《妖孽教主的田园妻》 第一章 穿越那回事儿 “嘀铃铃……”李朵朵在睡梦之中被这似乎连绵不绝的“销魂”下课铃声给吵醒了。 抬起头,眼神迷蒙地看着台上的教授收拾好了书,关掉投影机和电脑,正准备走人。 啊,摇篮曲终于结束了,可是,还是好困! 一节课下来,她只记住了教授开头的几句话,什么子宫圈圈,生殖器叉叉的,尼玛,那手术做的,简直又黄又暴力,外科医生啊,果然都是坑爹的货! “朵朵,快起来了,怎么还没睡够?还想不想去吃饭了?每次陆教授的课你都要坐飞机,是打算飞到太平洋的哪个地方去?小心教授不让你及格。”好友篮子像是拉死猪一样,下了大力气才将她从座位上拉了下来。 朵朵软的跟一滩泥似的从教室里走出来,要死不活地瞟了一天略显阴沉的天空,眨眨眼,“老天你来个雷劈死我吧,我宁愿被你劈死也不想上这坑爹的临床系统整合课”。 “哎呀,我伞忘在教室里了,朵朵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回去拿。”篮子一拍额头,差点就忘了伞了,要是下雨了那还真的淋着回去了。 “啪啦!”一声惊雷,突然落下。 篮子正往回冲着的步子,生生被那刺目的亮光打住。 木木地转身…… 额,身后,是一炸了毛的,嗯,……尼玛纯种的黑鬼啊! 可是,依稀能从那黑不溜秋的衣服样式辨认出…… “朵,朵……” 那人只是木木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几动,便轰然倒地。 篮子永远不知道朵朵生命的最后一刻,说的到底是什么遗言。 其实,她说的只是,“愿望这么快就成真了”。 一切,都太诡异了,篮子第一次见到,居然站在高楼之下都会被雷劈的,还被劈成了这副德性?她李朵朵的运气是有多好? 擦,这种运气怎么不拿去买彩票,说不定就真的中了呢。 呜呜,我可怜的朵朵。 被雷劈成了那样了,当然没有死不成的,医大附属医院的医生,愣愣地看着那具诡异的烧焦尸体,象征性地测了一下生命体征,悲情地出门,对着外面的家属宣布,“病人生命体征已经没有了,节哀吧”。 医院里顿时一片悲戚的哭声。 不知是经历了几个世纪,伟大的花朵朵同志,终是在党和人民的殷切期盼下醒了过来,那劳什子的怪雷,让她现在整个人,里外都疼,不,还有些,酸? “唔唔……好疼……水……”朦胧之间,她呻吟着,嗓子也火烧火燎地发干,身子,似乎有些烫。 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肯定是被篮子给送到了医院了,旁边,一定会有忧心地照顾着她的妈咪,她要让妈咪好好心疼一下她。(.) 耶?咋没人理她? “呜哇……好疼啊,好渴啊……妈咪~……”那最后两字,还打着颤音,要是以往,疼惜她的妈咪早就过来了,爱女成痴的李家妈妈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女儿遭这般的大罪? 可是,周围依旧一片死寂。 摸摸身下,手感极其不好的床单,心里暗暗吐槽,这家医院也太那啥了吧?“病床”的床单质量这么差? 终于,被“众人”冷落的李朵朵,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茅草……的房顶?转头,看着身下的“床单”,根本就是一块又脏又破的麻布!连那以为的“病床”都只是谷草铺的。 这到底是啥情况?老娘是被雷劈了还在做梦? 李朵朵使劲揉了几下眼睛,最后还狠狠地,使劲地啃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依旧是谷草垛子,又脏又臭的黑麻布,还有那四处漏风的黄泥土墙,那门板,要倒不倒地将这件简陋的土房子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 不是应该在医院吗?难道,是被哪个人贩子拐走了卖到这鸟不拉屎的乡坝坝了,哇,娘啊,我不要啊! 想到这里,朵朵害怕得眼泪直掉,疯狂地拍着那破旧的门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是,那门就在她面前结实得不得了,硬是这么拍那么拍都没倒,倒是抹了她一手的灰。 最后,却是没一人理她,哭得快没了力气的朵朵,只好跑到一旁似乎是窗子的,脸盆大小,有粗粗的木棍子竖着的洞洞那里往外面瞧。 最后,终是崩溃,……中国现在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么?连个现代化的砖瓦都没有!你看看,那院子的土墙,快倒了都没人修一下吗?看看那井,现在什么时候了,还用井?还有,还有……她实在是不想吐槽了。 老娘m的死人贩子!我李朵朵长得有那么掉价吗?至于把老子卖到这么个穷地方?这地方有经过毛爷爷的土地革命米有? 尼玛党的春风都快吹了一百年了都还没吹到这地方来?这地方到底有多偏远? 正是在思考着逃跑方案的人一个不妨,被外面不知是哪个要死了的一盆脏水泼了一头一脸然后湿了那一身的,粗布烂衣服? 嗯?这次,她终是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对啊?来不及细想,就被外面的骂声给弄晕了。 “小贱蹄子,不知羞耻!居然没被野男人搞死算你命大!不要脸!骚货!老娘就是要关上你这浪蹄子几天,看你以后还敢和野男人乱搞!” 窗外,她终于看到一头包着灰色粗布,身子微胖,穿着,类似汉服的粗布衣裳的大妈,叉腰指着她骂得一句比一句难听。 朵朵足足愣了两秒,虽然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有了丝不好的预感,但是,在想清楚一切之前…… “我m的死泼妇!你骂谁呢?给老子把嘴巴放干净点,小心老子把你嘴巴撕了!” 贱蹄子?骚货?这大婶儿骂得也太难听了吧? “你!你你你……”那妇人听到朵朵的还嘴,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硬是气得说不出话来,那有些肥的双下巴一颤一颤的,似乎快被抖下来一般。 朵朵女流氓似的胡乱抹了一把脸上散发着异味的脏水,嚣张地看着那人道:“有本事进来弄死老子啊,死泼妇!” “你,你,你等着,看我去叫你爹来怎么收拾你!”那妇人手指颤悠悠地指着李朵朵,转身气哼哼地出了门去了。 叫我爹来收拾我?! ------题外话------ (注意了,亲们,真实的世界里,雷击不是我写的这样的~类似强奸死,裤子或是衣服会被强大的电流扯破撕开,很容易被侦查人员判断为强奸案,身体大多数有电流斑,这是强大的电流通过人体留下的痕迹,显微镜下可看到和正常组织的不同之处~不过,这都是法医的事情了~我是来写文文,就不考证这么多了~) 第二章 悲催的身份 朵朵终于发现,自己不是被人贩子拐卖了,而是,神奇地穿越了,想起穿越之前的那雷劈,呜呜……老天你什么时候对她李朵朵那么好了? 那次下水道事件没让她死透,这次雷劈就直接让她穿越了,看来,老天要你命,躲都躲不脱。[] 是啊,还是魂穿,虽然没镜子,但是,她还是发现,自己是魂穿了,证据是,现在这身子比以前的自己黑,咪咪更是比原来的那具身体小,头发还分叉,铁证,这就是赤裸裸的铁证! 朵朵还没从穿越这等滑天下之大稽的离奇事件中缓过神来,就被外面院子中的哭哭闹闹给拉了回来。 “呜呜……看你养的好女儿,她居然骂我泼妇,还说要撕了我的嘴,继母就是没有地位啊,现在连前房的女儿都能欺负得去,我命好苦啊,不想活了,呜呜……” 啊呀,这不是刚才那个死三八吗?朵朵从草垛子上站起来,隔着门缝往外瞧去。 便见到刚才那妇人哭哭啼啼地领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回来,哎呀,搬救兵来了。 好似,这憨厚的汉子,是这身体的父亲?那么那妇人就应当是继母了吧,啊啊啊啊,草泥马在这漏风的茅草屋中乱跑,有要踏平一切冲上云霄的感脚。 李朵朵的心,便在这凄凉的风中凌乱了,她这么一穿越,倒是从原来的爹疼娘爱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娘不疼,爹不爱的可怜孩子。 那汉子皱着眉看着那妇人在那里一板一眼地哭闹着,待走到这破屋子的门口,粗犷的声音便响起:“好了,别哭了,朵儿她怎样的为人我这个爹最清楚,莫要再搬弄是非了,你关了她这两天了也够了,她也长教训了,先把孩子放出来,刚经历了那些事情,身体莫要丢下什么病根子才好。[.超多好看小说]” 说着,汉子抬手将柴门的那插销取出,打开门,看着里面抱腿坐着的李朵朵,不现在应该叫花朵,微微叹了口气。 走上前,将瘦弱的女子拉起来,柔声道:“朵,起来吧,这两天受苦了,跟爹出去,爹让你娘给你做些吃的去。” 继母一听她爹居然就这样算了,急了,一把拉住他道:“花大狗子!这贱蹄子这样给咱家抹黑就这样算了?你没有看到隔壁的是怎样嘲笑我们的吗?” “好了!夫人,这事就到这里了,二丫都这样了你还想饿死她吗?还是先去给她弄些吃的来吧。”那妇人那么撒泼,这汉子都是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看来是个耳根子软的妻管严啊,跟家里的老爸一样,李朵朵暗自猜测,却是在想到自家的老爸的时候,更是鼻子一酸,大滴大滴的泪珠儿,就那样蹦了出来。 一看到花朵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狗子心头也是疼惜的不行,自己的女儿啊,早死了亲娘,居然就被人这么不明不白地给糟蹋了,这要让她一个女儿家家以后怎样活下去啊? 想到她晕倒在村口那怨鬼道旁那衣不蔽体的样子,一看就是被人给破了身子,狗子当时就想将那人拉出来拿家里的大砍刀砍成肉酱。 可是,在他们花家村,这种败坏风俗的事情,连族长都惊动了,家里那婆娘更是气得牙咬,人都没醒就不管不顾地将人扔到柴房去。 要不是二丫命大,早就去见她地下的娘了,可是,当时族长也在场,他虽然是她亲爹,却是不敢多说什么话了。 “哼,还想要老娘给她煮饭?门儿都没有!”妇人狠狠地剜了一眼花朵,屁股一扭就转身走人了。 “哎,二丫,想哭就哭吧,爹知道你委屈了。”狗子轻轻拍拍花朵的背,满眼的疼惜。 “二丫,爹先去给你弄点吃的,等吃完了你再告诉爹是哪家的狗崽子做的,爹这就给你讨个公道去。” 此时的花朵,哭得更凶了,几乎到了嚎啕大哭的地步。 现在,她不仅是想起自己的老爹老妈桑心了,更是为穿到一个被人糟蹋了身子的农家女身上桑心。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呜哇~我不要种田啊~小时候她因为家里穷就跟家里的人下过地,好不容易爸比谋了出路一家人搬到了城里去,现在居然又被老天拍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再来当一次农家女。 老天爷,我恨你! 第三章 莫名其妙的失贞 刚才她那继母说完话就出了院子去了。 最近正是春耕农忙之时,家中能用上的劳力都被叫到地里去忙农活儿了,这会儿还不到晚饭的时间,所以花朵也没有看到有其他的人在这家里。 那个恶婆娘,从接触开始到现在,一看就是和她不对盘的,爹爹倒是还行,就是个妻管严,说不上什么话,不知道其他的姐妹弟弟对她的态度如何? 跟上战场似的,在那些人回来之前一定要做好准备啊。 不过,在那之前,她花朵要先找那强了她这具身子的人算账,换了个灵魂的人,你以为她花朵还会吃这个闷亏? 看老娘不把你下面那货割了喂猪,让你嚣张! 抬头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这比柴房好不到哪里去的土房子,身子下面坐的是断了一条腿用木棍简单绑了一下的破旧板凳。 扫了一眼那黑漆漆,不知道沉淀了多少年的泥垢的桌子,暗暗皱眉,心头悲催,果然,穿越这东西,看看小说满足一下个人yy就好了,绝对不用亲身实践,还是伟大的共产党好啊,毛爷爷,你快来将这里也改造一下吧。 再看看手里那碗里稀得不得了的米粥,花朵简直是欲哭无泪,饶是她再饿,也是无味的啊。 “爹。”她终于抬头,正视坐在门槛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的汉子。[] “二丫,其他的事情咱先甭说了,你快喝点东西垫着肚子。”狗子抽着手中的劣质旱烟,转头温和地和她说着话。 “额,不是,我想,等吃完了洗个澡,我,身上不舒服。”要不是她不熟悉这里,她也不会跟个大男人说自己想洗澡,尽管那人是她爹。 等她重新冷静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上,粘粘脏脏的,特别不舒服。 门槛上的人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尴尬地咳嗽几声,转身就进了灶房去,“好,爹去给你烧水去,待会儿给提到你屋里,你慢慢吃”。 哎,花朵看着这破旧的茅草屋子,叹口气,终是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回不去的情况下,难不成还让她去死?那雷没将她劈到地府去已是万幸,就好好活下去吧。 不就是种田吗,在养点鸡鸭猪,和那继母斗斗嘴,有啥难的? 妈妈,爸爸,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知道你们的朵朵生活在另外一个时空,会生活得很好的。 起身,小心地避过一路上的鸡屎鸭粪,摸到屋后面那个光线幽暗,被称作灶房的小土棚子。 灶膛里的火苗,将汉子原本黝黑的一张脸印得通红。 “二丫,现在你告诉爹,是谁做的?”汉子突然转过连来,眼神幽深地看着花朵。 花朵愣愣地摇摇头,刚传过来,她又如何知道事情的真相? 狗子却是误会了她的举动,以为她是不敢说,“不怕,爹会给你讨个公道的,那狗崽子畜生爹一定会请族长出面好好教训他”。 “不是的,爹,我是真的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我什么都不清楚。”花朵只好故作痛苦地演戏,说些胡话来忽悠人。 她的话,倒是让狗子皱了眉头,想起当时发现二丫的地方,心里老早的猜测就呼之欲出,他们花家村本来族规就是很严的,在这里这么几百年的时间,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至少明面上没有。 “难道真的像族长说的那样?”花朵只听到他爹在那里喃喃自语,好歹仔细听到了几个字。 “爹,什么样?” “没事,二丫,你先回屋子去,爹马上就把水给你提过来,我待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里看着家。” 花朵疑惑地看着自家老爹一副神在在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可是,嗯,她屋子?在哪儿?难不成这家里她还有单独的房间? 当然,是她多想了。 当狗子搬着一个大木桶从院子中经过的时候,看到站在院子中愣愣出神的人问道:“二丫,你咋还站在这里?” “哦,我看风景呢。” 那屋子,果然是简陋至极的大通铺~……桑心了。 洗完澡,花朵随便找了一处较为干净的铺子爬了上去,在那些个恶婆娘回来之前,先休息下。 梦里,她终于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世界,看着好久不见的爸妈,那是激动得涕泪横流,“呜呜~妈妈,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居然梦到我穿越到了一个怪地方”。 孩子,你现在才是在做梦,要接受现实啊。 “喂,死二丫,你给我滚起来!谁准你睡我的地方的?!” 花朵在睡梦中,被人无情地拉了起来。 朦胧着一双眼,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起床气一下子就来了,烦躁地将手扯回来,“你谁啊?走开走开,别影响我睡觉!” 嘿!大丫看着眼前的人,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来,我呸!果然跟娘说的一样,跟野男人乱搞了一通后这人连脾气都涨了! “赔钱货!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脸嫁给人家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嗯,还有那什么的秀才哥哥?你以为你这破鞋林姨她还稀罕?”哼,别说林姨,连祖母都不会再喜欢你了。 大丫本来就跟她娘一样长得壮实,又常年帮着老爹下地干活,那自然是有一身的力气,虽然比不上一个成年汉子,对付像是花朵这样弱不禁风的女子倒是绰绰有余。 一把将铺上的花朵拖下来,幸灾乐祸地看着她道:“你是想祖母她老人家发火么?一家子的人可都在等你呢。” 被这么几弄,花朵也是彻底醒了过来,就那样蔫蔫地被拖到了主屋去。 “祖母,我把二丫带来了,她还赖床呢。”大丫那特有的大嗓门几乎将那屋顶的茅草给震下来。 扔下花朵一人站在众人面前,自己邀功似的走到了主位上坐着的一头发有些花白凌乱,却也不显得很老的人面前。 今晚,这主屋里倒是有不少的人,除了那看似年纪最大的被称作祖母的人外,还有她爹,继母,三个不认识的女人,和两个孩子,都差不多10岁的样子,一男一女。 一屋子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小孩子是有些好奇,大人嘛,除了幸灾乐祸就是鄙夷。 那三个粗布打扮的黝黑妇人,她猜测要不是姑子就是婶婶。 尼玛,不搞计划生育的古代真麻烦,这是全家候审啊。 果然,高堂之上她的祖母,手中的黑木头拐杖甚是威严地一跺,眼里满是怒气地看着她道:“还不快给我跪下!” 第四章 前途渺茫 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花朵也不敢怎么乱来,只好依着老祖母的话,乖乖地跪在了地上,那地上硬硬的,磕着膝盖很是不舒服。 “婆婆,您先别生气,大哥今日不是已经和我们说清楚了么?二丫也很委屈,您就先不要和她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们也心疼得紧。” 有些尖尖瘦瘦,面色蜡黄的妇人,站在祖母的身边,小心地为花朵说着话。 花朵心里暗暗猜测,这不知是老爹的第几个兄弟的媳妇儿,看来人算是老实不错的,以后值得打交道。 那堂上的祖母却是根本就不买那妇人的账,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她道:“你以为她现在还能有你这好命?肩不能提手不能挑,身子都破了还能嫁个好人家?我们这一大家子能养得起几个吃白饭的?” 那妇人被老祖母这么一说,硬是再也吭不出声音来了,有些同情地看了花朵一眼,便是低头乖乖地坐在一旁去了。 额,看来,这人在这家中没地位啊,果然,在这种温饱都无法解决的古代,不论男女,能做得农活那才是宝呢,怪不得那恶婆娘后妈翘得起尾巴。 花朵当时却是没读出那妇人眼中那同情的意思出来。 这时,另外一位年约三十多岁,那身的衣服,料子倒是比祖母身上的还好些,手上,也是配了个银镯子带着,看着家境倒是应该比这里好些。 她看着地上跪着的花朵,眼里,终是有些不忍,转头对着花氏说道:“婶啊,你家二媳妇儿说的对啊,其实朵这孩子挺可怜的,您也莫要跟她生气了,快让她起来吧,这些年来,她经常帮我做些针线活儿的,我也看得出她是个手巧的孩子,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等玉儿他今年过了会试就准备让他将朵娶进家门的。” 花氏听着林氏这么一说,更是气得捶胸顿足,抹了一把辛酸泪道:“哎,玉儿他娘啊,都是我们没管好这丫头啊,才让她生了那些丢人的事端出来。” “哎,婶,您别哭,我两家世代交好,我家公公生前更是和故去的花叔乃同袍之好,他们想要联姻的愿望我们这些下一辈的自然是不能违逆了的,我看你家大丫也是不错的,虽然是同她娘一起过来的,也算是花家的闺女了,要不就让大丫代替二丫过门吧,不知婶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高坐的花氏听到林氏这么一说,顿时暗暗一喜,止住了哭声,拉着林氏的手,激动得不成样子,“玉儿他娘啊,我就知道你守信的人,我家大丫啊,虽然没有二丫那样长得有一副好皮相,却是身板好得很呐,下地干活那是没的说,屁股也大,保准帮你生几个胖孙子出来。” 本来还在一旁看好戏的大丫,突然喜从天降,自己恋慕已久的秀才哥哥,以前从来没有肖想过能和他在一起,只是嫉妒二丫有那个好命而已,如今想不到上天眷顾,居然让她顶替了二丫的位置。 不知道已经去灶房里忙着晚饭的娘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说起这林家啊,虽是外家,却算是这花家村的一个大家了,据说祖上以前是碧水国的大官,惹了不得了的人才来这里避祸的,当时可是带了不少钱财来,到这一带都还没用完呢。 她大丫要是嫁过去了,那就真的像是书上写的那样,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一想到这里,大丫更是欢喜得满脸通红,有些小女儿心态地低下头,双手撑在身前,身子忸怩地晃来晃去,把不远处跪着的花朵看得嘴角一抽一抽的,这尼玛奇葩啊。 不过,花朵对于这样的亲事的蹉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她又不认识那人,没啥感情,再者,古代儒生不少乃酸腐之辈,不嫁也罢,每天听着什么之乎者也,头疼。 这样大的一件事情解决了,这主屋里的氛围,也是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只是,花朵暗暗看了一眼另外一个陌生的妇人,她又是谁? 在她暗暗打量那人的时候,那人也是一直在抬眼上下打量着她,让她倒是好奇不少。 “看在玉儿他娘的面子上,老妇就不与你计较了,二丫你就起来吧,过来赵婶子这里让她好好瞧瞧。”花氏这次看着花朵的脸色也稍微好了不少,不过,还是板着脸的。 那人就是祖母口中的赵婶?她今日来这里,又是为着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抬腿走到那人身边。 那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抬手,将花朵的下巴捏住,左看右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摸了几把花朵的小屁屁,吓得花朵一声尖叫,跳开了老远。 却是立即迎来了祖母的一声呵斥:“叫什么叫?还不乖乖站回去让赵婶好好看看!” 花朵忍着怒气,在心里将自家的祖母和那赵婶骂了一万遍,尼玛,老子又不是母猪! 心里骂着,面上却不敢先表现出来,只好垂眼乖乖地走到那壮实妇人的面前。 那妇人冷着脸淡淡看了她几眼,也再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了。 转头对着旁边的花氏点头道:“身板娇小了些,不过,给那家留个种也是可以的,我过几天就去和那家商议一下,估计多半都成,花婶等我的消息便好了。” 花氏听着赵婶儿这么一说,那脸上刚才还剩下的那么一丝丝的阴云这下全部都烟消云散了,笑呵呵地看着赵婶儿道:“真是太感谢赵家媳妇儿了,要不是你,我这孙女,恐怕就嫁不出去咯。” 纳尼?花朵睁大了一双无辜的眼睛,她们这是要将她嫁到哪里去?好听点是嫁了,坏一点估计是卖了吧,我擦! 这时,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花大狗子终是说话了,“娘,我不同意你把二丫嫁到那家去!我答应过二丫她娘要好好对待她的。” 花氏刚好了的脸色,此时又转阴了回去,气得胸膛一起一伏,顺手手上的拐杖就招呼到了狗子身上,“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个家我说了算!我看你这不孝子当年是被那贱蹄子勾了魂去了,她生出的女儿也是个勾人的主,你以为我还会留着这破鞋在家里吃白饭?我告诉你,就算是绑,老妇我也会让人把她绑过去!” 不知为何,本来一直对老母言听计从的狗子,这会儿就专门和花氏对着干了,“娘,你不能这么说羽儿,是我自愿照顾她的,我想娶她,她可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您别把她说得这么不堪”。 “反了你!”花氏颤悠悠地指着狗子,“也只有她那个贱人才生的出这么个骚蹄子出来!” 一旁的花朵,听着这老婆子的骂声,气得直冒烟,脸都黑成了锅底。 “哎,花婶儿啊,别气啊,有事慢慢商量来,您也是知道的,当年狗子和他媳妇儿那感情是好的没话说,他为着自家亲闺女考虑也是能理解的,您先别急啊,慢慢来,慢慢来。”一旁的林婶子看着势头不对,急忙站出来劝道。 而刚才一直沉默的花家二媳妇儿也到了狗子面前劝道:“大哥,您就先别和娘这么扭着,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你看要是把娘气出什么问题来如何是好?你还是和娘下个话吧,今儿咱就不想这么多了,咱至少先给大丫找了个好人家,这是喜事啊,自然该好好庆祝,待会儿大嫂出来准是高兴得不得了呢。” 狗子抬头看了弟媳一眼,终是听了进去,给一旁正被林婶儿顺着气的老母下着话道:“娘,对不起,您甭和我生气,惹了你生气,我给你道歉。” 花朵看着这一大家子的阵仗,暗暗扶额,表示蛋疼啊,果然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啊。 然后,这一晚,花家,合着两个外人,除了花朵之外,那顿晚饭,吃的那是幸福满足啊,虽然就只是些玉米糊糊和咸菜。 那继母,听说自家闺女和林家连了亲,更是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女儿还没嫁出去,亲家亲家叫的那是个顺溜。 花朵望天无语,尼玛那只缺德的猪要是被她翻出来,她绝对要连本带利地将一切讨回来!老娘连你祖宗都不会放过! 此时,月下的某人,突然打了个冷颤,没来由的全身发寒,瞧了眼不远处的那亮着稀稀落落灯火的村子,眼里,有些迷惑。 第五章 下地干活 由于花朵在花家已经失去了联姻的作用,堂上的老祖宗当然不愿意再看着她这么个文文弱弱的人再在家里吃白食了。 由此,天还没亮大丫就将她从那硬板板床铺上拖了起来,背上背个背篓,手里再给她塞个镰刀,就让她跟着家里的大部队一起出门下地去了。 不光是她,家里的两个弟弟妹妹也被叫出去了。 “爹,你说二叔和大哥他们这次会不会带回来不少好东西?我听村里的阿才哥说他跟他爹这次猎了一头大獐子和野猪呢。” 大丫便翻着脚下的地边和老爹扯着闲话。 狗子却是皱着眉道:“这春天才开始没多久,野猪正在发情,他们竟然敢去惹这些畜生。这次我让你大哥跟着你二叔出去只是为了让他学习一下,你也莫要对他抱太大希望,人没伤着就好。” 大丫倒是开始不依不饶了,“哼,我大哥才不会是没出息的呢,爹你就等着瞧吧”。 蹲在一旁装作专心割草的花朵,竖着耳朵将大丫和老爹之间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原来,家里的成员还有个未碰面的大哥,不知道这大哥又是个怎样的人。 转头扫了一眼在身旁不远处利落地割着杂草的两个小家伙。 这两个孩子,看来必然是有一个是二叔的孩子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 花朵低着头,眼珠子转了两圈,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两个娃子小声道:“妹啊,你知道娘她现在在干什么吗?” “啊?二姐你说大伯母?她不是每天早上都在家和我娘一起给做早饭吗?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脑后扎着一马尾辫的女孩一脸不解地看着花朵,连着一旁同样在割草的男娃也瞅了过来。(.) “咳咳,没事,二姐不是闲的无聊找些话来聊么。”花朵尴尬地给自己打着圆场。 听着她这话,两小娃更是古怪地对视了两眼,然后,两个小脑袋凑在了一起。 “你觉不觉得二姐有点怪怪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从来都是话很少的。”富贵在女娃的耳边悄悄说道。 娟子赞同地点点头,却是不妨背后一阵阴测测的声音传来。 “你两小屁孩说我什么坏话呢?你们二姐话多点你们就不喜欢啦?” “没没没,二姐,我们没有不喜欢,只是还没有适应过来而已。”富贵急忙摇头憨头憨脑地否认道,一副生怕花朵生气的样子。 他们也或多或少从大人的口中听了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出来,知道自家二姐是被人欺负了,不明白为何家里人不心疼一下二姐反而是骂她,两孩子在心里就开始很同情她了。 花朵挑眉看着两孩子的反应,看来这两孩子还没学着大丫那一套欺负人的本事,心底倒是淳朴,没有什么坏肠子。 随即很是满意地对他们吩咐道:“好啦,二姐以前是有点孤僻不喜欢说话,以后会改的,现在咱们不多说,专心做事吧,免得爹爹说。” “嗯,好的。”两娃子乖巧地回答道。 在地里,花朵除了割杂草之外,倒是也看到了不少长得鲜嫩的野菜。 诗中有云:“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这里除了有荠菜还有像是马头兰、蒲公英、苦菜、薄荷之类的,在田埂边,石墙旁,往往也有不少的枸杞,来的路上,花朵就看到了那枸杞的头上抽了不少的肥胖嫩芽出来。 在花朵原来的世界,住在农村的时候,家中老人就说不少野菜的药用价值很高,所以,下地锄杂草时,妈妈总会将那些能吃的野菜带回来,清爽可口,很是好吃,直到她长大离开了原来住的乡村,他们一家都还没改掉爱吃野菜的习惯。 所以,有时候全家人周末闲时便会一起出动去乡下采些野菜回来,采摘野菜的那种满足和成就感,不是能用言语形容的。 在这里看到这么多能吃的东西,花朵当然不会放弃了,转身将背篓里的杂草倒进娟子背篓里,从那里面挑出几株马头兰对着两娃子吩咐道:“弟,妹,你们待会儿除草的时候帮二姐我把这种野菜扔出来放在一边,这可以拿回去炒菜吃的。” “哦,好的,二姐。”两人虽然有些不明白这种野草为何二姐要说能吃?却也乖乖地听了进去。 在接下来的时间,花朵就将脚下的杂草放开了专攻野菜,心里琢磨着待会儿再在村子周围找找有没有椿树之类的,到时候再采些香椿芽回去,这可是好东西。 这地头,最多的属马头兰,紫色和白色的都有,其次算是蒲公英了,这种野菜只听说过能吃,花朵倒是一次都没尝过。 地没怎么被人踩过,土质也算松软,摘了不少的马头兰,花朵都没用过镰刀,看着那胖嘟嘟有些厚实的叶片,心里那是高兴得没法。 五个人,就这样在田地里不知不觉地忙活了一上午,估摸着上午10点多的样子,田埂那头,才有一瘦瘦弱弱的妇人站在那里喊着众人回去吃饭了,花朵看了一下,那是二婶。 一众的人收好了农具,就跟着老爹一起回去了。 一上午的劳作,大丫和狗子两人就翻了半亩多的地,花朵和两个弟妹也基本上将半亩地的杂草给扯了个干净,还顺带收获了不少野菜,算是丰收了。 今天早上,一回到院子中的花朵就发现了那些许的不同之处,院子中,多了两个不认识的人,和一些野兔子之类的小动物。 一跟她爹狗子长得有些相像的汉子正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在利落地剥着挂着的一被开膛破肚了的灰皮野兔子,他旁边还挂了三只已经剥了皮的。 另外一个男人,当花朵瞧见那人的长相的时候,就凌乱了。 额,豆豆眼……那张脸轮廓倒是普通至极,也不算丑到哪里去,可……那脸上嵌的是一双豆豆眼啊,擦,这组合……一个字,丑! 这尼玛居然是她那大哥,肯定也只有那恶婆娘才能生出这样的货。 那人却是在花朵看到他时,脸上瞬时闪过一抹怪异的表情,转瞬即逝。 “爹爹,你回来啦,娟子好想你。”娟子一回到家里,看到院子中忙活的老爹便是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呵呵,娟儿乖,跟大伯出去忙了一早上饿了吧,快去吃饭去,爹剥了这条兔子也去吃去。”看着抱着自己不放的女儿,花二狗子呵呵地笑了几声。 “大哥,你真厉害,第一次出去就猎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富贵一脸崇拜地看着打着下手的大哥。 “呵,你以后比大哥我猎的更多,小东西快去吃饭吧。”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上一瞬地有些尴尬。 “嗯,好的,大哥你们也快点啊,我们等你们。”富贵人小单纯,没看出什么来,欢呼地进了主屋等着开饭去了。 花朵放下了背篓,将一旁的野菜捡了出来放在院子的一个角落,也准备去吃饭,却是总觉得有人在暗中打量自己,微微皱眉,猛然转身,便看到,那豆豆眼猥琐样的大哥,拿眼瞟着自己。 这大哥,有问题,花朵看着那人装作专心地洗着兔肉的样子,眯起了眼睛。 第六章 饭桌上的战火 至从穿越到这里的这么几天的日子,花朵没有哪一天过得爽利。 现在,连口饭都吃不饱,有一个老祖宗和母老虎在那里瞅着,她就是多夹一根咸菜都要被说,穿越的娃子,混成她这副德行,哎,也算是另一种造化了。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你看你这一大早上的,扯了好些点草回来?!喂鸡都不够!” 继母一脸嫌弃地一抬筷子打开花朵要去夹咸菜的手,嘴巴上句句不饶人。 以前,花朵好歹还算是林家未过门的媳妇儿,在花家上头有祖母罩着,继母在明面上还不敢怎么刁难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花朵现在连根草都不算,祖母更是一改往日的慈爱,跟着继母恶婆娘一起化身成了两母老虎,一个比一个吼得凶。 “你这婆娘咋回事儿?”狗子“嘭”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筷,厌烦地看着刘春花,“二丫已经吃的够少了,你这是要饿死她还怎的?她现在也开始下地帮忙干活了,你还要她怎么着?” 二丫毕竟是狗子最爱的那人生的孩子,就算是被人脏了身子,也还是他的孩子,看着自家的女儿在家里这么不受待见,他一个大男人也是看不下去了。 下面的几个年轻人看着桌上的气氛不对,纷纷埋头,专心喝着碗里的玉米糊糊,一句话都不敢说。 刘春花一看狗子这么快就跟她翻脸了,也是腾的一下起了火来,手上的碗也是“嘭”的一下落在桌上,连带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溅了一旁埋头吃饭的富贵一脸一身的粘糊糊。 “花大狗子你反了不成?你以为只有她花朵是你女儿,大丫、大熊和富贵他们就不是你孩子了?你自己扪心问一下你自己你到底把一碗水端平了没有?大丫和大熊他两跟着我进你花家的门以来他们哪一天没帮你在地头做这做那的?他花朵就该吃白食?就该在家里待着什么都不做?” 似乎是越说越气了,刘春花“呸”的一口偏头吐了一口粘痰在地上,又继续数落着,想要把这些年的不满全部说出来一般。 只是,她那粗俗的动作,硬是花朵没了吃饭的胃口,连包在嘴里的那口都吞不下去了。 “你以为我们这屋头这么多口子不吃饭啊?上个秋天收了好多麦子大米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不是等着青黄交接的时候我们一家子的都出去讨口,是不是都饿死了你才满意?!我就知道你就从来没当我是你婆娘过,你就一直想着你那狐狸精的前房,我刘春花这么多年在你花家任劳任怨,连条狗都不如!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你嫌弃我是吧,我走就是,带着大丫大熊他们都走!还你们个清闲。(.)” 狗子听着刘春花的骂声,再不说话,低头闷闷地喝着手里的糊糊,一脸的阴沉。 一旁的二狗子花大成和他媳妇儿罗梅看着大哥两口子这阵仗急忙出来劝道:“哎,我说大哥你也是的,你明知道大嫂她刀子嘴豆腐心的,你还要跟她较真?这不是给大家心里找堵么?大嫂就说了那么一句,你个汉子还跟婆娘家的认真的,说出去还不被人笑话了?” 花大成给自家媳妇儿使眼色拉住要走的刘春花,道:“大嫂你莫要生大哥他的气,你知道大哥这人憨厚老实,你进了这门就绝对是真心对你的,至于一家人的吃食你也莫要太担心,我跟大熊多努力揽下二丫她的伙计也是行的,等过几天再出去青山打几趟猎。” “是啊,大嫂,你别生气”,罗梅拍着刘春花的背帮她顺着气,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你这些年帮咱家做了这么多,大伙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大哥也是将你放在心上的,这几天家里出了不少事情,大哥心头也烦,你就体谅体谅吧,大家一家子也不容易,本来就该和和气气的,你说走就走,这让我们咋办啊?” 刘春花本来也没有真走的意思,说实话,她要走也没地方去,前夫本来是个孤儿,早死了爹娘,自己也是个短命鬼,她嫁过去不久也嗝屁了,那房子快十年了都没人修缮,自然住不得人,如果回娘家的话,娘家人哪里愿意多养几口人的吃食? 自家二弟和二弟媳都给她下了话给了台阶,她当然会给那个面子,于是,稍微放了架势,看了一下狗子。 狗子自然也是知个中厉害的,他也知道,花家不能没有这么几口子。 而一旁的老祖母,早已阴沉了一张脸,满是不悦地看着狗子,手中的黑拐杖一跺,“还不给人家春花下个话!你是要把我气死才好?!” “媳妇儿,你先坐下吃饭,别说什么走不走的话,一大家子的,大丫、大熊他们都是我狗子的娃子,我不会光偏袒二丫一个的。” 狗子终是撑不住一众人的压力,给自己媳妇儿下话了。 “看大哥都给你下话了大嫂你也莫生气了,来,快坐下吃饭吧,看把孩子都给吓着了。”罗梅顺势将刘春花拉到椅子上坐好。 一家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却是,不知为何,一旁的祖母的气突然又上来了,她嫌弃地看着对面捧着碗一直不说话的花朵,粗哑的声音骂道:“哼,不让人省心的贱蹄子!” 花朵甚是无聊地掏掏耳朵,放下手中还有半碗没有喝的比别人要稀很多的玉米糊糊,抬头,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众人道:“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二丫,还有大半碗呢,你咋不吃了?”罗梅看着花朵,不解地说道。 “二婶,你知道的,我吃的少,饱啦。” 狗子看着二丫出了主屋,背起背篓就出了门去了,也放下了手中的碗,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旱烟去了。 “哼,有本事下顿就给老娘别吃了!”刘春花看着那没了人影的大门口,嗤鼻道。 而一旁始终沉默地大熊,也放下了碗筷,恭敬地看着祖母说到:“祖母您慢吃,我出去了。” 第七章 怨鬼林 花朵背着背篓走在村子里那条黄土路上,那路上偶尔吹起一阵怪风,卷起一地的黄沙,扑得人一身一脸。[] 大上午的,村中不少的老人也一个个从家中走了出来,搬根板凳,坐在家门口家长里短地聊起了闲话。 看着穿着灰布粗衣的花朵背着背篓向着村口那棵几百年的老黄葛树走去,便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花朵竖着耳朵,却是听出了些邪门的东西出来。 “哎,狗子家的闺女啊,被怨鬼缠身了,被那些脏东西给破了身子,可怜啊。” 一七老八十的老婆婆看着她从身边走过,深深地感叹着。 她旁边的另外一位老人家也附和道:“是啊,我看我们哪天还是去给狗子说声,让村里的萧瞎子给二丫那娃子驱驱邪,现在,保命最要紧。” “怨鬼林那地方,她居然活着出来了,也算是造化了。” 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朵皱着眉头听着那些老人有的没的说得起劲,不就是被男人给耍了大流氓吗?干啥又跟鬼扯上关系了?你们才在鬼扯呢!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 转头,闭上耳朵,专心出村子去找些吃的去,早上那点稀糊糊能饱肚子才怪,喝了这么两天稀汤汤她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想油荤想得紧,尤其是肉肉,所以,决定出来打点野味。 村子这条大黄土路是东西向的,将这有八十多户人家的村子给从中间隔开,道路两旁,除开人家就是一方方的良田,多种水稻,其次为玉米,土豆,大豆之类的。(.) 越是向西的方向,人烟越是稀少,连那上好的土地,都没咋有人开垦,走了那么不长不短的路,花朵也看出些问题来了。 路两旁,越往前走,越是杂草丛生,一阵阵风吹过,那沙沙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头有些发毛。 随手抓一把土在手上,她看着这土壤也不比别处的差,在这解决温饱为主要目的的古代,这里的人,没道理不好好利用这大好的资源啊? 花朵之所以不往东边平日大家都去的地方,是因为那边不远处就连着山,她自己倒是不敢独自去山里晃荡一圈的,谁知道这古代的山里头有没有什么老虎豹子的,光那发狂的野猪就够人受的了。 西边的远处,倒是一片平原,长了一大片的林子,村子中灌溉农田的那水就是从那上面流下来的,花朵猜测估计上边是条小河或是溪流之类的。 那水很是清澈,冰冰冷冷,估计是远处那耸入云霄的雪山下来的雪水。 村口,有一棵几百年的黄葛树,不仅整个树干有五人合抱的粗大,那展开的枝叶,也几乎是遮了两亩地的面积。 村头村尾,都有一棵黄葛树,也不知道是这花家村的哪一代祖宗给种下的。 待走近了,花朵才看到那黄葛树下,居然坐着一白发的黑衣老人,那人手拄着一龙头的粗陋拐杖,坐在树下一石板简单砌起来的石凳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休息。 花朵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去问问路,话说,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她也开始有点怕了。 那老人家倒是先开了口了,“姑娘,来了就陪我老人家说说话吧”。 花朵一怔,原来老婆婆没有睡着啊,“哦,好的,婆婆,打扰了”。 “你是要去怨鬼林吗?”老婆婆只是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看着前面。 “怨鬼林?”花朵第二次听着这名字,自然好奇了,这名字怎么这般渗人? 被西医熏陶了快五年的她,哪里会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人死之后,莫不就化成了一杯黄土,哪里还有什么灵魂的? “是啊,小娃娃,你前面不远处看到的那片树林子就是怨鬼林啊,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到处都是些厉鬼,以前,我们村子的不少人都被那些厉鬼给害了性命去,没有人活着从那里走回来过。” “额,婆婆,谢谢你提醒啊,我只是想去上面的河里捉点鱼回来。”她花朵相信有鬼那才是真的有鬼呢。 “鱼?好像听我祖上的人说,那树林子里也有个大水潭子,那水可清了呢,以前咱们村子的水都是从那里取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那里就开始出现很多不干净的东西了,害了不少的人性命,我们这才搬出来的。” “那婆婆你为啥会在这里啊?这里人这么少,你不怕么?”花朵好奇道。 “我等我男人,他说要去那林子给我捕鱼回来呢,我给他说我想吃鱼的。”刚说完,花朵便看着,一行浊泪,从那双浑浊的眼里,流出来,滴在黄土地上,滚了一地的灰。 “婆婆,没事了没事了,他会回来的。”花朵突然觉得有些眼酸,不知道该做些啥,说些啥,只好轻轻将老人家抱住,拍着她的背。 良久,老人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闺女啊,你是个好娃子,听老婆子我的话,别去那里,回家去,别让你爹娘担心。”老人家语重心长地对着花朵说到。 花朵只是笑笑,没有听进去,“婆婆,我不进那个鬼林子,我就在旁边的地方瞧瞧,那里人少,估计也有不少的野菜,您别担心我,我可是去过那地方的,活着回来了的哦”。 就是被不知哪个“死鬼”给破了身子,擦!此仇不报她花朵才死不瞑目呢。 何况,现在在这花家,夹着尾巴过日子都不好过,与其等着那老婆子将她卖了,还不如先去那边看看,如果没问题的话,以后就在那里安家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以后,花家要绑她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她就先往这里逃。 要死就死,本就是一条烂命。 听着花朵这么一说,老人家倒是惊住了,“丫头,你把手给我摸摸,老婆子给你算算命相”。 花朵看着老婆婆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双老树皮般干枯的手,在她的身前乱摸着,眉头一皱,抬手在她眼前微微晃了几下,老人家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婆婆是个盲人。 可是,她居然能听出来自己是个姑娘家而不是个小伙子,耳力想来不差。 花朵这才乖乖地伸出手到老婆婆的手中,婆婆将她的手翻来覆去摸了个遍,脸上的神情,越是震惊,“丫头这手相啊,老婆子是第一次见到,这命硬啊,怪不得那些邪物奈何不了你”。 这老人家说的,越来越玄乎了。花朵额角上挂下几根黑线,她也知老婆婆是好意,也就不作多说了。 接着婆婆又兀自说道:“这命好啊,大富大贵啊。” 花朵想哭,她现在这样子,还大富大贵? “丫头啊,虽然你命硬着,可是,那些东西也要防着,保险起见,婆婆这里有五张专门对付邪物的符纸,你拿着防身,你若硬要去那地方,婆婆也只能帮你这些了。” 说着,老婆婆从怀中取出几张用朱砂画着符文的符纸,递到花朵面前。 花朵扯扯嘴角,还是接了下来,“谢谢婆婆”。 “对了,婆婆,您住在哪里?回头我捉了鱼回来就给你送去。” 临走时,花朵看着老婆婆问道。 “呵呵,老婆子就住在村子的最南边,萧瞎子你知道不?就是老婆子了。” 待听不到脚步声了,刚才的老人,拄着手中的拐杖呐呐自语道:“这孩子命格真生的奇怪,前面是穷困了潦倒,横死之相,后面却是天命之格,百鬼不侵之相。” 刚说完,却又听到一轻微的脚步声从自己不远处的地方也向着那丫头的方向而去,听那步子,比女人家重,迈得也开一些,想来是个男人。 今日,怎么这一个二个的都往着那死路去?这天下,不是人人都有那丫头的好命格呢。 第八章 大哥的歹心 站在那树林子的外边缘,饶是花朵这般大胆子的人,也不禁咽了口口水,不信邪也信了,伸手,将怀中的那符纸摸了一遍又一遍。 面前,是一条生了齐膝茅草的看着有些像路的黄土路,放眼过去了无人烟走兽,有些荒凉,不过,那路道乱石之旁,却是长了不少的枸杞,那头上抽出来的胖胖的嫩芽,看得人嘴直发馋。 却是刚要迈步子,瞥眼看着那半截身子没入了泥土的一块石碑,花朵蹲下身子,好奇地拂开上面的一层泥巴,有些艰难地读着上面的字,“怨,鬼,道……” 尼玛……这名字取得,怎么吓人怎么取啊。 不过,她花朵是谁?21世纪的法医啊,在公安局实习的时候,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大半夜地跟着出现场,荒郊野岭,也没见着有鬼物什么的,鬼?老娘倒是要看看这里有什么鬼! 有的话,逮着一只回家研究研究,不是有老婆婆的符纸么,老娘怕个毛! 花朵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会怕什么蟑螂老鼠之类的,遇到大事情,却是比谁都冷静。 当年班里上解剖课的时候,要去解剖尸体时班里的男孩子紧张的双腿打颤,就她一个女子家家在那里兴奋激动得不行,剥个人皮下来,那是剥得利索。 想到真能见到鬼啊,什么的,花朵似乎是有点激动了,穿越都有,鬼啊什么的,额,也应该有吧,嘿嘿嘿嘿…… 一阵阴笑,花朵正踌躇满志之时,却是没注意到背后的那阵诡异的脚步声。 身子,突然被一双手揽了过去,背上的背篓顺势也被卸了下来。 “朵,想死哥哥了,怎么?把哥哥我勾引到这地方来是怕人瞧见么?不怕不怕,哥哥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一猥琐的声音,在花朵的耳边响起,腰间的那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乱摸着。 “啊!流氓啊!”花朵着实给吓着了,抬手一个猛推,那人不妨,差点被推了个仰绊,生生后退了好几步。 花朵定眼仔细瞧去,这,豆豆眼,猥琐相,尼玛,居然是那个大哥! 回想刚才的事情,花朵眼睛都快着火了,这大哥是想轻薄于她!我m!畜生! “大哥!你刚才什么意思?!我是你妹!”花朵忍着怒气看着前面的人。 “妹又怎么样?又不是亲兄妹”,那人一双鼠目有些淫亵地看着花朵,尤其是在她的胸前遛了好几圈,“我说二丫啊,你就给哥哥一次吧,一回生二回熟,身子都给了人家外人玩儿了一次还不如便宜一下我这哥哥呢”。 他他他,尼玛这说的是什么畜生话? 大熊看着花朵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继续点火道:“妹啊,你看大哥都二十多的人了,还没碰过女人,你不知道大哥一直喜欢你喜欢得紧,你就从了哥哥吧,哥哥以后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你就不怕爹爹他打死你吗?你竟然敢说出这么畜生的话!”花朵这次是气得不轻,尼玛,那死婆娘的烂货!居然生出这么个龟儿子王八出来。我擦! 大熊看着二丫硬是一副不屈的样子,眼里也开始有了些暴躁起来,他本来也是个火脾气,耐不住什么性子,遂吐了口唾沫骂道:“小淫娃子,别给脸不要脸!身子他妈的都不知给男人玩儿了多少次了还当自己是个贞洁妇?老子好言好语给你说话他妈的还不领情!” 说着,大熊见着花朵一个不防,直接将人扑倒在了身下,边扯着身下人的衣服,淫语连连道:“反正都嫁不出去了,还不如当哥哥我一个人的浪蹄子,天天有哥哥疼着,保管你欲仙欲死,以后再也离不开哥哥。” 花朵听着身上的人的话,又急又气,偏头挣扎着逃开那死猪的臭嘴巴,眯着眼,眼神危险地看着上面的人,“你他妈找死!” 右腿对着男人身下猛得一顶,顿时一阵猪嚎传来,右手顺势一勾拳出去,使了浑身的力气打在那流氓货脸上。 学校学的防狼术,尼玛就专门是来对付这货的! 花朵冷眼看着那人抱着下身在地上疼得冷汗直流,走上前去,再一脚狠狠地踩上那贱物上。 “啊呀!”男人猪叫的声音,惊起了一林子的飞鸟。 高高地俯视着地上疼得乱滚的人,花朵“呸”的一声吐口唾沫星子在那人身上,骂道:“贱男人!想上姐?尼玛也不拿镜子瞧瞧自己那猪样!贼眉鼠眼短腿子,缺管教的货!找死!” 尼玛现在手上没有柳叶刀,要不姐直接让你娃做太监去,反正那货是个多余的。 老娘是学医的,不过,老子学得法医,老子什么没见过?你以为老子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花朵? 花朵蹲在那人身边,“啪”“啪”“啪”扇得那人找不着东南西北,再一把揪起那人的领子道:“说!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等肮脏下流事?” “不,不,不敢了,二丫,大哥不敢了。”那人脸高高地肿了起来,活脱脱真成了猪。 “滚!”花朵嫌弃地甩开那人,恶狠狠地说道,“数十声,你要是再不从老娘视线消失的话,老娘直接阉了你,让你去跟公猪配种去,十条猪一起上你个贱人,看不爽死你!” 大熊那厮今日着实是被这二丫吓着了,你说平日里那么乖巧瘦弱的一人,今日咋就成了母老虎了? 他本来也长得够壮实,可是,第一次没经验,下面那货直接着了道,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连着被踩了一下,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而现在听着花朵这么一威胁,直接让他脸成了土色,吓得屁滚尿流,“是是是,我这就走,……” 然后,连滚带爬地向着村子的方向跑了去。 花朵眯眼看着那人消失了身影,这才转身,背起刚才被仍在了地上的背篓,拿出里面的镰刀在手上。 一滴泪水,落下在那松软的黄土上,顿时被黄尘掩埋。 抬头,毫不犹豫地踏上那被称作怨鬼道的路。 ------题外话------ 少算了一章~ 第九章 妖孽男鬼 花朵今日是吃了几斤的火药,没处释放,只好对着道路旁边的那鬼林子乱吼一气:“尼玛死鬼!给老子滚出来!姑奶奶我没见过鬼,想见见你呢!有本事就别给老子躲着!” 寂静了片刻,只有那林子的乌鸦,几声“呱呱”声,算是应了花朵的声音吧。 眼看着那怪林子没啥动静,花朵这才转身,边走边掐着那枸杞尖尖上的嫩芽。这里枸杞倒是挺多的,看来夏天的时候还可以过来摘枸杞,熬鸡汤大补呢。 这一路,花朵鬼影子没瞧见一个,倒是不时会瞅见一条黑黑的大蛇在那林子边上的乱石间出没,着实有些吓人,心里暗暗也多了几个心眼,莫要被蛇给咬着了,谁知道这穷地方的蛇毒性有多大? 只是,她没发现,她在一直往着前面走的时候,身后,不知何时,有了一抹白影,一直在那林子里飘啊飘的,她走多远,那白影就飘多远,不远不近,就那么跟着。 走了没多久的时间,花朵已经收获了不少的枸杞尖尖,掐了有四分之一的背篓,算是不错了,而且,越是往前走,越是能听见那叮叮咚咚的流水之音。 花朵循着声音往着那流水之处走去,果然,一条五米左右宽的最深之处只及腰的小河便是出现在眼前。 “哇!找到了找到了!哈哈,有鱼哎!”花朵兴奋得又蹦又跳。 这条河是自然流成的,由浅入深,边上更是清澈见底,能看到巴掌大小的鲫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哇哈哈,我要吃鱼,吃鱼咯!吼吼!”看着那一条条的鲫鱼在眼前游来游去,花朵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放下背上的背篓,脱掉鞋袜,卷起裤腿,“哗啦”几下就下水去了。 捉鱼可是难不住她的,小时候跟着村里的那些大孩子们,她可是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手艺的,什么掏鸟蛋,捉鱼,那样有就来哪样,纯种女汉子一个,上得树上,下得河里,打起架来,那更是不比男孩子差。 这里本来就少有人光顾,那河里的鱼是一条比一条肥,下水没一会儿的功夫,花朵就抓了好大几条。 上了岸,将背篓里的枸杞尖尖倒在一块平地上,将鱼扔进背篓里,将背篓放在浅水的地方,这样鱼就跑不掉了,还不会死。 待捉了三四条的样子,抬头看那日头已上了三竿了,肚子更是饿得咕咕直叫,花朵就上了岸,穿好鞋袜,准备烤鱼来了。 额,可是,当花朵看着那在背篓里游得有些悠闲的鲫鱼,头痛了,没刀子啊,这要咋去弄? 转头瞟了一眼那枸杞尖尖上放着的镰刀,用这个可以吧。 顺手拿过镰刀,熟练地刮起了鱼鳞,不管那鱼在手里如何挣扎硬是逃不出她的五指山,嗖嗖嗖几下,鱼鳞刮了个干净,连带那内脏都去了。 现在,得找个树枝叉着。 转身,却不知何时,身后的草地上,坐了一个白衣的…… “啪!”手中洗干净了的鱼落地。 黑若墨泼的发丝,被一碧色的发冠扎起,留下长长的白色发带,额前两缕及腰的发丝,随着身后的长发,不羁地在风中飞扬。 山峦浅聚的眉峰,若画笔一笔到位,浓淡适宜。 狭长深邃的眸子,眼角微翘,似笑非笑,淡淡的清冷,十足的魅惑。 高挺的鼻,薄抿的唇,俊逸无双的容颜,只用一字形容适宜,妖孽! 那一身泛着丝丝冷光的白衣,风中衣袂翻飞,倒又衬托了些谪仙的气质出来。 那人,就坐在那里,静静地,不知坐了多久,满脸好奇地看着花朵。 花朵木木地低眉,盯着那人脚下,只有长长的衣摆,没脚! 鬼鬼鬼鬼鬼鬼……顿时,一长窜的鬼子在心里跑了一圈又一圈。 这荒郊野岭的,明明就是乡坝坝,哪有穿成这样的?花朵一来到这里,就听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神鬼之事,刚才黄葛树下那老婆婆又那么一通地说法,早已让她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这里,果然闹鬼。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冷汗直流,那浑身的毛没有竖起来,也快了。 “坐那儿别动!”花朵一声暴喝!倒是让一直就在好奇打量着她的“男鬼”惊了一下。 然后,接下来的是…… 花朵利落地从怀中,随便取出一张符纸,口水一吐,趁“男鬼”一个没注意。 “啪!” 符纸端端正正地贴在了他额头正中央。 “男鬼”当即石化,不动了。 看着瞬时不动了的“鬼”,花朵满意了,看来,那婆婆的符纸有用啊,尼玛真是神奇了,这古代当真有鬼啊?从此,对于鬼神之事,她就深信不疑了。 “乖乖给姐姐待在这里别动啊,不然姐姐再给你上个灭神符,让你灰飞烟灭,投胎都投不成!”花朵拍拍手,弯腰捡起地上刚才落了的鱼,胡扯着威胁着那“鬼物”道。 降了鬼物,花朵也稍微有些安心了,在不远处去捡些干的茅草和树枝去了。 那被丢在那里吹风的“男鬼”,看着那埋头专心捡着柴火的人,转头,皱着眉将额上的符纸扯了下来,抬起袖子将那口水擦了个干净。 将符纸放在手上看了一遍,看着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鬼画符,眼里了然,然后,在花朵捡完柴火回来之际。 “啪!”“男鬼”乖乖地又将符纸贴了回去。 然后,他就看着花朵在她面前忙来忙去,洗鱼,将鱼叉在洗干净了的树枝上,然后,点火。 “啪啪啪啪……”他看着女子笨拙地用着打火石,几十下了火星子都没碰出来一个,看着那人一脸颓废样,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这厢,花朵还在和着手里的打火石扭着。 手指都被砸了十几下了,火呢?没个影子,最后,终是转身求助了。 “喂!你会法术吗?” “男鬼”眼珠子转了一圈,看着花朵,不语。 “那你会点火么?” 男鬼依旧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倒是说句话啊,成了鬼连个人话都听不懂了?”花朵急了。 对面的人只是眨眨那双颠倒众生的眼,瞟了一眼额头上的符纸,依旧看着花朵不语。 花朵这才又记起了他额头上的符纸,了然道:“哦,原来是被符纸给镇住了。” 正想抬手将那黄纸扯下来,可是到了面前,又停住了,这鬼若是想索她命咋办?那时候还这么好制住吗? 第十章 吃烤鱼 低头,直愣愣地盯着男鬼的眼睛,花朵要通过男鬼那一双眼睛,看到他灵魂深处去。 于是,两人就开始了长达三十秒钟的对视,那双眼睛,写满了,好奇,然后,淡漠,然后,魅惑,然后,冰冷无情。 白衣的男鬼眨眨眼,看着离自己一个拳头的距离的人,那一双灵动的黑眸之中,满是认真的审视。 “告诉我,如果我放了你,你会害我么?不会眨两下,会就眨三下。” 妖孽男鬼眨了两下。 “你帮我点火,干不干?老规矩,愿意,眨两下,不愿意,三下。” 魅惑的眼眸又眨了两下。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有什么歪门邪念,我这里还有一大把的符纸让你好受!”她示威般掏出怀中的符纸说道。 然后,她就看到男鬼的眼眸微微翘了起来,似乎是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张天师是我师父,懂不?” 一把扯下他头上的符纸,指着地上的柴堆命令道:“点火!” 妖孽果然就乖乖地抬手,手指对着那柴堆一弹,噌的一下,那火便生了起来。 “哇塞,你这法术当真厉害了。”花朵瞪大了眼睛,眼里由刚才害怕男鬼发难的恐惧顿时转为崇拜,当鬼也不错啊,不光能吓人,还会法术呢。 于是,蹬蹬蹬地跑到火堆旁边,取过一旁的鱼,烤了起来。 “喂,你可会说话,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喂喂地叫你吧。”她烤着手中的鱼看着也同样坐在了火堆旁边的妖孽说道。 妖孽只是低头沉思了一下,“花醉月”。 低沉磁性的声音,淡淡的冷漠,如高山的雪水,一般寒凉。 “长得妖孽不说,连声音都这般妖孽,果然就只有做鬼物的份。”花朵翻了一下手中的鱼,看着那人嫉妒地说到。 只迎来对面的妖孽几声低低的浅笑。 鱼肉本来就熟得快,两人这么说话的一会儿,那鱼肉特有的香味便是飘了出来,引得早已肚子饿得咕咕叫的花朵口水直冒。 “哇!好香。”转头,看着一旁也同样盯着那鱼的妖孽,小算盘在心头打得啵啵直响。 “醉月,你们鬼也吃鱼?” 醉月点头。 “这条鱼给你吃如何?” 继续点头。 “但是”,花朵话锋一转,“有条件!” 花醉月挑眉不解地看着花朵。 “你让我摸摸你手。”她瞅着那广袖之下一双修长的手,嘿嘿阴笑。 “?” 对方还没答应,她就流氓似的拉起人家的手,摸来摸去,嗯,皮肤倒是滑滑的,只是手掌上有茧子,最主要的是,冰凉的。 “你果然是鬼啊,没温度。” 醉月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人,眼眸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语,拿起那人递过来的鱼,优雅地吃了起来。 转身,花朵又从背篓里拿了另外一条出来,剥了个干净后继续放在火上烤着。 “你好厉害哎,居然都修出实体来了,你修炼了多少年?” “三百年吧,具体的我记不住了。”然后,埋头认真地啃起了鱼。 “你吃鱼也是为了修炼吧?” “嗯。” “你是不是一直都住在怨鬼林里?” “嗯。” “你有没有脚?” “有。”她不知,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人差点被嘴里的鱼肉给呛住。 “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死的吗?” “不记得了。” “你坟在哪里?下次我来的话给你烧点纸。” 妖孽抬手,随便对着林子的不知哪个角落指了一下了事。 “下次我来可不可以来找你?” “嗯。” “那我怎么找你啊?” “喊我的名字便好。” …… 花朵好奇宝宝般问了一大通,某妖孽也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一顿烤鱼,两人吃得那是其乐融融。 几条鱼吃下去,她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样子看着那一地的枸杞尖尖道:“要是有锅就好了,可以煮了这些,用酱油和醋拌着很好吃,清爽可口。” “这些可以吃?”醉月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一地的“杂草”。 “是啊,你们不吃这东西还真是可惜呢,这个很好吃,我们一家人都喜欢,可惜没锅,不然我可以给你煮一些你尝尝。” 醉月抬手捡起一株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却是不想,对面的女娃又来了奇想,“对了,醉月你不是会法术么?” 某妖孽抬头,僵硬地点了点头,她不会是…… “那你能不能变出锅碗铲子还有酱油醋盐之类的来?”花朵一脸希冀地看着他说道。 这想象,发散思维啊,果真天马行空。 醉月看了一眼她身后,这才道:“等我一盏茶的时间。” “为何?” “我需要时间施法,你在一旁给我护法便是。”然后,某只妖孽盘腿,身体渐渐悬浮在了空中,闭目口中不知在念着什么。 神奇的一幕,看着花朵啧啧叫奇。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醉月这才睁眼,很是诡异地瞧了一眼旁边睁眼看得津津有味的人,抬手指着他们旁边的不远处道:“好了,你这便取过来吧。” 花朵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那荒凉的草地上,整齐地放着了一个盆子大的小铁锅,两双碗筷,一个大碗,之中还有黑黑的像是酱油之类的调料。 这真是神奇的世界,还存在花朵心中的那么一点的疑问,就那样烟消云散了。 屁颠屁颠地去将锅子搬了过来,找来石头将之架好,待弄了水,点了火,这才满是崇拜地看着对面的妖孽道:“你太厉害了,这些都能变出来。” 某男转身,不语。 “话说我还有问题。” “什么?” “你为何不直接变在我们面前?” 某男肩膀耸动了两下,才答道:“我怕砸着你。” “哦。”花朵了然地点头。 洗干净了的枸杞尖在滚烫的热水里面过了几遍便是熟了,顿时一阵带着微微苦味的香味便是飘了出来,让一旁的醉月更是好奇了起来。 她将煮好的野菜放在事先放了调料的大碗里,拿了筷子将菜拌好,闻了一下那久违的味道,满足极了。 顺势夹了一根,送到醉月嘴边道:“你尝尝,看喜欢不?” 她不知道,她现在这样子,除了环境有些不对之外,两人就像夫妻一般,她身为妻子,正温柔地给自家的丈夫喂吃的。 醉月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期盼的人,便乖乖地将那根枸杞尖吃进了嘴里,慢慢地咀嚼,那味道,淡淡的苦,却又是满口清香,果然特别。 “怎么样?好吃吗?”花朵端着碗,殷切地问着。 然后,她满意地看到对面的鬼点了点头。 “嘿,我说吧,很好吃吧。” 本来花朵只打算煮一点给醉月尝个鲜的,最后却是两人将那些枸杞的嫩尖全部扫光还意犹未尽。 第十一章 卖鱼 坐在河边,看着那一河的鱼,花朵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一顿烤鱼的功夫,她已经大致在心中有了自己的一个计策,来一趟古代,怎么也得混个风生水起吧,不然还真会让人给笑话了。 “醉月死鬼,能帮我个忙不?” “嗯?什么忙?”花醉月转头,好奇地看着她,刚才这女人眼中的精明,他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能不能用你的法术,给我弄一背篓的鱼?算是我给你烤鱼,煮野菜的回报吧。”说到这里,她自己都有点厚颜了,两条烤鱼,一把野菜,居然想换一背篓的活鱼。 当然,这种厚脸皮的话,也只有她花朵才说的出来。 花醉月挑眉看着她,又看了看那条河,偏头想了一下,果断抬手,那河里便“嘭”的一声,一阵猛烈的激荡,水柱溅起几丈之高。 没有心理准备的花朵着实被吓了好大一跳。 水柱落下,那河里一下子就多了不少翻白肚皮的鱼。 “你,做的?”花朵愣愣地看着他。 妖孽一笑,点头不语。 “哇!好多鱼啊,哈哈,丰收了丰收了!”她利索地脱掉鞋子,背起背篓就激动地跑到水里捡鱼去了。 这果然是只好鬼哎,此时,她对醉月这只鬼物,那是感激之情,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所谓的惧怕,那都是扯淡。 这么多的鱼,装一背篓都不够,拿到村子里去卖掉,那绝对是赚翻了! 倚在一株老槐树下,白衣的花醉月看着前面背着背篓往回走着的人,眼里划过一丝幽光,不知在想什么。 “影。” “属下在。”一抹黑影突然出现,恭敬地跪在地上。 “去给本座在这林子里堆一座看起来有三百多年样子的坟,弄个碑刻上本座的名字。” “主上?”黑衣人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 “本座话不喜欢说两次。”倾城的眼眸瞬时划过一抹冷光,这哪里还是在花朵面前温和无比的“男鬼”?根本就是个索命的厉鬼,那淡淡的一句话,里面就似有杀伐天下的气势,不容人忤逆。 “属下遵命。”黑衣人心头一颤,额头几滴冷汗瞬时落下,人影一闪,便是消失了身影,乖乖按照吩咐的做去了。 良久,白衣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捂嘴,扶着一旁的槐树,笑弯了腰。 村口的老黄葛树下,花朵却是没见着那一身黑衣的萧婆婆,而是一脸着急地在那里站着的老爹和二叔,他们旁边还站着那差点被废了下面的大哥,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年约60的老人家。 看着那怨鬼道上出现了二丫的身影,几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狗子当时听到她大哥回来告状说她跑到怨鬼道去了,那是心里急得不得了,上次她莫名其妙地在那里失了身,这次别是丢命了。 这次,狗子说什么都要进去将二丫给带回来,将家中的壮丁都带上了,可吓坏了家中的几个女人家,二丫她出事了倒是没什么可惜的,可他狗子一大男人要是没了命,你叫这家里如何过下去? 花氏劝不住狗子,急忙让刘春花去将族长请来,好说歹说,狗子才答应先去怨鬼道口子上看看情况再说。 幸好几人到那里的时候,碰着了那里坐着的神算子萧瞎子,听了她那一通的神说,说什么刚才那女娃命硬,百鬼不侵什么的,几人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二丫,你又跑到那里头去干啥?想急死我么?你这娃儿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看着二丫平安地回来了,狗子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落了地,现在只剩下虚惊之后的怒火。 这丫头在想些什么?怎么老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自己大哥来都劝不住,还出手打人,以前那么安静的一个人,怎么一醒来,人也跟着大变了? 想到羽儿临死前的嘱托,狗子就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她,没将她的孩子照顾好,眼睛更是一阵发酸,看着面前的二丫,抬手一巴掌就招呼到她身子上去了。 “我让你乱跑!”一个成年的汉子,发起怒来,那也是挺吓人的。 花朵被那一巴掌打在身上打了个趔趄,疼痛之际,看着盛怒的老爹,有些吓住了。 一旁的花大成看这阵势急忙将狗子拦住,劝道:“大哥,你别打二丫,一个女娃子家家哪里经得住你那几下,族长还在这里呢,你是要给族长看笑话?二丫也没缺胳膊少腿的,你还是当着族长的面好好问问她为啥去那凶煞的地方吧。” 一旁的族长,不像狗子家两人光担心人去了,一时没有瞧见那一大背篓的鱼,手板宽的鲫鱼,一个个都还在跳着,让好久没见着鱼腥子的人不禁口水直流,捋了捋那花白的胡子,族长看着一旁的狗子道:“狗子啊,我看你是该高兴才是,你家二丫头倒是一片孝心,硬闯凶煞鬼地,却是给你屋头捕了这么多鱼来。” 说到这里,老人家不禁有些感叹道:“哎,听老一辈的说,本来我花家村以前靠着那林子里的潭子和那草帽河,也是捕了不少的鱼,靠着那些鱼卖到镇子上去,家计倒是没有现在这般惨淡啊,哎,却是不知为何出了这么多怨鬼,害得我花家村的人去那镇子上都要绕好大一圈子,本来以前只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现在半天的时间内,不坐牛车都赶不到,造孽啊!” 听着族长这么一说,花家的几人这才注意到二丫背后满满的一背篓鱼,看着二丫脸上有些委屈的神色,一时间,似是有什么哽在了喉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哎,这孩子这是…… “二丫,你就为了弄这些鱼?”花大成看着那瘦弱的人背着那么一背篓的重物,赶忙过去将二丫背上的背篓放了下来。 一背篓的鱼,最大的草鱼有成人半个手臂长,那鲫鱼也是,又肥又大。 “嗯,是的,二叔,我反正也是一条烂命了,一直以来也没给家里多做点什么,我看着祖母年纪也大了,弟妹也正在长个子,就想着去给大家弄点鱼回来补补身子,二来,我上次……” 说着说着,几滴泪水便是悄悄地落了下来,看着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狗子心酸得紧,一个大男人,咬着唇,热泪盈眶。 “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这么贴心窝子的娃子,这下半辈子就这么毁了!”一个大男人,就那样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哎!”花大成也重重叹了一口气,只是弯腰轻轻拍着自家大哥的背。 “狗子啊,这事你也别揽在自己身上了,二丫这丫头命中该有这么一劫,防都防不住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族长说着,走上前去将蹲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拍拍他的肩头道,“你看着一大背篓的鱼,活蹦乱跳的,你和二狗子还是赶快回去用水养着吧,别都死了,自家吃不完就卖给左邻右舍的,我们这村子,除了去镇子上,好多年都没瞧见这么大条的鱼啰,到时记得先卖给我老人家几条”。 “爹,你别伤心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以后大不了不嫁了就是,努力在家里帮你和娘她们做点事情也可以为这个家多做些贡献。” 这个老爹,花朵看得出,是真心疼自己的,果然是亲生父女,血肉连心,不管自家闺女变成什么样子了,都是疼在心坎的,虽然没有亲娘在身边疼着,花朵自己也知足了。 几番劝说,狗子一大家人这才收拾好心情,送了族长一条大草鱼和四条鲫鱼,背起背篓,沿途在熟人家借了一杆秤,边走边卖了起来。 狗子本来人就老实,虽然这鱼稀奇,却也没卖大家贵的,10文钱一斤就卖了出去,真是如族长所说,买的人倒是不少,还没到家,就只剩了几条小鲫鱼自家留着熬汤喝了。 第十二章 家中突变 一背篓的鱼,足足卖了有200文的钱,顿时让几人脸上的愁云都少了不少。 村中的何大嘴那婆娘心眼子最是多,看着狗子家一下子弄了这么多鱼在村子里卖,一时间就觉得奇怪,本来狗子家在花家村就比较破落的了,吃饭的口子也不少,哪里有钱弄这么多鱼回来卖? “我说花大狗子,你家哪里弄得这么多的鱼?”何大嘴提着手里刚买好的两条鲫鱼看着狗子一家子大着嗓门问道,那下巴上的肉肉,硬是随着她这一小动,颤了两颤。 狗子摸着脑袋,憨厚地笑了几下,老实地回答道:“这是我家二丫去弄的呢,我哪里能弄这么多的鱼回来。” “二丫?” 何大嘴似乎是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一般,脸上的肥肉奇怪地皱在了一起,惊讶地瞪大了眼,将一旁乖乖地站在那里的花朵瞧了一遍又一遍,从头,审视到脚。 花朵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即站了出来道:“不瞒婶子,我是在怨鬼道边上的草帽河那里给捉的,那里一直都没人捕过鱼,这鱼啊自然就又肥又大又多了。” “你……你,你又去那邪门地方了。” 这下,连何大嘴都有些吓傻了,这丫头怎般的命大,一回二回都没将命去了! “是啊,何大婶,你手上拿着的可是我们二丫拿命去换回来的呢,你还说我们挣黑心钱!我们可是比镇上的鱼卖得还低了两文呢。(.无弹窗广告)” 花大成边说着,边帮着大哥将背篓和称收拾起来,准备往家里走去。 而一旁跟着的大熊,这一路倒是一句话都没说,叫他干啥就干啥,不知是咋了。 何大嘴看着手中的鱼,再看看一旁完好无损的二丫,更是觉得神奇了,“二丫你都没出事儿?你命恁是大呢,这么多年来就你一个人活着出来了”。 那个邪地方,在花家村,可是人人谈之色变的,这里祖上就有好多人在那里失了踪的。 “何婶儿你可别小瞧了我家二丫去”,花大成想起萧瞎子说的那些话,突然就对二丫头感到自豪了起来,“人家萧算子给我家二丫算过,二丫她命硬得很呢,百鬼不侵,你说那些个鬼物能奈何得了她?” “哦?萧瞎子都这样说了?” 何大嘴听着萧瞎子算过二丫的命,也是信了起来,那人,可是这村里的神算子,算一个准一个,没人不信她,看啦,这二丫就是与一般人不同呢。[] 一时间,从来口快的人,今日恁是被这一个个的大消息给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看着二丫那眼神,又是奇怪,又是佩服,感觉那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孩子,一下子就超脱出了凡尘一般,快成仙了,何大嘴此时很有冲回家拿根香对着二丫拜上两拜。 回去的路上,听着老爹和二叔说何大嘴这人老爱说三道四,这家长那家短的,叫自己和大熊以后见着她绕路走,花朵只是点头,心里却是笑了,她现在啊,需要的就是这么一张大嘴,古人不是最信鬼什么? (现在连她自己都信了)她现在需要将自己的形象改变一下,破了身子咋样?老娘照样能成神!成不了大神也是个土神仙! 至于这卖鱼的事业,当然是不能断了的,那怨鬼道啊,她还需要常去的,在花家村这种偏远的地方,她家要是卖鱼,那相当于垄断行业了,只要那价钱不是高的太离谱,那必然是有的赚的,她还可以摆脱吃白食这么个称号。 本来天色入暮该是做晚饭的时间了,二丫家的烟囱却是一反往常,没有烧饭的烟子冒出来。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了围着的不少左邻右舍,看着院子中指指点点,你一言我一语不知在说着什么。 那院子中又传来了花氏那嚎啕的哭声,“哎呀,你们这些畜生啊,是想要老婆子我的命啊!你们这样抢东西是要干啥啊?” 花家两兄弟一听这声音,意识到家中出事了,急忙冲上去拨开那围观的人群,进去看到底是出了啥事。 待花朵好不容易也挤了进去,却是看到一院子的凌乱。 那土墙边用茅草搭建的鸡舍,上面的茅草散了一地,黄泥做成的土砖全部塌了下来,连着喂鸡的槽子都翻在地上,里面她记得养着的几只母鸡全都不见了踪影。 院子里重着的几个爹跟二叔编好的背篓和竹篮也不翼而飞了,院子中以前是堆了不少的东西,如今倒是一下子就空了,那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土墙也塌了一角,一下子,整个看起来就显得破败不堪了。 再看向主屋里,放着的几个破旧的柜子都被打开了倒在地上,里面放着的粮食全部没了。 后母刘氏抱着大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说平日里那么凶的一个婆娘,今日这是遇到什么打击了?怎么哭成这样? 除了哭得厉害的花氏之外,二婶子罗梅也是拉着两个受惊了的孩子,脸色卡白,默默地抹泪。 老爹和二叔这才出去的这么个把时辰的功夫,这家里是怎么了? 看着像是有人过来要债的,可是,这家中,老爹和二叔都是老实人,哪里会去像人借什么高利贷之类的? 转头,花朵却是看到了站在墙边的大哥,那人一脸惧怕,豆豆眼里满是惊慌愧疚,便是心头了然。 尼玛!捅了大篓子还有闲情来搞老子!老娘看今日爹是不整死你!花朵现在简直是对这人无语了,尼玛奇葩啊! “娘,到底是咋回事儿啊?这是怎么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狗子看着本来好好的一个家,才这么一抬脚的功夫就成了这样子,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到底是出了啥问题。 “哎呀,狗子呀,我这老命都快没了啊!他们都是畜生啊,不是人,见着家中有用的东西全拿走了,说是我家欠了他们十五两银子的钱啊”,花氏拉着狗子的衣服又哭又闹,“你个不孝子,你说你们两个在外面乱搞了些什么事情!怎么会欠了人家这么多银子啊?呜呜……这下家里什么都没了,你叫我们咋活啊……” ------题外话------ 我抽空多写几章出来,后天加一更~感谢亲的支持~么个~再抱个~ 第十三章 愁云惨淡 却是说到激动之处,突然一口粘痰卡在喉咙,花氏顿觉呼吸不得,老眼睁的老大,抚着喉咙有气出没气进,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嘴唇突然卡白,“唔……唔……” “娘!你这是怎么了?”看着花氏不对的狗子焦急地扶着老人家,却是不知道该咋办。 “爹我来!”花朵一看不对,马上跑过去对着祖母的背一下猛拍。 “咳,咳!”一口黄痰,顿时被吐了出来,花氏这才扶着胸口,靠在狗子身上,吊着一口气,喘得不行,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自家的老娘成了这样子,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狗子一阵惊吓,怒冲中来,看着一旁抱着的两娘母吼道:“你这婆娘还哭个啥劲儿?还不快说是出了啥事?!” 一旁的花大成早将一切事情从自家媳妇儿口中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转头,没好气地盯着远远地站着不知所措的大熊。 “大哥,别问了!先把老的小的都弄到屋子里头去,你这是要让左邻右舍的看多久笑话?” 说完,花大成一抬脚,走到院子门口,看着一众看热闹的人道:“各位都快回去管管自家的事情吧,莫不要前脚才走,后脚也就成了我家这样子!” 然后,“嘭!”的一声,将那柴门关上,自个扶着媳妇儿女儿进了主屋去了。 狗子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二弟,见院子门口依旧仰着头张望的一众人,也是皱起了眉头,眼瞟见墙边的大熊,吼道:“没听见你二叔的话?还不快滚回屋子去。[.超多好看小说]” 再憨厚的男人,发起飙来也是龙卷风啊,一旁的花朵,也是识趣地先一步进了屋子去。 然后,一家子的人,大门一关,围成一圈,你看我我看你,干瞪着。 最后,花大成开了口,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大熊,对着自家大哥道:“哥你还是先问问大熊是怎么回事吧,这事儿,你也只有问他才能问个清楚。” 听了大成这么一说,狗子阴沉着脸瞪着一旁早已腿打软的人,“还不快说!” 这声怒吼,差点把房顶都给掀了,恁是让本来胆子不大的大熊,身子一软,“噗咚”一声跪在了地上,“爹,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家里现在这德行,狗子哪里还冷静得下来,在地里累死累活了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粮食,全都被一扫而光! 现在才刚开春,地里的玉米土豆才刚种下,青菜都才只冒出几片嫩叶子出来,秧苗也没插,这是要叫一家子人上哪儿去讨吃的? 想到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上青筋暴突,一脚便是招呼在了大熊身上。 一旁的两母女吓得赶忙抱住他的腿,免得人给他几脚踢死了。 “相公啊,你好歹先听听大熊说是怎么回事啊,他好歹也是个孩子啊,你说你这么几脚下去,他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这个当娘的怎么活啊。(.无弹窗广告)我知道他不是你亲生的,可你好歹也看着他早死了亲爹,没爹疼,这些年在这家里忙里忙外地做了不少的活,你也可怜一下他啊。”刘氏抱着狗子的大腿,那大嗓门,哭得清鼻涕滴了一地。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话?大熊他做出这些事出来,是要绝了我们一家子的生路,你还要我怎样?” 狗子被刘春花的一通话气得不轻,这大熊8岁跟着她进了他花家的门,他哪里不是像亲儿子一般看待,要不是他现在闯了这般的大祸,他什么时候对他动过手? “哥,你还不快些给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要把我们一家人都弄死才好吗?”大丫看着地上被吓得直抖的人,边哭边说,心里头有些埋怨起来,好好的一个家,这大哥到底是去做了什么缺德事才让人家给找上门来,这是要一家子的怎么活啊。 而此时,花朵只是冷眼瞧着那三人在那里一哭一闹,沉默不语。 “我,我就是听,听村子里花发财说,说他在镇子里的赌坊,那里赚了不少的钱,所以,所以我就也想去试试运气,想,想给家里也赚点银子回来花。” 大熊此时早已被一脸铁青的狗子给吓傻了,趴在地上的手直抖,刚才那一脚是直接踢在了他肚子上,现在都还难受得紧。 狗子一听,更是气上来,又想一脚踢过去,却是两个女人抱着不能动,只得恨恨地瞪着他道:“你这败家子!一天到晚不正经!你以为这钱是这么好赚的?你以为你是那财神的命!那发财家几次讨账的讨上门你就没看到?说!你是啥时候去赌的?哪来的钱?!” 狗子觉得奇怪,他知道大熊跟花发财两人走得近,就怕他也跟着他学坏了,专门叮嘱了家中的老娘和媳妇儿别给他多余的铜钱,他去赌的那些钱是哪里来的? 一旁的花大成终是沉默不下去了,后悔地叹了口气,才道:“大哥,是我给的,那两日你不是叫我带着他一起进山打猎么?咱们刚出了门,这小子便说他什么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份镇上的工作,一个月500文钱,他想趁着机会去看看,我当时也没多想,心想着孩子是有出息了,多给了他10文钱的路费,瞒着你,让他趁着打猎的时间去了镇上,哎,哪里知道是这样的啊。” 不待狗子再动手,刘春花就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大熊脸上,哭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你咋这样糊涂啊!你这下把这家里害惨了,你是要叫我们去死啊!15两银子,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15两银子啊,这让一种田的人家怎么来还?一时间,家里一片愁云惨淡。 花氏跺着拐杖,又是哭了起来,一把心酸老泪,看着那刘氏骂道:“你看你这贱婆娘生出来的好种!这害死我们了!你说!你现在要我们怎么办?!” “婆婆,相公,小叔子,求你们原谅大熊这一次吧,他什么都不懂,才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我刘春花以后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求你们别赶他走!他就当这里是家了,离开了这里真的就没地方去了啊。” 看着刘氏都快哭得断气了,一旁的罗梅终于不忍心,忙上去将地上的人扶起来,“大嫂,您别哭,大哥和娘哪里说要赶大熊出去了?本来就是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呢?” 一旁的花氏,却是生气地盯着地上的大熊,不语。 花朵掏了掏耳朵,看这阵仗,也该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这三人,也该是够了,至少以后不会再怎么针对自己了,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当然没时间来管她这里的一本烂账了。 “爹,你还是别生气了,大哥这事,你也打了骂了,现在还是看看家里还剩下些什么吧,咱们想办法将那15两银子凑出来还了,将家中被带走的东西拿回来这才是最主要的,现在多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哼,15两银子,你以为是小数目?说的容易!老婆子不管你们这些个小崽子怎么折腾去了!”花氏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她,拄着拐杖回了自己的屋子去了。 花朵本来觉得这件事情是一点都不关她的事的,却是最后一家子人在那里清点东西的时候,继母说那赌坊给他们三个月的期限,时限一到,她花朵就要被拿去做抵债。 一问才知,这大哥钱输光了,为了翻本,将她给押了。 ------题外话------ ~嘿嘿~卖了卖了~ 第十四章 拿人抵债 狗子家因为两兄弟自成家以来也没有分过家,家中田地合在一起算有十亩,上年用了五亩地来种水稻,每亩地收成平均为三石半,总共十七石半,上交税收六成,余下四成养活家中几口子,总共剩下约7石。 余下五亩地两亩种了麦子,一亩地玉米,一亩大豆,一亩红薯。 现在正是3月末,麦子要到7、8月份的时候才能收获,四月份就必须开始插秧了,但是现在秧苗也还没买。 家中只剩下那地窖里的红薯和放在灶房里的十斤白面、九斤玉米面没被拿走。 看着从家里找出来的能吃的东西,每个人脸上都是散不开的愁云。 家中上年收成,卖了一半的玉米和大豆,也才不到2两银子的钱,加上以前积攒的,也不出5两,估计现在将整个家当都卖了,不说10两银子,5两银子都算不了。 狗子愁着一张脸,坐在那中间被踩出了一个凹的门槛上,点上一根旱烟,盯着那几袋子东西,沉默不语。 “哥,我听说镇子上那张包头那里在招搬工,从落水巷搬到陈家码头,一袋子两文钱,我觉得工资还不错,明日我就去,你在家里和嫂子一起将秧苗插了吧,这事情全是我的错,我来想办法。” 花大成坐在板凳上,看着门槛上的人道。 待重重地吐出了一口烟圈,狗子这才看着自家弟弟道:“明日我跟你一起去,这插秧就让她们两个婆娘家和娃儿们一起去吧,五亩地,抓紧时间也是赶得上的,大熊也去!这事他捅的篓子,他也要负责。” 站在那里一脸愧色的大熊,不敢反驳,只得应了。 “不准!”这时,在里间呕着气的花氏突然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怒气冲冲地看着两人。 “你们两人都出去了是要叫这家里怎么办?你们还真指望这几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苗子能做多少事?”花氏抬起拐杖指着花朵、罗梅和两个小娃子说道。 “娘,二丫她们再不能做事至少也能帮着大嫂她们一点的,这秧子也就那五亩地,一个月总会插完的。”花大成看着气头上的老娘,皱着眉掩去了眼中的些许烦躁,耐心地回道。 “那些畜生要是再来家中乱砸,你叫我们几个娘们的怎么办?”花氏气势逼人地说道。 花氏是个典型的守财人,家中这几年挣的银子,到了她的手中,除了买作物幼苗之外,一个铜子都抠不出来。 她人又胆小,极其怕事,那日那几人来家中也没对她们几个娘们怎么,就是将家中能卖钱的都拿去抵了银子,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子对着她们熊瞪了几番,就把花氏吓得腿软得不行了。 好歹她两个儿子没种着她这性格,又对她非常孝顺,她也只有在家中才横得起来,在这家中,她是足足得过着一家之主的瘾,所以,长久以来,也养成了偏执的性格。 “是啊,大哥,他们要是再来家中将这点吃的都弄走了我们这一家还真的不能活了,你们还是留下来想想别的办法吧,娘她如何经得住几番惊吓,要不”,说着,罗氏转身进了自家的房间,一阵翻箱倒柜之后,从衣柜最里面的一个夹层里取出一根暗色的银簪子,拿到众人面前说道,“大哥,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簪子,你们去将这簪子当了吧,看看值多少钱”。 “媳妇儿,这怎么行?这是你娘留给你的,怎能说卖就卖。”花大成知道,这是罗梅她娘死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一直藏在衣柜里,放的好好的。 “哎,相公,这都什么时候了,咱家都这样了,我好歹也是花家人,自然能帮忙就帮忙,迫不得已才卖了,我娘也是不会怪罪我的。” 罗梅将手中的造型普通的梅花簪子递到大哥面前,那人却是迟迟不接,伸手将簪子推了回去。 “弟妹,这东西你还是留着吧,这珍贵东西,不能就这样卖了,我们去想别的办法。” 一旁的花氏,看着那上好的银簪子,早已是面露贪婪之色,这媳妇儿来了这家里这几年,什么贡献都没有,居然还私藏,心中不禁生气,想到这上好的簪子就要被当了去,一时间也跟着心疼了起来,这本来就是她花家的,凭什么要给了他外人去! 如今家里已是成了这般样子,作为一家之主的她,再是不能看到家中有失去的东西来,想到在屋子里听着大媳妇儿说的话,便是心生了一狠计,这二丫本来就已经是一个赔钱货的,不如就将她拿出去,减了一家子的负担还还了账,两全其美,也算是养了她这十几年她该付出的报答了,至于那边说是五两银子买了她去,也推了便好。 “我看你们都别说卖啊什么的了,你们三个也别去做什么搬运工了,别以为老婆子我不懂,那几十斤的重物,你们搬得动几趟?不要命了还是?” “娘,可是……”花大成不解地看着自家老娘。 “还可是什么?他们再来人,就让二丫跟着他们去吧,或许以后做了个妾室,跟了个大老爷那还不麻雀做了凤凰了,比现在的日子好过多了,她在我家也白吃了这多年,现在也该是她回报的时候了。”花氏嫌弃地看了一旁沉默不语的花朵。 “娘,你糊涂啊!这说的是什么话?二丫她是我丫头,怎能拿去抵了?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将她卖到大户人家去,邻村那家大好的姑娘就是被她爹给输到窑子里去了,你这是将二丫往火坑子里推啊。” 狗子听着自家老娘说了这么一通话,急得跺脚,烟更是没心思抽了,哪有急着把自己家人往火坑里推的道理? “你个死崽子!你才糊涂了!她这么个赔钱货,你还以为她能嫁着好人家?先前赵婶子给她说了牛家村那跛子短命鬼你不干,现在让她去做大户的小妾你还是不干!她去窑子又咋了?身子都不知道被几个男人用过了,还想装贞洁啊?你以为这一大村子的人都是瞎子!我看啊,她就是去窑子的命!你们哥两要是能三个月挣出10两银子的钱,我老婆子在手板心给你们煎蛋!” 花氏气得手中的拐杖直杵着地,那地上的土,硬是被杵了一个窝出来。 “娘!你这是把二丫往死路逼啊,这是哪门子的算法,他大熊欠了债还要二丫去抵了?”自家老娘那副德行,花大成终是看不过去了。 “大熊怎么了?好歹这么多年给家中做了这么多的事,比这赔钱货强多了。” 花氏今日受了太多的刺激,在这事上,硬是不让一点的步子。 死婆子!我擦!赔钱货赔钱货,你又是赚了好多钱的货!别以为你人老老子不敢骂你!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章~ 第十五章 自己赎自己 正在争论不休的几人,就看着一直沉默的二丫,低着头,走了出去。(.无弹窗广告) “二丫,你去哪里?” 罗氏看着花朵,有些担心,以前这孩子就沉默寡言,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说,大丫和大熊两人一直明着暗着欺负,她都是忍气不吭声,从来不告诉大人。 现在,婆婆这般说要拿她去抵债,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想不开,虽说感觉现在这孩子话多了些,却又出了那档子事,着实让人担心。 “没事,你们先聊着,我去打点水。”灭火! 然后,跟着走出去的花朵她二婶,就看到,她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哗啦”一声,从头淋到脚……这还真是灭火…… “二丫,你这是干啥?”罗氏惊得上去将花朵拉了回来,抬起袖子,慌忙将二丫一脸的水珠擦干净。 “没事,二婶,别担心。” 罗氏现在根本就看不出这二丫到底在想些什么,想着娘居然那般绝情要将自家孙女拿去抵了,一时心疼起来,这二丫打小就没了娘,自己在这家里,肚子不争气,生了娟子以后就再没动静了,生不出儿子,哪里有大嫂那般好说话啊。 她自己在这家里,也不好过,更别提能帮二丫说几句话了。 “二丫,婶子不好,要是婶子能给家里添个弟弟,也能给你说上几句话了,婶子自己不争气啊。” 说着就抱着花朵,暗暗流起泪来。 本来面无表情的花朵,此时眉眼也柔和了起来,这二婶,当真是个心善的人。 既然她生过娃儿,那么不孕不育这问题也好解决了,不是营养不好就是输卵管堵塞什么的。 营养跟不上,以后注意吃好点补上就行,输卵管闭塞之类的,一剂良方下去,倒是能很快解决,等她将自己的事情处理了,就好好来想想婶子这问题。 “没事没事,婶子,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放心,我这问题我自己会解决好的,我们先进去吧,将这事跟祖母和爹他们商量好,我们在外面这么哭也没什么用。” “是啊,你看,我这人,就是喜欢哭,从来都帮不上别人什么忙。” 罗氏听了她的话,这才抬袖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红着眼睛牵着二丫的手回到堂屋去。 至从二丫和罗氏走出去之后,就是一屋子的沉闷,坐在那里的几人,都是闷坐在那里。 “娘,咱们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你看二丫毕竟也是咱家的孩子。” 罗氏紧紧抓住二丫的手,一进门就鼓着勇气和坐在竹椅子上的婆婆谈判。(.无弹窗广告) 却是一下子就被堵住了口。 “那你去?我看你也是长得一副狐狸精的样子,一看就是吃那饭的相。”花氏今日是被这大的变动气着了,说出的话,句句带刺,此时,看着这小娘们还敢来讨价还价,更是越说越毒,口无遮拦。 一旁的花大成看着自家老娘这么说自己的媳妇儿,皱起了眉,觉得自家媳妇儿这么善良一人,却是受这样的委屈,娘她说的太不堪了。 “娘,你咋又说到阿梅了?她在这家里一直勤勤恳恳,从来也没说过什么忤逆的话,你今日是吃了好多的火药要将一屋子的人骂个遍?” “你,你!你这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不孝子!老婆子我生了你一料,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没有辛劳有苦劳,你这才娶了这狐狸精几年,就不认我了啥?!” 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一直这么护着自己媳妇儿,这媳妇儿还没生半个儿子出来,她心里又是心酸又是生气,生下的女儿是别人家的,现在,连她自己生的儿子都成了别家的了。 越想越是憋屈,一把老泪,憋都憋不住,边用袖子擦边哭了起来,“呜呜……老头子啊,你咋就死的这么早啊,留下我一个孤人,一你走,连儿子都成了别家的了,这家就这么废了啊,我对不起你啊!呜呜……” 这一哭二闹的,两个大男人都黑了脸。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们的娘,我们哪里会不孝敬你,你咋就扯到这里了?”花大成此时,心里头也是相当烦躁,却又不好直接发火,也只有忍着。 “你们以为老婆子我愿意将二丫拿去抵债?我是为啥?我还是为了这个家!” 然后,老婆子又开始了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 “相公,我看,我们要是实在凑不齐,就让二丫先去抵一阵子吧,等我们将钱凑齐了,再把她赎出来,也好过我们一家子都在外面讨口啊,你看二丫,身子都破了,说不定趁着这个机会还会被哪个大官人看上呢,娘她还不是为了她好啊。娘她年纪也大了,我们还是少弄点事来气她,莫要气出什么病来,不是叫人难受吗?” 刘春花,看着这个机会,改了以往的大嗓门,赶忙小心翼翼地劝着狗子,然后特别孝顺的样子去安慰着老娘。 花氏拉着大媳妇儿的手,边哭边说道:“这一家子,就只有这大媳妇儿最贴我老婆子的心,哪里像二娃子,还没个外人强。” 花大成被自家老娘这么一堵,堵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花朵眯着眼睛看着在那里做作的继母,想不到这人倒是会点心机,本以为她是个有蛮力没脑子的人,想不到这会儿就跟智多星下凡似的,一下子将老祖母的心给收了过去,还真不简单啊。 尼玛一家子的人,争了这么久,不就是围着一个问题吗?又哭又闹,有个球球的用! 老子自己去赎自己! “哎,祖母,爹,二叔,你们还是别为了这件小事伤了和气。” 花朵努力地想想前世娘亲的好,那眼泪刷刷刷要多少就有多少流了下来。 “我知道,我身子脏了,再用水洗都洗不干净,所以,今天上午大哥在才在怨鬼道那里骂我是淫娃子,浪蹄子,我也不该……不该伤了大哥……那里的……只是当时他在我身上乱摸,我以为,以为……我是被吓着了,才不知轻重,其实,我怕你们骂我,才跑进那怨鬼道的。” 赎身之前,先弄死一个! 一旁沉默的狗子,听着花朵这般一说,脸都黑了,她那样支支吾吾,他再是笨,也是猜出了一个大概,这大熊他妈的,是个龟儿子!畜生! “你他妈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吗?!你这畜生死龟儿子你按的哪门子淫心!”这回,狗子是谁也劝不住,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大熊脸上。 第十六章 重归平静 “爹!你别打了,别打了!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听话就是了,求你别打了。” 花大熊被打出了一嘴的血,捂着脸急忙躲到自己老母后面去了。 刘春花果然像是老母鸡般护着自己的孩子,将还要动手的狗子给拉住。 “相公啊,你咋又打大熊啊,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大熊怎样个人我这个当娘的最清楚啊,绝对不会是那种人,肯定是误会了,你要是再把他也打出个什么毛病出来,你叫我这个当娘的咋活啊!” 刘春花将一巴掌被扇歪了脸的大熊拉到身边,心疼地看着他那半边脸都破了皮,十分怨愤地看着狗子。 转身,看着一旁泪水涟涟的人,满是怨毒地骂道:“你这个害人不浅的贱人!你连你大哥都不放过,到处勾引男人!我看那些人不用将你送到大老爷那里去了,直接将你送进窑子最好!” 花朵一副可怜地样子看了过去,却是看到刘春花旁边的老祖母,也是一脸怒气地瞧着自己,糟了,这继母和老婆子是一条线的,不论自己对错,都是自己的不是,这不是才说了就反咬了一口吗? 擦!改变策略。 “你这个死婆娘还说!信不信老子今天连你一起打!这龟儿子做了那样羞耻的事情,你还要护着他!” 狗子看到刘春花转眼又去骂花朵去了,那龟儿子更是越看越是让人讨厌,他狗子活到现在这么大的人了,也没见着有长成这副贼眉鼠胆样子的娃儿,本来以前什么感觉都没有,今日就恁般厌弃了起来,这小子,种了他爹那副死相! 狗子虽然没见着当时的情况,却是知道自家女儿的性格的,以前是什么都闷在心里,所有的苦自个背着,今日,他就想着为啥这丫头吃了豹子胆了,还往那死地方跑,原来是被这畜生哥哥给逼着的!这一说法,他这个当亲爹的不来讨谁讨? 而花大成一家,本来也和狗子一般善良,连一旁躲在自家娘亲身后被吓着了的娟子,看着大伯狠狠地扇了大哥一个耳光,都知道了大哥对二姐是做了极其不好的事情,本来也没对这个大哥有多喜欢的,现在更是不喜欢了,甚至有些害怕。 “爹,你还是别和娘吵了,也别打哥哥,别吵了,这家都这样了,都是我害的,我错了,我什么都错了,我知道我是个吃白食的,什么事情都没帮着家里做过,还恬不知耻地去勾引自家的哥哥,什么都是我该的,我该的。” 刚才还站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上去将狗子给拉开了,在自家亲爹面前,人都哭成了个泪人。(.好看的小说) 看着自家的丫头哭成这样,狗子也跟着憋泪,轻拍着二丫的背,沙哑着喉咙道:“丫头,爹知道你苦,你娘死去之后,你在这家中都没过个好日子,没个人疼,我这当爹的,没尽好责任,爹知道,是那畜生,害得我家里成了这样,还害了你!” 这哭啊,当然半真半假,一半演戏,一半是真的有亲爹疼的感动,虽然这亲爹最后也压不住两个婆娘这两座大山,却也满足了。 “不是的,爹,都怪我,是我不好,你还是别和娘吵了,大家都好好过日子吧,以前的事情,过去了都过去了,再怎么生气也回不来了,和和气气地才是个家啊,我身子本来就脏了,拿去抵了也好,这样家里也好过一些,我不想看到你和祖母他们连口饭都吃不好。” 罗氏看着这一场面,一时,也跟着红了眼睛,拿起袖子暗暗抹泪,二丫这娃子啊,这么贴心的一个丫头,是该让一家子的人都疼的啊。 “丫头,你放心,爹说什么都不会拿你去抵了的。” 他狗子就是再畜生,再不是人,也不会拿自己的亲闺女去抵那劳什子的债! 在狗子面前埋头哭泣的人,听着这一句,嘴角微微一勾,好了,有这句话就行了,演戏完毕。 抬头将脸上的泪水抹了个干净。 转头看了一眼众人道:“我是真的愿意,毫无怨言去抵债的,祖母,娘,你们真的不用过意不去。这事情,爹你们暂时就不管了,我自己去想办法,到了三个月的期限,我还不能想到办法,就拿我去抵了吧,或是爹你们那时候再想办法将我赎回来便好了。” 这分明就和刚还还弱弱哭泣的人判若两人,一脸的淡然,满眼的平静,仿佛根本就没将那大事情放在心里过,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傻眼了。 “二丫,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去想办法?”花大成满是震惊地看着这丫头,不知道她脑子里卖的什么葫芦。 “二叔,爹,你们先别管吧,希望你们相信我,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这一个月解决不了这事情,到时候你们再帮我想办法,好吗?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愁眉不展的样子,相信我,我会保护自己,也会将这些银子给还了。另外,也希望,你们莫要问我办法是什么。” 一时间,连坐在那里的老祖母和刘春花看着这二丫一副神秘的样子,也是疑惑惊讶了起来,却是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好了,这天也晚了,大家也该饿了吧,就让我今天来给大家煮饭吧,爹你们就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以前都是二婶和娘给你们煮饭的,今晚就让我给你们煮饭吧。” 说着,将自家老爹拉到板凳上坐好,费力地提着那一袋子的玉米面向厨房走去。 “媳妇儿,你快去帮着二丫去。” “哦哦哦,好的好的,我这就去。”罗氏反应过来,将脸上的泪痕都擦了个干净,这才急急忙忙地跟了进去。 花大成狠狠地盯了刘氏和大熊一眼,这才起身,提着剩下的那一袋子面粉往灶屋里提取。 这婆娘,连她生的崽子,没一个省心的。 “娟子,你也过来帮你娘和二姐做点事情,还杵在那里作甚?吃白食的,小心连你一起卖了!” 花氏听着自己二儿子这么一说,心头恼火,却又是不好再多说,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可是,她还能咋办?总不能让这个家垮了吧?当然,也拉不下那个老脸去给自家儿子下话。 想到今日这二儿子一再拿话抵自己,也觉得怄气,拐杖一跺,就自个回屋子里去待着了,留下大狗子和他媳妇儿儿子女儿在主屋里,一屋子的沉默。 狗子看了一眼灶房的方向,起身,抬腿就出门了,背上了背篓锄头,下地摸黑干活去了。 第十七章 野菜药用价值 早上花朵在地里头扯的野菜,没有全部被刘氏拿去喂了鸡,还留了两把在那墙角。 在院子里和娟子洗着红薯时,花朵刚好看到了,便取了过来,一齐洗了。 “二姐,你真要拿这些草来煮着吃啊?”娟子看着花朵将那些“杂草”洗好放在一边,有些不敢相信,不知道这些东西爹爹他们会不会吃。 她只知道夏天的时候桑树上的桑果子,秋天快来了的时候,山里的那些野生的酸枣和其他的野果子可以吃,却是不知道这些杂草也可以拿来吃。 “娟子啊,你要相信你二姐,这叫野菜,待会儿你尝几口就知道能不能吃,好不好吃了,如果喜欢吃的话,以后扯草的时候,记得帮姐姐把这些野菜留下来。” “哦,好的。”娟子看着那菜篮子里的两把暂且称为野菜的东西,仍是半信半疑。 五根红薯和两把野菜都洗好了,花朵将菜篮子端起来,正准备往灶房走,却是一个不查,手中的篮子被人直接抢了过去。 “二姐,我来帮你吧。”不待花朵说话,富贵就端起篮子进了了灶屋去。 两姐妹看着那娃儿一小男子汉的背影,怔愣了许久。 “走吧,娟子,今晚上二姐教你怎么凉拌野菜,如果大家喜欢的话,你以后也好帮着爹他们做点。” 说完,花朵也拉着娟子往着灶房的方向去了。 一进灶房,就看到富贵接过了二婶子烧火的任务,默默地一人坐在那里添柴去了,那灶膛通红的火苗子,印得那人脸上明暗不清。 “咦,这些喂鸡的草你们洗来干什么?”正准备切红薯的罗氏从篮子里抓起一把野菜,疑惑地问着走进来的两人。 看着二婶要把那两把剩下的野菜扔了,花朵急忙上前抢救了过来。 “二婶,这是野菜,可不能丢呢,待会儿我弄给你们吃,你吃了就知道了。” “野菜?这不明明就是草吗?二丫你想吃菜啊?等会儿让娟子去地里摘一把韭菜回来婶子给你炒,咱家还没穷到吃杂草的地步呢,就是吃也是我们这些人吃。” “不是,不是,婶子,这真是野菜,你先听我说,吃了这些野菜对身体很好的,有益无害。”花朵生怕二婶再将野菜拿去给扔了,急忙解释道。 “你看,这是马齿苋”,花朵边拿出一种野菜给二婶看,一边解释着它的药用价值,“春天阳气上升,养气重养肝,而这个季节容易出现春燥上火的症状,这马齿苋就有清热消毒、散血消肿的功效,外敷还可以治痈肿疮毒;这是蒲公英,治湿热黄疸都行,和马齿苋作用差不多;这枸杞尖,清爽可口,清火明目的,治阴虚内热、降肝火啥的;反正,还有这些鱼腥草、蕨菜什么的,吃了对身体都很好的,婶子你相信我说的便好”。 她却是不知道,她说这一通,连一旁默默地添柴的富贵都惊讶住了,一时间,灶房里就只有柴火所发出的那独有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来。 待都说完了,花朵才发现一众人奇怪的眼神。 “咋啦?你们还都不信我了?” “二丫,你咋知道这么多?” 罗氏好奇地问道,她咋不知道家里的二丫什么时候懂了这点医理了?这娃儿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在家里做些针线活,偶尔下地来帮着做些农活,学堂都没上过,啥时候听了这么多深奥的东西回来? 她这么一问,一旁的两个弟妹也更是好奇地看着她了,这二姐,不知从何时开始,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就逐渐高大了起来,懂得也多,也愿意跟他们说话了。 “哦,这个啊?”花朵偏头干咳一声,这才记起,这身子原来的主人根本就不可能懂得这么多知识。 “嘿嘿,二婶你们还真的别问了,二丫我啊,你莫说,还真是因祸得福了,有高人相助呢,秘密,不告诉你们。”有时候,装神秘比一切借口都好,都去猜吧,才猜吧,看你们能猜出个什么出来。 罗氏一愣,顿时没好气地笑骂道:“你这丫头啊,倒真是越来越神秘了,不过呢,性子倒是比以前开朗了不少,婶子我啊,看着也高兴,只是……” 说着说着,罗氏又想去家中婆婆硬要拿二丫去抵债的事情了,不禁又是一阵伤心,这二丫啊,她看着越是喜欢了,真是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看待了,哪个当娘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落了那般屈辱的田地。 “二婶,乖哦,不哭不哭”,花朵温柔地将二婶子抱住,轻拍着她的肩哄到,一时间,心里也满是感动,这里,总是有人对自己好的,“你要相信二丫啊,二丫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二丫了,二丫会自己保护自己的,我真的是有办法,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而已,你只需记住,你家二丫啊,有高人相助哦。你不相信我都要相信萧婆婆啊,她都给我算过命了,我命硬着呢,大富大贵,这一劫肯定能过的”。 那高人,当然是她花朵自己了,她可不会指望着别人呢。 “好,好,我家朵长大了,长大了,早去了的大嫂也会高兴的。” 罗氏边哭边是欣慰,这一哭,倒是惹的边上的两个娃儿也是哭个不停。 娟子哭着拉着罗氏的粗布衣服,祈求地说道:“可不可以跟祖母说不要卖了二姐,我不想二姐走,我怕,呜呜……” 听着娟子这么一说,罗氏更是心酸得不得了,转身将女儿抱在怀中,两娘母哭成了一团。 一旁的花朵微微叹口气,弯身摸摸娟子的头道:“娟子乖,就你这句话,二姐也不会走的,放心,二姐不会被卖了的,娟子以后也不会被卖了的,你是家中的小公主,二姐会一直保护你的,二姐很厉害的,你要相信二姐哦,真的,不骗你。” “真的吗?二姐你不骗我?”娟子抹着泪水看着花朵说道。 “嗯,真的,二姐不骗你,不信我们拉钩,假的我就吃下一个大石头。” 花朵伸手,小手指勾住娟子的小指,许下了诺言。 然后,这事情便是告下一个段落了,剩下的,只需要她自己解决便可。 这家啊,已经算是家徒四壁了,她自己也该想些办法,帮老爹把这个家搞起来,对她好的人,她便百倍千倍地回报回去,也不枉自己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重活一回。 妈妈,爸爸,我李朵朵,一定会在另外一个世界,活得好好的! ------题外话------ 不多说什么~加油更文 第十八章 又遇妖孽(首推求收) 天色已经快全黑了,村子那黄土路上已经没了人影,隐隐有狗吠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这独属于乡村的寂静,快入夜半,偶尔还有稀稀落落的灯火,昏昏黄黄的光亮,和着天上那点点的星子,共同构成了一副乡村的夜景图。 春暮之时,夜间也是有些凉意的,一阵夜风吹过,冷风滑进衣领,带来丝丝的寒凉,路旁的杂树,也跟着沙沙作响。 偶尔会经过一片没有人家的路上,只见望不见尽头的山峦和近处刚播了种的土地,一片空旷。 花朵紧了紧上衣,走两步,停一步,贼眉贼眼地瞅着身前,身后,左边,右边,就怕那空旷的地方突然飘来一着白衣的女鬼来,尼玛这二年人不熟就根本不好说话,如果是醉月那死鬼还好,好歹有过点交情,虽然就一起吃了几口烤鱼,可好歹也算是点头之交了吧。 谁知道如果蹦出来一个不认识的厉鬼,道理都不讲就要索命,那咋办? 想到这里,花朵不禁使劲吞了口口水,将手中的符纸捏的紧紧的。 就这样,摸摸索索,倒也摸那西边村口子那颗巨大的老黄葛树下。 夜黑风高之时,阳气最弱,阴气最盛,最宜百鬼夜行,想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哪一个世界,听到过那些老一辈讲的关于遇鬼的事情,花朵整个人现在连汗毛子都炸开了。 尼玛,她虽然接受了十多年的无神论科学教育,打心底里不相信鬼神的事情,但是听着那些事情,看了那么些鬼片,一到晚上,胆子全被那球给吃了,十八岁那年看到了外婆家屋子后面的那坟山上的鬼火,哭闹了一晚上,硬是不敢自己睡,把一家人弄得人仰马翻。 现在,连穿越这回事都给遇上了,连着还遇到一只妖孽的男鬼,她不知在心里骂了多少遍那些提出无神论的大者们,你们那是没在荒郊野外遇到鬼过! 那夜风吹得黄葛树叶子“沙沙沙”,硬是把她心里的毛都给“沙”出来了。 “天灵灵地灵灵,各路鬼怪,老娘告诉你们啊,见到老子都得绕道走,听到没?老子手上全是灭神符、定身符,你们要是敢惹老子,老子一样给你贴一张!还有啊,阎王是老娘干爹!小心惹了我我干爹不让你娃投胎!让你们尝尽那十八层地狱的滋味。” 花朵摸着背后那大树的身子,觉得有些踏实了,看着周围的一片空旷胡说八道。 “唧唧唧唧……”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和她的声音,交相辉映。 “呜哇……我不要嘛……呜呜……这大半夜的,我抽风了才跑出来,呜呜……妈妈,我还是好怕啊,我睡不着啊……我怕鬼啊……” 花朵,终是经不住心中那根弦的一直紧绷,现在,弦绷得太紧,“啪”的一声断了,人也跟着崩溃了。 女娃儿崩溃的哭声,响彻在这片荒芜的原野,要是有鬼,也真给惹来了。 “阎王不是你干爹么?你怕他们作甚?” 正哭得起劲,却不想,一低沉优雅的声音,淡淡地冰凉,在头顶响起。 嚎啕的哭声,戛然而止。 抬头,超过45度角度仰望头顶的大树,有着倾城妖孽脸蛋的男人,正斜卧于那粗大的枝干上,有些打趣地看着下面哭得一塌糊涂的人。 一袭月白的衣衫,在夜风中徐徐飘动,勾勒出健壮优美的身体曲线,身后的长发,只被一玉色的发带草草绑住,似是带着微微的湿意,有几缕落在胸前,湿了一小块的衣衫。 那眼眸之中,还带着微微的湿意,有些惑人心魂的魅色。 天上的银轮,破开重重乌云,将那银辉透过那树叶间的间隙,打在那人的身上,带着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纤纤素手,将胸前的湿发拢在脑后,眼眸染上淡淡的笑意,红唇微勾,“我很好看?” “嗯。”下面的人,着了迷一般,移不开眼睛,眼里,似乎,还有狼光?要是花朵她以前的毒分老师在,一定会说,这娃儿,吸毒了! 慵懒地撑着头,树上的人看着下面那人的傻样,带起一阵好听的低低的浅笑。 待花朵如做梦般回过来神,才极其自然地抬袖抹干净嘴角处的哈喇子,疑惑地看着树上的人道:“醉月,你咋在这里?” 她还没喊他呢。 “你那哭声,连百里之外的鬼物都听着了,我当然也听见了,你这么快就给我上坟来了?” “额……”花朵无语了,这么快就让这鬼看到自己的丑态了,囧! “等过阵子,我就去镇上买点纸给你烧去。”花朵仔细看了一下花醉月身上的衣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却也是一看就知道比她身上的麻布强了不止百倍。 “我看你穿得这么好,小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吧?也就不缺我那点纸钱了,嘿嘿。”花朵摸摸头讪笑道,心里悲催,劳资现在人都是一屁股债,哪有时间管你那档子鬼事儿? “某鬼”只是笑笑,不语。 摘下一片树叶,在手中,了无趣然地看着,良久,有些幽怨凄凉地看着花朵道:“我就一孤魂野鬼,你不知,我从死后就没人给烧过香,所以到现在都没钱去投胎,我这一身是我死时就带到棺材里去了的。” “你们投个胎还要交钱?”花朵被这鬼传达的信息炸得外焦里嫩!这世道啊,在人间是没钱万万不能,尼玛连死了都绝对不能做个穷鬼! 那树上的人,眼角不着痕迹地勾了起来。 “是啊,这阴司也同你们凡间一般,过三途,喝孟婆汤,入轮回都是要交钱的,没钱的便只能做幽魂。” “但是,我看你这一身行头,以前家中也不差啊,咋就没人给你烧纸了?” 这人这一身打扮,一看就是富得流牛油之相! “哎。”那树上的人,突然不语,眼里终是寂寞了起来,抬头,看着那天上的银轮去了。 这哎的一声,包涵了多少内容,就跟花朵对着二婶子那一句“秘密”一般,要好丰富就好丰富。 ------题外话------ 后面的更加精彩~~~一定要支持烟哦~~~谢谢 第十九章 不怀好意的村长 她今日来找醉月,就是为了要一样东西而已。 就连醉月本人,看着她拿着那东西离开的时候,都是满眼的不解,良久,待他想清楚了,这才眉眼里满是好奇和兴味,有趣,心中得了这两字。 “待我坟头长了草,我希望,你是第一个来给我上香烧纸的人,我若真成了厉鬼,只想缠了你那生生世世,所以,本座永远不会留着那钱去买那碗孟婆汤的。” 有些懒散地趴在那树上,看着黄土的道路逐渐消失了那人的身影,那狭长的眸子中,寒冰瞬时瓦解,化成淡淡的温柔,和孤寂。 凉凉的夜风,撩起千千发丝,散成如丝的思绪,痴缠,成魔成痴。 “呵呵。”红唇,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有些腻人的宠溺。 正是看得有些成痴,倾城的容颜,却突然染上了寒冰和杀气。 从怀中摸出半面银质的面具,缓缓覆于面上,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树林深处,“小老鼠们,打扰了本座的好事,本座可是生气了哦”。 那艳丽的红唇,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影,记得一个不落,打残了送到本座面前来,本座这手都僵了好久呢。” “属下遵命。” 花朵昨晚上大半夜的出门去“偷鬼”去了,顶了个熊猫眼天快亮的时候才偷偷摸摸地爬回来。 一大早,又被大丫跟拖猪一样给拖了起来,然后,整个人,直接给大丫那女汉子给扛到地里头去了。 “一天就知道偷懒,活该被卖了。” 大丫鄙夷地看着歪在田埂旁边的桑树下要死不活的人,抡起锄头,继续和家中的两个长辈翻地去了。 “二姐,你要不要回去睡啊?这大早上的露气重,容易着凉。”娟子有些担心地看着花朵。 “没,没,没事儿哈,你们先扯着,我晕一会儿,一会儿人就新鲜了。”花朵勉强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到。 “哟!狗子,你们这一大早就下地来干活啦?” 朦胧之间,花朵扯开眼皮子,眯着眼看着那打扰了自己睡眠的人。 田地的那头,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是蓄着胡须的中年人,身上着的衣服倒是还可以没有一件补丁,藏青色,他的身后,跟着一175cm长得有些像猴子的男人,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左右。 那猴子从一开始,视线就没从花朵身上移开过,看着花朵看回去,以为她是抛媚眼来的,还给回了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恶心得花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正在隔壁地里翻着地的狗子两人看见来人,急忙放下手上的活,上前去和他们打着招呼。 “张村长,你这么尊贵的身子怎么今日还带着你家二娃子一起下地来了?” “呵呵,我这个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一天到晚跟着那些大老爷们喝来吃去,那些山珍海味啊,都快吃腻咯,也想来呼吸呼吸这田园的空气。” 中年人理了理身上的长衫,看着两人呵呵笑道。 山珍海味?这贫穷落后的古代,你娃一小小的村长,连山珍海味都吃腻了?吹牛吧,老娘才真的吃腻了差不多。 花朵看了那人一眼,立马不喜,就一个喜欢到处炫的人,尼玛一个村长,你以为你皇帝老子啊?还吃腻了? 撇撇嘴走到娟子旁边悄悄问道:“娟子,你知道咱们这村长平日里是干啥的?” 想来他那么一说,也是说明他平日里当真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来往,要不然,光靠种地营生,他哪里穿得起那一身的棉质衣服,还有,怎么他这么胖的一人,生了那么个猴子儿子?难道这娃种他娘?真是不幸。 娟子人也才刚十岁,大人的事儿,哪里懂得那么多,只是摇摇头,一问三不知。 那厢,花朵便听着二叔恭维地说道:“村长有你家大儿子在外面做生意,每天就顾着数那金子银子的,哪里需要下地来干这种苦差事呢。” 听着花大成这番恭维的话,那张村长心中甚是满意,脸笑成了一朵花,“哪里哪里,儿子也有他那一大家子呢,我能帮点忙就好啰,只要他们不来给我老人家拖后腿就大幸了,我也不去想他们那点钱啦。现在,这两个儿子都成家了,也是一大堆的烦心事儿啊”。 “村长你真是说笑了,您现在可是儿孙满堂呢,家里也不愁钱,吃香的喝辣的,可羡慕死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了。” 这村长,人才不到50,大儿子听说是几房几房的娶,生了一堆的儿子女子,这二儿子也跟着他大哥学,一下子就娶了两房进门,一天到晚,两个媳妇儿那是吵得,隔了老远都听得到。 “呵呵,大成啊,你小子就是会说话,我今日来也就不和你们哥两多客套了,还有事要找你们商量呢。” 一听说村长有事找他们,狗子两人疑惑的看了对方两眼,这村长,平日里鼻子都朝着天的,哪里看得到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怎么今日就有事来找他们家了? “村长您有啥事儿啊?”狗子将手中的锄头撂在地里,满眼疑惑地看着章他。 张善才捋了捋胡须,慈眉善目地看着狗子,“你们家昨日里听说出了大事儿了,我这不是来看看你们啊,问问情况”。 而一旁的花朵,听着那人这么一说,眉头就皱了起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今日这家里,又有事儿了。 狗子却是没听出这话里的危机,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谢谢村长你关心了,都是我没教好那不成器的兔崽子,这才惹了那么些劳什子事情出来,把一个家都给毁了”。 说完,又是狠狠地瞪了眼那一旁缩了缩肩贼眉鼠眼小心地看着他的人。 村长有些同情地看了狗子一眼,叹口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理解,理解,大家本来就是一个村子的人嘛,我又是这村子的村长,关心你们是应该的”。 一旁的花大成,比他大哥脑子转的弯多些,总觉得这村长一大早地跑到这来客套是没安什么好心,一个村子的,都是些什么人,他哪里有不清楚的? “村长你今日来是……” 经花大成这么一提醒,张善才这才恍然大悟一般,一拍脑门子懊恼道:“你看我这记性,真是健忘了,老糊涂,差点就说到一边去了,还是说正事儿,你家大熊不是欠了外面15两银子吗?我是来问问,你们有需要我帮助的没,希望我这个村长,能帮助你们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啊”。 一说到那15两银子,狗子人就愁了,虽然听到二丫做晚上一脸的保证,让她自己去想办法,他这个当爹的怎么放心?只觉得这娃儿是在宽他的心而已,所以,一晚上都在私下里和二弟商量着办法,却是都想的焦头烂额还没弄出了有用的点子来,今日听说村长愿意来帮助他们,那简直是感觉天上掉馅饼就正好砸中了他自己一般。 “村长你这恩情,我狗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说完双腿一跪,便是跪在了张善才的面前。 “哎呀,狗子,你这是做啥,快起来快起来。”张善才被这憨厚的汉子吓了一跳,急忙将狗子拉起来。 一旁的花朵,终是见不惯那村长一脸的虚伪,皱着眉走到几人面前。 “村长,您意思就是说愿意借给我们十五两的银子还债了?”她装作甚是激动和感激的样子上前,一脸希冀地看着那人。 ------题外话------ 喜欢这文文,就请不要吝啬于将它收藏在您的书架~烟,只希望,有越来越多的读者朋友,跟着我一起~闯天下!有你们在身边,我,什么都不会怕! 亲爱的,我首推的这三日,每日都是等着凌晨一两点,想知道有多少的朋友喜欢烟的文文,越想反而越紧张了,写起文文来都不知道手脚在哪里了。 今天,我依旧会等到凌晨~码字,等待,喜欢这种心情~喜欢一直写下去这种快乐~喜欢有人一直陪着~ 第二十章 落井下石 “嗨,丫头你还真是说笑了,我家里哪里一下子拿得出来那么多啊?” 他这么一说,刚才还感激不尽的狗子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不是说要帮他家的吗? 花朵不禁在心里冷笑,老狐狸,老娘就要看看你今日是安了颗什么黑心来,故作一脸失望道:“可是,我家就只差银子啊?您不借我们银子我们怎么还钱啊?” “二丫,你个不懂事的娃儿,大人的事你别乱掺和,怎么能这么说呢?”狗子责怪地说到,这丫头,怎么毛头毛躁,开口就是借钱借钱的,人家愿意帮忙就是好事了。 “村长,真是不好意思啊,女娃子家家,不懂事。” “没事儿没事儿,我其实也是来帮我二儿子的,你知道我这二儿子没他大哥有出息,只能跟我在家里种田了,家里现在也有了那么几口子人吃饭,就想多要些土地来种粮食,这不就向他大哥借了点银子,想买了你家的田地,顺便也跟你家打个亲家”。 亲家?几个人都是愣住了? “亲家?”花大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是啊,你家二丫是个漂亮坯子,我这二儿子一直喜欢得紧呢,今日趁着商量这田地的事情一起将这亲事也给他说说啊。” 张善才看着几人脸上的表情,暗自得意,他一个村长愿意跟这小小农户家结亲,已经是他们祖上不知积了多少德了。 本来他二儿子家吃饭的口子又多,那两个媳妇儿又都是他大儿子给说的镇上的,村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土地分给这两个外来人口,而西边那邪门的地方,他们也不愿意要,昨日里听了狗子家的事儿,这才打起了这个算盘。 “可是,村长,你家二宝不是,不是都有了两房了吗?”花大成皱着眉头问道,那两个女人还一个个都是凶婆子,他可不愿意看到他家二丫被那两人给欺负。 “哎,大成啊,这二年,有些家世的人,哪个不是三房两妾的?何况我家二宝又喜欢你家二丫的,那两房啊,都是镇上他哥给说的凶婆子,我们一家子都不喜欢,连个男娃儿都生不出来,我还指望着你家二丫给我生出个胖孙子出来呢,你放心,二丫过去了,有我这个公公在,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的。” 张善才拍着胸脯向花大成保证着。 二丫二宝?真是二到一堆了,花朵看着那跟他大哥有的一拼了的猥琐男人,无语望苍天,极品的穿越啊,连带老是遇到极品的人,老天啊,你这是要闹哪样? 她这又瘦又弱的小身板,还是美人坯子?我呸!尼玛都长了狗眼啊?急着发春! 卖地?这村长倒是真会打算盘,要是他真的将这一家子的地给买了,那这一家就真的只有去外面讨口了,农户人家,本来就是以田地为生,如果为了还债将地给卖了,那根本就是饮鸩止渴! 她花朵相信,就算他爹狗子再笨,也不会接了这个明面的帮助,实际是坑爹的买卖。[.超多好看小说] 这村长的二儿子,狗子也是知道的,仗着自己老爹是村长,哥哥是个经商的人,平日里在村子里走路都是横着的,就喜欢长的好看的娘们,经常去窑子里逛,结交些不干不净的人,人品方面可想而知。 他知道现在以二丫的条件,是不可能再嫁到好人家的,可也不愿意将自家闺女嫁给这么个人,何况,他还听说,这二宝经常去镇上的赌坊赌钱,自家就得了这般大的教训,饶是村长家再富有,他也相信会被那无底洞的债务给弄穷的。 一旁的花大成也早是看出了这村长今日的目的,怕是来落井下石的,还美其名曰是帮助,一时间心里就是一股怒气,要不是他是这村子的村长,他真恨不得抡起一锄头将他龟儿子砸死! “村长,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田地就是我们吃饭的碗,没了这个,我们一家子就真的活不成了,就算是欠了再多的债,我们也是不能卖的。至于结亲,我们家知道自己是怎样的身份,高攀不起。”他冷着脸看着两人,连旁边的老哥都没看一眼将两件事情都给拒绝了。 花朵在一旁暗暗赞赏,这二叔,倒是有些骨气。 张善才看着这花大成一下子就跟他翻了脸,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慈目善目一去,便是一脸的怒色。 “我放低身段来跟你们结亲,还好心出钱买你们的土地让你们去还债,本想着以后也直接将田地租给你们,每年收你们的租金就是了。你们,简直是不识好歹!” 一旁的花二宝看着这一家子下等人这么不给自己老爹面子,也是生气了,站出来尖酸刻薄地骂道:“怎么?你们这样子还翘起了尾巴了?欠了一屁股的债,连闺女都是给人家用过的还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们,本少爷看上你家二丫,那是她的福气!你以为这世上,除了本少爷,还会有人看上她这双破鞋?” “正因为我是双破鞋,所以,花二宝公子,我还真高攀不起你家呢。”花朵眼睛微眯,冷眼看着那人说到。 “嘿!我说你这婊子养的”,花二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朵,她居然敢站出来反驳他,还真是长胆子了!“少爷我好心救你出火坑你还不领情?好啊,看我爹怎么弄死你!” “哦?弄死我?”花朵弯唇一笑,转头看着一旁也是一脸怒气的村长道,“我倒是想知道村长会怎么弄死我?我可是犯了什么法?” “二丫!别说了,快回去!” 狗子生怕二丫再惹了什么祸端上身,这村长上头有人,他们一家子惹不起,大成刚才那么说话已经是很不妥了,他不希望二丫再说什么话出来让两家人都下不了台。 “爹,你们莫要管我的事,一切我自己来承担,你们就管好自己的田地便好,莫要像二叔说的那样,连吃饭的碗碗都丢了那才是对不起咱家十八代的祖宗!” 花朵来了这世界才多久,尼玛这里的人,好多都是贱皮子,给脸不要脸,老子忍你还得寸进尺了!家里那两祖宗还好,她看在她老爹和二叔,二婶的面上不与他们计较,尼玛现在连这把自己当个球的村长都欺负到她头上了,我擦,你还真以为你是个球了! 第二十一章 恐吓村长 张善才哪里想过,平日里村子里出了名的闷葫芦女娃子,一下子变得泼辣了了起来,敢这么明面地就和自己对上了。 “好你个二丫!我以前看你还文文静静的,现在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我好歹也是一村之长,你简直是大不敬!” “之前你和野男人乱搞,我本来还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你们怎么瞎弄,现在居然还不思悔改,信不信我这就带人来绑了你和那野男人浸猪笼去!” “哎哟,我好怕呀,村长,我求你不要这样~” 花朵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嗲起声音来,她今日就要让老爹看到这村长的真正祸心,她看就是这老东西要拿这事来要挟她老爹。 张善才此时却是不再多看花朵一眼,转眼,看着一旁的狗子说到:“哼,大狗子,我今日也与你们说好了,你们这地,不卖也得卖!不然,你就等着你这二丫被人拖走用火给烧死。你莫要忘记了,她可是在怨鬼道那里和人乱搞的,可是邪门的很,我这一村之长,可得为我全村的人安全着想,谁知道她去了那地方是不是早就被怨鬼给缠了身了,你看她现在这样子,哪里还是以前那听话的女娃子?” 而这张善才张村长本来为达成目的的一句无心之语,倒是醍醐灌顶一般,让花家的两个大男人意识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了。 这二丫,好像,真是那天以后,性格就变了许多,以前光急着担心去了,没注意,今日人家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他们再不怀疑,那才是怪了。 感觉到一家子人眼中的疑惑和凝重之色,花朵再是淡然冷静,也是有些慌了神,惨了,果然是一家子,这么快就发现这壳子里的魂有问题了,不禁暗自留下几滴冷汗下来。 头大! 不过,这点事情,还难不倒她花朵。 “哦?我被怨鬼缠了身?要烧死我?你说这怨鬼道啊,当真邪门得很呢,那你张大村长就没想过,这么多年来,为啥就只是我花朵一人活着回来了?还只是破了身子而已。” 既然你们这么怕这鬼地方,老娘就在这上面做文章,弄不死你们。 她这么一问,倒是把一堆的人都给问住了,是啊,这整个事情,就是邪门得很,到现在来都是一个人都没搞清楚过是怎么回事。 “二丫,你到底是遇到啥了啊?你倒是说啊,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你咋就老是瞒着我们呢,你这娃儿啊。” 此时,狗子一听事情有不对的,哪里还管这丫头是被怨鬼还是厉鬼缠了身,他的二丫就是他的二丫,这是不争的事实。 “爹,二叔,你们先别担心,回头我会给你们说清楚的,现在,我倒是要先给村长说说清楚,这神明的事情啊,要是有人不懂,冲撞了神明,那时候别怪我没提醒!” 花朵颇为神秘地看了那怨鬼道的方向一眼,意有所指地说到。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善才一听这丫头扯到神明的事情上来了,心头一紧,莫不是这丫头在那怨鬼道真的遇到什么了,这鬼神的事情,还真不好说,他一个小小的凡人,哪里敢去冲撞。 “哼,什么意思?张村长觉得我这是什么意思?”花朵很是傲气地看了那人一眼,一点都不将这村长放在眼里,指着田地的那一头道,“村长想知道就自己跟我过来,我告诉你便是”。 说完,便走了过去。 张善才满是疑惑地跟了上去,脸上的神色颇为肃穆、紧张。 转头看了一下和老爹他们的距离,估摸着他们听不见了,这才一脸高深莫测相地看着村长说道:“张村长,近来身体可好?” 此句一出,那张善才便是满脸卡白,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奇地看这花朵,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花朵不答反问道。 张善才突然觉得身子浑身冒着冷汗,有些发软,额上冷汗连连,有些站不住脚,“你,你咋知道,知道我得了恶疾?” 哦,原来这里称恶疾啊?花朵微微眯了眼睛再上下打量了几番,她原本没有仔细去瞧这人的,并没有发现有不妥之处,要不是刚才觉得这龟儿子恶心缺德多瞧了几眼,她还不会发现这人得了重病呢。 一只脚都快踏进棺材了还有时间来管这档子事儿。 这人面色晦暗无光,明显就是病态的黄疸,身体也根本就是虚胖,浮肿,那大肚子,不是肥油而是腹水吧。 花朵勾起嘴角,满是讽刺地一笑。 “你最近可是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怪不得连山珍海味都吃腻了呢。 “是,是。” “是不是右上腹一直感到闷痛?” “是啊,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还感到全身没劲是不是?”花朵不理他,继续问道。 “是,是啊,二丫啊,你是不是知道怎么才能医好我这病?我都找了好多大夫了,那些个骗人的都不会治,他们说这是绝症。” 张善才拉着花朵的袖子,一脸希冀地看着花朵,听着花朵这么一说,他突然呢就找到了希望。 花朵不耐烦地扯回自己的袖子,“你的所有事情可是都在我阎王干爹手下的陆判官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怨鬼道啊,真是个好地方。 “阎,阎王干爹?”此时的张善才,哪里还有初来是那样额村长派头,完全是被二丫她这神扯给炸得外焦里嫩。 “怎么了?张村长,你在这花家村生活了这么久,就不知道这怨鬼道其实是鬼界的一个入口,名曰换魂道么,那里过了可就是黄泉路了,黑白二使天天就从那里出来抓魂的,我相信,不久以后你就会见到他们了呢。” 看老子不吓死你娃,你给老子横! “黄,黄泉道,那你,你……” 张善才腿一软呢,就给直接跪在了花朵面前,一阵刺鼻的尿骚味,熏得花朵捏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这尼玛,这么快就尿裤子了,果然还是想活啊。 甚是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继续鬼扯道:“我是阎王他认得干女儿,我当然也回去看了他老人家几眼了,不然,我咋看那册子上你的那些事?我那天之所以会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出现在怨鬼道,是因为我魂去了阴间,跟我干爹他儿子成亲去了,冥嫁,懂不?” “你说,你是,是……” 第二十二章 偶得古玉 “现在是我干爹他媳妇儿了,儿子都怀起了,你以为我稀罕嫁给你那不成器的儿子?他又不积阴德早死之相,我干爹早就给他,还有你,记了好多笔在那里等着你父子两下去慢慢算呢!怎么,现在还想再加一笔?” 花朵冷笑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真的,真的成了……” 张善才此时是真被骇住了,得了重病这事,是最近他自己实在是觉得不舒服了才请了郎中来看的,那郎中也是镇上出了名的名医,诊断了几次才摇头叹息道是绝症,施了几次针都没啥效果,家中人没几个人知道,更别说一个外人了。 这二丫本来就没在学堂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也是个闷人,平日里不言不语的,老实巴交的,他就奇怪这人变化怎么这般大,去了那地方也没死成,原来,是在那阴间走了一遭,成了阎王的媳妇儿,这才变了这么多,有后台了啊。 “村长,缺德的事情,莫要做的太多了,你自己的寿命,自己不珍惜就莫怪我没给你提醒了。” 说完,花朵再是不想理这可怜人,转身便往着老爹那里走去。 “等等,二丫,不,不,那个夫人啊,你等等,求你救我啊,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那张村长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花朵的衣角硬是不放。[.超多好看小说] 花朵皱着眉看着揪着裤子的那双病态的手,瞥了一眼不远处早已呆住了的几人,“干爹一再嘱咐我,我的身份不可透露于凡人,我现在说与你听本来就犯了忌讳了,断不可再泄露天机了”。 “是是是,小的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泄露了夫人您的身份啊,那缺德事小的再也不敢做了,只求夫人您救我啊,我还有一家子的人,不想就这么早去了啊,求求你了啊……” 看着那在地上不断磕头的人,一时间,花朵也是有些不忍了起来,本来就是快死之人,她也不屑于去跟他去争那口子闷气。 “村长大叔,生死由命,你这病啊,你自己也当是知道的,我虽然在阴间走了一遭,但是,我还是一个凡人而已,可不是那些大罗神仙,能一下子将你这恶疾给断根了,我能帮你的只有告诉一声,为了你这一世活得久点,下一世能投个好胎,多做善事。” 花朵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电视机里的观音菩萨,下凡来度化凡人的,阿弥陀佛,施主,善哉善哉,你娃早死早超生,速速去吧。 却是正准备转身,突然瞅见那田地边上,半米宽的田埂上,那边上被犁头新耕了的泥土里,露出小拇指尖端大小的红色来。 好奇地走过去,蹲在那儿,眯着眼看着那露出来的红色,这是…… 正是要想伸手将那土给刨开,却是被身后跟来的张大村长给打断了。(.) “夫人,你看,能不能在,在阎王他老人家,帮,帮我说句话,帮我再延几年的寿,小的,小的以后绝对记住您的恩情,多做善事,造福百姓。” 张善才不死心地央求道,一脸的可怜。 尼玛,健康的时候,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大吃大喝,滥喝酒,等到失去了才珍惜,你以为这后门是这么好走的?不好意思,没门儿。 一时间,花朵也是有些不耐烦了,转头没好气地看着那人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我说你烦不烦?!我该说的都说完了,烦死老娘耳朵了!带着你那死龟儿子猴子给老子趴开!要好远趴好远!老子还忙正事儿呢”。 他那病,根本就像是肝炎发展成肝癌,还是属于快晚期的程度了,现代医学那么发达都拿这病没办法,他古代那些草药能奈何得了什么? 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她花朵可不是什么好人,出了那么多次现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些人,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同情。 而且,这村长,这么短的接触时间,花朵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个恃强凌弱的东西,给了他好脸色,反而会不知好歹!自己这番吓他一吓,也是给这花家村村民造福,这人以后也该夹着尾巴做人了吧。 张善才一脸土色地看着花朵明显地拒绝和赶人的样子,灰心地叹了口气,却又似突然开悟了一般,躬身施了礼道:“谢谢夫人您的提醒了,我张善才是记住了,以后,还真是要为自己的孩子,自己积点阴德了,只希望,下了阴间见着您公公,能少算几笔烂帐,哎。” 听着那声公公,花朵的眼睛,也终是暗自抽搐了几下,摸了摸自己小肚子,莫中弹了就好…… “等等!”张善才正要转身离去,却是被花朵给叫住了。 那人疑惑地转身,看着她。 “叫你那一家子,少来惹我家。”先打好预防针。 “夫人您这说到哪里了?您家里我自然会好生照顾的,回去以后一定告诉我那大儿子,让他借点银子给我,我来帮您家还了这债吧,免得您来操心。” “谁稀罕你那点银子啊?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好了,你快回去吧,管你自己的那档子烂事儿,我忙正事儿了。” 说完,花朵就转身,遮住了张善才的视线,伸手,将那被踩得发硬的泥土用指甲扣下来,指甲都快抠翻了,才逐渐就露出来了那看似玉制东西的形状来,居然是半块龙形的玉佩! 镂空雕工精致高超,连那龙眼之处都是传神之极,而且还是完好无损的,半面打磨光滑,应该还有另外半面存在于世的,应该那半边是凤佩?有些像情侣的。 哦,不对,这应当是玛瑙……哪里有玉材料是这样的…… 而远处早已愣住的狗子几人,就看着那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村长,耷拉着头,领着自家的二儿子回去了,临走之前,还温声和气地对着狗子道,以后有困难一定要来找他们之类的云云,那看他的眼神,比看他亲爹还亲。 然后,一家子的人,看着那拉着摸不着头脑的花二宝离去的人,再次愣住了,连带云里雾里,都糊涂了。 而此时,花朵早已将那玛瑙的玉佩揣在怀中,这才转身向他们走去了。 这玉佩啊,正好可以拿去当了,算是她家的第一桶金了。 俗话说:“千种玛瑙万种玉。”这玛瑙价值不比玉器差,红白黑三种玛瑙,红色为上品,可惜了,不是水胆玛瑙,那这家就真的发了大财了!银子!银子!银子!银子!做梦都要笑醒了。 “那个,二丫,你,刚才,到底跟村长说了啥啊?他,他咋……”直接就给跪了……简直是……让人不可置信。 花大成第一个开口,也算是问出了大家心中的共同的疑问来,这二丫啊,自从衣不蔽体地昏在了那怨鬼道上,人就整个变了,不光性格变了,人也变得特别神秘了。 “咳咳,那个,爹,二叔啊,这个,我也正好要跟你们说呢。” 今日,就让她做回真正的李朵朵的吧,免得想做什么都得缩手缩脚的,恼火。 第二十三章 咱要致富 “其实,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花朵抓抓脑袋,暗自抽了几抽嘴角,有些尴尬,今日啊,她真成了一个神棍了,到处招摇撞骗,“我在昏迷的那两天,一直都是在做梦,梦里,自己好像是一个富人家的千金,看了很多书,懂得了不少的知识,这些我以前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的,醒来以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脾气,也跟着变了,我其实也觉得自己很是奇怪”。(.好看的小说) 一说完,她便看到,这一家子的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惊诧,半信半疑地互看彼此一眼。 良久,花大成才似从做梦中反应过来一般,也觉得有些糊涂了,看着自己的大哥像孩子般地问到:“哥你说,那是不是二丫她的前世?” 还是二叔最聪明,她花朵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我现在变成了这样子爹你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将我看成是自家人吗?”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一旁老爹的表情,生怕这人,就不认自己了,毕竟,这人,是真心疼着自家的闺女的。 那人却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过了很久,都看得花朵心虚了,她才听得他一声长叹,道:“唉,二丫,生在我家,委屈你了。” 这声长叹,包含的是浓浓的愧疚和自责。 花朵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这半路出来的爹,想不到,这人,竟然这般憨厚的心思。 “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能做你的女儿,那才是我的荣幸呢,我反而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啊,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生活很是平静,这比什么都来的好。” 大家族,自然有大家族的众多问题,有些平静,不是所有人都能奢望得来的,处在不同的阶层,就拥有着不一样的幸福快乐,只要你自己善于去发现。 “别说了,二丫,别说了……”狗子突然丢了锄头,将自家闺女抱住,红了眼睛,“是我这个爹,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这些年来,就没让你娘两过上个好日子,害了你娘,也害了你一直跟着我这么个穷汉子受苦”。 越说越是心酸,想着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全都砸在这一个最亲的闺女身上,而他这当爹的,却是…… 想到这里,热泪就顺着那张饱经风霜的黝黑面孔,滑落下来,落在那黑色的泥土中。 听着这人这么说,花朵一时也是心疼,这人啊,虽然憨厚了一些,却是个真性情的汉子,有情有义,不禁也有些感动,拍着那人的背乖巧地说到:“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我娘既然愿意跟着你,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都是幸福的,相爱的两人在一起,不管怎样,都是满足快乐的,有些东西,万贯的钱财都是买不来的,我花朵,有你这样的爹,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了。” 一旁的花大成,看着这两父女这煽泪的场景,也是忍不住鼻子发酸,上前拍着老哥的肩膀劝道:“哎,你们两父女,就不要再说什么了,一家人,哪里需要说这么多外人话,好了,快些回去吧,家里两个婆娘家饭都煮好了。” 经花大成这么一插话,花朵便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两人道:“二叔,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们,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咱家慢慢富裕起来,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今日这二丫,是丢炸雷似的,炸得一众的人寻不着东南西北,先前是神奇地让来霸占土地,不可一世的村长夹着尾巴回去了,然后是说自己忆起了前世的事情,再然后,最重要的是,说要带着一家子人致富。 这致富,是多少人曾经梦想过的东西,经历了无数的风雨,永远只有那少数的人真正富裕了起来,不是说富就能富的。 “我说二丫,你以为致富这么容易?别以为自己前世是个千金就了不起了,说大话谁不会?要是我们家里富不起来,你怎么说?还有,现在家里害欠着一大笔债呢,你还真以为爹舍得下心将你拿去抵了?” 大丫看着一下子变得似乎优秀了不少的花朵,又看着老爹这么看重这女儿,一时心里也是吃味,对花朵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里里外外帮着家中做这做那,也还不是因为她不是爹的亲闺女,怕被嫌弃,这么多年来一直欺负二丫,也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种不平衡感而已。 凭什么她花朵文文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有亲爹关爱着?又早就和村里唯一的一个秀才有婚约,还有亲爹疼? 而她,连亲爹的样子都快忘了,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说了么,那债务,我自然有办法还清,不用爹爹操劳,等过几天我就去趟镇上,将那些被拿走的东西给弄回来,具体怎么弄回来,你就莫须多问了。至于我前世千金这身份,当然为我带来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所知道的,自然有很多。” 对于大丫的挑衅,花朵只是淡然对之,不予多说。 “那,二妹,你所说的致富方法,到底是什么?” 这时,连一旁一直没有出过声的大熊,都好奇了起来,却是又想起自己曾经做了那档子事,问了一句,又尴尬小心地盯了老爹一眼,缩到一边不敢再开口了。 “接下来,爹,二叔,你们可以先听听我说的,再决定也不迟。” 狗子慎重地想了一会儿,这才皱着眉严肃地看着花朵道:“二丫,你先说说我听来。” “我所说的方法,其中之一,就是种药,爹你如果怕亏了,可以先一亩地来尝试。” “种药?种什么药?” 花大成听着花朵的话,心中渐渐起了涟漪,想着家中那破败的样子,身上有了些奔腾的热血,想要将这个家真正地弄起来,哪个男人愿意窝囊地活一辈子,有机会搞出一番大事儿出来谁不想? 而今日,无论二丫她说的方法有没有用,他都有想法以后一定让自家富起来,免得自家的娟子,再走她二姐这路,家中没钱就被自家的祖母拿去抵了债务,他不想做这么个窝囊的爹。 “我这里有几种选择,你们可以听了我说了具体的介绍后自己选择。” 花朵抬眼瞅见一家子人都是被自己勾起了兴趣,这才开口,悠悠道:“第一种,叫麦冬,是以他根部顶端或是中部膨大成为纺锤状的肉质小块来入药的,主治热病伤津、咽干肺热、咳嗽、咯血等病,这种作物种起来很方便,野生都是到处都是。” 说着,花朵蹲下,抓一把地里的土在手中,给众人看,道:“我们这里的土地靠河边,是典型的沙壤土,土质疏松肥沃,排水性也好,刚好适合这种作物生长,这也是我推崇种麦冬的原因之一。” 第二十四章 种药 穿到这里这么多日子,在田地里干了几天的活,花朵也看出来了,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人家种药的,种的就是些水稻、麦子什么的,在现代这么普遍种植的麦冬,这里居然看不到踪影。 她记得以前家中的麦冬一亩地产量差不多为150公斤,药商收的价格70-80块钱每公斤,一亩地基本上可以卖出一万多块钱。 而麦冬本身也好种,撒点草木灰补充钙磷,再隔几个月灌溉粪水,定期扯草,就差不多了,古代当然没有化肥之类的,少了这一步骤,至多减产一点而已。 她的家乡就是种药的基地,那里的土质,特别适合几种药材的种植,其中,种出的麦冬,更是颗粒饱满肥壮,颜色也是黄亮,全国出名。 “二丫,你说这麦冬,不会就是长在山里的那些野麦冬吧?我看有些采药的会采这些回去,说药铺子里要收呢,听说还挺贵的,要三四十文一斤呢。” 花大成突然想起打猎的时候,那些采药的人,也在山里转悠,难免会碰上几次面大家就熟了,那些人采了不少的药回去,他在一旁看着,也就认识了几种。 “是的,二叔,这麦冬啊,生命力顽强得很呢,到处都可以长的,收了下面的根将根须剪下来插苗就可以了,很容易就成活了。” “那二丫,你说的还有什么别的药材可以种?” 花大成有些兴奋地看着花朵,他觉得自己真是笨,怎么就没像二丫这样,想着将那些野生的药材拿来种在地里批量生产呢?这比那些专门在深山野林爬山涉险安全快速多了。 “第二种,就是南柴胡,功效是和解退热,疏肝解郁,升举阳气,主治感冒发热,寒热往来,疟疾,胸闷胀痛,月经,哦不,例假不调等;它的种植环境要求不高,较耐寒耐旱,喜生长在温暖湿润而不积水的地方,我们这里的这种沙壤土也很适合它的生长。” “那这南柴胡又该咋种啊?”大丫好奇地问道。 “因为这南柴胡生长的地方不能积水,所以,在整地时,先施肥,再将深翻后耙细整平,做”药箱“就行了,就是用土,堆出一行一行的土箱子出来,在土箱子上面撒种。” 花朵选择的这两种药材,都算是中药里面最不娇气的药材了,好种好收,卖价也高,虽然这个世界,和她的世界不同,但是类比推理,在以前柴胡没有大面积人工种植的时候,在中药里就是比较稀缺的,所以,她觉得她家种这药材,应该是没问题的。 要是实在不放心,过几日她自己想办法去镇上,摸摸镇上那些药行的行情便好,顺便将柴胡的种子买回来,她相信,那些药铺子也是愿意大量收购这些药材的,这便是种药的主要销售渠道。 二丫的一番话下来,除了两十岁大的孩子听得半懂半晕的,其余的四个大人,都是陷入了一片沉思。 “大哥,你看,要不我们先拿两亩地出来试试二丫说的这法子?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咱家本来世代务农,没出村长家大儿子那种经商的聪明脑壳,要发家,就从咱们的本行做起,即使是亏了,至多少收了两亩地的红薯青菜,说明咱家真跟那富贵无缘,下一年裤腰带勒紧点就过去了。” “试试也行,只是,弟,你觉得,娘她会同意吗?” 狗子皱着眉看着自家的兄弟,想起以前他想学邻村的人出去做木工的活计都给娘她拦下来了,说什么他不务正业什么的,硬是让他留在家里种田哪里也不准去,这次,这田里不种粮食改种药了,谁知道之后的收成怎样?她会同意吗? 经狗子这么一提醒,不光是花大成,就是连大丫和大熊都是皱起了眉,现在,估计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家中老母这一关吧,她是个怕事儿又自守的主,她不懂得的是一律不会接纳的,连家中的人都不行。 “爹,二叔,要想让这家富起来,就得有胆子,不然什么都做不成,祖母那边,咱们就先瞒着吧,最近让她老人家不要下地干活就成了,等咱们把麦冬好柴胡都种好了再慢慢给她说便好,你们看,我这个提议如何?” 最终,一家子的年轻人,还是不愿意就那样过一辈子的穷日子,听了花朵的话,决定瞒着家中的老母,拿出两亩地大干一场,并且一家子的人一起发誓,谁都不许告诉家中的花氏。 花朵勾起嘴角,看着那一众有些热血荡漾的人,走到大丫和大熊面前,牵住他们的手道:“姐,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兄弟姐妹,以前的那些小矛盾,都不要放在心上了,为了我们一家子更好的生活,一起奋斗吧。” 大丫和大熊,两人看着二丫如此举动,都是一愣,待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愧色,想起自己曾经那般欺负了人家,人家却是主动过来和好,均是有些不自然了起来,“二丫,你,真大量,我,和我哥,以后都听你的,你说咋做就咋做”。 “妹,那个,对不起,我,我那天……”说着,那大熊便是一脸的难堪,再也说不出下句来了。 “大哥,以前的事情,大家都忘了吧,好好过日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他始终还是老爹的孩子,看在老爹的面子上,为了一家子的和睦,她花朵,当然不会再计较下去。 狗子看着和好了的几兄妹,眼里有些热泪盈眶,果然,还是一家子好好的,才最快乐啊。 那日,几人回家后,刘春花和罗梅两个在家煮饭的女人,便看到了早上愁眉苦脸出去的几人,满是欢笑地走了回来,连那从来和二丫对不上头的大丫,对着二丫说话都客气了起来。 连一旁的花氏都奇怪了起来,这简直是,嗯,天上下起了红雨,三个女人古怪地互视了一眼,却又不好直接问出来破坏了这种和睦的氛围。 晚上,花朵用昨日没来得及吃的几条鲫鱼,用猪油煎了熬出一锅喷香的鲫鱼汤出来,亲自将最大的那一条鱼放在了花氏的碗里端给了她。 花氏虽是好奇这鱼是在哪里弄得,问了几次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也就算了,看着花朵这么热络,也不好再说什么刺人的话出来,闷闷地将一碗好久未曾尝过的鱼汤喝了个干净,连那碗中的鱼,也将刺挑了个干净,吃的光溜溜的。 第二十五章 青云镇 晚上,家中的两个男人便背着老娘,偷偷地将白日里的计划和媳妇儿说了个清楚。(.无弹窗广告) 罗氏还好,一听说了这事,便是同意了一起帮助自家的相公,家中都快揭不开锅了,如今又欠了一屁股的债,即使还清了也是大伤了元气,要是还靠着以前那种种地方式,估计今后几年一家子的人连口好饭都吃不上。 依着婆婆那性子,家中肯定会更加省吃俭用起来,她还真怕自家的娟子每日这么清汤寡水的,伙食跟不上,身子发育不起来,也跟着她一样弱不禁风,以后哪里有人家要? 她也想好了,等明日相公去镇上的时候级让他偷偷将那簪子给当了,看能不能当几两银子。 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二丫被拿去抵债,她是坚决不同意的,虽然二丫一再强调自己能想办法,她却是一直不咋相信,一个女娃子家家,能有啥法? 刘氏的反应就和罗氏不一样了,听后当时就不同意,说什么都要告诉婆婆去,还是大丫和大熊两人一齐上阵才好说歹说,才让她勉强同意了下来。 最后,她还一再在狗子面前强调,要是出了事,责任全是她二丫,完全不关她娘几人半分的干系。 就这样,一家子的人,勉强算是合作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狗子和大熊两人便借着打猎的名义去了离村子不远处的那似乎连绵不断的青山去采野麦冬的苗株。 而花大成也从花氏那里拿了三百文的铜钱,借了邻家的牛车,和花朵一起去镇上买秧苗去。 “二叔,你说,那怨鬼林里面真的有那么多厉鬼吗?以前到底发生过些啥事儿啊?” 那路上一会儿一个坑,一会儿一个土包,一会儿又满是石子,牛车又是简单的木板子搭成的,花朵坐在上面,屁股都快被颠成四瓣了,哎,可惜了,这时代没有雨公交车啊,一面叹息,一面只好借着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花大成牵着牛走在前面,听到她说的话,转过头来,一脸慎重地看着她说道:“那地方我没去过,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是我听娘她说过,本来村子里的人经常在那林子的潭子和旁边的草帽河打渔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有一天,那里突然死了很多人,怨鬼道上血流成河,把那草帽河都染成了红色,你曾祖父就看到过那场面,那简直是吓人得很,到处都是断手断脚,回来了还大病了一场,你说那地方邪门儿不?村子的人也好几十年都不敢再去那地方了。” 聚众斗殴?帮派仇恨?花朵听着二叔这么一说,仔细想了一番,这怎么看都像是人为造成的,要是鬼神作怪,更是倾向于一堆人的死因不明吧。(.无弹窗广告) 鬼神啊?花朵有些憧憬地忘了一眼那怨鬼道的方向,要是有小说里面写的那什么修真修仙的之类的该多好,那她一定弃农从仙!不一定要修到那种元婴期、渡劫期神马的,能在天上飞来飞去就好了,嗖!从大陆的这便飞到大陆的那边……这尼玛简直是爽死了! 花朵正在对于飞翔的无限憧憬中,又被二叔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朵啊,我看以后,那地方你也少去,就算你命再大,遇到那些不好对付的鬼怪,你一个凡人哪里打得过?” 花朵想起,自己从开始到现在,就只遇到了一只妖孽男鬼而已,什么长相凶煞的恶鬼倒是一个都没遇到,怎么看醉月那死鬼都不像是害人性命的鬼,是个好鬼,这么看来,她先前遇上了那事儿,是不是那林子里真的还有别的什么,看来下次得去问问醉月去。 “二叔,村子里的人有在那里失踪的?” “嗯,失踪了不少呢,你祖母说,村子里不少老一辈的后来再去那潭子捕鱼都没回来过了,连住在那怨鬼道附近的几家人都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家中的那些牲畜却还在,你说这不是鬼怪干的还是什么干的?所以,后来,村子中的人,都被叮嘱了不准再去那个地方了。” 花大成说到这里,也是不断感叹,本来这村子以前过了怨鬼道就和镇上不远了,村子里不少人靠着捕鱼种田,那日子过得比现在好多了,一个月至少能吃上三回肉,现在,他家是好几个月都闻不到肉星子的味儿了。 “唉,朵儿,二叔跟你说,听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一辈们说,那林子里的潭子可是个好地方。” 花大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嗯?什么宝地?”花朵好奇地伸长耳朵仔细听。 “那水潭子据说比我们这村子三个还大,一年四季那水都暖和的要命,以前村子的人一没事儿就带着娃子去那里耍水泡澡呢。” 额,温泉?可是听着那描述,又不像,看来那地方是个宝地呢,花朵在脑子里仔细地整理着从二叔那里得来的信息,那牛车就那么颠来颠去,她整个人都快被拆散了,最终没有心思去多加分析,只觉得那地方果然是怪! 等那太阳都爬上了那正中天,他们两人这才颠到镇上。 以前,花朵也是去过不少出名的古镇的,知道那些古镇整修之前,其实就那样子,青砖黑瓦的,破败得很,荒凉沧桑的味道尽显。 今日,是她第一次见着这等,怎么形容呢,繁华的小镇,雕栏画栋,人来人往,尤其是那镇子最中间那栋楼,足足有四层高,青砖红瓦,甚是醒目。 额,难道,除了他们那悲催的花家村,这里的其他地方经济其实都很发达?这哪里像一个镇啊?比现代的古城还繁华! “二叔啊,这镇子,好像个大城镇哦。” 花朵看着不少的道路都是大理石给铺成的,不断感叹,这简直是相当于现代在公路上铺地板砖! “二丫你可不知道啊,这青云镇,可是很出名的,碧水国的不少大城都比不上咱们这镇子咧,我跟你说,这镇里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富家人,你看那家”,花大成抬手指向他们旁边不远处的一家的大门口站着的两名家丁道,“他们家的家丁都穿得比我们这普通老百姓好了几倍,棉衣,那得几百文钱”。 花朵顺着看过去,果然,那两个家丁,身上穿得是上好的蓝色棉质衣衫,本来不咋样的人,跟他们自己那一身的麻布衣裳一比,那是提了好几个档次。 想不到,这古代的贫富差距更大啊。 不过,这镇子,还真是奇怪,远离皇城,不临大河,也没听说有什么特产远销全国各地,为何这一大堆的富人不去那大城镇安家却是在这里? 第二十六章 暗藏杀机 花大成将花朵领到了镇上她刚才看到的那座最高的楼前,她这才看清,这是个酒楼,牌子上飘逸潇洒地写了“醉卧云端”三个字,楼前花红柳绿,楼里更是座无虚席。 “朵儿,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花大成将牛车拴在了酒楼旁边的那棵柳树下,让门口的小童帮忙照看几眼,便转身拉着花朵要往里面走。 “哎哎哎,等等等”,花朵急忙将人拉住,“二叔,你确定你没走错地方?这地方,是咱们这种人家能来的吗?” 一看这排场,吃一顿下来,尼玛得花多少钱啊,如今家里都成那样子了,在没银子钱,她也不敢乱来这种地方啊……这二叔,今日是吃错药了,还是眼神儿不对?再瞅一眼那拴在那里极其不协调的牛车,怎么看怎么不对。 我是乡巴佬啊,…… “朵儿,你难得来镇上一次,二叔当然要带你来吃点好的了,快跟二叔进去,杵在这里让人家看了笑话,放心,只要你不点那些海鲜山珍的,这里的菜也还是比别家贵不了多少的,这钱,二叔还出得起。” 花大成看着花朵一再犹豫,便毫不客气地将人给拉了进去,跑堂的小二给领到了一处角落坐下。 一坐下,花朵就看到二叔毫不犹豫地指着那墙上挂着的牌子说到:“今日,给咱们朵儿上一份松花鱼,一盘炒花生,一道酱肉丝,就这么多。” “好嘞,两位客官稍等,菜马上就上来。”小二哥上了茶,快速地将菜名记在他手里的本子上,就急匆匆地进厨房报菜名去了。 额,松花鱼,45文,酱肉丝,25文,这两样就70文,花朵看着墙上那明摆着的标价,暗自心疼,这得花多少钱啊,现在还欠着债呢。 花大成看着花朵那一脸的肉疼,摇摇头宽解道:“朵儿,你爹也让我今日带你来这酒楼吃一顿的,放心,二叔今日带上了足够的钱的,不会把你押在这里的,哈哈。” 这二丫啊,这十多年在家中还是受了不少的苦,他这个当二叔的,其实看着也心疼,今日走时大哥说了带她吃一顿好的,他便毫不犹豫地想到了这个全镇子最好的酒楼来,虽是贵了些,为了他家的二丫,该的! 等过几天大哥他们回来了他便换着出去,争取多打点猎,看看能不能遇上好货,说不定连着媳妇儿的那簪子,还能将那钱给还了,想着这里,花大成心中也是开阔了不少,被那债务缠绕的愁云,心中消散了大半。 “二叔,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说着花朵自己便是鼻子发酸,一个人,能被别人关心爱护着,这是一种,很幸福,很快乐的牵绊,人这一辈子,才不会孤独,才会勇敢地向着前面走。 其实,人,最怕孤独。 “你瞧你这丫头啊,你咋说这些话,一家子人,不对你好对谁好?” 花大成看了一眼这大堂,看着好张桌子的客人都是在等上菜,估摸着上菜还得等上好久,摸了摸怀中的东西。[] “朵儿,要不这样吧,我看这上菜还有段时间,我先去将秧苗买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这是饭钱,你先拿着,待会儿上菜了你就先吃着,把钱给付了。” 花大成从衣服里掏出一百文,装在袋子交给花朵,不待花朵多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二叔?”花朵狐疑地看着匆匆离去的二叔,不就买个秧苗吗?待会儿吃完饭慢慢去买便是了,不是还要买药种吗?反正不都是一起的么? 却是再向着门口看去,都没了二叔的身影,怎么走路比兔子跑还快? 花朵有些无聊地转着手中的茶杯,抬眼打量着这酒楼吃饭的酒客,刚才她被拉进来时,没注意这周围的情况,还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 但是,现在,她认真打量了起来周围,以着她法医实习了这么多个暑假寒假积累下来的经验和直觉,这里有些不对。 她刚才看二叔的时候,就无意间发现,这楼里的不少人,都在暗暗打量她,刚才旁边那桌的人正好跟她撞上了,被她发现了这才有些慌乱地将眼神移开,装作无所事事地和旁边的人小声地聊着天。 那个方向,和花朵刚好对角,她能清清楚楚将那几人的口型看清,她眯眼慢慢啜着手中的茶水,悄悄地看着那几人的口型,借着茶杯的掩饰,慢慢将那人的话语对上。 “这两人估计没什么问题,刚才听那汉子说是要去买秧苗,估计就是附近村上的。” “你看他们那身穿着,一般的老百姓哪里会来这等地方吃饭?”那褐衣人旁边的白衣书生边敲着手中的折扇,怀疑道。 “老大已经派人跟着那汉子出去了,若是有问题,直接……”褐衣人暗中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几人就不再多语,安安静静地吃着桌上的饭菜了。 手中的茶水,微微起了涟漪,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当你觉得一个人没有问题时,这人就是再有问题都没问题,可当你觉得有问题时,这人就哪里都有问题。 那书生吃饭喝酒皆是随兴,不弄风雅,一举一动,没半个书生的样子,估计是个变异了的。 那褐衣人,一时喝得酒酣上脸,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几条暗色的疤痕,最长的目测6cm长,切口愈合边缘处整齐,是为锐器所为,估计当时受伤处理不妥当,才导致对位不对,愈后不好,疤痕明显。 再看看这一屋子的人,几乎每人的行为都和自己的身份对不上。 花朵正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就离开这是非之地,那小二好巧不巧,赶上点来将他们的菜给上上来了。 “客官久等了,菜来了,您慢用。” 看着那几样上好的菜品,一时又觉得这桌子菜不吃留着可惜了,枉费了二叔的一番好意,还有就是,这么走了的话,更容易让人起疑,还不如就正常一点,希望等二叔回来,等他两人都吃完走了这些人再干自己的大事儿。 “你们这里生意真好,我这个乡下人第一次来就看到这么多人,比我们村子过节出来的人还多。” 花朵装作没什么见识的样子和小二哥聊着天,希望从他的嘴里能套出一点话来。 那小二哥有些怪异地瞟了一眼这满屋子的人,这才特是自豪地看着花朵道:“客官你可不知道,我们这酒楼,那是远近闻名咧,这人来得不少能行吗?不过呢,我们酒楼也好久没有这么多人来了,看来今日来赶集的人肯定不少,我看客官你难得来镇上一趟,还是快些吃完,去看看那街市上吗,卖的那些小玩意儿吧,保管有您看得上的。” “哦?是吗?多谢小二哥,我等着我二叔回来了就过去看一下,不打扰你忙了。” “好咧,那客官您慢用,我去别处忙去了。” 小二哥将那茶水添满了,转身又去别处桌子去忙了。 花朵看着那小二哥满屋子到处转的忙碌身影,暗自勾了嘴角,这人,真是不简单,一个跑堂的小二,居然,都是个深藏不漏的主。 她突然来了兴趣,今日,这里,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 第二十七章 二叔出事 那松花鱼看着酥脆可口,勾人食欲,花朵几次想动筷子尝几口,可是一想到二叔可能也没吃过这个,便又放弃了,自己前世也吃了不少的好东西,也不稀奇这么一条鱼,随即改了方向,一直夹着那一小碟的炒花生吃起来,边吃边等。(.好看的小说) 本来有些喧杂的酒楼,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这明显的变化,将她立即察觉了出来,抬头,像着所有人一样,向着那酒楼的门口看去。 八位粉衣的绝色女子,簇拥着一足够三四人坐的轻纱软轿停在门口,透过那重重纱幕,隐隐可见以身着绯色衣衫的人坐在里面。 “小二,我们要包下这里,将这一楼的人都赶走,吵得很。” 为首的一衣着与其他人略有不同,衣服的颜色要深一些的女子,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交到那小二哥的手中。 “姑娘,这……”小二哥有些为难地看这手中的金子,又看了看那满屋子的酒客。 却是话还未说完,脖子上就多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剑。 “你要是敢多说一句,我立马让你闭嘴!还不快滚去给我赶人!” 那女子冷着一张面孔,脸上全是冰冷无情。 那小二瞬时被吓得屁滚尿流,满腿打颤地进去找掌柜的去了。(.无弹窗广告) 花朵眯着眼睛,看着这一众的人,难道这就是江湖上的邪教?做事这般强硬,绝对不是正派。 小二哥没多久的时间就将内堂的掌柜给请了出来,那掌柜也是满脸冷汗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和那门外似乎更加惹不上的一群人,一脸的倒霉。 “各,各位客官啊,实在对不起,今,今日,我们酒楼,被人包了,客人要清场子,为表歉意,今日的酒钱菜钱,我们酒楼就不收各位的了,还请各位见谅。” 本来安静了下来的酒楼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哼,掌柜的,你们‘醉卧云端’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随便来个人说要包场子就要将这里的人全赶走?” 一粗眉汉子站起来“嘭”的一声,猛拍桌子,满脸凶煞地瞪着那掌柜。 掌柜的硬是给吓得身子又是一颤,连嘴角都抖了起来,擦擦冷汗,惧怕地看了两边的人一眼,这,这叫他咋办?他就是被雇来算账的一老头子,第一次对上这江湖上的事儿,他咋会啊? 那汉子一开头,顿时,满屋子的应和,此起彼伏。 “就是啊,掌柜的,凭什么要我们走而不是他们走?!” “我们今日就偏不走了呢。” “……” 尼玛,就知道为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掌柜,你他妈的有本事直接对着那轿子里面的人说去! 花朵看着这满屋子的人,眼里全是鄙夷,搞这么大的排场,不就是为了对付那人吗? 孬种,有本事就直接上!一个字,挫!两个字,挫人! 刚才那女子,冷冷地扫了一眼站起来反对的一众人,鄙夷地一笑,一挥手,便是满屋子的碎银子。[] “拿着这些银子就滚蛋,不然,就留命!” 大款啊,大款啊……这尼玛有多败家啊,那一地的碎银子家里都要卖好多的粮食才换得来! 花朵有些眼馋地看着酒楼正中央一地的碎银子只有那少数的人在偷偷地捡着,羡慕惨了,她自己坐的位置太远了,那美女人家比较矜持,全撒到帅哥手中了,撒不到她这里来。 要不,等待会儿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死的差不多了,她就去捡? 那时候,她只是想着看戏,顺便趁着混乱之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从来没想过要加入这场跟她半点关系没有的江湖争斗,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想过的只是平凡的日子。 有时候,命运就喜欢和你开上几个玩笑,将毫无准备的你,拉进他设定好的一个天大的笑话。 “姑娘,你这是打发叫花子?撒点银子就可以叫我们滚蛋?”最先拍桌子的那粗眉汉子,将那落在桌上的一碎银子直接拿在手上一捏,顿时,那整个银子疙瘩都变了形,一个大拇指印深深地嵌在那里面,“啪嗒”一声,那变了形的银子,便落在那汉子的脚下。 败家啊,败家啊,扔到我这里来啊,花朵硬是看得肉疼……银子啊,尼玛怎么跟钱过不去?钱又没惹你,不爽那个女的直接上去弄死啊!猪!碎碎念…… 那女子一脸寒冰地看着那汉子道:“你们在这里,只是污了我家教主的眼而已,既然不想走,那本姑娘就不客气收了你等的性命也无妨。” 话一说完,便要抬剑…… 此时,一蓝衣的瘦子却是突然从另外一道门窜了进来,身手矫捷,一下子便是窜进了大厅,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 本来就在观察着一众人的花朵,皱眉看着那人,这人这一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大哥,你不能抢了俺那簪子啊,那簪子是我拿去当了救人用的。” 远远的,酒楼外面突然又传来了二叔焦急慌乱的声音。 花朵抬头便看到自家二叔气喘吁吁地向着酒楼的方向跑来,应该是追着那瘦子来的。 不行,二叔不能进来,这他妈就是个是非之地,他扯进来干啥! “二叔!快回去!” 二叔一个乡下人,哪里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能惹的,簪子没了就算了,命最要紧!花朵急的站起来往着外面大喊。 此时,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声刚出,那轻纱软轿中的人,已是隔着那千重纱幕向着她这方看来了。 “俺的簪子,你不能抢啊,那是我家娘子用来救二丫的,不能抢啊!” 花大成哪里还顾着酒楼门口的这些人呢,一个心思想要将自己的簪子拿回来,那人,他出去的时候刚好在酒楼里看到过,他想不明白,怎么在这种酒楼吃饭的人,也会肖想自己那一根簪子? 两人早已将一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那冷面女子,皱眉看着粗布衣服的汉子向着自己跑来,眉头都没抬一下,“哧”的一声,那手中的剑便是没入了汉子的身体。 “吵死了!想死我成全你。”女子淡漠地收回手中的剑,转头不再看那人。 花大成有些不明白地看了一眼胸口突来的剧烈疼痛,抬眼,看着前面的女子一眼,满眼不解,转头看向花朵的方向,想说些什么,整个人,却是倒在了地上。 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的花朵,瞳孔骤缩,就看着二叔,倒在酒楼的门口,身下,血色嫣红,就像轿子中的人那一身绯红的衣衫。 脑中,瞬时空白。 “二叔……” 第二十八章 二叔才没死! 那眼泪,不知道为何,止都止不住地落下。 花朵她今日什么情况都考虑到过,甚至想过自己也可能死在这里,也许这样,魂魄又可以穿回去,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却是没想过,去买秧苗的二叔,会被人抢了簪子,连带丢了性命。 “二叔,二叔……” 整个酒楼的人,就看着似乎是失了神魂般的乡下丫头,步态慌张又焦急地往着门口的那倒在血泊中的汉子跑去。 “二叔,二叔,二叔……”此时的花朵,脑袋已经处于混乱状态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只是慌张地走到那人的身边,将人托在自己的腿上,不断地呼唤。 她见惯了生死,面对每一具尸体,能淡漠冷静地从他们身上的伤痕推测出他们生前到底遭受过什么,很多时候,见着外面等着尸检结果的家属脸上颓废哀伤的表情,没有别的多余感想,生死离别,是天地自然法则,谁都抗拒不了,她没有多余的感情去对不认识的人。 只是,现在,好多事情,都发生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她,不可以,不能不为所动。 这是个陌生的世界,她以前的那些牵绊,都没了,现在,她的身边,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就那么几个人,连这些人都失去了,那么,她就真的成了一个人了,一个人,好孤独,好惶恐,什么都没有。 “二叔,二叔,二叔……” 所有的人,包括在酒楼外面远远围观的人,就看着一乡下的丫头,抱着地上的人,重复机械地呼唤着,喊着…… “二丫,簪子,他,他把我们的簪子,抢了,那是,拿去还债的,不能拿你去……” 手指一动,刚才还闭着眼的花大成,缓缓睁开眼,唇色苍白,抓着花朵的袖子,仍是不死心地看着那大堂中间刚刚窜回来的蓝衣瘦子,却是因为失血过度,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二叔,二叔!”这次,花朵是连喊带摇都将人弄不醒,“谁要你去当了那簪子,啊?那是二婶她娘留给她的啊,我说了,这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我会把簪子拿回来的,你们为啥就不相信我?你们怎么都不相信,你们的二丫是很厉害很能干的人!二叔,你起来,起来……” 她不要失去,不要失去,这里,她就剩这些人了,这些人对她这么好,她不想失去他们,她,害怕失去,她不要一个人,不要。 “二叔,二叔,你不能死,不能死……”她花朵是不会让他死的,不会的,不会儿…… 连那玄冰教的人,都似乎是忘了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给这些江湖上的杂七杂八的帮派一个下马威的。 最近江湖上盛传玄冰教的教主因为练玄冰诀已到九层,在突破第十层时陷入走火入魔之中,性命垂垂危矣。 于是,原来不敢打玄冰教这一神秘大教主意的帮派便开始联合起来,打算将整个玄冰教给端了,其私人目的是不是想抢下那震慑武林的玄冰诀就不可而知了。 今日,不知是谁得了消息,说是因为青云镇的“醉卧云端”酒楼最近来了一神厨,做得一手好鱼,连玄冰教的教主都慕名而来,想要一品佳肴。 于是,几个帮派的人,便是各自派了人过来蹲点,一来是探个虚实,如若那教主是别人假扮的,或是故弄玄虚,成了个纸老虎,那江湖传言可信;二来,也是寻着机会将之斩杀,为武林除害。 连那粉衣的冷漠女子,都没想到,一个乡下的汉子会冲过来,她当时什么都没想,便是一剑过去,只是为了让江湖上的人明白,她们玄冰教的人,可是不好欺负的,谁知还扯出了这么个乡下丫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是一剑连这丫头也了结了,还是,就这样?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轿子中坐着的人,那人却只是看着那离轿子不远处,抱着地上的汉子不断流泪的人,淡漠的唇,微微抿住。 “丫头,我看你还是将人带走吧,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这样吧,你二叔他的安葬费用我来出,我再给你二十两的银子你去还债吧,回去好好过日子,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粗眉汉子看着门口的两人,心里有些不忍,自己从腰间掏出一个装银子的袋子,打算给花朵拿去。 他没发现的是,刚才还是慌乱绝望地哭泣着的人,此时已是无了声音,面色冰寒地转头,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看向他道,“谁说我二叔死了?你哪只狗眼看到了?你他妈的有闲心在这里管我的事怎么不去将这死婆娘弄死?” 她指着身边不远处那刺了二叔一剑的女人骂道:“你们这些孬种,不都是冲着这堆死人来的吗?上啊!” “你!你这女娃儿真是不知好歹”,那汉子愣愣地看着刚才还脆弱无比的人,一下子变了个面孔,牙尖嘴利,遂即也满脸的怒气,“我好心帮你你还骂我?要是以前我早就将你娃儿给扔到河里头去了,今日看着你失去了亲人也不与你计较!” 粉衣女子,看着花朵指着她骂着脏话,几次忍不住,想上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野丫头,却是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给挡开了去,她这才发现,是轿子中的教主! “教主?”红云有些不解地看着那人,心中满是疑问,不就是个乡下丫头么?一起解决了免得麻烦了正事,教主什么时候也开始怜悯苍生了? 此时,坐在地上的花朵,不再理周围的一众人,伸手摸了摸二叔的颈动脉,发觉还在虚弱的搏动,面上突然一喜,二叔还有命,没死! 刚才她一时惊慌,没有去仔细查二叔的生命体征,现在,等静下心来了,才发现,他根本只是晕过去了。 我要救二叔,救他,救他!她只是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哈哈哈哈哈,没死没死,没死,二叔你放心,只要你剩半条命,我就一定将你从那阎王手中抢回来!哈哈哈哈……” 花朵边哭边笑,人似乎有些癫狂,疯了一般撕开二叔右胸出的衣物,那里就是刚才中剑了的地方,伤口整齐,一剑穿胸,幸好不是左边,只是伤了肺,那一地的血,肯定是有大血管破了,要及时找出来,一定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 她又是惊喜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整个人,身子都在发颤。 第二十九章 现场救治 “我说这姑娘是疯了吧?一剑穿胸,就算当今的神医陆青凤也不一定能救下来,她一个乡下野丫头懂什么?” 一旁的人看着这丫头又是笑又是哭的,只是觉得她精神不正常,想从阎王手中抢人,等吧! 花朵却是不再理周围的人,将包头的布巾取下,顿时长发如瀑,及臀的长发散落在周身,颜色虽然有些枯黄,却是一根根都柔顺地披散开,看着着实还是有点风华之感。[.超多好看小说] 这不是她发质好,是她到现在以来,都没洗过头,给油的…… 左手用布巾将伤口小心地压住,尽量减少出血,右手从怀中摸出她那天在地里捡到的那块红色龙形玛瑙,举起来看着一众人道:“这是一块血玉,色泽质地都是极品,只要有人答应帮我收集我想要的东西,这东西我就送他。” 血玉一出,顿时满屋子沸腾,本来这些人都是江湖混混而已,身家底子都是薄得可以,这次跟着来闹事也是因为大当家的或是门派帮主说了来人都会给十两银子的辛苦费。 说白了,就是一群混混而已,而且还是没什么素质的混混,青天白日之下还搞抢劫。 “你这乡下丫头,哪里来的这名贵血玉?说不定是偷了谁的呢,乡下人,都是些手脚不干净的,要不然就是假的!” 周围的人,有些眼馋地看着那质地上好的赤玉,却是没人敢上前答应下来。 “你们这帮杂碎手脚就干净了?即使老子是偷得,也没有偷成你们这副德行!青天白日之下,抢老百姓救命的簪子!你他妈的祖宗积了多少德才生出来你这种!” 花朵转头满是仇恨地盯着那个抢了二叔簪子的人,只要这只杂碎在,等先将二叔医好再来弄死!此仇不报,她花朵妄自为人! 她满是讽刺地看着那说话的人继续道:“像你这种城里人,居然连上好的血玉都认不出来,比我这乡下丫头还没见识!既然没人要,都觉得是假的,假的就假的,我花朵,也不稀罕这血玉,砸了!” “等等!”正要往下砸的手,突然被一把金骨折扇止住。 刚才众人没注意到的二楼一水色衣衫的公子不知何时已是来到花朵的面前,将一块上好的血玉给救了下来。 被一点黑色泪痣点缀得有些妖娆的眼,望了一眼那轿子中的人,有些复杂地看着花朵。 “这玉,我收下,姑娘要什么东西?在下帮你收集。” 花朵淡淡看了一眼这长相斯文的男子,有些书生的气质,却是又隐隐带了一股子说不清的邪气,不过,她现在是没时间揣摩这都是些什么人。 “我要这里仵作用来解剖的工具一套,针线,油灯,清酒,纱布,三个干净铜盆,按照我下面的方子帮我抓一副药熬好……” “你,懂医?” 男子听了一遍,便是将整个方子给记了下来,甚是惊讶地看着她,那方子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却是知道里面有好几味药都是来救命用的,想不到,她一个乡下的丫头,居然明白。[] 这人,看来,自己以前,真的是对她了解太少了…… “速度,我要你在半刻钟之内完成!”她才没心思跟这人说这些。 “好,半刻钟之内。” 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摸摸鼻子,抬眼看了那跑堂的伙计一眼道:“将楼里最好的酒拿出来给姑娘,有纱布、铜盆、针线、油灯那些也给姑娘拿些出来,这些都记在我的账上便好。” 话说完,人已向着门外走去,去弄那仵作的东西和方子上的药。 那小二很快便是将要的几样东西拿出来放在了花朵面前。 一屋子的人,本来是来围剿魔教的教主的,现在,倒是连那魔教的人,都是好奇起来花朵到底要做些啥,怎样救人? “姑娘需要帮忙吗?”小二哥将东西放下后并没有走,好心地想帮个忙。 现在她的确需要一个帮手。 “谢谢,请将酒分别倒在三个盆子里,小半盆就可以了,将一半的纱布留下,另外一半,放到沸水里煮上半柱香的时间,然后帮我端出来便好。” “好的,我这就去厨房。” 小二哥按照吩咐将酒倒好后,就小跑着进厨房去熬水去了。 花朵将头发就那样随便挽起,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大段藕白的瘦小胳臂,用第一盆的酒将整个胳臂都给洗了一遍,拿起一条干净的纱布,泡了酒,将二叔伤口上的布巾取下,看上面血液还在缓缓地流出,遂将拎得很干了的纱布盖上去,小心地塞进有三指宽度的伤口。 纱布由于它独特的网状结构,止血效果比布巾好了不少,出血一下子就少了。 但是,酒精本来对组织的刺激作用就很大,这时候连在昏迷中的花大成都是皱起了眉头。 花朵满意地看着二叔的一系列反应,看来,他还不是处于深度昏迷,对外界的刺激有感知,这就好。 “二叔,你忍一下,一定要撑住,你会好起来的,这就是个小伤,我会治好你的,不怕,二婶和娟子还在家中等着你呢,所以,你一定要挺住。疼的话,就喊,我轻点。”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对不起……” 花朵摇头,将脸上的泪水甩走,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闭目,将解剖书上人体这处走行的血管都回忆了一遍,这解剖,是她学得最好的一门课程,在她看来,不论是临床还是法医,这门是最重要的基础课。 现代社会,连脑部的穿通伤都有治好的,虽然现在条件简陋了点,二叔的伤,她一定要治好。 果然,那人说道做到,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端着一个小箱子,进了酒楼。 “姑娘,可是你要这些东西?” 短襟打扮的人将手中的木箱子打开,里面便是各种解剖用的简易道具,镊子,和剪刀之类的。 “是的,我要,将东西放下吧。” 花朵扫了一眼那些东西,看着和现代的还是有些相像的道具,勉强接受了。 将东西接下,一件件都放在第二盆酒里泡着,拿纱布将需要的用具都仔细地擦洗干净,这才点好油灯,将解剖刀,镊子,剪刀放在火上多烤了几下,放在浸了酒的干净纱布上。 那人看着她做了这一系列的动作,眼中满是好奇和惊叹。 花朵抬头看着并不打算离去的人道:“你可是懂这些?” 那人一怔,才回答道:“小的懂些,可是,小的只懂,懂……” “要不你来当我副手,你那个和救活人的方法,其实也是大同小异,况且,我也只是叫你帮我递东西的,这些东西,在场的没有比你更加熟悉的了。” “好的,只是递东西,小的的确比他们熟悉,姑娘吩咐便是。” 第三十章 算账 花朵将初步消毒了的类似于巾钳的用具将针的一端夹住,放在火上慢慢烤红。 “姑娘为何要做这些?”那送用具的人有些好奇地看着她道。 “消毒,刚才我都是在消毒,活人和死人不一样,伤口容易感染,空气中有我们不能看到的东西,它们会让伤口化脓,我这样做就是在最大限度地消灭那些东西,现在,我是在做缝线用的针。” 一旦她做起事来,便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此时,她虽然在答着那人的话,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认真地看着手中被烤得通红的针。 看着已是合适,抬眼看了一下,箱子中再是没有多余的类似巾钳或是鼠齿摄的东西,狠下心,便是左手将那烧红了的针捏住。 “哧”的一声,皮肉烧焦的声音便是传来,她硬是将那针给弯到了满意的弧度。 “姑娘,你这是……” 那仵作看着她那几根手指都被烧得起泡,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一时间心里又是佩服又是震惊。 “你现在,速度用酒将整个手臂都洗干净,我要开始了。”花朵指着那一盆子干净的酒对那人说道。 “哦,好好。” 胸部的伤口,本来张力就大,此时,将纱布拿开以后,能清楚得看得到下面的肌肉结构。[] 有稍微大点的破裂血管,花朵就用泡过酒的棉线将血管结扎,小的毛细血管之类的,就用镊子烧红了将血管封闭。 一众的人,越是看着越是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那门口的姑娘,用着极其熟练的手法打结将血止住,满脸认真地用着那弯针将引着针线将那豁开了的伤口缝好,一层一层,最后几乎在伤口处看不到一点缝线的痕迹,只有伤口一端留了一截线出来。 “敢问姑娘,你这种缝针的方法,叫什么名字?我是第一次见到。” 那仵作看着花朵这般熟练的手法,越是惊奇起来,饶是他见过很多的仵作,也没见着手法这般好的人。 “这叫内缝,将线缝在外面的那种是外缝,我这样,是为了美观,以后伤口长好了也看不出来缝线来。” 不出半刻钟的时间,花朵便是将前后的伤口都缝上了,然后用纱布仔细地包扎好。 待一切弄好之后,花朵检查了一下二叔的情况,还算尚可,这般严重的穿通伤,以后回家得好好养养,家中的伙食开好一点便是。(.无弹窗广告) 她从酒楼这里借了两床棉被,铺在外面二叔没有牵走的牛车上,让帮忙的小二哥和那仵作一起将尚在昏迷的二叔小心地抬了上去,盖好。 这才一抬脚的功夫,一转身,先前那白衣书生已是悠闲地倚在了酒楼门口,似是因为运动量过大,有些微微地喘气,额前的一缕头发也被微微沁出的汗水弄得有些湿。 左手拿着一包好了的药包,右手的折扇“哗啦”一声打开,状似优雅地给自己扇着凉风。 看着花朵转身回来了,马上将手中的药包递了过去,道:“姑娘要的药材在下忙你买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些?” 花朵将牛皮纸包打开,将其中的每一味药材都细细核实了一遍外观和气味,确定是自己所要的药材,这才放心地教了小二哥熬药的方法拿到厨房去帮忙熬好。 一旁的白衣书生,看着花朵的一系列动作,眼里全是一片的沉思和不解,再看看斜靠在软轿中一直注意着外面的人,嘴角终是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容。 “多谢帮忙。” 那人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花朵说话算话,毫不留恋地将怀中的血玉交到书生的手中。 “敢问姑娘,你这块血玉从何得来?” 书生仔仔细细地将手中的血玉看了个遍,眼中,震惊之色一闪而过。 “公子当初与我作交换的时候可没有说过要知道这玉的来处。” 花朵才没笨到告诉他这是捡的,要是在这一大堆的人面前说是捡的,尼玛光是失主就会站出来好几个,这亏本的生意谁做? 想知道玉是哪里来的?有本事去查,她花朵就不相信了,饶是这书生再厉害,他还能查出她是从田埂上抠出来的? 二叔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趁着现在等那吊命用的药之时,该算的账,也该清清了,你他妈的在老子面前抢簪子,亮刀子?看谁弄死谁! 自古江湖之事,除非闹得太凶,朝廷也是不管的,既然不犯法,老子也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看谁比谁狠! “穿蓝色衣服的瘦猴子,你他妈的有本事抢我二叔的簪子就给老子站出来!” 花朵直指向仍是站在那里看热闹的人,哼,当真以为老子是女人就不能拿你怎样了? 这账,今天就要一个一个来算! 花朵这么一说一指,楼里的一众人瞬时又将视线集中在了那大厅中唯一一个穿了蓝色棉质衣衫的瘦子。 被众人这么看着,饶是瘦子心理素质再是好,也被看得眼神有些闪烁,他本来以为,那汉子现在都嗝屁了,留了一个翻不了大浪的姑娘家,也翻不了什么浪出来的,随即没有走的打算,何况,他还要等到最后和大伙儿回去当家的给发银子呢,今天当然不能白跑了。 却是不想,这姑娘很是有点本事,当着一众的面将人给救了回来,他还没看完戏,就被她给揪着了。 “怎么,有本事当街强抢,没本事承认?” 花朵看着那人一直沉默不语,心头越是一把火越烧越旺,要不是这神经病连一根簪子都要抢,二叔也不会被那死婆娘给捅了一剑。 粗眉汉子看着花朵这么笃定地指着瘦子说是抢了人家的簪子,他也是注意到这龟儿子不是刚才派出去跟踪那汉子的吗?怎么就提前跑回来了,那庄稼汉子还在后面说是抢了他簪子。 没出息的龟儿子,今日是来绞杀魔教的,咋成了欺负小老百姓的混账了? “我说刘七,你他妈的手脚什么时候这么不干净了?人家拿去救命的簪子你这龟儿子都要抢?你们流沙帮这么缺钱?” 第三十一章 老娘就是狠 那叫刘七的瘦子,看着那农家女子和粗眉汉子当众这么说自己,一时间也是面子挂不住,即使偷了,也要打定主意死不承认,情况实在太糟,以他在江湖走了这么多年混出来的经验,就不信跑不出去了。[] 想到这里,便底气十足地回道:“你们凭什么说我抢了簪子?你们谁看见了就那样乱说?” “哦?没抢?”花朵嘴角勾起一抹十足的冷笑,“有本事将全身脱光?我就不信搜不出个簪子来!” “哼!那要是搜不出来呢?” 那人倒是也有些胆子,和花朵硬是扛上了,袖子下的手微微一动,那藏在袖中的簪子便是落在了手中,待会儿趁着众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他要想办法将簪子藏在别人的身上或是桌子下面。 而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花朵,早就看到了他这种小动作,这手法有现代的惯偷好?她动起手来都比这死人厉害。 “搜不到我花朵将命给你!” 要是她花朵连这点公道都讨不回来,那她真就该下地去见那所谓的“阎王干爹”去了。 顿时,满屋子又是震惊,粗眉汉子听着花朵这么一说,更是确定了,肯定是那手脚不干净的刘七做的,心里也开始为花朵两人不平起来,这娃子挨千刀的,人家家里都那样了,还去抢簪子,缺德!落井下石! “刘七,今日这事,我陈兵是管定了,你是无论如何都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的!别以为你平日是怎样一个人大伙不知道,只要你把人家的簪子还回去,我们今日也就不和你多做计较了,不然,休怪我九善堂不给你流沙帮这个面子了!” “陈大哥说的对,刘七你小子真是做了这缺德的事儿,我们大伙儿也不会放过你的。” “是啊,是啊……” 于是,满屋子的讨伐之声,此起彼伏。 刘七再是镇定,手心也是微微冒了冷汗,一时间甚是后悔开始就没有跑路,可是,又真的不想放弃了那十两银子,十两哎,这得够他几个月的酒钱了,他舍得吗? 这簪子,逆天了也当不了十两的银子。 “好啊,既然你们都觉得是我抢了簪子,那你们来搜,只要你们搜得出来,我刘七今日就认栽!” 他豁出去了,让他在一众人面前脱光衣服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是,让别人来搜的话,他却是可以顺道将簪子栽桩嫁祸那人身上。 “不用了!” 本来当时花朵指向那刘七的时候,众人于已是下意识地给中间留了一个道出来,那刘七打的什么鬼主意,花朵闭着眼睛都能猜个七七八八出来,小样,在老娘面前耍小动作,自己找罪受! 说着,手中一直没放回去的柳叶刀,骤然出手,直向那刘七右手手腕,少有的人反映过来之前,大堂之中已是响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随即是“叮当”一声,一根造型古朴的梅花簪子便是落在了刘七的脚下。(.好看的小说) 大堂里,一时间众人均是倒抽一口气,人证物证俱在,这刘七,今日是怎么都摆脱不了干系了。 可是,这姑娘…… 那刘七,更是惊恐地看着几乎整个刀身都没入了手腕的柳叶刀,那一刀,刚好插在他的桡骨与尺骨的缝隙间,不偏不倚。 他就看着,那本来平凡无奇的乡下野丫头,冷笑地向着他走来,“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刘七满眼惊恐地看着她,这人,这手法,简直是不简单,这江湖上,说是要找出第二个耍飞刀耍得这般绝妙的人,还真是难以找出第二个了。 “我是谁?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更姓‘小李飞刀’是也。” 阿弥陀佛,李寻欢,借用一下你的名号啊,咱两其实挺有缘的,你姓李我也姓李。 花朵前世家中到爷爷那一辈世代行医,只可惜了她是个法医,最厉害的就是手上的刀工了。 “小李飞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觉得莫名其妙,这江湖啥时候出了这号人物?还是个乡下野丫头。 那刘七却是有些聪明趁着众人发愣之时,一个闪身,便是想从花朵身边唯一的空隙逃出去。 “逃?”反应神经比一般人灵敏了不少的花朵极快地伸出一脚。 “嘭”的一声,那刘七被这么突然伸出的脚一绊便是直接撞到了那门口的小腿高的门槛上。 顿时,鸡血鸭血横飞。 “哎哟!……”刘七捂着满嘴满鼻子的血,声音一声比一声惨…… 却是还没有惨叫完,背上又是被人一阵猛踢…… “老娘叫你逃!老娘叫你跑!……” 花朵看着躺在牛车上昏迷不醒的人呢,心头越是一股难解的恨意,踏踏踏踏踏,老子就不信把你娃踏不平! 老子要将你踏成一马平川,再踏成吐鲁番盆地! 踩了十几脚,花朵还觉得不解气,瞟了一眼那贱手,心一横,趁着人被她都快踩晕了的当头,飞速将那柳叶刀一动,那人整个的手筋便是被切断,连带那桡动脉也被切断,一时间,鲜血横流如注。 门口又是一阵猪嚎…… “有本事抢东西?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 她花朵,才不要做善人!坚决不!不论在哪个时代,圣母玛利亚没有护花使者陪着的话就是个早进棺材的主!她就是要坏!凭什么其他人可以坏她就不可以了? 一时间,大堂内又是一阵鸦雀无声,如此狠辣的手法,要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看得出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干出来的。 “啧啧啧,真够狠!” 白衣书生以扇遮面,看着那地上的人捂着不断流血的右手,已是被折磨得要死不活,摇摇头,脸上全是虚假的同情与不忍,可是,那满眼的兴味与笑意将他整个给出卖了。 终是有人看不过去了,这姑娘,这也太狠了吧。 “你这女娃子,好歹你二叔现在看着也没事了,这下手也忒狠了点吧,心肠我看也够歹毒!” “歹毒?我歹毒又如何?如果今日不是我在这里,你们觉得我二叔还能活着回去?怎么,今日你们这些胆小鬼也想来惹惹我这乡下野丫头?还是,你们觉得,这世上除了我,还能有别的什么名医,能医好这种伤?你们这么快就想绝了自己的后路?” 第三十二章 教主了不起啊 自古医者技术好的不少,骗钱的也多,却是不论怎样,只要是有点本事的,都还是会受到大家的尊重,特别是这种江湖上常常打打杀杀的人,谁会没有个大伤小伤的? 小伤还好,自己胡乱弄几下就撑过去了,大伤呢?你还能不靠着这些大夫? 她花朵就不相信了,为了这么个贱人抢劫犯,这些人会跟她过意不去。 老娘一技在身,就是要得瑟!不然,谁都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这世人啊,不少的,都是贱皮子!家中两个凶婆娘是,那村长是,这里的人都是…… 白衣书生赞赏地看了花朵两眼,眼角一勾,满脸笑意地看着一众的人道:“姑娘这手艺,大伙儿还别说,当真那陆青凤来了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她呢,这江湖上的事儿,谁能预知福祸?众位就打算为了这么个抢劫百姓钱财的人儿得罪了姑娘绝了自己的后路?还是,众位觉得姑娘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不该?有仇报仇,有债还债,这个众位可以做人家一个姑娘就不可以了?” 被这么一说,整个大厅,就没有人敢出来再说一句花朵的不是了。 “公子说的有理,血债血偿,应该的,应该的。” “是啊,血债血偿……” 而花朵没注意到的是,她这么一转身的功夫,那门槛上挂着的刘七,趁着她松脚的时间,已是向着外面爬去了。(.) 然后,站起来惊慌地向着外面逃去。 却是在经过那看似一直没啥动静的轿子时,一股强大的内力隔着千重纱帐以游龙之势奔涌而出,直击那人。 刘七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重重地滚落到五米之外的花丛里,压坏了一片的白色蔷薇,“扑”的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翻,倒地身亡。 一切发生,只在瞬息之间。 这一突然来的变化,将一众的人,视线重新引到了那软轿中的人身上,却是隔着千重羽纱,只见那一身的绯红若血,和面上隐隐覆着的半面银色凤形面具。 大堂的气氛,一瞬间紧张了起来,这人,不是那手段狠戾的姑娘,是让武林惧怕的魔教教主,对他的形容,已经不是用狠戾了,而是,魔! 要不是刚才花朵两人这么一个插曲,楼里的人哪能将这等的人物忽略了去? 其实,也是轿中的人故意敛去了自己那强大的气场而已,他要看的,可不是那一众的杂物,是一个人,只是那一个人而已。(.无弹窗广告) “吵了本座小憩,该死。” 轿中的人,有些慵懒地侧躺在软榻之上,淡淡的一句话,便是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就像是在和人闲聊,今日这天气啊,有点不好。 这尼玛哪里是走火入魔了?说话不带口吃,人也不傻,内力强大依旧,他妈的哪个死龟儿子这么坑爹说是人家走火入魔了?这不是让大伙儿的过来送死么? 玄冰教的厉害,早在百年前大家就领教过其中的厉害了,现在就是全场子的人都上,也没有半分的胜算。 本来之前嚷嚷着要将这魔教教主“捉拿归案”的江湖正义之士,现在硬是吭不出半点声来,各自摸出了藏在身上桌下的武器,一备这魔头的突然发难。 一旁的花朵,也是早就感觉出了这大堂内的紧张气氛,这教主,看来是个不好惹的主啊。 可是,为啥现在才说吵?尼玛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要说吵,也是她花朵吵的最凶,骂人得最厉害!怎么就只管那倒霉的瘦猴子了?难道还是杀鸡儆猴?有必要么? 你牛逼,够狠!比她花朵还狠!佩服!佩服死了! 不过,牛逼又咋样?该讨回来的,她花朵照样讨!至多不过一死,别以为她花朵稀罕活在这鬼地方! 转头,“喂喂喂,那穿白衣服的,拿扇子正在扇风的,就说得你,别看别人了”。 “额,姑娘找我有事?” 他现在是满脸的不解了,教主正要发威呢,这当头她怎么出来打岔?那人可是疯起来六亲不认的,不,连他自己都不认。 “你能不能送佛送到西,再答应我个事儿?” “什么事?姑娘请说,我能帮到的一定帮忙。”小丫头,真是有胆量呢,以前果然是没有仔细了解你么?装得那么像,将所有人都骗过去了,今日不出这事儿,你还打算深藏不漏? 花朵冷冷地看了一眼轿子中的人,这才道:“待会儿我若是出了个什么意外,请你帮我将我二叔送到花家村去一下好么,花大狗子的家,村里不少人都知道的。” “额,丫头,你,……”书生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轿子中的人,眼里,不知为何有了些担心,却是不知在为谁而担心。 今日的事儿,一切都,太诡异了!他的小心脏啊,扑通扑通地,快受不了了。 “废话少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花朵烦了,她还有正事儿要做的,这家伙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大男人,爽快点行不? “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儿啊,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书生无奈地妥协,却是被一句,“管你屁事!”给堵了回去。 这丫头,连性格都是深藏不漏? 本来一屋子紧张的氛围,又是被那似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的一句话给打破。 “哟哟哟哟哟,戴个面具穿一身红要男不男要女不女就了不起了?还弄点纱纱罩在轿子外面搞神秘?魔教教主?我呸!唱戏的还不如!” 一时间,乌鸦呱呱呱,从众人头顶飞过,这丫头,这是疯了,就算她医技再好,可人家魔头也是不管的啊,果然是江湖走的少,没经验。 这女娃,铁定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会血溅当场,哎,可惜了,众人惋惜。 白衣书生也是被花朵这么一句吓得不轻,我说丫头啊,你今日就到这里吧,闹也闹了,还何必去老虎背上拔毛,拔痛了老虎要咬人啊。 不就是想报仇吗?等私下里我抽空把那一剑给你插回来不就得了?几次想上前将人给拖走,却是被轿子中那人强大的内力给震了回去。 只能在一旁捉急,捉急啊,捉急! 第三十三章 本座乃唱戏的 低低的浅笑,从软轿中传出,如雪山上寒冰化成的水,带着丝丝的寒凉,却又有一丝浅淡的妖娆邪魅。 “本座还真是个唱戏的戏子呢,姑娘有所不知,演戏的时候,本座还就喜欢这身打扮,够神秘,够霸气,还能惊艳全场,如何不好?你再看看这纱帐,多飘逸,不是刚好和本座的身份相配吗?” 额,这声音,怎么听怎么有些熟悉?不对,不熟悉,绝对不熟悉。 花朵愣住了,这教主,脑子不对,绝对不对…… 正常的不该是这样吗?“哼,你倒是有胆子骂本座,找死!” 或是,“你倒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本座说话的人,本座欣赏”,然后,狗血剧情。 然后,她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血债血偿,把那个死婆娘的一剑之仇报了,再拍拍屁股走人,情况最坏,大家合不上拍,她身死人亡。 可是,现在,话本子对不上,严重脱节,她硬是没想好怎么应对了。 不待她仔细想去,那人又是淡淡的,有些暧昧的声音传来:“至于本座是男是女,姑娘可以进来,亲身体验一下便是,本座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是不是有病?”花朵迟疑了片刻说到。 “姑娘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名医,脉都不用把就知道本座有病,要不要再来帮本座把把脉确定一下是什么病?” 那人声音中有些淡淡的惊讶,一听就是装的…… 花朵似乎看到软轿中的人隔着那碍事儿的纱纱,在对着她笑? 是不是这人,真的是哪根筋没搭对? “不用把脉了,直接下诊断,你有精神病!” 花朵终于翻了白眼,这人怎么看怎么不对,这尼玛哪里是个魔教教主该有的范儿? “精神病?好诊断,姑娘可是有治疗的良方?本座也觉得近日病的有些严重,遍寻名医而不得治。” 那人认真地想了片刻,便是点头赞道。 “……” “啪!”白衣书生手中的金骨扇骤然落了地,手却是还保持着拿扇子的动作,整个人就那样僵住了。 这一屋子的人,情况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全都是在一瞬间成了木头人,江湖传言,到底是不是真?这教主,到底有没有走火入魔?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对,是不是精神真的有什么问题? 红衣终是看不下去一个乡下的野丫头居然敢在教主面前一再放肆,简直是找死! “你这野丫头好大胆子,敢对教主出言不逊!再不滚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杀了!” 说着,手中的剑已是直指花朵,誓要她再敢多说一句就要将她直接给了结了。 这丫头开始骂她她也忍了,现在,居然连教主都骂,这个,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花朵甚是无聊地掏掏耳朵,女人,是你自己要来撞针尖的,扎死活该,你以为我花朵会放过你?你算哪根葱?就算是根葱老子也几脚给你丫的踩成葱酱子! 她今日就要看看,这精神病教主病成啥样了。 “你不是要良方么?总要先付点定金,我瞧着心情好了就救你一命。” “哦?定金?钱,还是……” 轿中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外面的人。 “我要她!”花朵说着,便是指向那个同样拿剑指着她的女人,“我要她,随我处置,血债血偿!” “你找死!” 红云满脸怒气地看着花朵,她好大的胆子! 她贴身伺候了教主这么多年,算是宫中侍女之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野丫头想比,孰轻孰重一看就知,教主才不会将她交出去,这乡下野丫头以为自己是谁? 不过,连她都感觉出来了,教主今日,隐隐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具体的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 正要在花朵身上发泄着怒气的人,硬是被这句话生生打住,怔愣了一瞬,有些不相信地转头,看着那人。 “教主?”红云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 这时候,大堂中的人,嘴都已经成了“o”字形,这教主果然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好歹这粉衣女子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资格有资格,一看就跟了这人这么多年,正常人,哪里会就这样答应了这什么都不是的乡下丫头? 轿子中的人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不以为然地一笑,补充道:“红云不听命行事,乱了规矩,该罚。” 绝情的话语,没有半点回圜的余地。 刚才还不置信的粉衣女子,瞬时卡白了一张脸,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红云知错,以后一定谨记教训,不再擅做主张,请教主恕罪”。 轿子中的人,却是对她的求饶,沉默不语,只是有些趣味地看着花朵要怎样做。 她想不明白,明明以前她杀人教主从来没说过什么,怎么这次就一个乡下汉子,教主就真的较真了?以前的教主,从来不会是这样的,今日,真的,很奇怪,难道…… 红云猛然抬头,看着面前不远处站着的瘦弱的,长得至多算是清秀的乡下女子,不可能,不可能,这样的人教主是绝对看不上的,而且,教中自古以来就有古训,教主夫人的位置,只能是那家的……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而花朵哪里会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嘿嘿两声渗人的冷笑,弯身,很是优雅地将她手中的利剑拿过来,看了两遍,点头赞道:“好剑,好剑,真是好剑。” “你,想干什么?”红云的身子轻轻一颤,那本来冰冷无情的脸上,终是有些惧怕。 “我要干什么?你耳朵聋了吗?没听到我刚才说了要血债血偿?” 花朵很是轻松地用指尖弹了弹那剑身,“硁硁”几声,感觉还真是把好剑,可惜,终究是没有龙泉剑那样的名剑厉害。 轿子中的人没有出声,那便已经是再没有回圜的余地了,红云抬眼看着那人,扯出一抹微微的苦笑,眼里,终是落寞了几分,低头,任凭处置。 “红云乱了规矩,惹了教主不开心,甘愿受罚。” 眼前女子那眼中明显的爱恋和落寞花朵都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也不禁有些同情了起来,自古痴情多女子,却往往落得红颜祸乱,身死魂灭的下场。 可惜,该算的账,还是得算! 抬手,手中利剑,毫不犹豫地刺入那女子的右肩,经脉具断。 女子一声闷哼,生生接下了那一剑,看着花朵,眼里有丝微的诧异,“你为何不杀了我?” “你右手欠下的血债,自然右手来还。”何况,一了百了可比痛苦地活着更幸福,她花朵为何要成全她? “哐啷!”一声,有些嫌弃地将手中的剑扔下。 第三十四章 祖母发飙 酒楼的小二哥及时地将药给熬好了送到花朵手中,她便是再没时间去理会别人,一勺一勺地将药喂了二叔喝下。 二叔这伤,若是没些上好的药材吊着,营养再跟不上,铁定会留下病根子,伤了肺,以后什么重活都干不了,不仅是毁了这么一个上好的人,这家中所有的担子,也几乎就落在了她爹狗子一人身上。 不知道回家那祖母会怎样说,这事,铁定是要怪到她的头上,也是,若不是她,二叔哪里会想到来这种坑爹的地方?差点丢了性命。 现在家中又是欠债,捉襟见肘,根本就拿不出什么钱来买些好东西给二叔补身子,更别说买药治病了。 手中本来唯一值钱的,能当不少银子的血玉也给了别人。 一想到这里,饶是花朵也不免扯出了一抹难看的苦笑,看来,也只有自己豁出去了。 将碗还给了酒楼,再将剩下的药渣子一起放到车上,一切收拾妥当,今日那什么秧苗啊,药材啊,就不买了吧,等将二叔平安带回家去再说。 “你已经病入膏肓了,无药可医了。” 今日,她再是没有心情和这精神病教主玩儿了,她自己还有一屁股的烂债没有解决,没那闲工夫和外人瞎扯,何况,那女人还不是他的手下,要说责任,他也得担一半。[] 然后,众人便看着那似乎是已经走入绝地的女子赶着牛车,再不回头,往着家的方向走去。 “无药可救了么?” 苍白的手,将羽纱挑起,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嘴里的呢喃,如轻羽落地的轻柔,有一丝淡淡的落寞,和忧伤。 长长的眼睫垂下,在眼下落下一小片的阴影,本来一双光华潋滟的倾城双眸带上了深深的阴霾。 突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阴霾尽去,笑意回归。 抬手抚上面上的银质面具,嘴角微微一勾,曼珠沙华般妖娆魅惑,“也好,坟都垒好了”。 “呵呵呵呵……” 诡异的笑声,从轿子中传出,绯红的身影突然从里面飞出,落在众人面前。 “本座今日心情甚好,给你们瞧瞧这第九重玄冰诀的威力也无妨。” “啪!”白衣书生手中的折扇第二次落地,待反应过来,慌忙将折扇捡起。 “惨了惨了,发狂了发狂了,走人。”还没说完,人影便是一闪,消失在了现场,逃命去了。 书生闪身离开不久,这曾经繁华的“醉卧云端”便成了一修罗地狱,正义之士无人生还。 “我若造了这无边的杀孽,看他阎王还敢收我三魂七魄。” 一身绯色衣衫的人,站在酒楼对面的房顶上,看着那血色无边的修罗地狱,嘴角轻勾。 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花家村,狗子家,离上次被人上门讨债才没多少天,又是闹翻了,哭声骂声一片。 基本上半个村子的人都听着了,纷纷点上了灯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儿。 却是刚走到狗子家的门口,就看到花婶子手中拿着小儿手臂粗的大棍子要往二丫身上招呼。 老婆子又是哭又是骂,对花朵是恨死了,“你这个害人精!你这是要害死多少人啊!我打死你个不详的害人精!” “祖母,你快住手,这大棒子咋能往二丫身上招呼,她这么弱的身子能经得住几棒子?你这是要出人命啊,再说二叔成了那样,也不关二丫的事情啊。” 大丫看势头不对,立马上去将人给拉住,现在老爹和哥哥都不在,家里再是出了什么事情,叫她怎么跟老爹交代,哎,这一家子的,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欠债的事情都还没解决,这二叔又出事了。 “怎么不关她的事?啊?你说怎么不关她的事?要不是她好吃,硬是要拉着二娃子往那个死地方走他会给人家捅了一刀吗?!” 花氏她就生了这么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不到十岁就死了相公,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了,以为可以靠着好好过日子,可不想家里至从那害人精在怨鬼道出事后就是又破财又遭灾的。 一定是这害人精在那里惹了不好的东西回来,害了她一家子。 “可是,祖母,你也不能怪二丫啊,谁知道那里也会有抢簪子的杂种。” 大丫本来力气就大,硬是抓着大棒子不让花氏动一下。 花朵怕说江湖人士吓着她们了,就只说了是因为别人抢簪子二叔去追的时候在酒楼被人给捅了一刀。 而在里面边哭边照顾花大成的罗氏,听着外面的动静,吩咐了娟子和富贵在一旁好好守着,便是红着眼睛走出来为二丫说话。 一出屋子,就看到只到人腰的土墙外面围了不少村子里的人在看热闹,却是一个都没有站出来帮忙劝一劝的,想着现在大哥和大熊也在外面打猎,今晚怕是回不来了,莫要再出什么状况那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伤心和担忧,将眼里又落下的泪水擦了个干净,这才强装镇定地上前拉住婆婆,柔声道:“娘,大成现在也好歹算是捡回来一条命了,你就莫再怪二丫了吧,这事不怪她啊,咱们一家子好好的,莫要再有人出事了。” 却是刚说完,正在气头上的花氏丢了棒子给大丫,“啪!”的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罗氏的脸上,罗梅当即脸上就是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你干什么打二婶?!” 一旁的花朵反应过啦,心疼地将二婶拉过来,看着祖母也终是有些怒气了,她承认,是她害了二叔,可这老婆子也得找对算账的主,这关二婶什么关系了? “我就是要打你这个贱婆娘,吃里扒外!看你现在这副德行,男人都成那样了哭都不哭两声,怎么?等着我二娃子死了好去找野男人?贱女人,就是一副狐狸精相到处勾引男人,儿子都没生出一个,你以为我家稀罕你!你和这害人精打的什么害人注意你们以为我老婆子不知道?你等着,等二娃子醒了我这就让他将你休了!我老婆子就不信我二娃子娶不到个比你好千百倍的媳妇儿!” 第三十五章 厉鬼附身 被婆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骂,罗氏本来面皮就薄,哪里受得了,当即就崩溃地哭了起来,推开二丫,一下子就跪在了花氏的面前。 “娘,你这是在说什么啊?我哪里有去勾引野男人,呜呜……我没有吃里扒外,我跟我相公好好的还去勾引野男人干啥,他都那样子了,我怎么不心疼……您别赶我出去,出了这家门,你是要叫我怎么活下去啊……” 越是说下去,罗氏越是泣不成声,若是今日婆婆真的将她给休了,她只有去跳井了。 听到自家娘在外面哭,在里面照顾着老爹的娟子担心地走出来,一出来便看到罗氏跪在地上哭得不成样子。 “娘……”娟子很是害怕地看着一脸怒气的祖母,走到罗氏身边,拉着罗氏的袖子也是抽泣了起来。 “吃白食的货!我老婆子今天再不给你两娘母点颜色看,我看你娘两都要跳到天上去了!” 看着这两娘母在自己面前哭得不成样子,花氏便越是心狠了起来,她今日就要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真正做主的! “花婶子啊,我说你家这又是咋了啊?二狗子和他媳妇儿两个好好的,你咋就要休了人家?” 对门的王老婆子看着罗氏哭得那么大声,娃儿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心头觉得可怜,这罗氏向来是对丈夫和婆婆都体贴的很,除了身子娇弱一点不能帮着干重活,其他的也没得挑剔的,这花婶子今日是咋了,又要打孙女又要休了媳妇儿的? 却是被王老婆子这么一问,花氏也开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花朵对着众人哭诉道:“王姐子啊,你们来给我家评评理,这害人精在怨鬼道那邪地方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害得我家最近又是破财又是遭灾的。[.超多好看小说]我家里以前都好好的,前段时间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被那些人给抢走了,这才几天,我二娃子在街上就又被人捅了一刀,现在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生死不明的。哎呀……你说,我们这日子要咋过啊,呜呜……” 说着,花氏坐在地上,看着一众的人,又是哭又是拍大腿,看着好不凄凉。 大丫看着院子里这一团乱,想着在灶房里熬药故意不出来的刘春花,心头也是恼火了起来,大嗓门对着那里一喊:“娘!你还不快些出来劝劝二婶子,你把人给带到屋子里头去啊,都这么在外面哭像个啥话?” 过了好久,刘氏才慢吞吞地端了一碗黑糊糊的药出来,没好气地看着大丫道:“死女娃子你吼什么吼?没看到我在熬药吗?本来就是二丫那害人精闯的祸你二婶还要去跟你祖母对着干,她这不是自己找事?” 转头看着在地上哭得快断气了的人,稍稍软了口气道:“梅子,你还不快起来,我这里给小叔子药熬好了,你来给他喂了吧,你这么在外面哭也不是个事,那害人精的闲事儿你也多管了,惹得一身骚不值得,先把大成照顾好才是正事儿。” 说完人就转身进屋子不理外面的人了。 “二婶儿,你快进去吧,给二叔喂药去,娘她说得对,我的事情你别管了,这事,你也管不了,好好照顾二叔,莫要丢下什么病根子才是。你看娟子也被吓着了,你们都快进去吧,我没事的。” 花朵将人搀扶了起来,吩咐娟子将自家娘亲带进屋子去照顾二叔了。 “大姐,你也进去吧,劝劝二婶,莫要她人也哭出个什么毛病来。” 她来这里这么久,其实也看出来,这大丫莫看是个粗人,其实在家里过的也是小心翼翼地,这花氏就是个内人外人分得很清楚的人,要是这大丫这么多年来没有帮着家里面做那么多的农活,有那么些用处,估计,在家里不知要受祖母多少的白眼。 这祖母,就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的主。 这件事情,花氏莫要迁怒她就好,她刚才帮着她的那么一份心意,也够了。 花朵这么一提醒,花氏这才想起,这大丫也不知是受了什么魔怔,本来以前还是跟这二丫是不对盘的,现在怎么就两人穿一条开裆裤了? 这二丫肯定是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不光是性子变了,现在是一家子的人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样,都开始围着她转,硬是将她这个当家的给架空了起来。 这样不祥又不干净的人,这个家里绝对留不得! 恨恨地盯了一眼花朵,这才恶声恶气地转头对着大丫骂道:“你还不给我滚进去帮忙照顾你二叔去?你要是再拦着我,信不信我老婆子今晚上就将你赶出去!你们就真的以为老婆子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啥?” 听着祖母这么一说,大丫那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手上抢过来的棍子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大姐,你就听祖母的话,回屋子里头去,两个孩子估计也吓得不轻,你去给好好哄哄吧,顺便也让娘好好劝劝二婶,别让她哭伤了身子。” 花朵察觉到了刚才祖母眼中的狠戾之色,看来,今日,这祖母是要下狠手,动真格的了。 “那,二丫,我就先进去了,你,小心些。” 大丫转头有些惧怕地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祖母,抱着大棒子抬头正往屋子里去,却是看到富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看着她们。 “看什么看?还不赶快进去!想挨打啊?” 于是将一直沉默着的富贵也给顺道扯了进去。 这下,院子里就只剩下花朵,花氏和院子门口及周围围着的一众村民。 现在,所有的人,看着花朵那眼神,都怪异了起来,不少的妇人更是拉着自家的小孩子回去了。 “别看了,跟娘回去,小心待会儿厉鬼将你也给害了。”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那一众的人又是惧怕又是好奇的样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怪物一样,索性站着也累,就倚着院子中唯一的一颗黄果树下让所有的人看个够。 看看她花朵到底是多了只手还是少了只脚,厉鬼上身?其实,这说法也差不多算是对。 第三十六章 被人打了 “花婶子啊,你别说,老婆子我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呢,你说,你家里这么久以来都好好的,怎么就二丫在怨鬼道出事后就是大事小事都来了,这次连二娃子命都快丢了,你莫说,是不是真是有什么鬼怪在作怪?” 说到这里,那王老婆子看了一眼花朵也是不禁打了个寒战。 “是啊,王姐子,你说我二娃子本来好好的一个人,进了那么多次镇上都好好的,就这次,这贱蹄子不知道给我二娃子灌了什么迷魂药非要去那镇上最贵的酒楼去吃大鱼大肉的,我二娃子才会遭了这样的惨祸,就差点我这个白发人去送黑发人了。” 想起自己二娃子胸口上那渗人的伤口,花氏又是一阵伤心落泪。 “哎哟,我就说嘛,上次狗子他们在村子里头卖鱼我还就真信了这丫头说的什么鬼话了,说什么连萧瞎子都帮她算了命说她命硬呢,肯定是骗人的,那邪地方从来就没人活着回来过,咋她二丫命就那样好给活着回来了,还弄了那么多鱼回来,我看,肯定是被那里的鬼附身了,连你家大狗子二狗子都给施了迷魂术。” 何大嘴唯恐天下不乱,听着村里的两个老人都这么说,便是站出来将那天她听到的给众人说了一遍。 “原来是从怨鬼道上给弄回来的鱼?我就说嘛,狗子平日这么老实的人,咋就学着那些不正经的卖起了鱼来。” 陈老头子抽中手中的旱烟,摇头惋惜道。 花氏听着众人这么一说,整个人也是懵了,想起那天二丫哄着她吃下的那条鲫鱼,越是想越是心惊,怪不得他们都不告诉她那鱼是哪里来的,原来这二丫果然是起了坏心思,想给她也喝下迷魂汤将她整个屋头的人都给控制住! 幸好,她还没被迷惑。 想起家里的惨况,又是心惊又是生气,指着花朵手指都在打颤,几乎怒火攻心,“你这个害人精,看我今日不收拾了你!” 转身,看着一众的人哭道:“各位乡亲们啊,看在我们作了这么多年的邻里的份儿,今日就帮帮老婆子将这厉鬼缠了身的害人精给打死!我们这家现在已经经不住她再折腾了。” “打死她,就不相信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她还能有个什么作为了!” 王老婆子手中拐杖一跺,首先开了口。 “对,打死她!不干净的东西,万一以后来害我们怎么办?” 那陈老头子的儿子陈万军本来就是个在外面混的,最是心狠手辣,也跟着自家老娘对鬼神之事特别信奉,听着村子了出了这么邪乎的事情,哪里能容得下去,随手捡起墙头上的一个大石头就往着花朵走去了。 在屋子里头待着的罗氏几人这下哪里还坐得住,再不出去这家里就铁定要出人命了。 “你们谁都不准动我家二丫,这是要出人命啊!” 罗氏和大丫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跑出来,想将那些要进来的人给拦住。 “你们这些缺德的,就只知道欺负我们二丫,呜呜……我们二丫好好的,你们才厉鬼上身了,我不准你们再来欺负我女儿!” 不管婆婆要不要将她给休了,罗氏今天说什么都不会让人来将二丫给打死的,这是她的二丫啊,怎么会是厉鬼上身……说什么都是一家子人…… “我们家里的事情管你们球事!给老子滚!” 大丫也是使了牛劲把那些人往院子外面推。 坐在树下等着适当时机的花朵终是坐不住了,二婶和大丫这么和那些村上的人推来推去,都推出火花出来了,几下子两个人就被十几个人给推到在了地上。 “二婶,大姐!” 几步冲到二婶子身边想要将人给拉起来,沉默了这么就,终是哭了起来,“二婶,谢谢你,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女儿呢,呜呜……我好高兴,好高兴,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的……” 说着要将人拉起来,正要和这些人讲道理,伴随着罗氏的一阵惊叫,后脑勺一阵剧痛,瞬时眼前一阵发黑…… “二丫!” 罗氏抱住差点一头栽了下去的,一伸手就摸到了那后脑勺流出来的血,吓得眼泪直流。 “二丫!二丫!流血了流血了!呜呜……二丫,你醒醒啊。” “二婶,别摇!先止血,止血啊!” 大丫也被这突然的情况给吓着了,看着眼睛有点翻白不知人事的二丫,手都抖了起来。 赶忙上去从婶子怀里取出她平日用的手帕,将二丫后脑勺的血窟窿按住。 “二丫啊,你醒醒啊,别吓我啊……”罗氏流着泪,抬头看着那一众看戏的人,“我们二丫害了你们什么啊?呜呜……害了你们命么?她又没惹你们,你们这是作甚啊?我看你们才是害人精!” 被罗氏那么几摇,花朵人倒是也清醒了不少,刚才那么猛的几下,一瞬间她是什么都不知晓了,可能是被弄出了轻微的脑震荡。 “二婶,没,没事了,没事了。”看着哭成了泪人的罗氏,花朵晃了晃头,赶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的朵儿啊,你命咋这样苦啊!”看着二丫这满头是血的样子,开始了放声大哭。 看着两人抱着哭成了一团,大丫一边按着出血的位置,也是一边抹泪,转头看着一旁似是不知道该咋办的祖母,眼里也终是有了些不满。 “这家里又有一个人出事了,你老人家满意了?二丫是厉鬼附身?被鬼附了身了能被那个死杂种伤成这个样子?你要家里变成啥样才满意!” “你,你,我哪里知道会,会这个样子。”花氏这时候也觉得有些理亏,再是说不出一句话了,自个转身走到一边去了,深怕这事情扯到自己身上来。 这时候,花朵轻轻推开二婶,自己将头上的伤口按住,站起来满眼戾气地看着那些人。 “来啊,再来!再一石头下来我就可以下去见阎王了,你们不正是想这样吗?我厉鬼附身了?我要是被厉鬼附了身了我花朵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你们这群人渣!我要你们永世不得超生!要你们不得好死!” 刚才说着要打死她的一众村民,硬是被她吼得步步后退,没人敢上来了。 捂着后脑勺,花朵面色苍白地转头对着大丫大声问道:“大姐,刚才是谁动的手?你看清了没?” “是他!”大丫死死将一旁手里还拿着石头的陈万军指着,“我亲眼看到是他动手的!” 那人一脸的横样,又看到二丫满头的血,大丫一口气硬是咽不下去,袖子一捋,“呸”的一声向着那人吐了口痰,“想打架?老子跟你来!” “大姐!别动手!”花朵急忙将人给止住,“这人渣不值得咱们动手,这样打起来也不爽,咱们公堂上见,我就不信遇不到个青天老爷整不死他,我要他蹲上几年的牢房作为代价!” 第三十七章 村长出面 “哎哟,我的姑奶奶哦,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人,这做的都是些什么缺德事情哦,还不快些给我让开!” 一众的人,正是被花朵几句公堂上见的话给唬住了,就听见身后村长那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顺道看去,那平日里少有在村里走动的村长正被自己的二儿子扶着急急忙忙地往着这边赶来。 一眼见着花朵一头的血也跟着白了脸。 “天啊,夫人”,村长一把将自家儿子推开,心惊胆跳地上前来看着花朵,却是被花朵一瞪,才想起自己口误了,“哦,不,二丫啊,您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要死了的臭崽子干的?” “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花朵有些毛了,劳资等你等得满头是血,尼玛你也太有面子了吧。 “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村长对着二丫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看着一众的人,硬是愣住了,全体都成了木头人,“我大儿子说是在县上给我找了个名医来医我的病,折腾了一下午,这不,晚上才赶回来,想不到一到家就听到了你家出事儿,这才担心地过来看看”。 这村长,今日是咋了?吃错药了?怎么对着这二丫毕恭毕敬跟敬菩萨似的? 罗氏也是愣了好久,看着朵儿脑壳上那血窟窿也终是放心不下,走上去将人给扶住,“朵儿,咱们进屋子去吧,让婶子帮你包扎一下,流了这么多的血”,说着又看着对着花朵一脸恭敬的村长道,“真是谢谢您大老远的跑过来关心我家的事情”。 “哎,大成他媳妇儿啊,您别这样客气,我们两家哪里说这样见外的话,你们家出了这般大的事情,二丫这命都差点被这帮死崽子给拿了去,我这个当村长的能坐视不管?” 村长严肃着一张脸和罗梅客气道。 罗氏,包括周围的人,都是晕了,“我们两家”?这狗子家啥时候和村长家关系就这样近了? 罗氏一会儿看看二丫,一会儿看看村长,硬是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话了。 花朵拍拍罗氏的手道:“二婶,没事,我这伤待会儿处理也成,死不了,我现在还有些事儿必须说清楚。” 花朵倒是对这古代的药方子起了兴趣,想起这村长说是去看了大夫,她就想知道这古代的大夫是怎样来治疗肝癌的。 “你今日去看了大夫可有开的方子?我看看。” 那张善才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等反应过来又是激动又是高兴,“拍”的一巴掌打在花二宝的身上,急道:“还不快把方子拿出来给二丫看看!” “哦哦哦,好的,好的。” 花二宝很是恭敬地将怀中的药方子取出来交到花朵手上,跟他爹一样,那看她的眼神就跟着看观音帕萨似的,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花朵伸手接过那人手中的方子,“附子5钱、干姜5钱、肉桂5钱……”,尼玛,果然是坑爹的,这根本就是治疗肾病的…… 这药要是多吃上那么几幅,这村长走得更快了,催命的。 张善才看着花朵一脸的沉思,有些急了起来,却又不敢太放肆,“二丫啊,您看,这方子,能不能将老汉我这恶疾给治好?” “村长,你得病了?”大丫听着这么一说,也是好奇了起来,这村长不是一天到晚大鱼大肉活得好好的么,今日就怎么说得病了? “哎,大丫啊,你还是别问了吧。”张善才叹了一口气,一脸的苦涩。 “你要是想快些进棺材,喝上几幅这方子的药,不出几个月就行了。”看完后,花朵将手中的药方子扔回给了村长。 张善才听着她这么一说,一瞬间脸就成了土色,那手中的方子越看越像是催命符,硬是拿不稳给落在了地上,一把老泪,硬是给逼了出来,拉着花朵的袖子直接给跪在了地上。 “二丫啊,你救救我啊,我看了这么多神医,就没一个中用的,他们从我大娃子那里骗了那么多的银子都看不出我的问题来,现在就只有你能救我了,我求求你啊,你救救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啊……” “村长这是咋了?” “是啊,这都是咋回事儿啊?怎么越看越糊涂?” “……” 这大晚上的,要不是天上那月亮照得亮堂,手里的煤油灯也照亮了一大片的地方,这花家村的人还真不相信这跪在二丫面前的人会是那个一直昂着头走路的村长,这是中邪了? “你求我也没用,我跟你说了,你这是绝症,治不好,你自己要去给那些大夫送银子我也没法。” 花朵这么一说,张善才已经是面如死灰,人一下子就跟瘫了似的。 这人这样子,花朵也终是看着不忍,软了心肠,道:“你还是起来吧,去将纸笔拿来,我虽然不能根治你这病,却也能开一副方子出来让你好受些,帮你争取点日子。” “谢,谢谢你,谢谢你。” 张善才抬头脸上满是突然而来的惊喜,激动异常地吩咐自家二娃子赶快回去取纸笔来。 这一切,都是让一众的人看得云里雾里的。 “我说村长,你们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我怎么越看越不懂啊?” 何大嘴终是忍不住好奇站出来问道。 这时候,这村长不知为何又变回到了原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何大嘴吼道:“你们这帮子人就知道瞎掺和!惊了太岁小心自己日子难过!” 又看到花朵头上暗色的血,跟自家的亲闺女伤着了一般,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指着一众的人骂道:“是那个不长眼的打了二丫的?给我站出来!” “是他,是陈万军!”二丫抢先一步指着陈万军对着村长说道。 那陈万军被大丫这么一指,终是有些怕了起来,这村长,不光是有些名头,平日里跟着他大娃子跟着那些当官地吃来吃去,光这点他就惹不起,他只是个市集上手脚有点不干净的混混而已,大人物,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是惹不起的。 今日他是想着这二丫家没权没势的,才敢出来横一把,可不想这二丫不知咋了就和村长给熟了起来。 村长看着那一脸横肉的陈万军,想不到这娃子平日里在镇上鬼混就算了,今日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不把他这个村长放在眼里! “啪啪……”给了那小崽子几个力道十足的耳刮子,啐道:“你这混球是长胆子了是不是?今日敢打二丫是不是明日就敢到我家闹事儿了?” 第三十八章 商机 陈万军被村长这么几个狠扇,扇得他鼻血横飞硬是不敢吭半声出来。[] “二丫,要不要我老头子现在就叫人将这伤了你的死崽子给送到衙门去让县太爷他老人家治他的罪?” 张善才动手扇得有些累了,还似不解气,看向花朵征求着她的意见。 “好啊,我正好也有这个意思。” 花朵不以为然地说到。 “不行啊,不行啊。”一旁的王老婆子终于站不住了,哪里舍得让自家的儿子去吃那牢饭? “村长啊,我求你行行好,我家就这一个种啊,要是他都出什么事儿了你让我和老头子咋活啊,都是她”,王老婆子指着一旁不说话的花氏说道,“都是这老婆子说二丫她是厉鬼附身了我们家娃儿才听进去了,想给咋村里除害啊,你可不能就这样把我家孩子带走啊,要带也是带她啊!” 花氏一听说要带她去见官,本来人就是怕事,吓得没法,看着王老婆子急了:“王姐子,你可不能乱说话,这人又不是我打的,你咋赖到我头上?” “你敢发誓,不是你说要让我们将二丫打死的?” 王婆子看着花氏哭道。 “这,我又没真的那个意思,我也说的气话,你们自己要当真的。” 花氏咬住这点硬是不松口,这王婆子,想不到也是个落井下石的主,她以后再不和这老婆娘说一句话了! “好了!别吵了!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妇道人家,一天就知道出些害人的馊主意,我看你们才是被怨鬼上了身!” 村长满脸怒气地打断两人,“厉鬼上身了人还能被你们打成这样?你们有谁听说过这厉鬼还懂医术还会救人的?人家二丫这是在那里遇到了仙人指点,通了灵窍,要不然你们以为她能一个人去那里弄了那么多的鱼回来?我告诉你们,就是二丫她弄回来的鱼都是与一般的不同,吃了都能长生!要是二丫以后再在村里卖鱼,我张善才第一个买!” 张善才是谨记花朵的警告,为了帮她一帮,也开始胡扯起来,听得一众的人一惊一乍的。 “村长,他们不信就算了,反正萧婆婆也帮我算了命的,我怕谁?” 花朵适时地加了一句进来,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朵儿,那萧瞎子真的给你算过命了?”罗氏今日也是听着一个一个的消息,心中一片狂澜。 “是啊,那天我去捕鱼的时候就刚好遇到萧婆婆了,她就给顺便算了一卦,说我是大富大贵,百鬼不侵之相。” “是啊,二婶,您可别小瞧了二妹,她可是很厉害的呢。” 大丫很是赞同地点头道。 这么一席话下来,这十几个的乡民,本来就信这些东西,你看我我看你,不信都信了。 “婶子,村长说的话是真的,你家二丫现在可是不得了的人呢,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就给你开一副方子,保管让你和二叔再生个孩子出来。” “真,真的?二丫你说真的?” 罗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朵,给丈夫生个儿子出来,她是做梦都想。 “当然真的了,这事我还能跟你开玩笑不成?” “二丫,你知道么,我好高兴,好高兴,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好高兴,终于能给大成个儿子了。” 罗氏又是激动又是兴奋,都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那个,二丫啊,你能不能帮我们也开一副方子啊,我家媳妇儿也是生了个闺女后肚子就再没消息了,我们,我们也想要个儿子。” 这时,人群里有人问了起来。 花朵只是冷眼看了那人一眼,道:“今日各位的面孔我都记了个清清楚楚,我花朵对天发誓!各位有个什么小病大灾的,全家都要死了我花朵都不救,不医!” “就是,你们这帮人还好意思问二丫要药方子,你们都没想想自己刚才是怎么对人家的?” 大丫对着二丫说的话极是赞同,凭什么给了一巴掌还要给你笑脸?你们以为咱家二丫有你们贱? 那花二宝动作倒是也快,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是跑了回来,还带来了上好的宣纸和笔墨放在二丫面前。 就着花二宝的背,旁边有二婶照着油灯,花朵便在一众人的视线下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大家都看不懂的方子(他们不识字)。 虽说一众的人不识字,却也是看得出,那一手字,好看得紧,看来,这二丫真是有些真才实学,一时间,都将村长的话信了个彻底。 写完了方子,花朵伸了个懒腰,状似无意地说起:“好累,该休息了,明日开始要去怨鬼道捕鱼去了,太多了就卖了吧,家里也吃不完,不过,每日只卖20条,这样刚好。” 说完,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黑心钱,老子要使劲赚! 那陈家也是理亏,当即就回家翻箱倒柜,凑了一两银子的钱交给了罗氏,让她给花朵好好治一下伤,虽是给了钱,有些心疼,可好歹将儿子给保住了。 十几个看热闹的人都灰溜溜地走人了,村长这才放心地和儿子回家去了。 因着花朵头上的伤,一家子的人也是忙活到了大半夜把她头上的血窟窿包扎好。 花氏看到二丫背后有村长罩着了,也不敢再怎么放肆,一家子到大半夜的时间,好歹也安静了下来,各自都累得进入了梦乡。 花朵却是因为头上的伤,怎么都睡不实,那身下的床板子又硌身子得很,睡着全身都痛,一个人硬是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五更时天快亮了,终是睡不住了,偷偷爬了起来,背起背篓往着院子外走去了。 她却是不知道,一向警醒的富贵其实一晚上都在听着她那辗转反侧的声音,她醒了多久,他也就一个人默默地听了多久,看着她起了床,也悄悄跟了上去。 春日的早晨,雾气也浓,带着丝丝的寒凉,那鬼林子在一片雾气的笼罩中,更是有些阴森诡异了起来。 林子中的人,看着那头上包着渗血的手绢的人一个人踩着凉入骨髓的寒水用编织简陋的渔网在草帽河里捉鱼,眉头皱了起来。 刚要上前问个究竟,却是又感觉到了另外一股陌生人的气息,抬头看去,原来是个小孩子,想着可能是她的亲人,便是隐了身形在林子里偷偷地观察起来这姐弟两。 第三十九章 我来保护你 花朵已经将裤子弄到了最高,几乎整条大腿都泡在冷水里,大清早的,那水冰凉得她整个牙床都在打颤,可是有啥法,这水中的鱼也是个个精灵的主,见着她在水里,大条的都躲到深水区去了。 浅水区抓了半个时辰,那小渔网就网了几条手板大的鲫鱼而已,可是,不能老是抓鲫鱼啊,大条的才能卖钱多。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冷一冷又何妨? 低头,看着挽到大腿的裤管,差不多都湿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心一横,就直接向着那中间看着到腰其实快到胸部的深水区去。 这深水区,河床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块,石缝和下面的淤泥里长了不少水草,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花朵就看到了有不少手臂上大条的鱼在里面穿来穿去。 “二姐!” 富贵看着自家二姐就是这么一条一条将鱼给捕上来的,再看着她头上那只经过简单包扎的伤,又是心疼又是心酸,一个人在岸上终是看不过去了,脱了鞋子也要下去帮忙,虽然他不识水性,可是,这么浅的水也是淹不死他的。 却是不想,本来在专心地捞鱼的人,哪里会想到后面还会有人,这么突然冒出来的一句,硬是惊得她“呀!”的一声惊叫,脚一个不稳,“噗咚”一下,整个人就给歪到了河里面去了。 “二姐!” 富贵哪里会想到自己这么一声,会把二姐吓成那样,看着人在水里扑腾挣扎,吓得裤子都来不及挽起就跑过去救人去。(.好看的小说) 却是因为跑得太快,水的阻力也大,都还没跑到人家跟前,自己先给栽到了水里,由于不识水性,从来也没到过这种深度的水里玩儿过,那及腰的水硬是将他给淹了下去,呛了几口水,心头越来越慌,扑腾得比他二姐厉害多了。 “救,救命!” 那厢,花朵扑腾了几下,也是找回了自己的水性,从水里头浮了起来,转头认出了在及腰深的水里乱扑腾的富贵,急忙游过去将人给提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脑袋都离开了水好久,那富贵还闭着眼睛,一脸的痛苦状,手舞脚乱地大叫救命,看得花朵整个人都黑了脸。 “叫什么叫?这么浅的水都能淹着你,没出息!” 花朵没好气地在富贵背上拍了一巴掌,要不是这毛孩子,自己会落到水里?好歹回去只会湿了一半的衣服,现在好了,从头到尾都湿了个透,连头发尖尖都要冻成冰了。 这孩子估计是跟着她出来的,想到回去的时候那后母要是看到自己娃儿弄成了这样子,又要骂她一番,尼玛,这富贵到底是来干啥的? 河上凉风一过,两人身上都是鸡皮疙瘩起了一大堆在那里一个劲地抖着。 被花朵那么一拍,富贵也终是整个都清醒了,抬头,看着花朵,眨眨眼,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将人给抱住了,便是男儿有泪也轻弹:“呜呜……二姐,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无弹窗广告)” 花朵被富贵这么一抱,愣了一愣,听着他说那傻话,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安慰地拍着他的背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有二姐在这么浅的水还能要了你的命?哎哎哎,男子汉,别跟个娘们似的动不动就哭,给我马上打住!” 她不知道,她其实是会错意了,富贵说的,是担心她出事。 将人拉开,抬起湿透了的袖子将富贵脸上的泪水都擦干了,才继续道:“你咋不在家里睡觉却跟我跑这里来?这里是怨鬼道,不怕吗?” “二姐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富贵别开脸,满是倔强,脸上不知咋了,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红晕,看得一旁在仔细观察她的花朵挑起了眉头,“我,我想帮二姐,我想帮二姐捕鱼”。 刚毅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个大大的爆栗。 “你小子要帮忙就大大方方地站出来啊,咋跟做贼似的,你看咱两这德行,回去以后娘又得数落我了。” “不会,二姐,你相信我,我不会让娘骂你的,是我自己弄成这样的,你这样也是我害得,我自己做错事了自己承担,我不会赖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 富贵急忙转过头来解释,看着花朵,一脸的坚定和小男子汉气概。 “哦?不错不错”,花朵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这孩子倒是这家里的一个好苗子,以后好好教的话定能出头,“你不怕他们说的什么你二姐我是厉鬼上了身么?” “不怕,就算你真的厉鬼上了身,你还是我的二姐。” 家里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富贵10岁的孩子,说不懂也不懂,说懂却又是懂的,家里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一个小大人看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天来二姐一直默默地将所有的事情都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那种勇气和担当,是他从所有的女子身上都没有看到过的。 这么些天来,他看着祖母眼中对二姐明显的嫌弃,娘亲和大姐大哥也跟着欺负她,他不懂,为何二姐这样的好女人她们不珍惜,明明是大哥的错,却还要拿二姐去抵债,明明二叔受伤了不关二姐的事祖母偏要让一村子的人要打死二姐。 二姐那次醒来之后,好像真的变了不少,那天听了她的解释,他心中也是震惊了好久,不过想来,现在的二姐,的确是比以前厉害了很多,她说,这债务她自己去解决,当时他听着又是震惊又是欣赏。 二姐昨晚上被一村子的人欺负,他也是在屋里头将那些人的脸孔都记了个清清楚楚,他花富贵发誓,等他长大了,那些欺负他二姐的人,他一定,一个一个,将债讨回来! 却是后来又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村长,看着他对二姐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看着二姐当众为村长开了一副方子,心中越是震惊,从开始对二姐的同情、可怜和心疼立马变成了满心的佩服。 他张富贵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一个有出息的人,保护二姐,即使是祖母,还有娘她们都不能欺负她! 小孩子,因为心里有了担当,有了像保护的人,便是从那时候开始,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其实,他到了三十岁成了名之后,都一直没想明白,十岁那年开始,自己对这个二姐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似亲情,似爱慕,似欣赏,似崇拜,似同情,许多复杂的感情,他是一直都没搞懂的。 他后来一直想找个像二姐那样的人作为自己终生伴侣,却是一直物色不得,家中人催的紧就索性随便娶了一个家世看着还过得去,人也算是温柔的,将就那样过了。 心忖着,像二姐这样的人该是天下无双的,自己的任务就只是护着她便是,她要闹上天他也给搭梯子,她若想要坐坐那龙椅他也绝对是第一个站起来造反的。 不好意思,他花富贵做官,不为君,不为民,管你君王昏庸无道还是廉政清明,管你天下苍生是水深火热还是咋的,有他花相一铜钱的事?他就只是为了一个天下仅有的无双女子而已,不服?来弄死爷。 “二姐,我一定会做个有出息的人的,我发誓,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小小的人,立下了一生的誓言。 ------题外话------ 要说涉及朝廷的事,后来,富贵这里会涉及~毛主席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花朵说:“与娘斗,与祖母斗,与鬼斗,与王爷斗,与皇上斗,斗斗斗,与天下人斗……其乐无穷”…… 第四十章 碧潭温泉 一时间,整个草帽河,只听见河水潺潺远流,风吹芦苇沙沙作响。(.) 风撩起了额前的一缕湿法,有什么东西,迷了眼睛,转头,花朵悄悄将眼角的泪水敛去。 “哦?富贵是要怎样来保护我呢?” “我今天就去求秀才哥哥,我要拜他为师父,让他教我读书,我要当大官,我要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跪在你面前给你道歉!我要让娘和祖母再也不敢欺负你!” 一句一句的话下来,听得花朵眼中越是震惊,看着富贵,硬是说不出半句话出来,这些话,她当然是一听就听得出来是出自真心的,这孩子,这是为了哪般啊?她就只是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而已,没有娘、大姐大哥跟他那样亲,他为何独独对她不一样? 一时间,心里又是感动不已,那忍住的泪水终是飚了出来,抬手拍拍富贵那单薄的肩膀,低头暗自抹泪,“好,二姐记住你这话了,放心,你想读书的话,二姐一定努力,给你请最好的老师,让你以后做个大官”。 她花朵发誓,只要富贵他愿意,他想走到哪一步,她就一定供他到底! 不管有什么样的磨难在前面等着她,她坚决不放弃,身边有这些她值得努力的人在关心着她,真心地护着她,就是前面是火海,她也会走下去,直到成灰。(.好看的小说) 将心中奔涌的慢慢思绪沉下来,心头的热乎劲一过,那脚底的冰凉便是马上袭了上来,花朵本能地打了好几个寒颤。 “二姐,你回去休息吧,我来捕鱼,别冷出病来了。” 富贵看着花朵不断地搓着手臂,有些心疼,这水里有多冷他当然也是知道的,二姐身子本来就比他弱了不少,哪里挺得住? “没事儿没事儿,我去捕鱼快一些,何况”,花朵突然抬头,扯扯嘴角,看着富贵道,“话说你,会捉鱼么?” 被这么一问,富贵顿时一愣,脸颊绯红一片,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羞赧,“我,我好像没捉过鱼,不过,不过二姐你可以教我的,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听着这娃子这么一说,花朵瞬时眼前有些发黑,娃儿啊,你今日就是来捣乱的啊,这大清早的,捉鱼这活儿,要是通窍了,说会就会了,要是没通窍,你娃儿就是学一天都不一定能学会。 何况,刚才被他这么一吓,她手里的小鱼网也沉到河底了,待会儿还要去捞起来,这,一天之计在于晨啊,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经得住耗? “等回去我再慢慢教你,你要帮我的话就先回去,看看娘她们起来没,没起来的话就悄悄将湿衣服换了,再拿一个大背篓来,我教你怎么用背篓捕鱼,若是醒了,你就乖乖待在家里,二婶问起就说我来捕鱼了,一会儿就回去。” 说完,花朵转身就往着深水区走去,再是不多浪费时间了。 “二姐,你头上的伤!” 这时,富贵才看到花朵转身过去,那后脑勺偏前面一点的伤口,刚才因为在水里挣扎,早将那包着的手巾给冲掉了,一下子露出那半截手指长的伤口,因为昨晚处理的时候花朵让二婶子将伤口周围的头发都给剃掉了,那露出来的伤口被水一泡,便是翻着白,看着着实心惊。 “没事儿没事儿,这么一会儿没事,回去再处理一下就好了,我们要先给二叔捕鱼回去,他伤的重,营养跟不上以后会留下后遗症的,你先回去将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这冷水正好让毛细血管收缩一下,不至于出多少的血出来,至多,感染而已。 于是,花朵弯腰便是在水里找起了渔网起来,却是越是低头,越是觉得眼前的东西有些看不清,身上也是冷得要命,估计是被水给冷的。 “那,二姐我就先回去拿东西,你等我,我待会儿就回来了。” 富贵有些犹豫地看了花朵几眼,这才转身,向着怨鬼道外面狂奔而去,心想着如果速度快一点回去的话说不定娘她们还没起来。 听着富贵远去的脚步声,花朵这才抬头,看着他的小小身影,嘴角终是扯出来一抹苦笑,自己现在这般,是因为一直没吃什么东西,低血糖? 那眩晕感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她就看着她的世界在她的眼前颠倒旋转,哪里才是正确的方向? 她抚着额头,看着周围有些模糊的旋转世界。 身子,终是站不住了,猛然向着水里歪去。 临闭眼之前,她只看到眼前一抹白影闪过,腰身似乎被一双她现在都能感觉到的冰冷无比的手揽住,整个人就跟着腾空了起来。 “我飞起来了,喜欢。” 嘴角一勾,人就跟着那眩晕感思绪陷入一片混沌黑暗之中。 “你若是喜欢,我便常常带着你飞可好?” 衣袂翻飞,黑发飞扬,倾城的人垂眼看着怀中的瘦弱女子,妖魅的眼中划过深深的怜惜和心疼。 鬼林子过后,逐渐是一片颜色苍翠的绿竹,竿竿碧绿堪比翠玉,连连绵绵竟是绕着一有半个花家村那样大的湖长了一片。 清水碧竿,蓝天白云,白鹤清唳,无名春花点缀,彩蝶纷飞,好一片人间仙境,画中奇景。 若是花朵现在醒着,一定是兴奋得不得了,可惜,她晕得太彻底了,对于外界的变化毫无感知。 醉月抱着花朵的很是熟络地点着脚下的碧水,带起一个又一个的涟漪,往着潭子最东边一处冒着白色水汽的水域飞去。 “噗通”一声,两人便是合着衣衫跳进了不到人大腿深的热气腾腾的温水里。 倚在一光滑的有一人横卧大小的岩石边,醉月小心地将人抱在怀中,低头,将怀中的人的情况查探了一遍。 怀中的人,唇色苍白,全身冰凉,头上的伤更是狰狞可怖。 眉头,深深地皱起。 “影,去镇上买一套适合她穿的棉质衣衫,再去药房要些处理头上伤口的东西,还有吃的。” 隐在暗处的人,得了命令,一个闪身,便是要离去。 “等等”,醉月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将人叫住,“做完了这些就去帮她把那鱼也给捕了,捡大条的,送到她家去,至于理由,你自己看着办”。 待周围再是没了人声,抬手,将怀中的人发丝轻轻理顺,言语之中,是腻人的温柔缱绻,柔柔的发丝,在水中铺开,像是晕出的墨染,随着微波,起起伏伏。 “娘子,为夫的为你洗发可好?待会儿再为你沐浴,醒后记得要为夫的负责哦。” 第四十一章 冰镇虾仁儿 花朵是被嘴里那种腻人的甜味给刺激醒的,那饿了好久的肚子也跟着抗议了起来,咕噜噜地直叫唤,有花朵再不填点东西的话就要造反的趋势。 “好吃,好吃,我好饿,还要,妈妈,我要吃虾子,好久没吃了。” 睡梦之中,她似乎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那里,妈妈已经给她做了一大桌的好东西,温柔又宠溺地将碗里的虾仁蘸了醋喂到她的嘴中,“朵朵,慢慢吃,别噎着了”。 “呜呜……妈妈,我告诉你我做噩梦了,吾好痛,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精神病,动不动就杀人打人的,我要回去。” 花朵边吃着虾仁边在自己的老妈面前含糊地哭诉着这么多天以来受的委屈,那眼中的泪珠儿跟洪水决堤似的大把大把地往下流。 却是不知咋的,那口中的虾仁却是突然变了味儿,咋就变成甜的了?还有,口中的虾肉,咋这样硬? 正在给花朵喂着蜂蜜的醉月,就看着她边吞着他送上去的银质勺子,边是眉头越皱越深,好几次,这丫头这跟个铁箍似的牙齿硬是咬着那勺子不放,又是因为说着他也听不懂的胡话,趁着她松口的当头就这么进进出出地给送了好几勺子极品的蜂浆。 挑着眉头,看着这丫头又是哭又是笑的样子,觉得蛮有趣的。 “妈妈,你咋不来安慰安慰我?” 花朵有些委屈了,就看着自家老妈一直站在那里温柔地看着她,一会儿又给她夹菜,一会儿又添汤的,不时地跟旁边的爸爸扯几句家常,就是没将她说的当回事儿。(.好看的小说) 不知何时,吃着吃着,妈妈他们突然又不见了,眼前黑糊糊一片,那嘴里的虾仁儿也不知为啥,被一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大力在往外拉。 “尼玛!老子嘴里的虾仁都有人抢!老子要把你娃儿捏死!” 却是嘴一松,到嘴的虾子就这么去了,花朵怒了,伸手对着周围一阵乱舞,“叮叮……”似有金属落地的声音传来,却是一把抓住一冷冷的,冰冰的,摸着有些肉感的跟虾仁儿一样的肉肉的东西,不过,感觉比虾仁儿硬一点,想来,冰镇的嘛,当然会硬一点了。 这次,花朵幸福了,尼玛,这一抓一把啊,数一数,一二三四五,足足五个,老子让你抢!老娘双手死死抱住,放在怀里慢慢吃,不给抢东西的人吃。 “嘿嘿,我的冰镇虾仁儿。” 这回儿,醉月终于听清楚了,这丫头,死死地抱着他的右手不放,是因为,冰镇,虾仁? 瞬时,整个脸都以着很诡异的表情扭曲了起来,那被人死死抱住的右手,抽出来也不好,不抽出来也不好。 正是思忖这怎么解决的人,一个没注意,那右手的食指就被做着美食梦的丫头给大半截都塞到嘴里头去了,那长了一口好牙齿的人硬是眉头都不皱地狠狠咬了下来。 幸好,这人儿饭没吃饱,没啥力气,不然,他还真担心自己的手指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交代在了这里。 低头仔细看去,那人儿抱着她的手指又是啃又是舔的,眉梢慢慢挑起,这手指有这等好吃? 看看那妞儿幸福满足的表情,以后若是谁要拿一大碗的虾仁儿过来,她会不会直接跟着人家跑了? 花朵有气无力地抱着嘴里的“虾仁儿”啃了好一会儿,嘴巴都嚼酸了,良久,终于将“虾仁儿”给拿了出来,咋还不解冻?尼玛劳资嘴巴都酸了! “算了,蘸点醋。”有味。 然后,醉月就看着怀中的丫头,拿着他的手指虚空一点,蘸了醋继续喂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脸上淡然冰冷的表情,终是经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给彻底龟裂了。 嘴角,翘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弧度,浅浅的笑声,从喉咙中发出,低头,在怀中人的耳边轻声低语,带着淡淡的揶揄:“娘子,这冰镇的虾仁儿可是尝够了?” 正是梦里神游做着美食梦的人被这么一声妖孽邪魅的声音一惊,咻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硬是出了好久的神,待眼中的茫然尽去,慢慢恢复往日的神采,这才缓缓抬头,看到头上满脸揶揄的妖孽祸水脸,心头一愣。 “你……”咋在这儿? 却是刚开口,就感觉到了嘴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含住了,疑惑地取出来,一看……手……指,骨节修长,淡淡的凉意。 眼里的疑惑,慢慢变成了震惊,然后,想起刚才梦中的一切,对号入座……尼玛,老娘这是要逆天了?对着人家的手指一个劲地说是虾仁儿?想虾仁儿想疯了! “咳咳”,故意清了清嗓子,将眼中的尴尬掩去,强装镇定。 “那个……” 一转头,这才发现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好似,自己正被醉月这死鬼抱着坐在他的腿上,嗯,后背贴前胸的…… “咳咳,你这手指啊,长得不错。” 花朵立马甩开手里抱住的“冰镇虾仁儿”,顺势从人家腿上跳了下来,脸上全是不自然的红色。 “夫人不是尝这‘冰镇虾仁儿’尝得正是尽兴么?为夫的打扰了你的雅兴?” 那人坐在石桌之旁,撑着头满眼笑意地看着她道,然后,低眉看了两眼那手指上好几排牙印跟烙上去似的,眼里的笑意越是深了。 “梦都做完了,又不是真的,我啃那么起劲干啥?” 咋就不把手当成了虾仁儿了?花朵怎么想怎么想不明白自己这是啥脑子,好歹很多时候做梦还是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一仔细判断,那梦就跟易碎的镜子一般马上碎掉了。 等等,好似她刚才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字眼。 “你刚才说啥了?为夫?夫人?” “怎么,娘子这是不满意为夫的这么叫你?” 晴天霹雳,花朵瞬时整个给轰成了焦炭,“你有病啊?谁是你娘子了?你脑壳长包了?” “哦?为夫的刚才将娘子上上下下都看了个光光,娘子就不要为夫的给负责?”那醉月,突然满是幽怨地看着花朵,好似花朵将他给咋了似的,硬要花朵给负责。 “看,光光?” 花朵极其不自然地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上,粗麻布衣服不见了,换成了穿着很是舒服的棉质淡蓝色衣衫,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衣领提起,看看小内衣…… 我擦!绣着何话荷花的黑色肚兜变成了鸳鸯戏水的红肚兜! 再摸摸头上,头发好似也被洗过,现在整个的清爽了不少,那伤处也是被仔细地包扎了,虽是有些疼,却比昨日是好多了。 脸上的表情,瞬时精彩无比,又红又黑,然后死五颜六色。 眼睛一眯,一抹危险的光芒闪过,“你换的?” 对面人很是无辜地点头。 第四十二章 你看我来我看你 这古代真是够封建,看个光光就要负责?老娘看了多少具尸体的光光,尼玛都要跟那些人来个阴婚神马的? 眼珠子一转,花朵便是看着醉月嘿嘿两声阴笑,眼里尽是狼光一片。 饶是这醉月见惯了世面也是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寒战,脸上堆起来的笑容再是挂不住。 “你,你要干什么?” 低头不自然地将衣领捏住,像是个碰到打色狼的小门闺秀一般,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我要干嘛?”花朵挑眉,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男鬼的面前。 插着小蛮腰倚在石桌之旁,满脸邪气,外带痞气地,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个遍,嗯嗯,皮肤够白,头发够黑,长得够帅,可惜…… “手给老娘乖乖拿开!” 看着那双指节修长的手紧紧地捏着衣领,花朵眉头一皱,脸上表情一横,根本就是欺负良家妇女的恶霸。 对面的人果然是身子“一抖”,很是“娇羞”地将手拿开,“娘子,你好凶……” 声音里满是委屈,瞬时,花朵身上自动起满了鸡皮疙瘩,尼玛,给老娘就装嘛! 无敌恶爪子一出,眼前的妖孽美男,那水色衣衫,立马从肩上被脱到了手腕,春光无限……呜哈哈哈哈…… 花朵眼放精光,伸手这里捏捏,那里瞅瞅,完美啊!瞧瞧这肌肉,捏着多有韧性,瞧瞧,这……嗯,红--……长得多…… “娘子,你流鼻血了……” 某人就着衣服搭在手腕上,香肩半裸,撑头斜靠在石桌之旁,眼角微挑,倾城潋滟的双眸,满是淡淡的笑意,刚才装出来的忸怩之色丝毫无踪,水风撩起几缕身后的发丝,倒是衬得整个人有些飘渺不真实了起来。(.) 如画风骨,绝色男颜! 这尼玛哪里是鬼啊,分明就是妖,狐狸精变得! 花朵反应过来,抬手,在鼻子前一抹,一大滴!鼻血!我擦,看美男都会上火? 老娘要镇定,镇定!谁敢说老子弄瞎他狗眼!谁说老娘流鼻血了?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有本事就在老娘面前说! 转身,瞟了一眼旁边的温泉,很是镇定地走过去,将手上,鼻子的鼻血,洗个干干净净,消灭证据! “死鬼,咱们两清了啊,你看了我光光,我也看了你光光,扯平!” 待所有有用的证据都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之后,花朵一下子又是一副老子是大爷的样子,走到妖孽死鬼的对面坐下,顺势从桌上的彩瓷碗里摸了一个看着挺好吃的绿色糕点放入嘴中吃起来。 嗯嗯,好吃,好吃,薄荷味的。 “娘子看了人家的光光,就不负责了?以后让人家怎么嫁人,嗯?” 死鬼边看着花朵津津有味地吃着薄荷栗子糕,一边眼神幽怨地说道。 “你还想嫁人?这么寂寞?要不我去给找个死了几百年的漂亮女鬼,给你两弄个阴婚?想让姐娶你?没门儿!人鬼殊途,这点道理都不懂!” 花朵边吃着东西边给对面的人翻着白眼。 “娘子慢慢吃,别噎着了。”对面的人很是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放到她的面前。 接着,一双有些苍白的手,伸到花朵面前,“娘子可以再摸摸看,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既然人鬼殊途,我还是还阳好了”。 花朵皱着眉头,抬手摸上那人脉搏的位置,心头一震,大惊,尼玛,怪自己当时粗心了,没查个仔细…… “难道你是僵尸?” …… 一时间,只听见风过竹林,哗啦啦作响,远处鲤鱼出水,“噗咚”一声…… 终于,女娃动了,倾身过来,又是仔仔细细将男鬼从脸到脖子到左胸摸了个遍,最后,极其严肃地看着离自己两公分的人说道:“张嘴!” 男鬼便是乖乖的张了张嘴,任她偏头看了个仔仔细细。 然后,某女坐回来,满脸疑惑,自言自语道:“咋没獠牙?” “你到底是鬼还是僵尸?不会是在地下埋久了尸变了吧?” 某人的嘴角艰难地扯了一下,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慢慢理好,“鬼,我不是说了么,鬼修炼久了也可以成实体”。 花朵听着那人的说话,暗自扯了嘴角,“你真的很想跟着我?” “嗯,是啊。”男鬼的脸上,有些落寞。 “哎,虽然咱们呢,那谁说的人鬼殊途不能在一起,可是呢,一切不是没可能的,我先收了你做我的鬼仆,考验期间,我见着你表现好,满意了,我就给你转正,你看愿意不?” 某人低头,眼里精光一闪,“好啊”。 这啊,只是一个开始……人鬼情未了啊,正式上演…… 花朵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电影里的女版弱书生宁采臣,这醉月,就是个男版的小倩。 “要不我以后叫你小倩得了?”哎呀,就是不知道那捉鬼的燕赤霞会怎样出场,男的?女的?还是人妖?大千世界,千奇百怪啊,这尼玛谁说得清? 看着某男脸上明显的不解,某女但笑不语,装深沉,高神秘。 最后,花朵还是决定将“鬼仆”圈养在鬼林子吧,免得带回家吓着了家人,一切安置妥当,便打道回府。 鬼仆,从这一刻开始做起…… 趴在妖孽有些冰冷的背上,花朵无聊地玩着他那一头上好的黑发。 “你可知,那日,我为何会晕倒在怨鬼道上?”这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醉月只是稍稍停了步子,背着身后的人继续往着前面走去,道:“不知。” “这鬼林子除了你,还有别的‘厉鬼’?”花朵微微眯了眼睛。 “嗯。” “对了,我还要捕鱼呢。” 现在都快下午了,花朵真怕家中的人,尤其是二婶会着急担心她出什么事。 “我已经让人帮你弄好了,无须担心。” “哦?看来你还有不少的鬼子鬼孙?” 淡淡的浅笑,从前面传来,“算吧”。 两人在村口分了。 醉月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花朵说到:“你为何不让我帮你?若是你想,家缠万贯也是可以的。” 她的事情,他想了解便是能全部知道。 花朵转身,看着他,眼里是淡淡的惊讶,瞬时归于平静。 “若是得来太易,会有人不懂珍惜,这是原因之一;之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不想依附于别人,我花朵想要的,便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你要相信,我们女人,不会比男人差。” 坐在那一颗不知有多少年的黄葛树上,醉月倚着身后的树干,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想着她刚才说的一席话,眼里满是赞赏,抬手随意捏住一片绿叶在手中,看着那清晰的脉络喃喃自语:“以后的路,我陪着你,或是你陪着我,可好?” 身后,夕阳若血。 ------题外话------ (亲们猜猜,这两人各自到底是打着什么样的算盘?猜中了不要说出来哦。后面的会有新的男配出现,前面的男银们亲们肯定记了个清清楚楚吧~这文文中角色挺多的,我怕把你们绕晕了,就慢慢来,一个一个地上~) 第四十三章 教种麦冬 “二姐回来了!” 花朵还没走到门口,老远地在门口等着她的娟子和富贵两人就跑来迎接她来了。(.好看的小说) “哇,二姐,你身上穿的衣服好好看啊,你那个朋友真好,还送你衣服穿。” 娟子最是眼尖,一下子就瞧出了自家二姐与往日的不同,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和自己身上的不一样,不知要好多少倍去了。 娟子跑到花朵的面前,便是好奇地在她身上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又是羡慕,又是高兴,想不到那个叔叔说的真的哎,二姐这朋友真是慷慨,叙个旧都给她送了这么好的衣服。 花朵先是没明白这两个小孩子的意思,待想起临走之时醉月说的话,这才了然。 摇头一笑,对着娟子说道:“你要是喜欢二姐送你啊。” “我才不要呢,我还小,哪里穿得了?我才不会抢二姐的东西,只是喜欢这样的衣服而已。” 娟子撇撇嘴,急忙转身走开,生怕二姐误会了。 “好好好,咱们娟子以后肯定也能穿上比二姐这个更好的衣服,你要相信二姐说的。” “真的?我以后也可以穿这样的漂亮衣服?” 娟子现在,对二姐的崇拜一点也不比富贵少,那对二姐说的话,觉得是比拜观音菩萨还灵。 “小女子家家就知道穿好看的,你有本事自己努力去?” 富贵走上前白了一眼娟子,将她拉开。 娟子被富贵这么一说,马上就红了脸,委屈地撇了撇嘴,站在一旁再是不敢说话了。 花朵一看两个娃儿事态不对,立马将两人拉到身边道:“好了好了,富贵可别这么说娟子,女孩子可是和你们男孩子不一样的,这些漂亮的东西啊就是很喜欢,你以后要是娶了妻和你妻子这么说人家准跟你翻脸。” 富贵听着二姐这么一说,心头一愣,脸上突然不知咋的一红,看着花朵弱弱地问着:“二姐,你也喜欢漂亮的东西?” “好看的我不一定会喜欢,但是,有些精致的,实用的说不定我会喜欢呢。” 花朵想了想,认真地答道。 富贵点点头,心里默默地记下了,二姐果然品味和一般人都不同,这所谓的一般人,当然就是自家妹子了,在他心目中,幺妹就是典型的凡人,而二姐就是天仙一样的人。 “哦,对了,二姐”,一旁沉默的娟子突然拉了拉花朵的衣裳,小心地说道,“大伯和大哥他们回来了,弄了两大背篓的麦冬呢,让我们在家门口等你,等你回来了就带你去地里,大伯说怕祖母发现不让种,就先把麦冬给种了”。 花朵一听,抬头看看天色,已是黄昏,估摸着都下午四点过了。 “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 “那我们快去吧。”花朵再是不多说,拉着两个孩子就往着东边的地里头赶去。 “对了,弄回来的那些鱼,有没人上门来买鱼的?”花朵突然想起了弄回去的那些鱼。 “有人,有好几家呢,但是娘她不懂,就将鱼都放在那里养着了,给那些叔叔伯伯们说等你回来了再卖。” 花朵转头看了几眼那黄土路两边不少大叔大婶坐在那里摆龙门阵,昨夜的事情,跟长了翅膀似的,飞也似的传开了,每人看着她的眼神又是敬畏又是好奇。 “嗯,好的,明天早上娟子和富贵你们就帮二姐一起卖鱼吧,只卖二十条,剩下的咱们自己吃,这种好东西可不能光便宜了外人。” 花朵状似无意地,却又是故意地放大了声音,好让不远处那些看着他们的人都给听清楚了。 在她的神秘感没完全消失之前,这黑心银子要使劲赚。 “真的,二姐?剩下的都咱们自己吃?” 娟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朵,那鱼又大又肥,她看着真是嘴馋,好几次想跟娘说给她弄一条很小的鱼吃,又怕娘听了不高兴。 “真的,晚上二姐下厨,给你们清蒸红烧,让你吃个够!” “好哦,好哦,有鱼吃了。” 娟子又蹦又跳,高兴得不得了。 待三人慢腾腾地走到地里时,狗子和大熊、大丫、刘春花几人已经将地给翻了几遍。 狗子看着她那头上包扎的纱布,眼睛又是湿了几分,心疼地抱着她说道:“朵儿,委屈你了,爹和你大哥在山里打了不少的猎物,明日就去镇上换成银子,以后再不会让你受那样的委屈了。” “爹,没事的,我没受什么委屈,您别担心。” 花朵轻轻拍着老爹的肩膀安慰道,他是有那份心意,她也满足了,至少,他是关心着他的。 一时间,看着这场面,在场的几人都是一阵热泪盈眶。 “我说你们,这苗子还要不要插了?这天都快黑了!” 刘春花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不争气的大丫,这丫头咋就没二丫那样的聪明脑子?这狗子就是一碗水端不平,就只知道偏袒他这个亲生女儿,难道没看到富贵也是他亲生的? 越想越是气,看着花朵也越是不顺眼。 “二丫你要惹大家哭就滚回去,你以为就你可怜?站在这里的哪个不可怜?要是这两亩地种不出来个什么东西,我看你怎么去跟你祖母交代。” 刘氏虽然也是想着家里日子好过点好些,可是,这种风险,她是半点都不敢担的,本来昨晚就想偷偷告诉婆婆的,可是转眼一想,这样的话这二丫顶多是挨了一顿骂,要是以后这两亩地出了什么事,她看她二丫还怎么在这个家里立足! 要是那时候他花大狗子还敢站出来偏袒二丫,她绝对第一个不依! 大丫一看老娘那情况不对,立马站出来圆场,将二丫给拉到了装着麦冬苗子的背篓面前,“妹,你不是说这麦冬要剪了才能栽吗?你教教我们怎么剪”,说着又看向旁边站着的两个孩子道,“你两也来学,待会儿学会了我们大人就去栽麦冬,你们去剪”。 凶婆娘,老子先不与你计较,要是你敢戳出什么漏子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花朵淡淡地瞟了一眼这后妈,转头不予理会。 花朵随手捡起了一株麦冬在手里,拿起旁边准备好的剪子,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过来,对着众人解说道:“麦冬要分株繁殖,每一个母株一般可以分出种苗3~6株,用剪子剪去根状茎下部和须根,保留上部茎节部分,注意,叶片不能散开了,横切面最好呈现白色放射状花纹,我们一般叫它菊花心,根状茎也不宜保留过长,否则栽后会发生两重茎节,长成了高脚苗。” 便说着,花朵也边给众人示范了一下,仔仔细细地把要注意的事项说了个清楚。 “接下来,我给大家讲一下怎么栽麦冬”,花朵蹲下身子,从手上的母苗子上掰下一株种苗,检查了一下土壤翻松的情况,“这种麦冬,一定要将地犁得深一些,土壤要翻细,以利于它根系的生长,爹,现在这地还是犁得不错,你以后记着都弄成这样就好。” 第四十四章 传说中的秀才 “嗯,好的二丫爹记住了,这地爹跟你大哥犁了好几次,也耕了好几次,以后就都这样了。” 得到自己女儿的肯定,狗子心里也终是好过了一些,好在这丫头没出什么大事,弟弟也是捡了条命回来,说明他家里真的是气数没尽。 看着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儿在身边,也是宽心了好多,哎,羽儿啊,若你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们的丫头,嫁个好人家,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栽麦冬之前,先按行距10~13,哦,不对,这么宽开沟。” 花朵一下子想到这古代根本就不是用厘米和米来量长度的,只得自己估摸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二丫你这说的是差不多半尺的宽吧?” 大丫站出来说到,娘在家里会给爹做衣服,就会用到那软尺,她记得那半尺的长度就差不多是这样的。 花朵哪里知道这个时代一尺是有多长?只得跟着大丫说的大略地猜测一下。 “嗯,对对对,半尺的宽度,深一个手指的长度就差不多了,在沟内每隔一个小指的距离,放种苗2~4株,这样垂直放于沟中,然后将土填满浅沟,用锄头推压或用脚踩,将种苗两侧的覆土压紧。[.超多好看小说]” 同样,花朵边说着,边教了一遍规范的动作给大家,这才抬头,看着一众认真地学习着的人道:“我这样说你们可是懂了?” “二姐,我懂了,你看我剪的这株苗子合不合适?” 富贵第一个站出来,把刚才剪出的苗子递给花朵看,花朵仔细检查了一下富贵剪的苗子,不多不少,刚够,这孩子果然是聪慧。 “我也懂了。”说着,娟子也自己剪了一株苗子给花朵看,确实是手艺也不错。 花朵满意地点点头,将一众的人分工,“富贵和娟子你们就先去一边剪着吧,爹和大哥来开沟,我、大姐和娘就负责栽,咱们一起努力,相信会很快栽完的”。 这种麦冬本身也不是什么高技术含量的活儿,几个人,栽着栽着也慢慢就熟练了起来,待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也差不多种了半亩地的样子。 天完全黑下来实在是看不到了,几人这才收拾了东西,将剩下没栽的苗子放在地里,等着明天再来栽完,便打道回府去了。 “哎呀,玉儿他娘啊,你真是太客气了,每次来了都要带这么多东西来,咱们都快是一家人了,哪里需要这么见外啊,来来来,你两都先坐着,我这就让我家二媳妇儿给你两煮茶去。” 花朵跟着老爹几人还没走到柴门口,大老远地就听到家中那凶老婆子满是喜悦的声音,想都不用想,那张老脸一定绽放得比菊花还娇艳。 这林家,想着还真有意思,都是一个村子的,她们家这几日连着出了这么多事,肯定早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他林家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这事情都平静了才来露个脸,装好人? 听着老婆子那么一说,是有两人了?那另外一位是谁? 待走进家门,果然,就看到主屋里坐着一中年妇人和一书生着装的年轻人。 那妇人,依旧是如初见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富贵人家特有的修养与尊贵,整个屋子,昏黄的油灯灯光下,刻满岁月沧桑的斑驳土墙,屋檐四角挂着的不知道多少年了的蜘蛛网,满是泥垢的黑漆漆的饭桌,那矮的不行的板凳,与那妇人一身上好的藏青丝质衣衫硬是格格不入。 几人走进院子的时候,那坐在里面的两人也是发现了他们,林氏急忙从里面走出来。 那林婶子很是热络的走出来,跟狗子打着招呼:“东生啊,你们回来啦,真是幸苦了,忙到这么一大晚上,来来来,快进来坐着休息一下。” 原来老爹的真名是叫花东生?花朵来到这里这么久,这才第一次知道老爹的名字,她一直以为就是“花狗子”呢,汗! “林,林夫人,你是客,还是你坐吧,我就是个粗人,趁着这日子多下地干活,怕错过了时节,皮糙肉厚的哪里会累着。” 狗子对于这种场合,不知道该说些啥,生怕唐突了客人。 刚刚说完话,站在他身边的刘氏立马谄媚着一张脸,很是热络地上前去将林氏的手拉住,跟本就没注意着这林氏被拉住手的瞬间微微紧了的眉头和那有些不自然的脸色。 “哎呀,亲家啊,可把你盼来了,你以后有时间就多来坐坐啊”,说着,又转头看着旁边穿一身浅蓝衣衫,长相普通的书生道,“玉儿啊,你也是啊,书看累了就多出来走走,我们都快半年的时间没见着你了,我们一家子可都是念你念得慌呢”。 花朵听着这么一说,瞬时向着那书生看了过去,这就是跟这身子的前主人有娃娃亲的秀才哥哥? 普通的长相,没有一点可圈点之处,只有,那眼睛之处,长得倒是有些特色,看似规规矩矩道貌岸然,实则隐隐透露出一丝戏谑和邪气来,看着这双眼睛,花朵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天在酒楼里遇到的另外一个书生,这尼玛,两人是兄弟么? 此外,峨冠博带,这人倒是与一般人无异了。 听到刘氏那么说,那书生很是谦恭地对着她一拜道:“多谢刘姨挂念,最近实在是先生布置课业繁多,无法脱身前来探望刘姨和花叔以及各位弟弟妹妹,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尼玛,酸得倒牙,这古代的儒生啊,说话咋这么……花朵想着便是一阵恶寒,转头看了看一旁信誓旦旦说要从事这一行业的富贵,可千万别学了这厮这套啊…… “哎哟,我们玉儿真是太会说话了,大伙听听,这文绉绉的哦,我们这种人那里说得出来,我们还是不要站在外面了,还是进去说吧。” 这话,这刘氏听着就似对味儿,很是高兴地将人往着屋子里拉去。 “来来,玉儿,你娘两就先坐着,我去厨房帮着阿梅去煮饭,大丫啊,还不快过来给玉儿倒茶!” 刘氏很是有些深意地看了大丫一眼,便是扭身往着灶房走去了。 第四十五章 林氏的用意 “春花啊,你别给我两煮饭了,我们这坐会儿将事给说完就走,不打麻烦了。” 林氏看着刘氏要去做饭,赶忙站起来要去说个清楚。 这时,去了里屋将林氏拿来的一袋子梨子、一包干枣和一支给专门给花大成补身子的药参小心地锁到柜子里放好的花氏也走了出来,听着林氏这么一说,急忙将人给拉了回来。 “玉儿他娘啊,你就别这么客气了,来了饭都不吃一顿这说出去大家还以为我家抠门得很呢?来来来,坐下,咱们好好聊聊,老婆子也好久没见着咱们玉儿了,好多话想跟他说说呢。” 花氏一脸慈祥地看着那书生,眼中的喜爱之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林氏也不好再作多的推迟,“既然花婶儿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推迟了,那真是打扰了”。 花朵将那林氏从头至尾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只觉得好笑,转身,拿起放在屋子角落唯一的一个装着杂货的柜子走去,拿起上面装着不知何时烧的水的旧水壶,倒了满满的一碗,她其实是好久没做过农活了,今日这么做了一番下来,那是腰酸腿疼,就差背抽筋了。 “伟哥,你,你喝点水吧……” “噗!” 花朵刚喝到嘴里的冷水,就那么,喷了那一柜子,和对面的一墙…… 一时间,那屋子最不起眼的角落,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抬袖略有些尴尬地将那柜子上的水给擦干净了,她这才转头,一脸讪笑地看着众人道:“不好意思,水喝得太快,呛着了,打扰了你们说话,继续,继续,我去院子中杀鱼,待会儿烧来招待客人。” 伟哥?我去,这是要闹哪样?不能想歪了,坚决不能想歪了…… 大丫第一次以准媳妇儿的身份和眼前这位翩翩书生公子正式说话,一时间,又是紧张又是激动,生怕自己的举止让人看着不好了,那拿着碗的手都是抖得厉害,哪里会想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气氛和机会就这样被二丫给破坏了。 一时间,脸上红黑不断交替,这二丫他妈的是故意的?她为了显示自己和二丫的不同,就直接取了秀才哥哥名最中间的字来称呼的,这二丫这当口来这么一口水,啥意思? 是觉得抢了本来该属于她的夫君心头不满? 在花氏和大丫极其不满的眼神中,花朵强忍着要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冲动灰溜溜地去了院子中。 “玉儿,蓝双,别管这没教养的丫头,脏了眼睛,来来来,喝水,喝水。” 花氏很是嫌弃地看了二丫一眼,转身满是歉意地看着这家里最尊贵的两个客人。 “我去帮二姐。”富贵听不得祖母老是这样说二姐,心里很是不爽,便是也跟去帮忙去了,耳不听不烦。 “我也去。”娟子看着屋子中剩下的全是大人,觉得无趣也就跟着出去了。 狗子自己一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话,端了跟板凳把大熊也叫到一边去编竹篮子去。 “没事没事”,林氏向着花朵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深思之色,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这才转头对着一旁的花氏说道,“花婶儿啊,我看你家这二丫倒也是个不错的丫头,你别说,这以前啊,我还真没瞧出来她懂得那么多呢,性子也是变了不少,听说昨晚上朵儿还给村长开了一副能治恶疾的仙方,是不是她真的在那地方遇上了神仙指点啊”? 这一问,倒真是将花氏给问住了,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越是觉得心头有些不舒服,对二丫这丫头也是越来越见不得了,“哼!谁知道她在那里遇到了什么?身子都破了还能遇到个什么好东西?把一村子的人都骗得团团转,不知道多少人被她给灌了迷魂汤”。 现在花氏是打定主意,她二丫做的所有的饭啊菜啊,她是绝对不吃的,要想将她也给迷倒,她是休想! “哎,婶儿啊,你可别不相信,我听了你家昨天发生的那些事儿,还专门去找了我玉儿去村长家看了那药方呢,玉儿说那可真的是个很有用的方子,现在的神医,谁开的出来?玉儿,你说是不是?” 说着,林氏便是转头看着身边的儿子。 “确实如此。”林伟玉点头附和道。 “玉儿也懂医?想不到玉儿连这也懂啊,果然不愧是我们这村子里的神童。” 花氏看着对面坐着的书生,心头越是欢喜起来,要是这孩子真成了她孙女婿,那可是祖上积了德呢,等几天可要去镇上的庙子里给菩萨好好上几炷香,消灾来福。 林伟玉看了这尽捡好听的话给他说的老婆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连带着眼里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 “花婆婆谬赞了,我也只懂得一些皮毛而已,可是开不出像二姑娘那样绝妙的方子,与她比起来,我那点医理实在上不了什么台面,今日跟着娘亲打扰贵处缘由其一也是想向二姑娘讨教一番,还望成全。” “这个……” 花氏犹豫地看了那旁边站着发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大丫一眼,这林家的两人今日到底是来说什么的她是到现在都没摸清楚,难道就是为了和这古怪二丫来讨论医理的? 可是怎么看这林氏的神情怎么看着不像,这大丫打进屋开始,这林氏压根就未将她看进眼里过,反而是拿着眼神不断地上下打量着二丫,难道…… 花氏好歹也是活了这么大半辈子的人,该懂的人情世故哪里有不懂的? 别说这二丫是她的亲孙女,以前她还中规中矩的,人也听话,看着还顺眼,想着以后是要嫁入大户人家的,她还可以宠着。 可是现在,这女娃子不光是身子破了丢了一家子的脸,连性子都变了,就是全村的人信了她她花氏也是不会信的,现在一家子的人都围着她转,将她这个当家的都给架空了起来,这二丫,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被鬼怪缠了身! 若这林氏今晚是要来重新说二丫和玉儿的事情,她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这个机会,她宁愿留给不是亲生女的,好歹也听话的大丫!这二丫,迟早她会寻着机会给赶出这个家门,免得她以后再在这里为非作歹。 哼,一个女娃子而已,她当做从来没有个这个孙女! “玉儿呀,今日咱们就先不说这些了,看着我二娃子躺在床上现在都还没醒来那样子啊,我老婆子这心头啊,苦啊,你说,我家里这是惹了哪个倒霉神才遭了这种灾。” 这花氏说着说着,就是又开始流起眼泪来,这屋子里头的气氛瞬时又是低沉了起来。 这句话,却也是说到了狗子的心头,脸上的神色也跟着苦了起来,编着手中的竹子,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连着手被那锋利的竹条划伤了几次都不知道。 第四十六章 情况不妙 看着这老人家哭成这样,林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走上去,将人给劝住道:“婶子啊,你可别哭了,这哭坏了眼睛,伤了身子得不偿失啊,莫要大成好了你又给病了。大成好歹找回了一条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照顾他,将伤养好,我给你们送来的那药参明日就让梅娘给他去熬了鸡汤炖着吧,那可是养伤的好药呢,来来来,别哭了,咱们坐下聊点别的。” 花氏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止住了哭声,抬袖将脸上的老泪都擦了干净,又是叹了口气,这才转头向着大丫道:“大丫,你也莫要让玉儿一个人干坐在那里了,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也不懂,你就好好陪着玉儿说说话。” “哦哦,好的。” 大丫看着坐在那里的秀才哥哥不知何时从袖里取了一梅花折扇出来,有一撘没一撘地在那里扇着冷风,手里拿着自己刚才递上去的白开始却是不喝,只是看着院子中,眼神好似放在二妹她们那处,又好似不是。 “那个,伟……” 大丫刚想说些什么话出来,却是立马被林伟玉给打断了。 “大姑娘以后叫我名字便好,你我年岁本来就差不多,就不须这般叫法了。” 想起刚才那丫头的喷笑,林伟玉就有些郁闷了,伟哥,这叫法有什么好笑的?难道还有什么深意不成? 想着那丫头刚才听着这叫法喝口水都喷成了那样,他心头难免有些疙瘩,再听来也是觉得这叫法古怪了,本来这大丫也跟他年纪相差不了几个月,这么叫着也着实有些肉麻。 对于以前的那决定,倒是真的有些后悔了起来,这怎么就不停歇了,去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哦哦,好。” 饶是大丫再是愚钝,却是有着女孩子通有的敏感心,听着秀才哥哥人家这般说法,也是知道人家现在心思不在这边,也不好再找什么话题说下去了,只觉得尴尬得很,看了二丫那里一眼,心头越是落寞了起来。 一旁正在跟林氏聊着两孩子的生辰八字什么的花氏看着大丫两人这般,心头越是气了起来,暗暗剜了大丫一眼,不争气的丫头,给你机会还不好好把握,她要是不争气,大不了她老婆子将娟子给嫁过去,虽说娟子人小了点,可好歹也是她亲生的。 那厢,花朵在两个弟妹的帮忙下,很快就将一条大草鱼和四条鲫鱼去了鳞给剖了个干净,拿起鱼便是进了后面那灶房里去了。 “二婶,饭煮好了吗?我用一下小灶来蒸个鱼。” 花朵进灶屋的时候就看到那口大铁锅里已经下了玉米面和红薯,估摸着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好看的小说) “朵儿你要蒸鱼?婶子这就给你洗锅去。” 梅娘赶紧低头,将眼角的泪水擦去,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柴,端起小灶上的小铁锅,用刷子刷了个干净。 刘春花看着这小小的灶屋里一下子塞进来了这么多人,看着拥挤,心头又担心大丫在外面的情况,不知道和林秀才相处的怎样,眼看着锅里的玉米糊糊也快好了,二丫要弄什么鱼她也懒得去帮忙,遂即就出去了。 “二姐,你要给我们弄什么味道的鱼啊?” 娟子砸吧着手指,早已是馋得不得了了,这肉啊,她都好几个月没吃到了,心头可是想得慌。 “清蒸啊,待会儿你吃了就知道味道好不好了,娟子想吃了?” “嗯,我好久都没吃到肉了。” “那就去帮你娘去添柴去,这鱼一会儿就好了。” 花朵边说着边用刀子在鱼身上划了几刀,撒一些盐,芹菜和葱之类的上去,再浇了一点酒上去去腥味,现在家里就只有这些东西了,饶是她再想弄什么美味的东西也是没法,香料麻油什么的都没有。 “嗯嗯,好的,我这就去。”娟子有些雀跃地往着娘亲那边跑去。 待将鱼弄好,花朵才在这个没怎么进过的灶房找了好一番,根本就没有找着盘子之类的东西,只好用了个大碗将鱼装了进去放进锅里蒸着。 “婶儿,你去屋子里坐会儿吧,这灶屋里就交给我们三个人,一会儿弄好了我们给端过去,待会儿我再给二叔熬点鲫鱼汤喝。” “二婶,我来添柴。”一旁没什么事儿做的富贵赶忙上去将活儿给接过来。 “哦,好好,我去看一下大成。” 罗氏有些恍惚地站起来,往着外面走去。 “婶儿,怎么了?”这下闲了下来,花朵终是听出了二婶声音的不对。 “没,没事儿,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出去一下。” 罗氏越是说着,越是红了眼睛。 “二婶儿,是不是二叔情况不好?你咋不给我说?这事情怎么能瞒着。” 花朵一下子便是猜着了,肯定是二叔那边出了事,婶子才会担心成这样。 罗氏终是强忍着的泪水,就那样掉了下来,先前在自家人面前,她也不敢怎么多哭,怕引得一家子人都伤心起来。 可是今天下午见着自家相公醒了一下本来该高兴的,却是那身上烫得跟什么样,家里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钱去请大夫啊。 她又不敢跟婆婆说,怕婆婆又要责怪二丫一番,只好自己扛着,却又担心大成这样莫烧出个什么毛病出来。 听着二丫这么一问,也终是撑不住了,一把抱着花朵就哭了出来,“呜呜……二丫,你说咋办啊?你二叔身上到现在都烫得跟烧火似的,怎么办啊?你说人才醒了多久,这就又烧成那样……” “婶儿,这情况你怎么不早说?”看来是伤口感染了,果然是达不到现代的消毒水平饶是她再是注意也会出问题的。 “我,我想等着你回来跟你说的,刚才人多又不敢给婆婆说,我怕她再骂你啊……” 这二婶啊,果然是个心善的人,宁肯什么都自己背着,傻得让人心疼。 “婶子不哭,不哭,我这就去给二叔看看”,花朵急忙软了声音安慰道,再看着两个有些被吓着的孩子道,“娟子留在这里看着火,富贵帮我去打点凉水,找根帕子送到二叔屋里去”。 “好的,我这就去。”富贵也懂得事态的严重性,丢了手上的柴火立马跑了出去准备东西去了。 花朵跟着二婶去查看二叔的情况。 ------题外话------ 亲们暂时忍忍哦~~~很快就会多起来,不用看着这么憋屈了~~~抱个~~ 第四十七章 撕破面皮 果然如她所料,是伤口有些感染了,有些红肿渗出,人却是烧得迷糊不清。 趁着二叔昏迷的当头,花朵又用酒将那伤口的周围擦了一遍,将浸水的凉帕子搭在他的额头上,转身对着身旁的两人说道:“富贵,你就陪着二婶照顾着二叔,我去给二叔抓药去。” 说完,转身就出了门往着主屋去了。 一进屋子,却是又感觉到了这一屋子的沉闷,所有人都用着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其他的事情她哪里有时间去想那么多,开门见山就向着主位上的花氏说道:“二叔现在发烧了,祖母能给我点钱吗?我去镇上给他抓点退烧的药回来。” “什么?你说二娃子在发烧?” 花氏惊得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是的,烧的有些厉害,我必须去给他抓点退烧的药回来。” 那花氏却不知怎么了,听着她这么一说,身子直抖,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抡起手上的拐杖就招呼到了花朵身上,“你这个害人精!我打死你!” 一下子,花朵身上是重重地挨了一棍子,吓得一旁的林母赶忙将花氏拉住,“婶儿啊,你快住手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大成这里情况不好,你还是先让大熊跟着二丫去抓药吧,先把人给救回来才好啊”。[.超多好看小说] “我要打死你这个害人精!要不是你,我二娃子怎么会成这样?还想要钱?这家里哪里还有钱?!要是大成再出个什么事情,我老婆子跟你拼命!” 花氏现在看着花朵,恨不得将她立马赶出这个家门,要不是林氏给拉着,手上的拐杖又要招呼好几个到花朵身上。 一旁的大丫看着祖母打二丫,却再是不像昨天那样站出来帮着她说话,面色苍白地坐在饭桌旁,看着她的眼神越是奇怪了起来。 大熊本来要上前帮着劝住祖母的,却是被自家的老娘狠狠地一瞪,给瞪了回去,只好站在角落里,什么话都不敢说。 狗子看着老娘竟然用拐杖打自家闺女,急忙放下手中的竹篮子上去将老人家给拉住,“娘,你打二丫干甚?这让大成带她去吃饭是我的主意,是我害得,你要打打我,拿我丫头出气干啥啊?” “你,你……”花氏听着狗子这么一说,又是惊又是气,“这家里还有好些钱?你就这么让着去乱花?你就这么一个闺女了?这家都不管了?我打死你个败家子!” 花氏一把将林氏推开,毫不留情地拿着拐杖往着狗子身上招呼,一棍子比一棍子打得厉害,狗子也就站在那里任她打。 “娘,你不能打狗子啊,这哪里怪他了?要怪也该是怪她二丫那个害人精!” 刘氏哪里舍得婆婆这么往着自家相公身上招呼,要是再把他给打出事了这家要怎么办啊? 一时间,拉人的拉人,护人的护人,乱成了一锅粥,只有两人,如同置身世外一般,冷眼看着这一切。 林伟玉“刷”的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遮住了大半边的脸,只是露出一双颇有些狭长的邪气眸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再看看扶额头疼的花朵,满是趣味,坐在那里,似乎是在观看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 死老婆子,就知道闹!闹闹闹,有个屁用,尼玛你儿子都要嗝屁了懂不? “闹什么闹?都给我住手!” 终于,河东一声狮吼,将一屋子的人给镇住了。 花朵冷眼看着这个身子的祖母,“祖母,你把意思说个清楚,是要先闹了之后去管你二儿子的死活,还是先去抓药了之后再闹?” 花氏哪里想过这二丫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待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指着她,“你,你居然敢这么说话,反了你!要不是你这害人精,我二娃子会成现在这副样子?我告诉你,要钱休想!要是我儿子出了什么事情,我老婆子也不会放过你这个贱娃子!” 喝!感情这么一说,那点钱是和她儿子的命一样重要?两样都舍不得? 花朵觉得好笑死了,天底下做娘的做到她这副德性了,简直是绝无仅有,佩服! “我害的?你看到那刀子是我捅进去的?还是我花朵唆使人插进去的?至于这家里还剩多少钱,我想祖母你是最清楚的吧?我就不相信上次那些人还将你藏得谁人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银子也抢了呢,债也没说要你还,就丢了点玉米稻子,这家就揭不开锅了?你藏那么多钱是打算发霉的,还是打算带着进棺材?” 尼玛,死老婆子,葛朗台转世的,换了个国度换了个文化,变了女人钱没赚到几个,更抠! 花氏听着她这么一说,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你休想从我老婆子手中再骗钱!一个铜子都不给!你以为你这个害人精在想些什么我老婆子不知道?你想要害我一家子,休想!” 今日大家索性都撕了面皮说开了,她花氏就要让一家子的人知道这二丫是不安什么好心的!这个家,容不下这个害人的货! “娘!你在说些什么?二丫是你孙女,不要老是害人精害人精的说她了。” 狗子就不明白了,你说这娘是咋回事儿?怎么对现在的二丫和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了,就算身子破了也好歹是一家人,他就是想不清楚,为何这娘就是容不下他闺女了? “我害人精?”花朵觉得这老婆子搞笑死了,要是她是害人精的话,第一个害的也绝对不会是二叔,铁定是这死老婆子! 要不是因为爹和二叔,她花朵不跟她老婆子骂上才怪,气死人了!这死老婆仔性格怪、脾气怪,浑身上下没一处让人看得顺眼的地方! “就是!你这小贱蹄子就是个害人精!”刘氏突然站出来指着花朵骂道。 “我跟你说,娘,这贱蹄子脑子里竟是些害人的主意,你说咱们家里本来种地种的好好的,她硬要让相公他们跟着她去种什么麦冬,一背篓的野草,种着有啥用?还让小叔子他们一起来瞒着你,你说,这死贱蹄子是给他们都灌了什么迷魂药才让大伙儿的都乖乖听她话的?” 第四十八章 身世 既然今日林家说要将婚约改回去,那么,她再不做点事情出来,她家大丫就真的没什么机会了,哼,跟一家之主过不去,她看她二丫怎么嫁过去!即使是让娟子过去,也好过让她二丫享受这个福气!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花氏连哭都给忘了,只是看着花朵,眼里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不待她回答,便是转头问着面前的狗子道:“春花说的可是真的,你今日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你个婆娘家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子!”狗子看着一旁的刘春花,眼里的怒火都要烧出来了。 这花氏哪里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看着狗子,身子气得直发颤,“哇……我这都养的好儿子啊……啊呀……我这造得是什么孽啊……这是要将这个家给败光啊……” 花氏老泪纵横,哭倒在林氏的怀中。 “花婶啊,你别急,别急,先别气。”林氏生怕这花氏哭出个什么毛病出来,赶忙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 “呜呜……林家媳妇儿啊……你说我这是该咋活呀……一个家就成了这样子……” “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婶儿你别太伤心了。” 花氏满眼恨意地看着花朵道:“你想进林家的门,休想!我老婆子说什么都不同意!我告诉你你个害人精,我老婆子从来就没有你这样的孙女!你给我滚!”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朵儿咋就不是你的孙女了?”狗子听着花氏这么一说,急了,怎么能当着孩子说这么绝情的话?这孩子听着哪里受得了。 “你这个不孝子给我滚开!”花氏说着便是狠狠地给了狗子一巴掌。 “你以为那个骚货蹄子是什么来历我不知道?要是干净人家出来的当时会穿得那样花里胡哨的?成亲才多久就生了这么个小贱蹄子出来,是谁的种你狗子自己清楚!别以为我老婆子什么都不懂!” 今天大家都不要这个脸了,那她老婆子就将话给说个清楚! 此话一出,顿时,满屋子的震惊,那林氏看着花朵的眼神,越是玄妙了起来,连一旁的秀才,都是挑起了眉头。 身为主角的花朵淡淡地看着面前这又一场的闹剧,谁的种这回事儿管她花朵屁事。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老爹脸上的五指印,这尼玛死老婆仔真的肯下狠手了! “娘,这事情你就别说了,反正不论如何,羽儿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狗子生怕二丫多想什么,赶紧转头看向花朵说到,“朵儿,别听你祖母乱说,你就是我花东生的亲闺女,快去厨房看看你二婶把饭煮好没,那药待会儿爹去抓”。[.超多好看小说] 花朵愣了一愣,看着老爹,乖乖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刘氏就不依了,听着婆婆说了还有这么一出,心头便是对相公单单对她二丫的偏袒越是不满了起来,“哎哟,原来还是个野种来的,我今日就有话要说了,凭什么同样是别人的种,我大丫就该多受那么多气?她花朵有什么资格就跟个大小姐一样,我大丫就该跟个奴婢似的天天伺候着她?” “你这个臭婆娘还要惹多少事儿才满意?你给我滚进屋子去待着!” 这婆娘一副生怕天下不乱的样子,到处煽风点火,狗子气得恨不得给她甩两巴掌去。 “婆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就说句公道话你看他就这样骂我了。” 刘春花看着自家相公这么凶自己,心头又怕又是委屈,便是到婆婆面前哭诉了起来。 “春花别怕,待在老婆子面前,我就不信这个死崽子今日还要将我婆媳两怎样了!” 花氏抬袖将眼泪和鼻涕擦了个干净,一脸狠色地看着狗子。 狗子被这两个女人气得脸都黑成了锅底,老娘在那里杵着,又有外人,那心头堵着的火硬是发不出来。 主屋里这么大的动静,东厢忙着照顾花大成的罗氏也大概听了个所以然出来,心头担心二丫担心得厉害,再是坐不住,吩咐富贵将大成看好便急匆匆地向着主屋走去。 看着主屋里孤零零地站着的二丫,脸上根本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以为是打击太大了这孩子接受不了,心头也跟着一酸,急忙走上去将人护在怀中,柔声安慰道:“朵儿,没事,没事,不怕,有二婶在,别听她们说的那些,你就是你爹的孩子,养了十几年了,怎么就不是亲生的了。” “二婶,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没事,挺得住的。” 花朵回抱住二婶,用自己镇静淡定的声音告诉她,自己没事。 “娘,今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将十几年前的事情都扯出来了,二丫她就是个孩子,她什么错都没有。” 罗氏始终是想不明白,这婆婆到底是怎么了,非要和自己的孙女过不去。 “儿媳妇儿,老婆子今日警钟先给你敲在这里,你要是再给给这死女娃子说话,你以后就再不是我花家的媳妇儿,立马给我滚出这个家!” 花氏早已看不惯这二媳妇儿一次次地站出来给那害人精说话,今日正是气头上,便是撂下了狠话。 罗氏本来一直和花大成两人感情就好好的,小两口从来没吵过什么大架,听着花氏这么一说,瞬时苍白了一张脸下来,咬着唇,脸上越是没血色,她这两日也是懂了,这婆婆其实就是嫌弃她没有为家里生个儿子出来,所以,很多事情便是看不过去。 “朵儿,你说婶子咋这么不争气啊,为啥就生不出个男娃来……” 埋在花朵的肩上,罗氏一下子就泪如泉涌,双手紧紧地抱住面前的人,声音里,满是无助。 “婶儿,不怕,不怕,朵儿在呢,你要相信我,你会再有孩子的,我今晚就去给你也抓副药回来,以后你想生多少孩子都可以,不是你的错,是这个家的错,你本来身体好好的,这家里吃的太差,将你的身体给拖垮了的,今晚我给熬了鲫鱼汤,你待会儿喂了二叔也多喝一些,慢慢就补回来了。” 花朵轻轻拍着婶子的背,抬头,望着黑夜中那轮明月。 果然,这个家,不是她该待的地方,只会让着关心她的人,伤心。 第四十九章 老子也去赌! “来,二婶,先坐这里,剩下的事情你别管,我来处理。” 花朵将罗氏扶着坐了下来,转身,冷着一张脸看着那一脸蛮横的老东西,骂她娘是骚货?占据了这具身子,那么,这具身子的娘也是她花朵的娘,有些底线,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别人来触碰! “死老婆子!不就是想赶我走吗?” “你!你骂我什么?” 花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花朵,这,这女娃子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她? 连狗子和一旁的罗梅听着这句话,都是震住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文静听话的二丫口中会冒出这样不敬的话语,还是对着家中最老的长辈。 “我说你是死老婆子呢,可是听清楚了?你以为我花朵稀罕你这主来当我祖母?你也配?!有你这缺德抠门的祖母那才是老娘倒了八辈子的霉!我娘是骚货蹄子?你他妈就是个连骚货都不如的畜生!你儿子都要死不活地躺在那里了还在计较钱的问题,天下的娘当到你这德性,那他妈的才是造化了!……” “啪”的一声,不待她说完,重重的一巴掌已是落在了她的脸上。 花朵摸着被打得生疼的脸,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的老爹,“爹?” “还不给我住嘴!这是你该跟祖母说的混账话吗,啊?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祖母,还不给我跪下道歉!” 狗子满脸怒容地看着被自己扇得肿起了半边脸的闺女,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可是,如果他不动手教训这丫头的话,这家里铁定再没这孩子留下的余地,娘她断然是再不允许这丫头住在这家里。 他狗子毕竟是这花氏生下来的亲骨肉,养育之恩,一生无以为报,要是他娘坚持要做什么,他这个当儿子的也没办法,只能依了。 花朵定定地看了眼前这位她其实并不了解多少的爹,亏了她以前还以为,自己在他心中地位很高的,可到现在看来,永远高不过他的那位亲娘,和现在的这位继室,越是想着,越是觉得有些可笑。 垂了眼眸,看着那坑坑包包的地上,嘴角终是扯出一抹苦笑,爹啊,这样的你,这样的家,我如何让你们日子过得更好一点?什么叫有心无力? 该帮的帮了,该说的都说了,最后却是她花朵根本才是个天大的笑话,他妈的根本就是个野种,还在那里乱指挥! 我花朵前世今生,没有谁给跪过,今日算是第一次。 花朵跪在狗子的面前,重重地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爹,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决定了的路,你们谁也拦不住!待二叔伤好,我便请来村长为证,从此与这家再无瓜葛!到时候你们也轻松了,养育之恩,我花朵定当重金相报!” “不行!”一旁的罗氏立马站起来,哭着将花朵给拉到身边,“二丫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一个女子家家要怎样活?婶儿咋放得下心啊?” 狗子看着最爱的那个女子生出来的闺女说出这等决绝的话语,脑子中,一下子就空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猛然蹲下在地上,捂着眼睛嘶哑地哭泣,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超多好看小说] “婶儿,你为啥就不相信我?我离开了这个家,会活得更好,你以后看着就明白了,不哭,不哭,快去厨房将鱼端出来吃了吧,那几条鲫鱼我也剖好了,你待会儿用猪油煎了再掺水熬一下给二叔喝了吧,我去抓药去。” 花朵轻轻推开二婶,转身进了她跟大家一起睡的那个房间,从铺子里找出从醉月那里借来的东西,拿在手中,走到主屋中,淡淡地看着那花氏道:“没有你那钱,我花朵也一样可以给二叔抓到药。” 说完,便是往着外面走去。 “好,好,你有种!老婆子今日就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花氏指着花朵,气得浑身发抖。 “二丫啊,你一个人大晚上的这么出去很危险啊,婶子跟你一起去!”罗氏看着花朵一人往着外面走,也每个大男人跟着,急着要跟出去。 “今天谁敢出这个门跟着她走就都别回来了!” 花氏手中拐杖一跺,狠狠地看着罗氏说道。 走了老远,花朵都还听得见二婶那担心又无助的哭声,只得叹口气,这婶子啊,真是个让人心疼的人,所以,这二叔,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治好。 “哗啦”一声,看了好久的闹剧的人,将手中折扇一收,转头,脸上再是无半点书生气,倒是多了八分的轻狂与邪气,满眼笑意地看着这屋子里的一众人道:“你们可知,这花家二叔穿胸之伤,就是二姑娘自己动手缝好的?” “玉儿,你说什么?她,二丫缝,缝好的?”花氏这次,是的的确确听清楚了这林伟玉话中的每一个字。 “小生当日亲眼所见,无半点虚假,二姑娘这一手的医技,世上陆青凤勉强与之齐驱,却是无人再能出其之右,所以,”书生突然撑头瞧着罗氏的方向,道,“二姑娘既然说了能让婶子你再怀上孩子,你便是放了一千个的心便是”。 “二丫,她,她当真这么厉害?我以为她只是懂一点医理而已。” 罗氏低头,想起昨日里花朵说的那些话,这下是真的信了,她没想到,她家的朵儿,一下子居然变得这等厉害了起来,一时间,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合着心中那无限的骄傲,孩子又出息,天下哪个父母不骄傲? “世上真正良医,本是千金难寻,万金难求,你们又以为那村长如何会对二姑娘那般尊敬有加?只要二姑娘她愿意,黄金万两也不是不可以的,婶子你又何须担心她生计?” 看着一众的人都是陷入了震惊的沉默之中,林伟玉又是“哗啦”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嘴角勾起了一抹风情无限的笑意,弯腰在自家娘亲身边说道:“天色也暗了,小生还是担心娘子遇到什么不测,这就出去了,娘你就先自己回去罢。” 说完,便是在一众人的目光中,走出了那院门,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留下一室的沉默,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怨鬼道边,花朵淡淡地瞟了一眼面前刚刚沐浴完的人,那倾城的眉眼,带着淡淡的妩媚之色,衣袍看似随意地穿在身上,露出肌肉紧实的胸膛,身段看着实在有些勾人,惹人遐想。 左手将美人腰身揽住,右手甚是轻佻地将那弧线优美的下巴勾住,嘴角,扯出一抹渗人的邪笑。 “小倩美人,走,陪爷去赌钱!” ------题外话------ 后面情节便要开始加快了~醉月要当爹了哦~有男银要来和他抢娘子哦~很多很多男银哦,有好人也有坏银哦~―。―! 第五十章 赌钱 曾经跟着公安局的师父出现场时,花朵遇到了一个专门玩儿骰子的行家,那人玩儿那一手的骰子,各种手法,要大就大,要小就小,那简直厉害得不得了,十赌九赢。 那人也喜欢打麻将,经常和牌友通宵玩儿,有一个牌友身子骨经不住折腾直接挂了,民警调查死者死因,他也跟着被请去公安局做了一次客,这才有幸收了花朵这么个半路徒弟,教了花朵不少的招数让她玩儿。 花朵本来也最是喜欢这些旁门左道的招数,也难怪两人在那里做笔录的那么一会儿功夫就投缘了,她就从那赌鬼口里套了不少的东西出来,一玩儿着就玩儿了几年的时间,越玩儿越是玩儿出了自己的一番心得,摸出了其中不少的窍门,也算是成了一代宗师了。 不到二更的时间,青云镇盘龙街的赌坊里,依旧是赌徒成群,几张开盘的桌子旁都是里里外外围了好多的人,这些人多着布衣,大多数是这镇里或是周围村子的贫民,想着自己哪一日手气好了,能赢回去万贯的钱财,至于会不会输光了钱财,压完了妻女,这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 不过,偶尔也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觉得好玩,来图个乐子。 十几盏的油灯高高地挂在屋顶之上,室内一片昏黄之色,到处充斥着汗味、鱼腥味儿或是肉腥味,花朵拉着醉月走进这据说是青云镇唯一的赌坊中就皱起了眉头,这里的气味,好难闻…… “大!大!大!……” “小!小!小!……” 在一阵的叹息和惊喜声中,有人输,有人赢。(.无弹窗广告) 有人去赌,他想靠的是运气,而花朵去赌,却是绝对靠的实力,相信上天,不如依靠自己。 “乖乖待在这里,待会儿爷赢了钱给你买糖葫芦。” 花朵随意地拍了拍高出自己一个头的人的肩,转身便是钻入了人群去。 被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的人,一张红得魅惑的唇微微一勾,“好”,听话得不得了。 只是,谁都看得出,这被一大黑斗篷罩住了全身的人,站在这乌烟瘴气的赌坊之中,看着着实有些格格不入,外带诡异,不过,正是百忙之中,谁又管得了这么多? 桌子前面,一将袖子高高地挽起来又瘦又高的年轻小伙子手法很是熟稔地摇着手中的骰子,或是急,或是缓,或是上或是下,忽高忽低,或缓或急。 “嘭”的一声,骰盅落下在桌面,那瘦子扫了一眼周围急着想把那瓷盅看穿的神情,高声道:“马上开盅!” “我买大!” “我也买大!” “我买小!”……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桌子上大小两方便是堆满了铜钱。[] 花朵抬头看了一眼那瘦高个年轻小伙子,嘴角扯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从怀里,摸出,醉月不知从何处抠出来的,长满了铜锈的铜钱,毅然放在了买小的左边。 “我买小。” 不大不小的女声,终是引起了一桌子的人的注意。 众人纷纷转头,看着那个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的小女娃子,白色的纱布包了厚厚的一圈在头上,好似是受了伤,人看着还算是清秀,可惜了,又黄又瘦,那下巴尖得都可以去当锥子了,整个的就和那一身上好的棉质衣衫不搭,整个人,看着就是怪异。 再看看那落下在桌子边边上的一个独独的锈得没法子的铜钱,这,这还能用么? “哎哎,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大晚上的跑这里专门来捣乱的?这铜钱都这样子了还能用么?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丫头片子该来的地方?快走开,小心回家你爹打得你连你娘都认不出来。” 头裹着巾布,身高不足1米5的矮子男人皱着眉要将花朵轰出去。 “就是啊,你个女人家家的来凑什么热闹?我看铁定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这大晚上的到处乱跑,不守规矩,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快走开,快走开,别来捣乱!” “老子来赌钱的管你们屁事!”花朵一巴掌拍开几个借着拉开她的名义想在她身上揩油的臭男人的猪手,冷着脸满脸蛮横地骂了回去,“这赌馆哪个地方写了女人不能进,还是写了女人不能赌?有本事给老娘找出来,老娘这就走人!谁规定了就只能你们这些臭男人赌?” 众人一时就被这凶婆子女人给说得回不了一句话,转头一看我我看你。 “可是,姑娘,我说实话,你这铜钱都成这样了,实在是不能用啊?这在市面上去买菜,没人要的啊?”那摇骰子的瘦高个年轻人突然开了口。 “就是啊,这模样的铜钱哪里用得出去?” “哼!一个娘们家,没有钱也来学着赌,就不知道学些好的,这种女人我绝对是不会娶回家找气受的。” 人群里的一个年轻小伙子鄙夷地看着花朵说道。 “我呸!你他妈的还想来娶老娘?不看看你那副德行?啧啧,要长相没长相,要身家没身家,老娘要嫁了你那才是瞎了眼,何况,老娘已经娶了个男人在家里摆着,稀罕你?” 说着,她便是一屁股坐在那桌子上,对着人群外面的人招招手,笑靥如花,“相公,快过来呢,这里男人好多,你娘子我好怕怕哟”。 女子刚一说完,刚才还堵在她面前的一众人,就似乎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到了两边去,自动在女子面前形成了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道路。 身着黑色斗篷的人,甚是优雅地走到了女子面前,近处的人只瞧见那黑色斗篷下一张略带凉薄的唇,在女子耳边柔声道:“娘子不怕,你相公来了。” 冰凉淡然的话语,低沉又带着磁性,只这一句,足以魅惑人心。 看着这般听话,这般配合的人,花朵只是扯了嘴角,一阵干笑,这妖孽,听话得过头了。 在一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花朵凑近醉月的耳边悄悄说道:“乖乖配合爷,待会儿给你加一串糖葫芦。” “好。” 嘿嘿嘿嘿,爷不是好银啊,你自己吊在爷这棵歪脖子树上,爷受不住,落到了火坑别怪爷啊…… ------题外话------ 本文设定的是,男主宠女主,宠得没有下限,宠得惨绝人寰~ 第五十一章 我押我相公(入V公告) “看到没有?这就是老娘的相公,那长得是惊天地泣鬼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狗见狗吠,猪见猪跑!”她很是得意地向着周围的人炫耀道,顺手将那锈迹斑斑的铜钱摸了回来,“老娘要是压错了地方,这就掀了他的斗篷,让你们瞧瞧他长得什么样子,绝对亮瞎你们的狗眼!干不干?” “天啊,我说你这小相公,你娘子这般对你,你为何不休了她,还任着她胡来?” 众人虽是好奇这斗篷下的人长着怎样一张脸,声音都那般高贵清冷,像是这人必定是人中龙凤,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古怪的妻子?莫非是绑架?胁迫? “嘿,我说你这个死胖子,说话咋这样缺德?你没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坏一桩婚吗?我跟我相公两人好好的,你他妈的在这里搞什么破坏?” 花朵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矮矬穷的胖子,伸手将醉月美人给拉到自己的身边,似是生怕他被人抢走了一样。(.好看的小说) “相公啊,你看看,这死胖子要你休了我,你可愿意?” 一声淡淡的冰凉笑意在这有些浑浊的空间响起,醉月反握住花朵的手,嘴角的弧度,越是大了起来。 “怎么会呢?娘子既然已经将我娶了回来,我便生是娘子的人,死是娘子的鬼。” 周围顿时倒抽一口气,这尼玛,太,太惊悚了……一个大男人,咋跟个女人似的说这种话?这,这怎么看怎么就觉得这两人角色是搞反了? 莫非,这他妈的根本就是个小白脸?可是,看着不像啊…… “哎呀,我说你们这些大男人在这里磨磨唧唧地干啥?老娘时间宝贵得很,干不干?来个痛快的!” 花朵就是急着要堵了钱去药庄给二叔抓药,人都烧成那个样子了,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姑娘,你就别在这里闹了,我们还做生意呢,赶快带着你家相公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好看的小说)”那摇骰子的庄家怎么看怎么像是这小妇人是来砸场子的,耐着心思想将她给劝回去。 哎,这尼玛,醉月的色诱不成功啊。 花朵叹了一口气,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鬼主意一串一串地从脑子里面冒出来。 大手一挥,“啪”地一声,一掌打在桌上,震惊全场,可惜疼得她那小手掌哦。 “老娘压我相公,抵2两银子总可以吧?不要告诉我你们这赌场是不能压人的。” 这次,不光是连周围的赌客都愣住了,满屋子的人,都是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住了。 “娘子真的打算将你相公我压在这里?”斗篷中的醉月有些委屈地拉着花朵的手说道。 “哎,没事没事”,花朵很是爷们儿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道,“至多你再进一下那男倌卖一晚上的身子,凭你那姿色,一晚上的时间还能赚少了?” 她没瞧见的是,斗篷下的人,那身子一下就僵硬了起来,额头的黑线,一根根地往着下面掉,他花醉月哦,这身家掉得这般厉害,只值二两银子?自家娘子如果是输了的话还得去男倌卖身求赎?天,遇人不淑! “噗嗤”一声,人群中一阵爽朗的笑声将花朵给吸引了过去,却是一位头戴碧蓝玉冠,身着简单却不失精致的银边黑衫,腰间的佩剑剑柄上镶嵌了一颗大大的玛瑙石,年约20岁左右,长相倒也是可圈可点,就是浑身上下比一般人多带了一股痞气,又像个市井地痞,又像个世家纨绔。(.) 待那人弯腰捂着嘴毫无顾忌地笑够了,这才撑着腰身站直了身子,满脸憋不住的笑容看着一众的人道,“这姑娘还真是个妙人,我喜欢,她那二两的银子我帮她垫着”。 说完,这人就立马从腰间取出了二两的银子顺手丢在那左边买小之处,他倒是第一次见着要压了自己的相公都要来赌钱的女子,自古都是男人赌钱输了妻子,这还第一次听说输了相公的,当然,看着这女子这般,能不能输,还不一定呢。 花朵挑眉瞧了一眼那满是兴味打量着她的小青年,“多谢,待我赢了立马归还。” 转头满是心疼地拍了拍醉月的肩膀道:“相公,有大侠江湖救急,你便不必担心你娘子我将你输在这里了,乖乖地待在你娘子我身边,看我给你赢一座银山回来,嘿嘿。” “好,娘子,我相信你。”她爱玩,他陪着她玩儿又何妨? “小哥,可是看好了,姑奶奶我压二两银子,开盅!” 这次,那瘦高个的年轻人再是不好说什么话,只得依了她的话。 “开!” 开盅,两个三点加一点,十点,小! 本来在花朵她去之前,这一桌是经常出大,不少的人压的都是买大,只有那么几个人跟着她买了小,却是不想,这次出的就是小。 “哎哟,我的妈呀,运气运气”,在一众人震惊羡慕的眼神中,花朵笑嘻嘻地将对面自己该得的铜钱揽到了自己的身边,再把那两锭碎银子拿起来,“小哥,感谢”。 银子直向那痞气地帅小伙而去,那人一翻手,稳稳地接在手中。 一笑,脸上便是多出了两个小酒窝,看着甚是迷人,“姑娘客气了”。 “来来来,继续继续,本姑娘现在有钱了,那些长舌的大叔就没理由再赶我了吧?” 那对面本来就押了快一千的铜钱,她这里押的最多,当然是得了大头,一下子净赚500多的铜币,看得输了的人红了眼,这女娃子他妈的运气太好了吧,这么一下子够他们玩儿十几把了。 “姑娘好运!” 小伙子重新拿起骰盅,看了花朵几眼,便又开始摇了起来。 这次,旁边的人再是喊大喊小她都不理了,只是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那骰盅的走行路线,耳朵将那骰盅里骰子的声音一个不落地听了出来。 其实,这玩儿骰子玩儿久了,就会发现它的一些规律,到了一定的“境界”,那些资深的行家,想摇出什么点数就能摇出什么点数,“赌王”的名号,可不是用运气赚来的。 她用了那么几年的时间玩儿骰子,就是在研究这摇骰子时这摇的手法和声音的规律,推算骰子在盅里走形的路线,计算它们落点和位置。 这其实,也很考反应和计算能力了。 “嘭!”的一声,骰盅再次落桌。 “即将开盅,各位可以买了。” 赌客们都情不自禁地向着花朵这个方向瞧了一眼,想看看她买什么,却是见着她只盯着那骰盅出神,那几百的铜钱都还放在身边没动。 作者有话说:烟烟明日要入v啰,亲爱的们为烟感到高兴不?说实话,烟很激动,能入v,这说明是得到了亲们的肯定,烟觉得很荣幸,十足地开心。不过,我听别人说过,入v了当天会掉收藏,有读者亲们会弃文,烟还是很紧张的,不知道有多少亲们愿意一直跟着我~ 烟很多时候也会灰心,也会丧气,不过那天看到“570471040”亲(原谅我只知道你的这个代号,叫不出亲的名字来)的五分评价票和那么多的花花,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高兴,重拾了信心,因为你肯定了我,我知道,我又多了一位忠实的朋友,荣幸之至。 一直到现在,很多亲爱的读者朋友都很义气,暮烟亲一直不遗余力的支持和鼓励,从我的第一本完结的书开始就跟我走到现在,我很高兴,很感动有她这样的朋友,还有那些喜欢潜水不冒泡的亲们,她们对烟真的很好,很好。 只要是在烟文下留过言的,烟都是记住了你们的名字的~ “我喜欢你李卓杰”亲从一开始就陪着烟~我记住了~还有很多亲,烟的记忆力很好,全部记住在脑海的,那些名字~ 给烟抱个,乖乖亲们,烟唯一能回报你们的暂时只有努力更文~ 明天的话,烟估计会很紧张~怕成绩不好~上传了章节就下网,后天再来~当鸵鸟去,—。—!亲们冒泡泡的话原谅烟晚回哦~爱你们~ 第五十二章 风云渐起 第五十二章风云渐起 “我买小!” “我也买小吧。(.好看的小说)” “我买小。” …… 众人以为她没动是想买小的,想着跟她走碰碰运气,便是越来越多的人买小了,买大的地方,只寥寥几人。 “好,各位下好注了,那就开盅!” 那摇骰子的小伙子看着花朵没动,眼里划过一抹幽光,瞬时消逝。 “等等!”刚才还在出神的女子,突然眼珠子动了几动,将人喊住,急忙将身边的钱一推,全部推到了买大的地方,“我买大”。 “姑娘确定?”那小伙子看着她的眼神,越是高深莫测了起来。 “确定。” “你咋就换大了呢?我还想跟着你走沾沾你那运气呢。” “就是啊,刚才还在小呢,不懂规矩吗这是?” 那些下注在小的人急了,感觉自己是被这女娃子给坑了。 “你们什么时候听到我要押小了?我就说我要买大的,自己耳朵聋了?快开快开,老娘懒得和你们这些人废话!” 花朵没好气地白了那些人几眼,催着那年轻小伙子开盅。 “好,开!”瓷盅揭开,在一众人的紧张期待的眼神中,那里赫然三个六点,“大!” “哎,怎么是大啊,真是的,刚开始就不该改了。”有人看着那开大的骰盅,心中不断懊悔叹息。 “我说你这娘们运气不是一点的好啊,这么两把的当头一两的银子就到手了。” “就是啊,这运气也太好了吧,下一把我一定也跟着她押得了。” 不少的赌客看着花朵将那大把的铜钱往着自己面前揽,越是眼红了起来。 那身穿黑衣的青年看着低头兀自高兴地数着钱的女子,抬手抚上下巴,满眼的兴味,脸上的酒窝也是越来越深了,这丫头真是有趣得紧。 不光是她,扫一眼那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旁的神秘男子,也并非一般人物。这赌坊本来人员混杂,赌桌之上更是挤得不可开交,独独他们两人周围硬是空出了约一人的空间出来,那赌客再怎么挤却都挤不到他们的位置去。 普通人或许并没有注意这点,身为内家高手的他却是看出来了,那些人根本就是被那人无形的内力给推开去了,这中收放自如的内力,他再修习二十年都不一定能赶上,一时间更是好奇起来了,这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没一个是正常的。 哪家的女人,这般像男人撒泼? 哪家的男人,这般像女人听话? 接下来的几局,那女子并没有像众人说的那样,每局都赢,胜负参半,那些想跟她走的人,不少的押了重金也是吃了大亏。 “呸,老子怎么这么倒霉?跟着这女娃子走就输,不跟着她她就赢了,我还以为她是个行家来着,他妈的原来是来碰运气的。” “我下注就跟着感觉走,你自己要跟着我的,活该!” 花朵幸灾乐祸地瞟了那人一眼,想捡便宜,没门! 每次她都是硬要等着开盅之前才给下注,不少的人想跟也没那个时间了,赌桌上下了注便是不能反悔的,少有的几人跟着她买也没捡着什么便宜,谁知道她瞎猜的是对是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有场外的醉月和那个黑衣青年看出来了,这花朵根本就是在耍这些人,要是她每把都赢的话,肯定早就被这赌场的人给请了出去。 在豹子的时候,庄家通吃,她便随便选一个买个十几文钱,当送礼出去。 若是她要买的那边已经有很多人下注了,琢磨着也赢不了多少的铜板,就会选输的那方,相反,就大手笔下手。 她,似乎根本就知道那庄家摇的点数是多少。 却还是有人发现了,她身边的那些铜币不断地拿去兑换成了银子揣进了她的包里。 “你这女娃子是不是昨日做了什么好梦才来赌钱的?这运气真不错,好歹还是赢了不少。”一络腮胡的大叔看着她不解道。 “还是大叔你聪明,我就是昨晚做梦梦到了一大堆的狗屎,问了算命的人家说这是发财梦,这不我才大晚上的过来碰运气么,哎,你看看这算得还真准!” “原来是这样的?难怪我说你一个女子家家咋就来赌钱来了,原来是财运来了,哎,我要是梦到一坨狗屎都来大赌一把了。” 花朵看了那中年大叔几眼,但笑不语,大叔你愿意的话在狗屎堆里熏一天,保管做梦都忘不了吃狗屎的味道。 听着她这般话语,周围的人终是一副了然神情,原来这样啊,果然啊,这上天要你发财便是怎样都会发财的,不想要你发财,弄死发不了。 各自便是叹了口气,靠着自己的运气和直觉去押钱了,再是没人跟着花朵走了。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花朵的怀里就是多了十几两的银子,每次叫了赌坊的人来换钱的时候,一众的人都是唏嘘地羡慕不已。 “你家娘子果然不一般啊,这十几把下来,你这家里就好几年不愁吃不愁穿咯,我老汉要是有这么个招财的媳妇儿,那是做梦都要笑醒。” 先前还在鄙夷这两夫妇的人,现在全羡慕起来了,有银子才是正道呢,这世道,没银子哪里活得下去?来这赌场的,哪个不是为了银子? “当然了,我家娘子可是很厉害的。”醉月淡淡地回到,嘴角勾起了一抹优雅的弧度。 这赌坊好歹也在这青云镇开了十几年了,花朵这么短的时间就赢了那么多的银子,就算她再怎么掩饰也被里面的人发觉出来了。 赌桌上,赌的都是几率,几率这东西,稍微理智点的人都算得出来。 于是,两人被赌坊中的管事给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姑娘一看就是个中行家,我们也是小本经营,容不下姑娘这尊大佛,这里二十两银子不成敬意,还请姑娘另寻他处。” 那意思就是说,您老人家以后也别来了,这二十两银子就相当于买断了,慢走不送。 花朵挑眉,尼玛老娘已经很注意了,大多数赚的都是那些赌徒的钱,你们不就是少赚了银子么?又不会亏,抠门! 不过,态度还行,至少没叫人直接将她赶出去。 “看在你这么客气的面子上,我就勉强接受了吧。” 伸手大大方方地将银子接住,拉着醉月转身便走人,她本来也没想过靠赌来过日子,没意思,种田发家或是经商啊神马的那才是本事!今儿不过是为了救急而已。 在药房里将二叔接下来医治的药都给抓齐了,再帮二婶抓了几副活血补身子的,那赢来的大半银子就那么去了,她给开的那几副药,可都是些好药,能不贵么? “醉月,走,回家了……” 这身子有点弱,站了一个时辰就受不住了,脚酸得很,这几天又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营养跟不上,常常疲倦,人也有些发晕,还是回去睡个觉好。 却是刚走一步,腰身被一双冰冷的手一揽,便是落入一略带凉意的怀抱。 “娘子,为夫的抱着你,站了那么久,想必也累了。” 已是有些倦意的人怔怔地转头看着他,眼里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又似想起了什么,转头别开了脸,“这里没有外人了,死鬼你不须再演戏了”。 有些凉薄的红唇,扯出了一个诱人的弧度。 “为夫的何时说过是在演戏?” 夜风,将那斗篷的帽子吹开,一头墨色的发丝,合着那黑衫遮掩下的水色衣衫,有些张狂地在风中飞扬。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谁的替身?” “不是。”果断的回答,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死鬼,听话得过头了,萍水相逢的人,这才见了几次面?就算是一见钟情也没见过有他这样子的人啊?这里面尼玛没阴谋她花朵打死都不相信! 莫不是跟这身子的主人以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想来个什么美男计让她沦陷,再在她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来个卡擦!我去,杀人也不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啊。 不图命,那就是图别的。 好,死鬼,老娘就来看看,你娃儿到底要从我这里图些什么,老娘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身家没身家,而且这身子都是换了主,让你娃图!让你娃图个人财两空! 就你那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姿色还能将老娘色诱了?别小看了爷。 她正是琢磨着这“厉鬼”用意的当头,却是没有看醉月眼里带着宠溺的笑意,有些满足,有些幸福,连带着那浑身的冰霜似乎都消融了好多。 “哎,我说,你不用这么抱着我走的,一路走到家很累的,你可以背着我。” 花朵好心地提醒到,鬼仆用来干啥的?当然是来当猪狗使的,老娘就要看看你死娃娃藏的是什么狐狸尾巴! “无妨。” 怀里的人,着实太轻了,抱一辈子,都不觉得累,不过,该长些肉肉了。 偏头,淡淡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房顶,抬步悠然地在无人的大街上走着。 “我就要背!” 花朵自己不好意思了,在大街上这么被人抱着,虽然没啥有人,还是觉得不妥,不妥,不妥,她面皮很薄的,比那城墙薄了那么一点点。 越想越觉得暧昧,脸瞬时烧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还是背着好,就用不着面对面了。 低头,看着怀中这丫头那脸上变幻莫测,又带着丝羞怯的神情,眉头微挑,眼眸春水波澜,带上浅淡笑意,“好”。 小心将人放下,便是乖乖地蹲在了地上,随时待命。 花朵也不磨蹭,果断趴到人家背上去了,哎,虽然温度低了些,还是被背着好,又不会觉得尴尬,脚也好受。 甚是享受地趴在醉月那厚实的肩上唠嗑了起来。 “喂喂,死鬼,今晚我说押你的时候,你害怕不?还是心理凉飕飕的,觉得我这个‘娘子’太薄情了点?抛夫为钱哎,我可恨不?” “我相信娘子,因为娘子是高手。” 想起这花朵在去赌场的路上在他面前玩儿的那几手,连他看着都是佩服不已。 “可是,我也好久没玩儿了,那晚从你那里借来这东西后家里就状况百出,没时间练习,现在感觉都还没全找回来,其实”,花朵眼里突然闪过一抹恶作剧的意味道,“你相信不?第一把,我真的是蒙的,嘿,还是你自己运气好,没落得被拉去卖身的境地”。 本来正在悠闲地往前走着的人,步子,就跟着这句话戛然止住,风,撩起那水色流光的衣摆,有些,凉飕飕的。 “很好。” 冰凉的话语,似是淡淡的赞赏。 然后,果断抬步,向着街道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喂喂喂,方向错了,错了,你走错了。” 就算花朵只来了这么两次,可也记得,这个方向不是回家的路,这怎么就突然转向了? 那死鬼却是沉默地往前面走着,再是不答一语。 “真的错了,我记得不是这个方向的。” 花朵有些急了,拿着手上的药包就往着醉月的肩上砸着,她要给二叔送药回去呢。 那死鬼却仍是闷着头往着前面走去,对于背上人的话置之不理。 “哟哟哟,小气鬼,成鬼了都这么小气,这就生气了?别闹了,给我速度转弯,转弯!我还要给二叔送药回去,人还在床上烧得不省人事呢。” 说着,花朵便是用手使劲把醉月的头往着左边回去的方向掰,“给我转弯!” 怎么觉得现在像是在赶牛?这还是条不听话的牛! 身下的人,终是停住了,却是没有转身,只是右脸贴着花朵的手,头轻易地就转向了右边,向着那街道屋檐下的阴影道:“帮夫人将药先送回去。” 阴影中便是走出一十分没有存在感的黑色短衣打扮的冷面男子,恭敬地从还没回过神来的花朵手中取过药包,身影一闪,便是又消失了,真所谓来如风去如烟,不留下一片的云彩。 花朵转头,震惊地向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看去,眨了眨眼,这就是古代的轻功?神出鬼没,帅气!再加个“赞”字。 “醉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要不,我自己下来走吧,不累了。” 趁机跑路,怎么感觉这人是要将她拿去卖了的节奏? 那人终于开口淡淡道:“娘子可还记得欠我两串糖葫芦?” 花朵这才想起赌馆里说配合得好的话给糖葫芦的,一时间,傻了。 “好,给你买,给你买!” 边说着边翻白眼,几岁啦?还吵着要吃糖葫芦? 青云镇有一条街到夜间二更之前都是开放的,晚间夜市也是有不少的人携家带口出来散步游玩,尤其是元宵、乞巧、中秋或是七夕,多有情侣携手观赏夜市,放花灯,猜灯谜,不无有趣。 现下不在节日期间,夜市之人虽是不多,却也不少,大街上,一身穿水色衣衫的俊逸公子,背后背着一头包着纱布的黄瘦女子,引来不少行人驻足观看。 “这相公对他娘子真好,还背着自家的娘子出来观赏夜市,小两口真是甜蜜。”摆摊卖头饰的胖大婶儿看着花朵两人,捏着手帕暧昧地笑了起来。 “快看,快看,那公子长得可真是俊,我从来没见着这样神仙似的人呢。” 结伴而游的富家姑娘们,扯着手绢一脸花痴地看着醉月,好多都让自家的仆人去打听这是谁家的公子。 却是又看着那趴在俊俏公子背后的瘦弱丑女,均是皱起了眉头,一脸黯然,哎,居然是名草有主的,这住还是那种不咋样的。 “我看像兄妹吧,也许不是夫妻呢。”几个女子便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了。 “狗眼瞎啦?他是我相公!”花朵不依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头筹她自然要占着满足一下虚荣心。 “这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哎,可惜了,这娘子就不咋样了,不般配,不般配。” 一书生站在街旁看着她两说道。 “你别说,还真不合适。”旁人连连附和。 花朵那颗充满了自豪的心还没飘到云端,就这样生生被书生一句话给扯到了地上,重归大地母亲的怀抱,摔了个人仰马翻。 嘴角的弧度,就那样僵在了那里,眼色一冷,恶狠狠地瞪了那书生一眼道:“关你屁事!羡慕嫉妒恨啊?有本事你来将他勾引过去!” “你,你你,泼妇!”那书生被花朵这么一句“勾引”,气得脸色铁青。 身下的人,那肩膀似乎是耸动了几下,花朵恶声恶气地在醉月肩上给了一巴掌道:“幸灾乐祸什么?还不快给老娘加快速度?小心不给你买棒棒糖了?哦哦,不对,糖葫芦!” 街旁行人摇头叹息,“哎,贤夫恶妻啊”。 “好的,娘子。”醉月很是听话地加快了速度,足足演了一个贤夫的形象。 只那花朵平白无故地多得了不少妙龄女子的不满眼刀,这公子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娶这么个没修养的恶媳妇儿。 在众人羡慕又鄙夷的眼神洗礼中,好不容易在一个小摊边寻着了一卖糖葫芦的,花朵没好气地拿了四文钱出来买了两串自个儿全捏在手中,先下手为强,尝了一口。 再是不管旁人的眼神,“嗯,不错,挺甜的”。 “喏,给你咬口。” 说着,便很是大量地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醉月嘴边,老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这“非人生物”计较,反正也是人鬼殊途。 醉月低眉,瞧了瞧那红得诱人的糖葫芦,就着小手,很是优雅地咬了一颗山楂下来。 “娘子说的不错,是很甜。” 他其实,也是第一次尝这种东西。 娘子大人貌似忘了,这本来就全部,所有都是他的,算了……相公不计娘子过,反正殊途同归。 “喂喂,死鬼,咱们这糖葫芦买了,总该回去了吧?” 花朵两手分别拿着一支糖葫芦,便是好奇地看着这古代的夜市,到处都挂着灯笼,还有投壶、扔圈子什么的游戏,挺热闹的。 醉月终是停下来了,却是,停在一家…… 当花朵转过头看过去时…… “大爷,奴家终于将您给盼来了,真是想死奴家了……”好嗲的声音…… 一香肩半露的紫衣女子很是热络地将一蓄须的中年富态男人给迎了进去。 “哎哟,公子这长得真是俊,奴家好久没见着公子这般俊俏的人物了,您快进来吧,咱们惜花楼的姑娘肯定是排着队想来伺候您呢。” 手拿团扇,外罩单薄轻纱,酥胸微露的粉衣女子脸带笑意,姿态风骚地向着两人走来。 不及那女子接近身边三步,醉月便是背着背上的人,绕开她大步走进了这满是脂粉气息的花楼。 刚才外面灯光较暗,那粉衫女子一时间没瞧着后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出来的花朵,当再转身看过去之时,这才看到了那俊俏公子背后还趴着一人,一时间,那脸上的神情就滞住了,这是? “醉月,你什么意思?”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花朵哪里不知道,这根本就是青楼,他带她来这里干啥? 却是这当头,楼里的管事鸨妈就扭着肥屁股过来了,“哟,公子,真是贵客呀,欢迎欢迎,您是第一次来我们楼里吧?我跟您说啊我们这楼里的姑娘,随便挑一个都是如花的美艳,保管伺候得您满意……” 还没说话接下来淘淘若江河一般长的话,一晃眼见着这身份看似高贵的公子背后的黄瘦女子,颇有些村姑的乡土气息,神情瞬时便是冻住了,“公子,这是……” 这逛花楼,咋背上还背一个来?这头上还包着纱布,手里捏着两串糖葫芦的…… 莫非…… “这位是?”鸨妈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花朵道。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不是啊,你别乱猜!我不是他娘子!” 花朵急忙抬头,要将两人的关系撇清,这醉月什么意思?莫非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为了报复她在赌馆里说什么让他去卖身?报复,报复! “你放我下来,我要出去!我要回家!”花朵真的怕了,使劲挣扎想从醉月身上下去,那人的手却是铁箍一般,硬是不放。 “娘子,乖,不要闹。”醉月耐心地转头对着她说道。 “谁在闹啊?从头到尾不就是你在闹啊?你小气,我就开玩笑你都当真!我又没真让你去卖身!” 听着花朵这般说话,醉月先是一愣,然后心中了然,这丫头这是想到一边去了。 转头,淡然地看着那老鸨道:“我家娘子这身价,值多少钱?” 那鸨妈倒是第一次见着背着娘子来花楼要卖人的相公,一时间愣了许久。 果然,这男人啊,还真没一个是好东西,长得一张好皮相,就开始嫌弃糟糠了,看那小娘子穿得那一身差的,和这公子的就不是一个水准的,哎,想必在家里也是受了不少的罪啊。 鸨妈叹了一口气,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花朵道:“夫人这种姿色已是下等,又破了身子,值不上几个银子。” “无妨,出价……” 却是刚刚说完,醉月脖子颈动脉处便是多了一根尖尖的东西。 “你信不信,你要是敢再说下去,这根竹签马上就扎破你的动脉,让你死翘翘?” 花朵眯着眼睛危险地说到,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娘子舍得?”醉月丝毫不为颈上的致命威胁所动,挑了眉眼淡淡说道。 “你都要卖了我,我还怎么不舍得,你个负心薄情汉!” 听着这般言语,妖孽的死鬼又是勾起了嘴角,眼眸里满是淡淡的笑意。 见过不少世面的鸨妈当即了然,这两夫妻来这里感情是来调情的? 花朵是真晕不过那鸨妈居然说她是下等货,抬头很是气愤地看着那鸨妈道,“我哪里下等姿色了?老娘要是保养好点比你这楼里的头牌漂亮多了,你们古代人的审美观就是一个垃圾”。 尼玛,怎么现在听着这句话更难受?有当面说人家长得丑的么?虽然她到现在都还没好好看看自己的长相,可是,这也太伤自尊了……比被人拿去卖身还痛苦…… 想到这里,花朵越是心中堵得慌,随便杀人她当然不敢,手中的糖葫芦一扔,便是死死地将醉月的脖子抱住,狠下了声音道:“卖身是吧?咱们一起卖!你也别想逃!咱们来个4p,np都行!我伺候女的,在上,你伺候男的,在下!” 这处本来早已成了众人的焦点,此句话一出,整个大厅,瞬时全部静了下来,不管是恩客还是花楼的女子,均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醉月背上的花朵。 “噗!”二楼上正满是兴致地看戏的邪气白衣书生,一个没注意,口中没包住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喷了楼下一肥胖恩客一头,加一脸。 那恩客一把将身边的女子推开,满脸厌恶地将脸上的茶水抹干净,怒火万丈地抬头骂道:“谁啊?他妈的找死啊?” 那白衣的书生公子正扶着大红的柱子在一边偷着笑弯了腰,听着下面人的骂声,立马道歉。 “兄台对不住,对不住,在下失礼了,失礼了。” 却是惹的醉月偏头看了过去,淡淡地瞟了一眼那人,转头对着花朵说到:“为夫的还是伺候娘子一人就好了。” 然后看向那鸨妈道:“最好的房间,煲一罐鸡汤,上一些小菜,不需人再伺候,记在那位书生公子账上便是。” 闻得声音,花朵也转头看过去,不是那天那书生是谁? 可是,她现在是自身泥菩萨过河,哪有时间再管别人?都还没进屋子,人就崩溃地哭了,湿了醉月右肩全部的衣衫。 听得嘤嘤哭声的人一愣,不解地转头,却只看着右肩趴在那里的脑袋,一耸一耸的。 “娘子为何哭泣?” “我想我妈妈和爸爸了……” “你的爹娘?” “嗯,我好想回去。” 这几日下来,花朵从来没觉得有这般孤单,总感觉,这世上,她就是一个人,没有爸妈在身边,真的就是根什么都不是的草。 将抽泣不止的人轻轻地放在软床上,醉月将不干事的人都赶了出去,抬袖小心地将花朵脸上的泪水擦去,“朵朵,不哭”。 这般熟悉的称呼,正在哭泣的人猛然抬头,满是震惊地看着眼前并不熟悉多少的人,“你,你刚才喊我什么?” “朵朵。”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花朵愣住了,连哭都给忘记了,这哭尼玛本来就是半真半假博取同情心的,现在没必要了,立马打住。 “你猜。” 性感的狭长双眸一时间变得迷离了起来,似是有一汪碧波深潭,等待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再没寒冰,再无薄凉,满满的柔情和宠溺。 那嘴角也是勾起了一个妖孽的笑容,唇红齿白,谪仙下凡,又似从魔域而来的妖孽,是蛊惑人心来的。 花朵哭红了的眼睛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我咋知道?话说你不会真的要卖了我吧?我告诉你啊,你这是违法的,我又不真是你妻子,你不能卖了我,不然我去告你”。 现在,她最关心的是这件事,虽然说她也看出来了,这醉月像是在跟她开玩笑,可谁说得清楚下一刻的时间会不会成真了?这人都在妓院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人心叵测,这个道理,她懂。 低低的浅笑瞬时传来,醉月挑起眉眼,好笑地瞧着她道:“娘子你就这么希望为夫的将你卖了?” “当然不希望了,你既然不是要卖了我,那带我来这种地方干啥?嫖妓还要我观赏?” “家有美娇妻,其他庸脂俗粉如何敢入眼?”醉月转身坐在那屋子中间的红木圆桌旁,沏了两杯茶,优雅地端起其中一杯浅啜,“娘子就不觉得饿了?” 经他这一提醒,花朵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肚子,空空如也,好像是饿了很久了,便是老实地答道:“是饿了,但是,你带我来这花楼干什么?要吃东西去正常点的地方啊,笨!” “这时辰已是快两更,娘子以为还会有别的地方有吃的?” 额,花朵望望屋外天色,好像,听说,古代这时候,酒楼饭馆,都,打烊了…… 原来是误会了这死鬼,原来人家是想带她来这里吃饭的,倒是挺细心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她花朵就更是摸不清了,这人为啥就对她这么好?她要啥他给啥,她缺啥他补啥,这怎么看怎么不对,这也太没原则,没下限了。 “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啊?我真跟你不熟,才见几次面?我实在是想不清楚理由。” 花朵从软床上磨下来,径直坐到了醉月的对面,拿起了另外一杯茶水喝了起来,喝点水垫着肚子。 “你是我娘子,这个理由可够?” 醉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很是认真地看着她,言语之中没有半分揶揄。 “谁是你娘子?你又没娶我,哪门子的娘子?” “那我娶你可好?我们就名正言顺了,娘子都将为夫的光光都看了,打算不负责?” 她看他眼里,淡淡的温柔,冰潭之下情深如海,宠溺纵容一览无遗,什么都坦然浮出,没有半分遮掩。 “你还看我光光呢。” “这不就是只有夫妻间才这般亲密?” “……考虑,你还是个预备夫君,等我觉得可以了才给你转正,不然,你可以直接下岗了……”说着,脸上的神情瞬时冰寒了下来,花朵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妖孽道,“如若有一天我花朵知道你在欺骗利用,就是成魔,我也一定要毁了你!” 她怕孤单,若是有人这般宠溺,她就容易沦陷,但是,她也怕伤害,伤得太深,她不惜化身修罗,也要让那人不好过!她会让他想死不能,想活不成! 她最恨的就是欺骗利用。 杯中茶水,微微起了涟漪,“好”。 这花楼的人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就将鸡汤和菜肴端了上来。 鸡汤中放了些安神的药,花朵身子本来已经处于极度疲倦状态,吃了些东西,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是在那软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听着床上的人呼吸一时均匀,醉月这才走到窗前,将窗门轻轻拉上,挡去那凉凉的夜风。 再将被子帮床上的人盖好,转身出了门。 门外,一身白衣的书生,倚在朱栏之旁,似是一直站在那里,低眉沉思了好久。 “她,是不是她?” 书生突然抬头,突兀地问着那倚在门前的人。 “本座为何要告诉你?” 妖娆冰冷的笑容,淡淡的话语,有些寒凉。 “你都这般说了,那我自然也知道她是谁。” 想到这里,书生心情一下子便是开明了起来,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眉宇间漾起了不易觉察的温柔。 “知道了,又如何?”将眼前人的神情一览而尽,有些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似是起了三分的寒霜。 “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 淡淡的一句反问,却瞬时让书生脸上变了颜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容属下失礼了,教主又比我好得到哪里去?”书生突然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我胜你在于,时日”。 最后一句话语,如同针扎,直刺醉月内心深处,倾城的眉眼中,有了一闪而过的怒意,和绝望,转身,开门,却看见对面怀抱美人,隔窗相望的玄衫银冠男子。 那人对着他浅浅一笑,举起了手中的杯盏,“好久不见”。 醉月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讶,眉头微皱,转身关了房门再是不理。 那白衣的书生,见着对面的男子,也同时跟着一愣,眉头跟着皱了起来,“哗啦”一声,手中金骨折扇打开,便是扇着凉风离开了。 床上的人,似是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听不懂的话,看着着实可爱。 醉月抬手轻轻抚上那缠了纱布的伤处,眼里,全是心疼。 “娘子,伤了你的人,我让他拿命来还可好?” 从取了披风将熟睡的人小心裹住,稳稳地抱在怀中。 “朵朵,我们回家,这地方果然不好。” 声音里,化了寒霜,带着淡淡的温柔。 “给本座查清楚那人来这里的目的”。 “遵命!” 抬眼看着窗外,月色朗朗,眼里瞬时带上冰冷的讽刺,水色的衣衫在夜色里划过一抹优雅的弧度,便是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对面的屋顶之上,落下一身着黑衫的年轻人,正是方才在赌馆里借花朵钱的痞气少爷。 “跑得真是快,小爷还真跟不上,哼,越是这样,小爷我越是感兴趣,就不信查不出你们两!” 摸摸鼻子,想起那赌场中言行奇怪又个性的女子,越是眼中兴味盎然。 转身,也向着那人消失了踪影的地方跟去,想甩了小爷,没门儿,大哥说的不错,这青云镇真是藏龙卧虎,看来他是来对了,真是有意思。 花朵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卷入所谓的江湖,见识了里面的残酷,一波一折,一起一伏,不过,她怕谁?不就是比一个狠劲儿,看谁比谁狠!犯了她花朵的,十倍还之!老娘要收拾到你娃娃见到老娘就跑的那种!虐不死你她花朵就不姓花。 听得那厢人去楼空,玄衫的男子,毫不犹豫地将怀中的女子推开,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夜色无边,带着一丝凉意。 “出去!”淡淡的声音,满是威严,不含一丝的人情。 “爷,您这是怎么了?奴家没伺候好你吗?”女子娇媚着声音,身子也软的跟蛇似的要缠上去。 却是还不近半步,脖子便是被一只手掐住,“卡擦”一声,便是以着诡异的姿势,耷拉了下去,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她没想过,今日,她会殒命。 “不懂进退,便是命的代价。” 男人松手,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花楼过客,哪里有情?也就只是做戏给别人看的而已。 “无名,去查查那女子的身份。” “属下遵命。” “好似,不能留你呢。”月色朗朗之下,是残酷的话语。 第五十三章 带着相公见爹娘 花朵这么一走,却是急坏了狗子和罗梅两人,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追出去就不见了人,在村子里打着灯笼到处找了一通,也没见着那丫头去了何处。 正是心急之时,却是碰上一穿着黑色短衣的男子拿着两大包的药送了过来,只道了简短几句话,说是二丫让送来的,让两人不用担心她,一说完人就急匆匆地走了,听得两人一阵稀里糊涂的。 这人罗梅是识得的,早上的那一大背篓的鱼也是他送过来的,也说是她家朵儿的朋友让帮着送过来的。 虽然好奇二丫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神秘的朋友,却是一直寻不着机会问一下她。 见着二丫有了消息,两人这才稍稍放下了心,罗梅赶紧去将药熬着喂花大成喝下,让两个孩子都睡下了,就又去了门口和狗子一同等二丫回家。 “大哥,你以后莫要再打朵儿了,有话好好说,你那一巴掌下去,她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哪里承受得住几下?” 夜已快深了,黑灯瞎火的,人却不见回来,罗氏早已是等得焦急担心了起来,大晚上的一个女子在外面,没见着人,说什么她都担心得很。 二丫出生没几年就没了亲娘,那后过来的大嫂又是不待见她,现在又出了这么多事情,让早已将她当做自家女儿看待的罗氏心疼得不得了,心里越是有些怨怪起了这个她一直都尊敬有加的大哥。 狗子坐在柴门外面放着的一个大石墩上,有些丧气地垂着头,人越是沉默了。 “以后就让朵儿跟我们一起住吧,我们一家搬出去,在外面搭个棚子住着,虽然日子苦了点,但我一定会同亲闺女一般看待她,好吃的,好用的一定先给她,绝对不会亏着她。” 罗氏虽然性子温和,对家中的人从来都是温顺得很,不代表她是没有脾气,好歹她也算是一个大家族出来的人,见惯了那些姨娘太太明里暗里斗来斗去,人心如何,她也是看得明白的,这么几天,这对花朵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弯的婆婆打着怎样的心思她是看出来了的。 要是将二丫一个人给赶了出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心,与其每日这家中争吵不休,还不如她们一家搬出去,还大家一个清静,这想法,她也在心里琢磨了几天,等大成醒了就打算跟他商量来着,虽然她其实也担心大成会对她生气,她知道他是个孝顺的人,可是,有些东西,不说出来她心里也不舒服。 要不是她那性子凉薄的爹经商不当败光了家产,散了家室,想那么点酒钱就将她拿去卖了五两的银子,她也不会嫁到这样的农家来,不过,也幸好那日是遇到了花大成,才没落得被卖进青楼为妓子的下场。 她也是个早逝了娘亲的人,心里与这二丫早已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自然是明白二丫心里那些不为人知的苦楚。 跟了花大成快十年的时间了,自家相公是怎样的人,她也是清楚的,她相信,以着他的为人绝对是不会放着二丫不管的。 “妹子,我知道你怪我这个大哥没有护好自家的闺女”,狗子低头,看着那狠狠地甩了花朵一巴掌的右手,“啪、啪”几巴掌便是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都是我这个当爹的窝囊!” “大哥,你这是作甚?”这几巴掌,惊得罗梅急忙上前去止住。 “这事情你怎么全揽到自己身上?我知道,你这个当爹的也为难,你是这家里的主心骨,你自然是要顾全大局的。” 说到这里,罗梅自己都不免叹息,婆婆硬要赶二丫走,这大嫂什么都不懂又跟着在那里瞎掺合,搅得一家子不得安宁。 狗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们还是别搬出去吧,咱娘一个人把我和大成拉扯大也不容易,什么事情都是带着我和大成的,你们这说搬就搬出去,我估计她老人家心里难受,不会同意的”。 “可是,咱们就这样看着朵儿在家里受气?我看着心疼啊。” 这话说到了狗子的心坎上,看着自己的闺女在家里这般不受待见,他也心疼。 “林家不是愿意让二丫进他们家门吗?咱们想法让娘同意了这门亲事便好,那林秀才以后考上了做了官,二丫好歹也是个官夫人,不会吃亏。” “这本来我也觉得是门好亲事,咱朵儿本该就是官夫人的命,可你看婆婆今晚那样,我越是想不明白为何她反应那般大?” 一时间,两人的眉头都是皱了起来,一脸的苦相,都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你说这好好的一门亲事,人家林家的都不嫌弃了这婆婆为何就是不同意? 他们不知,早已在醉月怀中醒来的花朵,将他们的的对话从头到尾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古代,从来亲事都是家中长辈说了算,两家合拍了,两个陌生人的终身大事那就订下来了,无论你自己是否愿意,这般强塞的婚姻,她花朵绝对是不要的。 坐在稳稳的臂弯里,花朵单手抱着醉月的脖子,一脸认真道:“你家中可有妻室?” “有啊,不就是娘子你吗?” 醉月转头,看着花朵,眉宇之间是淡淡的温柔。 听得这般话语,花朵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少来,我还没给你转正呢,你现在还没还魂呢,别学着人家诈尸”。 “对了,以后我搬到怨鬼道去住的话你能不能陪着我?我养你,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肥肥胖胖的,让你变得暖暖的,带你去玩。” 花朵,一直对家就特别的依赖,她想要一个家,有家,她就可以将心里满满的温暖,满满的照顾给予那人,会觉得心里很踏实,做起事情来了也特别的有干劲,因为,有个人要自己去护着、爱着、关心着,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孤单。 对于男女情事,她也很单纯,没有真正经历过一段完整的感情,不懂里面的复杂,将爱情和亲情划到了一起,想来这爱情,莫非如亲情一般,娶个男人进门,养着,宠着,护着、关心着,最重要的是,爱着吧。 他见多了世间冷暖,看多了人心罪恶,越是变得生性凉薄,要不是只为着怀中这一人,也不会将一生仅有的温柔展露。 在这之前,他从来不知生来何用,本觉人命如蝼蚁,天生践祚,手下杀戮无数,实乃修罗,却不想生平一次又一次听得眼前这人“妙语连珠”,聪敏得紧,可爱得紧,又单纯得紧,一时间,心里一直空了多时的地方,便是溢上了满满的温柔宠溺。 “好。” “等我发家了,我就娶你吧?反正你都成了厉鬼了,也莫要再去吓别人了。” “好。” “我娶你,你家人会同意吗?”花朵有些担心了,这古代,不少家长都是顽固之辈,要是这死鬼的家人不同意咋办?这尼玛,公婆的压力比山大啊。 “为夫早逝了爹娘,娘子莫须担心。” 淡淡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哦”,花朵突然觉得,这人其实什么都没有,所以,话语之间这般凉薄,却又独独对她温柔宠溺,一时间又是诸般感动,“放心,我花朵说话算话,以后我一定会宠着你的,给你好吃好穿,但是,现在手头还有些紧,等我事业有成了就给你丰厚的嫁妆,将你光明正大地娶进门来,绝对不会亏着你的”。 “好。” 倾城的眉眼,带上了温柔淡然的笑意,人更是比那地狱的曼珠沙华还是妖娆了起来,看呆了花朵的狗眼,眼中红心一个一个地往着外面冒,连着那面皮都开始透着粉色了起来。 臂弯之间的人,那一脸的呆愣之色倒是看得醉月满是趣味。 “娘子,为夫的可是很好看?” “嗯,好看得很。”花朵老实地回答道,说不好看?那绝对是鬼话。 “那,给你看一辈子可好?” “好,好,当然愿意,愿意”,这比花瓶有用多了,好看又实用,绝对是成家必备的,不过,在这之前,要打好招呼,不允许背叛,“你记得啊,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人了,要谨守夫道,眼不能多看别的女人,不然老娘直接给戳瞎!手更不能摸别的姑娘身子,不然剁手!我说东不准西,说鸡是狗就是狗,说羊是马就是马,妻令如山,不能违逆,可懂?” 句句霸道,让仔细地听着的醉月微微挑了眉头,暗想来,这天下女子,能说出这般话语来的,也就只这一人了,听着却是很受用,没有一点觉得不妥的。 “谨遵娘子教诲。” 这般听话的人,花朵突然觉得心里萌动了好久的大女子主义瞬时间就全部爆发了,一时间,心中无限满意,无限得瑟,无限自豪,哎呀,这古代真好,有这么个“三从四德”的夫君,不怕小三啊,来一个直接弄死一个,很方便。 “真乖”,花朵甚是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道,“走走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爹娘”。 听得这样说,醉月的嘴角早已弯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暗中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巷子,便是乖乖地走了出去。 白色如雪的衣角,偶尔被夜风吹起,有些孤寂地从黑暗里探出来。 “二婶,爹,我回来了!” 正是沉默的两人,听得不远处熟悉的声音,心里的石头终是落了地。 “朵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急坏了我跟你爹,告诉婶子,没遇着什么坏人吧?” 罗氏提着手里白纸简单糊的灯笼和狗子急忙赶上去,却是走近了时,看着月色下抱着花朵的人,都是愣住了。 罗梅虽然在大家族生活了十几年,见过了不少的人,其中也有不少王孙贵族公子,长相俊美的自然是有的,却是第一次见着这般神仙似的公子。 那面上的每一处,像是天工仔细雕琢了一番,恰到好处,绝世无双。 眉宇之间的清冷淡漠,如同那雪山高深处的寒潭,透着一股股的寒意,夜色之中,那一身的水色衣衫,更是衬得整个人像是下了凡尘的谪仙一般,飘渺得不沾一丝烟火气息。 当然,将这位天上谪仙给打入凡间的,绝对只有那坐在他臂弯之上,抱着他的脖子的,瘦得跟猴子似的花朵,有了这么一位俗人在此,这神仙啊,也跟着俗了起来,接了地气…… “二丫,这,这位……” 罗梅看得出来,这位与二丫举止极是亲密的公子,那一身的穿着,却是尊贵的很,那在夜风之中泛着水色流光的衣服,她根本就看不出来是怎样的材质做成的,也是从来没见过。 这人,行走之间也是透着无上的尊贵之气,不容人亵渎,一看便不是普通之辈,这朵儿,什么时候结识了这样的朋友? 花朵很是自然地从醉月的臂弯上下了来,拉着他便是走到了二婶和老爹的面前介绍道:“这是醉月,以后我要娶回家的相公,我现在带回来给你们瞧瞧。” 一旁的花朵她爹狗子也是第一次见着这般气质尊贵的人,少有见过什么大场面,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了,刚才一看两人举止,便是知道很是亲密,心头疑问颇多,却又不好开口,听着二丫这般说法,一时间,整个人,又是愣住了。 “相公?娶,娶……”狗子将舌头捋了几次,下面的话都是说不出来了,硬是给卡住了。 连着一旁的罗氏也跟着被这句话给震住了,娶回家? 原谅他们,这古代,从来只有男婚女嫁的说法,却从来没听说过有女子娶夫的。 “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站在花朵身边,醉月很是自然地向着两人微微弯了腰,一脸的淡然,却是不像两人那般的震惊。 “岳,岳母”,罗氏不知为何,说话也跟着打起了结,那心里不知为何就紧张了起来,“我,我是朵儿她二婶,不是她娘”。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世上,醉月也只对着他两弯腰鞠了躬,从来都是别人对着他跪拜,这倒是证实了一句话,“英雄只为美人折腰”,可惜了,花朵不是美人,实实在在的农家女娃子一枚,为了这人,他阎王殿都去遛了一圈,这鞠躬一事自然不在话下。 “谁说的婶子不是我娘了?”花朵立马走上去将人抱住,好缓和一下婶子和爹心里的震惊,“婶子对我最好了,你不是我娘谁还是我娘?” 花朵抱着二婶,开心地笑了起来。 听得二丫这般说话,罗氏心中也很是欣慰,没有白疼这孩子啊,脸上浮上温柔的神色,宠溺地拍着她的背笑道:“你这孩子真是的,说些什么瞎话啊,怎么就成了你娶人家了?这说出去还不怕人家笑话了?” “我本来就可以养他嘛,婶儿你可得信我。”花朵有些撒娇地说到。 “好好好,你养,你养。” 罗氏对这孩子有些无奈了起来,站在花朵身后的那位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必然是大家族之子,本来世族对于门第把持很严,这男婚女嫁必然是要门当户对,自家朵儿是农家出身,也没什么出众的样貌,虽然看着那位公子对她很是纵容,这般胡来都行,却还是心里有些放不下,这大家族里的那些事,她是亲眼见了不少,她娘就是一个牺牲品,她不想让朵儿再步她娘的后尘。 见着大哥也在这里,罗氏越是觉得两人有必要将这事情弄清楚,毕竟林家的婚约还摆在那里,这可不能当做了儿戏。 “朵儿,先请这位,醉月公子进屋子去坐坐吧,你们两得好好将这事情跟我和你爹说清楚。” 花朵转头看了醉月一眼,呵呵干笑两声,这事情,貌似没啥好说的,她今日将醉月给拉出来,其实大半的原因,还在于让二婶和老爹不再为难,虽然搞不清那林家是想在她的身上图些什么,不管原因如何,她都不想要这门亲事,与其和一个怪书生在一起,还不如找这好玩儿的死鬼来得好。(.) 反正穿越到现在,也没想过她这样的身份会找着什么好人家,索性放手去赌一把,至多,输了殒命,说不定还能再穿越回去呢。 不好好潇洒一把,也枉费了一辈子都难得遇到的这么个穿越。 于是大大方方地将人给带进了家里。 家里剩下的人都睡着了,怕影响其他人,几人的谈话地点就只是从院子外面变成了院子里面,狗子从屋子里拿了四根小板凳出来,将那根唯一的没有瘸腿补过的凳子交到花朵手里让给醉月坐去。 醉月却是第一次坐这样的凳子,觉得稀奇,拿在手里翻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放在地上,拂了衣袖坐了上去。 罗氏将手里的简易灯笼挂在了黄果树的枝桠上,那昏暗的灯光,勉强能照三尺的距离,好过没有,所幸天上还有一银轮挂在那里,即使这灯笼熄了火,几人也是能将对面的人看个清楚的。 罗氏本也是富贵人家出生,从小学了不少的礼仪,此时,在这看似身份不一般的贵公子面前不想失了礼仪,举手投足之间,也开始注意了起来,一坐下来双手便是规矩地放在了腿上,要不是那一身寒酸的衣服,着实有些像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不似花朵那般随意坐着一副大爷样。 “朵儿,你告诉婶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罗氏意有所指地看了醉月一眼。 花朵了然,看来,还真得编一些合理的理由出来才能交差,摸摸头,嘿嘿一笑,“这其实嘛,事情是这样的,#¥%……&*#¥%……&*” 大概意思如下: 话说这醉月原来是江湖的一枚大虾,四海为家,少年成名,仗剑江湖,好行侠仗义,只是听得江湖风传有怨鬼道这一怪地,便是心生好奇,想来一探究竟,来时正好在林子里撞见一江湖败类对一姑娘行不轨之事,于是出手相救,但为时已晚,姑娘已遭不幸,早已昏迷不醒,以为气绝,看姑娘身上穿着,像是村上之人,因不知这姑娘家居哪户,见着远处有人在地里劳作,便是将人放在了怨鬼道口子上,好让人及时发现收尸。 这一番话下来,也无甚漏洞,听得狗子和罗氏两人心中震惊连连。 “二丫她,她真的是被,那杂碎,给玷污了?” 狗子的拳头捏的死紧,恨不得马上出去将那混蛋给劈死,他没想到的是,这居然是江湖上的人给做的,居然还有人敢在那种邪地方干这种天杀的勾当。 醉月的嘴角有些僵硬地扯了扯,脸上的表情瞬时就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是的。” “那你们,又怎么……”罗氏看着两人,不明白两人怎么就好上了。 “哦哦,这个呀,他不知从哪里听说我复活了,想着那日看了我的身子,来负责的,我见他长得还行,家中也没妻室,这不就同意了娶他么。” 花朵此时丝毫没有故事中那位女主角的感觉,完全就像是在说别人一般,一点都不伤心难过,故事编的一溜一溜的通顺,唬得两人那是一惊一乍的。 本来,那主角也不是她嘛。 听得花朵这般惊人话语,罗氏和狗子两人更是惊讶得看着醉月,这公子,太有担当了…… “我看公子穿着不凡,想来公子家中也是非富即贵吧?公子那日救了我家朵儿一命,我们一家子都是不甚感激,又如何敢再让公子负责呢?我们这样的农家粗陋之人,是上不得厅堂的,高攀不上。” 罗氏摇头觉得有些不妥,有人对朵儿负责本是好事,可这公子偏偏是一身贵相,她还是怕二丫由于身份卑微进了大家族会处处受气,不说公婆都不待见,连着那些势利眼的奴才都会欺负,这日子,比入了地狱还幸苦。 “两位无须担心,我能娶娘子便是无上的荣幸,家中也非大家,只有两间药铺而已,高堂都已西去,留了些薄产与我打理,也无其他亲戚,人丁单薄得很。街坊也曾有人说了几次媒,却觉非良配,偶然遇得娘子,甚是投缘,这才起了这番心思,望能觅得贤妻一同打理家业,却不仅是那番原因。” 醉月微微皱这眉头,一句一句地将自己顺着编下来的话语说出来,这二婶的顾虑,他也是看得出来的,索性就把什么家族啊,乱七八糟的亲人都给说死光了,会有的顾虑全给去掉。 花朵在一旁听得挑起了眉头,死鬼,比她还会编,强悍! 罗氏和狗子两人暗中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意,却又怕这位公子所说非实,怕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敢问公子家居何处?” “不远,就在青云镇上,‘醉卧云端’酒家对面桂仁堂两间药铺,合着后面一进三间即是寒舍。” 醉月想了想,便开口说到。 “你说那桂仁堂,好大两个药铺子是你家的?” 狗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醉月,脸上的神情越是震惊了起来,这两个药铺子,他是听说了,那可是在镇上出了名的,卖得都是上好的药材,什么稀奇的东西都有,那镇上有钱的人家,哪家不是指定了要去这家买? 这药铺子一年下来赚的钱那菜真是金山银山了,要是真如他所说,这下朵儿可就真是好命了,瞬时又想起了那日在怨鬼道口子上听得萧瞎子那番话语,难道说朵儿命中的贵人就是这位公子? “是的,两位有空能来寒舍小坐便是在下无上荣幸,必当好茶好水相待。” 一番“真诚”的话语下来,硬是让狗子两人信了大半,想着哪日一定抽空去探探虚实,若是真如这位公子所说,那这对于他们家的花朵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姻缘了,倒是比起那林家来都觉得好了些。 毕竟,这样才是真正的衣食无忧,比起官家来说也不差。 一旁的花朵郁闷了,这要是被拆穿了咋办?这明明就是从鬼林子里面钻出来的厉鬼,她还能真变出来万贯的家产?吹大牛不打草稿! 接下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二婶上到醉月他祖宗,下到他的八字生辰什么的都问了个清楚,两个长辈看着这位未来女婿,越是看着越是觉得合眼。 这么说来说去,时间也已经快是三更末尾了,话到末尾,罗氏才想起,是否是要给这二丫未来的夫婿收拾房间休息。 “公子可介意在我们这寒舍落脚休息,看这时间也晚了,回镇上恐也无法,我这就腾房间与你休息。” 罗氏说着就要起身去收拾房间,却是马上就被花朵给拉住了,“不用了不用了,他在怨鬼道那里还有住处呢,离这里很近,很近的”。 这家里哪里还有什么地方腾出来给这大神住啊。 “二丫你说什么?怨鬼道?那里怎么可能住人?”今日罗氏和狗子两人是被这一个一个霹雳般的消息那震得是快元神出窍了。 “我早就想告诉你们了,其实那鬼林子里没什么怨鬼,只是有些江湖上的人士经常在那里出入而已。” 花朵决定还是不瞒着老爹他们了,以后如若自己不在他们身边,好歹他们自己也可以去那地方捕鱼的。 “可是,咱们村子里曾经有好多人在那里失了下落,咋就不邪乎了?”罗氏仍是有些不相信地说到。 “可能那里曾经有一次大规模的江湖争斗吧,你说是不是?”花朵转头询问着醉月的意思。 “确实如此,百年之前江湖正道曾集结于此绞杀魔教魔头,死伤无数,也累及了不少无辜。我在那里住了这几日,的确也未曾发现有何厉鬼,兴许是那些失踪的人都被魔教的抓走了去做了苦工。” 说到这里,醉月突然转头,看着花朵,却见她眼里满是深思之色,眼里瞬时闪过一丝惶然,起身,淡然说道:“打扰了,我这便回去了,你们好生休息罢。” “哎,等等,我送你到门口。” 花朵急忙跟过去。 待走到门口转了个弯家里的两人再是看不见了,才停住了脚步看着前面的人道:“以后那魔教可还会在这里抓苦工?” “娘子是希望这些事情不再发生?” “当然,我爹他们住在这里,我希望他们好好的。” 花朵看着醉月,认真地说到。 “好的,为夫明白了”,醉月一脸郑重地看着花朵说到,“你快回去吧,夜风也是带了些寒意,莫要伤了身子”。 “好吧,未来夫君,你要乖乖地哈,改日我忙过了买些纸蜡来给你上坟。”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花朵摆了摆手便是进了院子去了,只听着身后低沉的笑声。 醉月转身便要离去,却是又想着了什么,步子又朝着另外的方向去了。 花朵回去后,二婶子更是逮着她不放,两人硬是坐在二叔的床前聊了大半夜,二婶硬是要让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个清楚才肯让她睡觉,顺便再多了解些醉月的情况,花朵只好再接着编故事了,一晚上下来快熬成了国宝。 好不容易睡了两个时辰,一大早上就被继母那大嗓子女人给吵醒了。 “哎呀,不得了了啊,那陈家的儿子不知咋了昨晚上就那么死在了炕上,你说这人先前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去了?听说身上什么伤都没有,一早上起来人就没了气了,这莫不是撞了邪了?” 饭桌上,刘春花越是说着越是打了个寒战。 “哼,这还用说?要不是撞了邪了怎么会死得这样蹊跷?”花氏边说着边意有所指地向着花朵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花朵装作无视,继续悠闲地喝着手里的玉米糊糊,懒得理这精神病老婆子,尼玛哪根筋没搭对一定要跟着她过不去? 看着花朵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花氏越是来气了,转头看着右手边坐着的狗子道:“待会儿吃了饭马上就去把地里的那些杂草给我扯干净了,别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认真种自己的地。” “娘……”狗子有些为难了,这好不容易才弄了些那些麦冬苗子回来,这说扯了就扯了,多可惜。 “怎么?你还不听我话了啥?你那些杂草你以为还能种出几两银子来?”看着儿子一脸的犹豫,花氏就更是火冒了。 “祖母你不就是想种出银子来么?我这里有五两的银子可是够了?”说着,花朵便是从怀里拿出几个碎银子放在桌上。 五两的银子,在这样的家里来说,已算是很多了,花氏看着更是惊讶万分,“你这些银子哪里来了?” “我自然有自己的生财之道,祖母不要管便是,我这都是从我赎身的银子里扣出来的,这里还剩下15两的银子呢”,花朵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一个装了不少碎银子的钱袋子交到二婶的手中,“婶儿,你帮我保管着吧,哪日那赌坊的人来要债,你把这些钱给他们便是,顺便问他们要回来那些被拿走的东西”。 “好的,二婶会帮你保管好的。”罗氏小心地接过那些钱袋子,心中也大概知道这些银子是哪里来的,大半都是那叫醉月的公子给的,便也不多问什么,当即回了房间去将银子放好了才出来。 一旁的刘春花也是眼红那些银子,却又看不惯花朵那一副的得瑟样子,撇撇嘴一脸鄙夷地说道:“我看啊,铁定是她手脚不干净去偷的呢,一晚上的时间,除了偷还能怎样得到这么多的银子?” “你个婆娘家少在那里乱说,朵儿她可能去做这些手脚不干净的事吗?这些明明就是……” 却是说到这里,就卡住了,狗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未来女婿的事情,总觉得这还必须等那边有了人来说媒定下来了才好,如果就这样说出去的话对二丫她名声不好,被怨鬼害了这说法好歹还好听些。 “就是什么?你说不出来了?我看你一天到晚就只会想着你这个‘亲’闺女,我知道,我生的都是野种,没你这‘亲生’的宝贵。” 刘春花专门要和狗子抬杠让他下不了台。 花氏早一步吃完了饭,顺手就将花朵放在桌上的五两银子揣进了自己的怀中,“我看你们怎么去弄,这个家弄垮了我看你们还吃什么”,转头又看着狗子道,“你自己的闺女手脚干部干净你自己知道,若是以后出了什么事情,别往老婆子我身上泼脏水!” 说完,便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去了。 花朵在一旁愣了好久,待反应过来,一桌子的人都已经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喝糊糊的声音。 死老婆子,你真奇葩了……她表示无语。 “爹,待会儿吃了饭我们先把那些鱼给卖了吧,别都死了,卖些钱也好补贴家用,以后有时间的话也去捕些鱼回来卖吧,咱家里弄个摊子,每天早上卖些,我算来的话也不比种地的钱少。” “好,爹听你的,大丫、大熊你两也来帮着做事。”狗子有心想让大丫和二丫两人的关系变好,都是自家的闺女,还是不愿意看着两姐妹就为了那秀才毛了脸。 “爹,我跟哥两个还去地里扯草呢,你们要卖鱼就自己去卖吧。”大丫放了碗,拉着大熊两人就拿着镰刀和背篓出门去了。 “哎,我说这两孩子。”看着这大丫这样,狗子心头有些不高兴了起来,这是在生哪门子的气?人家秀才不喜欢她管二丫什么事了? “算了大哥,别跟孩子动气,我把娟子喊来帮忙,大成这里弄好了我也来,这么多人还会做不了?” 罗氏急忙放了碗筷劝道。 “我也来帮忙吧。”没有下桌子的富贵立马说到。 “好好好,富贵是个乖孩子,会帮着我们做事了。” 罗氏温柔的拍了拍富贵的脑袋。 花家村狗子家门口摆了一个卖鱼的摊子,这消息一时间在村子里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传开了,听了那日传闻的不少人都纷纷赶过来看个稀奇。 用木板简单地搭起来的摊子上放了好几条堪比成人手臂长的鲢鱼和草鱼,又肥又壮,这么肥的鱼在镇上的摊子上都很难看到。 摊子旁边的大木盆里,还有不少手板粗大的鲫鱼,一条条在水里很有活力地游来游去。 “二丫,你家这鱼多少钱一斤啊?” 族长的三媳妇儿李氏单手抱着才刚满一岁的小儿子,从十几个围观的乡亲里面挤了进去,在摊子上仔细地翻看着刚放上去的活鱼。 “15文钱一斤,婶儿你想要哪条,我让爹给你杀好?” 花朵本来还在郁卒的,开始还以为那些围观的人会来买,却是一大堆的人站了那么久就是来看热闹的,看着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要买了,心里才终是放下来了些,别说,这些鱼要是卖不出去的话,还真只有自家养着了。 她先前也是大致地算了一下,以着这村子的经济水平,其实,估计愿意买鱼的也不多,凑合着每日的话就差不多有那么二十多户人家会买鱼吃,其中不少的还是冲着她编的那么个噱头去的。 “15文钱啊?怎么比镇上都还要贵3文钱?”那翻看着鱼的手瞬时就有些犹豫了起来。 “婶子我跟你说,这鱼是我在草帽河亲自去捕的,那里的水清得很,出的鱼这肉也是比别的地方鲜嫩,我可真的没有卖你的高价,这鱼我捕的也不容易,那处地方,你知道是个凶险之地的。” 这价钱她是坚决不会便宜的,这草帽河的鱼,自然要用比别处高一些的价格来彰显它的特点了,不然那些人哪里会稀奇这东西? 何况,这鱼肉她自身尝了,肉质本来就是比现代吃过的鱼肉质细腻鲜嫩多了。 “这鱼肉倒是真的与之前吃的那些不同,细腻不少,二丫你们那次送我公公那几条鱼我们是尝过了的,这不听说你家卖鱼才过来看看,可是这价钱,真的是高了,能不能便宜些?” 李氏也是想着买些鱼回去,给家里的小孩和老人家补身子去,家里好几个月没个肉星子了,那镇子上离这里也远,没个大事谁会天天往那里跑。 “婶子,这个价真的不贵了”,花朵摇头,硬是不愿意让出一步来,“这鱼本来便是与寻常的不同,多吃能健体养颜,到时候你自然便是知道它的好处”。 蛋白质嘛,补充够了自然养颜,她可没瞎说,看着这婶子有些犹豫,她只好搬出一翻神说来。 “这鱼吃了还能养颜?” 在古代,百姓本来就是为着温饱而过,哪里还会去想保养之类的事情,第一次听得“养颜”一说,不少的妇人倒是跟着好奇了起来。 “是啊,能让你脸上的皮肤变得光滑白嫩,补身子得很,我在这里说什么也没用,只有婶子你们买了鱼回去自己试了才知道,不过,这当然必须是长期的,吃一次可没什么效果。” 营养好了,自然气色、肤色什么的都好了,花朵说这番话出来也不觉得惭愧,毕竟,说的都是有科学道理的,不怕被人拆穿。 “听公公说,这草帽河的鱼真的吃起来味道比别处的都要鲜美不少呢,那时候咱们村子的人可是天天有鱼吃,男人们个个又高又壮,这女人们也是个个都是漂亮得很,那长得是水灵灵的,老远的地方的人都是托着媒人到我们这里来求亲。” 这李氏突然想起了家里的公公经常在她们面前说着上一辈人的那些事,其中就是不少时间在讲那怨鬼道的故事,每次说起那草帽河里的鱼都是心酸地叹气。 “哎,这么个水灵的地方,怎偏生入了那些怨鬼的眼?造孽啊!”李氏想着,也是叹了口气,也就索性不再讲价了,这二丫一家子她也听说了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着实也不容易,邻里乡亲的,也犯不着为着那几文钱去争,“算了,二丫你捉这鱼也不容易,婶子就不跟你讲价了,给我把这条鲢鱼给称了吧,婶子也不想着养颜,家里的小孩子正在长身子,不能给亏着了”。 听着狗子说是5斤,便是什么都没再多说就给了钱。 李氏指着那条她早已看好的鲢鱼对着狗子说到:“花大哥,帮我把这鱼顺便也给宰了吧,今个我就拿回去都烧了,这一大家子吃,刚够。” “好的,妹子你等下,我马上给你弄好。” 狗子拿起旁边的尖刀便是利落的刮起了鱼鳞,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便是将鱼的内脏都去了干净,用草绳将鱼绑好交给了她。 这婶子倒是爽快,花朵喜欢,便从大木盆里捞了两条不大不小的鲫鱼用绳子拴好交给她道:“婶子,送你两条鲫鱼,回去用油煎了给孩子熬汤喝,这也是好东西,你抱着孩子不方便,我让我们家富贵帮你拿回去吧。” 一旁站着没事儿干的富贵听着自家二姐这么一说,立马主动地上去帮着李婶子将鱼给提了过来。 那李氏没想着这二丫这般大方,还送了两条鲫鱼,一时间也是好一番道谢,高兴地抱着孩子跟着富贵回去了。 有了离婶子这个开端,便是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连带着大木盆里的鲫鱼,几乎都卖了个光,剩着最后的两条小鲫鱼和半个手臂长的草鱼花朵硬是不愿意卖了,她还得补身子呢。 “哎,我说二丫,你这最后的这条咋就不卖了?你说15文钱一斤我又不跟你讲价,我媳妇儿又怀上了,我想给她买些好的回去补补身子呢。” 那听说了这里卖鱼才跑过来的中年大叔有些不死心地看着二丫和狗子收摊子将那剩下的一条鱼也给收了回去。 “叔,这就剩下这一条了,我们家里也要吃啊,你看我瘦成这样,再不补一补不是风一吹就倒了?”花朵开着玩笑和那大叔说着,却是没注意一旁帮着收拾摊子的老爹暗了脸色。 “哎,算了算了,我不要你那草鱼了,你把这两条鲫鱼卖我得了,我给你十文钱,我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去吧?” 那人看着花朵说什么都不肯卖那条鱼,死了心便是拿着那两条不大不小的鲫鱼去了,人家都还没同意就从衣兜里掏了是个铜板放在摊子上去提鱼去了。 “明天记住给我留一条草鱼。” 花朵愣愣地看着那人生怕她反悔的样子急急地拿起鱼就走了,笑着摇头,这大叔真是有趣,怀孕了的女人真是幸福啊。 只是,她没有想过,自己,很快便会怀上包子了,那时候,她才真正知道,明白,怀孕了的女人,到底,幸不幸福…… 第五十四章 吃官司 “朵儿,以后捕鱼就让爹去吧,你就在家里待着,别去做那些累活儿了。(.)” 狗子看着花朵要一个人去搬那大木桶,赶紧上去接过来,自己先搬了进去。 “没事儿的,爹,也没什么累的,就几条鱼而已,待会儿栽了麦冬我就带着你去,那里也没什么,就是有不少的蛇要多多注意,别让那些东西给咬着了,我看那毒性估计也不弱。” 花朵想着不久以后自己也会离开了,老爹有时间自己也可以去捕鱼,补贴家用之余家里的生活也可以改善一下,不然,照着现在这么个吃法,她还真怕家里的两个弟妹长大了后也跟她一样是根豆芽了。 虽然花朵已经明确说了那怨鬼道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听了村里老一辈说了一辈子的故事,狗子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但是又舍不得让花朵一个人去那冷水里面泡着,那一背篓的鱼至少也有几十斤的重量,她那小身板经得住多久? 于是,还是打算大着胆子去试一次,他总觉得,自己欠了闺女太多的东西,看着她面黄肌瘦的,心头越是心酸,觉得自己这个爹当得不尽责任,那邪地方,他闺女都敢去,他这个当爹的就怎么不能去了? 摊子收拾好了之后,便又说到栽麦冬的事情,这次,刘春花不准狗子叫她那两个娃子去帮忙,说是不想背那个冤大头,和婆婆对着干这种事情,她才不会傻得去做呢。 看着婆婆和这二丫两人关系越差,她反而越是高兴了起来,还是自己生的娃子省心,哪里像二丫那女娃子,一天到晚尽是出些馊主意。 有了那五两银子抛洒出去,那一亩地的麦冬花氏就再是不管了,狗子带着花朵、罗氏、和富贵几人便是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将那剩下的麦冬苗子给栽了。 本来打算再弄一亩地来种柴胡的,花氏却是打死都不愿意了,骂狗子不务正业,地里秧苗都还没栽就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几人也只好作罢。 花朵无奈,这再要她拿出五两的银子出来,她哪里有啊?赎身的银子可是不能动的,算了,这家里啊,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家里那老婆子要是没尝着什么甜头,人就跟那石头一般又硬又臭,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她这个主母这家当的,头疼啊。 其他的以后她再想办法吧。 花朵给弄的那几贴药下去,花大成的烧也退了,人很快也醒了过来,虽然还比较虚弱,却还总归是好的,一直守在她床边照顾着的娟子高兴得马上就跑到地里去给几人报喜,一家子的人也是稍稍地放下了那颗担着的心。 最高兴的要数罗氏了,抱着花朵一个劲地说谢谢,话语之中满是感激,又是哭又是笑的。 心中的一个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下午花朵带着老爹去怨鬼道捕鱼的时候,那心情别提有多高兴了。 “爹,你小心些,那些乱石堆旁边就不要去了,都是些蛇窝。” 走在那条长满齐腰杂草的黄土路上,花朵边走边提醒着老爹小心。 “朵儿,你不是说那位醉月公子在这附近也有房子吗?”狗子有些好奇,这到处都有毒蛇的地方,那公子怎么就选在这里建了房子? “是啊,他的房子在那边的水潭子旁边。”其实她自己也没有见过,那日被醉月救了,也只是看到了水潭子边的亭子和石桌,至于房子倒是真的没有见过,瞎猜的。 “待会儿我们捕了鱼回来也给他拿几条去吧。” 狗子看这醉月公子倒是对自家闺女也是不错的,还没娶二丫过门就帮着家里还了债务,一时间还是感激得不得了,能回报的他就尽量回报。 “好的,我去喊他”,花朵转身,像往常一般对着那片鬼林子大喊醉月的名字。 却是只惊起了林中的飞鸟,“叽叽喳喳”一片从头顶飞过。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白衣飘飘的男鬼出来。 “你站这里人家怎么听得到?”狗子对自家丫头这般奇怪的举动极其不解。 “他在的话就一定能听到”,花朵看着那片寂静的林子,微微皱起了眉头,眼里有些疑惑,“走吧,爹,他不在,我们去捕鱼吧”。 自家闺女都说了人不在,狗子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好跟着去草帽河走去。 半下午的时间,两人便是用渔网网了一大背篓的鱼回去,却是没有早上昨日早上送回去的那一背篓的鱼大。 都快晚春了,这草帽河的水还是冰凉得要命,花朵想着每日这么泡在水里用小鱼网在那里网也不是个办法,有些浪费时间,便是想着让老爹买条渔船回来也方便些。 “爹,镇上有没有能造渔船的地方?我们再编一个大点的渔网吧,这样省时多了。” 回去的路上,花朵向着狗子提议道。 “也是,一条一条地捕太慢了,明日我上镇子将山里打的那些皮货卖了看能不能凑凑出点银子去买条渔船回来。” 借着这个机会,狗子也正好打算去镇上那桂仁堂看看那醉月公子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爹,以后打着鱼了,多给家里留几条吧,不要舍不得,弟弟妹妹他们都在长个子,他们的身子要紧,钱咱们慢慢赚。” 花朵觉得自己有必要向老爹灌输一些观念,让他不要老跟着祖母走,都没个自己的想法,老实孝顺得过头了。 “嗯,爹听你的,回去后让你娘给他们伙食开好些,这孩子啊,不能给亏着了。” 两人正聊着天,却是看见对面迎面走来一蓝衣书生,不是那林伟玉是谁? “花叔,你们去捕鱼回来了?” 那人状似无意之间碰上了花朵两人,便是热络地上来作揖打着招呼。 “是伟玉啊,真是难得见上你出来走,书读累了就是要多出来走走,不要把身子拖垮了。” 狗子很是憨厚地对着秀才笑道。 “花叔说得对极,所以小生这才放了书本出来走走。(.好看的小说)” “来拿两条鱼回去让你娘给你熬汤喝补身子吧。” 狗子说着就将背篓从背上放了下来,从路上捡了几根谷草搓成绳子,栓了一条大草鱼和几条鲫鱼要递给林秀才。 “不用了,花叔,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鱼,你们累了这一下午才捕了回来,回去自己吃罢。”林秀才硬是不接那几条鱼。 “你还跟我说这些,拿着,这是花叔送你们的,这里还多着呢,我们自己哪里吃得完?”狗子说着硬要将手里的鱼送出去。 “可是”,林秀才面上有了些难色,看着那鱼还是不接,想了想,从腰间取下一碎银子要递给狗子,“要不这样,当我买了这些可好?花叔你们也要过日子,我不能让你们吃了这个亏”。 狗子看着这林秀才递过来的碎银子,有些急了,急忙推回去,“哎,花叔怎么可以要你的银子,快收回去,收回去”。 “你这么拗来拗去有意思么?我爹给你你就拿着好了,这几条鱼合着就值那么几十文钱,你那碎银子我们穷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你找?” 一旁的花朵终是看不过去了,这秀才真是婆婆妈妈的,果然是书读多了就成了朽木了! “你这孩子,怎么和人家秀才说这样的话,还不快道歉?”狗子看着花朵对着这林家的孩子这么说话,怕她得罪了人家,赶忙教训道。 “无事,无事,花叔不必责怪朵朵,她的话很有道理,是我考虑欠缺了周全,既然朵朵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推迟,收下好了。” 说完,林秀才再不推迟,客气地将那几条鱼接了过来提在手里,对于花朵无礼的话,林秀才脸上倒是无半分的责难生气之意,反而是为着她说话。 花朵只听得他话里的“朵朵”两字就愣住了,这尼玛,原来这身子的原主人也被人叫朵朵,她还以为大家都叫她二丫或是朵儿什么的,想着昨晚醉月那番叫法,现在是一点神秘感都没了,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就她自己在那里幻想,幻想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人知道,这具身子的灵魂换了的,真正的人,是叫李朵朵,而不是花朵。 却是心里还是有些丧气,看着老爹说到:“爹,我累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完便是闷着头往回走了,这秀才真是个怪胎,那身上的马甲换来换去,她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骗过她花朵的眼睛! “哎,你这孩子,今日这是咋了?”狗子想不通,这朵儿本来不是喜欢得不得了这秀才的吗,怎么现在态度变了好多?一时间又想着那叫醉月的公子,猜测是不是因为有了意中人在避嫌? 本来昨晚打了这孩子一巴掌他已经觉得愧疚万分了,现在也舍不得再苛责她什么,想来只这两个孩子无甚缘分罢了,不好强求,只好跟林秀才道了别就追了上去。 那林秀才就提着手上的鱼,一直站在那路上,看着两人的身影从视线里完全消失,脸上的书卷气的淡然平静瞬间全部撤去,眉宇之间尽是黯然,手上的鱼,突然就变得千斤重了。 良久,抬手捂住半面的脸,笑得凄然,“朵朵,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人,本该宠你护你,却是做了一件最对不起你的事,你永远不会原谅我吧”。 为了追逐名利,他付出了此生最是惨痛的代价,合着那颗全部黑了的心都空了大半。 几番下来,这家里的生活也算是走上了正轨,花朵拿出来交给花氏的那五两银子却是始终不见拿出来给这一大家子的用,半两的猪肉都舍不得买,平日的伙食,幸亏有了那每日的一条鱼给填着才算勉强好过。 看着一家子的人都是面黄肌瘦的,花朵每日便会多留几条鲫鱼下来给大家熬汤喝。 半个月的时间,二叔的伤就好了大半,人的气色也是好多了,下地活动一点问题都没有,看着二叔这样,花朵在心里一直揪着的疙瘩也好了些,要是这二叔真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她其实,最怕的就是,失去,那种无助,很痛苦。 有时候,看着二叔一家子那快乐幸福的样子,她羡慕得紧,老是想着自己的爸妈,简单的日子,简单的幸福,她明明是被父母宠在手心的宝贝,却是一夕之间,就失去了好多,成了现在的花朵。 觉得孤单了,便是想去找醉月陪着自己坐坐就好,却是去了好几次,都未曾见着那人出现,他就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要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 久不得音信的花朵,不知为何,心里就茫然了起来,有些空,就是是演一部言情剧,男主突然玩儿失踪,不演了,然后便是永远没有结果,留下无限悬念给观众,这尼玛,男主都死到哪里去了? 可能是男主泡妞去了吧,没时间,花朵自嘲地想着。 其实,她爹狗子后来去镇上买秧苗的时候,就真的去了那桂仁堂去探了探虚实,那掌柜对他倒是尊重有加,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像着老爷一般伺候着,着实让狗子受宠若惊了一把,所见非虚,虽是听说那公子出了远门采购药材去了没见着面有些遗憾,心头却还是高兴的,自家闺女啊,看来是有了好的归处了,他这个当爹的也放心了。 花朵听得老爹这般说话,却只是淡淡反应。 农忙时节已是过了,地头也不需要有那么多人去忙,狗子便让花朵在家里好生休息着,不要她再下地了。 平日里没什么事情,除了帮二叔查看伤情,催着婶子喝她买回来的生子秘方,便是一个人走到那怨鬼道的黄葛树下发呆。 那里倒是经常碰着那村子里的神算子萧婆婆,两人这么几说几说,就熟了起来,后来花朵跟着老爹去捕鱼回来也会多留几条鱼给这萧婆婆送去。 除了隔三差五就碰着了这萧婆婆,另外一个她没想到的就是那林秀才,这段时日,倒是经常看着他在路上乱晃,晃着晃着,就也晃到了这黄葛树下。 “朵朵,又来这里散步来了?” 林秀才见着这么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人就瘦了好大一圈,眼中往日的神采也是不见了,心中暗自心疼得紧,却又想不出该如何做。[] “是啊,这边风景很是不错,我喜欢。” 花朵倚着那巨大的树干坐着,手里捏着一片老叶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眼神却是游离的。 “在下可否有幸,与你一同观赏美景?” 不待她回答,林秀才便是一拂衣摆,很是自然地坐在了花朵的旁边。 “好啊。” 这便是他们见面就会出现的对话,剩下的就全是沉默。 花朵的变化,罗氏很早就察觉出来了,几次把她拉到身边想问个清楚,她都是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最近觉得身子有些疲累,所以才没甚精神,罗氏听来却只是将信将疑。 花朵其实也没有骗她,最近身子的确是觉得有些乏了,老是想打瞌睡,坐在哪里都犯困,人就更没什么精神了。 这日,在那硬木板上睡得不踏实的花朵夜间一直做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噩梦,梦里那些长相凶恶的厉鬼硬是缠着她不放,说是要来索命的,吓得她再是没了半点的睡意,一大早便是起来了,却是突觉一阵干呕,呕了些酸水出来,心头难受得紧,所幸,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还睡着,没有将他们吵醒。 便是到井便洗漱好了,帮着比大家都起得早的二婶烧火去。 “婶儿,我来帮你烧火吧。” “朵儿,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罗氏正在菜板上切洗好了的红薯,有些惊讶地看着往日喜欢睡懒觉的二丫今日居然早起了。 “我做噩梦呢,吓得一身冷汗,睡不著了,起来帮婶儿你做点事情,待会儿困了再去睡也无妨。” 花朵边说着边打着哈欠,眼皮子却是一点要打架的意思都没有,往灶膛里添了些柴火进去。 “原来是做了噩梦了,没事儿,二丫不怕,梦而已。”听着花朵没事,罗氏便是专心地将手上的红薯切成块待会儿水开了好下下去。 花朵看着二婶转了身过去,借着那灶的遮挡,将左手的袖子提了起来暗中摸了一把脉,那脸色一下子就精彩了好多,嘴角跟着抽了几抽,“我擦!中弹了!” “啥?中,中啥?”正在专心地“哆哆哆”地切着红薯的罗氏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转头不解地看向她。 “哦哦哦,没事儿没事儿”,花朵这才惊得,幸好婶子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顺手又将手中的玉米杆子折断扔到灶膛里,那火一下子就又燃起了好大,“我说这玉米杆子晒得干,好烧,一进去就燃起来了”。 干柴烈火呀,干柴烈火呀…… “这当然,堆在外面晒了好久呢。” 看着盖着锅盖的大铁锅已经开始冒着白气了,罗氏将锅盖揭开,将切好的红薯块都倒进去了,又盖了锅盖继续煮着。 “婶儿,我问你一个问题哈。” 那灶膛的火苗闪动之间,花朵的脸也跟着明暗交换,看不清那脸上的神情。 “嗯?什么问题啊?” 罗氏正弯腰从橱柜里把玉米面提出来放在灶房里唯一的一张小桌子上,听得花朵这般问话,有些奇怪地转头看着她,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说话怪怪的? “你怀上娟子的时候,辛不辛苦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 罗氏一愣,“你说怀娟子那时候啊?” 说起刚怀上的时候,当然是喜悦极了,不光是她,大成也很是高兴,那种激动的心情到现在都还记得。 “呵呵,那孩子在我肚子里可是让我受了好些罪呢,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好的,连着生她都是折腾了好久才不情不愿地给我出来呢,从头到尾可都是让我吃了好一番苦头。” 说着,却是眉宇之间尽是幸福与喜悦,整个人全身上下都焕发着母性的光辉,看得花朵一阵发愣。 “朵儿,你今日怎么想起了问这个?”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了”,花朵顿了顿,继续说道,“婶子对娟儿可真好”。 花朵说着,倒是真的羡慕了起来,暗中摸了摸那还没什么反应的肚子,脸色有些卡白,却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尼玛什么鬼穿越?所有步骤都给省了就直接当了娘?老娘前世还是个黄花闺女呢,男女情事都没经历过这就怀了种?不公平啊! 看着花朵那一脸的黯然,罗氏心疼得紧,这孩子这句话的意思,她自然是懂的,哪个孩子不希望有亲娘疼着亲爹宠着的? “朵儿,别想多了,这家里,你婶子和二叔都会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着。” “嗯。”花朵有些鼻音地应了一声,便沉默地烧着火了。 一早上下来,再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再说了。 饭桌上,花氏看着最近这二丫话少了不少,自己故意跟她抬杠她也是不再针锋相对了,也就懒得再去挑她的刺,想着可能是这娃子是怕了她这个当家主母了,便是心中也好过多了,看着家中的不少事情也觉得顺多了。 几人碗里的玉米糊糊才刚喝了几口,就被院子那柴门的人声给打断了。 “快开门!快开门!官差办案!” 听得官差两字,众人均是惊了一惊,这大早上的官差来他们家干甚? 还是花大成反应快,急忙放了手中的碗筷出去开院子那柴门去了,看着那三位身穿红底黑边衙役服,腰间别刀,一脸不近人情的衙役,后面还跟着村长的二儿子花二宝在,满脸疑惑道:“几位官大哥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那为首的满脸络腮胡子,长得也高壮的衙役一把推开花大成,领着身后的人就往着众人吃饭的地来了。 站在那主屋的门槛外面,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花朵和大丫身上,将那花二宝拉到面前,指着两人道:“是哪个?” “是她!”花二宝一脸愤恨地指着花朵道,那神情,就跟她欠了他祖宗八辈子的债一般。 那衙役将花朵上下打量了个遍,良久,才从怀里取出一张有些泛黄的宣纸,小心打开,露出上面几行字迹清秀的小篆,伸手拿到花朵面前,一脸鄙夷地啐道:“多大的女娃子就学会出来骗人了?没有本事还敢借鬼神之名给人乱开药方子,这药方子是你开的?” 花朵扫了一眼那熟悉的字迹,看了一眼那几乎想立马把她吃了的瘦猴子,皱眉承认道:“是我开的?可有什么问题?” 这是她爷爷教给她的方子,祖上多年行医总结下来的,她自然是相信没什么问题才敢给人开的,这瘦猴子带着官差来她家这是什么意思? “问题?人家老子都给你这毒方子给医死了你说有什么问题?”那络腮胡子的衙役似乎很是为那花二宝感到气愤,看着花朵的眼神也跟着是怒火万丈。 “医死了?”花朵瞬时满脸的震惊,“不可能!” 花朵相信,自家祖传的那些方子绝对是没问题的,这村长前断时日人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以着她的推算,不该这么快的。 还有,这村长死了,怎么村子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少在那里狡辩!跟我去衙门走一趟,你自己去跟我家大人说去!” 那衙役再是不给花朵机会多说什么,毫不留情地一把将人拖起来,这么一拉,连带翻了花朵坐着的凳子,上了枷锁便是要往着外面拖去。 饭桌上的花氏早已被这几个凶悍的衙役吓得面色一阵发白,手脚直抖,哪里还敢站出来说一句话。 “官差大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跟着过来的花大成想上去将二丫给拉住,却是被另外一个衙役给直接推开了,“走开!别妨碍我们办案,不然连你一起抓!” 花大成被那人那么大力一推,整个人便是摔在了地上,那还未彻底好全的伤处也碰到地上,瞬时疼得脸色一阵发白。 “你推我二叔干啥!你他妈的要死啊!没见着他身上有伤啊?!” 见着二叔脸色不对的花朵,想要上去查看一下情况,却是被那络腮胡子的人死拽着不放,一时间也是火冒了起来,转头看着刚才推了二叔一掌的衙役骂道。 那衙役也没想着这农家汉子身上会有伤,看着那人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生怕自己那掌给推出了什么事情回去不好交差,听得花朵那般激动的声音也不好说什么。 罗氏也是吓得马上跑出去将人给扶起来,焦急地问道:“相公你没事吧,摔着哪里了没有?是不是摔着伤处了?你告诉我啊,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罗梅生怕这么大力一摔,自家相公的伤口又给摔裂开了。 “没,没事”,花大成缓了一口气,见着一旁的大哥也给挡在了屋子里面出不来,便又是抬眼看着那络腮胡子的衙役道,“官大哥,有话好好说,我家二丫她个女娃子家经不得你那几下子动粗。她真的是懂医理的,你看,我身上这么重的伤都是她给治好的,她不会乱给人开药方子”。 说着,花大成便是一下将衣领拉下来,露出右胸处的还未愈合全的剑伤给几人看。 “是啊,我也在吃朵儿给开的调理方子,喝了这么久的药人都好好的,反而是气色好了不少,如若她乱开方子,肯定我也不会现在还好好的啊,我也用她的方子用的时日不比村长他少啊。” 罗氏也急忙为何花朵说话。 “我家二丫真的不会乱给人开方子还害了人家性命的。” 狗子站在一边,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担心。 “他两都是你医治的?”听得几人这么一说,那络腮胡子的汉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转头问着花朵道。 “是的,我开的药,二叔他是受了一剑穿胸的剑伤,我给缝上后用了些药,二婶是因为没有生育,我给开的是生子的秘方。” 花朵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看着这人淡淡地说到。 “生子的?那真的有效吗?”络腮胡子一听是生子的,顿时感兴趣了起来,看着罗氏好奇地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现在人气色倒是好了不少。”罗氏说着,却是一脸的羞赧之色,低着头手里抓着花大成的衣角,越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废话什么啊?没见着我二叔伤的这么重吗?他哪有精力跟二婶去同房?他不要命了?要走就走!” 花朵不想再在这里拖拖拉拉的了,生怕这些衙役再把家里的人怎样,抬眼看着那屋子里坐着闷不吭声一脸看戏表情的继母三人,眼里越是不耐了起来。 这尼玛待着这里有何用,公堂质证?她去去又何妨? “嘿!你这女娃子倒是泼辣,敢这么和我说话,你就一点都不怕这人命官司?”络腮胡子看着花朵一脸的蛮横和不耐烦,顿时唬起了脸。 花朵一点都不为这汉子的凶煞表情所惧,淡然道:“是不是我那方子的问题都还不好说,我现在怕啥?” 见着花朵这般说话,顿时那络腮胡子面上就带上了些欣赏,竖起大拇指道:“有胆识,只要你不搞阴的老哥我也不为难你个妹娃子,反正人家大老远的跑到县衙来鸣冤告的就是你给人家开得方子有问题,我们也是赶了一天的路才走道你们这偏僻的穷地方来,你自己就乖乖地跟我们走一趟吧。” “二婶,你快扶着二叔进屋子去休息一会儿吧,记得每日继续给他熬些鱼汤喝”,转头,花朵又看向老爹道,“爹,你别担心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先跟他们去走一趟”。 “呜呜……” 一旁早已被吓住了的娟子,看着自家二姐就要被这些凶神恶煞的官差带走了,人一下子就吓得哭了起来。 “二姐……” 富贵站在娟子的身边,满脸担忧地看着花朵。 “没事的,富贵别担心,我不在的时候帮我好好照顾爹和二叔他们,我相信,终有一天,我家富贵会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说完,花朵便是转头就向着外面走去了。 “二姐,我一定会努力的……呜呜……”说着,富贵便也跟着娟子两人哭了起来,抬起袖子,那眼泪擦都擦不干净。 罗氏跟着抹起了泪。 几个大人和小孩,都跟着出了门,硬是舍不得让那官差将人带走。 花家今日家中一大早上这么大的动静,隔壁的邻居也跟着被惊动了,纷纷开了院门出来看是怎么么回事儿。 一出门,就看着身被枷锁的花朵,身后跟着几个身穿衙役服饰的高壮男人,还有个是村长家的二儿子,跟游街似的从村子的这头走到那头。 “这是咋回事儿啊?看着这样子好像是狗子家的二丫犯了事儿了。” “怎么村长家的二娃子也跟着走了?” 一家传一家,便是一家一家的人从屋子里面跑出来,跟赶集似的,好奇地不远不近地跟着花朵几人,第一次在村子里看着衙门的人,觉得稀奇极了。 “乡亲们都快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就是这个坏女人为了骗钱乱开药方子把我爹给医死了,我把她给告上了县衙去。” 村子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了,那花二宝转身便是大着嗓门向着大家说道。 “哎呀,真的假的哦?村长怎么就出事了?这啥时候的事情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疑惑不已,这村长又是怎么回事儿?前些日子那陈家的儿子才莫名其妙地死了怎么还没过多久这村长也去了? “我爹他人还躺在县衙那里棺材都还没进呢,我骗你们作甚?都是这个女人!”花二宝指着花朵满脸的怨恨,“就是她那天当着大家开的那个方子害了我爹的命!大夫说那方子根本就毒药,是她把我爹给毒死的!” “天!这二丫怎么这般的胆大?太可怕了!”何大嘴捂着胸口一阵后怕,幸好当日没去问这二丫要什么劳什子的生子秘方,不然的话她就成了那个替死鬼了,“我就说嘛,你个女娃子家家,书都没摸过,哪里懂医啊,我看她说什么遇到神仙啊也是鬼扯,就是想来骗大家钱的!这种不折手段的女人,活该被抓!” 其他的人也是听得一阵唏嘘,便是开始骂起了花朵。 “蛇蝎女人!我看你卖的鱼都是有毒的!” 赵家的三媳妇儿最是看不惯这种为了钱财害了人命的贱人,她自己的亲爹便是被那些个庸医给医死了的,越是想着,越是为着那花二宝感到气愤,从地上捡起一个鹅蛋大的石头便走上去趁着几人不查往花朵身上使劲砸去。 花朵被这么一下子砸在右手臂上,骨头都砸得生疼,一时也气了起来。 “死女人!老子卖的鱼有毒你怎么还好好活在这里?你怎么还不去死?” “敢骂人?打死她这个厉鬼变的坏女人!还有理了?” 经她这么一开头,不少的人纷纷从地上捡起石子往花朵身上砸去,花朵现在一夕之间又是从被怨鬼附身了的可怜女人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枷锁锁着两手,也无法护着脸和头,已经尽量躲着了,那头上和脸上还是挨了好几个石子。 “我们二丫开的方子才不会害人呢,我都喝了这么久的药都没事,你们别打她!” 罗氏和狗子两人赶忙上去制止,却是被几个乡亲给推倒在了地上,对花朵扔石子扔得更凶,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惊得几个衙役急忙喝声制止。 “谁他妈的再敢来捣乱老子连他一起抓!” 络腮胡子横眉一瞪,吓得后面的那些人再也不敢上来了,这才没好气地转身往着前面走去。 这乡野之人哪里敢去惹这些官老爷,被这么一吼,便是再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了,看着花朵的身影却仍是满是怒气。 闻得声讯的林秀才从村子的最南边赶上来时,正巧见着花朵头上顶着两个大包,脸上还有些青紫,身上还被着枷锁,那人只是对他嘿嘿笑了两声,说了声再见,就那样被几个官差带走了。 刚才那阵骚动他也是老远就看到了,将狗子和罗氏两人从人群里拉起来,转身,皱着眉头冷眼扫了一圈那些闹事的人,良久,手中折扇突然“哗啦”一声打开,脸上绽放出一抹满是邪气的笑容,“诸位今日对她所作所为,在下定会清清楚楚地记住的,来日得了功名,会一家,一家地回报的,不会让诸位等得太久”。 众人哪里想着这常年都见不着人的秀才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这才想起这林家好似跟这花家有婚约关系,林秀才刚才那般话语下来,着实将一众的人吓住了,若是这秀才以后做了大官,这二丫就是大官夫人,他们这番得罪,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众人生怕这秀才就这样记住了自己的长相,纷纷转身离开了。 看着了林秀才这么个救星,罗氏激动地拉住他的袖子直哭道:“玉儿啊,你可得救救我家朵儿,她肯定是被人诬陷了的,这药方子她也给我开了的,我吃了这么久都没事,我家大成那么重的伤你不是说也是她救活的吗?那村长又没收他的银子,朵儿害他作甚啊。” 林秀才听着罗氏这么一说也是皱紧了眉头,觉得这事也太过蹊跷了,花朵怎样的医术,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说她医死了人他绝对是不信的。 而这村长死的又是这般扑朔迷离,村里的人都没听着消息,越想越觉得个中疑点重重,怎么看怎么又问题。 “花叔,婶儿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我这就回家准备一下去县衙打探一下情况,朵朵的事情我会帮着处理,你们暂时无须担心。” 说着,他便是转身急匆匆地回家去了。 ------题外话------ 谢谢“花正红叶正绿”亲的提点,烟回头看了几遍,也觉得不能铺得太多了免得把亲们给绕乱了,一个一个慢慢来~前面的稿子就先废了,熬夜从晚上重写,一直到今天凌晨六点~―。―!累啊~我上传章节就睡觉去了~祈祷自己码字速度快点啊~笨蛋风染烟~猪~比猪还慢~ 第五十五章 秀才相陪 花家村本是由古川县管辖,地处碧水国中州最南边,周围群山环绕,本就地狱偏僻,平日里少有外人来访,离那县上步行都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中间还要翻一座山。 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却还见不到个头,本来体弱的花朵就已经是腿软脚酸了,这已经快是初夏,天上日照也是越见强烈,没一会儿人就汗水淋漓,头晕眼花了。 那络腮胡子的衙头对她倒也客气,看着她身子弱,多时还照顾着她是一个女人家,走一炷香的时间还会让停下歇一会儿脚,这么走走停停,行程就拖下来了许多。 “我说大哥啊,你们好歹也骑马过来啊”,花朵腿已经软的不行了,跟灌了铅似的拖都拖不动,索性就赖在地上不起来了,“这都走到大中午的时间了,我早饭都没给吃好,哪里还有多余的体力走这么长的路?” 手又卡在那枷锁上吊着,难受得很。 “我说你个没出啥门的女娃子家家就不懂了吧,你以为我们不想骑马赶过来?中间要翻那座云雾山,那路陡得很,马匹哪里上得去?” 络腮胡子指着远处一座看似高耸入云的山道。 花朵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立马脸色白了一片,那山尖上一片白的,她现在穿这身上去就是铁定成冰棍,这是要故意谋杀? “不会是要从那山顶上翻下去吧?” 这么高的山,尼玛要她的命啊? 络腮胡子听着花朵这般没见识的话,顿时被逗乐了,嘿嘿一笑,“你这妹子说话真逗,那么高的地方,寻常人家哪里敢随便上去,我们只是从半山腰的地方绕过去,我看你长到现在都还没进过县城吧?” “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哪里像大哥你们一样走的地方那么多?自然没你们有见识了。”花朵翻个白眼道。 “我是在县衙当差的,有案子了就会到处跑,见的地方能不多?” 络腮胡子听着花朵这般说,心中很是受用,对花朵说话也越是客气了起来,本来他也是个大爷们儿,平日里不屑于为难一个弱女子,见着这姑娘说话也不拐弯抹角,性子也算直爽,去缉她时人也镇静得很,一点都不慌乱,比起不少的爷们儿来都不差,心头对她也是有些欣赏了起来。 眼见着花朵的嘴壳子都干得翘了起来,心头不忍,便是解下了腰间的水囊拔了塞子递了过去,“妹子,喝些水吧,这路还长着,你要挺住,等翻了那山老哥我再去看看能不能找匹马给你坐着”。 看着有水递过来,花朵抿了抿嘴,也不客气,立马接了过来,“谢谢大哥,我还当真是渴了”。 被那枷锁套着,有些不方便,却还是喝了几口,人顿时就觉得跟得了雨露的蔫苗子一般,慢慢变得有些活力了起来。(.无弹窗广告) 看着花朵这般一副可怜的样子,络腮胡子突然就想着了家中那也是瘦弱的娇妻,重重地叹了口气,又从腰间上取下一把钥匙,直接将套着花朵的枷锁给取了下来,这一举动,连着旁边的4名官差都惊住了。 “老哥,你这是……”花朵不解地看着那人。 “我看你一个女娃子家家的戴着也痛苦,我先给你取下来,快到县衙的时候再给你套上得了”,说着,转头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道,“我们这几兄弟都会点拳脚功夫,还怕你个弱女子跑了不成?” 花朵感激地对着那人一笑道:“是啊,我哪里跑得过大哥你们,你们都这般仗义了,妹子就肯定不会做那忘恩负义的事情让你们回去不好交差,若是妹子这次得以洗冤,大哥信得过妹子的话,以后有什么大病小病的来找我一定帮忙。” “哈哈哈,妹子这直爽性情,大哥我欣赏,若是你这次真的是被冤枉的,大哥我还真想让你帮个忙呢”,说着转头狠狠地盯了那缩在一旁不说话的花二宝道,“要是这小子诬陷了你,大哥第一次站出来收拾了他”。 听得当差的这么一说,那花二宝被吓得身子一阵发抖,满脸惧怕地看着那络腮胡子辩道:“大,大哥,官差大哥,我哪里敢随便诬陷人?我爹前天就真的是喝了她开的方子后出事的,家里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我可没说谎,而且,这二丫本来就有问题,书都没摸过哪里会懂药了?本来在那里撞了鬼还说自己是遇到了神仙,骗着我爹让用她的方子,还说以前的大夫开的方子是催命的,我看她才是来催命的厉鬼!” 这一番话下来听得络腮胡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尽在鬼扯,这么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要说人家是鬼,你以为你小子是道士,有一双阴阳眼啊?” 看着络腮胡子一脸不信的样子,花二宝急了,“真的,大哥,我不骗你们,我们村子所有人都知道的,你去问就是了,这女人真的是在我们村子西边的那怨鬼道上惹了厉鬼上身,连身子都给破了,晕了两天醒来人就跟着变了性子,以前的她,哪里听说过懂医术的?” 这番话下来,听得几个当差的都是奇了起来,看着花朵的眼神越是好奇了起来。 “我说妹子啊,这小子说的真的假的?” “大哥你可别听这人在这里神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厉鬼附身了?我要有那本事,还能被你们锁在这里?” “这也倒是”,络腮胡子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马上眼中疑惑更多,“那你一个姑娘家又怎么会懂医术了那小子不是说你连学堂都没上过吗?我看你那字迹,倒是不像是没有读过书的”。 “没进过学堂也不代表就不会写字开药方子把?我娘不会自己教我么?” 花朵眼珠子转了一圈,看着几人说道。 “你娘也会医术?” “是啊,官大哥有所不知,我娘并非古川人士,当年是为了逃难才来了这里遇上了我爹,她本是大家之女,从小便是读过不少的书,自然也教了我不少的学问,祖上以前也是行医的,她从小便是让我背了不少的口诀,教受我药理,说是以后我自己有个病痛好歹也能有用,哎”,花朵说到这里,眼神也跟着黯然了下来,狠下心来暗中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顿时大滴大滴的眼泪便是豆子般地蹦了出来,“可是,我还没长大我娘她就去了,留下我一人,后娘她又不喜欢我,我在那怨鬼道被人玷污了身子,祖母现在也一个心思想赶我出去,村子里面的人也怕我……” 说着,头埋在两腿上,越是抽泣得厉害了。 这身子的那位神秘娘亲,的确是连狗子都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花朵那日听着花氏在说这生母当时的穿着,想来也当是大家闺秀,不然,一般人家的姑娘可是穿不出来的。 把她现在这巨大的变化归咎到一个永远不能开口的人身上是再好不过了,没有什么重要信物的情况下,她就不相信了这古代的官差还能开棺验尸提取dna去比对,不然的话,这娘亲的身份就永远是个迷。 一番话下来,听得几个大男人都是心头起了同情心,络腮胡子本来也是个性情中人,不免感慨起来这姑娘的身世坎坷,命途多舛,想着以后,估计就再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去了,这一辈子啊,就真的毁了,难免可惜,拍拍花朵的肩膀安慰道:“妹子,老哥懂得你受的那些冤屈,想开一些,这日子啊还得过下去,放心,毁了衙门,老哥能帮着你的地方一定帮着你。” “谢谢大哥。”花朵被感动得“哭”得更是厉害了起来。 这一番话下来,其他几个衙役看着她的面色也和善了不少,接下来的路程,几人更是有意放慢了脚步,隔了半柱香的时间便休息一会儿,好让花朵赶路不那么累。 “咕噜噜”,花朵抬头,看了一下那天上的太阳,估摸着大概下午两点过了,抬手一脸菜色地摸着肚子,早上没喝上半碗的玉米糊糊,这处现在唱空城计唱得厉害,一时间心中也跟着无限怨念,这古代的日子不好过啊,为何寻常人家一日就早晚两顿,这尼玛久了是要饿死人的啊。 现在,要是有个大饼在面前多好…… 正是想着,一个硬硬的馒头便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抬头,看着那个递过来的人,却是这几个官差里面最是沉默不语被叫做老刘的人,那人身上的衙役服穿得最是随意,腰上的腰带随便打个结就了事,不似其他人那般穿得规矩,脸看着有些国字,长得还算端正,只是下巴长了好长的胡茬,一看就是久未打理,比那络腮胡子看着还粗犷不少。 这人从头到尾就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花朵本来还以为自己到死都是没机会和他说一句话的,却是不想这人倒是心细,怔愣之间还是有些感动。 那被称作老刘的人,看着花朵久久不接下那个早上在驿站吃饭随便留下来的硬馒头,以为她是嫌弃,便是说了从开始到现在的第一句话:“这馒头有些硬,不好吃,先垫着肚子,要到落幕我们才能赶到驿站吃饭。” 话语虽是有些生硬,花朵还是听得出他的关心来,急忙将馒头接过来,感激地道了声谢谢。 “哟,老刘,今日开了进口啊,我还道你还是继续作你的哑巴呢。”络腮胡子看着两人这般互动,不免打趣起来那老刘。 那老刘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人便是继续闷头走路去了,那络腮胡子得了没趣,便也干笑两声,继续埋头走路了。 花朵从来没觉得,一个又冷又硬,还带着些馊味的馒头吃起来会这么好吃,有嚼劲,还回甜,吃起来那简直是特别香,吞了几口下去还觉得回味无穷。 她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以前在家里从来都是不喜欢吃那些面食什么的,像是馒头这些最是不愿意尝一口,没有馅儿,吃起来还觉得口干,她简直不明白为何北方人将它当做主食来吃。 一直觉得还是南方好,吃食上面讲究多了,色香味样样考虑全面,不似北方那样粗犷,菜式简单,没什么特色,今日却是吃了这么个硬馒头,终于明白了,还是北方的东西吃着踏实,方便携带。 那一个馒头很快就被消灭了,终于懂得了不少生活的艰辛的花朵低着头一个劲地抹泪,看得一旁那最是感情用事的络腮胡子也跟着湿了眼睛,妹娃子啊,你这样子老哥我看着也心疼啊…… “那个,几位大哥,我大声哭几声你们不介意吧?”正是抽泣得厉害的时候,花朵突然转身看着身后跟着的几人说道。 “额”,络腮胡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马上道,“不介意不介意,妹子你要是觉得心中委屈,就哭出来吧,发泄出来也免得憋得慌”。 却刚是说完,就听得“哇……”的一声爆发式的哭音响彻山间,连着那天上的飞鸟都差点给惊落了下来,听得几个大男人瞬时都呆住了,一个个杵在那里成了木头。 几人后面两里之外,坐着家中马车赶上来的林秀才也听得了这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眉宇之间瞬时满含担忧,手中金骨折扇撩开帘子便是催促着陈叔加快速度。 是以,正在没完没了发泄似地哭泣的花朵,闻得身后飞奔似的向着这方而来的马车声音,那哭声戛然而止,转身,不解地看着那出现在视野里的马车,尼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老娘酝酿情绪的时候来,这大哭的氛围一下子就没了…… 看着那挂在车门前面的水晶帘子,那拉车的马也是高高大大,不似一般人家养着的,估摸着是哪个有钱人家的没事儿吃多了来这偏僻山沟沟春游来的,本以为这辆在现代来说算是宝马奔驰般级别的马车会“哒哒哒哒”地从自己的面前飞奔而过。 却是不想,随着那赶车的中年大叔“吁”的一声,一阵马嘶,骏马扬蹄,那“宝马”便是停在了几人的面前。 马车一停稳,那水晶珠帘便是被一把,花朵看着有些熟悉的金骨折扇给撩开了,身穿白衣,的,居然是林秀才!从里面下来了。 看着脸上依然挂着泪珠,却是满脸惊讶的花朵,立马心疼地走上去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从怀中取出一张锦帕轻柔地将花朵脸上的泪珠擦去,“朵朵,他们可是欺负你了?” 花朵愣愣地摇摇头。 那林秀才也跟着一愣,不解地看着她道:“那,你为何哭得这般伤心?” “我饿……” 花朵老实地答道,她觉得,她可能在这秀才身上看到了希望,那眼睛,蹬蹬蹬,跟那灯泡似的,瓦数成指数增长。 “……” ------题外话------ 本来想来个万更的,可是转眼又想着马上要去培训了,怕那里没有网络,时间也不够码字,还是悠着点来~等下月初过了面试~那时候四万更五万更都没问题~待我面试弄完了~烟的目标就是天天万更―。―!(亲爱的们,我希望你们能保佑烟一切顺利,嘿嘿,你们是菩萨,菩萨……)我的愿望很简单,目标很明确~希望一切顺利~ (有还剩着票票的,愿意让烟打劫的就速度交出来吧~)烟会很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文文的~希望在不断地折磨自己的过程中,进步大大滴有~ok,现在凌晨四点,嘴角上面熬出了一颗痘痘,打算明日中午拿去下饭吃~比昨日早了两个小时睡觉~万岁,明日打算两点睡~话说我都不知道我最近在干啥~还是抽时间多~ 第五十六章 遇山贼 花朵终是得偿所愿,盼来了美食,原来这林秀才倒也是个细心的人,追过来时车上也不忘带些吃食来,还煲了一瓦罐的汤,不知怎么给保存的,满满的一罐子汤,颠簸了这么久过来却是一滴不漏,盖子揭开时里面还是热气腾腾的,那鸡肉的香气扑鼻而来,馋得花朵马上拿着汤勺舀了一勺子喝了一大口,却是被烫得直叫,立马吐到地上。 “好烫好烫!” 花朵跟一条兔子似的在原地蹦跶了好几圈,张着嘴巴直伸舌头。 “慢慢来喝,小心烫。” 林秀才急忙又倒了一杯凉茶水递过去,花朵喝了一大口嘴里才好过些。 马车里带了不少吃食,熟牛肉,卤猪肉,花生米,炒好的小菜和白米饭,足足装了三食盒,剩下的两个食盒比其他的要小一些,却是涂了漆上了花色,显得精致很多,只是盖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装得是什么。 “三位差爷,走了这一大中午了想必也是累了,这是我家公子特意让小的给各位准备的,时间赶得急,这菜式就简单了点,还望各位差爷不要嫌弃。” 赶车的陈叔满面笑容地将车上的三个食盒拿下来放在几人面前,又从车里取出来三小瓶的竹叶青交到三人的手上道:“小的怕耽搁了三位差爷的行程,只准备了这点薄酒,改日我家夫人洗了冤情,公子必当好酒好菜相谢”。 那叫老刘的只是多看了林秀才几眼,便是没再多说,拿起食盒来寻了一处地方便是直接就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边喝酒边吃起来了。 只是剩下的两人,有些为难地看着那食盒,不敢接下来。 “这个,我们也是在办公事,怎么好占了你们的便宜?” 络腮胡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抓头,转眼看着马车旁那秀才公子正很是细心地在给花朵盛汤喝,看着体贴得紧,便满脸疑惑地看着陈叔问道:“敢问你家公子和这妹子关系为何?她不是还未出嫁吗?怎么就成了你家,夫人了?” “官爷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和夫人从小就是订了婚约的,等我家公子今年秋闱及了第,就打算八抬大轿将夫人娶进门来,老奴早称呼一声夫人想来也不会逾矩吧?” 络腮胡子心中顿时了然,看向两人的目光也是暧昧起来,这妹子的未来夫家倒是有情有义,她遇上了那些事情,他们都没去退了婚约,想来果然是书香门第,这仁义德行不是他们这些平常人家能比的,遂对那书生公子心头也是佩服了不少。 “原来如此,你家公子倒是有情有义,在下佩服,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们客气了,这便收下这些,多谢。老人家快去照顾你家夫人去罢,花妹子她身子弱得很,我还怕她走不到县城去呢,是该多补补身子了。” 络腮胡子便是不再多做推让,给旁边的兄弟使了眼色,两人便很是爽快地拿起食盒和小酒去了一边。 “我们兄弟三就在前面等你们,好了给我们说声,我们再慢慢启程。” “好嘞,多谢官爷。” 陈叔笑眯眯地对着两人鞠躬,转身,好似才发现旁边站着的花二宝一般,一拍脑门,道:“原来张二公子也在啊?失敬失敬,老奴这便不打扰你赶路了,这厢还要去伺候两位主子呢,您就请便吧。” “哦,没,没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也去前面去。” 那花二宝一脸的尴尬,也不好再待在这里,拿起包裹也走到前面不远处寻了一个大石墩坐下,啃家里给准备的干玉米饼去了。 “自作孽不可活哦。” 陈叔看着那人碎碎念了几句,转身赶紧去张罗花朵的吃食,从车上拿出一块饭桌大小的桌布,在路旁的草地上寻了一处较为平整的地方铺上,这才将食盒里面的松花鱼、糖醋排骨、回锅肉、一小碟泡椒木耳和一小盘的牛肉放在上面。 “公子,老奴这边弄好了,可以和夫人来用膳咯。” 那陈叔步态矫健地小跑回马车取了两个软垫下来,放在那摆满吃食的地方,好让两人有舒服地方坐着。 花朵愣愣地看着这弄得跟个春游野餐似的场面,这老人家叫她夫人其实她也是听到了的,但自己主要注意力都在手上的那碗汤上,几口下去肚子也舒服多了,却是没注意一会儿的功夫这看着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就弄出来了这么多好吃的。 一时间,眼睛就定在了那些吃的上面再也移不开了。 “朵朵,过去用膳吧,想必你也饿得慌了。” 林秀才单手将煲汤的瓦罐提起来,便是拉着花朵往着吃食的地方走去。 那厢,陈叔看着花朵两人过来,便是马上跟着盛了两碗饭放好。 陈叔满脸笑意地将盛了大半碗米饭的小银碗交到花朵的手中,“夫人您慢用”。 “谢谢陈叔。” 花朵接过碗筷,礼貌地道了谢,便是一点都不客气地吃了起来,现在,有吃的给她的都是大爷,她才不管别人会怎么称呼她呢。 林秀才又从汤罐里面舀了一碗汤出来凉着,才自己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大多数的时间却都只是在给花朵夹菜,挑鱼刺什么的,碗里的饭不见减少多少。 花朵吃了几口饭才发觉,似乎是那被林秀才称作陈叔的人没有坐下来动筷子的意思,甚是不解地抬头看着陈叔道:“陈叔你怎么不坐下来吃饭?你们想必也没用过午膳吧?” “夫人您莫要担心老奴,老奴已经吃过了。” 陈叔很是和善地笑着说道。 “哦,那你吃了没有?”花朵又转头问道秀才。 “没有。” 说着,林秀才将碗里挑干净了刺的鱼肉抬筷送到花朵碗里,便又给她夹了一块排骨,看着她碗里的菜已经变得满满的了才又自己动起了筷子。 “一起吃吧,一起吃,这东西真不错,我都好久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了。” 花朵越是说着越是有些鼻子发酸,眼神也跟着暗了一暗,猛然甩了几甩头,这才将情绪控制住,埋头专心吃饭去了。 “朵朵不怕,有我在。” 对面的林秀才看着,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嗯,我不怕,我只是想家了”,花朵抬头,勉强给了个笑容出来,“谢谢你”。 虽然她还猜不透这林秀才到底是如何的用意,但是,她也是明白他并没有什么不轨的意图的,人心的好坏,有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 “无须道谢,我应该的。” 说到这里,那林秀才的眼眸突然变得幽深起来,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一闪而过。 一顿饭吃下来那是风卷残云,连一粒米都没剩下,花朵连带喝下了一大碗林秀才送过来的汤才完毕。 看着两人都吃好了,陈叔这才将东西收拾好,对着不远处的三个官差笑眯眯地大声说道:“几位官爷,好啰。” 远处的三人其实早就吃完了,得了别人恩惠便不好催促,只是坐在等着一边闲聊几句,听得陈叔说要启程,这便过来了,还了食盒,打算上路。 “三位官爷,小生这厢也打算陪着朵朵一起去县衙走一趟,正好家中有马车,不如一起搭乘,也免得朵朵体弱拖了官爷的行程。” 看着几人过来,林秀才便走上去道出此次自己前来的目的。 “既然公子这么说了,那我兄弟三人便不多客气,多谢!”络腮胡子抱拳感谢,心中越是对这秀才欣赏起来,这人倒是真心疼自己的未婚妻,这般不离不弃,世间少有,便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待几人都上了马车,陈叔这才转头,又好似才发现成了空气般没有存在感的花花二宝,看了看马车上,一脸歉然地笑道:“哎哟,张二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车里啊,位置刚好满了,就委屈你跟着老奴一起赶车了。” 花二宝虽是没怎么读过书,这林家车夫从头到尾对他的态度他还是感觉得出来,他没想到这林家的人居然会对一个破鞋捏着不放,现在自己和那二丫是对头,林家的人也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没事,多谢。” 花二宝脸色有些发白地答道,也不好在人家面前发作,这林家,听他爹说过,是个深藏不漏的主,他可不敢随便招惹。 马车很快便在这有些凹凸不平的道路上不快不慢地走了起来。 车厢中,三个官差坐在左边,花朵跟林秀才坐在右边,车子晃晃悠悠地,幸好屁股下面垫着厚厚的软垫,坐着也还舒服,酒足饭饱之后,人也跟着昏昏欲睡,一低头,又正好看着林秀才手中的金骨折扇,眼眸微微眯起。 “林大哥看似有好几把折扇呢。” “不多,朵朵也见过,就两把,多时还是喜欢手上这把。”林秀才淡然一笑,似乎对于花朵这样的问话也不感到惊奇。 “林公子身家真是不薄,我没看错,你这应当是金子打造的吧?”对面坐着的络腮胡子也是对他手上的扇子好奇了起来。 “差大哥说笑了,小生家中也并非富贵,哪里敢这般挥霍,只是家父友人欣赏小生年少聪敏,作生辰礼物送的,小生觉得稀奇,这才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 林秀才“刷”的一声打开折扇,白色缎面为底,上面是三朵栩栩如生的金色牡丹图,仔细看去,却是用着极细的金线修上去的,几片绿叶衬在下面,看着一点都不觉俗气,反而是多了几分的华贵雍容,几行小字在旁边落下,却是没人看得出写的什么。 “你父亲那友人倒是大方。”看来这林家背后估计也是结交了一些大人物呢,平常人家哪里送得出这样贵重的礼物?不说那扇骨,络腮胡子虽不是行家,可也看得出那扇面材质非一般,上面绣着的牡丹那绣工比他家里的娘子都是绝了不少。 那最靠着外面坐着的老刘,见着这把折扇,看着林秀才,眼眸越是幽深了起来,抬眼再看向对面坐着的已经是昏昏欲睡的花朵,眼中疑惑瞬时而过,再是看向那林公子的时候,却见他似是无意对他淡淡一笑。 之后,便是一车的寂静,几人发现,不知何时,那花朵已经头一歪,便是倒在林秀才的肩膀上睡着了,便是不好再出声打扰。 随着一声高亢的马嘶,花朵便是被这马车突然的停止给惊醒了,抬头,有些睡眼惺忪地瞧着马车外面去,却是被那放下的车帘遮住了,看不清情况。 “哎哟,各位小哥,还请让路,我家正有急事儿要赶马车咧。” 外面传来陈叔那不紧不慢的声音,三个官差听着,瞬时眉头跟着一紧,三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那络腮胡子转头看向花朵两人道:“你们两人待在这里,我们下去看看情况。” 说完,一撩开帘子,便是下了马车。 这么一瞬的功夫,花朵却是正好看见了外面,似乎是站了不少短衣打扮的人将马车整个围住了,这个,就是山贼? ------题外话------ 今日烟有事,较忙,少更,明日加字数~ 第五十七章 前路凶险 “官差办案,尔等还不速速退去!” 络腮胡子拿出腰间的腰牌,以为借着自己公家的身份能将这山坳里里里外外围着的不下百人的山贼吓退回去。 “落在了我黑熊手里,皇帝老子都别想活命!兄弟们给我上,把那车里的小娘子给老子抢过来,谁先抢到先伺候谁!” 那站在一众土匪面前的看似首领的高壮汉子手一挥,一众的兄弟便是向着马车冲了过来,丝毫不将三个官差放在眼里,他看三人的眼神,就如同是看死人一般。 “格老子的死龟孙子!爷爷我还好好站在这里呢!” 看着这一众的土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前冲来,络腮胡子也火了,他妈的也太不将他们这些当差的看在眼里的,今日就让这帮兔崽子好好看看他们爷爷的厉害! 说完,兄弟几人都是冲进了土匪群里动起了手脚。 半数的山贼将三个官差围了起来,半数的却是往着马车的方向冲。 “喂,老刘,咱们三人就你最厉害,你快去守着他们,这里我们来。” 络腮胡子一手抓着一土匪的衣领使劲一碰,将两人碰得晕晕乎乎,急忙转头向着那老刘说道。 那老刘却是不慌不忙,一脚踢在一瘦子的屁股上,将那人直接踢到路旁的柏树上贴着,又一拳头敲晕了一个想在后面偷袭的胖子,这才转头慢条斯理地看着络腮胡子回道:“不慌,不慌。” 两人这么一对话的功夫,就有不少的山贼已经袭近了马车的位置。 “别杀我,别杀我!”那花二宝吓得马上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却是腿一软人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赶忙连爬带滚地向着马车地下钻进去。 “真是个耗子养的种,怕成这样!” 陈叔一脸泰然地坐在车夫的位置,看着那花二宝那副缩头乌龟的样子,满脸鄙夷地啐道。 “老头子,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滚开,别妨碍了老子的大事!” 最先冲上来的人一伸手就想将那赶车的车夫给直接拽下去,却还没碰到,那老东西却是突然右手一个反转,直接将那人的手一掰,便是听得惨呼一声,“咔嚓”一声,那人的手就直接脱臼了。 “哎哟,我说小哥,您可别叫得这么销魂,我老人家知道您是好那一口的,可是这么多公猪在面前您也别心急成这样啊?” 陈叔很是好意地伸手将那年轻人给拉起来,人还没起来,却又听得一阵“猪嚎”,伴随又一声“咔嚓”,那小伙子的手那那样耷拉了下来,疼得那人冷汗直冒。(.好看的小说) “哎,我说小哥,你这身子也太弱了吧?你还是去让他们疼一疼你吧,看看这小脸,卡白成这样,啧啧啧。” 说着,陈叔单手一扔,那小伙子就飞进了一大群人的“怀抱”中。 “哈哈哈哈……”这陈叔真是风趣得紧,这一番话下来,听得车厢里面乖乖坐着的花朵抱着肚子呵呵笑个不停。 “大家一起上,将那老东西的骨头给我拆了,看他怎么嚣张!” 站在土坡上看到了这一出的高壮汉子皱紧了眉头,看来今日是遇上了武道行家了,转眼又想自己这么多人,他还真不怕他了,看他一把老骨头折腾到什么时候!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是该动动筋骨了,瞧瞧这锈的。” 陈叔不知什么时候从那马车地下抽出一根大圆木棍拿在手里,手一抡就冲进了人群,“杀猪了,杀猪了,后面的就交给公子了”。 几棒子下去,抡翻了几圈的人。 “这陈叔倒是有趣。”花朵转头满是趣味地看着林秀才。 “老顽童罢了。” 却是刚说完,那车门处的帘子便是被一双粗手给撩开来了,跟着露出一颗头发跟杂草似的脑袋,那小眼睛满是好奇地向着车厢内打量,看着坐在左边的花朵,一愣,随即就将视线转移到了林秀才的身上,满脸猥亵地笑道:“小公子,不想吃皮肉之苦就乖乖跟着爷走……” 花朵的眼角顿时跟着几抽,毫不犹豫地抬起一脚,将那颗满脸猥亵的脑袋踢了出去。 “你个恶心死变态!老娘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坐在这儿还敢无视老子去搞基!” 说实话,花朵现在对自己的长相有些丧气了,转头,满是颓废地看到一旁的秀才问道:“我长得有那么倒人胃口么,还是你们这里男人都好那一口?” 至于好哪一口,她想着秀才这般聪明,总不会不明白吧? “非也,他只是嫌弃朵朵你太瘦了”,话语还没说完,那帘子咻地又被人撩开了,这次,是直接跳上来了一个人,林秀才皱着眉头看了那人一眼,“朵朵,我想,我们还是换个位置吧”。 “你们两个快给老子下来,不然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让你两吃不了兜着走!” 那一脸横肉的汉子凶神恶煞地拿着刀子威胁着花朵两人。 花朵皱眉仔细瞧着比在自己面前的刀子,转头,满脸嫌弃地说道:“这刀子质量有点差啊,豁了口子不说,还是生锈的,你说他这是从哪个死人地方拖出来的?” 那林秀才听着花朵这么一说,也是抬眼仔细瞧了那把刀几眼,赞同地点点头,“朵朵说的不错,这刀子真心不怎么样……” 那人被两人的一番评价尴尬得脸色一阵青红皂白。 “他妈的少给老子废话,还不快给老子……” 手中的刀子,突然被那车厢里面的男子两根手指夹住,轻巧一转便是被折成了两半,那力道就如同是在这段一根朽木,熊汉子的话语,就这么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看着手中剩下的那半截的断刀,人就那么被骇住了。 “大哥,你还是回家重新去铸一把好刀再来吧,你这刀啊,真心不好”,林秀才看着手里的半截断刀,摇头惋惜,飞起一脚,那大汉就直接飞出了马车,“嘭”地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扑起了一地的灰尘,林秀才撩顺了衣摆,这才重新坐了回去,“这位大哥真心不懂进退,小生还是送他一程好”。 坐在那里一直没动的花朵,终于竖起了大拇指,“你牛逼!来,我把这外面的位置让你,你来守擂”。 “好。” 正在外面和一堆人周旋的络腮胡子,本是担心那马车里的两人,却是一会儿又听得那些进去的山贼飞出马车重重地落在地上的惨叫声,瞬时眉头舒展,原来这公子还是会拳脚功夫的,倒是他担心多余了,转头看着那悠闲地拿着剑柄跟敲木鱼似的在那些山贼的头上敲来敲去,硬是让一堆的人抱头鼠窜,这老刘倒是会看人。 没了顾虑,络腮胡子便是放开了手脚,随手捡起一个人便是向着人堆里扔去,“孙子们,爷爷我来给你们配对来了,接好了!” 半炷香的时间不到,一百多号人物便是七零八乱地倒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那一众山贼的首领看着这一边倒的局面,脸色难看极了,“我呸!他奶奶的,赔钱的生意,老子不做了!回去!” “三位官差大哥,这礼尚往来,咱们还是请这里的头领也来坐坐好了。” 那整抱着剑站在路旁看着一众人屁滚尿流地往回跑去的老刘听得车厢里远远地传来那书生公子的话语,弯腰捡起一颗石子,“咻”地弹出,正是刚好弹在那也跟着往回跑去的头领腿窝之处,瞬时人跟着踉跄一下扑在了地上去。 那老刘脚尖对着地上一点,几个飞燕般轻巧的起落便是落在了那头领的面前,一把提起那人领子,正好“嘭”的一声,扔到了那马车旁边。 “哎哟,我的手。”原来落地那一刹那的功夫,这人正好右手先落地,肩膀那处直接脱了臼。 那看着人高马大的头领刚好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就被那络腮胡子给“啪啪啪”扇了好几个耳刮子,边扇便骂道:“你个龟孙子,敢在爷爷面前横!看老子打得连你娘都认不出你来!这么个孬种样子还敢去当土匪头头!” 待络腮胡子扇得爽快了,这才从腰上取了绳子下来将那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厢外面没了危险,花朵和林秀才两人才慢悠悠地从马车上下来,花朵顺手将那被掰断了的半截刀子拿在手里。 “哗啦”一声,那林秀才甚是潇洒地打开手中的折扇,满脸邪气地笑看着那地上跟个粽子似的人道:“敢问兄台,今日在此处候了大半时日可是为了等我们?” 那地上还是努力挣扎的人听得林秀才这么说,一愣,良久反应过来才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说道:“老子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劫财的,又如何?” “呵呵,兄台真是说笑了,这条道只通古川县,平日里少有人来往,做山贼,自然也是要懂得行情,小生记得这黑熊寨的人从来不在这里做‘生意’,还是,小生没猜错的话,兄台是专门等在这里截杀我们的?” “我呸!老子今日就是想来这里做一票又怎样?这里没人?那你们这些狗崽子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那头领倒是有点骨气,被几人制住了仍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是啊,小生也是好奇,兄台怎么就知道了今日我们会经过此处,还知道这里有一名女子?” 秀才是笑着的,可是,那笑容却是没有达到眼底。 “哼!老子就是不告诉你们怎样!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话刚说完,身子就被人重重地踢了一下,正是一旁听得皱了眉头的花朵,“我呸!就你这怂样子,不知道耗尽了你家里祖宗几辈子积下的德,缺德的事情干得不少还好汉?他阎王瞎了眼睛才会说你娃儿是好汉!” 花朵很是鄙夷地蹲在那人的身边,手中白亮亮的刀子便是比了过去,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那人道:“敢做不敢承认,怂人!你信不信,我手里这断了的刀子直接拿来剥了你的皮?你难道就没听那人说过我刀工不错?” 听得花朵这么一说,那人瞬时卡白了一张脸,“你敢!我偏不告诉你们!” 花朵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周围的几人道:“那个,我要开动了,你们要不转过头去?” “无妨。” 秀才收了手中的折扇,便是仔细地瞧着她的一举一动了起来。 “妹子啊,你当真的啊?剥皮?”络腮胡子被花朵这番话着实吓了一跳,他根本就没想过,这农家出来的女子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出来,转眼又想,可能是她说出来唬人的吧,随即呵呵一笑,道,“没事没事,老哥我还从来没见着剥皮的呢,这次正好大开眼界”。 “哦”,这话说的,倒是把花朵给愣住了,“这剥皮啊,其实也很简单的,也没什么”。 转头,她便对着地上那人嘿嘿一笑,手起刀落,“嗤”的一声,便是插进了那汉子的大腿,“啊!”瞬时传来一阵凄惨的猪嚎。 那汉子的惨叫,听得三个官差都是白了脸,那地上蹲着的人却是一脸的无事,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他们道:“首先,这样,先把刀子插进去,再……” “别别别!姑奶奶,我求你,别剥皮,别剥皮!我说,我说……” 那土匪头子终是被眼前这心狠手辣的女人给骇住了,双腿打颤得厉害,唇色发白,“是,是,有人出了五百两的银子要我们黑熊寨的人来劫一个今日会从此路路过的女子。” “那人是谁?”花朵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他道。 “不知道,那人蒙着面,只告诉我们说,说姑娘是犯了事儿的,衙门的会来捉拿你,反正你也是个死囚,被我们这些人杀了也无妨。” 一番话下来,听得一众的人都是皱了眉头。 “哦?呵,那人倒是什么都知道呢,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让我成为死囚?” 花朵站起身来,看着那未知的前方,脸上的笑容越是大了起来,“真有意思”。 第五十八章 棋子 走到那土匪头子的身前蹲下,不顾那人猪叫般的惨叫,花朵冷着脸一把将插在那人大腿上的断刀扯了出来,鲜血飞溅。[.超多好看小说] “姑奶奶,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啊呀……” 那土匪头子以为她这样是真的打算杀人灭口,不放过他,更是脸色如死灰,那流血不断的腿抖得跟筛糠似的。 花朵只是淡淡看了那人一眼,对于那人的反应丝毫不予理会,手起刀落,利落速度…… “啊!”又是一阵恐惧的猪嚎,那土匪身下一松,竟就直接撒了一泡尿出来,顿时一阵刺鼻的腥臊味传来,却是同时,身上的绳子也是松了。 这一刻,一直提着一颗心的络腮胡子也终是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姑娘没痛下杀手,虽说这些山匪造下了不少孽障,可好歹王法在那里,对于他们的制裁,还是应当交给官府的,一个女人家,也不能太狠心了,不然的话他还真怕旁边那公子会嫌弃她。 “想活就给老娘速度滚!回去告诉那个人,他下的挑战书我接下了,看我们究竟是谁弄死谁!” 花朵冷笑着扫了一眼那地上被痛得腿直打抖,一直在不断呻吟的人,她那冷漠得如同修罗的话语,连旁边的林秀才看得眼里都带上了淡淡的惊讶,随之而来的就是满眼的欣赏。 “妹子,人不可貌相,老哥今日真是佩服你了。” 这样的女子,外貌看似柔弱,那样的心志,却是不少男人都是比不得的,临危不乱,淡定自若,络腮胡子打心底里感到佩服不已。 那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刘,抱剑倚着路旁的柏树,眼神从头至尾都放在花朵身上,眼眸深处,也越是带上了惊讶和欣赏。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那土匪就呻吟着连爬带滚地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那凹凸不平的黄土道路终归于平静,花朵转头正好瞧着藏在车厢下面抱着头作鸵鸟状的花二宝,翻了个白眼,走上前一脚便是踢在那龟孙子翘得老高的的屁股上。 “还不快滚出来你,想被马车碾么?” 那花二宝正两腿打颤得厉害,被花朵这么一踢,人就直接软在了地上,看到外面没了什么危险,才一脸劫后余生地从马车下面爬出来,却是一直战战兢兢,直扶着马车才站得稳,看得那络腮胡子之骂胆小鬼。 “几位衙差大哥,今日情况,你们如何看法?” 林秀才脸上已经再没了温文尔雅,看着那花二宝眼里全是寒霜。 “看来这事情绝非平常,我们兄弟三人一定会上报于大人,公子无须担心。” 络腮胡子满脸凝重地看着林秀才说到,转头看着刚从马车肚子下面爬出来的花二宝,眼中越是疑惑重重了起来。 “不,不关我的事啊,你们为啥这么看着我?” 一众人疑虑的表情,吓得花二宝连连后退,却是一把被络腮胡子揪着衣领给扔到了马车上,“老子什么时候说关你的事了?要是关你的事情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你”! 有了这件事情的发生,络腮胡子越是对花朵的这件案子心头感到疑虑重重了起来,你说,就这么一个农家姑娘,世面都没怎么见过,怎么就有人这路上来要她的命?这是和她有多大的深仇?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头绪,还是等着回去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报于知府大人为好,这妹子看着也可怜,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个夫家,若是进了冤狱,实在可怜了些。 “我们这便出发吧,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事端出来。” 络腮胡子抬头看了看那前面不远处的云雾山,微微皱起了眉头,必须在夜幕之前从那座山绕过去,那山里夜间也不是个人能待的地方。 接下来的路程,一车的沉默,赶车的陈叔也加快了进程,一个时辰的时间便是到了云雾山的脚下。 山路崎岖,本就不适合行路,何况是马车,几人下来之后,陈叔便是驾着马车往回赶去了,而林秀才却是留了下来,打算一直跟着花朵进县城去。 “接下来就要靠步行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上了这山腰再下去,妹子你行吗?” 看着瘦的不行的花朵,络腮胡子有了些担心,若是照顾着这妹子的体力的话,天黑之前绝对是翻不过去的。 想到这里,络腮胡子也是抓头了,他就想不明白,这大人是怎么想的?为何一定要让他们从这里赶回去?骑马的话从白龙城绕回去虽然绕了一些可也花不了多长的时间啊,上头这些人怎么想的,他们这些小虾米真是搞不懂了。 “没事,大哥,我会尽力的。”花朵也是看出了那络腮胡子的担忧,想来这古代的山林子里也不是那么安全的,便是把这双腿爬断她也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跟着大部队走出去。 花朵本来就最不喜做这种爬山的坑爹运动,以前跟着朋友爬了一次那名动古今的峨眉山,上上下下,来来去去,爬了一天一夜,硬是命都快去了半条,爬到金顶上面连那大雾遮天,冷死仙人,连那日出的影子都没瞧着个,至从那次以后她就再没有去受这种罪了,觉得还是蹲在窝里吃零食看书神马的最惬意。 现在这副弱得要死的身子,刚爬了不到百米的距离便受不了了,合着这山里树林茂密,空气湿度又大,呼吸多了那冷空气胃里面一直难受得紧,直想恶心。 古代的山石之路都是为人工简单凿成的,只要能过就成,绝对没有现代走石阶那样的轻松,要不就是陡坡坡度大得没法,要不就是下面临着深崖,人胆子都去了半条,心惊胆战,一会儿力气就耗光了,花朵只得扶着一旁的树子直喘气。 “大哥啊,这啥山路啊,怎么我去趟衙门都这样艰难啊?” 花朵一脸悲催地看着络腮胡子,心里不郁闷,那绝对是假的,这尼玛,这县太爷你他妈的面子特大了吧,要老娘来见你先要遇到土匪不说,之后还要翻越一座山! “妹子啊,这我也没办法,文书上写了在明日午时之前必须将你缉拿归案的,老哥这不是没法么。” 络腮胡子有些歉意地嘿嘿一笑,表示自己很无奈。 “我走不动了。” 花朵现在真心想哭,这尼玛,太累了,一屁股便是坐在地上耍起赖来了。 林秀才抬袖将花朵脸上的汗珠擦去,看着她唇色有些发白,开始担心了起来,这身子,的确是柔弱得紧。 “先喝些水。” 说着,他便从包裹里取出了一牛皮水囊,在手里拿了一会儿,便是开了塞子递到花朵面前。 “居然是热水?你这水袋真好,还能保温。” 花朵包了一口水在嘴里,硬是舍不得吞下去,她怎么想都想不通,这古代科技啥时候这么发达了,这看似普通的牛皮水囊都是个保温的。 “是的,能保温的。”林秀才笑笑,不作多语。 一旁的络腮胡子却也好奇了起来,走上前来,“妹子,给老哥我看看”。 结果水袋,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络腮胡子摸着头,满眼的疑惑不解,又拿出了自己的水囊比了一比,都是皮子做的,只是这秀才的要精致了不少,却是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有些不相信地抬头倒了一口在嘴里,神情之间难掩震惊,将水囊交给了花朵,满脸佩服地看着林秀才道:“林大公子,你这水囊还真奇了,果然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林秀才低头,笑而不语。 “朵朵,来,我背你。” 这山野之地,最忌夜间逗留,几人也不敢在这里再拖延了时间。 “没事的,我还可以的。”花朵犹豫了一下,马上摇头拒绝道,这秀才她大多时候还真的看不透了,本来也无需这般的,他又是何苦。 “你知道的,我背着你翻上三遍这样的山都不是问题,又何必这般折磨自己?我知道你现在难受得紧。” 林秀才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怜惜。 “是啊,妹子,你就让林公子背着你走吧,你两这都快是夫妻了,这就不要再过滤那么多了,我看你现在也没那个体力能翻过这座山。” 络腮胡子本来就想自己去背花朵上路的,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妥,听着这林公子主动要求背她,觉得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好吧,林大哥麻烦你了。” 她现在这样子,也的确是拖慢了不少的行程,看着那官差大哥都这样说了,就不好拒绝了,只好乖乖地爬到林秀才的背上,又才继续上路。 “朵朵,你太瘦了,以后必须要吃好点了。” 背上的人,确实是太轻了,不知道这些年来这身子的主人都是吃些什么的。 “我也知道啊,可是,我现在也没法子。” 花朵无奈道。 有了林秀才这么个大助力,几人的行程便是快多了,不多时便是看到了那半山腰处的一棵似乎有八百年树龄的两人合抱粗的柏树半卧在那断崖之上,有些像是那黄山最著名的迎客松了。 “快到山腰了。” 络腮胡子三人一前两后地跟在花朵两人身边,看着那半山腰的老松柏,终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一路没什么危险。 花朵趴在林秀才的背上,一直警觉地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眉头越皱越深,山中每到树荫遮蔽之处,越是全身都感到阴寒,不免让人打了一个寒战,那背着她走的林秀才的身子却是温暖得不行,好几次花朵都不由自主地贴了上去,却又觉得不妥,犹豫来犹豫去,终是受不住温暖的诱惑,只好从了。 “我抱着你行不?我冷。” “好。”一路行来,那林秀才脸不红口不喘的,胸膛都少有大的起伏,让一直在注意着周围动静的花朵佩服不已。 而此时,青云镇“醉卧云端”最豪华的一处厢房中,玄衣银冠的男子,有些懒洋洋地坐在窗下的太师椅上,手执一青玉酒盏,慵懒地看着窗外桃花纷飞,落了满地绚丽的桃红。 “难怪三弟在这地方一住十五年,为兄的怎么说都不愿离开,当真是一处妙地,他地桃花已谢,此处桃红才开,真是绝了。” 屋子里面,斜卧于软榻上的红衣男子,手中执着一枚白子,凤形面具下一双倾城潋滟的眉眼,看着那黑子呈压倒型优势的棋盘,眼里有了些许烦躁,“啪”的一声,手中棋子便随便落在了一处位置,转头看着那窗边一脸惬意的人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何时滚出这里?” “啧啧,三弟还真是绝情,二哥我就来看看你,你就这般赶人的态度,着实让为兄的伤心呢。” 玄衫男子转头看向软榻上眸色冰冷的人,脸上似乎有一丝受伤的神情。 “哼,看我?搅得我玄冰教一月不得安宁,门下个个都想着叛离,兄长果真是好,好得很!” “为兄的就这么玩儿了一下,三弟就这般生气了?” “玩儿?”凤形面具下,血色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便直接说说你一直这般拖着我的原因便好了,我可没你这兴致!” 最近不知为何,那些所谓的正道,沉寂了一百多年,又突然集结了起来,说要剿灭魔教,烦死仙人了,当教主的自然要回去坐镇,却是不想,所谓的绞杀,似乎根本就是那正道的虚招,在山下跟开集会似的,开了几个时辰又都散了,着实像那泼皮! 等了一个月,等得一教的人都人心惶惶了,却还是不见那些正道杀上山来,他这才觉得蹊跷,派了人去查,却是直接查到了这人身上。 “原因?”玄衫男子浅浅地啜了一口杯盏里的琼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就是不想让你见一个人而已”。 红衣人听的一愣,待反应过来,本来冰寒的面上早已满是怒气,“哗啦”一声,棋盘上的棋子便是落了一地,拂袖怒去。 “棋子便是棋子,永远逃不脱我的掌握。” 玄衫男子看着那落了一地的棋子,笑得讽刺。 ------题外话------ 稿子暂时就修成这样了~等我回去了再修改一下,到时候会通知大家~话说,这酒店真冷~空调都吹的冷风~网络还不稳定~一到晚上老是断~ (最重要的一句没有说,新年快乐~烟马上就去上课了~也没法和大家一起享受节日~只有说这句话了~拜拜~快两点了~今晚10点再回来,能码字绝对不会请假~) 第五十九章 毒童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走吧,下了这山腰,我们就可以去驿站里借马匹了。” 络腮胡子站在那棵古柏之前,心里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一路行来,再没碰着什么强盗土匪的,不然,收拾起来也是很麻烦的。 “等等。” 花朵突然出声,叫住了几人。 “怎么了,朵朵?”听得花朵有些警惕的声音,林秀才心头微微一紧,果然,她也察觉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山林里,据他了解,本有不少的野狼和毒虫,常人经过这里都是需要百般小心,稍不注意便是被不知何处窜出来的毒物给弄伤了,能保住半条命都是好的,所以,他才不放心后面的路让花朵一人走,可是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却是一条毒物都没见着,着实有些反常。 三个官差,除了那老刘看不出来什么表情,那络腮胡子和另外一个人满是不解地看着花朵。 “妹子,怎么了?” 花朵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络腮胡子的身后,这才严肃地看着他道:“待会儿我说一个字,你们一定要听仔细了,照着我说的做。” “啊?什么字啊?”络腮胡子有些蒙头了,这妹子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神神秘秘了? 一旁的老刘却是不着痕迹地靠近了花二宝的身边。 “跑!” 那林秀才反应倒是快,闻得此声,连自己一直掩饰的轻功都用上了,脚尖一点便是到了几步开外,背着花朵快速地向着山下飞去。 那络腮胡子本是反应有些笨拙,闻得此声一时间就呆住了,还好那叶姓的官差也发觉了花朵脸色的凝重,一下子反应过来便是拉着络腮胡子便向着山下窜去。 而老刘则是一把扛起那花二宝,人也跟着向前面窜出去了。 “啊呀呀……”络腮胡子被两个兄弟这一举动吓得惊叫,无奈地被迫跑了好长一段路。[] 那隐藏在古柏之上的暗青色身影,被下面这一幕给弄呆了,愣了一瞬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原来猎物都逃了,瞬时气得一阵“桀桀”乱叫,狠狠拍了几掌那身后倚着的古柏树干,那古柏一阵晃动,那手掌所到之处,叶子瞬时枯萎一片。 “朵朵,你可看出来那孩子有什么问题?” 林秀才再是不顺着山道走了,踩着那山上凸出来的岩石,几乎是直接向着山下自由落体,那穿着一身暗青衣服的5岁孩童,他居然连他的呼吸都没感觉出来,要不是感觉到了背上花朵身子的紧绷,他也是不会察觉到那在古柏上被茂密的柏枝隐藏得好好的人,那双眼睛,就那样,如死人般毫无波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其实他在快到山腰之处就感觉出来了,却是一直寻不得那视线的来源,却是不想,什么武功都不会的花朵居然先所有人一步,察觉到了危险。 她早就知道了他的另一个身份,有他在这里,她都会说逃离的话,自然是判定了那物在场几人是对付不了的。 “那,孩子是个毒人。”花朵简短地答了一句,便是闭口不语了起来。 现在她想起被那双死人般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身子都是一阵冰寒,出于法医的本能,她被林秀才背着快到山腰的时候,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那种冰冷得感觉不出一丝情绪波动的视线,感觉出了那人的位置,却是一直找不到隐藏在何处的。 要不是那络腮胡子的刚好没事站在那古柏之前说话,她也不会正好看到那柏树倾斜出山腰的部分,有一处枝叶枯萎得有些异常,这才看到了那一双就像是她解剖时看到的死人眼睛,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她。 那种感觉,让人想起便是一阵发寒。 听得花朵这样一说,林秀才也是皱紧了眉头,他武功其实也不差,可是,像这样碰都碰不得的毒物,饶是他也是不敢轻易正面对上,何况是背上还背着一弱女子,他可不敢拿花朵的命去冒险。 “叶小弟,你快放开我,我自己知道跑,你给老哥我说个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络腮胡子越是懵了,转头,却看着身后十几丈的距离,一暗青色的像是孩子的人正在后面手脚并用地追赶着他们。 “那娃儿到底要干啥啊?追着我们跑干啥?” 络腮胡子看着那有些古怪的孩子,想着花妹子说让跑,难道就是因为这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的娃儿? “那孩子有问题,她都说了让跑,必然是觉得我们对付不了的,大哥要是想活命的话就自己下地跑,不然的话我们三人都可能丧命在这里。” 前面扛着花二宝的老刘突然顿住了,转身很是淡然地说到,生死关头,却是跟着谈天气一般的平常,不慌不乱,眼看着那毒孩子快追上来了,才又转头继续跑了起来。 “我,我自己跑,自己跑。” 这最为厉害的老刘都这样说了,络腮胡子再是疑惑也暂时不敢多问了,听着与命有关,心头还是给紧了好大一下,他那娇娘子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呢,可不能把命留在了这破地方。 于是脚以落地便是跑得比两人都快,几下子便是冲到了前面去了。 “桀桀”身后那怪孩子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听得几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络腮胡子再一转头,却是看着那孩子跟一只壁虎似的贴着山岩以着最短的路线向着下山的他们追来,等那孩子的距离拉近了一些,这才看清,那孩子满脸的青黑之色,连带那手都是青黑色的,就是发了霉的腐尸一般,看得人心头直发冷。 “哎哟我的妈呀,谁家的孩子长成这副德行啊?” 被那孩子的样子一吓,络腮胡子脚一软,人就那么从山道上摔了下去,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大哥!” 络腮胡子这么个突发的情况,老刘急忙扔了肩上的花二宝,“站在这里别动”。 转了方向向着络腮胡子的方向跑去,一把将人拉起来,此时那怪异的孩子已是在两人五步之外,老刘只得挡在络腮胡子的面前,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剑,一脸戒备地看着那人。 刚好爬到他们旁边离他们几步距离的怪孩子,听得那利刀出鞘的声音,身子一顿,猛地停在他们面前,转头,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似乎是万分不解地看着两人,再转头,看了看山下的方向,再看看两人,似乎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脚下对着那山石猛地一蹬,如灵巧的猴子,一下子便是窜到了下面好远。 “……” 山风吹过那锋利的刀面,怎生看着一个冷字了得。 老刘就拿着那佩刀,吹了良久的山风。 “唰”的一声,他突然收了刀进鞘中,转头,一脸淡漠地看着坐在地上没有爬起来的络腮胡子,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到:“我刚才拿刀的姿势太过玉树临风了?” 络腮胡子看着他,愣愣地摇头。 “哦。”老刘转头,看了一下山下飞奔的白影,这才将络腮胡子给拉了起来,慢吞吞地向着那躲在一大石头后面直发抖的花二宝走去。 “下山了。”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便再是不理。 “官,管差大哥,等等我,等等我。”花二宝着实是被刚才那怪孩子给吓着了,腿一直打着软,生怕那两个官差将自己给丢在了这里,连滚带爬地向着前面的两人追去。 前面没来得及追上来的小叶也是发现了那孩子的异常,似乎根本就不屑于理他们呢一般,就追着那花朵两人的方向去了。 “喂,我说老弟啊,你说他两没事儿吧?我看那家伙像是追着他两去的。” “没事,我们便回衙门去吧。” “可是,那花妹子咋办?”络腮胡子有些急了,这他妈的人犯都没见了,怎么去和大人交差? “没事。” “……老弟,大哥我信你。” 络腮胡子看着慢悠悠往着山下走的人,竖起了大拇指,他第一次觉得,这二弟啊,果真是玉树临风,你看看,这说话都这么潇洒! 趴在林秀才的背上一直关注着那毒孩子情况的花朵也发现了那孩子似乎就只是追着自己而来的,下了山也是直接追着两人的方向儿而来,人烟荒芜的黄土路上,只见着那一如小豹子般矫捷的身影迅速地向着两人靠近,带起了一路的黄沙。 那种速度,根本就是非人的。 闻得身后声音的林秀才,终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一把将花朵放在旁边,便是站在她的面前,手中金骨折扇已是打开,一脸戒备地看着那迅速向着这边移动的身影。 “林大哥小心,不要沾着那孩子身上任何的东西。” 林秀才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不做多语。 “咻”的一下,那迅速接近的人,却只是一脸狂热地看着林秀才身后的花朵,对着挡在前面的男人确实丝毫不予理会,猛地一下想从他头顶跳过去。 “朵朵闪开!” 就这么一瞬的功夫,那孩子居然就越过了林秀才,一下子便将后面愣住了的花朵给扑倒了在地上。 “世间最毒,不过鸩山毒童,天下千羽谷乃唯一克星。” 玄衫男子,慵懒地倚在窗前,伸手,看着左手中赫然躺着的一块半圆龙形血玉,喃喃自语。 “咳咳。”男子突然捂嘴,一阵猛烈的咳嗽,待平静下来,摊开的手上,那龙形血玉之上,刺目的血红。 看着咳出的血,男子眼眸里,越是幽深了起来,似乎终要让这世间被一场狂风暴雨摧折颠覆了才满意。 .. 第六十章 我要举报 那毒娃似乎就对花朵感兴趣,一扑上去便是张开一张满是利牙的嘴向着她的脖子咬去。[.超多好看小说] “啊啊啊啊啊……鬼啊鬼啊……” 这孩子这般恐怖的面相,还跟她来了个近距离的接触,花朵着实被吓得惨了,一抬手便是想将那孩子推开,却是还没挨着身子,那身上的孩子头突然一歪,花朵便听着“卡擦”一声似乎是颈骨折断的声音,那小孩便是飞出了十几丈之外,“嘭”的一声撞断了一根老樟树,吐了一大口黑血出来,便是不省人事了。 连着一旁想及时上前来救助的林秀才都被刚才那股无形的力量给震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喉间血色翻腾,内府紊乱,转头看着不远处飞奔而来的白色身影,眸色幽深了起来。 正要赶上去查看花朵的情况,那白衣人已是站在了她的面前。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情况,倒在地上的花朵愣了好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待那后脑勺生起的一个大包那一阵一阵的疼将她拉回了现实,这才看清身边不知何时落下了一抹水色衣角。 “朵朵……”熟悉的声音,少了往日的冰寒,满带了焦急与担忧,带着微微的喘息。 “别碰我!” 厉声的拒绝之语,正要伸出去将人拉起来的手,就那样生生地顿在了半空,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才收了回去,乖乖地站在了旁边,眼里有了一丝惶然和恐惧。 花朵这才伸手摸着被撞了个大包的后脑勺,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脑袋歪在了一边躺在远处不动了的孩子,猛地坐起来,抬头淡淡看了一眼胸腔似乎起伏得厉害的人,那一头的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扬,似乎,来得太急。 看着那人,她微微地眯了眯眼,将眼里的一切情绪掩埋入深处,狂风暴雨过后便是平静无波。 “你,还有你”,花朵指着醉月和林秀才两人命令道,“都速度给我转身”。 两人听得她这么一说,都是愣了一瞬,几欲想开口,担心她中了毒,却又都不敢再多问什么,只得乖乖地转了身去。 “我没让你们转身,不得偷看。”一句话,硬是又让两人满是疑惑。 花朵看着两人都转了身,低头飞速将衣带给解开,将上衣给脱到手腕处,查看起了刚才被那毒童碰过的地方。[.超多好看小说] 那毒物倒是厉害,连这不薄的衣物都挡不住,去了衣物的遮挡,一下子就看到两个手臂上分别一个紫黑的手印在那里,那毒素似乎正在向着皮肤下面侵入,时间一久,越是觉得一阵火烧般的灼痛,连带那一部分的皮肤都肿了起来。 刚才那孩子将她扑倒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手臂被抓住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想来一定是沾了毒物了。 看着那两处水肿的地方,花朵皱紧了眉头,这尼玛是啥毒物啊?没有现代的科技手段,怎么分析得出里面的成分?这一时半会儿还真解不了呢。 毒素也还没有融进血中,不敢拿舌头直接去尝,要是这么直接来死的更快,舌头都不知道会肿成啥样,那死相多不体面。 “哎,完了完了……” 要死了,这么快穿越之旅就结束了,穿着个红色肚兜,花朵满是颓废地坐在地上,脸上有些死灰,等待着毒发的过程,看着这毒物,这般霸道,想来也不好受吧。 络腮胡子跟着老刘几人下山没走多远,就看着前方树林茂密的地方书生的身影,他的不远处,居然多了一个谪仙似的男子,水色的衣衫,衬着整个人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几人第一次知道了,男人,居然长得也可以这样倾城,那冰冷的面上,似乎还透露出一些妖孽的气质,简直有些像是仙妖的结合。 水色的衣衫,偶尔被山风撩起,遮住了他身后人儿的身影。 “妹子!你们没……” 刚要抬手打着招呼,一抬头见着不远处那,啥啥啥…… 人,就石化了…… 连着那跟在后面的几人,察觉他的异动,以为两人出了什么事,急忙向着花朵的方向看去…… 然后…… “嗯?” 花朵抬头,不解地看着五步之外的几人。 早已发觉几人异常的醉月两人,终是忍不住转身,看着坐在地上的人。 “……” 两个男人,那眉头都是很僵硬地皱了起来,这次倒是配合默契,醉月看了那几人一眼眼里划过一抹怒意和警告,一挥袖,便是将花朵整个人拉起来护在了怀中,将几人的视线遮去。[.超多好看小说] “转身!” 那林秀才则是一个起落便是到了老刘几人面前,满是怒气地命令着几人。 冰冷的话语,与先前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大相径庭,看着突然变成了这般的秀才,几人一愣,想着花朵的样子,均是了然地点头,难怪这公子会这般反应,均是红了一张脸转过身去了。 那厢,将花朵护在怀中的醉月,冰冷的容颜上,终是有了些怒气,却是低眉就看到花朵手臂上两个小孩的五指印,眉头便是深深地皱了起来。 抬手,手中瞬时一阵寒气冒出,对着那黑色的印记,想用自己的内力将之吸出来,黑色的丝丝雾气,正沿着那寒气,向着醉月的手掌移去。 那手臂上传来的冰寒,冻得花朵一阵发抖,转头,看着那侵入皮肤的黑色毒素似乎正在被醉月的手吸出来,一把便是打断了他。 “你干什么?” 醉月眼里,是明显的担忧和隐隐的怒气,连着那声音都比平日冷了许多。 “这东西在我身上待得好好的,你来凑什么热闹?还有啊,谁让你碰我的?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花朵一把推开醉月,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穿好了衣服便是走人了。 “大哥,可以上路了。” 花朵连头都不转,对着身后摆摆手大声说道。 “哦哦哦,好的好的。” 那络腮胡子,似乎还在回味刚才所看到的刺激场面,脸上余韵依旧未消,似是点了两边的腮红,看着着实喜感,晕晕乎乎地转身跟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醉月,皱眉看着花朵的方向,“去给夫人要一套衣物来”,说完,人也跟着大踏步跟上去了。 “走了。” 老刘淡淡地扫了一眼花二宝,便也转身跟了上去,抬眼看着那跟着花朵而去的水色衣衫的男子,眼里越是深思了起来,看着花朵的眼神,越是疑惑了起来。 “娘子可是生气了?” 醉月看着花朵被毒液侵蚀了一个大洞的衣物里露出一片似乎有些溃烂的毒癍,心头越是担心了起来,却是不敢再惹了这姑奶奶生气。 “你猜?” 前面步履如风的人突然止步,转身,平静地看着他。 “先将毒解了”,说着,说着,醉月便是从袖中取出一玉色的瓶子,递到花朵面前,“我再慢慢与你细说近日之事”。 花朵低眉看了一眼那有着纤长指骨的手递过来的东西,却是不接。 “我好好的解什么毒?” “娘子,不要胡闹!你要为夫的用强的?” 醉月的眼里,越是有些心急了起来,却又不愿意用强的,花朵现在人还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说明那毒还没有侵入她身体里面,必须及时将毒物清除了。 “你才在胡闹!我好好地站在这里的,哪里中毒了?” “朵朵既然说了没中毒,醉月公子又何必强求?” 林秀才走上前来,看着醉月冷冷地说到。 听得这般言语,醉月转头,皱眉看着那林秀才,抿嘴不语。 “朵朵,你身上的衣物成了这般的样子,还是将就一下我的吧,到了城里我再去店铺里给你买几件。” 林秀才从身上的包袱里取出一件淡蓝色的外衫,递到花朵面前,这次,花朵却是爽快地接了下来,“谢谢林大哥”。 花朵接过衣物,便是毫无顾忌地在两人面前解起了衣带。 这突然的举动,倒是将两人弄懵了,一时间,就忘了转身去。 “怎么?想看我换衣啊?” 正要脱衣的手终是顿住,花朵抬头,满脸鄙夷地看着两人。 “没,没……” 两人反应过来,这才又乖乖转身,看着跟上来的几人,都是眼神冰寒了起来,那几人此时,哪里还看不出来几人的关系,看着两人这般看他们,又听得刚才花朵的话,心领神会,不用他们再提醒,就又乖乖地转过了身去。 虽然手臂上灼痛得厉害,花朵却是看到那疼痛在慢慢地减少,换衣服的时候特地多看了几眼,却是惊讶地发现,那处的紫黑色居然淡了不少,却又不像是侵入了机体深处,那溃烂之处产生的原因,好似也是为了中和这种毒素? 这毒素,这身子,怎么回事? 花朵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将衣物穿好,将眼里的以后掩去。 “好了,可以上路了。” “朵朵,你,刚才没事吧。”闻得此言,林秀才急忙转身问道。 “没事没事,林大哥不必担心。” 花朵转头看着林秀才笑道,却是不理会跟上来走在右手边的醉月。 然后,就以着这样诡异的组合,几人上了路。 “老刘啊,你说这花妹子咋这般有本事?引得两个俏公子都对她钟情有加的。” 络腮胡子摸着后脑勺,看着前面诡异的三人组合,越是满头问号。 “怎么?大哥羡慕了?” 老刘抱着剑,脸上露出了少有的调侃。 “你这是胡说什么啊,老哥我这是替我妹子高兴。” 花朵闻得络腮胡子此语,但笑不语。 转头,终是认真地看向右边的醉月道:“可是知错?” 醉月一愣,便是乖乖地答道:“知错。” “那死鬼你说说错在何处?”花朵挑眉看着身边的人道。 “错在”,一瞬的停顿,醉月低头,仔细思索了一番,这才抬头一脸认真道,“月余不知行踪”。 “错!你错在,夜不归宿!” “娘子正解。” 醉月态度诚恳地说道,却是听得一旁的林秀才暗了眼神。 “对了,大哥,我忘了和你说一件事了。” 花朵突然停了脚步,转身一脸严肃地看着身后几步处的络腮胡子道:“我要举报。” “举,举报?妹子你举报什么啊?” 这络腮胡子今日着实被一连串的“事情”给打击到了。 “这人名叫花醉月”,花朵指着身旁的人道,“他与我是共犯,他也有嫌疑,我请求官差大哥也将他一起带到县衙去接受英明公正的知府大人的审判”。 “这位,公子是共犯?”络腮胡子转头,好奇地看着长得跟个神仙似的人物,从他的出现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这一定是神仙下凡来的。 “是的。” 醉月眼皮都不眨一下就主动承认道。 “……” ------题外话------ 今日开始恢复更新~亲们实在不好意思~前两日实在太累~字都打不了一个~没有及时通知~明日晚上烟就培训完了~除了明日的更新会推迟,以后还是在早上10点半的样子准时发文~字数也会慢慢加上来~ 第六十一章 面壁思过去 “这位,公子,你没和我老高开玩笑吧?花妹子说你和她是同犯,所说属实?” “那方子自然是我交给我家娘子的,既然出了问题,当然在下也算是同谋了,难道不是吗?” 醉月看着络腮胡子,淡淡地说到,脸上,眼里,无波无澜,丝毫不为即将来临的审讯有觉得恐惧。 “是啊,是啊,那方子是他交给我的,我当时说的也没错啊,你们看这人长得跟神仙似的,还白衣飘飘,装神弄鬼,当时我将他当做了那天上的也不为过,所以,我要告发他。” 花朵一脸痞气地单手撑在醉月肩膀之上,对着一众人解释道。 “这,这。” 络腮胡子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醉月,这他妈的,这案子怎么越来越奇怪了?扑朔迷离的,先有莫名其妙的山贼,说要要了花妹子的命;现在又来个神仙似的公子,居然主动承认自己是同犯,那花妹子说一句这人犹豫都没有就承认了,这,也太,太老实了吧? 怎么想,怎么奇怪了起来,想得人头大也理不出什么思绪。 “臭小子,给老子过来!”络腮胡子整个人糊涂了起来,瞥见一旁同样脸色震惊的花二宝,一把将人衣领揪住拉到面前,恶狠狠地看着他问道,“给老子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又钻出来一个?他妈的到底有多少人想害你老子?妈的,他是做了多少缺德的事情吗?怎么个个都要来害他?” “不,不知道,小的不知道,差爷,小的也不清楚,二丫她据说是遇上了神仙,但是,小的也不认识这位公子。” 那花二宝也是被现在这情况弄懵了,眼看着那醉月衣着富贵不凡,就想不明白这狗子家的二丫怎么和这样的人物有一腿了,真真假假,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谁想害他爹了。 富贵人家的公子,他一个小山村的人,哪里敢惹啊,又被那络腮胡子熊样一吓,花富贵顿时连声音都抖了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老刘啊,你说这事情怎么办?”络腮胡子拿不定主意,转头向着一边一直在观察着老刘的人求助。 “当然请到衙门去做客了。” “叨扰了”,醉月微微点头,这阵仗就跟着要去哪个人家做客一般,转头对着林秀才道,“接下来诸事,还请林公子费心了,我家娘子就靠你了”。 “哗啦”一声,秀才突然将手中拿着的金骨折扇打开,满眼阴霾地看着醉月,不停地扇着冷风,大有想把某人一扇子扇到天边去的势头。 “还请公子好生照顾在下的未婚妻,日后公子在狱中有何困难,在下尽力而为。” 秀才看着醉月,嘴角便是勾起一抹邪笑来。 “日后之事,就不必林公子挂心了。” “吱嘎吱嘎”花朵就看着那林秀才将手中的折扇狠狠地摇了起来,似乎与之不知何时结下了八辈子的仇恨,抽筋剥皮不够,硬是要让你想死不能,想活不成。 两个都是精神病!花朵暗暗翻了个白眼。 余下的路,是长长的沉默。 醉月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两辆马车,高头大马,金铃清响,别有一番大气,一辆车中还放着一件丝棉混合得看似平常的女式衣衫。 “娘子,换衣衫。” 妖娆的男音,魅惑醉人。 “不换。” 立马的拒绝。 “娘子,换衣衫。” “不换。” 不知为何,那声音有了些犹豫,后面马车的林秀才听着皱起了眉头。 然后是良久的寂静,秀才心头终是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朵朵压得住他。 “为夫的来帮你换可好?” 那声音里,有了浅浅的笑意,似乎心情,非常,很,极其不错。 “我换,我换,你下去吧。” 那人儿就在强权之下毫不犹豫地妥协了。 “吱嘎吱嘎吱嘎”秀才手中的扇子,似乎那金做的扇骨都快承受不住那频繁的摇动快折断了一般。 看得坐在他身旁的花二宝一脸的不解,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胆怯,这现在才五月开初,还是有些凉意的,怎么这公子就一直扇着扇子不停歇了?他没看见他额头冒一滴汗出来。 “那,那个,林公子,你,你热得很吗?” 却是刚说完,那猛烈摇动的扇子突然一顿,那扇子的主人,突然转头,看着他。 花二宝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可以这般可怕,跟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满是阴郁,满是愤怒,满是暴戾,似乎他欠了这厉鬼好多,要马上将他的命给索了去。 “本公子说了我很热吗?” 这次,连声音都跟过索命的罗刹似的,顿时车厢之中阴风阵阵,吹得几人心头凉飕飕的直冒冷汗。 “没没没……” 花二宝被这神情给吓得一个不稳,便是摔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想要远离那地狱的边缘,随便摸着了一个东西便是抱得紧紧地不放开了,生怕那林公子一把将他给拉了回去。 “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林秀才突然嘴角一勾,带起习惯性的邪笑,却是听得更是渗人。 “没没没……” 那花二宝摸着手中那似乎能带给他无限力量的东西,看着那林秀才越是害怕了起来。 络腮胡子看着抱着他的小腿蹭来蹭去的人,眉头跟着抽了几抽,那只手还有意无意地往着他大腿摸去,他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飞起一脚将那死龟儿子给踢了出去,开口大骂起来:“你个死龟儿子变态,老子家里还有娇妻呢,哪里长得就像是好那一口的人了?你他妈的像要男人自己去找!” 秋风扫落叶,带来一片凉意,凉飕飕的,一席话下来,呆了一车的人。 “滚去赶车!”络腮胡子看着那花二宝要从外面爬进来,心头直犯恶心,又是一脚将人踢了出去。 “哎哟,我刚才好像听着什么有趣的了。”花朵换完衣服,一把撩开车帘看着站在外面的醉月道。 “是有趣得紧”,醉月一个飞身便是进了马车,将帘子放下,“走”。 花朵只听得一鞭响,那马车便是快速地跑了起来,好奇地将车帘拉起来一看,赫然坐着一身穿黑衫的男子,不是那日帮她将药送回去的人是谁? “娘子,你忘了上药。” 醉月看着那小几上放着的玉色瓶子,似乎并没有被人用过,皱起了眉头。 “你没说要上药啊?” 花朵头大了,她哪里知道这药能不能解毒?要是反而加重了咋办? “娘子,上药。” 那本来神仙似的让你,突然面色冷得跟寒冰似的,眉头,也是微微地皱了起来,虽是温言软语,却是听得人一阵心寒。 花朵的眉头,痛苦地纠结了起来,尼玛老子给你点颜色还开染坊了? “你反了!老娘最大懂不?信不信老子让面壁思过去?” 花朵怒了。 “好。”对面的人痛快地答道。 “……”花朵语塞了。 “娘子可以上药了?” 对面的人,眉眼含笑,看着她。 “好。”花朵重重地叹了口气,拿过桌上的药,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打算出去了。 “我上药了。” “嗯。” “我真的上药了。” “嗯。” “老子要脱衣服了!”尼玛死鬼这意思总该明白了吧? “嗯,娘子不用这般拘谨,为夫明白的。” 如此惊悚之语,听得后面跟上来的几人震惊连连,这两人,这是。 “那个,林公子啊,你说,这花妹子,到底和那位公子又是什么关系?” 络腮胡子听得心中疑惑连连。 “我未婚妻,会和他有什么关系?” 林秀才扇着凉风,没好气地看了那人一眼。 “呵呵。”络腮胡子摸着头尴尬地笑了起来。 古川位于中州南部,北面与素有“中原明珠”之称的云城隔着灞水遥遥相望,南面千里之外便是统领了天宇大陆四分之一的强国之一的蓝苍国。 碧水国、蓝苍国、青冥国于大陆上各据东南西一方,三国成鼎足之势,称霸五百年余栽,最近百年来,三国虽在边境之地各有摩擦,纷争时有,却是因为百年之前的一场瘟疫浩劫,百姓殒命大半,先祖便立下约定,不可大动干戈,三国言和,各自为政,休养生息,发展民生,是以,虽然偶有小打小闹,表面却还和睦,边境之地经常休养生息,贸易倒是发达不少,碧水桑蚕之丝、蓝苍璞玉、青冥皮毛,各自形成特色,交往频繁。 古川正是蓝苍国经商之人从碧水国的边城望龙城到云城的必经之地,商贩途经此地,坊间交易颇多,倒也拉动了这里经济的不少增长。 天色快入暮的时候,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几人就到达了县城。 一进城中,花朵便是被这座繁荣的古代城市吸引住了,绿柳长街,繁花掩映,一眼望去尽是人烟,虽然天色近暮,小摊小贩,酒馆商铺林立,热闹依旧。 林秀才在进城的时候就与几人道了别,说是有事便是匆匆离去了。 古川县衙的位置,处于县城最为中间之处,街前人来人往,一条街过去便是闹市。 “妹子,今晚,就委屈你在这牢里待上一日了,明日堂上公审,老哥我一定将我看到的如实汇报。” 第六十二章 神秘来人 络腮胡子将花朵两人送到了牢狱门口便是交差去了,得了他的嘱咐,那衙役里的狱卒倒是对花朵两人还算客气,给寻了一间干净的牢房让两人住下。(.好看的小说) 虽说算是干净,只是说那铺在石床上的谷草还算干燥,没有怎么受潮,那墙角边却经常都能看到到处跑着的老鼠蟑螂,看得花朵直皱眉头。 现在天色入暮,牢里也隔了老远才有一个火盆里面,燃着似乎马上就快熄灭的火,到处都昏暗得可以,阴冷阴冷的。 花朵拿着一根谷草对着那潮湿的墙壁一阵猛“抽”,“尼玛!花二宝,敢陷害老子,老子要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他妈的剁碎了拿去喂猪!” 早一步坐在了石床打坐的醉月,看着花朵这般动作,眉眼之间带上了浅浅的笑意,“娘子无须动气,莫伤了身子”。 “你什么意思?你就是说我该受这罪了?”花朵火了。 “没。”醉月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 “给我面壁思过去!” “好。”娘子最大,听了命令,醉月便乖乖转身,面对身后的墙壁不做多语了。 看着这般听话的人,花朵再是想发脾气,也发不起来了,闷闷地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醉月的背影,有些无聊。 那头发真好,黑的跟黑芝麻似的,那衣服真是神奇,这昏暗的地方,似乎还能看见水色流光,这人长得,真是妖孽,光是一个背影,就这么勾人了,尼玛,羡慕嫉妒恨啊…… 看着人家的背影,花朵居然就那样犯起了花痴,整个人就看得呆了。 面对着墙壁的人,微微勾起了嘴角,眼里,满满的笑意。 “吃饭了吃饭了。” 花朵的思绪,被外面冷漠机械的声音给拉了回来,转头,看着牢房外面,不远处两个中年大叔正一人两手提着一个大桶,边分发碗筷,边给各间牢房的犯人舀饭。 待走到他们这间,那两人头都没抬一下,“碰碰”两下,扔下两双碗筷在地上,从桶里便是挖出两瓢稀汤汤往着两个黑糊糊的碗里倒。 花朵的位置就离那里两步之遥,那桶一放在她的前面,便是闻着了里面一股馊味传来,直叫人恶心。 待那两人都走了,她皱着眉头,看着那碗里有点像是稀饭的晚餐,这古代的牢狱的伙食,怎么这么差?这尼玛吃几天就会要人命的。 但是,来了一趟,总得体验体验吧。 于是花朵大着胆子,犹豫了一下,便是将一碗稀饭端了进来,一端到嘴边,那又酸又馊的味道便是扑鼻而来,抬头向着别处的牢房看去,却是看着那些人都是安安静静地喝着送来的饭。 尼玛这古代,搞什么东东,熬个稀饭还加醋?加了之后再放上几天放出了馊味才给犯人吃?这政策真不错,老子让你犯罪,老子从伙食这里就要虐待你,看你以后不记住教训! 那手中的稀饭,着实,越闻着越像是那种呕吐物,就拿了那么一会儿,花朵再是没有勇气喝下去了,一把将碗放在地上,便是扶着一旁的墙干呕了起来。 却是马上背后就有一双略带凉意的手不轻不重地顺着,这才好了些。 “娘子,好些了没。” 淡淡的话语,却是听得出来里面的关心。 “没,没事儿了。” 花朵现在只觉得自作孽不可活,尼玛干嘛没事儿去好奇这古代的牢饭? 不过,那么一呕,倒是真是让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花朵就想不明白了,中午吃了这么多,怎么晚上这么快就饿了?暗中摸着没什么变化的小腹,一脸菜色,孩儿啊,你才多大啊,这胃口了得啊。 “我饿”,花朵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醉月,“你不是神通得很么?给我变出一碗鸡汤和米饭就行了”。 怀孕了,就必须吃好些,不然,不仅亏了自己,更是亏了肚中的孩儿。 “好,朵朵先坐下休息一会儿,马上就有了。” 醉月将花朵扶着坐在了铺了干草的石床上。 “真的?”花朵有些觉得这醉月是不是在哄她。 “真的。” “那可不可以再给我些梅子”,花朵满眼晶亮地看着醉月道,“我想吃点,嗯,梅子,那个,解馋”。 却是听得仔细看她脸色的醉月微微皱了眉头,眼里划过一丝疑惑。 “梅子?娘子可还有别的酸物想吃?” “没没没,不想吃了,我就想嚼些东西当零食吃。” 花朵生怕这死鬼听出什么东西来,虽然他一直娘子娘子地叫她,谁知道心头藏的什么祸水?为了娘两的安全,还是悠着点好,等出了这里,就要开始好好想着赚钱了,把自己和肚里的娃儿都养得好好的,这娃儿,才是实实在在的自己的,得从娘胎里就宠着。 这一月下来,也是让她去了心头对醉月的那点念想,一切没有定局便是不会抱着太大的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自己先将自己的前路铺好,与其靠着别人,还不如靠着自己。 她花朵就不相信了,凭着自己的双手,还不能建造一个能让自己和孩子好好生活的家? 醉月却是看出了花朵眼里的那一瞬的闪烁,眉头微微紧了起来,也不多说什么。 他倒是说话算话,就真的跟神仙算命似的,半刻钟的时间都不到,那牢里的狱卒便是拿了两个食盒进来和两床崭新的棉被进来,说是家属给送来的,那口气客气得可以,一看就是得了不少的银子的。 有了棉被铺在谷草上,一看起来就暖和了不少。 两个食盒里,果然放了两大碗的白米饭,一些小菜,还有一包干梅子,最重要的是,果然,有一罐鸡汤在里面,看得花朵欣喜若狂。 “哦耶,美食啊美食。” 花朵将越是将食盒每层拿下来,越是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莫名,看得一旁的醉月都是带上了淡淡宠溺的笑意。 “醉月,吃饭吧,莫要凉了。” 花朵一脸谄媚地将筷子递到醉月手上,像是主人一般邀请着客人上桌吃饭。 一顿饭从开始到结束,醉月依旧优雅地吃着,只有这花朵同志,风卷残云一般,一口气吃了大半的菜,喝了半罐的汤,撑得肚子都圆滚滚的才停歇了下来。 “你慢慢吃,我去躺一会儿。” 猪一般的人,过的就是猪一般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就是花朵最大的梦想。 吃饱了,人也跟着浑浑噩噩直犯困,花朵便果断爬上了刚铺上了新被子的软软床上,很快便是闭眼睡了起来。 只剩醉月在一筷子,一筷子,吃着花朵除了糖醋里脊外挑得最多的糖醋莲白,眼眸里,越是满满的沉思。 夜色已深,窗外月色,透过那窄小的窗洞照了进来。 坐在一旁安静地打坐的醉月,突然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身后在被子里睡熟的人,眼眸里,有些落寞,抬手,轻轻将被子里的一只小手拿出来,摸着脉搏之处,然后又将之放回了被子里。 “娘子,你可是不信我?还是,怕我护不住你们母子?我若从江湖入了那朝堂,你可愿意一直跟着我?” 青云镇上,三匹枣红骏马,拉着一辆外观极其普通的马车,向着镇外飞奔而去,天上繁星点点,明月如钩,月辉下,桃花纷飞若云,衬着这偏远地方寂寞的繁华。 “咳咳……”突然,马车里传来一阵男子猛烈的咳嗽之声。 赶着车在道上飞奔的黑衣男子,听得声音,手中的鞭子,有些微微发抖,眼里,全是担忧。 “主子,您没事儿吧。” 良久,待马车中的人喘过气来,将手上咳出的血都擦干净了,脸色苍白得厉害,撩开车窗的窗帘看着外面月色朗朗,眼神黯了下来。 “本王能有什么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主子,小心外面风大,别伤了身子。” 黑衣男子有意放慢了马车的速度,怕车里的人受不了这种颠簸。 “快死之人,又何须这般顾忌,只是心中诸多怨,千般恨未了,便是死了也不瞑目,趁着剩下苟延残喘这点时日,本王一定要让他回去,争回属于他的一切,也帮本王报了仇,了了心愿。” “主子,我们还是去千羽谷找千圣老人吧,这毒也许他能解。” 黑衣人越说,心中越是没有底气。 “蓝苍皇室秘药,吃了十五年,你说这世上谁能解?他倒是比我幸运,早早被父皇驱逐了出来,保了一条命。” 苍白的手将撩起的窗帘放下,眼眸里有了些困倦,顺势倚在软榻之上,闭了眼睛养起了神来。 “无名,你无须顾忌我的身子,明日那场戏我倒是要去看看。那人若是不配站在他身边,死不足惜。传闻夜族之人开了天眼之后,便是能感知自己命定之人,本王倒是好奇得紧。” “属下遵命。” 闻得里面再是无了声音,黑衣人狠下心来,几鞭子下去,那飞奔的马匹跑得更快了。 传说,县衙里来了一位大人物,一大早的,那县太爷便是吩咐了衙门里的人好茶好饭地准备着。 “无名,吩咐下去,让他们莫要来扰我休息,你在开堂之前叫醒我便是。” 看着桌上准备精心的小菜,云天夜却是提不起一点的食欲,本来连夜赶车已是有些困倦,便是上床养神去了。 “属下遵命。” 第六十三章 开堂公审 花朵一大早就被牢狱里的狱卒给拖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就被拉到了县衙的公堂,醉月却是被留了下来,似乎是个透明人,没人管他。 站在昏暗的监牢中,醉月看着那早已没了身影的方向,眯起了眼睛,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眸里,黑得幽深。 “江山我不稀罕,去争,也是为她,这天下都该是臣服在她的脚下。” 每当县衙里有了案子,在县衙外面的老樟树上便是会贴上一告示,路过的百姓若是看到了,有兴趣的便是会站在县衙的门口围观,平日里大伙儿的少了乐子,多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来的,家长里短,邻里矛盾,倒也看得进去。 那门口黑压压地里里外外三重的人,和身边同样跪在那里的花二宝,倒是让被拖到公堂上的花朵一个机灵,人便是醒了大半。 “堂下之人可是花家村花朵?” 花朵揉了揉游戏惺忪的睡眼,抬头看着着公堂之上身着天青色官服的中年蓄须男子,点点头。 “本官问你,你可是为张闲的父亲张善才开了这张药方治疗他身上的恶疾?” 说着,那知府便是拿起一张呈交上来的药方,给花朵看。 “是的,民女是给张村长开了一方子”,花朵眯着眼睛看着那眼熟的药方,却是因为太远,看不清楚上面写的字迹,昨日络腮胡子将药方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她也没具体地看出什么问题来,“但是,民女不知道是不是这张方子,大人可否让民女确认一下?” 那知府点头同意,一旁的师爷便是将方子小心地拿起来,拿到花朵面前展开,好让她看得仔细。 看着上面挺拔秀丽的字体,花朵皱着眉头,分明就是自己亲自动笔写的方子,一行一行的看下去,没有半分的异常和偏差。 本来也没看出个什么问题,却是在看到最后时,熟悉的自己的笔迹,居然多了斑蝥1钱几字! 尼玛,居然是斑蝥1钱!不死才怪! 花朵惊讶地瞪着那几个字,震惊得不得了,真是世外有高人呢,居然会模仿出她带有个人特色的小篆,没几把刷子谁会?断然不是花二宝那样的挫人能做的出来的,他会不会写字她都怀疑得很,莫说这种高技术的模仿了。[.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那极其神似的几字,花朵皱起了眉头,抬头,看了看那堂上坐着的脸上看不出半丝表情的知府。 “禀报大人,这张方子的确是民女写的,但是,这最后添上去的斑蝥不是民女写的,因为民女知道斑蝥毒性很强,断不可能为村长开这种方子。” “师爷,将方子拿来本官瞧上一瞧。” 听得花朵这般说话,堂上的知府皱紧眉头,接过师爷呈上的药方子,将前前后后的字迹都核对了一下,却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便是认为这花朵是在狡辩,拍案大怒:“这字迹前后根本就是一样的,你居然还狡辩,你是要本官上刑才肯承认?” 一旁站着的络腮胡子几人,听着这话瞬时就紧张了起来,为着花朵捏了一把冷汗。 花朵看着堂上的知府,抿着嘴不语,那药方上面的字迹,虽然字迹是模仿着自己的,有八成的相似,可是笔锋却是没有她的来的果断潇洒,有些造作的痕迹。 这古代果然是断案方面,科技不足,水平不足,就容易造成多起冤假错案。 那堂上的知府看着花朵再是不语,以为她是理亏,便是向着一旁同样跪着的花二宝问道:“张闲,这药方可是你呈交上来,花朵给你父亲张善才开的治病药方?” “是的,大人,这的确是她这个妖女给开的方子,正是这方子,害了我父亲的命,请大人明察,还小人一个公道,将这害人的妖女绳之于法!” 知府听着花二宝的话,点点头,这才又看向花朵道:“堂下罪人花朵,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服罪?” “民女不服”,花朵抬头,看着那知府道,“民女还有话想问上一问张家二公子,还请大人及在场的所有人给民女做个证”。 “你问。(.无弹窗广告)” “敢问张公子,村长是何时开始用我这药的?” 花朵转头看着花二宝,将他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放过。 “你开了方子的第二日便是开始用了起来。” 张闲想了想便是回答道。 “那到现在用了多长时日了?” 花朵挑眉看着眼前这榆木似的笨疙瘩。 “一月有余。” “民女问话完毕,还请大人为民女做主,民女实乃冤枉。” “你有何冤情?” 那知府听了两人对话,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看着花朵,眼中疑惑非常,连着一旁记录的人员头上好奇地抬头看着花朵。 “刚才民女问了张公子的话中,张公子说村长已经用了民女的方子月余,可见在这月余的时间内,张村长人还好好的,那就绝对不是我开的方子的问题了,大人可以请来别的大夫当场质问,这斑蝥本来毒性巨大,1钱的量,必然当场死亡,这村长却是用了月余都没问题,民女表示是有人陷害,还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这一席话下来,听得门外的人都是连连点头。 知府看着那张闲手中案板一拍,皱着眉头道:“张闲,此事你作何解释?” “回,回大人的话,小的,小的”,花二宝在这一众人的视线下,不知是吓得还是怕的,那身子不断地打着颤,“小的也认为那,那斑蝥有毒,所以,所以当时父亲在用的时候让小的去抓药小的就没有让抓斑蝥,哪里知道,后来,后来让俺媳妇儿去抓药的时候,俺忘了嘱咐,加了那斑蝥,父亲喝了药马上就出了问题”。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听了花二宝的话,知府转头看着花朵道。 花朵听得这花二宝在旁边话说八道,冷冷一笑,冷眼看着那花二宝道:“敢问公子,斑蝥为何物?公子又如何得知此物有毒?” “斑蝥,当然是长在山里的那种毒物了,我们在山里打猎的人都知道。”花二宝故作镇定地回到,在他看来,这中药里面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药草之类的,便是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打算瞒混过关。 “那张公子可是知道那斑蝥是什么样子的?” 花朵看着那人,继续问道。 “就是一种草,还能长成什么样子?” 看着花朵没有反对的意思,花二宝以为自己是答对了,原本心头还是有些紧张的,对于她的这个问题,也打算继续糊弄过去,就不给说个所以然来,心想着这样说法,也揪不出个什么错误来。 看着那突然信心满满的花二宝,花朵突然就有一种想笑的冲动,果然是那村长没有积德啊,生不出个聪明儿子出来。 该问的,也问出来了,花朵便是再也不理那人,转头,看着堂上的知府道:“请问大人可知道斑蝥是个什么东西?” 那从来没读过医书的知府,哪里知道那斑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转头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旁边的师爷,道:“你可知,那斑蝥为何物?” “回大人,小人昨日去请教了城里资历最高的陈大夫过,他私下里所收集的斑蝥,就是一种飞虫而已,只是这斑蝥毒性烈得很,一般大夫少有敢将之入药的,一个不当便是会出了人命。” 师爷拿出手中的小册子,将上面收集到的信息念于知府听却是刚一说完,知府便是勃然大怒,“来人,将这张闲给本官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我看你还敢糊弄本官,颠倒黑白!”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花二宝这下才知道,自己是跳进了花朵给设下的圈套,惹了知府大怒听着那五十板子,立即吓得腿软脚软,似一滩烂泥一般被老刘和另外一个花朵不认识的衙役给拖了出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便是传来一声声痛呼求饶,那“啪啪啪”的声音,连花朵都听得头皮发麻。 十几个板子下去,那花二宝就已经是脸色发白,满脸是冷汗了,虽说他家中并非大富大贵,可好歹哥哥也是个经商的,平日里粗活重活自然是做的少的,哪里经受得住那两个衙役,尤其是老刘的那几板子,几声鬼哭狼嚎之后,就受不了了。 “大人,我错了,我招,我招,啊呀!别打了,别打了……” 花二宝被拖回来的时候,人都是趴在地上站都站不住,“大人,我招,小民的确不知道什么是斑蝥,全都是小人乱说的……呜呜……小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我爹他喝了她的这个方子人就出事了”。 那花二宝再是不敢乱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门外的百姓听得这般话语,均是满脸的困色。 “是不是这小子冤枉了人家小姑娘的?” 百姓的舆论,慢慢朝着花朵这方倒来。 “安静安静!” “罪人花朵,虽然张闲已经承认,你的嫌疑也是洗脱不了的,这药方分明就是你开的,他父亲也是喝了你的药方子的药才出事的,这个你作何解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民女也说了,这药方子里最后的斑蝥不是民女写上去的,大人若是仔细看去,那最后的几字当和我的字迹还是有些不同,刚才张公子也说了所说非实,若是民女方子的问题,村长早就该出问题了,大人若是不信,民女请求当堂来个验证,让在场的各位都给民女做个证,还民女一个清白。” 她花朵就不相信了,事实面前,这些人还敢往着她身上泼脏水! “你想如何验证?本官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让这么多人信服。” “很简单,当场做一个实验,加,民女亲自验尸!” ------题外话------ ~烟正在努力将时间调过来~见谅见谅~这公务员的面试竞争太激烈了~每天从白天到晚上都被家人催准备~晚上还有什么现场拷问~―。―!所以都是得了时间便码字~烟最近压力很大~(老娘快崩溃了~去培训了回来三观尽毁~什么信心都没了~啊啊啊,这面试的分数,怎么才能比别人高一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放心~近日会有万更的~)菩萨保佑~ 第六十四章 老娘是孕吐 五月,天气已经开始转热,虽然不如盛夏灼热,却也是比春日多了几分暖意,本该是各种花香四溢,此时,县衙大门口的不少百姓却是被那放在了门口的一具白桦木的棺材给吓得走了大半。 剩下的少数,也是捂着口鼻,闻着那棺材里散发出来的气味就是一阵恶心。 知府和师爷也是拿着帕子将口鼻牢牢地捂住,人也站得远远的,生怕再近一些就会染上那难闻的腐败气味。 “妹子,你要的斑蝥磨成的粉和两条狗”,络腮胡子得了吩咐,很快便从城里的药房里取了一钱的斑蝥粉过来,右手牵着两条瘦得不得了的黄狗,拴在院子里的桌腿上,“这药我给你放这里了,按照你说的两个方子,厨房里正在熬,熬好了就马上给你送过来”。 “多谢大哥。” 花朵小心地将包着斑蝥粉的纸包打开,看了看那药粉的性状,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来,抬手,便是用着十指的指尖沾了很少的一些,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时,便是放进了嘴里。 轻微的烧灼感,顿时顺着喉咙而下。 “妹子!你干什么?你可别做什么傻事!” 络腮胡子反应过来,一把将花朵的手打开,却是发现,为时。 “大哥,我没事儿,这点还毒不死人”,花朵给了络腮胡子一个安抚的眼神,才转头看向站得老远的其他人道,“大家也看到了,刚才我自己已经亲尝了这斑蝥粉,现在还好好地站在这里的,说明我并没有中毒”。 “哦?你的意思就是,这斑蝥粉无毒?” 有些闲散慵懒的声音,陌生至极。 花朵转身,向着声音的来源处寻去,黑衣玄衫的男子,脸上满是可亲的笑容,如同春风一般拂乱人的心田,五官搭配得刚好合适,尤其那一双性感迷离的双眼,更是衬得整个人丰神玉朗,翩翩佳公子。 合着手中一把青竹画折扇,看着倒是一位清雅俊朗的公子,富贵逼人。 “我可没说这斑蝥粉没毒,是药三分毒,一般的药草都是如此,何况是这斑蝥,九分的毒都不止”,花朵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人缓缓向着她这方走来,一派风雅,那双眼睛,却是和醉月那死鬼的有些相似,“民女倒是想请教一下公子乃何人?” 却是刚说完,便是得来了那不情不愿地挪了过来的知府一阵骂,“无知愚民不得冲撞大人,大人的身份和名讳可是你这种人能知道的?” 花朵摸摸鼻子,有些无语地转过头来,尼玛,老子稀罕啊!要不是这人自己不知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吓了她一跳,她稀罕管这人是从哪个爪哇国逃出来的? “据我所知,村长的病,主症在肝,这斑蝥,对于这种病症的治疗,是有一定的疗效的,但是一定要控制用量,我刚才所尝那么一点就不会造成中毒,但是,若是以着我药方里的那1钱的用量,绝对当场毒发,村长却是用了我的方子一月有余才毒发,绝对与我的方子无关,还请大人明察。” 那知府看着云天夜都走了过来,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站得远远的了,只好捏着鼻子,走到放着药粉的桌子,看了一眼那上面的药粉,抬头看向络腮胡子问道:“这药粉可真是斑蝥?斑蝥不是飞虫吗?” “禀告大人,这药粉的确是属下当场看着药师磨的,中途也未曾转交他人之手,属下敢保证这就是斑蝥磨成的粉。” “正是因为斑蝥毒性太大,所以,入药之前都是要将之磨成粉的,一只够几次的份,才不至于使人中毒。” 听着那知府问着这么白痴的问题,花朵暗中翻了一个白眼。 “既然是毒物,本官看来,那张善才也可能是长期用了这毒物,才导致毒发的。” 花朵再是要回答这知府的问题时,却是正好瞧见,那玄衫男子已经坐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些慵懒地靠着那太师椅,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觉得有趣,眼里全是兴味。 这人身份不简单啊,县衙这等严肃的地方,他居然能行动自如,为所欲为。 “这正是民女想要给大人证实的,这1钱的量,便是剧毒,断不可能让村长一月之后才毒发,大人可以让一只狗来试验一番,看看能不能当场毒发。[]” “高万,你去做,把这药粉想办法给狗吃了。” 听着是剧毒,知府还是有些心虚,暗暗地向着后面挪了一步,随便指了一条狗让络腮胡子去办事了。 没一会儿的时间,在花朵的吩咐下,络腮胡子便是从县衙的厨房里找了只鸡腿出来,将那剩下的不到一钱的药粉都小心地撒在了鸡腿上,将另外一只狗牵开,将鸡腿扔到了那剩下的一只饿得瘦骨嶙峋的狗面前,那全身毛皮脏得打结的狗便是几口便是骨头都不剩地将那鸡腿给吃了个干净。 “我本不欲害你的,可是”,本来喜欢小动物的花朵,心中还是过不去良心那道坎,于心不忍,从头到尾的淡然尽去,蹲下身来,与那吃了肉趴在地上的黄狗对视,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面,她看到了得到食物的满足,并没有对任何人的不信任,抬手,轻轻摸上那脏了的皮毛,“我为了活命,也会做刽子手,欠下这般罪孽,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公堂外面的县衙空地上,被审问的女子,就那样蹲在那里,和那条瘦狗静静地看着。 好一会儿,那狗不知为何,突然呜咽了一声,脑袋枕在两前腿上,再是不让花朵触碰,也不愿抬头看一眼了,那本来还算有些精神的眼里,此时,却是看得出来,有些受伤。 重重地叹了口气,花朵有些沉重地站起身来,看着那花二宝道:“张公子,可否向大家说一下当日令尊毒发症状?” 那趴在地上不敢站着的花二宝生怕花朵再是设下陷阱套他的话,再是不敢乱说什么,只得乖乖将当日情形说了出来:“他,他就是喝了那药之后,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是开始了呕吐,烦躁得很,大呼口有烧痛,腹痛,之后便是人事不省了,我们挣要将他送到县上去找大夫,还没到人就没气了。” 花二宝想着自家老爹毒发那时候,看着他痛苦无比的样子,也着实被吓了一大跳,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便是斑蝥中毒的典型,发作迅速,乃致命毒物”,说着,花朵便是走到那腐臭味即使浓厚的棺材面前看着知府道,“大人愿意的话,可以让开棺,民女亲自给大人说个仔细”。 那知府一听是要让他亲自来看那臭尸,瞬时眉头都是皱了起来,满脸的不愿意,转身瞧着一直跟在身边的师爷道:“你去,你去,本官就不用再看了。” 正好这时,那本来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的黄狗,却是突然,呜咽呻吟了起来,在地上满地打滚,似乎痛苦至极。 那黄狗不断地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把那没来得及反应的知府都吓了一大跳,退后了好大一步,再看过去时,那狗嘴里已是呕出不少秽物,涎水到处滴落,凄惨得紧。 看得围观的人群都是一脸的不忍。 “那个,大人啊,我看着姑娘说的也在理啊,你看着狗就吃了那么点就马上毒发了,和那张闲说的症状也极其相似,小人觉得还是不用开馆了吧,毕竟死者为大,我们还是不要惊动了亡灵。” 师爷一脸唏嘘地看了那棺材一眼,也是有些忌惮的。 “算了算了,居然事实都摆在面前了,就说明是有人陷害她,不用开棺了,来人,将这东西,给本官抬下去。” 那抬出来走了一过场的棺材就那么又被抬走了,让花朵好一阵失望,哎,可惜了,没见着这斑蝥毒发的典型症状啊,可惜,可惜,着实可惜。 这时候,厨房里花朵吩咐熬的药也熬好了,加了斑蝥的和没加斑蝥的都放在了桌子上。 将那碗没有放斑蝥的药拿起,花朵几口便是自己喝了进去,药水一滴不剩,这次,却是看向一直坐在那里看戏的玄衫男子,“我花朵敢保证,自己给的药方没有一点问题,这位公子可还有什么疑问?” “在下倒是好奇,姑娘本是农家出生,又未曾上过学堂,如何写得一手好字,习得医术?” 男子似是丝毫不为这样的结果感到惊讶,也没有失望,脸上一片平静,却是拿着另外的一个问题来质问花朵。 花朵看着那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身世秘闻,与本案无关,公子无权过问”。 “大胆,不得对大人无礼!” “无妨。”玄衫人抬手,制止了知府的呵斥声,对着花朵点点头浅浅一笑,道:“姑娘所说在理,恕在下冒昧。” “既然真相大白,知府大人就还是尽快还这位姑娘一个清白吧,顺便,也将牢里这位姑娘的夫君请出来吧。” 那玄衫男子突然转头,为着花朵说起了话,听得她一阵惊讶。 “下官遵命,这就让人将这位姑娘的,夫君放了。” 那知府似乎是对这选闪人特别尊敬,点头哈腰一脸的谄媚,马上就令人将花二宝给关了起来,以诬告之罪将他给关入大牢候审,又恭恭敬敬地将醉月给放了出来。 “娘子。” 谪仙般的男子,立在花朵三步之处,眼里,满是温柔缱绻。 花朵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人,突然,那脸上的表情不知为何,奇怪地扭曲了起来,头一偏,便是扶着一旁的桌子吐起了酸水起来,连着刚才喝下的药汁都吐了出来。 这突然而来的情况,一下子便将一众的人给愣住了。 “中毒了,中毒了!”人群里不知何人反应过来,一脸恐惧地看着花朵的样子说到。 “这,怎么回事儿?” 连着那坐着的玄衫男子都是疑惑了起来,看着呕得厉害的花朵,满是不解。 却是只有醉月,很是细心地在一旁帮花朵顺着背。 待花朵吐够了,便是取出一丝帕,将她嘴角的秽物擦去,“娘子可觉得好些了?” “没,没事儿,没事儿。” 花朵接过递过来的手帕,待松了一口气,脸色一横,抬头看着众人骂道:“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咒我中毒的?老娘这是孕吐!” …… 第六十五章 坏了他赔! 灞水之旁,芳草萋萋,淼茫烟水,浩然壮阔,水汽淡淡氤氲,似乎仙境云烟,沿江草亭中,江风吹起如火衣衫,合着对面低调精致的黑衫,黑发飞扬,偏偏公子,画出一幅盛世江山。 “这碧水国堂堂的王爷,不好好待在皇城,却是没事儿来做陷害人这上不了台面的勾当,莫不是觉得脸皮厚了够丢人?” “啪”的一声,一指节纤长的手,执着一白子响亮有力地落下,在这静穆的画面里,似乎有些突兀,无声的杀戮,一子定下江山,黑子便是形势危急,整个棋盘,已是半边倒的局面。 看着已无回圜余地的棋盘,云天夜只是淡然一笑,依旧将手中的黑子,落下,保了一部分棋子下来,“皇城富贵太是逼人,自然脸上皮肉也厚了,不怕丢人”。 “我远在江湖,不喜朝堂争斗。” 凤形面具之下,倾城潋滟的眼眸里有了些掩藏不住的怒意。 “哦?是吗?” 云天夜悠然闲适地端起一旁刚沏好的千云贡茶,浅浅啜了一口,捕捉痕迹地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唇。 “身在江湖都是身不由己,何况是朝堂争斗?明枪暗箭,二弟就能肯定不会针对于你?还是,母愁不过如此?” 正要落下棋子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白子,瞬时成灰,随风飘落江上。 云天夜似乎根本就注意到,那对面的人凤眸已是眯起,满是危险之色,却是看着手中的茶继续说道:“这茶真不错,是父皇赏赐给我的哦,他老人家的也跟我说了好几次,时常会想念你这么个儿子。你也真是的,成了家也不给为兄的捎个消息来,为兄的也好给你们带些大礼来,这样来也不显得为兄的寒酸了,要不,我就将这剩下的贡茶,送与弟妹吧。” 话语完毕,良久的沉默,只有桌上早已放下的贡茶,冒着着热气,散发着缕缕清香,如春雨过境,一夜的清爽。 本是冰寒的面容,突然绽放出一抹妖孽的笑容,衬得凉薄的红唇血色艳红,单手撑着头,有些慵懒,“王爷莫要弄错了,本座,父母双亡,何时有了家人一说?你那贡茶,还是自己带回去好好享受吧,在下和娘子只是区区草民,可是用不起的,怕惹了笑话”。 “是吗?父母双亡?二弟你说我若将这话说与父皇听去,他会作何感想?” 云天夜看着醉月,脸上是和风般温暖的笑容。 “当今圣上作何感想,与本座无关。” 冰冷的话语,无波无澜。 此时,石桌上的棋盘,早已受了两人冷落,没人再看一眼。 “果然是留不得她吗?”云天夜看了醉月一眼,转头,低头,看着那白玉做的棋盘,似乎是喃喃自语。 “你找死!” 醉月右手以着闪电之势,已是袭上了云天夜的脖子。 挥退了一直隐在暗处的无名,云天夜丝毫不为鼻子上能瞬间致命的手而感到害怕,看着醉月道:“相信本王有那个实力,区区一个玄冰教,本王还没放在……眼里!” 脖子上的手,已是不断地加大了力量,最后两字,他说得很是吃力,呼吸不得,脸上已是有些难受。 “刘大哥,你把我带到这里干啥?那啥狗屁大人吃饱了要跑这么个风雅之地让我去见他?” 听得熟悉的声音,满是抱怨,醉月一怔,瞬时放开了手,转头,满是震惊地朝着远处的小树林里看去。 云天夜看着醉月的表情,摸上被掐得有些厉害的脖子,脸上的笑容,逐渐加大。 “真是想不到弟妹也来了,三弟就不去迎她?” 看着醉月那少有的表情,云天夜越是觉得有趣了起来。 看着那树林里逐渐走出来的花朵和另外一个衙役穿着的人,醉月的眼里,终是有了些惊慌,转头,满是愤怒地看向云天夜道:“你什么意思?” “为兄的能有什么意思?”云天夜的回答有些无赖,听得醉月一阵火冒。 如今,他人就跟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生怕被花朵给认了出来,连着脸上的表情,都是慌张了起来,虽说半面凤形面具遮了大部分的表情,却还是能看些出来。 走出那专门用来防洪的小树林子,花朵一抬头便是见着几百米远的湖畔,半人高的茅草遮掩之下,露出一草亭来,里面,似乎是有人,因为太远了,却是看不清。 “我也是得了大人的吩咐,不知缘由。” 花朵一路上问了十句,这刘姓官差终是开了一句金口,却是等于放屁! “那你可知,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花朵有些不放弃地问道。 “不知,但举止处处透露出尊贵,当非一般贵族子弟。” 这次,终是说了句中肯的出来。 听着这老刘这么一说,花朵越是疑惑了起来,这尼玛这古代的男人都是咋了?一个个平白无故地就凑上来了,她花朵区区一个村姑,受不起啊。 前两个还好说,至少想得出来一些原因,这个男的,就跟凭空蹦出来的一般,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本来案子已经和她没了什么关系,那知府硬是把她和醉月两人给留在了府里不让走,好吃好喝,跟个主子似的供着,说是要做什么笔录,等了两天那来做笔录的鬼影子都没瞧见一个。 中间,林秀才也来了几次,说是来看她的,也带了不少的补品什么的过来,却是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去找那个神秘的玄衫公子去了。 醉月那死鬼也是,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也是没见着个人影,只有她花朵一个闲人,一日到晚,跟个游神似的到处闲逛,无聊之极,连那知府的小妾和男人偷情这事情都给听墙角听到了。 好不容易过了两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发霉日子,那神秘人又不知咋的,好好的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你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虽然之后便是一句话都没说,可也用不着为了营造说话的氛围跑到那河边去吃冷风吧? 神经,几番思考下来,花朵只得了这么两个字在心里。 越是走近处,却是闻不得半点的人声,隐隐约约看去,似乎亭子里的两人只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走到木制的栈道前,老刘便是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花朵道:“你过去吧,我的任务就只是送你到这里,回去复命去了”。 还不待花朵问话,人家就甚是潇洒地转身走人了。 看得花朵更是一阵摸不着东南西北。 看着那茅草遮掩的亭子,一抹似曾相识的红,花朵微微眯了眼,皱了眉,踏上那栈道,快速地向着前面走去,拂开那长得高高的茅草,亭内一切便展现出来。 张狂的红艳,还是那么冲击人的视线,邪狂妖孽,尤其是凤形面具那双倾城潋滟的眼,花朵看着,如此熟悉。 “你是那个,教主?” 当日虽是隔了千重羽纱,花朵还是看的出来,这人,就是那该死的教主! 听得花朵这般说,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惶然,转身,不语,风吹起发丝,有些凌乱,少了一丝张狂。 花朵看着那人,不解地眨了眨眼。 “原来姑娘早已识得玄冰教教主,在下还想引见的,看来是多余的了,请坐。” 云天夜看着花朵,微微一笑。 花朵多看了一眼背过去的人,越是皱起了眉头,寻了面前放了软垫的石凳毫不客气地坐上去,看着那玄衫人道:“不知大人找民女来所为何事?” “占了姑娘空闲,还请见谅,只是,在下闻得姑娘医术不凡,想请姑娘帮愚弟看上一看常年痼疾,若是姑娘能医治,那便是再好不过,在下必当千金为谢。” 云天夜帮花朵倒了一杯茶在面前,温和地说道。 “弟弟?”花朵转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破教主,尼玛什么时候摊上了这么个大官的哥哥? “是啊,这位正是在下流落在外多年的同父三弟,哎,这十几年来,吃了诸多苦,落下了一病根,我这为兄的,看着了实在心疼,还请姑娘,尽兴为他医治。” 说着,花朵便见对面的玄衫男子,一脸心疼地看着那红衣的教主,眼里,全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说实话,她现在,总觉得,自己是个,灯泡,看看那玄衫男子的眼神,尼玛,特不纯洁…… 不知为啥,花朵脑海里就自然闪现出一个让人鼻血直喷的画面,嘿嘿,两个男人,一上一下,嗯嗯啊啊……少儿不宜啊…… 至于那受,一定是那该死的教主!教主受!绝对的受!尼玛都是因为他,她二叔才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嘿嘿嘿嘿……” 两个大男人,就闻得一极其猥琐的笑声,听得人汗毛直竖起来,那转过身去的人,终是忍不住了,转头,一瞧,这花朵正是眼神发直地盯着那烟波浩渺的江水,一脸色相地傻笑。 然后,两个男人,就看着这花朵,似乎是思春了一把,红了一张脸,两个食指,似乎是不好意思地打起了圈圈。 就两天的时间,花朵吃食上面,简直是好得不得了,那县太爷特别大方,什么大鱼大肉,三珍海味的,两天的时间差不多都让她尝了个遍,补得太过了,就嘿嘿嘿嘿了那么几下,那鼻血就给“嘿”了出来,“啪嗒啪嗒”地就直往那茶水里掉。 此种情形,简直是将云天夜此前对于女子的看法给彻底颠覆了,跳着眉头,不知该作何想法?这到底是怎般回事儿?他想不透。 “怎么流鼻血了?” 醉月也是不解地从袖中取出一锦帕,将花朵鼻子上的鼻血给擦了去,索性就那么几滴,马上就不流了。 而正在观赏美男那啥的花朵,也终是从幻觉里醒了过来,正看着那红衣的教主弯腰仔细地在她鼻子上擦着什么。 “你在擦什么?” 对于刚才现实发生的一切,花朵似乎丝毫没有自觉。 “鼻血。” 红衣人淡淡地答道,将手中的雪白锦帕拿到花朵面前,中间赫然几滴未曾干去的似乎是鼻血的痕迹…… 看着那鼻血,花朵连腾的一下,红得更厉害了起来,转头,吹着那江上的凉风,想要把脑子里的那些不良画面都吹个透心凉去。 “咳咳,我,本姑娘这两日吃得太好了,上火了,懂不?” 花朵急忙给自己找借口,不再去看两人。 “是么?”红衣男子不着痕迹地将那大部分的江风挡去,低头,看着一脸闪躲,满脸绯红的花朵,眼眸里终是有了些笑意。 “不是的话你以为还是什么?老娘说你是受又如何?我就不信你还懂了这意思?”花朵忍不住红着脸抬头给了面前这挡了她凤的破教主一眼。 “受?”红衣教主偏头,一脸不解地看向对面同样有些疑惑的玄衫男子,“你可知是何意?” 以着他对花朵的了解,这字眼,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大多都是她占着别人不懂的优势去骂人的…… “在下浅薄了,不知。”玄衫男子摇头。 花朵再是不纠结在这问题上,只闻得了这破教主几句话,饶是他如何掩饰,她是看出了个全部来。 “手,拿出来。”此时,话语里面,全部是命令。 “本座没病。” 醉月偏头,看着那江面故作镇定,手心却是捏出了一把冷汗出来。 “你兄弟说你有病!”花朵挑眉看着那人脸上全是不自然之色。 “他并非本座兄弟,他胡说八道,他居心叵测,是来骗钱的江湖骗子。” “噗!” 正在喝茶的人,本是风雅非常的人,听着这句,便是再好的礼仪也给忘了,口中的茶水硬是将自己给呛了个够,扶着桌子一个劲地缓气。 良久,云天夜好了些了,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醉月,满脸的心伤之色,“你,你居然这么不相信为兄的?你知道你这样说,很是让为兄的心伤?你这又要让家中思子心切的老父怎办?” “本座亲自将父母葬下的,难道兄台的意思是,生父十几年来下面寂寞了,上来诈尸的?” 醉月今日,在花朵面前,硬是死不承认和这云天夜有什么不“轨”的关系。 “你,你……” 花朵就看着那玄衫男子“你”了好几个都没有你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极其诡异,看不出是心伤还是什么来着,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再看两人,那肩膀耸动得厉害,似乎是在捂嘴,然后,弯腰似乎是在哭泣。 “你,没事吧。” 花朵看着那玄衫男子心伤成那样,终是有些不忍。 “没,没事,你们继续,我先,整理一下心情,想想如何回去给老夫交代。” 玄衫男子摆摆手,声音有些颤抖。 花朵无奈地看了那人一眼,有些同情,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找回了弟弟,这弟弟居然是个白眼狼,这般冷漠,着实只有这魔教的教主才做得出来! “手,拿出来,我说第二遍。” 此时,花朵的声音里,突然多了几分严肃。 “本座没病。” 那人坚持。 哗啦一声,花朵已是将面前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茶杯的碎片,散了一地,旁边正“哭”的厉害的人都被这突然的情况惊得止住了哭声,转头,不解地看着满脸怒气的花朵,这妮子这又是如何了? “老娘说你有病就有病!怎么,还想造反了?” 看着这般满是怒气的花朵,醉月愣了一愣,她这话的意思…… “不敢。” 想着,便是将袖子里藏着的手拿起,乖乖地将手放在花朵面前。 这一举动,看得一旁的云天夜越是惊讶了起来。 看着眼前那只熟悉的手,花朵眼神有些微微黯然,抬手,摸上那冰冷的皮肤,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亭子里又是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花朵才是将那手甩开,一脸嫌弃道:“老娘今日心情不好,偏你给你医!” 说着,便是站起身来,看着旁边的玄衫人道:“身为兄长,就要做好教育弟弟的责任,不听话,给我狠狠地打屁股,打到他求饶为止!” “好。”听着如此一番话语,云天夜只有愣愣地点头,硬是说不出半个字出来。 “另外,你这棋盘可是很贵?”花朵指着石桌上的棋盘问道。 “白玉棋盘,倒是在下最爱,走哪里都带着。” 玄衫人很是老实地答道。 “嗯,不错,不错。” 花朵伸手摸上那棋盘,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突然手抬着那棋盘一阵猛掀,“嘭”地一声,棋子哗啦啦落了一地,棋盘也碎成了整整四瓣…… 看着那棋盘碎了个稀巴烂,花朵眼里,终是有了些满意,拍拍手,看着彻底愣住了的玄衫男子,指着醉月道:“这账,你记在他头上,弄死弄活随便你。” 做了坏事,花朵心中无限舒畅,转身,潇洒地离去。 亭中两人,看着那潇洒至极的背影,就那样,整个石化了。 “哎,穷人就是可怜啊,尼玛想发个火还得先算账。” 风中,只剩下一声,似乎很长的叹息。 ------题外话------ 明日烟面试~晚更~给大家说一下~ .. 第六十六章 醉月受伤 午后的阳光,带着猫一般的慵懒,照在人身上,懒懒地想睡上一觉,明媚的阳光,衬得整个城镇,都带着低调的繁华雍容,绿柳扶摇,小河潺潺,街上行人络绎不绝,沿街小贩,叫卖连连,街坊幼童嬉笑打闹,一切都显得那般和谐。[] 花朵眯着眼睛,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晃,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孤独得慌,自己就像一个无根的浮萍,漂啊漂,永远融入不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我到底是属于哪里的?” 没有家的人,永远是孤独寂寞的。 花朵抬头仰望头顶湛蓝的天空,看着那慵懒地飘着的白云,眼里全是迷茫,看了良久,依然不是以前那个熟悉的天空,不免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意。 老爸,老妈,朵朵想你们,朵朵害怕了。 抬手摸着小腹,突然忆起,那里是还有一个让人充满期待和彷徨的小生命,眼里终是剩下了温柔,“宝贝,虽然你没有爹爹,娘亲一定努力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娘会让你成为这世界最幸福的娃娃”。 她花朵一定会努力,打造出独属于自己的天空,打造独属于自己的温暖家园。 想着肚子里的孩儿,花朵心情就好多了,猛地甩了甩头,脸上又是如花的笑靥,大踏步,向着美好的未来前进。 十里长街,长相平凡的布衣女子,悠然地在前面走着,身后,一身火红衣衫的俊美男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引来众多路人围观。 “天,这谁家的公子,长得好生俊俏,我从来没见着这般神仙似的人儿呢。” 街旁卖菜的大妈,看着醉月,连连赞叹,连着被那买菜的顺走了一把葱都没见着。 路上的行人,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均是为着这看似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华贵红色衣衫的公子。 那人,却仿佛是没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似的,只是看着前面五步距离的人,眼眸里,有些痴狂疯癫,有些惶恐无助,有些温柔缱绻…… 再是感知迟钝,花朵也是发觉了异样,却是装作不知,走了好久,看着周围人少了,才转身,看着身后的人,眉头深深地皱起。 两人就这样看了好久,花朵不语,兀自转身,向着旁边的赌坊走了进去。 依旧是喧闹纷杂的屋子,满室市井之味,这次,花朵因为身上有一两银子的本钱,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赚了足足十两的银子,趁着在赌坊的人发现之前就又偷偷地溜了出来。 身后,一直有一红衣的男子,在紧紧地跟随,这两个奇怪的组合,一直是路人,关注的焦点。 随便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一包糖炒板栗,慢悠悠地边走边吃,欣赏着这古代的街市,走了一条,又一条的街,充分地享受了一把逛街狂人的乐趣。 “你打算跟多久?” 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小巷,悠闲的步子终于停了下来,花朵转身,看着身后的人。 “一辈子。” 天色已是黄昏,夕阳之下,那人一身火红,有些红艳得寂寞,三途河旁的地狱之花,从来都是孤独地开放,衬着一片血色天空。 “我不认识你。” 花朵看着他,淡淡地说到,一句话,便是彻底撇清了关系。 花朵其实只是纯粹的生气而已,生气,因为这人一半的责任,二叔受了那样严重的伤,除此,更多的原因在于,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醉月到底是怎样的身份。 她花朵,不想活在无知中。 转身,正是要离去,却是突然听得一声似乎是利刀入体的声音,离去的步子,就那样生生顿住了。 再转过身去之时,瞳孔,瞬时紧缩。(.无弹窗广告) 站着的人,似乎是因为躲闪不及,身后偷袭而来的长刀,直接从肩胛穿过,一滴一滴的血,顺着那锋利的刀刃下落,在地上开出一片妖冶的鲜红。 她以为,他的血,也是冰冷的,却原来,也是火热的。 “魔教之人,该杀。” 花朵惊讶地看着那背后给了醉月一刀的人,不是那知府里面的衙役刘行风是谁?本来平日看着还算面善,此时却是一脸的冰冷无情。 似乎醉月自己都被这突然出现的人给震住了,转头,不解地看着他,直到那利刀从他体中抽出再次向他砍来之时,他才偏头,一个闪身,落在几步开外。 站在醉月身后的花朵,就看着他肩背处的红色衣衫,氤氲出一片血红。 “本座与你无仇。” 醉月眉头微皱,看着前面提刀直指他的人,越是不解了起来。 “不共戴天!”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已是交手有十多招,刀影如电,红衣若风,根本看不清具体详情。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花朵,看着地上落下的一点点寒梅,心中,终是有些抽疼。 “住手!” 看着两人均是落在了地上的空隙,花朵以着风似的速度一下子便是冲到醉月面前,将人给挡在身后,一脸防备地看着络腮胡子,“不准你碰他!” “丫头,走开,此时与你无关,我不想伤及无辜。” 刘行风看着挡在醉月面前的花朵,眼里有一丝不耐烦。 “他是我相公,怎么不关我的事了?”花朵不依。 “你走开!” 刘行风有些火冒了。 “凭什么!?” 花朵说什么都是不让开,此时,那身后的醉月,突然伸手,将前面的人,搂入怀中,“娘子,这前面的位置,本来就是为夫的,乖,站在一边去,为夫的马上就会解决的”。 说完,便是将花朵轻轻送到身后,慢慢向着对面的人走去,脸上的笑容,妖娆嗜血,“本座倒是想问问,阁下如何得知本座身份?本座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从十五岁走上那个位置,在外人面前,从未取下过那枚面具,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早已入了地狱,只除了身边几人。 “玄冰诀二层寒冰掌,除了魔教教主能习得,世上何人还会?”在醉月想为花朵解毒用了玄冰诀时,刘行风便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未寻得机会点破玄机而已。 “寒冰掌?” 想了片刻,醉月眼中疑惑,瞬时散去,眼中了然。 “那便是再留不得你。” 淡淡的话语,全是嗜血的张狂,身影一闪,便是直向对面人而去。 刘行风提刀力道十足地劈下去,却是被两根纤长手指,轻易夹住,眼前之人,已是和刚才形同两人。 醉月抬手便是捏住将那不薄的刀刃一弯,那刀刃便是如脆木一般,断成了两截,强劲的后力顺着那刀身直达刘行风手上,顿时跟着一麻,“哐啷”一声,半截刀身落地。 当刘行风再是抬头之时,颈间已是多了一折断的刀刃,那尖锋已是进了皮肤半指,顿时鲜红的血,顺着带着丝丝寒气的剑刃滑落而下。 “凭着你那点本事,阁下还想要了本座的命?” 看着那人皱起了眉头,醉月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 “本没打算活着。” 刘行风同样淡然地看了回去。 “那本座就直接送你下去便好。” 说着,醉月便是要将手中的刀刃划下。 “等等。” 一旁的花朵突然站了出来,一把拉住醉月的手,看着刘行风,问道:“喂,我说,老哥,他哪里惹着你了?魔教的就不该活了?你偷袭人家就算正道了?” 她始终是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凭什么只要听着是魔教的就一定要将之杀尽?尼玛正道的又有几个好人,武林之中不失本来就是强者为尊么? 还是这些人羡慕嫉妒恨? “丫头,我劝你离这魔头远些,莫要将来因他而丢了自己的性命,我与玄冰教之间的事情,本来纠葛颇深,一时半刻也是说不完的。” 看着眼前这个和曾经相识的女子长得有五分相像的人,刘行风的眼里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苦涩和思念来,十几年来,淡出江湖,还不是为了情一字,这世间,谁又能逃脱情一字束缚? “哎,我的事情大叔你就别担心了,他就是我肚子里孩子他爹,你今日要是要了他的命你是要让我去当寡妇啊?你还嫌我的命途不够坎坷?” 索性也不忍心看着这死鬼受苦受难,他花朵就当个观世音菩萨将他收了也无妨,反正,作用大大的有,已是养眼,二是,孩子还是有个爹为好。 “你,你们……”刘行风看着两人,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会儿和那看似平常实则不简单的林公子关系不浅,现在居然又和这教主,连孩子都有了。 “娘子,你……”连那醉月都是惊得“哐啷”一声,手中刀刃落了地上去。 “怎么?不愿意啊?” 花朵挑眉怒了,尼玛嫌弃?老娘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老娘孩子? “不,不是……” 醉月急忙摇头,他总觉得,一切,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那还站着敢什么?走啊,你两这一身的血,是嫌血多了想多放放?有什么会去慢慢说。” 第六十七章 老娘宠你 怕两人身上的伤引得太多人的关注,花朵只好将人带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客栈暂时去处理一下伤口,顺道让那小店的小二出去买了些伤药和缝伤口的针线、酒之类的,一番七七八八下来,倒是将她好不容易赌回来的银子给花了7成出去,剩下3两的碎银子,只够雇佣一辆马车舒舒服服地坐回花家村去。 那刘行风身上的伤倒还好,只是在脖子的伤处简单地包扎一下就好了,严重地却是醉月。 “刘大哥,我现在要给醉月疗伤,这期间,还请莫要打扰,待会儿该说清楚的,我自然会问个清楚”,花朵看着刘行风,一脸的严肃,眼里,还是有些怨怪的,那一刀刺下去,不痛才怪,不严重绝对是假的,只是,她不能告诉这人而已,“我想刘大哥也不是趁人之危的那种人吧?” 听着花朵的话,刘行风淡淡地扫了一眼两人,将桌上的刀拿起,人便是向着门外走去了,从外面将门关好,抱着怀中的刀当门神去了,楼下食客三三两两,偶尔有抬头看见这穿着一身衙役服饰的官差,眼里露出几丝疑惑,不知道这人是办什么差事的。 看着屋子里再是没了外人,花朵这才将醉月拉向里间,指着那还算干净的床铺对着醉月命令道:“将衣衫脱了,上去!” “好。”醉月今日是一点都不敢违逆了花朵的意思,生怕再是在头上扣了几顶大罪下来便是永无翻身之地了,花朵说什么都是只敢乖乖照做。 于是,纤长素手,轻解罗裳,一层层纱衣,绫罗慢慢滑落在地上,黑发如瀑,露出下面白皙的肩背,光洁如玉,也不乏健硕,除了左肩背部出一食指长的仍在缓缓地流血的伤口有些破坏了这份完美,却真是如曼珠沙华般寂寞的冶艳,又有冰莲般的清高孤傲,有些像是这两种的矛盾混合体。 谪仙般的人,将上身的衣衫脱了个尽,左背处一片血色妖娆,像是满是刺的玫瑰,残忍的美丽。 青莲一般的人,坐在床边,看着五步之处,鼻血落地三尺长的女子,愣了一下,随即眉眼微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娘子,我好了,你没事吧?” 正是看得两眼发直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鼻子似乎是湿了,抬手一抹,擦!又是鼻血! “没,没事”,花朵一脸尴尬地将鼻子上的鼻血擦个干净,转身从外面将一盆开水端了进来,将泡在里面的纱布拿出来拧干,也坐到了床边,对着面前的人吩咐道,“转身”。 美色美色美色,美色在前,一定要如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 当花朵仔细看着那左肩背上的伤口之时,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那一刀好是刁钻,差不到几厘米,就是心脏所在之处,还好醉月发现得及时,避开得早,伤了周围的几处中小血管。 从开始到现在,这人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声呼痛都未曾说过。 “明明很痛,你又如何要苦苦撑着?” 花朵用开水烫过的纱布将那伤处按住,看着前面背对着她的人说道。 “不痛。” 那声音,依旧是低沉磁性,听不出来半点痛苦。 “这样还不痛?” 花朵听着醉月这话,心头不知为何,有些不喜了起来,手下的纱布,按得有些使劲了起来。 “不会。” “你若说一句痛出来,我花朵从此刻开始,护你一辈子,你若是不痛,那我便是不需要待在你身边。” 看着前面的人正要回头,花朵抬起空闲的左手,及时将人给制止住了,手下的皮肤,凉的不似正常人。 “别回头,我花朵也不是说大话之人,你道一句是或是不是就行了。” “痛。” 话语之中,却是满是复杂。 “那好,花醉月,你听好了,接下来,你将会更痛,我要你记住,这就是你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代价。” 认真起来的花朵,脸上再是无了一丝的玩笑之意,下了床,将准备好的针线取来,用小钳子夹住,弄成一个微微的弧度,才穿了线,将手和这些道具都放在酒里泡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拿出来。 醉月早是知道了花朵要干什么,就坐在床上,再是不动,感觉到身后的人也是坐在了床上,放在膝上的两手,暗暗地握住。 “我开始了,你这伤口有些大,我必须给你缝上才能更好的愈合。(.好看的小说)” “好。” 其实,在清醒的人身上缝针,花朵也是第一次,心头也还是有些紧张的,因为,她知道,皮肉穿针之苦,不是一般的人能承受的。 她却是真是只是想惩罚一下醉月,明明是一教之主,却是躲不开那一刀,说什么她花朵都是不相信的。 一想到这里,也是有一些生气的,便是毫不犹豫地下手开始了第一针…… 花朵终是知道,这人,真的会痛,她下第一针之时,那身子就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是又马上停止了,接下来的每一针,都会感到手下,冰冷的皮肤,微微的颤抖。 当花朵好不容易将后面的伤口处理好了,来到前面,却是看到醉月已是满脸的的冷汗,脸色已是有些发白,本来,受了这贯通一剑,他还能挺到现在,着实不易。 “现在我来不及配止痛药,你坚持一下。” “娘子,我好痛。” 乖乖地坐在床上的人,看着花朵,有些虚弱地看着花朵说到。 “痛你当时为何不躲?活该。” 花朵没好气地看了醉月一眼。 “因为娘子你不要我了。” 其实他的确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凭着本能本是能躲开的,却是到了一半,看着那决绝而去的身影,终是放弃了,就那样让那一刀穿过,他在世间,如今最大的牵挂,这世上只有这么一人,没了她,他就真觉得,一切都是毫无意义了。 “你隐瞒那么多,我那是生气。” 花朵狡辩道。 “那我以后不隐瞒你了可好,娘子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与你可好?” “好,你若是乖,我奖励你糖葫芦吃。” 刚一说完,手中针线已是动了起来,面前的人再是没了半句话说得出来。 好不容易将前后的伤都缝好了,花朵也是紧张的出了满头的大汗,待弄完,饶是醉月这般强悍的人物,也是有些虚弱地躺了下来,喝了店小二送上来的药,便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悄悄将被子里的人手拿出来,再次仔细地把了脉,经脉瘀滞,又强行去冲破,损伤得厉害,这人,是不想要命了吗? “花醉月,你听着,因着你那一句跟一辈子,我便是相信了你,你的这些‘病’,我会想法帮你治好,不管你是魔教教主,还是别的什么,即使为天下唾弃不容,我花朵也会尽全力宠你,护你。” 将被子盖好,叹了口气,花朵便是悄悄地走了出去,心中郁卒,尼玛,好不容易感性一次,真别扭了还。 只剩床上之人,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刘大哥,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我只有一句想告诉你,我不准你们伤他。” 出了房门,花朵看着一直站在门边的刘行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丫头,今日得了你一个人情,我便是不找他麻烦,但是以后若是遇上,我定会号召天下正义之士,共同诛之。” “他杀了你全家,还是抢了你媳妇儿?” 花朵挑眉看着这面无表情的人,依着今日醉月的表情,她着实是看不出来这冤大头是怎么找上来的。 “我与魔教的恩怨,丫头你还是少管为好。” 刘行风不愿多说,转身便是向着楼下走去。 看着楼下如风般离去的人,花朵眸子微眯,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我花朵没放弃的人,谁也别想伤害,这天下人敢与我作对,杀!”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颜,抬手摸上小腹之处,“嘿,人不疯狂枉少年,孩儿,跟着娘亲一起疯狂可好?”不然,多没意思? 家里有个男人让她宠着,多幸福。 “我该如何去保护自己和他呢?” 什么事情,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只是个农家女子的花朵,其实现在一点资本都没有,没钱,没权,没势。 醉月养伤的这三日,花朵便是一人在想着以后发财求权的法子,顺便让店家小二去告诉那知府,让他知道两人的去处,好将什么山珍海味、银子啊什么的送到这里来,还一再嘱咐,别送错了地方。 那知府倒是听话,真的每日三餐都差人将上好的饭菜送了过来,虽然不是真的什么山珍海味,却是鸡汤、排骨样样都有,还送了三十两的银子说来说是让当做零花的,花朵也不多说什么,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人家要送,她不收岂不是不懂礼貌? 三日的时间,醉月坐在床上跟个大爷似的,看得花朵都有些羡慕嫉妒恨了起来。 今日天色已经很晚了,那县衙的人才将食盒给送来,却是一个陌生人。 “上午送饭的大叔怎么没来?” 花朵从对方手里接过食盒,看着那人,眼里有一丝疑惑。 “他今晚家里有事脱不开身,让小的把饭给姑娘送来,小的就不打扰姑娘了,这就先回去了。” 那年轻小伙子向着花朵施了一个礼转身便是快速离去了,看着那人穿着的一身有些不合体的衙役服饰,花朵暗暗皱了眉头,看着手中的食盒,抿嘴不语,转身,进了屋子,将门从里面插好,转过背来却是看到平日都是躺在床上的人,此时披了一件衣衫,正坐在外间的桌子旁。 花朵眼珠子瞬时跟着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将食盒放在桌上,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扑鼻的菜香,勾得人食欲大动,顺手从汤罐里舀了一勺汤出来,看着面前的人,笑得有些阴险,“死鬼,来喝汤”。 “好啊,娘子果然体贴。” 醉月淡淡一笑,就要张嘴将那一勺子的汤给喝下去,却是到嘴边的时候,那拿着勺子的手一下就移开了,“谁是你娘子?少给老娘乱喊!这一勺就不给你了”,手向着旁边一甩,那一勺子的汤水,就洒了一地。 “待到尘埃落地时,便是明媒正娶日,可懂?” 花朵笑笑,自己从汤罐里舀了一勺子出来,往着嘴里送去,却是在半路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我懂,娘子这一勺,就无须喝了”。 房顶之上,微微的打斗之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外面有几人?” 花朵没有内力,听不出来到底有几人,只得转头问着醉月。 “明里与影打斗的有一人,暗处九人。” “武功咋样?” “不低”,醉月说着,一把将花朵横抱在怀里,“娘子,我们还是逃吧”。 .. 第六十八章 音杀 天色已是暗了下来,县城外面,鸟鸣声声的山间道上,一辆外观朴素至极的马车,正是慢悠悠地向前走着,车铃声声清脆,打破了黄昏入暮的寂寞。 用羊油保养得很好的手,轻轻挑开遮去了不少光线的车帘,云天夜撑着头,看着外面起了山岚雾霭的的群山,“这大好河山,果真是谁都放不下吗?” 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别人听的,只是,其中千丝万缕的情感,却是分不清。 随着一声受惊的马嘶,车子的突然停止,让云天夜的身子也跟着微微向着前倾了一下,突来的状况,打破了他欣赏美景的心情,眉头微皱,放下了手中的帘幕。 “无名,何事?” “回主子,是林家四公子。” 听着这名字,云天夜淡淡挑了眉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弧度。 “不知阁下找本王何事?” 这人面前,他无须隐瞒身份。 “小生只是想问问,王爷这么急匆匆地离去,又是为了何事?小生还想给王爷好好送行一番呢。” 林秀才有些遗憾惋惜地看了那一直未曾撩起的车帘,眸色里,闪过一丝杀机。 “多谢好意,只是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得回京城复命,四少这番盛情,小王只有辜负了。” “小生倒是好奇了,本是说来这一带游玩的,王爷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回去复命的?” 林秀才“哗啦”一声打开手中的金骨折扇,笑得邪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车厢。 云天夜只是笑了一笑,似乎觉得有些累了,便是惬意地躺在身下的软榻上,从前面的小几下面取出一副新的棋盘和棋子,自己与自己下起了棋来。 看着车里的人一直不回答,林秀才眼里,本来隐藏极深的暴戾之气尽显,周身的杀气,让赶车的无名都瞬时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全身都戒备了起来。 “我说过不准将她牵扯进来。” “本王何时说过跟你有约了?” 手中白棋落下,云天夜不急不慢地说到,似乎是根本就没将林秀才的话挂在心上。 听着车里的人的话,林秀才一怔,良久,才是手拿折扇半遮面,脸上全是邪气的笑容,“好,好,王爷做事果然不同,在下佩服”。 云天夜对着手下的棋子似乎是着了迷一般,开始深思每一步路的走法,车外的人再是说什么,都似乎是没有听清,眉间却是早已染上了倦意,似乎连手上的棋子,都快捏不稳,只疲倦地想要永远睡去,使劲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眼前却是越发有些黑了起来。 眼眸里终是染上了狂躁,恨不得让这天下的人都马上死在自己的脚下,那种恨意,他无论如何都抹不去,忘不了,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平静了心情,马上就从怀里拿出一小白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褐色的丹药,迅速吃下去,人便是倒在软榻上,缓了好久,那阵眩晕才过去。 听得车内微微的动静,林秀才开始眼里有些疑惑,却是看着那赶车的侍卫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心中便是了然,果然传言不假,也难怪这将死之人会到这里来了,想到这里,他倒是觉得,这人可怜的紧了。 “王爷理当庆幸那毒童并没有要了她的命,不然,你的所有算盘,都将落空”,看着那车里的人似乎是痛苦得很,林秀才心里便是好受了不少,眼里,也是带上了七分的狠戾,“小生在这里告诉你吧,不论对于我,还是那人,她的命,可是比这天下所有的人都金贵,你最好莫要打她的主意,他发起狂来,你受不住,至于小生嘛,当然,只是一个小小书生了,王爷若是闲得慌的话,可以来试试我的底线”。 “四少与其在这里和本王耗着,还不如回去看看,也许……” 云天夜故意停顿下来,不做多语,抬手撩开前面的车帘,满是笑意地看着林秀才。 “什么意思?” 听得这般话语,林秀才皱起了眉头。 “无名,我们这便走吧,别耽误了林四公子的正事儿。” 车上的人却是放下了帘子,催促着赶车的人上路。 看着慢慢消失在山道的拐角处的马车,林秀才眼里有些疑惑,想着那人说的那句未完的话语,看着那不远处的古川县城,瞳孔骤然紧缩,“糟了”,一闪身,便是消失了身影。 “主子,这样做好吗?” 无名转头看着车厢里的人,眼里有些担忧。 “如何不好?如若他们不想做本王手下的棋子,被大哥的人除去了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哼,不喜争斗?不争斗哪里来的权势滔天?我看他如何去过他的安宁日子。” 正是说到这里,云天夜突然想到了亭里和那女子的一言一行,却当真奇特得紧,不免抬袖浅笑几声,“当真有趣的紧,若是进了那死气沉沉的地方,应该会活跃不少吧”。 “只是,本王能否等到那一天?”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眸里瞬时失了光彩。 车驾上的无名,转头看了一眼那古川的方向,微微叹了一口气,手中鞭子一扬,马车便是加快了速度,飞速地向着前面奔去。 将死之人,在别人的眼里,已经没有威胁。 天色已晚,青石路旁绿柳枝上挂着的稀稀疏疏的昏暗灯笼,将一片街道衬托得静谧非常,天上除了一轮银钩连星子都是见不到一个,偶尔有晚归的小贩,挑着担子匆匆在明暗之间行过,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大街之旁的屋瓦之上,一抹白影迅速从上面闪过,身后,几个黑影紧追不舍。 “我在飞哎,这感觉真是不错。” 花朵被醉月带着在那房顶上跳来跳去,速度跟加大了马力的摩托车似的,着实有些刺激,丝毫没有正在被人追杀的恐慌感觉,思来想去,这尼玛暗杀啊,就这样啦,还不是只有跟着在人家屁股后面跑来跑去跟逗猪似的。 “娘子可是喜欢?” 黑色的发丝,有些张狂地在夜风中飞扬,谪仙般的面容上,一双倾城的眼眸里,满是宠溺和笑意。 “喜欢。” 她花朵说这句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尼玛比坐飞机好多了,纯天然,纯自然,无污染,还够刺激。 “那为夫的带你多飞几次。” 说着,醉月脚尖在地上轻巧一旋,换了方向,刚好躲过袭来的几只毒镖,向着另外一边飞去了,后面的人,似乎根本就未曾放在心上过。 “你还是少飞吧,你受伤了。” 花朵转过头,好奇地看着两人脚下夜色里的城镇,静谧的繁华,当真是美丽。 “无妨。” “你信不信我再给你活生生地缝上几针?” 花朵挑眉。 “不要,痛。” 想着那滋味,饶是醉月,也是卡白了一张俊脸。 “那就别飞了,好好回去养伤去。” “后面他们在追。” 醉月有些无辜,觉得受了委屈,这后面的人在追,他不跑能行? “你不是魔教的教主吗?怎么这么怂?没打两下就跑了?魔教不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武林秘籍吗,拿出来把这些人弄死啊。” 这教主当的,花朵怎么想都觉得和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魔教教主差多了?你看看,那电视里的教主,那绝对是涂了一嘴的黑口红,穿一身拉风的黑衣,坐在金子造成的椅子上,满脸“暴发户”的霸气,再来二郎腿一翘起,接受下面千千万万个教徒虔诚跪拜。 “娘子不怕杀人?” 醉月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眼里有一丝的诧异。 “他们要我们的命啊,还可怜他们干甚?” 她花朵可不是什么软脚虾,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不敢吭声。 “若是为夫的在娘子面前杀人,娘子可会嫌弃为夫的?” “不嫌弃,杀得好的话,我赏你一根糖葫芦。” 空旷的大街上,几人就像是玩儿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在大街小巷中窜来窜去。 那客栈房顶上,已是将那送饭的人解决了的影,急忙从怀里取出一信号弹,点燃了扔向高处,蓝色的火光,瞬时在夜空中绽放开,这才转身向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那几人看着训练非常有素,不管醉月跟花朵如何向着前面飞速而去,都能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从不同的方向向着醉月这方包抄而来,却只是留了东南的方向,那里,不远处,有一个树林。 飞速向前的人,在一处房顶上骤然落脚停下,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树林,拂袖一把挥开身后的几只毒镖,那毒镖顺势转了方向,全向着那追来的几人而去,其中一人躲闪不及,一声闷哼,便是落了地。 由于要护着花朵,醉月只能单手揽着花朵的腰,不断避过几人的剑,虽然那几人也伤不到他们,怕伤着花朵,醉月也拿他们没法。 “我去旁边坐着,你杀。” 花朵一个人小心地坐在那房顶的横脊上,瓦块的地方她可没那个胆子去站,不说踩坏了要赔,滚下去了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这才是大问题。 眼看着远处一白衣人飞速地向着这方而来,几个起落之间,便是落在了花朵身前,不是林秀才是谁? “林大哥,深藏不漏啊。”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花朵愣了一下。 “朵朵见笑了,我就这点本事。” 林秀才拿着手里的折扇,一扇子挡住一黑衣人袭来的暗箭,再一反手一转,将袭向花朵的刀拍开,对上三个黑衣人看似游刃有余。 看着林秀才来了,醉月也是稍微放了心下来,便是和赶来的影三人分别站在一边,将横梁上坐着的花朵护在身后,一人应对三人,倒是好多了。 原来,醉月的腰间,是有一把非常厉害的软剑,待他从腰间抽出来时,那花朵一度以为那就是玻璃做的,在月色下看来似乎是透明的,刀锋却是泛着凌厉的冷光。 行云流水的剑法,处处都透露着潇洒恣意,三个人,应对九人,倒是绰绰有余,一点不显慌乱。 倒是坐在圈子中的花朵无聊了,看着一个个死相不怎么好看的黑衣人,一点兴趣都提不上来,转头,看着那远处的小树林,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夜风,送过一片树叶,从空中飞过,花朵眯着眼,看着那树叶在眼前飘飞的路线,猛然一抬手,那片叶子便是落入手中,将叶子对折,放在嘴边,忽高忽低,却又有些尖利的声音,便是在夜空里响起,听起来让人心中有些不舒服,有些狂躁烦闷。 三人很快便是解决了那九人,也一同看向了远处那片漆黑的树林。 花朵口中的叶子,却是很快就经不住她几吹了,一下子便是裂开成了几片,乍看起来,跟她在嚼树叶似的。 “呸呸……”花朵皱着眉头,将嘴里的树叶都吐了出来。 “那林中倒是有二十多人,却都有些怪,不似活人。” 三人听着花朵这么一说,眼里均是难掩的震惊。 “朵朵怎么知道的?” 花朵看着林秀才,嘿嘿一笑,“你们相信不,若是此时我手中有一根横笛,我就可以要了那二十多人的性命”。 “我这里正好有一支。”说着,那林秀才就跟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只透着温润玉色的玉笛,交到花朵面前。 “正好。”花朵接过玉笛,看着那笛身,精巧的雕工,看似一竿翠竹,实则好玉。 眼眸一眯,便是杀意奔腾,花朵看着那诡异的小树林,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她说过,欺负醉月的,杀! 有了玉笛,倒是比那树叶好用多了,至少,不会崩掉,尖利刺耳的声音,瞬时又在夜空中响起,比刚才的声音,更大,连旁边的林秀才都听得难受地捂住了耳朵,所谓魔音入耳,他终于见识到了。 只有醉月一人,似乎并未被花朵的魔音影响,转头一同看向那树林,那里,是这九人想要引他们去的地方。 那边,月色朗照下的阴暗树林,被黑色斗篷笼罩在其中的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布置在周围的傀儡蛊人,抬起手中的短剑,狠狠地向着自己的心窝掏去,手中的母蛊,却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这二十多个蛊人的自杀式的行为。 抬头,看着那奇怪的笛音传来的方向,眼里,有些迷惑不解,更多的,是震惊。 一抬手,打开身边的另一个黑衣人正要往心脏刺去的剑,“走吧,今日他们有高人相助,奈何不得”。 林子中,除了几十具看似自杀的死人,便是再无活人的气息。 “他妈的谁大半夜没事干在那里吹笛子啊?难听死了,老子好不容易做了个好梦都被你丫的吵醒了!” 那夜空中似乎盘绕不绝的魔音,被这一声大骂生生打住。 “尼玛,老娘吹得这么好听,你还嫌弃?你懂不懂什么叫艺术?” 花朵怄气了,这尼玛她以前学这东西的时候,家里面的外公爷爷哪个不说她吹得好?能听她一吹,那是他的福气,催命的懂么? “你他妈的不懂还在那里乱吹,哎哟……”那对面客栈的人,正要继续说下去,却似乎有一阵狂风而来,嘭的一下将他打开的窗子关上,正好撞到他鼻子上。 “娘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醉月抱起正要回骂的花朵,一个起落,便是到了好远的地方。 “哎哎,我还没骂完呢……” .. 第六十九章 自立门户(上) 第二日一大早,醉月和林秀才就打算带着睡意朦胧的花朵赶着马车往回走了。(.无弹窗广告) 还好,在县衙待了一夜,三人紧绷神经都没有再看到有来刺杀的,担心花朵的安全,便是决定一大早就往回走去,毕竟,这古川并非是玄冰教的势力范围之内,所能动用的人力有限,林秀才虽然有人,却大多是商场上的人脉,对于这种玩儿阴的,还真不敢保证什么。 县衙里,只有刘行风一人不知是没睡还是早上起来呼吸新鲜空气的,与花朵他们碰上了。 “丫头,我问你,你娘是谁?” 刘行风倚在县衙的大门口,看着几人往着马车方向走去。 “我娘?她很早就过世了,我都快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听着那人问着这话,花朵心头有些微微的惊讶,惊讶之余,却只能胡乱编着话语,这身子的娘亲,她还真不知道长成啥样的。 “改日必当去拜访一番。” 刘行风低头沉思了片刻,一脸严肃地说到。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您一番好意了,只是我娘她老人家在下面待得好好的,你莫要去吵了她安宁。” 花朵听着这么一说,瞌睡去了大半,立马摆手拒绝道,这人明显就是深藏不漏的主,她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惹来天大的麻烦,说完,转身便是上了马车,避免和那人再有什么联系。 醉月和林秀才两人,看着那刘行风,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临走之时,林秀才撩开车帘,看着门口的那人道:“阁下若是心中执念未了,便早些回青罗山庄去,总比窝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刘行风的眼里,渐渐有了像是看着自己女儿般的慈爱,和宠溺。 “小羽,这天下不怕鸩山毒童的,除了你的孩子,还会有谁?十几年过去,长得这般大了,却是瘦了些,不知吃了如何的苦。” 转头,看着这待了十几年的县衙,眼里,有一丝淡淡的留念,从腰间取下陪伴了十几年的腰牌,抬手一挥,那腰牌便是稳稳地嵌在了前院的老樟树上,转身,毅然离去。(.无弹窗广告) 从坐上马车开始,花朵就一直沉默不语,只是撑着脑袋,看着马车后面不断远去的城郭,眼眸里满是深思,山间小道,幽幽寂静,两边翠林郁郁葱葱,清泉汩汩,鸟鸣声声,一片平和。 暖风拂过面颊,倒是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撩起耳边一抹枯黄的发,花朵对着林子里吹了声口哨,那林子中便是飞出一只小麻雀出来,那麻雀在马车上方盘桓了好久,当花朵再次吹了声口哨,才慢慢地落到她伸出去的手上。 “小鸟,小鸟,告诉姐姐,前面是否有什么危险?” 抬起左手,轻轻地抚在小麻雀的背上,花朵脸上的神情,就似是孩子一般,单纯得可爱,那小麻雀却似听得懂她说的话一般,小小的脑袋很是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叽叽喳喳地说着只有花朵能听得懂的鸟语。 “真乖,快回去玩儿吧。”花朵笑呵呵地将手上的麻雀放走。 “朵朵可知,这麻雀是在说什么?” 林秀才手中扇子撑着下颌,看着花朵,满脸的好奇,他这么一问,连旁边正打坐的醉月都是睁开了眼,看着花朵,眼里有一丝的好奇。 “它说啊,前面没有危险。” 花朵拿起面前的小几上的一包酸梅子在口里抿着玩儿,边吃着边回答林秀才的问题。 “朵朵能懂鸟语?” 这丫头,纵然他看了十几年,却是从来没明白,没读懂过。在那无声的世界了,他却是将这样的人放在了心里最深处,像那人一样,满世界寻找那样的一处地方,却是一直寻不得,终是以为,那只当一处仙境,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该去的地方,只是想不到,人的灵魂,是可以交换的,让本以为的镜花水月化作真实。 “不懂。”花朵摇头老实地回答到,懂鸟语?她那里有那么变态的能力,又不是有什么超能力,何况,她也不是什么鸟人…… “那你为何知道它在说什么?” “猜的,世上万物对于危险都有一个本能的感知,尤其是生活在弱肉强食世界里的动物,只要观察得久了,你就会辨别它们的眼里,什么时候有恐惧,什么时候是无忧无虑的。[]” 花朵用一双能将世事看得通透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两人说道。 怪不得,那世界里的女子,喜欢一人,静静地站在没人的世界,孤独地观察,观察着,便学会了不少的东西,想着想着,林秀才的眼里,便是有些黯然。 “其实,人的感知力是比动物强很多的,只是,很多时候,人们并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直觉,不去面对心底最真实的答案,反而是为了逃避,成为感性的奴隶”,花朵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秀才,将他的一切表情尽收眼底,“一个人若是能很好地去运用自己的直觉,理性地去观察,世上一切谎言,都掩盖不了真实”。 车厢里,良久的沉默,只有车轮经过黄土路时,“轱辘辘”轮轴运转的声音。 “你们两人,可是愿意听听,我对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的看法?” 嘴里的那酸梅子,花朵硬是吃上了瘾,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 “娘子有何看法?” 看着花朵吃的那般起劲,醉月也是对桌上的酸梅子有了些好奇心,伸手拿了一小个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有些甜,余下大多却是袭到心头的酸味,顿时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看得对面的花朵暗暗弯了眼眸。 “我本是农家一失了身的村姑,你们这般对我好,着实让我猜不透,想不通,我以前总是想,你们在图我身上的什么东西么?到现在看来,却是不像的,只能用另外一个原因解释,那便是,我与你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牵绊,所以,我一直未曾在你们身上感觉到欺骗和利用。” 此言一出,两人眼里都带上了惊讶。 “朵朵果真聪慧。” 林秀才满是赞赏地看着花朵说道。 “既然你们也不想让我知道这种牵绊到底是什么,我也不多问你们,但是,这次的事情,却是因你们其中之一而起,而其中最大可能的是”,花朵看着醉月,淡淡一笑,“醉月”。 “娘子如何这般说法?” 醉月也不辩驳,看着花朵,眼眸里是淡淡的笑意。 “很简单呀,你那神秘的哥哥告诉我的”,花朵眼眸弯弯,眼里全是调皮的笑意,“可不要告诉我,你们两竟然没有猜出昨晚那一波人是谁派来的?我一个没身世没相貌的人,断然不是他们的目的,而既然是要杀人,也不是他们那般来了一波就销声匿迹了,我在想,这是否,他在敲着警钟,为了让某人回去瞧瞧他家里的‘老父’?” 花朵一字一句地,专注地看着醉月的眼睛,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他千里迢迢来看我受审,也应该不是白来的”。 这次,醉月和林秀才两人,都是看着花朵,不语,林秀才,低头,看着手中的折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所以呢,娘子将如何办?” 醉月垂眸,伸手将小几上梅肉看着厚实的拣出来放在花朵那一方。 “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花朵反问道。 “莫离,莫弃,可否?” “好。” 其实两人都不知道的是,上面的推断,花朵有一半都是乱猜的,而猜得对与否,却又是能从对面的人细微的表情看得出来的,这便是她的观人之道,世上没有掩盖得滴水不漏的谎言和假象,醉月在她眼里的一举一动,她都能感觉到小心翼翼和丝丝的惶恐,这是断然无法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珍惜一人在内心深处,才会怕失去,才会恐惧别离。 花朵捡起那桌上醉月拣出来的梅子,边看着车外的风景,边享受地嚼着。 花朵三人悠悠闲闲,一路边走边看风景的,倒是悠闲,原本快马加鞭只需两日的路程,硬是拖成了三日,倒是急坏了在家里等着她回去的罗梅几人。 “大成啊,朵儿她怎么还不回来?你说这天都快黑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一大早得了林家陈管家的音信说花朵今日会回来,罗梅便是带着娟子,一大早便是站在村口守着,却是一直未曾看着花朵回来的影子,直到下午花大成来叫她回去吃饭,人都还未等着。 “你瞎说什么呢?有小玉在,朵儿能出什么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娘这几日都没给我们好脸色过,待会儿回去晚了她又有的话唠嗑你我了。” 男人本来就比女人理性不少,前几日听得林家的人过来报了平安,花大成和老哥两人便是放了心下来,花朵要在那里玩儿两天有林家小子在他们也是不担心的,就是这娘们儿家,没见着人,就一夜一夜地睡不着觉,他不管怎么劝怎么说她都不听。 “不,我还是再等等吧,或许朵儿她马上就回来了呢,看不着她我也吃不下饭,总之要见着人了我心头才踏实,大成你带着娟子先回去吧,别等我了。” 罗氏说完,又是转头看着那远处的山道。 “算了,我和你一起等朵儿”,花大成自家娘子少有的牛脾气,还真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去,他这么久也看出来了,她明显就是将二丫给当做亲生的来看待了,有时候看着倒是比娟子还来的疼爱,让他这个当二丫亲二叔的都有些汗颜,“娟子,你回去给大伯和祖母说,我和你娘晚些回去,他们先吃饭,不等我们了”。 “爹,我也想跟娘一起等二姐。” 娟子拉着花大成的衣角,有些撒娇地说到。 “呵呵,好,我家娟子也疼你二姐,我们一起等她回来。”花大成很是高兴地一把将娟子抱起来,拿着下巴的胡茬狠狠地扎着娟子的脸,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娟子,还不赶快下来,你爹爹身上的伤还没好完呢,你咋也跟你爹爹一样不懂事跟着胡来。” 罗氏生怕自家相公这么一个使劲,那伤口又裂开了,赶紧叫娟子下来。 “哎,没事没事,我哪里有那么娇贵,都这么多天了,抱个娃都不行?” 一家三口正是在这里其乐融融,就暂时忘了去看那山垭口,一辆朴素至极的马车,正向着村子的方向缓缓驶来。 “婶儿、二叔、娟子,我回来了!” .. 第七十章 自立门户(中) 闻得久违的熟悉声音,罗氏三人均是惊喜的转过头,看着那老远向着这方悠悠驶过来的马车,花朵正从那车窗探出头来来与他们打招呼。 “朵儿回来了,我的朵儿回来了。” 罗梅终是看着了花朵平安无事地回来,一时间,心头又是高兴又是感动的,边哭边笑。 “婶儿,我回来了。” 那马车都还没有停稳,花朵就蹦了下来,飞奔到罗梅的面前,一把将人给抱住。 “婶儿,我回来了,我好想你,呜呜……”说着说着,花朵自己就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眼里的金豆豆大滴大滴地往下面掉,很快就湿了罗梅的肩膀。 “乖孩子,不哭哦,婶儿也想你,念你,天天睡觉都梦着你,还好,你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罗氏轻轻拍着花朵的背,也是高兴得泪流满面。 “哎,你两就先别哭了,明明是该高兴的,哭啥?赶紧回去给大哥他们报个平安吧。” 花大成看不得这种惹人眼泪的场面,赶紧上前去让两人都打住,转身看着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林秀才,一脸感激地看着他说道:“玉儿,真是感谢你这些天来对朵儿的照顾,要不是你帮忙,我们这一大家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跟我们一起回去吃顿便饭吧,也好让我们好好谢谢你”。 “花二叔真是客气了,说来惭愧,小生也未曾帮着什么忙,朵朵自己本就清白,青天在上,歹人诬陷不得。” 一下车,那林秀才就又变成了一个典型的书生模样,收了平日里脸上常常挂着的邪笑和狂傲,变得内敛、拘谨了很多。 “玉儿,你倒真是谦虚了,我们都听陈叔说了,是你动用了你们林家在县里不少的人脉,花了好多银子才打通了关系,让朵儿顺利洗冤的,你这恩情,我们就是还一辈子都还不清。” 花大成看着这么谦虚的林秀才,眼里满是欣赏,这书生对他家二丫倒是算难得的了,从头至尾都没说过什么嫌弃的话,二丫有困难更是不遗余力地帮助,以后二丫入了林家的们,一定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无弹窗广告) “呜呜……打通……关系?动用人脉?” 一旁正抱着罗氏哭得起劲的花朵,一下子便是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连哭都忘了,转头不解地看着林秀才,这怎么回事?案子第二天就破了,他去打通人脉还有什么用? “朵朵啊,你可要记得玉儿对你付出的这些啊,你不知道,他们林家,为你这事儿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呢,要不然你以为你能安安稳稳地走出来?这事儿你还真得谢谢人家玉儿呢。” 罗氏以为是花朵不了解内情,心忖肯定是这玉儿一直一个人在默默付出,没有将事情告诉给花朵过,便是也跟着开口提醒花朵这事,这份恩情她是无论如何都要记住的。 “哦,哦……”花朵愣愣地答道,心中却是将秀才鄙视了一百遍,傻啊,人都没事了拿钱砸过去能冒出个大泡泡那才是有鬼呢!嫌弃钱多了往她花朵身上砸啊,她正缺钱呢。 林秀才眼中瞬时闪过一抹疑惑来,摸摸鼻子,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干巴巴地回了几句了事,“不,不客气,我应该的,应该的……” 最后,花大成几番邀请,林秀才都推脱了,说是有要事要先回家一趟,给几人道了别便上了马车离开了,那车里的醉月倒是一次脸都没露过,所以,花大成也没有看到那传说中的二丫她那未来神秘夫婿。 经过这次这件事情以后,罗氏对林秀才的看法也是越来越好了,回去的路上,就有心探探花朵心中的想法,“朵儿,你现在觉得这玉儿如何?” “挺好的,林大哥。” 花朵有些不解地看着二婶,她这话问的,似乎是别有目的。 “那,朵儿你……”罗氏看着一脸不解的花朵,着实不好开口,只好转头向着一旁的花大成求救,“哎,婶子也不好说,还是让你二叔来说吧”。 罗氏说着,就马上跟花大成换了位置,让自家相公来和花朵说。 看着这两人这般的样子,花朵微微皱起了眉头,莫非…… “就,二叔来跟你说这件事儿吧”,花大成干咳一声,才继续说道,“那个呢,你二婶的意思就是说,玉儿他对你挺不错的,又与二丫你有婚约在身,你嫁过去也是挺好的”。 “可是,我,那个,我有,有喜欢的人了。” 花朵看着二婶,这事情不是她第一个知道的么,怎么今日还跟着来劝她林秀才这事情了? 花大成一下子便是明白了花朵的意思,“私下里我都听你二婶说了你与那醉月公子的事情,那位公子侠义心肠,也是一位仁义之士,是难得一见的好男儿,他愿意对你负责,自然是好的,可是你这边和玉儿是从小就定下的婚约,玉儿对你又是这般有情,你原来也是喜欢他的,这两厢情愿的,你又何必因为那事去委屈自己?” 在花大成看来,这花朵本来就是一心喜欢着那林秀才的,因为那件事情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才渐渐疏远的。 “我没委屈自己,我和醉月都私定终身了,二叔,这林大哥我断然是配不上的,以前的我,你们以为是喜欢,那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懂,现在不一样了,我遇到了那人,知道了什么叫心动,自然就不会再想着林大哥了。” 花朵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哎,二丫,你糊涂啊,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士为贵,商为轻,商人本就是最底层之人,虽然有万贯家财,却是比不得为官的地位高贵,处处还不得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这玉儿对你本就不错,以后你进了他林家,做了官夫人,谁还敢看轻了你去?” 看着花朵这样,花大成有些着急了,对于现在的花朵来说,能与林秀才完了这门亲事,不光于她,于所有人都是好的,他就想不明白,这丫头怎么就看不清时事呢? “是啊,二丫,你不知道,这次这件事情可是吓坏了你祖母,要不是陈管家来报了你的平安,你祖母到现在都还不敢出门,每日都说有官差要来抓她什么的,这次她算是明白了,当官的和咱们做平民的就是不一样,这才松了口愿意让你和玉儿成婚,自古以来,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次你祖母也不反对了,你这事情就好说多了。” 说到这里,罗氏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打心底为花朵感到高兴。 “可是,婶儿,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林大哥他这次没有高中呢?我还不是当不成什么官夫人了?” 花朵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她都将自己和醉月的情况说与二婶和老爹听了,为何他们现在还要劝着她与那林秀才两人成婚? “即使是没法高中,他也是个秀才,每月有官府发给的贡银,过日子自然是不会亏着的,丰衣足食也不在话下啊”,罗氏拉着花朵的手,一脸语重心长地说到,“朵儿啊,我知道你是感激那醉月公子的恩情,可是,咱们感激归感激,也不能将你的终身大事也扯上,你说是吧?听婶儿的,这事情啊,好好想想,我和你二叔,就希望你过得好好的”。 “可是”,花朵眼珠子一转,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道,“婶儿,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的,但是,我并非是想故意忤逆你们的意思,我也有自己的情非得已之处,实在是不敢高攀了林大哥一家,怕于他们家脸上抹黑,毕竟他们家以后也是官家了,定然是不愿意脸上无光的”。 “二丫,那事情他林家都不在意你就别太在意了,都过去了。” 花大成以为花朵是担心在怨鬼道出事那件事情,便出声安慰道。 “不,不是的”,花朵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低头,脸上有些惶然之色,“我,我有孩子了”。 “什么?” 一句话,如天雷轰顶,震得两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的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罗梅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朵。 “就是不久前我才发现的。” “朵儿,你可确定?可是有什么反应?” 罗梅觉得这事情现在严重了许多,拉着花朵一再确认。 “就是晨起之时偶尔会呕出一些酸水,最近也喜欢上了酸物,前几日我在县里时偷偷跑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就是喜脉。” 花朵本是不想这么早就告诉大家自己怀孕了一事的,因为她不知道这古代,对未婚先孕的女子到底有如何的惩罚,在没有安全保障之前,她不敢拿自己和肚里的孩儿的命去冒险,但是现在,她没办法了,这二婶,本是最支持她的,却是在她走了才几天就变了看法,她只好搬出肚里的孩子来推脱,反正,让她花朵嫁给一个没感觉的人,说什么她都是不同意的。 听着花朵将事情都说得这么清楚了,罗氏和花大成两人都是一脸的沉重,这样的结果,是他们没有料想到的,就上次那么一次,这孩子居然就这般好运中了,让苦苦想要一个孩子的罗氏又是羡慕又是心酸。 看着两人都再没话说了,花朵继续加着柴火道:“所以,二婶,二叔,你们就别劝我这事情了,他林家再是有度量也断然不会让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进入家门的。” 一时间,花大成两人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说等回去了和家里老娘商量一下这个事情再说。 第七十一章 婚讯 花朵回来的时间正是各家的饭点,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从地里干活回家了,端着家里的女人煮好的饭,站在一起摆起了龙门阵作为消遣。 而最近这一两月,花朵这个名字,是被大家挂在口上最多的字眼,从怨鬼道那件事情到她将村长医死,大家说来说去,你加一句,我加一句,倒是编成了各种故事出来,其中不乏险象环生,惊心动魄,有说她是厉鬼附身的,有说她是遇到神仙了,反正,能猜到的版本,要什么又什么,因着花朵,一村子的人看狗子家的人眼神都变了,避之不及唯恐也无端惹了祸事殃及了自家人的性命。 花朵还没回家之前,她受花二宝陷害无罪获释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村庄各家各户,大家惊奇之余,更是对花朵好奇了起来,这丫头,难道真的有医人的本事?花朵的形象,一下子就变得神秘了起来,这狗子家本来就是穷的叮当响的,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能书会医的丫头出来,说出去谁都不相信,普通百姓,没什么勾心斗角,日子本来就平淡得可以,饭后有了闲谈的话题,那积极性便是充分地动用了起来,一部分的人认为花朵是在怨鬼道遇到了仙人,才得了这番本事,另一部分的人却是对她的身世好奇了起来,这一说到身世,就有说不完的话题,果然,这花朵她娘羽娘就是个迷…… “大成,你家二丫回来啦?” 村子里的何大嘴手里端着一碗面疙瘩汤,和十几个男人女人坐在家门口的皂角树下的石墩上,正唾沫乱飞地讲着花朵她娘,一转头,眼尖发现了十几步外正和花大成三口子一起回来的花朵,眼睛一下子就跟换了瓦数的灯泡似的亮了起来,急忙给旁边的人打着眼色,于是一群的人都是好奇地看向了身穿上等人的衣衫的花朵,好奇之余,眼里更多的是敬重,这穷沟沟里出了个这么厉害的女娃子,那可是不得了的,这一村子的人都觉得是沾了光感到无限荣幸。 “何大姐,你们这么早就吃饭了啊,我跟我媳妇儿才刚把二丫接回来呢。” 花大成一脸笑容地看着皂角树下打量着花朵的人。 “这段时间过了农忙,就闲下来了,一天到晚就等着吃这两顿饭咧”,说着,何大嘴就看着花朵,满脸谄媚的笑容道,“二丫啊,这几日可是委屈你了,那村长家的兔崽子真是不知好歹,你好心给他爹医病他还反咬你几口,还好青天老爷有眼,还了你清白。我前几日还给大伙说你是被冤枉的他们还不相信,这下子你人都回来了,我看他们还敢多说什么”。 “多谢何婶子关心”,花朵好不容易从脸上扭出了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笑容,“村长他不知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是被人下毒害死的,那花二宝就想从我这里敲诈一笔钱财才去诬告我,最后才得了恶果自己进了牢狱”。 尼玛,死婆娘,老娘当日被抓的时候你不是闹得最厉害的也是第二的,头上的那几个大包,有哪个不是你他妈给添上去的?尼玛人家选的石头都是拇指头大小的,你要选拳头大小的,身上那些乌青也是拜你个死女人所赐! 花朵虽是心中不满,却也没必要与这种没见识的长舌女人计较什么,墙头草,她才不屑一顾。 众人听着花朵这番说法,一阵唏嘘,想不到这村长的死还这般离奇,平日里大家都知道他与不少的大人物接触过,想不到这大人物接触多了也不是个好事,谁知道你那日就得罪了人家,死于非命?看来,还是普通百姓的日子,过着最是安稳,谨守本分,麻烦才不会找上你。 “二丫,你们还没吃饭吧?来我家吃吧,我这里刚好多煮了一些。” 自从听说了花朵身世不简单,这何大嘴就有心抱着花朵这棵大树,虽说不一定会从她那里得道什么天大的好处,可是,这山野乡村的,要是自己和家头的男人娃儿有个什么大病小病的还得指望这二丫呢,看着同乡的份儿,这二丫指不定要的诊金就比镇上的少得多了。(.无弹窗广告) “不用了,何大姐,我们家里都煮好了”,花大成对这何大嘴那是一点好感都没有,长舌的女人,一天到晚就拿着人家的家事说个不停,他最是讨厌,看着她对二丫这大变的态度,眼里的鄙夷,几乎隐藏不住,“我们这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家里娘和大哥他们都还等着,不能让他们等久了,免得担心”。 花大成对着身后的罗氏和花朵两人使了眼色,便是埋着头往回走了。 “大成你们慢走啊,给狗子说声,他明天捕了鱼给我留一条。” 何大嘴一脸笑容地目送着几人的离去。 “何大姐,狗子他去那地方捕的鱼吃了真的有好处吗?” 别家的媳妇儿看着何大嘴这般热络的样子,一脸的不解。 “那当然有好处了,那鱼肉吃着和别的地方的就是不一样,你们可以去试试,你们没看到吗?我最近气色都好多了?” 何大嘴一手端着碗,一手摸上脸,脸上焕发出少女般的娇羞的笑颜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所谓气色,就是这么来的,以着何大嘴这样的精神慰藉法,这花朵的鱼,那效果是翻了好几倍,没效果的都有了效果。 皂角树下的其余人,看着何大嘴被太阳晒得发黑的皮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琢磨着明日也要不要去买条鱼回来试试? 估摸着后面的人再不能听着自己说话了,罗氏才拉着花朵将最近家里的事情给花朵说了一番,从开始邻里乡亲对他们一家人的避之不及和后来的都来登门表示关心,听得花朵心中觉得一阵搞笑,这人啊,还真是奇特了。 在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罗梅却是突然停了步子,转头看着花朵,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朵儿,婶儿想跟你说几句话,你可千万别多婶子的心”。 “婶儿,你说吧,随便怎样,我都是不会多你的心的。” 花朵看着二婶,眼里越是有些疑惑地起来了,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 “朵儿,以后你也别和你祖母扭了,她人也老了,什么事情你多顺着她点,她其实也是挺关心你的,你被那几个官差带走后,她一天到晚都在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前几日还想让你爹进城去打听你的情况,后来是玉儿家的陈管家来报了平安她才放心了的。” 罗氏知道,现在这二丫脾气也是长了不少,跟家里的婆婆因为这林家的事情生出了不少的嫌隙出来,生怕这二丫到时候脾气一来就又和婆婆对上了,那这丫头在家里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于是在进门之前专门把花朵拉到了一边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嗯,好的,二婶,我听你的,我也不愿意跟祖母把关系弄僵了,她毕竟是我祖母。” 花朵哪里不知道罗氏的良苦用心,听着这祖母变化这么大,吃惊之余更是万分不解,在一切没有搞清楚之前,只有按兵不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还有件事情就是”,罗氏万分谨慎地看了一下柴门有没有人出来,这才悄悄地凑到花朵耳边小声道,“朵儿,记得待会儿千万不能将你怀孕了这件事情告诉给你祖母,这事情婶儿和你二叔会帮你想办法解决的”。 说完,罗氏又将一旁的娟子拉到身边,小声地嘱咐她不准将今日听到的二姐怀孕这件事情说出去。 得了一番保证,罗氏这才拉着花朵和娟子,堆出满脸的笑容,向着主屋走去。 “娘,大哥,大婶儿,二丫回来了。” 饭桌上才刚刚盛上九碗饭,花氏和刘氏几人也才刚刚坐下动筷子没多久,闻得花大成的声音,均是放下了手中的碗,出了主屋来迎接。 “二姐,你终于回来了。” 最高兴的要属富贵了,一看到花朵便是走上前去,拉着她的袖子,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眼睛周围的黑眼圈却是特别重。 “嗯,我回来了,怎么,富贵,几天不见就多了两个黑眼圈?” 花朵一眼便是瞧出了富贵眼睛周围的黑眼圈,这孩子本就是长得憨厚老实,一戴上黑眼圈,倒是看着可爱了许多,跟某中国宝级的动物可以去称兄道弟了,看得她弯了眉眼,话语之间满是打趣的意味,却是让富贵不知怎么回事儿,一下子连便是红到了耳根之处。 “这小子可是想你这当二姐的呢,前几日没得你的消息,吵着闹着要跟去城里,不让去硬是一夜一夜的睡不著,哼,我就没见着他对亲大姐有这么关心过。” 刘春花没好气地瞪了富贵一眼,看着花朵穿的一身上好的棉质衣衫,又是羡慕得紧,抬脚暗暗踢了跟过来的大熊和大丫两人,“你这两个大哥大姐,也是担心你呢”。 “是,是啊,二丫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大熊呐呐地说了一句,便是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大丫只是看了花朵一眼,眼里的敌意少了一些,一句话都不说。 “让大家挂心了。” 刘春花的话有几层的真实,花朵一听就听得出来,这后母这般说法就是示好的意思,她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儿干要去戳破,毕竟少一事还是好的。 看着这家里一下子和睦了不少,狗子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朵儿,快进来吃饭吧,你人没事儿就好,我让你娘给你盛饭去”。 “人没事就好,大家都先坐下来吃饭”,花氏淡淡地看了一眼花朵,平日里明显的嫌弃和鄙夷都没有了,转头向着大媳妇儿刘春花吩咐道,“春花啊,快去把早上你大哥捕回来的几条鲫鱼去熬了,给二丫补补身子”。 倒腾了一番,一家子的人倒是终于坐了下来吃起了饭。 这顿饭本就是想着花朵要回来才特意准备的,不光准备了一碗红烧鱼,一碟小菜,花朵还难得一见地看到了一小碗的韭菜炒猪肉,可惜,大部分是肥的…… 这古代,本就是肥肉比瘦肉来得精贵,这次,连她都奇怪了,这花氏怎么就脑子想通了舍得流血买这么贵的肥肉,祖母啊,你抠一点不好?这瘦肉比肥肉好吃多了。 花朵看着碗里几片肥腻腻的肥猪肉,暗暗地皱起了眉头,几欲想下口,却是吃不下,越看胃里越是有些翻腾了起来。 “二丫,怎么不吃啊?这肉是专门给你买回来炒的。” 罗氏给花朵挑了三片肥肉在碗里,却是看着她只是吃了几块鱼在嘴里嚼了几下,那肥肉倒是一片都没动过,以为她是从来都没吃过猪肉舍不得下口,心头有些心酸,催促着花朵吃下去。 “嗯,好,的。” 花朵看着碗里的几大块切得厚厚的肥肉,欲哭无泪,这里没有所谓的菜籽油或是花生油,炒菜就是直接用猪油,除了撒盐之外,也不放什么其他作料。 那肉,绝对是原滋原味花朵一口咬下去,顿时整个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此一表情却刚好落入旁边刘氏的眼里。 “二丫怎么了?娘专门让人去镇上给你带了猪肉回来你觉得不好吃?” 刘氏的一句话,将一桌子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花朵那里,花氏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着花朵皱着眉头将一半的肥肉非常艰难地吞下去,顿时气得“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怎么,在城里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就嫌弃我这乡野山村的东西来了”? 她李朵朵生平有几大最讨厌的东西,首当第一的就是肥肉,今日却是生生地吞下了大半块,顿时觉得从嘴里都腻到了肠道里,心里难受极了。 “朵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来吃点白菜。” 罗氏以为花朵是因为怀孕不喜油腻,生怕婆婆和大哥他们看出来什么,急忙给她挑了几片白菜叶子在碗里。 “嗯,没事,谢谢婶儿。”花朵如得大赦般,马上就着那几片叶子和着饭吞了下去,顿时感觉好多了。 花氏本来对花朵就已经有了嫌隙,好不容易想对她好了一点了,这女娃子居然是一回来就长了脸色,在心里压下去的那些不满就又腾腾腾地冒了上来,“现在都还没过门就学会给我老婆子摆脸色了?我看你以后还想翻天了!” “是啊,娘,你看啊,这二丫是有点不像话,家里好不容易拿出点钱特意去镇里给她买了肉回来,还在那里挑三拣四的,现在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了,不知道以后还会狂成什么样呢。” 刘春花看着婆婆变了脸色,赶忙在一旁帮腔。 “自以为了不起了,不就是个破鞋,仗着林大哥喜欢她就在那里摆架子!” 大丫满是鄙夷地看着花朵说到,埋头再是不愿意看她一眼。 听着几人在这肥肉上做文章,花朵两眼就又要冒火了,尼玛她个人喜好的问题他们都要管? “娘,大嫂,你们别误会了二丫,二丫她是身子弱,受不得油腻的东西。” 罗氏急忙出来为花朵说话。 “哼,她自己没嘴,要你来帮着说?” 花氏看着罗氏极力地帮着花朵说话,越是不高兴起来。 “祖母,娘,你们别误会,这么难得的肉,我怎么会嫌弃,我只是想到那几日牢里受的苦,心里难受得紧,越想越是不舒服,祖母能这样关心我,我很感动。” 花朵暗中拍了拍罗氏的手,一脸“真诚”地看着眼前的几人说道,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片苦涩,抬起筷子,冷眼朦胧地将剩下的几片肉放在嘴里和了饭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包着饭一个劲地说好吃,看得众人一阵的心酸。 “来,祖母,娘,你们也吃点吧,我知道你们这几日是为我这件事操碎了心,我一回来就听二叔他们说了,我就知道,你们对我是好的,不会怪我让你们受了惊吓。” 边说着花朵边贴心地给桌上的没一位人都挑了一片肥肉,轮了一番下来,刚好把那一小碗里面的肥肉分完。 “我看你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主,今日我老婆子也就不与你计较这事情了。” 花氏看着碗里花朵给挑的最大的一块肥肉,比其他人的都大了厚了好多,心里也就满意了,将那块肉整块地放在了嘴里慢慢嚼了起来,嚼了好久才将那片肥肉给吞下去。 看着那样的祖母,花朵又是想笑,又满是同情,所谓的斯文,所谓的修养,也只有林秀才和醉月那样的有钱人才能拥有的吧,对他们这种平凡人家来说,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只是生活,活着而已,再可笑的事情,背后都有它的辛酸之处,细细想去,真的是没有资格嘲笑别人。 “今日趁着你回来,这一家子的人也都齐了,我也跟大家说件喜事好了。” 待晚饭已经快接近了尾声,花氏又对着一直埋头喝玉米糊糊的花朵点明了今日要说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听着这话,花朵心里咯噔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警戒之色,瞬时掩饰过去,抬头装作一脸不知的样子看着花氏道:“祖母,你要说什么喜事?” “前几日我与玉儿他娘商量了一下,你和玉儿的亲事也不能再拖了,就定在下月初五了,是个吉利的日子,这剩下的时间,你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就好好在家里准备当新嫁娘吧。” 花氏一脸和气地看着花朵。 “不,唔……” 花朵正要拒绝,大腿之处却是突然被人狠狠掐了一下,痛得她直想跳,转头,不是二婶儿是谁,一下子便是想起二婶的话,让先顺着祖母一点。 “你说什么?” 看着花朵一脸怪异的样子,花氏皱起了眉头。 “没,没什么,祖母,我会好好考虑的。” 花朵急忙改口。 “不是你考虑的问题,我们两家都已经定下来了,你便好生在家里待着,别再出去给我老婆子惹出什么事端出来。” 花氏生怕花朵在这待嫁的期间再是出什么问题到时候林家就反悔了,便先给了警告出去。 花朵看着身边一直拿眼神暗示她的二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她想不明白,这二婶他们将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帮她? “恭喜了,二丫,看着你能嫁得一个好人家,婶儿也就开心了。” 罗氏拉着花朵的手,满脸的笑意。 花朵勉强堆出一个笑容算是回了二婶的话,有心的人却是看得出来,那笑容有好做作就有好做作,大丫一脸鄙夷地白了花朵一眼,便是一个人闷闷地回屋子里头去了,门“嘭”的一声关上,自个睡觉去了。 “哼,自己没出息还在这里摆脸色给谁看?” 看着大丫衣服老大不爽的样子,花氏也是来了脾气。 “哎,娘,你先别与大丫计较了,这丫头啊,就是没那个命,怪她自己,让她自己去好好想想,我们莫要理她。” 刘春花急忙上去帮大丫说话,花氏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拄着拐杖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去歇着了。 天色也暗了下来,富贵和娟子也被吩咐着回自己的屋子准备去睡觉去了,剩下罗氏和刘氏两人在厨房里洗着碗筷。 而坐在一边的花朵她爹狗子却是从头至尾都是沉默不语,吃晚饭就坐到门槛上一个人抽旱烟去了,几日不见,花朵倒是觉得,这个老爹,更是苍老了不少。 “爹,你怎么了?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没什么,二丫你赶了这么几日的路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 狗子看了花朵一眼,又是低头皱着眉头抽着手中的旱烟去了。 “哦,好的。” 花朵本是想等所有人都忙完了去休息的时候去找二婶商量和林=林秀才的事情的,那二婶却是从头忙到尾,最后还是一声不吭地会屋子去睡觉去了,连二叔都是早早地回去休息了,让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白等了一番。 花朵等不到人,只好悻悻而归,躺在床上去挺尸去了,一晚上辗转难眠,那股油腻的感觉一直堵在喉咙里下不去,越是想着心头越是难受,看着周围的人都睡着了,就摄手摄脚地下地出门去了,刚走到院子门口,便是扶着一旁的土墙吐了个昏天黑地。 正吐得欢,背上却是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拍着,帮着她顺气,花朵哪里想着这大半夜的出门吐一下,还会有什么情况发生,那双手,尼玛感觉着真的不像是活人的。 莫非……被这么一吓,她人竟然就奇迹般地止住了呕吐,却是身子抖得跟个筛糠似的,尼玛,大半夜的,山村老尸出门了? 第七十二章 不嫁不好过 “娘子觉得好了一些没有?” 冰凉的声音,带着似乎来自地狱的妖娆诱惑。[]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花朵卡在喉咙里的那一声尖叫就那样生生被吞下了肚子,全身立起来的汗毛,一下子也顺了好多,心跳,也跟着恢复,呼了一口浊气出来,转头没好气地瞪着身后的白衣男鬼道:“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坟里待着出来吓人干嘛?小心老娘这就收了你!” 月色朗照下,如沾过法国红酒的唇,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不甚荣幸”。 “……”泼皮! 看着花朵不吐了,醉月从怀里取出一根锦帕,将花朵嘴角的残渍擦干净,眉间划过一瞬的担忧,“娘子害喜得这般厉害,叫为夫的如何放心?” “假不假你?”花朵对着醉月翻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白眼,“不放心今天下午面都不露一个就跑了?” “娘子生气了?为夫的明日就去如何?登门求亲,择良辰吉日,娶得佳人归。” 倾城的眉眼,带上了淡淡的笑意,如春风过境,化去了冬日的一些冰寒。 “不,不生气,你还是先在你那鬼林子游荡一段时间再说。” 一听醉月这样说,花朵一下子便是明白了个中厉害,这古代根本就不是能与现代相比的,男女大防看得非常重要,她现在本来就与那林秀才有婚约在身,带一陌生男子回家中,那绝对会被说成是不知检点,败坏风俗,到时候,剩下的那么丁点的名声都毁了,老婆子铁定跳脚一脚踢死她,在与林秀才的那破事没有解决之前,花朵还是觉得,低调点好。 “娘子可想吃梅子?” 花朵正是思索之间,就看着醉月从袖中拿出一丝绸做的白色袋子放在她的眼前,隔着袋子,似乎能闻到一阵酸酸甜甜的气息,让人口中馋虫蠢蠢欲动。 “要吃。”花朵毫不客气的从醉月手中拿过酸梅,扯开袋子随便拿了一颗皮肉饱满的梅子放在嘴里抿了起来,似乎是在薄荷里浸泡了一般,那梅肉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嘴里一阵清爽,肚里那种油腻的感觉顿时也减轻了不少,花朵吃着,一脸的享受,感情这死鬼大半夜的诈尸是来送梅子的,嗯嗯,不错不错。 本来心里就挂着诸多的烦心事,肚子又是这一番的折腾,花朵就是再困那眼睛都是闭不上,脑子也是越来越清明,抬头看天上银轮朗照,不知谁家种了月季,夜风过处,带来淡淡的花香,很是宜人,便有了一番月下寻香,学一番诗人的雅趣,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白衣男鬼,有些满意地点点头,长相倒是没什么挑剔的,不禁想到一句“上辈子”很喜欢的诗句:“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蹲下。[]” 花朵指着地上对着醉月命令道。 醉月看着她,眼里有淡淡的疑惑,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来,一个犹豫之间,正巧见着花朵眼里明显的不豫,怔愣了瞬间,便是乖乖地蹲在了地上。 花朵走到醉月身后,脸不红心不跳的一下子便是趴在了他背上,一把搂住身下人的脖子,脸上有一种似乎是阴谋得逞的笑容,满是痞气地说道:“我睡不着觉,你背我散步,我不想走路。” “好。” 背上的人,不重,于醉月来说,造不成丝毫的负担,起身,稳稳地将人背住,向着西边的村口走去。 醉月的发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趴在他的背上,丝丝缕缕的清香,便是传入鼻中,花朵记得,似乎每一次夜间找他的时候,他的身上,都会有这种味道。 长长的发丝,只用一根玉色的带子拴在脑后,一时来了兴致,花朵一把拨开醉月脑后的发,露出下面遮住了的如玉脖颈,手便是不老实地在人家的脖子上搓来搓去,本来白玉一般的脖子,硬是被挫的红彤彤的。 清冷如水的人,终是经不住背上的人一番折腾,停了步子,转头,一脸不解地问道:“娘子这样做是为何?” “看一下你脖子上有没有泥垢。” “……娘子可有搓出来?” “没有……”与这醉月一对比,花朵就有些无地自容了,貌似,自己,已经很久没洗澡了,莫说泥垢,那是铁定能搓出来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突然鼻子就灵敏了好几倍,自己身上好似有异味…… “我是个不爱干净的人,你嫌弃不?” 若是现在有个地洞,花朵会好好考虑要不要钻下去,脑袋枕在醉月的肩上,说什么都抬不起来了。 “不。” “我要去你那有温泉的潭子去洗澡,你不准偷看。” “好。” 本来月下有美人相伴,诗情惬意,多么雅致无双,花朵却是被自己身上的臭味搅了兴致,充满诗情画意的散步,半路夭折,两人转了方向向着那大水潭去了。 月色下,幽幽翠竹环绕的碧水温潭,云蒸雾绕,好似仙境,潭水之旁的小亭子中,一袭水色衣衫的男子,正坐在石桌之旁,单手撑着头,手执一杯清酒,偶尔浅啜一口,一双倾城的双眸,看着前面黑幽幽的竹林,不知在想着什么。 “呜呜呜……” 本是安静非常的地方,却是突然被这一声鬼哭般的女声给打破,若是有寻常百姓经过此地,必是汗毛竖起老长,以为女鬼索命来着。 正是在亭中惬意地品着清酒的人,也是被这声鬼哭给愣了一下,却又是想起了什么,正要偏过去的头,立马打住。 “朵朵,怎么了?” “呜呜……我不活了,怎么这么脏啊,搓了这么久都没搓干净……” 花朵趴在水里的大石头上,边搓边哭,搓了几十遍还老是觉得身上有泥垢,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第一次觉得这么脏真是丢尽了脸去,以后都不想活了。 偏了三十度的脖子,慢慢转了回去,“娘子可是要为夫的来帮你搓背?” “不用了。” 花朵擦干眼泪,又是缩进了水里,一阵狂搓…… 从身上搓了一层皮下来,花朵才稍觉满意,穿了衣衫便是爬到亭子旁放着的躺椅上享受月光浴去了。 那躺椅倒是不错,前后的椅脚都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人躺在上面可以有小幅度地摇动,上面又是铺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光滑柔软,很是舒适,躺上去不久人便是昏昏欲睡。 “醉月死鬼,我来与你做邻居可好?” 花朵眯着眼睛,便吃着旁边的小几上放着的花生米,边懒洋洋地说话。 “好。” “我把怨鬼道那地方占了来种地,可好?” “好。” “我每日来这潭子洗澡可好?你不须偷看。” “好。” “你当我夫君,我养你可好?” 正要拿起的酒杯,顿在半空,醉月转头看着那已是闭起眼睛的人,眸色淡淡涟漪,“好”。 “我给你治病,可好?” “好。” …… “我要当富婆,腰缠万贯,我想爸爸妈妈了,我要买别墅、买电脑、买电视、我要旅游……” 躺椅上的人,早是一片迷糊,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浓浓睡意袭来,手一松,抓着的一小把花生便是全部落了地。 未干的湿发,被人小心地拿在手中,用着干布轻轻擦拭,“有娘子在,为夫倒是舍不得去地下见那阎王去了”。 一夜好梦,从来喜欢睡懒觉的花朵,被一阵扑鼻的饭香动了食虫,肚子一阵咕咕乱叫,就那样给饿醒了,抬手揉了揉被眼屎沾了到处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低头,正好发现身上盖着的有些厚实的毛毯,眼里划过一瞬的疑惑,抬头便是见着旁边石桌旁坐着的醉月。 “娘子昨夜可是睡好了?” 醉月转头看着顶着一蓬头乱发的花朵,暗暗挑了眉,把桌上放着的一红漆的食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一罐山药红枣小米粥,一笼小包,一碗蒸蛋,一小碟炒菜,一碟枣沙糕。 “嗯,睡好了。”堪称一夜无梦,花朵眼睛从醉月拿那些食物出来以后就再没将视线转移开。 “来用早膳吧。” “好。” 花朵她就等着这句,将身上的厚毯子掀开,动作利落地下了躺椅,径直坐到了石桌旁边,接过醉月递来的一碗粥便是大口地吃了起来。 蒸蛋、小笼包、枣沙糕,花朵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居然还能看到这些东西,这些每日早餐妈妈都会帮她准备的东西,虽然味道不是全部的相同,却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她想哭,吃着吃着,那眼泪果然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娘子觉得不好吃?” “没,很好吃,我好久都没吃着这么好吃的早餐了。” 花朵抬袖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对着醉月一笑,便又是埋头大口地吃起了蒸笼里的小笼包。 看着又哭又笑的人,醉月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以后每日都给娘子准备这些早点可好?” “好。” 待酒足饭饱,花朵这才想起对面坐着的一直未曾动过筷子的人,“你怎么不吃?” “要吃。” 醉月淡淡一笑,拿起碗里的银勺便是优雅地喝起粥来了。 “……” 花朵看着那吃相文雅斯文的人,愣住了,这人故意来这么一个对比来的? ――(分割线) “玉儿,真是不好意思啊,朵儿她不知道你今日会来,一大早的就出门散步去了,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罗氏看着那始终不见花朵人影的门口,心里有些着急了起来,这丫头,都到这一大中午了还不见回来,莫不是去见她那情郎了?说起那醉月,罗氏也是对他逐渐没了好感,开始还觉得挺不错的,可是,自从二丫出了事后,家里大哥几次上镇上去找他都不见人,那掌柜的一直推说东家在外面谈生意去了,以为他们农家的不懂,谈生意有见着一月都没有音信的?又正好赶上二丫出事的当头,不想让人想歪都没办法。 人说患难见真情,这话说的是一点不假,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林秀才对花朵的不离不弃,罗氏是看在眼里的,心中本是平衡的一把称就逐渐偏向了林秀才一方,怕花朵人年轻不懂识人,被那什么长得花里胡哨的醉月骗了都不知道,说什么都一定要让花朵和玉儿两人在一起她才放心,所以,这次,就算是二丫她怪她,她也要想办法帮着说成这桩婚事,期间任何的差错她都不允许存在,在大家族里待了那么十几年,该会的东西,需要的时候她也会用出来。 “没事的,罗婶儿,我今日也无甚事,就过来看看朵朵,等等也无妨。” 林秀才喝着手里的不知第几杯白开水,笑容温和地说道。 “她爹找了这么一大圈人都没找到?” 花氏有些不明白,这二丫到底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人这一大早的就没影了,一家人都吃了饭下地干活去了还不见回来,莫要出什么事才好,到时候和林家的这门亲事就吹了。 “娘,您别担心,二丫这么大了,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咱们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说一时间要将一个大活人给找着还真有点难,我们还是先在家里等等吧。” 看着花氏脸色有些不好了,罗梅马上上去帮花朵解释道。 “哼,这丫头一回来就又不知天高地厚了,我看她今日是要让人家玉儿等多久!” 人家玉儿读书本来就忙,好不容易抽了时间过来看她一眼,这二丫还居然让人家等了这么久都没露面,花氏一想着就是气,要是这门亲事蹉跎了,她二丫这一辈子都别再想进这家门! “婆婆您莫要与朵朵生气,是小生唐突了,要来也没事先告知一声,这才造成了困扰,实在是过意不去。” 看着林秀才将错误一再往自己身上揽去,花氏哪里舍得,这书生啊,就是与他们这普通人家出来的不一样,看看这教养,哪里是他们能比的? “哎,玉儿,你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你能来看一眼我家二丫都是她的福气了,是这丫头自己不知好歹。” “小生能娶得朵朵,才是修了多少世的福气。这样吧”,林秀才说着,就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身来对着花氏和罗氏鞠了一躬道,“朵朵平日里有几处地方喜欢去的我也略知一二,拖着两位长辈的时间小生也过意不去,我这就去找她,也好与她说些话”。 花氏听着林秀才这么一说,立马笑容满脸地点头,“好好好,玉儿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自己去处理吧,我们这些老婆子不懂,就不乱搀和了,正午记得和二丫她一起回来,在家里吃一顿便饭再走吧”。 “那我就不推迟了,打扰了。” 林秀才也不推迟,就应了下来。 “娘,我看啊,这玉儿对朵儿还真是不错,朵儿要是能嫁过去,还真是她的福气。” 罗氏目送着林秀才的离去,眼中满是赞赏,这孩子一大早便过来了,等了一个多时辰却未见不耐烦,又真心替着二丫考虑,这样的男人啊,打着灯笼都是难找到的,这就更加确定了罗氏的决心,一定要让这门亲事成了。 “玉儿当然是万里挑一的好夫婿了,这就要看二丫那孩子有没有那福气了,她这次若是给弄蹉跎了,我老婆子首先不让她好过!” 花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外,拄着拐杖便是进屋去了。 看着说着这般狠绝话语的婆婆,罗氏着实有些被吓住了,这朵儿要是没嫁成这玉儿,以后还如何在这家里待下去? 已经走出了门好远的林秀才,“哗啦”一声打开手中折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第七十三章 此路不通 西边的村子,有些荒凉过头了,举目望去,没有一丝的人烟,很是广阔的平地上,一棵不知几百年的老黄葛树,有些突兀地立在那条很少有人走过的黄土路旁,枝繁叶茂,不显丝毫的苍老。 林伟玉倚着树身,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好驱散走那正午的微微灼热,眼眸却是一直盯着怨鬼道的方向,一眨不眨。 一阵暖风吹过,只听得满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正在摇着的折扇,却是突然顿住,接住一片书上落下的树叶,正是脉络清晰,浓翠满绿,林秀才看了一眼那扇面上的葛树叶,眼里闪过一丝杀机,向着树顶之处一挥,那片本是普通的树叶,便是如利刀一般,切断一路阻挡的枝叶,飞速向着树顶不知何时藏身着的一抹黑影而去,书上的人一个躲闪不及,便是让那片叶子将袖子划出一指长的口子,看着右手袖口那破口,书上的人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接着下面的树枝,身姿轻巧如飞燕落地。 “玄冰教的林左使,果然不同寻常,在下已是极力隐藏气息了,想不到都被你给揪出来了,佩服佩服。” 那黑衣人一下来,便是对着林秀才的武功一脸的佩服,丝毫没有危险来临的感觉,那脸上的笑容,还带着丝痞气,着实有些像市井地痞流氓之辈。 看着面前一身精致黑衣的人,林秀才有些惊讶,手中折扇一收,嘴角随即勾出一抹邪气的笑容来,“青罗山庄山庄的二少爷倒是有了闲情来我们这小小的玄冰教做客了?可是要在下禀报于教主,好生接待一下尊贵的刘二少?” “多谢盛情,在下可是受不起,受不起,只是游玩路途迷了路,正好见着这里有一棵黄葛树,暂时歇脚而已。” 黑衣公子急忙摇头拒绝,生怕说得晚了就被请去了玄冰教里面。 “那二少爷可是要在下派人,为你引路?” 林秀才看着那人,脸上满是和气的笑容,看不出丝毫的危险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突然记得路了,这就先告辞了,就不打扰林左使你赏风景了。” 听着他那么一说,黑衣人瞬时卡白了一张脸,强装镇定,转身几个起落便是向着村子的方向去了,跟背后有个可怕的恶鬼在追似的,将湖上谁人不知,这“笑面书生”,根本就是额索命的白衣罗刹。 看着那跑的飞快的人,林秀才脸上的笑容瞬时消失,眯着眼转头看着怨鬼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江湖不安宁,朝堂也不太平,我看你是要江山,还是要她?最后谁输谁赢,都还不定”。 不到生命结束,便永不放弃,人不就是这般活着才有意思? 本来无人烟的黄土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白影正步伐悠闲地向着村口走来,背上似乎背着一个人,白衣人偶尔偏头,似乎是在和身后的人说着什么,两人姿势,倒真是亲密得很。 看着出现在视野的两人,林秀才微微暗了眼眸。 其实…… “死鬼!明明那枣沙糕是我专门留下来的,为何不经我的的同意就将我那块拿去吃了?” 花朵现在连掐死这死鬼的冲动都有了,尼玛好不容易能吃上一次枣沙糕,因为太舍不得想在路上慢慢啃着吃,这醉月倒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给拿去吃了,还是两口吃下的,简直是浪费资源! “我以为娘子不喜欢吃,又不想浪费了,就自己吃了。” 醉月其实挺倒霉的,他算来算去,就没算着这花朵会来这么一出,那枣沙糕是影一大早从醉卧云端那里拿回来的,总共就四块,放在了那里一早上,花朵就吃了两块,他自己吃了一块,剩下的一块硬是不见她动筷子夹去,以为这枣沙糕不合她的胃口,就自己拿去吃了,结果,被这小妮子怨念了一早上。 “谁说我不喜欢吃了?我那是舍不得,懂不?”那枣沙糕做的太好吃了,花朵现在都是馋嘴得要命,越想越是悲愤,那最后一个枣沙糕没牺牲在她的口中就一点不算是壮烈,“你赔我!” “好。” “我要你现在用你那‘仙术’给我变出来。” “昨日本君刚被打落凡间,成了凡人,也失了法术。” “那我养你有何用?” “暖床。” “……你太冷了,我怕冻着”,花朵望了望那一望无际的天空,太阳的光线有些刺眼,让她微微眯了眼,“哎,你摔得也太狠了吧,直接把地砸穿了人没做成倒是成了鬼”。 “是摔得有些狠了。[]”同样看着天空的人,眼里划过淡淡的忧伤,瞬息而逝。 “等会儿路过你坟的时候,要不要我给你烧点香超度你这无根的幽魂吧?” “好。” “多说一个字。” “好的。” “……” 花朵无语望苍天,望着望着,一低头正巧见着村口老黄葛树下的一抹蓝影,合着周围的深绿色的景物,倒是一点不显突兀,是以花朵开始没注意到。 “林大哥?” 花朵没想到,居然林大哥会这么早就来了她家里,她本想寻着机会去他家走一趟问个明白的,现在正好有机会,便是与醉月告了别,和林秀才一起回去了。 醉月似乎是早就发现了林秀才的存在,脸上无丝毫的惊讶,站在怨鬼道的口子上,看着花朵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那低矮的茅草屋里,才转身离去,临行之际,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地上落下的似乎是被利器切断的树枝,微微皱了眉头。 “林大哥,今日你来找我可是为了亲事?” “正是,不知朵朵有何想法?” 林秀才意料之中,花朵问得直接。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我觉得不必勉强。” 在这种时候,花朵觉得没必要再去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愿意?” 听着花朵话语里的笃定,林秀才眼里闪过一丝不解,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虽然我不知道现在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但是,在这之前,我敢肯定,林大哥是不喜欢花朵的。” 如若这人在意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一点,出了那件事情之后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不会没有丝毫的动静。 “因为那不是我喜欢的人,我自然是不喜欢的,朵朵可懂?” 林秀才转头,看着花朵,眼里满是认真。 “我不懂,从头至尾,就只有一个花朵而已。” 听着林秀才那般的话语,花朵心头微微一震,眉头微皱,看着那人。 “先前,的确是花朵,这之后,却只是朵朵而已,不知我这样说,朵朵可懂?” 林秀才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那双含笑的眼睛,似乎能将花朵的灵魂都看透。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花朵总是觉得,醉月和这林伟玉两人隐瞒了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于她的身世,她来到这里的原因。 “朵朵别怕,你只需相信我,我永远会守在你身边便是,该告诉你的,时机一到,我自然会告诉你,欠了你的,我也自然会还上,我只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戒备之心。” 看着花朵一脸的戒备,林伟玉便出言解释到。 “好。” 花朵有些怔愣,却又从他眼里看到了全部的真诚。 “这门婚事,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但是,我也要为我的幸福去努力争取,我能做到的,只是等待而已,其余的,愿意与不愿意,都由朵朵自己决定,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朵朵可是能理解?” “好,谢谢你,林大哥。” 花朵突然觉得,自己完全不理解这个人了,这人的真实身份,这人的经历,这人与自己的牵绊,此时,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 对于普通农家来说,一日,正常只是早上晚上两顿餐饭,今日为了招待家中的贵客,狗子几人便是早早从地里收了工会来帮忙张罗午饭。 看着同花朵并肩走回来的林秀才,一家子的人都是喜笑颜开,端茶倒水,好不热情。 “哎呀,玉儿啊,你真是和我家二丫有缘呢,你花叔出去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人,你倒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人给带回来了。” 花氏满脸笑意的看着两人,一会儿指挥这二儿子花大成去杀鱼,一会儿让大媳妇儿去灶房里煮饭。 “婆婆说笑了,小生只是运气好,碰巧遇见了朵朵。” 林秀才坐在主屋的饭桌前,一脸和熙的笑容看着花氏。 “这都不叫缘分了,那什么还叫缘分?” 林秀才只是笑笑,再不多做言语,转头看着一直沉默坐在那里的花朵,一脸的苦涩。 “我老婆走子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你们聊着,我去看看我两个媳妇儿烧得菜怎样了,二丫啊,你可要好好陪着玉儿,这以后啊,他可就是你相公了。” 花氏满带着威胁意味地盯了花朵一眼,才转身离开去灶房了,将门口坐着的两个小孩也给赶到了院子里。 “林大哥,我家可是收了你家的定金?” 花朵转头看向院子,正好看见坐在院子门口看着她的富贵,不管娟子怎么和他说话逗他,他都未曾将视线离开过。 “哦?朵朵这么快就知道了?我也是昨日回去问了才知的。” 林秀才转身,正好也瞧见那一直瞧着这里的富贵,眼里划过一丝兴味,这孩子倒是有意思,是块不错的良材。 “其实也很简单,刚才我正巧见着二婶拿了一袋子大米进灶房去,昨日桌上还破天荒地有了猪肉,若是平日,祖母是断然不愿意出钱让买这些的,如此种种异常,也只有林大哥家中给了丰厚的聘礼才是。” 花朵给了富贵一个安心的笑容,便是转头看着林秀才说到。 “朵朵倒是聪慧,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此时的形势,对花都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不光全家的人都是一边倒的局势,更重要的是,这花家,连聘礼都是收了,就相当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下月初五,花朵将成为林家的媳妇儿,在这个时代来说,这已经是相当于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一方面,林秀才还是愿意尊重花朵的意愿的,若是花朵被现实所迫,被迫嫁于他,他当然求之不得,另一方面,天生不喜被束缚的他,很想看到,花朵将如何打破这样的困境,“所以,接下来的路,对于你来说,想必也不简单”。 “其实很简单”,花朵看着林秀才淡淡一笑,摸着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的小腹,眼含精光,“我肚中有了孩儿,想必林大哥也是知道的吧,难道这不足以作为一张王牌?” “若是我说,林家不在意呢?” 林秀才似乎早就知道花朵要说些什么,对于她的话丝毫不感到惊讶。 “……那我再想别的办法。” 花朵接下来的好多话,就这样吞了下去,看着林秀才,有些不可置信,这尼玛古代,原来这般开放? ------题外话------ 烟调一下时间,调到早上发文~今日这章就少更一点~ 第七十四章 求医 “朵儿,来,这是婶儿前几日专门去镇上的广明寺为你求的平安符,帮你缝在这个香囊里,一定要带在身上,消灾来福,保佑你以后顺顺利利的。” 待林秀才走后,罗氏便是将花朵拉到一边,悄悄从袖里取出一红色的香囊,亲自为花朵绑在腰间。 “婶儿,你放心,我一切都会顺利的,会过得好好的。” 花都低头看着为自己绑着香囊的二婶,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那腰间的香囊,那香味倒是奇特得很,闻着还挺舒服,只是在现代很少接触香的花朵,一时之间,根本就闻不出来这香味的成分来。 “朵儿,婶儿只希望你过得好好的,你就同婶儿的亲闺女一般,婶儿无论如何,都是想让你幸福。” 将香囊绑好之后,罗氏突然抱住花朵,话语中有些颤抖,让花朵有些猝不及防。 “我知道,婶儿对我最好了,婶儿就跟我的亲娘一样。” 花朵轻轻拍着罗氏的背,眼眸里满是感动,那腰间的香味,却一直往着鼻子里窜去,闻得多了,却也有些腻人。 “对了,婶儿,你给我的香囊里面放的什么香啊?闻着挺好闻的。” 花朵突然有些好奇了起来这香的名字了,便是开口问到罗氏。 “这叫云雾香,城里的贵妇人千金小姐之类的可喜欢带了呢,咱们朵儿也是官夫人,自然该戴这种香了。” 罗氏满脸慈爱地看着花朵,眼里有着独属于母亲的自豪与骄傲。 “可是,婶儿,我和林大哥他……” “我知道你们的情况的”,罗氏及时出生阻止了花朵接下来的话,瞟了一眼旁边似乎是来不经意间走过的大婶儿,继续道,“你和玉儿本来就情投意合,无须太做多余的担心,接下来的交给婶儿就行了”。 花朵瞅了一眼已经走开了的继母,以为二婶儿是在和她演戏,便是没将那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 “婶儿,你一定要帮我,你知道我情况的。” “婶儿不帮你帮谁?” 罗氏看着花朵,眼里,有些心疼。 花朵知道,以着二婶儿在这家里的地位,其实真的什么忙都帮不了她的,但是她能那么说,对她来说都是无限的感动,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人是关心着你,担心着你的,这样,便足够了,接下来的事情,只需她自己努力便可。 从那日林秀才来了一趟之后,花朵便是每日都拿着锄头背篓往着怨鬼道跑,家中人问就说是去采野菜什么的,田里也没有什么多的事情可以让她做,那几亩地的玉米,狗子和花大成几人早在她回来之前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就播完了种子,割草这类杂事,也让大丫娟子几人包了,家里什么大小事务都轮不上她来做,看着她也快当新嫁娘了,花氏也想给她留个好印象,只要不出格,也就由着她去。 怨鬼道附近的那片地,听说本来以前就是良田百顷,土质非常适合种植,花朵发现这里的沙壤土由于常年都没有再种过农作物,比花家村东边的那块地还是肥沃,这样的情况,便是坚定了花朵在这里开辟田地的决心。 这怨鬼道有不少的乱石堆,里面毒蛇横行,花朵在选田址时,就尽量避开那些乱石堆,选比较平整空旷的地域。 就是选一块地皮,花朵都是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确定了怨鬼道中间的一块大概两亩的地来,那里离草帽河又近,不愁没水,地面又比较平整,可以节省她不少的劳力。 说干就干,花朵从背篓里拿出锄头,便开始抡起锄头,一锄头一锄头地翻着地,这地里常年少有人走动,土壤也还松,一锄头下去,还是能挖不浅的深度,那长在上面的茅草,也很容易就拔去了,做起来倒是非常有成就感。 每一锄头下去,都能看到地皮下面肥沃的黑土壤被翻出来,湿润松软,越看着越让人心喜。 花朵已经想好了,这两亩地,她要分一半出来种玉米,再拿一亩地来种植晚稻,虽然工程量不小,她还是相信,在6月份来临时,能将这两亩地搞定。 这里没有中餐,她也正好不用回去了,虽然运动量大很容易就饿了,她还忍得住。 “夫人。” 花朵正专心致志地翻着地,似乎是听着一声很是温柔的女声在身旁不远处响起,又以为是幻听,抬袖擦擦额头的汗水,又埋头继续锄地去了。 “夫人。” 地边上,一手里提着一个大食盒的粉色绫罗衣衫的女子,看着地里正埋头苦干的女子没回应,便又加大了声音。 花朵听着又一声“夫人”,这才惊觉不是幻听,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手中的锄头,一下子落了地…… 好一个妙龄女子,头梳双环螺髻,眉画远山,杏眼微挑,秋波盈盈,瓜子脸上淡淡腮红,好一个美人坯子,那看似16岁不到的女子,身旁还站着一身高目测不到一米五,鼠目短腿的奇怪男子,两人都是一脸恭敬地站在田地之旁看着她。 “你在叫我?” 花朵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这两人谁啊,她不认识啊。 看着花朵一脸的呆傻样,那女子抬袖捂嘴“噗嗤”一笑,“这里除了夫人一人,奴婢还能叫谁啊?” “……你们,是谁啊?” “奴婢花柔,是玄冰宫专门伺候教主日常的一等婢女。”花柔止了笑声,很是恭敬地对花朵福了身子。 “小的金财,是宫里的千蛇门门主,嘿嘿,能来伺候夫人,是小的荣幸。”那矮子男人,说一句话,就不忘脸带笑容,那笑容要好夸张就有好夸张。 “你们教主,是醉月?”听得他们的介绍,花朵心中了然。 “是的,夫人,教主说您要来这里住下,便让我们两人来伺候您的饮食起居,打理您的日常。” 花柔的声音,果然如她名字一般,温柔如水,听着她说话心头都是让人无限舒畅的。 “哦,好的,好的。”花朵看着两人愣愣地点头。 “夫人可是要翻地?让小的来帮您翻吧。”不知何时,那刚才还站在花柔身边的鬼笑,一下子便是到了花朵的身边,很是利索地拿起地上的锄头,便是一锄头一锄头地翻起了地,本来没有丝毫身高优势的人,几锄头下去,比花朵自己翻的深了好几寸,看得花朵心中暗暗称奇。 一旁的花柔走到了一块平整的草地上,铺上了餐布,在上面放了软垫,将食盒里面装着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摆好了碗筷,便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夫人请用膳。” 突然来的这种尊贵待遇,花朵一时间也没有适应过来,明明过惯了平民的日子,却有一天突然享受了总统的待遇,一直下去当然好,怕就怕,哪天这总统的待遇被撤销了,那才叫悲催,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看着那足够三人份的菜,花朵嘴角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她一人能吃下,那绝对就是猪变的,“你们不吃吗?没吃的话一起来吃吧”。 “夫人您尽管用,奴婢都用过了。” 看着眼前的美食,糖醋排骨、山药炖乌鸡、炒虾仁儿、清真鲈鱼、清炒凤尾、板栗焖牛肉,本来就习惯了一日三餐的花朵,闻着这诱人的饭香,肚子叫得更是欢了起来,反正有人专门送了过来,她又何必跟人家客气,与自己肚子作对。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说完,便是拿起筷子挑了最喜欢的虾仁儿在嘴里吃了起来。 “奴婢来给夫人盛汤吧。” 花柔跪坐在餐布上,端着碗,为花朵盛了一碗鸡汤在一旁,动作很是轻柔小心,不见半滴汤水洒出。 现在,翻地有人翻,饭有人伺候,花朵一下子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老爷,只差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那金财就翻了快半亩的地,看得花朵一阵目瞪口呆。 “夫人,你身上是什么香啊?奴婢从来都没闻过这么奇特的香味。” 饭后,花柔给花朵递上一碗鸡汤,看着花朵腰间的香囊,脸上满是好奇。 “听说这是云雾香,我婶儿送的,里面有个平安符,保平安的。” 花朵转头看着这性格比较外向的女子,打心眼里觉得两人挺合得来的,便是当姐妹一般和花柔说起话来。 “云雾香?”听着那名字,花柔便是皱起了眉头,眼里有意思困惑,“云雾香还有这种的?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们宫里的香还有不齐的?” “嗯?”闻得花柔一番无心之语,花朵也是眼里起了丝疑惑起来,正是要追问下去,却是被远远传来的呼声打断了。 “二姐!” “二姐!你在吗?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怨鬼道到处都是长着半人高的茅草,花朵坐着的地方刚好离村口又远,被一丛一丛的茅草挡住,富贵和娟子根本就看不见,富贵只得站在村口大声呼喊。 “我在!马上就回来!”花朵听得是家里出事,急忙站起来对着村口大声回道,放下手中的汤碗,对着金财和花柔两人说了再见便是匆匆离去。 看着匆匆离去的人,金财和花柔两人打了一个眼色,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儿?” 花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村口,看着富贵两人问道。 “二姐,你快回去看看吧,有一帮人,好恐怖,他们,他们要你救人,他们都带着刀子。” 富贵和娟子两人刚才在路上一阵疾跑,到现在都还上气不接下气,边说话边喘着粗气。 带着刀子?听着这几字,花朵皱了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富贵道:“家里可是有人受伤?” “没有,只是祖母晕过去了,好像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受了很严重的伤,闯进了家里说要让你去医治。” 富贵摇摇头,将见到的情况与花朵大概地说了个清楚。 “明白了,我这就回去。” 花朵点点头,便是向着家里跑去。 以着她从富贵哪里得来的信息,她大概掌握了一个基本的情况,来者十有八九为江湖人士,闯入家中只是为了让救一人,居然能找到这里,那么,他们就肯定得知自己会些许的医术,唯一在众目睽睽之下露了那么一手也就只是上次二叔受伤的时候了,看来,这江湖上的消息传闻,一传十十传百,不可小觑。 “二姐,呜呜,我怕,我跑不动了。” 被富贵拉着往回跑的娟子被地上的石头不小心狠狠地绊了一下,便是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娟子,不怕,没什么大事的,有二姐在呢。”花朵停下来,转回去将娟子抱起来,让一旁的富贵扶住,吩咐他照顾着娟子,先在外面待一会儿,待会儿完事了再去找他们回来,自己就先往着家里跑去了。 果然,还没到家门口,就看着一大群的村民,老远地站在自家的门外面指指点点的,看着这熟悉的场面花朵就一阵头疼,尼玛,就不能不要看戏吗?命给看丢了活该。 “你们看,二丫回来了。” 人群中有人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匆匆往回赶来的花朵, “哎,你们说这狗子家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这事情接二连三地来啊。” 听着院子里被吓得直哭的女人声音,陈老婆子摇摇头直叹息。 老远就闻着了那继母母猪一样的哭声,花朵听得之揉额头,走到门口之时,看着远远地站在那里围观,其实什么也看不见的村民道:“各位不想丢命的就赶快回去,关好门窗,到时候若是谁出了事别怪我花朵没提醒你们。” 看着大部分的人都被劝退了,花朵这才转身走进院子,看着地上那半扇倒在地上的柴门微微眯了眼睛。 院子里的人,总共十人,早在她对着一众的村民说话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大半的人看到了传说中医术与陆青凤不相上下的村姑以后,都是一脸的失望之色。 “二丫,他们,找你,救人。”看着花朵总算是回来了,罗氏有些紧张地抓着自家相公的手臂。 “嗯,我知道了,婶儿你快跟二叔进屋子里去吧,待会儿弄完了我叫你们。”花朵看着二婶淡淡地说到。 “可是,他们……”罗氏有些惧怕地看着周围一脸凶相的人。 “没事儿,听我的,婶儿快回去”,说完,花朵又转头瞧向一旁一直抱着继母的老爹和站在一旁一脸戒备地看着那些人的大丫和大熊道,“爹,你带娘他们回屋子去,这里先交给我,救个人而已,马上就好了”。 “二丫,你”,狗子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真是窝囊得透顶,什么都帮不了自己的家人,可是,现在,他的确是什么都做不了,“你小心些”。 待一家子的人都离开了,花朵这才打量着家里多出的外人,每个人都是粗布短衣打扮,背上背着箭筒,腰间别着造型有些奇特的弯刀,只是除了那倚在黄果树下对着她好奇打量的青衣公子和院子中间的草席上躺着一气若游丝的年轻男子,那人唇色苍白,左胸被血湿了一片,早已昏迷不醒。 第七十五章 犯我者,千倍还之 “你就是花朵?” 看似20出头的褐衣男子走到花朵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眼里满是不信任,转头看向倚在黄果树下的青衣人,有些疑惑,这样平凡无奇的人,真是传说中能与他并驾齐驱的人。 “对。” 花朵再次看了一眼院子里几人的着装,对于开始的推论心头有了些疑惑。 “听说你不久前将一受了穿胸之剑的人给救了过来,可是事实?” 那人说话的方式,听着很是让人不喜。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些人倒是好笑,私闯民宅还觉得自己是大老爷有理了,想要人救命却是根本就没有求人该有的态度,以为这里是旅馆,来去你都是大爷?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对于花朵来说都是比一个屁还不如。 看着周围站姿挺立的人,花朵淡淡一笑,走到主屋里,拖出了祖母经常都爱坐的太师椅,往着院子正中间一放,便是翘了一个二郎腿,撑着头一脸的大爷样。 “既然救得了那样的伤,想必我家主子身上的伤姑娘也是救得了的,只要姑娘能救回主子一命,必当千金为谢。” 那人看着花朵的一举一动,倒是会察言观色,似乎是察觉出了她对自己的态度的不喜,微微愣了一下,便是稍微放软了声音,言语之中也带上了恭敬。 花朵却只是转头瞟了一眼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你们这样闯进我家中,吓晕了我祖母,打了我娘,我凭什么救!千金为谢?本人不稀罕”。 此句一出,一直在观察着花朵的青衣人暗暗挑了眉眼,眼眸里满是赞赏之意。 “你!” 那人眼看着草席上的人岳思呼吸微弱了起来,心头便有些急了,腰间佩刀一取,便是搁上了花朵的脖子上,“找死!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今日我家主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我马上要了你命!” “来,来要”,花朵一脸的无所谓,那佩刀很是锋利,一下子就割破了她颈部的皮肤,却是跟没事一般,眉头都不眨一下,“老娘早不想活了,拉一个垫背的一起,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院中其余九人,看着花朵这般无所谓的样子,均是一愣。 “你到底怎样才救人?” 那人有些着急了,如若不是花朵现在还有些用,早想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 “本姑娘看你们不爽,没兴致,不想救而已。” 花都平生,最不喜有人逼着她去做自己不愿意或是不喜欢的事情,只要她不愿意,你就是拿命威胁她都不惧。 “去把里面的人给我拉出来!”那男子终是没了耐心,一心担心地上的人,便是一定要逼着花朵动手,“给我一个一个地杀!我看她愿不愿意!” 闻得这句,花朵更是皱起了眉头,却只是看着一直拿刀威胁着自己的人不语,一旁的青衣人却是没想着情况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看着那拿刀的人,摇头暗暗叹气。 本来安静非常的屋子,瞬时传来了女人惊吓的哭声,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花朵才让进屋子的一家子人,又都被拖了出来,花氏也才刚缓过气来,早被吓得软了身子,一声都吭不出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救不救人?!” 那男子似乎有些急了,眼睛都跟着有些发红,转身一刀便是架在了花氏的脖子上,作势要下手,吓得旁边的花大成和狗子两人急忙要前去阻止,却是被人架住动弹不得。 “你他妈的就知道去欺负女人!有什么事的话冲着老子来啊!” 花大成有些急红了眼睛,看着那拿刀比在老娘脖子上的人就是不管不顾地大骂了起来,刚骂了几句,便是被旁边的人一拳头打在肚子上止住了声音,人也跟着软在了地上。(.好看的小说) “相公……呜呜……你就少说几句话吧……” 罗氏生怕那人耐不住一刀子要了花大成的命,担心得直哭。 看着被吓成了那般的二婶儿,花朵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放在太师椅上的手,暗暗捏紧了拳头,却仍是不语。 那人果真是放了花氏,提刀便是要向花大成刺去,转头,满眼狠意地看着花朵道:“你救不救!” “不救。” 看着面色丝毫不改的人,褐衣人眼里,划过一抹惊讶,转头看着地上的花大成,眼里有些不解,这不是她的家人么?为何她这般绝情?只是在这怔愣的一瞬间,那拖着花氏的两人一个不妨,便是被刚才还软着身子一脸惊吓过度的花氏一推,人就竟然被推倒在地上,那花氏一把推开抓着自己的两人便是一把抱着那褐衣人的手臂不放开。 “你别杀我儿子,你杀我,杀我,我老婆子反正老命一条,不值钱,你杀我,什么都冲着我来!别欺负我儿子!” 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疼在心口子上的儿子被人一刀要了命去说什么花氏都不愿意看到,便是不要命地冲向那要提刀砍向花大成的人去,一把老泪一把鼻涕,一下子便是沾了那人一身,却是看着坐在太师椅上岿然不动的花朵暗暗一惊。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看到这祖母的这一面,在她的眼中,这祖母就是一个抠门至极的守财奴,又是一个思想固化的老顽固,一家子的人都是被她搞得营养不良的,那次给二叔买药一事,更是让她觉得这人就是一个把钱看得比自己儿子的性命都还重要的人,枉为人母,却是不想,今日,居然能看到一个她真正作为一个母亲的样子。 花朵第一次有些明白了,也许,自己还是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学会,或是懂的。 那被抱着手臂不放的人,也是被这老婆子声嘶力竭的哭声给惊住了,一时间,都不敢再使劲将这老婆子给甩出去。 “娘,相公。” 罗氏哭着想上去将人护住,却是被两个大男人给拉住,奈何不得。 “呜呜,二丫,我老婆子求求你了,你就救一下你二叔吧……”花氏死死地抱着那人的手不放,转头看着花朵哭着求到,“我知道,你忌恨着我平日里亏待了你,是我老婆子的不对,老婆子我给你磕头,求你救救你二叔,他和你婶子对你那么好,你好歹也看在他们的面上救救他啊,你恨我,我把命交给他们!” “娘!你在说些什么?你快走开,什么事情我在这里抵着!” 花大成哪里愿意看着自家老娘去受苦,虽说平日里他是对她抠门这点有意见,可好歹她也是自己的老娘,爹去的早,就她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地将自己和大哥拉扯大的,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老人家出事。 “你们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去吓他们这些女人家!” 看着一家子的人这么哭哭啼啼的,狗子也是来了气。 看着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的花朵,罗氏终是哭了起来,“朵儿,我知道这些年来是我们家里亏着你了,婶儿知道你心里一直难过,但是看着婶儿这几年来把你当做闺女一样看着,什么事情都心疼着你的,婶儿求你了,你救救你二叔吧,是我们对不起你,欠你的,婶儿来还你”。 “二婶儿……” 花朵愣愣地看着哭得一脸绝望的二婶,她没有想过,情况会变成这样子,本来她见着这些人,就觉得有不对之处,便是将人给叫到了屋子里去,就是为了自己来应付这些人的,却是没有考虑到二婶儿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这些人虽然身上着装很是平凡普通,花朵却是看得出来,他们的手上,虎口之处都是生了不薄的茧子,一看便是常年练习的结果,背后背着的羽箭,制造统一,做工也不粗糙,一看就是大批量生产的结果,若是江湖上的人,断然不可能有这样的羽箭,江湖组织大多是散客组成,没有政府部门那样正规的军队,羽箭大多都是自己随便做成的,看着他们的穿着,也是断然不可能有自己的制作工坊。 另外,这些人的规矩的站姿,也是泄露了他们的身份,刚才只与那褐衣人谈了几句话,花朵便是摸清了这人的性格,对着那地上的人倒是一副死忠的样子,话语也是死板规矩得很,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人,不是江湖人士,便是官家。 而且,地上那人,看似身份也不简单,那褐衣人一直都非常紧张那人,断然不敢拿他的性命来开玩笑,仗着他们官家有求于她,不到万一也不敢乱杀人的前提,花朵才敢与他们抬杠,一方面是真的她的脾气在那里,另一方面,却是为了通过他们给所有人传达一个信息,要找她办事,那一定要态度恭敬,不然,免谈! 却是千算万算,没有考虑到二婶和老爹他们有可能没理解到她的苦心这一面。 “二丫,是我不好,我这个当后娘的对你不好,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听着罗氏说的那一袭话,刘春花也是哭了起来,生怕狗子也出了什么事,“以前是我对你不好,我还,只求你救救你爹啊,他好歹也养了你这么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事啊”。 “二丫,爹给你跪下了,你就救救那人吧,是爹对不起你。” 狗子看着无动于衷的花朵,心头满是苦涩,一下子便是跪在了地上,旁边的罗氏和刘氏几人,也是跟着跪了下去。 “你们起来吧”,花朵看着一地的人,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那褐衣人,眼里有微微的烦躁,“本姑娘今日心情不好,要救人也可以,你自断左臂,我便救人,不然,没有商量余地”。 不让这些人付出些代价,她花朵也不下那口气! 第七十六章 救人 “好,只要姑娘能救活我家主子,就是我的命,只要姑娘愿意,都可以拿去。[]” 听着花朵终是愿意救人了,那褐衣男子,倒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手中佩刀哐啷一声便是落了地。 “那还不放人?!” 花朵看着那几个制住老爹的人,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那褐衣人似乎是几人中最有说话权的,用眼神暗示了一下狗子几人便是得了自由。 看着自己两个儿子没事了,花氏似乎心里松了一大口气,那抱着褐衣人的手一松,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再是站不住,双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娘!” 花大成一把推开那人,跟着狗子几人将地上的老娘扶起来,脸上满是焦急,生怕花氏出了什么问题。 “娘,您没事儿吧?” 狗子一边摇着花氏一边大声地呼喊。 “没,没事,没事。”花氏就睁着眼睛失神了良久,才缓过神来,看着周围的儿子媳妇儿都是平安无事,才放心了下来。 “爹,二叔,你们,带祖母进去休息一下,给她压压惊。” 花朵的心里,突来袭来一阵无助和惶恐,刚才二婶儿的话,老爹的那一跪,一下子就将她和他们的距离拉开了好多,好多,似乎是,一下子便是从亲人的关系,转变成了陌生人,她也再不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二婶眼里的失望,爹眼里的苦涩,就跟刺一般,扎在她的心里,生疼,生疼,从来自认为聪明的她,却是这一次,被自己聪明误了,她清楚地知道,这件事之后,二婶儿,爹,再不是原来的二婶儿和爹了,虽然她还将是原来的二丫。 她不敢走近他们,甚至连说话,都变成了小心翼翼。 “二丫,你自己小心些。” 花大成冲着她点点头,便是和从头至尾没有再看花朵一眼的狗子将花氏给扶了进去,那刘氏和两个子女看她的眼神,也是冷漠了起来,扯了扯大熊和大丫两人的袖子,便是跟着进屋去了,“嘭!”的一声,那主屋的门便是被最后进去的大丫从里面给关上了,花朵最后一眼,只看到了大丫满脸的冷漠和鄙夷。 使劲地拍了拍脑袋,暂时不去想脑子里那些混乱的思绪,现在,剩下的只是好好看看那地上的人的情况再说。 草席上的人,只是着了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衫,看似寻常之人,那眉宇之间却是透着高贵和威严,仿佛天生,花朵有些好奇地蹲在草席边,打量着这人的长相,略带国字脸,也值得用一“俊”字来形容,尤其是那一双青锋剑眉,英气逼人,只是唇色苍白得过分,给他脸上多带了几分病态,倒也显了一些魅惑妖娆来,一想到那四个字眼,花朵脑海里便是出现了一白衣飘飘的妖孽男鬼,那厮,才叫祸水三千,去祸国殃民,足矣! 抬手摸上那人的额头,也是烫得厉害。 花朵将那人腰间随意绑上的黑色腰带解开,那身上明显是胡乱套上去的衣衫,便是轻易地散开了,果然,下面便是上好的丝质黑色里衣,只是左胸之处,衣服上破了一小处,那里,却是有一小截凸出来的圆棒状东西,似乎是被砍断了的箭头,那处的衣物被渗出的血染得颜色有些暗,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干了的血块和新鲜的血,就那样混杂在一起,几乎将整件衣服黏在了身上。 皱着眉头看着那人的情况,估摸着这箭头的位置着实危险,一般的大夫才不敢轻易去取出来。 “剪刀。” 那人身上的黑色衣服根本就快和皮肤完全粘在一起了,花朵也懒得去给他脱,直接头头不抬地向着旁边伸手要着东西。 一阵微微的薄荷清香从鼻尖划过,花朵便是见着一抹青色的衣角入了自己的视线,抬头,便是看到刚才一直倚在黄果树下的青衣人,正蹲在自己的旁边,将一有些像是现代的急救箱的小木箱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类似手术剪的剪刀放在自己手中。 “不知这把剪刀花姑娘能用否?” 手中的剪刀,倒是有些意思,花朵真没想到,这落后的古代,居然也能见到手术剪,只是,花姑娘?这称呼听得她直皱眉头,转头看着身边似莲花般清雅的男子,“我叫花朵,不叫花姑娘”。 接着手中的剪刀,花朵小心地将伤口周围的里衣剪开,将伤口尽量地暴露出来。 “你可懂医?”这青衣男子的箱子里,花朵倒是看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手术刀、镊子、干净的纱布、上药之类的。 “略懂。” 青衣男子点头。 “说说你们拿这箭头无法的原因,伤了几日了。” 目前看来,这人的情况的确是很棘手的,花朵首先得了解他受伤的情况,再想思考下手的办法。 “他所中箭矢头上有四角,均是倒钩,且箭头离心脏不足一指,随便拔出,恐难活命,已昏迷两日。” 听着花朵那般问话,青衣人很是欣赏地点了点头,便是将情况大致地说了一下。 “是么,原来如此”,听着这般情况的花朵,皱了眉头,这尼玛这人运气不知该说是好,还是差?“我要那箭矢的图纸”。 男子想了想,便是微微抬起有些宽大的衣袖,从一旁捡过一枯枝过来在手里,将箭矢的头部详细地画了出来,动作倒是优雅至极,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乍一看来有些像是名家在作画,一派大家风范。 看着地画的很是不错的画,花朵点点头,便是站起身来,看着院子里分散站开了注意着周围一切动静的九人说道:“你们中间,拿一个人出来,去灶房去烧一壶开水,再派两人出来,柴屋里的两张板子拿来,拼成一个桌子,将你们主子抬上去”。 反正花朵心里头对这些人不是怎么爽,要她救人,便是要听她的命令行事。 关乎那地上人性命的事情,褐衣人倒是一点不含糊,很快便是派了人手出来,自己也亲自根据花朵的指示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简单的接近人腰部高的简易手术台子。 手术要用的东西,这青衣人这里齐备,一切准备就绪,花朵才挽起袖子,用开水将手术刀具都重新清洗了一遍,然后扔到有清酒的盆子里泡着,然后将开水煮过的纱布取出一块,拧干了,小心地将伤口周围的血渍擦拭干净。 “你在一帮帮我可好?我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花朵看向一直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的青衣人,既然他那么好奇,便是让他看个够。 “好啊。” 青衣人似乎对花朵接下来的动作很是期待,便也跟着她学将袖子挽起来,洗干净了手,站在了花朵的左手边认真地看了起来。 锋利的刀子,向着那伤处,一寸一寸地接近,看得一旁的青衣人眼里越是有些兴奋起来,挑着眉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拿着刀子的手。 刀子,就在离伤口一指的距离,停住,再也不前进。 “怎么了?” 青衣人抬头,不解地看着花朵。 “我忘了给他麻醉。”花朵咧嘴,讪笑道。 “麻醉?”这种现代医学才会出现的字眼,听得他有些糊涂。 “所谓麻醉,就是让他能不知道痛觉,不然的话,我几刀将他皮肉划开,他痛的蹦起来咋办?” “世上还有这种药物?” 青衣人第一次听说“麻醉”这东西,倒是神奇,他的“羽冥散”都没有这样的效果,至多让人沉睡不醒,这药却是直接能让人不用感知痛觉。 “有……”一时之间,花朵也懒得给他解释什么叫麻醉。 “在下倒是给他用了一味药,至少能让他暂时不醒来,姑娘可以试试。” 青衣人摸着下巴,心忖着待会儿一定要向这花朵讨教一下那“麻醉”的药方。 听着他那么一说,花朵也是惊了一下,看着手中的刀子,有些犹疑不定,“你确定?” 尼玛这人命关天,可不能开玩笑啊,要是这人半途被痛醒了在“手术台”上乱挣扎那不得直接痛死? “应该没什么问题,试试便知。” 被花朵那么一问,青衣人也有些不敢确定了。 两人一袭话下来,听得三步之外看着的褐衣人黑了脸色,这两人分明是没有将他们的主子放在眼里!几次想上前讨个说法,却又生生忍住了,只是手中死死握住的拳头,青筋直冒。 “喂,这位大哥说让试的哈,待会儿你们主子给痛死了别找我负责。” 花朵转头,向着旁边的褐衣人说到,这种责任,她可不想去担。 眼看着主子的呼吸越是微弱了,褐衣人哪里还等得了让人再去离这里最近的镇子去抓药?眼看着主子都烧成那样了,再拖下去,估计大罗金仙都救不了,狠了狠心,便是点头,“姑娘放心,若是中途出了什么事,绝对不会找你的麻烦”。 “那我下手咯?” 花朵转头,再次向青衣男子确认道。 “下吧。” “我真的下了。” “下。” “好。” 手起刀落,花朵便是毫不犹豫地从伤处将伤口一点一点地划开,低头仔细注意着手中的活计,再是不理周围的人。 看着一弱女子眉头都不皱地将以活人的皮肉切开,那青衣男子看着花朵的眼神,越是感起了兴趣。 “用纱布,将血擦干净。” 听着花朵的吩咐,青衣人便是乖乖地将从皮肉里渗出的血给擦去,看着花朵一刀一刀,小心地往着那面割去,慢慢将伤口扩大到大概一指长,遇着出血严重的地方,她便是用针线将之结扎,那灵活快速的手法,青衣男子几次都没看个仔细。 这人受伤之处,在左胸偏左侧一些,花朵边小心地将创口扩大,边注意着周围的重要血管走向,心中大致推算着各处血管的位置,尽量避免将大血管伤着,一盏茶的功夫,便是能见到那穿入肺中半截的箭头,那带着倒钩的箭头,却不是离心脏一指的距离,心脏舒张之时,几乎与之碰在一起,再右边靠近一寸,这人铁定下去见阎王去。 “这箭头有毒?” 花朵看着下面有些变了颜色的地方,抬头看向青衣男子道。 “是的,在下用了药将毒物去了,暂时构不成威胁。” 青衣男子点头答道,眼睛始终不离开花朵拿着刀子的手。 第七十七章 关系紧张 其实,这样的只是算一个小手术,除了离心脏比较近,又穿了肺,其实这人运气好的是没话说,重要的比如什么主动脉、肺动脉什么的三角区里的血管都没有伤着,只需要小心地将箭头取出,咋在这过程中小心不钩破血管便好。 “哎,这不好取啊,卡在这么个位置,难啊,难。” 花朵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听得院子里的几人都是紧张了起来,看着“手术台”上的人,眼里也是一片担忧之色,那褐衣人看着埋头专心地做着事情的花朵,几次想说些什么,都打住了,抬手示意其余的几个兄弟都安静下来,不要打扰了花朵。 “这个位置,就是大罗金仙都救不了。” 花朵边说着,边用镊子小心地将箭头周围的组织拨开,以让倒刺露出来,这个过程却是整个手术里最为困难的部分,首先就是要将倒刺充分地暴露出来,免得在回拉的过程中将周围的重要血管割破,要是大动脉都被割破了,以着现在这样的条件,花朵再是有能耐都是无法的。 “姑娘可是要将这倒刺露出?” 青衣男子看着花朵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倒刺周围的血肉,也大概猜出了她的意图来。 “对,你若是想动手就用这个东西”,花朵指了指手中的镊子对着他说到,“将这边的肌肉压下去”。 有了青衣人的帮忙,花朵接下来的工作,也就轻松了不少,那人倒也聪慧,不用她提醒,整个取箭的过程中都是配合得非常好,花朵想找机会寻他的碴都没有。 简单的取出箭头这一过程,就用了足足半个时辰的功夫,当花朵将那箭头从台上的男子身上取下来时,所有的人,都是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整个过程中,昏迷的男子居然没有被痛醒,要不是花朵几次都在注意探他的呼吸,她还真的以为这人都成了一具尸体了,抬头看着一旁的青衣男子,这人,果然是不简单。 将那箭头取下来以后,后续过程便是简单多了,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里面擦干净,再将那些微微有些暗紫的血肉都剪去,花朵才慢条斯理地将伤口里一层,外一层地缝起来。 看着花朵灵活娴熟地在伤口上“穿针引线”,青衣人眼里满是惊叹,“你这手法果然是独特,看着很是有用”。 “我们那里外科医生都这么缝的,没什么特别的。” 花朵低头专心地做着手上的事情,头都不抬一下。 “你们那里?外科,医生?” 有些犹豫地重复着听到的字眼,男子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花朵,这女子,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没什么。” 花朵一愣,才惊觉自己你一时间就说漏了嘴,低头,再是不语。 从头至尾,褐衣男子都是仔细地观察着花朵的每一个动作,看着她轻易地将主子身体里的箭头取出来,眼里,便是由原来的怀疑到了钦佩,看着花朵的眼神,也是越来越敬重起来,没有丝毫的轻视之意。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要修养好,注意不要感染了。” 伤口重新缝合好后,花朵便是将那人身上的血迹都用纱布擦干净了,那褐衣男子自己主动从身上脱下来一件衣服,便是搭在了台上人的身上。 这人,倒是对他主子忠心得不得了,花朵对这人,倒是有些欣赏了起来,心中对他的打分,也稍微高了一些,至少算是个人。 “好了。” 当一切完毕,花朵转身,便是看着那褐衣人说道。 “多谢姑娘救我家主子一命!” 除了那青衣人还趴在“手术台”上满脸认真地研究着花朵包扎的手法,周围的九个人均是一脸郑重地单膝跪在了地上,看着花朵,眼里满是感激。 “你们与我本是陌路,感激也就不必了,我现在需要的是诊金,我累了这么久,你们主子这伤我也给弄好了,总该给诊金了吧?” 这些人一看就是以后绝对不会和自己打交道的,她花朵要他们感激作甚?今日要不是他们这么一闹,自己也不会昏了头把家里人的关系给弄臭了,算来,她才是亏大了,亲情这东西,对花朵来说,千金难买。 “答应了姑娘的,在下必当守信做到。” 褐衣人对着花朵一拱手,眉头都不皱,便是利落地从腰间拔出佩刀来,对着自己的左臂便是砍下去,一只左臂能换得主子一命,值!能护得主子的安危,是他的使命。 其余的八人,看着头领抽出刀来,眼里,无波无澜。 看着那人抬刀要往自己的左手砍去,一直站在一旁的花朵,却是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了那刀背,却是因为力气太小,那刀刃已是割破了那人的皮肉,顿时鲜血直流,不过,也是死不了人的。 趴在“手术台”上似乎是研究够了那包扎法的人,抬头,看着捏着刀背的女子,微微挑了没投诉,眼中惊讶一闪而过,然后,便是趴在“手术台”上,撑着头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比一场戏还来的有趣,那一双一单眼皮的狭长眼眸里满是趣味。 “姑娘这是何意?” 褐衣男子有些不解地看着花朵,想不明白她为何要阻止,明明只是一个弱女子,刚才的出手,却是比江湖上的不少高手都不差,又快又准,疑惑之余,眼里便是满满的震惊,这偏僻山野,出了这么一个诡异的医者,其身份,倒是值得让人怀疑。 花朵捏着佩刀,看着另一头拿着刀把的手,使劲想要将刀给抢下来,那人却是不松。 “放手!” 听着花朵这般说话,那褐衣人才乖乖将手中的佩刀放开,那佩刀便是被花朵一扔,“哐啷”一声扔到一边去了。 “本姑娘现在不需要你自断左臂了,你家主子这命值多少钱,你便拿多少的钱来。” 要别人一只血淋淋的手臂,花朵突然觉得也挺无趣的,反正自己现在最缺的是银子,换成银子倒是来得实在,她就不相信了,这人敢说他家主子的命不值钱? “姑娘,你……” 褐衣男子一手捂着伤口,看着花朵,眼里有些不可置信。 “本姑娘做事凭喜好,谁也别想逼我,就这么简单。” 转身在水盆里将手都洗干净了,花朵扶着有些发酸的腰,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满脸淡漠地看着前面的褐衣男子,今日若是不给这些人一点下马威,这天下的人都会以为,她花朵是好欺负的了。 “刚才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褐衣人当然是听得出花朵的意思,马上抱拳对花朵道歉。 “你们主子能不能挺过来那还得看他自己的,你们还是速速离去,找一张干净的床让他好生休养,前7日每日都要换纱布,用酒擦拭伤口周围,注意翻看一下伤口是否有红肿,若是有感染,便要马上用药,我想,这些都不用我来说了吧。” 最后一句,花朵转头,却是看着旁边的青衣男子道,这人,倒是有些趣味。 “多谢姑娘提醒。” 说着,褐衣人便是从怀里取出了十张银票,恭恭敬敬地递到花朵的手里,花朵看都不看就将银票给接下来了,站了一个多时辰,本就腰酸腿疼了,眼里也是有些疲倦,天上的太阳,倒是暖洋洋的,照得人有些发困,便是挥挥手,眼里是明显赶人的意思,“你们快带着人走吧”。 “打扰姑娘了。” 褐衣人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转身向着周围八人使了一个眼神,那几人便是小心地将“手术台”上的人搬下来,放在铺了厚厚谷草的牛车上,拉着牛车便是向着门外走去。 “在下陆青凤”,快到门口之时,那青衣人突然转身,看着坐在太师椅上有些昏昏欲睡的花朵,“以后可否有幸来向姑娘请教一番医术?” 假寐的人,眼睛睁开一丝缝,转头懒懒地看了一眼门口的人,刚才他说的那什么名字,她好似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嗯,好。” 他要来请教便来请教,她也没有什么想要藏着捏着的。 待听着那车轱辘的声音都好远了,正是坐在椅子上要死不活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眼里精光大盛,将手里捏着的一把银票拿进眼里仔细看了一番,“瞪”的一下,眼睛里的瓦数便是陡然暴增,看着那上面的数字,越是不可置信了起来,一千两一千两一千两…… 尼玛,总共有十张……一万两的银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来都是穷的叮当响的人,一下子手里就是有了这么多的钱,受不了,受不了,花朵脑子里刚才还在酝酿的睡意,这么一下子就给惊喜得没了,拿着手里的钱,一个劲地傻笑,赚了赚了,就那么简单地动了一下手就得了这么多的银子,简直是赚翻了。 “二婶……” 转过头正要将这喜讯告诉给屋子里的二婶,却是看到那紧闭的门窗,花朵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就那样冻结住了,良久,才低头,将手里的银票,揣在怀里,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就那样看着对面的黄果树…… 这黄果树,花朵第一次这样专心地近距离观察,枝叶长得真是不错,可惜,好多叶子上都长虫了,刚才那青衣人倚在下面,身上可是有掉落不少的虫屎粑粑?是不是他也发现了,所以才转移了阵地? “二姐。” 富贵和娟子两人,一直躲在附近观察着家里的情况,看着那几个怪人都走了,才拉着娟子走回来,一进家门,看着地上摆着的那些带血的纱布和衣衫,两人均是愣了愣。 “二姐!” 富贵一把丢开娟子向着院子中间的坐在太师椅上的花朵跑去,脸上,有着明显的恐慌。 “嗯?” 正坐在椅子上出神的人,听得熟悉的呼声,那好久都没有动了的眼珠,终是转了一下,转头,看着一脸焦急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富贵,“回来啦,事情都处理完了,富贵别怕”。 富贵瞧着地上的那些沾了血的东西,看着花朵仍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儿,那人不是受伤了么?我就给他缝了几针,快进去找爹他们吧。” 花朵拍拍富贵的肩膀,看着那始终紧闭的房门,眼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黯然。 “吱呀”一声,似乎是经不住岁月的轮转,那主屋的大门在打开得过程中痛苦地呻吟着,听得那声音,院子里的花朵三人都是看了过去。 二叔正皱着眉头,一边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一边慢慢将门慢慢打开,看着回来了的富贵和娟子两人,终是松了一口气,便是向着身后的人道了一句没事,几人这才从主屋里陆陆续续地出来。 “娟儿”,罗氏一出来便是心疼地跑来将娟子抱在怀中,然后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抱着娟子便是哭了起来,“吓死娘了,幸好你没事儿”。 刘氏也是拉着富贵,看着没什么问题才终是放松了一口气。 至始至终,似乎是不认识花朵一般,院子中的一家子人,谁也没有多看花朵一眼。 ------题外话------ ~本来以为回了家中事情该少些了,却是杂七杂八的事情多得很~烟想调个时间都调不过来~郁闷~不行不行,得想想办法,看怎么高效率地利用时间~ 第七十八章 身世 众人都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似乎才记起了有花朵这么一个人。 “二丫,你没事吧?没事就进屋子里去休息一下吧,我去灶屋里煮饭。” 罗氏看了花朵一眼,便是转身拉着娟子往灶屋里走去煮饭去了,她的那一眼,却是让花朵感觉到了明显的疏离,那之间的隔阂,只有花朵自己能体会出来。 “二婶,你……” “你给我滚!” 花朵觉得,什么事情还是说清楚为好,免得让他们继续误会下去,毕竟,内心深处,他们还是自己的家人,有了误会便要解释清楚,却是不想,话还没出口就被重重的一巴掌给打断了。 那一巴掌,把一家子的人,都震惊住了,“二姐!”富贵担心地想上去保护花朵,却是被大丫一把给拉了回来,捂着他的嘴巴不准他说话,花大成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是往着灶屋的方向走去,去帮自己媳妇儿做点事情,今日这事情,其实他的脑子也是一片混乱,理不出个头绪来,索性便是不管了。 花氏早已在心里憋了一大股的气,先前的惊吓缓了过来,仗着自己有两个儿子在这里撑腰,她就不相信这二丫还能将天给翻了,心里的那股火肯定是要发泄的,看着花朵居然是一脸不思悔改的样子,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招呼在了她的脸上,那力道之大,直接让人打了一个趔趄,嘴角瞬时也破了皮。 “娘,你别打二丫,要打就打我,是我这个爹没当好。” 狗子反应过来,一把拦住还要继续往着花朵脸上招呼的老娘,免得她再出手打二丫,今日这事情,他始终觉得,自己的责任有大半,若不是自己这个爹当得太窝囊了,二丫也不会变成那样,他一直以为,无论如何,二丫都是想着这个家里的,会理解他和她祖母的苦衷,却是不想,她心里的怨气居然那般重,那些混蛋拿刀威胁一家子人的命,她都不曾动容,失望是有的,自责却是多半。 “你给我滚开!今日你若是拦着我,以后就别叫我娘了!” 花氏一把推开拦着她的狗子,那心中的邪火也越来越大,指着花朵大骂:“你这个白眼狼!我花家好歹也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今日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祖母,我并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当时那样,我也有我的用意。” 花朵稳住身子,将嘴角的血迹擦干,转身,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怒气的祖母。 “用意?”花氏看着花朵,满脸的讽刺,转头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儿子媳妇儿道,“你们听听她说什么,用意?我看她就是想接着那些人的手将我这一家子的人都灭了口!” “娘,您别与这样的野种过意不去”,看着花氏快气得呼吸不过来了,刘氏急忙上去将人给扶住,贴心地抚着她的背,满脸恨意地瞟了花朵一眼,便是对着花氏说道,“有些人啊,就是不懂得知恩图报,连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她以为她是谁啊?连自己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怨怪我们没有好好待她,这十几年来,她自己也摸着良心说句话,问问左邻右舍的去,看看我们到底亏了她没有!” “什么野种不野种的?春花你少在这里乱说!” 看着自己的媳妇儿在那里煽风点火胡说八道,狗子就急了,恨不得马上找根针穿了线将她那喜欢说三道四的嘴巴给缝上。 正在大丫手里暗暗挣扎的富贵,听着亲娘的话,也是愣住了,抬头满是惊讶地看着花朵。 “春花乱说什么了?啊?”花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狗子,“今日都这样了你还要护着这白眼狼?你要我们一家子的人都死了你才开心?!” “娘,你这都说些什么话啊?” 狗子脸上有些无奈,这都是说的什么话。 “哼!我就说,当初让你不要让那个来历不明的贱蹄子进门来,进门后才几个月就生了这么个小野种出来,你们搞得那些以为我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别人家的野种我花家养了这十七年你们我老婆子没看到?” 花氏看着狗子,指着花朵一口一个野种地骂道。 “娘,您别说了,朵儿她真是我跟羽儿的孩子。” 狗子生怕花朵听出些什么,急忙转头,看着花朵道:“朵儿,快回屋子去,今日这事情咱们都不说什么了,以后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休想!”花氏转头,一脸狠色地看着花朵,“你这只白眼狼要是敢进我家的门,我老婆子这就打断你狗腿!” “娘……” “你给我闭嘴!” 今日这花氏是什么脾气都出来了,人真的来了气,这家里什么人的话,她都是听不进去的,男人死的早,这家里的一切都是由花氏说了算,以前没有人能忤逆她的意思,现在更加不行。 “大熊,去将族长请来,我老婆子今日就要让族长给我们作证,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赶出去!” “祖母你……” “还不快去?祖母的话你也不听了?” 大熊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刘氏给打断了,被刘氏那么几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出门去请族长去。 “娘,你不能啊,你今日将二丫赶出去了,你要她怎么活?大熊,回来!” 看着这般绝情的老娘,狗子急了,跟着要去将大熊给追回来。 “花东生,你今天要是敢出这家门一步,以后,你就不是我儿子了!” 花氏抢先一步拦住狗子,看着他又撂了狠话。 “娘,你!”狗子看看花朵又看看自己老娘,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蹲在地上狠狠地抓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爹,你莫要为难了”,这老爹不论如何还是心疼着她这么一个女儿的,他心里的无奈何苦涩,花朵这次是真心体会到了,一个男人,肩上的责任,不是说能放下就放下的,即使今日他一句话都不为她说,她都不会有什么怨言,“今日到了这般田地了,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我出了这家门,也是有去处的,你知道有人会照顾我的”。 “照顾你?我呸!”刘春花满脸讽刺地看着花朵道,“你现在这样子你还有资格当林家的媳妇儿去?少做白日梦了!” “林家的媳妇儿?”花朵淡淡地扫了一眼这死婆娘继母,尼玛狗嘴里从来就吐不出半根的象牙!“我何时说过我想当林家的媳妇儿了?”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花氏却是听着最后一句话有些不对,扶着刘春花的手臂看着花朵,眼里有些疑惑,这话,怎么越想,越有些像惊雷一般,让她脑子里有些混乱。 “我说,我已经为我肚里的孩儿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爹。” 今日不摊牌何时摊牌,这机会再是难得了。 “孩子?爹?”此话一出,连一旁的刘氏都惊呆了,看着花朵还没有什么明显状况的小腹,满脸的不置信。 “都这个时候了,我自然也没有骗你们的必要了。” “你,你……” 花氏震惊地指着花朵,硬是说不出来一句话,连着狗子看着花朵的眼色,都是震惊不少,却是又想起那晚黄果树下二丫说的那一袭话,眼里又是心疼,这孩子啊,算了算了,这样也好,她也对那花醉月有意,让她这么离开,她好过也好,现在,这孩子连娃都怀上了,他也不指望那林家的再要履行承诺娶她了,林家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到了这步田地,他花家的也不能做对不起林家的事情来。 “哎!”狗子蹲在地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花朵问道,“那醉月知道你怀了孩子吗?” 作为这孩子的爹,他现在,最想关心的就是这个了。 “知道的。” “那他怎么说?” “他愿意当我孩子他爹。” 管他愿不愿意,先把老爹这一关过了再说。 “好,好。” 狗子现在也不知道心里是喜是忧,闻得花朵这么一说,又想起那晚上那人对花朵的悉心呵护,心里也是满意的,想来上次二丫出事时他也是当真是忙去了,若是能容得下别人的孩子,这样的男人,他狗子也放心了。 “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花氏听着这父女俩的对话,抓到了不少的东西出,看着这平日里她觉得最是老实的大儿子,眼里满是震惊和失望,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瞒着她? 野男人?花都听着这样的字眼,心头有些不喜,对着这封建的古代越是不喜了起来,这你情我愿的事情,管她屁事! “二丫她是跟我说过此事……” 看着脸色极其不好的老娘,狗子也再不敢隐瞒什么了,只好如实将那日花朵给胡编乱造的故事讲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听。 一时间,整个院子又是沉默了良久。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在院子里响起,打破了暂时的沉默,“那贱蹄子生的种也不是个好货!你还帮着她来坏我家的名声?” 花氏这次却是没有再打花朵,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了狗子脸上。 狗子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祖母,你何必与爹他过意不去,是我让他别说的,你把气往自己儿子身上撒是干什么?” 这尼玛死婆子,就知道甩耳光! “你这外人站一边去!谁是你这个野种的祖母?谁是你这个白眼狼的爹?!我教训我儿子,你给我滚开!” “我是野种我认了!总得让我知道个明白吧?我怎么就野种了?” 花朵看着花氏还要抬手打老爹,也是来了气,这花氏,她还真的和她对不上盘了! “你自己说清楚,这贱种都这么问了你还要隐瞒到何时?” 花氏指着花朵对着狗子命令道,今日,这十几年前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倒腾出来。 “爹,您就别隐瞒了吧,我没什么的,只是想知道我自己的身世而已,今日都到这个地步了,我糊里糊涂地活了这十七年,现在也该让我清楚一切吧。” 花朵叹了一口气,索性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无用了,情况狂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懒得去挽回,这家,没有今天这事情,她还是会离开的,一方面,是为着爹和二婶他们的安全,在古川遇到的那些黑衣人给她敲了一个警钟,以后若真是遇上什么厉害人物了,这一家子的性命,她如何顾忌得了?与他们断绝了关系,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保护,无论他们是误会还是不会误会;二来,是肚里的孩儿,正是刚一个多月,孩子正是需要营养,这家里的伙食,实在是跟不上,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眼中营养不良。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九章 自立门户 “二丫,你记住,无论别人怎么说,你娘她都是一个好女人,上天将她带到我的面前,那也是我花东生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对于二丫的身世,狗子怎么都是闭口不语,脸色一下子就黯然了许多,在众人一脸的询问之色中转身往着主屋走去,便是坐在那高高的门槛上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脸上满是怀念和苦涩。 刘氏看着这般样子的狗子,心里的五味瓶也是打翻了,满心的不舒服,那女人听说就跟了他不到三年的时间,她跟了他十多年却还是比不过那人在他心中的位置,这叫她如何不心酸?她就输在没有那女人一副狐狸精的样子,这十几年来,为了这个家,她付出的一点都不少,上面照顾婆婆,下面照顾孩子,一心一意,做牛做马。 “你喜欢那个狐狸精怎么就不跟着下去陪她啊?!都死了就好!” 刘春花气也是来了,转身便是再不理这一众的人,进屋子怄气去了。 “爹,不管怎样,你还是我花朵的爹,你对于我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虽然我花朵不是男儿,可是,我敢说,我并不比男儿差,他日得了富贵,必当回报!” 只要他的那一句话就行了,她花朵也不再多强求什么,对着狗子一下子便是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狗子抬头,看着恭恭敬敬地跪在院子中的二丫,眼里,慈爱之余,便是浓浓的苦涩,只是静静地看着花朵不语。 “族长来了!族长来了!” 没一会儿的时间,大熊便是拉着族长走进了院子。 族长早已经在路上听了大熊将狗子家的情况说了一遍,心中有了大概的了解。 花氏看着族长来了,急忙上前去将人给迎了过来,“族长啊,你总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们这一家子的人都活不下去了,你要给我们做主啊,这白眼狼,我这家里再是容不下她了”。[] “哎,花姐子,你要冷静,大熊将刚才的情况都跟我说了一下,当时情况紧急,二丫她的确是没有处理好,她还年轻,你就暂时不与她计较了,让狗子好好教教她便好,何必要将人赶出去啊?她一个女娃子家家的,这被赶出去还怎么活?” 族长在路上早已想好了说辞,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宜和不宜分,一家子的人,怎么可以说赶出去就赶出去了? “族长,我愿意从这个家分出去。”不待花氏说话,花朵便是站起来一步抢先说到,脸上全是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你个不懂事的女娃子家家在这里下搀和什么?狗子,还不快将你闺女带进屋子去!” 这族长本来以为这二丫是个挺懂事的女娃的,上次他在怨鬼道口子上看着她一人为家里背了那一大背篓的鱼,觉得这孩子挺有孝心的,却是不想这花家连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村里不少的人开始有关于她的风言风语,那时候他也没对这花朵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可是,这次,大熊将事情的经过一说了,饶是他一个外人,听着都觉得寒心,心中以前对花朵的好印象一下子便是消散了个彻底,现在好心帮着她说话她还不知好歹在这里瞎掺合,族长一下子便是来了气。 “老弟啊,莫要和这不知好歹的白眼狼怄气去”,花氏狠狠地剜了一眼花朵,转头好言好语地看着族长说到,“大熊都将情况和你说了吧?你说我老婆子凭什么再留这么一个白眼狼在家里?吃了十几年的白食不说,还不知恩图报!” “我说二丫你当时在想些什么?这一大家子的人命你以为是儿戏?你也不小了,怎么这样不懂事啊?”族长也是开始为花氏一家子打抱不平了,看着花朵便是厉声质问。(.好看的小说)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花朵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这家里的一件事情,今日我也是铁了心要离开这个家,还请族长成全!” 这族长果然还是有着独属于老一辈的威严,那厉声的质问,倒也能将一般的人给镇住,可惜了,他面对着的是,满身都是神秘和秘密的花朵,生死于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何况是这样的小情况。 族长听着花朵这么一说,更是来气了,今日好心想来帮帮这孩子的,她倒是一点都不知好歹! “你这孩子!”族长指着花朵,再是说不出来一句话,“哎!”那声重重的叹息里满是无奈。 “她都这么说了,那我花家更是不会再留着她了,老弟,你也莫要再帮着她说什么话了,我老婆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忍这么一个白眼狼在家里的,今日她都能这样,以后遇着什么事情了还不要了我们的命!” “但是,姐子啊,这二丫娘又早死了,你们这家里是分不出来什么东西给她的,你叫她就这么出去连个遮雨的地方都没有,你不是断了她的生路吗?” 要看着花朵往着死路上走,族长终是有些于心不忍,暂时将对花朵的不满跑开,耐心地劝着这狗子家的当家祖母,她若是消了气,这事情也是有回圜的余地的。 “哼,遮雨的地方?”花氏一脸鄙夷地看了花朵一眼,“人家有本事,早就在外面勾了一个野男人,老弟你还怕她没有遮雨的地方?你以为她现在这么着急想离开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着和那个野男人私奔!” 花朵沉默不语,在一众人的眼里,便算是默认了。 对于这样的消息,族长是惊诧万分,这,二丫不是和那林家的孩子又婚约在身吗?连吉日都挑好了,这…… “这,真的还是假的?” 族长转头,看着花朵有些不可置信。 “可以这么说。” 这花氏也说的对,她现在急急忙忙地离开,还真是为了去怨鬼道投奔那只厉鬼,至于是不是私奔,这问题,值得探讨。 “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刚才我们这一家子的人也听着了,我老婆子可能有诬赖她什么,这样的女娃子,败坏风俗,我花家还敢要她?” 看着花朵居然脸上一点羞愧之色都没有就直接承认了,看得花氏更是心里一万个不舒服,不要脸就是不要脸! “哎,我就是败坏风俗,我知道自己再没脸待在这个家里了,我求求你们,要分就赶快分,这天都快黑了,我还要赶着去投奔我那野男人呢,要什么手续就快点办吧。” 尼玛,什么黑锅尽管往老子身上扣,老娘背得起!看着这一家子的人说来说去,花朵也是烦了起来。 “你,你……”族长也是一大把的年纪了,哪里看过这么,这么……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花朵了,“不知羞耻!好,你这样败坏我花家村风俗的人,我老头子也是坚决留不得你!” 说着,老族长便是气得颤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一下子便是扔到花朵的脚面前,将印泥放在还没有拆掉的“临时手术台”上,“你在这上面印了手印,以后就再不是狗子家的人了,至于他家里的财产,你一分都得不到”。 不知羞耻?花朵听着这样的字眼暗暗皱了眉头,这自由恋爱怎么就不知羞耻了?算了算了,不与你计较!弯腰毫不犹豫地将地上有些泛黄的纸张拿起来,大略地扫了一眼上面写的文字,毫不犹豫地将手印印了上去。 “好了,从此以后,我与这个家,再是无一点的瓜葛,告辞。” 花朵将手里的纸张交予族长,抬眼,将院子中的人都看了一遍,转身之际,正好看着从灶房里走出来的二叔一家,二婶与她的视线一对上,便是低头不愿意再看她一眼了。 “娟儿,走,进去帮娘烧火,晚上一大家子的人都还要吃饭了。” 罗氏拉着娟子便是又回了灶屋去了。 “二叔,婶儿那身子只要调理好了怀上孩子不是什么问题。” 看着二婶儿和娟子都进了屋子,花朵才转头,看着没有离开的二叔。 “谢谢你,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花大成看着一脸真诚的花朵,眼里全是复杂之色,想说什么,却终是闭了口。 “爹,我走了,你放心,我会过得好好的,他对我很好,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嗯,好,好。” 狗子看着那往着院门口走去的人,捂着脸,满是苦涩,终是哭出了声来。 怨鬼道上,黄尘漫漫,花朵立在那块半截身子都陷入了泥土的石碑旁,转身,看着身后生活了接近两个多月的家。 “我花朵对天发誓!从此以后,这天下,我为王!犯我者,杀!我花朵一定会过得好好的!比谁都好!” 不知何时,怨鬼林的旁的一颗老槐树上,一抹白衣飘飘的身影,正是卧在那横斜的枝干上小憩,闻着声音,睁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熟悉声音,眸色幽深。 “醉月死鬼,帮我个忙,让你那些鬼子鬼孙给我盖间房。” 听着女人的话,男鬼淡淡挑眉。 “好啊。” 第一章 闹情绪 天色,很快便是暗了下来,大水潭子旁边的竹林变得更是幽暗了下来,晚风拂过,竹叶便是传来一阵沙沙摇曳的响声,却是让这片世界变得更加寂静起来,此时“有声胜无声”。[] 花朵光着脚丫坐在水汽氤氲的水潭旁边无聊地踩水,一会儿又看看背后的竹林,生怕里面蹦出一个什么可怕的鬼影子出来,那心里的绒毛毛也是一根一根地长出来,没多久,那脑子里的弦就崩得死紧,拨弄几下估计还能拨出一曲子出来。 “死鬼。” “在。” 醉月正在拿着锦帕专心地剥着手中的荔枝,听得旁边一直安静着的人终是说了一句话,停了动作,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 “你跟我说几句话好不?” 这世界太寂静了,寂静得花朵心头一阵的发毛,她简直是搞不懂,这死鬼一个人大半夜地也待在这么个鬼地方怎么没有被吓死?她花朵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最怕就是,黑……衣到晚上,白天连天王老子都敢惹的那种别人无法比的霸气瞬时就缩得没影子了,她尤其是最怕一个人待在空旷黑暗又安静的地方,所以,在以前的那个世界里,只要是老爸老妈出去散步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她绝对会将家里所有的等,包括厕所的等都给打开,然后,将神马电脑啊,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一个人抱着腿坐在最明亮的地方,这样才觉得稍微有些安全感。 现在,这安静的世界,黑暗的世界,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折磨加恐怖,不想办法搞点声音出来她会怕死…… “好。” 醉月仔细地看着花朵的脸色,揣摩了一下午,就是没有揣摩清楚这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看着她一会儿又转过头去看那身后的竹林,跟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现在明明旁边有个大活人她不看,偏偏看着那水里的不知什么东西出神,这里,方圆一里之内,除了自己的那几个人外,他还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陌生人的气息,莫非……醉月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那背后的竹林,这丫头能感觉到影的存在?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 正在等着醉月发话的花朵终是等不及了,转头不解地看着他。 “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 花朵接过醉月递过来的一盘荔枝在手里,边吃边等着对方开口,就跟着那等着戏子出场的看客一般,就差端根板凳出来坐着了。 拿起旁边的小几上的锦帕将手稍微擦了擦,转头,看着那正在水里有些没有精神地踩水的瘦小脚丫,醉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思索着能讲的故事,一个世纪的功夫,才缓缓道来,“从前,有个家,家里有三个人,一个爹爹,一个娘亲,和一个孩子”,又是一个漫长的时间,“那个爹爹,很爱孩子的娘亲,孩子的娘亲,也很爱那个爹爹,那个孩子,很爱他的爹爹和娘亲,一家人,都幸福地生活在一个世人鲜少知道的地方……” 远处雪山,那上面的积雪,已经化了不少,露出了好几月不见的青翠,倾城潋滟的眸子,就看着那山峰,单手撑着旁边的石头,眼眸里暗波流转。 “接下来呢?” 花朵忍着想要将这人揍一顿的功夫听完了那啰啰嗦嗦的几大句,为了打破这黑暗的诅咒,她必须忍! “接下来?”似乎是被花朵这突兀的一声给打断了思绪,醉月将视线从那座山峰上收回来,落在身旁认真地看着他的女子身上,看着那人眼眸之中明显的无趣,暗暗挑了嘴角,“接下来啊,爹走了,娘走了,那孩子也走了,那个家也不幸福了”。 花朵额头黑线跟着一根一根地往下掉,一口狠狠地咬下手中荔枝肥嫩甜美的肉肉,“继续”。 “爹爹娶了一个坏女人,害死了那孩子的娘,那孩子就离开了那个地方,再也没了幸福的家,只是有一天,他发现,有个女孩,一直陪在他身边,尽管她不知道,他很高兴……” 又是长久的沉默。 平静无波的水面,微风过处,带起阵阵涟漪。 “哗啦”一声,瘦小的脚一下子带起一阵水,溅了旁边的白衣男子一身,白衣男子低眉看着衣衫上的水渍,眼里是淡淡的,一闪而过的温柔缱绻。 “讲得难听死了,不听了,情节一点都不跌宕起伏,该省的不省,不该省的偏偏省完了!你这么讲一句停顿一宿,老娘心头的那么一丝丝的好奇心都被你磨没了!” 花朵转头,满脸不耐地瞪着醉月,若是眼神能杀死人……你知不知道老娘今日心情不好?啊?啊?啊?啊?啊?你知不知道老娘怕黑?啊?啊?啊?啊?啊?……你要是还从老娘眼里读不出来一点的信息,老娘一个眼神让你娃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娘子确定?就不听下面的了?很精彩哦。” 醉月眉眼微弯,看着面前快炸毛的花朵笑道。 “谁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结局我猜都猜得出来。” 花朵没好气地白了醉月一眼,转头继续专心地玩着潭子里的温水去了。 “哦?娘子说说,这是个怎样的结局?” 醉月挑眉,眼眸里满是笑意。 “happyending啦,那男孩和女孩最后快乐地在一起了”,说到这里,花朵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转头,一脸怀疑地看着醉月,然后,怀疑慢慢变成了明显的鄙夷,道:“你真不会编故事,那女孩陪在他身边自己却不知道,前后矛盾,病句!” 虽然是听不懂花朵前面那一句的意思,醉月后面的意思却是听得清楚,“娘子正解”,只一句话,便是但笑不语。 这意思,花朵却是听出来了两个,一个是,男孩和女孩快乐地在了一起,一个是,他的确不会编故事……哎呀,懒得去问了,这么没营养的故事,她才不屑于去关心结局,不然的话自己的档次也跟着降了好几档。 天色,黑完了,花朵和醉月就坐在这温水潭子旁,无聊地看了一下午的风景,至于看出了个什么心得,只有两人自己知道。 今日,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盖住了,周围,黑得有些厉害,竹林中竹子摇曳的身影,有些像张牙舞爪的鬼怪,看得人脊背一阵阵地发毛。 花朵装作随意地抹了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把泡得都有些发白的脚从水里拿起来,水都不擦干净便是套了鞋袜,站起身来,满脸镇定地看着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坐着的人。 “死鬼,我心情不好。” 正靠在一旁的大石头上闭目养神的人听着她的声音,睁开眼来。 “有人欺负了娘子,为夫的去教训他,如何?” “谁要你去教训人了?我才不要你教训人,没有谁欺负我。” 花朵其实心里憋得慌,直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来,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就带上了微微的哭音,看着面前的人,眼里也带上了些许的委屈之色。 醉月一愣,起身,走上前去,将人揽入怀中,抬手轻轻拍着花朵的背,温柔道:“好,不教训,没有人欺负朵朵。” 那声音里,是满满的心疼和宠溺。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连老爹都没有对她这么温柔体贴过,有人去疼着宠着,花朵一下子便是变得脆弱了好多,“哇”的一声便是伏在醉月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我想哭”。 “好。” “你说,呜呜……你给我建的房子呢?我不要露宿街头……” 想着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更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花朵便是一阵心酸,埋头在醉月怀里哭得更凶了起来。 “很快便会建好。” 他以为这小丫头内心坚强得很,遇了那么多的事情,眉头都没皱一下,却原来是,没有找到能让她畅快地哭一场的人,一旦找到了,便又会做回真正的自己吧,想到这里,醉月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坚强如她,脆弱如她,都是心头的宝。 这天下,他也只剩她一人了,怎么宠着,护着,都不为过。 心头憋了一下午的委屈,终于用接近一盏茶的哭发泄出来了,待怀中的人哭够了,醉月才从袖中取出锦帕,将这哭得一塌糊涂的人儿脸上的眼泪鼻涕擦个干净。 “你不是很厉害么?我要你现在就在这潭子旁边造个竹屋出来。” 花朵红着眼睛,乖乖地由着醉月将脸上的东西擦去。 “好。” “我怕黑,你这里好吓人。” 闹情绪的这么一下子,那天色更是暗了下来,要不是有醉月这么个死鬼在这里,花朵会被直接给吓晕过去,却仍然是手死死地抓着醉月的衣服不放,生怕他离开了自己的身旁。 这么一说,醉月这才注意到,刚才照顾着她的心情去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丫头心头是多么害怕,想着从天色暗下来开始这丫头就频频去看身后的竹林,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暗暗责怪自己考虑欠佳,一把便将花朵抱在了怀里,想着远处的小亭子走去,“为夫抱着你,娘子无须害怕,等下这里便好了”。 白日黑夜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差别,他差点忘了,她只是一个平凡女子罢了,她怕黑,其实他早就知晓了。 .. 第二章 温柔执念 寂静了一百多年的怨鬼林,今夜,第一次这般热闹,“怨鬼横行”,到处都有“鬼影”在竹林之间穿行,手中提着亮光昏暗的灯笼,远远看去,像是半夜出来索命的厉鬼,在这片阴森的林子里到处飘游。 黑暗的竹林中,五步一隔,一盏盏的红灯笼被点燃,随着那妖娆的枝桠在风中摇曳,林中的一切,都不再是被黑暗笼罩,连那水潭子中间,都不知何时,立上了一盏大大的红灯笼,朦胧夜色,灯火繁华。 “朵朵,这样可好些了?” 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上的僵硬缓和了许多,醉月低头,看着花朵正是满脸好奇地看着那林子中越来越多的灯盏亮了起来,那一双大眼睛又是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微微皱起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淡淡的浅笑。 “好漂亮。” 花朵兴奋地从醉月的腿上跳下来,跑出亭子,看着外面从来未曾见过的景象,这个世界,不再全是黑暗,每一处的地方,都被温柔朦胧的光辉所包围,虽然这个世界依旧寂静,却是比开始的时候好多了。 “你怎么做到的?” 刚才由于光线太暗,花朵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灯笼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待她发现之时,这片翠竹林到处都亮了起来。 “朵朵你猜。” 醉月撑着头,看着花朵,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有些妖异,有些魅惑,夜风将他腰间随意绑上的水色腰带拂起,脑后几缕黑发飞扬,十足的谪仙下凡。 “你那些鬼子鬼孙很给力啊。” 花朵看了一下毫无人烟的竹林,对着醉月竖起了大拇指,果真江湖上混的就是不一样,来如风,去如沙,谁都不知道那些娃娃何时将这里扫荡了一遍,没见着当时胜景,着实可惜。 醉月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一直在远处注意着这处动静的花柔和金财两人,看着面色缓和了不少的教主,心头终是松了一口气,对着周围的人一摆手势,便是带着人去选址修竹屋去了。 身边现在又有这么一个超级boss在,花朵的胆子一下子便是大了许多,白日里的那股狂劲又是回来了百分之八九十,绕着草亭子逛了一圈,突然想着刚才又哭又闹着实是一件上不得台面,又丢面子的事情,一时间就怎么也过不了自尊心那道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走到醉月跟前,看着他浅浅饮着有些竹叶清香的酒水,一脸的平静淡然,“那个,我跟你商量个事哈”。 “何事?” 将手中的酒盏放下,醉月转头看着花朵,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好看的小说) “咳咳……”花朵却是一时不好开口了,转头,看着那被风带起了小小水波的潭子,心中有些小小的纠结,一个大女生,在别人面前哭成那样,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人家现在还没有提出来要笑话自己的意思,自己有没有必要先来揭伤疤? 其实,要让一个人闭嘴的方法,又很多,最直接,最简单的就是,直接,“咔嚓”,花朵在脑海里想象了一遍自己拿着刀子将醉月杀人灭口的场景,那醉月,死的貌似也冤枉了一点,惨了一点,转头,有些心虚地瞧了一眼同样正在仔细地看着她的人,这么一个绝色美人,这样就被自己弄挂了多可惜!看看那眉眼,多魅惑,看看那身段,多勾人,想着想着,花朵的脑海里,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具,嗯嗯,光溜溜的美人身子,那美人正半眯着眼眸,似拒还迎,似嗔非嗔,红唇微张,满含诱惑,一双玉臂,缓缓向着她这方伸来,“爷~” 我擦!花朵突然觉得脑子一热,鼻子下面,似乎又有一股热流,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看着双眼泛着狼光的街头恶女,醉月微微一愣,眼眸里有些不解,再抬头看了一下花朵那鼻子下面两行鼻血落地三尺长,低头琢磨了一瞬,顿时了然,再抬头之时,眼眸里,已是带上了十足的魅惑,眼眸微眯,氤氲着若有似无的水汽,抬手,将手慢慢放在了衣襟之上,将那水色的衣襟,慢慢地,慢慢地,拉下…… 亭子四角之处都放上了灯盏,明亮的灯光下,绝世无双的美人,正将自己玉色的脖子,如雪的肌肤,紧实的胸膛一寸寸地展现在花朵的面前。 看着那眼睛都直了的人,醉月暗暗勾起了嘴角,眼眸里满是邀请地看着花朵道:“娘子,为夫的可好看?” 被这一声满含魅惑的低沉妖娆的男声一惊,花朵眨了眨眼,恍然觉得,自己的鼻血流的很是欢畅,急忙转身,跑到水潭边将鼻子上的血洗了个干净,待没流了才转身,瞅了两眼身后正眼眸含笑地看着她的妖孽,眼眸微眯,尼玛,使了杀手锏出来,姐姐扛不住…… 好一会儿稳住了心思,花朵才脸不红心不跳地站起来,一脸淡定泰然地走到半敞衣衫的醉月面前,在对方微微疑惑的眼神中,淡然地将他那一身的衣衫拉上去,穿好。 “公子请自重,在下不是柳下惠,你这么百般勾引,小心我这就上了你,要了你的清白,看你以后如何嫁人。” 将醉月身上的衣衫穿好,花朵将一旁的摇摇椅搬过来,坐在醉月旁边,一脸郑重严肃地看着他,大有一副劝人迷途知返的样子。(.无弹窗广告) “为夫可是寂寞的慌了,不知夫人可愿意成全?” 醉月的眼里,已经有了淡淡的揶揄和笑意,看着花朵不紧不慢地说到,那话语,听起来,却是一个,十足地荡妇! 看着这般勾人的样子,花朵不知怎样,一下子便是来了气,两步迈到醉月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眼里是明显的怒火。 “你特么在别人面前也这样的?” 要是今日这醉月敢说一个是字,花朵绝对拿着手刀宰了他,切成一坨一坨再拿去喂猪! 手,被一双大手,从衣襟上拿了下来,握在手里,花朵只见着醉月眼眸里,没有了揶揄,散去了笑意,带上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腰间跟着一紧,就坐在了微微有些凉意的腿上,刚才还是居高临下的姿势,一下子便成了抬头仰视。 醉月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眼眸里从新带上了温柔的笑意和宠溺,“为夫的当然只在娘子面前这样”。 若是这天下还有第二个人看到这番样子的玄冰教教主,那不好意思,为了好过一点,你还是先一步自行了断吧。 看着离着自己几乎只有鼻子碰着鼻子的距离的人,花朵突然就红了一张脸,那脸腾的一下,似乎就有了二百五十度的高温,越烧越是厉害,一下子便是变得不自在了起来,仿佛这人的怀抱里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大火炉,烧得她直想跳脚逃离。 “好,好的,明白了,明白了。” 花朵微微地挣扎了一下,示意醉月放自己下来,现在这姿势,貌似,有碍路人观瞻,不好,不好,只是腰间的手,紧紧地将她抱住,不给她一丝逃离的机会,背上的手,慢慢抚上她的后脑勺,花朵突然就愣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眸变得比平日幽深了许多,不知道该如何说,该如何去做了。 唇上,突然贴上两片微凉的柔软,浅浅地啄了两下,正在微微挣扎的人,一下子便是彻底僵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已经低了眉目的人,突然面前的人,面前的景,就似是罩了一层纱,怎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感觉,那双微凉的手,正将自己的身子,慢慢地向着一具很是强壮的身体靠去。 感觉怀中的人并没有抗拒,醉月才慢慢往着深处探去,伸出舌头,温柔地将那一张小嘴撬开,慢慢品尝着每一寸早该属于他的地方,双臂越收越紧,就怕一松了,这人就会从自己的眼前,自己的世界,彻底消失,多少年寂寞的期许,多少岁月疯狂的爱恋,盈了心里满满,几乎让人为之疯魔,一时间都像是找到了开闸的地方,洪水决了堤,势不可挡,开始的温柔缱绻,渐渐被疯狂的占有取代,每一个地方,都必须,只能属于自己,就像是一场来自洪荒的祭祀,他需要通过这样实实在在的拥有,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真真实实地存在自己的身边,向着所有夜族的神明发誓,不会让她,有任何离开的机会,不会让她,被任何人欺负了去。 昏黄的灯光下,唇舌的疯狂交缠,带着不知是谁的小声喘息,有偶尔的娇吟,有偶尔的粗哑呼吸,让这亭子里,像那潭子一般,升了温度,有些灼人,连着周围的红灯笼,都是带上了淡淡的红晕。 远处,耳力异常好的花柔,一把将旁边的金财拉过来,一阵狂摇,摇得金财一阵金星乱冒,边摇边小声嘀咕着:“小少主啊,小少主啊,宝宝啊,宝宝啊,小少主啊,委屈你了,多忍忍……” 花朵的前世,其实很是平淡无奇,没有什么大波澜,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际遇,除了当时考大学的时候“女汉子”了一把选了一个非常霸气的专业之外,其余的便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了,家中是个乖乖女,经常拿着一本本厚厚的医书在家里翻来翻去,就是为了得到家人,尤其是爷爷和外公的赞扬和鼓励,学校里也是个好学生,除了实在是听得无趣的课,她也是将面子工程搞足了的,私下里喜欢学一些所谓的“不务正业”的杂七杂八的技术,在同学眼里,她就是一个实在的,平平常常的人,相貌一般,身材一般,什么都是一般,让人既过目记不住,又忘不了。 可惜了,这么平平的一个女娃子,在感情上,虽说不是白纸,也似白纸,不知道是真的孤鸾之命还是20岁之前都太倒霉了,自己也喜欢过几个男生,也有几个男生喜欢过自己,却是最后都是莫名其妙,无疾而终,要她现在说来,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莫说是亲嘴接吻这种事,就连牵手她都没牵过,只有常常坐在学校的银杏树下,边翻书边看着一旁一对对的情侣唉声叹气,哎,老娘宝马王子还没有蹦出来,老娘不急,小样,在老娘面前都得瑟些什么啊? 也许是这个世界真的有平行的,在这里没有的,都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得到补偿,在这个世界什么美男啊,帅锅都没碰着的花朵,一到异世就碰到这么一个男银,这男银不光长得好看,妖孽霸气,还属于倒贴的那种类型,让花朵惊讶之余,便是满满的骄傲,看吧,老娘等待是值得的,这么个大帅锅,羡慕死一大片的色女! 从来都没有接吻过的花朵,哪里知道什么呼吸啊换气啊之类的东东,怔愣出神之际,只是呆呆地仰着头,任由那有些疯狂的人将自己嘴里的每一处都侵占过去,长久的呼吸不畅憋得她满脸通红,脑子里也是浑浑噩噩地怎样都转不动,思维就在这一刻的功夫,完全迟钝了下来,什么都想不了,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干些什么了,嘴里的舌头,带着她的,疯狂地交缠,似乎也不再是冰凉的,火热得让她受不住,只得偶尔浅浅地呻吟,不知道能缓解心中的那种怎样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那片冰凉的柔软才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浅浅的轻啄了几下,才慢慢地转移了战场。 得了喘息的机会,肺里的空气渐渐增多,花朵才稍稍动了一下出神了良久的眼珠子,身子有些发软,抬手攀着醉月的肩膀开始一个劲地呼吸着难得的空气,周身的微微燥热也是一下子被夜里微凉的风,带走了不少。 那片微凉的唇,却是灼热不减,开始在她颈间辗转,或啃或咬,有些微微的麻痒,花朵突然觉得,似乎,面前的这人,身子的温度,不再那么低了,只是,当那带着淡淡凉意的唇向着她的颈窝移去时,花朵这才一惊,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惊觉左肩不知何时已是光裸,那边的衣襟早已被拉了下来。 这尼玛,死鬼!你特么的还阳太快了! “等,等,等等。”花朵一下子便是清明了全部,一个机灵,吓得抬手直在醉月肩上猛拍,终是让沉醉其中的人醒了过来。 不知何时,昏黄的灯光下,花朵突然发现,抬起头来的人脸上,也带上了淡淡的红晕,看着她,眸色里满是温柔缱绻。 看着怀中衣衫不整的人,醉月眼眸微微有些发暗,眼眸深处闪过一抹自责懊恼,还好及时收手,抬手将花都的衣衫重新整理好了,才垂眼看着脸跟红苹果似的人,眼眸里,满是笑意,“等什么?” 花朵被醉月眼里的笑意羞得无地自容,猛地坐起来,将摇摇椅搬到一边便是背对着醉月再是不敢与他正视,胸膛起伏得厉害,还没有从刚才的激烈中平缓过来。 听着背对着自己的人那甚是明显的喘息,醉月的眼里,满是宠溺。 “那个,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今晚上我在你面前的哭这事情,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不然”,花朵抬手拍了拍滚烫的脸,“老娘跟你急!不对,休了你!让你露宿街头!” “遵命,娘子大人”,醉月转头,看着那竹林的一处,淡淡道,“可是听清楚了夫人说的,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这一句话,却是让花朵转头,不解地看着他,这尼玛是什么意思? 远处,金财对着正在努力地搭建竹屋的一众人大着嗓门道:“你们可是听清楚了教主吩咐的?” “属下遵命!” 第三章 入住新家 夜色阑珊,除了有些昏黄的灯火还在寂寞地摇曳,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沉睡,摇摇椅上的人,已是进入了梦乡,似是做着不愉快的梦,浅淡的眉深深地皱着,辗转反侧之间,身上的毯子便是落在了地上,夜风,撩起额前的发丝,沉睡的人,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苦涩。(.) 漾起了微微波澜的潭水中,正闭目打坐的人,周身寒气逼人,明明很是温暖的水面在他周身十步以内,硬是起了薄薄的寒冰,没有了一点的热气,那些寒冰,不断地被下面的热水化去,又不断地形成,坐在中心的人,眉目之上已是染了寒霜,似是天然形成的雪花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冰粒,唇色一片莹白,仔细看去,却是被一层薄薄的冰覆住,水中,水色的衣衫,随水波动,远远看去,仿佛是有些不真实的仙人。 待水中的寒冰都化完了,醉月才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亭子中的人,眉头微皱,“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衣袂纷飞之间,周身的水汽已是凝成了霜花,飘成雪色,飞身落在潭边,穿了鞋袜,走到亭子中将地上的毯子捡起,轻轻地盖在摇椅上的人身上。 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花朵右边脖颈之处浅表的伤痕,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来人。” “属下在。” “将夫人护好。” 醉月一甩衣袖,人便往着怨鬼道外面走去,很快便是不见了人影。 “陆先生,你可知那花朵到底是什么人?” 正在廊下悠闲地熬着药的青衣人手中蒲扇一顿,抬头,看着恭敬地立在身边的褐衣男子,眼中有些微微的怜悯,却是一闪而过,这人倒也忠心,可惜了,没有屋子里的人那样出众的智谋和魄力。 “不知,我也查了一下她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而已,听说连学堂都未曾上过,也始终想不明白,她那一手绝妙无双的医术是哪里学来的,不过,她的娘倒是非一般的人物……” 当年那一名动天下的女子,想不到最后却是选择了这样的结局,心死成灰,大概天下的女子都是这般的样子,想到这里,陆青凤摇头叹息,红颜薄命。 看着这名扬尘世的名医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打算,褐衣人便是不再追问,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也不再说话了。 瓦罐里,药香袅袅,整个农家小院,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 正在慢慢地摇着坏的不成样子的蒲扇的手,突然微微顿了一下,便又不着痕迹地继续扇着,似乎是蹲累了,陆青凤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撑着腰杆,将手里的蒲扇往着褐衣人手里随便一扔, “再熬上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倒给他喝了,我累了,出去散散步”。 说完,人便是向着农家小院的门口走去,很快就不见了人影,褐衣人看了看手里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蒲扇的破扇子,甚是怀疑它还能扇出风来不,那扇子都只剩下一把骨架了,他搞不明白还能扇出个什么风来?却又怕误了主子的病情,便也不敢怠慢,照着刚才陆先生的动作,慢慢地对着房檐下的小灶扇起了风来,至于到底有没有什么风出来,这只有那灶膛里的火苗知道了,估计只有汗毛毛动了几下吧,要不然,那火苗咋没有歪一下? “哎呀,教主大人不远千里光临寒舍,真是稀客啊。” 天上曙光初露,看着林子中那披着一身的晨露从几十里之外赶来的人,陆青凤眼里满是佩服之色,果然是名扬天下的玄冰教教主,就是稍微惹了一下他女人,硬是飞了一大晚上的时间追过来要债,果真就是传说中的人物。 “受了陆大夫一个大礼,本座当然要从千里之外赶来答谢一番了。” 凤形面具下的眸子,盈着浅浅的笑意,只是,聪明如陆青凤这般的人物,一看就知道,这笑没达眼底,是彻彻底底的冷笑。 “哈哈,教主大人真是客气了,小意思,小意思,就是区区万两的银子而已,教主夫人随便拿去做零花就好了,我这里还有好几大把,若是她花着不够了,随时来找我要就行了。” 陆青凤一脸的不客气,故意曲解着醉月的意思,看着醉月满脸谄媚的笑容,果真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的银票,作势要交给醉月。 醉月看着陆青凤手里的一大把银票,眉头微挑,果然传闻不假,这江湖享有盛名的神医四海为家,最喜将所有的身家都兑换成银票揣在怀里,用他的话说是,“换成了银票,心头踏实”,这人无论小病大病,诊金都收得死贵死贵,看一个人就足够他一个月的大吃大喝,吃喝嫖赌都没问题,只是,这人经常都是身无分文,饿得要死不活,形销骨立,那时候便会到大街上到处拉人看病去,只是,这个时候,谁相信这都饿变形了的人会是那江湖上盛传的神医?只当他是来骗钱的,往往,都是给了一顿狂揍,想到这里,醉月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家娘子刚建了新居,手头正是紧张,陆大夫既然这么说了,那本座也不客气了。” 陆青凤手中抓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家当,看着那毫不知廉耻的“狗爪爪”向着自己伸来,眼睛瞪得铜铃大,良久,才反应过来,满脸讪笑地看着醉月道:“花教主你是开玩笑的吧?” “本座何时开过玩笑?” “这,这不好吧?”陆青凤欲哭无泪,直想给自己几个耳刮子,他妈的,嘴贱!嘴贱!怎么说了那样的话?这家当没了他怎么活?他不活没关系,小翠怎么办? “很好。” 醉月很是自觉的向着那跟吃了大便一样的人走去。 你说人家都走到面前来要钱了,他陆青凤作为江湖鼎鼎大名的神医,如何放得下那个面子拒绝?便是忍着心痛,从手里随便抽了一张出来交到醉月手里,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够了吧?” “神医这是来打发乞丐的么?” 醉月看着手里的一千两银票,眼里是明显的不高兴,脸上的笑容,看得人心里直发寒。 陆青凤心头打了一个寒战,抬头,满是不舍地看着手中的银票,小命不保的情况下,小翠,就先委屈你了,狠心从里面抽出三分之一的银票放在醉月手里,“教主大人,这下总可以了吧,总要给我留下一点回去养家糊口吧?” “养家糊口?” 醉月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估摸着至少也有三万两的样子,也就不再多做计较了,却是听着这字眼,一下子也有些糊涂了,这陆青凤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单身汉,什么时候就有了家室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啊,这二年,养家可是难呢,我家小翠每日就要花去我几千两的银子,你说我每日在外面这么奔波容易么我?” 似乎是找到了倾诉苦水的人,陆青凤说着自己的过往便是泪,看得醉月一阵的同情,心中倒是好奇了,这小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皇宫里的皇后每日花销最多也不过千两便到了顶,这小翠饮食起居比那皇后还金贵了?却是看着这陆青凤一脸可怜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想着又自觉汗颜,这江湖神医,果然是宠妻如命啊,一想着花朵那又黄又瘦的样子,自觉惭愧,心中便开始琢磨着回去怎么让花朵的饮食起居也达到千两的标准。 将手里的银票揣在怀里,醉月上上下下打量了陆青凤一番,直看得对面的人心头发毛,往后面跳了一大步,“你干嘛?” “本座还没有道谢呢,多谢神医带了蓝苍国的四皇子,前来找我家夫人医治,伤了我家夫人的脖子,顺便,离间了她与家人的感情。” “哎哟,教主大人啊,你怎么这么客气啊?”陆青凤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这不小心伤了花朵,他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这么罚款都交了这么多了,怎么这破教主还不放过他? “不客气,不客气。[.超多好看小说]” 醉月含笑看着他道。 陆青凤终是崩溃了,他怎么才发现,这玄冰教的教主怎么这么护短?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求教主原谅,在下只是好奇贵教教主夫人的医术,才想去请教一番”,顺便看一下这花朵到底与你这混蛋是个什么鬼关系! “哎,其实那种小伤,也是没什么的”,醉月看着陆青凤,倚着一旁的桑树微微叹息,“只是,我家夫人才怀孕不久,身子底子也差,经不起什么小伤大伤,陆神医也是知道的,我玄冰宫历来便是人丁单薄,子嗣尤其难得,你说,要是我家夫人经你这么一遭的惊吓,影响了腹中胎儿怎办?哎,昨日晚间本座便听着夫人说小腹有些痛”,至于是饿着的这样的事实,在此,便不用给神医报告了,“本座,实在忧心,你说,要是出了什么大问题,本座如何与这教里的一众人交代?难道?神医真要让本座狠下心来,对你下千里追杀令?” 说完,醉月的嘴角,已是带上了嗜血的笑容,看得陆青凤一阵头皮发麻,心头直骂,疯子,疯子!他妈的要是被玄冰教的那些怪胎缠上了,非得烦死他先人和祖宗!明明都猜出了这两人的关系来,他陆青凤绝对是吃多了撑着了才去惹那同样怪胎的花朵!谁知道她还是个怀孕了的主,那么个身子居然还怀孕了!这死教主到底是怎么对人家的?他就不相信了,这么大个玄冰教连这么个人都养不活了!活该都只能去当鬼去! “那你要我干什么?”陆青凤真心觉得,自己斗不过这人,便也自认倒霉了。 “很简单,本座只需要神医帮着我家夫人调养身子就行了。” 醉月终是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听得陆青凤一阵吐血,他妈的!你要说早说!还骗老子那么多钱! “若是我说,你家夫人,身子不适合怀孕呢?” 陆青凤突然抬头,满是认真地看着醉月,眼里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什么意思?” 这话听得醉月皱了眉头。 “目前来看,临盆之际,母子只能保其一,她身子太弱,目测骨盆也小,经不住折腾。” 想到那瘦小的女子那一身睥睨天下的气势,陆青凤是满心的佩服,若是这样的奇女子就这般殒命了,着实可惜,只是,以着现在看来,这玄冰教历来便是重视血脉传承,若是有了一个子嗣,那这武林从此以后绝对是不敢再去惹他们,那种霸道的血脉,生下来就是个神话和传奇,想来今日这教主也是冲着那孩子来的了。 “那便保母去子。” 毫不犹豫的答复,让陆青凤整个都愣住了,看着醉月满脸的不可置信,怕自己是听错了,又问了一句:“你确定?” 醉月自然是知道这人是在想些什么,眼眸里划过一抹讽刺,这天下,什么都比不上一个花朵,何况是一个会和母亲争夺生命的孩子,“你便去交代好那人的事情吧,午时三刻,怨鬼林恭候大驾”。 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良久,反应过来的陆青凤,后知后觉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摇头笑道:“这天下果真还是有这般的痴情儿郎,我倒是好奇了他们有着如何的牵绊。” 凭空出现的奇女子,到底与这玄冰教教主有着如何的纠葛?从来对人世淡漠的神医,第一次有了浓浓的好奇心。 只是,多年以后,他对前事,只一句总结,“好奇心害死猫……”,但是,绝对不后悔,只恨,相逢太晚,倒贴银家都不要,桑心了。 怨鬼林。 望归亭中,两个粉衣的女子,正端着食盒,精心地布置着吃食,小笼包,水晶虾饺,虾仁儿炒蛋,薄荷枣泥糕,八宝粥,应有尽有,看着满桌子精心制作的吃食,其中一女子满是羡慕地看着在温泉附近散步的花朵,“小柔姐,她真是好运,明明就是一个又没有长相又没有身材的村姑,却是因为怀了教主的孩子一下子就飞上了枝头做了凤凰,你说要是被教里那些长老们精心为教主挑选的夫人们听了,不都给气死了?” 想着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夫人一脸愤恨的样子,那不足16岁的小丫头就觉得心头爽极了,没别人的好运得了一晚的雨露就怀了“龙种”,看气不死她们。 “住嘴!”正在收着食盒的花柔,皱着眉头看着对面说话没个遮拦的人,一脸严肃地将她的话打断,“教里什么时候有规定允许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乱嚼舌根子了?刑堂的刑罚你这么快就忘了?” 一提到那众人谈之色变的刑堂,那粉衣的小姑娘一下子便是变了脸色,吓得一下子便是跪在了地上,脸色惊恐地看着花柔,“柔姐,我错了”,其实,她也没有轻视花朵的意思,只是平日里在教里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夫人欺负心里不爽而已。 “小燕,你莫要辜负了姐姐的一番苦心,你就是不会长一个心眼,我是担心你在那里受了别人的欺负才求了教主将你也调过来伺候夫人,无论夫人以前有着怎样的身份,现在她就是我们的教主夫人,教主都承认了,便轮不到你在这里多说什么,幸好今日你是在我面前说这些,要是让教主知道了,怎么个死法我也救不了你。” “小柔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花燕经花柔这么一提醒,便也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心里一阵后怕。 “这次我便饶了你,你快起来吧,夫人马上就过来吃饭了,以后多注意些。” 花柔看了一眼远处似乎是在欣赏野花的花朵,微微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的人拉起来,两人便是恭恭敬敬地立在了一旁。 这丫头其实心地也是善良的,就冲着这一点,花柔平日里才对她多加照料,这次得了这么个差事,也不忘将这丫头从那到处都充斥着阴谋诡计的地方带出来,只是才一出来,这丫头就开始了心直口快,她还真怕以后因为这个她惹了大祸,甚至丢了命,想到这里,又有些理解她来,其实,她心里还是很羡慕这突然飞上了枝头的教主夫人,明明只是个农妇,却是一下子就成了万人之上的尊贵人物,这样强烈的反差,说出去谁人不羡慕,心头,却是又有些怜惜,若是将小主子出生了,她还会有着这样的恩宠吗?教主对她,到底有没有情意? 远处,正在弯腰欣赏着野花的花朵斜眼看了一下那亭子,见着两个小姑娘都安静了下来,便将水潭子边的蒲公英摘起来捏在手里,才向着那处走去。 刚才她其实正好往回走,听着亭子中隐隐的呵斥声,看过去,正是花柔正在训斥那小姑娘,她眼睛是好得出奇,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大概看到花柔的口型,似乎是在说自己的身份的事情,才惊觉,似乎自己这样的身份,的确是遭人嫉妒呢,她们那么说倒是人之常情,这教主要这样她有啥法? “夫人早安。” 两个小姑娘看着花朵走进了亭子,均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早啊”,花朵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吃食,早已是口水直流,先下手为强,一坐下便是拿起筷子挑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在嘴里,惬意地吃了起来,待吃了一个才抬头看着身边伺候的两人道,“你们吃了么?没吃的话一起吃吧”,现在这样子,明显就当自己是个当家的主母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丫头是怎样的反应。 “回夫人,奴婢们都吃过了。” 花柔两人都是满脸的恭敬,花朵偷偷瞧了她们几眼,倒是没瞧着有鄙夷或是轻蔑的神情来,这两人,心地看来也是不错的。 看着花朵已经开始了早膳,花柔花燕两人便是细心地在一旁伺候着挑菜盛粥。 花朵现在这具身子从小就为了给家里节省粮食,吃的很少,那胃小的跟什么似的,吃了两个虾饺和一点虾仁儿,就感觉肚子已经饱了,再是没了一点的食欲,花柔给盛的八宝粥一点胃口都没有。 “夫人,你再喝一碗粥吧,您现在身子这么弱,以后小少主再大了一点身子哪里撑得住?” 看着花朵不想吃东西了,花燕一时觉得心疼,便是不管不顾地开了口,想要花朵再多吃一些,若是照着她现在这样子,撑到少主出生那时候绝对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又觉得面前的人有些太可怜了,她的亲娘便是因为身子太弱,生产时没有力气,好不容易生出了弟弟又大出血,那血流了一床,没过上好久便是去了,现在这人这样子,比她娘亲的身子看着还差。 小姑娘言语之间的善意,和隐隐的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花朵都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那瘦弱的身板,的确是太营养不良了,学医学了这么多年来,她也是知晓,以着自己这样的条件,生孩子绝对是命中的一个大坎,不过呢,她花朵怕啥,这肚子里的小生命,可是来之不易,虽说来得莫名其妙,却好歹是自己的娃儿,弄死都要生下来,最多,一命呜呼,一命呜呼又如何,至少留下了一个孩子,证明自己存在过这个世界,或许,有一日,会发现,不过是大梦异常,醒来,便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想到这里,花朵便是抬头对着花燕温柔一笑,“是啊,我这身子着实太弱了,我得努力吃饭了”,说完,便是低头,硬着头皮将那一碗八宝粥给喝了下去,却是看得两个小丫头更是心疼。 花朵用着柔弱,一下子便是俘获了两个小丫头的心…… 饭后,花柔和花燕两人一脸神秘兮兮地拉着花朵往着竹林外面走去。 “小柔,小燕,你两到底要让我看什么啊?” 一早上的时间,花朵和两个丫头就打好了关系,因为又是同龄,生在现代社会的她,一点没将两人当做下人过,说话之间没有一点隔阂,当做了同龄的朋友看待。 “夫人你过来看就知道了嘛。” 花燕笑嘻嘻地在前面带路,对于花朵的问话却是避而不答。 走到竹林的外围,花朵瞧见那林子中不少的竹子刚被砍伐的痕迹,心中已是大概得出了一个结论出来,只是震惊之余有些不敢相信,那东西这么好做?一夜就可以搭成?这尼玛效率也太高了吧? 虽然心里有了底,却又不好拂了两个小妮子的高兴,便是装作不知,一脸的好奇样子,任由她们拉着自己往着外面走去。 快走出去时,花燕更是将花朵的眼睛给蒙住了,两人小心地扶着她走了几十米的样子才停下来。 “夫人,教主送了你一个礼物,待会儿看了可别吃惊哦?” 花燕很是期待花朵看到怨鬼道中间一夜之间立起来的小竹屋的表情,说完话,才将她眼前的黑布取了下来。 “什么呀?” 花朵满是笑容地抬头,瞬时,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被眼前的景象完全震惊住了,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明明只是一个小竹屋,这里的人可以做得这般有水准,美观大气,完全颠覆了她对于传统建筑的保守看法。 竹屋的选址,是在怨鬼道的中间,两层楼,单是建筑,占地就足足有两百多平米的面积,底部是和地面隔开了半米的距离,一方面少了虫蚁,也隔开了地气,下面建着阶梯,每一阶梯都很是平整,每一根的竹子竹节都被细心地砍平了,踩上去也不会顶脚。 第一层的屋基后面向外满延伸了很宽,单是这个就足足有八十多平米的面积,这里很是方便观赏不远处的草帽河和远处的山峦景观,若是午后,还可以端着一把摇摇椅子坐在上面晒太阳,旁边放个小桌子放上各种小零食供自己挑选,无限惬意。 平台外面,有一个一米宽的小栈道一直延伸到草帽河那里,方便抓鱼…… 第四章 银票当冥币 由于时间仓促,竹子都只是用火烤了一下,去了大部分的水分,没有了原来的青翠,青黄之间,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鼻尖盈着淡淡的竹香,屋子四处都充盈着古色古香的味道,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欢快起来,花朵来来回回将整个竹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眼里满是兴奋之色。 她是一个追求逍遥的人,住惯了现代社会的钢筋水泥楼,便是憧憬起了只有画布里才会出现的诗意栖居,碧水清泉一旁,野花飘香,有一座古朴的竹屋便是最好,想不到这个愿望,有一天真的会实现,这样的房子,是真真实实存在于现实,所有的都是自己的,是自己真正的家。 一宿没睡仍然精神百倍的金财,正在灶房里监工,见着花朵满脸兴奋地到处转悠,也跟着笑嘻嘻地走了出来,满脸谄媚的笑容看着花朵道:“夫人可是觉得满意?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尽管给小的说,小的保管做好!” “很漂亮。” 花朵满是新奇地看着自己的新家,眼里全是赞赏和满意,看了一下屋子前面大片的空旷地带,反正这么宽的地方也不要她的钱,全部占了也不嫌麻烦,若是在前面围出一个小院子来便更好,不需要好高的竹篱笆,只需要及肩膀的高度就行了,当然不是来防盗的,一来是为了些许的隐私,二来,当然是为了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了。 花朵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金财,见他果真是从袖里取出一本子认认真真地记了起来,连着篱笆的高度和范围都问了个清清楚楚。 为了方便,花朵也让金财在厨房的外面打一口井方便取水,自己亲自将现代的压力井的图纸画了出来,将原理和制造的要点都给金财说了个清楚,一番解说下来,连旁边的花柔两人都是听得连连称奇。 新家的茅厕就建在离厨房不远的地方,以后那里面产生的沼气,花朵也不忘去利用一番,讲完了压力井便是开始画沼气灶的图纸交予金财让他去铁匠铺照着打造,茅厕的粪坑该怎么去挖也画了个仔仔细细,沼气灶的原理,无非就是利用沼气能燃烧的道理来做饭的,花朵讲的口水都快干了,这三人还是有些不相信这种气体会燃烧,只得等实物出来了,粪池里有了沼气再实地演示给他们看。 自从怀了孩子以后,花朵也经常觉得疲累,要么喜欢躺着,要么喜欢睡着,最是不喜欢坐那种又冷又硬的板凳,便是大着胆子,在软榻的基础上大改了一番,将之改造成现代的简易沙发,弹簧这里自然是做的出来的,海绵也可以用棉花代替。 这个家是真的全部属于她自己,不再是有寄居篱下的感觉,每日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受着祖母和继母那样的恶婆娘的白眼和嫌弃,既然是她的家,那么,她便是要努力让它变得温馨舒适。 “夫人,你说的这个‘沙发’感觉很有意思哎。” 压力井、沼气灶虽然新奇,花燕却是对沙发最是好奇,看了一下简易图纸,很是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那当然了,等做出来了你可以去试试,保管坐着比那硬邦邦的椅子舒服多了。” 花朵满是笑意地看着几人,心中也是对自己自豪了起来,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成了一个科普博士,什么都懂,百事通,万事通。 就着沙发的原理,花朵顺便也将现代的“席梦思”的做法告诉了金财,这席梦思若是做了出来,那床铺也软了许多,另外,高档了许多。 “夫人,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小的也走了不少的地方,却是从来都没有见着这些奇特的东西,又方便,又实用。” 这些稀奇古怪却又很是实用的东西,金财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好奇之余便是满满的佩服,听说这教主夫人只是农女出身,想不到不仅有着一手精湛的医术,还懂得这么多东西,不让人佩服才怪,这些奇怪的想法,可以说,当今世上没有别的人能想出来了。 花朵淡淡一笑,指着自己的脑袋看着三人故作神秘道:“我脑子里,可是装着很多东西呢,以后还有的你们惊讶的。” 将一切事务都交代好了,看着快道正午时分,花朵才拍拍手,站起身来,看着三人道:“你们先忙着,我出去一下。” “夫人,你要去哪里啊?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花柔两人互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却是被花朵挡了回去,“我有些事回家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你们两个也忙了一上午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不用跟着我了”。 “可是,夫人……” 花燕正要多说什么,却是被花朵一下子打断,“无事,你们无须担心”。 花朵的眼神里,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两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乖乖地站在门口看着她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小柔姐,你看现在怎么办啊?夫人她不让我们跟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怎么和教主交代啊?” 花燕看着花朵的身影慢慢从视线消失,游戏着急了。 “没事,有蓝双在,一般人还能伤着夫人了?走吧,我们去把这里整理一下,等夫人和教主回来便是。” 花柔拍拍花燕的肩膀,便是拉着人去竹屋里打扫去了,玄冰教里的事务本是非常繁忙,白日也不方便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大兴土木,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扰了教主的清静,所以才利用晚上的时间从教里抽出人手来,昼伏夜出,尽可能隐蔽地将事情做好,这大白天的,花柔也不好从教里申请人手出来将刚修建好的竹屋彻彻底底地清扫一番,只得带着花燕两人将剩下的一些琐碎事务做了,金财跟留下来善后的几个人交代好了事情以后,也是兴奋地蹦跶回教里去琢磨压力井这些新奇的东西去了。 已经快到六月份,天上的日照也逐渐烈了起来,所以一到午时,在地里干活的人也都回来了,花朵走到狗子家里时,狗子和大丫大熊父子几人刚才在门口将早上打了的鱼卖出去,看着向着这里走来的花朵,三人均是一愣。 “二丫,你回来了?” 狗子回过神来,急忙放下正要往回搬的板凳,上前去迎接花朵,见着花朵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心头也是有些放心了。 “爹,大姐,大哥。” 花朵看着三人微微一笑,都招呼了一遍,自己既然已经离开了这个家,便也不再和谁去计较什么了,他们始终是这具身子的家人,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也不会去找谁的麻烦,何况,那两人,也是老爹的孩子,她与他们过不去,便是让老爹难过。 大丫只是看了一眼,便是没好气地搬着凳子回屋子去了,走到院子里便是对着主屋大声道:“祖母,娘,有外人来做客了。” 看着直接进了屋子的大丫,大熊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花朵,便是也进了院子去了。 听着大丫的话,狗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头对着花朵满是歉意地说到:“二丫,别在意你姐说的话,走,跟爹进屋子去。” 屋子里的花氏几人早已听得了外面的动静,走出主屋来看个究竟,却是看着狗子正带着才刚被赶出了家门的花朵回来,均是满眼的震惊。 “你这贱蹄子还有脸回来,给我滚!” 花氏想着这花朵莫非是走了一夜,在外面活不下去了,回来下话来的,心中越是对她嫌弃了起来,林家那边的婚事,她说什么都不会让花朵嫁过去,要是这贱蹄子嫁过去了还不得把她一家子命要了去,昨日的那件事情她算是将她看白了,人家家里养一条狗都还懂得知恩图报,这二丫是黑了心,连个狗都不如! 听着花氏骂着花朵,罗氏和刘氏两人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谁站出来帮她说一句话,院子中正在编着竹背篓的花大成瞧了一眼这方,又是低头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根本不打算再插足这件事情。 “娘,二丫她就回来看看,你就莫要再遇她过不去了吧,她就坐一会儿就走了。” 看着满脸怒气的老娘,狗子心头也有些不高兴,这闺女还是孩子,一个长辈,有什么必要一定要与一个孩子过意不去,即使不是亲生的,大家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十几年,难道她就没哟一点的感情吗?看着这家里这样子,有时候狗子反而会为二丫感到高兴,离开了这里也好,只要那醉月对她好,她便不用再在这家里受苦受气了。 “谁要她回来看?我老婆子不稀罕!她来我还嫌她脏了我这屋子!晦气!” 花氏似是感觉到了狗子心头的不快,也真怕和这老实的大儿子将关系搞臭了,就也没有对花朵朵做为难,骂了几句便是拄着拐杖回屋子去了,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花朵这事情了,林家那边的婚事才是够她焦头烂额的,林家那边指定了新娘只能是她家的二丫,其他的孩子根本不予考虑,可是现在这二丫都从这家里分出去了,她还能去哪里找个一模一样的二丫回来? 林家曾经允诺过,若是花朵能顺利嫁过来,必定送上千两银子作为聘礼,另外送上锦缎五十匹、黄牛一头,这样的聘礼,对于他们这种普通农家来说,一夜便可富贵,所以,开始的时候花氏就得了差不多五百两银子的订金,她即使再不喜欢花朵,能忍的也就忍了下来,就是为了得到这寻常人家都出不起的聘礼。 却是不想,这二丫是个不省心的人,才回来没多久就又惹了是非来,差点要了她一家子的命,连野男人都搞出来了,这还怎么又脸嫁过去,即使他们愿意,这林家也绝对不不愿意让这样不干不净的人进门的,这口气,她花氏如何咽得下去,本就对这花朵不喜,一时冲动便是再也容不下她来。[.超多好看小说] 想了一夜,心头又有些觉得可惜,若是花朵嫁了过去,那林家也必定保证他们一家子衣食无忧,可是现在,那五百两的银子还没在手里揣热就又要还回去了,花氏一想着这里便是哽得厉害。 花氏一走,院子里便只剩下几个年轻人了,狗子向着屋檐下的刘春花吩咐道去给花朵倒水喝,却得了刘氏一个大大的白眼,那刘氏对着花朵啐了一口痰,便是转身进灶屋去忙去了。 花朵看着地上的那口黄痰,直皱眉犯恶心,马上转头不再看了。 剩下的罗氏只是淡淡地看了花朵一眼,想了想便是说道:“你们两爷子好好说说话,我去补衣服去了。” 花朵瞧着转身离去了的二婶,眼眸里的失望和黯然一闪而过。 “来,二丫,莫要理他们,坐下来跟爹好好说说,你跟那醉月是怎么打算的。” 狗子从屋子里端出两根小板凳来,和花朵一人一根坐在院子里,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花朵幸不幸福的问题,其他的事情他也管不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昨日他本想跟着出来将花朵给送到镇上醉月的那处地方的,家中的老母却是死活不准他出这个家门,他只得等花氏气过了再想办法过去看看二丫那边的情况如何,现在正巧二丫就回来了,他必然是要好好了解情况。 “我们打算先在怨鬼道那里住一阵子,等着他忙完了便要开始筹备我们的婚事了。” 花都当然知道老爹最关心的是什么了,便是随便乱说,先安抚了他的心情再说。 听着这样的话,狗子当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一想着花朵肚中的孩儿,心头又是有一点的担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朵儿,他,不在意你肚中的孩儿不是他的吗?” 在这个世界中,哪个男子不在意血脉的传承?狗子有些担心这孩子生出来了以后日子不好过。 “哎呀,爹,你这就不担心了,你要相信,这世界上,爹这样的好男人也是有的,他可不会嫌弃我们母子呢。” 若是嫌弃,那么她花朵也是看错人了,也不介意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异世过日子。 听着花朵这般说话,狗子的心也是稍微放下来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要这孩子得了好的归宿,以后他老了也就能放心下去见她娘了,若是这孩子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枕部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娘去。 “爹,你以后在草帽河捕鱼的时候就顺便多来看看你的女儿和未来女婿吧,我们在怨鬼道的中间修了一件竹屋,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会住在那里呢。” “竹屋?”听着竹屋两字,狗子一惊,“你说的是那中间的好大的那间竹屋?” 早上去怨鬼道那里捕鱼的时候,狗子就惊见那最中间的地方似乎一夜之间就凭空冒出了一座竹屋出来,大早上的也没瞧见什么炊烟,在这了无人迹的地方看着很是渗人,因着这怨鬼道的传说,尽管花朵已经给他说了那地方没什么危险,他还是有些忌惮,不敢前去查探一番,只得沿着原来的路去草帽河打了鱼便回家,吩咐了家里的人,让谁都不要再去那地方了,恐怕那竹屋是什么鬼怪凭空变出来的,怕在那里丢了命。 花朵听着老爹将早上见到的事情一说,乐得哈哈直笑,笑了好久,才止住了声音,看着一脸怪异的老爹道:“爹,你别怕,那就是我的家,是请了不少的人花了一夜的时间赶出来的,现在才刚修好,后续的还有很多事情呢,哪里是你说的什么鬼怪变出来的,那里若是有什么鬼怪,我不是早就第一个出事了?” 墙角边听着花朵这么一说的花大成正在编着竹条的手一顿,转头向着花朵那方看去,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家中他本就比他大哥狗子聪明一些,早年也背着花氏在外面混了一段时间,懂得不少的人情世故,这一夜之间就修一座竹屋起来,这样的工程,哪是寻常人家做的出来的?听着大哥早上描述的似乎还不小,以着他的估计,要做出来,必是有好多的人同时动工,光是工钱便是要花去不下百两,看来大哥说的不错,这二丫是真的找了一个富贵人家,羡慕之余,便是满满的祝福。 其实花大成现在对花朵一点嫉恨的心思都没了,毕竟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要他这个当二叔的去记一辈子的仇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这二丫本来就够可怜了,他这个当二叔的就不当再去与她过不去,昨夜一晚上没有睡着觉,仔细地想了一番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又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着二丫的为人来看,不当是那种见家人有为难都见死不救的人,若是她真的对他们一家子嫉恨在心,那一次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就不该出手相救,想来想去,总觉得她有自己的想法,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误会了她,但是,又不好找她去直接对证,只好将这件事情压在心里了。 花朵就和狗子两人坐在院子里说了接近半个时辰,一番话下来,也打消了狗子心中诸多的担忧和疑虑,那厢,刘春花一个人在灶房里也简单地弄了一点米粥出来好给大家垫一下肚子。 “吃饭了。” 刘春花端着两碗粥从花朵和狗子身后,看了狗子一眼便是将饭端到主屋里那张桌子上,转身又进了灶屋里去端饭去了。 院子里的花大成放下手里的背篓,站起身来将身上的竹灰都抖干净了,转头看着狗子问道:“大哥,富贵和娟子去哪里了?怎么这会儿都不见回来?” “我也不知道,就先不管他两了,我们先吃着,他们自己在外面玩儿饿了就回来了”,狗子起身,看着花朵道,“朵儿,走去吃饭了”。 “不用了,爹,我回去吃,家里都准备好了的。” 花朵可不想在这里吃饭,那么长的时间对着几张臭脸,她可受不了。 狗子看了一眼那桌上稀得没法的稀饭,想着现在二丫也不是一个人了,这饭喝着也饱不了肚子,还不如就让她回去吃点好的,她现在是身子要紧。 “哎,好吧,家里情况就这样,爹也就不多留你了。” 却是刚说完,那不知何时从里面走出来了的花氏,突然对着花朵啐道:“才刚勾搭上了一个野男人就长德行了?怎么,还嫌弃我家的饭配不上你这少奶奶?你这贱人样也想做少夫人去?我看就只能被人养在外面当个野女人,被人玩儿死了活该!” 要她花氏相信这二丫是找上了好的人家她花氏是打死都不相信,身子都不清白了,还怀了野种,要相貌也没相貌,稍微正经点的人家谁看得起?走过别人的家门都嫌脏! 尼玛死婆子你他妈的嘴巴一天不干净就要死啊?!花朵听着这话也是来了气!刚想回骂回去,就被狗子一下子拉了回来,“二丫,你莫要和你祖母生气”。 花朵胸膛重重地起伏了一下才稍微呼出了一口浊气,狠狠地瞪了花氏一眼,才从怀里取出昨日里救人得来的银票,取了五张银票交到老爹手里,“爹,这里有五千两的银票,你把这些钱拿着,将林家的定金还回去,剩下的就拿去补贴家用吧,将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买点鸡鸭猪养着,家里缺什么就买什么,多给富贵他们置点新衣服,吃东西也莫要太节约了,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剩下的就拿去存在钱庄里面,只要计划着用,差不多这一家子都能用上不少的时间了”。 花朵说的也不错,寻常人家,每年的花销,至多就不过三四两银子左右,这五千两的银子,只要不是拿去挥霍了,足够老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此句一出,一家子的人都震惊住了,连着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罗氏听着都是惊了一大跳,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花朵,五千两的银子,连她这个曾经在大家族里面待过的人听来都算是天文数字了,这二丫是得了怎样的造化怎么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钱? 狗子看着手上的那几张薄薄的纸都有些不敢相信,拿在手里放也不好,拿也不好,“二,二丫,这,这么多的银子,这些纸,真的能换成那么多的银子?” 银票本是用于大额度的开销,最是流行于上层人士,普通的人家,有些是听都没有听过。就算是罗梅,都是第一次见着这种额度的银票,作为女人,她们哪里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多钱?挣钱都是男人的事情。 “难道我还会拿假的来给你?”花朵看着老爹笑道。 “不不不不,这么多钱,我怎么能收下?不行不行,你自己拿回去用。” 狗子说着就要将手里的银票退回给花朵,花朵说什么都不要回去,最后终是有些生气了,“爹,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认你这个爹了,这是我孝敬你们的,你便拿好,你们过好了我也高兴,我这里银子多得很,你便无须担心我了”。 不管花朵怎么说,狗子总觉得不好意思收下这么多的银子,说什么都退回去了三张给花朵,自己留下了两张,待花朵离开了,又将手里的银票交给了花氏,“娘,这两张银票你拿去保管着吧”。 花氏一把将银票接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上面写的什么字根本就一个都看不懂,就像一个个的小螃蟹在那里爬来爬去的,看得她一阵头晕,看了一阵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罗氏,便将人叫过来,将银票交予她看,“你看看这银票是不是真的?” 这儿媳妇儿好歹以前也在大家族待过,这样的银票她肯定看过。 罗梅将银票拿在手里也是仔细地看了个遍,她打小也在学堂里读了几年的书,识得几个字,看着上面也没看出个什么问题来,将手里的银票又还给了花氏,摇头道:“娘,这银票的额度太大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旁的刘春花也凑近来看了几眼那传说中的银票,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拍大腿,了然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 花氏看着大媳妇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我知道了,娘,这根本就是冥币!”此句一出,又是惊呆了一屋子的人。 “大嫂你怎么知道这是冥币?” 花大成愣愣地看着刘春花问道。 “这怎么就不是冥币了?前段时间我见着张家那家给村长烧的纸,里面有今年新出来的冥币不就这个样子?” 刘春花又是仔细看了几眼婆婆手里捏着的银票,越看越是像她站在路边边上老远见着的张家烧的那些纸钱。 “这二丫一下子就拿出了一大叠来,说实话,再是有钱的人家也断然不会给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儿这么多的钱的。” 罗氏也是亲眼见着花都跟抽废纸似的一下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来,说什么都让人很是怀疑。 “你意思就是说,这小贱蹄子是专门拿这烧给死人的纸钱来霉我一家子的?”花氏满是震惊地看着罗梅,心头却是早已下了定论,越想越是晕不过,这遭万人骑的婊子!贱人!她老婆子都还没有给她找麻烦,她倒好,第二天就跑回来霉她一家子了! “我也不知道。” 这事态现在变得有些严重了,罗梅自己也不敢乱下什么定论,看了几眼那一脸笃定的大嫂,又不好再多问什么。 “这就是你养的好崽子!” 花氏气得抬起拐杖指着狗子大骂,将那两张银票捏在手里气哼哼地往着灶屋走去,一把便是扔进了正在熬着鱼汤的灶里,看着那烧成灰的纸钱一脸的怨毒诅咒:“你要钱我老婆子烧给你!你个毒妇!你不得好死!你个白眼狼!贱人生的野种!” 一家子的人,看着那满是骂声的灶屋,良久,静默无声。 “哎。”不知是谁的叹息。 走了好远的花朵,突然重重地打了好几个喷嚏,摸摸鼻子,转头,不解地看着身后的村子,尼玛,死婆子!又骂老子!老子走这么远都感应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花朵实在是气不过,对天狂吼几声,转身,叉腰对着村子的方向大骂,“尼玛,死婆子!死婆子!死婆子!就知道骂老子!你才是野女人!你才是贱人!贱人贱人!” 此声是花朵这么多年来中气最足的声音,余音袅袅,在怨鬼道上方久久盘旋不去,方圆一里,人畜皆知。 早回了竹屋等着花朵用膳的醉月和陆青凤,听着这几声发泄似的咆哮,均是愣了一愣,陆青凤对着醉月直竖大拇指,“贵教教主夫人,果然行事非常人能比,佩服佩服,此声,中气十足”。 醉月向着花家村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头,眼含笑意,看着陆青凤道:“谬赞,谬赞。” “哪里,哪里。”陆青凤谦虚道。 花朵对天吼够了,才清了清嗓子,一甩衣袖便是再也不看一眼身后,向着怨鬼道上的竹屋走去,现在,那里才是她的家。 花家村,正牵着两个孩子向着狗子家走去的林秀才突然笑了起来,看得富贵一阵莫名其妙,抬头不解地看着他道:“秀才哥哥,你在笑什么?” “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那二姐果真是这世上举世无双的女子,这天下再也没有别的女子能像她一分半点了。” 林秀才摇摇头,抬头看向怨鬼道的方向,眼眸里满是忍不住的笑意。 “你也这样觉得啊?”似乎是找到了同道中人,富贵心头很是高兴,“我家二姐可是非常厉害的,谁也比不上她”。 “哦?是吗?”林秀才低头,看着富贵眼里满是自豪和懵懂的爱恋,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便是不着痕迹地问道,“在你眼里,你的二姐是怎样的?” “用秀才哥哥你说的话就是,举世无双,这天下再也没有别的女子能像她一分半点了。”富贵想也没想就答道。 “那你这次来拜我为师,莫不是初衷也是为了你二姐?” 林秀才大胆地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果然就看着富贵马上就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想,我想保护我二姐,不让别人再欺负她。” “我希望你以后无论走到哪个位置,都记住今日你在为师面前说的这句话。” 因着他这句话,这个徒弟,他是收定了。 第五章 老丈人来访 青罗山庄庄主刘清云六月十三五十大寿,广邀天下英雄侠士前往庆祝,同贺南山,得了请帖,不少知名人士纷纷提前赶往山庄所在地云城,城里一片盛况,人烟鼎盛。 武林太平多年,近年来除了小打小闹,便少有事端,青罗山庄庄主五十寿宴,以着他在江湖中的尊贵地位,足以算得上是江湖中的一件大事,是以,不少的人前来祝贺的同时,是为了围观,也许,在这种大场合,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江湖上,还是要有一些恩怨,看着,听着才有意思。 这次受邀的名单中,很受江湖人士关注的有两人,一个听说是皇室之人,众人却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尊贵人士,有人几番前去青罗山庄打探,那里都是口风紧得很,一字都不透露;另外一个,是玄冰教,这个受天下非议颇多的魔教的教主花醉月,一听说这个魔头也在受邀之列,江湖哗然,众人都想不明白这在你江湖很有名望的经商世家青罗山庄庄主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虽然这山庄从来不插手江湖恩怨是非,可是,毕竟这邪教是人人见而诛之的,刘清云不顾天下正道之士的面子公然邀请邪教教主在场,其用意,实在难以猜测。 于是,这样的两个悬疑之处,便成了江湖人士饭后茶余的闲谈,各种猜测的版本纷繁杂芜,玄冰教在碧水国本就商铺遍布,若不是其名声有些不好,实力与青罗山庄相比不相上下,便有人猜测刘清云是有意要与玄冰教拉近关系,为以后的联盟合作铺下基础;还有说是青罗山庄想依附于玄冰教,将玄冰教作为自己的强大后盾,寻求武力上的庇护…… 江湖上的人士猜来猜去,对刘清云此举做法褒贬不一,面对江湖众多人士的质疑,青罗山庄也未曾有任何的人站出来将此事解释一番,众人只得等到寿宴当天将事情弄个清楚。 当然,不少江湖人士不请自来的缘由之二便是刘清云的独女刘诗雁,此女有一张绝世无双的容貌,为武林中双绝之一,琴棋书画皆有很高的造诣,为江湖不知多少青年豪杰的梦中情人,只是,此女从小就为青罗山庄中的至宝,足不出户,连庄中的下人都很难得一见其无双容颜,江湖人士更是没有见过此女的,这次,听说此女也将在寿宴上露面,为刘清云献上歌舞以示祝贺,此消息一出,江湖瞬时沸腾,能见此女容颜,送上千金的贺礼又何妨? 怨鬼道。 星子布满天穹,寂静的村庄已经被黑夜全部笼罩,村中的灯火已经慢慢熄尽,早出晚归的农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四处一片静谧无声,夜色安宁。 怨鬼道上开始亮起一盏盏的红灯笼,带来一点点昏黄的光亮,在安静地夜里,远远看去,无端地有些宁静地繁华,似乎,那里,也是有喧嚣的人烟。 “大伙儿幸苦了,真是太感谢了哈。” 花朵坐在躺椅上,吃着瓜子,喝着薄荷茶,悠闲地看着在地里劳作的“男鬼女鬼”,这尼玛真是太爽了,自从来了这怨鬼道,房子有人修,地有人种,凡是她想做的重活累活都有人抢着干,她倒是一下子就闲下来了,只好被迫坐在一边当大老爷去了。 她的身旁,某只妖孽正拿着一只橘子,动作优雅地剥着皮,将剥好的橘子放在花朵旁边的小桌上。 “来,娘子吃瓣橘子。” 某女眯着眼,满足地吃下那送到嘴边的橘子,顿时甜味弥散整个口腔,比她在现代吃的好多橘子都甜多了,话说,这橘子不是一般都到农历九月份的时间才成熟的吗?怎么现在就成熟了?想到这里,花朵又是好奇无比地看了一眼那果盘里面的橘子,确定是真的橘子,转头,很是羡慕地盯了醉月一眼,上层社会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个反季的水果都能找来,奢侈! “哎,你们这样你侬我侬地,真是羡煞了我这一个孤人。” 陆青凤很是羡慕地看着花朵和醉月两人的亲密互动,心中无端地生出了些许地酸楚出来,哎,我的小翠啊,哥哥不在的时候不要觉得太寂寞了啊,等哥哥将这里的事情忙完了就回去陪你去,若是哥哥思念你得慌,一定会想办法将你也弄过来……陆青凤边满是苦涩地看着花朵两人,边趁着两人不注意,伸出一只贼手悄悄地在果盘里摸了一只橘子出来自己剥了皮几口就吞了下去。 被陆青凤这么暗暗地一取笑,花朵本来比城墙还厚的面皮一下子就变薄了,脸皮一下子便是变得绯红。 “谁是你娘子?少给老娘乱喊,人鬼殊途懂不懂?” 终是反应过来,她白了一眼身旁的人,故意干咳一声,再也不吃果盘里醉月给剥的橘子,自己拿了一个胡乱地吃了几瓣,看着地里帮着她种玉米和稻子的人,眼眸里满是好奇,露台后面的竹屋上,同样也有不少的人飞来飞去,做一些善后的工作,那竹篱笆更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修好了,金财很是专心地在一旁督促工作。 看着在夜色下都红了一张脸的人,醉月嘴角一勾,但笑不语。 花朵现在是越来越是喜欢这身下的摇摇椅了,这摇摇椅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的,设计非常人性化,完全是按照人体的身体曲线来设计的,没有铺皮毛的时候人躺上去就已经很是舒服了,铺上了虎皮上去就更是舒适,摇着摇着,人也就跟着昏昏欲睡了。 眼眸已是半阖,视野里,挨着竹屋的水田里,五六个身形敏捷的人,正弯着腰,动作飞快地插着秧苗,隔壁的田里,玉米种子早已种下,那里的人,已是不知何时悄悄地退开了去,没有丝毫的声响,来无影去无踪,大半夜的,就真的跟鬼物似的。 看着那一夜之间就种好了的田地,花朵突然就有些兴趣缺缺了,这些,并不是她自己动手种下的,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有时候她都会觉得,有些不真实,一切,来得太突然,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心中难免有些惶惑。 院子里刚栽了两棵四季桂,浓浓的花香随着夜风萦绕在鼻尖久久不去。 自从花柔和花燕两人来了之后,她就被彻底地供养起来了,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做,现在肚子里的宝宝算来才两个多月,那两个小妮子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生怕将腹中的胎儿伤着了,就连行动,都被管束了起来,一切,跟她想象的差距好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转头,看着一旁和陆青凤下起了棋来的醉月,花朵的眼眸里,有些复杂,那人眉目之间的风华绝代,是她活了这两辈子以来,看到的最顺眼的人,此时,正是眉头微皱,正在为着手下的棋局想着对策,执着白子的手偶尔摩挲着手中的棋子,待思虑够了,才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夫人,您要休息了吗?让奴婢和小燕伺候你去就寝吧?” 站在花朵身后的花柔最是细心,早就感觉到了花朵的困倦,便是示意花燕,伺候花朵就寝去。 “不用了,小柔小燕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想在外面待一会儿呢。” 花朵转过头来,抬眼看着天上的星子,眼眸里满是思索。 花柔和花燕两人对视一下,便是不再多说,乖乖地站在后面不再多语。 正在下棋的醉月,转头,看着花朵的背影,有些微微的怔愣。 夜入三更,田地里耕作的人早已散了,只留夜风徐徐吹过,竹屋后面的露台上,偶尔的棋子落下的清脆之声,昭示着,夜空之下的几人,并没有睡意。 中午回来之后,花朵就让花柔帮着将二婶送给她的平安符做用一个红绳子吊了起来挂在脖子上,这可能是以后她和二婶之间唯一的牵绊了,从脖颈处将护符拿出来,借着天上的月光,花朵看着上面,是用丝线精心地绣了一对活灵活现的鸳鸯,交颈而眠,看着很是温馨,针脚很是细致,二婶当初绣的时候,那脸上的神情,肯定是如慈母一般,自己却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想到这里,花朵不禁低头,自嘲地笑了笑,眼眸里是明显的黯然。 香囊的香气,随着夜风,飘散在四周,檀木小桌上,正要落下黑子的陆青凤手一顿,循着香味便是见到了花朵手上的香囊,眉头微皱,“小朵朵,你这香囊是哪里来的?” 听着陆青凤这么一问,醉月也是偏头,好奇地看着花朵手中的香囊。 “对我非常重要的一人送的”,花朵转头,看着陆青凤,眼里有些疑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这香味真是不错,闻起来很好闻。” 陆青凤转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棋子。 他眼里一瞬闪过的闪躲,却是没有逃出花朵的眼睛,看了一下旁边同样皱起了眉头的醉月,花朵转身,将香囊凑近鼻尖,重重地呼吸了一下,眉头也是越皱越深,良久,才抬头道:“嗯,不错,这香味不错,我喜欢。” 说着,花朵便是将脖子上的香囊取了下来,交到花柔的手里,吩咐她明日去制香的铺子问问都是用什么香料做成的,自己没事也好研究研究。 这古人啊,在想些什么,有时候,花朵真的不懂,即使懂了,也不能理解。 听着摇摇椅上的人呼吸渐渐均匀了,正在桌上下着棋的两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因着太困了终是睡着了的人,眼眸里满是深思。 “花大教主,你说小朵朵到底是喜欢这香,还是不喜欢?” 陆青凤玩儿着手中的棋子,很是得瑟地看着醉月,眼眸里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来,哼哼,不是不要孩子么?这就又人先于他一步想到这问题了,可惜了,那人没有考虑到这花朵的身体受的住不,到时候,没了孩子,这身子的底子就更是差了,一看便是什么都不懂就蛮干的人,这样做的人,绝对不是这玄冰教的,唯一由于可能的,只有那里了,陆青凤抬头看着花家村的方向,想不到那么个小村子还有懂得这些大家族女人家争宠用的东西。 醉月小心地将要摇椅上的人抱起来,向着屋子里走去,“你猜”,只留下这听不出喜乐的一句话出来,便是消失了身影。 陆青凤看着进了屋子的两人,愣了良久,反应过来,恨恨地瞪了一眼那处,“猜个屁!老子是问你呢!哥还用得着猜?” 其实他自己也早就困了,只是人家夫人不睡,他花大教主敢睡?人家花大教主不睡他还敢睡?现在人家两个主角都睡了,他还杵在外面吹夜风作甚?想到这里,陆青凤一个飞身便是上了竹楼的二楼去,倒床便是蒙头大睡。 在这小竹屋待了才没几天,陆青凤还没来得及向花朵请教她那很是奇特的医术,就被金财根据花朵的意思弄出来的压力井、沙发和席梦思这样的东西给吸引了注意力过去,自从有了这些东西,这江湖中传说的神医,一下子便是回到了童年时代,每日就在院子里用着那压力井不知疲倦地压着水,灶房里水缸满了就提起来倒进草帽河去,再取水灌满,就是为了亲身感受一下那压力井的神奇之处,主屋里摆着的那张牛皮包出来的沙发,被他跳了一下午就经不住折腾彻底地断了,花朵硬是心疼了一下午的时间,当这家伙还想试试那已经放在了卧房的席梦思时,花朵终于忍无可忍,让金财将这小顽童给拖了出去。 “他妈的!你个秧鸡!绝对是来搞破坏的!老娘拔了你的皮!” 这日一大早,当花朵看着金财送来的第二个沙发又被陆青凤跳断了,终于宣布了和这病秧鸡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拿起旁边的荆条便是追着那人满院子的乱跑,一时间鸡飞狗跳,急的花柔两人生怕花朵出了什么事情,也跟着在后面乱追。 在主屋里喝着清茶的醉月,估摸着花朵跑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手指在茶杯中蘸了些水,对着那花朵口中的“秧鸡”小腿一弹,那秧鸡便是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本以为这花朵会直接拿着手中的荆条对着陆青凤一阵狂挥的,出乎众人的意料,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怎的,花朵将手中荆条一扔,就直接骑到了地上的人身上,小粉拳跟鼓点似的往下砸,却是还没有砸两下,身子一轻,便是被醉月抱开了。 “你放开我,老娘要弄死他!” 花朵在醉月的怀里使劲挣扎,看着地上的人,眼睛都急红了,尼玛,沙发她花朵都还没享受够就又坏了,这秧鸡铁定是故意的!看不拔了他的毛将他收拾够! “娘子莫要生气,让为夫的来效劳便好。” 说着,醉月一抬腿,很是嫌弃地对着脚下的人身子一踢,一个而很优美的抛物线过后,神医大人便是挂在了几米之外的桑树枝上晾人干去了。 “这样会不会有些太狠了?” 看着在树枝上摇来晃去的人,似乎是晕厥过去了,花朵眨眨眼,觉得是不是做的太过了,毕竟人家也是好奇而已,弄坏了这个沙发让他赔就行了…… “不会。” 远处,狗子背着一背篓的鱼,还没走到花朵家门口,便是远远地见着了那挂在桑树上晒腊肉的人,心中一惊,以为是死人来着,以为是花朵家中出事了,便是再不管这怨鬼道有些有的没的了,加快了步子向着那竹屋走去。 “娘子,岳父大人来了。” 平静下来的花朵,听着醉月一说,便向着门口奔去,吓得花柔和花燕两人急忙追出去,“夫人,你慢点跑”。 “爹!” 看着老远走过来的老爹,花朵是满心的欢喜,她这几日就一直在想怎么老爹还不来看她,莫不是生她的气了?几番胡思乱想,在见着本人之后就都烟消云散了。 “二丫,你没事吧?” 狗子走上前去,上上下下打量了花朵好一会儿,看着她身上没有什么不对之处,才放下了心来。 “我会有什么事儿啊?爹,你放心,我好得很”,花朵见着老爹很是忌惮地瞟了几眼继续在树上装死的人,心中了然,将人往着屋子里面拉,“爹,你不管他,他就喜欢在桑树上挂着,待会儿他自己想下来就下来了,进屋子去坐会儿吧”。 狗子今日来,也真的还是不放心这二丫一人在外面,作为她的爹,他很是想看看自己女儿生活的地方,真正了解她到底过的好不好。 花柔和花燕一听是花朵的老爹,便是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一个礼道:“花老爷好。” “别,别,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我只是一个乡下人,哪里有资格被称作老爷,你们叫我花东生就好了。” 狗子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着有人叫他老爷,一时之间是受宠若惊,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尊荣,便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别人这般叫自己,本是想报出狗子这一称呼的,又怕污了人家的耳朵,便是直接将名字给说了出来。 今日在门口看着这两个穿着不俗的丫鬟,狗子心中也是放下了七分的心,这花醉月果然没说谎,是个大家族的人。 第六章 短暂的平静 狗子第一次见着真正的富贵人家的气派,一到竹屋里,花柔和花燕两人便是对他恭恭敬敬地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一句句花老爷喊得他脖颈子都红完了,这称呼,是生平以来,第一次听着别人这么叫他,让他好不适应,想着自己只是一个种地的,不敢在别人面前高抬了自己的身份,免得闹了笑话,便是硬是让花柔两人叫他花叔便好。[.超多好看小说] 主屋之中,虽然摆设很是简单,却是连狗子这个乡下人都看得出整个屋子布局的精致之处,角落里半人高的龙凤呈祥瓷瓶里插了几只毛色上好的孔雀羽,颜色很是鲜艳,与那尚显一点青色的竹墙相映成辉,丝毫不显突兀,临门之处,红漆的高脚凳上,放着一盆兰花,给整个屋子带来了一片生机。 屋子的左侧放着一个类似软榻的东西,上面看着像是蒙着动物的皮,看了好一阵子,狗子都没看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像是坐的,估摸着也只有富贵人家才有这等的东西,只是,为何中间是塌下来的?想了好一阵子,狗子也怕问出来笑话,便是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转眼将屋子里的其他家具摆设都看了一遍,心中对于二丫现在的这个家也颇为满意,至少,现在看来,她不用像着以前一样受苦。 若是寻常人家,断然不会有心思来弄这些管不了温饱的高雅,狗子端着茶,喝茶的时候多看了一眼面前的桌子,越看这材质越是好看,颜色居然是紫红色的,不像是漆上去的,花纹也极是美观,跟他家里的那张破桌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一看便是好木做成的,越看着周围的家居,便是心头越是拘泥,生怕自己言行举止方面太土给花朵丢了脸。 “岳父大人今日便留在这里吃了午膳再回去吧。” 根据收集的情报,这花东生倒是个老实人,不算愚昧得无可救药,对花朵也算是上心,醉月对他也算是尊敬。 “不,不不,不用了。” 狗子急忙放下杯子摇手拒绝,表示自己只是来看看花朵的情况,刚从草帽河打了些鱼顺便送过来,给她补补身子,但是看着花朵现在的情况,又觉得自己送鱼来是多余的了。 一旁的花朵一听老爹送鱼来,便是马上喜笑颜开,“谢谢爹,那我可不客气了,这就去你那背篓里拿一条最大的出来,我现在很想吃吃自己做的清蒸鱼呢”,说完,她便是毫不客气地走到背篓面前挑了一条最大的鲈鱼出来,交给跟过来的花柔放在厨房中午就打算自己亲自下厨去。 老爹的拘谨花朵也是感觉出来了,也是明白他为何这般,他既然不愿意留在这里,她也就不勉强他,就算是大鱼大肉摆在他面前,估计他到时候也没有在家里吃得多,她需要他的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时间久了,想必就好了。 见着二丫很是喜欢他打的鱼,狗子心头一下子就突然放松了许多,一个父亲最大的自豪,莫非就是女儿需要他,喜欢他的付出,这便是最好了。 “其实,我今日来,还是有个问题,想当着你两的面问个清楚。” 前几日花朵回来的时候,狗子听着老娘骂她的话,说她只是被养在外面的野女人,虽然知道老娘其实只是一时之气,并不是有意针对,却是心头一直哽着放不下,没有一万,就怕万一,他有自知之明,心头明白,以着二丫这样的条件,找到条件这么好的一个人家,若不是祖上烧了高香,那么第二种可能就真的可能是老娘说的那种情况,就算他狗子穷得衣服都穿不上了,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当那没名没份的野女人。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然来了,他该问的事情,即使是会得罪人,关乎二丫的后半辈子,他绝对不会马虎。 “岳父大人有什么就尽管说便是。” 醉月放下手中的茶盏,很是认真地看着这个未来的岳父大人,一旁的花朵也是认真地听起来了老爹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个”,狗子突然低头干咳了一声,还是觉得问的太直白了不好,“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的亲事,打算什么时候办了?” 这二丫一日不成亲,他就一日不放心。 “这个,当然看娘子她的意思了”,醉月转头,看着花朵,眼眸里满是笑意,还有,淡淡的期许,“若是娘子愿意,明日成亲再好不过”。 这么一说,一下子便是将问题全部推到了花朵的身上,听得狗子一阵犯糊涂,听着这意思,难不成还是这二丫的问题? “二丫,你……” 人家男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狗子有些想不明白,这朵儿还在犹豫什么。 “爹,您别急,别急,等我这里安定下来我就会好好考虑成亲这事情的,到时候一定第一个通知你”,花朵嘿嘿傻笑,开始打起模糊眼来,“你看我现在又是刚怀了孩子,情况还不稳定,这家也才刚定下来,一切都还有待完善,等我这边稳定了一定好好和醉月商量这事情的,这事您就别操心了”。[] 至于这稳定到底要多长的时间,当然一切都由她花朵自己决定了,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之后,也许,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缘分这事情,谁说的清楚,何况是在她还没将一切事情了解清楚之前,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她可不愿意拿去糟蹋了。 的确是,花朵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将身子养好,不然,一切都是空谈,狗子听来也是理解了一些。 “算了,我现在也不好管你的事情,一切都凭你自己做主吧。” 现在狗子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醉月刚才对他说的话,就算是他听到的保障了,眼看着这男人很是呵护他闺女,他也算是放心了,心里,对羽娘的愧疚,也是少了一分,至少,他们的女儿,嫁了一个好人家。 确认了闺女的幸福有了着落,狗子也就不愿意再在这里多待,生怕自己一个乡下农人污了人家的地方,花朵几经挽留都未果,推脱要回去卖鱼,花朵也没办法,只好将他送出门口。 “爹,你以后就别每日一大早就来这里捕鱼了,别把身子累坏了,我上次不是给了家里那么多银子么,家里现在也不缺卖鱼那一点的钱,自己想吃了再来捕几条回去就是了,那些钱家里就是用个二十年都用不完呢,至多没钱来再跟我说,我这里还有不少呢。” 花朵是真心心疼这老爹,这古代的男人家最是幸苦,家里的重担全是放在他们身上,长年累月的劳累,加上营养也跟不上,往往都是不到五十岁人就撑不住去世了,她可不希望老爹也这样,只是,她不是跟他说了嘛,用那些银子去买些家用的,置办点衣物,吃好点,怎么现在还是没见他穿得好一点,还是以前那件补了好几个补丁的衣服?那钱,对他们那个家来说是绰绰有余了,花氏再抠也不会一把捏住一分都不拿出来吧?那那钱还有什么用? 听着花朵这么一说,狗子微微一愣。 “你,你那银票,太大了,我忙过了,才去镇上的钱庄取去。”看来,是他们自己一家子误会了二丫的意思,这二丫是真心想让家里好过的,当时,其实连他这个当爹的,都信了刘春花的话,现在想来,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哦哦哦,这样啊,那你明日得空了就去镇上啊,将银票都换成了银子存在钱庄,用多少就取多少,以后就少做这些累活,买些好的给娟子和富贵他们吃,富贵他若是喜欢读书,就花点银子将他送到镇上的学堂去吧。” 花朵饶是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花氏他们会将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银票拿去当冥币给烧了,若是知道了,铁定吐血三升,一定会跑到那死老太婆面前狠狠地骂她是个败家子! “朵儿,爹问你一个事”,听着花朵的一番吩咐,狗子心头越是苦涩起来,若那真是银票,那铁定是肠子都悔青了,“你那银票是哪里来的?” “是那次我救人别人给的诊金。” 花朵看着老爹,有些摸不清楚他问这话的意思。 “那人,他怎么会给你那么多的钱?一般的,人怎么给的出来?你不怕他们给你的是假的?” 狗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应该不会吧,那人本来看着身家就不薄啊”,花朵记得当时自己也是说的让他们看着给的,意思就是给多给少爷无所谓,这一万两的银票是他们自己主动给的,她又没有逼他们,没有必要还来给她假钱吧?被老爹这么一问,花朵自己也有些拿不准了,莫不是老爹他们看出来了什么问题?想到这里,花朵急忙把贴身带着的那剩下的五千两银票从怀里摸出来,拉过一旁的花柔便是问道,“小柔,你看看呢,这银票是不是假的?” 说实话,花朵自己也不懂银票的真假,要是假的,她花朵绝对去将那人的命给收回来! 花柔结果花朵递过来的银票,仔细地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才将银票还回去,道:“回禀夫人,这银票当是真的,是我国最大的钱庄‘惠明钱庄’发行的,上面有他们钱庄的大印,还有户部尚书的官印在上面,光是这两样就很难造假了,还不说这银票的材质,上面的特殊图案和字迹。朝廷对造假银票也是管的很严,轻则剁手,重则斩首,我们民间可不敢轻易造假。” “你这么一说那我就放心了。” 花朵一听是真的,一下子便是松了一口气,银票重新贴身放着,心中是一万个踏实,心想着哪日就去镇上将这钱给存在自己的名下,那自己不就成了名符其实的富婆了吗?却是笑得正高兴,猛然看着面前的老爹,却是突然面色极其难看,笑声戛然而止,“爹,你怎么了?你放心,小柔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都说了就一定是没问题的,你回去尽管就便是了”。 “好,好,没事,没事,我先回去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良久,狗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下子便觉得自己苍老了好多,想着那日亲眼见着那五千两的银子就化成了灰,心中现在的滋味,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这财,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财,来的快,去的更快,报应啊,报应,活该他一家子只有那贫穷命,富贵都摆在眼前了,却因为愚昧无知而不懂得珍惜。 想来,又怕老娘听着这消息更是气出病来,便是自己一个人担着这事情便是,这日子,还是过着以前的好,这二丫家,他也要少来,免得被看出了什么破绽来,这人都是这样,不是自己亲手得来的,永远不会珍惜。 只是,谁都没想到,有一日,花朵会成为名扬天下的镇国王妃,其医术之精湛,天下无人能比,其果断狠绝,天下无人出其右,花氏那时才知,花朵当时是给了她一千个面子,想着连肠子都悔青了。 “朵儿,你莫要与你祖母他们生气,好好过你的日子,把身子养好,他们以前过分了些,你就原谅他们吧?是我这个爹没当好。” 临走之际,狗子突然转头,对着花朵说着这些话。 “放心吧,爹,毕竟也是一家人,以前那些是是非非,无非就是小打小闹,我不会太放在心上去的。” 说实话,这花氏几人,其实也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情,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再报复回去,以后都不会与他们相处了,她也没必要一定要去将那个有老爹的家弄垮,与那种愚昧固执的老顽固计较,她花朵害怕自己掉了身价,若不是看在老爹的份上,嘿嘿,对不起了,老娘不会把你娃弄死,只会,怎么说呢,让你娃以后的日子,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地难过,一点点而已。 花朵站在门口,看着老爹突然变得颓废沮丧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爹,他突然是怎么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这银票都确认了是真的,他还在担心什么? “或许花叔他们是在愁如何花那些银子呢,毕竟是那么大的一笔数目,得好好计划一下啊,夫人,这事情您就别管了,交给花叔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花柔看着狗子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怜悯,扶着花朵往回走。 一番对话,屋中的醉月听得清清楚楚,摇了摇手中的清茶,突然笑了起来,“富贵果然如浮云,来去匆匆,还不如珍惜眼前人。” 中午,借着从老爹那里得来的鲈鱼,花朵终于得偿所愿,自己下厨做了一盘清蒸鲈鱼出来,色香味俱全,在众多的山珍海味之中丝毫不显逊色,看得醉月也是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门口对面的桑树上,还在继续装死晒腊肉的人,鼻子动了动,闻着那远远传来的气味已经是很淡很淡的菜香,本来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翻身从树上轻飘飘地落地,一个飞身,便是主动地坐到了主屋的红木桌面前,拿起筷子便是毫不客气地向着各种汤菜最中间放着的鲈鱼袭去。 眼看着就要挨着鱼肉了,却是半道中就被另外一双筷子给夹住了,不管怎么用劲,连内力都使上了,还是不能夹到那让他垂涎三尺的鱼肉。 这桌子上突然出现的争斗,看得花朵一阵发愣,连着伺候两人用膳的花柔和花燕都满是不解。 连猴急的陆青凤都是微微一愣,不解地看着醉月,“你什么意思?我饿了,想吃东西了,你以为在那里挂一上午我就不饿?” 醉月却仍是不放开手,只是抬眼淡淡地看着他道:“洗手。” “……” 陆青凤终于收回手,看了看自己很是干净的手,撇了撇嘴,超级鄙视地白了一眼醉月,这主也太有洁癖了吧…… 不过,在人家的地盘上,他陆青凤再是张狂,也不好明目张胆地与这江湖传闻是个魔鬼的玄冰教教主过意不去。 “好吧。”陆青凤转身,不情不愿地向着压力井那边走去。 而,这厢,醉月却是突然伸出筷子,动作飞速地将盘子中的鲈鱼头分开,将上面大半个鱼身全部放在了花朵碗里,“娘子,吃鱼”,那声音,温柔得可以腻死人,然后,剩下的小半全部放在了自己的碗里,没多久的功夫,那中间的餐盘上面就只剩下了一个鱼头和后面的一个尾巴,上面还带着一点点的鱼肉。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看得花朵一阵忍俊不禁,这尼玛妖孽死鬼,怎么看着这么可爱,可爱得有些幼稚,与他那响当当的名号非常不符吧? 从来直肠子的花燕,早已是手帕捂嘴,偷偷地笑了起来,却是被旁边的花柔一瞪,才很是困难地止住了笑声。 花柔看着花朵的眼神,也越是复杂了起来,从这几日她的观察来看,这夫人似乎不是用来简单地传承血脉的,她在教主心中的地位,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而从她的观察来看,这教主夫人也似乎并不如表满的那么简单,根本就是深藏不漏,看来,以后一定要对她尽心,不能怠慢了。 当陆青凤那只被花朵称作“秧鸡”的人以着飞快的速度洗完了手回来的时候,就只见着桌上的鱼头和没啥肉肉的鱼尾巴,和花朵、醉月碗里好大的两坨鱼肉,顿时,脸都气青了,指着醉月大骂吝啬,“他妈的,你就抠!老子就想吃你点鱼肉都不给!有你这么做人的?” “花柔。” “在。” “去‘醉卧云端’给陆大神医要一盘清蒸鲈鱼回来。” 醉月很是优雅地吃了一筷子碗里的鱼肉,完全无视那只“秧鸡”的怒火,待将嘴里的鱼肉都吞了下去,才慢吞吞地吩咐着花柔。 “老子才不吃那里的破鱼!老子就要吃这一条!” “秧鸡”指着那几乎空了的盘子看着醉月,眼里都快冒火了,现在花朵眼里看来这就是一条纯正的“炸毛鸡”。 “可以”,醉月丝毫不为“炸毛鸡”的怒火所震慑,淡淡地看了一眼花柔,“将这剩下的都一并与神医吃了吧”。 陆青凤就愣愣地看着花柔,一双纤长嫩白的小手,执起桌上的公筷,连盘子都一并端了起来,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倒进了他的碗里,然后,很是恭敬地将盘子放回来,对着他福了福身道:“神医请慢用”。 “这鱼也都与你吃了,神医还有很么不满的?” 醉月装作无辜地看着一直死死地瞪着他的人。 “你,算你狠!” 陆青凤很是气愤地坐下,却是一脸可怜地看着花朵,那眼神,却是直勾勾地往着她碗里的鱼肉瞟去,“小朵朵,我想吃鱼……” 那声音,要好可怜就有好可怜。 花朵看了看碗中的鱼,又看了看满是可怜的人,眼珠子一转,从碗里挑了一大块的鱼肉起来,看着“秧鸡”道:“你很想吃这鱼?” “嗯嗯。”某人看着那块大大的鱼肉,眼睛都快放起了狼光,要好渗人就好渗人。 “若是你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就把这块给你也无妨。” “什么条件?” “第一,不准再在沙发上跳来蹦去,跳断了老娘下次就砍脚!”看着对面的人很是委屈地点了点头,花朵才又继续道,“第二,你要从我这里学医术可以,但是,前提是,得拜我为师,尊称我一声师父,还得乖乖听我的话,我要打屁股你就得给老娘乖乖地趴着”。 “这个……”秧鸡低头仔细地思索了一番,抬头看着花朵面上满是难色,“这个不好吧,我其实呢,是有一个师父的,只是他嫌弃我太调皮了早早地就将我给逐出了师门,虽然这样,可他还是我师父啊,作为徒弟,我不能背叛师门啊,二来,我若是叫了你师父,那若是你以后和这死教主成了亲,我不得叫他师公了?” 师父的相公,尊称,师公,要他堂堂神医叫这死教主师公,打死都不干! “哎”,花朵看着手中的鱼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很是惋惜地看着陆青凤道,“你可听说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学医术,却连眼屎粑粑那么点的节操都不敢牺牲,这种人,没胆量,没担当,哎,算我看错了”。 说完,花朵便是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鱼肉吃了下去,嚼了几下便是吞在了肚子里面,看得陆青凤一阵掉口水,待花朵吃下去了以后,也没吃出来这鱼肉有什么特别的出众之处的,对于醉月和“秧鸡”的争抢,其实是有些不解的。 反正,她现在无聊得很,不如就收一个徒弟天天欺负着玩儿,貌似,这“秧鸡”是有很多有趣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一身她很是感兴趣的硬本事,她敢在他面前称“师父”,其实,是她“太”谦虚了。 “那个,小朵朵啊,能不能用别的换啊?这第二个条件我真的不能答应啊,你都知道我就剩下这么一点的节操了,要是眼屎粑粑这么点都没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陆青凤看着花朵似乎几口就要将碗里的鱼肉吃完的样子,那眼神,越是可怜了起来。 “哎,不如这样吧,这鱼肉,可以给你吃,但是呢,我那绝技,也希望神医你莫要偷窥,要是被你学去了,我以后还怎么养家糊口?” 看着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花朵也不打算强逼了。 “可是,我来这里,就是想学学你那一招的,特神奇了,我下次再弄一个人过来,你再让我看一眼就成。” “神医大人,你以为再看一眼,你能学到所有的东西?”花朵很是好笑地看着陆青凤,“这医术的博大精深之处,你这个江湖出了名的神医是知道的,我那绝技也是一样的,不同的伤有不同的应对策略,你以为只是简单地缝几针就了事了?” 听着花朵这么一说,“秧鸡”终是丧气地垂下了头。 花朵以为他是彻底的放弃了,便是专心地吃起了饭,却是被饭桌上突然而来的大哭给惊了一跳,差点就被嘴里的那一颗大刺给卡住。 “师父啊,徒儿不孝,对不起你啊!” 却是那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医正坐在那里流马尿,那哭声,听着甚是哀嚎,听得醉月一阵心烦,抬手对着他喉下一点,屋子里马上就清静了。 “神医什么时候不哭了再知会我一声便是。” 本以为这神医很是有节操,至少要等很长的时间,却是不想,人家立马就点头了。 “师父。” “乖,来,徒儿,师父给你留了好大一块鱼肉,慢慢吃,别噎着了。” 花朵很是慈爱地看了“秧鸡”一眼,将碗里的一块大大的鱼肉夹到他碗里。 “谢谢,师父。” 因着这一块鱼肉,他用了余生所有的节操换来……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我徒儿果然是优秀。” 花朵看着那人,眼里满是赞赏,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他弄死都只想吃她做的那鱼了,为何不要节操都愿意拜她为师……这人啊,果然有趣,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趣。 “叫一声师公来听听?” “不叫。” …… 今日收了这么一个便宜徒弟,可是高兴死了花朵,花光饭多吃了一碗,连着醉月给盛的汤都多喝了两碗,吃得太撑了,就有些难受,只好在怨鬼道上,一遍一遍地从这里走到那里从那里走到这里,本来还想下地去翻翻土什么的,却是被花柔和花燕两人制止了,道她有身孕在身,不宜太劳累。 “小柔,小燕,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跟醉月去散散步。” “好的,夫人,那奴婢们就先回去了。”得了醉月的允许,花柔便是和花燕两人回去了。 现在,那安静的黄土道上就只剩下了花朵和醉月两人,花朵看着已经远去的人影,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转头,满是复杂地看着身旁的人。 “朵朵为何这般看着我?” 花朵眼里的质疑和复杂,看得醉月微微皱起了眉头,眉宇之间是万分的不解。 “你可想知道原因?” “当然。” 她心里的那种微妙的变化他当然也感应出来了,却是不明白原因所在。 “想知道的话,就先背我散步,我走累了。” “好。” 待将花朵背在了背上,醉月才转头,满是疑惑地问着身后的人:“娘子现在可否告诉为夫的了?” “我心头不高兴!”趴在醉月背上,花朵突然伸出手狠狠地在醉月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为何?” 缓缓地走在有些黄尘飞扬的道上,醉月明显感觉到了背上的人心头的不快,却是思来想去有些不明白。 “我想要的生活,是通过我自己的手创造出来的,不是被别人供养在那里的花瓶都不算的东西。” 醉月一愣,心中明白了些许,“朵朵是不喜欢那些人帮你种了地?” “嗯,我就跟个吃货似的,成天无所事事,明明这是我的家,最后却是成了寄居在别人家里的人,我要的不是这个。” 想到这里,花朵便是心头很是不舒服。 “这本就是你的家。” “不是!不是!”花朵越想越是委屈,发泄似的在醉月肩上狠狠地拍了几下,“我至从来到了这鬼地方,就没有过真正的家!我要自己养活自己,我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去保护自己,我要自己去宠我喜欢的人!我要自己去养他!” “好。” “你若是喜欢我,便让我站在你的身边,要不,便是站在我的身后,让我去保护你!二选一!” “选一,那过几日便有一个寿宴,夫人可愿意同为夫的一起去?” 只要自己有绝对的力量,那么,便不怕她是在身边,还是身后。 “去,去,绝对去。” 不论哪个地方是地狱还是火海,她都去! 第七章 寿宴篇 六月十三,青罗山庄的庄主刘清云五十大寿,不少江湖知名人士纷纷前往祝贺,这日一大早上,接待宾客的前厅和院子已经是人满为患。 青罗山庄很久之前便是武林的第一大庄,其建筑的宏伟,园林的精致,远近闻名,平日里外人很少能得机会前往一观,不少的人士便趁着还未开席的时间在山庄的各处游览,一饱眼福,以来可以赏景,二来,若是能遇到传说中的刘诗雁,先天下人一步览美人芳容也是很好的。 只是,这山庄的有一处地方,每一个到此地的人,都会被挡在外面不让进去,那便是刘诗雁的居所,无双阁。 “大哥,你说,我这样穿好看吗?” 繁花掩映之处,望过去,只见一抹鹅黄飘过,环佩清响,步履轻盈,巧笑倩兮,唇红齿白,容色倾国的女子,满是喜悦地坐到花园中的石桌旁,抖了抖满缀珍珠的衣袖给对面的两个英俊男子瞧瞧自己的新衣。 头上只插一只翠色的玉钗,贴上一双精致的纯金桃花鬓花,眉上精致的眉线,一下子将整个脸庞衬得安静温柔,每一个笑容,都显得绝代无双,那眼眸更是像盈着秋水一般,笑靥生辉;脖颈之处,缀着一颗深海明珠,淡淡的蓝色,与如雪的肌肤交相辉映,高雅而神秘。 “好看,好看,我家诗雁无论怎么穿都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对面的白衣男子满是宠溺地看着容颜无一处瑕疵的女子,眉宇之间温柔俊雅。 “我说小妹啊,今日莫不是为了见某个人才这样紧张自己的穿着吧?” 另一个身着精致黑衫的年轻男子,将手中的炒花生精准地往嘴里一扔,边嚼边打趣着这被父亲大人当做山庄第一宝宠着的妹妹,那脸上的笑容,带着明显的痞气,一笑起来,两颊便是露出一浅浅的酒窝,这对酒窝,一下子就将他的笑容衬得甜腻起来,有时候会给人一种童颜的错觉,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就是一个小恶魔。 被黑衣男子这么一打趣,那女子一下子便是红了一张脸,似桃花明媚,捡起桌上的一粒花生就向对面的人砸去,“死二哥,你少管!” “哎哟,这还没成人家的人呢,就开始连我这个二哥都不认了?哎呀,伤心了伤心了。” 黑衣男子捂着心口,似乎很是痛苦,脸上,也满是神伤。 “二哥!你讨厌!我不理你了!” 这么点点心思都被人直接给戳破了,刘诗雁一时间觉得很是不好意思,撇撇嘴,转身便是逃离般的离开了。 “哎哟,被二哥我这么说一下就害羞啦?” 刘煜飞看着小妹消失了身影,脸上的笑容退去,变得很是严肃了起来,轻轻一跃,便是坐在了石头上,翘起二郎腿,抓起桌上的酒壶便是仰头喝了起来。 “小飞你莫要喝多了,待会儿爹还要带我们去见宾客。” 似乎是有些不喜刘煜飞这般喝酒,刘长卿微微皱起了眉头。 猛灌了好大一口酒,刘煜飞才“嘭”的一声放下手中的酒壶,抬袖,将嘴角的酒渍擦干,转头,看着旁边从来都孝顺听话的大哥,眼里,有些落寞,“大哥,你说,爹为何一定要让小妹嫁给那人?他明明是魔教中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他这一举动,难道是想弃明投暗与天下正道为敌?” 园中,牡丹芍药,红粉娇艳,引得蜂蝶连连,远处的亭廊,庄里的下人,端着茶水杯碗匆匆走过。 斟一杯酒,优雅饮尽,看着远处茫茫陆柳地伺候那些宾客的下人,刘长卿也是满眼的疑惑,“不知,我听说,父亲大人他很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却一直猜不透他这样的用意”。 “小妹她不适合哪个地方。” 转头看向那人消失了身影的地方,刘煜飞的眼里,满满的心疼。 “我也当然希望她幸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刘长卿起身,看着自己的二弟道,“走吧,既然你担心她,便跟为兄的去前院瞧瞧那人,看看他是如何的看法”。 快到正午的十分,那传说中的两位人物都还没有来,山庄却是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大内皇宫太监总管谢九歌,那位传说中碧水国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太监,听说其有一张堪比女人的美丽容貌,姿色有异常人,身手不凡,又能唱戏作曲,一进宫便是深得皇后娘娘的喜爱,不到三年的时间便是成为了宫中所有太监之首,荣宠不衰,巴结他的大臣成百上千,权势滔天。 如此的大人物,不在他的千岁殿待着,却是亲自跑来这青罗山庄祝寿,连刘清云亲眼见着那人走到了面前,都是愣了好久反应不过来。 “怎么?咱家奉皇后娘娘的旨意远道而来与刘庄主贺寿,刘庄主不欢迎?” 尖细的声音,有些低低的柔媚,却又带着三分的邪气,明明听来心头有些酥麻,剩下的便是全部的寒意,怕一沉沦下去,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没,没有,公公您真是折煞在下了,没想到身份尊贵的九千岁居然屈尊来我这小小山庄,真是在下三生荣幸。” 看着身着深青色总管服饰的人都站在面前了,刘清云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巧士冠下,微微露出来的金色发丝,这便是这位权势滔天的九千岁的象征,天下再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了,反应过来的刘清云急忙下去迎接,将人引到院子中右手处的首位,招呼侍者给这位尊贵的人物上茶。 见着这谢总管身后也只跟着两个随身的侍从,并没有带多的人来,想来也不是找他这里麻烦的,刘清云稍微放下了一颗心,打算静观其变。 那谢九歌端起桌上的茶碗,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了那满脸恭敬之色的刘庄主,“庄主客气了,听闻我皇室中人都来为庄主贺寿了,咱家区区一阉人,又如何敢不来?只是,咱家也好奇,是我皇室中的哪一位皇子,或是公主,与刘庄主关系这般亲近?” “这个……” 听闻此话,刘清云面上满是难色,看了看那依旧不见传报的大门,心头有些犹豫起来,看着谢九歌有些为难地说道:“实不瞒千岁,在下也不知到底是哪一位尊贵人物要前来蔽庄,只是上月得了云城知府的官信,说是宫中有一皇室之人要在今日来蔽庄做客,却是又没有道明到底是哪位人物,在下当时也是好奇,几次派人前去知府大人那处打探消息,都不得而知。” “哦?原来是如此?” 谢九歌放下手中的茶杯,抬手抚上下巴,眼中满是疑惑不解,又抬眼看了一下这刘清云,并未见着他脸上有些许撒谎的表情,心头也是对那位以着他们皇家的名义来访的人好奇了起来,这宫里,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位皇子,到底是哪一位呢? “刘庄主自去忙你的吧,今日你大寿,咱家也就不耽搁你招呼客人的时间了。” 对着刘清云摆了摆手,谢九歌便是转头,将在场的人都仔仔细细地瞧了一边,却大都是江湖人士,三流九教不上台面,有着官场气味的倒是一个都没有,见着那些人都在暗暗地打量着他,便是皱起了眉头,眼眸里是明显的不耐烦之色。 “各位是瞧着咱家长得奇怪,瞧着新鲜?” 勾起嘴角,满是笑意地看着在场的一众人,眼眸里,却满是冰冷。 周围的人,瞬时便是各自低头,和旁边的人说起话来,再是不敢往这处瞧上一眼。 谢九歌这样的人物,江湖野史有不少的传闻,因其母并非碧水国本土人士,他天生生得一头金发,容颜惑人,妖异非比常人,因家贫,十岁便被送到了宫中做了太监,到了十七岁默默无闻,只因一次在御花园灌花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前来赏花的皇后娘娘,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识,从此之后便是飞黄腾达,几人之下,万人之上。 今日众人看来,这谢九歌果然是有着一张妖异惑人的妖精脸,尤其那一双狭长微翘的眼眸,睥睨之间,媚态横生,天生媚骨,连那青楼“身经百战”的头牌都学不来,却是谁也不敢去动这位大人物,谁都知道,这花,毒得很,他若是对着你妖娆一笑,你半个魂魄就真要先去阎王殿报道了。 众人倒是有些期许那传说中的刘诗雁出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武林的第一明珠,与这皇宫的九千岁比,姿色谁最上层。 已经到了午时,那传说中的两位人物,却是一个都未曾到现场,一时之间,堂下的人纷纷议论,时候这刘庄主为了收巨额的彩礼钱,故来这么一局,谁都知道,这青罗山庄前段时间不少的商铺都亏了本。 堂下人的议论,以着刘清云的功力,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脸一下子便是黑了下来,又不好直接发作,只得忍气道:“各位还请稍安勿躁,请大家再等一等,在下相信玄冰教的花教主是守信之人,既然已经回了蔽庄的请帖,便是一定会来的,路程遥远,路上有耽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还请大家多多包容多等等”。 “花醉月么?” 听得玄冰教二字,谢九歌转头,看着那毫无人影的大门之处,微微眯了眼睛。 第八章 寿宴篇 “怎么会是她?” 手中拿着望远镜,在飞云阁这座青罗山庄最高的藏宇上观察着在座之人的刘煜飞,倚着朱栏,正好瞧见停在山庄门口的豪华马车上下来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那人,依旧是那日相见的瘦弱,不对,仔细看去,还是好了不少,至少气色好了不少。 “是谁?” 一旁正在暗中观察着牡丹园中的名流侠士的刘长卿,闻着弟弟的声音,转头不解地看着他。 此时,那女子下了马车便随着侍从引导往庄内走来,她的身旁,有四个人,其中有三个他都是认得的,一个是江湖上人称“阎罗笑”的金财,一个是神医陆青凤,另一个人,以那一枚凤形面具为身份象征,正是久等不来的玄冰教教主花醉月,此时,他身上却是不着红衣,一抹水色衣衫,看着有些熟悉,刘煜飞自然而然地就想着了那日,青云镇上看到的那一对,正要再仔细看去之时,那本来看着前方的花教主,却是突然侧了头,视线直指这方。 正在等着小弟答案的刘长卿,就看着小弟身子一震,猛然向后退了好大一步。 “你怎么了?”看着如此反常的弟弟,刘长卿心头越是疑惑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就见着一丑女了,被吓得。” 刘煜飞拍着胸口哈哈一笑,转头暗暗向着那一行人看去,却是发现,那花醉月已经将头转过去了,似乎是在和那女子说着什么话。 “你怎么早上不叫我起床,不然的话我们就不会迟到了。” 因着自己睡懒觉差点误了醉月的正事儿,花朵的心头,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无妨,让他们等等。” “重点是,去晚了就没吃的了。” 花朵还以为是现代这样,酒席之类的都是定时定点开局,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人物,很少有推迟时间去等人的。 “不会,娘子不到,他们不会开席。”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好看的小说)” 花朵心中的罪恶感瞬时少了不少,低头暗自得瑟,今日肯定是来对了,这尼玛天下第一庄哎,那吃的东西肯定不差。 “玄冰教教主到!” 随着小厮的高声通报,早已在院子中等候的一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那位平日里鲜少能见面的江湖人物。 被那小厮高亢的声音一惊,抬头见着一院子的人都扫过来的视线,花朵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木然转身,拉着花柔的手臂自动走到醉月身后,表示自己与这花大教主不是一路人。 暖阳朗照之下,醉月脸上覆住了眼眸的银质凤形面具,泛着不容人近身亵渎的冷光,合着那张有些嫣红的唇,却又显出另一份说不出的妖娆清绝,世人从来没见过他的真容,江湖却是早已有了传闻,这玄冰教的教主,有着一张不输于刘诗雁的绝色容颜,是以,他才以面具示人。 今日,众人发现这人却是一反往常,衣着再不是往日的绯红,只是一身飘逸出尘的水色衣衫,走动之间,衣袂纷飞,清绝冷艳,只如那天上下凡的神仙人物。 “路途遥远,本座中间有些耽搁,来晚了刘庄主不会怪罪吧?” 走到刘清云面前,醉月开口缓缓说道,话语之中,却是听不出丝毫的愧色来,似乎,这天下人等他,都是应该的,只是,这低沉磁性的嗓音,引得座上不少女客打量连连,纷纷在心中想象着这位尊贵人物的无双容颜。 “哪里,哪里,花教主能得空闲来蔽庄一趟已是不易,舟车劳顿,在下怎会多做怪罪?” 刘清云抱拳,脸上无丝毫的不豫之色。 往日,只要是玄冰教教主的出行,必然前呼后拥,侍者如云,今日却是带着四人在身边,除了身旁两名女子为生面孔,其余的两人,却都是江湖上的知名人物,其中鼠目短腿,身形矮小的金财,不论走到何处,都是带着满脸的笑容,还未归附玄冰教之前,其就在江湖有着“阎王笑”之称号,“阎王对你笑,三更必报道”,谁若是惹了他,或是引得他不高兴,只是见着他的笑容,那人便是活不过三更。无论正道邪道,不少江湖人士都着了他的道,两方见着必是刀剑相对,欲除之而后快,后来他踩你被迫归入玄冰教中,便是少有音信传出。 今日见着此人,不少的人又难免想起陈年往事,欲站起来将之即刻斩杀,顿时院子中抽刀之声连连不绝。 “哟哟,这是什么意思?我金财今日跟着教主来给刘大庄主祝寿,这才刚进门没多久呢,就刀剑相迎了?刘大庄主倒是客气得很!” 看着那些站起来对他抽刀相对的人,金财冷冷一笑,叉起腰杆,势有教主在身边便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各位,今日是在下的五十寿辰,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请诸位给在下一个面子,暂且将昔日恩怨搁置,同享盛宴便好。” 看着情况不对,站在首位之处的刘清云急忙出声安抚众人的情绪,他也没想到,这玄冰教教主居然此次出门并未带着往日里的那些侍从,却是带着这么一位声名狼藉的人物前来虽然口头为之说话,心头却还是有些不快。 刘大庄主的面子,众人岂有不给之礼,亮出的刀剑有些不甘地收了回去。 “姓金的,今日在刘庄主的面前,我等就不与你计较了,只要出了这山庄,我等要取你命易如反掌。” “哎呀,与你相比,我金财都要低调好多,取人命还需看地方?我金财做事从来随兴。” 金财满是打量地上上下下将那年龄似乎刚出二十的年轻人瞧了一眼,便是满眼的鄙夷。 “你……”那年轻人指着他,正要从席中站起上前与他理论,却是被旁边的人一拉,坐下去便不好再说话。 “陆神医怎么也跟这邪教的人勾搭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在座之人中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四人之中神色最是懒散,头发只用一根青色发带随便绑住的陆青凤,话语之间满是震惊,此句一出,连上座的谢九歌都是偏头,满是不解地看着那神色有些疲倦的青衣公子。 “老子与谁勾搭管你屁事啊?羡慕嫉妒恨了啊?有本事你也来勾搭啊。” 陆青凤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瞟了一眼那说话的不知哪知小虾米,懒懒地回了一句,眉宇之间满是挑衅,就像是勾搭上了邪教很是荣耀一般。 被他这么一堵,那人便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呵,咱家今日见着江湖上盛传的玄冰教教主,果然不同一般,无论哪里都是这般的架势,叫人好等不说,连几只狗都是这样盛气凌人,到处乱吠。” 左边上座,独霸了一桌酒席的谢九歌,摇着手中的清茶,抬头看了几眼同行的五人,最后,将视线落在醉月身上,眼里是明显的嘲讽。 “好说,好说,谢千岁一人十座,架势也不输于本座,你家的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容人小觑。” 醉月同样回了一个讽刺的笑容,看了一眼谢九歌身旁两个身手不凡的侍者,话语之间同样满是嘲讽。 两人的视线,就那样对上,没有丝毫的陌生,似乎是很早之前就相识,看得在座之人好奇连连。 “两位今日都是蔽庄难得的贵客,贵客临门,自然蓬荜生辉,花教主快请上座。” 这两个大人物居然一开始就针锋相对了起来,刘清云连忙打断两人的话,示意一旁的侍者将醉月几人都安排在左边首座,暗地里却是微微皱了眉头,这谢九歌又怎么和这邪教的教主扯上关系了? 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醉月便拉着一旁满是好奇地看着周围的花朵入座,一上去便是从桌上的汤盅里盛了一碗鸡汤出来放在她的面前,那关心体贴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假的,看得众人又是惊讶连连,均是一脸好奇地暗暗打量着那女子,身形瘦弱,瓜子脸稍显清秀,姿色绝对一般,似乎并无甚特色之处,江湖上也从未有人知道这花教主何时身边有了这么一号人物。 因着花朵刚才满是惊讶好奇的打量,早已感知到了她视线的谢九歌,抬头满是不豫地向着那方扫了一眼,见着这平凡无奇的女子,那醉月却是关心得很,那女子多打量了他几眼都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疑惑之余,再是不愿多见一眼。 见着那似乎是混血儿的叫什么“谢千岁”的人似乎很是鄙视自己,花朵只好收了视线闷闷低头喝着手中的鸡汤,心头是明显的挫败感。 “贱内喝口汤诸位都这般好奇?不如上前来看个清楚便是。” 见着在场的一众人都满是好奇地打量着花朵,醉月的眼里,满是冰冷。 此句一出,在座哗然,这玄冰教的教主,何时娶了妻?怎么江湖一点消息都没有? “花教主,容在下失礼,这位”,刘清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朵,眼里满是震惊,“这位真是贵教教主夫人?” “正是。” “可是”,刘清云仍然有些不死心地问着,“在下并未闻得花教主婚事一说?” “等本座与娘子商量定下了吉日,喜帖一定送达贵庄。” 波澜不惊的话语,让转过头去的谢九歌,终于有了些兴趣,这才又开始仔细地打量了花朵一番。 “hello!” 看着那外国人终于又转过了头来,那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带着丝丝的疑惑不解,看着很是漂亮,花痴当头,花朵转转眼珠子,抬手对着那人招了招手,恶作剧般地冒了一句英语出来,看那娃懂不懂。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570471040的两朵花花,感谢lixue220的打赏~烟这次很快就看到了~ 以后烟眼睛尖一点点,一定及时感谢~ (话说,烟还是想将文章的发文时间调到早上~今晚早点存稿,看看明早上能不能码字到3000,没有更新的话~莫怪莫怪~哈哈) 第九章 寿宴篇 “啪!”的一声,瓷杯碎裂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寻着声音,众人看过去,那谢九歌此时,正看着那花醉月的夫人,眼眸里满是震惊。 同样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花朵也是愣住了,以着那人的反应看来,根本就是明显地听懂了她的意思。 “那个,howdoyoudo?”花朵有些不确定地又说了一句英语,睁着一双大眼睛仔细地不放过对面那一桌坐着的人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早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人,看着地上碎了的杯子,抬头,看着花朵,眼眸里满是深思,向着花朵点了点头。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不顾周围人不解的眼神,花朵的心情有些激动了起来,继续问道,“areyou穿越的?thatis,ingfromanotherspace―timeoruniverse。” 周围的人,根本就听得一头的雾水,谢九歌听来,早已平复的眼色,又是震惊了起来,良久,看着花朵,才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是复杂了起来,再转头看向花朵旁边的醉月,终是有了些明了。 尼玛,居然这么容易就暴露身份了,花朵很是丧气地叹了一口气,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居然有说英语的国家,她竟然搞笑地以为人家也是跟她一样是穿越来的。 “咳咳,我说,那个,师父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语言?怎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陆青凤轻咳了几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师父”那两字他还是有些艰难,只是,实在好奇刚才她说的是什么话,以着他的观察来看,对面那阉狗根本就是听懂了的,而且,不知为何,触动也那么大,他最喜游玩江湖,也走过不少的地方,对于这四大国的语言,也是捡了不少的,却是第一次听着这么怪异的发音。 “不告诉你,暗号!” 花朵拍着陆青凤的肩膀,对着园子中的一众人笑道,“各位见谅,小徒不懂事,刚才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我这个当师父的在这里与大家道个歉表示歉意”,看着众人脸上越来越懵的表情,花朵脸上都快笑开了花,“小女子也没啥名气,就是我家徒儿的师父而已,住在古川怨鬼林,人称,那个”,花朵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鬼道邪医’花朵,凭喜好救人治病,没啥大本事哈”。(.无弹窗广告) 陆青凤看着一脸得瑟的花朵,心头,一股苦涩的滋味挥之不去,怎么想怎么觉得,拜她为师,自己是亏大了,你看看,光这辈分一下子就降了好多…… 这来一趟青罗山庄的寿宴,果然是没有白来,今日在场的一众人,硬是被这一个个的炸雷般的消息给雷得里焦外嫩,一会儿是这玄冰教的教主突然有了一个没啥长相的夫人,一会儿这夫人似乎和那谢千岁有些乱七八糟的纠葛,然后,这女子,居然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医,陆青凤的师父,只是,这陆青凤,怎么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年轻吧唧的师父?难怪会和魔教的搞到一起了,人家的师父现在不是那魔教的教主夫人? 人证物证俱在,众人再是不敢相信都只能迫不得已地相信。 对于花朵的暗号一说,谢九歌也不点破,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不再多说一句,再来便是醉月,似乎早就懂了花朵的意思,脸上无丝毫的不解之色。 “久仰,邪医大名,在下不知尊驾亲临,怠慢之处还请邪医见谅。” 刘清云满是复杂地看着花朵,抬头看着隐在远处廊柱之旁一直在偷偷瞧向这处的人,暗自叹了一口气,今日这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女子,莫说是别人,连他自己都是弄得一头雾水,光是那教主夫人和神医师父的头衔,都能一下子压死一片的人,莫说还与那九千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瓜葛,这个人物的出现,一下子,便是打破了他的计划。 “刘庄主,您客气了,不用久仰,我就刚出道而已,您还是忙你的去吧,我们这几人也耽误了您不少的时间。” 花朵很是客气地回到,只想着这刘清云赶快宣布开饭,她其实是饿着了,想吃饭…… 花朵本以为没啥事情了,这刘清云就会马上宣布开饭,可是,这之后,居然还要来一番歌舞表演…… 当刘清云将他的两个儿子介绍给在座众人的时候,花朵一眼就瞧出了那叫刘煜飞的人,分明就是那日在青云镇上借自己钱拿去赌的人,感觉到她的视线,那人还转头对着她痞痞一笑,那一笑,别有一番深意,搞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各位都知,在下膝下就两子一女,其中一女最是宠爱,是为在下及我青罗山庄至宝,是以多年来并未让小女与外界有多做接触,常年长于闺房,倒也生的玲珑可爱,深得在下喜欢,此女从小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都未曾落下,又孝顺有加,在下今日五十寿宴,早早便是精心编了一曲一舞打算于寿宴当日献上,在下不忍心拂了小女一片孝心,便是允了,若是小女有所失误或是不妥之处,只希望在座的各位多多包涵。” “好!刘家小女早已是芳名在外,今日得见已是幸事一件,何况是亲眼得见这天下第一美人的舞曲。” 花朵看着周围的人连连附和,饿得都快没力气了,这尼玛庄主就不能先让吃了饭再来看着歌舞表演? “娘子,来,水煮白虾。” 这么一转头听刘清云讲话的功夫,醉月早已从桌上夹了一只虾在碗里,剥了壳交到花朵的碗里,然后,神色淡然地继续剥虾,对那正站在舞台上说话的刘庄主,瞟都没有瞟一眼。 旁边的陆青凤,早已是拿起了筷子,大快朵颐。 花朵看着那吃的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大人物,愣了一愣,“徒弟,你这样自个儿先开饭不好吧?还有,你这吃相,与你的长相,严重不符啊”。 “没事儿,师父,你徒弟我节操都丢光了,这形象就不想再去在乎了。” 陆青凤对着花朵摆摆手,眼睛继续盯着桌上的菜,狂吃海塞。 “娘子,你先吃着吧,身子要紧,这规矩什么的就暂时别管了,这一桌子的菜既然交予了我们,便是由我们自己安排便好,那上面要怎么唱,怎么跳,你不喜欢就莫看,专心吃饭便好。” 醉月又剥了一个虾子蘸了醋放在花朵的碗里,从花若手里接过锦帕,将手擦干净了,又转战到桌上的那一条鲈鱼上,挑了几块在碗里,更是不愿多看一眼台上,专心地挑起了那鱼肉里面的大刺起来。 花朵瞧了瞧那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在眼福和口福之间权衡一下,果断选择口福,便是埋头吃起了东西来。 本来有些嘲杂的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嘴里正叼着虾肉的花朵,抬头好奇地向着台上看去,只是这一抬头的瞬间,整个人,便是愣住了,那口中的虾仁,就那么“啪”的一声,又掉回了碗里。 原来,古代的美女,果然是漂亮的紧,花朵都不知道该用如何的字眼去形容……赞赞赞赞赞赞……心中的赞字如跑马般跑过一串,惊艳之余,又是无限地羡慕,尼玛,怎么没穿越成这刘诗雁的样子,那她花朵绝对每日都去那市集逛上一圈,招蜂引蝶,有美男帅哥排队跟在身后的感脚,那是多么地美妙。 “小女刘诗雁,在这里祝福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在此特为父亲准备了一舞一曲,希望父亲能喜欢。” 柔滑清丽的声音,如三月春风一般拂人心房,一入耳便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慢慢地抽了丝发了芽。 “好,诗雁有这份心意,为父的已是很高兴了。” 坐在首座之上,刘清云看着自己这位很是以为自豪的女儿,满脸的笑意。 待刘诗雁转过身来对着下面的众人时,花朵似乎感觉到,她特意地往着自己这一方向瞟了一眼,就是不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身边的醉月。 很快,等在场下的乐师就准备好了,音乐一响起,立在台上的人,在众多舞女的簇拥下,长袖一甩,便是轻巧灵活地跳起了舞来。 花朵第一次觉得,将轻功用于舞蹈真尼玛太有视觉感了,那刘诗雁跳了一大通,从舞台这边飞到那边,一转腰肢,一回眸,那都是好看极了,可惜了,花朵这方面的艺术烘托不够,只见着她在上面一会儿转圈,一会儿扭腰肢,一会儿飞来飞去,不像是别人一场下来叫好连连,她自己看看看着就没兴趣了,只好低头吃着自己的虾仁去了。 陆青凤、花柔和金财几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估计这在场的几人,就花朵和醉月两人是个怪胎,不对,还有对桌的谢九歌,那谢九歌就一直只对手中的茶和对桌的两个人物感兴趣。 一旁的醉月,从头至尾,就似乎很喜欢剥虾仁,剥了一个又一个,花朵的碗里,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就堆了好大一堆。 临近结束之时,那刘诗雁接着下面的几个舞女的顺势一托,人便是飞到了半空之中,轻转腰肢对着身前高楼一点,那高楼上便是落下两幅对联来,“福如东海永长寿,寿比南山与天齐”,字迹苍劲有力,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叫好连连。 听着众人的叫好,花朵抬头,看着那阵仗,眼里满是无趣,这尼玛她在电视剧里面看了好多次,大人物过生难道都有这么一招? “好,好!”连那刘清云都是站起身来拍手叫好,看着自家的小女眼中满是自豪。 “下面一首曲子,小女想送给在场的一人。” 第十章 抢相公 “哦?诗雁你打算送于何人啊?” 听着刘诗雁那般一说,刘清云眼里划过一丝微微的疑惑,想了想,看了一眼左手上座之处,有了些明白,只是再看向自家女儿时,眸子里多了些惊讶,这孩子自小便是乖巧听话,想不到从来乖顺的人今日居然敢来这么一出,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无弹窗广告) “小女从懂事之日听得那人的传言懵懂之中便开始思慕于那人,日久不衰,今日能见那人在场,自然是心中高兴,希望用下面一曲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于那人。” 本来长期长于闺中的女子应该恪守礼教,今日这话却是明显是求爱之意,让人很是震惊,举座哗然,男婚女嫁人之大伦,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刘诗雁读了这么多年的诗书,今日却是在天下人面前说出这般的话语,一时之间众人褒贬均有,却是又因为不少的人都是江湖义士,本就生性豪放,不甚在意那一套,讲究随兴和真性情,这刘诗雁敢于去争取自己所爱,值得人褒奖,人家老爹都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 “青罗山庄的这刘小姐,果然也是性情中人,在下佩服!” 不知谁先开了一个头,下面的人便是一片叫好之声,纷纷猜测到底是哪家儿郎,早早地俘获了芳心,羡慕之余便是满满的嫉妒。 天下第一美女,早已心有所系,让不少对她思慕有加的年轻男子惆怅叹息。 …… 这刘诗雁一舞刚刚完毕之时,花朵就无意瞟到这女子几次将视线落在身边的醉月身上,看着他根本没抬头,也看不出丝毫的喜欢与不喜之色出来,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 听着周围的叫好连连,正在专心吃着菜的花朵,抬头看着台上的女子,眯起了眼睛,这刘诗雁看似长在闺中不知世事,却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不过,也有些让人佩服,这意思,是想来与她抢相公的?旁人不知还能理解,她这个算是当事人的人不知道,那就绝对是笨到家了。 陆青凤几人,听着台上女子的大胆言语,也是微微愣住了,教主都将夫人带来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刘诗雁又是什么意思? 专心地挑着鱼刺的醉月,这次终是抬起了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台上的女子,凤形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就看不清是如何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又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刘诗雁视线在众人之中扫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醉月身上,停顿了一刻,才偏过头接过侍从送来的琴,席地而坐,泠泠若水的琴音便是在这园子中响起,乍一闻起来,有些淡淡的孤寂,柔柔絮语,从指间缓缓流出,似是在说着谁心中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那一眼,便已经是在昭示众人了,她的意中人是谁,顿时,花朵他们那一桌又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只是,不少的人还是摸不准,到底是那名扬江湖的神医,还是那魔教的一教之主? 花朵虽然从来对这琴棋什么不感兴趣,却是因为家中爷爷外公之辈对这方面造诣颇高,从小耳濡目染,也就懂得那么一些,刘诗雁的确弹得一手好琴,腿上的琴也是好琴,她那琴看着上面的蛇腹断,若不是后人造假,就真的是有些历史的,弦也是上好的蚕丝弦,这种琴弦比一般的难驾驭很多,稍不注意就容易跑调,她却是能在上面灵活地运用各种指法,可见技艺精湛,叫人眼花缭乱之余,又被那若诉若泣的琴音给深深打动,时而节奏缓慢,像泉水涓涓细流,时而低沉恢弘,如汪洋大海滔滔巨浪,震慑人心。 若是能通过琴弦,拨动别人的心弦,让人在现实与梦境之间徘徊,恍惚迷离,这刘诗雁绝对是做到了,场中花香寂静,蜂蝶流连不去,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好久。 曲终人未散,牡丹花妍,人比花娇,和风吹拂下,满园花叶颤动,衣袂纷飞,千千发丝飞扬,明眸皓齿无双容颜不禁让人想来九天之上的仙女,也就如此了,台上女子那一低眉的柔情,眼波流转之间的倾城妩媚,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一舞若倾城,一曲便倾国。 “好,好!”良久的寂静之后,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台下此起彼伏的掌声,久而不绝。 “江湖儿女,本该就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敢爱敢恨,老夫以有这样的女儿感到自豪。” 刘清云满脸慈爱的笑容,站起来将女儿拉到身边,在众人的注视中向着醉月那处走去,拱手道:“小女自小听闻花教主威名便思慕自此,在为父的面前发过誓非君不嫁,老夫知道正邪历来势不两立,但是,老夫膝下女儿只此一个,从小便是当成我山庄至宝,不愿意看着小女相思成疾,郁郁寡欢,今日便是当着天下众多英雄的面,愿意将小女许配于花教主,这喜结良缘之事不知花教主可是同意?” “看来,今日刘庄主是想双喜临门了,就不知,这喜结良缘之喜,能否成真?” 谢九歌看着那刘清云,眼里有些恶作剧的意味。 因着这人的身份在那里,刘清云也不敢为了这一两句不敬之语就与他作气,只好忍了气,对他施礼道:“能双喜临门便是再好不过,若是不成,也是小女没那福气。” “本座已有妻室,刘庄主难道没有看到?” 醉月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人,眼中有一些不耐烦。 此句一出,刘清云瞬时变了脸色,想他也是天下第一庄青罗山庄的庄主,都在请帖中说了此事,本以为这玄冰教回了请帖也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却是想不到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他既然这般不给面子一口拒绝。 “花教主这是什么意思?老夫已经在请帖中将这门婚事都与贵教说了,你也回了老夫,为何现在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却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你当老夫是何人,容你这般戏耍?” “本座可有说过一字同意了这门婚事?” 花朵总算是听出来了这两人之间的那些事情了,原来这刘清云那么远将醉月请来,就是为了拉拢他,好让他做他的乘龙快婿,估计是当时醉月回话回的很模糊,让这老人家误会了意思? “你!” “爹爹!”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刘诗雁,突然将要动气的刘清云拉住,抬头,看着醉月,眼神有些恍惚,脸色也是苍白毫无血色,“我对花教主的一片情意,苍天可鉴,这么多年的相思,都快让我发疯,却到最后,只换来了这样无情的拒绝,今日,正好当着天下人的面,我想问问花教主,若是我刘诗雁并不会和姐姐争夺那教主夫人的位置,甘愿为妾,教主可是愿意成全了我?” 本是倾国倾城的女子,此时却是满是无助,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有着明显的祈求,那泪水,止不住地一滴滴地落下,看得人心头不忍。 “我花醉月,只需有花朵一人为妻便好,姑娘心意还请收回。” 话语之中,满是冷漠无情,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收不回来啊,收不回来,若是有人早些告诉我,我怎么会成为现在这般?都这么久了,我怎么收的回来?” 刘诗雁摇头,泪落成河,一旁的刘清云,更是黑了脸。 “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花教主身份本就不一般,你那玄冰宫中三千佳丽不在话下,小女甘愿为妾,难道还会委屈了你?何况,老夫有心助你东山再起,你今日这般话语,很是冷了老夫一番心意!” 刘清云看着醉月,眼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气,只是,他最后一句东山再起,确实让不少的人都是疑惑不解了起来,这花醉月现在已经是玄冰教的一教之主了,需要什么东山再起? 只有谢九歌,看着前面不远处正在上演的这一场戏,眼眸里满是深思,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转了个身子面对了对面,翘起二郎腿,撑着头,眼里越是有了浓浓的兴味。 花朵终是觉得嘴里的虾仁跟蜡块似的嚼得没有一点味道,总觉得,自己这个准夫人,现在有必要站出来说点什么话才好。 “那个,我能不能弱弱地说一句话,我家,不对,人家花教主不喜欢你家的丫头,你又何须强塞?强扭的瓜不甜,这是千年不变的真理。” 若是她和醉月有未来可言,她是坚决不能容忍所谓的三妻四妾的,与别人共享一个男人,她花朵是作践才会干!自找罪受。 “哼,以着你现在这种身份,也配做玄冰教尊贵的教主夫人?早已被男人污了身子不说,还未婚先孕,败坏风俗,如此肮脏没教养的农家女,我教上下俱是不认同!” 突然,整个山庄的上空,响起了一苍老不失威严的声音,声如洪钟,盘桓不绝,那言语之中传递的信息,更是劈的每人心中震惊连连,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人们均是纷纷抬头看向周围,却是不见一人,看着花朵的方向,眼里的神色,越是怪异了起来。 此句一出,花朵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下来,就像是当着众人的面,被人给剥光了衣服,又是羞耻又是气愤,这具身子的那些不堪过往,本来对她这个外来人来说,没有丝毫的心里负担,但是,现在,她已经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这具身子的一切,她都必须承担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以前的伤疤毫不犹豫地揭开,那种瞬时的羞耻感,花朵活了这么多年来从未感受过。 “污了身子?……”陆青凤满是不解地看着花朵,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本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居然还有这样悲惨的过往,一个女子,失了贞洁,这简直就相当于判了死刑,他想要再问些什么,却是被醉月那冰冷至极的视线一扫,便是乖乖地住了口。 “大长老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毁本座夫人的名声,不知此举何意?” 倾城潋滟的深潭,早已狂澜千丈,扫了一眼周围,杀机乍现,本来还对着花朵指指点点的众人,瞬时被那明显的杀机镇住了,看着那白衣飘飘的人,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惧意。 “教主为了如此没有教养的乡下女子大肆调动我教部下,此举已是不妥,如今又当着天下人的面宣布此女身份,老夫作为我教长老会的大长老,是万万不会再坐视不管,我教教主夫人,必是名门之后,有贤淑之德,这样肮脏的农家女子,绝对不会允许入我玄冰教!” 洪亮的声音,连着这山庄的角落里的蚂蚁都听得清清楚楚,话语一落,众人便见四个黑衣人抬着一椅轿从山庄上空缓缓落下,那椅轿上,分明坐着一灰袍长胡老者,一下座,犀利的眼神便是直指花朵。 .. 第十一章 再是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被人当面这么一说,花朵也是淡定不下来了,待脸色恢复好些了,便放下手中筷子,端坐在椅子上,皱眉看着那灰袍老者,接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闭嘴不语。 江湖之上,不少先知预测,此次青罗山庄寿宴,必将有大事发生,却是不知那主角竟是一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女子,只是,这女子身份似乎又神秘至极,与天下最为知名的几人均是有牵扯,叫人猜不透各种原因。 玄冰教的长老会,似乎是比玄冰教教主更神秘的存在,这百年以来,江湖上虽是对之有所听闻,却是几乎没人看到这长老会的人出山过,也不知这长老会到底由哪些人组成,百年以来的江湖传言,将其渲染得神秘无比,只当里面全是武功大成之人,只在玄冰教有大事发生时才会有人出山,今日一见这灰袍老者,其深厚的内力,江湖之人少有能有与之匹敌,众人震惊之余,也不敢妄动,只好见机行事。 “本座的事,何时需要你们长老会的来插足?” “老夫作为长老会的大长老,自然有职责来监督教主行为,若是有不妥之处,就要及时匡正,以免教主意气用事毁了我教百年基业。” 那老者虽然看着年事已高,声音却是如洪钟,句句贯耳,神态威严。 “大长老在天下人面前公然毁本座夫人清白,污她名声,你以为你这样做本座会放过你?” 冰冷的眼眸里,此时,突然换成了嗜血的笑容,醉月放下手中碗筷,起身,徐徐走向那老者的位置,衣袂翻飞,黑发飞扬,嘴角,带起了淡淡的,张狂的笑意,明明是谪仙般的人物,瞬时,就变成了地狱的索命白衣罗刹,一面是仙,一面,已经成魔,天地为之变色。 灰袍老者看着此般样子的花醉月,眼眸里划过明显的震惊之色,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负手看着醉月,脸上是明显的怒意,“一教之主身兼重任,老夫不能让教主这样一意孤行,让天下人都笑话了去!” “本座若是一意孤行,娶了花朵为妻,你又能如何?” 有些苍白的手,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在暖阳下冒着点点的盈光,似是美玉雕琢而成,站在一边的刘诗雁,满眼痴迷地看着那天神一般的人物。 “老夫今日也带来了我长老会的判决书,若是教主一意孤行娶了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女子为妻,我长老会必将马上下千里追杀令,她不死不休。” “那……”花醉月抬眼看着这在教中资历最是高的老者,眼眸里,嗜血的笑意更甚,莹白玉手翻手便是一掌,掌风所过,冰风如刀,寒气逼人,“你们便去死罢”。 早已有所准备的老者,一个侧身,落于园中牡丹叶子上,却是没有避过全部的掌风,左手捂着胸口,一口闷血吐出,心头怒极,伸出右手指着一直坐在位子上沉默无声的花朵,他今日没想到的是,这花醉月居然敢对他下杀手。 “教主就为了这么个女子要与自己人过不去?” 老者旁边,那些不幸被掌风波及的人,内功不深厚的,挣扎了几下便是一命呜呼。 “这天下本座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只是区区一个长老会,本座不要不听命之人。” 天下王者人物,从来谋略于心,最不喜受人掌控,醉月偏头,看着那老者,眼神冰冷,那种眼神,就像是在地狱的修罗鬼刹,只懂得杀戮,不知人命为何物。 玄冰教之所以让人忌惮,就是因为此教的镇教之宝――玄冰诀,世人多听说过玄冰诀,确实没有人真正见识玄冰诀到底是何种样子,因为,真正见过的人,大多都去地下面见了阎王,今日只见这威力无比的一掌,就是武功不低的刘青云都是满眼的震惊,将刘诗雁护在身后,退后几步,免得被误伤了。 这样深厚的内力,哪里是寻常人能对抗得了的,虽是对这玄冰教的教主伤及无辜不满,却是没人敢多说一句,只是将受了重伤的人扶起来,不约而同地后退到园子的墙角之处,给场上的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不一会儿的时间,中间就只剩下花朵那一桌子的人,还有,面前的酒桌早已碎成木屑,却仍是完好无损地坐在椅子上看戏看得颇有兴味的谢九歌,他的身后,两名侍者,嘴角流下一抹血迹,却是仍然挺直地站在那里,看不出受伤到如何程度。 “果然咱家所听不虚,贵教夫人得了一夜宠爱便得幸怀了孩子,花教主这般宠爱,不惜与长老会作对,这般荣宠,倒真是羡煞旁人呢。” 谢九歌偏头,视线微微扫向站在刘清云身后的刘诗雁,话语之间别有深意,刘诗雁感觉这九千岁是意有所指,顿时脸色一白,低着头再是不敢与这人视线对上。 本来正在争锋对峙的两人,均是转头,看向场中的谢九歌。 “谁与你这般说的?”醉月这般一问,不似否定,却更像是质问。 “谢千岁这是什么意思?” 灰袍老者一时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般,震惊之余,脸上便是满满的疑惑,这花朵的身世他们也是查过的,却是没想过她肚中孩儿真是教主的。 “这句话,该我这个当事人来问吧?” 一直坐在位子上沉默不语的花朵,突然开口,站起身来,眼里满是冷漠,直接走到谢九歌面前,再次问道:“说话就要有凭有据,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在信口雌黄!” “夫人问咱家凭据?这花教主就在这里,你何不当着天下人的面问他个清楚?” 不用问,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花朵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奇怪,莫名其妙的,这种事实,她都有点搞不清楚,理不出一点头绪,一开始就未曾给醉月百分百的信任,她一直就搞不清楚,为何这人对自己这般好,你说要是他真的就被自己那几碗的野菜就收买了,说出去鬼都不信!、 虽说现在知道了这样的事实,她其实,还是有些不懂,不懂,不懂,什么都不懂! “你将面具取下来,看着我。(.)” 寂寞的世界,似乎只能听到场中的呼吸,纤长素手,缓缓抬起,“哐啷”一声,银质面具缓缓落地,斜飞的眉,若山峦浅聚,倾城潋滟的眸子,如深潭波澜翻涌,不需细看,已经倾城,满院子,清风吹过,只剩彩蝶扑翼之声,绿叶摇曳。 此才是真正谪仙。 “我接下来要问你的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花朵走到醉月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 从来会读人眼神的她,却是第一次,从面前的人眼里,读不出来任何的东西,只因,那眼里,满满都是翻涌的温柔缱绻,还有对失去的害怕。 “好。” “怨鬼道我失身,可是与了你?” “是。” “为何?” “解寒毒。” 听着这般说话,满脸的苦笑,低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当时你可管过我死活?” “未曾。” “我听说你宫中佳丽无数,可是真的?” 良久的沉默,回答的声音,满是苦涩的沙哑,“是的”。 话语落地,花朵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醉月脸上,“我花朵说过,伤害过我花朵的,必将千倍讨回来!今日这一巴掌,便是你该欠我的,我们从此互不相欠!花醉月你听着,你今日目的若是想要在天下人面前羞辱我,不好意思,尊严那东西,我花朵早就不知丢到哪个爪哇国去了,不能当饭吃,要着何用?!” “夫人,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能这样想教主!” 一旁的花燕,站起来,看着花朵满是焦急。 “怎么不是!”花朵转头,狠狠地瞪着花燕,瞪着瞪着,那眼里的泪水,就无声落下,决堤的洪流,止都止不住,“你们别以为你们在我身后说什么我不知道,要不是我花朵怀了他的孩子,我会像现在这样享尽荣华富贵?” “不,不是的……”花燕只是摇着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她没想到她和花柔说的话,她竟然都听到了。 “我恨你!恨你!”花朵抬头,对着那碧蓝的天空,似乎陷入了狂癫,“谁稀罕这个奇怪的世界了?!你凭什么都不经我同意就把我送到这里来!这里的所有,我都不稀罕!我要你把我爸爸妈妈还回来啊!我要我真正的家人,我要回去!呜呜……” 这里的早上,再没有妈妈的豆浆,没有爸妈的嘘寒问暖,有的,只是陌生人的嘲讽,鄙夷,嫌弃,这里,没有真正的家人,到处都是冷漠、愚昧,她只能筑起坚强的外壳,去保护自己,将弱小的那面,深深地藏在心海深处。 眼里,再没了看戏的兴味,金发蓝眸的人,就看着长相平凡的女子,在自己前面不远处,走入崩溃的边缘。 看着那哭得心碎的人,陆青凤微微皱眉,那些话语,他是似懂非懂,满心的疑惑不解,今日,似乎才真正懂了些,这个叫花朵的女子,只是,再仔细琢磨着她的话,真是让人疑惑重重。 “哼!你这女子,一点不知好歹!得了雨露,那也是你荣幸!区区农女,一朝成凤,那是你祖宗烧了高香!” 灰袍老者对于花朵的反应很是不理解,看着她当着天下人的面居然敢甩堂堂玄冰教教主的耳光,心头很是气愤,他玄冰教的威严何在? 正在放声哭泣的人,突然止住了哭声,转身,冰冷的视线直指那灰袍老者。 “老头子,你在我眼里比臭虫不如!少在我面前摆架子!我花朵的事情,你没资格管!” “你……” “你什么你?”花朵眯着眼,危险地看着那人,“这天下人我都不曾放在眼里过,何况是你这样的蝼蚁!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对我话语不敬,你以为我这个农家女会轻易饶恕你?” 花朵抬袖,将脸上泪水擦净,看着那灰袍老者,眼里的狠色,一闪而过。 “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这狂妄女子,会怎样不饶恕我!” 灰袍老者看着瘦的弱不禁风的花朵,笑得讽刺,果然是农家出身,一点不识大体!这样的女子,即使怀了孩子,也不配做他玄冰教的教主夫人! 拿出一直藏在袖中的翠色玉笛,花朵看着那很快滴便要下地狱见阎王的人,扯出一张狂的笑容,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醉月,冷漠道:“死鬼,滚到一边去,别碍了老娘的眼睛!” 水色衣衫的谪仙男子,看着面前的人,良久,弯腰,将地上的面具捡起,覆于脸上,便是乖乖向后面退了好几大步。 难听又刺耳的笛声,立刻在这满园花香的园子响起,花朵已是专心地吹起了手中的玉笛,眼神直向那老者,眸子中满是神秘莫测,在场之人,莫不是听得心烦意乱,捂着耳朵,不愿再听这根本不算是曲子的杂音。 风扬长发飘飘,执笛满脸冰冷的女子,终是有几人,看出了,她的倾城绝色,世上再无女子能比,那一双睥睨天下的眼眸,世上难得一见,张狂的冰冷笑颜,震慑人心,此时,她是掌控这天下的王者。 一盏茶的功夫,一曲落幕,反应过来,众人均是满脸不解地看着场子中间的花朵,女子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果然,人不疯狂,枉少年”。 “疯子!” 灰袍老者,看着花朵,不解之余,便是满满的鄙夷,却是突然,伸手捂上心口,脸色瞬时卡白,一口鲜血便是吐出,人便是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啊!” 看着突然又死了人,刘诗雁吓得躲在自己父亲的身后,再是不敢看一眼。 这明明是长老级的人物,却是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一时间,那些在一旁围观的人,看着场子中脸色无丝毫变化的花朵,均是卡白了一张脸。 “啧啧,死的真惨”,花朵走到那死了的人面前,脸上满是得瑟的笑容,踢了那人几脚,“自己心脏明明就已经有了毛病还来找老娘的晦气,老娘那一曲子听得可舒服?这下气死了吧,活该!这就是你骂老娘的代价!” 一句话,解了大家的疑惑,明了之余,便是对她的医术认同了不少,一眼便是看出这人心脏有病,寻常医者,哪里有这番的本事,难怪能成那江湖神医陆青凤的师父了,却又是觉得,这女子做的也太狠了些,她那曲子,寻常人听着都难受,何况是一个心脏有病的老人家,身为医者,却是这般狠心,枉费了“天下医者父母心”这句话! “姑娘身为医者,却是这般害人性命!你良心如何过得去!”在自己寿宴上连连出人命,刘清云早已满心不豫。 “老娘既然是邪医,自然是行事不拘,不管是谁,犯我者,千倍还之!想活命就别来惹我!”天下人怎么看她花朵,她花朵才不理,转头,再次看向那水色衣衫的人,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告诉我你名字,总要让我明明白白地离去吧?” 纤纤素手,依旧是往日的冰凉,轻轻执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只有两人懂的字。 “花醉月,你记住那日怨鬼道的话,从此,你我陌路!”一翻左手将手中玉笛收入袖中,花朵转身,毫不犹豫地向着山庄的大门走去,临转身之际,看了那坐在那里的谢九歌一眼,只有他看到了,她眸中落下的那一滴泪。 “好。” 谁也听不出来,这句“好”,到底蕴着怎样的情感,低沉沙哑,仿佛狂风过境之后,心头只剩,安宁。 “哎哎哎,师父,你别丢下徒儿啊!” 陆青凤看着花朵往着外面走,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尘埃终落地,一切安宁,谢九歌看着那块消失了的身影,眼眸幽深,良久,从袖中取出一块锦帕,捂着嘴,笑声低哑,然后是低低的一声咳嗽,只有身后的两名侍者,看到了那锦帕上的一抹鲜红血色,均是脸色一震,瞬时恭恭敬敬地从他手中接过锦帕,收于怀中。 “犯我者,千倍还之,好,好,好。” ------题外话------ 亲们要注意看这一章哈~ 第十二章 “我不明白,你今日为何这样做?”陆青凤跟着前面的人有些有些悠闲的步子,满眼的疑惑,这女子,一身都是迷,叫人猜不透,想不清,却又很吸引人,也许,这世上真正知道她,懂她的,就那一人而已。(.无弹窗广告) “因为,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道路两旁,是青翠的草地,开满了不知名的各色野花,有些像是梦幻的童话世界,花朵弯腰,看着面前一朵紫色的花,细细地欣赏着抬手,轻轻抚上那娇弱的花瓣,眼眸里,是淡淡的温柔,和黯然。 “你是当世名医,必然知道,以着我这样的身子,断然不可能顺利生下肚中的孩子”,手离了花瓣,花朵转身,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青衣公子,“营养跟不上,后天可以弥补,但是,骨盆太小,后天无论如何都是改不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想要的是你,而不是那个孩子。” 他都已经将打胎的剂量放到最大了,尽量做得隐蔽,可是,不论怎样,桌上有打胎药的那几道菜,这人就是一点都不沾。 就那一十天斗智斗勇的时间,陆青凤终于知道了,她的医术,或许,这天下,只有他师父,真正能与她匹敌。 “可是,我想要这个孩子”,抬手轻轻抚上微微凸起的小腹,花朵笑得有些苦涩,抬头,看向那远处的山岚,“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怕到头来,都将是大梦一场,梦醒之后,人去楼空,徒剩惘然,这个孩子,是我的骨肉,更是见证我曾经存在过这个世界的证据,我可以死,他,却是不能没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也好,不懂也好,于我无甚大碍。” 别人懂她或是不懂,她都无所谓,她只需要一人懂便好,“来了这里,我不疯狂一把,那才叫遗憾,从此,这世上,有一人,为邪医花朵,惹了我,惹了他,都去死便好”。 花朵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落叶飘零,抬手,轻易捏住,一拂衣袖,潇洒坐于脚下的草地,将树叶凑近唇边,看着不远处的山林,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曲杂音,依旧是折磨听觉,尖细的声音,听得人心头烦躁不安,陆青凤站在花朵身边,就看着她,将一片又一片的树叶,吹破,然后,再换另外一片,眸色中,越是震惊。 山林里,都寂静了下来,只剩鸟语,合着花香,陆青凤抬眸,看着那已经没有人息的树林,再次看向花朵时,眸色已经满是复杂,他从不知,几片树叶吹出的声音也可杀人,此时,他才知道,这女子的可怕。 “你可觉得我滥杀无辜?” 花朵起身,看着那人眼眸里的复杂,脸上,漾起有些淡漠的笑意。 “我都认了你做师父了,难道你还要让我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我允许你大逆不道。” “算了,在我看来,有什么样的师父,就该有什么样的徒弟。” “果然不愧是我徒弟”,花朵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陆青凤的肩上,看着山脚下繁华的城镇,眼里兴味盎然,“走,跟师父去闯荡江湖”。 那些在树林里奉命跟踪花朵的人,永远不知道,其实,花朵在转身之际,早已将周围的人暗中吩咐时的唇语读了个清清楚楚,既然她已经决定入江湖,便一开始,就不会显露弱者的一面。 青罗山庄。 似乎,看了一场戏下来,那谢九歌就看得腰酸腿疼,临起身之时,都是身边的侍者扶起来的,脸色,细看去也有些苍白。 “咳咳,咱家就不打扰各位,今日刚染了风寒,身体欠佳,就先行一步离去了。” 临走之时,谢九歌转身,别有深意地看了依旧站在那里未曾动过的人一眼,嘴角扯出一抹有些牵强的笑容,“后会有期”。 “走了。” 水色衣袖一甩,顿时人影了无踪迹,只剩牡丹花叶,悠然落地。 看着离去的主子,花柔几人立即起身,足尖一点,便是离开了这牡丹园,向着山下飞去,那带着灰袍老者来的四个黑衣人,也是默默无声地将他的失身带离了现场。 看着那一地的杯盘狼藉,桌椅残屑,“哗啦”一声,刘清云猛地将面前的杯盘掀落在地上,脸色铁青,狠狠地看着那早已没了人影的远处。 “妖女!妖女!此等杀人不眨眼的妖女,合该天下正道之士合而诛之!” “爹,您息怒啊,别气坏了身子。” 刘诗雁,急忙上去将怒气正盛的刘青云拉住,满脸的担忧。 “哎!” 这一声丧气的叹气,一瞬间就似乎让这个刚满五十的人老了十年,手中的拳头,青筋暴起,良久,才忍了怒气,抬头,看着周围的一众江湖人士,脸上,有着从来未曾让人见过的颓废,“各位,今日对不住各位,老夫未曾想到,老夫的五十寿宴,会因为一个妖女,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样子,还让不少江湖侠士无辜丢了性命,老夫,愧对各位江湖义士的信任”。 “刘庄主,你无须太怪罪自己,今日局面,我等都无法预测,只怪那邪教的人,欺人太甚,滥杀无辜!这笔账,我等会好好与他们算一算的,总有一天会让他们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等于他玄冰教势不两立!” “哎,要不是那妖女,老夫的寿宴,也不会成这样的样子,若是日后老夫见着她,必将斩杀之!为我武林除害!” “对,斩杀妖女,为我武林除害!” “大哥,我有事要下山一趟,若是爹问起我的去向,你就说我去见旧有去了。” 趁着人群有些骚乱,刘煜飞转身便是向着山下奔去,身后的刘长卿连喊都来不及就不见了人影,只得摇头叹息,这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二弟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看这次他回来爹不狠狠地罚他…… 青罗山庄地处云城城外十里之处的青罗山上,山庄建在半山腰接近山脚之处,因着山庄本来早年积下不少钱财,便是生生在山庄和云城之处打造了一条足够两条马车通行的大道,只要是有马匹马车在,山庄的人要去城里办事也还方便,但是,若是步行,那就…… “我靠!这尼玛啥时候才走得到城里啊?” 现在正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太阳正是烈得很,幸好路两旁隔了几米还种着柳树在,稍微能遮出一点阴凉来,不然,开着十一路往着城里去的花朵两人,非得被晒成人干不可。 “哎,我就说师父你老人家吧,明明忍一忍就好了,非得现场和人家花大教主翻脸不可,现在可好,代步的工具都没有了,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陆青凤热的实在不行,脸上全是汗水,撑着旁边的柳树,拿着袖子不断地扇着风。 “那你意思是,等老娘到了城里再和他翻脸?” “那样有什么不好?” “好个毛线,那样老娘就一点都不霸气了,难道你刚才不觉得我很霸气?” “没觉得……” “你说啥?我老人家人太老了,耳朵有点背,没听清楚。” 花朵也撑着一旁的柳树,拿着手帕扇风扇得老快,眯着眼睛看着两米之外树下的人,危险的信号很是明显。 “没,我说师父你很霸气。” 两人刚说完话,便看着山庄的方向,一辆陌生的马车,飞速地在道上驶来,带起一路的黄尘,花朵任命地抬袖捂住鼻子,等着那黄尘扑面而过。 长长的一声马嘶,那辆车,却是在面前停了下来,花朵转头,细细看向那马车车座上赶车的两人,身着太监衣服,不是…… “姑娘今日‘恩惠’,咱家日后必当回报。” 听着那熟悉的尖细声音,有些低低的柔媚,却又带着三分的邪气,花朵一愣,随即嘿嘿一笑,看着那车门紧闭的马车道:“谢千岁客气了,小意思,小意思,不用回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见谅,见谅。” “呵,不得已?咱家倒是好奇了,姑娘这句不得已,是为了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比如说……” 花朵的脸上,笑容已经消失,此时,眉头已是皱起,听着车里的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咱家也乏了,就不和姑娘多说了,这便告辞了。” 车驾离去之时,暖风撩起窗帘,花朵似乎看到了,那一双墨蓝色的眼眸,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带着一抹让人浑身冰凉的笑意。 谢九歌的车驾刚走,花朵的心脏还没有完全恢复平静,就看着,那花醉月的招摇至极的轻纱马车,向着这方驶来,人家都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此时,对于花朵来说,恨不得得了一匹马在前面跑得飞快,好离那人远远的。 “徒弟,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别挡了人家的道。” 可是步行哪里比得上马车的速度,不一会,人家的马车,就到了两人的面前。 花朵以为,那马车会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身边飞奔而过,可是,人家,就偏偏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低头,好好地酝酿了一番情绪,再抬头之时,她的脸上,只剩下冰冷,看着那轻纱羽帐里的白衣人,不语。 “娘子,为夫突然觉得与你太多自由也不好。” 低沉的话语,浅浅的妖柔,若地狱的曼珠沙华。 “你我已是陌路,花教主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花朵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硬着头皮看着纱帐里看不清表情的人。 “这段时日,娘子便好好去做你想做的事,时日一到,本座便亲自来接你,娘子莫要忘了。” 车里的人,对于花朵的无礼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 “谁是你娘子?!你莫要乱喊!” 花朵急了。 “娘子你再说一句?” 那车里传出来的话语,似乎,降了好几度,冷得人,心头发寒。 “你……你……” 花朵指着车里的人,硬是挤不出来一句来。 “今日娘子不乖,这账,为夫的会记着的,以后慢慢算。” “你……你……”花朵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人,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人,就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她现在很有冲动想上去将那碍事的纱帐扯下来看看那人还是不是他认识的花醉月,尼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了? “走吧。” 花朵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马车已经绝尘而去,她就愣愣地看着那些轻纱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良久,转身,看着身旁的陆青凤道:“你,觉得,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花醉月他本人?我怎么觉得变了一个人似的?” “师父就没想过,以前的那人,只有你一人才认识?” 第十三章 漫漫繁华,有谁想得十里长安? 寂静的山道,只有车轮悠悠轮转之声,已是午时,天上日照正烈,晒得地上的野草都有些蔫蔫毫无生机,耷拉着脑袋,看着一点精神都无,破旧的马车上,身着青衣的俊俏公子,似乎也是精神懒懒,哈欠连连,偶尔甩甩手中的马鞭,那马车才又快了两步,朝着前面似乎没有尽头的山道走去。 一声口哨,有些突兀地在不远处的山林响起,正要懒洋洋地扬起的鞭子,微微顿住,青衣男子打了个呵欠,抬眼,看向前面遮挡了大部分视线的土坡,那里看似还了无人烟,此时,那片山坡,已是站满了人,手提砍刀,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山坡下面的那两徐徐驶来的马车。 “哎。”青衣男子摇头叹息一声,甩了一下手中马鞭,待整个马车都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才似不得已一般,将马车停住。 “请问,各位大虾有何指教?” 青衣男子瞧着二郎腿,枕着后脑勺,一脸不解地看着面前不下百人的大部队,似乎,他从来就不知道,世上还有叫做山贼的小虾,游走在各个深山老林里面,专门做打劫这项来钱的大咖业务。 “识相的就将身上和车上值钱的都孝敬爷爷们,爷爷高兴了就放过你们。” 一头包灰色布巾,身材还算壮实的矮子,很是得瑟地拍着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偶尔用手在身上一阵乱抓,仰着头颅,似乎是狗眼看人低。 “回孙子的话,爷爷没钱,饿了找你娘去。” 青衣人低眉俯视着站在车下的矮子,抖了抖衣袖,表示自己没钱。 “放屁!休要在老子面前扯淡!你他妈的身上的衣服都够老子家里吃一年的饭了,没钱老子祖宗都不信!” 那矮子虽是腿短,却是一跳,人一下子就跳上了马车,手中明晃晃的刀就已经搁在了青衣人的脖子上。 在这深山里干那行当的,哪里看不出是好货还是赔钱货?这青衣人身上那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锦缎做成的,一件千两银子的都有,这样巨额的花销,若是寻常富贵人家哪里承担得起?他那破旧的马车根本就是打着的一个幌子而已,想逃过他马老二的眼睛,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青衣人垂眼,看着那刀刃锋利的刀刀,撇了撇嘴,“这刀看着还挺快的,你可要好生拿着,别伤了无辜”。 “废话少说,想活命就将值钱的拿出来!” 矮子恶狠狠地看着青衣人。 “师父,他们要钱,徒儿没钱怎办?” “没钱不知道用命来换?笨!穷则变,变则通,为师不是教过你吗?” 本是寂静的车厢,突然传出一声有些懒懒柔柔的女声,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听得一众的“好汉”内心酥麻酥麻的,好不痒痒,纷纷转头,看向那一直紧闭的车门。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矮子一脚踢开堵在车门正中央的青衣男子,亲自将车门打开,想见见佳人芳容,待一打开…… “啊呀!鬼啊!” 矮子一个趔趄,人就从那车上栽了下去,两眼一翻,竟是吓晕过去了。 看着地上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的矮子,众人一惊,刚才因为这矮子挡住了众位绿林好汉的视线,根本没有别的人看清楚那车厢里到底有些什么,再一仔细看去时,这平凡普通的马车,在这大白天,都觉得让人心头发寒,阴气连连…… 因为那车里的窗帘都是放下来的,众人只听“呵呵呵……”几声阴笑,里面光线很暗,看不清楚到底坐的是怎般的人物,只见那阴暗之中一张红得可怕地红唇,似乎在嚼着什么,偶尔,一抹血色,从嘴角缓缓滑落,滴答,一声,落进无边的黑暗,然后,那张唇,突然裂开,白森森的牙齿,就那样露了出来,似乎,是地狱里的女鬼,要马上出来吃人来的。 “妈呀!鬼呀!” 一阵人仰马翻,刚才还热闹连连的山道,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看着那一众人惊慌而逃的样子,站在车边的青衣男子,好奇地转过头往着车厢里瞧去,脸色卡白了一瞬,又马上恢复了血色,“师父,别吃太多樱桃”。 “徒儿,他们咋就走了?” 花朵擦了擦嘴角流下的果汁,“噗”的一声将嘴里的果核吐出,刚好落在晕在车旁的矮子身上,又向嘴里扔了一颗樱桃,低头缓缓从车里走出来,看着那渺无人烟的山道,满脸的不解。 “哦,可能他们家母喊他们回家收衣服去了。” 陆青凤抬头,看了看那丝毫没有下雨征兆的晴朗天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花朵撇头,看了看那依旧躺在地上不起的矮子,满脸的嫌弃,“老娘就是看你娃长得太得趣了,也就嘿嘿笑了几声,也没必要自卑成这样吧?” “不对,不对”,花朵想了想前因后果,转头,看着一旁的陆青凤道,“乖徒儿,刚才那些人是啥意思?嫌我长得太丑了?有碍观瞻?” 想起刚才那种盛况,花朵心头有些不爽了,她也没长得多丑吧?这山贼什么没见过,怎的见着她了就吓成这样? “非也,师父实乃天仙之貌。” “嘿嘿,你娃要是不怕雷劈,以后可以这么经常夸赞为师的”,说着,花朵绕过车身,走到那晕过去的矮子面前,蹲在他面前仔细地看了一番,这才抬头看着跟过来的人道,“你可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后天发育不佳,身高低于常人而已。” 陆青凤从小虽然对各类医学都有涉猎,可是,最喜欢,最擅长的,还是制毒和解毒,各种疑难杂症,若是来了兴趣,也会好好去研究一番,这矮子气色如常人,不似中毒,也看不出有什么病症在身,他有些不懂,面前的人要与自己讲些什么。 “……”花朵对着陆青凤翻了一个白眼,“他得了水痘啊”。 陆青凤弯腰,又将那矮子仔仔细细瞧了个清楚,眉头瞬时皱起,“师父说的是,天花?” “对啊”,花朵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人道,“快起来吧,刚才的话可是听清楚了?你得了天花,就不要再回你家了,莫要害了一家子和别人的性命,若是挺过了,算你命大,将自己现在穿的这些衣物拿去烧了,以后多做好事,给自己积德”。 “你,你凭什么说我得了天花?” 早已醒来的矮子,坐起身来,一脸惊恐地看着那长相平凡的女子。 “不相信我就算了,你要害的是你一家人,又不是我的。” 花朵转身,向着车上走去,这人要信不信,她要来抢劫,她好心提醒,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不不,小的相信了,相信了”,看着那女子根本不似是说谎的样子,矮子一慌,急忙跪在了地上,“请问,您大人大量,能不能救,救小的一命”。 “不救”,花朵自己身怀孩子,又不知这身子的体质如何,哪里敢去救人?她可没这么好心,世人生死,各自把握便好,于是转身对着外面的陆青凤道,“秧鸡,走了”。 马车没走几步,却又是被藏在山坡后面的山贼团团围住。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就更不能放你们走了!” 陆青凤看着一脸凶相的众人,微微挑了眉头,“在下不才,不知各位兄台所说为何事?” “哼,少给我装不懂!今日若是放了你们走,我们那一村子的人都完了。” 碧水国因着百年前的那一场大的瘟疫,国人死伤无数,当时虽然医者无数,却是都无能为力,天灾人祸,人都是渺小的,当时的统治者,便是定下了这样的一个条例:“若是再有瘟疫发生,隔离圈杀。” 是以,只要有地方上报有人得了瘟疫,那么,那一个村子,或是镇里的人,便要被隔离起来,感染者,杀无赦,待瘟疫控制了,正常人三年不得出村或是出镇,由于统治者一般采取的是消极的应对措施,缺少医药供给,隔离区的人,大多都是病死八成以上。 碧水国对于这种发现瘟疫又不上报的村子,惩罚也是相当严厉的,管事这,一律斩首。 这样的条例,身为碧水国的陆青凤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对于花朵来说,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哦?难不成你们村子得天花的,不止这一人?” 摸着下巴,看着那全都是平民打扮的人,陆青凤眼眸里全是深思。 “你等也是快死之人,我等就告诉你又何妨,是又如何?” “阁下就不怕终有一天,纸包不住火,官家的人就会知道,那时候,你等还能活命?” 看着这些人,陆青凤眼里,无半点的怜惜。 “能活一时便是一时,兄弟们,给我上!” 已经坐在了车里的花朵,就看着那些人,向着马车的方向冲来,而跪在马车旁的矮子,却是成了众人首要攻击的目标,被人一箭穿心,瞪着老大的眼睛,死不瞑目,皱着眉头,花朵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淡漠不语。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答应留下来帮我等治病,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病源都死了,你们又何须害怕再犯病?” 花朵嘲讽地说道。 “该杀的我们都杀完了,可是,犯病的还是接二连三,你们以为我们愿意杀人?谁不是自己的兄弟亲人?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都完了。” 为首的一高壮小伙子,满脸气愤地看着花朵。 “所以,就堕落到要出来当山贼,还是,逃离?此等不义之人,我花朵,绝对不救!你们若是不怕死,尽管再向前一步!” 放下帘子,花朵便是吩咐陆青凤离去。 第十四章 敢在意堂堂的王爷面前称作是祖宗和二大爷,这需要不知多大的胆子才行,虽是这个王爷当得有些窝囊,却是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大不敬的话语,好奇之余,云天夜倒是想见见到底是和番的人物有这等胆色,便是吩咐那小厮将人给请进王府。(.无弹窗广告) “祖宗,和二大爷?”云天夜皱着眉头看着花园中的那片花海,心中有些不解,想了一会儿,硬是想不出来何人会说出这般的话语,便是转头问着身旁的无名道,“你可能猜出是谁有这般大的胆子?” “回主子的话,小的,也不清楚。”无名也是一脸的不解,想当时,他听着那小厮来报的话时都是大吃一惊,王爷是怎样的身份,就算是那个女人,也不敢随便在他面前这般说话。 “对了,那边情况如何?他可有答复?本王可没有时间与他来磨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云天夜再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到时候人来了自然就知道是谁了,现在乱猜也无甚意义。 “回主子的话……” 无名抬头向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无人,这才低头,悄悄地在云天夜耳边说着什么。 “哦?”对于听到的消息,云天夜似乎有些不信,满脸的不解,抬头,看向那一直没有人影的花园门口,眉头紧皱,“他舍得?最近他可有什么动静?” “未曾有什么动静。” “呵,他倒是胆子大,不怕本王真的下了杀手?或是,那人……” 正是说着,刚才离去的小厮,又是急匆匆地一个人走了回来,园中的云天夜微微挑了眉头。 “怎么还没将本王的‘祖宗’和‘二大爷’请进来?莫不是他们还要本王亲自出去迎接?” “回王爷的话,那两位,说,王爷对,对,祖宗和二大爷不敬,就,就离开了,说是,让王爷好生去那‘万花楼’自个享受去。” 跪在地上的人又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想着今日铁定是犯了太岁,怎么就遇上了两个胆大包天的人物,还敢在意堂堂的王爷面前自称祖宗!那二大爷王爷有没有他不知道,可是,那祖宗,绝对是说出来骂人的,要是今日王爷迁怒于他,那他小命休矣。 可是他等了良久,却是不见座上的人回话,好奇之余便是悄悄抬头,却见那位满脸的深思之色,“好了,你下去吧”。 “主子……” “本王刚才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近日也读了不少她的资料,想来想去也只有她有这样的胆子了,这‘万花楼’倒是必须去一番了,反正本王闲着也是闲着,何不趁着这时机去享受享受那温柔乡?” 起身,便是向着园子外面走去,还未走出几步,便是见一容颜清丽的妇人,领着两个丫鬟端着一碗药向着这方走来。 “无名叩见王妃娘娘。” 见着那穿着高贵的女子走来,无名立马向她恭敬地行礼。 “起吧”,女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便是向着云天夜福身行礼,声音带上了几分娇媚,“臣妾见过王爷”。 “王妃请起”,看着面前的女子,云天夜眼中满是温柔,伸手将女子虚扶起来,抬眼见着婢女小冬手上端的一碗药香四溢的药碗,微微眯了眼睛,“劳烦王妃如此贤惠,每日准时督促本王用药”。 “王爷身体本就有恙,若是臣妾再不多上心一些如何放心得下?” 女子看着她他,满脸温柔的笑意。 云天夜只是淡淡一笑,从冬儿手中接过药碗,一口气便是将药给喝了个干干净净,一滴不剩,将手中的空碗展示给眼前的几个女人看,笑道:“这下爱妃可是满意了吧?待会儿本王有事要出门一趟,这就先去准备了,今晚爱妃就不用等本王回来一起用膳了。(.无弹窗广告)” 放下药碗,云天夜很是温柔地将女子拥入怀中,便是大步离去,再不回头,只留女子满是留恋的眼神,直到那人消失了踪影。 “王妃?” 端着药碗的女子,看了看王爷消失的地方,走到女子面前。 “没事,走吧”,走了几步,女子又似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着身后的冬儿道,“对了,今晚姑姑那里我就不去了,你去帮我给她回一声话,说是我身子不舒服,想休息一下,隔日再去请罪便是”。 “奴婢遵命。” 再看了一眼前面,女子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气。 已是向着书房走去的人,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待进了书房,无名便是守在外面,再是无人能打扰了,他脸上的温柔笑意,瞬时消失,几步便是走到那盆树叶枯黄的万年青盆栽之旁,对着盆子便是一阵猛烈的干呕,呕得眼角都有些发红了,才终是将胃里的大部分药水吐了出来。 寂静的书房里,只剩强烈的喘息之声,背靠墙壁坐着的人,看着那墙上的画纸上的美貌妇人,眼眸满是黯然,良久,手抚上半面容颜,笑得绝望心碎。 …… 今日满大街都是莫名其妙的谓之“传单”的纸张满天飞,说是樟树路的“万花楼”来了一位才貌双绝的女子,能吹得一手好笛子,又能唱的一首好的曲子,今日晚间首次登台演出,听得是一位绝色无双的女子,已是有不少的王孙公子提前地就订好了前面的坐席,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览佳人芳容,若真是容色倾城,能一度春宵,自然更是愿意为之一掷千金也不再话下。 有了“万花楼”的大力宣传,此位名为“好多花”的女子,便是一夜之间就几乎是家户喻晓,还未出场,已是声名鹊起。 还未到酉时,万花楼中已是人群爆满,座无虚席。 当云天夜走进那万花楼时,听着那满屋子的人都在喊着什么“好多花”,又看了看刚才门口的侍者发的什么“传单”,上面写着“此乃国色‘好多花’,不看白不看,看了不白看,绝对亮瞎阁下狗眼!敬请期待今晚‘好多花’一曲倾城”。 扯了扯嘴角,眉头黑线一根根落下,云天夜看了看这妓院中间还没有人影的舞台,抬步便是上了二楼的一处视野最是广阔的一处包间坐下,仔细地打量这楼下座上的众人,似是在找什么人,找了好一会儿,待楼里的侍者送来了上好的龙井给他沏上,都未曾发现想要看到的人。 “本王就真不信了,你还真舍得她这般胡作非为,还是在这等地方。” 找了好久,却是当真未曾在下面的坐席上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沉思之余,便是满脸的不解。 “主子……”这是,从外面回来的无名,已是回来了,将那人的情况一一告诉与他。 抬头,云天夜看着对面那一窗户紧闭的包间,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嘲讽,“本王这次却是猜对了”。 这厢,众多的人已是等得不耐烦,吵着要那叫着“好多花”的有着奇怪名字的美人上台,鸨妈几次安抚不得,只好去后面请教那“好多花”的意思。 “那个‘好多花’姑娘啊,你能不能快点啊,这楼下的客人可都在等着呢。” 鸨妈扭着屁股进屋子时,那位长相倾城的女子,正是对着铜镜画着眉,被这突然而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刚好将眉角给画歪,那模糊的铜镜里,印出的精致容颜上,那一败笔,似乎是一大败笔,破坏了那种天下无双的美感,女子有些生气地将手中的眉笔仍在梳妆台上,转头看着着急闯进来的鸨妈,皱起了眉头,“妈妈,你急什么?这戌时都还没到,我这妆也未画好,如何能出去见客?现在不掉足了他们的胃口,说出去就出去,待会儿怎么叫他们为我一掷千金?” “可是外面客人都等得不耐烦了,我也不好回复啊,要不你先下去给大伙儿的说说?”这女子只是在这楼里挂名的,想走就走,她是奈何不了她什么的,又长着一张倾城倾国的脸,比这万花楼有史以来任何的花魁都漂亮了好多倍去,那眼睛一勾,都不知道要勾去多少男人的心去,这样突然而来的摇钱树,身为这“万花楼”的鸨妈,她如何敢去得罪? “哎,我说妈妈啊,你在这楼里也待了不少的时间了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现在能出去吗?既然是想来见我容颜和曲子的人,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你直接给他们说可以回家了,我花,那个‘好多花’也不稀罕!” 容颜倾城的女子,眼里是丝毫不容拒绝的强势,那鸨妈想了一下,也觉得说的有道理,只好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刚走到门口,又似想起了什么,转身道:“那个,姑娘啊,我说,你,能不能将这名字改改,妈妈我怎么喊着怎么别扭,这,哪家的女子会取这样奇怪的名字啊?” “好多花”,这名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两个字,奇葩!估计楼中不少的人也是冲着这奇怪的名字来的。 “哎,妈妈啊,我也没办法,我家里人要给我取这名字我也没法,我自小家里便是贫穷,爹爹希望家里发财,‘好多花’便是‘好多发’的意思,意为多多发财,这本就是我本名,虽然我为生计所迫堕落红尘,可也至少要将父母唯一剩下的赐予我的东西带着吧?” “好多花”越说,神色也是无限的凄然,看得鸨妈一阵于心不忍,不禁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楼里的女子,哪个又是真正愿意做这勾当啊?连她自己也不是,遂也不提了,便是关了门出去安抚楼下那些狗男人的情绪去了。 第十五章 演出 待外面再没有人声,陆青凤才从内室出来,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梨木圆桌上看着坐在梳妆台面前的人,面上满是得瑟道:“如何?本神医做的人皮面具不错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看得出来。” “的确不错,想不到我这种丑女也能过一把美人瘾,看迷不死一大片的臭男人。” 花朵嘿嘿嘿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那一张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不是她的,短暂的美貌,却是还是能让满足她一时的虚荣感,硬是对着铜镜瞧来瞧去,好不臭美。 “但是,这东西,我也不能保证没有人看不出来,到时候若是被人看出来了,小朵朵,不,师父你可别怪我便好。” 世上没有完美的晃眼,再好的借口,总有被人戳破的一天。 “没事,到时候跑快点就好了”,花朵转头,看着陆青凤,一脸的无所谓,“我只要那人能上钩就好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当面问他”。 “师父就确定那人不会拿你如何?” “我相信我的直觉,若是我愿意同他做一笔交易,他一定愿意。” 花朵一脸的笃定,对着陆青凤神秘一笑,不再多语。 原本灯火辉煌的大厅,突然熄灭了所有的灯火,只余场中央舞台上面的灯火,依旧燃烧,将下面小小的舞台照亮,本来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台子上,场子周围,慢慢飘起几缕白烟,不似人间烟火,随着场子周围做的最近的贵客强烈的呛咳声,一抹白衣倩影,缓缓走入台上,轻甩衣袖,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小女子‘好多花’,见过各位客官,今日初次登台献唱,若有不足之处,还请各位客官多多包涵。” 柔柔细细的声音,听得人心酥酥麻麻,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缓缓抬眼,扫向周围座上,顿时引来一片抽气之声,只一双精致妩媚的眉眼,就这般勾人,若是那面上遮住的轻纱撤出,这将是一位怎样倾城的女子? “今日一见姑娘,果真是倾国倾城,只是,姑娘这般倾城多才的人物,怎生取,嗯,‘好多花’这样奇怪的名字?” 本是倾城美人,却是有着这样一奇怪的名字,就如水晶虾饺上突然多了一坨苍蝇屎,一碗燕窝上多了一片烂菜叶,叫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倒了胃口,在场的人,不禁觉得名不副实,名本俗气得可以,那人却是非凡人。(.好看的小说) “本是家中多余,老父这般取法,奴家也奈何不得,只是,奴家这离家一去,就只有这名字是真正属于自己,难道各位客官会因为奴家名字奇怪而嫌弃奴家,还是,让奴家将原来额名字改掉?” 场中的烟雾,有些浓了起来,台上的人,一双湿润润的眼睛,有些凄然地看着场下,看着看着,便是泪眼婆娑,一双倾城的眼眸微微眯住,泪落成河,仿佛是一块无暇的美玉,无奈落入了尘埃,感叹身世凄然。 天下正常男儿,哪个舍得看着美人在自己面前垂泪,美人凄然一瞥,早已让在场的不少人揪了心,看得于心不忍,“姑娘莫须听那人胡话,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代表什么,我等只是欣赏姑娘这一人”。 “对,‘好多花’姑娘,我王敬才支持你,为你一掷千金在所不惜!可不像是某些人,拿不出钱来哄美人开心就拿名字来说事,妄为男儿!” 一个长得圆滚滚的公子哥从场中站起来,满是讽刺地看着刚才那个说花朵名字的年轻公子。 “你休得挑拨离间,本公子可没说‘好多花’姑娘的什么不是,只是好奇而已,姑娘才貌双全,本公子早就心仪!” “哼,你有什么资格喜欢人家,人家本来已是身世凄惨,你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去揭伤疤,你居心何在?” 那胖子为了在台上的美人面前赢得一个好的印象,硬是不放过那人了,看着一众人责备的眼神,那人气得脸色铁青,“本公子向来就是惜花之人,如何舍得伤了美人自尊,今日本公子就不与你多做争执,待会儿真金白银,谁是真心一见分晓!” 听着场子外的人一口一个“好多花”,台上的人,轻纱下,早已弯了嘴角,对着台下一福身道:“承蒙几位厚爱,奴家感激不尽,必当将奴家所学倾情献唱,若是满意,只望各位公子以后多多来楼里捧场,奴家就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好看的小说)” “只要是姑娘站在这台子上,我王敬才必当来捧场!” “奴家在此就多谢公子了。”花朵对着那胖子微微福身,抬头,看着他浅浅一笑,眉眼之间尽是妖娆妩媚,看得那人直接愣在了当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刚才与自己斗嘴那公子,眸子里满是得意之色。 场子周围没了争吵,又是一片寂静无声,都在等着台子上的人的献曲,却见那倾城美人转身,烟雾缭绕之间,轻甩衣袖,向着台后走去,只听“还请给位稍等片刻,奴家去台后准备一下”。 “姑娘尽管去准备,就是等一天我都等得。” 那胖子满是笑意地看着台上的人消失了身影,完全把自己当护花使者自居。 一下台子,待众人都看不见了,花朵眼眸里的柔柔笑意,已是变成滔天怒火,一脚踢开厨房的门,瞪着里面不断在扇着柴烟子往着舞台输送的几人,“谁让你们给老娘熏烟灰的?呛死老娘了你们知道不?你们以为老娘是神人啊,在这烟子里能待多久?” 那烟子硬是熏得她眼泪横流,要不是面上覆着轻纱能稍稍隔离开那些烟子,估计她早就在场上咳嗽不停失了形象了,这尼玛还要得? “可是,姑娘,你不是说要烟雾来制造氛围吗?小的们就只想到了这种方法啊。” 那正是拿着扇子扇得起劲的小厮,一脸苦涩地看着花朵,表示自己也是无奈,他自己其实也被烟子熏得眼泪横流。 花朵走进厨房,皱着眉头看着那简易的,林氏搭建起来的通向舞台的大烟囱,眉角很没形象地抽了几抽,额头上黑线直掉,怪她自己太失误了,忘了,这落后的古代,是没有干冰那种东东的,现在想要将这烟囱改装一下也来不及了,算了算了,没时间了,花朵无奈地转身,“不要烟雾了,几位大哥都去一边歇着吧”。 走出厨房,花朵无语问苍天,那些穿越到古代的姐姐啊,你们都是怎么弄出干冰这东西来的啊?为啥你们一出场都是天仙下凡,就是她花朵,是个伪装的,连那仙雾都是烟子熏出来的,这尼玛差距也特大了吧…… 最后,花朵只好让陆青凤在台子后面以七弦琴配合,自己在场上,草草地吹了一首曲子,好歹现场差不多算是封闭式的空间,空旷的大厅,笛音缭绕,合着那低沉如水的琴声,倒也引人入胜。 花朵从小便是养成了随性而为的性子,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图一个兴致或是兴趣,来了兴致,看上三天三夜的书,或是吹上三天三夜的曲子也无妨,阁楼,树上,都可见她的身影,此时,一时吹得来了兴致,便是忘了自己到底是在何处,往那台子周围的朱栏一坐,姿势随意洒脱,透出一股豪迈悠然出来,口中吹出的曲子,时而悠扬灵动,时而飘渺若仙音,琴声恰到好处的配合,人们只看到,台上一山野间无拘无束的仙子,带着初晨的清爽,山野的灵动,飘然而来,渺渺仙姿,不食人间烟火。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不绝于耳,轻纱笼罩之下,佳人嘴角,带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徐徐走到台前,弯腰,“献丑了”,只是,那一弯腰的瞬间,不知这室内何处来了一阵风,美人正抬头之时,面上轻纱,已是扬起,绝色无双的容颜,顿时现于人前,只是,如刹那的烟火,繁华又被轻纱掩埋。 人们的记忆,只定格在轻纱扬起的那一瞬间,再也回不过神来。 场中,良久的寂静,倾城的美人,不解地看向下面的一众人,“奴家这曲子可是难听得很,各位为何了无声音?” 美人一提醒,众人反应过来,顿时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好,好!姑娘果然是才貌双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若是今晚能与佳人一度春宵,黄金万两我王敬才在所不惜!” 那胖子首先站起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想要在其他人之前,先得佳人温柔乡。 “王公子美意,奴家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奴家,卖艺不卖身”,老子勾的又不是你娃,少来搅局!抬眼,装作无意之间看上二楼的一处,却是在回头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淡淡的一眼,明明什么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却是看得花朵微微一愣,身上汗毛不知为何就生生倒立了起来,顿时,身上的气势就少了不少,“那个,白银一千两起价,哪位贵客出价最高,今夜奴家可与他促膝谈心,嗯嗯,除了‘陪睡’,那个,什么什么……” 说着,说着,顶着头上不远之处冰冷冷,凉飕飕的视线,花朵就将生生自己早就想好的词给彻底忘了,就直接傻了,不知道胡说了些什么…… 尼玛,一个大美人,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土的掉渣的“陪睡”!就不知道用一度春宵这些高档的词汇?!老鸨在下面捂脸做不认识状,只得出面,满脸歉意地看着一众惊呆了的人道:“各位贵客可千万别怪罪我们家‘好多花’,她今日初次出场,从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紧张之际说话有失得体,还望各位见谅,见谅。” .. 第十六章 交易 两人话语一落,整个楼里就是一片骚动,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却是没人站出来喊价,这种情况鸨妈见多识广哪里会是猜不到的,却也是没有办法,这姑娘是个自由之身,她也没奈何,只好听天由命。 只要进了这青楼,就没有哪个女子能保得清白之身,即使再想装清高,如若哪日被某位大人物看上了,还不是得乖乖就范?不从都得从,谁叫你进了这欢愉门?进了欢愉门,便是百家身,这是谁都逃不出的命运。 卖艺不卖身?落入红尘,便是里外都不会再干净。 “姑娘这样未免太装清高了?来这种地方的人,哪个不是图个乐子?出钱买个柳下惠,这种虚名你以为会有那么多人去做?你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 坐在角落的一浅蓝衣衫的公子,突然站起身来,话语直指花朵,言语之间尽是冷漠,听她刚才一番话,便是听得出这女子乃良家出身,也不懂甚世事,性子估摸着也很刚烈,现在看来日后必当惹下诸多是非,在他这种见惯了世间冷暖的人看来,却是一点不值得同情,打心里深处有一种看着美好的东西慢慢破碎的快感,若是自己亲手去破坏,那种感觉可能会更好。 那公子当众这么一说,半点面子都不给,花朵也不反驳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看着那人道:“公子可是听过一句话――‘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里虽是欢乐门,奴家却是自由身,奴家随意,公子也可随意,若是不高兴,大门就在那里,来去随君意。” “姑娘倒是有些脾气的人,不过,本公子喜欢。” 那人却是没有半点的生气,反而是脸上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看得花朵心头很是不喜。 很多落魄红尘的女子一开始都是这种卖艺不卖身的想法,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清白的却是鲜少有的,最后落得身死人亡的又比比皆是,青楼是个小火坑,这世道,就是一个天大的火坑,只要进去了,出来难如登天。 “哼,像你这种心思龌蹉的人连给人家‘花儿’姑娘提鞋都不配,本是天外来仙,岂是你这种凡人能亵渎的?我出一千两,只求能再听姑娘一曲天音,共饮浊酒谈天说地足矣。” 京城商贾首富之子王敬才趁机站出来,好赢得佳人芳心,拍着胸脯说的很是有点男儿气概。 “到底是配不配,现在可是不能见分晓的。” 那人只是瞥了那王敬才一眼,刷开手中玉扇,眼神一直留在台上的人身上,“我出1500两”。 “小子,你就没听说过我王家的名号吗?跟本公子比钱?自找屈辱!本公子出三千!” 要说钱多,自然是商贾之家乃聚宝之地,寻常人家少有能与之相比的,这王敬才本就是王家独子,从小便是在金银堆里长大,宠爱呵护不离,从来未曾将钱财放在眼里过,是这万花楼出了名的贵客。 而那位浅蓝衣衫的公子,却是个生面孔,似乎也是第一次来,那些看热闹的寻欢客只道他是不懂局势,没看清行情。 站在台上的花朵,开始认真地打量那身着浅蓝衣衫,眉目俊秀的公子,这人,话语之间尽显富家风范,似乎丝毫未将钱财放在眼里过,白玉冠,玉骨扇,富贵非凡,只是,他眉宇间的邪肆嚣张,又带着些阴暗,让花朵有些不喜,这种嚣张,不似林秀那种邪气,天不怕地不怕,随性而为,这人却是久居高位或是有着炙手可热的权势和背景,若是必要,草菅人命在所不惜。 出于本能,花朵还是觉得那个死胖子好对付些,那蓝衣的公子,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可是,那死胖子现在完全出于下风,后面越喊越高,甚至都到了五千两的地步,只要他一喊价,那公子必当高出一百两,而且喊价毫不犹豫,两家家财,一下子就比较出来了,众人再看这面色无丝毫改变的公子,已是变了态度,纷纷在私下猜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的确如那公子所说,美人在前,却是只能看不准吃,盖着被子纯说话这种坑爹的事情,饶是这美人再美,天价面前,再是没有别的人敢站出来喊价了,均是站在了一边看热闹。 喊到八千两的时候,那胖子再是不敢喊下去,饶是王家乃京城首富,也容不得他这般挥霍无度,那王老爷私下里对于这儿子也是管教颇为严厉,这要是真的再喊下去,可能他美人没见着,那老头子就先过来收拾他了,虽是心有不甘,只得愤愤收手。 “区区上不了台面的商贾之人,满身铜臭,也敢在我们公子面前嚣张,自找屈辱!” 那浅蓝衣衫的公子,身旁一直沉默的俊俏绿衣丫鬟满是讽刺地看着坐在贵宾席上的王敬才。 “你好大胆子!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和本公子这样说话!” 区区一个丫鬟,也敢在他王家面前口无遮拦,找死不成?那王敬才家中也与不少的大官有结交,看这公子面相生疏,不像是哪个官家的子弟,一时也是来了气,今日就非得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扭上了。 那人却是不管自己的丫鬟怎么说,只是扯出一抹冷笑,完全不将此人放在眼里,“你要本公子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么?” “你!” “两位公子,两位公子”,鸨妈看着现场气氛不对,急忙站出来打断两人的争锋相对,“感谢两位公子对我家‘花儿’的厚爱,若是因为‘花儿’惹的两位公子不快,‘花儿’心头也是会不安的,不如今日就到此吧,只是这位公子,不知贵姓为何?” 鸨妈想宣布,可是一时间也是认不出这生面孔的公子是谁,只好讪笑一声看着那人问道。 “萧释,家中排行第四,姑娘若是不见外,以后称我为小四便是。”那人却只是看着花朵。 “奴家自知身份微薄,不敢逾矩,以后称公子为四公子罢。” 听着萧这一姓氏,花朵已是心头一紧,其实,在来之前,她就从陆青凤那只秧鸡的口里听了不少关于皇室云家的事情,当今皇后就为萧氏一族之人,为丞相萧齐之妹,其兄萧丞相有三子,长子为镇边将军,镇守在边疆,丰功伟绩兵权在握,二子为朝中吏部侍郎,三子跟随大哥在边疆历练,几年之内便是战功赫赫,一家子人,除了那不为世人所知的四子,均是京城风云人物。 难道,这人,就是传说中的萧家四子? “敢问公子和萧府是何关系?” 听着姓萧,鸨妈也是一惊,反复在记忆里搜索姓萧的人,却是从来未曾见过此人,难道是萧家的外戚? 那萧四公子只是淡淡一笑,不作多语。 见那人没有回答的意思,鸨妈也不好再多问,只好作罢,“今日,既然萧公子出价最高,那我们‘花儿’今晚便是公子的了”。 花朵早已是耷拉下了脑袋,这尼玛贤王果然是吃素长大的,脑子里缺了油水,她暗示的还不够,祖宗的话都不听,是想造反? “等等”,她现在可是没心情去同这贵公子大半夜地熬夜谈天,那不得困死,“我有话说”。 “‘花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反正这“花儿”的叫法总比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多花”好听,鸨妈索性就也拿来用了。 “我,我其实”,台上的女子,说着,说着,就红了一张俏脸,抬头,看着二楼上执着酒盏看着下面的黑衫公子,满目含情,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公子,可否记得那日大雨滂沱,昏倒在你马车前的那个女子?” 二楼上的人手中酒盏一顿,移开正要往唇上凑去的酒盏,低头,满脸不解地看着楼下的女子,正好看着那女子正扑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满是单纯地看着他。 “公子,看来,是不记得我了。”看着楼上的人依恋你的不解之色,花朵低头,满脸的失望。 这时,满楼的人,都是把视线转上了楼上那位面容俊美的黑衫男子,当那萧四公子看到他时,也是一愣。 “这不是贤王吗?”这么多人,自然是有人认识这么一位大人物的。 “想不到‘花儿’姑娘与王爷也有这等渊源……” “原来你是,王爷?”台上的花朵,满是惊讶地看着楼上的人,捂嘴满脸的不可置信,良久,又是黯然低头,“难怪你不记得我了,你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如何记得我这样的农家女子,只是,我只想让你知道,要不是你那日在路上救了我,我早就没命了,曾经听公子说过是京城人士,便是一直想来报恩,却是一直没机会,后来被家里人赶了出来,小女子才落得这般下场,哎,今日得见公子一面,也算三生有幸了,奴家知足了”。 “想不到‘花儿’姑娘也是一个痴情女子。”听着她这么瞎掰一通,不少的人被忽悠得当了真。 “咳咳……”楼上的人轻咳一声,这才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道,“哦,原来是‘花儿’姑娘啊,多日不见,竟然出落得这般‘倾国倾城’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王爷见笑了。” “今日既然遇见‘花儿’,便是说明我们有缘,本王出一万两,不知姑娘可愿与本王谈谈近来‘遭遇’,如何会落得这般地步?” “多,多谢王爷。”楼下的女子,满脸喜悦地看着楼上的人,几步便是离开了舞台,消失在众人面前。 “王爷这样留恋烟花之地,可对得起那王府中等你回去的王妃?” 不似别人,赞叹那女子与王爷竟然有一段缘分,那萧四公子,却是突然满是不悦地看着楼上的人,甚至是带上了些责怪,看得一众人好奇连连。 楼上的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人,道:“对得起,对不起,又如何是你说了算?” 话语一落,便是消失了身影。 人去楼空,佳人也不在,散了看客,落了戏幕,只有那浅蓝衣衫的人,站在大厅中,盯着那空了人的窗户,手中拳头青筋暴突,眼里,慢慢酝酿起了怨毒的东西。 椒房玉阁,轻纱暖帐,倾城佳人,外面只着一件细纱,雪肤玉肌若隐若现,纤腰如柳,盈盈一握,身段撩人,纤纤素手,执起八仙桌上的青玉茶壶,俯身沏茶之时,酥胸隐露。 现在,这里,再没有闲杂人等。 对面的人挑眉接过美人递过来的茶杯,看着对面的人,眼里满是揶揄之色,“弟妹穿成这样,是要来来试试我这个当大哥的是否正常人?” “那王爷,可否告诉奴家,你对奴家有没感觉,嗯?”花朵甩了个电眼过去,妖娆尽显,那一声嗲声嗲气的“嗯?”,若是一般男人,铁定听得心麻酥了半边。 这王爷与现在的王妃成婚已有五六年了,却是半点子嗣的音讯都没有,花朵不怀疑他不举才怪。 云天夜转头,看了一眼房外,微微一笑,却是突然人影一闪,已是消失在花朵面前,反应慢了一拍的花朵大惊,待反应过来之时,一双手,已是落在了腰上,一阵天旋地转,便是被压在了旁边的轻纱软床上,“这样来,弟妹不就知道本王是否常人了?” 压在花朵身上的人,抬手,撩开披在身下人儿身上的轻纱…… “别!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这下花朵玩笑开大了,吓得脸上全没了血色,抬手使劲推着身上的人,却是根本半点都推不动,“我,我那个是鸨妈一定要让我穿的,她把我衣服给收走了,就剩这么点了,我不穿裸着啊?你快放开我!” “美色在前,本王为何放开?你以为这天下到处都是柳下惠,容的下你这般勾引?”有些苍白的手,抚上那张精致得没有丝毫瑕疵的面容,有些流连忘返,“尽管,这张脸,并不是你的,可是,现在,此刻,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你快起来,你压死我了,我马上把这人皮面具扯下来,扯下来,再不勾引你了,我错了,我就开玩笑的,这尼玛古代的美人,我没当过,想过把瘾啊,你就别与我计较了好不?” 花朵脸上早就没了血色,要是这人现在真拿她怎样,她喊都不敢大喊,暗地里的秧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对手。 “良辰美景在前,你,凭什么让本王今夜放了你?”云天夜一手抓住花朵挣扎的双手,一手勾起眼前她小巧下巴,反问道。 “凭什么?”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花朵,发髻已经散开,凌乱中带着一丝别样的美,看得身上的人眯起了眼睛,“凭我是来救你命的”。 “救我命?”云天夜挑眉,眼中是明显的惊讶之色,放开身下的人,站起身来,从新坐在八仙桌前,执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才又看向忙不迭从床上下来站得老远的人。 “你有病,自然需要我来救命。”花朵这次得了教训,拿着旁边的轻纱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再不露出一点点的肉肉出来,却仍是心有余悸地看着淡然坐在桌前的人。 “我有何病?你又如何救得了我?” 执着杯子的手,已是紧紧握住,杯中波澜渐起,盯着花朵的那双眼睛,似是蕴着狂风暴雨,瞬时,全部归于平静无澜。 “常年服用慢性毒药,如今,毒入五脏,我说的可对?”谈起了正事,花朵再是没了平日的样子,抱着胸,一脸笃定地看着那人,“若是我说,我,或许能救你一命,或是,延长你寿命至少至四十岁,让你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你敢不敢相信?” 前面的男子,就那样盯了她良久,“你要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这个道理,身为皇家的人,他再是明白不过。 “告诉我,你到底想从醉月那里,得到什么?或是你想得到什么?” 若是这人对醉月有何杀机,就不会废了那么一大通的心思大老远地跑到青云镇去,看她那场好戏,那日知道了醉月的真名,她更是大吃一惊,后来从秧鸡那里听了不少有用的故事,也大概猜出了一些东西来。 “我要他,夺回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你是想夺回你的东西吧?别为自己找借口了。” 这样聪明的女子,一下便是道出了他的真正目的,云天夜便是不再多说什么,“是,又怎样?” “那便去争取你的,别拖醉月下水!谁稀罕那破王爷的位置,他是我的,你们不准跟我抢,不然,休怪我无情!管你是皇帝还是皇子,老娘弄死几个绝对不会留情!” 即使她花朵只能短暂地拥有醉月这个人,她也不会允许以后再有别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尤其还是三妻四妾那种,若是她泉下有知,绝对会气活!他醉月,从遇到花朵那一刻开始,只能,是她花朵一人的,谁也不能阻拦。 “若是本王说,要扶他上那个位置呢?以后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云天夜,没想到,这女子,对那人的占有度这般强烈,强烈到如此自私的地步,谁都不能与她分享。 “谁稀罕?那位置有啥好的,你要是敢这么做,你信不信我把你这碧水国都炸平!看你还成什么乱七八糟的国!” 花朵一番豪言下来,硬是让云天夜愣了半天,久久都说不出来一句话,他突然明白了一点,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也许是比权势富贵都要重要得多的东西,所以,这女子,才会在遇到危机的时候,顿时就竖起了防御的刺。 “本王命已是不长,又容不下那人即位,你说二弟他不去,谁去?” “你去,你去!不准死拽着我家醉月不放,你那毒就是个屁!老娘不出几月就给你解了!要做什么就滚去做!” “这便是,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引本王来的目的?” “那你以为还是什么?这就是个交易,大家各为所需而已。” “你”,坐在桌前的人,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那个满身是迷的女子面前,“到底是谁?” “要你管我是谁,你别往前走了哈,要不要做这交易随便你!”不做?她花朵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狠法子。 “若是本王身上的毒,你解不了呢?” 区区一弱女子,居然有着一身不为人知的本领,说出去谁信? “你到时候再逼着醉月出山不迟啊。” “好,本王就信你。” 堂堂的贤王,竟然夜宿花柳之地,在这万花楼待了半夜才离去。 “那家伙,终于走了。” 花朵呼了一口浊气出来,转身,正要往床上躺去补眠,人一下子便是愣住了,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醉,醉醉醉醉……” ------题外话------ 烟来深圳实习来了,昨日刚来,还不知道怎么弄网线,弄到很晚才住下来,没法写文文,就临时请了个假,没来的及跟亲们说声~见谅见谅~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十七章 真相? 已是六月,正是酷暑来临之时,到了夜间,空气都还带着微微的灼热,暖风过处,送来淡淡雅致的桂花香,全是夏天的味道。 室内,沉水香正安静地燃烧着,清醇略带淡淡凉意的味道,减去了空气中的一分灼热,闻着让人连着心中的那份焦躁不耐都平息了不少,轻纱软帐之下,熏了熏香的软床上,赫然躺着一水色衣衫的倾城男子,那人安静至极,不知是何时就出现在了那里,如同鬼魅,来去无影无声。 “娘子。” 醉月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仍然裹着轻纱的女子,倚床斜卧之间,露出纯白内衣下肌肉紧实的胸膛,那一袭水色衣衫柔顺服帖地覆在身上,勾勒出男子优美又富有力量的身体曲线,妖孽如勾人的精怪。 “你,什么时候来,来的?” 花朵有些惧怕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似乎没有半点威胁的人,无缘无故地在心里升起了一股凉飕飕的,冻死人的凉意,这醉月本该是待在他的玄冰教的,为何就到了这里?搞得她一晚上都心神不宁,差点出丑,他不是说给她自由的么? 想到刚才和那云天夜的互动,花朵突然觉得,此处不宜久留,不然,命休矣! “怎么?娘子就这么不希望本座出现在这里?”床上的人看着那上好的丝绸制成的被面,手抚上去,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凉意,看来看去,似乎,有些碍眼,“还是,本座出现在这里打扰了娘子的好事?” 你说明明以前那么听话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嗯~该怎么形容?花朵总觉得,现在的醉月,无形之中给人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不容人忤逆。 “没,没,我没什么好事,你别误会啊。” “本座误会了什么?娘子说出来听听?”醉月抬头,看着花朵,眼里带着些许的兴味。 花朵就看着那人,抬手接住从窗外飞进来的杨柳叶在手中,看得特别仔细。 “那,那个醉,醉月教主,你就慢慢在这里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我这就滚出去。”花朵边说边往后面退去,将裹在身上的纱帐去掉,拔腿便往外面跑。 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今日看着这行情不对,还是先走为妙。免得犯了太岁,日子不好过。 跑到门口时,却是不见身后的人有什么动静,以为那醉月今日就是放过自己了,心头终是松了一口气,一打开门,却是见着鸨妈满面微笑地站在外面。 “哟,我的乖女儿啊,你怎么这就出来了?客人都还没走呢。” 那鸨妈看了看花朵身后,故作暧昧状,那脸上的笑意,似乎别有用心。 “妈妈,这贤王才走啊,你快把衣服还给我,我穿成这样子待会儿怎么出去见人?”花朵虽然着急出来,却是心头也是清楚自己现在身上到底是穿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子,也不敢贸然出去,不然,这在现代还算保守的衣服,要是在古代,以着脸上这一张祸水脸,得招来好多色狼? “乖‘花儿’啊,你可真是会和妈妈我开玩笑,你这屋子里不是又来了一位客人吗?哎呀,你可是我的摇钱树啊,这一晚上就给我赚了三万两的银子,以前那些头牌,哪里能跟你比?以后你需要什么尽管跟妈妈我说就是了。” 鸨妈拿着帕子,脸上都笑成了一朵开得红艳艳的牡丹花。 “屋子里面的人?你意思是,出了两万两?”花朵被鸨妈的话吓了一大跳,听这鸨妈的意思,这醉月是给了钱光明正大地进来的? “是啊,那位爷可是出手大方呢,什么都不说就直接给了两万两,你可要伺候好哟。” 花朵还没说接下来的话,就被鸨妈一推,就又给推进了屋子里,外面还传来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这尼玛死婆子居然在门上上了锁! “喂喂喂,妈妈!你别走啊,这人不用我伺候,再怎么说你先把衣服还给我啊!”花朵对着那门板一阵猛拍,却是只能听到鸨妈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无能为力。 转头,正好看着内室那人,眉眼含笑,看着自己,那笑容,要好友好就好友好,花朵却是出于本能地觉得危险,顺手从旁边的高凳上的花瓶里抓出一只含苞待放的月季远远地指着内室的人恶狠狠道:“你,你就乖乖待在床上,不准过来,不然老娘不客气了。” 床上的人看着她手里抓着的一只月季,微微挑了眉,不语。 顺着那人的视线,花朵就看到了手里的月季,顿时,额头黑线直冒,一把便是将月季扔掉,再将那无辜的花朵儿给踩得稀巴烂,“我没啥意思哈,你别误会”,这尼玛古代拿着花也有求爱的意思? “朵朵,过来。” “我不。” “你怕为夫会吃了你?” “嗯。” “……” “死秧鸡!给老娘滚出来!你师父我遇到危险了!” 花朵突然想起了似乎还有个秧鸡在外面,喊了几次,始终不见有人应她,却是没有发现,床上的醉月,眼眸已经眯了起来,脸上有些微微的怒色。 正在隔壁睡得稀里糊涂的人,翻个身,继续睡着自己的大觉。 “娘子这是在怕为夫?” 正喊人喊得起劲的人,就看着床上的人,不知何时起来了,正向着自己这方走来。 花朵摸着墙角向着一边退去,眼前的人,一个闪身,便是到了面前,挡住了她的一切退路。 “你,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那娘子想看到谁?为夫这就去杀了他,如何?” 低哑暗沉的声音,满是毫无掩饰的杀机,听着这话的花朵一愣,偏到一边的脸转过来,怔怔地看着眼前满眼冰冷的人,这话,不是在开玩笑,隔壁正在睡梦中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师父啊,您老人家可别害了徒弟我,我走了我家小翠就没人照顾了…… 在这样强大的男人面前,花朵是再有招数都一时间使不出来,只得愣愣地看着那人,就似从来不认识他似的,对的,其实花朵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无情,世上难得有人能真正被他看在眼里,所以,她,一直都是彷徨不安,总是以着打趣玩闹的心思,去试探这人的底线,人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以前百般试探,这人都是百般宠溺,今日无心之举,却是将他触怒了。 突然,他想起了陆青凤那日与她说的话:“那只是你一个人认识的醉月罢了。” “你,无须在我面前演戏,若是想,想要我肚中的孩儿,我会乖乖给你生下来的,若是,你嫌弃我是个乡下女子,不配给你生孩子,也不用把我的孩子打掉,以后我自己来养他,你……” 那秧鸡敢在他的面前给她下堕胎药,若不是得了他的指示,打死她都不相信,不过呢,不管这醉月要怎样,她还是恨不起他来,喜欢就是喜欢,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需要理由,何况,她本就不该是属于这里的,命也不久矣,就拿这命无怨无悔地去爱一个人也无妨,其实,有的时候,她也是能感觉到这人,对他的宠溺温柔。 不管他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她都会,一直,一直喜欢他,虽然,她有时候也会彷徨,也会害怕。 花朵还要继续说下去,却是被面前的人,满身冰冷的怒气给生生打住了。 面前的人,不怒反笑,捂脸笑到极致,“娘子,这些可是你真心这么认为的?” “我,当然是我猜的,当然也不是乱猜的,还是有些凭据的,只是,证据不完整”,花朵老实地回答道,又便将十根指头竖起来道,“比如这样,我有四根的指头,认为,其实你是对我一见钟情,被我身上特有的某种东西打动了,爱上了我;剩下的六根指头认为你只是因为拿我解了寒毒,我不幸怀了你的种,所以,你才在我面前演戏,一面想着,要吧,要吧,有个孩子多不容易,另一面又想着,哎,还是不要吧,这女子身份卑微,如何能当我大玄冰教的教主夫人?” 面前的女子,像个孩子似的单纯,老实巴交地拿着手指在自己面前比划着,让人满肚子的火气,顿时就没了踪影,听着花朵这奇怪的手指理论,醉月又好笑又好气,这女子果真就是他的克星,在她面前,他是什么气都发不起来,在她面前,他就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伸手一把将正在喋喋不休的人抱起来,走到软床前,才将愣住的人,放下,凑上那张肖想已久的红唇,看着身心都属于自己的人,慢慢在自己的眼前红了一张俏脸,将人小心地放倒在床上,在那张芳唇上辗转了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下面的人道:“娘子,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穿成这样了,不然,为夫的会生气的,至于为夫的到底是爱你,还是不爱你,你自己慢慢去猜,慢慢去看好了。” “嗯,你到底……嗯……” 刚还没说完,那人又是低下了头,埋在女子颈间,辗转流连,那双微凉的手,也滑到花朵腰间去,有些急躁地将腰间的腰带扯开,本是无什么衣服挂在身上,这样一来,花朵身上的那件样式别致的抹胸,就只成了一件遮羞布而已,只要一扯开,风光便是无限。 感觉着那双熟悉的手在身上带起一阵陌生的感觉,花朵有些喘息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心头却是有些隐隐的期待,就像是一个仪式一般,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这个男人的接近,并不是带着任何不可告人的目的,是真的,真的,爱着她的。 女人,他妈的怎么陷入了爱情的漩涡之后,就变得不是自己了?鄙视鄙视鄙视!肺里的空气都快没有了,花朵喘着气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帐顶,突然又觉得自己这尼玛太掉身价了,凭什么她要这样?他不喜欢你就算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献身这东西能证明什么,就是证明他妈的男人不是个人,完毕。 又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的人,正要抬手去推身上的男银,却是还没动手,那男银人家就自己爬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这现在是尼玛啥情况?要打住也是她花朵先打住! 男银将一旁的被子,盖在了她身上道:“娘子快些休息吧。” 然后,男银转身便是去了外间的桌子上喝凉茶去了。 花朵就眨眨眼,看着这突然而来的变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脸上又满是黯然,“果然,孩子重要”。 坐在桌边的人一愣,不语,转身,“嘭”的一声,便是将那上了锁的门打开出了门。 “我擦!老娘居然跟我孩子吃醋?你个死鬼,老娘稀罕你了?老娘喜欢你就绝对是猪!” 花都披着被子下了床,几步走到那门前,便是骂了起来,连带狠狠地踹了几脚,想起刚才的怂样,就是一阵脸红,“真他妈的丢脸!” 待转身时,已是泪流满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哭些什么。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十八章 萧王妃 昨晚大半夜的做了夜猫子,天上日头才上三竿,花朵就被门外鸨妈催命的敲门声给弄醒了,顶着一头乱发,满脸烦躁地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人一脸不耐道:“什么事儿啊?别跟我说这大清早的你还让我出来接客?” “哎哟,我的姑奶奶呢,这次你可得救妈妈我了,有大人物指名要现在见你,我有什么奈何?”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花朵一脸不解地看着老鸨,是哪个要死的猴急成这样?觉都不让人睡好,你再是大人物也要懂这里的规矩啊? “乖女儿啊,这人你可要小心点啊。”说着,老鸨就凑近花朵的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 花朵听完一惊,“居然是她?” 那个她,正是贤王府中的正妃,也是云天夜唯一的妻,萧澜,据陆青凤所说,萧澜乃萧相二女,为庶出,自从嫁入了王府中,在王府中口碑很不错,将整个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得王爷敬重,只是,现在她倒是有些不解了,这才是一晚上的时间,半夜那云天夜又是回去了的,怎么这一大早那王妃就猴急得跑过来了? 能把整个王府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说明也是个精明能干的人,花朵也不敢马虎,稍稍梳洗打扮了一下便是跟着鸨妈去见那人了,只是,都走出楼了,还没见着人影,看着面前的轿子,不解地看着身旁的鸨妈道:“这是要到那里去?不是要去见王妃娘娘吗?” “当然是啊,你还以为王妃娘娘会亲自到我们这地方来?”鸨妈边给花朵解释道边将人扶进轿中,“乖女儿放心,妈妈我会跟着你去的,就在临街的‘百味楼’,有什么事情妈妈会帮着你担待着的”。 “哦,懂了。”坐在这还算舒适软和的轿中,花朵撩开轿子的窗帘,看着外面了无人烟的街道,心中了然,这本就是一花街,白日里周围都关了门,与那些做正经生意的是完全相反的作息节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是不正经的地方,自然白日里也没人在这里瞎逛,这王妃身份高贵,也是不愿意来这地方,免得有辱她的身份,不过,这到底是代表着她的清高呢,还是高傲? “妈妈,你还是回去吧,这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莫要担心。”花朵自然有自己的处事原则,还怕这鸨妈在旁边拖后腿呢。 “不行啊,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要不我还是找小春儿跟着你一起去,她可是个精灵人,能帮着你说话。” 那萧王妃好歹再是庶女出身,好歹如今是王妃,身后有着萧府那么庞大的一个势力支持着,鸨妈这种人精再是舍不得花朵这么棵摇钱树也不敢轻易与之对抗,这一两个人没了,损失只是暂时的,这要是连楼都没了,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心中权衡了一番,花朵都说了不要她去,她也就不去揽上这貌似不怎么好的差事了。 “你可千万别给我派什么丫鬟来,我们协约里说好了的,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今日这事情你也莫要担心,我自己会应对的。” 花朵本来就有她自己的一番行事作风,自然不愿意旁边哟别的人来打扰她,不管怎样的结果,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怎样的后果,她都会自己承担,对于那种没事来找她碴的,坚决不会容忍,反正,自己也是个短命的人,看我们谁比谁狠,谁比谁疯狂! “可是……”鸨妈毕竟还是舍不得花朵这么棵摇钱树,这一夜之间就给楼里挣了三万的银子,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要是每日都这么来钱,这楼里不是就发了么?那旁边的什么杂牌子青楼,那里还能与他们“万花楼”竞争? “不用多说了,现在走吧。”得了花朵的吩咐,轿夫就启程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死秧鸡,待会儿老娘喊救命若是不出来救人看老娘怎么拔了你的皮!” 这话,说的小声得很,她却是相信,那不知跑到哪里鬼混去了的人是绝对听得到的,不过呢,也不一定要他秧鸡来救命,花朵抬起袖子看着藏在袖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嘿嘿直笑,身为无良邪医,自然有坑死人不偿命的东西,有那个必要自然会拿出来整整人,整不死你也会去了你半条的命!让你以后见着姐姐隔着三条路走。 其实,作为医者,行走于江湖,若是能充分利用好自己的职业优势,克敌千军万马都可以的,要是都能被人轻易欺负了去,绝对是丢了她李家代代老祖宗的脸,等她下去以后,不是得被批斗惨了? 哼哼,等老娘先把这边对付好了,再和你这死秧鸡算算昨日那破账! 这古代,还真是有意思,她想要胡作非为,别人还真拿她没办法了,想着想着花朵脸上已是满脸的得瑟,那笑容,有多贼就有多贼,反正嘛,出了什么事情,她实在揽不下来,就丢给醉月那死鬼,他无论如何都是这个世界里她唯一能依赖信任的人,走向如今这样的地步,他也不是没有一点的责任的,那么,就让他来为她的任性张狂埋单,若是她能宠她至此,那么她就真的相信了,这个人真的是她的真命天子,若是他都担不下来,就正好和她一起下黄泉也不错,免得她一个人寂寞。 “老娘就是狂,有本事来弄死我?” 翘着二郎腿,一脸大爷样的花朵,脸上全是嚣张得瑟,纯粹女汉子一匹。 当花朵从轿中下来时,便是见着一栋三层的大酒楼立在自己面前,楼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之时,当她出现在门前时,一下子就惹来了众多过客和食客的注目,整个大街,就为着这位女子的到来,乱了,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落在了这位倾城女子身上,再也移不开眼睛,华容婀娜,秀色可餐,担着担子的小贩,看着看着,一个不小心就踩进了旁边卖鸡蛋的小贩的篮子,弄坏了一篮子的鸡蛋。 看着周围一众都是惊艳得愣住了的人,花朵第一次虚荣心得到了这样的满足,挥着衣袖对着众人笑笑便是趾高气昂地得瑟进了酒馆,在众人的目送中上了三楼,传说中少有人能上去的地方。 待那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好多花”消失了身影,众人才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街上卖鸡蛋的妇人反应过来,便是拉着那人吵了起来,似乎,都又忘了,刚才有一位倾城的佳人走过。 当侍者打开房门,萧澜便是看着那一身翩翩白衣的女子,皎皎似轻云闭月,飘飘若回风流雪,髻发轻拢如云,素颜倾城绝色,远山眉黛淡浓相宜,一双眸子,犹如春水涟漪,烟波浩渺,暗暗隐着睥睨天下,嚣张邪肆的气势,以着她在萧家锻炼出来的眼力,这样的女子,断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农家出身。 这女子,飘飘若天上仙子,清雅绝丽,若是走在大街上,无形之间便是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冒犯的高贵,常人只道是哪个大家闺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女已是落入烟花之地,沦落风尘。 难怪像是王爷那样的不近女色的人也会对她青眼有加,以着萧澜她自己对云天夜的了解,若不是这女子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地方入了他的眼,他绝对是不会出手救人。 只是,她还不知道,是因为这国色之貌,还是别的?想到这里,萧澜握着茶杯的手,已是暗暗握紧。 这室内,除了两名带刀的侍卫外,便只有一看便是王妃的女子和她旁边的一看着很是伶俐的侍女。 “民女‘好多花’见过王妃娘娘。”花朵现在才觉得自己是玩笑开过头了,这尼玛“好多花”这名字,玩笑开大了,忽悠别人行,忽悠这人,却是万万不行。 “冬儿,给姑娘赐座。” “多谢王妃娘娘赐座。” 花朵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暗中观察着这位王妃,言行举止完全是贵气十足,脸上不苟言笑,一看就是个“正经人”,不与一般人同流合污。说来,这王妃也是个美人坯子,转眄流精,光润玉颜,云髻堆翠,榴齿含香,脸上粉妆也恰到合适,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头上金珏钗,腰佩翠琅轩,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独属于富贵人家才有的高贵气质,简直是富贵逼人,逼得人不敢直视。 “姑娘姿容倾城,果真名不虚传。” “王妃娘娘谬赞了。”花朵低头,汗颜了一把,这张假脸若真是她的,那她绝对脖子昂得高高的,老娘就是漂亮,羡慕不死你,可是,她其实,是名不副实,下面那张面皮到底长成了哪样,她自己最明白。 “像姑娘这般清雅脱俗的女子,想来名字也绝不可能是‘好多花’这样俗气的名字吧?” 萧王妃将手中茶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接过一旁丫鬟递来的锦帕,边用锦帕擦着那双白皙素手,边笃定地看着花朵说到。 这王妃都如此断定地说了出来,她花朵要是再去矫情地去解释,那就太假了,只得呵呵一笑,道:“王妃娘娘英明,一下就看出来了,这名字的确是我的,嗯,‘艺名’,民女原名其实叫李朵朵。” “那敢问姑娘原籍在何处?” “这个……”花朵抬头,看着那王妃满眼的精明,不怎么好糊弄过去,要她现在将真名报出去是断然不可能的,谁知道这王妃会搞出些什么名堂来?到时候威胁到老爹他们就麻烦了,可是,又不可随便说出一个地名来骗她,她既然都已经问了,就必然会派人去查她的身世,若是假的,必然会引起怀疑,这在来这里之前,花朵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可也一时想不出来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来。 花朵的犹豫,让对面的女子微微皱了眉头,“怎么?姑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哦,不不不,不是的”,这家酒楼当街之处正是京城最是繁华的朱雀街,此时,接近正午,正是行人最多之时,萧王妃和花朵坐的位置也都是临窗之处,正在愁着想对策的人,不经意之间便是见着楼下,打马走过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顿时,眸子便是亮了起来,趴在窗户上便是对着楼下的人大喊道:“hello!hello!谢千岁!nicetomeetyou!” ------题外话------ 双节快乐,亲们~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快乐~烟一人在外面独自度过~?不过,还好有亲们在~在这个难得的特殊节日,烟希望,烟的读者们,都度过幸福快乐的一天~(另外,希望手上有票票的能给烟几张,花花什么的亲们就留着去订阅吧~烟希望,在这里稳定以后,能将文文稳定更新下来,字数速度什么的都跟上去~烟前几日去和别的作者朋友们比较了一下~―。―!粉丝数,订阅数都落后了一大截了~)烟一定努力~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十九章 神秘青楼楼主 这种古怪的,听都听不懂的打招呼方式,让整个房间的人顿时就愣住了,连这包厢里面无表情的侍卫,都是转头,脸上有些惊讶和不解地看着花朵。 楼下那人,正骑着马,慢慢地向着远处金瓦红墙的皇宫走去,似乎是刚从城外办事回来,这么远远地看去,花朵都可以看到他脸上隐藏着的点点疲倦,头上那顶黑色的太监帽,将那一头漂亮的金黄色头发全部隐藏了起来,只有耳边而脑后发根之处,显出一点亮丽的颜色来,宝珠蒙尘,有些碍眼,即使只是一点点的金黄色,在花朵看来,也是这千千万万的人群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又像是沉寂的死水中突然游来了一条迷路了的金鱼,给这边毫无生气的地方带来了些生机。 谢九歌是花朵见过的除了醉月之外身高最高的人,目测至少是1米8的身高,似乎又有碧水国人的血统,身材很是匀称,看着不像是花朵想象的那种肌肉男,是以,仅仅是一瞥眼的时间,花朵就从那纷纷扰扰的街头,看到了这人的存在,不用仔细看他那张精致的容颜,便是知道,这人就是谢九歌。 楼下正骑着马回宫的人,听着那声在这碧水国绝对再也不能从第二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抬头,深蓝色的眼眸看向声音的来源处,陌生至极的倾城脸庞便是入了视线,眼中划过一抹困惑,片刻之后便是了然,只是淡淡地看了酒楼上的人几眼便是转过头去,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骑马渐渐远去。 “千岁,您与那楼上的女子认识?” 身后紧跟谢九歌的两名侍卫,也是看到了楼上正在向着下面挥手的绝色女子,却是不认识,谢九歌不论是到何处,都会带着他们两人,却是不明白千岁何时认识了这样一位倾城绝色的佳人。 谢九歌只是扯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不语,看着他不愿意多说什么,那两人也不好多问。 在京城中,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太监总管谢千岁出门,必是不会坐什么马车软轿,只骑高头大马从街上招摇路过,从不避讳自己异于常人之容,只是,这谢千岁却是非常不喜外人多看他一眼,尤其评头论足,凡是多看了一眼,说一句,轻则挖眼断舌,重则殒命,曾经就有大官子弟,仗着权势想去戏弄这异人一番,当场被谢九歌命人挖眼去舌,曝尸荒野,其家人却是怒不敢做声,是以,从此之后,凡是九千岁出门,街上寻常之人,必是低头装作无视,生怕惹了祸事在身。 今日却有一女子在楼上明目张胆地看着那人,却是毫毛不损,待贵人去后,人们便是纷纷猜测这女子和那谢千岁的关系来。 “喂喂,碰着同乡的也好歹停下来喝个茶聊个天什么的呀?怎么这就走了?太不给面子了吧?” 花朵盯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怨怪地咕哝了几句,却是被一旁的萧王妃听了个清清楚楚。 “李姑娘原来是谢总管的同乡?” “是的,王妃娘娘,我和谢千岁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但是我是出身在碧水国的,也没听娘说过原来的国家是什么样的,只是知道在遥远的海外,我来到京城听说谢千岁的娘也是从海外来的,便是觉得我两可能是同乡呢。” “那为何,姑娘长得……” 萧澜有些不相信地上上下下打量了花朵好一番,眼中有些起疑。 “哦哦,你说我这长相啊?”花朵摸摸脸,听出了这女人的意思来,“我这头发和眸色是肖我爹,谢千岁那样可能是更像他娘亲一些”。 “哦?那姑娘的家人,现在居于何处?为何让姑娘一人来此地,入了那风尘之地?” 现在,问题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地,看来今日这王妃一定要将她祖宗十八代都要挖出来问问了。 “其实,小女子父母都只是流浪艺人,靠着在各处卖艺为生,居无定所,要不是二老相继病逝,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着,花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眸里满是苦涩。 “原来姑娘身世也是如此坎坷”,萧澜看着花朵,眼里有些同情,“那你后来又是怎么碰上我家王爷的?” “回禀王妃娘娘,民女因为没了二老在身边,居无定所,一个人流浪在外,又怕被人欺负了去,就一个人躲在一处少有人烟的山沟里,靠着些野菜野果度日,一日是饿得晕在了路上,才有幸被王爷救了下来。” 花朵对于后文,早就想好了说辞,这凄惨的身世,听来要好可怜就有好可怜,听得那萧王妃一阵叹息,红颜多舛,也难为她了。 “哎,我看姑娘也是命途坎坷,不如这样吧”,说着,萧澜给了旁边那叫冬儿的侍女一个暗示,那女子便是从袖里拿出两张银票放在花朵面前的茶几上,道,“我听说你本就是自由身,去留皆可,也不用赎身了,我从我的私房钱里拿了一千两出来,你拿着在京城去置办点房产吧,剩下的钱财你若是好好用也能用上好几年,女子一个人尤其艰难,以后遇上合适的良人就嫁了吧,或是我这里也是有不少的好人家的,你若是愿意,我便与你马上牵红线都是可以的”。 在萧澜这个纯古人看来,以着花朵这样低贱的身份,嫁到富贵人家去当个小妾,那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看她一脸天真,想来也是多半被人骗进了青楼的,要不了几日便是会被那楼里的鸨妈逼着签了卖身契,要想再出来绝对是难上加难,却是不想,这女子当面就直接拒绝掉了。 “姑娘是嫌钱少了?我可以再加。” “不是的,多谢王妃娘娘厚爱”,花朵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这王妃感谢一番,“只是,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取得想要的东西,通过自己的争取得到的,才会懂得珍惜,不然,以后我难免还会再次沦入风尘”。 看着低眉一脸坚定地拒绝自己的女子,萧澜脸上的耐心也磨去了不少,扯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看着花朵道:“我好心救你出火坑你却不知好歹,那我问问你,在那种肮脏下贱之地,你这种倾国倾城的佳人,是要通过自己的手,还是身子?取得想要的什么东西?” 死婆娘,老子就是卖身,管你屁事!一看就是个怨妇,有本事自己直接去找他云天夜啊,来找我有个屁用! “回王妃娘娘的话,其实,民女觉得待在‘万花楼’也没什么不好的,妈妈对我也好,每日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比我以前那种日子可好多了,我的工作又轻松,只需要晚上在台子上吹吹曲子,再接待一两个客人就好了,还有银子赚,比外面的工作好了千百倍,所以,我不想出去……” 还没说完,那萧王妃就听得脸色铁青,“啪”的一声手拍在桌子上,茶水乱溅,“自甘堕落!无耻!下贱!”要不是想着她的身份,她恨不得将桌上的茶水直接泼到面前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身上! 话已至此,她也就无须再多说了,拂袖而去,只是,在临走时,转身,看着站在那里的花朵,脸上全是狠色道:“看你长成这样一副祸害的样子,想来也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料,既然你这么寂寞,缺不得男人,那本宫便让男人日日都来伺候你!” 传闻萧家女子,个个都不简单,从这萧王妃身上就能看出来些。 一个旋身,花朵翘着二郎腿,潇洒地坐在椅子上,扔了一颗干胡豆在嘴里,嚼得嘎嘣嘎嘣响,撑着头看着外面离去的软轿,笑得阴险,“你若是有那个胆量,来试试!” 不过,花朵还是从这萧王妃口里明白了一些东西,这房子地契什么的,在哪里都是个好东西啊,若是不住也可以租借出去,像是京城这样的地方,想来费用也不会很低,基本的吃穿用度就可以解决了,抬手轻轻抚上用带子缚住的小腹,脸上,漾起了点点慈爱之色,满是温柔,“孩儿,以后,娘可能就不会在你的身边了,不论如何,你都一定要过得好好的,最好去当个二世祖,见到不爽的人,就给为娘的狠狠去揍!不要去当那种被人欺负的谦谦君子,活得憋屈。有喜欢的东西就去买,为娘的会帮你攒够足够的钱,你一辈子都用不完,有喜欢的人,就大胆去爱,为娘也会给你找到无上的权势,你在哪里都可以横着走,记住啊,像是萧家这种家族里的女子,千万别找,晦气!好了,为娘的就不多说了,得赶紧回去,免得把我孩儿憋着了,以后娘亲有什么嘱咐都会写在本子上,你可要给为娘的仔仔细细记清楚了”。 可怜花朵惹怒了王妃娘娘,只能坐着轿子来,开着11路回去,茫茫人海中,翩翩佳人,好不惹眼,回头率十足,只是…… “大哥,请问一下,这‘万花楼’怎么走?”从来没在京城怎么逛过,花朵当然不知道那什么“万花楼”是在那个角落。 “哎哟,这不是‘万花楼’的花儿姑娘吗?”由于那什么“好多花”的名字太难听了,众人纷纷默认‘花儿’这样可爱又好叫的名字,“怎么?出来逛街迷路了?来,哥哥带你回去”。 这平日里要想见见这样的大美人,那不知得砸多少的银子才能近距离一瞧,今日是得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说什么都是个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 说着,那看着很正经的年轻人居然一脸猥琐地要来拉花朵,花朵眉角狠狠地抽了两抽,正要往后闪开,身前却是黑影一晃,一人便是挡在了前面,“就无须劳烦兄台了,我会带她回去的”。 “我说你谁啊?人家‘花儿’姑娘有说要你带路了?”那年轻人愣愣地看着一下子就出现在面前的满脸痞气的青年。 花朵也是听着一愣,从那黑衣青年身后绕过去,仔细地看着这青年的正面,一看不知,看了就吓了一大跳,猛拍大腿,幡然醒悟一般,指着那人大声道:“哎呀!原来是你,哥!” 这就是他妈的跟了她跟了这么久的青罗山庄的二公子刘煜飞,要不是花朵没感觉出他有什么歹意,不然怎会让他跟这么久。 “哎呀!小妹啊,你可是让哥哥我找的幸苦啊。” 像是亲人久别重逢,刘煜飞猛然抱着花朵大哭了起来,却是没有半点眼泪。 “哥啊!我居然在这里也见到你了,辛苦了!”花朵悄悄凑近刘煜飞耳边道,“你他妈的跟着老娘这么久了,到底想干嘛?哪日老娘不耐烦了,直接做了你!” “妹啊!我好不容易在这里见到了你,不幸苦!”然后,低声回到,“就是好奇啊,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大哭:“哥啊,我们回去慢慢聊吧。” 低声:“你莫不是为了你那宝贝妹妹来的?” 大哭:“妹啊,你可要跟哥哥说说最近的遭遇啊,怎么就成了花楼的人了。” 低声:“当然不是,小生没甚恶意,望女侠饶命。” “走吧。”然后,在众位看客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两人慢慢离开,远去。 “想跟着我,也要付出点代价。”两人终于站在了万花楼门前,临进门之前,花朵把条件摆在了刘煜飞的面前。 “哦?什么代价?”刘煜飞嘴里嚼着一根狗尾巴草,抱着胸倚在门前,眼里满是兴味。 “很简单,老娘让你去整人必须无条件配合或是听命。” “好啊,只要不出人命,随君愿意。” 神经病,花朵暗暗白了一眼这人,好好地不再山庄享受他的荣华富贵跑这里来跟踪她,没事吃饱了撑着,娃儿啊,你以后可别学这叔叔…… 看着花朵进门,那刘煜飞也跟着进去,可是,马上就被门口的门童给拦住了,“公子,现在我们不开门营业,你要来晚上来吧”。 “我是你家‘花儿’姑娘她哥。” “她爹都不行。” “……” 转过楼角,花朵转头看着楼下被挡在外面的人,扯起嘴角笑得好不得意,转身之时正好碰着一脸睡眠不足的鸨妈,那鸨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才看着她道:“姑娘啊,你可算回来了,楼主可都等了你好久了”。 “楼主?” 花朵一愣,来这里这么久她都不知道还有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楼主,怎么当初签协议的时候这楼主都不出面,倒是现在没事儿的时候来叫她? “快跟我来吧。” 不待花朵多问,那鸨妈就拉着花朵往着三楼金玉阁那个从来没有客人能进去的地方走去。 “爷,您再喝一杯吧?” 刚走到门口,花朵就听到里面传来娇滴滴的女声,嗲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听就是个不正经的狐媚子。 “爷,兰云给你揉肩揉得可舒服?” 然后,又是一声温柔似水的声音,一听就是个假正经! 待鸨妈将那金漆的门打开,花朵便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一切,瞬时,眼睛瞪得铜铃大,哆哆嗦嗦地指着屋子中的几个人,开口便是粗话:“我艹!给老子滚开,狐狸精!”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二十章 训妻 房间里,两个长得跟妖精似的女人,一个正跪坐在地上给闭目养神的人动作轻柔地捶着肩膀,另外一个正在一旁倒着小酒,姿势暧昧地靠向软榻上的人,将手中的美酒喂到那人的口中,而,那软榻上正享受着美人恩的,水色衣衫的人…… 花朵满心气愤地要上去将两个要死的狐狸精,勾引人家相公的死女人拉开时,当看到房间红木软榻上斜躺着的人的面貌时,伸到一半的手,就那样顿在了半空。 “额……”这尼玛怎么脸不对啊,不是醉月的脸…… 正在闭目养神的人,睁开眼,一双光华潋滟的眼眸就那样满是不解地看着面前怒火都凝结在了脸上的女子,撑着头慵懒无限地在软榻上换了一个姿势,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花儿’姑娘现在如此举动,是何意啊?” 明明就是那人的身材,可是那张脸却是平凡至极,只是那一抹笑容,徒自增添了不少的妖娆邪魅,还有,那一双倾城潋滟的眼眸,那人就搂着面前的女子,满是笑意地看着花朵。 “你,你……” 花朵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面前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哼,见了楼主还不赶快下跪,竟敢如此无礼!我说,‘好多花’,你不会是只长了一张耐看的脸,却是品行跟着你那名字一样俗气?” 为软榻上的人斟酒的女子,正是这青楼红极一时的媚儿,不光是长着一张上乘的皮相,身段妖娆勾人,还有着一身惑人的床上本是,让无数的恩客一夜销魂,为她一夜千金的也不在少数。 她本也是心高气傲,着实看不惯花朵眼里的目中无人,一进门不行礼不说还出口不敬,虽然早知道她这得瑟劲头维持不了多久,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花朵一来,就为楼里挣下了像她这样至少半月才能挣来的金钱,着实让一众的姐妹感到了压力,一夜之间也是压下了她不少的风头,不让人嫉妒才怪。 而一旁的面容温雅的女子,只是看了花朵一眼,便是转头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去了,似乎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与她半点无关。 “楼主您息怒啊,‘花儿’她是初来乍到,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我明日就派嬷嬷去教她规矩去”,鸨妈急忙上去将花朵拉下来,满脸歉意地看着软榻上的人,道完歉,又是满水训斥地对着花朵吼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楼主不敬,你不要命了不成?还不快去给楼主陪个不是?” “妈妈啊,不是”,花朵越看越觉得软榻上的人根本就是醉月,她敢对天发誓,这尼玛就是醉月,就是他化成了灰他都识得,瞧瞧那双勾魂眼,瞧瞧那勾人的身段,啧啧啧,“他,他是……” “他,他他什么?还不快叫楼主!” 花朵被鸨妈严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剩下的话不自觉地就缩回了肚子里,现在,她是身在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看看这人到底要干什么,“楼主”。 那软榻上的人看都不看她,冰冷的眸色直指站在一旁的鸨妈,那鸨妈本来站得好端端的,花朵硬是看到了她现在吓得两腿打颤,心头越是疑惑了起来,这人是醉月吗?她心目中,醉月没有这么可怕啊,至多,那冰冷的眼神,有些,那个冻人而已。 “本尊好久不来这里一趟,这楼里就没有半点的规矩了?还是,你们根本就未将本尊放在眼里过?” 那声音,妖邪至极,却是如同来自地狱的冰冷,根本就听不出半点的玩笑之意,鸨妈一下子就吓得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楼主饶命,楼主饶命!属下一时疏忽,管教不严,才让新人冲撞了楼主,属下以后一定严加管束,望楼主原谅属下这一回”。 一旁的花朵,一时间就被眼前的这一场景吓住了,这貌似,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的,那软榻上的人,看着像是个狠角色,不知道如果和他闹僵了,能不能全身而退,嘴巴动了几下,硬是说不出来一句话了。 “楼主,我看你就原谅了杜妈妈这一回吧?”一旁的媚儿平日里还是和这妈妈关系不错的,若是换了人来,谁知道下一个人又是怎样个人,到时候不好处还是她们这些人遭殃,“其实啊,这也不关妈妈的事情,这‘好多花’本来就是个粗俗野蛮的丫头,初来咱们楼里还没有被驯化,野性不改,才冲撞了楼主您,这事情啊,奴家看,这‘花儿’姑娘还是要承担大部分的责任的”。 软榻上的人只是浅浅嗤笑一声,“是吗?那你来给本尊说说,这楼里的刑罚都有哪些?哪种刑罚才能让这野性未驯的‘花儿’长点教训?” 那媚儿头倚在那人的胸上,撅着嘴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来:“奴家也没有去过楼里的刑堂,就只知道那里的一些刑罚而已,像是花儿姑娘这样貌美的女子,自然是不能破坏了皮相的,有一种针,细如牛毛,扎在身上,也不会出血,却因为浸了药物,比寻常疼痛高了不少而已,若是在指尖扎上十根,那滋味保管妹妹终身难忘。[]” “哦?还有呢?”似乎是觉得这个刑罚太轻了,软榻上的人有些不满意地继续问道。 “还有嘛,若是楼主觉得那钻心之痛不够,就只有用那些教训不听话的新人的法子了,妹妹这样,无非就是野性未训,缺了管教,给她喝上一碗药让这楼里的男人们一个一个来将她调教够了,看她以后还敢不知轻重!” 只是,她没发现,她说完这话时,软榻上的人,眸子里已是有些不豫。 “喂喂,那个我可是自由身啊,真正意义上来说,我不是你们楼里的人。” 花朵早已听得脸色一片卡白,这青楼里自古以来就是个地狱魔窟,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要好没人性就好没人性,她可不想去尝试,尼玛今日至多是她认错人了拉倒,要想让她乖乖去受那什么破刑罚,绝对是不可能的。 “不管你是何人,入了这门,冲撞了楼主就是要罚!” 那媚儿看着花朵脸色一下就卡白了下来,没了血色,知道她是怕了,刚才的那种嚣张气焰再是不见踪影,心头终是满足了些。这楼里哪个刚来的新人不先巴结她?偏偏这女人不光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抢了她不少的客源,实在可恨! “花儿,本尊看你是初犯,倒是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媚儿说的两种,你自己选一个便好。” “我两种都不选呢?” 花朵最不喜欢就是现在这样没有退路,被人步步紧逼的感觉。 “你没有不选的权利,莫不是你以为你袖中的那些东西能救得了你?还是,屋外的那人可以进来救你?只要他敢来,本尊一个手指都可以将他捏死,你信不?” 似乎是对花朵的了如指掌,那人居然全部说对了,听得花朵满眼的惊讶,在这个人的面前,她的一切伪装都是无效的,在他的面前,她就真的是最脆弱,最渺小的那个。 这人难道不是醉月,不,不可能的,花朵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袖中拳头早已捏紧,看着软榻上的人,那双熟悉的手,居然搂着她从来都不认识的陌生女人的腰,看着尤其是碍眼,看着看着,不知是吓得还是怎么的,眼泪就哗哗哗地往下流了,“你,你把手放开,不许搂着”。 虽是哽咽之间,花朵还不忘提醒软榻上的人将手拿开,那人一愣,就真的将媚儿腰上的手拿开了,挥挥手,让屋子里其余的三人都退下,才柔声道:“娘子,过来为夫这里。” “呜呜……我不……你都要别的女人不要我了……” 花朵现在是又伤心又惧怕,惊恐交加,哭得越加大声了起来。 只是她这么直白的话,听得软榻上的反而勾起了嘴角,低低浅笑,魅惑妖娆,“娘子,快些过来,站了那么久了,你不累?” “呜呜……我不累……” 花朵边抽噎边哭。 软榻上的人,撑着头看着几步之外哭得一塌糊涂的人,见着她那缚着带子的腰身,继续道:“娘子不怕把我们的孩儿憋着了?” 正在哭的人一愣,这才想起,貌似娃娃都被绑了好久了,肯定憋坏了,情急之下也忘了要继续哭这等大事,也不管对面的人看着,就直接低头,慌忙将腰带解开,露出穿着的红肚兜,赶忙将腹带全部解开,顿时有些隆起的小腹就展示了出来,然后,不急不缓地将衣服穿好,将腰带绑好。 软榻上的人,就撑着头,将这一过程从头看到尾,挑眉道:“娘子就在别人面前这样宽衣解带?” “你又不是外人。”花朵吸吸鼻子,转头,红了一张俏脸,没有发现,那人已是微微弯了眉眼。 “娘子,过来。” “我不……” “你是要为夫的生气?” “……” 软榻上的人,声音已是冷了下来,花朵一愣,想起刚才看到的人,不自觉地就打了一个寒战,只好一步一步地挪到软榻面前,低着头,不看面前的人。 “娘子的这是怕为夫?还是在生气?” 醉月叹了一口气,坐骑身来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 “你出墙,我要休了你。” “为夫怎么出墙了?嗯?”边说着,醉月从怀中抽出一根锦帕,将花朵脸上的泪水鼻涕都擦了个干净。 “你搂那个狐狸精!” “那娘子在大街上和陌生男人搂搂抱抱,为夫的可以说是出墙么?”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花朵终于抬头,惊讶地看着醉月。 “没有。” “骗人!” “有人与我说了。” “……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个与他是旧识……” “其实,刚才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为夫与她们也是旧识。” “屁的旧识!那你那狗爪爪往哪里放的?!”旧识尼玛手还往人家腰上搭? “额,那个,我和……那个,那个……反正,你以后不准碰别的女人,不然,老子真的要把你那爪爪剁了!”说着,花朵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和刘煜飞当街搂搂抱抱……虽说没啥,但是,还是有啥……不好,不好…… “那以后若是娘子‘出了墙’为夫的该怎么惩罚你呢?不如,扎针吧?十根就够了。”那第二种坑爹的法子,自然是万万不可。 “咱们就先不要谈这事情了,反正,你不准出墙,我也会注意的,对了,你怎么成了这楼主?”这才是花朵最好奇的,抬手在醉月那张覆了人皮面具的脸上摸来摸去,完全能以假乱真,丝毫不差于秧鸡帮她做的现在贴在脸上的这张。 “娘子当青楼花魁,为夫当这楼主,不是正好良配?只是,娘子需记得,我们家里的规矩,还是有的。” “什么规矩?” “你猜。” 反正,她要怎么玩儿,陪着她去闹,去玩儿,又何妨,只是,这娇妻,该管教的时候,也要管教,莫要那日又弄来一个对手。 抬手,轻轻抚上那已经隆起的小腹,倾城的眼眸里,有一瞬而过的杀意。 ------题外话------ 明日烟就把时间正式调回去~感谢送钻钻,送月票,送评价票的亲们,烟看到了~么个~再抱个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二十一章 又偷吃? 又是一个销魂夜,多少灵魂和身躯烂在了泥地的人,往着那披着绚丽彩衣的欲望魔窟走去。 坐在舒适的躺椅上,吃着小点心的花朵,将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正好可以看到楼下那些欢客淫靡的丑陋样子,平日里再是正经的人,走到这里,也是禽兽,这地方,包装得再好,下面都是肮脏得可以。 自从前几日见了那云天夜之后,花朵的牌子每晚都有人出一万两翻了下来,这样高额的价钱,让多少恩客望而却步,家中再是有钱,也不敢如此挥霍。 而且,自从那日之后,这万花楼的“花儿”姑娘就再没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日晚上惊鸿一瞥,早已在京城传开了,为一见芳容,不少的人前来楼里想见得佳人一面却不得,销得万金为红颜,却是有些不划算,只是,楼里的生意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若是哪一日能看到那倾城的美人出来一下,也是好的。 今日,万花楼又来了一位贵客,人们纷纷转头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一位玄衫的俊朗男子,传闻京城的贤王因为痼疾在身,常年卧病在床,不出府半步,寻常人难得见上一面,那日这万花楼花魁上台,竟然连这样尊贵的人物也来捧场,买下了与佳人相伴的第一夜,可说“花儿”姑娘的绝色,当真名副其实。 “想不到贤王也来了这种地方,莫不是今夜翻‘花儿’姑娘牌子的居然是他?” 楼里的人纷纷猜测这贤王这次到来的目的,来这地方,大半的可能是为了那与他有前缘的京城第一美人。 “这京城之中也只有‘花儿’姑娘有那资格能让堂堂的贤王来此一顾了,你还以为别的女子有这荣幸?” 众人看着那面有病色的人往着那三楼万花楼的第一女子住的“椒房”走去,心中了然,心里又有些羡慕,也只有这样有权有钱的人物,才能见得那样天仙般的美人了。 只是,云天夜刚走上了二楼,便是被一蓝色衣衫的公子挡住了去路,此人,正是那日的萧四公子。 “王爷家中已有妻室,就不怕来这种地方坏了名声?” 那人正端着酒杯,似乎有些醉意,靠着身边的媚儿扶着才能站稳脚步,手中的酒杯,一个不稳,里面的酒就全洒在了云天夜的身上,吓得一旁的媚儿赶紧上去将人家身上的酒水擦干净。 “王爷恕罪,四公子他喝醉了,奴家这就扶他回去。” 这贤王众人都是知之甚少,常年居于府中不知脾性如何,媚儿生怕身边这位看似身份也不简单的萧四公子与那人起了冲突,他们起冲突不要紧,重要的是给楼里惹了麻烦只有她们这些无辜的妓子遭殃。 云天夜只是垂眼看了一下玄色衣衫上明显湿了的一处,脸上无一点的不豫之色,看着那萧四公子道:“这楼里这么多人,家中谁无妻室,他们可有坏了名声?本王看萧四公子是喝醉了吧?莫要因酒误事,丢了萧府的脸才好。” 在楼下早已注意到二楼的这一出的众人,一下子便是炸开了锅,天!果真这萧四公子就是萧府的人,莫非真是传说中的萧相第四子? “你这样对得起她吗?她为你……”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萧释满脸愤色地指着对面的人突然就没了声音。 云天夜只是淡淡挑了眉头,眼中划过一抹讽刺,“本王说了,对得起,对不起,都不由你说了算,何况本王只是来寻欢而已,总不能说年华短暂,本王连这点的权力都没有吧?” 所谓的年华短暂,在场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明白,说也说了只是寻欢,又不是要将人娶进府里,自古男子三妻四妾皆是正常,何况是这偶尔的寻花问柳,楼下的欢客,均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这四公子情绪那般激动? 萧释硬是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来一字,只得怔怔地看着那人淡然一笑,转身上楼去了,良久,抬手便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一旁的柱子上,望向三楼的那处灯火辉煌的地方,眸色渐渐就阴了下来。 “公,公子?”媚儿见着这浑身都透着怒意的人,心中还是有些惧怕,小心地上前要去扶那人,却是被那人一把就推开。 “滚开!”那人将手中杯子猛地砸在地上,碎片溅了满地,吓得楼下的人都噤了声,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惹得这位不得了的人物不快。 转身正要下楼的人,抬眼看着下面安安静静的大堂,愣了一瞬,忽然人就似得了疯症一般,笑得疯癫,“你们做你们自己的事情,看着本公子干什么?啊?我是萧家的人就了不起啊?你们这么怕我?来来来,谁要做萧家的四公子我就给他,保他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外加,一生孤单!” 扶着栏杆笑了好久,那疯狂的笑声才停下来,楼上的人,面上有些绯色,喘着粗气看着下面,眼里全是狠绝,又指着下面的一众人道:“我告诉你们,我爹他是堂堂的丞相,权势可是大得很呢,你们!要是敢来惹我,我马上就要了你们的命!我会要了你们的命!” 说着说着,人就是哭了起来,所有的人,就看着容颜俊美的青年,坐在那楼梯上,笑得疯狂,哭的绝望。 “公子你冷静些,别伤了身子,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去吧。”在门口候着的青衣女子见着情况不对,急忙带着人上去将人扶下来。 “我没有家,我早就没有家了!” 似乎是没有力气了,众人只见那人任由两个家丁将自己扶了出去。 一场闹剧,才又结束了。 “哎,我大舅他邻居家就有人在那萧府当差,早听说这萧四公子有疯症,今日一见果不假,哎,怪不得那么小就被送到了城外去养病,长得一表人才,却是得了这怪病。” 看着门外的马车走了,大厅角落里的一位中年男子这才站起来,满是摇头叹气。 “原来如此,看来以后见着他得绕着道走,免得他又犯了疯症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待楼里又恢复了平静,花朵才将窗子放下,摇着小腿颇有趣味地看着坐在屋子中间不知在想着什么的人道:“我猜,他并非嫡子,而且,亲娘早逝。” 听着女子的话,桌边的人有些惊讶地转头看着她,萧家的事情,外人很难探知一二,何况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派人去调查他了?” “猜的。” “本王倒是好奇,弟妹是怎么猜出来的?” 云天夜现在终于认识到了,花朵这女子,比他想象的聪明多了,甚至有些让人可怕,他身中慢性毒药多年,不论府中府外,知晓他中毒的也只少有几人知道,平日外出旁人看来只道他是先天不足,常年疾病缠身,而他一向也掩饰得很好,让旁边的人看不出什么破绽出来,只是没想到,和这女子才见了几面,她居然就看出了他身中奇毒,先前他还会怀疑也许是二弟告诉她的,但是,现在看着她一下子便是道出了刚才那萧释的身份,不能不让人感到惊奇。 “很简单啊,若是嫡子,以着萧相那样位高权重的地位,如何会舍得下面子把嫡子放逐府外让天下人笑话去?所谓家,必然当是父母健在才是完整,像是萧府这样大的家族,失去了一两个兄弟姐妹,也没人会说早就没了家,若再说深些,他娘亲死的很冤,也许……” “哦?怎么死的冤?” 云天夜被花朵的说法勾起了好奇心,放下手中正要喝水的茶杯,满脸认真地看着。 “我没凭没据的怎么知道?你若是好奇自己去查不就是了?”花朵白了那人一眼。 “萧家的事情,本王可没那个闲情去管。” 云天夜冷笑一声,端起茶杯喝茶去了,在他看来,有闲心去管萧家的事情,还不如喝手上的茶。 “但是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 “噗!”的一声,正在喝茶的人,一个不小心,就被这惊悚的话语给呛住了,然后是一个劲的咳嗽,搞得门外的无名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没得允许就冲了进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屋子里喘过气来的人,“主子!” “无事,你去外面好好守着便是,你还怕她把我吃了不成?” 云天夜将人挥退,黑着脸看着坐在窗下悠闲地吃着桃仁的花朵,“本王不好那口”。 “你不好那口总有人好那口。” 花朵眼看着那人要发作,急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好了好了,咱们先不谈你好哪口成不?我让你拿来的东西拿来没?” 现在正是谈正事儿的时候,云天夜自知这花朵鬼精灵一个,要争什么还真的就争不过她,索性就随她乱猜乱想去,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想通了,脸上的神色也一下子缓和多了,便是从袖中取出一油纸包着的东西交到花朵面前。 将手中的一把桃仁随便放在桌上,花朵将那一包东西拿到自己面前,将纸包打开,里面的药材便是露了出来,还很是湿润,像是熬了不久剩下的药渣子,花朵从桌上取过一根筷子,在那药渣子里挑来挑去辨认着药材的种类,灯光下,女子倾城的眉眼,满是凝重。 熟知花朵的人都知道,一旦有了工作有做,那时候的花朵,绝对是与平常判若两人,不再是嘻哈打闹,不再是懒散懈怠,这时候,她是调动了高于常人几倍的注意力,最快,最精准地将工作完成,篮子经常对朵朵说的话就是,她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朵朵做事情的样子,那个时候,朵朵是真正的专家。 “奇怪啊”,花朵皱着眉头又将那些药渣翻了一遍,抬头,看着云天夜有些不确定地道,“你确定这是你常年以来都在喝的药?” 花朵脸上明显的不信也让云天夜微微皱了眉头,眼里有些不解地道:“这是近日本王让人去取来的药渣,怎么?有何不对?” “你耍我啊?这尼玛都是些强身壮体的药材,怎么个组合法都没毒,能把你身子弄成现在这样鬼信!” 花朵以为这云天夜是不相信她的医术故意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忽悠她的,一时间也是有些生气,尼玛这么重大的事情她骗他作甚? “哦?原来是这样。” 云天夜看着桌上的药材,眼里满是深思之色,想着想着又不禁嗤笑几声,看着花朵道:“明日我便让人把真正的药渣送过来,看来本王这几日并没有服用那药。” 花朵一时间也不敢保证这些药渣就没问题,不敢乱下定论,想了一刻又说道:“这样,要不然你连那药水也给我弄点过来得了,我自己亲自尝尝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云天夜点点头表示同意,“只是,本王现在还有一事想问问弟妹,不知弟妹可否回答?” “什么?” “弟妹如何看出本王中毒的?” 这事情,他是想了很久都想不通的,饶是你再是神医,也不可能既没有把脉,也没有看到他咳血就知道他中了毒。 “猜的啊。” 花朵嘿嘿一笑,一脸的得瑟,谁叫她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女法医?人心都在想些什么,自然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读心之术,可是她的绝学呢。 “猜的?” 云天夜本来以为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绝学,却是不想,居然得到的答案是这样的,不禁有种被人骗了的感觉…… “是啊,猜的,而且还是你自己告诉我的,虽然开始我也以为你只是得了风寒才经常咳嗽,只是,你对醉月的那种奇怪的态度,引起了我的怀疑,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们皇家还有什么所谓的兄弟情深,莫非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或是大家互不相容,不可能有这种人家都躲到老远的地方了你还亲自跑来请人家出山的事情”,看着云天夜眼里的震惊,花朵满意地笑了,“所以,我猜,你必是有什么苦衷才对”。 “那怎么就猜到本王是中毒了?” “我可没猜到,是你自己说的。” “我?” “对啊,我当时只说你病了不是?你一直都在咳嗽,这不就是病了么?然后,你眼里的震惊告诉我,你这病绝非寻常之病,就随便估摸着猜你可能是中毒了,就这样。” “……”云天夜怔愣得说不出来一句话,良久,只有无奈地叹口气,这女子什么都靠猜,到底是运气,还是实力?幸好,现在,她并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是的话,现在他必会取了她的性命去,不管她是女子,还是男子。 云天夜苦笑一声看着花朵道:“那弟妹,你到底是能帮本王解毒还是不能?” “我试试不就成了。” “……” 花朵说着就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将鸨妈叫了过来,在她耳边嘱咐了一通,正在喝茶缓气的贤王,不巧就看到了那鸨妈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微微疑惑之间,也好奇她们在说些什么,于是便是静心去听…… “天啊,乖女儿啊,你确定?这贤王看着怎么也不像是有那种嗜好的人啊?” “哎呀,妈妈呀,您就别多说了,就照着我说的去办,这天下有怪癖的人多了去了,人家王爷说就是喜欢看着美人扎针痛苦的样子,喜欢这样的调调,我还有拒绝的余地,难道你是不想要那一万两的银子了?” “可是,‘花儿’呀,那样你受不了啊。” “哎呀,没事没事,就是扎几根针而已,人家王爷也是懂得怜香惜玉之人,你多拿一把来啊,我还要备在那里以后用呢。” 要是花朵早知道日后她真的会受这番苦楚,打死她今日也不会开这种国际大玩笑。 …… 云天夜从来没觉得,手里的茶有那么难喝,怎么喝都难喝得要命,脸色极其难看地将手中的茶放在桌上,冷着眼看着笑嘻嘻地回来的人。 正要倒茶解渴的人明显地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低气压,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嘿嘿直笑,“这样我才好拿那些东西给你治病啊。” 花朵不知道,这花楼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第二日早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当今的贤王,居然有那样折磨人的癖好…… 待从鸨妈那里拿来了那种极细的银针,花朵便取来酒水,将上面涂得那些药粉都洗净,这时候,那早不知踪影的陆青凤,很是神奇地出现在了屋子中,围着花朵直转,生怕错过了一丁点。 “你个秧鸡,不孝徒弟!现在就知道出来了?”花朵没好气地给了那人几脚,疼得那人抱着脚直跳。 “师父啊,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是随叫随到的,那几次不是那花大教主在么,我又不是人家的对手,出来也救不了师父你啊。” 陆青凤满脸的无辜。 “你意思就是说,以后若是遇上强敌,你就不来救我了?” “当然不是,也得看看是什么人了嘛。”为了求得真经的人一脸讨好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算了算了,不与你多说,待会儿听我的指挥,我要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现在算算也是晚上11点过的样子了,花朵早已是困得不行,打了好几个哈欠,也没那心思再与别人生气了,便是让云天夜脱了上衣坐在床上,专心给他解毒去了,这就是花朵为何选花楼这样的地方原因之一,比别的地方更能掩人耳目。 待扎了银针,花朵便是让陆青凤给云天夜输送真气,更能达到银针刺激穴位的目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云天夜已是脸色发白,吐了好大一口毒血出来,身上汗水淋漓,喘了几口气便是晕倒在了床上。 “师父,他没事吧?” 看着倒在床上的人,陆青凤有些担心。 “没事,他只是将体内的小部分毒素吐了出来,身子一时间受不了而已,只是,他毒已经早已入五脏,受损严重,这种方法也不是个根治的办法。” 花朵抽出手帕将云天夜嘴角的毒血擦去,放在鼻尖闻了闻,大概闻出了几种草药的味道来,抬眼看着一旁正满心好奇地研究着刚才她扎针位置的人,将手帕扔到那人身上道:“你不是江湖上享有盛名的神医么,还不快去解毒?” 陆青凤头都不抬地道:“这毒我师父他老人家都解不了我当然也解不了了。” “你师父?” 花朵现在突然好奇了起来,这陆青凤的师父到底是谁?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教出这样奇葩的徒弟来? “没,没,没什么。”反应过来的陆青凤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差点就说漏嘴了。 “哦?这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他中了毒?” “嗯,是的,我曾今在京城待过一阵子。”之后的事情,花朵不论怎么问,这秧鸡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再是不多说一个字。 不知道云天夜到底是中得何种毒物,花朵也不敢随便给他乱用药,只得抱着被子自己去床下打地铺,将陆青凤赶到隔壁去让他自己去研究这毒药的成分去,反正这古代的毒药他是比她要清楚得多。 已经快七月时分,天气已经有些酷热,这古代又没有空调,到处都是热烘烘的,花朵实在是热得难受,迷迷糊糊之间便是抱着枕头往着醉月那里走,却是不想半路遇到了媚儿。 “哟,妹妹现在不在房里好好伺候王爷跑出来作甚?”那媚儿似乎刚从醉月房间的方向过来,看着一脸迷糊的花朵眼中满是讽刺。 “王爷都睡着了,自然就不用我伺候了,我又不陪睡,屋子里太热了出来透透气难道不可以么?” “那妹妹还抱着枕头?我看这是想要去楼主的房间吧?姐姐就告诉你吧,我才伺候了楼主回来,楼主说了,谁也不要去打扰他休息了。” 媚儿鄙夷地看着花朵,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以为有点姿色就可以爬上楼主的床?瞧瞧现在这样子,蓬头散发的,要是叫那些恩客看着了莫不是要大吃一惊? 媚儿上下将花朵打量了个遍,却是不经意间看见那中衣已是遮不住的隆起的小腹,瞳孔瞬时收紧,这是…… “我靠,死鬼又偷吃!” 那媚儿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就看到刚才还睡意朦胧的人,怒气冲冲地上去一脚踢开那金漆的门,然后,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天!她这么做无疑是找死,惊讶之余,媚儿便是满心的快意,等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被楼主一掌拍出来,可是等了良久都无甚动静,只因为站得有些远,只听得里面传来微微的人声,却是听不请清到底是在说些什么,正要往前细细去听,却是一个不防防被人在身后一拍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去,正是那神出鬼没的鸨妈! “哎哟,我说妈妈啊,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好么?媚儿胆子小得很,可经不起吓。” 媚儿拍着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满脸责怪地看着突然出现问题的鸨妈。 “哎呀,我说媚儿宝贝啊,妈妈可是找了你好久呢,楼下刚刚王大官人又翻了你的牌子让你去接客呢,找了你这么大一圈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鸨妈也是被刚才媚儿脸上的惊吓给弄得心脏多扑腾了几下,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金漆大门,心中或多或少也明白了一些,这媚儿啊,可是个有想法的主,这些事情,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她也就不去多管了,若是以后这媚儿惹了事情,她这个鸨妈也是管不了,救不了的。 “妈妈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了?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配?” 媚儿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好歹她也是红极一时的京城美人,床上本事也是一绝,她就不相信天下有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男人! “媚儿啊,妈妈劝你一句,楼主那样的人不是你能高攀的。” 鸨妈暗中摇摇头,这媚儿虽然来了这楼里好几年,却是从来没有见过楼主到底是怎样的人,虽说这楼主有时候一年都不来一次,她却是从来不敢忘记有这么一个楼主在,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什么差错。 “什么叫高攀?我又不需要楼主娶我,我只是想伺候楼主陪在他身边这个想法就是高攀了?” 楼主那样的人,虽说面貌平凡,身上那种气质却是高贵极了,那一双眼眸更是魅惑至极,似乎连人心神都会吸引进去,这样有魅力的男人,谁不喜欢? 鸨妈看着这女子一脸憧憬的表情,暗暗摇了摇头,“媚儿宝贝,这王大官人可都等你好久了,还是先下去吧”。 “好吧。”媚儿有些心有不甘地看了那房门一眼这才随着鸨妈下楼去了。 金玉阁内,醉月正拿着书坐在软榻上仔细地看着,早已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便是在花朵进来之前将手里的书悄悄地放在了一边,待房门被猛然踢开时,已是端坐在了软榻上,故作不解地看着来人。 “不知娘子这么晚了来找本座有何事?” “你又偷吃!” 花朵气愤地走到醉月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一脸笃定地说到。 “哦?娘子有何证据证明为夫的‘偷吃’了?” “刚才那媚儿就是证据!” “除此之外呢?” “嗯,没了”,花朵仔细地看着软榻上的人,衣衫都是整齐得很,脖子上,脸上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出轨的印记,想着莫不是听信了那媚儿的谗言冤枉了忠臣?“那个,以后,不准别的女人近身三步之内”。 “嗯,那娘子可还有别的事情?” 听着这醉月似乎是在赶人的声音,花朵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看在你是初犯,这次我就原谅你,不过,你要补偿我”。 “哦?如何补偿?”软榻上的人淡淡一笑,起身向着后面的檀木床走去,将头上碧色的发簪取下,一头黑若墨泼的发丝,便是披散下来,看得身后的花朵,直了眼睛。 脱脱脱!某个色女在心中疯狂呐喊,就差摇着旗帜大声呐喊了,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人站在床前,将身上的外衣,一件一件地脱下,却是,止于中衣…… “啪!” 手中的枕头,砸在地板上,几乎震得花朵灵魂快出窍,心神不稳。 坐在床上的人,眉眼含笑地看着屋子里弯腰捡着枕头的人,“娘子怎么不说话?” “嗯嗯,那个,我要跟你睡,以后天天跟你睡!免得你出墙!” 待稳了心神,花朵抬起头来,义正言辞地看着床上的人。 “好啊。” 不知,到底是谁,达到了目的,谁,又落了谁的圈套,彻底沦陷…… 花朵终是心满意足地抱着身体微凉的冰块睡去,那人身上散发的凉意,驱走了这夏日的燥热。 待听得身边的人均匀的呼吸声,醉月睁开眼睛,手轻轻抚上花朵微微隆起的小腹,微微眯了眼睛。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二十二章 带刺的玫瑰 “谢总管,本宫让你去办的事情如何了?” 太液池中,满池水汽氤氲,玉肤冰肌的女人,芙蓉面柳腰身,国色倾城,那样的面容,丝毫不输于京城正是盛名的美人,甚至更甚,单是一回眸的倾城,就足以让天下男人为之折腰,只是,这双眼眸不同于妓子的勾人魅惑,有着不容人忤逆的威严,高贵不可侵犯。 水边站着的谢九歌,手中拿着浴巾,静静地看着水中的女人那一男人为之疯狂的~体,看着她撩起池中玉液缓缓向着身上撒去,盈盈的水珠,顺着凝脂玉肤滑落,魅惑撩人,深蓝的眼眸里,却是无波无澜,一入久经千年的死水。 “回禀娘娘,陈大人已于返乡途中,遇上山贼抢劫不幸身亡。” 柔媚尖细的声音,带着三分的邪气,就似轻柔的羽毛,轻轻地在心上撩拨,撩拨得人有些心痒难耐。 “哼,这老不死的早就该归西了!居然说本宫后宫掌权,要皇上废了本宫!” 想着那敢与自己作对的人如今落得曝尸荒野的下场,女人也就稍稍息了怒气,转头眉眼含笑地看着站在浴池边的人道:“谢总管长途奔波也幸苦了,要不本宫就赏你下来与本宫一起洗鸳鸯浴如何?” “为娘娘分忧是奴才的本职。” 谢九歌只是微微弯身施礼,却是不移半步。 似乎是早就料到池子边的人的反应,女人虽是有些失望,却也不生气,转过身子来好不掩饰地倚在池子边看着对面的人下身调笑道:“男人这个坎你这么多年来都放不下?本宫与了你那么多的美妾供你取乐,你还没找回男人的自尊?” 对面的人低着头,再是不看池中一眼,女人根本就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听他道:“娘娘就莫要取笑奴才了,这朝中,何人不在私下里嘲笑奴才,分明就是个假男人,还娶那么多妾回家误了她们终生。” “谁敢说你!本宫马上就治她的罪去!”女人的眼里,瞬时就闪过一抹杀机。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只是,这样只能管得住口,却管不住心又有何意义?奴才自知自己本分。” 女人看着站着的男人,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就依你,只是以后若是谁说得太过分了,你也莫要太仁慈了变好,朝中的那些人,不给他们点颜色根本不会将你当回事”。 “奴才谨遵娘娘教诲。” 洗得久了,水里的女子也觉得无趣,低头看着水中倾城的容颜,脸上带上了丝丝自豪的笑颜,只是,无意间瞥见水波荡漾之间印出的眉角,那代表着年华逝去的皱纹,脸上的笑容瞬时消失,“啪!”的一声,续了长长指甲的柔荑,猛地将那一平静的水镜打破,乱了红颜。 “哗啦!”一声,女人从水里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向男子,眼中全是妖娆魅惑,却是一个不妨,脚下一滑,眼看着人就要向着后面的玉阶倒去,却是惊叫还没出声,就被一双手托住了腰身,稳稳地重新站在了地上,女人嘴角一勾,转身对着身后的人一推,便是跟着那人双双滚进了水里,伴着女人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好不容易才抱着女人重新站起来,谢九歌身上,已是衣衫全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优美矫健的身体曲线,女人抬手,将男人头上碍眼的太监帽去掉,将那一头发丝打开,金瀑耀眼,好似天上高贵的神祗,让人觉得高贵不容亵渎,这样的男人,也是她的。 女人呵呵一笑,着迷般地看着容颜俊美不凡的人,抬手,将面前人领间的衣服拉下,露出壮实的胸膛,将脸贴在那里,听着那里传来的生命的鼓动,眼眸有些黯然道:“若是本宫早些看到你,你就不会受了那样的罪,永远都当不成真正的男人。” 男人只是稳稳地搂着女子的腰身,深蓝色的眸子,看着那飘着花瓣的浴池,水波荡漾,任由着女人在身上爱抚亲吻,无限挑逗。 再是倾城绝色,若是没有半点的反应也是没趣,挑逗了一会儿,女人也觉得无了半点的趣味,便是附在男人的耳边悄声道:“那边就劳九歌你费心了,本宫可不希望在我孩儿登基时还听着他活着的消息,待那几件事情都做完了,本宫便给你三月的假,你在府中好生休息一段时日。” “奴才明白。” “明白便好”,女人踮起脚尖亲了亲男人的嘴角,便是转身满意地离开,“明日本宫的侄女要来宫里陪本宫用餐,待会儿你顺道去御膳房让他们明日多做几道菜”。 妖娆的笑声,渐渐消失在室内,待那人的步子都离去了好远,池子中的人,才从水里走出来,“来人!” “奴才在。” “拿一套衣服来。” 本是沾了水的金色发丝,无风自动,飞扬之间,水汽氤氲散去,跟那衣衫一起,片刻便是干了,两个贴身的侍者恭恭敬敬地将他的中衣和外衫脱去,另外穿上干净的衣衫,只是,看着那水中的黑色纱帽,两人有些犹疑。 “无妨,明日便让制衣局的再做一顶新的。” 广袖飞扬之间,男人已是到了门外,看都不再看身后的浴池一眼,只是,纯净的金色发丝,在月色下,有些耀眼,周围巡逻的侍卫,路过的宫女太监,却是无人敢抬头多看一眼。 “你去告诉王妃,那‘花儿’姑娘,是咱家旧识便好,谨记,要巧妙地告诉她,不能说的太直白。” “小的遵命。” 走过那种满了从海外移植过来的玫瑰的花园,纤长素手,轻易地折了一朵下来,手却是被那上面的刺,扎伤了,流了血,似乎根本就不甚在意,谢九歌就拿着那朵玫瑰,向着宫外走去。 ――(分割线)――(分割线)―― 不知那云天夜是用了怎样的法子,第二日醒来回去中午就将原来喝的那些药材暗中差人送了过来,花朵便是和陆青凤两人关在屋子里研究了一上午的药材。 “这皇后倒是自信,她难道就不怕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解了她这毒方子?” 有了陆青凤的帮忙,花朵很快便是将方子的成分配了出来,其中有一味药材她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听陆青凤说好像叫什么“三生草”,寻常医者,少有知道这一味药材的,也没人知道它到底有如何的作用,为千羽谷谷主偶然在谷中一处峭壁上发现,心血来潮,配出了一副怪方子来,在这种药方子里,这一味药是最主要的药引,表面上看似都无甚毒,全是补药,却因为加了这一味不是药的药,寻常人喝下去后,毒由内生,长年累月便会毒侵五脏,体衰而亡,算是毒药里面比较温和的一类毒了,却是无解。 “王爷在很早之前就暗中派人去千羽谷求医,只可惜千圣老人只配了这怪方子,却没有解药。” 看着坐在桌边认真地听着他说话的花朵,陆青凤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再是没了平日的嘻哈笑意,全是沉重之色。 “毒由内生?这药倒是神奇。” 花朵很是赞叹地拿起那被熬得快没了正常形状的草草,眼里满是好奇,又转头问陆青凤道:“这草是单独起效,还是只有才这副方子里才有效?” “单吃牛羊均是无碍,只在这方子里才有这等功效。” “这千圣老人,真是吃多了撑的才会弄出这些坑爹的玩意儿出来。” 花朵嫌弃地将手中的草叶子仍在桌上,撑着头坐在桌边也是苦恼了起来,这尼玛毒素由体内生,还不知道产生的毒素有哪些,这尼玛太难整了,难怪连这陆青凤都束手无策,这云天夜据说又连续喝了这药至少五年以上,五脏六腑可能都已经有不同程度的受损了,即使将毒素全部清理完,根基也都动摇得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花朵抓着头烦躁不已,却是看得旁边的陆青凤满脸的幸灾乐祸,“师父既然答应了人家,可不要食言哦”。 “少废话!” 花朵白了那人一眼,便是拿起纱巾出去散心去了,那醉月死鬼她一醒来就不见了人影,不知道是不是趁着她睡着的时间就跑到什么地方去偷家鸡摸野狗去了。 “哎哟,师父这是要出门去?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京城的大美人,小心遇到色狼,要不要徒弟陪着你去?” “你给我老实待在这里,帮你师父我想法子,别来烦老娘,不然老娘拔了你猪皮!” 花朵想事情的时候最不喜欢旁边有人打扰了,几步便是出了门去不理会身后的人。 “我想了三年呢,都没想出来。”听得楼下“踏踏”的声音消失不见,陆青凤伸手从桌上将那跟他熟悉地不行的草拿起来,看了良久。 江湖上少有人知道,这享有盛名的江湖神医,其实曾经在宫廷当过御医,只是不知何种原因,后来辞了官,再无踪影,那时候,他还不叫陆青凤。 花朵刚走到门口,便是被不知从何处出来的刘煜飞给吓了一大跳。 “早啊。”身着精致黑衫的年轻男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再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着花朵道。 花朵抬头看着已是日上三竿,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刚刚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上面啊”,刘煜飞指着楼顶,哈欠连连,“和一个冷美人打了大半夜的架才睡没多久的时间呢”。 “?”花朵听着这句话听得莫名其妙的。 “你都知道我的存在,难道还不知道身边隐藏着一位大美人在?”刘煜飞倚着一旁的柱子懒懒地说着话。 “大,大美人?”花朵愣了好一瞬,才明白了些,看了一眼了无人烟的大街,也不再多问。 “哎哎,吃了早饭没,咱们一起去吃这京城出了名的早茶去如何?” “不去。”这都什么时间了,还早茶,花朵白了一眼那人,极其无语地向着前面热闹的街巷走去。 “算了,那本公子就舍命陪君子,不吃早茶了,陪陪没人去逛街也无妨。”某人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 “我说,我逛个街你不至于也跟着吧?” 花朵现在极其无语。 “本公子无聊啊。” “你自己去找些有聊的事情去做啊。” “跟着你就很有聊啊。” “……泼皮!无赖!” “多谢夸奖。” 只是,两人走得还没多远,聊得还没有多欢,就被突然出现的五个真正的泼皮和无赖给围住了。 “想不到咱们哥几个还真的就遇到了这京城的第一美人,今日是赚了好大一笔,艳福来了。” 手中拿着大棍子的街头混混,看着带着面纱的花朵,脸上全是猥琐的笑容。 “这不,我说的不错吧,这么快就遇到了色狼了,还说不要我这个护花使者来保护。”刘煜飞只是愣了一下,便是满是得意地看着花朵。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二十三章 行医救人 花朵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围过来的几个混混,转头对着刘煜飞说到:“你走到圈子外面去,站远些,别拖我后腿。” “你在跟我说话?”刘煜飞以为自己是耳朵出问题了,这个时候这人还有时间和自己开玩笑?满脸惊讶地看着花朵,有些不可置信。 “难道我还跟别人说话?”花朵不耐烦地瞟了面前的人一眼,“你自己不走待会儿被殃及活该啊。” “我走,我走。”他这才看清花朵不是在开什么玩笑,急忙一个闪身便是出了包围圈,站得老远。 “我说大美人啊,平日里哥哥们也没什么银子能见上你一面,今日既然碰上了可要好好陪陪哥哥们,不然哥哥们可舍不得放你离开。” 一旁被无视了好久的混混们,见着终于有机会说话了,也没心思多管刚才那人是怎么出圈子的,上去便是要将花朵拉住,花朵冷笑一声,灵巧地一个旋身,便是躲过几人的猪手。 “哥哥们要奴家怎么陪呢?” 柔柔软软的声音,腻死人了。 “大美人你跟我们走自然就知道了。” 一人要上来将花朵拉住,花朵淡淡一笑,抬袖对着几人一挥,一片淡黄色的药灰扑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人,就两眼一翻,软在了地上。 “不仅脑子像猪长得也像猪,我呸!” 看着晕在了地上的几人,花朵挨个挨个给狠狠踩了几脚,踩了一圈,又觉得不解气,抬脚又是几个狠踩,每一脚都是踩在人家的命根子上。 “哎呀!” “哎哟!” “……” 呼痛声音此起彼伏,五个流氓又是直接给痛晕了过去,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花朵这才解了气,弹弹衣袖转身潇洒离去。 “哎,等等我。” 刘煜飞看着地上的五人,有些同情了起来,刚才那几脚忒狠了,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手下留情吗? 自从来到了这古代,花朵还真没有正儿八经地逛过这古代的街市,今日得了空,便是打算抓住机会好好逛逛,走了还没到一条街,就是什么栗子、糖人儿、水晶糕买了好多零食,当然,付钱的都是那个小飞儿小跟班,提东西的也是他咯,谁让你跟着?若是他有什么怨言,花朵便是拿这句话来堵他。 因为脸上有面纱罩着,虽然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在这里,但是,还是少了不少的好奇眼光,就没了吃多了撑着的人来找她的麻烦。 “我说妹子啊,你这到底是要逛到什么时候啊?这都买了不少的东西了,就回去吧,该用午膳了,你就不饿吗?” 刘煜飞抱着好几袋子的吃食在怀里,跟在花朵后面逛了一条又一条的街,早就是腿疼腰酸不耐烦,前面的妹子人家却是一脸无事,大有再战三百个回合的意思。 “我这不正吃着么?” 花朵向着他晃了晃手中的装着板栗的袋子,转眼间又是瞧着街旁小摊上卖手势的小摊子去了,迅速又凑了过去,再是不理快被太阳烤成人干的某家少爷。 “你你你……哎……”某人只得叹口气,打算趁着她在挑选簪子这么个功夫坐在柳树下乘凉片刻,心中郁卒,这女人怎么逛街这般厉害,要是这体力能用在做活儿上面早就和男人平起平坐了。 热闹的街道,却是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打破了这古代街巷平静的繁华,“快走开别来影响我做生意!没钱就不要来找我医治,你以为我不养家?要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们这样要医病又不给钱我还吃饭不?” “大夫!我求求你,你帮我看看我儿子吧,我家就这一个孩子,若是他就这么去了我们这两老口怎么活啊?钱等们有了一定还给你,求你先帮我家阿顺看看吧,呜呜……” 正在挑着那些做工精美的簪子的花朵,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却是见一挂着“百草堂”的药房前,一中年男子正带着两小哥将门口的一花白了头发的农妇往着外面推,力道之大,那妇人硬是被推一个趔趄,一个不稳,人便是摔在了地上,扶着最先着地的右手,满脸的痛苦之色。 医馆前面,有一架破旧的板车,上面铺了些谷草,躺着一面带不正常的红晕,咳嗽不停的小伙子,一个同样花白了头发的老人家在旁边照顾着他,看着被推倒在地上的妇人,急着要起来去扶她,“娘!” “老婆子,你没事吧?”老汉看着被推倒在地上的妇人,急忙上去将人给扶起来,老泪纵横,拉着老妇人检查着有没有摔着哪里,“有没有摔着哪里啊?” “没,没事,没事”,妇人只是艰难地摇摇头,又是转头看向那站在那里一脸冷漠的大夫,满脸的祈求,老泪禁不住落下,湿了大片的衣襟,“吴大夫,您就可怜可怜老婆子我吧,救救我家阿顺,我们一定将银子凑齐来还给你的”。 “我们‘百草堂’也已经赊了你们不下3两的银子了,要治病可以,先把前面欠的银子还了我就治,老夫现在还有不少的人要治,没时间和你们这些赖账的人耗着。” 说完,那中年人看都不再看门外的人一眼就转身回铺子去了。 “我的儿啊!为娘的对不起你啊,都怪为娘的,没钱给你治病。”看着再无救治的希望,老妇人扑到儿子面前,大声哭了起来,看得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是同情连连。 “哎,老婆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去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向左邻右舍的借点钱。” 老汉儿满脸苦涩地拍拍老妇人的肩膀,也是兀自抹着眼泪。 “哎,这吴大夫都算是这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了,他都看不了,别的人就更没法了,这家子还真是可怜。”围观的人,看着哭成一团的仨人,不禁摇头叹息。 “这‘百草堂’是这京城最好的医馆,就是诊金收得太多,一般的人哪里看得起?老人家,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 “是啊,我看你家孩子也像是得了痨病,要医好哪里有那么容易,这钱都要花好多,还是回去吧。” 周围的人看着三人也是可怜,看着他们的穿着想必也是家里不容易,没必要花这么多钱治疗一个绝症。 就在众人劝说之间,一身着鹅黄衣衫,脸上覆了面纱的女子,已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向着那破旧板车上的人走去,周围注意到了她的人,纷纷好奇地看着这个女子,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 “大叔大妈,让我来看看小哥的病。” 两个老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看就知不出二十的年轻女子,眼里有些不可置信,“姑娘,你懂医术?” “是啊,懂不少呢。”这么多人面前,花朵一点都不知道谦虚二字是怎么写的。 顿时,人群中便是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不少的人满脸不信地看着这太过年轻的女子,自古医者是以资历论辈,这女子再怎么厉害,也没有人家见多识广的吴大夫? “这……”老妇人抱着右臂,看着身边的老头子,脸上震惊之余,还是有些不信。 “反正你儿子都是要死了的,为何不让我来试试呢?”花朵低头,仔细地看着板车上的小伙子的气色,看着他说到,“你说是不?” 虽是隔着面纱,车板上的人,还是看得出来,这女子肯定是一位美得不得了的人物,被那一双倾城的眼眸看着,瞬时一张脸更红了不少,再是不敢与身边的人直视,偏头看向一旁的父母道:“姑娘说的也对,爹,娘,你们何不让姑娘试试,说不定能将孩儿治好呢,治不好也是孩儿的命。” 小伙子刚说完,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一旁的老妇人赶忙上去伸出左手在小伙子背上顺着气,满是心疼,“好,好,就听你的,听你的,那就麻烦姑娘了”,老妇人一脸感激地看着花朵。 “无事无事,你儿子就是个小病,能医治,只是在这之前,大妈你还是让我来看看你的手吧。” “什么?姑娘,你,你说我儿子是,是小病?能医治?”在花朵之前,那老妇人早已是一脸激动地拉着花朵,脸上全是不敢置信,连那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姑娘是没见过世面啊?这吴大夫都给医治了这么久的病,她居然说是小病?到底懂不懂医术?” “本姑娘见过世面没有关你们毛线的事情,不信的人就别看,要好远给我滚好远!”想不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一下子爆出这么泼的话语来,一时间又是惊呆了一众的人。 “喂,小跟班,快帮姐姐去楼里将姐姐的银针拿过来,姐姐要救人。” “好啊,这个忙肯定得帮的。” 说完话,刘煜飞便是向着万花楼那里走去了。 花朵再是不理会周围用着奇怪眼神看着她的围观人群,低头检查着老妇人的右手。 “姑娘,老妇没事的,你先看看我儿子吧……” “别动,大娘你想让你儿子看到你因为他而让右手都废了吗?” 看着妇人要乱动,花朵故意拿话来吓她。 “什么?娘你的手怎么了?”车上躺着的人,满是担心地看着老妇人。 “就是刚才摔了一下,有些痛而已没事的。”老妇人强装笑颜地看着板车上的儿子,却也不敢再乱动。 “你这处关节脱位了,我要给你接回去,待会儿有些疼,你忍着点。” 花朵一手握着老妇人的腕部,屈肘到90度,让肱二头肌松弛,另一手握肘部,慢慢向外牵引,轻度外展之后逐渐将上臂向外旋,然后内收使肘部沿胸壁近中线,再慢慢内旋上臂,一系列奇怪的动作下来,近处的人只听到“咔”的一声轻微响声,伴着老妇人的一阵闷哼,那只原本活动不了的手臂,一下子就好了。 “先不要动这只手臂,回去后在腋下垫上一个棉垫,用布巾固定在胸前,半月之后再做肩部的运动,切忌不可太过用力外展外旋,免得再脱位了。” “老婆子,你没事吧?”一旁的老汉儿急忙上去询问。 “娘,您现在怎么样了?”“板车上的也是紧张地看着脸色有了些缓和的妇人。 ”好了,好了,不疼了,真的好了,刚才明明我手都动不了的。“老妇人拉着老汉的手,满脸的惊喜。 ”大娘,你先不要动你右手,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啊,现在你们先别打扰我,我给你们儿子看看了解一下情况才好对症下药。“ ”哦,好的,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听着花朵这么一说,妇人便是跟着老汉儿安安静静地站在了一边,免得打扰了她。 似乎,整条大街都静了下来,只是看着一位倾城的女子如何去救人。 ”我问你什么你便如实回答便是。“ ”姑娘随便问便是,我一定不会隐瞒姑娘什么。“ 青年想坐起来,却是被花朵制止了,”你咳痰否?若有痰,咳出的是什么颜色的?“ ”有痰,有时候能看到暗红色血丝。“ ”胸痛不痛?“ ”是的。“ ”是否偶尔又觉得寒冷莫名?“ …… 花朵问了一大通的病情,心中便是大概知道了具体病情,就让病患直接躺在板车上,让一旁的老汉帮着将他儿子的衣服解开,沿着肋骨缝隙叩诊了一番。 ”这姑娘的治病方法好生奇怪。“外面的动静,连着”百草堂“里面的吴大夫都好奇地出来一看究竟了,却是正巧看着一女子隔着手指在那瘦的不成样子的青年胸腔上敲来敲去,便是满心的奇怪,摸着胡子站在一边静静地看了起来。 ”你儿子就是肺上得了炎症,但非你们说的‘痨病’,待会儿我给你们开一副方子,他若是发热,就拿帕子多给他擦身子,多喝水,多吃水果和容易消化的食物,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娃子得的无非就是现代传说中的大叶性肺炎,寒战高热咳嗽这些都是它的典型症状,吃点有效的药去很快便会好的。 ”姑娘啊,你可说的真的?就这样我家阿顺就没事了?“为了给这孩子医病,他们都来这”百草堂“跑了好几趟都不见起色,怎么这女子说得这么简单就好了? ”待会儿我再给他施针,缓解一下他的咳嗽之症,你们便回去好生照料,不出多日便会好的,只是,我现在没有笔墨给你们开方子。“ 看着这满是人烟的大街,花朵有些为难了起来。 ”这……“两个老人家看着周围,也是一脸的难色。 ”姑娘别担心,我这里有!尽管用便好。“旁边卖字画的先生,赶忙招手道,拨开人群将纸笔递了过来。 ”多谢。“花朵结果纸笔,就着旁边的板车,很快便是将方子写了下来,交到老妇人手中。 ”银子不是问题,这药费我包了,待会儿我便让人跟着你们一起去抓药,不贵。“ ”这怎么好意思呢,姑娘能救阿顺已是大恩大德不敢忘记,如何敢再让姑娘破费?“结果方子,老妇人面有难色地看着她。 ”没事儿,这钱你们以后也是要还的不是?我只是借给你们的而已。“ 花朵抬头,正巧看到街对面一家挂着租售牌子的铺子,倒也不小,足足有两个铺面,一时间便是来了心计,指着对面的那铺面对着两老人家道:”我以后便要在对面开一家药铺,你家儿子病好了便过来给我当伙计吧,我正缺人呢“。 ”谢谢姑娘,若是阿顺他好了,老汉儿我一定让他过来报答恩人恩情。“ 说着,两个老人家便是跪在花朵面前满口的道谢。 ”哼,黄口小儿,居然也敢出来骗人,这人得了‘痨病’如何能治好?“这女子当着一众的面说能治好那人,不就是在暗示他堂堂的京城名医医术不精? ”我说,你这人有病啊?老娘治得好治不好管你屁事?你自己都说了不治人家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瞎叫唤?“花朵抬头白了一眼那自视甚高的庸医,说的他哑口无言。 ”你……“ ”来了来了,银针来了!“就似街上小贩的吆喝叫卖声,刘煜飞手中拿着一硬布袋飞速往着这里跑来。 ”跟班儿,快带着大娘大叔去药铺子里抓药。“ ”你,你你你,你真把我当跟班儿使了?“他可是想留在这里看她施针救人的,才不想离开呢。 ”不然你以后都别跟了。“ 花朵再是不理会旁人,开始专心地在车上的人身上施着针。 ”你!好吧,我认栽了。“ 好歹也看了几眼花朵是怎么施针的,刘煜飞也算是有些满意了,便是带着千恩万谢的老汉儿去买药去了。 那熟稔的施针手法,这次连那吴大夫都是惊讶了起来,这才认识到,这女子果然是行家。 刚施针完毕,车上的人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几口的血痰出来,看得旁边的老妇满是担心地上去询问,”怎么样了?阿顺?“ ”没事,没事,娘,我现在好多了,呼吸没以前那么难受了。“年轻人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拍着老妇人的手安抚道,转头满是感激地看着花朵,”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绝对不可能,这种痨病怎么治得好?骗人!“”百草堂“的吴大夫看着迅速地缓和了症状的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吴大夫啊,人家现在症状都好了那么多了,怎么就治不好了?是你自己不会治吧?还收了人家大娘一家子那么多钱!“ 眼前的白衣女子不仅有一手好的医术,还拿钱出来给人家买药,与这吴大夫简直就是一个对比,事实摆在面前,众人再是不信也是信了,不禁为这女子高尚的医德深深感到佩服。 ”就是啊,吴大夫,我看你医术也不咋样嘛,这么简单的病都不能医治!“ 这吴大夫平日里诊金死贵死贵的,不少的人心中其实有怨言,今日得了机会,便是要发泄一番。 ”你们!“” 被一众的人说的脸色铁青,吴大夫拂衣怒去。 .. 第二十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 “以后若是姑娘在这里开了药铺,我们就不用再受那吴大夫的气了。” “是啊,以后有什么就找姑娘这样真正的神医了。” 花朵只是淡淡地看了那些恭维她的人不语,这些人,受愚昧的驱使,典型的墙头草,今日他们这么说,明日就有可能那么说,现在信了他们才有鬼。 刘煜飞很快就带着老汉儿将药买了回来,治病救人要紧,花朵便让那一家三口早些回去,当着众人的面道:“本姑娘救人从来只看眼缘,不喜之人,千金也不会出手相救,你们可懂了?” 不待众人回答便是拂袖而去。 “这女子倒是个有个性的人,做事随兴,不贪权逐利,让人佩服,千岁你说是吗?” 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人,只是嘴角一勾,继续去喝手中的茶去了。 “那人最近可是有何动静?” “回禀千岁,那边的探子来报,那位并未有任何动静,似乎只是跟着那女子来的。” “哦?是吗?”斗篷下一双深蓝的眼眸,看着楼下已经远去的白色身影,听着柳上黄莺清脆鸣音,眼神突然就有了些飘忽了起来。 “千岁知道什么吗?”恭敬地站在旁边的随从对于自家主子的反应有些不解。 “若是咱家跟你说,这玄冰教的教主比这京城的贤王更是深不可测,你可相信?你别看皇后和太子有着丞相一党的撑腰,权势滔天,这皇城都是他们的天下,只是,他们联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呢。” 谢九歌捏着手里的玉制茶杯,眼眸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恕属下无知,这二皇子背后也只有一个玄冰教而已,而且前些日子太子殿下不是已经暗中派人游说各个正道门派联合起来对付玄冰教吗?饶是这玄冰教再厉害,若是正道联合起来,即使不灭也会大伤元气,二皇子他又如何再有对抗丞相他们的实力?” 身着深青色衣衫的随从满脸的困惑。 谢九歌只是看着这人讽刺地笑笑,“咱家让你做皇后和太子的狗,你就真做了他们的狗?照着你现在这样,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脸上一白,脸上满是惶恐,“求千岁明示”。 “若是仅仅凭借一个玄冰教,你觉得他二皇子有翻身的机会?皇后娘娘她会这么急着要他的命?” “那……” “估计区区一个玄冰教,还并未放在他的眼里吧,不然,如今都到了这等紧要关头他怎么还有时间陪着一个任性丫头在京城胡闹?” “千岁的意思是?” “咱家想来,他必定是在暗处有势力,只可惜若不是这贤王往那地方跑了一趟,这些年来我们都忘了还有个二皇子流落在外呢,如今他到底实力如何,我们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谢九歌的眉头已是皱了起来,眼眸里满是深沉,看着一脸严肃的人,那侍从终于知道了这二皇子的可怕之处,心中震惊之余,便是生出一股寒意来。 “主人,那你说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听着刚才主人的话,主人的意思是? “现在我们已和皇后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谁也离不开谁,准确地说,若是我们没了皇后,就只有死路一条,那贤王是绝对不会放了我们的,你说我们改怎么办?” “那主人刚才为何……” “但是我们也不是她的狗,只是为了生存而已,谁不让咱家活,咱家就让他死,就这么简单。” “属下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了。” “好了,你且去一趟,把自己的人都召回来,这京城才是真正的战场,让那些武林里的正道们自己去惩恶扬善好了,咱家也达到试探的目的了,便不用再牺牲自己的人了。” 阴柔的声音,带着些懒散,似乎是有些困倦,深蓝的眼眸半眯着,看着外面的世界,有些淡淡的忧郁,化成海水般的深蓝,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柳树,点点斑驳的光,照在斗篷笼罩之下露出的点点金色的发上,甚是夺目。 天光下黑色斗篷笼罩着的人,就如钩命的死神,与这活人的世界格格不入。 “属下告退!” 待满屋子再无他人,深蓝的眼睛,才看向那早已消失了身影的地方,满眼的复杂,刚才还在手中的玉杯,已是成了灰,清风一吹,便是散去,“连你都不让咱家活,是不?” ――(分割线)――(分割线) “喂,我说你真打算以后在那里开店?” 刘煜飞发现,越是接近这个女子,他就能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 “当然啊,我总要有个养活自己的法子吧,我的目标是成为这碧水国的首富,有一大堆的金银财宝,用都用不完,这样,就能养活我的男人和娃儿了,我要给他们住这世上最好的房子,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饭菜,让他们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花朵抬头望天嘿嘿直笑,为着自己的这个伟大梦想而感到自豪。 刘煜飞很是怀疑地看着她,这晴天大白日的这是在做什么白日梦?他们青罗山庄都是累积了几代的财富才到现在这样子,她能凭着这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就翻天了?何况,“他还需要你来养?” 估计,你现在的吃穿还用的人家的吧?不过,这样打击人心的话,他还是不好意思直说,只能让她自己去意会发散思维去。 “他怎么不需要我养了?”花朵听着这话心里就不舒服了,他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就不能养男人了?“你别看着他现在有个头衔在那里,是什么什么破教主,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当然不需要我来养了,等以后老娘逼着他退休了辞职不干了,他还不就是穷光蛋一个,不得靠着我来养着?那个时候,走哪里她都得看老娘脸色,老娘叫他洗衣服就洗衣服,煮饭就煮饭,家中一切事情都包了,不然老娘让他睡大街,饿不死他!” 想着以后得了机会让个大美人坐在院子里给她洗小内内,给娃儿洗小尿布,洗累了再抬手擦擦汗珠,花朵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无限得瑟,哎,谁叫她是主外啊,作为夫君,就必须在内好好体贴夫人,不听话,老子就让他跪搓衣板!嘿嘿嘿嘿……不过,是不是有点变态啊?谁敢说老子变态,阉了! “……”听着这番豪言壮语,刘煜飞着实愣了好久,眼珠子就瞪着面前笑得一脸得瑟的人回不过神来,良久,对着她竖起大拇指道,“有志气!佩服!” “过奖,过奖!” 青天白日之下,其实,大话是会长翅膀的,飞啊飞,飞啊飞,就飞到了某些人的耳中。 “哦?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的。” 正躺在软榻上晒太阳的人,听得一旁影的禀报,眼眸漾起了掩不住的笑意,“好了,你回去吧,近日你和蓝双多注意些,莫要让那些老鼠近了她的身”。 “属下遵命。(.)” 好一会儿,重新拿起书翻看的人,突然放下书,撑着头斜躺在软榻上,看着周围争相开放的花朵,浅浅的笑声不绝于耳,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才停了下来。 “楼主,午膳已经备好了,楼主今日是在花园里用膳还是室内?奴家好让下人们布置。” 鸨妈小心地看了一眼脸色明显很好的人,眼里有一丝疑惑,这楼主从来都是人冷得跟一块冰似的,怎么今日大老远就听着他的笑声了,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好消息了。 “就在本座屋里吧,先温在那里,半刻钟之后再送去。” “奴家这就去厨房吩咐。” 鸨妈福了福身子,也不多问什么,转身正是瞧见远处一抹绯红有些招摇地向着这边走来,暗暗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老远就看着了在后花园晒太阳的人,媚儿脸上一喜,抬手拢了拢发,便是招摇地向着那方走去了。 “媚儿见过楼主。” 这女人,与花朵第一晚上与云天夜见面时候的穿着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酥胸半露,外披一件菲薄的红衫,似乎也才刚睡醒,媚眼含羞,满是憨态可掬,整个人,就似开得很盛的玫瑰,妖艳至极,魅惑至极。 “你找本座何事?” 醉月拿开正要继续看下去的书,看着眼前似乎只裹了一层薄布在身上的人,眸子里平静无波。 “奴家有要事要禀报楼主,关于‘花儿’妹妹的。” 她自知自己身上最是勾引男人的地方在哪里,男人无非都是一样的货色,只要她稍稍色诱一下不都是跟着自己来了? 女子弯腰之间,那露出的乳沟,更是深了些,暖风过处,将那身上菲薄的红衫,轻轻撩开,那红衫便是慢慢滑落在女子的臂弯,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玉肩…… 醉月淡淡挑眉,“关于她的何事?” 此时的媚儿,脸上已是暗自带上了得意的笑容,抬头看着软榻上天神般的人物道:“楼主可知妹妹她根本就是怀了别人的野种一直隐瞒着,这犯了楼里的大忌,我听妈妈说过,若是怀孕了是必须打掉的。”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奴家也是前几日不小心看见的,看她那样子大概也有四个多月了吧。” 这个时候了去打掉孩子,看不折腾死她半条命!看她还怎么来与她争这花魁的名号。 “你过来。”醉月对着媚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女子心中一喜,便是走了过去,主动地靠了过去,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有些时候呀,女人要自己学会主动,主动将那层纱纱撩开,比如说现在。 “楼主”,娇媚的声音,满是魅惑,勾人欲望,不小的波波(这个亲们懂是啥意思吧?烟够含蓄够和谐吧?),轻轻地往着醉月的身上蹭去,挂在手上的轻纱,此时已经全部落了地,“奴家好几日都没见着楼主了,可是想死人家了”。 “寂寞了?”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挑起女人的下巴。 如此魅惑的声音,没有哪个女子能抵抗,就连花朵都不行,只是,花朵的反应非同凡人而已。 “你好坏啊。”女子娇嗔一声,早已绯红了一张俏脸,却是不否认。 “告诉本座,这个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知晓吗?” 那根手指,顺着女子的脖颈滑下,往着锁骨而去,却是那处停了下来。 女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想着前几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那萧四公子,本想让他去戳穿的,现在得了这个机会,她便是要自己来邀功,又能让这“花儿”身败名裂,既然楼主不愿意让别人知道,那她也绝对不能将那件事情说出去,随即妖娆一笑道:“当然没有了,一个妓子居然怀了身孕,这本就是一件丑闻,奴家如何会说出去让别人来诟病我们楼里?奴家是自知此时关系重大才先来禀告楼主的,希望交由楼主去定夺。” “那便好”,醉月淡淡一笑,将人轻轻从身上推开,“你去新来的金头那里,告诉他全权由他处理了”。 “奴家遵命。”捡起地上的轻纱,女子满是高兴地向着后院走去,虽是没有和楼主有进一步的接触有些遗憾,但是,能扳倒一个劲敌,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哼,楼主都说交给那些护院处理了,看她还有什么机会活着走出来! “来人”,看着女子走远了,醉月从软榻上起身,向着室内走去,“本座要沐浴更衣”。 “喏。” 万花楼的后院,平日里少有外人能来,这里住着的都是楼里的护院,听说个个都有一身不凡的本领,这楼里开业十多年来都未曾遭过一次盗窃,或是让其他外人擅闯过,也未曾有楼里的妓子能成功出逃过,这里,也是楼里的刑堂所在地,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往这里来,一进了这里,便是少有能再出去的。 当媚儿走进院子中看着那刑堂外面都有的老虎凳、火钳之类的刑具,心头也是开始了莫名的紧张,不过这次又不是她犯错,心头也就稍微好了些,难怪大家都不愿意来这种地方,也怪渗人得慌。 拍拍胸脯,舒了一口气这才往着里面走去,却只看见一到她肩膀都不及的矮子正在躺在刑堂外面的长凳上打着呼噜,似乎是在睡午觉。 媚儿嫌弃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走上前去,看着那人身上似乎还沾着不知谁的血迹,厌恶地拿脚将那人踢醒,“喂喂,醒醒!” 长凳上的人,一双鼠目咻地一下睁开,满是精光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见着是一大美人在面前,随即眉眼全是谄媚的笑意道:“哎哟,我这里好久都没来过美人了,今日我还真是有福气了。” 却是刚说完,已是“啪!”一响亮的巴掌就被招呼到了脸上,红衣的女子“呸”的一声啐道:“福气?你也不看看你这鼠目短腿的样子?怎么还想上姑奶奶不成?你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 长凳上的人,抬手摸了摸被印了五个指印的左脸,脸上的笑容更是甚了,“哎呀,大美人啊,我就开开玩笑脾气还这么大?您坐,您坐,说说您是来找谁的?”来这地方,绝对不可能是没事的。 说着,矮子男人就从凳子上下来,邀请女人上座。 “哼,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媚儿拢了拢身上的轻纱,一脸高傲地看着一旁赔笑的矮子道,“去把你们金头找来,我要见他”。 “什么事啊?” “我让你去找金头来,听不懂啊?” “在下正是刚上任不久的金头,美人儿要找在下是何事啊?” 矮子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什么?你是金头?”媚儿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难道你还觉得这大院里有别人是?要不小的带美人儿去楼主那里证实一下?” 媚儿脸上一白,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么个龌蹉矮子居然是这后院的天,“不,不用了,我只是帮楼主带话来的而已,马上就走了”,说不定回去还能见着楼主呢。 “楼主可有何吩咐?”矮子一愣,随即很是恭敬地看着她道。 “前院新来的‘花儿’妹妹怀孕不报,坏了楼里的规矩,楼主让你全权处理此事,金头可是听懂了奴家的意思?” “处理谁啊,你说?” 金财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是知道主上有打掉孩子的意思,可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他来全权处理啊?以着夫人那精明性格,还不先把他给处理了才怪?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再要传话也不当是楼里的妓子来,再是仔细看了一下面前的女子,在脑子里仔细地翻了一下资料,好似,是这楼里原来的头牌,以着小道消息,听说对夫人最是不满的就是她了,想到这里,金财一下子就想通了。 “当然是处理那坏了规矩的‘好多花’啊,不过,奴家倒是很想知道,金头会怎么‘处理’呢。”女子看着面前的男子,妖娆一笑。 “那请问姑娘,楼主当时的原话是怎般说的?” “就是由你全权处理啊。” “那姑娘可否将当时情况与小的再复述一遍?” 媚儿虽是有些不解为何这金头要这般问,想了想,也就将当时情形说了一番……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说完,女子就要起身离去,却是被眼前的男人一步迈过来挡住,“姑娘得罪了,小的可不能让姑娘走出这院子一步”。 “你什么意思?”媚儿一惊,看着这矮子满脸的不解。 “没什么意思啊?”金财的脸上,笑得很是兴奋,“在下就是想尝尝这天鹅肉的味道而已”。 “你,你好大的胆子!” 媚儿气得抬手又要一巴掌赏过去,却是被金财一点,便是动不了了,就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将自己放倒在地上,将裹在身上的那一片布轻易扯开…… “你,你不能!” 金财满脸笑意地伏在动弹不得的人身上,恣意妄为,粗鲁得不行,弄得身下的人痛苦连连。 “楼主给了小的这个胆子,小的怎么不能?” “楼里……有规矩……不能动我们的,你……就不怕楼主知道?” “楼主不是都将你全权交由我们处理了有什么动不得的?” “你说什么?” 看着这矮子男人伏在自己身上,女子满脸的屈辱,听到这样的话更是震惊得不行。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敢去和我们夫人比,野种?你不问问她肚里是谁的种?”金财快速地在女子身上解决了问题,马上就起身了,有些嫌弃地看着这地上无数男人用过的身子,兴趣缺缺“我呸!什么美人儿,也就这样子,没什么好玩儿的”。 “夫,夫人……” 女子愣愣地看着刑堂外面的刑具,脑中一片空白。 “待会儿在下可还要让弟兄们也尝尝这天鹅肉的味道呢,可要将他们都伺候好了。” 金财再是不看地上的人一眼,转身就出院子去了。 ------题外话------ 谢谢两位亲亲的票票~么么~ .. 第二十五章 陆青凤离开 “我回家了,本姑娘明日要去把那两间铺子给弄到手,养我家男人去”,走了那么远的路,看着前面熟悉的“万花楼”几字,花朵终于觉得今天似乎走了不少的路,累得不行,肚子里也开始饿得咕咕乱叫,一番豪言壮语之后,整个人便是蔫了下来,“不过,现在,先把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解决了再说”。 “哪件事情?”刘煜飞好奇地凑过来。 “当然是吃饭啊,笨!”花朵鄙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伙子,正要往着楼里走去,却是被身后的人一下子挡在了前面。 “吃饭?跟我走,哥哥带你去这京城最好的酒楼去。”吃饭这东西,当然是常年混迹在外的他最懂。 “不去,我家相公在等我呢,哪儿都不去。” 喜欢美食的花朵,没有被陌生银扔过来的糖衣炮弹勾引走,意志很是坚定,绕过那人便是进门去了,俗话说秀色可餐,有醉月那个大美人在身边,比这天下什么山珍海味都来的吸引人,尽管人家的美貌已经被那张碍眼的人皮面具给掩盖了。 “啧啧啧,见色忘友,有了相公就不待见我这个朋友了。”刘煜飞摇头,故作一脸的失望。 “你才知道啊?我可是见色必定忘友的那种人。”花朵转身对着他嘿嘿一笑。 “……” 身后的刘煜飞又想要打算跟着一起进去,可是,又被守在门外的人给拦住了,那人仍是冷着一张脸看着他道:“客人止步,现在万花楼不开门营业,请晚上再来。” 这话语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是她朋友,她能进去为何我不能进去?”这人几次三番对他无礼,刘煜飞早就是对他不满了,他是何人?这青罗山庄的二公子,天下有哪家酒楼花楼是他不能进去的,就算是白天,他还是照进不误!可是,偏偏是这家,威逼利诱,什么都不要,死板得很,一点后门都不开。 “她亲爹都不能进来……”门口的汉子只是抬手,沉默地将人拒之门外。 “你能不能换句话?”刘煜飞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大老粗,这话貌似他没多久之前也听过。 “你不能进去。” 眼看着无望,刘煜飞只好向着楼里的人求救。 “喂喂喂,当了你一上午的跟班,至少也要请我吃个饭啊?”还不说帮忙掏了那么多的银子出来,想到这里,某人的小心脏有些受了伤似的抽疼抽疼的。(.无弹窗广告) 可是,人家只是踏踏踏地上楼去了,根本就不理会他。 刘煜飞气得站在万花楼的门口对着里面大喊:“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人,小心哥哥以后不娶你!” 刚说完,那二楼窗台上的花盆,不知为何一下子便是落了下来,“啪”的一下砸在地上,破碎的瓷片溅了满地,险险避过的人,看着脚下碎得不成样子的花盆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便是对着二楼大骂:“他妈的谁这么缺德,不知道这花盆砸下来会出人命吗?” 里面,却是没有一个人出来,似乎,那花盆根本就是自己不小心落了下来的,又正好落在了他站着的位置而已。 想着有这个可能性,某人故作潇洒地摸了摸鼻子,转身便是去了对面的青楼去了,哼,小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啧啧,典型的富二代啊。”进了门的花朵,看着那人身影消失在对面的楼里,摇摇头,为他爹感到不值,这养个儿子都是来败家的,她要是他爹,肯定要打他娃娃的屁股! 不过,这花盆摔得可真是神奇了,花朵顺便凑近瞧了瞧刚才还好好地待在窗台上的吊兰‘尸体’,眼里全是不解,又低头看了看窗台上正中间由于长期放花盆完好无缺的泥土形成的圆圈,按照常理来说,这花盆是怎么也不会掉下去的啊,即使风吹,也得是好多级的狂风才是吧?现在,各种因素排除,只剩下最后一个…… “那个,小月月,你会隔空打物?” “娘子你又有新欢了,为夫的吃醋了。” 坐在桌子旁正在仔细地剥着虾壳的人,头也不抬地说到,那一条从沿海运过来的大肉虾,脱了衣服,蘸了醋就光溜溜地进了一旁的碗里。 被那一只大虾勾起了食欲的花朵,很是自觉地向着桌子的方向移去,一屁股坐下便是开心地吃起虾肉了,“他自己要跟着我的”,有些事情,解释清楚是很有必要的,不然惹了误会麻烦就大了。 正从砂锅里盛汤的人,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做多语,然后将手上的汤碗放在花朵面前。 拿过汤碗喝了一大口香喷喷的鸡汤,这汤里放了枸杞、莲子、当归什么的不少的好东西,花朵顿时觉得胃里舒坦极了。 “其实,好多女人也是自己要跟着为夫的,为夫也不愿意。” 这话,听着总觉得有些哀怨,还有点酸溜溜的,怎么怎么的…… “你不准给我到处拈花惹草啊,就是她们自己主动靠过来的也不许!不然老娘拔了你的皮!”拔了你脸上的假皮! 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两人正是说的起劲,那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抹青色的人影就窜了进来,直接往桌上的饭菜扑去,吓了花朵好大一跳。 “饿死了,饿死了,你们真不够意思,吃好的也不叫我!” 边说着,来人直接将桌上的卤鸭腿掰了一只下来坐在桌子上毫无形象地啃了起来。 “那个,他们没给你送饭菜过去?”你个电灯泡,几百瓦的度数,过来招摇什么? “狗都不吃的东西谁吃?” 陆青凤恨恨地瞪了一眼一旁淡然安静而又优雅地吃着饭的人,眼里极是不满,转头,看着旁边的花朵,眼中幽怨无限,满是控诉,“师父……” “嗯,听到了。” 花朵埋头,继续吃自己的去了。 看着师父这么不管自己,陆青凤只得愤愤地啃鸭腿去,顺带用一只油油的手恣意地在桌子上捡菜吃。 “那个,师父啊,徒儿可能有事要离开几个月了。” 饭安安静静地吃到一半,已经吃了半饱的陆青凤突然说话,打破了饭桌上的沉默。 “你要离开?” 正在吞饭的花朵,差点就被这句话给噎住,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陆青凤。 “嗯,师门那里发生了一点点事情,师父他老人家让我回去一趟,估计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处理完。” 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陆青凤随便捡起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就一阵吃,谁都不多看一眼。 醉月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又是继续吃着碗里的饭去了。 “哦,那你有事就去做你的去吧,这段时间幸苦你了。” 关于那“三生草”的事情,要不是这陆青凤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花朵说不定现在都还在为着这是什么草而感到头疼,更莫说去研究解毒的事情。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生产之前回来,我都还没学着你的那些神奇的技术呢,你们可要等我啊。” “嗯,等你等你。”你不回来都会让人去将你捆回来。 也许,以前的李朵朵,从来就习惯了身边的人给予她无私的关怀和照顾,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别人的付出,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离开他们,失去他们。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每对一个人产生了依赖感之后,就有人因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要从她的生活中离去,本来都已经习惯了的存在,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人会离开的事实,或许是不敢去想,或许是害怕去想,当那天来临之时,欢笑的下面,不知是失落还是别的情愫。 她害怕,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后,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所以,她很自私,自私到想将那些人都留在她的身边一辈子,他们,都必须是自己的,尤其是醉月,即使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会自私地想要将他据为所有,不要他走上那个位置,害怕会失去,即使是她死去也不行。 陆青凤吃了饭就离开了,似乎很急,花朵就看着他骑着马离开,直到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娘子舍不得他?” “嗯,他不在就又少了一个能和我玩儿的了。”花朵撑着头趴在窗台上看着已经没了踪影的街道,眼里有些怅然。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待午休了起来为夫的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看着面前的人脸上有些落寞的神色,醉月突然发现,似乎,自己陪她的时间太少了,太少了,少到她都几乎忘了自己在她的身边这个事实。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只要我能感觉你在就好了,别耽误了你的正事”,花朵摇摇头,只需要能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好了,她就会觉得安心,不会彷徨无助,“不过,我想要几只兔子”,正好趁着现在的时间去做做实验,看看那药到底有如何的毒理作用。 “好。” 于是,没人陪伴的寂寞人,一觉醒来就开始对着一笼子的可爱小白兔发呆,拿着手中的毒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小兔兔啊,我舍不得下手啊,怎么办?” 无聊的人,这一蹲,就蹲到了晚上。 “‘花儿’在不在?” 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花朵才回过神来,看着室内已是暗了下来,才知,天色晚了,听着外面鸨妈的声音,将药随手放在桌子上便去开门去了。 “妈妈有什么事?”这离楼里开门的时间还早着呢,这鸨妈这就来了是干嘛? “哎哟,女儿啊,真是不好意思啊,妈妈是有事情才来打扰你的,没有碍着你休息吧?” 这鸨妈就是个人精,这些天来明显就看出了这来历不明的女子似乎是和楼主有着不浅的关系,同桌同睡,似乎这楼主对她是宠溺得很,她要怎样便是怎样,她是从来没见着楼主这么在意一个人,虽然不懂为何让她来这种地方,却也是明白的,这女子远不是她能惹的。 “没有没有,我正在和房中的兔子玩儿呢。” 这鸨妈什么时候对人态度这么谦恭了?花朵还一时有些不适应。 “没打扰到你就好,是楼主他派人传话过来说是这两日不在楼里,让姑娘啊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尽管告诉妈妈我就是了,我差人去给你做。” 看着鸨妈一脸的恭敬笑容,花朵心中了然,怕是这鸨妈猜出来了一二,这醉月既然都放心她,那么她也没必要防着她。 “哦,好的,那谢谢妈妈啊,只是,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的时候都不亲自来给说声,现在来说有个屁用! “姑娘你那时候在午休,楼主他不想打扰你,楼主可是关心姑娘呢,这几日的饮食起居都详细地交代了我一遍,生怕姑娘没吃好睡好。” 鸨妈满脸暧昧地看着花朵,想从花朵脸上看出些什么,却只是看着女子懒懒地“哦”了一声,似乎没什么精神,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好讪讪离去。 “一天,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嘛。”掰着指头数了一下,又继续蹲在地上看兔子去了。 “小兔兔啊,你别怪我狠心,我就是想要拿你们去做实验,来来来,把这些有药药的水水可都要喝干净哦。”花朵将一条兔子分到一边,将它的水换成有毒的药水。 本来没多长的时间,就又被她磨去了。 今夜,有一人,翻了她的牌子。 ------题外话------ 烟这两日头痛,暂时就成这样,亲们将就看一下~晚更了表示抱歉哦~ 第二十六章 被人陷害 传闻中的萧府的四公子,最近时间经常来这“万花楼”,每日,都只找那叫媚儿的原“万花楼”头牌,今日不知为何,鸨妈却是宣那媚儿不知是被什么大人物给赎身赎了出去,享荣华富贵去了,众人惊奇于这突来的消息时,还是为着这位姑娘的好去处给感到祝福,虽说还是有些遗憾。[.超多好看小说] 却是只有萧四公子,咬着这件事情不放,硬是要楼里的人将那媚儿交出来,说是要用双倍的银子将人给赎回来,传闻这萧四公子身有疯症,真怕什么时候就惹得他生了气一楼的人都倒霉了,鸨妈也是应付得小心翼翼的,就怕这座大神发飙。 “哎,四公子啊,奴家知道你是对我家的媚儿情有独钟,但是,媚儿今日一大早就跟着那位官人走了,都这么久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往着何处去了啊,这要怎么帮你将人给找回来啊?” 当着众人的面,鸨妈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四公子,面上满是难色。 “本公子相信你们说的这些鬼话才怪!媚儿昨日才跟我说了愿意跟着本公子回去,怎么今日这人就没见了?你给本公子说个清楚!本公子怎么没听说过谁要帮媚儿赎身的事情啊?”萧四公子满是得理不饶人地看着鸨妈,转身指着大堂里的一众嫖客道,“你们,你们,谁听说了有人要赎媚儿的事情?” 经他这一提醒,不少的人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这媚儿本来就是楼里的红牌,虽是妖精似的人物,却是高傲得很,曾当着众人说只跟着她真正爱的人走,因此,不少的大财主花大价钱想将她赎出来,她都没有同意,今日怎么什么音信都没有这人就不见了? “对啊,这媚儿怎么什么招呼都没打一个人就走的这样仓促?先前也没有听说哪位大贵人要将她赎回去的啊?” “是啊,杜妈妈,这个你得跟大伙的说清楚了,这媚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被你们瞒着了?我们大伙儿可都是很喜欢媚儿的,你要给我们个交代。” “对啊,对啊。” 一众的人都将矛头指向了鸨妈,鸨妈更是为难了起来,一脸歉意地看着大家道:“奴家怎么敢骗各位爷呢?这媚儿可是我们楼里的牌子呢,这些年来为我们楼里做了不少的贡献,我这个妈妈心疼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她离开?可是她今日真的就执意要跟着以前她仰慕的一位大官人走了,我也没法啊,那位大官人本是经商的,今日也走的急,媚儿她就没时间和大家打声招呼,还望各位见谅啊。” “哦哦,原来如此,想不到这媚儿姑娘倒是一个真情女子,以前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离开,现在听着她离开了,心中还是万分不舍的。” 城东的大商股之子王敬才摇摇头,满是叹息。 “是啊,王公子说的对,其实,这媚儿姑娘也算是一位奇女子了,我等当真是舍不得。” “哗啦”一声,伴随着茶碗破碎在地上的声音,众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我不管!”萧释指着鸨妈,满脸的狠色,“你们今日若是不将媚儿给本公子交出来本公子跟你们没完!” 看着这仗势,莫不是这萧四公子要发狂了?众人均是向着后面退去,生怕被殃及了,连鸨妈都被吓了一跳,急忙躲到楼梯边去,有些惧色地看着那人。 “没听到我家公子说的话?要你去将人找回来就找回来!”一旁的青衣侍女急忙担忧地上去帮着他顺着气,满是不耐烦地向着鸨妈吩咐道,“我们公子要的人,就是飞到天上去了你也得给我们找回来!” “可,可是……这,这这……”现在哪里敢将那媚儿拉出来,被后院的那些护卫玩儿了一下午估计早就断气了,要她去拉尸体不成? 要将媚儿交出来,这是万万不能的,也交不出来。 “好啊,要是你们不将媚儿交出来那今晚让你们的头牌来陪我!要不是因为那贤王多事她早就该是我的了!不然的话,本公子一把火将你们这‘万花楼’烧成灰!我看你们还怎么藏人!” 那萧四公子一脚就将旁边的桌子踢翻,瞬时上面的酒菜杯碟落了一地,吓得鸨妈跟一众看热闹的人站得远远的。 “这……”鸨妈听着这要求更是一脸的为难,这楼主临走之时吩咐了的,不得将“好多花”的牌子挂出去,有楼主的命令在那里,她是吃了一千个豹子胆也不敢抗命啊。 “你们这地方不就是图个钱吗?怎么?害怕本公子给不起银子?我家是什么地方,萧府哎,萧府有缺过钱?那贤王给一万两的银子,我萧释就出两万!两万,拿去滚!” 众人就看着这萧释真的从怀里拿了一大叠的银票往着那鸨妈砸去,顿时银票在空中乱飞。 “四公子啊,这,不可啊,不可……” “杜妈妈,有什么不可的?人家萧四公子都出了双倍的价钱来翻我的牌子,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人家?何况今日王爷并没有来我这里,我有的是空闲,何不让我与四公子聊一聊?” 不知何时,那二楼楼口之处,身穿一袭白衣的花朵,已是静悄悄地站在了那里,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此时,正倚着朱栏满眼含笑地看着众人,那一笑,倾国倾城,尤其那一双美目,眼波流转,甚是动人心魄。 这京城第一女子,果然名不虚传,不似媚儿那种常年受青楼之地浸染的人的艳俗,看久了总会腻味,这女子却是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浑身透着清爽,如九天下凡的仙子,久看不腻,让人为之茶不思饭不想。 “可是……” 鸨妈还是有些为难,这不就是相当于违背了楼主的命令,倒是偶楼主追究起来她该怎么交代? “妈妈放心,他那里我会去说的,不会怪罪于你的。[]” 花朵话中的“他”众人皆以为是那权高位重的贤王,却是不知是另有其人,恐怕在座之中,只有她和鸨妈明白。 “那奴家就在屋子里等候四公子了。”花朵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楼下的人,转身便是进来屋子里去。 “人家都说了没事儿,杜妈妈还在这里犹豫什么?害怕小爷将她‘花儿’姑娘吃了不成?” “没,奴家怎么会这样想公子呢,四公子莫要误会了,既然你们两个都愿意了,那妈妈就没话可说了,只望四公子好生对我家‘花儿’,她身子娇弱,可经不起公子责骂,若是有什么惹的公子不高兴,还请四公子多多担待些。” 鸨妈扯出一抹有些牵强的笑意,担忧地看着楼上的人一眼,就退了下去,吩咐人去收拾大堂里的烂摊子去了。 萧释只是冷冷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一把推开挡在前面不远处围观的人,便是上了楼去,嘭的一声将那扇精致的雕花木门踢开,吩咐了随从在门外守着,便又“嘭”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快七月份了,天气已是热到了极致,房间里虽是燃了沉水香,能缓和人的心气,却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心静自然凉?扯淡! 已是备好了茶水的花朵,端着手中的温茶,看着一脸阴骘的人,暗暗摇了摇头,这天热,人家火气也上来了。 “公子请坐。” 屋子里有专门的茶室,早已规规矩矩地跪坐在茶几旁的花朵,示意那人上榻来。 “不知四公子今日来找奴家,所为何事啊?”花朵只是拿起一旁她早上和秧鸡没喝完的冷掉的菊花茶给对面的公子倒了一杯,降降火。 萧释连桌上的茶水看都不看,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道:“你有什么目的?” 正将茶壶往回放的人一愣,抬头不解地看着他道:“我听不懂四公子的意思。” “今日只有我们在这里,我们各自便将话说开了,我只要你滚出这京城,就放你一马!” “四公子凭什么要奴家滚出京城?凭着你是相爷的四公子就有随便赶人出京城的权力?”花朵眉头都不挑一下,满是讽刺地看着对面一身都是刺的人,“若是我不走,四公子又打算怎么不放过我一马?”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只要……” “只要什么?” 花朵倒是有些期待他接下来说的话了。 “只要你离开云天夜。” 听着她期待的话,他以为她是被他开出的优渥条件吸引住了,瞬时心中便是慢慢的鄙夷,这样的女子,再是美丽也是俗气得可以,还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只要有钱,叫她们做什么都可以,他真是搞不懂这云天夜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俗气的女人! 花朵只是笑笑,低头,又为自己沏了一杯绿茶,哎,这个天气啊,容易上火,要心平气静,心平气静。 “若是不满意,你可以再提条件,若是本公子能做到的必然帮你办到,绝不食言!” 对面的人一直沉默不语,他以为她是在犹豫,考虑他的条件。 待一说完,对面的人终于抬起头,倾城的眼眸里全然是掩不住的笑意,似是有些嘲讽,似又是有一些怜悯,“你这么关心王爷的事情,是因为喜欢他到了如何的程度?” 萧释一愣,瞬时黑了一张脸,端起一旁的茶水就要往花朵身上泼去,却是又忍住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花朵,随即就将手里的茶水喝了个干净,然后,“啪”的一声放在桌上,“你少在这里给本公子胡说八道!” “哦?若是不喜欢,你又为何这般紧张王爷来这青楼?奴家是怎么想都是好奇得很呢。” “哼,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我管你怎么说,这世上要是谁威胁到了我二姐,我便是拼死也要将那人除去,这个答案你可满意?”萧释看着花朵冷冷一笑。 “哦,原来如此,四公子和王妃果然是姐妹情深,奴家佩服,佩服。” “所以,识相的就给我滚远点,不然休怪我无情!” “我不能走。” “为何?” “这是我和王爷之间的秘密,没有必要告诉四公子吧?”你有什么资格来问? 萧释却是静静地看了花朵良久,冷哼一声,起身,隔着半张桌子,伸手抬起花朵的下巴冷冷道:“莫不是你以为你这张脸,有用?还是你肚中的孩儿是个砝码,以后好去当当王妃?” 却是听到“孩子”两字,花朵一惊,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释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孩子的事情,自从她来了这里以后,都是小心翼翼的,屋子里不会让下人来伺候,晚上见客的时候也是用腹带小心地绑着的,一般人很难看出来,这萧释又是怎样看出来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来给你讲?姐夫他倒是聪明得很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骗了我们这么久,是不是打算等孩子出生以后才来告诉我们,那时候就好光明正大地将你迎娶回去,正好以着正妃几年来无所出的理由将她的位置让给你?你们这打的真是好算盘呢!” 萧释完全误会了花朵那句话和她脸上的震惊,脸上越是阴骘了起来,花朵被这人的手指捏的下巴有些疼,抬手狠狠地拍开,退后了好大一步,揉着下巴揉了好一会儿,看着对面的人骂道:“疯子!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么?” “疯子?那也是被你们给逼出来的!” 歇斯底里的话,满是痛苦、愤怒和绝望,萧释指着花朵,眼睛已经发红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对面的人走去。(.无弹窗广告) 看着对面神经质的人,花朵也是皱起了眉头,“你别什么都不清楚就在这里乱说!” “我乱说?我乱说了什么?你们这样难道还不是掩人耳目?青楼?这倒是个好地方,至少比那里强多了。” “我肚子里的不是他的孩子,你少在那里给我乱扣帽子!” “不是他的那是谁的?” “是他的又怎样?” 这尼玛死男人有精神病?硬是要在这件事情上乱扯?花朵也被问得烦了,她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给他留下子嗣的,只能是我姐姐。” “哦,明白了,那你可以放心了,我孩子他爹不是他,你问完了就快滚,我累了想休息。” 花朵现在终于发现,自己是非常不喜欢这萧家的精神病四公子,做什么事情都是奇奇怪怪的,像她这种人是难以理解的,不,是不能理解,他实在是搞不懂,就算他与他姐姐关系再是好,也没必要关心到这种程度吧?都到了偏执的地步,偏执到就如他的疯狂,让人觉得可怕。 “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公子就会信你?” 他脸上的表情告诉花朵,他全然不信。 “那大哥你怎样才相信?”花朵满脸不耐地看着这人,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人特别扯皮呢? 站在了他面前的人,只是静静地看了她良久,才缓缓道:“除非你死。” “我凭什么死啊?!”花朵终是来气了,一把将面前的人狠狠推开,“你以为你是丞相的公子就了不起了?你是丞相公子就能决定别人生死?你以为你是死神?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凭什么?凭你们都不要我活!” 那人突然仰头,笑得疯狂,那笑声之大,连着门外的门童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却是笑着笑着,声音戛然而止,“噗”的一声,吐了花朵满身的血,然后,重重地倒了下去。 “你……”没反应过来的花朵,愣愣地看着倒在面前的人,“喂喂,你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花朵,急忙上去查探地上的人的情况,却是看着那人呼吸微弱,口唇发紫,就那样晕过去了,中毒了? 怎么会中毒了? 等在门外的侍者,似乎也是感觉到了里面情况的不对,“嘭”的一声撞开门,一进来便是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瞬时冲上来,将花朵推开,一脸焦急地摇着地上的人,“公子,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他,他中毒了……” 花朵至今都从刚才的巨变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地上已是陷入昏迷状态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人啊,快去请大夫!请大夫!”青衣女子一脸焦急地吩咐着旁边的侍从出去将大夫请来。 “我,我能救他。”这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是,若是能早些催吐什么的将毒素先多排出来一些还好,还没摸到那人的衣角,就是被那青衣女子一巴掌给扇开了。 “你给我滚开!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公子!”青衣女子满脸恨意地看着花朵,恨不得看出一个洞出来,“你们几个还不快将这坏女人送到官府去!若是公子有什么好歹,我家相爷第一个不会饶了她!” “喂喂,我可没害他,他自己成这样的。”花朵现在是觉得莫名其妙的,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毒发了?看着那喷出来的血也够新鲜,不像是中毒很久的样子啊? 想没想清楚,就被人给拖了出去。 而楼下早已注意到这里动静的嫖客,全然是不解地看着被人带了出去的花朵,纷纷议论猜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花朵是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物,不论怎么样,估计都得不到什么好结果,人们不禁为着这天仙一样的人儿感到惋惜。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闻得动静的鸨妈,出来的时候,就看着被人拖着往外走的花朵,急忙向上去问个清楚,却是一下子就被那四公子的随从给推到了一边,鸨妈被推了一个趔趄,幸好身后的丫鬟扶着,不然非得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不可。 “怎么回事儿?你们万花楼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怂恿妓子谋害我家少爷!我们这就将她送往官府去,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一句话下来,如一片炸雷,雷得一众的人震惊连连,怎么都想不通这“花儿”姑娘为何会明目张胆地去谋害萧家的四公子。 看着被人带走的花朵,鸨妈也是愣了好久,满脸的不可置信,“谋害四公子?怎么可能?” 这可怎么办才好,这楼主前脚才走,后脚就发生了这些事情,现在,她真的是不好与楼主交代了。 “哎哟,我家‘花儿’人家在楼里休息得好好的,是这四公子自己硬要上去的,我家的女儿怎么会想着要去害人啊,大家可要给‘花儿’做个主啊,我家女儿是无辜的啊。”鸨妈摸着一脸的泪水,哭得好不伤心。 “是啊,真是奇怪了,这‘花儿’姑娘待在楼里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来加害四公子?” 虽说只能众人奇怪连连,“万花楼”如今的红牌加害萧家四公子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边了整条花街,得到消息的人纷纷好奇地走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至始至终沉默的花朵,就走在路上,接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 “天啊,你们听说没有?那‘万花楼’才来的红牌居然胆大包天想加害萧家的四公子哎,这不被发现了,正被带到官府去呢。” “万花楼”对面的“迎春楼”很快也知道了这一情况,里面的人纷纷开始谈论起来了这件事情。 “来来来来来,美人儿,嘿嘿嘿嘿,陪爷我继续喝,喝!咱们不醉不休!” 正在和坐在腿上的美人互相灌酒的人,脑袋摇摇晃晃的,似乎很快就会醉的不省人事了,两人旁边的桌子上,堆满了瓶瓶罐罐。 因为周围太吵了,两人都是没有听清楚走进来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刘煜飞摇了摇脑袋,看着那闯进来的女子道:“美人儿,你刚才说,说什么被带到官府去了?” “哎哟,爷,您看你醉的这个样子哦,还有心来管别人的事情”,来人捏着帕子满是笑意地看着那一桌子的酒水,暗自摇摇头,“让我们小柳儿服侍您去就寝吧,看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 “不,我今天就是要弄清楚你刚才说的什么。” 似乎是醉了的刘煜飞,一把打开要上来帮着扶他的人,拉着那人的袖子,硬是要问个清楚。 “哎,我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说了对面楼的‘花儿’,就是那个新来的头牌因为加害萧家的四公子被送到官府去了,这不我刚才正在看热闹吗?” 女子推不过他只好将话又说一遍。 本来还是醉醺醺的人,眼神突然就清明了起来,也不顾腿上还坐着的已是半睡半醒状态的美人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匆匆地往着外面跑去。 “公子你去哪儿啊?” 待女子追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不见了人影。 几个飞身追了上去的刘煜飞,果然就发现被人押着走在街道上的熟悉身影,急忙走上去将人给拦下来,几脚踢开那两个押着花朵的人,便是直接将人给拉了过来护在身旁。 “喂,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说你加害丞相家的四公子,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他是一头的雾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现在无法和你说清楚。” 花朵觉得,现在自己也是倒霉透顶了,她就没想着自己会遇着一个疯子,还没想清楚这疯子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又是中了什么毒?这凶手下毒的手法又是怎样的?是有意陷害她还是无意的? “那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了,不怕,我在这里,他们谁也欺负不了你。” 刘煜飞现在哪里还有在青楼里那一副酒醉模样,那眼睛里可是精明得很,一点也不将面前的两个壮汉子放在眼里。 “你是什么人?居然来管我们相府的事情,不要命了你?” 看着对面的男子似乎是有一身不错的功夫,两个小厮也是有些忌惮的,不敢随便靠近,只得离着三步不变的距离怕两人跑了。 “我管你象府还是马府的,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跟他急!” “哟!大侠勇敢!敢于为美人出头!鼓掌鼓掌!” 两旁的楼上,看热闹的嫖客们,拍着手吹着哨子看戏似的看着下面。 “你今日硬是要与我们作对信不信待会儿让官府的连你一起抓了!” 那两个小厮背后有着相府这么庞大的势力在,也就不怕今日这突然跳出来的陌生人敢乱来。 “你们……” “啪”的一声,继续要说下去的话,就被后脑勺上重重的一巴掌给打断了,刘煜飞摸着有些疼的脑袋,不满地看着旁边的花朵控诉道:“你打我作甚?” “你个笨蛋还不快走开!你这样在老娘面前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有个屁用!我惹了官司在身上自然就该跟着他们走,你这么挡在我们面前是要作甚?” 花朵白了一眼这人,丝毫未曾为他的两肋插刀而感到感动。 “我这是看着他们对你太粗鲁了,不就出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吗?”此时刘煜飞满是委屈。 “嗯,明白了”,花朵点点头,转而看着对面的两人道,“听到人家说的额没有,不要太粗鲁了,我自己会走,不需要你们推来推去,不然小心他一路上都阴魂不散跟着你们!” 两个人哪里知道才做了“坏事”的花朵会这么……改怎么形容呢?理所当然地训话,瞬时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那就好了,我先跟他们去县衙去了,你先回去吧。” 花朵拍拍刘煜飞的肩膀,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是离开了。 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拐弯之处,刘煜飞才转身,微皱眉头向着“万花楼”走去,趁着官府的人还没来,先赶到现场去了解一下情况,顺便将现场保护起来,免得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 这是花朵第二次被关在古代的牢房,因为这次天气已经转热,牢里虽然脏乱差,到处都是不知是人身上还是什么发出来的酸臭味,却也好歹能忍过去,适应了就好,不然的话,自己难受。 牢里突然来了一位天仙似的美人,也引得几个狱卒好奇连连,两旁的犯人更是挤着挤着地往着花朵的方向看去,却是被狱卒一鞭子给打了回去,“看什么看,还不老老实实地睡觉?明天谁不想吃饭了?” 这么一通威胁,整个牢里才又安静了下来,个人都老实地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待着去了。 由于花朵还没有被定罪,就暂时安排在一处单人的房间,与那些犯人就隔开了,一道墙也是挡住了不少的好奇视线,“妈的,我说你个‘万花楼’的花魁不好好当自己的京城第一美人没事跑去加害萧府的四公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狱卒边给牢门上锁,边惋惜地看了一眼沉默乖顺地坐在简易的石床上的花朵,摇摇头转身便是离去了。 听着狱卒的步子声音远去了,花朵才满脸幽怨地抬起头看着这再没有别人的牢狱,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道:“谁知道那是个什么情况啊?我是想道现在都没有想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的问题。” “什么?”而另外一边,早已睡去的萧澜,听得亲信报告的情况,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但反应过来,便是变成了浓浓的担心。 “更衣,我要去萧府看看四弟的情况如何了。” 简单地梳洗了一番,萧澜便是让人去药方里取了最好的人参带上往着萧府去。 由于夜色已深,萧府的主母和几个嫡子都睡去了,便只有丞相去萧释的院子看了一下他,责令下面的人一定要严惩凶手,给他一个交代,听着大夫说已经将毒解得差不多了才稍微放了心起身离去。 萧澜来时,萧丞相也都已经走了,院子里的常年陪在萧释身边的青衣丫鬟还在熬药,此时正是满脸的泪痕,拿着帕子哭得眼睛都红了,旁边,是站在那里不敢乱动的一众随从。 “啪啪啪”的几巴掌,萧澜便是先招呼在了那些站在外面一脸惶恐的随从身上,“没用的东西,都是怎么保护公子的?萧家难道养的都是些吃白食的不中用的东西?” “求王妃饶命,求王妃饶命!” 几个人被这一句句气愤无比的话吓得腿一软便是跪在了地上直求饶。 “你们都给本宫跪在这里好好反省,若是公子有什么闪失,你们都别活了!” “是是是是是……” 几人被这王妃的话更是吓得双股战战。 由于急着查看萧释的情况,萧澜就不与这些人多做计较了,瞪了他们几眼便是进屋子去看人去了。 怕中途再出什么状况,大夫也就被留了下来。 “大夫,我四弟他现在情况怎样?你可知道他是中了什么毒?” 看着床上满脸惨白的人,萧澜是满心的心疼,将背角掖好之后,便是开始专心地询问起了大夫相关情况。 “回王妃娘娘,四公子应该中了‘罗糊散’,好在及时救治,不然性命危矣。” 大夫便是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详细地给萧澜说了一遍,听得萧澜震惊之余便满是愤怒。 这“罗糊散”其实是剧毒之一,很少的分量都能马上致人于死地,顷刻间七窍流血而亡,幸好这四公子中毒不深,可能只是用了极少的含有这种毒物的东西才会捡回来一条命,叹下毒人的心肠歹毒之余,大夫也在感叹这四公子命大,根本就是捡回来了一条命。 “太可恨了!小四他是与那人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不可饶恕!”听完大夫一番惊险的话语,萧澜更是满眼的恨意,拂袖便是离去,问外面的人的情况去了。 “青儿,你与本宫将事情说清楚,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贱人敢来害我小四?!” “回禀王妃娘娘,是‘万花楼’的花魁‘好多花’。” “你说什么?”听着这话的萧澜,愣了一瞬,眼里划过一丝不解,“怎么会是她?” “是奴婢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就是她加害的公子,求王妃娘娘给我家公子做主!” 青衣女子一下子便是跪在了萧澜的面前,满是眼泪地磕头,誓要真凶还公子一个公道。 “你先起来,将事情与本宫说清楚些。”萧澜将人虚扶起来,想着那人,越是不解了起来,这小四又没与她有什么仇恨,她何须这般加害于他? “其实,奴婢当时在门外,也没有听得太清楚,只是后面他们两人吵了起来,奴婢才听懂了大概的意思,好像是那女人肚子里有孩子,公子说是王爷的,要她离开京城,她不承认,两人就吵了起来,公子是想保护王妃,自己将事情处理好,免得你听了这些伤心,哪里知道,那个女人为了把守秘密,居然下狠心想要谋害公子,要不是奴婢发现得早,公子现在,恐怕,恐怕……” 说着,青衣女子又是心疼地哭了起来,却是没发现,听着她说话的人,早就整个人震惊得几乎没了神魂,她的整个脑海里只有“孩子”两字,别的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孩子?孩子?孩子?他居然在外面有了孩子!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他现在会日日往着那肮脏之地跑!原来真的是在外面养了女人,还为他怀上了孩子! 他要孩子,她可以帮他生啊,他就这么恨萧家?连她为他生孩子的权力都没有了?五年多的独守空房,结果却是等来了这个,这个! 他要纳妾,她何时有说过不可以?他却是偷偷在外面养了这么久的女人,都不与她说一句,道现在都怀上孩子了,他,从来没有信过她,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实……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一旁的冬儿发现了萧澜的不对,看着她满脸的惨白很是担心。 “哈哈哈哈哈。”刚才还是不动的人,突然捂着脸,蹲在地上笑得疯狂,却又有些凄惨,悲凉。 “娘娘,你到底怎么了?”冬儿第一次看着这般好似快崩溃了的娘娘,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居然这样对我,哈哈哈哈。” 萧澜笑得眼泪直流,待笑够了,才起身,擦干眼泪,仍然是一副大家风范,脸上的神色,却是冷漠了许多,“走,趁着现在王爷在宫中去陪皇上了,我们就去会会这胆敢伤我四弟的贱人!” 本来她还打算放她一马的,但是,现在是她自寻死路!该死,该死!一刻都不能多留! ------题外话------ 这章是烟熬夜写的~弥补一下昨天的晚更~ 第二十七章 受刑 “孩儿,娘对不住你,又让你跟着娘亲跑来吃牢饭来了,让你受苦了,不过,你要乖乖的哦,娘亲回去了再好好补偿你。” 天上星子月色大多都被乌云遮盖,透过牢狱的窗栏,外面的什么都看不清晰,只有牢房外面的火盆,还依稀地燃着一团要灭不灭的火苗,未完全干燥的木柴,偶尔“哔哔啵啵”,爆出一些火星子来,给这寂静的牢狱增添了些声音。 坐在铺着干草的石床上,花朵摸着突出不是很明显的小腹,眼里满是温柔慈爱之色,反正睡不着,不如就和孩儿说说话也好,至于那只有成人拳头大小的胎儿能不能听懂,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花朵算了算,从怀上到现在至少也有四个多月的时间了,好在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早孕反应也不严重,偶尔会冒酸水而已,只要在饮食上多多注意就好了,现在已是第四个月,早孕反应早就消失了,整个身体状况现在看来还是挺让人满意的。 若是照着以前在花家村的那种吃法,现在花朵不知会多难受,至少会比现在幸苦很多倍,那样的饮食,根本就没办法将孩子的营养带上去。 “宝宝,你可知道你有个多好的爹爹?你爹爹很疼你娘亲,宠着她,惯着她,什么都由着她。我们娘两现在营养状况都不错,全是你爹爹的功劳哦,每日从早到晚样样吃食都是精心准备的。” 想着平日里醉月帮着自己盛汤,剥虾壳,挑鱼刺,花朵就觉得自己好幸福,其实,她是知道,自己有点恃宠而骄的那样,仗着他宠着自己,有时候做事情就会特别任性,也许,他还是会生气的吧?不过呢,她就是喜欢这中被人关心着,护着的感觉,那样,才不会觉得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 “你要记住,以后娘不在的话,要好好替为娘的照顾你爹爹,督促他吃好饭,睡好觉,每日都快快乐乐的,还有,你千万要记住,不准你爹爹他娶别的女人,你爹爹他只能是我的,不管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胆敢接近你爹爹三步之内,一律用打狗棒赶走!” 花朵想象着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屁孩,拿着一根比他高,比他大的棍子,追着那些居心叵测的女人到处跑,想想就乐得不行,这才是母子连心啊,母子连心。[.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你绝对不能长成一个文文弱弱的样子,要当就给为娘的当土霸王,除了娘亲和爹爹的话,谁的话都可以不听,胆敢欺负你的,给我狠狠揍,揍到他亲娘都不认得那种,不过呢,可不能欺负那些善良的人哈,若是哪日为娘的知道你去欺负弱小,看为娘的不从地下面爬上来打你屁屁!” 说着说着,笑着笑着,那眼泪就刷刷刷地往着下面流,拳头死死地捏住,花朵抬头望天,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宝宝,娘亲不想离开你和爹爹,娘亲害怕,娘亲很怕疼,娘亲不哭,娘亲不哭了,免得把我们宝宝也吓着了。” 正咬着袖子让心情平复下来的花朵,此时听着外面似乎有人声传来,似乎不止一两个人,听着锁链被一道一道地打开的声音,不免心头有些紧张了起来,赶忙擦干眼泪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这个时候,本不该是有人来的。 来人有十多个,除了为首的两个女人,其余的全是身着统一服饰的带刀侍卫,个个面容冰冷,十几个人将那不大的通道都站满了,阵仗足足的吓人。 是她? 花朵见着那依旧是妆容华贵精致的萧王妃,眉头微皱,看着这阵仗,今晚肯定是来找碴的了,想不到这萧家的两姐弟倒是感情深厚,这才没多久就闻得了音讯赶了过来找她这个“罪魁祸首”。(.) 那在前面引路的狱卒将牢房门打开后,搬了一个有些老旧的太师椅放在中间,向着那萧王妃行了礼便是离去了。 “大胆贱民,见了王妃怎么不行礼?” 见着花朵只是坐在石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主人都还没说什么,那王妃的贴身侍女冬儿已是发起了难来。 “民女叩见王妃娘娘。” 花朵乖乖地从石床上下来,跪在地上,这是她难得的一次跪拜他人,在现代的话,这种跪礼早就取消了,若不是犯了好大的错误,家中的长辈也不会轻易让她跪着,只有对着神明鬼神,或是清明上坟,花朵才会跟着家人去看望逝去的亲人,那时候会跪拜,不知这萧王妃是哪路的仙妖,让她花朵行了这么大的一个跪礼。 一室的寂静,低头跪着的她,也看不清楚来人的面色,只看到一双用金线绣着两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的紫色绣花鞋,缓缓朝自己走来,然后停在面前。 一根蓄着长得足以有三厘米指甲的手指,将她的头抬了起来,花朵被迫看着面前站着的俯视自己的女人,那女子此时,正垂目,满眼冰冷地看着她,一根手指抬着她的下颌,看了有接近一分钟的时间。 “呵,果然是个美人坯子,难怪能迷得王爷神魂颠倒的,给本宫说说看,你是用这张狐狸精样的脸怎么去勾引王爷的?” 我擦!花朵还以为这女人首先是因为她弟弟的事情来的,却是不想她一来就是说这事的,还难为她觉得他们姐弟情深了一场。 “民女不敢。” 她有她的醉月在,才不会没事去勾引他哥去,这尼玛是乱伦啊,你娃知不知道? “哦?不敢?” 面前的人嗤笑一声,低头看着那张几乎可以和她姑姑媲美的倾城脸皮,再看着眼前这人仔细一看就是微微凸起的小腹,眸子里越是冷了下来,想着听着青儿那丫头说的“孩子”两字,本已平静的心,又是波澜澎湃,嫉妒,愤恨,委屈,无奈,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只化作没有了理性的怒火,通通都向着面前的人而去。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啪!”的一巴掌响亮的耳光响彻在这间简陋的牢狱里,力道之大,将跪在地上的女子直接打偏在了地上,嘴角血迹甚是明显。 “王妃娘娘,您息怒,别为着这种贱人气坏了身子,要做什么就让奴婢来做吧”,一旁的冬儿急忙上去将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您先坐下,休息一下”。 “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脸!贱人!” 萧澜越想越是气,越是气就越是见不得那张比她好看了不少的狐狸精的脸,眼里,越来越多的是恨意。 “喏。” 被刚才那一狠狠的巴掌扇得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花朵,还没反应过来头发就被人给揪了起来,又是几巴掌狠狠地被扇在脸上,力道之大,好不逊色于刚才萧澜那一巴掌,这一次是一连打了十几巴掌,整个牢室里就听着那一声声清脆的耳刮子声音,连那些站在牢外守着的侍卫,脸上都是流露出了些许不忍的神情,均是将视线移开了,眼不见为净。 脸上虽是隔着薄薄的一层人皮面具,却是螳臂挡车,根本起不到半点隔离力道的作用,没一会儿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就变成了麻木刺痛。 “够了!” 被打得头脑发晕的花朵,抬手对着面前的人胡乱一推,将那冬儿狠狠地推倒在地上,离得她远远的,抬头满脸怒色地看着坐在椅子上为着这一情形震惊住的萧王妃,“他妈的疯女人!你哪只狗眼睛看到老娘勾引你夫君了?你他妈就是个乌龟王八!就是真的你男人出轨了有本事你去找他去!尼玛他要是思想上不出轨这天下的狐狸精还奈何得了他?你他妈来找我有个球事!给你点颜色你他妈的开染坊了?你以为你当个王妃就了不起了?在老娘面前屁都不是个!” “你,你居然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萧澜手指颤颤地指着花朵,满脸的震惊,这种事情,她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周围的哪个不是看到她恭恭敬敬的,今日这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敢与她叫板?好大的胆子!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反抗!”从地上爬起来了的冬儿,也是看着花朵一脸的震惊。 “老子又没惹你们你们吃多了来找碴难道我还愣着让你们打?你……”花朵正要指着两个贱女人大骂一通,突觉耳内一片轰鸣,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耳朵是一阵疼痛,抬手向着两处的耳朵摸去,手上便是沾了些血迹。 这是……鼓膜穿孔…… “来人,将这胆大包天居然敢辱骂本宫的贱民拿下!本宫今日就不信了还真的制服不了她!” 正是气头上的萧澜,根本就没有发现花朵的异常,吩咐外面的两个侍卫进来将花朵牢牢地按在了地上,而在一阵轰鸣的同时,花朵根本就听不清楚外界在说什么,几经挣扎不得,耳朵又痛,此时什么都听不到,看着将自己紧紧地按在地上的两个侍卫,情绪开始变得慌张烦躁了起来。 “你们放开!” ------题外话------ 亲们可不要随便打别人的脸哦,力道掌控不了很容易造成鼓膜穿孔的。 第二十八章 受刑 花朵就是再有多大的力气,也敌不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没两下便是被按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耳朵里,只看到坐在几步之外的女人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骂着自己,本就耳内轰鸣一片,外面什么都听不清楚,更加没什么精神去读那女人的唇语。[] 现在自己情况不好,必须先停战为好,花朵只好抬头看着萧澜大声道:“你没把事情弄清楚之前就不要来瞎胡闹,该撒的气也撒了,你和你的人打了我这么多巴掌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暂时我们就言和,有什么想问的你自己回去问你的夫君,他若是想告诉你自然会将一切告诉你,不要在我这里撒泼!” “我撒泼?”就像是听到了这么久以来最好笑的笑话,萧澜又是好笑又是讽刺地看着花朵,“若不是你们逼着本宫,本宫也不会这样子!就算本宫不与你算这门子烂帐,我家四弟的仇你又怎么说?他又何辜,你为何那般心狠要置他于死地?” 想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萧澜眼中越是愤恨了起来,几步上去,扯起地上的人一头凌乱的头发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花朵脸上,被人制住的花朵,连躲都躲不开,本就已经红肿了的脸,如雪上加霜,更是痛得厉害了起来,脸上一阵火烧般的疼痛,顿时整个脑子都几乎在嗡嗡作响了。 “他和你有什么仇?你要下那样的狠手?该伤害本宫的四弟,本宫要你不得好死!” 本就挣扎了那么久,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花朵只听到就如苍蝇般在耳边嗡嗡嗡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娘娘,您请息怒,莫要为着这种人儿气伤了身子,不值”,一旁的冬儿生怕萧澜气坏了身子,赶忙上去将人又给扶到了椅子上坐着,才看着那地上被打得晕头晕脑的花朵道,“以着奴婢之见,这女子既然敢对四公子下那样的狠手,看来也非良善之辈,莫不是故意去接近王爷的,图谋不轨?” 经冬儿这么一提醒,萧澜又才想起不久前从皇后那里回来的时候,才不小心地听到那谢九歌的人在说这万花楼如今的花魁与这谢千岁有着非一般的关系。 这谢九歌本就是皇后的左膀右臂,这么多年来为皇后除去了不少的眼中钉肉中刺,可谓忠心得狠,而贤王就是皇后现今存在的一大隐患,若不是她萧澜求情,皇后早就下令斩尽杀绝了,莫不是这皇后现在改变主意了?要那谢九歌暗中派人将王爷除去? 想到这里,萧澜突然就觉得一阵后怕,看着地上不再挣扎的人,眼眸里越是冰冷了起来。 “冬儿,本宫没记错的话,这几晚上王爷都未曾回府歇息吧?” “是的娘娘,满城的人都知道王爷是去了‘万花楼’那地方。” 看着萧澜眼中一瞬而过的黯然,这冬儿心里也是有点埋怨起来了这王爷,你说王妃对他那么尽心尽力的,他怎么还在外面沾花惹柳?若不是王妃的功劳,他还有今天么? 萧澜点点头,看着地上的人道:“那你就是说,若是今日不是皇上将王爷招进宫中,王爷还是会去她那里?” “这……” 冬儿一下子就被难住了,说是吧,又怕王妃听着伤心,说不是吧,怕又不是她喜欢的答案,一时间就为难了起来。 “莫不是今晚那茶,其实该给王爷喝的?” 想到这里,萧澜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一瞬的时间,脸色卡白得没有丝毫的血色,听着她这么分析的冬儿也是一惊,看着地上的人,也是一阵后怕,若不是这四公子和王爷命大,莫不是就着了她的道。[.超多好看小说] “喂,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我要害你弟弟的,至少也得等到宣判之后再作定论,到时候要打要杀随你,现在你们没凭没据就不要在这里乱咬人!” 被人按在地上动不了,花朵也看不到两人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只希望这两人赶快走,有仇,日后慢慢算! “说!你是不是来行刺王爷的?是谁派你来的?亦或是你接近王爷有什么目的?” 即使没有证据,在萧澜的心目中,这花朵早已成了要谋害她夫君的罪人,自动就把花朵的一切话语都听成了狡辩,一句都听不进去。 地上的人却是闭口不语,又开始一个劲地挣扎。 “放开!放开我!你们这是对我动用私刑!你们没资格来审问我什么!” 此时,花朵很想对着几人便是一袖子甩去,可惜,今日貌似有些霉运透顶,早上遇到了一帮子土匪,袖子里的药粉一阵乱撒,给撒没了,回来还没来得及添置新的…… “娘娘,看她嘴硬得很呐,这么下去,到王爷回府的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人。”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冬儿提醒着萧澜时间,若是再拖下去等到王爷回来了,恐怕今日咱们就得白跑一趟了。 听着冬儿这么一提醒,萧澜也是皱紧了眉头,想了想,便是示意两名侍卫将人给绑在牢房的刑架上。 “拿鞭子给本宫打,打到她说为止!看鞭子硬还是她的嘴硬!” 从来没有受过这等刑罚的花朵,硬是被那猝不及防的一鞭子疼得龇牙咧嘴,身子抖得不行。 “死女人!疯婆子!”花朵挂在那刑架上一阵乱骂,虽然刚才没有听到这两人在说些什么,也是大概猜出来了必定是在问为什么要谋害她四弟的事情,边喘着粗气,眼眸里也是冷了下来,看着对面的人道,“你莫要太张狂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也不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今日你若是做的太过分了,来日,我必当千百倍还回来,你若是不信就试试!” 她花朵本来也算是冷情之人,尤其是那些敢欺负她的人,必当是要以牙还牙,即使是天王老子,敢以权谋私来害她,她花朵照样整死!这世上很多人都是贱皮子,给脸不要脸,总以为自己手上有钱有势就了不起了,却不知自己就是一个弱小的人类而已,钱权买不来永远的至高无上,说到底了,都是卑微的弱小。 “哼,本宫倒是要看看,你个青楼妓子能拿本宫如何!给我打!” 萧澜再是萧家的庶女,也是贵族中的大小姐,从小就知人有三六九等,富贵贫贱,在她的眼里,地位高贵的人,本就是有着决定下面那些低贱的人生死的权力,所以今日她即使要了这青楼妓子的性命,也是天理所容!谁让她命贱如草,千人骑万人踏,活该如此,何况还是想对王爷不利的人。 即使王爷真正要怪罪起她来,也不能拿她如何,至少她的背后有皇后在,这就是权!他反抗不了皇后,也就永远没法反抗她!到时候若是翻脸,就不要怪她无情将他控制起来,完完全全地做自己的男人,外人谁也拥有不了! 她们这样的女人,若是爱一个男人到深处,却又不得不对那人死心,那么,若是有机会,她们也将变得可怕。 花朵看着今日这疯婆子王妃是定要拿着她不放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尽力不哼出一声来,外人面前,谁也别想她服软,只是,那身上的鞭子,一鞭子比一鞭子重,痛得她难受的很,夏日本就衣服单薄,身上的衣衫也挡不住什么外力,每一鞭子都是实打实地落在身上,没一会儿便是疼得满脸的汗珠。 花朵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平日里本就怕疼怕得要命,不论哪里有个什么擦伤破皮什么的都要在老妈的面前闹个半天才肯罢休,这样的痛,却是骂人都没力气,只怕一骂人,嘴里就全是疼痛的尖叫,那时候就特没面子了,只得咬着嘴皮子在那里闷哼,咬得满嘴是血尤不自知。 好歹那人鞭子挥来时主要是集中在上半身,没有手贱到往她的小腹抽去,花朵一边忍着疼痛,一边也担心着孩子的情况,天知道她花朵最是喜欢孩子,若是今日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她必定要一把将那女人直接掐死! 只是,她想不明白,明明,身边有醉月的人在跟着的,为何,那人不出来帮她?明明知道她怀了孕还不去叫人来解围?还是,她是太不得人心了? “呵,你倒是骨头硬,打了这么久一声都不吭。” 看着那侍卫手中的鞭子都快抽断了,饶是萧澜也不禁佩服起来这花朵的硬气。 “本宫就不信今日让你开不了口!冬儿,将东西拿出来,看来本宫还是带对了么,是时候给她用用了,她不是每日都和王爷玩儿这扎针的游戏么?本宫今日倒是要看看她是有多享受!” 脑袋早已耷拉在了一边的花朵,看着前面的丫鬟从怀里拿出一大把别在布袋上的银针,瞬时瞳孔紧缩,冷着脸看着对面的萧澜道:“女人,今日你这般做,愚蠢之极!猪脑子一个,鼠目短浅,半点比不上你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姑姑!” ------题外话------ 今晚烟熬夜,明日补偿~ 第二十九章 醉月发飙 花朵无论做人处事,最是喜欢直来直去,因为少有社会经验,便是最不喜那些拐弯抹角的东西,善恶分明,爱憎明于表面,喜欢之人,必定青眼有加,不喜之人,必定白眼对之。 家中长辈也是宠爱至极,从小到大,只要是不过分的要求,什么喜好都是由着她。世人少有知道,李氏家族虽然隐于城市边缘不常露于人前,家中没人经商,也没人从政,却是不折不扣的真正隐世豪门,资财无数,地产房产,这里商铺那里商铺,加上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财富,够花朵他们一家子用十几辈子都用不完,可惜了,李爸李妈没啥豪门大志,只想过着平凡人的生活,每日算算柴米有酱醋茶也就够了,那些钱啊,地产啊,就交给后代去花吧…… 李家到这一代,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朵朵爸他爸妈,朵朵妈她爸妈那一代,不知两家子人是怎么想的,硬是住不惯城市,没住几年城里就搬回了农村,跟随时代变迁从草棚棚住到瓦房,再到平房再到一楼一底的小洋楼,不半点走在前面,也不半点拖到后面,每日和别人一样背着一个大背篓早出晚归,抽旱烟,戴草帽,面朝黄土背朝天。 只是,别人在草棚棚里面喝稀汤汤,睡草席的时候,他们吃的是肉嘎嘎,盖的蚕丝棉被,别人住瓦房喝肉汤汤盖棉被的时候,他们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传说中的席梦思,以下,以此类推,反正,他们总会走在时代前面那么一点点,神不知鬼不觉的那种。 年轻的时候,两个老爷子为了走低调路线,出门的时候,那是谨慎小心,就怕被人闻到身上一点点的肉腥子味儿,一天到晚抽旱烟熏得一嘴的黄牙,嘿嘿一笑时,简直亮瞎人狗眼。 又怕有人来个什么突击检查,识破他们的伪装,就专门让人在房子下面又挖了好大一个地下室,四室两厅,排水排气又隔湿,样样做的精细,耗资不菲,楼上是草棚棚烂棉絮,楼下就是完全的高档货,索性他们平日鲜有与外人交往,也就没人发现这一地下天堂。 这小日子,过得是特滋润。 到了朵朵她爸妈这一代的时候,似乎是秉承了老祖宗的传统,虽然朵爸朵妈都是那时候传说中的大学高材生,还没毕业就是各家单位抢着抢着要,可惜,两个人才人家不喜欢城市生活,回家卖瓜去了,你种田来我织布,田园生活过得其乐融融,要不是后来考虑到花朵上学的大事,两人可能就会一直在乡下待下去了。 花朵一岁的时候,还没开口喊爸妈,首先学会的一句话是从爷爷那里来的,那时候李老爷子常常坐在院子里的那棵皂角树的大树叉上,抬头,望天,一脸的叹息,“唉,江湖啊,就是个屁!” 有一次,朵朵她妈硬是不要朵朵再吃棒棒糖,任她哭,任她闹都不给,就怕她小小年纪就长了蛀牙,连家中老一辈求情都铁了心不给,老人小人只得都上来哄人,娃娃却是也铁了心不依,小孩子自尊心最是重,自然是面子上过不去,哭了一上午都不消停,哭得人心烦闷,再是没人理她一下,哭得委屈,哭得孤单,哭得无聊,看着没有观众了,娃儿也就不好再作什么秀了,穿着开裆裤,坐在竹席上,叹口气,小眉头微皱,眼眸幽幽看向远处,“哎,浆糊啊,就素个屁!” 一语惊人,两个李老爷子嘴里没抽完的雪茄,硬是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从此,朵爸他爸,朵妈她爸觉得,这娃儿,是个人才啊! 两个老爷子都是低调的人,教两个孩子也是低调做人,却惟独对这孙女不一样,从来都是顺其发展,喜欢哪样就教哪样,受人欺负了,那不可行,给我弄回去,弄得他娃娃以后见着咱家孙女绕着走,孙女打不赢两个老小子去!所以,花朵小时候开始,就是个地道的土霸王,称霸一方,名号那是响当当地响。 在花朵心目中,人无贵贱,即使再有权再有钱,他的命也不会比别人高贵半分,即使再贫穷再破落,命也不比别人低贱半点,所以,在她眼里看来,这王妃就是个屁! 只是,今日,她一再冒犯这高高在上的王妃,已是惹得那人怒火焚心,现在又是在她面前说起皇后,天知道萧澜心里是多么尊敬皇后这个人,一个女人能将大权在握,一点不比男儿逊色,让她这个受尽了白眼的庶女羡慕不已,得不到爱情便得权,是他们萧家女儿的一致认同。 而如今,这胆大的青楼女子居然敢无视她的威严公然侮辱于她,还是与那尊贵的皇后比较!怎么叫人不气! “皇后娘娘乃万金之躯,自然是本宫不能比的,只是,你个低贱妓子胆敢无视本宫身份污蔑于本宫,本宫就不信今日治不住你!” 萧澜被花朵那么一说,早已青白了一张脸,紧握拳头,长长的指甲几乎陷入肉中,“啪”的一下断了半数。 “冬儿!” “奴婢在。” “还不给本宫好生伺候这京城的第一美人?”入了这牢狱,她就一定要让她出不去。 “奴婢遵命!” 那冬儿打开手中的布袋便是一排排的银针露出来,向着白了一张脸的花朵走去,火光映照之下,那一张俏脸都平添了不少的阴森。 看着那侍女一脸的狠色阴毒,花朵不知是太害怕了还是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火热电视剧《还珠格格》里面那皇后和容嬷嬷的年轻版,越看这两人越像,少有人知道的,那容嬷嬷在花朵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有好长一段时间,她见着那些长得像容嬷嬷的人都是绕着道走的。 尤其是那侍女,满脸的阴狠之色,就差容嬷嬷那样的阴笑了,看着就让人心生寒冷。你说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生生就变得吓人了几番? 宝宝,你爹爹现在不在这里,我们娘两就要勇敢撑住,你要乖哦,不怕,娘亲在,花朵吞了吞口水,看着那一把的细针心肝都颤了起来。 “等等,我还有话说。” 花朵现在浑身都疼得要命,两眼发黑,半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若是再这么下去,她怕孩子和自己都撑不住,吃不消。(.好看的小说) “本宫如今可不想听你废话。说!是不是谢九歌让你来谋害王爷的?” 花朵在心中默念着萧澜说的话,听着谢九歌那名字脑子中有些疑惑一闪而过,却是想不明白这萧王妃为何这样说,呼了长长的一口气才道:“我和他谢九歌没半点的关系,更不说什么他让我来谋害王爷了,我只是为了救云天夜,仅此而已,我和他什么关系也都没有,听清楚了没?” 耳朵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花朵就无法判断自己的声音到底有多大,她不知道的是,在外人听来,她的声音就跟大吼似的,震耳欲聋。 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虽然花朵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这萧王妃怎么就一口咬定自己和那谢九歌关系匪浅?却是又静不下心来细想个中缘由。 “哦?救王爷”这句话倒是听得萧澜暗暗一惊,不着痕迹地和冬儿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爷现在身体是如何的状况难道还要我来说?大家各自心知肚明。”花朵现在只想哭,浑身痛得似火烧,看来这萧王妃也是挺爱那个王爷的,将真相告诉她试试,她可没那么好心为谁保密去。 萧澜挥退里面的侍卫,皱着眉头看着花朵道:“你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可惜,花朵嘴角破了,嘴张得太大,嘴巴也疼,声音自动地又变成了蚊子声音。 萧澜眼色复杂地看了花朵良久,“那你打算如何救他?” “那是我的家传绝学,不与外人道,若是你想你家王爷好起来,就马上离开这里。” 花朵以为这萧澜至少也会听一些进去的,若是在意云天夜这么个人,听到有人能救他也必然是有所反应,这人却是看着她沉思了良久才起身,一步一步地走近花朵。 “你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说这些大话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你把本宫当猴耍?” “……”看着萧澜说出这一席话,花朵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尼玛,“我擦!你知道老子有几斤几两就不会说这话了,你懂个球!” 对着这女人,花朵都快疯了,这尼玛,这女人怎么就是个奇葩?看着那眼珠子雪亮雪亮的,又是满眼精明,尼玛,尼玛!怎么她怎么说都不听,固执!愚昧!变态!跟花家村的那死老太婆本质就是一个样子的!他妈的都是在井坑里长大的?怎么就只能看到她们自己周围的那片天? 只是,她的愤愤之语,得来的也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而已,这一巴掌下来,她觉得自己脸上的肉肉就快掉下来了,因为全都被打成了豆腐。 “你就当真以为本宫不会将你怎么样?” 说着,萧澜已是从冬儿手里取出了一根针在手里,抬手便是向着花朵左手臂上扎去,指节长的一根细针入了多半根进去。 牢里顿时传来女子凄惨的呼痛声,听得外面的狱卒都不禁白了一张脸,转头均是好奇地向着声音那处看去,却是因为被十几个王府的侍卫挡着,什么都看不清楚。 花朵眼里的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却是不带半点的哽咽之声,两眼发红地瞪着面前的死婆娘,骂道:“萧澜是吧?老子记住你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妈的云天夜取了你这么个蠢女人那是他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女人完全就是个心胸狭窄之人,目光短浅,自以为是,有胸没脑子,最可恨的是,明明什么都不懂偏要装懂!怪不得那云天夜根本不将她当成一回事儿,她还自以为自己是天了,神经! 只是,这一句话,又是惹来了一耳刮子,有权的人最大。 “果然是缺了爹娘管教的贱人!本宫看你今日嘴硬到几时!” 萧澜被花朵的这几句骂话给气得不行,甩袖就转身坐回了椅子,向着站在一旁的冬儿吩咐道:“冬儿,将那些针都给本宫招呼到她身上去,不,给本宫用在手上,人说十指连心哪个都疼,本宫今日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如何的疼。” “你他妈是容嬷嬷吗?心肠这么歹毒!” 花朵现在又急又慌张,那东西要是真的刺在手里了,绝对不是开玩笑的,疼不死人命长。 “歹毒?”萧澜只是看着她讽刺一笑,理了理身上有些皱褶的衣裳,才慢条斯理地抬头看着她说道,“你毒害我四弟的时候就没想着自己心肠比那毒蝎还毒?本宫今日只是替我二弟讨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说本宫歹毒?冬儿给本宫将她那一臭嘴堵住!免得她又说些讨人厌的话出来污了本宫的耳朵。” 只是,萧澜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人说的容嬷嬷又是谁? “你……”那冬儿反应最是快,花朵还没说出话来,就是拿了怀中的手绢将她的嘴给全部堵了起来,只能睁着一双泪眼死死地将那人给瞪着。 花朵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是气还是怒了,这个女人,要好自以为是就有好自以为是,只要是她那么认为的,不论实际情况是怎样都要照着她的说法去做,简直是,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很多小说里面,电视剧里面,女主在受到刑罚的时候,总有一个上天派来的救星,救美丽聪明的女主角于水火之中,正是千钧一发之际,赢得美人芳心,众人一看便知,哦,男主角来了,伟大的男主,英明神武的男主,啊,你就是神啊,将整个宇宙都掌握在掌心之中。 花朵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侍女将她的左手中指拿了起来,持着细针的右手,就向着手指的尖端刺来,她多么希望已经离开了京城的醉月能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将面前的这些坏人都赶走,或是有一个人站出来大喊一声,“住手!” 只是…… 凄惨的呻吟声,传遍了这并不算空荡的牢狱,一声又一声…… “呜呜……”好疼,好疼,刚才还没流完的眼泪,又刷刷刷地往着下面流,这和打针完全是两回事儿,打预防针就是开始的时候痛一下,后面针进入了肌肉,那里少有神经分部,自然就不同了,只是,现在是顺着指尖直接往上面刺去,不痛死仙人才怪。 人都有一种趋利避害的天性,遇到危险性的东西,比如说是被烫伤,手就会反射性地收回来,被针刺了也会很快将手移开,花朵早在那针尖刺进肉里就开始了挣扎,只是,手又被限制在刑架上无法自由活动,那侍女力气也不小,一根细针,就直接全部扎进了手里。 “呜呜,呜呜……” 醉月!醉月,我好疼啊,我好疼,你快回来! 花朵看着那毫无动静的门外,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以泪洗面,她现在这样子就是十足十的,那疼痛就似传遍了全身,再是没了一点的力气挣扎,花朵眼前更是一片发黑,泪眼朦胧,看不清这世界。 “还不老实交代接近王爷的意图?” 只是,双耳都听不见的花朵,现在又没有注意着她的口型,根本就听不到她是在说什么。 “花儿姑娘骨头硬的很,冬儿你又何必与她多说?” 碧水国有条律规定,在案犯受审之前是不得动用私刑的,这萧澜明显就是仗着自己是王妃的身份对着花朵在动私刑,饶是她胆子再大,也是明白不可做的太过的,会在表面上看出的刑罚,她是通通都不会用。 只是在一低头的瞬间,萧澜正好看着花朵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扶着椅子的手,瞬时青筋暴突,突然捂着嘴一阵疯狂地大笑,看得那冬儿一阵莫名,正要抓着花朵的手指继续往着里面刺针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转头担心地看着似乎有些不正常的王妃,“娘娘,你怎么了?” 似乎是一件多么好笑的事情,那萧澜硬是捂着嘴笑了好长的时间才停下来,对着冬儿摇手道:“没事,本宫能有什么事?只是,本宫突然想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而已。” “什么事情让娘娘这么高兴啊?” 萧澜不做过多说明,只是吩咐冬儿道:“你将她放下来吧,本宫也腻了她这副德性,去将这里的狱头叫来,本宫有话与他说。” 冬儿虽是不解王妃为何这么做,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就照着她的意思将花朵给放了下来,将狱头也给请了过来。 “小的叩见王妃娘娘,不知娘娘找小的来是为何事?” 身为小小狱卒,却是有幸见到传说中的王妃娘娘,不可谓不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那狱头满脸的谄媚,在萧澜眼里看来无非就是小丑般的人物,下贱的低等人,眉头皱的紧紧的,眼里是明显的厌恶之色。 “起来吧,本宫问你,这牢里哪处关的男犯最多?” “回娘娘的话,东边那处才刚关了一批在京城附近的连龙山扰民的山贼,人数不下二十,应当是那处最多。” 虽是不解这王妃为何这般问,狱头仍是老实地回答着。 “那本宫问你,你觉得那边的女人,长得可是漂亮?” 狱头顺着萧澜的视线看向早已哭得累了乖乖地挂在刑架上的女子,那女子虽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脸上也是明显的五指印,肿了好高,他还是记得她刚进来的样子,十足的美人坯子,他敢说是他活到这么大岁数看到的最美的女人。 看到那么漂亮的人,一下子就落魄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有些让人不忍。 “漂,漂亮。”狱头老实地回答着,却还是猜不出这王妃到底是用意为何。 “那你觉得,如果把她扔到那男人堆里去,那些男人可会喜欢?” 话都说到这么明了的地步了,这狱头再是笨也都听出了个中的意思,这王妃莫非是要……想到这里,他不禁又瞟了一眼那刑架上的人,本是倾城佳人,不知是怎么就得罪了这高高在上的王妃,若是进了那男人堆里,恐怕,“这……” 萧澜满是讽刺地看了那狱头一眼,走到花朵面前,一把将花朵口中的手绢撤掉,捏住她低下去的下巴让她能直视自己,“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本宫,你到底是谁?是谁指使你来谋害王爷的?” “……女人,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何必……来多此一举地问我?” 不就是要被容嬷嬷多扎几下么?她怕啥,到时候再把那破针取出来得了,不就痛几下,等她出去了,这账再慢慢与这死婆娘算! “那你就别怪本宫无情了!” “你对我有情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花朵满眼讽刺地看着这人,觉得她这句话要好可笑就有好可笑。 “好,好,说的好,本宫何须对你这样的人留情。”萧澜拍拍手,吩咐两名侍卫直接将花朵带了出去,不知情况的花朵,被这一奇怪的举止弄得很是莫名。 只是,当她被两个侍卫给拖出了牢房,看着另一间里满屋子的男人时,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没有听到,萧澜在她背后说着的话:“你不是说喜欢在青楼里待着吗?既然那么喜欢男人,本宫这就让你享受个够!” 看着外面的木栏门被人用铁链给栓了个彻底,花朵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死女人是要…… 就像是羊入虎口一般,从她被扔进了这间房开始,里面的二十多个虎背熊腰的汉子都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虽是衣衫凌乱,嘴角发紫却也看得出来倾城的人儿,这种长相,可是难得得很,被关在这牢里好几天了,好久都没碰过女人的他们,突然看到牢里扔了一个女人进来,这样明显的信号,他们再是明白不过。 “你放我出去!我都说了,没勾引你那破夫君!你这疯子到底是要闹哪样?!” 左手刚碰上房门便是痛得一阵惊叫,花朵只好用右手使劲地摇着那似乎很是牢固的牢门,眼里全是恐惧和害怕。 “娘娘,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万一王爷回来了没见到娘娘会担心的。” 冬儿其实是怕王爷怪罪下来,总觉得还是早些回去好。 “本宫自然不会留在这里看这种肮脏的事情”,萧澜自然也是知道冬儿的意思,若是被王爷当场抓住了把柄,若是他要为难起来也不好交代,转身看着那牢里已经蠢蠢欲动的肮脏男人们道,“这女人本就是死囚,不久后就会被问斩,你们若是不好好把握机会以后这样的好事情就再也没了”。 得罪了她萧家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地方,而这些山贼嘛,也是亡命之徒,她就不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他们不敢下口。 看着那女人离去的背影,牢里挤在一堆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先上前一步。 “萧澜!” 花朵的前世,从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也就无所谓对谁有着不可磨灭的深仇大恨,在她看来,要恨一个人,那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受了欺负,若是有能力,当场教训之,揍到他求饶为止,若是没能力,努力进取,总会把那人狠狠地踩在脚下的一天。 今日遇着像是萧澜这样奇葩的人物,她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那种恨不得将她面皮都撕下来给狗吃的恨意,她并非良善,谁得罪了她,杀!无能为力的这种感觉,她是第一次尝到。 没人救自己,就只能自救,花朵转头,看着这一众虎视眈眈的人,眉头深深地皱起。 “你们乖乖地待在那里,谁都不准过来,相不相信,只要今日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会死得更快?” 花朵就不相信了,这世上会有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 “信又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爷爷手里揣着好几条人命,早就是要去下面见阎王的人了,死之前享受享受女人的销魂地有何不可?” 有这么多人,花朵根本就没法看到所有人的唇语,却是看着角落里坐着的汉子,往着自己这里走来,一把抓着她的头发就拖到了牢房中间的空地上,痛得花朵一阵尖叫。 “怎么?你们这些窝囊废还都不敢了?不来爷爷我一个人享受了!” 那熊眼汉子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看着一个人都不敢上来,啐了口唾沫腥子。 “我,我来,大哥说的对,反正都是快死之人了,走之前好歹也要享受享受,我也来!” 有了第一人就有第二人,一下子整个牢房的人都是站了起来。 “呵呵,这才是俺的好兄弟,不窝囊,咱们三个三个来,这娘们看着就对味儿,爷爷我喜欢。” 花朵根本就没掌握一点这些人的情报,若是耳朵还能听到,知道这些人只山贼,她就没必要说这些话了,不同的人,她会有不同的心理攻略,可惜,对这些山贼,她说这句话就是最大的错误。 “你们走开!醉月!醉月!” 那汉子手劲老大,压着地上人的两手臂硬是让她动弹不得,示意旁边的两个人上来,“撕拉”的一声,穿在女人身上的布帛就被撕裂开了,露出一大段藕白的胳膊,莹白如玉的脖颈,下面是精致小巧的锁骨,勾人欲念,再往下看去,是挣扎之间露出的乳沟,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身子上,却是平白地添了不少的血痕,看得人心疼满满。 这些山贼,平日里就是和一些敢粗活的婆娘们鬼混,粗手粗脚见惯了,却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好的一具身子,有些神圣,又有些勾人的味道,若是这具身子再多长些肉,那便更是完美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身子的人,伸着手,摸着手下光滑的皮肤,连手都抖了起来,慢慢地摸向那遮着一大片风光的红色肚兜。 “醉月!醉月!醉月!死鬼,你来救我啊!” 眼看着一双粗黑的手向着自己的胸部摸去,花朵一下子就崩溃地哭了起来。 “小娘子,你今日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还不如好好让爷来疼疼你。” 看着下面这么漂亮的一具身体,熊眼汉子也是有些猴急了起来,将花朵外衫往下面一脱便是急着低头往她颈间凑去。 “呜呜……”脖子上的那一张嘴好恶心,花朵使劲地踢着腿,挣扎之间,却是看到,牢房外面,如一具雕像般站着的人,火光衬着整个人,如天神下凡。 那人,不知何时来的,胸膛起伏得厉害,背着光,昏暗的灯火之下,根本看不清他现在是何种的神情。 “你救救我,醉月……”花朵努力地伸手,想要拉住那人,那人却是,离得自己好远,好远,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门里门外,隔着两个世界。 里面的人那一声呼唤唤回了他的神志,当他看到那几双在花朵身上乱摸的手时…… “轰!”的一声,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颤动。 花朵被一阵房屋震荡掉下来的灰呛了好几下,眼里全是小鹿受惊般的惊恐,全身都抖得厉害,只觉身上一松,压着自己的人也不知道突然到了哪里去了,还没反应过来,一件水色的衣衫便是落了下来,紧接着就被一双熟悉的,有些冰冷的手抱了起来。 “娘子,为夫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她不知道,怀里的人,听不到她的话。 “影,剜了他们的眼,喂狗”,他们的身后,所有的人,早已有气出,没气进,“哦,对了,这地方脏得很,烧了吧”。 这一句话,似乎,听不出来怒,也听不出来气,淡淡的,冰冰冷冷,听不出来丝毫的情绪起伏。 从来没有被这么吓过的花朵,身子一直都抖得厉害,自从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便是右手死死地抓着那人的衣衫,松都不松一下。 从某些方面来说,花朵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处处都充斥着一些孩子气,孩子般的任性,孩子般的单纯,孩子般的直率,一见着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人,瞬时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心头,抓着醉月的衣服就哇啦啦地大哭了起来。 看着怀里哭得跟小花猫似的人,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脸上是纵横交错的五指印,肿的老高,倾城的眼眸,已是危险地眯起。 两人才前脚出去,身后,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站在外面的人,没一个敢上去救火的,就听着里面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不少的人白了一张脸。 “王,王爷,他们……” 被赶来的云天夜堵在了府衙外面的萧澜,看着从牢里走出来的人,眼里全是震惊,听着那稀里哗啦的哭声,她当然知道是谁,只是,不知道抱着她的那人,是谁?一袭水色衣衫,一看便知是上等绸缎裁剪而成,细致之处又有银线勾勒,即使在夜色下,也是水色流光,一看就非凡品。 “听说爱妃在这里干了不少的好事,本王便特意带人来瞧瞧,爱妃不必在意。” 云天夜命人从马车上搬了软椅下来,坐在府衙前面,看着萧澜,火光映衬之下,那脸上温和的笑容,看着有些渗人。 萧澜被云天夜的这么一出弄得有些糊涂了起来,看着那一步步向着这里走来的人,一股无形的压力便是袭上心头,要不是一旁的冬儿扶着她,她早就软了下去。 在她的心目中,世人有三六九等,高低贵贱之分,那样的人,面容平凡却遮不去那全身透露出来的尊贵霸气,一站在那里,就如同是尊贵的天神,高贵神圣不容人亵渎,这就是天生的王者。 而此时,那人的视线,直指她这里,紧紧将她锁住,让人觉得,无论怎么逃,都逃离不开。 他到底是什么人?萧澜抓着身边冬儿的手,才有了些安全感,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众侍卫道:“还不快去将这胆大包天劫囚的人给本宫拿下!” 那身后几十名侍卫,却是跟雕像似的,站着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 “反了!本宫的话都不听吗你们?” 眼看着那人就要走到面前了,萧澜连声音都发起了抖,转眼看向坐在府衙正门口的云天夜,眼里满是求助,“王爷,他们……” “没有本王的允许,他们当然不敢乱动了。” 云天夜只是看着她,淡淡一笑,撑着头看着往这里来的两人,再是不多看她一眼。 “王爷你是什么意思?” 萧澜本也不笨,这云天夜明显就是一副不管的样子,似乎那人进去将人带出来,根本就是他默许了的。 “娘子,是这人欺负了你?” 怀里的人却只是一个劲地抽泣,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语,好不容易在醉月的怀中平复了情绪的人,一转头就看着站在那里一脸惊惶的人,哇的一声就哭得更厉害了。 萧澜也是被这一声“娘子”给弄蒙了。 “打她!坏女人!你打她啊!打她打她!她欺负我!呜哇……”花朵就跟个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的孩子,抓着醉月的衣襟一个劲地寻求安慰,自己没法子奈何别人,便叫更厉害的人出马,一定要讨回来一个公道。 “好,打她”,醉月抬头,便是看着前面坐在软椅上,似是在看戏的云天夜道,“没听到她说的吗?” “你这样不是让本王很是为难?她好歹也是本王的妃子呢。” 似是有些无奈,云天夜看着醉月,脸上有些为难。 “那本座出手可好?” “不用,现在还不是你出手的时候,还是本王来吧。” 云天夜对着身边的无名一挥手,无名便是上前,狠狠地给了没反应过来的萧澜一个耳刮子,那下手,毫不留情,众目睽睽之下,硬是将人给扇倒了在地上,吓得一旁的冬儿一声尖叫,急忙上去将人扶起来,“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看着萧澜脸上明显的手指印,冬儿一下子就心疼地哭了起来,转头看向坐在那里一脸无事的云天夜,脸上全是怨怪的神色,“王爷,王妃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你,你打我?”萧澜也是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摸着连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坐在那里一脸的冷漠的人,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人打她? “为了我?”云天夜嗤笑一声,“本王何时说过需要你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了?” “多余的事情?”看着这么冷漠的人,萧澜终于失望了,她以为,他会看到她为他的付出的,却是不想结果会是这样,“你为了这个女人几夜不回王府,我这样做有错吗?” “爱妃可是耳朵不好?她乃有夫之妇,夫君守在面前,你这样污蔑于本王是为何意?还有,你这样平白无故地伤了别人妻子,叫本王很是难堪啊,难道你欠下的债,要本王陪着你来还?” 云天夜好笑地看着地上完全震惊了的女人,眼里更是无半分的怜悯,从一旁的马夫腰上将马鞭抽出扔给无名道:“把她欠下的都还了吧,至于最后的,剩着以后再还。” “属下遵命。” 无名接过马鞭,手起手落,每一鞭子都是没留半点的情面,空旷的大街上,顿时传来两个女人的哭喊声。 “娘娘,不怕,奴婢在,奴婢保护你。”怕那鞭子再落在萧澜身上,冬儿硬是将整个身子都护在了她前面,自己挡去了大部分的鞭子。 “冬儿,你走开!走开啊!”萧澜看着疼得满脸是汗的人,心疼地不行,不断地要将人给推开,那人却是死死地挡在前面不走开。 “好一个护主的婢子”,看着挡在萧澜面前的人,云天夜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来人啊,将这冬儿拉走,送到青楼去好好调教,为她主子恕罪也好”。 ------题外话------ 不好意思,这章貌似被说是涉及政治问题,烟才看到,改了一下~久等了~ 第三十章 一怒为红颜 让喜欢的人亲手来惩罚她,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想不到这云天夜对他的正妃这么无情,花朵待在醉月的怀里,看着眼前的场景,也不禁觉得萧澜两主仆有些可怜,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这云天夜却是丝毫都不顾及她作为王妃的身份,叫一个下人来惩罚她,像是萧澜这样注重身份面子的人来说,无疑是将她所有的自尊都践踏了去。 花朵看得出,萧澜是爱着云天夜的,而这云天夜嘛,她抬头看过去,隔着昏黄朦胧的灯火,根本就看不清他脸上此刻到底是如何的表情,再看看地上哭得一塌糊涂的萧澜,不知心里是如何的心碎失望,从女人的角度来讲,她,很可悲。 花朵抓着醉月衣襟的手又是紧了几分。 得了云天夜的吩咐,立刻便是有两名侍卫上前将两人拉开,然后将那冬儿拖走。 “娘娘,救我!救我!” 听到云天夜的话的冬儿,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挣扎着要逃开,满脸惊恐地向着地上的萧澜求救,却是很快就被拉走了。 这冬儿自小便是一直跟着萧澜在一起,两人虽然不是姐妹也情同姐妹,感情深厚,看着冬儿要被拉去那种地方,萧澜当然是万分的舍不得,吓得急忙跪在云天夜面前求情,花容顿失,“不,不,不可以的,王爷,求求你,不要把冬儿带走,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才犯了大错,求王爷你看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绕了冬儿吧,我在王府就只有她这么一个贴心的人”。 看着拉着自己衣角满脸祈求的人,云天夜微微叹了一口气,执起那一双断了指甲的手,安抚道:“爱妃,本王也没有办法,她是本王好不容易从塞外请来治病的名医,为了掩人耳目才让她待在那种地方的,却是不想爱妃你会来这么一出,伤了本王的贵客,你这是要让本王如何与她的夫君交代?” “什么?她,真的……” 萧澜转头看着被那水色衣衫的男子抱在怀里的女人,一下子便是没了力气,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件很荒唐的事情,怪不得,他,会这样,生气。 “所以,爱妃你来向本王求情,还不如去问问他们原不原谅你。” 淡淡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怜惜,云天夜将女人的手拿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抬头,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醉月温雅一笑,便是不做多语。 萧澜早就知道自己的夫君在暗中寻访碧水国各处的名医,就为了解了身上的毒,这么多年来却是一直遍寻不得,她何尝不希望他能好全,也在注意着这方面的消息,却是没想到,一个青楼的女子,居然是他请来的大夫,而她却是…… 想到在牢里那女人对她说的能救王爷,她根本就不信,只道她是为了威胁她的,却是又想不明白,这女人为何会与那谢九歌有关系,谢九歌明明就是皇后的心腹,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 “她,我怕她是别人派来谋害王爷的,所以,所以才……” 此时的萧澜,早已没了身为王妃的气势,双眼无神地看着地上,喃喃自语似乎是讲给自己听的。 似乎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云天夜嗤笑一声,道:“爱妃觉得,本王会找要谋害本王性命的人来治病?” 夜色渐浓,花朵也看不清这两人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如今脸痛身痛耳朵痛,浑身都不舒服,又经那么一惊一乍,脑袋也开始晕晕乎乎,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还好,肚里的孩儿没什么问题。 扯扯醉月的衣襟道:“走了吧,我想睡觉。” “好。” 再是不看旁人一眼,醉月抱着花朵转身便是要离去。 “等等!” 发现两人要离去的萧澜,急忙走上去将两人拦住,感觉到醉月步子停下来的花朵,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萧澜,眼眸眯了眯,道:“莫要以为你是王妃就可为所欲为,世上人无贵贱,你没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你今日这样对我,这账,现在才开始算起,后会有期!” “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求你,求你原谅我,我误会你了,一切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求姑娘大人有大量,放了冬儿,她没有错,一切都是我指使她去做的。” 萧澜的身边,至亲的人,除了萧释,就只有冬儿一人了,即使是不要王妃这头衔,她也断然不想失去这两个人。 看着跪在地上低头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话的的萧澜,花朵微微皱了眉头,道:“我被你那十几巴掌打的什么都听不到了,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这些有何用?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以后我的听力不能恢复回来,这账,我会再加上去的!” “什么?”不光是萧澜,就是在场的醉月、云天夜两人,听着这话也是震惊住了。 醉月低头看着花朵右耳出流出的点点血迹,终于明白了为何花朵刚才有一些异样,再看向萧澜时,已是满眼的冰寒,抱着花朵的手掌一翻,那挡在前面的萧澜,已是被震出几米之外,一下子撞在站在一旁的王府侍卫身上,一口鲜血吐出,人便昏死过去了。 一众的王府侍卫,看着这强大无比的男人,均是眼露惧色,纷纷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就怕被他的怒气波及。 只有云天夜,看着昏死过去的人,眉头都不眨一下,抬眼看着那人道:“现在出手早了些吧?” 这句话,在场的人少有能听懂的。 “皇兄,莫要让王妃这么快就死了,本座的夫人说了要与她慢慢算账,所以,少活一刻都不行,她让她活,她就得活,她让她死,她才能死。” 醉月不回答他的话,淡淡地看着云天夜,似乎,刚才那一掌根本就不是他出手的,这人,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周围的空气,徒自冰寒了很多,让人心底发寒。 “你……” 云天夜正要说些什么,站在那里浑身冰寒的男子,已是抱着人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一抹余影残留。 愣了愣,看着那人消失了身影的地方良久,他这才转头看向一旁跟着王妃出来的侍卫道:“你们没有听到刚才说的吗?还不快将王妃带入府中疗伤?若是没了命,你们也去陪葬。” 一句淡淡的话语,没有为着地上晕死过去的人感到怜惜,似乎只是做着刚才的人交代的事情。 这一夜,被带来的一众的王府侍卫,都听到了那两字,“皇兄”,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均是心中暗暗奇怪那人到底是谁,为何将王爷称呼为皇兄? 这个答案,不久之后就会揭晓。 ――(分割线)――(分割线)―― “哎哟,这天杀的人啊,怎么将‘花儿’折磨成这个样子哦?” 杜妈妈一看到躺在床上的花朵就是一脸的心疼,那本来好好的一张脸,此时硬是成了猪头,哦,不,肿了起来,衣服也是,破成了一片一片的,莫不是……想到这里,鸨妈一阵后怕,心虚地看了一眼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花朵良久的人,若是这人追究起责任来,那她这个当鸨妈的莫不是罪大恶极? 鸨妈怎么都没想到,怎么这人就去了一晚上不到的时间就变成了这样?生怕楼主现在就发起火来,赶忙照他的吩咐让人将热水和楼里最好的伤药送来,并且让人去取了一件新衣送过来。 “楼主,这剩下的事情让属下来做吧,您连夜赶回来,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吧,这里属下看着,一定好好照顾‘花儿’,姑娘。” 据她所知楼主是去了离京城两百里之外的大浪官渡,平常人就是赶马车也要走上五个时辰的样子,从这“花儿”出事到现在算算也不过两个多时辰的时间,看着那人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倦,鸨妈有些明白了个中原因。 以前她还不敢确定这两人的关系,但是,现在,她是明白了,对床上的女子,看来以后也得小心伺候,这女子,在楼主心中的分量,不轻,可以说是,很重,很重,重要到,楼主可以放弃这次对他来说,很重要的机会。 “都退下,本座自己来,没本座吩咐不许打扰。” “属下遵命。” 鸨妈恭敬地回答道便是将所有不相干的人都带了出去,专门派了人在门外守着,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事后,心头唏嘘,幸好,听了那金头的话将消息传给楼主,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突然想到这里的鸨妈,疑惑地看着那没有丝毫灯火的后院,难道,这金头早就知道楼主心上有这么个人了? 照理来说,楼主必然是在她身边放了人才放心离去的,怎么现在成了这样子?鸨妈想了好久都没有想通,摇摇头,上头的人怎么想的她这个当属下的人是永远都猜不透的。 纤长玉指,骨节均匀得没有一丝瑕疵,从水盆里将帕子拿起来,拧干,小心地将床上睡着的人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污迹擦掉,已是深夜时分,床上的人又受了各种惊吓,早就睡得沉如死水,长长的睫毛,偶尔顽皮地动动,人却是对于外界,没了什么感知。 醉月勾起食指轻轻刮了刮那一挺翘的小鼻子,嘴角划过一抹宠溺的浅笑,看着那张并不属于她的脸,又是微微皱了眉头。 “还是做你自己最好,你要怎样,就怎样,无须伪装。” 怕花朵因为疼痛醒来,醉月便是点了她的睡穴,从额角那里开始,将那一层薄薄的面膜状的透明东西,撕下来,露出下面的一张稍显清秀的脸庞。 ------题外话------ ~明天补偿,晚更~今日烟休息一下~ 第三十一章 彻夜难眠 沉水香静静地燃烧着,淡淡香烟,飘散到室内的各个角落,消散了行迹,留了余香,宁静的香味,让一室的氛围都安宁平和了下来,夜色沉沉如水,窗外夏虫吱吱鸣唱,夜风徐徐,楼下一簇栀子花正安静地开放,幽幽暗香,随风远送,这里听不到世外的喧嚣,干净得不染丝毫杂质。 倾城的眼眸半垂,视线一直落在床上的人身上,未曾移开过,灯火昏黄,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透那一双冰冷的眼眸里到底是掩藏着怎样的情绪,沉默的不知是怒火还是哀伤。 骨节均匀的手将那些被别人碰过的衣衫一一除去,床上的人身上的鞭伤纵横交错赫然醒目,数下来差不多有二十多道,红肿得厉害,不少的也破了皮。 一盏茶的时间,坐在床边的醉月就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本不该出现的伤痕,用湿帕子将伤口周围的污迹都擦净,用送来的楼里最好的生肌膏在伤处上了药,才穿上新送来的里衣,只是,无意之间看着花朵左手指尖的红肿,眉头早已深深地皱起,那里,似乎是一个针头刺了进去,外面留了不到半寸的长度,手指早已是红肿了起来。 刚拿住那根手指的时候,床上的人,即使是昏睡,也是微微呻吟了一声,指尖也无意识地跟着颤了一下。 看着那不知入了多深的细针,醉月皱着眉头想了良久,转头看着床边的高凳上的水盆,伸手在盆里沾了一些水,均匀地涂抹在花朵的左手中指上,待涂好之后,一股寒气便是从左手而出,手中执着的手指上,瞬时便是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等着时机的右手才慢慢捏住针头将针取出,看着那有一个指节长度的细针,醉月的眼睛已是危险地眯了起来。 “蓝双。” “属下在。” 本来空无一人的外室,突然出现一位身着身着黑衫,面覆黑纱的女子,如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只是话音刚落,女子便觉肩部一阵剧痛,一根细针已是穿肩而过,全部没入身后的金漆圆柱之上,女子只是肩膀微微颤了颤,低头,恭敬地半跪在地上,连多余的呻吟都没有。 “你跟了本座多少时间了?” 醉月将花朵里衣的带子全部系好了,双眼也未曾离开半分,食指一直流连在那左侧脖颈处的吻痕,擦了好多次,擦得那处皮肤都红得厉害了,还是擦不去,那东西都那样刺目。 听着这句话,地上的人微微一颤,道:“属下从十五岁开始便一直跟在主上身边,至今已有十年。” “本座曾经给你说过,本座最不喜背叛,你可是听进去了?” “蓝双并没有做任何背叛主上的事情,求主上明察。” 她只是看不惯这样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得到主上全心全意的爱护宠溺?什么都不会去为主上考虑,一心只是自己任性妄为,这样的人,根本就如大长老说的一样,不配做她玄冰教教主夫人。 她知道她会有难,但是并没有及时地去通报贤王,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为她的任性付出代价。 她知道,她这样做,是瞒不过主上的,一切后果,她愿意承担,但是,她对主上的心,绝对是忠心不二的,若不是有主上,也不会有她蓝双。 “背叛,还是没有背叛,一切都由本座说了算。本座与你两个选择,一,你自己废了武功,以后就在楼里的杜鹃手下做事,终生不得出楼半步,你那容貌,当头牌绰绰有余;二,看在你待在本座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本座饶你不死,滚!” 女子脸色,瞬时没了血色,抬头看着那轻纱隔着的内室,嘴唇咬得死紧,良久,眼神坚定地说到:“属下自知护主不周,甘愿受罚,属下是绝对不会离开主上独自苟活,但是,属下不服,这样的女人,不配站在主上身边!” 蓝双刚说完,身子,已是被一股深厚的内力狠狠地弹开,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顿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是吐出。 “这天下,她比谁都更有资格站在本座身边了,只要不离开本座身边,她做什么,本座都容许,若是下次再听着此话,就不要怪本座无情了。” 冰冷的话语,冻得人心发凉。 蓝双抚着胸口看着那没有一人走出来的内室,一滴泪,终于从脸颊上滑落而下,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弯腰行礼道:“属下告退。”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容颜绝色的女子,便是从里面走了出来,在门口两个侍者惊艳的眼神中,向着杜鹃的住处走去。 “本座要那些权势地位,就只是用来陪她任性妄为的,你们这些人又能拿本座如何?她要谁死,谁就去死,这又有何妨?” 天气炎热,虽只是盖了一层蚕丝薄被,解了睡穴的花朵额上也浸出了不少的汗珠,睡梦之中都在胡乱地说些听不懂的话语,被子几下便是被她给踢开了,朦胧之间,似乎感觉到脖子处有一冰冰凉凉的东西在一动一动的,脑子被门槛夹得厉害,将信息错误地处理成了传说中的冰糕,喜得一下子就抓起来往嘴里塞去。(.) 这一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了,坐在床边的人,就那样,石化了,石化得彻彻底底,在心里酝酿的没处发泄的怒火,也“咻”、“哗啦”的一下,没了踪影。 只是,醉月的手上,刚才才摸了药,并没有洗干净,花朵一塞进嘴中,就被化在嘴里的浓浓苦味给苦的整个脸都皱了起来,由于睡得太深,挣扎呻吟了几下又咕哝了几声就又翻身继续睡去了。 醉月抬手,看了看右手指尖留着的大量口水,良久,眼中的寒冰打破,春水荡漾,盈了满满的笑意,低低的浅笑,瞬时充斥在整个房间。 正笑着,笑着,那本来还睡得踏实的人,突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没反应过来的醉月,那笑声,就直接给这突来的“变故”给冻结了,一下子就慢了好几个拍子,“呵,呵,呵,呵……”然后就“呵”不出来了。 花朵是被热醒的,半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刷刷刷刷”在身上一阵乱扯,身上的那件才穿上的中衣就被解雇了,凄惨地落在床下,然后就只剩下了一件丝质的嫩黄色肚兜挂在身上,看着坐在面前的人,一抬手臂便是捞了过来,抱着一起倒下去又闭眼大睡,“凉凉的抱着舒服”。 怕压着花朵伤口的醉月,撑着手,看着身下又是睡得稀里糊涂的人,眼里全是宠溺,低头,蜻蜓点水一般在花朵嘴角啄了一下,然后,转移到颈间那处碍眼的痕迹处,凑上去,重重地吸允了好久,若是再看着有人胆敢碰她一下,他不知道,心里的那股怒火,要怎样才能平息,杀了天下人,似乎都解不了气。 夜深人静,床上的男子,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为花朵驱散酷暑,轻轻抚着女子光滑的玉背,盯着那床帐,叹息一声,谁说他花醉月是柳下惠了?人冷心可是热的,看来,还是及早让那人下旨,将这婚事给办了才好,不然,受罪,受罪。 有人一夜好梦,有人一夜无眠,不管是好梦还是无眠,一夜就那样过去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第二天,街上便是闹翻了天,人人都在议论着昨夜发生在县衙的事情,那么多的囚犯,就被生生烧死在了牢里,在场的人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去救火,那火烧了一夜,眼看着要将整个县衙都吞噬了,知府才命人将附近的火苗扑灭,那牢狱始终是不近半步。 有人看到那些被抬出来的尸体,听说是死状极惨,缺胳膊少腿的,死无全尸,可怜得很,均道是贤王一怒为红颜,因为王府中的萧王妃妒忌成性,故意让自己的弟弟去陷害京城的第一美人“好多花”,意图在牢中将人折磨致死,幸得王爷及时赶到,将人久了下来,一怒之下,放火烧了那牢狱。 关于此举,众人褒贬不一,有说贤王滥杀无辜的,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也有说他情深意重的,一怒冲冠为红颜,乃真男人所为,而这一切事端的源头,都是“万花楼”的“好多花”,此人便是成了这京城的传奇,越来越多的人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物,能迷得一个堂堂王爷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从来默默无闻的贤王,一下子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受到诸多人士的关注。 朝堂之上,一上朝就有丞相的人参了云天夜一本,说他利用私权滥杀无辜,为的还是一个青楼妓子,简直不成体统,有失皇家颜面! 此事宜提出,堂上众臣便是议论开了,大半的人认为贤王此举不妥。 “禀皇上,贤王身为皇家之人流连青楼已是不妥,现在又滥用私权,滥杀无辜,背离民心,有失皇家颜面,若不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以后叫我碧水国子民如何信服朝廷?” 萧丞相站出来,说的情绪激昂,义愤填膺。 “嗯,丞相说的是,贤王此举的确不妥,那丞相的意思是?”龙榻上的人,才近五十的人,已是面色蜡黄,双眼无神,昏昏欲睡,无甚精神,似是对现在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老臣认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贤王滥杀无辜,身背数十人命债,按律当斩,只是考虑到贤王乃受女色迷惑,老臣觉得可以网开一面,剥夺爵位,将之废为庶人即可。[.超多好看小说]” 一句下来,众卿哗然。 “臣认为丞相说的是,若是不给百姓一个交代,我碧水国律法将是一纸空文,以后还如何能服众?请皇上立即下旨,废除贤王爵位,以平众怒。” 一番争论之后,礼部尚书便是站了出来,附和着萧丞相的说法。 因为身体孱弱,行动多有不便的云天夜坐在轮椅上,看着众臣,静默不语,高深莫测的表情,倒是引得众人好奇连连,众人想不明白,为何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了,这贤王却是一丝为自己辩解的意思都没有,是故作淡定,还是对此事已是胸有成竹? “其他爱卿可对此事还有异议?” 对于废了自己儿子的事情,这龙榻上的人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一双无神的眼睛,未曾将朝中任何人看入眼里过。 “老臣认为不可,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就给贤王定罪,有失公正,何况是随便将皇子废为庶人,此事关系皇家血脉,兹事体大,请皇上三思!” 萧丞相都已经发话了,众臣也没必要再站出来与他作对,便是个个缄默无声,只有那朝中元老之一的司徒将军,站了出来。 “嗯,司徒将军说得有理”,龙榻上的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双眼幽幽看向外面湛蓝的天空,脸上是难以掩饰的落寞,燃起的火焰,瞬时便熄灭了,“我云家到朕这一代,最是人丁单薄,本有六子,如今殒命一半只剩三子,其中一人还下落不明,实则只剩两子在膝前,如今夜儿本身就身体孱弱,太医说活不过三十,若是将他都废成庶人,朕难免孤单,老去之时,连送终的子嗣都不在身边,便是死!也不瞑目”。 一席话下来,朝堂里寂静一片,皇家成了如今这样子,大家心知肚明。 “下官认为皇上说的话有理,世上人无完人,哪有不犯错的?若是因为烧死了几个死囚就要将贤王的爵位削除未免惩罚太严厉了点。” 站在一旁的谢九歌突然开了口,居然是在为云天夜说话,倒是让在场的人好一阵的惊讶。 “那谢都督的意思就是此事就这么作罢?” 萧丞相有些怒意地看着那满脸淡定的人,这人到底知道自己是在说些什么吗? “丞相先息怒,此事,当然不能就此作罢”,谢九歌抬眼看了一眼云天夜的方向,不急不慢地说到,“怎么处理,总先要知道事情的祸端,不知王爷赞同否?” “当然,谢都督说的对”,云天夜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那人,从袖中取出一书卷道,“事情始末原由,本王已连夜让人调查好了,各位若是不清楚可以自行阅览”。 身后的无名,将书卷交给在场的官员一一阅览。 “胡说!”在场的人,属萧丞相情绪最是激动,看到上面所述,当场就将书卷摔在了地上,指着云天夜满脸怒气道,“王爷如此污蔑小女是何意?” 萧丞相所说的事情,云天夜自然是清楚的,淡淡一笑道:“丞相请勿动怒,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均是王妃亲自所书,指印也留了,本王如何作假?” “你……定是王爷你威胁小女!” “哦?那请问,丞相可有证据?若是不信可以让王妃亲自来朝堂对质,丞相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自己可以亲自去问问,免得糊涂。” 众人突然发现,原本在朝堂上从不发声的人,今日是锋芒毕露。 “两位请息怒,可否听下官一句?” 谢九歌从地上将那一卷证书大致地翻看了一下,嘴角讽刺一笑,抬头道:“据下官所知,放火烧人的其实是另有其人,当时在场之人可不在少数,不知王爷作何解释?” “那是本王贵客的夫君,府中王妃嫉妒成性,伤了他的爱妻,本王答应给他一个交代,如此而已,谢都督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下官就不明白了,为何王爷口口声声称一个谋害相府四公子的青楼女子为贵客?此青楼女子还是一位有夫之妇?”谢九歌笑了笑,道出众人疑惑的地方。 “暂借烟花之地,本非烟花女子,谢都督为何自己不去查查此女到底有无卖身于那青楼?” 两人说话均是底气十足,一看均是有备而来,证词上清清楚楚写着乃萧氏王妃多事在先,动用私刑审问犯人,已是触犯法规,罪不可恕,云天夜放火烧死囚在后,情有可原。 “那请问,此女到底是如何的贵客,引得王爷几次三番前往探访?” “本王身有痼疾,无非是为了治病,江湖第一神医陆青凤之师,为何不前往一试?” 这番话,明确地道明了那位女子的身份,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没人发现,龙椅上的人,手微微颤了一下,眼中已是无半点的颓废之色,只是专注地听着堂下的云天夜的话语。 谢九歌只是笑笑,转身对着龙榻上的人道:“回禀皇上,下官认为,此女昨日于想要毒害萧府四公子才被送入大牢,身为医者,品行不端,微臣怀疑她是否是有意接近王爷,欲图不轨。” “求皇上给老臣做主,我那四儿从小就体虚多病,身子本就经不住折腾,昨日被人抬回府中,若不是医治及时,怕我这白发人就要送黑发人了,若是不让凶手绳之于法,老臣咽不下这口气啊。” 说到此事,萧丞相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把,以博得百官的同情,让情势更加利于自己这方。 谢九歌的目的,无非就是要让花朵这人浮上水面来,绕了一圈下来,云天夜也发现了这点,暗皱眉头,心里倒是好奇这弟妹是什么时候惹了这个斤斤计较的魔头?这下恐怕她的日子不好过了,不过,貌似不用他去操心。 “到底是否是她要加害于贵府公子还没有定论,丞相无凭无据有失公正,此事不如交予京兆尹去查明定夺,相信他定会给无罪之人一个公道。”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让京兆尹去全权处理,若是有证据证明是那人蓄意毒害萧家四子,便以罪论处,若是没证据,也莫要诬陷了好人,退朝吧。” “皇,皇上……”萧丞相要再说些什么,龙榻上的人却已经几步就离开了,跟着以往的龟速是明显的对比。 上面那位今日这话,谁听来,似乎都有些偏袒那位女子的意思……一是要有证据,二是,必须是蓄意谋害,这要是非故意的…… “谢千岁明知不是那人的对手,又如何做这以卵击石的举动?” “无非是各司其主,讨口饭吃而已,不然王爷是要咱家去饿死街头?” 谢九歌只是笑笑,往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本可择高枝而栖,又如何甘做下贱?” 前行的锦靴一顿,深蓝色的眸子,看着那坐在轮椅上远去的人,越见幽深。 “主子,刚才皇后宫里来话,让你下朝去一趟凤栖宫。” “走吧。” “主子,刚才贤王的意思是……” “将今日你听着的都忘了,除非咱家让你记起。” “喏。” ――(分割线)――(分割线)―― “死鬼!我杀了你!你他妈要死啊!又给老子下堕胎药!” 一大早,这“万花楼”就闹翻了天,那处少有人能进得去的房间,传来一声女子惊天的怒吼声,吵醒了刚入眠没多久的众人,均是纷纷开窗开门哈欠连天地出来看个究竟,那声音,怎么越听越像是昨晚才被带走的“好多花”? 接着,又是一阵砸东西的声音,显示着刚才那声音的主人,此时有多大的怒气。 “我砸死你!你个谋杀亲子的混蛋!” 室内,花朵随手拿着一个瓶瓶罐罐就往醉月那里砸去,不知是失了准头还是怎么回事儿,那些东西,都只是碎在醉月的脚边,一个都没有扔到他身上过,倒是叫一旁端着药碗的鸨妈,看得好生稀奇。 “我砸死你!” 手上的东西没了,花朵便是将目标锁定在窗台上插着栀子花的瓶子,“刷”的一把将栀子花给扯出来,再“哗啦”一声,将里面的水全部倒在了楼下,举起来往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就看着她的醉月脚边砸去。 刚砸完,楼下街上就传来一阵骂声:“谁他妈的乱泼水!找死啊!有本事给老子出来单挑!” 刚买了几个包子在手里啃的刘煜飞,那包子都还没将手给捂热,就被楼上的一瓢泼冷水,给污染了个彻底,连带自己身上的衣衫,湿了透,大清早的,一出门就这么倒霉,饶是谁心情都不好,抬头便是对着那最可能倒水的窗口一阵骂。 上面的窗口,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就听见里面似乎传来“哗啦”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熟悉的“我砸死你!” “啪”的一声,刘煜飞手中的包子就落了地,愣愣地看着那空无身影的窗口,他似乎是听到了正要去探望的本该在牢里蹲着的人的本尊的声音? “她……她泼的……”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眼瞅着四下无人,一个飞身,便是悄悄地贴在了那三楼的窗子之下,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地听着里面的说话声。 站在室内一直未曾动半步的醉月,抬眼看了看那打开的窗子,然后,视线又是落在了满屋子找东西砸的人身上,他的脚下,已是堆了不少的碎瓷片了,若是花朵知道这些瓷片的本尊值多少钱的话,她一定是全部偷走倒卖来作为报复,而不是看着雪花花的银子,成了不值钱的垃圾。 花朵以为,这屋子里的都是些只值点点钱钱的破东西,倒是一旁的鸨妈,看和她砸碎一个,心就抽疼一下,面上的表情,也越是痛苦了起来,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不忍直视,只得掩面看向一边去。 屋子里的东西都被她砸得差不多了,花朵似乎仍是不解气,一阵翻箱倒柜之后,从角落的小柜子里又翻出一天青色的三足尊,一把提在手里,走到醉月面前,当着他的面“哗啦”一声砸在他的脚边,“我砸死你!” “哎哟我的妈呀,这么名贵的全部都没了。” 鸨妈捂着脸一脸的肉疼,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抱怨着,可是却偏巧被转过身来找东西砸的花朵给看到了,因为只是看到了最后几个字,似乎是在说“全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全都没有了?” “没,没,没,属下只是说夫人砸完了,一个都不剩了,夫人砸得好,夫人砸得妙。” 鸨妈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那战火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放屁!我还没砸完!” 以前在怨鬼道的时候他暗地里让陆青凤在吃食里下堕胎药她也就忍了,但是,现在,孩子都四个月了他居然还是不放过,是可忍孰不可忍!忍了她花朵就是孬种!对不起她娃! “夫人啊,您可千万要消消气啊,别气坏了身子楼主看着心疼啊。” 鸨妈根本就不知道花朵现在处于聋人状态,什么都听不到。 室内发狂的花朵,眼看着没东西砸了,几次试了试端起椅子砸去,还没举起来就又放了下去,转身去了内室,将那一床薄被准确地砸在了醉月身上,“我砸死你!” 这次,话语里已是带了哭音,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 一旁沉默的醉月,将唯一接住的花朵扔过来的最便宜的东西,扔到一旁的桌子上,便是踩着那一地的碎瓷片,向着花朵的方向走去。 “呀呀呀!停下!停下!” 被花朵那一惊一乍的声音一惊,醉月便是乖乖地停在了原地,脚下,刚好踩着两块边角锋利的碎瓷片。 “踩着了,踩着了!快后退!后退!”花朵生怕那些瓷片将醉月的脚给伤着了,一路披荆斩棘,开辟了一条没有碎瓷片的道路出来,再一步步小心地退回原地,“好了!你可以过来了”。 …… “哗啦”一声,鸨妈手中的药碗,落在了地上,又多添了些碎片,此时,她的下巴,差点就落了地,这样的女子,她,她她这一辈子,估计就只见到了这么一个,果然就是教主看上的,非同寻常的奇葩…… 窗外同样被此时的情景震惊住的人,硬是真气泄了那么一点点,华华丽丽地就失去了蜘蛛侠的那种神奇特技,从三楼上华华丽丽地摔了下去,然后,睡在地上,捂着肚子,“哈哈哈哈……” 屋内的醉月听着外面的声音,不着痕迹地皱了眉头,阔袖下的手指一弹,那“哈哈哈”声顿时就卡住了。 楼下的人摸着喉咙“唔唔唔”地对着楼上“唔”了好一会儿,看着那窗子没有人影出现,才自认倒霉地离开了。 “我告诉你,我要离开这里,再不和你在一起了!” 她有些明白为何醉月不要这个孩子,可是和,不论是怎样,天下没有哪个真正的母亲想把孩子流掉,自己的血肉养大的,说什么都不行。 醉月挥退了一旁的鸨妈,让她去熬没有打胎药的伤药,才转身看着花朵说到:“娘子明明懂得为夫的意思,为何要这样?” “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活下去的,请给这孩子活下去的机会”,说到这里,花朵又说起了狠话,“若是想让我好好活下去,当初又为何给我这个孩子?你以为开始的时候我想怀上?这责任你是有大半的!” 所以,一句话,都是你这个不负责的男人的错! 第三十二章 皇后的怒火 皇宫的御花园,早已乱成了一片,听说皇后一大早起来想喝口茶水,新调过来的宫女却是不注意将茶水洒了出来弄脏了皇后的袖子,皇后一早上都在发火。[.超多好看小说] 到谢九歌到来的时候,都还听到传来女子断断续续的哭泣,周围不少的太监和宫女均是低头远远地站在一边,浑身颤抖。 “谢总管,您总算是来了,快去劝劝娘娘吧,莫要因为一个粗心的婢子将身子给气坏了,小的们可是劝了一早上。” 皇后的近侍太监刘公公老远看到谢九歌的到来便是迎了上去,脸上的神情顿时放松了许多,只要是他来了事情便是好办了许多。 谢九歌向刘公公将事情前后都问了个清楚,这才向着那紫薇花丛中满脸怒气的绝色妇人走去。 “谁这么大的胆子惹了娘娘生气?” 正坐在软椅上满脸不豫神情的皇后,听着这声熟悉的声音,立马转头看向身后,看着那身材颀长,面容俊美的异族男子满脸魅人微笑地向着自己走来,顿时刚才还阴云密布的脸上成了晴天,“九歌,你来了?”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 “好了好了了,你快起来,本宫说了,在本宫面前无须如此多礼。” 正要行礼的谢九歌,被萧皇后及时地扶了起来。 皇后一下子便是抱住了谢九歌的腰身,头枕在他厚实的胸膛前,向着他诉苦道:“本宫今日可心烦着呢,这该死的婢子却是不长眼睛,那么滚的开水直接往本宫手上泼来,你说让人生不生气?她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想来谋害本宫的!” 跪在地上小声抽泣的宫婢一听皇后说她是有意谋害,一下子便是吓得脸色苍白,再是不顾腿下面的那些碎瓷片,不断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有意将茶水洒出来的,就算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谋害娘娘,求娘娘明察!” “不敢?只要有人给了你们这狗胆子,你们这些奴才有什么不敢的?”萧皇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婢女,这才转头满是可怜地望着谢九歌,将有那么一点点发红的右手拿给他看,“九歌你看,本宫的手都被她给烫红了,现在都还疼呢”,这声音千娇百媚,倒是与对着那婢子说的话差了十万八千里。[] “求娘娘开恩,奴婢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论那宫婢怎么请求,皇后也再不理她半分。 时间追溯到还是早上的时候,萧澜一大早便是进了宫向皇后诉苦,将昨晚上云天夜怎么对待她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一听到是萧家的侄儿侄女出了事情,皇后便满是震惊。尤其是这萧澜最是和她亲厚,居然被那半只脚都跨进了棺材的贤王给当着众人打脸,这简直是在挑衅她萧家,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打从那萧澜回去之后,一早上的时间,皇后都是满心的怒气,见着什么不顺眼就破坏什么,送来的沏茶的茶杯茶具都被她摔了足足有五套的样子,却是刚巧又不小心碰着了一旁的侍女送过来的刚沏好的茶,茶水洒了一手,烫红了些许的皮肤,没发泄出去的火气,便是一股脑地都放在了那个倒霉的宫女身上,让她自己将所有的碎瓷片捡到一起自己跪在上面思过,一跪便是一早上。 谢九歌看向那跪在石桌之旁的婢女,见她双膝之下已是血色一片,那下面,是好多块边角锋利如刀的碎瓷片,点点血色,早已将那些白瓷染色,偶尔有地方的血都已经凝固了,看来这侍女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 萧皇后的手保养的极其好,每日都用上好的羊油涂抹,肤质滑嫩异常,长长的指甲每日都有宫婢精心打理,圆润光滑,好看的紧,这双手,无论是拿到哪里去比较,都会是天下第一,如同她那一张无双的容貌。 谢九歌低头看了一下那只美丽至极的手,转头向着一旁的刘公公吩咐道:“还不快去请御医?” “是,是,奴才这就去。” “本宫才不要让御医治呢”,萧皇后看了一眼那小跑着往太医院走去的人,正好又瞧见地上不断求饶的人,眉头已是皱了起来,有些不满地看着面前的人,“本宫今日心情烦,不想让外人来打扰”。 “那娘娘便回宫去罢,至于这宫婢,就交给奴才来处理好了。” 谢九歌轻轻将萧氏推开,也不管她脸上明显的不豫之色,走到那受罚的宫婢面前,抬手将婢女磕头的动作制止住,看着她淡淡一笑道:“你可知错?” 那宫婢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看到这样一位漂亮的男子对着自己笑,淡淡地勾起的唇角,妩媚中带着诱惑,深蓝眼眸,水波浩渺,像是能将人的魂魄都勾了去,神秘又美丽,这是来自异域的诱惑,魔鬼的召唤。[.超多好看小说] 宫婢被那一笑容迷得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点点头道:“奴婢知错。” 一旁的皇后,早已阴了脸下来,看着那宫婢已是满眼的危险之色。 “知错就好。” 不薄不厚的唇,弯起的弧度更深了,除了那宫婢之外,一旁的太监宫女均是将头深深地埋下去,就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宽大的深青色衣袖中,指腹上有些茧疤的手从地上捡起一片不大不小瓷片在手里,递到那婢子面前,“把这个吞下去,咱家还可以在皇后娘娘面前求情绕了你”,尖尖细细的声音,依旧是透着点点邪气,点点妖娆。 听着这话,站在一旁的萧氏,脸上的表情,瞬时又云开见日,悠闲地坐在一旁的软椅上,撑着头看着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眼中,满是兴味。 “奴,奴婢会,会死的,这个,这个……”那婢子瞬时便回过神来,看着他手里的那块边口锋利的瓷片,疯狂地摇头,眼里全是恐惧,吓得眼泪直流,浑身,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她忘了,这个人,是宫里的魔鬼,“求,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奴婢不想死”。 看着地上磕头磕得满头是血的人,深蓝的眸子里,无半点的波澜,死水沉沉,激不起一朵浪花。 “谋害皇后娘娘可是大罪,你要下官怎么来帮你?难道你要你家中父母跟你一起受罚?” 跪在地上疯狂磕头的人,一下子便是顿住,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魔鬼,愣愣地摇着头,“不,不可以,奴婢没有要谋害娘娘的意思,不可以伤害他们”。 “可是,娘娘说你是谋害就是谋害,难道你的意思是娘娘在污蔑于你?” “不,不是的,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谢九歌有些怜惜地抚着那不到十七岁的孩子柔软的头发,有些像是邻家的大哥哥在安抚受了惊吓的妹妹,将手中的瓷片递到她的嘴边轻柔说到,“来,吞下她,你就没事了,娘娘也不会再怪罪于你了,是吗,皇后娘娘?” 最后的话,是在问一旁满眼兴趣的皇后的。 “当然,只要你照着谢公公的话去做了,本宫就饶了你这回。”萧氏撑着头,很是大量地说到。 也许,这个吞下去,会没事的,没事的,地上的宫女脸色发白地从谢九歌手中接过瓷片,看着手中刚好够自己含住的瓷片,手,更是抖得厉害,对于生,满是不舍,所以,眼里全是绝望,泪流成河。 “娘!” 悲戚绝望的声音,听得一旁的人都是满脸不忍,却是没人敢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就看着地上的人双眼一闭,将手中的瓷片塞在口中,顿时,嘴角便是被那锋利的边缘划破,血顺着嘴角滑下,看着惨不忍睹,谢九歌选的瓷片,刚好能让这女子全部吞下去,却是,又能刚好将她从嘴角开始一路下去,喉咙,食道划破,然后,卡在某处。 “唔唔唔……” 女子捂着脖子满脸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嘴里流出的血也是越来越多,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头一歪昏死了过去,旁边的人,均是听着那声音都白了一张脸。 “将她拖下去。” 看着地上的人不动了,谢九歌才向着一旁的太监们吩咐着去处理掉,转头看向一旁满脸笑意的萧皇后道:“这个处罚娘娘可是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果然还是谢总管最贴本宫的心。” 皇后的脸上,是一百个满意,拍着手直说好玩儿。 “为娘娘解忧是奴才的职责。” 谢九歌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之礼。 “光是惩处一个低贱的宫婢,可是不能满足本宫的,谢总管应该早就知道本宫在烦忧什么事情吧?” 萧氏突然止住了笑声,起身将谢九歌拉到身前,将人推倒在自己的软椅上,欺身上去,抬手缓缓将他左肩的衣服拉开,露出里面光裸如雪的左肩,纤长手指,便是在上面流连。 谢九歌看了一眼左肩上的手,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任着身上的人作为,“娘娘忧心的事情,奴才必当尽兴解决”。 身上的人不语,却是一口狠狠地咬在那堪称完美的肩上,直至见血,才抬起满是鲜血的唇,抚上那一张精致俊美的脸,直接凑上了那张魅惑的红唇,辗转了好一番,才将嘴里的血渡了过去,看着那人唇上沾染了自己的血,才满意地看着他道:“可是,本宫听说,那人已经在京城某个地方待了好长的时间,谢总管,谢千岁为何不上报于本宫?” “娘娘都知道了,又何须奴才多此一举。” 沾了血的唇,更是性感了许多,见惯了男色的女人也不禁有些口感舌燥,不顾在场一众的宫婢太监,便是又将唇凑了上去,辗转了好一番,才转移战场,一步步从不动半分的人的脖子吻到锁骨再到肌肉匀称结实的胸部,坐在软椅上的人,身上的衣衫,很快便是被退到了手腕处,春光无限,莹白的肤色,在天光之下,如那地上的碎瓷片一般,泛着盈盈光泽。 男子就枕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天空,呼吸没有一丝的紊乱,深蓝的眸子,没有一丝的神采,无波,无漾,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着主人如何亵玩,都不会反抗一下。 只是,当女人不规矩的手,要再往下去时,无神的眼珠动了动,谢九歌伸手,将那只正要往他禁地探去的手牢牢抓住,“娘娘今日就玩儿到这里吧,下官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萧氏看着他脖子上,身上都是留了不少自己的痕迹,心情一下子也就高兴了起来,“生气了?” “没有,奴才不敢。” “哎,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你生气了,本宫不就是跟你开玩笑的么?知道你自尊心强,答应你下次不逗你了总行吧?” 这人,她还是不想真的让他生气的。 “如此正好,恕下官事务繁忙,就不多陪娘娘了,告辞。” 谢九歌淡淡道,将身上的女子轻轻拉开,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服简单拉了起来,便是向着园外走去了。 “等等。” 刚走了两步就被身后的萧氏给叫住了,萧氏走到他面前,像是寻常人家的妻子一般,将他的衣服都整理好了,似是道别般,轻轻将他拥住,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边轻轻道:“记住将那害了我家四儿和澜儿的女人解决了。” “奴才遵命。” ------题外话------ 新的一月,祝福大家笑口常开,叽叽呱呱~ 第三十三章 替身? 这尼玛有哪个混账老子这么容不下自己的亲生骨肉?还怀在肚子里就想尽办法千辛万苦地想将人家扼杀,缺德!败类!这天杀的醉月死鬼! 离着昨天那次“血腥暴力”事件已经足足有24小时的时间了,花朵还是不能原谅醉月那种“丧尽天良”的行为,坚决不原谅的那种。(.) 花朵翘着二郎腿躺在铺着柔软貂皮的躺椅上,对着一旁不知在翻着什么鬼书的醉月一个劲地翻着白眼,外加无限鄙视,一脸的黑涩会大姐样就差戴个墨镜,嘴里咬一根牙签了。 旁边的人,一脸淡然地翻着手中的书卷,似乎丝毫不受那极度不爽的冷气压的影响,偶尔皱着眉头,偶尔眉头舒展,似乎是看得非常投入,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小样,你以为你拿本书在那里装样子就是圣贤了?哼,就是个江湖败类,没半点墨水的文盲!可耻,可恨!” 白眼都抛了上千个了,花朵犹不解气,将嘴里的荔枝核“噗!”的一声吐出窗外,边从旁边的小几上扯一个荔枝下来剥着边在言语上打击敌人,不将敌人打击到就没有半点心软的意思。 正要翻着书页的手,终于停顿住了,撑着头斜躺在软榻上的人,视线从手中的书本移开,成功转移到床边的人身上,如寒冰深潭般冰冷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那人,一眼,万年…… “噗!”一颗荔枝核成功吐出窗外。 “噗!”又是一颗。 “噗!” “噗!” “噗!” …… 一盏茶的时间,花朵终于把嘴巴“噗”酸了,干咳一声,转头不自然地看着旁边看不清情绪的人道:“你继续看书,多看几本还是有机会脱离文盲的命运的,你要相信自己。” 旁边的人,很是乖巧地将视线移了回去,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页。 “噗!” “噗!” “噗!” “噗~” 花朵一边无聊地吃着荔枝,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外面高低参差的青砖瓦房,思量着今后的打算,这青楼的花魁,她也当腻了,也该静下心来为着人生大事考虑了——买房开铺赚钱养男人。作为一个充斥着现代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前卫思想的古代人,她花朵一定要当一个有本事的女人,不能老是靠着男人吃饭,养男人,宠男人,惯着男人,他要啥给啥,想啥干啥,总之,一句话,她花朵的男人,是来宠的。 再次向着小几上的荔枝伸去的手爪爪,还没缩回来,就被另外一只冰凉的手抓住,眯着眼思索着人生大事的人,微微皱了眉头,眼皮半点都没抬一下,咬着牙使劲要将自己的手爪爪缩回来,可是,那只手跟铁箍似的,抓得死紧,她硬是努力了好多回都没成功。 “干嘛?虐待完孩子又想虐待他/她娘?不就吃了你几颗荔枝嘛,至于这么抠?” 不得不面对现实的花朵,抬头给了抓着她手的元凶一个大大的白眼。[] 抓着她的手,终于放了下来。 “这还差不……”花朵以为,这死鬼终于是屈服在了她的淫威之下,却是还没得瑟起来,眼前,就被一片阴影覆盖。 花朵睁大着眼睛,愣愣地看着离自己只有五厘米不到的俊美帅气男银脸。 “娘子,荔枝吃多了上火。” 那妖孽的声音,可惜花朵现在暂时听不到。 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神,良久,花朵才道:“你说什么?我耳朵有问题,听不到。” 蕴着幽幽深潭的眸子,突然冰冷了些许,冻得花朵一个激灵。 “你……” “你敢凶我我就爬墙给我娃儿重新找个爹!” 那倾城的眸子,不仅更冷了下来,现在,还有明显的怒意,静静地看着身下的人良久,突然甩袖转身。 “影,吩咐厨房的去熬些败火的汤药来。” 吩咐完了,醉月便是又继续回软榻看书去了。 因为背着花朵,花朵也就没有看到醉月是在说什么,只是知道,这次,自己终于赢了一局,无限得瑟,拿起手中的荔枝继续吃着,吃着吃着,就吃了一大盘。 然后,吃得有些撑了,就出去消食去了…… 走之前还不忘对着软榻上的人补一句:“老娘现在懒得见着你,我打算自己能滚好远级滚好远!” 只是她没发现,她出门的时候,软榻上的人,抬眼看着她,眼眸幽深。 花朵本想出门去叫刘煜飞跟她一起去逛街的,却是刚走到二楼,就看见楼下两个官差押着一白衣的女子往着外面走去,那女子,耳朵上的,很是眼熟,花朵记得自己在楼里经常戴的就是这暖玉珠,当时鸨妈还专门告诉她了,这是楼里唯一的一对价值千金的耳饰,叫她要小心保管。 再看着那女子的发饰,也是和她第一次上台时,头上戴一模一样,除了细节之处,几乎没什么不相同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被官差往着门外带起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正在往着楼下看的人,瞬时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使劲地揉着眼睛,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等等!” 眼看女子就要被带出去了,花朵下意识地将人给叫住了,满脸震惊地往着楼下跑去,一口气就跑到了三人的前面。 “不知两位官差是要带着她往哪里去?” 花朵又暗自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见着她那一张与自己那张人皮面具一模一样的脸,心中越是震惊住了,却又巧妙地以着满脸的惊讶将之掩饰了过去。 其中一个官差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道:“你们楼里的‘好多花’涉险毒害相府的四公子,大人让我等带她去堂上受审,闲杂人等还不快让开。” “哦?这样啊?”花朵作了然状,抬眼看了一眼满脸冷漠清高的“好多花”,很是恭敬地站到了一旁将路让开,让三人离去。 花朵记得,当初自己让陆青凤给自己做一张世界上最美丽的人皮面具时,那秧鸡说是要找模子,每夜便是在房里鼓捣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让她接近,尼玛原来是房里藏了这么个大美人?只是,他走的时候为何没有将这大美人也带走?这大美人难道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小翠?这尼玛大美人怎么跟个幽灵似的现在出现在这里?难道她是他们早就找好了的替罪羊? 站在花楼的门口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花朵烦躁地抓抓头,却是正巧看着对面面带倦色哈欠连天地往着外面走来的刘煜飞。 “飞机!过来,陪被大爷逛街去。” 花朵放开嗓子对着对面的人大吼一句,将那没反应过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你在叫本小爷?” 街对面的人抬手指着自己满脸的怀疑之色,他什么时候有了飞,飞什么那个奇怪的名字? “不叫你还是在叫鬼啊?走,陪老子去逛街!” 花朵跟招狗狗似的对着对面的人招着手。 “小爷我凭什么要陪你去逛街?” 刘煜飞抱着胸倚着一旁的柳树干,偏就不过去了。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等窝囊气,从来都是他指使着别人干着干那,还没有别人对着他颐指气使的,哼,吃了狗胆子了,想包天?没门儿! “小人,那日才答应了老子除了杀人放火不干都听我话的誓言,这下就变卦了,伪君子!不讲信义的小人!猪狗不如!” 看着轻易就变卦的人,花朵气得拂袖离开。 “你敢骂小爷猪狗不如?”刘煜飞愣愣地指着一下子就生气了的人,撇撇嘴,“真是小气,就是逗逗你就生气了?哎,女人啊,女人,等等我!跟你看玩笑的不是?我突然又记起来了”。 …… ——(分割线)——(分割线)—— 京城因为“万花楼”头牌美人“好多花”涉嫌毒害萧家的四公子一案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一听说于今日午后开堂公审便是有不少的人士前往围观,贤王为这美人一怒烧了县衙牢狱让不少没见过那第一美人的人士也开始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美人,才能引得英雄如此冲冠一怒为红颜。 于是都还没开堂,那县衙门口的大院子里已是坐满了前来围观的人,简直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开创了县衙十几年以来没有的盛况。 这件案子,也是受上面最为关注的案子,据说连身兼监察院总都督和大内总管的谢九歌谢千岁和贤王两人都来旁听来了,所以,身受了皇命,素来以“冷面无私”受百姓爱戴的京兆尹赵方知也是对此案多了一百个的心,利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将相关的证据证词都收集了个全面,只待开堂公审质问两位当事人明细。 当花朵撑着油纸伞跟刘煜飞两人走到县衙的时候,那里面已经里三圈外三圈挤满了好多人,里面在说些什么都看不到。 个头不矮也不高的花朵硬是连那公堂长得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她就想不通了,这天上太阳烈得跟个火炉似的,这么多人怎么就为了一个破案子舍得过来晒人干,只得扯扯身边的刘煜飞的衣袖道:“你们习武的耳力不是比寻常人要灵敏不少吗?快帮我听听里面的人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你以为我们习武后就成了千里眼顺风耳?”哼,有求于本大爷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你到底听得到不?没本事就直接说听不到,别浪费老娘宝贵的时间,有个为人说时间就是生命,你这算是在谋杀!” 花朵很是嫌弃地白了这人一眼,满脸鄙视的样子。 “你都在乱扯些什么啊?还谋杀!胡扯,得了得了,我跟你说就是了。” 这小妮子真是会扯,连他这个江湖上成名了的痞子都不得不甘拜下风,也懒得去和她计较那么多了,只好精心下来去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待会儿记得看着我说话,不然我听不到你在说些什么,我耳朵出问题了。”看着他回过头去了,花朵不忘提醒一声。 “你什么意思?耳朵出问题了?”刘煜飞满脸不解地看着她。 “现在问那么多干啥?做你的事情去!” “哦,那个赵大人正在问‘好多花’为何要毒害萧家四公子,‘好多花’说……我去,你怎么取个这么破的名字?怎么不取个‘一把草’?”念着念着刘煜飞就觉得那名字极其别扭,念了两遍就觉得没一点的面子,难听死了。 “你管我取什么?继续听你的!” 说实话,花朵自己也觉得,这“好多花”的名字,太扯了,果真奇葩,天下独一无二的奇葩,但是,既然取出来了,就不允许别人来否定她的劳动成果,花朵的品牌,就一定是这世上最有特色的,别人是学不来的。 “‘好多花’说她没有毒害四公子,是四公子自己就倒下去了,她也不知道。现在,赵大人在问两人当时的情况,那萧家的小公子说自己在她房间里就只是喝了那一杯茶,其他的什么都没碰过,‘好多花’说,那茶她自己也喝,萧公子也是进来才倒给他的,要是茶里有毒,她自己也该是中毒了的。” 刘煜飞就那样和面前的人“深情”对视着,面前的人,那一双半眯住的眼眸,就那样专注地看着他的唇,从他的角度,他可以看到那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般,偶尔调皮地眨一眨的,不知热的还是怎么的,一张俊脸就莫名其妙地有了些红,贼贼的,幸好,他有点黑…… 看着刘煜飞这般说,花朵也是皱起了眉头,当时,她记得就只有自己和那萧家的贱男人在屋子里,周围也没有什么外人,这女人是怎么知道得这么仔细的?那茶,本来就是她泡给自己喝的,当时她自己也喝了两口屁事没个,那娃儿倒了八辈子的霉运自己活该吐血,也的确他进来才倒在里面的。 想到这里,花朵心中的猜测呼之欲出。 只是,那赵大人突然命人将一证物拿了出来放在女人的面前,让这件似乎是证据不足的案子峰回路转,形势一下子就十分立于受害人萧释。 “不好,那赵大人说在你的房间里收到了一包‘罗糊散’,正是与那萧释中的毒一致,那碗茶水里用银针也测出来有毒,人证物证俱在”,说到这里,刘煜飞又是有些怀疑地看了花朵一眼道,“你莫非是真想要他的命吧?” 他记得他在事发之后马上就去门外守着了,直到县衙的人来了才悄悄离去的,这中间是不可能有别的人进门的,除非那人比他的武功还高,能掩过他的耳目。 “他那贱命一条本就要死不活的了还要我去收?我还怕脏了我的手?还有,别把老娘想得这么没出息,杀个人还会被人当场抓获,瓜兮兮地将罪证留在屋子里,我又不是脑门被门夹了傻得厉害!” 说完,花朵便是向着面前的人伸手。 “你干嘛?”刘煜飞被她现在这一举止给弄糊涂了。 “拿钱来。” “干嘛?” 虽是有些不懂,他还是从怀里摸了一锭银子交到花朵手里。 “有用”,花朵结果递过来的银子,眉头皱的死紧,“这么少,要着有啥用?多拿些碎银子来,你这个太浪费了”。 “浪费?你到底要干嘛啊?” “哎呀,你少啰嗦,待会儿老子就要被定罪了,你故意的是不?”花朵急了。 “好好好,都给你,给你!”刘煜飞也是不耐烦了,从钱袋里摸了一大把的碎银子交到花朵手里。 “帮我一把,把我带到围墙上去。”花朵下巴指了指那足足有两人高的围墙对着刘煜飞说到。 两人一上去,花朵便是对着下面的人大喊:“捡钱了捡钱了,谁的钱掉了那么多啊?几百两的银子啊!在外面的街上!大家快出来看看啊!” 说完,“哗啦”一声,将手里捧着的足足有三百两的碎银子往着外面没人的空地上一洒,形象是十足的土豪,暴发户!反正,撒的不是她的银子,她也不心疼。 里面的人,均是转头,看着站在墙上的两人,满脸的疑惑。坐在公堂上旁听的两位重量级人物,也是看到本来不该出现在那里的某人,两人均是一愣。 尼玛,捡钱都不积极,该死,花朵啐了一口,转头看着墙外空无一人的空地上大惊道:“哎呀,大叔,这么多碎银子是你家的啊?” 然后,人流终于冲出去了多半,外面顿时传来一声又一声激动无比的声音,“哎呀,真的有这么多银子啊,捡钱了捡钱了!” 然后,剩下的人,也是纷纷跟了出去,可惜,那银子就那么点,很快就被众人给抢完了。 “何人胆敢在我衙门闹事!”看着眼前的闹剧,赵方知拍案怒起,“来人,给本官将这扰乱公堂的人拿下!” “大人你别急,我是这件案子的当事人,这件案子另有隐情。” 趁着那些人还没有走回来,花朵赶紧让刘煜飞将自己带下去,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公堂的大门,这叫什么来着,有钱就能够走正门。 ------题外话------ 烟在生日这天居然收到了五颗钻钻~感动感动~谢谢亲亲陈小末的钻钻~么么~亲爱的们,现在知道了的祝福烟生日快乐吧~生日快乐,生日快乐~么么哒~ 春天来了~亲爱的们~春天快乐~ 第三十四章 公堂交锋 以着很简单又很财大气粗的方式走进公堂的女子,头上只用一根暖玉簪子挽了一松髻,简单之中带着点懒散的意味,容色与堂中跪着的女子比起来只算的上是清秀,大街上随便一抓便是一大把的那种,没有丝毫的特色,只是那双眼睛,微微狭长,黑如夜色,拥有睥睨天下的气势,颇有大家风范,行走之间步履随意潇洒,也一点不显小家之气,第一眼看去只让人觉得此女并非凡人,却是又不像是大家深闺之人,叫人有些猜测不出来。 公堂中,见到花朵出现的女子,那眼里明显的震惊和不解被堂上的几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赵方知皱着眉看着站在公堂里打断了公审的人,将围上去的衙役挥退,示意一旁的师爷将这一情况记录在案,上下将女子和她身后的简装男子打量了一遍道:“堂下之人为何人?报上名来。” “民女花朵,乃古川花家村人士,今日是有冤情禀报,望大人明察。” 花朵回忆了一遍以前在电视剧看到的古人下跪的姿势,也跟着一拂衣摆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俯身,头碰在对放的两手上,算是行了她这两辈子中最大的一个礼,只是,她忘了,她耳朵的超级大问题…… “你有何冤情要报?速速详细说来。” 看着面前的女子规规矩矩的样子,赵方知也没有要难为的意思,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地上的人,却是迟迟不动,不说,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直到外面捡钱的人都回来了,还未见动一下,见到伏跪在地上的女子,均是面露好奇,开始一阵窃窃私语。 “安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赵方知手中的惊堂木重重一拍,镇住了公堂,有些不解地看着下面一直不动的人道:“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在公堂上说?” 站在一旁及时反映过来的刘煜飞一拍额头,怪自己没反应过来,上前去拍拍花朵的肩膀,看着她说道:“大人让你将冤情说出来呢。” 花朵顿时觉得尴尬无比,抬头满脸歉意地看着堂上的人道:“不好意思啊大人,我耳朵暂时还什么都听不到,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些人么,有失妥当之处还请原谅。” “哦?那你怎么知道你身后那位公子的说话?”堂上的人脸上有些不相信,这女子刚才明明就是听到了那年轻人的话,在场的人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不同的发音都会有不同的口型和表情,民女只是大概猜测出来的。” 花朵笑笑,坦然答道。现在,也没必要将这些掩饰过去,她倒是很庆幸,自己当初看了那部叫做《雏菊》的电影之后,为着里面男主的深情而感动得哭得稀里哗啦之余,就下定了决心也要去学学那唇语,上课走路吃饭看着旁人的表情和口型就差不多懂得了很多,学有所成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只是,有时候会看着一些不好的,也有些闹心。 赵方知仔细地观察着堂下之人的表情,却是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丝毫不自在和撒谎的惊惶表情,心中暗自称奇,若是这女子真是有这番本领,倒是世间难得一见,而且,从她的谈吐和气质来看,也不似一般俗人,随意自在,无半点拘束,可看出是一洒脱之人,对于这种人,还是女子的情况下,赵方知也有些欣赏了起来。 “哦?你现在口齿清晰,声音洪亮,倒是不像是先天不足,本官想来应该是后天所致的吧?” 怕女子看不懂他说的话,他特意说慢了一些。 “是的,是前天晚上被人在牢中打聋的,听力暂时丧失。”花朵点头道。 一句话下来,除了少数几人,众人更是不解,若是在牢中被人给打聋的,怎么她现在又好好地待在外面?不少的人被她的这句话弄得有些懵了,就连那旁边被丫鬟扶着一脸苍白地跪在地上的萧家四公子都是满脸不明白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女子。 “牢中?哪个牢中?” 赵方知有些不明白地看着花朵,眼露迷惑地看着她。 “就是才被烧了的县衙牢狱,这事情当时在场的王爷可与民女作证。” 看着花朵递过来的眼神,云天夜放在手中的茶杯,当着众人说道:“是的,本王也可以作证,她的确是被人打聋的,而且那罪魁祸首还会本王府中的王妃。” 一句话引起千层浪,当场就有百姓站出来质疑,大家都知道那王妃当时针对的是这万花楼的第一美人“好多花”,怎么又成了这姿色一般的无名女子? 云天夜只是淡淡一笑,丝毫不理会众人的质疑,只道了一句:“本王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要问什么就问这堂上的花,朵姑娘好了。” 叫花姑娘,他记得,她不准别人这么叫,听着难听…… 上面坐着的赵大人和师爷两人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只得先让现场安静下来,再看着花朵问其中缘由,以解众人疑惑。 “回禀大人,这就是民女今日前来的原因”,说着,花朵看向一旁用着复杂眼神看着她的女子道,“她根本就是无辜的,当日在场的根本就是民女,而非是她!人生在世,做人就必须要有担当,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而冤枉了好人,让别人来帮我承担罪责”。 一句话说完,那女子震惊住的同时,眼神越是复杂难测了起来,看着她,是不解,是感激,是种种情绪交织在里面,全部化成了无声的叹息。 “你又何必如此?我是心甘情愿的。” 难道她还不知道,她之所以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迟迟不前去找贤王求救,就看着她在牢狱里被人折磨?就是现在,她能乖乖地来到这里,也是因为那人,而不是因为她。 “事情一桩了一桩,你我的事情后面再说,我花朵还没窝囊到让别人来帮我背这莫须有的黑锅的地步。” 花朵知道她的意思,她可是爱憎分明的人物,她不愿意的事情,她觉得不应该的事情,都会尽量去避免的,转头看着一旁皱着眉头不解地打量着她的萧释道:“萧家四公子,你可是要看清楚了你的对手是谁,莫要到了最后都没搞清楚自己要陷害的人的真实身份,那样就简直是笑掉众人的大牙了。[]” “那日与我待在屋子里的人是你?你到底是谁?” 萧释满眼惊讶地听着这话风很是熟悉的话,终于觉得此人就是当时那人了,难怪开始的时候,他总觉得跟他一起跪在堂中的“好多花”有些不对,声音虽是相似却是又有那么些微的差别,这些些微的差别,也只有真正接触过“好多花”的人才能察觉出来,不光是声音有些变了,连那气质都是明显的不同,原来的人很是随意自在,而现在的人却是一脸的淡漠冰冷,还有身高上的一些不同,这些明显的差异,他早就应该想明白了的。 “我说了,我是花朵,你要我重复几次?难道你耳朵也跟我一样聋了?”花朵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人,转头看向堂上的人道,“大人,这事说来话长,还请耐心听民女将事情前后因果一一说出来给众位听”。 “你,你敢对我们公子无礼?!”青衣女子看着花朵居然公然对公子不敬,气愤非常,这世上还没有人敢这样和她们公子说话,简直是不要命了! “堂下不得喧哗!” 赵大人手中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拍,那侍女才满是不甘地退了回去。 “堂下花朵,你且将事情前因后果都与本官说个清楚。” “回禀大人,民女自小便是学了些医术,前段时日听闻京城中的王爷广招医者治陈年旧疾,就打算来京城试试,若是治疗好了,一来可以赚些钱补贴家用,二来可以发扬自己名声,让天下人知道我虽身为女子也不比男儿差;只是民女自知医术有限,又怕治疗不好王爷的病,徒自引来各方笑话,尤其是怕‘杏林’同道之人笑话我一个女子不知天高地厚,自找耻辱,便是打算暗中了解王爷情况,先试试再说,所以才想出来在青楼与王爷相见的点子来,一来这里王爷往来师出有名,二来,民女也可借此隐藏身份。” 生怕中间有什么漏洞让人给抠了出来,花朵便是说话慢了些,顺着思路说下去。 赵方知点点头,表示理解,心中也是对这女子又有了些好感,不仅敢作敢为,用于担当,又有着一身医术,实在是很多男儿都难得一比,很难不叫人佩服,“那你与这堂下女子到底有何关系?” “民女也记不清与这姑娘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了,自然借用她的容貌也是有原因的,大人也看到了,这位姑娘容貌倾城,天下少有人能比,一点无愧于‘第一美人’之称,民女若是想在青楼这样一个地方引得王爷的注意,必然就要是容貌非常出众,所以,民女才做了一张人皮面具,肖似姑娘,以得到王爷青睐,为了让王爷知道民女的特别,民女还特意让人在满大街发宣传的单子,改了一个很是特别的名字‘好多花’,想必外面站着的各位都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怪不得如此,我就说长得那么美的姑娘,怎么就取那样奇怪的名字,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如此啊。” 公堂外面的人恍然大悟,只是,花朵如此一说,便是引起了民愤,当下不少的公子哥们可就是为了能见她一面天天往着那销金窟去的,确实有一天心中的女神告知都是被骗了的,那女神根本就是个丑女,这样强大的落差,叫人如何接受? “你这骗人的骗子!你知道本公子为了见你花了多少银子在那该死的地方吗?你这样简直是欺诈!” 有人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情绪激动地指着花朵大骂。 “你还我们钱来!” …… 然后,人群中的谴责声此起彼伏。 幸亏,花朵听不到。 “都给我闭嘴!”此时,一旁的美人突然动了口,冷冷地扫了一眼安静下来了的人们道,“我叫蓝双,从开始出现在你们面前的都是本人,若是对本人有意见就滚!我万花楼也不稀罕你们!” 女子冰冷的声音,顿时让整个公堂又重新恢复了安静,从堂上的赵方知眼里看着不对的花朵,回头正好看着那蓝双居然在为自己说话。 “回禀大人,事情是这样的,蓝双本来在这之前就早花朵姑娘一步进了楼里,只是一直在学习礼仪规矩没有在众人面前露面而已,只是前段时日姑娘来京城的时候,正好我两碰上了聊得来便是做了朋友,听得她的事情便是有心帮忙,才与她一同商量趁着蓝双登台的时候助她一臂之力。” 此话与前面花朵说的话虽是有些出入,却是又很好地解释了前后两人不同的原因,又能平了民愤,倒是很好的理由。 “只是,她到现在都未曾说过你两这层朋友的关系,你又如何解释?” 听得堂上人的质疑,蓝双从容地答道:“回大人,你可还记得,刚才姑娘与妾身说的‘你我的事情后面再慢慢解决’,若是她与妾身不相识,是断然不会说此话的。” “那你们……”赵方知点点头,莫非是这两人中间有过什么误会?经她这么一提醒,他也记起了刚才那花朵与这女子说的话,似乎是不愿意这女子帮她背黑锅,又是对她有些不满的地方。 “她如今这样子,都是因为妾身一时疏忽没有及时与王爷联系相救,才害得她被王妃娘娘误会那般折磨。” “原来如此。” 花朵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为着自己辩白圆谎,眼里,对于她的不爽,一下子就少了好多,现在看来,至少她的心是不坏的,懂得感恩图报,等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她再问她个清楚也无妨。 这么一说下来,为何牢里的人会变成是这一个人一下子就有了合理的解释,而且也有在场的贤王的作证,赵方知也知道此案的重点是在什么地方,也就不在这上面多做纠缠,明确了真正的当事人,那么,案子也要重新考虑。 花朵倒是挺感激的,那云天夜没说半句的废话。 现在蓝双一下子就没了罪,在场的不少人士纷纷要知府当场将人释放,不得继续冤枉好人,声援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堂上赵方知几次拍案均是起不了半分的作用,只得依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谢九歌的话暂时将人放了,却是以她是本案重要的人证需要录口供为由让她暂时留在县衙。 而被当场释放的蓝双也没有去别处,就站在了一旁观看着整个案子的审理过程,再是一句都不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本官问堂下嫌疑人花朵,你对出现在房里的这包‘罗糊散’和毒害萧家公子的茶作何解释?” 言归正传,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在那房里收出来的罪证这花朵要如何解释。 花朵眯着眼睛看着放在前面的一小包貌似药粉的东西,抚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道:“请问大人,这药包是从我房间的哪里收出来的?除了衙门的人接触过中间可还有别人碰过?” 赵方知叫来了当日衙门里值班的捕头道:“你说说这药包是从何处收出来的?中间可还有他人交手过?” “回大人的话,小的带人进去的时候是在房间里的床下找到的药粉,亲自带回衙门的,中途并没有他人交手过,小的也问过万花楼的人,事发之后现场也再没有人进去过。” 花朵点点头,这人这么说还是很有利于自己的,只需做出无罪推证便好,想来,这古代人也没有现代人聪明的反侦察意思,那人一说完她心里就有了一个办法。 “民女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这包药粉并不是民女的,只是需要几样东西,不知大人可否帮忙?” “你有何方法证明?”看着花朵一脸信心的样子,堂上的几人都是面露不解之色,现在这案子明显就是极度不利于她,她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大人可以先让人去帮我准备以下东西,干净的食盘、毛刷、银粉、镊子两把,民女再慢慢与在场的各位说说民女的这个方法和原理。” “好,本官就允了你这个要求。” 说完,那赵大人便是吩咐一旁的师爷下去准备花朵要求的东西。 “其实,民女的这个方法很简单,众所周知,若是签署重要的文书,要么盖上大印,配章,要么便是以手印为准,究其原因,我想大家都是明白的,每人的手指尖的指纹都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出了有些双生子有可能指纹相同,这天下再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与你的指纹相同,所以,指纹这种一对一的身份象征,足以作为我们的身份证明,不知大人是否同意民女这么说?” “却是如此,我朝自开始以来便是一直以手印和印章作为文书生效的证据,确实是因为发现每人的指印不同,姑娘的意思莫非是你这方法与这指印有关?” “对,我这指纹识别方法就是这个道理,不知大人知不知道这个道理”,花朵站起身来,走到正端着茶杯仔细地听她说话的云天夜前面,从他旁边的小几上将放在那里的茶杯盖拿了起来,大拇指在杯盖上轻轻地按了一下道,“人的手指是在不断地分泌汗液和一些油脂的,尤其是现在这种酷暑季节,分泌得更多,只要是接触到物体的表面,就会像是印章一样自动留下痕迹,大人可以在光滑的瓷器上面试试会不会看到自己的指印,对着天光的话想必能看得清清楚楚”。 听她这么一说,那赵方知也觉得甚是有理,便是找来了一旁的茶碗,在上面轻轻印了一下,对着亮光处一看,果然是能看到上面隐隐留下的指纹来不禁满口称奇,想不到这女子居然懂得这么多常人都不懂的东西,莫非真是奇人一个? “的确如此”,赵方知现年也才三十出头,本也不是一个顽固愚昧的人,懂得变通,很容易就接受了这种新的知识,还大概明白了些这女子接下来要做的,“你的意思是,你要验一验这药包上的指纹?” “大人英明,民女正是此意。” 花朵也不禁对这看着也不像是个坏人的知府产生了好感,这人不迂腐,又善于接受新的东西,对人不偏不倚,怪不得受百姓爱戴。 不仅是外面的百姓,连着坐在一旁的云天夜,也越是对着这有可能成为弟妹的人欣赏起来,这人拥有着一身的神秘,叫人怎么都猜不透,果然不愧是能站在那人身边的人。 另外一边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的谢九歌,始终的一言不发,一双深蓝的眼眸,就静静地看着站在公堂中的人。 当师爷将花朵要的东西都拿上来以后,大堂中便是寂静一片,人们均是专注地看着花朵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女子早已在他们心中有了一个神秘高深的形象。 得了堂上的人允许,花朵便是用镊子将那一包药粉拆开,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一张干净的纸上,然后将包药粉用的牛皮纸夹过来放在盘子中。 为了方便,花朵顺便从府衙那里借来一张八仙桌方便自己操作,用镊子将没有接触药粉的一面在食盘中铺开,从头到尾自己的手都没有沾一下那牛皮纸,然后用毛刷子沾了些银粉轻轻地扫上去,才扫了一下,上面便是露出五六个清晰的指印出来,让在一旁围观的师爷大叹神奇。 “出来了,还真的出来了,指印!” 云天夜也好奇地走上前去瞧瞧,看着那光滑的纸面上出现的几个指印,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想不到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让一个人的指印显现出来。 待指印出来之后,花朵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能像现代一样用胶布将指纹给提取出来保存好,只得先用镊子夹着那纸片给堂上的人看,一边解释道:“大人,这上面总共有五个指印,有可能是一个人的,也有可能是几个人的,只需要将当时去过现场的人的指纹提取过来,照着这个一一对比,民女相信,终会找出真正的嫌疑人的。” “你说的很是有道理。” 赵方知很是欣赏地看着花朵道,便是立马让捕头去将当时在场的萧家家仆也一起传了进来,让师爷去拿印泥来对有可能留下指纹的人都一一提取指纹。 牛皮之上留下的五个指纹中,有两个是大拇指留下来的,一个是斗形纹,一个是箕形纹,很容易就区分开了,根据提取的指纹来看,大拇指是斗形纹的有两人,其中一个是萧家的家仆,另外一人是蓝双,在细节上一对比,就知那指纹与那家仆用印泥印出来的指纹相似九分,而且,剩下的三个其他手指留下的指纹中有两个能与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对上,剩下的箕形纹和小指指纹则为那个捕快的,这药粉的主人是谁,便是一目了然。 “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什么话说?”花朵转身,冷着脸却是看着地上满脸惊讶的萧释道,“我可没兴趣要你这条烂命,对你没兴趣,对你姐夫也没兴趣,对你姐姐更是没兴趣,像你们这样愚蠢无知的人,护不了自己也帮不了别人,我花朵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若不是他在这里乱搅局,她花朵也不会受了那一晚上的苦楚,也不会成一个聋子,若是好不了,她也许,真的就去要了他的命,还有她姐姐的命!她若是真的想杀人,就绝对不会做的这么漏洞百出。 “罪人罗二,还不快速速交代毒害萧四公子的原因!” 从花朵一开始扫指纹的时候,赵方知就发现了一旁站着的萧家仆从中的一个满脸的紧张,脸色极是不好看,几次都转头向着外面看去,却是看着外面里里外外挤满了人,满上也越显焦急,若是没做什么昧良心的事情,他定不会这般,所以,赵方知从发现这人的一样开始就在一直注意到他了。 如今,人犯已在,其中最大的嫌疑人,他也想得出来是谁,只是苦于无甚证据,只得先将这家仆拿下,待审问一番再说。 “小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小人没有害公子。” 那罗二双腿一软,便是跪在了地上,浑身都抖得厉害。 “还敢狡辩!你是要本官对你大刑伺候?” 赵方知一拍手中惊堂木,双目圆瞪,满脸怒气地瞪着下面的人。 那罗二看来也是个胆子不大的人,被堂上的人那一气势一吓,立马就抖得跟筛糠似的,不断磕头求饶,“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花朵看着一旁早已被丫鬟扶了起来的萧释讽刺一笑,走到装着白色药粉的桌边,用镊子沾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地闻了闻那药的气味,却是什么味儿都没有闻出来,正要将那镊子放在一边,却是看着它的尖部发黑,能与银反应的毒物,最主要的就是砒霜了,看来这药物的主要成分还是砒霜,只是她记得当时还看到这人口吐鲜血,这尼玛是哪种怪物毒药能让人一下子吐这么多的血出来? 由于公堂上对人员众多,对犯人用刑不方便,其实,也没什么必要了,那罗二很快便是被带到了大牢,大刑伺候。 赵方知当场宣布,花朵无罪。 花朵听不到外面为她的无罪鼓掌叫好的声音,只是,心中的疑问一直放不下来,便是径直走到那萧释面前问道:“敢问萧四公子平日里可会习武?” “自小身体孱弱,习了一些拳脚功夫。” 那人声音有些虚弱,被一旁的丫鬟扶着,满色平静地看着她。 听他这么一说,花朵心中了然,不禁为着这人的勇气感到敬佩,为了达到震惊人眼球的效果,竟然敢于对着自己来那么一掌,还属于内出血的那种,当然,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减少身体对毒物的吸收,将大部分的毒物都反呕了出来,要不然,他尼玛早就死翘翘。 那一包药粉上之所以没有检测出这人的指纹,想来大有可能是他吩咐那家仆进来的时候趁乱扔到床下去的,至于茶中的毒药,当然就是他自己放进去了,当时也没有外人在,她也不记得他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最大的可能,是藏在他的指甲里! “萧家的四公子,我劝你,回去好好将你那手洗干净,莫要,害人又害己!” 果然她这么一说,就看到那人瞬时变了脸色。 “你放肆!” “青儿!”萧释出手将人拦下,再是不多说什么,转身便是领着自己的人出去了。 重新回到了座上的云天夜,看着站在那里的花朵,满眼的深思,转头看向对面同样一脸深思的谢九歌道:“谢都督可还满意这个结果?” “当然,不甚满意。” 看着场中站着的花朵,谢九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种笑容,全是冰冷邪气,看着让人浑身不自在,本来还满是笑容的云天夜,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这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公审已经结束,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纷纷往着外面走去,解决了事情,一心想着回去的花朵,脸色轻松了不少,看着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了,也跟着往外面走去。 “喂喂,你等等我啊,怎么说走就走?” 看着兀自往着外面走的花朵,刘煜飞有些生气地跟上去,怎么每次都不叫一声?喊他一起走会死啊?不过,跟着她貌似总会碰到很多有趣的事情呢,所以,这点小问题,他就不计较了。 当然,现在算个大盲人的花朵是听不到后面的人在说什么的,却是突然想起,没有带伞,这尼玛酷暑天气,这么走着回去,要把人给热死的。 她没注意到的是,就在她前面走着的灰衣男子,突然停了步子,转头,一双死人般的眼睛,就那样将她锁进了视线。 那种眼神,刘煜飞只在死人身上看到过,却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看到,行走江湖,也混了这么多年,人对于危险的直觉便是灵敏了不少。 “让开!小心!”下意识地,他便是一个飞身,向着那人冲去。 转身看到刘煜飞的话的花朵,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一回身,便是看着前面的人,突然抽出一把锋利的刀子,灰影一闪,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人是怎样近身的,身子只是潜意识地往着旁边侧了一下。 “噗嗤”一声,便是传来利器入体的声音,与此同时,飞身上前的刘煜飞,明明是向着目标而去的,却是扑了个空。 左胸之处传来一阵刺痛,花朵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在胸前的那把利刀,刀把上,一只手还稳稳地握住。 这一突变来的太快,快到一旁的蓝双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花朵的胸前,被一把尖利的刺刀没入,直接到刀柄…… “杀,杀人了!” 听到动静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就看着女子的胸前突然插了一把匕首,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开出一片血梅。 那将刀子插进花朵左胸处的人,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看着似乎是刺偏了,便是想抽出匕首,再不上一刀。 若是这刀子抽了出来,花朵怕就真的玩儿完了,察觉了那人的意图的她,一把捏住那人的手,想将那人的手拿开,却是半分都移不动,看着那一双死人般的眼睛,根本看不出半点的波澜,瞳孔瞬时紧缩,“你是……” “夫人!” “刷!”一声,那人的手臂便是被一把锋利的剑从中间砍开,暗色的鲜血,溅了满地,也溅了花朵一脸,一身。 一旁的蓝双及时反应过来,抽出藏在腰间的软件,一剑便是砍断了那人的手臂,将那想要置花朵于死地的人一掌拍开。 身后是从地上跃起的刘煜飞,又是补了一掌上去,那人便是一下子撞在公堂的柱子上,口吐污血脖子一歪便是倒在了地上。 “啊!杀人了!杀人了!” “杀人了!快逃啊!” 突然出现的血腥场面,让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贫民百姓吓得四散而逃,没一会儿的时间,县衙的门里门外便是没了一个人影。 “夫人。” 看着要向后面栽去的花朵,蓝双“哐啷”一声丢下手中的剑,及时将人扶住。 花朵一把将仍旧握着刀柄的断手掰开扔到老远去,似乎,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点都不真实,她不懂,不明白,怎么会看到那一双死人般的眼睛。 “朵朵,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情,好好活着,才对得起你爷爷他们。”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妈妈那熟悉的声音,带着痛苦,带着怜惜,带着哭腔,她似乎是忘了什么。 “夫人?”一旁的蓝双,看着花朵,觉得有些不对劲。 “走开!都走开!” 只是,受伤的人,跟疯了似的一巴掌将伸过来要扶她的人的手打开,摇摇晃晃地向着那撞在柱子上死去的人走去。 花朵的反应,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不明白她这样的原因。 “不会的,怎么可能?” 喃喃自语,满脸不可置信的人,艰难地蹲在地上,一把拉开那人的衣衫,赫然见着左胸之处,青龙印,上面,是大写的两个字母,ql,“青龙”。 “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疯了一样的人,跌跌撞撞地向着外面跑去,对着外面已无人烟的大院疯子般地大喊大叫:“出来,给我出来,我知道你们在附近!给我出来!我告诉你,想杀死我,没那么容易!” “喂!你到底怎么了?你冷静些,冷静!” 看着这女人越见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刘煜飞急忙上去将人拉住。 “我冷静什么?冷静?怎么冷静?啊?他们都出现在这里了,不可能的,不可能!……” 那次在古川县的时候,花朵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可是当时又真的怕是那些东西伤了醉月他们,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危险提前扫除,想不到,这次,是真的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有些尘封的记忆,便是如潮水般地涌来,沉重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青龙,是青龙啊……” 女子拉着刘煜飞的衣襟早已是哭得泪流满面,却因为失血过多,情绪激动过大,人一下子便是晕了过去。 “喂,丫头,你撑住!” 看着昏过去的人,刘煜飞吓得脸色也是白了,用起了轻功跟着蓝双飞速地向着万花楼飞去,去到那人的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了好久的几人,终于回过神来。 “原来这就是总管大人想要的结果?” 云天夜看着一眼对面坐着的谢九歌,起身,向着室内唯一的尸体那处走去,蹲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回忆着刚才他看到的,这人惊人的速度,连他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这样的力量,这样的速度,也只有他那个怪胎弟弟能达到了。 “青龙?”低头看着那一条腾飞的青龙,眼里满是不解,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满眼平静的谢九歌,良久,便是也离去了。 待两个大人物都离开了,堂上的赵方知才吩咐人将尸体抬出去,检查是否留有什么线索,让仵作仔细解剖查看。 “青龙?”当时那人一直在发疯似得重复的名字,到底有何含义?实在是叫人费解。 ――(分割线)――(分割线)―― “大哥,她怎么知道主人的代号?” 离县衙仅仅一墙之隔的大街上,正在喝茶的两个布衣男子,抬头看着那被抱着离开的女子,脸上有些不解。 “不知,回去的时候记得将此事禀报主人。” “哦,好的。” 第三十五章 尘封的过去 有句很出名的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其实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是非,小到为鸡毛蒜皮的事情的争吵,大到国与国之间的矛盾,有人与人之间,有家族与家族之间,有国家与国家之间,或为利益,或为权势,为着种种的理由。 江湖中,为给这些恩怨是非画上句号,诞生了一批专门接收刺杀任务的杀手,他们以刺杀为生,靠着刺杀的高额报酬支撑着整个组织的运转,为了在重重的护卫或是保镖的保护下将任务完成,又为了尽可能地保存自己的实力,减少牺牲,执行任务的人,从小就会接受非人的训练,通过挑战人类的极限,在机敏、灵活、速度、反应等上面都要比常人高好多倍。 人类是聪明的生物,在杀手界中,杀手杀人的手段,经过一辈一辈人的积累越见丰富了起来,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若不是经历了那件事,花朵也许永远都不知道爷爷和外公他们的身份。 春日的天气,说晴就晴,说阴就阴,明明早上还是艳阳天,下午一到放学的时间,却是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冷风阵阵。 因为村上没有六年级,朵朵便是跟着同村的小凤一起上了镇上的小学,徒步的话,大概要走一个小时的样子就能走回桃花村,若是骑着家里配给的自行车,二十多分钟就能回家了,只是,那时候刚到12岁的朵朵贪玩,喜欢镇上到村子间的那段山路,一年的时间来回走了几百遍也没有走腻过。 桃花村是隐藏于大山深处的一个真正古村,坐落于两座大山之间的一小平原上,少有外人迁来,总共50十户不到的人家。村子前方有飞瀑落雪三千,后有星罗小水潭,是村子中大人孩子的游玩天堂。 那里不论何处都是桃林遍布,春日里漫山遍野粉红漫天,桃花酿最是醇香,每家每户都酿酒,而且只酿二十坛,十坛封存于地窖,十坛高价卖给外面商家,远销中外。 六年级的孩子,因为面临着升学问题,老师总会让孩子们留下来多补上一会儿课,一放学,时间就很晚了,山间一到晚间便是有些不安全,前些日子还有桃花村的人在那山道中打猎的时候失踪的事情发生,半个多月过去了连尸身都没有找到,便有传闻说是山里有什么了不得的野兽,专门吃人的那种,学校方面为了学生的安全,便是要求学生家长尽量接送。 “朵朵,跟我一起回家吧,外面快下雨了,我带了雨伞。” 眼看外面就要下雨了,再不回去的话就必须要冒雨前进了,山里的路,一到下雨的日子便是泥泞得很,小凤很是讨厌那种把鞋子弄得很脏的路,便是催着朵朵一起走。 “可是爷爷没有来啊?我还要等爷爷呢。” 平常都是李家两个老爷子都是轮流来送朵朵上下学的,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早该到了学校门口等着她的爷爷却是没有现身,眼看那天就快黑了下来,最怕黑的朵朵撇撇嘴,等得有些不耐烦,眼泪早已盈满了眼眶,委屈极了,眼看那金豆豆就要往下掉,说着说着也已经是带上了哭音。 山村里,湿气很重,尤其是这样阴雨的天气,千重青瓦白墙,早已隐藏在了水雾朦胧之中。 “我们可以边走边等啊,现在学校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待会儿天就黑完了,你不怕吗?” 小凤想在雨下大之前赶回家里,免得弄得一鞋子,一裤子的黄泥巴,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她也是有些不耐烦了,看着总是撒娇满身娇气的朵朵道:“你不跟我走我就自己走了,反正我要早点回家。” “可是我怕到时候和爷爷错过了怎么办啊?” 朵朵撑着头坐在学校门口的石阶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是无辜地看着小凤。 看着还在作犹豫状的朵朵,小凤有些生气了,跺跺脚道:“你不走我真走了啊!你就等吧,我反正一个人回去也不怕,就是不想裹了一身的泥巴。” 那时候的孩子,懵懵懂懂之间,开始了对于美的追求,尤其是小凤,每日都会在镜子面前打扮好久,将头发梳了一遍又一遍,总想着有更适合自己的样式,穿衣服也开始挑三拣四起来,深怕跟朵朵走在一起了会被比下去,又怕别人说她土气。 今日她穿的是她最好看的花衣服,开始爱干净的女孩子,更是不愿意自己的花衣服上沾上哪怕一点的污泥,看着朵朵不走,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小豆芽,我不管你了”,将那把小伞留给她,自己便是向着家里的方向跑去了。 朵朵在十二岁的时候都还没怎么发育,小小的,矮矮的,就跟那些三四年级的似的,害得两个老爷子好不担心,每天都会将小娃娃举起来看看重了没有,高了没有,又以为是家养的大鱼大肉营养不够,亏着了娃儿,每日便是往着那山里到处窜就为了打野味回来给孩子尝鲜。 “还真走了啊?” 朵朵抱着手中的小雨伞,看着很快消失在了转角处的小凤,还是有些不舍,这镇上一到下午的时间街上就基本没人了,只听得到石板路旁边的清水沟里的水,“哗啦啦”地流着,寂静得连虫鸣都听不到。 早春的山中,还是很冷的,早上出门的时候,外公特意让朵朵穿了她妈妈从城里寄过来的才打好的毛衣,纯白色的高领长款毛衣,都快到朵朵的膝盖处了,像个小罩衣似的将小小的人整个都包在了里面。 下身穿着厚实的牛仔裤,套进村里的秦叔手工制作的牛皮毛靴子,倒是热和得很,长及腰部的长发,也像是一件小披肩似的,挡了不少的寒风,所以,在校门口坐了很久的朵朵,也不觉得有好冷。 天上的雾气有些重了,似乎,很快就会凝结成了更大的水珠,空气再是承不住这些水珠,被放逐的水珠,就会“哗啦啦”地落成雨,落下来。 朵朵将小凤留下来的鹅黄色的猫儿伞撑开在头顶,以隔开那些不断落下的水汽,免得等爷爷来的时候身上的毛衣就湿透了。 那时候,小镇上大多数都还是古色古香的阁楼,小桥流水,颇有点江南的味道,“蹬蹬蹬……”不快不慢,又均匀节奏的声音从前面的巷子深处传来。 被这一声声的似乎是皮靴走在地上的声音惊扰的朵朵,抬头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水雾重重,遮断了桃花香,她只看到,一抹青色的人影,正撑着一把油纸伞,被水雾遮掩在里面,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爷爷?” 朵朵站起身来向着那人看去,却是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他的身后,有好几个人影,向着他奔来,然后,似乎还没到他的身边,又突然消失了身影,然后,传来她听不甚清楚的动静,整个世界,又只剩下了一片清静。 那人没有回复她,“蹬、蹬、蹬……”的声音,依旧是富有节奏地响起。 快晚上7点了,天色也已经暗得差不多了,朵朵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只隐隐看出来那人是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身高,要比家中最高的外公都要高那么,嗯,一点点吧。 有冷冷的风,从巷子里吹来,她看到,那人,长长的马尾,在风中飞扬,难道是个穿着皮靴蹬蹬蹬的姐姐? 朵朵有些失望地坐了回去,小小年纪的孩子突然就懂了孤单寂寞没人疼的滋味,眼中终于没忍住的泪水“啪嗒啪嗒”地跟着下起来了的雨一起落在了脚下的青石板上。 “爷爷~” 朵朵一边抹泪一边想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将爷爷的胡子给扯断了一根,所以他生气?故意不来接自己回家?反正她就只记得这么一件非常过分的事情。 “我以后再也不扯你的胡子了,你别不要朵朵,呜呜……” 想着可能是被爷爷给扔了,朵朵吓得哭了起来。 “蹬、蹬、蹬……”的声音离得她越来越近,似乎是过客而已,朵朵只顾着自己专心地哭泣,哪里还有时间去看那个奇怪的姐姐? “蹬、蹬、蹬。” 声音,终止在她的面前,再厚的雨幕,也遮不住伞沿之前一片青色衣角。 正哭得起劲的人,将眼泪草草抹掉,抬头,看着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的人,黑色的圆头及膝皮靴,被雨水洗刷得亮堂堂的,厚厚的鞋底,踩在离她的脚边不足五公分的位置,难怪,这么厚的鞋底,才会发出那样响亮的声音。 为了遮挡大部分的雨,朵朵将伞沿压得很低,只看得到她穿着的是一身深青色的长及膝盖的大衣。 那人,将腰身微微弯了下来,伸手到朵朵的面前,那只保养得非常好的手,摊开,上面是一个大大的棒棒糖。 “姐姐?……” 陌生人的东西,朵朵可不敢随便要,爷爷和外公说过,只有人贩子才会送小孩子东西吃。 朵朵站起来,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瞬时便是愣住了…… 如海一般的眸子,深邃悠远,含着浅浅的笑意,完成了月牙温柔地看着她,高挺的鼻子下面,一张不薄不厚的唇,也跟着翘起了小小的弧度,两颊边,几缕调皮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 她的脖子上,有着爸爸才有的喉结,这人,是……叔叔? “朵朵吃糖。” 声音,也跟着她的笑容一样温柔。 “你认识我啊?叔叔?” 朵朵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是啊,我认识你爷爷,所以就知道你叫朵朵”,男子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又把手中的糖向着她递去,“你爷爷有事不能来了,让我来接你回家”。 都说是熟人了,再不接就不好意思了,朵朵想了一下,还是接了那只她最喜欢的棒棒糖。 “谢谢叔叔。” 原来不是爷爷不要自己了,朵朵高兴地撕开糖纸,将棒棒糖塞进嘴里,来慰劳自己刚才白流了那么多的眼泪。 “不客气,我们回去吧。”男人向着她伸出手道。 朵朵有一个李家的人都知道的毛病,其实,熟悉她的外人也是知道的,那就是,这个女女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譬如她爸爸,一天到晚追在爸爸后面要抱抱,要亲亲,后面当然是两个吃醋了的老小子跟着到处跑,跟着儿子吹胡子瞪眼,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将两口子赶回了城里,让他们单独凉快两个月再回来。 “啪”的一声,嫩黄色的猫耳雨伞就落了地…… “叔叔……你长得好漂亮哦~”身穿白色长款高领毛衣的女娃,突然扔了手中的小雨伞,跟个小猫似的,毛茸茸的头蹭在人家的身上,一脸的陶醉。 那人似乎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身子僵了一下,低头,看着毫无防备地抱着自己的孩子,眼眸里,划过一丝浅浅的诧异,呵呵一笑,抬手轻轻抚上女娃柔顺的头发。 “叔叔真的长得很漂亮吗?” “嗯嗯,好漂亮,好漂亮,比爸爸还漂亮。” 朵朵点头如捣蒜,抬头,看着美丽的男人,眼睛完成了小月牙,“叔叔抱抱可以吗?” “好啊。” 有了美男人在眼前,朵朵早就忘了,校门口,那把被她遗忘在那里的小黄伞。 “叔叔,你是我爸爸的朋友,还是我爷爷的朋友,怎么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你啊?” “是你爸爸的朋友,也是你爷爷的朋友。” “那你也做我的朋友好么?” 要是这么漂亮的叔叔都做了她的好朋友,那还不将那一群的小伙伴羡慕死。 “好啊。” “太好了。”朵朵高兴地“啵”的一口重重地亲在男子的脸上,还顺带蹭了蹭那一张十分好看的脸。 男子淡淡一笑,也没有太在意脸上的口水,只是抱着怀里的人,向着前面走去。 “叔叔,你都是我的朋友了,记得要一直一直地陪着我哦”,朵朵抱着那人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将她心目中对着朋友的定义向他说了一遍,“要陪我玩儿,不要笑我矮,不能抢我的棒棒糖,有欺负我的,嘲笑我的,你就打他!” “好啊,我可以陪你玩儿,也不会笑你矮,更不会抢了你的棒棒糖,有人欺负你我就打他,但是,你会为我做些什么呢?” 男子的话语里,有些淡淡的趣味。 “我也会保护你,不欺负你,不背叛你,宠着你,疼着你,不让你孤单,不让你寂寞,冷了给你捂手,热了就给你扇扇子,生病了背你去医院,有人欺负你我就打他,所以,你可不能背叛我哦。” 小小的娃儿,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孤单,什么叫做背叛,冷了给他捂手那些,都是她从她爷爷和外公那里学来的。 “好啊。” ------题外话------ 这人是谁?可别问我~ 第三十六章 尘封的过去(下) “叔叔,我怕。” 当两人刚踏上那条朵朵最喜欢的山道时,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雨打竹叶的滴滴答答之声,远处更有山风过处传来一阵鬼哭狼嚎,颇有一点鬼界的鬼怪要将这世间踏平的趋势。 本来朵朵最喜欢的野竹林,此时却是如鬼魅一般张牙舞爪起来,着实透着一股阴森。 那个人,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都快半个小时的时间了,他都没有说过抱着她累了的话,就一直,一直,一手稳稳地抱着她,一手撑着手中的油纸伞,帮她遮去了全部的风雨。 “为什么会怕?叔叔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怕黑。” 想着黑暗里不知道会藏着什么怪物的朵朵,身子开始一阵发抖。 朵朵最怕黑,从小到大就怕黑怕得要命,一到夜间,那胆子就小的跟针眼似的,觉得哪里都有鬼,硬是走到哪里就必须将到处的灯打开,睡觉之前也必须要有爷爷或是外公守着,不然的话睡不着。 山林里,是蛇的天堂,尤其是冬眠醒来之后,被雨水灌了窝的蛇会从蛇洞里爬出来。 穿着厚厚的皮靴的人,稳稳地踩在泥泞的山道上,溅起一片又一片的水花,路上受了惊扰的竹叶青,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突然一下向着它认为的危险袭击去。 “啪”,在蛇头以着最快的速度袭击向敌人的时候,敌人的靴子,已是将它的头踩在了脚下,离开之时,那蛇头已是成了肉泥,点点的血色将山道上和着黄泥的水洼,染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那均匀的脚步踩水声,让紧紧抱住面前的人的脖子的朵朵安心了些许。 “是不是有了光你就不怕了?” “哪里有光啊?” 青衣男子抱着朵朵稍稍侧了一下身,看着林间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丛丛的幽幽蓝火,在这黑暗的夜里,显得有些渗人。 显然,朵朵也是看到了那些暗暗的蓝色,眼眸里满是疑惑道:“那是什么?” “你们这里的人叫它鬼火。” …… “青龙,你放开她!” “嗯?爷爷?” 正在纠结着那鬼火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人,突然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惊喜地转过头去,便是见着远远的两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向着自己这方走来。 “爷爷,外公,我在这里!” 朵朵右手抱着青衣人的脖子,左手向着远处的人挥手道,却是因为突然的光亮而眯了眼睛,还没挥动几下的手,就及时地收了回来捂住眼睛。 整个竹林小道,都笼罩在一片橘黄色的柔和光线中,等朵朵再回过头去的时候,爷爷和外公两人,已经是被二十多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人围住了,悄无声息地。 两个老爷子身上的长衫,都被雨水湿透了,身上有着不少成片的暗色,两人就那样,负着手满眼恨意地看着那个青衣男子。 “爷爷,外公”,朵朵想从青衣男人的怀中挣脱下去,此时,那人的手臂却是如铁箍一般,没有放开的意思,李朵朵虽然只有12岁,可也算是聪慧,现在的局势,根本就是不对,连小小的她都感觉出来了危险,“叔叔,你放我下去,我要去爷爷和外公那边”。 “朵朵,他们那里很危险呢,你可不能过去哦。” 青衣男人柔声地对着她解释道。 “青龙,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扯到孩子身上,她是无辜的!” 自己的孙女如今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两个老爷子在那些活死人的圈子里不敢乱来,瞪着那边抱着人的青龙眼睛都红完了,急的团团转。[.超多好看小说] “我要过去!你放我下来,我要去爷爷和外公那里!” “啪”的一声,李朵朵挣扎之间,脾气来了,一巴掌便是扇在了那人的脸上,在这寂静的雨夜,听起来特别的刺耳,连着那里的两个老头子都是愣住了。 长久的寂静,在男子冰冷的眼神里,朵朵终于不敢再造次,身子也越是抖得厉害,竟是吓得哭了起来,那金豆豆就一颗一颗地往着下面掉,无声地垂泪。 看着哭了似乎有很久的人,青衣男子偏头想了想,便是弯腰,将人给放下了,蹲下身子,看着她道:“你不是说过,要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吗?怎么现在就变卦了?” “你欺负爷爷和外公”,朵朵转头看着被包围在雨中的两个她最最喜欢的人,心头有些担心,看着眼前的人,也有些疏离了起来,这个人,长得再漂亮也是坏人,“我不喜欢你了,你是坏人”。 “那,刚才我们的誓言又算什么?”青衣人抬手,轻轻抚上面前的小人细嫩的脖颈,似乎是轻轻一用力,那脆弱的脖子,就会折断,抬眼看向她的身后,道,“若是不遵守誓言,是会付出代价的,知道吗?” 两个老头子看着他的这一动作,早已卡白了一张脸,生怕那人真的下手,慌忙道:“你到底要怎样?我李家隐退江湖这么多年,你们就不能让我们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有人不想让你们活,可怪不了本座,何况”,青衣人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娃道,“朵朵她违背了誓言,就该付出代价”。 李家真正的身份,是杀手家族中的一领头家族,最是让道上之人惧怕的就是他们的拿手绝技音杀,以音御人,让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自杀,曾经是御用的专门为政府服务的地下杀手组织,天下无人能匹敌。 只是,自从有一次政府的一位高官出现了类似的毫无原因的自杀事件以后,这个组织便是受到当局的怀疑,因为那次事件,上头的人便是开始惧怕起来李家的这种能力,虽然任务照给,但是,他们的活动圈子,都有人在严密地监视着,发现了这种情况的李家继承人,也就是两位李老爷子,便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并且隐居了起来。 李家离去之后,代替他们职能的是一个叫做青龙的组织,这个组织的首脑,正是朵朵面前身着青衣的男子,连两个老头子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出来他到底是怎样的身份,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这么多年的岁月过去了,也不见老去,依旧是初见时候的容颜。 “你们欺人太甚!” 朵朵她外公最是脾气火爆,心头早已是闷了多少年的气,今日全部爆发了出来,早已藏于袖中的匕首,“刷”的一下就割断了旁边靠的最近的活死人的喉咙和颈动脉,鲜血四溅。 青衣人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倒下去的尸体,手指微微一动,那些站在原地待命的傀儡,就全部开始以着人类难以置信的速度向着两人杀去,招招致命。 这就是青龙组织最让人害怕的一点,他们的杀手,拥有着人类难以达到的速度和敏捷度,最重要的是,外人感觉不出来丝毫的杀气,或许,他或是她,就是你身边最为普通的一个卖菜大妈,在你转身之际,给你最致命的一刀,他们的速度,快到无法想象,超出了人类的极限,一般的保镖,往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保护的对象就已经是身死人亡了。[] 两个老爷子因为常年都没有剧烈运动,一天到晚就跟着家中的宝贝丫头闹来闹去,哪里还想着要提高身手之类的,现在都六十多的人了,身子骨早就不如以前硬朗结实,面对这么多人急速狠辣的攻击,很快就吃不消了,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身上就挂了彩,喘气得厉害。 “老弟,你还撑得住吧?”朵朵她爷爷背靠着她外公,一边喘着气,一边担忧地看了一眼仍是被制住在青龙手里的孙女。 “还行,哎,老了,真的是大不如以前了,这岁月果真是不饶人啊。” 两人短暂地喘了一口气,就又开始抵挡那些怪物新一轮的攻击。 “坏人!” 跟随着那一声坏人,朵朵又是“啪”的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那青衣人的脸上,这次,她的眼里,再没了一丝的惧怕,与之前想必判若两人。 “我不怕你,我再不会和你做朋友,朋友是不会伤害我最重要的人的,你要杀我就杀,我不会让你伤害爷爷他们的。” “你,真的不怕死?” 青衣人捏住她脖子的手,正慢慢地收紧,昏黄的灯光下,他可以可以看到,她因为缺氧而慢慢潮红的脸,小小的眉头深深地皱起,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都不吭。 却是在最后,放开了手。 “怎么?你爷爷和外公比你的生命都重要?” 朵朵只是看了看他,将他放在脖子上的手拿开,后退了几步,“没有爷爷和外公,我会孤单,他们没了朵朵,也会寂寞”,说完,将藏在衣领里的小竖笛放在嘴边,尖利刺耳的笛声便是响彻林间。 那向着朵朵外公左肩刺去的刀子,生生在半空顿了一下,只这一刻的功夫,那拿刀的人,便是被外公手里的匕首了结了性命。 林间的二十多人,瞬时就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扰乱了节奏,行动变得迟缓了起来,再没了之前闪电般的速度。 两个老头子向着朵朵那方看了一眼,便是相互给了一个眼神暗示,对着周围行动变得迟缓了的活死人展开了攻势。 “爷爷,外公!” 最后一个人也倒了下来,朵朵放下手中的小笛浪客中文子便是向着两人飞奔而去。 “乖乖朵朵哦,有没有哪里给伤着了啊?” 外公最是着急,将外孙女给抱过来便是急忙检查者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呜呜……我才没有受伤,你们流血了,好多血……呜呜……” 朵朵一看到外公手臂上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便是心疼地哭了起来,拿出放在裤兜里还没来得及用的小手绢就往着外公的手上包扎去。 “我的小祖宗,别哭别哭,外公不疼,回去撒点药就好了,走,跟外公回家。” 看着这么暖心窝子的娃子,李连君差点给感动得哭了起来,也不管手上的上,抱起外孙女便是打算离去。 “本座有说过准许你们走了?” 本来还站在他们后面的人,此时,正撑着手中的油纸伞,侧身,露出一张完美的侧脸,斜眼看着他们。 “青龙,不要以为我兄弟两就怕了你了,反正你们今日都不要我哥两活,今日就算是拼命我哥两也不会让你好过!” “不,爷爷,我们快走吧,我们打不过他,我们走,走啊,回家!” 虽然没有看过这个男子出手,但是,朵朵潜意识里知道他很厉害,凭着上了年纪的爷爷和外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她不要他们受伤,更不要他们死。 “好好好,我们回家,外公和爷爷跟乖孙女一起回家。” 看着一脸害怕的朵朵,两个老头子也是满脸的不舍,其实,本来也是吃过那杀手的饭的,他们又何尝将生死看在眼里过?只是,现在不同了,他们都有了家室了,有了这样一个共同的孙女在,每日陪着他们嬉笑玩闹,他们就喜欢上了这种平静自在的日子,突然就觉得,舍不得离开这个人世。 “青龙,你回去与当局的人说我们哥两早就退出江湖了,不再管任何事情,保证不会再出山,他们无须担心。” 从来都是硬骨头的两个老爷子,放下了这几十年的高傲,乞求着他们知道强大无比的人。 青龙并不看他们,只是看着李连君手中的朵朵道:“朵朵,本座问你,你可知错?” “我没错,你就是大坏人!欺负爷爷和外公的大坏人!” 此时的朵朵,对这人再是没了一点的好感,要杀自己最亲近的人,她才不会将他看做是好人。 “是吗?” 那人突然浅浅一笑,脸上的笑容,如地狱里的曼珠沙华般,美丽,又危险。 若是朵朵早知道,这句话,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后果,她就算是再不喜欢这个人,也是不会那样说的,她就看着,两个在她生命中来说,有时候比爸爸妈妈还重要的人,就那样倒在了地上,心脏之上,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把匕首,而那两把匕首,都是他们自己的,直到是死前,他们都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着了道的,睁大着眼睛,看着跟他们一起摔在了地上的女娃,死不瞑目。 女娃看着倒在地上睁大着眼睛不再动了的两人,眼睛瞪得老大,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似乎是还有些吧相信一般,女娃娃从地上坐起来,推了推离自己最近的爷爷,那人只是睁着眼睛,一双眼睛,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任着天上的雨水冲刷,冲刷着满地的血腥。 “爷……爷……” 看着爷爷没有答复自己,女娃的手,就开始抖得厉害了起来,转身,又不死心地推了推另外一边的外公,向着平时外公睡觉她调皮一样,用手捏着他的鼻子,捏了好久,都不见有什么反应。 “他们……死……了吗?” 仿佛是还不确定似的,女娃跪在满是雨水的水洼里,转头,向着不远处依旧撑着油纸伞静静地看着她的青衣人问道。 “你觉得呢?” 那人不答反问。 “爷爷,你起来,外公你起来,回家,回家,我们回家!” 女娃使劲地推着两边的人,似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放声哭了起来。 “你们起来啊,回家了,天黑了,朵朵怕,朵朵饿了,我要吃爷爷做的煎蛋面,我要外公喂,呜呜……” 女娃就坐在两个老头子的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劲地推着已经不可能醒过来的两人。 皮靴淌这雨水的声音,由远而近,撑着油纸伞的男人,弯腰,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将女娃脸上的泪水擦去,脸上满是怜惜,道:“朵朵不乖哦,明明错了却不承认,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正哭得起劲的人,因为这句话,完全呆住了,就看着那人,突然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只留刚才帮她擦眼泪的那块手帕,从空中落下,落在那片漆黑的水洼里,脏了全部。 刚才被两个老头子了结了性命的活死人,不知何时,都消失了身影,雨,逐渐停了下来,天上的乌云,也逐渐散去,没了灯光的竹林,只有天上的银辉撒下,照亮那一片并不明亮的道路。 竹林小道上的血腥味,早就让专门在夜间出来寻觅食物的野狼蠢蠢欲动,野狼的嚎叫此起彼伏,似乎,整个山林,都是它们的王国,误入了它们地盘的三人,是他们即将要享用的美食。 来不及哀伤的人,就看着,漆黑的树林里,竹林里,到处都是隐隐发着光的狼的眼睛,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这里。 “爷爷,外……公,有,有狼……” 那些狼,正在一步一步地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朵朵听老师说过,狼是要吃人的,是不是这些狼是要来吃爷爷、外公和她的? 想到这里的朵朵,有些颤抖地拿起脖子上的小笛子,却是因为紧张害怕得手都抖得厉害,曲不成调,那些狼,只是烦躁地吼了几声,却是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结果,即使成功了,她也不能将所有的狼都控制住。 让爷爷和外公的身子被狼啃了,朵朵是说什么都不干的,转头看着爷爷左胸之处插着的匕首,咬咬牙便是狠心地,使劲拔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力气太大还是如何,那血就溅了她一脸,在那件早已湿透的毛衣上,点上了朵朵血梅。 “走开!不准靠近!” 越来越多的狼,都集中在了这片满是血腥味的竹林小道上,一步一步向着前面的猎物走去。 “走开!” 最前面作为试探的狼,首先走到了外公的身边,一口便是咬上了他的脖子,反应过来的朵朵一惊,急忙反手朝着那狼头上一刀,早已有所准备的动物,急忙向着后面跳了一大步回去,警惕地看着她。 然后,一大群地狼都向着朵朵这里扑来,它们懂得,只有先解决了她才能安全地享用美食,拿着匕首一阵乱挥的人根本就不是这么多狼的对手,一下子便是被扑倒了在地上,手臂上,腿上都被狠狠地咬了几口,痛得她直尖叫。 刀子在挣扎中都不知掉到哪里去了,眼看着将自己最先扑倒的狼就要往着自己的脖子咬去,她只得抬手,死死地将那狼头给往外面掰去,“爷爷,外公……呜呜……”。 转头,却是看到了她一生的噩梦,外公的脖子上的肉,被一只狼给狠狠地撕掉了一块,露出里面血糊糊的血肉。 “我错了!我错了!救救外公,救救外公!” 女娃尖叫地向着外公那里爬去,想要将那些狼给赶走。 似乎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她只听到似乎是有什么在倒地的声音,周围的狼,一只只地都倒在了地上,那只啃掉了外公脖子上的一块肉的狼,甚至都还来不及吞下肉就倒在了地上,脖子上,血流如注。 靴子淌水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受了伤,又在惊吓中早已没了力气的人,趴在外公的身上,泪如泉涌,看着那进入眼帘的青色衣角道:“我错了,我认错,我错了,你还我爷爷,还我外公,我错了,呜呜……” “好。” .. 第三十七章 皇子归来 传闻,盛元帝第三子在失踪了十年之后回来了,当今圣上龙颜大悦,将在中旬的五十寿宴上于百官面前让失散多年的皇族血脉重新认祖归宗,封王进爵,赐予“凤王”的称号,并且在这之前,就已经将宫外即将竣工的一处行宫赏赐给了这位曾经最为宠爱的皇子,并钦赐牌匾为凤王府,赏赐连连不绝,此消息一出,京城百姓莫不震惊。[.超多好看小说]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在空荡的凤栖宫,随之而来的是女人发疯一般地质问。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为何他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凤冠霞帔的倾城妇人,红了一双眼看着站在面前脸上是明显的五指印的谢九歌,胸膛起伏得厉害,似乎是气不过,又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那一张毫无表情的俊美面孔上,力道之大,生生受了两巴掌的人,嘴角一抹血迹无声滑下。 男人脸上的血迹让萧氏才察觉到自己是下手太重了,看着他脸上明显的五指印,眼里有些心疼,拂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凤位,冷着脸看着下面一脸平静的人道:“你给本宫说说理由,为何他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躲了这么多日你都奈何不了他?” 男人垂着一双深蓝色的美目,看着脚下光洁的大理石地板道:“奴才本设好了天罗地网派人散布了‘联名册’的真正下落等着他落网,可是他刚抵达了渡口人又折了回去,一击不成,奴才只得再寻机会。” “你好大的胆子!”刚听闻此话,萧后更是怒火中烧,“那册子你也敢拿来做诱饵,若是丢了你是要坏了本宫的大事不成?” “娘娘难道不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奴才亲自坐镇,即使的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丢了那册子”,谢九歌扯起嘴角淡淡笑道,“不然,娘娘以为聪明如凤王会让我们在他的地方得手?” 被这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萧后硬是再说不出半句反驳责怪的话来。 她现在都突然觉得,这二皇子太可怕了,十年以来,她没少派人在宫外寻找他的下落,明里暗里,不知让人策划了多少次的行刺都没见成功过,那人依旧在那里活得好好的,没几年的时间竟然就当上了一个江湖大教的教主,名震天下。 若是他就安安心心地待在他那玄冰教中部出来惹事,她也就算了,可恨的是,他是越见不安分起来了,那么她就绝对不能留的他性命。 他有玄冰教在背后撑着?那么她就让人煽动江湖之人群起而攻之,就不相信这么多门派灭不了你一个小小的玄冰教,明里因着玄冰教的开山祖师特殊的身份她不能派兵去围剿,暗中总可以让整个江湖与之敌对吧? 可笑的是,那人亲手建下的拥有百年基业的玄冰教毁于一旦,教中虽有几大长老坐镇,却是纷纷殒命于正道人士手下,从此玄冰教在江湖消失,却是始终不得这玄冰教教主的消息,还有那些跟着一起消失的教中精英,想不到,原来了早就做好了另外一番打算,骗了世人的眼睛。 哼,就算他云醉月再是聪明,凭着他那一点的人还能翻天不成? “咱们自己的人中可是有人泄露了消息?”萧后皱着一双美目,看着下面的人满脸的不悦,虽是不高兴却又再是找不出来对他生气的理由,只得生生将怒火压下去。 “未曾。”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道那人中途察觉出来了有可能是陷阱?以着她对堂下之人的了解,这人行事之缜密,根本不会给外人留下什么漏洞或是把柄,即使是陷阱,也不可能轻易就让人看出,这就是这十年来她重用他的原因之一,有这人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为了一个女人,想必娘娘也是知道的。” “哦?本宫也知道?你且仔细说来听听?” 一听是为了女人,萧后也是挑眉满心的好奇,一个男人再没有破绽,若是有了感情牵绊,那么,他的破绽也就有了,而且是致命的,这一点,她是清清楚楚地知道的。 “此女名义上是‘万花楼’当红名妓,实则是贤王请来医治‘痼疾’的民间医者,也是那日王妃于狱中行刑之女,当日凤王正是为了营救此女才放弃了这次难得的机会。” “原来是她?”想着那日一大早的时间贤王府的萧澜便是跑到自己面前来诉苦,说是那贤王如何地辜负自己,现在想来她一点都同情不起来了,越想越是活该,若不是她这个无知的女人在那里乱搅局,也不会坏了自己的好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活该一辈子被萧家的嫡子嫡女欺负!” 想不到居然是自己家里的人将这局给搅了,萧后气得脸色铁青,“哗啦”一声将旁边红木小几上的茶碗全部掀翻在地,那才进贡来的雕花白瓷就全部成了地上的碎片。 撑着头倚在一旁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待稍稍冷静了下来,萧后才斜眼看向下面站着的人道:“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本宫就看着那人将该属于我的孩儿的一切抢走?” 她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一切,绝对不会轻易拱手让人,却是不等下面的那人回答,突然又想起什么,从软榻上坐起来,看着下面的人道:“对了,你可知那女子是何身份?” 似是早就知道皇后会问这件事情,谢九歌从袖中取出一卷书册出来,递到一旁的近侍手中。 皇后从近侍手中接过书册,便是仔仔细细,一字不漏地看了起来,眼里的疑惑,越见浓了起来,待看完最后将手中书册扔到一旁,笑得讽刺,“本宫倒是要瞧瞧,这般卑贱不堪的女子有着如何的手段,居然能让一堂堂的皇子屈尊”。 虽说碧水国时常也有麻雀变凤凰的事情发生,就有那么些痴男怨女打破门第观念在了一起,但是,如此悬殊的身份差距,即使他凤王同意,想必朝中众臣和他父王都不同意,看他是要他的江山?还是一个山野贱人! “谢总管,本宫现在有一事吩咐你去做,本宫可是还等着看好戏呢。” 只要是与她们作对的人站在一起,都不得有好下场! “皇后娘娘尽管吩咐。” …… 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谢九歌才从皇后的凤栖宫出来,一出门,便是从早已等在外面额侍从手中接过润湿的手帕,将嘴角的血迹擦去,抬脚便是向着宫外走去。 “娘娘刚才说的话你可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这件浪客中文事情就由你来办,现在便启程,限你六日内办好,务必要在陛下寿辰之前将一切安置妥当。” “遵命。” “下去吧。” 这一声,难得地有些疲倦的味道,深蓝的眸子,转头看着园子中早已谢了的玫瑰,它们的旁边,月季依旧绽放,他不明白,为何,玫瑰的花期,永远没有月季长。 ――(分割线)――(分割线)―― 十多年的平凡生活之后,李朵朵的生活里再是没了一点的波折,拥有疼爱她的爷爷、外公和外婆,对她关怀无微不至的爸爸妈妈,12岁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境一般,有时候李朵朵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她曾经认认真真地问了身子骨很是硬朗的外公道:“外公,你是我外公吗?” 这句话只赢得一重重的爆栗,“死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不是你外公谁还是你外公?”脾气和说话的声音,没有半分的足以令人怀疑的地方。 若不是听到妈妈半夜来到她的床边,暗自垂泪,看着“熟睡”的她道:“朵朵,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情,好好活着,才对得起你爷爷他们。” “我错了,呜呜……你还我,还我……” 床上的人,从昨晚开始,便是一直断断续续地重复着这句话,眼中的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就那样一直流着,好像很伤心,眼睛都肿的跟樱桃似的。 “主上,你说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在说什么‘我错了’?” 花柔看着床上的人一直在重复着的模糊的话语,眼中满是疑惑不解,听起来像是有人抢了还是拿了她重要的东西了么?有教主在,应该没人有胆子去抢夫人的东西吧?难道……花柔怀疑地看了一下一直坐在床边皱眉不语的人,莫非是教主抢了夫人的东西?才害得夫人这么伤心? “去将上药取来,重新与她上药。” 醉月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花柔,转头用手探了探花朵额头的温度,感觉她额头再没了开始那么烫才稍稍放了心下来。抢她的东西?怎么可能?就是抢了天下人的东西,他醉月也不会抢了床上人最重要的东西。 花柔表示极度鄙视自己问了这么愚蠢的一个问题,干笑一声便是转身去拿伤药去了。 这次花朵表面上看来是受了很重的伤,却是不然,连云天夜为她请来的宫中御医都是感叹她运气之好,那一到,虽是离心脏很近,却是半根重要的血管都没有伤及,像是专门选了位置一般,恰到好处地将刀子插在了重要血管交叉走行的空档区,虽是伤了肺,只要休养得当,以名贵药材滋养也不会留下什么大问题的。 殊不知,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花朵本能所为,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她曾经专门对自己全身的血管神经研究了一番,无聊的时候就突发奇想在身上找自己的致命点以及重要血管和神经交叉的空白区,想着自己以后若是遇到致命的威胁该如何去应对,以达到蒙蔽敌人的狗眼的目的。 所以,当那人刺过来的时候,暂时还不想死的花朵下意识地就微微侧了那么一下,成功拯救了自己的性命。 世上少有人知道,花朵就是个杂货铺,肚子里面,其实是有不少的知识和怪点子的,拿外婆的一句话就是,门门懂,样样瘟,她却是欣然接受这一句话,所谓,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实则怪胎。 在花柔的帮助下,醉月成功地给花朵上了药,刚将人小心地放平躺在床上,就听得外面恭敬的敲门声。 “进来。” 花柔将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正是花楼的护院头领金财,“金堂主幸苦了”。 “多谢小柔姑娘关心。”似乎是有些诧异,金财抬起一双豆豆眼看了一半截的女子,脸上莫名地飞起一小片的红晕,挠挠头便是嘿嘿一笑,转身进了屋子,恭敬地给来到了外厅坐着的醉月请安。 “可有查出?” “回主上,小的并没有寻得半点线索,只找到了这个。” 说着,金财从怀中取出一小瓷瓶,小心地将它放在桌上,指着它解释道:“这是官府的仵作解剖尸体的时候发现的,似虫非虫,仵作将那人胸腔打开之时,便是在他五脏六腑表面和内部都看到了这种东西的存在,本体寄生于心脏,从母体伸出千万的触须遍布人体四肢和大脑,似乎是它在控制着人的活动,虽是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但是小的猜测,这人应该是与皇后有关。” “打开。” 看着桌上的瓷瓶,醉月眼里满是深思。 因为那东西是用人血滋养着的,花柔便从房间里取了一个铜盆子出来放在桌上,金财示意一旁的花柔站得远些,才从怀里取出一双牛皮手套戴在手上看着醉月道:“主上请先离得远一些,这东西能自己钻入人体皮肤,邪门得很。” “无妨。” 醉月只是专注地看着那瓷瓶,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东西的危险。 那血,根本就不似正常人的血,暗红色,似是污黑不堪,金财刚将瓷瓶的塞子拿开,还没将血倒在盆子里,那瓶子里便是伸出来几丝如人的头发一般黑色的细丝,似是在试探外面有危险没有,在空中和周围试了几下,没察觉到又阻拦便是慢慢地将越来越多的细丝往着瓶口伸来。 “天啊,这是什么怪物。”花柔捂着嘴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从来都没有看过的奇怪东西。 只是专注小心地看着这一幕的两人,没有看见,对面的人,眼里划过一丝明显的震惊,瞬时消逝,眉头,越是皱了起来。 .. 第三十八章 天上掉馅饼 似乎是睡了好久好久,早已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尤其是爷爷和外公最后倒下的场面,他们眼里看着她的留念,几欲让人疯狂,她永远不能忘记。[.超多好看小说] 却是,她醒来的时候,爷爷和外公都是完完整整地守在她的小床边,满是忧心地看着她。 “丫头,你怎么了?从学校一回来怎么就生起了病了,可把爷爷急坏了。” 就像是一场荒诞之极的电影,不知是她在做梦,还是这个世界在做梦,她就看着熟悉的爷爷,熟悉的外公,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眼中,全然是不可置信。 她要他还她爷爷和外公,他说:“好。” 她不敢接受他们,她怕他们并不是爷爷和外公,便是私下里悄悄将此事与爸爸妈妈说了一次又一次,对两个老头子的疏离,两个老头子哪里没感觉出来,硬是要朵朵她妈将此事说清楚,朵朵妈只好说是孩子估计是做了噩梦受了惊吓,精神出了问题,便是在两个老头子的陪同下拉着朵朵去看了精神病医生,医生也说,这孩子估计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产生了幻觉。 然后,李朵朵就莫名其妙地被冠上了精神病人的名号,被迫吃了好久的氯丙嗪这些抗精神病药物,都快吃成了真正的疯子,最后着实是怕了,才不得不接受自己是产生了幻觉的事实。 她都不知道,她拥有的,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她都不知道,她该如何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精神分裂症么?分个毛线的症!青龙你全家都是精神分裂症!在梦里,花朵都不忘狠狠地诅咒一番。 那匕首上是沾了要命的剧毒的,只是这种情况只有少数的几人知道,来为花朵诊治的太医也被告知不能让外界知道,只为着这床上的人中了致命的毒药没有死而感到惊奇,昏睡的人,因着那剧毒入体,连日高烧低烧不断,药石无医。 …… 花朵从一场大梦里醒了过来,睡得眼屎糊了一大堆,身子也跟生锈了似的,动都动不了,若不是左胸之处传来的隐隐疼痛,她都觉得现在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第一次觉得,睡个觉睡得太久了也是尼玛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 艰难地睁开眼睛,眨了眨眼睛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世界,开始动起了长久没说过话的有些沙哑的嗓子,就似念咒似的念了好长一串鸟语,正守在一旁看书的人硬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那双糊满眼屎的眼睛里,滴溜溜的眼珠子转啊转啊,往左边一瞥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眼眸顿时瞪得老大,那生了锈的身子突然就像是涂了机油,一下子就飞速地运转了起来,“唰”的一下人便是从床上坐起,眼睛红成了兔子,满眼滔天的恨意看着眼前的人。 “青龙,你他妈的要死的,老子要掐死你!” 坐在床边的人一愣,眼中全是不解之色,就看着那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的人满眼恨意地瞪着他,伸出恶爪便是向着他的脖子掐来,劲道之大,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老子要掐死你,你个丧尽天良的魔鬼,不得好死的猪!”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若是不见着仇人死,花朵是死不瞑目,于是就下了狠手死命地掐。 只是,面前的人,就坐在那里任着疯了一般的女人在那里死命地掐,似是久了不得呼吸,倾城的面容上透着点点的红晕,比那桃花艳丽,如深山古潭一般的深沉眼眸就静静地看着女子,不挣扎,不叫喊,安静得没有一声的怨言。 就似他就是她话里的仇人。 “掐死你!掐死你!” “掐死你!” “?” 终于,花朵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强大如青龙那样的人物,怎么会轻易就着了自己的道?要让他乖乖地让自己这么狠掐,打死她都不相信。 花朵使劲地眨了眨眼,眼前的模糊散去,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一愣,“唰”的一下将手收回,眼里全是震惊,“怎么是你?” 将手中的书本放开,醉月抬手摸上被掐得红了一圈有些不舒服的脖子,鼻翼里带着微微的喘息,声音也有些异常的沙哑道:“那夫人觉得该会是谁?” “没没没,我做噩梦呢,没事吧?” 花朵讪笑一声,非常狗腿地拍了拍醉月肩上根本就没有染尘的衣衫道:“我这不是认错人了么,别误会别误会,刚睡醒人有点糊涂,还以为还在梦里,刚还梦着有个丑八怪老男人要杀我,我正要报仇来着呢。” 雾里看花终隔一层,终究不甚真实,以前花朵都没有发现,模模糊糊地看去,这醉月的轮廓的确是有些像那人,要不然她怎么会被眼屎糊得厉害认错了人? “是吗?” 刚才花朵力道实在是有些大,到现在醉月都还有些吃不消,嗓子怪难受的,只得从一旁端来茶水先润润喉。 花朵再是有眼无珠,也看出来了醉月的难受,抬手摸上那被她掐红了的脖子,有些后怕,若是她没反应过来一直掐下去,他会不会就不声不响地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不挣扎,不反抗,就那么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傻瓜,明明他是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就不反抗? “你”,花朵有些迟疑地看着醉月,声音里是难免的愧疚,“刚才为何不反抗,若是我一直使劲掐下去,你就不怕被我掐死?” 长发随意地绑在身后的人,看着她淡淡一笑,将轻轻抚上脖子的手握住,“娘子不会的,不是么?若是会,那也是有你的理由的。” 淡淡的话语,却是让花朵听得满心的震惊,也许,她以前可以怀疑醉月对她的宠溺是有目的,有企图的,但是,现在,他敢将命交给她,即使她有企图,她也不甚在意,他要什么,她都给。 花朵满脸愧疚地低下头,刚才若是她没发觉不对劲,她就真的打算掐到他没气了为止,还有一个原因,其实她是掐得没劲了,手疼,还有左胸处的刀伤疼,才不得不放弃。 将那一张迷死天下女人的脸,轻轻捧住,花朵从床上跪坐起来,凑近,有些苍白的唇,浅尝辄止地轻啄了一下那张有些干涩的嘴唇。 “你不要太相信我了,你的命,你自己不想要了都要替我好好珍惜着,不管是谁,都不能给出去,谁敢要你命,弄死!” “好。” 花朵低头看着左胸之处,眼眸里的杀机一闪而过,她清楚地知道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派人来杀她,看来是有人要她的命。 “对了,我睡了几天?”似乎是感觉到肚中的娃娃动了一下,花朵这才觉得腹中似乎空空如也,无甚东西,饥饿感非常明显,莫不是娃娃给饿着了? “三天。” “什么?三天?快快快,咱们孩子饿着了,给饿惨了,要饭吃啊,我要喝粥,喝鸡汤,大鱼大肉通通给我上来。”这尼玛娃儿都给饿了三天了还要得?难怪刚才在肚里动了几下。 花朵急着要下床去,脚还没有下地,身子一轻,就被醉月抱在怀中,往着外厅走去,顿时一阵扑鼻的饭香传来,此时正值午时,刚上来的菜都还是冒着热气,乌鸡王八汤、醋溜排骨、清蒸鲈鱼、水煮白虾八宝粥啊啊啊啊啊,好多好多菜菜全都是自己喜欢的,让人食指大动。 “饭饭饭饭,我终于看到你了,离别了三天,你想我不?” 一坐在椅子上,花朵打算拿起筷子大吃了起来,却是刚一动手,便是被另一只筷子给夹住了,在半空中前不是,后不是。 “干嘛?” “先喝粥垫肚子。” “哦。” 看着花朵乖乖地喝了半碗粥,醉月才放任她狼吞虎咽地吃起别的东西,自己端起手中的碗筷,动作斯文地喝着手中的。花朵不知道,醉月这三天,也是陪着她一起,不吃不喝,今日的这一顿,也是他这三天以来的第一顿饭。 “来,吃虾,醉月相公~”醉月脸上隐隐透露出来的疲倦,聪明如花朵,哪里没有看出来的,便是将手中剥的第一只虾趁着那人没注意递到了那人的嘴中。 看着那人完全愣住的表情,花朵不悦道:“怎么?还嫌弃我了?” 身旁的人只是摇摇头,静静地嚼着嘴里的虾仁,古人有云:“食不言寝不语。” “男人,以后我养你,待会儿你好好待在家里看家,我出去挣钱去。” 花朵怪异地瞪了他一眼,便是转头吃着自己的去了。 将嘴里的菜嚼细吞下去之后,醉月很是温顺地答道:“可以,但必须伤好之后。” 那声音,不似以前的淡泊冰冷,是真正的,小媳妇儿般的,似乎,有些害羞?可惜,花朵是个大老粗,没看到醉月乖乖心中的羞涩……和脸上不易察觉的粉红。 “不行,这伤没什么,我怕我再晚去几日那铺面就转交到别人手里了,以后就再是找不到那么好的铺面了。” 花朵摇头,一点不将左胸之处的伤放在眼里,却是不知道,她昏睡的这三天,不仅是梦话连连,还高烧低烧不断,不然,强悍的醉月不会被折腾得眼睛下面都有了点阴影。她现在,只关心她的铺面,这赚钱的计划,说什么都要尽快实施出来,不然她男人就要多受几天的苦,男人啊,一定要宠着才行啊,不然,他们就会勾三搭四老不正经,要让他们依附于女人才好。 “为夫已经帮你先买下了,夫人大可等伤好了再去。” 边说着,醉月边将那乌鸡王八汤给花朵盛了好大的一碗在一旁晾着。 “多少钱?” 媳妇儿贤惠啊,花朵满意地端起汤碗来喝了一大口在嘴里,呼呼,口齿留香,咔咔咔咔……心中无限得瑟。 “三千。” “噗!”还包在嘴里没有吞下去的汤汤,华丽丽地被吐在了地上,花朵被呛得好一阵难受,才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醉月再问了一遍:“什么?三千?” 这尼玛哪个死鬼看着她家醉月有那么点钱就狮子大开口抢劫啊?一个破铺面有什么金贵的用得着三千两银子?三百两她都嫌贵了!找死啊? “是的,三千。” 醉月点头,确认道。 “你确定是那一个铺面?”乖媳妇儿啊,你要知道,钱钱来之不易啊,以后你是要管钱的,得知道一个基本的概念吧? “前面四间铺面,楼上楼下,加后面的院子。” “啪嗒!”花朵手中的银筷子,因为经不住这超级震惊人心的消息的打击,华华丽丽地落在了地上,若是开始她觉得三千两的银子买一间铺面那是被打劫,但是现在三千两的银子买四间铺面,楼上楼下,加后面的院子,擦,尼玛是打劫人家!即使是在古代,古人不懂得搞房地产,也懂得京城的地皮很贵啊。 “你,你确定?” “确定。” “地契拿来。” 看着那上面黑纸白字写的清清楚楚的字迹,大印手印都按了个清清楚楚,花朵终于相信了,喜得差点哈喇子就一滴一滴地往着下面掉,发了啊,发了啊,这是上天要让她成为大款的节奏啊。 花朵生怕那地契给弄丢了宝贝似的往怀里揣去,再在怀中摸来摸去,眼看脸上逐渐有了些着急起来。 “为夫的用的你的那六千两的银子去买的,剩下的三千两存在了钱庄,就在你们店铺旁边的宝记钱庄,你要用钱随时去取就是了。” “果然是贤惠,贤惠,放心,以后为妻的一定好好疼你。” 宝宝,娘这是要发大财的节奏啊~娘亲以后一定让你当富二代。 哈哈哈哈哈……一顿饭,花朵就得瑟了好久。 “天,夫人,您醒了?” 正在吃饭的花朵,突然听到这一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居然是好久不见的花柔,好多天不见,这人还是以前那么漂亮,此时,身穿一身裁剪精致的粉色衣衫,手中端着药碗和麦芽糖正是满脸高兴的看着醒过来的人。 “小柔?你怎么也来了?” 花朵放下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人,她以为她再不会见到这她印象里不错的花柔了,却是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对于她来说,孤身一人在外面的她早就将花柔和花燕当做是朋友了,一想着以后能和朋友在一起,她不激动才怪,放下手中还没吃完的鱼肉便是激动地跑了过去。 “夫人你小心些,肚里还有小主人在呢。”花柔急忙将手中的药碗交到一旁的侍女手中,上去将人给拉住,满脸笑意地责怪道。 “没事没事,我小心着呢,这孩子可是听话了。” 花朵轻轻摸着有些凸出的小腹,对着花柔呵呵一笑,转眼看着一旁着装统一的一众的侍女,眼中有些不解之色,问着花柔道:“她们是?” 她不记得这万花楼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侍女了。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奇怪的香囊 花柔看着花朵眼里的疑惑,转头看看坐在饭桌边静静地吃着饭的王爷,一愣,想必是夫人刚醒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舒悫鹉琻 “这是新进王府的一批宫女,是皇上特意命人挑选出来伺候王爷饮食起居的。” “王爷?” 听着“王爷”两字,花朵着实是惊了一下,想不到,醉月这么快就恢复了皇子的身份,还成了王爷,对这件事情,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可是,却是太快了,快到她其实根本就有些反应不过来,以前他身为什么魔教的教主她还没什么感觉,就是个武林小混混嘛,谁稀罕? 可是,现在,一下子就成了传说中权势那啥滔天的王爷,总觉得,两人之间就无形之中有了那么点点,眼屎粑粑那么点点的距离,一个王爷哎,那是多么金贵的身份,吃要好的,穿要好的,家里还得养着一大批的仆人和侍卫,尼玛每日开支都不小啊,这要养一个王爷,她花朵得奋斗好多年…… 花朵掰手指算了算自己要挣的迎娶男人的嫁妆,尼玛那数字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啊,怎么办,怎么办?抓了抓头,斜着眼睛无比鄙视地看着不远处的死男人道:“就是个破王爷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所谓,一语惊起千层浪就是这么来的,这句话说完,她就成功地吸引了屋子里所有其他人的目光,正拿着勺子喝着汤的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头,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 “你瞧瞧你这破地方”,花朵指着屋子角落一才从青州官窑运来的冰裂瓷花瓶撇撇嘴道,“连个花瓶都是破的,看看这裂纹,绝对是烧坏了没人要的才送过来的!” 这话,花柔和醉月听来倒是都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就是花柔身后的三个侍女,瞪大着眼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被称作夫人的女子指着那名贵的冰裂瓷居然说是烧坏了的,这,这,这,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瓷器? “再瞧瞧这屋子里到处飘的纱纱,质量一点都没有”,随着“撕拉”一声,隔开内室与外室的蚕丝轻纱就彻彻底底地牺牲在了花朵的魔爪下,犯罪当事人还理直气壮地站在那里指着自己的杰作道,“你看看,我一撕就破,啧啧,不行啊”。 “然后……”花朵转头,又看到那放在外室中间的红木桌子,眼尖地看到了桌子腿上的一条很小,很小的裂纹,“连个桌子都是破的”。 “娘子说的有理。” 醉月点头表示十分地赞同。 花柔咳嗽一声,站在旁边低头不语。 “所以啊,我说当个什么王爷也不是个什么值得稀罕的事情,除了吃的好那么一点点之外,住的用的,还比不上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我才一点点都不稀罕。” 花朵抱着胸倚在门口又将这房间里的所有布置都鄙视了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那满是认真地听着她说话的人身上。 倾城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醉月嘴角微微一勾,道:“那娘子养为夫可好?为夫要住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 “那当然了,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养你谁养你?只要你乖乖地不出去勾三搭四惹我生气,我一辈子宠着你,不会将你休了的。” 对着醉月眨眨眼睛,花朵翘起嘴角调皮一笑,眼睛笑成了月牙。 “所以,娘子快些将伤养好,才好去赚钱养家。” “嗯嗯,好的好的。” 花朵很是听话地点着头。 “那就先不要出府了,陪着为夫的午休可好?” “好的好的。” …… 不知是吃的太好了,还是那每日都在喝的药太好了,还是伤口上的药太好了,才六七天的时间,花朵左胸之处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一直关在屋内筹划着开店事宜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宫里的人此时都快忙翻了,所有的人都在忙着为皇帝的五十寿辰而做着准备,下面的百官,也在为着给皇上送些什么礼而发愁,就这凤王府里,一派安安静静。 金财从万花楼那里被调了过来当这王府的总管,每日也是闲得慌,和花柔两人就带着一众的丫鬟侍卫没事儿就跟在花朵后面对王府的一切布置,小到花花草草一只蚂蚁,大到整个王府,几天下来被花朵批了个透彻。 这座王府,是由专门为皇家督造修建园林的建造房设计修建的,一切都是照着皇家园林的规格来建造的,在宫外的别院来说还算是首例,青瓦红墙,再无别人敢这般挑衅皇权,府中一砖一瓦也是经过设计者亲自带人去往各处寻来的,精挑细选,精致不显俗气,又自然大方。 宅院下面的地基,用的是从西疆进贡上来的“龙石”铺在下面,此石不仅石料本身坚固异常,密度也大,能隔开地下的湿气,还具有防虫的效果,这样又能有效地延长梁柱的寿命,房屋的采光透气,室内家具的格局摆放都是建造房的人商量了好多次才定下来的。 要说寸土寸金,也只有这凤王府才真正有资格这么说。 不同的院子都有不同的风景,别具特色,或是路上各种鲜花,绿草,长得清灵美丽,偶尔见一两块仙石错落有致地摆在路旁,或是花丛草丛,一汪汪清泉,从石边,草间,花间流过,“叮叮咚咚”,“哗哗啦啦”,别有灵气。 或是偶遇几杆翠竹,傍水,傍石,傍桥而居,雅致而富有诗意,旁边水池睡莲朵朵,别具雅致。 王府中,还有一处桃园,一到春天,里面便是红粉漫天,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均是被繁花掩映,若是在亭子中边喝茶边赏桃花,也别有一番趣味。 花朵总结了一个字,“俗!” 总结了三个字,“还是俗!” “是啊,俗气得很!”金财在一旁连连称是,“这些人哪里有像夫人那样的奇思妙想?把我们夫人的沙发什么的拿过来保证保证连那些人的祖宗都没有见过”。 “就是就是。” 花柔跟着在一旁瞎搀和,经过花朵这么几天对着王府中的每一样物件都将之贬得一文不值,她也突然就觉得这地方,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的,就那样,没了半点初进来的稀奇感觉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你们支持我出去创业吧?” “支持支持。” “那好,我们今日就准备准备,明日开始就出去查探地形,请工匠来将房屋装修一遍,我要打造一个古代和现代结合的商铺和家居环境,打造一个真正属于我花朵自己的家!” 花都一脚踏在路旁的大石头上,对天说出自己的一番豪言壮语,那形象,很是高大,看得一旁的金财直拍手叫好,他本来也就喜欢新奇的东西,现在都还念着她在怨鬼道那里做的什么沙发啊,压力井什么的,只是,什么叫古代和现代结合? 花柔也想跟着附和几句的,可是……“不行啊,夫人,明日你要跟着王爷进宫给皇上祝寿,要不你把时间推迟一天,后天奴婢和金总管陪着你一起去可好?” “什么?祝寿?” “是的。” “醉月他爹多少岁了?” “半百之年。” “哦”,花朵摸着下巴,仔细地想了一番,这醉月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她这事情,看来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不需要她来操心什么的,话说,凭什么她要操心?她现在还不是那人的媳妇儿,谁知道他是个什么怪脾气挑三拣四的公公,到时候她还嫌多看了他几眼呢,“我不去行么?” “不行,夫人明日要穿的礼服制衣局的今早上就送过来了。” 这皇宫花朵是怎么都是要去一趟的,醉月高调地回归,也没有避讳让外人知道她的存在,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早就想见一见这位儿媳妇儿了,才特意命制衣局的人过来询问她身长胸围什么的给她订制礼服的。 “那我怎么没有看到有人来给我量身?” 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要制造衣服,首先就得知道基本的身长和三围什么的吧难道这里的人还知道什么叫做“均码”? “夫人,当然不是啦,去问一问王爷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花柔掩嘴看着花朵暧昧地笑了笑。 “咳咳,知道了。” 花朵尴尬地咳嗽一声,脸瞬时红了个彻底,转身便是匆匆向着屋内行去,这新做的衣服,总要先试试吧,免得有什么问题明日再来补救就没时间了 …… 礼服的颜色,是用的很高贵的淡紫色,上面用着各色的丝线绣着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于花丛中流连嬉戏,可能是为着她怀孕考虑,腰部的设计特意往上面移了一点,恰好将有些凸起的小腹遮掩了去,下面长长的衣摆又显出了身材的修长,尤其是后面的衣摆直接拖在地上,上面万花争艳好不惹眼。 这款衣服有些像是汉服里面的曲裾袍,只是细节上有很大的差异,袖子最外层是广口,不是琵琶袖,下身裙摆的设计前面相似,只是后面可能是因为礼服的缘故故意将衣摆设计长了不少,反正一句话,曲裾不像曲裾,杂裾不像杂裾,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若是再带上送来的镯子耳环和发饰什么的,那简直是漂亮得没话说,打扮出来,本来就对自己没啥信心的花朵,都是喜笑颜开,一下子自信心多了不少。 “小柔,你觉得我漂亮不?” “真的很漂亮,这套衣服果然就是为夫人量身打造的。” 花柔站在一旁也不得不承认,所谓人靠衣装,这平日里貌不惊人的夫人,一上了胭脂口红,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虽比不得楼里的蓝双美丽,却也算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了。 “我要去给醉月瞧瞧,哈哈。” 花朵现在最想给那死鬼看看自己的样子,她很想从她的眼里看出惊艳的神色来,她要让他知道,他的娘子也不是丑女,只是懒得打扮,一打扮出来也绝对是个惊世美人。 “哎,夫人你慢点,慢点。” 看着花朵转身便是向着外面奔去,花柔心肝都快给吓得跳出来了,生怕她给摔着了,急忙一个飞身上去将人给扶住。 “醉月相公!醉月!” 在一府的人惊艳的眼光中,花朵很是高调地往着醉月的书房跑去。 “哦?醉月相公?”在书房和醉月商量事情的云天夜老远就听得来外面的声音,转头很是揶揄地看着一旁桌子对面的人道,“看来二弟已经修成正果了,我这个当大哥得先说声祝贺了”。 “多谢皇兄。” 醉月浅浅一笑,抬手对着外面的门一挥,那门便是“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倾城的眼眸,已是专注认真地门口,等待着那个即将出现在那里的人。 看着二弟如此心急的动作,云天夜低头,暗暗笑了一声,却也未再多说,他倒是也想瞧瞧,到底是遇上了什么好事情,让那丫头这般地高兴? “醉月,快看我的新衣。” 只是,当那女子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的时候,两人都是惊住了。 云天夜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女子在容貌上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今日,看着她这身的打扮,着实比那万花楼的蓝双也不差了。 浅山眉黛之下,一双有些狭长灵动的眼睛最是吸引人,那眼角之处的勾出的眼线最是画龙点睛之笔,让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增添了不少的魅惑,顾盼生辉,眼波流转之间,有些淡淡的妖娆。 唇上丹红,让那小巧玲珑的唇瓣更增添了些属于女人的性感,微微一笑,便是露出里面白皙可爱的牙齿。 圆润的耳珠上缀着一双串着浅紫色的玉珠的耳环,倒是与衣服的样式很是契合,增色不少。 发饰很是简单,只右侧一蓝色鬓花,大部分的发盘了起来被一玉色簪子固定住,余下长长的发丝垂在身后,于暖风中飞扬,衬得女子若天仙下凡。 最是女子身上,睥睨天下的气势,与那尊贵的紫色交相辉映,也许,这世上女子,也只有她才能穿出这样的美丽,不容人亵渎,不容人藐视的尊贵,世上苍生,都该仰望膜拜这样一个尊贵的存在。 虽是见着屋子里多了一个几日不见的云天夜,花朵也没有好意外,现在她所有的心思可都在自己的新衣上,多一个男人来欣赏更好。 花朵进门,挥动衣袖在两人面前转了一圈,笑靥如花地看着两人道:“怎么样?” “弟妹果然绝色”,云天夜毫不吝啬地用了绝色两字,如他预期,看到了她眼里的满意,却是话锋一转,盯着她腰间的一个有些陈旧的香囊道,“只是,为何佩戴如此旧的香囊?” 此话也引得了醉月的注意,也是看着那有些陈旧的香囊眼里有些不解。 >“你们也觉得不对是吧?我刚才也看到了,不过闻了闻里面的香味,也没闻出有什么问题,倒是一些安神的,让人闻着心情舒爽,想必里面用的香料是不错的。” 花朵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让花柔拿剪刀来将它剪了,这种香料,里面有好几种都是名贵之极的,佩着正好,反正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其实她自己对布料也没什么研究,这缝制的布料看似比较旧,仔细看去,却又像是花色的缘故,与那紫色对比就显得有些旧了,颜色方面也不是很显得突兀。 “既然弟妹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这花朵的医术,他云天夜还是觉得信得过的,她都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想必别的人也没有那个能力看出什么问题,随即很是暧昧地看向一旁的醉月道,“二弟不觉得今日弟妹光彩照人么?” “当然。” 冰冷的人,小心脏“噗通”多跳了几下,低头喝茶的时候,耳根处有些微微的粉红。 瞧了个仔细的云天夜,捂着嘴呵呵直笑。 “?” 花朵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没明白,也跟着嘿嘿傻笑,惊艳,的确是从醉月的眼里看到了,她也满意了。 “明日看来我不会给你丢脸了。” 然后,花朵转身去为着明天进宫做准备了。 只是,因着她这句话,两人均是抬头,眼色复杂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这样,只是为了不给他丢脸? 第四十章 再见花家人 十年之后才重归皇城的二皇子,他在寿宴上的出现,或许是与皇帝过寿一样的大事,这日一大清早,凤王府门口到皇城八里的路程就是围满了不少的百姓。 传闻凤王身高八尺,有天人之姿,容颜姝丽连女子难比,一笑倾城颠倒众生,是以不论平民还是贵族女子,均是一大早便是占据了有利地势只为一见凤王真颜。 传闻,在京城红极一时的“好多花”其实早已和凤王于民间共结连理,此女虽是姿容平凡,却是有一身非凡的医术,与凤王一同归京城隐于红尘只为替贤王治病。 传闻,那日县衙牢狱被烧,实则是凤王一怒为红颜…… 京城种种传闻,不管好的坏的,有的没的,此时都是围绕着那两个一直在府中未曾出一步的人。 只是,盼得得见天人容颜的人们,等星星等月亮,从凉飕飕晨雾都还没有散去的早晨,等到天上烈日高照,汗水直流,就是没见那紧闭的大门有要打开的丝毫痕迹,眼看就已经是午时用膳的时间了,各家的孩子他妈都在喊着当家的回去吃饭去了。 前来为皇帝祝寿的侍者早就从下榻的客栈动身去了皇城,一批一批络绎不绝,此时,也早就走完了。 莫不是这凤王早就天没亮的时候就去宫门等着了? 更有知情人士透露,凤王府的马车早就在宫门口等着了,看来,应该是进了宫了。一传十十传百,众人也就信了。 于是,众人只好失望而归,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其实…… “这百味楼做的早点果然是名不虚传,好吃好吃。” 百味楼的一处包厢中,花朵左手拿着水晶虾饺,右手捏着一个狗不理包子,吃的满嘴是油,对金财介绍的这处地方很是满意。 “夫人若是再想吃别的,尽管告诉小的,小的一定找出包你满意的地方。” 金财拍着胸脯,笑哈哈地坐在他们对面,也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在嘴里吃,说实话,他也是生平第一次与主子同坐一个桌子吃饭,和以前来这里吃饭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看得花朵吃的那么香,他也是对着一桌子他曾经以为自己吃腻了的食物有了些食欲,虽是有些拘束,可是,就是有些高了平常人一等的感觉。 这天下,能与主人同桌吃饭的荣耀,也只有他和花柔有,其他的哪家主子允许这样?还不早把你拉出去杖毙了。 “好啊,好啊,我以后就跟着你两走了,咱们一起把这京城的美食都吃一遍。” 花朵现在发现,其实在这古代的富贵人家,吃食是一点不比现代差,就如她现在手中拿着的这水晶虾饺吧,不仅是胶皮做的很是别致,透明又有些嚼劲,里面的虾肉据说还是专门从海边运过来的海虾做成的,桌上的鸽子汤,里面仍了几根虫草,大补,那碗里的粥,是放了新鲜的蟹肉,反正,这桌上的东西,样样都是精挑细选,或是花了很大的成本做成的。 是以,花朵也就没好意思去问金财这一桌子的点心的价格了。 “夫人您慢些吃,别噎着了,又没人跟你抢。” 坐在花朵旁边的花柔,看着花朵一阵胡塞海塞,还真怕她给噎着了,急忙舀了些汤递过去。 “没事儿没事儿,小柔你别担心我,你先吃饭,待会儿去了那里免得饿肚子。” 正吃的欢的花朵,也不忘照顾姐妹,贴心地给小柔夹了一个狗不理包子,再看看一旁安安静静地喝着粥的大金主,也狗腿地夹了一个自己最为喜欢的虾饺放在他的碗旁,“吃,吃,不要客气,咱们都是自家人,就不要拘束了”。 何为拘束?何为不拘束? 醉月转头,看了一眼正大口大口地毫无形象地吃着东西的花朵,似乎有些懂了,看了看眼前的虾饺,犹豫了一下……还是拘束点好。 至于花朵他们四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如下…… 昨晚,知道后天就要去看自己的店铺的花朵,有些激动过头了,一晚上和醉月两人都是做着盖着被子纯聊天的事情,好在她的话题听来还是很有心意,醉月也听得来了兴趣,一个人“不拉不拉,叽叽呱呱”地说了一晚上,另外一个人就边在一旁送着凉气,边仔细地听着。 至于话的内容,上半夜是关于店铺的整顿设计,花朵打算拿两个铺面做药铺,剩下的两个铺面和楼上用来开餐饮店,当然后面的院子,拿出一个来作为职工宿舍,剩下的全部用来作为自己的家。 虽然她没有学过相关的建筑设计,但是她爸爸是这方面的行家,从小到大看着家中的那么多图纸和上百上千元的厚厚的装修设计书,也大概对于自己喜好的装修风格有了一个了解,她的家,就必须以舒适度为主,那里的每一样家具都必须得经过她的精挑细选才能过关。 她又将现代和古代的元素相结合的设计风格给醉月细细地描述了一遍,听得醉月也是眼中兴趣连连。 下半夜,是关于对未来的展望,因着氛围正合适,花朵就趁机将自己的理想蓝图给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遍,什么女人天生该养着男人,男人就该在家带孩子,男人就该三从四德,打算彻底对醉月洗脑一遍……那人就认真地听着她的话,眼眸里,笑意连连。 于是,待到了公鸡打鸣,“咯咯哒”预示着新的一天的来临,花朵才打了个哈欠,说着说着,就去睡梦里去养男人去了,花朵的话,宏图大业,都是从实实在在的做梦开始的。 然后,特意一大早起来准备的花柔,带着人前去伺候更衣的时候,床上的两人都还在呼呼大睡,尤其是花朵,抱着醉月这一坨自然冰冻体,睡得很是香,男神,都是因为接触了凡人,就不再是神了,他们也是凡人…… “让马车先去宫门候着,就送个礼,吃个饭,午时去也无妨。” 于是,给皇上贺寿这样天大的事情,就被他简简单单地处理成了两件事,送礼,吃饭。 这让一大早就起来苦心准备了良久的华柔和金财两人愣了许久,你看我我看你,互送一个眼神,点头默不作声地也回房去补觉了,将一众的侍卫丫鬟都晾在了一边。 等着花朵好不容易醒来了,将礼服什么的穿好也就差不多日上三竿的时候了,简简单单地吃了些东西便是和醉月两人从王府的后门坐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往着宫门去了。 只是,孕妇,肚子很容易饿…… 反正,一刻是迟到,两刻也是迟到,不如迟到个彻底,先把早午饭给解决了再说,谁知道那皇宫的饭菜有木有人在里面下毒? 花朵如是说的,醉月点头觉得有理,然后,花柔和金财称是。 ――(分割线)―― 御花园中,御膳房早就将筵席准备好了,只等皇上的一声便是可以开席,一众的大臣和使臣也是一大早就入了宫,有些是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就赶来了,生怕误了时辰,礼也送了,歌舞表演什么的也都看腻了,如今时间都快到未时了,早是饿得饥肠辘辘,那桌上的香蕉梨子之类的水果硬是跟上菜似的上了一盘又一盘。 “皇上,这凤王面子倒是大,都这个时辰了还没有来,莫不是要让这么多的大臣和使者等他一人?” 萧后很是体贴地从桌子上的盘子里取来一颗最青的葡萄放在锦帕上细心地剥了皮递到那个早已没有年轻时的英俊面容的老男人嘴边,脸上是明显对那凤王有些意见的表情。 “许是他有事耽搁了,再等等吧,朕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这个儿子,他等了朕这个父亲十年,朕等这么一会儿又有什么值得怨言的?” 双眼无神的人,东东嘴唇将那一颗葡萄吞入腹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的笑容,很是慈祥。 “十年?皇上可知十年到底能发生些什么?谁能肯定十年之后回来的就会是真的皇子?若他真的是皇子,又为何不在十年前就回来,还要等到现在?” 萧后讽刺一笑,看了一下坐在右边首位的萧相,便是自己从果盘里取了一颗葡萄吃了起来。 她的这句话,在场的臣子刚好能清清楚楚地听在耳里,均是有些不解地看着上位的人,顿时下面传来一阵议论纷纷。 “今日本是皇上寿辰,凤王却是迟迟不来,如此故意怠慢实在是大逆不道,若是纵容他如此妄为,藐视皇权,我皇家威严又何在?以后皇上何以服众?所以臣认为应该对此事进行严惩,以儆效尤!” 萧相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于新封的凤王迟迟不现身表示不满。 “朕几十年都等了,还差这么一会儿?”座上的皇帝明显对丞相的话有些不耐烦,“难道丞相你就没让朕等过?不说先前,最近中州边上的瘟疫你让朕等了好久?你们这些吃着皇粮的臣子又做了哪些事?要办的话也是从你这个百官之首开始吧?” “这……请皇上开恩!” 没想到这皇帝居然当着众臣的面与他翻脸,萧国忠也是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心头却是不明白,这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今日是怎么了? 这是十年以来这皇帝第一次当着众臣的面变了脸色,连着一旁的皇后都给吓着了,愣愣地看着身旁早已是满脸怒气的人,似乎是不认识一般。 本想跟着上来附和的臣子们,也是被皇帝那阵仗给堵了回去,只敢在一旁为着犯了圣颜的丞相求情。 “求皇上开恩,赦丞相无罪!”看着情势不对,户部尚书急忙站出来为他求情道,“历来这瘟疫便是最是难治,何况丞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疫区控制下来不让疫病传播已是不易,这理当嘉奖的才是,求皇上明察!” “求皇上明察!” 然后,丞相身后的官员均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为他求情。 “连没病的无辜之人都杀,丞相这等心狠手辣,怎能不将疫病控制下来?我看那瘟疫都是怕了你这魔鬼了!” 座上的人,说到此事就是气,“哗啦”一声,将身边的茶盏一拂,便是全部摔在了萧国忠的面前,那没喝完的茶水就溅了他一身,如此的怒气,更是吓得跪在下面的群臣身子一抖,再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想不到这坐在宫中于宫外宫内事不闻半句的皇帝,居然听得了这些事情,萧国忠脸色一白,俯在地上道:“微臣自知此举不妥,惹了不少的民怨才让皇上震怒,只是这也是微臣的无奈之举,若是不这样做,将有更多的黎民百姓失去性命啊,要不是那南水村的人知情不报,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感染了,求皇上明察。” “哼,丞相倒是说得好听,那南水村的人明明都好了大半,并且愿意将功赎罪将能治疗天花的药方献上,你为何还将他们杀害?差点让这能救我千万子民的药方失传!” 一语惊人,下面的众臣听得这话,均是震惊地看着上座的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皇,皇上,微臣并不知道此事,要是知道这件事情,定是会亲自去下面了解情况,绝对不会让人滥杀无辜,是臣下御下不严,求皇上恕罪。” 此时的丞相,再是没了平日的嚣张气焰,额上早已冷汗连连,今日是好多事情都出乎了他的意料,尤其是这个平日里从来少问政事的皇帝,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将下面发生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莫非……趴在地上的人,突然抬头,看向座上的人,那人,此时眼里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浑浊,全然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势! “哎呀,皇上,您今日就莫要生气了,伤了身子如何是好?”一旁的萧后看着情势不对,立马倚在身旁的男人身上,抬手为他顺气,看着下面的萧相道,“其实啊,以着臣妾看,萧丞相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的,臣妾以前也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过,上一次瘟疫的时候也是有不少的庸医为了赚黑心钱说是自己手里的药方子能驱除病魔的,不少的人性命不就是被这么害了去了,这种谣言你还相信啊?况且,即使是有这种方子,也得让太医院的人先看看是不是才行啊?” “哦,爱妃说的很有理”,盛元帝云幽点点头表示同意,转头对着一旁的万公公道,“去将太医院的人请来,将那方子给他们瞧瞧,看看他们怎样说”。 “老奴遵命。” 得了命令,那万公公便是步伐矫健的向着御花园外面走去。 “皇上,今日是你的寿辰,本就是个大喜的日子,何必又为了这些事情而伤了神呢,这些事情留着等今日过来再慢慢来理个清楚也好啊?” 盛元帝转头,看着身边这个碧水国的第一美人良久,突然一笑道:“皇后说的是,今日是朕五十寿辰,又何必为了这些事情而烦扰呢?自家的事情,就该在下面解决,免得让这么多使臣都看了笑话去,好了,丞相你先退下去吧。” 然后,就像一场闹剧散了场,在场的人,再是没了一人再站出来说那凤王一句的不是。 “哼,死小子,才回来多久就来这么一个下马威是给谁看的嗯?毛长齐了没?” 下面的司徒老将军看着那回了位置的丞相很是鄙夷地撇了撇嘴,叉着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是饿得肚子咕噜噜直叫,只得不断地和着桌子上的酒水来解渴解饥。 “父亲你少喝点,待会儿醉了回去母亲又要怪罪孩儿的不是了。” 一旁的司徒明觉看着他一杯一杯地灌着那烈酒,急忙将杯子夺下来不让他再喝了。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毛都没长齐。” 老是被父亲这么说,都四十多的人也来了气,黑着脸驳道:“你毛长齐了?都这几十年了你那头顶怎么都还是秃的?” “你……” “凤王到!” 两人父子正是要到张嘴骂架的地步,却是突然被不远处太监的传唤声音惊住,跟着众人一样,向着那声音的来处看去。 百花争艳之处,两个淡色紫衣的绝色人物,如天仙下凡,踩着祥云来到凡间。 男子一头锦缎般光亮的黑发,被高高地竖了起来,一张俊美若天神的容颜,便更是清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山峦浅聚的眉峰,若画笔一笔到位,浓淡适宜,狭长深邃的眸子,眼角微翘,似笑非笑,淡淡的清冷,十足的魅惑,高挺的鼻,薄抿的唇,俊逸无双的容颜,只让天下不论男女都为之疯狂,那一身高贵的紫色衣衫,更是衬得整个人飘飘若仙。 他身旁的女子,虽是姿色一般,那一身的气质却是叫人不敢忽视,只是,没法用恰当的词语去形容。 整个御花园,尤其是坐在一旁的女眷,早已是愣在了一旁,就呆呆地看着那俊美得世上难见的凤王。 连皇后,这个阅了无数美男的女人,都是看得出神了,连自己手中的锦帕何时落了地都不知道,她没想到那人和皇帝生出的孩子,居然长大后能出落得这般地俊美,是她在谢九歌之后见到的唯一能与他匹敌的男人。 整个御花园,都变得寂静无声。 “儿臣,参见父皇,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淡淡的话语,再是没有了多余的修辞,来人,只是拉着身边的女子,微微地福了福身,却是不下跪。 “平身,皇儿快些入座吧,众位大臣就等着你们了。” 盛元帝看着下面的两人点点头,吩咐御膳房的人准备开席了。 醉月示意身后的花柔将准备好的礼物呈上去,便是带着花朵坐在了云天夜旁边的空座上,一点拘礼的意思都没有。 “凤王呈礼,东海明珠一对,金龟一双。” 座上的人,终是怪异的扯了扯嘴角,艰难地说了一句好,便是挥挥衣袖让人将那礼物收了下去。 “你这礼物真俗气,一点新意都没有,在哪里捡的?”座上的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花朵还是看了出来,虽是有些不解,但是隐隐还是有些明白,也许,他对这个礼物,期待了很久,很久。 “在府中的金库里面随便找了两个。” 醉月若无其事地答道。 “那就是,那位……赏赐的……” 看着那人点头,花朵都想有替他老子锤他一顿的节奏,她要是养了这么个儿子,先溺死!让他滚回娘胎去! 各种美食都盛了上来,刚才的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一样,待皇帝吩咐开席,下面一下子便是热闹了起来。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代表蓝苍国,祝您长寿安康,也祝我蓝苍国友好邻国盛世长安,永享太平,也愿我们两国继续友好,以后有更多的商贸得以在边境展开。” “好好,朕就在此谢过蓝苍国神武英勇的鹰王了,但愿我们两国能百年友好,不要为了一些小人而伤了和气。” 盛元帝淡淡一笑,向着醉月他们身边不远处站起来的男子举杯,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酒喝了干干净净。 ------题外话------ 还未完~怕时间过了,先上来~ 第四十一章 孩子是花大熊的? 当那三人走进御花园时,也是看到了突兀地站在那里的花朵,然后,均是低了眉眼,恭恭敬敬地在宫人的带领下伏跪在地上,一脸的谦恭。 “老妇花金莲叩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民妇罗梅叩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花大熊叩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婶,你们……” 花朵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人,眼里越是震惊,这三个人,怎么就跟鬼魂似的冒在了这个地方?他们出现在这里,为的是什么?一切都还没开始,花朵就觉得,自己心头的某个地方,就似塌了一般,痛不是,麻不是,苦也不是,似乎,没了丝毫的感觉。 那座上的皇帝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三个布衣平民也是愣了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身旁满脸镇静的皇后一眼,便是一挥长袖道:“平身吧。” 然后,皇帝转头不解地看着座上的谢九歌道:“谢总管你这是何意?” “回禀皇上,下官在不久之前在外巡查之时,曾经无意与花朵姑娘见过一面,听得其不少的不好的传闻,当时已是震惊不已,因着与自己无关也就没做多少调查,但是,现在此女乃凤王心仪之人,想着她以后很是有可能成为堂堂凤王府的人,必是要身世清白的,下官心下便是想着以前听到的那些传言,若是真的,岂不就是真的污了我皇家的血统?考虑到此,微臣便是请来了她的家人与她当场对质,看看那些传言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作证。” “哦?谢总管说的传言,到底是什么传言?怎么就和人家的身世清白扯上了?本宫倒是好奇呢。” 皇后很是慵懒地倚在榻上,见着下面花朵脸上的震惊,脸上的笑容越见妖娆了起来。 正剥着虾壳的醉月,看着地上的三人,心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放下手中的虾子,皱着眉头,满脸的冰冷。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花朵姑娘本是中州古川花家村人士,下官当时经过那里时倒是听得了她不少的传言呢,其中之一,便是她的身世,有颇多的疑点,这个可以让她的祖母花氏来告诉大家,大家一听便知。” 然后,谢九歌走到很是紧张得直发抖的三人面前,笑容很是温和道:“你们不用紧张,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皇上和皇后娘娘吧,不要有一点隐瞒,不然,欺君之罪,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哦。” “求,求皇上,开,开恩,老妇什么都说,老妇绝对不会有半点隐瞒。”花氏被吓得脚一软,一下子便是又趴回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看着这么一下就吓成了那样的老婆子,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要你如实交代,朕赦你无罪。” “是,是,是,民妇一定,一定如实交代。”花氏活了大半辈子,连那小小的花家村都没有出过,却是一下子就见到了传说中人间最至尊的存在,这对于普通的人家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啊?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敬畏,身子都抖得不成样子,看着她跪在了地上,罗梅和花大熊两人也是跪了下来。 “其实,这花朵根本就不是我家的孩子,她娘张羽本就是个身份不明的人,是我大儿子可怜她无家可归才收留了她,想不到她竟是个狐狸精的妓子,千方百计地勾引我大儿子,我大儿子那时候不懂事,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非要娶她不可,老妇不得已之下才同意了他两的婚事,她嫁进我家之前便是有了身孕在身,不到七月的时间就产了一个女婴,正是这里站着的花朵。” “天,这姑娘她娘居然是妓子?那她……” 此番话下来,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官震惊。 “祖母,你凭什么说我娘是妓子?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乱开腔是会害死人的,你说我娘是妓子是有什么证据?” 几月不见,曾经的家人,就成了站在自己对面的敌人,这尼玛血缘这东西,怎么他妈的这么可笑?至少也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了,没必要这么来窝里斗吧? 花朵从坐上走了出来,站在花氏三人的面前,冷着面看着他们,她倒是要看看,他们今日是要说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尤其是让她震惊的是,曾经她看做自己的母亲一般存在的二婶,也面无愧色地出现在了这里,尼玛她到底是有多恨她?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老妇敢肯定,她娘十有八九就是妓子,虽然当时我大儿子才看到她时的情形老妇不知道,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倒是不像是一般人家的,花哨得很,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也不可能像她那样穿的那么勾人,所以,老妇猜测她可能是因为怀了孕,才从妓院里面跑出来的,在那段时间村里还来过一批人打探她的消息来得。” “穿的花哨?穿得花哨就是妓子了?这身份是你说了算?” 花朵很是好笑地看着这个老婆子,不要脸!她真想上去将她那颗心给挖出来,看看是不是被狗啃了! “无论怎么样,看来花朵姑娘也是个身世不明的人了,这个你可是承认?” 一旁的谢九歌看好戏似的看着花朵,见着她面色变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是迷人了起来。 “这么说来,凤王他喜欢上的人,还是个身份不明的人物了?这样的人,还有脸进我皇家的大门了?” 皇后终于露出了她的本性,满脸尖酸刻薄地看着花朵。 “不管父母身份如何,这孩子都是清白无辜的,既然她已经落户在了这花家村里,终归是这花家村的人,也就不是什么身份不明的人物了,只要是醉月他喜欢,朕觉得也不用多做追究。” 这皇帝,明眼人一看都看得出来,明显是在为着凤王这边在说话,皇帝都这么说了,下面的官员便是再没了插嘴的余地。 其实,花朵那次,并不是想要真正杀死这谢九歌,只是,他当日便是与她作对,她只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而已,并不是真心要杀他。 毕竟,她听得懂她的英语,那种感觉很奇怪,其实说来别人都觉得这是一件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懂就懂呗,这有什么,却是对于花朵来说,虽然他们不是来自一个时空,却是像是都是被这个世界所不容纳,都是在小心地包装自己,小心地保护着自己,就是那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她杀那个大长老,其实也只是他自己心脏真的有病,醉月眼里的杀意她也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与其让玄冰教的那些长老来找醉月的麻烦,还不如她将这事情给摊下来。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轻易杀不死这人,她也明白。 现在,她是彻底明白了,这人,是她的敌人,她不可小觑的敌人,从一开始就是敌人,不会因为同事天涯沦落人而成为朋友,真成了朋友,那绝对是扯淡! 总归,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原因嘛,不知。 “谢总管,谢都督,皇上都这么说了,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七月是栀子花开得最盛的时间,一朵一朵开得雪白,日照下更是芳香扑鼻,满院清香。这人,哪里有这栀子花干净,都是肮脏得可以。 “当然没话说了,但是,姑娘的那些龌蹉事,你以为你又能隐瞒多久?” 面前的女子,看着园子中的栀子花的那种眼神,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里面的失望,里面的很多复杂的东西,心头,有一瞬的震动,却瞬时平息,他有他的任务要做,谁让他们站在不同的位置,所以,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看到的风景注定不一样,那种花,他从来不屑一顾。 “龌蹉事?我做了什么龌蹉事,你说清楚!今早上吃了臭豆腐?嘴巴怎么这么不干净?”龌蹉事,花朵听着就是一阵的不舒服,她尼玛光明正大地做人,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龌蹉事? “放肆!一下贱民女,有什么资格在堂堂都察院都督面前无礼?!” 这花朵一而再再而三地口出不敬,皇后早就看不过去了。 “皇后娘娘请息怒,下官遇到过不少的无礼之人,多这么一个人不多,少这么一个人不少,都习以为常了,只是先听听她不同父,不同母的哥哥怎么说吧。” 谢九歌转头,看向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的花大熊道:“花大熊你还不快将那事情在皇上面前说出来?” 坐在不远处的醉月,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人,手中的酒杯,瞬时成灰,只那酒水,突然失去了装载的载体,一滴一滴地从桌子上落下,“滴滴答答”地滴在地面。 感觉到这一细微动静的鹰王,微微挑了眉头。 云天夜也早已皱了眉头,看着面前的几人,满眼的严肃。 “回,回皇上,二妹她,她肚里的孩子,是草,草民的。” ------题外话------ 上面一章实在是不好分开,所以烟新写的又加在哪一章里面了~亲们别忘了回去看哦 第四十二章 天降神婆 人生在世,起伏不定,谁都不知道下一刻遇到的会是什么,得一瞬,失一瞬,手心永远掌握不住命运要拿走或是带来的东西,所以,我们常常会用命运来解释自己的无能。 不是每个人都是一帆风顺的,让人大喜大悲之事,常会有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自己没有勇气去触碰的疤痕,为了不痛,为了不想,就努力地去做一个快乐得没有一丝痛苦的人,用笑,用天真去掩盖内心的一切真实。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真实的自己,会带上自以为能保护自己的面具,只是,有一天,命运要他拿下那些虚伪的面具时,她就不得不,做回真实的自己。 地上的两个女人,曾经,有一个是花朵这世上最爱的人,有一个,是这世上她最讨厌的人,最爱的那个人,她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都拿给她,只希望她好好的,最讨厌的人,直希望她失去所有,为她的自私,为她的愚昧付出代价。 才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几个月,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永远不能属于她们的世界,她们的生活,本来就只需要平平凡凡,不需要因为她而去经历那么多惊吓,说起来,这花家后来的那么多大是大非,又有几件不是围绕着她花朵在转的? 本来这具身子就该是早已入土的,只是因为她的到来,还在这世上挣扎地活着,所以,有些代价,有些责任,就必须她来背负。 “恭喜你们。” 淡淡的话语,听不出来其中的复杂感情,再无多余的字眼,这个场合,这个时间,根本就不能放下伪装,所以世人说,无情之人最是强大。 花朵忽然转头,看着一旁静静地守护在她身边的醉月,她会不会已经成为了他的包袱?会不会有一天他不得不用无情来掩饰自己的真心。 看着她眼里莫名的担心,醉月伸手,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乖,莫怕,为夫在这里”,淡淡的话语,谁都听得出里面的温柔。 待两个又哭又笑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扶着花氏跪在一边的罗氏,抬头看着同样满眼复杂地看着她们的花朵道:“你……” 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罗氏,朕再问你一句,你刚才所说是否属实?” 始终在上座静静地观察着下面的一切的皇帝开了金口,最是会观察人心的帝王,又如何不知道这一场正在上演的阴谋?只是,有时候,帝王也会无奈。 等来的是良久的沉默,罗梅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了三下,沉声道:“民妇所说,句句属实。(.好看的小说)” “二婶,说话要讲证据,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 “民妇当然有证据。” 罗梅跪在地上,再是不抬头看花朵一眼,谁也看不到她此时的神色如何,只听她句句坚定,毫不犹豫。 “你有何证据?” “回皇上的话,当年二丫第一次与她大哥行那苟且之事的时候,正好被早回了家的民妇撞见,于是便训了他们几句,也不敢张扬,便是帮着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却又是怕她和大熊的事情不被婆婆接纳,便是小心地将那床单收了起来以便做他们以后的证据。” “哦?你说的证据就是那个床单了?怎么本宫没看到你带了什么床单来?你要如何拿出?”皇后很是有些兴趣地看着底下的人问道,脸上妩媚的笑容,很是倾城。 “这两个孩子,民妇本来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便是有心撮合他们,虽然他们是弟妹,可也不是亲生的,便是想时机成熟了再与婆婆说清楚。那床单的事情,怕家中大嫂知道看出来什么就将那块剪了下来,缝了一个香囊让二丫她贴身保管着。” 那罗梅一句一句说的煞有其事,本来还在犹豫着这花朵是否是被冤枉的人不觉之间又是信了三分。 花朵低头,看着自己腰间别着的香囊,眼睛睁得老大,原来,这奇怪的香囊,是这个用法?好脏,好脏。 那上面的萧后,看着花朵腰间佩着的香囊,连上的笑容,越是妖娆了许多。 “来人,还不速去将花朵姑娘身上的香囊剪下来瞧瞧?” 萧后勾起一张如血的红唇,看着下面失了魂似的人,有些满足。 宫女很快便是拿来了剪刀,将站在那里一直不动的花朵腰间有些显旧的香囊取下,将那缝得很是精致的香囊剪开,里面果然放着一小团的麻布样的东西,那一小团的东西看似很小,展开来还是成人的手板心那样大,上面赫然是点点的暗色血迹。 花朵站在那里,看着那上面的点点血迹,良久,突然抬手,捂着半面的脸,笑得痴颠疯狂,“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就是证据,这就是证据?!又脏又丑陋的证据!” 稍微懂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个是不可能成为证据的,为了证明清白将这处子血留下来,这种借口都不算的说法谁信,亏他们也想得出来! “谢都督,你说这好不好笑,这都可以成为证据?你说他们还可不可以再好笑一点,啊?” 花朵肚子都笑痛了,转头,看着一旁的谢九歌,这个她一看就知道策划一切的人。 “当然好笑”,谢九歌点点头,也不反对,“因为他们不懂,所以好笑,至于做没有做,其实,只有姑娘你自己知道。是否欺君之罪,这不都是掌握在姑娘你自己手里?” “你……” 花朵指着那人,再是笑不出半句来。他这是在威胁她?若是她今日拒不承认这事情,那么,那明显就是造假的香囊,必然会成为为花老爹他们惹火上身的铁证,不仅是皇上这边,这谢九歌就是在威胁她,以花家的人的命在威胁她。 花朵认认真真地,第一次这般仔细地看着这金发蓝眸的人良久,如大海般深邃的眸子,如玫瑰般红艳的嘴唇,一笑,就带着属于男子才有的邪气勾人,只是,这具身体里面的灵魂,她也才第一次认识了那么一点点。 “看来姑娘是清白的了”,谢九歌对着花朵魅惑一笑,转身,看着地上的三人道,“你们可知罪?欺瞒圣上罪该致死……” “等等!” “娘子。” 有些焦急的声音,和淡淡的冰冷的声音同时发出,花朵转头,看着身边站着的人,那人,眼里很是严肃。 “不要管,不该你管。” 醉月看着她,摇摇头,在他眼里,这一百个花家的人,一千个花家的人都比不上这一个人的珍贵,他要世人去仰望她的存在,他不允许任何的人染黑她,就算她自己都不行,他要她光明正大地成为自己的妃子。 “有人是无辜的。” 老爹他们,富贵和娟子是无辜的,若是不相识的人,花朵看都不会看一眼那些人,只是,这些人,曾经都与她有着血缘的牵绊,真心对她好,关心她,他们是无辜的,现在权益之际,也只有承认这件事情。 “娘子,你莫要管,一切交给为夫。” 醉月的声音,已经有些冷了下来。 “我不,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自己的事情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花朵摇摇头,她知道醉月要说些什么,他可以帮着将家人救出来的,可是谁又敢保证他们下一刻又会不会被坏人利用?还有,她不相信命运有时候开的玩笑,谢九歌是怎样的人,她也朦胧之间有些清楚的,他不会开玩笑,说到,就真的做得到。 “你是不相信本王有那本事?你没听到本王说让你莫要管吗?” 她偏偏是在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上任性,有了一次,他可以由着她,有了第二次,关于她声誉的事情,他绝对是不能容忍,他心尖上的东西,容不得世人半点的污垢,他心尖的东西,就该是干干净净,即使不干净,也要将那些污迹擦走! 他的声音,此时,已是如寒冰,冷得冻人,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我自己去做。” 这件事情上,花朵坚决不后退,她一定要找出一个能两全的办法,保下花家,算是彻底还了他们的人情。 “花朵,本王现在再问你一次,现在就跟本王走,还是留在这里?” 这是来了这么久,花朵看到醉月第一次与她真正地生气,没有责骂,没有愤怒,只有,失望。 “我留在这里。” 暖风过处,身穿淡紫色衣衫的男子,衣袂翻飞,就如天上的谪仙下凡,叫人不敢亵渎。 男子站在那里,挑起女子小巧的下巴,注视着那张刻在心里深处的脸良久,红唇轻启道:“本王,与你最后一次任性。” 男人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花朵就看着那人的身影,从自己的世界消失,突然就有些不适应起来,陌生的世界,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孤单,彷徨的,是自己的灵魂,没了他,就真的寂寞了。 “我就是和我哥哥行了那苟且之事,好了,这就是我的回答。” 女子站在一簇开得最盛的栀子花旁,脸上的泪水,蓦然落下。 “天,这女人真是太下祚了,和自己哥哥乱搞了又来勾引凤王,太不知廉耻了,好歹还有点良心,没有让人家一家子跟着她受罪。” “这种女人,真该拿去游街示众。” “就是就是。” “……” “花家的人听着,以后我花朵改名叫李朵朵,以后你们是死是活,不关我李朵朵半点的关系,我李朵朵没有你们这样的家人!我希望,你们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过。” 从来世人怎般说来说去,她花朵又何曾在意过?该怎么活,她还是就怎么活。 “朵朵,二婶错了,都是二婶的错,你原谅我们,是我们笨,我们错怪了你,求你原谅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的……” 曾经,花朵的幸福,是罗氏最为关心的事情,只是,如今,看着她的幸福亲手被自己掩埋,罗氏再是无心,也是满心的悔过愧疚,拉着花朵的衣服,千般语万般话却是一句都再说不出来。 看着那妇人抱着自己的腿,哭得眼泪都决了堤,将那一件上好的华衣都沾湿了,花朵蹙眉将那人拉开,冷声道:“大婶,你弄脏了我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朵朵,婶儿不小心的,婶儿不小心的……” 罗梅哭得一塌糊涂,一下放开手怕又弄脏了花朵的衣服,不,现在叫李朵朵的人。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皇帝挥挥手,一众的侍卫便是要将李朵朵他们四人带下去。 “等等!”花朵突然挣开来拉她的侍卫的手,转身跪在盛元帝面前道,“请皇上看在民女即将命不久矣给民女一个机会将我和醉月真正的礼物送上于你”。 “看在醉月的份上,朕可以饶你不死,只是以着你这身份,便莫要再想打我皇家的主意。” “皇上误会了,民女所说命不久矣,是指,民女因为本身原因。” “你本身原因?” 这句话,倒是听得一众的人好奇连连。 “是的,刚才其实那位老太医想说的是,民女先天不足,骨盆窄小,根本就不适合怀孕,生产之时逃不出死亡的命运,要不是就是难产而死,要不就是产里不足,血崩而亡。是以,民女才说,自己命不久矣。” “佘太医,她说的可是属实?” 皇帝皱着眉头,看向一旁并没有离开的太医道。 “回皇上的话,这位夫人所说,的确属实。”那佘太医也是被花朵的话给震惊了,想不到,这女子居然如此精通医术,猜得出来他想说的话。 瞬时,刚才还喧闹的御花园,全部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跪在地上脸上好不惧色的女子。 皇帝沉默地看着地上的李朵朵良久,挥挥手让人将那花家的三人带走,眼里有些怜惜地看着她道:“你说你与醉月有礼物要送于朕,是什么礼物?” “皇上仔细看便好。” ------题外话------ 这章还没完~剩下的明天再上~ 第四十三章 求婚之醉月嫁给我! “太医,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给你们讲清楚,即使我细细地给你们讲了,你们也未必明白”,病毒这种东西,即使她李朵朵将口水都说干了,没见过这些东西的老头子都未必能懂,只得说成是看不见的微小生物,她记得古代的人,其实是明白得病大多数都是由外来病源引起的,这么说他们还能理解些,“若是太医觉得我说的有用,你们大可以将之记在心里,拿去实践看到底对不对”。(.好看的小说) “快快快,拿笔来,拿笔来记着,给我一个不漏地记着。” 宝贵的医学财富,谁都想留下来细细钻研,特别佘太医这样的一生醉心于医学的人,听着花朵那么一说,便是赶忙催着身后的那些年轻的医官拿纸笔详细地记下来。 底下的那些人,看着这太医认真严肃的样子,均是面露不解之色,难道这女子真的有那么厉害的? “这种传染病很特别的一点就在于,若是能挺过来,终生都不会再发,即使感染严重,也不会要了命去。” 花朵边说着,也不忘在铺开的宣纸上一笔一划,写着清秀隽永的字迹。 “姑娘说的极是,微臣也是观察总结了很多医书记载,的确是得过一次便不容易再次感染。” “天花的皮疹呈向心性分布,以躯干、头、腰处多见。这种皮疹不能乱抓,若是抓破容易感染留下疤印,只要能坚持过来,脱痂后便不会留下疤印。该病有潜伏期,即,那个时候并没有发病的表现,通常为12―21日的样子,起病极,轻中度发热,还可有头痛,全身倦怠等前驱症状,病程经过半个月的样子,其间病症如下……” 然后,李朵朵将发病时会出现的主要症状都详细地说了一遍,待说完了,也差不多将药方写好了,却也不急着交出去,放下笔,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天花的知识都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走那么多没必要的弯路,枉了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 “至于此病的治疗问题,我在这里给你们说个实话,其实,并没有特效的治疗。” “那夫人你那药方……” “不急,听我说完,虽说没有特效的治疗,但是,只有采取了正确的措施也可以挽救生命的。我所说的措施如下:早期隔离病人,直到全部皮疹结痂了才算是安全了,与天花病接触过的人也要隔离开观察至少半月的时间。此病的治疗,主要是对症处理,及预防皮肤的继发感染,保持皮肤的清洁避免瘙痒。” 李朵朵将刚才写下的方子拿起来道:“我这张方子,其实就是简单的去热消炎的作用,外用的龙胆草,用煎剂擦涂皮肤用于预防感染就行了,只要严格按照我说的这些,治退天花也不是个大问题。” 她说的话不快不慢,却是对于想将她的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人来说是一件很需要速度的事情,看着那些太医停笔抹了一把大汗,她才将手中的药方交给一旁的太监让他拿给那个为首的佘太医看。 佘太医早已是等不及要看那张药方子了,接过来便是用着手中的放大镜仔仔细细地将那上面写的药材种类和剂量以及旁边的注解都看了了一遍,越是往下看去,手越是抖得厉害,“厉害啊,厉害”,众人只听到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然后,那老头子甚是激动地对着盛元帝跪下,“苍天佑我碧水国,皇上,有救了,有救了,那些得了天花的百姓有救了”。 经过专门的书法大家将两张纸作一一对比,他们确认了李朵朵现在当众写下的这张方子是与先前的那张方子上的字迹相似,均是来自于同一个人。 “佘太医,本宫听着她说着有些道理,可这方法毕竟还没有实施过,谁知道它的疗效如何,你这番早下结论未免太草率了?” “回禀皇后娘娘,之前微臣和诸位太医就一直在注意收集关于天花的资料,得了百位医者常年在民间走访见闻心得总结下来的经验,虽是对这天花的流行规律和症状有了掌握,却是对其中不少的防治措施没有一个完全的办法,如今这位夫人正是将我等的疑问症结所在一一解开,微臣才恍然大悟。” “既然佘太医都这样说了,那便将她说的方法都传给在疫区的医者,让他们按照这种方法来治病,看看疗效如何。” 虽是不解这小小年纪的女子居然就懂得这么多,云幽也明白,若是她不想说,他也问不出什么来,现在是赶紧看看这方法效果如何,若是真能将这天花攻克下来,那么这女子就真的是他碧水国的大恩人了,就是她杀了人,他都该活,就因为,哪个地方都需要这样医术高明的医者。 “老臣请求亲自去疫区治疗灾民。” “万万不可!” 佘太医一说,便是遭到后面几位年轻太医的阻拦,这老人家都这一大把的年纪了,怎么经得起折腾? “是啊,佘太医你就不用去了,你年纪这一大把了就好好在宫中待着吧,你们太医署再派些年轻的人去吧。” 那佘太医硬是坚定地摇摇头道:“请皇上给老臣这个机会,若是不能亲眼看到那些受病魔折磨的百姓好转,老臣便是死也不瞑目。老臣研究了这天花几十年了,今日终于解开了诸多疑问,请皇上给老臣一个机会让老臣亲自去医治一番。” “这……” 皇帝有些为难了,这佘太医本来就是宫里最有资历的医者了,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不是太医院的一大损失?毕竟他也很是信赖这人的医术。 “皇上,不如这样吧”,一旁的皇后突然来了注意,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李朵朵道,“既然这方子和方法都是出自花朵姑娘的,那便让她带着太医院的年轻医官去疫区如何,让她亲自指导,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好询问学习一番”。 “不去,凭什么要我去?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碧水国的人都不会,全是猪还是庸才?要让我一个弱女子手把手地去教他们怎么熬药,还是怎么擦身子?我没得过水痘,又身怀六甲,说白了我和孩子都吃不起疫区的那个苦。若是不信你们也大可不必听我的法子去做,天下百姓死绝了都不关我李朵朵半点的事情,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交易而已,你们要弄清楚。” 她李朵朵没有那么伟大,明明不该放在她肩上的担子她就坚决不会放在身上,凭什么她懂得一点医术她就要为别人牺牲?那谁来为她牺牲?她命就比别人贱一点吗? “你难道不懂什么叫医者父母心?既然懂医术就该悬壶济世救济苍生,你说这话简直是自私至极!” 萧氏皱着眉头看着下面胆敢公然反对她的女人,心头很是来气,身为皇后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她可知人是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的? “狗屁父母心!该给的方子我也给了,该说的方法我也说了,我凭什么要去吃那个苦?你怎么不自己去?身为皇后就该母仪天下,更应该体恤民情,忧民之所忧,忧完了还不够,要亲自去民间体会才好。你们给我听清楚了,反正我李朵朵命也不长了,别以为我就真的怕死,别给我说什么虚伪的狗屁父母心,我在你们这地方就没有见到有过什么破父母心,我连家人都没有哪里来的父母心?” “你,你竟敢……”萧氏被李朵朵一句句话给说的白了一张脸,胸膛里的气硬是堵着难受,指着花朵面容都快扭曲了,“你好大的胆子!” “你才好大的胆子!”李朵朵毫不留情地反击过去,冷眼看着那死女人厉声骂道,“你这皇后,身为后宫之首却是蛇蝎心肠!你那心是什么颜色的你以为别人不知道?想要利用花家的人来毁了我和我肚子中的孩子?你想得美,别给脸不要脸!我退让至此你还要逼我入死角就别怪我骂你歹毒!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不要逼着我今日当着众臣的面戳破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你,你……”皇后被花朵后面那一句话吓得不轻,瞪大了眼睛,眼里的惊恐一闪而过,“你”了好久再是说不出来一句,转身,满脸委屈地拉着皇帝的袖子,眼泪哗啦啦地就落了下来,“皇上,她,她居然这样骂臣妾……呜呜,臣妾只是不想让老太医去那种地方的,若是老太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宫里要是有个什么该怎么办啊?……” 云幽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个倚在他身上很是委屈的女子一眼,沉着面孔看着下面面色丝毫不惧的李朵朵道:“你可知你今日胆敢在皇后面前无礼就够朕砍你十几次脑袋了?” “民女知道,但是皇上,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一个人被逼着去死路呢?对于常人来说也许去那地方没什么事情,但是对于民女来说就是有很大的威胁,民女自小体弱,如今又身怀六甲,如果当中有个什么闪失便是一尸两命,我死了没关系,我儿子或是女儿出了问题,我是坚决不允许的,还请皇上看在我未出世的孩子面上饶恕民女的无礼,也请求您另派他人前去,民女这段时日都会在京城里自己的铺面待着,不会离开,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飞鸽传书就可,民女会将问题一一作解答的,若是皇上还不放心,尽管派人监视,软禁都可以。” 李朵朵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自然不是发疯了的狂犬到处乱咬人,只是,她这人比较直接,若是有人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她便要在天下人面前让那人死的很惨,让天下人连她祖宗十八代都会唾弃,让她做鬼都不安宁! “那朕问你,你刚才说皇后的丑事,是什么?” 云幽一说完,就感觉到身边的人身子微微一震,眼眸里危险一闪而过。 “这个自然就是民女的保命王牌,民女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如若皇后娘娘不把民女逼急了,自然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的,不然,鱼死网破在所难免,皇后若是不信尽管当场就来试试!人都有愿意做和不愿意做的事情,就像是医者父母心这种扯淡的话,民女可以选择不去做那种人,外人若是看不惯我尽管不来找我治病就是了,大家眼不见为净心情也安好。” “你胡扯,休要在皇上面前污蔑于本宫!” “污蔑?”花朵看着上面美丽得似妖精的人,往着太子的位置瞟了一眼道,“皇后觉得我是在污蔑于你?” 然后,她预料之中,那女人顿时白了一张脸。 “其实呢,那件丑事也就是女人家的那点点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大事,蚊子粑粑那么点小事,说出来也是无伤大雅的,若是皇后娘娘不在意,民女说出来也无妨。” 她这么说,其实已经在给这萧氏脸面了,就看到自己要不要这个脸! 萧氏毕竟是在宫中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那人的意思她是再明显不过了,心头震怒之时也是无可奈何,“小事也是事,被你看到了那是本宫倒霉!” 这一句话下来,听着就似女人家的那么点点的事情,众人瞬时明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心头又不禁疑惑,这女子又何时与这皇后认识了?还抓到了人家的“小把柄”当着一众的人威胁,这也太,太扯了。 云幽自然是将两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冷冷一笑,他现在终于见识到了这二儿子带回来的人,看着天真不知世事,却当真是个聪明的主,连这阴险狡诈的皇后都栽了她的跟头,可见不是一般的厉害,也许,她非常适合站在那孩子的身边。 开始,其实因着她卑贱的身份呢,他是不愿意这女子成为他皇家的人的,醉月将来是要成为继承正统的人,他的正室或是侧室将来都是要成为入住后宫的人,这些人,都该是家庭背景强大能与他很大的帮助,用于拉拢人心的,断然不能给这个乡野女子哪怕一个角落的位置。 现在看来,让她做他的妾倒是未尝不可以,这女子胸中谋略也不比男子少,尤其是那一身精湛得无人能比的医术,也许会对他很用。 “好吧,既然这是‘小事’,那朕就不再追究了,至于前去疫区的事情,朕就答应佘太医的请求,再多派几个太医院年轻的医官一同前去,有不明白的地方飞鸽传书于花朵姑娘。” “多谢皇上。” 听着这消息,佘太医很是激动,一番千恩万谢。 “好了,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朕也乏了,众卿家自便,晚上在大殿之前的烟火晚会勿要错过便是。” 事情尘埃落定,似是很乏了,盛元帝摆摆手,便是在一众内官的簇拥下离去了,剩下萧氏和李朵朵站在那里大眼睛互瞪,势要比出一个高低。 两人未分出胜负的战局,被眼花的佘太医给打破,“这位夫人啊,敢问您贵姓啊?家居何处?老夫住在梧桐路清水巷子佘府,若是有空,以后要多来坐坐啊”。 “额,老爷爷,我叫李朵朵,住在,嗯,我打算在朱雀街开个药铺,以后估计大半的时间就在那里住了,你要是愿意喝喝茶与我聊聊天必然欢迎。” 被这老人家拉着袖子一直问着问题,李朵朵她也不好再坚持瞪下去了,只得撤了眼神,很是礼貌地看着老人家说到。 “老夫以后得空必然造访贵府,向夫人请教诸多医术问题及疑难杂症,愿到时候夫人能不吝赐教,解老夫多年来的疑惑。” “爷爷你客气了,我只会些皮毛,你专研一生,必然是要比我懂得多些,该我向你学习才是。” “不不不,老夫虽是研习了这么多年,却是走了不少的弯路,看来教授夫人医术的那人必然是高人,若是寻得机会,老夫也想去探访一番,只是今日老夫还有事情,就不与夫人多聊了,这就先告辞了。” 年老的佘太医,竟是对着比他年轻了几十年的女子行礼之后才在三个年轻医官的帮扶下离去。 花朵愣愣地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教授她的那些教授有好多,都在另外一个时空,他如何拜访?其实,他只是没有生对时空,若是以着他这种专研精神,在现代去,也早就有了一大番成就了,获得诺贝尔医学奖也不成问题,那些教授如何能与他比? 这种人,最是值得人尊敬,为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奉献一生。 对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花朵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表示对他老人家的尊重。 “哼,我们等着瞧!” 再是待在这地方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皇后怒瞪了李朵朵一眼,拂衣而去。 然后,众人的视线,又全部落在了李朵朵的身上,被一众的人盯得发毛的人,转身,看着那些人不悦道:“看我干啥?” 这人,皇上皇后都拿她没法,下面的小虾米还能拿她如何,于是一众人低头,装作在吃桌上的食物,对着面前的女子早已来了兴趣的太子,低头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来掩饰。 没来得及提醒的内侍,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那泡了鸟屎的茶水,喝了好大一口,然后,吞了下去…… “哦,对了,正好要你们帮我见证一件事情。”花朵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看了看这宫里的四周。 然后,所有的人,就看着这奇特的女子,放开嗓子对着一个方向喊出了几句再次惊得人掉下巴的话:“云醉月,你听着!我李朵朵要娶你,我要你嫁给我!我要你进我李家的们!你爹爹不让我进你家的门你就进我家的门!反正哪家的门都张那样,没什么特别的!你就不要在意我家的门槛高一点这个事实了!我要成为天下首富,我要娶你进门,养你一辈子!” 坐在房顶上吹了好一会儿暖风的人,眯着眼看着天空中不知是何处飘来的白色花瓣,眼眸里,染上了浅浅的笑意,伸手,将一片白色花瓣小心地接在手里。 “好。” 第四十四章 创业开始 对于采光的问题,朵朵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将那些窗纸换成玻璃的,也就是古代的琉璃,但是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琉璃,便是问着金财道:“这里有没有叫做琉璃的东西?就是那种透明的,能透光的那种。” “夫人你说琉璃吗?”这琉璃金财当然是知道的,凤王名下便是有专门来制作琉璃的作坊,她要多少都是不成问题的,便是点点头道,“这里当然有琉璃了,只是琉璃得来不易,外面千金难求,夫人您是要做什么东西吗?” “我就是想把那些遮光的窗纸都换成是琉璃,这一来可以增加房间的采光度,二来,窗纸受风吹雨打,日晒天阴很容易坏掉,也免去了老是换窗纸的麻烦。” 这古代的琉璃怎么那么贵?要是将所有地方的窗纸都换成琉璃,擦,木钱……难道还要自己亲自去做? “用琉璃来代替窗纸?” 花柔听着李朵朵提出的意见,很是惊奇。 听着她这般新奇的说法,金财也是闻所未闻,却又是觉得这个法子非常好,不仅增加了房屋的美观度,还提高了采光率,这样房间倒真的比以前明亮了不少,不可谓不是一件好办法,不过,若是普通人家自然是用不起这么名贵的琉璃的,对于凤王来说,却是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金财眼珠子一转,看着朵朵说到:“夫人若是想要这琉璃来代替窗纸的效果是非常好的想法,小的有一个朋友正是在京城做这生意,若是小的出面必当以着很低的价钱帮夫人将琉璃买回来。” 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啊,朵朵干笑一声,将怀里的最后一张千两的银票拿出来,放在金财面前道:“我现在就只剩下一千两的银子了,买不起啊。” 她对钱的顾虑金财哪里有看不出来的,暗暗一笑,她要在地上铺琉璃地砖都是可以的,还别说是做成窗子。 “那个夫人你不用担心,其实呢”,金财瞟了一眼旁边的花柔,低头咳了一声道,“这琉璃的造价是非常低的,只是因为它的制作方法掌控在少数人的手里,产出的量便是少了,这物以稀为贵,贵族的人又这么喜欢,当然这价钱呢当然就上去了。但是那位看在我是他朋,朋友的份上,我再多与他说说,肯定就以着成本价给我们了,这个小的敢打包票”。 说到朋友二字,金财差点咬了舌头,看在他为夫人考虑的情况下,希望主上就莫要怪属下与您朋友相称了。 “哦?成本价?” 她果然没有猜错,这琉璃本来也非是天然的东西,若不是技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才不会这么贵呢,只是,以着这金财的说法,莫非那人与他的关系很是要好不成?铁哥们都铁成这样了。 “是啊,夫人,100两的银子就可以拿下来。” “啪”,李朵朵手中的茶盏,就被这句话给惊得重重地摔在了石桌上,茶水溅了一桌子,“100两?” “夫人,您就别问那么多了,既然金总管说能就一定能的,您就放心交给他去办吧。” 一旁的花柔,赶紧上去将溅出来的茶水擦干净,在一旁帮着金财说话,生怕她追根究底,若是让她知道是那琉璃工坊是主上的,非得立马拒绝不可,哎,她有时候都搞不懂,怎么她非要自己去挣钱?主上的钱那么多难道还不够用? 不过,自己挣钱养夫君,这想法倒是挺有意思的。(.好看的小说) “哦哦哦,好吧,好吧。” 这尼玛果然就是人情社会啊,这有人情和没人情,这差别怎么这么大? 现在,基本的确定下来了,金财便是很快找来人开始了动工。 ――(分割线)――(分割线)―― 朵朵每日一吃完饭便是跟着金财和花柔两人往着朱雀街的铺面跑来跑去,只是,铺子外面天天都有人守在那里想要一见她的真容,怕再发生上次那样的刺杀事件,花柔和金财两人便是每次都是从铺面后面的隐蔽后门进去的,这样,外面的人就只知道这里在整顿房屋,不知道女主人到底在里面还是没有。 只是,第二天便是来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倒是让她有些惊讶,想不到他们竟是这样讲信用。 “夫人。” 李朵朵正坐在院子里,边喝着参茶边看着那些工匠在金财的指示下搬砖爬房的,正是看得来兴趣,听得从外面走进来的花柔的声音,便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看着来人。 “外面有个人自称是来报恩的人说是想要见你一面。” “报恩?” 朵朵眼里闪过一抹疑惑,挑眉,谁要报恩?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向谁施恩了?她有这么伟大么?便是好奇道:“是个怎样的人?” “普通百姓打扮,看着就二十出头一点,好像叫什么顺,奴婢刚才也没听着太仔细。” 花朵皱着眉头在记忆力搜索了一遍这个名字,那日跟着刘煜飞上街的场景便是闪现在脑海里,她记得那个老婆婆就是这么称呼那板车上的青年叫阿顺什么的,难道是他? “哦,原来是他,小柔你去将他带进来吧。” 报恩,这个词语对于李朵朵来说,要好新鲜就有好新鲜,其实她当初并没有真的要他们来还钱的意思,他们不还,于她来说也不会觉得他们有什么失信于人的地方,只是想不到,古人还是真的很讲信义的,讲信义的人,她觉得,必定不是坏人,即使是坏人,也不会坏的很彻底,至少有救。 那个人,叫陈阿顺,当他站在她的面前时,她的眼前真的是亮了亮,眸中闪过淡淡的惊讶。 个子大概1米75的样子,不算高也不算矮,瘦瘦的,黑黑的,看着还算是壮,估计伙食好了就能将肉给补回来,一双眼睛不大也不小,黑黑的眼珠子此时看着挺精神的,没有半点的邪气,看的出来连灵魂都是干干净净的,长相虽是没有可圈可点之处,却是不会让人看着不舒服,浑身都是一股子正气,带着一股憨憨的傻劲。 那人一走进来,看到没有带面纱的朵朵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便是直接红到了耳根子处,低头再是不敢看她一眼,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对着她磕了三个响头。 “陈阿顺在此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朵朵弯了弯嘴角,说实话,她现在就是需要忠心的人,这人一看就是忠厚朴实的人,对于急缺人手的她来说再是适合不过了,便是起身将人给扶起来道:“你快起来吧,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无须行这么大的礼,我可是受不起的。” “不,姑娘受的起的,若不是姑娘救了我一命,我早就和阿爹阿娘天人相隔了。是姑娘让我能继续活下去,照顾年迈的爹娘,这个恩情我怎么报答都是报答不完。” 陈阿顺摇摇头,眼神很是倔强,似乎若是花朵不接受他的报恩,他就坚决不走的样子。 这家伙果然是个倔脾气,朵朵也不再跟他争辩,便是要请他坐下,那人却是死也不坐下,摇摇头还往后面退了好大一步,朵朵也只好作罢。 这样老实又倔脾气的人,连一旁的花柔都是感起兴趣来。 “那你要怎么报恩?” “我的命是姑娘救下的,姑娘怎么差遣都可以。” 花朵看了一圈周围乱七八糟的正在被修整的院子道:“我可是希望有一个长期的帮工的,你可是愿意一直留在这里帮我做事?当然,工钱我会按劳分配,你表现得好就给的多,你做的不好,就给的少。” “我不用工钱,姑娘要让我做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 陈阿顺摇头,这工钱他早就想好了,是不会要的,本来就是来报恩的,怎么能再要工钱? “哦?不要工钱,那你要你家中的两位老人咋办?让他们喝西北风不成?” 朵朵发现,这孩子有点死脑筋,不过,她喜欢,以后不怕他不听话,也不怕他背叛…… “姑娘放心,我家中还有两亩薄田,二老也能过下去。” 说到这里,陈阿顺眼里闪过一抹担忧之色,其实,家中的那两亩的薄田,二老早就为了给他治病卖给了别人,现在,根本就没有能过活的家当了,二老也是为了让他活下去,才在他病一好就让他来报恩的,在这里,至少能活下去,也算是保住了他家中的香火。 想着他走的时候,家中早就快揭不开锅了,不知道,两人现在有没有什么事。 本来最是能看透人心的朵朵,哪里看不出这人的忧虑,了然一笑道:“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这样说谎是要遭雷劈的。” 果然一说完,被戳破谎言的人,一下子整个脸都红了,嗫嗫嚅嚅道:“我,我只是想来报恩,并没有别的意思,恩人你别误会……” “好了好了,我不会怪你什么”,朵朵挥挥手制止了那人接下来要说的话,抬眼郑重地看着他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你家中的爹娘饿肚子,我会于心不安的,这样反而害了两条性命”。 听到这里,那人便是将头低得更低了,脸红得都快滴血了,倒是叫一旁的花柔看着好笑。 “你别多想那么多,我给你工钱也无非是想让你将家中人安顿好,安安心心帮我做事而已,我需要帮手,你也看到了,我要开铺子……” “小的,谢过恩人。” 说着,那人就是又跪在了朵朵面前,又给她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你快起来,快起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别动不动就行这么大的礼,你就站起来好好听我将话说完便是。” 朵朵很是无奈地将那人拉起来,才又看着他道:“这四间铺子后面的院子都是我的,我一家的人搬进来都住不完的,所以最西边的那处院子我打算给在我这里长期帮工的人住。你家中的两位老人年纪也大了,你们那里的那些农活哪里能常做?我待会儿让小柔帮你租一辆马车,你去将他们接过来,要搬过来的东西也搬过来,我给你们两间房子,你们就在我这里住下吧,他们若是愿意,每日就帮我打扫打扫铺子当做住房子的租金就好了,我也懒得再去请人了,这样你可愿意?” 陈阿顺这次终于将头抬了起来,看着朵朵,眼眸睁得老大,那眼里感动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谢谢,恩人。” 抬起袖子将眼泪擦干净,陈阿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此时的喜悦和感动,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会遇上这么一个贵人,不仅救了他,还解决了他一家子的生计。 “你家离京城有多远,赶马车的话要多长的时间?” 看着这人嘴皮都干得不成样子了,眼窝也是有些凹陷,看来也至少有两天没吃过饭了,年轻人还可以,她就怕那两个老人身子撑不下去。 “小的没坐过马车,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只知道走路用了一天的时间。” “你也先不要在我这里耽误了,快些去将你爹娘接过来吧。” 花朵说完,便是让花柔去对面不远处的饭馆要了粥和糖水,然后找人租了一辆马车,就让两人马上出发了。 看着那马车消失在眼前,花朵才稍微有些放心,转身之时,正好看着不少的路人向着自己这处看来,便是对着那些人笑道:“小店正在装修,以后开张营业还望各位乡亲来捧场,小女子感激不尽。” 见着是传说中的人物,一下子便是有不少的人围了上来,看着李朵朵便是问起来一大堆的话。 “夫人你这四间铺子都做药铺吗?什么时候开门做生意啊?” “当然不是,两个铺面作药铺,两个铺面作餐馆。” “夫人您真的能医百病吗?” “世上的疾病,千奇百怪多不胜数,我当然不敢保证自己能医治所有的病,但是我会尽力。” “夫人,您真的要自己赚钱娶凤王爷进门吗?” “当然了。”朵朵毫不犹豫地答道。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一片抽气之声,果然如传闻,今日亲耳听到,还是那么刺激,叫人不敢相信。 只是,朵朵发现,这些古代人,骨子里的娱乐细胞一点不比现代的娱乐记者少,问问题问个没完,看着她真人在这里,便是一波一波地往这边围过来,后悔死她当初主动“勾引”的决定了。 “夫人,有人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凤王的,这是真的吗?” 人群中,有个年轻男子大胆地提出了这个问题,听得花朵微微皱了眉头,正想发作,却是听着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阁下问如此大逆不道的问题就不怕凤王一怒之下将你家给抄了”? 那人听着这么一说,瞬时脸色一白,生怕惹了祸事上身,转身便是匆匆离去了。 “你们也快些回家找自己爹妈吧,没见着夫人正在忙么?若是将她惹怒了,以后谁要是有个什么大病小病的还想指望她救你们?” 不知何时出现的刘煜飞,拨开人群,将朵朵拉出了那些人的包围圈,走进了店铺里面。 一进院子,朵朵额上便是被他给狠狠地弹了一下,“傻姑娘,你现在可是名人了,要注意安全,莫要让那么多人接近你身边三步”。 “那你为何还离我这么近?” 花朵摸着被弹得有些发疼的额头,不满地看着这个跟个长辈似的教训自己的男人。 “怎么?这才出了名几日就不认我这个昔日的老朋友了?” 刘煜飞走到石桌旁,翘着二郎腿很是不羁地坐在上面,似乎是有些渴了,便是看也没看就拿着刚才李朵朵喝过的杯子将里面的参茶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是个富贵眼怎么着,就是嫌弃你了。” 朵朵倚着一旁的桂花树很是挑衅地看着对面的人,她还不信他能拿她怎么办。 “你个死丫头,太没良心了,真是辜负了哥哥对你的关心。” 刘煜飞摇摇头,气呼呼地瞪着对面的女子。 “谁要你关心了?” “你你你……”刘煜飞指着朵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正在施工的院子道,“你可别小看了哥哥我,我可是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本公子呢,大人不记小人过,允许你来投靠,哪日本公子高兴了可以资助你点点钱财”。 “不要,我要靠自己去赚,不稀罕你那点点破钱。” 醉月的钱钱她都不要还稀罕你小子的?做梦去! “你真的不要我帮忙?” “不要。” “真的?” “难道还有假的?”朵朵不耐烦了,这面前的人就是个泼皮! “如果我说,我能在你需要的药材上帮你呢?”刘煜飞脸上地痞似的笑容消失,此时看着朵朵,满脸的认真。 “什么?”李朵朵转头,蹙眉看着这人,他说能在药材上帮她?这个也是她想了好久的问题,她现在手头资金很是紧张,若是要将药铺里面需要的药都弄齐,远远不是千两的银子就能满足的数目,他居然说能帮她,怎么帮? “你也知道我们青罗山庄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商家,经营布匹、药材、古玩等不少的店铺,药材是其中的大头,你若是要齐全的药材,除了皇宫,当然也只有我们山庄才能拿得出来。” “那你要怎么帮我?” 第四十五章 游湖 本来繁闹的街上,到处都是行人,在这声突然而来的马蹄声中,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那飞奔而过的马匹踢翻在了一边,一阵鸡飞狗跳,似乎是狂风过境一般,就让本来繁华的大街,乱成了一片,摆在摊子上售卖的谷物洒了一地,老妇人清晨才从地里摘来城里卖的蔬菜,也被马踢践踏得不成样子,摆摊卖杂货的小贩,那些小玩意儿更是落了一地。 仅仅是无匹马而已,就让一条街都似乎被谁抢劫了一样。 京城有明文的规定,不可在街上策马,免得伤了行人,不然重惩。 只是,自从出现了一个叫做都察院的部门,这种情况就在京城时有发生,似乎,这都察院总有忙不完的事情,不,应该是皇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对谢九歌来说,人都是脆弱得可以的存在,为了生存,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为了活命,什么亲情,什么血缘,都是可以出卖,为了生存,可以不折手段。 所以,他不折手段地活着,所以,对于那些没法保护自己的脆弱生命,他也没有丝毫的同情,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和能力,那就别怪别人将你的生命践踏,看得分文不值。 于是,他喜欢在这繁华的街上,策马飞奔,看着那些被马蹄踢翻在地的人,无论老的,还是小的,都不会皱半分的眉头,似乎,还带着隐隐的痛快,心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积郁下来的东西,就被这些快感,一点点地冲散,那样心里才好受些。 世间都是肮脏的,死的人越多,肮脏的灵魂,就会越少,他也是灵魂有一半,堕入了泥潭,将上半身出卖给魔鬼,只为守住下半身的干净,或许,其实整个灵魂都全面染成了黑色,很是可笑。 这些人,都该死!就是因为他们看怪物似的眼神,就是因为他们容不得他的存在,所以,他才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因为他们不容他存在于世,所以,他要比他们活得更好,永远地将他们踩在脚下,在他的眼里,他们的命,当然也不叫命。[.超多好看小说] 就算现在这样的权势地位,只如烟火繁华一瞬,对他来说,也够了,他知道,他能拥有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是奢求其他的已是不可能。 远远的,有些熟悉的身影,突然进入了视线,浅浅的鹅黄,与周围的景色,融在一起,没有半点的突兀,外面嘲杂的世界,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她,她就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地方,因为他这处的动静,周围的行人,早早地就闪开了在一边,只留她一人,站在那里,面前,不知为何,洒了一地的小玩意儿和吃食。 身下的马,依旧在飞奔,他没有让它停下的意思。 “同是天涯沦落人”,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其实,他们从某一方面来说,是一类人,他明白,她也明白,都是不容于世俗的存在。 他因为卑贱的身世,是不容于世俗的存在。他的母亲,只是他的生父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性*奴,一个活生生的人偶玩具而已,所以,他的出生,也是没有被承认过的,他的容貌,金发碧眼,让他差点成了与她母亲一样的存在,世人瞧不起他的异族容颜,却又垂涎于他的倾城美丽,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实。 为了高人一等,他先落入了泥潭。 他其实是嫉妒她的,明明,她也是不容于世俗的存在,她却可以张扬地活得好好的,没有掩藏,没有惧怕,用自己的嚣张跋扈,用自己的狂傲,让世人不得不接受她的存在,因为,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所以,他嫉妒她,最可恨的是,她想杀他,她也不想让他活下去。 不让他活的,都得死,包括她。 似乎是被不远处的动静惊扰了,正在发呆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抬头,看着疾驰而来的黑色骏马,似乎是忘了危险,就那么无辜地看着它向着自己冲来。 好似,初见时,她并没有像别人那般,用着猥琐或是异样的神情看着他,似乎,在她眼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她要杀他,似乎是,他先惹了她…… 手中的缰绳,不自觉地就拉紧了,一声高亢的马嘶,驾马飞奔的人,突然勒住了身下的马匹,扬起的马蹄在快要接触到女子的身子时,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中,一片白影闪过,站在街道中间的人就消失了身影,马蹄,落下在女子刚才站着的位置,踏起一地的尘埃。 他身后的人,没想到前面的那位会突然勒住马蹄,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马嘶,堪堪将马勒住,有两人因为停得太急,人仰马翻,均是翻在了地上。 在马蹄落地的瞬时,一阵强势的劲风便是向着谢九歌这处扫来,马上的人再是掉转马头已是不及,只得弃马保命,脚下一蹬,整个人便是腾起,只这瞬间,身下的黑马便是被那一劲风扫开,马头一歪,只听一阵颈椎断裂的声音,马血横飞之际,整个马身都向着身后飞去,“嘭”的一声将身后的马匹和人均是撞翻在地。 重新落在地上的谢九歌,看也不看身后一片人仰马翻,只是看着不远处一身水色衣衫的人,那人,看着他的眼睛,全是冰冷和怒气,怀里正抱着刚才愣愣地站在这里的女子。 若是再来晚一些,醉月都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就是成功将人带离了危险,他也觉得一阵后怕,心头,是从来都未曾有过对于失去的恐惧感。 差点就失去了怀里的人,这种愤怒,几乎将他的理智烧去,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一动不能动的影,手指一弹,便是放开怀里的人,和不远处的人对上了。 “谢九歌,敢动本王的人,找死!” “等……”正要上前制止的李朵朵,却是眼前黑影一晃,被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给拦了下来。 “夫人,请不要上前。” “那个,误会了,误会了。” 面前的人,却是动都不动一步,连着一旁围观的百姓都有些不懂,为何明明那谢千岁的马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她为何还帮着他说话? 其实,他们没看到的是,刚才,若是那白衣男子没有将这个女子救走,她也是会毫发无伤的。凭着那人精确的掌控,早在马蹄扬起的时候,就是用内力生生将马的身子给移开了一步,只是在看到有 人将她救走的时候,才撤掉内力,而马蹄也刚好落在女子原来站着的地方。 这样微小的变动,也只有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朵朵明白,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明明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在他的眼里看到要放过她的意思,这么好的“处理”掉她的机会,为何他就突然放弃了? 两个说一句话就能让整个碧水国震一震的人,就在京城的大街上,大打出手。 才被刘行风训了一顿的刘煜飞,刚从巷子里出来,就看到了两位高手的对决,眼里一愣,转头看着被一带刀的黑衣男子护在身后的李朵朵,心里舒了一口气,不过,好似自己错过了不少精彩的节目? 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刀剑之类的东西仅仅只是一个装饰而已,用来欺骗世人的眼睛。 强者之间的对决,若非是有真正的神兵利器与虎添翼,大多时间比拼的都是内力,或是暗器。 街上的人,就看着一白一青的两个幻影,一会儿闪到房顶,一会儿落在地上,一会儿飞到天上,一会儿又站在树梢。 只是,他们所到之处,房塌地陷,树倒物飞,只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随着“轰”的一声响声,那青色的身影,便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的灰尘。 这其中,少有的人看清楚了,青衣人被那白衣人处处逼在下风,只是出了十招,而且,十招之中,连衣角都没有接触过那人,就凭着强大的内力,将那人制住。 “噗!”躺在凹了一大片的砖石地上,坑里的人艰难地撑起身子,却是忍不住喉头一甜,吐了一大口的血腥。 “大人!” 身后的四人同样受伤不轻的人,急忙上去将人扶住,挡在他的前面,满脸戒备地看着负手站在不远处的凤王。 头上的官帽,早就在不知何时掉落,一头金色的发丝,飞瀑一般悬垂在身后,天光之下,金色耀眼,此时,却是沾了少许的尘埃,有些凌乱落魄。 血,顺着玫瑰一般红艳的唇滑下,在那张完美如天神的脸上,显得有些哀伤。 “走开。” “大人……” “给本官走开!” 他的命,何时需要别人来救,何时需要别人来同情? 谢九歌一把将面前挡着的忠实属下推开,深蓝色的眸子,看着对面似乎永远高高在上的人,满是不甘,带着,不容人觉察的嫉妒。 “有本事……就一掌了结了我。” 此时的声音,再没了平日的尖细,是真正的男儿之音,低沉,有些沙哑,淡淡的哀伤。 初次见到眼前这人,醉月就忆起了,以前在宫中,看到的,肮脏的场面,在他的眼里,这人从里到外都是肮脏的,肮脏到他连衣角都不想碰一下。 “本王怕脏了手。” 醉月冰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是向着朵朵的方向走去。 一直在看着那处的朵朵,就看到醉月身后的谢九歌,瞬时白了一张脸,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就直接倒在了地上,似乎,这句话,对他的打击很大。 难道……他不会是…… 想到这里,花朵一抖,这尼玛要不得啊……坚决不行的…… ------题外话------ 明天再传这章剩下的~(写小说,果然是一件寂寞的事情,为了写这本书,我这么久以来连电视剧都不敢看,更别说出去走走了,就怕没有时间~每天,一有时间坐在电脑面前,就是手指如飞一般打着字~不过,也甘之如饴~我耐得住这种寂寞~慢慢总结,慢慢思索,总有所得) 第四十六章 青龙 因着夏日天上日头太烈,朵朵从怀中取出一定碎银子放在一卖油纸伞的小摊上,取了一把蓝色的伞便是离开了,“不用找了”。[.超多好看小说] “喂喂,朵丫头,你要去哪里啊?” 跟上来的刘煜飞,看到朵朵脸上阴沉的脸色,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便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就一直静静地跟在她的旁边。 风,能指引河流水泊的方向,循着风中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湖水的腥味,走了半个时辰不到,刘煜飞便是惊讶地看到朵朵以着最短的距离,走到了本来他想带她去的东湖。 “丫头,你来过这里?” “没有。” 站在修建的人工栈道上,朵朵看着足足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清澈湖泊,胸中郁结的一些东西,终是稍稍散开了一些。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大概就是眼前的美景这样。两岸之间,有不少的酒肆饭馆,因着现在是午膳时间,到处都是人满为患,水上画舫一片笙歌,丝弦之乐,歌女柔柔小曲不绝于耳。这里,是文人聚集的风雅之地,又是烟花风流之地。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刘煜飞觉得,这丫头越来越神秘了。 “你猜啊。” 这是永远的,最英明的借口。 这个女子,现在脸上的神情,是刘煜飞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很是陌生,就像是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成熟了起来,心里自己担下了不愿意说出的事情,不似往日那样,一有人惹了她便是跟刺猬似的硬是要把那人扎死几百遍才解气。 “你现在在想什么,若是愿意告诉我的话。” “我告诉你了你可愿意帮我?” “我能办到的当然会帮你了。” “那好,我想游湖,你去找一艘船来,再买点吃的,我饿了。” “……”他刚竖着耳朵听得仔细。 “怎么,不愿意了?这么点小事你都不愿意了?” 看着那人站在面前没有要动的意思,朵朵皱起了眉头。 “愿意愿意,你等等,站在这里别到处乱走啊,我马上就回来。” 刘煜飞生怕自己一走,就又有什么麻烦事情被这丫头给撞上了,而自己又刚好错过了好戏,也错过了英雄救美的最佳时机,一再强调了别乱动之后,才飞一般地跑开,三步一回头,没入了茫茫的人海之中。 看着那人跑开了,花朵扯起嘴角淡淡一笑,便是寻了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坐下,看着那一片开得很是繁盛热闹的荷花。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能,守护不了自己的幸福,保护不了爷爷和外公,也保护不了醉月,说好了的,她要娶他,却是自己任性,没有听他的话。 为何青龙会出现在这个时空,为何,他会来到京城?他怎么会认识醉月?他到底要做什么? 手,不自觉地就紧紧地握住,她还记得,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她喜欢谁,管他何事? 因为她没权没势,所以没办法帮助醉月做些什么,她有的,只是一身的医术,和带走人命的音杀,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 自从醉月当了这个什么凤王,她就发现了,她和他的距离增加了不少,身份,永远那么悬殊。 ――(分割线)――(分割线)―― 戒备森严的凤王府,一队一队的巡逻侍卫走过,都没有看到烟雨阁上一抹被夜色笼罩着的青色身影,天上月色,时而被乌云笼罩,那抹青色的身影,也越见模糊,与这安静而又带着微微燥热的夜,好不违和地融合在了一起。 夜风徐徐吹过,带起阵阵的栀子花香,乌云过去,便看到月色下,被宽大的斗篷帽子遮住了大半容颜的脸上,不薄不厚的唇,泛着淡淡的水润,勾起了一个浅浅的,不易觉察的弧度,脸颊两侧,几根没有绑住的黝黑发丝,在风中凌乱地张扬。 王府的侍卫,都是以前凤王还是玄冰教的教主之时就笼络在身边的忠实属下,个个身手不凡,此时,却是一次次经过那人站着的房檐下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似乎,他就是一个死物,没有呼吸,没有温度。 房顶上的人将刚才来时从花园里采摘的栀子花放在鼻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看着又一队远去的侍卫,嗤笑一声:“果然就只是区区凡人而已,无趣。” 此话刚说完,手中的栀子花正要放下的动作一滞,阴影笼罩下如夜色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微的诧异。 “你是谁?” 他的身后不远处,本来无一人的地方,此时,正立着简单地披了一件外衣的云醉月,在那人说话之前的那一刻时间,他还在下面的寝房里,陪着朵朵就寝,听着她嘴里糊里糊涂的梦呓。 只是,那些侍卫听不到的,感觉不到的,他却是感觉得到,尤其是面前不远处的这人,莫名的熟悉,莫名地有些心意相通,就似在看着另外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叫人心底深处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慌。 “很好,这么快就发现了我。” 似乎是对他迅速的反应感到很是满意,言语里有淡淡的欣赏之意。 “回答本王的问题。” 对于背着那人的赞美,醉月丝毫不领情,蹙着眉头看着他,他感觉得出来,这人,非等闲之辈,但是他不喜和人绕弯子。 “你明知我是谁,又何必多此一举再问这个愚蠢的问题?” 似乎是对醉月这样的问话有些不喜,身穿青色斗篷的人藏在抬起藏在斗篷下的右手,小心地扯了一小片花瓣下来,对着烟雨阁下面某处一弹,然后,是有什么倒地的声音。 听到了这阵微小声音的醉月,转头看向影隐藏的地方,眉头蹙得更深。 “放心,他可有责任在身呢,我不会杀了他。” 似乎是知道醉月的担心,青衣人很及时地向着他解释道,他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得太多。 “本王从来没有见过你,又如何知道你是谁?” 回想起记忆中,那一抹抹闪过的画面,醉月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今日中午,他也是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才凭着感觉,找到了朵朵的所在地的,只是,没在那里见到要见的人。 一直背着他的人,淡淡一笑,笑里带着明显的揶揄,慢慢从房脊上站起,转过身来,抬手,缓缓将挡住了视线和容颜的斗篷帽子拉开。 笼罩着月色的乌云,此时,刚好又飘开了,银辉如水银泻地,给大地带来一片光明,倾城潋滟的深沉黑眸,看清了那人的容颜之后,瞬时睁大。 刀削的完美容颜,深沉如海的深邃眼眸,高挺的鼻梁,根本,就是另外一个自己,只是,细节之处有些差异,却是很容易让人觉得,这两人就是孪生的兄弟一般,只是那人,看着似乎经历的风霜要多一些,浑身都透着一股子老练成熟,带着死神的气息,不似醉月那般,没生气的时候,就是一天上掉下来的谪仙,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是否,朵朵遭行刺初次醒来的时候,就将他误认为了另外一个人,青龙? “青龙?” “这是我的代号”,看着对面那个跟自己长得八成相像的人,青龙眼里也有一点点新奇,好似,性格与自己,大不相同呢,就像是在欣赏另外一个自己,看着月色下渺渺若仙人的男子,他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至于我的真名嘛,这世上知道的应该都没有了”。 “你与朵朵是什么关系?” 自从他出现了以后,朵朵便是时常走神,心事满满,就如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再不如以前那样,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喜欢将东西独自背负,也不喜欢忍气吞声任着别人欺负。人也变得有些恍惚,似乎总怕,会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啊?朵朵吗?”似乎是想起了很有趣的东西,男人脸上是满脸的笑容和回忆,“我和朵朵的关系?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通过我的眼睛见证了她的成长,看到了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醉月看着那人,眼中越是震惊了起来,他以为,那是他夜族的神通,早早地就知道自己的命定之人,所以,他能看到她的哭,她的笑,她的孤独和她的哀伤。 夜风吹过,枯叶悠悠盘旋,落在房顶之上,刚才,醉月站着的地方,已经消失了身影,就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而青龙的面前,本来不该出现的人,此时却是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他的脖子之旁,已是架上了醉月很少用过的“流光”,世上少有的神兵软剑,断发削铁轻而易举。 斜眼看着近脖子只有一张薄纸厚度的软剑,青衣人却是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淡淡挑了眉头,只要他敢稍稍乱动一下,他相信,也许,这锋利的神兵,能要了他的命。 “你给本王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被老天给耍了一次,醉月现在自己都有些头晕,不知道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他非常不喜,从来,只有他掌控别人的命运,而不是他陷入了别人安排好的陷阱,或是按照别人的旨意活着。 ------题外话------ 烟不喜欢照着固定的框架写别人都写过了一百遍的框架,烟想写的,是有自己的特色的文文~~ 第四十七章 再遇林秀才 世上有非我等族类,我们称之为异类。(.) 如若不是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那么,十多岁的那个记忆,就是真实的,李朵朵不明白,为何死去的人会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肩负着活着的时候的角色。 是不是,他们都已经不是人了?那他们是什么? “爷爷!” 好久没有做过的梦,又出现在了脑海之中,床上的人惊惶地睁开眼睛,冷汗淋漓,转头看向身边,那个一直陪着自己的人,此时却不在身边。 “醉月?” 李朵朵愣愣地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地方,反应过来,猛然将身上的薄被拉开,赤脚下床,向着屋外走去。 “醉月……呜呜……” 就像是突然从噩梦里惊醒的孩子一般,眼泪啪嗒啪嗒地要去寻求最亲近的人的安慰,似乎这时候,只有他的怀抱,才最是安全。 站在房顶上正式剑拔弩张的两人一愣,均是低头,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哭得越见上气不接下气的人。 醉月收了“流光”,再是不看那人一眼,飞身落下在朵朵的面前,抬手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为夫在。” 温柔的话语,就似平静的港湾,没有大风大浪来临的波澜,让人安心。 然后,一夜好眠。 夜风扫落残叶,早该化作春泥的落叶,悠悠落地。 房顶上的人,已是消失不见。 ——(分割线)——(分割线)—— 现在除了开铺面搞装修的事情之外,朵朵最关心的事情就是那日她在街上听到的关于皇帝吃多了撑的要给醉月纳妃的事情。 “今日有没有人多事说给你找女人?” “没有。” 这是每天下午朵朵回王府后必问的话题,然后,醉月必定回答的话语。 …… 朝廷里的那些老东西和小东西有这么乖巧才怪! 问了三天,李朵朵也没从醉月口里掏出来关于朝廷什么的有用消息,一天到晚都在担心那皇帝什么时候会将他这二儿子给卖了的朵朵,急的觉都睡不好。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想了想,反正好久都没有给云天夜施针了,便是按耐不住逮着机会往着贤王府跑,美其名曰是给贤王治病。 将店铺里的事情都暂时交给金财打理,一心想知道宫里的情况的朵朵便是带着花柔往着那贤王府去了。 得了她来的消息,那云天夜居然是亲自前来迎接很是有礼貌,见了她开口便道:“本王说是谁,原来是传说中的‘祖宗和二大爷’,小王来迟一步,见谅,见谅。” 坐在轮椅上,看着愣住了的花朵和花柔两人,云天夜很是礼貌地点点头道,声音文文雅雅,一派君子气息,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听到“祖宗和二大爷”几字,朵朵也是一愣,听着这口气,这云天夜是在翻旧账?随即眉角很是无奈地抽了一抽,道:“哎,前尘往事就莫要提了,你祖宗和二大爷也早就放下了一切安心去投胎了,你就莫要太念着他们了。” 云天夜静静地看着朵朵,淡淡一笑,对着她挥手道:“请进,寒舍简陋,就请将就一下。” “你这‘寒舍’一点都不简陋,真是金碧辉煌啊。” 朵朵客气道。 然后,无名推着云天夜,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两个年轻女子进了王爷的寝房,然后,无名和那个侍女便是忠心地守在了门外,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什么?你说王爷和那个花朵一同进了寝房?孤男寡女的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才解了足禁的萧澜,马上就从近侍的口中得知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好像是那位夫人要给王爷治病,这才……” “治疗什么病还要两人单独在一起?”对于这种说法,萧澜是一点都不相信。 而此刻,寝房里。 “脱!” 坐在床上的人便是乖乖地将上衣全部除尽,背对着女子,露出因常年没见过阳光显得有些病态苍白的脊背。 身后的女人,把住云天夜左手的脉搏,查探了一下脉息,便是从怀里讲早已准备好的银针放在一旁。 “你身上的毒素最是伤肺,我再给你施几次针尽量将毒素排出,平日的话你自己也注意多加强身体锻炼,身子还没有垮得太厉害,趁着还没到中年的时候把底子打起来。” “好。” 施针的时候,一厘一毫最是关键,浅不得,深不得,李朵朵就不再多说话,专心地在面前肌肉匀实的背上干活。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云天夜身后的女子,才做完。 “转身吧。” 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正是看到她额头已是冒出细细的汗珠,微微蹙着眉头满脸的凝重,然后,身上便是传来微微的刺痛。 待讲需要的穴位都扎了一遍,取下银针之后,朵朵便是让云天夜自己运气,将积在肺和其他脏器的毒血一点点地排出来。 看着床上的人皱着眉头满脸的痛苦之色,掐着时间差不多了,朵朵赶忙从床上爬下来,刚好,她刚才的位置,吐了一被子的污血。 她这法子,虽然能管用,却也是伤身啊,所以,只有隔上半个月的时间,等他自己修养得差不多了她才敢再来几针。 这次还好,这云天夜没有直接晕过去,却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趴在床边喘气喘得厉害。 李朵朵讲怀里的锦帕交到云天夜手里便是桌边写自己琢磨了好久的方子去了。 待缓过气来,云天夜将身上的衣物简单穿好,拾起床上那人扔过来的锦帕将嘴角的血迹擦干,然后便是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坐在桌边安静地写着方子的人。 “你今日主动来我府中,不当是简单地给本王治病吧?” 此女的没心没肺,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若是以为她这是关心自己,那绝对就大错特错了。 “呼!” 讲手中刚写好还没有干了墨迹的宣纸拿起来,李朵朵很是仔细地吹了吹,以加快上面字迹的风干,然后,才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床上的人道:“当然,我是顺便来收一点点额外的‘医药费’的。” “医药费?” 云天夜淡淡挑眉,听说她最近手头是有一点紧张,她要多少给她又何妨,只要能将这条烂命拖下去就好。 “我想要一些对我来说有用的消息,权当我帮你治病的医疗费如何?” “哦?消息?你要什么消息?” 一听到消息二字,云天夜似乎有些明白她今日主动上门来的缘由了,一时间又觉得好笑,她这么蹦跶来蹦跶去的,莫不是那冷冰冰的二弟看着有趣? “我要丞相一家的详细信息,还有他那一派的所有官员的名字。” 对面的男人,只是坐在床上,幽幽的黑眸看着她不语,良久才道:“可以。” “桌子上的药方,你身子好点后就拿去用吧,但是,这用法有些特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用?” 朵朵将手中的方子在云天夜面前晃了一晃,嘴角的笑容,要好邪气就有好邪气。 “特殊?怎么特殊法?” 云天夜看着那张方子,眼里有些微微的不解。 “这方子,滋肝,补肾,壮阳……” 一直在观察着云天夜的表情的李朵朵,果然就看到床上的人黑了一张俊脸。 “唉唉,你别觉得羞耻啊,这是一种比我用银针还好的排毒方式,对你身体的损害大大地变小了。” 云天夜本就是聪明之人,看着她那么明示暗示,早已猜测到了她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方法,脸色非常难看地看着李朵朵道:“你要本王怎么去做?” 李朵朵怪笑一声,道:“在喝了我这个药之后,和王妃行房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若是你想听听我的别有用心,我也是可以告诉你的。” “哦?弟妹不妨说来听听?” “我这方法,只是一种毒物的转嫁,能让你身上的毒素一点点地转移到受体上去,你可懂了?至于我为何希望是王妃,这个你也知道,她打聋了我的两只耳朵,现在才恢复不到八层的听力,我喜欢睚眦必报,觉得她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当然,你若是选别的女子也是可以的。” 李朵朵本来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要报复一个人,她也不会去做丝毫的掩饰,至少,这人的话,她还是相信不是站在萧家那边的。 “她再怎么说也是本王的王妃,你这么说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 “我说了,要不要是你的选择,我只是提了个意见而已,你自己有没有将这个王妃放在心上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 “你们两个给我让开!” 萧澜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无名,脸上全然是厉色,抬手便是一巴掌招呼在了无名的脸上。 “狗奴才!让开!” “王爷吩咐过,不得让外人打扰。” 无名仍是定定地挡在萧澜的面前。 “怎么?你的意思就是,本宫作为这王府的王妃,连进去看自己夫君的资格都没有?什么叫外人,你给本宫说清楚。” 在被禁足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萧澜是受够了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侍女被送入那魔鬼的地狱而不得救,谁能体会她心里有多难受,现在,连一个低贱的侍位居然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还说她是个外人。 “吱呀”一声,那本来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吵什么吵?” 李多多淡淡地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妒妇,低头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给一旁安静地站着的花柔一个眼神,两人便是想着府外走去了。 “站住!” “王妃娘娘是有何事啊?” “你刚才到底对王爷做了什么?你个下流坯子,还嫌自己不够贱么?勾引了那么多男人不够还来勾引王爷!” 肯定是这个女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迷魂术,不然依着她这长相,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男人围着她转?她凭什么? 对于别人的侮辱,李朵朵也懒得去辩驳,一切从实际出发,掏掏耳朵,转身对着身旁的花柔道:“甩她两个巴掌,使劲点。” “奴婢领命。” 得了命令,花柔走上去,一把将萧澜身旁的侍女推开,毫不犹豫地给了萧澜两个巴掌。 “夫人!” “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打堂堂的王妃!来人啊,来人!” 此时,没有王爷的吩咐,外面巡逻的侍卫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无名,将这个贱人给本宫抓起来!” 萧澜转身一把拉住无名的衣袖,命令着他。 那人,却只是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女人,你可是要记住了,刚才的两巴掌,一巴掌是你骂我的代价,另外一巴掌,我是帮这位侍卫大哥打回来的,莫要以为你一个王妃的头衔就了不起了,也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人。” 说完,李朵朵再是不甩这疯女人一眼,急着回去看自己的铺子去了。 在金财的监工下,后面的院子很快就翻修好了,用了没到五天的样子就将那些大理石的地砖全部铺好了,墙上也是用三合泥仔细地刷了一遍,再上石灰,那些老旧的房子一下子就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后来金财又自己琢磨了一下,在纸行和染坊两边跑了几天,便真的就弄出了跟现代的墙纸类似的,墙布,染了朵朵最喜欢的花色,他们自己住的中间的院子便是全部都贴上了墙纸,看着效果好再将西边的院子贴上。[.超多好看小说] 现在这些房间里就只需要放进家具了,当然,那些家具由于朵朵自己囊中羞涩,就先让人买了很一般的家具放在里面,等以后有钱了再慢慢换成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 西院那边听说以前还是个客栈来的,楼上楼下加起来总共有二十多个房间,暂时就将楼上的是个房间用来当做酒楼和药铺员工的住宿,陈阿顺他们一家先分两间住着,楼下的腾出两件作为库房。 因为李朵朵自己不喜欢私人空间被别人打扰,中间和西边的那面墙最后还是没有让人拆了,就把东边的墙拆了改造成了走廊和庭院,前面的药铺留了一个后门便于她“上下班”。 钱到用时方恨少,以着李朵朵这样高标准的要求,剩下的一千两的银子也只够将两个药铺弄好,她便先打算将后面的院子和要拿来开酒楼的两个铺子搁置一边,等以后钱有富余了再说,反正,是迟早的事情,她也不急这一时。 将院子大概地弄了一下,朵朵便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即将开业的药铺上面。 为了将两个铺面连通,朵朵便命人将中间的隔板取走了,这样空间上给人的感觉药铺就大了很多。 药铺里在靠近外侧的两侧摆放做好的药橱,里面放着从药行里送来的各种药材,靠近里面富余空间就用木板做了两个小的隔间,里面有她自己设计的稍微有些现代化的便于查体和接待危重病人用的小床,椅子桌子之类的便于大夫看病,这种隔间既方便于大夫看病,也方便于不泄露病人的隐私。 两个铺子的楼上便是全部做成了病房,里面每间房放六张床,之间用帘子隔开,形成一个个独立的小空间,供需要留下来观察注意的病人使用。 为了将现代化的医学手段用在古代,李朵朵更是让人专门打造了两套银质的手术用具,镊子、手术刀、剪刀什么的应有尽有。 为了方便有些病人及时取药买药用药,反正那边金财说的那家琉璃跟废纸一样便宜,李朵朵便是毫不客气地自己设计,让金财找人去做了六个琉璃柜,里面放着的全是她提前做好的药丸,排毒养颜的,治疗感冒这些小病的,强身健体的,反正她能想到的都给做了不少放在里面,客人便可以隔着琉璃自己挑选需要的,或是在小二的引导下买药。 当然,当这些琉璃柜正式的放在了药铺里面时,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做出这种奇怪的琉璃柜子,不光是新奇,更是透着一股非常明白的,财大气粗,世人叹息,果然,这凤王府的钱财不是盖的,看看那地上铺的是什么,二两银子一块的大理石地板啊,这尼玛遍地铺的都是钱说白了。 可惜,门外站着的面容冷峻的提刀侍卫,让外面一众围观的人群望而却步,店铺现在还没有开门,没得到允许他们就不敢随便乱闯。 说到那两个提刀侍卫,也是醉月为了不让民众扰了朵朵的清静专门从王府的侍卫给调过去的,上午下午轮番守在那里,这样就避免了那些愚民的闹事。 在药铺开业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为了开药铺,朵朵是忙的头晕脑转,店里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做,又是画图纸又是忙着做各种的药丸,其次,现在店铺面临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缺人。 在药铺这边,她打算开历代先河,招收女子普及医药知识充当现代的“护士”的职业,一方面解决古代女子就业的问题,一方面很多女子方面的疾病女子也好照料,女子比男子细心,这是重点。 这药铺的当家大夫当然也不能是只有一个,这不然非得忙死她,想到大夫,她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走了一个多月的陆青凤,要是那人在这里,肯定更加有意思。 八月初,天气依旧炎热得厉害,各个地方来的书生都开始进入紧张的备考阶段,此时,大街上又是“传单”满天飞。 传闻,凤王亲自赐匾的“鬼道邪医堂”要招收一名男掌柜和四名女子,包吃包住,掌柜一月二两银子,女工一月七百钱,工作五天一休,懂医的优先。 一月七百的铜钱,在其他的店铺算来已经是很高了,得了消息的众人,纷纷往着那朱雀楼还未开门的邪医堂而去,饶是这凤王府的夫人再是名声不好,但是,冲着这好福利好待遇,谁还管这么多? “夫人,外面好多人啊,都从我们这里排到街尾了。” 看到外面的盛况,花柔很是高兴地将消息告诉给正坐在院子里吃着荔枝的朵朵。 “嗯,那现在就出去看看吧。” 荔枝也吃够了,朵朵拍拍衣袖,便是跟着花柔两人出去了。 不看还行,这一看就不得了,那简直是人龙啊,这尼玛这个职业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难道我定的工资真的太高了?” 李朵朵转头不解地看着身旁的花柔。 “咳咳……”花柔干咳一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小便是在玄冰教长大的,每月的月钱以着她的身份来说足足有5两,自然是这七百钱不能比的,“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算了,先就这样吧,到时候再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 朵朵挥了挥手手,让一直在外面站着的维持秩序的陈阿顺将人一个个领进小隔间,自己亲自坐镇。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粗汉子,浑身的臭汗,熏得朵朵几乎想捏鼻子。 “名字。” “马四。” “马死?” “夫人,俺不叫马死,俺叫马四,四个的四。” “哦,明白了,你可以出去了。” 在药铺里,员工最基本的素质就是要注重为生,先不说这大哥懂不懂医,但是他这点,直接刷掉,何况朵朵见惯了醉月这种天天都洗澡澡的乖娃娃,便是看不得那些浑身臭汗的人,包括自己。 “夫人,你还没问我咧。” 那坐在桌子对面的人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问完了,你可以走了,若是我们需要你的话会及时通知你的。” 李朵朵抬头,很是礼貌地对着他笑了笑。 “哦哦,好的,好的,谢谢夫人了”,却是刚起身,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夫人,我还没告诉你俺家的地址呢”。 “噢,不用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哦。” 这位夫人果然是有神通么?听说她连天上的飞鸟都能招来,肯定就不用问就知道他的地址了。 然后,大汉很是满意地出去了。 第二个。 “名字。” “李见仁。” “你才贱人!” 这人砸场子来的? “夫人你别误会,小的没有骂你,小的说小的名字叫李,见,仁,见仁见智那个见仁。” “哦哦,不好意思,我会错意了,你可懂医?” “小的不懂。” “哦,那你可以出去了。” “哦。” …… “下一个!” “名字。” 这是大概第三十个人了吧,前面的那么多人,硬是没有一个是懂医的,李多多就郁闷了,为何就找不到一个懂点医女子? “柳如烟。” 清秀的名字,清秀的声音,撑着头有些困倦的人,听着这声音,似乎就觉得脑子里吹进了一阵阵暖暖的春风,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抬头,看相站在桌子对面的人…… 嗯,不错,长相跟声音一样,清秀,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对面,显示了良好的教养。 她在打量着对面的女子之时,对面的人也在暗暗地打量着她。 “你可知我需要的是怎样的人?” “懂医,家中父亲在世之时是村里的大夫,民女自小便是跟在家父身旁看着他行医问诊,耳濡目染也或多或少懂了一些,不知夫人觉得民女可否合适?” “那你可知道这些药材的名字?” 朵朵讲准备好的一小盆的混杂在一起的药材放在柳如烟的面前,让她讲里面的药材都一一认出来。 “这是麻黄、柴胡、板蓝根、甘草、薄荷……” 那一小筐里面的各种混杂的药材,就被这柳如烟一根一根地拿出来,准确地说出了名字。 “你可照顾过病人?” “照顾过。” “你留下了,回去准备好五日后过来正式‘上班’。” “上班?” “工作。” …… 一上午的时间,李朵朵也就勉强招了一个柳如烟而已,本来她以为,医学的零基础没什么,只要敢学就行了,可是,这毕竟是在古代,还是很难找到能快速接受这些的,尤其是作为“护士”这个职业,难免是要与男性病人打交道的,除非是懂医的,正经人家的女孩很难接受,即使她们接受家里人也不接受。 “阿顺,你去外面给那些人说,我们药铺只招收懂医的,其余的一概免谈。” 快到午时了,朵朵摸着有些发空的肚子,心头有些郁闷。 这个条件一放出去,外面人数一下子就减少了九成,其中大多数还是来做这药铺的掌柜的。 说到这懂医的女子,实在是难求,寻常人家的女子,又哪里有钱去让女孩子上学堂,识得几个字都是不易了,还别说是懂医,若是懂一点医药,又大多数是富贵人家的女子,人家才不会跑来外面抛头露面呢。 只是,李朵朵没想到,她会遇到一个青楼里出身的奇女子。 那人名叫赵三娘,以前也是这京城里有名的红牌,只是正当年华正盛的时候,与京城里的罗尚书家的二公子相恋,被那人赎了回来做了小妾,育有一女,本是夫妻恩爱,可惜那二公子是个命短之人,两年之前得了痨病,没多久就撒手归西了,留下正室和赵三娘这么一个妾室,可惜她出身低贱,便是立马被夫家的人逐了出来,说她是克夫命,连才四岁不到的女儿也被一同赶了出来。 赵三娘只好带着女儿在这二公子生前的一个好友的资助下找了一处偏僻的房子住了下来,每日帮这家那家洗洗衣服,缝缝补补过日子。 说起这赵三娘,京城中那时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本是官家小姐,只因家道中落,不幸被无良哥哥卖进了青楼去赌钱,才落得如此下场。 “三娘也听过不少关于夫人的传闻,心中也大概知道,夫人其实是个开明的人,并不会因为三娘以前的身份就歧视三娘,所以三娘才壮着胆子过来争取这个活计。” 对面的女子,就安安静静地,不悲不喜地,将自己的曾经过往,自己未曾落入青楼时看过不少的医书,以及在青楼的时候,如何尽量地保护自己,所有的过往都大概地跟李朵朵说了一遍。 “当然不会歧视你。” 李朵朵点头道,这个妇人,倒是心性贞烈,她都能猜到,她曾经,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寻死了多少遍,也许是最后遇到了某个人,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吧。 “只是,我这个活计,有时候遇到危重的病人,不论男女,需要你去给他们擦身子什么的,或是必要会有一些肢体接触,你会介意这个吗?” “三娘本来就是从青楼里出来的,说得明白了点,伺候过不少的男人,又何须在意这些呢?而且,三娘也读过医书,夫人你这样高贵的人都能屈身做这些事情,我这样的人又如何不能呢?只是,若是夫人愿意收留三娘的话,三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夫人能答应三娘,三娘感激不尽。” 说完,坐在那里的女子突然离开座位,郑重地跪在李朵朵的面前。 “不情之请?”朵朵皱眉想了想,“你说你那四岁女儿的事情?” “正是,三娘听说夫人这里包住,若是三娘来了这里做事,便是无法照顾家中女儿,想请夫人同意,能否让小女跟着三娘在这里一起住下?那孩子挺听话的,不会到处乱惹事。” “挺好的,我过几月也快生了,到时候让你孩子与我孩子做个伴也好。” 想到孩子,朵朵便是想到自己肚中的孩儿,这孩子以后就有小姐姐陪他/她玩儿了,没娘在身边陪着,也就不会那么寂寞了,这三娘看着也像是个能带孩子的人,若是以后发达了,她一愿意将之收为自己人,帮着照顾自己的孩子何尝不好? 赵三娘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受着世人争议的人,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位夫人非同常人,是值得信赖的人,这京城,也只有她这里才会收留她这样的人了,此恩情,一生难报。 “放心,夫人,以后小王爷出生了,若是夫人信得过三娘,三娘一定会帮着你好好照顾小主子的。” “三娘你真是会说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你怎么就知道是男孩了?” 其实对于李朵朵来说,男孩女孩都好,都是自己身上的肉肉,会拿一辈子去疼爱的孩子。 “三娘只是希望是个小王爷。” 在这种世道,赵三娘是真心明白“母凭子贵”这句话,若是自己生的不是妞妞这个女孩,那罗家的人也不会狠的心下来将他们母子都赶了出来,寻常人家都是这样,何况像是皇家这样更加注重血脉传承的地方,这位夫人本身已是风传颇多,已是于她大大的不利,要想和王爷得成终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子嗣,无论怎么说她与她的哥哥有染,孩子出来了到底像谁这才是铁证。 在赵三娘看来,这位夫人本就是神通之人,断然不会做这些龌蹉事,青楼妓子是非都多,明枪暗箭几人能躲,皇家那种地方又能有多干净,所以,若是这孩子是个男孩的话,将对这位夫人十分有利。 李朵朵看着眼前的人,自然还是从她的眼里猜出了她的心思,嘴角不自觉地就弯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弯身将人拉起来,“三娘,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吧,你去将你那丫头接过来,自己去西院选两间厢房住着吧,以后就一直住在那里了,就当做自己的家,有什么需要就给我说声便是。” “夫人,三娘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谢你,能收留我们母女。” 因为那位恩人这两年来一直在暗中资助她们娘两,早已让那边的夫人心中不满,那人无奈后来也就不好再送东西过来了,若不是遇到这样一位奇女子,赵三娘真的无法想象她们母女以后将何去何从,要她的孩子再走她的路,这是断然不可能的。 …… “天下女子这般,不都是被这世道给逼的么?” 在花朵看来,这赵三娘举止言谈均是不俗,若是在现代,定当是一位女强人,哪能落得这般落魄,只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叹。 “这位夫人能自己带着孩子过下去也算是不容易了。” 陈阿顺看着赵三娘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同情,又满是敬佩。 “以后西院那边的人便都交给你管理了,你既然知道他们母女的不容易,平日里就多照顾着些吧。” “好的,夫人。” 李朵朵从来没想过,自己曾经说的多照顾些,这两人,居然就照顾到了一起……果真啊,缘分这东西,不好说,不好说。 本来铺子里就只需要两个人,朵朵也没心思再多招别的什么人了,至于这账房先生,还没看到有合适的,以后再说吧,看着也该是吃饭的时间了,朵朵便是让陈阿顺出去把外面的人都散了。 “夫人,外面有一个书生,说是要来应征账房先生的,叫我来问问你可否一见?” 从外面回来的陈阿顺,突然带来了这么个消息。 李朵朵一愣,书生?这都快要科考了?哪个书生闲得蛋疼来做账房先生? 当她见到那个闲得蛋疼的书生时,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不是…… “林大哥?” “怎么?几月不见,朵朵就不认得我这个同乡人了?” 那人,此时,根本就不是以前在花家村的时候看到的容颜,虽说没有醉月那样的妖孽样,好歹也算是一张相上乘的翩翩佳公子,穿着一身很是文雅的儒服,倒是更显得知性儒雅了许多,这种书生,莫不是叫天下的女子都要为之疯狂了。若不是他那一双眼睛和眼角之下的泪痣,她还真就认不出来这人了,果然,是带了人皮面具么? 那人站在那里,看着她温柔一笑,脸上便是显出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很是迷人。 一看他这身扮相,就知道他是来京城应考的。 “你不会真是来做我账房先生的吧?你不去考试了?” “如若朵朵不嫌弃,在你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先将就着用小生如何?” “你不去考试?” “当然,要考。” “那你……” …… 李朵朵终于知道了,这林伟玉根本就是个怪胎,她现在才知道,他其实早在12岁的时候就中了秀才,只是后来因为醉心于江湖,没有去参加后来的考试而已,书本这东西,偶尔翻一翻了事,也没有刻意去记,到用时却又能挥洒自如,前一次中了乡试,也是根本书本都没怎么摸的,只是偶尔拿出来翻翻而已,尼玛,怪才。 既然他毛遂自荐要当这个账房先生,她是乐意得很,交给他做,她是放了一百个心。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既然见到了跟着林秀才一起进京的富贵,那孩子还生怕她不想见他,站在店铺外面躲在老远的地方不敢跟着进来,要不是林伟玉告诉她,她还真就不知道,赶紧出去将人给带进来。 现在她也才知道,这富贵居然老早就拜了林秀才为师。 花朵便是将两人安置在后面的东院,住了下来,以来好照顾富贵,而来也好方便林秀才看书清静,虽说他貌似不是经常看书的人,常常能和自己说说话也是好的。 第四十八章 传说中的亲娘 临近开店之际,手头要忙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赵三娘和她的孩子妞妞第二天便是搬了过来,有了陈阿顺的帮忙,很快就安定了下来,考虑到这两人经济的问题,李朵朵就先给他们两每人预支了一两的银子作为生活开销。 西院的厨房什么的金财都让人重新整改了一下,规整亮堂了不少,朵朵便是把这个厨房交给他们两家拿去用着,倒是这陈阿顺的爹娘也是和善的人,现在儿子有了着落了,一两的银子根本就是他们以前一年的花销,只要不乱用,去赌钱什么的,一个月足够他们三人生活了。 两个老人家看着赵三娘带着孩子幸苦,做好了饭便是常常把两娘母叫过来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赵三娘开始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后来看着这两老这么热心,也就不多做推迟了,便是每家人轮流着做饭,风格不一样的伙食,倒是吃的其乐融融。 有时候中午在这里待得时间比较晚了,有什么好汤好菜两家人也会端出来给李朵朵让她吃点垫垫肚子,免得饿得厉害,知道她每日都是要回王府去吃饭的,也就没有强留她下来吃他们寻常人家的饭菜。 对于这两家的为人,李朵朵倒是非常的满意,心肠好,人又热心,听说东院住着她的亲人,便是将富贵和林秀才的饭菜也是准备好了的,照着富贵人家的伙食去做,三菜一汤,两荤一素,自己吃得差点,也不愿将那两人给亏待了。 这种对自己好的人,朵朵自然也是不会亏待的,便是每家都又多给了一两的银子算是富贵和林大哥的伙食费。 药铺开门还有三天的样子,赵三娘每日都起得早早地,坐在院子里翻看朵朵给她的那些医书,看累了便是拿着帕子将药铺里的那些柜子桌子给擦得干干净净的,陈阿顺也每日跟在林伟玉的身后,学着做账和识别药材。 至于两个老人家,没事就在三个院子扫扫这里,浇浇花,扯扯杂草什么的,然后就是出去买菜回来给大家做饭。(.)两人李朵朵也检查了一下,身子骨还算是硬朗,看着花白了头发其实也才六十多岁,吃食好了营养什么的自然就跟着上去了,看着两个老人每日面带微笑的样子连着朵朵都给感染了,什么不好的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据朵朵自己的观察,这陈阿顺不仅人很正直,做事也是很是勤快,又不死板,林大哥自然是不可能长久地待在这里的,以着他的才能,保不准就是个大官,她的药铺必须要有一个她信得过的能长期任用的人,这个人,她觉得最适合的就是陈阿顺。 于是她便拜托林伟玉有空就教教阿顺怎么去做账,然后就是让他跟着识别药材。 除了那个柳如烟没有来,大家各司其职,倒也其乐融融,院子里的氛围很是和乐。 朵朵和他们虽然没有血缘的牵绊,但是,却有一种家的感觉,有李朵朵两世都非常喜欢的家的感觉。 ――(分割线)―― 在准备一些东西的时候,李朵朵也顺便将三娘叫到身边,边让她学习变告诉她相应的原理。 “三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将这些手术用具和纱布都放在开水里煮上一个时辰?” 朵朵用着竹子做的简易夹子将在开水里煮了很久的白纱布拣出来,放在用酒消了毒的铜盆里,然后在院子里晾好。 “是否是为了让纱布变得更加干净?我看医书里有一位前辈说过,若是脏物挨了伤口容易化脓。” 三娘想了想说到。 “其实你这样理解也很正确,你可知道,这世界上也是有很多我们肉眼所不能看见的活物生存着的,伤口之所以化脓,就是因为伤口感染了那些东西,所以,我才一再跟你强调,在帮助有外伤的病人包扎的时候,千万要注重你的手和这些纱布的消毒,不然,虽然包扎好了,用处也不是很大,还容易感染。” 要做好这里的工作,首先就要做好消毒,必须有必要的卫生意识,这是对病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虽然这里的条件简陋,没法达到现代医学那样发达的灭菌技术,但是,朵朵能做到的就会尽量做到。 “夫人,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我们看不到的生物吗?” 对于没有见过的东西要马上去相信还是有些困难了。 “当然有了,你没有看到的,你就不能否定他们的存在。” 朵朵转身又将锅里的手术刀、镊子、鼠齿镊、拉钩什么的挑起来放在专门定制的银质消毒盘里面,用消毒好了的纱布将它们擦干净,然后盖上盖子,放在专门放医疗用具的柜子里。 “对了,三娘,你可知道蛊虫?我说的那些东西跟蛊虫有些相似,不是有很多蛊虫也是大家肉眼都看不到的吗?若是看得到的话,哪里还有人上当啊?” 带着三娘熟悉药铺里的环境的时候,朵朵突然想到古代里说的蛊虫这种东西。 “我也曾在医书里大略地看了些,原来如此,三娘懂了。” “所以,三娘,我让你严格按照标准去消毒,也是从我们自己的安全考虑,你可知道现在正在流行的天花,病人碰过的,用过的我们都不能用,都要用滚水煮煮把那些东西灭掉,就是跟我说的差不多的原理,他们的身上,都带着那些我们看不见的,暂且叫它们‘病毒’吧,若是不小心沾到了口里,或是伤口上,我们自己也就很容易感染。” “明白了。” “等我得了闲,就去将人体的脏器和骨骼分别画出来给你,三娘你有时间就多看看吧,这对你额学习是很有帮助的……” 对医生来说,最基本的就是要对于人体的骨骼组织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脏器位置,全身重要血管分布,神经的走向都要有个全面的了解,尤其是在手术的过程中,只有对脏器和血管神经的基本位置了解清楚了,才不容易犯错,遇到险要关键的地方才能避过去,避免了手术中人为原因造成的事故,当然,也不排除不同的人天生脏器血管分布位置有变异,医生也不是神通之人,有一双什么火眼金睛能提早看到,所以,有些时候,有些医疗事故也是难免的。 朵朵正要与三娘讲一些遇到的最多的紧急疾病,如阑尾炎、砒霜中毒、剑伤刀伤之类的,越是紧急的疾病,就约需要采取正确迅速的营救方法,与死神赛跑,为病患的生存争取时间,这时候,就需要有一个良好心理素质,能准确判断的医疗人员了。 还没有说到一半的话就被走进手术间的花柔给打断了。 “夫人,外面有人给您送了一张请帖过来,说是有人想单独见见你。” “哦?单独见我?” 朵朵满眼疑惑地看着花柔手上递过来的烫金帖子,好奇地翻开来一看,“百味楼,山珍阁,今日午时,望单独前来,不见不散。――青罗山庄刘行风” “刘行风?” 她看着这似乎是有些熟悉的名字,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的来历,不是古川县衙里面的那个刘捕快不是? 再低头看着那青罗山庄几字,姓刘?朵朵蓦然想起前几日听到刘煜飞说的他那个什么二叔,难道他那二叔就是刘行风? 这百味楼,怎么又是百味楼,谁家开的酒楼啊,重要人物要见个面都在这破地方,话说,这人单独见她作甚?莫非是为了这次药材的事情? “三娘,你先回去吃午饭吧,下午我们再接着谈”,然后,朵朵转身看着花柔道,“小柔你回去给王爷说声,我今日中午有事就不回去用餐了,叫他一定要吃饭哈”。 “奴婢遵命。” 反正有影在,花柔也不担心朵朵的安全。 交代好了,朵朵这才换了一件看着还算正式的衣衫就出门去了。 这百味楼,还是如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热闹得很,楼上楼下都坐满了身穿锦缎罗衫的权贵,更有不少的纨绔公子,怀抱美人,边吃边享受着美人恩。 “都给本公子让开,不要来管我!” 李朵朵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见到了那个没被自己“毒死”的人,依旧是一身浅蓝的精致衣衫,千千发丝被白玉冠整齐地竖起,一丝不苟,眉宇之间,现在全是阴暗落魄。 那人似是喝多了酒,衣襟前被酒水湿了一大片,步态虚浮,若不是后面的那绿衣丫鬟给扶着,早就从那二楼的楼梯上摔下来了。 似是根本就不知脚下的危险,手拿着酒壶不断地往着嘴里灌去,根本就不看旁人一眼。 “公子您小心点,求您别喝了,您都喝得够多了。” 看着这萧释整日里过着烂醉如泥的样子,绿衣丫鬟已是带上了哭音,这么下去,这身子还能撑到几时。 “为什么不让本公子喝,嗯?本公子是谁?本公子是萧府的四少爷!你们敢管我?小心我要了你们的狗命!” 萧释摇摇晃晃地扫了一眼楼下因为他下来而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菜的众人,抬手指着那些人便是骂了起来,“你们这些狗!本公子就是要了你们的狗命你们是不是都不敢吭一声?萧家的四公子有什么了不起?有种就来弄死我!我就站在这里!我……” 手指着指着,手指就指到了,楼下楼梯口站着的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人,平凡的容颜上,那双微微狭长的凤眸,依旧那么慑人心魂,不容人亵渎的高贵。 “你……” ------题外话------ 烟这万更更得有点蛋疼~前后两章断着来~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先洞房吧 孩子,你说娘现在该怎么办? 她李朵朵真的不是一点的霉,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到手的鸭子,飞了”,本来以为可以幸福地拥有,却是发现,是个天大的笑话。 乱伦?这是一顶多么大的帽子啊,硬生生地就扣在了她的脑袋上,先前没有和异母异父哥哥搞上,这下好了,和这身子的亲生哥哥有了几腿!这尼玛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乱伦这样的大帽子,她扣得起他醉月扣不起,只要他一天身在皇家,就绝对是戴不起,那狗皇帝不允许,下面的百姓也不会允许。 今天这两人是什么意思?如若她不从就要将这事情捅出来? 还有,只有他们才救得了醉月,尼玛醉月死鬼就是个定时炸弹,那死女人居然是去熄火的! 李朵朵光想到这些就是好笑,简直是好笑惨了。 踉踉跄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一切都变得好陌生,似乎,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这里的所有,都在排斥着她的存在。 孩子,娘想酗酒,娘现在很难受,娘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多人,又有钱,又有权,娘斗不过他们,娘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别怪娘喝酒害了你的健康,娘就喝这一次,就喝这一次。 瞥眼看到路旁卖酒的摊子,便是从怀里取出一碎银子,扔到那摊贩手里,“不用找了”,随手拿了一小坛在手里,取了塞子便是在大街上灌起了酒水。 这样奇怪的女子,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烧刀子”,果然是烈酒入喉,如滚烫的热焰,所到之处,将一切烧毁,烧得人心口生疼,这具身体,从来没有沾过酒,第一口便是被呛得厉害。 “你这小娘子真是的,这怀了孩子不好好在家里安胎跑到街上来买酒喝,你是怎么想的?” 旁边卖菜的大婶,眼睛尖,一下子便是看到了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便是斥责道。 “大婶儿,嘿嘿,我男人都不要我了,你说我还在家里安啥胎啊?” 说着说着,那眼泪,就忍不住决堤而出,李朵朵转身看着那好心的妇人,笑得凄惨落魄。 那大婶儿一愣,看着她的眼神越见悲悯了起来,叹口气道:“你那男人啊,怎么这样?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你孩子都怀上了怎么能这就不要你了?” “谁知道啊,别的女人看上他了呗。” “是哪个富家小姐看上了你相公?天啊,这缺德的主啊,怎么做这种拆散鸳鸯的缺德事啊,妹子啊,你可是要看开些……” 李朵朵凄楚一笑,便是向着人少的地方走去,现在,她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她想找个地方哭一哭,发泄发泄,然后想想以后怎么办。 想起先前还在说那萧释,现在,跟人家就是一个德性,五十步笑百步么? 无人的街巷,失魂落魄的女子,就坐在墙角,机械地喝着手中的烈酒,双眼茫然地看着前面。 要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死么?怎么可能,以后孩子多孤单,何况,她其实不想这么自私。 为什么,这剩下的四个月不到的时间,老天都不给她?她只要做这四个月的夫妻就好了,把孩子留下来,陪他…… 寂静的巷子,传来女人压抑的呜咽之声,轻纱罗衫的女子,使劲地捶着身后的墙,哭得绝望无助。 然后,压抑的哭声,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被巷子里的风,传得老远…… 是不是,老天就在看着她演得这场戏? 哭也哭够了,没变的始终没变,手中的酒坛,还剩不到半壶,这时候,已经是有些晕晕乎乎了,李朵朵偏头,试了好几次才将那坛酒给拿起来,烈酒烧喉,好歹也能醉生梦死一场,暂时麻痹自己。 有些人醉了,便是疯疯癫癫,要将自己放在心里所有的痛苦悲哀都要发泄一遍,有些人醉了,吐得一塌糊涂,有些人醉了,越是沉默寡言。 现在,李朵朵只想静静地待在这里安静一下,浑身都没力气,连脑袋都懒得再偏一偏,更别说动手指的力气。 “怎么?小娘子是被自己的男人甩了吗?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喝闷酒,哥哥们看着都难受。” 在闹市就盯上了她的三个地痞,看着巷子里的人醉得差不多了,便是走了出来,这个时候的女人,最是容易乖乖就范,也免得扰了他们玩儿人的兴致。 李朵朵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三人一眼,便是再是不理。 “哎,小娘子,不就是被男人给赶出来了吗?何必伤心成这样?这天下男人多的是,你还嫌没男人来疼你?哥哥们不就来了吗?别哭了,看把一张脸给哭得。” 满脸猥琐的男子抬手摸上面前女子的脸,将那脸上还没有干掉的泪水稍稍擦了擦,那爪子便是不规矩地顺着她的脸颊摸向了颈侧,这女子虽然容颜一般,只算清秀,这身上的肌肤却是不错,光滑细腻,叫人舍不得放手。 那只手在女人的颈侧流连了片刻,便是越来越往下去,左肩的衣服,便是被顺势拉开,露出精致的小巧的锁骨,白玉般的嫩滑的肩,像是遇到了稀世珍品一般,男人摸着那处香肩,越是不可思议,想不到这小娘子看着不咋样,这身子,却是真个销魂,不光是他,连着旁边站着看的两人,都是激动了起来。 “小娘子别怕,哥哥这就来伺候你,伺候得你欲仙欲死,让你忘掉所有的痛苦。” 说着下流的话,男人边要伸手去解女子下面的腰带。 却是刚还没摸到那衣带,一阵刀影闪过,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缩回手摸着有些刺疼的脖子,还来不及喊一声疼痛,“咚”的一声,那颗脑袋便是从脖子上滚了下来,没了脑袋的身子这才歪向一旁,似乎身体还没反应过来一般,“哧”的一声,那血才飞溅开来,染红了一地的尘埃。 看到这一幕的剩下两人,吓得瞪大了眼睛,却是一样还没反应过来,就得了一样的下场。 李朵朵抬眼看着身旁三具直接被剁了脑袋的无头尸,眼里无丝毫的震惊诧异,淡淡地扫了一眼,手撑着身子想起来,却是几次无果。 “若是属下不出手夫人是打算要让他们得手?” 黑衣人站在她的面前,皱着眉头看着她努力想要站起来却无力的样子。 “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我想反抗都无力,喊人更是没人听到,我也忘了,有你的存在。” 那酒后劲也大,李朵朵背靠着强,脸色早已是一片绯红,颜色比那三月的桃花还艳丽几分,那颜色一直蔓延到脖子,再到精致的锁骨,然后是光裸的玉肩。 “属下得罪了。” 影单膝跪在地上,将面前的人有些凌乱的衣衫整理好,然后,将人抱在怀中向着王府走去。 “在那里你听到了什么?” “属下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刘行风也算是江湖中的高手了,少年成名,也算是一个武学奇才,若说起武功,影自觉不在他之上,怕被发现便是不敢靠得太近,只听得屋内断断续续的声音,只听到有女人发怒的声音,“你以为我容羽跟你一样?被那么多男人碰了连自己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和什么“不知廉耻”之类的。 关键的信息却是因为他们都说的小声并没有听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跟刘家的二爷谈生意而已,他娶了个婊子养的姨太太,以为老子要勾引她相公,居然骂老子,我气不过就跟她对骂!最近烦心事比较多,喝喝闷酒解压,你别把这些事情告诉王爷,免得他担心,带我回药铺。” 这人没听到就好,即使她成不了最后的赢家,她自己的人生,也要她自己来掌控,这盘棋,她绝对不甘愿去做别人的棋子,即使她没权没势,她也要走出自己希望看到的结果。 抱着她的人,顿了顿,低头看了他一眼,不语,然后继续往着前面走去。 “你以前一直都待在王爷身边是不?” “是的。” “待会儿把我送回去了你就回去吧,不用保护我了,也没有人想要来要我这条烂命,好好护着你主子。” “属下是奉王爷之命来保护夫人的,王爷一日没收回成命,属下就一日不走,这是属下的职责。” 眯着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似是呢喃一般,“会的,很快就会了”。 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人就安静地睡着了。 当花柔几人看到影怀里醉的一塌糊涂的李朵朵都是吓了一跳,赶紧让陈家阿娘去熬醒酒汤,然后将人给弄上床去躺着。 “影你在一旁吃干饭去了?怎么让夫人喝成这样?” 花柔坐在床边给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喂着醒酒汤,一边训斥着在她看来渎职的家伙,一边说着那边刘家的不是,“我就想不通了,那刘家的人是怎么想的?再是谈生意也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啊?肚子里都怀了六个多月的娃娃了,还使劲地灌酒不成?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孕妇不能喝酒的?” 影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语。 “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啊?夫人怎么会喝成这样?你这样装作闷木头是给谁看?” 看着那人杵在那里跟木头似的,花柔一下子也来气了。 “不知。” “你……” “小柔,你快去拿东西来,我想吐。” 花柔正要跟闷着的影发火,却是一下就被醒过来的李朵朵给拉住了,现在胃里翻腾得厉害,脑袋也是晕晕乎乎的,十分难受,果然,酒这东西就特么不是个东西! “夫人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花柔瞪了一眼影,匆匆出门去拿痰盆去了。 “你下去吧。” 李朵朵揉着额角,淡淡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人。 黑衣人向他行了礼转身就出去了。 花柔刚将痰盆端过来,床上的人就开始了一阵昏天黑地的呕吐,因为没有吃东西,呕了好一阵的酸水,看得一旁的花柔直着急,不停地数落她不注意身体。 “小柔,我想睡一觉。” 待吐得差不多了,漱了口,浑身便是倦怠得很,转了身子朝着床里面,李朵朵再是不想理什么人,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慢慢将眼睛闭上。 “那奴婢就不打扰夫人了。” 花柔愣了愣,总觉得今天床上的人有些不对劲,从回来开始就不对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花柔暗暗叹了一口气,便是端着东西出去了,将门关好。 转身之时,却是看到站在门外不远处的林伟玉。 “林公子?” “她怎么样了?” 林伟玉看着花柔手上端着的铜盆,暗暗皱了眉头,这丫头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才会这般酗酒? “夫人现在正在屋内休息,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柔摇摇头,也是蹙起了眉头,这暗影肯定是知道什么不说,他不说她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叹了口气,对林伟玉行了个礼便是出院子去了,看来得把这件事情告诉主上才行。 林伟玉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蹙着眉头眼里全是担忧,转身走到小院角落的石桌旁坐下,将袖中的书卷拿出,细细地看了起来。 院子中,桂花安静开放,落下满地暗香芬芳。 城中大德寺,满寺彼岸花开如火如荼,黄昏落幕,三途寂寞,风染烟霞,留不住漫漫流云飞火,暗伤零落满城谷。 不知几道尘世渡,才不会两相误。 一阵风吹过,满寺树叶沙沙作响,如血红艳的花朵经不住狂风吹折,漫天飞火。 尘缘塔上,突然落下一抹青色的身影,潇洒不羁地坐在檐角之上,万千的发丝被青色的发带简单绑住,在风中有些凌乱地飞扬,看着整个寺中一片难得的景象,夜色般的眼眸微微眯起,寂静地享受。 纤指懒懒抬起,轻轻接住一小朵被风送来的红色小花,花瓣纤细,反卷如爪,艳红得有些寂寞,似乎是染着灵魂深处的孤单,相思情深,写不上三涂畔。 白玉般的手指,拈住那小小的花茎送入到眼前,细细地看个清楚,红衣不诉离别苦,却是落尽三千须弥渡。 “人世尘缘,果真是有趣的事情”,青衣人淡淡一笑,撑着头看着下面不知扫了多少个年岁落叶的和尚道,“大师,你说是不?” 塔下扫地之人,似乎是丝毫都未因为突然出现的人而感到意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然后,继续扫地,“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你一人在这里扫地这般久,不觉寂寞?” 那人年复一年,无论春夏秋冬,一直在下面扫着地上永远不会少了枯枝落叶,落叶未曾因为他而扫一分,也未曾因为他而多一分。 “与佛相伴,自然不寂寞。” 有些苍老但不失风骨的话语,从下面传来。 “本君都告诉你了,世上无佛,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守着虚无?” 六道轮回,只是天地自然规则,并非掌控在任何之人手中,他走了多少个时空,是看到有凡人不知道的存在,但是,从来没看到那个叫“佛”的人。 “佛在心中,施主不用心看,当然看不见。” 青衣人忽觉这些清修之人也挺得趣的,耐得住尘世寂寞,守得住心中繁华,不过,“本君心中倒是无‘佛’,只有人,看那人才觉尘世甚是有趣”。 “施主守着人,贫僧伴着佛,万源同宗,皆是修道而已。” “你说的也很得理。” 青衣人似乎对扫地僧的这种说法甚是满意,水润般的红唇浅浅勾起,看着寺外红尘繁华,人世喧嚣,眼眸含浅浅笑意。 ――(分割线)――(分割线)―― 李朵朵那么晕晕乎乎地一睡就睡到天麻麻黑,文雅一点,即,华灯初上,揉着有些胀痛的额角,将身上的薄被拉开,向着外面走去。 睡了一觉,人精神还是又找了回来,所谓,我李朵朵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你们这些古代的混球?要老娘放弃醉月?没门儿! 为了表示自己勇于反抗权贵的决心,“嘭!”的一声,那扇梨花门,被她以着很震慑的方式打开,惊住了外面坐着喝茶的假书生。 “朵朵醒了?出来喝茶醒醒酒吧。” 看着满脸嚣张跋扈的女子,林伟玉淡淡一笑,看来,她是没事了。 “林大哥你找我有事?” 李朵朵转头看着坐在昏暗之处的人,那人不声不响地坐在这里,要是不出声还真能将人给吓一跳呢,朵朵看了看他身旁的桂花树枝桠上挂着的灯笼,不知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无事,只是过来看看,见你没事便好。” 李朵朵潇洒地坐在石桌之旁,从桌上取来一只空的茶杯,倒了满满一杯茶猛灌了两口,那喝法之豪爽,纯粹是女汉子一个,看得对面的人微微挑了眉头。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嘿嘿,不过,林大哥既然来了,就陪我喝喝茶吧。” “好。” …… 李朵朵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面的人聊着天,一坐便是做到夜色全部拉开了帷幕,直到花柔挑着灯笼过来寻她。 “夫人,王爷来接您回去了。” “嗯?醉月来了?” 李朵朵眼里划过一抹惊喜,转头看向林伟玉道:“林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人就跟只快乐地蝴蝶一般,向着门外飞去,快乐而欢欣。 “夫人,你慢点,孩子,孩子啊!” 花柔向着林伟玉行了个礼便是飞快地追了上去。 看着女子消失了身影的地方,林伟玉嘴角带起一抹宠溺的微笑,“傻丫头,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得到的,即使,与天下为敌”。 此时街上已是少有行人,“邪医堂”的门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金漆马车,几十个身穿劲装的王府侍卫守在两旁,马车之前,那一抹水色衣衫的人,尤其是引人注目。 “醉月,醉月!” 见着门外的人,李朵朵立马飞扑过去,就似隔了几月没见一般,有多想念就有多想念,抱着那人壮实的腰身,不愿意放手。 “好想,好想你……” 说着说着眼泪就又开始泛滥,啪嗒啪嗒要往下掉,李朵朵吸吸鼻子,努力忍住。 “朵朵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 醉月轻轻顺着她的背,话语里,尽显杀机。 “没有,我就是想你了而已,刚才做了个梦,梦到有人把我们分开了,我被吓着了,呜哇……” 果真是被吓着了,被人这么哄着,李朵朵就毫不犹豫地大哭了起来,将心里的所有委屈都在这人的面前哭出来,这女娃娃绝对是水做的,哭得跟泪人似的,很快就将醉月身前的衣衫湿了大半。 这夫人孩子般的哭声,听得一旁的金财都有些不忍,咬着袖子也有要跟着哭的节奏,被旁边跟过来的花柔一巴掌拍在肩上,才稍微变得正常了些。 “梦么?朵朵不哭”,醉月掏出袖中必备的锦帕,将朵朵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就算是真的,为夫也不会让那人得逞的”。 “真的么?” “朵朵不信为夫的话?” “信”,朵朵摇摇头,她当然信了,可是,一想到那个事实,又凄然道,“那如果是老天爷不要我们在一起呢?” “那更简单,逆天就行。” 醉月淡淡一笑,抬手刮刮那张清秀的脸颊,眼里满是宠溺,他喜欢的是她身体里的那个魂魄,所以,不管她这具身子有着怎样的身份。 朵朵眨巴眨巴眼睛,连哭都忘记了,抬头愣愣地看着这个天神一般的人物,突然觉得,他在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呐呐地说了一句让旁边的金财和花柔两人差点摔倒的话,“醉月夫君,你长得好逆天哦”。 “那娘子喜欢不?” “喜欢,当然喜欢。” “那我们回去用晚膳吧?” “好”,朵朵抱着醉月的手不放,反而是踮起脚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道,“夫君,我想跟着你一起飞,可不可以?” “好。” 说完,醉月便是弯腰将人抱在怀里,身子一跃,两人便是到了半空之中,突然而来的失重感觉,让李朵朵差点惊叫,抓着醉月的衣服瞪大着眼睛看着后面飞速后退的房屋,有一种坐飞机的感觉。 “娘子感觉如何?” 醉月低头,看着怀中瞪大着眼满是刺激的人,眼眸里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特刺激了。” 李朵朵乍乍舌,这感觉,怎么说呢,刺激,有意思,好玩儿,感觉,良好。 “如此甚好。” 看着怀里的人心情好了不少,醉月便是选了一条最远的路绕回去,一个折转,便是向着东湖的方向而去。 “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东湖去吃鱼。” 两人的身后,金财和花柔气喘嘘嘘地追着。 没什么节日的时段,城中都实行宵禁,当两人来到东湖的时候,到处都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湖岸两旁打烊的酒家还有点点昏黄的灯火,一轮银月挂在天上,在湖面上洒下一池的银辉,月色下,粉色的荷花静静绽放,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噗咚”一声,给寂静的湖面,增添了些热闹。 然后,“呀!”的一声尖叫,打破了这夜色的沉静。 都到了东湖,这醉月居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又是一个起落,向着湖里飞去?掉去?这才吓得朵朵一阵尖叫,这尼玛是要殉情的节奏啊?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人都往着湖里跳去,然后…… 她以为这醉月是在跟她开玩笑,结果…… “噗通”…… ……然后,好不容易跟上来的金财和花柔,两人连气都还没来得及喘一口,就直接木在那里了。 虽然李朵朵不介意这大热天地在水里泡泡,可是,你至少得打个招呼啊? “……” 朵朵此时,已是不知道该在脸上挂什么表情,头上还挂着一来不及弄下去的水草,木木地看着抱着自己的腰同自己一起站在水里的人,呐呐道:“你不是要吃鱼吗?” 站在水里的人,看着她,浅浅一笑,抬手将她头上的水草拿下来,低头,抵着她的头道:“娘子,我们先洞房吧?” 他发现,要乖乖地等着她来娶他“进门”,那绝对是一件最让人抓狂的事情,等她那药铺赚钱,都不知道要等到哪百年去了,每日摸得到却是吃不到,这种滋味…… 所以,还是不等了,先洞房,再慢慢成亲不迟,反正孩子都有了,就无所谓什么初夜不初夜的了…… “洞,洞,洞,洞房?……” 朵朵今日是被这惊雷劈了一道又一道,怎么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发生在了今天?这是要闹哪样的节奏?说出那简单的两个字她就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个,她还,还没准备好啊,点点心里准备都还没有……怎么这么突然? “是啊,我们先洞房,你再慢慢想着怎么娶我便是。” 醉月浅浅一笑,揽着朵朵的腰身,低头在她的颈侧辗转了起来,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摩挲起来。 “呀呀呀呀呀……不对啊,在这里洞房?” 还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人,使劲想要将面前的人推开,脖子上那湿漉漉的亲吻,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她木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啊……穿过来连肚子里的包子都是自带的…… 面前的人,却是怎么都推不开,只是抬起头来,满是宠溺地看着她道:“先洞房,再吃鱼。” “这和吃……”鱼有啥关系? 话还没说完,那张嫣红的小嘴就被封住了,“哗啦”一声,醉月便是带着她从水里出来,飞身落入被高高的荷叶掩映着的竹制栈道上,那里,有一被临时搭建起来的足够两人躺下的圆形平台,上面铺着软软的白色兽皮,有些来自洪荒的狂野原始的味道,周围的高高的荷叶,刚好像一只小小的雨伞一般,将这里与外面的世界隔开。 朵朵被放在那些柔软的兽皮上,愣愣地看着身上同样在看着她的人。 “为什么要今晚洞房?”这是要先上船后买票的节奏?问题是,这船都上了好久了,她硬要自己去买票。 “为夫等不及娘子娶我了,每日都空虚得紧,娘子又不来满足为夫的,还不如自己主动点。” 最主要的是,这丫头总是嘴上说的厉害,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等她那铺子赚了钱筹备好了嫁妆,他们的孩子估计都十岁了,她等得起他可等不起…… 这厮,我擦!李朵朵眼睛瞪得铜铃大,这尼玛是那个冷冰冰的醉月么?听听这声音,尼玛魅惑死人了,跟吃了媚药的荡妇似的,还有,这话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没人满足他,特么欲求啥时候这么不满了?以前每日跟他盖一床的被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都没见着有什么反应的,今日她都没去主动勾引他就欲求不满了?这是什么道理? 看着身下女子一脸的呆愣样,醉月嘴角一弯,浅眉眼之间全是浅浅的笑意,抬手将头上竖好的发打散,千千发丝便是慵懒不羁地披散开来,带着点点诱惑的味道,然后,那只手,转向腰间的腰带,轻轻一拉,身上的衣衫,便是慢慢滑落下来,精致的锁骨,肌肉紧致的胸膛,月色之下,好不诱人。 “怎么?娘子不喜欢为夫吗?” 声音里,五分的诱惑,三分的妖娆,两分的委屈,谁听来都会受不了。 眼睛美景无限,朵朵看得眼睛发直,愣愣地摇摇头,这妖孽她都有不喜欢的,绝对是脑袋秀逗了。 “那为夫来伺候娘子可否?” 腾的一下,李朵朵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脸上去了,脑子都快被这妖孽的声音勾引地一阵发昏,只见月色之下,那人眉眼之间全是妖娆的笑意,低头温柔地在她的唇上辗转。 李朵朵眯着眼睛,看着在自己唇上不断辗转的人,那双眼睛里,满是认真,着迷…… 虽然不知道他今日为何来这一招,但是,现在都这样了,洞房就洞房吧……虽说简陋了些…… 朵朵觉得自己都快被身上的人吻得窒息了,他才将她放开,被吻得浑身瘫软,还没来得及缓气,那人的唇,不断往着下面而去,那只对她来说熟悉无比的手,也跟着在她的身上点火,身上的衣衫,瞬时零落地待到一边去了,光裸如玉的身子,渐渐展现在男人的面前。 其实,第一次,因为两人都中了春药,稀里糊涂地就那么过去了,真正意义上来说的第一次,也就是这次而已…… 荷花丛中,女子断断续续的呻吟和男子微微的喘息声音,魅惑撩人,让天上的银轮,都羞得躲进了云层,偶尔半露面容悄悄地偷窥。 男人身上,那一袭水色衣衫,滑落在那一结实的腰上,随着身体的运动欲落不落,身下的女子,却是完全被他的身子和那墨泼一般的发丝挡住了所有的春光,只一双光裸的小腿,在月色下随着身上人的动作无助地摇晃。 不过,想要看到这样结果的人,始终还是知道,这里到底在上演着怎样惊人的戏码。 朵朵终于知道,这尼玛表面上看着冷冰冰的人,尼玛就是个无耻的妖精,无耻的妖孽!荡妇!这尼玛是第几遍了? “够了……” 尼玛老子腰都要断了……要断了知道么? “不够……” 然后某人只有继续无助地娇喘…… …… 就像是一条被人从水里拖到岸上的鱼,极度地缺乏氧气,微微张着嘴,连呼吸都没了力气,朵朵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头顶月上中天,淡淡的银辉洒在身上人汗湿的额头,一滴晶莹,经不住重力的作用,顺着完美的脸阔滑落而下。 她现在终于知道,这人是有温度的,并不是冰冰冷冷的,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左胸,那里,他有着和她一样鼓动的心脏在因为她,而加速跳动。 “咕噜噜……” 一大天都没吃过东西的肚子,终于经不住折腾了,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身上人的动作一顿。 …… “我,饿了,你不是说……要给我吃烤鱼么?你这是要洞房多久?夫君?” 朵朵一边不断地喘息,让自己缓过气来,一边说着无比现实的现实。 …… “小柔啊,你说咱们这鱼要烤到什么时候啊?” 金财手里拿着串上的不知第几条肥大的鲫鱼,坐在火堆边困得直打哈欠,他和对面同样一脸困色的小柔身边,都已经有了一大堆的烤鱼。 花柔竖着耳朵听了听老远的地方,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动静了,涨红着脸才稍微呼了一口浊气出来,将手上的鲈鱼翻了个面继续烤了烤,才后装盘,端着盘子站起身来,看着金财道:“金总管你继续烤吧,夫人这一天都基本没吃过东西,现在胃口估计也有了,三个人要吃的东西,总要多准备一下才好。” 然后花柔便是端着手里烤的香喷喷的鱼向着那处禁地走去。 闻得里面没了那羞人的声音,估摸着两人衣衫也整理得差不多了,花柔才站在近处恭敬道:“主上。” “过来吧。” 得了准许,花柔才端着盘子,低着头只看自己的脚尖,看到那铺着白色兽皮的地方,斜都不敢斜一眼就怕长了不该长的针眼,将东西放下便是立马转身出去了,“奴婢告退”,那速度要好快就有好快。 因为一切都太仓促了,金财根本就没想到洞房的过程中主上会上演一把辣手摧花撕衣服的戏码,所以,现在的状况是…… 他自己穿着中衣,朵朵披着他的外衫,里面,空空荡荡…… “我不要见人了,呜呜……” 朵朵摸着被醉月辣手摧花撕成一片片的破碎衣物的尸体,哭得有些伤心,转头看着衣物上好的某个罪魁祸首,他身上的衣物却是好好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就跟压路机碾压过似的,浑身都痛,腰更是都要断了,于是趴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不公平啊,不公平。 “娘子不用担心,现在没人会看到你的。” “你这个黑心爹,你就只顾着自己享受,我们的孩子,孩子流了怎么办?” “不会的。” 他其实已经很小心了,不过,现在若是能流掉的话,更好,不正是他所期望的事情么? “我不要见你了,你就是个野狼!不,大灰狼!欲求不满的猪!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呜呜……” 想着自己次次求饶,这人都不停下来,整得人要死不活的,李朵朵就有些来气,抚着腰身开始一句一句地哭诉了起来。 “为夫难道没伺候好娘子?要不为夫再来一次,这次定会好好考虑娘子的‘感受’的……” 若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在床第之间听到女人说句不要了之类的就停下来,那才是脑子被门夹了,会被怀疑是好另外一口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不用了,不用了,我没啥感受,不对,感受好得很,你不用再考虑了。” 朵朵转过头去,看着远处湖中映着的明月,欲哭无泪,总得来说,她是没准备好啊,这雷劈得也太突然了吧? 醉月淡淡一笑,轻轻揉着朵朵被累坏了的腰身,柔声道:“夫人不吃鱼填填肚子?” “不吃。” 我的初夜啊,就这么木了……李朵朵捂着脸,为着自己的第一次默哀,这去的,好突然……当然,这身子的第一次,是坚决不能算的。 “是吗?” 醉月将花柔端过来的鱼,拉到面前,选了其中一条鲈鱼拿起来,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本来就腹中空空如也的人,哪里能受得住这种烧烤香味的刺激,没一会儿便是憋不住了,嘴里口水直流,不断地噎着唾沫…… 听着旁边的人吞着口水的声音,正吃着鲈鱼的醉月暗暗弯了眉眼,将手中的鱼伸到朵朵的面前,诱惑道:“夫人真的不吃?” “吃……” 在食物面前,在饥饿面前,就不要再顾着什么节操之类的不能吃的东西了,瞟了一眼身旁人满眼调侃的意味,朵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抓过来,飞快地吃了起来。 只是,撑着有些太累了…… 着一身中衣的人,潇洒不羁的坐在月色下,满眼温柔地看着身旁的人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 “喂,狼君,大灰狼狼君……” “何事?小绵羊夫人?” “我腰痛,坐不起来,你扶我起来,我要靠着你吃鱼,你要给我当靠枕。” “好。” 于是,月色下,两只赛过神仙的鸳鸯,靠在一起,吃起了烤鱼。 “娘子,我们今日订婚可好?”他记得,她们的世界,有个叫做订婚的仪式。 “嗯,好,你等着我赚了钱就来娶你吧。” “好。” …… 身穿大红衣衫的男子,抱着穿着同款大红衣衫的女子,走过十里繁华长安,所到之处,灯火繁华,漫天烟火绚丽。 被惊醒的百姓,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见证了他们的订婚。 ------题外话------ 这店就先搁着吧~~~洞房~~不然等李朵朵这坑爹的娶亲,得等到几百年之后去了~~ 第五十章 药铺开门 “鬼道邪医堂”,今日在京城正式营业,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音,引得无数人前来围观。 俊美无双的账房先生,阳光帅气的大堂“小厮”,照顾病人的两个美人,引得一众的人连连赞叹,尤其是那个阳光帅气的“小厮”,站在门口不断地对着一众的不管是已婚的还是未婚的,不管是老的小的,一个劲地放电,电得一众的人骨头都酥了。 而站在琉璃柜台里面蹙着眉头接受着众多美人们视线的俊美男子,低着头,只是不断地拨着手下的琉璃算盘,那动作之快捷,姿势之潇洒,之看得一众人眼冒红星。 只是,只有里面的赵三娘和柳如烟知道,这都是林公子第十遍在不断地重复着受伤并不见得多少账的账本,为的当然是……大家懂得…… “有病的没病的都来瞧瞧啊,我们这里,有美容的,调理气血的,强壮身子骨的,生子的药,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大家来瞧瞧啊,看看啊……” 刘煜飞就差拿个铜锣敲来敲去了,一个劲地对着站在外面不敢进来的众人宣传。 “你们这里真的有美容的药吗?” 人群之中,终于有女子忍不住这美男的诱惑,大着胆子问道,本是想进去的,却是看着门口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就又缩了回去。 “当然有了,姑娘不妨进来看看,让在下给你一一讲解便是,你放心,只要大家不做危害我家夫人的事情,这两个侍卫是不会拿大家怎么样的,来姑娘跟在下来吧。” 刘煜飞脸上全是迷人的笑容,走出了店铺去将那姑娘牵了进来。 看着那女子竟然是被这小帅哥给牵进去的,旁边的那些姑娘可是羡慕死了,“来来来,大家都可以来看看啊,想生孩子的,想美容的,想壮身子骨的,想治病的,通通都进来看看,进来瞧瞧啊,让我们的神医给大家瞧瞧,包治百病啊”。[] 说着,刘煜飞很是殷勤地将刚才那姑娘拉到琉璃柜前,指着写着美容丸的牌子旁的一堆药丸对着她说道:“姑娘,我们这美容丸,可是我们的朵朵神医亲自配出来的,能排毒养颜,让你的肌肤如水般白嫩,丝般柔滑,更重要的是,你脸上的这些痘痘,其实可以让朵朵神医给你看看,只要她给你看了,你这痘痘保管很快就消下去了。” 刘煜飞说着,便是低头,凑近满脸粉刺的女子,仔细的看着她那脸上凹凸不平的包包有些惋惜道:“哎,我看姑娘你本来就是绝色之人,只是被这些痘痘掩盖了韶华,真是教人觉得遗憾。” 女子红着连,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偏开,小声道:“公子,真,真的,我这些痘痘真的可以消下去么?” “只要你先让我们的朵朵神医给你瞧瞧,肯定就会有办法的,你要相信她的医术,哥哥就是这么过来的。” “什么?以前公子也是长了满脸的痘痘?” 女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很难想象他之前也是长了满脸的痘痘的。 “哎,姑娘你不知道,要不是当时朵朵神医给了我一剂良方,我现在都没脸活下去了,你不知道,当我去和心仪的女子相亲,因为脸上满脸的痘痘被她嫌弃的时候,我连死的想法都有了,是朵朵神医救了我一命。” 说到“痛处”,刘煜飞满脸的“苦涩”。抓着痘痘女的手,往事不堪回首。 “看来公子和奴家是同类人啊,奴家,奴家也是才不久之前被人家嫌弃了,呜呜……”说着,女子就难过地倚在刘煜飞的身上难过地哭了起来。 “呵,呵”,刘煜飞干笑两人,很是费力地将女子拉开,却是看到里间李朵朵几人笑弯了腰,眉角抽了抽,道,“姑娘无须伤心,来来,赶快来让我们的朵朵大夫给你瞧瞧,吃一副药就没事了”。[.超多好看小说] 然后,李朵朵终于有了第一个病人。 见到传说中凤王府的夫人,女子还是十分紧张地,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妥的举止言行就得罪了人家而招来杀身之祸。 看着女子紧张得直发抖,朵朵伸出手隔着桌子拉住女子的手温柔笑道:“妹妹你别怕,我只是一个治病的大夫而已,你是来看脸上的痘痘的吧?若是愿意的话,就让我给你开一副药你拿回去试试吧?若是没有效果你可以找我们退钱的,治不好全退。” “真,真的?夫人你说真的?我想来试试看行不行?” 朵朵看着她淡淡一笑,边提笔写着方子边说道:“回去用药的同时也要注意保持皮肤干净,尽量少擦粉给你的皮肤留下呼吸的时间,尽量不要吃辛辣的食物,多吃蔬菜和新鲜的蔬果,多喝温开水,促进排便通畅。平时也要注意放松自己,不要太紧张或是有压力。” “嗯,好,好的,我,记住了。” 待说完之时,李朵朵手下的方子也写好了,将方子交到一旁的花柔手里,让她带着人出去抓药。 抓药的是那个一直在那里潇洒地拨着算盘的俊美公子,那人将药都包好了之后,看着女子微微笑道:“姑娘,总共二十五文。” “哦哦,好的好的。” 被迷得七晕八素的女子,反应过来,这才给了钱满脸绯红地走出药铺,那脸上的幸福之色,看得其他的女子眼红。 既然第一个都顺利平安地出来了,看来,这门口的侍卫果然如那小哥说的,只要不是去“刺杀”的就不会拿你如何,然后就有了第二个…… “这位小哥,我想看看你们这里的美容丸好吗?” “好好好。” …… “公子,我最近气色不好,你能带我进去看看大夫吗?” “当然当然。” …… 药铺的跑堂“小厮”就被一众的狼女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然,一旁的林伟玉也免不了厄运,他站着的琉璃柜前被一众的年轻女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公子,可不可以给我称点枸杞,要十文钱的就够了。” “好,姑娘稍等。” …… “公子,帮我称点大枣吧,我要五十文的。” “好,姑娘稍等。” …… “公子,给我来两只人参,随便多少钱你说!” “普通的人参一两银子一根,百年的老参三百两一根,姑娘是要哪种?” “……普通的就行……” …… 一上午的时间,真正冲着李朵朵这个大名鼎鼎的神医去的没有一个,倒是全部是在围着大堂里的两个“男神”打转,靠着这两人的美色,药铺倒是赚了不少的银子。 李朵朵那里是门可罗雀,秋风少落叶,刘煜飞和林伟玉这边确实人满为患。 “哎哟!我肚子疼啊,大夫快救我啊,我肚子疼死了。” 李朵朵正是无聊地干坐在那里,确实听得门外一男子的声音,抬头看去,一男子正捂着肚子脸色有些痛苦地往着药铺里面走来,看着他走路都走不稳了的样子,赵三娘和柳如烟两人急忙上去将人给扶住。 远远地朵朵就听清楚了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再看了看这人脸色,除了脖子处不知被那个凶婆子给抓了一把,饿得面容憔悴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对,随即微微皱了眉头。 朵朵走出小隔间,看着赵三娘和柳如烟说到:“三娘、如烟,你们无须扶着他,让他自己站着吧。” 这男子从进来开始,就引起了大堂内一众人的关注,人们纷纷转头,专注地看着这传说中的神医是要如何治病的,瞬时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请问这位大哥,你哪里不好了?” “我肚子痛啊,都痛了一早上了大夫你快给瞧瞧啊,你有没有什么药给我吃吃啊,我都快受不了了。” 短褐衣衫的人,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扶着大堂的柱子看着李朵朵,满脸的痛苦之色。 “没事的,你回去吃点东西就不痛了。” 这些古代人真是笨得可以,居然在她李朵朵面前耍这些小把戏?真正的痛苦,可不是他这样就简单地能装出来的,表情不到位,动作不到位,一看就假得要命。 “我吃了饭了,您怎么说我是因为没吃饭痛呢?我这都痛了几天了,大夫你快给我颗药止止痛吧。” 男子越说着,越是脸色“痛苦”之极,看得一旁的人都是满脸的焦急,终是有一个大婶儿忍不住了:“我说你这大夫怎么回事儿啊,人家都痛成这样了,您怎么还杵在这里不动啊?会不会医人啊?” “大婶儿别急,他这样子死不了,我要先了解他的病情再说”,李朵朵淡淡地看了那大婶儿一眼,转头继续看着那男人说道,“请问大哥,你到底是痛了一早上了,还是痛了几天了?” 没有练习过,没有多加准备过的谎言,往往是漏洞百出。 经她这么一提醒,众人也是发现了不对,满脸疑惑地看着站在那里也突然愣住了的人。 “这个人是不是来砸场子的?一会儿说痛了一早上,一会儿又说痛了几天,我看他这样一点都不像啊?” 第五十一章 母女决裂 因为现在比较忙了,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大夫之前,药铺就离不开李朵朵,所以,最近这几天,朵朵午间都是待在药铺里的。(.好看的小说) 现在肚子也大了起来,每日没做多少事情都觉得有些疲乏,也懒得再怎么动来动去。 眼看再过三个多月就要生了,其实她自己是挺着急的,自己那骨盆,能顺产那才是逆天了,到时候估计不光是自己,连孩子都危险,只可惜这里不是现代,顺产不行直接剖腹产就好了,虽然对身体有伤害总能保住一条命吧。 这古代的产婆她是一点都不相信,她听爷爷说过,其实好多古代的女性,就是因为那些产婆在那里乱整,处理措施不当,才搞的一尸两命,她们根本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尤其是出现血崩这些危急状况只有跳脚叫喊的份儿,哪里懂得用正确的方法去按摩子宫让那些因为胎盘离开闭合不了的血窦闭合?她是一点都不敢相信这些凭着所谓的“经验”乱整的人。 对于她来说,她现在只有等离开了这么久的陆青凤回来,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将剖腹产的手术方法教给他,到时候自己挂了没事,总能将孩子给救出来吧。 要醉月跟着死么?这种自私的想法,当然只能是嘴上说说了事,什么叫做雷声大雨点小,这完全可以在李朵朵身上看明白。 李朵朵算是思想上最是懒惰的人,别人惹了她,她从来都是自卫,有时候方式难免残忍偏激了一些,但是,她是不折不扣地自卫主义者,从来都懒得去主动出击,对她来说,如果不能一击命中,那将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所以为了省下这些麻烦,就需要她自己去做精心的策划,要精心地策划又必须面面俱到,那是多么废脑细胞的事情? 所以,恨这东西,对于李朵朵来说,是个天大的奢侈品,她懒得去要。 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说,她很是无心无肺,即使知道她爷爷和外公有不对的地方,她也没办法,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青龙的对手,恨着也累,索性,就守着自己变小了的疆土,苟活着,其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活得很是孬种。 不然的话,她该怎么去活?想方设法接近某个世界超级大佬,卖身还是色诱?然后让别人全世界追杀青龙?扯淡,坚决不干,我就是没骨气,咋滴?老子就是要苟活。 只是,若是给了她机会反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反击,完全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众人以为她是睡着的,其实,她一直都醒着的,装睡而已。 “宝宝,宝宝,我是你妈,你可要好好长大,宝宝,宝宝,我是你妈,你长大后一定要当黑涩会老大,宝宝,宝宝,我是你妈……” 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透过桂花树繁密的枝叶间点点的空隙照进亭子中摇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怪异曲子的人身上,椅子上的人,双手搭在凸起的小腹上,半眯着眼睛听着身旁夏蝉“吱吱”鸣唱。 “二姐,二姐。” 雀跃的声音,打破了独属于午后的宁静,朵朵转头抬眼看向那个满脸兴奋地跑来的十三四岁的孩子,看着他脸上纯真的笑容,挺怀念自己小时候和爷爷外公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就是因为他们宠着她,护着她,没让她看到那些人世里肮脏的一面,所以,她的性格,就成了现在这般的样子,既聪敏得可以,又笨得可以,完全不会和别人绕弯子,一绕,她自己就晕了,所以,她丫的就是个任性的主! “什么事情让富贵这么高兴?” “二姐,你知道不?”似乎是天大的好消息,富贵激动得脸都红了起来,又故作神秘地凑近李朵朵的耳朵小声道,“祖母,二婶和大哥他们来了”。 李朵朵一怔,看着满脸喜悦的富贵,眸色有些幽深,嘴角扯起一抹弧度道:“他们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想不到他们居然也来了京城呢,我自从跟在师父身边,就快两个多月没见过爹娘他们了,好想好想他们。” 怎么说富贵也只是个孩子,第一次离开家里这么久,难免会想着亲娘的嘘寒问暖,亲爹的坚实臂膀,就像是断奶的孩子,总还是会回味的。 “小公子你这是在想谁呢?脸都红成这样了。” 给朵朵准备茶点的花柔,正好端着茶水点心往着这处走来,就听着富贵在夫人面前说什么“好想好想他们”,以为是见着了旧识,忍不住就调侃了一句。 “小柔姐,你可不能乱说,我二婶她们来了咧。” 富贵摸摸后脑勺,看着将茶点摆在桌上的花柔嘿嘿一笑,只是刚说完,那半空的手就是一顿,手的主人满脸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他,道:“什么?你二婶?” 那几人得了那谢九歌的银子不高高兴兴地回他的花家村跑这里来作甚?他们还有脸来? “是啊,怎么了?” 富贵本来也不是愚笨之人,看着花柔惊讶的表情,眼里全然是不解,为何这柔姐是这样的反应,似乎,刚才二姐的反应也很奇怪?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想起刚来京城的时候,似乎听到一些关于二姐的传闻…… “二姐,他们……” “富贵,你去将他们请进来吧,然后你回屋子里去看你的书,二姐想和婶儿他们说几句话。” 李朵朵看着富贵,淡淡一笑,将所有的都掩埋在心里,这孩子,心性纯良,她不想让他看到不好的东西,越是干净的东西,越是有想要去保护它的欲望,就怕有一粒尘埃染了上去。 “哦,好的,我这就去。” 富贵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花柔看着富贵离去的身影,脸上有些忧心,这些天她也看到了,这花富贵是真心地喜欢着他的二姐,想要保护着这个人的,“夫人,你说小公子他若是知道了你早就和他们闹翻了,他还会留在这里吗?” “不知道,不过,要走还是留,都随他,也许,离开我的身边,他会更安全些,你们都知道,我只会说大话而已。” 李朵朵看着有些无神地看着远处的蓝色天空,身下的摇摇椅有一撘没一撘地摇着。 药铺里面,早已等在那里的花氏三人,看着满脸高兴地走出来的富贵,均是一喜,花氏理了理身上的粗布衣衫,急忙上去拉住富贵道:“富贵,怎样啦?” “祖母,二婶,大哥,走吧,跟我来,二姐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看着祖母那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富贵初见到他们的喜悦,一下子就淡了好多,心里,总有些地方,觉得不对,觉得,自己似乎,从很早开始,就有些不喜欢这样的祖母,要不是她,二姐也不会逼着从家里出来。 刚才,他也是从两人的话里,感觉到了不对,二姐眼里的那种淡漠,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似乎是根本就不想见到他们,是不是,他做了多余的事情?…… 想到这里,富贵转头看了看在柜台旁专心地算着账的师父,从开始来的时候,师父就话都没和他们说几句,即使说了那几句,也是冷冰冰的。 感觉到富贵的视线,林秀才抬头,视线第一次变得严厉,道:“既然你闲着没事就去将昨日为师教你的‘谋术’默写十遍。” “是,师父。” 富贵一愣,却也不多说什么,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下来。 “哎哟,玉儿真是对我家富贵严格咧”,花氏看着林秀才对富贵这么严厉,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满是高兴地看着他道,“有了你这样一个严师在,我们富贵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的娃,严师出高徒嘛,呵呵”。 林伟玉头都没抬一下,只是边翻着手中的账册边是将那个花朵专门找人帮他做的琉璃算盘打得“哔哔啵啵”直响。 看着似乎是很忙的林秀才,花氏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富贵就进了后面去。 三人之中,罗氏最是懂人心,早就看出来了这玉儿对他们是要理不理的,冰冷着一张脸给他们使脸色,这婆婆却是装傻还是真不懂就感觉不出来?看着婆婆那样子,她自己都很是尴尬。 刘煜飞倚着大堂中间的柱子看着陆续进了后面院子的三人,扔了一颗干胡豆在嘴里,嚼得嘎嘣嘎嘣响,突然扯起嘴角笑了两声,转身便是去勾引妹子去了。 三人一进后面的院子,均是愣了一愣,想不到果真是如那位大人所说,这二丫是攀上了一个了不得的权贵,得了富贵荣华,光这里的院子,就比花家家里所有草房加起来还大了不少,里面环境清幽,满是桂花飘香,院子里又有假山又有池塘,亭台楼阁,处处都弄得跟富人家一个样子,那些门窗,不知用的是什么宝贝东西代替了窗纸,看着又干净又亮堂。 连从小在大家族里面长大的罗氏也是一愣,想不到这里,居然比她以前待的地方还是好,那个窗户上用的,她没猜错的话,是富贵人家千金难求的琉璃吧,以前她记得她爹得了那么一个琉璃酒杯都宝贝得跟啥似的,这里她居然用这么名贵的东西来当窗纸,还有外面的药柜也是。 也难怪她都看走了眼,当时,她还是觉得她身边的那人定不是简单之辈,却是不想身份这么显贵,不过,既然这朵朵能遇上这么好的姻缘,也算是她自己的造化了,当初想来她看不上玉儿,兴许早就知道了这王爷的身份了吧?世间之人,哪有不喜欢富贵的? ------题外话------ 烟头晕,今日有些累,就先这样,明天把上一章的补起来,到时候在章节名字上会提示~ 感谢亲爱的570471040的五分评价票票,和亲爱的黄雪爱的3张月票~你们这么支持烟~烟很感动~烟希望继续努力~回报你们~ 说实话~码字真的很孤单~每日烟唯一的娱乐就是一大早起来,看看亲们的订阅情况,看看粉丝榜上的亲们的粉丝值变了木有~再看看票票神马的~多了一个高兴,少了一个失落~然后,又在无限的期许中~努力码字~(看吧,我情绪有时候也大起大落的~最近码万更码多了的后遗症~) 第五十二章 以医谋路 看了富贵离开了之后,李朵朵也没有要花柔给他们端椅子坐的意思,就让他们一直站在那里。 “不知三位找我是有何事?” “朵儿啊,你现在过得还好吧?我们难得来京城一趟,这就要走了,过来看看你。” 花氏看着被婢女伺候着过的舒舒服服的人,眼里全然是羡慕,这种富贵人家才有的生活,她是想了一辈子都没想到,却是不想这女娃子攀上了有权势的男人,得了这样的好下场。 “嗯,现在还行,我有身孕在身,多有不便,你们要回去的话我就不送了。” 话语里赶人的意思非常明显。 这么直白的话,饶是脸皮如花氏那么厚,听得也是一脸的尴尬。 “夫人,您别误会我们的意思,我只是来感谢你的,若不是你给开的那副方子,我现在又哪里能怀得了这个孩子?” 花朵这样的态度,罗梅早就料想到了,也没有多大的不自在,反正这花家欠了这孩子良多,她再怎么做,他们都不当有丝毫的抱怨。 “哦,没事,祝贺你,你自己注意身子就好了。” 其实他们现在怀了孩子还是没有怀孩子,于李朵朵来说都无关痛痒,都不是一家人了,早就断绝了关系,她关心他们做啥?唯一的两个亲人,就只有花东生和富贵,其他的,要死要活不关她半毛钱的关系,反而是看着他们就觉得烦人。 “我也再没有别的期望,只希望夫人你谅解我们,那日宫中我们那样说你,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虽然是受人胁迫的,但是这样将一个女子的清白毁了,罗氏说什么都心里极其过意不去,满心的歉疚。 “我明白你们顾忌的是什么,只是我觉得你们那样诬陷我,话语很流氓,我听着恶心而已,好了,该说的也说完了,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一下,待会儿还要去前面看病人。” 刚才的意思没懂么?那现在她就跟他们说明白点。 “三位,请离开吧,我家夫人要休息了。” 对三人明显没好感的花柔,看着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也站出来要赶人,却是一个不妨,被花氏一巴掌便是甩在了脸上。 “你是个什么狗奴才!连自己身份都不知道还敢在我老婆子面前耍横!” 在花氏看来,她是与这花朵同辈的存在,她身边的婢女,身份自然是不能和她比的,若是现在不教训教训她,以后她还不是要爬到她头顶上去了? 这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全部都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突然变得盛气凌人的老婆子,她这是吃了啥了? 李朵朵愣愣地看着这个眼前的场景,眨了眨眼睛,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她没有看错吧?这老婆子这是吃了什么药了神经不对劲? “夫人?” 花柔也是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转头看着李朵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在玄冰教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很让人理解不了的事情,你说这样一个农家的老婆子,她居然骂她狗奴才? “打回去。” “是。” 花柔也不是个吃软饭的主,“啪”的一声果断地打了回去,这下子,所有人清醒了,改成花氏懵了,捂着一张橘皮老脸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敢打她的侍女,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李朵朵道:“花朵,你居然敢让你的侍女打我?” “她除了是我的侍女之外,还是我的姐妹,你打我姐妹的脸就是打我李朵朵的脸,我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之人,凭什么你打我我不还手?”李朵朵挑着眉头很是不屑地看着花氏,“还有,我现在的名字叫李朵朵,不叫花朵,你们不要乱叫名字,我也和你们花家没有丝毫的关系了,在我眼里,你们可是半点都抵不上我这位贴心的姐妹的,不守本分的人,是该让她记住点教训”。[.超多好看小说] “娘,您就别说那么多了,我们走吧,该回去了,免得大哥和大成他们着急。” 罗氏现在是觉得要好丢脸就有好丢脸,你说这婆婆是怎么了?在人家的地盘上还以为是在自己家里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婢女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她居然敢动手去教训人家,现在被人打了一巴掌还是自讨苦吃。 “你给我走开!”这样的气花氏何时受过?在家里谁人不是看着她的脸色吃饭?这二丫胆子是大了,居然敢这么对她。 花氏一把甩开罗氏的手,走上去指着李朵朵大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花家好歹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先给你,现在倒好了,你发达了就打算来个六亲不认?我告诉你,你休想!” “哦?我就是不打算认你们呢,你要怎么办?” 李朵朵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胁迫她,她倒要看看这花氏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就到处去给别人说,你是和大熊野合才怀了这个野种的!我们发达不成,这个王妃你也休想当!” 本来花氏今日来之时想让她把那四千两的银子给赔上的,但是现在,受了这份气她也豁出去了。 “娘,我们走吧,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二丫她什么都不欠我们的,我们走吧。” 罗氏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脸都在这个时候丢够了,走之前那边的人都给了她们一百两的银子,她怎么还在想要二丫来认她?明明就是她自己硬要将人家赶出去的,现在还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是要作甚啊,一家子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看着现在的情况,连一旁的花大熊都红了一张脸不敢看人。 “花柔,将这三人赶出去!让他们滚!” 这花氏的嘴脸,李朵朵最是讨厌,讨厌到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心烦,摆摆手便是让花柔将人赶出去。 “走吧!走了!娘!” 罗氏和大熊两人都拉着花氏往外走,那花氏也是来了牛脾气,这时候哪里还知道罗梅肚子里怀着孩子,一下子便是将人给推开,她今日是赖定了这花朵,一定要在走之前从她这里要些钱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大人改善一下生活。 却是力道没把握准,一下子就将罗梅给推了好大一个趔趄,刚好身后是凉亭的石阶,肚子一下子便是撞在了上面,凉亭里顿时传来女子凄惨的尖叫。 “我肚子,我的肚子!” 这个情况李朵朵也是没有想到,愣了愣,本来想上去看看情况的,想到了什么,又重新躺回了摇摇椅上,示意身旁的花柔莫要去管。 “梅娘啊,你,你没事儿吧?” 花氏现在才记起,梅娘肚子里,有,有花大成的孩子,吓得赶忙上去将人给扶起来,却是看到罗氏抚着小腹脸色卡白,直呼肚子痛。 “肚子好痛,肚子好痛!” 罗梅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撞,撞到孩子了,撞到孩子了,一把推开来扶她的花氏,卡白着一张脸看着亭子里冷眼看着她的李朵朵祈求道:“朵儿,求你救救婶儿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婶儿对不起你,但是这个孩子是婶儿想了好久的,期待了好久的,他的无辜的,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婶儿错了,是婶儿对不起你,以后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你。” 李朵朵面无表情地看了她良久,淡然道:“你孩子都已经被打掉了,我就算是大罗金仙也给你按不回去,你应该找的不是我,懂了?” “你说没救了?怎么可以没救了?啊……” 罗氏突然跪在地上,哭得绝望,这是她想了好久的孩子啊,孩子就这么没了。 “都是你,你这个贱蹄子!”一旁的花氏,也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指着李朵朵眼里全是愤恨,“你害死了我的孙儿!” “够了!”一旁哭得绝望的罗氏,突然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花氏,从来未曾出现在脸上的恶毒之色,把花氏吓了一跳,“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我们一家子本来过的好好的,二丫对家里那么好,你硬要鸡蛋里挑骨头将人家赶出去,现在人家发达了又想从人家这里要钱回去,要不是你贪得无厌,我的孩子怎么会流掉!要不是你怎日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捏在手上大家吃不饱穿不暖,我早就怀上孩子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你说我什么?”花氏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家里最是温顺的媳妇儿今日完全变了个样子,像见着仇人一样看她,“我,我还不是想要,要家里过好一点,那个梅娘啊,咱们赶快去看大夫啊,你这孩子说不定还能保住呢”。 现在花氏最担心的还是孩子,拉着罗梅要去看大夫去。 “看大夫?”罗梅扶着大熊一把将花氏的手甩开,“你眼睛瞎了吗?这里连御医都比不上的大夫说我的孩子没了!你要叫我去哪里把孩子找回来!” 罗氏情绪起伏太大,加上失血,正要开口骂下去,人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题外话------ (明天写~) 第五十三章 秋猎之王者天下 今年的科举时间是设在八月末九月初,眼看着应试时间就要临近了,虽然林伟玉说没事,但是朵朵还是怕有影响,不忙的时候便是自己去柜台站着,亲自带着阿顺,顺便抽空向他讲解各种药材的基本药理。(.) 来了京城这么久,醉月的事务也逐渐繁忙了起来,每日只有用膳和休息的时间能够看到人,就没怎么有时间陪着她,李朵朵自己有店铺要看顾,也没怎么有时间出去逛街什么的,便是对外面新一轮的铺天盖地的传闻不清楚。 “阿顺,现在你能将我教你的那些字写下来吗?” 阿顺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识字,若是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朵朵便是将店铺里面有的药材名字都写在纸上让他自己回去练习,白天跟着她学做账,晚上就自己回去学习。 “夫人您教的那些都背住了,只是俺从小没拿过笔,那字可丑了,写得不好看不敢拿出来给你看。” 阿顺摸着后脑勺憨笑两声,脸上飞起一抹可疑的红晕,想着自己那乌龟爬一般的字迹就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什么事情都是有一个开始的,你慢慢来就好了。” 李朵朵转头看向外面的街道,却是发现今日街上似乎是多了不少的人,均是规规矩矩地站在街道的两侧,向着前面的方向望去,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要从这里经过一般。 “外面是怎么回事?” “俺听从外面买菜回来的阿娘说,好像是什么国的公主要来我们这里和亲。” 陈阿顺看着外面也是满脸的好奇,一国的公主哎,不知道是长得什么样子。 “和亲?” “啪”一声,李朵朵将手中的账本扔在柜台上,便是匆匆向着外面走去。 “夫人?” 看着往外面走的人,花柔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计也跟了上去。(.无弹窗广告) “大姐,你知道有什么人要来京城啊?怎么这么多人围观?” 现在人又多,李朵朵自己身高又没什么优势,根本就看不清远处到底是有什么还是没什么人来,踮着脚脖子都望痛了还看不出个什么东西来,只好拍拍一直站在自己前面的一个看着挺壮实的妇人的肩膀问问情况。 “哎哟,妹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没听说过?”那高壮妇人拿着满是看异类的眼神看着她,“蓝苍国的云瑶公主今日要来京城,听说是来和亲的,这可是个大美人”。 “和亲?”李朵朵心头咯噔一声,装作不解地看着那人道,“大姐你知道是和谁和亲的吗?是哪个皇子,还是大官家的公子?” “这个就不知道了”,妇人摇头一脸的茫然,“好像听说这云瑶公主是来这里自主选亲的,她看上了谁皇上就让她嫁给谁”。 “她看上谁就选谁?” 这公主看来是颇受蓝苍国皇帝宠爱的女儿,不然的话,碧水国的人也不会这么重视,看上谁选谁?现在朝廷里面的情况据她所知,最适合的几个男人就只有太子、醉月和云天夜,其他的贵族公子断然是在这三人的考虑之后,云天夜常年痼疾缠身,一般是不会予以考虑的,太子后台强大,醉月乃朝中新贵,定然是先在这两人里面选。 以着醉月的那种勾人姿色,我擦!李朵朵暗骂一声,这尼玛是要作死的节奏,这公主若不是先就看上了太子,那么,定然百分之八九十是考虑醉月的,排除她精神不正常的可能。 “妹子你也很关心公主的未来夫婿啊?”妇人看着李朵朵一脸的深思,拍拍她肩膀呵呵笑道,“妹子,我跟你说啊,这虽然说是看上谁就选谁,可是咱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云瑶公主和人家凤王才是天生一对嘛,这男女均是天人之貌,天作之合啊”。[] 李朵朵翻了个白眼,很是郁卒地一巴掌拍开那人的手道:“长得美丽就天作之合了?谁规定的?你不知道这女人长得太漂亮了就容易被男人觊觎红杏出墙吗?脑袋被门夹了的男人才会去找狐媚子的女人。” “嘿,我说妹子,你这话说的是挺有道理的”,高壮妇人听着这话觉得是挺有道理的,自家的那个狗男人不是一天到晚地就老瞅着隔壁家的美娇娘么?“只是,我怎么觉得这话听着酸味这么重呢?” 高壮妇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又看着李朵朵身旁扶着她的丫鬟打扮的人,眼中越是怀疑了起来,再看看旁边不远处的那个药铺,莫非…… “哎哟,大姐哟,你别这么看着人家,我这么说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凤王啦”,李朵朵故作扭扭捏捏地害羞道,“你难道希望我们心目中的‘男神’凤王被人抢走?他当然应该是我们所有喜欢他的女子的大众情人,我们要保护他,支持他,他不喜欢的女子就坚决不能强塞给他,反之,若是他喜欢的女子,毫不犹豫地支持!” “对对对,妹子你说得对,我也支持凤王,坚决打击那些敢觊觎我们‘男神’美貌的臭女人!” 初次听到“男神”两个字,妇人倒是觉得挺新鲜也挺贴切的,点点头满是赞同之色。 “嗯嗯嗯,就是就是,我们女人要团结起来,动用一切可能动用的力量,保护我们的‘男神’不要被那些野花玷污了。” 李朵朵竖起拳头满脸的坚决。 花柔转身,憋着笑容快忍成了内伤。 两人说话之间,人群一下子就变得沸腾了起来,“人来了!”“来了!来了!” 不少的人争先恐后地往着最前面挤去,生怕错过了一睹芳容的机会,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预示着,那传说中的公主的人马过来了。 李朵朵踮着脚努力地看了一眼,果然是看到大队的人马向着这里走来,与这里的人穿着风格迥异地侍卫,倒是很是吸引人眼球。 现在正是初秋,天气没有凉下来,这些侍卫也是轻装上阵,高高大大的身材,那身上薄薄的衣衫哪里能遮住那些壮实的肌肉,完全充斥着一众野性之美,有些像是在草原上无拘无束奔驰的猎豹,凶猛又具有力量,这种风格完全不像是碧水国的那种温雅俊朗谦谦君子之风。 这样的男子,很难在京城见到,是以,那些人一出现在视野中之时,就传来了女子兴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看了两眼的李朵朵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人光有个子没长相,哪里像她家的醉月?长得又俊,身材……那是一等一的棒!想想那让人喷鼻血的画面,李朵朵就觉得脸上气血翻腾得厉害,双眼发直,一时就反应不过来。 “夫人?”花柔满是好奇地看着突然红了脸的李朵朵,小心地在耳边叫了她一声,那人却是没反应,只好轻拍她的手臂再喊了一声。 “嗯?” 李朵朵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她。 “你,没事吧?” “哦哦哦,没事没事,咱们看人去,看人去……” 生怕这花柔要追问她什么,李朵朵连忙有些尴尬地转身,又继续看人去了。 几百人的侍卫走过去之后就是披一身轻纱的婀娜侍女,个个皆是绝色,轻纱之下,妖娆婀娜的身段若隐若现,引来一众的男人倒抽一口凉气,在碧水国,这样穿着的女子,露腰露腿露手臂,必然只能在青楼里面看到,今日在大街上看到了这么多的美人,简直是教人一饱眼福。 看来,这蓝苍国的观念要比这里开放多了,朵朵看着这些美人那勾人的身段,也是满眼的羡慕,低头看看自己的水桶腰,终归还是有些自卑,这既是没有怀孩子的时候,也不见得身材咋样啊? 就穿越来说,果然,她是最霉的一个……要是她有这么好的身材,她尼玛为了感谢老天眷顾,一定天天穿暴露装在醉月面前勾引来勾引去! 那些美人侍女后面,是一顶十人抬的大轿子,轻纱重重,跟醉月以前耍酷的那做派差不多,那重重纱幕之后,美人的容貌也是若隐若现,有雾里看花终隔一层的感觉,挠人心痒痒的,很是想一把将那些碍事的轻纱给抓掉,直接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王八! 尼玛!死鬼以前这么做是不是也是为了勾引美人?听着周围的人对这还没见着面的没人赞叹连连,李朵朵心里一点滋味都不是,转身便是回店铺去了,“不看了,长得这么丑还出来丢人现眼,鄙视!” 不过,她的声音早就被道路两旁欢呼的人群给淹没了,不然,她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绝对会被群殴。 隔着重重轻纱,轿子里的人却是能清清楚楚看到外面那些男男女女的惊艳表情,嗤笑一声,低头对着骑马走在旁边的人道:“王兄,这碧水国的人真是没见过一点世面吗?他们这里就没有美人?你还跟我说这里到处都是美男子,我怎么看了这么久也没见着有长得好的男子?” 那旁边的人,却是转头看着另外一个方向,不知是看到了谁,连她的话都没听见。 “王兄?” “嗯?”看着李朵朵身影消失在了眼里,郝连城才转头,看着轿子里的人,“何事?” ------题外话------ 今日烟实习的时候顶风作案――在领导眼皮子底下码字,被批斗了~心情郁卒~只抠得出来三千字~明日补上~呜哇~我码字容易么我?不就是工作之余歇歇气码字么?~委屈~ 第五十四章 秋猎 尼玛!死鬼以前这么做是不是也是为了勾引美人?听着周围的人对这还没见着面的没人赞叹连连,李朵朵心里一点滋味都不是,转身便是回店铺去了,“不看了,长得这么丑还出来丢人现眼,鄙视!” 不过,她的声音早就被道路两旁欢呼的人群给淹没了,不然,她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绝对会被群殴。 隔着重重轻纱,轿子里的人却是能清清楚楚看到外面那些男男女女的惊艳表情,嗤笑一声,低头对着骑马走在旁边的人道:“王兄,这碧水国的人真是没见过一点世面吗?他们这里就没有美人?你还跟我说这里到处都是美男子,我怎么看了这么久也没见着有长得好的男子?” 那旁边的人,却是转头看着另外一个方向,不知是看到了谁,连她的话都没听见。 “王兄?” “嗯?”看着李朵朵身影消失在了眼里,郝连城才转头,看着轿子里的人,“何事?” “你眼里看到的是谁?” 此时,郝连云梦对俊美男人没了兴趣,倒是为适才将皇兄的注意力吸引走的人或是事而感到好奇,这皇兄从未将天下放诸眼中,此时他又是将谁放在了心头? 蓝苍国之男儿,最不喜遮遮掩掩,喜欢便是喜欢,爱慕便是爱慕,不会藏着捏着,出了名的坦荡豪爽,这会儿既然被问着此事,郝连城便直接承认。 “甚是奇特之人,得之此生大幸,得天下都不及此人快哉。” 想起在御花园中看到的那直爽聪慧之人,鹰隼般的眸子,化了点点厉色,带上了些男儿的纯情,再抬头向那处看去,佳人早已失了芳踪,再回头时眼里已是带上了点点失意。 郝连云梦也是有些好奇了起来,谁家女儿这般优秀,能得哥哥如此高看?蓝苍国各类女子如云他一个看不上,来了这碧水国几月时间偏生相中一个,这莫非就是所谓缘分天定? “那就去追啊,难道你还在意众目睽睽之下示爱求婚?我蓝苍国的男儿可不是这般的。[]” “只是此人为凤王相中之人,得之不易啊。” 郝连城抬眼看天上碧蓝苍苍,不觉嗤笑一声,恨不相逢未嫁时,心头难免落寞。 “我可以帮你,我要凤王,你得心仪之人,各取所需如何?” 听着身旁之人的话,郝连城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便是打马向着前面走去了。 …… 临近科考的时间越来越近,林伟玉却是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每日不是在药铺里帮帮李朵朵的忙,就是坐在凉亭里悠闲地喝着茶水,看着一旁的李朵朵很是佩服,暗暗在心里为他竖起了大拇指,这人,这心态尼玛特好了点吧? 想当年,她李朵朵为了那高考废寝忘食,临考试前一天连觉都睡不著,睁着一双熊猫眼就进了考场,黑着眼睛进去,红着眼睛出来,就是因为太在意那什么临门一脚,理综给考崩了,然后,就华华丽丽与传说中的两所名校失之交臂,然后,一气之下,选了一个很是霸气,很是吓人的专业。 以前的辛酸往事,说多了都是泪,大伙都懂得就好了。 为了探探这林秀才的口风,这李朵朵故意去旁敲侧击了一番,“林大哥,最近心情如何呀?你看着天上碧蓝碧蓝的,云朵在天上一飘一飘的,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悟啊?” 坐在凉亭里品茶的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她和煦地笑了笑,道,“心情很好,至于这感悟……”,林秀才抬眼看了看远处碧蓝的天空,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这朵朵给他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比他曾经参加过的所有考试都难了很多,努力思索了好久,抬头,茫然道,“天很蓝,云朵在天上飘,说明天气很好”。 “……”李朵朵听着这句话,静默了良久,点点头满是喜悦,“是哒,是哒,天气很好”。[] 临近科举的最后一天,连李朵朵自己都开始紧张起来了,她是多么希望这林秀才能中个状元神马的,以后她跟左邻右坊的聊天的时候,就好有面子的,你看看,你瞧瞧,那传说中的科举状元,是我曾经的未婚夫,哦,不对,是我同乡好友,说出来脸上多有面纸。 看着林秀才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其实,李朵朵还是希望,他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的,好歹一点点的紧张,能够使大脑动得更快更敏捷。 为了林秀才的科举大业,最后两天,神经紧绷的李朵朵,连药铺都关了,专门从百味楼买来了最好的状元红,然后好酒好菜伺候,就差说一句,“大爷,你快给俺中个状元回来吧”。 林秀才拿到那坛酒时,看着李朵朵和一众的人微微笑道:“各位有心了。” 然后,就一个人将那一坛酒给喝了个精光,然后,结果就是,一下午的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蒙头大睡。 …… “中状元啦,林大哥中状元了!” 终于…… 李朵朵在科举的前一晚上,做梦梦到了…… 这么大的声音,一下就将本来浅眠的醉月也给弄醒了,坐起来,眼里满是不解地看着她,“夫人如何这般在意那人中了状元?” “呵呵……”李朵朵眨眨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他干笑两声道,“我就希望他中了状元,我就认他做哥哥,祖上有光,然后,我家富贵以后也就发达了,嘿嘿……” “夫人喜欢状元?” “那当然了,千千万万中才出这么一个,那绝对是牛逼!”李朵朵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想象着自己中状元的样子,那是……嘿嘿嘿嘿……大家懂的,“来来来,相公,王爷夫君,咱们继续睡觉,明天早早起来好去送林大哥进考场……” “好。” 其实,醉月有些吃醋,他还是堂堂一王爷呢,怎么这朵朵就没有半点自豪的意思?他在想,要不要他也去试试考科举? …… “中状元啦。林大哥中状元了!” 其实…… 这还是梦…… “夫君,没打扰到你吧?”李朵朵继续干笑两声,将坐起来的人从新压回去,抱着又继续舒舒服服地睡觉觉去…… …… “中状元了!中状元了!发达了发达了!” “……” “那个……” “娘子我们还是先做点别的事情吧。” “唔嗯……” …… 然后,快到鸡鸣之时,屋子里都还有一阵阵娇喘传出来,惹得来伺候凤王上早朝的花燕都红了一张俏脸,带着一众同样红了脸的丫鬟站在门外走不是,进不是,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里面的声音才止住。 天,王爷也特猛了吧?折腾到这个时候了,怀了孩子的夫人受得住不? “进来。” 然后,醉月很是餍足地穿衣,容光焕发地去上早朝去了,留下被累得不行的人,补眠去了。 当然,可想而知,她心心念念地要送林秀才去考场的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错过了送林秀才进考场的机会,李朵朵一直心有愧疚,等放榜的日子,心头更是紧张了,现在明着表达自己的想法也造不成林秀才的什么压力了,于是,某人就整天在院子里面念叨,“考上,中,中,中,中!给老娘中!” 看着院子里如此神颠的人,花柔几人看得很是不解,这夫人这几天是得了魔怔了? 只有那林秀才看着怪怪的人,嘴角的笑容很是莫名,她觉得这个状元很有意思,就去考个状元又何妨?反正他也是打算入朝为官的,就因为,她在这个地方,也许,她是需要他的帮忙的。 然后就是,三日之内必上演的…… “中状元了!中状元了!发达了发达了!” “……” “那个……” “娘子我们还是先做点别的事情吧。” “唔嗯……” 然后就是“嗯嗯啊啊”到天明…… 王府盛传,王爷雄风大振啊……王妃果然也非凡人,牛逼! ……十里京城,十里繁华。 因着蓝苍国云瑶公主的到来,碧水国邀请鹰王与云瑶公主一同举行为期三日的秋猎,新进状元、榜眼、探花一同伴随圣驾,各贵族皇室皆要出席,可携带家属一同前往。 这一次的围猎有异于往日,这次皇上特地钦点民间首富刘清云携带家属一同参加秋猎,颇受官员和百姓不解,据传闻来说,似乎这次皇上是有心要将青罗山庄的第一瑰宝刘诗雁许配于凤王做侧妃,而那远道而来的蓝苍国公主则是有意将正室的位置交给她。 这是一场守擂赛,所以,李朵朵是无论如何都要参加的,要将那些觊觎她男人的所有坏女人扼杀在摇篮之中。 虽然老是这么跑来跑去幸苦了些,但是,为了与孩子他爹的幸福,她就必须委屈自己和孩子了。 “孩子,你要乖乖的哦,娘亲要去把那些来抢你爹的女人赶跑才行。” 坐在去往猎场的马车上,李朵朵摸着圆滚滚的小腹,眼里是上战场一般的坚决,再瞟了一眼身旁的人,死妖孽,长得那么好看做啥?就知道红杏出墙,抬起脚便是直接踢了过去,恨恨地看着他道:“死鬼,老娘今日心情不好,给我剥葡萄去!” ------题外话------ 今天家里有事,需要调和,占用了时间没法多写,原谅 第五十五章 独一无二的存在 “好。” 一同坐在软榻之上的人,手上不知是在拿着什么文书,正看的仔细,听得朵朵这边的动静,便是将手中的书放下,很是妖孽地对着她眨了眨眼,一双如葱管般笔直修长的手便是拿起前面小几上的葡萄细致地剥起了皮来,然后很是体贴地将果肉递到朵朵面前,低沉磁性的声音道:“娘子,葡萄。” 李朵朵张嘴,闷闷地将葡萄吃了下去,满嘴回甜,低着眉眼开始与自己的衣带过意不去了,这么扯那么扯,越看越不顺眼。 在醉月的服侍下吃了n颗葡萄之后,李朵朵终于忍不住了,抬头闷声道:“那个,我把那些女人赶跑没事吧?” “很好。” 葱白的手指停下了剥葡萄皮的工作,它的主人转头,认真地看着身边的女子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仔细地听着她的每一句话语。 “我很任性,是不是给你带来了许多麻烦?” “为夫允你任性,喜欢你这样任性,你要将这个王朝颠覆都可以,想要的,喜欢的,除了男人,为夫都会送于你,可好?” 云醉月浅浅一笑,眸色里满是宠溺。 世人皆以为萧氏一族握了碧水国大半兵权,却是不知,碧水国剩下的三分之二兵权全部掌握在初归皇室的凤王手里。 他麾下三十万大军,二十五万在关外镇守边疆,五万已在前几日抵达京城,镇守京外。 那五万,就是为了给予他心中的女子“任性”的资本,她要杀人,他便做刀,她要放火,他便为火,她上天他与她搭云梯,她要入地他陪她闯地狱,他发誓,绝对不会像他父皇那般,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了。当然,母仇也是不能不报的,只是,时候未到。 “那若是我以后喜欢上了女子,你可愿意将我心爱的人送到我的手上?” 李朵朵边说着边倾身过去,将白玉般的手指上捏着的葡萄皮上的果肉一口吃在嘴里,那股甜味,甜的人心满满的幸福。 “好啊,既然娘子喜欢,那为夫定会留她一个全尸送到娘子面前。” 醉月脸上的笑容,很是迷人,只是,熟悉他的李朵朵知道,那双眼里,这笑容,不达到眼底,有点冷。 马车里面的氛围,突然有点冷了下来,刚才明明还是春天,这个时候,就好像已经变成了有些凉飕飕的秋天,寒意入骨。 “朵朵,告诉我,你是喜欢的是哪个女人?花柔,花燕,还是谁?还是,其实就是男子?” 似乎,他就当她的这句话当了真,低头,很是细致地将腿上的人嘴上沾满的果汁舔去,一双眼睛,却是幽幽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 这样的醉月,对于李朵朵来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难道他怀疑她出墙?这怎么可能?天下的女人都出墙了她李朵朵也绝对不会出墙。(.好看的小说) “你眼里看到的是我还是他?” 这几月,他有些事情始终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是谁?有时候会听到她的梦呓,青龙?他们到底有怎样的关系? “他?哪个他?” 李朵朵愣了愣,今日这醉月到底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了? “夫人。” “嗯?” “你的眼里,只能有我,可好?” “只有你。” 李朵朵抬手,抱着那人的颈,任由着他在脖子上、肩上或轻或重地啃咬着,眼里却是有些迷蒙,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刺激了?难道最近太关心林大哥的事情,他吃醋了?看来自己以后言行要多多注意了。 当醉月和李朵朵的车驾到达围场之时,场上已是来了不少的人,看着只有凤王府的人才可能坐的足可以容纳五六人宽松坐下的豪华马车,本来闹哄哄一片的地方瞬时就安静了下来,然后所有人均是抬眼看向那两个传说中的人物,尤其是那被人扶着小心地从马车上下来的大肚子妇人。 “哼,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还敢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萧国忠瞪了那不远处的两人一眼,一甩衣袖便是兀自坐到了早已为各位官员准备好的座位上去。 每年的秋猎,都有一个盛大的开场仪式,京城的王侯贵族均是可以前来,家中有女眷的也大都会带来的,因为平日各家闺秀均是关在高门深宅之内无法与其他的贵族男子多有接触,而这宫中的少有的活动就也成了各家未婚男女寻找另一半的良好契机。 只要是门当户对的,还是有不少的姻缘就这么结了下来。 是以,今日也来了不少的贵族公子和小姐,满是好奇又鄙夷地看着那个传说中的“花朵”,近日京城中的话题,不少都是围着此女在转,因着凤王府明里有规定,一旦有人胆敢公然说“夫人”的不是,杀无赦!所以,茶楼酒肆间便是以“那位”取代“花朵”这个名字。 传闻,“那位”还是乡野女子之时便是言行不检点,与自己继母的儿子苟合,所以,现在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都不知道; 传闻,“那位”不仅有过人的医术,更是有神通,能引来“百鸟朝凤”,甚是神奇,难怪会为凤王宠爱有加; 传闻,“那位”医术已是神通地步,世间疑难杂症无所不能,无所不治,司徒府的小公子就得这位所救,保下了一条性命; 传闻,“那位”身边美男多多,均是她看重的面首,或为凤王所赐,有人猜测,此女,可能只是凤王请来的巫女,放在身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传闻,传闻有很多。 围场的在几天前就为各个到场的贵族搭建好了帐篷,两人一下车,花燕便是带着一众的仆人将带来的东西往着指定好了的帐篷走去。 所有的帐篷围绕的中央,搭建了一个临时的齐膝高的巨大台子,上面铺着厚厚的红毯,今日所有的官员便是坐在那上面观看军中表演和其他的歌舞节目。 因为历来众位大臣都是和家眷分开坐的,大臣坐在一边,各家女眷坐在一边。 是以,当李朵朵这个早已没了什么干净名声的人走到那一群贵妇人名门小姐中时,她们身边的位置通通都是帮别人占了的…… “还请夫人见谅,这个位置我家妹妹已经坐了。” …… “这个位置有人坐了。” …… 似乎,这里的人都统一了口径一般,所有的人都被打了招呼不准与她坐在一起。 明明有那么多的空位置,李朵朵却是找不到一个,气得花柔都是愤愤地瞪了那些贵妇人一眼,领她们入座的宫人也是一脸的无奈,在座的人,他们是一个都惹不起,站在那里也是一脸的难色。 一时间,这里又成为了另一边百官瞩目的地方。 李朵朵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座的不下百人的贵妇人,抬眼看了一下远远地,却是与醉月的座位对着的位置,提步便是往着那里坐去,却是被那坐在首座的身穿华贵衣衫女子的侍者挡住了。 “夫人止步。” “这位置不是归你家的吧?” “嘭”的一声,正在优雅地喝着茶水的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向李朵朵,眼神犀利。 “这是本宫为贤王府的王妃妹妹占的位置,凤王府的夫人就请莫要坐错了地方,这人呀,身份不同,就莫要不知本分逾了矩遭人笑话!” 看着这仗势,太子妃? 李朵朵转身给了对面早已冰冷了一张脸的醉月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很好,我看着皇宫里面不多不少就缺这么一个椅子,我也不稀罕,我自己去找椅子!” 李朵朵也懒得和这人纠缠,甩袖便是离开,站在台子的中间,看向周围不远处站着的侍卫大声道:“众侍卫听令!我以凤王名义下令,待会儿有何异动皆不可妄动!” 花燕得了命令便是传令下去。 “不知这位夫人此话是何意?” 早已坐在了云天夜之旁的郝连城满是好奇地看着台中间的女子。 “既然这里没有我的位置,那我就自己给自己找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又何妨?”李朵朵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座之人,拿出袖中的玉箫,眯着眼睛看着围场的远方,“天下生灵,皆为我用,我的位置是你们所有人都无法取代的,我在这世间的位置,永远都是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么?” 鹰隼般的眸子,瞬时灿若星辰,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被她吸引了,对,她总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不论是在哪里,只见了一面,他就能从茫茫人海中将她的身影识别出来。 然而,那样独一无二的女子眼里却是看着别的人的。 “夫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来看看这天下难得的盛景?” 李朵朵转头,满是笑意地看着走到身边的醉月。 “好。” …… 原野上的风,有些凉,撩起女子长长的发丝,有似洪荒之初走出来的天仙一般的味道,所有的人,就看着女子闭着眼,执起手中玉箫吹了起来,仙音渺渺,不再是之前的尖利之声。 如同洪荒太古传出来的声音,带着原始的大气磅礴,震慑人心,十里京城牛羊皆躁动不安,有脱缰之势,京城百姓称奇。 此时的女子,身上已是带上了往着莅临天下的气势,那一双丹凤眼眸,睥睨天下苍生。 洪荒史诗般的箫声,久久盘桓在秋风瑟瑟的晴朗天空之上。 这样千古难得的箫声,让正好往着这边而来的皇帝都挥手让万公公先不要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台子上努力守护着自己幸福的孩子,细心聆听着只有她才能吹出来的曲子。 良久,女子才放下手中的箫,转身看着在座的所有人道:“我李朵朵,是最有资格站在凤王身边的人,其余的人,都没有资格!” 她在向着天下人宣誓,凤王是她的,她有这个资格! 遇到再多的困难,她李朵朵永远不会做缩头乌龟该属于她的幸福,绝对不会松手。 “我都在天下人面前宣了誓言,你可相信你是我心中的唯一?” “相信。” “吼!”一声虎啸,震慑山林,似乎大地都在跟着震动。 “嗷呜!”一声狼嚎,响彻原野,直冲九天云霄,整个天空都在为之鼓动。 听着两声嘹亮的野兽声音,在座不少的妇人均是卡白了一张脸,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朝着这边疾奔而来。 “我的夫君,我们两人一起去看看我们的宝座吧?你做虎君,我当狼后,绝配!” 李朵朵牵着醉月的手,往着台下走去。 众人震惊地看到,似乎有两抹白影,朝着这方跑来,只是当众人看清是什么时候,均是吓了一跳,万公公吓得直呼“护驾!护驾!” 整个台子,都被一众拔刀的侍卫围了起来,个个脸色戒备地看着向着这方奔跑而来的白虎,和衣浑身雪白的居然与那虎同样大小的白狼。 蓝苍国早有传闻,白虎和白狼,都是神的坐骑,它们,是神的使者。 连李朵朵看到那两个东东,都是惊讶地微微瞪大了眼睛,这尼玛是她的功力增强了么?怎么次次都招来了极品的,传说中的“神兽”? 对于这两只鲜少见到的白虎和白狼,没人敢上去将两只拿下,也没人有那本事。 朵朵是想招来老虎的,可只是一般的而已,狼也没想过会跑来这么一只神奇的狼的,当那两只跑到他们两人的面前时,她伸手摸上了那白狼一身白软舒适的毛发才敢相信不是做梦。 “它们很漂亮吧?” 本是两只凶兽,此时在他们的面前,却是温顺得可以,那白虎像是见着了亲人般,眯着眼睛很是温顺地拿头蹭着醉月的身子,白狼也是舒服地享受朵朵的抚摸。 云醉月低头看着面前的白虎,眸色尽是幽深。 将这一幕尽揽眼底的众人,啧啧称奇,均是交头接耳,道这凤王府的夫人,果真是天人转世么?连这等神兽都招来了,似乎,连这凤王都不似凡人,此时看来,这两人是天地间的绝配,真的再无别的女子有那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了。 坐在步辇上的盛元帝眼神复杂地看着这白虎和白狼身边的两人,沉默不语。 “我李朵朵不稀罕你们的那个破位置,这才是我和我的夫君独一无二的位置!” 李朵朵抱着温顺的白狼,冷着脸看着在座的所有人。 …… 然后,凤王回到了他的座位上,脚下趴着一只看来似乎非常乖顺的大猫,大猫身上坐着李朵朵,旁边还有一只眯着眼睛享受着“虎摸”的白狼。 “丫头果真是有本事,连这样稀有的神兽都招来了。” 在座的司徒老将军对着坐在白虎身上的李朵朵竖起了大拇指。 “夫人医术非凡,又有一身的神通,实乃天人,末将请求圣上下旨予以赐婚凤王,夫人做凤王府王妃,实乃天命所授,众望所归!” 刚回京的归德大将军站了起来希望皇上能将两人赐婚。 “臣等也请求皇上为两位赐婚。” 从来不管朝臣争斗的司徒家中的两位将军也站了起来,一同为着李朵朵说话。 然后,更多的人表示同意。 座上的人,却只是沉默地看着下面的一众朝臣,“今日旨在享受围猎之乐,此事以后再提,来人,上歌舞”。 这皇帝明显在推脱的意思,众人再是明白不过,抬头莫名地看了一下上座之人,想不明白,为何这样有神通的女子不能成为王妃?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也只好无奈坐了回去。 坐在首座的太子,转头,看着和两只“神兽”玩儿得不亦乐乎的女子,眼中满是兴味。 这样的女子,真的就是很独一无二,难怪教那么多的男人上心,呵,有趣。又转眼看了一眼对面满是嫉妒之色的太子妃,虽是容貌倾城,却现在看来就是一只美丽的花瓶一般,无甚值得人多做留念的内涵,看多了也就腻味了。 大德寺中,依旧是曼珠沙华孤独艳丽地绽放,秋风瑟瑟中漫天飞红。 尘缘塔上,悠闲地坐着的青衣人,发丝飞扬,左脚盘腿而坐,右脚悬在房檐之下,两手慵懒地撑在身侧,眯着眼眸看着远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第五十六章 化身杀神 看着众人都就了坐,座上的盛元帝淡淡挥手让下面的人让节目开始,同样坐在上座的萧后满脸微笑地看着下面的一众人,待看到坐在首座的太子时,不着痕迹地对着他点了点头。(.无弹窗广告) 坐在四面,早已准好了的乐师,得了命令,乐声瞬时响起,鼓声最先有节奏地响起,十几面大鼓同时响起,那声音,绝对震慑人心。 随着鼓点之声,众多衣着白色轻纱的妖娆女子如一只只翩跹的蝴蝶飞入台上,轻纱隐隐,勾勒出女人们妖娆的身材,朱唇杏眼,柳腰丰臀,好不赏心悦目,众多白色中间,簇拥着一身穿大红衣衫,妆容简单的倾城女子。 当在座之人看清楚了那衣袖遮掩之下女子倾城的容貌时,连在座的那些贵妇人和小姐都惊住了。 在众人看来,座上的皇后那样惊为天人的容貌已是世间少有,再无人能与之匹敌,想不到,今日还能看到容貌与她不相上下的女子,不能说不让人惊奇。 台上众多容貌不俗的女子,全部都成了中间的那抹红色的陪衬,那中间的红衣人,时候纤腰柔若无骨,回眸之间百媚生,韶华颠倒众生,或是鼓点如雷,瞬间气势凌人,举手投足间竟是英姿飒爽,刚柔相济,典型的蓝苍国女儿风范。 正是台上舞曲动人之时,隐隐悠扬的琴音,在不远处响起,众人循着声音看去,不远处的天上,白色的轻纱软轿,正向着这处而来,软轿之上,正是一容貌倾城的女子,手抚膝上琴弦,泠泠泉水般的声音,便是从她的指尖流出,缠绕在舞台的上空。 轻纱软轿,最后缓缓落于台子的正下方,软轿上的女子和舞台中间随着自己的琴音舞动的人相视一笑,舞曲相和,多年以后,众人都还道,此舞世间难得,此曲天上才有。 场上两个容颜倾城的女子,谱写了一曲世间少见的舞曲,琴声悦耳,舞姿倾城,人更不俗。 舞毕曲尽,众人还沉浸在这难得的视觉和听觉盛宴中久久无法自拔,就听得两声玲珑女声,打破了场上的寂静。 “蓝苍国郝连云梦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青罗山庄刘诗雁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二人平身,来人,赐座。” 待两人都入了座,座上的皇帝满脸笑容看了下面的两个女子一眼,便是转头向着一众的臣子道:“不知众位卿家对今日两人的表演如何看法?” “回皇上,蓝苍国的公主和刘家的小姐,均是倾城之姿,又有惊世才艺,实乃天人,世间难得,让臣等开了眼界。” 萧相站起来,对于两人给予了最好的评价。 在座之人均是赞同地点点头,这两人的确是女子中的翘楚,很少再有女子能在才貌上与她们相比了。 “那诸位觉得以刘家小姐德貌双全,是否能与我皇家相配?” 有人给了他说下去的阶梯,云幽便是打着自己的主意说道。 “下官认为刘家小姐才貌双全,当然能与皇家相配。” 下面不少的官员,早就大概猜测出了今日皇上此举的用意,便是有人顺着皇上的意思走。 然后,这皇上果然就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朕在民间游历时,曾私下里与这青罗山庄的刘庄主有交情,以兄弟相称,在凤王还未出生之时便是与刘家订下了娃娃亲,今日两家儿女都这般大了,也都未曾成亲有家室,君子一诺言千金,何况是朕这九五之尊,便是想趁着现在时机合适之时册封刘氏之女刘诗雁为凤王侧妃,择日成婚,不知众卿家意见如何?” “皇上等等!” 那刚回京的归德大将军似乎是就只认可这有些神通的李朵朵为凤王府的王妃,立马站起来反对道:“末将认为,凤王府侧妃正妃一事都事关重大,需群臣商讨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老臣也认为皇上宜三思而后行,刘家小姐虽然容貌出众,德才兼备,可也只是民间女子,身份不足以册封为侧妃,是以臣认为不妥。” 这司徒家的老将军也跟着站出来,刚才还在说李朵朵适合做正妃,现在人家好歹是第一大山庄的小姐,却是说人家不配做这侧妃,实在是,存心偏袒,一旁的司徒南很是尴尬地干咳一声,装作喉咙发痒,喝茶水润喉了。 “哦?司徒将军的意思就是,这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都不配做我皇家的媳妇儿?难道那乡下来的野丫头做凤王府的正妃是绰绰有余?在司徒将军看来,我皇家的门槛就这么低?只陪与农家结成亲家,不配他青罗山庄?” 座上的皇后,看着下面的老将军满脸的讽刺,她一直就容不得这李朵朵的存在,寻着机会便是要找她的碴。 “老臣并不是这个意思,请皇后娘娘莫要作他想,凤王和花朵在民间相识,早已结下情缘,老臣只是觉得该成全他们而已,莫要做那棒打鸳鸯的龌蹉之事。(.无弹窗广告)” 司徒老将军脸不红心不跳地为着自己找着撇脚的理由。 “成全?这京城谁人不知司徒家的心头肉是被这位神医给救下的?本宫倒是觉得将军私心多那么一点点呢。” 皇后是何等人,自然这司徒家打的什么算盘知道得一清二楚,一针见血地就指出了重点所在。 “皇后所说不假,老臣一家是感激夫人救了我家命根子一命,感激是一方面,另一原因在于,夫人品行老夫很是佩服,私心希望她能与王爷百年好合。”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司徒长胜就直接说个明白了。 “你简直是胡闹!” 萧后瞪着下面的老不死,心头很是不悦。 “末将也认为,花朵夫人品行足以作为凤王府女主人。” 那刚回京的将军,明摆着就是凤王这边的人,从头到尾都在为着这没什么背景和势力的花朵说话。 “好了,既然众位卿家都暂时不同意将刘诗雁纳为凤王府的侧妃,这事情就暂时推迟,以后再说。” 有时候,权倾天下的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在座的两个大将军身后的势力,他是最为清楚的,即使要反对,他也不能做的太明显,免得朝廷局势震荡,面对两人的压力,云幽也很是没有办法,谁叫他早就将手中的大部分权力暗中移交了出去? 可怕这些人现在和醉月的感情比他深厚多了,他这么明着反对也无甚意义,便是给了那座上的刘清云一个无奈的眼神。 “皇上,在下有话要说。” 一直坐在座位上不说话的刘清云,突然站起了身了,上前恭敬地跪在前面。 “刘卿有何话要说?” “我青罗山庄虽是天下首富,却也的确门第甚微,自知小女若是做了凤王的侧妃是攀了高枝,但是,小女自小便是爱慕于凤王,早已做好了不要名分的打算,只求皇上成全小女待在凤王身边的心愿。” 只要有了开始的第一步,后面的所有便是可能,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哦?刘家小姐的意思如何?” “如若皇上能成全小女,民女不在意有无名分,既然花朵姐姐都可以为了爱情不顾名分,那民女也一样能做到。” 跪在下面的女子,看了一眼坐在白虎面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李朵朵,眼神很是淡然,似乎,真的就不在意这些所谓的名分。 …… 后面那些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李朵朵都有些听不甚清楚了,果然是自己太任性了么?总以为可以守住自己的幸福,其实,她自己一直知道,渺小的自己,永远有对抗不了的人,或是事,本来不该属于自己的,却是要死死抓住不放。 这个皇城,她一来这里就知道,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在这个时空,只有醉月当她是宝,连这身子可能的亲爹亲娘都没有承认过她的存在。 一个人,想要抛开身上的责任,是可以的,但是,总有些人,有些事,是你不愿意看到失去的,人的一辈子,一生中,不仅仅只有爱情两个字,如若太任性,就会失去很多不想失去的东西。 一个人,总会遇到不可抗的阻力,如若这时候,还是如钢铁一般坚硬不愿意弯身,就会被外面的压力生生折断,不然,自己也会从内力崩裂。 李朵朵拍了拍身下的白虎,低声道:“走了,我想出去逛逛。” 白虎应声,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拖着李朵朵便是向着外面走去,白狼也跟在后面。 “大胆花朵!来人,把这个胆敢在圣上面前无礼的女子给本宫拿下!” 她这样公然离席,已是对皇上的不敬,皇后正是可以以此来发难。 “谁敢!” “谁敢!” 坐在虎背上的李朵朵和座位上站起来的醉月同时发声,厉声对着上座的皇后。 “我李朵朵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没有真正的亲人,也没有被那些所谓的亲人承认过,但是,即使所有人都放弃了我,即使我什么都不是,我还是会将自己当个宝,我自己都不爱自己,谁还会来爱我,又如何懂得去爱别人?” 坐在虎背上的人,冷着眼睛看着在座的所有人,“我在这个国度唯一的幸福就只有醉月一人,今日谁敢再来抢走我的幸福,我必定让他当场丧命!遇鬼灭鬼,遇神杀神!只要我还活着一口气,坚决不允许!” “你们可是听清楚了本王夫人所说的话?谁今日胆敢再多说一句,本王也不惜一切代价,让这里血流成河。” “放肆!” “哗啦”一声,盛元帝手中的茶杯已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昭示着他此时的怒气是有多么大,再是宠溺这么一个儿子,身为王者,也由不得他这般忤逆自己的王权,伸手,气得身子直抖,指着下面的两人怒道:“你们反了!” “本王现在来了兴致,就想反一反,你们又能拿本王奈何?” 醉月淡淡一笑,满嘴的讽刺,他说了,会陪着她一起疯狂,连自己的幸福都要剥夺的王朝,要着何用,不如毁了!整个世界化身为修罗,地狱又管他何事? “来人,将这两个胆敢藐视皇权的逆贼给本宫拿下!” 看着盛元帝来了怒气,一旁的萧后正好在一旁添油加醋。 得了命令,周围的侍卫瞬时将离座的李朵朵和醉月两人围住,却是看到对着他们龇牙咧嘴的白虎和白狼均是不敢再向前一步。 李朵朵也从虎背上下来,拍拍白虎的背吩咐道:“谁敢上前,给我咬死!别留半条性命!” “醉月,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看着与那女子站在一起的人,座上的皇帝眼里还是有些不舍,“从那个女人的身边离开!” “本王不要所有一切都可以,就是不可以不要她李朵朵,父皇,你可是听好了?” 当着众人的面,醉月将李朵朵揽入怀中,看着座上的人,眼里全是挑衅的意味。 “来人!给朕杀了那个花朵!谁能杀她,加官进爵!” 盛元帝是一脸不成器地看着这个很是让他失望的儿子,胸中一阵翻腾,一口鲜血便是喷了出来,吓得一旁的万公公直呼太医。 “滚开!朕今日不看到她死,朕死不瞑目!” 云幽一把推开身前的万公公,满眼恨意地瞪着冷冷地回看着他的女人,这个女子,会左右醉月的情绪,他必然是将来的王者,若是照着这样下去,这个国家,危矣,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存在这个世上。 “保护夫人!” 早已在一旁待命的花柔花燕和暗影,均是站出来护在了醉月和李朵朵面前,满脸戒备地看着周围。 “想要我李朵朵的命?来试试!看我们谁弄死谁!” 李朵朵一下便是亮出手中的玉箫,冷眼看着那些围上来的侍卫,她今日不爽,变身杀神又怎样?这个世界她不喜欢,颠覆了又如何?你他妈的都是败类,不要她存在,那她便也不要你们这些人渣存在于世,都去死! 第五十七章 决绝 其实有时候,李朵朵也会累的,累到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离开所有的人,放下心中所有的包袱,一个人去往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忘记一切更好。[.超多好看小说] “我没有说谎,其实”,李朵朵叹了口气,似乎是非常不愿意才说出来接下来的事实,“云醉月,我想你也清楚,我心里心心念念的不是你,是一个叫做青龙的人,你只是一个长得像他的替身而已,很多时候,我的眼里看到的不是你,而是他,懂了?” 这样无疑就是背叛的话语,是世界上最好的离别借口,在李朵朵看来,以着醉月的高傲,即使再是喜欢她,也是接受不了在她看来他只是替身的这个事实,所以,在这里所有人都不要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这是她能说的最为有效的一句话。 也许,醉月早就知道了什么,一双深邃的眼眸,从来没有这样冰冷过,抬手,掐住李朵朵的下巴,沉声道:“朵朵在和本王开玩笑?” “开没开玩笑,你自己清楚。” 世界上,所谓的“你自己清楚”这句话是最让人模棱两可的言语,可是,偏偏,很多人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是清楚了,尤其是盛怒状态的人。 所有的人,都满是不知置信地看着这突然而来的情况,连那两只野兽都是满眼不解地歪着头看着两个似乎情况很是不对的人。 看着容颜更是变得冰冷的人,李朵朵冷眼一笑,却是趁着众人不备,手腕一转,一直藏在袖中以备不时之需的匕首,已是搁在了醉月的颈间,冰冷道:“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送我最后一次人情吧。” 突然出现的匕首,让一旁的花柔几人都是呆住了,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办,连台上的那些大臣都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感情好的没法的两人,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仇人?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连座上的盛元帝都是为着这个情况愣住了。 “你以为你这样能奈何本王?” 本来就是站在武道巅峰的人,又何时将这把小小的匕首看在眼里过? “当然不能奈何你,我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你也知道,今日我若是不这么做,那上面的皇帝断然是不会让我好过的,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去办,暂时还不想死,所以,求你最后一个人情,当然,愿不愿意,也随你。” 这是她给他的自由,要她有个怎样的活法,全在于他。 黑若夜色般的眸子,沉沉地没有半点的波澜,就那样看着她,久久不语,“李朵朵,本王予你一天的时间,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要让本王看到,不然,该讨回来的,本王必当千万倍讨回!” “多谢王爷。” 李朵朵眸色闪了闪,然后才转头看着座上的皇帝道,这个据说是这个身子的生父的,人,“若是皇上赦我无罪,我可以离开凤王,从此以后走的远远的,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如何?” “那若是朕不答应呢?” 一个帝王,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最是不喜欢受人威胁,而这个花朵,却是一再挑战他的极限,这样的人,又能左右这醉月的情绪,若是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必然不能留她! “很简单,我让醉月陪着我一起下去见她娘去,有什么罪过,我会慢慢在她的面前忏悔的。” 李朵朵就不相信,这皇帝就没有爱过一个人。以着她的猜测,这君王能忍辱到现在,将手中的一切都交到醉月的手中,莫非就是因为,醉月的娘,是他毕生所爱,所以,他现在剩下的最重要的人,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世间君王最是无情,说的极是有道理,不说她这个据说是他私生女的人,看看那堂上的太子,还不是其实就在被他当做狗在耍? 只是时机未到,待他忍不下他们时,他们就自知这沉睡的狮子到底有多可怕了。 “皇上,不可!这贱人居然公然胁迫皇子,该乱箭射死!不能放了她离开,免得以后成为隐患。” 对于皇后来说,凤王身边的人,能死一个,那绝对就是大块人心的事情,尤其这花朵,留着绝对是后患无穷。 皇帝转头,眼眸幽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嚣张了这么多年的皇后,那眼里的冰冷,看得萧后无形之中一个冷战。 这时,随圣驾而来的状元,在众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安安静静地从坐席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中,静静地走到了李朵朵的身边,在她不解的眼神中,淡淡道:“无论朵朵走哪里,都别忘了带上我这个大哥。” 一句话,顿时引来议论纷纷,一时都有些想不明白,这状元郎到底是要做什么?看着他这样子,是要跟着那花朵走的意思,他难道没想过,这一站过去,就是和皇家作对,他以后官路还想顺达吗? “林大哥,你……” 李朵朵睁大着眼睛,同样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林伟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他这短短的距离走过来,就代表了他以后的官路晦暗无光,那他这个状元就白中了。 连着一旁的凤王都是转头,看着那站在李朵朵身边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 “我既然都走到你这边了,朵朵还觉得我若是回去,还有什么前途吗?” 他这一步,莫非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你这又是何必?” 李朵朵皱着眉头,从来没觉得,眼里会有一种干涩得疼痛的感觉,为什么,这些人对她这么好她从来没有发现?为什么,她什么人都保护不了?什么人都守不住…… “我欠了你的,该还而已。” “你没欠我什么,即使欠了,我也不想让你还。” 她觉得,这个世界,她的人生现在看来乱糟糟的,都是被自己给挥霍了,什么都没有,该什么都没有的…… “若是你不让我还,我一辈子不心安,你成全了我可好?” 林伟玉苦笑一声,声音里,已是带上了祈求。 “你……”李朵朵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明白,到底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他这般的付出? “本王的夫人,现在又在本王和天下人的面前演着什么戏码?怎么?这是公然要和新进状元私奔的意思?你的心,到底装下了多少人,嗯?” 醉月凑近地看着李朵朵的眼眸,声音里都是寒冰,饶是朵朵这般大胆的人,也是抖了一下,却是不想,那手上的匕首一抖,那本来完美的脖颈,就见了红。 “夫人,不可以!” 一旁的花柔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现在这李朵朵虽说是背叛了主人,但是,没有主人的意思,她也不敢随便乱动她,却是又看着主人脖颈上的血,急得团团转,现在的情况,她自己都有点头晕了。(.) 上座的云幽,听到这声音,以为是她真的狠心要动手的意思,也是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给朕住手!” 不小心伤了醉月的李朵朵自己也是一愣,却又是狠了狠心,此时不做决断,以后她更痛苦。 “你到底是要不要答应?” “贱民花朵,虽然今日犯下谋逆大罪,却治‘天花’有功,功过相抵,朕特赐不死,只是今后再不能踏入京城半步,不然格杀勿论;新晋状元沉迷女色,收回状元头衔,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终归还是自己的孩子,看在有人愿意护在她的身边,盛元帝也不愿斩尽杀绝,也许,这才是这孩子最好的归属,只要她不踏入这权力的中心,他就可以容忍她的存在。 “民女谢主隆恩。” “草民谢主隆恩。” 得了皇帝的金口,李朵朵有了保证,便是也就放下了放在醉月颈子处的匕首,低着头将匕首收进袖中,不敢多看他一眼,转身,便是往着外面走去。 “林大哥,谢谢你,能陪着我。” 李朵朵,最怕孤单,即使是死去的前一瞬,也不希望是自己一个人,那样,连道别的人都没有。 “我该谢谢你,能让我陪着。” 人对于幸福的定义,是不同的,有些人,为了钱,拥有钱,便是拥有了幸福;有些人,为了权,觉得拥有权便是拥有了一切,何况是小小的幸福;有些人,能伴着想陪伴的人,便是足矣。 不知是走了多远,李朵朵终是停了步子,转身,将这即将上演盛大的围猎的地方,那远处的那些人,仔细地看了一眼,眼神,终究还是在一直站在那里视线牢牢地锁在她身上的人留恋了一瞬,然后,很快将视线收回。 不知是看着何处,眼里,是明显的绝望,这个地方,从一开始,就没有她的位置,富贵繁华之中,她永远是那一粒受着世人排斥的沙子,不论怎么挣扎,终将会随着风,远去,然后这世界才算干净了。 “啪嗒”,一滴泪,落在在脚下的草丛中,瞬时被淹没了身影。 “朵朵?” “没事,我们走吧。” 人,有的时候,终归是会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的。 ――(分割线)――(分割线)―― 邪医堂中,听着她要离去的消息,一众的人都惊住了。 “二姐,你要和先生去哪里啊?” 富贵在家里读书,少有和外面接触,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何况,猎场本来就是一个封闭的场所,若是要消息流传出来,至少也得等到那些官家的三姑六婆回来之后。 所以,在药铺里守着店铺的赵三娘和陈阿顺几人很是不解,本来看着平日里一直跟在李朵朵身边的花柔不在旁边就已经很奇怪了,冥冥之中感觉有事情发生了却是又问不出个什么东西出来,只有在那里暗自着急。 这两人,不都是去皇家的那个什么为期三日的秋猎了吗?怎么这才刚过晌午两人都回来了,还说什么要出远门,让人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我有些事情要和林大哥出去一趟,估计至少要三四个月的样子,至于是什么事情我就不方便和你说了,你好好在家里看书,争取以后圆梦当个大官。” 有点权势,至少也能保护自己一点,这点李朵朵是完全认识到了,若是她的身家底子硬实一点,她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幸苦了,至少,能一直待在醉月的身边。 “二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朵朵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着自然一点,却是没有逃过赵三娘精明的眼睛,终归,装出来的还是会有破绽的。 “夫人啊,您是要做什么事情啊,现在肚子都这般大了,还要在外面跑来跑去的,这不是让王爷担心吗?” 眼看着再过几月这娃娃就要生出来了,饶是陈家阿娘这样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是不该在外面的,应当在家里待产啊,何况,这夫人的身子骨,哪里经得住折腾,这不是让人担心么? “是啊,夫人,你这么说走就要走,又这么长时间,我们都不放心啊。” 赵三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终归不好再多问其他的事情。 “你们就莫要担心我的问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会掌握好时间的,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你们只需守好这几间店铺就好。” 说着,李朵朵从怀里拿出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交到找三娘的手中道:“三娘,这几月就麻烦你和阿顺忙帮照顾店铺了,我弟弟的饮食起居也麻烦你了。” 其实,普通的人家,一年的花销也就差不多3两的银子,这五百两的银子,只要他们省着花,足够过好几年的,那么他们的生计她也就放心了。 “这,夫人,不行,这太多了,我不敢收。” 找三娘摇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什么世面没见过?看着这阵仗,总觉得这夫人是在托孤一般,今日一离去就再也不回来了。 “哎呀,你拿着,就当我存在你这里的,等我回来,若是有剩下的你再还给我就是了,我带这么多钱在身上会遭贼人惦记的,我可不想惹来麻烦。” 赵三娘转头看了一旁旁边满脸无辜茫然眼神的富贵,暗暗又是叹了一口气,终是不再推迟,这两人今日这样,估计是与那皇家或是鬼族脱不了干系,看着更像是,在,逃亡…… 自己有难的时候,是这个女子好不嫌弃地收留了自己和孩子,那么,她有难的时候,她也会尽最大可能地去帮助,她无权无势,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将她托付给她的事情做好。 “那妾身就先把夫人的钱保管着,等你回来后再给你,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将公子的生活照料好。” 早已猜出来了些什么的赵三娘,转过脸去,脸色是从来没有的沉重。 看着赵三娘一脸沉重的脸色,李朵朵自然是猜出来了她必然是猜出来了些东西。 不过,幸好今日这刘煜飞不在,这几天都没出现,估计是被他那二叔关了禁闭了吧,要是他在场,问一万个为什么非得把她烦死不可。 这里的事情交代好了,那么就是云天夜那边的事情了,说好了要帮着他恢复身子的,现在看来是很难了,便是将手中的一包东西交到阿顺手中道:“阿顺,三日以后,你得空就亲自去将我手中的东西交到贤王府的贤王本人手里,这是我为他开的药膳方子,他就照着这个方子去调理身体即可,那里面有我刚才临时画的穴位图,让他交给宫里的佘太医,他自然就知道该怎么给他施针了,现在可以一月一次,五次之后,变三月一次,这法子伤身,若是差不多了就停了吧。” “夫人放心,我一定将你吩咐的事情做好。” 陈阿顺接过油纸包着的东西,很是认真的点点头。 看着一屋子凝重的气氛,李朵朵扯起嘴角一笑,拍拍阿顺的肩膀道:“我和林大哥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店铺里就剩下你一个大男人了,可要将这一屋子的老小给护好了。” “夫人放心,若是谁敢来欺负我们,我一定跟他拼命。” 陈阿顺一脸坚决地说到。 “拼命就不用了,你若是将命给拼了他们剩下的人可就没人护着了更危险,若是真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敢来找你们的麻烦,记得去找贤王就好。” 她说的是贤王,而不是凤王,赵三娘抬头,诧异地看了一眼站在李朵朵旁边一直没说过话的林大公子,眼里越是不解了起来。 “哦哦。” 陈阿顺嘿嘿一笑,摸着后脑勺憨笑了两声。 “夫人啊,你放心,我们阿顺可是大力气咧,谁要是敢欺负贵哥,我跟我老家老头子都不饶恕他!” “有阿娘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哪有那么娇气?又不是女孩子,该我保护阿公阿婆才是。” 被别人说得手无缚鸡之力似的,花富贵堂堂一小男子汉哪里会承认?这么一句话却是引来其余人的揶揄。 “是啊,贵哥都是个大男子汉了咧,以后不光要保护阿公阿婆,还要保护你的姐姐咧。” “那当然,我肯定会保护我二姐的。” “我就不和你们说这么多了,这就走了,免得天黑了不好赶路”,该交代的事情也交代好了,李朵朵也就不多做停留了,拿起准备好的包裹,便是向着外面走去,“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吧”。 “我们还是去送送夫人吧。” “阿婆你们两人就别去送了,我去就行了,贵哥你也快去看书,可别将功课落下了。” 赵三娘将三人挡在屋子里,自个去送人了。 “三娘,我们这几个月不在的时候,你去帮富贵请个先生先暂时教着他功课,店铺里的事情,都由你和阿顺决定,药铺若是开不下去了就关了,剩下的铺子你们看着若是有钱的话就去开个你们能做的生意。” “夫人,你们到底是……” 看着她都说这些话了,赵三娘终是忍不住担心了起来,这要是出什么事情了,叫他们怎么放得下心?却又是帮不上什么忙。 “三娘,我拜托你一件事情,这段时间,尽量让富贵少出去,尤其是,不要让他听到我和林大哥的事情。” 果然是出事了,“夫人……” “没事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我没什么性命之忧的。” 李朵朵安慰他道。 “夫人放心,你不在的时间,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公子的,督促他的学习。” “有你照顾我自然是放心,时间也不早了,我就走了。” 赵三娘看着那辆马车从自己的视线离开,才终是忍不住,拿出帕子兀自哽咽了起来。 …… “朵朵,你想要去哪里?” “边游山玩水,边找找陆青凤吧。” “好。” ------题外话------ 前面一章加了一千字~―。―!看不懂的记得前面翻哦~ 第一章 亡渡 天和二十一年秋,云氏王朝政局动荡,凤王和丞相一派冲突越是激烈了起来,两派在政见上互不相让,让中立人士很是担忧。 后来,更是有宫中老宫女站出来说现任太子并非是皇上亲子,而是皇后与兄长私通所出,太子生辰八字可以为据,朝中顿时一片哗然。 太子之事虽是无确切证据,但是,经人一提醒,众人也发现太子细看之下的确是与丞相有诸多相似,虽然丞相愤然辩驳,却也无济于事,怀疑的种子发了芽,那么,便是会越长越大,本来还是出于观望状态的一众大臣纷纷表明立场站在凤王一边。 凤王本就姿容不凡,传承了云家的血统,与盛元帝本就有些相似,血统自然是没有回怀疑的,如若太子并非正统,那么,将来的帝位是谁的就毋庸置疑了。 庙堂之上争斗愈演愈烈,凤王一派和丞相一派似乎是快进入了白热化的局面,贤王云天夜和司徒一家更是公然站出来说要支持凤王,不久之后朝中便是一面倒的局势,因着太子丑闻的萧家似乎是陷入了孤立之境,除了萧国忠的那些忠实门徒和学生,近亲,开始站在萧家一方的大臣纷纷倒戈。 不管朝局如何动荡,对于遥远的江湖来说似乎是并无任何影响,各处都是风平浪静。 只是,最近街坊之间都在传闻,似乎是朝廷在找那位传说中的女子,能引来“百鸟朝凤”,召唤“上古神兽”,又有一身非凡医术的奇女子。 秋猎之时,此女公然藐视皇权,居然鼓动凤王造反,被当今圣上驱逐出了京城,永世不得回京。凤王也因此受了牵连,禁足三日,减了一年的俸银。 传闻此女身怀六甲,身边伴着为她放弃了前程的当朝状元,传闻,若是将此女线索上报者,得银千两,将此女无损送于官家之人,黄金万两。 传闻,此女子甚是扑朔迷离,亲娘居然是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容羽,其与凤王本是恩爱有加,却是迫于皇家和亲娘的逼迫才无奈离去。 因着对此女的好奇,民间便是刮起了一股“寻人”风,街上到处都有人拉着怀了孕的女子,盘问来盘问去,各个县衙里每日都有上千的人来举报说是看到了张贴在墙上的画像上的女子,却是最后查来查去,无一属实。 当今皇上曾有口谕,此女不得再踏入皇城半步,一入皇城便是格杀勿论,不少的人也是亲自看着他们离去的,却是搞不懂,为何两个活生生的大人就不见了? 两人似乎是一夜之间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连皇城派出去寻找的人都是一无所获。 ――(分割线)――(分割线)―― “老伯,能渡我们过河吗?” 清澈见底的南江河岸,一身材娇小的农家女子,站在渡桥上满脸笑容地向着不远处打渔的老伯挥着手,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男子,似乎是去省亲回来的的,两人身上均是背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尤其是那个中年蓄须男子身上,提了不少的礼盒。 河中正是收着渔网的老翁一愣,很是怪异地看了栈桥上的两人一眼,没有做声,又低头专心地收网去了。 “老伯,我知道你听得见,您就行行好渡我们一程吧,这天都快黑了,我们快点赶路的话今晚就回不去了。” 似乎是急着赶路,岸上的女子看着河上的老翁没有反应,话语之间有些焦急。 天上的确是黄昏垂暮,太阳已是落在了半山腰之上,天上晚霞满天,眼看着再过不久这天就要黑下来了。 待将鱼收到船上之后,老翁抬头看那渡头上的人似乎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低头,叹了一口气,便是摇着船往那里走去了。 渔船靠近了岸边,那身着粗布衣服的便是急不可耐地靠近船边看着老翁道:“老伯,能不能帮个忙把我和我爹渡到对岸去?我们刚从城里省亲回来,急着赶路。” 老翁看了看这女子凸起的肚子,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犹豫,然后,又低头去把网里的鱼往岸上的竹篓里面扔,“对面山路不好走得很,大黑天的不安全,你们还是走另外一条路回去吧,我还要去给我媳妇儿送鱼,没时间给你们摆渡”。 这个渡头,似乎是少有人来,搭着的木板子腐朽得厉害,周边更是长了不少的青苔。 栈道上的女子听着老问这么说一愣,似乎是对于他这么明显的拒绝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老伯,我跟我爹都十几年没出过远门了,我们村子的大娘都说这里是回家最近的路,翻过那座大山就是了,我们来的时候还搭的是村子里的牛车没什么觉得累的,人多也不怕什么山贼,但是若是再从许州那条路走路回去就太远了,得走三天呢,而且我跟我老爹都问了路上的人,他们说对面的山里安全得很,没有山贼呢,你就行行好载我们一程吧”。 “你们……”老翁正要抬头说着什么,却是似乎看到了两人身后一眼,一惊,便是低头点头道,“你们等下,我把这鱼弄上来了就载你们过去”。 “我来帮你吧,老伯。” “哎,不用了,你个大肚子的妇道人家,我们爷们儿的事情你瞎搀和什么呀?”老翁很是不耐烦地拒绝她的帮助,自己将小船上的鱼篓一筐一筐地往上面搬,似乎又有些气不过她,待搬完了又看着妇人训道,“老头子我就是搞不懂你们现在这些女娃娃是怎么想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还不安心在家里养胎硬要跟着来省亲,这城里就有那么好吗?你要是出了个什么事情你男人不得怄死?” “老伯说的是,我的确是不该出门,只是我那姨母今年满五十,硬是要我去,我推脱不掉这才跟着爹他去的,不过,谢谢老伯你关心啦,我爹爹一路上很是照顾我,应该没事的。” 知道是关心她的意思,少妇尴尬地笑笑,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年男子,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们快上来吧,把你们渡过去了我还得赶着回家呢,不然又要被老婆子骂了。” 将鱼都搬了上岸,老翁便是催促着两人上船。(.无弹窗广告) “多谢老翁了。” 一直站在少妇身旁的男子抱拳满是感激地看着老翁说到,声音低沉,听来感觉家中也是有不错的教养的,想来就是个穷书生罢了。 “别谢我啦,老头子我也渡了不少的人了,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 老翁对着两人摆了摆手。 那中年的男人赶忙扶着少妇往着船上去,老翁也一边把人给拉住,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落到水里面去了,边看着两人坐好在船上边训话道:“我说你这女娃娃啊,怀了这几个月的娃子了,这身子哪里能这么折腾啊?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又是叹了一口气,老翁才撑着船杆往着对面划去。 “老伯,您懂的真是不少呢,我看你你家的媳妇儿也怀了孩子了吧?” “是啊,小女娃倒是聪明,我媳妇儿她肚子也跟你一般大呢,眼看就要生了,我们正在忙着给她找产婆呢。” 说到媳妇儿,老翁脸上全是慈爱之色,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暗自又是叹了一口气,再是不多说什么,沉默地划着船。 少妇看了一眼老翁,便是伸手玩儿起了清澈见底的湖水,下面的水草中,穿梭的游鱼成千上万,虽是看着这谁浅,却是谁都知道,一下去绝对会淹死人的。 南江两岸风景秀丽,山清水秀,别具风格,少妇似乎是第一次出门,看着周围的景色眼里全是新奇,看了一会儿,少妇满脸兴奋地转头看着坐在身后的人道:“爹,这地方还真漂亮呢,比咱们村子好看多了。” 中年男人眼神幽幽地看着满眼笑意地看着他的女子,抬手干咳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对面的群山面无表情道:“嗯,等你生了娃,爹就带你出去多走走见见世面,开开眼界,免得老是被那些城里人说没见识。” “爹,你太好了!” 听着自家老爹这么一说,年轻的妇人兴奋地红了一张看着丝毫都不出色的脸面。 两人的对话却是引来了老翁的一声嗤笑,“我说你这当爹的,读了圣贤呆子!这娃子都成家了,有一家子的人要照顾,你怎么带她去走?小娃娃不要她照顾?她男人肯?” 看着男子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老翁看了一眼对岸,又小声道:“你们父女俩就真不该上老头子我这艘船,好好的旱路不走非得走水路,这天都快黑了,山路再没山贼也不安全啊。” “老伯,谢谢你,放心,我和爹待会儿就去对面住一晚上再出发,等天亮了再翻山也不迟,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你们就在山脚下随便歇歇脚吧,也莫要去打扰对面的那些人家了。” 少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点点头道:“嗯,好的,我们就直接在山下坐一夜好了。” 老翁看着她才终于有些放心地点了点头,撑着船篙将两父女送到了对面的渡头,似乎不愿意在这边多做停留,待两人上了岸便是立马就往着回去的方向撑去了。 “老伯再见!” 那船上的人对着他们摆了摆手便是头也不回地撑着船回去了。 这边的渡头,更是荒芜,像是长年累月都没有人来过一般,木制的栈道腐朽得厉害,走在上面更是“吱嘎”作响,又因为临近水边水汽很重,不满青苔的桥面很是滑腻,少妇刚走一步便是“哧溜”一声差点就滑到在了地上,幸好身后的中年人将人扶住。 “小心些走,朵朵。” “嘿嘿,有‘爹’的孩子就是好啊。” 办成农妇的李朵朵一说完,就满意地看到了身旁的人黑了一张脸。 “爹,别生气,我就开个玩笑的,你本来就是我‘爹’嘛。” 有了前面的教训,李朵朵很是小心地在办成了她爹的林伟玉的搀扶下走上了对面很是荒芜的乱石滩上,那上面,到处都是齐肩的芦苇从,偶尔能听到被人声惊了的水鸟从草丛里扑腾着翅膀往远处飞去。 这时,太阳也已经彻底落山了,周围开始下起了夜雾,远处那稀稀落落的人家就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本来这个时候,就该是炊烟升起的时间,李朵朵却是看到那村子死气沉沉一片,冷清得很,连一声该有的狗叫都没有,徒自带着一丝森然,看着就让人心里无端发毛。 “林大哥,你说那老伯会没事吧?” 刚才那老伯已经是在做善意的提点了,要不是后面有什么人或是东西在盯着,那老伯估计是打死都不会渡他们这程的,因为他知道这根本就是通往死亡的渡船,没有归路。 只是,这条路是她和林伟玉两人故意选的路,早知道对面有问题,却是不得不去,对他们来说,走这种路,才会清静好多,好过被盛怒的凤王找到,或是被另外几波不知是哪方的人找到。 李朵朵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江面,眼眸猛然瞪大…… “怎么了?” 林伟玉发现了她的异常,转身也一同看向那江面,眉头顿时锁了起来,江面中心,本来该往回走的渔船,却是停留在了那里不动,上面本该有的老翁,却是没了身影。 “老伯他……” “别多想,朵朵,我们还是赶快赶路。” 林伟玉急忙将人拉住,不要让她再往回看去。 刚才,那老翁善意的提醒,莫不是成了他黄泉道的催命符? 李朵朵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身后,那对岸的鱼篓,孤孤单单地放在上面没人拿走,老伯家里的媳妇儿,这几篓的鱼,估计再也等不回来,明明他们都照着意思过来了,怎么还赶尽杀绝!该死!该死!都该死! 李朵朵死死地捏着林伟玉的手,眼里全是疯狂。 没有人认识的世界,她不介意疯狂地杀戮! 本来冷清无比的村落陆续地走出来不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会有客人的到来,身着五颜六色的盛装,端着美食站在村口满是笑意地迎接着两人。 看着前面站着的不下百人的“欢迎”队伍,李朵朵稳了稳心神,脸上的冰冷皲裂,绽放出一抹满是诧异的笑容。 “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来到我们牢山村。” 为首一拄着拐杖的老翁满是笑意地走上前来迎接他们,那声音,似乎是因为嗓子长久都没说过话了,有些沙哑。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经过这里?” 李朵朵故作惊讶地看着众人,脸上全然是不解。 “两位在江对面等船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我们村子好久都没来过客人了,自然要好好欢迎一番,我们牢山村是这里出了名的好客”,老翁摸着胡子满脸慈祥地看着李朵朵,又道,“这天都已经快黑了,两位就莫要再赶路了,山路危险,在我们村里过一夜再赶路吧,虽然这里的吃的住的赶不上城里,也好歹可以将就着饱肚子”。 尼玛的,那江对岸那么远,茅草芦苇丛生,你们村子又和这南江有不短的距离,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千里眼?我呸! 想起那无辜死去的老翁,李朵朵心头就是一阵杀意奔腾。 不过,她倒是要看看,这村子到底是有什么秘密。 “大家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家中有急事要赶回去,就不多做打扰了,我这就跟闺女往回去赶了。” 林伟玉将肩上的行礼提好,粗着嗓子对着“热情好客”的村民们感谢道。 “哎,我说姑娘她爹,我老头子和你说实话吧,这山里啊,黑天里不安全,先前就有好多人是丧命在了里面,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怪东西,那死相是惨得很,你们听我的,这大晚上的就别进去了,在我们村里歇歇脚,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吃点粗茶淡饭,休息一晚上明日我让我们村里打猎最厉害的带你们上去。” “天啊,真的吗?我先前还听说这里很安全呢,怎么突然就出了那么多的怪东西,专门来害人命的吗?” 李朵朵“吓得”赶紧抓住身后的“老爹”手臂不放,看了看离村子不远处的黑森森的大山,暗自冷冷一笑,这要是山里不安全,你们咋好好地活着没被啃?那“怪物”是什么估计他们最是清楚。 “是啊,姑娘,你们要听老朽的话,这黑天不安全,就在村子里歇一晚吧,你们是我们村子的客人,我们自然会保障你们的安全的。” “爹,你看老伯都这么说了,你看现在我们改怎么办啊?” 李朵朵有些担忧地看着身旁的“爹”。 “闺女别怕,爹在这里”,中年男子很是慈爱地拍了拍年轻妇人的手,转头看向那为首的老翁感激道,“多谢老人家提醒,那我们父女俩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唯一的一条路都被这看着不下一百号的人物给堵住了,不硬闯,就只有从了。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似曾相识 李朵朵和林伟玉两人被人带到了一间看着还算干净的茅草屋内,里面的桌椅都擦得非常干净,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室内,屋内的一切设置不显丝毫的凌乱,有条不紊。(.无弹窗广告) 似乎他们两人就真的是这个村子尊贵的客人一般,貌美年轻的姑娘端着手中的卤牛肉、白切鸡、羊肉、新鲜的蔬果一一放在桌上,然后就是清甜可口的米酒。 “你们父女俩慢慢吃,我们村子里就只能拿出这些东西来招待远方而来的客人了,希望你们莫要嫌弃。” 那白胡子的老村长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邀请着他们去吃并不简单的盛宴。 “多谢老人家的款待。” 林伟玉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肉,将李朵朵扶坐上座位,自己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便是夹了一块鸡肉在嘴里。 “怎么样?客人还吃得惯我们这里的口味吗?” “味道不错。” 看着中年人将肉吞了下去,老村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对着他的评价很是荣幸,这才带着一众的人往着外面走去。 “客人你们慢慢吃,床上的被子我也让人送了新的过来,我们这就不打扰你们了。” “好的,谢谢诸位的款待,这就不送了。” 林伟玉很是有礼地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便是将桌上的鸡汤给对面的李朵朵盛了一碗。 听着外面的院门被关上的声音,李朵朵这才拿起桌上的筷子,在桌上的菜盘里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却是不敢下口。 “无妨,朵朵尽管吃便是,只要不碰这里的蔬菜瓜果就行。” 林伟玉喝了一口桌上的米酒,便是从包里取出了一匕首从那整块的牛肉切下一片放在朵朵的碗中,然后边切着肉边跟她解说道:“这里的牛羊鸡鸭都是放养在山里的,一放养就是一两年,肉质比一般的好多了,你吃着试试。” “哦,这样啊。” 李朵朵拿筷子挑起对面的“老爹”递过来的牛肉,接着一旁的灯光看了看,的确是肉质纹理清晰明显,咬了一口在嘴里,口感甚佳,也没吃出来有别的什么不该有的味道。 朵朵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连林大哥都说没问题,那么她也就不客气了,便是又夹起他递过来的另外一块吃了起来。 这走了这十多天的路,林伟玉倒是将她照顾得很好,有城镇的地方就去买最好的菜品,山林里的时候就去打野鸡,遇到河沟的时候就煮鱼,本来她还以为自己会瘦下去的,却是感觉胖了不少,每日要走路什么的,运动量大消耗就大,胃口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这不,李朵朵一晚上的时间便是吃了足足两个人的分量,最后还喝了一碗汤才算完事。 待将朵朵的饮食解决了,林伟玉才喝着米酒动作优雅地吃了起来。 饭后无聊,李朵朵便是拿起了桌上那些很是新鲜水灵的葡萄,借着灯光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林大哥似乎是对这里了解不少?” “这里的‘尸蛊’在江湖上很是出名,你手上拿着的水果其实说来也无甚问题,只是,我怕是那些腐尸做的肥料长起来的。” “尸蛊?” 李朵朵听后果然很是嫌弃地将手里的水果扔了回去,虽然她不怕那些什么尸体啊,腐尸什么的,可是,用那些腐败的同类的东西养大的东西,想起来还是不敢吃,总有种是在吃人肉的感觉,不干净,也恶心。 看着对面的人果然是将手里的东西很少嫌弃地扔了回去,林伟玉淡淡一笑,又继续说道:“世上总有些人,到了生命的尽头,却还是贪恋人世想要再活几年,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寻求‘尸蛊’这种东西,借着‘尸蛊’的寄生苟延残喘几年。” “那这个东西的养殖是以着活人的身体为寄主?” “是的,当有买主的时候,再从活人体内取出。” 至于怎么个取出法没人知道,反正寄主必须死亡就是了,要不然这村子里哪里来那么多的尸体?不论是所谓的正道还是邪门歪道,总还是有贪恋人世的,是以,尽管他们知道这个村子害人无数,却是也没人愿意来“惩恶扬善”,利我者存,逆我者死,这才是真正的江湖生存法则。 “珍惜活在世上的每一天就好了,何必又要逆天而行,死时不愿瞑目。” 李朵朵很是不懂这些人。 正是安静的夜晚,外面却是传来很大的动静。 “站住!” “快跑,珍娘!” “相公,我跑不动,你快走!别管我!” 闻着动静,李朵朵和林伟玉两人便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却是看到两个身着简陋布衣的年轻男女正手拉着手慌慌张张地往着村子外面跑去,身后远远地跟着一大帮拿着火把的村民。 两人经过他们暂住的茅草屋,看到从屋子里出来的他们一愣,道了声,“你们快跑!”便是不管不顾地又往着外面逃命去了。 那些追上来的村民,看了一眼李朵朵两人,便是又继续去追人去了,只有闻着动静赶来的村长停了下来,满脸歉意地看着两人道:“打扰了两位客人休息实在不好意思,只是我们村子里出了这两个奸夫淫妇,居然不受劝诫要私奔,老朽正让村里的人去将两个败坏风俗的人呢追回来,还望两位客人不要见怪。” “村长严重了,这等坏了礼教的事情是该严惩,不能轻易放过。那我们父女俩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去吧。” 林伟玉很是谦恭地对着老村长点了点头,转身关了院子便是拉着李朵朵往着屋子里走去。 有些时候,太过于掩饰,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村长越是不愿意让他们知道真相,就越是破绽百出,每一件事情都怕两人会怀疑什么,便是详细解释,反而是做的太过了,不教人怀疑都不行。 “你先去休息吧,明早还要早起。” 林伟玉检查了一下床铺没什么问题,便是将朵朵抱上去坐着,蹲在地上,很是认真地帮着她把鞋子脱掉。(.) “林大哥,我可以自己动手的。” “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好弯身就我来做吧。” 李朵朵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个为她放弃了很多的男人,心中,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蔓延,其实,她是幸福的,总有人,是在护着她的,她的天空,即使是在下雨的时候,也有人为她撑伞,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事情? “谢谢你,林大哥。” 千言万语,最后只此一句。 “傻丫头,谢什么谢,一切都是我应该的。” 一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该由他自己来承担。 ――(分割线)――(分割线)―― 这个世界无论变得如何的陌生,如若仍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于世上,宠着你,把你当作心中的宝贝呵护着,那么,你就不是孤单的,你很幸福。 醉月,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伤了你的心,你是不是以后就不喜欢我了?你是不是会娶别的人,然后就将我忘了?你恨我可好?恨我一辈子,生生世世都恨我都好,就是不要将我从你的生命里,记忆里赶出去。我,好孤单,你代替我,好好活在世上,可好?好好对待我们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乖,惹了你生气,老是给你惹麻烦,我什么都不会……孩子,你以后要乖乖的,知道吗?不要惹你爹爹生气,代替娘亲好好保护你爹爹。 有人,夜深人静之时,悄悄地,在被子里抹泪。 有人,静静地在另外一间房中,听着心爱的人哭泣。 “主子,您还是去休息吧,都这么晚了,再过两个时辰就又要上早朝了,你这样身子熬不住的。” 书房里的油灯都剪了好几次灯芯,屋内的人,却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文书,葱管一般的手指,在昏黄的灯火下,有些苍白。 “你下去休息吧。” 主子决定的事情,她们做下人的哪里能改变得了?花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便是告退下去了,却是走到半路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犹豫了一瞬道:“主子,外面那位……” 正拿着朱砂笔批改着文书的手一顿,书桌前的人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下面。 “她想站在外面就站着,谁也别管。” “是。” 待花燕出去了,醉月才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对着暗处的暗影道:“人可是有线索了?” “回主子,暂时还未寻到,林左使有他自己的暗庄,到处散布消息,真假难辨,我们的人大多都是扑了空,属下掌握的唯一准确情报就是他们前几日在靠近南疆的上水出现过。” “上水?” 醉月皱眉思索了片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看着身后的碧水国军事地图,抬起手指指着地图上叫做上水的地方。 “去千羽谷将陆青凤给本王找回来,他若是拒绝就绑回来。” “属下领命。” “让人沿着这条路线寻人。” 边说着,醉月边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 暗影瞬时了然,点点头便是立马离去。 抬袖一挥,屋子里的所有灯盏便是熄灭,水色衣衫的人打开房门,看着站在外面手中端着汤碗的人,淡淡道:“没本王的允许不得入烟雨阁一步,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在书房外站了一晚上的人一怔,看着漠然离去的人,一滴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如了愿进了天下女子都想进的凤王府,却是一直没办法站在他的身边,他的眼里,永远看不到她的存在,想的,念的,全是那个贱人!她是一个连侍妾都算不上的人,这个府里的所有人都当她是透明的存在,明明都住了进来,却是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她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总会为着某个人默默的付出而感动,至少不会无动于衷,这么多天来,她亲手为他熬汤,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他却是依然看不到她对他的真心,他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 ――(分割线)――(分割线)―― 外面天色已是全部黑了下来,李朵朵却是始终没有多少睡意,这个村子本就古怪非常,一人在外无论怎样都会警惕些,竟是就那样躺在床上失眠了起来,听着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一惊,猛然坐起看向来人…… “林大哥?” 李朵朵看着那人走进来,有些不解。 “睡不着就出去走走吧,勿要勉强自己,我在外面等你。” “哦,好的。” 她有些不明白,为何林大哥知道她睡不着?难道她这方动静这般大? 初秋,虽然白日里空气还是很热,但是山村的晚上却是带着一股凉意,李朵朵穿好衣服,便是出了门,门外,林秀才正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等着她。 “这个村子今晚好似有重要人物来了。” 林伟玉抬手对着院子外面的某处手指一弹,便是听着咚的两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皱着眉头对着出来的李朵朵说到,月色之下,李朵朵看到,他的脸上是从来没有的慎重。 “什么人物?林大哥你知道吗?” 李朵朵倒是对这个大人物很是好奇了起来,什么样的怪胎才会受到这些怪人的欢迎,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只是听江湖有过传闻,这村子能有这种养殖‘尸蛊’的秘法,全是得了一神秘人所传,江湖人从来不知道此人来历到底是何,有人说过,此人,惹不得。” 想了片刻,林秀才又道:“朵朵,我们还是先走吧,此地还是不宜久留,以着我的推测,怕那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下落,正派人往这处赶来。” “林大哥,我想看看他们到底迎接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想起林伟玉说过的那“尸蛊”的作用,李朵朵就是一阵皱眉,心头很是不舒服,这让她想起了她以前小时候遇到的事情,明明已经在她的面前死去的爷爷和外公,居然又活了过来,事后居然半点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一家子的人都说她得了精神分裂症,现在看来,让人死而复生的东西,不是有吗? 世上万物皆是同宗,她相信,总会从这个村子里找出些什么有用的线索出来。 “朵朵,你不要管这里的事情,照着江湖的传闻,我们并不是那人的对手,若是今晚我们陷在这里就得不偿失了。” “不是的,林大哥,你说到这个‘尸蛊’的时候,我想起我曾经看到的类似的事情,这个关乎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我一定要弄清楚。” 李朵朵摇摇头,脸上全是坚决,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生死之间,她一定会尽力将林大哥的命保住的,她知道她欠了这人很多情,但是,有些事情,她绝对不愿意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过去。 看着满脸坚决的人,林伟玉知道,她的身上,是有故事的,既然她真的要去,陪着一起去又如何,即使是黄泉地狱,也一起。 “既然闺女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当‘爹’的还有什么的说的,走。” 林伟玉拦腰抱起李朵朵便是用着轻功向着村子的中心而去。 村子的中心,有约直径三米的祭祀圆台,祭台的中心,站着身着宽松白袍的白胡子村长,站在夜色中的李朵朵两人,就看着中间的村长似乎是在对着下面的一众村民和另一边关在笼子里的人说着什么,虽然祭祀台周围都摆上了二十多个大火盆,但是在夜色之下还是显得很是昏暗,由于太远了,李朵朵根本就看不那村长说了些什么。 然后,村长说完话,围着祭祀台站着的一众村民,包括那些关在笼子里的人,都是身子伏地,满脸谦恭地跪了下来。 看着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祭台上的老村长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而自己也满脸虔诚地跪在了地上,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降落在那铺了上好白色兽皮的黄金椅上。 “他们现在就在等那个人?” “应当是。” 李朵朵转头向着关了不下百人的那些笼子里看去,这些想必就是他们抓来的人,那些笼子的前面,十字刑架上,绑着的是他们开始看到的那两个逃离的人。 “他们抓的这些人都只是些普通百姓,他们并不会刻意去惹江湖上的人,所以才能安安稳稳地存在这么久,所留下的百姓都是误闯入这个地方的,所以,知道他们存在的江湖门派很少管他们的事情。” 林秀才边蹙眉看着那祭台上的动静,边与李朵朵解释着他所了解的这个地方。 正说着话的两人,突然看到那祭台周围的火盆中的火苗闪动得厉害,就像是所有的灵异事件的出现一样,火苗一闪之间,场上一片昏暗,当一切重归光明之时,两人便是惊奇地看到,那祭台上的黄金座椅上便是出现了一抹若有若无似水波荡漾般的透明身影,墨发飞扬,却是看不清到底是长得如何模样,从那如画笔勾勒般的脸部轮廓却是看得出来,此人,必是一张让天下女子为之疯狂的容颜。 看着那飞扬的青色衣角,站在暗处的李朵朵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身影…… 第三章 青龙 似乎是对于围在祭台下面跪着的一众人的表现很是满意,黄金座椅上的人,撑着头似乎是满脸趣味地看着下面,身上全是潇洒不羁的意味,似乎是感觉到了远处李朵朵两人的存在,转头向着两人这方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在打招呼。[.超多好看小说] 站在暗处的李朵朵心头一震,一个趔趄,要不是林秀才揽着她的腰身,就差点从黄葛树上掉了下来。 青龙,真的是青龙…… 抬头看着出现在祭台上的人,那跪在上面的老村长似乎是非常激动,一个劲地在地上磕着头,下面的人也跟着在下面喊:“神主万岁!神主外岁!……” 神主?这个杀神居然被这些愚钝的人叫做神主?李朵朵心头的那几百匹草泥马来回跑了一百遍,要是他都是神了那她李朵朵就是神母了,超度你们这些罪恶的亡灵通往极乐国度!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朵朵的异常,林秀才微微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道:“朵朵认识他?” “不认识”,李朵朵皱着眉头摇摇头,眼中满是恨意道,“胎神一个,谁认识他谁倒霉!” “哦,这样啊。” 一旁的林秀才了然道,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惧这村子里的人了,那座上之人其实聪明人都看得出来,并不是实体,只是一抹幻影,具体这里的村长是怎么做到的,他还不知道,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幻影伤不了他们。 而这幻影,本尊当时真实存于世上,又与朵朵有着些不为人知的瓜葛。 青龙,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她在云醉月面前提到的一人。 祭台上的人,像神一样被下面的人供着,就似是在看着一场好戏似的,李朵朵就看到青龙抬起手,很是摩挲着下巴,这个动作她最是清楚,他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很是感兴趣,即使不感兴趣,也不讨厌。 “林大哥,我们能不能走近一些?” 因为离着太远,李朵朵根本就听不清那老头子村长是在说些什么,反正那座上的人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她就没必要躲得太远了,今晚的事情,她一定要了解个清楚。 借着夜色的遮蔽,两人又小心地落在了离祭台比较近的一颗老槐树上,这里刚好能听清那场子上的老头子说的话,因着两人都穿得是神色的粗布衣服,若是不仔细往他们隐藏的地方瞧来,根本就不容易发现他们的隐藏之地。 那祭台上的青色幻影,却是像是能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微微抬了头,向着他们那处方向又看了一眼,李朵朵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在暗暗地向着自己这方摆着手,似乎是见到了好久不见的人很是高兴一般。 对于那青色幻影的举动,林伟玉也是看得一清二楚,越是不解了起来,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将我们的客人请出来。” 花白胡子的老村长对着青龙行了礼之后便是转身对着离祭台跪得最近的两人吩咐道。 两人得了吩咐便是站起了身,直接向着……李朵朵两人隐藏的方向走来,很是礼貌地对着两人行礼道:“两位客人,神主有请,请跟我们来。” 站在槐树上的两人均是一震,不解地互视了一眼,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他们在这里了?知道他们存在的就只有那座上的青衣人而已,她记得她并没有看到他对那老村长说过什么。 既然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李朵朵也没有要立马逃离的意思,林伟玉看了她一眼,便是将人直接带到了祭台上,当走近了的时候,他才看到,那坐上的人,隐约之间的面貌,瞳孔瞬时变大,这人是…… “神主,请允许我先对村里的两个胆敢逃亡的人予以应有的惩戒。(.无弹窗广告)” 坐上的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转头,一双深邃的眸子便是看向了对面站着的李朵朵,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声音,但是,李多度却是清楚地看到他在说什么,“朵朵,好久不见,过来我身边”。 李朵朵摇了摇头,往着林秀才的身后站去。 “我不要。” 看着女子脸上满脸不情愿的表情,座上的人眯了眯眼,眉头也跟着微微皱了起来,那眼里是明显的不悦。 “你又不听话了?” 那人,说话的时候,看着她是满脸的笑意,她却是知道,他有些生气,他的脾气很不好,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王者,要主宰所有的生灵,所有的人都必须听他的话。 “我只想问你,我爷爷和外公当年死而复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李朵朵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将心中对这人似乎是天生的恐惧压下去。 “你过来我身边,我就告诉你。” 似乎是对于她的这个提问有些惊讶,青龙眨了眨眼睛,便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李朵朵想了想,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林伟玉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是走了过去,坐在了青龙的身旁。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那座椅上的人,本来还是若有若无的身影,越是弄了起来,然后,在所有的人,包括李朵朵惊讶的眼神中,化成了实体,墨发红唇,冷厉的眉眼,夜色中看来有些妖娆嗜血,化成了实体的人,转头,眉眼含笑地看着身边惊呆了的女子,低沉的声音道:“朵朵。” “啪”的一下,李朵朵脑中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断,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抓着那人的衣袖,眼里有一丝恐惧,剩下的全是震惊,“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怪物?朵朵你说本君是怪物?” 那人伸手,似是很留恋地抚上李朵朵那张满是惊诧的容颜,眼里,明显是不悦,和冰冷,这天下人,世间的凡人都可以说他是怪物,就她不可以!听着她说他是怪物他就是一股无名之火在胸膛里染得厉害,想要将这世间的一切焚毁! “对,对不起……”李朵朵一抖,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想到小时候看到的那个场面,心中越是惧怕了起来,“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和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你放开她!” 林伟玉第一次知道,有让李朵朵如此惧怕的人存在于世,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的眼里,比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还是震惊,他心目中的人,本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到底这人是做了什么,让她变得如此惧怕,他想上去将人拦下,却是忽觉身人影一闪,脖子上便是多了一把利刃,一穿着黑色斗篷的蒙面人,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已是站在了他的身边。 这人,好快,快到他丝毫都没有察觉出来,这人的速度,到底是有多快?! “林大哥!” 听到身后的声音,李朵朵转头,便是发现被人制住了的林伟玉。 “看来朵朵很关心你这个林大哥呢。” 听着此话的李朵朵,猛然转头,便是看到,面前的人眼里冰冷的杀意,在他的面前,她永远是那么无能为力。 “你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放过他,他对我很好,像我的亲人一样,我不要他出事,我不要一个人,我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直到死,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只有林大哥陪在我身边,我不要一个人,我不要一个人!……” 害怕失去的人,拉着青衣人的衣袖,无助地哭了起来,言语中,越是有些疯狂。 周围那些信徒,都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他们不懂,这个女子,到底和这神一般存在的人有何关系,像亲人,又像恋人,只是,谁都看得出,他眼里满满的占有欲。 似乎是对于李朵朵有些激烈的反应怔住了,青龙愣了一刻,伸手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抬起手有些僵硬地在怀里的人儿背上轻轻拍着,叹了一口气,才道:“好,我不会对他怎样,朵朵不哭,我疏忽了,原来我的朵朵只是怕孤单,需要人陪着。”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爷爷和外公,你还给我的是假的,假的!” 思及往事,李朵朵更是对这人恨意滔天,抬手使劲地打着他的肩膀,想要将一切的委屈和恨意都发泄出来。 座上的人只是静静地任着怀里的人发泄着对着他的种种恨意,眼眸里满是深思,手有一撘没一搭地拍着。 站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林伟玉,就静静地看着李朵朵在那人的怀里哭泣,越是看下去,心里越是不解了起来,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没看明白,这两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听着女子的口气,似乎,她和这神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这神主的反应却是奇怪,不知道该用如何的字眼去形容。 说恨,也无太深的恨,更多的只能说是无奈,说爱,又感觉很奇怪,更多的是奇怪的想要拥有。 待李朵朵发泄够了,青龙才叹了口气,将怀里的人拉开,让她能看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给的他们是一百年的寿命,你不喜欢?” 李朵朵摇摇头,“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那样的爷爷和外公,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就似,按照着早已设定好的程序活着,不像是,真的人。 ------题外话------ 烟有点累,想出去走走,怕不能按时更,字数少点,好累… 第三章 看戏 “敢违逆神主的意思私自逃跑,就必须受到惩罚。” 当那白胡子的老村长对着祭台周围的那些笼子里的人宣布着这句话时,李朵朵明显就感觉到了那些笼子里的人身子抖得厉害。 被绑在木桩上的两人更是卡白了一张脸,女子更是面如死灰,满脸绝望地看着身旁的人,眼里全是绝望和恐惧,摇着头啜泣道:“牛哥,我怕……” “珍娘,别怕,反正我们落在这些怪物手里就没有活路了,迟早都是要死的,我们不怕!这些怪物,魔鬼迟早是要遭到报应的!” 知道自己早已没了生路,那男子便是不再忌讳,开口便是骂了起来,看着青龙的眼神也无半点畏惧,除了恨意就恨意。 他的一番话,却是引得笼子里的那些人满眼的同情和可怜,似乎对于他们来说,宁可苟活都比受这刑罚好些。 那一旁的女子也是吓得直摇头,“我好怕,不想这么死,不想死,牛哥,你救救我啊,呜呜……” 也许男子从来都认为,自己和心爱的姑娘可以做到同生共死,不论怎么样,只要能在一起就知足了,一起活着,然后,一起死去,不论天上地下,能在一起就是好的,哪里都是美景。 男人看着一脸惧怕的女子,眼里有些惊讶,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淡淡的无奈,然后,低头静默了良久,在被带上祭台前面的空地上时,突然猛地推开制住他的人,跪在地上盯着上面的青龙道:“求神主饶过珍娘,一切都是我要这么做的,珍娘是受我的胁迫才会跟着我一起逃跑,她没有做错什么,求您原谅她,一切的罪过我来承担。” “牛哥…”同样被拉到中间的女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跪在地上为她求情的人,整个人就那样愣住了,“牛哥……” 她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话出来,总觉得还是有些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那个人一直摇着头。 “把他给我拖下去,立即行刑,莫要让他冲撞了神主。[.超多好看小说]”看着地上的人对于尊贵的神主竟然如此无礼,老村长生怕这人的无礼惹怒了上面的人,便是吩咐人立马上去将那人给拿下。 “等等。” 似乎是对下面的人来了丝毫的兴趣,青龙摆摆手挥退了那些人,便是坐在那里,就一语不发地看了那人良久,然后才道:“你真的愿意帮她承担一切?” 地上的人也不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上面的人会答应他的要求,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我,愿意。” 人的勇气,是需要在某一个时段被激发出来的,只是,若是过了这个劲头,便是会如潮水般退去,又会变成原来的面目。 那男子的勇气,被冷了这么久,当青龙问他那句话时,早就没了开始那时的气势,眼眸里,也是逐渐有了些惧意出来。 “本君很是欣赏你的这份勇气,本君答应你,只要你身边的女人答应了要你去承担一切的后果,本君就放了她如何?” 对于这样的条件,在场的两个人都是愣住了,尤其是那女子,转头看着那男人满眼的复杂之色,“牛,哥……” 闻得女人的声音,男人也同样满脸复杂地看着她,动了动嘴,确实说不出来一句话。 看着女子眼中明显的犹豫,青龙扯起嘴角笑了笑,道:“本君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若是那时候还没有答案,那么,你们都没有活命的机会,当然,若是另外一个人想承担下来所有也是可以的。” 坐在一旁的李朵朵,皱着眉头看着下面即将上演的一出悲剧戏码,这青龙,明明就在逼着两个恩爱的人相互背叛。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人命在他的眼里就是一钱不值。不管这两个人哪个活了下来,都将是一辈子的痛苦,比死了还是难受,为着自己曾经贪恋人世而放弃对方的自私而痛苦一辈子,这才是最大的惩罚。 以前,李朵朵从来分不清楚对于青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因为见面的时间就那么短短的几次,从来没有深交过,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经历,虽然痛恨他杀了爷爷和外公,却又不敢确定十多岁的时候看到的到底是梦幻还是真实,毕竟,爷爷和外公是真实存在自己面前的,看着是好好的,一样都很疼爱她,因为怀疑着那件事情的真实度,所以,她对他的恨也是模模糊糊的,最后都还是弄不清,到底是恨,还是不恨。 而来到这个时空以后,一切都在渐渐浮出水面,越来越接近真实的她,发现,自己,是讨厌这个人,他是真的把世上的一切生命都不看在眼里,在他的眼里,任何生命都不值钱,冷血,冷漠,看着别人在他的手里为着活下去而挣扎,而痛苦……他根本就是魔鬼! 她现在已经不是单纯地恨这个人了,是真的讨厌,厌恶!她,只想离得这人远远的,一辈子都莫要在他的面前出现! “朵朵,你在想什么?告诉我。”似乎是感觉到了李朵朵强烈起伏的心绪,正在玩味地看着下面两人的青龙突然转头,看着身边蹙眉的李朵朵问道。 “没想什么,只是想到了路上看到的一只臭虫,觉得恶心而已。” 李朵朵转头,满脸淡然地看着他道,然后又继续看着他一手促成的戏码,神情很是专注。 只是,坐在座上的青龙,再是不看下面的人一点,只是蹙着眉头,眼神幽幽地看着李朵朵,脸上再是无一丝看戏的表情。 下面的两人,就互相看着对方,两人都一直没有说话,周围的人,也是一片的沉默,都在等着即将而来的答案,或是兴奋,或是激动,或是满脸的惋惜,或是,麻木不仁…… “牛哥,我想跟你说句话。” 眼看着时间就要过去了,女人似乎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突然满脸决绝地抬起头看着男人道。 “珍娘,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女人满眼留恋地看了男子良久,才傾身凑近他的耳边,说了一句大家都听不到的话,然后,所有的人,都看着那男人是满脸的狂喜,一下子抓住女人的肩膀,满脸的惊喜道:“真的?” 女子默然无声,含泪地看着他点点头,脸却是转向了一边,似乎是无脸见面前的人了。 男子却是兴奋异常,满脸喜悦地一把将女子抱住,嘴里全是“太好了”,三个字,本来平凡无比的一双眼睛全是晶亮,那喜悦的心情似乎是一下子就感染了好多人,刚才那般沉重的气氛,一下子就被驱散了好多。 难道是这女子打算让她相公活?人们纷纷在心里猜测着这个可能的结果。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揽下所有的罪过,只望神主大人让珍娘活下来。” 就像是发了疯一般,男人不断在地上磕头,又是笑又是哭,好不疯癫,看着一众的人好奇连连。 因为刚才去想别的事情去了,所以青龙没有注意到这两人实在说些什么,看着下面疯癫一般的人物,满眼不解之色。 “为什么?” 青龙有些不懂,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感情复杂到他永远都似乎猜不透,就像是李朵朵这个人,明明,他想对她好,在慢慢地改掉她不喜欢的地方,她对他的感觉确实越来越差,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他想不明白,他明明只想和她在一起,想要她对自己忠诚,不背叛自己而已,为何她的反应总是那么激烈? 一句话的力量,可以改变一个人?为何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那个男人就喜笑颜开地去接受死亡,没有一点对于死亡的恐惧,反而是欢欣无比。 那个女人可以做到让那个男人心甘情愿地去死,为何,他的每句话,即使不说话,身边的这人对他更多的都是厌恶? “回神主大人的话,她是我的女人,我只是愿意用我的命去保护她而已,无怨无悔。” 男人跪在地上,一句一句,在场之人确实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青龙最是看着他,再看看女人,眼里多了的是孩子般的好奇,然后,才对着下面待命的老村长点点头。 “行刑。” 那老村长,似乎都有些可怜起来这个年轻男子了,暗自摇了摇头。 李朵朵看到的是,她这一辈子看到的最让人恶心的场面,也是最残忍的场面,这个男人,就真的是将一切都背负了下来……一个不少… 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李朵朵听老师讲过,社会上的有些人渣,为了赚黑心钱,专门就找那些歪门邪道的方法,比如说,讨口这一行业,其实,只要你穿一件烂衣服上街,再打扮得可怜一点,每日在一个城市繁华的地方逛逛,这里讨一点,那里讨一点,其实收入是不菲的,尤其那些缺胳膊断腿的,总能博得不少善良人士的同情心,他们得到的总要比正常的人多不少。 于是,就有想要发财的人,看到了这个行情的可观之处,他们便是从各地收来无家可归的儿童或是残疾人或是及老人,分区分街各个在自己的地盘负责乞讨,挣到的钱便是归他们所有,每日下来,几个包子给那些乞丐饱肚子的成本,就可赚来大笔的钱财。 于是,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个行业,是以,残疾人士,尤其是那些看着越是可怜的人就被大量需求,是以,便是有人开始打起了正常人的注意,运用乙醚将落单的行人或是小孩迷昏,然后在昏迷状态将人肢体生生截下来或是打断,成为残废,伤口不能好,还必须化脓,越烂越好,这样才会有人给钱得到的才会更多。 以前听到这些的时候李朵朵都是觉得残忍至极,确实不想,今日看到了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将人做成人彘!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难诉离别 而在那怪东西离体的一瞬间,那地上的人彘还在搏动的心脏,瞬时停止了下来,李朵朵就看着刚才似乎是长好了的四肢离断处,才长好的肉,迅速被血色浸染,变成红色。 被这种怪东西支配者活着的人,到底是人,还是不是人?她突然有些不明白了起来,以前,她一直就在怀疑,自己面前的爷爷和外公,是假的,假的,只因为她亲眼看到了他们的死亡,明明都已经死去了的人,怎么还可以复活? 怀疑,让她慢慢对两个老人生疏了起来,有时候,看着他们的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都是害怕,她怕哪天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这两个很可能是别人扮成的爷爷和外公杀掉。 但是,爷爷和外公,依旧是像掌上的宝贝一样,将她疼在心坎里,像个小公主一样宠着她,对于她的生疏丝毫不在意。 所以,当家人将她送到精神病院去看医生的时候,有很长的时间,她都以为,她是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看到了不该存在的幻想,连青龙那么一个人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只是,当那人在特定的时间,给她送来礼物的时候,她也在骗自己,又出现幻象了,是不是真实的存在,只有她自己知道。 索性,后来她就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无奈,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就好好地和家人在一起,就好,总有人,是需要自己存在这个世上的,所以要快快乐乐地活着。 是爷爷和外公,用命保护了她,她不去珍惜自己的命,如何对得起他们? 到底是谁错了?谁错了? “这就是我爷爷和外公为还活着的原因?” 良久,她才转头,恍如梦境一般地看着身边的人说道,眸色满是复杂,声音有些飘忽。 身边的人抬手让下面的人将那死去的男子处理掉,才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人,点点头。 李朵朵就站在那人的面前,静静地盯着他,眼里有怪异,有复杂,更多的,是讽刺,被这样的怪物东西控制了的人,还算是原来的人吗?为何,杀了他们,还要他们活过来? “神主,‘续命蛊’已经被顺利取下来了。” 老村长从黑衣女人手里接过那一白瓶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面。 “是你让他们去做这害人性命的勾当?” “姑娘你莫要误会了,能为神主效劳是我等荣幸,若不是神主,我们早就在百年之前的那一场瘟疫中死去了。” 白发的老者,看着上面的女子似乎是对座上的尊者有些误会,便是开口解释道。 “呵,你们为了活命,就将灵魂卖给这个魔鬼?你们该活下去,难道别的人就该死?” 白发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抬头,一双浑浊的老眼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女子,道:“姑娘,我手里的‘续命蛊’是神主为你准备的,这是百年以来我们见到过的最好的蛊,能让你活三四百年的年岁。” 总有人,是渴求拥有更长的生命的,人心是贪婪的,只要是留恋人世,就想拥有更长的生命,人世本来就是这样,如果选择让别人的死来获得生的机会,总有人是愿意这么做的。 “为我准备的‘续命蛊’?” 李朵朵就似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转头看着座上的人,眼里越是讽刺了起来。 “人命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生死轮回,各有归处,如此尔尔。” 是的,在他的眼里,人命什么都不是,只因他见惯了生死,不懂人情痛苦离分。 “尊贵的神主大人,居然为我这样的凡人,准备了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我啊,实在是高兴得不得了!要不要……” 李朵朵低头,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我送你一首曲子,可好?” 面无表情的女子突然脸色很是诡异地看着那青衣人道。 青龙抬眸,看了一眼周围漆黑的夜色,天空之上,却是繁星遍布,山林中的夜风,呼啸而过,声音似鬼号,青衣人撑着头微微点了点头,眸色里如夜色般宁静。 夜是苍狼,永远都是让人觉得恐惧的存在。 李朵朵笑了笑,看了一眼台下周围的人,眼里全是怜悯,这样的苟活,又有什么意思? 从袖中取出她随时准备在身上的竹箫,放在唇边,苍茫悠远的箫声便是想起。 似乎是受这悠远苍茫的箫声的影响,天上的乌云很是听话地散开了,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轮银勾,银辉如水银泄地,又重新洒在这片沉寂的大地上,月色下,平凡的女子,眼眸幽幽地看着对面的人,箫声不绝。 所有的人,就静静地听着这神秘悠远的箫声,似乎,连思绪都被带到了苍茫的洪荒之地,那里,才是一切生命的起源之处。 站在一旁的林伟玉,就那样静静看着两人,似乎是懂得了两人之间的某些牵绊,却是仍是不解,这两人之间,到底是怎样奇怪的牵绊?那个男人…… 明知是催命的声音,他却是欣然接受,还是,他真的强大到什么都不顾忌的地步? 明明只是在听着箫声,坐在座上的人,突然皱紧了眉头,身子也似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血丝顺着嘴角滑下,夜色般深邃的眸子满是不悦地看着前面眯着眼眸吹奏诡异箫声的女子,扶着椅子的手,似乎是想抬起,却是不得,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旁边那制住林伟玉的人似乎想上去将李朵朵拿下,却是被青龙一个眼神制住了。 “朵朵,不要闹,现在不是你闹的时候。” 似乎,青衣人并没有将内腑的绞痛放在眼里,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眸里有些生气,更多的是担心。 只是,那人却是弯起了眉眼,似乎是有些高兴,嘴里依旧吹着奇怪的箫声,让下面的一众人看着很是不解,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 “乖,现在不要闹,你知道这样对我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青龙叹了口气,眼里终是蕴上了温柔和淡淡的无奈,这个孩子,这个丫头,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自己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的地上是她不喜欢的? 转头,看向茫茫夜色之中,山峦浅聚的眉峰,瞬时蹙了起来。 “过来!” 这个声音,是他这一生中,第一次在为着怕失去什么,显露出来丝丝的害怕。 连下面的人都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异样,不解地看着周围茫茫夜色,似乎,那里有什么猛兽,即将袭击过来,瞬时,一股不安,笼罩在这片“神圣”的祭坛上空。 箫声,依旧悠悠响起,林伟玉似乎是看到,李朵朵在笑。 远处,似乎是有什么呼啸而来的声音,没有给人丝毫的反应余地,待人们反应过来之时,铺天盖地的箭雨已是落了下来……箭雨成灾。 “朵朵!” 林伟玉听着前后左右的箭雨之声,才瞬时发现不对,猛一个提身跃到李朵朵面前,便是一下抱着她往着地上倒去,却是在抱住她的瞬间,那只本来他觉得没什么力气的手突然抓上了他的肩膀,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生生将两人的位置互换了一下,在两人倒地的瞬间,那箭雨已是落下…… 整个祭台都是箭雨落地的声音,到处都是人被射中到底的哭喊声,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是全部安静了下来,在场的人都变成了马蜂窝,包括那些在笼子里待着的无辜之人,只有一人从那些死人堆里站了起来,抬头,望向西北角处,吹响了脖子上挂着的哨子,尖利的声音,便是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黄金的座椅上,白色的兽皮第一次被鲜血染红,与人类无异的鲜红一滴一滴地从椅子的边缘,滴落在干净的地上,顺着祭台留下。 听着周围的动静都安静了,李朵朵才放开死死地抓着林伟玉肩膀的手,有些艰难地转头,看着那个坐在上面跟她一样被无数的箭射穿了身子的人,看着那些流下的血,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有些高兴,却是忍不住口中奔涌的鲜血,噗的一口,全部喷在了地上。 “我,终于给爷爷,和外公,报了仇,以后,我也不恨你了,你我两不相欠……” 你不是觉得,人命都是贱如草芥吗?那你便去死一次,看看,到底痛不痛…… 座上被箭扎了无数的人,身上已是无一处完好,转过头,用一双唯一完好,夜色般的眸子,就那样看着躺在脚边的人,动了动嘴,却是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喉咙处,已是被一只利箭贯穿,喉管和声带被破坏了,便是想说话都不得。 “傻孩子。” 李朵朵却是看到了他的唇语,这个只有她能读懂的唇语。 傻孩子?他凭什么这样说?都怪他,一切都怪他!她的生活都变得乱七八糟了起来,到头来,却是什么都失去了,都怪他…… “朵朵……” 被李朵朵护在身下的林秀才,瞪大着眼睛满是痛苦地看着身上的人,抬起手,颤抖地将那欲要耷拉下的脸面撑住,手颤抖得厉害,声音也是抖得厉害,看着她生命在慢慢流失,就似是自己的生命在流失一般。 女子有些艰难地半睁着一双有些狭长的凤眸,笑得有些苦涩,动了动嘴唇,缓缓道:“林大哥,我,我终于能保护,你们了,我不想,不想失去你们……我不想一个人……我要去找爷爷他们……” “傻丫头,你为何,这么傻?该下地狱的是,我,是我啊!” 林伟玉这时候连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眼眸里,眼泪直流,这个丫头,真傻,明明该死的是他! “林大哥,你别,这么说,替我好好活着……帮我,把孩子取……取出来……” 全身的脏器都被破坏得太厉害了,李朵朵再是撑不住,转头,看着座椅上的人,眼眸里清泪落下,“大哥哥,你是坏人”,明明,开始的相遇,她是那么信任他,为何,他要那样做?那时候,她觉得,大哥哥的怀里,好温暖,很安全,在他的怀里,她一点都不怕黑,却是因为他,她对黑暗,有了从来都没有的恐惧,黑暗里,什么都有。 她好想,好想,保护好身边的人,让他们都幸幸福福地活着,这样,她也会很快乐,很快乐,是不是在那个世界没有好好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老是在怀疑爷爷和外公,所以,这个世界,她这个身子的亲人,都不要她。 连醉月都似乎不要她了,因为自己不乖吗?老是闯祸? 座上的人,看着那双倾城的凤眸里渐渐失去了生命的神采,眸色终是暗了下来,就那样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抬手,想要去触摸那小人儿,却是被上千支的箭钉住了,伤了血肉和经脉,从来没有过眼泪的人,终于落下了一生中的第一滴眼泪,不,是血泪,煞白的面孔,两行血泪落下,灯火之下,有些森然。 他似乎是懂了,人的命,并不是一点都不值钱…… “朵朵,别,别睡!别睡!” 林伟玉死命地抱着身上的人,看着满是繁星的夜空,如一匹失去了伴侣的孤狼一般,哭得绝望。 早已成了死人村的地方,很快便是被上千的黑衣人围住,一部分人手持弓箭,满弓戒备地看着坐在上座的人,不,应该说是怪物,另外一小部分人却是拿着长刀,一刀一刀地将地上的那些受了重创昏死过去的人的头颅砍下。 场上骨骼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人群之中,走出一满头金发的人,负着手,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却是看着祭台上早已没了声息的女子身上,良久,才呐呐道:“你自己要选择这条路的。” 祭台之上,只有她站过的位置,没有被箭雨波及。 “敢不听从皇后娘娘的命令,便是这个下场。” 其实,现在谢九歌还是有些不解,为何,这人还不断气,若是他不断气,他便是要上去,亲自将他的头颅砍下来,免得给他复活的机会。 “她想贪生,本君偏就不给”,青龙看着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却是丝毫无惧意,如同天上的天神一般,眼眸里全是冰冷地看着下面的金发人道,“她区区凡间一个女人,还敢来控制本君,胆子倒是不小”。 无论在哪个时空,他感兴趣的,心上挂念着的,都只是那么一个人而已,其他的人,如何如得了他的眼? 他看天下沧海桑田,他见人世轮回更替,却是只见着她,一直在眼前,一直在心里,长生这种东西,永远不可能是给这些凡人准备的,有资格跟他一同走到天地尽头,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想要坐拥天下,如何敢不大点胆子?” 谢九歌抽出腰间的佩刀,正要上去将那人命了结,取出那人要的东西,却是在看着地上的那些东西的时候,愣住了,欲要上前的步子,就那样生生顿住。 从座椅上流下的血,此时,突然变得有生命了一般,突然全部都倒流往着椅子上的人身上汇去,一滴不剩。 然后,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那座上的人,身影突然就化成了雾一般变得有些飘忽不清,然后身上的那些箭只,突然没了支撑物,“哗啦”一声全部落了地,化成了虚雾的人,这才又在一众的人眼前凝成了实体,只是,身子还是有些透明。 衣袂飞扬的人,脸上、身上再是看不到丝毫的损伤,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那人就缓缓从没了丝毫血珠的座椅上站起来,挑着眉头看着下面的金发人道:“不错,本君好久都没有这么疼过了。” 对于这样似乎不能拿他如何的怪物,谢九歌也是皱紧了眉头,偏着头看向丝毫无一丝破损的人不悦道:“可惜你还是活着。” 衣袂飞扬的人,如天神一般俯视众生,只是淡淡一笑,青色衣袖下的手微微动了动,“你们可想知道本君是个什么怪物?怪物哦?可不是人”。 一席话说出来,连周围一众训练有素的黑衣卫都变了脸色,拉满弓满脸紧张地看着这个人。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这样杀不死的存在,连谢九歌都惊住了,他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存在的,此时,亲眼所见却是不得不信。 回答他的,是身后半数以上的黑衣卫倒下的声音,待所有人看去之时,那些人倒下的人身上,不知何时多了密密麻麻的箭只在身上,然后,众人再看向祭台上的时候,那上面的三个人,早已没了身影,只有夜空中传来冰冷的笑声,“别死得太早,本君会慢慢和你们算账”。 吾妻,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丢下我们的孩子的,我怎么舍得?你的魂魄,染上我的颜色可好?跟我一同看沧海桑田可好?为夫带你去看不同的时空里的人,那里的景色,保证你会很喜欢,就是不要让我再去找你了,为夫会累的,不喜欢的,为夫,尽量改,可好?不要再淘气了可好? ------题外话------ 亲们注意了,上一章有加的 第六章 萌宝出世 一年半以后。 “师父,你说娘亲她会不会想我啊?我都出来半天了。” 溪水边开满繁花的小路上,一身穿淡蓝色衣衫的俊逸男子,右手牵着一长得水灵灵的男娃慢慢地走着,小男娃手里捏着一小把的淡紫色的野花,很是快乐地甩着小胳膊,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看着出现在视野里的小竹屋就是满脸的兴奋。 “她当然会想你了。” “娘亲她怎么想我啊?” 刚学会说话的娃娃,其实并不了解,所谓的想念,偏着头满脸的不解。 “就是想你的想你。” 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什么是想我的想我啊?” 娃娃依旧是一脸好奇宝宝地继续着自己的问题。 男子揉了揉额角,对于娃娃的问题有些头疼,偏头之时,正瞧见溪水中一尾小麻鱼跃了出来,随即颜色一喜,“快看!鱼!” “哪里?” 娃娃眼睛一亮,好奇地转过头去,那尾鱼却是早就随着水流游到了好远的地方,只见着“哗啦哗啦”欢快地向着远方而去的溪水。 “都走了。” “为什么走了?他不想见宝宝吗?” 娃娃有些委屈地看着面前的师父,一张小脸欲哭不哭。 “因为宝宝都不和小鱼打招呼,他不知道你在这里。” “那宝宝现在和他打招呼他知道吗?” “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他都回家去了,他是好孩子,他妈妈喊他回家吃饭去了。” “他,他妈妈为什么要喊他回家吃饭?宝宝怎么没听到?” “……,宝宝,师父带你飞好不好?” “我要,我要!” 然后,娃娃满心喜悦地沉浸在了飞的喜悦中,早已将以前的所有的十万个为什么甩在了一边。 当浅蓝衣衫的男子抱着宝宝落在不远处的竹屋面前时,竹屋里面的人,也正好出来了,一头乌黑的发丝被一根白色的发带简单地绑在脑后,一张脸,绝色倾城,看着回来的两人,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 “妈妈,宝宝回来了,宝宝好想你哦。” 从男人身上下来,娃娃立马就往着绝色女子扑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像个乖乖的小狗狗一般,拿着肉嘟嘟的小脸蹭来蹭去。 “哦呀,我家宝宝回来了,来,给妈妈抱抱,看看长胖了没有?” 女子满是笑意地将小人儿抱起来,重重地在娃娃水灵灵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长胖了,长胖了,长得好胖了。”娃娃很是笃定地点着头。 “哦?你怎么知道自己长胖了?妈妈抱着没感觉啊?”女子挑着眉眼满是调侃地看着满脸认真的娃娃。 “真的,真的,师父都说抱不动了。” “哦哦,这样啊,看来宝宝是长胖了,连师父都抱不动了。”女子满脸笑意地看了一眼站在面前同样笑着看着他们娘两的男人。 好似,娃娃又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身旁的师父,犹豫了一瞬,还是满眼委屈地看着女子说到:“妈妈,是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宝宝也是男人,不能哭鼻子的?” “哭鼻子?怎么了?我家宝宝受了什么委屈,在娘面前说说?” 女子挑着眉头,好似对娃娃说的来了兴趣,眼眸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听着妈妈善解人意的声音,娃娃立马“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哎呀……宝宝不要活了……呜哇……” 小娃娃长着嘴巴大哭了起来,一把抱住女子的脖子,哭得“涕泪横流”,好不桑心,搞得两个大人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孩子还真的说哭就哭了,这才生出来几年?花花世界都还没看够就不想活了? “哦哦,宝宝不哭哦,给妈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伤心?” 女人拍着娃娃的小背柔声地哄了起来。 在母亲的呵护之下,小娃娃哭得更是凶了起来,口水泪水鼻涕擦了女子一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宝宝……呜哇……把果果的孩子吃下去了……呜呜”。 “嗯?果果的孩子?” 女子想了想,有些不明白地的看着面前的蓝衣男子,什么叫果果的孩子?只是,对面的人也是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什么,捂着嘴转身暗笑去了。 “呜哇……宝宝头顶不要发芽长树苗……那样好奇怪,会疼的,呜哇……” 说到这里娃娃哭得更是凶猛了起来,一张笑脸涨的通红。 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儿的女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地拍着娃娃的小背,“宝宝乖,不哭了哦,走跟娘亲和师父去吃饭,只要宝宝多多吃饭饭就不会长小树苗了”。 “真的吗?” 像是得救了一般,娃娃一下子就不哭了,从女子肩上抬起头来,满脸期冀地看着这个他最是依赖的人。 “当然了,妈妈的话你还不相信?” 有没有人告诉娃娃,也许,妈妈就是世上没让人无奈的“大骗子”呢?世上就没人没被自己的老妈给耍过的…… “林大哥,走去吃饭吧。” 把娃娃哄得差不多了,女子便是抱着孩子去里面洗了手,去吃饭去了。 “好的,朵朵。” 男子笑得差不多了,这才转身去帮李朵朵盛饭去。 今日,桌上的菜品有四样,清蒸鲈鱼,凉拌枸杞尖,红烧排骨,鲫鱼汤,全是李朵朵亲手做的。 把宝宝放在腿上,李朵朵接过林伟玉盛过来的专门给孩子熬的鱼肉粥,这些都是用少刺的鲈鱼做成的,熬粥的时候李多多就专门将鱼肉翻捡了几十遍,看着里面没有刺了才敢将鱼肉和粥一起熬。 孩子在外面跟林伟玉玩儿了一上午,小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看着自家娘亲拿着给自己吃得东西,便是满脸急切地喊着“饭饭,宝宝要吃饭饭”。 “好好好,妈妈这就给宝宝喂饭。” 李朵朵拿起桌上的银质勺子便是一口一口地喂着孩子,看着对面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的林伟玉道:“林大哥,赶快吃饭吧,下午等宝宝醒了我们一起带宝宝去山谷里转转,这春天才来不久那些也菜都长得嫩嫩的,顺便去摘点野菜回来,你吃吃这枸杞尖,看看吃得惯不?” “无妨,先把孩子喂了吧。” 林伟玉却是不急,拿起桌上的银筷,挑了一小块鲈鱼肉在碗里,看着里面没有什么刺,随即将鱼肉挑进娃娃的银碗里。(.好看的小说) 娃娃抬手便是直接将碗里的鱼肉捏在手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至从有了这个孩子以后,李朵朵心里倒是从来没有的满足,每日的生活,都是被宝宝占得满满的,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健康地成长,别提有多高兴了,以前那些所谓的看不开的,看得开的通通都放了下来了,感觉,心性也是从来没有的平淡,再是不像以前那般跟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一般,要将周围敢伤害她的人刺得遍体鳞伤。 将娃娃喂饱了之后,李朵朵和林伟玉两人才开始吃起饭来。 “妈妈,宝宝要菜菜,宝宝要菜菜。” 话说这娃儿他妈真的不是什么好当的,李朵朵从娃娃能在饭桌上吃饭以后,天天吃的都是娃娃的口水,娃娃的洗手水水…… 宝宝的牙齿,小小的,根本就嚼不动枸杞的嫩尖,尽管李朵朵已经给他选了最嫩的一部分,娃娃只象征性地嚼了两下,便是从嘴里吐了出来,然后,拿着自己嚼不动的东西,笑嘻嘻地往着妈妈的嘴里递,“妈妈,菜菜,吃”。 “嗯,好的,谢谢宝宝。” 自己儿子的口水,她李朵朵是一点都不嫌弃,便是张嘴就将沾了娃娃口水的菜吃了下去。 一顿饭下来,鱼汤成了宝宝的洗手水,枸杞尖尖被他摸了便,就只有红烧排骨因为比较辣他才没动,似乎是对于喂别人菜菜这件事情很是感兴趣,娃娃就不停地在桌上捡来捡去,一会儿喂这个一会儿喂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小孩子,两人都是很宠的,也就由着他去。 饭后,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了,李朵朵才满脸歉意地走进厨房,看着在里面洗碗的人道:“林大哥,你去休息吧,我来洗碗吧。” “朵朵你快去休息一会儿吧,这些就我来做就好了。” 在这个山谷里生活的这一年多的时间,有时候,他自己都会有一种错觉,似乎,面前的人就是他的妻,他们会一直,一直,就这样幸福地陪着孩子长大,然后安静地老去。 “林大哥,谢谢你,能陪着我们在这里生活,不然的话,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孩子。” 若是没有这个人在身边,李朵朵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把孩子养到现在这个样子,光是吃的穿得都得她自己想办法。 幸好有这个人,将他们一切都包了,每日都出去从山里打来不少的野味拿回来,多的便是拿到附近的镇上去卖了,换来的钱便是给孩子买来必须的羊奶,每日来来回回几里的路,风雨无阻。 李朵朵是个普通的女人,对于这样全心全意地照顾这她和孩子的人,不能说不感动,有时候,远远地看着男子满脸笑意地抱着孩子在外面玩耍都想哭,他对他们母子的好,她是一辈子都还不起。 “你说这些就见外了,你能让我照顾你们,我就很高兴了。” 其实,有些东西就像阳光一样,无论你是握住还是没有握住,它就在那里,没有变过。 李朵朵浅浅一笑,便是站在林伟玉的旁边一起帮着洗碗了,边洗着碗边说道:“我从宝宝出生到现在都还没有出过谷呢,要不明日你去集市的时候将我们也带上吧,我顺便去看看有没有宝宝能用的东西。” 洗着银碗的手,瞬时顿了顿,林伟玉的眼睛里,终是有些犹疑,却是最终什么都没多说,只道了声:“好。” ――(分割线)――(分割线)―― 云氏王朝的边境,龙城。 军营中一片庆贺之声,昨日,为了鼓舞士气,刚抵达龙城的凤王便是带着碧水国三万的将士挫败蓝苍国六万大军,打破了这几个月来碧水国与蓝苍国胜败相抵的平局,蓝苍国损失一名老将,随即不敢再贸然进犯。 龙城之中,因为凤王的到来一片喜庆,人们欢欣鼓舞争相传闻凤王在沙场之上是如何如何的英勇神武。 军营中最大的军帐中,得胜的主帅正与众位将士庆贺此次大胜,打赏有功之士,美艳的舞姬,扭着柔若无骨的腰肢一一与众位将士斟满酒盏。 “王爷,妾身以茶代酒,祝您凯旋归来。” 主位上,倾城的美妇,满眼笑意地执起酒壶将身边那英俊威武的人手中的酒盏倒满酒,然后举起身旁的茶杯,先干为敬。 座上之人,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明意味地扯着嘴角笑了笑,将酒盏里的酒全部喝尽,“啪”的一声将铜质的酒盏仍在桌上,一把将身边的女子揽入怀中,一个翻身直接将人压倒在酒桌之上,眯着眼睛看着身下妩媚至极的女子,抬手抚上女子脸上细腻的肌肤,脸上露出一妖孽的笑容道:“爱妾今日看来倒是有着别番的眉眼,倒是比那俗套的舞姬看着顺眼多了。” 下面的一众将士,看着上面的两人,一下子全是愣住了,这王爷,莫不是要在这里……嗯……办事? 一时间,大家的脸色都是有些尴尬,不知是在留在这里,还是退下。 “王爷,末将就先告退了。” 怕坏了王爷的兴致,坐上的人纷纷起身要离去。 “无妨,没本王的允许,都不许走,本王还没依功论赏呢。” 座上的人,倾城的眼眸没有一点离开身下人的意思。 主人都没让走,一众的人也不好再离开,只得低着头尴尬地坐下,却是没人敢抬头多看上面一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自己心爱的男人调情,刘诗雁一下子便是红了一张脸,娇嗔地瞪了一眼男人,便是转过头去,眼里全是满足,只要这个男人将她放在心上就好,这个男人,就该是自己的,和那蓝苍国的公主斗了这一年多的时间,终于将她打败了,现在,王爷全都是她的,虽然那什么公主的死为碧水国带来了灾难,但是,她相信,这个男人,可以应对得了的。 看着身下女子娇羞的容颜,如牡丹一般眼里娇艳,凤王笑了笑,手指顺着如凝脂一般的脖颈滑下,将那遮住了无限风光的衣领,慢慢拉开,嘴角的弧度也越是大了起来,白玉一般的玉肩,如羊脂一般滑腻,一看便是保养得极好。 那富冠天下的刘家什么好东西拿不出手?这样好的肌肤,不知道是砸了多少的钱进去。 似乎觉得那包着如玉肌肤的衣衫有些碍眼,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帐篷里显得特别刺耳,伴随着女子浅浅惊叫声,饱满如雪的双峰(大波波……波……波……),便是露了出来,女子满脸惊诧地看着身上的男子,没想过他居然是想在这里,要她……羞涩之余,心头却是升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只要他喜欢,怎样都可以。 男子看了一眼身下的风景,抬手,打散女子的发髻,如瀑的发丝铺了顺着桌子,铺在了下面的地毯上,衬得女子肌肤更是如雪。 云醉月嘴角勾起一抹习惯性的邪笑,低头,凑近女子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女子的脸色,瞬时卡白,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雁儿连这点都不愿意帮助本王?” 云醉月看着身下的人,眼里满是失望。 “不……不……王爷,妾身……” 刘诗雁摇着头,满眼的痛苦之色,他,居然要她去陪他的将士,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下面的一众人却是被上面的两人给弄得有些糊涂,心中甚是不解,疑惑之时却是谁都没那个胆子抬起头看一眼,谁都知道,这女子是当今皇上亲自提名伴在凤王身边的女人,这一年多的时间,就这么一个人是成功陪伴在凤王身边的,可想她得了多少的荣宠在身上,这样的女人,就是再美丽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去肖想。 “若不是你将那蓝苍国的公主害死了,本王也不会揽上这么大的麻烦,自己捅下的娄子,也该去补偿一点吧?”云醉月眼里是冰冷的笑容,抬手抚上女子如雪一般的肌肤,赞叹道,“放心,本王现在还离不开你这妖精样的身子,你去陪陪他们也无妨,照样是本王的妾,本王不会嫌弃的”。 女人挣扎了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满眼含泪好不楚楚可怜地看着俯视着自己的男人,哽咽道:“王爷,是不是臣妾闯了大祸了?臣妾这样真的能帮到你吗?” 只要能帮她,她,什么,都愿意,愿意的,愿意的,只要他莫要不要她了,只要能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她相信,他会慢慢接受她的,努力了这么就,他不是都愿意碰自己了么? “当然,你不是最懂男人的心吗?”云醉月淡淡一笑,重新将女子拉入怀中,很是体贴地将女子的发勾在耳后,便是温柔道,“去吧,那边第一位的马将军是最大的功臣。” 女子身子抖了抖,双臂搂着胸,终是有些顾忌,看着身边的人满是祈求,却是在看到那人冷下来的眸色时,更是白了一张脸,她知道,他是要生气了,“我,我没有,衣服……” “无妨,你尽管去便是,若是马将军愿意,让他给你穿上。” 他的怒气,她是承受不了的,她见过,这个人魔鬼的一面,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她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这么可怕的人,这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 此时,她的心中,对这人的,全部是惧意,腿都有些发软,颤颤巍巍地从座上站起来,抖着身子走到那个他指定好了的人面前,便是再是无力气,一下子便是软在了那中年了都还未娶妻的壮硕男子身上,那一直埋着头的男人一惊,看着倒在身上半裸的女子,吓得手足无措,满脸惶恐地看着座上之人,“王,王爷,这个,这个……”谁能告诉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本王疼爱有加的爱妾,刘诗雁”,云醉月满脸笑意地看着下面的人道,“昨日诸位与本王一同奋战,本王很是满意诸位的表现,本王的爱姬甚是得本王之心,今日打算好好犒劳一番大家,就请莫要客气,本王先去城里走走,诸位尽兴”。 云醉月淡淡一笑,便是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再是不看女子一眼,便是往着外面走去了。 第七章 修罗 有时候,人未老,心却已经老了,岁月沧桑,流过的不是指尖,而是心上。[] “本王现在有多少岁了?” 倾城绝艳的容颜黑色的斗篷帽子遮住了大半,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身后跟着一容颜清秀的婢女,步履悠闲地走在有些风沙的街道之上。 “回爷的话,爷今年将近二十八了。” 闻着前面人的问话,女子一愣,随即低头恭敬道。 “二十八岁了么?是不是都已经很老了?” 他记得,这里的人,15便是开始婚配,到他这个年纪时候孩子都应该有十多岁了,而他现在还是独身,总觉得,那人不在,就孤单了好多,她怕孤独,他其实更不喜欢寂寞,所以,他离不开她。 灵魂都老了千年,已不再年轻。 “主子莫要妄自菲薄,你很年轻的。” “是吗?” 担着担子的普通百姓匆匆从街上走过,因为碧水国和蓝苍国的开战,两国的边境贸易也停了下来,此时街上摊贩寥寥,都只卖一些劣质的铜质首饰或是劣等的瓷器,连稍微好一些的皮毛都未曾看到。 看着这边境萧条的城镇,云醉月停在一处卖发簪的小摊之前,仔细地看着那些做工简单的发簪,挑挑选选之间,就看中了其中一桃花木雕成的简易发钗,树枝状的钗身,钗头三朵桃花活灵活现,用粉色的颜料简单涂了一下,两片绿叶陪衬,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公子,买一根桃花钗吧,这支钗子一定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年迈的阿婆,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是看不清眼前的公子长得什么样子,声音很是沙哑。 云醉月拿着手中的桃花钗,把玩了好一会儿,抬头见着风中送来一片粉色的花瓣,落在尘土之中,点缀着淡淡的粉红。 “付钱。” 将钗子收入袖中,云醉月转身,便是向着远处山间的一片粉红走去。 ――(分割线)――(分割线)―― 早上宝宝醒得比较早,李朵朵和林伟玉便是打算带着宝宝出去野炊,便是早早地准备好了中午要吃的东西,然后带上小铁锅和碗筷,往着远处开满桃花的龙城走去。 春天刚来不久,雨露沾过,山路上便是抽了不少的野菜出来,野生的折耳根和枸杞比比皆是,将娃娃和小背篓交给林伟玉背着,李朵朵便是开始一路掐着那些嫩得水灵灵的野菜。 “妈妈,你掐草草干什么啊?” 坐在林伟玉怀里的娃娃满是不解地看着自家的娘亲拿着好大的布袋子边走边掐着路上的野草,咬着手指头满是不解。 “妈妈摘的是野菜,妈妈喜欢吃这些东西啊,待会儿宝宝要不要吃?” 李朵朵边摘着野菜边跟好奇宝宝解释着。 “宝宝要菜菜。” 娃娃伸手,向着自家妈咪要了一根胖嘟嘟的枸杞尖尖拿在手里仔细瞧了又瞧,眼里满是疑惑不解,这个东西是拿来吃的?所谓的实践便是真理,在林伟玉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娃娃已是将枸杞尖尖放在嘴里试探性地咬了起来,只是满口的苦味,瞬时一张小脸就皱了起来,连着口水将嘴里的略带苦味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傻孩子,野菜要回去煮熟了才能吃的,小笨蛋。” 看着将枸杞尖吐出来的娃娃,林伟玉赶忙将娃娃放在地上,从怀里取出帕子将娃娃嘴边的口水擦干净。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的娃娃,看着两人嘿嘿直笑,大大的眼睛已是弯成了月牙,就像一个纯洁的天使,“宝宝,小笨蛋,小笨蛋,嘿嘿,师父,吃”,自己尝了苦果,娃娃也想让面前的人再体会一次,便是满脸坏笑地将手里咬了一点的枸杞尖尖放到师父的嘴里。 一口将胖胖的枸杞尖咬在嘴里的林伟玉,故作一脸的苦相,咬了一口便是吐了出来,“真苦,师父才不会吃呢,小笨蛋”,然后便是将娃娃扛上了肩膀,惹来娃娃一阵惊喜的笑声。 在后面看着两人的李朵朵,也是满脸的笑容,看着这里的枸杞差不多了,也就转移了阵地。 走了不久,抱着娃娃的林伟玉突然停了下来,指着身旁不远处的香椿树对着李朵朵说到:“朵朵要不要椿芽,现在正好抽了新芽。” 李朵朵顺着林伟玉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见着抽了不少新芽的一颗香椿树,眼眸瞬时瞪大了起来,眼里满是惊喜,“我要,我要,这可是个好东西”。 “你把袋子给我,我上去给你摘些下来。” 林伟玉将孩子递给李朵朵抱着,从她手中接过袋子,将里面的野菜倒进背篓里,一个轻跃便是落在了椿树的枝干上。 看着林伟玉潇洒的姿势,下面的宝宝两眼晶晶亮,眼里满是兴奋,一个劲地鼓着掌,咯咯直笑,“师父,好棒,好棒,宝宝好喜欢”。 “林大哥,你小心些。” 虽然知道林伟玉有一身不错的武艺,李朵朵还是担心,抬着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上面,就忽略了身后的危险。 正站在树上摘椿芽的林伟玉一低头便是看着李朵朵背后的树上掉下来的一条花花绿绿的毒蛇,正吐着毒信虎视眈眈地盯着两母子,瞬时脸色一白,一把丢开手上的布袋,一个飞身便是跃了下来,一把将两人抱开,这一动作,却是被那蛇误作是攻击的信号,闪电般地袭击了出去,一口便是咬上了林伟玉右臂,吃痛的林伟玉暗中运内力一下便是将那蛇给震开。 看着迅速消失在草丛中的毒蛇,李朵朵一惊,“林大哥!” “没事,勿要担心。” 林伟玉急忙将右手臂上下穴位点住,免得毒素扩散,生怕吓着了孩子,便是不想声张。 幸好,娃娃刚才全心思都在树上的人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待反应过来,满是不解地看着两人。 “怎么会没事,赶快给我看看伤口,必须得把毒素清理出来”,李朵朵急忙将怀里的宝宝放下,跟他解释道,“宝宝待在娘身边别乱跑,你师父被坏蛇蛇咬伤了,妈妈要帮你师父包扎伤口”。 “哦,好的。” 宝宝虽是不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自家妈妈脸上焦急的表情,便是乖乖地点着头,吸着手指头看着妈妈将师父的衣服拉开,用小针在师父的手臂上扎了几下。 “林大哥,你现在可以用内力将这里的毒素清出来。” 脸色发白的林伟玉瞬时按照李朵朵的指示,废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将毒素清出来,待清理干净之时,人已有有些疲累,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宝宝,你在这里守着你师父,妈妈去找些草药回来。” “嗯,好的,宝宝一定保护好师父。” 宝宝乖乖地点了点头,立马上去将林伟玉的大手拉住,眼里欲哭不哭的,看着师父这样子,以为师父是出了大事,他师父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大英雄不见了,咧了咧嘴想哭,却又生生忍住了。 将人扶到路旁休息,李朵朵便是赶忙上山上去,采了些能清蛇毒的草药下来,捣碎了敷上伤口之处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正擦了几滴汗珠之时,却是看着宝宝咧着嘴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呜哇……师父……” 宝宝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师父了,便是哭得好不桑心。 被娃娃的哭声惊得睁开眼睛的林伟玉,满是宠溺地将孩子搂入怀中,柔声哄到:“宝宝莫要哭,师父好好的。” 说完,林伟玉便是想将孩子抱起来,却是被李朵朵止住了,“林大哥,我来抱宝宝,我们今日就不去那龙城了吧,就在那边的草地上吃点东西就回去了,等你将伤养好了我们再来”。 “无妨,只是小伤,我一会儿就好了。” 林伟玉摆摆手,表示自己现在状况还行。 “哎,你别逞强了,那边的景色也不错,我们又不是以后不去那里了,也就不急于这一时啊。” 李朵朵便是不顾他多说什么,将地上的背篓和丢在树下的装了不少椿芽的布袋子捡起来,一手牵着宝宝,一手扶着林伟玉往那边暖阳下的草地走去。 那处风景当真是不错,一旁是清澈见底的小溪流,对面是各种颜色的艳丽野花,反正娃娃也喜欢玩儿水,这地方倒是不失为一处好地方。 一大一小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玩儿得不亦乐乎,李朵朵便是将那些在冬天里干死了的枯草杆找来,用石头搭了一个简易的小灶,将锅放在上面,先把宝宝的羊奶给热了拿给他喝了才去将椿芽洗好,就着带上的鸡蛋炒了一盘香椿炒蛋出来,余下的野菜全都煮熟凉拌。 将布铺好在草地上,将热好的家常菜摆在上面,一家三口便是快乐地吃了起来第一次的野餐。 宝宝拿着自己的小碗,吃着专门为他炒的鸡蛋,很是认真,饿了的时候他谁都不理,只认吃的。 “林大哥,吃吃这个椿芽炒的鸡蛋,看看习不习惯?” 李朵朵将盘里的椿芽炒鸡蛋夹了一筷子在林伟玉碗里,看着他眼里满是希冀。 看着碗里的菜,林伟玉淡淡地笑了笑,便是合着饭优雅地吃了起来,细细地品尝里面的味道,看着对面的人满意地点点头。 “喜欢就多吃,今日咱们可是为了这椿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不能亏待了自己。” 李朵朵说着,自己也夹了好大一筷子在碗里,然后给快将炒蛋吃完了的宝宝喂了一口瘦肉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分割线)――(分割线)―― 山林中,十里桃花漫山,暖风吹过,漫天红粉飞扬,好不梦幻迷离。 一株五人合抱粗的老桃树上,水色衣衫的男子,眯着眼睛看着山野之中的盛景,眸色里,有些淡淡的孤寂,清风过处,墨发飞扬。 “主子,要不要先回去用午膳去?”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花柔站在树下提醒着上面的人,看着上面静静地看着远方的人,她总觉得,这人有些可怜,明明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却是那次之后就似变了一个人似的,时而暴戾如罗刹,时而又冷漠如冰霜,似乎更是冷心了不少,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当她和暗影赶过去的时候,主上已是气息微弱,若是再晚去一步,估计就会一命呜呼了,想到当时的紧急情况,她就捏了一把冷汗。 “本王无甚胃口,想多坐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树上的人忽然又道,“人找到没有?” “回主上,属下无能,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夫人的任何消息。” “连林左使的消息也没有?” “是的。” 花柔刚回答完,便是觉得,本来温暖的山风,突然冷了好多,十里桃花,无数飞红被那阵狂刀一般的风,刮得漫天飞扬。 正带着孩子往回走的人,突然转头,看着天上飞过来的几片粉红,眼眸里有一瞬的失神,脑袋里,似乎有一种情绪,在蠢蠢欲动,却是又不太清晰。 “朵朵,怎么了?” “无事。” 李朵朵摇了摇头,便是跟了上去,再不看身后一眼。 待风静下来满地落粉扑了厚厚的一层,云醉月淡淡地瞟了一眼地上,便是将怀中刚买的桃花钗丢给树下的人,“照着这个样子打一对玉钗”。 “是,属下遵命。” 花柔将钗子收进袖中,看了一眼树上的人,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转身便是往着桃林外面走去了,如此强大的主上,没有她的保护,也可以将自己护得好好的,只要他自己想活下去。 “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见本君?还要等为夫恢复了之后亲自去将你抓回来?” 一切寂静之后,树上的人突然嗤笑一声,云醉月斜靠在树干上,眼神慵懒地瞟向远处,嘴角的笑意,越是邪肆了起来。 “为夫损耗太大,可是等不到那天,只要你还在这世上,本君就是翻了这片土地,也要将你找出,然后,一辈子,生生世世,都莫要再想离开本君的身边,何况,你已是和本君一样的存在,你又如何离得开本君,嗯?夫人,你若是太淘气,为夫可是要生气的。” 他要她,陪着他一直走到时间的尽头,他不想一人孤单。 水色身影一闪,树上的人已是落在了地上,所到之处,桃花纷飞,花香盈袖,风华绝代。 ――(分割线)――(分割线)―― 刚才走到军营的门口,一抹黑影突然落下在云醉月的面前。 “主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说。” “据探子来报,对方的人似乎有异动?” “哦?说来听听。” 接过暗影递过来的文书,云醉月细细地读了一遍,便是微微挑起眉头,眼眸里,越是染起了嗜血的颜色,连身上的血都跟着奔腾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底的烦躁掩埋,敢来惹他的人,他不会让任何人好过,生不如死,慢慢玩儿着,更好,这不是才有趣? “走,随本王去营中走一趟,本王有要事要去众位将士商讨。” 将文书收于怀中,云醉月便是大步向着他离开了很久,很久的营帐,不知在座的各位,可是尽了兴? 他还没走到营帐之时,便是看着站在外面饮着酒的几位将军,微微挑眉,待走了上去,看着向着自己行礼的几人道:“尔等如何在这外面饮酒?难不曾本王赏赐的美人没伺候好你们?” “属下恳请王爷恕罪,属下家中已有妻室,只想在外面喝点小酒便是,只要王爷能让属下跟随一起上战场杀敌,便是对属下的最大赏赐。” 一司徒南司徒大将军为首的五个人同时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坚决,世上,总有些男人,懂得去珍惜自己所拥有的那份幸福的,是以,欲望也非能控制所有的男人。 云醉月看了跪在地上的几人良久,闻着不远处传来的淫声浪语和女子嘤嘤的哭声,淡淡一笑,弯身将中间的司徒南扶起来,“你等起身,若是不喜本王当然也不强求,都随本王进营帐议事罢”。 “属下遵命!” 当几人进账之时,里面淫靡的画面便是完全落入几人的眼中,血脉喷张的画面,看得几个正常的男人,都瞬时红了脸,偏头再是不愿意多看一眼。 营账中间的厚实地毯上,全身光裸的女子,身上无一处完好,伺候着几个男人,呻吟的声音里满是痛苦,睁着一双绝望的眼睛,脸色卡白,面上痛苦连连,身下,早已是鲜血直流。 这样的场面,几个刚进来的男子看着也有些不忍,可是,也不该是他们该管的事情,随即便是沉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当女子睁着一双被眼泪模糊的眼睛看到站在不远处熟悉的水色衣衫的男子时,伸着手想要向那人求救,却是因为嘴里的东西说不出一句话出来,泪眼涟涟,好不惹人怜惜,那双早已哭肿的眼里,全然是祈求。 正在干着事情的几人,也终于从欢愉中醒过来,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账内的王爷均是一惊,急忙从女子身上抽离出来,慌慌张张地将裤子套上,便是满脸惶恐地跪在地上,“王爷……” 几人都是常年在外征战的将领,几年的时间都没回过家和家里的媳妇儿温存过了,这一两年又因为战事吃紧,没时间找女人发泄欲望,今日得了机会,一时玩儿得来了兴致也就没有怎么注意节制,醒悟过来之时才看到地上的美艳女人已经被玩儿去了半条命,随即才明白自己是闯了大祸,一时间满心的恐惧,莫不是要因为女人的事情掉了脑袋没死在沙场上,那才是下去都没脸见祖宗的脸了。 凤王似乎根本就没有折怪他们的意思,淡淡道:“穿好衣物都回座上去。” “末将遵命。” 几人一愣,互看了一眼,便是赶忙将散落在四下的衣物捡起来穿在身上,恭恭敬敬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待所有的人都救了坐,云醉月才低头,看着地上浑身肮脏不堪的人,将身上的斗篷接下,扔在没了半分力气的人身上,蹲下身,葱管般的手指甚是怜惜地抚上女子依旧不减艳丽的容颜,眼里满是怜惜道:“雁儿,幸苦了,回去休息去罢,本王还有事情要与各位将军商讨。” 一直等在外面的刘诗雁的贴身侍女听得里面的吩咐,便是给身后的两个丫鬟使了眼色,进去将人给扶了出来,顺便将盘里的湿帕交到主子手中擦干净了手,再将中间染了污迹的地毯都换了一遍才从里面出来。 ------题外话------ 最近又有某个大明星成了小三破坏某个家庭~~世上小三咋这么多,烟很讨厌这样的女人,也讨厌出轨的男人~~都是猪~!! 第八章 敌袭 待一切都收拾好了,云醉月才将手里刚得来的紧急情报交到下面的人手中,帐子里的人都过目一遍,看过之后,众人均是满脸的震惊加凝重。 “王爷,末将请命带五千将士前去连云谷埋伏,一举将偷袭的敌军拿下。” 司徒南看完手中的军情便是立马起身要求前去。 撑着头,似乎根本就不将这可能对龙城造成致命一击的预谋看在眼里,满眼慵懒的人靠在身后的软椅上,不疾不徐道:“既然司徒将军都主动请缨了,本王又如何敢不成全?五千对三万看似不易,小小连云谷却是足矣,你带领司徒家三千虎卫,加本王亲兵两千,务必要凯旋而归,本王和众位将士坐守龙城静候将军佳音。” “末将领命,定不负王爷所托完成使命!” 听着座上之人的说法,下面的人,虽是面容冷静,但是,谁都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激动,军人的荣耀,便是战场立功,永垂青史。 五千的人手说来是少,但是,他司徒家的虎卫可不是吃软饭的,以一敌三不在话下,何况还有凤王那些在战场上震慑敌人的亲兵,别说是三万,五万都没问题,那些亲兵在战场上杀敌的狠快准,可是两国的将士都看在眼里的,对方同样训练有素的士兵,硬是如同大白菜一般,就被那些黑衣卫给一刀一刀了结,连多余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异常战事下来,云国死伤无数,黑衣卫这边竟然是死伤为零,不可不谓恐怖。 一夜之间,凤王的这些亲卫就有了“魔军”这样的称号,而战场杀人不眨眼的凤王,也被人扣上了“修罗王”的称号,在整个大陆扬名,那些本来蠢蠢欲动欲趁着两国之乱分得一些油水的小国,硬是就被这碧水国最为恐怖的人物震慑住了,小打小闹意思了几下便是乖乖各自回家,找妈去了。 若是没有凤王的这些亲卫出手,可想而知那日的对决必将是苦战一场。 自古以来便是强者为王,凤王虽是容貌姝丽,却是出了名的狠辣霸气,朝廷上以雷霆之势,将萧氏一族打压下来,不费吹灰之力,战场上杀敌犹如修罗,人见人怕,这样的强者,这样的王者,如何不让人甘心追随?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一生,能攀上一个足矣让自己和家人自豪的制高点,跟随着这样的英雄,这样的王者,战场上酣畅淋漓地杀戮,扬国威,得功名,如何不是一件天大的荣耀之事? 看着领命归位的司徒将军,不少的人眼里全是羡慕,不禁有些怨怪了起来,当时自己为何就慢了一拍,现在后悔莫及。 自古一国要派军袭击敌国,情报都是绝对的保密,更别说这蓝苍国领军的主帅是号称“原上王者”的“鹰王”郝连城,在凤王之前,这人的名号就一直响彻各国,其战场行事也是以狠辣出名,治下也极为严厉,是绝对不会让本国的军情随便落入敌国的手中的。 这凤王却是不知用了如何的方法,轻易地就取得了对方如此的机密情报,不能说他手下人脉之广,其能力深不可测,眼前的事实就是,似乎那敌国的“鹰王”都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众人再次看向上座之人的眼神已是带上了些狂热的崇拜。 世上,笼络人心的最好方法不是金钱权力的收买,而是,以着独有的魄力和王者的气势,让下面的人甘心追随,血性的男儿女人,一旦热血沸腾了起来,便是会死心塌地地忠于自己的王者,至死不渝! 王者,御人。 看着下面的人脸上全是信服之色,座上的人淡淡一笑,水色衣袖一甩,便是起身走到了大帐里的军师地图前面,眯着眼睛研究起了两国边境的地理情况。 “不知各位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连云谷是很少为人得知的一处存在,似乎原来只是连云山中的一个封闭峡谷,前不着龙城,后不连蓝苍,谷中景色自成一体。 只是在百年以前的一场地震之中,山河移位,峡谷前后封闭的地方才破开了一条大缝,连云山前后分离成两个独立的山体,本来作为蓝苍国和碧水国地界额山体,便是将两国连通了起来,只是,因为此谷有好几处天险之地,最忌行军,一旦遇埋伏便是有覆灭之险,又因里面有不少怪虫常常咬伤咬死偷偷过关的两国百姓,这里便是少有人涉足。 此次蓝苍国此举险招,无非是想利用连云谷的地理优势,让她的军队神速开进龙城之中,里面应和,两面夹击,给还沉浸在胜利喜悦的龙城致命一击,而这一局险招,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行军的神速和保密,郝连城行这一招也是有点博弈的意味,即使不成功,损失也不大,弊大于利,所以,即使是不可为,也要为之,人生何处无赌场,无怪乎两种结局,赢一种,输一种。 “王爷,末将请命前去军中整军待命,以应敌方突然发难。” 立战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开始的机会被那司徒南给抢去了,现在再是错过机会那绝对就是贪生怕死之辈了。 “末将也请命前去守前方。” 座上一下子便是站起来了一半的人。 云氏王朝自开国百年之后便是一直和蓝苍国友好相处,但是两国边境小小摩擦不免,驻守边疆的人自然不是酒囊饭袋,这云国此次的目的,明眼人一眼便是看出来了。 云醉月点点头,看着众人道:“马邵、陆槐二位将军速去营中整军待命,罗闻带人于连云谷口接应,若有异样及时禀报,剩下的人守城。” “本王不喜被动,胆敢犯我碧水国者,杀无赦!” 说着,上面的人已是带上了嗜血的笑容,身上的气势,分外震慑人心。 既然他蓝苍国这番寻事,那他不妨好好玩儿玩儿,将碧水国的疆土扩大些也好。 几人正在商量着如何主动出击之时,帐篷的帘子突然被人撩了起来,被唯一允许随意出入主帅帐篷的侍女花柔面色有些焦急地走了进来,瞬时将座上的商讨之事打断。 “主子,不好了,白虎和白狼都不见了。” 什么?两个神兽不见了此话一出,便是在一众人中炸开了锅,那两个家伙在沙场上跟着凤王一路不知道咬死了多少敌人,凶猛得很,可以当好几个士兵的兵力了,立了大大的功劳,今日一听说两个威武凛凛的大家伙不见了,众人第一时间即想到是否敌国偷了去,却是又觉得不像。 “无妨,它们自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由着它们去便是,玩儿够了就回来了。” 不似旁人满脸的惊惶,凤王脸上全是淡然,似乎对这突然的情况并不是怎么在意,那两个东西可非凡物,世上少有凡人能奈何他们。 听着主子这么说,花柔心里终是放心了些,却又犹豫了一瞬,眼里划过一抹担忧,继续说道:“奴婢刚才回来的时候,听军中将士说它们向着西边的方向去了,奴婢只是有些担心它们误入那连云谷被毒虫咬上就麻烦了,请主上允许奴婢前去将它们找回。” “连云谷?” 听到此地的名字,凤王蹙了眉头,微微思索了片刻,眼里也是划过一丝不解,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一众将士道:“接下来的事情各位自行商量。” 说完,人便是出了营帐去,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人,这王爷的意思是,要让他们自行决定行军路线? …… 走出营帐的人,静了心神,慢慢闭上双眸,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眸色里有些星光点点,虽是没有看的太清楚,他却是看到了,模模糊糊的一些繁花盛景,别番美丽,看来,最近还是恢复了一些…… “主子?” 看着静默地站在帐篷外面的人,花柔很是小心出声,有些不明白主子这样是在干什么,她发现,自从那次主子醒来以后,就变得奇怪了好多,不,应该是变得神秘了好多,作为一直照顾着他的人,她知道他还是保留着以前的很多习惯,却是又发现了他身上不少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似乎,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融合在了一起,所以,他的身上,多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变得,完整了?想到这里,花柔自嘲地笑了笑,骂自己想多了,主子这个样子,必然是因为夫人的事情受了刺激,肯定是这样的。 “随我去连云谷走一趟。” 云醉月看了她一眼,便是向着军营外面走去。 ――(分割线)――(分割线)―― 山谷之中,正在草地上和孩子玩耍的林伟玉,突然起身,抬头看向峡谷的另外一个方向,眉头微蹙。 天上的太阳已经西落,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会黑下来了。 “林大哥,怎么了?” 坐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李朵朵敏锐地察觉到了林伟玉的变化,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山谷的另外一个方向,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朵朵,你一直在这谷里没出去过有所不知,蓝苍国已经和碧水国开战,今夜恐怕那边的人要通过这个峡谷突袭,我刚才感觉到了马蹄奔跑的震动,人数不下三万,我们必须赶快收拾东西去山里躲一躲。” 虽然他有一身武艺非凡,可是要让他在那几万的大军铁蹄下保护他们母子,他林伟玉再是张狂也是做不到的,他不是神,说完,不及李朵朵说话,他便是把地上的孩子抱到她的怀中,自己进屋子去收拾一些必要的东西去了。 “突袭么?” 李朵朵满是思量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看了看快暗下来的山谷,将怀里的宝宝放在一边,便是趴在地上听起通过地面震动传过来的很是微小的震动,眉头瞬时蹙了起来,果真是整齐的马蹄声,粗略估计人数不在少数。 她是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是碧水国的人过,自然这碧水国和蓝苍国要怎么闹矛盾于她无一毫一毛的事情,可是,现在是她不惹麻烦,麻烦要来惹她。 这蓝苍国的偷袭,必然是对外极其隐秘的,这山谷地势本就是天险,很多处地势狭隘只容几人通过,一旦是有埋伏那绝对有全军覆灭的危险,蓝苍国行这一招的险棋,必然是要在没有泄密的前提下,若是他们经过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有竹屋,必然会派人查探一番,而这里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来伪装,他们必然是能发现这里是长期住人的地方,发现里面的人不在,必然是知道他们过来才离开的,那么,就绝对不能留活口,至少,会被抓起来。 这两种结果都是李朵朵不愿意看到的,她可不想让宝宝受了惊吓,算算他们的速度,想必不久之后就会赶过来了,他们三个的速度自然是赶不上去告密的,那就只有藏了。 “妈妈,你在地上干什么呀?” 宝宝歪着脑袋,满是不解地看着满脸凝重神色的母亲,看了看地上,没发现有什么让人感兴趣的东西啊。 “妈妈在听大地的声音,大地妈妈可是很温柔的哦,会告诉你很多有趣的故事。” 李朵朵满是温柔地将地上的人抱入怀中,向着竹屋走去。 “大地的声音?那是什么呀?” “妈妈待会儿再告诉你”,李朵朵故作神秘地看着宝宝,“宝宝乖,待会儿妈妈带你上山去摘果果,记得,上面有你看不见的山神爷爷在,不能大声说话吵醒了爷爷,爷爷就会很生气,以后再也不给宝宝吃果果了”。 “山神爷爷?山神爷爷是什么人啊?他在哪里啊?” “山神爷爷呢,就是……” 带好不容易将“山神爷爷”的问题给宝宝说了个清楚,李朵朵已经是口干舌燥,正好,林伟玉也收拾好了东西,将一些必须的吃食、水和宝宝要吃的穿得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包交给李朵朵,自己便是用背带将宝宝给背在背上,盖上防风的毯子,三人便是向着山上出发。 “朵朵,把东西交给我来拿。” 怕是要在山里过夜,包裹里的那些吃食便是拿了不少,林伟玉便是要去将包裹拿过来自己拿,却是被李朵朵制止了,“林大哥,没事,我先背着,待会儿背不动了再说”,这些东西,到底还是比宝宝要轻一些,她能多一会儿就多拿一会儿。 现在并不是两人讨价还价的时候,林伟玉便也不多说什么,拉着李朵朵的手往着山上进发,但愿那些人不会收山,以为他们是去了城里更好,“朵朵,小心些”。 …… 待夕阳全部落了山,夜雾落下,整个山坡都笼罩在了一片雾色和黑暗之中。 李朵朵和林伟玉两人所说不错,两人前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已是有一只先遣部队到达了他们的住所之处,看到那坐落在溪水之边的雅致竹屋,所有人均是一愣,为首的几人互视几眼,立马从马上下来,进屋子去搜索去了。 “禀头,里面没人,灶膛里面的火才刚扑灭不久,里面的人应该才走不久。” 为首的人思索了一瞬,看了一下前面笔直的峡谷,然后看着站在面前的士兵道:“你速速回去将情况禀报给主子。” “是。” 得了令,那人立即打马往回走去。 “前面的,往谷口的方向去,剩下的跟我上山搜。” 这里的人收拾东西走人,必然是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声音,看里面一些贵重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拿想必走得仓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得了机会去告密,不然他们这里的人都会完了。 为首的人观察了一下大概的地形,这里的山势不怎么陡峭,山谷也是地势平坦,算是这连云谷的壶地,没山洪之忧,也无滑坡之险,倒是一处隐世的绝佳之地,刚才在屋中搜出了小孩的衣物,想必带着孩子,必然也不会选太难走的山路。 看着竹屋背后不远处的山坡,为首的人给剩下的一百来人打了个眼色便是下了马向山上追去。 蓝苍国的大部队很快也跟了上来,只是,在遇到这坐落在溪水边上很是雅致的竹屋时,也停了下来。 薄暮黄昏,也丝毫遮掩不住黑色纱帽之下的夺目金色,在火把的映照之下,容颜绝色的蓝眸男子,看着那竹屋的精致格局,眼里满是欣赏,想来住在这里的也非凡人,若非隐士,也不是普通百姓,“你们说在里面发现了些画卷,都拿来给本座瞧瞧”。 “属下遵命。” 得了令,立即有人将屋子里面搜出来的画卷拿出来一一展开给马上的人看。 倾城绝色的美人,和满是灵气的小娃娃,瞬时便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画上,画的莫非就是女子和看似不到一岁半的娃娃在一起的生活场景,有女子垂着眉眼满是温柔地给孩子喂奶的,有给孩子洗澡的、喂饭的,然后,是女子倚着桃树,似乎是看着执着画笔的人,笑靥如花,爱恋么?只有将一个人刻在了心里,才能画出这样活灵活现的画来。 马上的人看着那一双倾城的狭长凤眸,怔愣了良久。 拈花一笑醉倾城,好久不见的眼眸,如何这里有? 第九章 逃 让人收了画卷,坐在马上的谢九歌看了一眼前面笔直的峡谷,转眼又看向了竹屋后面不远处的山峦,人应该是从这上面走的,以着他们带着孩子的速度,断然是不会选择走峡谷下面的。(.好看的小说) “这座山,可是能通向龙城?” “回将军,据地图来看,沿着山脊走应当能够通往龙城。” “如此甚好,那我们便走山上好了。” 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句话,谢九歌已经打马打算往着山上走去,却是被另外一人拦了下来。 “喂,你要去哪里?那山里到处都是怪虫毒蛇,你是想害死我们这么多人不成?” 络腮胡子的人瞪着这金发的异国人,脸上是明显的不豫之色,这谢九歌本来就是碧水国的叛臣,才归顺了这么短的时间王爷就将如此大任交到他的手中,这早就让身为蓝苍国本土将帅的人不满了,谁知道这个异国人会不会什么时候反咬主人一口? 既然叛得了碧水国,有一天也能背叛他蓝苍国。 “虽说此次行军隐蔽,贵在神速,但是连云谷地势复杂,好几处都是生死险要之门,若是那处有敌军埋伏,岂不是要全军葬送在敌人手中?” 谢九歌将马停下,专门与这大胡子的鲁莽之人解释道,心中却是鄙视,视这人为粗鲁莽夫。 “无知小儿,少胡扯!他碧水国这边说不定都还在为着不久前的胜利庆贺呢,喝得烂醉如泥如何会得知我们要从这里经过的消息,难道是你泄露的不成?” 这一上山,不说有些重要的弓弩等装备不好往上面搬去,也会拖慢行军的速度。 看着那空无一人的竹屋,这络腮胡子的男人倒是很是忌惮,若是这里的人前去告了秘让龙城的人知道了早做了防备那么此一役就失了先机,再要攻其不备就难上加难了,到时候撤退都是个问题,而若是以着现在的行军速度,在半夜之时就能很快到达龙城,说不定还能赶上这里有可能前去告密的人呢。 “左大人,本座受命为这五万人的统帅,本将军的命令,你是要违抗不成?” 谢九歌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挡在面前的人,面上全是不悦之色。 “哼,你个没打过仗的懂个屁!若是跟着你这么玩儿,黄花菜都凉了!何况那山上毒虫甚多,你是要让兄弟们送死去么?还没打仗人就交给你往毒虫口里送了大半!” 在那络腮胡子的人眼里,这人就是在乱指挥,搞偷袭哪里有专门往山上跑的?他懂不懂什么叫做打仗? “左大人若是不满意,断然可以带着你那几千的人马走下面,本座不拦着,个人好自为之便是。” 谢九歌淡淡地看了眼前这人一眼,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便是往着山上的小路而去,余下的人纷纷跟着往上面走。 “你!混账!”那左姓的络腮胡子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转身便是对着身后的人大声道,“左家军跟着我走!” 这么好的立功机会这人不要他可要抓紧机会,他就不信,以着王爷的计策还有算差了的,随即带着1万的人脱离了大部队往着峡谷而去。 他却不知,这鹰王郝连城却是将这一切都算在了里面的,以着这左雄飞的性格,一定是急于立功,又呆板行事,会选择峡谷下面的这条路。 而谢九歌在皇宫之中见惯了尔虞我诈,必然会多留一个心计,给自己留条后路,以着他小心谨慎的作风,最后必然会是选山上的路,虽然毒虫多了些,可是与遇上敌军的埋伏那损失相比就小了很多。 用兵在于“诡道”,郝连城“原上鹰王”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其用人行军之策,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外人即使猜出了他的意图,一未必猜得透他的用兵之法,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他永远可以做到,让你防不胜防。 所以那左雄飞带着人离去谢九歌作为五万大军的主帅也没有制止的意思,若是成了,一万大军打头阵,也会拖不少的时间,若是不成,还有四万保存实力,这就是郝连城的赌注,即使是输,也不会输得太惨。 只是,这么多人刚上山不久,时不时传来一声哀嚎之声或是马匹的嘶鸣受惊之声,不少的人因为惊动了山林里隐藏的毒蛇,着了道。 好在军中有随行的军医身上带着解蛇毒的膏药,只要毒性不猛烈,及时将蛇毒清理出来敷上膏药,受伤的人还是能成为战力的。 天上虽然有月色朗照,山林却是一片黑暗,有些地方高大的老树那茂密的枝叶完全将外面的月光挡去了,下面漆黑一片,有人想点火把却是被谢九歌给制止了,若是点上火把,那么,这山林行军的目的不就白费了吗? 那左雄飞一万的大军,无非就是郝连城耍的一个障眼法,专门用来迷惑那深不可测的凤王的,就看那凤王会不会着了道,这个,连谢九歌都猜不清楚。 ——(分割线)——(分割线)—— “妈妈,我们去哪儿啊?” 被小毯子搭着的宝宝,有些胖胖的小手撩起挡住自己视线的“小帐篷”,眼中满是好奇地看着跟在身旁的妈咪。 “妈妈带宝宝去城里玩儿啊,乖宝宝,快躲进你的‘小屋子’里面,睡会儿觉觉,待会儿到了妈妈就叫你。” “嘻嘻,宝宝喜欢,好玩儿。” 虽然周围很黑很让人怕怕,可是有妈妈和师父在,宝宝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了,给了自家妈咪一个大大的笑容便是又躲进自己的小世界了,小毯子一撘下来,那里面就是娃娃自己的秘密世界,宝宝很是喜欢这样的世界。 看着娃娃没有闹,两人也稍微有些放松下来了,现在,他们最怕的就是孩子哭闹,这山林里,说话稍微大了一些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何况是孩子的哭声,若是有人前来专门搜他们,一听便知这处的方向,那样很容易将将自己暴露出来了。 有节律的颠簸就似摇篮一般,很快便是将娃娃给摇睡着了。 “朵朵,小心些,这林子里毒蛇很多,莫要靠近那些草丛和杂树。” 虽说是带了伤药在身上,林伟玉还是有些不放心,有些蛇毒,即使厉害如她李朵朵也配不出来及时解毒的药方来的,带在身上的解毒膏药也只能解一些常规的蛇毒而已,而据他所知这里的山林,毒蛇的种数远不下百种。 好在李朵朵和林伟玉熟悉这山林的情况,提前在身上挂了雄黄包,只要不主动去招惹,还是少有毒蛇会主动攻击他们的。 “林大哥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等等。” 正往前面走着的林伟玉突然停下了步子,满眼警惕地看着身后,然后迅速拉着李朵朵躲入暗处,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指示,便是接着月色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看去。 远处,有不少晃动的人影。 “啊!” 突然传来一声闷哼,似乎是有人被毒蛇咬了,旁边的几人急忙上去解救,暗骂声不断,“他妈的,这山上怎么毒蛇这么多?” 这才上来多久,百来的人士,就伤了三十多个,要不是腿被咬了要不就是手被咬了,毒性大大小小的都有,一下子直接殒命的就有好几个,连救治都来不及。 “头,我们还是不要搜了吧,这样下去,人还没搜到我们就已经没命了。” 李朵朵听着不远处的说话声,心里就期望他们赶快离开,这样至少他们会安全很多。 似乎是那被叫做头儿的人犹豫了一番,看着漆黑的丛林,估摸着也搜不出来什么,“我们先下去和大部队会合吧,如若不是骑马,他们也是走不了多远的,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看着那些人陆续地往着山下走,李朵朵也终是松了一口气。 却是突然脚下传来一阵马蹄之声,上千的马蹄之声被下面的山谷成倍地放大声音,就似雷鸣一般,震得人耳膜都有些生疼,正在熟睡的孩子,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呜哇……妈妈……” 这突入其来的变化,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回过神来的李朵朵,连忙将袖中竹箫拿出备在手中,然后柔声安慰着林伟玉背上的孩子,“宝宝不怕,妈妈在,不怕不怕”。 “有人,上去看看!” 听到孩子的哭声,正要下山的人立马往着哭声的方向而来。 “妈妈,哎呀……哎呀……宝宝要睡觉嘛……” 被惊醒了的宝宝,根本就没有睡够,边哭边闭着眼睛继续睡下去。 “好好好,不怕啊,宝宝,妈妈在。” “朵朵,你抱着宝宝往前走,我去对付他们。” 林伟玉刚要解下身上的背带,却是被李朵朵给制止住了。 “林大哥,先不忙,我来。” 李朵朵可没看错,这些人身上都有箭,她可不敢保证那些箭只没办法伤到他们三人。 不要他们活,那便去死好了。 眼中杀机尽显,李朵朵拿起手中的竹箫便是吹了起来,尖利难听的声音顿时响彻在山间,让人听来心头很是不舒服。 被这尖利难听的声音终于吵得没了睡意的宝宝,抬起胖嘟嘟的小手,撩开盖在自己头上的毯子满是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妈咪拿着一根竹制的管子在吹着,只是,这声音,真的好难听呀,连不懂音律的娃娃听得都皱起了眉头,终是忍不住了,朦胧着一双眼睛委屈地看着站在那里不理他的妈妈道:“妈妈,不吹了嘛,宝宝不听。” 那声音却是没有停下的意思,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再是没有什么东西滚下山的声音,李朵朵才将放在嘴上的竹箫拿下来,转头,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林伟玉道:“林大哥,你觉得刚才又多少人从下面经过?” “马匹不到三千,剩下的是一部分步兵。” 这与他们开始猜测到的人数,相差太大了。 两人均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凝重,看向身后的方向,转身便是向着前面走去,步子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哎呀……宝宝要睡觉……” 没了新鲜事情的宝宝,又是睡意来袭,向着被打断的觉觉,一时也是来了脾气,李朵朵哄了好一会儿才安歇下来。 ——(分割线)——(分割线)—— 刚才林中隐隐传来的尖利箫声竟是让身下的马匹烦躁不安,感觉到异样的谢九歌立马抬手让大部队停下来,皱着眉头仔细听着前方传来的声音,这声音,难不成真的是她? 不该的,他明明看到她死在眼前的。 住在这山谷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箫声绝对不是一般的箫声,到现在前面去探路的人都没有回来禀报情况,恐怕不妙。 “加快速度。” 谢九歌皱着眉头,对着身下的马屁一甩马鞭,马匹便是摸着黑向着前面小跑而去,以着他听那声音来源处的估计,定当是离这里不远。 没有下下面那些雷鸣而过的马蹄声的影响,李多多和林伟玉两人便是明显地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这才是蓝苍国的大部队,两人瞬时都白了脸色。 “林大哥,你有轻功,你带着孩子先走,我来拖着他们。” 要是再这样下去,三个人都完了。 “朵朵你带着孩子走,我留下。” 要让她去送死,这是林伟玉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我求求你,林大哥,现在就别和我争了,别把孩子吵醒了,待会儿再要走就来不及了,你知道宝宝是我的命根子,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我是绝对活不下去的,我体力有限,带着他也跑不了多远,你帮我把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再来救我不迟,你放心,有宝宝在我怎么都会活着的。” 李朵朵满是焦急地看着林伟玉。 林伟玉觉得自己真是窝囊,为什么每次,都无能为力? 正是挣扎之际,一直在感知着周围动静的林伟玉,突然转身看向前方,那里,两个白影正向着这方飞奔而来。 “小心,朵朵,到我身后来。” “吼!”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虎啸,似乎整个山林都随着这声虎啸动了几动,“扑棱棱”的几声,在树上栖息着的飞鸟均是被这一虎啸惊醒,吓得飞出了山林往着外面逃去。 正在快马前进的大部队,也因着这一不同寻常的虎啸停了下来,勉强将受惊的马匹安抚下来,谢九歌皱着眉头看着前面黑漆漆的树林,这里何时有虎出没了? “做好防卫,都随本座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看着两抹有些熟悉的白影向着这方而来,李朵朵眯着眼睛仔细看去,一把将身边正要抽刀的林伟玉拉住,“等等,林大哥”。 似乎那两只就是专门为他们而来的,一个猛跃,便是落下在两人面前,竟然是两只通体雪白的大家伙,李朵朵没记错的话,这就是上次她招来的那两只,一只白虎,一只白狼。 看到站在那里的李朵朵,两只大家伙便是很是亲密地凑了上去,拿着头很是友好地蹭着她的身子。 看着突然变得很是乖顺的两只大家伙,林伟玉也认出来了,这两只好像就是那次秋猎朵朵召唤过来的。 “妈妈,他们是什么呀?” 被林伟玉背在背上的宝贝,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兴奋好奇地看着两个大家伙,那白狼的身高都快及师父的肩膀了,好威风。 “这就是妈妈给你讲的大老虎,和,灰太狼。” 李朵朵边说着边将宝宝从林伟玉背上放下来,改抱在手上,选了看着最是强壮的白虎坐在它的身上,看着一旁的林伟玉道:“林大哥,你坐在白狼身上,我们快走。” 两人迅速地骑上白虎和白狼,两个大家伙一跃,就跳出去了好远,很快便是将后面的人给甩开,在树林里飞奔起来。 “哇哇哇哇,好玩儿,好玩儿,宝宝喜欢。” 对于这种刺激性的运动,一般的宝宝早就吓哭了,宝宝却是兴奋异常,小脸上全是激动之色,趴在白虎的背上摸着身下白虎柔柔软软的毛发,黑葡萄似的眼睛晶晶亮亮。 好在李朵朵自己以前骑过马匹,现在驾起老虎来还是有不少相通的地方的,这白虎跑的也很平稳,才与醉月一同上了战场身上的皮鞍都还没有卸下来,李朵朵抱着孩子很短的时间便是适应了,似乎是被娃娃的心情感染了,此时完全沉浸在这种飞一般的刺激之中,山风撩过耳畔,不是神仙,赛似神仙。 “王爷,探子回报蓝苍国的大军已经在三里之外,末将这里已经准备好了。” 仅仅容两三人通过的百米峡谷之上,司徒南带来的五千将士已经磊好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只等一声令下,将面前的石头全部砸在下面的人身上,再万箭齐发,保管他敌军死伤大半。 “来者多少人?” 云醉月坐在一棵崖上的一棵古松上,抬眼看着进入视线的敌军,微微皱起了眉头。 “线报一万人。” 看着进入视线的敌军,司徒南也是皱起了眉头,这怎么看就只有不到一万的样子,怎么和情报说的不一样?难道这鹰王中途撤了人数? 月色下,只有夜风一阵阵吹过山林,树林摇曳“沙沙作响”。 ------题外话------ 没完,明天还要改一改 第十章 重逢 下面的人,终于走到了那百米长的峡谷口上,一万的大军却是站在那里徘徊不前,上千的火把,照得整个峡谷都亮了起来,上面的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下面人马的一举一动。[] 这种“一线”似的谷底,对于熟读兵法的人来说都知道是用兵一大忌讳,一旦有了埋伏便是如同入了死地,饶是再想立功,左雄飞也是有些忌惮这样的地形起来,打马望着那似乎不到头的狭隘之地,眼里满是慎重之色。 这就是鹰王郝连城下的棋,所谓王者御人,身为统帅,他知道手下每一位将领的性格行事作风,算着这一点,他便是能通过精密的谋划,即使遥遥在外也能掌控整个军队,一切都会按照他的布划进行。 “王爷……” 司徒南本是一直在盯着下面那为首的将领的一举一动,却是突然下面所有的火把都集中在了一起,那骑着马的人却是向着后面隐秘之处去了,人影一闪便是消失不见了,这一幕让上面的人脸上全是不解,然后,下面似乎是被打乱的阵型这才又恢复如初,十步一个火把,那为首的将领却是不见了人影。 “传书于罗闻,务必要将一万人全部拿下。” 云醉月静静地看着下面的那些小心地分为一千人断断续续过这狭小的峡谷之地的大军,向着司徒南吩咐道。 “末将遵命。” 得了吩咐,司徒南立马让人给在谷口接应的人飞鸽传书,详细说明了情况,才又看着凤王道:“那我们接下来……” “本王没有猜错的话,必然还有不少的人选择山路,你带人前去树林埋伏。” 云醉月看着那似乎了无人烟的山林,话语里全然是肯定。 “属下立马吩咐下去。” 虽是有些疑惑凤王为何如此肯定,现在正是情势紧急之时,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听命行事,凤王这么说必然也有他的道理,其实他之前也有考虑过会不会选山林,这里虽然危险,却是能通龙城,却是最后将这条路否定了,因为,里面的确危险太大,光是蛇蚁毒虫就勾人受的,常人必然不会选这条路的。 得了命令,五千的将士立马分散在了山林之中,接着树上那些繁茂的枝叶遮挡,将月色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跑了半个时辰的样子,以着白虎和白狼的速度,必然是会将后面的人甩出好大一截,怕宝宝受不住,李朵朵便是让白虎将速度慢下来了一些。 “等等!” 又跑了一盏茶的功夫,骑在坐骑上的两人,却是同时将身下的大东西停住了。 “前面有人。” 这时,神经已经紧绷的李朵朵明显就感觉到了前面山林里传来的人的气息,尽管那些人隐蔽得非常好,她还是从吹来的山风里感觉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这便是得益于她身为法医敏锐的感知和习得音杀之后与万物的那些丝微的外人所谓的“通灵”。 其实,道理很简单,万事万物都有自己内在的一个稳定规律,所谓的平衡,若是有外来之力打破了这个平衡,就会生变,如若感知灵敏,或是习惯了以前的存在,总会有一丝不和谐之处被感知出来,这便取决于个人知觉的灵敏度。 “妈妈,虎虎,宝宝喜欢,虎虎是宝宝的。” 看着白虎停了下来,宝宝却是不愿意下来,指着身下的白虎宣布着自己的占有。 “宝宝乖,先不要说话,妈妈不是说过吗,我们在山神伯伯的家里,不能大声说话免得吵了山神伯伯的睡觉,到时候就不把白虎给宝宝了。” 看了一眼前面的林子,李朵朵低头小心地在宝宝的耳边叮嘱道。 “妈妈你说这是山神爷爷送宝宝的礼物?” 一听说白虎是山神送他的礼物,宝宝满心的激动,却又是生怕将山神伯伯给吵醒了将礼物收回去,便是很是小声地在李朵朵的耳边说着,那样子,要好认真就有好认真。 “是的,宝宝坐好,虎虎又要出发了。” 李朵朵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头,似乎,两个断崖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大,最狭窄的地方她记得也就一两米的距离。 听着妈妈的叮嘱,宝宝果然就是很是认真地抓着身下的皮鞍,准备着新一轮的飞奔,那黑葡萄似的眼眸里,此时,似乎有些光华潋滟。 “林大哥。” 李朵朵看着不远处的断崖,示意了林伟玉往着那处去。 “白虎,冲过去!” 说完便是夹紧了虎肚子做好了准备。 老虎和狼本就是夜视能力极好的,即使有些地方月色不能触及,它们也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地,得了命令,便是向着那处猛冲,一个跳跃便是轻松地跳了过去。 只是,在经过那山崖的古松之下时,不经意之间,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是落入了李朵朵的眼中,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接,然后,她便看到那一双倾城的眉眼里,震惊之余便全是惊喜。 “停下!” 稳稳地落在了对面山崖的人,掉转虎头,满是震惊地看着那坐在古松之上的水色身影。 坐在白狼身上的林伟玉也发现了古松上的人,转身,眸色复杂地看着对面的人,然后,便是一直看着身边不远处的人,她的眼里,此时全是震惊。 “妈妈,那里坐着一个大哥哥。” 宝宝伸着胖胖的手,遥遥地指着对面山崖上坐着的他最喜欢的“大哥哥”,满眼晶亮,“大哥哥好酷哦。” 然后,一直将视线锁在李朵朵身上的人,听着白虎身上的娃娃奶声奶气的声音,这才将视线落在了那水灵灵的娃娃身上,那一双眼里,他看到的全部是喜欢。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李朵朵,白了一眼对面的人,低头看着宝宝道:“一点都不酷,宝宝不要理他,他就是一个怪蜀黍,老男人一个,不是什么大哥哥,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吹夜风耍酷,肯定有病!我们走,不理他。(.)” 都娶了别的女人的出墙的坏家伙,她李朵朵绝对不要,是她不要他了,不是他不要她!她现在和宝宝过的好好的,不要他就不要他! 身下的白虎和那边的白狼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都看着对面的那人惟命是从。 “哎哎,我说你们两人,难不成这才多少的时间就成了那个老男人的走狗了?怎么这么没志气?” 李朵朵不轻不重地给了身下的白狼一巴掌,伴随那“啪”的一声,人家就华华丽丽地卧在了地上不起来,还满脸惬意地舔了起来自己的虎爪子,任着身上的娃娃玩儿着自己的一对虎耳朵。 “……” 李朵朵气哼哼地瞪了一眼身下不动的老虎,站起来又瞪了一眼对面的人,怒道:“你什么意思?没看到老娘在逃命么?不爽老子也得等我有空了咱们再来单挑,你不会看时机么?” 听着李朵朵的话,对面的人终于一个闪身,便是落在了她面前,一双倾城潋滟的双眸,就那样看着她,不语。 “大哥哥,嘿嘿……” 坐在虎背上玩儿得不亦乐乎的娃娃,在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爬了下来,满脸花痴样的抱着云醉月的腿,抬起小脑袋看着面前天神一般的人物,笑得花痴一般,眼里全是赤果果的痴迷。 云醉月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腿一个劲地傻笑的孩子,微微挑了眉头,这就是他们的孩子?这样子,到底是从谁身上传下来的? 看着自动倒贴上去了的宝宝,李朵朵扶额无语,这孩子,绝对不是她生出来的…… 她都搞不懂,为何这宝宝就是痴迷那些比他大的大哥哥什么的,尤其是那些长得高高大大又帅气的男生,铁定就成了个树袋熊,一下子就将别人大腿抱住不放了,还满脸傻兮兮的笑容,满眼的崇拜,“大哥哥,宝宝喜欢……” …… 话说娃儿这天生的性格来自于遗传,李朵朵承认自己年轻的时候,尤其是小的时候是花痴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也没像这孩子这样中毒至深啊?坚决,绝对是他那老爹的错,想不到看着这么正正经经地一个男人,还这么花痴!鄙视!蔑视!看不起! “宝宝,听妈妈的话,快去抱师父,你师父比这怪蜀黍好看多了。” 李朵朵想要将宝宝拉开,那娃居然就贴在人家身上似的,扯都扯不下来。 “宝宝要大哥哥,大哥哥是宝宝滴,妈妈走开。” 宝宝两只手死死地抱住云醉月的腿,看着自己的妈咪宣布着自己的占有,有些东西,妈妈要都不给。 李朵朵现在心里无限泪奔,你说,怎么生出来这么个花痴儿子?本来她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对着那该死的云醉月发脾气,可是,自家的娃儿居然没骨气地倒贴上去了,教她好生没有面子……娃儿,给妈点面子成不?咱们能有点骨气成不? 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虎,李朵朵眼珠子一转,便是想到一条妙计,拍了拍宝宝的小肩膀道:“宝宝,你是要老虎还是要怪蜀黍?你若是要蜀黍山神爷爷就把虎虎收回去了不给你了。” “为什么呀?” 娃娃很喜欢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山神爷爷很不喜欢这个怪蜀黍,你若是跟这个怪蜀黍好山神爷爷就会很生气,不给你虎虎了。” 李朵朵满脸严肃地威胁道。 遇上了人生的第一个选择题,宝宝有些犹豫了看了一旁高高大大很是威武的白虎,又抬头满眼痴迷地忘了一眼好好看的大哥哥,心里做着艰难地抉择,想了好久,似乎都放不下,看着自家的妈咪,就似她就是那个山神一般,是她要拆散他和大哥哥还是虎虎的,两嘴一撇,哇的一声便是哭了起来。 “哎呀……妈妈坏坏……呜呜……宝宝就要大哥哥和虎虎嘛,宝宝的嘛……哎呀~……呜呜~妈妈不抢~……” 小娃娃哭得李朵朵心一把都揪了起来,可是,此时不断何时再断?这个花心男人先不要他们母子的! 看着宝宝这边不松手,花朵生怕被甩在后面的真正的大坏蛋发现他们,赶忙拍着宝宝的小背安慰道:“好好好,宝宝不哭,只要宝宝不哭大哥哥和虎虎都是宝宝的。” 若是,此话有效。 呜咽的哭声终于戛然而止…… “真的吗?” 宝宝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抽泣地看着自家的妈咪问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李朵朵转头干咳一声,然后,恨恨地盯了一眼面前的臭男人,咬牙切齿道:“放脚!” 男人很是听话地将脚抬起来了些,然后,某个娃儿,也跟着离了地…… 醉月很是无奈地看了一眼李朵朵,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看来,这娃娃是跟定他了。 李朵朵气得跺脚,终是觉得有些话不说自己就憋屈得慌,恨恨地看着面前的人咬牙道:“我恨你!” “为何?” “我就恨你!一辈子都恨你!”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看了对方良久。 终于,站在他们一旁的林伟玉看不过去了,叹了一口气,走到宝宝面前,很是容易地就将孩子拉入了自己怀中,柔声哄到:“走,宝宝,跟师父去坐虎虎去,让大哥哥在这里陪娘亲一会儿好不好,我们先去玩儿一会儿再回来。” 没有了来自外界的“威胁”,娃娃也就不会竖立起自己的防御之墙了,却仍是有些犹豫地看着身边的“大哥哥”问着林伟玉道:“大哥哥会离开吗?” “不会,大哥哥会一直陪着宝宝的。”不待宝宝多问,林伟玉便是将人抱了起来,示意两只大家伙跟着自己往前面走去,给这两人独处的时间。 “哎哎,林大哥,你别走啊。” 李朵朵急了,正要转身跟上去,却是被面前的人一把拉入怀中,静静地抱住,似是想要揉入骨血一般。 “你放开!” 李朵朵使劲想要挣脱这个梦里思念了多少次的怀抱,却是不得,一阵乱踢乱打之后,那人却仍是紧紧地抱住。 “老男人,我恨你!你居然爬墙!” “我爱你……” 那人说完,便是封住了她欲要再骂人的嘴,一切,便是止于无声。 挣扎了几下的人,终是乖顺了下来,眼角划过一滴藏满了思念爱恋的泪水,跟着对方灵巧的舌,一起舞动到灵魂深处。 悬崖之上,月色朗朗,相拥的两人,似乎是走过了四海洪荒,灵魂纠缠,生生世世。 他们的身后,那处密林,却是开始了属于黑夜的屠杀。 终是被对面不远处的兵戈相接的声音扯回了神魂,李朵朵使劲地拍着醉月的肩膀,示意他身后的动静,良久,那人才皱着眉头,离开了久未曾品尝过的芳唇,看着那两片月色之下泛着蜜意水光的双唇,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懊恼之色,再看向身后之时,眼里已是染上了杀意。 “我恨你!” 李朵朵依然不解气地瞪了他一眼。 “好。” 不管她恨或是爱,于他无妨,只要他爱着就好,只要她在身边就好,当然,她多爱些他,更好,她都说自己是老男人了,他也没精力再去世上寻另外一个类似的灵魂了,就这个就好,就这个,是他最满意的,想要揉进骨血里的,想要一辈子,生生世世的。 “你就不能说句不好?” 李朵朵皱眉了,这人脑子有病? “不好。” “……” 脑子被门夹了…… 看在同仇敌忾的份上,李朵朵也就不与他多计较恨还是不恨的问题,扯上了眼前的正事儿,“这里的人大概有三万多接近四万的样子,你带来的人有多少?” 刚才她感觉到了前面的林子里的那些隐藏在那里的人,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醉月这边的人。 “五千。” 醉月似乎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意思,放在李朵朵腰间的手一直未曾松过。 “五……什么?五千?” 终于回过神来的李朵朵满眼震惊地看着这人,“疯了不成?五千对别人的几万,你以为你是谁啊?” “无妨。” “真的没事儿?” “没事儿。” “那为什么对面那么多人拿着箭指着我们?” 第十一章 被挟持 五千人对付几万的大军,终究还是能力有限,无法立马将这么多的人拿下。 似乎是改变了策略,谢九歌硬是留下了三万多的人去将那五千人拖住,冒着箭雨,带着剩下的人占领了山崖,整整不下万人的大军,手中箭矢直指对面两人。 月下的那一抹水色衣衫的人,谢九歌是再熟悉不过了,世上也只有传说中的凤王,才会如此倾城绝色,不过,这又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他从来不觉自己容颜有低了他凤王一等,却是有着天差地别的遭遇,出生不同吗?有人生来命贱一等,有人生来命贵一等。 他身边的女子,果然就是画卷中的女子,却是又比画卷中多了不少的灵动,陌生的倾城容颜,却是再熟悉不过的眉眼,能站在那人身边的,又怎能不是她? 明明就不该是存在这世上的人,真的活了过来,那那日他看到的是什么?梦么? 骑在马上的金发人,就那样满眼震惊地看着对面同样皱着眉头审视他的女子。 “男人,你再敢那样盯着我,小心我挖了你狗眼!” 看吧,嚣张的话,只有她才说得出。 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意,突然从谢九歌的口中传来,似乎,里面有无限的喜悦,连他身边的人,从来都没有看到他这样高兴过。 对面的云醉月和李朵朵两人看得满脸的不解,这人疯魔了不成?这个时候是在笑什么? 待那笑声终于停止了,谢九歌才满是笑意地看着对面的云醉月道:“凤王,若是不想你身边的人受伤,就让她站得远远的,本座想对付的,只是你一人而已,不过,你若是有把握在箭雨之下护得了她也无妨。” 听着他的话,云醉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眼里有些犹豫。 “谢九歌,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你全军覆没?” 李朵朵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的人,怎么想怎么烦躁,怎么到了哪里都有他在那里晃来晃去?先前还是碧水国堂堂的大都督,怎么她睡了一觉起来就成了蓝苍国的人了?这人,尼玛太没节操了。 “朵朵可以试试,看你那音杀,还有用没用。” “你什么意思?” 李朵朵一愣,抬头不解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拿出袖中的竹箫,试着吹了两下,对面的人,全木跟木头似的,木然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手中弓矢,准确地对准着两人…… 音杀最大的破绽……敌人耳朵一闭起来,你就拿人家木法了…… 这么明显的破绽,聪明如他谢九歌,怎么没有看出来的道理? 很是泄气地将嘴边的竹箫拿下,李朵朵满是抱歉地看着身边的人道:“这个不怪我哈,他们自己要把耳朵堵住的。” “无妨。” 醉月满是无所谓地看着她点点头。 “你一个人能不能把这一万的人搞定?” 看着对面的山上密密麻麻的人,李朵朵就一阵头皮发麻。 “无妨。” “真的?” “真的。” “那你慢慢杀,我先走一步”,李朵朵转身就往着林伟玉离开的方向而去,走了几步,却是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看着目送着他离开的云醉月道,“我忘了告诉你哈,你认错人了,李朵朵怎么可能长成我这样倾城绝色?所以,看到漂亮的女人你就装作认识的样子,居然敢轻薄我,登徒子!老子恨你!我告诉你哈,就是你死了,老子和儿子一样过的好好的!欢天喜地,敲锣打鼓,老子要去嫁个好郎君!” 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那样,清清楚楚的响彻在山谷之上,几步之外的云醉月,将那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在听到最后那句话时,眼里一下子便是蕴上了怒意,“你敢!” 似乎,那人心中的怒意,化成了实质性的东西,李朵朵就看到醉月脚下的沙石,被他周身的寒气,卷走。 “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这样的话语,明眼人一下就看得出来,她是外强中干,早已没了气势。 李朵朵本就是还是有些忌惮生气的云醉月的,一年多不见,却见此人身上多了一丝她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东西,又有些惧怕的东西,她一时之间就有些迷糊了,到底是自己生疏了,还是他变了? 以前的醉月,要让李朵朵来形容的话,就是冰冷无情的妖孽,虽是有些不容人忤逆的气势,却是内敛而不外放,无形之中于人压力;现在的人,短短接触的时间,她却是看到了她所没看到的王者魄力,用现代的一句话就是,霸气外漏,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股王者的尊贵气势,天下苍生都不得于他面前不规矩,唯有乖乖顺从。 就似现在,她似乎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那个为了救她据说已经消失在了世间的人。 “我,我走了!” 李朵朵一跺脚,将心中突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想法挥去,转身便是隐入了身后的山林之中,那里,不远处,林伟玉正带着孩子在等着她。 待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云醉月才撤回了视线,转过身来,面相不远之处上万的人,眸色中全然是嗜血的妖娆,似乎,是在为着即将而来的杀戮而感到兴奋莫名,整个身子那冰冷的血液瞬时都沸腾起来了。 对面的人,那浑身的杀戮之气,似乎连那整个山林里的生灵都在为之颤动,一时间,山上狂风走石,山林呜咽若狼嚎鬼哭,月色下的人,白衣翻飞,本是谪仙一般的容颜,此时,却是带着诡异莫测的笑容,生生让人觉得是一地狱出来的恶魔修罗,倾城潋滟的双眸,明显地露出慑人的血色。 “本王正好好久未曾动过手了。” 千千万万拿着箭只指着他的人,就被他身上慑人的气势,吓得手抖了一分,还没有人下令,成千上万的箭只就那样袭向了对面的罗刹身上,就怕这人先一步要了他们的命。 似乎是根本不将这些放在眼里,云醉月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如密雨一般想着自己飞来的箭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就在那些箭只要触及到他的衣角之时,白影一晃,铺天盖地的箭只便是铺了个空,全落在了那黄尘瞬起的黄泥地之上。(.好看的小说) 待有人反应来之时,一大片的人已是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下了山崖,顿时粉身碎骨摔成了肉泥。 月色之下,空出了一大片的地方,水色衣衫的修罗男人,绝色优雅,一枚飞扬,满眼是嗜血的笑容,豁然抽出腰间的软剑,月色下,冷光慑人。 再是人影消失之时,山林里,除了不远处兵戈相接之声,便是剩下这方安静地刀剑入体的声音,成百上千的人,在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不是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下山崖,就是脖子被利剑无觉划开,“哧”的一声,鲜血飞溅,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的人,就那样睁着一双不明不白的眼睛,轰然倒地。 明明是万人的大军,却是被摧枯拉朽一般,被人任意宰割,坐在马上的谢九歌,就那样看着那些没用的东西,如落汤的水饺一般,不断地摔下山崖,不时传来一阵又一阵临死的绝望哭喊,或是,有人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感知,就那样,丢了性命。 这根本就不当是人类能做出的动作,这样强大的人,以一挡万,连谢九歌都惊住了,抓着缰绳的手,莫名地就有了些冷汗。 这样的人,饶是他蓝苍国再是强大,又如何能对付得了?名扬天下的鹰王,你觉得,你又有如何的强大本事,来战胜这个杀神? 再是不看那修罗之场一眼,从怀中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谢九歌看了一眼,眼里满是复杂之色,一抬手,便是将整个药丸吞入腹中…… 坐在白虎背上,带着孩子跑了半盏茶的功夫,确定三人已经处在了一个安全的范围内,李朵朵才停下来,站在山林里,看着已经出了视线的地方,那人站着的方向。 “林大哥,你说他会没事吧?” 他既然说了无妨,她本不必要担心的,毕竟他的武功那么厉害,是她所不知道的强大,现在又没有了她这个包袱,那些人应该不能拿他如何的。 虽说知道他的强大,她却还是有些担心,人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离开了她,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过下去,他若死,她绝不苟活!再去嫁别人,她怎么会有那个心思?一生,一辈子,不,两生,两辈子,爱这一个人就够了,再爱别人,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了,也没那个精力了。 “朵朵暂且放心,既然他说了没事,便会没事的。” 至少他也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不看在眼里的事情,或是人,就从来不会拿他如何,因为,他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者,何况,现在是心里有了个人,他便是不会再拿命去疯狂了,怎么也会完完整整地回来的。 “那我们在这里等他吧。” 将宝宝交给白虎照顾,李朵朵便是坐在前面的山崖之上,一双眉眼,就锁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她的心里,终究,还是只装着那么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的林伟玉,暗暗叹了一口气,眸色瞬时暗了下来,虽然知道,她终究是有一天会回到那人的身边,但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却是发现,要放手,好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若是不能陪在她的身边,自己的生活,又将是怎样的行尸走肉,他想象不出来。 “妈妈,等大哥哥,虎虎,宝宝的,大哥哥,也是宝宝滴。” 宝宝非常喜欢白虎,看着大老虎慵懒地趴在地上,便是笑嘻嘻地上去和它打闹起来,小小的身子,在白虎的身上压来压去,白虎也很是柔顺地任着娃娃胡闹,有时候还轻轻地翻个身子,将身上的娃娃小心地翻下去,然后,再由着他继续爬上来。 “好好好,宝宝喜欢的大哥哥和白虎都是宝宝的。” 看着在白虎身上翻来翻去的小小身影,李朵朵的眼里,全然是满足,真的感谢上苍,让这个小生命来到自己的怀里,然后,感谢那人,让自己活了下来,谁说她想死了?若是能有一线机会活下去,她都要努力地活下来,因为,她舍不得这个孩子,更舍不得那人,那个混蛋,那个老男人…… 比她整整大了十岁,就是老男人…… 她舍不得人世,想亲耳听到,她肚子里面孕育出来的娃娃叫她一声“娘亲”,这个是她和那人的孩子,合该是幸福的,有爹娘陪伴在身边快乐地长大的孩子。 她舍不得离开那人,不想看到他再去别的女人,即使是死了,她也会变成鬼,纠缠她一辈子,若是他娶了别的女人,她会嫉妒,会伤心,绝对会变成鬼,将那些女人一个一个地吓死,吓不死都一定要吓疯。 云醉月,云醉月,你一辈子,生生世世,都必须是我李朵朵的,不准离开,不准不爱,李朵朵不喜欢的,都不准,都不准!我李朵朵不喜欢的,一切都不准!我就是霸道,要占有你的一切,你的整个人,包括里面的灵魂,都必须是我的!若是有一天我知道你不爱我了,我会疯!我会想要整个世界,成为我爱情的陪葬! “活在世上,真好,心里装着他,眼里,也能看着他,不然,死去了,便什么都没有。” 抬手看着依旧温热的手掌,李朵朵眼里露出了一丝感激之色,那人,终究她还是欠了他一个情,他让自己重新活了过来,重新有了心跳,所有的一切,都还是自己的,她能够再次,去爱着自己心仪的人。 看着脸上满是感激的喜悦之情的人,似乎是放下了什么,林伟玉淡淡一笑,“是的,活着才是好的,你才能去拥有想要的,死去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生命中,总有些东西像阳光一般,当你抬手想去得到之时抓不住,想放开却又放不下,因为,它始终就在那里,你发现它那一刻开始,它就在了你的眼里,心里。 存在就是美好,既然抓不住,放不下,那就好好地护着,不要让这束住进了你心里的阳光消失了。 爱,可以用很多种方式表达,只是,千万不要让你的爱,成了别人的负担,那时,你便是没有了资格去爱那人。 “林大哥,谢谢你,一直以来陪在我的身边,若不是你,我就会孤单好多。” 李朵朵转头满是感激地看着这个放弃了一切护着她的人,他的恩情,她是一辈子都还不了,也无法还的。 “朵朵你无须感激,你只需记住,我这样做我快乐便是,人一辈子总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我只想此生无憾而已。” 林伟玉看着李朵朵,脸上全是温雅的笑意。 “那林大哥以后有没有打算找一个人,定下来?” 因着自己而误了他的终身,李朵朵还是心里有愧,若不是因为她,他的前途要好光明就有好光明。 “若是朵朵希望我离开,我也会离开,一切都由你做主。” “不是的,不是的,林大哥你别误会”,生怕林伟玉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李朵朵连忙摆手,急道,“我,我只是怕误了林大哥的终身大事,而,而且,你,你知道的,我那个,心里……” “我知你心中只他一人,再也留不出多余的位置与别人,只是,朵朵又如何不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守着这个孩子呢?若是遇上了属于自己的姻缘,我当然也不会放手。” 若是时光回去,他便再也不会将自己的心爱的人,双手送到别人的怀中,如今,他要用一辈子的悔,来作为代价。 此生,他眼里就只有一个李朵朵,又如何再看得进别人。 李朵朵静静地看了这人良久,不知不觉,有什么迷蒙了双眼,“林大哥,你可不可以,做我的亲人?” 不想孤单的她,还是奢望,有更多的人,以着不同的角色,宠着自己,那样,自己会很幸福,很幸福,是不是,她太贪婪了?她凭什么去得到别人无私的关怀?她又能给他什么? 她这样说,无非又是,在伤着他的心,生生要他将那一份深情,化成亲情,这,绝对是世上最残酷的事情。 如今,她却是脸皮比城墙厚,说出了这个请求。 “好啊,正是我所愿意。” 想不到,那人,竟是就这样,爽快地答应了,爽快得李朵朵满眼的惊讶。 “你……” 正是满脸温雅笑容看着她的人,突然满脸戒备地转头,一抬掌便是对上了突然出现在了面前的一抹人影,那人影,来得太快,太突然,突然到他才发现之时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只一抹金色飞扬的发丝,那般夺目。 一股前所未见过的强大内力,一下便是从那人的掌心传了过来,已经用了全部的内力去应对的林伟玉,右手的骨骼经脉,硬是被被这内力震得一阵发麻,瞬时便是没了知觉,整个人便是被这内力的后劲震得“嘭”的一声摔在了远处的古松枝干上,那两人粗的树身,硬是被震得连根偏向了一边。 “噗”的一声,强大的内力,让林伟玉内府一阵绞疼,猛然吐了一大口鲜血,就看着前满的女子满脸惊恐地向着自己跑来,然后,眼前一黑,便是不知世事了。 “林大哥!” 反应过来的李朵朵,尖叫地向着那人的方向跑去,却是刚走了两步,后脑勺一疼,扔便是没了知觉。 第十二章 画中女子 正在和白虎玩儿得不亦乐乎的娃娃,就看着自己的妈咪被一个满头金发的“大哥哥”抱在了怀中,走到他的面前,看了他两眼,便是一个闪身,带着妈妈人影就不见了。 正要扑上去的白虎和白狼均是扑了个空。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娃娃一愣,看着妈妈消失了身影的地方,再看看远处倒在地上满嘴是血的师父,吓得面色卡白,“呜哇”的一声便是张着小嘴巴大哭了起来,“呜哇……妈妈……师父……宝宝要妈妈……妈妈……” 哭得惨兮兮的声音,就那样顺着山谷传到了老远,正在红着眼睛杀戮的人,蓦然醒了过来,站在无数死人堆成的山崖上,转头猛然看向哭声的方向,再看上不远处本该有谢九歌站着的地方,此时却是空无一人。 剩下的不到两千的人,就拿着剑,满是恐惧和防备地看着他,看着他那一身水色的衣衫上,无数的血珠顺着衣衫滑落,似乎是刚从血中沐浴而出,森然若修罗,他手上握着的落着血珠的软剑,血珠滑落之后,依旧光亮如新。 没人敢上前一步送死,只是不断地,不断地后退,却是还没有后退多远便是被身后袭来的人,彻底结束了性命。 看着眼前遍地的鲜血,赶来的司徒南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这么多人,都是凤王一个人了结的?这,太恐怖了,太不可思议了。 “末将来迟一步,还请王爷恕罪。” 醉月转身,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人,人影一闪,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司徒南一愣,看着那人向着有娃娃哭声的方向飞奔而去,想明白之后,猛然起身,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还不速速前去保护王爷和小主子!” 不待众人回答,便是一个纵身也跟了过去。 “呜哇……妈妈,宝宝要妈妈,妈妈,妈妈……” 有白虎和白狼忠心地守在一边的宝宝,就那样无助地坐在草地上看着自家妈咪消失了身影的方向,哭得声嘶力竭,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次又一次。 一抹染了血色的水色衣衫,就似是突然凭空出现一般,落在了娃娃的身旁,正在哭得起劲的娃娃,就被这面前突然出现的大哥哥给吸引住了,不,也许又是被惊住了,就那样挂着长长的清鼻涕,微微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那人,“大哥……哥……” 醉月扫了一眼娃娃,看向远处晕死在地上的林伟玉,眉头蹙起得厉害,便是不再管地上的娃娃,人影一闪,便是向着前方追去。 “哥……哥……” 受了不小惊讶的宝宝,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想到世界上怎么到处都是这样厉害的大哥哥,一下子“咻”的一声来,再“咻”的一声去,“咻”、“咻”、“咻”、“咻”,好酷! 只是…… “呜哇……妈妈……妈妈,宝宝要妈妈……” 看着大哥哥没有来抱自己去找妈妈,宝宝哭得更厉害了。 循着声音赶过来的司徒南,老远就看到了那坐在白虎和白狼中间哭得稀里哗啦的娃娃,有些肥肥的小脸蛋,此时全部沾上了亮晶晶的泪水,在月色下看来好不凄惨,又有些孤单可怜。 宝宝今日是彻底傻住了,又来了一个“咻”地一下出现在他面前的“大哥哥”,只是,这个大哥哥穿着的是他觉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酷的皮甲,加上那头上帅气的偷窥,英武帅气,全身透着属于男儿的血气方刚,酷…… 娃娃现在也没了那哭的兴致了,哭得头晕眼花的,声音都哭哑了。 “有坏银……把妈妈抢走了……” 潜意识中,宝宝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哥哥”是个好人,而且看着很厉害的样子,所以,他决定向他求助。 娃娃的眼睛,大大的,像黑葡萄似的,亮晶晶的,眨眼之间又有一丝邪魅,出了眉眼之外,一切都长得那么精致完美,与凤王小时候,有些相似,再看看忠心地守在娃娃身边的白虎和白狼,司徒南大致猜得出,这个娃娃,莫非就是那人和凤王的孩子? 只是,他突然想起在树林中远远看到的那眉眼倾城的女子,却是那么陌生,月色下,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凤王抱着的女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容颜,明明,听说那人死了……这到底是…… 现在这么胡思乱想也想不出个什么头绪来,看着远处昏死在那里的林伟玉,司徒南叹口气,不管怎样,必须先把这里的残局收拾好,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 吩咐赶上来的手下将人带上,司徒南便是抱着娃娃回城去了。 “大哥哥,我们是去找妈妈么?” “ma,ma?” 对于这种非常现代化的称呼,司徒南有些不懂,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蹩脚。 “嗯,宝宝的妈妈。” 趴在司徒南的怀抱中的孩子,想起刚才妈妈突然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情景,又抱着他的脖子抽泣了一会儿。 “ma,ma,是你的娘亲吗?” “嗯,妈妈当然是我的娘亲了,她……被坏银抢走了……宝宝想要妈妈……呜呜……” “娃娃别担心,王爷很快就会将你的娘亲带回来的,相信我,跟我一起回去等你娘亲好吗?” “嗯,好。” ――(分割线)――(分割线)―― 五万的大军,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全部覆灭在了那连云谷中,这让整个蓝苍国都为之震惊,主帅谢九歌不知所踪,副将左雄飞被俘,尤其是对精心布划了一切的郝连城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相信不久之后,将会是举国震惊。 五千不到的人马就灭了蓝苍国五万的人马,这碧水国的人到底是有多恐怖?一直在密切关注两国战况的其他国家,硬是被这消息震惊了。 有人传,凤王乃神人下凡,一人独挡蓝苍国三万大军,是天神下凡护佑碧水国的,谁敢侵犯我碧水国疆土,杀无赦! 有人说,那白虎和白狼就是天神的仆人,忠实地守护在神的身边。 边境上关于凤王的传说,瞬时跟长了翅膀似的,传开了,一时间军民齐贺,无不欢欣鼓舞,长久以来那盘桓在边境上空的沉闷气氛就那么一扫而光,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神情,神站在他们这边。(.好看的小说) 凤王一夜之间就成了这里军民心目中的神,神在护佑他们,他们又何须再惧蓝苍国的铁蹄? 想要得到神明护佑的人,第二日便是带着瓜果美食,有的甚至拿着高香跪在城门外,拜神……那本来驻扎着军士的地方,却是跟寺庙似的,香火不断,让那军营里的将士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这边,久违的挫败感,终日萦绕在蓝苍国的军营上空,听得消息的军士,人人脸上都是一副丧家犬似的颓败之色,你看我我看你都无甚精神。 遇到那么强大的敌人,不可能没有退缩之意,这仗,该如何打下去?以一挡万,那到底是怎样一个变态的人物,教他这剩下的人都去他面前送死差不多,想要觊觎那碧水国的疆土,这么看来绝对是痴人说梦。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哗啦”一声,书案上的文书竹简全部都被一股大力扫落在地,得到了这个消息的郝连城,第一次失控,看着那全军覆没几字睚眦欲裂。 他拿了五万的人去押注,不管怎么来说都不会得到全军覆灭的结果,那什么凤王一人灭了三万人的传说他根本就不相信,明明就是一个人,他绝对不相信那人有什么翻天的本事,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是! 左雄飞的人,无论生死于他来说都只是弃子,奇迹发生更好,全军覆灭也是在意料之中,没什么大惊小怪,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看好的谢九歌,居然就让这剩下的几万大军,全部埋在了那死人坑里,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这么多年来精于谋划的郝连城,一时之间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喃喃自语之间,鹰隼般的眸子却是一下子全都没了神采,就似是失了神魂一般,很是落魄不堪,曾经睥睨天下的气势,此时了无踪影。 现在,站在那里的人,只是一个不愿意承认已经认定的事实而已。 “王爷。” 一旁的副将,满是担心地看着面前的人,这个事实,他也是确认了好几番,才真的相信的,莫说是王爷,早在消息确定之前,军中就在疯传此事了,现在全军上下都是一派颓废之气。 一下子就似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椅子上,撑着头满脸的颓丧,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良久,才头也不抬地问道:“谢九歌现在可是有下落?” “属下还未曾找到他,探子回报,那几万人的死人堆里他们一个一个找也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那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他还活着,而且,十有八九的可能。 “问题肯定是出在他身上,不然本王打死都不相信我那么多的人全都覆灭在了那里。” 终于抬起头的人,满眼阴骘地看着放在书桌上的情报,眸色之中全是狠意,无论这谢九歌有着什么样的原因,若落在了他郝连城的手里,他绝对要让他生不能,死不成!待他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够了,他才允许他死! “关于那谢将军,属下的确查到了些可疑之处”,说着,副将给了旁边的小厮一个暗示,那人便是捧着几副画卷恭恭敬敬地放在郝连城面前,“据说谢将军当日见了这画上的女子之后,神色有异,然后,中间行军的时候加快了速度似乎是在追着什么人”。 郝连城阴着脸粗暴地将面前的画卷打开,他倒是要看看,是怎样的女子会让这见惯了美色的人动容,要女人么?要女人他蓝苍国一大把的他随便挑都可以,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当带着几万人打仗是儿戏么? 却是在画卷打开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就愣住了,虽是身穿素色简单衣衫,头上发丝只用一根蓝色带子简单扎住,却还是掩不住画中女子倾城的眉眼,精致的轮廓,不似别的女子的艳丽,带着独属于她自己味道,干净,清爽,似九天的仙女,淡然安宁。 其中有一章,女子撑着头坐在山崖之上,眼神悠远地看着前方,衣袂翻飞,飘飘若仙,她的脚下,仙云涌动,衬托着女子身上更是灵气十足,只是,那双眉眼,好熟悉,有些张狂,有些寂寞,有些伤心,有些无助……种种复杂情绪全然涌现在那微微狭长的凤眸之中,手执着画卷,他都能感受到,这执笔作画的人,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子,眼中明显的爱恋沉淀在了心中多少个年头,放不开,拿不下,有些痛苦,有些执着,更多的,是无怨无悔,静默的守候。 无非是熟悉一个人到灵魂深处,也是作不出来这样刻画入神的画作的。 郝连城突然就想起了,那日秋猎上,他看到远去的女子突然回眸,眼神绝望地看着身后的一切,无助,心伤,孤单又彷徨,站在那里,看着没有自己位置的皇城,无声哭泣。 她在用她的张狂,孤立无援地守护着自己的爱情,明明只是个没有后台的人,却是在挣扎地想要留在那个对她来说何其困难的位置上,最后,她的确是输了,输得都丢了命,死于万箭之中,永不超生。 只是,那一幕,他相信,除了他,很多人都记得,那个女人回眸之时倾城的眼眸里无助和绝望,明明就是单纯得干净的人,需要人呵护在怀里的人,却是挣扎着去与命运抗争,最后输得一败涂地。怎么说来那个结局都让人不免叹息惘然。 到底是什么让她放弃了一切,他想不到世上还有什么能阻挡她誓死要守护的那条路,为什么后面就放弃了?还有,那个据说是她母亲的女人,为何,要那般对她?她那样去逼一个人,还是亲生女儿的那种,未免有些不近人情,这之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丑事么?什么丑事…… 虽是容颜变了,郝连城却是看得到,这画上的女子,那眉眼根本就与那人是一模一样的,还有,他拿过另外一卷画作,摊开,看着上面粉嘟嘟的娃儿,一岁半的样子,若是她的孩子还在世的话,也就这般大了……明明就不在人世了……怎么可能…… “王爷可是认得这画上的女子?” 副将看着一张一张将桌上的画卷都仔细看完的人,小心地问着。 “谢九歌消失之前,他还做了些什么?你有问过回来的那几个人么?” 郝连城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下女子抱着娃娃在地上满是笑意地玩耍的场面,似乎也被画中女子和娃娃之间的那种快乐氛围感染,刚才还阴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柔和的表情,看得那一旁的副将暗暗称奇。 “似乎是在行军之时闻到前面似乎传来一阵箫声,谢将军才让人提了速度,中间遇着埋伏他便留了一万的人与那些人周旋,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去对付那凤王,之后人也就是在那时消失的。” “当时凤王身边可是有什么人?” 箫声么?看着桌上写的仔仔细细的情报,郝连城也大概地猜出来了一些东西,明明都该是逝去的人,却是又在这世上找到了似乎她还存活着的证据,这对于谁来说,都是要震惊地去确认这个事实,在郝连城猜来,那谢九歌必然就是带着剩下的几万人,去见证着心中的那个猜测了,只是,最后,他见到了什么? 无论结局怎样,他谢九歌都千不该万不该拿他那五万的人命去陪葬!这是在打仗,不是在过家家! 想到那覆灭的五万人,郝连称捏着拳头的手已是青筋暴起,可想而知他现在对那谢九歌是有多恨,现在分析来看,若不是这谢九歌疏于职守,放着几万人生死不管,又如何会得了这样的下场? 消失?若不是逃了就是他从头至尾都是碧水国派来的间谍!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 将中间的一些情况调查出来都已经不易了,要细化下去实在也是无能为力。 “对了,属下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王爷?” 副将有些犹疑地看了郝连城一眼。 “说!”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那五万人全军覆灭在那峡谷里更让人难以接受? “听探子来报,似乎,那日之后,凤王也跟着消失了,现在都还没回军营,只是这个消息都还没有放出来而已,而且,那日前去截杀我军的司徒南似乎是从那里带回来了一个孩子。” “孩子?” 郝连城满是惊异地听着这个消息,本是扑朔迷离的事情,现在看来更是让人有些不明白,战场上怎么会有孩子?唯一的可能……他低头看着画卷里的那个满身灵气的娃娃,难道是这个孩子? 为什么,两人会同时消失?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线索和方向,都指向了一个不可能的事实,郝连城想到那个可能就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也许,世上真的有些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 她,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害得这么多的人,因她误了性命! 再次低头看着手上的画卷的人,此时眼里全是凝重。 “去给本王准备一下,本王要亲自出门一趟。” 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当日那谢九歌疯狂得不顾一切的行为…… 不过,谢九歌,你现在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在这世上活下去,碧水国容不得你,我蓝苍国亦要啃光你的血肉,要你永不超生! 第十三章 你在摸哪儿? 李朵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好久,只知道自己是被身旁不远处的鸟鸣和远远传来的清泉水声给吵醒的,不知是睡得太多还是怎么的,整个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迷蒙了好久都清醒不过来,从草地上撑起身子来,就那样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鸟语花香。(.好看的小说) “你醒了?” 耳畔传来的有些低沉沙哑的男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个声音,似乎是因为常年来嗓子都未曾使用过一般,声音里透着的全是生涩和不习惯。 这个人…… 披肩落下的金发,如流金一般从男人的头上披散下来,天光下的金色,有些耀眼的夺目,以前,她记得,这样美丽的金发,从来都是被黑色的纱帽仔细地掩藏了起来,教外人无法看到里面的美丽。 第一次,李朵朵这般仔细,清楚地看到,美得不可思议的人,结合了古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的俊美和中国古典的含蓄,这个人,根本就是中西结合最完美的艺术品。 深蓝色的眼眸,干净地无一丝的杂质,平静,淡然,如同代表着深蓝的大海一般,纯净、神秘,看着让人整个神魂似乎都会沉浸在他的眼里,叫人无法自拔。 他的眼眸有些深邃,却又不似典型的西方人一般颧骨那般突出,深邃得优雅,深邃得静谧。 今日,他身上只着了一袭简单的黑色衣衫,颀长的身型,却是一点没有被遮掩住,全身透着一股优雅又不失力量的美丽。 说实话,他的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和醉月那样是一个级别的。 男人就坐在那里,静静地接受着她的打量,不愠不怒,不似以前那样,常人若是敢像这般放肆地看他一眼,必是要遭剜眼之刑,因为,他们打量他的眼神,很肮脏,充斥着人类内心最深处的肮脏欲望。 他见过不少的女人,男人,都是因为这张异族的脸,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勾起了他们那肮脏的欲望,也是凭着这张脸,他才能走上他今日的地位权势,肮脏,是肮脏的,但是,必须这般,不然,便是要更下贱。 但是,她不一样,她的眼里,只是单纯的欣赏,没有任何目的,只因为美好,所以,对于她的打量,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讨厌过。 “你很俊美。” 李朵朵愣愣地打量了良久,才终于从口里蹦出了这么一个字眼,由衷地赞美。 “谢谢。” 谢九歌对着她淡淡一笑,衣衫窸窣之间便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她伸手道:“饿了没有?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看着那双带了不少的茧子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李朵朵犹豫了一瞬,抬头看着那满是平静淡然的眼眸,深沉如海水一般的蓝,终是伸手借着他的手全身僵硬地站了起来。 莫不是他就让自己在这硬硬的草地上躺了那么久?只是现在,看着周围鸟语花香如人间仙境一般的世界,李朵朵更想知道的是,这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给带过来,看着这阵仗,也不像是要拿自己要挟醉月的意思,若不是这样,那到底又是有怎样的意图? “那个,你为什么……” 刚要出口的话语,却是被前面拉着她的手不放的人突然打断。(.好看的小说) “你想吃些什么?” 他突然停住,转头满是询问地看着她。 “想喝点粥就好。” 李朵朵抬头,看了一下天色,也差不多就是正午的样子,似乎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腹中空空如也,挺想吃些好消化的东西的,似乎,他并没有想要回答自己的问话的意思,觉得自己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李朵朵也就不再强求,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这片被周围群山环绕着的一片小平地,放眼望去,李朵朵估算了一下,就差不多有现在的一个镇子那么大,不过,却真的是人间仙境,草地上到处都是不知名的各种颜色的野花盛开,引得蜂蝶飞舞流连,山上偶尔有山泉从山崖之上落下,落在山脚下成一小小的水潭,然后汇成小小的溪流,洗过地势低洼的草地,清澈见底。 此时谷中的不远处的一小片山桃都开了花,正是花期快败落之际,缤纷落英,桃红飘了满地,再被山风卷起,落在在涓涓的溪水中随之远去。 不远处,一座修建得很是古朴的竹楼,前面绕水,睡莲朵朵,后面围几杆翠竹,别有雅致。 这个地方,是不输于连云谷的美丽,甚至更显精致美丽,如同藏于深闺的明珠,落在大山深处未曾被外人发现而已。 “漂亮。” 李朵朵眼睛很是忙碌地打量着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目不暇接,果然,这未曾有现代的东西打扰的古代,真真的带着最古朴的美丽,涤荡人的心魂,连这里的空气,呼吸着都是那般的干净,没有尘埃的清新。 山风撩起前面安静地走着的人那一头金色耀眼的发丝,一根一根笔直的金色,在风中优雅地舞动,走在后面的李朵朵可以看到,那人毫无瑕疵的侧面。 前面走着的人,突然顿住脚步,停在了那里。 “怎么了?” 莫不是他发现了她无意之中的偷窥? “前面有水。” 谢九歌只是淡然地看着她,然后,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弯腰将她小心地抱起来,一个跃身便是落在了对面没有泉水流过的草地上,再弯腰小心地将怀里的人放下,然后,继续拉着她,向着竹屋走去。 路上,李朵朵有委婉地表达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几次想象征性地甩开他的手,那人却是没有放开的意思,直到了竹屋的门口,才松开手看着她道:“你坐一会儿,我去煮饭。” 煮饭?! 李朵朵刚要伸手拉住他多问些什么,那人都已经旋身衣袂飘然地进了屋子去了。 “那个,你会做饭么?” 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会做饭么?她是严重怀疑,心中正是好奇,在没有感觉到有丝毫危险的前提下,李朵朵还是忍不住,踩着猫步去偷看去了。 …… 看他那烧柴的样子,嗯,先选一些干燥的树枝蓬松地架在灶膛里,然后在下面用火引燃,手法还行,这个她还没有意外,毕竟像他这种给皇后办事的人,在野外露宿也是时有的事情,这点生存的法则是必然要懂得的。(.好看的小说) 只是,接下来,她就不敢恭维了。 他以为,吃多少米就该放多少下去,于是,那布袋子里面的米洗也不洗,舀了两大碗,全部倒入了锅中,当他准备要去添水的时候,终是看不过去的李朵朵还是出手了,“大哥啊,你去烧火去,这煮饭的任务,我来,你先慢慢学着,以后想做再做不迟”。 于是,她不管那人的反应,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道具”,将里面的米全部舀了出来,在锅里添了两大瓢的水,然后抓了三把米去淘米去了。 谢九歌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是安静地坐在柴灶面前添柴去了。 当李朵朵将洗好的米倒进锅中之时,看了看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的灶屋,叹了口气,尼玛难道今天只能吃白稀饭?肉渣渣都没有点点?无肉不欢懂不懂? 不死心的她,就在谢九歌的眼前,开始对灶屋的一阵翻箱倒柜,最后,终于在一大柜子里看到了不少的存货,似乎这竹屋的主人打算在这里长期居住,里面倒是放了不少的干猪肉、干牛肉、羊肉之类的,然后就是一大坛子的盐,香料、干的山珍之类的多不胜数,反正全部都是些能长久存放的干货,无意之中她还从里面翻出了不少风干的瓜果,比如杏仁、杏干、地瓜干之类的。 “喏,尝尝,这无花果挺好吃的。” 就似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李朵朵毫不客气地将里面自己要的东西取出来搁在案板上放着,便是打开一包干无花果自己尝了一个,然后取出一颗走到面前直接塞到了谢九歌嘴里。 “你先看着锅里哈,看着冒白烟了就把锅盖打开用勺子搅几下免得粘锅,我出去摘点野菜。” 不愿意亏待了自己的宝贝胃的李朵朵,将一条大约有半斤的猪肉条放在旁边的小灶里的铁锅用水泡着,拿起挂在墙壁上的竹篮就出门去了。 待那人出去了,谢九歌默默地又往灶膛里添了些柴,才动了动嘴,缓慢地嚼着嘴里的东西,这里的所有东西每一年都会有心腹过来全部换一遍,当时,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过来真正地在这里生活。 只是,这里是他此生中觉得最干净的地方,也许,有一天,他会过来生活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愿望就实现了。 嘴里的东西,的确是很好吃,京城里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却是没有一个有嘴里的东西这般美味的。 刚才往这里走的时候,李朵朵就发现了长在屋子周围的不少野菜,荠菜、马齿苋、汗菜,然后是野生的枸杞嫩尖,再瞄眼向别处,天!椿树!……那上面自然是有她喜欢的椿芽……咔咔咔咔……无限得瑟。 因为这里常年少有人来走动过,以着一路的观察,也不像是有什么猛兽出没的痕迹,李朵朵便是安心地蹲在了屋子旁边摘起了那些长的肥肥胖胖的野菜,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是丰收慢慢的。 坐在灶屋里听着外面的女子跟发了大财似的一个劲地说“发了,发了……”坐在灶膛里的人终是忍不住嘴角扯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弧度。 将满满一菜篮子的野菜在屋子前面的小水潭里洗干净了,李朵朵端着手里的战利品满心欢喜地走进灶房,满是胜利笑容地看着里面安静地烧着柴火的人道:“算你遇着姐姐有口福了,今日姐姐我给你来做你吃都没吃过的美味。” 于是,常年没有动用过的灶房里传来了一阵炒菜的声音,给这个常年荒芜的小屋添了不少的人气。 荠菜炒肉,凉拌椿芽,凉拌枸杞尖,红烧牛肉,然后,炒菜的过程中,李朵朵顺便让谢九歌出去在水潭子里插了两条鲫鱼上来,用猪油过了之后熬了一锅香喷喷的鱼汤。 今日外面天光甚是明媚,李朵朵便是将炒好的肉菜全部放在了外面。 一人一碗瘦肉粥,亲自动手做出来的东西,本来味道也不错,饿了很久的两人,很快便是将几碟子的菜吃了个光光,然后还喝了一大碗的鱼汤。 虽然谢九歌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姿势都甚是优雅,比她李朵朵含蓄多了,但是,她还是知道,他吃得不比她少,那碗里的多半碗的牛肉,剩下的什么汤汤水水全部都是他解决了的,吃完之后,还很是淡定地接受了她的一件喝了一大碗的鱼汤。 刚刚吃饱喝足的两人,现在谁也没那个心思去收拾碗筷,两人就那样坐在椅子上看起了远处的无限风光。 “谢九歌,你还是说说这大老远的把我弄来这里的目的吧?” 吃饱喝足,也该谈谈正事儿了,他不说,李朵朵也没有在这里和他耗着的意思,她本就不喜欢拐弯抹角,打开天窗说亮话将一切说清楚最好。 “没有目的。” 只是单纯地想带她来这里而已。 “你没看见我还有宝宝要带么?那你几时带我回去?” 没有目的,那他带她过来干嘛?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站在对立的角度,她讨厌他也是应该的,不知为何,他还是想亲耳从她的口中得知。 “不讨厌。” 李朵朵转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他问这个干什么? “恨,还是憎,还是厌恶?” 他现在,最不想的是从她的眼里看到厌恶,她眼里的鄙夷和厌恶,他最是受不了,他只希望,不知道他的过往的她,眼里看到的是干干净净的人,里里外外都干净,没有肮脏。 “你要听我的实话吗?” 刚说完这话的人,就看到对面的男子深蓝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颓然失落和刻进灵魂的忧伤,见着让人不免心觉怜惜,他到底是有着怎样的过往,她总觉得,他是经历了非常非常不好的童年。 “其实,我这人,要说真正讨厌,憎恨一个人还是不容易的,即使那人伤了我,我也懒得去恨,你听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吧。” 这世上,她还真的就没有真正憎恨过什么人,本来她是有可能憎恨一个叫做青龙的家伙,却是最后弄来弄去,一切都跟谜团似的搅得她晕晕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是真相,那憎恨也就是模模糊糊的,最后,也就只是刻骨铭心地记住了青龙这么一个人而已,恨不起来,忘不掉。 说到讨厌,她也讨厌过花家的那个祖母花氏,自私自利,独裁固执,又没什么眼光,简直是她最讨厌的那类型人,最后还被这谢九歌利用来污了自己的清白,最终导致自己不得不离开醉月,她是讨厌过,讨厌到连见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只是,睡了一个大觉起来,所有无关的人都抛之于脑后了,她天天就开开心心地照顾着宝宝,吃吃喝喝,顺便扎小人骂那死龟儿子的王八蛋凤王居然出墙!老子咒你娃不举!让你娃看得到吃不到! 于是,每日睡觉前,她李朵朵多了的那么点点闲余,就是在专门做了那小鸡鸡的布娃娃上,拿着自己的银针扎“棒棒”,“老子来个千针万针,看你娃还举!” 反正她现在好好地活着,醉月也找到了,她恨谁啊?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她欺负回去就好了,恨?这东西有个屁用!不该要的多余的东西,她背在心上做个负担干啥,吃多了撑得! 女子满脸淡然平静地欣赏着面前的风光,眼眸里一个劲地赞叹。 “为何不恨?” 他记得,她的身世,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有什么不该恨的? “恨这东西多累啊?有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欺负回来便是。反正,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恨不起来人,累啊,懒得去恨,我这心眼可是小小的,装不下那么多。” 说到这谢九歌,其实,一直以来李朵朵也没觉得他有怎么欺负过自己,要说对他有什么感觉,其实是,没感觉,相比之下,她倒是觉得这个人比那恶心的皇后和萧丞相好不少,难道是长相的问题? 毕竟,自己也是最先惹人家的,那次青罗山庄估计他受内伤不轻,这么算来,算是两清了。 李朵朵心中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只是,对于人情世故上面,谁都不知道她这个小算盘是怎么打的,反正,她用着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与每个人相处,心中都有一杆秤,最后,谁也不欠谁的。 突然,李朵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神情诡异地看着对面的金发美人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 谢九歌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也没回答他什么,李朵朵一个起身,几步便是站在了他的对面,看着他的眼色越是诡异了起来,抬起纤纤素手便是摸上了满脸不解之色的人脖子那个喉结的位置所在,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的确有的。 然后,那只手迅速向下袭去,在男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摸上了一个“把”……李朵朵这两辈子,第一次这么邪恶,脸上的笑容,全是奸笑…… 天神一般高贵美丽的人,脸上镇定的神情终于龟裂了,俊美的容颜上瞬时爬上一抹清楚的红晕,衬得一张脸艳丽了不少。 “你……在摸哪儿?” 男人,很是艰难地一把抓住女子作恶的手,满脸的尴尬。 “我在摸‘鸟’。” 女人很诚实地回答道。 “……” ------题外话------ 我也不知道这个干净该用什么来定义,反正,烟觉得,谢九歌是干净的,不是别人想象的那样肮脏……至少,他尽量地保护了自己……很干净,很干净的人 第十四章 假如给我三天 明明是个真男人,李朵朵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去当假太监? 站在男人的面前,她就那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以前,她虽说谈不上讨厌他,却是真的喜欢不起来,甘心地去做别人手中的工具,任着别人的摆布,可悲,又可气。 索性来了一趟这个罕见的世外桃源,李朵朵也就不打算立即动身离开,反正娃娃有醉月和林大哥照顾着她也不会担心什么,索性就当是旅游一番,转换一下心情,只是…… 她想起了她昏过去之时看到的最后一眼林大哥的情况,似乎是非常不妙。 “谢九歌,若是林大哥因你那一掌有什么不测,我会恨你,我会让你拿命来偿还,你可是听清楚了?”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是不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都是那个人陪在她的身边的? “他对我是很重要,像我的亲人一般。” “若是他因我那一掌丢了性命,又如何?” “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要了你的命,无所不用其极。” 需要她李朵朵睚眦必报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会放过她锁定的目标,改用的狠辣手段一个不留地全用上。 “你能,陪我三天吗?” 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谢九歌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个上面,深邃的蓝色眸子,就那样干净澄澈地看着她。 “为何?” 李朵朵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你陪我三天,我将我的命交给你随你处置,可好?” 这样,也可以算是还了她的债了,伤了她,伤了她看重的人,一并都还了,那么,此生无憾。 “你……” 怎么听着,感觉着,现在的谢九歌,平静的话语里,有着浓浓的哀伤,明明看来只是交易,却是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祈求,深蓝色的哀伤,只是沉浸在大海的深处,连天上的阳光,都会被这种蓝染了颜色,谁知道大海是否在哭泣?只有住在他心里的鱼儿清楚。[.超多好看小说] 其实,李朵朵是个心软的人,现在她还不清楚林伟玉的情况,不知他是死是活,不知他是严重与否,所以,她还恨不起来这个人,她的一句人生哲理是,不能恨得不明不白,恨人,要有证据……一句话,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我去收拾碗筷去。” 不待李朵朵说些什么,谢九歌站起身来,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然后再是不看她一眼,转身进了灶房去,然后,“哗啦哗啦”,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这个人,恨他好,还是不恨他好?李朵朵抬头,无语对苍天。 尼玛,要是将这里的碗筷都会光了,叫她去吃手抓饭啊?现在不是讨论恨不恨的问题,而是吃饭的大事。 叹了一口气,李朵朵将桌上剩余的餐盘端起来,便是跟着进了厨房,“给老娘一边去,看看我是怎么弄的……” ——(分割线)——(分割线)—— 正是春光明媚之时,山中一片春意盎然,洗过了碗筷,李朵朵也没有什么休息的意思,反正是这家伙把自己给弄出来的,他就要做好这个东道主,带她好好去玩儿玩儿。 听着她的提议,一头金发的人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便是带着她往着这山谷的东南方向而去,那里,是一片开得繁盛的桃花,桃花林里藏着清澈见底的山泉一眼,鸟语花香,真的是人间别致仙境。 只是,那林子的外面,有一处看着时间不长不久的坟墓。 “这是……” 当李朵朵看到墓碑上的那些英文字母时,神情愣了愣。 “pursueforfreedom。yuria……” 这里居然有英文的墓碑,难道是……李朵朵转头,满脸惊讶地看着这个人。 “她是我的生母,尤利娅”,谢九歌蹲下身来,轻轻地将墓碑上的枯叶杂草拂去,修长的指节,抚上“yuria”几字,眼中满是温柔,“我母亲本来也是西方的那边国家的贵族,却是为了和自己心仪的男子私奔,走向了去异国的路”。 “那她为何到了这里?” “她们的船在海上失了事,撞了暗礁,带上的所有财物都沉入了海底,她和她爱的人,在海上漂了三天,不吃不喝,才遇上了一艘过往的船只,将他们救了下来。” 这才是他们厄运的开始。 “然后呢?” 似乎,李朵朵也感觉出来了,谢九歌的母亲,有着很凄惨的命运,那艘船,应当不是普通的船只吧,不然,她也不会来到这么远的东方。 “他们遇到的,都是世上的人渣,那些人,是专门把不同国家的人往来贩卖的人贩子”,似乎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谢九歌坐在坟墓的旁的草地上,看着李朵朵道,“你要不要坐下来,我慢慢给你讲她的故事?” “好。” …… 沉淀了多少年的事情,再忆起,无悲无喜。 对于古代,李朵朵了解的不多,也是听说过有把奴隶贩卖这一行业的,有些达官贵人喜欢猎奇,最是喜欢那些长得妖异发色眸色异样的“异族人”,通常要价都是上万的银子,因为难得,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有价无市,可想而知,像是谢九歌母亲那样纯正血统的金发蓝眸的“异族”美人之难求。 这样的美人主动上了贼船,那还有不拿下的道理?所以,她开始了她最悲惨的命运,沦为奴隶,并被一再倒卖,卖到了碧水国的奴隶市场。 她能想象,像是她那样的异族人,因为言语不通,不知道在那里臭男人面前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只有贵贱高低的古代,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人权,谁手上有权,谁手上有钱,他就是大爷。 谢九歌说,最后,尤利娅是被碧水国的一个商贾大家“蓝家”的老爷买了下来,然后,无意中生下来了他,因为长期遭受着非人的蹂躏,身子早已破败不堪,在生下他两年后就郁郁而终了,这个世界,也只有她这唯一的一个亲人,有着血脉联系的孩子,懂得她的苦,懂得她的哭。 谢九歌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个家里哪个人的孩子,因为他们这样的异族人,蓝眸金发,实在是太稀奇了,所以,那个老爷之后,他的那几个儿子也会经常来尝尝“鲜”,猎奇。 “你……是怎么过来的?” 李朵朵其实是个心软的人,刺猬一样的外壳下,是一颗很是柔软的心,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所她总是以着敌对的态度去面对那些想伤害自己的人,听着这样的故事,她其实,对于那个已经逝去的人,没有多大的感触,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而面前的这个人,他到底是过了怎样的一生? 她依稀记得,那日在街上,醉月看着他的眼神,就似看到了世上最肮脏的存在,满是厌恶,那样的眼神,她知道,让他无地自容…… 她其实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过来的,以着他母亲那样的身份,他若是好过,也断然不会去做了那宫里最是地位卑贱,没有任何尊严的太监。 “我说了,你会觉得我脏么?” 谢九歌没有转头,只看到那一片片的粉红,被风带起飞向了远方。 “还是别说了,我觉得你干净就干净,走吧,我们去逛逛这里。” 李朵朵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向着谢九歌伸出了手,她不想去知道他的过往,其实,她都能想象。 她自己都觉得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情,现在,她看这人,心里觉得很矛盾,明明他是和她站在对立的一面的,为何,她现在就是一点都恨不起来,讨厌不起来他? “谢九歌,你好好活下去,我不想要你的命,你的命,我要着也没意思,以后,你便莫要再去那权利的中心和那些人争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听着身边人的话,谢九歌只是笑笑不语。 有些时候,活了大半辈子,也不及短暂的三天,人生啊,可长可短。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墓,娘,你看到了吗?这是孩儿这一生,都看在眼里,放在了心里的人,孩儿不是一个人呢,她和别人是不同的。 正往着桃林走的两人,突然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一惊,转身便是看到,黑麻麻的一片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往着这方来,那片黑色所到之处,绿草娇花瞬时全部枯萎,那片黑雾,就似烟雾一般,向着他们这方而来。 看着前面那片黑雾,谢九歌眉头瞬时蹙了起来,把身旁人腰身一揽便是向着谷口的方向而去。 被谢九歌抱在怀中向着外面飞速略去的李朵朵,转过头眯着眼看着那片黑雾,细看去,她似乎是看到了那片黑雾是由千万的细小的虫子组成,以着很快的速度向着他们的方向飞来,下面的草叶,全部经不住这些毒虫身上的毒气,都蔫了下来,一片枯黄。 “那是什么?” “嗜血蛊,闻血肉而动,不成白骨不罢休。” 一边向着前方略去,谢九歌一边眼色严肃地跟她讲解着,这个东西,他不敢小觑。 这些虫子,根本就挡住了他们别的路,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只有谷口的方向,那里,明明就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人或是东西在等着他们,他们却是不能不去,那个幕后的人,到底想对付的是谁? 按道理来讲,这处地方既然谢九歌这么宝贝,就应该是少有人知道。 ------题外话------ 烟今天思绪很乱,脑子不清醒,明日补改,少更 第十五章 被抓 听着谢九歌那么说,李朵朵不用去多想立马就卡白了一张脸,这种毒虫,她只知道一些古代的大墓里会有人拿来用,却是不知道在这个地方也能看到,通常那些墓主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死后为了防止陵墓被盗墓贼破坏,便是会在墓里养这些恐怖的虫子。 这种虫子,没有活物的时候会一直沉眠,只是,一旦闻到了属于人身上特有的血肉之气便是会被惊醒,成千上万的虫子都会向着目标物而去,直到那活物成了骨架这才罢休,重新陷入沉眠等待着下一个猎物的到来。 这种东西,她只是在小的时候听爷爷他们讲故事听过,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今日见着,不震惊绝对是假的。 那时候,她还调皮地问,遇到这种可怕的虫子该怎么办? 爷爷语重心长地看着她说道:“丫头,遇到这种东西,赶快跑,跑不过便往水里躲。” 她那时候就已经开始接触“音杀”了,以为“音杀”可以控制天下所有的活物,外公却告诉他,世上总有些活物是不被谱写在“音杀”的曲子里面的,因为,李家的老祖宗也不是什么都见到过的。 “往有水的地方去!” 就像是在和时间赛跑,如果他们这样下去,迟早会成为虫子的口中餐,以着放毒虫的人心计来看,那谷口等着他们的也不一定是什么好家伙,想到这里的李朵朵也难免紧张了起来,抓着谢九歌衣衫的手,没一会儿便是出了不少的冷汗。 现在看来,那幕后的人根本就是想要他们的命。 山林里的风,本来是暖入人心,此时,她却是从里面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出来,带着一丝丝死亡的肃杀和冰冷,那些桃花树上栖息的鸟类,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扑啦啦”几声全部从林子里飞了起来逃到了远方。 一身穿有些似孝服的白一短褐的青年,看了一眼远处正向着自己这方跑来的两人,转头,身形如轻燕一般从山崖之上接着长在上面的古松几个跳跃便是轻巧地落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落在崖下一坐在敞篷软轿的白衣白发的男人面前。 那人的眸色,是妖异的银色,眼眸狭长,微微眯起,带着一股天然的肃杀冰冷,眸色之中,看不出丝毫的人情来,全然是冰冷无情。 一头带着些许银色的发丝,很是柔顺地披散在身后,暖风过处,偶尔带起几丝,优雅地于风中舞动。 白发白眉,却是又有一张不输于二十岁青年的年轻容颜,刀削一般的冷峻面容,俊美得教天地失色。 他的身上,也是一身的素白。 “谷主,他们往着这里来了。” 谷口之处,早已有不下百数身着短衫的人执着刀剑和弓矢的人站在那里等着往外面而来的两人。 白发白眉,却又长相年轻的男人,坐在软轿中,抬眼扫过那谷口的方向,眼中全是冰冷,手中的折扇一收,凉薄的唇间吐出一带着深深寒意的字眼,“杀!” 一周的人,顿时满弓对着那远远向着这里来的目标,只要他们进了射程之内,必然等待他们的是数不尽的箭雨。 尽管谢九歌已经用了最大的努力在往前飞奔而去,但是,李朵朵还是看到了那些小虫子在往着他们这边的方向越来越接近,原本美丽无比的地方,此时却是失了大半的如画美丽。 听了李朵朵的话,边往着前面飞去的人,边注意着周边是否有什么水潭之内的,刚才桃花林下的那处他们已经错过了,现在离他们最近的一处水潭也就是东南方向的那处瀑布之下的地方了,看着近,跑起来却是觉得好远,好远。 那谷口的方向,自然是不能去的,那风力传来的杀气,谢九歌又何尝没有感觉到,便是又提了气,不顾胸膛里血气翻涌,加快了速度往着那大水潭略去。 正在脑海里翻着对策的李朵朵,突然脸上落下一滴似乎是水珠的东西,本以为是下雨了,抬手将脸上的“水珠”拂去,却是看到,指尖的血色嫣红,眸色瞬时一惊,猛然抬头看向那嘴角已是溢出了一抹血色的人。 “你怎么了?” 抱着她的人,胸膛也开始起伏得厉害起来,脸色更是卡白一片,没有丝毫的血色。 以着李朵朵的体重,跑这么一点的距离,断然是不会让他累成这样,剩下唯一的可能,他,受了严重的内伤,为什么她开始没有发现?他怎么会受内伤?李朵朵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明白。 “没事。” 那人只是看着前面的方向,眉头深深地蹙起,并没有低头看她一眼,眸色里,早是对于全身经脉传来的痛处的隐忍,唇间的血,没有停止的意思,那抹血色顺着他那一张嫣红的嘴角滑落而下,一滴,一滴湿了颈间白色的里衣,偶尔落下,染红了李朵朵的衣襟。 “你放我下来。” 看着抱着自己的人马上就快不行了,李朵朵终是不忍心,丢下她,他应该好过一些。 “放下你,我也……活不成的,你莫要说话。” 此时,他一面要忍着体内横冲直撞的散乱内力,又要勉强将那些散乱的内力利用起来拿去逃命,话不成句。 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了,那速度还是降了下来,身后的那一团黑雾,也离得他们越来越近。 若是以着这样的速度,还没有走到水潭那边,就已经葬身在了虫腹了。 李朵朵再看了一眼身后依旧与他们有些距离的毒虫,毫不犹豫地拿出一直放在怀里用来自卫的竹箫,静下心思来感觉控制这些虫子的独有频率,现在,她能做的只有这个了,尽管不知道是否能成功。 音杀本质就在于,用隐藏于声音之中的特有的那段能影响生物行为的频率去控制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李朵朵她吹出的曲子也不是随便乱吹的,这都是他们李家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特有的曲谱,靠着独特的吹奏之法将之吹出来的,常人即使是记清楚了曲谱也是无法达到控制别的生物的目的。 而在这些曲谱里面,不同的物种都有不同的曲谱去控制,吹奏之法也是有成千上万种,李朵朵为了学习这门技术,硬是从五岁开始就学了十几年才显现出成效来,而且,学习很多东西,也是要靠天赋的,即使是有些生物不为她李朵朵熟悉,她也能通过自己的一些感觉,慢慢地摸索出来。 时而尖利刺耳,时而又悠扬婉转的箫声被这空旷的山谷放大,听着这箫声的白发人,瞬时皱了眉头,对着身下软轿一拍,人便是飞身而上落在了一旁高崖的古松之上,视线向着那箫声的来源处锁去。 被一身华服衣衫的男子抱在怀里飞速地向着东南方向离谷口不远处的瀑布逃去的女子,正拿着一只竹箫,吹着很是奇怪的曲子,都已经在了生死的边缘,他可不相信她是在自娱自乐,唯一的可能…… 不同的生物,只要是种属接近,就总会有相似的曲谱的,将心里的恐惧暂时压下的李朵朵,急忙将几种类似的频率都用上,睁大着眼睛仔细地观察着那些虫子的动向,却是始终摸不准,选了好几次,那些虫子只是烦躁地在原地逗留了一会儿又立马追了上来。 然后,山谷里,就出现了这么一种场景,黑压压一片的黑雾,停一会儿追一会儿,慢慢地向着慢下来了的两人靠近。 抱着李朵朵向着水潭略去的谢九歌,此时体力已是明显地降了下来,步履已是满了下来,最后,都直接是用走的了。 吹了一下看着那虫子不动了,李朵朵连忙将箫拿下来看着他道:“放我下来,我们一起跑过去!” 然后马上又立马吹起来,将追过来的虫子控制住。 会意过来的人,立马将她放在地上,两人一前一后地向着水潭的方向跑去。 坐在山崖之上遥遥地向着这方看着的白发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银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欣赏,凉薄的唇,淡淡开口道了声“有趣”。 以音来控制这等稀奇的蛊虫,他倒是第一次见到,看着刚才的情况,这女子当时摸索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掌握了不少的要领,以音御人的本事,他也是听说过的,自然也知道其中的不少复杂之处,不惊人指点,习上三五六年,常人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和困难之处。 短短的时间内,她居然就懂了不少御蛊的技巧,这样的人,不是天才,还是什么?杀了,可惜? 本就惜才的人,倒是觉得这样就把这女子杀了,有些可惜,只是,谁教她又和那个男人有关系?那个男人不死又是万万不能的,欠下的血债,他是一定要还的,不还,他千羽谷的那上百条的人命,可就是白死了。 在后面跑着的人,早就力竭,刚才用了内力,内府血气翻涌得厉害,全身的经脉也是胀痛撕咬爆炸了似的,眼见着只离那水潭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了,撑到了极限的人,就看着跑在自己前面的人背影在眼前模糊,然后,“咚”的一声便是软倒在了地上,半睁着眼睛,看着前面的人一个“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转身,却是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惊恐和担忧。 “谢九歌!” 那人,只是对她笑笑,艰难道:“莫要管我。” 然后,一头金发的人,瞬时被追上来的黑雾包围了个透彻。 “谢九歌!” 山谷里顿时响起女子凄厉的叫声,传到了好远,好远。 坐在山崖之上看着这一切的人,凉薄的唇,终于带上了浅浅的弧度,对,就是这样的,那个人就是该得这般的下场,死了,死了就好。 还没有扯开的嘴角,蓦然顿住,素白衣衫的人,银色的眸子瞬时睁大,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已经入了水的女子毫不犹豫地向着那被黑雾包围了的人冲去,疯狂地把已经扑上了不少毒虫的人往着水里拖去,而那些毒虫,却是根本就不理她半分,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似的。 她…… “噗通”一声,终于,两人都落入了水中,本来清澈无比的水面,瞬时浮上了一片片黑色,在水面晕染开来,就如是刚烧了柴火的铁锅下面的那一层黑黑的烟灰。 谢九歌,别死,别死,对不起,我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 抱着那人一起落进水里的人,接着水里的丝丝亮光,就看着那本来俊美无双的容颜,此时全是一片溃烂般的血色,半睁半闭的眸子,就那样死死地看着她,嘴巴张了张,似乎是要说什么,却是被涌进去的泉水呛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到,我该早些发现的…… 李朵朵现在心中全然是愧疚,她以为以着他的体力是能够跑到水潭边的,她没有想到他的内伤那么严重,为什么?为什么? 在水里,能活命最重要,李朵朵当然也不会去顾忌什么男女大防,低头很快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将自己嘴里的气渡过去,却是从那人的嘴里,尝到了属于血才有的味道。[.超多好看小说] 他到底怎么了?明明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他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别死,别死,你该好好活着的,看着那一张几乎毁了容的面容,李朵朵终于忍不住,掉了一滴泪下来,化在水里,谁也看不见。 看着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那一双倾城的狭长凤眸,感觉着唇上的那两片柔软,深蓝色的眸子里,全然是淡淡的笑意和满足,抬手,想要将和他一同在水里沉浮的人抱住,却是早已没了力气,手指动了一下,然后,那双有着还一般深蓝色的眸子慢慢闭上。 “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声,被水湿了一声衣衫的女子,使足了力气,在及腰深的水里,将早已昏厥过去的人拉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不停地拍着那人的背,手却是抖得厉害。 “谢九歌,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不要出事,不要出事,求你了,求你了,我说了你要好好活着的,你好好活着……” 那人却是软软地靠在她的身上,没有半分的回应,心头一颤的人,急忙抬手,摸上那人的脖颈之处,好在,还有微弱的波动,手,这才没有那么抖得厉害。 “别怕,别怕,我会救你,我不会让你死的。” 李朵朵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同情起来了这个人,总觉得,他的一辈子,过的都好痛苦,虽然,他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至少,该死的他,不能这么死…… 抬头看了一眼周围,那些黑雾早就不见了踪影,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的人,急忙将人从水里扶出来平放在岸上,慌慌张张地在身上搜了好一会儿,才从湿嗒嗒的衣服里面找出浸水了的银针,然后迅速将谢九歌上身的湿衣服脱去,露出里面肌肉紧实的胸膛来。 “谢九歌,你一定要听到我说的话,别死!你该好好地活着的,那些肮脏的人才该下地狱,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不恨你,也不想你死!听到没有!” 身上的湿衣服贴在身上让人很是不舒服,那袖子本来也是广袖,沾了水之后就成了湿嗒嗒的一条,很是不方便下针,现在救人要紧,李朵朵看了一眼周围,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立马将腰带扯开,将外面的湿衣服脱去,光着膀子便是上阵仔细地探了面前的人的脉搏,然后拿着针稳稳地将各处穴位扎起了针。 李朵朵虽说不懂得所谓的什么内力外力什么的,还是感觉得到现在谢九歌经脉里各种暴走的真气,很是像书上说的什么走火入魔,却是又有这些微的差别,他的体内,那些真气现在很不成股,就似是原本是一个完好的整体,被突然而来的外力打破,各自成团,分散开了来,在体内到处乱窜。 现在,最迅速有效的方法,莫非就是以着外力的引导,将他体内的真气,从新引入相同的轨道,免得因为这些暴走乱窜的真气而导致内腑进一步受损。 习武之人,大多的内力都是沉于丹田之处,司马当成活活马医的李朵朵,只好先将那些真气往着他的丹田里面疏导,施针的过程生怕出错,不断得去探他的脉搏,感觉对了便继续下去,不对就改变施针策略,接近一个时辰的功夫,倒也将他体内的那股散乱的真气疏导了一番。 此一番下来,一直在集中精力施针的人,手也都快麻了,最后拿着针的手,终是没了丝毫的力气,手指一松,那手上的针便是“叮咚”一声落在一旁的乱石堆里,手都弯不了的人,也懒得去找这么一个针。左手撑在身旁,低头看着谢九歌满是血点和溃烂的脸,和那一双露在外面好不到哪里的手,终是又忍不住落了两滴泪下来。 这样的伤,即使是好了,以后也是毁容了,明明是那么俊美的人…… 这样大面积的损伤,就怕感染化脓,可是现在李朵朵也没法,她根本就没有药,抬眼扫了一眼四周,根本就没有发现能够用来急用的药草。 探了探谢九歌的鼻息,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不少,李朵朵还是不敢将他弄醒,面上的那一大片的溃烂状的伤口,肯定会好痛的,好痛的,尤其是在他这样美丽的人脸上。 “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将两人身上的衣衫简单地理了理,正要将地上的人架起来的人,一抬头,便是看大五步之遥的地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素白衣衫,白发白眉的,容颜如刀削一般俊美的男人,那人,就站在那里,一双银灰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两人,冰冷的眸子里,看不出半分属于人有的情感,整个人,都似是冰做成的雕塑,除了会说话行走之外便是没有多余的感情。 “你是谁?” 出于直觉,李朵朵觉得刚才那些黑雾般的虫子就是这个人弄出来的,便是心中多了几分的警戒,满眼戒备地看着这人。 “放下他,你可以走。” 看着李朵朵没有理好露出在外面的肚兜,银眸的男子微微蹙了眉头,瞬时便是将视线移开放在那被人扶住的金发男子身上。 “我不放!” 李朵朵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人。 似乎是对于李朵朵毫不犹豫的拒绝很是不豫,一双银色的眸子里,那眼神更是冰冷了不少,周身的气压,瞬时降到了冰点,素白的衣衫,银色的发丝,无风而动。 不小心接触到他周身半步位置的落叶,被无形的刀刃,就在李朵朵瞪大的眼前搅成了碎沫。 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势,硬是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似乎是自己的心脏,正在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捏住,难受得厉害,她自己都似乎听到了,心脏就那样“噗通”、“噗通”搏动得越来越快,仿佛马上就要炸开。 倾城的容颜,瞬时就失了全部的血色,脸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这个人,好可怕。 李朵朵现在,就完全僵住在了那里,脚步都挪不动半分。 良久,那冰寒的气压才散去,银发的人,就那样看着站在面前卡白了一张脸的人,冰冷如寒潭的声音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没有了那强大的气势压迫的李朵朵,这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脑子里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才好了些。 “他是我的,朋友。” 做出这般亲密的举止,他倒是猜测错了以为他们是夫妻,这样的回答,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你,娘是谁?” 听着这么问话的李朵朵一怔,抬头满是不解地看着那人,为何他突然问起了这个?脑海里浮现出这个身子那所谓的娘亲,就是一阵好笑,这个娘,是他要问的?难道那个女人跟这个男人还有一腿?本来对那人没什么好感,李朵朵便是在心里恶毒地猜测,猜测若是她和好多男人有那么一腿,那她凭什么说自己就是他盛元帝的种? 胡思乱想了一番的人突然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什么?猛然一怔,不对,还有一种可能的……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人,没有注意对面的人已是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把将她的下巴钳住,迫她抬头,与那一双银色的眼眸对上。 “我在问你话。” 似乎对别人的忤逆,他最是不喜欢,李朵朵一看这人就是从来高高在上的人。 下巴,被捏得生疼。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娘是谁?他们说我是个野种,我娘她跟别人乱搞了后怀上我的,生下我后就又跟野男人跑了,把我给扔了。” 李朵朵动了动想将下巴从这人的魔爪里面解救出来,却是怎么动都动不了,被那人轻而易举地就捏住了挣脱不开,只好满是讽刺地回答着他的话,说实话,她现在就是想骂一骂那个女人,该死的,该死的!她尼玛就是白雪公主她后妈转世的!对亲生女儿都这么毒!毒妇!毒妇! “说谎!” 精明如他,哪里看不出来这孩子眼里的厌恶和不屑。 “你怎么知道我说谎了?难道你还和她有那么一腿?怎么,十几年不见她就想念她了?……” 气头上的话还没有说话,“啪”的一巴掌就招呼在了脸上,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顿时让她的嘴角破了皮,淡淡的血丝,顺着嘴角滑落。 “孽障。” 本是无情无心的人也是被李朵朵的这番话激起了怒意,抬手便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了那张好久未曾见过的相似容颜上,眸色里也是明显的怒意。 “孽障?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反正我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她没当我是女儿,我也没当她是娘亲,你若是要找她,去那青罗山庄找一个叫做容羽的女人便是,一切与我丝毫无关,可懂了?” 李朵朵歪头冷冷地看了这人一眼,努力地扶着身边的人正要绕过他离去。 “站住!” “走开!” 李朵朵一把抽出谢九歌腰间的匕首,满眼狠色地看着这人道:“我李朵朵要救的人,拼了命也要救,谁敢挡路,我必杀他个片甲不留!” 银色的眸子,划过一丝淡淡的惊讶,看着那一双满是倔强的眼眸,不语。 突然,不知是什么弹上了手腕,李朵朵只觉手腕一阵剧痛,“当”的一声手中的匕首便是落了地,后脑跟着一同,眼前一黑便是失去了知觉。 “将他们两个带回去。” 白发人淡淡地看了一眼倒在门下弟子怀里的人,转身便是向着外面走去,似乎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刚刚迈开的步子又突然顿住了,前面的人转身,看着身后的两人吩咐道:“回去给她的手上些药,她是个医者。” 他本就是个痴迷医术之人,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天才般的人物被废了右手,刚才那一颗石子力道之大,他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的,如若不上些药,这孩子手腕子也是要肿好几天的。 “得令。” “至于他”,那人转眼看了眼倒在地上容颜溃烂的人,眸色瞬时冰冷,“三日之后拿去祭慰亡灵”。 该还的,他千羽谷是全部要要回来的! 终于将害死了谷里上百条生命的罪魁祸首抓住了,千羽谷全谷上下,从来没有像今日这番高兴过,那长久沉在谷里的悲伤情绪,也因为这个消息而散去了不少。 只是,这次谷主又带回来了一个据说是小小姐的女子,这无疑又是让谷里的人振奋的消息,自从那人回来之后,就有不少的人在围着那据说是住了小小姐的屋子往着里面看,却只是见着里面的侍女进进出出,没有见着人醒来的意思,都两天过去了怎么还没醒来,不少端着瓜果站在外面打探情况的人都是满脸的不解,照理说,以着谷主的医术,这小小姐早就该醒了啊? “谷主,你……” 站在床边的侍女,也同样满是不解地看着给床上睁着眼睛不能说话的人继续喂着“软筋散”。 床上的人似乎是对于这种药很是排斥几次想要偏头都是被床边的白发人捏着嘴灌了下去。 “你先下去。” 将完全空了的药碗交给那个女子,身着白色短衫的女子犹豫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看着谷主似乎是没有要说的意思,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便是端着药碗出去了。 待屋里再是没有了别人之后,容阡陌才从袖中抽出一根白色的锦帕,将李朵朵嘴角的药渍擦干净。 “你,为何……” 她不明白,他为何这两天都给自己喂这种浑身无力的药,谢九歌情况很是不妙,她可不想跟个瘫子一般瘫在床上,她要去看谢九歌。 “他的事情,你莫要管。” 今日留下来,容阡陌似乎就是要将一些事情告诉她。 “原因。” 她李朵朵,一辈子最怕就是什么事情都被别人蒙在鼓里,活得糊里糊涂,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欠了我千羽谷一百多条的人命,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千羽谷?听着这名字的李朵朵一惊,这个名字,她记得,是从容羽的口中听到的,那,现在这个人…… “你是……” “容阡陌,如你所料,千羽谷的谷主。” 那人很是耐心地和她解释道,冰冷的话语,倒不似在那水潭子边听着那么冷,在李朵朵感觉来多了一丝莫名的人情味在里面。 “你和容羽是什么关系?” “都是容姓,你说什么关系?” 看着面前白发白眉的人,李朵朵却是难得地来了几分揶揄的心态,嘴角艰难地扯了个弧度道:“你都长得这么老了,我怎么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请问,你是她祖宗的哪一辈?我怎么看你们都不像是一家呢。” “胡闹!” 银色的眸子里顿时划过一抹怒意,又带着些淡淡的无奈,看着这孩子眼中桀骜不驯的眼神,抬起的手终是没有落下去,似乎,她的这种野性,他根本就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才看着她道:“她毕竟是你母亲,不可如此无礼。” “你又知道她何时当我是她女儿了?” 李朵朵翻了个白眼,立马反驳道,即使这人冷得可以冻死人,李朵朵还是忍不住自己的那份嚣张狂妄,她就是不会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也习惯了向来的我行我素。 “她不当你是她的女儿,你这身医术又是哪里来的?” 似乎是对李朵朵这番无礼的说法很是不豫,容阡陌说话的口气,也有了些长辈的意思,有些威严。 “我这身医术自然是不管她的事情,恕我无可奉告。” 听着这番话的人一愣,银色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人,满是深思。 看着这人也没有要立马离开的意思,李朵朵几次想要抬手坐起来,却是身子半分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他怎么对你们千羽谷,于我李朵朵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他是我想救下来的人,你放了我,我要去看他。” “若是我说,我这谷里上百条的性命,都是因你而死,你还会去救那人?” 此时,李朵朵明显地感觉到了,那人眼眸里的银色,又回到了水潭子那里的时候一般的冰冷。 “什么意思?” 她大老远地活着,什么时候与他千羽谷扯上关系了? 看着满脸不解之色的人,容阡陌终是叹了一口气,“你若是不知道自己有着怎样的体质,以后又能躲得了多少的人?” 此一句话出来,更是听得李朵朵满头的雾水?她的体质?很特殊么?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特殊在哪里? “你以为他谢九歌杀了我千羽谷百条的人命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李朵朵心头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千羽谷捧在手心里的宝物,无非就是被选出来要送去玄冰教的药人,此药人非寻常所说药人,从小到大,吃的都是谷里最是珍贵的药材熬煮出来的食物,泡得是成百上千种草药熬出来的药澡。 从小到大,她们的生活里就没有离开过各种有毒的没毒的药物,不光是对于玄冰教专门修习玄冰诀的人来说能起到不少的作用,对于常人来说,其血液更是能有解百毒之功效,后来不知是如何传的,众人传来传去,便是有了所谓的这千羽谷药人之子是天然的圣宝,其血能延年益寿,更能让习武之人内力更上一层楼。 反正到后来传来传去,这药人之子就有了跟仙药似的功效,有说能让人返老还童,或是解百毒,或是让人内力提升一个好几层的,得知便可以武林无敌。 于是,武林中人知道这个消息的便是多方打听,只可惜历来这药人可能是天生体质的缘故,得育者少之又少,这才免了千羽谷的浩劫之灾。 只是,不知是谁透露了消息,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了容羽,得以降下一药子,是以…… 听到这番说法的李朵朵,眉角无奈地抽了几抽,这尼玛人啊,怎么会这么瞎扯淡?返老还童?他们是要逆天了还是怎么滴? 虽说她现在就是个逆天的存在…… 第十六章 九歌之殇 李朵朵就是这样的人,向来直来直去,根本就不懂去看那什么所谓的看谁脸面行事这种事情,一切喜好明于表面,她这样的人,有这样的性子,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给宠出来的,前世的时候是家里的两个老头子,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是那个叫做云醉月的人。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看到过你这样有趣的孩子。” 凉薄的唇,弯起了微微的弧度,是的,她说的的确是正确的,这谷中的人,怎么个死法的确是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只是,他一直是这个地方的主人,一谷之主,自然就要做好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李朵朵一生之中,就看到了两个人,根本就无心,也无情,一个是那个叫做青龙的人,在他的眼里,天下人命如蝼蚁一般低贱,生生死死惹不起他眼里半点涟漪;另外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看不出活了多大岁数的白发银眸的千羽谷谷主容阡陌,不知是岁月将他眼里的人情磨尽,还是他生来便是无情。 “既然根本就无心于尘世俗世,又何必来管谢九歌的事情?”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现在,她要和他谈筹码,她要救出来那个人,不论他有着怎样的过往,杀过多少的人,现在,她就是有这个兴趣不想让他死,仅仅是因为她不喜欢这种突生的变故,很奇怪吧,李朵朵心里的那竿称,谁都不知道是怎样去量一个人灵魂的轻重的。 反正在这个孩子面前也没有必要再装出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了,冰冷的人,索性就完全做回了以前的自己,清清冷冷的眼神,不食人间烟火,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波澜,也无半分杂质。 “可是,我是这里的谷主啊。” 那人似乎是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向她摊明自己这个谷主身上不可能没有的责任和担子。 “你只需要坐视不管就行了,剩下的一切都由我自己来。” 李朵朵感觉得出来,这人是根本就对这些事情没有半分的兴趣,她这么说,无非就是给他一个台阶,也给她自己一个机会,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这样的话,于我有何好处?” 那人似乎是认真地在考虑着李朵朵的提议,看着她,眼中满是思量之色。 “你想要什么,还是你想要我去帮你做什么?” 李朵朵不觉得现在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拿来与这人做交换的。 “你与云墨是什么关系?” 那人突然伸手摸向她的脉搏之处,眼中全是了然之色,看着她问着似乎是与当前不沾边的话题。 “云墨?” 陌生的名字,让李朵朵很是不解,她什么时候认识云墨这么个人了?这人又是从哪个爪哇国跑出来吓人的? 看着李朵朵脸上的不解之色,那人也是微微有些诧异,转眸又思量了片刻,道:“也许,青龙这个名字你更熟悉一些。” 青龙?!这个名字,她李朵朵怎么会不熟悉?上辈子,这辈子,哪一辈子没有对那个人铭刻在心过,连她现在的命都是那人给的,为何他突然问起了青龙? 李朵朵眼里的惊讶再是明显不过,容阡陌淡淡一笑,冰冷的银色眸子里,划过一朵淡淡的,不一觉察的银色火焰,瞬息而逝,“对,青龙”。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反应过来的人反问他道。 “我吗?当然只是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了,敌人算不上,朋友也说不来。现在我有些事情想请他出面帮忙,倒是很想见他一面,不知道你可否帮我引见一下?” 这个孩子身上,似乎是有着独属于青龙才有的东西,这个,容阡陌在那水潭子边以靠近她就发现了,到底是什么,他没有弄清楚,不过,大致也猜测得出来,无非是与那人手中的续命蛊有关了。(.无弹窗广告) 虽然他在谷中待了这么多年都未曾出去过,可也不代表他对于世事毫无知晓,这个孩子,其实早就该死去了的,这个事实他还是知道的。 李朵朵看了面前的人,心头越是不解起来,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青龙那种神出鬼没的人都认识,估计不是一两面的问题吧,他对青龙的了解,肯定是比她李朵朵多了很多。 有事要帮忙?谁知道他到底是包藏着怎样的祸心? 不对,她去关心那家伙的安慰作甚?不管那人是否还活在世上,她都不再想与他有半分的关系和纠葛,尽管他救了她。说她李朵朵无心也好,薄情也好,她就是不想见到他,在他的面前,她永远都是战战兢兢的,她永远都会害怕他,说白了,他是个很凶的人,她李朵朵不喜欢,再进一步说的话,就是李朵朵被宠坏了,她喜欢被人宠着,不喜欢被人拘束着,吓着。 “不好意思,我现在也不知道那人是在什么地方,他从来就是神出鬼没,我哪里知道他现在在世上活着还是下去和阎王老大爷喝茶去了?你这么神通为何不自己去找他?” “哦?是吗?” 银色的眸子,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容阡陌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从袖中取出了一枚药丸,在李朵朵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是弹入了她的口中,瞬时便是化开了,吐都来不及吐出来,更别说是去分析里面药物的成分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 “有用的。” 那人只是看着她扯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出来,转身便是出了门,对着外面站着的一众人道:“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了里面的人休息。” 今日,似乎,他的心情很好。 “是,谷主。” 外面的人,脸上是明显的失望, 可是谷主都发出了命令,即使再想见见里面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小小姐,众人也是没法,只好端着手上那些很是丰盛的酒水瓜果往着家里走去。 听着外面再没有了多余的动静,李朵朵瞬时从床上坐了起来,随便从床头扯了一件看着很是奇怪的衣服乱套在身上便是赤着脚从床上下来,再一次透过门窗的缝隙往着外面看的确是没了人影,才小心地将门打开,走了出来。 刚走出来的人,便是觉得眼前一亮,就被眼前的景色完全地震惊住了,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童话的世界,丝毫不逊色于谢九歌开始带她去的地方的美丽,到处都是鲜艳美丽的野花,各色蜂蝶围绕,青草葱翠,牛羊惬意,清水潺潺。 眼前,全部是起起伏伏连绵的绿色盛景,各种样式的竹楼稀稀落落地坐落在山谷的各个地方,周围青竹繁花掩映,如在画中,幽静别致,而又不失典雅。 尼玛这古代怎么到处都是这样的人间胜景?现代人到底是将大自然破坏成了怎么的样子才成为那样的破败德性? 失神地看了眼前的美景良久,李朵朵强制自己从美景中抽会神思出来,先去办正事儿要紧。 这容阡陌居住的院子,格局也和其他的差不多,只是要精致不少,外面围上了爬满了蔷薇的竹篱笆,绿叶丛丛中是朵朵嫣红,不知怎么回事儿,李朵朵看到这些红艳的蔷薇花就想起了那个叫做谢九歌的人,如蔷薇一般,美丽又高贵。 院子的一角,三株相距两三步距离的桃树,枝桠交接,红粉漫天飞扬,落了满地,与着篱笆外面的青色翠竹相映成辉。 既然这里是一个药谷,那么,自然就有不少的药材,靠着灵敏的鼻子,李朵朵很快就找到了药房所在的位置,那里,一个素白衣衫的女子,正在捣着药草,李朵朵闻了一下气味,大概猜得出来是消炎去肿的功效。 看着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人,那女子一惊,差点就打翻了手中的药碗,“小小姐?你……” 现在她看着李朵朵的眼神,不能说不惊讶,明明她刚才看到谷主亲自将手里的药汤一滴不剩地喂给她的,现在她是应该好好地躺在床上的,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打扰了你做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我在床上躺得浑身不舒服,谷主他让我出来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 李朵朵装作无事一般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在药房里这儿看看那儿看看,满眼的兴趣,不错,这里真的有不少珍贵的药材,这千羽谷果然是名不虚传。 “哦……” 看着在屋里瞎转悠的人,那女子怔愣了良久,才又愣愣地调着手中的药,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却是又不好开口,就时而捣几下铜碗里的药草,时而抬头偷偷瞅几眼这个一直流落咋外面的小小姐,果然是小姐的孩子,容颜都是有着七分的相似,只是,这女子身上,有着一种很是特别的气质,一时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这个女子,从眼神,气质,说话的口吻来说都很特别。 女子打量的眼神再是明显不过了,虽是感觉出来了,李朵朵却是故意忽视,只是一个劲地仔细地瞧着自己需要的药材,走了一圈下来,心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才看着那捣药的女子道:“我能在这里取一些药材吗?” “当然可以。” 女子很是肯定地点点头,这谷里的东西本来就是大家共有的东西,谁家缺什么只要说一声就是了,是以,当李朵朵说她需要这里的药材时那女子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她是要拿来做些什么。 李朵朵只是看着那人神秘一笑,便是从一旁取过一个大背篓,似乎是随便乱取一般,翻箱倒柜之间,几乎是将整个药房里珍稀的和普通的药材都取了个大半,看得那女子好生不解,谷主这里的药材是谷里最是收纳齐全的地方,这小小姐这么一来就去了大半,这,要不要先去将事情告诉谷主…… “放心,我只是拿去有用,事先都和谷主说过了,他不会说什么的。” 李朵朵将那一大背篓的药草背在背上,青天白日下睁着眼睛说着瞎话,唬得那清秀的少女一愣一愣的,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背着一大背篓的珍稀药草出门去了,再转身之时,这整个药房都似是被洗劫了一番似的,空了不少,尤其是那几样特别难采的药物,外面听说都是千金难求,直接就给全部收罗走了,这个小小姐,到底是否来洗劫把药草拿出谷去卖的?…… 脚步还没踏出院子没几步的人,却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蓦然转身,急匆匆地又走了回去。 还在为着药房里损失了大半的药材而心疼的女子,猛然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片黑影,“啊”的一声尖叫,差点又将手中的铜碗直接扔了出去,幸好,对面的人接住了,“别扔,别扔,这可是个宝贝东西,浪费了多可惜”。 “小小姐,你……” “哦,我是来向你借火折子一用的。” 还没等那人开口,李朵朵就自己在屋子里搜了一圈,很快便是锁定了窗台上的目标,几步上前去将东西放在怀中,“嘿嘿”对着站在柜台上拿着铜杵捣药的人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出来,直看得对面的人打了一个冷颤。 “哦,我还有事情想请教一下。” “小小姐,尽,尽管说。” 女子突然觉得,面前的人,怎么看怎么奇怪加诡异, “能给我一点干净的纱布和这个药吗?”李朵朵指着她碗里的黏糊糊的药膏道。 “怎么,小小姐你受伤了?严重吗?让我帮你看看吧。” “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那个地方受伤了,想拿这药膏去擦擦,你懂得。” 李朵朵很是大老爷们儿似的靠在柜台上对着女子一个劲地傻笑,着实是将对面的人给弄糊涂了。 那个地方?哪个地方?女子满是不解地将李朵朵从头瞅到尾,胸?屁股?还是…… 这小小姐都说了,“你懂得”,那么,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些她不懂的话,想着想着,女子就有了些悲戚起来,难道是自己常年住在这谷里没有出去过,跟不上那时代的变迁,整个都是个老古董了,连女子之间的这些私密话都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那个地方?看来回去得和谷里的姐妹好好讨论一下这个话题了,那个地方?到底是哪个地方。 从女子手里接过自己需要的东西,李朵朵很是爽利地将之放在怀里放好,然后,似乎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一双狭长的凤眸,看着女子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了起来,“好妹妹,能看着我的眼睛么?姐姐有些话想问你”。 “什么?” 女子很是听话地抬头看向那双很是漂亮的眸子,瞬时便是被那幽深的眸色,吸引住了,整个人,就似是失了神魂一般。 “谷里刚抓来的那个人,在哪里?就是那个满头金发的人,他……”李朵朵刚要说,那人有着一张如天神般俊美无双的容颜,瞬时就顿住了,现在他…… 她这么一失神的功夫,刚被她催眠的人,一下就清醒过来了,“小小姐你刚才问什么?”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 背着背篓的人突然黯然了眼色,转身便是出门去了。 “小小姐?” 女子看着离去的人,眼中越是莫名其妙了起来。 村子的某处地方,被绑在祭台上的人,睁着一双深蓝的眸子,无神地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就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唯一完好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只是,那溃烂得厉害的脸上经不住这一小小的动作,丝丝的脓血,顺着那溃烂的地方流出,好不吓人。 曾经的俊美容颜,已是不再。 他的周围,全都是满眼仇恨地看着他的人,那些人,就站在他的前面,一双满是仇恨的眼,就那样死死地盯着他,就是那眼神里含着千万的利刀,要将他身上的肌肤一片片地割下来,让他生不能,死不成。 谢九歌的四肢,被麻绳死死地绑在了十字架上,似乎是还嫌那些麻绳不够一般,很快两个壮汉就拿着孩童小指粗的竹钉,一锤一锤,将他的四肢钉在木架上,“当当”之声,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鲜血,顺着木架一滴一滴,滴下来,就这么,染红了下面的泥土,如落梅朵朵绽放。 整个过程中,男人没有发出一声呜咽,只是,那紧紧握住的拳头,和死死咬住的银牙,展示着他现在是如何的痛苦,那一头金色的发丝,再是没有以前的光亮,失了不少的颜色,黯然枯燥而凌乱。 “娘,我害怕。” 下面的孩子,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吓得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抓着自家娘亲的衣角一个劲儿地往后面躲,却是被自家狠心的娘亲,一下子从背后扯出来,狠狠地看着那披散着一头黯色金发的人道:“你怕什么?这是你的杀父仇人!他就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似乎是也想起了,那日,这个人坐在高大的马上,满是冰冷邪肆地让手下将这里的男人一个个杀死,被叫出来的山谷里的所有人,就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的面前,被人一刀一刀,像是切白菜似的,要了性命。 “你是坏人!是你杀了我爹爹!” 男孩指着那场中央的人一句一句血泪控诉,这样愤恨的声音,终是将眺望远方的视线转移到了男孩的身上,一句不语,那张如鬼一般的面容,却是着实吓着了男孩,包括周围的人,瞬时好多人都不忍直视,将头偏向了一边不再看去。 这里的人,本来就是一直安安宁宁地生活在这里与世无争,自然没有那么重的杀戮之心,看着当初的仇人现在就已经得了这般的下场,也就没有再要群起为难的意思,拿这个人去祭慰亡灵,就算是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了,除此以外,他们也不能再做别的事情,谷主说了,剩下的事情,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因为不论再恨一个人,也不能将死去的人唤回到身边,死去的,就是永远离去了,再也不会回来…… 想到这里,不少的人都是黯然了眼神,也再是不愿意看这种有些血腥的场面,纷纷转身回屋子去了,等到晚上谷主出来的时候,便好,只要有了个交代,就好。 你没事吧? 没有在这里看到那个人,谢九歌还是有些兴味,她,会不会已经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再低头,看着那些牵着孩子的手往回走去的人,深蓝色的眸子,幽深了许多,里面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哀伤,不知是因为痛的,还是什么,一滴清泪,就那么,从眼角,滑落而下。 他其实,都快记不清,那个叫做母亲的女人的长相了,只是知道,她有着和自己一样,亮丽的金发,只是,她的发,带着微微的卷曲,很是优雅,两岁之前,所有的,朦朦胧胧的记忆,就是停留在眼前美丽的,些微卷曲的金发,和他记不清歌词的曲子。 “母,亲。” 如呓语一般,他的口中,说出了二十多年,未曾说过的字眼,那么的陌生,那么的生涩,念着每一个字,都那么苦涩,化不开的苦涩。 似乎,围绕在金发男子身上那浓浓的哀伤,那般的浓烈,连两边正是狠着心将竹签钉进他身体的两人,都被这阵哀伤感染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却是又想起自己死去的亲人,发狠一般地往着上面钉,谷主说过,这是他该受的惩罚! 正背着药草往着上风口走的李朵朵,突然转身,向着山谷的一处看去,风里,她听出来了,是那人的哀伤和哭泣。 “谢九歌。” 抹干脸上莫名落下的泪水,李朵朵加快了往高处爬去的速度,待爬上去了便是很快将背篓里的各种奇珍药材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堆在一起用火折子迅速将之点燃,很快,一股浓烈的青烟便是从药草堆上冒出,看着这些烟子的李朵朵瞬时往着一旁跑了好远,捂着鼻子看着那青烟被风吹向村子的方向。 空气中,瞬时弥漫了一股奇怪的药味,正在山谷里劳作或是走动的人,都看向青烟飘来的方向,眼中满是疑惑不解之色,然后,呼吸进了那淡淡的药味不久,便是一个个身子一软,全部倒在了地上。 正在往着谢九歌身上死命地钉着竹钉的两人,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两眼一翻便是晕在了一旁。 感觉到周围异样的人,瞬时提起体内剩下的不多内力,闭住气,却因为还是吸入了不少那风带来的药味,脑子已是有些不清明,半眯着眼睛,看不甚太清楚面前的一切。 “你将我收集的那么多药草带出来,就是为了做成这‘迷魂’?” 本是空无一人的桃花树上,突然多了一抹素白的身影,那人,似乎是丝毫不受这药烟的影响,就那样很是清闲地靠着树上,看着下面的人,眸色平静无波,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用银针将相关的穴位锁住的李朵朵,看了一眼树上的人,便是很快向着山谷的中间跑去。 素白衣衫的人,就那样,一直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谢九歌,谢九歌。” 李朵朵从来没觉得,本是不长的一段路,跑起来,却是那样长,她跑了好久,好久,才隔着几个错落的竹楼,看到了那被绑在木桩上的人。 模糊之间,深蓝的眸子里,映出了向着她飞奔而来的人,那么那么远,那人眼里的焦急,眼里的心疼,眼里的担忧,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题外话------ 这个故事,快到结尾了~亲们已经看出来了吧 第十七章 死路 远远地看到那失了色泽的金发,很是凌乱地披散开,遮住了那人,原本的无双容颜,慢慢地接近他一步的距离,李朵朵心里,就被一种翻涌奔腾的情绪纠得难受。 她看着,那淡色的衣衫,全部被鲜血染红,天光下,那么的刺目,让人不忍直视。 玫瑰最美丽的花期,是好好地待在枝头上,等待着命运的凋落,而不是被人摧折。 玫瑰有刺,若是远远的欣赏,又如何会受伤?他的刺,也无非是想让自己好好存活在这世上而已。 “谢九歌。” 终于站在了那人面前的李朵朵,良久一字都说不出来,她现在,根本就无法用确切的字眼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听到呼唤的人,微微动了动半垂的眼眸,却是因为吸入不少药烟,脑子里昏沉一片,只能勉强借着身上的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你,来了”。 他以为,他会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一个人,默默离去。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 放弃同伴自己去逃命,这绝对是她李朵朵做不出来的事情。 人世的恩怨,她不懂那么多,她只以着她的喜好行事,不论这个人,以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都暂时不想管,只为,这人,在这几天的时间,是用真诚来与自己相处的,没有算计,没有陷害,只是真心地相处,完全的信任,他既然给予了她全部的信任,那么,她便不会背弃他,至少现在不会。 刚要触上绑着他的麻绳的手,生生顿住在半空,倾城的眸子,在看到那些钉进了谢九歌手臂的竹钉时,黯然了一瞬。 “你等一下,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取出袖中的一枚银针,将谢九歌身上的几处要穴锁住,李朵朵便是狠了狠心,直接用手,将里面的竹钉一根一根拔了出来。 “这就是你欠下的债,看你以后还去乱祸害别人的性命!” 好不容易将最后一根竹钉从那人身上取下来,饶是李朵朵这般见惯了生死杀戮的人,也是有些不忍心了起来,手中的竹钉,足足有小孩子小指那么大,可以想象这些东西被钉入活生生的肉体里到底是怎样的痛处,一拔出来,那身上便是有了一个血窟窿不断地往着外面涌着鲜血。 还好,来得不算太晚,腿上没有受什么伤,带来的要治疗谢九歌脸上的溃烂的纱布和药,全部都用在了那些小血窟窿上。 “现在还能走吗?” 待将伤处都包扎了一番,李朵朵一边将那人身上的衣衫整理好,一般看着他问道。 慢慢地点了点头,慢慢清醒过来的人,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替自己仔细地整理着衣衫的人,这是不是有些像是一个妻子在为临行的夫君整理着衣衫? 以前,谢九歌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要在余下的生涯,找一个能与自己共同生活的另一半,看惯了人世丑恶的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真心地接受他,不会用着奇怪的眼神去打量他,在她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并不是比别人多一个胳膊或是腿。 其实,他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下半生会过上怎样的日子,他从来都没想过,因为,他总觉得,自己的一生,会过得很是短暂,短暂到真正爱他的女子没有时间找寻到他的身影,短暂到,这一生,他独来独去,所以,做事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后果,更没有留什么后路。 “走吧,我扶着你走,这药烟药效没有多久,很快他们就醒了。” 小心地将人从地上扶起来,两人便是朝着谷口的方向而去。 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有一路上小桥流水的声音,和那些翩跹的蝶舞,流连在五颜六色的花丛之中。 “当当当当”,身后的山谷,传来隐隐的铜锣声,两人一惊,便是看着那远处的山谷里,一群素白衣衫的人,迅速地往着自己这方追来。 “快跑!” 想不到,那么大的量用下去,这些人还是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果然是从小就和药草打交道的人,自然体质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以着谢九歌现在的身体和不愿意用音杀随便杀人的李朵朵,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李朵朵只好拉住那人的人,飞快地向着谷口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不知名的各色花鲜艳盛开,花香扑鼻,浓烈的花香,让闻入鼻中的人,有些头晕目眩。 跑了好长距离的李朵朵,顿觉身上一阵无力,眼前一阵发黑,跑着跑着,脚步一个“趔趄”便是要倒下去,却是在要与大地亲密接触时,被一双手稳稳地接住,“这花香有毒,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解毒”。 还是她太大意了么?居然认为这么简单就能从这里逃出去,想不到,最后还是着了道,感觉着自己似乎是在被谢九歌带着向前飞去,李朵朵努力地睁大眼睛,好让自己清醒着,“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按照道理来说,她吸入了这么多的花香,他也应该是和她一样的感觉的,而且,他的身上,尤其是两只手臂伤得厉害,这么抱着她…… “没事。” 那人只是淡淡地答道,仿佛是没有受丝毫的伤,声音里,听不出来半分的异样。 终是经不住那脑子剧烈的眩晕,在一阵又一阵浓烈的花香中,李朵朵身子一软,便是晕在了谢九歌的怀里。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似是睡去的人,满身是血的人,加快了速度,飞速地向着谷口的方向略去。 山谷的外面,早已有一群身着短衣看似百姓的人拿着手中的弓矢,站在那里等着猎物的到来。 坐在枣红马上看着向着自己这处飞速略过来的郝连城,落入眼里的就是那一头散乱的金色发丝时而遮掩之下的惊世丑颜,脸上不禁微微一愣。 这才几天的时间,昔日容颜倾城的人,如今居然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是该笑,笑他活该得了这般的下场,为着那无辜枉送了性命的五万将士,还是该为着难得的那份美丽的逝去而可惜? 那人的脸上,如今,只有那一双深蓝若海一般的眸子,美丽得如同海底最珍贵的蓝色宝石。 郝连城没有想到,这么快的时间,他就得了这番的下场。 吃了那种催动内力成倍增长的药物,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用着轻功抱着那个女人逃命?不,他此时一点都不好过,郝连城都能想象到,那体内散乱的真气,如何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身体,让他入上刀山,遭受凌迟之苦,那张脸,虽然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了,他还是从那不断地落着血的嘴角判断地出来。 他,这是早就不想活了? 不到最后一刻,胜负成败都还没有一个定数,男人不若女子那般的感性,会突然放下手中的一切只为疯狂得爱恋,一个有报复的人,从来不会被儿女私情迷了心智。 这个谢九歌,居然敢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自己作为一军主帅的责任,郝连城唯一猜到的,就是他,也许是真的,突然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本王偏生要让你活下去,生不能,死不成,你现在这样子,人模鬼样,倒是正好!死,有时候对人的惩罚来说,太轻了,痛苦地活着,才是世上最痛苦的刑罚。 “来人,给本王拿箭来。” 从侍卫的手中接过弓箭,拉弦如满月,鹰隼一般的眸子,满是冰冷地瞄向了那向着这方急速而来的人。 离他们只有十几丈的人,眼见着挡住了自己去路的人,脚下的步子却是没有停留的意思,深蓝的眸子,看着前方拉弓对着自己的人,眼里全是冰冷,似乎,还带上了淡淡的嘲笑。 人生这盘棋局上,每个人都是最大的变数,同样作为棋子的人,又如何能算准另外的棋子所要走的每一步? 那人嘴角勾起的微微弧度,就似是对郝连城长久以来自以为的御人之术的讽刺,讽刺他这个想掌控别人的人,最终是落得了愚弄自己的地步,损失了五万的将士,他在蓝苍国也不会有好过的日子,这算是,他谢九歌送他的礼物好了。 用五万人的死来为自己陪葬,如何不好,天下有哪个帝王有这等的厚葬? 那人眼里明显的嘲弄和讽刺完全激怒了郝连城,握住弓柄的手,瞬时青筋暴露,眸色里涌现出可怕的杀意,原本对着谢九歌小腿的箭,瞬时指上了他的心脏,拉着弓弦的手毫不犹豫地松开,带上了十足的劲道的箭只,破开空气带着凌厉的声音,“咻”地一声就飞了出去,快到肉眼几乎难见的地步。 鹰王的箭只,这天下之内,又有多少人能躲过? 想要侧身避开的人,始终慢了一步,那飞速而来的箭只,便是穿肩而过,抱着怀中女子的左手,差点因为这又添加的痛处松开。 金发人,就那样,如断翅的蝴蝶一般,狠狠地栽倒在了地上,抱着女子的手,却是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看着猎物落了地,郝连城轻蔑一笑,打马飞奔过去,带着王者睥睨天下的气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居然敢背叛自己的人,冷然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耍本王!” 对于郝连城滔天的怒意,谢九歌没有丝毫的愧色,毫无惧色地回看着那人道:“当初你挑唆太子造反,就该知道你那棋盘上最大的变数是我。” 若是待在皇城,于他来说一切都是还有希望的,只是,他的计划,全都被这人破坏了,出了那个地方,他就绝对不可能是那个男人的对手。没了权势,他便是没了一切,蓝苍国?他去了那里,等待着他的命运,早就被别人铺设好了,比那碧水国还肮脏的地方! “哼,变数?”的确是让他措手不及的变数,分明就是在背后给了他狠狠的一刀的背叛!天下,那个王者容得下这般的背叛?“你倒是敢这般在本王背后捅这一刀子!” ------题外话------ 要谢九歌死的童鞋自己举爪子~ 第十八章 逃 眼神阴骘的人瞪了地上如同鬼面的人,便又是将视线转移到谢九歌怀中紧紧护住的容颜绝色的陌生女子,眉头微微锁起,这就是画像上的女子?她到底是谁? “她是谁?” 郝连城从来不信世上有所谓的鬼神,明明那个女子的死,他都已经确确实实掌握了实情,那么重的伤,不要告诉他这个世上还有大夫能有通天的本事让人起死回生,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是,疑点就在于,根据调查,似乎是那日行军之时好多人都听到了一阵奇怪的箫声,然后,听到箫声的谢九歌行为才开始有些不对,想来,他也是以为是那个女子才对。 似乎是身上的伤太严重,想要说话的人,一个侧头,便是捂着嘴咳了一口鲜血出来,左肩背箭贯穿了的地方,鲜血未曾停止流出过,将那处的衣衫全部染得通红。 待缓过了气来,地上的人才转过头来,看着坐在马上的人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到:“于你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你又何须在意她是谁?” “陌生人?”郝连城看着地上的人,嗤笑一声,“你是当本王是那三岁的小儿,会被你一次又一次骗得团团转不成?” 以前是他郝连城太小看他谢九歌了,现在才知道,他就是只不折不扣的狐狸,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将你耍得团团转,最后是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还未曾继续下去的话题,就被不远处谷口的动静打断,这边的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向着这边追过来的不下百人的大部队,均是脸上一惊,就在郝连城抬头的这一瞬,地上的人,却是突然猛然一个翻身,抬手抱住怀中的人,一提气便是直接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到了几丈之外,再要去追时,那人已是如风一般几个起落就到了百丈之外。 震惊之余,正要掉转马头去追人的郝连城,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动静,终是阴着一张脸停了马,从马匹上跳下来,等着那些千羽谷的人的到来,现在,必须先解决了这边的麻烦,至于谢九歌那边,他相信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也是跑不远的。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郝连城瞳孔猛缩,对,那人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用了那药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他故意咳血的那一刻,他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了小动作,该死! 再次被人耍了一道,郝连城的心情是差到了极致,转头瞪着那远去的两人,眸色里全是嗜血的杀意,看了良久,嘴角蓦然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意,谢九歌,这么短的时间就再次用那药,你是太高估自己的实力还是相信世上有所谓的奇迹发生,以着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他也不会跑得太远,抓到他是迟早的问题。 所以,现下,也不急,先将这千羽谷的人摆平了再说,这谢九歌必须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他绝对不会让他落到别人的手里,那五万人的仇,他要慢慢地让他谢九歌还回来,该付的代价,一样不少! 从谷里追出来的一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屠戮亲人的坏人,从眼前迅速消失了身影,而那些站在谷外手拿弓矢的人,是那人的亲信? 那不下百人的平民打扮的一群人,就站在那里,似乎是没有打算让开道路的意思,于是,所有出谷来追人的人,就被迫堵在了谷口,出不得。 “你们是什么人?” 这千羽谷的人,除了从小与药打交道之外,大多数的人还只是平凡人,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日子而已,这里,要论武功,其实大多都只是会些拳脚功夫,对于真正的武林高手来说,他们是实实在在的门外汉,真正算得上高手的,也就是谷里的那么几个而已。 要不然,他们又怎么会被谢九歌的人挟制住,还会殒命了那么多的亲人? 看到堵在谷外明显就不是普通人的一众人,谷里的人也是有些顾忌,要是再遇上谢九歌那样的人,他们其实真的拿他们无法,要是再来一次杀戮,相信,没有人是愿意看到这个惨剧再次发生的。 那些人眼里明显的忌惮,精明如他郝连城,如何会看不出来,刚才还挂在面上的阴骘瞬时便是被淡然的笑容取代,脸色很是友善地向着那些人大步走去,在十几步的位置停下来,对这一众人抱拳道:“在下独孤城,见过各位。” 看着这人还算是友善,一众村名倒是稍微松了口气,却是眼中的警戒没减丝毫,站在最前面的壮汉子仍是戒备地看着他问道:“你来我们千羽谷作甚?你和那谢九歌是什么关系?”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到了千羽谷的地盘,壮汉子就看着那人微微一惊,满是疑惑地看着他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千羽谷?” “正是。(.)” “想不到在下有生之年阴差阳错居然来到了千羽谷,有幸看到各位前辈,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身穿用金线镶边的看着就身份尊贵的俊逸男子,居然对着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脸上全是膜拜恭敬之色,倒是让那百余的谷人吓了一跳,然后就是受宠若惊,眼里对着他的敌意也是少了不少。 身上没有杀气和敌意的人,很难让人一来就产生反感。 壮汉子看着那年轻男子这般恭敬,倒是也不好再对着他粗声粗气了,便是转头干咳了一声,第一次看到,原来千羽谷的人在江湖上这么受人尊重啊,于是,那壮汉子背着手装出一副长者的模样,脸色有些严肃地看着那人道:“既然知道这是我千羽谷的地方,阁下为何来坏我等的事。” 他所说的事无非就是刚刚才逃走的谢九歌这件事情。 “望各位前辈原谅在下的冒犯和失礼之处,在下也是为了追查灭了我全族上下三百口子的罪魁祸首才到这里的,并不知道这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千羽谷。” 据他所知,这千羽谷充其量被谢九歌杀掉的人也就一百人封顶了,他现在说三百口子的人命,多了三倍,到时候自然是好说话,人命债,自然是哪边债多哪边好说话。 果然,听到他这么一说,那壮汉子再是装不住严肃沉稳的长着,眼里全是惊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阁下说的是何人,竟然这般杀人不眨眼?” 这人都追到这里来了,难道也是为了…… “在下要追杀的人,自然就是我碧水国做尽了杀人勾当,欠下无数人命债的谢九歌,除此以外再无他人。” 说着,那百余的千羽谷人,就看着前面的男子,眼中瞬时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气,那股子戾气,直教人心里都跟着一阵发颤,看着那人紧紧握着的拳头,他们似乎都感受到了,他失去那三百的族人,心中疯狂的恨意。 听着这番的话语,那壮汉顿时说不出来一句话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 “本来我刚才已经将那人拿下了的”,好不容易将眼里的情绪收拾了人,再次抬眼,满眼悲痛又惋惜地看着众人道,“可惜了,一时大意就让人跑了”。 “那看着他跑了你怎么不去追?” 壮汉终于想到了自己想要问的话。 “这个正是在下要与各位前辈商量的事宜。” 绕了一圈子下来,好歹是绕到了自己想要的话题上来,前面做的一切准备只是为了消除他们心里的敌意而已。 这群人,在郝连城看来倒是比那些外面生活的人单纯了不少,心性淳朴,没有什么多余花花肠子和算计人的心思,应付他们倒是比他想象的容易多了。 看着满脸疑惑的一众人,郝连城满是恭谨地解释道:“刚才那人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一时半刻他也是跑不了多远的,是以各位前辈大可放心,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希望各位能将此人交予我来处置,灭族之恨不共戴天,若是我独孤城不能手刃仇人必然是一生不甘,死后都无颜见列祖列宗。望各位能成全!” 看着满眼真诚地看着他们的年轻人,一谷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就不好再决定什么,那人也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要这么让给这个人,实在是心里也是有所不甘,若是说之前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人死于非命什么的他们无话可说,可是,现在他们都快要将那人拿下了,却是半路中突然杀出个人来说他想要那人,这怎么说怎么有点像,煮熟的鸭子快飞了?怎么想来心头还是有些不甘的。 “可是,万一这人是来骗我们的怎么办?” 终是有人还是多想了那么一点点,怀疑起来这人的身份,要是这人是来帮那人的忙的,那不是就被他骗了么? “是啊是啊,你这么说是有可能啊,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根本就是一伙的?我看他就有点像是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的好让那人逃远一些让我们追不到。” 听到这人的提点,不少人很是赞同地点点头,这个,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本来还有有些同情那人的遭遇,现在大家看着他的眼神,又是带上了不少怀疑的色彩。 听着那些人这番说法,一心想要马上赶去捉人的郝连城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他还觉得这些人是好忽悠的,可是现在看来,他们至少也是成年人了,不是三岁的孩子那么好忽悠。 想了片刻,郝连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将左手大拇指的一枚玉扳指取下来,走上前去,递到那为首的壮汉子面前,恭敬道:“若是各位不信,大可以前去京城的白虎路的天香楼查证,在下正是天香楼的当家,这是家传的玉扳指,你们拿到那里给掌柜的一看便知,京城中人人都知道监察院都谢都督杀人不眨眼,不少的人都是被他亲自下令灭了门的,我家的故事,京城中也不是那唯一的一例,若不是当时正巧碰上太子篡位,想必在外面跑商的我也免不了一死,这样的大仇,我独孤城不手刃仇者,实在心中不甘!” 句句皆是肺腑,句句皆是血泪,句句皆是滔天的恨意和不甘。 “这……”壮汉子看了一眼面前递过来的白玉扳指,虽说他少与外人打交道,却是也看得出来,这玉倒是看着温润无比,不带丝毫的杂质,自己老娘那压箱底的玉镯子都比不上这东西半分,想来,这人也是大家出生,若是说家传的,的确很像,这人家家传的东西,他自然是不好拿来的,于是面上很是为难道,“你这家传的东西,就还是保管在你自己那里吧,免得我们这些粗人不小心给你磕着哪里碰着哪里也不好交代”。 最重要的是,这玉扳指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怎么去赔偿那么多的银子? 想到这里,壮汉子更是不愿意去接下这坑爹的保管玉扳指的差事,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族人,等着他们发话。 “我看这位公子也似个性情中人,这种灭族之恨也不会随便拿出来开玩笑的,要不我们就信了他,将人交给他吧,反正现在那人都逃出去了,我们也不想成天都跟着他追,若是这位公子替我们将大仇报了也是好的。” 常年不与外人来往的千羽谷人,性情倒是豁达,也懂得量力而行,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怎么样子,如今那人都跑得没有踪影了,反正怎么来说都是要死的,他们只要他死就好,这样至少也给了那些死去的组人一个交代。 眼前的这位穿着高贵的黑衣公子,自然是看着家世不俗,想必也是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找到那人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若是这人真的骗了他们,他们再去请出谷主也不迟,在他们的心中,谷主是无所不能的。 第十九章 谢九歌之死 那些不知世事的谷人或许听不出来他们的谷主话外的意思,但是,对于郝连城来说,那人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他分明就是在欺骗于人。 对于这热,郝连城手里的资料太少了,这种无关于他蓝苍国的人物或是事情,他也懒得去了解那么多,也把不住这人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性情,已经都看出来了他是在骗他,不知道他会才去怎样的行动。 没有完全脱身的把握,他也敢多做放肆,便是取下腰间的那枚常年伴在身侧的玉佩,摊开在手里,看着远处古松上的人道:“前辈面前,在下不敢放肆,想必是看了这玉佩,前辈就知情况始末。” 这块玉佩,正是代表着郝连城真正身份的标志,上面郝连皇家的族徽,若是这个谷主见过世面的话,应该是一眼便是熟悉。 这一举动也是郝连城的冒险之举,在碧水国的地盘随便透露自己的身份,这本就不是明智之举,何况还是在两国关系正式紧张之际。 只是,这千羽谷的谷主据说是不管世事的,身在庙堂之外,他也应当是不会来管这两国之间的纷争,但愿,他这么猜测没错,不过,即使是这人要为难他,也不一定就能将他奈何,这个,郝连城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些信心的。 看着那人手中捧着的价值连城的暖玉玉佩,容阡陌素手一抬,那玉佩便是落入手中,翻手细细地将手里的玉佩看了个仔细,玉佩的正面是少有人知道的蓝苍国的古体字,在容阡陌眼中却不是什么难事,“郝连”二字分明,在翻向背后,赫然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 看着手中的玉佩,银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抬手一挥,手中玉佩便是向着那气势非凡的黑衣人而去。 郝连城一抬手,便是稳稳地将玉佩接在手中。 “你走吧,只是一小小凡人,我千羽谷也不稀罕。” 前不久的时间,那谢九歌才坑了他郝连城五万的人马,这郝连城不撕了他的皮才怪,就将那人交给他又何妨?只要他不得好死就成了。 只是,现在容阡陌最想知道的是,布了这场局的人是谁?这谢九歌倒是倒霉,竟是得罪些了不得的人物,该说是佩服他,还是可怜他? “多谢前辈!” 郝连城对着那人行了礼,便是转身带着人马离去了。 坐在树上的人,看着那些人马都没了身影,才低头,看着下面一众谷人道:“本君还有些私事要出谷一趟,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江湖上的事情,你们莫要多管。” 想安逸地生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少惹事。 刚说完,谷人再抬头看向那古松之时,那里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身影,谷主都吩咐了少惹事,一众的人也是再不好去管那谢九歌的事情,随即收拾了手上的家伙回家煮饭去了,家里的衣服也没洗,娃儿也还没喂饭呢,地里头的事情也没有做完。 此时,带着李朵朵离开的谢九歌,并没有离开千羽谷多远,只是在众人没看到的转角直接向着山谷一旁的高高雪山去了。 似乎是早就熟知了路线一般,全身是血的人,一口气未曾停过半分,直接向着山腰开始积雪的地方略去,飞速而上的身影,若是常人看到,定是要惊讶这等的速度,几个起落,人就到了百步之外,根本只看到一血色身影一闪,便是很快就消失了身影,这即使是有武功的人,也根本就没法达到这样的速度的,难道还是天上的仙人不成? 用了仅仅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抱着李朵朵的谢九歌便是到了山腰的一处雪松掩映之下很是隐蔽的山洞之中,里面,是一眼三个浴桶大小的冒着热气的温泉,空气中,除了淡淡的硫磺的味道,便是另一股带着丝丝清香的气味,本来也吸入了不少花香的他,已进入这里,便是觉得脑子的那种昏厥之感轻了不少。 这个山洞的温泉,就是那花香的克星,这是当初他为了攻进千羽谷好不容易才收集来的信息。 山洞的里面,不仅有那一眼的泉眼,旁边,还有一类似是石床的东西,旁边还有一用利器削得很是平整的石桌和两个石凳,看着上面蒙上的些微的黑色苔藓,当时长久都未曾有人来过了。 泉眼里,似乎本就是专门开发出来的为人所洗浴的浴池,里面还人为地铺设了两层阶梯,刚好够人坐在上面水能漫过胸口,将李朵朵放下了泉水里,让昏睡的人靠在泉眼旁边的石头上,谢九歌这才松了一口气,靠着那块半人高的巨石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来,口中翻涌的血气再是压不住,“噗”的一声,又是一大口的鲜血,溅了一地。 体内好不容易聚回来的真气,现在又散开了了去,自觉那全身的经脉都快被那些乱窜如利刀一般的真气一刀一刀划得粉碎,内腑之中全是爆裂一般的疼痛,口中的血,止都止不住地流出。 不管他怎么去运气,那些散开的真气,却是始终都乱成一团,丹田之中更是一片混乱,试着盘腿运气几次都不成功,深蓝色的眸子,终是染上了全部的绝望,松开腿全是绝望地靠在石壁上,身上再是没了一点的力气。 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其实,是一件很恐怖的,又很寂寞的事情。 慢慢地,感觉着身上体力的流失,慢慢地,感觉着体内鲜血的流失,此时,身上的疼痛,已是让人麻木,脑子里,却是清醒的,清清楚楚地感受着,一生的荒唐,一生的寂寞。 没有家的人,一辈子都是寂寞的。 转头,半睁着眸子的人,深蓝色的眸子中,全然是安宁平静,这样淡然平静的眼神,他这短暂的一中,就这时候有过。 转头,看着靠在一旁闭着眼睛的女子,眸色中,有一丝隐隐的苦楚,有那么一瞬的时间,他很想将女子摇醒,将她狠狠地揉进骨血里,他很想,很想,剩下的半生,有她陪着就好。 只是,心中剩余的半分理智告诉他,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心里装着的,永远不会是他,有时候,他会嫉妒,嫉妒那人,不对,他从小就嫉妒,那人有着比他尊贵万万倍的身份,同样的绝色容颜,却是没有人敢对他有半分的无礼和亵渎,他,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 人,一生下来了,就注定了贫富贵贱,有的人,天生就该高高在云端接受众生瞩目,而有些人,天生就该落入泥潭,接受众生践踏,永不得救赎。命运这东西,为何,为何?他,好不甘。 这二十多年,他有时候都会想,活着有什么意思?却是又不甘,为何,灵魂比他还肮脏的人就能活得那么奢侈富贵?为何,他们就该将其他的人践踏在脚下? “为什么,你不能早点遇上我?” 眸色中全是绝望如死灰的人,就看着身旁的女子,低声呢喃,也似浅声的哭泣,也似悲哀的控诉。 “为什么,你不能先遇上我?为什么,你不是我的?” 这一辈子,他想要得到的人,和东西,从来未曾得到过。 想到曾经那些灰暗的过去,谢九歌扯起嘴角,眼里全是苦涩。 是的,那个人是该用着看脏物一般的眼神看他,他的确是脏脏得可以,肮脏到世人唾弃的地步。 “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完整的人吗?”就似是在给她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因为,身边的这个人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我母亲,是被他们玩死的,我就是个乱交生下的杂种,一个连自己的父亲谁谁都不知道的孽种”。 都好多年了,他都未曾想过自己的过去,对这个世界来说,他是不折不扣的异类,那时候,他觉得,满世界看着他的人都是饿狼,不论男女,都想将他拆吞入腹,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能让他安身的半分位置,他走到哪里,人们都会用惊异,看怪物又满是惊艳的眼神看着他。 似乎是很是喜欢像是他们那样异色的人儿,那个家里的男人,后来又花了高价从奴隶市场买来了一个十多岁的跟他一样的孩子,他亲眼看着,那个女子绝望地挣扎,那三人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一逞兽欲;他亲耳听着,那个女子绝望的哭喊,用着只有他能听懂的只言片语在哭喊,而那三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 没有几天的时间,一个大好的女子,就不那么绝望地,香消玉殒在了这陌生又冷漠的异国,没人,会替他收尸。 他在想,他的母亲,那时候是怎样过来的? 人,为何,甘愿沦为欲望的奴隶?在他看来,那些人,好脏,好脏,每每一想到那个场景,他的胃里就是一阵的翻江倒海。 他们没有将他看做是自己的亲人过,每每看到他,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得到那些人眼中明显的暗火,他们,想要他,可惜,作为朝堂的官员,他们还是迈不出道德的最后底线,所以,他侥幸逃脱了魔爪。 只是,等待他的命运,是那样的残酷,那晚,他睡不着,所以,他抱着娘亲留下来的唯一的遗物,那跟手绢,坐在隐蔽的池塘边发呆,迷茫自己的未来,却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竟然要将他送去一个大官的府里当娈童,娈童,他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他隐隐约约就想起了那日在他们身下挣扎的同类女子,送来送去,无非就是要去做这种肮脏的事情么?好恶心…… 待他们都走了之后,他才终于,将胃里忍着的酸水,一股脑地全部吐了出来,身上,早已冷汗连连。 他住的院子,就是专门给那些买回来的男子或是女子住的地方,这里有人的时候,每晚上,他都能听到那些叫他恶心到死的声音。 他是一个多余的存在,这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有时候,他们都不会顾及自己这个外人在场,就在他面前开始了办事,现在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他们是想通过这样的行为,向着他暗示,要他去学习侍候人的功夫,更或许,仅仅是为了让他早熟,好早些将他送出去,为他们的官路铺路。 他试着逃过,可惜,他的眸色,发色太异于常人了,在他们的高价悬赏之下,还没出一天,他就被抓了回去,当然,等待他的是无边的噩梦。 不过,也许是上天终于觉得,一切对他来说太残酷了,所以,给了他一个想比来说好一点点的路,他们,居然把他送给了一个大太监,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实,也是,以着当时蓝家的那种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他们只配见太监,何况,多时,也许太监说的一句话比有些大官管用不少。 那个人,是宫廷里面的大总管,名叫谢七郎,是他护了他,也污了他,让他一辈子都活在靠着身子上位的流言蜚语下,那个人,他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 他是一个十足的太监,却是喜欢他的身子喜欢得要命,只是,可惜了,他从来只是玩玩,却是不能“提刀上阵”,因为,他早就失去了那个资格。 “你以后,就跟着我姓吧,就叫,谢九歌”,他很是迷恋地亲吻着他光裸的身子,在他的耳边呢喃,“九夜缠情,百里踏歌”。 那个人,虽然是个太监,却是一手创下了监察院,为皇后一党,手段残忍,行事果决,是他,让一直生活在宫廷深院的太监,得到了施展才能的机会。谢九歌有时候会想,若是他是个完好的人的话,若是他,去考功名的话,将来定是一带风云人物,不是死忠之臣,就是不折不扣的奸臣,反正,他就是两个极端的存在。 他说,“九歌,你若是恨我,就好好地把我教你的一切学会,将来若是你能将我打败,我便随你处置,我的一切,都将会是你的”。 那个叫做云醉月的人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被那人脱了衣衫,在皇宫的假山里办着他喜欢的事情。他说,他想他了,可笑,简直是可笑! 那时,他亲眼看到他眼里的震惊,随即是刺痛人心的厌恶,那种厌恶,叫他无地自容,叫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好羞耻,他从来没有觉得有那样羞耻过。(.) 幸好,那人后来再没有在那个地方做那种羞人的事情了。 只是,那个皇子眼里厌恶的眼神,却是叫他终身难忘。 人,总是会寂寞的,他时常听着那个叫做谢七郎的人,在他的耳边喃喃自语,“九歌,你一直陪着我可好,我不想一个人守着这些荣华富贵,好寂寞呢”。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那人偶尔眼中会露出一闪而过的空洞。 他后来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些他的身世,比他好,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是个穷人,才几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宫廷当太监,从最低贱的给人洗夜壶的太监做起,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地位,那时候,他已经有三十多岁了,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都老了。 那人,非常想有个家,时常看着大街上的那些寻常百姓发呆,便指着那些男人女人,边给他说,哪个女子是好女人,哪个女人是坏女人。 可惜了,他已经失去了一个男人该有的资格,没有女人愿意真心地和他在一起过日子的。 他于谢七郎来说,又似是亲人,他一直在帮着他铺路,却似是又抵不过他绝色的容颜,有时候,他又当他是情人,两人,就以着很是怪异的关系,相处了十多年。 有时候,谢九歌会想,到底是自己亲手杀死了他,还是他只是自己想永远的闭眼休息?他,不想再去多想。 “这就是我的故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只是,回应他的是一室的寂静,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心里的结,纠结了这么久,好似今天一下子就全部想通了一般,心头轻松了不少。 “那人死去之后,我就又成了皇后的裙下臣,这样来说,是我最好的归属,与其被天下人践踏,不如被一个人玩弄。” 可惜了,他从来就讨厌那种事情,所以,他在那方面,是绝对得冷淡,他其实要感谢那人,没有让他受那等宫刑,瞒天过海,让着他以着完整的男儿身活了下来。 所以,在他之后,他出卖的,就只是上半身而已。 “我好累,你可以,陪我休息一下吗?” 他以为自己此生不会去爱,就算是那个人,他其实最终回想,多的都是感激,没有半分的爱,他以为,他是不懂得爱,却是不想,遇到了眼前这个,他很想,很想得到她的心的人。 见到她时,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鼓动得比寻常要快了不少,见着他,他觉得是上天给他的最大惊喜,这个世界上,终于还是有干净的地方,在他活着的时候,他看到了。 他知道,她跟他一样,是一个异类,她却是比他勇敢,硬是让世人接受了她的存在,他羡慕她。 他很希望,她不顾一切爱着的,是他。 可是,所有的一切,他想要的,想得到的,全部都是在那个人的手里。 现在,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谢七郎,最后放弃了一切,将所有的,全部留给了他。 有些时候,死死抓在手上的,其实就只是想要摆脱的包袱而已,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别的东西。 剩下的,是一室的沉默,深蓝色的哀伤,终于逝去,只余一室的哀伤,绝望。 也许是因为自小的经历和身世的特殊,李朵朵天生对于外界的感知便是不同于寻常,就似是被周身那股浓浓的孤独哀伤的氛围缠上了心头,闭着眼眸的人,就那样,落下了两行清泪,是在为着谁哭泣,还是在替谁流泪? “我要走了,你可以来送我一程吗?” 恍惚之中,似乎是看到了冰冷彻骨的河水从脚下奔涌流过,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常年未经修缮的栈桥上,带着一抹孤独,零落一身,金色的发丝,被那一阵阵的寒风,吹得飞扬,在这暗沉的天色下,形成一抹独特的风景。 那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在她的前面,缓缓转身,深蓝若海一般的眸子,带着浅浅的温柔和离别的哀伤,“我要走了,可以送我一程吗?” 然后,她看到,他一脚踏上了不知是何时停留在他的身边的渡船,往着那冰冷的河水中央行去。 李朵朵心头一紧,“谢九歌!别走!” 温泉中的人,就那样,蓦然睁开了眼睛,却是看到眼前一片热气氤氲,刚醒来脑子还是一片迷糊状态,以为自己是被水给淹了的人,于是在水里开始了接近半盏茶的扑腾,扑腾扑腾再扑腾,最后,终于成功地从并没有多深的水里站了起来。 感觉到安全了些的人,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却是看着周围这陌生的山洞,然后,转眼便是看着倚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的人,似乎是睡去了,脸上的神态,很是安详,只是,那嘴角的血迹,还未曾干涸,他的身下,肩上,全是血,这,现在这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谢,九歌。” 李朵朵一愣,反应过来,心头猛然一震,挣扎地从温泉里爬上去,抓着那人的肩膀死命地摇晃,“谢九歌!谢九歌!你醒醒!醒醒”。 “你别睡,别睡,醒过来,醒过来!” 不知是为何,李朵朵睁着的眼眸,就那样,一直,一直,一直落着泪水,不死心地一直摇着那个仿佛婴孩一般睡过去的人,这个人,不是坏人,她现在,总觉得,看着他就心疼,她不希望他死,不希望他死。 “你别死啊,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的啊,别死。” 似是被人惊醒了好梦,闭着眼眸的人,终于睁开了些眼缝,深蓝色的眸子动了一动,便是看着面前满脸泪水,哭得稀里哗啦地看着自己的人,唇角,艰难地勾起了一抹弧度,“谢谢,为我哭的人”。 他曾经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人会为他的死而哭,他做尽了坏事,天下的人都是恨他入骨的。 “你是傻瓜啊,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李朵朵抬手摸上他肩膀上的一个血窟窿,眼中满是怜惜,她晕倒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他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神,死神要抢走的,她,留不住。 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该的,不该的,他该好好活着的,该好好活着的。 李朵朵绝望地睁着眸子,就看着自己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与身下的那片凝固的血迹,混合在一起,染成血色。 “我会救你的,你别怕。”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一点的底气。 谢九歌只是看着她,不语一字,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不要救,可好?我想,靠着你,睡一会儿可以吗?” 听着这句话的人,眼泪如洪水一般决堤落下,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强制将眼泪止住。 “好。” 她很想,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可是,她笑不出来,脸上只是怪异的扭曲了一下,便是瞬时消逝。 站起身来,静静地坐下在那人身旁,伸手将那人搂在怀里,让他能靠在自己颈间,侧头,看着那半睁着眼眸的人,柔声道:“这样抱着你会舒服一点吗?” “嗯。” 那人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脑袋,抬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深蓝的眼眸之中,带着有些满足的笑意。 “若是有一天我能够让你活过来,你愿不愿意?” 若是,这世上总有些奇迹发生呢,比如她自己。 “不愿意。” 醒过来,他还是过着同样寂寞的轮回,又和死去有何不同? “我陪你,走过最后的一天可好?” “好。” 似乎是很累了,深蓝色的眸子,又慢慢地闭上了,只有那只手,还在死死地将自己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抹阳光抓住。 “谢九歌,你想不想知道,你在我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 她其实,不想他就那样睡去,只好尽可能地说着他能感兴趣的话,也许,冥冥之中会由于奇迹发生,也许,说着说着,只要他不睡去,他就会好的,就像是她一样,睡了一个大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这样的话题,果然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刚才闭上的眼眸,又慢慢地睁开了些,金发的人,就靠着身旁的女子,看着死死地我在手中的比他的手小不少的手,静静地听着。 他怕她,会讨厌他,因为,他做过很多的错事,甚至杀过她一次。 “你在我心中,是一个天神一般的人,俊美,干净,这世上,谁都没有你干净,我第一眼看着,就很是喜欢你呢。” 是的,第一眼见着这人,那时候的花朵,其实是对他挺感兴趣的,只是,她的眼里,没有夹杂着太多的其他的眼色,只是纯感兴趣和喜欢而已,因为,他能听懂她的英语。 “有些时候,我甚至会将你当做我的家人,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你能听懂我的英语,你了解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所以,有时候,我都会幻想,要是我们不是站在敌对的立场就好了,大家互相帮忙,一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让世人,承认我们的存在。” 听到这里的人,终是留下一抹清澈的泪水,她若是早些说,早些来到他的面前,就不会这样了,他的人生,就不会这样乱七八糟了。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不早点说这句话? 现在,他都落入了泥潭深处,没有谁,能将他拉起来,他也不想再起来了,就那样沉沦就好。 看着男人脸上流下的泪水,李朵朵抱着他的手,不自觉地又收紧了一分,却又似感觉到了他心里想说的话一般,“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一切知道得太晚了,我的错,我没有早些看到你,光想着自己的事情去了,对不起”。 其实,到现在,李朵朵都不了解太多,谢九歌到底是有着怎样的过往。只是感觉到了,来自他灵魂深处的绝望和悲伤,他的过往,随便猜一猜,她都能猜出,并不是什么好的。 只是因为,原来的时候,她自顾不暇,那个皇城,根本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她要挣扎地站在醉月的身边,就必须去和别人斗争,所以,那时候她只知道,这个人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的,是自己的敌人,所以,她也没那个心思去了解他。 只是,现在,她才知道,他是完完全全地,想依赖着自己,想从自己这边,得到心灵的庇护,她也是这几天才看出来的。 这种人,她狠不下心来推开。现在,在她看来,谢九歌倒是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心把她当做自己的温暖港湾和灵魂的归属,她狠不下心来将他推开,所以,恨不起来,也推不开这个孩子。 李朵朵停顿了一下,讪笑一声,继续道:“我希望,我们的九歌,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大人物,那样的话,有人欺负我的话,我就能去找你帮忙了,几脚把那人踢死,看他以后还敢欺负我,嘿嘿。” 到最后的时候,那人,似乎是连抬眼皮子都很困难,终是闭了眼,模模糊糊地说了句:“我是不是,一点都,不厉害?” “怎么会?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在‘百味楼’上面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好厉害,打马京城,威风凛凛,还是监察院的大都督,厉害极了,霸气外漏,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说到梦中情人,李朵朵就想到了醉月那货,滚开滚开,现在可容不得他的存在。 小女人一般的花痴说法,倒是真的,就如一剂强心针一般,让那人微微地勾了勾嘴角,然后,紧紧握住的手,终是松开了…… “谢九歌。” 她感觉到,他的手,松开了,瞬时,眼中一直忍着的泪水,全部落了下来,低头,满脸痛苦地将脸埋在怀中的人颈窝之处,泣不成声,圈着那人腰身的手,死死抱住。 “你知不知道,在我的眼中,你是多么多么的优秀,一切的错,只是因为上帝将你归错了地方,你本来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天使的,他却是将你放在了魔窟,任着你被那些魔鬼欺负,一切的错,只是因为你生错了地方,生错了时空,这个地方,不是你该待的,只适合我这样的魔鬼,我这样的罗刹,你是一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天使,很美丽,很美丽,我一直觉得,你像,天神一般,美丽耀眼,那些凡人,不及你半点的美丽。” 现在,她一点都不想放开怀中的人,只希望这样抱着他,抱着他一直到地老天荒,永远不分开。 她还记得,那日在百味楼中,他打马从街上走过,她站在二楼上向着下面的人大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那人,只是对着她淡淡一瞥,并没有因为她开始的伤害而有半分的敌意。 其实,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到他的半分敌意,即使在皇宫里,他将她的那些所谓的家人抓了过来,只为毁了她的名声,似乎是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 即使,他曾经想过要杀她,她也不恨他,因为,大家都是站在对立的面上,她也想过,要他死的,但是,她不恨,也不会讨厌他。 “很奇怪呢,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奇怪,我其实是有讨厌的人的,但是,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我觉得一个人的灵魂是干干净净的,就怎么都没法对那人带上丝毫的敌意。你都不知道,我觉得你的灵魂,真的好美丽。带刺的玫瑰花,若不是别人伤了你,你又怎么会去伤了别人?” “你不知道,跟你比起来,我是多么坏的一个人,我才是真正的无情无心,我可以杀人不眨眼,别人的命,在我的眼里根本就不值钱;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懦弱,青龙杀了我的爷爷和外公,我连恨他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怕他,怕他怕得要命。” 李朵朵,就一直抱着那人,喃喃地诉说着想要告诉他的一切。 “你可不可以醒过来,听听我给你讲我的故事?我的故事也有好长,好长呢,我特别希望你能听听”,不知道为什么,李朵朵觉得,心里有一处地方,痛得厉害,她始终觉得,这个人,不该这样就死了的,明明那么干净的人,该好好活着的,她不想,和他分开,“我不想你死,特别不想,非常地不想,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了个儿子,我想带你去见见他,让他叫你一声‘大哥哥’,他好粘好粘大哥哥的,你肯定是他最喜欢的那类”。 “你不要怕孤单,我会陪着你的,陪着你的。” 龙城的军营中,正提着儿子的衣领仔细地打量着一脸花痴状的小家伙的人,蓦然眼中划过两道清泪,正嘻嘻哈哈地任由着他提在半空中玩闹的娃娃一愣,吸着手指头满是不解地看着突然流眼泪的大哥哥,然后,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小嘴一撇,也要跟着流起马尿来。 “你先看着他,我出去一下。” 云醉月赶紧将小家伙扔给一旁的花柔,背着手快步步出营帐。 “主子他这是怎么了?” 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抱着孩子的花柔满是不解,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刚才不是正逗孩子逗得高兴吗?怎么一下就这样了?她可是第一次见着主子哭呢,以前那么多的苦难都撑过来了,那时候没见着他流一滴的眼泪,现下好好的这是在作甚? 她总觉得,现在的主子,怪怪的,到底怪在哪里,她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上晚霞,铺陈千里,在夜色来临之前释放一天最后的辉煌。 城楼上,负手而立的男子,半眯着眼睛看向着远方,眸色里,有些疼惜,剩下的全是决然,原野上的风,吹得身上青色的衣衫猎猎作响,千千发丝,于风中缭乱飞扬。 “你要学会离别,因为,你身边剩下的人,只能是我。” 偶尔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她太严厉了些,生离死别的事情,明明对他们凡人来说,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可是,他要她伴在她的身边,那么,那些曾经在她心中很重要的人,就注定要离开她的身边。 最后,她的心里,只能完完全全地有他。 这漫长的一生,他会舍不得的,只有一人而已。 眼见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洞里因为外面雪松的荫蔽,光线少得可怜,洞里一片昏暗。 哭得累了的人,终于动了动发麻的身子,抱着怀中的人,缓缓向着地上卧去,小心地将怀中人的头枕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紧紧将他圈在自己的怀中,柔声道:“晚安,明天见,别怕哦,你不会孤单的,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你可不是一个人哦,我向你保证,明天你醒来的时候,我还在你的身边。” 李朵朵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抱着一具冰冷的身子同处一室,她其实是害怕的,白天她的但在可以有天大,但是,一到夜晚她便是直接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勇气啊,胆子啊,什么都见了鬼去了。 只是,现在,周围昏暗一片,寂静无声,她却是半分的害怕都没有,抱在她的怀里的人,在她看来,是活着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不怕哦,乖乖地睡觉觉,我会陪着你的,早早地睡觉觉,明天才免得睡懒觉,放心,明天我会喊你起床的。” 和怀里的人头挨着头,李朵朵就那样,安心地闭了眼睛。 晚安,九歌,明天醒来,将会是你人生里最崭新的一天,一定要醒来哦,明天的阳光,可是很漂亮的,外面的世界,也是干干净净的。 ------题外话------ 有没有人为谢九歌的死哭过?反正烟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若是为他哭过,请你为他送上一朵小白菊。 若是你觉得他死得其所,也可以喜大普奔…… 第二十章 脑子撞了 雪山上的夜晚,冷得冻人,幸好山洞里面有一眼温泉,这里面的温度才没有那么低,山顶岩壁上面的冰凌,在下面温泉的热气的熏蒸之中,不断地融化,又不断地凝结着,周而复始的循环,一滴一滴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在这漆黑的夜晚,听来那般的清晰。 冰冷的地上,一直抱着怀里的人想入眠的人,因为夜晚下降的温度,冻得浑身发颤,唇色也是一片的青紫,不断地颤抖着。 怀里的人,身上的温度,早就流失了干干净净,跟周围的空气一般冰冰冷冷。 “九歌,我好冷。” 只是,怀中的人早就没有了生命,回答她的是一室的无声,只那岩壁冰凌融化的滴答之声,在黑暗之中那般的清晰。 李朵朵抖着身子,将怀里的人紧紧地抱住,希望这样能够让自己暖和一点。 因为开始为了解毒,泡了温泉之后,李朵朵身上的衣衫就一直湿漉漉的,黏在身上让人觉得特别不舒服,更是增添了几分的冰冷。 因为周身的冰寒,硬是将李朵朵满心的睡意驱走,睁着眼睛,就那样抱着面前的人,两眼无神地看着周围的一片黑暗。 “滴答”、“滴答”……不断有水滴,从岩壁顶上滴落下来,长年累月的滴落,在下面的地上滴出一个个小小的水洼,空旷的石室,小小的“滴答”之声,一声声,被放大,就似是小小的锤子,在李朵朵的心头敲打。 这样的黑夜,又冷,又饿,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这个黑夜里到底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清醒地睁着眼睛,从小就害怕黑夜的李朵朵,脑子里莫名地就浮现出了一些恐怖的画面,长头发的女鬼啊,幽灵啊,还有小的时候,村子里的那些老一辈的爷爷奶奶爱凑在一起讲的他们遇到过或是听到过的那些鬼故事。 自己吓自己,李朵朵仅剩下的那点胆子,就直接缩成了针尖的大小。 “九歌,你醒醒,我害怕。” 李朵朵埋头窝在那人的颈间,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丝的安慰和保护,可是,那人一动不动,就似是熟睡的孩子,她怎么摇,怎么叫都叫不醒。 脑子越是被冷得清醒,脑子里就越是会想到那些让她感到恐惧的东西,似乎,道后来,这整个山洞里都有着什么古怪的鬼影子在到处摇晃,成千上万的鬼怪都在暗中看着她,只待她一个不注意便是一涌而上将她撕扯个干净,分拆入腹。 “九歌,我怕黑,你怕不怕”,身上是又冷又饿,本来就是正常人的身子,李朵朵哪里受得住这般的低温,没多久的时间便是脑子开始一片迷迷糊糊有些不清醒起来,呢喃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语,“不怕,我在,我在这里保护你,那些怪物,我会把他们打走的,有好多鬼物在看着我,我害怕”。 “醉月,呜呜……” 惊吓过度,又饥寒交迫的人,像个小娃娃一般抽泣了起来,潜意识地就叫起来了云醉月的名字,脑子里浮现出那人平日里堆自己的宠溺,不会让她冷着,也不会让她热着,一切一切,都会宠着自己,自己想怎么就怎么。 “你救救我,救救九歌。” 身子冷了好一阵子,便是开始忽冷忽热起来,道最后的时间,李朵朵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当带着人马上山寻人的郝连城找到他们的所在地时,就看到在山洞里,姿势十分亲昵地抱在一起的两人。 在火把的映照下,郝连城清清楚楚地看到,全身是血的谢九歌,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任由着女子将他死死地抱在怀中,唇色早已冻得一片青紫的女子,就枕在他的颈间,半睁着眸子,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在这么多人进山洞,火把将一室照亮都没有抬一点半点的眼皮子。 两人的脸上,尤其是谢九歌,神态都十分的安详,像是相拥而眠的情人,要睡过洪荒巨变,要等到沧海桑田,一时间,满室的人,就拿着手上的火把,神色满室肃穆地看着地上的两人,不管生前,他们做过什么,但是,现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个山洞,教人不忍去破坏这两人之间的这份牵绊。 “醉……月,我冷。” 半睁着眼皮的女子,突然微微地动了动嘴角,模模糊糊地吐出几个一众人都没甚听得清楚的字眼。 朦胧之间看到眼前的一片亮光,以为天色已经亮了的人,怕冷着了怀里的人,动了动手,想将他拉得更进一些,却是发现,身上乏力得厉害,脑子,也是一片昏沉,身子只是动了动,便是再没有一分的动静。 皱着眉头看着那脸色已是带上了些不正常的红晕的女子,郝连城将手里的火把递给一旁的人,提步走近两人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探了一下谢九歌的鼻息,眸色全然是复杂,他居然就这么死了,该死的。 现在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让他活过来再来一报恩仇,心里虽有不甘,却是无可奈何。 转眼看了一下紧紧地挨着谢九歌躺着的女子,细细的柳眉下,一双狭长的眸子分外倾城夺目,若是睁开的话,不知道将是怎样的倾城潋滟,明明是陌生至极的容颜,却是看来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刚才的呓语,他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他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人的声音,他又如何会记不清,心中震惊之余,却是全然的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面前的女子,郝连城出神了一刻,便是伸手,将女子抱起来,只是,她却是死死地抓住已经死去了的人的手不放。 “他已经死了,你若是这样下去,也会跟他一样的,难道你还真打算在这里陪着他一辈子?” 将人重新放在地上,郝连城便是伸手,一根一根地将她的手指掰开,却是掰到一半,听着她似乎是有些祈求的低喃:“他是我的,你不准抢。” 正在小心地将她的手指掰开的人一愣,转头,颜色幽深地看着半睁着眼眸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人,半晌的时间才开口道:“我不抢,只是要送你们下去,这里你待着不冷么?” “我冷。” 已经僵住的手,终是松了劲道,郝连城这才顺利地将两人分开,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一把将女子包住,起身便是往着风雪肆虐的洞外走去,走了几步,终是有些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孤单地躺在地上毁了一张倾城容颜的男子,眼眸里有些许的挣扎,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吩咐旁边的人道:“找个地方将他埋了,竖一个无字碑。” 生前世人对你多有指指点点,生后,便让你安安宁宁,这片雪山,倒是适合你,至少干净。 这是他郝连城长这么大来第一次管这份闲事。 他到现在都有些不明白,明明是对立的两人,怎么就走在了一起?那谢九歌到底是怎么想的,最后的时间,居然只是为了带走这个人,值得吗?这其间,有些让人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醉月,我冷。” 虽然是春季,这山上却是因为高度的关系,寒风凛凛,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寒,又因为身上的衣衫湿了透,李朵朵只觉得自己处在一片冰寒之中,迷糊之间,感觉到一片火热向着自己靠来,出于本能地便是紧紧地将那片火热挨去。 正抱着怀里的人,快步下山的人,感觉到怀中的人不断里往着自己的臂弯里钻,听着那模模糊糊的话语一愣,低头看着冷得不断发抖的人,眼眸里有一瞬而过的嫉妒,“女人,你现在是在本王的怀里,你莫要认错了人”。 说完,便是搂紧怀里的人,催动了一部分的内力,用起了轻功往着山下飞速地掠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身后拿着火把的一众侍卫早已被他甩了老远,虽说习武之人有着寻常人更好的夜视能力,但是,他们也不是真正的阿猫阿鼠之类的夜视动物,就真的能将夜晚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山上越靠近下面,山路上除了积雪便是一层层的冰和土冻在一起,一般人走上去都要小心翼翼地,为了尽快下去给李朵朵暖身子,已经很是小心地借着那些地上的大石头往着下面飞去。 眼看着就要到达山下了,正在山道上疾驰的人,眼前突然晃过一道白影,出于本能,抱着怀中的人一侧身,却是没注意脚下的石头根本就不稳,一踩上去便是向着一边滚去了,郝连城一时不察,脚下一扭,便是向着一旁摔了下去。 “咚”的一声,两人都齐齐滚在地上,那地上,全是杂乱的石头,好在是郝连城临摔下之际先将李朵朵护在了怀里,自己去做了那人肉垫子。 只是,因为是将人横抱在怀中的,怀里的人,在两人一触地的刹那,脑袋也是好巧不巧,“嘭”的一下,重重地撞在了旁边的岩石上,这一响声,要好大声就有好大声,大声到郝连城顾不得自己背后的疼痛,急忙起来查探怀里的人的情况。 说实话,李朵朵,是挺倒霉的,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开始了不长不短的糊涂生涯。 本是一冷一热,烧得云里糊涂的人,神志还是有些清醒的,不料被这脑子上的一震钝痛一砸,便是脑子里轰鸣一片,眼前冒了无数颗星星,晕晕乎乎地就那样两眼一番白,彻底晕过去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晕了过去,郝连城心中一紧,抬手摸上李朵朵脑袋被碰着的地方,却是摸着一片的黏腻,这是什么,他是再清楚不过。 黑夜之中,男子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阴骘,居然在他的怀里,他让她受伤了! 摸着黑,将身上的衣衫撕下来暂时将女子头上的伤抱住,待弄好之后,心中一片阴云密布的人,一抬手猛然向着那碰了李朵朵的大岩石拍去,瞬时整块的岩石便是四分五裂。 然后,黑衣人,黑着一张脸默默地抱着怀里的人,一瘸一拐地下山去了。 后续的人很快就赶了上来,却是感觉到前面的主子周身都是外人莫近的冷气,均是满脸不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见着主子走路的样子有些不对?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于是,后面本来加快了步子赶上来的人马,也缓了缓步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前面似乎心情很是不好的人后面向着山下走去。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等一众的人走到山下之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天边都露出了少许的鱼肚白,而山下的一颗老松上,全身是素白衣衫的白发银眸的人,很是惬意地坐在老松横卧的枝干上,淡淡地看着站在下面看着他的人道:“要不要我帮忙?” 那眼眸里,无丝毫多余的表情,教皱着眉头揣测着他的意图的郝连城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低头,看着怀里满头是血的人,眸色里全然是惭愧,现在,不论那人有如何的企图,他都需要他的帮助,现下,她的命是首位。 “还请前辈看看她的情况。” 刚才还在古松上坐着的人,在郝连城说完话之前,已是从树上下了来到了他的面前,从他的怀中接过满头是血的女子,便是向着千羽谷的方向走去。 “前辈……” 以为那人是要将这女子带走,郝连城急忙出声想要阻止。 “你难道以为本君现在能在这里救她的命?” 只要是他想带走的人,他以为他能拦得住他?何况,只是仅仅回去救人而已,现在他两手空空,他还真以为他是神仙不成?针石俱无一挥手就能让她完好如初? 郝连城一怔,瞬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那前辈的意思,这医治要多久的时间,晚辈好去准备一番。” “一日的时间便可,到时你自己将药炉,马车准备好,她现在身子可是经不住什么大的折腾。” 简单地交代了几句,抱着女子的人素白的身影一闪,便是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教一众的人看得目惊口呆,这果真就是一世外的高人。 自从和这碧水国交锋上之后,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他预计的那样,老是偏离了他估计好的线路,那谢九歌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然后便会现在李朵朵因为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的事实,从来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何时遇上过这些窝囊事,一时间也是心头烦躁无比,他到现在,终于看到了,自己,似乎并不是有想象地那么有能力。 满心烦躁地吩咐了人去准备相应物资的人,连脚上的扭伤都不顾,就寻了一处山石坐下,抱着手臂皱着眉头看着那没了人影的山谷。 那人头上的伤,他知道,根本就比他想象的重不少,在路上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开始了莫名的慌乱,刚才她的头碰上那石头的声音,他是听得清清楚楚,似乎,是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那一下碰得有多重,他也是清清楚楚。 若是那人救不了她,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敢想象。他的命,是她救下来的,自然,虽说她是敌国的人,他却是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 好不容易跑出了这千羽谷的李朵朵,又是第二次回到了容阡陌的竹楼,而这一次,同样晕得彻底。 “这样子,倒是可怜了些。” 拿着银质的镊子将床上的人伤处的黑布解开,容浅夜拿了镊子碰了碰李朵朵伤处的血肿,摇了摇头,然后随手将手里的银质镊子扔到一旁端着的水盆里。 吩咐一旁的侍女出去准备东西,容阡陌便是用着手里的湿毛巾,将床上的人脸上的血迹一一擦拭干净,抬起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那失了血色的双唇,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怜惜,到底是有着自己血脉的孩子,看着伤成了这样子,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忍,至少,这孩子比她那娘亲可爱多了。 如果就这么死去的话,多可惜。 正要去擦她头部伤处周围血迹的手,在还没接触到那里的时候,突然顿住。 银色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诧,他都有些不相信,他看到了什么? 怕是自己看花了眼睛,容阡陌有些不敢确定地拿起帕子便是直接向着那处伤处擦去,待大多数的血迹都被擦干净了之后,手中的帕子,也跟着落在了一旁。 刚才明明还看到了破裂的头皮,现在,那处居然就似跟没有受过任何的伤似的,完好无损,除了那些血迹,昭示着这处曾经受过重创。 这个…… “谷主,东西准备好了。” 满是惊诧的,正是出神之际,被外面开门的声音打断了,眼中的一切惊诧,瞬时掩去,只剩下全然的淡然无波,银色眸子的人转过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侍女,点点头示意她将东西放下,走到窗下的书桌之前扯出一张宣纸写了一张方子便是将人赶出去熬药去了。 待屋里再次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容阡陌看着床上人的眼色,是从来没有的复杂。 有些事情,他觉得,他必须去弄明白了,被蒙在谷里的这种滋味,他可是不喜欢。 出乎郝连城的意料,不出半天的功夫,那千羽谷的谷主就已经抱着人出来了,他怀中的人,此时已是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头上的伤,似乎是经过了仔细的处理,半分的血色都没有看到,开始还唇色苍白的人儿,此时,面色也是红润了不少。 看到情况好了不少的人,一直绷着脸的郝连城脸上的神色也终是放松了些。 这千羽谷的谷主,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将人医治到这等的地步,这种高明的医术,郝连城不得不佩服。 将怀里的人交给眼色有些惊喜的人手里,容阡陌便是一字不语地转身离开了,在外人看来,他的心情,似乎是有些不豫,却又是想不出为什么来。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来日必将回报。” 现在对于郝连城来说,心里完全是失而复得的惊喜,心中多多少少也是对这千羽谷的谷主多了不少的感激。 听着他这番说话的人,突然停了步子,转身,银色的眸子里,带着些幽深,冷冷地看着他道:“若是想谢我,就动动脑子,将云国拿下。” 然后,就真的是一甩袖,气呼呼地消失在了一众人的面前。 郝连城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愣了良久,怎么突然觉得,这人变了性子?他何时与这碧水国有这般大的仇恨?若是说谁伤了怀里的女子,也应当是他才是,跟碧水国有半个筒子的关系? 如若那人不说个中缘由,了解甚少的郝连城自己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带着自己的人马,往着边疆的方向赶去,那里,他才离开的这几天的时间,战事就已经告急了。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的出行已经是非常隐蔽了,为何那碧水国的人会知道?不要告诉他,他们只是凑巧在这几天发动前所未有的进攻的,他从来只相信人为,不相信所谓的偶然。 似乎,自己的一切行动,都被一双暗处的眼睛,看得明明白白,连云山袭击之时,那凤王绝对是知道了自己这方的动静,才会派人前去截杀的,这个,他是考虑到五万的兵马是有那么极小的可能被云醉月的探子发现的,即使是发现,他也不惧。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趁着他不在的时间发动猛攻,这绝对不是意外的运气,他到底在他的身边安插了多少的暗线?他郝连城自认为已经很是注意行事了,一切都是小心谨慎,可是,还是泄了秘密,明明那些人都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死忠于自己的人,他想不出来,谁会背叛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这碧水国的凤王,有着让他无法小觑的实力,在他的面前,他不能有丝毫的侥幸,每一步,都必须要精心设计,不然,将会是像那五万人的死一般,付出惨重的代价。 抱着怀中的人,看着马车外面不断向着后面略去的景色,鹰隼般的眸子,带上了丝丝嗜血的兴奋,他终于,碰上了一个真正的强者,人生,这番对决,不是才有意思? 再低头看向怀里如婴孩一般静静地睡着的人,眸色中一闪而过的温柔之后,便是冷情,他是一国的王爷,儿女私情永远是在国事之后,这个女人,他是不会伤害她的,但是,该利用的时候,他也绝对要好好的利用。 对上像是云醉月这样的人,阴谋阳谋,只要可以胜利,一切都可以不折手段。 此时,正在龙城的军营里的云醉月,莫名地觉得心头开始烦躁无比。低头看着一直抱着自己的腿不放的孩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咯咯咯。” 娃娃的笑声里,全是天真,笑脸笑成了一朵小菊花,抬头满是花痴状地仰望着面前这位高高大大俊逸无双的美人“大哥哥”。 “大哥哥”可以不陪他玩儿,光是看着“大哥哥”脸上那“酷酷”的表情,就够宝宝看一上午的时间,甚至可以不吃饭,不嘘嘘,接着看一下午都成。 “大哥哥,你是宝宝滴。” 小娃娃满是占有欲地拿着肉嘟嘟的脸蹭着“大哥哥”身上很是光滑,带着丝丝凉意的衣衫,小脸蛋越蹭越是高兴,然后,又是自己在那里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云醉月,就这样,站在茫茫的大草原上,一动不动地,吹了一个时辰的凉风,看着抱着自己的小腿不放的娃娃,自己有这么好看吗?这小家伙累不累? 终于,云醉月的眉角狠狠地抽了抽,转头,眸色忧郁地看着一旁的花柔道:“你觉得,这孩子,是不是个小傻瓜?” 被这么突兀地一问的花柔一愣,满是不解地看着自家的主子,讷讷道:“怎么会呢,小主子这么聪明,主子怎么会这么想。” 小主子唯一不同于其他孩子的地方,就只是说话比其他的娃娃流利,很粘长得,那个,漂亮的“大哥哥”而已。 想到这里,花柔转头,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她很是不明白,这小主子这方面的喜好,是从谁身上传下来的?是主子吗?是主子吗?她非常希望,不是。主子是没这方面的爱好的,当然,这剩下的可能,就只有那人了…… 原来,夫人是个外表正经,内力闷骚型的人物?原谅她,以前真的,真的没注意。 云醉月没有带过小孩,就不知道,一岁就会说话的娃娃,在千千万万的娃娃中,已是少见,一岁半的娃娃,能自己骑在老虎的背上到处跑,这更是少见。 但是,他知道,那个世界有一个叫做二十一三体综合症的“痴傻娃娃病”,据说是什么遗传性疾病来着,可惜,看着面前的娃娃长得这么精致,鼻子眼睛嘴巴,一处都没安错了位置的,哪个敢在他面前说他儿子是那“傻儿病”,他剜了他狗眼! 可是……莫不是他儿子是个弯的?从小就只喜欢男人?……想到这里,倾城的凤眸中,已是有了些怒意,不真气的兔崽子,这天下那么多大好的女子不喜欢,你偏生不喜欢,以后若是敢娶了男人回家,看你老子不打断你那狗腿子。 正是在“大哥哥”的腿上蹭得起劲的小奶娃,莫名地就觉得自己脊背一阵生寒,小脑袋就那样生生顿住,抬头,看向寒气的来源地,面前的这个“大哥哥”。 “大哥哥?” 娃娃咬着手指,满是不解地看着似乎是突然生气了的人,眼中是明显的惶恐。 “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半分记不起你娘亲了么?” 云醉月严肃着神情看着不及自己腰身高的小奶娃,这孩子居然没有半分的想念自己的娘亲,这教他很是生气,自己的女人,他可是天天都想念得紧,他云醉月何时有这么薄情了?这到底是肖谁,嗯? 一听到这话,倒是花柔先一步反应过来,心头咯噔一声,暗叫一声糟糕,主子哪里知道,千万不能在小主子面前提他娘一句话啊,不然这孩子就得哭一上午的时间了,她是哄好久都不得的,这时候,当然只有他的那个师父有用了。 果然,她还没去将娃娃抱在怀里,一听到娘亲两字的娃娃,“哇”的一下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桑心地哭了起来,眼流水跟没止境似的,汹涌澎湃地流了下来,绵绵不绝似滔滔江水。 “妈妈~……呜呜……妈妈~宝宝要妈妈……妈妈~妈妈……去哪里了~” 一旁的花柔急忙上去将小主子给抱在怀里,满是心疼地拍着他的小背安慰了起来,“宝宝不哭哦,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可惜,她没有办法,宝宝根本就不听她的,心头满是怨怪地看了一眼一旁似乎是愣住了的主子,行了个礼便是抱着宝宝离开去找他师父去了。 被晾在一边的人,夜色般的眸子,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有着丝丝的困惑。 这个儿子,他发现,他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呢。 这么点点的大,父子两人之间就有了这么大的一条鸿沟么?云醉月当然是自视高贵,不愿意去跨出那一步;对于宝宝来说,小腿腿太短了,跨不出去,沟沟太大了,他自己跨出去的话会出人命的,这一切,当然等着他那亲生的娘亲出面,抱着他走到爹爹的面前。 再转头之时,云醉月的眸色中,已是有些幽深,为何,朵朵体内的续魂,会陷入沉睡?通常,这只有在致命一击的时候,续魂为了保住主人的命,会出来修补受伤的地方,然后,便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睡。 而这段时间,云醉月自己也无法感知到她的位置是在何处。 最近一段时日,碧水国的一众平民百姓均是满脸的喜气洋洋,原因为何,只因为他们心目中的神一般的人物凤王带领一众的将士,将来犯的蓝苍国军士打得节节败退,每战告捷。 主帅不知何时失踪的蓝苍国将士,短短的时间接连失了三座的城池,最后只好退守到有天险护佑的蒙城,紧关城门不再出来应战。 蓝苍国一连失了三座的城池,而主帅又下落不明,一时之间,朝野震惊。 有人说,主帅鹰王是因为怕了碧水国强大得无人能敌的凤王,一连葬送了五万军士的性命,怕圣上追究责任躲了起来。 有人说,鹰王是为着不知名的缘由暗中离开了军营,至今下落不明。 也有人猜测,是主帅被凤王挟持了,打算以他的性命来要挟蓝苍国。 …… 碧水国雷霆之势的进攻,蓝苍国节节败退,一时之间就在全国形成了恐慌,不少的人开始散布谣言,说凤王是天神之子,一人敌五万将士,他要替天行道,让天下一统。蓝苍国早晚都会归入碧水国的疆土。 凤王的厉害,早已被人们吹成了有着神一样的能力,试问,这天下又有何人,能一人对五万的将士,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于是,凤王这两个字眼,便是成了各个大大小小的国家一众人饭后茶余的闲谈,坊间也开始流传不少关于凤王大战五万人的戏码,只说得这人就是天神下凡,用着大家都不知道的神力,抬手一挥,顷刻间一切都灰飞烟灭。 曾经让四大强国都震惊的鹰王,此时完全成了英勇神武的凤王的陪衬,坊间只说得他入那见了猫的耗子,一见着凤王,浑身都抖得筛糠似的。 龙城中,一说书的大嘴巴中南妇人,正是说着凤王的英勇事迹说得唾沫横飞,却似在众人听得入神之时,话锋一转,“各位可是知,凤王其实是有一位红颜知己的,据说,凤王这么久以前,真正爱过的,也就是那么一人而已,要不然,那天下的第一美人刘诗雁怎么会被他拿去赏了手下的将士?” 第二十一章 出城 别人的故事,再是被说的有多精彩,于她来说,都无一丝的兴趣,若是她是里面的女主角,她还可以蹦跶一下,那个男主角爱她爱得要死不活,可惜了,好果子,都是别人的,她有的,也只是羡慕嫉妒恨。 听多了,心口就跟着抽疼抽疼的,莫不是自己这番大的年龄了,这跟着毛头小伙子似的,思春了。 幼稚! 女子在心中对着自己嗤之以鼻,索性就不再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下楼去了。待会儿出了城之后,她决定了,要好好的,打马飞奔在茫茫的大草原上,看那天苍苍野茫茫,和那一片大好的牛羊。 为此,她早一步就换上了方便出行的男儿装扮,只是为了出行考虑,倒也没有刻意地去隐瞒自己女子的身份,若是外人仔细一看,便是知道她是个女儿家。 这女扮男装的事情,到处都有,尤其是在这战火纷飞的时段,总归来说,为了出行方便和安全,还是男儿装要简便一些,是以,在大街上,路人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也没有多少的奇怪。 早就听得羡慕嫉妒恨的女子,满脸淡然地,就那样蹬蹬蹬地下楼去了。 众人正是听着那京城来的小伙子讲着那传奇的凤王相干的人物,也就没有多看这几个中途退了出去的人。 “公子既然是从京城来的,可否给我等多说些那位夫人的事情?” “她……” 带着些微的痞气的年轻人,抱着怀中的剑,一屁股坐在那破旧得开裂了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正要开始他的侃侃而谈,却是一转头的功夫,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哐啷”一声,手中抱着的镶满宝石的剑,就那样突然间落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看着那满脸震惊的年轻人,一众的茶客酒客是满脸的不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是看到那空空荡荡了无一人的楼道上,几个粗衣打扮的汉子正有序地从那上面往着下面走,看那样子也就是走商的商客而已,有什么值得震惊的? “年轻人你继续说下去,我们可是还等着你的故事呢。” 一旁的老大爷喝了口茶,可是等不及要听他说的故事。 反应过来的人,蹭的一下从桌上下来,单脚一勾,那地上的剑便是又落入了手中,年轻人冲着大伙儿抱拳,道了声:“在下有事,下次再与各位详说,告辞。” 然后便是在一众人的挽留声中几步便是追到了楼梯口子上,似乎是去追前面的人去了。 “哎哎,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吊着俺的胃口这上不上下不下的你好歹也给多说个一句半句的嘛?” “就是啊,就是啊。” 楼里只剩下一声声的指责。 这么一个小插曲过去,一众人的注意力倒是又被这台子上的马姐子给吸引过去了,这个说书人,每日都在这里,雷打不动,不会放他们的鸽子。 于是,楼里又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女子大嗓门的声音,还在继续地说着那有关凤王的女人的传奇。 “等等!” 急急忙忙地追出来的刘煜飞,眼前,哪里还有那熟悉的人影,街上稀稀疏疏的人流,根本就寻不得刚才那人半点的踪迹,就似是梦幻照影一般,突然进入自己视线的熟悉身影,又蓦然从眼前消失。 他自己都有些怀疑,难道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不对,他这一辈子,记得最是清楚的就是那人的背影,无论她如何变了容颜,他都能从她的背影认出她来,因为,她从来,就只拿背对着他,他也看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背影。 娇小得有些瘦弱的背影,早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一直都未曾忘记过,刚才那人的背影,根本就是和记忆中的那个影子重叠在了一起,没有一丝的差别。 那人,他们说是死了,可是,他亲自到过现场,根本就没有找到她的尸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那林伟玉都跟着一起消失了。 一年半的时间,竟然就真的是从世上消失了一般,不管他怎么让人去查,都查不出关于她半点的线索,那凤王府里,也根本就没有她半点的线索。 是以,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是不是,那个人,就真的,真的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连说声再见都没来得及。 那日,他被二叔关了禁闭,他出不去,连最后的一句道别,都来不及。 身为刘家的人,他一直不相信,是他们刘家的人,为了让自家的女眷进入凤王府,使了卑劣的手段将她逼走了。 可是,可笑的是,不管他怎么查,查来查去,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居然是他的二娘,为了让小妹当上王妃,逼她走的。 小妹得偿所愿,进了那个满地金玉的王府,刘家,得了势,只有那个人,没有得到一个好下场。 谢九歌亲自传话给一众朝臣,李朵朵窜通巫人作恶为害民间,当场被万箭射杀,尸身和那些蛊人一同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一具一具地去找那些被烧焦了的尸体,真的就从里面找出了一具怀了几月大孩子的面目全非的女尸…… 他不相信,她真的死了,可是,那王府里面的人,为何就昏睡了那么久,他知道,那日他去了那个地方,他去问了前去王府救治的太医,那人说,他心脉受损,差点就救不活了,想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才是,幸好赶上去的属下,用着真气,将他的命吊了下来。 他以为,还是有很小的可能,这是他们在做戏,给世人演的一场戏,可是…… 若是演戏,那戏里的主角,又去了哪里? 抬头,满是茫然地看着寥寥人影街道,这里,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有着那般熟悉的背影,剩下的只是满眼的风沙,和破败。 有些不放弃的人,再抬头仔细地看了一眼前面的街道,只看着稀疏的人群中,一辆,似乎是贩卖货物的小商队正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看着那后面跟着的几个穿着有些熟悉的壮汉子,不是刚才他追下去时看到的人么? 那些人初看时有些像是镖局的人,再仔细去看时,却是又有些不一样,那后面的几人,肩背挺直,刀剑很是规矩地配在腰间,都是统一的样式,从刀鞘来看就不是一般的刀剑能比拟的。 若是一般的镖局,里面人物都是良莠不齐,哪里由有这般整齐的,不过,也不排除像他们青罗山庄这样的大庄子有着自己训练有素的护卫,配置上面倒是比普通的镖局精良不少。 虽然年轻,刘煜飞自认为还是行走江湖时看了不少的世事,凭着那些人规矩的步子,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倒是更像是军人出来的,而且,还是属于精卫的那种。 反正,只要是关于那人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点的线索,他也是要追去查个明白的。 将手上宝剑往着腰间随便一挂,便是抱着脑袋,嘴里叼根牙签,就真的跟个地痞流氓似的,鬼鬼祟祟地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了起来。 “可还觉得头痛得厉害?” 马车里,身着精致黑衫的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上有着一双鹰隼般精明的眸子,此时,他正满是温柔地看着皱着眉头趴在自己的腿上的人,一双带了不少茧子的大手,正在腿上的人太阳穴上力道合适地揉着。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下楼,脑袋这里就痛得厉害。” 趴在他腿上同样容颜平凡的女子,有些痛苦地皱着眉头,抬手指了指脑袋右边,倾城的下场凤眸里,有些撒娇似的委屈。 “你这里伤得厉害,大夫说可能是里面有好大的血肿,等它慢慢消失了就好了。”至于有可能一辈子就这样的话,他暂时不会告诉她。 看着女子无半分损伤的头皮,黑衣的男人,眸色里全然是复杂,那容阡陌到底是用了怎样的神药,让那破掉的头皮愈合的这般快?三天之后,他亲自去拆的纱布打算换药,可是,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伤,若不是他自己亲手将这人给摔在了石头上,他都会怀疑她曾经未曾受过半点的伤,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看来,那千羽谷的人,果然是不敢叫人小觑,这是如何上等的药,居然让人的伤好得这般的快? 不过,他又想起那容阡陌临转身之时说的那句气话,可怕不是拿下云国,而是帮他灭了某个人吧,想到现在自己最大的敌人,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叫做云醉月的人,其外,再无别人能让他放在眼里了,难道…… 低头,看着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儿,郝连城眸色里越是复杂难辨起来,这人,真的就是传说中的拥有着特殊的体质的孩子?如若不是那容阡陌的药效过人,那么,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她的体质非比寻常。 她的血,真的能够,让人的内力,顷刻之间提升一层?那云醉月万千的女人都不看在眼里,独独看上了原来无容无貌的人,是真的就喜欢这人身上那特殊的气质,还是为着别的不为人知的目的? 同样身为男人,在他看来,若是她以前的身份,他再是心仪她,也最多给她个妾的名位差不多了,不是他不愿意,而是,她的身份卑微,就只能在那个位置而已,身在皇家,他身边的妃位,早就内定给了那些官家的小姐。 此人的性格,又属于那种,不外露的类型,若是不去特别注意她,根本就当她只是一粗俗的乡野丫头而已,若是不是特意的注意,鬼才相信,他云醉月是对她一见钟情! 想到那云醉月高深莫测的武功,莫非…… 那若是这样的话,那传说中的痴情人,对着这人的情,又到底有多深?利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男人,尤其是一个满怀抱负的男儿,何时将儿女情怀放在眼里了?那云醉月这般宠溺于她,莫非就是以着她的存在,暂时挡开那些他不需要的贵族小姐而已,那么,那个妃位,到底是留给谁的? 若是事实真的就是这样的话,他倒是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怜了些,失了记忆,对她来说,又如何不好? “你在想什么?” 感觉到揉着额头两侧的手,开始有了些力不从心,正闭着眼睛等待着脑子里的钝痛过去的人,很快就感觉了出来,睁开眼睛,看着上面的人。 “想怎么顺利地从这龙城出去。” 郝连城从容不迫地答道,巧妙地将眼里复杂的思绪掩饰过去。 “你和那凤王真的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他非要将你置于死地不可?” “我的身份,暂时还不好向你透露,等我们顺利地过了这里,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面前的人,一醒来就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根本就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用着一双很是无辜的眼睛,问着他道:“你是谁?” 从小就从皇宫里长大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完全相信眼前发生的失忆的戏码的,几句话搪塞过去,打量了她几天的时间,却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失忆了,他专门还去找了另外的大夫,帮她看头上面的伤,的确,有血肿,还只能等着它慢慢散掉。 虽然还是有相信她是在做戏的可能,但是,他有八成的把握,她是真的失忆了,以着她原本的性子,自然也是演不出来这等高超的戏码的,她自己,也定当不屑于去演戏,她会的,是直接面对敌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不对,她根本就不会拐弯抹角。 “哦”,女子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精光,抬眼看着面前的人道,“那如若你顺利出去了,可否将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告诉我?” 听着此话的人,果然,停了手上的动作,鹰隼般的眸子锁住身下的人,也不做任何的否认,声音低沉磁性,带着草原野狼一般的优雅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可不想当个糊涂人,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即使是失了忆,这个女子还是有着寻常人难以企及的洞察能力,这让他不得不佩服。 “好。” 只要过了这关,他会为她编一个完美的故事的。 下面的剧目,也该由他来导演了,不是么? 看着男子脸上晦暗莫名的神情,女子微微皱了眉头,这个男人,很难让人摸透,虽然他说是他救了她,但是,她却是不敢全然相信他说的话,没有真凭实据,她任何人的话都不相信,关于自己的身份,她会自己慢慢去查的,既然是这个男人救了她一命,那么,跟着他自然是多多少少会有不少的线索的。 想着想着,她思绪又回到了自己刚醒来的时候。 她一睁开眼睛,眼前看到的人,就是身后这身穿金线绣边的黑衣男子,她现在还记得,当时,这男子脸上全然是担忧的神情,一双长满茧子的手,正将自己的肩膀揽住在怀里,然后问自己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是,当她问他是谁的时候,她明显是看到了他脸上全然的震惊,却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这不当是陌生人之间该有的神情,虽然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是,她是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我叫独孤城。” 他如是对她说着。 初醒来的人,脑子里一片混沌,就似是被打翻了在地的瓶子,里面空空如也,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说,是他在路上捡到他的,他也不知道她是谁。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一时间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留在了他的身边。 她问他,可以帮他做什么事情,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说,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陪着我就好。 她当即摇头,她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他说,待在他的身边,不代表就没了自由,她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因为没有名字,他便是帮她想了一个临时的名字,独孤夜。 独孤夜?独孤夜?这名字怎么半分都唤不起她的记忆?这是个什么鬼名字? 正在脑子里对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不满的人,突然感觉身下的马车停了下来,然后,遮去了不少天光是布帘,被人拉开了,下面的人恭敬地看着车上的这个自称是独孤城的人,躬身道:“爷,城门口到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必须下来接受盘查。” 对着那人点点头,独孤城低头,看着趴在腿上的人道:“走吧,我们先下去,可是头痛的厉害,我抱你下去?” “不用了,没那么痛了。” 独孤夜摇摇头,很是利索地起身,自己揉着脑袋下了马车,抬眼看着前面不远处高高的城楼,正是午后,天上的太阳有些烈,刺得人的眼睛生疼,不得已,她只好抬起另外一只手,遮挡去眼前不少的日光,却是马上,眼前就落下一片阴影,将那些日光全部挡开了去。 “外面日照太烈,小心晒伤。” 她的旁边,独孤城正撑着一把浅黄色的油纸伞,为她遮去了大半的日光。 “谢谢。” “无须说谢。” 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城门,只要过了那一道的城门,他就算是安全了。只是,这道城门,似乎是很不好过。 鹰隼般的眸子,是从来未有的严肃和谨慎,现在,他要过的第一关,就是带着身边的人平安地走出去,只有带着她走出去了,才有胜算可言,不然,他的一切计划,都将是胎死腹中无法施展。 现在,前面的一批人,都早已经各自装扮成了出境的商人,跟着那些商队,成功走了出去,现下,就只剩独孤夜和郝连城两人,以及五个忠心的随从,他们的身后,是一辆用来掩饰的满载各种皮毛或是珠宝的货物。 两国交战,一贯的做法就是关闭双边的边境贸易,免得混入了敌国的细作,惹来天大的祸患,而这次,凤王却是下令,允许本国和他国的商人从龙城出关,只要出示必要的证明身份的文书即可。 天神一般的凤王,似乎是根本就没有将这敌国的细作放在眼里,前不久,这里的确是混入了一批蓝苍国来刺探军情的细作,却不知是何原因很快就被凤王的人人了出来,当场处死,可不教一众的百姓佩服。 这一关,不论是不是凤王设的陷阱,他都必须硬着头皮对上,那连云谷,早已是行不通,那里现在有了重兵把守,他们根本就过不去,现在,剩下的唯一一个关口就是这里。 而那凤王似乎是早就算到了他的每一举动,就等着他不得不钻进他设下的套子,可惜了,纵然英明若他,又是否算到他都掌握不了的一个变数,因为脑部的重创而失忆了的李朵朵,虽然郝连城对于李朵朵的失忆要付大半的责任,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这是对于他来说再好不过了。 听话的孩子,总是要比不听话的孩子惹人爱些,不是? ------题外话------ (今晚烟加班,没时间写剩下的稿子,会熬夜将剩下的补起,明天早上来看,这一章就是万更了) 第二十二章 无情的交易 听到此话的李朵朵,看着面前看不出半丝有任何波动的深邃眼眸,微微眯了眼睛,若是这人说的没有骗她,那么,那凤王就绝对是在利用自己了。(.好看的小说) “我为何成为这个样子?” 现在这脑子,完全装的是豆腐渣,什么都记不清楚,动不动就头疼,让她很是不爽。 “不知”,郝连城不放过李朵朵脸上的任何表情,看着他又道,“若是你想回到他的身边,我可以送你一程,只是……” 说到这里,他有故意停顿了一番,眸色里似乎是有些挣扎的意味。 “只是什么?” “你已经离开他身边快两年的时间,他的身边也早已有不少的美人相伴,估计,你的路又要辛苦不少。” 就似是路人一般,完全说着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那鹰隼般的眸子里,多了些明显的同情。 这凤王,看来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痴情嘛,她要是真的相信了那街坊之间流传的戏码,那她才是十足的傻子,这世间,于很多男人来说,爱情这东西,并不是生命中的第一位,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想要的东西,都远不止于他们手上的那些,光是守着所谓的生死之恋,那就等着去饿死吧。 不就是个据说是长得有些好看的臭男人而已,她,她……她名字是什么?花朵?不,现在叫独孤夜,她独孤夜才不会稀罕! 你以为你凤王就是一颗葱?不好意思,老娘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颗葱!爬墙的男人,给老子滚!还有就是居然敢利用老子!看老子不把你娃踩到屎堆堆里去臭死你! “哼,这天下的男人又不是死光了,我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挂着不下来?结的又不是什么好果子,谁稀罕,早下来免得被饿死!” 李朵朵很是嚣张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转头再是不看他一眼。 她现在就有些想不通了,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心甘情愿地被那人利用,莫要说什么她没有看出来,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傻了不成?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面前的人是在骗自己,为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她现在就只是在听他一面之词,当然吧敢全部信了他的话,一切的真相,只有她自己确认了才行,不然,谁的话她都不会完全相信。[] 现在,当下,她只是在暂时地生气而已,凤王?你他妈的敢玩儿老子!看老子不把你老祖宗给灭了! “哦?你这心思倒是豁达。” 郝连城拿手支着头,转头,也是同样看着外面黄尘滚滚滚地荒漠,眸色里染上了点点笑意,唇角也勾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两人这么对话下来,他现在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小小的凡人,根本就无法掌握前路,他不行,凤王也不行,那些不可预想的变数,永远是人所不能全部料想到的。 所以,结局是输是赢,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是以,他现在又何必这般庸人自扰呢? 从来未曾将一切放在眼中过,他郝连城有什么输不起的? 一时间,车里又是一阵静默,大家,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只那车轱辘的声音,还在缓缓悠悠地轮转,亘古的声音,仿佛来自久远的洪荒。 似乎是那车轮就成了催眠曲一般,真是无聊地看着外面的景色的人,突然觉得,一阵猛烈的睡意向着自己袭来,努力地撑了片刻,只见那视野里光秃秃的山坡,那上面长着的草越是多了几个幻影出来似的,就不断地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 越是要注意去看,就越是看着那远处的山峦都模糊了起来,脑子,也是沉重得厉害,本就是强睁着的眼眸,终是抵不过来自大脑的一波又一波强烈的睡意,闭了起来。 坐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致的人,就那样,软软地倒了下来,在要歪倒在地上的时候,被一双带着不少茧子的手,稳稳地接住。(.) 看着似乎是睡得香甜的人,深邃黑沉的眸子,犹豫了半刻,却是最终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满是坚定。 …… 暮色黄昏之时,悠悠前行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马车前面不远的枯树上,身着水色衣衫的人,狭长的凤眸,满是冰冷地看着前面的那辆马车。 “凤王殿下最好莫要妄动,你知道本王向来行事狠辣,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马车里的人,并没有下来,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子,低沉的声音,全然是狠辣,此时,他的手,正放在怀中昏睡的女子胸口上,如若是那人敢有一丝的妄动,他不介意立马震碎他的心脉。 枯枝上坐着的人,狭长的眸子,就看着前面的马车,萧索的风,带起水色的衣衫猎猎作响,半眯的眸子,谁也看不到,里面到底是蕴藏着怎样的风暴,那人,果真就是坐在上面,一动不动。 只是,下面的那些侍卫,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是降低了好几度,那原野上的风,也变得冷了不少,明明是大好的春日,却是有些冰冷刺骨,一阵飞沙走石,枯叶飘零,马匹惊嘶,赶车的人不得不下来,废了好大一番的力气才将之安抚下来。 这一切,似乎都有些诡异,待一切平静下来,几十个侍卫,再看向枯枝上静静不动地坐着的人,眼里,终是带上了些敬畏。 关于凤王的传说,层出不穷,在天下人的眼里,这人,越是像起了天上的神明,虽然不是碧水国的人,但是,他们也是凡人,也会相信世上是有神明存在的,人类天生便是会对神明有所畏惧。 坐在车里的人,自然也是知道外面的情况,虽是惊讶,却是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神明一说,若是有神明,那么,怎么,他一次都没有看到?只要他没有亲眼见到的,他就绝对不会去相信。 即使有神明又如何?一切,都是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人生的,神明不会给你任何的东西,不然,那些天天拜佛的人,那般虔诚,真的就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么?不过是寻求一个安慰罢了,用着神明的借口,来束缚自身,为自己设下一个道德标准,一声遵行而已。 他郝连城只相信,自己才是主宰自己的神,除了他自己,谁都掌控不了他。 所以,有神,又如何? 勾起有些凉薄的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放在女子心口的人,慢慢移到那似乎是一捏就会断的脆弱脖子处,邪肆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刚好够这里所有的人听到:“若是云王爷不想这个人死的话,就最好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你说。” 冰冷的声音,犹如从满是霜雪的雪山上来,冻得人心底发凉。 听着那人冰冷的声音,凉薄的唇,勾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看来,他是猜得对的,这人,心里不仅是有她的位置,恐怕,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而已,他倒是要看看,他的心里,她有多重。 虽然,有些手段俗气了些,却是真的,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与否,所以,他也不介意拿出来用用。 “本王要你拿你自己的死,来换她一生,就这么简单。” 若是他愿意,那再好不过,若是不愿意,当然,也不会是出乎意料的,至少,如果是他自己的话,断然不会因为有人拿自己心爱的女子来威胁他的性命就会答应了下来,他的一生里,女人的位置,永远是靠在好多的东西后面。 女人,是衣服,坏了,可以补一补就好了,若是实在没法穿了,顶多换一件新衣服就好了。为了一件衣服而放弃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独一无二的东西,在他看来,实在是划不来。 果然,他听到的回答是。 “不愿意。” 坐在枯枝上的人,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若是他死了,他自然是不会让她独活的,他要她,生生死死,都必须和自己一道,自己死了,就不是给了别人机会待在她的身边,这个,他是万万容不得的。 可惜了,现在怀里的女人,根本就被他用了药昏睡了过去,听不到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像是她那种死心塌地地守护着自己的爱情的人,定然是受不得这样的回答的。 “看来,闻名天下的凤王,也不过如此,枉费了本王一向认为你是一重情重义之……” 正在说话的人,突然就顿住了话语,不知是何时,怀中的人,已是醒了过来,睁着一双夜色般深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那里,黑的没有一丝的星光。 微微的怔愣之后,郝连城看着女子淡淡一笑,掐着她脖子的手,暗暗地拍了两下,示意她莫要出声,然后,继续问道:“本王想要的是什么,想来凤王殿下再是清楚不过,若是想要这个女人,那就要看王爷能出的价码了。” “你想要什么?” 这个人,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本王现在突然没了兴致了,改日待本王心情好了,再说不迟。” 郝连城看着怀中突然无声流泪的人,眼中划过点点的不忍,终是抬手,亲自点了她的睡穴。 “上路。” 淡淡的声音里,有些些的沉重。 ------题外话------ 今天有点累,烟休息一下。(这里,烟想给看文文的亲们,提醒些,如果你是一个女孩子,千万,要记得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出行,还是居家,千万不要给犯罪分子理由和机会找上你。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总有人面兽心的东西存在,即使你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了欲望或是金钱,人的命,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不值钱。)不要以为世界很光明,黑暗,你只是没有看到而已。残忍的事情,几乎每日都会上演,相信,没有人能想象那种惨绝人寰的残忍。(烟也不好多透露些什么,只希望,亲们将我说的话听进去) 第二十三章 本君的人 “等等。” 淡淡的冰凉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那坐在枯树上的人口中传出,正要赶着马车离开的人,手中的鞭子一顿,在空中落了个空。 “怎么?凤王殿下没有听清楚本王刚才说的话?” 车里的人,淡淡皱了眉头。 “她是本君的女人,将她留下。” 那声音虽是冰冷,却是毋庸置疑的命令,根本就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刚才还坐在枯树上的人,话音一落,一个闪身,人已经落在了那带着些黄尘的路上,一步,一步地向着马车的方向而来,身后,夕阳若血,站在马车外面抽出刀剑满脸防备地看着他的人,就看到了那人,背着光的眼眸之中,似乎是划过一闪而过的红光,着实鬼魅,身上,没来由地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从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又如何会接受别人这般的挑衅?鹰隼般的眸子瞬时便是腾起了杀意,将怀里的女子放在一边,衣袖一甩,便是出了马车,一个腾身便是落在了马头前面,眯着眼睛看着慢慢地向着这里走来的人。 “本王要留下的人,谁也带不走!” 都说这凤王是神,那么,他今日就要看看,他到底是神,还是人。 “所有人,给本王上,杀无赦!” 他就不相信,他训练出来的人,还不能拿区区一个凡人如何了,郝连城满眼狠辣地看着那白衣似仙的人,抬手一挥,身后一众侍卫便是全部冲了上去。 这些人,是不输于凤王的那些亲卫的存在,在凤王的亲卫打响名号之前,郝连城的那些黑衣卫,是战场上的真正霸主,这,是他真正的王牌。 只是,从来都自负的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人,一个个地倒在那人的面前,那人,根本就不需要抽出腰间的软件,只是,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身后的马车走来。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哈没来得及将手中的刀剑挥向他的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内力,震开了好远,顿时地上一片哀嚎之声,脏腑受损的一众人,口吐鲜血,根本就再没有爬起来的其他力气。 这到底是怎样强大的怪人?亲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的郝连城,眉角不经意间,便是一滴冷汗落下,他从来没有看到内力这般雄厚的人,这简直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他曾经拜访过不少的隐士,就没有看到有这般强大的内力的,他到底是什么怪东西? 车上的女子体内的血,出了能让真气通畅些,根本就不能提升半分的内力,那些人的说法,根本就是骗人的。这人如此强大的内力,到底是怎么得来的?难道闻名天下的玄冰诀,真的有这样厉害? 可是,无论怎么猜想,现在,唯一的事实就是,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除非,他向谢九歌那样,服下那种药,也许能暂时与之抗衡。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想着那孤孤单单死在雪山上的人,他才不想那样死去,那是亡命之徒才会用的东西,他,决计不会用。 现在,他在他的面前,就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了。 在这个人面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他似乎都能听到那冰冷地鼓动着的心跳,不对,他都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那人,却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是径直走到了马车面前,那本来完好的马车,似乎是受到一股无形的大力的拉扯,瞬时四分五裂,显现出里面似乎是进入了睡梦,睡得正是踏实的男装女子。 “若是你蓝苍国还不听话,本君不介意用整个蓝苍国来给我的妻做嫁妆,鹰王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试试。” 那人,就抱起马车上的人,说完这句话,便是人影一闪,消失在了一片暮色之中。 只留下,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的郝连城。 他曾经对着自己的父王和王兄说过,自己这辈子,只要不愿意输,谁都赢不了他,除非,那人是神。 他今日,到底是遇上的是人,还是神? 现在,他开始怀疑了起来。 只是,这个答案,他是永远不知道的,一回到蓝苍国的领地,就有着他受的,蓝苍国最近几役接连战败,无论是不是他的责任,一回到朝廷,就有不少够他受的了,那些平日里被他打压得厉害的老头子们,这下子,可想而知,全部都要站起来好好数落他一番了。 好长一段时间都忙得焦头烂额的人,又怎么抽得出时间去告清楚那什么狗屁凤王是人还是神?这种事情,即使是清楚了,也不清楚,因为,他根本就不信!鬼才信! 他不如他,这个他,现在终究是承认了。 看了遍地哀呼的一众人,郝连城还是心头很是硌得慌,却又是无可奈何,沉着脸色看着地上的一群人道:“回去了。” 抬脚,便是迎着夕阳的方向走去了。 待那夕阳只剩点点的额头露在外面之时,在那被丢弃了的马车的不远处的一土坡后面,一抹水色的衣衫,不时被原上的风,吹起。 “娘子,该醒醒了。” 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云醉月才抬手,轻轻在怀中的女子身上一拍,那人便是幽幽地醒了过来,眼里有一会儿功夫的迷蒙之后,便是清明。 身后,似乎是一有些冰冰冷冷的,李朵朵低头,看着身子两边两条修长的腿,自觉在脑子里面回忆,她记得,那什么独孤城,并没有穿这个水色的裤子和衣衫的。(.无弹窗广告) 再抬头,看看眼前的一片灰蒙蒙的天色,和视野所及之处一片的荒芜,皱了皱眉,这怎么还在这里? 身后这人,她知道她是个男人,因为,没有女人的大腿,这么肌肉厚实有力量,她摸了一把,却是,弹力十足…… 再低头,看着那穿着的男士白色靴子,边沿用着银线细致地绣着些云纹,做工,一看就非常精致,那郝连城也没穿这样的鞋子,如果身后的人,不是郝连城的话,那么,只有…… 想到在车上听到的那句混账话,不愿意?老娘稀罕你个臭小子!毛都没长齐!老子以前看上你那才是狗眼被猪吞了! 于是,某女抬手,狠狠地在那人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身后的人,没有声音。 再掐一把,“痛不痛?” “痛。” 身后的人,用着淡淡的,冰凉的话语很是老实地回答着她。 听着这刚才才听到的熟悉的声音,李朵朵微微眯了眼睛,她果然没有猜错,这就是那个混账凤王,她失忆之前据说爱得要死不活的混蛋,猪! 果断站起来的人,又是狠狠地在那人的小腿上补了一脚,看着暗暗吃疼的人,恶狠狠道:“痛死最好,活该!” 然后一跺脚,果断就往着龙城的方向走去了。 地上的无缘无故地被掐了两把,又无端地被踢了一脚的人,看着气哼哼地离去的人,眨了眨眼睛,眸色中,划过一丝淡淡的不解,随即,从地上有些艰难地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那前面似乎是被一股强大的怨念包围了的女人身后。 远远地看来,倒是有些像是一个小媳妇儿,在可怜兮兮地,跟着自己的小丈夫,逃难。 来的时候,李朵朵是悠悠哉哉地坐的马车,回去的时候,用的是两条小腿,她以为,遥遥地看得到点点影子的龙城,会很近,只是,天色都全部黑下来了,只有那天上的银轮,洒下银色的月光,在为她指路,那遥遥的龙城,还是,那么远,似乎,她和它的距离并没有短眼屎粑粑那么一点点,龙城,依旧是遥遥在望。 没有任何记忆的人,只能说,是将龙城,当做自己的目标,不然,她都不知道现在该往哪里去,她也没有想过,自己去了龙城,又要干嘛。 现在,和她唯一的,有关系的,除了那什么独孤城之外,就是…… “喂,我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个死家伙,居然不肯为自己去死! 正在气愤的人,莫名又一愣,擦!人家凭什么要为你去死啊?你他妈的是哪根葱?为你死了又怎样,证明了一切又怎样?到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人都下去见了阎王了你再去爱或是恨找谁去? 怎么越想,那啥为了证明自己的爱为谁谁谁去死这种做法,白痴才去干!让她去做,她也不干,大不了,一起去死,比一个人苟活好。 虽然,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现在根本就没有生气的理由,可是当时听着这话的时候,莫名地,心头肉就扯着疼,不舒服得很,想着又憋屈,怎么办呢?……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谁都不欠谁的,你不准跟着我!” 对着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人,李朵朵大声的吼道。 这话,声音够大,那人耳朵也不聋,听得清清楚楚地,却是依旧以着不快不慢地速度,向着她走来,眼看着还差十几步就要走到她面前了,李朵朵急了,再是不与那人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往着前面开始小跑了起来。 “老娘让你跟!” 她就不信了,她跑的跟风一般快,他还好意思追!想着这里的女人,又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的速度,边跑边转头看着身后那一片似乎是步履有些不稳的人,脸上全是得瑟的笑容。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实,这里,曾经就是两国交战的战场,才没多久的时间,这里,有过一场大战,双方,尤其是蓝苍国死伤甚多,碧水国也不少。 一切的丑恶,都被黑暗掩埋了下来,偶尔,被天下的月色,笼罩在光明之下。 虽然,这个战场已经被人整理过了,却是,仍然还是有不少的死尸被留在了这里。 而且,龙城一直有百姓在传闻,这个战场似乎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到夜间,便是会在这里到处游走,觅食。 正在得瑟着快将背后的人甩开的女子,跑着跑着,“啪!”的一声,不知是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给绊倒在了地上,狠狠地摔了一大跤,与地上的那些黄尘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膝盖狠狠地撞在了硬实的土地上,磕得生疼。 “我擦!”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自觉有些倒霉的人,转头,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该死的东东将自己挂住了,只是,刚一转过头去,整个人,就彻底傻住了…… “啊!” 荒芜的平原上,瞬时传来女人的一声惊恐的叫声,这声音,要好大就有好大,连遥遥的龙城城楼上守城的将士都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般,这大晚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鬼叫?怪吓人的,城楼上的人 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走开啊!走开!” 尖叫之后,李朵朵便是满是惊恐地拿着脚去踢那抓着自己的小腿不放,跟骷髅似的瘦得不成样子的黑色爪子,却是踢了好几下,那怪东西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月色下,女人脸上的表情,越是苍白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怪东西? 明明长得像人,可是,当月破乌云出来之时,她便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一颗似乎是只有一层皮包着的头颅上,少了一小半块的颞骨,里面,黏糊糊的脑浆,不断地在往着外面流,明明都该是死了的人,此时却就似披着人皮的骷髅,眼角膜已经浑浊的双眼,就如死人一般,盯着抓在手里的东西,然后,在女人惊恐的尖叫声中,一口就要咬上那散发着食物香气的大餐。 在那怪东西咬上她的腿时,李朵朵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了,“呜哇……”,女人崩溃的哭声,再次在这荒原上响起。 “走开!走开!救命!” 吓得腿直打颤的人,看着在自己腿上跟挠痒痒似的乱啃的东西,就一阵地反胃,虽是不疼,可是,真的太可怕了,便是开始不管不顾地往着前面爬去,想要把这个手爪子死死抓住她的怪东西给甩开。 那怪东西,看着瘦的皮包骨头的,却是,不是她想象的轻,虽然嘴巴上没什么力量,那手劲,就似跟僵住了一般,任她怎么甩都甩不开,拖了两步自己也拖得气喘吁吁的,这简直就是她的噩梦,大晚上的被这种东西给盯着了,她本来就怕黑,这下,还真做上了噩梦! 似乎是觉得那有不少的骨头的小腿咯牙,那怪东西又转移了目标,抬手往着李朵朵的大腿移去,眼看着那东西的手越往上摸,李朵朵终于使了吃奶的劲,要将那只手踢开,却是真的,就听着一声“咔嚓”的声音,那东西的,指骨,断了…… 踩在那断了的指骨上面,看着那还在动着的枯瘦的手臂,什么没见过的人,一辈子就没见着这种说恐怖又不恐怖,说害怕又不害怕的东西,只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终于受不住的人,两眼一翻,就要往后面晕倒过去,却是立马落入到一个冰冰凉凉的怀中,于是,她没有晕成功。 “娘子莫怕,他们造不成多少威胁。” 一只绣着银线的,染了不少的黄尘的白色缎面靴子,稳稳地踩在了那正要往李朵朵大腿摸去的枯瘦皮包骨手上去,让他动弹不得,却是就那样踩着它,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哭得泪水涟涟的人,转身一把抱住身后的人,就差没像个无尾猴一般缠在云醉月的腰上了,吓得浑身发抖,哇哇大哭之时也不忘让他快将这怪东西处理了。 “你快把它弄开啊,弄开!呜哇……好可怕……” “你不是和我没半点的关系吗?我为什么要帮你拿开?” “有关系有关系!” 第二十四章 疯癫,异类 即使是再没有关系,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也是有关系的,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跟着摸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李朵朵仙现在是死也不会放手让这个水色衣衫的凤王离开的。 “你和我有何关系?我记得,你刚才才说了我们两不相欠,怎么现在就有关系了?” 似乎是根本就不急于处理面前的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云醉月只是垂目看了那地上还在兀自挣扎着的东西一眼,抬手将抱着自己的人的小蛮腰揽住,不疾不徐地问道。 “只要你将这东西弄走,你想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 死死地抱着面前的人脖子,迅速冷静下来的李朵朵却是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君子之辈,先渡过这一关再说,到时候来个死不赖账,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哦?是吗?想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感觉到怀里迅速平静了下来的人,云醉月微微挑了眉头,言语之间,却是明显的不信任,她心里在打着什么坑爹的算盘,貌似,他不用猜就知道,这失忆了的人啊,以前的那种种本性,暴露无一,“可是,本王一点都不相信你呢”。 听着这人这般说法的李朵朵,手迅速松开了那人的脖子,将右脚小腿从地上那怪东西的手里扯出来,站到一边去,看了看在地上虚弱地挣扎着的怪东西,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似乎是完全颠覆了她所能人知的理念。 即使是暂时想不起以前的一切,她还是心理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样的东西,根本就算是没有生命的尸体了,为何,还能动?刚才是因为一时间太突然了,她才会反应有些过头,这时冷静了下来,自然理智也就回来了,趴在地上仔细地看了一眼被这凤王踩在脚下的东西,也许,可以算是人,但是,看着那被削去了一部分头盖骨的脑袋,里面是黑漆漆的,貌似是已经腐烂了大部分的脑浆,还散发着阵阵恶心的恶臭。 虽然这人的头颅里的脑浆因为没有骨盖的保护,大脑受损严重,但是,她却是看到,他的皮肤,虽是有些发黑,但是还是和活人一般,有一定的光泽,只是太瘦了,只留下了一层皮包骨,但是,她能很肯定地判断,这人身上的皮肤,都是活着的,当然,那双眼睛,她不会承认是好的。 这一切,与她知道的太相背离了,可以说,颠覆了她所认识的世界,若不是自己亲自经历了这一切,她一定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当然,她要是再留在这破地方,那她才是笨猪,转头,眼中满是高傲地蔑视了那身穿水色衣衫,长得很是妖孽的凤王一眼,良久,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说到:“管你相不相信,姐姐我走了。” 这是典型的忘恩负义之辈,本性啊,本性啊…… 然后正潇洒甩袖转过身去的人,还没迈开前进的第一步,果断木木地又转过身去,机械地走到了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举一动的人身边,抬袖,干咳一声,指着那地上挣扎的怪东西向着身边的人发号施令道:“那谁啊,你还是快将这东西解决了吧,看着也怪不好看的,解决完了我们好一起上路,一起一起。” 她刚才转身的时候,似乎,是在远处的黑暗中,看到了摇摇晃晃,向着这处走来的,黑影,不用仔细去看,她想,她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天知道,她怕黑怕得要死,何况这黑暗里还真的是有这些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存在的人,不,东西,这些东西,她可不会承认他们是人。 回答她的,只是那人的静默无声,她只听到,他的脚下,“咔嚓咔嚓”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在这安静的夜里,不,有些风的夜里,听着怪渗人的。 就似是在碾一只小小的蚂蚁一般,低头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李朵朵,就看着凤王脚下那怪东西的手臂,跟放了气似的,蔫了,瘪瘪的,踩平了在这块干涸的黄土地上,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人,身上就无端地起了好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朵朵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似乎想碾死的,是她…… 恶寒…… “咳咳……”李朵朵站直了腰背,干咳了一声,转头,瞟向那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古怪东西的黑夜,心里有些发憷了起来,却是故作坚强道,“那个,请你,将这东西,迅速解决了”。 穿着男士小靴子的人,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搓起了地上硬的跟墙板似的黄土地。 旁边的人,就跟个雕塑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月色下,那夜色般的眸子,看不清任何的情绪,黑沉沉一片。 没听到回应的人,终是忍不住,转头瞧了瞧身旁的人一眼,在看到那人看不清情绪的妖孽般的眸子之后,迅速又将脸转了回去,终是受不住这般的被冷淡,垮了肩膀,泄了气,呐呐道:“你到底要怎样嘛?” 那人依旧不语。 似乎是对于活人有感知一般,似乎,有越来越多的活死人,向着他们的方向集中过来,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那些慢慢地,却是与自己越来越近的怪东西,李朵朵心尖尖都快凉了一半,立马变了脸色,一把拉住面前的人的衣袖,眼里,终是又流露出了些恐惧,结结巴巴地说到:“我,我错,错了,你快啊……他们快过来了……” “你错在哪里?” 妖孽一般的人,终于动了金口,任着身边的女子拉着自己的衣袖,也没有要甩开她的意思。 就似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李朵朵有些脸红地将脑袋耷拉了下来,看着自己的脚尖,羞愧道:“我,我忘恩负义。” 有时候,李朵朵又单纯得可以,她不知道,忘恩负义就该来个彻底,没带这般主动承认的。 主要是,潜意识地,李朵朵觉得,这人是很强大的,只要有这人在身边,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安全的,相对于这人来说,面子这种东西,可要可不要,反正,她觉得,自己似乎早就没什么节操可言了。 “还有呢?” 对于她老实的回答,那人果然微微挑了眉头,在她没看到的时候,眼里闪过浅浅的趣味。 嗯?还有什么? “我不是个东西。” “……”云醉月的嘴角,很是怪异地扯了扯,又很快平复了过来,“继续”。 “我还有做错的地方?” 李朵朵这下快疯了,她觉得,自己就做错了这么点点,想法有点那么不纯良而已,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人却是很是肯定地点点头。 想了片刻,李朵朵才看着面前的人,不敢肯定地问道:“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想不明白我们也可以在这里耗着。” 云醉月转头,看了一眼那些离他们只有百步之遥的东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仇人?” 那人明显地蹙了眉头。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莫要当真。” 李朵朵干笑两声。 “恋人?” 那人眉头舒展了些,却是不语。 “夫妻!”李朵朵咬咬牙,豁出去了。 果然,那人转过头来,眼神幽幽地看着她道:“我受伤了,胸口痛。” “我给你揉揉。” 愣了一瞬的李朵朵,反应过来,立马狗腿地凑了过去,抬手很是体贴地在他的胸口上不轻不重地揉着。 “嘭!”的一声,脚下来现在已经很是碍事的东西,被某个心情舒爽了不少的人飞起一脚便是踢到了那百丈之外的枯树上晾腊肉去了。 扫清了障碍,云醉月便是揽着面前的人的腰身,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右边偏向枕部的的地方,幽幽道:“这里是谁弄的?” “啊?”正揉得起劲的人,停下手中的活,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你脑子是因为谁撞傻的?谢九歌还是郝连城?” “不知道,我醒来就这样子,大夫说脑子里有个血包,需得等它慢慢散掉就好了。” 谢九歌?郝连城?那两个是个什么人物?不想去想,李朵朵觉得,现在想什么都脑子痛,所谓的,想多了头疼。 “是吗?” 很是轻柔地将怀里的人儿满头的乱发一根一根地理顺,倾城的眸子里,已是腾起满满的杀意。 “疼么?” “不疼,不去想事情就不疼。” 李朵朵老实地答道。 现在,她总觉得,似乎,这凤王心里是有她的,难道,虽然以前他利用了她,却还是在利用中慢慢利用出来了点点的,那啥感情来? 不过,利用了就是利用了,这种渣男,喜欢又怎样?老子照样不稀罕,管你是不是什么黄金单身汉!等过了这一晚,立马踢开! 不对,不对,不能这么想,先看看情况……想到这里,李朵朵很是心虚地转头看了这人一眼,千万,万万,莫要再看出来她的小九九。 现在,最重要的是,是不是要先离开这里吧。 看着前面离他们只有十几步的怪家伙,李朵朵身子不觉间抖了一抖,“那个,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 “叫夫君。” “夫君。”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 不过,似乎,叫“夫君”二字,也不是那么难为情的。 两个人,手拉着手,月下散步一般,朝着前方而去。 那些东西,在还没有接近他们之时,就已经被一股无名之火,点燃,倒在地上,燃成一具焦黑的尸体。 “那个,夫君,你伤得重不重?” “不重。” 只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再次动用了内力身子撑不住而已,修养一下就好了。 “那个,你抱着我可不可以?”李朵朵,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害怕”。 将自己的后备留给黑夜,她总是会觉得不安的。 “好。” 马上,李朵朵就已经进入了一个有些微微凉意的怀抱中,背后,不是黑夜,而是这个人,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不少。 “我重不重?胸口还痛不痛?” 人家都受伤了,还要人家抱着,似乎,有些落井下石的感觉。 说实话,现在,李朵朵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确不是个东西! 有本事来骂老娘,老娘就不是个东西咋滴? “不重,不痛。”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假,但是,李朵朵心里还是好受多了,愧疚感没有那么强烈。转头,看着那些夜色下晃晃悠悠地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怪物,心头有些毛毛地,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怪物?” “很快就会没有了。” 人类的社会,有着她自己的秩序,若是人为的干预,便是会乱了套,没有谁,应该去主宰世界,逆于世界的规则的存在,便是异类。异类,永远是会被人排斥的存在。怪物,就是怪物,神,就是神,鬼就是鬼,妖就是妖,他们,永远不可能是人。 “我觉得,我现在是做了一场大梦,等醒来就没有这些东西了,我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我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总觉得,怪怪的,明明,人死了就该只剩下一具不能动,不能言语的尸体的。” 正在往着前面走着的人,脚下的步子一顿,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眸色里是翻涌的情绪,顷刻间便是沉寂了下来。 怀里的人儿,已是来了睡意,现在,有些半梦半醒,半睁着眼眸,说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语。 “等你醒了,这些东西就都没有了,唯一不同于凡人的存在就只有我们,等哪日你觉得腻了,我再带你一起赴黄泉地狱可好?” “嗯。” 似乎梦呓一般,怀里的人,闭了眼睛,进入了熟睡。 “不过,即使是进入了轮回,你也是轮回的异数,除非,七魂六魄尽。你若是觉得腻了,那便丢了记忆,放下一切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我记得一切便好,生生世世,我来寻你,不同的开始,一样的结局,也免得你累,直到我累了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消失在这世间,一同化成那世间的风,纠缠天涯海角,无知无觉,也不会累。”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两个woman一台戏 “妈妈,妈妈……” 一大清早的,李朵朵还在睡梦中就被身旁的一阵软软蠕蠕的童音给吵醒了,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眼神迷蒙地睁开眼睛,就看着面前已水灵灵的男娃娃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一边用着一双小小的胖手手满是欢喜地在自己的身上推一推的。 “小主子,我们还是先出去玩玩儿吧,让白虎陪你玩儿好吗?妈妈她身子有些累,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 娃娃的旁边,一身穿淡粉色罗衣的美丽女子,很是温柔地劝着他。 “不嘛不嘛,宝宝想妈妈了,宝宝想和妈妈睡……” 娃娃转头,很是不容拒绝地看着那个女子说到,小小的胖手手抓着床上的被子不放手。 “妈妈?娃娃你是在叫我吗?” 已经醒的差不多了的人,伸手开始不断地捏着娃娃手感很是不错的肉嘟嘟的小脸蛋,看着娃娃的小脸蛋被自己揉成各种形状,狭长的凤眸弯成了月牙。 “嚒……嚒……” 娃娃的脸被女人各种揉扁搓圆,他几次想抬手制止自己的妈妈的这种“恶行”,却是小手手上面点点的力气根本就不敌,很是困难地喊着面前似乎是有些变了的妈妈,大大的黑葡萄死的眼睛里满是欲哭不哭的样子,本来还想好好地在妈妈的怀里一诉自己的“思念之情”的,怎么妈妈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奇怪? 小心脏,好受不鸟。 银家都想了妈妈好久了,妈妈居然不来安慰宝宝,委屈…… 一旁的花柔看着满是陌生地眼神看着小主子的李朵朵,眸色里划过一抹惊讶,果真是失忆了吗?连小主子都不认识了,好不容易将“妈妈”盼回来了的小主子是不是也太可怜了些?看着小脸蛋都被揉红了的小主子,眼里终是划过一抹不忍,这夫人不是在赤裸裸地摧残孩子么? “夫人……” “他怎么把我喊妈妈?你确定他是我的孩子?” 失了记忆的人,现在根本就是个无情无心地大混蛋,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居然问这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还是那种满眼的无辜那种。(.好看的小说) “小主子当然是夫人的孩子了。” 理解理解,夫人只是因为失忆了,花柔不断地用着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哦,这样啊”,终于放开了蹂躏娃娃的肉嘟嘟的小脸的恶魔爪爪,李朵朵抬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铺着羊绒地毯,装饰十分精致的帐篷,明白自己此时可能是在军营里,转头问道面前这陌生的女子道,“那个凤王呢?” 难道他们真的是夫妻关系?连孩子都有了?那传说中的那个天下的第一美女呢?在娃娃都有了的情况下这破王爷还去找小三? 现在,失了记忆的李朵朵,完全就是现代的一夫一妻的思维,很是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就受得了这样的事情发生,怎么想,怎么火大! 火着火着,就忘了身边还巴巴地想在自己这里找到一份来自妈妈的安慰和爱的孩子。 彻底被忽略了的可怜娃子,看着面前的妈妈根本就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小心脏,终于还是觉得抽疼得厉害,耸了耸鼻子,小嘴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这一“哇”声,来的太突然,硬是将帐篷里的两人吓了一跳。 “呜哇……” 娃娃哭得声嘶力竭,长大着小嘴巴,坐在床上的李朵朵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小嘴里才长出不久的稀稀落落的小牙齿,透亮的口水,顺着嘴角滑下,滴滴答答地落在上好的绸棉衣物上。小娃娃的脸上,此时也是陷入了洪灾,哗啦啦鼻涕眼泪一大串。 “宝宝不哭哦,妈妈抱抱,妈妈这就抱抱。” 如此可爱的娃娃,看着他哭得这般地伤心,当然是不忍心了,何况,据说还是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好看的小说) 看着娃娃哭,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疼抽疼的,李朵朵想也没多想什么便是将娃娃抱在撒怀中,柔声地哄了起来。 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这个宝宝这几天来是深切地体会到了,没有妈妈的日子,吃不好,睡不香,总感觉孤孤单单的,即使有时候又“大哥哥”在陪,还是觉得不够,就想着妈妈那温柔的声音,就想着妈妈的怀抱。 现在想来,以前的日子,真的不是宝宝该过的,多么“黑暗”呀。 想起心酸往事,娃娃就又是哭得厉害,抱着李朵朵的脖子,哭得鼻涕掉了三尺长,“啪嗒”一声落在了床上…… “呜哇……妈妈坏坏……妈妈不要宝宝了……宝宝没有妈妈了……打妈妈,打妈妈嘛~……呜呜……” 小手手,使了很大的力气,在李朵朵的肩上拍着,却是对她来说跟拍灰尘似的。 “好好好,妈妈坏坏,妈妈坏坏,打妈妈,打妈妈,妈妈要宝宝的,妈妈怎么会不要宝宝呢?” 李朵朵柔着声音,一边顺着娃娃的小背,用着自己都不明白的娴熟的方法哄着怀里的孩子,这个孩子,她好喜欢,好喜欢,看着,就有一种让人舍不得离开他的感觉。 “呜呜……妈妈不要不要宝宝嘛~……妈妈要宝宝嘛~……宝宝要妈妈,宝宝不要离开妈妈……” 被自己的口水呛了好大一口的娃娃,又边哭边抱着自家的妈咪不放,似乎生怕她不要自己了一般。 “好好,妈妈要宝宝,宝宝这么乖乖,妈妈怎么会不要宝宝呢?” 李朵朵很是亲昵地用脸蹭了蹭宝宝毛茸茸的小脑袋,听着宝宝的话,心里也觉得有些酸酸的,以后莫要给娃娃造成什么心里阴影了,哎,失忆什么的,真的是一件坑爹的事情,都怪自己,脑子被门夹的厉害,在宝宝面前胡说一通,完全没有考虑到宝宝的感受,小娃娃的心思,其实,最是敏感地,小娃娃,最需要爱护。 “宝宝不哭了哦,你看都快成小花猫了,就丑丑的,不好看了。” 将怀里的宝贝拉开,看着哭成了一个小花猫的娃娃,李朵朵从一旁的花柔手中接过锦帕,轻轻地将娃娃脸上的泪水啊,口水和清鼻涕通通擦干净,然后,重重地在宝宝的脸上“啵”了一口。 “妈妈爱死宝宝了,来,宝宝先下来,妈妈穿好衣服就跟着宝宝一起出去玩儿好吗?” 看着娃娃不再哭了,李朵朵便是将他交到花柔的手里,很是利落地将早已准备在一旁的衣衫穿好,抱起孩子便是往着外面走去。 管她是不是他的妈妈,反正,这孩子她是要定了,若是将来自己和那凤王关系搞僵了,哼哼,直接带着娃娃逃跑。 两个大人和一个小人才刚刚走出帐篷,却是意外地看到了站在帐篷门口五步之外,手中端着一盛满清水的铜盆的绝色女子。 看着三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女子便是和一旁的侍女,端着洗漱的东西,恭恭敬敬地走到李朵朵的面前来,对着她福了个身。 “姐姐,这是妹妹从河边给你打来的用于洗漱的清水,你睡了一宿,让妹妹来伺候你洗漱一番吧,这样精神也会好些。” 端着铜盆的绝色女子,柳眉细细,杏眼含情,嘴角带魅,国色天成,身段婀娜,体态轻盈,纤腰更是盈盈一握,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叫人心生怜惜。 女子的声音,更是柔柔细细,温温婉婉,一听便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得体,没半分的失仪。 “你是……” 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李朵朵愣了一瞬的功夫,眸色里划过淡淡的不解之色,这个人,怎么叫她姐姐? “夫人,她是王爷的侍妾,刘诗雁姑娘。” 一旁的花燕端着手中白白净净的毛巾,斜眼给了身旁的人一个白眼,这才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对面容色丝毫不差于刘诗雁的人。 刘诗雁?难道就是这尼玛死凤王找的小三? 居然有脸跑到她面前来,她就不怕她一来火气,几脚将她踢死?不过,她李朵朵也是有修养的人物,不与这些人一般见识,看了一眼那铜盆里很是清澈的河水,抱着娃娃的李朵朵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你多费心了,我自己有手”。 说完,便是抱着怀里的娃娃,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离开了。 “看吧,你还不听我劝,居然有脸跑来夫人这里。” 本来就看刘诗雁不顺眼的花燕,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旁边脸色极是尴尬的人说道,端着手中的毛巾就要离开。 “姐姐!” “哐啷”一声,女子丢下手中盛满清水的铜盆,不顾那溅出来的水将自己的衣衫弄湿,几个步子上去,便是一把抱住了前面欲要离去的人的大腿。 “姐姐,对不起。” 荣色倾城的女子,就那样抱着李朵朵的大腿,泪眼涟涟地哭了起来。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李朵朵轻轻拍了拍似乎是有点被吓着了的宝宝,低头有些不豫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大腿不放,哭得很是伤心的人。 “对不起,姐姐,你别生我的气,也别生娘的气了,好吗?我知道娘她对你有点过分了,我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女子就抱着她的腿,哭着说着对李朵朵来说很是惊讶的话语,“请你一定要原谅她,她至少也是我们的娘啊。是我从小到大就一直喜欢着王爷喜欢得发疯,是我求爹爹和娘将我送到凤王府去的,求你看在我们是亲姐妹的份上,让王爷接受我,接受我就好,我不要名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能待在他的身边,不会和姐姐抢任何的东西的……” 第二十六章 醉月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很快就将眼中的震惊掩饰过去,李朵朵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哭得可怜的女子,心里的波涛却是如狂澜一般,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亲人,貌似,她潜意识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并没有这样的亲人存在,完全的陌生,没有一丝的亲近之感。(.好看的小说) 只有对着那个凤王,即使是失去了记忆,她还是潜意识地会相信,会依赖,一见着他,便是有着一种来自灵魂的熟悉,习惯了生命里有他的存在,所以,非但不会排斥,还会有一种主动去接近他的冲动。 而面前这个人,怎么看着都觉得陌生?以着她的话来说,就是有血缘关系。血缘这种东西,根深蒂固的东西,她怎么会没有一点的感觉?这个问题,李朵朵转头看了一眼身旁叫做花柔的女子,想必待会儿去问她知道得应该是比较多吧。 即使是姐妹又如何,关于原则问题,一律不答应,姐妹共侍一夫?天下人答应她都不答应! “我不是你的姐姐,你莫要随便拉着一个人就乱喊姐姐的”,李朵朵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将大腿强行从她的手里扯出来,站开了些距离,看着女子有些不解的眼睛道,“还有,既然他凤王是我的男人,那就没有喝外人分享的道理,你想待在他的身边,就自己去求他,你若留下,我走,我留下,那么,你滚!” 看这女子,也算是一个痴情女子,可是,从那日在龙城听到的关于她的传闻,虽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忍,可是,她的这种所谓的爱,却是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自我,抛弃一切去爱?未必也太不将自己当个人了吧? 身为女子,何须这般掉价? 她这般无情的话,女子听来却是直摇头,与她有着七分相似容貌的人,又怎么不会是自己的姐姐?这天下,谁还会有她们的娘亲容羽那样的容貌? 如若不是那个叫做花朵的人回来了,凤王殿下,又如何会这样上心?换了容颜又怎样?这本来就是她们的娘亲容羽为了怕她以后的容貌太出众在那个封闭的乡下引来祸事才不得已在她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喂着易容丹的,本来,她会一直到老死,都带着那一张平凡的面容,为何,会变回来了原来的样子? 现在,想要留在凤王的身边,也只有她了,要救下刘家,也只能靠她,靠这个,拥有着她最想得到的人的心的姐姐。 “不,不会的,你就是我的姐姐,我不会看错的,我知道,你是在生气,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求你,原谅我们,原谅娘,她也是为了你好,你和凤王殿下是异母兄妹,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刘诗雁看着她,说的一脸坚定,在她的眼里,李朵朵再是仔细去看,都没有看到有半分的算计,或是别的让她反感的情绪在里面,似乎,就只是在求她而已。 只是,她的这句话,给她的震撼,不比刚才的小,姐妹?兄妹? 她说自己和凤王是兄妹?这个玩笑,似乎是开大了一点吧?看了看怀里咬着手指头满是不解地盯着跪在地上一脸恍惚的女子,李朵朵转头,询问的眼神看向身边的花柔。 “奴婢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夫人想弄清楚的话,去找王爷想必会更好些。” 花柔低着头,无甚表情地回答着,似乎,对于这种说法,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哦。”看着周围的人似乎都是早知道的样子,李朵朵很是木讷地回了一声。 “可是,我连儿子都生了,不可以又怎样?” 怀里的儿子,一看就是个聪明无比的天使宝宝,如若真是近亲结婚的话,左看右看,貌似也没有什么“傻宝宝”的样子吧?都成这样子了,她要怎么办?让把儿子给塞会肚子里去? 这李朵朵的思维,非比常人,你永远不知道,从她的嘴里,会爆出怎样惊人的言语,一时间,那跪在地上泪水涟涟的人,就似是卡壳了一般,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啊,连儿子都生下来了,不可以又怎样?这饭都熟得太彻底了吧?再捞出来也发不成秧苗啊。(.好看的小说) “宝宝,妈妈问你,你是不是笨笨小孩?” 宝宝咬着手指头,看着自家的娘亲,满脸的不解,愣愣地摇摇头,“宝宝不笨”。 “你看,我儿子也这么聪明,没病没畸形什么的,我们都成这样了,你叫我往哪里滚蛋?” 如是说完,李朵朵便是再不理那刘诗雁,抱着娃娃就离开了。 人都走了好久了,那愣在当场的人,才眨了眨眼,醒过来,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地方,身子,一下子就似是失了力气一般,瘫软在了地上,任着那地上的黄尘,将自己上好的锦缎衣衫染上黄尘,看着面前被千人践踏的枯草,眼里是一瞬而过的绝望。 一滴泪,滑落而下。 “走吧,回去休息一下,别吧身子熬坏了,不该你想的,莫要去强求。” 这个女人,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至少,某些时候,没那么讨厌,跟了她这么一年多的时间,花燕也不是对她没有一丁点的感情的。 看着地上满是绝望的人,花燕叹了一口气,上去将人拉起来,往着她住的营帐走去,被她扶着的人,就似是失了神魂一般,任着她将自己扶到她都不知道的地方去。 将满是落魄的人扶坐到那扑了兽皮的软榻上,将她身上的黄尘拍干净,花燕便是去拿刚才丢在地上的铜盆,打算给她洗洗哭花了的容颜,可恨之人,必然是有可怜之处。 可是,如若她能活得像夫人那般地坦然,哪里又会受这么多的苦楚?俗话说,不作死,便不会死。很多这样的人,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挖坟坑往下面跳不是? 转身之际,花燕没有看到,坐在哪里恍然无神魂的人,突然抬头,狭长的凤眸,似是关了千万的恶魔,一瞬全部破封印而出,红光一闪而过。 正在花柔的带领下往着凤王的营帐走去的李朵朵,突然一阵脊背发凉,转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眉头微皱。 凤王的营帐,此时,却是重兵把守,一身穿黑衣的人,腰间别着一把看似十分不惹眼的宝剑,如一尊雕像一般站在门口。 “御影,你怎么会在这里?” 感到有些奇怪的花柔,先一步走上前去,皱着眉头问着站在门口的御影,他不是该守在主子的身边的吗?怎么跑出来站着了? 一直在注意着周围动静的人,看了一眼面前的花燕,再看了一眼抱着孩子往着这边走来的李朵朵,然后又似是一尊雕像一般,不动了。 “你……” 看着如此样子的御影,花柔越是不解了起来,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然转头,抬手撩开营帐的布帘,便是看到里面身着一袭青衫正在皱着眉头给主子把脉的江湖神医陆青凤,心头顿时咯噔一声,转头,看向已是走到自己身边两步之处,眼色里满是疑问的人,眼中有些犹豫。 “夫人……,王爷他,他现在正在休息,我们改日再过来吧?” 抱着娃娃的人,只是站在那里看了她一眼,抬起左手便是将帘子撩开,径直走了进去。 正在里面查探着床上昏睡的人情况的陆青凤,听着外面的动静,转过头来看看是何事,却是这一转头,眼眸瞬时睁大,满眼的不可置信…… “朵……” 却是在要呼出心中的那个名字时,蓦然顿住,陆青凤看着这个容颜陌生的女子,愣住了。 一模一样的眼眸,一模一样的身高和气质,却是换了一张不一样的脸,若是以前,他总是觉得那样一双繁星满布的眼眸,落在那么一张平凡的脸上,有些可惜,现在,看着这张容色倾城的脸面,他第一次觉得,很是完美,这天下的女子都比不上的完美。 “你是……” 他带着询问的眼色看向一旁的花柔。 “这是夫人。” 花柔站在李朵朵的身后,看着陆青凤回答道,一边用手指了指前面人的脑子,示意她脑子出了毛病。 看着完全像是陌生人一般看着他的李朵朵,陆青凤一怔,心中了然,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就那样看着面前的女子。 “妈妈,‘大哥哥’在睡觉觉,‘大哥哥’是宝宝滴。” 小小的胖手手指着床上似是陷入了沉睡一般的人,宝宝很是骄傲地指着床上的人看着李朵朵说到。 “嗯,好,‘大哥哥’是宝宝滴。” 将怀里的宝宝放在地上,李朵朵满眼疑惑地走上前去,看着躺在床上对外界似乎丝毫没有感知的人,看着那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的青衣人道:“他,怎么了?” 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她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般。 “经脉寸断,尚留一口气在。” 陆青凤看着她,犹豫了一刻,还是如实地说到,面色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为什么会这样?” ------题外话------ 真讨厌啊,昨天晚上早早就交了稿子,回去处理事情去了,结果来个没过审……现在才看到……受不了现在的这种模式……沉睡……这个章节名字居然不能过,改成拼音后还不能过…… 第二十七章 胁迫离开 初时听到这句话的李朵朵瞬时心头一个咯噔,一把拉起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的手,摸上脉搏之处,却是感到一片混乱,内里经脉被那些杂乱无章地游走的真气不断撞击,似乎是在过不久就会冲破血脉奔涌而出,这个脉象…… “这个是……” 李朵朵有些迟疑地转头看着面前的人问道,面前的这人此时的样子,总是让她莫名想到另外一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的人,似乎,那人,有着一头很是美丽的金发,深蓝,如海一般的眼眸,有着,海一般深的忧伤。 “走火入魔之症。” 陆青凤的话,肯定了她的猜想。 “你能救他吗?” 这个人,她还是模模糊糊地记得,有着一身极好的医术,他,应该可以将床上的人救过来的。床上的人,只要能撑过去就好了,废了也好,瘫了也好,只要有命活着,陪着她说话,渡过一生一世就行。当一个人已经刻入了灵魂深处,那么,一切的一切,便是不再是关乎记忆的事情了,一切的想法,一切的行为,只是出于本能而已。 国家倾了,天下覆了,只要这个人活着,陪着她就好,她不想一个人,一个人,多孤单啊,她和娃娃,需要这个男人,没了他,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家,谁也别想跟她抢!亲妹妹不行,死神更不行。 “云……醉月……” 脑子中,这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李朵朵抬手,轻轻抚上那人刀削一般的容颜,眼中,是一瞬的失神。 “我不能救他。” 淡淡薄荷气息的人,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神有一瞬的闪烁,可惜,李朵朵当时,只是专注地看着看着床上的人,努力地想要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就没有注意到,那人的话语里,似乎是有些不妥。 在一旁照顾宝宝的花柔,听着陆青凤这般说,转头,不解地看了着他,再看了看床边坐着的李朵朵,正要说着什么,却是突然被一小股劲风在身上一弹,人便是整个僵住了,话不得,动,更不得,一切,来的太突然,突然到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直在军中当着军医的青衣男子,对着她邪邪一笑,然后,转头,看着床上的女子,伸出手…… “妈妈……” 正坐在地上努力地想要听懂大人的话的宝宝,突然看口,想将床边坐着的妈妈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嗯?” 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思的人,转头,询问的眼神看着地上睁着一双无辜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的宝宝。 “这个‘大哥哥’没有这个‘大哥哥’漂亮,宝宝不要他”,宝宝先指指陆青凤,再指指床上的云醉月,然后继续说道,“宝宝只要‘大哥哥’和师父,他没有‘大哥哥’好看”。 “……” 看着一旁瞬时脸色变得无比尴尬的陆青凤,李朵朵的嘴角,很是怪异地扯了扯,其实,这个陆青凤,看着面上还是棱角分明的,长得自然是一点都不俗气,可是,与床上的人比起来,是少了些倾国倾城的美色,想来宝宝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看过了最好的,自然其他相较来说,咳咳,‘次之’的,就入不了眼了,不过,话说回来,“师父”?谁是宝宝的师父? “小子,哥哥我哪里长得没他好看了?天下哪个女人没有被哥哥这样英俊的容颜迷倒过,哥哥是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比你这爹,不‘大哥哥’看到强多了,你眼睛长头顶了?居然敢说我没他好看?即使是没有他好看你也别说出来啊?” 从来自我感觉良好的人,第一次被人这么鄙视,一时间自尊心也是很受不了,硬是跟一个穿裤衩的一岁半的娃娃扭起来了。 此时,陆青凤也跟个小孩子似的,对着娃娃瞪起了眼睛,誓有一番你若是不改过来就跟你过不去的态势。 有娘的孩子,自然就是个宝了,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凶”过的娃娃,自然是受不了这轮番的“威胁”,转头,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睁大着一双很是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向着李朵朵抱去,然后,就以着惊人的速度,蕴酿起来了悲伤的气氛,抱着两只胖手手抱着李朵朵的大腿,然后,酝酿了两声,“哇……”的一声,人就直接爆发了。 “额……” 看着这突然就爆发了的小娃儿,陆青凤一时就语塞了,貌似,他刚才没有怎么凶他吧?转头,很是无辜地看向将孩子抱起来的李朵朵,果然,看到了她眼里明显的责怪和点点的怒气。 “那个……” 陆青凤自己想说些什么,却是突然就找不出来半个字了,语塞地看着对面美目圆瞪的人。 “我看你哪里都长得丑,宝宝喜欢你才怪!” 敢欺负她儿子?丑人! 惹了娃娃没事,他陆青凤惹天下的人都可以,就是不敢惹这个女人,她发飙的样子,他可是见识过的,惹不起,惹不起,好汉,不吃眼前亏,某人摸摸鼻子,“是是,朵朵说得对,我是丑人”。 “妈妈~你打他嘛……凶宝宝……宝宝不喜欢……坏银……坏银……” 宝宝一边在自家的老妈怀里哭泣,一面将自己受到的委屈说出来,还不忘将“大仇”给报了。 “好,妈妈这就打他,看他以后还敢欺负我家宝贝,找死!” 李朵朵一面不断地拍着娃娃不断地抽泣的身子,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对面的罪魁祸首,果断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小腿上,力道一点都没有放轻过。 先有不是的人,只得闷哼一声乖乖接下那一脚。[] “我错了,求饶命。” 陆青凤一脸苦色地看着面前的娘两,有苦不敢说。 “好了,宝宝不哭了,你看妈妈都给狠狠地训了这个‘大哥哥’一顿,他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们宝宝了,宝宝不哭哦”,说着,李朵朵便是起身,抱着孩子往着一旁一直安静地站着的花柔走去,“宝宝先和柔姨出去玩儿玩儿,妈妈有事要找‘大哥哥’”。 说着,李朵朵便是将怀里已经哭得小声了的宝宝交到花柔怀里,“小柔,你先把宝宝带出去玩儿玩儿”。 站着的人,却是没有半点要接孩子的意思,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那么转头,似乎是视线一直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小柔?” 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李朵朵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的人,却是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的人,这次,倒是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她,然后,再看看床边坐着的陆青凤,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这下,明显感觉不对的李朵朵皱着眉头,转头,盯着身后一脸平淡的人,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低头,看着怀中正是刚安静下来的娃娃,猛然一个转身,向着帐篷外跑去,“来人!” 两个字还没开口,便是觉背后一阵风声之后,身子被人一点,便是不能动弹半分,口中声音,亦发不出来。 陆青凤笑嘻嘻地从李朵朵身后转到前面,将她怀中抱着的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宝宝从她手中拿下,抱在自己的怀中,对着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宝宝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道:“乖宝宝,叔叔抱着你跟你的娘亲一起出去玩儿好不好?” “可是宝宝想要‘大哥哥’带着宝宝和妈妈出去玩儿啊。” 宝宝转头看了看床上还在睡觉觉的“大哥哥”,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大哥哥’现在在睡觉觉呢,宝宝不知道他为了把你的娘亲找回来,可是走了好多的地方呢,‘大哥哥’现在好累好累,想休息休息,才刚刚睡着呢,宝宝就先不要将大哥哥吵醒好不好?叔叔带你去骑马去好不好?” 听着陆青凤的话,宝宝果然是就有些犹豫了,看了看床上似乎是睡得很是香的“大哥哥”,想了一瞬,终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随即把手伸向突然没了声音的李朵朵软软蠕蠕的声音道:“宝宝要妈妈抱。” 小孩子,或多或少都是会认人的,现在有更亲近的人在身边,宝宝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妈妈抱抱了。 “妈妈身子现在可是很弱的,不能抱太久的,宝宝现在也不小了,胖胖的重重的,就让叔叔来抱吧,让妈妈休息一会儿再抱宝宝吧?”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明眼人一看,陆青凤就没有给宝宝丝毫商量的余地。 “哦,好嘛~” 连续两个愿望都没有达成,宝宝的情绪,也开始有些低落了起来,低着头,大眼睛里是明显的不豫之色,小娃娃的面子,受伤了…… 看着再是不言语的宝宝,陆青凤淡淡一笑,这才转身,走到一旁被点了穴的李朵朵身边,看了一眼帐外,看着无甚异样,这才凑近她的耳边以着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朵朵乖乖跟我走,我就不伤害这个孩子。” 说完,就似是知道她的答案一般,也不待她有什么反应,便是在她身上一点,自己便是抱着娃娃往着帐外走去。 能动了的李朵朵,抬头,看着前面的人,眼中,全是阴郁,看了一眼旁边依旧动弹不得的花柔,也跟了上去。 “刚才给王爷施了针,我先和夫人出去找几味药草,你在这里守好,里面有花柔在守着,我们回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打扰王爷休息。” 神色甚是淡然地对着守在门口的暗影吩咐了之后,陆青凤看了一眼身后的李朵朵,“走吧”,待她走到了身边,这才并排着和她往着军营外面走去。 看着肩并肩往着外面走去的三人,暗影脸上的神色,有一瞬的疑惑,抬手对着身后一挥,便是走出来几个布衣短褐打扮的人来,“暗中保护好少主和夫人,不得有半点闪失”。 “遵命!” 得了令,几人身影一闪,便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一时间也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之处的暗影,私下里觉得自己是多心了,这陆青凤也一直在王爷身边待了这么久,倒是没有值得怀疑的理由,本来想自己亲自跟上去的,却是现下帐里的人是真的不敢离开半步,他的安全,关系重大,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看了看那三人逐渐消失的身影,暗影犹豫了一瞬,便是又转头,面无表情地守在营帐外。 因为有凤王亲赐的腰牌,陆青凤便是很容易地带着李朵朵两母子走出了军营,然后,往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你有什么目的?” 怕吓着了宝宝,李朵朵也不好直接发火,眼色极其不豫地看着抱着孩子一手抚在他的脖子处的陆青凤小声道。 “朵朵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只是带你们去见一个人而已。” “什么人?” “我师父。” “他为什么叫见我?” 趁着醉月昏迷的时间将她们母子两人“请”出来,到底是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见了他你自然就知道了。” 陆青凤其实自己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只是这样吩咐的而已。 “我讨厌,被人威胁,被人利用。” 抬头看向不远处已经百步可见的城门,眼神是从来没有的阴冷。 不缓不急地走在她身边的人步子一顿,什么也没有多说,抱着手中满是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新鲜世界的宝宝,默默地走在路上。 “以前总总,我已经记不清了,若是有冤,有仇,尽管冲着我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不会躲闪,我的孩子,却是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你们最好不要扯上他。” “我不会伤害他的,也不会伤害你。” 陆青凤转头,向着她保证道。 “我没有选择的前提下,我信你这句话,只希望你记住今日说的这句话。” 有了凤王的腰牌,就如同轻松走出军营一般,陆青凤以着出去找药材的理由,很是容易地带着李朵朵和宝宝出了城门。 虽然守城的人知道凤王有了一个儿子,却是那般尊贵的人物,下面的小虾小将又怎么清楚面前的三人的身份,只当是他们有凤王殿下的亲赐腰牌,便是尊贵无比的人物,什么身份,要去哪里,都不是他们能管的。是以,三个人,便是很容易出了城门。 待走出了百米的距离,走在前面的陆青凤,突然停了步子,低头,对着怀中的宝宝道:“宝宝想看看烟花吗?” “烟花?” 没有听过这样的词语的娃娃,歪着脑袋满是不解之色。 “叔叔给你变个戏法。” 说着,陆青凤单手抱着娃娃,一手从袖里取出一拇指般大小的长筒型的东西,将那东西尾部的一小小的黑线一拉,伴随着一阵“嗤嗤”声,抬手使了力道往着空中一扔,刚扔到半空,那东西便是爆在了空中,“嘣”的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倒是吓了没反应过来的宝宝一大跳。 然后,空中一阵白烟,如烟似雾一般,消散开去。 “这个戏法好玩儿吗?” 陆青凤勾了勾没反应过来的娃娃的小下巴,脸上全然是淡淡的笑意。 娃娃很是诚实地摇摇头,“不好玩儿”。 “那叔叔再给你变出来两匹马可好?” “马马?” “嗯,看好了啊。” 说着,陆青凤一个响指,果然,不远处的几人高的土坡后面,便是跑出来凉皮枣红色的骏马,这次,宝宝终是来了点点的兴趣,睁大着眼睛看着那两匹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骏马。 “走吧。” 对着身后的李朵朵说完,陆青凤便是抱着怀中的宝宝,向着那两匹马走去。 ------题外话------ 快到结局了~ 第二十八章 抢宝宝者,全力反击 暮城。[.超多好看小说] 坐在马上跟着陆青凤从早上跑到日落黄昏,中间都没有间断过,从来少有过骑马的李朵朵,也是开始有些经不住折腾了,眼看着慢慢出现在视野里的一座城池,心一点点地沉入了谷底,若是单纯地贱见人的话,也不会是这种敌国的人,那人大可以选龙城,而现在,他选择在这敌国的暮城,似乎,目的,并不单纯吧? 在那西山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城郭上点起了一盆盆的火盆,昏黄的灯火,将城郭下的两人笼罩在其中,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等待着城楼上的人通报开门的时间,骑了一天马的李朵朵,大腿的地方,早就被那并不是怎么好的马鞍磨破了皮,此时,下了马,便是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把我儿子给我,现在你应该不怕我跑了吧?” 下了马,李朵朵很是强势地向着一并下了马的陆青凤伸出手,眼里的狂躁,如烈火一般,似是想要将眼前的人烧城灰烬。 “好。” 陆青凤看着脸色已是极其不好的人,看了看臂弯里睡得有些不舒服的娃娃,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孩子交到了对面的人手里。 许是突然换了位置,睡得有些不踏实的娃娃,很快就被这交接的动作弄醒了,睁开一双迷迷蒙蒙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妈咪,本来开始在颠簸的马上还觉得很是新鲜的娃娃,很快就又累又饿,三人都出来得急,也没有来得及给娃娃带上吃食,一岁半的娃娃,除了早上被喂得饱饱的之外,便是一口东西都没吃过,在路上哭闹了许久,哭累了才晕晕乎乎地睡着,这会儿觉觉也没有睡好,便是满心的不高兴起来。 “呜呜……妈妈……宝宝还要睡嘛……呜呜……” 已经意识到没有什么吃食的娃娃,也不再闹着要吃食,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一到自家妈咪的怀中,便是一把将妈咪的脖子抱住,小嘴巴撇着,满脸未睡醒的样子,欲哭不哭,声音沙哑,好不叫人心疼。 “好好,宝宝睡,宝宝睡,待会儿妈妈就去给宝宝找吃的。” 将娃娃稳稳地抱在怀中,李朵朵一边哄着娃娃,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小背,待娃娃的哭声变小了,最后人又乖乖地趴在她的怀中睡着了,才小声地对着陆青凤说到:“等下给孩子找些瘦肉粥和羊奶吧,孩子还小,经不住折腾,我可不想看到他身上的肉肉没几天就掉了。” “好。” 看着面前重兵把守的城池,陆青凤的眼中,闪过一瞬的阴霾,眼前的一切,似乎是早已超出了他所知道的,似乎,那人要他将人带过来,并不是简单地想要见人的意思,似乎,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今日,他将这两个无辜的人带来,到底是对是错? 是不是,他犯了个一辈子都无法原谅的错误? 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人从小到大,也只有这一次,要他做一件事情,他的命令,他拒绝不了,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眼前紧闭的城门,很快便是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站在城门外面的陆青凤,看着里面走出来迎接官兵,眼中,全是犹豫,人的一生,有时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但是,这一步,却不得不跨出去。 李朵朵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懂半步的人,火光昏暗,她看不到他的面容上的表情。 看着那大开的城门,早已有不详感觉的李朵朵,率先跨出步子,向着那里走去。 “我恨这个世界,我更恨你!” 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她最讨厌背叛!这个人,明明是云醉月最是信任的人,他却是选择背叛,背叛,为什么都要背叛?! 听着女子绝情的声音,陆青凤突然觉得,心里某处,就变得痛了起来,痛得生不如死,抬脚上去,想将那人喊住,却是被上来的将士拦住了,“先生请跟我来,末将已经为先生安排好了下榻的地方”。 “我不需要。” 陆青凤抬脚想要绕过那人,却是被人给围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人没有要配合的意思,那位骑在马上的将领,也就没有再客气,语气随即变得生硬了起来,高高在上地看着陆青凤道:“在这里就由不得先生了,先生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说完,那人便是向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便是有人要上去一左一右把陆青凤强行往里面带去,却是还没有接触到那人的身子,便是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弹开了。 “我要去见我师父!” 眼看着前面的人一个转角便是没有了身影,陆青凤有些急了起来,强压着心中怒气看着那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的人道。 “容先生说了,让你冷静下来后明早再去见他不迟。” 陆青凤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拂袖怒去。 为什么,师父会跟这蓝苍国的走到一起,他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那边,带队的人马,直接将抱着娃娃的李朵朵带到了一个很大的营帐里面,那里是军营里最大的营帐,李朵朵猜测,这个应该是这里主帅的营帐。 只是,这里,她居然见到了一个她想都没想过的人。 “你到底是谁?” 她猜测过,这个人肯定是身份不简单的,可是,却是半分都没有想过,这个人居然是敌国的主帅。 “如你所见,本王乃蓝苍国的鹰王,若是朵朵愿意去想,必然是记得本王真名的。” 郝连城眼神复杂至极地看着下面抱着孩子的女人,那人怀里的孩子,在他看来,总觉得,有些刺眼。 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郝连城表情的李朵朵,明显地感觉到了那人看着宝宝的不善眼神,身子猛然侧过去,满是戒备地看着座上的人,“你想干什么?” 郝连城只是看着她淡淡一笑,道:“你放心,本王不会对你们怎样的,此次邀请朵朵来,只是因为有人想见见你而已。” 说完,郝连城抬手缓缓地拍了两下,那身后的帘子,便是被人拉开,那里,走出一位白发白眉,脸又似三十岁不到的倾城容颜的男子。 看着突然出现在帐中的白发男子,李朵朵脑海里,似乎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是忆不太深,这个人,“你是……” 那人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是将视线落在了她怀里抱着的熟睡的孩子身上,抬步缓缓地向着李朵朵走来,最后在两人一步的距离停下里,抬手,轻轻地抚上孩子熟睡的容颜,开口看着李朵朵冷冷道:“吃饭了没有,他。” “没有。” 暂时还莫不清楚这个人来意的李朵朵,也不敢随便轻举妄动,只好先顺着他的意思回答下去。 “你让人去给他弄些吃食来,莫要将他饿着了。” 转头对着身后的郝连城吩咐了之后,容阡陌便是又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朵朵怀里的宝宝身上,指尖触及孩子婴儿嫩滑的皮肤,眼中,越是狂热了起来,寒冰破,带起浅浅的春水暖暖,他的眼里,对孩子是明显的喜爱之情。 听着那人的吩咐,郝连城有一瞬的皱眉,却是瞬时将眼中的不悦掩去,转头向着身边的丫鬟示意去取吃食回来。 “这孩子,以后就是我和云的孩子了。” 没有等李朵朵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容阡陌便是直接将她怀中的孩子抱了过来,转身向着一旁的软榻走去。 “你还我!” 李朵朵几步追上去想要将孩子夺下来,却是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制住了双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将孩子抱开。 “放开我!你什么意思?他是我的孩子!” 有人想要抢自己的孩子,李朵朵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恨不得立马化成猛兽,将这里的人都撕碎,将自己的孩子抢回来! “云喜欢孩子,这个孩子身上有着我和他的共同血脉,想必他醒来后看着更是喜欢。” 那人一边轻轻抚着娃娃头上柔柔的头发,神色有些恍惚,一边说着李朵朵听不懂的话语。 听着此话的郝连城,却是微微地皱了眉头,看着抱着娃娃的容阡陌,眼中露出一抹深思。 “你是疯子么?他是我的孩子!你还给我!” 李朵朵死命地想要挣脱身后人的束缚,却是怎么都甩不开,看着孩子在那人的怀里有些不舒服地动着小小的身子,一副马上就要醒来的样子,越是急了起来。 她听不懂他的话,却是知道一个事实,他是要抢她的孩子!凭什么?凭什么?那是她生下的孩子,他们凭什么该抢去?凭什么? 她怎样都可以,就是不准抢去她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宝宝和云醉月,谁都不准! “妈妈~呜呜……” 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的宝宝,又被面前这个冷冷的,硬硬的怀抱给弄醒了,一直没睡好的人,终于闹了起来,还没有睁开眼睛,便是撇着一张小嘴开始哭了起来,不断地拿着小小的胖手手揉着没有睡醒的眼睛。 正在死命挣扎的李朵朵一愣,转头看向容阡陌怀里的娃娃,看着那人脸上全是祈求,看着没睡好的宝宝,心中跟着抽疼得厉害,“将孩子给我啊,现在他要妈妈,他跟着我们跑了一天,没吃好,也没睡好,我求求你”。 “你无须担心,我会将他照顾好的。” 容阡陌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要把孩子给她的意思,眉头却是皱的厉害,似乎是非常不喜听着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泣,他只喜欢听话的人。 终于睁开了眼睛的宝宝,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陌生男子,此时,饶是这人再是漂亮,也不及半点能比上妈妈的怀抱来的安逸,“哇”的一声,娃娃便是哭了起来,转头,找着自己的妈妈。 “妈妈~呜呜……宝宝要妈妈抱抱……” 哭得越是大声的宝宝,转头看着似乎是被人拉住的妈妈,伸着两只小胳膊一个劲地想挣扎开要妈妈抱。 “宝宝不哭哦,妈妈这就来,这就来……” 将宝宝疼到心坎里去的人,哪里舍得宝宝受半分的委屈,不停地想要挣脱身后人的钳制的李朵朵,又是无力又是心疼,眼泪也跟着滴滴答答地不断下掉,现在,她快疯了,眼睁睁地看着宝宝哭,她却是连碰宝宝都不得。 “啊呀……宝宝要妈妈……” 虽然宝宝还小,可是对于善恶却是感觉很是灵敏,眼看着妈妈在自己的面前挣扎,却是被身后的人拉着不让他过来,宝宝便是知道了有人在欺负自己的娘亲,哭声便是越来越大,撕心裂肺,听得李朵朵心头越是难受。 “宝宝不哭,妈妈在,妈妈在。” 无能为力的李朵朵,只得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哭得越是上气不接下气。 “不准哭!” 没有妈妈的怀抱,娃娃越是哭得厉害起来,白衣白发的人终是眼中起了淡淡的不耐烦,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冷冷地看着怀里的人命令道。 一岁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东西,见着妈妈被人拉住不能上来,便是挣扎着自己要下去,尽管抱着自己的人力气很大,还是不管不顾地要下去。 看着似乎很是不听话的孩子,从来没有真正带过孩子的人,眼里终是渐渐蕴起了冷意,抱着孩子的手一松…… “咚!”的一声,刚才还在他怀里挣扎的孩子,此时已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 伴随的,是女子的尖叫。 脑袋重重地撞在地上的宝宝,嘴巴一张,便是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得李朵朵心头感觉肉被人狠狠地划了一刀,就着手被人制在背后的姿势,生生转了个身子,一口便是咬上身后人的脖子,如野狼一般,在那人一声闷哼之中撕下来一大块血肉,吃疼的人不得不放开面前的人。 “我的孩子!” 挣脱了束缚的人,一下子便是扑了上去将地上摸着撞起了一个大血包的头哭泣的娃娃抱在怀里,急忙检查着他刚才触地时碰到的地方,果然,看着那里起了一个小孩子拳头般大小的血包,隐隐还有破皮的地方。 “哇呀……妈妈……妈妈……宝宝疼……” 窝在李朵朵怀里的宝宝,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脑袋,越是哭得撕心裂肺起来,嗓子很快就喊哑了。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座上的两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或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似乎,两个大男人,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是以,容阡陌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幕发生。 只有地上的李朵朵,抱着怀里的孩子,泪水也跟着扑簌簌地往下流,“疼疼飞,疼疼飞,妈妈吹吹,疼疼就飞了哦……” 她好恨,好恨,好恨,好恨这个世界欺负她们母子的人,该死,都该死!孩子有什么错?孩子有什么错? 在孩子的血包上吹了几口的李朵朵,再次抬起头来之时,眼中已是一片血色,如同地狱的鬼刹,单手抱起孩子站起来,便是趁着座上的人愣神之际,右手,狠狠地甩在了那人脸上。 “畜生!你有什么资格抢走我的孩子?狗都不如的人有什么资格碰我孩子一个毫毛?” 这种人渣!伤了她的孩子,居然伤了她的孩子! 第二十九章 交易 一巴掌甩下去,再是使劲,又如何能平复心中想要将面前这个人千刀万剐的翻腾心绪?这天下,谁都不准动她的孩子一根毫毛,何况是将孩子伤成这样,这比割下她的心头肉,还痛,痛得要死! 李朵朵好想此时手中有一把刀,将这人,一刀,一刀,全身上下都捅个百八十遍,再一刀一刀,将他的血肉割下,剁成肉酱,去喂狗! 居然敢伤了她的孩子,该死!该死! 这天下人,谁要是伤了她生命力最重要的两人,她即使成鬼,也一定要化成修罗,要那人生生世世不好过! 好歹那地上还铺了一层薄薄的地毯,减去了娃娃脑袋直接触地的那么点点的力,可是,刚才宝宝脑袋撞在地上的声音,李朵朵听得再是清楚不过了,那力道绝对是不小的,心中爆裂如火一般的情绪,很快就被宝宝的哭声压了下来。 想要奈何面前的人,却又奈何不得的人,终是没有精力去管面前这个白发男人,低头不断地哄着怀中的宝贝。 那个血包,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孩子撕心裂肺般的哭声中越见变得大了一圈,最后足足比他的小拳头还大上一圈,着实是将李朵朵给吓坏了,听着哭声,自己也是心如刀绞,心中的闷气没处发,全部化成了一声狂嚎。 声音中,有心疼,有恨,有怒,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几乎响彻在整个军营上空,外人听来别番凄楚不忍。 正在哭得宝宝,也是被自家妈咪这一声痛苦的嚎叫给吓了一下,转头,看着妈咪满脸的泪水,一愣之后,哭得更是厉害了起来。 “妈妈~……妈妈……” 小娃娃凄厉的哭声,听得帐中的三个大男人都有些不忍心了,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的人,眉宇间聚起的煞气,一下子便是被娃娃这般大声的哭声打散了,那人,就那样,冷着一张脸,看着抱着哭泣的两母子,不语。 “妈妈在,妈妈在,妈妈一直都在宝宝身边。” 自己的心头肉,居然被摔成了这个样子,李朵朵心头,全然是心痛和仇恨,此仇不报,她不罢休! “妈妈~……宝宝要妈妈……宝宝要妈妈……宝宝疼……疼嘛……宝宝疼……” 宝宝一边哭,一边往着李朵朵的怀里钻,一双小手抱着自己脑袋上的大血包,想碰却是又疼得缩回了手,最后就那样摸在旁边靠在李朵朵的怀中哭得越是撕心裂肺起来。 小小的人,对于善恶却是最是敏感,懵懵懂懂之中,他似乎是知道,那个好看的“大哥哥”似乎是要将他从妈妈的怀里抢走,是个坏叔叔,想到这里,宝宝就是害怕地身子也跟着颤抖个不停。 明显感觉到孩子心中恐惧的李朵朵,紧紧的将娃娃抱在怀里,抬眼看着那座上看着很是清高的人,眼中全是血色一片,然后,转头,温柔地“宝宝不怕哦,妈妈在,妈妈会把这天下所有的坏人都打跑,让他们以后不敢欺负我家的宝宝,妈妈可是很厉害的哦,不怕不怕”。 那一眼如地狱修罗一般恨意的眼,见惯了生死的容阡陌,都被惊了一下,看着那里面冰冷的杀意和恨意,有那么一瞬的时间,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敬畏,和惧怕,这种感觉,他似乎是好多年都没有经历过了,今日,居然是从一个小小的凡人女子身上感觉到,心下,难免就生出一分的惊异。 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座上的郝连城,就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撑着下颌,皱着眉头看着紧紧地护着自己孩子的李朵朵,视线未曾离开过。 幸好,孩子哭到半路的时候,被吩咐去为孩子准备吃食的人,正好将吃食端了过来,为了转移孩子的注意力,李朵朵也不管那么多的规矩,一点不当自己是被挟持过来的人质,抱着孩子自顾走上前去,将带来的羊奶端过来,“来,宝宝,喝奶奶,妈妈喂你,我们宝宝小肚肚饿了,该喝奶奶了”。 本来就饿了一天,娃娃早就腹中空空,刚才这么一摔一惊再一哭,早已又是消耗了身上的不少能量,听着妈咪说有奶奶喝了,随即小了哭声,抽泣着看着那端过来的,带着奶香的羊奶,虽说还有些臊气没有除去,可是对于饿了的孩子来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宝宝接着又抽泣了几声,自己便是两只手抱着妈妈递过来的奶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那模样,有多乖就有多乖。 这突来的变化,倒是叫从来没有带过娃娃的两个大男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心头难免就觉得这孩子还真的是很可爱,原来,娃娃也不是那么难哄的不是?带起来倒是真的感觉有不少的趣味。 暂时还没有打算要孩子的郝连城,看着在李朵朵怀里认真地喝着羊奶的娃娃,鹰隼般的眸子,渐渐露出了些暖意,若是,现在这里站着的是他的发妻,也许,他的心,会更柔软些。 “宝宝慢慢喝,别噎着了。” 单手抱着孩子,很快就有些手酸了起来,在帐中看了一圈,李朵朵便是果断抱着宝宝坐到下面的椅子上去,将宝宝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地喂奶,坐在那里喂孩子倒是方便多了,孩子也舒服不少。 饿极了的宝宝,很快便是将碗里的羊奶给喝了个干干净净,临到最后一口,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小嘴巴,然后,抬起一张精致的脸,给了李朵朵一个久未露出的大大笑容,那笑容,有好甜就有好甜,比那三月的春风,冬日的暖阳还暖人心,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将李朵朵心头的那些阴霾足足吹散了一半,心情,莫名地就好了不少。 这样的笑容,没有世俗的颜色的污染,纯净得就似是冰山上沉淀了千年的水,干净得没有一丝的杂质,就似是黑夜里,突然出现的,给人以欢乐的阳光,教人不忍去破坏。(.) “妈妈,宝宝还饿。” 将手中空了的碗放在一边,李朵朵抬头,看着站在帐篷中间端着吃食的婢女,“将东西拿过来”。 那婢女看了一眼座上的人,得了那人的允许,便是乖乖地将东西端了过去,食盘里端着的是一碗熬得很是粘稠的肉粥,看着不是很新鲜,想来应该是中午剩下的再拿来熬的,可是对于宝宝来说倒是刚好。 “现在我们宝宝该喝粥了。” 李朵朵用着勺子,一勺子,一勺子喂着宝宝。 “妈妈吃……妈妈也吃嘛~……” 吃了几口,宝宝便是将李朵朵的手往着她自己的嘴边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自家的妈咪,脸上的笑容,很干净,很干净。 “妈妈不饿,宝宝吃哈。” 这一碗的粥,若是给她吃了宝宝就不够了,让宝宝继续挨饿下去,李朵朵哪里舍得。 “妈妈吃嘛……妈妈和宝宝一起吃……妈妈乖乖……” 在宝宝的执意下,李朵朵只好浅浅地尝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全部味道宝宝的嘴里,两母子就那样头抵着头,笑得很是开心。 “咯咯……” 从来死气沉沉的军营里,今日倒是第一次听到孩子纯真的笑声,和刚才的哭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刚才的哭声,教人揪心,而此时的笑声,让人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阳光,孩子的魅力,就是有这么大。 孩子的世界很是单纯,痛了,桑心了,就哭,开心了,快乐了,就笑,不会遮掩,表里如一,干净得没有一丝污垢,教人不忍心去破坏的世界。 待孩子也饱得差不多了,李朵朵低头,小声地在宝宝的耳边低语道:“宝宝,待会儿不要说话哦,妈妈要去对付这些坏叔叔。” “那妈妈打他们吗?他们让宝宝疼疼~” 宝宝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大包,一摸又是惹来一阵抽疼,疼得自己龇牙咧嘴不敢再去摸。 “当然要打了,把我家宝宝欺负成这样子,妈妈会好好罚他们的。” 拍拍娃娃的小背,将心里的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待平静得差不多了,李朵朵这才抬头,眼神冰冷,又带着丝丝地嘲笑,看着帐中的两个男人道:“自己无能,正面交锋不行,倒是会拿别人的妻儿过不去,是否这天下男人的脸,都被你们两人丢光了?我都怀疑,你们,是男人不?” 大多数的男人,当然,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自己缺少男儿气概,不是个男人,这只是关乎身为男人的尊严的问题。 果然,经李朵朵这么一说,座上的两人,都不同程度地变了脸色,尤其是那郝连城,瞬时脸色便是全部沉了下来,“为赢得胜利,必要之时,本王也不介意用这等手段,只要能收回城池,本王不介意当回小人”。 “战场本就一智谋刀枪说话,你却是这般小人手段,赢了也不光彩,教天下人笑话一辈子,身前身后英明尽毁,遗臭千年,我看你以后如何面对天下人的责难!” 一旦卷进战场,就要有生死成败的觉悟,赢得来,就要输得起,这才是君子所为。 李朵朵一句一句,话锋犀利地将郝连城为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戳破,看着那人越见难看的脸色,眼中越是不屑起来。 “我看你,现在,并非是为了将失守的城池夺回,根本就是为了,苟活!” 这样一句话,将郝连城彻底激怒了,“嘭”的一声猛拍桌子坐起,满是怒气地看着下面的女子。 看着要发飙了的人,李朵朵却是无半点的紧张之色,满是调侃地看着那人道:“怎么?被我这两句就激到了?你那王者的气势哪里去了?” “你到底要说些什么?你信不信你要是敢再说一句,本王立马杀了你!” 郝连城戎马十几年,哪次不是凯旋而归,这次,却是在碧水国的凤王面前,败得彻底,败得名声尽毁,这样的落差,对于他这样当惯了天之骄子的人来说,一时之间,一点都接受不了,不,是完全接受不了。 从那五万人的全军覆没开始,到后面的接连失去三座城池,成就了一个神一般的凤王,然后,他郝连城,草原上的鹰王,受尽了天下人的诟病,人人都说,“鹰王”也不过如此,在神祗一般的鹰王面前,什么都不是。 那个凤王,他想尽了办法去对付,却是一切似乎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般,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千算万算,郝连城发现,自己就是算不过他,有时候他都以为,是否他真的是神了,强大到变态的地步,强大到没有任何的破绽,而如今,好不容易将他的软肋捏住,他怎么不去利用一番? 李朵朵却是丝毫不惧这人的威胁,冷冷一笑,“连一点王者的气度都没有,无怪乎,连我这小小女子都不如!看来这蓝苍国的王爷也不过如此,我能做到的,你却是做不到!” “什么意思?” 此时,连一旁的容阡陌,都是眼里带上了点点的兴味,似乎,这个外孙女,身上有些让他不可小觑的东西,那浑身的魄力,哪是一般的男儿能有的? “什么意思?”李朵朵看着那人,嘴角邪邪一勾,笑得嗜血,“我说我能让你收回三座城池,赢了城池,也赢了名声,你干不干?” 此举一出,满座皆是震惊,尤其是郝连城,脸上已是有了些不可置信,他知道她其实有着很聪敏的头脑,有着一身教人欣赏的本事,他却是不知道,她在这方面也有着惊人的天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束手无策了,她能做些什么? 李朵朵也不管那人信不信,继续说道:“我说要的无非就是,拿那三座城池,来换回我和我的孩子安全回到凤王身边,在这里,我不得不和你说声,你若是敢赌这把,有很大的可能赢了一世英明,不然,靠着一个妇人和孩子换来的胜利,也输了面子,胜之不武,教天下人笑话一辈子,我看你以后怎么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王爷又如何?一样假君子,真小人,令人不齿!” “那如果你输了呢?” 对于李朵朵这样的条件,还没等郝连城有话说,那一旁一直沉默的容阡陌倒是来了兴趣发了话。 “所谓成王败寇,我既然跟你们下了这赌局,那么便是做好了输赢的觉悟,赢了,我和我孩子便换的自由,输了,我们随你们处置,他要那我去换城还是你要我孩子,我无半句怨言。” 如若真的输了,她怎么样没事,她相信,醒过来的醉月,一定会帮她将孩子抢回来的。兵不厌咋,她非君子,便不以君子道义鞭策行事。 “你就不怕做了那叛国贼碧水国人人喊打?” 此时,郝连城还是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 “叛国贼?”李朵朵不屑地嗤笑一声,“这世界若是容不得我母子两人生存,我又何须在意别人生死?就算他碧水国灭了国,也与我无半点干系!我只是一个母亲,想要我孩子平安而已,一切骂名,我甘心背下”。 “你……” 郝连城看着前面那一脸无所谓的女子,都不知道该用如何的字眼来形容她,这个女人,总是那么特别,该说坏,还是说好?行事,总是那般特立独行。 “怎么?我都敢赌,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和胆量去赌了?” 看着那郝连城仍是一副犹豫的神色,李朵朵便是丝毫不留余地地拿话去刺激他。 “哼,我有什么不敢赌的,如今都这般局面了,我赌一赌,又何妨?只是”,郝连城阴森森地看着李朵朵道,“女人,若是你敢耍本王,本王定教你后悔一辈子!” “你自己没眼睛么?我耍没耍你,你自己不会去看?” 这番局面,知道自己暂时胜利了的李朵朵,逞起了口舌之快。 郝连城只是眼色复杂地盯了她良久,这才让人将两人带下去。 ------题外话------ o1jianghui123童生投了1张月票 o2赵久玲童生投了1张月票 o3丹心珏珏童生投了1张月票 o45663403童生投了1张月票 o5王雁予童生投了1张月票 (这个月的月票,感谢~给月票和评价票是对烟的肯定,感激~谢谢以上的亲~) o6hubeimiya624童生投了1张月票 第三十章 醉月真实身份 有些问题,并不是一时冲动就可以答应的,事关重大,郝连城是不可能在李朵朵的几句言语刺激下就贸然答应的,有许多东西,是要他做一番权宜的,首先就是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一直面无表情的千羽谷谷主。(.) 看着刚才的情形,总觉得,他要李朵朵这个人,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虽然他郝连城并不关心他国江湖上的事情,可是在遇上那个叫花朵的人后,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去收集她的资料,自然就知道了,这花朵和千羽谷有着莫大的关系,比如说千羽谷谷主的外孙女这个身份。 可是,今日一见两人相见的场面,并不是他所预想的情况,这两人,若是说花朵因为他的缘故失忆了有可以原谅之处,这容阡陌却是好好的一个人,没癫没疯,为何又这般冷漠,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跟自己半分的血缘关系都没有。要不是当时知道花朵是他的外孙女,他才答应与他合作的,却是实在没料想到结局会是这样子的。 似乎,连当初容羽出事,这人都没有出谷一次,看着今日情形,郝连城再笨也看出来了,这人出谷根本就不可能是为了花朵,若是为了她,早在她出事的时候,他就该出谷了。 他要她,是想要从她的身上,图些什么? 待帐中的两人被带走,满脸沉重之色的人才转头看向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人问道:“小王今日有一问题想请教前辈一番,不知前辈可否不吝相告?” “说。” 容阡陌转头,冰冷地看了一眼郝连城,然后低头,粗略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衫。 “你到底是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郝连城会问这个问题,那人只是淡淡一笑,毫不避讳道:“当然是要取对我来说有用的东西了。” 这般无情的话,若是开始,郝连城听来还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自己不是早就猜到这个结局了么?血缘这种东西,若是别离久了,没有感情,那便只是一个两个简单的字眼而已,陌生人倒好,大家素不相识,最可怕的便是兄弟反目,父子成仇,谁说过,有了血缘便是有了不可斩断的羁绊? 当下看来,这容阡陌和花朵,跟陌生人无疑。 “若是本王答应了花朵的条件,前辈会怎般做?”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郝连城没想过,要花朵去死,利用可以,但是,要这么个人死,他却是不愿意看到的,总觉得,若是她死去了,这个世上,就真的少了诸般的趣味了。 “果然,你们凡人就是不值得去信任,对于诺言没有半点的守信,这番小小的利诱,就可让一堂堂的王爷将信义丢下。” 虽是淡淡的话语,那软座上的人,此时,却是周身冰寒,那冰冷的气压,饶是郝连城这般的高手,都自觉那无形的空气,似是要将自己的内腑五脏挤裂,难受之极,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额头,瞬时一滴冷汗,滑下。 看着那座上没有半分动过手的意思的人,仅仅是那无形的魄力,就让人这番喘不过起来,不知动起手来是如何的深不可测,这个人,郝连城是碰上的第二个,他看不透武功深浅的人,他感觉得出,他是和那云醉月一样强大的存在。 因着那样强大的气压,郝连城不得不使出十层的内力去抵抗,这才好不容易让身子好受了些,看着前面面色从容的人,面色是从来没有的凝重,若是这人想在此刻要了他的命,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杀死他,可以说是犹如碾死一只蚂蚁。 “凡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的话,好是奇怪,一边抵抗着周身施加的压力,郝连城有些艰难地出口问道。 少有人能够在他的施压之下能支持这么久的,不得不说,容阡陌还是挺欣赏上位的那人的,若是同为凡人,他也不敢保证达到他那一身的武学成就,年纪轻轻就到了算是武学顶尖的成就,此人,已是人中天才一般的人物,合着那无情冷血的性情,本就该是睥睨天下的王者,名动四海,可惜了,十几年的名声,全部毁在了一个凤王身上,若是站在他的立场上看来,的确是可惜。 只怪,他郝连城遇到的是凡人眼里神一般的存在,那超脱于尘世之外,本不该涉足凡尘世事的人,不,异类,凡人怎么形容的?容阡陌撑着头,眯着眼睛想了想,神,仙,妖,还是魔怪?这世上本无仙妖,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定位,何为仙?何为妖?这些东西不都是人自己想出来的么?无关乎他的事情。 想到这里,容阡陌收了施放出去的真气,很是讽刺地勾了嘴角瞥了一眼那满脸冷汗的人,道:“你以为若是没有我的帮助,你能打赢墨云那样的怪物?” 身上施加的压力骤然撤去,几乎脱力的郝连城,不得不扶着椅子坐下,微微喘着气,边暗暗调息着内力,听着那人的话,心头咯噔一声,早就想过的可能,一下子都浮上了水面,他不相信,似乎,也必须去相信了。 脸色越是凝重了起来的人,视线锁在那白衣白发却是年轻容颜的人身上,声音比寻常大了几分,“怪物?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世上那么多人传言凤王是神,难道王爷就没有半点的心思去怀疑那人的身份?你何时听说过,有那个武学巅峰之人,能一夜之间覆灭了三万的人马?你能做到?” 容阡陌不疾不徐地看着郝连城说到。 此话一出,果然上面坐着的人变了脸色,不仅是触了他心头的伤疤,更是,难以言喻的震惊,这个,是他以前,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他能做到?笑话,这怎么可能,即使是切三万颗的白菜,都够一番的折腾,何况是三万训练有素的将士?能杀敌一千都是个异数了,何况是灭敌三万,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应该说是对于凡人来说,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容阡陌刚才说的话,郝连城已是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可没有忘记,刚才他说的“你们凡人……”,他既然这么说,那么,很大的可能是,他和那云醉月就是同样的存在,他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仙妖一类异于常人的存在?想到这种可能,郝连城心中就莫名地觉得灰败起来,若那云醉月真的是这样逆天的存在,他拿什么去和他斗?真的要利用花朵吗?靠着一个女人去得来的城池,他要着又算赢回了什么?那以后呢,他又该何去何从,难道每次都要去做那抢女人的不光明的手段? “我们只是,超脱于你所理解的天道之外的存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最准确的一句话形容就是,异类,非妖,非仙,非鬼怪,不是你所能理解的存在,我这样说王爷可能理解?” “胡说!一派胡言!本王才不会相信你这番造谣之说!” 不论怎么样,郝连城始终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若是有神一般的东西存在,那他该何去何从,只要神的一句话,那么他的一切努力,就全部付诸东流了,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郝连城歇斯底里的反应,容阡陌冷冷清清一笑,“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就是存在这世上,活了千年,万年,直到我们自己活腻了为止”。 “你们过你们的,又何必来管我们凡人的事情?” 郝连城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现在,他潜意识地就将这人划作了云醉月一样的人,目前看来他永远不能战胜的人。 “恩怨这种东西,可不是你们凡人才有的,像我们这样的”,容阡陌想了一刻,“怪物,也会有的,只是,那墨云千不该,万不该打破了承诺,插手凡尘的事情,暴露了我们的存在,以前,我不管,也没那能力去管,现在,为了一样东西,我不得不管,也刚好能管”。 “你说的那个东西,可是在花朵的身上?” “可以这么说。” “她现在,是人,还是跟你们一样的怪物?” 关于她的事情,郝连城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当场死在乱箭之下,即使是神医在世,也不可能将她救活过来,还换了一张不一样的容颜,这若是说出去了,不说他不信,这世上的凡人就没一个会相信的!若是真的如这容阡陌说的那云醉月是个怪物,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她嘛……” 想着那个占有着他名义上的孙女的身体的女子,容阡陌淡淡勾了嘴角,的确,这个女子,有着很奇特的气质,专门就吸引像是他们这样的怪物,就似是千万粒尘埃中的明珠,看到了,发现了,便是想要好好地呵护在手心,不,他已经选中了一辈子想要陪伴的伴侣了,所以说,那个女子,似乎就是上天专门为了墨云那个怪物去打造的,他不栽在她手里才怪了。 人会孤独,他们这样的异类,活了这么久的人,当然也会孤独,想要有人,和自己一起去看那世间沧海桑田,爱着,宠着,腻着,心头才觉得是满的,不然,拥有了所有,都觉得是虚无,并不是为了脱离孤单去爱,只是,这千千万万的时空,数不清的平凡生灵里,游荡了多少个时空,多少个岁月,如孤魂一般的他们,总会碰上,与着自己契合的人,理所当然地,这样的平凡生命,会吸引着他们,即使,他们知道,只是短暂的烟火繁华,也舍不得丢下。 即使是亿万万的生灵存在于世,也再不会找到同样的脾气,同样的性格的灵魂,他容阡陌找不到,他墨云也找不到,所以,会想尽办法,即使会扰乱一个世界的秩序,也要让那人,活下来,或是,找到那个人轮回而去的灵魂。 异类中,也有强者和弱者,像是墨云这样的存在,就绝对是站在顶尖上的强者,只有他,能一次次地找到那个人的灵魂所在,然后,一次次从头再来。不,据他所知,这个绝对的强者,居然选择的是暗中的守护,从找到那个灵魂开始,就一直,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关注而已,居然没有勇气让人家去接受自己,他居然也会自卑?简直是可笑之极! 正在等着容阡陌回答的郝连城,就看着那人,似是疯癫一般,突然捂着半张容颜,笑得诡异。这个怪物,即使是在笑,都是那么冰冷。 待笑够了,容阡陌才放在手,脸神诡异地看着郝连城道:“从她被墨云盯上的那一天,她就不是你等能肖想的,对于墨云来说,她若是爱上别人,那么,那人必死无疑,你若是想得到她,除非他墨云死。” 这人一会儿云醉月的,一会儿墨云的,倒是教郝连城好生糊涂了一番,“你说的云醉月真实身份就是墨云?” “现在的他,即是云醉月,又是墨云?” “怎么说?” “本君现在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也无妨。” 区区一凡人,和现在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墨云,根本就已经不成他的任何威胁,他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本来,我不会这么快等到这个机会的,可惜,墨云他自己看不得仅仅是装了花朵灵魂的躯壳死去,拿了自己一半的命去续她的命。他的本体是天地间有了灵气的粒子聚集在一起形成的人形,久而成魂。他将自己的一半化成了续魂融进了花朵的体内,让她重新复活了过来,自然短期之内他再是难聚成实体,便是要靠着云醉月,这个承载着他一部分的凡人躯体活下去,我可以说,他已非完人”。 容阡陌的话,郝连城,似懂非懂,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这等怪异的存在? “那你又是怎样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存在”,容阡陌有些自嘲地笑笑,反问他道,“我一直,一直就这么活着而已,你觉得我该是怎样的怪物?” 郝连城看着他,不答。 “事出反常必为妖,你也可以将我看做是妖。” 容阡陌无所谓道。 “你,是想要花朵体内的续魂?” 郝连城,很是肯定地说着自己的这个猜测。 容阡陌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否认,“我要她体内承载了少量那些续命的粒子去救活我要救的人,仅此而已”。 当然,为了绝后患,他墨云是不能活下去的,若是以后等他恢复回来,保不准就会将那续魂抢回去,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而现在,就是除去他最好的时机,他在千羽谷那个地方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刻来临,本来,也是为了报仇而已,若不是因为他墨云,他的爱人,云惊闲又如何会走火入魔而死? 虽然本来他就有暴走之险,可是,这不正好是他杀他的契机? 本来他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惜,他现在也是个疯子,他受够了思念的煎熬,急需要从中解脱出来,所以,他墨云,必须死,活了这么多年,他也该活够了,这么多年来,他找不到他,现在,他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他容阡陌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抢了朵朵的续魂,那她怎么办?” “她怎么样,可不管本君的事情”,似是觉得烦了,容阡陌从软榻上起身,缓步向着帐外走去,临出去之时,微微顿了步子,看也不看身后的人道,“本君要做的事情,你改不了”。 待帐中无了半分的人影,一直看着那门口没有收回视线的人,猛然使力,一下便是将身旁的书桌推翻在地,睚眦欲裂,一张拍碎身后的座椅,咬牙切齿地念着:“怪物,怪物!全都是怪物!” 他若是抢了她的续魂,自然,她就会死,就会彻底地从这个世界消失,身为凡人,他又如何去找她?他不是怪物,他不是神,他怎么去找她?! ------题外话------ 1570471040秀才投了1张月票 韩瞒莉1童生投了1张月票(谢谢票票) 最近烟写文情绪有点低迷,感谢亲们的月票支持~ 第三十一章 半夜噩梦 没人看到,军营的上空,划过一抹淡淡的荧光,瞬息消失不见。(.无弹窗广告) 李朵朵和宝宝两人被郝连城的人带进了一处布置还算不错的小帐篷,虽说是没有沦为阶下囚,可是,外面重重重兵把守,他们想出去,也非是易事。 猜不透那郝连城到底是什么想法,在没有得到他的答案之前,李朵朵也不敢轻举妄动。 夜色也深了,宝宝早已经困得不行了,直打呵欠,却是生怕自家的妈咪被人带走了似的,就一直抓着李朵朵的衣服,上下眼皮隔不到几秒钟就开始打架,也难为他从开始就一直撑了这么久。 “时间不早了,宝宝先睡觉觉。” 李朵朵将直犯困的娃娃轻轻放在床上,将宝宝脚上的鞋袜和外面的小衫都脱下来,自己也脱了鞋袜上床去陪着娃娃一起睡。 一沾床就几乎快睡着的宝宝,动了动眼皮,看着陪在自己面前的熟悉的人,这才翻了个身,却是一下子就碰上了自己脑袋上的血包,痛得“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正要去吹蜡烛的人听着哭声一惊,快步走到床前,轻轻地将娃娃从床上抱起来,满是心疼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小脑袋不断掉金豆豆的娃娃,“宝宝怎么了?不哭哦,妈妈在”。 “妈妈~……”宝宝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满眼泪珠子地看着自家娘亲,指着自己头上的血包哭诉道,“呜呜……宝宝……宝宝碰到包包了~……疼疼……” “妈妈给吹吹,宝宝不哭哦,妈妈吹吹……” 李朵朵轻轻地吹了吹宝宝头上看着极其碍眼的血包,眼神越是暗了下来,想着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一幕,心头才安抚下去的戾气,又成倍地增长了起来。 “宝宝想睡觉觉,妈妈抱抱……” 在李朵朵怀中抽泣的人,实在是困得厉害,嗫嚅了几声,便是抓着她的衣服就着她的怀抱熟睡了过去。 在帐篷里走了好几圈,看着怀里的宝宝彻底进入了梦乡,李朵朵才小心地避过宝宝头上的包包,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坐在床边,就那样看着娃娃熟睡的容颜,心头莫名地就柔软了起来,伸手摸上娃娃乖巧的睡颜,此时,心头又是全部是平静。 脑子的某处,此时有些微微地发疼,感觉,有些奇怪的思绪,如破了闸门的洪水,奔涌而出,脑子里的某些片段,慢慢拼凑出一幅幅完整的画面,现代社会的她,穿越后在怨鬼林里遇到的醉月…… “我也不知道我失去了记忆没有,或许,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吧,因为,我怕我变成了李朵朵之后,又有好多人会站出来,阻扰我和你在一起,是不是,我变成了另外一个身份,变回了以前的自己,一切,都好了?” 那种碰撞,的确会造成短暂性的失忆,但是,却是会慢慢回忆起来的,只是,李朵朵想自己好好休息一下,或者,就是她自己在撒娇,想看看,自己如果走了,醉月会不会着急?间接证明,他到底爱不爱。 爱不爱呢?他说,不会为了她去死,当然,她也不想他死,当然爱着的,只是,尼玛死鬼也不知道说些好听的话,骗骗人也是好的啊,尼玛不懂什么叫做甜言蜜语吗? “我是不是有些无聊啊?” 坐在床边,李朵朵开始了自言自语。 刻意地封闭记忆,当然,想回忆起来,也不是难事。 转身,看着那帐中唯一一处没有被吹灭的烛火,李朵朵的眼里,有一瞬的失神,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醉月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有了孩子之后,李朵朵就只想好好地,快快乐乐地和孩子,还有醉月,生活下去,她其实最讨厌杀戮,也讨厌战争,因为,她在那些强者的面前,在战争的面前,她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她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只有屈服,就像是对于青龙一样,他太强大,她宁愿安静地,乖乖地守着自己最后的幸福。 “醉月,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不喜欢这里,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他们都讨厌我,他们都不要我们在一起呢。” 在她的心目中,她总觉得,醉月是强大到无所畏惧的地步,他总能站在她的身旁,为着她撑起一片天,任着她在他的天空下,任性游玩,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倒下去,他倒下了以后,她觉得,自己的天空,也塌了,若是有一日他突然离开了她的世界,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看的小说) 李朵朵发现,自己是依赖上了醉月这么个人,离了他,她就觉得,活着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中毒了么? “不喜欢这里就离开。” 有些温柔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宠溺。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人,以为自己是幻听,眼中积了好久的委屈,突然全部化成了泪水奔涌而出。 “他们欺负我和宝宝,你去打他们,给我和宝宝报仇……他们讨厌!宝宝头上被碰了好大一个包包,我好心疼……” “好,我去打他们,教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的朵朵。” 那声音,温柔而缱绻,似是三月的雨,润了一颗快干涸的心。 “你爱不爱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居然在她不在的时候找小三…… “呵呵”,淡淡的笑声,有些飘渺虚无,良久,那个声音才又回答道,“你说呢?” “不爱!” “为何?” “你找小三!” “小三?”那声音,有些淡淡的诧异,良久,似乎是了然了什么,才浅浅一笑道,“一只花瓶而已,你又何必在意?你回来了,自然她就该消失了”。 “你出轨!” “未曾。” “你不爱我!” “爱。” “我觉得我好弱,连宝宝都保护不了,什么都做不到……”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很勇敢的好孩子。” “他们若是拿我去威胁你,你千万不要听他们的好么?” “为何?” “你若是死了,就没有人保护我了,我会孤单的,我不要一个人。” “我不在的话,会有人照顾你一辈子的。” 良久的沉寂,如外面安静的夜色。 “也好”,正盯着那帐中的烛火出神的人,神情有些怒意,“你若是敢死,我先大摆筵席庆祝三天,再敲锣打鼓给你送葬三天,然后,欢天喜地出嫁去”。 “你敢!” 温柔如水的声音,失了淡定。 “怎么不敢?反正后续有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你已经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了,我看再没几天就嗝屁了,谁愿意嫁个短命鬼?难道还要我守半辈子的活寡不成?我看林大哥不错,温柔体贴又贤惠,居家好男人,宝宝也喜欢他,值得托付终身幸福,你要死就早点去死,我才好改嫁。” “你……”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人,猛然惊醒,抬头看着那有些闪烁的烛火,拍拍额头,沮丧地自嘲道:“我这次真的是精神分裂症发作了,居然都出现幻听了。” 转头,李朵朵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宝宝,满脸温柔地将他踢开了的小杯子从新拉上去搭住他的小肚肚,免得着了凉,这才又起身,去挑了烛火,看着那变亮了不少的烛火,撑着脑袋,想着刚才在脑子里“响起”的自言自语,满是疑惑道:“要是他真的死翘翘了,我真的要改嫁么?” 想了想,又道:“也是,若是他真的就这么挂了,老娘还等他作甚?立马改嫁,看气不死他先人!他都敢去死,老子怎么不敢改嫁!教他死不瞑目最好。” 脑子里的结解开了,李朵朵倒是突然觉得自己心头轻松了不少,也就不再怕那郝连城真的会拿她去威胁醉月那厮了,反正自己的退路都想的好好的,没心没肺,嘿嘿…… 心情舒爽的人,转身就要想去床上陪着宝宝去睡个舒爽觉觉,却是…… 那床沿上,不知何时,做了一个,青面獠牙!不不,是身穿深青色衣衫,面容如天神一般俊朗,却是黑得厉害的人……就那么,阴森森地,瞪着李朵朵,如同索命的鬼刹。 晚上,李朵朵的胆子本来就小的可怜,此时深更半夜,床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位,她实在是不想看到的罗刹,惊恐,惊惧,诧异,或许还有惊喜,一切的情绪,都汇聚在一起,化成了…… “啊!鬼啊!” 女子的尖叫,足足响彻方圆一里,真个是各路的鬼神都被她给惊醒了,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怎么了?” 外面的守卫,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却是看到女子站在帐中,死死地瞪着那床上,面色惊惧。 几名守卫相视一眼,各自拿着刀剑上前去,却是只看到床上熟睡的娃娃,再在周围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看到,随即转身不解地看着帐中似乎是愣住没有回过神来的女子又问了一遍,“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仿佛梦中惊醒的女子,这才转头,一脸惊惧地看着闯入帐中的几个士兵,愣愣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号可怕的噩梦,吓死我了。” “……” 几名士兵,又在帐中搜寻了一圈,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这才放心走出去,将事情的原委上报给上面。 待那些士兵都出去了,李朵朵这才呼了一口浊气出来,重重地拍了拍受了惊吓的小心脏揉了揉眼睛,暗自怪道:“惨了,我是不是病得不轻?不仅幻听,还幻视,是不是这两天精神太紧张了?不行,我得去休息休息,这么下去,我迟早会被自己吓死的。” 好在宝宝没有被吵醒,大概是太累了,只是在梦里别扭了几下就又自己乖乖地睡去了。 可是,还没走到床边,外面就又传来一阵喧闹声,才放下的帐帘又被人撩了起来。 这次,走进来的是郝连城。 “怎么,做噩梦了?” 看着眼睛下面已是有了些黑影的人,身着简装的郝连城眼里突然就有了些淡淡的怜惜。 一惊一吓,李朵朵自己也觉得有些困了,坐在床边打了个呵欠,懒懒地看着那人道:“嗯,刚才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她不会傻兮兮地告诉他,她是发病了。 第三十二章 幻影 夜色沉沉如水,眼看再过几个时辰,天色就快亮了,安安静静的军营里,只听得到士兵巡逻整齐的步伐声,偶尔的几从杂草里,传来蛐蛐间歇的鸣声,倒是给这夜色增添了些夏日的旋律。(.) 帐外的士兵,不知都换了几轮了,站着站着,均是面色有些困色,打了个呵欠,如一尊雕塑一般站在那里,眼眸半闭,似睡非睡。 主帐里,郝连城和几个军中的主帅,一夜不眠地商量着军事,饶是他们这般强壮的汉子,经过几夜的不眠不休,眼皮下面,也难免带上了一片阴影。 本来,这个夜晚就该这样安安静静地过去的,可是,不知何时开始,天上的明月突然就被一片乌云遮住,那乌云,就那样,一直不走,似乎是将整个银轮都包在了自己的身体里,不,是吞了下去。 夜色笼罩之下的土地,本来还有点点的光明,此时一下子就变得一片漆黑,有着火盆照着亮光的军营里并没有发现这样微小的变化,依然沉浸在一片睡意之中。 “醉月相公,你打他们。” 帐中的李朵朵,怀里抱着宝宝,似乎是梦到了什么,说了句梦话,又继续熟睡了下去。 本来有着无数星子的夜晚,该是晴朗的不知何时,就开始起了雾,来得很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将暮城全部笼罩在了一片雾色之中,即使是有着十步一隔的火盆,三步之外,便是一片模糊。 这一阵雾来得太突然,明明是漫天的星子,预示着晴朗得一天,却是不知为何就下起了这阵怪雾,等着一众的士兵发现之时,周围已是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雾气,来的悄无声息。 在军营里巡逻的士兵,看着似乎是有灵气一般不断地在脚下弥漫着的带着些凉气的雾气,脸上均是划过一抹怪异。 不光是军营里,即使是守城的将士,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也是看不清城墙下面的半点动静。(.无弹窗广告) 这突来的雾气,惊了军营里连夜和将领商讨军情的郝连城,听了外面守兵的禀报,连夜起身去了城楼处视察情况,虽然暂时还弄不明白这样的情况是怎么造成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所极其不利,若是敌军在此刻偷袭或是攻城的话,对于他们来说,那是防不胜防。 走出军帐的郝连城,一抬眼便是见着周围一片白雾茫茫,若不是散步之外有着近侍提着灯笼为他引路,他基本连三步之外的人都看不清。 明明是初夏季节,怎会突然下这般大的雾?他没记错的话,今日晚上他注意了天气,明明就是漫天的星子,断然不可能突然出现这般大的雾气的,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儿?” 郝连城皱着眉头问着外面的士兵。 “回王爷,小的也是不清楚,就感觉一眨眼的功夫周围就成了白茫茫一片了,本来今晚还以为是个晴天来着。” 那士兵也是一脸雾水地答着话。 听着士兵的搭话,郝连城本来微皱的眉头更是紧锁了起来,转身便是向着军营的某处大步而去。 虽然晚上这阵诡异的雾气里容易迷路,但是郝连城自己已经将整个军营和暮城的大概方位都记了个清清楚楚,自然也是不容易迷路。 李朵朵住着的地方,也离他的主帐不是很远,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站在帐篷外面,郝连城压低了声音询问了一下守卫是否有异样发生,听着说一切安好这才稍微放松了些,抬手撩起帐篷的帘子,放轻了步子走进去,桌上的蜡烛,已经烧了只剩下小半截还在那里顽强地燃烧着,借着昏黄的灯火,他看到一旁的小床上紧紧地抱着孩子睡得安详的人。 似乎是睡得有些不踏实,床上的人梦呓几声,不自觉地搂着怀里的孩子小小地翻动了一下身子,砸吧了两下嘴,这又才乖乖地睡着了。 不得不说,床上的那个女子,睡着的时候,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没有丝毫的防备,这个时候,若是任何人闯进来要她的命,估计都是易如反掌。 “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醒来后却是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 不知不觉地走到床边的郝连城,伸手小心地将床上沉入睡梦的人脸上有些凌乱的发丝简单地理了理,露出那一张本来就倾城的容颜,眸色之中,漾起了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温柔。 “这双天地无双的眼睛,就该有这张倾城的容颜来配。” 将手收了回来,郝连城便又是小心地走了出去,加强了周围看守的兵力,这才抬脚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若是目标不是这帐篷里的人,那,城楼那边就必须加强防范,今晚,他这个主帅必须坐镇,即使是神,他也要拼尽全力去搏一搏。 若是必要的时候,会不会利用这帐里的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他现在确定的是,现下他并没有要利用她去赢得这场该死的战役的打算,从她出现在面前开始,那种靠女人打胜仗的心思,就渐渐没了。 她说的对,战场上,本来就看得是智谋和真枪实剑,若是靠着女人,赢了城池,却是输了天下,今后,他又如何在这世上立足?身为王者,谁不看重一世英明? 帐外的步子,渐渐远去,外面,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床边本来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渐渐地,渐渐地,凭空出现一抹深青色的人影,长长的黑发,似乎是沾了星光一般,带着星星点点的银光,深青色的华袍,如流水一般,柔若波缎,发丝微掩之下,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带着淡淡的慵懒,看着床上睡得似猪一般踏实的人,艳红的唇,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曼珠沙华般的繁华灿烂,低调的鼎盛繁华。 广袖之下,本是透明的纤长手指,在触上床上女子的肩膀之时,一下便是变得如白玉一般,指尖星光流转。 嫣红的唇,发出一声如低低的,沙哑磁性的浅笑,如桃花酿一般醉人。 “丫头,你不是说认床么?现在倒是睡得这般踏实?” 床上的人,当染是听不到他说的话的,某人现在正在梦里打坏蛋呢,现实里打不赢那容阡陌,梦里好好发泄,将容阡陌和郝连城两人都揍成了猪。 “宝宝……你看,妈妈把他们都揍成了猪头……妈妈厉不厉害?” 李朵朵梦呓了一句,松了抱着宝宝的手,翻了个身子。 这句话,含的信息量很大,墨云当然知道这丫头到底在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看着床上的人那一副小猪一般的睡相,狭长的凤眸,弯成了月牙,里面星光点点,满是宠溺的笑意。 收回放在李朵朵肩上的手,墨云从怀里取出一镶金嵌玉的钗子,钗子尾部是用着不知何等材质的粉色玉石雕琢而成的三朵桃花,旁边是五片翡翠色的玉石雕成的叶子,雕工细致,连上面的条纹细看去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钗身是在灯火下有些透明的,深棕色的玉石,镶着一丝丝的金纹,看来别具一格,神似那桃花的树干。 如葱管一般修长的手指,捏着那精致雕琢的玉钗轻轻地插入女子头上并为打散开的发髻里,乌黑的发丝里,顿时绽放开几朵流光的桃花,看来雅致非常。 “他们雕出来的都不好看,这是本君用盘古玉里的七彩石来雕的,丫头你随便摔都摔不坏的,可不是那些凡品能比的。” 以着她的性子,要是凡世的东西,像是玉石这种东西,再好也是经不住她摔的,索性,他想来想去,就将自己以前收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作为钗子的材料,好看,又经得住她摔,玉这东西,金银不能比,不凡,不俗,而且久了,还有些灵气,养身,润神。 那钗子的确是如他想象一般,戴在李朵朵的头上,就真的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更加灵气了些。 弯着腰身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背着手的人,眼眸里盈上了满意的笑意。 抬头,斜睨了一下帐外,没有任何的异动。 “丫头,起床了。” 墨云弯腰,近距离地看着床上的人那无害的睡颜,想着刚才郝连城看着她的眼神,眸色里划过一瞬的不快,果然,还是看不得她跟别人好,所以,绝对就不能死了。 是个祸害,就要遗留千年,不,遗留万年,专门搅得她不安生,看她怎么和别人眉来眼去! “丫头,再不起床太阳就要晒屁股了。” 当然,墨云不敢太大声了,外面的人听着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微微歪头想了一会,他便是伸出手,捏住床上睡得很是死的人的鼻子,教她出不了气…… 他突然就觉得,还是不要把李朵朵留给别人好,看看,她现在这副睡神的样子,若是有坏蛋出来,怎么反抗得了? 他可是一点都不放心呢,要不要,直接绑在身边,教她哪里都不去为好? 事实上,这位神君大人,他自己都不想想,他何时,何地真正放手过,若不是他提前将一切可能的桃花清除,李朵朵怎么可能几辈子都是光棍,算命的人说她,孤鸾之命…… “我不在你面前守着,你倒是给我又惹来这么多桃花。” 她的桃花,只能有他一朵,别的嘛,有多少他给硬生生掐下来几朵。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青龙?醉月? 李朵朵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一生会突然之间就成了一部魔幻大片。 你说,她好好地待在现代社会,上她的学,过她的日子惹谁了?怎生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你说,她好好地在花家村种田,算着她的小九九,怎么就莫名其妙地遇上了个男鬼?农女的生活就发生了个颠覆? 以前的一切,一切,过去了,她久而久之也就接受了,管她身世再怎么悲催,好歹有了个贴心相公和一个乖巧可爱的娃,可是,现在,谁告诉她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 被憋醒的人,迷糊了一会儿之后,眼中慢慢转为清明,印入眼睛的,是一抹熟悉得再熟悉不过的青色身影,只是,这次,这人好似又与以前见着的样子有些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呢?对了,怎么感觉是透明的?有点似书上说的,神仙? 此时,那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在她的床边,一双灿烂星眸,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似乎,眼中还有未曾退去的笑意。 “醒了?” 睡到一半被人叫醒,李朵朵还是有些不爽,揉了揉眼睛,看着身旁睡得很是乖巧的宝宝,将小杯子轻轻地搭上他的小肚肚,然后才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人眸子里满是复杂之色。 “没醒。” 这个人,她记得和他半分的关系都没有了,他现在跑到她的面前来作甚? 李朵朵白了一眼身边的人,转头,不理之。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看着李朵朵的表情,墨云自然是知道她是不待见他的,无奈地笑笑,“我这么多年未曾尝过死亡滋味,与你一起受了那乱箭穿身之苦,实在是疼”。 他,当然也会疼的,虽说他是异类,但他也是活物,当然,会疼。 转过头去的人,眼眸里终是染上了一点惊异,这个从来高高在上的人,今日是吃错了药了,居然在她的面前示弱? 这个人从来不会允许别人的忤逆和不顺从,从来都觉得,一切都该以着他的设想发展,今日,居然在她的面前变相地示弱? 不敢置信的人,转头,正好撞进那一抹深潭,就看到,那黑沉沉的夜色般的眸子里,有些难言的苦涩,余下,点点如水的温柔,就那样看着她。 看着他的眸子,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叫做云醉月的人,此人,此时的表情,却是与云醉月有着九分的相似,若不是李朵朵知道他根本就似青龙,她根本就会以为这人会是云醉月。 在一个极品的美男子的注视下,李朵朵再是淡定也淡定不了了,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撤回来,转头,看着那桌上都快化成一滩烛泪,仍然在坚持着燃烧的烛火,心绪突然就有了些烦躁,“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这里。” 听闻这句话的李朵朵猛然转头,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人,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再无瓜葛,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来操心。” “嗯。” 那人也不气,就那样没事儿一般地回答着她的话。 “你……”李朵朵突然就觉得,面前的人,怎么变得这么无赖了?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希望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 正要发飙的人,终于又注意到了青龙那半透明的身子,似真非真,想起林伟玉给她说的,是青龙救了她,“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怪物吧。”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从有感知以来,就是这样。 青龙的声音,在李朵朵的记忆中,一直都是那般的优雅磁性,带着不容天下人忤逆的魄力,今日,她听来却是带上了丝丝的伤感和寂寞起来,这人真的是青龙?以前那种王者的气势和魄力去哪里了? 他这种从来高高在上的人,何时就像凡人一般感性了起来,她以为,他是无心的。 似乎,她的那句话,刺伤了他。 既然大家都扯平了,她也没必要还要去刺伤他,管他是什么,就算是神仙,她也见怪不怪了,反正来到这个世界,她看到的怪人和怪事也算是不少了,什么她都接受得了。(.) “对不起啊,只是我觉得你不应该再来,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答应了他不能红杏出墙的。” 李朵朵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免得到时候惹了不该有的麻烦,不论这个青龙对她有什么想法她都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瓜葛。 这次,青衫的人,沉默了,周身淡淡流转的星光,暗淡了些。 “就是说,你喜欢的只是云醉月?” 怎么办?现在墨云和云醉月,其实就是同一个人而已。 “好男不娶二女,好女不侍二夫,我是有节操的。何况,你一直对我都很凶,血腥暴力又凶残,暴君,专制!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我喜欢你作甚?” 反正她李朵朵现在一点都不怕他青龙,趁着现在脾气大点的时候,好好把自己对他的不满说出来,免得自己憋在心中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口恶气! “还有呢?” 看来,以前是用错了方式,还是,给她的自由太多了?暴君?专制?血腥暴力又凶残?他对天下人血腥暴力也不会对她凶残。 所谓的愧疚是一时的,从来习惯了高高在上,除了一人未曾将天下人看在眼里的人,还是有些不习惯……要是外人这般说,估计刚说完,就会亲眼见见什么叫做血腥暴力又凶残。 “你不光欺负我,还欺负我爷爷和外公,让我和他们产生隔阂,你是个坏人,人面兽心!你……” 说得正是快意的人,莫名地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是降了好几度,怎么,有些冷呢?还想继续说得话,就那么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头皮一麻,抬头看向那冷气的源头。 青衫人虚空地坐在她的面前,就那样撑着头,满眼笑意地看着她。泛着星光的发丝就和身上的衣衫无声地翻飞,真如谪仙,只是,这人,明眼人一看就是笑不达眼底,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怎么看怎么就觉得有些森冷。 “继续。” 墨云弯弯眼角,给了李朵朵一个鼓励的微笑。 “没了。” 李朵朵好歹脑子也不笨,明显听得出他现在真实的心理是,你有本事再说!她实在是没本事,就是打从骨子里怕这人,何况是惹了某人生气。 “既然朵朵都说完了,那就该我来说了,我可是凶过你?” “没有。” 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凶残,是从骨子里体现出来,反正,她李朵朵就是觉得他凶。 “你爷爷和外公现在是否好好地活着?” “是。”却也不是,总觉得,怪怪的。 “你是否死过一次?” “是。”貌似是他救的。 “我救了你一命,那你现在的命就是本君的了不。” “可是,我想和醉月在一起啊。” 李朵朵继续不怕死道。 那本来还是一身青衫的人,此时,突然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眼眸里,光华流转之间,全身的衣衫突然被点点的白色取代,化成一片水色,然后,那人就在李朵朵惊讶的眼神中,红唇轻启,妖娆魅惑的声音迷惑人心,“娘子,你看看我是谁?” …… 李朵朵觉得,自己一定是遇鬼了,这,这这,怎么可能?明明刚才还是青龙,怎么此时一下子就变成了醉月?这尼玛也太逆天了?会吓死人啊?他好死不死干嘛变成醉月。 “你,你你你你你……” 李朵朵如今已是被眼前的突然变化给雷得外焦里嫩了,上下嘴皮莫名之间就打起了架来,硬是说不全一个字。 “兄弟,人,不能乱变的。” 那人只是浅浅一笑,再是不多语,看了她良久,这才又恢复了一身的青衫。 “走吧,我带你出去,你好见你的醉月去。” 退了铅华一般,星光散去,青衫隐隐的人,转身,往着帐外走去,临出去之时停了步子,微微侧头道:“先莫要出来,待我处理了外面的人再来接你和孩子。” “好。” 看着那人逐渐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李朵朵眯着眼,眸色里全是复杂,转头,看着床上睡得很是香甜的宝宝,眼神里全是迷茫。 “宝宝,你说,妈妈是不是还在做梦,没有醒来?你的爹爹,不是爹爹,又是爹爹,妈妈喜欢他,又不喜欢他,怎么办?” 青龙这样的人,她是再了解不过,不屑于去说谎,若是她没有做梦,那么,一切,都是真实的。 轮轮转转,还是没有摆脱同样的一个梦么? 帐外,是一场无声的杀戮。 “咚”,似乎是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浓浓的雾气中传来,然后,是一片沉寂。 “谁!” 守在帐外的两个小兵忽视了一眼,给了其他人一个眼色,便是向着声音的来源处小心地走去,天色,也快明了,这雾,却是越见大了起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在前方摸索了一阵的两人,似乎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人物,也不敢走得太远怕迷失了方向,转身,正要往回走,其中一人却是莫名被脚下一东西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兵低咒一声,向着那东西摸去,却是在摸着一片温热之时,瞳孔瞬时紧缩,这时…… “血……” 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人,对人血这种东西再是熟悉不过。 “猜对。” 他的身边,突然响起一声低低的,沙哑磁性如魔魅的声音,然后,便是传来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刺穿人体的声音。 “滴答,滴答……”一滴一滴温热的东西,滴落在他身旁的土地上。 “咚”的一声低沉的响声,刚才同伴站着的位置,似乎是有什么人,倒下…… 这世上,又将是出现修罗的第二个炼狱。 第三十四章 神通老爸 一具具的生命,轻易地就在自己的手中夭折,似是失了所有气血的干尸一般,枯柴一般地倒在地上,那睁大的眼睛里,似乎,还留着死前的恐惧和不明不白,所谓的,死不瞑目。 浓浓的白雾中,逐渐显现出一摸有些鬼魅的青色身影,鬼魅一般的黑发,有些张扬地舞动。 如夜色一般的眸子,垂目,瞥了一眼地上的死物,眼里无半分的波澜,不,似是带着丝丝的厌恶,就如同碰了好脏的脏物一般,他们的血,脏了他的手,但是,为了恢复实体,他却是需要这些肮脏的血。 “本君就算是成了现在这样子,也不是尔等凡人能奈何的,动了本君的人,就该有这等觉悟。” 他知道,人命,不贱,可是,若是不安分的人要去动不该动的人,那便是,全都该死!不,也许,是他自己,其实是喜欢上这种杀戮的,也许,只是为了替自己找借口而已。 可是,又怎样呢? “咔嚓”一声,那畸形的干枯尸身,就在一双绣着暗红金线的靴子下,如枯枝一般折断。 抬起苍白若雪的手,那上面,已是染上了仍旧冒着丝丝热气的鲜血,完美的唇角,微微勾起,张嘴将中指含在嘴里,嘴角的笑容越是邪肆血腥起来。 “这味道也不错呢,本君今日心情不好,心情非常不好。” 低沉又有些喑哑的笑声淡淡散开,那处的人影,已是消失。 “哎呀哎呀,真是充满悲伤的一天呢。” 灯火之下,执着茶杯看着那悠悠悬浮在水面的茶叶的人,银色的眼眸里有些哀色,似乎是在为着无数生命的离去而感到惋惜,只是,那嘴角冰冷的弧度,彻底将他脸上虚伪的面具打破。 容阡陌懒懒地躺在身下的软榻上,撑着头,有些困色地打了一个哈欠,半垂着眼眸看着那落下的帐帘,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我的恋人啊,我等了这般久远,你终于可以醒来了,我好欢喜呢,呵呵。” “嘭”的一声,手中的茶杯被弹开,落在了老远的帐篷角落,成为一片片破碎的碎片。 纤纤素指在空中懒懒一划,便是凭空出现一根雪白晶莹的琴弦,勾指一拨,琴声泠泠,如冰面破裂的清响…… …… 帐篷外面,传来,微微的血腥,虽然很浅,很浅,但是还是被李朵朵闻到了,察觉到异样的人,小心地将还在吐着口水泡泡的宝宝抱起来,正要往着帐外走去,那帐帘却是突然被人从外面撩开。 长发飞扬的人,眼眸里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道:“丫头,可以出来了。” 障碍,扫清。 那人,不同于刚才,此时身子不再是透明,似乎是在逐渐地凝实,李朵朵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他的身上,深青色的衣衫,葱管一般的手指,似乎并没有染上任何血迹,这代表,他没有受伤。 对啊,他是那么强大的人,一直,一直,在她心中都那么强大,怎么会受伤? “好。” 李朵朵点点头,便是立马抱着趴在肩上熟睡的孩子,往着外面走去。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但是,举目所到之处,李朵朵并没有看到任何的血迹,和尸体,周围的一切,都安静得诡异,就如是一座死城,到处都透着一股死亡之气,教人心头莫名就有些寒战起来。 向来对环境敏感的她,怎么不知道这是杀戮的气息? 在现代她生活过的那个社会,暗中替政府卖命的这个杀手界的王者,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周围这么安静,她可不会相信这人好心到会只是简简单单地将他们打晕而已,呵,这时候谁有这等闲功夫?莫说他青龙了,就是普通人也不会这么做,谁知道那人会什么时候醒来,这样,必然会是成为下一个威胁。 是他郝连城和容阡陌要惹她的,也就不要怪她没有同情心,两国交战,就该做好流血的觉悟,在战场上讲仁心,那就是最失败的战士! “待会儿白虎和白狼会过来将你们带走。” 墨云低头,抬起葱管一般白的食指,将宝宝小嘴里吐出的泡泡戳破,眼眸里,染上淡淡的笑意,然后,转头,眯着眼睛巡视了一下周围,感觉没有什么异动,这才抬手一弹,一丝流光便是向着空中飞去,转瞬消失。 “那是什么?” 李朵朵好奇地看着那如星光一般的流光,眼眸里有丝丝的好奇。 “空气中那些会发光的粒子,白虎它们看到这个就会下来接你们的。” 眼看着娃娃嘴角的涎水就快滴落到李朵朵的肩上,墨云急忙抬起手指将宝宝的口水接住,抽出怀中的锦帕擦净,然后轻轻地将娃娃还有口水遗留的嘴角擦净。 “你好厉害,想不到你连这个都会。” 李朵朵此时眼中是不做掩藏的崇拜,不过,转眼又似乎是想到了不对的地方,转身,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她不好去恨,也不好去爱的人,问道:“你刚才说它们‘下来’接我们是什么意思?它们现在在哪里?” 墨云抬起手指,指了指天上。 李朵朵满脸不解地抬头,看向那白茫茫的,满是雾气的上空,直觉自己是在做梦,他意思是说白虎和白狼在天上,“骗人!” 地上跑的怎么会去天上?这青龙,就是个会骗人的神棍! 面前的人不相信,墨云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法,“你待会儿自己看看它们会不会飞咯”。 “它们又没长翅膀,飞你个头,还飞?我看你脑子才在飞,做梦没醒!” 李朵朵白了面前这人一眼,转头看了看周围,她觉得,那两只大东西,应该是趁着这浓重的雾气摸进来的,至于怎么知道他们现在的方位的,这个,只有这青龙自己知道。 看着面前的人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做着以前从来都未曾做过的表情,青衫人淡淡挑了眉头,面上却是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带上了点点的欣喜,这样的感觉,很好,很好,比她以前那种强烈的排斥和畏惧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人间有句什么话来着?男人就是贱皮子,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染坊是开在哪里的。他犯贱?谁敢说他犯贱?不要命了么? 不过,这种感觉,真好,真的很好,让人心花怒放的好…… 在各自沉思的时间,一阵羽翼拍打的声音,几不可闻地传来,在李朵朵惊讶的眼神里,就看着,浓雾中,走出,两只…… 真的带着翅膀的……老虎……狼…… 没做梦吧?没做梦吧?谁来告诉她,这是不是真实的?李朵朵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就看着那两个带着不该存在的翅膀的大家伙向着自己走来,很是亲昵地蹭了蹭自己的腿。 李朵朵转头,看了一眼身旁带着丝丝胜利微笑的人,抬手,果断狠狠地在他的身上掐了一把,虽然感觉那一身的肌肉有些怪怪的,可是,还是有实体感觉的,不行,再使劲些,用上留长的指甲,狠狠地掐…… “疼不疼?” “疼。” 墨云抽了抽嘴角,暗自吸了一口凉气,真生疼得厉害…… “那我就没有做梦”,李朵朵恍然如梦一般地说到,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个大家伙,又转头看着他说到,“它们的翅膀,是怎样长上去的?” “等你回去了,我再慢慢告诉你,它们都是我造出来的,长出两只翅膀出来再是容易不过。” 墨云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一身的本事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但是,今日看着面前的丫头眼中满是惊奇的神色,无端地就有些自豪起来了,脸上的神情,也是越见好了起来,本来阴云密布的心,此时,晴朗,晴朗得很。 “那你能不能给我造个身子出来?然后把我的魂魄给揉进来。”此时,青龙在李朵朵的眼里一下子就变得无所不能了起来,神啊,现实版中的神啊。 “你要也行,只是需要花些时日,怎么?你不喜欢我给你选的这具身子?” 这具身子可是他为她物色了好久的身子,有着那容阡陌的血脉,又有着云家的血脉,百毒不侵,体质非常人能比,有什么伤处愈合也是极快,寿命也是至少有三百多年,这在人间来说已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当然,找这具身子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给布的局,自然就要天时地利人和了。 “超级不喜欢”,李朵朵摇摇头,补充道,“这身子身世忒复杂了些,要和醉月在一起世人很难接受,最主要的是,乱伦的罪名我可背不起”。 她没有说,其实,这具凡人的身子,会老,她要是化成了一抔黄泥,这男人是不是就会去找第二个?她算是他的第几任老婆?花心鬼!看老娘不把你踩成肉泥! 想到这里,李朵朵便是抬眼又是狠狠地剜了一眼眼前已是被她定义为花心男人的家伙,哼了一声便弯身将怀里的宝宝交到白狼的面前,小声道:“白狼,我的孩子就暂时托付给你照顾了,请你将它带到龙城的军营去。” 白狼本来就通人意,看了一眼旁边看着这里的墨云,点了点头,张嘴很是小心地咬住娃娃的衣领。 李朵朵刚一松手,宝宝就被这一阵又一阵的折腾给弄醒了,睡得好好的孩子,最是不喜欢这种突然地被打断睡眠,还没睁开眼睛,就吊在白狼的嘴上,小嘴一撇就要哭出声来,看到情况不对的李朵朵,急忙又将孩子抱回来在怀中小声地哄了起来。 “妈妈在,妈妈在,宝宝不哭,不哭,乖哦,乖哦……” 因为有母亲给哄着,睡得不爽的娃娃,就那样欲哭不哭地趴在李朵朵的肩上,睡眼朦胧,撇着小嘴,声音有些沙哑地控诉着:“宝宝要睡,呜呜,要睡觉觉……” “好好好,宝宝睡觉觉。” 李朵朵转眼一想,待会儿即使是宝宝睡着了,也保不准半路上因为重力的关系,被白狼带上天去宝宝会哭闹,索性这阵就让他醒着,等回去了再好好睡一睡,孩子本来需要睡眠才能长身体,可是,特殊情况也是需要特殊处理的。 “宝宝快看,虎虎它们长了翅膀,想和宝宝玩儿呢,宝宝想不想跟着它们在天上飞?” 被睡意困扰着的孩子,果然还是对着她的话来了兴趣,很是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了一些,然后抬起胖胖的小手手揉了揉眼睛,很快便是发现在地上带着两对大大的翅膀的白虎和白狼,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全部,“虎虎?狼狼?翅膀?” 宝宝对于眼前看到的有些反应不过来,话语之间全是不解,他不懂,怎么前不久还没有翅膀的两个大家伙怎么今天就成了这样子,好酷! “你看虎虎它们酷不酷?” 李朵朵将仍是有些睡意朦胧的娃娃放在地上,摸着两个大家伙的头对着宝宝说到。 “酷。” 宝宝毫不犹豫地答道,带着有些摇晃的步子走上前去,摸了摸白虎的两只大肉翅,眼中全是神奇。 “那宝宝想不想坐在白虎的背上在天上飞来飞去?” 李朵朵趁机引诱道。 “想,宝宝想。”宝宝很是老实地答道。 “既然宝宝喜欢,那就让白虎和白狼带宝宝去玩儿一会儿好吗?” 李朵朵说着,伸手将宝宝抱上白狼的背上。 “妈妈呢?” 宝宝抓着白狼脖子上的毛发,转头,看着似乎并没有打算要跟着他一起飞的妈妈。 “妈妈和你爹爹还有些事没做完,待会儿就回去了,乖孩子,你先和虎虎它们玩儿一会儿好不好?” 宝宝转头,看了看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大雾,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里露出点点的犹豫,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听着李朵朵的话,一旁的墨云眼眸里闪过一抹惊异,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李朵朵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准备完毕,两只大家伙稳稳地从地上站起来,正要准备离开。 “等等!” 想起了什么的李朵朵突然抬脚走上去,转头指着青龙道:“宝宝,他就是妈妈给你说的爸爸哦,叫一声爸爸。” 听着此话的宝宝一愣,转头,终是发现了那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的“漂亮大哥哥”,那人,有着比师父还高大的身形,长长的黑发,似乎绕着星光,这不是那个“漂亮大哥哥”么? “爸爸?” 第一次听着自己的孩子这般称呼自己,墨云突然就觉得,心里,又是多了什么东西,眼眸里,不自觉地就盈上了点点的慈父一般的笑容,对着好奇地看着他的孩子点点头。 “好了,去吧,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李朵朵拍拍白狼的背,白狼展翅扇动着自己那巨大的翅膀,很快便是飞进了那浓浓的雾色之中,隐去了身影。 女子转身,静静地和青衫的人对视。 “丫头,你为何不走?” “我自由,你管不着。”李朵朵抱着双臂看着墨云,话语之间甚是嚣张。 “很危险的哦。” 墨云浅浅一笑,抬手将李朵朵额前的几缕发丝掠到耳后。 眼前的人,这温柔的举止,根本就是十足的醉月,在醉月的面前,李朵朵硬是强硬不起来,腾的一下,一张脸就微微地红了起来,好在,天色很暗,很暗。 “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李朵朵转头,不敢看那人温柔似水的眼睛。 “听我的话,丫头,回去。” 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没有把握能赢那人,他可不想最后还搭上一个她。 “不。” 李朵朵执意地摇头。 “你不听话,我生气了。” “你生气了我也不走。” 看着眼前下定了决心不走的人,墨云暗自叹了一口气,继续柔声道:“我怕顾不上你,你会受伤。” 受伤的话,很痛的。 听着这句话,李朵朵转头,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反正,这人就是她的人了,现在管他是什么青龙还是醉月,都不能出事,她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矫情。 “你听着,你活,我活,你死我死,你伤,我也伤”,想了片刻,李朵朵又觉得不该这么说,立马又否认道,“不对不对,你要死等给娃取了名字再去死,那毕竟也是有你的血脉的孩子,之后你要怎么个死法随便你,另外,你记清楚了,我留下,只是为了见证而已,你若是死了我好安安心心去改嫁,免得到时候犯了重婚罪我被拉去浸猪笼”。 说完,周围的风,突然就阴森了几分,寒彻骨了几分,李朵朵莫名地就打了一个寒战,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已是黑了脸。 “真的,你说的?” “真的。” 刚说完,李朵朵就觉得额头一痛,那人已是抬起手指狠狠地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转身便是往着浓雾深处走去。 “坏蛋!” 李朵朵低咒了一句,摸着被弹得发疼的额头,快速跑上去,试探地拉了一下那人的衣袖,看着那人没有甩开的意思,便是一把摸上那冰冰冷冷的大手掌,跟着他的步子向着她所不知道的前方走去。 第三十五章 完结(上) 本来被雾气笼罩的安静无声的军营中,突然响起一阵泠泠若水的琴声,似远,忽近,缓缓悠悠,若这轻薄的雾气一般,听来有些朦胧的飘渺。 这飘渺的琴音,打破了青龙创造出来的寂静,仿若是地狱血色之中突然响起的一阵仙音,给这个绝望的世界带来了生的希望,将那些罪恶和黑暗驱逐,带来一束束生的阳光。 “雾气,好像散开了。” 随着那一声声若流水一般的琴音的响起,一声,一声,那浓浓的雾气,似是被什么无形的气给震开了,慢慢地,慢慢地,却是又以着肉眼可察觉的速度向着周围散去,露出隐藏在浓雾之中的杀戮和安静的死亡。 天色,渐渐变得明亮,天边逐渐显现出点点的鱼肚白,这预示着黑夜的退场,即将而来的,是一场光明来临的赞歌。 那空中吹拂而过的清风,似是有意识一般,不断地,不断地,将笼罩在暮城之上的那些雾气,将最后一丝雾气退去之时,那鸡蛋黄一般的晨日,已是露出了小半个脑袋。 天光照耀之下,时间的一切罪恶昭显,龙城之外,碧水国和蓝苍国正进行着一场残酷的杀戮,从黑夜,一直杀到天明,似乎双方都杀红了眼,誓不分出个胜负就不罢休,尸体堆了一山又一山。 因着晚上的大雾,蓝苍国这边虽然对碧水国的偷袭早已有了戒备,还是防不胜防,死伤甚多,而碧水国那方,不知为何凤王的亲卫并没有出战,仅仅是普通的将士,却是要对上郝连城的五千亲军,着实也是不易,是以,截止天命为止,双方死伤参半,各不相上下。 当白日来临,黑夜的魔爪已经被光明驱逐,两国军队,上天给了他们同样的机会,接下来的是一场公平的决斗,神的天平,是平衡的,没有谁多一点,也没有谁少一点。 郝连城亲自上阵,眼眸全是杀戮嚣狂,看着对面一样全然是战意的敌军,剑指苍穹,高喊一声“杀”!便是率先冲进了敌军阵营,顿时一阵兵戈交接响起。 …… 暮城之内,蓝苍国的军营中一片死气,风沙所到之处,全是鬼哭狼嚎似是千万的怨鬼在哀嚎嘶吼,要将这原野上的生命撕扯个干净。 这是一片没有被血污染的土地,死气沉沉,却是没有多余的血腥味。 “这是怎么回事?” 跟着墨云走的李朵朵,终于看到了,那些倒在地上,是用着绝望呐喊一般诡异扭曲的姿势躺着的干尸,周围的土地,却是无丝毫的血迹,仿佛一夜之间,这里所有人的血,就在一瞬之间,被着不知名的怪物,抽干,一滴不剩。 那些干瘦如枯柴一般的尸体,身上的衣衫,就似是肥胖了好大一圈,那般地不称体,一切,都那般的诡异,看久了,就觉得看的人的心灵,也跟着一阵莫名地扭曲,绝望,恐惧,不甘,哀伤,然后,疯狂,疯狂的杀戮,疯狂的仇恨,为着疯狂而疯狂。 一滴眼泪,“啪嗒”一声落下,李朵朵抬手,将眼中的泪水擦净,总觉得,杀戮,这般惨绝,看着还是好哀伤,人有轮回,没有轮回又如何,每一世,每一个轮回,都是有着独立的牵绊,因着这些牵绊,人类去努力奋斗,去努力珍惜,对人世有着诸多的留念,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却是一夕之间,全都没有了。 那些活下去的,活着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前面默默地走着的人,突然停了步子,紧紧地抓住那只想要脱开的小手,背对着李朵朵,抬头看着前方道:“丫头,我需要这些人的血,活下去,我,不想死,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看在我的唯一的私心的份上,请你原谅这场杀戮。” 那语气里,虽然还是以往的清冷淡然,但是,此时就是外人,听来也觉得,有些带上了孩子一般的彷徨无措,这个人,就似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心里,在害怕,害怕着眼前的女子,给予他一辈子的惩罚。 等待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两人的前方数百步之远,白发银眸的人,怀抱一晶莹剔透的“冰凝仙琴”,席地而坐似是等了很久远,久远到,黑发已成苍白,白露也已成霜,寒意染上白袍,冷露沾湿了霜鬓,袭上了温柔的眼眸,冻成了冰冷。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要好好活下来,好让那些人死的有价值。” 李朵朵抬头,看着那白衣白发席地而坐的人,眸色里全然是复杂。 “好。” “你若是神,就该是高高在上,不容人轻易相见的,你若是神,就该是给每一个人公平生存下去的机会,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离开吧。” “好。” 李朵朵没有立场去指责青龙的不对,因为,从某一方面来说,他们都是一类人,为着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为着自己的利益,从来习惯了杀戮,不论是神,还是人,都不会天生就习惯了杀戮,不是说他青龙就该得到原谅,实在是,就如他所说的,他有着私心,在强大的对手威胁之时,想要活下去,所以,不折手段。 而李朵朵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不管她再是不喜欢杀戮,可是让她在天下人和云醉月两者之间二选其一,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云醉月,这就是她的私心,不想那个叫做醉月的人死,想要他好好地活着,即使,不折手段。 爱,早已让她心胸狭隘,她自己有时候都在嘲笑自己,承担不起那世间所说的大爱,她只是一小小的凡人,为什么要为着别人的命运背负责任,她手里有想要紧紧抓住的东西,她也无暇顾及这人世的伤痛。 所以…… “你,一定要活着,我就在你的身边,等着你。” 李朵朵从那人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退后一步站在他的身后,抬眸,看着那远处席地而坐的人,眼眸里,无半分的波澜。 站在她的前面的人,终于转头,眼眸浅含笑意地看着她道:“丫头,等着我。” 然后,她便是看到他,向着前面的那人走去。 …… 李朵朵觉得,也许,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神的存在的,要不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有着神一般的力量的两个怪人? 他们之间的战斗,一开始,便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看着那个叫做容阡陌的人,在青龙一步,一步往着前面走着的时候,纤长素指拨弄着怀中的琴弦,一声,一声,悠远似是来自洪荒的声音,带着苍茫大地的历史沉重,时间的流沙,似是带着万物之中蕴含着的最震撼的无形力量,将青龙凝实的身形,一点一点地打散。 然后,青龙被打散了的身形,又在一丝丝泛着星光的流光笼罩之下,渐渐凝实,却是,比前面的,要淡了好些,就似是,身体里有着什么东西,在被这一阵阵的琴音,震散,慢慢消失在时间的指缝之中,再也回不来。 李朵朵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魂飞魄散,似乎,有一种痛楚,叫做魂飞魄散? 她总觉得,那一阵阵琴音在攻击着青龙的身体的时候,脑子里,就莫名地浮现出了这句话,心里深处,也跟着很是疼痛,痛得连整个灵魂都在发抖。 这才叫,真正的音杀! 她听爷爷和外公说过,音杀,真的是这世上最为绝妙的一个杀招,杀人,于无形之中,教人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音杀的最高境界,就是所谓的“大乘之境”,音与万物融为一体,浩渺博大,音随心动,所想的一切,回归自然,烟消云散。 他们李家,也只是懂得了音杀中的一点点门道而已,要达到那般厉害的境界,远远不够。 而眼前的容阡陌,似乎,就是那音杀之中的老祖宗一般的存在,意念一动,音律一转,那周围袭向他的刀锋箭雨瞬时成了尘埃,破碎在荒野的风中,瞬息吹散。 如果说青龙是自然的制造者,那么,容阡陌就是自然的破坏者,他的破坏,如摧枯拉朽一般,只要是他想要破坏的人,总逃不掉被破坏的命运。 青龙,这个万物的制造者,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你,想要什么?” 尽管身子被那无形的琴身不断地破坏着,青龙却是没有哦停步的打算,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人走去,他,没有停下的理由,也不能停下。 “你倒是终于舍得见我了?” 那人冰冷一笑,却是丝毫没有要停下手中的旋律的意思,指法变换之间,动作似乎是变得更快了。 “逃久了,也会觉得累的,我不想带着她跟着自己一起逃来逃去。” 墨云沙哑着声音回答着。 “你当初不杀我,却是又害怕着我的追杀,我该说大人你聪明呢,还是被聪明误了?” 说着说着容阡陌的眼里,已是染上了十足的讽刺。 “有着你这样的威胁活着,本君才觉得有些意思,只是,现在想来,倒是后悔当初的决定。今日本君这般,无论如何,都似不是你的对手。” “我可不会像大人这般仁至义尽,该斩尽杀绝之时,绝不留情!” 静静站在一旁的李朵朵,清清楚楚地听着他们两人的话语,就那样听着,从来没有的安静。 青龙的身形,已是变得越见透明了起来,好不容易靠着那些人血凝实而成的体魄,就这样,被容阡陌的琴声,震散开了,渐渐地,似乎只剩下一片虚无。 看着只剩下透明本体的墨云,银灰色的眼瞳里,带上了嗜血的杀意。 “接下来,大人你只需等着魂飞魄散便是,然后,我们的恩怨也就了了,互不相欠,当然,你欠阿闲的,自然也会有人帮你还的。” 转眸之间,那不似蕴有人情的银灰色眸子,睨向不远处站着的李朵朵,别有意味。 第三十六章 完结(下) 章节名:第三十六章完结(下) “魂飞魄散?”听着容阡陌的话,墨云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微笑,眼眸里,瞬时是从来没有的冰冷,原本已是透明的青色身影一闪,再次显现出身影之时已是落在了席地而坐的容阡陌身后,“那你也得有这能耐!” 说完,那突然变得如刀尖一般的指尖,迅速向着面前的人心脏处袭去。【最新章节阅读.】 鲜血飞溅…… 李朵朵以为,青龙这一局,赢了,却是看到,他面前的那白衣人一闪,人便是落在了远处的军帐顶上,青龙那苍白如玉的手指,只是红了半截而已,冰冷的血,顺着指尖,落下。 似是丝毫不受背后的伤口的影响,容阡陌只是冷冷地看着站在地上同样皱着眉头看着他的墨云,左手端着琴身,右手飞速地变换着指法,一波一波无形的力量全部都集中到了墨云站着的位置。 李朵朵觉得自己似乎是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青龙的身体里,那些无数散发着点点星光的东西,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成了碎沫,一点一点地消失…… 原本萦绕在青龙周身的星光,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似乎,马上就要消失在了这天地之间。 青龙,原来也不是强大到世间无敌,他是不是,快死了? 谁允许他现在去死了?都没经过她李朵朵的同意。 “丫头……” 看着向着自己跑来的李朵朵,已经快消失了身形的墨云一愣,正要说出的告别话语,就那样吞下了腹中,其实,现在,他很想,让她跟着他一起走,一个人走向虚无,好孤单,对于他这种存在,他是没有资格走向黄泉的。 不过,至少,李朵朵体内,有他一半的命在,还是等同他与她永远都活在一起不是?所以,丫头,以后的路,你自己走,我不能守着你了,有喜欢的人,勇敢去爱…… 墨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烟消云散之时,心里会这般安详,他以为,他至少会让她跟着自己一起离开这世间,却是到头来,舍不得,不是舍不得,是不愿意。 也许,这世上,他们这种怪物,根本就不该存在的,所以,他现在想带走的不是她,而是,那人! “青龙!” 李朵朵没有抓住那人的一片衣角,她就看着,那人的身形在自己的眼前消散,好不容易站稳,转头去寻那熟悉的身影之时,瞳孔瞬时紧缩…… “丫头,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你,怎么办?” 那人的手,终是插进了白发人的心脏,在他抬头说完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夜色般的眸子里,全然是不舍。 “那就不要离开……” 李朵朵只是机械地说着自己心里的话,声音,有些抖得厉害。 “好啊。” 那人勾唇对她笑笑。 然后,便是在李朵朵瞪大的眸子中,破碎成了一小片的星光,随风消逝,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李朵朵都来不及伸手去抓住,手中没有落下一点的星光。 快到,她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这世上,其实根本就没有青龙这样的人,梦醒了,所有的人,都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了,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不知道,活下去的意思。 泪落无声。 被刺穿了心脏的容阡陌,摸着鲜血滚滚流下的伤处,面色苍白,一双银灰色的眸子,看着李朵朵,无喜无悲。 “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我去哪里能把他找到?” 李朵朵不知道自己在哭,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顾及,她只想,找回一个人,那个突然消失的人,耳朵里,再也听不见别的地方的声音,就只需要听到面前这个白发人的话。 “他去哪儿了?……这个答案,你自己不是明白么?又何须……来问我?” 容阡陌不是墨云那样可怕的存在,他的本体,其实也只是人而已,只是不知为何,似乎是得了造物者的允许,得了长生而已。 是人,就是有弱点的,破了心脏,不说魂魄,至少,他的这具身体,是真的坏了,他知道自己的弱点,与墨云这样的怪物共存了这么久远的时间,那人自然也是知道他的弱点的。 他是怪物里的弱者,所以,他不似墨云那般嚣张,一直好好地隐藏在这世间,看着世间风云变幻,看着这世间的轮回替转,不到想死的时候,他就不会自己找死。 若不是墨云送了他最爱的人的性命,他找了好多地方都再没看到那人的转世,他是永远不会想着去惹这个疯子的。 在他的眼里看来,他墨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狂妄嚣张的王者,要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他都不知道这个怪物会做出怎样毁灭世界的举动。 要不是他不将人命放在眼里,要不是他的残暴无心,他也不会落得今日之举,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墨云不似他,没有真正做过人,根本就不知道,人活在世上的艰辛,在他的眼里,人命如草芥,因为有轮回,怎么个死法都无大碍。 他陷入了情劫,也是天命所归,疯子,也会寂寞的,而且,疯子是最渴望真爱的,爱上了,便是只会将自己的疯狂用在一个人身上。 “你想要我身上的‘续魂’是吗?” 站在帐下的人,抬头仰望这那面色苍白若纸的人,鲜血已是染红了他大半的衣衫。 “不需要了。” 那人虚弱地摇摇头,身子一歪,便是从上面滚了下来,手中“冰凝琴”没有了真气的支撑,很快便是化成一滩水,落在地上的人,没有再动一分。 他不要这个东西,他只希望那个叫做云惊闲的人活过来,陪着他,不要再离开他而已。 “不,你需要的。” 李朵朵走到那人的身边,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笑意。 想死?偏让你不成!你容阡陌,就该一辈子,孤孤单单地活着。 他青龙再坏,都是她李朵朵所爱,无论坏成怎样,谁都不准要了他的命,容阡陌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要了他的命! “青龙,我说过不准你死吧?” 李朵朵木然地走到一具干枯的尸体旁边,从那人的腰间取下佩刀,对着天光,看着那锋利的刀刃,面色冰冷。 “我说过,你要是敢去死,我一定去改嫁,彻底忘了你!” 彻底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无非就是,死,不管这人世有没有轮回,都是忘记一个人最好的选择。 “你不是想要这‘续魂’吗?我给你。” 当举刀的时候,她终是觉得,好痛苦好痛苦,痛苦到整个灵魂都在哭泣颤抖。 “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对着他消失的地方,她只有疯狂地哭喊去指责他的不是。 “我恨你!” …… “朵朵!” 好不容易冲破了穴道赶过来的陆青凤,看着地上躺着的这世上他最放不下的两个人,心里一下子便是翻江倒海的疼痛,脑子更是轰然一片雾色茫茫,都忘了,自己是怎样走过去的。 他只是看到,地上的女子,身旁是一把锋利的大刀,胸前一个大大的血窟窿,还在汩汩地向着外面冒着未曾冷掉的血,满手的鲜血,右手,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东西,捂在被血染红了的白发人的心脏处。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朵朵不是师父的后人吗?为什么,两个人成了这样?不该的,不该的。 “啊!” 面容憔悴的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对天疯狂地呐喊,却是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 此一役,蓝苍国损失最大,重病的凤王军中遇刺,凶手居然是那倾国美人刘诗雁。 一同被送回京中的还有另外一具少为人知的死者,那人,是唯一同凤王一起下葬的女子,同墓,同棺。 “乖孙孙,来叫声爹爹和娘亲。” 云幽抱着年仅一岁半的皇孙,合着一众的大臣站在雨中,看着那墓门被放下,心头是难言的苦涩。 “爹爹和妈妈在哪里啊?” 被赐名为云未央的宝宝,看着那合上的墓门,脸上全然是不解,他不明白,为何皇爷爷要让他对着这个大大的房子喊爹爹和妈妈?妈妈在哪里?妈妈不是说很快就回来了吗?为什么他都等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呜呜……妈妈~宝宝要妈妈……妈妈……” 似是被这里的哀伤气氛感染了,小未央突然就觉得心头好难受,好难受,小嘴一撇,便是放声大哭了起来。 “乖孙孙,你的娘亲很快就会回来,不哭,走,皇爷爷带你去看你师父去。” 看着娃娃哭得这般厉害,盛元帝自己听着心头也是悲从中来,这娃儿,这么小就失去了爹娘,倒是真的有些可怜。 转身之际,却是突然看着那不远处撑着一把天青色雨伞站在雨中的女子。 “小羽,有些事情,朕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似是一下子就苍老了好多年一般,云幽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累了。 那依旧容颜倾城的人,站在伞下,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面前似乎是眸色里有些愧疚的人,云幽还是觉得有些不忍,犹豫了一瞬,终是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道:“朕该早些告诉你的,本觉得若是拆开了这两个孩子,你心里会好受些,却是害了这两个活着的孩子。若是云琛还在世上,定是要怨怪于朕了。” 失了最爱的儿子,云幽此时,怎么心痛如刀割,可是,他却是不能放开这云家的江山,身为帝王,他不能如常人一般,为着这失子之痛去疯狂地哭喊。 “云琛……” 听着这个藏在心中好久的名字,容羽有一瞬的恍惚。 “他知道你肚子里当初的那个孩子是他的。后来那般,不仅仅是为了救朕,更多的,只是想让你活下去,即使是带着仇恨。” 藏在了心里多少年的秘密,今日,终是从他的口中残酷地说出去了。 云幽,说不痛是假的,他其实,在心里怨她,怨她的两个孩子,毁了他最为自豪的儿子! 女子踉跄一步,木然着一张脸,摇着头看着面前的人,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我亲眼见着,见着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仅仅一场戏就蒙蔽了你的眼了?” 云幽冷冷地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心头蓦然就有些替那云琛不值起来,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竟是毁在了他最爱的女子身上,若是他有那么丁点的希望活下去,她以为他会舍得让他碰她?即使他是他的主子…… 云幽轻轻地拍了拍怀中娃娃的小背,心中抽痛得厉害,叹了一口长气,沙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苍老道:“孩子,这云国的所有,都会是你的,不管是你喜欢的人,还是物,你要的所有,皇爷爷都会给你。” 抱着怀中的娃娃,云幽再是不看一眼软倒在地上似乎是失了神魂的人,决然而去。 其实,他又何尝是好人? …… 云国与蓝苍国休战了,两国签订了百年互不侵犯的协约。 云国,出现了一位年轻的丞相,竟然是那位被赶出京城的林状元! 只是,这人再回来之时,已是变了模样,似乎一下子憔悴了很多,又因为受了重伤,半生全在轮椅上渡过,终生不娶,只守着一封竖着“家妻花朵”墓碑的衣冠冢,毕生所得钱财,全部散给了京城的贫穷人士,只留两袖清风,后不知所踪,其为官之时忠心辅佐幼帝登基,创下盛世长安,青史垂名,英明流传千古。 后其唯一弟子接下他的衣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另外一位千古名相。 后续 朗朗月色之下,某“男鬼”坐在林中的清泉幽潭之边,长发散开,衣衫半退,眼眸微抬,看着不远处早已眼神发直的女子,红唇微动:“我长得可是好看?” 某女诚实地点头,鼻血落地三尺长。 纤纤素指,暧昧地在精致的锁骨,胸膛周围画圈圈,眉眼含羞。 “想碰我吗?” “想。”鬼才不想碰。 “想上我吗?” “想。” “那娘子还等什么?” 美人儿啊,美人儿啊,你大爷我来了…… 正要往前冲去的人,刚飞奔了几步,就在那漾起浅浅涟漪的湖面上停了下来,精致的眉眼全部皱在了一起,抬袖将鼻子上的一抹红擦净,抬眼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的妖孽,这才又抬着小短腿缓缓地走到那妖孽的面前坐下,抱着小小的手臂直直地看着面前被水湿了发的人,那人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点点晶莹的水珠,月下看来甚是好看。 极品! “下面的衣服脱干净没有?” “脱得干干净净,娘子要不要自己来检查检查?” 水中的人妖孽一笑,抬起一只玉臂,拉过面前的人儿小小的手臂正要往着身下探去,面前的人手却是迅速抽了出来,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他的手上,“检查完了有个屁用!你他妈的给老娘弄这么小个身子我能干什么?” 吃不到干瞪眼!检查完了估计就只惹的虚火上身,想到这里,李朵朵又有些憋气,抬起一双比三岁娃儿长不了多少的小短腿,又是一脚踢在某只妖孽如玉般厚实的肩上,这才转身气哼哼地向着水边走去。 那小小的身体,就似是没有重量一般,竟然是没有激起半点的波澜。 看着娘子小娃娃生着闷气的样子离开,某妖孽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弯成了月牙,那里,有着丝丝的懊悔和疼惜,哎,要不是为了她好,让她自己慢慢成长起来,他早就把她随便塞进一个大美女的身子里了,免得他自己每天肝火虚火什么火都旺…… 某人撑着头看着那天上的银轮,微微叹了口气,此时,哪里还有刚才那种暧昧的氛围?自己在那里发骚没人看啊,有屁用! 简单地在水里泡了泡,墨云也就兴趣缺缺地走了出来,穿好衣衫,将坐在草地上一直在他从光光到穿衣服没放开眼神过的人轻轻搂在怀中,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重重地在那人的嘴上亲了一口。 “今晚娘子想去哪里?” “看我儿子。” “好。” 亲爱的女孩,这个世上,有真正爱着你的神,守护着你哦,在他的祝福下,你会一辈子,幸福,快乐的。 本书由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