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世逍遥》 第一章 异世 亭前的桃花开了落了开,如此已是轮回了八年。八年时间足以改变太多太多,有太多太多的意外。沈墨竹伫立在庭前,看桃花片片飘落,回想着这八年的是是非非。 八年前,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恍然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已找不回从前,他也曾失意,也曾彷徨,最终还是选择了默默的接受,接受那本不属于他的人生。 沈墨竹,即墨王朝清妃之子,也就是当朝的三皇子,又名即墨离歌,沈姓为母姓,而墨竹这一名是在即墨离歌离宫两年之后,他为自己所取,那时的即墨离歌却也不是原来的即墨离歌。当年即墨离歌离宫不久,清妃因病逝世,而沈墨竹也就是在清妃离世的第二年取而代之,取代了即墨离歌的一切,只因真正的即墨离歌早就在离宫后的一场大病之后死去,他穿越而来,选择了替他而活。当年的即墨离歌离去时也才8岁,沈墨竹取代即墨离歌后,首先做的事便是把名改回了本名,让下人唤他沈少爷亦或是墨竹公子。 沈墨竹不止一次的去探究这些事情的本质,这一切有太多的疑点和困惑。他不明白为何一个才6岁的稚儿要被遣送出宫,皇帝又怎么会同意,清妃又为何突然离世,而他的前身即墨离歌又为何在两年后因病而亡。他想要找出这一切联系点,是如何将这些事情交织在一起。但是却是徒劳,被遣送出宫时,即墨离歌才6岁,不可否认6岁的即墨离歌很是聪慧,毕竟是皇宫里的孩子,可是即便再在聪颖他也只是个6岁的孩子,在他6年的皇宫生活中又能有多少记忆呢。这一切也只能是个谜,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神秘,越发的不可知。 八年已然过去,如今的沈墨竹也才十六岁,十六岁在他原来那个时代还是个不知所谓的少年,有着自己的小叛逆,而这里却代表着你的责任与担当。 当今太子乃嫡长子即墨离忧,皇后娘娘所出,如今十八岁,据世人所传,太子天生聪颖,五岁时就可出口成章,十岁就曾跟随着他的舅舅习武出征,十五岁便已立下赫赫战功,深得皇上信任与喜爱,于十六岁那年封为太子。(.无弹窗广告)深得百姓的爱戴。至少在沈墨竹离宫八年来,有关太子的事件不绝于耳,即便他生活在这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沈府。 即墨离愁,乃太子胞妹,于次年出生,不可否认的是皇后娘娘教导有方,让她的一双儿女博得了好的名声,坊间传闻离愁公主容貌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妙的当属她的舞姿,传言可在莲叶上跳舞,舞姿轻盈醉人。 若说皇后的一双儿女是以正面形象为世人所称赞,那么淑妃的子女则以负面形象被世人所指。二皇子即墨离殇十七岁,比大公主晚三月出生,资质平庸,性格软弱,每日只知吟诗作对,与宫女们嬉戏打闹,不顾正业,让淑妃为其操碎了心。而淑妃的女儿,十五岁的三公主即墨离情则是刁蛮任性,飞扬跋扈,仗势欺人,每每闯出祸来又是淑妃出面善后。所以皇上对这淑妃的儿女并不所喜,平日里是眼不见心不烦。好在淑妃比较受宠,倒也没让她那双儿女受苦。 而二公主即墨离心十六岁比即墨离歌早半年出生,乃一名美人所出,当年因难产而死,所以二公主一出生便成了没娘的孩子,后被良妃领养,只因她膝下无子,二公主在良妃的培养下倒也出落大方,虽不及大公主即墨离愁,但也不至于如三公主即墨离情那般无理,倒落得个不错的名声。 至于其他的皇女皇子虽也有不少,但都还年幼,最大的也不过五岁左右尚还不值得关注。 而对于三皇子也就是即墨离歌,民间传闻却是少的可怜,只知道他乃清妃之子,心性淡泊,体弱多病,如此而已。 桃花打落在沈墨竹那一席青衫之上,那人,那树,那花,那衣,那景,构成了一幅美丽画卷,遗世独立,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少爷,宫里来人了,在前厅候着呢。”身后传来了管家沈开的声音。 沈墨竹闻言,并未应声,半响才答道:“嗯,我知晓了,你且下去吧。”继而听到沈开退下的声音后,低低的叹了一句:“怕是要这天下又不平静了吧,在这乱世谁又能独善其身。命运终是弄人,该来的始终会来的。”语罢,转身走出竹园。 前厅。 “哎呦呦,三皇子,杂家可总算把你等来了,快快,赶紧随杂家进宫,皇上可是等着呢。”李公公那尖细的嗓音破空而来,刺得沈墨竹阵阵蹙眉,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没表露出来。收拾好情绪,对着李公公笑道:“李公公怎么这番着急,你看我这出来的急,衣服还未来得及换呢,这样子去见父皇怕是会惹父皇不悦的吧,能否再等我片刻,待我把衣服换了再随你去可好。”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这个时候还在乎什么衣服啊,皇上都等的急了,若是降罪下来,杂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三皇子你可要饶了杂家了啊。”李公公哭叫道。 “罢了,罢了,我这就随你去便是了,你哭喊什么,免得你被父皇责备,倒反怨到我头上来了。”沈墨竹轻笑道。 “不敢,不敢,杂家哪里敢责怪三皇子啊。”李公公急急说道,“三皇子,这马车已在府外候着了,三皇子我们是否该走了。” 沈墨竹微微的点了点头,率先走向府外,登上了马车。马车驶向那碧瓦朱墙的深宫。 御书房。 沈墨竹站在当朝皇帝即墨轩辕面前,默然不语,对于即墨轩辕的打量视如无物。 “歌儿,你可之今日父皇叫你前来所谓何事?”良久,当今睿帝即墨轩辕突然问道。 “儿臣不知。”沈墨竹淡淡答道。 “歌儿,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睿帝说道,沈墨竹并未答话,睿帝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想不到歌儿都这么大了,若是你母妃泉下有知怕也是很欣慰吧。” “歌儿,父皇这么多年来与你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曾太关注过你,你可曾怨过朕?” 沈墨竹闻言答道:“儿臣不敢有丝毫怨言,父皇乃一朝天子,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儿臣懂得。所以不曾有怨。”沈墨竹心里可绝不是这般想的,他想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能把家庭管理好又何以治国平天下,攘外必先安内,他可不会相信这皇宫真如表面上的这般平静和谐,只不过这些话他不会说出来罢了。他也只是为了他的前身即墨离歌有些不平罢了,于他沈墨竹而言,这份父爱可有可无,无关紧要,他也从没渴求过,在这深宫之中又有几分父子亲情呢,这些他一直都是铭记在心的。 睿帝听闻此言,重重的叹了口气,叹道:“歌儿能懂得父皇的苦衷真当是难能可贵,只是父皇心里终还是有些愧对你母妃,若不是当年国师的那个预……”说道这里,睿帝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顿住。有些慌乱的对着沈墨竹说道:“罢了,今日父皇乏了,你且退下吧。今后有时间父皇会再召见你的。” 沈墨竹听到睿帝之前那突然顿住的话,稍一思考便知晓与十年前的事有关,没有多问,淡然的说了声:“儿臣告退。”转身离去,泰然自若。 “三皇兄,三皇兄,这里三皇兄看这里……”一道急促的女声从沈墨竹身后传来,沈墨竹转过身定睛一看,原来是即墨离情那个刁蛮的三公主在唤他,对于即墨离情,他接触不多即使偶尔听人提起是也都是因为这三公主又闯出什么祸事了惹得皇上震怒了。不过他本人在少有的几次接触中也能感受的到,这位三公主倒并不像世人所传的那般一无是处蛮不讲理,为人比较真诚,性格也是直爽,不过这种性格在这种环境下并不适合,只会被有心人利用罢了,看来是淑妃将他们保护的太好了,谁有知道这种保护对他们又是好是坏呢。 “我当谁在这皇宫内大呼小叫的,原来是情儿,我不是记得这几日你还在禁足么,该不会你又偷跑出来了吧,就不怕父皇再降罪于你么。嗯。”沈墨竹有些调侃道,心里却想着她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暗自揣摩。 即墨离情跺脚道:“哪有,今日我就期满了,我哪里敢私自跑出来,父皇那般凶,我可不想死的惨惨的,皇兄就不要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平时里对我最凶了,我可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她顿了顿,又道:“对了,三皇兄,你今日怎么进宫了,平日里我母妃邀你到宫里来,你都要想方设法的推辞,哼,别当我不知道,咦,我知道了,是父皇吧,估计只有父皇的话,你才会听,皇兄,父皇他今日找你有什么事嘛,给情儿说说么,三皇兄可是对情儿最好的了。” 沈墨竹听到这小公主的碎碎念之后,明白她是来打探情报来了,心中感叹道这宫中眼线果真不少,深不可测,他不过才到皇宫一会儿,这就有人在打探情报了。 沈墨竹有些状似哀怨的答道:“父皇唤我来也无非就是照例询问,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才几句话的功夫就被父皇打发回去了,可苦了我这来回跑的腿了。” “呵呵,哪有,情儿怎么看皇兄现在还这么的风度翩翩哪有一丝劳累的痕迹,皇兄你又唬我吧。哼,不理皇兄了。”即墨离情娇嗔道,“我走了,皇兄太坏了,每次都要取笑我,不理你了。”说罢,掩面而跑。 沈墨竹见此未置一言,嘴角微微一挑,转身大步离去。 第二章 波澜渐起 沈墨竹见此未置一言,嘴角微微一挑,转身离去。 沈府,竹园内。 管家沈开静立在沈墨竹身后,不言不语。 “沈开,你可知、我朝国师是谁,为何我这么多年从未听过此号人物。你且与我说说此人,我想知道些与他有关的事情。”沈墨竹低声说道。 “是,少爷。”沈开开口缓缓回道,“国师一职乃太上皇所封,传言国师大人可预测未来,占卜吉凶,通晓天文地理,博览古今,乃神人也,无人知晓他是从何处来,也不知他年岁几何,不过却深得太上皇的信任,十年前却又不知是何消失了踪影,世人再也未曾见过国师大人。但奴才曾听说国师大人在离开时,当今圣上曾请国师大人为这万里河山,占过一卦,只是这内容却未得人所知,但可以看出皇上对此颇为忌讳,不准任何人提起,所以世人对国师提之甚少,少爷才不曾有所知。” “说起来,国师消失的时候竟与少爷你送出皇宫的日子所差无几,少爷被送出宫,还是清妃娘娘所求的啊,可叹的是,少爷你才出宫没多久你母妃就因病逝世,唉,世事弄人啊!”沈开伤感道,继而又急急说道:“哎,少爷,奴才又多嘴了,说了不该说的事,请少爷降罪。” “无碍,罢了,你下去吧,我晓得了,你去找几个下人把前厅收拾一下,怕是不久,这沈府会来些客人的。”沈墨竹有些懒散的吩咐道。 “是,少爷,奴才这就去做。”语毕,静静的退出了竹园。 皇宫某处。 “情儿,问出三皇兄今日被父皇召见的原因了么,呵,想不到情儿你竟与三皇兄这般熟稔,平时你皇姐遇到三皇兄的时候,他可是只点头示意,可从来没有过交流。”一道轻柔的嗓音响起在这方角落。 “哎呀,二皇姐,情儿早就和你说了嘛,每次皇兄进宫时都只是依旧例来给父皇请安,真不明白皇姐你怎么这么紧张兮兮的,让我去打听,唉,这么多年了,皇姐你还不知道?”即墨离情有些不以为意的答道。 原来,这道声音的主人竟是二公主,即墨离心。 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二人身旁,二人猛地一惊,抬头一看,发现是太子殿下离忧即墨,而后顿时放松下来,即墨离情不禁出口抱怨道:“太子皇兄你吓死我们了!” “呵呵,好吧好吧,是皇兄的错,皇兄错了还不成么。怎么样,交代你们的事情问清楚了么?”即墨离忧立即问道。 “嗯,情儿去问了,无非还是那样,情儿真的不明白为何皇兄和二皇姐这般急切的想知道父皇让三皇兄进宫的原因呢?之前可没见皇兄你们这般在意的。”即墨离情疑惑道。 “情儿,你不懂,这天下怕是要起风云了,越早做好打算对我们就更有利,你只管听从皇兄皇姐的吩咐,不要问太多。”即墨离忧回答道。 “好了,既然问不出什么,那我们就散了吧,免得隔墙有耳,皇兄,若是一有动静,我就报与你,情儿我也会好好教导的,皇兄你就放心吧。”即墨离心承诺道。 “嗯,如此甚好,都散了吧。”即墨离忧赞同道。 三人也不多说,随即散开来,各自回到住处。 且说太子这一边刚回到他所在的宫殿,就听宫女禀报说皇后娘娘吩咐说太子回寝宫后去鎏芙宫见她。太子闻听此言,也不耽搁,径直奔向皇后所在的寝宫――鎏芙宫。 鎏芙宫。 “皇儿,母后前些日子与你说的你可曾记在心里。”主位上,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对着太子即墨离忧问道。 “孩儿省的,母后的教导,孩儿一直谨记在心。只是孩儿有些疑问,为何…”。“为何母后让你去关注你那不问世事三皇弟是吧。”太子话尚未说完,皇后便接了下去。 皇后没有理会太子那讶异的表情,缓缓说道:“十年前,国师离朝之前曾留下一卦,卦上的内容就连你母后我都不得而知之。三月前,你父皇在你母后这就寝时,听到你父皇梦中无意中说出了国师当年卦中的一句:歌倾天下。而在你父皇的几个子女中与‘歌’有关的也只有你那不问世事的三皇弟了,所以母后才会让你多多关注他,以免在你的帝路上有什么变故。” “罢,这几日,你抽空去拜访下你那三皇弟,促进彼此间的感情,在必要时或能助你一臂之力。若是不能收为己用,也方便采取些非常手段,定然不能让其成为绊脚石。”皇后那有些低哑的声音响起。 “是,母后,我今日就过去,探探三皇弟的态度。”即墨离忧如此回道。 “嗯,如此,母后就放心了。”皇后满意道,而后话锋一转问道:“忧儿,你这几日可曾见过愁儿,母后怎么听说她与叶府的大公子走的亲近啊,她也大了,是该嫁人了,早些嫁出去也好,免得以后会落得和亲的下场。她若真对那叶凡有意,母后就向你父皇请旨嫁与那叶凡,想来叶府的身份也是配的上愁儿的身份,嫁过去也不会委屈了她。忧儿,你平日和叶府走的亲近,你对这叶凡的品性有何看法。” “母后,依孩儿来看,这叶凡确实有几分实力,配愁儿确实绰绰有余。倒是这愁儿,虽为世人所赞赏,但那些都是在母后你的经营下才有的效果。若是论真才实学,她怕是连三皇妹即墨离情都不如。而且,在孩儿看来,这叶凡对愁儿似乎并无情义,恐怕只是愁儿一厢情愿吧。母后还是不要轻易插手,以免适得其反,倒不如在关键的时候出面协调,这样不是更好。”即墨离忧侃侃而谈。 “这,这倒也好,就随了你的意思吧。让母后讶异的是那叶凡对愁儿的态度。想愁儿怎么说都是一朝公主,若是娶了愁儿,可是能让他的仕途通畅不少啊。呵,他倒是淡泊名利。就不知这份心性能保持多久呢。”皇后李双华略带嘲讽的道。 “孩儿认为,叶凡此人应是有了所爱之人,所以才会对愁儿无意吧。”即墨离忧猜测道。 “呵,呵呵,爱,爱。什么是爱,没有痛过,伤过是不会知道爱这一字到底有多伤人,爱,终究是廉价的,终究是虚幻的,爱你时,视若珍宝,不爱时,便若草芥。哈哈,爱哪有权利让人来的喜欢,什么都会背叛,独独权利不会背叛自己。”皇后李双华有些癫狂道。 即墨离忧见到皇后娘娘如此并无言语,低着头,默默思索。 “皇儿,母后今日就要教你一则,你既要成就那至尊之位,那么就要无情无心无义,学会绝情才可铸就霸业。你绝不可有情,情只会让你痛苦,让你犹豫,让你变得不再是自己。皇儿,记住了没有,王,是不可以动情的。”皇后背对着即墨离忧冷冷的说道,没有人看到她眼角的那滴泪,缓缓划过脸庞,却又滴落了谁的心头,灼伤了谁的心,没有经历过爱的痛苦与折磨,又怎会说出这番绝情之语。 “孩儿记得了。”即墨离忧答道。 “好了,母后乏了,你退下吧,我让你梗萃姑姑送你出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记得提点下你那不成器的妹妹,别让她毁了我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声名。”皇后有些恹恹的说道。 “母后您歇息吧,这些事孩子都会办好的,母后放宽心吧。”即墨离忧回道,继而转身出了鎏芙宫。梗萃跟着他一同出去,送至了鎏芙宫门外。 梗萃乃皇后娘娘的陪嫁宫女,陪伴其有几十年了,这其中的信任怕是无人能及吧。 御书房。 “你是说太子和二公主三公主之间有过秘密的会面么。”睿帝提笔批改着奏章,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只是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跪在地上的暗卫回道。 “呵,想不到朕的那几个子女也不简单呐,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些小动作,怕是翅膀也硬了,想飞了呢,能让他们三人聚在一起,恐怕还是因为今日朕唤歌儿见面的事吧。”睿帝像是在问暗卫,又似在自言自语。 暗卫并没有做声,只是跪着听候睿帝的指令。 睿帝衣袖轻挥,那名暗卫须臾间便隐匿了身影,藏身于暗处。 暗卫消失后,睿帝没有再批改奏章,反而转身走到角落里的一个橱柜前,转动了橱柜上的灯盏,一个方形的暗格出现在睿帝眼前,睿帝伸出手从中拿出了一卷织锦,织锦上是几行文字。其中一句正是“歌倾天下”,原来这织锦上写的便是当年国师留下的预言。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而此时已是午后,春日的阳光暖暖的照拂着每一方土地,微风送来了春日的花香,柳树也开始发芽抽枝,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盎然。 沈墨竹立在窗前,望着这春日里生机勃勃的景象,却不知他也是他人眼中一道美丽的风景。 第三章 初次交锋 至少,在站在暗处的兰心眼里那就是一道唯美的画卷,如谪仙一般的存在。[.超多好看小说] 兰心痴迷的望着那道身影,她在想,如果她和紫秋没有被公子带回沈府,怕是她们早就没了命了吧,她也不能够像现在这样可以静静的看着公子,默默的守护着公子,即便公子的心里并没有她,却就这样在他身后为他打点一切也是满足的。 她与紫秋都爱慕公子,但这种爱慕不是源于对公子那比女子还美的容颜和他那尊贵的身份的迷恋,而是对其内在甚至让人忽略了那份美的一种深深的折服与崇拜。她想她这辈子怕是也不会忘记她初次遇见公子的情景吧,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淡漠的看着世人的喜怒哀乐,就是这样的神,只对着她说了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她和紫秋看到了生的希望。 是啊,所以毫不犹豫的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即便知道她们与他的身份是云泥之别,即便可能会再次遭受苦难,但生的欲望战胜了一切。 “愿意,我们愿意跟你走。”她急急的说道。 那一刻,她忽视了紫秋的想法,即便紫秋在悄悄的拽着她的衣服,想让她不要这般快速的答应,因为她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即便这个小小的人儿看起来如此无害,如此的高贵,如此的不谙世事。 或许,她们的命运也就是在那一问一答中,悄然发生了改变。 只是,不知道紫秋现在怎样。 进了这沈府后的第二年,公子派给了紫秋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就连她也毫无所知,只知道她那晚很开心的对她说:“姐,你知道吗,公子答应我的请求了呢,我后天就要出府去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了,可能短时间不会再回来。姐,我走了以后你就一个人了,姐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不要等我回来的时候姐变成老太婆了啊!不过姐,我相信你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在沈府过的好好的,我会想你的,还有,我不在的时候公子就只有你一人侍候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公子噢……另外……。” 那一晚,紫秋一直不停的在说,说起以前,说起公子,说起沈府,说了许多许多的人和事。那时兰心才知道这次的任务竟然紫秋自己要求的,但也从自求的表现来看,这次的任务绝不是她说的那般轻松,时间也不会短。 兰心想要紫秋放弃这次的任务,但她也明白紫秋绝不会轻易改变的,她甚至比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还要明白的多,她终究还是了解她的,所以并没有将劝阻的话说出口,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然而,即便知道这次时间不会短,却没想到,三年了,她还没有回来,甚至连公子都不得而知,音讯全无。公子坚信她会平安回来,一定会回来,她虽然担心紫秋,但也只能默默等待,等待她平安归来。 这时,前院的丫鬟画儿匆匆来到了兰心的身旁,将兰心拉出了回忆。 “怎么,前院发生什么事了吗?”兰心问道。 “兰心姐,管家让奴婢来请公子去前厅,说是太子殿下来了。”画儿低着头回道。 “嗯,知道了,我会通知公子的,你先回去吧,等公子到前厅时你要记得安排好公子所需的物品,可不要偷懒。”兰心交代道。 …。 沈墨竹听到兰心的禀报后,有些晃神,五年了,兰心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依稀记得,五年前刚进府的时候,她还那么小小的个头,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却带着倔强的不屈的眼神,他当时之所以会把她和紫秋带回来,看上的怕就是她们身上那种不屈的也不甘的性格吧,即便生活在苦难与黑暗中,却仍然不放弃生的希望,向往着光明。(.)而正是这种精神让他回忆起一个人,那个对他来说具有无比特殊意义的一个人,那人也如她们一般即使身处黑暗,却还能保持内心的那种纯净,所以当他在这异世看到与那人相似的眼神才会破例将她们带了回来,只为再次看到那种曾在那人身上表现出来的特质。 “公子,公子?”兰心见沈墨竹一直不曾说话,只是看着她怔怔的出神,便出口唤道。 “无事,走吧。”沈墨竹回忆被兰心的呼声打断,收拾了情绪,对着兰心说道。 …。 前厅。 “呵呵,离歌,你总算出来了,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啊,这世上能请的动你的,怕只有父皇了吧。”即墨离忧笑道。 “太子殿下说笑了,臣弟心性喜静,所以甚少应酬,平日也都是管家接待来访的客人,今日太子殿下来的突然,没能及时迎接,但绝没有怠慢太子殿下的意思,还请太子殿下见谅。”沈墨竹缓声说道。 “离歌,你我好歹都是兄弟,虽然交往不多,但也不至于这番生疏,叫什么太子殿下,你还是唤我皇兄吧。今日我们之间可是只有兄弟,没有君臣等级之分的啊。”即墨离忧对着沈墨竹说道。 “既然皇兄如此,那离歌只有听从皇兄之言了。”沈墨竹苦笑道,继而又问道:“不知皇兄今日到臣弟这儿可是有何要事。” “离歌啊,皇兄难不成只有有事时才可以找你吗。你这性子皇兄也知道,整日里闷在这沈府,避不出世,这么多年都没有和你好好的交谈过,每次在宫里见面都是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所以今日我才来这里寻离歌你,想邀你与其他几个兄弟姐妹聚上一聚,离歌,你可不要告诉皇兄我你还要推辞吧。”即墨离忧说道。 “皇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再推辞,便真的有些不识趣了,这事,臣弟答应皇兄便是了。”沈墨竹无奈的答道。 “哈哈,如此就好,届时我会派人通知你。”即墨离忧爽声道。“离歌,你这沈府我可没来过几次,今日我难得有些空闲时间,离歌可愿为我介绍下这沈府的景色?让我也领略一番这沈府的独特之处。” “既然皇兄难得有此雅兴,臣弟也无理由拒绝便陪着皇兄观赏一番就是了。”沈墨竹淡笑答道。随即先向前迈上一步,开始为即墨离忧介绍这园中景色。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人影散乱之时,夕阳的余辉打在沈墨竹身上,好似为他披上了一袭金衣,仿若天外来客,随时可消逝在这尘世间。即墨离忧望着笼罩在日光下的沈墨竹清冷出尘的样子一阵出神,无意识的伸出了手,想要挽留那看似要消失的沈墨竹,而他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虚幻,整个世界只有他与他,万籁俱寂霎那永恒。 沈墨竹回过头正好看到即墨离忧出神的样子,想要叫醒他,正欲张嘴,就发现他已清醒过来,沈墨竹见此,也不多言,继续为即墨离忧指点着这沈府的每一处风景。倒是即墨离忧有些懊恼,懊恼自己竟会被迷惑。这种情况可是从他八岁时就没有再发生过,可刚刚竟……越是想到这,即墨离忧越觉得恼怒,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对着沈墨竹说道:“离歌,我刚刚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未做,我看今日游园之事就算了,离歌你怕是也乏了,那就改日再请离歌陪我观赏可好。” “既然皇兄有重要事情要处理,臣弟自是不敢阻拦,皇兄你且去吧,改日我再陪你便是。”沈墨竹回道,他看的出来这太子殿下是为刚刚的出神恼羞成怒了,毕竟作为上位者,习惯于掌控一切,今日却发现有些东西竟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必然会被认为挑衅到了自己的尊严与权威,恼怒也是必然的了。 “沈开,你送皇兄出府吧。”沈墨竹吩咐道。 “是,少爷。”沈开回道,继而侧了侧身子对着即墨离忧不卑不亢的说道:“太子殿下这边请。” 即墨离忧对着沈开微微颔首,率先走了出去,沈开紧随其后,出了沈府。 沈墨竹淡漠的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不发一言,良久,淡淡的低声道:“三年了,是时候了,紫秋也该回了。” 暗处的兰心闻听此言忍不住的浑身颤动,却没有出声追问,咬着唇,抑制着想要哽咽的声音从口中发出来。 ……。 太子府。 “啪”的一声脆响,案桌上的食盘跌落在地,点心散落了一地。 “太子殿下恕罪,恕罪啊。”一个丫鬟忙不迭的跪下向即墨离忧求饶道。 “呵,让你拿个东西都能给本殿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本殿还使唤不了你么,好大的胆子啊,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今日收拾东西出府吧,哼!”即墨离忧甩袖而走,心下一阵阵的恼怒,刚刚在沈府就让他已经感到不悦了,却没想到回府后却还要碰到这些不识趣的下人,这更让他的怒火上升了极点,哪里还会理会身后那苦苦求饶的人,径直出了房门。 “太子殿下不要啊,求太子饶过奴婢吧,不要将奴婢赶出府,求太子殿下……。”那丫鬟还在苦苦哀求,可正主早就不见了踪影。 第四章 揽月阁 揽月阁。京城内最出名的一家酒楼。 始建于六年前,不过六年而已就已发展为京城独一无二的存在,无论是从其内在还是外在都近乎到完美的无可挑剔,也难怪在短短时间内发展如此迅速。 对于此阁,众人都曾暗自猜测,如此规模的酒楼背后定有大势力的人物支持,可些年来,竟无人见过这背后之人的真面目,即便是这揽月阁的主事之人也不曾知晓。 三楼名为“镜居”的雅间内。 “离忧,想不到谨慎如你,竟然被那三皇子即墨离歌迷惑了心神,当真是难得啊。”一蓝衣公子摆弄着手中的折扇,半是笑意半是挑衅。 “叶凡,你明知我今日心情不好,竟然还来挑衅我,当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吧?!”即墨离忧恨声道。 “呵呵,我这小小的叶府公子哪里敢招惹我们这英明神武的即墨王朝太子殿下啊,可生怕被太子殿下您一怒之下把草民的脑袋给要去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叶凡丝毫不在意太子爷即墨离忧的威胁,反而愈发的得寸进尺。 “哼,亏得我们之间有近十年的交情,不然我早就想把你给斩了,你那张嘴当真是让人痛恨!”即墨离忧咬牙道。 “哟,草民好怕哦,那草民是不是该感激涕零感谢太子殿下的不杀之恩啊,想不到太子殿下竟是如此情深意重,竟让草民生出几分惶恐之心了。(.无弹窗广告)”叶凡轻拍胸口,状似小心翼翼道。 “你…”即墨离忧气急,禁不住指着叶凡,竟吐不出话来。 “啪”地一声响,镜居的门被人推了开来,打断了即墨离忧与叶凡之间的争锋相对,叶凡想也不想直接从三楼的窗口以轻功飞落到一楼大厅内,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皇兄,嗯?叶凡呢!我明明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怎么不见了人影?!”一女子的嗓音响起,来人竟是大公主即墨离愁。 “额,这个…”即墨离忧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呦嗬~”大厅内传来了众人的讶异声,引起了寂寞离愁的注意。 即墨离愁探身一看,恰巧看到叶凡离去的身影,忍不住的引起心底一阵怒火,吼道:“叶凡你竟然又逃,本公主就这么让你避之不及吗?!” “皇兄,你为什么不留住他,要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可是最好的了,怎么就不愿帮皇妹一次呢,我可是你亲妹妹!”即墨离愁向着即墨离忧抱怨道。 “愁儿,叶凡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兄刚刚还被他气的几乎九窍生烟了,我还想教训呢,结果比兔子跑得还快,拦的住他么?!” “哼,下次要是让我抓到他绝对让他好看!”即墨离愁恨恨的道。(.好看的小说) “愁儿,你这些天整日围着叶凡转,这些事可都是传到了母后的耳朵里了,即便母后对叶凡印象不错,但你毕竟是一朝公主,如此这般对你的名声不好。你最近还是少出来些,免得母后又训斥于你,到时我也不好护你。”即墨离忧不再玩笑,告诫道。 “可恶,又是那些个不长眼的奴才告的密,不然母后怎会知道,等我回去非得要好好整治整治他们了,当真是不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了!” “愁儿,母后也是为了你好,你干嘛非要和她作对呢。”即墨离忧劝解道。 “哼,她眼里哪有我,有的只有她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富贵荣华,与其说为我谋了个好名声,倒不如说是为她自己的以后打算,她在乎过我的想法么,只知道把她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按照她的安排来规划一切!”即墨离愁根本没有理会即墨离忧的话语,只是尽情的将自己内心的不平抒发出来。 “愁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是我们的母后,无论她的出发点是何原因,她始终还是在乎我们的,你懂么?!”即墨离忧喝道。 “呵呵,为我好,她能有几分真心,能为我好,她自己受了情伤,扭曲了一切,凭什么要我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在暗地里做的那些龌蹉事,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就是一个疯子、疯子。”即墨离愁歇斯底里道。 “够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又与母后有何区别,你们都太极端了,极端到不可理喻!我现在以太子的身份命你立即回宫,禁足三月,没有我的命令决不可踏出宫门一步!”即墨离忧怒急攻心。 “呵!皇兄你如此维护她,任随若真的随她摆布,那皇妹我只能祝你自求多福了!”说罢,即墨离愁决绝的离开了揽月阁。 即墨离忧望着其背影暗自伤神,他不明白为何他母子三人会走到如此地步,竟势如水火,不可轻易碰触。 他虽也知道母后为了她的后位手上沾满了血腥,可在这后宫之中又有谁是干干净净的呢,他不明白为何愁儿对母后就有如此深的偏见,竟让她不管不顾,一味的抵触母后的吩咐。要知道,离了母后的庇护,没了公主的头衔,她在这深宫只会成为他人的垫脚石,落得尸骨无存。 良久,他从思虑中醒来,不再多想,直接跨出了房门,却越发觉得最近时运不济,心中的郁结之气难以舒解,整整一天难得安宁。即墨离忧走出了揽月阁,此时天色已晚,星空闪烁,一轮弯月挂在夜空中,月色铺满了大地,此时店铺中都挑起了灯笼,整个都城笼罩在夜色的朦胧中,人影重重,耳畔依稀传来商贩叫卖声,即墨离忧漫步在人群中,望着这本是一番美景的夜色,并没有丝毫的欣赏的心情,心中一片烦闷,只想快速摆脱这拥挤的人群。 “嘭”的一声,一个人影撞上了上来,即墨离忧望了望来人,不过一个十来岁的乞儿,那乞儿撞上他后,竟什么话也未说,直接错过身向远处跑了出去,他也无心追究,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才不过几步,惊呼道:“不对。”立即转身向那乞儿离去的方向追去,追寻了许久竟没有发现那乞儿的身影。即墨离忧见此只好放弃,转身回了太子府。 “奴婢参见太子。”众侍女向即墨离忧道。 “嗯,都下去吧,没本殿的吩咐都不许进来,听到了没有!”即墨离忧命令道。 “是殿下,奴婢告退。”侍女们依言静静的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 即墨离忧这才从袖中拿出一物,竟是一个锦囊,随手打开了,即墨离忧扫了一眼,见其中内容,神色莫名,变换不定。 第五章 闲云子 翌日,沈府。(.无弹窗广告) “少爷,你今日要出府?!”兰心讶异道,心里止不住的疑惑。 少爷怎么会主动提出出府,要知道除了皇上召见的时候,少爷会出去,其他时候可都是待在府里的,就算是皇上召见,也是很快就回来了,可从不在外面逗留的。有时候她都要怀疑少爷怎么能忍受的了这种与世隔绝,就算是她这较之沉稳的性子按照少爷这种做法迟早也会崩溃的。若不是她一直在公子房里伺候,她甚至都要怀疑少爷的神志已经出问题了。 今日又?莫不是昨日太子和少爷说了什么,所以才让少爷决定走出府。若是这般,她倒是很感谢太子的到来,要知道她之前不止一次的想要说服少爷外出走走,可都是徒劳。 “嗯,沉寂这么久了,是该改变了。”沈墨竹叹道,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天际,像似透过了那厚厚的云层看到了其他,这种飘渺之感让兰心感到心慌,这样的少爷让她看不透摸不透也猜不透,虽近在咫尺,却似天涯海角。 不可否认,少爷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一尊神,神圣不可侵犯,他不仅救回了她和紫秋,更是教会了她许许多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他让她由懵懂无知成长为独当一面。他的才华即便跨越古今也难有与之相比拟的人物,她想也只有神才会有如此大的才能吧。即使有如此倾世才华,却不愿为外人所知,沉浸在自己的那方净土。 “兰心,你可知这京都中有何有名的地方,我都有几年未出府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今日你就陪着我把这京都游览一遍吧。”沈墨竹对着身侧的兰心说道。没等到兰心的回话径直向前走出了沈府。 “少爷。”兰心唤道,随即紧步跟在了沈墨竹的身后,不再说话。 …… 沈墨竹走在这喧闹的长街,不绝于耳的叫卖声环绕其中,沈墨竹不觉之中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这种平凡的幸福无论于他的前生还是今世怕都是于他绝缘。他人羡慕他的种种,他又何尝不是在羡慕他人的那份安宁。身在泥沼,又怎会轻易脱身,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纠葛,该来的无论再如何逃避却都逃不了,这也许就是命运吧。 “香喷喷的肉包子嘞!” “又大又甜的烙饼,快来尝尝啊!” “客官,来看看,上好的玉器,来看看吧!” 兰心静静的跟在沈墨竹身后,看着沈墨竹穿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走走停停,偶尔的停在小贩前驻足几瞬。继而继续前行,不急不缓。那一袭青衣永远是她驻目的颜色,不偏不倚。 “这个…是?!”沈墨竹伫立在一位老者的摊位前,打开了一幅卷轴,那是一幅奇石竹林图,一侧题了几句诗章,飘逸的字体如行云流水,畅意自然。整幅画给人一种宁静平和之感,竟让人生出一种红尘皆羁绊,山水畅自然之感。一枚小小的章印跃然其中,沈墨竹细细看了一看,竟是“闲云子印”四字。 沈墨竹看到这四字不觉心下讶然,“闲云子”在这历史长河中或许并不为人所知,这些年来,他为了能够更好的掌握自己的命运,想要与天争,将沈府和皇宫中的书籍都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甚至让人到民间寻了些野史,杂说回来,只为了解的更透彻。 正因为如此,他才清楚的知道“闲云子”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以他的智慧他也不得不赞叹“闲云子”的大智慧,他或许不出名,但他的徒弟却个个都是大智慧者,无论是“贤者”苏继,还是“武者”燧洵,甚至是“廉者”荷樊,哪一个不在这世上传有不朽声名。他本着对他的好奇,费了不少的精力才找到闲云子的一本残本,可就是这样的一份残本,却让他感受到了他的大智慧,他的非凡,他的才华,他的不朽,怕也只有他那样的大能,才能够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了吧。 若是同生一世,怕他们会成为亦师亦友的存在吧。可惜的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种遗憾,只能成为永久的遗憾。沈墨竹其实最欣赏还是他那种品格,那种性情,淡泊名利,喜爱山水,只求一世逍遥,不管他人的恩恩怨怨,只求一世心安。这种人生正是沈墨竹他想追求的,却又是求之不得的。 “老伯,这画…您是如何得到的?”沈墨竹哑着嗓子问道,此时的他无比的震动,惊讶和感叹,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问出了口。 “呵呵,这幅画乃是小老儿偶然得之,就索性与其他画作一起卖了。只是许多人并没有看上过这幅画,所以才留到了现在,只盼有缘人能带走它了”那老者回道。 沈墨竹也未再多言,将目光投向了老者,老人一身麻衣,面色平和,看似普通却自有别样的气韵流转其中,沈墨竹暗暗猜测到这个老人定然不似表面上看上去的简单,却也不多说什么,只对着老者说道:“老人家那这幅画如何卖啊?” “无缘者天价难得,有缘者分文不取,不知小公子认为这画是与你有缘还是无缘呢?”老者并没有明确的给出回答,反倒是反问了回去。 “这……”沈墨竹有些为难,他想说这幅画的真谛他自是明白,可其中毕竟还是有他不可触及的领域,他不敢说他对这幅画有着彻底的明悟。 “老人家,你就明确的给个价格吧,何必让我们家公子陷在纠结之中呢?再者,奴婢认为公子就是这幅画的归宿,若不然,这幅画又怎会单单被公子看中了呢。”身后的兰心看到沈墨竹如此,出言道。 “罢了,罢了,你这小姑娘嘴倒是挺厉害,你既认为你家公子与此画有缘,那就送与你家公子吧,只望这位小公子能真正明白画意,毕竟任何物只有落在懂它的人才会发挥出最佳的效果,才会有真正的意义。”老者感慨的说道。 “呵呵,老人家你倒是真不简单,这般有深意的话怕没几人能真正的明白吧,这说的怕不只是物更是人吧。”兰心叹道。 “小姑娘说笑了,小老儿不过粗人一个,无非卖画多年,多多少少也会见过不少的是是非非,看的多了,自也懂得多了。”老人笑道,将画轴卷起,递给了兰心。 “老人家你开个价吧,我们总不能让你做了亏本的生意。”沈墨竹说道。 “不用,我既说了有缘人分文不取,就绝不会打破这种规则,不然岂不是砸招牌。”老者很坚决的说道。 “公子,那老者都如此说了,你就收了吧,兰心觉得也只有公子能配的上这幅画了。”兰心在一旁说道。 “如此,既然老人家您这样说,我也不好推辞了,多谢老人家的割爱。”沈墨竹作揖道。 “走吧,公子。”兰心对老者点了点头,继而对沈墨竹说道。 沈墨竹点了点头,对老者道了个别,转身离了去,继续前行。 第六章 相府公子 “等等,这幅画小爷我要了!”沈墨竹走不过几步,背后便传来了一声张扬至极的声音。 沈墨竹顿住,转了身,看到的就是一个二世祖模样的公子,眼神轻浮,举止轻佻,身上挂满了金玉之物,让本是华美的服饰竟多出了几分俗气,身后跟了几个侍从,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沈墨竹皱了皱眉头,意识到这人平日里估计也是个飞扬跋扈,欺压百姓的主,心中并无好感,但也没有出言,只是静站在原地。 “这位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画已经是我们公子的了,老人家也是主动要送与公子的,你为何又在此时要求公子将此画卖与你!你这恐怕有些强人所难了吧。”兰心上前一步挡在沈墨竹身前对那人厉声道。 “呦,这小姑娘倒挺有个性,你家主子都没有说话,你个丫鬟倒是胆大的很呢!”那纨绔子弟闻听此言漫不经心道,抬了抬头看到了兰心的容貌,继而惊呼:“咦,想不到一个侍女都如此绝色,小妞儿,跟爷回去做爷的第十三房小妾吧,可比你现在的丫鬟身份好多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尽的山珍海味,怎么样,跟我走吗?!” “就是,跟我们爷回去吧!” “爷,你就直接绑回家得了,老爷也不会多说什么。” “小妞,晓得我们爷的大名吗?!” “哎呀,一看这小丫鬟就知道你不常在京城走动,肯定是不清楚的,来,李六给她说说。” “嘿,好嘞,小丫头你听好喽,我们爷的身份说出来怕吓死你,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李六,少整这些废话,赶紧的!” “说了,这不开始说了吗!催啥啊,小妞儿,我们爷可是相府的三公子,当今皇后可是他的亲姑姑,太子是他的表兄,皇上都是他的姑夫,这身份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几个扈从在其主子背后叫嚣不止,不过也从他们的对话中知晓了来人身份,此人就是在这京都之中恶贯满盈的相府三公子李古浩。仗着自己拥有的背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百姓不平,却也无可奈何。沈墨竹与兰心虽未见过这李古浩,但或多或少听过此人的大名,听说还与二皇子有莫逆之交,百姓不禁悲呼,当真是狼虎一窝了。 兰心听闻此言不禁气极,指着李古浩怒道:“你、你太放肆了,真当没有人制得住你吗,就你平日里所做的这些事,若让皇上知晓,早就赐你死罪!” “哈哈哈,小妞你太天真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人把爷我定罪。(.好看的小说)谁敢得罪小爷,谁敢判小爷的罪,啊!”对面的李古浩见兰心出此言,忍不住大笑,嘲讽道,继而喝道,“快说,小子,这画你卖还是不卖!” “不卖!坚决不卖!”兰心怒急,坚决道。 “咳咳,三公子这画小老儿已经卖与那位公子了,你又何必要强求呢?”那卖画的老者看到事情到如此地步忍不住出言相劝。 “哼,你这老头,前几日爷要买你的这幅画,你竟说小爷我与此画无缘,无论多少钱都不愿卖与小爷我,爷念你是将死之人,没把画给强抢活来的,放过了你,以免闹出事来,让我老爹责罚。今日你却又将这画免费送给了他,爷想要从他手里买过来,你又出言阻拦,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古浩看到那老者,顿时冒火,责问道。 “这,这,小老儿不是与您说了吗,这画若是与你有缘,自是会送与你,可…可三公子你…。”老者慌忙解释,却也不敢直言,诺诺的道。 “你怎么知道这画与那小子有缘,与爷我就没缘了呢,说到底你就是在狡辩,不想把画卖给爷。来人,把这老头给我绑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真当爷是软柿子了!”李古浩对着那帮扈从恨恨的吩咐道。 这时,几乎是隐形人的沈墨竹不得不走出一步,将兰心拉到身后,对着李古浩轻声道:“李公子,且慢!” 李古浩听到沈墨竹的声音后才想起这人才是正主,侧过头看向沈墨竹。一袭青衫,面容淡然,虽没有出色的外表,但也算得是清秀。浑身透着一种淡然的气息,与世无争。李古浩就这样看着他,竟就让他内心的怒火平静了下来。 沈墨竹此刻的容颜自然不是他真实的面容,早就在沈墨竹来到这异世的第一年,沈墨竹就知晓他这张脸,太过绝色,只会为他带来祸事,从那时起,他便运用前世的记忆,将面容一点点的改变成想在这个样子,他真实的模样怕也只有兰心知晓,还只是在一次意外之下看到了他的真容,怕就连陪伴了他十几年的管家沈开也不知晓,更何论紫秋与画儿了。 “怎么,想通了,愿意把画卖给本公子了吗?!”平静下来的李古浩不再是一副咄咄逼人的状态,语气缓了许多,但语气里多了几分轻佻,倒也符合他的本性。 “我…。”沈墨竹才开口,就被一声明显带有喜悦的声音打断。 “嘿!李兄,你怎么在这里!”一紫衣男子惊呼,惊讶中却又带有着喜悦。 众人将目光投转过去,发现来人是――二皇子即墨离殇,围观的百姓不禁为沈墨竹和那老者悲叹,“这几人,今日怕是不会被轻易放过了。” “凶多吉少啊!” “怎么就碰上这两个不好惹的祖宗了呢!” “少不了一顿苦吃啊!” 百姓止不住的为这几人担忧。 即墨离殇平日里也没什么好的名声,与京都里一些恶贯满盈的纨绔子弟打得火热,称兄道弟,百姓叫苦连天。所以也都认得即墨离殇的模样,见他此刻是便服,知晓他不想让众人知晓,也就不想他行礼。只是这二人的相遇让百姓为这场争端提起了心,密切的关注事态的发展。 第七章 二皇子 “哼,这老头欺人太甚,胆敢欺骗我,不愿把画卖我。[.超多好看小说]还有这小子,爷要他的画,还给我推三阻四的,让我直冒火。”李古浩眼睛扫过几人,恨声道。 “呵!何人这么胆大,竟欺到古浩兄头上来了。就让我替古浩兄教训教训这些个不识好歹的人!”即墨离殇不禁为李古浩愤愤不平,出言道。说罢,侧过身对沈墨竹兰心二人喝道:“小子,还不赶紧把画给少爷我送过来,再过来给我这个兄弟道个歉,没准少爷我心情好就放过了你!不然,绝对让你少爷我的厉害!” “奴婢给二皇子请安。”兰心看到二皇子如此语态,心里恼怒却还是上前一步向其请安道,语罢不带其吩咐又退回了原处。 即墨离殇哪里看清来人是谁,直接出言训到,待听到兰心的声音才将眼神投了过去,当眼神落在沈墨竹脸上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呆立住了,指着沈墨竹不可置信的说道:“三、三…三弟!怎么是你!?” 即墨离殇又望了望沈墨竹身后的兰心,完完全全确信了那就是他的三皇弟,因为那后面站着的他的贴身丫鬟――兰心,就是沈府的代表,代表着沈墨竹,代表着他的独一无二。[]即墨离殇此时有些发懵,这平日里几年都难出府一次的三皇弟今日怎么就想起出府了呢?还有这三皇弟又怎么与李古浩有了争执的,看三皇弟这副模样也能猜出他这是被李古浩缠上了。 “臣弟见过二皇兄。”沈墨竹没有理会即墨离殇的诧异与质疑,上前一步向其行礼道。 “别,别!我们兄弟间那还有这么多的礼数啊!”即墨离殇慌忙闪到一边,赶忙将沈墨竹扶起,有些慌乱的说道,其实心里不禁的暗自腹诽,他哪里敢让沈墨竹给他行礼,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他这个三弟才是他父皇最疼爱的儿子,没准这三弟有朝一日能改变这天下局势,成为这天下至尊之人,要他行礼,会折寿吧! 沈墨竹与这二皇子即墨离殇其实也并未有多少交集,偶尔在宫中遇到也不过是打个招呼,寒暄几句,最多也就混个脸熟。哪里会想到今日有此会面。 即墨离殇此刻有些尴尬,想到刚刚的言语,不禁的头大,又看看身侧的李古浩,不得不硬着头皮对李古浩说道:“咳咳,古浩,我想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吧…。” 李古浩在一旁站了这么久,自然是听清二人之间的对话,就算他再怎么愚钝也是知晓了那清秀的少年就是向来低调的三皇子――即墨离歌。既然知晓了对方的身份,自然也就不再去索要画作了,毕竟他可是皇子,就算他再怎么有背景,若是因他惹恼了皇上,就是他父亲和姑姑也无法为他免责,这些他到底还是懂得。又听到即墨离殇如此言语,也就顺势找了个台阶,出言道:“误会,误会,确实是误会,我没想到这位竟是三皇子,刚刚多有得罪,还请三皇子原谅。” 沈墨竹见他如此表态也不再追究,淡淡的回道:“无事,既然是误会一场,也就不必再多纠结了,那这画?” “这画当然是三皇子你的了,三皇子你尽管带走就是了,那老者都说送与你了,自然是你的了。”李古浩此刻那里还想要那画,连语气都变的恭敬了,将那老者的话用了过来。 沈墨竹听到他提到那老者,想起这画的原主人还在这里,将头转了过去。可原地哪里还有那老者的身影应是在刚刚与即墨离殇说话时趁机走了。沈墨竹见此不禁有些遗憾,本是打算给老人一些补偿的,毕竟是拿了他的画。只可惜…。 这时,兰心拉了拉沈墨竹的衣袖,指着远方的人群,沈墨竹仔细一看,那老者就在人群中愈行愈远,时隐时现。就在他望向那老者的同时,那老者竟也向他望来,投以一笑,沈墨竹不禁一愣。 即墨离殇此刻可是密切的关注着沈墨竹的一举一动,见沈墨竹将目光投向远方,他也望了过去,恰巧看到那老者回头对沈墨竹投之一笑的场景。他看到了老者的容貌,感觉很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既然今日我们有缘相聚,不如就由我做东,请二皇子三皇子到揽月阁一聚如何?”李古浩见二人都似有所思的模样,出声提议道。 “嗯,古浩兄此意甚好,三弟你意下如何?”即墨离殇问道,但心里却还是在想着那老者究竟是谁。 “这,这…”沈墨竹有些犹豫不定。 “三弟,还犹豫什么,这揽月阁的位子可是千金难求,今日即得一聚,又何必扫兴呢。”即墨离殇见此,不禁出言相劝。 “那好吧。”沈墨竹想了想,点了点头回道。 几个人开始向揽月阁的方向走去。即墨离殇还在想着那老者的身份,却始终记不起来,冥冥中感觉到那老者的身份不简单。可到底是谁,即墨离殇有些头痛,将目光投向了沈墨竹,就在那刹那,他记起了那人的身份――国师。他是国师,消失了十年的国师。他小时候在父皇的御书房见到过他的画像,那时他还曾向父皇询问过他的身份,可父皇对此却颇为忌讳,不愿提及将他赶出了御书房。他对这件事映象深刻,所以到如今还能记得。也是在事后的许久,他才知那画的竟是国师。 知晓了老者的身份,即墨离殇激动不已,直接转过了身向国师消失的方向追去,可哪里还能追寻的到。如此,也只好与沈墨竹他们回合。即墨离殇心中一阵懊恼,明明就在眼前,却失之交臂。这种遗憾,实在让人悲叹。此刻的即墨离殇心情低落哪里注意到李古浩与沈墨竹的神色。 “离殇你刚刚是怎么了?!”李古浩出言问道。 “无事,只是好像看到一旧友,所以追了过去。”即墨离殇提起精神,随便编了个理由,毕竟国师这件事决不可轻易对他人说出来。 “我们走吧!”即墨离殇道,不想再纠结此问题。 李古浩见此,也不好再多问,率先走了出去。 第八章 各怀心事 这厢几个人向着揽月阁出发,一路上偶有交流,但多数时候还是即墨离殇与李古浩在交谈,沈墨竹默默旁听,偶尔提及到他才说上短短的几句。(.)毕竟他与这二人并不是如何的熟悉,自然不会有太多交谈,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此刻更显沉默了。 即墨离殇努力的想要挑起话题想要沈墨竹能够参与进来,这种气氛让他感到诡异,也只能努力的与沈墨竹搭话。 其实,在即墨离殇心中对那九五至尊之位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趣,他追求的无非就是一种游戏人间,秉着“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原则,不求多么尊贵的身份,只求平安存于这诡秘的皇宫中。其实这种能够追求倒与沈墨竹的期望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两人根本就没有过多的了解,又怎会了解彼此的想法。 而即墨离殇的这种追求表现在了平日的行事风格中,却也恰好避免太子一族对其的猜忌。毕竟他与太子常有接触,太子对他或多或少也有了解,如此一来,他对太子帝位的威胁也就不是太多了。由于他平日的作风太过放浪形骸,让其父皇所不喜,更是降低了争储的可能性。[]而他本身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争不过太子,也就不再强求。相对沈墨竹来说,他更追求一种率性自然,一种游戏花丛的人生态度。 即墨离殇此刻对沈墨竹颇多照顾,不是因为他对沈墨竹所谓的兄弟之情,是因为他知道一些本不该知道的事,这些事警示着他――他的三弟即墨离歌――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其实即墨离殇有些过忧了,即便沈墨竹是有些东西并未表露,可冷情如他从未想过用这些东西去争夺过什么,他所求的无非就是一世逍遥,他不想再如前世那般在血色中挣脱不得,落得一世心殇。 在即墨离殇努力的挑起话题时,李古浩在一旁也是心不在焉,心中也是有着一丝忧虑。不可否认,他的身世确实尊贵无比,有如此雄厚的背景。若他李家有些动作怕是整个朝堂都会为之一震,可就是这样的势力只会让上位者心存忌惮,只会找机会消灭掉,没有任何的上位者能够容忍一头猛虎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酣睡。现在的李家之所以还存在,估计皇上只是怕牵一发而动全身,让整个朝廷动荡,民心不稳,他想若是到了一定的时机,怕皇上不会有丝毫的留情,毫不犹豫的将李家这棵大树连根拔起。 李家也就他一个男丁,李家不需要他来锦上添花,相反需要的是一个纨绔子弟,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做一个恶霸,而不是去成就功名。正是因为他够明白,才会有这些年的表现,所以即使父亲对他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都明白物极必反。 三个人各有各的考量,这之中最淡然的也就是沈墨竹了。这些事都与他无关,又何必沾染这些麻烦,他只希望离这风雨远些。 在这近乎诡异的氛围中,几人终是到了揽月阁。 几人才刚刚跨入楼中,这厢的掌柜就招呼道:“呦,李少爷,殇公子到了。快小三子,把‘凌居’给两位大爷准备好喽!快点的,不然我打烂你的头!” “好嘞!”那被叫做小三子的爽快的答道。 “咦!这为公子是?”那掌柜的疑问道。 “哼!”李古浩没有理会掌柜的问题,一个冷哼加个白眼回了过去。 掌柜的见此自然是吓得一个激灵,知道问了不该问的,哪里还敢再问,陪笑道:“嘿嘿,楼上上座。”他可是知晓这李古浩的身份的,这尊恶神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即便他背后还有个神秘的主子,可就不代表他这个小小的掌柜能得罪得起的。 沈墨竹听着掌柜熟稔的招呼,明白李古浩与即墨离殇定是这揽月阁的常客。他也不多言,跟着二人上了楼,兰心紧随其后。 凌居。 “快,把这揽月阁的招牌菜都给本大爷拿上来,快点!”即墨离殇对着小厮命令道。 “哎,好嘞,客官您稍等,饭菜马上就来。”小三儿回道,说罢弯着腰退出了房间,将门轻轻带上。 几人在等饭菜的同时,也不忘交谈,虽然心底或多或少埋着点心事,但此刻在表面上都是轻松无比。 “三皇子,你这丫鬟长得倒是挺标致的啊!”李古浩与即墨离殇闲扯了几句,看到沈墨竹身后的兰心后,将话头引向了沈墨竹。 “李公子说笑了,这丫鬟跟在我身边几年,平日里也会闹些小性子,入不得李公子的法眼。”沈墨竹淡淡一句将李古浩的话读了回去。 李古浩摸了摸鼻子,干笑了几声,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将话题引向了别处。他固然觉得兰心那丫鬟长得不错,可确实没想过将她纳妾,他无非想试探一下沈墨竹的态度,哪知道沈墨竹跟防狼似地一句话堵了回来。 这时,正好饭菜呈了上来,打破了此刻的尴尬。即墨离殇招呼着二人用餐。不可否认,这揽月阁的菜色确实一流,不愧为京都第一名楼。就连沈墨竹这种不重口腹之欲之人都多动了几筷子。从而,这不得不说明揽月阁这名号名副其实。 整个一顿饭下来,也已夜色初临。饭毕,即墨离殇提议去京都同样出名的逐星楼逛逛,身后兰心一听,脸色一变,踮起脚尖对着沈墨竹小声说道:“公子,不要去,那是一家出了名的青楼。” 兰心心里对即墨离殇那叫一个愤恨呐,他自己风流也就罢了,竟还要带坏公子,公子岂能与他同流合污。 沈墨竹闻听此言对兰心说道:“无碍。” “公子!”兰心很不赞同,对着沈墨竹唤道。 沈墨竹见兰心如此,出言道:“兰心,不如,你先回府,我不久便归。” “公子,你!”兰心惊道,但却又在霎那间收到沈墨竹的一个眼神,明白公子定有事要做,也就不再多言,一步三回头的回了沈府。 第九章 逐星楼 兰心最终还是听了沈墨竹的吩咐,回了沈府,固然兰心知晓公子可能会另有打算,可心中还是暗暗担心。(.好看的小说)她多希望时间可以重来,如果公子今日不出府,也就不会遇到李古浩与二皇子两人,更不会想着去逐星楼一探究竟,有就不会有此刻的忧虑。她早就忘了当傍晚公子要求出府时的喜悦与诧异。 逐星楼。 逐星楼同揽月阁一般,同样出现在六年前,同样发展迅速,其楼中姑娘也都非凡品。逐星楼不同于揽月阁的是它不是只有一家店,相反,它在各个州县都有或多或少的分店分布。地方上的逐星楼自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也是独占鳌头。 世人也都暗暗猜想这揽月阁逐星楼,以及那踏日坊是否有不为人所知的联系。可这三家店却没有见过有任何的交集,或者是其背后主人真面目。彼此之间无任何联系,经营方向也各有侧重,这让世人都心存猜测,却无法证明这猜想的对或错。 沈墨竹一行人来到逐星楼的门前,沈墨竹默默地打量着这座楼阁。 不同于其它青楼的艳色,或是喧扰,没有过多的脂粉之腻,也没有妖娆妩媚的女子在门口招揽着客人。(.无弹窗广告)它就若一座茶楼,宁静淡雅,坐落于这街角的尽头,竟与这热闹的夜市有些格格不入,与它的本质不符。俊秀的假山楼阁,清浅的蜿蜒流水,葱郁的草木花丛。只会让人感受到一种宁静祥和,仿若身处一处唯美庄园,小桥流水,夜色微暗,灯影闪烁。让人忘记它本是一座青楼,只会觉得亵渎了这美好的存在。 沈墨竹望着这些景,不得不佩服这幕后人的手段,竟将这种地方打造成如此境界,不得不说此人的心智与手段确实超越常人。 沈墨竹几人在这楼阁中转了几个弯,才算真正来到了逐月楼楼阁所在地。一块“逐月楼”的牌匾高高的悬挂于楼阁之上,笔锋看似内敛,却暗藏刀锋,刺人心底。有传言说这匾乃是这逐星楼楼主所提,依沈墨竹看来,有此笔意之人即便不是这逐星楼楼主,那么其身份地位也定不简单。 这时,才有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接引几人,屈膝侧身道:“几位公子,这边请。”态度不卑不亢,语毕,起身带路,不多一言。 “怎么样,三弟,你二哥我的品味如何,瞧瞧,就连这个丫鬟都如此知礼貌美,更何况这里面的姑娘了。(.无弹窗广告)” “二哥自是独具慧眼,这丫鬟确实进退的当,倒真有些好奇到底怎样的人才教导出如此人才。” 那丫鬟目光平视,状若不曾听到即墨离殇在谈论她,依旧不急不缓的带着路。这又让即墨离殇叹道:“有如此懂事之心的丫鬟伴在身边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呵呵,那倒也是。谁人不想有一可人儿伴在身侧,伺候左右,那可真真是乐事!”李古浩赞同道。 三人搭着话跟着婢女行走,期间也看到其他的婢女领着客人从身旁经过。三三两两,看其气质也都非富即贵。也是,来此地的又有哪个是常人呢? 几人走过数十步的距离,穿过了一条古香古色的长廊,转了个弯,终是到了逐星楼的前厅内, “呦,李少爷,殇公子来了,哎呀呀,可是有几日未见二位爷了,要知道我们的逐星楼的姑娘们可都在想念着二位爷呢!”当三人跨入前厅,逐星楼的鸨妈看到三人眼前一亮,上前招呼道。 这鸨妈虽然徐娘半老却依旧风情妩媚,比起这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们倒别有一番风味。能将这偌大的逐星楼经营的如此之好,其手段也必定有其过人之处。谄媚却不惹嫌恶,迎合又不失尺度,手腕非常,这是熟悉鸨妈的人对其的评价。不得不说,这逐星楼确实不简单呐。 “呵呵,是么,那本少爷怎么听说本少钟爱的胭脂这几日侍奉着一个不知名的神秘人。怎么,那不成那人还比本少尊贵?”李古浩笑着问道,但话中却带着几分试探与质疑。 “哎呀,李少爷,你是听错了,这胭脂姑娘这几日可一直守在闺房等待公子大驾,哪里会想着侍奉他人呐,对公子您可谓是日思夜想呐!逐星楼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胭脂可是少爷您的专属,哪个胆肥的敢动少爷的人呐!”鸨妈看似惶恐的解释道,但言辞却是犀利无比,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嗯,这倒也是,哪个敢动本少的人!”李古浩心里自是明白这鸨妈的话中的水分,不过也没戳破,表面上一副傲然自得的赞同道。 “翡翠,还不快把胭脂给妈妈我叫来,这思念的人都到楼中了怎么还待在房内,让她赶紧下来迎接贵客!”鸨妈对着一旁的丫鬟喝道。 “是。”那丫鬟回道。 “几位爷,您之前定的包间可都随时准备着呢,不知几位爷是在那包厢等着胭脂,还是要换出地?”鸨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她可是深知这几位爷的身份不简单,对她,对逐星楼来说可都是大金主,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三弟,你今日应是第一次来这逐星楼,有许多不曾见识,不如今日就坐在这大厅内观赏观赏如何?”即墨离殇对着沈墨竹问道。 “嗯,听二哥的便是。”沈墨竹淡淡回道。 “呵呵。离殇说的不错,平日里都是待在包厢内,都有些厌烦了,今日也就该换换位置了。”李古浩赞同道。 “找人将靠近柱子的那处地方给本少收拾了,爷几个就坐在那了!”即墨离殇对着鸨妈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是!爷”鸨妈回道,接着对周围的几个丫鬟喝道:“你,你,你你们几个听到没有,赶紧给收拾喽,不然少不了你们的苦吃。” 即墨离殇哪里在乎几个婢子的死活,等到一切收拾完毕,毫不客气的坐下,看着台上的表演。而周围也有不少的看客怀里抱着一个,眼里还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姑娘。倒真不改男人本性,得不到总是最好的。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歌声缭绕,舞姿动人,酒也醉人。此间良辰美景也就越发存托出时间流逝的飞快。 第十章 预感再临 沈墨竹之所以在兰心告知逐星楼是何种地方后,且在兰心再三阻止下依旧选择跟着即墨离殇到这逐星楼,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美色,而是来应证和探究一些问题。 沈墨竹有一种类似于预感的能力,而这种能力让他不止一次的隐隐约约的预测到不久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在前世,沈墨竹还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可最初却也没有放在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预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让他认识到了这种能力。而这种预感往往是在某一特定的情况下会不自觉的发生,很难人为控制。每当这种预感发生之时,沈墨竹会努力的追寻事情的源头,因为那种预感总是霎那而过,朦朦胧胧,不得真意。 沈墨竹之前之所以能够猜出有人会来拜访沈府,首要原因就是因为这种本能,以及再加上自己的推测。而今天沈墨竹打破自己多年不出府的习惯,也是受这种本能影响。 在前世,他虽然能够模糊的猜出不久后会发生的事,想过改变事情的轨迹,却终是徒劳,一步一步的按照命运的安排走下去,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却无力阻止。[.超多好看小说]而今生,同样的感觉再次萦绕心头,平静了八年的生活,再次开始有相似的征兆,所以沈墨竹才会悲叹他所追求的一世逍遥只能是梦幻,因为在前世与命运的抗争中他早就知道他逃不了既定的命运。既然改变不了,那就默默承受,已经尝过痛的撕心裂肺,痛到麻木,再痛一次又有何妨。 在那种朦胧的预感中,他知道他注定了与这皇家的纠缠,那就让这纠缠纠缠到底吧。 “嗬!是逐月姑娘!” “逐月出现了!” “是逐月,逐月!” “逐月姑娘,看这里这里!” “五千两,求逐月姑娘抚琴一曲。” “五千两哪里能求的逐月姑娘的一曲,本少出八千两求逐月姑娘抚一曲!” “九千两!” “……” 本是一片笼罩在暧昧氛围中的众人此刻竟如此的激动不已,高声喊道,没了最初的平淡如水,变得狂热,疯狂。 “二哥。这逐月姑娘是?怎么引得众人如此态度!”沈墨竹开口问道,凭他刚刚的观察可以得出,他这二哥绝对是逐星楼的熟客,对这里的一切一定熟悉无比,这些事情问他再好不过了,毕竟他的“声名”在外。 “三弟你有所不知,这逐星楼最初并不叫做逐星楼,是在原有的醉红楼没落后被一位叫逐星的青楼女子接管,而逐星这女子生的倾国倾城,自是花魁的不二人选,醉红楼也因逐星改名为逐星楼,最终名扬天下。”即墨离殇向沈墨竹解释道。 “其后,在逐星楼的新任花魁都会用逐星作为其花名,以示其独一无二。而在逐星楼的规定中,花魁每两年更替一次,新的逐星取代旧的逐星,而往往之前的逐星不是被神秘人赎身而走,就是自己消失。逐星楼成立的六年来,第一任逐星在两年的新花魁产生后不知所踪,第二任逐星被一神秘人赎身而走,这第三任,也就是如今这任逐星再有半年便要换成新人了。”即墨离殇接着说道。 “身为花魁的逐星,一般不轻易出现在人前,且至卖艺不卖身,所以一曲琴,一段舞能引众人抛千金而求。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种情况。”李古浩补充道。 在李古浩与即墨离殇看来,再美的女子也只是一件附属品,偶尔可以把玩把玩,但却不可能为其玩物丧志。 “李少爷。”一红衣女子款款走来,对着李古浩轻轻唤道,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胭脂。”李古浩望向来人,说道,“过来,来陪本少观赏这逐星姑娘的风采,瞧瞧这名动京都的逐星姑娘到底有何不凡之处。” 胭脂听到李古浩的呼唤,微笑着移步到其面前,又看到他将视线投向舞台上的逐星,一抹失落迅速划过眼底。却没有任何表露,依旧微笑着投入了李古浩的怀中。 “不过这逐星姑娘的真容倒还真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平日里都是以轻纱遮面。世人都传逐星楼的历届逐星姑娘都是美艳不可方物,就是不知这真假如何了。”李古浩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想我与离殇也是这逐星楼常客,却都没能见得其真容,仅有的几次她也都是扶面纱而见。” “胭脂,你在这逐星楼也有几年了,是否有见过这逐星真颜?”李古浩低着头对胭脂问道。 “呵呵,李少爷太高看奴家了,奴家虽与逐星姑娘同属逐星楼的人,可地位却不同,奴家身份比不得逐星姑娘,连面都很少见,又怎会知道逐星姑娘的真颜呢?”胭脂有些失落的说道,却也将事实陈述了出来。 第十一章 逐星一曲 “没想到这逐星姑娘竟如此神秘,本少听说这每届的逐星都是由上届的逐星亲自从他处带回来的,并不是属于逐星楼的人,不知这消息是否属实呢?!”李古浩对着怀中的胭脂道出了自己所得情报。 “李公子所说的确有其事,这三届的逐星来历都很神秘,并没有人知道她们是从何而来,又归往何处。只知道,她们独来独往很少与人接触。除了一些特定的日子才会出现,今天的逐星姑娘会出现也是因为一些原因。”胭脂温顺的答道,没有丝毫隐瞒,但心中却猛地一震,这李公子真的是不简单,如此隐秘之事竟也能查的出来。要知道每届逐星的人选不是来自逐星楼本身这件事,几乎没有人会知道,而他竟然会如此明了。 胭脂即便心中震惊却也没有表露反而将所知事情全盘托出,因为她明白,他既能将如此辛密之事探听出来并向她试探,那就可以说他对逐星楼的其它不为人知的地方也有所了解,那么如是她再有所隐瞒推脱,只会让他对她产生怀疑,倒不如将所知道说出来,反而能得到他的信任,何乐而不为呢! 不得不说胭脂不仅是个美丽诱惑的女子更是一个聪颖的女子,她固然对李古浩心存爱恋,但却能将感情与其本分分的清清楚楚,她掌握了一个极好的度,正是这种恰到好处的进退赢得了李古浩的好感与认同。 也就在李古浩与胭脂的对话中,逐星姑娘的琴声在这狂热的氛围中响起,“铮”的一声响,唤醒了陷入在疯狂中的人们。众人开始清醒,专注的听着逐星的琴音。 琴音宛如轻轻石上流,流过了山涧,流出了山川,涓涓细流在流淌中逐渐汇成了一股壮阔景象。它逐渐壮阔浩大,达到顶峰,最终汇入了河流,汇入浩瀚的海洋,归于最初的平静与平和。[.超多好看小说]时而急促,时而平缓。众人的眼前仿佛呈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似一株幼苗,在岁月的流逝中风雨的摧残中逐渐成长,最终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对抗着风雨,与天地相争,而后又是时光将它的岁月带走,开始走向衰败,走向平凡,在岁月的流逝中开始苍老,疲惫,最终走向终结。 琴音静了许久,众人才从这美妙的琴音中脱离出来,久久不能自已。逐星的琴技确实到达了一种难以超越的地步,甚至将琴意表现成了一幅幅鲜明的画卷,仿佛在眼前看到那棵大树真真切切的存活过的一生,透过琴音看到的不仅仅是那株大树的命运,更是像看到了自己的一生。由懵懂的幼儿,逐渐成长,雄心壮志,犹如苍鹰一般想要搏击长空,为自己取得一方天空,然后在岁月的剥夺下,逐渐苍老佝偻,不复当年模样,最后化为黄土一堆,尘归尘土归土,被时光掩埋。 众人在震撼,为那株老树感慨伤怀,却又是为自己伤感,再辉煌再不凡的一生也都会泯灭在岁月中,无法避免。 沈墨竹三人亦是有所感,心思百转。默默思索未出一言。 “逐星姑娘确实名副其实!” “这琴艺有几人能超脱其中啊!” “不凡啊,不凡啊!” “能得逐星一曲,此生无憾呐!” “逐星姑娘的一曲道出了人生真谛啊!” 众人惊叹不已,以他们的修养,又怎会听不出这曲中奥妙。能入得了逐星楼的人必定有着过人的背景,对于琴这等技艺自是深谙其道,愈是了解的愈深,愈是对逐星奥妙的琴艺感到佩服,赞叹。逐星一曲以千金求之,值其价,得其妙。 众人惊叹的同时,胭脂也在震撼,她与她并无深交,她只当她容貌无双,却也没想过她的才艺同样天下无双。她所达到的高度,她又怎么追赶的上,看到她此刻的风采,她才真正的认识到她为逐星是当之无愧。 逐星很少在人前出现,前几次的出现并没有现出何等的才情,在台前出现后很快便又会隐于幕后。即便有客人相邀,也只是以茶艺相陪,可即使这样也使得她的名为世人所知,只因她那独一无二“逐星”的名,那出色的茶艺。仅仅这些,就已让她不可取代。 逐星一曲完毕,并没有匆匆离去,反而留在了舞台上,这让众人感到惊喜,因为这是逐星第一次在人前献艺,第一次在人前停留,没有速速隐去。众人开始期待,期待着逐星能够再带来一次惊喜。 第十二章 逐星语 “各位客官能否静一下,让逐星说些事情好吗?”逐星望着下面的或交头接耳或高声嚷嚷或窃窃私语的众人说道。声音仿若天籁,让人沉迷,让人心醉,却愈发的想知道能够如此美妙的嗓音的人儿到底有怎样的容颜呢?!是颠倒众生还是一笑倾城,众人的心底一阵阵的好奇与追问。 “安静,安静,逐星姑娘有话要说!” “不知逐星姑娘有什么要宣布的呢?!” “别说了,听听逐星姑娘有什么要说的!” “这逐星姑娘的声音真当是天籁啊!” 众人好奇,疑惑,期待着逐星姑娘接下来的话语,开始逐渐安静下来,直到悄无声息。 “诸位客官,奴家逐星成为这逐星楼的头牌已是一年又半载,再有半年新的逐星人选就要出现,奴家也就要退居幕后。可奴家虽为逐星楼的花魁,却没有登台献艺过几次。平日里有客人相邀,奴家也就靠着几分入不了眼的茶艺为诸位客官相陪,逐星曾暗自想过,若不是上届的逐星前辈美名在先,让奴家接替这逐星楼的花魁之位,也是诸位客官的厚爱,否则就凭奴家那点拿不出的茶艺又怎么能当得这头牌之位,思来想去,奴家觉得也只有在这仅剩的半年里多登台几次,才不至于让这逐星之名埋没,所以才有今日一曲。(.)”那动听悦耳的声音从面纱后传来,引得众人心中一阵涟漪。 “想上届的前辈也就是在最后的一次登台献艺之时被良人所看中,而后其良人为之赎了身,离了这逐月楼。奴家在这逐星楼有着独特的地位,可再半年新的逐星就要取代奴家的地位。一旦奴家的身份不再,奴家也只是这逐星楼中普通的一员,届时奴家有何去何从呢?!无论逐星出身如何,可逐星始终不过是一介女子,想要的是如平常女子一般得一良人相伴,相夫教子,为夫洗手作羹汤,相扶到老。所以这剩下的半年,逐星只想寻得一贵人,能为逐星赎了身,即便是为奴为婢,逐星也无悔。”逐星有些伤感的哀叹道,但话中内容却让众人疯狂。 “天哪!逐星姑娘这是要脱离逐星楼啊!” “也是,一旦新的逐星出现,这逐星楼也待不得了。” “逐星姑娘,随本公子走吧,本公子许你妾位!” “如此可人儿,一个妾位如何配得上逐星姑娘!” “就是,就是!” “小生愿意为姑娘赎身,愿许正妻之位!” “你一穷书生瞎凑合什么,你有钱吗!” “小生虽穷,可小生对姑娘确是真心,为何不可为逐星姑娘赎身!” “都别嚎了,这逐星姑娘是本大爷的了!我看谁人和本大爷抢!” “你算什么东西,本少还没说话,你敢插什么嘴!” 台下一片争论,叫骂声,哀号声,让本是平静的地方变得混乱不堪。能入的逐星楼的有几人是常人,本都该是些有修养的文人雅士,此刻竟抛却了自己的形象,如市井的小民一般争论不休。只逐星二字足以让他们疯狂,逐星于他们确实有着不同于其它的意义,也不怪乎,他们会如此表现。 沈墨竹这一角平静无比,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如看客一般看着他处如闹剧似的存在,面带调笑,但仔细看去,即墨离殇与李古浩的眼神里藏着一丝的厌恶与不屑。 “古浩,怎么如此佳人还不动心么?”即墨离殇笑着问。 “唉,这美人太过抢手,怕是争不来啊!”李古浩看着那些面红耳赤的众人摇了摇头回道。 “古浩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要以往你还不给直接抢了回去做你的第十三方小妾去。再说了就把你那吓死人身份亮出来,谁会敢跟你抢啊。还没准那美人知道你身份后,主动贴过来呢!”即墨离殇立即呛了声回去。 “嘿!你别光问我啊,你怎么就没想着把这美人给收了回去呢!”李古浩也反问了回去。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老爹可是一直看不顺眼,要是知道我将一青楼的女子弄回了家,他不把拨了我的皮才怪!”即墨离殇哀声叹道,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然后转过头向沈墨竹说道,“三弟,你是知道咱们老爹的脾气的,我说的是不是!” 沈墨竹看着即墨离殇后怕的模样,一副寻求同盟的表情,想了想说道:“这倒是有可能。” “也是,你们家那老爷子惹不起啊!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如此美人就该收入我后院之中!”李古浩说着脸上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他们三人讨论的火热,而李古浩怀里的胭脂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是,她对李古浩动心动情了,即便知道自己于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妓子,对她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甚至她知道她家中还有十几房的妻妾,知晓他放荡不羁的表面下是一颗冷酷的心,知晓他用风流掩盖了他真实的面目,可是她还是动心了,动情了。她真的不想他为逐星赎了身,不愿再多一人分享他的目光,他的怀抱。 第十三章 胭脂赎身 “胭脂,你觉得本少有几分把握能得这逐星的人呢!”李古浩侧过头向胭脂问道,气流扑上了胭脂的耳垂,引得她一阵轻颤。 “若是李少爷,自是能毫不费力的将这逐星姑娘收在身侧服侍左右了,旁人那里有少爷您的气度来与您相争。”胭脂垂下眼帘,藏起那份失落,略带奉承的说道。 “呵呵,胭脂说的极是,这里还能有几人与本少相争,既然这样我便为之一争!”李古浩颇为自傲的说道。 胭脂脸色苍白,李古浩虽然对逐星势在必得,但对胭脂也是有几分欣赏,对她投以关注,见胭脂面色如此问道:“胭脂你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脸色如此苍白,不如你先下去休息,本少换个人过来服侍。” “没,不用,少爷让奴家服侍便是,奴家不过是自己以后的人生感到后怕而已,逐星姑娘说的不错,一旦奴家年华老去,青春不在,公子还愿不愿意为奴家停留。逐星姑娘她有着非凡的才艺,受众人追捧,即便离了这逐星楼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可奴家却只能在这逐星楼渐渐老去。”胭脂低着头,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伤感的说道。 李古浩看到胭脂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怜惜,他本就是风流子,即便本性有所隐藏可对美人怎么也会有所不同的,尤其是对这种泪眼婆娑的女子更是引起了他心中保护欲。 “原来胭脂是为了这个而伤怀啊,这还不简单,回来将你一并赎了身,带回本少的府中,这不就解决了么!”李古浩毫不在意的说道,多一个少一个女人与他而言无所谓,以他的身份又岂会在乎多样几个人,再说,这本身就是个美人,有几个男人会嫌自己女人多的。 胭脂一听心中一震,面上含着泪,仰头对李古浩问道:“公子当真愿意为奴家赎身!” “自然,本少还能诳你不成!”李古浩回道,转过头对着不远处的丫鬟说道,“去,将你们的妈妈给本少请来,本少今日便为胭脂赎了身!” “是,公子!”那丫鬟干脆的回道。 胭脂听的真切,当即站起身来对着李古浩一个屈膝,含着泪感动道:“公子大恩,此生难报,奴家能跟在公子身侧是胭脂三生修来的福气,谢公子成全!” 李古浩赶忙扶起胭脂安抚她,这种美人泪可是最最让他心生不忍的了。 “李公子,听丫鬟说你愿为胭脂赎身?不知这事?”那鸨妈问道。 “嗯!确有其事,说吧,你要多少两!”李古浩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他对这个鸨妈可不感兴趣,每次他与离殇来此地时,这半老徐娘总会不住的打量他们,烦不甚烦。即便她风韵犹存,对着等容颜已去的女人可没有丝毫的感觉。 “呵呵,这胭脂虽比不过逐星的身价,可在这逐星还是有几分名声的,看着李公子的情面,就收您九千两,便将胭脂的卖身契交与您,您看如何?”那鸨妈打量着李古浩,未语先笑,笑罢才看口道。 “嗯,李八把银票给她!”李古浩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着站的远远候着的家仆吩咐道。 鸨妈喜笑颜开的接过银票,将胭脂的卖身契给了李八,笑眯眯的对着李古浩说道:“不知道李公子还有没有要吩咐的?”她现在收到不少的银票自然是心中开心了,而且没有讲价,出手阔绰。这种金主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了。 “无事了,退下吧!”李古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 鸨妈见此也就不再多言要退了下去。 “等一下!”李古浩出言喊住了鸨妈。 “呦,公子,怎么有何事要吩咐?!”鸨妈顿住,转过身向李古浩问道。 “这逐星若是赎身需要多少两银子呢!”李古浩想起逐星一事问道。 “李公子,不是妈妈我推脱,您若是换个姑娘,妈妈我也就直接说了价,让你赎了身去。可独独这逐星,妈妈我却不能决定。这得要逐星姑娘自己来做决定的。”鸨妈为难道。 “怎么连你也决定不了,这是怎么回事?!”李古浩好奇。 “唉,实不相瞒,这每届的逐星都不是我逐星楼的人,自然她们的去留这逐星楼也干涉不了。而且若是要带走逐星姑娘需要的不仅仅是银票,更是需要其它的要求!”鸨妈向李古浩解释道。 历届逐星不是逐星楼的人,这点他是知道的,“怎么,它的其它要求是什么?!”李古浩追问道。 “这,若是想将逐星带出逐星楼,首先需要的就是白银两万两,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很多人望洋兴叹了!”鸨妈感叹道。 众人一听皆为之一怔,三万两,三万两即便对他们而言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世上会有几人真正愿意拿三万两为一名青楼女赎身。若只是拿出一万两为博美人一曲,倒不会被人不耻,只会留下为博美人一笑掷千金的美谈,若是真将一个青楼女花三万两带了回去,只会被世人称为败家子。青楼女毕竟是青楼女,尤其是在他们这种注重声名的大家之中,娶青楼女只会让人为之不耻。 第十四章 逐星真颜 “不仅是三万两白银,还有…。(.)”鸨妈接着说道。 鸨妈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台上的逐星的嗓音打断了后面的话。 “诸位看官,逐星想着你们可能是有些误会,若是仅论价高者者得的话,这可能还不够,倒不是逐星故作姿态。是因为逐星楼有规定要将逐星赎出逐星楼需要不仅仅是银子,更是三道难题,是上届逐星留下来的三道难题,她曾言明,凡是以后的逐星想要脱离逐星楼,那么首先需要的便是三万两白银,其次还有三道题。只有这两个条件同时满足的人才可将逐星带出这逐星楼。” 众人一听,皆为之震惊,三万两白银还只是有资格一争。要知道三万两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世家能够拿的出来的,也只有一些世家大族,或者是那些出了名的富商亦或者是与皇室有关的重臣,皇家子嗣能够轻易拿的出这些钱,可即便他们能拿的出这些钱,又怎会愿意将这白银花在一区区青楼女身上,即便这女子再怎么不凡,再怎么出奇,因为一旦带回家族中,换回的只有唾弃与怒火。 他们出生高贵就自然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名声留下一丝丝污垢,努力的维持着自己光辉的形象,以便为自己的以后铺好路。自然他们此刻也不会叫嚷着将逐星赎回去,可愿意将逐星赎回去的又没有资本,这让事情陷入了僵局。 是啊,仅是这三万两就足以淘汰许多人,剩下的有资格的却有没几人真正愿意参与其中,这样一来,整个场面都开始冷却下来,不复当初。 时间越久,众人越发躁动不安,他们为自己的出局感到愤愤不平。 “逐星姑娘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等吗!” “三万两!这哪里是寻常人负担的起的!” “笑话,逐星姑娘你说的倒轻松,你虽被尊为逐星,可却从没有展示过你的才艺,更是从未将你的容貌公之于天下,谁知道你这逐星一称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呢!” “就是,就是,这位兄台说的对!谁知道这面纱之后是美还是丑呢,万一娶了个丑八怪回去那不是让这三万两白银打了水漂!” “逐星姑娘,既然到了如此地步,你不如将面纱摘下,让我等看看逐星姑娘的真颜!” “摘了吧!” “逐星姑娘你就摘下面纱成全我等吧!” 众人将心中的抑郁发泄了出来,直指逐星,要求她将面纱摘下。 “诸位客官,不是逐星不愿摘,只是上届的逐星曾再三告诫不可轻易在人前将面纱摘下。所以逐星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敢在人前将面纱摘下,不将真容露于众人前。可如今,诸位客官…”逐星犹豫,将原因陈述了出来。 “无碍,上届逐星都走了有两年了,哪里管得到现在的逐星楼!” “逐星姑娘你就摘了吧!” “不会是个丑八怪吧,所以才不愿摘!” “逐星姑娘你若再推辞我等倒真的怀疑你这逐星名头的真实性!” 众人开始咄咄逼人,想让逐星将面纱摘下。 逐星见此,颇为为难向众人说道:“既然如此,逐星若是再推辞倒会让诸位客官觉得逐星不知好歹了。那么,逐星今日破例一次,只是倒有些对不住上任的逐星前辈了!”说着将将手覆在耳畔,缓缓摘下了面纱。 就在那一刻,众人屏息,目不转睛的看着逐星的动作,看着面纱一点一点从她的脸上移开。就在面纱全部摘下的那刻,整个逐星楼的人为之窒息。 众人痴迷的望着她的容颜,即便是世间最美好的字眼也不能将她的容颜描述出来,即便是最出色的画师也不能画出她的三分姿色,这一刻他们都明白了为何,为何前任逐星令她不许将面纱摘下,为何一介青楼女要三万两白银,还有三道难题,如今逐星的容貌已知,就不怨它有如此苛刻的条件,因为她――值得。 再看逐星那绝美的容颜: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疏离,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蓝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额饰,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石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丝线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的点点星辰,神情淡然,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这种美又是有几人能欣赏的到呢!震撼,只有震撼!这便是众人心中的感觉。见此,众人还哪里会怀疑她逐星的名不副实! 第十五章 残局 许久,众人逐渐从震撼中回过神,为自己刚刚的咄咄逼人感到暗暗心虚,此刻也都像是蔫了的茄子,不再多言,私下虽有些窃窃私语,但却没有了理直气壮的底气。 良久,才有人稍微提了提声音道:“咳咳,这逐星姑娘的美貌确实名不虚传,让人为之惊艳,是我等孟浪了,冒犯了姑娘。只是逐星姑娘你之前说除却三万两白银还有三个题需要我等解答出来,才能将逐星姑娘你带离这逐星楼,倒不知道这三个题究竟是如何!逐星姑娘你现在也就说了吧,也好让大伙有个念头!” “是啊,不知那三个题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怕是绝不简单,要知道上届的逐星可也是个才情绝艳的女子,她留下的题又怎会好解,这题怕是难之又难啊!” “这位兄台所言甚是,想当年那上届逐星的才情竟可比拟当朝的状元郎!这等女子又岂会平凡!” “照几位这般说法,那我们这些文生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吗?!” “这倒也不是绝对,没准那逐星会留些情面,让我等解了去!” “唉,依…。” 众人听到那人的发问,都跟着议论起来,哪里还有丝毫的愧疚。 “既然诸位客官想知道这题,那逐星便一一道出。这第一题就是――” “残棋!”逐星双手相扣,说出了这第一题。 那厢,几个婢子将残棋摆放好立于特制的棋盘之上,棋盘立于舞台之上,棋子紧紧吸附于棋盘。从而能使众人都能看清棋子的排列布局。 众人此刻将眼神移向棋盘,看其局势――逐星在一旁说道:“此局乃是上届逐星前辈留与奴家的,她曾说若是奴家能解得出这局,便可不必受两年之约,局破之时便是奴家的离去之时;若是不能解除,可将此局作为你两年后离开逐星楼时的三道题之一留与有缘人解答,若是有人可将那三题都答出来,那他可不必缴纳白银三万两,逐星自会随他去。可没想到逐星研究此局长达一年半之久,却始终不得其法,在今日摆出,只求有缘人自解!” 众人哗然,听逐星此言都有些兴奋,若能解得出这三题就可不花一分钱就可将逐星赢回去,这等殊荣可不是随便能得到的。心中越发的高兴,满怀信心的观向棋局,当他们将眼神落在棋盘上时,这才都傻了眼――残局,与其说是残局倒不如说是死局。 白字皆被黑子包围,无路可退,且局中“金鸡独立”、“老鼠偷油”等妙招环环相扣,史上最大的“倒脱靴”也设计了进去。这等棋局如何破的!众人心冷,苦苦思索破解之法,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偶尔有几个文人雅士尝试着走出几步,白子紧逼黑子,步步跟进,以进攻作为手段,期望能突出重围,杀出生机出来,可是越是接下去愈是举步维艰,直到将白子消耗殆尽,却也没能将棋局破解开来。 其他人见此更是挫败,连当世几个有名的才子棋手都不能将棋局解开,更何论他们,且不说这才仅仅是三题之一的一道便如此难缠,如此都解不出,更何况是剩下的两题了。 心灰意冷是他们此刻的写照,不断有人尝试,不断的失败,这愈发刺激他们的神经。也是前任逐星的才华非凡,留下的题又岂会简单,而且即便是聪颖如现任逐星花费一年半之久也不曾解得出来,从而可看出这残局的深奥。 “不知在座可有人能解此局,若是有人能解,我等愿意放弃追求逐星姑娘的机会只求有人能让我等见识到这局的破解之法,那也是人生一大幸事!”有太多的失败,让他们对自己感到羞恼,开始向周围的人求助,此刻在他们眼里,重要的不再是逐星这个人,而是这盘局,这盘棋,能解出这道题就是他们最注重的事,因为它标志着他们的荣辱。 众人开始寻觅可解得此局的人物时,那厢的沈墨竹几人也在讨论。 之前鸨妈向李古浩解释其内容时,被逐星打断,鸨妈见自己欲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也就不再多言,请求退了下去,而胭脂在拿到卖身契,脱离了逐星楼后,被李古浩查人送回了宰相府。毕竟胭脂已是他李府的人,再待在逐星楼确实于理不合,于是将其遣了回去,就在胭脂离去之时即墨离殇还向李古浩恭贺道:“恭喜古浩又得一美人在侧!”李古浩见即墨离殇的调笑也不反击,投了个白眼,将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之上。 第十六章 此局可破 “离殇,此局你可有破解之法?!”李古浩看着这么多人的惨败,向着身旁的即墨离殇问道。 他即便是与即墨离殇算不得生死之交,但既然都以恶名被世人唾弃,机缘巧合下得以相交成为朋友,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他并不是如他表现出的那般无能,多少都会有些底蕴,所以明知道他同他一般恶名在外还是问他能否解局。 “古浩,你是存心的想要我出丑的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我那水平上哪解得那副残局,这么多的人都退败了,就我这个声名狼藉的皇子能解得出来么!”即墨离殇怪叫道,“不过我虽看那局亦是死局,却总觉得有一线生机,可无论再怎么思索也想不通这生机到底在哪里!” 李古浩刚听的即墨离殇的上句,心中暗自腹诽即墨离殇这一无是处的皇子一名倒扮的挺投入的,这个时候还在摆着他的废物皇子的谱。可又听到他的下句,便知晓他是真的不知解法了,不然也不会说出他的看法,这与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声名可不符。(.无弹窗广告) 李古浩见即墨离殇也不能破的了此局,不由得苦苦思索试图破局,他眉头紧皱,眼神偶尔扫过棋盘,心中推算每一步的落子点,几次变换布局却始终未得其法。 就在李古浩费尽心力的解局之时,即墨离殇也没有闲着。他虽在思索着破局之法,但也没忘着观望四周,目光所过之处,众人皆或是低头沉思或是眉头紧皱。即墨离殇将目光收了回来,就在收回的那一瞬,即墨离殇看到沈墨竹一身淡然,坐在那里,并没有丝毫的苦恼之意,即墨离殇不由得心中暗暗考量,他这个三弟确实不简单。 即墨离殇想起刚刚他与李古浩在谈论棋局时,竟没有觉察到沈墨竹的存在,这种情况几近乎不可能也不该发生。要知道他和李古浩并不是真如表面上的无用,以他们的觉察力竟没有丝毫的发觉,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若是此刻他不是他的三弟不是对他无敌意,如果沈墨竹他是他人派来的死士,那么他二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离歌,我看你似乎并没有被那棋局所困,是不是你已有破解之法?!”即墨离殇心中虽对沈墨竹的隐匿功夫感到震惊,当表面上还是状似好奇的问道。 “这局棋,离歌确实有些想法,但不是十分确信,不过可以一试,只是…。”沈墨竹沉思,顿了几息,回道。 “什么!三皇子此局你可解?!快说说看!”李古浩本是专注在棋局,闻听沈墨竹的话猛地回过头,追问道。 “这个…”沈墨竹沉吟道,将手指向了一处:“白字可落在此处。” 即墨离殇,李古浩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当看到白子所落之处时,不由得面面相觑――那分明是自寻死路。白子一旦落下,便就是大片白子的死亡,这分明就是死路,又怎可说是可破此局。 沈墨竹看出二人的疑惑与质疑,缓缓道:“执白棋先在二三路自紧一气,随后黑棋虽会倒扑拔掉白棋十六子,白棋看似一断,却可将黑棋八十目吃掉,如此就可杀出一条生路来。” 李古浩与即墨离殇自不是蠢人,听他如此解说,怎还能不懂。按照他的想法,二人尝试,竟确实如此,不得不感叹此步的精妙。他们与众人都在试图以一种杀伐之势来破除这种困局,以进攻作为手段,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可谁又会想到以自损的方法能够换的一条生路,白子本就处于劣势,谁又肯轻易放弃自己原有的优势,所以只会选择保全白子,转战它法,愈是这般,愈会将白子逼向绝境,不可逆转。 “我就说总感觉有一条生路可走,可怎么也走不出,原来是如此这般!”即墨离殇感叹道,各种复杂情绪在心中起伏。 是啊,是他们太过追求激进,不愿放弃手中拥有的,没有舍弃,又何来得到,正是那种不愿放弃不愿失去的心态让他们失去了原本的睿智。太过的追求一些不该追求的,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在合适的时间放弃该放弃的,这才能在风云变幻中处于不败的地位。 “既然三皇子将这局解出,那便上台将局当众解开,好让他们见识一番。”李古浩对着沈墨竹说道。 “还是李公子将它解了吧,我看李公子对逐星姑娘势在必得,而我对那逐星并无丝毫爱慕之意,倒不如成全你与逐星姑娘。”沈墨竹淡淡回道。 “这,这不是太好吧,毕竟是三皇子你解出的此局。”李古浩有些犹豫。 “哎呀,三弟都如此说了,你还纠结什么,去吧!”即墨离殇在一旁说道。 “那,好吧!”李古浩沉思了片刻,点头答应。 第十七章 旧识 李古浩见二人对逐星无任何兴趣,也就索性自己收了,毕竟逐星对他而言还是有些许吸引力的,如此也不犹豫,站起了身。 “此局本少可解!”李古浩站起身大声说道。 “此局叶某可破!”几乎与李古浩同时,一道男声响起。 听着这几近相同的话语不分先后的响起,两道声音的主人及众人,甚至是台上的逐星也都愣住了。场面一阵安静,李古浩向着对方看去,对方亦看了过来,二人对视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就识,因为那另一人就是――叶凡。与太子即墨离忧有近十年交情的生死之交。而李古浩与太子又是表兄弟关系,既然都与即墨离忧扯上关系,又怎可能会不相识呢! 虽说李古浩与即墨离忧有着相当紧密的血缘关系,按理说应该是与太子一脉的人物交往甚密的,对这叶凡也更该熟识的。可实则李古浩与太子即墨离忧并不是关系甚密,平日里是能避则避,避不过也就寒暄几句罢了,所以连带着太子一脉的人他也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尤其是这个被公认为即墨离忧左膀右臂的叶凡。 李古浩虽说平日里在这京都横行霸道,往往都会打着他那雄厚的背景为祸百姓,尤其往往会提到他与即墨离忧那层血缘关系。(.)可实际上在李古浩心底对于自己打着太子名号这种行为本就是不屑的,但为了他成功的扮好一个纨绔子弟,却也不得不打着即墨离忧的旗号。而李古浩与即墨离忧不对盘这件事上,也能从他与二皇子即墨离殇交好可以看出一二。 要知道这二皇子这名声虽然在世人心目中一片狼藉,并不为世人看好,可他毕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皇子,即便以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不能与太子即墨离忧相提并论,在皇位的竞争中更无丝毫胜算,可世事无绝对,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一旦意外发生,他即墨离殇就会是太子即墨离忧首要的对手,那么李古浩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是属于太子这一方的人,注定了要与即墨离殇为敌。他本该与即墨离殇划清界限,可却与其成为朋友。 即便李古浩心中对即墨离殇的真面目有所猜测和了解,却依旧没有提醒过即墨离忧注意他这个不起眼名声狼藉的二弟实则并不简单。在李古浩看来这是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战争,若是即墨离忧因为盲目的自信而在争储道路上功亏一篑,那也只能说即墨离忧没有作为太子的能力,也就不配拥有他李家,他李古浩的支持,即便他们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在这么多年与即墨离忧即墨离殇二人或多或少的接触中,他更欣赏的是二皇子即墨离殇,可能是臭味相投,可能是他们都在掩饰自己,也可能一种天生的投缘。尽管他们对彼此都做不到心无芥蒂,做不到相互信任,彼此猜疑,彼此试探,成不了生死之交。可即便是这样,他与即墨离殇的感情也远胜于即墨离忧。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常人所不了解,甚至他们自己也未曾发觉的默契在其中。 而李古浩与太子即墨离忧的对盘多少也是有些原因的。李古浩这么多年所表现出的秉性并不为即墨离忧所喜,尤其是当打着他的旗号在这京都之中为非作歹更是有所厌恶。即便隐约知道李古浩本性并非如此,即便知道他是为了李府,即便明白他的不得已,可就是对他没有丝毫的好感,尤其是当李古浩与即墨离殇混在一起时,更是对他生不起任何的好感了,即便即墨离殇也是扮猪吃虎的人。 这可能是一种本能在作祟,有些人注定了在第一眼就注定了不对盘,注定为敌,而有些人也可能就在第一眼成为朋友,知己,生死之交。还有一些人可能从生死之交成为仇敌,亦会有人有仇敌成为知己,世事变幻,谁又能预料的了,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会改变什么。 “嗬,原来是叶兄,想不到竟能在此处见到你,当真是难得!”李古浩略带讽刺说道,要知道他与太子向来一副洁身自好的模样,从不在这等烟花之地出现。但言语上并未表露出来,一副巧遇的模样,他向来对叶凡没有多好的态度,“怎么,离愁公主没有和你在一起,噢!也是,这种地方怎么是她一女子该来的地方。不过叶兄你来这逐星楼的事被离愁公主知道的话,到时候…。” “这个就不劳李公子操心了,我也确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竟能偶遇李公子,瞧,我怎么给忘了,以李公子之名,出现在此地并不奇怪,倒是我一惊一乍了,就是不知道李大人最近可好啊?!”叶凡一副了然的样子,突然问向李古浩。 李古浩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虽都在他那丞相老爹的眼里看着,知道他做出纨绔子弟的原因,对其所做之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并不多加管教。但李古浩有事确实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被人弹劾,这时候他的作用就凸显了出来。这个时候他就会对李古浩一顿责骂,称他为不孝子,感叹对不起列祖列宗,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有时甚至会气的昏厥过去,引得朝臣一阵手忙脚乱,就连皇上也看在他如此份上,选择放过李古浩。像这种事每隔几日就会发生,朝臣也都见怪不怪了,所以这件事叶凡也是知晓,此刻问李古浩丞相大人的身体,其心自然是想揭李古浩的痛处。 当然李丞相的时不时的昏厥,大多也都是装的,剩下的也的的确确是对李古浩的行为感到不满,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护着的,不然皇上又怎会轻易放过李古浩。并且也能让皇上放松警惕,不至于让他总是将眼光盯着李家,树大招风啊! “劳叶兄关心,家父近日气色不错。可能让叶兄失望了。”李古浩笑着答道,“怎么,我一直都是听说离愁公主对你有意,你却避之不及,听说是因为有意中人了。可今日怎么来着逐星楼,这要是被你那意中人知晓,呵呵,怕是又伤了一颗少女心吧!” “李公子说笑了,李大人身体无恙,我自是高兴的,怎会失望呢!至于我那心上人,不是他人,她就是这逐星楼之人,所以也说不上是伤人心了。”叶凡巧妙的回了过来。 “呦!,想不到叶兄竟心仪逐星楼的人,就是不知哪位姑娘入的了叶兄的眼了,我倒真有些好奇了!”李古浩笑着问道,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第十八章 心之所恋 “实不相瞒,我今日来逐星楼就是为了我所爱之人而来。(.好看的小说)”叶凡沉声道,“而她,想必李公子也不会陌生,因为她就是你我今日追逐的对象!” “我对逐星姑娘一直心存爱慕,可惜逐星姑娘对我却是无意,我几番想要她随我走,可都被拒绝。到今日,我也只有答出了那三题才可以将逐星姑娘光明正大的赢回去。”叶凡继续说道,“只是今日,我请求李公子能否退让一步,让我将逐星带回,成全我一次,我将感激不尽!” 叶凡这厢说的毫不遮掩,说的坦荡,却不知他的话让在场的人感到诧异――堂堂叶府叶公子,太子即墨离忧的左膀右臂,被誉为京都三少之一的叶凡竟喜欢上了一届青楼女,且对公主即墨离愁避之不及。这等做法实在让人难以理解,要知道这两个女子带给他的可是天差地别。 “想不到,叶大公子心仪的女子竟是逐星,这要是被叶将军知晓肯定会怒不可歇!到时候可不好收场啊!” “唉,叶公子心仪逐星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肯定又是伤了无数女子的心啊!” “先别说其它了,这是要是被离愁公主知道了,肯定又是一番风雨,这京都谁不知离愁公主爱慕叶公子。只可惜…” “唉,公主与叶公子本该是一对佳偶,怎么叶公子就喜欢上逐星呢?!” “此事一旦传出,叶公子的声名可就有所影响了。” “就是不知叶公子如何摆平了,不过我倒真心佩服叶公子的勇气,当众说出自己的心意,难得啊!” “要我说,叶公子他是糊涂了,要知道公主带给他的可远远不止驸马爷这么一个称号!” 众人议论纷纷,各执一词,各自都有自己的看法,谁也无法去说清这其中的渊源。 “哦?!,想不到向来洁身自好的叶兄也有为美人所惑的一天,这叶老将军知不知道呢?呵呵,实不相瞒,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可奈何逐星姑娘我也确实有意,本想成人之美成全叶兄,但却过不了自己这关啊,倒是让叶兄失望了!”李古浩一脸诧异,继而状似可惜的答道。他本就是与叶凡不对盘,此刻就算是知道他对逐星势在必得也不愿退出,即便是他对逐星并无太过热切的感情。他现在所做的无非就是想要叶凡感到难受。 “看来李公子誓要与我争上一争了,如此那我们就公平竞争一次如何!”叶凡直视李古浩,吐气说道。 “如此甚好!”李古浩当即点头答应。 二人不再多言,将眼神投向那盘残局,目光坚定。 “下‘平’位三九路!”李古浩出声道。 “‘平’位三九路!”叶凡几乎同时说道。 众人惊异,他二人落子之处分毫不差,且再看那子所落之处,不觉得一阵疑惑,不解,那处分明是绝地,这明明就是自寻死路! “‘平’位二八路下‘去’位!” “‘平’位二八路下‘去’位!”两道声音丝毫不差,同时响起。 众人再看那局势,开始明朗,白子死伤一片,却有一条生路如隐若现。众人看似有些明白,但还是有不解之处。 “五六路,食黑棋三子!” “五六路,食黑棋三子!”又是同时开口,分毫不差,众人在惊异过后已然平静,不再惊呼。 局势愈发清晰,白子死伤一片,但这一步却让黑子整整损失近百枚。如此,一条生路就这样清清楚楚的摆在众人面前,众人讶异,谁都没有想到,绝境之后竟是生路,这便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下‘上’位七八路!” “下‘上’位七八路!”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了下一步的落子点。 就是这一刻! 子落!棋破!残局已解! “什么!如此就解了!” “怎么可能,如此竟解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看着那已破的局,嚯地站起身来,满眼的诧异,发出阵阵感叹。 李古浩与叶凡没有理会众人眼中的质疑与不可相信,二人对立,紧紧地盯着对方。 “想不到我费时近一年又半载的时间都没能解开的局,竟被你们二人同时破解了!如此此局你们便是过了,这下一局…”逐星看着那已破的局,若有所思,再看向那二人说道。 第十九章 七日后 “今日天色已晚,这第二局不如在七日后再进行,不知诸位客官意下如何?”逐星突然将话锋一转,向众人说道。 众人再看看天色,竟已经子时过半,确实晚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在逐星楼里又都该是安静的时候了。而今日却因逐星的这局棋延迟到现在的时间,逐星不提倒还好,此刻众人也都发觉时间不觉竟这么晚了,本不是太乏的身子,此刻也都泛起了懒,呵欠止不住的打,连连呼道该回了该回了。 “唉,可惜啊,这一局确实精彩啊!只是时间太晚了,看不到这第二局是何种难度。” “罢了,今日回去,七日后再看他二人究竟谁能赢得美人在怀!” “怎么要七日这么久!” “谁知道呢,既然逐星姑娘如此提议也就必然有她的道理!” “嘿,兄台,我知晓那叶公子是叶老将军的儿子,却不知那与之争锋的那个公子是谁?竟也能破的此局?!” “对啊,能破的此局的人定然不简单,可我怎么从未见过,不知他到底是谁。” “嗬!你们几个真是孤陋寡闻,他不就是臭名昭著的李家公子,李丞相那不成器的独子!”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有名的纨绔吗?!怎么会解得出如此残局!竟能与叶公子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相抗衡!” “是啊!他怎么能解得出,不可能的!” “这你就不懂了,你没看他今日带了个面生的公子来吗?!没准是那公子在幕后指导呢!” “嗯,这话也有可能,不然…” “唉,今日这么晚回去,肯定又会被家里的那个母老虎一顿责骂啊!本公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哈哈!这位兄弟回去接受狂风暴雨吧!至于本少爷就在这逐星楼歇下了,兄弟可要珍重啊!” “唉…” 众人一片喧闹,见天色已晚也不再耽搁,都站起了身,各有各的打算,纷纷告辞,陆续走出了这热闹的逐星楼。 许久,喧闹的逐星楼终是沉寂了下来,众人都散了干净,其中也有与叶凡李古浩等人打招呼的,几句寒暄也都离了这逐星楼。而此刻,偌大的逐星楼也就只剩下李古浩这行人,及与其对立的叶凡,再加上台上的逐星和几个丫鬟在一旁收拾着。 “想不到整日花天酒地的李少爷竟也能解得出此局,倒让叶某讶异了!”叶凡出声,略带讽刺。 “嗬!叶凡也不愧为叶凡,果然名副其实,对得起你在世人心中的名声!”李古浩毫不在意,微微摇了摇头,对叶凡回道。 “今日天色已晚,你我二人也不能再较量,既然如此,三日后我们再一较高低好了!”李古浩接着说道,“叶兄我等就先行一步了!呵呵!” “走吧!离殇,三公子。就让叶兄目送哥几个离开吧,呵呵!”李古浩说着,也没有理会叶凡的表情,从叶凡身旁擦身而过,扬长而去。 “你…。”叶凡暗自攥起拳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沈墨竹在经过叶凡时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招呼,而即墨离殇则是似笑非笑打量了叶凡一眼,紧随着离去。 “呼…。”叶凡呼了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侧过身,望向台上的逐星。 “逐星,你,你为何非要如此,你明知我对你…” “叶公子你不必多说,逐星虽懂得公子心意,可逐星只是一介青楼女,不值得公子如此相待。这对公子的声名有不小的影响,你今日本不该来的,更不应该来解这残局的。逐、逐星不值得叶公子如此厚爱,你又何苦为逐星做到如此地步。”逐星出声打断了叶凡的话,垂下眼眸,淡淡说道。 “我不在乎,从没有在乎,今天我既然出现在这里,就绝不会退缩,无论我面对的是什么,阻挡我的是什么,失去的是什么,只要你愿意和我走,便都无悔!如果要带走你非要答出那三道题才可以将你光明正大的带回,那我便将那三题答出,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我走!即便有他人在干涉,我也绝不放弃!”叶凡直直的望着逐星,一字一顿郑重的说道。 “你、你何必呢!我既为这逐星楼的人,就注定了我为逐星楼而活,有着自己的使命,你却又为何就是看不清呢!”逐星声音低沉,有些暗哑。 “公子,天色已晚,请回吧!”说罢,转身走向幕后,徒留叶凡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脚步虚浮,身形微晃,却还是踉跄的向前走,未有一顿。也就在逐星转身的那一瞬,一滴泪顺着逐星的眼角缓缓溢出,逐星微微仰起头,试图将那丝泪意逼回眼眶。 注定了此生无缘,又为何苦苦纠缠,命运你是何其不公! 叶凡看着逐星离去的背影,目光坚定低低说道:“可即便是看得清,我,也不愿放弃,也不能放弃。” 叶凡就这样望着那道背影,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不见,顿了良久,才转身走出逐星楼。 这厢叶凡与逐星有着短短的交流,而沈墨竹三人也在暗自思量。 若是那局真是叶凡解出的,只能说叶凡确实不简单。沈墨竹如是想着,毕竟棋如人生,他能解得那残局,自然也能解得他人生之局,若是与此人为敌,确实是棋逢对手! 皇兄能得叶凡如此知己相助,皇兄的帝路,不出意外应是无忧了吧,即便是他那个不知深浅的三弟――即墨离歌,也不能轻易撼动皇兄的地位了吧,即便他的三弟被国师认为是如此不凡。即墨离殇如是想着。 第二十章 离去 他想他还是很欣赏叶凡的,如果不是他与即墨离忧太过不对盘,他也不会连带着对叶凡冷嘲热讽,争锋相对,忍不住的互相挑着刺。如果他不是站着即墨离忧那方,也许他们没准会成为知己。可却也不一定,叶凡本质上还是太过耿直,并不像他与即墨离殇的圆滑,他向来看不惯他的作为,许是跟在即墨离忧身边太久,沾染上了即墨离忧的习性,亦或者是他本来就是那样,即使跟在即墨离忧身边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世上的事说不准,谁能清楚的说出下一刻究竟会有怎样的变化呢,有些事可能就是注定了的,没有如果也不会有如果。李古浩如是想着。 三个人走在本是喧哗此刻却过于沉寂的主街之上,一阵无言,李古浩随身带着的几个仆从也都安静的跟在几人身后,人影在灯光下时而重叠时而分开。 “离歌,平日里你也只呆在府里,几乎不出府,却想不到你的棋艺竟如此精妙。[.超多好看小说]今日若不是你那一招,古浩定然破不了,到时怕又会被叶凡嘲讽一番,而后又是一场争执,到时候闹大了被他无良老爹知晓肯定又会一顿责罚,今日之事还多亏了你啊。”即墨离殇沉默良久突然说道。 “离殇说的极是,要不是三皇子你相助,我也不能和叶凡那小子打成平手,今日之事多谢三皇子了,以后三皇子在这京都碰到哪些个不长眼的惹上三皇子你,你只管报我的名给我狠狠地揍,反正我做过的事也不在乎再多上或是少几件,这恶名也有恶名的好处啊。”李古浩赞同道,向沈墨竹道谢,接着自我调侃般的向沈墨竹做出了保证。 “我不过提示了一句,剩下的也都是由你自己完成,并没有帮上多大的忙,是李公子客气了。(.无弹窗广告)”沈墨竹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呵呵,不是我说,古浩,离歌再怎么隐世,可他的身份再怎么说也都是个货真价实的三皇子,就算你有着做着丞相的老爹和一个做皇后的姑姑在背后给你撑腰,可我这三弟背后可是父皇,在这京都谁敢不长眼的来冒犯三皇弟,他还用得了你去护吗!你倒真是糊涂了。”即墨离殇手搭上了李古浩的肩,一副鄙视的模样说道,随手又在李古浩的肩上狠狠一拍,迅速抽离了手臂,躲在沈墨竹身侧。 “噢!也是!”李古浩恍然大悟,赞同道,不过才一瞬,身子在即墨离殇猛地一拍之下猛地一颤,对着已经远离自己的即墨离殇怒喊,“离殇!许久不曾切磋了,你是真想在这大街上来上一场么!” “额!这就不了,虽然现在没有多少人了,可深夜在这大街之上切磋武艺会扰民,而且会破坏我在世人眼中那翩翩佳公子的形象,这样可不好!”即墨离殇一脸严肃,貌似很是认真的分析道。 “唏!谁不知道你即墨离殇这个二皇子可是个不学无术的主,还世人眼中翩翩佳公子的好形象,我呸,还真是白白辱没了你那尊贵的皇子称号。”李古浩满脸不屑,鄙夷道。 “呦!我看你是嫉妒吧…” “切!,谁…。” “…。” “…。” 沈墨竹也不语,只看着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来回讽刺斗嘴,淡笑着向前走,毕竟有两个趣人在一旁也算是一件乐事。而且,他现在也是隐约知道这二人并不是如世人口中的那般不堪,世人传言果不可信,凡事也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懂得其背后真正的意义。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责任与担当,有着自己的秘密,谁也没有权力去指责,抱怨他人的隐瞒。只是,这次的预感到底是什么,为何还是没有一丝的头绪,难道七日后还要再来一次逐星楼,才能得出结果?! 许久,终是到了岔路口,三条路,三个方向。 “哎呀,竟然要分开了,离殇,三皇子,就此告别,也就不再相送,我就先走一步了。唉,这个时候回去,估计我老娘又会唠叨不休了,祝我好运吧!”李古浩望着岔路口,向二人说道,接着又看了看天色,一脸悲戚的说道。 “得了!谁不知道,你那老娘最是疼你,又怎会忍心让你熬夜!”即墨离殇毫不在意的揭底道。 “你!”李古浩气急。 “走你的!还不快走!”即墨离殇催促道。 “哼!”李古浩甩袖,带着剩下的几个侍从从其中的一条路离开。 第二十一章 回忆 沈墨竹与即墨离殇二人目送李古浩带着他那些个侍从看似浩荡的离开。李古浩摆动着身体一副不良公子哥的模样。看的即墨离殇忍不住的直摇头,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离歌,今日太晚,我就不送你到府上了,这时候宫门都该关了,再不回去可真的要露宿街头了。改日我再去你府上走上一趟算是正式拜访,到时离歌你可不要又将我拒之门外。”即墨离殇盯着李古浩的背影看了哀叹了许久,回过神对着沈墨竹说道。 “二皇兄你先回去便是,无须顾忌我,若是宫门关了,到时还要惹上些许麻烦,皇兄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沈墨竹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先走了,你也不要再耽搁了,你要是再晚回去,我怕你那丫鬟明日会找我的麻烦。”即墨离殇调笑道,接着也不再多言,径直走向了通往皇宫的路。[.超多好看小说] 沈墨竹在路口站了许久,终是动了,抬脚迈上了归途,步伐不急不缓,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思考着这两日的发生的事情。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不明朗,隐约猜测到这逐星楼会有扯不清的渊源,可又是为何没有一丝显露的迹象,他坚信当真想来临之时,一定会是一种震撼,或许不是对他人,仅仅是对于他自己。 沈墨竹难得的在这寂静的夜,回忆起了前生的是是非非,那些恍如隔世的往事点点滴滴浮现在心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伤在心中蔓延,无法纾解。 “墨,我从未想过我们三人之间会成为现在这样,或者在一开始我们就不该相遇,从最初便是错误,错误的开始,到最后结束的错误,许是一切都注定了的。[]可能是我的太不甘心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越是想要挽留,越是想要改变,却越是将彼此推的越来越远。我想我受够这种生活,心倦了,累了,所以上天才会让我有解脱的机会,而现在机会来了,我也该解脱了。” “墨,其实,我曾恨过,恨过你的存在,恨过为什么你可以轻易的得到那些我苦苦追寻,却始终追寻不到的。但是我又不能恨,因为你一直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最想保护的人,可是我又是什么时候改变了呢。也许,是从那一刻就变了吧,而我却没有察觉,或是明明察觉了,却刻意忽视了那份改变,努力的说服自己,催眠自己,我们依旧如故。” 她就那样看着他,温柔的,轻声述说,一如小时候她守在他的床前,给病中的自己说着故事,说着之前的趣事,努力的,小心翼翼的营造着温馨的暖暖的气息。是啊,她一直都是很温暖,一如她那柔柔的嗓音,一如她那温暖的笑容。 他想那时他之所以能够在那种环境中还能苦苦挣扎,不愿放弃希望,也就是因为他知道,就算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可她还是会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他们如两只幼小的孤狼,在黑暗孤独寒冷中互相汲取着温暖,谁也不能离开谁独活。所以在那些难熬的日子里,即便再痛苦,再煎熬,他也没有选择过放弃,他知道,他若是放弃,那她也会随他而去,而他只想她好好的,永远好好的。 可就是那样温暖的人,对他那般重要的人,就那样在他的怀抱中渐渐失去了声息,体温渐渐冰冷,一如他的血液在看到血泊中的她时,瞬间冻结成冰。她走了呢,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为了他的一个轻轻的回答喜极而泣,再也不会守在他的身旁为他说着那些明明不好笑的,却让他很开心的故事,再也不会笑着看着他,对他诉说着她的今天如何如何,说着那些明明辛酸在她的表述里却又是另一种表现的话语。 是因为长大了么,是因为我们都开始成熟,有着自己的思想,才让他感到虽然她就在他眼前,触手可及,可心底却觉得他们隔着永恒的距离么。也许是吧,可是在他心底,她依旧是那个会逗他笑,有着柔柔糯糯的声音的,他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们像是冬日里的种子,彼此相拥汲取温暖,汲取营养,等待着春天的降临,一起冲破泥土,绽放自己的风华,可当春天真正的来临,他们才发现,那方生养他们的土地,根本不足以提供足够他们一同生长的养分,所以最终他们还是分离。 第二十二章 掩埋 那一日,他还清晰的记得,她就这样离去,留下了他在那孤独的世界,她第一次抛弃了他,她不再要他的跟随,将他狠狠的抛弃。就算在最痛苦的时候也没放弃过抛弃过他,可是当危机过后,当生机重现之时,他们可以相知相守时,她却丢弃了他。那个在最危急的时刻没有丢弃过他的她,此刻却决绝的没有一丝留恋的抛弃了他,一个人离去,留下他在那个世界苦苦挣扎。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她是要去送死,为什么你不阻止她!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她对我的意义,你为何还要这么做!说啊!你说啊!”他扯着他的衣领,向他质问道,向着那个对他和她有着有莫大恩情的人动手,他是第一次的这般不理智,第一次向着那个男人动手,对着那个对她,亦是对他都有莫大的意义的人动手。 拳头落在那人的脸上,让他的脸错向了一侧,嘴角破裂,鲜血从他的嘴角滑落,他就是那样站着让他攻击,不还手,亦不解释,眼神低垂。那样的他感到挫败,他要的是他的解释,不是只是站在那里让他发泄。 他即便再气愤,却也不可能对他做什么,不仅仅是因为他对他们的恩情,他于他们的责任,更是因为他对她而言亦是最重要的人。他不敢对他怎么样,因为他不想她难过、为难,即便,她已不再,可他还是记得,那个人对她很重要,重要的甚至连他都要退让,让他这个彼此陪伴了这么多年的人,都难以比拟。 是啊,她走了,而现在的他也开始了新的人生,以前的种种该忘了,毕竟没有人会死守着一份回忆到死,过去的一切,就让它烟消云散吧。当所以记忆被掩埋,他还会是那个淡然的他,那个有着傲气的自己,骨子中带了一份孤傲、孤高的自己,没有人还能够扰乱他的心绪,他还是那个绝情的、冷情的、淡漠的自己,再也不会有谁能改变的了的自己。(.无弹窗广告) 沈墨竹扯了扯嘴角,嘴角上翘,形成一个浅浅的弧度。他对着自己说,都过去了不是么,他还是他,从未有过改变的他,不是么。脚下未停,沈墨竹向着他该去往的地方走去,他不曾有丝毫的停顿,直直向前。既然一切都以重新来过,那就无需再逃避,面对那些早就该面对的,却因为他的执念而退避的,他接受,愿意接受他现在的这身份带与他的责任与义务,因为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为她画地为牢的他。 其实前方的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即便是黑暗,即便是寒冷,即便是孤独,即便路途再远,再险,只要向前走,终还是会到达终点。 沈墨竹站在沈府的门前。 他走过那条寂静的黑暗的长街,最终让他到达了终点,而现在他就站在门前,他到达了他的终点,他的归宿。 他轻叩门扉。 “吱呀”地一声响,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开启一条门缝,门后就站着那位一直陪伴着他许多年的那个勤勤恳恳的老管家――沈开。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开口将门开的更大些,迎了沈墨竹进来,“少爷,兰心还在竹园等你。” “怎么是你在这里守的门,其他的小厮呢?”沈墨竹轻声问道。 “是奴才让他们下去了,奴才这是怕他们一不小心睡过去了,到时少爷您回来是不能及时的进门。”沈开回道,在零星的灯火下,依稀可以看到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以及在灯光反射下更加分明的灰白发色。 沈墨竹没有多说,只是心底有些不一样了,那处冰冷的心,此刻像是有什么复活了一样,在慢慢的游动,虽不明显却确确实实的存在,一种微微的悸动在心底发芽,那是一种淡淡的暖在心中流淌。 “兰心还没睡么?”他不再理会心底的那份变化,或者说他在刻意忽视那份改变,开口向沈开问道。 “是,她一直在等少爷回来,不然她会不安心。”老管家回道。 “嗯。”沈墨竹答了一声,向府内走去,一步一步远去,沈开也就在他身后紧紧跟随。 “以后让门房来守吧。”前方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管家有些怔然,愣了愣,才反应到少爷是对他说的,让他不必为他守门。沈开心中一阵温热,原来他的少爷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漠然,他还是那个会用着糯糯的声音喊他爷爷的六岁稚儿,原来他的少爷一直都不曾改变。 第二十三章 明日午时 沈墨竹才踏入竹园,入眼的便是守候在门前的那道身影,手中提了个灯笼,在灯光的折射下,人影愈发显得瘦弱飘渺,朦胧。 “少爷你回了。”兰心对着沈墨竹道,没有过多的言语,却就那样自然,好似他们本该就这样的。她没有过多的询问他为何这般晚才回来,也没有问他留在逐星楼的原因,她就是相信他,相信他有着自己的原因,她相信她的少爷,毫无理由的相信。 “嗯。”沈墨竹低低回道,继而走进了卧房。 兰心跟在沈墨竹身后,将烛火点燃,为沈墨竹铺好床铺,又将洗簌的用具一一摆放好,当一切就绪,兰心退出了房间。就那般自然而然,没有太多交流,却知晓、了解他的一切。 沈墨竹洗簌过后,没有立即就寝,他走到书房,拿出了他这些年收集的资料。既然决定接受这个身份,那就该清楚的了解与这个身份有关的所有,是仇,是恩,该了结的那就该了结吧。之前刻意忽视的疑点,也是时候解开了。 沈墨竹在灯下翻阅着宗卷,细细的考量,推敲着每一件事情的细节,试图从这些细枝末节中寻找出自己所需的讯息。灯光摇曳,时间在书卷的翻动中悄然逝去,灯烛几次变暗,沈墨竹亦是挑了数次的灯芯,让烛火再次明亮。 等到沈墨竹将所有宗卷看过一遍,再抬起头时,发现已近五更天了,天已微微泛亮。沈墨竹将手中的书卷合起,熄了灯,这才就了寝,放空了劳累了一整夜的身心。 翌日。 近辰时,兰心才扣了扣房门,将浅眠的沈墨竹从睡眠中唤醒。沈墨竹起了身,开始着衣。门外的兰心并没有推门进来伺候,因为她知道那是他的习惯,他不喜他人近身伺候,所有的事情也都是由他自己完成。 “少爷,太子殿下派人前来禀报说,明日午时在揽月阁一聚,让少爷及早准备。”兰心站在门外将来意说明。 “…我知道了,你去吧。”沈墨竹听了兰心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沉默了片刻,回道。[.超多好看小说] “是。”没有太多的言语,兰心依言退下。 前院。 “兰心姐,公子起了吗?”画儿丫头向着兰心问道。 “起了。”兰心回道,接着又说道,“画儿,你去将少爷明日去揽月阁所需物品准备一下。你也该知道,少爷向来对这些外在东西也不是在意,少爷是我们的主子,他不在意,不代表他人不在意,明天少爷第一次与那几个兄弟姐妹相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少爷在他们失了颜面,知道吗!” “是,画儿这就去做!”画儿答应的干脆,笑容在她那张青涩的容颜上绽放,让兰心一阵恍惚。兰心看着画儿那张稚嫩的脸,才发觉画儿才只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也是,那般明媚的笑容本就该出现在她的身上。那般青涩,那般不谙世事,纯净无暇,性情还是孩童的本性,带着一份朝气与活力。而她呢,她自己呢,永远也拥有不了向画儿那般的无暇吧,毕竟心已经苍老,明明她也未过双十之龄,可却没有那份活力,那份朝气,仿佛历经沧桑。 画儿才在这边回道,那厢便去准备所需的事物,面面俱到,不敢有丝毫遗漏,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就绪后才让自己停了下来。 整整一日,沈墨竹不曾出过房门,就连午饭也都是随便用些点心打发了,兰心几次唤他用饭,都让他遣了回去。沈墨竹就在书房之中不断的翻阅书籍,将以往所忽略的再次温习。 一静僻之处,有两道身影在悄悄的交谈。 “给他了吗?!”一道声音响起,声音暗哑,那人又身着黑色斗篷,很难分辨出来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神秘莫测。 “给了,他才出门不久我就将东西趁机塞入了他的袖中。”另外一人回道,声音青涩,再看说话之人的面貌,竟是那日与即墨离忧相撞的那小乞丐。 “那他有没有发现你?!”神秘人沙哑着声音问道。 “一开始他并没有发觉我在他的衣袖里塞了东西,不过后来察觉了,返回来寻我,不过我躲了起来,没有让他发现。”小乞丐回道。 “嗯,还算机灵,做的不错。呶!这是你的报酬,拿了以后自己找个地方躲着吧,不过最好是离开京都,不要再在此地待下去了,毕竟要是被他发现,后果可是相当严峻。再者,这些钱足够你置办家业,无需再做个乞丐,一旦你这些钱财被那些同是乞丐的人知晓,怕到时你也保不住,你还是早些离开的好。”神秘人点了点头,随手丢了个钱袋,向小乞丐说道。 小乞丐赶忙将钱袋接着,感受到钱袋那沉甸甸的质感,心里自然是一阵雀跃,有听闻神秘人给他的建议,小乞丐愈是感激,道:“谢谢大人,谢大人,我今晚就离开京都,绝不给大人留下一丝麻烦。” “嗯,去吧!”神秘人有些薄凉的说道。 小乞丐一边感恩戴德,一边揣着那包银钱离开了此处僻静之处。 神秘人看着小乞丐的离去身影,久久无言,许久,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处。 第二十四章 清妃 夜色。 沈府。 夜色中的景色总是别具一番风味,薄薄的雾霭笼罩着整座沈府,尤其在那方粉色迷蒙的桃花深处更显得几分醉人,而竹园就是其中一景。 竹园,书房。 “少爷,近酉时,该歇息了。这两日少爷你一直呆在书房,都没有好好休息,明日中午可还是要和太子他们会面的。若是睡的太晚,气色就会不好。”兰心推开书房的门对着埋头在书卷中的沈墨竹劝道。 沈墨竹抬了抬头,看了眼兰心,回道:“无事,待我将这些宗卷都整理一番,便去歇息就是了。你让丫鬟们也都下去睡了吧,不必在外面候着。”转而又将视线望向了手中书卷,不再多言。 兰心听闻此言,轻叹一声走出了房门,随手将房门带上,离了去。 沈墨竹低头,不知怎就想起了他那素未蒙面的母妃――清妃。那个风华绝代,那个出尘的女子,那个蒙受隆恩,宠冠后宫的女子。那所有有关清妃的传言似乎都是正面,她就是那般被世人所赞颂,无论在世,还是逝去。而他,他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却从未感受过,或者说没有机会感受到她的绝艳,就已离他而去。 在原主即墨离歌那仅有的记忆里,也只是在朦胧的记忆里记得他的母妃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会看着他温柔的笑,即便是他做错了事,她也从不责骂他,只是那淡淡的哀伤的眸子就足以让他不安后悔,默默地承认错误。她的母妃只会呆在自己的寝宫,坐立在窗前,凝望着天空出神。 小时的即墨离歌也曾问过他的母妃,为何总是看着天空一看就那般久,久到让人觉得她已不再眼前而是遥远的天边。每当那个时候小小的即墨离歌就会不安,慌张的摇着母妃的手臂让她从那种遥远中脱离出来。 母妃,为什么孩儿觉得母妃要飞走了呢,母妃,你是不是不要孩儿了,孩儿保证绝不会再惹祸的,求求母后不要不要我。小小的离歌就是那般祈求着她的母妃给着他一个心安的答复,有些疯狂,有着不安,带着一丝呜咽。 那时候的清妃便会从失神中走出,温柔的看着他,让他那颗不安的心逐渐平复,可是却久久不给他答复,没有得到承诺的即墨离歌又会惴惴不安,眼巴巴的盯着他的母妃。 看着面色惶恐的孩子,清妃总是将手放在离歌的额上为他拂去零散的碎发,温润的看着他,柔声回道,歌儿,母妃是不会离开你的。那短短的话语却足以让他那颗小小的不安的心彻底心安,因为记忆中的母妃从不会对他食言。 可是,从没有食言的母妃就是在那次食言了呢,她说过她不会离开自己,不会抛弃自己,可是她还是离开了,放弃了自己。明明他再也没有闯祸,明明他把每件事都完成的那般好,她还是没有原因的将他赶出了她的世界。她在他不过六岁就将他送出了宫,送出了她的身边,而后,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便离他而去,永远的离去。 即使是沈墨竹看着那几乎要消散的记忆,也能感受到即墨离歌被送出宫是的伤心,绝望,以及一丝恨意,小小的他不明白他的母妃怎么就那般绝情的将他赶出她的世界,决绝的,没有一丝犹豫的将他驱逐。明明他是如此低声下气,如此卑微的祈求却依旧没有让她回心转意,他还是被送走了,送离了她的世界。 世人皆认为小小孩童懂不得太多的事情,其实不然,他们情感其实比大人更要敏感,更加丰富,可是很多人却总是因为他们小小的年龄而忽视了那敏感的脆弱的真实的感情。 反抗不了,那就只能默默接受,既然是她想要的,那他就成全他。 他从未想到他们之间的分离会来的那么快,才不过几个月而已,他们已是生死相隔,他甚至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听到她离去的消息他并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整整呆了三天,只是呆呆的愣着,不吃不喝。三天,又怎么会是一个孩子能够承受的了得,三天里数次下人想要将他带出房间,可都让他喝退。直到三天后他真的没有力气和那些下人相持,被带出了房间,那时的他已奄奄一息,意识模糊。 再醒来时,他恢复了最初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样,每天做着该做的事,还是会甜甜的糯糯的喊着管家爷爷,喊着比他大的丫鬟小厮们哥哥姐姐,最初的他们很担心即墨离歌的状态,可时间渐渐久了,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异样,也都渐渐放下心来。 是啊,毕竟突然恢复最初的模样,当作一切没有发生,这样的表现无论怎样,都不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能表现出来的,那些人的担心绝不是多余。 其实事实很简单,当小即墨离歌听到清妃离世之时确实懵了,然后就是绝望,被抛弃的伤心,绝望,在此刻一下子涌上心头,接受不了的他选择逃避,躲在自己的房。那三天里,他想过,念过,怨过,恨过。她就那般离开,离开他,而彼时被决绝送出宫的那一刻所产生的怨恨,也就在这三日里积攒壮大,成为浓浓的恨意,恨意甚至压过悲痛,在心中激荡。 他告诉自己,是她先抛弃了,先放弃了她,那他也没必要为她的离去感到悲伤,她离了他,她还是她的清妃,而他离了她为何就不能是他的三皇子。他不要为他悲伤,没有谁离了谁就不再是谁,他还是他。 第二十五章 疑问 他不在乎,不会再在乎,他们已是陌路。 即便是沈墨竹也不得惊叹彼时小离歌性格的极端,就是连他也想不到,即墨离歌竟会有如此心态,这真的不该是一个六岁稚儿该有的情感,他不得不感叹即墨离歌情商之高,这种性格即便是前世的他也做不到小离歌那般。 可惜的是不过两年,小离歌就随他母妃去了,不然沈墨竹也不能取而代之,沈墨竹可以肯定的说,若是即墨离歌活着,那他是决绝对对的王者! 由于一场欺骗,一场放弃,小离歌对他最爱的、最尊崇的母妃由爱生恨,即便小小的他也能感受到那所有事后所掩藏的危机,可是他宁愿面对,和母妃一起面对那些危机,而不是被她送离,她自己去面对那些狂风暴雨,他从不在乎死亡,他在乎的只有她,那个生他养他的她!可是她还是推开了他。 也是,在孩子眼中世上最痛苦、绝望的事也莫过于被自己所爱的、所信赖、所依赖的亲人欺骗、抛弃,可越是愤恨,越是怨恨,也就越说明了即墨离歌对母妃的依恋有多深,正因为爱的越深,所以才会伤的越深,所以才会恨得越深。沈墨竹回忆着即墨离歌的记忆时,又何尝不是看到了小离歌恨的本质。说到底,即墨离歌只是个可悲、可怜、可叹的孩子,即使他的心智是那般的成熟。 在即墨离歌仅有的对于清妃的记忆里,沈墨竹只能用神秘来评价。 清妃――神秘!这是沈墨竹对她的评价。 没有人知道她是从何而来,没有人知道她的亲人是何种身份。她就那般突兀的出现在京都中,又恰好偶遇了微服出宫的皇帝――即墨轩辕。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再然后顺其自然的进了宫,成了即墨轩辕的妃子,蒙受隆恩,经久不衰。但也因着清妃那不明的身份引起朝堂和后宫的反对之声,可最终即墨轩辕还是成功的让那些反对的声音消失不见,真正将清妃纳入后宫。(.好看的小说) 一切就是那般巧合,巧合的令人不可置信。即墨轩辕也曾怀疑,也曾调查过这一切是否有人为操纵的痕迹,可他又能查出什么呢,对于清妃的一切――空白!这便是他费尽心力所查到的,可又能怎样,不了了之罢了。最初他也带着一丝防备,可时间终究是证明人心的最好的测方法,她――清妃,对他无害。她只是他的妃子,他爱的那个人,爱他的那个人,唯一一个不会带着防备,带着算计对他的人! 世人传颂她的贤良,传颂她的不凡,可却连她的名讳也不曾知晓,只知她为沈姓。如此而已,再或者只知道她入宫之时也不过十五岁。其他,别无所知。即便是当年清妃将即墨离歌送出宫时也没有见她找到相识之人将即墨离歌托付,她也只是求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赐了座府邸为即墨离歌安置,分派了些她信任的下人守护着即墨离歌。 清妃的神秘让沈墨竹感到心惊,清妃到底是谁?!她又是怎会突然出现在京都,查探其身份却又――查无此人,而又是为何,在送离即墨离歌出宫后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因病逝世,这其中究竟有何种秘密!? 以即墨离歌的情商与智商,他绝对是个狠角色,即便他还小。可又是为什么清妃去世的两年后,即墨离歌也同样是因病而去,这二者又有何种联系,为什么!?若是因为奸人所害,这看似容易实则很难。且不说清妃为即墨离歌所分配的下人,她所分配的下人绝对会是她所信赖的人,对清妃忠心耿耿,她所派的人又怎会来谋害即墨离歌。再者,即便因为清妃的疏忽真的有导致奸细的混入,可即墨离歌本身并不愚笨,甚至相当聪颖,绝对会小心防备,又怎会轻易中招呢!这其中究竟是何种缘由!? 沈墨竹也不否认,那也许是即墨离歌的疏忽,即便他再怎么不凡,在怎么的超凡,他还是一个孩子,做不到面面俱到。 即墨离歌是突然病倒的,随之而来的是昏迷不醒,最后便是魂归去兮。那场病来的突然,没有丝毫的征兆,让整个沈府陷入了一片混乱。 可沈墨竹分明从中看出来一丝诡异,即墨离歌像是触发了什么禁忌,让他陷入病中,那种感觉像是被人控制,在特定的时间加上特制的药物使他陷入昏迷,直至死亡。 可即墨离歌只是孩子啊,究竟是谁连个孩子也不愿放过,将其置之死地,又是不是与清妃有关呢。在这所沈府又有谁能够轻易接触控制的了疑心很重的即墨离歌呢!这一切的一切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沈墨竹揉了揉太阳穴,从回忆中脱离出来,那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让他头昏脑胀,那本该不是他要解决的问题,可现在却由他来接受,因为他此刻就是――即墨离歌。当年即墨离歌所留下的,所希望的都将由他为他完成! 第二十六章 应约 沈墨竹起了身,不再和那些令人困扰的问题做斗争,洗簌一番,就了寝。 一夜无话。 第二日,沈墨竹卯时起了身,一番梳洗后,并没有再埋头于书房,他想要了解的,想要探知的也都已然知晓,不能被探明的也只能在以后一步步追寻探明了。 桃花林中,沈墨竹立身在亭中,看花瓣在风中飞舞。 “少爷,你午时所需的物品都备在马车上了,到时若是需要,兰心姐会为少爷你找出的。”画儿从远处跑过来,语气轻快,轻笑着对沈墨竹说道。 “嗯,我知道了,兰心呢?”沈墨竹回道,突然话锋一转问向画儿。 “兰心姐和少爷关系真好,才起床就问兰心姐在哪呢,就像平时兰心姐也会问她少爷在哪一样呢。”画儿心中暗自思量。 “兰心姐在为少爷你准备午时要穿的衣衫呢!兰心姐说了,少爷平时都不在乎自己的装束,今日可不能随着少爷自己了,她要亲自为少爷你选择着装!”画儿不再多想,面上一本正经的向沈墨竹陈述着兰心的话,那副模样看起来让沈墨竹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兰心在画儿心目中有地位。[.超多好看小说] “呵呵,她也真是。”沈墨竹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兰心这丫头当真是有些太了解他了,他的性情倒是被她知晓的清楚,倒还毫不避讳的在画儿跟前说,以至于他在画儿的心目中地位都有所滑落。 沈墨竹也不再多问,看向远处,目光飘忽。画儿见沈墨竹不再发问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便轻退几步,转身离了去。 在画儿看来,她这个主子虽然很随和,也从不责罚他们这些下人,可就是让人感受到了一种距离,处在主子身边也总是会觉得压抑,所以平时的画儿对着沈墨竹是无比的尊崇,可真要是让她和沈墨竹相处起来,她就是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每每完成兰心交代她要向少爷禀明的事情后,她绝对会快快离去,然后在远处默默的望着守护着主子。 用过早膳后,兰心在胸前抱着一摞的衣服找到沈墨竹,要求沈墨竹一一试穿。沈墨竹看着那摞衣服瞬间头大,想要拒绝,可再看看兰心那坚决的表情,还是妥协认命了。 整整一个上午,沈墨竹就在不停地换装,整的沈墨竹是苦不堪言,想要叫停,可兰心哪里理会,让沈墨竹在心中是直直悲呼他这主子当的太失败了。兰心本着不达到至真至善,决不罢休的原则,花费了有两个时辰,终于找到了让她满意的着装。兰心站在一旁,看着她辛苦两个时辰的劳动成果。 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嘴角微弯,好个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他的魅力并不仅在于那经过精心搭配的衣着,而是他整个人散发的神秘淡雅疏离的气质。或许他此刻的容颜算不得绝色,但其气韵足以让他出尘,那种惊心动魄的非凡又有几人可匹敌。 兰心看着她的少爷有些呆愣,她一直都知道少爷的气质出尘,他喜欢穿着青色长袍,那如青竹一般的色泽,让他整个人也如青竹一般的傲然,遗世独立,超凡出尘。 她从未见过他穿过白袍,在她看来青色足以让他的出尘凸显到极致,也就没有可以想着让少爷着白袍,如不是今日之约,她也不会想着把这白袍拿出,可却没想到,白衣的少爷不仅仅是出尘,更几乎是化为谪仙,羽化升仙之感。 她知晓她的少爷不喜奢华,偏爱朴素,所以没有选择过于华丽的衣衫,也没有在其配饰上选择上过于奢华,只是一件较为素净的长袍,搭以一块古朴的玉器,可她没有想到,就是如此简单的搭配也让她的少爷的气质更出尘了一番。 如此两个时辰过去,已然是该到了出发的时刻,沈墨竹被兰心催促着上了马车。沈墨竹本不打算乘马车,在他看来,揽月阁距沈府又不是太远,足以步行过去,何以用的上马车,可惜架不住兰心的说教,认命的上了马车。 马车在那喧嚷的长街缓缓前行,兰心一路跟随,沈墨竹本是让兰心一同进马车内,却被拒绝。在兰心看来,这些路程她还是走的来的,又何必麻烦主子。 马车在哒哒中前行,虽慢,却很平稳,最后终于在揽月阁停下。 “少爷,下车吧。”兰心在一旁说道。 沈墨竹踏出马车,入眼的就是揽月阁三个苍劲的大字,阳光打在牌匾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竟刺得沈墨竹一阵眼疼。静了静神,沈墨竹还是抬起了脚,走进了揽月阁内。 第二十七章 相聚 “呦,客官里面请,您是几位啊,是雅间还是大厅?”看见沈墨竹走进揽月阁,立即有小厮迎了上来,询问道。 沈墨竹抬眼一看,竟是个脸熟的,那个被掌柜叫做小三子的店小二,沈墨竹这厢正要答话,却被人打断了话语。 “三皇子,太子殿下等人在楼上已在雅间等候多时,太子殿下派奴才前来迎接。”一个侍从打扮的人出现在沈墨竹身侧,一脸严肃的说道。 沈墨竹看他的装束也知晓他所言非虚,随即跟着那侍从上了楼,兰心也随之跟去。 “三皇子,里面请。”侍卫推开了雅间的门,立在门外,对着沈墨竹说道。 沈墨竹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兰心吩咐道:“你在门外候着吧。”说罢,抬脚进了门。 正对着门的是一扇屏风,沈墨竹绕过了屏风,透过纱帘隐约看到几抹身影,也不再多想,掀起珠帘,走了进去。 “三皇弟!” “三皇兄!” “你来了!” 几人惊呼道。 “离歌见过几位皇兄皇姐。”沈墨竹淡然回礼。 “三皇兄,你难道只看到了皇兄皇姐吗,明明情儿也在,你怎么就没注意到情儿,情儿才是三皇兄最最疼爱的啊!”即墨离情嘟起小嘴,不满地向沈墨竹控诉道。 “好吧,是三皇兄的错,我是该早早的和情儿打招呼的,不该冷落了情儿。”沈墨竹听了即墨离情的不满,苦笑道,忙忙向即墨离情赔错,这样的即墨离情实在让他无奈。 “情儿,怎么说话的,你三皇兄难不成还要向你见礼不成!”即墨离心喝到。 “哪有,人家只是想让三皇兄看到自己嘛!”即墨离情暗自嘟囔,却没有说出口,她对这个二皇姐可是怕极了,每次训斥她的时候决不留情,且让她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三皇弟,没想到前日才相聚,竟没有想到才不过一日,我们又见面了,只可惜李古浩那家伙不在,不然我们三人又能一聚了,不过三皇弟,五日后的逐星楼第二局再开之日,你是否还会再去,若是去,我们三人可又要出一出风头了!”即墨离殇谈及两日前之事,又向沈墨竹问道。 “这,这倒是不一定。(.无弹窗广告)”沈墨竹犹豫。 “唉,真是可惜…。”即墨离殇叹道。 “什么!即墨离殇你竟然带三皇弟去逐星楼那种地方!”即墨离殇与沈墨竹的对话让一旁的人听的分明,即墨离愁当即惊叫出声。 “怎么?!不行吗!我带的是三皇弟,又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叶凡,你这般大惊小怪做什么?!再说了,逐星楼怎么了,我可以去,三皇弟就去不成了么!还有,你那叶凡不也是去了逐星楼么,还与那逐星有瓜葛,怎么不见你去找他的麻烦!”即墨离殇没好气的说道,他对这个皇姐可没什么好说的。 “我与叶凡之间的事还用不到你来操心,三皇弟可不是你和李古浩,整日里就知道混迹青楼,仗着身份在这京都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我可不想三皇弟被你们给带坏了!”即墨离愁自然也不会有好气的回道,要知道即墨离歌在她心目中绝对是一个秘密的存在。她绝不会让任何人有伤害即墨离歌,或者将其带入歧途的可能,绝无可能,即使是她的母兄也不可以,而这一切也只是为了她,那个深藏在她心底的她,那个她最敬重的她,她决不允许有人伤害她想要保护的他! “那你呢,又好到哪去,整日里追在叶凡身后,把一国公主的面子都丢光了!”即墨离殇毫不客气的揭着即墨离愁的底。 “你!你…。”即墨离愁气的失语,指着即墨离殇的鼻头,却吐不出话来。 “好了,你们几个还不给我消停些!今日我们几个难得一聚,难不成就是让你们在这争吵不休的么!”即墨离忧有些恼怒,对着二人喝到。 二人见即墨离忧发火,心中虽还愤懑却都不再争辩,老老实实的闭了嘴,让气氛变得尴尬沉默。 “呵呵,我说太子皇兄怎么想起把我们几个给聚在了一起呢?!原来是想请三皇弟前来相聚,唉,这三皇弟一来,倒让我们几个成了陪衬的了,如此想来,竟有些让我心底凄凉啊!”即墨离心见有些冷场出言调侃,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二皇姐说笑了,离歌自是不敢掩皇姐的光辉了,是二皇姐自谦了。”沈墨竹回道。 “就是,就是,二皇姐你这么谦虚做什么,我们哪里敢忽视你啊,谁不知道二皇姐可是气场超强的了!平时我可是被你训惨喽!瞧瞧,呶,我的耳朵现在还红着呢!”即墨离情在沈墨竹身后附和着,说着她还状似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 即墨离忧几人一听忍不住笑场,打破了之前的尴尬。 “离心,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凶悍啊,啧啧,平时真没看出来啊!哈哈!”即墨离殇大笑,向着即墨离心调笑道。 “情儿,没想到你对你二皇姐倒是记忆深刻啊,怎么要不你大皇姐也给你留个纪念!”即墨离愁也弃了之前的不愉快,出言道。 “好你个情儿,竟然当着众人面揭我的底,胆不小啊?!”即墨离心小脸通红,状似一脸凶狠的对着即墨离情恐吓到。 “三皇兄,你看,你看嘛,二皇姐又欺负我,好讨厌呐!”即墨离情躲着小脚,向沈墨竹抱怨,却又在看向即墨离心的时刻一脸得意,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即墨离情的表情自然是丝毫不拉的落在了几人眼里,又引起了哄笑。 “不许笑,不许笑!”即墨离情红着脸娇喝到,可众人越是看,愈是笑的欢。 第二十八章 新品 沈墨竹但笑不语,看着即墨离情在旁边跳脚,并没有出言相劝,即墨离情看着沈墨竹一阵幽怨。 说起来,即墨离情在小时并不与他太过于亲近,可就在几年前,这小丫头开始和他走的近了,现在也敢和他开玩笑了,有时候闹腾的让他也头疼的要紧。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三皇弟也到了我们这也就算齐了,让小厮们传菜吧。”即墨离忧看众人笑的欢,又看了看即墨离情那张羞红了的脸,出言解围道。 “嘻嘻,我就知道太子哥哥最疼情儿的了,哼,不像某个人,不帮情儿,还要跟着他们笑话情儿。”即墨离情见即墨离忧为他解围,感谢道,又意有所指的嘟囔了一句。 沈墨竹听闻此言,顿时心中感叹,这小丫头指桑骂槐的技术又提升不少,胆子确实肥了,换成小时的她,哪敢这样说,依着小时候的表现是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沈墨竹心里想着,但面色表露的是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副无奈的样子。 几个人看着沈墨竹脸上的的表情,暗自憋笑――他们这个三皇弟,原来也不是那么古板,不食人间烟火啊。 在几人暗自憋笑考量着沈墨竹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罪魁祸首即墨离情的眼中划过一缕暗色,飞快的划过,那种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她平日里表现出如此单纯的她该有的。 “笃笃”地叩门声响起,“各位客官,菜来了!”门外外来小厮的声音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进来吧。”即墨离忧吩咐道,太子的气势油然而生,恢复了一国太子的本色,一脸严肃。 即墨离殇几人见此也不再说笑,恢复了皇家子弟的气势,就连貌似单纯的即墨离情也正紧了起来,毕竟,对内他们可以不顾及形象,可对外他们可是世人眼中尊贵无比的皇子皇女身份。 小厮闻言推开了房门,其他几个小厮依次进来将菜品一一呈了上来。 “这道菜名为水光潋滟,其主要材料是为莲藕、莲子、莲叶经加工处理后制成的,是一道甜品。”最开始的那个小厮在上完菜后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报出了菜名,又把其原材料说了出来。 “这道是月下独酌,是由…。”小厮介绍完了菜品,见他们没有提出疑问,又继续解说了下去。 “这是美人轻吟…。” “锦上添花…。” “……” 那小厮将菜名一个一个报来,毫不含糊。其他几个上菜的小厮见他忙碌,也不多言,径直退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依本公子说,本公子也在这揽月阁是熟客了,怎么,之前没见你们这揽月阁有过这些菜品!难不成你们之前都是拿些残次品来糊弄本公子?!”即墨离殇半倚在椅中,侧着身子状似慵懒,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公子的话,揽月阁自然不敢欺骗诸位客官的,只是今日的这些菜,确确实实是新品,还没来的急将其公布出来。今日几位少爷小姐来的巧,恰巧这揽月阁的少东家昨日来过一次,留了本新菜谱给了厨子,说是明日会有贵客来,到时将这些菜肴呈上去,等贵客用过以后,再将那些新品公布出去,所以…。”那小厮忙忙回道,这位公子看起来随意,可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遇到这样的人他哪里还敢怠慢,且不说这位公子的气场了,就是整个房间里的气氛也让他难以承受,若不是要完成掌柜交给自己的任务,他哪里想多呆一刻。 “哦!是吗?!怎么,你们少东家也没有指明到底是哪些人,你们掌柜的怎就知晓我们就会是你们少东家口中的贵人?!”即墨离殇语气瞬间冰寒,厉声喝道。 “没有,不是、是今日客人来的少,掌柜的仔细观察过,今日在公子几人来之前,并没有什么人像是少东家所说的贵人,在几位公子小姐来之后,更是没有见过能比得过几位少爷小姐气度的客人,而且几位都是容貌出众,符合少东家所说的,所以我们掌柜的也就斗胆将这些新品呈了上来…”小厮心中害怕,慌慌张张将所有的话说了出来。 “这样吗?!”即墨离殇轻吟。 “是!是!小的不敢有丝毫隐瞒。”小厮急忙表态。 “好了,这里没有你事了,下去吧。”即墨离忧见那小厮如此惶恐,也不打算让即墨离殇继续盘问,因为他知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之前没有出声,也是想知道原因,所以才让即墨离殇问了下去,现在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小厮也不会说,或者说根本不知。 “谢公子,谢公子。”小厮忙不迭的谢道,说着后退着出了房门,带上了门离开了雅间。 这小厮就在从雅间出去的后的走廊内忍不住的擦了一把汗,心道:掌柜的果然妙算,知道那几位贵人定然会盘问一番,特地将他找来,如此交代了一般,才让他成功身退啊! 第二十九章 猜疑 “你们怎么看?”即墨离忧问道。 “呵,还能怎么看,我可不认为就是那般巧合,就被那揽月阁的少东家给猜中了!想不到我们连他是男是女还不知晓,他倒是把我们一行人的行程打探的清楚。倒是不简单的很呢!”即墨离殇冷哼,没好气的答道。 “皇兄,如不是知道皇兄你也是突然将我们召集在一起,事发突然,让我们也是才知晓!不然的话,我都会认为这揽月阁的少东家会是我们之间的人!”即墨离心分析道。 “皇兄,是不是你府中出了奸细,将你的计划给泄漏出去?!不然…。”即墨离愁问道。 “不会,我府中的人是我一首挑选的,都是经过了我的调教,绝不可能会背叛我。再说即便真的有奸细混了进来,他也绝不可能知晓我的行程,因为我决定在今日相聚的计划根本没有告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况且,如果说是你们几个搞的鬼,也不会有可能,因为除却三皇弟是我提前一日通知的,你们也都是今日早上才知晓的,你们根本不会有时间去做这件事。至于三皇弟,他虽是最早知道的,但他却没有理由这般行事,因为这次的家宴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本就是为他而设,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引起我们的无端猜疑呢!”即墨离忧皱了皱眉头,沉思了片刻,接着逐条分析道。[] “如此说来,也就是我们都不是这幕后的主使了,难不成真的是那揽月阁的少东家给凑巧猜中了!?”即墨离心听了即墨离忧的话,忍不住的疑惑。 “这绝不相是巧合,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只是那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即墨离愁沉声说道。 即墨离忧没说说话,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或者那件事也与此事有关呢?即墨离忧怀疑。那日他从揽月阁出来没多久,就被一小乞丐在他不注意之下塞给了他一个锦囊,等回过神却也再也找不到了,这几日他派人寻找也没有一丝消息。 想起锦囊上内容,即墨离忧不禁觉得那人的风格竟与揽月阁的少东家有几分相似,若是他们为一人,那他到也就不奇怪,那个他能猜出今日他会再次设宴了。他竟能知晓那件机密之事,又怎可能会是简单的人物,也必定是对他即墨离忧的习性了解的清楚,所以也就不难猜出他与三皇弟的饭局会选择在今日。 即墨离忧虽心有猜测,却没有说出口,一来,他并不是十分确定,也只是猜测而已;二来,他若是当中说了出来,若是被那人知晓,定然会引起那人的警觉,打草惊蛇。那种智慧的人,若是与之为友,将会是很大的助力,可如是为敌,那可是难缠的紧呐。 “哎呀!皇兄你们也真是的,人家不就是送了几道新菜肴给了我们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整天里就知道胡思乱想。你们要是再不吃,我可要吃了,菜都要凉了!要知道,这些菜看起来可要比宫里的好吃多了,呶!我先尝尝。”即墨离情不满的叫到,说着拿起手中的筷子向着她看中的目标夹去。 筷子与筷子之间发出了“啪!”地碰撞声。 即墨离情手中的的筷子被即墨离愁打落在地,“情儿!你都没有试毒就敢吃了!你是真不要命了是吗!”即墨离愁说罢,从袖口中拿出绣袋,拿出一根银针试了试毒,他们这些人向来小心,这银针自然也是必备之物了。再看那银针光亮如初,几人放下心来,不再多疑。 “我就说么,是你们想多了,我们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人担待得起么?!”即墨离情不以为然的说道,说罢换了双筷子,想要用餐。 “等一下!”许久不曾说话的沈墨竹猛地出声道,“皇姐,能否将你的银针借臣弟一用?” “当然可以,给!”即墨离愁有些讶异,沈墨竹竟与他主动说话,忙不迭的将银针递了过去。 几人见沈墨竹又拿了银针试了试菜,不禁觉得奇怪,不是已经试过没有问题了么,怎么又要再试一次!?况且这银针也并没有任何变化啊! “三皇兄你在做什么啊!这不是没毒么!”即墨离情疑惑道。 沈墨竹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将银针试向了另外一道菜,银针抬起的那一刻,沈墨竹回道:“你们看。” 听到声音,几人将眼神投向了沈墨竹指尖的银针,众人一看,不禁变色,因为那原本光洁的银针此刻――染上了黑色――有毒!这是众人现在唯一能够意识到的! 即墨离情倒吸了一口气。震撼道:“怎么会这样?!” “什么!”即墨离殇也惊出口道。 “离歌,这是怎么回事?!”即墨离忧面色有些暗沉,出言问道。 沈墨竹看了看几人的表情,或惊讶,或震撼,或愤怒,或阴沉,顿了几顿,说道:“你们看那两道菜的主要食材。” 众人将视线转移到了沈墨竹所试的两道菜上,分别为鱼龙潜跃、清风晓月。 这鱼龙潜跃是由鲤鱼配之于豆腐,再在表层辅之于一层蜂蜜,使得整道菜都看起来赏心悦目,令人经不住的食欲大动。 至于那清风晓月其主料则是由兔肉和板栗构成,再用甘草熬成的汤汁浇汁其上,同时更是用了些许甘草用于点缀,使得菜色看起来十分清爽,淡雅,其汤汁亦是带着些绿意,像是有一种自然的生命力蕴含在其中,这倒是与其菜名十分相符。 “这有什么不妥吗?!”即墨离心看了许久也不曾明白,这两道菜并没有下任何药物在其中啊!她不解,疑惑道。 “鲤鱼不可和甘草同食,豆腐亦不可与蜂蜜同食,不然会引起中毒。”沈墨竹解释道,“你们再看,那道烈焰焚天,其主料是牛肉,若是与这道菜中的板栗同食,亦会引起轻微中毒现象。而这整整满桌的菜,几乎都是相克,稍不小心怕是都会或多或少的中毒!” 第三十章 究竟为何 “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是想将我们全部毒死不成!”即墨离殇听了沈墨竹的一席话禁不住暴怒,咆哮道。 “难不成那人势力大的足够抹杀我们且不怕招惹到麻烦!”即墨离心问道。 “不!以我之见,那人怕只是想要试探一番。”沈墨竹顿了许久,终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此话怎说?!”即墨离忧问道。 “这些菜虽是相克,可若是摄入量少的话,倒也无碍,也就有些轻微中毒罢了,倒是要不了人命。”沈墨竹说道。 “而且这些菜色中有些我们并不知道其原材料,可那人偏偏派了个小厮告诉我们每道菜究竟是哪几种食材构成,在某一程度上是提醒了我们。”顿了顿,沈墨竹接着说道。 “就比如那道清风晓月,如不是那小厮特地提醒道汤汁是有甘草浓缩而成,怕是我们不会有任何一人会注意到这一点。我们最多也只会注意到那些作为点缀的新鲜甘草,从而忽视了潜在的威胁。” “平日里这些膳食也都是由府中或宫中的御厨准备,所以平时也不会有几人会注意到食物相克这一点,只是没想到这一发现竟被那人用在了此处。”沈墨竹感慨道。 “经你一说,我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是啊!谁会想到他竟在这饮食方面下手!”即墨离愁感叹。 “想不到那人竟如此不凡,只是他这番试探到底是为了什么?”几个人心头冒出疑问。 “那这饭还吃不吃了啊!真是可以了这么好的菜色和菜名。”即墨离情面上一副遗憾,对着桌上的食物流着口水。 “这饭倒是还可以吃的,只要稍稍注意些,便可避免,同是也不要多食,如此便可。”沈墨竹见着即墨离情那副模样不禁一阵好笑,回道。 “我想那人在这方面试探,也只是想知道我等到底有几分警惕之心吧,若是连这一小小的测试我们都不能通过,那我们倒真是不配为那人的对手。今日幸好三皇弟及时发现,要不然一旦我们集体中毒的事情传出去,到时候丢的可不仅仅是我们几个的面子了,更是整个皇族的尊严!”即墨离忧语气沉重,言语中也带着一丝庆幸,亏了沈墨竹今日的表现,才让他们免受对手的讥讽。 “三皇弟,你平日里不是养花种草,就是待在书房里苦读经书,也都说君子远庖厨,你也确实没有频繁接触过后厨之人,怎么竟知道食物相克这一事实啊?”即墨离愁心中疑惑,出言问道。 “呵呵,你也说了,我喜静不喜动,平日里也都是在书房中苦读,所以这空闲的时间很多,我也就是拿一些杂书翻阅,久而久之,也就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可内容有虚有实,更多的却是要自己辨明真假。”沈墨竹轻笑着回道。 “嗯、嗯,你们都别聊了,快些吃饭吧,菜都要凉了,不过这菜真的好好吃哎,竟然比宫里的还要好!”即墨离情嘴里塞满了饭菜,忙里偷闲的抬起了头对着议论的几人模糊不清的说道。 “算了,此事就告一段落吧,不过我们要提高警惕这一点必不可少,毕竟我们不可能每一次都能解围。”即墨离心抬起头宣布道。 “吃饭吧!”即墨离忧拿起了筷子,对着几人说道。 几人听闻此言,也不再多说,拿起手中的筷子,开始用餐。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挑拣着菜,避免食物相克,不过虽然吃的小心,但这揽月阁之名确实名不虚传,将每道菜都做的那般至善至美,这种境界在整个大陆怕都难找出一家可以超越揽月阁的手艺。 几人吃的欢宜,半个时辰后,饭菜在觥筹交错中算是用完了。 即墨离情多喝了几杯,小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整个人就是挂在了沈墨竹的身上。至于即墨离心则是脸色微红,虽有几分醉意,可意识还是清醒的。倒是即墨离愁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眼神清明,不曾有丝毫不适,这让沈墨竹有些讶异,不过再想想最近她与叶凡相交甚密,倒也不奇怪她的酒量会好,如此,沈墨竹也释然了。 至于沈墨竹和他的那两个皇兄则是如即墨离愁一般,无丝毫变化,头脑清醒的很呢! 第三十一章 饭后 “离殇,我听说前日你和李古浩去了逐星楼,还带上了离歌?这事属不属实?”酒足饭饱后,几人也不愿再提那揽月阁幕后之人的意图。即墨离忧出言问起了即墨离殇。 “呵!这京都谁人不知我朝二皇子是个风流种,都成了逐星楼的熟客,他去逐星楼是一点也不奇怪!”即墨离愁嘴角微挑半是嘲讽的说道。 “不错,我们几人是去了逐星楼,但我们几个可是洁身自好的很呢!哪有某些人想的那般龌蹉。”即墨离殇意有所指。 “你!”即墨离愁怒道,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皇姐,二皇兄怎么你们时不时的就要斗斗嘴呢,怎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即墨离心听着二人的争论脑袋竟有些抽痛。 “是啊,离心说的极是,你们二人只要一见面就会吵,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离愁,你作为长姐是该让着离殇;离殇,离愁怎么说都是你的长姐,怎么说也要对她有所敬重,怎就整日里没大没小的和她计较。以后你们两个都给我注意点,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这样,最起码是不要当着众人的面不给对方台阶下!”即墨离忧告诫二人道。 “哼!” “哼!” 即墨离愁与即墨离殇对视一眼,彼此不屑,却也不敢真的违背即墨离忧的意思,冷冷的哼了一声,同时将头扭向了一侧。 而即墨离情则是几乎醉倒,整个人的意识都不再清醒,陷入迷蒙的状态,倚在了沈墨竹身上。 即墨离忧见此也不好多说,微微叹了口气问道,“离歌,你怎么就随着那两个混小子去了逐星楼的?” “只是偶然,是二皇兄提议去逐星楼一观,恰好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也就跟着过去了。”沈墨竹目光沉静,波澜不惊。 “我听说那日叶凡也去了,不知离歌是否知晓?”即墨离忧望向沈墨竹。 “他确实是去了,与李公子有些言语交流,而且他竟破除逐星姑娘的残局,确实不愧为京都有名的三公子之一。”沈墨竹赞叹,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光芒闪现。 “他去那里做什么?!”即墨离忧疑惑,叶凡绝对是洁身自好,严以律己,怎么会出入逐星楼。 “他应是为逐星姑娘而去,所以才会出现在逐星楼吧。”沈墨竹猜测,言语中并不是十分确信。 “叶凡什么时候与逐星有过交集,我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他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吗,又怎么会?难道那逐星就是…。”即墨离忧低语,想着不觉得愕然,怪不得他怎么也不肯说出心上人的姓名,可是他们到底是怎么相识的呢? 即墨离忧心底暗暗思索,回忆着叶凡这几个月的举动,想着和逐星发生交集的可能性,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即墨离忧揉了揉额头,缓了下神,忽然回忆起了两年前的一次任务。 那次他派叶凡帮忙做一件事,本以为会很顺利的完成,可却没想到遭到了伏击,让叶凡重伤而归,整整晚归了一个月之久。那是他问叶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叶凡将遇袭的事通通告知了他,可独独没有说过在他逃离敌人的伏杀后的一个月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会长达一个月之久。无论怎么问他,他也不肯多说,只是用被人救了,养了一个月的伤如此说法来阻挡他的追问。 也是在不久之后叶凡对他说他有心上人了,恰巧也是从那时起离愁开始在叶凡身边出现,他也只当叶凡喜欢的是离愁。可时间久了,他明显看出叶凡对离愁并无男女之情,且在之后他也问过叶凡,叶凡也亲口承认他对离愁只有君臣之分,并无丝毫男女之情。 再询问时,他只说他已有心上人了,且今生只娶她一人,当时的他听了叶凡的话只觉得震撼,可时间久了他也赞同了叶凡的想法,不再强求他与离愁。只是再之后,叶凡并不再提心上人的消息,当他询问时,叶凡也只是避而不谈,久而久之他便也不再提,想不到…。 即墨离忧回忆着之前,现在想想怕是叶凡的救命恩人应就是逐星姑娘,他们在相处之中产生了感情,却没想到逐星却成了逐星楼的头牌,让叶凡娶她为妻的愿望落空。想不到就是这样也没能让叶凡放弃,竟真的跑到了逐星楼与众人相逐! 叶凡啊,叶凡,你是何必呢! 两年前,叶凡就已经有所改变,可他竟没有发觉,他倒真的是很失败!即墨离忧心头沮丧。 “唔,皇兄,皇、兄,我们怎么还不回去啊,情儿都快困死了,人家还要睡觉,睡觉嘛!”即墨离情从昏睡中苏醒,眼神朦胧,嘴里模糊不清吐声道。 “皇兄,散了吧。”即墨离心在一旁说道。 “昻?什么。”即墨离忧惊醒,反应了片刻,回道“噢,那就散了吧!” 即墨离忧说罢起了身,随手丢了带银子放在桌子上面,率先走了出去,沈墨竹扶着即墨离情走在后面,而剩下的几人则是走在最后。 第三十二章 春旱 沈墨竹几人在揽月阁各自分手,奔向不同方向。 即墨离情在分别的时刻还拉着沈墨竹的衣袖不愿让他离去,沈墨竹费劲心力终于是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交给即墨离心让她将离情带回皇宫。 几人从揽月阁回去后,也都照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尤其是沈墨竹每日里还是按着平日的生活过着,平淡安然。 这几日沈府倒是一片风平浪静,可整个国都却开始动荡。原因无他,据传来的消息,说是据京都有八百里的卫铎郡一带区域发生春旱,导致数百万的百姓陷入困境。 由于春旱,无法提供充足的灌溉水源,以至于麦子干枯,无法生长。而春旱的之困若是不能及时解决,那么数百万的百姓可能会颗粒无收,导致百姓流离失所的状况出现,到时候必定对整个国家都将产生动荡。 京都一家有名的茶馆内。 “嘿,兄弟,我听说卫铎那一带发生了旱灾,说是整个郡的庄稼都要枯死完了。这是不是真的啊!”有人对着身旁的人小声说道。 “对对,是真的,前两天我去离那个叫什么卫铎郡不远的汕焦城办事的时候,就看到好多人拖家带口的被困在了汕焦城外,城主不让他们进城。”立即有人回道。 “为什么啊?怎么就不可以进城了啊,那城主大人是想要做什么啊!” “唉,谁知道呢,这大人物的想法有哪能是我们这些小民能揣测的?!” “这卫铎郡都发生这么严重的旱灾了,怎么到现在我们才听到消息?我们皇上知道吗?怎么不派人救灾?” “呵!你说的简单,这旱灾的消息开始一定是被当地的官员给隐藏不报了!估计是灾情愈发严峻,相瞒也瞒不住了,所以才传到京都吧!唉,现在卫铎郡的百姓一定死伤无数啊!” “现在只求皇上早日派官员前去救灾了,没准能让百姓感到一点的安慰啊!” “只是这当朝官员有几个是好官能给我们做点实事,他们哪个不是贪张枉法、官官相护。这次派去赈灾的官员肯定又会中饱私囊。唉,可怜了那些百姓啊!” “呀!都别说了,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要是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这做民啊,就得要知道不议论朝政,否则只会招惹来杀身之祸!”有人提醒道。 “散了吧,散了吧!只要不是我们受灾就行,管得了这么多干嘛?”有人听闻此言,四处观望了下,不耐的说道。 “唉!” 众人叹着气逐渐散开,是啊,他们也只是平民百姓,做多也不过是个识了几个字的无用书生而已,有哪里有资格有能力操心别人的生死,现在他们只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渐渐散去的众人在刚才小心的讨论着卫铎郡的灾情,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可即便这样,还是让人听见了他们的议论声,只可惜他们讨论的认真,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已经让人听了去。 那是据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坐了三个人。正对着他们方向做了个背对着他们的紫衣公子,那公子从听到他们说起旱灾之事时,眉头便开始皱起,愈是听到后面眉头愈是皱的越深。待到那些人全都散去,那公子才起身,那两侧的人见紫衣人起身也跟着起身,看起行动似为侍卫,紫衣人也不曾发一言,径直走出了茶馆,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再看时,却已是风轻云淡。 而当旱灾这个消息经过无数人的口耳相传,传到了京都,终于是传到了即墨轩辕的耳朵里。即墨轩辕作为一国之君,听此传闻自然不会随随便便相信,暗地里派出了暗卫前去查探,得知确有其事,哪里敢耽搁,赶紧召集百官商讨解救方案,一时间朝堂之上气氛紧张万分。 即墨轩辕绝不会是昏君,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这可绝不会是小事,一旦春旱无法及时解决,到时一定会使百姓背井离乡,妻离子散,若是稍微一个处理不慎,可能就会导致百姓的不满,从而造成一场起义动乱,造成国之根本的动摇。 而动乱、动摇这种事件绝不会是作为一代国君的即墨轩辕想看到的,他深知百姓的力量,所以他才会极其重视这次灾难,所以才会想着尽早将事情解决,将动乱扼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句话,他深谙其道。 …。 朝堂。 此刻的朝堂之上一片混乱,哪有平日里的肃静,每个人像是吃了补药一般,面红耳赤的争论不休。 “老臣以为,这次赈灾应派王大人前去,他之前有办过类似的事情,这次自然是熟悉的!”那是礼部尚书周大人的声音。 “不,微臣以为还是派郑将军去的好,这旱灾闹了这么凶,到时若是发生暴乱,也可即使镇压啊!”那是都统黄大人的嗓音。 “皇上依臣之见,还是户部尚书刘大人去的好,他作为户部尚书,掌管国家财政大权,此次赈灾,定然会花费不少银两,所以说还是刘大人去的好!” “是该姚大人…。” “不,还是胡大人!” 众人在朝堂之上争吵不休,一片嘈杂。 即墨轩辕面无表情的看着朝臣的喋喋不休的吵闹,心底却有一丝恼怒。 这些个老贼,整日里就知道倚老卖老,真正用到他们时,又缩的比谁都快。而且也都是将朝堂势力划分了几个势力,这种势力的划分,实在让他不安! “那依众位爱卿看来,究竟派谁好呢?”即墨轩辕收拾了情绪,向着朝臣问道。 “王大人!” “郑将军!” “刘大人!” 三种呼声同是响起。即墨轩辕听到这回答,不觉得眼神幽暗,三种呼声代表了三个势力,朝堂竟没有多少真正能为他所用的人,这实在让他忌惮! “既然你们有着不同的人选,倒不如就让他们三人一同去吧,恰好将各方面考虑到,不知这般决定,诸位大臣可同意?!”即墨轩辕沉声道。 “臣等复议!”众朝臣彼此对视了一眼,低头回道。 “好!那…” “等一下!” 即墨轩辕正欲宣布决议,却被人打断,即墨轩辕眼睛微眯看向来人,带看清楚那人时,不觉得一愣。 是那紫衣公子! 第三十三章 请命 “离忧,你不是处理浮奈之事么,怎这么快就回来了?!”即墨轩辕讶然。原来那紫衣公子竟就是离京处理事物而归的太子即墨离忧。 “回父皇,浮奈之事已经提前完成,儿臣今日来是想请命前去卫铎郡前去赈灾。”紫衣的即墨离忧低首向着上位的即墨轩辕回道。 “哦!?你要去?”即墨轩辕不确信追问。 “是,求父皇恩准!”即墨离忧语气坚决。 “哈哈,好,不愧为朕的好儿子,准了!不知诸位大臣意下如何啊?”得到了即墨离忧确定的答案,即墨轩辕心中大悦,他正为谁适合前去赈灾的人选而头疼,下一刻,离忧竟主动提了出来。刚才为众大臣的表现所不满的心绪此刻都被即墨离忧的主动请缨而一扫而空。呵,这下看那群老匹夫怎么插手,不灭灭他们的气焰,他们还真当自己是这即墨王朝的主子了,即墨轩辕如是想着。 诸位大臣彼此对视,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挫败,原本争锋相对的三方势力此刻竟统一了战线,他们都知道以太子即墨离忧这么多年的表现,是足以担此重任的,于是,竟同叹了口气,认命的回道,“太子殿下去自是极为合适的,臣等复议。” 即墨轩辕满意的看着诸位大臣的表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此次前往卫铎郡赈灾的人选就是太子了!”即墨轩辕一锤子敲定,不想给众大臣反应的机会。 “皇上,只是,只是这太子殿下才才刚刚回京,对卫铎郡的具体情况还不了解,不如,让太子殿下休息几日,再另派一人前去,待到太子殿下休整好再前去卫铎郡这样不是更好?”这厢即墨轩辕话音刚落,就有人接着话茬建议到。 即墨轩辕看向发声处,发现竟是之前吼得最凶的礼部尚书周大人周仁里,即墨轩辕心里一阵恼怒,正欲说话,却被即墨离忧抢先一步。 “呵呵,周大人,你说本殿不了解卫铎郡的灾情,那么本殿想问是不知周大人又了解多少呢!本殿这些年来为朝廷立下不少功绩,守的了我即墨王朝的泱泱国土,可不知周大人又为父皇解决了多少燃眉之急呢!?周大人怕是这一生都没出过京吧,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京都之外的事情呢,周大人!你所谓的具体详情,怕也只是道听途说而来吧!怕是都没有本殿知晓的多,连真假都不能确定,如此!你好意思说另派他人吗!呵呵,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守在这京都一隅,有几人是如本殿一般东奔西走,踏过每一寸国土!你们说本殿如何担当不了重任了!”即墨离忧冷笑,毫不留情的一顿批判揭露。[] 即墨轩辕听了即墨离忧的一席毫不客气的讽刺心中一阵痛快,抑郁之情瞬间一扫而空,面露微笑,赞赏的看着即墨离忧,眼里流露的是一丝为人父的骄傲。 “不、不是,太子殿下怕是误会微臣了,微臣只是担心太子殿下的身体,并没有说太子殿下没有资格,是太子殿下误会了…。”那周大人面色自是不好看,可还是藏着怒气,状似胆怯的解释道。 “哦!是么!?担心本殿的身体?呵!本殿倒不知周大人竟对本殿如此关心了,休息!周大人说的简单,想着卫铎郡的百姓此刻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周大人竟对本殿说要休息!那那些个在生与死中苦苦挣扎的百姓呢,百姓又该怎么办!原来周大人竟是这般爱民如子的,本殿这算是了解了。周大人你倒是衷心呢,本殿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都说天下兴旺,匹夫有责,是啊,就连匹夫都知晓的道理,周大人竟看不明白啊!看来周大人真是老了,该回家享清福了。众生皆平等,想我即墨离忧的命重要,那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的生命就不重要了吗!周大人真是看的明白啊!”即墨离忧冷喝,一脸嘲讽。心里不屑,若真让你们的人去了,到时那些银两肯定又被你们中饱私囊了,百姓又能得到什么! 周大人被即墨离忧的冷喝气的脸色青白交替,却无言反驳,恨了恨声,还是退了回去。 而上位的即墨轩辕心里是叫一个爽快啊,平日他可没受这些个老东西刁难,却无法对他们降罪,毕竟他们手中握着不小的权利,可不能轻易的碰触。而今天,离忧的那番话将那老匹夫马哥狗血淋头,可算是让他出了口气,而且还不会危及他的地位,这样他何乐而不为呢!但是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想罢,开了口。 “离忧,退下,周大人毕竟为朝廷做过些贡献,虽是不多,可哪能是你斥责的,还不退下!”即墨轩辕貌似严厉的对着即墨离忧喝到,可语气里却也带了一丝讽刺,因为这周大人确实没为朝廷做过多少事,说他做贡献,无非是面上过的去了,这朝中之人还能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么。 果然,那周大人听了即墨轩辕的话,老脸瞬间一红,其他官员也都捂着嘴偷笑。 “是,是儿臣的错,儿臣以后会注意的。”即墨离忧也状似一脸恭敬的回答道。 “不过,孩儿还有一事请求,望父皇答应!”即墨离忧突然转折道。 “哦?何事,说来听听,若是可以,朕答应便是。”即墨轩辕好奇。 “儿臣这次前去赈灾想请一人与儿臣同去!”即墨离忧一脸郑重。 “是谁?!”即墨轩辕看着即墨离忧那副郑重的模样,追问。 即墨离忧并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让人递了上去。 即墨轩辕打开一看,脸色晦暗不明,良久才说道:“离忧,你!你确定么!” “是!还望父皇恩准!” 两父子打着哑谜看的众人那叫一个糊涂,不过他们也乐的糊涂,派谁去,现在也于他们无关了。 第三十四章 密旨 翌日清晨,沈府。 “李公公?您怎么来了!”沈开才刚刚打开府门就看到李公公在门外正欲敲门,不禁为李公公的到来感到惊异。 “呵呵,杂家是奉皇上密旨而来,不知三皇子可曾起身?若是起了,还劳烦沈管家通传一声。”李公公眯着眼笑道,那满是皱纹的脸此刻竟像是皱成了一朵菊花。 “起了!起了!我这就去通传公子去,请李公公稍作休息,公子少顷便来!”沈开听他携密旨而来,急急忙忙回道,说罢向着竹园方向走去。 李公公见此也不多言,端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水,目送沈开离去。 竹园。 沈开进了竹园,入眼的便是看见沈墨竹独自一人在花坛旁侍弄着花草。身侧还放着一桶清泉,他微弯着腰,一手拿着瓢,轻扬手腕,水流顺流而下,形成一道水幕,滴落在花坛中的泥土中,逐渐渗透。行云流水般的姿态,孤高淡雅的神色,让沈开有些愣神,还是沈墨竹最先发现了沈开的到来,他停下手中动作看向沈开。 “什么事。”沈墨竹用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他深知沈开在没有事的时候绝不会轻易过来打搅他,因为在这竹园一直都是兰心负责。 沈开猛地一个激灵,从失神中清醒了过来,赶忙说道,“少爷,李公公在前院候着呢,说是带着皇上的密旨来的。” 沈墨竹没有说话,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轻拍了衣角,径直向着前院走去,沈开快步跟在其身后。 片刻后,沈墨竹来到了前厅。 “三皇子。”李公公见沈墨竹出现在眼前,从椅中起身,身体微屈对着沈墨竹行礼道。 “不知父皇让公公你带来了什么密旨?”沈墨竹嘴唇微动,神色平静的对着李公公问道。 李公公看着沈墨竹那千年不变的脸色,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三皇子太过清冷了,这样不好啊,但手中动作也不耽搁,从袖中拿出卷轴递与沈墨竹,“三皇子,在这里。(.好看的小说)” 沈墨竹接过密旨,打开扫了眼其中内容,看罢神色依旧不曾有丝毫改变,对着李公公回道,“李公公,您回去禀报父皇时,就说我答应了。” “好嘞!那杂家这就回了?”李公公回的爽快,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三皇子对于即墨轩辕来说绝对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可真不敢把这个神色淡淡的三皇子给怠慢了。 “嗯,如此也就不留李公公了,沈开你送李公公出府吧。”沈墨竹轻声答了一声,对着身后的沈开说道。 沈开接到沈墨竹的命令也不耽搁,送走了李公公,离了府。 这厢,在偏院收拾物件的兰心也接到了消息,赶到了前院,却只是看到了李公公离去的背影。 兰心看着沈墨竹手中那卷黄色的卷轴,问道,“公子,皇上是要你做什么竟要李公公秘密宣旨?” 沈墨竹看了看手中的卷轴,手指微紧,嘴角上扬道:“无它,无非是去卫铎郡走一趟。” “卫铎郡!那不是发生旱灾了吗?!皇上让公子你去做什么,不是已经派了太子殿下了吗?”兰心讶然,不解道。 昨日朝堂之事早已传了出来,京中之人早就知晓这次前去赈灾的人选是太子殿下,这下可当真是让百姓称道,毕竟太子这些年的威信不可小觑,况且,这次竟是太子殿下主动请缨,更是让百姓心中安慰。 “是皇兄请求父皇让我随他一同去的,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密旨一事。”沈墨竹脸上未见丝毫表情变化,淡淡的对着兰心解释。 “太子?!” 沈墨竹这次并没有答话,将手中之物递给了兰心,转身离了去。 “哎,少爷?”兰心茫然,追在沈墨竹身后唤道。 “兰心,你去收拾下衣物,我明日便要前往卫铎郡。”沈墨竹那独特清冷的嗓音顺着微风吹进了兰心的耳朵里,让兰心顿住了脚。 “啊,那么快啊!”兰心惊呼,这副表情竟不像是平时沉稳的她。 “好吧,我这就去收拾,咦?少爷你要去哪儿啊?”兰心嘴里念叨着,可抬眼一看,沈墨竹早已走远,去不是会竹园的方向,急急出声追问。 沈墨竹身形不曾有一顿,一个转角,让兰心彻底看不到他的身形。 兰心见此,只能暗自跺脚回了竹园。 太子府。 “皇兄,你怎么让三皇弟和你一同去卫铎郡,他平时都不曾出过府,为何?”一道女声带着几丝冷然问道。 “呵!从上次揽月阁的相聚之中,你就没发现你这个三皇弟其实并不简单吗?”即墨离忧冷笑,略带质疑质疑的看着对方。 第三十五章 考量 他一双寒光闪烁的黑瞳好似天边流星,薄薄的红唇抿成一线,眉毛微挑着,看上去显得有些冷酷傲然,却又散发着一股特殊的迷人魅力。他的身材修长高挑,有几分坚韧挺拔的感觉,一袭宽大精致的黑袍将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里面,乌瀑般的柔顺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垂至腰间,气度不凡,眉宇之间透出上位者的威严。 黑色长袍微微晃动,修长飘逸的黑发轻轻扬起,深邃迷人的潦黑瞳眸凡乎令人深陷其中,优雅,却是冷傲至极,长发及腰,飘散而至,脸部棱角却分明得有若刀削斧刻,凌厉而狠决的褐色眼眸泛着神秘。如同死神手中镰刀一样的眼神让人颤抖、恐惧,身边永远带着他那柄陪伴了他多年,沾染了无数鲜血的软剑。 多年来的征战生涯并没有让他有多大改变,但却也让他将将优雅、邪魅、威压很好的融为一体,却丝毫不见突兀。 他自有他的打算,这次向父皇请命让离歌陪他一同前往卫铎郡一方面是给彼此一个了解的机会,让他了解他到底藏的有多深,另一方面有何藏不是对他是一种挑战,他要试探父皇对他那个三弟到底有着怎样的态度,同时也要了解他的三弟对他又是何种态度。 他从不打无把握的战,可这次,他想要挑战下这种未知的感觉,更是在挑战自己。 再者,他确实对他这个想来低调的三弟有些兴趣。 之前他一直不曾出现在人前,他也不曾刻意注意过,可现在,他的母后竟然让他与他接触,让他不可小觑他。而他那个三弟自己本身又好像发生了改变,竟然主动现于人前,这不得不让他好奇、以及、警惕! 他决不允许有人阻挡他的路,当却不在乎在这条路上多一些磨砺,这样才能让他感到更有成就感。 若是他的三弟想要与他一争,他倒也不介意与他斗上一斗,若是无意,也不妨碍他将他拉上他的阵营! 但是他决不允许他投向他人的阵营,即使是他不参与他的斗争,也绝不可以让他奔向别人的阵营同他做对!他看上的人,就绝对不允许他人染指,不然他宁愿毁掉! 他也不是不知道在他的三弟身上藏着一些秘密,就如他母后所说,他的三弟即墨离歌可能就会是他唯一的不可确定性因素。但是这不是他对他放弃或是敌对的理由或是借口。 他也是知道他的父皇对他的三弟也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虽然他不知这原因究竟为何,却不代表他不可以去探究,就如――他那日所收到的锦囊上所言――他的三弟身上藏着无数的疑点,就如那凭空出现的清妃一般,查无可查。 低调平凡是即墨离歌的代名词,但他也从未期待他的三弟真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平庸,毕竟,他更期待的是他的三弟带给他的是惊喜。 送与他锦囊的人隐约在警示他不要打即墨离歌――他的三弟的注意,并且像是隐约知道离歌的一些不为他所知的秘密,想让他知难而退,然而越是这样,才越让他感到好奇。 他不会退缩。 第三十五章 启程 “那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和他一同去,他若是有心做些小动作,你又该怎么办?”女子担忧。[.超多好看小说] 细看去那女子一袭黄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显得典雅至极。 “离心,你多心了。首先,离歌的性情对权势钱财之物这些根本就不在乎,就依他那副性子就是把金银堆砌在他的眼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他向来淡薄,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来,父皇和我以及离殇不曾对他投以太多关注的原因。他既无心于此,又何苦将他拉入其中。” “再者,若是真如你所说,他并不如表面所表露出的那般无欲无求,那我反倒是为之欣喜了,毕竟掌控一个有贪念的人远远要比掌控一个无所求的人要来的容易,有了贪念才可以对症下药,拿捏他的软处,让他不得不服从于我。” 即墨离忧嘴角上勾,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看着装束精致的即墨离心说道。 “我又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的人,他若真的生出什么心思,到时候自然少不了对付他的方法,呵,我倒是希望他有些动作呢,毕竟这样更能凸显出他的价值,也不枉母后如此的嘱咐了,可惜就是不知晓他到底有何能力竟让母后都有所顾忌。我倒是真心期待他能带给我何种惊喜了!”即墨离忧说着脑海里竟想起了沈墨竹那张永远不曾变化过的脸,嘴角竟表露出一丝笑容、玩味,眼神中亦是闪过一丝期待。 即墨离心自然是看到了即墨离忧的神色,看着他如此自信,也就不再多说,她一直都相信他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站在即墨离忧这方,而不是她那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即墨离殇那方的原因。只是,为何她的心底有几分不安呢,即墨离心心道,可是再看看一如既往的即墨离忧,她选择了将那份不安刻意忽略。 只是,即墨离心突然发现,她这个皇兄似乎对三皇兄的兴趣有些大,要知道之前的他向来果断,何时向现在这般思前考后只为顺利的拉拢到三皇弟,他还竟然有些了解她那三皇弟的性格,这实在让她难解,若是长此以往其后果可能不会是她想看到的。 若是,若是真出现了她不想看到的局面,那么她绝不会因为所谓的血脉之因而手下留情。她发誓,决不允许有任何阻碍即墨离忧的存在,绝不允许,即使那人对他有非比寻常的意义,也不会放过!即墨离心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狠厉。 即墨离忧和沈墨竹出发的那日恰好是逐星楼的七日之约,不过看着样子,沈墨竹即使有心再去逐星楼一探究竟,探明究竟是何原因在冥冥中牵引着他却也分身乏术。 沈府。 “兰心,我是去赈灾又不是出游,还要你跟着做什么,而且我是奉密旨,父皇只让我前往卫铎郡,你要是跟着可就是违抗皇令了。”沈墨竹的语气带着几丝无奈,单手扶额对着一脸坚持的兰心说道。 “少爷,你这次去赈灾,沿途这么长的路途,你如何照料的自己,而且谁知道会不会有暴民,这么危险的环境,你让兰心如何放心,让整个沈府如何放心的下。”兰心据理据争。 “少爷你就答应吧!”兰心毫不退让,拉着沈墨竹的包袱不愿放行。 “兰心!”沈墨竹轻喝。 今日清早沈墨竹早早的起了身,准备拿着昨日兰心准备的包袱动身去卫铎郡,兰心见沈墨竹欲走,她也将自己的行囊背起,跟在沈墨竹身后,沈墨竹见兰心跟在他身后,立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兰心,试图让她回去,可兰心坚持,说什么也不愿留在沈府,一定要跟随着沈墨竹前往卫铎郡。 沈墨竹见此哪里愿意,毕竟她是一介女子,本身行走在外就处于弱势,他又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若是真发生了意外,他如何对得起紫秋,再者,这么多年的相处,兰心于他不仅仅是个侍女,更是让他当作妹妹看待的人,他如何忍心看到她受伤害。所以沈墨竹坚持要兰心留在沈府,两人僵持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兰心看着沈墨竹开始逐渐严肃的脸,放开了手,让沈墨竹离了去。 沈墨竹也不耽搁,转身走了出去,踏上了早已等候在府门外的马车之上,车夫轻呵一声,马车动了起来,逐渐加速,而沈府在沈墨竹的眼里越来越小,看着守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的兰心越来越远,逐渐模糊,缩小,最后化成了黑点。 沈墨竹此次出行虽是和即墨离忧一同奉皇命,不过却兵分两路,一人走大道,一人抄小路,在卫铎郡会和。而沈墨竹走的自然是小路,毕竟他此次出行之事也是秘密行事。 第三十六章 囡囡 沈墨竹坐在略有颠簸的马车上出了京都的城门,看着身后那厚重的城墙离他愈来愈远,他心中竟有些解脱的意味。[] 那高高的城墙看起来竟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让他心头压抑。他这是第一次离了这座城,沈墨竹想着,他这次出行最多不过一月而已,可没想到,他竟去了那般久,久远到他快要遗忘了这座城。 沈墨竹一路风餐露宿,几经颠簸,而他却不知就在距他不到百里的身后,有人在努力的想要追赶上他,但却又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彼此之间的距离,避免会被他发现。 卫铎郡城门外。 赶了近有半月的路程,沈墨竹终是到了他目的地的所在之处。 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沈墨竹出了马车,车夫将马车调转离,留下了沈墨竹一人。 入眼的不再是熙攘的人群,不再是叫卖的小贩,不再是昔日的繁华,所有的一切却早已是满目疮痍,哀鸿遍野。(.好看的小说) 他想过卫铎郡的情况可能会要比他所了解到的要严重些,可却从未想过竟到了如此地步。城门外或坐或睡着数十人,或是三五个,或是孤零零一个人,一个个双目无神,嘴唇干裂,嘴角甚至还带着些许干涸的血迹,形容枯槁,衣衫褴褛,呆呆的待在原处,一动不动仿佛已经丧失了生命的气机。 沈墨竹看过去那些人也都是些老弱病残,也是,那些有能力走的早就走了吧,毕竟谁也不愿意等死,剩下的要么是没有能力走的,要么是不愿背井离乡索性就留在此处的老人。 城门外本来是该站在几个或是威风凛凛或是仗势欺人的守城士兵的,可此刻却只见到那破败的城门半掩着。 忽的,厚重的城门动了动,沈墨竹看了过去,原来在靠近墙根出还蜷缩着一个人,沈墨竹看着那身几近是破烂的衣物,分辨了许久,才看清那是一套盔甲,沈墨竹在那一刻知晓――那是一名守城士兵,仅剩的一名守城士兵! 那剩下的几名士兵呢,是逃了,还是…。(.好看的小说)?他不知道。 “奶奶,奶奶不要,不要不要囡囡,囡囡会听话,囡囡再也不会让奶奶生气了,奶奶!奶奶你不要睡啊,你睡着后就不要囡囡了,囡囡不要一个人。”一个细微虚弱的啜泣声响起,细小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祈求悲痛。 可就是这样微弱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那般突兀。 沈墨竹望了过去,那是个很瘦小的女孩子,发髻凌乱,如枯草一般,那脏兮兮的小脸上挂在两道明显的泪痕,那是泪水冲洗过的痕迹。孩子半跪在地上努力的摇着躺在她身旁的那位老人的衣袖,看她的样子已是用尽了全力,却没能让老人有丝毫的晃动,那孩子怕也是早已脱力了吧。 “囡囡,奶奶不行了,奶奶真的撑不下去了,囡囡听话…奶奶就睡一会儿,一会儿,等奶奶醒了,奶奶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囡囡这么听话…乖,别吵,就让奶奶睡一会好不好?”被那孩子唤作奶奶的老人虚弱的断断续续的说道,说着眼神开始黯淡,眼皮向下欲要合在一起,就此睡去。 “不要,奶奶你又想骗我,我不相信,小虎他爹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可是他爹爹却再也没醒过,我不相信,不相信!”小女孩带着泪摇着头对着老人说道。 “对,水!只要有水,奶奶就有救了,水!我要找谁!”小女孩突然想到,说着跌跌撞撞的起了身,不顾老人的呼唤,摇摆着向前走,“奶奶你等一下,等一下,囡囡马上就回来了,囡囡一定会找到水的!” 可她太过于虚弱,还没有走两步便跌落在地上。 沈墨竹见那女孩如此模样,赶紧走上前,扶起了那女孩。 女孩摇了摇头,望向了沈墨竹,想要道谢,可当双眼落在沈墨竹那一身淡蓝色衣衫上留下的两个黑乎乎的手掌印时,急急忙忙又跪了下去,“大人、大人饶命,囡囡不是故意的,囡囡不是故意弄脏大人的衣服的,求大人放过囡囡,求求大人……” 沈墨竹蹲下了身,定住了女孩的身子,不让她再磕头。 女孩的额头早已见了红,鲜血顺着伤口渐渐溢了出来。沈墨竹心中一叹,这孩子真是害怕到了极点,看来之前遭到过暴打,竟让她产生了阴影。 “你是需要水吗?我这里有水,拿给你奶奶吧。”沈墨竹将随身携带的水袋递给了女孩。 女孩有些呆愣,盯着沈墨竹顿了几息,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当看到水袋时,迅速的回过了神,接过水袋,摇晃着跑回了老人身边。 沈墨竹也跟着了女孩身后,来到了老人身后。 “奶奶!你看,你看!囡囡找到水了,奶奶你快喝,快喝。”女孩带着欣喜对着地上的老人唤道。 沈墨竹一直看着女孩的表情,自然也没错过女孩吞口水的动作,毕竟这孩子也有几日没有进过食了,可她此刻竟能克制住自己,还是先把水递给了她的奶奶,这样的孩子实在让人心疼。 第三十七章 傲骨 而刚刚女孩的一句有水了更是让周围的一些人蠢蠢欲动,想要抢夺女孩手中的水袋,不过看着一身冷冽的沈墨竹却也没有轻举妄动,都眼巴巴的看着女孩的动作。 “咳咳,囡囡……奶奶不需要了,还是你喝了吧,囡囡乖。”老人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女孩和水袋,微微摇了摇头,缓慢的说道,接着努力的将头抬起看向女孩身后的沈墨竹,“公子,咳咳,你能否收留了囡囡这丫头,我也知道,是我强求了,咳咳,可这丫头还小我真的不忍心她就死在这个地方。 这丫头是个弃儿,是我在街角捡的收在身边养到现在的,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天灾。咳咳,这是当年放在囡囡襁褓里的玉佩,公子,你拿了去吧,若是有缘能找到她的亲身父母,那就让这孩子认祖归宗吧,若是无缘,那这丫头就跟着公子吧,咳咳,为奴为婢也全凭这位公子处理。”老人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摸出一块颜色已有些黯淡的玉佩,欲要递给沈墨竹。 沈墨竹沉思,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囡囡伤心欲绝。 “不要,囡囡要留下来陪着奶奶,我不要走,不要!”囡囡哭泣着,紧紧地抓着老人的衣角,呼喊道。 “囡囡,听话,你跟着这位恩人走总比待在这等死的好,奶奶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位公子非富即贵你跟着他即使为奴为婢也好过在这苦守,没准还能找到你的亲身父母,也不用跟着我一辈子过着苦日子…。”老人心急的劝慰。 “囡囡不要过好日子,囡囡只要和奶奶在一起,呜呜……。”孩子用力的摇着脑袋,泪水滚滚而下,目光坚决。 “囡囡!听话,这是奶奶求你,求你!”老人悲痛,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对孩子喝道,“公子!求您!”老人的眼望向沈墨竹,一脸期盼,一脸希冀。 沈墨竹看着老人那双迫切、期盼的眼,竟吐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看了看低头啜泣的囡囡,沈墨竹在老人那希冀的眼神下缓缓点了点头,接过了老人手中的玉佩。 老人见沈墨竹点头答应,露出了一份安慰的微笑,在沈墨竹和囡囡的注视下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就此沉眠,那一刻,沈墨竹分明看的她的嘴角还带着一种心愿已了的释怀。(.无弹窗广告) 沈墨竹心中暗暗感慨,这老人怕就是担心囡囡在她死后无法生存才一直强打着精神撑到现在吧,若不然,她早已离去了。 囡囡在老人闭上眼的那一刻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沈墨竹并没有劝慰,哭出来更好,远比憋在心里的好,哭泣本就是释放悲痛,发泄过后才能更好的接受现实,面对未来。 半个时辰后,囡囡终于不再哭泣,只是还是不是的哽咽,她抬起头,双目通红,眼眶微肿,抽咽着说道:“主人,可不可以帮囡囡把奶奶埋在她最喜欢的地方。” 沈墨竹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底一阵怜惜,伸手揉了揉囡囡那凌乱的头发,微笑着回道:“自然是可以了,囡囡,以后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哥哥吧。” 囡囡那纯净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沈墨竹,顿了几息,微微点了点头。 沈墨竹将随身携带的剩下的水源和食物全都留给了那些睡在地上等死的难民,本是一动不动,甚至是冷眼看着囡囡奶奶老去的难民们此刻都如疯了一般,厮打着争抢那不多的食物。 沈墨竹没有理会他们的争抢,心底只觉得一阵悲哀,人――究竟是何种?他们心无所恋,早就丧失了生的希望,冷漠的看着周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却毫无动容,可下一刻又能因为那少的可怜的物资而自相残杀。此刻的他们哪里还是有情感有道德的人,他们现在明明就是一群野兽,一群已经发狂了的野兽!人啊。 沈墨竹带着老人的尸体,身后跟着跌跌撞撞的囡囡,囡囡已经补过了水食,可饿了这么多天的囡囡,又怎么能很快恢复。 沈墨竹走到城门前,在那仅剩的一个守城士兵前停下了脚步。士兵感觉有人在注视他,睁开了双眼看想了来人。 “为什么守城士兵只剩下了你一人?”沈墨竹看着那士兵问道。 守城士兵本不欲理他,可看他一身衣着,气质高贵,知他不是普通人,也不敢再怠慢,费力的起了身,回道:“自然是走的走,死的死,伤的伤,最后也就剩我一个在这里苟延残喘。” “那你为何没有走?”沈墨竹又问。 “走!呵呵,能走到哪去,走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多活个几年,倒不如就呆着这里,老天若是真想要我的命,那就收走便是,老天若是不想要我的命,我就是等死,也死不了啊。”士兵一副生死有命的样子。 “我不走是因为这里还有我要守护的百姓,守护的城池,我既然还穿着这身盔甲,那就代表我身上还有着身为士兵的职责,要守卫着这座城,这座城的百姓!”士兵突然高昂了起来,一脸严肃,庄重的说道,“虽然,这座城已没有多少人,已不再是之前的那座城,可我还是会守护着它,直到我真的不能再守护!它毕竟是生我育我的那么多年,我不想以后等这座城的百姓、亲人回来时,它已化作尘埃,不复存在。” 士兵一腔真挚情感,在此刻深深爆发,他那一身肃穆的言辞让沈墨竹感到震撼,他明明不高,却是世界上最高大的人,他明明很虚弱,可他却发出了世界上最宏亮的声音,他明明很潦倒,可却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是啊,人可以没有傲人的背景,可一定要有傲骨! 第三十八章 往事 “你…。(.)”沈墨竹想要再问清他的姓名,却在下一刻被囡囡解了惑。 “啊!周传哥哥!”小囡囡听着守城士兵的言语,像是发现了什么,直勾勾的盯着士兵看了许久,忽然出声喊道。 “你是?…。呀,小囡囡,是你!”那守城士兵疑惑的看着小囡囡奇怪她为何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他盯了许久,看着小囡囡将眼前的碎发拨开后露出的面孔,认出了对方。 “你怎么会和这位公子在一起,你奶奶呢?”守城士兵问道。 他不提还好,当他提到囡囡奶奶之时,囡囡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唰的滴落,哭泣声不止。 守城士兵见她如此,顿时手忙脚乱,不知作何反应,当看到囡囡这副表情他也知晓了那老人怕是去了,看着囡囡将手指向沈墨竹的身后,守城士兵彻底的确认那位老人确确实实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个温暖的老人就此离去,不复存在。 此刻除了囡囡的不断的啜泣声,周围竟是一片寂静,守城士兵和沈墨竹相顾无言,对立而站。 “呜呜…。,哥哥我以为你走了呢,没、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呜呜…。,可、可奶奶却不再了,周传哥哥,奶奶她让我跟着这个哥哥走…。”囡囡一抽一抽的哽咽道。 守城士兵和囡囡有着断断续续的谈话,而沈墨竹也从这对话中了解到了他们之间的渊源。 原来守城士兵和囡囡祖孙俩有过非同一般的经历,他们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冥冥中注定了的命运的感觉。 三个月前,卫铎郡就已出现春旱现象,卫铎郡的百姓中有些眼力的都开始准备搬离卫铎郡,拖家带口,离开这座日渐衰落的城池。这样的持续撤离直直持续了有两月之久,而就在两个月前的一日,囡囡祖孙俩和这位名叫周传的守城士兵有了第一次的交集。 那日,周传一如既往的守着城池,无论外界究竟有何变故,周传都未曾想过离开,倒是同他一起的几个士兵信念开始动摇,想要放弃守城跟着撤离的人一同离去,毕竟谁也不知道灾难究竟会持续多久,又何苦在这等死。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守城士兵竟走的走伤的伤,剩下不过寥寥数人。仅剩的几个人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看着过往的人流川流不息。 “让开!让开!”一辆豪华奢侈的马车从人群中肆意而奔,丝毫没有顾及街上的行人,马夫也只是蛮横的要喝两句,使劲的抽打着马身让马保持快速奔跑。 过路的行人看他来势凶猛,纷纷避让,就在这样慌乱的躲避中马车来到了城门前,依旧不曾有丝毫减速。 “哎呦!”在那般的速度下终会有人躲闪不及,受飞驰的马车引力的影响导致一位路人的跌倒擦伤。 “奶奶!奶奶,你怎么样?奶奶!”女孩惊慌,唤道。 没错,这一幕的主人公便是囡囡祖孙俩。 女孩费力的想要将老人扶起,可却无能为力,并没有人前来相助,周围的人也只是将目光投过来,而后又迅速转过去,走自己的路。因为,天灾早已将原来单纯、善良的百姓磨灭的丧失了人性,他们自己尚且自顾不全,上哪还去顾及他人。 女孩就那般无助的拖着老人,想要将她拖到一旁,一点,一点,费力的拖动。 “停车!”有人喝到。 车夫看了过去,看到是守城士兵,放缓了车速,却没有停下,“怎么?有事!”那车夫冷哼。 “谁让你将马车赶得这么快的,伤到人后竟还这么嚣张!”那守城士兵斥责。 “嗬!你小子新来的吧!你知道大爷我是谁么!爷告诉你,爷是王大官人家的车夫,现在正赶着去接王大官人家的三公子,你个小子要是耽误了大爷的时间,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马夫狂傲道。 “我管你是谁!伤到了人就要赔偿!下车!”守城士兵丝毫不退让,喝道。 “你!”车夫怒道。 “哎哎,嘿嘿,这位爷,你走吧,这位小哥才来,不懂规矩,您先走,千万别耽误了三公子的回程时间!这小子我们几个会为您教训的,大爷您尽管去吧。”另外一个守城士兵突然一脸谄媚,小心奉承的对着车夫道。 “哼!还是你小子识相,罢了,爷还赶时间,今个儿就先放过你们几个!”车夫瞧了瞧说话的人,又看着刚刚那人,眼神不善道,说罢,驾车出了城。 最初的那名士兵想要阻拦,却被同伴阻拦开来,让他无法挣脱。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长眼,怎么和王家的人对着干,王家的人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吗!你小子找死,别拉着我们几个跟你一起死,人家受没受伤干你何事,你瞎抄什么心,要不是你小子平时还算义气,我才不会为你说话!你知不知道人家王家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竟然还敢往上闯!”那刚刚解围士兵对着最开始出声的士兵一顿埋怨,不满的看着对方。 “那有怎么样,难道他们犯了错不该受惩罚吗!难道就该摒弃良心么!”那士兵不服,辩解道。 “你!不可理喻!”另外一人见他冥顽不灵,愤然道,转了身不再与其说话。 那被责备的士兵见此也没有理会,转身走到了囡囡祖孙身旁。而这便是囡囡祖孙二人与守城士兵周传的第一次见面。 而那士兵也就是周传。 ------题外话------ 高考,安好。 第三十九章 再次 “怎么样,你奶奶没事吧?”周传将老人扶起到一旁,对着囡囡问道。 “呜呜…。我不知道,奶奶她昏过去了,大哥哥,你能帮我叫醒奶奶吗?”囡囡抬着一双泪眼看着周传。 周传没有多说话,手上却没有停下,周传翻开了老人的眼皮,检查了瞳孔,又仔细探查了老人的伤口。心知老人无大碍,对着老人的人中一按,老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囡囡!囡囡,你没事吧!”老人一睁开眼就在寻找囡囡的身影,看到囡囡后着急的问道。 “囡囡没事,奶奶是这位大哥哥帮了我们。”囡囡见老人醒来,不再哭泣,向着老人介绍道。 老人见囡囡将手指向周传,这才将视线投了过去,看着对方一身铠甲,惶恐感谢道,“谢谢大人!谢谢恩人搭救我们祖孙俩,谢谢…。” “老人家,我不是什么大人,也算不上是什么恩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叫周传就是一普通的守城士兵,老人家你不必这样。”周传憨憨的摸着脑袋对着老人回道,那被日光晒黑的脸庞竟泛起了丝丝红晕。 “要的,要的,要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在昏迷中,囡囡肯定也会不知所措,多亏恩人搭救。”老人一阵感激,拉着囡囡一起向着周传磕头道谢。 “别!别!老人家你这是作甚!老人家你家在哪里,看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不如我送你们回去?”周传一个闪身躲过,赶忙扶起两人,对着二人问道。 “不用!不用麻烦恩人了,我们家不远,没一会功夫就会到了,恩人你还有职务在身,不可轻易离开,我和囡囡还是可以回去的,恩人,你去吧。”老人见他一身铠甲知晓他还有公务在身,不好随意离开,婉言谢道。 “唉,无事,这几个月人都想着出城哪里还会有什么事故,我们这些个守城士兵也无非是个摆设而已。”周传有些伤感,叹道。 “恩人你…。”老人还要劝说,可看周传一脸的不容拒绝也不好多说。 “嘿!周传!回来!”恰逢这时,守城士兵中突然有人唤道。 “恩人,你快去吧,他们唤你呢!”正不知怎么拒绝的老人见他们在唤周传,赶忙劝道。 “那…。好吧,我就不送了,囡囡照顾好你奶奶知道吗?”周传见同伴在唤他,也就不再见此,对着囡囡叮嘱道。 “嗯!哥哥!”囡囡小脸上是一种坚决。 见此,周传也不再多说,回了城门处与同伴会和,而囡囡也扶着老人一步一步的走回城内。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会,而其后他们会再次相会。 沈墨竹听着他们说起的第一次交集,看着那个故事中的主角――周传。 他年纪不大,不过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并不是多么健硕,相反只是清瘦,面容也只勉强算的上是清秀,脸上明显带着一丝稚气,黝黑的肤色,乱蓬蓬的头发,破烂的盔甲,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孩子,是啊,还只是个男孩子,却有着数万人所没有的热血、坚韧、不畏强权的傲骨,气节! 而囡囡祖孙二人与周传分开后生活也并没有任何改变,养着伤,同时也为水源的日益枯竭感到忧心。 而他们却不知,在她们过着平淡而又拮据的日子时,周传正遭受着王家人的报复。而囡囡祖孙对此毫无所知,直到那一日。 破落的小院内。 “奶奶,你感觉好些了么,要不要囡囡去给你取些水来?”囡囡望着倚在椅子上的老人轻声问道。 “呵呵,奶奶无事了,那些水你省着点用,谁知道我们能撑多久。”老人轻叹,“囡囡,你去把外面的东西收回来,这天都快黑了,东西放在外面不安全。” “嗯,囡囡这就去。”囡囡依言走了出去。 老人在屋内闭着眼睛等着囡囡回来。 “啊!”。 一声大喊,让老人心中一颤――那是囡囡的声音。 老人赶忙起身拄着木棍,寻找囡囡的身影口中呼唤:“囡囡,怎么了!囡囡!你在哪里!” “奶、奶奶,囡囡、囡在这里…。”一个细小微弱带着惊吓的声音回道。 “囡囡!你怎么了?!”老人看到的是囡囡一脸惊恐瘫软在地的情景,顿时疾呼。 “奶奶!那、那里…。”囡囡颤抖着指着离她不远的角落里――那是一个人,一个浑身是血,不知生死的人! 说到底囡囡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上哪能对这样的场面感到不惊,此刻她的表现已经算是好的了,没有太过慌乱。 老人见那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也是壮着胆子上前,想知道那人究竟是生是死。老人走上前,将那人脸上的乱发拂去,当看清那张脸时,顿时呆住了。 那是――周传,她和囡囡的恩人! “奶奶?!”囡囡轻唤。 “嗯?!”老人听到呼唤愣了一愣从失神中走了出来,小心的将手指探到周传的鼻下。 还好,有呼吸,虽微弱,但却有着生命的征兆――就好。 “囡囡快过来,这是你周传哥哥,前几天帮了我们的那位大人。”老人对着囡囡喊道,让她过来。 囡囡本是害怕的,可当听清那人是谁时,竟抛却了胆怯,跑了过去。 祖孙俩费力的将周传拖进屋里,小心的伺候着,为他养着伤。如此过了几日,周传终于是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周传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意识还有些模糊,对着身边的环境有着不自觉的警惕,细细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他是被王家的人逮到这里,囚禁了吗?还是,被救了!周传心中想着。 “啊!哥哥你醒了?!”刚从屋外回来的囡囡看到坐起身的周传惊醒道。 “怎么是你!?”周传看到囡囡亦是惊讶,怎么会这般巧,他这是被这对祖孙救了呢! ……。 “恩人,你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前几日那事?!”老人问道。其实她这几日也让囡囡出去打探了一下,隐约也是知道是和她们有关,想到这里,老人心中愧疚万分。 “没有,只是和原来几个不对盘的有了些冲突,老人家您多想了。”周传并不想让她们愧疚,选择了隐瞒事实。 可老人又怎么可能不知,既然他不愿说,她也不好问,不过,既然因她们而起,她们就有义务为他这次的受伤负起责任。 第四十章 追杀 那日。[.超多好看小说] 当囡囡和老人离了去,周传也照旧守城,当日也算正常,依旧有着大量的百姓携家带口的出了卫铎郡,而周传等人也就负责维持下秩序。 傍晚。就在周传认为一天的任务都已完成,无任何意外,准备换班回家之时,意外出现了,或者说预谋更为恰当。 白日里与周传有过冲突的王家车夫,守候着周传每日回家的必经之路。周传一如往常走在回家的路上,哪里会认为有危险存在,他走的自然是很轻松。 “哗”地一声,车夫王满带着他手下的人出现在周传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怎么样,让爷逮着了吧!敢和爷作对真的是想死了!”王家的车夫手里拿着刀具对着周传恶狠狠的说道。 “就是!敢和我们王满大哥做对!” “看他是不想要命了吧!” “王哥,你别出手,兄弟几个就能把他弄死!” “对!看兄弟几个的!” 车夫王满的手下纷纷叫喝着,跃跃欲试想要拿下周传邀功,嘴里自是嚣张无比。 王满虽是一小小的车夫,但却是这卫铎郡首富家的奴才,要知道在卫铎郡没有发生春旱时,其经济在整个即墨王朝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自然这卫铎郡的首富也是不可小觑的了,王家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不可侵犯的地方了。 若说王满仅凭着他是王家的人这一点怕也不会这般嚣张,可偏偏王家的人又是相当的霸道,向来得理不饶人,在这卫铎郡中也算是恶贯满盈了。 王家的这种做派自然也是让王家的人养成了高人一等的自我感觉,毕竟王家的人,连这卫铎郡的城主,知府都不敢轻易触及锋芒,钱财是万物之本在卫铎郡这里是体现的淋漓尽致,谁会愿意得罪土财主,得罪自己的金主,要知道王家每年孝敬上来的银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若说这些是王满嚣张的资本,还是不够的,毕竟还是没有多少主子愿意给一奴才去善后,他们虽然不怕麻烦,可却不愿轻易招惹麻烦。然而问题是,王满这一人虽为一车夫,却并不是普通的奴才,他这人向来有眼力见,又有些心计,深的王家几个掌权人的喜爱,所以才让他有了嚣张的资本。 再者,这王满有了权,有了势之后,也不忘收买些人心,这才让他手底下有了一帮小弟,能够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这也就导致了今日王满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带着人埋伏在这里袭击周传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周传见他们来势汹汹,质问道。 “呵呵!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不出哥几个是来杀你的吗!”其中一人哈哈大笑,指着周传嘲笑道。 “还真是傻!啧啧,我王三还真没见过像他这般愣的,哈哈哈!” “唉!得罪谁不好,怎么偏偏就得罪了我们王哥!” “小子,你命不好啊!呵呵!” 几人附和着嘲笑道,满脸的鄙夷,不屑,毕竟周传也只是一个孤儿,算他运气好混了个守城的职位,没给饿死的,死了也就死了,并不会带来多大的麻烦,这也是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而来的原因。 “你、你们!简直就是怒无法纪。”周传怒不可歇,指着王满等人气的浑身发抖。 “哟!我们怎么了?目无法纪又如何,我们今个儿就是来送你上路的,怎么!不服吗?!” “哎呀!啰嗦什么,上!” “就是!上,宰了这个小兔崽子!” “上!” 几个人手里拿着利器蜂拥而上,想要将周传杀死。 周传见他们来者不善,哪里还敢怠慢,双手出动,试图逼退对方。 周传手脚动作不断,将平日所学的武艺全都用来抗敌,那几个人虽不是什么高手,可胜在人多,几经打拼下来,周传竟与他们打成了平手,僵持不下。 “车轮战!拖死他!”王满见这么多人都不能将他拿下,急红了眼怒吼道。 几人对视,瞬间变换招式,采取了车轮战。即便周传的武艺再不凡,可却也架不住如此轮番上阵,时间一久,身上难免少不了伤口。 王满等人见此招有效,攻击的更加猛烈,也越发难以抵抗。周传心中暗恨,再这般下去,他当真会交代在这里!当下心中一狠,盯着其中一比较薄弱的地方攻了过去,不顾左右的刀锋,直直的冲了过去,想要逃出包围圈。 王满自然看出他的意图,急忙吼道:“快!快!拦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可还是迟了,周传已经逃脱。身上挨了三刀,血液止不住的留,再几个转角,竟然摆脱了王满等人的身影。 “可恶!竟让他逃了!”王满见周传失去了踪影,恨声道。 “王哥,他最后挨了三刀狠得,就算逃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其中一人道。 “哼!算他走运!”王满看了说话的人,冷哼一声,转身而去。剩下的人见此也都跟着王满离去,不再追踪周传。 再说周传,周传逃了出来后,尽可能的向一些偏僻的小巷中钻,这些小巷不仅悠长且相互交错,如迷宫一般若不是熟悉之人,恐怕也很难走出。 周传几个转弯,将王满等人摆脱,见此,心下有些放松,再加上失血过去,才走不过几步,竟就昏了过去,而恰好,昏在了囡囡家的院子中。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吧,沈墨竹感叹。 第四十一章 辛劳 周传在囡囡祖孙两人的照料下修养了有半月之久,伤口才算是愈合较为完整,只是那三道深深的刀痕还是没能处理的好,毕竟条件限制,好在是周传的体质过硬才让他在受如此重的伤下还能存活的原因,不然,他会真如王满等人说的那般魂归去兮。 半月的时间足以让彼此之间有个透彻的了解,这也让周传与囡囡祖孙二人的关系有了更深一步。当然在周传养伤的这半个月之间外界也有着变化,就如――王家的人搬离了卫铎郡。这也就意味着此次追杀周传的元凶――王满的离去。 这半月来旱情越发严重,水源越发显得珍惜,王家等一些大族也难以为继,纷纷搬离了卫铎郡。而王满的离开,让周传遗憾,遗憾他不可以寻他报仇!这也让周传愈发的痛恨王满带给他的伤害。 他发誓!终有一日杀了王满以报当日之仇! 他周传虽然热血,却不代表他伟大的不计较个人生死!不代表他能以德报怨,尤其是杀己之恨! “哥哥,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怎就要走?!”囡囡站在周传面前,一双纯净的眸子望着周传,透着显而易见的担心。 “呵呵,囡囡,哥哥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还未全好,却也无大碍了,哥哥还有事,不能总打着养伤的口号,逃避了自己的职责。 囡囡,你要好好照顾好奶奶知道吗?若是有事,你可以到城门东的那片林子里的房子去找我。”周传摸着囡囡的小脑袋,关切道。 “老人家,我周传对老人家这十几人的照顾感激不尽。老人家,您若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让囡囡去寻我,我周传绝不推辞!”周传转过身对着老人郑重承诺道,他虽做不到一诺千金,却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唉,年轻人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好拦你,不过你伤还未好,性情又过于耿直,回去以后你要小心行事,不要轻易得罪人。”老人看着周传叹了口气,劝解道。 “老人家,多谢了,我这就去了,你保重!”说罢,周传转过头走出了小院,背影决绝而去。 “哥哥!”囡囡看着周传的背影追了几步,不舍的唤道。 周传身形有一顿,但并没有回首,径直走了出去,因为他真的怕不忍走出去,这些天的相处又怎么会没有一丝感情。 “囡囡,回了吧。”老人看着囡囡的动作,唤道。 此后的时间,周传忙着自己的职务,毕竟他失踪了半月,外面的情形早就发生了改变。这半个月,卫铎郡的百姓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除却那些老弱病残,无家可归之人,整座城里几乎不剩多少人。甚至连城中的主事之人也都撤离了卫铎郡,周传本以为他失踪半个月未归,定会受到责罚,现在看来也是不可能了。 而原本就少的可怜的守城士兵在这半月时间,更是不剩多少了,算是周传也才不过五六人。 灾情愈发严重,本被郡守等人封锁的消息,随着城主郡守等人的撤离,再加上百姓的口耳相传,竟传播了出去,愈传愈远,这才传到了京都。 由于卫铎郡所剩无几的百姓,自然是遗留下一些问题,每日都有一些偷盗事件发生导致整个郡的秩序陷入一片混乱,让本该是官府管理的事物都落在了周传等守城士兵的头上,因为府衙的人早就在半月前就开始陆续离去。 再者,随着水源的日益减少,本就是老弱病残的百姓越发的难以生存,每日里都会有十数人因为缺乏水源而死亡。 尸体根本很难及时的处理,日子一久,尸体竟堆积在一起,日头也一日比一日的大,尸体发出恶臭。 这个时候又怎会有人来认领尸体,周传担心这么多的尸体会产生瘟疫等疾病,和其他的几个人商量的,直接将所有的尸体进行了火葬,将骨灰洒进了已经干涸的河道中,也算是一种解脱。 火葬其实对于他们是一种严酷的刑法,他们本不该这样做,可现实所逼迫,他们根本没有这么多的人手来处理,又担心会产生疾病,毕竟在即墨王朝的历史上有过尸体引发瘟疫的记载,他们也不得不如此行事。 离开囡囡家的这一个半月以来,周传没有一丝的停歇,他心中的那种责任与同情让他继续守护这这座城,他不忍也不愿放弃这座城,这座城承载着他儿时记忆里那种人性的美好,他不想那种美好就此打破,消散。 每日里周传和他的同伴忙碌个不停,照料那些奄奄一息的人群,努力的为城中还剩的百姓找着水源,处理尸体,处理偷盗等等一系列问题。(.) 这些日子以来,其实囡囡祖孙俩也是相当的不好过,囤积的水最终消耗殆尽,水源更是无法寻到,囡囡几次想要寻周传帮忙却都被老人拦住,囡囡看奶奶日益枯瘦,终是偷偷跑去了树林去寻周传,可惜的是周传一直在卫铎郡中处理的事务,让囡囡空跑了一趟。 囡囡祖孙万般无奈之下终于是出了城,想要寻找庇护之地。而周传这边在每日不分昼夜的工作,也是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本就是不多的守城士兵在这样繁重缺水缺粮的情况下,一个一个逝去,最后竟只剩周传一人勉强求生,最后连周传也开始放弃,等着死亡降临,毕竟他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去拯救百姓。 至于囡囡祖孙二人才不过出城不久,老人就因难以支撑昏了过去,等到老人再醒来时,老人索性决定再回卫铎郡,既然走不了,那就留在那里吧。 这也就是周传与囡囡祖孙二人在卫铎郡最后两个月的经历。 “那小哥又以后打算如何?”沈墨竹沉默了许久向着周传问了出来。 “哈,打算如何?!还能做什么,这等天灾人祸,不等死又能怎样!”周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表情不屑一顾,他虽然衣衫褴褛,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如果你尚无打算,不如就跟着我怎样?”沈墨竹心中欣赏他的性情,更起了爱才之心,出言问道。 周传听到沈墨竹的话,仔细的打量了沈墨竹,但沉默着。 “周传哥哥!周传哥哥你就跟着主人哥哥走吧,主人是好人!”囡囡看着周传许久不回话,心中焦急,急切的看着周传。 周传望着囡囡期盼的眼神心中有些动摇,他虽没有读过多少书,但不代表他不会识人,眼前的公子虽一身淡然,却绝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真的跟他走,即便不能飞黄腾达,却也绝对能一生平安,不会在这卫铎郡惨淡结束自己那短短一生。可是…。他真的要舍弃这一方有着他温暖回忆的地方么?他真的要舍弃么? 周传不禁扪心自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沈墨竹自然看出了他的挣扎,嘴角上挑,勾出了一丝淡淡的笑。 “我能答应你,重振卫铎郡,让一切恢复如初!”沈墨竹承诺。 “什么!当真!”周传眼神一亮,希冀道,反应了许久又是一阵惊疑,“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前来赈灾的官员。”沈墨竹淡淡回道。 “就你一人!”周传眼神中满满的质疑。 “我是走小道而来,所以提前到了,太子应还在路上,怕也就是这一两日的时间了。你并不用质疑我的话,到时自会见分晓。”沈墨竹看着他眼中的质疑回道。 “…。如果你真的能够恢复卫铎郡,那我愿意跟你走!”周传瞳孔收缩,答应道,因为他确实有听闻说京都派了太子和另外一人前来赈灾,难道眼前之人就是那神秘人! 可是他究竟是谁!他这身气质,绝不是朝堂之人,可谁又能够以非朝堂之人的身份被派来赈灾! 周传猜疑。 “那如此,现在先让老人入土为安吧。”沈墨竹见周传答应,决定道。 几人也不耽搁,出了城来到了郊外,按照囡囡的指点将老人葬在了一片竹林。 ……。 “奶奶,奶奶您放心的去吧,囡、囡囡会照顾好自己,不让奶奶担心。奶奶,囡囡以后就要跟着主人了,以后、以后就不能常来看你了,奶奶,奶奶…。囡囡其实、其实很想你。”囡囡哭泣着,对着眼前竖起的木制墓碑抽泣啜泣着述说着。 沈墨竹和周传看着哭个不停的囡囡心中一片感伤,并没有劝慰,这孩子其实还是憋了太久了,情绪总归要发泄的。 “…… 奶奶,主人和周传哥哥将您最喜欢的地方了,奶奶,这样你是不是会很开心很开心…。 ……。奶奶,你以前总喜欢待在这片竹林里出神,囡囡知道这里一点有着奶奶最开心的记忆,奶奶、你听得到囡囡说的话吗?…。奶奶。囡囡真的舍不得你…” 沈墨竹听着囡囡的话,心中也有几分明白,囡囡的奶奶怕也是有故事之人。 许久许久,囡囡的声音已然沙哑,却还是张着嘴不停的述说,周传实在不忍心,直接在囡囡颈上一敲,将囡囡带了回来。 …… “皇兄!”沈墨竹讶然。 很凑巧,沈墨竹三人才刚刚回道城门,正欲进城,就听到身后穿来隆隆的声响,沈墨竹周传向后看去,几息过后,一阵人马出现在城门外,沈墨竹看得分明,那最为首着玄色衣衫之人就是太子即墨离忧。 “三弟!”即墨离忧听得有人唤他,抬眼忘了过去,看着面前站着的沈墨竹愣了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面前之人是他的三皇弟。 即墨离忧看着一席淡蓝色衣衫的沈墨竹心中感叹,他这个皇弟每一次见面都给他一种不同的感觉。青衫的他淡雅,白衣的他出尘,而蓝衣的他却又是温润。 “呵呵,想不到三弟倒是先来一步了,我以为依着我这般赶路会比三弟先到呢! 咦!三弟你身旁的这位是?兰心没有跟过来吗?” 即墨离忧笑了笑注意到了沈墨竹身侧的周传,问道。 “他是这里的守城士兵,叫做周传,他怀里的是一位老人托付于我的孩子,唤作囡囡。至于兰心,我怕会出现意外,就没有让她跟来。”沈墨竹不急不缓慢慢说道。 周传听到二人的对话如何不知晓来人身份,自然亦是能猜出沈墨竹的身份,心下惶恐,“小民周传拜见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 “呵呵,不用多礼,起了吧。”即墨离忧笑着回道。 “谢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周传赶忙谢恩。 周传一阵后怕为刚刚对沈墨竹的质疑感到害怕,他从没想到他竟是那个深居简出的三皇子,可他竟然对他如此质疑。心中越发不安,冷汗簌簌而下,此刻他是无比羡慕昏睡在他怀中的囡囡,毕竟她不必承受着如此气压。 沈墨竹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冲他微微摇了摇头道:“无碍。” 周传听到沈墨竹的话,这才心下猛地一松,不再惶恐。 “这样啊,呵呵,我估计兰心那丫头应该不会那般容易妥协,估计心里有着打算。倒是不知那丫头那要如何处理呢?”即墨离忧也注意到了沈墨竹与周传之间的交流,但却没有任何表示,转移了话题。 “囡囡我打算带回京都,她还小,我既然答应了她的奶奶那就要守护到底。”沈墨竹看了看周传怀里的囡囡回道。 第四十二章 凄凉 “三弟估计父皇那里不好过吧,毕竟她只是一介平民,当作主子养在沈府终归是不和规矩。[]”即墨离忧考虑到。 “这事也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倒也说不准到底会不会有转机,索性顺其自然,顺势而为吧。”沈墨竹点点头说道。 “三弟,进城吧。”即墨离忧见此也不多说,下了马,望着城门说道。 说罢,率先进了城,沈墨竹跟在身后,而周传以及太子所带领的数百人跟在了即墨离忧与沈墨竹身后。 然而,进城后沈墨竹才真正明白,何谓之死亡! 原本繁华的街道此刻是无比的破败,有着明显经过掠夺的痕迹。街道上一片混乱,摊位坍塌,店铺紧闭,有些商铺甚至连门窗都已损坏,残破的门扉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像是风中哭泣颤栗的女子。 商铺中亦是一片杂乱,也看的出他们走的匆忙。酒肆中桌椅板凳早已掀翻在地,地上更是积了厚厚的尘土,甚至有些店铺的门前都结上了蜘蛛网。 荒凉之感扑面而来,明明还是初春,而街道上却还铺着零落的落叶。 再向前看,竟能看到那些饿死的百姓就那般摆在路边,或老或少,有些甚至都发出了阵阵恶臭,引得众人纷纷捂鼻而过。 这就是灾难啊!令人无法抗争的灾难啊! 在后期卫铎郡的百姓死亡的频率愈发的加快,竟使的焚烧掩埋的速度抵不过死亡的速度。这也是周传会绝望会放弃的原因,凭他一人之力如何救得了这座城! 越是行到深处,众人的心越是沉重,这般的情况如何来挽回,即墨离忧和沈墨竹看着此情此景此刻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愤怒,那些个隐瞒不报的狗官,如何忍心!如何忍心看着百姓如此陷入苦难! 他们的良心真的就泯灭了么!即墨离忧心中忍不住愤怒,他从未想过如此繁华昌盛的卫铎郡,就在这样一个春旱之中溃不成兵! 在以往的即墨王朝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旱灾,有几次甚至比这次还要严重,可又何曾到现如今的地步!说到底还是卫铎郡的主事之人太过无能、腐败,否则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看来这为官之人真当要好好的一次大换血了!太过安逸的生活竟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竟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百姓带给他们的舒适,却又在危机时刻抛却了百姓!他们当真连畜生都不如! “怎么会这样!” “卫铎郡不是一直很富裕么?!才不过几月怎就会这样!” “这太让人胆寒了!” “卫铎郡的主事之人究竟在做什么,竟将好好的卫铎郡整成这个样子!” “这里的人呢!为何没有人前来迎接太子!” 即墨离忧身后侍从看着卫铎郡如此景象,心中也是一阵震撼、心寒!纷纷低声议论道,这种惨象竟都让他们忘记了身为士兵的军规,议论纷纷。 他们何曾想到,这些百姓不是死于战场,不是死于病患,不是死于苛政,不是死于所谓的旱灾!而是死于那些冷漠的、贪婪的贪图荣华富贵的那些个贪官手中! 即墨王朝的子民就算是死亡,也应当死在战场,死在敌人的刀剑下,而不是被自己所拥护的人抛弃、放弃,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他们的死不值!不值!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不值! 他们本可以在这次天灾中生存下去,可是因为那些人那些卑劣的、肮脏的手段白白断送了生命! “主事之人早就逃了,所以才……。”周传见他们疑惑没有人接待太子殿下,出言解释道。 “可恶!他们竟真的能做的出来!” “当真狠心!” “他们怎么配做这卫铎郡的郡守、城主。他们怎么配拥有如此权力!” “没…。” “……。” 众士兵听了周传的解释更是愤怒、不满、憎恶!出口讨伐他们的累累罪行。 而即墨离忧的神色更是难看,原本清逸的面容此刻一片阴沉,眼神愤怒,脸部紧绷,嘴唇紧紧地抿着,不发一言。 且不说就是与即墨离忧有过共同战斗过的士兵清楚的明白即墨离忧心中的愤怒,就是才刚刚与即墨离忧见面的周传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即墨离忧的低气压!甚至昏睡中的囡囡也能感受到这种压迫,不安的扭动了身体。 他们都清楚的明白――他们的太子殿下真的发怒了! 是啊,这些都是他的子民、他的百姓,所拥护,所爱戴他的子民啊!可就是这样纯朴、质朴的百姓竟就死在了那些人的不作为、隐瞒之中! 这让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他――即墨离忧!绝不会放过这些个人! 他绝不会让这些百姓白白牺牲!他要用他们的鲜血、人头来告慰那些逝去的百姓! “来人!”即墨离忧咬着牙根唤道。 “在!”立即有一人跑到即墨离忧面前低头待命。 第四十三章 命令 “你,带些人将一些破坏不是太严重的院子收拾一番!”即墨离忧语气压抑的说道。 “是。”侍卫答道,说罢带着几人先行一步。 “你!过来!”即墨离忧见之前的侍卫已走又指着其中一人命令道。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那被指出的侍卫走出,朗声问道。 “你带些人将这街道整理一番,本殿不希望有任何一具百姓的尸体曝尸在外!”即墨离忧厉声喝到。 “是,殿下!”士兵回答。 “你、你你…。你们几个跟我走!”士兵指出几人,而后带着几人清理着街道,为死去的百姓寻一处安眠之处。 “至于剩下的人,一部分跟本殿走,一部分寻找还留着卫铎郡的百姓,将他们召集起来!”即墨离忧又一个命令下来。 士兵见此,没有丝毫耽搁,迅速分成两份,冲向了民宅。 “至于你们这些跟着本殿的,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将膳食准备好,另一部分就留在本殿身边等候命令!”即墨离忧那上位者的气势油然而发。 毕竟,还有很长的时间要走,他不得不小心打算。如此糟糕的局面,他到底如何才能拯救!即墨离忧禁不住叩问自己。 “唉,…。离歌我们走吧。”叹了口气,即墨离忧不再想太多,对着身旁的沈墨竹说道。 沈墨竹也不多言,跟在了即墨离忧身后,向着他的目的地前行。 沈墨竹听着刚刚即墨离忧那一系列有条不紊的命令,越发感觉他这皇兄的才能不凡。他心中虽然愤怒却没有失去理智,清晰的明白该做什么,如何做,哪些人去做 沈墨竹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吩咐的侍卫人选,每一人都恰到好处的发挥了他的优点,与其性格,气质相符。他即墨离忧的才华、名声倒确实名副其实! “吱呀。”的一声响,即墨离忧推开了一扇看上去稍微完好的门扉。 几个士兵还在打扫着灰尘落叶杂物,见沈墨竹等人推门进来纷纷行礼。 即墨离忧轻轻一拂手让他们各行其是。 “咳咳…。”沈墨竹覆着鼻轻咳到,才才打扫的院子里飘满了太对的灰尘,让沈墨竹的呼吸感到难受。 半个时辰后,这座小院总算是收拾停当,即墨离忧几人才算是安定下来。 恰巧,其他几波士兵也都完成了即墨离忧分配的事务,前来会和。 “殿下,我们共收集到五十六具尸首,现存放在义庄,不知殿下要如何处理?” “殿下,属下共发现一百七十人还存活着的百姓,先暂时安置在了原来的王家大院之中,不知殿下要怎样安置他们。” “殿下,膳食已准备好,殿下可否用膳。” 三波士兵先后问出了声。 “嗯,那些百姓的尸体今日就放在义庄吧,记得派人好好看守!明日进行火葬。” “做的好,暂且就将他们安置在哪里吧,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再将他们好生安置。本殿明日会去见上一见。” “至于膳食…。将一半的食物分给灾民,尤其是水源!” “其他的,等众士兵用过饭之后再作打算!” 即墨离忧丝毫不显慌乱,一一吩咐道。 说罢,让士兵们休整用饭。 第四十四章 预兆 即墨离忧心底是悲哀的,繁华昌盛的卫铎郡,有着上千近万人口的少有的几个郡竟剩下不过一两百人,这是何等的凄凉,何等的悲哀! 他即墨离忧从未想到过,即墨王朝在他父皇和他这么多年的战战兢兢的守护中竟然还有如此悲惨的景象。他以为,就算不是歌舞升平,也总归可以是国泰民安,毕竟这些年来在即墨王朝所统治的领域内一直未发生过战争,百姓应该的安稳的。可现在,他这一路所看到,所见到的,所听到的,是什么! 是民不聊生!是背井离乡!是妻离子散!是山河破碎的寥落!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原来他这些年来守护边疆,抗击杀敌所的得的累累战功,那些让他感到自豪,骄傲的战绩,在现在看来都不过是笑话! 他要的百姓安居乐业还只是一种虚幻!他错了,错的离谱,他的自以为是,换来的是无数百姓的死亡,无数的家破人亡! 他从小以储君的身份自居,立志让即墨王朝立于四国之首,他要他所统治的地区四海升平,可现在看来,这些也都不过是他的想象,想象的美好罢了!浮云罢了! 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亡的场面,战场上又何曾少过死人,就是死在他手中的敌军人数又可曾是少数!可是,他悲哀的不是死亡,而是这些百姓很大一部分原因死在了自己的子民之中,死在了父皇和他所任命的官员的推卸、冷漠之下,这让他情何以堪! 饭后。 又是已是夕阳,士兵忙碌着,奔走着。 沈墨竹并没有随着他们一同忙碌在这已几乎是荒城的卫铎郡中,而是出了城,回到了囡囡的奶奶所埋葬的那片竹林之中。 囡囡在晚饭后已然苏醒,沈墨竹让周传陪着囡囡,只身来到了城外,他没有带着囡囡,就是怕囡囡会触景生情,又要伤心。 沈墨竹站在坟前,打量着竹林。 几个月旱情不仅导致了整个卫铎郡陷入水荒,作物枯死,土地干裂,就连树木也陷入半枯死的状态。 就如这眼前的竹林。 竹子的主干部分几近枯黄,竹叶也都蔫着,打着卷儿,叶面泛着枯意。有些甚至彻底的枯死,就如西南方那一片区域的竹子枯败更为厉害。土地开裂,裂缝交错纵横。 而东南方区域则好上许多,竹林还泛着浓浓绿意,生意盎然,仿佛不曾受旱灾的影响。 沈墨竹在初到这片竹林时,就已注意到区别,但却没有时间来细细考量,所以在和即墨离忧会和后,他这才算有工夫来验证区别的由来。 沈墨竹看向东南方那份葱郁,心有所感,想要向前一探究竟。 忽的,沈墨竹心中一颤,一种不安由心底弥漫而出,不是来源于眼前,而是来源于…。兰心! 据卫铎郡不远的云城。 “少爷,你在哪里?兰心找不到你了,兰心也没有力气寻你了。” “少爷,兰心、兰心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少爷,如果兰心真的不能够再照顾少爷,求少爷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少爷,兰心这一生最大的幸事就是遇到少爷你,兰心最开心的、最幸福的事也就是这些年来能与少爷你相伴,陪在少爷身边。” “少爷,……。也许你是对的,兰心不该不听你话,私自跑出来寻你,落得现在这个地步。可是,兰心不后悔!兰心真的很担心少爷,兰心不想离开少爷……” “少爷,如果你知道兰心死了,会伤心吧,然后一定会说我傻,我痴。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兰心会很开心,很开心少爷能够责怪我,因为那样,才能证明兰心是在少爷的心底有着位置的,少爷在乎兰心。” “少爷,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冷情,有时候兰心都感觉不到你的存在,明明你就在眼前,可却像是很遥远很遥远,兰心想要把你拉回来,可是却发现兰心和少爷并不处于同一个世界。少爷,兰心不想要你的不食烟火,兰心只想要个有血有肉、实实在在的少爷,兰心真的害怕有一天少爷真的消失了,再也找不到、寻不着了!” “少爷,你的出尘向来让兰心感到不安,少爷,你从不会责怪我,无论是对是错,你的脸上总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让兰心看不出少爷你任何的情绪……。” “少爷,兰心这一生死而无憾,唯一牵挂的就是这些年来一直不得见的紫秋…。少爷,我其实很想见紫秋一面…。只可惜,你和她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兰心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一点一滴。此刻的她再也不是平时那个沉稳干练有着朝气与活力的兰心。 发髻散落,脸色蜡黄,双眼暗淡无光,呼吸微弱,原来清丽的面庞也被厚重的污渍所掩盖,衣衫脏乱,睡在了枯草铺就的简易铺盖。身上亦是盖了层枯草,整个身子不停的颤抖。 她的语气愈发的低迷,到后来竟渐渐消了生息,没有一丝的话语,直直的昏了过去。 “兰心!”沈墨竹握紧了拳头,压抑道。 他的预感告诉他兰心此刻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急情况! 沈墨竹丝毫没有质疑这种预感,因为这种预感早就在数次的实践中被证明。 沈墨竹哪里还要去查探竹林的差异性,早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向着城中赶去――兰心绝对不可以有事! 第四十五章 微妙 ……。(.) “太子殿下在哪里?!” 沈墨竹脚步匆忙跑回了他们暂时落脚的院落却没有找到即墨离忧,又匆忙出了门四处寻找即墨离忧的身影然而却是徒劳,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即墨离忧又怎会坐等着手下的人做事,而他做个甩手掌柜。 在实在寻不到即墨离忧踪影的情况下,沈墨竹随手拉了一个侍卫问道。 “太子殿下,在、在城南…。”那侍卫见沈墨竹一脸的着急,看他此刻的样子与他之前见着的样子迥然不同,有些愣怔的回道。 沈墨竹知晓了即墨离忧的踪迹哪里还会耽搁,迈开了腿向城南快速走去。 “皇兄!我想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沈墨竹一看见即墨离忧的身影径直上前将来意说明,沈墨竹不是没有想过直接走,毕竟兰心于他的意义不同一般,他虽冷情却非无情。可是他毕竟是奉旨前来,若什么都不交代,就直接离开,到时候若是传到朝中,就算他是三皇子,估计也难脱身。(.好看的小说) “离歌,你来了啊,你看这里……嗯?!离歌你刚刚说什么?”即墨离忧正在指挥着侍卫搬运着碎屑,见沈墨竹前来,招呼道,想要让他看看自己的发现,那里听清沈墨竹的话。 “皇兄,我要离开几日!”沈墨竹言语中带着坚决。 “离开?为什么!今日你才刚到这里,怎就要走?!”即墨离忧挑着眉,讶然追问,言辞中带着几分试探。 “兰心现在有危险,我需要去找她。”沈墨竹望着即墨离忧,心知他若不说明原因,怕是即墨离忧不会放他离开。 “兰心?你是怎么知道她有危险的?”即墨离忧眼神晦暗不明,问道。 沈墨竹不语,他如何对他说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兰心有事。即便他说他又可曾会信?! “呵呵,离歌,兰心此刻应该还在京都呆着,又怎会有危险,那丫头虽然也有可能偷偷跑出来,但凭着她的智谋,谁能伤害到她,离歌,你还是放宽心吧。”即墨离忧见沈墨竹沉默笑着说道。 他并不是怀疑沈墨竹是畏惧了卫铎郡的这种荒凉、惨象,而想要退缩、逃避。因为他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他有一丝害怕和恐惧,有的只有一如往昔的淡然,甚至是漠然,那种对生命逝去的漠然。 如果沈墨竹真的是因为心中惶恐而想要找借口逃离的话,那他沈墨竹倒不配他即墨离忧看重了。只是――他如此着急的离去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婢子,而不是其他――例如,预谋些什么?! 他不相信兰心那丫头真的对他有那般重要?让他不惜放弃眼前的危局,只为寻她?如果真是这样,他倒是有些羡慕那个婢子了。 而他又如何得知她的消息的?难道他的这个三弟真的有一些连他都不知晓的秘密势力?! 即墨离忧心头一阵阵的猜疑,可面上还是云淡风轻。 不得不说即墨离忧心计太沉,他所考虑的实在太深,与他相交也实在太累,可又能有几人能让他放下心防真心相待呢?其实这样说也不全对,至少叶凡是他仅有的那几个能让他放下新防的人吧。 沈墨竹有些头疼,看即墨离忧的态度是不愿放他离开,可他又如何说服即墨离忧放他离开呢!? “皇兄!”沈墨竹无奈,眼神中带着迫切、哀求,还有…。几分无奈。此刻的沈墨竹是慌乱的,他从未向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势单力薄,厌恶自己的逃避,与软弱。如果可以,他现在想做回前世那个有着强大势力的自己! 这样的沈墨竹是即墨离忧从未见到过的,他记忆中的沈墨竹一直都是淡然的,孤傲的,薄凉的,他从未看过他有为谁有过现在这幅模样。就连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也不能让他有所动容,这一点一直是他所艳羡的,因为即便是他,也做不到在父皇面前潇洒自如。 可就是这样的沈墨竹却为了一个小小的婢子而变了颜色,他是他从未想到过的,甚至他的眼神中带着点点哀求,这竟让他有些嫉恨那名有些叫兰心的婢子了。为何一名小小的婢子能得他如此相待,那他呢!那他为何就偏偏对他如此生疏冷漠呢! 即墨离忧看着沈墨竹的神色,心中复杂,百般滋味在心头跌宕。这其中甚至带着几分连他都不曾察觉的酸意。 即墨离忧摇了摇头想要将心头的那份不忍、动摇和不甘摆脱,可再看着沈墨竹那坚决的双眼,他又忍不住的退让。 “离歌,不如我派些人去寻兰心吧,这样也比你只身去寻要快些。离歌,你意下如何?”即墨离忧顿了顿做出了自己的退让。 “那,好吧,就依皇兄吧,只是离歌想让周传同侍卫一同,不知皇兄可否答应。”沈墨竹有些失望,又附加了个要求但也知晓这已是极限,毕竟在这样百废俱兴的情况下,派出人手去寻一个不相干的人已是不妥,他除了同意,还能做些什么呢。 “自然是可以的!”即墨离忧并没有思虑太多,答应了沈墨竹的要求。 随后即墨离忧指派了几个人再附带上周传也就踏上了寻找兰心的路途中了,沈墨竹见此并没有多言,只是寥落的站在一旁,神情带着几分愁绪。 即墨离忧看着沈墨竹这般模样,心脏微紧,阵阵隐痛,不过他选择了忽视,拍了拍沈墨竹的肩膀,“兰心会无事的。” …… 第四十六章 苦难 “吱呀”的一声响,有人推开了这座破落的庙堂。(.) 来人环顾了四周,自然也看到了昏睡在地的那个人影,不过却没有多加理会,又退了出去。 “主子,可以凑合一宿。”那人压低了声音向着一旁的人禀告。 “嗯。”被那人称为主子的人一句轻哼算是回答,说罢跨步走进了这间破败的庙堂。夜色里那人的面容并看不真切,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所模糊,唯一不被夜色所遮蔽的也就只有那男子的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折射着点点星芒,灿若星辰却又带着丝丝冰冷、无情。 男子身后的几人迅速跟上,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很快就有人升起了火堆,照亮了屋内的一切,火焰在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那是木材所含的水分造成的。 几个人坐在火堆旁静默不语,为首的那一男子盘膝坐在了下属用丝绸为他铺就的位置,双眼微闭,一动不动。 “唔…。”一直昏睡在地上的人影在火焰的所散发的温度中回复了些许意识,嘟囔了一生。 兰心试图睁开双眼,却又被火光刺激到眼睛,赶忙闭了眼睛,等到不适减轻后,再次试图睁开眼,如此试了几次才真正看清屋内的格局。 兰心侧过头看向围在火堆的几人,见他们除一人着金色锦衣外,其余人都是黑衣在身,侧着身子让兰心看不清他们的神色,不过即便这样,兰心也能感受出他们身上散发出一种杀伐之气。 兰心不曾向他们求救,因为依照他们的性情,不出手将她斩杀便已是仁慈了,她深知――他们绝不会是普通之人!与其腆着脸求他们相助换来冷漠以对,倒不如她自己求生。 现在她要尽可能的依靠着他们的火堆,让自己回复些精力,好让她继续上路去寻少爷,毕竟这里距卫铎郡并没有太远的距离,她只要再坚持就一定可以见到少爷的,只有见到少爷,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这半个多月来,她彻底的感受到了人间冷暖,一路颠簸,一路坎坷,一路病痛,费尽心力才走到云城。 她不是没有带够银两,也不是不够小心谨慎,可她毕竟是女子还是有些姿色的女子。(.好看的小说) 这数百上千的路程中就算她在怎么隐藏,再怎么低调。却也还是引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总会有人惦记她的容颜,见她孤身一人,心思愈发浓厚,越发的得寸进尺;亦是有人嫉恨她的容貌,有意无意的寻着她的麻烦,让她避之不及。 她小心翼翼的与他们周旋着,努力的寻机会摆脱他们,一次、两次、三次…。一次又一次,兰心总是险之又险的从他们身边逃脱。在次次与他们纠缠中,兰心将随身所带盘缠也都丢的所剩无几。再后来,兰心也知晓她女子的身份,姣好的容貌带给她的是挫折与磨难,学会将自己刻意丑化,这样一来,麻烦确实少了许多,但新的磨难又接踵而至。 兰心虽然小时有过一段凄惨的经历,可是这么多年来在沈府的生活,让她的习惯了安然。 她刻意的丑化自己,几乎没有客栈愿意接待她这种貌丑又脏有没有多少银两的客人。几次毫不留情的拒绝让兰心不得不学会露宿街头,随遇而安。有时候,兰心实在无处可去,索性就和乞丐们同睡在破庙或是街头,再或者和一些被人抛弃的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病患、逃荒的灾民凑合着一夜。 兰心自被沈墨竹带回沈府,何时受过如此的遭遇。这样的风餐露宿早就让她的身体不堪忍受,再加上常与乞丐病患接触,竟让她染上了风寒,她本就不剩多少盘缠,哪里还敢去看郎中,她索性就拖着,却没想到病情愈发严重,到最后竟连路都赶不了,病倒在此处。 沈墨竹这些年来不是没有交受过兰心,但他交与她的都是些理论属于偏文类的知识,何曾教过她防身的与武有关的技能。也就难怪兰心空有智慧,却无力招架接二连三的纠缠,最后病倒在他处。 兰心趁着火光温暖自己的身体,使自己不那么畏寒,以便养好精神再踏上追寻沈墨竹的路途中。 就在兰心努力恢复精力的同时,其中之一的黑衣侍卫出去不大一会儿又复返,手里拎着几只野兔。 兰心见了不觉瞳孔一缩,心中不得不叹――在黑暗中竟然还可以如此轻易捕获到野兔,要知道夜间野兔早就回了洞穴哪里还会出来行动。并且他又是如何探知洞穴的方位,以及为何如此迅速的捕捉到野兔。要知道兔子向来滑溜,并不容易捕捉,尤其还是在黑夜里。可那男子竟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这一群人果真不是常人,他们非富即贵! 那人利落的将兔子处理干净,利落的将野兔架在了火焰上烘烤。火焰打在兔肉上,时间越久,烤兔肉的香味越发的浓郁,香味飘荡在整个空间,亦是引起了兰心腹中的饥饿。 “咕咕”地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尤为突兀,兰心听着自己肚子发出的抗议声,脸瞬间变红,不过由于脸上的污渍看的并不真切,只是越显的黑了些。 为首的男子指间微动,身侧的黑衣侍卫立即向兰心丢了块兔腿过去,兰心有些呆愣的看着丢来的兔腿,顿了顿,还是将兔腿送向嘴边。 兰心轻轻咬了口,品尝着兔肉,肉质细嫩,香酥,兰心有些讶异,她想不到那如此冰冷的黑衣人竟能有这般好的手艺。 兰心细细咀嚼着口中兔肉,慢慢咽了下去,毕竟她现在的肠胃早就受不了大口吞咽了。 然而,如此小心的咽下这口兔肉的兰心还是产生了不适,“哇”的一声,兰心直接将才咽进腹中的食物吐了出来。 看来她的肠胃已经受不得荤食的刺激了,兰心苦笑。 第四十七章 困惑 “非临,将包袱中的干粮拿给她,顺便将水也分些出来。”冷冷的声音就在听到那一声呕吐声后突兀的冒了出来。 “呃,是,主子。”被那为首之人唤作非临的侍卫,听到主子的吩咐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主子怎么转性了,他平日对此不是向来无视的么,可今日…。非临心中讶然,不过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按照主子的吩咐将干粮和水送了过去。 其实在听到吩咐时,不仅仅是非临一人眼带诧异,就是剩下的三位黑衣侍卫也面露惊讶。 兰心缓缓接过非临送过来的食物与水,默默啃食着,侧过眼看向那一身金色的男子,看到却只是朦胧不真切的侧脸。 她忽然有些不明白他的举动了,他――不是该对她视之不理吗?依照他所表露的不是该对她漠不关心、避之不及么?尤其像他这种身份不平凡的不更愿沾惹上麻烦么?她不懂,此时的她没有一丝的利用价值,他本没有必要出手相助,可为何又?或许,只是偶尔的善心吧,兰心如此安慰着自己。 兰心心中清楚,此刻她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恢复体力,才可以继续赶路,尽管她现在依然重病在身,依然昏昏沉沉,手中的干粮对她如此的干涩,冷硬,可她还是要忍受着慢慢将它们吞食。 “咳咳…”咳着嗓子,兰心努力的一口一口将冷硬的干粮咽下肚。辛苦的吃完了手中干粮,兰心闭上了眼睡了过去,她需要养精蓄锐,需要充足的体力,来保证她明天路途能够坚持下去。 就在兰心和那几名侍卫为他们主子的决定为之疑惑时,当事人又何曾不是有着疑惑。 发出命令本身的钟离子轩也在困惑,他不明白自己怎就会打破了习惯让非临去帮助一个毫不相干之人。他可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可何时他会有如此善心,去帮助一个不相识之人,尤其还是一个女人。 钟离子轩不至于荒谬的认为自己是看上这一身脏乱,满脸污垢看不清面容的困顿女子。 可是究竟是什么让他不自觉的作出了决定,难道仅仅是因为来自他心底的那份声音无意识的支配着他的行为吗?!心底的那份声音告诉他――那女子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不然他一定会后悔! 心底就是有这样的话语不断的旋撞击,钟离子轩心底冷笑,他可以肯定这女子他确实不曾见过,既然不曾见过又怎么会让他后悔!钟离子轩不屑,再者说,即便那女子他认识,他却也不一定会救,即使她若是与他关系极近,他也不一定会伸出援助之手! 钟离子轩想要忽视心底的那份声音,不予理会。可时间越久,心底的呼唤越是强烈,甚至――他从这女子的与生俱来的气质中看到了她的影子――那个让他为了她而与自己反目为仇的她的影子。 一样的坚持,一样的不屈,一样的坚守,一样的不放弃。可就是这样的执着,这样的她,让他亲手终结,他的终结却也导致了他与他的决裂。 他一直清楚她在他心目中是重要的存在,可是,他却没想到是那般如此的重要,重要到他们反目为仇,生死相向。 他从未想过她的离去,会造成如此结局。他也从未想过他们三人会走到如此地步。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他更清楚的知道原来她对他是那般的重要,他会不会不去动她,钟离子轩如此假设。 或许会,或许不会,他也不确定。 不伤害她,是因为他不想因为她的离去而造成他与他之间的隔阂,生死相对,如果她是他想守护的,那么他愿意陪着他一同守护。 可是,他又不能真的确定他真的没有一丝丝嫉妒的守护在他们身边,祝福他们,他真的很怕自己忍受不了,而后伤害到她,再次使一切回到原点。 然而,世界没有如果,不是吗?!他又何苦庸人自扰,既然一切不可以重来,那又何苦执着在过去,忘了不是更好么。 钟离子轩沉下了心,不理会自己的心绪不宁,从那一刻起,他就只是无心无情的钟离子轩,不为任何人而改变的钟离子轩,没有任何弱点的钟离子轩! 可是又是为什么,他都如此告诫自己,他的心却还是没有沉寂下来。心在动摇,摇摆,终于,他还是说出了口。 他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想起那个人,那个他心底最重要的人。如果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她的影子,那么今生――他愿意为他而救她一次,就当还了他曾经欠下的债。 钟离子轩如是安慰着自己。 明日之后她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一切看她造化如何! 想着,钟离子轩缓缓闭上了双眼,沉淀了所有思绪。 一夜无话,只剩下木材在哔哔啵啵的在火中炸裂着,哔哔啵啵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也越发清晰、响亮。 第二日清晨,天还是笼罩在夜色里,兰心便已睁开了双眼,这一夜她其实睡的并不安稳。 兰心睁开眼打量着那一行五人,见他们都还未醒,费力的起了身。兰心随手拨开了眼前的头发,轻拍了拍衣着,小心翼翼的绕过几人,出了破庙。临出庙门之时,兰心回头轻轻说了句:多谢。 说罢,再次踏上了路途,一夜的休整,兰心的精神有些许好转,起码能站起来走动。 “主子,她走了。”就在兰心走出不久,本该熟睡的几人全都睁开了眼,眼中哪里有半点睡意。 “嗯。”钟离子轩轻哼,并没有多少情绪表露,依旧冷着他那张脸。 “非渊,将火堆掩埋,顺便将痕迹全部抹除,等天微亮,我们也可以出发了。”钟离子轩对着其中一人说道。 “是。”非渊没有丝毫怠慢,将火堆用水土扑灭的一干二净,又将几人存在的痕迹抹除的干干净净。 “主子,天亮了。”非羡看了看天色,对着钟离子轩说道。 第四十八章 扔了 “走吧。[]”钟离子轩闻言抬眼看了看天色,见天已然微亮,抬脚跨了出去。 非临非渊非羡非鱼四人紧随其后,已是离开了这所破庙。 一行五人,趁着微微亮的天空,忙赶着路,步履匆忙,毕竟他们昨日因为天色的原因已耽误了行程,今日必须要加快速度,不然到时情况越发危急,就算主子再怎么不凡,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局势控制下来。 几个人心中焦急,在这林中小道中行的越发急促。 “怎么了?”非鱼疑惑的回头问向落在后面一直没有追上了的非临。 停在路边的非临侧过身,将挡在他身后侧的东西露了出来,眼神示意非鱼:你自己看。 非鱼晃了晃脑袋,带着好奇看向了地上――那是昨晚的那个姑娘!那个让主子举止变得异常的那名女子!非鱼心中惊讶。 是的,躺在地上的正是兰心! 兰心本以为经过一夜的休整,她会好上许多,没想到的是她高看了自己,或者说是高看了自己的体质。她才不过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体力不支,她咬咬牙,想要接着走下去,然而这次,她――再次陷入昏迷! 非鱼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兰心,抬头望了望非临,又看了看走在前面没有丝毫停顿的主子以及非渊、非羡两人,满脸迷茫,这个女孩,是救还是不救呢? 非临看着非鱼一副摇摆不定的样子,心思一转,对着非鱼勾了勾手指,非鱼见此顿时屁颠屁颠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凑上了前去。 非临微侧了身子在非鱼耳边交代了几句,而后直起了身。 非鱼听到了非临的建议后,一脸的不确信,睁着一双纯净无暇的眼眸问道:“真的要这样做?!” 非临甩给他一个白眼,“你认为呢!” “嗯!好吧,我去了!”说着,非鱼直接弯下腰抄起昏倒在地的兰心向前冲去。 “主子,等一下!等一下!…。”非鱼一只手固定着背上的兰心,一直手在空中摇摆着,想要唤起钟离子轩几人的注意力。 快速飞跑着的非鱼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非临在他走远后脸上那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然也就不会如此听话的按照非临所说的做了。 可非鱼还是知道非临不会害他,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就是有时会设些小陷阱让他出出糗,可真的发生危险时,非临他们还是第一个冲过来奉不顾身的保护他,他们之间不需要怀疑。 即便他这次真的被非临坑了,也当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非临这次让非鱼去试水,想要祸水东引,也是有他的考量的。 要知道那昏倒的女子可是这些年来唯一让主子情绪有所外露的人,且不说到底是何种原因导致的,单说主子情绪波动这一点就让那女子变得与众不同。若不是昨日之事,他还真担心主子是无心无情,对于他无关的人或事毫不关心的人,到时他的主子要是真的是孤独终老,他们这些手下也得要遗憾终身! 再者说,他刚刚观察了主子,他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不然又怎会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路边还昏睡着一个人,放在平时,主子怕是要先他们任何一个发现,这恰恰说明了主子心中有事,同时更说明了这女子对主子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既然这样,他又何不趁机试探一番呢! 只是这人选?当非鱼那个呆萌的家伙问向他时,他想这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非鱼这家伙长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再配着满眼的纯净,以及那向来单纯的性格,让主子对他是格外的宽容。 另外,非鱼这孩子是属于吃一堑绝对不会长一智的类型,往往在一个地方摔倒后,还会接二连三的摔在同一个地方,而这个特性一方面让他和非渊非羡几人捉弄他的拿捏点,另一方面却也让他们对非鱼多家照顾,因为这家伙随时可能会吃亏。 主子自然也是清楚非鱼的性格,所以若是不是犯大错,主子绝不会责罚他。次数一多,非临几人也看出了非鱼的独特,每每有让主子冒火的事要禀报,他们几人也都是把非鱼推出来做挡箭牌。 所以,很荣幸,这次非鱼又是非临推出的挡箭牌,敲门砖。 “主子,主子,等一下!”非鱼一路上大呼小叫。 非临看着非鱼一路招摇,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快步跟了上去。 在非鱼如此费力的呼喊下,钟离子轩几人终于不负非鱼所望,定住了身,回头看向非鱼。 “何事。”钟离子轩听着非鱼大呼小叫,皱了皱眉头,不过清楚他的性格,并没有出声呵斥。 “唔?这个…。”非鱼本是招摇的声音在见到钟离子轩的一瞬间低了下去,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钟离子轩一眼,指向了他背上的兰心。 “主子、这个,这个姑娘要不要救啊?”非鱼看着钟离子轩面无表情,眼神闪烁,底气不足的问道。 “扔了。”钟离子轩看了非鱼身上的兰心,认出了她是昨天的那人,不过脸上并没有丝毫变化,冷漠的对着非鱼说道。 “奥,扔了。”非鱼听了钟离子轩的吩咐重复到,接着毫不犹豫的将手松开,兰心嘭的一声落在地上,非鱼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歉疚与怜香惜玉,在他眼里只有主子的话才是真理。而且非临也交代他了,如果主子不同意,那就按主子的意思做。 在非鱼毫不留情的丢下兰心时,非临也赶了上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同时他也收到了来自钟离子轩的一记眼刀,非临心中冷汗,暗叹主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他只是提供了意见,行动的是非鱼啊,真的与他无关啊! 丢下了兰心后,钟离子轩毫不犹豫的转了身,非鱼三个自然跟着后面。 而非临落后一步,轻叹着对兰心说道:“我已尽力了,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语毕,走了开来。 第四十九章 捡回 “非临,你胆子不小,都试探到主子头上了!”非渊自然没有错过钟离子轩看向非临的那一眼,待到非临赶了上来,对着非临调侃道。[.超多好看小说] 非临看着非渊嘴角的暗藏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了回去,没有答话。 “嘿,你小子!”非渊不满的嘟囔,不过想了想平时和非临对峙的下场,又老老实实的闭了嘴赶路。 “不过我说真的就把那姑娘扔在那吗,这样见死不救好吗?”非羡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涌忽然插嘴道。 “不然怎么办,主子都说了,你难不成要违背主子的意思。再说了这每天都有人死,要是我们看到一个救一个,你救得过来吗?!”非渊听了非羡的话后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 “嗯,这倒也是,我们又不是救世主,再者我们可还是要赶时间的。”非羡点头同意道。 “非鱼,捡回来。”一道言简意赅的声音突然在几个人耳边浮现。 “啊,什么意思啊?”非鱼愣了愣,睁着双眼一脸迷茫的问着前面突然停下发话的钟离子轩——他的主子。 钟离子轩听了非鱼的问话,眼角一阵抽搐,没有理他——有这样的手下真是他人生的一打败笔!不过好在他是背对着几人,没有看到他那无奈的表情。 非临几人听了钟离子轩的话也是一愣——什么捡回来? 心思转了转,非临了悟,对着非鱼说道:“非鱼,主子让你把刚刚丢下来的那位姑娘给带回来。” “啊,不是丢了吗,怎么又要捡回来?”非鱼不解追问道。 “哎呀,主子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这么多问题,赶紧去,再不去,小心主子把你丢在这里!”非渊看着非鱼还在锲而不舍的追问,赶忙回了过去——主子的意思是你懂得了的吗! “哦,我去了!哎,不对哎,怎么又是我去?!”非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所察觉的问道。 “啰嗦什么,快去!”非羡实在看不下去非鱼如此磨蹭,说罢,直接往非鱼的小屁股上踹了一脚,送他上路。 “啊!非羡你个混蛋!……”非鱼一边捂着他的屁股,一边大喊道。(.无弹窗广告) 非渊非羡也想不通怎么主子就突然改变态度了呢?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想,主子既然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一旁的非临一直没有说话,不过心中却有几分思量——那个姑娘对主子果然有着不寻常的意义! 钟离子轩在看到非鱼背着兰心时,面上是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心里却不是那么平静——尤其是在非鱼将她扔在路边后。 他想将这种不安定的情绪抛出脑海,可几经挣扎让他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罢了,既然上天让他救他救了便是——他倒要看看这女子到底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这些年来,他是第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不是向来波澜不惊的吗,怎就对这个女子有如此大的反应?难道——她真的与她、他有关?若是真的这样,那这女子他非救不可! 钟离子轩站在原处等待着非鱼,同时也是在梳理自己的思绪。 两柱香的时间,非鱼拖着兰心回来了。 钟离子轩看着非鱼怀里的兰心,之前不平的情绪,在看到兰心后瞬间平息。钟离子轩自然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不过没有理会,吐了句:“走。” 非临几人自然不会怠慢,跟在身后,这次他们绝不可以再耽搁! “唔,主子你们别走这么快啊!”非鱼怀里抱着兰心以致落后一步,见他们走的飞快,不禁大呼道。 非临几人听到非鱼的呼声,不仅没有理会,反而走的更快了些,微微侧脸还能看到他们脸上那一抹狡诈的笑容。 然而,钟离子轩一行人向南,而兰心所追寻的沈墨竹在北,他们这一走,则是彻底的南辕北辙,等兰心与沈墨竹再相聚时,却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 卫铎郡。 是夜。 沈墨竹着灯笼,走在这条已然荒凉的街道。 昏暗的夜色里,隐约闪过一个人影,那身影——对沈墨竹来说很熟悉、很熟悉。 不过沈墨竹清楚的知道,他绝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只是存在那个世界,他们,此生都不能再见! 那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步一步走到了沈墨竹跟前。 沈墨竹不在意的看向来人,可当他看清站在他面前的那人时,他愣了。 是他!是那个他认为今生不可能再见的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绝对不可能,这只是幻觉,沈墨竹如此安慰自己,眼神飘忽,可当眼神落在周围的景色时,他又愣了——这哪里还是那条已然破落荒废的街。 这明明就是他与他、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一个独属他们的地方!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物品,熟悉的草木,甚至桌脚那一道划痕也是熟悉的,还有,眼前这熟悉的人! 他又回来了吗?他不是死了吗?灵魂去了古代了吗?难道又回来了吗?沈墨竹疑惑,不解。 “逸?!”沈墨竹没有追究一切一切变化的原因,他只是将眼神对着眼前人,唤道。 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的回答,眼前人眼中空明,似乎并没有他丝毫存在的影子。沈墨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也并无丝毫的反应——原来他看不到他! 第五十章 画面 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的回答,眼前人眼中空明,似乎并没有他丝毫存在的影子。沈墨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也并无丝毫的反应――原来他看不到他! 沈墨竹伸出手想要触及到眼前人,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他的手并没有落在他的肩,而是直接穿了过去――是啊,他已经死了,又怎么会能触及到他呢,他们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其实,现在他对他已是不恨,毕竟她的离去,他也只是放任,真正想放弃的是她,如今的他们三人早就已生死相隔,前尘往事又何必苦苦纠缠着不放,他想通了不是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忘却吧。 沈墨竹望着自己轻易穿过对方身体的手,微怔,带着一丝释怀,笑了。 眼前的男子,径直穿过沈墨竹的身体,来到了桌前,身子微微一倾,手中拿起了一副相片――那是他们三人的合照,唯一的一张合照。 沈墨竹亦是盯着那张合照。 彼时,他们是多么的安适,平静,他甚至能看到她那略带青涩的脸庞微微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一如既往的温暖,安心。 他甚至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那淡漠的表情下潜藏着淡淡的愉悦,因为他在她的身旁,彼此不相离。 至于他,那个曾经让他愤恨的他,虽是一脸冰冷,但还是能看到他那微微上挑的眼角――他心情不错――不错,他是一直板着脸的千年冰山脸,可是他还是会有高兴的时候,就比如每次眼角上挑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心情不错。 他都快忘了,这张合照是何时留下的,毕竟他们的身份并不适合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那是他们真的很青涩,他们三人也才不过相遇三年,却就在机缘巧合下,成为生死之交。可就是如此紧密的三人,竟落得现在这般。 眼前的他,细细的摩挲着三人的面庞,似在缅怀,似在伤感,然而在下一刻,他的眼神忽的坚决,放下了这冰冷的相框,走出了这所独属他们的地方。 其实这个地方,沈墨竹已经在前世也是许久不曾来了,尤其是在她死后,他又与他成为陌路后,他更是不曾踏足过这里,直到他身死,穿越。 沈墨竹看他走出了房间,想要跟在他身后,可空间一阵变幻,他失去了他的踪影。 沈墨竹缓了缓神,再次观察周围的环境。 孤寂,空旷,荒凉,是这处地方的真实写照,这明明就是他们三人最初相遇的地点,那片破落的旧工厂! 当他眼神落在那片空旷的地板之上,懵了。 血!血液浸染了土地,一个人影躺在了地上! 他!那个他!沈墨竹满眼的不可相信,不对,不对,沈墨竹嘴里叨念,脚步不知不觉的后退――他明明刚刚还看到他从房间出去,才不过一瞬,他怎么就死在了这里?!谁害了他!谁能害了他! 沈墨竹想要上前,可虚浮的脚步让他举步维艰,他越是向前,越是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推着他离他越来越远,他越是挣扎,那力量越是强烈,最后他竟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被那力量带走,穿梭在时空中。 时间清晰的在他眼中流逝,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一幕幕画面从他眼中划过,可是就在他刚刚被带离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一幕让他惊悚的画面! 他死去的时间是六月十二日,而他自己死去的时间是七月二十六日!也就是说――他要先他一步死亡,而他――沈墨竹才是他们三人最后一个离去的人!也就是说他们三人都已不是这世上人! 也就是说!他刚刚所看到的只不过是那人临死时的画面重演,只是一种回放,而不是此刻,而不是在他眼中刚刚上演的画面! 原来,他们三人都已离去。 沈墨竹闭上眼,心中悲凉,原来他们早就放弃。 沈墨竹心中沮丧,这一次,他不知上天又会将他送往何处,上天又为何将刚刚那一幕重演于他眼前,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可没有人能够抗的过天,他终究要面对,想要逃避的,终究是躲避不了的。 时间的速度在缓慢的减速直至停歇。 感受到身边不再有任何的变化,沈墨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这一次,他又到了哪里呢? 这一次他又会看到什么呢?!沈墨竹无力的想着。 第五十一章 分支 揽月居――揽月阁在地方的分支。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沈墨竹疑惑,这个地方虽是他由京都前往卫铎郡时落脚的一个地方,但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之事,只是,那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可下一刻,一个人影的出现让沈墨竹有些懂得了。 兰心,兰心出现在这里,出现过他出现过的地方。 兰心这丫头一定是违背了他的命令,偷偷跑出来,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他就知道,她没有这么容易妥协,如果是这样,他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他会预测到兰心有危险――难道兰心就是在这遇到的危险么! 如果是这样,他又如何救得了她,他根本就是虚体,对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帮助,怎么办!? “掌柜的,来间上房,在送些饭菜上去。”兰心依旧穿着她的那身淡蓝色的衣衫,手里拎着个包袱,风尘仆仆的走进了揽月居,对着掌柜的吩咐道。 兰心说着拿出了些碎银递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掂量着手中明明多出来的银两喜笑颜开,笑呵呵的对着兰心说道:“好嘞,姑娘楼上请。” 兰心顺着掌柜的指引想要上楼。 而就在这是一道男声响了起来,让兰心停下了脚步。 “哟,这位姑娘倒是面生,姑娘是一个人吗,这一个人行走在外可是不安全啊。”那人摆弄着手中的折扇,眼神盯着兰心那张姣好的面庞出言道。 “公子莫不是有些逾越了,我是不是只身一人怕是与公子无关吧。”兰心话中带怒,这一路上她遇到不少这样的好事之徒,让她烦不胜烦。 “呵呵,姑娘你怕是想多了,我对姑娘并无恶意,只是想请姑娘一同用个便饭罢了。”那男子轻合折扇,见兰心如此态度并无任何的恼怒,反而不在意的解释道。 “哦,那就谢过公子好意了,不过小女子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了,有些疲累,想要早些休息,恐怕不能如公子所愿了,公子还是另寻他人吧。”兰心见他彬彬有礼并没有之前遇到的那些人的蛮横,语气好了许多,不过她是真的没有心思与他应付,毕竟明日一早还有赶路。 “这样啊,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了,姑娘请,改日再约如何。”那公子见兰心如此说也不强求退了一步,让道。 “嗯,多谢。”兰心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毕竟他没有强迫他,若不是心思更深那就是真的是光明磊落。说罢,兰心避过那人和掌柜的上了楼。 那人盯着兰心离去的背影但笑不语,只是把玩着折扇和而又开。 “咳咳,周三公子,您看,…。这?”掌柜的一脸尴尬的对着那人赔笑问道。 “唔,无他,你先下去吧。”被掌柜的唤作周三公子的人漫不经心的看了掌柜的一眼,又将眼神投向了兰心。 “是是,我这就下去,周三公子请便。”掌柜的如临大赦,赶紧退了下去,顺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位周三公子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兰心的身影很快闪进了房间,周三公子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身寻了个角落,坐下,随便叫了些酒菜一人独酌,倒也自在。 刚刚的这一幕仿佛从未发生,一切显得如此自然和谐。 第五十二章 意外 可站在一旁成虚空状的沈墨竹分明看到了这周三公子的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让沈墨竹心中陡然一惊,这人――绝不是表面上的那般好相与! 只怕他会在背后做些小动作吧,可是这样他又如何警示兰心呢,此刻的他根本就是无能为力。[] 沈墨竹跟着兰心进了房间,看兰心整理着行囊。 才不过片刻就有小厮呈上饭菜,兰心也不耽搁,测试了菜品,见确实没有问题,这才坐下来匆匆吃了几口。 饭后,兰心洗簌一番,直接熄灯上了床。 一夜安然。 翌日清早。 兰心早就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就已睁开了双眼,一番梳洗又要踏上路途,沈墨竹看着兰心如此匆忙的赶路,心中一阵伤感,这丫头又是何必呢。(.好看的小说) “姑娘,您这是要走了啊。”掌柜的见着兰心提着包袱准备离开,讪笑着问道。 天色尚未清明,揽月居的小厮们甚至都还未起,只有揽月居的掌柜才刚刚把门打开就正好迎上了正欲出门的兰心。 “嗯,我还要赶路,不能耽搁,所以想早些走。”兰心见掌柜发问,倒也不隐瞒,说明了原因。 “咳咳,姑娘?我跟你说,你今日离开后,一定不要停留,赶紧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走的越远越好!”掌柜的见兰心眼中真挚,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向兰心摆了摆手,让她上前一步说话,兰心依言上前,这才听到掌柜的压低了嗓子对兰心告诫道。 兰心听罢,不解,想要向掌柜的再细细询问,却只见掌柜的摆摆手:“莫问,莫问,姑娘,你还是早些走的好” 掌柜的说着,赶紧将兰心送出了门。[] 兰心看着掌柜的动作心中虽然疑惑,但也知掌柜的不会害她,心中亦是知道这事不是小事,不敢耽搁,趁着朦胧的夜色上了路。 沈墨竹亦是跟在了她的身后,虽然他为她做不了什么,可是就是这样也会感觉好些。 兰心穿过这条街,薄雾笼罩下的邺城尚还在沉睡中,几乎没有店铺开门,偶尔闪过的一两个行人也是步履匆匆。 兰心走在这条空旷的街,感受着清晨里那带着一份湿润的空气,面上微微一笑――她离她的少爷不会太远。 邺城城门。 兰心站在邺城城门口,望着那厚重的城门,一种磅礴之感扑面而来,古朴,大气是这扇古城门唯一能带给她的感受。 城门尚未开启,因为城门开启的时间一般是为日出时刻,而此刻天空尚还泛着黑色,黑夜还没有彻底的散去。 兰心站在一旁等待着城门的开启,而兰心的身旁也开始聚集起一些同样要出城的百姓,半个时辰后,城门终于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中缓慢的打了开来,一寸一寸。 身旁的人群也都开始行动,兰心也正要跟着他们出城。 “姐姐,姐姐,可不可以给念儿一点吃的,念儿、念儿好久没有吃饭了,念儿饿,他们都不给念儿饭吃,还、还打念儿,念儿没做错事…姐姐…姐姐。”突然一个乞丐似的男童拉住了兰心的衣摆,哭诉着,让兰心停下了脚步。 兰心本是想尽快离开的,却被这孩童拖住了脚,兰心听着男孩的哭泣声,蹲下身子看向男孩。 男孩一身褴褛,身上脸上还带着几处青紫,臂弯处甚至磕出了伤口,血液顺着伤口丝丝溢出,小小的脸庞被污渍掩盖,唯一清晰的地方也就是那处被泪水冲刷过的两条泪痕处。 如葡萄般明亮璀璨的眼睛正含着泪水,眼神中带着惶恐看向兰心。 兰心看着男孩这副模样顿时心下柔软,这个男孩让她想起了之前――之前那个还未被少爷收养的她,同样是那般卑微的小心翼翼的活在人前。如果不是少爷将她们带回,她们怕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吧。 “乖,不哭,姐姐,那东西给你吃,等下啊。”兰心擦了擦男孩脸上的泪迹,说着将包袱从肩上取下,要为这个男孩取出食物,顺便又拿出荷包,想要给这个孩子一些碎银,让他好自己买些东西。 就在兰心将食物送给男孩后,又再次想要把碎银递给男孩时,突然从兰心身侧窜出了人影,直接将兰心的荷包夺了去。 第五十三章 偷儿 对方拔腿就奔进了城里。 兰心心下一焦,当即呼喊到:“抓贼啊!别跑!” 那几乎是她全部的盘缠了,她如何不心急。 “念儿乖,在这儿等着姐姐,姐姐一会就来…。”兰心侧过头对着还处于呆愣状态下的男孩嘱咐道,边说边已向那偷钱之人追去。 “停下,把钱给我,停下!”兰心追在身后大声呼喊,想要阻止对方,然而那只是空想。 兰心的一路呼喊引起了路过百姓的注意,可还是在清晨,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使得道路逃起来极为顺畅,即便是有人想要帮着阻截偷窃之人却也是无能为力。 再加上那偷儿的身法躲闪巧妙,寻常人根本不能近他身,而且他又对这邺城的环境极为熟悉,几条街道下来,已经没有多少人再愿意追下去了。 到最后竟只有兰心一人还在锲而不舍的追着他,那偷儿也似察觉到就兰心一人在追,索性放慢了速度,有意无意的慢上几步等着兰心赶上来,而又在兰心就快要追上来的时候一个闪身进入旁边的岔道。 如此几次下来,兰心早就不知身在何处,出口在何方了,此刻的她已经身处在一条偏僻悠长的小巷之中。 常年隐于阴影之下,墙壁上甚至隐隐铺了一层绿色――青苔在上面生长,映出了淡淡的绿意。 墙角亦是长出了些小草,或从墙缝中探出,或从墙根处长起,并不是多么的茁壮或是茂盛,只是稀疏的,间或的冒出来一些,让这条深巷显得越发古朴深邃。 “喂,咳咳,站、站住…”兰心这般跟了下来,早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坚持着追下来。(.无弹窗广告) 忽的,一个身影出现在这条深巷中,挡住了那偷儿的去路,让那偷儿的速度不得不降了下来。 “嗨,前面的那位公子,帮我拦一下那个小偷,我会重谢。”兰心见那人出现,心中一喜,根本没有看清那人是谁,直接请求道。 “如此,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可不知姑娘说的答谢可否当真?!”那人听了兰心的话,倒也不慌,慢悠悠的说完了这句话,这才将身体一转,阻挡了偷儿的去路。 “当真,自然是当真…。怎么是你?!”兰心听了那人的问话,突然觉得这声音很熟悉,这才看仔细的打量来人,看清后才陡然一惊――是昨日在揽月居遇到的那位公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还请公子帮我拦一下前面那人,兰心多谢了。”兰心见他出现在如此偏辟的地方不禁生疑,顿了顿,还是请他把人拦住。 “呵呵,姑娘可以出现在这里,我又为何不可以出现在这里?姑娘怕是想多了吧。”周三公子未语先笑,一脸平和的说道。 “也是,是我多想了,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兰心见他已将将偷儿堵住,又见他并无异常,心中的疑惑放了下来,――他说的也是,可能也就是巧合罢了。 “不用多谢,我向来是个市侩的人,刚刚姑娘说若是我将这偷儿制住,姑娘必有重谢,可就不知姑娘打算如何酬谢,我倒是期待的很啊?”周三公子摆摆手,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可眼底还是露出了几丝兴味,另一只手还在定住想要挣扎的偷儿。 “那不知公子想要兰心如何酬谢,兰心若是能做到,定然不会推辞。”兰心看着周三公子如此说话反倒是放心了,有劳有得,这才比较心安,想着语气里也将怀疑放了开来,真挚的问道――毕竟他真的帮了她。 她又何必将怀疑一直放在他的身上,看来这一路来,她真的有些疑神疑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三公子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将头转了过去,对向那偷儿,那偷儿还在挣扎,却还是无力逃脱,被周三公子牢牢定住:“将东西还给这位姑娘,不然定然绑你进衙门!” 周三公子如此对那偷儿说道,那偷儿本还是不愿的,可听他说要将他送进府衙,当即就变了态度,一副不舍的样子将荷包递给了周三公子。 第五十四章 中招 周三公子见他配合,放了偷儿的自由,又警告了句:“以后不要再让我碰到你,不然绝不会再放过你!” 那偷儿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点了点头,见已自由,忙不迭的跑出了这条小巷,离了去。 周三公子接过荷包后,直接递给了兰心,兰心掂量下重量,见一切无异,心中更是感激对方,追问道:“公子,你想要兰心如何酬谢?” “呵呵,姑娘若是真的想酬谢,不如,以身相许如何。”周三公子一脸淡笑,似乎并不是说笑。 “这,这,这点怕是兰心不能答应,公子还是换一个吧…。”兰心一愣,推辞道,却又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说了的要给他报酬的,可她、真的…。 “呵呵,不用了,我也只是说笑罢了,姑娘不必当真。姑娘你应该急着赶路吧,这样一耽搁,怕是误了不少时间吧,姑娘还是早些走的好。”周三公子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天空,对着兰心说道。 兰心也是想着时间耽误了不少,而且那掌柜的还嘱咐她要早走,这样一耽搁,可真的费了不少时间呢,只是这眼前人又要怎么办呢? “公子,你还是说一个要求吧,不然兰心真的过意不去。”兰心咬了咬唇,说道。 “不用,你去吧,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兰心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周三公子浑然不在意,让兰心离开。 “那、我真的走了,公子,以后若是能再见,我一定会实现诺言的。”兰心想了想决定离开,但还是对周三公子许下了一个承诺,这才转身离去。 而这位周三公子则是目送兰心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兰心忽的倒了下来,昏了过去,而就在兰心昏倒的那一刻,一阵淡淡的兰花香飘过。 “主子,小的做的怎么样?”就在兰心昏倒后,一个人影突然出现,而后避过兰心,来到了周三公子的面前,一脸谄笑的问道。 “嗯,做得不错,最近你可以不必去寒兰院,去暖梅院吧。”周三公子还是一副淡笑的表情。 “嘿嘿,谢谢主子,谢谢主子!”来人感激涕零,再看来人,分明就是刚刚才被周三公子放走的偷儿! “将人给我带走,别让人给我看见了,听到了没有?!”周三公子动了动嘴唇喝道。 “是,小的明白,绝对处理的干净!”那人赶忙点头应道。 “嗯,去吧。” “是,主子”那人抄起兰心几个闪身消失在了这条小巷。 周三公子见人消失了许久这才动了动身子,泰然自若的走在这条深巷中,一直走到已然人来人往,热闹喧哗起来的大街之上。 这一次,收获颇丰不是吗?! “嘿,周三公子早啊!”有人冲着周三公子打着招呼。[] “早!”周三公子亦是面带微笑回道。 “周三公子想要些什么啊?”有商贩问道。 “呵呵,随便看看,你忙便是。”他回道。 …… 如此一路下来,竟有不少和他寒暄着,他倒也一脸平和的回应着。 邺城城东。 一所庄园内。 “唔,怎么回事?”兰心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摇了摇有些沉重昏沉的脑袋,再看看周围一片陌生的摆设,兰心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已经要离开了吗? 噢,对了,她转身的时候闻到了一阵花香,然后就毫无反抗之力的晕倒了,兰心回忆片刻记了起来。 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昏倒?!兰心心中惊疑。 “姑娘,你醒了?”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兰心一惊,反射性的看了过去,来人是个丫鬟模样的人,十五六岁的模样,端着一盆水,此刻脸上带着一丝讶异的看着她。 “你是谁?!”兰心发问。 这人走路竟然没有一丝的声响,她不过是丫鬟而已,难道也身怀绝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连个丫鬟也是有武艺之人!兰心心中越发的不平静。 “奴婢小莲,是主子吩咐过来伺候姑娘的婢子。”那丫鬟将水盆放在一边,这才屈膝回答道。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兰心将眼中对这个地方,这个丫鬟的忌惮与猜疑掩了过去,抬眼是一片清明,问向那小莲。 “回姑娘,这里是我家主人的庄园唤作和泉庄,是主子将你带回来的,当时姑娘你还在昏睡。”那丫鬟不卑不亢,依次回答了兰心。 “那你家主人是?”兰心心中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昨日的那个人将她带了回来,只是她还不曾知晓那人的名讳,更不知她昏倒的原因是不是与他有关,不怪她对他怀疑,因为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诡异。 “我家主人姓周,至于名讳还是待我家主人来了,姑娘你再亲自问吧。”丫鬟见兰心问她,淡笑着看着她。 兰心见问不出什么,也就让她退了下去,那丫鬟倒也听话,顺从的退了出去,只是那丫鬟在离去的时候看她的那一眼,为何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呢――好像其中还带着一丝怜悯,与同情――这个地方果然诡异! 兰心心中的警惕瞬间上升了到了极点,这里的一切都让她不安,她要如何做――才能逃出这个地方。 整整一天,兰心都待在房间,小莲也曾派人送过饭菜,可兰心不敢冒险,只是捡了几个看起来没有问题的饭菜随便吃了几口。 她还是需要体力的,不然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兰心抱膝坐在床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笃笃”的叩门声惊醒了兰心。 “谁?!” “兰心姑娘,是我,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了一道对于兰心来说相当耳熟的声音,不过他嘴上说的是问句,可手上早就将门推了开来。 果然是他,兰心一听这声音,瞬间明白。 “周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兰心直接看向周三公子直接质问。 “兰心姑娘,我倒是还想知道你是怎么了,怎么就无缘无故昏倒了呢,你一外乡人,我也不知将你送到何处,只好将你带到了我的庄园,却没想到被兰心姑娘如此质问,唉!”周三公子面上悲切,一脸受伤的样子,看的兰心有些发虚。 她确实不知她为何昏倒,只是觉得他可疑,只是到底是不是与他有关,她倒真的不确定。 “真的?!”兰心惊疑不定,还是不敢轻易相信。 “我还能害姑娘你吗?”周三公子摇摇头,惨淡的问道。 兰心听闻此言,沉默不语,良久,“不知公子这么晚找兰心有什么事吗?” 第五十五章 独白 “无事,只是听丫鬟说你醒了,我这才来看看你,我也是刚从外面回来,所以有些晚了。(.无弹窗广告)兰心姑娘你无大碍了吧?”周三公子直直盯着兰心,眼中似带着一丝情愫,似隐似现,让人看不真切。 “我没有事了,多谢公子对兰心的几番救助了,兰心不胜感激。兰心与公子交际数次,却不知公子名讳,不知公子可愿将名讳告知,将来兰心也好做出报答。”兰心避过周三公子那直勾勾的眼神,眼神落在了窗子上。 “呵呵,我姓周,名少舒,一般也都称我为周三公子,因为我在家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也都出嫁了,只剩我一人还未曾娶妻。至于报答什么的还是算了,兰心姑娘若是真的想表示感谢,不如就多留几日,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周少舒望着兰心的侧脸,笑道。 “周三公子客气了,公子你几次帮助我,怎么能轻易算了呢,兰心绝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只是兰心真的赶着上路,不宜耽搁,如今我的身体已无大碍,是可以上路了。待兰心处理完私事,一定会回来找公子的,到时再多住几日也无妨。”兰心吐了口气,听他说还要再留几日,心中自然焦急,忙转过头脸上带着请求。 “兰心姑娘还是唤我少舒吧,叫公子太过生疏了。…。哦,这天色有些晚了,兰心姑娘该是时候歇息了,我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姑娘有事不如明日再聊如何?”周少舒听兰心唤他公子眉头微蹙,又听她想要离开,忙将眼神投向了外面的夜色中去,状似没有听到,没有看到兰心的为难,说罢,没有理会兰心的呼喊,急急走出了房间。 “唉,周公子,不是……”兰心看着周少舒离去的身影赶心中着急,喊道,可惜的是周少舒不曾又片刻逗留,很快就消失在兰心的眼中。 兰心轻叹了口气,看样子她难脱身了。 ……。 周少舒待出了兰心所在的房间后,顿下了脚步,微微侧耳,眼神后瞟,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似嘲讽,似轻视。 他周少舒不否认对这个叫做兰心的女人有些兴趣,但却不代表他能为了这一点兴趣而对她迁就,对她一让再让,从来还没女人能让他对她百依百顺。 如今他策划这么多,也只是想感受一下征服的过程,从一见面他就发觉这个丫头并不像之前见到过的那些女人,在他的外表与身家而对他投怀送抱,不可否认的是也有些贞节烈女,一开始要死要活的,可后来不也是在他的甜言蜜语中对他沉沦了么! 而对于那些已然征服的女人,他向来是弃如敝屣,没有挑战的东西他还要它做什么?! 女人这种生物到底还是现实的,甚至是令人恶心的,他倒要看看这个兰心究竟能在他的攻势下坚持多久,他现在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在他身下臣服的模样了! 他最喜欢的不就是挑战不是么,呵呵! 第五十六章 幽兰 接下来的几日,兰心待在自己的小院内,偶尔在院子里走动走动。至于周少舒,这几日倒是从没出现过,不过倒是不间断的送来些东西。 但是如果兰心想要出了这个院子,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还有个小莲的丫鬟时时刻刻的盯着她,生怕她跑了出去,这也导致兰心虽然在这待了几日,却还没曾将整个庄园的布局打探清楚,她所熟悉的也不过就是她所在的那一片区域,而且还受着监督。 看她这几日的待遇――不是明显的被软禁了么! 周少舒,周少舒你果然不是什么君子! 兰心这几日也想着偷偷的逃出去,可是一个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人,又谈何逃,她连路线都不知晓又如何逃? 日暮。 兰心坐在窗前,望着余晖笼罩下的景物,仿佛披上了金色的纱,带着淡淡金色光芒,显得万分的美丽。可就是这样的美景,却不代表着兰心有心情去欣赏,她现在在恼恨的是这个周少舒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而她又如何逃脱的了这个地方。 那日,揽月居的掌柜的劝告果然是明智的,她是该早早离去,可偏偏又遇到那男孩,若不是耽搁了些时间又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那男孩现在又怎样,她说她会很快回来,可是她现在却……呵,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又怎么顾的过来别人。 兰心自嘲,头微微一偏,侧向了角落,落在了一簇紫色的花丛中。兰心看着那花,不知觉的起了身,避过门槛,走到那花葱之前。 这簇紫色的花,并不是多么的绚烂,或是美丽,只是这么一簇紫色在这所小院中显得有些突兀,它就生长在里她窗前不远的角落,前几次在院中走动,她也不曾注意到这簇花丛,如果不是今天的偶然她也不会发现它。 实际上这一簇紫色并不是多么繁多,它就占据着小小的一点空间,整个小院,怕也只有那小小的一簇,几乎不会有人会注意到那零星的紫意――除了今日心中烦闷的兰心。 兰心打量着眼前的花束,沉默不语,只是――她从未见过这种花,为何会觉得这花香她似曾相识? “姑娘,你在做什么?!”兰心正出神,忽的身后传来了疑问。 “哦,我看这花挺别致的,可惜不知道它叫什么。”兰心转过身一看,是她的那个所谓的丫鬟,小莲,见此指着那簇紫色,询问道。 “回姑娘,这花被主子叫做幽兰,听说是种野花,在这和泉庄倒是常见,其他地方少有,姑娘不曾见过也不足为奇。”小莲看了眼那花,很快又移了眼光对着兰心回道,“姑娘,晚膳备好了,姑娘是否准备用膳?” 幽兰,幽兰,为何这种花的名字有些熟悉呢,她确定她从未见过,可是为什么会觉得花名和花香都很熟悉呢?!兰心心中疑惑。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小莲看着兰心久久不出声,在身侧轻轻唤着。 “嗯?哦,没事,走吧。”兰心的思索被小莲打断,猛地惊醒,摇了摇头,迈开了步子走进了房间,小莲自然是跟在了身后。 第五十七章 阴谋 …… 兰心伸手随意的夹了一道菜,不可否认,在兰心这几日的检测下,这饭菜里面是没有加料,次数一多,她也不好多加试探,毕竟身后还有个小莲。 她现在所纠结的是――幽兰,到底是什么?! 噢!她想起来了幽兰是什么了! 幽兰――可致人精神恍惚、幻觉、甚至昏迷,其最大的优点是它能够与其花种或是药材搭配会有不同的效果,而经过提纯加工过的幽兰,效力更是成倍的增加,而且它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药效过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如此有价值的花种,自然也是稀有,而且这种花看起向来普通,并不会让人联想到它的不凡,所以并不为太多人所知。 而刚刚兰心之所以注意到那簇幽兰,主要就是一种潜在的吸引让她不自觉的靠近,让她去探究,没想到的是那丫鬟竟然轻易告诉了她这花名,不然她也绝对不知晓这幽兰的药效会是如此厉害。兰心猜想,这丫鬟之所以这般容易告诉她,估计是认为她不会知道这种花的习性。 而兰心之所以知道这种花的名字也是由她那向来博学的少爷那儿听到的,她当时也只是听了几句隐约记在了心里,却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那也就是说,她这几日昏昏欲睡,食欲不振的原因就是她窗前的着簇幽兰搞的鬼了?!怪不得她不曾在食物和房间内发现异常,她也只当是自己被困在这里焦虑之下导致的后遗症,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那一簇不起眼的幽兰! 她时常开着窗,更是喜欢站在窗前,或是开着窗睡觉,此刻正是幽兰盛开的时节,春日里更是送来了屡屡清风,这样就难怪她每天晚上都会隐约闻到淡淡花香,难怪小莲从不在她的房间久待――就是因为她的房间有问题! 不对!还有一个问题! 这花香的味道不仅是在这几天闻到的,应该是更早一些!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竟然想不起来了! 暗自恼恨中的兰心放在腹部的左手里不自觉的抓紧了衣服,衣服皱在了一起,忽的,兰心的手中碰触到荷包,那个为她带来不幸的那个荷包,一道光乍然从脑海中闪过――她记得――她昏倒在地的前一息,分明闻到了一丝与幽兰相似的味道! 那也就是说――她昏倒前闻到的花香就是通过幽兰提取的! 兰心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刚刚小莲只是扫了一眼就赶紧将眼光移开,然后催促着她离开这里,原来小莲一早就知道,怪不得她刚醒的那日她就对她露出怜悯的眼神,原来她早就知道这一切一切都是设计好了的,她注定是丧失了自由的人,也就是说那个叫周少舒的人从一开始就对她开始了算计,而她却还不自知! 呵呵,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那个男人真是好心计啊,从一开始就将她设计好了呢! 那男人果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温文尔雅,他分明是个披着人皮的饿狼!只是她不明白,她到底那一点值得他出手为她绕了这么个圈子,只为将她软禁! 这个男人向来不简单不是吗,不然又怎么会连世间少有的幽兰都弄到了手,而且还只是大材小用的用了幽兰迷昏她――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兰心心底惊涛骇浪,可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显露,她决不可打草惊蛇,她要他们放松警惕,她才有机会逃脱! 第五十八章 逃离 她要逃――必须逃!否则她注定是要困死在这个地方,看不到未来! 可是她到底怎样做才可以逃得了! 兰心心底暗地盘算。 翌日。 “姑娘?姑娘,你起身了没有?”小莲扣了扣房门,轻声问道。 而回答她的却是悄无声息,小莲心中有些慌乱,不会是逃了吧,若真是这样――她绝对会死的很惨,她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她这个做下人的如何不知。 “姑娘,姑娘?”还是不见回答,小莲不禁急了,顾不得其它直接推门闯了进去,当看到还在床上稳稳地睡着的兰心时,心,瞬间安定了下来――还好,没出事。小莲心中暗自庆幸。 小莲放轻了步子走到兰心的窗前,小心的探过头,见兰心依旧沉睡,便轻唤道:“姑娘,该起了。” “…。唔,怎么了?我怎么睡过头了?”兰心脸上带着痛楚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才疑惑的看向了一侧的小莲。 “我感觉头有些痛,浑身乏力,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染了风寒?”兰心摸了摸脑袋,“可是我身上并不觉得冷啊?!” 小莲一听,心中明白了,这效果不正是幽兰花所产生的吗!几天了,总算是有效果了,那也就是说该主子上场了?! 小莲心中虽然清楚是什么造成的,可绝不会说出实情的,听兰心如此说,忙探向了兰心的额头,状似一脸担忧的望着兰心叹道,“这是没有发热,可就怎么会昏沉呢,莫不是染了其他的病,啊,这,哦,对了,我这就去请大夫来瞧瞧。”说着小莲就要转身出去,一副着急的模样,心底却是冷笑她哪里是去找大夫,她是去找主子!是时候了,该进行下一步了! 就在此刻!说时迟那时快,兰心忽地从被褥中抽出一根木棍而后猛地砸向小莲的后脑勺,没有一丝的留情,若此时心软那受苦的可是她! 小莲应声而倒,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就在倒地的前一瞬,小莲扭回头,眼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她根本没有想到她会偷袭!――她是装的! 兰心见小莲倒地,心中一松,她就知道这个时候会是最好的时机,这个时候她才会认为她丧失了力气对她失去戒备,让她心情好的去给她的主子通风报信――如果她不知道幽兰花的事也只真当她是请大夫了,可惜的是她不是! 这个小莲,有武艺在身,放在平时,她绝对不可能一击制胜,可今日她胜在――出其不意! 兰心不敢耽搁,赶紧将自己的衣服与小莲对换,又将小莲拖进了被褥里,装作熟睡的样子。 待一切收拾完毕,兰心透过窗子看到一切无异,赶忙出了院子,低着头匆忙而过。 等兰心出了院子后,顿时傻了眼,因为她根本不认路!这偌大的庄园她根本不曾出来走过,她如何走的出去!要知道,小莲可是将她看管的非常严! 怎么办?!兰心心中愁苦。 好在这所庄园里的人并不多,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兰心那有些异常的行为和神色。 “喂,说你呢,过来!”正在兰心一头雾水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在兰心背后响起,让兰心猛地一惊,顿在了原处。 “喂!叫你呢,没听见是不是!”那声音有些恼怒又唤了一句,“慢吞吞的,想找死吗?!” “您是叫奴婢吗?”兰心缓缓转过身,僵着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头还依旧低着。 “不叫你,叫鬼啊,这里可就我们两个人!咦?你低着头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把头抬起来!”那人要喝道。 第五十九章 再遇 兰心不得已将头慢慢抬了起来,看向来人――那是一位管事打扮的中年人,“您叫奴婢有何吩咐?”兰心低眉顺眼,一副惧怕的模样。 “呦,模样不错么!怪不得低着头呢。哎,怕什么,我又不会怎么你,来,将这件东西拿到小少爷的房间,我还有事,就交给你了,去吧。”那人将手中之物递给兰心,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过去。”兰心接过东西,对来人恭敬道,说罢,带着东西走了来开。兰心看似走的轻巧,可心底却是紧张的要死。 “等一下!”身后又传来了那人的声音,兰心心脏猛地一缩――露陷了么! “小少爷的房间不是在那边么,你往哪里走的?”身后的声音斥责道。 “哦,奴婢刚来不久,还不甚熟悉,慌忙之下走错了。”兰心背对着他僵着身子,语气里诚惶诚恐。 “新来的?怪不得。咦不对啊,最近没有新招的人啊,你是谁,你要是庄子里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说,你是谁!”那人语气突然严厉。 兰心心中一慌,怎么办,怎么说?! “哦,我是主子亲自带回来的,这几天一直跟在小莲姐的身边照顾主子刚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所以不曾和您见过面。”兰心一咬牙转过身,索性就按照心中编的说了出来。 “哦?要是这样,那就不奇怪了,好吧,你去吧,小少爷的房间在那边,顺着这条路直走,然后左转你就能看到了。”那人听了兰心的话沉吟片刻,见她说出西苑的小莲,也就不再怀疑,毕竟主子这几日确实带回了一个姑娘。如此,这丫头所言非虚。 “那奴婢,这就去了?”兰心小心的问道。 “嗯,去吧,去吧。”那人摆摆手,让她离去,他巴不得把这件难缠的差事交给她呢,他乐的轻松,要知道那小少爷绝对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人。 兰心见此赶紧顺着他指的路,匆匆而走,心底是一阵庆幸――还好蒙混过关了。 ……。 “小少爷,您要的东西奴婢给您送过来了。”兰心扣了扣房门唤道,心中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早上的时候这还是小莲的职责,现在倒是换成她的了。 “怎么到现在才来,不知道小爷都等死了么!是不是又欠调教了,进来把东西放下,然后在门外给我跪上两个时辰!”门内倒是很快就给了答复,可这内容却不是怎么合人意。不过兰心听的清楚,这里面的小少爷分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只是这性格实在有些跋扈。 兰心依言推开了门,目不斜视,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又要退出去。 “嗯?!本少爷让你放在桌子上了吗,快点,把它拿到本少爷这。”那孩子冷哼一声,又对着兰心指示到。 兰心无奈,将东西拿起,走向那孩子。 “少爷,你的东西。”兰心低着头将手伸出去,让他取。兰心等了良久却发现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兰心猜测这估计又是那顽劣的小少爷在刻意整她。 “怎、怎么会是你?”顿了许久,那小少爷突然发问。 兰心这才抬起头看向对方――有些熟悉。可是,是谁? “姐姐,你怎么逃出来的?!”这句话一出,顿时让兰心记起来了。 眼前的男孩不就是那日在城门口遇到那个乞丐小男孩么,那脸上不也正带着淡淡伤痕吗!一身锦衣,小脸粉嫩,泛着淡淡红色,脸上还挂在不可思议,也就是因为他现在的一身行头的巨大变化,才让她没认出来他,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她知道了――原来连这个孩子也是周少舒的算计,刻意让这个孩子绊住她的脚程,所以以后的一系列的事情才会发生的如此巧妙! 好算计啊!周少舒你果然够狠! 第六十章 得知整件事有眼前这个男孩的参与,兰心原本对这个孩子的怜惜早就变了味道,她哪里还会同情,不恨倒是好的了! 那孩子自然也看到了兰心态度和气势的变化,当即就变了脸,一副诚惶诚恐,知错后悔的神色,“姐姐,念儿是真的没想害你的,那天舅舅要和念儿打赌,就是让我扮作乞丐向你乞讨,如果要到了就是念儿赢了,要是没有就是输了,可是念儿真的没想到会有舅舅的人出现,然后害的姐姐被舅舅抓住,念儿也是在姐姐被困后才知道的,这几天念儿也想偷偷跑去看姐姐,可是舅舅看的好严,念儿根本就见不到姐姐。” “姐姐,念儿真的没有说谎,我发誓!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男孩见兰心沉着脸不说话,慌忙解释到。 “姐姐,真的对不起,我以为只是个游戏所以……” “姐姐,你可不可以原谅念儿,念儿真的没有可以欺骗姐姐,姐姐对念儿这么好,念儿怎么会伤害姐姐…。[.超多好看小说]”那锦衣小公子开始慌了,看着兰心不曾有一丝缓和的脸,口中的声音逐渐低落,最后消了声音,满眼的惴惴不安。 “你从一开始就是在算计我不是吗?现在又何必一副求原谅的模样呢,当初就是因为你是个孩子所以从不曾怀疑过你,而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游戏到底害了我多少!啊!你知不知道!” 兰心看着眼前的男孩,她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当初看到这个孩子时,心中的疼惜,因为只有经历过人间冷暖,才会知道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小小的眼神会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所以她才会把她心中对这个孩子的疼惜毫不吝啬的表现出来,可这孩子又做了什么!他将她推入了牢笼! 男孩听了兰心的话有些呆愣,眼神开始黯淡,“对不起,姐姐,可能无论念儿说什么,姐姐都已经不再愿意原谅念儿了。(.) 也是,念儿从来就不被人喜欢,可是念儿真的很喜欢姐姐,打念儿记事以来,从来就没有人向姐姐一样那么温柔的对念儿,他们不是怕我,就是讨厌我,就连舅舅也不曾喜欢过我,虽然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可是他从来都不愿意多和念儿相处。 就连上次和舅舅打赌也是因为那是舅舅第一次主动和我接触,我很开心才会答应,可是念儿真的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怪不得没人喜欢念儿,念儿一直很讨人厌不是吗。” “你父母呢。”兰心听着他如此低落的话语,心脏一紧,这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是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不是吗,如此想着,兰心对念儿欺骗的愤懑也淡了不少,出口问道。 “念儿只有娘亲,念儿的爹爹早就在念儿出生之前去世了,念儿的娘也在念儿三岁的时候死了,念儿是在娘亲死后才被舅舅收养的。他们说娘亲为了爹爹私奔了,逃出了周家,不再是周家的人了。后来爹爹死了,娘亲也没有回去,舅舅他也不愿让娘亲回去,再后来娘亲也死了,舅舅才把我带到这里,让念儿自生自灭。 在舅舅眼里,念儿就是灾星,爹爹是因我而死,娘也因为我的拖累而积劳成疾,因病去世,如果不是念儿,娘亲现在一定和爹爹好好的生活着,都是念儿的错。 娘把我取名为念儿,就是因为思念爹爹,可我,却是害了爹爹的人。念儿被舅舅带到这里,可念儿一点也不习惯,舅舅他从不管我,那些下人见念儿不被舅舅喜欢,也都欺负念儿,念儿一开始都忍着,直到有一天舅舅自己发现了,然后好好的教训了那些下人,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念儿了,念儿自己也发现只有念儿变的坏了,那些人才不敢欺负念儿。 可就是因为这样,他们都怕念儿,不愿意和念儿玩,还躲着念儿,念儿从来没有见过想姐姐这样的,就像,就像娘亲一样的感觉,姐姐,念儿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们从来都不愿意教念儿。”念儿见兰心脸上有所缓和,心下失落的感觉有所缓解,可再听她的问题,心情又低落了下去,――他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还惹所有人讨厌,没有人会喜欢他不是吗,就连唯一对他好的姐姐,他却又害了她不是么――又如何让她喜欢。 第六十一章 开始 “姐姐,你还在怪念儿是不是?” “唉…。算了,我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被困了几天,你该庆幸你的那个舅舅没对我做什么,不然我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好了,别哭丧着脸了,姐姐原谅你还不成吗!”兰心听了念儿的话,哪里还有责怪他的念头――这孩子说到底还是个可怜人啊,她又何必计较,她现在愁得该是如何逃的了这个困局。 “啊!姐姐你原谅念儿了啊!真的吗?姐姐没有骗念儿?!”念儿眼眶中还晃着泪液,就这样抬着头,一脸讶异的望着她。 “当然是真的了!姐姐从不向你,向来不会骗人。”兰心见他小小的脸带着这样一副表情不经好笑,捏了捏念儿那粉嫩的小脸,轻笑到。 “哪有,念儿那也只是意外了啊,又不是念儿故意的。”念儿揉了揉被兰心蹂躏的小脸,低声辩驳着,可是却又带着底气不足的意味。 “呵呵…。”兰心见他一脸傲娇的模样不禁好笑,不禁散了心中一阵抑郁之气。 “姐姐,不许笑!姐姐!…。”傲娇的小屁孩红着脸喝道,可眼底明明还带着羞涩,连耳朵上都染了红意。 “呵呵,要…” “…” 彼此闹了许久,才停了下来,两人瘫软在床上,这一场打闹这让兰心一直很压抑的心情也放松不少。 “姐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要知道念儿的舅舅可是最狠得了。”念儿小手把玩着兰心垂下来的头发,好奇的问道。 兰心也不隐瞒将事实告诉了他。 “姐姐,你不是想逃出去吗,念儿可以帮你。”念儿看着兰心,满眼的认真。 “你?你怎么帮,就你这小身板,要知道你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出去的。”兰心带着不相信回望向念儿。 念儿见兰心不相信,双手撑起身子凑近兰心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随着他的话语的进行,兰心脸上的光彩也越发的明艳,眼神中带着欣喜的光亮,待到念儿缩回身子,兰心有些激动的捧着念儿粉嫩的脸,“念儿,你说的真的可以?!” “姐姐,你放心吧,如果不出意外,念儿这个方法还是有很大的可操作性的。” 念儿目光灼灼的看着兰心,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神色,让兰心不觉得好笑,“你啊!呵呵,这次姐姐的自由可全在你手里了,你可要好好表现,不然哼哼…。” 兰心看着念儿,扬起了拳头,带着几分笑意,说着并没有什么威胁力的话。 “嘿嘿,念儿知道!” 兰心也说不好为什么会对这个叫做念儿的孩子有着莫名的信任,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吧,不问年龄,不论敌我,不分对错,不计缘由,就是简单的相信在简短的交流与接触中逐渐形成,成长,成熟。 计划既然已经形成,那么也该开始实施,而念儿和兰心也正在为他们的计划排练着他们该有的步骤。 …… 念儿对着兰心眨了眨眼,示意她藏好,待亲眼看到兰心藏身的那处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这才转过头,伸手拉起内室里作为遮挡物的那一帘流苏中特定的一根,手上微微用力扯动这串精美的饰物,亦是惊动了另一间房中的人。 “小少爷,您有何吩咐?”不大一会儿,就有人轻轻的推开门,低着头对着卧在榻上的念儿恭敬的问道,因为他明白这个小小的人儿绝不是如他天真烂漫的面容一般善良可爱,相反,他可能会是恶魔,会想出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来折磨你――他早就不是那个刚被带回来时的那个弱弱的,不敢反抗的白兔子――而是已然成长了的小苍鹰,假以时日,必无人可挡! 不触则已,触着伤经动骨――这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相当无害的孩子给他们真正的一面! 第六十二章 密室 “把舅舅喊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念儿卧在榻上,摆弄着手指,听着那人的声音,头却不曾抬过,没有投给他一丝的目光,平淡的语气,不曾有一点波澜,仿佛他天生就该这样,虽没有如何的动作,但是那仅偶尔流转的寒芒却是摄人心魄,整个人透着冷漠的气息――这个孩子实在深沉! “是,小少爷。”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听了上面人的吩咐,他忙忙退了出去,去完成他的被赋予的任务,而自始自终他也从没敢抬起过头,质疑或是疑问――从不曾有。 待那人退出去,整件卧室陷入一片寂静,空明。 此时的兰心躲在念儿屋内的密室当中,并不曾看到或是听到再或是感受到念儿此刻的不同,那种迥然不同的陌生感,浑身透出来的气势――冰冷刺骨,哪里还有和兰心打闹时的那份童真与涩然――谁没有几面呢,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表里如一,面对不同的人只能用不同的面孔,因为这就是人生。 因为你不可能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伤害,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将这种伤害降到最小,有时的你可能无意伤人,但却总会不可避免会受到他人或有意或无心的伤害而不得不做出防御或是反击,你需要不同的态度或是能力或是地位来进行这种反击或是防御,即便你可能并非本意,然,这不就正是人生的无奈么! 兰心也不知晓念儿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只有等! 心里虽然担心念儿那个小小的孩子能不能成功的完成任务,可她也只能在这儿默默的期盼着一切能够顺利进行。 听不到也看不到外面状况的兰心索性尽力静下心来打量起这间不大的密室里的装饰――整间密室的布置都可谓是简单至极。 密室的材质是由青色的麻石砌成,大致呈正方形格局,长宽都近乎两丈,整间密室并未放置多少物件,只除了一方软榻,一张摆放着一套小巧玲珑的紫砂壶茶具的古朴的木桌搁置在一角,还有在另外的三个角落里各点着的一盏油灯,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豆大的火苗不时的跳跃着,散发出微弱的光亮,却照亮了这一隅幽暗的空间, 哦,错了,还有一物被忽视了――那就是一幅美人图。 它静静地挂在正对着软榻上的墙壁上,那幅画它绘着的是一名橙色衣衫的女子,女子面容姣好,明显可以看出她出色的容颜就是与宫里的那几些个公主妃子相比也不会逊色半分,甚至更可以说是与她们相比更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以另一种气质与她们相比肩,不相上下,更隐隐有超出的意味。 微微着色的画卷里,那橙衣女子半倚在那岁月侵蚀过却依旧屹立的老柳树的树干上,身下是泛着绿色的草丛,她垂下眼睑,带着思绪。漫天的柳絮在空中飞舞,仿佛是为那女子陪衬。阳光洒在湖面上,折射出粼粼波光,泛起金色的波浪。 画中女子脸上虽带着浅笑,可眉心带着的那一缕愁绪让她整个显得哀伤抑郁,以至于连带着周围本是极美的景色也变得伤感萧瑟以及冷清。然,这抹愁并没有让她的美有所损,反倒是更为她增添了一种柔弱美,让人不自觉的从心底发出怜爱之心――即便那人可能是女子,却不会心生嫉妒,只会为她的愁而愁,心生怜惜。 这等女子怕是没人不会喜欢吧。 第六十三章 算计 明明只是寥寥的数笔,却勾勒出了女子独有的特质,足以看出作画之人的用心――那作画之人一定是极其了解画中女子的吧,不然又怎会绘得出如此的生动形象――那人也应是爱惨了画中之人吧! 兰心想着,可是这女子会是谁呢?望着那已然有些泛黄泛旧的卷轴,就已知晓这幅画应是有些年月了,那,如此说来,能在念儿独有的密室里出现,且对念儿来说具有不同意义并有些岁月的人只有他那――已逝的娘亲! 那么作这幅画的人应该也就是念儿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了吧,不然还有谁能绘出如此画卷,兰心如此猜测。 就在兰心在打量着密室环境的同时,念儿这处自然也是在依照计划进行着。 内室。 念儿倚在榻上等着他那舅舅的到来,不多时,那仆人去而又反,但身后并未跟着他想要见的人,念儿心里冷哼,果然,连见一面都不愿吗,你果然足够厌恶我!就连利用你都是用过就丢弃的,那又何必把我带回来!以前我可以不在乎,可你这次却伤害到了姐姐,那么为了姐姐,我讨回去也不算过分吧――嗯?!我那最亲爱的舅舅! 念儿此刻的眉眼中竟带着几分邪肆――这种神态出现在一个半大的孩童身上实在有些令人诡异! 那仆人道,他那向来忙碌的舅舅说是有些事情要处理,说他的一位朋友在庄园里迷路了,顺便问他又没有见过,因为他说那人彼此都认识若是见过让他知会一声,以便省下些功夫让人去寻,最后才问了他唤他来有什么事。 念儿一听,顿时明白,心中不觉得嘲讽到,他的那个好舅舅是在试探他可曾见过姐姐呢,毕竟他可是为了姐姐闹过几次,怕是姐姐逃出来的事被他发现了,现在正在寻她吧,也是,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才是最可能帮助姐姐的人,他怀疑他倒也不奇怪,若是没怀疑他反倒是可疑了,要知道他这个舅舅可是向来多疑的――尤其是对于他这个不讨喜的人! 既然舅舅现在在寻姐姐,那么此刻他将舅舅叫到这里会不会是引狼入室呢? 不过么,他还是对他的间密室极有信心的――那可是他背着舅舅偷偷弄出来的秘密基地,足以阻隔任何气息声音的外露,即便舅舅可能会在姐姐身上留下什么,只要姐姐在那间密室,那么舅舅是决计寻她不得! 念儿听了那仆人的话语,心里明白,脸上自然也不会露出破绽,状似无所知的让那仆人对他的舅舅回复说他不曾见过什么熟人,只是舅舅一直说要让他见的姐姐还没有带他见,是不是舅舅又要食言?而今日他唤舅舅的原因则是因为明日是他爹爹的忌日,他想去爹爹和娘亲曾经一起生活过的的地方过几日,问舅舅愿不愿意答应。 如此一段话传过去,念儿心里明白他的舅舅听了他的话一定会抛下一切到这边――因为他明白他的舅舅对他的爹爹极其的反感厌恶,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撇清他和他爹爹的关系。而每当他提出与爹爹有关的事时,他总会想着方法阻止,顺便再用另外一些东西作为补偿――比如可自由出庄。 第六十四章 争执 和泉庄的庄规十分严谨,下人们有明显的分工,除了一些特定的人可以定时出庄购置一些物品或是陪着舅舅一同出去做事时可以离庄,其他人一律不可以出庄,就连他这个做主子的也不可以――因为他还是孩子――上次乞讨事件也只是因为情况特殊才出的庄。 这是为什么周少舒认为兰心还是在和泉庄,而不是已经出了庄,而且兰心对着环境也不熟悉自然是逃不了――那也就只能说迷路了或是被窝藏了。 以往在舅舅特许出庄的时候他可以自己选择带着丫鬟或是其他人一同出去,当然暗中少不了舅舅安排在他身边保护的人,而舅舅自己却不会,因为他巴不得见不到他的好,又怎会乐意他时不时的在他眼前晃悠! 而这次,他就要靠着舅舅对爹爹的厌恶从而为姐姐换来宝贵的自由――他已经伤害过姐姐一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失望――谁让姐姐是他在娘亲死后第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姐姐是唯一个像娘亲一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舅舅伤害到像娘一样能带给他温暖的姐姐! 绝对不可以! 时间不久,舅舅果然不出他所料――来了!且是怒气冲冲的过来了,这样的舅舅让他看起来心里舒服多了,让你平时装斯文! “念儿,舅舅怎么跟你说的,以后不许提他,你今天怎么又?!竟还要说去住几天!你是姓周,不是跟他姓!”周少舒听了仆人的传话,顿时变了颜色,匆匆赶了过来,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念儿说到。 “舅舅!他是念儿的爹,念儿凭什么不可以去看他,念儿也不是姓周,念儿跟爹爹姓,才不要跟舅舅姓!”念儿一副堵着气的模样对着周少舒生气吼道,说着眼眶泛起了红,眼泪就要哗哗的留下来,声声哭诉控诉的是来人的不公道。 “念儿!舅舅之前是怎么和你约定的!你又是怎么答应舅舅的?!怎么今日你又要反悔是不是?!是不是?”周少舒看着念儿那要哭不哭的表情,心底有些不好受,说到底念儿还是她的骨肉,而他又怎么忍心伤害念儿,可是他却实在不能接受那个人的血液在念儿身体里流淌,他恨啊! 如果不是那人,她,他们,又怎会落得如此结果! “就算舅舅再讨厌爹爹,可他还是念儿的爹爹啊,舅舅你每次就知道哄我,我知道舅舅不喜欢爹爹,连带着不喜欢念儿,可凭什么不让念儿看爹爹!要是舅舅你还同意,我就绝食,不要舅舅了!”念儿冲着周少舒大喊,本是在眼眶中打着转的泪水终于在吼叫中落了下来,带着委屈,带着不满,带着愤恨。 “啪!”的一声响,那是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 念儿摸着被掌掴的脸,瞬间呆愣了,他的舅舅――打他了?!因为他的一句话打他了!? 而伸出这一巴掌的周少舒也呆愣了,他从没想过他竟会出手打他,他只知道他很愤怒当他听到念儿说不要他这个舅舅的时候的一种很突如其来的愤怒涌上心头,让他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就打了他! 他即便是厌恶他可却从没有打过他啊!今天他怎么就因为念儿的几句话就动了手,失了本心?!果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兰心那件事还在烦恼,这边又闹出念儿的事来,当真是不省心,竟然他平时的风度全被破坏了。 看着那张小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周少舒的心瞬间疼痛,想要说些什么补偿,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更何况念儿一脸愤恨的看着他,他又如何解决! 第六十五章 纷乱 他现在心乱如麻――他不是讨厌这个孩子的吗,平时眼不见心不烦的吗!――因为他是那人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恐慌,当念儿说不再要他这个舅舅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怎么了!? “你既然这么想去,那就去吧!”想不通又心乱如麻的周少舒索性撂下了这句话转身离了去,可以不理会那个还在伤心难过的念儿。[.超多好看小说] 而念儿在听到他那舅舅撂下的话转身离去后,迅速将脸上的眼泪擦干,露出一丝得意地笑――这次是我赢了不是吗!面上哪里还有之前的愤懑不满,以及伤心。 这一切于他而言都不过是场戏罢了,舅舅什么的算了吧,他只要姐姐就好了!从姐姐对他伸出手时,他就已经决定――他要她做他的唯一的姐姐! 对他而言,这次对决他胜利了不是吗,只是――这唯一的意外就是这一巴掌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看重的只有结果――对于一个巴掌能换的如此结果倒也算是幸事不是吗! 念儿微微整了整衣衫,有节奏的敲打起密室的门,须臾,密室的门悄然打开,兰心从中走了出来。 “姐姐,念儿可是全部办好了哦,姐姐就等着明天出发吧,念儿做的这么好,姐姐是不是该给念儿一点奖励呢?嗯哼,姐姐诶?”念儿扑上去拉着兰心的衣摆抬起头一脸邀功行赏的模样看着兰心。 兰心刚才从暗室里出来,眼睛尚还未适应外面的光线,就感受到念儿扑了上来,顺手摸着念儿的脸庞,却不料引起念儿的一阵痛呼,“唔,好痛!” “怎么…。念儿?!你被你舅舅打了?!是不是?”兰心以为自己弄痛了念儿,急忙询问道,当眼神落在那清晰的掌痕时,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愤怒,和怜惜――那人怎么忍心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嗯,好痛,好痛,念儿好痛,姐姐帮念儿吹一下,吹吹就不痛了!”念儿趁机努力的找着机会和兰心更近的接触,现在他可是伤患,姐姐怎么会忍心不管他呢。 兰心听着念儿的话,对着念儿的脸轻呼了几下,顿时让念儿那求安慰的心心满意足,安定了下来。 两人本就不错的关系更因这一巴掌的关系更进一步,驻进了彼此的心。而心乱如麻的周少舒此刻则是面对着内心真正想法的拷问,今天的这一次与念儿的争执也让他不禁扪心自问,他到底对念儿有着怎样的感情,这不得不让他思考。也正是这一次对自己内心真正想法的探究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让他与念儿之间在未来的关系上有了极大的变化。 至于这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却又是另说了。 说到底在这场计划或者称为算计的设局中,最大的获利者其实也就是念儿。 念儿如愿以偿的实现了他与兰心的计划,获得了可以成功脱身的机会,又因为那一巴掌赢取了兰心心底的怜爱之情,是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这算是一方面的赢家。 在另一方面他与舅舅的一番争论不仅为他换来了自由脱身的机会更是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拜祭他的父亲,回顾一下当初和娘亲在一起时的岁月,毕竟舅舅对于在他爹爹的这件事从来都没有让过步,这是仅有的一次! 再者,今日的争执让周少舒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让他的人生发生了改变,而这则是隐性的获利。至于到底如何,暂时无法轻易定义。 第二日。 清晨。 果然如预料般的那样,周少舒确实没有出现,而兰心和念儿也就此放下了心,兰心混在念儿已经安排好的几个仆人当中,带着准备好的东西有惊无险的出了和泉庄,一切就这般的顺利,让兰心不禁长舒一口气――她总算逃离了! 第六十六章 被擒 然而他们还是想的太过于美好,他们认为的周少舒没有出现是因为不想看到与念儿爹爹有关的东西,所以刻意避着不见,实则不然,若是搁在之前,周少舒可能确实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不出现,但偏偏有了昨日的一场争执让周少舒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也就让今天的事情偏离了预定的轨道。[.超多好看小说] 而兰心这厢,正面临着分别。 念儿将其他人支去其他地方,只留下他与兰心。 一条行人不甚多少的街道,而在这里兰心与念儿就要面临分别。 “姐姐,念儿答应你的做到了呢,这次念儿可真的没有欺骗姐姐哦。”念儿那大大的眼睛望着兰心忽闪忽扇着。(.) “是啊,念儿,这次多亏了念儿姐姐才能逃出来啊,姐姐马上就要走了,念儿,你要记得在姐姐走后你要好好的对自己,不可以任性,不可以胡闹,还有,不要在和你舅舅对着干了,以免再受了委屈,要乖乖的知道吗?”兰心蹲下身子扶着念儿的肩膀细细的嘱咐着――谁知道他们这次分别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念儿他……让她如何放心的下。 “嗯,念儿知道,念儿会乖乖的,姐姐,你以后一定要来看念儿好不好,念儿会想你的,念儿其实不想让姐姐走,可念儿知道,姐姐你是不愿意也不可能被束缚的,姐姐,你一定要记得来看念儿!”念儿紧紧的抓着兰心的衣服,满脸的不舍,满眼的留恋,那期待的眼神,刺得兰心眼睛发痛。 “会的,姐姐一定回来看念儿的,时间不早了,姐姐该走了,走了。”兰心又何尝不是不舍,可是她有她的事要做,又如何停得下脚步。再是不舍她还是狠了狠心,咬牙转身离去,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回头,勇敢的向前走,不要留念。 “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打起了念儿的主意,果然是妙人啊!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兰心才刚刚转过头没走几步,就被一阵拍掌声惊住――周少舒! 他恰巧堵在了兰心的路上,上一刻还带着淡笑。下一刻表情却是冷酷无情,冰冷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吐出,瞬间兰心就已被包围,困住,拿下。 “舅舅!”念儿看着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此处不禁惊呼。想要在说些什么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下人绊住了视线与去路。 周少舒没有理会念儿,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向兰心,兰心想要挣扎却是徒劳,那一步一步像是踏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忍不住的颤栗,此刻的周少舒阴沉的像个魔鬼――他的真面目真的露出来了不是吗,他的确是魔鬼让人心寒、颤抖、惊惧! 近了,近了,他终于走到了她的眼前,眼底的那份狠厉让她心惊!他缓慢的俯下身直视着她,双手却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上了她的脖子,“你竟敢来招惹念儿!真是该死!”明明声音不是很大却让兰心听的分明,他的唇就在兰心耳边吐着气,本是暧昧的动作此刻却无端的多了几分肃杀! 他的念儿――谁也不可以抢走!谁都不可以!心里如此想着,手上用的力也越发的大,望着兰心的脸变得青紫,越发的用力,他不许她教唆他那可爱的念儿离开他! 是的,周少舒这一多天的自我认知让他知道了念儿对他的意义,不同于以往,他清楚的明白念儿代表了什么,是以,既然清楚了,那就该做些什么了! 当他想清楚后,神清气爽的出了门,问了下人念儿出门的方向一路寻了过来,却没想到让他撞上了这样一场离别的戏!他不否认他对兰心有点意思,可与念儿相比,那点情愫算得了什么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丢弃! 想着念儿昨日的变化,再联系今日所见的,让他不得不对兰心警觉――这个女人竟然教唆念儿不要他这个舅舅,教唆她反抗他,让念儿帮着她逃跑――真是好算计!就凭着这一点,这女人该死! 第六十七章 梦醒 “小少爷,你!”突然那边传来惶恐的声音,转移了周少舒的注意力,周少舒看了过去。(.无弹窗广告) “舅舅!你放了姐姐!不然、不然我就死在这里!”一把匕首抵在下颚,孩子不屈的眼神狠狠地盯着他,言语上还提着自己的要求。 周少舒望着那把匕首心中恐慌,生怕他伤了自己,“念儿,快将匕首放下,听舅舅的话,快放下!”想要说服念儿放下匕首,心里是一阵恼恨,那匕首是怎么出现在念儿手里的,那些下人是眼瞎了吗,不知道把它夺过来么! 见念儿如此对他不信任,周少舒越发痛恨起兰心――都是她的错,不然他那向来乖巧的念儿怎么会这样做!都是她教坏了他的念儿! “不,你要放了姐姐,并且不再追捕姐姐我才放下刀!”念儿毫不退让,对着周少舒威胁到。 “你!好,舅舅答应你,放了她,也不再追捕她,这样你可以放下来了吧。”周少舒虽然不愿意,可是真的担心念儿会伤到自己不得不做出妥协,说着放开了掐在兰心脖子上的手对念儿承诺到。 “咳咳,咳咳”才获自由的兰心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这一刻她深知生命的不易――这是念儿拼了命为她换来的啊,“念儿,不要,你不必要的。”声带早就在长时间的按压下受损,以至于吐出的话都是极其困难的。 “姐姐,你快走,走啊,不要管念儿,念儿不会有事的!舅舅你快让人放了姐姐,不然我就不会和你回去!”念儿先是对兰心说道,迫切的希望她赶紧逃离,而后又要求周少舒放人。 周少舒见念儿如此坚持,不得已手一挥,示意放人,而兰心也在自由地那一刻回望念儿,而念儿传递给她的信息――快走!她就看着他那小小的身体拿着匕首就是为了她能逃离!念儿,你这样让姐姐如何回报! “姐姐走啊!”念儿那稚嫩的声音响着,让她心痛,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按照他说的――离开! 念儿就是手持着匕首目送兰心离开,直到真的确定兰心大致脱离周少舒的控制范围内,这才放下匕首,而就在放下匕首的同时,念儿也昏倒在地――因为他精神整整崩了两个时辰,只为了给兰心争取足够的时间!两个时辰――又怎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了的,可他为了兰心却坚持了整整两个时辰! 而兰心在出了城后,恰好顺路搭上了一辆牛车,让她顺利的逃离了周少舒的势力范围,可这份顺利却是用念儿的生命换来的! 而已经到达了另一处地方的兰心,当拿出她那好不容易才拿回的荷包,才发现荷包里哪里还有银钱,那荷包里塞得是纸和碎石,银两只是幻想罢了! 正是因为没有了盘缠,兰心开始了流浪的生活,唯一仅有的一些钱怕是只有她那包袱里不多的碎银了,可她却不敢花,因为她还有路要走!只除了一些吃食,她根本不敢再有其他消费,那一点银钱,根本不足以支撑她找到少爷! 如此高负荷的状态下,兰心自然而然的病倒在破庙,一病不起。 而兰心的这些遭遇,处于透明状态下的沈墨竹自然是亲眼见证着的,他看到了兰心的无措,兰心的恐慌,兰心的坚持,兰心的不屈,兰心的…。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可他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站在一旁如局外人一般看着兰心的喜怒哀乐――他什么也帮不到!心的一阵阵的无力感在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他如何对得起兰心的这一份生死不弃的感情! 而沈墨竹最后看的画面是到兰心昏迷后,自然也是听到了兰心的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话语,发自内心的自白!让沈墨竹心在瞬间揪在了一起――兰心,你何必为我做到如此,不值得啊! 沈墨竹心慌的想要唤醒兰心让她不要昏迷,可手、身子、整个人都只是如空气一般根本接触不到兰心!那时的无力感直直折磨的沈墨竹想死――他到底如何做才能救得了兰心! 心越慌,虚空中的那种莫名的拉扯力越是强烈,沈墨竹越是挣扎,那股力越是强,沈墨竹心知――他要被带走了。那兰心呢,兰心怎么办,如此偏僻的地方,谁能救得了她?难道兰心真的要命绝在此么! 就在沈墨竹几近绝望的时候,有人推开了门,让沈墨竹心中募的一喜,他会救兰心吧,可下一刻,那人扫视了整间破庙,即便是看到了昏倒在地的兰心也没有一丝的动容,很快又退回去了。 果然,无论在什么时候人性总是自私的,只要不关乎自己的性命,这苍生有再多的死亡于他又有何关。沈墨竹心寒。 很快,那出去的黑衣人又出现在破庙中,而这次却不只是他一人,而是五人,为首的一人,沈墨竹尚还未看清面目,那莫名的时空之力就已经将他带走,他除了知道那人着了一身不应出现普通人身上的金色衣袍以外,别无所知,就在他走的那一刻,他莫名的发誓,求这个人一定要救下兰心,一定! “呼!”的一声压抑的声音从趴在了桌前人口中溢出。 桌上睡在的人猛然惊起――他是怎么睡着的?他不是在看宗卷吗,怎么如此轻易的睡着了,那他刚刚才经历的事情――也只是梦境?可是梦境又怎会如此的真实?身临其境的感觉怎么会是一个梦,或者他是看到了过去,通过梦境看到了过去,那兰心现在呢,她是不是被救了呢? 梦里发生的那一幕幕清晰的印在沈墨竹的脑海里,沈墨竹心底暗暗发誓――兰心,若是你能挺过来,你我重逢时,就是我沈墨竹对你做出承诺之时! 兰心的心意他如何不知,而他又如何辜负的了她,至于心底那人既然已不再,他是也该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了,他更相信日久生情不是吗,兰心如此好的女子,他又如何不会爱上她。 是啊,人生中会遇到几个重要的人。 一个你爱但不爱你的人。 一个爱你但你不爱的人。 一个你爱又爱你但最后不能在一起的人。 一个你未必爱但最后却在一起的人。 那兰心怕就是他一生相守的人了吧,而他还有什么理由逃避。 想通了的沈墨竹起身而走,却就在脚踏出的第一步时感受到了不同,因为他脚下踩着东西。沈墨竹凭借着微弱的灯光低头一看发现脚下踩着一块绒毯,那是有人在他熟睡时为他铺上的吧,能进这间房是,是即墨离忧?!那,那就是他的皇兄为他披的了?! 呵呵,多久了,离上一次有人为他做相同的事有多久了,他都记不清了啊,前世的大概是十一年,今生的八年,原来已经这么久没有人为他做过披过一件衣了啊,呵呵,真是难得啊,只是曾经为他做这件事的人再也不会为他而做了,也不可能再做了不是吗? 沈墨竹心中一阵悲楚,她永远都不会再为他披上一件衣,她不再是为他,不再是他一人的不是吗,所以才那般迫不及待的摆脱他吗? 沈墨竹心绪陷入紊乱,思绪一片混杂。 “离歌!你醒了!”忽然有人推门而入,熟稔的又带着几丝讶然在其中。 “皇兄。”沈墨竹听到声音本是为一块绒毯陷入纷乱的思绪,在即墨离忧踏进门的那一刻全部归于平静,仿佛不曾有过任何的波澜,淡然的看着来人,轻唤道。 “哦,我刚刚过来,本打算找你商量一下如何救助灾民,重建卫铎郡的,进来才发现你睡着了,所以也没喊醒你,没想到现在你自己醒了。离歌,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你也就休息吧,宗卷明日再看也不迟,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商量卫铎郡的解决事宜吧。”即墨离忧望着沈墨竹依旧不变的一脸淡漠,向着沈墨竹陈述道,沈墨竹那俊秀的侧脸在灯火下显得格外的诱惑,让即墨离忧的心底有一丝的颤动。 想要上前,心底却有着犹疑,怕惊扰了对方,只有努力的将他此刻的这份难得的光景印刻在心底。 “皇兄,无碍,不如现在就把卫铎郡的事情商讨一下吧,卫铎郡现在的情形已经拖不得了,还是尽早解决的好,皇兄你认为呢?皇兄?”沈墨竹听了即墨离忧的话语,嘴唇微动,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说罢,看向即墨离忧,却看到对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明显是在出神,不禁有些疑惑,出声唤道想要对方回神。 “额,呵呵,那就按你说的吧,今晚就将它解决吧。”即墨离忧在沈墨竹的轻唤下微怔,愣了几息这才哂笑的同意道――他此刻倒是多希望相处的时间久一些呢,就是不知――离歌到底会提出怎样的解决方案呢? “皇兄,我据这卫铎郡历年记载卷宗发现这卫铎郡水旱灾害发生频率颇高,平均算下来几乎每两三年便会发生水灾,旱灾,亦或者是虫灾,且在这卷宗上甚至也有记载过瘟疫的发生。” 第六十八章 策略 “如此说来,卫铎郡如今的灾情也算是处于旱灾周期内了。 在往年的宗卷中也曾有记载过,积累了一些切实可行的抗旱方法,像”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蓄积“等方式”以实仓廪,备水旱“又加以兴修水利、完善农业灌溉体系,开凿水渠,疏浚运河等手段来预防水旱灾害。在这一点上,历代卫铎郡的郡守等官员确实做的不错,积累了不少的救灾经验。 再者,往年发生旱灾时,我朝历代的祖辈也在旱情发生时做过一系列的赈济救灾的措施,像发放救济物资、轻徭薄赋、缓刑、开放山泽、停收商税、减少礼仪性活动、敬鬼神、除盗贼等措施,在一定程度上也确实对灾情的缓解起到了一定积极的促进作用。 还有就是像移民就食,改良作物,改进农耕技术等方式也能在够做到灾前预防,灾后补救,从而使百姓能够尽快摆脱灾难的影响。 只是今年卫铎郡的旱情发展的竟是如此恶劣,这倒不符合历年来卫铎郡治灾有方的行为习惯了。 今年的灾情比起以往其实算不得什么大型旱灾,充其量不过是场中型的旱灾,而这场旱灾的损失本可以减小到最小,却没想到会演变成尸横遍野的程度,且到现在,这卫铎郡的主事之人都不曾有一个露面,估计也是随着流民逃了吧。 皇兄,臣弟猜想,无论朝堂还是地方上估计都藏了些蛀虫在其中的吧,不然就凭着地方这些官员如何有胆量将卫铎郡的灾情隐瞒不报,他们敢如此行事估计也是算好了他们背后的人会给他们撑腰,只是这朝中之人到底谁能够一手遮天到如此境地?! 如果不能及时的清理干净,这些蛀虫可是会让如画的江山顷刻倒塌,届时,即便是父皇和皇兄再有经天纬地之才怕也无力回天。”沈墨竹手中翻阅着他所查看过的卷宗,一一对着即墨离忧分析道明,眼底是浓郁的严肃。 他沈墨竹即便是不担心不介意即墨王朝的覆灭,可即墨离歌不可以不在乎,因为他的身份就是依存这这个王朝而存在! 他沈墨竹可以不在乎天下苍生,可即墨离歌却也不可能不在乎天下的黎明百姓,只因为他此刻是即墨离歌,这个王朝的三皇子,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事实! 说起来,其实他算不得是什么好人,搁在前世即便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绝了,于他而言也无关紧要――只要她没事,只要他在乎的人无事,那其他人的生死又与他何关。 再者,前世死在他手上的也不是少数,除却一些该死的人渣,不同样也有一些无辜的人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些人本没有错,可偏偏他们沾染上了不该沾染的人和事,即便他们再无辜,再清白,可也是注定了他们被抹杀的命运,尽管他们有些还是些呀呀而语的孩童或是注定孤独终老的耄耋老人,可这一切不会有丝毫的改变,该下手的绝不手下留情! 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一个孩子的仇恨足以毁天灭地!他不就是因为仇恨成长起来的么!那既然这样,他又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下威胁的种子! 然而,今生终究是不同的,前世的他可以不在乎一切,只为她而活,可今生他不再是为她,而是为自己,为那些在乎自己的人而活。他既然决定接受即墨离歌的一切,那么这天下苍生的性命也理应在他所承担的范围内。 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何曾是他所在乎的,可世事变幻莫测,如今的他竟也要关注这曾经于他而言呲之以鼻的其他人。 这个时代是皇权至上的时代,一切离了权利都将不复存在,也亏了他沈墨竹重生在一个好的皮囊,一出生就有着良好的身世与权利才让他如此安然平静的生活到现在,他一旦失去了这份优越的背景,那他将什么也不是,最后沦为时代的牺牲品,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维持整个王朝的安定,一旦战争起义兴起,动摇了根基,届时他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有关于即墨离歌和清妃谜团尚还未弄明白,他怎会让这个国家在灾难中消失,也只有这个王朝永久的存在,他才可以在这种封建王朝内求的得一世逍遥!他要将这个王朝打造为最强的国家,没有之一! 即墨离忧听着沈墨竹的分析,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是啊,这么久,卫铎郡大旱得的消息才从百姓口中传出来,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拦截了消息,谁敢隐瞒不报!这可是关乎国家稳定的大事! 那些每日里满嘴的仁义道德,侃侃而谈的大臣,说到底能有几人是真心为国的,凡是灾祸,战事临头时,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这朝堂果真该清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父皇解决不掉的诟病就由他来接收吧! 这次回去,他想他可能真的要动用那一部分隐秘力量了,有些事,是该时候解决了! “离歌,暂且不提那些有着猫腻的官员,谈谈这卫铎郡如今的状况的解决措施吧,这历代也有治旱的措施,却不知我们现如今是依照着之前的方法救灾,还是如何?”即墨离忧面上不曾变色,照例询问着沈墨竹的想法,明明没有一丝的动容和改变,可沈墨竹还是感受到了即墨离忧的那份隐藏的愤怒与决心。 沈墨竹也不作他想接着说道,“以往的赈灾方案固然可取,可其重点是在于灾前的预防,和灾后的重建与维护,对于正处于旱中的解决措施并没有多少记载,也只适合前期和后期,并不适合现在的状况。 虽然古法当中也有移民就食,发放物资等方法,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而当前首要解决的应该是水源问题,其次才是百姓的安置,最后才应该是重建。” “这方圆数十里水源都已枯竭,又如何寻得了水源?!我们带来的水源也最多能支撑十日不到,若是再加上由其他地区陆续赶来的灾民估计这水源能支撑到五日就已经是极限了,这水源问题又如何解决的了呢?!” 即墨离忧走到书桌前,摊开了一份地图,画出了受灾范围,用手势比画出,灾民所在的不同区域,最后又假设了当所有灾民聚集在卫铎郡的时刻会发生的情况,不禁发问。 “现如今也只有开源节流这一方法了,节流想必不用多说,将我们现有的水资源做到合理分配,不能有丝毫的浪费,能多支撑一天就是幸事。 至于开源,这一点确实不好做,据外出查探的侍卫反映,这地表之上的河流湖泊皆都干涸,地表之上水已经很难获得,而如今我们也只能从地下入手,看能否获得水源。”沈墨竹指着卫铎郡的平面图,手指定在了某处,出言道。 “地下?!”即墨离忧重复道,“可是百姓们不也反映现如今就是井水水位也下降的厉害,几乎很难再出水,这地下一途――不也是徒劳么?!” “皇兄,你看在这一处。”沈墨竹轻叩了他手指原先停在的地方,顿了片刻。 即墨离忧看过去,上面写着城郊竹林四字,即墨离忧虽然不解,但却没有发问,因为他知道沈墨竹会解释清楚。 “这片竹林范围广阔,臣弟有注意到像其他地方的树木都因缺水而导致枯黄甚至枯死,独独这一片竹林的东南方竹林葱郁,青翠,像是不曾是受旱灾影响,因此臣弟觉得在这处可能会藏有较为丰富的水源。一旦证实此处确实有水,那么此时的困境起码可以暂缓,从而赢得更多的救助时间。”沈墨竹抿了抿嘴,接着开口解释到,眼神中带着几丝的热切。 沉浸于自己的猜想当中的沈墨竹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神情与动作对于身边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微动的薄唇,泛起粉意,谈吐间,唇瓣与唇瓣的碰触让身边人不禁看呆了去,专注的神情,偶尔因为希冀而流露出的神采让身边人失了心神,怔了过去。 即墨离忧就是这般望着沈墨竹,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何他会是现在这种模样,明明他的皇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他却觉得他对他而言有着难以言喻的诱惑,他很清楚自己对离歌只是好奇感兴趣,绝不是对他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毕竟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深交,没有多少人会对着一个尚不熟悉的人产生什么感情。 只是心底那份不安分的感觉在干扰着他的意志,他尚且不清楚这份不安分来源究竟为何,他本应该专注于他的话,却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了他的人。 这份是诱惑为何会那般自然而然的散发,让他情不自己。 “那我明日便派人查探,如何?”回了神的即墨离忧看向沈墨竹手指的落点,提议道。 “皇兄,还是让臣弟去吧,毕竟若是没能寻得水源,只会让百姓们和士兵们空欢喜一场,倒不如等臣弟确定一切了再与于公布,这样也能安定民心。”沈墨竹嘴唇微动,对着即墨离忧请求道。 第六十九章 滴答 “罢了,不如我明日和你一同去吧,我本就是主动请命而来,也该以身作则。”即墨离忧否决了沈墨竹的提议,要求他与沈墨竹一同查探。 沈墨竹也不拒绝,他既然想要随他一起,那就随他去了便是。 翌日。 郊外竹林。 一如沈墨竹所言,东南方的竹林确实长的茂盛,一派欣欣向荣的场景,相反在其他方向则是一副枯败――看来东南那处果然藏有奥妙。 离歌他果然心思通透,明明昨日傍晚才到,却能够如此迅速的定位,这份洞察力确实敏锐,离歌若是有心朝堂,这份敏锐的洞察力足以让他崭露头角,在朝堂争得一方势力,毕竟针砭时弊,恰到好处的把握好时机是一代良臣首要具备的条件。 而离歌有足够的能力担当此任,只是――他又如何说服离歌为他而用,让他心甘情愿的在朝堂助他一臂之力? “皇兄,走吧。”沈墨竹在身侧出演提醒。 “嗯。”即墨离忧回过神,抬脚向着那处葱郁的竹林走去。 脚步落在常年累计起的枯败的、腐烂的竹叶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不甚清脆,似带着几分沉闷,而这种声音明显是蕴藏着露水。 沈墨竹随手折弯下一枝竹枝,苍翠的竹叶上带着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叶面上摇摇欲坠。 这里的空气湿度很大,空气中明显蕴含着大量的水汽,越是深入,湿润的水汽越是扑面而来,带着竹子特有的清香。 长年累月的日光与水共同的作用下,枯叶腐烂的极为迅速,堆积成厚厚的落叶堆最终有很大一部分又回归到了大地,化为肥沃的养料。 沈墨竹蹲下了身子,用手拨开了这层厚厚的落叶层,捻了把半腐败的落叶在手中,手指摩挲着,度量着这处的泥土中蕴含的水分多少。 “皇兄,这处地方的湿度极大,地面也较为潮湿,估计这一处应该是有着较为丰富的水源,只是却不知在何处?”沈墨竹大致估测了一下,开口对即墨离忧说道。 “我观这一处鲜有人迹,都不曾有见过人走过的痕迹,这也不怪乎百姓们不知这一处了,这附近一定藏着水源,我们顺着竹林深处再探下去,应该会有所收获。”即墨离忧侧着身子从竹子竹子中那小的可怜的缝隙中穿过,听到沈墨竹的声音后转过了身,回道。 沈墨竹跟在即墨离忧身后,亦是努力的避开那丛生的竹子和脚下的枯枝落叶,找寻着可能会藏有水流的角落。 “离歌,你又没有听到水流声?”快了沈墨竹一步的即墨离忧忽然顿住,侧耳倾听,想要找出那隐约忽现的潺潺水流声。 “嗯?是隐约有些声音,感觉像是离得不远怎么却是没有看到?”沈墨竹也停下了脚步,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声音,说罢,四处走了几步,发现也只有在即墨离忧那处水流的声音才显得较为清晰,随即又向前跨上一步,走到了即墨离忧身侧。 “我们再四处找找,应该是不远了,走吧。”即墨离忧见目光所过之处确实不曾有水流的迹象,向着沈墨竹提议道。 “嗯。” 即墨离忧向前微微踏出一步,却不曾想脚下那堆积的厚厚的落叶层,在他脚下落下的那一刻瞬间下陷,让即墨离忧一脚踏空。 “离歌!”事发突然,让即墨离忧也不得不惊,不觉中喊出了声。 这厢的沈墨竹本就跟在即墨离忧的身后,听到即墨离忧的呼声,立即伸出手,想要拉住即墨离忧,两人的双手准确无误的握在了一起。沈墨竹想要拉起即墨离忧,然而下落的速度太快,让惯性变得极为大,仓促应对的沈墨竹根本止不住即墨离忧的下落趋势,结果竟被即墨离忧一同带进了这处洞穴。 “唔,离歌。”下落的时间大概持续了两三息,两人直直带落在洞底,而沈墨竹则是直接压在了即墨离忧的身上,让即墨离忧发出一声闷哼。 “皇兄?你没事吧。”这处地方本就偏僻阴暗,这洞口又被枯叶遮挡,常年不见日月,所以越发的黑暗,看不清洞内的一切,一切全凭感觉。待沈墨竹听到即墨离忧那一声饱含痛苦的闷哼声才猛然发觉自己身下还压着他的皇兄。 沈墨竹忙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站了起来站到一侧,又伸出手拉起了倒在了地上的即墨离忧,询问了一句。 “无事,好在这下面的泥土较为松软,没有受伤,只是回去的时候要好好的整理一番了。”黑暗中即墨离忧顺着沈墨竹那一臂之力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角,有些庆幸的说道。 即墨离忧由怀中摸出一颗夜明珠,莹莹珠光照亮了这一方漆黑昏暗潮湿的角落,使的一切也明朗了起来。 几乎是竖直着一段长长的略带倾斜的通道连着外面的被竹子隐约遮挡住的天空,而他们也就是因为这如此荫庇的洞穴而跌落。四周的墙壁也是由厚厚的泥土构成,脚下踩着的也是一些松软甚至是潮湿的泥土,这才刚刚跌落在地,脚下就已沾上了厚厚的的一层泥巴。是以,连带着沈墨竹和即墨离忧的形象也有着明显的损害,发髻凌乱,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子也都沾染上了或多或少的泥土。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了洞穴,不察之下,竟然跌落了下来。我看这空口也挺深,该怎么上去,这倒有些头痛。”即墨离忧举起手中的夜明珠,看了看斜上方的洞口,望着那悠长的距离有些为难,“现如今,也只有盼着那些个士兵找点找到这里,好救我们出去。” 沈墨竹沉默不语,打量着这个洞穴,穴壁上坑坑洼洼,整条通道甚至有些微微弯曲――这并不像是人工挖就而像是某些动物挖掘而成――就比如穿山甲。 “皇兄,这水声好像清晰了许多。”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而本就是寂静的环境在此刻越是静的清晰,水流声仿若就在耳畔,却寻不到踪迹。 “这声音是听起来极近,可这洞穴除了上方那个出口,四周也都是封闭的,这水流声又是从何处传来的?”即墨离忧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这近在咫尺的声音,可他却在疑惑,这一处分明就是类似于一口深井,还是一口已然枯竭的井,这水声在这处倒是显得极为迥异了。 沈墨竹问即墨离忧要过照明的夜明珠,贴近墙壁,细致的观察着这土层的纹理。手指拂过墙面,偶尔停下来敲打几声听着由墙壁反馈出的信息。 募的,沈墨竹将耳贴在了一处墙壁,同时手腕叩在墙面,倾听良久,他起了身,握起拳头砸向了那一处墙壁。 “吱啦――”的一声轻响,那处看起来很是坚固的泥土层墙壁在沈墨竹未用全力的拳下裂开了几道痕,向着周围延伸。 见此,沈墨竹没有停下又补上几拳,裂缝在重压之下越发的扩张,四分五裂,这一处的墙壁上都是布满了深浅不一,长长短短的缝隙。 沈墨竹也停下了拳头,试图取出这已经碎裂的土块。即墨离忧见沈墨竹如此动作也赶紧上前帮忙取出土块。 本就是不甚牢固的墙体,在即墨离忧与沈墨竹的拆解下,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半人高的通道,即使是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也看不到前路的多少。 当半人高的洞口彻底展现在即墨离忧和沈墨竹眼前时,两人眼中都带着些许惊异,对视了一眼后,沈墨竹带着夜明珠先一步钻进了洞口,即墨离忧自然没有拉下。无论前路如何,他们都要走下去才好。 这条通道弯弯曲曲,又有些泥泞,沈墨竹与即墨离忧两人走的是格外的幸苦,走了许久,也不见尽头,好在这里虽然黑暗,隐蔽,但氧气还算是充足,并没让他们感受到窒息感,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那水流声却依旧响在耳畔,却始终不见踪迹,就这样伴随着他们这样一路。 两人虽然疑惑,但却没有理会,当务之急应该是如何找到出路,然后才该是来寻这水源,既然差不多可以肯定这里有水,那今日也算有所收获。只是,这该如何走的出去。 黑暗中,两人猫着腰缓缓前行,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可却还是没有看到任何的光亮,这种漫长的前进就是让心性颇稳的即墨离忧也都有些焦躁――毕竟,黑暗是最折磨人心的存在――尤其当这种黑暗有一种无法逃避,光明又无法到来的时候。那种压抑,那种焦虑在时间的流失中会越发的严重――甚至会让人窒息!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忽然一切有所改变,因为这一处总算是出现了除他二人制造出来的声音以外的声响,虽然出现的突然,却也能够让二人心中一喜――没有多少人会愿意一直处于黑暗――即便那人见惯了、习惯了黑暗――因为人这种生物本就是为光明而生,但也不会少着黑暗。 第七十章 中毒 “滴答――滴答――”这是水滴下落的声音!前方有水! 这滴答滴答的声音让沈墨竹与即墨离忧加快了脚步――这里有水,也就是说他们寻到了水源――并且,有水的地方就一定有出口,顺着水流,他们一定可以走的出去! 又是几步,两人终于是来到了水声滴答处,夜明珠发出柔和银亮的光芒,映出了一方光明。(.无弹窗广告) 本是狭窄低矮弯曲的通道在他们到达水声处视野骤然开阔,连带着整个通道的材质构成也变成了石灰岩。 正前方一个不大的水潭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水潭上方倒挂着些不规则的钟乳石,石壁上空由周围聚集过来的水汽或是水珠水滴顺着钟乳石的逐滴滴落在下方的水潭中,滴答滴答的再砸落在水潭的表面,荡起层层波纹,越荡越远。 沈墨竹与即墨离忧走向水潭边,望着潭水――潭水分外清澈,一眼到底,潭底那由于长时间的侵蚀碳化,已经不再是泥土,而是变成了碳酸岩,铺就了这一谭池水的水底。水中泛起微微绿意,那是些藓类植物生长于其中。 沈墨竹看向水潭的四周,发现除却他们走的那一条的通道,还有两条通道连接着水潭,而其中一条就是那一直伴随着他们这一路走来的水声发声处――那就是说他们刚刚走过的那一条通道的隔壁就是那水源的流经通道,而后最终都在此交汇。 而那第三条通道,则是位于水潭的另一侧,也就是他们的对面,若想到那边也只有穿过这水潭才能到达。那洞口处一片黑暗,即使高举着夜明珠也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沈墨竹观察到这水的流向是由他们这个方向流向对岸,那也就意味着顺着水流的下方向走,就可以找到出口,到达地面。(.好看的小说) “皇兄,这得要穿过水潭,通过那方的洞口估计才能出去。”沈墨竹手里握着夜明珠,转过身对着即墨离忧说道,莹莹的珠光下,让即墨离忧有些看不清沈墨竹的面容。 “嗯,那就下水吧。”即墨离忧也不计较,听沈墨竹如此说没有耽搁,卷起衣角,先一步进了水潭之中。 “呼!这水好冰!”才入水,即墨离忧就惊呼出声,这水看起来平常,却没想到温度是如此的低。 “嗯,皇兄你小心些,这水也比看起来的要深的多。”沈墨竹也下了水,跟在即墨离忧身后,在岸上看起来不过一尺深的潭水,此刻竟然漫过了两人的腰上,同时这上面不断滴落的水滴也不断砸在了两人身上――让两人身上发寒。 好在水潭并不是多大,不过数十息的时间,两个人已经趟过了水潭,上了岸,攀到了洞口处。 沈墨竹与即墨离忧将身上的水拧干,稍微打理了一下,又要准备钻洞穴。 这一次是沈墨竹走在前面,摸索着石壁缓慢前行,而脚下则是踩着冰冷刺骨的地下冰水。两人一前一后,相互扶持,走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良久,良久。 静谧的环境内,两人没有一句对话只是埋头向前走。 “唔!”身后的即墨离忧突然出声,带着几分痛苦的呻吟。 “皇兄,怎么了?”这一声呼声毫不意外的落在沈墨竹耳中,沈墨竹转过头,带着关切与疑惑看向即墨离忧。 “没事,估计是不小心碰着尖锐的石头了,碰伤了脚踝,走吧,等出去的时候再说。”即墨离忧忍痛对着沈墨竹状似不在意的说道。 “嗯,那皇兄你小心些,这里的石头都很尖锐,可能还会藏着一些其他的危险。”沈墨竹见他如此说,也不好说什么,转过头继续向前走――这里实在不适合久留,还是早些出去的为好。 忙着赶路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就在他们谈话之时,一条条状蛇形生物由即墨离忧脚边快速游走,很快消失在水中。 沈墨竹按照开始的速度继续前行,他也不敢保证前方的安全,只能一步一步向前探。沈墨竹走的还算轻松,而他身后的即墨离忧则是呼吸越来越严重,有种随时都要要窒息的感觉,沈墨竹听着他那浓重的鼻息,几次询问即墨离忧如何,却都被他回了句没事。 两人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前行着,许久,沈墨竹突然发现即墨离忧的呼吸声轻了许多,没有回头,直接问了句,“皇兄你好些了是吗?” 然而,本以为很快能够得到回应的沈墨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话,心中一紧,忙转过身,一转身才发现――一直与他亦步亦趋的即墨离忧早就落后了他一截,还在远处费力的腾挪着。 沈墨竹见此也只当他是行走的时间太久了,再加上脚踝受伤,所以落后了下来,见他没事,心下一松――他已经感觉到这里离出口一定很近了――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泥土混杂着草木的气息――再坚持不久,他们就应该能出的去了。 也就在沈墨竹放下心来的那一刻,那处的即墨离忧的身体忽然晃了几晃,最后竟隐隐有直接倒下去的趋势。 沈墨竹本就站在原处看着对方,等待对方赶上来,而即墨离忧这一系列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沈墨竹的眼睛,见即墨离忧如此,心知不好,赶忙摸索着向前冲去,快速来到即墨离忧的身旁,架起对方,“皇兄,你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大半身体重量压在沈墨竹身上的即墨离忧早就没有了多少意识,哪里还能回答的了他的话。 沈墨竹不敢耽搁,这里太过于昏暗,狭小,他根本无法清楚的探知即墨离忧的状况,当务之急,是该尽快出去,一刻也不能耽搁。 沈墨竹拖起即墨离忧挣扎着、费力的一步一步挪动,向着前方,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现在他根本不敢停下来――每浪费一息时间,即墨离忧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即墨离忧不可以死!至少在卫铎郡的旱灾没有解决之前,他――即墨离忧绝不可以有事! 一步一挪,费力而艰难,可就在沈墨竹的坚持下,他终于到了出口处。 望着那不远处的光亮的洞口,沈墨竹瞬间心安,他们终于可以出来了――他第一次发觉原来那刺眼的光芒是如此的美好。 不再敢犹豫,沈墨竹忙拖着即墨离忧那已然昏迷的身体由洞口中出来。 在明媚的阳光下,沈墨竹将即墨离忧平摊在地,也就是在即墨离忧全然暴露在阳光下,沈墨竹才发觉即墨离忧的情况是多么严重! 即墨离忧浑身泛着青黑色,浑身冰冷,湿漉漉的衣衫金色太子袍紧贴着即墨离忧的身体,头发凌乱,脸上除了泛着黑气,还沾着些泥巴,脚踝处还冒着紫黑色的液体,整个人早就不复当初的俊美与高贵! 沈墨竹见即墨离忧如此模样,心知他这是中了毒,急急忙将他的衣衫解开,尤其裤脚,索性直接撕裂,将脚踝的那一处伤口裸露出来,紫黑色的液体不断涌出,源源不断,连带着脚踝处周围的皮肤都变成紫黑。 沈墨竹直接撕裂自己的衣摆,将撕下来的布条紧紧地系在了即墨离忧的腿部,而后用力挤压伤口,试图将毒液全部挤压出来,一点一点,紫黑色的液体由即墨离忧的脚部冒出,由多到少,由浓变淡,直到沈墨竹真的很难再挤出毒液。 尽管毒液很难再挤出,但沈墨竹深知任然还有不少毒素残留在即墨离忧的体内――毕竟这毒极为霸道,而且即墨离忧还在中了毒后赶路,这毒早就或多或少的蔓延到全身了。 沈墨竹随手将头上束发用的发簪拔下,在树干的坚硬处将木簪的尖端磨得越发尖锐,待到沈墨竹觉得适宜,直接用发簪的尖锐处手法干脆利落的划开即墨离忧的伤处,划出了一个十字形。 沈墨竹扔下木簪,又用力去挤压那已经划开了伤口,又是一阵忙碌后,沈墨竹停下了手,再看那伤口处的血液也开始泛出红意不再是那种诡异的紫黑色。 见伤口处理的差不多,沈墨竹又钻回了那条暗渠,取了些冰水,清理了即墨离忧脚部处的伤口。如此一番下来,即墨离忧依旧是处于昏迷之中。此刻太阳位于西南方向,看这日头就可大致估摸出时间为申时。 这样算来他们竟然在暗渠中待了近四个时辰,再不回去恐怕那些个侍卫是要来搜寻了。沈墨竹注意到即墨离忧的情况开始稳定,也就背起即墨离忧想要回城――即墨离忧他还是需要一些其他的治疗。 沈墨竹也不清楚他们到底位于什么位置,他们在地底走了太久,早就模糊了方向,此刻沈墨竹也只能凭借着感觉向前走――这里应该也是处于城郊,甚至应该是靠近官道,因为他能够隐约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以及百姓的喧哗声。 他只要坚持走到官道,一切都会自然而然的解决,而今,他只需要向前走。 上天还是眷顾沈墨竹与即墨离忧的,沈墨竹半拖半背的带着即墨离忧,此时的他几乎力竭――四个时辰的路途,为即墨离忧进行救治时的精神的高度紧张,再加上最后那一段路程拖着即墨离忧,他早就没了太多的气力来支撑他的脚步。 一辆马车那哒哒的马蹄声在沈墨竹背后响起――。 第七十一章 无解 卫铎郡城内。 “三皇子殿下回来了!快,快!快来迎接三皇子殿下!”有士兵注意到有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本该是关注他们两位主子下落的他,不知为何就突然注意起那辆突兀的停在了他们主子暂时落脚的院子门前的马车,稍微细看――那不正是他们一天都没有见到的三皇子――即墨离歌么! “太子殿下还在马车上,你们几个将太子殿下抬进屋内,再去将所有的太医找来,要快!”沈墨竹下了车见士兵都往此处聚集,开口吩咐道。 “是!”士兵们也不怠慢,各自分头行动,原本分散出去寻沈墨竹他们二人的士兵也在他们回来之后迅速召集了回来,按照自己小队长的吩咐,回到自己的岗位。 内室。 “太子中了毒,现在还处于昏迷,你们去准备些清水,酒精,麻醉剂,刀具以及银针,丝线等物,另外,太医到了之后让他直接到这里!”沈墨竹望着已经被安置在床上的即墨离忧,背着身子对身后的众人调遣到――他也是这次赈灾朝廷委派来的官员,自然是有权利指挥这些人,更何况他还是即墨王朝的三皇子。 即墨离忧如今还在昏迷根本无法调度人员,若他不指挥,还能由谁来指挥! 众人依言行动,他们没有权利质疑或是拒绝,即便他们心里有着猜测、疑惑,而现在他们只能够照做。即便他们可能对这个三皇子殿下并没有多深刻的印象,可他始终是处于君的位置,而他们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定律,更何况三皇子也只是调遣他们,去救治太子殿下。 他们自己心中也不否认,他们并不认同这个名不见经传,向来低调的三皇子,而且心中还对太子殿下突然中毒这件事对他有所怀疑,毕竟他们是他们那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手下的士兵,跟随着太子殿下征战沙场,驰骋疆场,出生入死,而这个三皇子却也只是默默无闻的存在于沈府。 可今日不过是随三皇子出去一趟,回来却是中了毒,陷入了昏迷,而三皇子除了衣衫有些凌乱外,并无任何受伤的痕迹,这不得不让人心生猜忌,有所怀疑。可他们必须按照三皇子的吩咐来做,即使他们心中不愿,可他此刻做的又确确实实是在为太子殿下的生命担忧的表现,再者,他们也相信就算三皇子真的要对太子殿下不利,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他又如何下手?! 如此想着,也就按着沈墨竹的吩咐,取来了他所要求的物品,一一呈放在屋内的桌子上,等候着太医的到来。 “哥哥!”忽的,有人闯了进来,扑进了沈墨竹的怀中。 “囡囡,你怎么过来了。”沈墨竹身子微微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直接的距离,低着头问道。 “囡囡有一天多都没有见到哥哥和周传哥哥了,囡囡到处找你们也没有找到,囡囡以为哥哥们都不想要囡囡了。”囡囡抬着头看着沈墨竹眼中带着惶恐与茫然以及害怕不安,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哽咽。 “你的周传哥哥让我派去寻找一位姐姐了,所以你才找不到他,至于哥哥是和太子殿下一起出去找水源去了,只是没想到遇到了些麻烦,所以回来了晚了。”沈墨竹轻叹了口气,出言解释到,他从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是如此的没有安全感,也是,她的奶奶已经去了,而他却只是她唯一的依靠。 “是…这样吗?哥哥,对不起,。那…是囡囡错了…。”囡囡听了沈墨竹的解释,出声为自己莽撞的冲进房间的行为道歉,可眼底带着闪烁的光亮,瞬间让她失落的眼眸增添了不少光彩,连带着整张脸也越发的绚烂出尘了起来了,让沈墨竹看了也有些失神――那是一种心安与满足! 洗干净了的囡囡竟是如此的好看,才小小年纪就如此姿色,待到长大岂不是绝色倾城!沈墨竹心中感叹,也难怪这孩子之前都是污着脸,这样的面容如何不让有心人心怀不轨!心中虽然暗暗感叹,可她却是他如今承诺要守护的人,那么――他就绝不可能会让人有可趁之机! “囡囡,哥哥没有怪你,你先回去,哥哥这里还有事,等太子殿下的事处理完了,哥哥就过去找你,好不好?”沈墨竹摸着囡囡的脑袋,安抚商量到。 “嗯,好,囡囡在房间等你。那太子殿下是什么人啊?”囡囡点点头,表示同意,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即墨离忧对着沈墨竹问道。 “太子殿下是哥哥的哥哥,他现在生病了,所以哥哥才要照顾他啊,乖,听话,你先回去,知道吗?”沈墨竹也不好解释,囡囡还太小,他不想她对着他要守着那所谓的教条与尊卑,从而使他们的关系过于生疏。 “嗯,囡囡走了,大哥哥的病好了后,哥哥要记得来看囡囡哦。”囡囡果然听话的慢慢走出了房间,却是一步一回头,生怕沈墨竹会忘记,又出言提醒到。 “哥哥记得。”沈墨竹点头,让囡囡放下了心,这才离开。 囡囡前脚刚走,就有士兵带着几名太医赶了过来。 太医们依次上前诊脉,商讨,探究,可却没有得出什么确切的救治方案,只说是余毒未清,才导致太子殿下到现在还未清醒,至于太子殿下是中了何种毒,怎么治,却是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即墨离忧的手下听到太医们的诊断后,当即急了眼,太子一日不醒,这卫铎郡的赈灾行动就无法进行,就算是还有三皇子在此,可他毕竟不能掌管全部事务,再者,这太子殿下一旦有什么不测,他们这些手下也活不了命,更何况太子待他们如此亲厚,他们又怎么忍心看着太子殿下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生机不断的流逝。 “怎么办啊!你们不是太医院有名的太医吗!怎么就治不好!” “真是一群饭桶,太子如今昏迷,你们竟然一点方法都没有,亏你们还是太医院的大夫!” “难不成太子殿下真的要在床上躺一辈子!那谁还能带领我等上阵杀敌!我即墨王朝又该如何啊!” “太子殿下你…。” “…。” 受太医们医治无方的情况下,士兵们早就忘记了尊卑纷纷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与怨愤,他们怎么可以治不好太子殿下! 争吵不休,责骂不已。 太医们在如此的责骂下,也没有还口,毕竟他们真的有心无力,唤不醒太子殿下,只能垂下头任他们责备,搁在之前,他们哪里会被这些个莽夫谩骂,他们之前哪个不是被这些个莽夫奉为座上宾,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可现实如此他们哪里还敢有所抱怨。 这次可是他们的太子殿下――是这个国家的希望! “安静!”沈墨竹脑袋中一片杂乱,即墨离忧还处于昏迷,这边竟吵成如此模样,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若不是知道这些人确实是为即墨离忧担忧,他都怀疑他们是故意的了。 一声冷喝之下,声音明明不大,却清楚的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让众人莫名的信从,安静了下来。 “你们都出去吧,太子殿下这厢由我守着,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带太医们下去吧。”沈墨竹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力的说道。 “是。” “太医们,请吧!”侍卫们那毫不掩饰的鄙夷,让太医们恼怒,但却无可奈何,只能拂袖离去。 “怎么,你们几个还不走?”沈墨竹抬了抬头,看着依旧伫立在房间里的三四个侍卫问道。 “我等想守着太子殿下。”几个人说的倒是分毫不差,可那眼中的戒备却还是让沈墨竹捕捉到了。 看来自己是如此不招待见啊!沈墨竹自嘲。 “有我在这里守着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我若真想对皇兄不利还会将他带回来?你们就算是怀疑,也不用做的如此明显。都出去吧,我还不至于大意到将残害手足的罪名现在就给背上。”沈墨竹也不想多做解释,他们愿意怎么想,就怎样想,他现在该做的只是将即墨离忧救醒,其它的又怎会与他有何关系! 那三四人听了沈墨竹的话,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尴尬,彼此对视了一眼,也就退了出去――他确实不会现在就动手否则这嫌疑实在难以洗脱! 沈墨竹站起了身,看向即墨离忧,心道,你倒是有着一帮忠心耿耿的手下,这,这倒是你的不凡了。 看了看桌上已经摆好了的物品,沈墨竹动了起来。 他在一开始就已经大概猜出太医们会对此毒无策,因为这毒早就在暗渠中与周围的环境产生了异变,早就不是单纯的一种毒了。而后他虽然为即墨离忧大致处理了一下,可却终究不能清除干净,再加上没有一些必要的东西,他只能将即墨离忧带回来救治。 之前叫太医,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看到底能否救治的了即墨离忧,而现在看来,果然是徒劳。 再者,叫来太医,也好确认一下即墨离忧的状况,顺便也好告知众人,即墨离忧的情况,以便减轻他的嫌疑。 第七十二章 救治 沈墨竹对于即墨离忧并没有什么深切的感情,他如今如此费力的救他回来绝不会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手足亲情,那些也都是浮云罢了,依着沈墨竹那种薄凉的性情又怎会轻易出手相救!可他却不得不出手相救,因为他是即墨离歌,是即墨离忧的皇弟,是即墨王朝的三皇子,他已不再是前世的那个只是自己的自己,他如今的身份有着太多的羁绊。(.好看的小说) 沈墨竹这次是奉皇命同即墨离忧一同赈灾,若是即墨离忧真的在卫铎郡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定会让朝纲大乱――要知道即墨离忧这名字对即墨王朝的含义! 他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他可是即墨王朝少有的年轻有为的太子殿下,会是即墨王朝的希望,他还是守卫着即墨王朝的铁血战神!一旦他倒了下去,其损失绝不是目前的即墨王朝能够承受得了的! 一旦即墨离忧发生意外,可如今即墨王朝也只有即墨离殇、即墨离歌他们二人是适龄的太子人选,而其他皇子尚还年幼,那些皇子平均算下来也不过五岁多,最大的也不过才九岁,如此根本难当大任。 沈墨竹也明显发觉这中间似乎有了什么变故,让皇室血脉产生了断层,以至于除了沈墨竹三人之外竟没了合适的适龄人选来接替太子之位。 有能力的皇女公主自然也是有的,像二公主即墨离心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有着可担当的能力,可即墨王朝以男尊女卑为推崇的国度,女子又怎可掌权! 至于二皇子即墨离殇以及三皇子即墨离歌,一人在百姓心目中是恶霸的存在,一人则是直接被遗忘,在百姓心目中这两人又如何担得起即墨王朝的重担! 朝中的大臣心底也是明白,二皇子平日里花天酒地,跟着李古浩等一些纨绔子弟横行京都,若不是淑妃苦苦相护,就凭着他这些年的作为早就该被贬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如何还能在皇宫里安稳的待到如今。 况且,二皇子并不被皇上看重,甚至不喜。就依据现在的可能来说,若真是太子即墨离忧发生意外,二皇子接替太子之位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大,那么也就意味着皇上已经放弃了二皇子,那他们这些个做臣子的又怎会去触皇上的眉头,选择去支持二皇子,尤其当这个他们所要支持的人还是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 就算是皇上真的无可选之人,最终便宜了二皇子即墨离殇,估计朝中大臣也没有多少看好他的,愿意支持他的,尤其是太子一脉的人,毕竟有个惊才绝艳的即墨离忧在前,他这个二世祖又怎么配做他们的太子殿下!不管即墨离殇是否是伪装,不管即墨离殇是否对皇位有兴趣,这些都与即墨离殇无关,这一切只能是即墨离忧的――这是他们唯一所公认的! 如此一来,他来做这个太子之位倒做的不如他那二皇子来的舒服。 至于三皇子――即墨离歌,那更怎么没有可能了。三皇子即墨离歌在不过六岁就被送出了宫,而在即墨王朝的历朝历代默认的一条定律就是:一旦皇室子女赐府邸,搬离皇宫,那便意味着那人要远离皇储的争夺,被默认剥夺了争储的权利,不再有资格与其他皇室子女相争。 虽然三皇子即墨离歌与历代搬离皇宫的皇室子女相比较而言更是太过于幼小,甚至这其中可能夹杂着其他的一些因素,可他终究是搬离了皇宫,赐了府邸,甚至三皇子他还随了母姓,为自己取了他名,唤作――沈墨竹。这更是意味着他不再有争储的资格,意味着他在六岁出宫时,一切都是已经注定了的,尤其实在他的母妃――清妃死后,一切将更不可能。[.超多好看小说] 并且这些年来,他深居简出,几乎不出现在人前,他们这些臣子根本就不清楚三皇子的底细,这样一来又如何敢放心的辅佐!再者,他既然在六岁就送出了宫,丧失了争储的权利,那也就是说三皇子在皇上心底早就是一颗废子,甚至是比之于二皇子更废的废子! 就算皇上心底想的可能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可他们又怎敢轻易投注,他们更相信的是眼见为实,哪怕一切看起来都带着一丝莫名和诡异。 一日不看清皇上的旨意,他们便一日不作出表态,这可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闪失,如今他们能做的只有等一切尘埃落定。 而若是让敌国统治者知晓他们国家的继承人发生不测,必然会蠢蠢欲动,想要发动战争,这些年来,就是因为有着即墨离忧战神之称的赫赫声名,才让即墨王朝在这些年来安居乐业,一旦即墨离忧不在,将会很难制约周边虎视眈眈的国家,届时,国家动荡,朝政混乱,百姓流离,绝不会是沈墨竹愿意见到的,他还要依靠着这个国家带给他的身份与地位去实现他的理想。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一次他是和即墨离忧一同出去的,而现在即墨离忧出事,而他却毫发无伤,这一点不得不让有心人怀疑,所以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他必须要救回即墨离忧。 所以,如今无论如何不能让即墨离忧有闪失,救了即墨离忧才能救得了卫铎郡的百姓,安稳民心,只有他无事,朝政才可安定,边疆才会安守,他想要的自由才可以实现。 思及此,沈墨竹褪下即墨离忧的衣衫,用酒精擦拭了即墨离忧的全身。待手上工作完成,这才取出银针在燃烧着的酒精中消了毒,等到针尖都泛起了红色,才走向床上昏迷中的即墨离忧。 他多久没拿过这他曾经最为熟悉的银针了,曾几何时,他竟快忘了这种他最为熟悉的感觉,是因为什么,他选择放弃他最爱的东西。哦,他记起了,是因为他最爱的她去了,而他引以为傲的医术却救不回垂死的她,他突然觉得他的医术也只不过是个笑话,要它又有何用?! 而今,一切都已改变,她已不再,而他也要为另外的人再次拾起他多年未碰的医术,可他为何却觉得索然无味呢。 苦笑一声,沈墨竹收回了思绪,不再多想,如今他只要救回即墨离忧就好,其他的与他又有何干? 指尖捏起银针,手腕微微一送,银针插入即墨离忧的背部的风池穴,银针轻微颤动,折射出点点寒芒。 同样的手法,沈墨竹在即墨离忧的背上插满了银针,看似简单,实则极其复杂,每一根银针的落点,顺序,力度不能有一毫的差错否则只会让即墨离忧陷入更深的危险。 如此一整套针法施下去,就是如此熟悉银针与人体构造的沈墨竹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即墨离忧这次中的毒果然诡异。接下来将是最重要,也是最后一步,这一步至关重要,决定着他这次驱毒的成败! 沈墨竹顿了顿,定了下心神,而后由银针袋中取出最细的一根,刺向了他脊椎之处的大穴,此穴若是稍有差错,那么即墨离忧不仅仅是醒不过来,更可能陷入瘫痪,更甚者可能会就此死亡!所以这一次绝对要小心再小心! 沈墨竹手执银针,目光沉着,银针定向该处穴位,微动,轻送,扎进了穴位――一切顺利,毫无意外!就好! 沈墨竹看着那颤动的银针,心底一舒,不再理会。 聚毒这一招终究是准确无误的完成了!一切都好! 那么剩下的将是排毒与伤口的缝合和治疗。 银针作用下,毒素开始在即墨离忧的背部聚集,在沈墨竹的刻意引导下,毒素开始向下迁移,直至脚踝部位,沈墨竹见毒素已聚集的差不多,拿起匕首便在即墨离忧的另一条未受伤的脚踝处划出一道伤口。 双脚脚踝处不断冒出毒血,涌流不止,许久,黑色的血液终于不再涌动,趋于平缓,减小。沈墨竹又用力的在伤口周围挤压,试图让毒液清除的更加干净。 良久,沈墨竹停止了动作,用酒精消了毒,拿出了针线,开始为沈即墨离忧的伤口包扎。待一切处理完,沈墨竹估摸着即墨离忧已无大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沈墨竹停在门口,驻足了许久,终于是向着囡囡的房间走去。 至于房间内的即墨离忧,在沈墨竹离开不过多久,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虽然人是处于昏迷,可意识却是清醒的只是怎么也醒不过来,只能暗暗心急。 既然意识是清醒的,他自然也是知道周围发生过的一切――沈墨竹一路的背扶,沈墨竹的搭车求助,手下们的猜疑,沈墨竹的应对,以及他――对他一系列的救治! 他即墨离忧从未想过他的皇弟竟能为他做到若此,明明他们交集并不是多深,明明他们有着猜忌,可他竟然毫不犹豫的救了他,不问缘由! 而他也更是惊讶于沈墨竹那熟练至极的医术,熟练的针灸之术――在这世上根本就是传说中才有! 而他的三弟竟是如此的熟悉!尤其是最后的伤口缝合。更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他的三弟果然非常人! 第七十三章 医术 即墨离忧缓了缓神,眼神投向桌上那一堆物品上,绢布上那清晰可见的斑驳血迹,错杂交错的阵线摆放,浅淡香味的酒精,略带血迹的匕首,这一切都是在无声的诉说着刚刚才发生过什么。 ……。 “囡囡?”沈墨竹轻叩了囡囡的房门,低声唤道。 然而门后并没有传来他预想到的囡囡那欢快的声音,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寂。 “囡囡?”沈墨竹又试探着唤了一句,可却还是没有回应。 沈墨竹见此,也就不再敲门,囡囡怕是不在房间里。想罢,欲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哥哥,你来了!”就在沈墨竹将要转身之际,囡囡那惊讶的声音从沈墨竹的背后响起。 “嗯。”沈墨竹微微点头,淡笑着看着囡囡。 囡囡推开门,让沈墨竹进房间,特意搬了个椅子让沈墨竹坐了下来。囡囡那小身子搬起那厚重的椅子是极为吃力,沈墨竹想要帮忙,却被囡囡避了过去。 沈墨竹无奈,也只好随她。 “哥哥,囡囡可不可以学习医术?”囡囡站在沈墨竹跟前,眨着亮晶晶,纯净无暇的双眼一脸希冀的看着沈墨竹。 “嗯?囡囡当然是可以学习的了,只是囡囡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学医术?”沈墨竹声音抑扬,带着不解与好奇看着囡囡。 “因为,因为囡囡想像哥哥一样去救更多的人,囡囡不想有人和囡囡一样没了亲人,成为孤儿。囡囡还有哥哥的收留,可他们却不一定会有人收留,所以…。所以囡囡想要学医术。”囡囡咬了咬唇,顿了一刻,才像是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可是救人不一定要回医术啊,哥哥救你也不是凭借医术,只是哥哥正好有你当时需要的食物和水,才碰巧救了你。[.超多好看小说]而你的奶奶则是因为年老体弱,长期缺水才去世的,并不是因为所谓的疾病的原因造成的,你怎么会是认为只有学医术才可以救人?”沈墨竹听了囡囡的话,为囡囡话语感到怜惜,囡囡这丫头竟以为卫铎郡这么多人的离去,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因病而去的。 可是,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疾病才会导致死亡,还有人生老病死的规律在作祟,饥饿,灾害,意外,毒素,自我放弃,谋杀,战争,以及暴政。与其他的一些死亡因素相比,因疾病去世有时反倒是最幸福的一种方式了。 “不是的!囡囡知道奶奶的死是因为发生了春旱才导致的,就和卫铎郡中其他的人一样,都是因为缺水缺食物导致的,可囡囡的意思是囡囡想要有和哥哥一样好的医术,救治自己在乎的人,就像,就像――哥哥救治哥哥的哥哥一样,囡囡也希望自己能帮助那些需要自己的人,自己在乎的人。”囡囡一听沈墨竹的话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忙出言否决,解释道。 “…。囡囡,你是怎么知道哥哥会医术的?”沈墨竹自然是听出了囡囡话里潜在的意思――囡囡知道他会医术! “哥哥我,囡囡不小心在窗外看到了哥哥你救治太子的过程,囡囡本来也只是回来看一下哥哥,只是没想到哥哥在为太子治疗,本是想很快就走的,却被哥哥的手法吸引了,所以…。,哥哥,对不起,囡囡不是故意的。”囡囡被沈墨竹追问,顿时低下了头,满眼的抱歉与害怕。小心翼翼的向着沈墨竹道歉。 “…。唉,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囡囡要答应哥哥,不能将哥哥会医术的事情告诉别人,知道吗?”沈墨竹看着囡囡一副低头认错的可怜模样,又怎会心生责怪,轻叹了口气,与囡囡约定。 “可是哥哥明明会医术,还救了太子,为何不要人知道呢?”囡囡歪着头追问道。 “囡囡,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谁也不能说清道明,你也不必太过于在乎,你也只需要答应哥哥不会把哥哥会医术的事情说出去就行了,知道吗?” “嗯,囡囡答应哥哥,绝不会告诉别人,囡囡发誓。只是,囡囡可不可以和哥哥学习医术,学习哥哥的那种,囡囡以前从未见过别的大夫用过,囡囡想跟哥哥学。”囡囡答应的干脆,不过到底还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孩子,答应的同时,又不忘提出自己的要求。 “和哥哥学习医术?囡囡,你不会害怕吗?那过程你也看到了,你没有觉得它很让人感到害怕吗?”沈墨竹重复,望着囡囡的眼睛问道试图找出她眼底隐藏的恐惧。 “没有啊,囡囡只觉得哥哥施针的时候,真的好飘逸,很令人着迷,囡囡从来没有见过有大夫治病可以这么的有,有风度,甚至忘记了他是在救人。”囡囡的脸上满是着迷,双眼中填满了崇拜,隐隐的带着一丝兴奋。 “囡囡,你真的决定要跟我学医吗?囡囡你要知道学哥哥的这种技法学起来相当的复杂,繁杂,更需要非比寻常的耐心。囡囡,你真的要学吗?一旦你真的做出了选择,可就不能选择放弃了!囡囡你可确定?!”沈墨竹几次询问,如果囡囡有丝毫的怀疑或退缩,那么他将不会教她医术。 “是,囡囡确定,并且绝对不会后悔!”囡囡眼神坚定,言语中自信满满――她绝对不可以放弃,她要学好医术,才能守护好她想保护的人,尤其是――哥哥! “那好,从明日开始,哥哥将开始教你。”沈墨竹满意的点了点头,囡囡能如此坚决就好!他本就不打算再碰医术,既然囡囡愿意学,那他自然也是乐意将所有医术倾囊相授。囡囡若是真的坚持下去,他相信她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嗯!” 此刻两人进行彼此之间的约定,而经年之后,囡囡也确如沈墨竹所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其高超绝伦,旷古绝今的医术站在这个世界顶峰。而彼时,一切则又是另一种人生,谁也不会想到彼此之间到底会发展成何种境地。 ……。 “吱呀。”的一声微响,有人推门而入。 “太子殿下!您醒了!”声音里带着惊喜和不可思议,太医们不都已是束手无策了么,太子又怎会…。? 即墨离忧坐在床边,听到声音,侧过头――那是他的一个得力手下,也是刚刚对他的三皇弟有着质疑的其中一员。这位将领的衷心他自然不会怀疑,他为他出生入死多年,又为他挡了多少明枪暗剑,他就算是怀疑自己的母后,也不会怀疑他手底下的这一群兵! “嗯,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即墨离忧从喉咙里压出一个单音节,接着问道,毕竟他虽然才昏迷不过一天,可造成的影响却绝对不会小,他自己是绝对清楚明白的。若是卫铎郡的百姓知晓必然会民心不稳,更何论传到京都之中,好在他手下的这些士兵虽是些莽夫,倒也分得清轻重,没把消息传播出去。 “嘿嘿,太子殿下您放心除了俺老黑几个,外加上几个手下的亲信,没人知道太子殿下受伤中毒的事。不过啊,太医不是说太子殿下你都快没救了吗,怎么又好了啊!还有三皇子殿下呢?” 那人憨憨一笑,老实的向着即墨离忧禀告嗓门也确实大的要死,还一副自己做的相当不错,求夸奖的模样,见即墨离忧自己醒来不禁出口相问,也不管这语气到底如何,这也才发现三皇子殿下即墨离歌早就不在这里了。 果然!即墨离忧心道,他们这几个还不算笨到极弄得点,没把他的事给满城皆知。不过这家伙的说话还真的没什么进步,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真的好奇和担心他,他倒真以为这家伙是想巴不得他死。记得第一次听他们几个说话的时候他可是气的满肚子火,还没处发,好在时间久了,他也知道他们也就是那个脾气,没什么恶意或是不敬,倒也是习惯了他们说话的方式。 “三皇子殿下回去了,另外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准备好,明日去开采水源!…还有,还有就是,以后三皇子殿下找本殿可不必通传,直接放行。”即墨离忧抿了抿嘴唇,开口吩咐道,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接着嘱咐到。 “是,殿下,俺这就叫他们几个去准备去。嗯?直接放行三皇子殿下?太子殿下俺老黑没听错吧!”那将领模样的人干脆利落尚未听完即墨离忧的话,这就要出去,结果下一刻即墨离忧的吩咐让他定住了脚,抬头确认道。 “本殿这次出去找水源,却没想到发生了点意外,这次要不是离歌,指不定你还能不能看到本殿站在这里呢!下去吧,以后不用再对三皇子殿下的用心怀疑了!”即墨离忧见他怀疑,补了一句,却没有说的太明,既然离歌不想在人前暴露他会医术,那他也只当什么也不知道,成全了他,至于他这次莫名好了起来,他也只会对外说是上天眷顾。 “噢,那三皇子殿下可不就是咱殿下的救命恩人吗,那好啊,俺老黑第一个信他!那,殿下俺就先出去了。”黑脸将领恍然大悟,点头赞同到。 “嗯,出去吧。” 第七十四章 出发 即墨离忧坐立在床沿,思绪翻飞沉浮,离歌――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次日。 早膳后。 即墨离忧敲开了沈墨竹的门,带着手下的人向着城郊进发。他已经让人向百姓们宣布寻的水源了,而如今,他们就要为这水源出城。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空旷的卫铎郡的主街道上,街道也不再是他们初来时的凄凉与萧瑟,一切比之于之前都好了太多。它虽然还是空旷,但却多了几分生气。 至于卫铎郡的那不过百名百姓,也都被安置在适宜之处,听闻太子找到了水源,自然是兴奋无比。都踉跄着想要跟随着沈墨竹一行人前去开采水源,而因他们的身体在长久的干旱缺食少水的状态下逐渐恶劣,到最后竟演化成难以支撑他们的生活行动。 若此,即墨离忧自然是不会让他们相随的了,至于那些难民心知自己的身体确实不能支持他们的劳动,也就不再强求,只是都搀扶着站在府宅门口,彼此相依,注视着即墨离忧那一行人由他们面前经过,眼底闪烁着泪花――他们有救了不是吗。 “殿下,就是这里吗?”手下的士兵望着他眼前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向着即墨离忧确认道。 “嗯。”即墨离忧看向沈墨竹,见他点头,这才回过头回应那士兵的疑问。 此处并不是城郊竹林处,而是接近官道的那出口处,也就是沈墨竹带着即墨离忧脱身的那尽头。这一头还连接着水源,而若是由竹林那处走,还需要再走上一个时辰的地下通道,毕竟那水源是与通道并行了许久才最终交汇在一起,也只有由这头走,才可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时间花费。 那士兵听了即墨离忧的话,也不耽搁,当即跳进了洞口,“这里真的有水!还很冰!”很快的才刚刚跳入洞口的士兵,传回了喜讯,他的声音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也不怪士兵惊喜,这卫铎郡方圆近百里,几乎都陷入了干旱,尤其是这处于干旱中心地带,也是最为严重的地带的卫铎郡,更是干旱的彻底。 想要寻的较为清澈干净的水源,简直比登天还难,就连这处地,这处蕴藏着水源的地表,也是龟裂的,深浅不一的裂缝交错,周边寸草不生,就连周围的树木也是蔫着叶子,不复勃勃生机。 怎么看,却也不像是有水蕴藏着地方,不怪乎他会惊喜,毕竟,谁会想得到这不起眼的洞穴下方就藏着珍贵无比的水源!在此处找的水源确实是令人惊讶。 听得那士兵传来的信息,地面上围着洞口的几个士兵,也都匆匆跳了下去――这里有水!这些天来他们日夜兼程赶到卫铎郡,路上哪有什么时间给他们用来打理身体,至于到了卫铎郡之后,那是更不可能,卫铎郡如此干旱,连吃的水都如此紧张,又怎可能用来沐浴。 尤其在这日头一日比一日大的情况下,他们的身子早就黏腻的要死,早就想用水清洗下身子,此刻听得如此消息自然是欣喜万分,哪里还会理会其他。 “太子殿下,这里的水也就这么浅窄,怎么能够维持卫铎郡这么多人的用水啊?”陆续跟着下去的士兵,也都发现了这水源实在少的可怜,不禁出声相问。 “这尽头处的水是少了点,不过在通道的深处,有一潭水,那潭水颇深,可以帮助维持最近几月的用水,只是这暗渠太深,需往里边走上两三个时辰才能到达那潭水处,在取水方面上是极其的不方便。”即墨离忧见士兵们陆续跳了下去,自己也把衣摆一拉,跳了下去,望着才刚刚漫过脚背的水,又看了看向着暗渠深处进发的士兵感叹道。[.超多好看小说] “还有一点就是,这水潭之中可能还藏着一些危险,像毒蛇等物,本殿昨日就是不小心被这里的毒物给咬了,这才中了毒。”即墨离忧又补充道。 “是啊,就算有水这如何取得水啊,难不成每日取水还需要在这暗渠里钻上几个时辰,这一来一回,估计也取不得多少水啊。”有士兵附和着说道。 “况且还有毒物,这有水取不得,当真是让人头痛。” “唉,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 士兵们在下面愁苦不已,这水是有了,可,又要怎么弄出来呢? “皇兄,你能否先上来,臣弟有一法,不知行不行的通。”即墨离忧他们也不过是才进入洞口处,他们此刻讨论的惆怅的事情,自然也是清晰的传到了沈墨竹的耳中,微微思考了片刻,出言道。 即墨离忧听得沈墨竹此言,心中大喜,离歌他思维向来活络,他既然说有方法,那必然有九成的把握。 他即墨离忧虽然从小就因有着非凡的智慧而被世人称道,被父皇看重,可这并不代表他事事都可以极其完美的处理,他可以自信满满的说在战术,朝堂上面他有着极大的影响和控制力来保证他计划的实施,可这并不代表他在其他方面就有着超越常人的魄力去解决一切事宜,就如――此刻。 即墨离忧心中猜想沈墨竹已想出应对方法,当即就踩着穴壁那坑洼之处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离歌,你说有什么方法可以引水?”即墨离忧才爬了上去,尚且还是刚刚直起身,就问向沈墨竹。 “臣弟觉得可以采用向地下打井的方式取水,也就是说顺着暗渠流动的曲线,在其正上方向下打井,这样也就不必担心打不出水来,而这种方式,臣弟把它唤作坎儿井。”沈墨竹避过即墨离忧,看向地下的洞穴,开口道。 “可是这暗渠曲折万分,又如何确定得了这暗渠的走势,又如何向下打井?”即墨离忧跟着侧过身,望着下面还在探询的士兵追问到。 “有两种方法可以确定路线,其中各有利弊。”沈墨竹不假思索,开口便道,“一是进入顺着暗渠的方向向上方打洞,只是这暗渠中太过于狭窄,又过于昏暗,还潜藏着未知的危险,而其构造又是由石灰岩或是泥土,难以承受重压,很容易坍塌。 而另一法则是按照臣弟昨日画的路线图,选择合适的切入点,向下打洞,只是这缺点就是不能确定出相当精确的暗渠位置,也只是大致位置,这样一来工程量会很大,且从地面上动工很可能会经过古树,房屋等物,届时需要动工拆房,或是伐树。”沈墨竹一一分析,说着也从怀中拿出一张卷轴递给了即墨离忧。 即墨离忧打开那个短小袖珍的卷轴,扫过一眼却是呆楞了――这不就是他们经过的那暗渠的流经路线么!怎么可能,才走不过一遍,离歌竟然能够绘得出如此详细,要知道那通道可是极其昏暗,且迂回曲折,连他也记不清到底转了多少个弯,有多长,走了多久,可离歌竟然记得如此清晰! 怎么会! 即墨离忧为自己所看到的感到震撼,而对于沈墨竹来说,这并算不得什么,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有着惊人的记忆力,而正是这份记忆力才让他清楚的记得许多许多的事情,尤其是她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对她的离去,难以接受。 而现在这份记忆力则是帮助着他记下了暗渠的路线,其实在沈墨竹由暗渠中出来时,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虽然记得自己走过的路,却不知自己位于哪里,毕竟,卫铎郡于他而言还是个陌生的地方,他尚还没有走过卫铎郡的全城,自然是不会知道他身处何方了。 待他由城外官道回去,这才把这一段路记在心里,如此联系着他之前走过的路,这才将整条路线凭借着记忆画了下来。 即墨离忧手握着卷轴,开始仔细的观察着路线图,此路线画的极为详细,每处的转弯,每处需要注意的地方,每处水源的多少,每处墙壁的软硬程度,以及地上会存在的阻碍物都在一角清晰的标注着,甚至还标有适合向下打井的地方。 而即墨离忧也观察到,这暗渠虽然曲折可实际上并没有相隔太远,只是在来回的迂回,且主要集中在某一片区域,那也就是意味着在暗渠分布繁多处,直接在其上方打洞,就可获得不少的水源,尤其在水潭处的那方位,更是可以多打些井,以便保证水源的充足。 “不如采用第二种方案吧,由上方向下打井,这样更为安全些,如何?”即墨离忧考量了许久,终于是决定了方法。 “一切随皇兄安排,只是皇弟觉得这井也不该打太多,每天要定时定量,水虽然是有了,可还是不多,要节约才好,毕竟据雨季来临还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沈墨竹点点头,表示同意,而后又提醒道。 “这些皇兄会和他们说,既然已经决定使用第二种方法,那今日便开工吧,这水源还是早日解决的为好。”即墨离忧自然也知道凡事要有度的原则,当 第七十五章 郡守 如此安排下来,即墨离忧手下的士兵也都开始动工,也亏得他们之前就带好了工具,此刻也就按照沈墨竹画的路线图开工,估摸着大致的开挖点,向下动工。 “启禀太子殿下,有几人自称是卫铎郡的主事之人想要求见殿下。此刻还在那厢候着,殿下是否要见。”即墨离忧和沈墨竹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动工,这时候突然有人低头向即墨离忧禀告。 “呵,见,如何不见!将他们叫过来吧!”即墨离忧听是卫铎郡的主事之人到了,顿时冷笑,终于出现了么,他以为他们还要再观望几日呢。 不多时,四个人被带到了即墨离忧的面前,即墨离忧打量了他们一眼,心中顿时明悟,果然是脑满肠肥,平时也一定是个鱼肉百姓的料。 四个人也都是四五十岁上下,肥头大耳,一个一个都是腆着肚子,脸上的横肉都足以压死几只苍蝇,那双下巴更是耷拉了多长,完全掩盖了他们那粗短的脖子,眼睛也都是小的可怜,几乎成了一条缝,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上面一个小球,连带着下面一个圆滚滚的身子。 其中两人身穿官服,腰间的赘肉被勒成了几圈,就是如此宽大的官服也没能遮掩的住,身材武短,此刻因为多走了几步,还在气喘吁吁。 至于其他两人,虽不是穿着官服,但情形也差不多,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憋得通红。看他们的衣着也知道这种布料的质地绝不是什么平民之家穿的起的――上好的丝绸,挑染的晕染色泽,栩栩如生的刺绣功底,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绝佳的上品,只可惜的是穿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臣杨廉仁叩见太子殿下。” “臣张川湖叩见太子殿下。” “草民王万金拜见太子殿下。[]” “草民林大跃拜见太子殿下。” 四个人在即墨离忧打量着他们时就已经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向即墨离忧请安道。 杨廉仁是卫铎郡的郡守,而张川湖则是郡丞是属于郡守杨廉仁的手下,至于剩下的二人则是卫铎郡的乡绅富商,这些东西,即墨离忧自然也是打听清楚的了。不过就算是清楚了,在他听到他们自报名姓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乐了。 杨廉仁――这名字取得是多么的上档次,如果不是看到他此刻这副模样,以及听说了他在百姓中的名声,他倒真会以为这名如其人的好官,清廉,仁政,爱民如子,处事公平,公正,可惜啊,事实终究是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倒是真难为了他的爹娘白白给他取了了个如此有期盼意义的名字。 至于那王万金倒是人如其名,浑身上下穿金戴银,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十个手指上竟都带满了金戒指,尤其是那大拇指处还多加了个大大的玉扳指。 “怎么?你们有事求见本殿下?”即墨离忧没有理会他们如何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并没有让他们起身,自顾自的问了下去,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可也只有他心底清楚,他此刻心底的愤怒之火早就可以焚烧了一切,却又不得不压制,他还需要用到他们!此刻还不是问罪的时候! “咳咳,启禀殿下臣等今日求见殿下是为…。”杨廉仁轻咳一声,开口道,可话尚未说完,就被一阵争吵声打断。 “哎呀,我真的是和他们几个一起的,一同求见太子殿下的,你就放我过去吧。”一道卖笑讨好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行,太子殿下只要他们四个过去,没说让你也过去。”士兵丝毫不退让,坚决制止道。 “哎,不是,我说你…嘿!万金哥,你快帮帮忙啊,快点让他们放我过去啊!”那人和侍卫僵持着,突然他转移了目标,对着看过来的几个人大声呼道,挥舞着手臂。 王万金听着他与侍卫的争执,又听到他唤道自己的名字,心中那叫一个恼怒啊,这个不长眼的,他难道就没有看到太子殿下在这里么!竟然还敢大声嚷嚷,真当太子殿下是好相与的么!他们这次从他处回到卫铎郡不就是为了请罪而来的么,要是惹恼了太子殿下,他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放他进来!”即墨离忧看着那处的纷乱,出言道。 侍卫倒也不再多动作,直接避开了身子,放着那人过去。 “就说嘛,早让你放我过去了!”那人嘀咕着,从士兵的身边过去。 “嘿嘿,草民拜见太子殿下。”那人走到即墨离忧跟前未语先笑,而后才向着即墨离忧行礼。 “你是?”即墨离忧打量着他眼前瘦的跟竹竿似的,中年男子,尖嘴猴腮,言行中带着讨好与算计,见他低着头偷偷打量着自己出声问道。 “嘿嘿,草民叫做张盛,是卫铎郡的百姓。”那唤作张盛的男子微抬着头,满脸堆笑对着即墨离忧回道。 “嗯,你们不是说有事要与本殿说么,这人也到齐了,有什么就赶紧说,本殿没有多少时间陪你们耗着。”即墨离忧得到结果,也就不再理会那人,侧过头对着原先的那四人喝道。 而那四人此刻心底正无比怨恨着这个叫做张盛的人――果真是扶不上墙的人,这个时候竟然还会如此的嚣张,他真的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挂的是如此的牢固么!早知如此,他们就不该一时侥幸让他跟着,这得要捅出多大的篓子啊! “臣等就是为了请…。”那四人听得即墨离忧的问话,哪里敢怠慢,不再多想,更不敢埋怨张盛,忙忙回答,却不想话还没有说完,又被旁边的人接过了话头。 “就是来请罪的,太子殿下。”张盛抬起了头,眼神直盯着即墨离忧抢过了他们几人的话语。 “请罪?请什么罪?你们又有何罪?!”即墨离忧面上一脸的不解与疑惑,反问道。 “杨哥他们几个不是因为将卫铎郡的灾情…。”那张盛见即墨离忧不解,立马急急解释道,根本就没有看到旁边跪着的几人在拼命的给他使着眼色。 “回殿下,没有的事,臣等今日来拜见您,就是想告知您,我等为太子殿下备好了房间和酒水,想请太子殿下移驾,品尝一二。”杨廉仁见张盛没有理会他,哪里还敢让他说完,忙忙打断了他的话,接了过去,既然太子殿下尚不清楚他们的过错,那他们也乐的糊涂,能多混一天是一天,他们又怎么会给自己找麻烦呢! “不是!杨…。”张盛还想说什么,直接被王万金捂住了嘴,挣扎不了。 “太子实在问我等话,你个下人插什么嘴!”张川湖对着张盛喝道,接着又是一脸陪笑着对即墨离忧与沈墨竹轻道,“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您看是不是要移步?” “是吗,那既然这样,本殿也就去看看,走吧。”即墨离忧语气中带着质疑和嘲讽,但却没有揭穿,手一挥,示意他们起身带路。 不过他有所惊讶的是,这消息在他们的耳中竟如此灵通,竟然准确无误的叫出了离歌的身份,看来这卫铎郡的水果然很深,没想到这卫铎郡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竟然还会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不然他们是从何而知离歌的身份。这卫铎郡确实该好好的整治整治了,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了! 说罢,即墨离忧与沈墨竹走在前面慢慢的晃着,而身后的五人这是气喘吁吁的跟着,他们倒是想叫轿子将他们抬回去呢,只可惜他们的老大都是走回去的,那他们这些个官员又怎敢搞特殊,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后面。 其实这也是即墨离忧故意的,这些个贪官,平日里鱼肉百姓,又哪里会愿意自己动步,早就没什么行动能力了。而他们两个又没有什么事,水源的问题也在解决,粮食与银两也都到位了,也没什么可愁的了,如今要愁的也就是如何再投入生产。而生产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忙不得,急不得,既然这样,他们就不如把精力放在这些个贪官污吏身上,好好的整治一番。 从目前来看,要抓着他们这些人的证据很难,这证据也只能在以后慢慢收集,至于现在,他们既然没法治罪,且还要用到他们,那就不如在身体上好好的折磨一下,以消心头之恨。 一行人顺着官道走了回去,而此刻卫铎郡城内也正热闹着,因为离卫铎郡最近的一个郡县内剩下的灾民也赶到了卫铎郡中。侍卫们正忙着安排这些人的住所问题,一阵忙乱。 即墨离忧见卫铎郡一片混乱,一片哀鸣声,回过头对着杨廉仁道:“你既然作为这卫铎郡的郡守,那这百姓们的安排也该你来管,本殿希望你能完成的相当顺利,千万不要再给本殿惹出什么乱子来,本殿可没心思替你们收拾残局,听到了没有!” “是,太子殿下,臣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还请殿下放心,殿下您请。”杨廉仁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向着即墨离忧保证道。 第七十六章 饭局 “能做到那自然是好的了,既然这样,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吧,本殿与离歌自己去就好。”即墨离忧直接撂下了一句话,说完就带着沈墨竹走开来,也不管后面那几人面色到底如何。 “哎,太子殿下,这…?”林大跃犹疑着望着即墨离忧离去的背影,试图改变即墨离忧的想法。 “怎么,有意见?!”即墨离忧听到背后人的呼声,微微转过头,语气向上一提,带着几分玩味的看着对方。 “没、没有,太子殿下,您去吧。”张川湖忙忙拉过林大跃,瞪了他一眼将他扯到了身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陪笑道。这太子殿下是他能够随随便便质疑的么! 即墨离忧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和沈墨竹按照他们指的路,一同来到了那几人为他准备的宅院。 即墨离忧与沈墨竹这才刚刚进入宅院,就有数名舞姬围了上来,拉扯着他们二人走到餐桌,一张由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桌子,再配上几把百年枣树制成的椅子。舞姬们倒也不纠缠着二人,将他们带到指定的位置后,又很快回到了她们的表演场地,开始为二人献舞,姿态轻盈,舞姿诱人,可看在即墨离忧的眼里却是升起了满心的怒气。 即墨离忧与沈墨竹也不过才刚坐下,就又有着数名美婢端着精美的碗碟走了进来,将饭菜一一呈上。这饭菜的数量虽多,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铺满了整张桌子,可这每道菜中的份量却是少的可怜,最多不过五筷子,但造型摆的确实极其的精致,食材亦是少有,几乎每道菜品的用料都是些鲜有的食材,珍稀无比。 凡是盛放膳食的器皿也都是非银即金,尤其是放于即墨离忧与沈墨竹的一双碗筷竟是由上好的和田墨玉再镶嵌着金银丝线制作而成的,这种排场就是他们在宫中也不会在平时摆出来。 酒水更是呈上了宫廷御酒寒潭香与金茎露。这两种酒水也唯有宫廷之中才会有,只因宫中拥有自己的制酒作坊与制酒师――光禄寺下属的良醒署!光禄寺所产的酒水只会供给于宫中之人饮用,根本就不可能会流出宫外。 也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赏赐给臣下,准他们带回自己的府中。如某人立下大功,得到皇上的赏赐,或是在某次宴会上表现出众也会赐下酒水,而平常宴会中文臣武将喝的酒也是由良醒署专门酿造的,唤作――流香。 寒潭香与金茎露竟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这让他如何不惊,来看连宫中的人也牵扯到了其中,不然谁又能够轻而易举的拿到这两种酒! 况且,他还有一点疑惑的就是,宫中的良醒署是专门酿酒的场所,而其酿造的酒类繁多,如九丹金液、紫红华英、太清红云之浆、兰生、百末旨酒、葡萄酒、蒲桃酒、千里酒、桑落酒、河东酒、菊花酒、富春水、若下春、土窑春、石冻春、竹叶春、梨花春、罗浮春、翁头春、曲米春、抛青春、蓬莱春酒、鹿胎酒、流香酒、蔷薇酒、琼华汁、玉团春、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竹叶青、金茎露、太禧白等酒类。 而在这众多种类中他唯独偏爱寒潭香和金茎露,而这一点除了特定那几人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喜好。而今天他们提供给他们的这两种酒又偏偏是他最爱的两种,这不得不让他心生疑惑和防备,可依照他的推理,他所知的那几人绝对没有理由与这件事有着牵扯,那这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底带着猜测,但面上没有任何的表露,继续打量着这里的摆设。 不远处假山流水涓涓而流,几尾锦鲤在水中欢腾依稀可见,偶尔扑腾上来,在阳光的折射下泛起刺眼的光芒,树木葱郁,枝叶上还带着亮晶晶的水滴。美人美食美景在旁,一一切都是生机勃勃,安居乐业的模样。 这里哪里有旱灾侵蚀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自然。 若不是即墨离忧早就已经清楚的知道卫铎郡的旱情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在他看到此刻美景时还真当卫铎郡还是那个富庶的数一数二的郡县。难不成杨廉仁他们几个是不清楚他已经知道这卫铎郡的情况了吗!不然他们怎敢如此嚣张大胆的将他们收刮来的东西这般光明正大的摆上来,他们不是应该伪装穷苦,抹几滴假仁假义的眼泪,再拿些残次品招待他们,以表示他们是多么的清正廉洁,与民共苦?! 还是说他们背后的人真的能够只手遮天,能够以他一人之力遮掩了所有的罪恶!如果是这样,那又会是谁?!能有如此权利的绝对是寥寥无几,而那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又与他关系密切。是绝计没有理由在他的帝路上制造麻烦的。 想不通的即墨离忧索性不再想,越是看着眼前如此奢华的景色,即墨离忧那压抑的愤怒突发的越发厉害――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治理方案。 这宅院内是一幅歌舞升平的美好华丽画卷,而外面却又无数的百姓饿死,渴死却无人问津,他们自顾着自己的利益,自己的得失,却对无辜百姓的枉死冷漠无感。 即墨离忧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强制自己不要有过激的反应,随便吃了两口,扔了玉筷,和沈墨竹一同进了书房,并吩咐手下的人让任何人接近书房。 “离歌,你怎么看?!”即墨离忧这话问的突兀,但沈墨竹却是明白的。 “离歌说不好,只是皇兄你打算怎么做?”沈墨竹没有正面回答即墨离忧,反问了他一句。 “自然是顺藤摸瓜,我现在不打算动他们,等我弄清楚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绝对饶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即墨离忧手指扣紧了椅子的扶手,语气中带着狠厉。他们做的太过了!贪污腐败不是不允许存在,可是却要保持一个度,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任何事都没有绝对,所以对于一些人的贪污腐败,只要他们做的不过分,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他们将数万百姓的生命视为无物,国家的安危弃置一旁,只顾着自己的享乐。还有,谁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是和居心,压着如此大的消息不上报,究竟是意欲为何! 并且通过今日与杨廉仁这五人的接触可以看出,这幕后之人绝对是个狠角色,对他们的行踪了解的相当透彻,却还敢如此招摇,这种人要么是目中无人,有恃无恐,要么就是深谋远虑,老谋深算。天知道他是不是有心整垮即墨王朝。 他们才到卫铎郡不过三日,而原本逃到了其他州郡县的杨廉仁几人,却如此迅速的得到了消息,赶回了卫铎郡,并且在今日就摆出了如此的排场,这中间没若是有通风报信之人,人谁说都不可能,只是,这通风报信之人到底会是谁,谁会如此的了解他们的进行轨迹,谁会若此的清楚他们每一步的走法,又有谁会冒着生命的危险与他作对,为对方通风报信。 即墨离忧不明白也想不通。 “既然皇兄你已经有了想法,那就按着你心中的想法去做便是,至于这到底会牵扯出何人――他既然敢做,那么也就要有胆量去承担这件事的后果。”沈墨竹走到窗前双手背后,对着身后的即墨离忧淡淡说道,话也是狠厉的,可偏偏由他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的云淡风轻,无比自然。 “罢了,此事暂且不提,不过离歌,你说这坎儿井的事才刚刚开工,而其他郡县的难民也要陆续赶过来,这杨廉仁他们几人估计也是得了幕后之人的指示前来探听消息,这几件事堆在了一起,我们又该如何分派这种种事宜,才不会被有心人算计?”即墨离忧直起了身子,眼神一横,不再考虑如何处理那几个鱼肉百姓的贪官,而是将话题引向了如何处理眼下的事情。 “既然他们要来探听消息,那便让他们打听便是了,不过既然他们想要获得消息,那就要付出相应的报酬。皇兄,你刚刚不是让他们帮着处理刚到的百姓吗?此刻不正是检验他们能力的时候么!他们那养尊处优的身子也该是时候动动了,不然又如何对得起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剥削!”沈墨竹亦是转过了身子,淡笑着看着即墨离忧,不在意的对着即墨离忧说道。 “哈哈,好啊,此招甚好啊,有免费的劳力为我们使用,那又何乐而不为呢,他们既然如此上心,那我们就成全他们便是了。”即墨离忧不是愣人,眼睛一转,自然是清楚了沈墨竹的想法,顿时乐了,他巴不得他们替他解决了所有事宜呢,若是他们做不好,那可就别怪他下手无情了,这是他们本就该接受的惩罚,至于做好了,也只是他们的本分。这样的算起来如何都亏不的生意,他又怎会拒绝呢! “离歌,好样的!”即墨离忧顿了顿,敲在了沈墨竹的肩头对他赞叹道。 第七十七章 回归 沈墨竹淡笑不语,这监工的身份他向来熟悉,这次做起来也应是绝对的得心应手。(.无弹窗广告) …。 五日后。 午时。 即墨离忧等人暂住的宅院里,一行人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 “三皇子殿下,我等并没找到兰心姑娘,但沿路却打听到有一行人曾带着一位姑娘出现在兰心姑娘可能会经过的地方,据路人描述那姑娘的样貌和兰心姑娘很相像,只是那位姑娘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并且那一行人带着那姑娘一路向南,在此后也再没见过踪迹,无奈之下只好先行回来复命,以便听取三皇子殿下的下一步指示。”周传一身尘土,单膝跪地对着沈墨竹将他这几日打探出来的消息一一陈述,在他身后亦是跪着数名风尘仆仆的侍卫。 “罢了,既然追寻不到,那便不必再寻了,兰心应该是被人救了,我也就不再担心。这些天辛苦你们了,都下去休整休整吧,其他的一切事宜待明日再说吧。”沈墨竹望着已然在众侍卫中居于主导地位的周传,淡声对着众人说道。 周传他的确是有潜力,不过才几日竟能获得即墨离忧手下士兵的接纳与信任,确实没有辜负他将他派遣出去的心思。但稍微让他讶异的他竟做的如此之好,他本也只是希望他与他们打进他们,却没想到他竟成了为首之人! 也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周传这人只要给合适的恰当的条件,他一定会爬升的很快,做的非常好。而他也愿意给他创造出他所需的条件,只要他有那个能力,而如今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有那个能力,并且敢闯。 至于兰心他既然听得有人带走了她,那就是说明兰心真的被那一行五人所救,如此她的性命也就不必要担心,他们既然救了她,就决计不会让兰心出事。他那晚所梦见有关兰心的场景的真实性他从未怀疑过,因为这早就在数次的事实中被证实,他不会去质疑,也不敢质疑,他必须在预示出现后作出及时的准确的应对措施。 沈墨竹所不知道的是周传之所以这么快的被接受被信任,除了他那本身与生俱来的人格魅力,更是因为这些天来他们共同的经历,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并且在紧急关头表现出了惊人的冷静力,以极其迅速的速度想出解决方案以此度过了危险,这才让他们短短几日对周传由一开始的不屑,到后来的尊崇。 而本不过是寻人的周传一行人,之所以会在途中遇到如此多的困难与坎坷,这中间除却兰心自己的低调让他们几乎找不出她存在过的痕迹,更有周少舒与钟离子轩他们二人的介入。 周少舒是因着念儿帮助兰心逃走,竟不惜伤害自己,而感到愤怒,在当日安抚了念儿后,立即秘密派人去追杀兰心,不过好在兰心聪明选择隐藏起自己逃过了周少舒的追杀。 没能够捉拿到兰心的周少舒自然是愤恨不已,如今又看到有人打听兰心的踪迹,原本就怨愤的心里自然因着周传这一行人的出现而转嫁到了他们身上,不断的为他们制造麻烦,混淆视听,甚至又同样派出手下的人追杀他们,也全因着周传的周旋才让他们顺利脱身。 至于钟离子轩则是单纯的不想让人探听到他的消息,他这一路走来的痕迹早就被人抹除的干净,毕竟他们此次乃是秘密行动,不能轻易暴露。 如此一来,周传他们这一行人打听兰心的消息自然是困难重重,难上加难,也都全靠着周传由路人口中旁敲侧击才得出的消息。 “是,三皇子殿下。(.无弹窗广告)”众人齐声应道,起了身各自向着各自的去所走去。 “周传,你先留一步。”沈墨竹望着走在最后的周传,出言留道。因着周传是跪在最前面,所以那落在了最后。 “三皇子殿下有何吩咐。”周传应声转身低头问道。这次他能够和即墨离忧的手下打成一片也多亏了三皇子殿下,他相信不久之后太子殿下一定会注意到他,将他收归旗下。而他在最初竟还不清楚三皇子殿下的心思,只当是寻人,却不知他同样也是为自己创造机会,一个快速证明自己的机会。 “囡囡这几日不停的念叨着你,一会你收拾完毕,去看看囡囡吧。”沈墨竹望着低着头满是恭敬与尊重的周传淡淡吩咐道。那张脸虽然黝黑,但却在听到他提到囡囡时迸发出了无限光彩,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囡囡。 “是!谢三皇子殿下!”是啊,他也好久没见到囡囡了呢,不知那小家伙还是不是为着她奶奶的离世伤心,是不是又瘦了,或者是又高了?!周传听了沈墨竹的话,不禁一喜,当即利落的叩谢道,起身打算去寻囡囡,脑海中还不断想着囡囡的情况。 “周传哥哥!”周传才不过转身,就听到囡囡那软软糯糯明显带着开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囡囡!”周传亦是惊喜,接着囡囡那兴冲冲跑过来的身子唤道。 “周传哥哥,囡囡每天都有好想你,哥哥你这几天都做什么去了啊。囡囡真的真的好想你,可是却找不你。”囡囡抱着周传的大腿,声音中带着哽咽,奶奶死后,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周传哥哥,和主人哥哥。可是他们都很忙,她总是看不到他们的人影,每天只能呆在房间里发呆。 今天要不是想着出来逛逛,她还不知道周传哥哥回来了呢。 “额,囡囡别哭啊,哥哥这不是回来了吗,哥哥有事这几天忙着呢,所以才没能去看囡囡,囡囡别哭,以后周传哥哥天天陪着你还不成吗?!”周传不过还是个弱冠之龄,何曾哄过孩子,见囡囡的眼泪哗哗的落,顿时手忙脚乱忙忙安慰道。 “囡囡不要哥哥每天陪着我,哥哥有事,囡囡知道,囡囡只想哥哥没有事的时候陪着囡囡就好。”囡囡眨巴着含着泪水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对着周传说道。 “好好,囡囡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周传扶着囡囡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听着囡囡的话,让他感到了心酸,多乖巧的孩子啊,可惜却没了亲人,而往后他就是她最亲的人! “嗯,哥哥说话算话哦。…。” “算话,算话。” “哥哥,囡囡和你说哦,囡囡这几天…。” 囡囡和周传彼此述说着自己的思念与趣事,而沈墨竹则在他们交谈之时悄悄的退了出去,将这一片美好的难得的空间交给他们二人。 沈墨竹顺着走廊走到了自己的房间,轻关上房门,走到了椅子前,屈身坐下,望着身侧放置在桌案上的一盆文竹出了心神。 如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理想,信念或是打算,而他呢,他自己又打算做些什么呢,他只想求一世逍遥,可他却已经卷入种种纷乱之中,逃不得脱不得。他既然接收了即墨离歌这个身份那也就代表着他注定与即墨王朝的一切都有着密切的联系,挣脱不得,他如何做才能够求的一世逍遥。 他的身份注定了要依附着即墨王朝存活,离了即墨王朝他也只是个亡国奴,连自由生死都不能自己决定的傀儡,而他也只有护得了即墨王朝在这群雄俊起的时代安然稳立,才能求的一世平安。 可他真的要踏入其中吗?! 即墨离忧的心思他不会不懂,他无非想要把自己拉入他的阵营,为他在朝堂争得一席之地,全心全意的为他辅佐。 而他现在要与即墨离忧站在同一阵营么,依靠着即墨离忧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愿望,将即墨王朝打造成一个绝对傲视群雄的顶峰存在的国家,让任何人不敢有心思觊觎的国家。 而后他将归隐,在辅佐了即墨离忧登上大位后,一切都井然有序后,他再去完成他今生的理想吗?! 可是真的值得吗,届时他真的能够轻易脱身,不被羁绊?!若是真的可以这样,他愿意暂时放弃自由,只为将来的真正的心无羁绊,他愿意辅佐即墨离忧,一心一意,帮他治理即墨王朝的种种朝政。只是一切真的这般轻易?! 那他现在是否该和即墨离忧说清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他同意全心全意的为他清除了朝政上的弊病,为他制定出适合的方案来治理朝纲,以及为他铸造出精密的防御边防,为他打造成一批狼虎之师,但他必须要同意他在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放他离开,让他卸下所有重担,追求他的一世逍遥。 沈墨竹盯着那盆文竹定定出神――这就是他要选择的路吗?若是真的下定了决心,那也就注定了一切不可以回头,如今的他已不再一个人,他还有着很多在乎他的人,在他背后默默的支持他,关心着他,他不可能只顾着自己,他必须要为他们找好退路,才对得起他们的一片赤胆忠心。 并且,若是他真的决定了,那么他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在他为即墨离忧处理朝政的期间解决,那就是有关于他这具身体的母妃――清妃背后的身份之谜,以及有关他己身的秘密,他不愿一辈子背负着秘密,苦守的答案,他只求一身轻松。 第七十八章 病愈 即墨王朝又称墨国,而与墨国隔黎陌河相望的则是它的邻国之一的离国。 离国国姓为钟离,是以简称为离国,而离国人则称他们的王朝为钟离王朝,就如沈墨竹等人会将墨国会称作即墨王朝一般。陵国亦是如此,国姓复姓安陵,位于墨国的西南方,与墨国则是以漠凌山脉分山而治。 至于陵国与离国的边界则是以岭漓城划城为界,三国构成了这个块大陆的主要版面,周围依附着些零星的小国。 至于常在中国古代出现的蛮夷之族在这块大陆倒不是是没有,只是规模都不大,也没有形成统一的整体,对这三个国家并没有构成太大的威胁。 不过据历代记载下来的宗卷上表明,这块大陆上也曾出现过能够纵横整块大陆的彪悍的野蛮民族,他们曾在这块大陆上统治了近乎三百年的时间,他们弑杀,嗜战,一生都是为了战争而存,征战天下,杀伐之气足以逼退任何一个想要反抗他们的国家或是民族。 只是这样一个强悍的民族却又不知何故全部消失,就好像在一夜之间消失干净,在也寻不到任何的痕迹,仿佛那个国度从未出现过。 有人猜测他们因为杀戮太多,招致了天灾,才让他们一夕之间灭族。也有人猜测他们是染了疾病,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死伤殆尽。亦是有人猜测他们可能是厌恶了这种杀戮于是选择了在搬离了这块大陆,一批一批的退走,走进了位于这块大陆中的汪洋大海之中,在那里寻得了安身之地,所以才让世人最后才发觉他们全都已消失不见。 然而时间过去了太久,谁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这样一个民族彻底的消失在历史的场合之中。 也正是这个民族的泯灭,墨国,离国,陵国才有机会崛起,重新掌握了这块大陆的统治权,直至如今,这三个国家竟共存了有五百年。[.超多好看小说] 这五百年的时间里,三国不是没有想过彼此吞并,但都因种种原因而计划搁浅,都因着势均力敌而对彼此无可奈何。彼此试探着退让着存在到至今,谁也不敢轻易的打破这微妙的脆弱的平衡,虽都有心发动些小规模的战役,但对彼此来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然而也就是在近一二十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这三个国家不再是向以前一般只是试探,竟想着如何吞并对方。一切只因为在这个时期,各个国家涌现出了了不少的人才,不少的良将,让他们的底气瞬间足了起来。 而良才涌现人才辈出这一时代特点尤其在离国与陵国体现的极为明显,至于在墨国,除了出现了一个较为有能力的太子即墨离忧,以及与即墨离忧向来熟识的叶凡,其他的人才竟再没有出现过。尤其是皇室子嗣凋零,几乎没有可担当的皇子。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有人刻意的隐藏自身的才能,只为求的恣意潇洒,或是求的家人平安,一如――即墨离殇,或是李古浩,再或者是沈墨竹。 通常来说,人才辈出这一特点只会在两种情况下出现。 一种是处于乱世,俗话说时势造英雄,英雄出乱世,也只有在乱世之时,人才才会显得至关重要,而在这个时候一些有为之士就会挺身而出,救民于水火,去完成自己的人生抱负。而在一次次的交流与碰撞中,这些有为之士又会聚集在一起,聚集在同一个人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与他的敌对之人争锋相对,也就是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一个优秀的团体才会应运而生,从而成长为一个集团,或者是一个统治阶级。[] 至于另一种情况则是出现于盛世之中,当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有了一位足够英明,足够有抱负的统治者或是君主,那么他也就一定能够知人善任,任人为贤,也只有这样,有识之士才敢靠近统治者去完成自己的理想与追求,才敢发挥自己的才能报效国家。 而如今的情况是:这世道虽不是乱世,但却也绝不是什么盛世,即墨轩辕自认他不是什么昏君,也不会是一个绝对的明君。只因为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他虽有心整治,却不敢轻易碰触,只因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根本就不能大刀阔斧的去解决,以至于到现在这副模样。 既然这个时代算不上盛世,那么这些突然涌现出来的人才,却显得诡异起来,这一切是不是意味着乱世的时代将要开启,平静了几百年的状态将要被打破,一切将有新的秩序来规定?!天下之事,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既然这天下都已分开如此之久,也是时候还百姓一个完整的国度。 而就在与即墨王朝隔河相望的钟离王朝的某处院落里,一位妙龄女子坐在庭院中的水池边,手执一枝柳枝,呆呆出神。 女子面容姣好看起来不过双十之龄,着一件浅水蓝的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风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 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这不正是失去踪迹的兰心么! 那日,缠绵床榻数日的她病愈,她欲向那人请辞,那人不语,只道了一句,随她。她也不做他想,收拾了包袱就准备离开,毕竟她在他的府院中待了太久,总归是打扰到了对方,再者,她还是要上路,到卫铎郡去找寻她的少爷呢。 而就在她拎着包袱准备离开之时,那四名侍卫中名叫非临的拦住了她,同她说了一段话,改变了她决心要走的心。 “你真的是要走吗?”他挑了挑眉,双手抱在胸前倚着门框对着她说。 “怎么,子轩公子有事吩咐。”她问。 “前一段时间,有人在打听你的消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伙人应该是你那少爷派出来寻你的,不过因为主子让人把你出现过的痕迹给抹去了,他们最多也只能打听到你是向南去了。我倒真不知你们这对主仆到底是为何有如此深的感情,一个派人寻,一个主动找。”非临没有回答兰心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你与子轩公子不也是同样,又何必说兰心呢。”兰心反问,这个非临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是怪怪的,每次弄的她都对他不由得的带着刺。 “这不一样,算了,这个话题先放着一边,我只问你你真打算就这样回去找你的主子?!然后又是一个不小心染了风寒,招来追杀?!要知道你那张脸给你带来的麻烦可不小。 依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等着你那主子来寻你好了,否则我怕你没那个命回到你主子的身边啊。”非临看了看兰心的身板又看了看她的脸,而后摇了摇头,一脸可惜的看着她,带着嘲讽的意味对她说着。 “我的事,自然会自己解决,恐怕用不到非临大人来管吧,这走,是绝对走定了的,至于我选择怎么走那也只是兰心自己的事了,非临大人是不是太闲了,才来关心兰心的事。”兰心没好气的对着非临说道,这人简直是有病,动不动就是针对她,她何曾得罪过他,即便他此刻也只是提醒她,可她那语气让她听着实在难受。 兰心说罢,就避着非临往外走,不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哎呀呀,可惜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啊,人家本还打算给某个人指条明路呢,可惜啊,人家不领情啊,唉,真是难为了某人的主子每日里还要担心某个不成器的奴才。”非临见兰心提着包袱就走,撇着一副嗓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 兰心本就不曾走远,自然是听到了非临那一段话,本来她是不打算理会他的,可越听他说,越是放缓了脚步――他有好的方法可以帮她脱身?!兰心定住了身子,下一刻又听到他含沙射影的提到自己的少爷,顿时急了,转过身,疾步走向非临。 “非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要说就干脆些,能不能不要磨磨蹭蹭,我没这么多的功夫陪你耗着!”兰心急声喝到,她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了,令人厌恶的要死,明明早就有了方法,还在一旁看她的笑话。 至于兰心为何会信非临真的有方法帮他,只是因为他虽然阴阳怪气的对她,但却不会害她,因为他若是真的想要她死,那在一开始就会设计让子轩公子救她。 她兰心向来恩怨分明,他非临这次救她的一命,他日一定会报答,只是同样的,她实在受不了他的那副怪脾气。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也不再兜圈子了。兰心,你应该可以从这次你主子派人寻你这件事看出,你对你主子有着很重要的的地位――而这既是你的幸运之处又会是你的不幸!”非临也不再玩笑,直起了身正色看着兰心。 第五十五章 初醒 邺城城东。 一所庄园内。 “唔,怎么回事?”兰心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摇了摇有些沉重昏沉的脑袋,再看看周围一片陌生的摆设,兰心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已经要离开了吗? 噢,对了,她转身的时候闻到了一阵花香,然后就毫无反抗之力的晕倒了,兰心回忆片刻记了起来。 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昏倒?!兰心心中惊疑。 “姑娘,你醒了?”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兰心一惊,反射性的看了过去,来人是个丫鬟模样的人,十五六岁的模样,端着一盆水,此刻脸上带着一丝讶异的看着她。(.好看的小说) “你是谁?!”兰心发问。 这人走路竟然没有一丝的声响,她不过是丫鬟而已,难道也身怀绝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连个丫鬟也是有武艺之人!兰心心中越发的不平静。 “奴婢小莲,是主子吩咐过来伺候姑娘的婢子。”那丫鬟将水盆放在一边,这才屈膝回答道。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兰心将眼中对这个地方,这个丫鬟的忌惮与猜疑掩了过去,抬眼是一片清明,问向那小莲。 “回姑娘,这里是我家主人的庄园唤作和泉庄,是主子将你带回来的,当时姑娘你还在昏睡。”那丫鬟不卑不亢,依次回答了兰心。 “那你家主人是?”兰心心中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昨日的那个人将她带了回来,只是她还不曾知晓那人的名讳,更不知她昏倒的原因是不是与他有关,不怪她对他怀疑,因为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诡异。 “我家主人姓周,至于名讳还是待我家主人来了,姑娘你再亲自问吧。”丫鬟见兰心问她,淡笑着看着她。 兰心见问不出什么,也就让她退了下去,那丫鬟倒也听话,顺从的退了出去,只是那丫鬟在离去的时候看她的那一眼,为何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呢――好像其中还带着一丝怜悯,与同情――这个地方果然诡异! 兰心心中的警惕瞬间上升了到了极点,这里的一切都让她不安,她要如何做――才能逃出这个地方。 整整一天,兰心都待在房间,小莲也曾派人送过饭菜,可兰心不敢冒险,只是捡了几个看起来没有问题的饭菜随便吃了几口。 她还是需要体力的,不然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兰心抱膝坐在床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笃笃”的叩门声惊醒了兰心。 “谁?!” “兰心姑娘,是我,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了一道对于兰心来说相当耳熟的声音,不过他嘴上说的是问句,可手上早就将门推了开来。 果然是他,兰心一听这声音,瞬间明白。 “周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兰心直接看向周三公子直接质问。 “兰心姑娘,我倒是还想知道你是怎么了,怎么就无缘无故昏倒了呢,你一外乡人,我也不知将你送到何处,只好将你带到了我的庄园,却没想到被兰心姑娘如此质问,唉!”周三公子面上悲切,一脸受伤的样子,看的兰心有些发虚。 她确实不知她为何昏倒,只是觉得他可疑,只是到底是不是与他有关,她倒真的不确定。 “真的?!”兰心惊疑不定,还是不敢轻易相信。 “我还能害姑娘你吗?”周三公子摇摇头,惨淡的问道。 兰心听闻此言,沉默不语,良久,“不知公子这么晚找兰心有什么事吗?” 第八十章 皇后 是的,这一切都显得极其的和谐与自然,如果不算上那从各处飞出的白色信鸽。 数十只雪白色信鸽由各处飞入又飞出,飞向天高云淡的天空,飞向远方。 墨国皇城。 即墨轩辕接过身边李公公递过来由信鸽传来的密信,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将整张纸条放在了火烛之上焚烧殆尽。而后轻叹一声: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吗,他还能撑的下去吗? 二皇子府。 即墨离殇拾起桌上墨迹尚未干的纸条,几经卷折,放入了落在窗台上四处张望的雪白色信鸽的腿上,放飞了信鸽――终究还是要乱了吗?那他的父皇,和皇兄又是否能应付的过来呢?!他是不是还要做着他横行京都的二皇子? 二公主府处。 即墨离心看过手下传来的消息,面色不变,但那深陷手心的指甲却泄露了她的情绪――皇兄你何时才能回来,?!即墨王朝需要你,墨国的百姓与战士们也需要你啊! 即墨离情站在即墨离心身后,望着即墨离心的背影,不解的问道:“皇姐,太子皇兄出了什么事么?!那他是不是不能回来了?!” “不是你太子皇兄的事情,是其他的事,这件事与你无关,过段时间你自会知晓。算了,离情,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吧,你暂且回去,明日同样时间再过来,记得不许迟到。”即墨离心回过头望了眼一脸单纯不谙世事的即墨离情出言解释,而后又再次告诫离情要准时到这里。 “哦,这样啊,那皇姐我这就走了哦,你不许反悔哦!我走了!皇姐。”即墨离情见即墨离心今日竟比平时早了一个时辰放她离去,她当然开心了,一脸的兴奋望着即墨离心,“皇姐!我真的走了!” “嗯,走吧,皇姐真的放你走。”即墨离心看着即墨离情如此模样,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但看着她这副模样,让她刚刚有些抑郁的心情也有些消散了。 “皇姐,明天见!”即墨离情说出这就话人早就消失在即墨离心的房间里,声音也只是远远的从外面传了进来。 即墨离心看了看门外,见即墨离情已然走了不短的距离,这才收回视线,转身坐在了藤椅上,她是不是要传信给皇兄,告诉他即墨王朝现在所面临的状况。只是,他现在还在治理旱灾,和她的三皇弟一起,如果她把消息传过去又会不会打乱皇兄的步骤。 至于满心喜悦的即墨离情蹦蹦跳跳的出了二公主府后,原本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也就在出了二公主府,消失殆尽,换成了一脸的冰冷――太子和三皇兄都不曾回归,而自己的亲哥哥却又不愿表现出真正的实力,以至于,如今危机乍现,朝中竟没有可用之人!而她在乎的人,她又不愿被人所看到他的光华,她只想她一人看到他的好,只是他现在又怎样了呢? 鎏芙宫。 “梗萃,事情办好了没有。”皇后抚着自己的义甲,眼底闪过一道幽光,漫不经心的问向身后的梗萃。 “办好了,只是,这事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了,会不会?”梗萃听着皇后的问话,手上的动作不曾有停顿,不急不缓的为着她的主子捏着肩,只是她所担忧的是太子那关又如何过。 “呵,知道又能怎样,他还能逆了本宫不成!再者说,本宫也是为他好,如果不是这些年本宫在背后为他造势,他如何能取得现在的地位! 忧儿他说到底还是太过耿直了,比不得淑妃那个表面看起来不上道的贱种。也亏得那个小贱种有些小聪明懂得明哲保身,没有打算和本宫的忧儿争,不然本宫又怎会让他活到现在!”皇后李双华冷哼一声,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在知道她背后做的事后会如何。反倒是想到了即墨离殇时眼底流露出了怨愤的光芒。 梗萃不曾搭话,面色颜色不曾有丝毫的改变,她陪伴了皇后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知道她的主子是怎样的一个人,自然也是知道哪些事是该听,哪些事是不该听的。 只是,时光终究太伤人,改变了太多的人。 曾经她的皇后还不是皇后,还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幻想着能得到一个良人相伴一生。那时的她是多么的善良,纯真,偶尔也会带着几分少女的小任性,曾几何时,那个单纯的少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变得狠辣,无情,甚至是自己的儿女也只是自己争权夺利的工具。 可是,她的主子却不得不争,在这深宫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踏脚石,而她的主子亦是如此,她又怎么忍心让她的主子在这次无声的没有硝烟的后宫战场上落败,她能为她做的只有为她想方设法,排除异己,让她稳立于后宫之中。 其实她的主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又何曾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在一旁推波助澜,她的主子又如何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深宫妇人。 曾几何时,只是自保的她们,却为了得到更多,不惜去伤害他人。 只是一切都回不了头。她不是她,她也不再是她,时光弄人,世事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与选择,又何曾说的出到底是谁对谁错。 “这次本宫没想到的是皇儿竟把那人给带着了,本宫最初也只是想着让他们多接触接触,让他把即墨离歌拉到自己的阵营,竟没想到他会主动请旨要求同他一起。”皇后见梗萃没有答话,也不在意,毕竟梗萃才是她最信任的人,任何人都会背叛她,而梗萃不会,因为自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不正是因着她才会如此吗。 她还是相当的感激梗萃,如果不是梗萃,她又如何活的到现在,做的了后位,“怎么,卫铎郡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就比如说即墨离歌的事。” “据探子来报,太子好像中了毒,本以为无救了,却一夜之间又无事了,第二天就开始开采水源了,听说,这开采水源的方法还就是三皇子想出的。”梗萃平铺直叙的将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不曾参杂着任何自己的想法,全部依着事实来说,这背后的意思自有她的主子自己考量,又何曾需要她这个做下人的说话。 卫铎郡。 “呦!囡囡来了啊!”有人惊讶。 “囡囡,你家周传哥哥呢。”亦有人追问。 “囡囡,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啊?”有人跟风。 “囡囡.....” “....” 彼时死寂的卫铎郡在此刻却焕发出了无限的活力与朝气。而这一切其源头就是来源于那个小小的软软糯糯的粉粉嫩嫩的小丫头――囡囡。 囡囡一身浅绿色的衣衫,扎着两条羊角辫,走在这条已经开始热闹的街道上,甜甜的向着街上的众人问好,引得众人怜爱不已。 “嗯,李婶婶好,周传哥哥跟着太子殿下到城郊去了。”囡囡望着说话的人,欢喜的回道,“囡囡这就是去找周传哥哥。” “嗯,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有人点点头,乐呵呵的回道。 囡囡也不多说,迈着小腿,顺着主街道出了城门。 自即墨离忧与沈墨竹一行人到达卫铎郡已过有两月之久,这两个月以来,即墨离忧就按照沈墨竹给的建议让杨廉仁他们几个出钱出力,帮助着即墨离忧恢复卫铎郡的经济。 即墨离忧也只是偶尔在杨廉仁他们几个想要懈怠时,再提个醒,给他点颜色。他现在是巴不得将他们几个压榨的干净呢,要知道,这几人可是存了不少油水,此时不压榨,还待何时! 其他郡县的灾民也都陆续的全部赶到了卫铎郡,而卫铎郡的水源问题也得到了解决,依着沈墨竹提供的方法,获取了稳定的水源。因着都知道水源的难得,如今卫铎郡的百姓用着水,那是绝对的节约,同时也知道,在用水的同时在保护水源。 百姓们开始在水源的附近种植一些灌木,以减小过于裸露的土地造成的水分蒸发加快。同时也在局部不是过于干旱的地方重新发展农业,开始种植一些耗水量小,且产量较高的作物。 由于沈墨竹做好了虫灾的防护工作,所以,最易在旱灾过后发生的蝗灾并没有发生。至于瘟疫,那更是不曾发生一例,因着墨国本身就有防止瘟疫的方法,再者又加上处理的及时,并没有让瘟疫有机会爆发。 至于囡囡,在周传与沈墨竹有心的照料下,也开始由最初因为她奶奶逝世的悲痛中走了出来。由最初的不安,恐慌,敏感,到现在的落落大方,开朗,活泼。 平日里也都是被周传与沈墨竹带着身边,以至于如今整个卫铎郡的人都认识了囡囡。而囡囡本身也讨喜,深得卫铎郡百姓的喜爱,竟使得囡囡成为了卫铎郡最受欢迎和喜爱的人物,至于为卫铎郡出谋划策呕心沥血的即墨离忧与沈墨竹都排到了囡囡的后面。 囡囡这孩子于整个卫铎郡的人来说,就是所有人的宝,没有一个人舍得伤害这个可爱的小人儿。 第八十一章 处置 囡囡顺着官道到了城郊,而她的背后是无数怜爱的目光。(.无弹窗广告)如此一个小小的孩子,失去了她最亲的人,一个人存活在这个世界。 人往往在灾难以后,更加团结,紧密,对之前的恩怨也会随之消散,对彼此宽容。大灾大难之后,彼时人与人之间的计较,摩擦也会不知不觉消失,这本就是共性。 人性本为善,但却在后天的种种因素发生了变化,变得贪恋计较,可是当真正的灾难降临,当所有的恩怨退居于第二位时,一切都变得都不是那么重要。只有对整个人类的救赎才是他们首要任务。 “离歌,如今这卫铎郡的局势已经步入正轨,那杨廉仁那几人又该如何处理?毕竟这些日子他们也是出了不少的力,若是突然发难,那几人必然会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反咬一口,若是惊动了幕后之人,到时定又会是一场纷乱。”即墨离忧望着眼前已经开始复苏的禾苗对着身侧的沈墨竹问道。 这片田地作物在长达几个月的旱灾之中早就开始枯死,卫铎郡的百姓也只当这块地上的作物无救了,却没想到,沈墨竹和即墨离忧出来查探卫铎郡的作物时,途经这一片地,竟发现还有几株仍然冒着绿意。 沈墨竹见此,立马走进了观察,随手拔起一株已经枯黄的禾苗,却发现这植物的根部依旧存活着。 这片田,有救!这就是沈墨竹发现植物根部仍然存活时第一反应。 沈墨竹当即就让人挖开了这片地。约是两尺的深度,土壤开始变得潮湿,明显富含着较充足的水分。 沈墨竹依据此,派人造了个引水的渠道,将城郊处的那处水源引到了此处灌溉。又改进了水车的构造使的水源能够源源不断流向田地之中。 “皇兄,你认为依着他们所做之事,你会放过他们吗?”沈墨竹淡淡问道。 “自然不会!以他们所犯下的罪行,早就该处以极刑,若不是这里需要几个对卫铎郡熟悉的人,我又怎会留他们到现在。”即墨离忧瞬间回道,是啊,他怎会轻易饶过他们。 “既然如此,那皇兄你还顾虑什么,若是是打草惊蛇,倒不如说是引蛇出洞。他们若是真的惊动的了幕后之人,不正好可以顺势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此,皇兄,你还要顾虑什么。”沈墨竹嘴角牵起一抹笑,淡笑着看着即墨离忧。 这两个月,他已经想通,他与即墨离忧也清楚的说明了他的想法与意图,与即墨离忧签订了君子协议――他愿助即墨离忧扫清障碍,帮他将墨国立于三国之首,事成之后,即墨离忧必须毫无条件放他离去。 毕竟他也看出了这天下之势所谓的平静早就不再是最初的状态,这所有的表面上的平静都已是摇摇欲坠。与其让别人打破这份易碎的安稳,倒不如他亲手打破。 “那何时动手?”即墨离忧听闻沈墨竹此言,本是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亦是淡笑着看着对方。 “自然是越早越好,这样才更能打的他们措手不及不是吗?”沈墨竹反问。 即墨离忧也不语,只是嘴角那勾起的笑容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还不错。 “哥哥!哥哥!”囡囡远远的就看着她的哥哥,和那个被人称作太子的人对立而站,才见到他们的身影,囡囡就已大呼出声。 沈墨竹听到了囡囡的声音,微侧过头,就看到囡囡迈着小腿,卖力的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跑来,快速奔跑下,带来的丝丝凉风,吹动了囡囡额前的碎发,吹动了她那席衣衫。 “囡囡。”沈墨竹轻唤,眼中流淌着丝丝柔软。 即墨离忧见沈墨竹将头转向了一边,对着远方的那小人儿轻唤,亦是跟着转过了头,看向囡囡。 几个呼吸之间,囡囡终是跑到了即墨离忧与沈墨竹的身边,一脸的喜悦。 “太子殿下好。”囡囡见着即墨离忧盯着她,乖乖的向着即墨离忧问了句好。 “囡囡怎么过来了。”即墨离忧微低着头,看着他眼前这张稚气未脱的笑脸,轻问。 “囡囡是来找哥哥,与周传哥哥的。哎,周传哥哥呢?”囡囡咬着唇,看着即墨离忧软软的回道,眼神微微一转,并没有看到周传的身影,不由得发问。 “本殿派他去别处,一时半会回不来,囡囡你找他有什么事啊?”即墨离忧追问。 “没有啊,就是想着周传哥哥了。”囡囡眨巴着大大的纯净的眼睛对着即墨离忧说道。 至于周传,如他和沈墨竹设想的那般,没过多久就被即墨离忧收编进了自己的军队当中,毕竟上一次的出行,让他在那几个士兵中间有了很高的威信。 而这些士兵向来直爽,也不是什么不能容人的性情,常年在战场中锻炼出来的他们,更倾向于敬重强者,而不是所谓的权威,权势,在他们眼中只有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标准,只有拳头和武力才是解决一切争端的方式。 是以,周传才会被那几个人推荐给了即墨离忧,即墨离忧自然也不是什么无见识之人,周传既然能被他手下的士兵认同,那说明他有足够的能力让众人钦佩。并且他又能在他那向来淡然的三皇弟眼中有着不同的地位,那更是说明了他有着出众的才华。 离歌已与他约法三章,就已算是他这方的人,这周传他自然也不会放任他溜走,人才还是紧紧握在手里的为好。 如此一来,周传自然是顺利的打进了即墨离忧手下士兵的队伍,而周传也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表现出了他那独特的人格魅力,应有的才华与能力,而这些更是让所以的人都认同的周传,不仅仅是即墨离忧手下的士兵和即墨离忧本人,更有卫铎郡如今数百上千人的认同。 此刻的周传在卫铎郡以及其他郡县的百姓眼中已经上升到不亚于即墨离忧与沈墨竹的地位。 而沈墨竹在卫铎郡的百姓眼里,已然成了不可超越的对象,是他――为他们寻的了水源。是他――拯救了不少的良田,让他们还有收获的机会。是他――带领着百姓重建了家园。是他――将现有的劳作工具加以改造,使得一切更为轻松便捷,是他――是他……。 卫铎郡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着这清冽如竹的人,才会有着绝地重生,才会再次焕发生机,也是他收养的囡囡,让他们看到了人性的美好,让他们感到温暖,感到一种心灵上的洗涤。 也是他与太子即墨离忧的密切的配合才让卫铎郡那几个平日里欺压百姓的贪官,如今毫无脾气的被他们责骂,指点。 他们现如今的一切都是来源自那几人,那几个为着卫铎郡做出了很大贡献的人! “囡囡只知道想着你的周传哥哥,难道就不想你的离歌哥哥,和你的太子哥哥吗?”即墨离忧苦着一张脸苦哈哈的望着囡囡,心里琢磨着,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讨百姓们的喜欢呢? “没有啊,囡囡也有想你们啊,只是现在囡囡都看到你们了,却没有看到周传哥哥嘛。”囡囡有些着急的解释道,她真的是有想他们啊,只是有深有浅罢了啊。 “太子哥哥说着玩呢,呶,你的离歌哥哥还在旁边看着你呢,你还不赶紧过去?”即墨离忧指了指身侧的沈墨竹对着囡囡笑道。 “哥哥。”囡囡果然听话的转过身对着沈墨竹轻唤。 沈墨竹不语,牵起了囡囡的手,与即墨离忧并肩,看向这一片已然复苏了的,带着苍翠绿意的禾苗。 沈墨竹心底对着囡囡是万分的怜爱,他最初想着教囡囡医术时,虽听着她说她会坚持不放弃,而他也相信她会坚持。可还是会担心她会抱怨几句,医术的繁杂枯燥,从而失去学医的信念。 而这两个月以来,他却不曾听她喊过一声苦,一声累,只是默默坚持着,而他交给她的东西,她竟然也能很快的消化殆尽,这份天赋,与毅力实在不得不让他欣喜与心疼。 两个月的训练也让囡囡由一个不懂任何药理的孩子,转变成了一个能熟练的辨认出药材,药性的熟手。 时间果真是最好的老师,当然这其中不乏囡囡自身的努力,及天赋,再加上沈墨竹那不凡的医术。 沈墨竹带着囡囡,连带着身侧的即墨离忧,站在田坎上,站了良久,终是动了。 “走吧,皇兄。”沈墨竹动了动唇,握着囡囡的手微微收紧。 “走吧。”即墨离忧也不犹豫,当即就转过了身,率先一步走开。如今只需要再将一些琐事处理完毕,他们应该就可以班师回朝了吧。 而卫铎郡的旱情也该结束了吧,依着以往的经验来看,最多不过半月,应该就是卫铎郡的雨季来临,届时,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不是吗?如今,他也只需要将杨廉仁那一行人解决干净,以便引出幕后之人,待摸清幕后之人的底细,他想,回了京都应该会好好的撒网捕鱼吧。 第八十二章 审问 “这,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杨廉仁跌落在地打量着着周围昏暗幽闭的环境――一盏昏暗的油灯靠着墙角闪烁着跳跃着的光亮,时强时弱,空旷幽暗的空间内别无一物除去两把椅子,配上一张摆上了两盏茶杯的茶几。[] 而那两把椅子上正端坐着他的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二人眼中满是淡漠,不带丝毫感情的看着他,以及他这一行五人。 杨廉仁见此架势心就已知他这次怕是要不好过了,太子估计是要清算他们几个这几年在卫铎郡的所作所为,没想到,他们之前如此卖力的讨好竟然都不曾让即墨离忧有所改观――这一关怕是难熬过去吧,难不成到最后真要要用到那道救命符?! 可那道救命符一旦拿出,虽然可能会保住他们的性命,却会暴露他们的主子,届时若是引起了两人之间隔阂,那他们所谋划的不就全都白费工夫了吗! 杨廉仁心底虽然惧怕担忧,可面上还是一脸恭敬,小心翼翼,全然不甚明白的样子问向即墨离忧。 “做什么,呵,本殿要做什么,待你看清了宗卷上的内容不就知道了么!”即墨离忧看着杨廉仁那副模样冷哼一声,随手丢过去一本手册砸在了杨廉仁脑袋上。 这份宗卷是他派手下人在百姓之间收集整理而来的,一一详细的记载了他们几人在卫铎郡的恶行,并且都盖了百姓们的手印,而这份档案所记载的事情早就可以让杨廉仁他们几人死过上百次都足够抵消他们的罪行。 就连心性淡然的沈墨竹看了这份宗卷的内容也不禁动容,更何论是其他人,就连囡囡这个小人儿听了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气急,他们做的实在过分。 这些年来他们压榨百姓,苛捐杂税不断,草菅人命,强取豪夺,让百姓们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百姓虽有心上诉,却奈何他们官官相护,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如此一来,竟让百姓们都陷入绝望的无法救赎的苦难中,如不是这次的旱灾引得即墨离忧的前来,怕是他们还要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瘫软在地的杨廉仁,张川湖等五人,慌慌忙忙的捡起手册,大致浏览一遍,越是往下看,脸上的惊恐与惧怕越是难以掩饰,他们从未想过他们的所作所为竟被如此毫不留情的放在了明面上,事无巨细,一一不漏。他们以为他们掩饰的足够好,足够干净,却还是被如此毫无秘密的被揭露。 且让他们无从反驳,因为这上面人证物证俱在,又如何推卸的了。 心底的恐慌再加上现实这种幽暗环境的压抑感,也让他们无力反驳,无力狡辩。吓得出了神,没得心力与即墨离忧打着马虎。 “现在清楚了么!”即墨离忧见他们一副失了心神的模样,好心的提醒,只是那嘴角的冷酷却怎么也无法遮掩,这所有的一切还都是公平的,就如一句话所说――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他们既然有那个胆子做,那么也还就有有胆子承担。 “太子殿下饶命啊,这都是臣等(草民)一时糊涂啊,求太子殿下饶过我等一次吧,我等保证绝不再犯,求殿下放过我等啊!”杨廉仁等人颤抖着着身子不停的跪着磕头求饶到,这一次死亡的阴影真的就笼罩他们心头,他们如何不怕! 他们本是好好的带着自己的房间与自己的美姬们欢愉,却没想到眼前一昏,再醒来时竟就到了这个地方,心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不好!可又能有什么办法,走一步看一步。 他们本想着若是即墨离忧真的要和他们算账,他们兜着圈子先糊弄一时是一时,却没想到的是即墨离忧竟然直接将他们的罪行直接摊开,打了个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办,如何办,现在不求饶还能有何种方法?! “怎么,这就求饶了?呵呵,之前你们欺压百姓之时,怎么就不见你们有丝毫的心软。他们也是你们的子民,你们的邻居,亲人友人,而你们是怎么回报他们的!是欺压!是剥削!是死亡!如今你们向本殿求饶,那当初那些百姓,那些妻离子散的家庭向你们苦苦哀求的时候,你们又何曾有放过他们!如此,你们又有何理由求本殿绕你们一死!”即墨离忧恨恨的望着那几个苦苦求饶的人,心底的愤怒足以淹没整个暗室。 求他放过他们一命,说的轻巧,那这伤亡惨重的卫铎郡百姓又有谁来放过! 即墨离忧那本是俊美的脸庞,也泛起了丝丝红意,那是气急攻心的表现,浑身透着冻死人的冰冷,双眼如剑,直直割裂着地下五人的皮肤――他们一直都知道这个太子殿下不好对付,却没有想到他此刻是如此的狠厉,他现在的模样像是要撕裂了他们,让他们不寒而栗。 杨廉仁等人听了即墨离忧的话,心知求生无望,不由得面如死灰,心生绝望。 还是王万金眼尖,瞧着沈墨竹在一旁端坐如初,又联系着这些天的所见所闻,知道这个三皇子殿下在即墨离忧心中有着不轻的地位,若是――若是三皇子殿下为他们求求情,那他们是否可以逃过一死,就算是重罚,丢了官爵与金银也好过丢了性命啊。 王万金如此想着,跪在地上拖着身子爬到了沈墨竹的脚边,抱着沈墨竹的脚,苦苦哀求,求沈墨竹能够帮着他们说着几句好话。 可惜的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这件事的出谋划策者正是他此刻苦苦哀求的一脸淡漠的沈墨竹。 沈墨竹本就不喜被别人碰触,尤其是生人,见王万金抱着他的腿,虽然不习惯,蹙着眉头,却又不好推开他,一时之间倒让他有些犯难。 “不是我不帮你们,而是你们不值得我出手相救,你们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难以出手相救。”沈墨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是波澜不惊,任由王万金抱在他的腿,淡淡说道。 “三皇子,求您啊!如今您若再不相救,我等可真的要魂归西天了!”王万金真的怕了,他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惧怕着死亡,他们的所作所为心里到底是清楚的,一旦被知晓,等待着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这一切的一切他们都知晓,只是他们当初都被眼前放任利益迷昏了头,以为有幕后之人的相护就可以在卫铎郡无所欲为,肆无忌惮,做一个土霸王。 可是,就算有幕后之人的相护,他们此刻却是怎么也难以逃脱! 王万金默然了,连带着剩下的四人也沉默了,如今这最有可能救他们的人也选择让他们自生自灭,他们的的无救了!如此这般,那他们又何苦哀求呢! 真的无救了吗,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太子殿下,草民若是说出命小人等做出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不知殿下是否能放过草民一命?”整个密室正陷入一片寂静时,忽的传出了一道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 所有人都朝着发声源看了过去,原来是那个瘦的跟竹竿似地张盛,长着一脸的奸诈像,带着几分天生娘胎带来的猥琐像,这人虽是一介布衣,但却没少仗着杨廉仁与王万金等人的势欺压百姓,鱼肉乡里。 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起来这张盛还真没几分优点,可偏偏有着一张油嘴滑舌的嘴,连带着一个有几分聪明的脑子。帮着杨廉仁他们善后,如此一来,自然成了他们几人中不可缺少的人。 且说张盛在吐出这句话之时,就见得杨廉仁等剩下的四人一脸愤怒的,讶异的表情看着张盛,他们从没想过,会是他出卖了他们,他们往日里也待他不薄,现在他竟然敢以他们主子的秘密换取一命的存活! 他当真该死! 沈墨竹与即墨离忧自然是不会理会杨廉仁几人会怎么想,他们现在所关心的是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可没心思与他耗着。如今既然有人愿意主动说,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即墨离忧暗自想着。 倒是沈墨竹有些疑惑,他们根本不曾提过幕后之人一丝一毫,这张盛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句,这其中恐怕会有诈啊!沈墨竹如此猜测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暗自决定,若是真有危险,他替他挡着便是。 沈墨竹想罢,看向了张盛与即墨离忧的对视。 “好!本殿答应你,你若说出幕后主使,本殿就饶过你!”即墨离忧点头应允。 张盛见此面上一喜,无视了旁边那对他侧目而视的四人,向着即墨离忧招了招手,示意即墨离忧低下头,让他好告诉他幕后之人是谁。 即墨离忧依言倾下了身子,俯身倾听张盛的言语,张盛嘴巴动了动,说出了一个名字,让即墨离忧猛地一愕然,也就是在即墨离忧微微一愣的瞬间,原本低眉顺眼的张盛不知怎的直接摸出一把刀直直刺向了即墨离忧的胸口,即墨离忧出神之下竟无法摆脱,而就在此刻本就是密切关注着即墨离忧的沈墨竹当即手疾的推过即墨离忧,自己闪身接过刀刃,好在沈墨竹避让的及时,那刀刃被他握在了手上,不能再前进一分。 第八十三章 鲜血 鲜血顺着指缝不断的溢出,滴落在地上,泛起点点血花。(.无弹窗广告) 张盛见一击不成,知道并无自己的活路,心下一狠,咬了舌根自尽。沈墨竹虽然看出了他的企图,想要阻止,却来不及阻止,只能任由他咬舌自尽。 至于即墨离忧被在沈墨竹那一刻推开时早已清醒,见沈墨竹奋不顾身的为他挡住刀子,刀尖刺向沈墨竹的那一个,他的脑袋瞬间轰鸣,心里顿时一片慌乱,竟没了反映的能力,他从没像现在这般希望面对那刀子是他而不是沈墨竹。 他也从没想过沈墨竹竟不知不觉中在他的心目中竟有了如此重的地位,一点一点的占据着他的心,侵蚀着他的理智,在此之前他也只是依靠着沈墨竹为他出谋划策,为他争得一方势力,算起来他们之间只有利用,又何来的感情。 只是一切终究要出乎意料,要知道,一切最摸不清,猜不透的就是人心! 即墨离忧呆愣在一旁,直至沈墨竹双手握住了刀刃,止住了刀势,再到张盛的咬舌自尽,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竟让即墨离忧来不及反应。 即墨离忧最终的突然惊醒是在张盛咬舌自尽后的倒地声音再搭配着沈墨竹手掌中的血液滴落在已然被沈墨竹弃在地上的匕首上打落出的声音,双重声音的重合让即墨离忧惊醒,恍然的看着沈墨竹,竟动不了分毫。 杨廉仁几人亦是惊诧,这,这一切又怎会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张盛竟然敢行刺殿下!他真的是不想活了么! 这发生的太突然,他们根本无法反应,无法阻止,只能定定的呆愣着看着一切的发生,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言一语,整间密室陷入了极致的静,否则又怎会听得到血液滴落的声音。 “离歌,你怎么样!”声音看似平稳,可分明还是听出来那份隐藏的颤抖。即墨离忧急忙上前,握住沈墨竹的手腕问道。 “无事,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沈墨竹微微晃动着手腕,挣脱了即墨离忧的钳制,他还是不喜欢有人碰触他的身体。淡淡的开了口,毫不在意。 “怎么可能是小事,把手伸开,让我看看!”即墨离忧并不相信,如此锋利的刀子割裂的伤口,又怎么会不深。想到此,即墨离忧让沈墨竹把手张开。 沈墨竹又怎会理会即墨离忧,要知道现在该处理的应该是眼前的这几位,而不是他的事,再者,就这些伤,以他的医术他可以让它很快愈合,并且不留疤痕。 就如上次给即墨离忧驱毒一般,他虽然割伤了他的脚踝,却无碍他的行走,且在一夜之间就可好的七七八八。这也为什么即墨离忧能在毒解后的第二日就可以跟着沈墨竹一同去勘探水源的原因。 即墨离忧虽有心看一看沈墨竹到底伤成了何等地步,可看他如此冷淡的态度,不禁心被微微一刺引得一阵痛。但面上却毫无变色,真的不再理会沈墨竹,看向了地上剩下的四人。 他本就是天之骄子,又何必看人眼色,他既然真的不在乎他的关心,他又何必死乞白赖的放低身价。 四人脸上发白,额头上冒着虚汗,心底绝望,发生了刚刚一出的事情,他们真的还能躲得掉么!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胆敢行刺本殿与三皇子殿下,你们倒真的是无法无天,是不是啊!”即墨离忧暴喝,他本就不爽,再加上在沈墨竹那里收的气,他不能从沈墨竹那里讨回来,那也只能由他们身上讨回来了! “臣等不敢啊,那张盛所做之事与我等毫无关系,我等毫不知情,求殿下明鉴啊!”四人连连磕头,嘴上求饶,忙忙撇清与张盛的关系。 “与你们无关,说的好听,他同你们在这卫铎郡里狼狈为奸,为虎作伥,你们还会不知道实情?!”即墨离忧冷哼,这几个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如此想着,即墨离忧轻拍了拍手掌,不消一息,密封的空间传来了轰隆的声音,一道石门忽的打开,一黑衣男子手持托盘,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而托盘上放着的则是毒酒一壶,外带着几盏酒杯。 “上路吧。”即墨离忧轻道。 “太子殿下,您若是看了此物后,还是不曾改变心意,那我等也就只能认命了。”杨廉仁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示意即墨离忧。 这可是他们的救命符,这救命符可是他们的最后的救命根本,若是再不能够让太子殿下回心转意,他们当真无救了! 并且,一旦这个救命符一出,那么所有的一切也都将暴露,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将徒劳无功,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们本就是惜命之人,如今死亡临头,什么还能大过性命。 他们不是不忠诚,可是忠诚是要在一定程度之内的,超越了限度,他们又怎会心甘情愿的放弃一切搭上性命,只为所谓的忠诚。 即墨离忧与沈墨竹都看了过去,握在杨廉仁手中的是一环普普通通,朴实无华的玉镯。上面无任何的雕琢的痕迹,只单单是一枚简简单单的玉镯。 而这玉镯分明看起来是个女儿家的饰物。 这枚玉镯在沈墨竹眼里毫无特色,这无非就是一个普通的镯子罢了,就是拿出去卖了也值不了多少钱。 然而,它此刻既然出现在杨廉仁的手中,并成为他们一行人的护身符,那说明它也绝对有着对即墨离忧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是的,这枚镯子确实是普通可看在即墨离忧眼里,却完完全全变了含义,看到那一个玉镯之时,是满眼的不可相信,这怎么可能! 这玉镯分明就是她的! 她――那个他最最敬重的,生他养他育他的母后所有的!且是对母后独一无二的镯子,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而唯一的可能――那就是母后给他们的,因为从其他途径,杨廉仁他们几人根本就得不到!若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母后,那她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即墨离忧之所以一眼认定那枚玉镯是他母后之物,是因为,这枚镯子对他的母后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至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寓意,他不甚清楚,但是这个镯子他却是从小看到大,自然是熟悉无比。 彼时他也在疑惑,他的母后都已是一国之母了,有那么多的金银首饰,怎么就独独偏爱那一枚不起眼的镯子。 他有问,却没有得到过回答,时间久了,他也知道了这枚镯子不一般。也就在前几年,他发现这枚镯子突然间消失在了母后的手腕上。 他追问,母后只是一脸淡漠的说,不甚喜欢了,所以送给人了。 他当时也不甚在意,也就真当着母后不喜欢那镯子了,也就没有多问,如今再看到这镯子,他才明白,原来这才是她所谓的送人了,竟是送到了他们手中! 原来,母后从那时便开始了她的算计,而他却一无所知! 呵呵,原来真的如离愁所说,他们难道真的只是他的母后争权夺利的工具!心寒啊。 只是母后这样做又有什么样的好处?!他不明白。 即墨离忧看着玉镯神色变幻莫测,最终是压低了声音,对着地下的四人无力的说道,将他们压入大牢,三日后送往京都,等候发落。 到了京都后,他们这四人的命是去还是留,一切自有分晓! 依此言,很快有人将四人带了出去,留下了沈墨竹与即墨离忧静静无语。 而也就在即墨离忧说出压入大牢,送往京都之时,明显看到了紧绷着的四人,瞬间放软了身体,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赌赢了,命暂时保住了,他们也有理由相信到了京都,那人自然也会保护他们! 沈墨竹站在一旁,受伤的右手已不再流血,他淡漠的看着一切,直至那四人的带离,心知处决那四人是无望了,如今能寄希望的也只是一切能秉公处理,还百姓一个公道。 看来那一枚玉镯背后的人,对即墨离忧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不然他又怎会轻易改变了他那本是坚定的决心。沈墨竹如此想着。 “离歌,你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即墨离忧闭着眼睛苦笑道。 沈墨竹默然,不曾有只言片语。 即墨离忧没等到答案,倒也不气,只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他还是转过身,离了这间密室,身后跟着沈墨竹。 三日后,杨廉仁四人被押解上京,而即墨离忧与沈墨竹也正准备回京都,毕竟卫铎郡的一切事宜也都处理完毕,是时候回了,要知道朝中也是需要他们的存在。 也就在沈墨竹与即墨离忧准备动身之际,即墨离忧收到了一道他父皇传来的密旨,和即墨离心传来的一道密信。 信上内容大同小异,都是说离国,陵国蠢蠢欲动,想要犯我墨国,而即墨王朝无用人之才,如今朝堂正盼着他能够带领军队抗击敌国。 而唯一不同的是父皇的那一道圣旨,是让他直接前往边关抗战,连带着他的三弟一同,前去边关。 第八十四章 出发 那边关之动乱早就是有预兆出现,只是彼时即墨离忧与沈墨竹还在为卫铎郡的种种事宜费神费力。 皇城中很多人虽然得到了消息,但却都是压着,并没有报与即墨离忧,而这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圣上暗自命令人将消息压了下来,因为即墨轩辕怕即墨离忧知道了消息,干扰了心绪,不利于他手头上的工作。 这两个月以来,即墨离忧将卫铎郡的情况每隔几日就会报与即墨轩辕,自然即墨轩辕也是知晓这里的进展如何,知晓了那个整日里闷在府中的三儿子原来是如此有才华。 心中本着对沈墨竹一身才华的欢喜,以及即墨离忧在卫铎郡赈灾活动的顺利进行愉悦,让他压下了边关之事,待到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之际才将此消息告知了沈墨竹与即墨离忧,让他们即日起便启程前去边关,只因他不想破坏了那本美好的心情。 至于让沈墨竹跟着即墨离忧一同前往边关,也是为了墨国的以后打算。沈墨竹虽是才华横溢,但却是只是在卫铎郡被百姓们认知,在朝堂之上也只有他即墨轩辕和即墨离忧知道,百官们根本就不知晓是谁奉了他的密旨,同即墨离忧一同去了卫铎郡,更何况是沈墨竹在卫铎郡这些天来所表现出来的才能! 当然他也不排除有些人通过其他手段知道卫铎郡的动静,就比如――杨廉仁那几人的幕后之人,还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人,是如此清楚的知晓一切。虽然有些人是会知道,但也只是暗地里,至少在明面上他的三儿子即墨离歌还是那个足不出户的待在京都沈府的三皇子殿下。 他与离忧虽然清楚沈墨竹有着惊世的才华,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尤其是百官,他若是真的就将离歌安排进朝堂,绝对会引起朝臣的不满只因为在他们眼里,离歌就是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皇子,如何进的了朝堂,如何有能力承担应该肩负的责任,离歌他也不过才十六岁。(.好看的小说) 以现在的状况来看,他根本就无法压制的了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如今也只有让离歌作出一番成就,才能让百官们认可,心服口服的接受。 朝中人才匮乏,权利有彼此相互倾轧,他无力改变,现如今离歌表现出了惊世的才华,他自然欣喜,更何况,离忧与离歌已达成了协议,既然离歌愿意全身心辅佐离忧,那也就不必担忧所谓的争权夺利状况会发生,只需处理好其他琐事就好。 再者说,让离歌去战场,又何尝不再是一场检验与历练呢,毕竟,离歌虽然在卫铎郡之事上表现出色,但却不是代表了全部。若是离歌在战场上也表现出了不凡的才能,那么他在朝堂站稳脚跟的资本也就丰厚了许多,而他即墨王朝也将多一大大的助力。 这样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在杨廉仁一事上,即墨离忧并没有将幕后之人告知即墨轩辕,因为那毕竟是他的母后,无论她因为什么原因做了什么她还是她的母后,他又如何与他的母后相悖。 沈墨竹与即墨离忧接到了即墨轩辕的旨意之后,也就真的无任何异议收拾行囊赶往边关。圣意最大啊。 “离歌,你都准备好了吗?”即墨离忧一个翻身上了马,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墨竹,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沈墨竹那受伤的右手。那日他被他不冷不热的堵着后,也就真的不理会离歌,只是心底还是莫名的担忧,却让他问不出口。 “嗯,都准备好了,出发吧。”沈墨竹昂首,望着即墨离忧勾起一丝浅淡的笑,说罢,翻身上了马,并没有因为手受伤而有丝毫的停滞,一切都是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自然。左手握着缰绳,右手垂放于一侧,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掌心。 沈墨竹手上的伤口已然结疤,形成了两道暗红色的血痕印于掌中。他的医术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无人能及,自然那道伤口对他而言也只是小伤罢了。他自然不会关注太多,只是那已结疤的伤口有些痛痒,让他有些不甚习惯。 “出发!”即墨离忧高喝一声,身后的士兵应声而动。 “恭送太子殿下!”百姓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遥遥相送,如果不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他们如何有现在这副光景。 “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卫铎郡的城门永远为你们而留!”有人振臂高呼。 “周传兄弟,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的大醉一场。”落在即墨离忧与沈墨竹身后的周传自然也没有被卫铎郡的百姓遗忘。 “三皇子殿下,周传兄弟,下次来的时候不要忘了把囡囡带上!”亦有人提起了囡囡。 而被卫铎郡百姓熟记的囡囡并不在此行当中,她被早一步送回了京都,将她送往沈墨竹的住所沈府。毕竟他们是去战场,而不是回京,带着一个孩童算什么,若是囡囡是个男孩子,也就当是军营历练,可她是一个女孩子,又如何待得了军营。 即便是囡囡真的有强烈要求进军营,可他们又怎会答应,只能强制将她送回去。再者,他们此去前往边境,并没有告知卫铎郡的百姓,百姓们也只当他们是回京复命罢了。 “周传兄弟,我若能上京都,定去寻你!” “囡囡你要照顾好,可千万别让她受了委屈,她可是我们共同守护的人。” “三皇子殿下…。” “…。” 即墨离忧一行人踏尘而去,而迎接他们的将是何种考验呢? 即墨离忧不知道,周传不知道,沈墨竹亦不知道。 新的篇章将要向他们一一展现,而这一切都将由他们抉择。 十日后。 即墨离忧一行人赶到了边关处。 沈墨竹倚马伫立在距枫越城约三十丈的距离内,他衣袂飘飘,一袭青衫,眉头紧锁,抿嘴,眺望远处的边关方向,这――就是他接下来要生活的地方吗? 即墨离忧亦是跳下来马,走到了沈墨竹身旁轻拍了他的肩,道:“走吧。” 卫铎郡据边关距离本不是太远,由卫铎郡城门出城后,顺着官道一路向东南方向,就可以到达边疆。是以也不过十日的时间他们就已赶到了墨国的最后一个城池――枫越城。 枫越城与离国的锦涧城隔黎陌河相互对峙,千百年来,黎陌河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了外敌无数次的进攻。 而枫越城则是见证这一切的见证者。 沈墨竹抬脚向前走去,浓烈的杀伐之气远远的就从那处厚重的城墙内传了过来,让沈墨竹的呼吸一滞,这就是历经数千场战役仍然屹立在此的枫越城么! 定了定心神,沈墨竹步伐不变的跟在即墨离忧的身后向着那城门处进发,一步一步,不急不缓。 城门上的守城士兵远远的便看到了他们这对人马,见他们已然靠近城门,高声喝到是哪路人马。 即墨离忧倒也不说话,直接拿出一枚金牌示意城门上的士兵。 待守城士兵确认了真伪后,这才放行。 沈墨竹透过那缓缓打开的城门缝隙中,初次领略到了何为一座专门为战争而存在的城,而从今往后,他将在这座城战斗,直至一切都将再次平静。 斑驳的城墙上印刻着的是累累伤痕,这是经历了无数次战争后才能留下的印记。街道上透着一种苍凉与冰冷的绝望气息,伤痛之感流转与他们之间,让他们不禁心情沉重低落。 这种感觉太过于压抑,沉重,就是如此多的人走在这条街道上也竟不能增添的了一丝的鲜活与生气,有的只有悲凉与雄壮。 沈墨竹指尖触过红褐色的城墙,心底泛起阵阵波澜――这是无数的士兵战斗后留下的痕迹,那是用他们的血液染红的城墙,是他们用生命捍卫的城墙。 这不仅仅只是一堵墙,它更是整个枫越城的,更甚者是整个即墨王朝的希望与动力,一旦这道防线被攻破,那将会有无数的百姓惨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一切都会发生,甚至这个国家也将不复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历史的一粒尘埃。 “参见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在他们入城之际,就早有人通知了这座城守城的将领,而此刻将领领兵迎接跪在了太子即墨离忧的跟前,双手抱拳。 “起来吧。你就是守城将领曹渊?”即墨离忧望着眼前这张一副饱经风霜被岁月侵蚀的脸,问道。 “是,臣正是曹渊。”曹渊依言起身,朗声回道,声音里带着自豪,是啊,他守护了这座城足足有四十年的岁月,他现在六十多岁,二十多岁便来到了这座城,由一个小兵做起,一直到现在的守城将领。 这四十年里他见证了无数次的战役,大大小小。同样也是在这四十年里,他带领着手下的士兵为这座城的百姓守护为整个墨国的百姓守护。他又有何不可骄傲之处,这些他都是该得的。 对于即墨离忧与沈墨竹这一行人的突然驾到,曹渊也是早早的收到了消息,即墨轩辕早就在给即墨离忧密旨的同时,送了一份与曹渊。 第八十五章 令牌 “近来,离国那边有何异动?”即墨离忧端坐着议事厅的主位之上,问向右手边的曹渊。(.好看的小说) “大的动静倒是没有,小动作却是不断,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在预谋什么。”曹渊听得即墨离忧问他,当即站起了身向着即墨离忧禀告道。 这处议事厅位于曹渊的府中,向来是曹渊等将领在商议对策时的军事重地,这里除了军中之人,任何人都不得轻易入内。 沈墨竹一行人在曹渊的带领不曾耽搁,亦不曾休息,直接到了这处议事厅,以便快速弄清这边的状况,他们本就是最后才得到了消息,现在赶来已是晚了,再耽搁下去,他们怕真的会延误战机。 至于曹渊最初发现离国军队有异动也是机缘巧合,当日他恰巧心血来潮来城门处巡查,眼见着守城的士兵盘查着一群由黎陌河方向刚过来进城的士兵,这本是很寻常,因为枫越城的百姓确实会出城到黎陌河附近进行一些农业活动。 枫越城虽是即墨王朝的边境上的最后一座城,毗邻黎陌河,但是它距黎陌河还是有着不短的距离。 枫越城的百姓很大程度上是依靠着黎陌河而生存,黎陌河为枫越城的百姓提供了丰富肥沃的土壤,营造了数顷的良田,枫越城的百姓也就靠着这良田所产的粮食过活,自用或是买卖交换。 黎陌河在为百姓们提供了必需的粮食之外更是为百姓们提供了水产品,鱼类,虾类等产品,很多枫越城的百姓也就是靠着打渔为生。 再加上其他郡县来往出行也会由此经过,偶尔也会有离国或是其他偏远小国之人也会借道由此经过,这可是由离国境内进入墨国境内的唯一一条通道,是以,枫越城虽然是一座军事重镇,但每日里进出的人流量倒是不少,每每遇到他国之人经过此处时,虽然会仔细盘问,但只要是非敌方之人,倒也都能平安出城。(.) 可偏偏那日,曹渊巡城时,发现正在被士兵们盘问的一行十几人有几人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眼熟,曹渊虽然看着眼熟,但也没有看出什么,站在一旁观看。 他在枫越城待了有四十年,对枫越城可谓是熟悉至极,每条街道,每处院落,甚至是枫越城以及枫越城附近村落近近几万人的人口都能眼熟个七七八八。而这十几人操着一口的地方口音默认了他们是是外乡人。 一般说来,很少有外乡人会频繁的出入枫越城,自然他不会对路经此处的外乡人有太深刻的印象,而且他也很少到城门口处巡城,那就更加不会对路经的人有着多么深刻的印象了。而那一行人明明该是他本不该是有眼熟的人,可偏偏就是有了,并且不止一个,这不得不让他有几分心思生了出来。 而那一行人虽然顺从的回答着士兵们的问题,可站在角落里的曹渊还是发现了他们的神情带着几分闪烁,尤其是他看着眼熟的那几人,虽是不太明显,但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痕迹。他心下有了警惕,他守城四十几年,自然见过不少的世面,这几人没准就是敌国派来的探子呢! 曹渊心中猜疑,却没有轻举妄动,还是站在一旁等着事情的发展,他向来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他不会轻易动手。 那一行人有几人像是不耐烦了守城士兵的盘问,语气开始带着怒气,连着说出的话也有几分火气:“好了没有啊,能放我们走了么,真是的,过个城还问东问西的,烦不烦啊!” “你们这是不耐烦是吧,爷几个还没说话呢,你们几个过路的还敢这样跟爷说话,皮痒了是吧!”守城士兵又岂会是好相与的,当即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 他们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哪个敢跟他们叫板,哪个见了他们不是一脸谄笑的讨好,何曾有眼前这几人的嚣张。 要知道,这可是一座军事重镇,惹了哥几个不爽,他们随时可以说是奸细将他们打入大牢。如此一来,谁还敢嚣张。 “你,你们…。”那人一听守城士兵如此说话当即就要和说话之人动手,而其中一个曹渊看起来眼熟的人,忙忙扯过那人,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 接着一脸的讨好,对着满脸凶狠的守城士兵说道:“嘿嘿,这位大哥你消消气,我这位兄弟脾气不是太好,还请大哥多多谅解,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还请大哥和几位兄弟笑纳。”说着由怀中掏出几定银锭递到了那守城士兵的手上。 守城士兵掂量着那几定银子,笑着对那人说道:“好说,好说,还是这位兄弟识趣。不过再让你那个兄弟给爷几个道个歉,爷也就当这件事算了,如何?”守城士兵前一刻还是满脸笑容,下一刻却是话锋一转面带不善的看着面前之人所护之人。 “这,这不太好吧。”面前之人赔笑,有些为难。 “怎么有困难?哼哼,二虎,还不快去报曹渊将军,就说我等发现疑是敌方探子,请求将他们压入大牢,等候发落。”守城士兵冷笑的看着眼前之人,嘴里说着威胁的话,满眼的凶狠,他们哥几个还从未受过如此对待呢,不整回来如何消得他们心头之恨。 “哎,别别啊,我这就叫我家兄弟给大哥几个道歉这不就成了吗?”眼前人虽然知道他是有心刁难,却无可奈何,只能憋着气,好声好气的讨好道。说着扯了扯身后之人,对着背后人使了一个眼色――这个时候可不能出岔子,先忍过去,待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事情,眼前这些人自然会有他们收拾。 “嗯,说罢,哥几个等着呢。”守城士兵一脸痞像,等着那人道歉。 “五哥你!我不会向他们道歉的!”那人满脸怒火,对着身边人说道。他虽然清楚此刻不该惹事,可他实在不能忍受,在离国,他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墨国人果然令人厌恶! “八弟你!”被那人称作五哥的人有些气急败坏,他从没想过在这个时候,他这个八弟竟然还会这么鲁莽,忍一时又能怎样。 “不道歉就是不道歉,今天我不让你们几个尝尝我八爷的厉害,你还真当你们八爷是病猫是不是。”那自称八爷的人说着不顾五哥的阻拦,卷起的袖子,满脸愤怒的向着那一直叫嚣的守城士兵走去,想他八爷何曾受过如此委屈,今天还让他在众兄弟面前丢了面子,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气,今日他若是不找回场子,又如何在兄弟们面前抬头。 “你,想干什么啊!还真当哥几个怕你不成。来兄弟几个,上,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那守城士兵也不敢落后,招呼着自己的兄弟。 如此两方人马竟然扭打到了一块,互相撕扯。 虽然也有人试图停止这场纷争可却是徒劳,自能被排挤到一旁,毫无插手的余地。 也就在两方人马厮打的过程中,一枚乌黑色的令牌由八爷那一方的其中一人身上滑落在地,彼时,双方都在撕扯,根本就没人注意到那枚令牌。 而躲在角落里的曹渊却正好看到了那一枚令牌跌落在地,他眯起双眼,打量着那一枚不起眼的黑色令牌,待看清是何物,他心下一惊――这不就是离国将领潘凛的令牌么!这块令牌既然会出现在此地,那也就是说明城门处那一行正在争执的人,当真是奸细! 如此一想着,曹渊哪里还敢怠慢,赶忙由角落里走出,对着城门处,那一片混乱的场景暴喝一声:“住手!” 那厮打的人群被这突来的吼声惊住,纷纷停下手来,看向来人。这一看,所有人都愣了。守城士兵见是曹渊来了哪里还有刚刚的气焰,全都消了声,垂着头站在一旁,这曹渊将军他们可不敢冒犯。 至于八爷那一行人则是因为惊吓,尤其是那几个与曹渊打过照面的那几人,此刻更是惊吓不已,万一他认出他们怎么办!此刻也都尽量移动着身子向着后面退去,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他们越是闪躲,越是让曹渊探究,仔细的打量着他们的脸与身形――记起了――他们几个不正是潘凛的手下么,曾经他可是见过他们不止一次,怪不得看着眼熟呢,他一时间竟没有认出来。 “来人,把这些奸细给本将军抓起来!”曹渊待确认了事实后,立即对着旁边的士兵吩咐道。这一行人,鬼鬼祟祟的到枫越城,不是奸细还能是什么!他们没有互通有无,就直接进入他墨国境内,这居心不可不深思啊! “将军这是何意?我们几人都是普通的商人,将军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们抓起来是不是有失公允?!”见不断逼上来的士兵,有人急了,反驳道。 “呵呵,有失公允!那你们看清这是什么后,再和我说公不公允吧!”曹渊捡起地上的令牌,拿着令牌对着众人,冷哼道,“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第八十六章 潘凛 那十余人望着曹渊手中正握着的乌色令牌,心中已然清楚,这一次的事件已经暴露,哪里还会再试图狡辩。 那藏在最后的五哥也索性不再闪躲,直起了身子用眼神示意他们那一行人――事情已暴露,现如今我们只有硬闯逃出去了。 那一行人接到五哥眼神,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含义,当下就拿出了藏在了隐蔽处的武器,试图强行突围出去。 曹渊从一开始就是密切关注着这一行人的动静,此刻他们这一动作自然让早就有了防备的他们并不惊慌。见对方有所动作,当即也操起了武器对抗。两方人马就此交手,在城门口开始了真正的血的厮杀。 守城士兵手执着武器枪挑对方,而对方亦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与他们对抗,这可是关乎性命之事,如何不拼命。 不过小半个时辰,八爷这行人开始显露败象,最后被曹渊的手下压入了大牢之中。 八爷这一行人虽然在拼命,却架不起人多,时间一久,与对方僵持不下,逐渐开始力竭,不复当初的勇猛,要知道他们虽然凶猛,可曹渊的这一群士兵亦是凶悍,他们可是上过数次战场后还能顽强存活下来的士兵,没有一些真正的本来又如何能从战场上全身而退。 再者说,曹渊所带领的士兵很大程度上都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枫越城的百姓,他们世代参军,有些家庭甚至是父子皆兵,世代守护着枫越城。他们从小就会接受一些体能训练,以为将来参军做好准备。 枫越城不仅是男子皆兵,更甚者,连妇孺幼童都有武艺傍身。整座枫越城在无数次的战火的洗礼下,早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城镇。它更像是一座纪律严明的军事城镇。 若是一家之中有人因战争死去,那么这家人虽会为家人的逝去感到悲痛,但却不会因此而产生怨愤之情,从而怨恨这座城的存在,他们只会再次重拾信念,化悲愤为力量,用敌人的鲜血,来慰藉他们逝去的家人。(.无弹窗广告) 他们早就知晓他们所肩负的责任与义务,这已是与生俱来的职责,每个人从小就被灌输――你生而就是为了枫越城而存在的,枫越城与你共存,你可以死亡,而枫越城不可以亡。他们从不畏生死,唯一畏惧的只有枫越城的存亡。 在这种全民一心的情况下,又有谁能够打破这种团结这种坚守,是以,当他们发觉有人想要灭亡枫越城时,那种油然而生,与生俱来的责任与使命感会让他们以最强硬的态度反击回去――没有人可以灭亡枫越城! 正因为如此,八爷那一行人虽然勇猛却还是被枫越城的士兵拿下,只因为在他们眼中――眼前的这一伙人就是危害枫越城的人,他们又怎会放过他们!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土地,他们的荣誉,他们的根,全部都在枫越城,他们又怎会轻易放过凡事对他们的家人有伤害之意的人! 而曹渊带人拿下那一行人后,自然是严加拷问,那一行人倒也是硬骨头,任曹渊再怎么用刑,竟也没有吐出半句有用的话来。尤其是那几个脾气暴躁的,每日里大吵大闹,让曹渊也有些头痛。 最后没了办法,曹渊直接写了一封密信,传到了京都,送到了即墨轩辕的手里,这也才有了即墨离忧与沈墨竹到枫越城。 “那他们倒是有什么动作?”即墨离忧出言相问,打断了曹渊那陷入回忆中的思绪。 曹渊猛地一回神,低首回道:“据探子来报,他们每隔几日就会派人在黎陌河上徘徊,有时更是派出了人假扮商旅或是百姓进枫越城。枫越城士兵虽然都有仔细盘查,也曾揪出不少的离国奸细,但也不否认会有漏网之鱼,让他们打听到了枫越城的状况。”曹渊想起自从上次抓到那一行人之后,由于根本问不出什么索性就放了几个较为莽撞的人出去,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以便能够从中得到一些信息。 而其结果倒也如他们所预想的那般,得到了些许信息。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本以为离国之人这次被他们抓住,会有所收敛,却没想到他们反倒变本加厉,派出的人反倒是越发的多,越发的频繁了。 一方面他们是为了打听消息,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将那剩下的还被他们关押的同伙救出来。如此一来,次数一久,他们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点消息。 据多次整理而来的消息可得知,离国好像是突然冒出了一个神机妙算的军师,在很多场的小的战役上所提出的计策都获得了完美的胜利,最后则在离国的国宴上,以献出的一条计策取得了离国皇帝的信任与厚爱,接着离国皇帝就开始有了动作,直接将那人派到了离国边境,派到了潘凛的身边,为其献计献策。 而这些天来,离国不断派人前来枫越城打探消息,也就是奉了那人与潘凛的命令。 那人到底有几分本事,他曹渊是不知道,但他却非常熟悉潘凛这个人。他与他隔黎陌河对峙数十年他的秉性他自然是非常放任清楚,潘凛为人高傲,目空一切,除了他看得起的人,其他人再如何讨好也不能让他高看一眼,虽然他性格如此,但他确实有本领,不然又如何与他对峙数十年而不显败绩。他们彼此之间有胜有负谁也奈何不了谁,于彼此之见也是隐隐有惺惺相惜之感,只可惜他们生在不同的国家,注定了一生对立,不然他们或许会成为一对知己。 而这,也从侧面说明了,那个所谓的军师,确实是有真才实学,不然又怎会得到潘凛的正眼相待,同意他对战役的指挥权,他说潘凛性格高傲,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既然能被潘凛肯定,那么与他而言,自然也是不可小觑的人物了。 只可惜他到现在竟还不能知晓那人是何来历,神秘的让他无法捉摸,如此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现如今,被即墨王朝众望所归的太子殿下也来到了枫越城,只是不知――这太子殿下是够真的有能力担当的起此重任,是否真的如百姓们所说的那般英明神武,才貌双全?! 而且,这次与他同来的竟是那清妃的孩子――即墨离歌,那孩子不是传闻说不问世事吗?现如今,又怎么跟着太子殿下即墨离忧?他不解。 只是,清妃那般风华绝代,倾世无双的人,生出的孩子其相貌不应该是迷倒众生么,又怎会是现在这般的清秀的模样,虽然也能在人群中毫不困难的将他寻出,但最主要的还是他通身的那种气质。 他自然是能看出如今的即墨离歌更多的是像着皇上而不是清妃娘娘,只是他记得他也曾见过他小时的模样,明明那时的他粉雕玉琢,聪明伶俐分外的惹人喜爱,这长大之后反倒是变了个模样?! 曹渊望着沈墨竹的脸有些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回过神看着即墨离忧,等着他的问话。 即墨离忧回望着曹渊,望着他满脸的皱纹深刻在脸上,头发发白,脊背有些微弯,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威风不减当年,这些年枫越城能够安然无恙,不都是靠着他的苦苦支持吗?! 若不是他,枫越城如何能由敌手中逃脱,没有沦为他国之土。 “你可知离国那便是怎么回事,为何这几个月以来,开始频繁出动?”即墨离忧听了曹渊的话,又再次追问道,这位将军他值得敬重! “依臣之见,怕是离国近日想要发起战争,是以在做战前的准备工作。若是真是这样,太子殿下,那我等可就要好好的从长计议了。”曹渊思考片刻,抬起头对着即墨离忧说道。 “曹老将军,您能否将行军图还有有关枫越城的宗卷借与离歌一观?”就在曹渊才说完话,沈墨竹突然出声问道。 “自然是可以了。来人将行军图与宗卷取来拿与三皇子殿下。”曹渊看着沈墨竹那张清秀的脸庞,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个温婉如玉,风华绝代的女子就在他眼前对他轻问,只是那人早就不在人世。顿了顿神,也不管太子殿下作何反映,当即应允道,说罢就派人去取沈墨竹所需之物。 至于即墨离忧对沈墨竹突然的插话,自然是毫无意见,既然离歌主动问起曹将军,那说明他的心中定然是有了思量的,既然如此,他又有何不悦呢? 由于沈墨竹的一插话,即墨离忧与曹渊的对话自然也是很难再继续,几人静坐在原处,等着士兵将所需之物取来。 不多时,士兵抱着宗卷与行军图进来。沈墨竹上前接过,不理会曹渊与即墨离忧到底有何反映,作何反响,直接拿起宗卷坐在一旁,旁若无人放任观阅起来。 沈墨竹看的出神,即墨离忧自然也不好再说话干扰,这即墨离忧也不说话,那曹渊自然也不会主动说话,一时间,整个议事厅竟然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第八十七章 异变 即墨离忧看着沈墨竹那全神贯注的模样出神,眼底带着他自己的没有发觉的温柔。(.)即墨离忧是看的出神,而坐在一旁的曹渊看着他们二人反倒是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即墨离忧和即墨离歌有了这么深的兄弟情谊,看即墨离忧那模样分明是即墨离歌在他心目中占了极重的地位。 时间在这种悄然无声的环境中悄然流逝,中途曹渊有事退了出去,议事厅里也只留下了沈墨竹与即墨离忧两人。 沈墨竹一页页翻阅着手中的宗卷,比对着地图上的内容如有所思。即墨离忧倒也只是静坐在一旁,不作任何的干扰。如此如此两人倒也和谐的紧,如一幅静态的画卷,悠然,自在。 良久,沈墨竹终于停下手下的动作,合起了手中的画卷。即墨离忧见此,也是坐起了身子,望着沈墨竹道:“如何?” 沈墨竹手上动作未止,微阖着眼帘答道:“枫越城的情况我大致是了解了,只是离国那方我还是不甚了解,晚些时候,我再问曹渊将军要份离国的资料罢了。” “那就好。这个时候也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没想到你这份宗卷竟研究了这么久。用了晚膳,好好的沐浴一番,以解近些日子日夜奔波的劳累,剩下的东西还是明日再研究好了,人既然都到了枫越城了自然也不用急于一时。”即墨离忧望着沈墨竹那轻揉眉心的动作出言建议道。 自从开始接手卫铎郡之事以来,他们一直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每日里精神都是高度的紧绷,连一次彻底的清洗机会都没有。即便是卫铎郡之事已告一段落,可他们却还是没能得喘息的时间,便又被派到了枫越城。 这十日的路程中,他们又怎可有机会,有时间来打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于了赶路。如今他们终于是赶到了枫越城,再如何也需要好好的休整一番。 尤其是离歌,他平日里也只是待在沈府中,几乎不出府,如何在如此高强度的状态下坚持,他能顺利坚持到这里就已是极限了,却没想到他还要继续工作,这样的他让他如何不心疼。 虽然他也知道他的皇弟的身上也藏着不少的秘密,就比如,他明明是足不出户,又如何拥有一身连从小就接受着皇家正规教育的他都不可比拟的才华,以及那一手精妙绝伦,世间难寻的医术,甚至还有那技术精湛的骑术,甚至他还可能藏着其他的秘密,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不问也不想知。 他只需知道此刻的他是全心全意的为他,为整个即墨王朝殚精竭虑就好。 “周传呢?”沈墨竹对于即墨离忧的话避而不谈,问起了周传。 “他现在应该是和士兵们在一起休整。怎么,你找他有事?”即墨离忧见沈墨竹突然问起了周传有些疑惑。 “明日里我想让他陪我在枫越城走上一遭,看看枫越城到底是何状况。”沈墨竹低首回道,虽然由宗卷上能够得到许多的信息,可到底不是亲身得来,终究会有些纸上谈兵的感觉,再者,这宗卷上所记载倒也不一定全是准确无误的,总归是有误差的,要知道文笔这一东西很大一部分是取决于主观因素。 “要他做什么,我陪着你一起不也是可以的吗?”即墨离忧当即回道,这枫越城终归是自己看看才放心,再者他也不想让离歌自己一个人去,这种心绪让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心底就是有着这么一种情绪让他不想离离歌太远,只想站在他身边,与他一同经历所有。 “皇兄你不是该要和曹渊老将军好好的商讨一番对策吗?”沈墨竹不解,这个时候他还陪着他作什么,两人分开行动,效率不是更高? “无他,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即墨离忧不在意的挥挥手,他连状况都没搞清楚,又如何能和曹渊将军坐下来好好商讨。 沈墨竹也不多说,收拾了东西,随着即墨离忧一同出去前去用膳。 也就在沈墨竹与即墨离忧用膳之际,曹渊匆匆而来,才站定,就对着即墨离忧禀报道:“太子殿下,黎陌河河岸处有情况!” “走!”即墨离忧听到曹渊禀报当即就站起了身,对着曹渊道,侧过身又与沈墨竹道,“离歌你留下!”说着,起身而去。 沈墨竹依言留下,这里也是需要一个主事之人才能压得住阵脚。 即墨离忧二人连带着周传随即点了一营的士兵,前往黎陌河方向。 “到底是怎么回事?”即墨离忧快步走在前方,问着身边唯一知道情况的曹渊。 “据守卫在黎陌河河岸的士兵来报,有大约三艘离国的战船顺着风势正在向着我岸靠近。”曹渊干脆的回道。 黎陌河河宽约有一公里的距离,河道的宽广实为罕见,是以才会成长为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外敌的入侵。 而今日能发觉有有异动,也全因着因为即墨离忧与沈墨竹这一行人的到来,让曹渊越发的戒备,生怕敌国会有所行动,却没想到倒真的给正巧碰上了。 本来那些个守夜的士兵也不曾在意,毕竟这么多年都不曾有事,今天又怎么就这般巧合轮到了他们。如此他们都依着平时的作息规律开始自己的轮换班。 也是巧合,当夜幕降临的时刻,恰巧有一名士兵出来小解,随便往那已然和夜色融合在一起的河面上瞥了一眼,却发觉位于河心的部位,有三团奇怪的黑色物体出现的诡异,那士兵不敢怠慢急急的提了裤子,和赶紧报与自己的长官。 长官听了以后又岂会怠慢,这可不是平时,可以散漫,今日可是太子殿下到来的日子,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绝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是以当即就让整个帐篷的士兵起身看看那莫名出现在了黎陌河的三团诡异黑影到底是何物。 士兵们踮起脚眺望着远方的神秘之物,但却因着夜色的原因,看不真切。时间一久,那方的三团黑雾也向着此岸接近,终于有几个眼睛好的士兵惊呼:是船! 再仔细的看着那船上的标记才发觉那分明就是离国的战船! 这一发现如何了得,那群士兵的长官当即就派出一个小兵出去报与曹渊,自己则带着其他的士兵站在河岸密切关注着那方的动静。 而此刻夜幕也已经降临,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但却也能分辨的出周围的景物,沈墨竹一行人就是在如此的夜色下疾步前行。 “能知道对方战船上有多少敌军么!”即墨离忧追问。 “因着夜色的因素并不能看清楚,所以暂时还不能得知到底敌方派了多少人过来。”曹渊有些无力,怎么会是这个时候,怎么又会是今日! 按理说即便是想要偷袭不应该是在午夜时分才更好,再者,如不出意外,他们混进枫越城的探子不应该是知道今日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一同来到枫越城的消息的吗,既然如此他们肯定也会知道他会严加防备,在这种时候离国之人又怎会冒着不必要的风险非要今日今时出战。 即墨离忧见曹渊也不能说清楚状况,只有加快步伐向前走,想要尽快赶到事发地点。不多时,即墨离忧连同着曹渊与周传来到了黎陌河河岸,而此刻负责守夜的所有士兵正密切的观望着那正往这岸快速飘动的三条战船。 那三条战船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其本身所带来的阴影面积也越发的庞大起来,那独属离国的战旗还在河岸风的吹拂下摇摆飘摇。 众士兵一脸紧张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战斗,那三艘战船上到底会出现什么状况他们谁也不知道――而唯一能做的,只有警惕。 是以,当即墨离忧赶到黎陌河时,看到的正是所有士兵手执武器表情严肃的一幅画面。自然即墨离忧这一行人的动静自然没有逃过这些精神高度紧张的守夜士兵们的耳朵,听闻动静急急看向这边,见是曹渊与他们的太子殿下,纷纷松了一口气。 而这边的小长官看着曹渊与即墨离忧的到来,忙忙由人群中走出,跪在了二人身前:“参见太子殿下,曹渊将军!” “起来吧。情况怎么样?”即墨离忧当即一挥手让来人站了起来,太子的风范全然展开。 “看不出来什么异常,只是那三艘船不断的向我岸逼近,估计再有一刻钟的时间就能靠岸!”那士兵抱拳低首恭敬的回道,这就是被天下百姓所赞誉的太子殿下么! 即墨离忧也不再说话,目光开始紧紧的盯着正在向他们驶来的三艘离歌战船。 一刻钟后,不多不少,三艘战船先后靠岸。 即墨离忧加上几百名的士兵牢牢的盯着那已然靠岸的船只,等待着有上方下来的敌国士兵与他们厮杀。 他们手执武器,不敢有丝毫的出神,屏着呼吸就等着厮杀的时刻的到来――然而,他们在岸上等了许久,却始终不曾看见一人由战船上下来。 第八十八章 困境 “怎么回事?”众人疑惑,不应该是有很多人吗?怎会如此沉寂。(.好看的小说) 即墨离忧亦是不解猜测,他本以为会有一场惨烈的战况等待着他们,而如今却是悄无声息。这人呢?对方又是要耍什么诡计,总不至于无缘无故的来一场虚惊。 “周传你带人上去看看,一有异动,赶紧退下来。”即墨离忧侧过头对着站在一旁紧绷着神经,时刻准备战斗的周传吩咐道。 “是。”周传当即抱拳领命,接着转过身点了了十数个士兵,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周传这些日子在卫铎郡的表现早就让他在即墨离忧的心目中成为了极具领导能力的士兵,在此情况下,他自然是对周传委以重任。 周传率领着十几个士兵,分为三批,登上了三艘战船。至于周传则是带着几个士兵登上了中间那艘最为庞大的战船。 即墨离忧曹渊等人在下面等的焦急,等的心慌。他们在下面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周传等人传来的任何消息,就好像一滴水没入了大海,波澜不起,悄无声息,这不得不让他们心焦。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啊那船上到底有什么?他们人呢?”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众士兵等的心急,纷纷小声的议论。若真的真刀真枪的与他们拼杀他们倒也不畏惧,大不了一死罢了,他们从小就已经被灌输了一生只为枫越城而活的理念。反倒是这种漫无目的,诡异莫明的等待让他们由心底感到恐惧,与退缩。 人总是会畏惧一些未知的东西不是吗?凡事不能说的清道的明的事,人们总会是将它推给鬼神。 即墨离忧与曹渊在岸上等的亦是有着隐隐的不安。 这船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平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周传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 这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们不敢想像。 就在他们已经等不及的时候,正打算全部的人登船之际,位于两侧的战船上穿来了动静。 “太子殿下,曹将军,我等不曾发现有何异动,这船分明就是一艘空船,船中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发现。”左侧的战船上冒出了一队士兵,向着岸上正等着焦急的众人回道。 “这边也是同样状况。”右侧战船上的士兵接着向即墨离忧与曹渊等人汇报。 众人听了两边人的话语,原本提着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无事就好。 只是他们怎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才上来回报。 “只是,这虽是一所空船,但其构造却是相当的复杂,整艘船就犹如一个迷宫,我等在里面摸索了许久才找到出口,登上船头。”右侧的士兵们的一段话解开了众人的疑问,如是这样那也就不奇怪了。只是周传那一队人呢? 不会是被困在迷宫里面吧?可依着周传的智谋又怎么被轻易的困住,况且就连旁边两艘船上的士兵都已经出来了,周传又怎么出不来。 莫不是,那中间那艘船真的藏了什么东西困住了周传,让周传脱不开身。如此想着,原本都放下心的即墨离忧等人又提起了心。 周传,你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再给你两刻钟的时间,若是你还是不能上来,本殿也只有带着所有士兵亲自上船,看看究竟了。即墨离忧如是想着,眼底带着一丝坚绝,他实在等不得了。 而此刻被众人担忧着的周传正面临着黑暗中那隐含的危机。 “周传兄弟,怎么办?”一士兵抵着从黑暗中的突然杀出来的傀儡木偶,对着正在与围在身旁的傀儡奋战的周传问道。 “现如今,只能先抗一时,是一时了,这里太黑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怎样的一个情况,还是先杀出去再说。”周传有些费力的架开傀儡木偶刺过来的枪尖,扭过头对着黑暗中那方发出的声音来源说道,黑暗中他根本看不清是谁问了他那句话,更是不可能看清对方的面目,全然凭着听觉与感觉对着那方回道。 初时,他带着剩下的几个士兵进入了这艘最为庞大的战船,凭借着打起的火把,他们走在这艘船的舱面却毫无发现,除了一些仅剩的破旧破损的盔甲与武器散落在甲板之上,别无其他。 这艘船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更像是被废弃的战船,船身从表面上看起来无常,可仔细看过去,实则已经开始腐朽,木制的甲板上已经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蛀虫虫洞,铁皮包裹的船身也出现大片大片的锈迹,那种迹象仿佛一脚踩上去就会踩陷一整块区域。 周传见在船面上难以发现什么,也就打算退到船头,将消息告知下面还在等待的众人,毕竟,这艘船的面积并不小,他们在搜寻的时候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再耽搁下去,他们怕是会心急。还是先把暂时发现的东西告诉他们也好让他们心安,以便进行下一步骤。 也就在周传一行人向着船头走去的时候,有他们的脚下突然传出了一声异响,使得他们原本前进的步伐不由得停了下来――下面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隐藏敌国的士兵?周传等人猜测。 也就在周传等人停下脚步想要听清那声音发出的来源之时,那声音又突然停止,找不到一丝的痕迹,周传等人四处张望慢慢后退,却不敢散开,这个时候谁知道会冒出来什么? “啪!啪!啪!啪…。”的声音由远及近,逐渐逼近周传等人的后退的方向直至他们的脚下。周传等人赶紧闪躲,可无论怎样闪躲那声音总是如影随形,无法摆脱。 这是什么!――周传等人惊疑,为何这声音总是跟随着他们怎么逃也逃不了。也就在他们心中惊疑恐慌动摇的瞬间,那紧紧跟随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 此声音乍然一停,让周传几人紧绷的心瞬间放松――没事了。 “嘭!”就是在周传等人心神放空之际,脚下原本实称的甲板直接空了一大片,使得周传等人直接顺着那突然显露出来的黑洞中垂直掉落下来。 这黑洞出现的太过于突然,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待他们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跌坐在船舱之中,连带着手中的火把也跌落在地,等周传等人再捡起它时,火把尽数熄灭,他们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几个人靠在一起,摸索着向前走,黑暗中他们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叮!”的一声,有人脚下踩到了不知名的东西,发出了一声突兀的声音。 “你踩到了什么?”有人问。 “我也不知道,这么黑,谁能看的清。” “算了,别说了,赶紧走吧,这地方不宜久待,太子殿下和曹渊将军还等着我们呢!”又有人插了一句。 “走。”周传听了几人的谈话,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在心头萦绕,刚刚那声音实在让他不安――到底是什么? “哗!”的一道明显是刀剑快速滑过的声音刺向了周传那一行人。 周传听得分明,赶紧推开围在周围的几个士兵,拿出长刀迎向那突如其来的刀剑。 刀剑碰撞,摩擦出阵阵火花,微微照亮了这一隅角落――一柄长刀被一个身上裹着盔甲的木偶人紧紧握着,刺向着自己。 再往旁边一看,哪里只是一具傀儡木偶,周围围在数十具傀儡木偶逐渐向着他们逼近,无论他怎么刺着对方,对方也都毫无反应,无惧生死,甚至难以重创他们,一刀砍过去竟不能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一丝痕迹,这样的傀儡他们根本无法击败啊! 周传不禁有些心焦这该如何逃得了――看来刚刚那声响是因为不下心触动了那开启这傀儡木偶的机关,难怪他会觉得不安,本以为可以躲得掉却没想到还是要面对。 是以,厮杀就此开始。 ……。 “这倒是向着什么方向才能冲冲出去啊!”身侧不远处又有人问,拉回了周传那绵长的思绪,此刻的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也都是全凭着一种已经麻木的本能在反击。手臂已经快沉重的提不起来,但却还是要坚持。 “顺着感觉向前走,我能感觉由前方有气流在流动,我们应该就快要出去了!兄弟们再坚持一下!”周传趁着那傀儡尚未攻击过来之时,抬起了手臂感受了一下气流吹拂的方向,对着还在厮杀的其他几人说道。 “兄弟们,冲啊!”听着周传的话,那剩下的几人也鼓足了气力,准备直接冲出去。一旦冲出去他们还会怕这些个鬼东西! “冲啊!” 卯足了劲的几人竟然破开了傀儡木偶的围攻,冲到了那气流的出入口处――那就是出口,那就是生命的出口! “啊!”本是一鼓作气的几人中突然传出一声痛呼。 “糟糕,李健被那鬼东西困住了!”有人回头,趁着那已然挂在夜空中的月亮洒落在地上的皎洁月光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我要回去救他!”那人见那叫做李健的被傀儡木偶围攻,当即就急了,想要回去救那人。 第八十九章 万虎 “开什么玩笑,你若是回去,还会有命在么!”才刚刚逃脱出来的一人喝到,他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群鬼东西,又怎会自投罗网? 不知道那设计这鬼东西的人是不是特地留了个生门,让他们在跨出了船舱后那鬼东西竟然不能够再攻击到他们,仿佛这船面上有了什么禁忌,让那些个东西难以靠近。只是,李健他落在了最后,被那傀儡木偶团团围住,逃脱不得。 那些个傀儡凶悍的紧,刀刀狠厉,让他们难以招架,他们现如今能逃脱的了就已是万幸了,更不要说回去救人了。 “不行,我必须救他,想我万虎的命就是他救得,如没有他的苦苦相救,我万虎如何活的到今天,大不了我这一命就当是还他好了!”那万虎毫不犹豫的拒绝,说着不管不顾的推开了挡住他去路的两人。 “你!”那两人同时出声,这个情况下他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 “算了,放他进去吧,若不让他去,只怕他会抱憾终生。”周传拄着长刀,长喘着粗气,顿了顿,对着阻拦的两人劝道。 人活一世,无非是要个执念,要个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而今日他若真阻了万虎去救李健,李健这一生怕都会是生活在愧疚与不安当中,甚至此生都因此碌碌无为。既然这样他又何苦阻了他的路。 况且,所有的事都也说不准,谁知道万虎到底能不能带回李健呢,若是能岂不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也只能是命该如此,因为万虎已经尽他所能了,至少他不会痛恨自己的软弱与退缩,更不会因此生出心结,让他此生生活在悔恨当中。 其实有这样重情义的手下何尝不会是一种幸运,至少他们不会在背后捅刀子,只会相互照应,共同战斗。 万虎一头扎进了那处黑暗之中,凭着感觉冲向了李健所在的方向。 “李健,你怎么样?”万虎处于黑暗中对着前方喊道。 “咳咳,万虎你怎么回来了,你们不是已经逃出去了么?”李健一手覆在胸口之上,一手拿着刀强撑着与傀儡对抗,言语间嘴角竟流出了鲜血,满嘴的血腥味,让他有些微微泛呕,轻咳一声,定了定神,才发现只有万虎一人的声音。 “他们几个都顺利逃了出去,我是回来救你。”万虎一刀批过去迎面砍来的刀锋,对着李健说道。 “谁让回来救我了,既然都逃了出去,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这是送死你知不知道!”李健听着万虎的回答,心中感动,但更多的是担忧与愤怒――他受伤太严重了,根本逃不了,万虎他此刻回来不是送死还能是什么,他带着他这个伤者如何逃得了,况且这里还有着这些个莫名的东西不断的围攻他们。 “不,我万虎这条命就是你救的,今日你遇险,我又怎会独自弃你而去,若是我万虎真的没得那个命救你出去,那也就当我万虎在三年前就死在敌人的刀枪下了。”万虎决绝的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这救命之恩! 他万家虽然虽然世代为平民百姓,但气节却不会比那些个豪杰差到哪去,有仇必报,有恩必还,这一点他们向来说到做到。 “唉,万虎你又是何必呢!”李健苦叹,他当初救他就是因为欣赏他那份敢爱敢恨的性情,不想让他早早死去,这才拼力一击,救下了他,却没想到竟被他牢牢记住。今日竟还冒死救他,他又如何偿还的了。 “李哥,先别说了,我们还是先杀出去,周传他们几个还等着我们!”万虎喘了口粗气,对着李健说道。 “好,咱哥俩一起活着!”黑暗中,李健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那份情感让他不得不将其宣泄出来。(.好看的小说) 两人一起拼杀,黑暗中他们看不到一切,只能全凭着互相呼喊来确定彼此之间的位置,就是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他们两人终于是回合在一起,背靠着背,相互支撑着向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明明那出口不远,可他们走的却是那么艰难,一步一步,缓慢的向着那生的出口移动着,中途李健又喷了几口鲜血,而万虎亦是挨了几刀,留下了深深的伤口。 那傀儡似乎比刚刚攻击的更猛了――这是两人共同的感觉。 “周传兄弟,快,搭把手,救我们出去!”就在两人即将出去之际,那傀儡也跟在了他们身后,紧紧相逼,万虎不由得疾呼。 周传等人本就在等,明明没有过多长的时间,却觉得已经等了许久许久,这时候听见万虎的声音,自然是第一时间就顺着出口向里面探出了手。 “快,把李健拉出去,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来断后。”万虎将李健往前一推,急急说道。 而周传等人则是在碰触到李健时就已经将他直接拖到了船面,到达了安全地带。而李健却就在上来的瞬间,陷入了昏迷,他实在无力气坚持了! “万虎,你也上来吧!”周传伸出手对着里面的万虎说道。 “好,我这就上…。”万虎正答应着,可话还未说完周传就听到一声刀剑深深刺入身体中的声音。 “万虎!你怎么样!”周传大呼,心里是一片惊恐,他们都走到了这里,怎么还可以出事! “周传兄弟……我,我求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家人,就说我万虎可能回…。回不去了…。我…。”万虎声音断断续续,声音微弱,最后竟消了声音,直直跪在了地上,没了一丝的气息,而手中的长刀则是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万虎!万虎,你个混蛋,你自己的家人你自己照顾啊,把他们交给我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起来啊!”周传暴喝,但眼底流露出的却是无限悲伤。 月色照进了那片黑暗之中,让周传清楚的看清了万虎的模样。 一柄锋利的长刀由背后刺进了万虎的胸腔,刺了个透心穿,身上的盔甲早已变成了破布,肩膀处,腰腹处,大腿处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刀痕,深红色的鲜血还在缓慢的流淌,浸湿了万虎整个身体,他早就成了一个血人了! 而在他的身下则是流着一滩鲜血,那是由背后的那道伤口刺穿后,所留下的血液。 这一幕,惨不忍睹,这一幕,伤尽人心,这一幕,撕心裂肺。 这种痛本不该由他承受! 万虎,你有没有预料过这一切竟是这样一个结局――李健是被救了――可你――却走了! “万虎,有本事你睁开眼啊,跪在哪里算什么啊。万虎。”周传坐在地上,低低的唤着万虎,神情低落,谁会想到这一切竟会如此,被救的活了,救人的反倒是死了。 万虎,你可知,你这样做,等到李健醒来时,他又该如何面对你的离去呢,万虎,你为何不能再坚持一下呢,明明就要被救了啊。 “万虎!”那便照料着李健的几人自然也是被周传的那一声暴喝惊了过来,安置好李健,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依着月色,他们自然也是清楚的看到了万虎的模样,纷纷不禁痛呼出声,万虎,值得吗! 几个人或坐,或站,或立,呆呆的愣在哪里,一动不动,而流转在他们则是那由骨子里透出来的悲伤,与伤痛――又是一个战友离他们而去。 良久。 周传率先动了,他们不可以因此停下,下方还有着太子殿下和曹渊将军以及数百名士兵等着他们的消息,他不可以停! “走吧,下面还有人等着我们。”周传低着嗓子对着还沉浸在悲痛中的几人说道。他轻闭了闭眼,掩去那一抹伤痛,再睁眼时,亦是一片平静――还有人等着他――只是他却不能将他的尸首带回去好好安葬,只能让他在这艘废弃的船上化为白骨一堆。 几个人也不语,抬起昏迷中的李健,准备下船。 而这一厢,等待着的即墨离忧一行数百人,则是开始不安,如今两刻钟的时间已经到了,而周传他们却还没有出现,估计是已经遭遇了不测,所以才不能回来。众人猜想。 “本殿要亲自带人上去一探究竟。”即墨离忧看了看时辰,见两刻钟已然到来,对着曹渊说道。 “殿下不可啊!这船上的危险未知,决不可轻易上前,若是殿下发生了不测,我即墨王朝又该怎么办!这墨国百姓又当何去何从!”曹渊心底一惊,太子殿下对即墨王朝的意义可非比寻常,不禁苦苦相劝。 “本殿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多说了。”即墨离忧手一抬,打住了曹渊的话。说罢带着一队士兵准备登船。 “殿下!”曹渊大急! 就在即墨离忧与曹渊僵持之下,一道声音打住了二人的僵局。 “周传拜见太子殿下,曹渊将军!”周传一行人踏着水而来,登上了岸,当即就跪在即墨离忧的面前。 “周传!是周传回来了!”众士兵在一旁看的分明,纷纷叫嚷道。 第九十章 傀儡 “周传!”即墨离忧与曹渊看着周传一行人的模样大惊。 所有人都是一身的凌乱与破碎,伤口布满了全身。而由伤口中溢出的鲜血浸透了衣衫盔甲,现在已经干涸,留下了深褐色的印记。 而由于踏水而过,他们的腿脚处已然湿透,此刻还在滴滴答答的还在落着水,浸湿了他们身下的一片地。 所有人明明不曾有一言一语的吐露,但他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了由他们身上透出来的一种悲凉,在他们周围流转。 他们这是遭遇了什么?!尤其那边还有两人扶着一个已经昏迷的士兵,那士兵自然也没好到哪去,浑身是血,意识迷乱。而且明明是一行六人进了那艘船,可此刻回来的只有五人,看着情况也是知道那人怕是已经遭遇到了不测。 “怎么回事?”即墨离忧追问,如果不是听着跪在他面前的人自称为周传,以及身后这一群士兵认出了他,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周传。 “我们几个在船上遭到了攻击,被一种奇怪的东西攻击,像是木偶,又像是披着铁甲的傀儡,但攻击力却相当的强,任我们如何攻击那东西也都无任何的用处,甚至连处伤痕也没能留下,凶猛的紧,以我们几个能力根本无法对抗,现在能顺利退出来已算幸运,而且万虎也因此被困而死,李健也陷入昏迷。” 周传抬起他那张已然布满血污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眸,对着即墨离忧言简意赅道。 “殿下,那船上除了那些像是木偶的东西别无他物,看起来像是一艘废弃的船。殿下,如今又该怎么做?”周传接着问道。 “依着这样说,看来也只是一场虚惊,只是却白白损失了一名士兵。依你之言,那傀儡木偶如此凶悍,估计也难加驯服,不能为我墨国所用,既然这样,倒不如毁了去,也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这种东西若真是让被人研究出来了其中奥秘,对我墨国绝对是一场灾难。(.好看的小说)” 即墨离忧思考了片刻,吐出了一段话,眼中带着一份明悟与狠绝。既然不能为己所用,那就毁了去,不然只会是大患。 “周传你带着剩下的那几人先回去吧,这边本殿与曹渊将军自会处理。”即墨离忧望着眼前的周传――他的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乏,见此不由得出言道。 “是,殿下!”周传依言,带着剩下的几人退下。 “来人!放火烧船!”即墨离忧见周传带人走后,没有耽搁,当即唤人道。 士兵们应声而动,一捆捆的木材扔上了船,一桶桶油泼向船身,最后是一簇点燃的火把,随手向上一丢,火焰瞬间燃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火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光景,照亮了每个人的面上的表情,或平静,或愤怒,或不安。一切的一切都在火光下分外的分明,明了。 曹渊站在一旁只是静静的看,不曾插上一句话,他相信这个太子既然能被百姓赞誉,那么也必定有着他的本事能够被认同,而现在不正是看清楚的好机会么!况且,他在一旁看了这么久自然也是明白即墨离忧的堪当大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而即墨离忧却绝没有这方面的犹疑,他果断,干练,有智谋,有谋略,能在危机的时刻作出最有利的决断,不会因为一些眼前的利益而失去理智,他足够深谋远虑,足以配的上他那个太子之位! 只是这还不够,他虽有能力为太子,但还没有能力为君――,他还带着一丝冲动在其中,准确的说,他欠缺的还有一种名为狠的东西,他虽有,但却不足够狠。[.超多好看小说]他需要时间来成长,但如何成长这又要看机缘。往后是好是坏,关键还在于,谁能够教会他成长。 曹渊如是想着。 “走吧。”即墨离忧注视着那三艘战船在熊熊火焰当中化为灰烬,落入水中,尽数熄灭之后这才转过身对着身侧不发一言的曹渊说道。 “传令下去,收营归队。”曹渊一声喝到。 井然有序的士兵们迅速归位,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准备回城。 这一场虚惊让他们精神紧绷,这猛地一松懈下来后,让他们感到相当的疲惫,恨不得早早爬上床歇息。 一场耽搁下来,已经是深夜。 即墨离忧回到将军府时,沈墨竹卧房的灯还是亮着。听着即墨离忧回来的消息,沈墨竹打开房门,走向即墨离忧。 “河岸是什么状况?”沈墨竹轻问,之前周传他们回来之时,他尚还不曾问上几句,人就累的睡了过去,他也只好让人把他们抬下去安歇。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怕是经历了一番苦战,只是他却不知到底情况如何。 “一场虚惊罢了,那三艘船只是离国的废船,只是一艘船上被人放置一些极其凶悍的傀儡木偶,让周传那一行人受了重创,死了一人,他们也深受重伤。”即墨离忧简单的说了几句,他也不想让沈墨竹过多的担心,既然没有什么大事,也就让这页翻过好了,今日还是早些歇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很多场硬战要打! “如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那三艘船你又是如何处理的?”沈墨竹松了口气,没发生什么大事就好,顿了顿,忽然想起了那三艘船上傀儡的结果。 “全烧了,因为那船实在腐朽,破烂的厉害,再加上那船上还潜藏着那些个凶悍的傀儡,不能将其收归所有,也只能将它们一把火烧了以防后患。”即墨离忧倒也不隐瞒全盘托出。 “怎么?是哪点有问题吗?”即墨离忧见沈墨竹追问那三艘船的结果,不禁出声相问。 “无事,只是听你说那船上有木制的傀儡,感到好奇罢了,本想得到一具,探清其构造,只是却已没了机会。”沈墨竹淡淡道,他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他只是觉得这突然出现的傀儡木偶有些奇怪,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也只有他才会摆弄那些个精巧木制武器。 明明是生活在物欲横流得现代社会,可他却偏偏喜欢那些个古朴,灵巧的木制工艺。就如同他一般,同样为现代人,却还是习惯于用针灸之术。 而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同样是摆弄木头的人,这不得不让他联系起来。若是那人也出现在了这个世界呢,要知道他可是在这个世界重生了的,那他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若是这样,他们又有没有机会相遇?若是相遇,他们又该如何面对彼此?他已不是他,又如何牵扯到前身今世。 只是,这一切只是如果,也只能是如果,是啊,人生没有如果。 “离歌你竟然还懂得那些东西?”即墨离忧惊讶,他自然听得出沈墨竹那话中潜藏的含义,若是他真的一点都不懂,又怎会想要研究它。早知离歌懂得这个,他无论如何也该留下一具给他,只是他怕的是,那东西凶狠的紧,只怕那东西会伤害到他。 “略懂一点,此前曾在书卷上看过,只是懂得一些理论,实际的制作方面却是不甚了解。”沈墨竹解释道,可实际上,在这个国度,这片大陆上,根本就没有傀儡之术的方法,他这样对他说也只是让即墨离忧放下惊疑。 事实上,他的傀儡之术,全都是跟那人所学,他其实也并没有刻意跟他学,只是潜移默化中,让他也开始懂得了制造方法,但却不及他精通。 “这样啊。罢了这烧也烧了,也只有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那东西了,到时我为你留一具便是。” 即墨离忧瞬间了悟,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三弟博览群书,他若是知道这些个东西倒也不奇怪,虽然在他过去的十八年里也不曾听说过什么傀儡之术,不过离歌既然这么说,他也相信,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愿意去相信,只要他全心全意的陪在他身边,辅佐着他。 “那离歌就先谢过皇兄了。”沈墨竹道谢,他总觉得那东西迟早还会再出现的。既然会出现,那么也必定会有机会再见识见识,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出自于他的手笔。 “跟我还谈什么谢不谢,算了这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再去研究你的宗卷便是了。”即墨离忧抬眼看了看天色,出言说道,离歌估计又在看他的宗卷,所以才弄到这样晚吧。 “嗯,皇兄,我这就去歇息了,你也早些睡吧。”沈墨竹点点头答道。 没有耽搁,沈墨竹回到了房间,合衣睡在了床上。脑海中却不自觉的回忆起即墨离忧的话。 空船,废弃,傀儡木偶,午夜。 这一切为何总是感觉藏在一丝莫名的诡异,但却找不到原因与理由,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沈墨竹不断思索。 也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睡眠当中时,一切平静的黎陌河处又起了波澜――原来本该焚烧殆尽的傀儡木偶此刻尽数由水中冒出,仿佛没有一丝的重量,轻飘飘的浮在水面上,既然自己起了身,一步一步踏着水,走到了岸边。 第九十一章 战争 而就在那数具傀儡木偶登上岸之际,黎陌河河面上亦是有了些微小的波动,一艘艘小木船荡漾在水面上,依着月光依稀可见有人影在其上。(.无弹窗广告) 数百上千艘的小木船就这样飘荡在黎陌河的河面之上,黑压压的占据了几乎整一片河面。如此之多数量的木船行驶在河面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声响。可以说是悄无声息在逼近黎陌河边。 时间不久,一批批的木船登上了岸,却没有惊动守在黎陌河岸的那一营士兵。之前的那一场虚惊让他们精神极度的疲惫,现在一切安定了下来之后,早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此刻如何轻易醒来。 再者,从心底上他们已经把对离国会发起进攻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毕竟都已经这么晚,若是要发动战役,只会在他们解决了那三艘战场的时刻趁他们不备时再发起出其不意的攻击。 而现在已接近黎明,他们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攻进枫越城,要知道,枫越城可是数百年的存在,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被攻破。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让对方有机会悄悄的登上岸,却没有被发觉。 由小木船上登岸的几千名士兵很快整合,沿着那傀儡木偶所走过的道路,一步步接近枫越城的城门处。 傀儡木偶那看似迟钝笨重的身体却在此刻轻轻松松的如壁虎一般,攀上了枫越城那高达数丈距离的古老城墙之上。 仿佛它们已经具有了人的意识,在它们登上城墙后,直接向下甩出了数百根长绳,而城门下的那数千名士兵则是凭借着那数百根长绳静悄悄的相继爬上了城墙之上。 在这数千名士兵攀爬的过程中,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自然是不会惊动守城的士兵,数千名的士兵竟这般轻易的攻进了这座被称为有钢铁般牢固的城池之中。 “有敌…。!”有守夜的士兵,不经意看向了这边,发现竟有如此多的人在此行动,当即呼喊道,试图唤起所有人的注意。 可话还不曾说完,他就被那傀儡木偶扭断了脖子,失去了声息。 一场收割生命的战役就这样无声的打响。而此刻却无人知晓这里到底遭遇了怎样的一场屠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而将军府那处。 沈墨竹由睡梦中猛然惊醒――枫越城危矣! 沈墨竹忙忙起身下床,随手披上了一件衣衫,直接敲开了即墨离忧的房门:“皇兄,快起床!枫越城危急啊!” “离歌,怎么回事?这才睡下不久啊,有什么事么?!”即墨离忧被突然惊醒,望着衣衫离乱,明显是匆匆起身的沈墨竹不解的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不然离歌不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皇兄,现在情况危机,我不便多说,只求皇兄现在速速带兵前往城门处,届时,皇兄你自会知晓。”沈墨竹急急脱出口,满眼的急切,枫越城此刻一定是处于危机之中,再耽搁下去,他真怕枫越城会沦陷。 他既然已和即墨离忧达成了君子协议,那他也就必须要按照那协议上所承诺的为即墨离忧考量。 况且,不仅仅是为了即墨离忧,为了那个他们彼此之间的那个协议,更是为了他所处的这个国家,这个王朝,他若是能安然存在与这个时空,那只有尽力保住这个国度,因而这让他不得不担忧。 “好,我这就带兵赶过去,离歌你也随我去。”即墨离忧心中虽然困惑,但也知道离歌绝不是轻浮之人,他既然如此严肃的说出了这件事,那么就绝不可能是小事。(.) “离歌知道。”沈墨竹平静了情绪,淡淡的回道。只要他肯相信他,并愿意出兵的话,那么枫越城他相信是枫越城是可以保住的,无论是否困难,他都将尽力保住――只因他给了他一份毫无保留的信任。 即墨离忧直接传命下去,很快便将所有能调度的士兵整合在了一起。如此大的动作自然是惊动了曹渊。 曹渊也没有多问,此刻军队的调度权可不是掌握在他的手里,况且,在如此深夜中还会有如此大的动作,那也就暗示了此事非比寻常绝对对枫越城有着极大的影响。他作为枫越城的核心人物,守护了枫越城这么多年,对枫越城有着极深的感情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枫越城发生什么意外。 他此刻确实不曾有收到任何有关枫越城的消息,但却不代表太子即墨离忧不知道消息,或许他也是通过其他方式比他先一步得到了消息,那既然如此,既然有人为他守护着枫越城,他又怎么会再加阻碍。 如此,曹渊也跟着即墨离忧与沈墨竹带着近万人向着城门处急匆匆而去。而迎接他们的不是那一直尽职尽责的守城士兵,而是满地的鲜血,与尸首散落在地再加上大开的城门。 离国士兵登岸攀城墙之际,几乎是与沈墨竹惊醒通知即墨离忧的时刻同步,是以,待沈墨竹一行人赶到城门之际,正好迎上了敌国的士兵。 而敌国士兵也才恰巧将所有守城士兵灭口完毕,正准备打开城门,等待后续部队来临向城内发起进攻之时,迎上了沈墨竹一行人。 两边人见此情况话都不曾说过一句,直接交起手来,在他们彼此眼中,现在没有任何可解释的,事实就摆在了他们眼前,他们又怎会轻易放过彼此。 一场惨烈的厮杀就此开始。 嘶吼声,刀剑相交碰撞声,兵刃刺进肉体中的声音,所有的一切声音在这黑暗中相互交错,错杂,错乱。 事实上,他们彼此都有着疑惑,离国的士兵则是疑惑的是他们明明将所有知情人,都已灭口,那即墨离忧这一行人又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赶到了这里,他们不应该还沉浸在睡梦中,直到他们已经攻占了整座枫越城么,届时他们早就无力回天,那么此刻又是怎么回事? 而墨国的士兵则是困惑,连他们的将军都不知道的消息,那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得知消息的。并且这向来坚固的城墙,守护了这座城长达数百年的城墙怎么会被他们轻易攻进。 “殿下,那是不是周传他们说的傀儡木偶,那些不是已经全部烧了么!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有士兵招架着那傀儡木偶攻击,嘶吼着对着即墨离忧问道。是啊,这些鬼东西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是啊,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烧伤的痕迹都没有?”亦有人出声询问。 “这东西倒真的凶悍的紧,再怎么攻击它们竟也不能逼退他们。” “……。” 众士兵纷纷喊道,这明明不多的傀儡木偶却让他们损失极大,那些东西根本就不畏惧任何东西,不畏刀枪,不畏疼痛,狠狠的攻击数下也才不过留下不甚深的印记,照这样来看,他们根本消灭不了它们啊。 “离歌,你有没有办法制住这些个鬼东西?”只要这些东西能够顺利解决掉,那么剩下的那些个士兵也就不足为惧,他就不相信他墨国的士兵就比不得他离国的士兵。 再者这次离国士兵莫名的突然对他墨国发起进攻,并且能迅速的攻进枫越城,这绝对是证明了离国一定是出现了一个相当有能力的人,不然如何能将数百年攻不破的枫越城,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攻破。 “我需要靠近那傀儡木偶,才可以看看能不能想出对策。”沈墨竹站在即墨离忧身侧,目光紧紧盯着那攻击力极强的傀儡木偶,他总感觉那傀儡木偶于他而言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若是那木偶真的是他所制,那么他就可以破除这傀儡木偶,因为他极其熟悉他所制的木偶所存在的缺陷,这一点也只有他知道。而一个人的习惯并不是能够轻易改变,所以他若是真的也出现在了这个时空,那么他所制造出来的东西一定也沿袭着前世的习惯,就算是有所改变但终究还是可以探究出来。 而若不是他,那他也只能凭借着他那惊人的记忆力进行拆解,如此其实也是更好,这样更能检验他在离开他以后他到底能做到怎样,不是吗。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根本无法靠近它!”即墨离忧当即拒绝道,开什么玩笑,离歌他一点武功都没有,如何对抗的了连身经百战的士兵都对抗不了的傀儡木偶?!更何况他更不想离歌冒险。 “无碍,我只是靠近一点,又有着士兵转移那傀儡的注意力,会无事的。”沈墨竹见即墨离忧拒绝,说着不顾即墨离忧的阻拦由他身侧转了过去,转到了那傀儡木偶的身旁。 “保护三皇子殿下!”即墨离忧见沈墨竹一个闪身就转到了那傀儡木偶身旁,当即对着围在沈墨竹身旁的士兵命令道。 黑夜中,若不是因为战争而引起整座城由梦中惊醒,点亮了这座城,怕是沈墨竹也看清楚这一切。 沈墨竹在身边士兵的保护下,仔细的打量着那傀儡木偶。 那木偶制作的相当精巧完美,甚至可以说就是一个人,一个具有高强度攻击力的人! 第九十二章 关城 无论从何种方面来说,都是极其的精巧,关节衔接处无一丝的瑕疵,契合无比的结合在一起。(.)而如此精巧绝伦的傀儡木偶让沈墨竹又一次的感受到了它带给他的熟悉感。 沈墨竹依着习惯,想那木偶的腰侧看去――如果这是那人所制造的,那么在这木偶的腰腹处一定藏着这木偶的关键点,只要摧毁那处控制整个傀儡木偶的制动点,则,这些个看似坚不可摧的木偶将会毫不费吹灰之力被毁灭。 因为这向来是那人的习惯,可若是真的在腰侧之处发现了关键点,那么也就是暗示了那人也出现在了这个时空,只是却不知他到底是何种身份,但不管他会是何种身份,也都说明了他和他站在了对立面,因为这傀儡木偶是出现在了离国的士兵之中。 “你们尽量攻击那傀儡木偶的腰腹,把他们的铁甲剥落。”沈墨竹紧紧盯住那木偶,对着身边的士兵说道。 士兵们依言使出全力攻击那傀儡木偶的腰侧,想要剥落那坚硬的铁甲,可却是徒劳,那层铠甲牢牢的护住了它的腰腹,任周围的人再如何攻击也无法有丝毫的破损。 沈墨竹在一旁自然看的分明,心中一顿,是啊,这一切都改变了,他又怎么会没有一丝的变化,那人既然知道这世上有人知晓他制作出的傀儡木偶在腰腹之处有着致命点,那如今也定会想方设法的遮掩住,保护好那处致命点。 沈墨竹暗暗感叹,是啊,这一切一切都已改变,他若是真的变了倒也不奇怪,就如同今世的他一般,只因肩负在他身上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更是整个国家。 不过这又有什么呢,那人既然有他的方法,他亦有对他的计策。 “你去向太子殿下要一包银针过来。”沈墨竹对着身边的一个士兵说道。 “银针?!”那士兵讶然,这个时候要什么银针,银针对他们而言,除了那些个高官显贵在用膳时会用到,哪里还能有其他用处。所以沈墨竹出声问出这句话时,他自然是相当的讶异。 “嗯,快些去,不要耽搁。”沈墨竹懒得多说,直接对着士兵命令到,他怕再过一会离国救后续军队会赶来,此刻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是。”那士兵见沈墨竹表情严肃也不做他想,既然他要,那便给他便是,他是他的长官,他生为军人的本职就是服从,不管那是否对或错,只需遵从,再者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相信三皇子殿下会解释的清楚。 答应一声,当即转过身避过那随时可能闪出的刀锋冲到了即墨离忧的身边。 “启禀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需要一包银针。”士兵简短说明。 “拿去。”即墨离忧当即就由袖口之中拿出一小巧精致的金黄色针袋。他上次中毒昏迷不是没有见识过沈墨竹的针法,自然也是清楚沈墨竹此刻需要银针定是有他的理由,自然他此刻也就没了犹豫的理由。 况且这么多次衷心相劝也让他看到了他对他的忠诚与奉献,是以,在今晚的这件事上,他给了他绝对的信任,只为他对他的承诺,而其结果也是正确的,不然他又何以及时的发现枫越城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竟被离国的人轻易攻进,造成更多死亡。 “三皇子殿下。”士兵呈上由即墨离忧手中拿过来的银针。 沈墨竹闻言,接过。 打开那包装精巧的布袋,沈墨竹轻捏起几根闪烁着锋芒的银针,伫立无言。 那一刻,仿佛整个时间都静止了,整个时空定格在了那短短几息时间――沈墨竹指尖捏着数根银针,抬眼望着那在数名士兵的攻击下毫不受阻的傀儡木偶,眯了眼,手腕轻动,所有银针尽数丢出,皆刺进了那傀儡木偶的身上。(.) 那银针明明是被沈墨竹捏在了一簇,可却在丢出的瞬间改变了轨迹,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射去,定在了不同的区域,恰到好处的覆盖了那傀儡木偶的整个腰腹。而原本坚硬无比的盔甲,就如轻薄的纸张一般,被银针狠狠刺进,留下针尖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那被银针扎进的盔甲在最初并无丝毫变化,但数息之后却逐渐龟裂,破碎,跌落,犹如一片碎玻璃一般散落在地,露出了那原本木色的腰腹。 而就在所有铁片尽数跌落在地之际,沈墨竹果然看到了隐藏在腰侧的不过小拇指粗细的洞口――那就是关键所在,只有破坏了那一处,才能停下这整个傀儡木偶的攻击。 看来这一切果真是与他有关,只是他虽变了,但却没有变太多,不然他又怎会还将致命点放置在原处,让他如此轻易的认出,找出。 “攻击那傀儡木偶腰腹上的小黑洞。”沈墨竹虽然感叹着故人的变化,但在行动上却没有一丝的含糊,不管他们前世是和关系,今生却是注定为敌,既然这样,他又何必退让。 被剥去了保护层的傀儡木偶其防御力瞬间下降了一个档次,至少士兵们的刀落在上面能够留下深深的印记,阻碍了那傀儡木偶的那灵活的攻击性,更是减少了士兵们的伤亡。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能刺进那腰腹上的小小黑洞,一方面是因为那洞口实在小,不易攻击,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傀儡木偶的攻击力,让他们根本不好接近。 沈墨竹清楚的看着这其中的问题,见长久不能攻下,心中一叹,还是要出手吗?接着带着一份无奈,道:“给我把弓箭。” 这时候弓箭自然是不会缺的,片刻而已,一把弓箭被放在沈墨竹的掌心。 沈墨竹五指并拢,紧握了那张弓――一把普普通通深褐色的长弓。 左手举起弓身,右手手持箭羽搭上了弓身,拉成满弓,轻闭气一只眼,瞄准了那还在移动的傀儡木偶腰侧的那一点小小的黑洞。 食指猛地一松,箭羽飞速滑过空气,准确无误的射进了那小小的洞口。 也就是箭羽射进洞口的那一刻,还是举着刀想要砍死位于它下方的士兵的傀儡木偶瞬间定格,一动不动,甚至是举刀的动作还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之中。 “呀,怎么了!”正位于刀下的那名士兵本以为此刀落下必死无疑,索性侧过了头,等待死亡的来临,而良久,却始终不见那刀挥下来砍断他的脖子,不由得疑惑道。 “它不动了!”那士兵反应了片刻,看着那静止在半空中的刀刃,惊喜道。 这一声呼叫自然也是让周围的士兵猛然惊醒――三皇子他竟有方法制住那莫名凶悍的傀儡! 还好,没有什么意外,沈墨竹心中心中松下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不曾碰过弓箭,他都有些生疏了,万幸的是,他还说准确的射进了那处,控制住了那傀儡木偶。 沈墨竹有些晃神,眼神聚焦,这才集中了所有神思,却被他所看到的猛地一惊――他周围所有的士兵竟全一脸热切的看着他,满眼的狂热,而这眼神中都是透露着同一个意思――求三皇子殿下再将剩下的几具傀儡木偶解决。 沈墨竹见此,不由得无奈,却也没有说什么,依着前面的方法一一破除了剩下的那些具傀儡木偶。众士兵不禁欢呼,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被这些个东西杀惨了,害了他们多少个兄弟,而此刻看着这些东西一动不动的被他们攻击,自然是大解心头之恨。 因着这些个碍人的傀儡木偶尽数被沈墨竹解决,原本还有些低落的士气,不禁全都高涨了起来。杀起敌人来毫不手软,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一种士气与精神,让沈墨竹看着也不禁动容。 “撤!快撤!”离国的士兵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他们那些个无坚不摧的傀儡木偶,他们的依仗竟全部被人破了去,而且再加上墨国士兵士气高涨,以他们数千人又如何对的上那近万人的军队,此刻不退,更待何时?! 本以为攻进了枫越城就可以很快占领这座城,却没想到早早的就被围堵在这里开始一场血的厮杀。而他们的后续部队,本该是在这个时候到达的却也没有见到任何踪迹,既然如此,他们不躲,不闭,岂不是要全军覆没在这里?! “杀啊!”而墨国的士兵此刻正杀在兴头上,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这群侵占他们领土,杀害他们家人的混蛋,恶魔。 慌乱中的撤退,锋利的刀尖,嘶吼的呐喊,步步紧逼的士兵,让正处于撤退中的离国士兵一阵忙乱,在慌乱中竟因此踩踏伤亡了数百上千人。 “关城门!”曹渊终于喊出了口,离国之人既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攻进他枫越城,那就要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这一次他将让他们好好的记起他这些年是如何的守护着枫越城! 关城门――他会让他们见识到何为瓮中捉鳖,有去无回! “吱呀”声中,厚重的城门在数名墨国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关闭。留下的则是――那一脸惶恐的离国士兵。 第九十三章 指挥 “怎么办?城门关了!”离国士兵惊呼。 “援军怎么还没有来!不是该到了么!” “谁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军师不是说一切都将会万无一失么,现在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 “这下可真的是会全军覆没!” “……。” 离国士兵望着那缓慢闭合的城门疯狂的向着城门冲去,嘴中不断吐出自己的愤怒与惊慌。这个时候再不冲出去,等待他们的可只会有死亡。单方面的屠杀状况将会彻底放任逆转,这一切实在出乎他们的预料。 “杀!” “杀!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杀啊!”墨国士兵带着愤慨杀向那数千人离国士兵。 正是他们杀了他们墨国的士兵,墨国的百姓!毁坏了他们的城池,他们的家园――如此他们如何不恨,如何不愤! 近万人的士兵向着那如今剩下不到五千人的士兵黑压压的逼了过去,而近万人所散发出的低气压,让那剩下的离国士兵禁不住的胆寒。 他们如今并不是刚开始他们――那个可以依照着军师为他们计划出的步骤,和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傀儡木偶逐渐将枫越城侵蚀的离国军队。 他们相信那个莫名出现的军师,是因为他们的将军潘凛,那个带着他们与曹渊对阵数十年的将军相信他,相信他有那个能力帮助他们取得胜利,帮助他们国家,他们的皇开拓疆土。 既然他们的将军相信他,那么他们也愿意相信他,更何况他们也见识过他的能力,尤其是他那些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傀儡木偶,让他们信心大增,这才义无反顾的攻进了枫越城。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计划,竟然如此轻易就被彻底的打破,那数具难以控制战胜的,让他们自信满满的傀儡木偶也竟如此简单的被对方一高手解决,而这种情况则是让他们陷入了生死存亡之中。 “布阵,杀敌!”曹渊站在高处,对着下方的士兵喊道。此刻他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的作用被完全发挥出了他因有的作用,指挥能力相当之强。 战争这一东西,本身在冷兵器时代就是全凭着人的数量的多少取胜,虽然在这历史长河中不乏一些以少胜多的例子,但更多的时候是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相交战,全然是凭着彼此士兵的拼杀取胜,其实除却将领们较为英明的决策,士气,地势,更大的是取决于运气。 而如今他墨国的士兵以明显大于离国士兵的情况下,且还是身处于他们大本营,他们若再不能将这些个敌军全部绞杀,岂不是愧对他们枫越城――墨国天然壁垒的称号。 既然本身就占了极大的优势,那自然是怎么能减小伤亡,怎么来。既如此,那么排兵布阵将会是最为迅速简便击败那些敌军的方法。 “右翼出击!左翼跟进!前锋包围!”一道道命令由曹渊口中传出,顺着夜风传到了那近万人士兵的耳中,传到了那被战争惊醒的枫越城百姓的耳中,传到了枫越城的每个角落,不仅仅是一种声音在黑夜中传递,更是一种精神,一种口耳相传的气节埋于心中。 是他们守护着枫越城,是他们奋勇杀敌,是他们拼杀在这漆黑的深夜! 他们此刻万众一心,只为守护的了这座生他们,养他们,葬他们的城! 战争少不了流血,少不了嘶吼,少不了破坏。而这一场深夜之战,近一万五千人在此交战,拼杀,血流成河,流血漂橹。 城门处整一条的街道上的商铺人家就此毁于一旦。连带着误伤了不少百姓。 这一夜,嘶吼声彻响枫越城,这一切,鲜血侵染了枫越城的土地,这一夜,又是多少家庭的生离死别,这一夜……。又有谁说的出对错。 “咚咚!”已然关上的城门,突然被重重敲击,发出了厚重的声响。 “怎么回事?”墨国士兵不禁暗自疑问。 “啊,是救兵来了!我们有救了!”离国士兵听到那声音亦是一愣,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突兀的声音,稍一反应,他们瞬间明白了过来――是啊,这个时候该出现的不是只会有军师后面派来的后续部队么! 他们本以为他们是不会出现了,而他们也将必死无疑,死在这枫越城中,却没想到他们还是来了,唯一遗憾的却是他们来的太迟了,不然他们没准真的会攻占枫越城。 而这群被围困在枫越城城内的士兵却不会想到,他们认为的他们的那些个救兵是来迟了,而却不知他们那些个后续部队就在他们登上枫越城不久之后,就已紧跟而来,漂移在黎陌河之上。 只是那本是波澜不惊的河面就在他们即将渡过河之际,升起了浓浓的厚雾,那雾来的极其突然,诡异,莫名,以至于他们本是清楚的航向在这浓雾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终点。 是以,本该早就到了的援军,因此迟了时间,等到他们到来时,一切都经快成定局。 如不是那白雾升起的突然,莫名,他们恐怕真的会及时支援那些个已然攻进枫越城的士兵,到时,谁胜谁负,倒还真的说不准呢。 虽然这一切都看起来是极其的巧合,诡异,莫名,可也正是因为那一阵莫名的厚雾,才为墨国的士兵争得了时间。 “救兵吗?就算是救兵我也能让他有来无回。”曹渊在高处听到,看的分明,听得他们所言,不禁冷哼一声,苍老的面孔上带着冷酷,肃然。 “泼油!” “准备弓箭!”曹渊对着那些个已然在城头上的士兵们说道。 “是!”士兵们很快将所有的菜油拿出顺着城墙壁,向下倾倒。而弓箭亦是拿在了,对准下方那黑压压的士兵。 “放!”箭身本身就是沾染上来菜油点燃了的,黑暗中带着一簇火光飞速穿过空间落在了那下方被铺遍了油脂的地上,士兵身上,化为了一片火海。 霎时间火光四起,无数条人影在火中挣扎,嘶吼,哭嚎,毛发烧焦外带着皮肉烧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却没有让彼此国家的士兵有任何的不忍,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这就是战争不是吗――残酷而又血腥。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会有人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发动战争,扰乱这世间的一片安宁。 在他们心底,权利,富贵才是他们所追求的所在乎的东西,其他于他们而言,生命不过是浮云罢了。 “退!撤退!”离国的援军身处于众士兵之间,而前方的士兵因为那片火海死伤近半,而他们处于中后方的士兵,因为又搞不清前面的状况,一半的人在退,一半的人在进,如此以来,又发生了踩踏,又是造成了一部分的伤亡。 离国将领自然看出了这其中的不妥,当即吼着撤退,就算他们要进攻,也要等那火熄了再走,他倒真不相信那油能够持续很久! 城下是熊熊燃烧起的火焰,城上是满心警惕的墨国士兵,而远处则就是那速速远退下去的离国军队。 两队人马竟就以那火焰为界,彼此对立,对峙。 半个时辰后,那熊熊的烈火终于是熄灭,而城墙之上也不再有油脂泼下。 离国军队也终于是动了。 天在这个时候已经泛明,清晨那最初的一缕霞光照耀在大地之上,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泛出了金色的光芒。 “破城!冲啊!”离国将领呐喊着带着他那剩下的士兵冲向了城门。 而在离国士兵等待着火熄灭的那一刻时,枫越城城内却还在继续着厮杀,以近万人对上不到五千人的数量,自然会是以绝对的胜利告终。 战斗了良久,死伤殆尽的被困在枫越城的士兵终于是选择了投降,而彼时他们也不过才剩下近千人。 位于枫越城城外的离国士兵动的同时,曹渊他们又如何不动,只是他们现在开始担忧――油脂已经用完,而离国的士兵却还在城外虎视眈眈――这该怎么办! “将军,我们的油和箭都要用完了!”士兵喘着粗气,对着曹渊说道。 “将军,离国的士兵在向这边逼近!”放哨的士兵见对方有动静急急禀告。 “将军,该如何办!” 身边的士兵不断围在曹渊身边向他禀告着所有的事宜――可就是知道如何,他却又不能解决的了那些个问题,想起来,他也有些头大,让他去指挥,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这让他凭空拿出这么多的所需物品来,他如何拿得出。 “曹将军,让我指挥如何?”沈墨竹登上了城头,走到了曹渊身旁,曹渊的困难他自然是清楚,不然现在又怎会出现在他身旁向他要来指挥权。 “自然是可以,三皇子殿下请!”曹渊自然是清楚沈墨竹的本事的,要知道那数具强悍至极的傀儡木偶可就是他制服的――他从没有想过,三皇子如此避世的人竟也能有着常人不可匹敌的闪光点――竟能做到他不能做到的事情。 看来传言果不可信! 是以,在沈墨竹要求他让出指挥权时,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原因。 第九十四章 惨象 “来人!”沈墨竹轻喝,开始了他的指挥之责。(.) “三皇子殿下。”沈墨竹话音刚落,这厢就立即有士兵应声而答,跪在了沈墨竹跟前。 “你带着一些人去找尽量多的硝石与火镰过来,记得取火镰时要尽量小心。”沈墨竹小心叮嘱,他之前在旁边有认真的考虑,看那局势,如今也只有再用火攻才可以逼退对方。只是那油脂与弓箭都已几乎用尽,是以也只有另选他法,选择了硝石与火镰。 火镰其实也就是现代的硝石,沈墨竹自己对白磷出现在这个时空也是感到相当的讶异。要知道白磷的提炼和保存都相当的困难,这个时空的人类竟然有方法提炼出来,这不得不让他惊讶。 火镰所燃烧出的火光最初在这个时空也是被人们认为是鬼火,因为它总是常常出现在坟堆的周围,是以,人们心中总是会对它潜藏着恐惧。 而火镰的产生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据说有一位商人,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竟然打起了尿液的主意,尿液经过他的提炼,竟硬生生的被他提炼出了一块固体的火镰,是以火镰自此出现在了这个时空,拥有了它自己的名字。 而那商人提炼出了火镰之后,很快就发现火镰这东西极易燃烧且有剧毒,又不易保持,在此情况下,他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想出保存之法,也就在这种费尽心力的思虑中,火镰的保存方法被他找到。也因着如此,火镰才在这个世界被人熟知。 不过火镰这个名词虽为这块大陆上的人所知,但能用的起它的却少的可怜,因为它向来是存在于一些达官显贵之中,而不是平民百姓的手中。而这一切也就是因着它的难以提炼,难以保存,且具有毒性的特点。 事实上,百姓的家中也会有或多或少的火镰存在――被制成火石,用于引火。 至于硝石在这个世界则是更为常见,因而沈墨竹倒也不太担心硝石寻不到。况且他也发现虽然硝石与火镰都存在与这个世界,但人们似乎并不知道它们到底可以制作成什么,只是应用于简单的技艺,那么此刻他让士兵把硝石与火镰运到此处,敌军也不会知道他到底是作何用处。 “是!”士兵干脆的回道,即便是心里奇怪却不曾有任何问题,而且这个三皇子要求的东西一直都让人出乎意料,只要他能有方法逼退敌军,他又何必去管三皇子殿下用的是什么方法呢。 此刻虽然是处于混乱的的战争中,却不妨碍那些个士兵去寻硝石与火镰。更不要说那些个正处于愤怒中的百姓――听闻他们要硝石与火镰,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将自家有的全部拿了出来,无论多少,无论贫富,只要有的全都贡献了出来。 人总是会在灾难面前表现的众志成城,尤其在受外敌攻击时,那一直被藏于心中的爱国之情会在瞬间溢出,变成满心的愤慨与坚强的守护。而现在枫越城陷入危急,他们又怎可能会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而放弃了他们整个枫越城的权益,要知道离了枫越城他们将无法生存――而这一点无论是男女老少,贫穷富贵,他们都是十分的清楚。 “三皇子殿下,这是枫越城所有的硝石与火镰,还请殿下指示。”士兵们带着满载而归的硝石,火镰以及枫越城整座城中百姓希望杀敌退兵的心愿跪在了沈墨竹的面前。 “将,所有硝石与火镰碾成粉末。”沈墨竹看了一眼那堆成小山的硝石,以及小心保存着的火镰吩咐到。 “是,三皇子殿下。”城外是嘶吼着的,发起强势进攻的离国军队,嘈杂的声音却没能阻挡的了士兵那满腔的热血和那洪亮的回答。 成堆的硝石块,与火镰在众士兵的劳作下,变成了细细的粉末。[.超多好看小说] “三皇子殿下,所有的硝石火镰全都被碾成了粉末,该如何做。”完成了沈墨竹交代的任务后,士兵跑过来向着沈墨竹请示。 沈墨竹微微抬起头,看向那高高飘扬在空中的战旗,看着那立在朝霞下的旗帜,轻声道:“不急。” 士兵见此,也不再多言,闪身立在了一旁,等着沈墨竹的吩咐。 沈墨竹还是抬头望着那飘扬的战旗,静默不语,良久,他眼神一缩,带着几分欣然,对着身旁待命的士兵说道:“将所有碾碎的粉末全部倒向城下。” 再看看那迎风摇摆的战旗,竟由原来飘向西北方向转变成了飘向东南方――而沈墨竹等的也就是这个时候――风向,有时候在一场战争当中将占决定性因素。 就如,三国时期的赤壁之战。 而如今的沈墨竹也就是仿照赤壁之战,给他来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粉末状的物质顺风飘扬在空中,飘向远方,形成了很大一片区域的黑雾,笼罩在那还在埋头进攻的离国士兵的头顶上,而其中一部分粉末则是因为重力因素还没飘远,就已经落在了地上,落在了离国士兵的身上,脸上,迷了他们的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 “糟了,迷了我的眼睛了!” “这不是硝石么!” “还有火镰,有毒!” “啊,头有点昏!” “我的手怎么在溃烂!” “他们就像凭这个逼退我们么!” “哈哈哈,倒真是小瞧我们,一点硝石份,火镰粉就想让我们退兵,笑话!” “就是,真当我们离国士兵都是孬种是不是!” “……。” 离国士兵望着落在了他们身上,笼罩在他们头顶的粉末状物质,嘲笑道,这些个东西除了让他们头有点昏,皮肤有些溃烂之外,再没有什么用处――这样的招数他们何惧! 离国士兵在下面叫嚣的厉害,言语间充斥着他们的不屑,与鄙夷。 这源源不断传上来的声音,让墨国这边的士兵又有些质疑,就凭这些能打败他们吗――不就是迷了他们的眼睛么!这算是什么办法。 可当他们把眼睛投向那直直伫立在前方的沈墨竹却又将怀疑的目光收了回去――那背影笔直的站立在那里,仿佛谁也击不跨,压不倒,只那般的顶天立地,独一无二,他是此处唯一的风景! 明明他的容颜根本比不得太子殿下可他们却不约而同的觉得他远比太子殿下更为俊美飘逸――尤其他立于风中的姿态,衣袂飘然,遗世独立。 再者,之前也不正是三皇子殿下那些个看似突兀的要求,帮助他们解决了那难缠的傀儡木偶,是以他们才能支撑到现在!而现在,他们又为何不是尝试去相信三皇子殿下呢! 沈墨竹站在城楼上自然是听得分明,看着下方离国士兵如此不再意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果然,在这个时空,还没有人真正见识到硝石与白磷的厉害。 “放箭!”沈墨竹在这个时候终于是开口了,对着身后那手持弓箭的士兵扬声喝道――这一次他会让他们见识到那些粉末的厉害! 那箭自然是依着沈墨竹的吩咐,使用的是沾满了油脂点燃了的箭羽。 空气中传来了飞箭的破空声,燃烧着的箭头点燃了那飘扬在空气中的火镰与硝石。火镰本就是极易燃烧的东西,在那火焰的影响下自然非常容易的点燃了空气中那飘荡的白磷,而燃烧起的白磷又点燃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石。 熊熊烈火就此燃烧,烧尽所有生灵!那火势比起之前那用油脂燃烧起的火焰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城下被黑雾笼罩下的离国士兵,全都深陷火海,挣脱不得。 哔哔啵啵的声响不断在空气中炸开,那是硝石所产生的声响。 空气开始弥漫着一阵阵的烤肉味。以及离国士兵那痛苦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那撕心裂肺的吼声就是让高高站在城头上的墨国士兵也不忍直视――那一幕太过于凄惨――这分明就是活活的烤死人,是一种硬生生的折磨! 若是他们,情愿选择一刀刺死,也不愿如此悲惨的死去。 “撤,快撤啊!”敌国将领吼叫着,他从没有想到那看似常见的东西竟然变得如此恐怖,让他们根本无法反抗! 所有的士兵挣扎着想要逃脱这一片炼狱。然而只会是徒劳,除却那些位于火海边缘的士兵们有可能逃脱,其余人只可能是死亡! 果不其然,对方也不过逃了数百人,剩下的人都将被活活烧死! 即便是逃生的这不过数百人大多也都是带着烧伤,相扶持着潜逃。墨国的士兵即便是想追,却也不可能,因为他们之间现在还隔着熊熊燃烧着的火海! 如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走。 这一场火,让城下变成了一处火场,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才停歇。而此刻天早已大亮,太阳高高挂在了上空,照耀着城下这一番惨象。 焦黑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大地,发出阵阵焦臭味。 周边的土地亦变成一堆焦土,草木不剩一株。 而墨国的百姓,士兵这是看着那副惨绝人寰的景象默默无语。 战争向来残忍不是么?! 只是,他们为何还会心寒? 第九十五章 暂且 沈墨竹立于城墙之上,漠然的看着如此一番景象。[] 战争带来的伤痛让固然让他心生悲戚,但却不会让他就此退让。战争本就是如此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不会对彼此有丝毫的退让。 既然这样,也就怪不得他的残忍与冷漠。前世的他不是没有见惯生死,见惯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是以,他才会如此淡然的看着那满地的焦尸。 人生总归是有太多的无奈,不是你想怎样就能够怎样,那已然有着既定轨迹的命运齿轮始终在转动,不为任何的人和事有丝毫的改变。有些人你本无意伤害,却总会因着一些其他的原因不得不去伤害――一如这场战争。 若不是他的这手计策,如何能逼退那来势汹汹的数万敌军,甚至会让这座守护了墨国数百年的枫越城也就此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抬首觐望,伫立一方看着那满地的焦土,不言不语,暮春的阳光有些热烈,打在身上竟有些灼热。沈墨竹轻呼一口气,吐出那浑浊的混着烧焦味气息的气体。 抬脚转身。 “皇兄,一切安好。”沈墨竹走到即墨离忧身旁轻声道。 “是啊,一切安好。”即墨离忧眼睛看向前方,看着那再次被打开的城门如释重负的说道,一夜的激战,让他的心绪相当的不平静,而现在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 这一次战况,他从头看到了尾,只是旁观,不曾有任何的参战。望着那满地的尸体,和那呛人的焦糊味,他敛去了眼中的怜悯与不忍。 他不曾想到离歌竟然会使出如此狠厉的手段,那战绩虽然让他心中一震,让他心喜,可那带来的结果让他这个上了数次战场的常胜之人也不禁心生怜悯,悲戚――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竟然就在这熊熊的烈火之中被焚烧殆尽。 但即便如此,他却不会去责怪离歌――因为他一直都清楚,这就是战争! 如果今天落败的是他们,那么死亡的不仅仅是他们这些士兵,更是枫越城那数十万无辜百姓的生命,墨国千千万万无辜百姓的生命!这样的退让与仁慈要不得,更不能有。 他永远都不会去拿这墨国的江山当作儿戏。 况且,这次如不是离歌那及时的挽救,他们如何能用这么小的伤亡换来如此大的胜利。是以,无论过程如何,他只需在乎结果就好。 城门大开,却是墨国的士兵们自己打开,如今他们该做的只是清理战场,别无其他。 “走吧,如今战况已了,不如今日我们就好好的逛一下这枫越城如何。”即墨离忧侧过身,对着沈墨竹提议道,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他相信曹渊能够处理好一切,所以他此刻可以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好。”沈墨竹点头应允,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他想这一次战役之后离国必定不敢轻易再动,要知道他们这次可是全军覆没,元气大伤又怎会再动刀枪。 这几个月以来,他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再加上这一场连夜的战争让他的心神极为疲累,却又不能进入睡眠,如此一来,倒不如好好的在这枫越城好好的走上一圈。 而且,外面那幅景象,也让他难以再在这个地方带下去,也只有离开这个地方,他才会不那么的压抑。 战场上是无数的烧焦的残肢断臂,混杂着已然干枯,烧尽的鲜草剩下的灰烬。 沈墨竹与即墨离忧并肩走向了枫越城深处,沿途尽是一片废墟,断壁残垣倾塌在地。这就是一场战争带来的结果。 百姓们与士兵们也都在忙着清除那些个坍塌的碎屑,准备重建,仿佛那一场战争从未发生过一般,他们也只是照旧进行着他们平时该做的事。 这一切也都是因着枫越城常常会发生战争,是以,百姓们早已习以为常,如今他们能取得胜利已是不易,他们又怎会会那因着战争而破坏的房屋,器物而感到伤感与愤怒。他们该做的只是重建,他们相信一切都会恢复如初,只要他们有信心。 “三皇子殿下,太子殿下。”百姓们士兵们见沈墨竹与即墨离忧由城门处漫步而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向着二人行礼。 “无事,本殿只是和离歌随处走走,你们也都各就各位,不必理会我们。”即墨离忧双手背于身后,望着这些个聚集他们周围的士兵与百姓解释道。他清楚的看到了闪烁在他们眼中那份信任与感激,那可都是一片片的赤子之心啊。 “是!”周围的那些人虽然对着沈墨竹二人充满了感激与崇敬之情,但还是压抑了那想要上前的冲动,依言退了下去。 他们没想到,原来不仅仅是太子殿下有如此经天纬地的才华,就连那足不出户,不问世事的三皇子殿下也是如此的惊才绝艳,一如那个倾国倾城,绝世无双的那个人,那个清丽的女子――清妃,那般的惊才绝艳。 如此说来,他们墨国一直苦于没有人才的困扰竟因着三皇子殿下的横空出世,而减轻了不少! 这不得不让他们欣喜若狂――他终究还是她的儿子,不然何来的如此才华。 “离歌,下一步你打算如何走。”人群散开后,即墨离忧与沈墨竹又向着前方踱进,两人静谧了许久,即墨离忧出言问道。 而再向枫越城的深处,已然是一片人声鼎沸,所有没有被波及的商铺,店家,一如往日的开门迎客,笑脸迎人。 街道两旁的小铺也再热情的吆喝着,招揽着来往的行人。如果沈墨竹与即墨离忧不是刚刚才由那处战火肆虐过的地方走过,他们会真的以为,昨夜与今日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下一步,自然是下战帖。他们来暗的,那我们倒不如玩明的,这些事情倒不如摆在明面上来的好。”沈墨竹打量了周围那些个小铺,听到即墨离忧的问话,这才收回了眼光,对着即墨离忧回道。 “这一次离国竟然趁我们不备,来了个偷袭,却不想被我们反击了回去,让他们元气大伤,那这次他们也会再次重估我们的实力,到时一定会接了我们的战帖,他们既然敢发动这次战争,也一定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既然这样,那我们又为何不能好好的与他们斗上一番。” “当然,当他们真的接了战帖,届时也不妨碍我们再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沈墨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离歌果然是好计策!”即墨离忧赞叹道,对于沈墨竹如此才华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满或是嫉妒之情,相反,他是对此感到想到的满意,欣喜。 在他看来,为君者关键是能够拥有一群好的臣子并且能为他出谋划策,而不是全靠着自己去解决所有事情,一代君王他该做的只是将他那群臣下提出的建议进行挑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从而再加以实施。 “皇兄,叶凡少将军率领的数十万士兵何时能到。”沈墨竹忽然想起了即墨离忧手下那达数十万的军队。 叶凡本还在禁足,不过因着即墨离忧向着即墨轩辕请求将叶凡派过来支援,是以,即墨轩辕当即一道圣旨发到了叶府,让他带着即墨离忧那数十万的军队前往枫越城。 自然叶老爷子的禁足令在圣旨的情况下也都成了空文,让叶凡得了自由身。 “应该再过四五日就会到了。”即墨离忧猜测道。他们虽然是由京都出发,比不得他们由卫铎郡出发来的快,但他们却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过来的。 沈墨竹听闻此言,不再说话,两人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不过,离歌,话说回来,你昨日怎就会知道会有敌军来袭?!”即墨离忧猛然想起,沈墨竹那突然的告急,不禁感到奇怪,不由得出言问道。要知道如不是他的告知,今日陷入溃败可就会是他们! “这也都是全凭着离歌的猜测,我当时只是觉得那三艘船出的蹊跷,本也不再多想,却也就是在睡梦中灵光乍现,让我猜到,那三艘船恐怕只是个幌子,还有后招没有出,所以,我才冒险相告,毕竟就算是一场虚惊,也好过待他们占领枫越城后再知晓好得多。只是没想到倒真的还有后招。” 沈墨竹淡淡说道,说起来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切也都是机缘巧合,他也只是觉得奇怪,却没想到还会有后招。也就是灵光一现,让他抓住了重点,猜测到了他们下一步的计划,这才让他避免了一场灾难。 “呵呵,看来这一次还多亏了离歌你的那一闪而过的灵感呢,不然这一次如何及时逼退敌人?!”即墨离忧不禁心喜,看来还是天佑他们墨国,不然这一切怎么就偏偏发生的那般巧合呢。 沈墨竹摇了摇头,有些好笑,但却没有多说,顺着街道向前走。 前方,转角。 “皇兄,你饿吗?我看这家的面条看起来不错,不如坐下来尝尝如何。”沈墨竹本就是一直在注意着旁边的环境,将那家面馆生意红火,不禁向着即墨离忧提议道。 第九十六章 放松 h沈墨竹也只是想感受一下这枫越城的风土人情与习俗文化,更为准确的说他只是想凑凑热闹,这么多年除了那仅有的几次出府,他还真的不曾好好的融入过这个时空。[] 而今,战事才刚刚了结,又不会很快再起风波,是以,他们还是有时间好好的放松。现在不正是难得机会不是么。 再者说,他昨日也曾提过要亲自走一遭这枫越城,彼时即墨离忧还主动要求陪同他一起,今日却是正好应了昨日之话,让即墨离忧陪在了他的身边――而周传却因伤不能走动。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的有些饿了,也是昨日也不过匆匆吃了几口,既然如此,那就在这家小店吃上一次,看看它到底如何。”即墨离忧闻言,有些讶异的望着沈墨竹,微顿一下,想了想,也是他们都不曾好好的坐下来吃上顿饭,昨日又因着离国之事,滴水未进,这时候如何不饥饿。 再加上这一夜的精神紧绷,这突然放松下来的神经让他们忽略的饥饿感也就此涌了上来。只是他讶异的是离歌竟然主动相邀,这可是相当的难得,平常也都是他主动提出要求,再看离歌是否赞同,以至于他这个太子殿下倒不如他这个三皇子来的大牌。 是以,他自然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难得与离歌独处的机会,他何苦拒绝呢。 他行军打仗时虽也是风餐露宿,在乎饮食方面的问题,因为那是条件限制,挑剔不得,而当他在京都时,也都是在宫中用饭,即便是出宫也是到那在墨国闻名的揽月阁去吃饭,何曾在这路边的小摊上吃过。是以这一次倒也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既然如此,他又怎会拒绝,自然是赶紧顺着离歌的话头接了下来。 实际上他也并不是多么的饥饿,因着城外那一幅惨象――满地的焦尸,断臂残肢,他还真的没什么胃口吃下去。只是这难得机会,他是绝不可能让他轻易溜走。 “店家,来两碗面。”即墨离忧心里盘旋了无数的弯弯道道,但在行动上却是极为迅速,当即就拉着沈墨竹找着一张空桌子,做了下来,随即对着店家喊道。 “好嘞,两位客官稍等,面马上就来。”店家热情的回应道,他自然是认得即墨离忧与沈墨竹,要知道昨日到今日可就是他们在帮着他们抗击敌人,击退离国士兵,他们如何不知晓。 只是之前他们的太子殿下也说了,他们只是随便走走,那也就是说他们此刻也就是两位普通的客人,两位到他的小铺上吃上一碗面的客官,而不是那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 是以他也不会刻意打破这层窗户纸,只当他们是寻常的客官就好,以免扰了他们的兴致。让他惊喜的是,他们本以为会是高高在上的两位龙子,竟然也会在他这个小地方吃上一顿饭――这可是他这一生难修来的福分――这让他如何不惊! 即便是他们那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到了他这处地,却还是没能得到什么特权――沈墨竹与即墨离忧足足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店家才将两碗面送了上来。 一则是因为,他家的生意向来兴隆,腾不出手来,去专门给他们二人做一碗面,二来则是因为他之所以能在这枫越城中数家面馆中占得优势,除了家传的秘制配方,让这汤汁的味道极其的鲜浓,还有就是因着他向来公道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任你是谁,到了他这处地,就要老老实实的等着。 而今他这家小铺虽然迎来了沈墨竹与即墨离忧这两位特殊的客人,却也不代表他要破坏自己的规矩。(.无弹窗广告) 热气腾腾的两碗面摆在了两人面前,那扑鼻的香味,不禁让沈墨竹与即墨离忧两个本不是太有食欲的人食指大动,手持着竹筷,挑起碗中的面条,沈墨竹与即墨离忧享受这难得的闲静时光与民间食物。 在宫中吃惯了美食的即墨离忧不禁对着民间的清粥小菜的味道,感到极为的满意,味蕾传递出的信息,让他有了再来一碗的冲动。话随心生,即墨离忧当即就对着那店家说了一句:“店家,再来一碗!”。 “好嘞。”店家望着即墨离忧那吃的干净的空碗,面带喜悦,朗声回道。 店家也不过是个约是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面容平凡,是那种一旦扔进人堆里就认不出的那种,身形也是有些微微偏瘦,个头不高,言语间带着那显而易见的憨厚。 “离歌,你要不要再来一碗?我倒真没想到,这街边的食物竟是如此的美味!”即墨离忧见沈墨竹放下了碗筷,自己也停下了已经吃了几口的第二碗面,对着沈墨竹询问道,言语间带着不可思议。 “不用了,一碗足矣。”沈墨竹微摇了摇头,轻声拒绝道。见着即墨离忧对这街头的一碗小面有着如此之高的评价,不禁哑然失笑,他之所以会把那一碗面认为成是美味估计就是因着他从不曾在宫中吃过,一来是因为新奇,而来则可能是他确实是饿了。 当然,他也不否认,这家面馆的煮出的面确实比其他家要胜上一筹,但还不至于让他沉醉在其中,在他看来这家店的面的精髓也就是在于它的汤汁,至于其他方面到也就一般。 “那,如此也罢了。”即墨离忧见此也不多说,开始继续他吃着的那碗汤汁甚浓的面条。 “店家,你这家面馆应该是有不少年了吧?”沈墨竹望着那陈旧的桌椅,问向已然不再忙碌的店家。 “是啊,从祖辈就是以卖这面食为生,光从我爷爷那辈算起也都有六十年了,现在生意比起其他家的要好些也就是因为他们大都都是些熟客,因着父辈们的情面还选择留在我们家。 另外我也就靠着祖传的配方招揽来了一些新的常客。但也只能做到如此,平日里也就靠着这些客官的照拂,维持着一家的生计。”那店家摸了摸手下那陈旧质朴的桌案,带着怀念与感慨向着沈墨竹说道。 “既然不能够再吸引顾客,那你有没有想过改良这面条的制造方法呢?”沈墨竹望着满眼复杂情感的店家问道。 “有,何尝不曾有,只是都不曾成功,也就索性不再管它,还是依着祖辈的方法配置面汤,这样好歹也能够维持着那原本较为兴隆的生意。”那店家有些颓废的说道,他不是没有尝试,只是次次的失败让他没了勇气再去尝试。 “那你又是怎么去改良的呢?”沈墨竹追问,既然他今日恰巧碰上了这一件事,那就索性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好了。 “来这的客官们也都是说了,说我家的面条的汤汁确实是不错,但这面条的口感却不是极好的,有几家的面馆,他们虽然没有秘制的汤料,但他们面条的口感却极为爽口。是以,我也曾在这面条上的口感苦下功夫,却不曾有丝毫的改进。”那店家说起来相当的颓败。任谁在失败了无数次后也都会感到挫败。 “离歌,你是有什么办法吗?”在沈墨竹与店家谈话的过程中,即墨离忧也吃完了碗中的面,见沈墨竹不断的问询着店家,心底就知晓他恐怕是有办法,能够帮助这位店家。 而正如店家所说的那样,两碗面下肚的即墨离忧也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所谓的口感问题。是以,他也是抬起了头,思考着离歌到底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您真的有办法?!”店家听得即墨离忧的这一句话,当即惊喜的问向沈墨竹。 “办法我确实是有,只是却不知道哪些适合你。”沈墨竹点了点头,对着那满眼期盼的店家回道。 “我尝着你这面条虽然汤汁浓厚,但面条却是相当的粘腻,粘连在一起,不甚爽利。何不在和面的时候放一些蛋清进去使之更为劲道,另外将它做出圆柱状,要比做成扁宽状口感来的更加的好。 再者,你也可以在煮面的时候放上一勺菜油或是食醋进去,这样面条不但不会粘连,且能防止面汤起泡沫,溢出锅,更能去除面条的碱味,使面条变得更白。 另外,就算你不能改变的了面条的口感,你也可以在配菜上下点功夫,用配菜的味道遮掩住面条本身的不足之处。”沈墨竹接连说出了数种方法,不曾有任何的停顿,那副模样甚至让一旁的即墨离忧觉得沈墨竹对厨艺相当的精通,但再一想这不可能――因为墨国同样是遵从着君子远庖厨的理念。 更何况,他可不会认为偌大的一个沈府,还能没人为他做饭,让他堂堂一个三皇子殿下亲自下厨?! 想不通,他也只能再将他归于他是由书中得知。 “你若是不信,可亲自一试。”沈墨竹抬眼便望见店家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出言说道。 “我这就试试!”店家被沈墨竹的一句话惊醒,当即也不怠慢,忙忙准备一盆新面,准备依着沈墨竹的方法来做一次试试。 第九十七章 兰心 不过一会儿,一锅热气腾腾的面条又再一次的新鲜出炉,条条分明,没有丝毫的粘连,还带着一丝特有面食类的清香,哪里还有之前始终存在着的问题。 店家震惊的望着他亲手煮出面,面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会就这么简单,就煮出来他理想中的面条,那他之前如此辛辛苦苦的试了这么多次不都是白费工夫! 他曾数次从面条的柔韧度方面去试图改变其口感,甚至是从面的种类去改变,但也都是徒劳,直到最后不得不放弃。 “这,这怎么可能!就这样就成了?!”店家讶然的望着沈墨竹,惊出声。 “你亲口尝尝自然会知道结果到底会怎样。”沈墨竹面带浅笑,对着店家回道。 “来,也给我来上一碗,我也要尝尝这改进后的面条如何。”即墨离忧看着两人,再看看那冒着热气的面条,出言说道。 店家听的沈墨竹与即墨离忧的话哪里敢耽搁,忙忙盛出了一碗面,再浇上祖传秘制的汤汁,将它端到了即墨离忧的面前。 即墨离忧也不矜持,又拾起了筷子,挑起一戳面条,送入口中。 至于那店家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即墨离忧的表情,看他到底如何评价。 一戳面条送入了即墨离忧的口中,轻轻的咀嚼,面香带着汤汁化为极为细腻的美味在即墨离忧口腔之中。 那肆意在口中蔓延的味道,让即墨离忧整个人都被这种味道所征服,所倾倒。不由得让他整个人呆愣在那里。 而那店家久久等不到即墨离忧的回音,心中不觉得忐忑了起来――这味道到底怎么样,是好是坏?! 就在店家彷徨,忐忑之际,沈墨竹则是一脸淡然的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他相信这结果绝对不会是糟糕二字来完结来概括形容。 “好!相当的美味!”即墨离忧咽下那口面条,回味了许久,才恍然回神,赞叹到,“真没想到,不过是简单的加了一些东西,竟然会变得如此的美味。” 就是即墨离忧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是不多的改变,却让所有的味道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 “劲道,口感相当劲道!”即墨离忧又挑起一戳面条对着沈墨竹与店家回道。 店家本是忐忑的心绪,在即墨离忧这些话说出口时,瞬间安定下来。 就好!店家庆幸。 沈墨竹闻言勾起一抹笑――果然――不是吗?! “嗯!真的好吃!真的好劲道!”店家见即墨离忧吃的极为欢快,自己也去盛了一碗,面条入口。如同即墨离忧一般的反应,半响,才惊然出口同意道。 “店家也给我来一碗!” “店家,我也要一碗!” “店家!” “这里” 即墨离忧这一处的动静自然是被周围的行人与坐在角落处的客官悄然看在了眼里。要知道即墨离忧与沈墨竹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就算他们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但他们还是他们尊贵高贵的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自然他们的一言一行也会被他们所关注。 这样一番场景,他们看在眼里,心里也升起了浓浓的好奇――那面条真的就变得这么好吃了吗?! 不若,他们也尝上一尝?!如何! 如此想着,他们纷纷对着那还端着碗筷的店家叫嚷道。 店家听得这么多人要面,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为他的那些个客人准备面条。开始忙个不停。 而即墨离忧也吃完了手中的面,放下了碗筷,见店家还在忙碌,也就丢了几块碎银放在了桌子同沈墨竹悄然离了去。 待店家忙中偷闲看向即墨离忧那处时,却发现他们早就没了人影,见此,不由得暗暗惋惜――他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三皇子殿下,与太子殿下。 “离歌,我现在可是越来越发觉你博采多学,高深莫测了啊。不仅仅是在军事上,政事上就连这普通的面条制法你也懂得!离歌你是不是要老实交代交代。”即墨离忧在远离了那家小铺后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对着沈墨竹说道。 “皇兄说笑了,离歌这些年做了什么,皇兄恐怕也是有所耳闻,无非就是整日待在沈府,足不出户,抱着一堆的宗卷由白日看到黑夜,由春日看到冬日。”沈墨竹苦笑,他该如何解释,难不成要他对他说,这些他生来就懂得,全部知晓,只因为他前世曾接触过这些东西?! “这宗卷上确实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事,是以,我也是碰巧能把它应用到了实际之中,也亏得离歌喜欢看一些民间野史,一些小家之言,才让我寻得了这么多的方法。”沈墨竹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这些话说的也没错,很多东西他确实是由书本上得出的,只是却不是这个世界的书本。 并且他凭着他的超凡的记忆力与理解力才让这庞杂的信息在的头脑里变得清晰,调理,并合理的运用的了实际之中。 “依离歌所言,倒是我的孤陋寡闻了,也罢,你自己倒也清楚,你这个整日闷在府里的三皇子倒真的成了一个万事通了,当真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了。”即墨离忧听了沈墨竹的话,仔细想了想也确实如此,不得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接着又对着沈墨竹调侃道。 沈墨竹也没有再接即墨离忧的话,只是伴着即墨离忧向前走。 两人偶尔驻足在摊前询问一两句,看上几眼再向前走,虽然在此之间两人也有交流,却也无关痛痒,彼此寒暄罢了。 倒是沈墨竹曾在踏日坊停留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沈墨竹望着这家专门经营琴棋书画类的店铺,忽然想起了他在京都由一老者手中得来的那幅闲云子的画作。 也就是因着那幅画,使他与即墨离殇与李古浩相遇,再后来知晓了逐星与叶凡,最后竟演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说起来那幅画好像就在潜意识的暗示着他在那时就已被卷入到了这个时代之中,再也无法逃脱。 还记得那幅画,因着他要去逐星楼而让兰心带了回去,让兰心将它置于书房,此后竟再也没有时间碰它。 只是,他现在想的并不是那幅画,而是――兰心。 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兰心到底如何了,他虽然猜到她是被救了,但她具体的情况却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 离国。 深山之中。 一女子身着浅蓝色劲装,手持一把乌黑的匕首,泛着冷光,刺向向她攻过来的野猪。“扑哧”一声,匕首应声捅进了野猪的颈处,溅出了温热的鲜血。野猪亦是应声而倒,生命在此终结。 忽的,女子眉头一皱,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心口之处――刚刚那一阵心悸,是,怎么回事? 是少爷吗!一定是少爷在唤她!她眉头瞬间舒展,带着几丝愉悦。是啊,只有少爷才能让她不管离着有多远的距离,都能让她有着感应。 这种相互之间的感应,就是她与紫秋之间也不曾有过――否则这些年,她完全可以凭着这种感应来判断对方的情况。 忽的。 “咻!”的一阵声响由深处的林子中传了出来。 箭羽划破长空,向着那面带喜悦的少女势不可挡的射了过去。 这一箭来的突然,让陷在喜悦中的少女有些微愣,但下一刻冷意浮上了她那姣好的面庞,轻巧的一个后空翻,让她轻而易举的避过了那支箭。而后反手一投,将手中的匕首刺回了箭羽射来的方向。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少爷可以伤害她,其余任何人都不可以! 不管那人是谁!谁敢伤害她,那么必报之! “呵呵,你倒真是狠啊,要知道你那一身功夫可是我教的,你还真认为就你那一刺,能伤害到我?!”林子深处走出一个人,背负着一把长弓,手里把玩着兰心刚刚投射出去的匕首,痞痞的说道。 兰心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理都没有理对方,转过身,径直向着山外走去。 就知道,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出现的只有非临这个家伙――这个和她相当犯冲的家伙。 她现在虽然还打不过她,却不代表三年后她打不过他,到时,她一定让他尝尝她的报复到底是有多么的‘柔情似水’! 她说过,谁都不可以欺负她,哪怕是非临――这个等于再一次给了她生命的人――也不可以! 非临望着那满身冷意的少女离去的背影,表情由痞痞的转变为一脸严肃。 他倒真的没想到,这个女子竟是如此的有天赋,才不过两三个月,竟然可以进步如斯。照这样下去,她根本用不到三年就可以离开这里。 而且她明明近双十之龄,学起武艺来,本应该是相当困难的,因为武艺这种东西自然是越早学越好,是以他才会教她其他方面的东西,以弥补武功上的不足,而兰心都已近二十之龄,学起武功,倒是极为上手。 看来这个叫兰心的女子,其身世必定也不简单,只单单从她那身天生就是为武功而存的骨骼。 还有,她的心性也太过于刚强,他这些日子的倾囊相授竟没有让她有丝毫的软化。 第九十八章 叶凡 这样的女子,主子若是想夺得对方的心,怕是很难,只能靠着时间慢慢软化。若是无心,最好还是早早的放她离去,以免反噬。要知道凡事物极必反。就如常言所说,弓过盈则弯,刀至刚则断。而兰心恰恰就是这一类人,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她很可能会选择同归于尽。 与其强硬的去要求她做什么,倒不如用温水煮青蛙的办法,一步一步蚕食她那坚硬的外壳。就算三年后不能改变的了什么,也能够让她不至于到敌视或厌恶,更甚者,他们以后没准还会借助到她的力量,要知道所有的事可都是说不准。届时,他们完全可以凭借着曾对她有救命之恩相求。 只是他所不解的是,这个名为兰心的女子虽对着主子有着特殊的意义,可他却寻不出他对她的情愫。这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们之间在此前不曾有任何的交集,为何她又能让主子不止一次的退让。而若是因为主子对这女子一见钟情,可怎么又不见他对她有任何的柔情,依旧还是照旧,不给对方留丝毫的情面,该强硬时就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细细的观察,他发现主子对于那叫兰心的更多的是一种道义上的照顾,以及一种似亲情又似友情的感情,却独独没有参杂爱情。 可是在他主子有二十年的光阴里,他不曾记得有谁能够让主子对其可以以一种退让的姿态去帮助别人。 那人会是谁?! ……。 踏日坊门前。 “离歌,你怎么了?”即墨离忧望着出神的沈墨竹轻唤道。 “无事,只是想起了兰心。走吧。”沈墨竹如实回答,接着对即墨离忧说道。 “走。”即墨离忧见他说起来兰心,心中不由得一阵抑郁,见他亦是不想多谈,也就依着他继续向前走。 即墨离忧想不明白,不过是一个婢子竟能让离歌如此牵挂。那,若是有朝一日,他若是突然消失了,那离歌会不会时刻牵挂在心?他不禁扪心自问,想了想,又开始暗暗责问自己。 他是一国太子,怎么可以如此胡闹,无故的闹消失,竟只是想知道离歌会不会在乎他。他这是怎么回事,要知道他作为一国太子肩负着整个墨国的重任,时刻都要以大局为重,岂能有任何胡闹的机会。 即墨离忧想到此,原本因着兰心而心绪不稳的心思,瞬间平定了下来。 一路无话,即墨离忧与沈墨竹也没了心思再逛,依着主街道,回了将军府。而回到将军府时,正好在门口碰着了带伤行走的周传。 原是周传重伤陷入昏睡,这一夜的休整让他整个人也好了许多,直到巳时才清醒了过来。这一醒来就被通知说,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在城门口出有一场恶战,战争虽然是胜利了,但两人都还没有回来。 周传一听,当时就按捺不住,非要出府,去寻两人,却恰巧碰到了即墨离忧与沈墨竹两人回府。 知道原委的即墨离忧,见着周传拖着一具重伤的身体,又怎么放心,当即就勒令周传回去好生的休养,待伤好的时候再过来见他。要知道他即墨离忧之所以能获得士兵们的真心拥护,除却他用兵的技巧,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他爱兵如友如亲的风格。 周传听的即墨离忧如此要求,也不反驳,老老实实的回了自己的住处,准备好生休养。 而周传不知道的是,也就在当夜,沈墨竹悄悄的在周传的房中放了一瓶膏药,也正是因着那瓶膏药才让周传那受了如此重伤的身体在短短几日恢复个七七八八。当次日周传看到那瓶疗伤药时,也只当是太子即墨离忧送过来的,不曾多想,直接和着那些个受伤的士兵一同分享了那瓶难得的疗伤药。[] 至于那瓶药,也是沈墨竹当晚赶制出来的,待完成后,也是尽快送进了周传的房中。也好在那药的疗效虽好,但材料却不是什么珍稀之物,也都是些寻常可的植物,是以,沈墨竹才可以及时的制作出来,并不惊动任何人。 他并不想他的医术过早暴露,这样只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会引起那人的注意,让他的心思无法安定,毕竟他现在也想不清楚到底用何种态度去面对他。 虽然那人的存在或许还只是可能,但谁能保证这种可能不是虚无,倒不如早些做好准备的好。 如此,将军府,连带着整个枫越城平静了有六七日,也就在第八日时,枫越城又迎来了数十万的大军压城。 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自己人。叶凡带领着即墨离忧手下足足有数十万的士兵们赶到了枫越城,虽是比起即墨离忧预计的要迟上三四日,但终归还是顺利赶到了枫越城。 “叶凡,你总算是赶到了。”即墨离忧站在枫越城城头上,望着风尘仆仆的叶凡感慨万分的说道。 “还不快开城门,本少将军辛辛苦苦赶了有十数天的路,你还想给本少将军来个闭门羹是不是?”叶凡坐在马上毫不客气的高昂着头对着城头上的即墨离忧高声喊道。言语中带着熟稔,与一丝欣然。 他有段日子没见即墨离忧了,是以现在见着了,自然是喜悦的。 沈墨竹站在一旁,看着与那日在逐星楼迥然不同的叶凡,不禁感叹,原来他们的关系真的是非同一般的交好,好到可以无视了彼此之间的尊卑,甚至还会开着对方的玩笑。 “好小子,两个多月不见,你的官威倒是摆的越来越大了啊?!连本殿这个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即墨离忧调笑,眼里亦是带着喜悦。 此地碰面,自然让他前几日与离国士兵大战时的抑郁之气疏解了许多,望着他那战役高昂的数十万士兵,他的底气与豪气也在瞬间高涨了不少。 “来,儿郎们,把城门打开迎接你们的叶少将军和你们的兄弟们!”即墨离忧见此也不多说,对着城下守城的士兵喊道。 厚重的城门因着叶凡的到来,再次打开,打开到最大。紧接着,叶凡带着那达数十万的军队涌进了枫越城,浩浩荡荡,一阵肃穆。 在叶凡进城之际,即墨离忧和沈墨竹也由城头下来,与叶凡回合。 叶凡跨下马,与迎面而来的即墨离忧相碰拳后,这才向着沈墨竹道:“参见三皇子殿下。”而他的身侧则是那纪律严明的在没有叶凡带领继续向着枫越城深处进发,步履坚实。 而叶凡的这一系列动作看着沈墨竹眼里,则是太子殿下不像太子殿下,少将军不像少将军,反倒是像是一对江湖知己碰面时的模样,一片豪气与潇洒悄然弥漫在其中。 而叶凡对于他的态度则是过于拘谨,严守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必多礼,连日赶路,叶少将军也是辛苦了。”沈墨竹抬手扶起了叶凡,轻道。 “好了,都在这里客气什么,走,回府,有什么话等回去了再说。”即墨离忧大手一挥,对着沈墨竹与叶凡说道。 沈墨竹与叶凡也不多说,对视一眼,跟在了即墨离忧身后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即墨离忧三人已然坐在了将军府中的议事厅当中,而曹渊也是加入了进来。 “叶凡,你不该是在三日前就该到了吗?怎么迟了几日,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即墨离忧问起这句话,神色也开始严肃。要知道,这可不是平时,不能再开什么玩笑。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途中遇到了三皇子收养的囡囡小姑娘,那孩子闹着要跟过来,士兵们也不好拦着她,我也只好亲自送她回去,中间这孩子也逃过几次,都被抓了回来,好在最后还是顺利把她送了回去,这才耽搁了几日。”叶凡也敛了笑容,回道。 “若是这样,就好。囡囡那丫头本殿也清楚,个性相当的固执。你能将她送回去倒也是不容易。”即墨离忧点点头,对着叶凡说道。 即墨离忧与叶凡的这一番对话,让沈墨竹在一旁听得汗颜,囡囡这孩子在平时听话的很,可只要是和他和周传有关的事,就会极为的在乎,与固执,就是让他来劝,也不能让她有丝毫的退让。 当初他在卫铎郡将她送回去时,也是闹腾的紧,最后不得已,他在囡囡的膳食中放了些催眠的药物,才让囡囡睡了过去,趁机让人把她带了回去。 虽然囡囡在药理上也是极其有天赋,在他的教导下也懂得了知晓了不少药理知识,可她毕竟还只是初学,在他刻意掩饰以及趁囡囡不备之下让她中了招。 想必,囡囡在醒来以后一定是闹腾了许久,见实在没有办法,也只得老老实实认命,可又偏偏路上碰见了奉旨赶往枫越城的叶凡,让她那颗才安分下来的心,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叶凡,想必前几日发生的战役你也听闻了。这几日本殿也和三皇弟以及曹将军商量了对策,待你领兵到达之时,就向离国下战帖,如此,你有异议吗?”即墨离忧也不再囡囡的话题上多谈,问起了叶凡。 第九十九章 战役 “既然如此,叶凡亦表示同意。(.)”叶凡沉吟思虑了片刻,点头赞同。 “那好,五日后我们将正式下战帖!宣战!”即墨离忧见几人都没有任何的异议,当即就宣布了向离国宣战的消息。他想,五日的时间足以让他重整军队,给离国来一场漂亮的反击。 说起来,即墨离忧有些想不通离国在此前的那一场突然发动的战争到底是何原因,那太过于突兀,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发动了一场战争,如不是发现的及时,很可能真的就被离国人得了手。 按照寻常来说,他墨国虽在这个年代因着人才的匮乏,而导致在三国之间处于相对的弱势,引起了其他两过对他墨国虎视眈眈,随时想着扑过来啃上一口。但那两国却也只是守在一旁等待时机,何尝这般主动的发动攻击。 再者,若真是他们按捺不住,欲发动起战争,但他墨国也绝对不是好招惹的,一旦他们毫无理由的发起攻击,届时一定会引起他墨国的疯狂反击,墨国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可是在他们三国僵持了有数百年的历史中,何曾有过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的一场偷袭。 要知道,任何一场战役都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比如领土,主权,邦交关系等等,凡是可以用的上的理由与借口都会应运而生,只为发动一场战争。 而这次,离国却没有按常理出牌,没有打着任何借口的旗号就来了一场奇袭,这实在与他们数百年与离歌对峙时所得来的信息不符! 不过,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他是不是打在什么旗号,或是来上一场奇袭,都没了多大的意义。只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如此地步,再说什么何谈已是不可能,那倒不如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来上一场,各凭本事,只需看鹿死谁手便是,若他墨国当真不能胜,也只能说是时也,命也。(.无弹窗广告) 怨不得别人。至于在这场战役中,他们彼此会对使用什么样的招数,那也只能看谁算的准,谁更让对方损失的大了。“主子,你前些日子交与杜若的法子以及傀儡木偶被墨国一名不知名的人给破了,甚至又给了一场狠狠的反击,让离国军队损失惨重,甚至可以说是全军覆没。那杜若也因此被潘凛隔离,排斥。不知主子是否要再帮一次杜若,让他重新取得潘凛的信任。”那人站在一旁,对着身边的人询问道。 要知道,主子这一步棋可是走的相当的危险,这才让杜若取得了那皇帝的信任,把他送到了潘凛将军身边又再一次取得了潘凛的信任。 要知道杜若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进行着这一切,也完全是因着主子在背后操作,那所有的计策和所制的傀儡木偶也全是由主子提供。本以为那杜若有能力按照主子规划的一切进行,却不想才进行了一步,就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让主子好不容易走出的一步棋,又陷入了困局。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主子那亲手所制的傀儡木偶竟然会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给破了去,这实在不得不让他讶异,要知道那傀儡木偶的厉害他可是尝过的――不知疼痛,无惧水火,坚硬无比,就是他也不能制服那东西,更不知道其死穴在哪里。 是以,对于有人能破的了主子的那手技艺,于他而言,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杜若那人若是没点本事又怎会被主子派去潘凛那里,用不得主子帮他,他自然会有办法再次取得潘凛的信任,夺得指挥权。至于这次本该胜利的战役结果却以惨败收场,依我看来,不是杜若不行,而是他遇到了更强的对手,这才让他惨败。”另一人插嘴道。(.) 只是那又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能破的了主子下的局,并让杜若惨败。都说是不知名的人,那就绝不可能是墨国太子即墨离忧或是曹渊,要知道他二人的脸可是牢记在离国士兵的脑海中,如何记不得。 “杜若的事,我暂且不想理会,一切随他,若是他真的摆不平这些,那也不必再留他了。”被那二人唤作主子的人终于是开了口,“不过,我倒是想见识见识是谁破了我的局。” 有人破了他的局,这一发现非但没有让他愤怒,反倒是欣喜之情溢于心中――他因缘出现在了这个时刻――那他是不是也出现在了这里――不然又有谁可轻易破他的局? 就算不是他,去见识见识见识那人也好,就算见不到那人,在这世上有和那人相似之人也是好的。 “主子,你当真不管杜若?!”又有一人在一旁追问。 不过这次却没有人回答他,回应他的也只是三道远去的背影,徒留他在原地略带困惑。 而观那四人模样不正好是非渊,非羡,非鱼三人再附带个钟离子轩么! 最开始说话的是非羡,接着是非渊接了话,然后是钟离子轩,最后那个被悄然漠视的确正视的非鱼。 五日后,即墨离忧派人向离国之人递了战帖,接着就是在每日里隔河叫阵,要求离国士兵出来一战。 沈墨竹听闻前去查探的士兵说。 许是之前的那场战役让离国损失惨重,或是他们又在算计什么,墨国的士兵在此岸骂阵足足有五日,也不见对方有任何的回应,直接在城门上挂了个免战的牌子,其他一概不管。 见此,沈墨竹等人也没有办法,人家不出战又能有什么办法能奈何的了他们。 直到第六日,黎陌河对岸终于是有了动静,开了城门,摘去了那高高挂起的免战的牌子,紧接着迈出了大批量的军队,踏上了那不知何时出现在黎陌河河面上那遮天蔽日的战船,扬起风帆,驶向枫越城所在的方向。 而墨国这边也自然是密切的关注着黎陌河上的动静,时刻警惕着,要知道上次那场突袭可是让他们相当的出乎意料,手忙脚乱。这一次他们如何不防。 是以,这边离国才有了动静,那厢墨国的军队就已守候在河岸等待着对方攻过来。 一公里的距离,在这条名为黎陌河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时间过的飞快,但对于两岸上随时等待厮杀的士兵们来说,却是相当漫长的一个过程。 终于,两兵交接,一场杀战又再一次开展。 “啊!”“杀啊!” “咚咚,咚咚,咚咚……。” 士兵们的呐喊声与战鼓的咚咚声交织在一起,奏城一曲血的战歌。 “扑哧”一声,那是刀尖入骨的声音。 “唔嗯”一声,那是闷哼忍痛的声音。 “铿锵”一声,那是刀与刀,枪与枪相碰撞的声音。 “哗啦”一声,那是落入水中的声音。 数千只的战船上承载着数十万的士兵,在黎陌河上开始了一场正式的交战。自此两国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 鲜血染红了河水,化为嫣红色,漂荡在河面,扬起了阵阵的血腥味。而战船上的人恍若未闻,依旧狠命的厮杀,拼命,只为各自守护的家园。 “那人来了没有?”钟离子轩站在一处隐于偏僻处的战船上问向一旁低眉顺眼,满脸恭敬的杜若。 偶尔也会有几个不长眼的士兵杀了过来,却也全被守在一旁的杜若砍了回去。 “回主子,奴才听手下的士兵回来禀报说不曾见到,许是不曾过来。”杜若把将从士兵口中得出的消息,老老实实的告知了对方,不敢有丝毫的遗漏。 此前那一役,让他们损失惨重,却还是逃出来一些人回来,否则他们又如何得知枫越城的情况。 “看来,今日是难得一见了。罢了,有缘自会相见,今日就到此为止吧。”钟离子轩感叹一句,接着转身,由战船上解下的一艘小船上悄然离去,不曾惊动过任何人,仿佛他从不曾出现过。 也就在钟离子轩乘着小船,伴着杜若离去之时,沈墨竹由正对着钟离子轩之前所在的那艘船的船中走出,一脸的风轻云淡,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厮杀。 而彼时,钟离子轩虽然才刚走,但却是背着沈墨竹的方向,自然也不会再看到沈墨竹,是以他错失了一次极好的与沈墨竹相识的机会,而下一次再次相遇,却又是许久之后。而彼时,沈墨竹已然陪伴在一女子身旁。 而沈墨竹无意的一瞥,却也恰好看到了那正在远去的一叶扁舟。他虽然也看到了立于其上有着几个人的背影,却没有在意――既然他们要离去,他也无意阻拦,即便那人可能会是罪魁祸首,或是始作俑者,但他都无心计较,他如今只需记得按照既定的计划,反将一军,以报当日之仇。 战争终于快要进入尾声,但看起战势,却明显是墨国的军队占下风,正苦苦的支撑着对抗的敌军。 沈墨竹在一旁亦是看的忧心,急忙敲动战鼓,试图调动士兵们勇于陷阵杀敌――然而却是徒劳。 因着沈墨竹犯了一个大忌,古代中国有一明显之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而沈墨竹却偏偏又再一次的击鼓,让整个军队的士气,瞬间低落了许多。 那离国士兵见此自然是心喜――对方将领犯了错――那自然是他们进攻的好时机,瞬间,离国士兵士气猛地上升,让墨国士兵难以抵抗。 第一百章 追兵 不过片刻,墨国军队就 不过片刻,墨国军队就已是节节败退,让沈墨竹难以招架。而由墨国后方传来的消息更是让沈墨竹变了神色——原来与他们苦苦相战并不止眼前的这些离国军队,在偏离此战场有一公里的距离外的黎陌河河面上正由左,和右翼翼方向分别赶来了大量的敌军前来支援。 本就因急出错的沈墨竹更是愁上心头——他该如何抵抗这群狼虎之师。不知枫越城那方如何,曹将军是否守好了城——他这方可就是要支撑不住了,只望他们退败之时可以安然退回到枫越城内。 士兵们望着那由不远处汹汹逼来的敌方军队的战船,本就是苦苦支撑的他们,更是没了信心,他们虽然誓死去保护枫越城的存在,但终究是知道敌我力量的对比,这之间实在悬殊。他们深知拿鸡蛋碰石头的道理。 由两侧逼来的敌国军队再加上本身就与墨国军队相交战的那最初的大批战船将墨国包围在了他们的包围圈中,无法逃脱,除却向回退,别无他法。 是以,没有其他方法,沈墨竹只能下令让全军撤退,否则,当所有的敌军彻底的逼过来时,他们将会连退走的机会都不会有。 本是宽广的黎陌河面,在两军交战之际却显得极为的拥挤,慌乱之间,墨国的战船在调转船头之际却是那般的艰难。 终于,在费了相当大的功夫之后,沈墨竹才艰难的带着墨国的战船撤退,撤回到黎陌河河岸,而身后则是大批压境的离国军队。 然而,也就在沈墨竹他们认为自己可以摆脱后面的追兵,平安赶到枫越城城门下之际,却恍然发现他们所认为的被曹将军受的安稳的枫越城亦是岌岌可危——只因,他们看到——那兵临城下的离国军队。 曹渊正率领着城内所余下的士兵,与城下那紧紧相逼的离国士兵相对峙。 箭羽四射,火焰齐飞,杀声四起,吼声不断,战火在此处又一次燃起——燃起在那尚未完全被清除干净的士兵那被烧焦的,烧糊的断臂残肢处。 距离上一次的战役也不过是十来天,是以,枫越城的士兵如何能够在短短的十余日时间将这一处悲惨的战场清扫完毕。 沈墨竹率领着剩下的残兵回到了枫越城城下,与守在城下的离国士兵相遇,彼此都愣了——离国士兵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突然有一群军队攻到了他们后方,让他们措手不及。 而沈墨竹所率领的士兵则是因为他们亦是想不到——那本是极其安全的枫越城竟也遭受着离国士兵的攻打。 只是,这些敌国士兵又是如何避过他们的耳目直接攻到了枫越城城门下。 要知道,在黎陌河之上还有极大批量的士兵在与他们短兵相接,他们何来的这么多的士兵再用于攻击枫越城,何来的时间与机会让他们能够到达枫越城,而又是为何,在前方抗战的他们,又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于枫越城遭袭的消息。 这中间到底是有了什么差错! 两两对立而望,呆楞了数息之后,彼此都反应了过来。 于离国士兵而言——他们眼中最初以为的是枫越城背后埋伏的军队,而仔细看上一眼,才知道他们竟是逃脱出来的逃兵——盔甲破碎,衣冠不整,满身凌乱与血迹。尤其是从他们身后传来他们的同伴们,兄弟们的呐喊声,更是清楚传递出站在他们眼前的只不过是逃兵罢了。 而也是在看清楚以后,他们瞬间放下了心——心中不觉大喜——这下看谁还能阻挡的了他们,这次枫越城绝对难逃灭亡的命运。这一次他们绝对要一血前耻,为十数日前那场惨败争回颜面。 这一次,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交流,沈墨竹率领着败军与围困在枫越城脚下的离国士兵又一次战斗起来。 这一次谁都不会退缩,这一次谁都不会害怕,这一次谁不会畏惧死亡。 此刻他们正站在家门口,却不得门而入——这一切,都是因为这群可恶的毫无理由的,步步紧逼的,令人厌恶的离国士兵。 就是因为他们,他们才会如此模样,就是因为他们,他们才会伤亡惨重,就是因为他们,他们才会困于此处,如丧家之犬。 愤恨,油然而生。 恼怒,怒不可歇。 仇恨,噬其血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们而起,他们只是守护着自己的家园,但却被这些个贪婪的凶恶的家伙屡次来犯,他们不曾招惹过他们,却还是难得安宁,既然如此,他们还何必给以他们好颜色。 拼杀,血液,汗水,嘶吼。 每一场战争中必有的环节,必有的场景,从未缺少。 愤怒之情在他们胸中肆意,化为悲愤,冲向敌人,将满腔的愤怒与悲愤化为了无尽的力量,杀向敌人,刺死敌人。 上方曹渊带着仅剩的守城士兵在上方加以协助,下方则是沈墨竹带着残军与敌人厮杀。每一刀,都是深入血肉,每一箭,都是命中目标。 除却本身由此处发出的呐喊声之外,数里之外亦是传来了身后紧追过来的离国主力军队。沈墨竹他们不由得发慌。 他们必须在敌方追兵赶来之前解决掉这群围城的士兵,成功的进入枫越城内。可是这一切显得太难,因为这之间的时间太过于仓促,再加上此前的一场水战,让他们感到疲累,此刻虽然他们劲头十足,却是支撑不久。 想到此,墨国士兵下手越发的狠厉,他们必须在敌军赶来之前进城——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也就是在这种情绪的干扰之下,墨国的士兵竟然真的把离国的军队打的节节败退。也正是趁着他们无力反攻,城门打开迎了他们进去,而后又迅速的关上,让离国之人无任何的可趁之机。 也就在沈墨竹一行人才刚刚进了城门后,离国的追兵赶到了枫越城下,与之前的那群士兵回合。 但彼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即便他们想追,却也没有机会来追。因忌惮着墨国会再一次使出上一次的战法,离国军队在见攻击无效的情况下索性收了军,退回到黎陌河岸,安营扎寨,打算与墨国军队长期相对峙。 战争一旦发生,向来讲究一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今既然离国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打算,那他们自然也不会怕什么。 枫越城本身就是一个丰富粮仓,蕴藏着大量食物,再加上,在叶凡带领数十万军队赶往此处之前就已有军饷运送了过来,是以若是离国想要用拖字诀,以期待枫越城粮仓用尽之时的狼狈怕是不可能,至少是现在不可能。 也就在离国军队退去之后,曹渊命人在城头之上同样高挂起了一张免战的牌子。这一次他们倒要看看,谁更能耗过谁! …… “曹将军,枫越城没有什么意外吧?”沈墨竹退去身上的战甲,对着曹渊问道。退去的战甲上可以明显的看到那数道被划破的洞口与裂痕,甚至还隐隐像是沾染着血丝。 “没有,枫越城可不是好破的,不然潘凛他也不会破了这么多年还没能奈我何。”曹渊老将军的言语中带着骄傲。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来了一招声东击西,明面上派出了军队与我们正面交战,暗地里却又派遣了军队来攻打枫越城,好在这枫越城不是那么好破的才没让他们得了机会。”曹渊接着说道,他本还想着在这次战役里给他们来个突袭,反倒是被他们抢先一步,来个反将一军,这一次他们不可谓损失不惨重。 ……。 墨国处。 军营。 “将军,我军大败墨军!”有士兵掀开帐篷的门帘,对着正居中位的潘凛大声禀告道,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之情——这一次他们当真挽回了颜面,杀了那墨国的威风。 “哈哈哈,好好好!杜若,这一次果然没有信错你!”那叫潘凛的听着手下士兵的禀报,当即大笑三声,接着连道了三声好字,才向一旁端坐的杜若赞道。 而那杜若则是一脸淡笑的回道:“不过是运气好,算准了罢了,潘将军谬赞了。”如此一副模样,哪里还有此前在钟离子轩面前的卑躬屈膝。 这一刻的他明显带着自傲——除却在主子面前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低头做小,其他人他还真的不认为有谁能值得他另眼想看——就算是上次破了主子所布下之局的那神秘人也不能让他有所忌惮,在他心里,除了主子才能让他心服口服,则再别无其他。 “哈哈哈,杜军师谦虚了。想我潘凛与那曹渊对峙这么多年,还真的没能见过他退败如此惨烈的情况呢,没想到杜军师这才露上一手就让我给看到了曹渊那副囧态,实在让我开怀啊——这一次我看他还能有什么本事来笑话我!”潘凛哈哈大笑,双手击掌,喜不自禁。 “杜军师,那以后你是打算怎么走,如何破枫越城?”潘凛笑罢,问起了杜若。 杜若淡笑,不曾有丝毫言语,只是手掌在空中一划,而潘凛确实看的分明——赶尽杀绝! 第一百零一章 计议 而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自在不言中。 看来声东击西这一招果然有着它独到之处,估计墨**队还在疑惑他们是如何避着他们渡过河的吧。 呵,估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早在他们初下战帖的第二日,就由偏离黎陌河数里的距离外横渡黎陌河到达墨国这方,每日送出一部分士兵,如此几日下来,自然能够组成一批数量不少的士兵。 这一切的行动极其的隐蔽,而且这每次横渡过来的士兵并不会回合,只会分散在各个隐蔽之处,是以,他们才没能发现他们在之前就早早有了行动。而也就在今日,他们才按照杜军师的原定的计划,向枫越城发起了攻击。 虽然没能真的攻下枫越城,但其战绩也足以让他们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杜若不禁冷笑。 主子见枫越城那人不曾出现,也就很快的离开了,不曾惊动过任何人,而剩下的所有都是由他一手操办,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墨国的那人――究竟有什么能力让主子记挂在心里,甚至可以忽略他,只为一睹那人真颜。 在他看来,被主子如此看重的那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否则又怎会连他的一场小小的算计,也看不出,只是以为他还会按照潘凛那老家伙和他们来一场硬碰硬的战斗。 他可没潘凛那么傻,放着省力法子不用,偏偏给自己找些麻烦,而他向来讨厌麻烦,既然如此,那既然是怎样简单怎样来。如今,是他掌管着离**队的指挥大权,一切只能由他做主,容不得他人来反对。 这一次,他要让主子彻底的看清他是有能力的,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人看扁,这一次,他要一血前几日战败的雪耻――就是那一场战败,让他在主子的心中下降了许多,而这一次,说什么他都要重新争得主子的看重。(.) 要知道,主子的看重可是要比一切都来的重要,来的难得,来的珍惜! 枫越城。 “太子殿下,如今士气低落,我们又被困在了枫越城城内,虽然不必担心军饷的问题,可光凭现在的这副模样,怎么能够反败为胜,击退那些敌军?”曹渊望着坐在上位的即墨离忧,苍老的面上满带着担忧,出言问道。 “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谁会想到离国竟然还会有如此后招,又让我们来了个措手不及。”即墨离忧紧皱起眉头,语气沉重的说道。 “离歌,叶凡你们晚间去军营一趟,这次战事失利,士兵们也是沮丧的很,该让他们鼓起士气,否则这战役还如何进行的下去,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出师不利。”即墨离忧望了眼坐在下首的沈墨竹与叶凡两人又接着说道。 “曹将军,你可知敌方将领是谁,竟然想出了如此计策,这可是与往年来的向来迥异!以往离国可都是光明正大的与我们对战,何曾在背后整这些个伎俩。”叶凡不由得疑惑的出声询问。 枫越城的状况他也不是不知晓,他与即墨离忧都是涉足朝堂已久,又怎会不了解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自然这边境上的事情也不会遗漏。可如今,这现实要远远超出他所认知的范围。 “离国率领军队的人还是那潘凛,只不过是多了个军师在他身旁出谋划策,如不出意外,这两次的攻击计划都应是那人想出来的。否则依着我对潘凛的了解,他怎会想出如此计策,从骨子里来说,潘凛到底还是自傲的,一般都不用这些个计策,全凭着正大光明的攻打来夺取胜利。” 曹渊听着叶凡发问,断了顿,整理了思绪,缓缓道出他所猜测的所知晓的一切。 “倒是那军师我确实是不甚清楚,只知道他是被离国皇帝悄悄派到了潘凛身边,为他所用。按理来说,上次他那场战役失利到几乎全军覆没,应该是会让好不容易获得潘凛认同的他被排斥出去,可却没想到,那人竟是如此有方法,竟然又再次在短短的时间说服了潘凛,并且采纳他的意见,看来那人确实有些非比寻常的手段!” “而且按照两次他使出的计策来看,也能看出他的性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就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只是追求一种极快的取胜结果,看来那人的好胜心是极其的强烈。说起来那人倒真的是一个极其出色的阴谋家,只可惜是与我们为敌。” 曹渊顿上了一息,微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言语间带着感叹。 “这事确实棘手,对于敌方的一切我们却是一无所知,而对方可以说是对我们了若指掌,若不能够好好的运作一番,怕我们很难再取胜啊! 上次那场火攻已让他们有所警惕,若是再去使用上次的方法怕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还是先将敌人逼退,这样我们才能赢得先机,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必须要尽全力击退敌军!”即墨离忧不禁出言断道。 如不退兵,他们何来反攻的机会,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他们若是再退下去,可真的会连立足之地都不会有。 这一次,当真退不得! “是!”叶凡等人应声而答,现在一切都马虎不得,这可是生死存亡之际。 赢――乃是万幸,败――则是大悲。失败――他们承受不起,也不能承受! 战事的商议,也到此结束,接下来则是一些琐事的谈论。说到底,他们其实也没有给出什么具体的对策,只是说要坚决对抗,则再无其他。 几人在议事厅苦苦商议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那窗外藏起一条人影,听得里面不再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当即就悄然离去,来到自己所在的房间,提笔落下一行行字迹,落笔之后,将信件放置于被专门训练出的鹰隼的腿部,放飞,飞向高空。 这种鹰隼飞本身行速度极快,极高,不易被发觉,且攻击力与防御力极强,在经过专门的训练之后,可以在被非信件接受人拦截后,将信件在其鹰爪的作用下化为碎片,不让他人获得,得知其中所记载的信息。 是以,即便是抓住了这种鹰隼,也是徒劳,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用它来传递信息,并且这些日子以来也不被发觉的原因。 那人望着高飞的鹰隼,面上带着一丝解脱,一丝愧疚,一丝喜悦,明明是复杂的情感,却都一一展现在了脸上。这一次战争会彻底的结束了吧,他想他这么多年的使命也该是完成了,待一切完成,他想也该是他解脱的时候了。 他又不是冷血之人,这么多年在墨国的生活早让他产生了感情,可他到底还是离国人,他的根终究还是在离国,看来他不论如何选择都将会伤害到一些人,而如今他已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而也就是在那人由窗外悄然离去之际,沈墨竹似心有所感的望向窗台处,见并没有什么意外,也就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会,但却也正对上即墨离忧的眼光。 “离歌,你也受了伤,还是早些找军医处理一下,否则当真可能会恶化。”即墨离忧望着沈墨竹那带着血迹的衣衫关切道。他虽然知道离歌自己本身就有着及其超群的医术,但离歌既然不想说,他也不会揭露,只能从侧面提醒他注意到自己。 说到底,这一次战败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着离歌的指挥出错,但他却选择了刻意忽略,说到底还是他的错,就算离歌懂得许多,他到底只是书本上,意识上的明悟,在实战方面他还是有很多的不足,而他却以为他是全能的,没有考虑太多,就将指挥大权交给了离歌,而不是经验较为丰富的叶凡,和对战事极其熟悉的曹渊将军。 再者,离歌本就因着这场战争受了伤,他又如何忍心他在接受军法的处置――所有的一切还是由他承担好了。 即墨离忧如是想着。 沈墨竹自然看得清即墨离忧那发自内心的关切,心下一暖,道:“会的。” 虽然这一场战役他们输的惨烈,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是由他造成的,可他坚信,有些东西绝不可能只看表面。 沈墨竹暗叹。 “都散了吧,怕是明日还会是一场恶战,下一次必定又会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今晚养足了精神,明日才能好好的战斗。”即墨离忧暗吟。让议事厅的人都退了下去。 对岸,离国。 杜若手向着空中一伸,一只鹰隼由空中停落在杜若的臂弯处。 另一只手则是取下那藏于鹰隼腿部的密信,将其打开,仔细看了一遍。 看罢,杜若那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浮起了笑容,嘴角那一抹邪笑,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邪气与邪恶之感――看来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翌日,清早。 战事又起。 枫越城城门开启,数十万士兵有枫越城城门出鱼贯而出,与拦在面前的离国士兵对峙。 “杀!” “杀!” 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不需要任何的借口,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只为逼退对方! 即便是回想最初,他们也没有搞明白这战争究竟为何而发动。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二章 绝杀 “杀啊!”刀剑碰撞声再一次响起在这个地方,想他即墨离忧一行才到这里不过数日就在这里进行了三场厮杀。(.)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叶凡,你带军由右翼攻入!” “曹渊将军,你率主力与其拼杀,分散他们的兵力,为本殿和叶凡争取时间!”即墨离忧一路砍杀过去,终于是和叶凡与曹渊回合,对两人吩咐道。 这一次,即墨离忧让沈墨竹留在城内,让他负责了后勤工作,因为他身上有伤,所以才没有让他出阵。再者,上一次他的失误,也让他懂得了一个事实――他的三皇弟,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般,万般皆通,说到底是他执念了,将所有责任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如此说起来是他考虑不周了。 是以,这一次他才会作为主帅亲自与敌军一战,他领兵打仗数年,百姓与士兵之间赢得了很高的威望,自然是熟知行军作战之法。 最初的一次战役中因着离歌采取火攻后取得了极大的胜利,在枫越城的百姓与士兵中间也取得了不低的威信。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在上次战役中再一次起用离歌时,众人心中虽然也有动摇到底还是同意了让离歌领兵出战。毕竟他上次带给众人的印象太过于惊骇,所以,即使知道他还只是一个初次接触战事的生手还是选择了信任。 而也正因为这次战事失利,离歌又被众人所放弃,虽然离歌在明面上没有受到任何的责罚,但实际上还是等于被剥夺了指挥权,被放逐在权利之外。 这一次让离歌处理后勤政务不正是明显的表现么,他本心上还是想让离歌继续担任着一些较为重要的职务,只是他不能够随着自己的心,因为他是一国太子,要为大局考虑。 “是!”叶凡与曹渊领命而去,带着各自的军队杀向敌军。(.) 而即墨离忧则是带着另外的一小队士兵借助叶凡与曹渊的掩护,由最右翼包抄到了敌军背后,给敌方来了一个背后突袭。 虽然即墨离忧带的兵不是很多,但胜在突兀,有那么一刻的时间,让离国的军队陷入恐慌之中,因为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背后到底有多少人,在向他们挥着屠刀。 而也正因着这一刻的慌乱,让叶凡所率领的士兵抓到了机会,一路攻了过去,打乱了敌方那本是严整的阵法布局。 这一切也都是因着有即墨离忧背后的包抄突袭,和曹渊主力的掩护,才让叶凡的攻击有了意料中的效果,否则一旦这中间出了任何的差错都不能破的了敌方的阵法。 阵法这东西也就是讲究一个玄妙,不将其破除,受其所困的终究还会是他们墨国,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破的了对方的阵法! 阵法一破,整个离**队的攻击力与防御力瞬间下降了许多,即墨离忧他们攻击起来比起之前来说也是省力了不少。 三个方向,三股势力将中间的离**队围困了起来,逃脱不得。离国士兵在其中横冲乱撞,试图逃离,却也只是作困兽之斗。 眼看着胜利在望,要知道,如今胜利也只是时间问题,再坚持两刻钟,也只是两刻钟,他们相信,这群离国的所谓的狼虎之师,之前将他们狠狠逼退的这群军队将会很快的湮灭在他们的铁骑与刀枪下。 他们所差的不过是时间罢了。 即墨离忧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尚还温热的鲜血,抬眼望着中间的那群已然被困在其中的离国士兵,心里不禁感叹离国那莫名出现的军师的自傲。(.) 如此大批量的士兵出动,竟然没有一个将领在其中起领导指挥的作用,全靠着此前给他们的吩咐作战,没有任何的应变能力。 若是他有派过来一个熟知战事的将领过来,怕是他现在还不会这么容易取胜。 即墨离忧承认,由本质上来说,他的战术是远远比不得那离国莫名出来的军师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曾派出任何一员大将,全凭着他之前的布局,就将他们逼到如此地步。这一次如不是他亲自出面,他亲自上阵杀敌,怕还是不会破的了他的阵法,而那人却连个面还没有露。 如此一看,高低自然分明。呵,想他即墨离忧被墨国的百姓与朝臣们认为是天纵之才,可到头来到还不如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名氏。 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是吗?!以前的胜利让他多多少少有些骄傲,而这一次,如不是因着对方的大意,他甚至也会是惨败而归。 他想,他的那些有些自负的心绪是可以收敛了。这一刻他才深深的明白原来他此前的那些场胜利,不是因着他多么的骁勇善战,而是因为对手的等级并不在一个档次,所以他才会赢得轻松。 其实他获得这些声名中,除却这些战事是他依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步挣来的,其他的很多不都是他的母后在幕后经营出来的效果么! 如此说来,原来他离了他的母后的支持,将什么也不是。这样看起来他甚至是连离歌也不如,要知道,他的一切都是由他的母后为他争取来的,从小时就接受的正规的皇家教育,所有作为皇室子女该学的该懂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母后那生来高贵的后宫地位为他获得的。 如果他不是有着母后这样一个指掌六宫的皇后身份的母妃,怕他是不会平安的成长到现在,获得如此名声,获得父皇的另眼相待,看重。 后宫之中的险恶与斗争他不是不知道,有时候甚至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后宫要远比战场还要来的凶险。 而他的平安,也正是因着母后才得以存在。 是以,他比不得离歌。 离歌他先是被送出了皇宫,从某方面的意义来说他就已经算是一个弃子,一个被放逐的皇子,也就不要说为父皇另眼想看了。再者他小小年纪母妃就仙逝,根本就没有人护他成长到现在,如果不是因为他生活在沈府,怕是早就没了命,还谈何接受正宗的皇家教育。 而他如今的一切才华,一切的一切也全凭着他自己的努力得来,而不是如他一般,全靠着他人的扶持一路走来。 原来离愁说的也不错,他的命运原本就是掌握在母后的手中,是以,从始至终,他只有听从母后的命令才能够保证他的太子之位无忧。 一刻钟时间悄然流逝,离国士兵已然是溃不成兵。 胜利在望了不是吗!即墨离忧想着,只是为何他会觉得这一切太过于顺利了呢。 心底有一种不安在弥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轰隆”声突然响起,惊得即墨离忧心头一跳。 即墨离忧趁着机会转过身,看向那发声地――烟雾缭绕,马蹄声不歇,战旗在风中高高扬起,发出簌簌的声响。 那又是援军――离国的援军! 离国何曾有过这么多的士兵了!即墨离忧大惊――原来他心底那种不详的预感是真的,原来他们真的还有后招――那他们呢――他们又该如何做,才能阻挡的了敌军的马蹄!要知道他们的身后可还站在千千万万无辜的百姓,他们如何忍心见他们死于敌军的马蹄之下。 他的墨国该如何保得住! 明明是该水战,可却又因敌军攻到了他墨国的国境,而演变成了陆战。明明本该是陆兵作战却又无故多了这么多的战马――这么多的战马到底是悄无声息的运送过来的!难道真的是用战船,可是那战船又是如何能承载的了这么多的士兵和马匹呢。 如此多的数量,其需要的战船也必定不少,可依着离国的状况,是不可能有大量的战船同时聚集在锦涧城的。是以,潘凛他们这里船绝对不是太多。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即墨离忧不解,疑惑,愤怒。 马蹄声越来越近,其烟尘也越发的呛人,但却也让即墨离忧等人看清楚了那一团团浓雾中的景象。 看到那副模样,即墨离忧笑了――他从没有想过,原来这一切只是个幌子,只是为了这一刻大绝杀的到来。 原来他们此前辛辛苦苦破阵杀敌都是白费,对那人来说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引蛇出洞――蛇自然就是他们墨国的这些军队了! 前一刻他们所杀的,所围困的士兵原来对那人来说早就是弃军了――让他们消耗体能的绊脚石罢了。怪不得他会觉得这一切进行的太过于顺利,原来一切的源头竟然会是在这里! 看清楚了那浓烟里的实际情况,不仅是墨国士兵胆寒了,就是离国士兵也害怕了。 他们怎么会想到――他们如此衷心的奋勇杀敌换来的竟然是如此结果,被放弃,被舍弃。初时,他们听得这阵阵的马蹄声还只当是有救了,现在想来那都是催命符罢了! 怎么办,如何逃――怪不得昨日军师会让他们连夜渡河赶到墨国这边与这边围困枫越城的士兵对换,他们也只当他们是接替他们继续围困枫越城的,却不想是军师让他们送死来了! 军师啊!军师!你何其忍心!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三章 绝望 再看那奔腾而来的数万匹战马――身负着铁甲,那铁甲牢牢包裹了战马的全身,独独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无弹窗广告)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而在战马的腹部铁甲处则是突兀的生出无数长长的尖刺,那尖刺上还泛着乌黑色的光芒,可明显看出它的尖锐。数百上千根尖锐的尖刺构造成一个完整的整体。是所以如此的一整队以马匹组成的极具杀伤力的队伍自然会让所有人心寒。 这可都不是人,是一群没有任何意识的生物,畜生,只会横冲乱撞,一路冲过来,定然会造成极大的损失,他们可不会分的清是敌是友,只会一路奔来,刺死,或是撞死,踏死他们。并且光看那片黑压压逼过来的战马群的奔过来的势头,也能看得出那战马群分明就是被喂了药发了狂,不然为何会如此凶狂的模样。 这样一群东西向着他们冲撞过来如何不让他们胆寒。 “太子殿下,如今该怎么办,再不退,我们都可能成为那马蹄下的冤魂之一啊!”曹渊也慌了,怕了,他何曾想过对方竟是如此的狠厉,竟不惜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夺取这种胜利。 “退啊,再不退,当真会全军覆没!快,召集全军,紧急撤退!”即墨离忧有些怒急,当即就吼着让全军撤退,现在可不是心存侥幸的时候,如果他们再不能赶紧退走,这一次,他们当真可能会交代在这里。 望着那急速狂奔而来的战马群越来越逼近他们,所有人都在拼命的逃走,脱离这个地方。 “退!全军撤退!”曹渊高吼着出声,让全军士兵撤退。 “快,这边走!”叶凡也冲了过来,带头向着一方冲了过去,而本身就是跟随着叶凡的士兵亦紧跟着他身后准备由右翼冲出去。 “走!跟上!”即墨离忧振臂高呼,对着已经聚集在一起的士兵喊道。 “走啊!”曹渊紧随在后,带着士兵们向着叶凡的方向拼杀过去。 浩浩荡荡的墨**队向着右翼方向冲去,与离国的残军碰撞着,再互相撕扯着向前涌去。 “不好!此路被人挖出了陷阱,一踩就陷!快,向回走!向西北方向突围!”叶凡走在前面看着数百个墨国的连带着离国的士兵因为走在最前面皆皆都是跌入了那不知何时被挖在这里,掩盖好了的陷阱之内,急忙喊出声让全军紧急戒备,立即后退。 那深坑之中早已放置了无数的尖锐之物,因为叶凡只听得由深坑中传来的那声声凄厉的惨叫,叫的他毛骨悚然,随即也倒有所庆幸――亏得他没有跌入其中,否则这命还不知到底能不能保得住。 “向后退!西北方!”士兵们跟着喊道,试图将命令传达出去。 此刻两**队也不再分彼此,直接拥着攘着向后退,退向西北方向。这一刻如果他们还看不清出形式,还在互相残杀,那么他们可能没有任何一方能够存活下来,是以,他们也在潜意识中达成了一致――一切都要等到逃过此劫他们再做计较。 要知道死在敌军的手中可是要好过死在这一群没有任何人性的牲畜的蹄下――这是一种尊严问题。 他们生而为一名战士就当该死在敌人的刀枪下,而不是如此屈辱的死去,即便他们已经是弃子,被人所抛弃,但他们还是一名战士,一名士兵!这一点从不会改变,永远不会! 所有的人放弃成见,放弃仇恨拼命的向着西北方冲去,只为活命。 然而这样的一来一回,到底是耽搁了时间,且因着声音在传递中不断被虚弱,以至于落在后方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并且不知道后退这样的一个命令,在前方士兵向后退的时候,后面的士兵还在向前冲,如此两厢士兵碰撞在了一起,又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踩踏事件,不少无辜的士兵就这样悄然消失在人与人的脚的踩踏之下,留下了满地的尸骸,与鲜血四溢。[] 惨叫声不绝于耳,即墨离忧等人看着心痛,却又无力挽救。此刻容不得耽误。 终于,那哒哒的马蹄近了,越发的近了,就在他们的身后,向着他们蜂拥而来,没有任何的停顿,一路向前。 怎么办!当真是天要亡我吗?!即墨离忧心中悲痛,望着那逼来的战马群,无力感油然而生。 望着那逼过来的战马群,所有人都绝望了――他们人力,如何对抗的了那发了狂,又被精心装备的战马群。 心,在不断的下沉,冷汗不受控制的由额头上,身上冒出,身体止不住的颤动。 所有人,呆滞了。 闭上眼,等待死亡降临,他们真的没有勇气再去对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们真的做不到了,也在没有魄力去面对去眼前的危局。 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有时候的事情并不是想做就是能够去做的,更多的时候是要受困于现实。 死亡在逼近,他们甚至都感受到了那马匹身上独特的味道就飘荡在他们周围的空气之中。原来死亡竟然是如此之近――它们到了――死亡亦是到了! “皇兄!”如此突兀的声音竟然就在这轰隆逼过来的马群阵带来的声响中响起,惊醒了已经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即墨离忧等人。 “离歌,你怎么出来了!”即墨离忧睁开眼看向发生源,沈墨竹高高坐在马背上对着即墨离忧一声喊。一袭青衫随风飘扬,衣袂飘飘,就这样坐立在马背上,却就让人忽略了其他,眼中只有他的存在――忽略了嘈杂,忽略了死亡,忽略了一切。 即墨离忧望着青衫之人,讶然问道,这个时候离歌怎么就出来了!他不该是在城内负责后勤事务吗!又是何时出了城,到了这里。 “离歌,这里危险,快走啊!”即墨离忧没有再考虑,因为他到底还是记得他现在身处的环境的,见沈墨竹出现在这里,心中不觉得着急,他怎么就出来了呢,好好的待在城里不是更好么!今日他已逃不了,又何必再让离歌去送死呢! “皇兄,你在这里勿动。我去引开马群!”沈墨竹淡笑,面色上不曾有任何的害怕,说着轻挥马鞭,踏马而去,奔向那马群的前方。 “离歌,你快回来,你一人如何引得开那马群!快回来啊!回来!”即墨离忧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想要上前追去但又被重重复重重的士兵们所阻挡,走不得,挣不得,只能站在原处歇斯底里的向着那道背影喊去。 离歌,你不可以有事啊,你答应过我要辅佐我登上皇位的,而今,我还只是太子,所以你不可以有事知不知道。即墨离忧心底拼命的祈求,没有理由去牵挂着离歌的安危,他只好用协议的方式告诉自己,他在乎离歌只是因为那个承诺而不是其他,即便内心并不是这样! 即便是即墨离忧再怎么在背后呼唤,那道远去的人影也再听不到他的声音,可即便是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决心怕也是不会再改变。 “三皇子殿下!你快回来啊!” “三皇子殿下!” 沈墨竹冲向战马群的那一幕自然是被所有的士兵看的清清楚楚,是以,向着沈墨竹如此举止,让他们不得为他担忧,担心,不由得期盼着他能够回来。 沈墨竹冲进了那奔腾而来的战马阵中,本来还是稳立在马背上的他,像是猛地与迎面而来的一匹战马撞在了一起,便因此跌落马下,却很快被淹没了人影,彻底的淹没在这数万匹马匹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即墨离忧本就是密切的关注着战马群那一方的动静,自然也是看清楚了沈墨竹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画面。见此,心中一凉――他知道,离歌,他是彻底的没命了,没有人能够在跌落马的情况下,还能在那种情况下存活,这不可能! 他不是不相信奇迹,只是那是不可能之事,是以,他不会心存侥幸。 “离歌!”即墨离忧惊吼出声,整个人都开始疯狂,挣扎着想要出去,去往沈墨竹所在那群战马群当中。 “太子殿下,你冷静啊,三皇子殿下是不可能再有机会活的下来了!”曹渊急忙拦住即墨离忧,伤感但却强硬的跟着即墨离忧说着这样一个事实。清妃的那孩子就这样死了么,才十六岁啊,十六岁的孩子,竟然就死在了马蹄之下。 那孩子太傻,竟然只身犯险,只是为何他还会感到心酸,心痛呢?曹渊想着。 呵呵,上天啊,你终究是要带走离歌么!即墨离忧无力了,颓废了,伤透了。 他也不再试图闯出去,因为即便他出去又能怎样,他救不回他,他也不会能够回来了啊。 那万匹战马还是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奔来,即墨离忧又一次的闭了眼――这一次就让他与离歌一起死亡吧!他无惧,无悔! 只是,枫越城,乃至整个即墨王朝的百姓他都护不得了。只希望,他死后,他的二皇弟能够担起重任,肩负起整个墨国。 离殇,你可曾知道!墨国不能亡! 还有父皇,母后,离愁,如果我真的不在了,记得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不要为我的离去而难过,就让所有的一切恩怨随着我的逝去而烟消云散吧。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四章 归来 绝望的气息蔓延至周身,心如死灰也就应该是如此了吧。[.超多好看小说] 马蹄哒哒蜂拥而至,就要撞上他们这群等死的士兵。 死亡就此来临,即墨离忧索性放空全身,脑海中一片宁静,不再有一丝的波澜。 风,吹过发髻,扬起一缕发丝――马群已至。 这一切其实过的很快,但在即墨离忧那等待的感觉中却是非常的漫长,漫长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太子殿下,您看!”正在等待着战马群将他刺个透心凉的即墨离忧忽然被身边士兵叫醒,手指向前方,示意即墨离忧看过去。 即墨离忧慢慢睁开眼,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待看清楚情况却不觉得呆愣了:“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即墨离忧惊叹出声。 那本是径直冲向他们的战马群,在即将碾压到他们的危机时刻,却又偏硬生生的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侧向了一边,由他们身边险险的擦了过去。 一场灾祸竟然就被避免,没有理由的被避免。 “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上天在眷顾我们么!” “哈哈哈,太好了,我们竟然没有死,没有死!” “好险啊!” “好险,好险!” “…。”众士兵不禁放下心,长舒了一口气,纷纷对着彼此感叹到。 有救了,不是吗?!只是,他却真的不再了。即墨离忧听着耳畔传来的欢呼声,先是庆幸,而后却又是悲哀。 “离忧,节哀。”叶凡由士兵之间穿行到即墨离忧的身边,看着即墨离忧那有些落寞的神情,知道他怕是响起那短命的三皇子殿下了,见此,手搭在了即墨离忧的肩上,安慰着即墨离忧,以私人的关系安慰他。(.好看的小说) 说起来,他叶凡对这三皇子即墨离歌还真的不怎么了解。在枫越城之前的见面也就是在逐星楼一遇,又没有有过什么交流,而且他当时还是与二皇子即墨离殇与李府的三公子李古浩在一起,而他对他们向来是不对盘,自然连带着也不会让他对他有太多的好感了。 而如今在枫越城,他虽然也与他有了些许接触,但终究是交往不深,谈不上对他有什么了解。他对他唯一的一点认知就是他所领导的这两场战役,一场胜一场败。 听离忧对他的赞不绝口,又听闻他与离忧达成了共识,答应为离忧打江山,守江山,他在未临枫越城时对那三皇子也是怀着高度的好奇之心,可却没想到,本以为他能够在第二次领导的战役中取得又一次胜利,却不料在其中出了差错,让全军溃败。这样一看来,他那被离忧所赞叹的才能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看来,还是离忧有些夸大其词了。是以,因为那场战争的失利,他对那三皇子也有几分不满藏于心中。 而今日,他所没有想到的是,那三皇子竟然如此无畏的冲进战马群之中,如此英勇的行为,在他看来却是愚不可及――他一人之力,怎可对抗的了那数万匹装备精良的身披着尖锐铁刺的战马群――愚人罢了。最后还不是葬身于马蹄之下,死无葬身之地。 另外还有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在他看来有勇无谋的三皇子,竟然被离忧如此担忧,这着实不应该。要知道他与离忧从小玩到大的情谊,也可能才会让离忧有如此心绪不稳,情绪外露。 从小就在皇后娘娘与皇上刻意培养下的离忧,早就学会了掩饰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情感,做到了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何曾再有见过他现在的这样一副心痛担忧的情况。 要知道,能让离忧放着心底的可没有几人,而要走进他的心里到底有多难他可是清楚的知道的,而三皇子竟然也就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在离忧的心底占据了如此重的地位,这如何让他不惊!甚至离忧还因着三殿下的离去而心如死灰,一心求死,若真的照着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他真的怕三殿下会成为阻碍离忧登上的大位的绊脚石! 亏得,三殿下死在了战马阵之中,不然这后果他真的不敢想像。 虽然三皇子殿下是死于战马阵之中,但他相信除了那些个真正在乎他的人,怕是其他人都是在欣喜吧,因为他们少了一个皇位竞争的对手。即便他即墨王朝人才凋零,皇室血脉断层,但还是有很多的尚在年幼的皇子的。一旦他们成长起来,对离忧何尝不也是一种挑战呢。毕竟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所以他必须要为离忧的以后做好打算。 三皇子,莫怪他叶凡冷血无情啊,只怪你生在皇家,很多时候都是注定是死于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之中。现如今你是亡于战争之中,无论如何也能落得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这可要远远好于你死于那些个阴谋之中。 再者,他还没有想到的是,三皇子殿下虽然是真的去了,但他却竟然真的阻挡了战马群的攻击,让他们逃过死劫。在这一点上,他还是相当感激他的,毕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是以他的死去倒也是有了存在的价值。 虽然他不知他到底是怎样让那战马改了方向,但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因为让一匹马无故改变方向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也只是他做到的。 回过头想想,离忧所率领的这次战役又何尝不是一场惨败,说起来上一次战役也怪不得三殿下,追根究底还是敌军太过于狡诈,危险了。 “我没事,你和曹将军先将军队待会城中,我想在此处再带上片刻。”即墨离忧听得叶凡的安慰,顿了良久,才开口对着叶凡说道。这可是离国用生命为他们换来的生的机会,他又怎可就这般无视了他的功绩,收拾一切,转身就走,当作一切都不曾发生。而且他的尸骨他都不能为他寻的到,为他好好的安葬,他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他曾对他的真心相待。 离歌,你真的去了吗? “…。好吧,随你。”叶凡深深的望了眼即墨离忧这才答话,而后转身与曹渊将军会和,打算率军回城。离国的那群残兵他也不想再理会,要知道那些个剩下的离国士兵都已是弃子,那还有什么再计较的理由呢,他们只会是弃子罢了,不能为他们所用,已不能回归离国,只能够自生自灭。 也就在叶凡与曹渊准备回城之际,一士兵突然喊道。 “哎,你们看,那马群又回来了!”有士兵看向那本是冲向他处的战马群又调转了马头冲了回来,顿时惊慌道。 “啊,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办,不都是已经逃过一劫了吗!难道注定我们命该如此!” “……。”士兵们哀叹,哀怨,自暴自弃。 此刻间,所有人又开始慌了――这是没完没了的节奏吗! 即墨离忧、叶凡、曹渊三人也回了神,看向那再一次向他们奔腾而来的战马,心底是一阵阵担忧,如何办,怎么做,都逃不了必亡的命运吗! “不对,那前面好像有人!”又有士兵出声道。 “哎,真的啊!真的有人!”有人附和。 “有人,真的有人!”又有人看的清楚。 “我怎么看着像是那个人带着那群马再跑呢?!” “我也觉得哎!” “像,很像!” “小五,你又没有觉得那人有点像三皇子殿下!”一人突然问向旁边的一人。 “怎么可能,三皇子殿下刚刚是死在了那战马阵中,怎么可能会是三皇子殿下!”那人不信。 “吴奇,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像是三皇子殿下。”有人插嘴,对着那最初说出像三皇子殿下的那人赞同到。 “真的很像,你们瞧瞧,那人身上青色的衣服,不正是三皇子来的时候穿的那一身吗!” “没准还真是呢!”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认同这个可能。 “哎,你们也真愣,再等等,等那人靠近了不是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对啊!再看看!” 士兵们七嘴八舌,言语间还是带着欣喜与高兴,刚刚三皇子舍身进战马群的那一幕他们可是看的清楚,自然心底的感动可不是一点点,本以为三皇子殿下逼死无疑,却没想到他竟然还可能活着,这如何不让他们欣喜。 他们这些个做士兵的也不是什么那些个玩一些花花肠子的料,谁对他们好,谁真心的对他们,那他们也会掏心窝子似的对他好,所以,三皇子如此为他们,他们自然也是真心期盼着他能够活下去。 离歌?!即墨离忧自然也是听到了士兵们的谈论,也是这么大的声响他要是再听不到,倒真的是耳聋了。听着士兵不断的议论那踏马而来的人影,即墨离忧心底自然是激动无比,他比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离歌有事。 即墨离忧抬起头,看向马群飞奔过来,看着那在最前方领跑的青衫之人,心中带着迫切,他真心希望那人是离歌。 只一眼,即墨离忧就确定了那人的身份,没错,如他所愿――那人就是他认为本该是死在马蹄下的三皇弟――离歌。他不禁感叹,他何曾对离歌这般熟悉了。只一眼就能确定的了是他非他。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五章 走水 马蹄声越发的近,扬起了阵阵的尘土弥漫了整个战马群,却独独没有遮掩到最前方的那一袭青衣之人。[.超多好看小说] 哒哒的马蹄声就在离即墨离忧不过数十步,停下。 “皇兄,我回来了。”沈墨竹坐立在马背上,扯着缰绳对着即墨离忧淡笑着说道。马儿似有些兴奋,不住的挥动着蹄儿。 “离歌!”即墨离忧定定的看着前方停在离他不过数十步的距离的沈墨竹,讶异,惊喜,不敢置信,庆幸,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竟也都浓缩为了一句离歌。他虽然知道,确信了走在最前方的那人就是离歌,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受伤,如此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也就是在看到他平安的那一刻,那颗绝望的,悲痛的心,在霎那间被抚平,不再有丝毫难忍,若不是心底还存留着阵阵隐痛,他可能还会真的会认为是刚才那让他撕心裂肺的感觉根本就不曾有过。 “皇兄,我无事,这些马儿已经被我唤醒了,不会再发狂,皇兄不必担忧。”沈墨竹自然看的清即墨离忧那眼底浓浓的伤痛与关心,但却也无法说些什么,毕竟他是真的让他担心了,也就只能淡淡的安慰着他,避重就轻的将话题转移到了那群马儿身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离歌,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还以为你…。”即墨离忧摇摇头,神情恍惚,喃喃道,他不明白,明明他亲眼看到他跌落马背,那他又是怎么会有可能活下来,就是他这个身经百战的战神太子进入其中都不可能全身而退,那他这个初涉军事,且又无武艺傍身的三殿下又是如何能够做的到的。 那一刻,看着他跌落马背,被万马淹没,他真的以为他死了,且再没了机会能够再见到他,他真的是万念俱灰,他也真的没想到一个曾经于他而言的可以说是熟悉的陌生人,或者说是对手的人竟然再他的心底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好看的小说) 之前叶凡安慰他时,他也是看懂了叶凡眼中所担忧,要知道,他与叶凡可是从小玩到大的知己,他懂他,他亦是懂他。所以他也在告诫自己,那人已经死了,他不可以再那般的不顾大局,要知道他肩负的可是整个墨国,整个即墨王朝,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他只有认命的接受。 只是,那本是清楚明白,甚至可以说是坚定的内心,却就在看到那人浅笑着平安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时,又动摇了起来,不受他控制的又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懂,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的心绪如此的不安。 “说来也巧,到底是离歌幸运,恰巧知道控制了这些马匹的药物――木贼。又是碰巧知道解毒之药――半边莲。 因为知道由城外的士兵回来禀报,所以我也就带着解药悄悄的出了城,迎着风的吹拂里将解药洒在了马群中间,让其回复本性,是以我也该庆幸半边莲这位草药常见的很,所以才能及时寻的这么多的解药。再加上我略懂些驯马之术,所以才能将这些马驯服。” 沈墨竹微微低首,看着即墨离忧那神情恍惚的模样,再看看众士兵担忧和喜悦的神情,出声解释道。 如此一番大的动静下来他要是真的不解释还真的没法说过去。沈墨竹以为即墨离忧不知道他会医术,所以还刻意找了个说辞搪塞了过去。他却不知,早在沈墨竹为他逼毒的那一晚,即墨离忧就已经知道了沈墨竹身怀高超医术。谁让那个时候即墨离忧虽是昏迷但意识却是清醒的呢。 即墨离忧听了沈墨竹那刻意编造出的理由,心中顿悟――他怎么忘了――离歌可是有的并使得一身好的医术,又如何不识的控制了这些马匹的药物是什么,自然他要是知晓解药那更是不奇怪了。 至于他那精湛的马术他自然也是看在眼里,清楚的知道的,虽然他不知他是从哪学来的,但光光凭着那熟练的技艺也是能猜得到他是有着一套独一无二的驭马之术。是以,对于沈墨竹这套说辞,即墨离忧还是很相信的,不过即墨离忧也是清楚沈墨竹是不想让他的医术被人所知,所以倒也没计较他那话中所隐藏的那一部分事实――只要他平安归来那便是最好的。 “我明明看到你跌落马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即墨离忧还是有着不敢相信,要知道那一幕,可是亲眼目睹了的,不仅仅是他,更是这达数十万士兵的眼里清楚的看到的。 “呵呵,皇兄,虽是跌落马背,但人还是挂在马上的,不过是藏在了马肚子下面,又因为那些马群跑得飞快,遮掩住了我的身影,所以皇兄你才当我是坠落马下了。”沈墨竹轻笑,原来皇兄是以为他发生不测了。 “是以,在马群即将冲向你们时我才可以及时的让马群们偏离了方向,不然还真的难逃一死。再后来,马群彻底的平静了下来,我才凭借着骑术将这些马群赶了回来,收归己用。”沈墨竹顿了顿,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过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实,他还是有所隐藏了的。 他那重生的身份是绝不可能,不可以暴露的。要知道他所学的很多很多可都是在前世懂得的,而不是今生,是以,他根本做不到和盘托出。 “离歌,亏得你无大碍,不然你让我如何自处,切记,绝对不可以再有下一次。”即墨离忧听闻不禁气急,离歌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要知道这中间要是稍有差错,离歌可就真的回不来了。是以严厉的警告到,这一次就算了,毕竟他与他都受到了惊吓,他也不好再过苛责。 “离歌不会了。”沈墨竹也是见好就收,要知道他这次确实来的凶险,所以如今被即墨离忧训斥,他也没有丝毫的反驳,承诺道。 “唉。”即墨离忧轻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离歌你可知,我也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你的安危现在与我而言比我自己还要来的重要。离歌,若是真的有一日我去了,我希望你能够接替了我的位置,因为你比我更加的有能力,有魄力。 人生之事,没有人能说的准,就如今日之事,是以,一切还是及早做好打算的为好。 “太子殿下,回城吧。”曹渊上前说道,如今战局以解,三皇子殿下也回来了,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了,所以,还是先回城休整休整再来商议对策。 “回吧!”即墨离忧也不想再多谈,淡淡回了句,也不再多言。 而另一厢。 “三皇子殿下,安好。”叶凡上前,与沈墨竹轻声问候。 “劳叶少将军关心,离歌安好。”沈墨竹下了马,对着上前的叶凡浅笑,无论这叶凡对他是什么心思,只要他不害他,他也不会与他计较――他沈墨竹虽然生性淡然,却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人敬他一尺,他自会敬他一丈,若不然,他将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曹渊将军高吼一声,对着全军喊道。至于全军听不听得到,那是另一回事,因为不论如何都会有人把命令传达下去。 “呜…。呜……”号角的声音响起在枫越城城门外,那片广阔的空地之上,盘旋良久。 “吱…。呀……”的一声绵长的声响,在号角声响起之后,跟着响起――那是厚重的城门在开启的那一刻所带来的吱呀声。 “收兵!回城!” 一场战役又一次停歇。 ……。 锦涧城。 “什么!战马阵竟然没有大败墨**队,反倒是让墨国之人收为己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杜若将才由鹰隼脚下取来的密信看过一遍,得知其中消息,当即大怒到。 “是那人!是墨国三皇子搞的鬼!是他用药控制力战马群,才让那攻击无效的!”一个等级稍高的将领,由地下捡起因着杜若暴怒之下而甩在地上的密信,看过了一遍,这才向着杜若控诉道。 这密信上说的清楚,原来最初害的他们铩羽而归的那人竟然是敌国的三皇子!看来墨国的水也很深啊,不然他为什么现在才知道那人,那个被主子看重的人竟是墨国那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 “三皇子!呵呵!三皇子即墨离歌,你好啊,你够好啊!尽然三番二两破了我的局!呵呵!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是时候和你来上一场真正的对决了!”杜若待听他破了他局的人,不禁咬牙切齿,恨声道。 他杜若想要做的事,还真就没有做不成的!这枫越城――他必须要破,不然他有何面目立足于主子身边! “不好了,不好了!” “走水了!东面山林走水了!” “快,快,救火,救火!” 杜若真正营中暗暗生恨,却忽然听得帐外一片嘈杂声传来。当即就紧皱着眉头,满心的怒火,满脸不善的对着身侧刚刚出声的那人说道:“外面是怎么一回事!出去看看!”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六章 火势 那人依言急匆匆的冲出了帐外,随手拉了个步履匆匆的士兵,带着怒气的喝道:“怎么一回事,在外边吵吵嚷嚷像什么话,眼里还有军规可言么!”刚刚再帐内的时候他又不是没有感受到杜若军师那满心的怒火,受到波及的他,自然他也是心情不爽的,可他却不能也不敢将他的不满发泄出来。[] 对杜若他是没有办法,但对这些个小兵,他还是有几分的能力让他们服服帖帖的。是以,他现在可以凭着自己的所处的职位好好的发泄下自己由杜若那里受来的窝囊气。 “你!…。啊!武副尉!小的参见武副尉!”那士兵本欲着急去寻人,又是身处于嘈杂之中。自然也没听清那人说了什么,只是这突然被人一拦,心中自然是恼怒,这可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个最底层士兵向来可要是受重罚的,遂此,当即就回头怒声道,不过也就是在他想要怒斥对方时,却发现那人并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惊吓了一声,赶紧向其行礼。 “哎呀,问你话呢,磨磨蹭蹭做什么!快说是怎么回事,这外面怎么这般吵闹!”那武副尉有些不耐烦,直接扯着那士兵的领子,将其拖到了自己跟前,带着怒气问道。 “武副尉,您看,那边!”那士兵见着武副尉不耐烦,也不敢多说,手指向东面,哆哆嗦嗦的说道。 “什么,东面山林走水了!他娘的,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找人救火啊!”武副尉看着士兵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也懒得理会,侧过头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待看清楚了东面的状况,当即就怒骂出声,一脚踹开了那名士兵,让他速速救火。而自己则是赶紧转身钻回杜若所在的营帐,赶紧向其回报。 那士兵被武副尉一脚踹翻在地,却又不敢说什么,赶集爬起身,找人救火,可心底到底还不是不满的――他本来就是去找人的,要不是因为他突然出现,拦了他的路,他现在早该找到人了,哪里还会受他欺凌。 东方――漫天的火焰燃起在东面那方漫无边际,绵延不断的山脉之上,照亮了那已经昏暗的天际。 火焰蒸腾,肆虐,吞吐着火舌,席卷着一片又一片的那本是葱郁的丛林。因着其中含有水分,时不时的爆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虽然离着这方军营驻扎地还是有些许距离,但却还是依稀可以听见的那爆裂的声响,响在众人耳底。 “杜军事,不好了,东面山林走水了!那山里藏的东西怕是会随着大火消失殆尽啊!”武副尉甩开帷幕,匆匆踏进了帐营内,满眼焦急,忙不迭的对着杜若禀报道。他也算是知道一些机密的人,自然也是知道那东面山藏了些什么东西,是以,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显得更为担心啊,那可是关乎整个军队的安危啊!他如何不急! “可恶!这个时候山林怎么就走水了!派人救火了没!”杜若本就是不好的心情听着这刚传来的消息是更加的败坏了――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压了压心中的怒火,问向武副尉。 “有!有!属下让士兵们都去救火去了!”武副尉急急说道,他又不傻,这火是无论如何都要灭的,要不然,他们都可能会因此全军覆没。 “…。跟本军师出去看看!”杜若沉吟了片刻,颔首对着一旁战战兢兢的武副尉说道。他要看看这火势到底是蔓延到了什么程度。 潘凛那人身处于锦涧城之内,坐阵锦涧城,而他则是带领着这数十万的士兵驻扎在距黎陌河与锦涧城中间的那片空地上,准备随时发动攻击,要知道上一次的胜利,可是让潘凛彻底的放下了心房,将大权交付于他手上。而潘凛本人也知道,他虽然到底是高傲的,不屑一顾的,但到底还是有几分的本事,自然也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现在于他而言,是年轻人的天下,战场,而不是他这个已然老去的半截身子该入土的人。 他与墨国的将领曹渊也是交手有数十年,但彼此之间的性格,和作战方式也是有所了解,是以,这些年来他们才会僵持不下,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而如今,两方都换了新人过来,那么也该是时候看看两国新生血液孰强孰弱了! 再者,那名为杜若的可是皇上亲自指派过来的,他自然是相信的忠诚度,是以他才会如此放心的把大权交给他,让他指挥,那杜若虽然为人处事狠厉,血腥,但作战技巧确实是名副其实,有两把刷子。上次那场战役不就是做好的证据吗! 另外,皇上把杜若派过来,估计也就是看上了杜若身上的那种狠厉,残暴吧。如此看来,怕是皇上想要一争天下了! 杜若所在的区域乃是一片空地,视野开阔,稍稍抬头就能注意到东面那连绵不断的山头,而锦涧城则是因着那高大的城墙阻截了视线,是所以,在此刻也只有他们这些个在城外的士兵才知道冬面山林起火的消息,而锦涧城内还是一片祥和,不曾得到任何的消息,自然潘凛也不会丝毫的知晓。 还有一点就是,这火势蔓延的极快,从他们发现丛林起火,到现在蔓延到整个山头,最多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根本就来不及通知,反应。(平南武副尉老老实实跟在了杜若的身后,跟着他出了营帐。 杜若出了帐门,无视其他,直接看向了那染红整片天际的熊熊烈火,沉默不言。而一旁的武副尉则是看的惊心,他才不过在营帐之中待上不过几句话的时间,这火势竟然又长了不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今日的风也不是多大啊! “传令下去,全军集合!”杜若站在营前,对着慌乱中的士兵们命令到。 一炷香的时间后,全军集合,只留下一些守护的士兵,毕竟这火势太大,没有太多的人,根本就不下来,再者那山上还藏着不少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场大火给毁了。 “上山救火!”杜若一声令下,全军出动,带着所有能够盛水的东西出发,向着那不远的东面山林进发。 好在在这边水源的问题是不缺,倒也算的上是一个难得的优势吧,不过那火势实在蔓延的太快,他们担心就已他们的速度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救不了什么。 不过杜若的心思也不是在将那片林区的火给灭了,而是想要将藏在山林里一处隐蔽地方的东西给取出来,这才是最最重要的,虽然这道绵延不断的山脉对锦涧城来说算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毕竟没有人会犯险闯入其中,要知道那里面可是藏着不少的毒物猛兽。就是他们这些个常年生活在这边的当地人都不敢深入其中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至于杜若他们所藏的东西,其实也就是一些精良的武器,军饷,银两,药材等物,再者就是有七八具主子送与他的木偶傀儡,因着上次被他弄到墨国的那些具傀儡都因着沈墨竹的原因被破了去,所以他也不敢再把宝押在傀儡木偶上,然后把这些个木偶运到了山上藏匿了起来。 至于上面所说的那些东西,也就是一个军队所必需的物品,若没了那些东西,当真算是没了退路,是所以,他绝对不可以让他藏在山中的那些个东西被这莫名而来的火给少个干净。他当初把这些个东西藏在山上,就是怕被偷袭,被人烧了粮仓,要知道古往今来因为军饷守卫问题而败了多少次,是以,他才会想起把东西藏在了山里面,毕竟,谁也不会轻易想到,再者,那处山林有其自身的保护性,所以他才敢如此大胆的将东西放在了其中。 可一切来的太过于不巧,偏偏本是平安无事的这处山林却又偏偏起了火,还是控制不下来的那种局势,这如何不让杜若心生恼怒。 “顺着这个方向,向上走!灭火!”不多时,浩浩荡荡的大军来到了这本就不甚远的山林脚下。杜若不敢耽搁赶紧命令道。 而顺着那群救火士兵们所走的那个方向也就会是他将东西所隐匿的地方,一个空间相当广阔的山洞!祝愿那个地方没有被殃及!杜若默叹。 “快!再快一点!”杜若看着那些个士兵,一桶一桶的顺着那条道向前泼过去,倒真的减小了火势,至少不会再反扑过来。 时间飞逝,不长的一段路,终于是被灭了个干净,而也就是这样一截不长的路,却是那些个士兵,辛辛苦苦换来的,然而对于这种速度,杜若还是不甚满意,不断的催促着,要知道山洞里的那些东西可耽误不得,若是真的化为了灰烬,他们定然会军心不稳啊! “向左方向走!”杜若落在后方为前行在前面的人指引着方向,要知道具体的知道那些东西藏在什么地方的可只有他一人,其余知道的不是被他灭口,就是不再这里。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七章 山洞 ,士兵们依言向着左面方向挺进,在灭火的这一路上他们不但要忍受着烈火的烘烤,还要源源不断的泼着水,脚踩着还泛着火星的灰烬,不仅如此他们还要这一场大火肆虐过后所剩下的枝叶残根还需要他们一点一点的清理,一方面是为了他们行军的方便,另一方面则是防止火势再次被这些枯枝烂叶所扩散。(.好看的小说) 虽是杜若所指的这一条路大火已经被清除,被黎陌河那泛着冰冷的水泼上去,灭了个七七八八,但因着那半燃不燃的灰烬堆中所冒出的熏烟呛得他们喉咙发痛,眼睛泛红,睁不开眼睛,不受控制的流出泪水,但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要逼迫着自己前进,因为这是使命。 而也就在杜若带领着几乎全体的士兵上山救火之际,那山下的军营驻扎地处的灯火忽的全灭了,但也没过多久,所有的灯火又开始照耀着整个营区。 这一灭一燃的小小的一个事件,并没有让山上的杜若注意到,因为他满心守卫担忧是在那山洞所藏的军资物品。即便当时的杜若有注意到灯熄灭又复燃的这副场景,他估计也不会放在心里,因为在他眼里,这只会是一场平凡的小事件,远远比不得眼前之事重要。 也不是杜若自信,以他的智谋自然也会猜测到可能会是敌军袭营,趁他们后方空虚,一举发起进攻。可在一想这事不可能。 因为墨国几次大败,早就没有心力与兵力再来偷袭,他估摸着光那个战马阵就能让他们胆寒了,又怎么轻易的向他们发起攻击。 虽然两次采用非人力进攻的方式都被那个什么所谓的墨国三皇子所破,但这两招对于那些个普通士兵带来的影响绝不会小,不管他们承不承认,他杜若带给他们的心里恐惧感早就埋在了他们心底,只要他再稍稍的加上一把火,墨国士兵绝对会无力反抗,溃不成军,那么也就是意味着――风越城破指日可待。 也就在杜若心心念念的想着如何将那批物资拯救出来的时候,山下的军营处却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敌袭! 山脚下本就留得不多的守营此刻声息消失的干干净净,尸体横摆在地,或蜷缩,或伸直,或完整,或残缺,血液顺着他们的伤口处流出,肆意在褐色的土地上流淌蔓延,迎风飘过,闻到的也是那浓浓的血腥味。 血液有由胸口出溢出,亦有由颈项处涌出,有些伤口已经干涸,不再流淌,血液逐渐变成深红的浓稠状,而还有些伤口依旧还在流淌着温热的鲜血,鲜红的血液淹没着那人的周身。偶尔也能听到那躺在血泊之中的士兵微微抽搐的身体――那是还残存的求生意志在支持着他活下去,但那也将会是不可能。 一则是因为他受伤太过于严重即使被发现,但却也不能被救回来――除非沈墨竹出手,不过这似乎不大可能。二则是那前来偷袭的士兵还不曾走,还留有一些士兵在查看,对于那些可能还没有死绝的士兵,随时再补上一刀,让他们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他们这些个守营的士兵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偷袭,墨国的情况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是亏得他们命好才逃过这一次死劫,又怎么会有精力来围攻他们,他们现在估计还在休养生息,调理伤患吧! 再者,黎陌河对墨国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于他们而言又何尝不是,他们如今就等于身处在黎陌河岸,黎陌河上稍稍有所动静他们便会察觉。再者他们还要比墨国多上一重保障――那就是东面那绵延不断的危险不断的山林。 墨国只除了那依着黎陌河的地势,再无其他,他们河岸处可是一大片的河幔滩平原。上面丛生了过膝的野草,是以他们在前两次才能够将渡河的士兵隐匿在其中不被发觉。 如此状况下,他们还是不明白,这些个敌军整么就这般悄无声息的冒了出来,仿佛如幽灵一般出现,打了个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甚至他们连杀死他们的人是不是墨国人都没有搞清楚,就已经身首异处,命丧黄泉。这所有的一切,他们至死也没有向明白。 而山上,杜若是终于带着他那数十万的士兵将前路打开,终于是踏进了山中,找到了那处藏着那军资物品的山洞所在地,这一路上,他们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好在最后他们都到了不是吗。 杜若看着那突兀的展现在眼前的那大片的光秃秃的石壁,又仔细的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见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任何的异样,这才走向那石壁旁侧那处由陡峭的侧壁上衍生出的一处杂草处,随手拨开了那丛草,双手微动旋转着那暗藏在其中的机关,欲将洞门打开。 “轰”的一声,那光洁的石壁向上不断提升,直至整个洞口彻底的展现在他们面前。杜若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他就知道,这个地方藏的隐蔽,又有着石门做了天然的屏障,这火再大怕也是难烧到里面的,是以这里面的东西,也必定是安全无虞。 他本不打算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可今日莫名冒出来的火让他心头有些不安,这一次没事,不代表下一次没事。再加上他今日如此兴师动众的到了这个地方,让所有的士兵都看了去,而这些士兵中难保其中没有敌国的探子,走漏了风声。是以他还是将东西给运出来的好,待这火灾之事了结,他再找一处将这些东西藏起来便是,只是,却可惜了这处好地方。 “进洞!将里面的东西都给本军师搬下山!”杜若一声令下,让士兵进洞取货,士兵们打着火把,向前挺进。 在士兵们进入的差不多了以后,杜若向前迈上一步,也进了山洞里面,不过才踏进去没几步,就觉得气闷,脚步顿了下来,不再向前,索性转身退回了洞外站定。 这些事还是要让那些个士兵来做,他这个上位者又何必亲自动手,虽然他也只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这个山洞由于长时间被封闭,没了空气对外的交换,里面的氧气气少的可怜这才让杜若感到气闷,是以士兵们手举着的火把也有本是燃烧的旺盛,在瞬间进洞的时刻小上了不少,摇摇摆摆,忽闪忽现。 不多时,士兵们抬着一箱箱,一袋袋的东西出来了,杂乱的摆放着地上,但看士兵们的脸色有些泛青泛紫,杜若也没有多想只当他们是窒息的导致的。杜若上前,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 箱子展开,露出那金黄色的光芒,杜若笑了――这些银两可就是他所藏的物品之一呢。再随机划开一个麻袋,粮食不断的由其中流出,散落一地。 而也就在杜若再查看其中的物品是否无恙时,士兵们又抬着那制作精良的武器出来了,看着那泛着乌色光芒的锋利刀锋,杜若心中升起傲然,这所有的一切都安全无虞,那也该是时候下山回营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给那个所谓的墨国三皇子有任何的救援机会! 不会!绝对不会! “还有多少人没有出来!”杜若问着那些刚刚才出来的士兵。 “约莫还有一大半的人没出来。”才出来的那群士兵,明显精神不是太好神色萎靡,嘴唇乌青,在杜若问话之后,顿了好久才有气无力的说了出来。 “怎么回事!抬个东西都要这么长的时间,都是去干什么去了!”杜若一听暴怒,当即就喝到,并没有理会士兵们那难看的脸色。 也就在杜若话音刚落,又一批士兵抬着东西涌到了洞口。不过这一次他们是才将东西放下,整个人就昏倒在地,没了意识。这一次杜若终于是重视了。 没道理这些士兵会昏迷啊,杜若质疑,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们不会是这样! “把他们都抬过来。”杜若蹲下身子,查看了他们的状况,却也不明白,他又不是沈墨竹自然是看不懂这其中的道道,无奈之下,只能让士兵们将他们抬到一旁,打算带回去救治。 “是!”士兵们应声而答,一人拖着一个士兵,将他们脱到了一旁。然而这拖地之间,难免会发生推拉,碰撞,也就在士兵们无意的碰撞之下――一个装着金子的箱子倾倒在地,因着箱子的没有锁牢,这一个倾倒,直接让整箱的金子倒了出来。 金子散落在箱子旁边,士兵们一看,哪里怠慢,赶紧将箱子扶起来,又将金子捡起放回箱内。 一枚又一枚的金锭被放回了箱子中,摆放整齐。 “杜军师,这…。这金锭怎么裂了,还…。还是黑的!”一个士兵向着那散落在一起的金子一把抓了过去,在箱子中摆放的时候发现竟然有一枚金锭裂为两半,露出了中心那黑黑的色泽,是以这才慌了――金锭不该是相当坚硬的么。又怎么会一摔就裂,再有,金锭不该由里到外都是金色的么,现在它又怎么会是黑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八章 中计 “黑的?!”杜若重复一声,似有所疑问,而后猛的一惊,大跨步的走到了那士兵的身旁,随手一推,将那士兵推在一侧,夺过了士兵手中那团黑色的“金子”。[.超多好看小说] 杜若食指与拇指紧夹着那半块黑色的“金子”,挥挥手招来一个手持火把的士兵站在身旁。迎着火光,杜若仔细的打量手中之物。手指微微摩擦过那金子的表面,而后微微的放力,那半块金子随即落在了杜若的掌心,而当杜若再看刚刚摩挲过金子表面的指尖――由本来的肉色变成了金黄。 见到这个情况,杜若当然知道自己是被耍了,怒气在不觉中升起,手上也在用力,是以那本是握着半块金子的拳头也在愤怒中被攥紧,挤压――碎屑状的物质不断由指缝中洒落下来,飘散成烟尘。那是金子被重力碾压过后化为的碎屑状物质。 随手一甩,将手中那黑褐色又掺杂着金色粉末状的碎屑丢了出去,形成一道黑雾。 杜若眼一横,盯住了这一箱子里其他的金锭,双手各拿起一个,又是一阵用力,两道黑沙掺杂着金色的物质由指尖漏下。 见此,杜若眼睛泛了红,他本以为这批东西是确定安全无虞的,却没想到早就被人掉了包,还是以如此隐蔽的方式。 “把所有的箱子给本军师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杜若暴喝。他不相信真的有人将他所藏的所有东西都能给偷梁换柱个干净么! 士兵们不敢怠慢,哪怕他们现在感到不适,但是他们却不敢不听从――杜若军师此刻正在气头上,要是真的被他迁怒,他们怕是出了死于非命,怕就是他们的亲友也难逃一劫。这话绝对没有夸大,因为那样的杜若才是真正的真实的冷血无情的他! 一箱箱的金锭被打开,倾倒在地,杜若再拿起查看,但结果却是让他不喜,厌恶的,愤怒的!这里所有的金锭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这哪里是金子,这分明是用黑土捏造成金锭的模样,而后又在其表面上涂上了一层金粉,致使其重量与外观上很难分辨的出来,尤其是在黑夜中更是难将其一眼辨别出来,如果不是那士兵的不小心,他可能还真的会把这些个用泥巴做成的金锭带回去! 可恶!到底是谁干的!杜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与猩红――在他有记忆以来,还从没有人敢这样戏耍他!看来,那人当真是要该死了! 杜若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由愤怒中平静下来,如今金锭被换,那,其他呢!杜若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始将视线移向那裸露在地面上的那看似尖锐的武器――这一次总是没了问题了吧! 杜若那满脸的阴沉在看到兵器时瞬间缓了许多,弯腰捡起了一杆长枪,掂量着那沉重的质感,和光洁的枪杆,冷哼――这一次没有出事吧! 手持长枪,一枪刺向那旁侧的被火殃及过的焦黑色的树干――他想试试这被称为上等兵器的东西威力到底如何。(.) “咔嚓”一声的裂开声由枪头与树干中响起。不用说,一定是那树干劈裂的声音。这枪果然是好枪,杜若感叹,其实他并没有看清那箭头之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全凭着一种本能的认为。 冷笑一声,这长枪感觉还不错,手腕微动,撤回了长枪,但也就在长枪撤回的那一瞬间,杜若明显发觉不对――这长枪怎么轻了! 本着质疑,杜若现在是终于把视线投向了手中握着的长枪。 这一看,却让他本还有些缓缓的情绪,又冒出了无限的怒火! 这长枪哪里还有枪头,那所谓的枪头还摇摇欲坠的钉在那截枯木之上,而手中握着的也只是一杆光秃秃的长杆,至于另一端,还有着那不规则的断裂的痕迹。[.超多好看小说] 杜若气的手一抖,恨恨的将长枪的那带有不规则断裂痕迹的一端换到了眼前,待看清楚这长枪的构造后,杜若又忍不住想要骂娘了。 这根本就不是精心打造出来的工具,这根本就是用泥巴造出来的一个玩具。 同那金锭的制作方法,这兵器的制法也是大同小异。 将一根适中的木棍由中心掏空,套进黑土,构成沉重感,再用防钨铁的色泽涂遍全身,使之与真实的武器无二般,以此来蒙混过关。 杜若不就是差点被蒙混过去了吗,如果不是他临手的那一枪,怕也难发现这个秘密呢。 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木棍,一甩手将它丢弃了很远很远。再看看脚下的那一堆的各式武器,不用想,它们也是被加工过了的。 理都没有理会一眼,杜若又来到了盛着粮食的麻袋旁,一刀划开袋子,露出了谷物,随手抓伤一把,仔细的揉搓后,发现。 这一次倒是真的,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的谷物。一连开了几袋,发觉都没有问题,没有被掉包后,杜若终于是放下了心――也是这谷物怎可掉包,换成其他东西可是相当不容易,因为无可替代品,相当容易被发现察觉的。 也就在杜若认为无事的时候,他却没有发觉自己那握过金锭,武器,粮食的手,正不知不觉的泛着青黑色。 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是他再怎么气愤,恼怒,那些个被掉包的东西却都不会再回来了。杜若只能压抑的火气,等待着那还没有出来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按理说,在杜若查探问题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已不少,是以那山洞里面的士兵也都该出来了,只是倒现在却还没有任何的动静,杜若不禁有些冒火。当真是不出事的时候特闲,要出事之后那是比谁都忙。 这一连串的事情,竟然全堆在了一起,如何不恼。 但杜若还是决定再等上一会,若是他们再不出来,他们将直接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 一刻钟,过去。 又是一刻钟流逝。 杜若终于是等不及了,要派人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了。 也就在杜若正打算叫人之际,那本还昏迷的其中一人却恰好的醒了过来,听的杜若要派人进去,神情焦急的对着杜若喊道:“军事,里面有硝石和火石的味道,不可轻易进去――否则会中毒啊!那些个现在还没有出来的人怕是已经死在了里面。”他咳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对着杜若说道。 像是在应证那士兵的话――本是一片宁静的洞口,忽的传出了一阵爆炸声,又夹杂的熊熊的烈火向着洞口呼啸而来,几个站在里门口比较进近的地方士兵竟然来不及躲,直接被火焰给带走了,彻底的带走了。 “啊!”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在山洞中响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过了好久好久,那声音才开始减弱,直至最后巧无生息。 不多久,那石门自己落下,彻底的阻绝了里面还在燃烧的火焰,和那已然啥叫的尸体。 杜若在洞外听的又何尝不是毛骨悚然,这一场火又是活活烧死可他有半数的士兵啊! 不对,硝石,火石(火镰)――怎么又是这两个东西!――啊,他响起了,上一次那个什么所谓的墨国三皇子不就是采用了这一招打的他全军覆没吗! 糟糕!中计了!杜若本是想着火攻这一招是被谁用了,这一想起来后那才是一个后怕!他这是中计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怪不得今日会莫名的起火,怪不得那些该死的家伙要将一切都按照原来的布局安排好,只是不让他起疑,好牵制住他。若不是那士兵的偶然发现,他还真的可能没有发现,可有因着发现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才更让他耽误了时间,而他也是现在才反应了过来! 山下怕已经是一片血海了吧!而他,却也残了半面,这样的结果,让他情何以堪。 “全军听令!下山!”现在也只求他们能够尽快赶回去,一切还能来的及! 他绝不希望他败的那般彻底,绝不可以。从今天的计策来看,若他没猜错,应该就是那个他现在都尚未有过任何一次正式的交集的墨国三皇子――即墨离歌。 他倒还果然有两把刷子,不然今日如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啊!到不愧是主子重视他的人,说到底,还是他轻视了他,小看了他,他果然是有让人看重的资本啊! 下山路本该是相当顺畅的,可也就是在半山腰,又一场生死游戏在此地开始了!因为那本是熄灭了的火焰竟不知何时又燃烧了起来,又一次挡住了他们的前路。 这一次,当真是要溃败了吗!杜若冷叹。 火是再一次的阻挡在他们面前,可他们却没了水源去灭火,难道真的又要困死在这方吗!士兵们哀叹,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一路的艰辛,可那有什么办法,他们只能坚持,也只有坚持! “由那边穿过树林下山!”杜若眼前见着火焰挡着,无力可走,只能够再四处眺望看可有出口。眼见着西方有一处地方火焰的范围较小,当即就呼着士兵们向着那边赶去! 那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再不出去,下面当真是无救了!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九章 耻辱 西面的火势相较于其他地方的火势来说,确实是小上了不少,但是却还是不小的,士兵们见着那燃烧着火焰相当的为难,这后方是杜若军事的催促,前面是一片火海,他们虽是想过去,却也真的不能够真的一点点都畏生死啊,尤其还是被活活烧死! 杜若自然也是看懂了这些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士兵眼中的神情,心中带着恼恨却没有表现出来,现在他还需要这些个士兵的力量去对抗山下那可能已经将整个营地都占领的敌军,他可不要做个光杆司令,他还要向主子证明他的能力呢,又岂可在这个地方绊住了脚,他发誓,等他下了山,解决了那群不速之客,他一定好好调教这些个不识好歹的士兵,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军令不可违! 他的命令怎可有半分的犹豫,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既然下了命令就没有他们退缩的理由!这些士兵到底还是由潘凛一手调教出来的,他还没有真正的掌控他们,是以他也不敢将他们逼得太急,以免反噬。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就算是心急的恼恨的,这山还是要下的,不然,他可是会真的叫人给抄了老底了。看着他燃起的火焰,杜若的大脑在飞快的运作的,试图找出一条好的道路让全军下的了山。 压抑着眼中的戾气,杜若打量着周围陷于一片火海中的树木,找到了两棵相距较远不再火势范围内的青葱树木,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他就知道没有什么东西能困的住他,之前那场偷梁换柱也不过是大意之下中招了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他找到了罪魁祸首,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定要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以消他这次被耍的耻辱感! 杜若所选的两棵树,一棵位于士兵们所站的地方,一棵则是位于火圈之外,也就是说,到了那一刻树下,也就是安全的了,再无火焰的困扰,可以径直下山,大杀四方。(.) 问这手下的士兵要了根长绳,又折断了两杆长枪的枪头。而后将两个枪头各自牢牢的系在了绳的两端。杜若手持其中一头,将其狠狠的抛向那个距离他们稍远的那棵树的树干之上。其精准度与力度被杜若控制的极其精准,那枪头竟牢牢的没有丝毫偏差的固定在了那棵树干之上。 至于这一头,则是定在了距他们不远的这棵树上,又适度的调整了长绳的长度,使长绳在两棵树之间保持紧蹦的状态。 至于杜若能够如此精准的将枪头牢牢的深入其中,也是因为他那不凡的武功,不然以他一副弱质彬彬的书生模样怎会有如此的力度,与精准度!他若是真的没有一点的武力支持还真的就没有可能走的这一步,要知道以他的行事风格,与为人准则早就为他树立了不知多少的仇家,若不是因为有点武艺傍身,他现在早就成了黄土一抷了,哪里还能做得到军事这个位置! 当初他与主子的相识,不就是因着他被仇家追杀,身负重伤,而后被路过的主子救起,又跟在他旁边学了几年的兵法和武艺。若不是主子,他怕他早死在了路边,成为野狗乌鸦的果腹之物。可以说,主子便是他的再生父母,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杜若! 没有遇到杜若的他,根本还只是个凭着一点小聪明四处招摇撞骗的惹了一堆的敌人的小混混,地痞,瘪三。而他能成长为这一步,只会因为主子,是主子让他活的有如此的尊严,与地位。 虽然谈及他当初被救也不是主子自愿,只是顺手罢了,再到后来他跟在主子学习军法什么的时候,也是知道他是远远比不得他身边的临渊羡鱼四人,不过就算是那样也够了,他相信自己能够取代的了那几人在主子心中的地位的,迟早有一天!杜若自信他有那么的能力。 绳连接起了内外,成为了唯一条的生路。 士兵们或脱下衣服,或将手中武器拿起,依次放在那紧绷的绳子上面,顺着长绳由一端划到了另一端,逃离了这片火海。 见此法有效,杜若又绑了几根绳过去,如此一来,这过去的频率也快上了不少,在大半的士兵都过去之后,杜若一个跳跃,接着那根绳荡了过来,而后那粮食也是通过同样的办法被传递了过来。 也就是因着这样的一组树木,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是以他们才能够如此轻易的滑翔过去。再另一方面他们也该庆幸,这次带了不少的绳子,只为将山洞里的东西运出来,却没想到,这东西没有被运出来,这绳子倒是成了他们的救命之物了! 终于,所有的士兵是逃了出来,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杜若率领着他们一路狂奔。 血流成河,尸骸遍野——这是杜若所看到的唯一景象。 留守的近一万的士兵,竟然被全部灭了口,找不到任何的活口!这是杜若赶回来的样子。 看来他们还是来迟了!杜若愤恨!到底是谁!是谁做了这一切! 就在杜若为眼前的景象愤怒,士兵为惨象而悲痛之际,耳畔忽的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让陷在沉寂中的众人一惊。 这军营出早就没了活人,这声音又是怎么一回事!想到此,众人纷纷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睛牢牢盯着发声处,看看到底是何物。 一道黑影忽的由那声音发源处冒了出来,猛地冲下了他们。众人一惊赶紧挥着手中的武器攻击对方,却忽然听的一阵呀呀的叫声——原来这黑影竟是一只乌鸦,而众人即便是认出了那物是什么,可手中的武器终究还是挥了出去击落了那到黑影。待黑影落地,众人围了过去——确实是乌鸦。 这倒也不奇怪,乌鸦本就是喜欢死人堆,吃些腐尸,如今这个地方有这么多的人死去倒也不奇怪会有乌鸦要来。 见着向他们袭来的黑影只是一只乌鸦,让众士兵松了一口气,没有是就好,只是他们那些惨死的兄弟们,他们又如何为他们报的了仇! “想必,这位兄弟就是那神秘莫测的军师——杜若大人了吧。”就在所有人都放松了一口气之后,忽的一道声音由黑暗中传了出来,惊动了所有的人。 众士兵屏气凝神,紧紧的盯着前方那片黑暗,看看来者到底是何人。 而黑暗中也终于是走出来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冒出来一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杜若面色不善的盯着不远处那徐徐而来的人,带着试探,惊异——这人是谁,竟敢只身闯入他的地盘,当真是不想要命了吗! 那人二十岁上下的模样,肤色黝黑,身穿一身短褐,面容看起来极为的宽厚老实,就连刚刚的那句问话都显得格外的真诚质朴,好像他真的是很愿意结识杜若。 可杜若心里清楚,这怎么可能是个宽厚的的主,不然他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这其中一定有诈! “你又是谁!”杜若质问,他虽猜得出这一切让他吃瘪的是那墨国三皇子,但眼前这人却不知晓是谁,但绝不可能是那三皇子,因为气质与形容过来的容貌不相符。 “在下周传,乃墨国太子殿下的手下,因久闻杜公子大名,是以想与公子见上一面,再讨教一二。”周传憨厚的笑着,满眼的真诚对着杜若陈述到,说清了自己的来意。 没错,此刻出现在离**营,与杜若看似相谈甚欢的男子就是多日不曾出现过的周传!之前他所受的伤,早就在叶凡来的第二日就好了。要知道沈墨竹的医术可不是盖的,也正是因为那一瓶伤药才让周传恢复的这么快。 不过周传虽然是伤好了,却并没有被派上战场,反倒是被沈墨竹秘密吩咐去办了其他的事。而现在也该是时候亮明身份了! 可这些话杜若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就是骗三岁小孩都难成功,更何况是他,墨国真是把他当作傻子来耍是吧! “周传?!哼,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本军师可没听过你的名字!”杜若不屑,对于一些人,他从不放在眼里。 “嘿嘿,杜军师你不知道我不奇怪,我之前也只是因着三殿下的提携才被太子殿下的收归营下。并没有什么功绩,杜军师莫怪,莫怪,说起来我还要感激三殿下的知遇之恩呢,不然我周传又怎会被太子殿下看中。”周传傻傻的一笑,挠着头,又露出了那憨厚的表情。仿佛一点也没有听出杜若话中的嘲讽,还煞有介事的向着他解释。 杜若冷笑,管他是真傻假傻,先杀了再说便是! “围住他!格杀勿论!”他可没什么闲工夫和他耗着,敢杀他这么多的人,还敢如此算计他,那他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早是清楚明了的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所谓的他不放在眼里的——墨国三皇子造成的! 这样他如何不恨!怒火滔天,就是用整个黎陌河的水来冲洗他那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的内心,也是无济于事。 恨意,不断的蔓延!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章 “唉,别啊,有话好好说啊,何必动刀动枪啊。(.好看的小说)”周传望着持着武器不断向他逼近的士兵憨憨的直摆手,表示不赞同。 就这周传这一段对话而言,他所表现出来的性情是极其不符合他平时的行事风格的,他虽然是长的憨厚但却不代表他真的心性也是憨厚的,他此刻表现出如此模样,也只是想让杜若放下警惕。 这也是沈墨竹特地交代他的,三皇子说,杜若为人有才能,却恃才傲物,只有主动示弱才能让他放下警惕,但光是示弱还是不够的,最重要的还是扮猪吃老虎,至于怎么扮,如何吃,倒是另一说了。 虽说沈墨竹让周传扮憨,但就是沈墨竹估计也不会猜到这个周传竟真的能将他的计策贯彻的如此到底,周传现在的演技若是让沈墨竹这个在现代社会生活了有二十多年的现代人看了也会直夸周传演技极好,表演的极其到位,没有丝毫的违和与不适虚假的感觉,仿佛他本性就该如此。 而这种自然的效果除了周传那敬业精湛的演技之外营造出来的,还有就是那一身衣服。短褐――这种衣服本就是便服,还是平常百姓工作时的着装,再加上那黑黝黝的肤色,满是真诚单纯的双眼,这一系列的密切配合,让周传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介平民布衣,而不是敌国的士兵――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与墨国有关的东西,更何论墨国的兵器与盔甲。 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话,他还真的可能会把他误入这里的离国百姓。 “呵呵,我倒要看看今日就你一人如何逃的了我这天罗地网。敢闯我离国境,就要做好早死的准备!”杜若没有理会满脸憨厚的周传,冷笑道――他虽然知道这剩下的近一万的守营士兵是不可能被这一人所灭,他定然还有其他的帮手!可眼前却只有他一人,他自然是有信心将他死死困住,不给他留下任何的逃命机会。 “别啊,别,这刀枪无眼,伤到人可就不好了。”周传还是一副憨厚的模样,好似是被那围过来的离国士兵惊骇到了。 杜若理都没有理他,他岂会放过他,他若是放过他,那他那一万名的守营士兵,还有那被火镰与硝石活活烧死的五万士兵又会有谁来放过,要知道被烧死的士兵中可是还有武副尉,这一员他精心调教出来的将领。要知道也正是因着他,他才会省心了不少。 这一切的损失谁来赔偿!他虽然知道那周传一人不可能杀了他所有的剩下的守营士兵,但也绝对与他逃不了干系,他可也是墨国的人,只要是墨国的士兵,百姓,都是他杀戮的对象! 至于那三皇子,他迟早会好好的见识见识一番――不过,一切还是先解决了眼前人以后再说好了。 “杜军师,这动刀动枪不利于身心健康啊,哎,我瞧着杜军师你脸色怎么泛着黑气啊,怎么样,我就说动气不好吧。”周传身影看似笨拙的闪躲着周边不断刺过来的刀枪,那刀枪虽密,虽利,但却没有一次刺中他。 周传忙里偷空,看着杜若的脸色,突然出了一句话,那一句话明明是有着调侃,幸灾乐祸,但偏偏从他那张嘴上冒出来却是那么的真诚,憨厚,毫无杂质,让杜若真的是有气没处发。 不过被周传这么一提醒,杜若倒真的感觉自己有点头昏目眩的感觉,摇摇头,手腕微动,将右手露出衣袖――黑色,整个手掌都变成了黑色,杜若见此一惊,赶紧将衣袖向上翻,再看,竟还是泛着青黑色,杜若明白了他此刻的脸色估计也是黑的,怪不得,那黑脸青年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盯着那中间那不断险险避过刀锋的那一身褐衣的青年,眼中晦暗不明――他是中毒了!可是,这毒又是什么时候中的! 杜若仔细的回想他所经过所碰过的东西,蓦然想起――是米,是那些粮食!那些粮食里早就是被下了毒!怪不得那些东西没有被掉包,怪不得,所有的东西都被换了,独独这粮食没有被换!看来他们是想他们吃了这些有毒的粮食后,中毒而死吧,这样不更是不菲一兵一卒不是吗! 算计的倒是真的好深啊!他杜若自诩高人一等,现如今倒也被人算计了一个彻底。 “杀!杀无赦!”杜若想清楚前后心思更冷,被算计后的恼怒感让他难以抑制,直接下了必杀令。 听到了长官的命令后,士兵们攻击越发的猛烈,让本来还假装不敌的周传也不得不认真了起来,开始应对那以高频率刺过来的兵器。 而谁也不知道,在周传看到杜若脸色变成青黑色时,一种对沈墨竹那神机妙算的崇敬感油然而生――三皇子殿下当真步步精准!这一切的一切竟然真的没有一点的差错,这等预测的能力,实在让他永生永世不能及。 而只知道奉着长官命令的士兵们却没有注意到,他们猎物虽是看似艰难的抵抗着他们进攻,但实际上却是不断的偏移中心点,将他们带离了杜若的身边,带到了周传最初突然出现的地方,而这一个现象,却没人发觉,他们还是是凭着本能不断的攻击着周传。 待杜若缓了缓神,再看向周传所在的方向时,却发现没了人影,只除了那些被排除外战斗圈的外围士兵还在恍然的寻找他们的攻击对象,他们不明白刚刚还在被他们攻击的对象怎么就没了人影呢,就连,他们自己这边的士兵也没了身影! 这!这人呢!士兵们害怕。 眼神四处查探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心里不觉得害怕――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消失――这莫不是出了鬼吧! 有士兵试探着向周围走了几步,其余的士兵都没有出任何事,唯独向前走的那几个士兵又是向之前一般,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这样一幕,杜若清楚的看在了眼里,看那莫名消失的士兵,他想起了主人曾对他说的阵法! 阵法,并不是他在战场上所摆的兵阵,而是另外一种阵法,有时甚至只是凭着几块破石头,几支枯树枝,就能够摆出可以困住整个军队的阵法。这阵法若是不能找到阵眼,只会被困死在其中,而眼前这副景象,估计就是阵法了吧,这表面虽是看起来与平时一样,可若是踏进阵内,一切就不会是眼前这副模样了。 可惜的是,他的主人虽然知道阵法这样一个东西,却没有任何的头绪,他既不知摆也不懂破,只是明确的知道有这样一种东西存在与这个世上,而主人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摆得出阵法,除了他曾经的一个旧友,只是那旧友也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而现在,传说中的东西竟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如此他如何不惊,这等神秘之物,连他的主人都没有办法,他又能如何做! 也就在士兵们惶恐,杜若惊骇的时候,那处明明没有人任何人迹,却突然传出了生生的惨呼声,生生直直刺进脑底,刺得他们脑壳发痛,心底发寒,这到底是遭受到了什么,才能让他们发出凄厉的叫声。 那里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杜若心惊,他们到底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阵法内。 周传在刻意的引导之下,将围攻他的士兵全都带进了三皇子专门为这次事件设计出的阵法当中,说起来,他还真的不知道这阵法是怎么一回事,若不是有三皇子亲自的教识,他怕也会迷失在这个阵法之中。 这个阵法不仅仅是个单纯的困阵,更是一个杀阵,即便是他也不能安全脱身,是以,他也只是将他们引入此阵法,凭借着其中暗藏的杀机将他们击毙,而他甚至也不清楚这杀阵之中又套有了何种小的杀阵。这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三皇子殿下为他出谋划策,而他也只是执行罢了,并且是贯彻的极其的好罢了。 而至于那守营近一万的士兵则是凭借着他所率领的几千名士兵凭借暗杀偷袭,将其全部杀死。而此刻他们也是全部潜藏在阵法之中,这一处阵法因着是三皇子殿下专门为离国的士兵所设计,自然也会给他们留出一处安全所,而他们也是按照三皇子殿踩着特定的步伐躲到此地,数千名士兵躲在这里,竟然没有丝毫拥挤的感觉,而周传此刻则也是立于其中,听着耳畔传出的阵阵惨叫声。 偶尔竟然也会有离国的士兵误闯入其中,当然他们也不会手软,刀刃毫不犹豫,毫不手软的刺向了那闯入他们其中的士兵。 血液在其中流转,蔓延,喷射,却淹没不了那嗜杀的气息与欲望,这场厮杀本就没有谁对谁错,他们所遵从的只有命令。 风越城。 “皇兄,我想此刻也该是时候收网了吧。”沈墨竹挑着眉,随手落下一字,对着即墨离忧淡淡说道。 “这一次戏演的够久了,是时候收场了。”即墨离忧亦是赞同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坦白 即墨离忧着一袭明黄色太子长袍,头发披在脑后,只是用一根发带微微绑着,有些懒散的倚着石桌,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捡起一枚黑子,见沈墨竹落子之后,倒也不着急,抬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沈墨竹,嘴角含着笑,这才似不经意的落下一子。(.) 和即墨离忧那漫不经心的态度一比,沈墨竹的姿势则是显得格外的规整了。 沈墨竹一袭青衫端坐在石凳上,对于即墨离忧那可以说是不符合他太子形象的行为视若无睹,目光沉静如水,只是盯着眼前的棋局,专心致志的下着他的棋,不多做其他言语。 说起来,现在也都是近丑时,再过上一两个时辰天也就亮了,就是不知,那边可好?沈墨竹与即墨离忧今日本就是等着那边的消息的,自然也不会打算睡了,这一夜等待的时间太过于漫长,索性也就摆出了棋局以用来打发时间。 两人挑起了灯,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两人对弈起来,灯笼中的烛火散发出柔和却光亮的火焰,笼罩在其中,为他们二人营造出了一种似朦胧又似清晰的错觉感。一来一往之间,时间也过的飞快,这不觉之间一夜都快过去了。 至于曹渊与叶凡也本想掺合进来,却被即墨离忧打发回去睡觉去了,美名曰――养精蓄锐才能奋勇杀敌。至于这真正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样的,没人知道。 说起来即墨离忧这人有些矛盾,性格更是多面。 一方面他是正直的,骨子里透着一种正派,是尊师重道,恪守伦理道德,对那些阴暗的人或事深恶痛绝,洁身自好,为人担当,有能力,有实力的,不然最初也不会因着自己的亲妹妹对自己的母妃不敬,给以训斥,下令禁足。以及从不出入青楼赌坊等三教九流之地,对那些贪官污吏也是绝不手软,注重百姓,为百姓着想。(.无弹窗广告)其做事的准则也是从整个即墨王朝的安危上考虑。 而另一方面,他却又是狠厉的,算计的,不顾及个人形象的,冷漠的,散懒的,漠视一切,有些不成熟的。否则他又怎会对着杨廉仁等人算计的彻底,可以毫不犹疑的下令烧船。再有,他会在沈墨竹的面前表现出不符合他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形象。// 如此自然是可以说他有多面性,就连当初对沈墨竹,他也不是想着由他身上压榨出他身上的价值么。不然他又怎么可能会主动拉拢一个可能成为他的敌人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每个人不都该有几面么,面对不同人给不同的面孔,每次都会带着一张假面具为人处事。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做的表里如一,哪怕就是孩子他也可能藏着虚假,所以无怪乎即墨离忧会有不同的面了,这样的人更显真实不是么,因为他更像人类而不是像那神一般,无欲无求,满心淡然。 回忆回到一日前。 昨日,因着沈墨竹的突然闯入,却救了即墨离忧这一行人的性命。待所有人都回了枫越城,一切归为平静之后,又已是夜晚,近整整一天的战役让他们身心俱疲,来不及过多的打理,直接就呼呼大睡了。 自然叶凡他们几个也不例外,疲惫到了极点,待后续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以后,也就就了寝,而即墨离忧也正打算休息,却听的一阵敲门声,即墨离忧也只能强打着精神开门。 待那人进来之后,即墨离忧才看清那人是沈墨竹,正想问他何事,却被他先出声打断。 “臣弟求皇兄原谅臣弟的自作主张。”沈墨竹兀得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让精神有些萎靡的即墨离忧有些反应不过来――原谅?原谅什么。 半响,即墨离忧才明白,道:“无事,今日若不是你出了城,驯服了那群马,今天皇兄还不一定能回得来呢,说起来还该是给你几个大功的。”即墨离忧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没有对沈墨竹责备反倒是夸奖。 “臣弟说的不是这些,而是……”沈墨竹顿了顿。 “是什么?”即墨离忧先一步追问。 “臣即墨离歌为了自己的计划,而让太子殿下和数十万士兵陷入危难,是以,臣即墨离歌有罪,还请太子殿下责罚。”沈墨竹换上了敬词,以一种相当沉重正式语气向着即墨离忧陈述道。 “此话怎讲?!”见沈墨竹换上这样的一种语气,即墨离忧心知此事非同寻常,也严肃了起来,满眼凝重的看着沈墨竹,那本还有着睡意的脑袋,也被这一番话惊没了。 “之前那场水战,是臣弟故意出错,让离国占了先机,而在今日的战争,臣弟本也是猜到离国人可能会有后招,却没有提醒太子殿下,直到太子殿下遭遇危急,臣弟才出了城,将那战马阻止。”沈墨竹缓缓道来,语气平淡,虽是请罪,但却没有因此低上一分,依旧挺着脊梁,沉静的看着即墨离忧。 “原因。”即墨离忧听了沈墨竹的这些话,心底一沉,面无表情的望着沈墨竹,不复之前对沈墨竹的宽容,他不允许有人背叛他,而离歌这几次的做法,分明就是背叛! 不对,即墨离忧再一思考,离歌不会无缘无故的隐藏事实,他曾承诺过要全心全意的辅佐他,而他则在事成之后放他离开,他没有理由背叛他。再者就算他是背叛了他,他也不该在此刻坦白。 离歌绝对是心里有了计划,所以才没有出手相救,是以他还是选择弄清楚,问出了声。 “杜若为人高傲谨慎,也只有在毫无痕迹的刻意示弱中才能够让他放下警惕,因不断取得的胜利而高傲自满,但却也不能让他全胜,所以这几次臣弟先是战败,而后又在他即将取胜的时刻,将他计划破坏,这样才更能让他的心性不稳,更能让他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着他的领导所取得胜利。”沈墨竹也不废话,直接将原委一一道来。 而沈墨竹的这番话,也让即墨离忧的面色稍霁,但心底还是有些介怀离歌没有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 “而就在杜若高傲自满,却又被打击之时,他必定会想着再对我墨国发起进攻,而杜若为人做事都向来狡诈,想出的攻城之法也是刁钻的很,与其等他对我墨国发起攻击,让我方难以防备,倒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难猜到我墨国会主动发起攻击,因为在他的意识中认为我墨国已无力攻击。 而这样的一个计划需要稍长的时间与战役来完成每一步的精确设置,因为怕过早的透露计划会导致败的不真实,让那杜若心生警惕,更怕有奸细渗入,臣弟也只好先瞒着太子殿下及叶凡少将军等人,待时机成熟,臣弟自会原原本本告知所有的计划。 如今时机成熟,臣弟便是来告知与请罪的,还望太子殿下降罪。”沈墨竹接着之前的话说道,神色却还是淡淡的,仿佛他所说的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 “那这计划到底是什么?”即墨离忧不由得追问,他真的不想什么都是蒙在鼓里,到如今他该是时候知道了。 “皇兄,你应该记得前些日子我向你要了八千士兵,随后又请求把周传派了出去这回事吧。”沈墨竹微微侧头问向即墨离忧。 “嗯,记得。”即墨离忧听着沈墨竹的问话,想起了在他向离国递战帖的第二日,离歌突然提出说要八千士兵,又要把周传派出去,而当时他正忙着准备战争的事宜,也没有多问,便拨给了他,因为之前的事例也证明了,离歌做事向来稳当,这也是他为什么就这般放心将士兵拨给他的原因。 这剩下的这些天就是事一直没停过,他也就忘了这一回事,若不是离歌提起来了,他还真的没想到。 难道这周传和那八千士兵就是离歌的计划么!可是就凭着那些人,如何能夺得了胜利。他实在有些不太相信,可是离歌的能力他又是见过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周传和那八千士兵被我派到了离国,全是靠着潜水潜过去的,没有让他们察觉,而他们藏在了锦涧城外的那东面山林之中,日日关注着军营的动静,所以那战马阵我才能及时获知,找到解药。 再有,通过几天的观察,周传等人本是打算把粮草给烧了,但并没有发现粮草的所在地,传信给我,我猜测杜若估计是把它们藏在了山林中,让他们在山林中仔细的寻找,倒真的寻得了粮草藏的地方,将其中的东西换了个干净。 因着粮食不好调换,周传在粮食里撒了毒药,在山洞里撒了硝石与火镰。杜若所寻的那个山洞,是被石门遮盖了的,洞内空气不流通,会让人感到窒息,待石门打开的时间一久,空气流通速度加快,届时一旦离国的士兵进洞取物,必定会拿着火把,火焰加上硝石与火镰到时会燃烧起来,演化为烈火,再加上火镰本身有毒,烈火加上毒气,一定会让进山洞的士兵死于非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如愿 沈墨竹一一道来,其言语中所暗藏的信息却是不少,足以让即墨离忧惊憾到忽视其他,他没有想到,原来在那时起,离歌就已经开始谋划一切,不,甚至可以说是更早,可能在当日第一次反击离队进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超多好看小说][新#笔#下#文#学.] 他还记得,在那场战役后,他问了离歌下一步该如何走,离歌他只说递战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短短的一句话,其他的再也没有多说。而其后就是叶凡的到来,再有就是离国那有些莫名的几次主动出击,让本想先一步发动战役的他,没了主动的机会,只能被动迎战。 这些日子里,他为着那杜若的诡异,刁钻的战技忙的焦头烂额,他连人员抽调都成了问题,哪里还有想着什么策略去反击对方。而离歌却竟然在这种环境中还能冷静的分析敌国将领的性格,作战习惯,反击方式。这些若是换做他却根本做不到。他此前的所打过的战役,何曾遇过像杜若这种狡诈,不按常理出牌的指挥者。 再说了,之前他所所率领的战役也都是与墨国周边的那些小国,不安分的附属国在打,在兵力上,领导上,物资上都占据的很大的优势,是以他取得胜利也是在情理之中了。至于与离国,陵国开战,这倒还是第一次,毕竟之前三个主要的大国还是在彼此试探,猜疑,哪里有真正的发动过一场正式的,大的战役。 “但一般情况下,杜若并不会轻易派人入山取物资,而为了能够让大批的士兵进入其中,我让周传明晚防火烧山,如此一来,杜若必定会担心物资安全的问题,从而率领士兵上山查探,而后打算再次转移。 据周传所传过来的消息称,那山洞里藏着很多东西,若是杜若向一次性运送完毕,那他必须要将大部分的士兵都带上山。一旦将大部分的士兵调离军营,那么其军营也就是处于空虚的阶段,而这个时候也将是最好的进攻阶段,若是我所预设的没有出错的话,明日此时,周传应该已经拿下了离国后方的军营。” 沈墨竹接着说道。 “…。这!哈哈!好好!好!离歌,你这招是相当的高啊!高啊!”即墨离忧惊愕了几息,待把沈墨竹的话全部消化完毕,这才惊叹出声,大笑道。 如今离歌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他也知道离歌不是不救他,不是背叛他,相反他为了能够取胜,隐忍了这么久,甚至让众士兵误以为他是没本领领导战役,才战败了的,却不知离歌才是这一场战役中最大的赢家。// 之前的失败算什么,之前的损失算什么,只要真的按照离歌所预料到的,那么胜利在望,其他的还需要在乎什么,他从不在乎有损失,战争这东西何时又是没了损失,是以他不会在意,如果能够用小的损失小的失利,换来大的利益,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愿意将之前的不利的战役,当作离歌的布局之一,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不在乎这过程到底是怎样的。 一日的时间,才让杜若得到了消息,不过待杜若为所得来的消息气急败坏之际,却已经如沈墨竹所愿,一步一步踏进了沈墨竹精心为他设计的陷阱之中。 锦涧城城外。 “啊!” “救命!” “让我死,让我死!”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让踌躇于阵法外的士兵彻底没了胆量冲进去,彼此惊疑的对望,却清楚的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退缩与害怕。这一夜他们的神经一直在紧绷,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此刻,眼前这种莫名的诡异的事件,更是让他们感到心寒,他们有种预感若是再加上一点刺激,他们的神经怕是会彻底的崩溃。 “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什么鬼东西!” “杜军师,我们该怎么办啊!” “杜军师,哎杜军师你怎么了!” “军师,军师!”士兵们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惨叫声慌乱不已,纷纷向杜若寻求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却发现他们那一向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杜军师,此刻全身透着黑气,整个人摇摇欲坠,好似随时就会摔倒在地。 见此,剩下的士兵是彻底的慌了,赶紧围到了杜若的周围,惊慌道——他们的主心骨都倒了,他们这些个小喽啰还会有什么活路,这仗还怎么打。 杜若因着赤手直接接触了那下了毒药的粮食,中了毒。这毒是沈墨竹亲自配的,医毒本是一家,沈墨竹的医术可以说是世间仅有,那毒术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是以仅凭着皮肤就可以将毒素渗入其中,并且有一定时间的潜伏期,让他不能轻易察觉。 而沈墨竹的目的很简单——主将一倒,这剩下的军队也就不攻自破了,还何惧其他。 就在所有的士兵都围着杜若,将其围个水泄不通时,却没有注意到杜若那尚还有些清醒的意识因着众人的围堵,彻底的陷入模糊,不过几息的时间,杜若直接倒了下去。 “快!军医!” “宣军医!” “军医已经死了啊!” “那到城里去请啊!” “城门关了啊!” “你不会叫啊!” “派人将这边的事情告知潘凛将军,请求派人支援!” “可是谁派,谁去啊!” 因着杜若的不省人事,这下子是彻底的让离国的士兵成了没头的苍蝇,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而离国士兵所不知的是,正是他们全部围过来,阻挡了新鲜空气的流通,才让杜若更快的陷入了昏迷,没了声息。沈墨竹这药可是精心调制的,使其药性的发作与空气中氧气含量有着密切的联系,是以,很不巧的,众人对杜若的担心却成为了他的催化剂,反倒是便宜了沈墨竹。 也就是所有人都为杜若而焦急慌张的时候,那诡异阵法内凄厉的惨叫声渐渐的少了,低了,到最后彻底的没了声息。但这一点,慌乱中离国士兵却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们全身心的心思都挂在那昏迷中杜若身上。 “啪!” “砰!”的声音在惨叫声停歇后不久,又跟着响了起来。 在最初这点声音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待时间一久,他们也开始由慌乱变为镇定时,他们注意到了这接连不断的声响。 扭过头,看向发声地——那处诡异的让人莫名消失的地方——阵法! 那一处本是空出来一大片的空地上,此刻却是多出了堆积了无数的尸体——如果不是由那破烂不堪的盔甲勉强看出是他们离国的衣服,他们还真的很难认出来这些尸体竟就是刚刚还和他们并肩作战的兄弟。 看着那一具具好似烂泥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些侥幸没有入阵的士兵不禁暗自庆幸——如果当时他被脱着进了这阵法之内,怕也就跟这些人一样了吧,连尸身都难以完好。 “砰!” “砰!”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响着,一声一声,砸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悚然,戒备。 一具具尸体凭空的冒了出来,接连不断,由尸体上流出的鲜血流淌交汇,聚集成一道道血色的溪流,再演变成茫茫一片血的浅滩。不断向四周蔓延,向地下渗透,惊得离国士兵茫茫后退,躲避着那不断向着他们避来血水。 终于,声音停滞,也不再有尸体出现。这让剩下的离国士兵不禁松了一口气,他们可真的快要崩溃了,经不住什么惊吓。 而有一句话说的好,你越是怕什么,那么越可能来什么。 此刻于这群战战兢兢的离国士兵来说,这句话说的相当符合他们的心境——因为就在他们认为一切都该结束的时候,眼前突然又站着有几近八千士兵,一手执武器,一手提着残肢断臂,血淋淋的站在那处,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光是身上的那种气势都已经让他们胆寒,不敢与之相抗,甚至有一种直接将手中兵器撂下,转身就跑的冲动。不过他们虽想这样做,却不会付之实践,因为他们的背后还有他们的家人,爱人,友人,他们可以死亡,但他们在乎的却不可以死亡,他们不能因为自己的懦弱所犯下的罪行让他们所在乎的人承担。 两方人马对峙,不发一言。 离国士兵壮着胆子直视周传所率领的那几近八千士兵,这仔细打量之下才发觉了一个重大的问题——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伙人分明就是偷了他们武器与银两的那伙人! 这些人手中拿的武器不正是他们离国最后所藏的上等兵器么!再看看他们身上的盔甲,不也是他们杜若军师专门派人为他们打造的么!刚刚被他们身上的气势所吓,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穿着。现在一看——这些人简直就是太过于嚣张,太过于厚颜无耻! 抢了他们的东西,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穿着身上,更甚者,甚至还用着他们的兵器,他们的盔甲杀了他们这么多的人! 怒了,真的怒了!他们从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如此的嚣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攻城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终于有士兵壮着胆子,凭借那一瞬间怒气所带来的胆气质问出声,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搞清楚这处处与他们作对的这伙人到底是哪路人马,这如何不让他们气馁。//[新.]更新最快 虽然他们心中也有猜测,也听的现在站在这几千人马之前的叫做周传的小将领在不久还自称是墨国人。既然他是墨国人,那他身后所站的那数千士兵也是墨国的军队。只是,他们所质疑的是,墨国何曾有这样的一支队伍,有这样一个叫做周传的将领,这根本就与他们所得到的消息不符啊。 但即便这样,却也不是不无可能,若真是这样,那就是说明是他们探子所得的情报有误,尚还有没有刺探到的东西,或者就是他们在墨国所埋的探子已经暴露了身份,故意被误导,传来了假的消息。 至于探子的忠诚性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们自有一套管理这些探子的方案。 只是眼前的这伙人,虽是有很大的可能性为墨国人,但也不排除会是别国派来故意混淆视听,加重离墨两国的仇恨,从而是他国坐收渔翁之利,是以,还是问清楚的好,以免无缘无故的招惹来莫名的仇恨。 而离国士兵心里如是想着,猜测着,却没有想到,他们所问之人又岂会如他们所愿轻易的自报家门,他们这一行人本就是偷袭,哪里还会来个正式交战时的互通名姓。 见对方磨磨蹭蹭不敢轻易上前的模样,周传不禁鄙夷,原来这些士兵真的如三殿下所料――离了杜若,他们将成一盘散沙,不攻自破。要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可以说都已经将那离国人的尊严都放在了脚下碾压,践踏。而他们现在却还在顾及其他,不管不顾的问他们是什么人?!当真是好有心思啊! 好笑啊!当真是可悲可叹! 不过,他现在心情不错,倒还真生出来与他们周旋的心思――胜利在望,他又何必在乎这不过一句话的时间呢。 周传那黝黑的面色上,又浮现出了一抹具有迷惑性的憨笑,挠了挠头,笑道:“俺们,俺们是…。是…。”周传那带着一种乡土气息的话音传了过来,却结巴着说不出重点,让那旁边竖起耳朵等待下文的离国士兵等的心焦,恨不得帮他说出来。// 也是,周传本就长着一副憨厚样,再加上那精湛的演技,还真的分不清他这副模样到底是真是假,有些分辨能力不强的离国士兵还真当周传是结巴,说不出话来。 而站在周传身后的那些墨国士兵看到周传又摆出如此一副模样,心知他这是又是要整人了,再看对方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心中不觉得嘲笑――那群呆瓜――你们还真当眼前人的话可以信啊! 不过不得不说,周传那副模样表现出来,要是真的让不熟悉的人知道,还真当他本性就是如此,可惜可惜,周传到底是什么德行,他们这些人可是清楚的很呢。 周传这家伙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是,是来杀你们的人!兄弟们上!”周传顿了顿,接着话锋一转,语气一沉,哪里还有刚刚的那副憨厚样,眼神中透着嗜杀,其他话不说,直接下令士兵发起进攻。 墨国士兵心里虽是对着离国士兵充斥着鄙夷,但还是在时刻警惕,等待命令。如今周传突然发起命令,但却没有显现出任何的慌乱,当即就拿起手中由离国偷盗来的上等兵器攻向离国士兵。 “哈哈哈!周传兄弟,演的不错啊!”有人一枪戳死一个离国士兵,见周传出现在他旁边,大笑出声,言语中带着调侃。 “呵呵,过奖,过奖,还是三殿下教的好。”周传不在意的回道,对离国士兵突然刺过来的刀锋没有任何的惊慌,面带笑容与那人回着话,微微侧身避了过去,再执着一杆长枪回刺了过去。 “对对,是三殿下的计策好,不然哪能这么轻易的攻进离国的老巢!”那人赞同道,直接忽视了周传刚刚那一枪仗杀的那名离国士兵,依旧和在叙着话,仿佛根本不是身处于厮杀中的战场。 “郭贤兄弟,要不要看看我们俩谁能先到达边的旗帜前如何,?!输的人当着全军的面裸着身子绕着军营跑三圈如何!”周传抬首一望,看见了那在黑夜中被微风扬起的离国旗帜,心思一转,提议道。 军营中的人,本就是荤素不忌。裸着身子跑倒也无伤大雅,反正这军营里都是汉子,正好还能多点乐趣。 “好小子,咱们军营的人,哪个不知道你厉害的紧,你跟我比,不是明摆着占我便宜么!不过,我今天倒还真想和你比上一比,看看你周传到底是怎么一个强!”那叫郭贤的士兵听着周传的提议,当即就笑骂道,不过他倒也不惧,坦荡的应战。 “好!”周传大笑,拿着长枪就要向前冲。 “哎,等一下!”那郭贤见周传就要走,当即大叫道。 “怎么,是后悔了吗!”周传一面向前冲,一面回头对着郭贤刺激道。 “谁怕了,我是想,这场比赛才我们两个,比起来不过瘾。”郭贤哼了哼,扭过头,指着那高扬着的离国旗帜,对着正在与离国士兵苦苦纠缠的墨国士兵高声道:“嘿!各位兄弟!看到那杆旗了没!咱们周传兄弟说了,咱们中间有任何一个能够先到达那旗帜前,将旗帜摘下,那么就算咱们赢,而周传兄弟就要裸着身子绕着咱们军营跑上三圈,反之亦然!兄弟们这个赌约,你们是参不参加啊!” “赌,当然和他赌了,周传这小子我平时可是看着相当不顺眼呢,今个儿我就来杀杀他的锐气!”郭贤话音刚落,这就有人应和,这话虽然听着不怎么好听,但那语气中的笑意却暴露出了那人心情不错。 “赌,我们和他赌,咱们还不相信,咱们这么多人还能赢不过他一人!”众士兵纷纷赞同道。 “哈哈,周传兄弟,这次你该认栽了吧,看你这次如何赢!”郭贤回首对着周传笑道,他这次可是坑了周传的,他就不信周传这次还能赢的轻松。 “郭贤啊,郭贤,你这是存心坑我啊,咱明明说的是,谁先到,谁不受罚,结果你倒好,直接跟他们说只要你们有人先到,受罚的就是我。这不是明显的给我挖了个坑,让我往里面跳么!”周传叹道,摇摇头看着那满脸得瑟的郭贤有些无语。 “嘿嘿,今个儿不坑你,坑谁啊!怎么,你怕了!”郭贤摇头晃脑,一脸得意,这次他可就要看看周传裸着身子绕营跑的模样了,光想想都是毕生难忘啊! “呵呵,怕,我周传还就真的不怕了,你既然都下了招了,我就接着便是!就看看到时候就看看到底是谁要脱光了绕营跑!”周传笑道,这次还真得下苦功夫,不然还真的可能会让这些个混小子赢了呢! 墨国这些士兵的互动,是根本没有把眼前的战争放在眼里,离国士兵如今都是一盘散沙,将这些士兵击败或是绞杀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就连周传与郭贤交谈的时候,手中动作可都是不曾顿下的,直接向前冲杀。 周传与郭贤也不多谈,一心向着向前冲,而其他的墨国士兵也不例外,一边将向他们攻过来的离国士兵砍过去,一边向着那旗帜冲过去。 离国士兵虽然对墨国士兵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心底不断涌现出浓浓的愤怒,更是让他们不断的向着墨国士兵进攻,想要阻止他们的计划,但却是徒劳。 他们本就是没了主心骨,没了指挥者,如没了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只凭借着手中的武器向对方攻击,而不是凭着智谋与谋略。再加上墨国士兵因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赌注,而兴趣大涨,毕竟他们可真的不想脱光了所有的衣服绕营跑,而是想看看周传的模样,是以,众士兵纷纷拼了命的向前赶,不想让周传的了先。 一路上是谁挡之杀谁,当真是做到了遇魔杀魔遇佛杀佛。如此一来,这样气势下的墨队又有谁能够抵挡的住呢。 若是由这片战场的上空看,可以明显的看出是墨国的士兵占据着优势,不断将离国士兵斩杀,碾压,接着又是很快的向前推进。这些不断向前方涌进的墨国士兵将整个战场化为了许多的道道,而每道墨国士兵行,又好似一条条河流,不断向着旗帜方向流去,将周围阻了它路的沙粒,障碍全都推向一侧,不停的冲刷。 至于那昏迷中的杜若,则是被离国士兵趁乱送出了战场,顺着小路向着锦涧城逃去。而这一幕,周传自然是看的清楚,他虽然杀敌还不忘下个赌注,但却还是没有忘记他的职责是什么,见有人护送杜若,向着锦涧城方向逃去,他也赶紧调派了数百名士兵跟了过去。 杜若这人,无论是三殿下,太子殿下,还是他,可都没有再让他活下去――杜若这种人,活着对他们而言,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还是早解决的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时刻 更何况,他们今日也就没打算让那杜若活着回锦涧城,更别说让人把这边的情况报告给潘凛。(.)【.新.】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突然,紧急,让离国的士兵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是以,到如今,锦涧城内的潘凛估计还不曾得到消息。 既然如此,他们也是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有得知的机会。 数百人追在后面,堵上去又是一场厮杀,斩杀了护送的士兵,直接将昏迷中的杜若夺了过来。虽然是不能让杜若活下去,但执行却不是由他们,他们只需要将杜若带回去即可,其他的还是由上面的领导阶级决断这杜若的去留。 离**营驻扎处。 “周传小子,看你这次怎么赢!”郭贤看着近在咫尺的旗杆,回头再看看落在后面的周传,出言笑道。 要知道,他可是靠着其他兄弟们支持帮助才比周传快上一步,为了能看看周传拔光了衣服的模样,他们可都是心照不宣的达成了一致意见――兄弟们为他开道,杀敌,而他则是尽快冲向旗帜处。 在这种众人相帮的情况下,他若是再不能赢周传,可就算白白费了兄弟们的一番心意。还好这结果还是如人意的,他终是较之周传先一步接近那旗帜,取旗帜也不过再费上一点点功夫罢了。 再看看周传兄弟还落后他一大截,郭贤心里当然是乐开了花。 “周传兄弟,你这回可是要惨喽!” “就是,这下我们可要大饱眼福了!” “也不知道咱周传兄弟扒光了衣服的光景到底是怎么样啊,这次可算是逮到机会。” “周传兄弟,认输吧,等战事一结束,咱们就在军营里等着你裸着身子跑军营呢!” “……。”众士兵自然是密切的关注着这边动静,见郭贤与周传对上了,当然是巴不得再往上填把火加把油,一边对战离国士兵,一边出言帮衬着郭贤,要知道他们可是一伙的,他们可都是等着周传脱衣服跑营的模样呢。 瞧着墨国士兵一边谈话,一边攻打的模样,简直就是嚣张到了极点,但离国士兵又能有什么办法,他们根本无力抵抗,再加上这一波的墨国士兵手里拿着的,身上穿着的都是他们离国的上等品质的军事物质,他们如何打的了。 本身他离国士气就是相当低落,之前可是遭受了不少罪,又加上这次的墨**队也来了个神出鬼没,神秘莫测,让他们心里没了底,还有就是他们身上的装备可都是偷了他们的,还是那种精良的!这样一比较,无论是从主观上还是客观上他离国都难以战胜的了墨国啊。他们可是连主帅都没了的啊! 不过越是想着这些墨国士兵来攻打他们竟然还如此高调穿着本该是他们的战甲,他们心中越是窝火,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如此的人,如今可真算是彻底的见识到了。 “哈哈哈,这话可别说的太满啊,这结果不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准啊!”周传大笑,并不在意众士兵那刻意说出来刺激他的话,一枪挑过一名离国士兵,将其砸到了数名聚在一起想要向他攻过来的士兵,将一堆人砸到在地,将场地空了出来,这才顿住兵器的走势,回答道。 “周传兄弟,你倒是自信的很呢。瞧见了没有,看看那旗帜可就距我不过十数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逆转乾坤!”郭贤不信,他还就真不信,周传这小子还能飞过来不成,要知道挡在他前路的可有不少的离国兵呢。 “好,今夜,我就给你看看周传是怎么让你心服口服,输的心甘情愿的!”周传朗声回道。[]说罢,又执起了武器砍向离国士兵。 “哈哈,我信你扯吧。”郭贤见周传又向刚刚那般向着士兵斩杀过去,不觉摇摇头,就照着这种杀法,他就是杀到天亮也杀不完啊,还谈何取胜,看来这旗帜他可是赢定了的。 郭贤也就不再理会周传,一心向着旗帜的方向砍将过去,要知道他身上可是肩负着所有兄弟的愿望呢,这一点可疏忽不得,他可不希望一个不小心让他成了千古罪人。 近了,近了。那杆旗帜近在眼前,他只需一刀砍下去,那胜利可就是属于他和他们这些个兄弟了。 挥刀,就可砍断,这一场赌,他必赢。 刀锋就要触及到旗杆之际,一把长刀直直的由他的身侧横飞过来砍向旗杆,没有丝毫的阻碍,丝毫的停顿,就在郭贤的眼皮子地下,将旗杆横断,旗帜应声而倒,砸在了地上。 郭贤一惊,慌忙看向身侧,却见周传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从周传那副神情中,郭贤分明看出了――如何,到底还是我赢了,服还是不服。 “你是怎么过来的!”郭贤惊疑的看向周传身后――本是挡在了周传的那为数不少的离国士兵竟然都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再看看自家兄弟们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知道周传这次绝对是使出了什么出乎意料的法子。 “看看这是什么。”周传指了指自己的腰腹。 “绳啊。”郭贤不明白,周传腰间不就只系了一根绳,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你再看看这绳的另一头是系在哪里的。”周传也不恼,提示着郭贤。 郭贤顺着绳子一路看过去,一直追到源头,再看那绳子――分明就是被系在一支箭羽之上,而后那箭羽被射了出来,射向了那杆高高树立的旗杆之上。彼时他只顾着向前冲,却忽视了耳畔那隐隐出现的破空声――原来那一刻,周传就已经将箭羽射在了上面,刺穿了整个旗杆。 “我就是顺着这根绳荡过来的。”周传短短一句解释。但却让郭贤震撼,这说的轻巧,可要是真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那最接近顶端处的旗杆是不足以承受得了一个男子的重量,所以周传这当过来的时候一定还用了其他的办法用来减轻重量,并且精确的把握了落地时间,就连在荡过来的那短短一瞬时间,为阻止他,而先一步砍出的长刀也是被牢牢的精确计算过的。 回头再看看那些倒地的离国士兵,郭贤看过去,他们身上并未大的伤痕,除却脖子处的那道细细血痕中渗出来的滴滴血迹。若不是那血迹渗出来的明显他还真的可能不会找到那些道不明显的致命伤。 “这里。”周传晃了晃左手,将手中之物展现给了郭贤,他自然是看到郭贤注意到的那些伤痕了,是以将武器展现了出来。 “银线?”郭贤看着缠在周传手上的密集之物,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更确切的说,它是钢丝。”周传纠正到,这个东西可是三皇子殿下为他量身定做的,就连名字也是三皇子殿下为他取的。 “这样一横过去,会斩杀一大片,只是却是要在没有自己人的情况下,才宜拿出来用。”周传比划了一下,解释道。 “……”郭贤听着周传的解释,当真是愣了。 这家伙――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你赢了!”郭贤愣了许久,终于是从嘴中干涩的吐出来这三个字,有些筋疲力尽的意味。他本以为是胜券在握了,原来到最后才发觉周传这小子还有一大堆的底牌没出呢。 这一次,他当真是心服口服。 之前他们也曾约定过,谁先到,先砍的那旗帜便算谁赢。虽然周传人没有先他到旗帜前,但他却先一步将他的东西绑在了旗杆上面,并将旗杆砍断,率先完成了这些步骤,虽有些不符合其本身的意思,但从字面上的意义来说也确实是没有违反,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一场――周传赢得漂亮。 输也就是输了,他们又不是输不起的人,到时候受惩罚便是。 回过头,再看看战场上的情况――离国士兵已经被消灭殆尽,所剩无几,却还在负隅顽抗。 也就在所有人都开始打算收拾战场之际――那批被派往追击护送杜若的士兵回来了。 “周侍卫,幸不辱命。”数百人抱拳回道,而在他们面前还放着一直昏迷不醒,中了剧毒的杜若。 “好样的!这下子,可要好好的舒上一口气了,看哪个还敢说咱们墨国不如人,咱们三皇子殿下不会用兵!”周传大赞,言语中满是骄傲,自豪。 枫越城,将军府。 “我输了。”即墨离忧望着眼前的这一盘棋,撂下了手中的黑子,语气中带着不甚在意的说道。 “是离歌侥幸罢了。”沈墨竹神色淡淡的说道。 “哈哈,管他是不是侥幸。离歌,现在该是时候点兵渡河了吧。”即墨离忧大笑,眼前这一局输了又如何,就是输,也只是输给了离歌,又不是其他人。 只要这一次的战局不失利――其他好说! “皇兄,是可以走了,也该是时候喊醒叶少将军,曹将军以及众士兵了。”沈墨竹抬头看看天色,却敲看到乌云被夜风吹散,露出了那被遮挡了许久的月色。 “走!”即墨离忧率先迈开身子,不再理会尚还没有收起的棋子。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跟进 “离歌,看这结果尽如人意啊!”即墨离忧站在船头望着那已然插上了他们墨国旗帜的离国边界,出声对着沈墨竹道。[新.] “看来一切如计划般的进行,周传做的比我预料中还要完成的好些。”沈墨竹点点头赞同道。 也就在周传想要继续向着锦涧城方向前进之际,沈墨竹与即墨离忧带着墨国数万士兵赶来支援,自然叶凡也没有拉下,倒是曹渊曹将军留在了枫越城,毕竟这枫越城可不能没了守卫的人。他们可不愿做下一个杜若。 如不出意外,杜若这人应该也被周传派人擒住了,他对他的毒向来自信,再加上本身杜若对毒药这一类不了解,想不中招都难。而周传也不是吃素的,他又岂会让杜若有机会逃走。所有综上所述,杜若只有可能是被周传他们擒住了,甚至还是生死未知的那种。 曹渊守护了枫越城几十年的岁月,对枫越城自然是万分的了解,是以,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最佳的守护者。 沈墨竹等人倒不再像是周传率着八千士兵时潜水而来,这一次他们是光明正大的乘着战船迎风踏浪而来,他们要正式攻陷锦涧城! 周传之前也是和沈墨竹商定好了的,若是周传按照计划中的一切进行完毕,那么就可向锦涧城发起进攻,而沈墨竹则是会带着主力军与他们在锦涧城下会和。而如今正好迎面碰上沈墨竹所带来的数万士兵,那也正好与其会和,一同攻打锦涧城。 “参见太子,三皇子殿下,叶将军。”周传所带领的这数千士兵,自然是看到了那一片黑压压的战船,能在此刻此地出现的人马除了他墨**队别无其他,是以待沈墨竹等人才下了船,周传便率领着数千士兵上前拜见。 “免礼,今夜都辛苦了待攻陷了锦涧城后,本殿许你们半月之期回家探亲,再赏金五两!”即墨离忧抬首示意他们起身,见他们满身的血迹出言承诺道。 “谢太子殿下!”周传连带着那几千名士兵才才站起身子,就听的即墨离忧的承诺,又急急的跪下去谢恩。 要知道,他们这些做士兵的,平日里可是很难回一趟家的,军中纪律严明,何曾能让他们说走就走。偶尔就算是有机会回去,也就只能待上几个时辰就要离开,如今他们太子殿下竟然许了他们半月的时间,还赏赐金银,这如何不让他们感到激动惊喜,欢愉。 至于周传,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家乡又是远在卫铎郡,这半月之期对这数千士兵来说是格外难得,对他而言,却没有太大的意义,不过他高兴的是,他可以趁着半月的时间,好好的和三皇子殿下学习探讨下这行军用兵之法。 这一次,如不是三殿下的神机妙算,他们哪能把杜若这个满脑子坏水诡异,狡诈的军师给逮住,还把锦涧城的主力军给灭了,这个时候锦涧城估计也只有潘凛所带的一些为数不多的守城士兵了,谁让他太过于信任杜若。 如今杜若所率领的那些士兵已经尽数消灭,这个消息怕潘凛还不曾得知吧。不过这样不是更好么,正好不会有人在他们攻陷锦涧城之前,有所障碍。 “三皇子,今日我叶凡算是彻底的服了!”叶凡望着那被堆积在一起,正准备被焚烧的离国士兵的尸首,再看看那满地的鲜血,暗红色的地面,眼底带着佩服二字。 他本以为三皇子只是虚有其名,想着即墨离忧还对他赞叹有加,这曾让他心生不屑,甚至想着三皇子索性就死在战马群中。现如今看来,该死的人是他吧,三皇子如此一个有谋略的军事家,若真若他所想,死在了战马群中,那可是一个天大的损失。(.) 看来,离忧说的不错,三皇子确实有被离歌看重的资本! 杜若这人的手段他算是也见识到了,刁钻诡异的很,再加上离国数十万的大军,若是真的让他来战,他就算侥幸得胜,也必定是死伤无数。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多大的胜算去打赢离国。 而这一切,却竟然如此简单的就被三皇子殿下完成了,甚至算计比杜若还要早,非但不曾有太大的伤亡,更是直接抄了离国的老底,把他们的物资都变成了他们墨国的东西。这如何不让他又惊又喜。 彼时他认为三皇子战败是他能力不足,却没有想到,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他根本就是故意战败的,不然就以三皇子那出色的军事能力又怎会在那一次算是相当正常的交战中落败。 “我不过是摸清了杜若的习性罢了,叶少将军若是对人的性格了解深了,自然也能做到离歌这般。”沈墨竹听着叶凡那满是尊崇的语气,解释道。 “三皇子殿下过谦了,就三殿下的那套作战计划,换做我叶凡来想,是如何都想不到这么远的。”叶凡摇摇头,有些汗颜的说道。 “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你们俩要是再摩擦可就不能在天亮之前到达锦涧城了!”即墨离忧站在一旁就听的他们二人彼此谦虚,不由得无奈,看了眼天色,出言道。 此话一出,沈墨竹与叶凡也不再说话,跟在了即墨离忧身后,向着锦涧城的方向进发,身后则是跟着周传所率领的数千士兵,和本身即墨离忧带来的数万士兵。 不多时,如此浩浩荡荡的士兵全部到达了锦涧城下。而此刻,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城下何人!”守城士兵本是睁着惺忪的双眼,茫然的盯着那空荡荡的城门口。而也就在他认为今日又会与往日一般时,那隆隆的声响震动了他的心弦,他愣愣的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群走向他所在的方向,以为那是杜若杜军师所带领的军队要归城,也不甚在意,待那一群黑压压的人头逼近,他才发觉他哪里是他离国的军队,除了那仅有数千名的士兵是穿着他离国的上等铠甲,其他的士兵竟然都穿着墨国的铠甲。这让他惊疑,问出了声。 “破城之人!”周传上前一步高喝道,这个时候当然是他出声的好,说起来城头上那个守城的士兵是没有资格被太子殿下等人回话的,而他却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大胆!我锦涧城岂是你们这些宵小破的了的!待杜军师发现,你们必定死无全尸!”那守城士兵一怒,高喝道。 “杜军师?你是说他么?!”周传一脸疑惑,但语气中却带着嘲弄,见那守城士兵一脸嚣张的模样,直接让人把昏迷中的杜若提了出来,问道。 “军师!你们把军师怎么了!”守城士兵惊了急了,怕了,杜若军师怎么在他们手中,而且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像是没了声息的样子! “没怎么,你们的军师,每天活的的太累,我们也就是让他好好的休息休息罢了。”周传倒也有心思和他耗着,反正他们都已经到了锦涧城,看着守城士兵只顾着和他耗着,竟都不知道通知潘凛,还满心以为他们的杜若杜军师能把他们击退。可他却没有再想着――他们都攻到了锦涧城内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杜若岂会不能察觉。 既然是这样,他们如今都到了锦涧城下,却还没有任何的意外,那只有可能是杜若已经遭遇了不测――可这傻蛋竟然还猜不到。 “攻城吧。”即墨离忧也不想再多做耽搁,下令道。 数万士兵开始攻向城门,他们本是就是带齐了装备来的,这攻城自然是不再话下。一部分士兵冲向那高高的城墙,一部分则是冲向城门。 墨国士兵那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守城士兵慌了手脚,终于是想起来去通知潘凛。 “快!快!敌袭!敌袭!快派人通知潘凛将军!” 话音才落,一尾长箭,划破长空直直的射向那喊话之人的咽喉,让他彻底的没了声息,直挺挺的后倒,再也没了起来的机会。 一根根长绳上都挂着铁钩,向着那高高的城墙上一抛,铁钩挂在了墙上,而墨国士兵则是系着着绳索,顺着这长绳攀附上去。 另一边,攻向城门的士兵则是每数十人怀抱着一根粗壮的树干撞向城门,五六个圆滚滚的树干齐齐撞向那厚重的城门,使那即便是厚重坚固的城墙也难以承受,竟然就在那树干的撞击之下颤动,椅。 锦涧城的守城士兵虽然不多,但也绝不会让墨国的士兵就这样直接的攻进来。堵在城头,与已经爬上城头的墨国士兵苦苦相战。却还不忘砍断那帮助这那些墨国士兵爬上来的绳索,已断了他们的后路。至于城门处,他们则是以身抵门,试图阻止那些士兵的攻进,他们只要再坚持一下,潘凛将军就会率救兵而来。 到时他们何惧这些墨国士兵。 时间流逝,两方人街,可这种街持续不了太久,因为力量悬殊太大。再看那城门,在数根树干的强烈撞击下,已然开了一条缝,再撞击,裂缝又大上了不少。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攻进 城门将破。//(.)(.) 潘凛在得到消息之后,赶忙率领这剩下所有的不到两万士兵赶往锦涧城城门处,待他赶到城门时看到却正是城门被破开的一幕。 彼时,守城士兵被一箭射杀之后,到底还是有其他的守城士兵慌忙的赶去通知潘凛,而潘凛当时还在睡梦中,他怎会想到在有杜若这个天生的军事家在守卫着锦涧城的情况下,会让敌军给攻了老巢。 士兵来报之时,他初听闻敌军已经攻到城下这个消息还感到质疑,有杜若在,敌军怎么可能上得了岸,更别提什么攻到城下了,更甚者,没准他都已经破了墨国那数十万大军,现在还在枫越城扫荡呢。 “将军!杜军师现在还在敌军手中,小的刚刚还看到杜军师不知生死的提在了敌军的手里!”那士兵见潘凛还在愣怔当中,不由得急了,再耽搁下去,这城定然会被破了的。 “杜若被抓了!”潘凛惊疑,讶然高声道。 “是!”那士兵斩钉截铁的回道。 看着士兵那坚决沉痛的表情,潘凛心下一沉――看来此事绝非空穴来风,城门处现在可能当真是兵临城下,随时被攻。 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潘凛由恍惚中惊醒,急忙忙的把所有的士兵都召集了起来,点点数目却发觉竟连两万的士兵都没有,就这都已经是连着叙头军都包括在内的所有能调动的士兵了!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带着这猩以说是老弱病残的军队赶往城门处阻止那要攻城的墨国敌军。 锦涧城所有的精锐士兵都被杜若带出来城去攻打枫越城,剩下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兵。除此之外,杜若还带走了他离国最最顶尖的武器,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在如此优势之下,杜若还败的如此凄惨,连人都被抓住。看这情况,估计那十万大军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看着那打开的城门,再想着杜若被抓的疑惑,潘凛的脑子有一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心脏甚至停止了跳动,怎么办,城门已破,他拿什么去抵抗对方! 可是即便在再怎么无力,再怎么窘迫,他却也不能不战而降。//如何大战在前及时想到对策,这才是首要任务。硬碰硬这一招是不可能了,这敌我力量悬殊太大,与之相抗衡,无疑是自寻死路,可这又有什么办法,他除了分出一部分的兵力用来对抗,还能有什么办法,他需要――是时间! 剩下的士兵他要将他们分派到其他地方,另外锦涧城内的百姓们也该是时候出上一份力了,他守护他们,守护了锦涧城这么多年,如今锦涧城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那潜在的爱国心也该爆发出来。 “你,带五十人,赶紧到城内将城内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青壮年男子挑出来,给他们武器,让他们上阵杀敌。”潘凛眼神一瞥,指着一名士兵命令道。 “是!”那士兵丝毫不耽搁,挑了五十人急急忙忙回了头按照潘凛的吩咐去招揽人手。 这一厢,潘凛则是带着士兵们尽全力抗击。 “将军,这根本就堵不了啊!”士兵艰难的抗击着那不断涌来的墨国士兵,叹道。 “堵不住,也得堵,不然等待我们的不止是敌国的刀锋,更是圣上的迁怒!”潘凛也是满头大汗,他这有六十岁的身子骨,今日却又再次拿起了武器,亲自上了战场抗战。 战争在继续,血肉横飞,这一次他们是死搏,不死不休! “潘将军,你若是主动投降,我便放你一马,留你性命,也放过这锦涧城无辜百姓,只求和平的占领锦涧城,如何?”即墨离忧被众士兵围在中间,看着潘凛那苍老的身形,心有不忍,出言相劝道。 “你不必多说,今日就算我潘凛战死在此地也绝不会退让一步,把这锦涧城拱手让你等这些墨国人!”潘凛坚决如铁的拒绝道。生命何惧生死,他潘凛活了这么多年,就算这次真的死在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而且还能为家人铺好路,这样就算是死,他倒也无悔。今日他若真的战死在此地,他相信待皇上知晓必然会为他追加封赏,届时他也算是美名流于后世。 刚刚那墨国太子的话,初听时也只当他是对他的讽刺,一种蔑视,可真正的看着他的眼,他有看到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真挚,与惋惜,是以他明白了,那墨国太子当真是没有想让他死,只是他既然身为离国人,那就绝不可以背叛离国背叛他的圣上。就算那墨国太子真的是好心,他也不能接受,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再也回不来。 “唉~!”即墨离忧听着潘凛那坚决的语气,也不便多说只能哀叹一声,他如今话已说道,而潘凛也做出了他的抉择,那么他们之间也只有一战到底。 不过这结果却是很明显,就算潘凛再怎么精于战事,在这一次战役他却也是无力回天。不论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些是没有一样是有利于潘凛,在这种情况下,他潘凛又如何能赢,只有以身殉国。 他即墨离忧虽有爱才之心,奈何时不利他,只能顺其自然。 战事还在继续,周围的尸体不断增多,堆积,血液喷射,蔓延,血腥味也在空气中蔓延传播,让人泛呕。 而那五十人也终于是带着锦涧城的青壮年赶来了城门处支援,这在一定程度上为潘凛减轻了不少压力,可即便是这样还是阻挡不了墨国士兵的进攻,这大势已去,如何挽回的了。这锦涧城的百姓虽然不少,但到底也只是百姓,从没有经过一场的血的拼杀,在这种战役之下,他们所起的作用除了拖延点时间,也只是受死。 虽然这些百姓对墨国士兵来说并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因为胜在人多,倒也真的拖了挺久,让墨国士兵的速度慢了下来。 不过这还是不算什么,因为最终他们还是成功的将所有士兵制服,――叶凡抓了潘凛。 “剩下的离国士兵都听着,你们的潘凛将军如今已经被我制服,你们不如趁早投降,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以减小伤亡!”叶凡手持这一柄长剑横在潘凛的脖子之上,对着那陷在苦战之中的众离国士兵高喝道。 擒贼先擒王这一招他可是实行的相当彻底。如今潘凛在他手,还怕这些士兵不听话,他可不想他墨国的士兵因为这些敌军而损失惨重。 “不必理会他,我潘凛今日死便是死了,也算是千古流芳了,没准这十八年以后,我潘凛又是这时间一条好汉。但无论如何这锦涧城不能拱手让人!”潘凛见叶凡那他威胁他的士兵,不由得出声喊道,说罢,脖子向前一横,想要就此死掉,这样还更能激发士兵们的悲愤之感,没准他们还真能反败为胜,要知道,兵法上有一句说的清楚――哀兵必胜! 可能这样也算是有些无耻,算计了,那他的死换离国士兵的奋勇杀敌。可是若不这样,不抓紧任何一个机会,锦涧城真的毫无抵抗之力。锦涧城不可以破,否则这一路向南绝对是杀到尾。可是就算锦涧城不能破,可如今的样子,就是想保也难。潘凛实在没有办法,却也只能这样。 “潘将军,你可真的不能死啊,要知道你手下的那些士兵可是眼巴巴的看着你呢!”叶凡在就在沈墨竹的提醒下密切的关注着潘凛的动作,知道他心性骄傲,一旦被抓就是宁算是死,也不愿被拿来威胁,见他真的想要寻死,自然是赶紧将剑锋移开,将他制住。让他动弹不得。 “你!”潘凛大怒,听着叶凡那语气不甚是多正式,甚至是调笑语气的与他说话。他哪里还能忍住心头之火,之恨。如今就是他拿他去威胁他的士兵,甚至是连死都让他死,这不是明显的在侮辱他还能是什么。 “潘将军,莫气,我叶凡又不能拿你怎么样,要知道你手下的那些百姓士兵可是眼巴巴的看着你呢,我又怎敢对潘将军动手这不是存心找死么。”叶凡也不介意潘凛那副怒火冲天的模样,依旧面不改色依着之前的语气说道。这一招他可是跟在三皇子即墨离忧学的,他虽是做不到三皇子那般的淡然,但是面不改色,在加上自己的小调侃,却还是能做的到的。 “罢了,见潘将军你也累的不清,还是先下去休息休息的为好。来人,将潘将军请下去好好的侍奉着。”叶凡瞄了眼那神情紧张的离国士兵百姓,轻叹一声,让人带了下去,潘凛这人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死了,没准这后面还能用的了他呢。 “嗯?你们投降呢,还是不投降呢?”叶凡目送潘凛被人带下去彻底没了身影之后这才对着离国士兵问道。 “你们的潘凛将军可还等着你们救援呢!”叶凡见他们有所动摇,又加了一把火,说道。 这一次,离国的士兵总算是做出了反应,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俯首称臣。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德行 “离歌,如今锦涧城已破,锦涧城的士兵也主动投降,潘凛还押在密室之中,下一步是要怎么做?”即墨离忧坐在首位,端起一杯香茗,抿了一口,问向沈墨竹。[]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如今距锦涧城攻破也有七日,这七日他们一直在处理着锦涧城的后续事务,并不曾发起后续进攻,他们不是不想,只是该给个缓解彼此之间的矛盾的机会。当初离国无缘无故的向他墨国发起了进攻,他们将锦涧城攻下来也只是让离国的皇帝知道,他墨国虽然人才不鼎盛,但却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动的。 无论如何,这瘦死的骆驼要比马大。再者,他离国可以毫无理由的冒犯他墨国,但他墨国却也不至于如离国一般毫无身份可言,以同样的手段逼回去。再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也就是――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至于再咬回去吧。他们之间可不是一个档次,与之斤斤计较,分明是降低了他们的档次。 如不出意料,如今已过去七日,那远在离国京都的皇帝老儿,也该得知了锦涧城已经沦陷的消息了吧。只是那皇帝老儿到底作何反应他们倒是无从所知了。当日在他们成功的说服或者说是逼迫锦涧城的士兵投降后,让人直接书信一封提了要求而后带往了离国京都,送到皇帝老儿那里。 至于那书信上的内容也简单,总体的意思也就是――让那皇帝老儿说清楚这一次锦涧城对他墨国无缘无故发起战争的原因。再有就是提出以赔款道歉的方式换回锦涧城,如果他不能完成他们所要求的,那么他们则就要继续进攻,直至离国的皇帝真的对他所下的决定表示忏悔,并赔偿出他们所要求的赔款。 其实说起来,这一点确实是不太可能实现,因为那是一国的统治者,他生来就是所谓的血统高贵的人,又做了这么多年的上位者,生杀予夺,掌握着离国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死。让他对一个比他弱的国家赔款低头认错,这怎么可能! 他那高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允许他如此做,他的尊严可是神圣不可侵犯! 如果离国只是一个小国,一个弱国,是墨国的附属国,若真的是战败了后,被墨国这个三大国家之一的国家要求说赔款道歉,他们就算是不愿,感到屈辱,但也会真的就会按着对方的要求来做。因为他们一旦不遵从,那么换来的将是他整个民族整个国家的灭顶之灾。 他们就算是真的倾全部之力去反抗这个压迫他们的国家却也只是有心无力,他们的实力与物质都不可能支撑他们去完成这个目标,是以,最明智的做法也只有是投降,按照对方的要求一步一步的来。 只是问题是离国不是一个小国,不是一个可以委屈自己的国家,相反,他是一个大国,一个与墨国并肩而立,甚至是还要比墨国还要强上不少的国家!所以,让一个大国向着一个比他弱小的国家认错,赔款――这怎么可能! 从骨子里,他们的骄傲就不可能让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来。 当然这一点,即墨离忧等人也是清楚的明白的,可正是因为明白,他才会这么提出要求。只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过让这个协议成功。 他们就算是要与离国计较却也绝对不会来的如离国一般,来的太没技巧,让他们抓到把柄。如今他是不可能再继续向前发起进攻了,不然没理的可是他们。 “等!”沈墨竹淡淡的吐出来一个字,安定了众人的心思。 是啊,如今只有等,因为他们所提的要求,离国皇帝绝不会答应,相反,他可能会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直接再次派军队来与他们相战,已讨回颜面。 如果离国皇帝真的这样做,倒还真符合了他们的心思,因为一旦离国皇帝这样做就等于是他自己太没气度,失了一国之帝的风度,在百姓看来,不过是一句话一点钱的事就可以换来锦涧城,换回和平,但他们的皇,却不愿意,反而一心想要反击,只会让他伤了百姓的心。 百姓可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文人武士,贵族皇族,看的清这一句话一点钱的背后是一个国家的尊严,他们看到的也只有表面的和平,其他的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也看不懂。 而且,若是这样一个协议要是传到了其他的,周边国家的耳朵里,也只当是离国太过无礼。因为从一开始就是离国向着墨国发起进攻,而墨国夺了锦涧城也只是反击罢了,而且他们也只是适可而止,并没有再去挑衅离国,更是递上了一纸书信,让离国赔个理,赔点钱罢了,就是这样的一个要求离国竟也做不到,反对墨国继续发起进攻。实在是太没气度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理可都是让他墨国占全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最多的阶级可不是什么所谓的贵族,士大夫阶层,以及统治者阶级,数量最多最广泛的是百姓,是千千万万的百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没有什么比谣言更为恐怖伤人的了。 而偏偏百姓又是最为愚昧无知的人,更多的时候他们只知道人云亦云,根本很难说错自己的见解,他们根本不懂,不明白,不知道,不清楚,这背后的含义。 即便这所有国家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人知道懂得明白清楚这样一个协议到底是怎样一个内容,但他们始终是少数,又怎么可能抵得过这数千万的百姓的嘴。再者他们并不是离国的人,又怎会为离国解释,他们更希望的是渔翁得利,即便不能从中分的一杯羹他们也绝不会插手其中,冷眼旁观,只希望明哲保身。 而这种结局,也正是他们想见到的,说什么好听的说是要放过离国,给彼此一个相互坦诚的机会,那也不过是明面的好听,好看罢了,实质上,他墨国还巴不得与离国再来上一场呢。 想他离国什么说都不说,直接就来了偷袭,这一点如何让他们不恨不怒,真当得罪了他墨国就可以全身而退,当他墨国是软柿子,呵,想的轻巧,这绝对不可能! 是以从一开始递上那封书信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善了,既然如此,他们还要在乎什么,待离国出手,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继续攻打离国的城池,甚至还有无数的民众会声援他们,这样于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就比如,当初新中国成立之前发生过的双十协定之事。如今离国与墨国不正是与当初的国共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自然,他们不傻,那封书信上的意思虽然是什么赔款道歉这样明显带着侮辱性的象征意义。但他们绝对不可能这样直白的明明白白的写上面,这言语措辞自然是要有多委婉,就有多委婉,但是委婉归委婉,以离国人才济济的模样,又怎么看不出这样一封信内所藏的信息。这看懂之后,他们要如何做,可就不是他墨国人关心的了。 他也只需对离国的反应做好两手准备就好,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必关心太多呢。 离国。离城。 朝堂。 “岂有此理,这墨国当真是欺人太甚!竟敢让朕向他们低头赔罪!真当他们攻占锦涧城就以为我离国每座城都是这么好破的么!真当是我离国无人么!”离国的皇帝钟离宸邪掠过那一封书信上的内容后大怒,当即就将案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翻在地,惊的离国朝臣一阵胆寒。 “皇上…。这,这书信上是写…。写了些什么?”终归还是有人冒着钟离宸邪的怒火,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结结巴巴的问道。他可不想问的,可奈何他是被朝臣推出来的替死鬼,不想受,也得受着,不然这第一波生命的威胁不是来自那上位上还在愤怒的皇帝,而是这将他推举出来的朝臣――也就是所谓的同僚。 “朕该回答你么!啊,是你是主子,还是朕是主子!”钟离宸邪本就是怒火烧在心头,见着下方一个二个如缩头乌龟的朝臣心里是更气更急了,真是没事的时候整天在朝堂上争吵个不停,如今一有事是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 听着那结结巴巴的还带着颤动的声音,钟离宸邪的怒火终于是止不住的爆发了,当即就对着那人怒吼道。 “臣,不敢,不敢啊!皇上恕罪,恕罪啊!”那官员听着钟离宸邪如此话语,立马变了脸,这话可是有谋朝篡位之嫌啊!就是借给他十个胆,一百个胆也不敢啊!是以,他是吓得急急忙忙一个狠磕,跪在了地上,不断的对着钟离宸邪磕头求饶道。 “朝堂之上,如此哭闹成何体统,这分明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蔑视圣威!来人!把他给给朕压入大牢,永世不得出!”钟离宸邪本就是心烦的要死,又听得这官员不停的哭号,哪里还能忍得住,恨不得现在就把他赐死,那官员是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要他去谋反,还不如让他去宰了他的儿子来的痛快。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处理 只是他实在听不下去这鬼哭狼嚎的声音,自然而然的这越听越是越愤怒,当即就要把他压入大牢,眼不见心不烦。(.好看的小说) “皇上且慢!”就在侍卫已经出现想要那人拉下去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阻止了侍卫们的动作。 “嗯?!”钟离宸邪冷哼,一眼看了过去,想知道到底是那个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阻止他的命令。 “风爱卿是对朕的决定有异议么?!”钟离宸邪一眼看过去,见是备受他看重的风清扬,语气中虽是还带着一点怒气,但倒是缓和了许多。 “皇上,臣以为当务之急应该是对墨国所提的要求作出决断,至于其他事应该先暂缓一边。”风清扬趁着钟离宸邪对着那相当不幸官员发火之际,由地上那凌乱的物件中,捡起那一张薄薄的纸张,仔细的看了内容后,这才上前一步,出声制止道。他若是再迟上一步,那官员可真的会被压入大牢,就算是相救也很难了。 他风清扬能被钟离宸邪看重,那就表明风清扬绝不会是个蠢蛋,是以他自然也是看的懂那掩盖在一堆的委婉话语之下的潜台词。正是因为明白他才踏出这一步,想要将话题扯回来,不能让他们的皇因为愤怒真的入了他们的计,损失了他们自己人。 “哦?那风爱卿认为朕该怎么做?”钟离宸邪打起了精神,消了怒火问道。这风清扬可是为数不多的能为他分忧解难的好臣子之一,是以他的意见,他的话,他钟离宸邪自然也是会认真考虑一番。 风清扬乃他离国的尚书令,虽年纪轻轻但却已是二品的大臣,可谓是年轻有为,深受钟离宸邪的厚爱。尚书令统领百官,执掌六部,六部在他的治理下,那叫做一个井然有序。尚书令其实质上就是在行使宰相之权,只不过是权利三分罢了。另外的两分权力则是在中书省与门下省的手中。 三种权力相互制约监督,促进推动。这倒也算是一种用官之策。 “只是臣在回答之前,臣能否问皇上您几个问题。”风清扬沉吟片刻,抬首问向端坐在龙椅之上的钟离宸邪。端其气度,那叫一个平和沉着冷静。 “你但问无妨!”钟离宸邪豪气的回道,神情中透着一种张扬的皇者霸气。 “皇上,按墨国所提的要求,您会答应吗?”风清扬沉声问道,语气中不带有一丝的波澜,一片风轻云淡。 “哼!这还用问么!想朕还会怕了他们不曾,岂要向他们让步!”钟离宸邪不提那封书信还好,一听风清扬提起那书信上所提的要求,顿时又冒出了火,怒喝道。 “那皇上可惧万民之口?”对于钟离宸邪那满身的怒火,风清扬并没有丝毫的害怕或是退缩,又接着问道。 “这,…。朕不惧!这天下万民的生死都掌控在朕的手中,朕何惧他们!”钟离宸邪初听风清扬的问话,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确定,但眼神一扫,看着还在等待他的答案的风清扬终于是坚定了起来,决绝的说出来自己的回答。 万民之口固然可怕,但他无惧,他自信他能够控制这一切,控制他统治下的这千万的百姓! “既然是这样,皇上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那臣的答案想必皇上也是清楚,也就不必臣多说了吧。”风清扬见钟离宸邪坚定的说出自己的答案,笑了,而后抱拳对着钟离宸邪回禀道。 “哈哈哈!风爱卿果然是朕的得力助手,竟然是与朕想到一处了啊!哈哈哈!”钟离宸邪听了风清扬那一句似总结的话,反应了片刻,继而哈哈大笑,心情愉悦的高声说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众朝臣本是眼观鼻鼻观心,静立在一旁,努力的做个隐形人听着风清扬与他们的皇上的那些对话,见如今他们的主子放开了心胸大笑,心知墨国之事已经在这三言两语中解决。纷纷出声恭贺道。 钟离宸邪见众朝臣此刻纷纷变了一副态度,也不计较,现在他心情好,不在乎他们这副变色龙的表现,不过,若是他日,可就不一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了。 至于,风清扬则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旁观着这样一副貌似君臣和谐的热闹情景。再看看那高位上的钟离宸邪,风清扬心中不禁一阵嗤笑,他的皇上终究是老了。光有着吞并天下的野心,但却没有年轻时的那份魄力,今日,若不是他在一旁推波助澜,他的皇上又怎么这么明确的表示出自己的态度。 在收到墨国送来的书信时,他的皇上只知道愤怒,迁怒,却不曾明确的说出他的对敌计划。如此,在他看来也只是个没了爪牙的纸老虎,中看不中用罢了。看来他泱泱离国是该要换一个新的领导者了! 他对钟离宸邪问那几句话,其目的也无非是在逼迫他直面现实。让他做出继续与墨国对抗的决定,他也是巴不得天下大乱的人呢。 离国?!呵呵,与他而言,也不过是个小小的落脚点罢了。他相信还会有更为广阔的天空等待着他徜徉,飞翔! 他可不是土生土长的离国人,谈不上对离国有多深的感情,他如今也只是向要看看这两个巨头,两个大国之间到底孰优孰劣,到底谁才是这块大陆上的真正霸主! 离国。 离城城郊。 “主子,杜若已死,锦涧城也被破,墨国的书信也送到了皇上的手中,据传皇上准备要继续与墨国僵持,那我们下一步又该如何?”非羡捏着才传来的消息看来一眼后对着前方那着着一袭月牙白色衣衫的男子回禀道。 “…。没想到,到底是小瞧了墨国,本殿倒真不知那一再相助墨国取得胜利的三皇子殿下到底是何人物,竟然能将杜若算计的连还手之力都无。”那着着月牙白色衣衫的男子双手背力,望着脚下的皇城,轻叹道。 “罢了,墨国的事就暂且放下吧,本殿让你查的人,你可曾查出些什么?”钟离子轩话锋一转,依旧背着后面的非羡问道,话语,顺着山中吹来的微风直直送达了非羡的耳边,清晰,沉稳。 “主子,非羡无能,并不曾有查到有关于那人一丝一毫的消息。”非羡说着有些颓废,自责,本以为他们可以很快的完成主子交代的认为,却不想连一点消息都不曾得知。 “无碍,如果是你们也查不到任何消息的话,那就可能是那人不在这个世界。与你们无关。”钟离子轩听的非羡语气中的那份自责,宽慰道。到底是他偏执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主子…。”非羡张张口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主子二字再无其他。 “锦涧城的守城之将潘凛是否还活着。”钟离子轩一句话打破了此刻有些沉闷抑郁的气氛,出声问道。 “活着,墨国人,好像要拿潘凛去完成什么事,只是再具体的一些非羡就不清楚了。”非羡低首回道,脸色带着羞恼,之前主子问他那人的消息他们不知还情有可原,可如今主子问潘凛的消息,他竟然也只是知道个皮毛,这如何不为自己的不称职而感到羞恼! 这一次钟离子轩不曾再说话,站在这城郊的高山之上俯望着那片繁华的离国京都,目光悠远,漫长。 一时间,整个时空都处在一种凝滞状态,压抑,困顿。 墨国。 枫越城。 “离歌,看着情况,怕是那离国的皇帝老儿是想与我们死磕到底了。只是那潘凛如今还押在密室之中,又该如何处置呢?”即墨离忧问着沈墨竹,自从这一次离歌的计策帮他们大败锦涧城,成功的攻破了锦涧城,并将两大主事之人一人囚禁,一人毒杀,实现这一难得的战绩之后,他们在潜意识里,已为沈墨竹的意识为意识,做什么都要先征求下沈墨竹的意见,再做打算。 “潘凛那人,可以交给曹渊老将军,毕竟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对战几十年,对彼此之间也是分外的熟悉,由曹渊老将军出手要远胜于你我出手。 锦涧城虽破,但也只能算是侥幸,对于离国的其他城池我们尚不清楚,了解。一旦我们若真的要进行下一步进攻,那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我们要进攻的那些座城池,做到清楚的了解。 而如果曹渊老将军能够成功的说服潘凛为我们所用,那么在攻击锦涧城之外的所有的城池时,我们将会省力太多。不说其他,至少我们会对守城的官员有所了解,投其所好,这样一来,必然会事半功倍。”沈墨竹在旁侧一一陈述道。 “嗯,听你这么一分析,倒真的是该交给曹将军处理的好。对了,既然那离国的皇帝老儿想要与我们一教到底,那我们又该要做好怎样的一个准备工作?”即墨离忧追问。 “如果曹老将军能够说服潘凛的话,那么一切都好办,如果不能,那我们现在也只能秘密的由民族口中探听出那城池将领的秉性之后再做打算了。”沈墨竹顿了一息,回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选 即墨离忧听着沈墨竹的话语,也不再出声,这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离歌向来是有主见,有智谋,他说的话,做的事在这数次的战役中已经成为士兵们的信条,是以无需质疑。 “周传现在在哪里。”沈墨竹忽然想起这次立了大功的周传。 “他啊。哈哈哈,周传估计还在军营里验收他的赌注呢!”提起周传,即墨离忧不禁大笑,周传那看似憨的模样可是骗了不少人呢,他小子精得很呢,不然这次如何能算计的了他所率领的那些士兵。听他们说,本是他们设了局让周传钻的,却没想到被他将计就计将他们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呵呵~。”沈墨竹听着即墨离忧的回答,也不禁嘴角勾起了笑,轻笑一声,没了话语。 这次战役中沈墨竹派周传先一步设计陷阱,却没想到这小子除了将他交代的事情完成的漂亮,还额外挣了些外快。 当日,周传当众与士兵打赌,并且眼睁睁的就看着他轻而易举赢得了赌局,却也只能认命,谁让周传赢得光明正大赢得心服口服呢。说起来如果不是有沈墨竹为周传量身定做了几件趁手的兵器,周传还真可能输了赌局,让他们给算计到了。 可惜啊,可惜,他们偏偏就是没有料到沈墨竹为周传所准备的东西恰好用到了这次赌局上,助他赢了这次赌局。 不过周传这小子也不是啥好人,那叫做一个满肚子坏水。光看着是一脸憨厚,一脸的质朴,实则精着呢。这次逮到机会好好的伺候伺候这群不安分的弟兄们,他自然是巴不得呢。 待他们攻破了锦涧城回了枫越城,周传就开始回收他的赌注来了。当初打赌的时候说哪方输了,那么输的那方就要裸着身子绕营跑,可却没有说明是一次还是多次,是分批还是整体受惩罚。而周传这次就是借着这个文字上的漏洞,好好的折腾了那些个士兵一番。 周传借着他赢了赌注,满心得瑟的要求那剩下七千名的士兵,分成二十多组,一组三百多人,每天要求一组出来接受惩罚。其美名曰,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你们这些接受了惩罚的也来看看你们关着身子跑得模样,这还没轮到的就可以先看上几天,因为他们接受惩罚时的样子将会是他们这些还没有接受惩罚的时候的模版,让他们好好的看清楚,学习学习。 而且周传也说了,这几千人一起跑起来太没意思了,看也只能看个大致轮廓,还只能看一遍,是以,这样一分组,才几百人一起跑,这看的也清楚,并且能看二十多天,还有整个军营的兄弟们陪着他一起观看这难得的一幕,他自然是巴不得了。 二十多组,一天一组,周传这些天来就是每日在军营亲自看着他们跑完这军营的三圈,他还要求了,要跑的慢,越慢越好,这样更能锻炼他们的耐力。这话周传是说的漂亮,说的光面堂皇,至于这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怕也只有周传自己心里清楚。 好吧,他就是在趁机报复,不过他还是很善良不是吗,至少还只是如此,没有再刁难他们。唉,说起来,他还是他善良了啊,周传心底暗自叹息,丝毫不觉得他此刻的想法是有多么的无耻! 这样一来,动静可不小,本来也只有他们这些个参加打赌的士兵知道,被周传这样一捯饬,不仅整个军营数十万的士兵知道,更是传到了即墨离忧沈墨竹叶凡曹渊这些个上层的耳中,听的这个消息,他们甚至还曾来观摩过。是以他们也清楚周传最近的去向,每每提起他都不禁轻笑一声。 从那赌注开始惩罚到现在也有十五天的时间了,全军的士兵自然也是看了十五天的百人裸跑大运动。十五天却也还是墨国攻破锦涧城的十五天,十五天的时间也足以表明那离国皇帝对他们的那份书信的态度。 到现在他们还不曾收到离国的消息,这在潜意思里也就说明了离国是想与他们死磕到底。那既然如此,他们也不用会再客气,如今不说天时地利,只说人和,他们都也已经取得,再加上他们本身的实力,和离歌的智谋,他们相信他们此次南下绝不会退败。 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掉的。 八日后。 墨国军队挥军南下,攻打离国洛渡城。离国守城将领,守城士兵拼死守卫,但最终还是沦陷。 待离国皇帝得到消息时,大怒,当即就拨了二十万大军派赵仁率兵赶来支援,欲逼退那不断向他们挑衅的墨国军。 也就在赵仁率领着大军向着墨国军队赶来之时,即墨离忧等人却放弃继续向前攻城,而是打起了旁边几座城池的主意,等到赵仁得到消息,跟在墨国军的后面追的时候,墨国已经攻下来除锦涧城,洛渡城以外的五座城。 而进攻如此顺利的原因除了沈墨竹那神鬼难料的作战方法,还有就是曹渊成功的说服了潘凛,从而让他们的得知了离国各城池的基本信息,从而帮了他们很大的忙,省了相当一部分的力。 至于曹渊是如何说服的,如何说服的,他们无从而知,只知道他成功了。只是遗憾的是,待潘凛将一些基本信息告知曹渊之后,潘凛自知自己背叛了离国,无颜面对离国百姓,已没有颜面活在这世上,竟趁着曹渊和看守士兵的不注意一下,咬舌自尽。 而他们又发现的太晚,待沈墨竹看到潘凛时,已彻底的无力回天。 不过就算潘凛被及时发现,被沈墨竹知晓,沈墨竹却也不一定会救。 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是不想暴露他会医术这一点,还有就是即便他好心救回了潘凛,但潘凛他本身一心求死,就算是救回来了,迟早还会再寻死,就算不寻死,他也会意志消沉,对他们将不会有任何的用处,只是拖累,既然这样,他还救他作甚。 说句冷血的话,潘凛他的价值也因着说出了他们想知道的事而化为虚无,他若是死了倒还真省了他们一份心。 至少他们不会忧心如何安置他。因为他们不可能毫无芥蒂,毫无戒心的重用潘凛,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奈何潘凛是一名老将军,为守护离国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难保他不会因为那数十年养成的爱国的奴性在关键时候拖后腿。 可若是不用,他墨国就会落得不仁不义的名声,对他们下一步进行的计划只会起反作用。是以,这潘凛自杀是最好的结局。 他自杀也只是畏罪自杀,绝对与他墨国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只是潘凛的死,唯一伤感的却也就是与他相互对峙数十年的曹渊,他们亦敌亦友,潘凛的死,自然是让他感叹不已,伤感不已。 至于早一步被抓的杜若,则是因为太过于顽固,且狡诈,不易掌控,被直接关在了地牢里任其自生自灭。因着他身上的毒未接,又加上他心高气傲难以接受自己战败的结局,在地牢里待了不过三日,就彻底的没了声息。 一代曾经为离国士兵所赞誉的神机妙算的军师就这样去了,悄无声息的去了。 虽然这你追我赶的游戏在继续,但总归是会有追上的一天。 终于,即墨离忧所率领的墨国军队与赵仁所带的士兵开始了正面交锋。 这一次是当真的势均力敌,沈墨竹也没有再为这次对赵仁的战役设局,因为他想要看看墨国军队的真正实力,也正好用赵仁这个磨刀石好好的历练历练,他可不想墨国的士兵,因为太过于依赖他,依赖他的作战方法,而失去了战斗力。这样可就太过于得不偿失了。 他追求的是一种长远的利益,他要将整个墨国的实力都提升上去,可不是只提升一种表面上的实力大增。 他做不到守护他们一辈子,他们只能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是以变强是他们唯一的方法,唯一能够保护他们自己的方法。 势均力敌之下,再加上沈墨竹不曾为他们提供任何的技巧,任何的方法,全凭着自己的摸索,自己的努力,是以,这一场战役他们打的极为辛苦。战役整整持续了三天两夜,最终的结局是好的——墨国胜了。 虽然胜的辛苦,胜的艰难,但却还是胜了不是吗。而且这一次他们全凭着自己的力量获胜,如何不让他们为之欣喜。这一步他们可是迈的相当艰难,但还是迈出去了不是吗! 待一切尘埃落定,赵仁的脑袋直接被砍了下来,送去了离国京都,送到了钟离宸邪的手中。当然,钟离宸邪看到那满是污迹,还透着阵阵恶臭的脑袋怒了,前所未有的怒了。 什么话都不曾说,又要拨四十万大军北下讨伐墨国。 不过这样一个命令却又被风清扬掺合了一脚,风清扬不怕死的向着钟离宸邪建议到说,派一个合适的皇子带军队,若是赢,那么就可以成为储君的备选人选,如不能,呵呵,那也只能对不起了,你将彻底的退出这场权利之争。 第一百二十章 消息 至于那些个逃避,不愿意上战场的皇子,那也只是和皇位之争说再见了。(.好看的小说)如此一来,这个决议一下,又被离国皇帝钟离宸邪表示赞同,成了确定无误的事实。 其实这个决议要是在墨国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因为墨国成了人,能够担当大任的皇子仅仅有三个,而且墨国也立了太子,立了当之无愧的太子。 可在离国,这个决议完全可以实现。谁让钟离宸邪的子嗣众多,且又都在伯仲之间,难以取舍。 而如今与墨国一战的不正是检验他们的好机会么!也正好让他看清楚,到底谁才有担当大任的能力! 得知这个命令被用圣旨宣布出来后,离国的众多的皇子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些自知实力不足的皇子对风清扬那叫一个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提出的这个建议,他们的父皇怎会派他们去与那墨国士兵相战,如果他们不愿参战,这不就是在暗暗表明他们自己没有本事,没胆上战场么,是以为了不让世人看扁,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主动请缨。 就算是输了也好过没胆上战场,虽然可能因此退出权力的争逐,但至少也会让他们在父皇的心底高上那么几分。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从一开始就不算争储的皇子,是以,这是去,是不去,是输或是赢都与他们无关,于他们而言都不重要。他们也只求个置之事外,求个了无牵挂。 除却这样一类,不想上战场却不得不上战场的,或是从一开始就不想上战场的皇子,剩下的绝大部分皇子,则是跃跃欲试,想要乘此机会大显身手,为在钟离宸邪的心底取得一席之地,为他们争夺那个位子赢得一些筹码。 谁让他们都是有几分的真本领,在诸位皇子之间也算的上是佼佼者又有些心高气傲,自然,这与之一争,也是必然了。[.超多好看小说] 而在这其中,离国的二皇子钟离子谦,五皇子钟离子渊,八皇子钟离子廉则是在这场无声战役中的胜利者。打败了其他要与之竞争的对手,奉命领兵赶往京都以外那些可能被墨国军队攻击的城池。 离国尚还未立过太子,是以,在这场争夺中也是极为的激烈,生在这后宫之人,哪个不想站在权力的巅峰,掌管着数千上万人的生死大权。不过只要有竞争,就要分胜负。 那些个在这次争夺中暂时是失利的皇子,也只能等待着下一次机会的降临。 钟离子谦乃离国皇后之子,为嫡子,又有着才华,按理说应该是最有可能,最该成为储君的皇子。 可奈何他的母后在十七年前,为了除去竞争对手,而做了一些事,而这些事情又好死不死的被钟离宸邪知道了,他自然是盛怒,当即就重罚了皇后,软禁了她,更是将执掌后宫的权力交给了他人。 这样一个惩罚就是到现在还没有解除,是以这些年来,这离国的皇后虽顶着一个皇后的名头,实则没有任何的权力而言,如果不是离国的宗法规定,不可以随便废后,怕是就连皇后这个称号,也要被剥夺。 而二皇子钟离子谦也就被波及,虽然不至于讨厌,但也因此少了很多的本该属于他的权力,是以,这些年来,他这个二皇子的称号,能在朝臣中的一席之地,也都是他自己争得,全部是靠着他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才取得,获得的,不然,就凭着他那已没有任何权力而言的母后,他何时才会有出头之日。[.超多好看小说] 他来争这个储君之位,也就是因为他才是正统,他才是嫡子,名副其实的储君人选。如果不是十七年前那场意外,他现在早该是太子了,何须像现在这般抓着机会和其他人一起向上爬。 而他那本来有些雄厚背景的母族,也因为十七年前的那场事故而被牵连,母族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能撑到现在不落败已是万幸,哪里还有皇后刚入宫时来的辉煌。 人性本就是如此,迎高踩低,怨不得其他。 至于五皇子钟离子渊的母妃这恰好是接了后印的妃子――惠妃,乃淑贤惠德四妃之一。这十七年来也就是惠妃在管理后宫,俨然就是皇后的样子,除却没有皇后这个名头,其他和皇后这等级一般的,她都没拉下一样。 虽说她的摆谱摆的挺是那么一回事。但惠妃自己心底还是清楚的到底该怎么做,不然这皇后的例子可是摆在前面的,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个机会,又怎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它成为一场空。 惠妃执掌后印这么多年,倒也确实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至少在名面上这后宫是一片和谐,就是让朝堂之上的那些个迂腐大臣也不禁赞不绝口。这后宫里少不了纷争,虽然也不乏看惠妃不顺眼的妃子,可奈何找不了茬,因为惠妃在明面上,确实是无可挑剔,这也是十数年来,惠妃一直掌管后印的原因。 这明面上是找不了茬,暗地里自然也就少不了打交道,但却绝不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不然惠妃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名声可就会彻底的崩塌了。 当然,那些个不安分的妃子们,也清楚,她们私底下可以做些小动作,但却绝不能够被皇上得知,不然她们将会是和皇后一样的下场,甚至会更惨。 后宫之中的斗争,对于五皇子钟离而言,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就是连他自己也遭受过这种战争的迫害,也曾迫害过他人。不过这又能有什么办法,生在后宫之中,不是你算计别人,就是别人算计你,一种逃不了,避不了的命罢了。 而五皇子敢在众皇子之间一争的底气也就是有着如同皇后一般的母妃――惠妃在他背后支撑。而他在某一层面上来说,也是相当于嫡子存在的皇子,只是有些不甚名正言顺罢了,谁让他上面还有着一个名副其实的二皇子钟离子谦呢。 而钟离子谦的母族力量也不容小觑,其母族近乎包揽了离国文官三到五品的所有官员,再加上数量不少的一些低品的官员,散落在离国各地。不得不说,其母族在朝堂之上可是相当有话语权的。 也就是凭着母妃的身份,母族的力量,钟离子渊才会有机会一争。 而八皇子钟离子廉与之一争的助力就是来源于他那盛宠不衰的母妃――宁妃,以及比之于钟离子渊的母族还要强上许多的母族。 钟离子廉的母族在数量上赢不得钟离子渊的母族,可贵在精,因为他的母族是盘踞了离国文武二品的官员。虽然钟离子渊母族的人所取的官位甚多,可到底是品阶低的,这官阶可不比其他,一阶之差其内涵可远远不同。 至于钟离子廉的宁妃在十七年前,还谈不上盛宠,彼时她也不过是个刚入宫的小丫头,每每望见钟离宸邪都会带着羞怯,还会因为紧张而绞着手帕。说起话来,也是低声低语,不敢抬头。 虽然在当时,她就已经拥有了极其雄厚的家族背景,以及那整个家族的宠爱,但在最初并没有让钟离宸邪为止另眼相待,也只是如对平常妃子一般,偶尔招幸。 如果不是十七年前的那场意外,怕也不会就让钟离宸邪对钟离子廉的母妃突然宠爱了起来。而这一宠爱,就是十七年。也就是在受盛宠的第一年,其母妃就怀了钟离子廉,第二年平安诞生,是以,八皇子钟离子廉也不过十六岁之龄。 而钟离子廉母妃能够盛宠不衰的原因除了钟离宸邪本身对其的喜爱,还有则就是因为她的的确确又让人喜爱的本事,她羞怯善良单纯,但却又有度,不是那种无知的单纯,甚至可以说是聪慧,而且他也不会将那种聪慧用于算计别人,而是为钟离宸邪分忧解难,成为钟离宸邪的贴心人。 是以也难怪这盛宠会是十七年。 而钟离子廉也就是因着其母妃的原因而备受钟离宸邪的宠爱,那种宠爱的程度,甚至曾让众大臣以为钟离宸邪会立钟离子廉为太子。如果不是后来钟离宸邪曾当众宣布说,要选出最适合的皇子成为储君,他们可能真的会拥立钟离子廉。 宠爱,加上实力,自然而然的也就让他有了资本去追逐那个位置。 只是这样一场竞争中到底谁会获得胜利却不得而知,而且他们面对的――还是沈墨竹,这个拥有现代记忆的墨国三皇子。 三人本就是竞争对手,谈何合作之事,自然是巴不得分开,好趁此表现表现,不然,在一起的话,被对方抢了风头,那他们还来战场做什么。 虽然他们也清楚,他们此行首要之事是该去战胜侵犯他离国的墨国军队,而不是彼此猜疑,彼此防范。 但一旦他们真的会在一起,难免会有起争执的时候,是以,这四十万大军被三人三分,各自赶往各自选定的城池,驻守那城等待反攻。 而墨国这一方,在那三位皇子率兵前来支援的第四日得到了消息,知晓有四十万大军等着他们,也开始为之制定作战计划。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月余 军营,主帐内。[.超多好看小说] “三皇子殿下,现如今离国离国也传出了消息说派出了四十万大军赶来支援,还是三位颇有威望的皇子带的兵,只是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合作,还是各据一方。如是这四十万大军真的逼了过来,我墨国不好破啊。”叶凡一脸郑重的对着沈墨竹感叹道。 叶凡说到底还是较为正直,坚守本心的人,虽然与即墨离忧相处时总会冒出点痞痞的味道,但也是因为熟识,彼此开开玩笑倒也无妨。而在人前他还是他那满身正气,对人对事是以一种极为严谨的态度来对待。 而他这人讲究一个“服”字,你若真的有真才实学,他自然而然也就是服了,这没有的话,也别怪对人冷淡了。 就如之前对待沈墨竹一般,彼时他也只是认为沈墨竹并不能帮助即墨离忧甚至可能会妨碍到即墨离忧以后的路,是以,对他极为的冷淡,甚至是希望他就此消失。 但他做事也是有准则,虽然对沈墨竹无感,但他却没有暗下黑手,只是等着一切顺其自然,而他则是冷眼旁观。 随后,沈墨竹那惊人的表现也让叶凡懂得了沈墨竹实际的价值,让他真真正正的明白了沈墨竹确实有让即墨离忧另眼相待的资本。 是以,当天再面对沈墨竹时,对于即墨离忧不同以往的态度,也只当是因为沈墨竹的才华而改变罢了,把这一切都理解的极为自然。就连他自己在这不算长的时间里,内心活动都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更何况是即墨离忧。 “…。若是我推测不曾错的话,这三人应该会分头行动。”沈墨竹坐着桌前,听着叶凡的话像是在出神,手指轻叩扣桌面,发出了几声嘟嘟的声响,而后才开口回道。 “这三位离国皇子,本身有些本事,在离国朝堂之上也算是占得一席之地。彼此之间又是竞争对手,不管是从他们的母妃还是他们本身,这三人之间的斗争都已经没了缓和的余地。 是以,为了在以后的作战中,不起争执,这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分开而战,并且这样也更能出彼此的优劣来。”叶凡知道沈墨竹还有话要说,并不曾搭话,静静等待。 果不其然,顿了一息的时间,沈墨竹缓声细细解释道。 那离国的三位皇子,做出分开而战的决定是在出发之后,因为这四十万大军既然交在了他们手中,自然这指挥,分配也是由他们自己决定。 有一句话说的清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离了京,也就出了钟离宸邪的势力范围,自然也就管不了这三位皇子到底作何动作。再者,钟离宸邪这次本身就是想要在打败击退墨国军队的同时来检验一下他这几个儿子的能力。 他不在乎他们如何分配,他只要求他们能够成功的逼退墨国军队,为他离国之前受辱而挣回颜面。 而沈墨竹对三位皇子如此了解,也还是因为此前由潘凛的口中得知的。潘凛事实上说的并不多,很多东西只是简单略过,毕竟他算他想说更多,也没有可说的。潘凛一生都是在守卫着锦涧城,并未在皇城久呆,他除却知道一些基本的事情之外再无深入。 就如你对自己的政府的基本状况有所了解,对其内部结构的运作却全然不知,但你仅凭着这些知道的很浅显的东西,却都可以胜过任何一个不是刻意的了解你国政府的外族人。因为在任何时候来说,本族人知道都要比外人来的多。 很明显,潘凛就是这样一个人,虽说他对离国皇城内部了解不多,但也就凭着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却已经远胜墨国的人,而就是在其他人看来并没有任何可注意的东西一旦为沈墨竹所知,所解,那么他能比常人得出更多有用的东西——就比如他对这三位离国皇子的猜测。[.超多好看小说] “那我们又该怎么做呢?”曹渊老将军侧过头问。 “攻其软肋,逐个击破。”沈墨竹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这……。?”叶凡与曹渊都有些不解,这道理他们自然是懂,可是他们对那三位敌国的皇子,除却知道一些基本的东西,上哪去找他们的软肋,更何况是攻击。 “你们过来。”沈墨竹招招手,示意他们围过来,就连周传也被叫了过来。沈墨竹见人都围了过来,这才附耳低声说着。良久,才顿了口,而周围的听的人却是满眼的惊讶,与崇敬。 至于即墨离忧从一开始就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只是淡笑着看着那神情专注的几人。因为从一开始,离歌就已经与他说了大致,这个时候他自然也就不用凑个热闹了。 “三皇子殿下,叶凡现在便去着手准备。” “老臣曹渊亦去也。” “小将周传定将三皇子殿下所交代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三人听了沈墨竹的低语,愣怔了许久,还是叶凡反应的快,心思一转,向着沈墨竹告退。而叶凡这一句话自然也是惊醒了其他两人,两人清醒过后,也忙着向沈墨竹告退,生怕慢了一步,贻误了军机。 沈墨竹也不阻拦,挥挥手示意三人离去,他相信他们能够做的好,所以他对他们绝不会横加干涉,一切由他们发挥。 “离歌,你说离国那三位皇子会不会猜到我们已经布了陷阱,正等着他们跳呢。”三人退出后,军营里陷入沉寂,而即墨离忧出了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皇兄不是应该猜得到吗。”沈墨竹含笑着回望即墨离忧。沈墨竹虽通身都透着清冽如竹般的气质,可到底还是带着几分腹黑,冷酷的本质,不然他又何以如此精明的算计着这一切,丝毫不顾,他每一次战局布下之后到底会伤了多少人的性命。 闻此言,即墨离忧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失语。 “离歌,父皇传来了密信,说待此间战事一了,便回京。”帐篷内静了许久,又响起了即墨离忧的声线。 “皇兄,你可以回复父皇,就说最多还有一个月,这边事情就可以解决,也就可以回京的时候。”沈墨竹说道。细想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没想到他来到这异世,第一次离了京都便就是快有半年的时间。 半年了啊,不知京都内的熟人可好,半年不见,倒真的生出了几分想念。曽几何时,他竟然对这里的人,物,事,有些牵挂,有了想念。只可惜京都里,沈府内却少了一个他最为熟悉的人。 “是啊,离京都有五个月了,这要是在待上一个月可就是半年了。”即墨离忧跟着说道,“父皇嘱咐过,不必将离国逼得太紧,以免他们会倾囊而出,让我们无力招架,待这一次回去好好的休整一番,再彻底的将耻辱洗刷回来。” 这一次,他是看出来了,他墨国有了离歌,完全就可以媲美离国朝堂之上那所有被称为人才栋梁的人。离国他一人足以抵所有,以他的智谋似乎能够更早一步的预测出对方会采取的策略,从而及时的找出解决方法,次次攻破对方的计划,让一切阴谋在离歌的面前都成了虚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除非踏入陷阱,却无任何逃脱的机会。 即墨离忧也算过,除非离国也出现与离歌一般的人,否则将绝不会有人能够胜的了离歌,不过这貌似不可能,因为他现在还真的没有听过离国有着么一号能够胜的了离歌的人。 若是离国无人,那么依照离歌这种破城的速率与手段策略,离国迟早会有一天,落败在离歌的手里。只要有时间,有持续的兵力物力的支持,离国这个庞然大物,甚至比他墨国还要强上不少的大国,在离歌面前,却也只能轰然倒塌。 他从没有小觑过离歌,他知道离歌一直在隐藏自己,隐藏自己的才能,隐藏自己的一切,虽不知是何种原因让他答应卷入这一切纷繁的事务当中,但却绝想不到,离歌竟然有能够颠覆一个国家的能力!这如何不让他惊悚,惊异。 这些天来,他根本就是在看着离歌指军作战,而他就是想要插手却也没有办法,因为离歌所用的方法计谋简直就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如何能让他适应的过来! 现在想想他此前的助他取得胜利的战法与离歌的一比,简直就是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破绽多的很,如果不是他幸运,每每都是在不知觉中躲了胜利。可现在再想想,要是其中稍有变动,赢得可就不会是他了,没准现在黄沙之下埋的一具白骨就会是他的。 他也想学习离歌的那套作战计划,却发现也是无能无力,因为它自成一体,完全是为离歌而生的,与他而言,学习起来也只能反受其累。 是以,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个看官,不过就算是这样又有何妨呢,离歌终究还是他墨国人,为他所用。 也是,也难怪即墨离忧学不得沈墨竹的那种作战方法,因为那根本就是他将古今中外的战役所用的方法,在加上他自己对战争的理解结合而成的一套独属他的战法。 第一百二十二章 遂林 “物极必反,所以也只是再一个月,将所有事宜打点完毕,便班师回朝。(.无弹窗广告)”沈墨竹淡淡回道,这个道理自然是懂得,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将离国逼得太狠,只是想要消消他们的气焰罢了,谁让他们以为墨国好欺。 不过,说到底,这次战事起的颇为诡异,虽说离国这些年来是比墨国强上不少,私下小动作不断,只是离国皇帝离国皇帝钟离宸邪虽是有野心的却是没有胆气的,到底这杜若此前与钟离宸邪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如此迅速的作出与墨国相战的决定。 这一点,少不了好好的深究。 而且,从之前与杜若的对战当中,他感觉杜若背后应该有人在为他铺垫一切,不然以他高傲的本性绝对会被排斥,如何轻易入得了朝堂,领了兵,与墨国相战。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这杜若背后若是有人,那为何杜若死后,那人却不曾有任何的动静,也只是离国朝堂一阵波涛汹涌。 按理说他既然派了杜若这一号人物插手离国的事务,那么也必定是说明着他是对离国的朝政有企图的,可既然是这样,杜若一旦失败,他也一定会再派人守住这份得来的权力,又怎会轻易放手。 六日后。 而这六日中,沈墨竹他们也没闲着,除了想着应对那三位敌国皇子,还有就是趁着那三人还没有与他们正面相遇,赶紧接着扫荡周边的城池。 由于时间关系,沈墨竹则是带着他的军队专挑小的弱的城池攻打,毕竟大的城池防守坚固,一日两日根本破不得。 是以,也就不过这几日的时间,竟然又破了两座小城。虽然这两座小城在离国可以说是不痛不痒,但总归还是离国的地盘。 苍蝇虽小但也是肉,这就话说的不假,这样的小肉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一块大肉,对离国来说也会成为大的伤口。 六日的时间,也该是三位皇子赶到的时候了。 离国三位皇子分别到达了自己所要驻扎的城池。二皇子钟离子谦所驻城池为华幕城,五皇子钟离子渊的遂林城,八皇子钟离子廉的绵汶城。 而这三位皇子所选的三座城池却恰好守在墨国军队进攻的要道,无论墨国军队是要攻打这三座城之外的那一座城池,都必须经过其中之一,是以无论如何,墨国军队都要与其中之一相碰撞。 这一次,沈墨竹连着即墨离忧带着他们的十数万大军攻向了离国五皇子所守的遂林城。 十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赶往遂林城方向,自然这引起的动静也是不小,是以,守在遂林城的钟离子渊也是早早的得到了消息,就等着沈墨竹所率领的大军赶来。 而其他两位皇子则是冷眼旁观,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每日只是在城内操练着他们的军队,对于沈墨竹那一行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应。不过也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竞争对手,各凭本事,就看谁能够顺利的拿下那些个不知死话进攻他离国的墨国贼。 而当初选定了三座城之后,对于每人再去选择到哪一座城池时,为了公平起见,他们是抓阄决定谁来守哪座城。 而钟离子渊所选的遂林城恰好又是一座易守难攻的优良城池,虽然他们猜不透墨国军队为何偏偏选了那一座最难攻打的城池,但钟离子渊既然守着如此具有地理优势的城池却还不能取胜的话,那也只能说是钟离子渊实力不足,就该毫不留情的被剔出这场皇位争夺赛。 三日时间,墨国军队兵临遂林城城下,不曾有任何的休整,就向着遂林城喊战。 五皇子钟离子渊本就是早早的在等着即墨离忧与沈墨竹等人的到来,见墨国军队连休整都不曾就来叫阵,这摆明了是看不起他离国看不起他钟离子渊,是以,就算钟离子渊再怎么好脾气,再怎么有智谋此刻也耐不住火气,当即开了城门带着军队就要迎战。 城门打开,离国士兵蜂拥而出,拿着兵器气势汹汹的望向墨国士兵。 “即墨离忧,你未免有些太过分了,犯我锦涧城还不够竟然还妄想着侵犯我离国国土,当真是欺人太甚,不把我离国放在眼里!”钟离子渊位于离国军队之前,对着即墨离忧怒喝道。 “呵,欺人太甚?!五皇子,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想当初,我墨国也不曾犯你一丝一毫,可你离国却屡次派遣探子向我枫越城刺探,甚至直接在午夜偷袭,在之后又与我墨国正式开战。 如果不是有离歌侥幸破的了你们的诡计,现如今怕是一切都该倒过来了,枫越城此时也该是尸横遍野,满地枯骨了吧!”即墨离忧听着钟离子渊那满是质问的口气,不禁冷哼道。 到底是谁过分,到底是谁有错在先,离国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还是一副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模样。哼,看来他们所给的教训还不够啊! “而我墨国也不过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算不得什么所谓的欺人太甚,这欺人太甚的怕是另有其人,而这人想必五皇子也是清楚的吧。”即墨离忧跟着说道,言语间带着掩饰不了的讽刺。 “你!”钟离子渊怒斥,气急。但却又无话可说,的确是他离国先犯墨国,本以为墨国是块好啃的骨头,却没想到反噬的如此强烈,只是他又不能说你墨国反击的太过分了,让他们无法承受。 因为一旦他这样说的话,不就是摆明了他承认了是他离国攻击了墨国,摆明了是他离国有错在先,是以引起他们反攻也是情理之中。而且这样说不仅是在承认了错误,更是示弱,明显是让墨国人看不起他离国。 “五皇子莫气,我墨国本也只是想讨个公道,奈何你们的父皇――钟离宸邪并不肯同意我墨国开出的条件,无奈之下,我墨国也只好用非和平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了,还请五皇子代你父皇表示谅解。”即墨离忧望着钟离子渊一副怒发冲冠,却又不得不隐忍不发的样子,不急不缓的对着钟离子渊说道。 那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模样让站在他对面的钟离子渊恨不得一鞋底扇过去,痛揍一场消气。 “即墨离忧做人不要太无耻,你墨国提出的要求摆明了是把我离国的颜面踩在了脚底,我离国又怎可能会答应这等丧门辱国的条约!”钟离子渊听此话,更气,他从没有见过这般无耻的人,竟然如此光明正大,趾高气昂的说出来那无耻的要求,还丝毫不觉得羞耻,当真是以为他离国是一点点底蕴都没有! “呵呵,我墨国何曾不将你离国不放在眼里了!当初你离国偷袭我枫越城,而我墨国又是如何做的――我墨国是光明正大的向你离国下的战书,而后两国才算是正式开战。 在随后的战役中,我墨国侥幸将锦涧城攻打了下来,为了不伤离国墨国两国之间的感情,我墨国字斟句酌每个词,每个句,每段话拟了一个协议,只要你离国答应,我墨国便退还锦涧城。本以为在如此诚心诚意的情况下,离国皇帝会答应我墨国的请求,却没想到回应我墨国只有冷冰冰的武器与刀枪。 我墨国也不是任人欺辱的,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换不回任何的缓解,这才出兵相战,战到如今。 我墨国也并未曾提过任何过分的要求,只是想求一个解释,一点赔偿,就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却还被如此决绝的拒绝――这如何怨得了我墨国!这完全可以让天下的百姓来评断评断到底是你离国还是我墨国的错!”即墨离忧怒极反笑,恨声道。 虽然即墨离忧心里清楚自己拟的协议在知情人的眼中是不可能实现的,不过就是这样说着说着,他自己心里也冒出了火,如果不是离国先犯他墨国,他们何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虽然他们不否认同样是有着吞并的野心,但却也不会是现在! “百姓?百姓知道什么!即墨离忧!你少在这里说的冠冕堂皇,那份协议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样想必你自己清楚,少在这里糊弄人,本皇子可不是那些个什么都不懂的愚民!”钟离子渊神色难堪,再想着那份协议的内容和百姓们的反应,当即脸色就黑了。 别以为有百姓们为你们声援,就当你们是清白,无辜的,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你们自己清楚的很,少在这里装慈悲装无辜大度。钟离子渊愤恨。 “话不投机半句多,离墨两国之间既然成了现在这样,那么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开战吧!”钟离子渊黑着脸,压着怒气喝道,说着亮起了手中的武器。而在他身后,那十几万的士兵也跟着举起了武器,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看来我们之间当真是没有可说的了!既然如此,我墨国接着招便是!”即墨离忧顿了顿,感慨道。接着亦是让墨国的士兵亦是做好了准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归还 “即墨离忧,今日就让我好好领教领教你到底有什么本事!”钟离子渊手持一柄长枪,枪尖挑向即墨离忧,大喝道。 “好,那我也来领教领教你这个离国五皇子的本事!”即墨离忧没有丝毫退让,亦是挑起了一杆长枪迎向钟离子渊。 枪,这种兵器向来是用于战场之上的最佳武器,可攻可守,可长可短,尚有千万般变化,攻击范围又是最为广阔,让人防不胜防。是以,战场之人也最为喜爱长枪。 钟离子渊反手一握,拿起长枪便向着即墨离忧的方向冲过去,刺向他的胸口处。行动处竟舞出了呼呼的声响,直直逼向即墨离忧。 即墨离忧见钟离子渊来的凶猛,也不怠慢,忙忙抬起手中的长枪迎向那刺过的尖锐,向上微微一挑,将钟离子渊的长枪挑过了一边。 这一次的初次碰撞算是彻底开始了二人之间的正式交锋。即墨离忧虽是一国太子,但却不是养尊处优,他是带过兵,上过战场,赢过不少次战役的战神太子。 所以这手上功夫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对上钟离子渊那来势汹汹的枪法也没有怯上分毫,非但没有受伤,反而完美的避了过去,又反手回刺了一枪。 至于这离国五皇子钟离子渊虽没有上过战场,但却到底是有些实力的,不然他何以立足与那与之相竞争的对手之中。 再者说,这皇族之人总是要接受必要的军事教育,军事学习。他作为五皇子,自然是少不了的学习练习,而他却又正好是其中的佼佼者。 平时里他也从没有停下过对自己的训练,不仅如此,他自己也知道光只是学习一些理论知识,坚持练枪法却还是不足够的。 是以,他虽为一国尊贵的皇子,却总是会乔装打扮,出皇城找对手对练,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进步更快,学的更多,也才不会只是纸上谈兵。[] 他从九岁开始接触枪这种武器,也就是在他第一次握起长枪时,他就爱上了这种武器。那种厚重感,那种古朴,质朴的感觉,实在让他喜爱不已,心动不已。 枪身虽然是光秃秃的,并未任何的雕饰,可就是这样才让他分外的喜欢。从始至终,他的武器就只有一个,那便是他手中的那柄长枪。 他练枪有十数年,而这把枪也几近陪了他十数年,这柄长枪还是他选择学习枪法的第二年里,师父交给他的,当时的他看着那柄长枪欣喜不已。 可惜,彼时他还太小根本就拿不起这杆长枪,他用尽全力也只是将它的一段抬起,而且对那时的他来说枪身也太长。 师父说,等你再过几年,枪法稍好后,那杆长枪你自然也就拿的起。所以为了能拿起那杆长枪,他没日没夜的练习,只希望能够早一日拿起那杆厚重的长枪,证明他有那个能力驾驭的了那杆长枪。 这杆长枪陪了他有十数年,却也陪着他见证了那无数败在他枪尖之下的人物,事实上,说不上是见证,因为他们都是败在这杆长枪之下,只能说是经历,共同经历。 不得不说,宫外有很多使枪的高手,而他也就是从那些高手中不断汲取经验,不断的从中学习,直到超越那人,而后才会换对手,以相同的方式打败对方。 数百次的失败,再到成功的逆袭,他在这无数次的交战中早就学会了融合,创造出了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一套枪法。 是以,这一身的枪法比之于即墨离忧也绝不会弱到哪里。 一个是战场上走出来,杀出来的血色枪锋,一个是在次次挑战中不断升华提升提炼出的独树一格的枪法。 这一下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针尖对锋芒,就看谁能够笑道最后了。 再看那两柄相互碰撞交缠的枪头:时上时下。忽左忽右,银光闪闪,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如雪,枪头处,那不时挥过去的两道红缨更是为这幅场景增添了几分明亮的色彩。 这样一副场景看起来自然是极美的,可惜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越是潜藏的莫大的危险。而这一点,战场上的所以人都清楚。 这长枪每一次的挥动,每一次的轻挑之下都暗藏着莫大的危险,稍稍避之不及,那么便是非死即伤。 战场上两国的士兵神情紧张的盯着那两道一来一往变换不断的身影,深怕他们的主子出了什么意外,受了什么伤。 他们虽然是看的心焦,但却不敢轻易冲过去帮助他们的主帅,因为这是一种默认的规则。两军交战时,若是两方将领出战,那么手下的士兵也只能等主帅们的战局结束才可以动手,因为这是主帅们之间的交战,切磋,而不是他们。 是以,他们此刻也只能耐住性子,焦急的等待。 那两道身影还在继续,继续为彼此之间的那所谓的国家利益而相争不让,说到底所谓的为国为家,其本质还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这个世界之上有多少人是当真没有自己的一点点死心,整颗心只为他人,只为自己的国家!不能说没有,但绝不会多!很多东西的决定权都是掌握在上位者手中,对于平民来说,他们只需要服从就好,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话语权。 很多决定看似郑重,看似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可实际上,不过是掌权者,上位者的一句话罢了,不过是一句话,就会有人忙着去实施,去实践,匆忙之间,谈何考虑! “呼”的一声,那是长枪猛地刺过来带起的声响。 “铿锵”一声,两杆长枪又一次相互碰撞,碰撞出了四溅的火花。 这场斗争已经持续快有一个时辰了,可彼此却还没有分胜负的迹象,只是看着不断由他们额头,脸颊滴落的汗水,还有那比之于最开始明显慢下来的速度可以看出,他们也快力竭。 盛夏的骄阳高高的挂在天空,照耀着地上这数十万的两国军队,也让他们大汗淋漓,满脸通红。 再加上本身两国士兵身上就穿着厚厚的铠甲,这自然是热得更狠了。这几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竟有百余人在这烈日下昏了过去。至于其他的士兵,虽不至于昏过去,但却也不好受,不住的揩拭着那不断冒出来的汗水。 “噗”的一声,忽的响起,猛地惊醒那些头脑有些昏沉中的士兵――谁受伤了!这种声音分明就是枪尖刺入骨肉中的声音。这种声音他们听了这么久,自然是极为的熟悉。 两国士兵忙忙睁大眼睛,焦急的望向前方,想要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这一看,却是有喜有悲。 悲的是墨国,这喜的自然就是离国了。 只因为他们看到的正是钟离子渊一枪刺进了即墨离忧腹部的一副场景。而即墨离忧则是一手扶着钟离子渊刺过来还没有拔回去的枪尖,一手撑着自己的长枪,微弯着腰,面色难堪的望着自己腹部的那伤口。 血液顺着伤口中不断涌现而出,浸染了即墨离忧那一身本是冰冷,却在烈日的照射下变得滚烫的盔甲,在顺着那盔甲,一路滴落到那满是尘埃的地上。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受伤了!” “殿下!” “三皇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受伤了!”待墨国士兵看清楚了状况,顿时就慌了,从他们一路攻打过来,他们虽也曾有损失,但他们的太子殿下却从没有受过伤,今日――是第一次!这如何不让他们感到慌乱。 那可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他们未来的皇,如果他们的太子殿下出了意外,谁来守护他墨国的江山。 三皇子虽然很有能力,可自始自终他就没打算接替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不愿意接替这个位置,所以三皇子殿下才会答应太子殿下,助他一臂之力。 这些东西,他们当然知道,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太子殿下一手带出来的亲兵! “即墨离忧,没想到被称为墨国战神太子的你也不过如此么!今日你不也是败在了我的手里,你墨国又有什么可猖狂的资本!”钟离子渊手握着那杆长枪,喘着出气,嘲讽道。 这一场战役,他确实是打的相当艰难,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这样具有实力的对手了,不过这有什么呢,他虽然承认即墨离忧确实不负他那战神太子的名头,与他僵持了这么久,甚至他这一次,也只是趁着即墨离忧的疏忽之下,刺出了这一枪,可他终究还不是被他一枪刺了过去,低下了他那什么所谓高贵的头颅,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他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结果就是即墨离忧他输了,而他赢了! “本皇子劝你最好趁你还有着一口气,赶紧让你墨国的士兵老老实实的退兵,退回到你墨国的境地,尽数归还我离国城池! 至于其他赔偿,我离国自会派人向你墨国讨还。只可惜你到时候估计也看不到了吧!哈哈哈!即墨离忧你有没想想到你也会有今日!”钟离子渊哈哈大笑,不屑的让即墨离忧说出服软的话。 第一百二十四章 疲惫 “就是,你墨国也不过如此么!” “没想到堂堂墨国的太子殿下,被誉为战神太子殿下的即墨离忧不也是败在了咱们五皇子的手中了么!” “看墨国太子被咱们五皇子一枪刺过去的感觉还真是解气啊!” “是啊,敢三番两次犯我离国,就该早被一枪挑死!” “五皇子殿下,赶紧挑死他!” “对!挑死他!” ‘“挑死他!” 离国的士兵看清楚场面的状况后,情绪顿时高涨了起来。纷纷出言讥讽,吆喝着将即墨离忧一枪戳死。 对墨国人而言,离国是先犯他们领土的人,是他们的敌人,仇人,他们本就该反击,是以他们才一路向着离国的城池不断进攻,只是为捍卫他们的领土他们的家园。 而于离国人而言,墨国则就是成了侵犯他们领土的国家,并且是相当过分的侵占了他们的城池,所以,对于墨国人,他们本能的排斥厌恶。 对于两个国家的士兵彼此厌恶,彼此愤恨,也都是处于各方所站的角度不同,说不清谁对谁错。战争这东西向来恩怨不明不是吗?! “即墨离忧,你现在是不是该向你的士兵们说些什么了,比如让他们放下武器,自觉投降,或者是直接自杀在你面前来表示他们对你的追随?!不过你得要快点说出你最后的遗言,不然我的士兵可等不及呢! 瞧瞧,听听,本皇子的士兵正喊着让我一枪刺死你呢!你说就你这位被墨国士兵广为赞誉的太子殿下就这样死在我的长枪之下是不是会感到憋屈呢!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你今日就犯在了本皇子的手里呢!唉,也可惜了你这张美若冠玉的一张脸啊,这张脸就是让本皇子这个见惯了美人的人也不禁心动嫉妒几分,不过它很快就会不美了!它会变得丑陋不堪,满是伤痕!哈哈哈!” 五皇子听着自己手下的士兵那洪大的吆喝声,不禁笑了,微微向前踏了几步走进了即墨离忧,丝毫不将那对着他虎视眈眈的墨国士兵放在眼里。 虽然那些士兵够多,可却抵不上他的速度快,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他的这把枪将会刺得更深,彻底让即墨离忧没了命。所以就算那群墨国士兵再怎么怒喝,他也不会在乎。 望着眼前满脸虚弱的即墨离忧,他轻吐出让任何听后都会屈辱的话――让自己的士兵,因为自己惨死,那是多么残酷屈辱的一件事啊!那可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呢,要是死在了他的手里,可是相当有成就感呢。 走进了即墨离忧,他才发觉,原来原来即墨离忧的脸竟然是那么美,美的让他心动,让他嫉妒。那种美不是一种女性化的美,而是超越了模糊了性别的美! 用“面若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目如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薄唇似雪。”这段话来形容他是最为恰当不过了,那双美目中虽带着满满的怒气,鄙夷,不屑,嘲讽,但让他看着却不会觉得生气,暴怒。 就是那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的唇瓣看起来也是格外的诱惑,美丽,就如沾染了丝丝血色白雪,白中透着淡淡红意。 美,太美!以至于他都在不知觉间上手摸了过去,感受着指尖那细腻润滑的皮肤,当真是让他心神不稳呢。 这张脸是那么的美,他还真心想收藏起来留给自己观赏呢,可惜的是,他们之间注定为敌,注定要死去一个,所以对于这张脸他虽然相当的喜爱,但却绝不会因此放过即墨离忧。他们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 只是为何初见他时怎么就没有觉得他是那么的美呢。要知道以即墨离忧这种面容被人第一眼看到绝对是为之倾倒惊赞,甚至会被有些人说成雌雄莫辨,女气。 噢,他记起了,是即墨离忧通身的一种气质,一种男儿血性的气质,温润中透着阳刚,俊逸且又轩昂。也就是这种气质让他忽略了他的美。 “本殿倒不知离国的五皇子竟然对本殿的这张脸如此感兴趣,还有摸本皇子脸的嗜好呢,不知情的人若是看到五皇子如此含情脉脉的看着本殿,还以为五皇子是个断袖,与本殿有私情呢!”即墨离忧双手无力,且又分别撑着枪,只能侧过脸避过钟离子渊的手,嘲讽道。 “呵呵,说起来本皇子还真的对太子殿下您有几分兴趣呢!不过这几分兴趣也不代表本皇子会放过你。想好了怎么说没有,你那十数万的士兵可还等着你呢!”钟离子渊收回那被即墨离忧一侧脸突然空下来的手,不在意的接着说道。 “本殿的士兵用不到本殿来教,他们自会做出决定,今日本殿落在你手里算你运气,也就任你处置!”即墨离忧怒声道。 “唉,还真心是不听话的啊!要是听了本皇子的话,一切可都好说呢,何必要弄的如此僵硬呢。”钟离子渊状似可惜哀叹。 没错他就是喜欢看即墨离忧一脸屈辱恼火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反正他也逃不了他的手掌心不是么。 “钟离子渊,离我们太子殿下远一点!” “钟离子渊,快点放开太子殿下,不然迟早要你好看!” “钟离子渊,你太卑鄙,无耻!” “滚开!离太子殿下远一点!你个肮脏的小人!” “……。”士兵们自然对刚刚那幅场景看的分明,不由得怒火冲上心头,纷纷高声怒喝叫嚷道。 “呵呵,卑鄙?无耻?肮脏?你们确定要这样说么!要知道你们那尊贵的太子殿下现在可是在手中一动不动任我宰割呢!你们要是惹怒了我,现在你们的太子殿下可就要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啊!怎么,还骂吗!” 墨国士兵叫骂声不绝于耳,终是将钟离子渊的头给转了过来,面向那十数万的墨国士兵,慢悠悠的,冷嘲道。 “你!”墨国士兵听他话语,虽感到相当的憋屈,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闭嘴,不然激怒了他再伤了太子殿下可就是他们的大罪了! “呵!”钟离子渊,见墨国士兵果然住了口,不由得嗤笑一声,不再理会,对于这些人,看似叫唤的厉害,只要掌握了他们的软肋保证他们服服帖帖,老老实实。 转过头,又看向即墨离忧,“本皇子这话说的够多了,你既然如此不识相,那么也别怪本皇子辣手无情了! 你一死,我离国可要少上一劲敌,墨国的城门可就又弱上几分呢!本皇子估计你们家那即墨老儿,连个继承人都找不到了吧!看来墨国迟早会是我钟离家的,只可惜你这个墨国太子已经看不到了!” 钟离子渊的第一句是高声说出来的,至于这剩下的几句,则是向着即墨离忧的身侧一靠,贴着即墨离忧的耳畔低声说的。这剩下的话,到底还是不适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不然显得他离国野心太强,怕其他国家对离国心生防备,不利于离国下一步的扩张。 是以他也只是对着即墨离忧说出来,谁让他就要没命了呢,要知道死人可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待钟离子渊说完这句话,就要动手将长枪刺得更深,刺死即墨离忧时,即墨离忧忽的开口道:“你真的确定已经胜券在握了么!” “怎?…”钟离子渊听即墨离忧的问话感到奇怪,想要出言问清楚,可这话才出口,却再也问不出来了。 因为此刻一杆长枪由他的胸腔处彻底的洞穿了过去,而后又迅速的拔了出来,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房被那一枪刺得破碎,感觉生命力在流失,力量在消失。脱力之后的他,并没有直接倒地,而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跪在了即墨离忧的面前。 他不明白,不过一瞬这一切怎么就倒了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睁大了双眼,使力的盯着即墨离忧――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闲话太多只会给对方机会么!还有不要太小觑你的对手,不要以为受伤了,你就可以毫无顾忌了么!呵!你做的最错的不是这些,而是你真的不该靠我太近,不然我还真的不保证一击致胜呢!”即墨离忧站在钟离子渊的面前,看着他那睁大眼睛,居高临下的说道。 原来如此么,是因为他太过于轻敌,小看了即墨离忧么!以为他已无翻身的机会了,所以才如此的肆无忌惮,呵呵,他倒也真的被这点坑害了呢,现在不就是连命都没了么!原来如此啊! 再无力想太多,眼睛太过于疲惫,让他再也无法支撑,累,困,从来都没有过这般的累,就这样睡过去吧,永远的睡过去吧,再也不用想着其他的事情,只是昏睡过去。 闭上眼吧,睡吧。 即墨离忧见已经闭了眼彻底没了生息的钟离子渊,轻叹一声。转过身,扯开那已经破裂的铠甲,拿出一件血色块状物。 仔细一看――那竟是血袋!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伤痕 即墨离忧将手中之物随手一丢,便向着墨国士兵中间的某处看去,眉眼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情,就连嘴角都微微上翘,勾了起来。(.好看的小说) 而即墨离忧看过去的那处,却也正好走出一人,那人穿着着普通士兵的盔甲,拨开其他士兵向前走出迈向即墨离忧所在的地方。看不清面容,但却不知为何却对那双眸子看着分明亦是含笑的回望着即墨离忧。 即墨离忧见那人走向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大了起来,也抬腿大步跨向对方。瞧着他那节奏极快的步伐,根本就不像是刚刚经过一番苦战,还受了伤的人,哪里还有之前那一副要死了的模样。 不对,从一开始他就没受伤,最多也只是一点轻微的擦伤罢了。刚刚那一副虚弱的要死的模样,也只不过是用来迷惑钟离子渊,让他放下警惕,敢毫无顾忌的接近他,不然他怎么能够一击制胜,要知道为了这一击,他可是连色相都出卖了,不然他又怎会对钟离子渊摸上他的脸也是隐忍不发。 虽然钟离子渊的枪法与他毫不逊色,就是他那一枪的力道也不小,要不是他提前在腰间裹了个用厚厚的皮革做出的血袋,很大程度上减小了枪势的力度,他还真的可能因此重伤,如钟离子渊所愿,死在他手里。 不过好在一切算计的极为顺畅,不然这场面可真的不好收拾呢。 当时他于钟离子渊苦战了有一个时辰却也不见分胜负,要知道他们都开始脱力了,耽搁下去,绝对说不准会有什么事。 所以也就只好按照最初的计划,主动露出破绽,让钟离子渊抓住机会正好能够攻击他。而他则是趁机让他一枪刺向他那早就装备好的腰腹处。 那腰腹处包裹的东西极为自然,极为逼真,当枪尖刺进其中时,那声音竟然与刺进人的骨肉的声音别无二致,甚至是血流下来的感觉也是一样。[]所以也才没有让钟离子渊发现破绽,依旧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中。 其实与钟离子渊苦战这么久,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的确确是有着与其一较高低的心思,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是计划的必要,不与他苦战一番就轻易的让他刺伤自己,实在容易让他生疑,为了一切能够顺利进行,他只能与之苦战。 而后来,在如愿被刺了一枪之后,他索性就完全的装虚弱,正好还可以缓解那已经脱力的身体,为最后那一击做好充分的力量积蓄。 “皇兄。”那走出来的身着普通士兵服的对着走近的即墨离忧轻唤了一声。 而这一唤,让即墨离忧越发的咧开笑,却让周围的士兵呆愣了眼。 之前他们在他们误以为太子殿下受伤,想要向三皇子殿下寻求主意时,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啊,而且他们也确定三皇子殿下是是穿着一身同太子殿下略无二致的盔甲陪着他们上了战场的,可在那时却找不到了身影,无奈之下,只好密切的关注着场上的变化。 何曾主意到了身边多了一个士兵,还是三皇子殿下伪装而成的士兵!这怎么可能,为何他们一无所知! 什么时候他们的警惕性如此之差,是因为他们把心神都放在了太子殿下了吗!还有为何他们明明看着受了重伤的太子殿下,此刻却像什么事也没有的站在他们面前,而且还斩杀了敌国那嚣张无耻的五皇子。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们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不过对于沈墨竹突然化身成为一名普通士兵并没有让他们察觉这件事,其实并怨不了这些士兵。因为沈墨竹那一身隐匿的功夫,就是即墨离忧也难达分毫,如果不是他主动暴露,这些士兵怕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是以,这一切也就不足为奇了。 “离歌。”即墨离忧含着笑回道。 “皇兄,你做的很好。”沈墨竹说道。 “我说离歌,你家皇兄我为了你的计划,如此受累,还牺牲了色相,就换来你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啊!”即墨离忧看似不满,且又带着几分痞痞的感觉向着沈墨竹抱怨道。 “皇兄……。”沈墨竹有些无语,什么时候他印象中那满身正气,一本正经的皇兄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原来人啊,果真不能看表面。 “不是皇兄我说你,你皇兄现在可是伤患!啊,我怎么觉得头有点晕,哦,一定是失血过多了,离歌你还不快扶着我!” 即墨离忧一脸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看着沈墨竹,不过这话还没有说完,这就扶着脑袋对着沈墨竹说头晕,这说的时候还不忘一把扯过沈墨竹,将身体倚在沈墨竹身上,以示他现在很虚弱,是伤患。 即墨离忧此刻的这么一副表现没能让沈墨竹有所动容,换来的只是沈墨竹那相当无奈的神色――即墨离忧身上有几分伤,他还能不知道么――要知道,他身上绑的东西可是他亲手设计的,能差到哪去。 他可是对他亲手设计出来的东西相当自信。是以,他压根就不担心即墨离忧,就算他真的有事,只要不是断气了很久,他也能将他救回来。现在即墨离忧摆出了这么一副样子,摆明了是想压榨他了! 不过虽然即墨离忧的话没有让沈墨竹动容,但却让周围站着的士兵听在耳里,心里了。要知道太子殿下可是真的被刺了一枪的,刚刚他走过来也只是强撑罢了,所以太子殿下现在一定很虚弱,他们不禁以为着,心中自然是担心无比。 “太子殿下,您哪里受伤了!” “咳咳,本殿下…。只是…咳咳…。”即墨离忧艰难的吐着话,回答着士兵的问题。不过他心底真正想说的是――本殿下无事,无事,一点事都没有,本殿就是想寻点心理安慰。 “快,太子殿下都说不话了!快给太子殿下传军医啊!”――即墨离忧――我其实不用军医,只要离歌在就好了。 “看太子殿下面无血色,这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创伤啊!”――即墨离忧――嗯嗯,是啊,我可是伤患,离歌你可要好好的照顾皇兄!想着,还横了沈墨竹一眼,这眼神中明晃晃的表示着――我是伤患――要你好好照顾! 沈墨竹又不愣,自然是看的清楚,不禁好笑――这士兵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瞎忙也就罢了,怎么你这个当事人不帮着解释,还跟着胡闹。 “麻烦三皇子殿下暂且照料太子殿下,小的这就去寻军医!”――即墨离忧――去吧,去吧,这句话说的我爱听,离歌可是最适合照顾本殿下的人了,当然你最好找不到军医,然后也就不要回来了! 即墨离忧暗自嘀咕,丝毫就不在乎那些士兵因为他而慌乱成什么样子。反正有离歌在,绝对出不了大乱子。而且如今钟离子渊已死,群龙无首,量那些离国士兵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虽说哀兵必胜,但这哀到了极点,还看他们怎么胜! 就算他们真的因为哀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但他们这方也不差啊,这才刚上阵,就斩杀了敌国的头领,自然是士气大增,打起仗来自然也是事半功倍!他还就不信赢不了这些个离国士兵! 再者,若是一切如他们所预料的,所进行的那般――离国二皇子钟离子谦,与八皇子钟离子廉那里很快也会传来城破的消息吧!既然这样,他还怕什么! “太子殿下!军医来了!” “啊,军医!军医!”士兵们纷纷高呼。 不过这样的消息对那些个士兵是好的,对于即墨离忧来说那是极度的不爽,听着士兵们的欢呼声当即脸就黑了。但却还没有任何解释,还倚着沈墨竹的身上。 “太子殿下,可否让,让老臣给您看看伤口?”那军医是亦是年过古稀之年,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的对着即墨离忧问道。 这军医是老军医,是这整个军营最具实力的一位医者,也只有即墨离忧沈墨竹等人受伤才能有资格让他出马,是以在听闻即墨离忧受伤后,这些士兵们自然急急忙忙的就把这个资历最老的军医给拉了过来,丝毫不在乎,他这把老骨头是否能承受得了他们粗鲁的对待。 “……本殿下没事!不劳烦军医了!”听着那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就会憋死的话语,即墨离忧的脸更黑了,当即咬牙切齿的回道。 “不行啊!太子殿下乃是千金之躯,不可草率啊!”那老医者,听着即墨离忧的拒绝当即就苦口婆心的劝道。 “…。本殿下确实没事!这些你满意了吧!”即墨离忧当时就冒火了,直接站起身,将腹间曾被长枪刺过的地方露出来给那医者一观――那本该血肉模糊的地方,除了一点红痕之外,再无其他伤痕。 “嗯,太子殿下没事了。”那军医仔细的看了看那红痕处,见真的没问题之后,这才点点头赞同道。丝毫没有听出即墨离忧那饱含怒火的语气。 第一百二十六章 疯狂 那老军医的模样简直是认真虔诚到了极点,带着医者的好脾气极好的回应着,丝毫就不在乎他眼中的病患到底是多么恼羞成怒。 不过就照着他那副模样,也实在让即墨离忧没处发脾气,索性直接从沈墨竹的身上彻底的脱离了出来,甩手就向着他们驻扎着的地方气冲冲的大跨步走了回去,连这战场之事还没有结束,他就要彻底的做个了甩手掌柜。 这个时候他要是还赖在离歌身上,不是存心给自己找堵的么!他都没受伤,还装着一副虚弱的样子骗同情,这绝对有损于他那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高大形象,是以,走,遁走是最好的办法! “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如果你们连这些个已经没了主心骨的离国士兵还解决不掉,处理不好的话,那么从今往后也就不用再待在本殿的军队中了!”已经怒气冲冲走了很远的即墨离忧忽的撂出来这样一句话,让墨国这些个还搞不清状况的士兵听的分明。 “是,太子殿下!”众士兵听的即墨离忧的话,微愣,而后涌上心头的一股浓浓的自信与豪情!他们会完成的相当漂亮,绝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 太子殿下刚刚那句话看似说的相当的严肃,可他们都知道太子殿下只是在激励他们而已,而且看太子殿下那副模样分明就是恼羞成怒,从而想要找点其他东西泻泻火,而他们则就是好巧不巧的成了太子殿下发泄的对象。 要是真按太子殿下所说他们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最多是接受一场极其恐怖严厉的惩罚,而不是被剔出军队。要知道他们可是太子殿下亲手带出来的,太子殿下对他们到底如何,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不过虽然不会被赶出去,但那惩罚是绝对不是好受的,至少会让他们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所以即为了不被赶出去,也为了不受惩罚,更为了为他们墨国他们的太子殿下争上颜面,他们这次必须要完美的解决剩下所有的事情,让太子殿下看到在没有他领导下的他们的战斗力! 沈墨竹含笑望着即墨离忧那一副满是怒气的模样,可明明是怒气,可他为何就是从中看到了一种浅淡的羞涩呢!他――这是傲娇了么! 果然好难得啊。[]看着即墨离忧那副模样,他甚至都能感受到由内心散发出来的愉悦之感。 他竟然被即墨离忧的这副模样愉悦了呢! “喂!离歌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我走!”即墨离忧走了许久,见身后还没有人跟上来,微侧脸试探的看了一眼,却确实没有看到那人跟上来,不得以,索性硬着头皮转过身寻找那人的身影。 而也就在即墨离忧转身看向沈墨竹时,却正好看到沈墨竹含着一脸的笑望着他静静的站在原处。看他那脸的笑,分明就是被他愉悦到了! 可恶的,竟然还在笑,竟然取笑他,还真没把他这个皇兄放在眼里啊!不过虽然腹诽着沈墨竹那一脸笑,但却也不会说出来,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看到离歌脸上浮现出这么真实的笑呢! 偶尔这样因为自己愉悦到了离歌,其实,其实感觉还是很好啊,只是觉得脸皮有点烧烧的感觉,让他感到一点点的小羞涩。 既然无法抱怨,那也只是佯装恼怒的喊着他过来好了,他还是习惯于离歌在他身边的感觉,不然他会感到很不适应。 沈墨竹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笑着,也不说话,当真应着即墨离忧的话,向他走去。 即墨离忧看着沈墨竹一步一步走向他,当时就感觉自己心里溢满了浓浓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房,他也解释不好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是感觉满满的,暖暖的,软软的,让他心甚至像是停止了跳动。(.无弹窗广告) 两个人明明还身处于残酷无比的战场之上,可看着两人,他们只觉得他们根本不是身处战场,而是身处于一处极为平和,平静的乡间小道之上,看着两人慢慢接近,慢慢走进。平静而温馨。 那一刻他们好像感受到了地老天荒,矢志不渝。虽然这样一句话形容在他们身上总感觉有些奇怪,可不知为何,就是形容在他们身上会觉得极其的和谐,适宜。 “皇兄?”沈墨竹微侧着头,看着盯着他怔怔出声的即墨离忧唤道。 “啊。哦,走吧!”即墨离忧猛地回神,看着已经站在他面前的沈墨竹一脸疑惑的望着他,心中不自觉的觉着慌乱,索性避过了沈墨竹的眼神。 直接转身向前快步走去,不再理会身后的沈墨竹,一副想要逃避什么的样子。 沈墨竹也不在乎即墨离忧到底怎么了,跟着走便是了,反正现在战场上也不需要他们,他们正好该去等等华幕,绵汶那边传来的消息到底如何了呢。 也就在沈墨竹与即墨离忧彻底脱离了这片战场后,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又一次的开始了。 离国的士兵也顾不得悲伤,顾不得其他,见墨国士兵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的攻向他们,急忙忙的拿起武器与之向抗衡。 他们实在不能接受明明当初那个墨国的太子殿下已经被他们的五皇子一枪刺中,按理说已经没了反击的机会,怎么就这么快一切就被颠倒过来,甚至在他们还没有搞明白的时候他们的五皇子就已经命丧黄泉。 再看看墨国的太子,竟然就如此急冲冲的离开了战场,将战争的控制权竟然直接丢给了他手下的士兵――这实在是太大胆了! 古往今来谁敢这么做,就算是那个早已经身首异处,胆大包天的杜若也不敢如此做啊,他再怎么大胆却也是派了个官阶不高的将领带领着的。不然谁来指挥他们进攻或撤退。 而这样做的人,要么是极为自信,要么就是无知到了极点,狂妄到了极点。不过很明显,即墨离忧绝不是无知的人,他竟然都能以身设局让五皇子在不知觉中就输了个彻底,丢了性命的人怎会是个狂妄无知的人。 既然他是如此的自信,也就是在另一个层面上说他墨国分明就是瞧不起他离国! 这怎么可以――凭什么!凭什么他墨国如此小看他们!侵犯了他们的国土,杀了他们的皇子,甚至还对他们不屑一顾! 嚣张!太嚣张了!怒!止不住的怒气!怒气在心中瞬间升腾,盖过了心中原本对五皇子惨死的悲痛。 杀!杀!杀!杀了这群强盗,这群卑鄙无耻的强盗! 这一次,当真是不在有丝毫的停顿与滞留,两方人马直接向着彼此饱含着杀气冲杀过去,不留给对方有任何冲过去的机会! 不过对于这些个饱含怒气的离国士兵,墨国士兵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相反他们是兴奋,相当的兴奋! 这一次可不止他们这些个货真价实的士兵,他们可还是有帮手的! 上一次从杜若手中可是收刮了不少的好东西呢,现在他们手中甚至好用着离国的东西呢!虽说有些无耻的感觉,不过咱们叶凡叶少将军说了,这东西不用的话,太浪费了,为了不浪费,为了节约他们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用上那么一段时间。 既然这用都用了,这多用一点,和少用一点也就没什么区别了。那么他们再拿出点东西,也丝毫不奇怪了。 上次将他们整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傀儡木偶可是让他们忌惮很久呢。不过好在被他们那天赐一般的三皇子殿下给破了,这一旦破解了,也就会是他们的了,这既然是他们的东西,那他们拿出来对敌也就不足为奇了吧。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收刮来的傀儡木偶,不对,是他们的傀儡木偶也该是时候拿出来帮他们缓解下压力了。 而且他们的叶少将军还说了,这等苦力活自然是能偷懒就偷懒,不能埋头硬干的。他们可还是要保存体力做些其他事的,而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省力气的办法,他们自然巴不得省省心,放放力呢。 那些看似木头的家伙可要比他们十几二十个人还要强呢。只可惜数量有点少,不然他们就直接派这些个东西上场,他们也可以好好的歇息歇息,哪里还用如此辛苦的抗战。 唉,这才多久,他们竟然就被叶少将军教导的如此有觉悟,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怎么就是那么的聪明绝顶呢! 这十数具傀儡木偶不出还好,这一出,直接让离国士兵彻底的陷入了疯狂! 这些个战争利器分明就是他离国的,当初他们也就因着这样一样战争武器而底气十足,从而没有过多犹豫的就向着墨国发起了突袭。 可如今呢,如今这些曾属于他们的东西竟然尽数落在了墨国士兵的手里,并由他们驱动而来杀他们离国! 当真是荒谬至极! 这样的一副于他们而言的场景,何不异于自相残杀!这何不让他们疯狂! 不过可惜了,就算他们再愤怒,再疯狂,却也抵挡不了墨国士兵的斩杀。有了战斗机器般的傀儡木偶再加上墨国士兵本身的勇猛,这场战役墨国毫不意外的大获全胜! 第一百二十七章 等级 就算他们再怎么不甘,却也无能为力。(.无弹窗广告) 由于离国的士兵到底还是有骨气的,就算被等于单方面的屠杀却也没有想过投降,依旧使力的支撑着,直至最后生命的停滞。 遂林城外被血色铺满了整个大地,无数句尸体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却没有人会有心思在意。一种苍凉感油然而生,弥漫了所有人的心房。可这些悲凉感却阻止不了他们停下杀戮的双手。 对方的士兵一个个的减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最后所剩无几。而很大一部分离国士兵却并不是死在墨国士兵的手中,死在了本是离国发明出来的傀儡木偶那凶猛的残杀之中。 遂林城的士兵团虽然被斩杀殆尽,但遂林城却还没有破。那高大的厚重的城门依旧耸立在他们的面前,稳如泰山。 那剩下的少的可怜的离国士兵悲哀的看了眼带着暗绿色,斑驳的城墙,眼底是浓浓的悲哀,与伤痛。――守不住了吗。真的守不住了,可惜他们拯救不了遂林,他们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这一眼看过之后,他们还是要拿起手中的刀刃去刺入敌人的胸膛,感受着他们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身上的畅快感。既然他们已经拯救不了遂林,那他们就不如让对方多损失一点好了。虽然这对他们看起来有些不痛不痒。 遂林城易守难攻,一旦它城门紧闭,很难从外面强行攻破。是以,在将离国的士兵斩杀干净以后,墨国士兵对那紧闭的城门有些头痛。 这主力是没了,可是这城却进不去啊。遂林城是攻进离国内部城池必经的一座城,所以墨国军队要是想攻进离国,必须取道遂林,由遂林出去。 而若是绕路却又是太远,时间上来不及,他们讲究的是速战速决。[.超多好看小说]遂林城城池又是依着地势而建,地势极其险峻,实不易攀爬,就是那些个战斗力非凡的傀儡木偶也很难跨越,是以除非里面的人主动开城门,不然他们绝无一丝的可能性闯进。 看着那紧闭的城门,墨国士兵心里也清楚,他们这是要与他们耗到底的节奏。他们根本就不会开城门! 说起来,离国五皇子有些不明智。遂林城易守难攻,他本可以就带着城中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与墨国一战,可奈何他却偏偏抛弃了自己所占据的地理优势,而向着出城与墨国来一场面对面的交手。 不过这其中也不乏是因为墨国刻意使出的一点激将法,一些心理暗示,让钟离子渊失了本心,一心想着把面子给找回来。如果当初他要是再稍微理智一些,怕沈墨竹的机会就要再换上一个彻底了。 不过好在一切顺着计划如期进行了,这便是最好不过了。 但是问题是,墨国士兵现在有点愁。这人都杀完了,这城还没破。要知道太子殿下可是让他们把一切都交给他们处理的,他们要是真的处理不善,那后果确实是惨惨的,更甚者是对不起他们信誓旦旦的承诺。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有想着法子,让里面剩下的不多的士兵把城门打开,让百姓不对他们产生抵触的情绪。不过这一点倒是真的不好做啊,可真是让人头痛。 而且他们要是不能及时解决这件事的话,那么除去惩罚,失信之外,还有就是他们可能还要在露宿野外,并且还是几天。 这露宿荒野的感觉这些天他们也都尝够了,谁不想有个舒舒服服的时候,好好放松一下,前几次攻打的那几座城池一部分是因为时间赶,另一部分是因为有些城池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没有可享受性。 是以,这次攻破遂林城后他们也能有个好好休整的机会,因为听上面的意见是不能将离国逼急了,以防狗急跳墙。 可是这干站着也没办法破城啊。怎么办,怎么办?头痛啊。这些个士兵说到底还是些热血神经粗大的汉子,让他们去想着一些算计人的法子来,还真的有些强人所难。 也就在战场的士兵在苦恼的时候,即墨离忧与沈墨竹倒是相处的颇为愉快。 当初决定攻打遂林城时,为了能达到预料中效果,他们在遂林二十里外驻扎,而后将物资一放,就匆匆的赶到遂林城下叫阵。 由战场上离开到走到营地处,两人花了有一个半时辰。路上即墨离忧也不板着一张脸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沈墨竹聊着天,虽然很多都是废话,但对即墨离忧来说,这种感觉相当的好。 就算战事再着急,也不可能让军营处空虚,无人看守。是以这营地之中还是留了不少的士兵看守着他们的大本营,以及他们这几日的粮饷。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粮食吃完之前,就要把遂林城彻底的攻破,由遂林城中获取食物,不然他们将无粮食的供应,只能饿着肚子。自然这样的结果绝对不会是他们想见到的,想经历的。是以墨国士兵铆足了劲与离国死拼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此。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因为遂林城的士兵已经被灭,五皇子也已经死了,这唯一棘手的也不过就是破城了。 “参见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有士兵远远就看到即墨离忧与沈墨竹两人跨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向着他们走来,太远,却看不清面目,初始以为是敌人,但待稍近了却发现是他们墨国的军服。 再近些的时候,他看清了,那一身凌乱,腹部还开了个大口,沾染了血迹的人是他们那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那一身普通士兵服的满身淡然的竟是三皇子殿下。虽然搞不明白他们怎么变成了这样,但这张脸又不会错,是他们的太子殿下是他们的三皇子殿下就对了。 “参见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有了这一声的惊醒,自然这剩下的人也都注意到了那款款而来的两人。也不敢怠慢,忙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着二人拜见道。 “起来吧,叶凡与曹将军那里可曾传来消息。”即墨离忧问道,即使他现在的形象有些狼狈,可却丝毫不损他在士兵们心中的形象。那种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不自觉的就让他们忽略了其他,只有那双犀利的眼眸,和那低沉的悦耳的嗓音。 “有!”当即就有士兵回道,手中呈上一封密封完好的信封。 即墨离忧接过来当即便拆了开来。双眸自上而下扫视了一遍之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不曾言语,大跨步走向了他的营帐所在地,而沈墨竹虽不曾看到信上的内容,不过也能猜的出来叶凡与曹将军所进行的是相当顺利。不多想,跟在即墨离忧身后。 而这些围过来的士兵也都纷纷退让为二人留出一条通道来,待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这才回道各自的岗位,继续工作。 “华幕,绵汶城已破,叶凡与曹将军活捉了钟离子谦,钟离子廉正在向这边赶,估计再有四日的时间就会到了!”才刚刚钻进帐篷,即墨离忧就有些激动的迫不及待的对着沈墨竹说道。 “嗯,竟比这边还要快上一步。待他们回来,就将大军整顿一番,准备停战吧。”沈墨竹从即墨离忧手中接过那写满了重要情报的信纸,扫了一眼,眼神有些飘忽的说道。 “停战?不是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才班师回朝吗?”即墨离忧听着沈墨竹的话有一瞬间的愕然,出言问道。 “等不了这么久了,这一次我们将离国三个重量级的皇子杀的杀,捉的捉,以钟离宸邪的性子,这绝对是比要他道歉还要来的耻辱,是以若是再攻打下去,他绝对会倾囊而出,到时不好脱身,于我墨国极其不利。” 沈墨竹头一转,直视着即墨离忧,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他的计谋再好,却也抵不住人数上的巨大差异。要知道人的体力是有限度的,他不可能要求士兵们如真正的战争收割机一般,不知疲倦,不分日夜的与敌方相战。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也就越不利,所以还是尽早脱身为好。而且他们给离国的教训也够了,杀了一个颇有才华的皇子,活捉了另外两个皇子,更是占领了离国大大小小的不少座城池,这样的警示是绝对够了的。 就是不知那离国皇帝钟离宸邪能否退让了。 “一旦五皇子钟离子渊战死的消息传到钟离宸邪的耳中,定然会让他大怒,到时肯定会想着派出更多的士兵将我们拿下,不惜一切的拿下。而为了防止这种状况也只能把钟离子谦与钟离子廉拉出来作为谈判的筹码。 死了钟离子渊他可能会觉得心痛,但更多的怕是被小看被羞辱后的恼怒。但若是这剩下的两个皇子也死了,绝对会让他心痛不已――尤其是钟离子廉!” 沈墨竹接着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三个皇子中,他要杀了钟离子渊,而留下钟离子谦和钟离子廉两人的原因。 这三个人对钟离宸邪的影响正好分为三个等次,而钟离子渊处于第二级,另外两人则处于最高和最低的等级。 第一百二十八章 狂傲 这在钟离宸邪心目中处于最高地位的绝不会应该是二皇子,而是那个有着相当受宠的母妃的八皇子钟离子廉。所谓爱屋及乌,自然这八皇子自然也是船涨水高,在钟离宸邪的心中自然是处于不低的地位。 同爱屋及乌一个道理,既然二皇子钟离子谦的母后不讨喜,那么他的待遇在离国也绝对好不了哪去。虽说他因为不受宠,从而更加的努力,来使钟离宸邪认同,不过就算钟离子谦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出色,由于心中有刺,估计也很难在钟离宸邪的心中也难占据一个重要的地位。 所以说当初沈墨竹与即墨离忧选择了与五皇子钟离子渊而不是另外两人就是算计好了的。 拿二皇子钟离子谦开刀威胁钟离宸邪于他而言太轻,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太在乎,而拿八皇子钟离子廉开刀,又太重,怕因此彻底的触碰到他那根紧绷的神经,从而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让他墨国难以防范。 而拿五皇子钟离子渊开刀就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既不能让钟离宸邪不痛不痒,也不能让他伤筋动骨,这个度就得要好好把握。杀了钟离子渊,既不能说让钟离宸邪不在乎,也不能说让他太在乎。 谁叫钟离子渊正正好好处在了这不上不下的位子,正是可以刺激到钟离宸邪的人。所谓不用白不用,秉着这个道理,沈墨竹自然会把将选为猎杀对象了。 至于那两人,既是用来他们与钟离宸邪谈判的筹码,也是用来膈应钟离宸邪的好人选。他若选择救那么他就必须要讲二人都救出来,即便他内心深处是极其不喜欢钟离子谦的存在。 “所以,当务之急是将这里的战事尽快结束,然后与钟离宸邪谈判?”即墨离忧插话道。 “嗯。”沈墨竹微微颔首。 “若是钟离宸邪真的不在乎他那两个儿子的命?”即墨离忧皱了皱眉头向着沈墨竹提出了疑问。 “不,他不会。”沈墨竹淡然回道,神情中带着了然于胸。 “为什么!”即墨离忧不解,离歌他为何这般肯定。 “离国虽然皇子众多,有才能的也不少,但最出色的也就是这三位再又就是最为神秘的一个。如果他不愿放下身段,这剩下的皇子也绝对会同钟离子渊一般命丧黄泉。而对此,钟离宸邪赌不起,因为剩下的那一个最为有能力的似乎并不为他所服从。 一旦这三个皇子都死在战场上,而那最为神秘的一个又不愿出手相助,到时离国就会陷入储君为人的困境之中。 再者,就算钟离宸邪忍不下这口气,再想着讨回点利息,怕也难了,他那群颇为忠心耿耿的大臣一定会出面阻止他,因为就算他们再自大也能看出如今我墨国不再是如他想象中那般好啃的骨头,这些天的战役已经足以让他们认清现实,不敢再轻易挑衅。” 沈墨竹缓声解释道。 即墨离忧听了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离国的皇子确实如离歌所言,很不少,这光明面上的就有近二十个,这私底下更是多了去了。比起离国那人丁兴旺的势头,他墨国确实可以说是人丁稀薄,整个皇室中几近成年可以担当大任也不过他们三人,就连公主也少的可怜,同龄的也就三位。 剩下的倒也不是说没有,而是太小,并且是以小公主居多,就算是等他们成长起来也大概要十年。而十年绝不是一个短的时间。十年足以改变太多东西,而他们,墨国,等不了十年。 所以他们才会离国陵国逐渐凌驾于墨国感到恼怒。却又无可奈何。(.无弹窗广告)在没有沈墨竹出现在即墨离忧身边时,整个墨国的希望可以说都是压在了即墨离忧的身上。 他们也知道离国人才辈出,就连皇子也是极为的出众。是以倒也不会质疑离歌的话,因为那三位皇子确实相当有才能。当然如果不是和离歌对上的话,他可能还真的很难赢的了他们,更何论杀了钟离子渊,活捉钟离子谦,与钟离子廉。 只是他所疑虑的是,离歌所说的那位神秘的离国皇子。 他也不是没有听过那人的名头,只是极少,因为那对离国来说是一个禁忌。 传言那位皇子本也是被钟离宸邪捧在手心疼爱的人,可奈何那皇子却并不领钟离宸邪的情,对其并无丝毫的暖色,每日冷眼相待。最初钟离宸邪也不在意,于他而言到底是个孩子,忍忍他的脾气也就过去了。 然而,这一忍便是五年,那人也两三岁的幼童成长为七八岁的孩童,可就是在钟离宸邪如此这般费劲心力,满心讨好的五年里,那孩子却还是对钟离宸邪不假辞色,冷眼冷语相待,不曾有丝毫的软化。 而钟离宸邪又岂是那种喜欢冷脸贴热屁股的人,他身为一国之君都如此屈尊降贵五年了,而他却一点也不领情,让他堂堂一国之君如何受的了这样的对待。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钟离宸邪对那孩子是彻底的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 不过也就在钟离宸邪彻底放弃那孩子之后,却不曾想那孩子有着惊人的天赋与头脑。 虽然钟离宸邪对他是不闻不问,但作为一位货真价实的皇子该给予的却绝对不会少上一分,所有皇室子女该接受的教育没有一样拉下。 而每个皇子所学习的一切都是由专门的夫子传授,而那孩子,仅在第一天上课就将教学的夫子批驳的体无完肤。 他以自己的一套惊人理论让教学夫子对其折服,倾倒。对其叩首称自己无资格担任其夫子,而后那夫子很快就向钟离宸邪辞官回家,做了一介布衣,再也不曾踏入离国京都半步。 在随后的武艺教学中,他更是以自己不过七八岁的身躯将教习自己武艺的师傅控制住了其死穴将其撂翻在地,一脚踏在其脸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对方,任对方再挣扎却也无力逃脱。 对着那教习师傅也不过说了浅淡一句:你,太弱了。 无悲无喜,就这样冷淡的一句,却足以让那被脚踩之人羞愤欲死,不过一个孩童,却将他这个鼎鼎大名的教习武士踩在脚下,这如何能让他忍受。 是以,在那孩子飘飘然离开之后没多久,那位曾名扬离国甚至是墨国,陵国的武士自杀而死。 至于剩下教习那人课程的夫子也都毫不例外的如前两人一般,非死即隐。到最后竟再没有一人敢向他教学。 这样一件事,自然少不了要传到钟离宸邪耳朵里。而钟离宸邪听到这件事之后则是喜怒参半。喜的是这孩子天资聪颖,绝非池中之物,若是这离国交于他手中绝对会成就一个辉煌盛世。 而怒的则是,这孩子却有太过于狂傲,太过于冷淡,根本就是不能控制。目空一切,冷血至极。 即便是如此,当时的钟离宸邪还是想着再将其收到身边好好教导,从而教导为他心目中合格的继承人。然而谁也没有想过,就在钟离宸邪提出让他成为继承人之时,他却毫不犹豫的拒绝,并要求脱离皇宫。 脱离皇宫,这怎么可能!钟离宸邪怎么可能会答应,再加上他对自己的拒绝,钟离宸邪当即就彻底的怒了,没有对他用刑,直接派了重重侍卫把守殿门将他软禁了起来,不让其出宫殿一步。 也就是在如此牢牢的把守之下,那不过才七八岁的孩童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逃出生天,逃离了皇宫,一逃便是多年。 钟离宸邪本就是重面子的人,对于那孩子的自然是恼怒至极。当即就派出侍卫去搜寻,可就是可以说在一种地毯式搜索的情况下,那孩子还是逃了,没有让钟离宸邪找到丝毫的痕迹。 再后来,离国京都的人传言他又回来了,回到了京都,但却独独不曾回过皇宫。钟离宸邪在分别了这么多年后,对他的愤怒也消弭了,几次宣他入宫,却还是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不过,即便是这样,钟离宸邪却没有再暴怒,相反,是在尽力的讨好。 不过可惜,那人依旧一身冷酷,对其父皇的讨好视而不见。 虽说如此但也可以看的出那人对钟离宸邪是特别的存在,也说明了那人是特别的存在。那人的才能在出宫后的这么多年,绝对是越发的难以估测了。一个在幼时就能将鼎鼎大名的夫子折服至此,更何论是长大后! 最重要还有,就是他对自己的父皇的态度,对一国之君的态度。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他这般,对一位执掌生死大权的人,丝毫不放在眼里! 而彼时,即墨离忧也才不过五六岁,对那人的事也不过听了一些,却不是很了解。在之后那人直接从离国消失个彻底,更是不曾听过他的消息。而且本身钟离宸邪对这件事的忌讳,直接让人封锁了消息,不让其流传出去,所以知道这个人,这件事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少了起来。 如果不是后来再听到有关的传闻,他还真的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一个狂傲的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紧张 那人神秘到他甚至都说不出他叫什么,母妃又是谁,年龄又是多少,又曾说过什么言论让所有教习他的夫子落得那般以及为何以钟离宸邪一向高傲在乎颜面的皇帝会屡次对那人退让,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曾有过了解,不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就是仅知道的这些,也还是他派人费了不少功夫打听到的,打听到也只是有关与他小时那种可以说相当有反叛分子的行为。 若是真的按照离歌所分析的来说,这三个皇子一旦死亡,而剩下那个却又不愿意出手相助的话,钟离宸邪确实是无可用皇子人选。 他不是说剩下的离国皇子没有能力而是不足以与他即墨离忧一战。因为他们即便是有着不错的能力,却也不会轮到他们出战,他们剩下的皇子身份背景不够格,根本就不可能会与他交锋。 国家与国家的继承人的对战也是要分档次的,既然墨国是太子出战,那么对应的,离国也要派出与太子身份相应对的出战,即便剩下的有能力的想要出战,却也只能侯着,等前面高过与你的都没了机会,才可以出战。 是以,这也是为什么不是其他人而是钟离子谦那三人最先派出来对战墨国。而想要跳出其中,成为例外,那也就只有你拿出实力,绝对的实力去打败别人。 就如一位皇子,他的母妃也只是一名答应,而他要想出战,其唯一的方式就是拿出比其他有着雄厚背景的皇子更多的实力,在之前就因为取得种种功绩,在朝堂之中又占据着相当大的影响力之时,才会有机会出战。例如成为一名赫赫战功的战神皇子。 因为那时,他的身份价值已经为他争取到了与一个太子位置不相上下的地位,所以他才能够出战,并且他出战还更能为其国家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也就自然而然可以取代太子之位人选了。(.无弹窗广告) 而这样事,在如今的离国并不可能发生,因为他们从来就没听说过有地位低下的皇子,凭借着自己的才华或是武艺所惊憾,一举跃为最有潜力的皇子。 没有!文采方面离国一直是人才辈出,根本轮不到皇子,而战争方面,一部分是因为离国本身就有着不少战功赫赫的武将,再有就是离国这些年来也不曾有过战争,更是让一些想走捷径的皇子没了机会一展才华。 而是就算他们都是有才华的,是因为没有机会施展造成的,但他们的竞争者却也都是与他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的,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会有出头之日。 当然,在离国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之前提到过的那个神秘的皇子。他既不曾听闻有傲人的背景,也不曾在朝堂上占据着一席重要之地,但偏偏成了最为特殊的人,要说怎么个特殊法,没有人都说的清,但偏偏他确实是有这种能力,一种直觉――他的能力超越所有! “离歌,若真如你所说,钟离宸邪愿意退让,以换回他那两个儿子,可他却是绝不会甘心将离国的城池拱手让与我们,到时若因此事再起变故又当如何?”即墨离忧回过神,向着沈墨竹追问。 “成王败寇,就算他不认也不行,只要他再敢起纷争,我相信父皇绝不会如这次这般轻易放过他,到时一旦战事真的彻底的展开,绝对不会是钟离宸邪想看到的。 父皇与钟离宸邪彼此之间争斗了这么多年,想必对彼此的脾气也有所了解,他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住这口气。”沈墨竹轻垂眼睑复又猛然一提,决然道。 话以至此,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担忧的,沈墨竹与即墨离忧也沉默了下来,各自忙着自己手头的事。 前方一直不曾传来破城的消息,让即墨离忧有些微微担忧,是否事故发生,结果前去打探消息的士兵回来说,这兵是全灭了,连战场也都清理干净了,可就是破不开城门,这不墨国的士兵正抓耳挠腮的想办法开城门呢。 谁让这遂林城不能用强攻的方法破城,只能让对方主动开城门,不过,这个目标貌似有些难实现啊。 即墨离忧听了倒也好笑,摇摇头不理会,反正都说了把全盘都交给他们,那剩下所有的事宜自然也是由他们解决。这城怎么破还是由他们来,虽然他也知道让遂林城的百姓向着他们这些个侵犯他们领土家园的敌人开门迎敌很艰难。 夜幕降临,几近戌时,沈墨竹同着即墨离忧用过了晚饭,本打算将军中事务处理一番,却被即墨离忧提议出去走一走。 沈墨竹倒也同意出去走走,毕竟除了上次在枫越城的街道上走了一遭之外,他们还真的再没有出去过,每日里都在围着战争下一步该如何走不停的运转。 今日难得清静时候,自然不可轻易辜负了。 军队驻扎营地的时候往往是临近水源的,而这一次却也不例外,距距军营驻扎地近一里的地方有一条溪流,正好是墨国水源的主要获取来源。 而沈墨竹与即墨离忧却正好漫步到此处。 漆黑的夜空中挂着半轮明月,显得格外的出众,但散发出的光芒虽然明亮却很柔和。 月色照拂着整片大地,亦是照拂了那条蜿蜒却又清澈的流水,山林间吹拂着微风,送来了清新的草木气息,让漫步在河岸的两人,顿时有一种放下了所有沉重的感觉,所有压抑的情绪竟都随着这一缕草木清新一消而散。 那一缕缕清风不仅仅吹动了唰唰的树叶响动,吹动了草儿在风中摇摆,更是吹动了那本是水平如镜的溪流荡起了阵阵波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的清晰明显。把那本是映在水中格外圆润的半月也荡成了宛如飘在水面上的浮萍,无可依托。 那水中的半月也就随着人而动,人动,月动,人静,月静。 夏末的夜格外寂静,除却那沙沙的风声,与不知名的虫儿的叫声竟再无其他。 即墨离忧与沈墨竹并排走在这宁静的河岸边,不言不语,就这样静静的走着,一种安然氛围萦绕在两人周身,和谐却又唯美。 即墨离忧微微侧过头,看向沈墨竹的侧脸。月光打在沈墨竹的脸庞上,透着一种莹莹的光,恍如由仙境中走出的模样,让即墨离忧不由的失神。 明明只是一张清秀的脸,不知为何在即墨离忧看来却是极为的魅惑,诱人,完美。 微泯的薄唇,秀挺的鼻梁,淡然的眼眸,新月般的细眉,怎么看都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却偏偏在这月色下多了几分出尘,几分魅惑,但又不显得矛盾。 依着离歌的这张脸在这美色繁多的皇宫之中,只能算的是落得下层,他既没有遗传到清肺的倾国倾城,也没有遗传到父皇的气宇轩昂,但偏偏眉眼中又有着二人之间的影子。让人无法质疑他的存在。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透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无关乎容颜,只关乎由内而外的自然而然的美。 “离歌…。”即墨离忧望着笼罩在月色下的沈墨竹喃喃出声。 “嗯?”沈墨竹本是专注着前路的双眸在听到即墨离忧的轻唤之下回眸,疑惑道。 “好美…。”即墨离忧依旧出着神,恍然不觉。 “皇兄?”沈墨竹轻皱眉头,带着几丝困惑的回问即墨离忧。皇兄的状态似乎不太正常,他怎会如此失神,沈墨竹不禁在心中叩问。 “哦,没有。只是觉得这月色下的风景很美,在之前我竟从不曾发觉,这么美的风景竟一直伴在我身边!”即墨离忧在沈墨竹的这一声回问中忙忙回了神,眼神由沈墨竹的侧脸微错,望着那在阵阵波纹下起伏不止的半月感叹道。 “是啊,往往很多美丽的事物一直都是伴在我们身边,可惜却不曾察觉。不过无论是早是晚,只要发现到了自己身边的美,那便不算晚,不是吗?”沈墨竹听了即墨离忧的话,似有所感,眼神中飞快的划过一丝感伤,而后又是满眼的淡然。 如果当初他能早一点察觉,会不会一切都将改变,是不是她也不会一心求死。如果啊,如果,可惜世上有千万般中可能却独独不会有如果二字。 一切不可能重来,也不会重来。 “离歌,有喜欢的女子吗?”即墨离忧本就是一直观察着沈墨竹的每个神色,自然就算刚刚那划过极快的感伤也让他捕捉到了,当即心下一紧。 那种眼神他分明曾在叶凡眼中看过,那分明是为情而伤。而那时他还不知叶凡已经情陷逐星,到后来逐星楼一事之后才恍然察觉,而那时他也懂了,也只有情伤才会让人心痛至此。 是以,他不由的心中一乱,让他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口,离歌是有在乎的人了吗?而那人是兰心吗?他期待答案,却又畏惧着答案。 即墨离忧眼神看似飘忽,看似不在意,但却总是在不知觉中落在沈墨竹的脸上,眼神中带着紧张。 第一百三十章 耳熟 他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情绪,为何他会对离歌的事如此在意,明明在之前他对他恍若陌生人一般啊。(.无弹窗广告) 是因为他将离歌当作了亲人所以才会对他的事如此关心么,可是为何他在潜意识中又在排斥着这种兄弟之间的血缘关系。那唯一的可能就只会是,只会是……。 不,不可能,他与离歌是真真切切的有着斩不断的血缘的关系亲兄弟,而且他也很明确,自己喜欢的是女子,怎么会!不可能会! 是了,他对离歌只是兄弟之间的关系罢了,毕竟这几个月以来他们可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甚至是他的命都是离歌救回来的,他也只是对离歌感到感动,对他的才华感到钦佩罢了,他只是惜才,所以希望离歌能够找到一个与之相配的女子罢了。 如此想着,原本对他对离歌那有些过于在乎的心绪也开始由慌乱不安变得沉静下来,他对离歌只是关系罢了。只是关心,也只可以是关心。 即墨离忧心中安抚着自己,让情绪逐渐平稳。 然而也就是在即墨离忧内心陷入彷徨挣扎时的一段时间里,却始终没有听到沈墨竹的回答。即墨离忧终究还是有些等不及了。 “是…。是兰心是不是?也是兰心照顾你这么多年,对你是忠心耿耿,平时见你也是对她颇为爱护,倒也确实值得离歌喜欢了…。只是她的身份…。”即墨离忧有着试探,也有着自嘲,更是在告诫自己离歌的抉择不是由他决定,他永远只是旁观者。 “皇兄的话有些让离歌恍然了,我对兰心也只是兄妹之情,何来的男女之情?”沈墨竹沉寂了许久,在听了即墨离忧的那些话语之后,终于是开了口,解释道。 “好吧,是皇兄的错平日里见你对兰心在乎的紧,还以为…。[.超多好看小说]呵呵,不提也罢。”即墨离忧听沈墨竹一说,当下心下一送,语气轻松的对着沈墨竹笑道。 他也知道离歌向来说话严谨,他既然说对兰心无男女之情,那必然是没有了。 “那离歌是喜欢怎样的女子呢?”即墨离忧又问,他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确实向问个明白,更是想,更是想让自己内心那一种蠢蠢欲动的心思彻底灭个干净。 ……。 又是一阵沉默,沈墨竹不曾回答,但即墨离忧却还是在等待,他知道离歌会回答,他并没有像离歌一般有着难以匹敌的推测能力,将每一步都计划的如此完美,可是他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离歌会回答,只是还不曾说出口。 “…。我想世间应再不会有如她那般的女子了吧…。”沈墨竹这一句话冒的突兀,可偏偏就是让即墨离忧感受到了浓浓的,难以言喻,舒解的伤痛。 她?是谁!?又为何让离歌有如此低落的心绪,为何他却又从不知这人的存在?即墨离忧听着沈墨竹的话,心又是一提,原来他还是有喜欢的女子,只是不是兰心罢了,而那不知名的女子,竟能让离歌为她伤怀至此,那种悲伤甚至让站在一旁的他痛到难以呼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即墨离忧叩问,他对这样的离歌感到陌生,却也伤痛。离歌,离歌不该是无欲无求的吗。那女子到底是谁,又是对离歌做了什么,让离歌竟会痛成这般。这般的离歌太过于脆弱。 “那…。她,她现在又在哪里?”即墨离忧问的有些小心翼翼,沉浸在回忆中的沈墨竹并没有注意到即墨离忧笼罩在月光那俊美的脸庞上流露出的一抹伤痛,飞速划过。 “她…。已不在…。”沈墨竹薄唇微动,终是吐出了这四字。 是不在离歌身边了?还是,那人已经不再人世?即墨离忧有着困惑,但却不敢再问,离歌的神情分明表现了他不想再多谈。 可是那女子到底是谁,为何他从来就不知晓这人的存在,明明离歌在这些年来一直足不出户,何来的机会认识不知名的女子?然而,即便心中有着疑惑,他却也只能默默猜测。 忽的,他突然厌恶自己,他干嘛要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不然离歌不会悲痛到如此。 两人终究就陷入了沉默,伫立在溪流边,望着那泛着波纹的溪流,不言不语。 “咻!”的一声,突兀的响起在这静谧的夜,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二人。 破空声,直直向他们二人逼来。 是箭!月光照耀下,发出那道声音的东西露出了真面目。 这里怎么会有箭!?是敌军埋伏么!即墨离忧心中一惊,不对,不可能是埋伏,遂林城不可能再有多余的士兵用来偷袭,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避过他们的耳目潜藏到这里。更甚者,他与离歌也只是偶然兴趣大发才想着往这边走走,就算敌人真的有埋伏,却也不可能就如此巧合的守在这里。 即墨离忧心思百转,却也只是片刻时间,再抬眼看那箭羽已然直直逼向了离歌,就是想避也避之不及。 即墨离忧心中一慌,直接向着沈墨竹身上一扑,替沈墨竹挡下了这一箭。 沈墨竹对即墨离忧的这一护才是真的一惊,对于那箭,他还是有办法躲避的,可他竟没想到,皇兄竟然护在了他的身前,让他没了反应的机会。 “皇兄!”沈墨竹语气慌乱的唤道,那一箭的威力自然是不小,他从就没想过皇兄竟为他如此。 “离…。”即墨离忧听的沈墨竹在唤他,想要回答,却再没了生息。 沈墨竹一惊,那一箭是射中死穴了么!所以才让皇兄如此快没了生息!?心中不觉一慌,手指忙忙搭在即墨离忧的脉搏上。 良久,沈墨竹心下一松,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皇兄无事,那一箭正正射中了风府穴,才让皇兄这么快的消了声。 风府穴乃人体昏睡穴之一,是以那一箭射中了即墨离忧也只是让他陷入了重度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再者,即便是有危险,只要即墨离忧不死,那么他就有十成十的把握将其救回来。 月光固然明亮,可却照不进树林深处,是以那树林中依旧是昏暗无比。沈墨竹见即墨离忧生命无忧,便将其放在一边,倚着一株不大的树。而他则是紧紧的盯着那不断从树林中传出来的沙沙声――那是脚步走在草地上的声响。 树林中有人!却只有一人的脚步声。 许久,那藏在暗处的人终于是走了出来,面向沈墨竹。 月光下沈墨竹朝着那人看了过去,他想知道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狠厉,欲伤他却又无故牵连到了皇兄。 月光下,那男子极为立体的五官俊美至极,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种威震天下却又极为冰冷的王者之气,厚薄适宜的红唇紧紧闭着,带着怒气。 一席简单的白色锦衣难掩其卓尔不群的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棱角分明的线条,锐利深邃的目光,带着一种不知觉散发出的压迫感。一头乌发用着紫金冠高高的竖起,两鬓各垂下一缕长发,却又为之增添了几分柔和。 那人面色冷酷,周身散发着冰寒之气,冷冷盯着自己。 沈墨竹心中不由的感叹,若说皇兄的俊美是不辨男女的美,那么面前之人便是生而为就的男子之美,阳刚却不过度,霸气却不失柔和。那种俊美足以让每个见到他的人,心为之颤抖,无论男女,无论老少。 只是,这般的样貌,这般的气质却不代表着他有权利对着他与皇兄下手。 见着那人浑身散发着冷气,沈墨竹轻蹙了眉头――这人过于冷心冷情,可他却又从不记得他有见过此人! “你就是墨国三皇子即墨离歌。”那人冷言道,眼神中含带着冰寒。虽彼此从不曾见过,但他还是一口道出了沈墨竹的身份。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他二人的存在,包括二人的对话他亦是清楚的听在耳中。最初他本也不打算理会,可是透过树林中的缝隙,看着那人周身围绕的淡然的气息,让他回忆起了一个人,记忆中的那人就如同眼前的人一般,淡然,荣辱不惊。 他喜欢记忆中那人淡然的模样,但却厌恶眼前人同样笼罩着一身淡然的模样,没有人可以与那人相配,就是那气质也不该是眼前人该拥有的。他厌恶,厌恶所有不是那人却偏偏带着那人的影子的人。 既然厌恶,那就毁了便是,那世间不就只会留那人一人不是吗。独一无二的那人,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那人! 心随所想,便是一箭刺向他厌恶的那人,任何冒犯他心中那人的人都该死! 只是却没想到,竟被他身旁的那人挡过去了。 何时,这世上还会有为他人甘心献出生命的人。不得不说,他有一瞬的惊讶,但这却不能阻止的他要杀死眼前人的决心! 对于那二人的身份,他自然是清楚的,此刻能出现在遂林城的也只有墨国的军队,而也只有墨国的两位皇子才会有着闲情逸致到这处地方。更何况,眼前人的那就皇兄更是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是以绝对不难猜! 对于即墨离歌,他本是不熟悉,不过从这么多次的战役中,他也算对他极为耳熟了,是以知道他的身份也不奇怪。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秘 “你是谁。[]”沈墨竹轻蹙了眉头问道,在他那过人的记忆力之中确实不曾见过此人,更何论发生争执或者是摩擦,可是看着眼前人对他的态度分明是有过节,这不得不让他多问一句,他还没有替谁背黑锅的习惯。 “杀你的人!”那人冷冷一语,并不想多解释。不过他对沈墨竹的问话像是有几分讶然。这声音,竟是如此的动人,宛若流水击石,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倒是难得一副好嗓子,如此动人心魄的声音配上那只能算是清秀的脸庞倒是有些可惜。 最初他在林子中时,虽也听的他的声音,可隔着太多的树木打散了他的声音,以至于他也只是朦朦胧胧听的他的话语,何曾有在他眼前听的清晰,分明。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那声音再完美也都是将死之人。男子暗自思量,带着对眼前人的杀意更浓。 “我自不知自己是与这位公子有了什么过节,竟引得公子不惜以我性命相杀?”沈墨竹轻声叩问,带着几分自嘲,带着几分质问。那张清秀的脸庞,就是在此刻也还挂着一丝淡笑,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眼前人散发出的杀气。 锦衣男子没有再理会沈墨竹,左手轻抬,横放于胸前,右手则是搭在手腕处,“噗”的一声微响,又是一只箭羽射向沈墨竹。 如此之近的距离,沈墨竹自然是看清了那人的动作——原来竟是袖箭。 沈墨竹轻叹,怪不得竟是如此袖珍。 那短箭向着沈墨竹直直逼来,势头十足,杀气凛然,就如它的主人一般。 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沈墨竹却还是不曾动,也是,这么短的距离,这般急促的速度,就是想避过去,也很难。 箭羽就要射进沈墨竹眉心,可他却如钉住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 只差一厘!箭羽距眉心只有一厘! 沈墨竹动了,上身向后一倾,双手接地,形成弓形,而那箭羽则是险险的由其腰腹上擦过。 他竟避过了!那锦衣男子见沈墨竹避过了他那支袖箭,不觉眉头轻挑,显然是有些讶然。 “我竟没想到,阁下有偷袭的嗜好。”沈墨竹在避过那支擦身而过的短箭后,手掌微微借力,迅速又直起了身,站在原处略带嘲讽的望向那人。 看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又好似根本不曾遭遇过偷袭。 偷袭算什么,只要成功击杀,过程便从不重要,那人听着沈墨竹嘲讽的话语,心底冷笑道。 不过既然一击不能致胜,那也就不便再用袖箭了,想必他也是对自己的袖箭起了防备,他既能避过这第一支箭,那么后面的就更难击中,是以,他不会去做无用功。 只是他最讶异的不是他能避过自己射出的袖箭,虽然他的袖箭很少人能够及时避的了,而是他的身手,相当敏锐的身手! 他从没有想过墨国的三皇子,竟还有着不为人所知的傲人身手!要知道他这些天来,听的手下的人传来的情报上说,墨国三皇子有着超人的智慧,是名副其实的锦囊军师。却从不听闻他的身手也是如此之好。 看来。他的情报机构,需要再好好的调整调整了,这般重要的信息都能忽略!不过,那人心思一顿,——这不也说这个所谓的墨国三皇子藏的够深不是吗! 心思一敛,锦衣男子,又再一次望向沈墨竹。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这个藏的颇深的墨国三皇子到底是有几分本事!不再多想双手微微握拳,疾行数步,来到沈墨竹的跟前,向着沈墨竹便是一记长拳攻去。(.无弹窗广告) 沈墨竹将那人攻势突兀,双手化掌为拳,横在胸前,硬生生的挡住了那一拳气势十足的拳头。虽是止住了那拳攻势,可身体的惯性,让他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才彻底停了下来。 而那人却依旧不止,又要攻上来。 沈墨竹暗自感叹——到真没想到,这人真的是好没风度。倒白白可惜了他那张俊朗无比,让他也有些为之颤动的脸。 微微侧过头,看着那倚在树旁的即墨离忧,依旧昏迷不醒,心下舒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不能白白让人揍了吧。沈墨竹暗道。 既然你非要和我纠缠,奉陪便是。 如此想着,气质也不由得一变,虽还是满身淡然的模样,但整个人却多了几分锋芒。锦衣男子见着气质已然发生改变的沈墨竹,低声道:“终于不再隐藏了吗?” “我自不知与阁下到底有何深仇大恨,竟引得阁下苦苦相逼至此?”沈墨竹迎向那又像着自己攻来的拳头问道。 “聒噪!”锦衣男子,也就是钟离子轩。不由得皱着眉头怒斥道。一句话问上两遍,的确是啰嗦的要死。 “唉。”沈墨竹不由得苦笑一声,他竟没想到这人来的竟是如此的理所当然,莫名其妙。无奈归无奈,却不代表他真的能让他取了自己的性命。 当下手上动作不断,两人纠缠到了一起,或拳或掌,或肘或腕,腿脚不断,掌风亦不断。 纠缠了许久,竟还分不出孰强孰弱。 时间越久,两人越发清楚对二人越不利,心下一冷,双双取出暗自藏在身上的匕首,又一次在武器上对峙。 钟离子轩反手一划,隔向沈墨竹的咽喉,而沈墨竹见此,亦是不慌不忙,脚下急退,躲过这凌厉的一刀,绕转着身子扬起袖袍,左手打出一股劲道,钟离子轩猛退,右手一收,手中匕首收回,继而很快调转方向回身反刺。 沈墨竹上身倒仰从凌厉的匕首下划过,继而又很快站起,嘴角含笑,眼神微冷,快步退到钟离子轩身侧,右手挥动,匕首带出的强大气势将钟离子轩紧紧包围。化解了钟离子轩的强烈攻势。 钟离子轩运转内力,与之相抗,手中匕首使得越发的凌厉,匕刃越发散着寒芒,复将沈墨竹又笼罩在其中。一时间,千变万化,似有百把匕首同时刺向沈墨竹。 沈墨竹似丝毫不在意,极尽自然的将袖袍一摆,右腿前伸,上身后仰,双袖翻飞,如舞姿般美轮美奂,无形中将匕首所带出的戾气捆在一起,化为一个无形的球体,反手一送,将其推向了钟离子轩的所在的地方。 钟离子轩见此丝毫不敢小觑,这压缩而来的戾气,绝不是轻易可抗衡的。 钟离子轩眼神一闪,望着沈墨竹那副飘然的模样,又一次抬起了左手,向着那团无形的戾气,射出了袖箭,戾气在这猛地一次射击之下,轰然炸开,在地上炸出一道深刻的裂痕,发出刺耳尖锐的响声。 而那爆裂的气势亦是波及到了两人,二人都或多或少的挂上了彩,嘴角也流出了一道嫣红的血迹。 还真是够狠啊,不论是对人还是对己!沈墨竹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那道血色,叹道。不过,他很欣赏不是吗。 没给彼此丝毫反应的机会,两人又一次的以匕首相交缠。 “嘭” “擦” “叮” “唰”声响不断,手脚上动作不断。 “没想到不问世事的墨国三皇子竟然有着如此高超的武功!”钟离子轩匕首划过沈墨竹的侧脸,划出一道痕迹,却再不能寸进一步,因为沈墨竹的匕首亦是横在他颈上的动脉处,亦是拉出了一道血痕。 两人对峙,彼此都不能奈何对方丝毫。就这般僵持在那里,不敢再有丝毫的动作,不然对方的匕首都可以在动的那一瞬要了彼此的命。 既然不能动手,动脚,那动动嘴皮子也好啊。不过也只有与这个墨国三皇子交过手之后,才会知道这人的功夫到底有多强!这样的他,忽的让他向起了那个唤作兰心的女子。如此相似的性格,真不愧是主仆俩。 钟离子轩蓦地想起这么一回事。兰心与他是主仆!刚刚他只顾着杀他泄愤了,竟忽略了这一点。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他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为何身为他忠心耿耿的婢女——兰心又为何根本不知道这么一回事。看来怕是兰心也是被他所表现出来的所蒙蔽了吧。 呵呵,倒是可惜了兰心的忠心耿耿了。 不过除却这一点,眼前这人倒确实有资格为一国皇子。也值得兰心追随,确实要比他那些个所谓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强上不少,算得上是他的一个对手。 “阁下对我的身份倒是知道的清楚,可我对阁下却一无所知,这是否太过有失公允呢。阁下再怎么说也该要给个名讳吧,不然我要是真的死在了阁下手里,却连杀死自己的人都不知道叫什么,那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凄惨了呢。”沈墨竹一手持匕首,一手与对方的手纠缠。 “钟离子轩。”钟离子轩到底还是把名字报了出来,他倒还不至于连个名讳都吝啬着不说。 “没想到阁下竟是离国那最称为神秘的皇子。”沈墨竹听着钟离子轩报上姓名,眼神不由得一闪,钟离这个姓氏可是离国的国姓,而他并不曾听过离国有如眼前人这种气质的皇子。那也只有传说中那个行事极为嚣张乖僻的神秘皇子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化解 “三皇子也不差么,仅凭着一个名讳就将本殿的身份一语道破,果然是藏的够深啊!”钟离子轩听的沈墨竹道出他的身份,倒也不惊奇,俊逸面庞吐出了一句冷嘲。冷意依旧环绕全身,却比最初的满身杀气好上许多。 “钟离殿下过奖了,道听途说多了,自然也就能猜的出来了。”沈墨竹双手动作丝毫不敢放松,但嘴上还是挂着一丝笑意回道。整个人依旧如最初的云淡风轻。 “三……。”钟离子轩张开就要讽刺,却被沈墨竹脸上的那道伤痕吸引住了目光――他匕首所划破的伤口竟然没有流出一丝的鲜血! 这怎么可能,他的匕首可不是凡铁,一旦伤人,绝对会见血。而他明明在他的脸上划过了浅浅一刀,虽是不是深深刺进去的,但刀痕划过,就一定会割破他的皮肤!可令他疑惑的是――他却没有见丝毫的血迹!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钟离子轩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那道伤痕,暗自揣测――如果没有见血!那便就只有一种可能!那――是假面!所以才在受了他的一刀之后,不见任何伤痕。他对自己的攻击向来有把握,还不至于失了水准! 是以,也只有假面这一可能!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么就会迅速成长,是以钟离子轩仔细的观察着那伤口周边的痕迹――果然! 钟离子轩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那伤口虽然极其细微,浅浅的狭长的一道,但细看去却能看出那伤口出的皮肤,微微外翻,虽然极其微笑,但还是被他注意到了――这种现象分明是只有带了假面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而且,如他没有估料的错的话,墨国三皇子脸上的假面还是属于做工相当精致的一种,所以也就难怪没有人会发现这所谓的三皇子竟是带了假面的! 呵呵,没想到啊,此次出来倒真的让他收获不小――谁能想得到,最初不问世事的墨国三皇子突然成为了才华横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天生智者,而在众人以为他只是在文采上出色时,却没想到他的手上功夫也是天下难得,更甚者,就连他那张脸都是一种隐藏! 他倒也看看这张面具之下到底是藏了怎样的一张脸――是丑?或者是如同他的声音,美到了极致? 心随意动,钟离子轩当即就不顾颈上的那一把锋利的匕首,挣脱出与沈墨竹纠缠的左手就要向着沈墨竹的脸上探去。(.无弹窗广告) 沈墨竹见钟离子轩不顾刀刃直直逼向他,不由得一惊,急急后退,撤出钟离子轩的攻击范围。 在钟离子轩猛地停下话语时,他心中就已经升起浓浓的警惕,只是他的面目表情变换的太快,让他根本捕捉不到什么――除了那一闪而过的了然。而且,他的整个动作也太快,待他有所反应之时,他竟然已经攻了过来,不得以他只能退开。 钟离子轩并不管沈墨竹的动作,脚下一动,继续向着沈墨竹逼近,右手直直逼近沈墨竹的侧脸,想要将那面具扯下来。 而沈墨竹则是急急右闪,脑袋向着右方一避,躲过了钟离子轩的手掌。沈墨竹心中不由得不解,他为何偏偏要攻击他的脸――莫非――! 沈墨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右手覆上侧脸,摸着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道细长微小的伤痕――明白了! 他果然还是发现了!还真是敏锐! 沈墨竹最初并不曾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受伤,因为他虽然感觉钟离子轩的那把锋利的匕首划过他的侧脸,但他并不曾感受到丝毫的疼痛,是以一时之间,只注意到钟离子轩无端注视了他的脸,有些不解,忽略了其他,却没想到他早就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上伤口,而他却丝毫不知。(.) 到底还是脸上的那道伤口,暴露了他。 不过就算是他发现,又能如何,他从就没打算将他的那张脸暴露出来,不然也只是徒增困扰! 见钟离子轩攻势不断,沈墨竹也不由得敛了心神,又与钟离子轩纠缠了起来。他要看。他就偏偏不如他意!他还从没有见过如此霸道,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人呢!沈墨竹心中暗怒,面色却依旧淡然,出尘。 他沈墨竹倒也不是没见过霸道蛮横的人,不过就算见过,那也只是前世,前世的那人的霸道,蛮横,冷酷,血腥。但就是这些手段性格也只是对别人,对他与她可从来没有过!虽对着他是也还是一身的冷然,但他还是知道那只是一种习惯使然。 只可惜……。 沈墨竹轻叹,不过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破空之响,有些出神的思绪,瞬间回了神,尽全力与其纠缠。 拳脚身不断,匕首相碰声不止,火花四溅,在这明月朗照的夜却也是格外的耀眼。 两人丝毫不退让,一个要攻,想要揭开那假面之下的真颜,一个又偏偏要阻,阻止想要揭开他面具的那人。 不得不说,两人在某方面很相似,不说其他――单说两人都用着匕首! 世间兵器万千,大多数人都会惯用刀剑,枪戟等,就算不是这等常见兵器,也会有人拿乐器,折扇,长鞭等拉风之物做为武器,很少会有人会选择用匕首作为主要兵器。 就算是用,也不过是其辅助作用,何曾像沈墨竹与钟离子轩二人,直接拿匕首作为自己主攻的兵器。 而且很多人都是将匕首作为一种上不了台面的武器,一般也只有刺杀,杀手等人物才会那它做武器。 当然也不否认钟离子轩与沈墨竹二人也有其他辅助的兵器,不过,那兵器也都更像是暗器,而不是兵器。 钟离子轩的其中一种便是袖箭,而沈墨竹的其中之一则就是银针。 银针于沈墨竹来说,不仅是治病救人之物,虽然他很少出手救人,却也是他杀人的利器之一。 二人苦苦纠缠了许久,终于还是被钟离子轩找到机会,摸到了沈墨竹的耳际,想要将面具扯下来。 然而,这一动作做出之后,他才发觉,根本就找不到面具丝毫贴合的痕迹! 难道是他猜错了!钟离子轩有瞬间的质疑――不对!很快,这个念头只是刚刚闪现,就被钟离子轩否决――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而这种判断力还从没有出错过! 他的脸上绝对是有着面具,只是却被他用什么方法遮蔽了,让他取不下来!只是刚刚没有一击的手,再想对他出手怕是很难了! 他到底是怎么将面具贴合的如此完美的!钟离子轩疑惑。他又该怎样做才能将其揭下来呢!他实在是对他面具后的那张脸相当好奇。 想他,应该有很多年没有对一个人有如此大的好奇的心思了吧!既然他能让他生出难得探究之心,那,那就来个彻底好了! 可是,该如何破了那张脸,是个问题!钟离子轩心底暗自思量,但手上动作却还不断,依旧向着沈墨竹的脸上强攻。想要再一次袭上沈墨竹的脸。 办法?办法?钟离子轩思虑。蓦地――他想起了那人的手法――那人高超的易容技艺。 他曾说过,如果你碰到一个有着高超易容术的人,若是找不出面具的粘合处,那么有一法可助你揭开面具――那就是―― 钟离子轩眼眸一亮,那人的话他清楚的记得,只要攻击到人脸的那处,面具自然会显露出来! 如此想着,钟离子轩手下动作越发急促,向沈墨竹攻击的也越发的猛。 而沈墨竹亦是跟着节奏加快。他没想想到钟离子轩竟是如此的固执,一击不成,又要再来一击! 听宫穴!钟离子轩双手直直探向沈墨竹耳际处的听宫穴!那一处正是揭落面具的关键穴位! 那人的针灸穴位之术出神入化,他既然说听宫穴是破除之法,那便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问题!心中想着,手法越发的快,再一次的直直逼向沈墨竹耳际处! 这一次,就算沈墨竹有心想躲,却也避之不及!沈墨竹心中惶然,他感觉这一次,钟离子轩似乎能够揭开他的面具。 可想避却也来不及!沈墨竹不得法,又一瞬间甚至是想着就此放弃抵抗!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既然躲不了,那也就对自己狠一点了! 沈墨竹心下一横,不退反而迎了上去,头部直直向着钟离子轩伸过来的弯掌碰了过去,继而又在对方即要硬生生的将拳掌落于脸上时,头部微微一侧,避过了那凶险的一掌,继而挥掌向着钟离子轩的胸口。 而钟离子轩见沈墨竹那一掌,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想到到时这一掌落下去一定是重伤,不得以,他将已经探出的手臂匆忙之下收了回来,而后,又是猛地一个转折,那撤回来的掌风,直直攻向了沈墨竹的腰腹,将其打出了自己的身边。 那收回来的一掌,本就不可能收回来,是以只有打出去才能够将那暗劲化解,自然而然,钟离子轩不可能为了沈墨竹而伤了自己,所以,沈墨竹也就成了那一掌的化解者。 这一掌的力道绝对不清,沈墨竹当时就感觉自己体内血气翻涌,气息不稳,不由得由腹中上涌出一股腥味溢于口中。 第一三十三章 女子 当真是势均力敌,这一关当真不好过啊!沈墨竹心中暗叹。(.好看的小说) 身负重伤之后,岂不是更难阻挡钟离子轩的攻势,到底还是失策啊!不过虽是如此,沈墨竹却没有表现出分毫,面色平静,似乎根本就不曾受过重击,就连口中呛出鲜血也被他咽了回去。 不然,那一口血喷出来,绝对会让他发觉自己已不是他对手,从而变本加厉。不过,光从今日看来,他今日怕不会就让钟离子轩轻易放过,他定然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不过这又怎样,即便他真的阻止不了他,但也不会就这般轻易放过他。 “我不明白,身份如此高贵,桀骜不驯的离国皇子,竟然会对我这张最多只算的上是清秀的脸,如此穷追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钟离皇子是对我有了什么其他的想法了呢。”沈墨竹与钟离子轩相互对峙,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点缓神的机会,不由得出言道。 “呵呵,好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没想到三皇子不仅文采功夫好,连着嘴皮子功夫也耍的精巧,我钟离子轩到底是不是另有企图,你我心里都清楚,这里没有别人,说出这一番话,也不可能有人会传出去,你无非就是想拖延点时间罢了!”钟离子轩冷笑。 沈墨竹那一番话若是换在另一个场合下来说,那么将起到极其不同的效果,就如会将他本就是狂傲的的名声上又添上了一把火,再传出什么短袖的名声。不过他对这些声名本就不在乎,只是单纯的见不得他拿自己说事罢了。 再者说,拿此说事,并不能对他有任何的干扰,是以他也只是想着趁说话的时间修护自己所受的内伤罢了。要知道他刚刚那一击的力量可绝对不小,若是搁在其他人身上,绝对是一击毙命,倒没想到,这个墨国三皇子在明面上竟还有力气与他做嘴皮子上纠缠。 不过,那面具之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竟然让他如此在意!钟离子轩眼中暗含深意。 “哦?!倒没想到钟离皇子真是干脆,竟然如此直白,倒也符合传闻中的形象,不过,钟离皇子,你虽说我也只是拖延时间,可你不照样还是与我交谈了吗。”沈墨竹轻笑一声,略带讶然,对着钟离子轩反问道。 没错,他的确如他所言,是拖延罢了,本以为他还会与他纠缠几句,结果上来一句话就将他给揭露的如此直白,当真让他有些小为难。 “哼,三皇子不也是同样干脆利落的承认了吗!”钟离子轩冷哼一声,嘲讽道。 “到底还是比不得钟离皇子来的干脆。”沈墨竹微微叹息道,真好似他不如钟离子轩。 这一次钟离子轩再没有理会沈墨竹的话。当即就闪身攻了过去,直逼沈墨竹。沈墨竹也不怠慢,忙忙抬手反击。 虽然两人之间也不过只有短短几句话的交流,可就是这般短的时间也为沈墨竹争取到了调息的机会,是以他也才能够迅速的回击。 又一次纠缠,又一次较量,两人之间手脚碰撞不断。矫健的身姿在这月夜下,自有一番别样的格调,而处于争斗中的二人却不得而知,白白让挂在夜空中的半月与繁星看了一场好戏。 彼此时间争斗的越久,沈墨竹越发的力不从心,刚刚的那伤到底还是拖累了他,让他不断的处于下风。 而钟离子轩见沈墨竹开始力不从心,并没有丝毫的退让,趁着沈墨竹的一个疏忽,袭上了沈墨竹的耳际处的听宫穴。 这一次,沈墨竹当真是再没了办法阻止钟离子轩了,他当真是力竭了。 听宫穴!钟离子轩轻轻一点,本是没有任何褶皱的耳际处,瞬间有了凹凸感,而钟离子轩就在点下听宫穴,摸到褶皱感之后,顺着褶皱的边缘迅速一扯,将那面一直贴于沈墨竹脸上的,那面薄如蝉翼的面具扯了下来。 这一点,一扯的速度极快,快到甚至让沈墨竹想反抗的机会都不曾有,就被钟离子轩揭去了贴于他面上有许多年的面具扯了下来! 而沈墨竹在钟离子轩扯下面具时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极其震惊的状态――钟离子轩竟然知道破除他这易容之术的方法! 这在这个时空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知道!这个方法本就是他创出来的,何人能知道他的解法!而且,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而是在这个时空根本就没有易容之法! 易容之法这一途还是他由前世的那个时空带到这里的,当年当他得知这个时空没有易容一说时,还讶然了一番,后来由于自己的容貌越发的不适合露于人前后,便想着用易容术,改变自己的面容,却没想到,这面具一带便是这么多年。 只是没想到他藏了这么多年的易容之术,竟然就被钟离子轩第一个察觉,甚至直接破了他的易容术,而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怎么就能猜的出自己脸上带了面具――就凭那道伤口?!可这个时空根本就没有易容一说,他又怎知他脸上带的就是面具,还知道破解之法! 沈墨竹不禁愕然!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他脸上是带了面具这一件事除了兰心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外,就再无别人。而且兰心也是在那时才知道这世上还有易容之说。 所以,这个时空的人绝对不会知道他脸上带了面具,哪怕是沈开,父皇,紫秋,皇兄等人。 只是,却没想到,如此隐藏完美的密秘竟然就被才碰面,甚至可以说是敌人的人看出了!这不得不说是相当令他难以置信的事! “你是女子!”沈墨竹思绪还在愕然,猜测在钟离子轩是从何而知时,却被钟离子轩那语气中的惊叹所惊醒。 女子!沈墨竹有一瞬的愕然,继而很快反应了过来――原来――他竟然是把他当作了――呵呵,也是他的那张脸确实生的招祸,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将他的那张脸藏起来。 沈墨竹抬眼一看,就看着钟离子轩眼中的惊艳,震惊,恍然,还有着其他沈墨竹看不清辨不明的情绪不断交错,在他眼中起伏不止。 沈墨竹见钟离子轩的那副神色倒是有些好笑,他到底还是看了那人变脸的时候了,终于不再是一脸冷酷,满身杀意了――虽然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他与他素昧相识,怎么就引得他的杀意。 而他这一抹淡笑看在钟离子轩的眼里,却又是一种风情,让他惊艳不止。 他只看到他眼前的那人美的惊人,美的伤人,倾国倾城,天下无双!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形容那青衫人儿最为适合恰当不过了。 又或者是“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这样一首诗来形容那人的美,美的惊心动魄,美的勾人心神。 “他”肌若白雪,齿如含贝。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这等的美在他此生还从未见过!这种美分明就是一张生而绝色的倾国倾城的女子面容!清丽无双!风华绝代! 可即便是如此一张如此美的脸庞,给他的感觉不是魅惑,不是妖娆,而是清冽――清水出芙蓉之感的清丽! 墨国三皇子是个女子――所以才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钟离子轩晃了晃神,内心叩问道。 不对,这不可能!墨国皇帝即墨轩辕还不至于如此昏庸,连自己的皇子都分不清是男是女!而且皇室等级森严,血脉容不得一丝的混淆。是以,即墨离歌也根本不会有可能由一个公主假扮成皇子! 因为皇室中的子女一出生便就要交给特定人检验的,是如何都参不了假的,所以――眼前之人只能会是男子!就是他――钟离子轩也是在出生时要经历这些的!所以他明白! 如此一想,钟离子轩也是一惊。抬眼便是横扫向沈墨竹――他实在想要验证墨国三皇子到底是不是女子假扮而成――他亦是难以想象为何一个男子竟会生的如女子一般,甚至比女子还要来的绝色! 此时虽然还是黑夜,但有着半月光辉的照耀,大地倒也是看的分明,自然也就不会妨碍到钟离子轩打量沈墨竹。 首先――便是身高――即墨离歌的身高虽不及他,但若是在女子中间绝对是相当高挑的,而高挑的女子在墨国甚至是离国并不常见,再有,墨国三皇子今年也才十六之龄,也就是说,他还有长高的机会!那么也就可以将他是女子的身份怀疑降低。 再者,钟离子轩的视线向下,――喉结――十六岁的即墨离歌虽然喉结不明显,但却还是有着微微的突起――这又排除了一点可能。 再向下――胸膛,他的那件衣衫虽然宽松,并无丝毫的突起,平,相当的平坦。 最后――腰腹――虽不是如他的一般,但看那线条分明也就是一男子的腰身! 看了他当真是男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讶然 他当真是男子!这一点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却又当在情理之中。(.无弹窗广告)现在想来,他想他是明白了,为何堂堂的墨国三皇子还要以面具隐藏。 这等姿色,实在是只能为他带来麻烦。钟离子轩如是想着,思绪由最初的惊艳震撼中回复。 “钟离皇子好眼力,竟将我视为女子,我虽不否认这张脸确实生的有些女性化,毕竟容貌乃是父母给以的,可墨国三皇子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这一点确实不可否认。” 沈墨竹那张倾绝天下的一张脸彻底的暴露于月夜之下,说话间无意勾起的一抹淡笑,更是为他的增添了万分的惊艳之感。虽是倾人倾心,但却没有丝毫的魅惑感,因为萦绕于他周身的是宛如青竹一般的清冽出尘。 “墨国三皇子自然是做不得假的,本殿也只是对三皇子的有着如此一张绝艳的脸有所讶然罢了,倒也难为三皇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今日被本殿知晓了,还望三皇子海涵。” 钟离子轩有一瞬为自己为沈墨竹的容貌而出神而感到羞恼,不过这份羞恼并不会让他表现出什么,敛下所以心神,听得对方说话,倒也很快回道,这样的语气反而让沈墨竹听不出是否带着嘲讽,还是只是单纯的求谅解。 至少在沈墨竹刚刚与他相对峙的时间里,沈墨竹对钟离子轩的认知便是狂傲的要死,当然,沈墨竹也不否认,他确实有狂妄的资本,能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只是他所不明白的是他自认为与钟离子轩无任何仇怨――除却离墨两国之间的战事之外,无丝毫的个人恩怨。他们也是今日才见了第一面,可又为何就对他下如此杀手。 若是说他对他痛下杀手是因为离墨两国之间的战事,他是为离国而对他苦苦相逼,想让墨国元气大伤的话,这本就是不成立。[.超多好看小说] 先不说他这个三皇子本就低调,除了墨国自己这边知道这些天的战役一直是他在主持,离国还只当这一切是即墨离忧在指挥,本就不会联想到他这个默默无闻的三皇子。 就算钟离子轩真的凭借着一些非常规手段知道他才是幕后推手,可却也没有原因从一开始就对上他。因为在明面上,他只是个碌碌无为,不问世事的三皇子,这样的他的生死于离国那些不知情的士兵眼中并无意义。他们看中的只会是如曹渊或是皇兄那般已经在离国有着让人重视的人的性命。 如果说钟离子轩今日的目标是皇兄的话,那他为何要对他步步紧逼而不是与皇兄纠缠,要知道在他与他纠缠的时刻,他分明还是有机会将已经昏迷的皇兄带走或是击毙,而不是还与他混战不断。 并且从一开始,那那一箭的目标就是他,如果不是皇兄为他挡住,他估计也是躲避的相当凶险,而后来他更是变本加厉,不问缘由的就与他对上,对皇兄并不曾表现出杀意。就仿佛是无关的人。 若是再向前推一步,他与皇兄今夜本就是无意间想着走走罢了,钟离子轩又是如何得知他们的行踪,并且一个人守着这里?如果说钟离子轩也是在无心之下来到了这里,可原因又是什么? 传闻中钟离子轩的性情孤傲,冷淡,对自己的父皇都可以丝毫不放在眼里,年幼便是离宫,并且并没有再回皇宫,对于离国这个故土并无深厚的感情,谈何因为所谓的国事而出面为他的父皇分忧解难。从而在今日专门在此搏杀他。 综上所述,也就是说钟离子轩从一开始就是对他心存杀意,并且绝对是因着个人恩怨,只是到现在他还不清楚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恩怨,让他惦记上了自己。[.超多好看小说] “三皇子很像本殿的一个故人。”钟离子轩突然出声打断了沈墨竹的沉思,这一句话也说的莫名。 可就是这样一句话,让沈墨竹知道他今日所遭受的是与那所谓的故人有关。原来他竟为了别人承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人有相似倒也不奇怪,可无端冒犯到无辜的人,到底还是让人心生不满啊。”沈墨竹哂笑道,虽不是言辞激烈,但也还控诉出了自己的恼恨,没有人会在经历一场无妄之灾后,还能心平气和的与之交谈。 就像你不可能与杀了你亲友,爱人的敌人和平相处。 “本殿从一开始便想着要取你命,算不得其他原因,不过现在看来,倒叫本殿改变心意了,有如此人物,杀之可惜。”钟离子轩冷言道。 “呵呵,想不到我竟然还能让钟离皇子改变杀己之心,是否还要为之庆幸?”沈墨竹轻笑,言语中是说不来的嘲讽,可搭着他那张绝色的面庞,只让人感受到了他的满面清风,清冽高洁。 “本……。”钟离子轩听着沈墨竹那嘲讽的话语,俊美的脸庞不由得一冷,正欲说些什么,却忽然看到,在沈墨竹那侧的夜空上突然一闪而过的白光,当即就停了话语,眼眸中寒冰乍现,“你我还会有再见之日!” 说罢,钟离子轩一个闪身,飞身而走,消失在沈墨竹面前。 沈墨竹自然清楚他不是落荒而逃,怕是某一出出了意外,分了他的心神,才让他不再与他纠缠。 “呵呵。”沈墨竹低笑一声,对他如此下狠手,然后就这般轻轻松松走了?这未免有些太容易了些吧。 沈墨竹那张足以魅惑天下的脸,敛起了笑意,眼底是一片纷繁。 …… “什么人!”巡查的士兵看得远方不断靠近的人影突然一声惊喝,让沈墨竹抬了抬头扫了眼对方。 “三皇子殿下!”那一眼让本来暴喝出声的士兵讶然道。 “嗯,你们退下吧。”沈墨竹淡然出声。 “是!”士兵依言退下,虽然他们不清楚,怎么三皇子无缘无故的蒙了脸,他们的太子殿下也怎么是倚着三皇子殿下的,相是睡着了。 虽然看不清三皇子的脸,但那声音可衣着都确确实实是三皇子。他们与三皇子殿下并肩作战了这么多天怎么可能还认不出三皇子殿下。 见士兵退下,沈墨竹拖着即墨离忧回到了主帐。 当时,在钟离子轩突然离开之后,沈墨竹便带着即墨离忧向回赶,他与钟离子轩之间的对峙持续了很长时间,再有半个时辰左右天就要亮了,为了避免士兵怀疑,也为了避免将他那张脸暴露,他只能匆匆赶回去。 他的面具也已经被钟离子轩扯走了,好在他想来有两手准备,在军营中还带有一副面具,只是不曾带出来,为了能够顺利回去,他也只能从自己的衣袍上扯下来一块布,来遮挡他那张魅惑的脸。 回到营帐中,沈墨竹将即墨离忧身上的箭头,伤口处理完毕后才去寻了他的面具戴在脸上。好在他这些处理起来极快,倒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见即墨离忧尚还未醒,沈墨竹也就趁着其昏睡的时间,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而后就这一张案桌休憩一会。 与钟离子轩的那一场苦战实在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尤其是当时钟离子轩的那一掌,直接让他受了重伤,如果当时钟离子轩没有走,没有对他放下杀心,还要在与他纠缠的话,他还真心可能会命丧他手。 好在沈墨竹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出色的医者,虽然受了严重的内伤却不碍其很快的治愈调理。 而陷在沉睡中的沈墨竹却并未注意到,在他最初为即墨离忧拔箭处理伤口时,陷入昏迷中的即墨离忧曾有一瞬因为疼痛睁开了双眼,眼神正好落在了沈墨竹那张不加任何掩饰的脸上,眼底闪过惊艳,欲睁大眼睛看清楚时,却又很快陷入了昏迷。而这样的一幕,当时沈墨竹还在忙着为即墨离忧处理伤口,并不曾看到。 翌日。 沈墨竹,与即墨离忧同时睁开了双眼,互相扫视了一眼。 “离歌,你怎么样?” “皇兄,你醒了?”几乎同时出口,同样是彼此问候。 “呵呵。”听着对方的话语,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清早的问候确实是很让人心暖。 “离歌,走!出去看看那帮小子有没有把遂林城攻下来。”即墨离忧笑着对沈墨竹说道,对于昨夜的事并没有提起丝毫,更没有提昨夜他朦胧中看到的那张令他以为是天人的那张脸,就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平静如初。 “走吧,皇兄。”沈墨竹淡笑着回道,皇兄到底还是知道自己在隐藏,不过他却丝毫没有问,这――不就是说,皇兄对他是很信任么。 能得皇兄如此不保留的信任,也算是他最为满足的了。他没有问自己是怎么脱离危险的,也没有问他的伤口又是谁处理的,他什么都不曾问,只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想,当初的那一纸协议到底还是不曾签错。 “儿郎们,走,起寨,进城!”即墨离忧一声高和。 “好勒!” “走,看看那帮兄弟们干的怎么样!” “可别还在外面蹲着呢!哈哈哈!” “要真是这样,咱太子爷还不拨了他们!”士兵们答应的欢快,他们可乐的看他们的窘态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和谈 待到沈墨竹与即墨离忧带着剩下的全部家当赶往遂林城下的时候,正看到的是的就是他手下那浩荡的十几万大军,朝着遂林城内进发。 看着那浩荡的进城大军,即墨离忧也不由得叹道一声巧! 瞧着他们那副模样,怕是昨夜一夜未眠,想着破城之法。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城确是破了,也不算枉费了他的一番心思。 即墨离忧偕同沈墨竹再附带着负责搬运物资的万余士兵跟在大军的身后,亦是进了城。回道城后,听着手下的人说着破城之计。待听完了他们的描述之后才知晓,原来这些小子竟然打起了挖洞的主意。 昨日,在沈墨竹与即墨离忧放心的离开,留下这一群的铮铮汉子,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让对方,将城门打开。遂林城内已无多少的士兵,最多也不过千人左右,剩下的也就是土生土长的百姓。 在最初,这些士兵是采用说教,说服的方式,想要其开城门投降,可惜任他们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见得有丝毫的动静,他们甚至承诺,只是进城,绝不会伤害离国一条百姓性命,也绝不破坏,遂林城的一草一木,相反,还会对主动开城的人论功行赏。可即便是这样却还是不见城内的人,有丝毫的反应。 谁让他们在离国人的心目中就是强盗,敌人呢,这样难怪,斩杀了他们的皇子,将他们十几万大军屠杀殆尽,那十几万的士兵中可是他们的丈夫儿子,父亲啊,就这般死在了墨国贼子的手里,他们如何不恨! 可惜他们却再没有实力反击,如今他们也只是苟延残喘,他们心里到底还是清楚,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如何能守的了遂林城,遂林城迟早都不会破,他们也只是依靠着遂林城易守难攻的地势苦守罢了。 他们既然做不得将墨国的贼子击退,但却可以将遂林城城门紧紧相扣,耗着敌方的物资。 只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想法,也还是破灭。 软的不行,那便只能来硬的,若是太子殿下不是急着攻城的话,他们可以选择困城一法,这样无非是费几天功夫罢了,只可惜,他们等不得,只能强攻。 用圆木撞击城门,用绳索攀城,这些却都不可行,因为遂林城城头上有着数万的军民在对他们虎视眈眈。手持利箭,碎石,杂物向他们射杀,虽然精准度不高,对他们也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但终究还是妨碍了他们的进度。 再者也增加了伤亡率,三皇子殿下向来追求伤亡率最小的原则,而他们为了不违背这个原则选择了换招。 他们也曾想过,城中的箭支碎石等物终究会有耗尽的时候,等他们耗尽的时候再一举攻城,可奈何他们实在赌不起这种数量到底有多少,也赌不起到底会有多少士兵会受伤,是以他们终究还是选择了另换他法。 这另一法,却不是好想出来的,好在墨国的士兵中并不都全是一些粗俗之人,在众人头痛破城之计时,李健,提出了一法,让陷入困扰中的士兵眼前一亮,纷纷叫好。 李健自上一次在枫越城外那场恶战中伤好后,跟在在之后的战役中也夺得了不少战功,虽不及周传,但也没有落后多远。 因着万虎的死,确实是让他埋下了心结,整个人越发的沉默寡言,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到了离国的士兵身上,是以整个人身上的杀伐之气愈发浓烈。周传和着其他几个一同经历万虎那件事的人心中都明白,却也不好说什么,这种事,也只有自己看开才好,外人实在插不得手。 而李健提出的法子便是,挖地道,由地道中穿过厚重的城墙,到达城内,再由部分先进城的士兵将城门打开,迎他们进城。 这地道的挖法也是讲究,遂林城是倚着山石而建,其地下大都是坚硬的石块,是以,这一法并不好走。但石块虽多,虽是极为坚硬,却不代表他们就没办法。 李健到底还是对这地质有几分研究,由着城外走到墙根,大致估算了石头较少,且细碎的地方,然后抽出了部分的士兵在距离遂林城有百步的地方开始动工。 夜色中,虽有着半月的光辉,但对交战对峙的两方人马还是有些昏暗了。在百步距离外,遂林城上的人已然就看不清李健所带领的人在做什么,再者,又有着跟着即墨离忧征战多年性情虽然粗劣,但多少有指挥能力的老黑,在替李健打着掩护,让李健的挖洞工程进行的格外顺利。 人多终归是能够加快挖掘的速度的,一个时辰左右,李健带着人,挖到了遂林城的墙根处。他知道,这最耗时的时刻到来了。 遂林城的城基有一丈多深,且多碎石,且有黑暗潮湿,并不利于他们的工作。不过既然都要破城,就算是再难熬,也都要穿过去,不然带太子殿下来时,绝对不好交代。 千余人,分成几波,轮流上阵,一波下来,一波跟上,如此循环往复之间,大概持续了有近三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去,已然近天亮,而李健他们也终于是由城这头穿过了城内。 李健等穿过城内的人身上穿的都是离国的盔甲,只是为了混入其中,从而有机会开城门。 好在一切如他们所望,他们混过去的人数算不上多,而后又很快的分散,根本就没让离国的军民发现一丝的端疑。混入遂林城城内的他们,一部分人制造混乱使得本来有序的离国军民开始陷入杂乱,而另一部分士兵则是趁着这混乱摸到了城门上下,悄然将城门的控制机关打开,放己方进城。 带遂林城的军民发现时,以无力在阻止墨国士兵的入侵了。浩荡的墨国士兵,已然将才开启一道缝的城门开到最大,而后轰然涌入,让他们再无力抗击。 而那时,天已大亮,正逢着即墨离忧也带着剩下的士兵赶来,省了还要派人通知这一步骤。 待即墨离忧与沈墨竹弄清原委之后,倒也不得不赞叹李健的方法,当即就对李健给了封赏,提为了正七品的云骑尉。这一职升的可谓是平步青云,让不少士兵都红了眼,不过心中虽然羡慕,但也都清楚,这是李健该得的,如果不是李健的法子,还真的不一定能进城呢。 一番论功行赏之后,即墨离忧按照之前沈墨竹提的建议,对遂林城内的士兵采取怀柔政策,愿意投降的,则放其归家,不愿投降的则压入牢中,只是囚困。至于遂林城的百姓,他昭告说不伤百姓分毫,不拿百姓分毫。 甚至对一些生活实在困顿的家庭给予银两,药材救助。至于遂林城的城门依旧是打开,让遂林城的士兵可以自由出城,并不限制其自由。而且鼓励遂林城的百姓如往日一般经商或是劳作,让其回归最初的状态。 至于那些个遂林中的管事之人,有眼里见的则留其性命,那些个不知好歹的则是就地斩杀。同时即墨离忧也派人管制遂林的治安秩序,将一些心存不轨有心闹事的地痞或是探子当众斩杀,以儆效尤。 如此一番动作下来,遂林城本是相当愤怒,不安的民众也开始平静下来,对墨国军队的态度,也不如最初的敌视害怕,恐慌。遂林城在如此运作下,倒是恢复到了比以往更为平静的状态。 待处理完遂林城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务之后。曹渊将军,与叶凡也由华幕与绵汶城赶来带来了离国的二皇子,和八皇子。 自此,离墨两国也开始了最后的谈判。 如沈墨竹猜测的那般,离国皇帝钟离宸邪确实有心再与墨国斗下去,但他的两个儿子落在敌手,他不可能不顾他二人性命,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若是在因为他不肯停战导致儿子的死亡,只会寒了百官,百姓的心,不利于他的统治。 钟离宸邪身为一国之帝,怎可能会没有一丝的帝王谋略,正是因为清楚,他才会隐忍不满,杀意,同即墨离忧那小子坐下来谈判。而且他更是清楚这么一番苦战下来,损失了他有七十万的士兵,这等损失实在是大,实在是让他也心惊。 他自然看得出来,自己的那些朝臣也开始胆怯,也绝对会拼命谏言,既然已经无法再与之抗衡,那索性就先忍下这口气,待他离国元气恢复,再挥师北上,一雪前耻! 此番谈判,持续了了有一月的时日才算尘埃落定。 当然,收益者自然是墨国,在与离国的这场谈判中,达成的协议便是:墨国归还离国的二皇子与八皇子,同时也归还了遂林同其他几座墨国看不上眼小城。 至于离国对墨国的承诺就是,将锦涧城,绵汶城,华幕城归于墨国,同时向墨国赔偿五十万两黄金,至于让离国皇帝向墨国表示歉意的话,到底还是没能从钟离宸邪口中吐出来,最后还是有他的臣子代为表示。 这才算是一切了结。 如此一种结局,离国自然是脸上无光,可惜却又不能不答应,谁让他离国是处于下风,受其威胁。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感慨 如沈墨竹预测的一般,一个月的时间,墨国完成了所有的交接任务,开始返京。 远在京都的即墨轩辕亦是得到了消息,早早的便开始准备迎接事宜。 五日后,即墨离忧与沈墨竹等人率领着剩下的军队到达了邺城――也就是当初兰心遇险之地。 梦境中的沈墨竹虽然不清楚那一场梦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他知道那不是虚妄,兰心确实遭遇了不测,如同他梦境中,所看到的一般。 邺城,城门处。 立于马头的沈墨竹突然驻足,抬头望向那邺城二字,静默不语,那二字于他而言似乎多了几分锐利,刺得眼睛有些发痛,连带着心底也有着阵阵隐痛,他却又说不出缘由。 “离歌怎么停了?”即墨离忧本是与沈墨竹齐头并进,他都已进入了城门内,却发现身边的人没了身影,调转马头,又退回到沈墨竹身边,却看见离歌望着城头发呆。 “无事。皇兄走吧。”沈墨竹笑了笑,似乎根本不曾有过出神。 即墨离忧也不多问,离歌的事,他既不愿多说,他也只能顺其自然。 叶凡跟上一步,对着即墨离忧便是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我说离忧,好歹我叶凡也算是和你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怎么就三皇子一个驻足,就让你如此忧心,我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关心过?!” 沈墨竹听得叶凡的话,不由得浮上笑意,叶凡眼底的调侃抬举与得意可是显露的如此彻底,他可不信叶凡是真的心生怨言。 “本殿和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说叶凡,你也忒抬举你自己了吧,就你这副扶不上墙的样子,本殿觉着认识你都觉得自己的品味下降太多。”即墨离忧毫不留情的讽刺道,不过眼底中的自然不在意却是分明。 沈墨竹不禁叹道,皇兄到底还是在叶凡面前显得随和自在些,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皇兄于他有几分拘谨,不似与叶凡这般熟稔,自然。(.)这种拘谨并不是因为身份上的原因而产生,而是因为其他,只是他一时不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一般拘谨。 “呦,合着咱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看不上咱这等凡人啊,对,也对,咱们太子殿下啥人啊,咱太子殿下又怎会把咱这等凡人放在心底,是吧,兄弟们!” 叶凡乐呵呵的回道,这话话语是极其讽刺,不过这说出来的调调,还真的诚恳像是在承认自己的不足,见自己有些势单力薄的样子,叶凡索性招呼起了身后的兄弟助阵。 “是啊!是啊!”叶凡的一声呼,当即就有人响应,他们都是和即墨离忧,叶凡等人有过数年在战场上培养出来的感情,自然是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是与叶凡叶少将军闹着玩的,当然是巴不得找点乐子,乐呵乐呵。 “是不是啊!兄弟们!”叶凡见有人附和他,当即就又是一声呼和。 “是啊,是啊!叶少将军说的极是!”这些附和的人更多了,最初也还只是些老兵在凑热闹,这下喊得连新兵都不由得跟着叶凡瞎起哄。 “叶凡!你找打是不是!”即墨离忧听着他和下边的士兵瞎起哄,不由得恼恨,这家伙总有办法让他头痛不已,看来,是被他给“惯”着了,他现在在想着,是不是要给点小小惩戒,让他知道啥叫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动怒了不成?不行啊,您要是真打了,我身后的这帮兄弟可是会看着心疼的,这一心疼,还没准会干出啥事呢。”叶凡这一句话是诚惶诚恐,可即墨离忧就是该死的听出了他的散漫,与威胁,得意。(.好看的小说) 看着他那副得寸进尺的模样,他还真想给他两拳,让他知道这些年他的功力到底下降了没有。 “兄弟们,你们说你们忍心看着你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人见人爱的叶少将军被太子殿下揍上一顿么!”叶凡丝毫不理会即墨离忧那张阴沉到了极点的黑脸,直接忽视,继而对着身后的士兵又是一番唆使。 “不忍心!”身后的士兵轰然一声回道。 “不忍心!叶少将军要死被打了,这脸可就不俊了!”有人突然又冒出来了一句,叶凡听着顿时心花怒放,回头一看,竟然是周传那小子,嗯这小子看似憨厚,其实跟他一样,这肚子里的坏水多着呢。奈何,他最初识人不清,还当他是多老实的人呢,几次接触下来,活活觉得这货就是坑爹的货! “就是,这脸不俊了,谁来给我们使美人计啊!”又有人跟着周传附和,叶凡再一看,是李健! 叶凡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感觉相当的不好,李健那家伙是一身的杀伐气,一脸的木头样,让他听着他一副相当正经的语调,附和出相当不正常的话语,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是那句话,让他还听着有几分不爽利。 ――难道,李健这家伙也学成了周传?也对,周传和李健这两个家伙本就是狼狈为奸,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倒也不奇怪。 只是最后的那句话,他实在听着刺耳,啥叫美人计!?他承认他叶凡这张脸是长得不错,虽比不得离忧,但好歹也是美男子之一,却也不用说是美人计啊,他堂堂一男子汉大丈夫,靠美人计实在有损他的名声,他可是还要娶妻的人呢,尤其在想着那人的身影――就连眼神都不觉得放柔了几分。 不过这些他都不计较了,李健帮着他声援他就好,其他的就当听不到好了,反正他家的那谁知道自己的心意的,肯定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心里如是想着,这嘴又开始动了。“那要是本少将军被揍了,你们该怎么办啊!” “额。”这些士兵们有些愣了,这该怎么接,他们是想凑热闹,再欢呼几声,可他们不敢说再把太子殿下揍回去吧,即便是玩笑,也还是有些过分了。怎么办? “那我们罢工,支持叶少将军好了。”周传一脸憨笑,回道。 “嗯,罢工!”李健附议。 “罢工!”这些所以士兵都喊起来了,罢工!罢工,抗议就好了,这样也不算损了太子殿下的威严,也声援了叶少将军,反正他们也都是口头上较量较量,又不会真的打起来,那他们也口头上意思意思好了。 叶凡听着身后的那高声附和的呐喊声,不由得对周传和李健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不错,算你们两个有眼力见。 而后,叶凡对着即墨离忧那叫笑的一个奸诈,一个得意。仿佛丝毫不曾见,即墨离忧那张青白交错,泛着冷意的一张脸。 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他当然听得清楚,感情他手下这十几万大军都是黑心的货啊!除去叶凡这个罪魁祸首不说,他迟早会收拾他,就属周传和李健这两个最黑心,亏得他还给了他们许多嘉奖,早知道就该扔到黎陌河里喂鱼! 他想着,看来他们这些天没劳累够,挺闲的,他是不是该给他们找点事做才好。 即墨离忧一身怒气,与冷意,叶凡则是一身的奸诈,再配着满脸的笑意与得意,周传还是一副憨厚样,李健独特的木头脸,士兵依旧是巴不得再多生点事的模样。 沈墨竹看着这样一副场景实在好笑,他从没想到叶凡再他心中算是正直,孤傲的人,竟然表现出如此一副放荡不羁,甚至是自恋,狡诈,不怕死的模样。 至于皇兄,他以为皇兄这么多年与叶凡共事,怎么说也该对其又几分了解,也能和叶凡打个平手,却没想到这简直是被叶凡压着打。 还有周传和李健,他还以为他们两个有多正直淳朴,结果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当初他看中周传就是因为他的真实,他的不为强权,为互囡囡祖孙俩,甚至不顾乎性命,甚至在所有人或死伤或逃离的情况下,还坚守着卫铎郡。这种气节实在让他心生赞叹。 可这才没过多久,这秉性就变成了这样,实在让他感到讶然无比,甚至有些难以接受。 至于李健,还好,他只是接受不了的是他那张扑克脸竟然还能够面无表情的开出玩笑――有点像冷笑话。 这样一副场景如是让枫越城的曹老将军知道了,那绝对也是感慨莫测。谁能想到,本来万分正常的几人,在战后竟变成了这副模样。只可惜,曹老将军还要继续守着枫越城,并不能得见如此一副场景。 不过他似乎觉得,曹老将军,似乎知道些与他有关的事宜,虽然这些天,他与曹老将军除战事上的接触外,并无其他话语,可他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沈墨竹一侧脸,看着邺城百姓眼中讶然的神色,不由得,轻叹,罢了,不能再耽搁了,与即墨离忧有了这么长的接触,他多少也会维护几分,不似最初的浑然不在意。 “好了,这都快日落了,还堵在城门口,让来往的百姓如何看待,进城吧。”沈墨竹不由得出声,为即墨离忧找了个台阶下。 即墨离忧见四周的百姓在围着,也缓了神色,“叶凡,本殿不和你一般见识。”说罢,飘飘然进城。 第一百三十七章 温云 叶凡见此也不再多说,前面百姓的眼神实在热切,让他甚至有些难以承受其热情啊。他可不想他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给蹂躏在百姓的手爪子之下了。 不过想想,离忧这家伙实在没什么前途,他以为离忧这些日子里与三皇子朝夕相对,怎么说也能学着点三皇子应敌的计策,结果呢,他这才几句话,就又让他变了脸,看来啊,离忧他是注定了的拿他叶凡没辙。 嗯,谁也不能拿下他风度不凡的叶凡!叶凡颇为自恋的想着,眼眸一扫,却正好落在旁侧三皇子那张对着他含笑的清秀脸庞。 叶凡倏忽间感觉身上有点冷,三皇子那笑明明很寻常啊,怎么落在他身上他就是觉得冷飕飕的呢。 嗯,肯定是三皇子怜惜他这大热天,还在太阳底下暴晒,所以想降降温,叶凡这样猜着。他才不会说,他一看三皇子那张脸就想起了他那些个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计谋,明明是这么个无害的人,怎么下起手来,比谁都狠呢。 笑面虎,就应该是三皇子这样的,瞧瞧他那通身淡然出尘的气质,还曾让他感叹不已呢,这世界上怎么就有着这么纯粹的人呢。 至于现在么,他也还是在感叹,只是他感叹的不再是他那通身的气质,而是――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表里不一的人! 明明人长得无害极了,怎么这手段黑的比乌鸦还黑。 他还想多活几年,就,就不用向三皇子殿下也挑衅挑衅了,他这人向来惜命的很,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少将军吧。 想罢,讨好的朝着沈墨竹的方向扬起灿烂的一笑,本身就是相当俊美的脸庞在这傍晚夕阳的照耀下,倒是更添了几分神韵。 沈墨竹看着叶凡这猛的一笑,不由得微微一怔,而后不由得摇摇头心中苦笑,这家伙的心思,看似真正,其实滑头的很啊! 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原则,沈墨竹亦是对其也微微颔首示意。而后轻挥马鞭,跟着即墨离忧进了城。 叶凡看着沈墨竹的回应,越发觉得冷意又强上了几分,不由得双手互相戳了戳手臂上鸡皮疙瘩,这才跟着沈墨竹的身后,想着城内赶去。 周传就在后面不远,自然是看得清叶凡的动作,不由得憨笑一声――叶少将军这是胆寒了啊!三皇子殿下,果然不凡! “周传?”李健见着周传笑的憨厚,但心底到底是知道这人到底是啥货色,板着一张棺材脸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想着进城后能好好的洗个澡了!走了!再不走可就没咱们的份了!”周传摆摆手解释道,看着身后的大军都开始出动,忙忙止住了话题,催促着李健就要进城。 李健听着周传的解释,一脸的狐疑。就为了个洗澡?骗鬼吧! 周传就当没看见李健的神色,反正他不说,他又不能乍得他,就他那一张棺材脸除了吓小孩,还真的没啥威慑力。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一直守着两侧等着太子殿下进城的百姓,终于是有机会开了口。 刚刚叶少将军和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斗嘴的时候他们可是看得清楚呢,他们可没想到这么才情绝艳的太子殿下竟会被叶少将军气的说不话来。――那是不是说明在口才上叶少将军更胜上几分? 不过猜测归猜测,他们可不会说出来,要不然被迁怒可就不好了。嗯,他们觉得他们只要眼观鼻鼻观心,再竖起两只耳朵慢慢听就好了。不过啊,他们还真的没想到,这士兵们的关系和咱们太子殿下还真是好啊,这么瞎起哄也没事? 嗯,看来,他们的太子殿下不仅文采武艺好,就连性情也是一等一的好,咱们墨国有太子殿下,修来的福气啊! 百姓们跪在地上参拜着即墨离忧,却也没忘记心里念叨着,把他们的太子殿下简直是夸上来天。 “平身。”即墨离忧抬手挥袖,示意百姓起身。听着那一波又一波的参拜声,神情有些恍惚。这些日子以来,他还真的有些不甚习惯这般安居乐业的景象了。 看来战争持续的久了,让他的心思也有几分萧瑟。在攻打离国的那些城池时,何曾见过百姓脸上浮现过笑容,或是欣喜,有的只是满满的厌恶,与惧怕。 整座城都带着一种战后的萧索,死寂。又怎会有眼前这幕景象。也是,谁让他们是入侵者,也不怨离国百姓如此。 虽不是与他们为敌,但终究是害的他们妻离子散背井离乡。 “谢太子殿下!”百姓依言起身,望着他们年轻有为的太子殿下,眼中闪烁着满满的激动与崇敬。 就是眼前这位立于马上的尊贵的还只算是少年的人,为他们守护着边疆,为他们征战,为他们的安危而奔波。 而这一次,他不仅仅是为了他们而出皇城,更是一手挽救了卫铎郡那方圆百里的旱情,拯救了数万名的百姓,使得无数背井离乡的人重回家乡,一切回到最初的轨道。 几个月前,太子殿下他们前脚刚离开卫铎郡,后脚便下起了瓢泼大雨。也正是这一场大雨,将所有的生机彻底复苏。可他们也知道,如果不是之前太子殿下的那一番动作,卫铎郡方圆百里的人,绝对坚持不到那场雨的到来。 怕是在那场雨到来之前,整座城,附带着方圆百里,怕是都是死寂一片,如何还能重回正轨! 而其后,他们的太子殿下更是将欲侵犯他墨国的离国军打得一败涂地,甚至杀回了离国国内,攻破了几座重要城池,又获得了数量巨大的赔金!这等结局自然是让他们兴奋不已! 谁能够想到,离国!三国中最为强大的国家――离国,竟然在他们墨国太子的手下吃了大亏!他们如何不兴奋,如何不激动! 这就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他们未来的皇!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向着即墨离忧的方向赶来,看来是才得到即墨离忧进城的消息。 “起来回话吧。”即墨离忧轻蹙了蹙眉,道。那几人一身的尘土味,像是赶了不远的路。他班师回朝的消息也算是举国皆知。怎么这几人在他们都在城门口待了这么久,才见的人影,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连接驾的事都能推后。 “谢太子殿下!”那些人忙忙爬起身,随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迹,立于一旁,不再多言。 “你们怎么整的这般狼狈?”即墨离忧眯了眯眼,问道。 “回殿下,下官几个人,是去了卫铎郡一趟,本以为太子殿下您回来时会经过卫铎郡,却没想到直接到了邺城,等接到消息说您改到邺城后,这才急急忙忙赶回来,接驾来迟,求太子殿下赎罪。”那几人中走出一人低手对着即墨离忧战战兢兢的回道。 “你们身为邺城主事之人,又怎会无缘无故去卫铎郡?”即墨离忧追问。 “回太子殿下,臣等是应卫铎郡百姓之邀,这才去的卫铎郡。卫铎郡的百姓们以为您回程会经过他们那,看看他们灾情恢复的怎样,再想着办些酒席为太子殿下送行。 可奈何卫铎郡到现在也不曾有新官上任,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是百姓们自发的解决灾后事宜,想着这给太子殿下您送行一事不能再草草办了,邺城算是最为接近卫铎郡的城,而且平时接触也不少,所以这才请了下官几个为他们主持。”那人依旧低着头,小心的解释着。 “你叫什么?”即墨离忧听着他的解释心头一动,胸腔中似有暖流经过,整个人暖洋洋的。 “下官唤作温云,是邺城的郡丞,下官身后的那几位是下官的同僚。”那温云回道。 “嗯,好了,你同剩下的人一同退下吧,都将自己打理一番后,再来见本殿。”即墨离忧一身盔甲立于马上,高贵的身姿映衬着夕阳下的余辉,越发的不凡。 “太子殿下,这…。这于理不合啊!”温云总算是抬起头,一脸惶恐,连带着不认同。即墨离忧一看,这张脸倒是还看得过去么,三十岁上下的模样,面容棱角分明,光凭这面相上来看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只是到底是不是和周传那几个是一副模样,倒还不得而知。听着名字像是个温润的人,却没想到人也算是刚毅的一种模样。 “怎么,你觉着你们这副模样也很符合于理?”即墨离忧指了指他们身上那溅上去的泥块。 “这?下官这就下去,还请太子殿下等上片刻,臣等速速回来。”温云听着即墨离忧的话,再顺着他的眼光打量了自己的衣裳,脚上那双沾满泥巴的官靴,不由得汗颜。 “嗯。”即墨离忧轻点了头。看着温云带着剩下的那几人风尘仆仆的来,又风尘仆仆的走。 “离歌,走吧。”即墨离忧对着身侧的沈墨竹展颜相邀,“在驿馆住下,明日一早便动身。我竟没想到卫铎郡的郡守到现在还没有安排到位,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父皇那里出了问题。” 第一百三十八章 自知 突然想起杨廉仁最后拿出的那件镯子,如过他没有猜错的话,母后绝对是插了手的,不然不会到现在还不曾有消息传回来。看来这次回京,又闲不了了。 母后,你到底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皇兄,你似乎对温云印象不错?”沈墨竹看了眼陷在自己思绪当中的即墨离忧问道。 “如果他的话真的不曾有半分水分的话,倒确实是个不错的官,只是…。呵呵,倒是有些可惜了。”即墨离忧抬首望向那几人离去的方向,略带嘲讽。 “我所为之动容的是卫铎郡百姓的心思,这一次为了能尽快赶回去,走了小道,避过了卫铎郡那片区域,也算是一个遗憾。” “冥冥中自有注定,一次的缺憾,也可能只是为了下次的圆满。”沈墨竹听着即墨离忧略带感慨,劝道。 “呵呵,离歌,我怎么发觉你越来越像是世外高人,这说的话感觉都是跟方外山上的净空大师有几分相似。”沈墨竹那有几分深意的话语传到即墨离忧的耳里,不由得让他笑了。如画的面庞扬着笑意,勾起了绝色的画卷,让周围的百姓都为他那俊美的侧颜惊叹。 “这都快要日落西山了,再叙下去可就要摸黑进驿馆了!”叶凡赶上来,听着二人的对话,调笑道。 “哼!”即墨离忧一见是叶凡,当即就黑了一张脸,对其怒目而视。 “皇兄,走吧。”沈墨竹插在中间缓了缓两人之间的气氛,皇兄与叶凡还真是一对极品,他若不再其中寒暄,保不准他们二人又要闹起来。 即墨离忧面色稍霁,随着沈墨竹一同向着驿馆方向走去,直接将叶凡落在后面。 叶凡也不恼,拍马跟在身后,晃晃悠悠的跟着走。 身后是十数万的士兵踏着矫健的步伐,扬起沙尘,弥漫在空气之间,有些呛人。但士兵们周身的杀伐之气却透过烟尘,直直逼向两侧的百姓,一阵战栗感在他们心中蔓延。 这些士兵可以说在离墨两国的这场战役中,一直处于绝对的优势,因为有着沈墨竹为他们出谋划策,而他们只需坚持贯彻,以最小的损失换的最大的胜利。 可就算是这样,却不妨碍他们锻炼出自己的铁血气概,凡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士兵不管是胜是败,他周身的气质会在血色与搏杀之中得到升华,提升,从而会是旁人感到杀伐,压抑。 驿馆。 沈墨竹一行人就此在驿馆住下,至于十数万的士兵自有他们的安身之所,他们根本就无需操心。 夜晚很快到来,繁星挂满了天际,一轮月牙挂在空中,周围伴着几颗或隐或现的星星。夜风吹拂,拂动了院内那一株株柳树的枝条在风中摇摆,舞动,宛如舞姿轻盈动人的舞女。 假山池塘中,种着满满的一池荷花,莲叶莲花在风中摇曳,送来淡淡荷香,顺着开着的窗扉送进了房间内。 房间内,依旧亮着灯,只看见一人立于案桌前,手执毛笔在那净白的宣纸上,缓缓落下几笔,而后置笔。 周少舒――三个规规整整的楷体字跃然于纸上,那笔锋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游走在宣纸纸上,细看却带着几分暗芒藏于转轴之中。 他到底是存不存在? 抬首,长舒一口气,闻着那淡雅的荷香,放下了心思。转身,开门,走出这一方空间。 只有亲自验证过后才知道所有真假。 一个人的脚步在这寂静的夜中,悄然走出驿馆的大门,无人会拦。 顺着梦境中的那条路,直走,左拐,再复行百步,右前方左拐。 到底,是不是! 默念着方向,默数着脚下的步伐――左拐!到了!终是到了! 他低下的头,终于是要抬起来了。闭上双眼,又很快睁开,抬眼望向他的正前方。 一堵朱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门前的两座石狮子依旧凶神恶煞般的立在左右。上首,两盏大红灯笼各挂左右,而位于他们中间,这是一张挂的方方正正的牌匾,上书――和泉山庄! 那四字直直刺向他的双眼,让他不由得身体一顿――它果然存在! 也就是说,她在这里所遭受的,所经历的没有一处是虚幻的,而他只能看着她所经历的,却无能为力。 心里一直都是知道的不是吗。又何苦来验证一番,他自嘲。他想他也只是心存幻想罢了,想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借口,就当她一直是好好的,一直带在沈府,等着他的归来。 呵呵,幻想,终究是幻想,而他却宁相信幻想,也不愿相信事实。曾几何时,他竟变的这般虚妄。 深深的看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顿了顿,却又很快转身,离去。这一次的步伐再没了来时的平稳,带着几分踉跄,几分急促。 走,不代表着他就此可以放下,如他对他说,一切在冥冥中自有注定,今日的离开,只是为了将来。 那身影来的突然,亦是走的突然,朱红色大门后,有人看到了这样一幕,将其报给他们的主子,又回到了远处,依旧守着。 当一切平静时,他又回到了驿站。 “离歌,你去哪了。我到你房间去寻你,却不曾见你。”迎面撞上一人,他不想理会,却听得耳畔惊喜的声音。 “屋里有些闷热,我出去走走罢了。”沈墨竹扯了扯嘴角,对着他的皇兄回道。心绪有些低落,竟没有察觉到皇兄的到来。 “荷塘那边空气不错,到那里坐坐吧。”即墨离忧看着沈墨竹的脸上带着几分勉强,心神一闪,却不敢多问,随手指了指一处地方,问道。 “皇兄,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吗?”沈墨竹跟着即墨离忧向着荷塘那方走去,收拾了情绪,问向身侧的即墨离忧。 他在这个时候寻他,绝对不是简单的聊聊天。 夏日的夜晚,有着白日里的燥热,却也还带着夜风的清凉,寂静的夜里,亦是伴着那呱呱不停的蛙鸣声。 再除去沙沙的树叶声,别无其他,无论是知了,鸟儿,鱼儿,或是其他,都已经陷入沉睡。白日里的一切喧嚣,都变为了万籁俱静。 “无事,只是单纯想要找你出来聊聊罢了。”即墨离忧想了想,还是咽下最初的想要商定的问题,选择遗忘。 “皇兄,你应该是为了杨廉仁那几人的事而烦恼吧。”沈墨竹还记得傍晚他那时的出神,也只有卫铎郡的事能让他心烦意乱。 即墨离忧听着沈墨竹的话,猛然一愣,却又很快放松,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的皇弟,向来对人的心思猜测的通透,就算是他的心思也难瞒上他分毫。就算他被世人称为最为惊采绝艳的太子,在离歌面前,也难敌分毫。 现在的他,有时甚至会有一种就此把自己所有的权力交给他,而他做一个谋臣伴着他,看着他拿着手中的权力将墨国打造成整个大陆最为强大的国家。不过这样的心思只可能是一闪而过,先不说他自己到底还是过不了心底那道坎,就算是过了,离歌他也不愿接受。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一种无理由的知道,所以,就算被离歌猜中了心思他也不曾感到羞恼,愤怒。 “离歌更喜欢顺其自然,如不能顺应自然,那便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不管那在别人的眼中是对是错,是好还是坏,只需要坚持本心。只有内心强大的,坚定的人,才会将一切荆棘砍断,迎着风雨成长为一株参天大树。”即墨离忧还在出神,沈墨竹却已经走远,留下一段话在即墨离忧的耳畔中回响。 “只需要坚持本心,只有内心强大的,坚定的人,才能将一切荆棘砍断……。”他的声音并不大,可却像是一阵强有力的鼓声在敲打着他的心脏,让他整个人陡然陷在震撼。 “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不管那在别人的眼中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只需要坚持本心……”他的那段话语还在他的耳畔回响经久不息。 “不管对错,无论对错,只要自己认为无愧于心便是真谛。”即墨离忧喃喃自语,倏忽间,他眼神一亮,他想他明白了。 再抬首,那人已经走远。 而他一直都知道,他是他的良师益友,更是他心中那个最为特别的人,这样一份感情不知不觉中就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中酝酿而生,共经生死,共同进退,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这样的情感早在每一次的危险,每一场战役中逐渐发芽,成长,成为最柔韧,却又坚韧的存在。 卫铎郡中那次的历险,让他彻底的将他刻在心底,而在卫铎郡所展现出的才华让他记得越深。枫越城的那几场战役让他学会信任,依靠。 锦涧城,遂林城的那些战役让他知道了他的独一无二,他的举世无双! 这样的他,实在不让他深深的印刻在心底,印刻在脑海。 也许,在沈府的第一次交锋中,他就已经将他映在心底,后来的揽月阁之宴,让他深懂了他的不凡。 彼时,他还自信的以为他会成功的征服他为他所用,而如今,他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被他所征服,却不自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把戏 翌日寅时末。 天微微泛着白,整个邺城还笼罩在浓重潮湿的雾气之中。 而即墨离忧与沈墨竹集合大军,踏着夜色,又一次踏上了归程。临行之时,温云带着邺城的几位主事之人前来送行,却被即墨离忧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让他不自觉低下了头。没有耽搁太久,出了邺城。 沈墨竹回首望着那厚重的城墙,眼眸看向了某一处――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十天后,归京。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凯旋而归!”守在皇城门口处的一干臣子,满心激动的跪拜着他们未来的皇。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京都内的百姓亦是满怀着激动,眼神中含着几分动容,几分水光,万分崇敬的跪拜着他们的太子殿下。 从来不曾让他们失望,一直让他们仰望的太子殿下归来了!这一次的功绩要远远胜于以往的那所有的战绩――让离国低头,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割让几座相当重要的城池,做出文案上的,军费上的赔偿! 这样的战功如何不让他们感叹,他们激动,跪拜! 他们算是看着即墨离忧长大的,虽说这些年来也有不少新鲜血液灌入朝堂,可归根到底还是他们这一朝老臣的天下,他们或许倚老卖老,或许本身也是满身的污迹。但却不代表着他们不为这个国家,这个国度奉献。 他们到底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是这个国度生养他们,最终他们才能身处朝堂,以自己的权力在指点着江山,无论他们本身怎样,可他们都清楚的知道,他们如今的一切繁荣都是依托着这个国家,没了这个国家,那么他们也只是亡国奴罢了。 一个亡国奴,又谈何富贵荣华,只有国家强大,他们手中的权力才会更加的强大,这一点他们如何不懂。 是以,无论他们是不是处于同一阵营,无论他们到底是不是各自行使着自己的权力在这个朝堂之上倚老卖老,肆意阻挠正常的朝政。[.超多好看小说]但这一刻,他们未来的皇的归来,让他们选择了统一战线。 即墨离忧微微颔首,稳立于马上,偶尔将目光停留在那两侧的百姓身上,又很快的收回,稳稳的向着皇城内部走去,向着那象征着权力中心的皇城慢慢的踏过去。 一袭金色太子服,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眼波流转中,尊贵尽显,生为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尊贵气韵全然散发,举手投足之间,皇者风度尽显,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最完美的侧颜,让跪在两侧少女不禁面色含羞,余光偷偷望着那高位之人。 尊贵而又微带着疏离,看似只是咫尺距离,却有着千山万水要去跨越。 才情斐然的太子殿下,终究还是只可远观。就让他永远存在自己内心,最深最深处。 金銮殿之上。 “太子殿下到了皇城了!还不快宣他进殿!”即墨轩辕坐在龙椅之上听着下面的人传来的消息,顿时有些坐不住,语气中带着急促欣喜,与平时那副冷漠高高在上的模样迥然不同,让下面的臣子有一瞬间的怔然。 “不必宣了,儿臣已经到了。”即墨离忧嘴角噙着一丝淡笑踏入殿门。 那样一抹笑,让上位的即墨轩辕看得一愣――他以为,他看到了他。有一瞬,真的好像,与他很相似的气韵。 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即便很像,却终究不是,不是他。 “哈哈,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啊!”即墨轩辕看着站在最中间的那一身金色的人,松下一口气,也不再是之前的急促。 “父皇,儿臣想,还是让朝臣先见上一个人之后,再将这次取得的战果告知的为好。”即墨离忧对着即墨轩辕略有深意的说道。 “对对,快让他进来,让朕好好看看!”即墨轩辕自然看得懂即墨离忧那眼底的含义,才缓下来的心情又激动了起来。他从没有想到那孩子竟然藏的那般深,如果这次不是离歌请求将他派往卫铎郡,他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如此出色的孩子。 如果不是他主动将一身才华尽现,世人还只当他是那个整日里待在沈府里不问世事的三皇子,谁能够想得到,无论卫铎郡的旱情,还是与离国的交锋,都是他在其中起着极其的关键的作用。 他知道,这其中如果这些事不曾由他接管,单纯的由离忧去做的话,离忧根本做不得这一点,就是他也很难想得到,他竟会有如此多的谋略暗藏心中,意想不到啊。 父子俩暗藏玄机,可下面的朝臣却是满头的雾水――到底是谁竟然能让他们的皇上,激动到如此,就是他们的太子殿下归来也才让他们的皇变了态度,除去太子殿下,还会有第二人让他们的皇如此激动,如此动容! 谁!谁能够! 叶凡?不像啊,那神秘人?若不是,可又会是谁? 有传闻说是三皇子,可是他们是道听途说,并不曾真的验证过,甚至有一种怀疑,三皇子依旧如往日一般待在沈府,足不出户。 即便真如传闻所说那神秘人当真是三皇子,却也不至于让皇上激动,神秘至此。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所有人沉思,苦苦猜测时,有人踏进了这恢宏的金銮大殿之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一袭青色一角首先映入眼帘,上首的即墨轩辕一看,不禁欢喜期待――果然是他,只有他会穿着一袭青衣,那永不变色的青衣! 再一瞬,那青衣的主人双脚都已踏入殿内,而整个人也亦是展现在这一方空间之中。 而当所有人看清那人模样后,却都显得几分失望,不再有最初的期待。就连上首的即墨轩辕看了来人,也不禁恍然,不解的看向即墨离忧。他不明白明明他想的该是他,为何又不是他? “父皇,此次我墨国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战果,多亏得叶凡的及时赶到,如不是他带着儿臣的十几万大军及时赶到枫越城,将前来攻城的离国军队逼了回去,儿臣估计枫越城现在已经沦为敌手,数十万的百姓就要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连儿臣怕也是沦为离国人的刀下亡魂,又谈何反攻离国!”即墨离忧避过了即墨轩辕那询问的眼神,转身向着诸位大臣朗声叹道。 “今日,本殿能够站在此处,探讨攻打离国的具体事宜,其首要原因就是,那十几万大军的相助! 就在叶凡率兵赶来的前几日,离国不顾道义,竟然选择了偷袭,如果不是儿臣与枫越城守城将军曹渊,事先有了防备,在黎陌河岸布置了兵房,及时发现了可疑之处,怕是还真的如离国人所愿――一座坚守了数百年的军事重镇的枫越城就此化为一旦,成为第一个被离国所破的城池! 本殿之所以这样说绝不会是危言耸听,其原因就是离国不知到底出现了怎样的一个能工巧匠,为离国造出了一项让人防不胜防,常人难以抵抗的秘密武器――傀儡木偶! 而且这东西精巧的很,不畏水火,不畏刀具,攻防严密,而且善攀爬,就是数百士兵轮流上阵砍杀却也不能伤其一分。让本殿烦不胜烦。正巧,手下有一士兵,对机关之术有所研究,机缘巧合之下才破了那傀儡的罩门,险险保住了枫越城。 本殿手中收缴了十数具这样的傀儡木偶,如各位大臣有意见识一番,本殿便让人抬上了一件给诸位大臣瞧瞧。”即墨离忧开始叙述其战争初始的状况,一一陈述,突然话锋一转,谈及到了傀儡木偶,试问着大臣是否愿意观赏一番。 “世间竟有如此奇物,当然要观上一观!” “太子殿下,既然有现成的成品可看,自然是不能错过,那就不如抬上了让我等见识见识” “是啊,要看,一定要看!” “太子殿下,您命人抬上来吧,老臣此身还真的曾听过如此之物,如今若是能见识一番,定是此生一大快事!” “太子殿下您别卖关子了,快抬上给我们瞧瞧!”朝臣听着即墨离忧的形容,不由得心生好奇,尤其是武将,心里直痒痒,很想快点见上他所说的奇物。纷纷出声催促道。 也就在诸大臣急不可待的催促即墨离忧时,上座的即墨轩辕确实焦急万分――离忧此刻所说的根本就与之前传回来的信息无一丝的符合。所有有关离歌的事情都被隐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算他再怎么沉稳,此刻也耐不住心绪了,不是说此次回来,就是离歌出仕之时,可现在,离歌在百官心中根本无一丝功绩,谈何出仕! 想要出声制止离忧的话,却又怕这是离歌与离歌的计划,怕自己的出言会打乱计划。 只好拿眼神示意离忧,而即墨离忧望见即墨轩辕的眼神,也只是回了一个让其安心的笑容。即墨轩辕见此,也只好放下心来,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离忧与离歌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呵呵,诸位大臣无需催促,只是本殿需要提醒一句,这傀儡木偶只宜观赏不宜切磋,不然,若是伤到了诸位大臣可就是本殿的错了。”即墨离忧笑着警示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四十章 不利 “我等自有防身之法,太子殿下您尽管让人抬上了便是。”武将们吆喝着,催促着。 “既然如此,那本殿便让人抬上了便是。”即墨离忧听着诸大臣的吆喝声,眉目一闪,应承道。 “父皇?”即墨离忧抬首向着即墨轩辕唤了一声,二人在不经意间接触,让即墨轩辕瞬间了然。 “准了!”即墨轩辕实在弄不清他们几人到底在做什么,却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演下去。 “来人,将…。”得到恩准的即墨离忧当即就要人把木偶抬上来。他相信那傀儡木偶一定会给诸位大臣带来相当大的惊喜的,至于这惊喜的程度他可说不准呢。 “且慢!”李敬言突然迈出一步,走到了大殿之中,低首制止道。 “怎么,李丞相有什么要说的么?”即墨离忧头一侧,对着站在他身旁的李敬言询问道,眼神中带着关切,神情真挚,不似一丝掺假,语气中却又带着几分疏离生分在其中。 李敬言,李丞相其实是即墨离忧的亲舅舅,也就是他母后与小舅李煜言的兄长,执掌六部,权倾朝野,对即墨离忧也算是相当照顾,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外甥。 反倒是即墨离忧对着他的亲舅舅恪守着礼法,在李敬言面前极其的拘谨,疏离,让李敬言有所芥蒂,明明该是最亲近的甥舅关系为何如此疏离。就如他一般会唤他丞相大人,而不是舅舅。 无论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二人见面,他都很少唤自己舅舅,每每他提及这些时,即墨离忧推脱说是公私有别,让他也有些无奈。倒也不是说他不够孝顺之类,每逢年过节之时他总会派人送上极对他心思的礼物,或不贵重,但极其贴心,让他甚是欢喜。 只是他却很少自己亲自到李府,少有的那几次也都是待了短短的几刻钟,就又要匆匆离去,他也曾让他多留上些时间,他却称有公务在身,无奈却也只好放他回去。[.超多好看小说] 说起来这孩子与他是显得生疏,但在他那个小舅李煜言,也就是他的亲幼弟面前却是相当的随和自然,不拘束。这也是一直让他心里不痛快的原因。 李煜言虽与他以及离忧的母后一母同胞,但与他二人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相反倒是与离忧极为谈的来。当年离忧上战场,就是跟着煜言历练的,当时他和妹妹李双华还曾试图他二人的想法。却没有成功,两个人都是一门心思的想着战场。 彼时,离忧也才是个十岁的稚童,如何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是以他二人才会极力阻止,可最后却依旧不成功,放了离忧跟着幼弟上了战场。好在最后离歌活了下来,还取得了赫赫战功,这算是唯一值得庆幸之事了。 可能也正因者那一次的不顾手段的阻拦让他与他那唯一的外甥之间的情分开始生分。再后来,也就是离忧十四岁,取得赫赫战功在民间极具民心之时,煜言突然说要辞官,云游四海,他与妹妹阻止未成之后,竟真的让煜言一去不复返,至今还不得消息。 而在煜言的那件事上,他也是做出了较为激烈的回应,让煜言产生反感,就此离家出走,到如今也不成回来过。而他也因此气急,对外宣称与其断绝兄弟关系,就当此生不曾有过他这个弟弟。 这也是为什么世人如今只会提到他李家兄妹二人却很少提李煜言的原因。 煜言其实与离忧也不过只相差十岁,是以二人之间难免会有着超越他与妹妹之间的更像是兄弟朋友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是以,煜言的遭遇看在离忧眼里,也或多或少让他对他这个大舅心生不满,从而生疏。 其实他不怪离忧,煜言离开的这三四年里,他也看开了许多。煜言不喜约束,他其实就该放他离去,何苦逼他。只是如今裂缝已然形成,想要修复却是难上加难。 他李家如今能够取得如此地位,权倾朝野,归根到底是因为继承了先父的功绩,当年先父因救驾而亡,先皇念其有功,福泽后辈,这才让他们有了现如今的权力滔天。 他一门三人,他为一国丞相执掌六部,妹妹为一国之母执掌后宫,若是当年煜言不曾罢官而走,他此刻应该还是个战绩斐然的大将军。如此一门三人,可以说将整个墨国的朝政都把持在手中,这样的家族,如何不会让他的主子即墨轩辕忌惮。 是以,他现在也怀疑,甚至也明白煜言会无故辞官的原因了。可怜他当时还只顾着向上爬,如何想得到这一层。 如今的他已经学会收敛,每日里上朝,只当个隐形人,任他人怎般说,怎般做他也只是充耳不闻,让即墨轩辕放下对他一族的戒心。 只是,他如今是收敛了,倒是他的那个妹妹,却有些让他担心――她太过于要强了,他甚至都不敢将现在她与最初那个单纯,善良的她联系在一起。变得太厉害了啊!不知收敛的她,怕只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甚至是给整个李家带来灭顶之灾啊! 现在的他,只求他那唯一的血脉李古浩能够与他唯一的外甥相处的融洽,则再无其他,权力纷争倒不如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可惜,让他不懂的是,就是如此一个简单的愿望却也难达成,离忧与古浩二人就像是陌生人,甚至更胜。 古浩实质上是怎样一个人他也清楚,那孩子也是相当的聪颖,可就是因为聪颖,才将李家的危机清楚的看到了眼里,从此装疯扮傻,做个为祸京都的二世祖。 可这样的他更会让他心疼,他如何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人上人,为人赞赏,可是他不能,因为李家不可以再有一个出色的子弟,所以他只能随古浩。 每每古浩故意闯出事来,他跟着善后,大骂,责骂之后,再在即墨轩辕面前的哭诉,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一门稍微安全些。 只是,今日他会一反往日之态站出来制止离忧,不是因为其他,只是想让离忧不要轻举妄动。 离忧身上毕竟留着他李家的血,就算搞不清楚离忧到底要做什么,可凭着他为官多年的经验也能猜出他这是要对百官出手。 可百官现如今就算除去同他一个阵营处于中立状态的官员,剩下的官员有着各自的阵营,根本就不能出手,稍微一碰,就会引发连锁反应让整个朝堂震荡。岂是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够对付的了的。 就算他有心帮他一把,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插手,自能旁观,否则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他赌不起! 所以他也只能在言语上提醒他两句,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他已经决定了,在他有生之年看到离忧登基为皇的那一日便是他举家归隐之日。富贵繁华虽好,却还要有命享才好。 与其被人剥夺了手中的所有资本,倒不如他自己主动送出,好歹也能留个名声。后路已经安排好,如今他只需看,到底何时去实现。 “皇上,太子殿下,老臣以为,这傀儡木偶还是不要抬上来的好,如同太子殿下所形容的一般,那东西到底是凶物,这朝中之人大多都是文臣,如是一个失控伤到了百官可就影响甚大了。 若是各位武将想看的话,不如让他们私下找机会再来一观。毕竟武官们都是有武艺之人,再配上武器,就算是那木偶失控也不怕他伤人。 况且,这木偶不止一具,总是会有机会看得,何必急于这一时,倒不如太子殿下先将此次战况详尽叙述一遍之后,待皇上赏赐过后下了朝再说为好。诸位大臣你们说是不是?”李敬言苦口婆心的劝道,即是对即墨离忧,也是对百官。 今日因着离忧取得如此战果,使得墨国声望大增,更是使本来向敌对的三方阵营暂时化为一团和气,这种情况下如何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让好不容易放下争端的三方阵营又起风波,反对离忧不利。 “嗯?!丞相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东西是武人看得,我等文人看什么!” “是啊,反正也多着呢,早看晚看也都是一样,那晚些看便是了!” “话虽如此,但还真想现在见识见识,罢了既然李丞相这般说,就先等上一会吧!” “……。”诸位大臣,尤其是文臣听了李敬言的话,不由得动摇,窃窃私语道。 李敬言听着诸位大臣的私语声,松下一口气,他到底还是不想让离忧现在就与他们对上,时不利他啊! “那,太子殿下,臣等就稍后再……”一位文臣终于在几经辩驳之后,对着即墨离忧说道,想要推到以后。 即墨离忧一听,不由得暗叹,他舅舅的影响力果然高,才几句话就让他们变了风向,这可不利于他的计划啊,虽然他知道舅舅是为他着想――可他,停不了! 眼神一扫,落在了一直当隐形人的叶凡身上。他不好开口,却不代表叶凡不能开口。 叶凡与之对视一眼,也不再继续当柱子,上前一步道:“呵呵,丞相大人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这傀儡木偶虽然凶悍,可到底是死物,如何能伤的了诸位大臣!”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惊叹 “而且太子殿下也说了,此物精巧的很,在我墨国尚还没有人能将其制作出来,至多也只是将其制服而已。(.无弹窗广告)今日诸位文臣武将都聚集在此,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的看上一看那奇物的构造,要知道让诸大臣能如今日一般共聚一堂,可是少有的事。 算起来,今天是个极其令人欢喜的日子,那么既然是个好日子,就该博个好彩头,把这战利品拿出来给诸位大臣瞧瞧,瞧瞧咱们这战利品到底是怎样的。所谓人多力量大,若是真的有哪位大臣能够把这奇物的制作原理给弄清楚,那他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此奇物绝对少见,相信就是诸位大臣看了想必也会啧啧称奇。可惜这东西我墨国人还不会用,但若是有人能够据此研究出来,那不可谓是为我墨国增加一份强有力的保障!唉可惜啊!”叶凡说到此,微微叹了口气,略带失望的说道。 叶凡的那几句话不可谓是不让诸位大臣或心动,或羞赧。心动是为着自己心中那份侥幸――如果他们有人能够成功的造出傀儡木偶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更上一层楼?! 这羞赧则是因为,叶凡那一声哀叹――想他们泱泱墨国,这些年来一直受着另外两国的冷嘲热讽,如今好不容易赢回来一点尊严,却又被别国的一些技巧之物难倒了他墨国人! 他们还就不相信想他们墨国!为斩天大陆的三大国之一凭什么就要落后那二国,就连这些旁门左道也胜不过他们! 百官中那些心智不坚定的让或多或少被激起了心中的贪念,或是羞意,还有一些则是为国家的现实的恼恨,而激起的火气。 “罢了,叶凡是个嘴拙的人,形容不出那奇物的精巧处,不如索性让人抬上来给诸位大人看看,不是更分明么!”叶凡忽地声音一提,向着诸位大臣呼应道。 百官们不曾说话,但叶凡知道他们已经动摇,而他――只需按照计划将戏演下去就成! “来人,把傀儡木偶抬上来!”叶凡冲着即墨离忧一挑眉,即墨离忧了然,当即喝道。那速度太快,就算是李敬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也来不急,更何况那些本就想见识一番的诸位大臣。 李敬言看到这里也算是知道了,今日无论如何,都是阻止不了离忧的决心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相信那具木偶绝不是所谓的看看而已。他已经算是为他的那些同僚拖延点时间,给了机会的,奈何他们并没有领他的情。他已是仁至义尽,剩下的又与他何关。从某个程度上,他已经是是自身难保,还谈何保别人! 人还未老,心已沧桑啊! 好在,这朝堂之上到底还是有明眼人的,还是有几个同他一般,冷眼旁观着这一幕话剧。这,便是幸事。 至于那些心里像是被猫抓了,直痒痒的官员看到了那几个少有的特立独行的人之外,哪里会在乎,只当他们是些个文臣,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罢了,又怎么会想的到这其中到底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没有让大臣们等多久,两名士兵便抬着一具傀儡木偶进了大殿之内,放下东西后,又很快的退了下去,留下了一干急不可待的百官。 这傀儡木偶才刚刚放下,一干臣子就要急冲冲的涌过去,要一识庐山真面目。还没有靠近那具傀儡,就被叶凡一个疾步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哎!叶凡你小子怎么挡着我等的路!”诸位大臣恼怒,谁能忍受得了自己眼巴巴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却偏偏被人坏了好事。尤其是叶凡这种资历不是多深的小辈。 “呵呵,诸位大臣莫急,莫怪,叶凡绝没有阻拦诸位前辈的意思,只是晚辈想要提醒诸位前辈一句。 这傀儡木偶虽被制服,但我们尚还没有弄明白其构造到底是怎样的,万一诸位前辈稍微一碰,一不小心碰到了触发点,让那傀儡又活了过来,伤了前辈们可就是晚辈的过错了。所以,叶凡想请诸位前辈远观就好,这样也能避免危险才是。” 叶凡笑着解说道,他话都说到这程度了,这听与不听,也就随他们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怨不到他的头上来。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立了一次大功,又被其他事给搅黄了。要知道上次他老爹知道了他与逐星的事可是气到了极点,他要是再惹出什么事,可就真得和李古浩是一种货色了。到现在他老爹,叶老爷子不还是不曾有半点原谅他么。 今日他好不容易回了京都,本以为能在朝堂上看到他,结果等他来了之后才知道他老爹为了避他,竟然称病不上朝! 他还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让他老爹恨到了什么程度,这个时候都不愿见他! 不过倒也好,他不来,也正好顺了他的意,毕竟他现在可是身负重任的人,可不能让他老爹一个暴脾气给毁了。 “远观!远观还能看个毛啊!你小子忽悠我们是吧!”武将们一听急了,他们就是想好好的看看才让他把东西抬上了的,这不让他们近看,他们还看它作甚! “没有!没有,叶凡哪敢啊!前辈是理解错了,晚辈说的远观,是可以让前辈们好好的看看,但是不能摸,不能碰触就是了。”叶凡惶恐的解释道,那副惊慌的模样做的惟妙惟肖,让刚刚还不满的武将们,瞬间舒坦了许多。 “好了,我等答应你,绝不会乱碰,怎么说这命都是要比这死物精贵,我等有分寸,你且让开!”百官们摆摆手,不甚在意的说道。他们现在可急着呢,到现在还没有看到那东西的模样呢! 虽然太子殿下和叶凡再三提醒让他们小心,他们心底虽也有警惕,但到底还是轻视的――死物再厉害,还不是人造出来的!既然能够将这些东西控制住一次,那就一定能控制得了第二次!况且,他们曾经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叶凡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都能对付的了,更何论是他们! “好吧,那叶凡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诸位前…。”叶凡还要再罗嗦几句,这一次他是连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推到一边。 没了叶凡阻挡的他们终于是看到了真面目! 人!真人!这是所有大臣看到傀儡木偶第一眼的反应,像,好像!眉目,五官,身高,无一例外与真人毫无不同。就连包裹在其上的那身盔甲也是同离国士兵专用的盔甲一种造型,甚至是更精致,更坚韧!将所有的弱点,都包裹到了其中,让人无法下手。 双目有神,暗中带煞,双臂关节连接处无一丝僵硬的痕迹,宛若人臂,和谐自然的握着一柄长枪,根本看不出那会是由木头制作出的一具假人。 就连头上的冠发,也雕刻的栩栩如生,每一刀,每一刻,都是相当的细腻,完美! “妙啊!” “妙啊!简直就是神迹啊!” “见了这等妙物,就是死也无憾啊!” “想本将在外行走多年,自认为见过不少奇物,可却独独没见过这般精致的东西!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 “只可惜,这外表上是如此精细,就是不知这战斗力到底是怎么样?” “是啊,当真是可惜,不能见识见识。” 想象不到啊!诸位大臣惊叹不已。不住的围着那具木偶打转,赞叹。每个人都想要再近一点接触,可太子殿下与叶凡的忠告在前,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睁大了双眼细细的打量。 听着那不绝于耳的赞叹惊呼声,就是让一直站立于一旁的李敬言以及其他几个少有的官员为之好奇,心动,脚下甚至有一种直接就踏过去看看究竟的冲动。 连李敬言都有如此反应,更何况是首位的即墨轩辕。即墨轩辕一直没搞清楚即墨离忧到底是玩什么把戏,虽然他心底清楚他们是在进行着一个计划,可他们之前并没有通过气,如何能弄的明白一切。 所以,此刻看着下面赞不绝口的声音,即墨轩辕也有些坐不住了――到底是怎样的一件东西,竟然让他的那些大臣惊叹到如此地步。 即墨离忧自然是看到了他那高位上的父皇坐立不安的情景,只能暗递神色让他的父皇稳住,父皇绝对不可以出声打破这样一副情景,还差一点点,鱼儿就要上钩了! 收到了即墨离忧眼神的即墨轩辕也只好耐下性子,安定下来,任他们在下面惊呼,他只当是充耳不闻。 既然离忧都已经示意他了,那么也就是说,下面那一幕绝对不适合他参与的。 “依我看,这傀儡木偶都没了一丝动静了,那稍微摸上一下也不会有事吧。”终于是有人,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渴望,想要摸摸这傀儡木偶到底是怎么一般强悍。却又有些忌惮太子殿下的话,不甚肯定的说道。 “就算有事又能如何,如今这么多的武将在这里,还能怕它一具死物?!”有人赞同,看了眼周围眼神热切的同僚喝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血腥 这是要上勾了?!即墨离忧与叶凡暗想,那他们是不是在烧上一把火,让它燃的更烈些?不过,凡是得要适度,可不能适得其反。[]一旦他们再插手只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如此,还是站在一旁看戏好了。 “罢了,今日难得一次机会,怎能因为顾及就畏手畏脚,今日本官就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再说,本官还就不相信,这运气就这么不好,碰到机关!?”百官中,有人突然冒出了一句,说着就将手放在了那傀儡外露的手腕之上。 到底是试探,不敢乱碰,便选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研究。 如他所料,傀儡木偶依旧是毫无异动,呆立在原地,任那人摸索。那官员见此当然是心头大喜――这都没意外,还会怕什么! 手指下传来了那清晰的触感,更是让他失了神,惊憾。那手腕光滑,细腻无一丝的因为木制的原因而导致的毛糙,恍若比女子还要滑嫩几分。 再有,那皮肤猛地一碰触,竟然是软的,传到手心中的感觉就如一个真实的泛着凉凉冷意人一般,可要是再用力一些,又能明显的感觉,藏在表面一层柔软之下,又是坚硬无比――宛若人的骨骼! 这不会是活生生的人制成的吧!那人心底一寒!不然如此逼真的触觉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他惊恐,不解。 不对,这不会是真人,他回过神,这一刻他才发觉,这虽然做的逼真,但其材质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是木头,标准的木头――至于为什么会让木头有如皮肤一般的质地,估计是做了些特殊的处理,而位于那一层木质皮肤下的犹如骨骼一般的东西――要么是极其坚硬少见的木材――要么就是铁器!不然,寻常之物做不出如此效果。 官员对着这木偶的感触颇深,神色亦是变化莫测,让不住的打量他的百官们也跟着他心绪大起大落,或震撼,或惊恐,或欣喜。 到底是怎么了!虽看着他神色变化的厉害――可却没见到危险啊!那,也就是说他们也能够碰触了?!到底是怎么样才能让他惊憾到如此程度。 “天才啊!”那人手指摩挲着手下的皮肤,神色几经变换,终于是叹出了声――这一声不过才三个字,却让众人听出了太多的心绪。 而他这一声也终是让那些迫不及待的百官放下一切顾虑,纷纷将手放在了傀儡木偶的身上一探究竟! “哎!别啊!诸位大臣,这东西稍有不慎可是会伤人的额!”叶凡看着众人那宛若安禄山之爪的手落在了傀儡木偶身上,顿时急急嘱咐道。 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把手放上面,感受到那种震撼之感的百官哪里还会理会叶凡那道不算多高的声音。 震撼,惊叹又一次出现在了百官口中,让他们忽略了所有,忽视了一切,眼里,手底独独只有那令人震撼的感觉! 这只有天才才能做出这等精妙之物啊!只有神会将其制的如此完美无瑕! “让开!本将军先看!你一个穷酸秀才,上哪懂得此物的精妙之处!”一武官,扯过一文官,语气轻蔑道。 “呵!你一个老匹夫又能懂什么!满身的臭汗味!”文官顿时堵了回去,又探着头,想要挤进去。 木偶只有一个,这人却不止一个,感受到了震撼的众人,如何还能轻易放下,是争破了头想往里面钻,争取一个好好打量的机会,为此,这肢体上,口头上少不了纠缠。也不怪乎他们会如此,就像一个人感受过了锦衣玉食,大权在握的感觉之后,谁还愿意整天守着一亩三分地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这话虽说的有些夸大,但也都是同样意思,同样道理。 诸位大臣都忙着霸占一个位置,也都没闲心吵,彼此互相闹了几句也就不再理会,又忙着抢地盘去了。 即墨轩辕看着下面宛若大街上撒泼吵架一般的诸位大臣,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离忧与叶凡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反观叶凡与即墨离忧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争吵的众人,可也只有不经意间对视的二人才看得清彼此眼神中所带有的笑意。 至于李敬言和着那几个少有的官员则是双目紧闭,对耳边传来的嘈杂声充耳不闻。 争吵声牵绊声愈发急促,所有人都已经陷入一种魔怔之中,让他们都快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百官们的手不住的在傀儡木偶身上摸索过来,摸索过去,早就忘了即墨离忧与叶凡最初的忠告,他们甚至以为他们的太子殿下实在恐吓他们而已。 由上到下,由里到外,整个木偶都被他们打量摸索,一个来一个又去,来而又返。 忽地,有人在光滑如女子肌肤的傀儡木偶身上摸到了一个有银针粗细的小小疙瘩。 按理说如此之小的可以说是颗粒的东西一般是不会让人在意的,可偏偏那一点小小突起出现在如此精致的傀儡木偶上却是相当的意外,尤其还是在这么多人关注下的傀儡木偶,自然也就难免被发现看见了。 那人摸着手底有些突兀的小点,只当是制作傀儡木偶的人,没注意留下的一点瑕疵,想着手指便是一动,想要将那瑕疵给扣掉。 如此小的东西,在他手下自然是轻轻松松的事,摸着又同其他处一样的肌肤,他心满意足了,又将手指移到了一处。 然而,沉浸在惊叹中的众人,并没有听得就在那人去除小点的那一刻,傀儡木偶的内部穿来了一声微小的声音。那声音本来就小,再加上众大臣还在争吵,更是遮蔽了声音,无人在意,还在感叹这传奇。 没有人会注意,原本一动不动的傀儡木偶忽然微微晃动了身子,可惜他们也只当是他们碰触的,并不曾放在心底。 “啊!” “啊!”几声惨叫突然穿来,让大臣们猛的一惊,想要看看究竟时,却发现自己的双眼已被温热的液体挡住了视线,不断向下滴落着,鼻翼间穿来淡淡的腥味――让他们清醒――那是鲜血!募得心下一寒。 忙忙抹了把脸上的血迹,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一看却是心惊――血迹,漫天的血迹! 那在前一刻还与他们争论的同僚此刻却已经魂归黄泉,偌大的伤口映在胸膛正中,一股又一股的鲜血由伤口中溢出,打湿了那件朝服,染遍了身下的地板。而旁侧还有着其他几个非死即伤的同僚,惨淡的躺着那里,呼吸渐无。 侥幸受了伤未死的还惊恐的睁着双眼,盯着那突然动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他们的傀儡木偶。 他们何曾想到,明明还没有一丝一动的傀儡木偶怎么就突然的杀了过来。右手一把长枪猛地刺穿他身侧的两名同僚,左手仅凭一掐,一拳便又是两人倒地,这速度太快,快到那边的人还不曾发觉丝毫异样,这边已经死伤四人。 太快,快到了极致,左右手同时出击,一远一近,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 “还不快躲啊!”他还在呆愣,准确说他是软了脚。那模样让看着傀儡木偶的就要攻向他的诸位大臣急急喝道。 “躲,往哪里躲?”那大臣听着同僚的暴喝声,想动却又动不了,左右看看,却只能苦笑一声。躲不了啊,真的躲不了。 毫无意外,好不容易受伤未死的他又被刺死,一枪毙命,枪尖刺进去再拔出来的那一刻,溅起了血花,惊骇了所有人的脸。 “逃啊,快逃啊!”众大臣终于醒悟了,这东西何曾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的!可笑,他们竟还敢如此靠近招惹! 眼看着那傀儡木偶就要转过身,又要将长枪刺入大臣的体内,叶凡动了。 由慌乱中的大臣中间迅速穿过,瞬间来到木偶的面前,吸引了它的注意力,与之搏斗,以血肉之躯硬捍手持长枪的傀儡木偶。 “来人,快来人救驾!”太子即墨离忧似乎也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震撼了,听着叶凡与木偶铿锵的战斗声才恍然惊醒,喝道。 大臣们依然慌乱,那一幕血腥何曾这般直面过,尤其是他们这些文官,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还是发生在金銮大殿之上! 就连在战场厮杀过的武将也不禁胆寒,恐惧。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厮杀,死亡,可是他们没有见过这般血淋淋就在眼前,还是他们以为无害的木偶残杀的!他们甚至连反映的时间都没有! 即墨轩辕也愣了,他何曾想到事情竟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数名大臣眼睁睁的无可避免的被杀死了! 李敬言和其他一直处于外圈的人,眼神一扫落在那死的惨烈的尸体上,经不住脸色发白――太过于恐怖,血腥!更有甚者,直接吐了,或昏了! 苍白的脸的局外官员看着那满地的血腥,有一瞬间感到庆幸,亏了他们没有过去――不然死的人真的可能会是他们! “你们快逃啊,我快支持不了了!”叶凡一边对抗着傀儡木偶,一边对着还陷在慌乱中如无头苍蝇一般乱闯的大臣们吼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或许 “逃啊!快逃啊!” “护驾,快来护驾啊!”百官们慌慌张张的向殿外跑去,大叫着呼喊着宫廷中的侍卫,他们怎么会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生了如此恐惧的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到让他们这些个经过战场厮杀,数百场战役的武将们也茫然,还害怕了。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畏惧,尤其当着未知的事物以一种震憾坚不可摧的势头向他们迎来,如何还会再有勇气与之对抗。 这么多年的安逸,荣华富贵早就将他们在战场上磨砺出的血气消耗殆尽,是以又怎会在危险来临之际想的不是对抗,而是退缩胆寒。 血性早已不在,留在他们血液中的只是对权力的渴望,对富贵的紧握,所以他们将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武将,只是一具具腐朽的躯壳罢了! 而他们没留下的,叶凡留下了,他的骨子里依旧有着他的志气,他的豪情,是以他才能够勇敢的冲出来做第一人与之对抗,不管这其中原因到底如何――是好是坏只要站出来便是一种责任与担当,就算是演戏,也没有人会那自己的性命去赌,只为逼真。 这场血色发生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慌乱的大臣在呼喊,惊号,衣袖上,面上,官靴上都还沾着,溅着血迹。衣衫在惊慌中已然散乱,更不用说那头上的发髻,早就是歪歪扭扭,或是披散了下来,就如已经魔怔了的疯子。 “怎么回事?!”被百官们迫切希望的宫中侍卫终于是姗姗来迟,他们的出现如救星一般让朝臣看到了希望,听着那冰冷的问话声却也不再是如平时的恼怒,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那是天籁。 “快,快!那东西活了,杀了不少的官员,皇上太子等人还在殿内,快护驾啊,叶凡看样子也要坚持不久了,要是被那东西挣脱了,所有人都逃不了啊!快快啊!”一文官,鼻涕眼泪四溅,见着掌管宫中禁军的统领当时就扑了上去,扒着对方的裤腿,撕心裂肺道。 禁军统领望着扒着他的腿脚,不住的将眼泪鼻涕擦上他裤脚的官员,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却没有说话,微微一挣,将自己的腿解放了出来。 而后毫不犹豫的带着手下的人便冲向了金銮殿内。 本身就处于迷乱中的那些朝臣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这禁军竟比平时的动作慢上太多。到现在才出现在此,要知道宫中的侍卫其职责就是守卫皇宫内的安全,任何时候发生任何事都当第一时间赶来,然而这一次却是例外。 “皇上!”禁军统领一进殿内,便看到叶凡正与那傀儡木偶搏斗,身上已经挂了彩,俊逸的脸上更是青青紫紫,每一次傀儡的枪就要刺进去,而叶凡则就是险险的擦过去。再跳转,再相抗。 “快,将皇上和李丞相等人速速带离此处!剩下人跟着本殿对抗这木偶!”即墨离忧眼见着禁军统领带着侍卫进殿,不由得面色一喜,对那人吩咐道。 “皇上,丞相大人,你们快随卑职走!此地不宜久留!”统领接到吩咐好不怠慢,当即就转身对着仅剩的几人焦急道。 “离忧,你……”即墨轩辕趁着叶凡拖延的时机,有惊无险的与李丞相等人回合,看着那一身金色太子华服的即墨离忧叹道。 “父皇,儿臣不会有事的!”即墨离忧对着即墨轩辕保证道,他想他是庆幸父皇不问原由的配合的,即便是在这个情况下,依旧按照他的计划走。 “皇上,走吧。”李敬言看了一眼叶凡与即墨离忧终于是叹了口气对着即墨轩辕劝道。此刻他若是再留下了也无任何意义了。(.无弹窗广告)死亡,惨象已经发生,他想要的结局也已经达到,没有意义了。 他想在之后他只需站在一旁看着他在这个朝堂之上挥斥方遒,而他只会是看客。 这个大殿有一瞬间似乎陷入了静默,就好似叶凡与傀儡的战斗声也不复存在,眼神一凝,即墨轩辕等人转身离开了这出已经成为修罗场的地方。 禁军统领带着一部分的侍卫将即墨轩辕等人送出了殿外与百官们汇合,之后为他们寻了个安全的地方候着,留下侍卫守卫在周围,而后又请旨回了金銮殿。 叶凡此刻已经不再是自己独身一傀儡木偶战斗,即墨离忧参与进了,留下的侍卫亦是参与了进来,虽然也只是徒增伤亡,但到底是为叶凡减了不小的阻力。 “太子殿下!”禁军统领入殿的那一刻看的不是其他,而是傀儡那来势凶猛,直逼即墨离忧的左手拳。眼看着就要落在即墨离忧身上,统领不由得一急,手中长刀狠狠的劈向了那只左手,却不曾让它停止,连刀痕都不曾留下丝毫。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让手势的方向有了微小的偏差与滞留。但这些已经足够了,足够让即墨离忧趁势避过那一拳的攻击。 “你回来了。”即墨离忧那张不辨雌雄的俊美脸庞望着那一脸紧张的统领,浮现了一抹灿烂的笑意。 “太子殿下,你们这演戏演的也有些过了,连命都不要了么!”统领看着即墨离忧那灿烂绝色的笑,不由得一团火烧在心头,大声质问道。 “不逼真,又哪里会有人信。”即墨离忧笑的越发灿烂,手下动作亦是不断。 “你们要是再聊下去,我这条命可真得交代在这里了!”叶凡苦着一张脸,望着那劲头不减死死与之纠缠的傀儡木偶忙里偷闲的对着那二人委屈道。 “我倒真希望你给死在这里呢,还省的我处理后事!”即墨离忧嘲讽道,要不是看在他这两天苦力话做的挺多,他还真想再磨练磨练他。上次在邺城他可还记得呢! “即墨离忧,你丧尽天良啊!”叶凡干嚎,直接喊出了即墨离忧的名讳。 “哼,还不快把残局收拾了,这人都走光了,你还演给谁看!”即墨离忧没好气的看了眼满脸青紫的叶凡,忍笑喝道。 “你!”叶凡想反驳,不过看着那凶悍的傀儡直直向他逼来,想着还是先将这个东西解决了,再与那混蛋算账好了。 于是,手下动作不断,侧身滑到傀儡的身侧,以出其不意的手势拨开套在傀儡表面的盔甲,再一瞬,一支银针刺飞速刺向傀儡腰腹,针入体内的一刻,傀儡瞬间止住了动作,所有一切生息皆消。 “呼,快累死我了!”叶凡摆摆手,索性一屁股做到了地上,丝毫不曾管那满地的血迹,还有几具死相惨烈的尸体。 干这等苦力活还真是累!完事还吃力不讨好!叶凡心中腹诽,尤其他看着即墨离忧那一张脸更是让他恨的牙痒。真当是小气的要死,邺城的事竟然记到了现在,他是终于待到了机会好好压榨他了。 “文清,让手下的人将殿内处理干净,接下来我们可算是才开始!”即墨离忧不曾理会哀叹中的叶凡,他向来知道,与这傀儡木偶接触这么多次的他还不能将它成功解决,那叶凡真的是可以去死了。 傀儡固然可惧,可已经熟知原理的他们又怎会放在眼里,只会把它当作练拳的对象罢了,还是极好的练武对象。这也是为何叶凡能与凶悍的木偶持续这么久的原因。 “离忧,你这一步走的太险,稍有不慎,可就是粉身碎骨啊!”被即墨离忧唤作文清的禁军统领叹道。 “无碍,既然都做出了规划,无论结果如何,都该去尝试一番,不然又怎会有成功的可能!”即墨离忧轻拍了拍文清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文清同叶凡一般的左膀右臂,只是太过于内敛,是以,每每一些后续事情都是由他处理,而他的性格又注定了他能够将所有的痕迹抹除干净,是以,长久之间,他成为了即墨离忧最好的幕后处理者。 文清也不再多言,示意自己的手下将这一片血腥之地处理的更加完美,真实。他手下的侍卫自然是他的心腹,是以,可以毫不避讳的同他一同面对这场策划,虽然他们都知道,一旦这场策划暴露于人前等待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可他们还是无悔的参与进来。 谋杀朝廷官员绝不会是小罪,如果一旦被众朝臣抓到这一次的事件就是刻意针对他们的证据,那么即墨离忧的下场是与帝位彻底绝缘,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帮凶,等待只有死,甚至比死更为难忍。 可若是不这样,又如何能够在最短时间控制朝堂,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其中,只有最血腥与暴力才是最迅速的方式,权谋或是其他只是辅助罢了。 血腥么,看着那一地的鲜血,破碎的尸体,文清自问,或许吧,或许真的是血腥,残忍,可那又能怎样,没有任何一个霸君不是手上沾染鲜血上位的尤其这死的人还是该死之人! “嗯哼,叶凡,下一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即墨离忧扭过头看着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叶凡怪语道。 “唉,苦命的人啊!这活也干了,事也做了,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稍微…。”叶凡话说到一半住了嘴,因为某人面色不善。 第一百四十四章 乌骨 “好吧,好吧,我就是个苦命的人!”叶凡撇撇嘴,双手一撑,直起了身子,走到了傀儡木偶面前,握住傀儡木偶的右手腕猛地一扯,那柄锋利无比,才刺死了数名官员的长枪落在了他的手中。[.超多好看小说] “我说,真的要戳啊!会很痛哎!”叶凡将那长枪放在手心掂量了几下,再看着那明显泛着乌光锋利的枪头,心头不觉得一抖――这一枪扎下去不得痛死?! “文清,你上去帮他好了。”即墨离忧瞄了眼叶凡的一张苦瓜脸,又添了一句。 “别,别,还是我自己来吧,像这等辛苦活,当然得要自己干了,怎敢劳累文统领!”叶凡听着即墨离忧那句阴恻恻的话语,打了个冷颤,忙忙推辞道。要是真让文清下手保不准他还真为了即墨离忧给他来个狠的,他还能不清楚文清对离忧那家伙到底有多敬重。 况且他现在又不是不知道,离忧现在就是在公报私仇,他现在竟然无比怀念三皇子在的时候了,好歹能替他挡挡风头啊。虽然他也清楚三皇子那人表面上是个风轻云淡的人,可要是真犯在他的手里,哼哼,不死也得脱层皮。 “唉,我觉着吧,还是放在这一点最能显示出我叶凡救驾有功,虽然有些损害我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但为了大业,我还是受着吧!”叶凡手执长枪,在自己身上比量了许久,终于是指着自己腰腹处嘟囔了起来。 看看那锋利的枪尖,再看看自己腰腹处完美的肌肉,叶凡皱着眉头叹了许久,终于是将枪头一个调转,直直刺向了腰腹,瞬间血液溅出。 他想他这次可是把整个人都给奉献到如此彻底了。 “传令下去,就说叶少将军因与傀儡苦战,身负重伤,生命垂危。然,却将凶物成功制服,速传御医为其诊治!”即墨离忧听着枪尖刺体的声音,闪了闪神,都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只望一切如他所愿。 “是,太子殿下!”文清满脸严肃的应道,这一次当真是变了。 “下去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即墨离忧俊逸的脸庞划过一丝苦涩,低沉的吩咐了一句。 “保重!”不曾说敬语,只是简单二字由文清口中吐出,但却是用尽了他全身气力,闭了闭眼,带着手下拖着几具尸首走了出去,接下来他只需按照该走的步骤继续走下去便可。 当文清带着手下再次出现在百官面前时已然是满身的伤痕血迹,一副苦战之后侥幸存活的模样,让百官看得百感交集。 “回禀皇上,凶物已经被叶少将军与卑职联手制服,只是叶少将军生负重伤,性命难保,请皇上速速下旨请御医前来诊治!”文清满脸沉重的跪在即墨轩辕面前陈述道,眼中那满眼的哀痛似乎让他们看到了叶凡以命相博,以致重伤的景象。 “快!请御医!请御医!”即墨轩辕一听心底也有些慌了,他知道他们在演戏,可何曾会想到他们会不惜伤己身。 他倒没有去怀疑文清这话里的真假,因为在他眼中文清只是一个单纯的禁军统领,不曾与离忧又过深的交往,是以文清既然都如此说,那也就是说明叶凡确实伤的极重! 他虽也有暗卫,可终究是少数,做不到将每件事都查的清清楚楚,是以他根本不曾发觉文清与即墨离忧之间的联系。更何况,文清与即墨离忧的结识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之后文清更是以暗线的身份存在,是以,即墨轩辕不能察觉也不奇怪。 “太子殿下呢!”他只听叶凡出了事那离忧又怎样! “太子殿下性命无忧,只是也受了些伤,现在守在叶少将军身旁不宜走动。”文清低着头回禀道。 ……。 在那边人还在惊疑不定之时,金銮殿之上的两个始作俑者即墨离忧和叶凡还在为下一步做准备。 即墨离忧捡起长枪亦是在自己的身上化了不少的伤口之后才将长枪向地上一甩,走到叶凡身边。 “咳咳,想不到离忧你竟然跟我一起同甘共苦啊!”叶凡看着即墨离忧也是刻意划出的伤口眉梢一挑,调侃道。虽然那伤口看着多,却都不致命像极了擦伤。当真是作戏的高手,连伤痕做的如此有技术含量。 “把这个吃了!”不理会叶凡的话语,对着叶凡摊开了手掌。 “这个不会就是三皇子的独门秘药吧,真的有效?!”叶凡看着即墨离忧手心上的一枚褐色有黄豆粒大小的药物惊异道。 “快点!”即墨离忧催促着叶凡,因为他听到了隐约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叶凡也不再磨蹭,伸手一摸,将药丸塞进了口中。 才才入口,叶凡就发现那药丸在进嘴的一瞬间便化为了液体,接着是觉得头一昏,彻底没了力气,昏了过去。临昏的那一刻,叶凡唯一想到的是――这药性还真烈――他还没准备好就被迷昏了过去。 “快!快点!”是父皇的声音。 看了眼已经昏迷的叶凡,即墨离忧直接蹲下了身子,双手摸了把鲜血擦在脸际,而后把着叶凡的双肩,低着头,满眼痛苦的看着叶凡:“叶凡!叶凡!” “离忧!”即墨轩辕一进殿内看到的便是离忧周身散发着极其悲痛的气息,不断的唤着他手下的看起来已经没了气息的叶凡。 叶凡与离忧关系如何,他这个做父皇的如何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担心离忧会因为叶凡而生受打击。他怀疑是离忧与叶凡演戏演出了差错才会让叶凡受伤至此,因为他看不出叶凡与离忧有任何的假装痕迹,是以才会如此紧张的唤道。 “父皇!”即墨离忧听着即墨轩辕的那饱含紧张的呼唤声,身体一顿,而后满怀悲愤的回头望着即墨轩辕回道。 而即墨离忧的这一回头却也让即墨轩辕更是惊惧――即墨离忧满脸血污,满脸狰狞,双眼中透着血丝,悲痛的神情溢满了整个眼眶――这分明是悲痛欲绝的表情――叶凡看来真的凶多吉少! “离忧,御医来了,叶凡会没事的!”即墨轩辕看着即墨离忧那副模样忙忙安慰道。他还从未见过离忧这副模样。 “救不回叶凡,本殿要了你们的命!”即墨离忧凶煞的眼神望向那畏畏缩缩的御医冷声道,那眼神不仅让御医为之胆寒,更是让那些侥幸活下来的百官又是一阵冷颤。 他们何曾见过太子殿下这么凶煞的模样,他们的记忆中永远是面容沉静,周身高贵,转轴间将文武玩转与他的掌间,永远的含着一抹笑,宛若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还不快滚过来!”即墨离忧怒喝。 几名御医心惊胆战的走到叶凡跟前,为叶凡探起了脉――失血过多,生息时有时无,整个人的面色都已经泛着青白,腰腹间那道最主要的伤口还在向外泛着血,这,这还能救得起么! “太子殿下,以臣等几人之力确实无计可施啊!”几名御医为叶凡诊断了许久,终于是无力叹道。 “什么!”即墨离忧一惊,脚下竟退了几步,难以置信道,而后却又是一怒,“那要你们还有何用!不如死了算了!” “太子殿下息怒,息怒啊!叶少将军失血过多,我等根本无法救治!除非找到补血圣药乌骨!不然只会徒劳无功啊!”一名御医忙忙出声道,现如今也只有先为叶凡将军补血才能够稳住他的生息让其生息不灭。 “乌骨?!”即墨离忧呢喃,乌骨这东西他听过,陵国千叶山寻牙谷所产之物,长与山涧壁牙之处,凡是其生长的地方不是极其险峻陡峭之处,便是有毒物凶物守护之处,是以,每一株乌骨都是万金难得,就连陵国皇宫存储也不过十数株,更何况相距如此远的墨国。 而他又上哪给他找乌骨!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离歌的那一颗药丸竟然让乌骨都能用上,更是让御医们不曾发现丝毫不妥。 “宫中不曾有乌骨么!”即墨离忧怒问。 “回太子殿下,十二年前我墨国的最后一株乌骨被赐予了清妃娘娘,是以…。”那御医硬着头皮向即墨离忧解释道。 “找!快点找!昭告天下给本殿找,本殿就不相信墨国就没有一株乌骨!”即墨离忧喝道。 “太子殿下,据臣所知,清妃娘娘的那株乌骨,并未被食用,而是被清妃娘娘给了年幼的三皇子,是以如不出意外的话,三皇子手中应该还有一株完整的乌骨!”正在所有人都要忙着寻乌骨之际,忽然有人出言道。 即墨离忧眯眼一看,竟然是他的舅舅――李敬言。 舅舅竟然对这件事这般清楚?!不过倒也和了他的心意,离歌是不是算准了这一切,才将布置了这一切――正好用到的还是乌骨! 只是他是怎么能预料到这一切的! “派人出宫去沈府,取乌骨!”即墨轩辕看着即墨离忧那怔怔出神的样子,叹出了口气,命令道。 清妃啊,清妃,多少年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如此 似乎叶凡就那般的好运,万金难求的一株乌骨就恰好的落在了三皇子即墨离歌的手中,而三皇子又恰好的毫无保留的将乌骨赠与了叶凡,让宫人顺利的将乌骨带了回来。 顺利拿回来的乌骨,被几位御医极为小心翼翼的碾成了粉末,冲剂灌进了叶凡的肚子,乌骨被称为补血圣药绝不会只是虚名,一份乌骨冲剂灌下去没多久,叶凡苍白的面庞,乌青的嘴唇有了血色,御医再探脉时,已然松了口气。 只要叶凡的血液能够维持基本生命状态,他们便能想尽办法将他救回来,而这唯一的条件便是时间。而在这一点上他们最不缺。 状况平稳下来的叶凡已然让众人松下一口气,他们现在才恍然发觉――朝中的那几位不幸死去的同僚竟还没有一个叶凡在太子殿下心目中的地位。 不过想想也是,叶凡与太子即墨离忧之间十数年培养出来的感情自然不是他们这些个表面上虚以委蛇,兄友弟恭,暗地里巴不得多捅对方两刀的朝臣能比的。 只是他们到底还是为那些惨死的同僚们感到惋惜,哀痛,毕竟他们可都是处于同一阵营,前不久还在共同商讨事宜呢,要知道这同阵营的每位成员可都是他们费尽心力拉拢过来的,就这样因为一场意外死了,他们如何不心痛。 再培养出一位同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需要不仅仅是时间精力,更是要顶着掌权者的压力,随着即墨轩辕在位时间的延长,他们越发觉想再去广结朝臣,结党营私已经是很困难,是以,对于与他们身处同一阵营的同僚自然是相当有分量了。 只是即便是这样,这种分量却也不会超过自身对生命的渴望,尽管死去的他们让他们很是心痛,可跟自己的性命前途一相比较,孰重孰轻他们还是分的清楚的。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何兄友弟恭。 稳定下来的叶凡被带回了太医院进行下一步治疗。众人最初本是打算将叶凡弄回叶府救治的,可即墨离忧考虑到叶父之前与叶凡的矛盾,再加上这次叶凡受伤可能会让叶府上下人心惶惶,是以还是将叶凡放置到了太医院。 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却因为死了五名官员,伤了叶凡,而成为了一个极为哀痛的日子。也就是在未来,即墨离忧顺利登基之后,今日这一场血色,则被史官成为金銮血案,被后世认为这是即墨离忧也就是未来的统一斩天大陆的祁帝进行争霸天下的第一次宣战。 而之前与离国的一边倒的赢况,则是被后世认为那是即墨离忧欲争霸斩天大陆的预兆。 死了这么多的人,又让众大臣到现在都是心神不定,是以这早朝自然不可能在继续,即墨轩辕寻个由头打发了众大臣,并许了三天的假期用于安神。 待所有大臣都散完了之后,没有再理会金銮殿满殿的污秽,即墨轩辕沉着脸将即墨离忧叫进了御书房。 “离忧,你告诉朕你究竟是在干什么!今日五名大臣惨死于金銮殿之上,你让朕如何收场!”即墨轩辕若是再不懂叶凡的那一出戏,他也就不该会是一位做了有二十年皇位的帝王了。他可不会相信这一切就是这么巧。 大臣们或许不知道离歌与离忧之间的关系,可他却是清楚的,若不是从一开始就计算好了的,不然又怎么会偏偏乌骨出现的这般及时。 那株乌骨就是他也快忘了干净,如不是李敬言提起,他还真想不起离歌手上有一株乌骨,可正因为这样,不正是说明离歌与离忧之间的猫腻么。 他是真心的不懂,为何离歌与离忧竟演起了这样一场要命的戏,五位官员的惨死绝不会是好糊弄的,即便今日看起来也只是个意外,甚至更是他们咎由自取,可不管怎么说,离忧与叶凡绝对是要牵涉其中。 “父皇,儿臣不否认,此次确实做的出格,可是,离忧却不后悔!”即墨离忧站在即墨轩辕面前并没有因为他的满身怒气而退让丝毫。 “父皇,那五名死去的官员,本就是罪有应得,不将他们满门抄斩便已经是仁慈,还怎能要因此对其继续放任!”即墨离忧由袖中掏出一卷宗卷,放置于即墨轩辕面前,“父皇,待你看了这宗卷上所明之事,儿臣想父皇会赞同儿臣的做法。” 即墨轩辕怀疑的打量了那份宗卷,他不是不知道他那群臣下的狼子野心,自然也明白他们背地里所做的那些事,他虽然有心惩戒,可奈何他们已然同气连枝,各自形成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让他不敢,也不能轻举妄动。 是以,即便他想安插个自己的心腹也是极其困难,即便是安插了自己的臣子,却只能被排斥,根本接触不了他想到到达的层面。 所以他才会对这份宗卷表示怀疑,他虽然知道那些臣子是欺下瞒上,贪污受贿等事不断,可却也苦于无证据,他们将把柄抹除的太过于干净,以至于他也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与他们虚以委蛇。 两厢因素下来,他对离忧能够将他们所犯下的罪证找出来,是绝对的讶异的。他让暗卫去寻他们的犯罪证据也都只能寻的一些言语上的交流,对于白纸黑字的勾结证据却难寻分毫。 离忧这几个月一直忙于战事,何曾再有精力去查探京中官员的污秽事件。 不过虽是怀疑,但他还是选择打开了那份宗卷,这一看,确实让他心惊不已――脸上神色变换莫测,青紫交替,怒意横生。 不错,那宗卷上确实将五位官员所犯下的罪行记载的清清楚楚,事无巨细,一一记载在案,也正是因为清楚才更会让他怒不可歇。 他以为他凭借暗卫所了解到的已经够多,却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他又这么多的不知道的事! 死者之一,覃甘年,正四品尚书侍郎,他手头上说查到的也就是他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同属礼部尚书一个阵营。 官员们贪污受贿,自古就有,屡禁不止,是以,对于贪污受贿之事他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没超过他的度,他愿意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免他查的过紧,从而反噬。只是他竟没想到他的放纵,竟然他们变本加厉,做到如此。 浮奈河每逢雨季,便会泛滥成灾,祸及两岸百姓,农田。而就在两年前浮奈河又一次泛起洪灾之际,由户部拨下数十万两黄金用于救灾,修护堤坝,为下一年的可能会遭遇的洪灾做预防。 而当年浮奈之事,正是由覃甘年所负责,而那一年,以及下一年又确实不曾发生过洪灾,是以他以为覃甘年将数十万两的黄金用于了救灾防治。 可现在他才知道,数十万两黄金竟然只有五万两的黄金用于救灾,其他的竟然都被覃甘年以欺上瞒下的手段中饱私囊,而在这其中,礼部尚书一阵营人竟没有一个人逃得了干系。剩下的所有的银两全进了那一阵营的人。 这还只是覃甘年私吞公款中的其中之一,更不要说前几年墨国所发生的种种天灾人祸中都有覃甘年的参与了。 而后覃甘年更是借机将自己的亲朋好友以各种借口,理由,手段安插到大大小小各个部门,而其子嗣,仗街杀人,竟然也被他用权势抹了过去。 再有每每有人上府上求其办事,首要前提便是备足百两黄金,否则一概不见。若是所求之事稍有复杂,那动辄便是千两黄金。 是以世人皆在暗地里称覃甘年黑心笑面脸。就算有心绊倒对方,可奈何官官相护,好不容易递上来的一纸诉状,也在一层有一层的递进中声息全无。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即墨轩辕实在想不到覃甘年不过区区四品官竟然就敢如此放肆,做到如此地步,而毫无例外的便是以礼部尚书在内的那一伙人为之撑腰。 一个覃甘年尚是如此,但更何况是那其他四人,每个人所犯下都是足以抄家灭门!这样说起来只是让他们一人身死当真是便宜了他们。 “父皇,如今他们几人已经死在傀儡木偶手下,那这空出的职位自然是要有人接替,何不趁此机会将想要安插的人放进朝堂,与之相抗,一反多年被压制的状态!”即墨离忧望着即墨轩辕那几经变换的脸郑重劝道。这是以生命换来的代价,如果不能成功将人安插进去,那他今日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离忧,父皇自然是懂你的意思,只是这一死便是五人,你又该如何交代啊!”即墨轩辕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愤怒的情绪叹道。 “无碍,今日之事算起来是他们自己惹出来的,儿臣虽与叶凡设下此计,但若是他们能同李丞相等人一般耐住性子,自然是不会发生如此惨剧,而且儿臣与叶凡也曾再三警告他们不要碰触,是他们忘了儿臣的提醒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怨不得旁人。”即墨离忧不甚在意,对即墨轩辕解释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模样 “即便他们真的心生不满,欲与儿臣叶凡二人理论,也不必怕他,本身儿臣身为一国太子又立下不少功劳,就算他们想要与儿臣杠上,也得考虑到百姓的呼声,不能轻易动儿臣。 至于叶凡,他今日因对抗傀儡木偶拯救诸位大臣,身负重伤,生命垂危,幸得乌骨才有机会存活,就算他们想找叶凡算账,也拉不下脸来,而且人还尚处于昏迷中,想算账也算不到他头上,待叶凡醒来时,估计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上哪还有他们说话的权力。 况且,如果儿臣没有估算错误的话,在今日以后他们自己就是自身难保了,又怎会有精力为那五人出声。”即墨离忧勾了勾嘴角,他怎么会让他们有丝毫的翻盘机会,既然要出手那么就一定会将所有的后路断绝。 这一点他想他是学的彻底,今日他若仁慈的放过他们的性命,那么来日他们可不会放过他。既然如此,他还何必顾及着这一点,待他将他们所有的爪牙拔尽之后,看他们再怎么张牙舞爪,就算到那时他们发觉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设下的一场局,也已无力回天。 “罢,罢,罢,你既然已经有了打算,那此事父皇也不再插手,任你自行解决,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父皇会助你一臂之力。”即墨轩辕看着即墨离忧眉眼中的自信飞扬,以及那一闪而过的渴望,再听得他一番陈述,也只得罢手。他知道此时的离忧已经不再局限于一个墨国,而是――天下!顿了许久,他叹出了声。 看来这一次出行让离忧有了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的变化,以前的离忧固然有能力,可何曾这般狠厉,不与他商量便布下了如此迷局,让他亦是陷入棋局之中,看他执子布棋,暗夺性命。才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离忧竟然变化至此,看来他不得不再好好的探究一下离歌这孩子到底藏了多少的东西。(.) 他绝不怀疑离忧的变化,是有离歌造成的,不然数十年在他面前不曾有丝毫变化的他,又怎么因为仅同离歌出去一次便变化的如此巨大。 罢了,一切随他们吧,离忧既然有争霸天下的雄心,他便随他,哪个帝王不想一统天下,坐拥如画万里江山。只可惜他在位有二十多年却不曾将先皇遗留下的问题解决,却反受其乱,若离忧当真能够解决这一困境也算是墨国之大幸。 他不是不想解决朝堂之困,可奈何他与朝臣相峙,根本就抽不出机会来整治朝堂。一方面他受朝臣牵制,另一方面,他何尝又不是在牵制朝臣,不然仅凭着先皇留下的问题,就已经可以让墨国朝政陷入瘫痪,又怎会能维持到现在。 而在这个彼此相对峙的状况中,倘若离忧能够趁此机会将所有隐患一网打尽,那么绝对是墨国之大幸。是以他愿意让离忧来试一试。 毕竟墨国迟早都是要交于离忧手上,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妨。他现如今也不过是不惑之年,算起来正值壮年,该是大展宏图之时,可他却已经感到了疲累――或许是已经老了,累了。说起来他算是失了如现在离忧一般的雄心。 如果他若是能如离忧一般心一狠,下狠手,也不会僵持成现在这个局面。说到底他是君,而他们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若能够真的做到如此,哪里还会到现在的举步维艰。可惜他终究还是顾忌着怕自己动作太大以至于朝堂动荡,民心不稳而采取了一步一步蚕食削弱,这一持续便是到现在还不能完成所愿。 他也深深明白,他墨国说到底还是体制问题,变革在他的时代已经不可能,能指望的也只是离忧。如果他当初能够不顾及留下暴君之名,狠心下手,何须让离忧出面。 天下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过的安稳,他虽是一国皇帝,骨子里是对亲情是淡漠的,可到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离忧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他亲手调教培养出来的,他如何不怜惜。 也罢,既然他此生只能做个守护者,那便让他再坚持几年,让离忧做个攻者,待一切尘埃落定,他便将这天下交于离忧,任他驰骋。 他志在天下,他又怎会阻他,今生的雄图霸业就让离忧替他完成吧。 挥挥手,示意离忧退下,一人陷入了沉思,久久无言。 即墨离忧见此自然也不会再久待,俯身告退后,出了御书房,合上了房门。 血色之下并不会掩盖天空的晴朗。一轮炙热的火球高高悬挂于天际,几缕条状白色云朵随风穿扬在空中。空气中散发着阵阵炙热,灼烧着整个大地,灼烧着所有生物,就连那一池的青莲,也在曜日之下,躲在莲叶之下。 那轮曜日灼烧的不仅仅是万物,更是在灼烧着他的皮肤,亦是点燃了他心目中的那团火。无需顾忌,也不必顾忌,他只需向下走,去完成他所愿。 ……。 也就在这边即墨离忧在为他的以后做好每一步打算之际,沈府此时却是相当的热闹。 因为沈府的主子回来了,接着更是跟来了三公主即墨离情,更不要提本身就待在沈府,已经算是被沈墨竹收养的囡囡了。 一大一小,性格都算是颇为闹腾的二人凑在一起这动静自然不会小。 在即墨离忧进墨城之际,沈墨竹早在之前便先一步到了沈府。他和即墨离忧商量过,以他的身份确实不宜显现在人前,这样只会为他和离忧无端树敌,过早的暴露于人前,并不利于下一步的计划的进行,是以这才有了以上的一幕。 既然决定插手那就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沈墨竹将自己的计划略微提点一二,剩下的也都是全靠着即墨离忧自己理解进行,好在一切,两人虽未进行彻底的计划,倒也将一步棋完美的下了下去,不得不说即墨离忧的领悟力极强,二人配合的也是极其完美。 如此一明一暗的配合,正好可以为即墨离忧减少了不少的阻力,有沈墨竹如此智囊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同时也让重朝臣看不清状况,惊疑不定,这个浑水摸鱼算是最有利于即墨离忧的了。 而沈墨竹也只需在必要的时间为即墨离忧策划一二即可。沈墨竹自己也清楚,他虽与即墨离忧相承诺,待他辅助于即墨离忧将墨国发展于最强国之时,便是他功成身退之时。 可一旦他真的站于人前,以一朝重臣,功臣的身份立于即墨离忧身侧,到时他若隐退,绝对是困难重重,因为到时的朝臣根本不会愿意放他走,即便即墨离忧会放他走。一朝功臣怎可能就这般轻轻松松退隐,不管是看着他的才能,还是顾忌他的才能,他们都不可能轻易放行,只想要牢牢地把握在手中。 他可以一走了之,可他身后的人却不可能随他一走了之,是以,他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他只做隐者――届时,即便百官想留他,即墨离忧变卦要留他,却也没了理由阻拦他。因为在明面上他只会是一个足不出户,不问世事的三皇子。 算起来,这一次,即墨离忧痛下狠心,不惜在朝堂设局杀官员,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即墨离忧那一次意外得来的锦囊。 而也就是这个锦囊,让他从而拿到了百官们那劣迹斑斑的罪行,正是那些骇人听闻的种种罪行,让即墨离忧懂得了,朝堂真的需要一次大换血,不然仅凭着即墨轩辕的逐步蚕食,太慢了,而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要这个朝堂彻底的变革! 不过似乎沈府不太平静。 因为沈墨竹到现在还被囡囡与即墨离情困在了前院。 他才回来,扣开了门,就被沈开的一阵惊呼换来了囡囡。囡囡见着他当时就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让他瞬间手忙脚乱,也恰好他的三皇妹即墨离情来的及时,几句话便和囡囡杠上了,让囡囡忘记了哭,只顾着斗嘴了。 “哥哥,囡囡感觉都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你了呢。囡囡每天都好想,好想哥哥,可是哥哥到现在才回来,还不让囡囡去找哥哥。”囡囡瘪着一张小嘴,皱着眉头不满的抬着头望着他那一袭青衫的哥哥――沈墨竹。 “小丫头,你还好意思说,皇兄让你回沈府,结果你倒好,竟然还敢偷偷跑回去去找皇兄,你才多大一点儿啊,怎么就不怕被人卖了。要不是正好碰到了叶凡,还真给让你跑了呢!”即墨离情看着对沈墨竹一脸不满的囡囡,顿时也是不满了,她的皇兄她都没有抱怨责备过,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敢抱怨,真当是把他的皇兄当成她的所有物了! 想的美啊! “哼,我不要和你说话,你最讨厌了,每次都要和我作对。”囡囡别过一张脸,撅着小嘴怒道。 即墨离情一听,顿时笑怒了,正想好好的训斥一下囡囡,却发现囡囡一转头有对着他的皇兄说话。 “对了,那个叫叶凡的哥哥真的好凶,每天都对囡囡板着一张脸,对那个漂亮姐姐却一脸温柔的模样。”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幕 囡囡听着即墨离情提到了叶凡,满脸愤愤不平的对着沈墨竹告状,想她在卫铎郡的时候,无论是谁都对她特别好,可那个叫叶凡的家伙每天凶她,还总是派人看着她,她不就跑了一次么,有必要跟防狗狗似的么。 可恶!太可恶了!更让她不平的是,那家伙她送回来时,还没有送到哥哥的家里,而是送到了一个叫逐星的姐姐那里,他对逐星姐姐简直是太好了,满脸笑容,逐星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每每一看到她就是黑着一张脸,恨不得像狗狗一般把她吃掉! 她又没干什么,不就跑出去了一次么,凭什么吗!可恶的家伙,下次一定让逐星姐姐不理他!看他还敢这么对她。逐星姐姐对她可比叶凡那家伙好太多了,就连她会哥哥这里也都是逐星姐姐送回来的,因为那个叫叶凡的要去南方,然后被逐星姐姐打发走了,不能送她。 “是吗,可是哥哥怎么听说你一点都不老实,路上偷跑了好几次呢,嗯?”沈墨竹低着头柔声问道,明明声音很轻柔,可小小的囡囡就是感受到了一阵凉意,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好吧,她其实只是衣服穿少了,嗯,穿少了,然后头上挂着的不是太阳,是月亮才对。 她也没有热出汗,脸上滴的也只是不小心沾到的水罢了。她真的啥也不知道。 “嘿嘿,哥哥,是叶凡哥哥在乱说,囡囡没有跑,囡囡只是去周围逛了一圈,然后就不小心被叶凡哥哥抓到了,以为囡囡要逃跑。囡囡这么听话,怎么可能会乱跑呢。”囡囡腆着一张笑脸,煞有介事的解释道。眼里一闪而过的闪躲让沈墨竹轻笑。 这才分开多久,他怎么就感觉囡囡滑头了不少呢,瞧瞧连慌都撒的如此顺溜了,也不知道这些天是谁在带囡囡,竟给教成了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不过倒也好,比起卫铎郡时的囡囡,已经开朗了太多太多。这样性格才会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性格。 对于叶凡,他这些天也算是较为了解,不熟识的人认为他是属于正人君子,满身正气,一脸严肃,可待熟悉起来,才会发觉他骨子还是带着痞性的。但这种痞性却又不是没有担当的那种,相反,他骨子有的就是担当,正气,责任。 是以对于囡囡那套说辞,他也算是清楚。估计送囡囡回京的时候板着他叶少将军人前的模样,让囡囡记着了。若就是这样也还好,可听囡囡的口气,叶凡这家伙似乎趁机去了逐星楼,见了逐星,还表现出了不同的性格。 两种差别待遇下,囡囡自然是会心生不满了,尤其还是在人前颇受喜爱的孩子。好在他听得出来囡囡没有对逐星产生什么嫉妒之情,只是对叶凡有些不满罢了。这也说明了囡囡并没有因为差别对待而产生愤恨之情。 这种愤恨之情不该出现在囡囡身上,他只希望囡囡能够如在卫铎郡时那般纯真善良,他并不想她过早的成熟,不想他如他前世一般,生活在没有意义的人生里。如果可以,他更想护着囡囡一生,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命运控制。 一切就看以后的囡囡如何走下去吧。他只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就好。 “三皇兄!你就只顾着和囡囡这个小丫头说话,都不理离情了!也好可恶!”即墨离情看着囡囡这个小丫头霸占她平日里的优惠,顿时也是不满了。 想当初没有囡囡的时候她可是几个兄妹中和三皇兄关系最好的了。可结果囡囡一来,就把她所有的特权都抢了,她能不急?! 别人可以不知道囡囡这丫头是怎么出现在沈府的,可她还能不清楚――甚至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囡囡的存在。她就算不想让囡囡存在于三皇兄身旁却苦于没有立场。是以也只能在囡囡进了沈府以后,看看这小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让皇兄把她带回墨城,带回沈府。 “且,坏人,每次都要和我抢哥哥,哥哥才不要理你呢,哥哥是囡囡的哥哥,是周传哥哥的哥哥,是好多好多人的哥哥,就是不是你的哥哥,可恶的坏人!”沈墨竹尚还没有说话,囡囡就接了过去,一副横眉冷对义正言辞的模样。看来囡囡对离情是相当的不满意啊。 “皇兄,你看!这丫头又骂我!”即墨离情没和囡囡争辩,反而对着沈墨竹哭诉道,这语气中的委屈让沈墨竹顿时无奈,同性相斥么,囡囡与离情怎么就这般的不对盘,这夹在中间的滋味可真得不好受啊。再说他虽是听着离情一副委屈的嗓音,可他也分明看到就在同时她还对着囡囡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这不是摆明了让囡囡火气更大么。 “囡囡。”沈墨竹不得已唤了声囡囡让她平息不满之情,离情都如此向他诉委屈了,他若是不再稍微制止下囡囡,还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虽然他也知道离情这份委屈也是拌出来的。 “坏人,你又告状!”囡囡怒着一张脸指着即墨离情怒道,而回应囡囡的则是即墨离情的满眼得意。 “囡囡!”沈墨竹不由得加重了语气,他本以为囡囡会收敛,可没想到她竟然还对着离情称坏人,尽管有一部分也是因为离情主动挑拨囡囡。他忽地有些不明白了,怎么囡囡对离情怎么就这么大的意见,以至于让她的情绪失控,和往日的她大不相同。 是有些任性了么?! “哥哥,囡囡错了。”囡囡瞟了眼沈墨竹那张有些暗沉的脸,知道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不敢在和即墨离情对峙,不理会即墨离情脸上满满的得意,颤了颤声音对着沈墨竹道歉道。 不过虽是服软,却不是对着即墨离情说的,而是对着沈墨竹说的,她只认为自己错在违抗哥哥的命令,而不是错在对即墨离情这件事上。 沈墨竹看着她的这副模样,自然也是知道她的意思,叹了口气,也不再强求,于他而言,囡囡究竟是个孩子,偶尔任性一次,也算是情理之中,他不可能指望囡囡做到如前世的她一般。 “囡囡,你先回房间吧,我和你离情姐姐还要有几句话说。”顿了顿,沈墨竹平复了神色,对着一脸倔强的囡囡说道。 而也就这沈墨竹这一句话说完,沈墨竹发现囡囡的眼眸中瞬间多了惶恐忐忑。 那一脸的不安,也让沈墨竹意识到了囡囡虽然开朗了不少,可骨子还是惶恐的,茫然的,如此一想,不由得心下一软,“囡囡听话,等哥哥谈完事情就去找你,到时可是要检查你的功课的!” 牟光黯淡的囡囡在听得沈墨竹下一句的话语时,瞬间恢复了光彩,她自然知道沈墨竹话语中的意思,此功课,非彼功课,这可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心情平复的囡囡自然也就不会再去在乎之前的事情了,听着沈墨竹的吩咐,回了房间,哥哥不在的这几个月她可是有很认真,很认真的在学习。 待沈墨竹望着囡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这一方区域时,沈墨竹这才回过头望着即墨离情。 即墨离情被沈墨竹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出声问道:“皇兄,这这么看着离情干什么?” “离情,囡囡还是小孩子,她性格有时有些执拗,你平时也就多让着她一点,毕竟你算起来都是长辈了。”沈墨竹轻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刚刚那一幕,如果没有离情在一旁拨撩囡囡的话,也不至于让囡囡怒成那样。 他答应了囡囡的奶奶要照顾好囡囡,那便不会食言,前世的他可能食言了太多,所以才导致了那场悲剧,而今生,他不想再去体验一场撕心裂肺的痛,他只想好好的走完这一生,是以,他会去完成他所有的诺言。 “皇兄,情儿知道,可囡囡那丫头每次对我都是相当的不友好,情儿又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情儿之前可是皇兄最疼的了,可囡囡一来,皇兄就不理情儿了,情儿也只是看不惯么!大不了,大不了情儿以后就做个长辈的样子不和她计较好了。”即墨离情撇撇嘴,有些不甘心的回道。 谁知道,从一开始她也是报着和囡囡和谐相处的,可谁知道从第一眼见面就发现她们俩之间那是严重的不对盘,每次都会吵在一起。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何囡囡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明明对别人也不是啊。 “唉,这点你记着就好。”沈墨竹叹道,不再多言。 “皇兄,我听囡囡说,你这几个月去了醉霞山玩了一趟是不是啊?可恶的三皇兄,出去一次也不告诉情儿一声,早知道情儿也跟着去了,害的情儿白白跑了几次。”即墨离情突然问道,一脸的懊恼。 事实上她的三皇兄到底去了哪里,她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她只是想要找个话题聊聊,都几个月不见了,真的好想念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画儿 “醉霞山?”沈墨竹轻念了一句,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囡囡等人给她的说辞。 他这次跟着即墨离忧出去,除了自己府上的人以及皇兄那边的人知道,也就再无其他人会知晓。 离情是个贪玩的性子,因为性子不为父皇所喜,自然也就根本不可能有知道父皇命令的可能。 虽然离情也算是皇兄那边的人,可比不过离心的沉稳,这算起来是秘事的计划,自然也就不会再与她说了,是以也不奇怪她不知道。 而离情相对于其他人来说算起来是沈府的常客了,每隔两三个月便会背着自己的母妃跑到这里来。这一次他出去了有五六个月的时间,按照平时的习惯来算,离情应该来了有两三次左右。 囡囡大概是在他离开后的两三个月左右送回来的,估计正好那个时候囡囡回沈府不久,就赶上了离情拜访的日子。 而那时,自己并不在沈府,却偏偏多了个孩子,自然会让离情疑惑。而自己府上人肯定又是瞒着离情自己的去向的。如此一来,也不怪乎囡囡会搬出一个理由说他去了醉霞山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还要费力的解释一番。 醉霞山距离卫铎郡并不是太远,中间隔了三个郡县。而醉霞山则就是位于苍冥郡的东南方,其风景在整个墨国,以至于整个斩天大陆也都是极其有名的,是以,囡囡说出这样一个理由也不突兀。 沈府上上下下都是知道他志在山水,至于稍微与他有接触的人也都或多或少知道他的意向,他这些年虽是避在沈府中足不出户,却不代表他不会出去游览山川。 再加上一旦囡囡说出这套说辞,沈开他们自然也会跟着瞒着,如此一来,倒也是极其的自然和谐了。 “皇兄,醉霞山怎么样啊,情儿长这么大可就只在墨城逛过,还从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呢。”沈墨竹怔怔出神,一旁的即墨离情却好似什么也没听出来,接着说道。 “情儿以后有机会去了不久知道了么。”沈墨竹淡淡回道,他又不曾去过醉霞山,又怎知风景好不好,无法回答,也就只能避而不答。 “父皇和母妃都不会让情儿出去的,情儿压根去去不了醉霞山么!”即墨离情一听顿时抱怨道,她连出宫都是偷偷跑出来的,还谈何去其他地方玩。 “总是会有机会的不是吗,你不是该在宫里的,现在不也是出来了么。”沈墨竹瞧着即墨离情一脸不满的样子调侃道。这丫头本身就是个喜欢违背命令的人,现在竟然和他提起来规矩。 他难道还不知道,宫里的一堆规矩都被她破坏的一干二净,不然又怎会惹得父皇不喜。她若是真的想走,估计就算有父皇和淑妃娘娘拦着,也挡不住她那颗想跑的心。而这关键就在于这诱惑她反叛的心的筹码够不够大。 如果这足够诱惑的话,他可以肯定,离情这丫头,会把一切的宫规,惩罚给忘得干净,然后一走了之。 “人家只不过是想看看皇兄你回来了没有,谁让你一出去就是有半年的时间,而且还把囡囡那小丫头带回来!本身情儿就不被皇兄重视,这下更不受重视了,哼!”即墨离情开始还有些底气不足,可一提到囡囡顿时气势上升,不满道。 “情儿,不是说了么,囡囡是个孩子,你怎么比囡囡还要更像小孩子。”沈墨竹无奈,这才把话题引走,又给拉了回来。 “情儿哪里是小孩子了!皇兄,下次情儿要是去醉霞山的时候,你和情儿一起好不好!”即墨离情皱眉,继而突然话锋一转,满眼期待的看着沈墨竹。 “皇兄,好不好么,好不好么。(.好看的小说)囡囡都跟着你去了,凭什么情儿不可以!”沈墨竹许久不回答,终于是让即墨离情忍不住了,伸手拉着沈墨竹的手臂晃倒,见他还是不回答,只能再搬出囡囡这一杀手锏。 “好吧,依你还不成么。”沈墨竹扶额,离情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跟囡囡过不去呢。看来他不在的这几个月,将囡囡性格改变至此的也只有离情这个于他而言是个祸害的人了。 两个孩子气的人闹腾在一起,他不头大,谁头大。 “嗯嗯,就知道三皇兄最好了,三皇兄,情儿要……”即墨离情一听沈墨竹答应了她的要求,瞬间喜笑颜开,正打算要求什么,却很不巧的被打断。 “情儿,你母妃可是要派人寻你了,再不回去可又要受罚了。”沈墨竹打断了即墨离情的话,因为他看到画儿过来了。 “哪有,不是没人来告诉我么,皇兄你在骗情儿。”即墨离情不信。 “画儿都领着你的侍女过来了,还说皇兄骗你。”沈墨竹示意即墨离情看过去。 “三公主,淑妃娘娘正找您呢,惜云姐姐正想着法子给您拖延时间呢,这才让奴婢赶紧来寻您的!”即墨离情张张嘴正要说话,却发现耳畔已经有人接了她的话。 她一听,顿时苦起了一张脸――因为那是她的侍女,惜月的声音,这下不走都不成了。怎么就来的这么巧呢,她还打算在和皇兄多待一点时间呢。 “皇兄!你是乌鸦嘴!”即墨离情对着沈墨竹一阵不满,真是说啥来啥。 “你啊!还不赶紧回去,偷跑出宫还敢这么嚣张。”沈墨竹摇摇头,看着对方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笑道。 “好吧,好吧,那情儿走了,有空就来三皇兄,三皇兄不许躲着我,还有!不准宠着囡囡那丫头!”即墨离情看了一眼惜月的神情,知道自己的母妃很急,也不再耽搁,抬脚便向大门方向走去,这边走还不忘撂下几句话。 沈墨竹摇摇头不理会,目送着对方离去,这丫头,有些得寸进尺了啊。 “画儿,我离府的几个月,一切正常吧。”见即墨离情携着婢女离开后,沈墨竹这才收回目光,问向了站在一旁的画儿。 “回少爷,府上一切正常。除了,除了,最近两个月左右,离情公主每次来的时候都会与小主子拌嘴。”画儿回道,本不打算提三公主与小主子的事的,可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每次府里都会被闹腾的鸡飞狗跳的。 “三公主总共来了几次。”沈墨竹追问。 “三公主这几个月以来,加上今天这一次共来了九次,正好都是在小主子回来以后来的。”画儿低着头,略沉思了一下,回道。 “为何这么多次?”沈墨竹疑惑,最多也不该就是三四次么。 “或许是因为小主子的原因吧。”画儿回道。她记得自打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好像就是闹腾着的,一直闹腾到了现在。 “她们一般都在吵什么。” “嗯?都是在说少爷是她们自己的哥哥,不是对方的哥哥,然后就吵起来了。”画儿顿了一下,想了想措辞,回道。 “还好。”沈墨竹舒了一口气,她们之间也只是在置气罢了。这样就还好。 囡囡在被他送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向沈府的人公布了小主子的身份,以后,囡囡便是沈府的一份子! “画儿,你下去吧。”沈墨竹侧过头对着画儿说道。 “少爷,画儿。”画儿眼里闪过挣扎,到底还是出了声。 “怎么了?”沈墨竹奇怪,画儿这丫头不是没和他说上几句话,就会躲得远远的么,怎么今日? “画儿,画儿是想问少爷可曾见过兰心姐姐。”画儿纠结忐忑了半天,到底是问出了声。 默然。周围一切瞬间默然。 而这种默然却也让画儿心底一沉――兰心姐姐是出事了么!早知道,她就该拦着兰心姐姐的,或许该和她一起去找少爷的。 现在看少爷这个样子,根本就不知道兰心姐姐去找她了。怎么办,那现在兰心姐又在哪里。 她今天光看着少爷回来了,却没见到兰心姐的身影就知道这其中出了差错。有心壮着胆子去问,可三公主与小主子一直在旁边,她也不能问。 现在人都走了,她才问了一句。可见的这副样子,她突然有些说不准了。兰心姐是自己偷偷跟着去的,这本身就是违背主子的意思的,她怕她说出来会让少爷生兰心姐的气,可不说,兰心姐到底情况怎样,她又不知道,万一。 “见到了。”沉默了许久许久,就在画儿忍不住再次问出口时,沈墨竹终于说出了口,却也是撒了谎的。 “那,兰心姐姐?”画儿的心听着这一句回答瞬间回落,可看着少爷的神色,她又有些拿不准了。 “由于她私自跟了过来,我惩罚她留在了卫铎郡,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回来!”沈墨竹双眼一闭,再一睁,终是说出来口。他要怎么说,他把兰心弄丢了。 “少爷,兰心姐姐只是担心你!”画儿急道,她怎么会想到会是这样。兰心姐竟然被留在了卫铎郡,怎么会这样啊! “画儿,下去吧。兰心既然违背了我的命令就要接受惩罚知道么!”沈墨竹厉声道。兰心的话题他实在不想多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远点 “是。(.好看的小说)”画儿福了个身退了下去,不敢在多说。 虽然被自己的主子喝退了下去,说是将兰心姐留在卫铎郡让她极为的诧异,和些许的不满,可是总归是要比兰心姐失去踪影要好。 现在虽然不能和兰心姐共事,可只要兰心姐没有事,只要她活着,那么她们迟早会有再见的一天。只要人还在,希望就还在。如果连人都不在了,又何谈希望。 只是她总归是觉得少爷给兰心姐的惩罚有些太重了,明明兰心姐也只是因为担心少爷才跟过去的,其本心就是好的,虽然违背了命令,可不至于惩罚至此啊。 明明少爷平日里对兰心姐也是很是宽容的啊,怎么就这一次惩罚的如此严厉? 或许,正是因为少爷平素里宠着兰心姐,而这次兰心姐做出的事超出了少爷的限度,所以才让少爷想给兰心姐一个教训? 不过不管怎么说,兰心姐迟早会回来的不是么? 依着少爷宠着兰心姐的程度,估计要不了多久兰心姐就会回来呢。反正等少爷气消了,一切不也就相安无事了么? 如今府中多了个小主子,可是为平日里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不少小纷乱。不过好在这个小主子性格也是颇好的,挺讨沈府上下人的喜爱。这其中自然包括了她和沈管家。 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得要除去一个时候,那就是每次和三公主闹起来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小主子实在让他们没辙,他们也看不明白,为何活泼烂漫的两个人,非但没有成为忘年交似的朋友,反成了仇敌一样的对手。 不过就照着平时的小主子而言,想必在卫铎郡的时候,小主子也是极其讨兰心姐喜欢的吧。只是她有些奇怪的是,为何她从不曾从小主子口中听过兰心姐的名字呢? 可能,可能是少爷不让小主子提起兰心呢。不过管它呢,只要所有的人都没事,完完美美的过下去不是也挺好的么。 她其实还是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虽然沈府一般都是很清静,很冷清的模样,可她这么多年下来,竟也很习惯啊。 每日里平平淡淡的话语,每个人的和睦相处,就连自己的主子也是极其的平易近人。这样的生活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大多数人都是向往安逸的,而她也只是那芸芸众生的一份子,自然也是向往着这样的生活了,她只希望永远的永远的就这样下去。她更希望,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隐形枷锁永远都不要浮现,她是多么想就这样走完一辈子。 和自己在乎的人,好好的走下去。只是,她不知这样的可以说是卑微或是奢望的愿望到底能不能实现呢。她不知道,少爷也不知道,其他所有人也不会知道,这唯一知道的怕也就只有上天了吧。 鎏芙宫。 “皇儿,听说你这次立了大功,不但平息了卫铎郡的旱情,而且还攻克了离国几座城,满载而归,是不是啊?”李双华坐在上方,抚弄着自己那尖细狭长的护甲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问道。 “人都说孩子是爹娘的心头肉,这心头肉做了什么事情,这作为爹娘的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即墨离忧笑着回道。出去的这几个月他可是跟叶凡和离歌学了不少东西。 这措辞上或许比不得叶凡那小子,可终究是进步了不少不是吗。 “呦,皇儿这出去一趟,怎么变的油腔滑调了起来,平日里母后同你谈话,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你不要拘礼,你还偏偏端个法礼不可废的架子来敷衍你母后,是不是?”李双华听着自己的孩子冒出一句极其不符合平日里的行为的话语,诧异,调笑道,说着,竟连语气也轻快了许多。(.无弹窗广告) “儿臣之前那是不懂事,儿臣是母后的孩子,哪里还用得着拘这些礼啊,是儿臣的错,儿臣现在不是改了么。”即墨离忧依旧滑着腔调回道。 “这才出去几个月啊,就变化这么大,之前见你出去这么多次也没见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反而越发和母后疏远了。 你啊,只知道一味的低头说是,从不主动与母后交心,次次都是母后主动寻你,你才会过来。 没想到出去这一场出去变化如此之大,呵,不过变得好,变得好啊,可比之前的样子更让母后喜欢了。”李双华望着含着一脸笑容的即墨离忧越发满意,不住的点了点头,赞叹道。 “母后喜欢就好,不是么?”即墨离忧笑容越发灿烂,眼眸散发着绚烂的光彩,让李双华也有些闪神――这就她的儿子啊,多么出色的孩儿啊! “好,好,好啊,可比离愁好上太多了,离愁那个不成器的丫头,整日里除了和母后作对,哪里会像皇儿这般会讨母后欢心!”李双华不由得朗声说了三个好字,这才感叹道,想起她的一双儿女对她迥然不同的态度实在让她不满意。 离忧这孩子她自然是极为满意的,以前她可能还会介怀离忧那副沉闷的性子,可现在离忧与她如此亲密,自然是让她更加满意了。至于离愁那孩子,每日里除了会惹出点事来让她帮着善后,再者与她争锋相对,还会做什么! 不然以她的行为又怎么可能会在墨国有如此高的名声,不是因着有她的帮衬,她早就该被离心那那丫头踩在脚下了! 她李双华的不会屈居人下,她的儿女自然也不可能让人踩在脚下!尤其是卑贱的宫女的种!是以,无论离愁讨不讨喜,她都要将她捧的高高的! “离愁还小,等过几年就知道母后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她好。”即墨离忧劝慰道,离愁什么性子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是他的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是以无论如何他都是要维护的。 “这都十七岁了,哪里还小,搁在平民百姓家早就出嫁几年了,估计这个时候孩子都有几个了!若不是母后寻思着给她寻一门好的亲事,怎会让她现在还待在宫里! 说到底,还是个没良心的,母后将她养这么大,没指望她怎么报答,只求着她给母后安分点就好!依母后看啊,这孩子就是前世的债,今生来讨来着!”李双华略带嘲讽道。 离愁啊,离愁早就注定了她们的敌对,她也早就放弃了这段母女情。她算不得重情之人,本该有的母女之情,也都在这十几年的光阴中消耗殆尽,她不愿再理会,也不想再理会。她们之间现在唯一的联系就是表面上那一份血缘关系。 “瞧母后说的,民间不是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么,再说就是离愁不懂事,不是还有儿臣陪着母后么。”即墨离忧赶紧回道。他不想母后与离愁闹的太僵,虽然他也知道离愁和母后的关系很难再有缓和。 “皇儿说的极是,是母后狭隘了。”李双华点点头,赞同道,没有女儿没关系,她有一个如此出色的皇儿不就好了么,这个皇儿可是及对她的心意的,“前一段时间京都里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叶家大公子喜欢上了逐星楼的逐星姑娘,还跑到了逐星楼与诸位看官一争逐星是不是?” 李双华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叶凡的事,儿臣也不甚清楚,既然京都有传此事,那也说明非空穴来风,或许多少有点可信度的。”即墨离忧一惊,他竟没想到这都几个月前的事了,怎么被母后给掀出来了。 对于叶凡那件事,他也不甚清楚,他虽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却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以他如此回答,也算不上隐瞒。 “叶凡那小子的事,竟然还有皇儿不知道的?!”李双华质疑,取笑道。 “儿臣虽然与叶凡关系甚好,却也不能事事尽知,尤其还是这感情之事啊!”即墨离忧苦笑道。可心底却升起了一丝不适,他对母后有所介怀的其中之一就是――怀疑――哪怕对他这个亲生儿子也要保持着试探的态度。 “这倒也是,感情这回事,是最说不准了,前一刻还恩恩爱爱,这下一息就恨不得你死我活!”李双华一听,放下了心思,听着感情二字,瞬间神情狠厉了起来。感情这东西她最不信了,还没有权势来的痛快! 即墨离忧暗叹,果然是这样,爱情这东西算是母后最不能触及的地方,触之必怒。想必母后对父皇也是恨极了的吧。只是他们当初又是怎么走在一起的呢? 母后虽是恨极了父皇,可每次与父皇相对是,又是一副喜笑颜开,欢喜至极的模样。是以,这么多年以来,父皇竟没有发觉母后眼里的恨! 或许是因为父皇和母后很少见面,又或许父皇从没注意过母后的模样,没有关心过母后,再或者是母后伪装的太好,让父皇看不出真假。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不知道母后与父皇之间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因为在他所有记忆里记得的都是母后对父皇满满的恨! 第一百五十章 谨记 这一点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却不曾对任何人说过,无论是叶凡,父皇,离愁或还是谁!只有他自己,而就是他自己也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看样子,叶凡跟离愁是不可能了,一个出入于青楼,还与青楼女子有染的人,能是什么好男人,又怎么配的上离愁! 都说妓子无情,母后可看着他众叛亲离的样子呢!哈哈哈!”李双华狂笑道,让即墨离忧默默无言,静立一旁,这个时候的母后激怒不得。 “以后让离愁离叶凡远点,母后不想再有人传出离愁和叶凡的名字!”李双华猛地一顿,对着即墨离忧喝道。 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人,还何必去在乎。 “儿臣会让离愁收敛些的。”即墨离忧应道,今日无论母后时候说到这件事,他都是不会再让离愁与叶凡再纠缠下去了。 一个是他的妹妹,一个是他从小到大的知己。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因此弄僵,无论伤害到哪一方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如今叶凡有了在乎的人,他虽然不了解,却不会横加阻拦,感情的事本就是讲究两厢情愿,所以叶凡的一切自然是由他自己解决。 他并不愿因着离愁的原因,而让叶凡为难。他虽然也想恶整叶凡一番,可到底是要分对象的,如母后忌讳的那般,任何事都可以横插一脚,独独这感情之事,不可以妄加干涉。是以,离愁早就失去了资格。 况且他虽然知道离愁整日里就知道围着叶凡转,却就不代表她是喜欢叶凡的。在所有事情都不曾弄清楚之前,他并不会擅自插手,只是让离愁少牵涉其中。 “嗯。离愁有忧儿这样的兄长,算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李双华端坐了身子,笑语盈盈满意道,“母后也把这京都里身份家世不错的公子哥们打听了一番,竟没有几个让母后满意的。(.无弹窗广告) 看来今日我即墨王朝确实比不得离陵两国英才辈出啊,还真是可惜,泱泱墨国竟没有配得上本宫的皇儿的!可惜啊,可惜。”李双华轻叹,这语气里藏着不少的嘲讽,暗叹。 “母后听说,这陵国的景王在民间声望颇高,才华也是极为的横溢,还有这离国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皇子也不错,听说是个霸气之人,只可惜有点太神秘,让人摸不清楚。 不过若是那神秘皇子不可以的话,那离国的司空大人乔羽书也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离国的正一品大臣,听说他这人素来洁身自好,从不出入烟花酒肆之处,且到现在还尚未婚配,连个通房的丫头都不曾有一个。这样的男人,此生难寻啊! 再有就是那陵国的右相季折颜,虽也是个年纪轻轻的文弱书生,但传闻他这人容貌上却是极其俊逸的,再加上执掌着陵国半个朝堂,其能力也是值得肯定的。 若是离愁能嫁给他们中的任一人,此生无忧啊!”李双华顿了顿,没有理会即墨离忧张口欲言的动作,自顾自说着。 “母后,那些可都是异国,母后你莫不是想把离愁以和亲的方式嫁到离陵两国?”即墨离忧心中一慌,看母后这意思不就是想把离愁嫁到离陵两国?!以离愁的性子,嫁到异国他乡,这不是送死么! 母后竟会讨厌离愁至此,明明几个月前还想着法子将她留在墨国,怎么这才多久的时间,竟转变至此! “母后,我即墨王朝虽然出众的世家子弟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啊,京都三公子除去叶凡一个,不是还有段南瑾,与容玄月二人么,他二人虽然心不在朝堂,可在百姓心中其呼声也不低啊,不然何以居的三公子之位?!” 即墨离忧又道,离愁是绝对不可以被嫁到其他两国的,以现在的形式看过去,虽然三国现在还是一片风平浪静,可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这块大陆上就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而他更是可能会成为那其中一人,到时,一旦三国开战,离愁必然会成为牺牲品! 离愁与他的关系算不上不亲厚,是以他才不会让他参与他所有的计划当中去,他只想离愁什么都不知道,就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过下去。而他护她一生无忧。 再者说,段南瑾与容玄月二人确实也不差,其品行样貌都不差,只是那二人为人散漫,不喜被约束,一年也难在墨城待上一个月,其余时间都是在外漂泊,闯荡。一文一武,关系到时好到了极点。就如同他与叶凡一般,却又不会如他与叶凡之间的争锋相对。 说起来他二人的性子竟与离歌相似,只可惜,他二人可惜肆意游览山川,而离歌只是带着沈府中,足不出户。 “这嫁到离陵两国有什么不好,离愁无论是嫁与他们任何一人,也都算此生无憾了,她还想着怎样天大的好处?!”李双华不甚在意的回道。 “母后!”即墨离忧惊怒。母后竟说出如此话语! “好了,瞧你紧张的样子!母后也只是说说罢了,这天下的形式是怎样,母后一个妇道人家到底是看的懂几分的,自然是不会让离愁去送死,不管离愁如何,都是母后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何不心疼!? 再者,就算母后真想离愁嫁过去,对方还不一定会乐意呢,人家也算是天子骄子,又怎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墨国的安排。 还有就是光离愁这性子,若是知道把她嫁到离陵两国也会闹腾的不停,又怎么如此简单?!”李双华摆摆手,示意即墨离忧平静下来。 “梗萃,扶本宫过去。”李双华微微侧过头对着一直守在一旁的梗萃吩咐道。 梗萃低垂的眼眸,听着李双华的话语,瞬间抬起,复又很快低垂,上前一步,托着李双华递过来的手,伴着李双华走到了即墨离忧的身旁。 “离忧,母后知道你们俩兄妹情深,自然知道你的顾虑,母后怎么说也是这即墨王朝的一国之后,还不至于懂不的这些。母后的心思,离忧是了解的吧。”李双华说着拂上了即墨离忧的脸颊,问道。 多长时间了,她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离忧了。他们母子俩何曾像今日这般亲近过。自打离忧懂事以来就开始与她疏远,而她又何尝不是与他疏远。 世事弄人啊!一对母子竟能生疏至此。 “是儿臣想多了,还望母后原谅儿臣。”即墨离忧对于李双华忽然的亲近有些不适应,面上还是一如之前,含笑道。如果真如母后所言,便好。 母后倒还真的不至于对离愁到那种程度,如此他便真的可以放下心了。 “母后光顾着说那不成器的离愁了,竟忘了皇儿的终身大事。说起来皇儿都这般大了,也该是时候给皇儿立个妃子了,到现在连个侍妾都不曾有一个,确实有些不像话了。 看来,这些年母后确实忽略了皇儿不少啊。过两日,母后便和你父皇说说这选妃之事。 皇儿啊,这京都之中,可有看的上眼的,若是真有看上眼的,母后替你斟酌斟酌,若是可以,母后就做主为你娶了如何啊?”李双华这一段话,没有丝毫的停顿,让即墨离忧就是想插话,却也无计于事。 “母后,儿臣现在还是建功立业之时,哪里会想着这些儿女私情。这终身大事,还是稍后待儿臣取得一番建树的时候再谈好了。”即墨离忧忙忙回道,这选妃之事似乎对他而言,有些太遥远了,几日母后这么一提,实在让他觉得心慌的很啊。 “呵呵!皇儿心怀天下就好啊,一个成大事的人确实是不能为儿女私情所牵绊,罢了,母后也不逼你,待你觉得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娶的。不过皇儿,像你这个年纪,总该是有心属的女子吧。”李双华赞同道,继而又问。 “母后,儿臣这些年的生活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会有时间认识女子,能把那几个皇妹见了都算是时间充裕了。”即墨离忧叹道。他不明白,母后今日怎么就纠结至此了。 “嗯,没有也罢,这若是有的话,母后还得要告诫一句。这情字不可沾,对于那些女子,浅尝辄止就罢了,切不可深入,否则必受其害!”李双华语气严肃的告诫道。 离忧是她此生最完美的一件艺术品,她又怎么允许有人破坏了他! “有没有在意喜欢的人呢?”即墨离忧自问,他可以很肯定的说,他没有喜欢的女子。只是,为何在母后问他到底有没有中意的人时,他为何竟然想起了那人的身影,一袭青衣,带着淡雅的笑。 他是男子,不是女子,所以他才这么快的回绝母后。可母后若是问他喜欢什么人时,他又该怎么说呢。 不对,那人只是他的亲弟,他怎么可以浮现他的身影。 估计是因为有几时不见了,有些挂念罢了。 “离忧,记住了没有!”李双华正等着即墨离忧回答,侧眸才发觉他竟然在出神,当即喝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刺痛 “儿臣谨记在心。”即墨离忧迅速回神,忙回道。 听着顺耳的话语,李双华微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的离忧才是他想要的。只是,刚刚那一瞬的出神,怎么都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离忧当真不曾有喜欢的人! “好了,今日母后同你说了这么多话,也有些乏了,若是无事,你便回吧,随便再把你那不成器的皇妹给找回来。你都回来怎么久了,到现在都还不曾看见她的影子,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李双华说着,又向回走。 “母后!皇儿有一事不明白。”即墨离忧望着李双华的背影突然出声道。 离歌教会他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那么几日他便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否则他将此生生活在迷雾之中,看不清方向。 他现在回想起来,这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几个月竟然让他有了这么大的改变,从未想过,亦不敢想,这种变化,甚至让他质疑起了自己的母后。这个生他养他的母后,虽然他也知道他们之间并不亲厚。 可在没有与离歌深交之前,没有和离个成为亦师亦友,兄弟之情成长之前,他很大的决策权都是在于母后,而不是现在这般,任他自己。 这种感觉,就是和在叶凡相处时,也不曾有过,一种非常独特的感受。 其实他有时也在厌恶亦师亦友,兄弟情深这样的话语,他只是觉得,他与离歌之间似乎不该用这样的话语,而应该是再亲密一点的,像。 像什么,他倒也说不好,总是觉得自己就是不喜欢现在的这种状态,如果,如果离歌不是他的皇弟呢!他假设,不过又很快抛却,世界上或许有许许多多的事物,却独独不会有假如。 如果离歌不是他的皇弟的话,那他们之间只可能会是两个陌生人,又怎会相识,知道他竟然是那般的让他心悸。 如果,如果离歌,听说了母后要给我选妃,那他又会怎么反应呢?是平淡,还是欣喜,或者是恼怒? 不对。他娶不娶妻与离歌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会有所表示呢,甚至他还可能淡笑着说皇兄恭喜啊。 可是为什么他这样想着离歌说这样的话,会觉得相当的沉闷,厌恶,难受呢。 他不懂。 “皇儿,你还有事?!嗯,那就说吧。”李双华似乎有些惊讶,继而回道。 “儿臣想问的是,卫铎郡杨廉仁和母后又有什么关系?为何他们手中竟有母后的手镯?!”即墨离忧敛了心神,举着那枚朴素的手镯问道。 当日,在卫铎郡密审杨廉仁等人时,他便将这枚手镯收在了自己的手中,保存到现在,就是问了今日的一一明白。 “呵!瞧皇儿问的,母后能和一罪臣有何关联,皇儿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不分尊卑了么!”李双华看着那枚玉镯,眼睛微微一眯,寒着一张脸问道。 她当这次离忧回来怎么变的不一样了呢,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她还当是他想清楚了,放下了隔阂呢。 到底是谁让他有了如此大的变化,竟然学会了迂回,哪里还有之前的死板。 叶凡吗?!不会,他和离忧相交这么多年,这么长的时间里,离忧都不曾有丝毫改变,又怎会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会变化至此。 与其说是叶凡,倒不如说她的那个云游山外的幼弟李煜言能改变离忧更多些。 可如今,叶凡不可能,煜言也不在,谁还能将离忧改变至此。 谁! 这一次唯一让她意外的就是清妃的那个孩子――即墨离歌了。她一直以为她已经算是高估了他的才能,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倒还真不愧是清妃留下的孩子!呵呵,没想到她与人争了一辈子,却独独输给了那人,输的彻底,输了爱情,输了人心,输了所有。 等她费劲心力拿回一切的时候,等她重新站到高处,扳回所有时,却发现她虽然拿回了一切,却失去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那人已死,她以为她此生便再无忧,即便她输了一样对她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可她已经有权势相伴,那一点又能算得了什么,就当是有舍有得罢了。因为那人已死,就算她还能占着她最看重那样东西,可她终究是不在了,不是吗!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争得过她一个机关算尽的活人。不然她怎么就如此的死去?! 虽然她留下了一个孩子,可那孩子她并不放在眼里。因为他早就丧失了一切权利,永远都争不过她,夺不了属于她的一切。 是以,她从不去关注他,而他也没有值得她关注的地方。 直到――直到国师大人的一张批语让她彻底警醒,让她心生不安,她知道她该做些什么了。可惜的是,任她再怎么试探,却也只能一如往日,稳如磐石。 多年下来,那丝怀疑已经淡了下去,却不代表她真的不担心。为了这最后一步的试探,她决定让离忧来,让离忧来拉拢即墨离歌――那个人的孩子。 她要那已经在天上的她看着――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费尽心力生下来的孩子,只能为他的孩子服务,永远被她的孩子踩在脚下。 只是,她想到了所有的一切,却独独没有想到,被改变不是他,而是离忧!就像有一句所说――她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 短短的数月,将她所有的辛劳付之东流,让她十数年如一日的谋划成了一张废纸! 清妃啊,清妃,你活着的时候,我败的彻底,你死后,在我以为胜券在握,一切由我掌握在手时,却发现你的孩子已经把我所有的希望幻灭。 或许,在上辈子,我们就是生来的对手。彼此不死不灭,不死不休! 即墨离歌,我本不欲取你性命,只想看着你摇尾乞怜的站在我的皇儿面前,却不想你并没有老老实实的扮好该有的角色,反倒妨碍了我的计划――那么也就休怪我容你不得!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该将那一点种子给抹杀,而不是让他成长到现在,以至于一颗棋子影响了她这个执棋人。 她后悔了!她就该杜绝一切,有变故只因! 她精心打造出的艺术品,怎么可以让别人尤其还是宿敌的人染指! 不可能!绝不可能! “母后,你知道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即墨离忧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这才回道。 “罢了,既然皇儿这么想知道,那母后就告诉你,母后与那些人没有丝毫的关系,本宫在这鎏芙宫未出半步,何能与数百里之外的恶人扯上半点关系。 至于那玉镯为何会出现在那些人的手里,你该去问他们,而不是到这里来质问你的母后!母后也早就跟你说了,这玉镯早就送人了,送给了殿外候着的寒香了,至于这玉镯又是怎么从寒香手中到了那帮人手里,这可就与你母后无半点关系了。 而你那手中的玉镯尚不知真假,就一口断定那是母后的,这等玉镯如此常见,母后又怎知是不是那帮人刻意陷害本宫的呢! 你是本宫的孩子,却听信了几个贼子的话,便来质问生你养你的母后!即墨离忧啊,即墨离忧,你倒还真长本事了啊!看来本宫倒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李双华话语如尖刀一次又一次的刺进即墨离忧的心底,又好似长箭,源源不断的射在了他的身上,有着说不出的疼痛。 痛吧,就让你陪着母后一起痛,这样你才会知道何谓疼痛,何谓背叛! 今日你可以为他背叛你的母后,那明日他就可能会背叛你!皇儿啊,皇儿,是不是只有当你遍体鳞伤的时候,你才会真正懂得这个世上对你最真,最好的只有你的母后?! 既然你有做白眼狼的勇气,那么也就要有勇气,有觉悟接受惩罚! 对于背叛者,她从不会留情,哪怕那是她的孩子,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背叛者,终究是背叛者,谁也改变不了的一个事实! 不会原谅!无法原谅!背叛,她已经承受过一次,不想再承受第二次!有些东西,只需要一次便可以刻苦铭心! “母后!”即墨离忧低唤,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母妃竟然会如此表现。这么刻薄的说出口,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为何!为何! 他质问,也只是不解为何母后竟会是卫铎郡事件的主谋者,他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罢了。 他以为养了他这么多年的母妃,或许关系并不很亲密,不能如寻常百姓家的其乐融融,但终究是敬她,爱她,维护她的。因为她是他的母妃,他唯一的母妃啊! 那枚玉镯,他确信是她的,因为在玉镯内侧,有道浅浅的细如蚕丝的划痕,他记得很清楚,是母后取时不小心划到的,当时还让她紧张了好久好久。那种紧张感,就是让他一个小小的孩童都能感受当时母后痛的撕心裂肺。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然 可今日的母后,竟然当着他的面说――那不是她的!往日里如此心爱的一件东西竟然都成了赃物,被厌弃,那他呢――他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被母后毫不留情的丢弃! 或许,母后现在已经想要丢弃了不是么。他只是想问清楚而已,一切又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母后说,那枚玉镯送给婢女寒香了,可一个婢女上哪里敢把一国之后赏赐的东西就给了外人!怎么可能! 母后,你在这后宫之中斗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如此浅显的道理。母后你为何要撒谎!为什么! 他只是想要个理由,母后,他没有怪你,他只是不明白,不明白啊。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明明前一刻还想谈甚欢的两人,为何竟在此刻就如仇敌一般,仇视,伤害。 母后,告诉我,为什么。 不过一个理由,竟然会让愤恨至此,孩儿不明白,到底犯了什么错。 “母后?你叫的倒是好听,本宫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孩子么!外人不过才几句话,就将母后辛辛苦苦养育你数十年的恩情给忘得干干净净?呵呵,这样的孩子,本宫自认为养不起啊!”李双华听着即墨离忧的一句母后,降下来怒气,对着即墨离忧嘲讽道。 “母后,儿臣并没有质问母后的意思,儿臣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想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以免旁人在刻意离间母后与儿臣之间的关系。”即墨离忧望着李双华那双犀利,嘲讽的眼眸,收拾了心绪,解释道。 母后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他从不想他不过一句疑问竟伤的母后如此,也让母后话语尖刻受伤至此。 听着母后那冷嘲的话语,他心底何曾好受,就是因为他是母后养育大的,一切都等于是母后赐予的,是以,以前对于母后几近极端的做法,他也只当不知道,因为她是他的母后啊!只是,卫铎郡的那一件事,他如何也想不通,母后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就是因为相信母后做的所有事都是有原因的,虽然极端,但也是为他好的,所以当时卫铎郡一事原委他并不曾像父皇禀明,而是私下压了下来。 他想等到所有事了解,回京时,再向母后问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他本以为会很简单的一件事,竟如此结局。 他以为待他向母后问此事时,即便不会说的清楚,也会告知他一个原因,即便那原因可能并不成立。但起码,母后会回答他,即便不回答他,也会避而不谈,找个由头将他打发。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过是这种可能――母后非但不曾有丝毫的解释,反而推诿,不承认,大发雷霆。 是以,他知道,今日他问不出什么,也不能够再问,再僵持下去,只会让他们母子本就不是十分亲密的关系越发疏远。他选择了退让。 “哦?是么!”李双华质疑,却敛了些许怒气,“本宫到以为本宫的孩子想要与本宫对着干呢?!” “母后,怎么可能,如母后所说儿臣是母后带大的,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就怀疑自己的母亲。 就是因为不相信,所以儿臣当时在听到杨廉仁那几人谈到母后您时,只当他们是胡言乱语,才把他们事给压了下来,没有让他们有机会上报给父皇不是吗?”即墨离忧继续道,既然攻心,就要攻到底,“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一问,想问问母后是否与人结了仇怨,好让母后有所警觉。” 李双华听着即墨离忧的话,沉吟片刻,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当初杨廉仁一行人被押解进京时,她确实不曾听闻即墨轩辕有察觉这件事有她的卷入,而她当时以为是杨廉仁那既然并不曾招供出她的事,是以,对于他们几人也还算满意。 虽是蠢了点,被离忧抓到了把柄,但好歹这该说的不该说到是分的清楚,因而,为了在以后的审讯中留下什么马脚,她派人让他们以最痛快的方式灭口,省了以后还要经受些刑法。 他们到底是生是死与她何关,说到底不过是她手下最不值钱的几条狗罢了。她只会担心她的事会不会暴露。 杨廉仁几人本身就是罪大恶极,触犯了墨国刑法,如不是因为还要审讯几遭,早就该上了邢台,一命呜呼了。 杨廉仁几人在监牢中毙命之后,并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一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该死之人,二则是因为,她让人下手之后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所有人只当他们是死罪难逃畏罪而死。 如此一切也只当是风平浪静。再后来,关于卫铎郡新任郡守之事,她也在暗地里插了一手,让施太傅将其的子弟安插到卫铎郡中,毕竟卫铎郡算是她的根据地之一,她又怎么会甘心把吃进嘴再给吐出来! 施傅凌乃从一品大臣,虽是个虚职挂个名头,可奈何他却是在朝堂之上沉浮了四十年有余的老臣。 他甚至还是幼时教导过即墨轩辕的太傅之一,虽时间不久,且也不是主要太傅之一,可终究是教导过现任皇帝的,可想而知,这份荣誉究竟有多大。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尽管即墨轩辕对施傅凌倚老卖老的行为极其看不惯,却也不得不敬重着他。再后来,就是即墨离忧的教导,也是由施傅凌完成的,可想而知,施傅凌这明面上的荣誉究竟是多大。 离忧虽然还只是个太子,可一旦离忧上位,施傅凌就是等于辅佐了两位皇帝的三朝元老!这等荣誉谁能匹敌! 除去他曾担任过即墨轩辕和离忧的太傅暂且不谈,其本身身为一名太傅,这所教授出来的学生自然也是桃李满天下,就连这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他的子弟,更何论是地方上! 所以,让施傅凌将他的子弟安插到卫铎郡是最好不过的了。谁让施傅凌是他的人!虽然人比较的迂腐,可只要是人,就自然会有贪欲,如此一来,他不入她的阵营也不可能了! 施傅凌如今虽是两朝元老占据了墨国朝堂四分之一的势力,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可奈何一方人吗对上三方人马,如何能取胜的了! 墨国朝堂力量四分,除去以她大哥李敬言一派的中立派,再去掉本身划入她的势力范围的施太傅一行人,则还剩下两派。 这剩下的两派,一派是以六部为首的文臣,和以辅国大将军大将军为首的武将。 整个朝堂算下来,竟都是一些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在把持着,几乎很少见有年轻一脉的官员在朝堂之上出现,与离陵两国新生力量官员相比,墨国确实显得腐朽了许多。是以也难怪这么多年即墨轩辕有心整治,却无力整治的原因了。 这朝堂之上,随便拉出来一个年纪都要比他大,是个两朝元老,如此一来,他上哪里能够拉拢,安插自己的人手?! 都说墨国的人才凋零,这确实不假,整个墨国的朝堂还真找不出几个能力出众的青年志士,除了这些年一直大放光彩的离忧与叶凡还真的再找不出其他人。 段南瑾,容玄月二人有才华确实不假,可奈何他二人并不愿牵扯到朝政之中,只想云游四海,求得一生逍遥,在此情况下,总不至于再将他二人给绑回来为国效力吧。 再者就算他二人想要进朝堂,这朝堂却也无他们的容身一地,因为朝堂之上排外性极强,若真想找一立足之地,除非找个阵营依附,否则别无可能! 就连叶凡能够在朝堂占据着些许地位其原因也是因为他和离忧从小长大,算是离忧那方的人,再者就是叶凡本身就是叶府的公子,叶阑叶中书的儿子,是以,这子承父业,倒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而然李双华有所不满的是,明明李敬言是她的大哥,生为一国丞相,没有选择支持她,支持离忧反而成了最不该成为的中立派,更是让她放下心中执念,安心处理好后宫内务!怎么可能! 明明最该帮助她的人,反倒是最先劝她放手的人,呵呵,怎么会,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既然他不愿帮她,不愿助她,那她便亲手去做!谁也阻他不得! 再者,六部明明是属于她大哥李敬言的管制,可在李敬言突然成为中立派之后,六部竟然从中独立,自成一派,与支持她的施傅凌一派相抗衡,这如何不让她恼恨!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六部之人所支持的人是谁,可她却有几分明白,这些人分明就和淑妃那个贱人少不了干系!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使了什么妖法让他们站到了她那一方,可这也不正证明淑妃那贱人贼心不死,竟然还敢与她争不是吗! 谁也不可以夺走属于她的东西,她的东西,只能是她的! 四方力量除去她大哥一方中立的不谈,剩下的三方势力,为争夺卫铎郡的势力自然也是打的不可开交。 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醉 再加上即墨轩辕本身就不愿让这些威胁着他的统治的官员再有机会向地方塞人,也就拖着。(.)如此一来,争吵到现在,卫铎郡的新任郡守竟还不曾安排到位。这也是为何即墨离忧从温云口中听到卫铎郡至今不曾有新郡守上任的原因。 心思百转,李双华不曾发一言,沉吟不语。 照这么说,离忧由杨廉仁口中审出了她的影子,所以他今日才会对她责问?依着他这么说,即墨轩辕不曾发现她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好运,而是因为离忧为了她刻意瞒了过去?! 她当时听着离忧质问她只顾着恼恨他的态度了,竟没想到这样一个层面,没想到是离忧在中间瞒着,才让她的事没有让即墨轩辕察觉。她还只当是她好运,却没想到离忧已经知晓了一切,却为了她,隐瞒了一切。 “就是因为不想屈赖了母后,所以离忧才斗胆一问,却不想儿臣明明是一片善意,反倒是?”即墨离忧见李双华久久不答话,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顿了顿这才开口道,口中是藏不住的委屈。 “好了,是母后的错。母后向你道歉还不成么,母后一时听着听着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竟然不信任自己,感到伤心愤怒,这才说了些重话,离忧能原谅母后么。”李双华望着即墨离忧委屈伤痛的神情,解释道。 她这一生被人背叛了太多,容不得她怀疑,是以,她初时以为离忧背叛了她,却没想到竟是为了她。所以才会出口伤她。这话也都说出去了,再也收不回了,如今也只能将谎言继续下去。 如果她当时看到那个玉镯能反应过来离忧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她也不会编出那样的话,来斥责离忧,那种谎言太过于明显,生于后宫之中的离忧如何不懂?! 只可惜她当时只顾着恼恨,反倒没有察觉,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重大的失误,若是知道她早就换个更好的理由来打发他。 “儿臣是母后的孩子,母后斥责孩子几句,也都是应该的,哪里还会说的上是原谅或者是不原谅。”即墨离忧笑笑,不甚在意的回道。 “呵呵,好好!这才是母后的乖孩子。来来,到母后身边让母后好好看看,这一晃眼啊,离忧都这么大了。”李双华听着即墨离忧的话语,心中大喜,笑着道。 即墨离忧也不说话,朝着李双华的身侧走去,站到了一旁,笑着一张俊脸,任李双华打量。 李双华拿起即墨离忧的手轻拍道:“离忧,你要记得,这世上再没有哪个会比自己的母亲再疼自己的孩子了,母后无论做什么事,也都是为你好。这身为娘的,又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孩子。” “儿臣都知道,所以儿臣一直都相信母后。”即墨离忧温润的回道,笑容满面,仿佛刚刚被那尖锐话语刺痛的并不是他。 “卫铎郡的事情,如今已经告一段落,也不用再去追究到底是什么原因了,既然那人想陷害你母后,就自然不会留下痕迹,你身为一国太子,就该专心政事,这些阴谋诡计的后宫之事,就让母后来做,知道了么?”李双华苦口婆心道。 “儿臣自然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卫铎郡的事就交由母后全权管理。”即墨离忧点点头,承诺道。可心底却是一阵阵的冰寒。 母后的这两句话,分明就是暗示了她与卫铎郡绝对有脱不了的干系,而他的母后竟然还打着关爱他的旗号,剥夺了他插手的权力。呵呵,一句为他好,到底藏了多少的虚情假意,阴谋诡计。 离愁啊,离愁,或许,你是对的吧。[.超多好看小说] 他想从今以后,他与她的隔阂会更深了吧,虽然表面上依旧会是那么的母慈子孝。 呵呵,多么讽刺,曾几何时,他竟然也玩弄起了心机,耍起了阴谋,学会了虚以委蛇。 “嗯,不错,母后的孩子向来是知道取舍的。好了,母后也乏了,刚刚一场误会让母后实在疲劳的很啊。”李双华抚了抚眉头叹道。 只要离忧不在插手此事,她也就不再去理会他到底是何想法。 “既然母后乏了,那儿臣也就退下了,过几日再来看望母后。”即墨离忧弯了弯身子,对着李双华回道,眉眼中闪烁着光华。 “还劳烦梗萃姑姑照料母后。”转过身,即墨离忧对着梗萃说到。 “呵呵,好了,好了,退下吧。”李双华听着即墨离忧的话语,笑容满面道,摆摆手,示意他回去。 即墨离忧这才也不再耽搁,径直出了鎏芙宫,一路疾行,没有丝毫的停顿。 “梗萃,你说,离忧的话有几层可信?”待即墨离忧走出了许久,李双华直起了身子,一脸肃穆的问着一旁的梗萃,神情中哪里还有之前的疲累。 “梗萃说不清楚,太子这次回来似乎变化有些大,不过,听着太子最后对老奴说的一句话,其表情,语气也不算假。或许,太子所言是真,毕竟他是小姐您养大的。母子连心,他怎么可能不信您。”梗萃顿了顿,这才回道。 “是么。”李双华轻问。她为何觉得离忧那满脸的笑容之下藏着冰冷呢。 梗萃不曾回答,因为她的主子不需要她的回答,而她,只要做个听众就好。 ……。 即墨离忧站在鎏芙宫外,转身回望鎏芙宫这处雕廊画栋之处――风景虽美,身份虽贵,可他为何闻到了腐烂的恶臭,以及遍体的冰寒。 夏日笼罩下的鎏芙宫格外耀眼,可他只看到遍地尸骸。 曾经他以为这里会是最温暖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最冰寒,最让他恐惧的地方。 原来,所有的,无论是人,是物,都是会变的。或许它们也不曾变,只是彼时的他未曾发现表面的温暖,灿烂,耀眼掩盖之下的腐朽寒冷,冷酷,血腥,阴沉。 他想找人温暖,可是,谁能够让他温暖,谁又愿意让他温暖。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父皇?不可能,他们之间隔着太多。母后?不会,她才是最冰寒的那人。离愁?不是,他们一直都不了解彼此,只有自己的自以为是。离心?不能,她并不懂他。叶凡?不知,他现在都还不曾醒过来。 还有谁,谁才是温暖,这夏日炎炎,为何竟不能将他心头的冰寒融化,明明有那么多的人,为何就是没有人治愈他心头的那道伤疤。 谁?他要找谁?不对,他还有离歌,是了,他还有离歌。离歌才是那个最温暖,最能够治好他的伤疤的那个人。 心随所想,脚步迈了出去出去,可才一步,他又停了。 离歌是所有人的温暖,他对所有人都很温暖,可是他想要一个独属于他的温暖,离歌他并不是他的温暖,谁?还有谁? 他知道在他的母后心中一直装着的是权势,而不是他,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本以为就算他的位置并不大,可只要母后心中有他他便很满足了。只是。 她可以心安理得以为他好的名义,将自己的喜好告与外人,她可以因为他是她的儿子,就可以肆意安排她的人手,她可以一沓母后的身份压下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不牵扯到她。 他不过一句疑问,竟让她愤怒到如此。 她的孩子在外奔走了几个月,在天灾面前,在刀枪之下用命换得生存,换得百姓与国家的安定。而她在她的孩子归来以后,非但不曾有半句安慰,反而几番刺探,更是对他的一句话,打发雷霆。 他以为他习惯了每次他归来时母后那淡淡的表情,习惯了她冷漠的态度,可今天他才发现,他并不习惯,从不曾习惯,他想要真的只是母后一点儿温暖的问候。 他们都以为他所有的胜利,所有的荣誉都是应该的,是以,他所有的劳苦也是应该的,是的,甚至是他自己也认为那些荣誉是自己该得的,而那些荣誉背后的挣扎也是他必须要付出的。可现在他突然发觉,原来他自以为是的所有付出都已经没有了价值,没有了丝毫的价值。 没有人会在乎,不会有人在乎,因为在他们心中他就该如此辛劳。没有人会在乎他累不累,他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他自己?!可他为何在感觉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再多想,也不愿多想,抬起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向宫外走去,去寻找那片属于自己的净土。 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夏日的骄阳终于是落了下去,化为绚烂的晚霞。 揽月阁,镜居。 寂静了数月的镜居,终于是迎回了它的主人,只是那人却再也不复当初的尊贵洒脱傲然。 一壶又一壶的寒潭香灌入喉中,丝毫不在乎这等好酒究竟有多少是撒在了身上或是地上。寒潭香的酒香肆虐在这一间名为镜居的雅间之中,浓烈,香郁,似乎还有些腻人的冷冽。 酒不醉人,人自醉。 谁又说的清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待见 “皇兄回来了呢。(.)就是不知道,这下一出戏又该如何演下去。朝堂的日子看似华贵,实则鲜血淋漓。 不过,这演不演的下去,又和咱这个不学无术的二皇子有什么关系呢?”即墨离殇倚在逐星楼的某一处院落的软塌上,把玩着一个雕琢精美的玉饰叹道。 自皇兄走后,他依旧秉性着往日的习性在这京都之内招摇过市,期间也不时与李古浩聚上一聚,想来,这来的最多的莫过于逐星楼了。 几个月前,逐星将那剩下的两个问题推到了半年之后,而现如今也正好就是半年之期,他倒真的想看看这逐星究竟是花落谁家。 上次李古浩知道了这叶凡与逐星有牵扯,是卯足了劲头想要和叶凡一争,好杀杀对方的锐气,是以这逮着空闲时间,总会往逐星楼里跑,整日想着法子想要讨逐星欢心,连带着他隔三差五也要来趟逐星楼。 皇兄已经回来,那相必叶凡已经回来了。只是既然叶凡对逐星有意为何不见他来逐星楼与逐星相聚?他观逐星也应该是对叶凡有意,虽不知他二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两厢情愿之事,为何偏偏不见了叶凡的影子。 就算是交接事宜,他这都从早上等到了夜色朦胧,却还是没有见他的身影。 不得不让他怪异啊。叶凡不该是很执着么。他可是听闻,在他赶往枫越城支援皇兄时还专门跑到了逐星楼一趟,寻了逐星才走的。 罢了,罢了,都不是他该想的,他该想的是怎么继续扮好他这个无恶不作,讨人嫌的二皇子。不过在此之前,他是不是得像个法子,让他的母妃大人打消想要与李双华一争高低的想法呢。 他母妃大人是想着将他捧上高位来着,可是他不想啊,再说了,就凭着他这么多年的所做所为,他还会有机会么!所以说,还是算了吧。他这人志气不大,就求个安乐,何必让他整些有的没的呢。 每日里美食美酒美人不也是很好么。他倒是想跟着段南瑾和容玄月一样来个浪迹天涯呢,可能么,不可能。所以说,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相当有自知之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若是再犯的话,那他也只有跑了。惹不起,总该是躲的起吧。这要是真被人给盯上了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可不想像皇兄,父皇一样,为了他们那个帝位,每天累死累活,风里来雨里去的,有什么意思呢。整日里,一堆人给他们气受,这宰也宰不了,忍也难忍,这不是活活的在憋屈自己么。 所以说,老老实实的做着他的二皇子多好,啥都不用操心,更不用理会朝堂上那些个老古董,头疼啊! 不操心,坚决不操心。这心就交给那些个爱操心的操,跟他的事不大。还有,母妃是一定不能参合到里面,他可就只有一个娘,要是真被李双华那个“好”女人给整死了,他上哪哭去。 这些年,母妃可是帮他挡了不少的责罚呢,没了母妃这颗大树,他上哪乘凉啊。 “唉,可惜了,爷都等上半天了,也不见一个人来伺候爷,看来爷还真的不受待见。”即墨离殇敛了敛心绪,听着细微的声音传到耳畔,不慌不忙的哀叹道。 “回去了!”啪的一声推门声,李古浩面色不郁的冲着即墨离殇喊道。 “呦呵,古浩,你这是有碰了一鼻子的灰?”即墨离殇问道。看他样子,他不用想也知道又在逐星那里受气了。 “又不奇怪,都碰了这么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了。”李古浩冷哼。 “那你脸上还这么差?”即墨离殇问道,他还真的不明白了,这古浩还真跟逐星耗上了,逐星越是退,他还就越是进,任那逐星再怎么刺激,他也不恼,他甚至都怀疑他是真的看上了逐星! “就是不高兴,还有,我老爹派人来找我了,所以是真的得走了。看李八的神色,老爹似乎状态不是太好。”李古浩皱了皱眉头说道。 “嗯?那便回去就是了。”即墨离殇沉吟,李丞相气色不好?莫不是他这一天没出现,这金銮殿上就出了什么大事? 他今天知道皇兄要回来,可是专门在逐星楼找了个僻静地待着的,当时服侍自己的紫烟听了皇兄回来,竟然丢下了他这么一个大主顾,专门跑出去去看皇兄的英姿。 他当时看着紫烟远去的背影,心顿时就碎了,有这么埋汰人的么,明明都是一个老子生的,皇兄是太子,他是二皇子,都是皇帝老子的儿子,而且他自认为自己的相貌也没输皇兄哪里去,怎么一个二个就只看到皇兄,看不到他呢! 所以本来就巴不得不和皇兄碰面的心思,这就是更没有了。是以这一整天他都是躲在逐星楼里,不曾出一步。自然也就不会清楚皇宫之中究竟出了什么事。 两个人也不再怠慢,却也不慌,慢悠悠的收拾收拾,晃着自己纨绔公子哥的架势出了逐星楼,这临走之时让即墨离殇唯一感到心满意足的就是不见了一天的紫烟在他走的时候终于是出现了,完事还依依不舍的送出了逐星楼。 这顿时让他一天被冷落的,受伤的小心肝恢复无痕了。不过这另一方面他又在恼恨,你说你整一白天都不见了人影,偏偏爷要走的时候就给出来来个依依送别。他还真心怀疑紫烟到底是不是存心的。 唉,看来啊,这些日子实在太宠着紫烟了,都快让她记不得谁是主子了。 虽说他也乐得紫烟不要来打扰,可她好歹得做个样子,让他安慰一下吧。 罢了,罢了,不想了,一想脑袋都大了,他还是想着回去看看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离殇,就此别过,我估摸着咱家那老头就等着训我呢。”分叉口,李古浩向着即墨离殇辞别。 “我说古浩,别这么悲观么,没准你家老爷子想通了,准你日日笙箫呢。得了,我也不多说,几个儿是我那皇兄回京之日,我都避了一天了,再不去看看还真有点不像话了。”即墨离殇摆摆手,说完这句话,迈步就走。 “我那表兄回来了,这日子怎么感觉也难过了起来呢。”李古浩没有理会即墨离殇转身就走的背影,叹道。 “管他呢,反正爷看表兄不顺眼,表兄看爷也不顺眼,正好了,谁理他。”摇摇头,拉起富家子弟的模样,横行着往李府的方向走去。 沈府。 “囡囡,看来哥哥不在的这些日子,倒是没有偷懒么。”沈墨竹在这眼前自信满满,正求着他表扬的囡囡赞道。 打发了画儿的追问后,他依言去了囡囡房中,检验囡囡这几月以来的进步如何。 他知道囡囡不会偷懒,可却没想到囡囡在没有他在一旁指导之下还能够进步如此飞快,甚至可以依据病情开药,整治。即便是较为古怪的病疾也能够下药缓解。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孩子竟是这般的聪颖,比起前世的他毫不逊色, 或许,他不用再在中医这方面进行指导,囡囡有着自己的天赋,他更愿意她闯出自己的一种方式,而不是局限于他的格局之中。下一步进行的,或许该是将现代的技术交给她了。 只是他不知道,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真的能够有勇气进行下去么?! “囡囡从不偷懒,囡囡答应了哥哥要学好医术的,囡囡不敢偷懒。”囡囡眨巴眨巴眼睛,严肃着一张小脸郑重的回道。哥哥不在的这些天,她从来不敢偷懒,因为她不想哥哥失望,奶奶曾经说过,囡囡是个诚实守信的孩子,所以不可以撒谎,不可以偷懒。 哥哥交给她的手册她全部看完了,然后还让画儿姐姐帮她找了许多医术,每日里偷偷的练习着,才敢让哥哥考验的。 “哥哥知道,囡囡是最乖的了。”沈墨竹俯下身子,与囡囡视线平齐,抚着着囡囡的脑袋微笑道。这样的囡囡才更让他心疼不是吗。 “囡囡,以后哥哥要教会你另一套医术,囡囡想学吗?”沈墨竹看了看囡囡的小脸,复又问道。 如果囡囡接受不了,那么他便只让她修习中医针灸之法。 “囡囡当然要学了。”囡囡不假思索,干脆利落的回道。 “可是,哥哥想告诉你的事,那套方法有些恐怖,还有些残忍,让人害怕。这样的医术,囡囡还要学吗?”沈墨竹追问道。 “残忍?恐怖?囡囡不懂,既然能够救人,为何还会让人害怕,只要能救人不就是好了么?”囡囡昂起头,不解的问道。 沈墨竹听着囡囡的话语心中愕然,是啊,只要能救得人,谁又会理会救人的方式。到底还是他执念了,只是囡囡却还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要能够救人,方法如何,是不论,只是囡囡能接受的了以刀救人的方式? “囡囡,先不要忙着答应,哥哥给你演示一遍,你再决定学不学好不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五章 嗟叹 沈墨竹再一次问道,他只想让囡囡自己选择。而不是他替她做出选择。 “啾啾,啾啾…。”正当二人谈论之际,一只雀儿停在了窗台处,歪着脑袋似带着疑惑看着他们。 夜色已浓,夜空中已然挂起了一牙弯月,以及那满夜幕的星空。囡囡的小厢房内,自然也是挑起了烛火。 摇曳,燃烧。 沈墨竹望着那只雀儿,暗自思量,这,便是上天的旨意吗? 这个时候又怎么还会有鸟类活动,鸟类早就休憩在树林中,更不会如这只雀儿一般,落在窗台。 或许,这就是天意不是么?! 上前一步,伸手向着那雀儿探过去,却之间那雀儿扑闪着翅膀向左右腾挪,便再没了动作,更是没有飞走。 毫不费力,化掌为拳,一直看似呆愣的雀儿就被沈墨竹握在了手心,露出一个小小的鸟头出来。 “哥哥,这只雀儿看起来好傻啊,它都不躲。”囡囡望着握在沈墨竹手心的那只雀儿不解道,雀儿不是很聪明么,每次她还没有靠近,就飞的远远的了。 “哥哥,这只雀儿虽然看起来呆呆的,不过感觉好可爱,可不可以让囡囡养着它?”囡囡复又问,带着欢喜。 小孩子总会是对些小动物心生怜爱的很,不是吗? “囡囡,这一次哥哥教你的就是解剖,所以,这只雀儿哥哥怕是送不了你了。”沈墨竹看着囡囡那副欢喜的样子,不由得轻叹,却还是说出了口。 “解剖?是要将这只雀儿杀了么?”囡囡睁着圆溜溜的,纯净的大眼睛问道。 “某种意义来说,是这样的。” “可是,囡囡好喜欢这种雀儿,而且它还活着,为什么要杀了它。就算它是死的,囡囡也要把它埋葬的,就像奶奶一样,难道不可以么?”囡囡悲悯,她忽然就不明白为什么要杀死一只雀儿,只是为了她的医术? 可是医术不该是救人的么?又怎么会是杀人的? “因为上天是公平的,囡囡若是想学到最好的医术便就要付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这便是代价,囡囡懂么?” “可是,哥哥曾经对囡囡说,每个生灵都是有自己存在的意义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剥夺它们生存的权利,即使是它们自己。 哥哥说的这句话,囡囡之前不懂,现在却忽然懂了,哥哥,囡囡若是杀了这只雀儿不就是剥夺了它们的权利么?!可囡囡并没有权利啊”囡囡抬眸望着一脸淡漠的沈墨竹质疑道。 她还记得哥哥对她说这句话时严肃的表情,只是哥哥所说的所有生灵只是指同她一样的人类? “没有权利?没有权利?”沈墨竹听着囡囡重复着他之前的话语,不禁一愣。他当时只是看着尸横遍野的情景对着囡囡提过,却没想到竟被她牢牢记住,今日还用了回来。 “是啊,哥哥没有权利,囡囡没有权利,唯一有权利的只有上天。”沈墨竹喃喃道。他忽然觉得自己竟然还没有囡囡来的通透。 “那哥哥,可不可以不要这只雀儿做解剖,把它送给囡囡?” “罢了,囡囡你以后只需学习针灸医药就好,剩下的并不适合囡囡学。”良久,沈墨竹出了声,伸手将雀儿递了过去。 他忽然看清楚了,囡囡天赋虽高,却不该如他一般手上沾满鲜血。医术本就该救人,而他更多的时候是在害人。而她并不想让囡囡有沾染到血腥的一面。 以囡囡现在所掌握的,所学的,再加上后天的努力,以及先天的天赋,他相信不借助刀具,囡囡照样能够站在医学的最顶峰。 “嘻嘻,谢谢哥哥。”囡囡高兴的接过雀儿,小小翼翼的护着。 “可是,为什么囡囡不用学剩下的医术呢?” “因为哥哥相信,囡囡会依靠现在所学的把医术学的做好。而且囡囡也不想因为救人,而伤害到其他人不是吗?” “嗯,囡囡会做到,囡囡也不会害人,可是囡囡不拿雀儿这些活的做解剖,囡囡可以用其他的做啊” “无论是生是死,都是一样,囡囡,你终究不适合。”这一方式不适合。 “唔?”囡囡不再说话,只是呆着脑袋看着一脸沉寂的沈墨竹。眼中闪过迷惘。哥哥说不学,那便不学了吧,哥哥说的向来不错啊。 “好了,今天很晚了,囡囡要早些睡觉了,知道吗?”沈墨竹收回话题,对着囡囡说到。 “嗯,囡囡就要去睡觉,不过这只雀儿?囡囡在想放在哪里?”囡囡点点头,回道。 “装着笼子里怎么样?”沈墨竹望着囡囡手中那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小眼睛提议到。 “雀儿会觉得不舒服,囡囡还是把它放在窗台好了。等明天它不会发呆了,自己就可以飞走了啊。”囡囡想了想,说到。 “嗯?囡囡不是要养着雀儿么?” “可是囡囡更喜欢会高高的飞的雀儿,雀儿不该被囡囡养着的。” “…罢了,一切就随囡囡喜欢。不早了,囡囡睡吧。”沈墨竹顿了片刻,收拾了所有心绪,对着囡囡说到。 这样的囡囡并不需要他的教导,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转过身,便走出房间,合上了门。留下囡囡一人有些呆萌茫然的站在原处。 所有一切,他该顺其自然的,只是他却终究插了手,也再也脱不了身,只能一直,一直陷下去。 墨国皇嗣稀缺,并没有能够危及皇兄太子地位的人,或许是有他的,但他却无心。他知道他不插手皇兄的事,那么皇兄也会顺利的登上帝位,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阻碍一扫而尽。 只是这时间或许有些久,但皇兄会是一代明君。 而他为了脱身,主动卷入了这场本该没有他的参与的一场战争,试图用自己的智谋,让这一切迅速了解,尘埃落定。 墨国的诟病并不是皇储之争,而是君臣之间的权力争夺。皇权旁落与大臣手中,且无新生血液灌注其中,只是由那些一味的把持着权利,一味的争权夺利的官员在朝,如何能让即墨这个王朝,安然立于斩天大陆之上。 这种权利之争,从即墨王朝建国以来的这数百年之中一直便存在着斗争着,只是却没有现在这般严重。 归根到底也就是因为皇权势力旁落,让朝臣得了权力。 而这一切的根源,则是因为整个即墨王朝制度的问题。即墨王朝选官制度存在相当大的弊病,选官之权更多是集中在朝臣手中而不是皇帝的手中。 即墨王朝更多采用的选官制度更像是察举制,九品中正制与蒙荫制的结合。 官员的选拔看的便是家世,人脉与才能的结合。可数百年下来,这选官制度更像是家世的选拔而不是才能的选拔。 是以,这中央与地方上的官员竟只能由一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来做。尤其像是蒙荫制度,它在某种程度上是官员世袭的代表。 朝中一人为官,其后辈竟可无条件的接替其现在所处的位置。更不用说,以权谋私,将己方的人以提拔或是调派的方式安插到中央与地方之上。 如此一来,皇帝就是有心改变这一状态,却也苦于手中无可用之人,更是远隔有才之士无法寻得到。 而天下有识之士并不是没有,而是没有机会。官员的选拔更多的是家世的选拔,而他们在这第一关便已然被刷了下去,还何谈以后。 只能空余一腔抱负,报国无门。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上位者,是以这一生只是徒然嗟叹。 至于地方上,或许有些家世,但若是人脉关系不好的话,自然也是没了可能,没有会愿意扶持一个以后会给自己地位带来威胁的人。 两道程序一刷下去,这剩下的选拔出来的人才自然也是寥寥无几,而且还是已经站了队的,如何还能够被掌权者启用。 蒙荫制度的进行实在一所任官员逝世之后,其后辈才可有机会接任。而即墨王朝这些年来也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些远离民间疾苦,每日里醉生梦死的百官们又怎会无缘无故的丧了命,一个二个的怕个个都要比自己主子活的长。 是以其继任子弟只能慢慢的候着,这一等便是许多年,待他真的接替了自己父辈的位子,自己也差不多的年纪了,反倒是还没有自己的兄弟升官升的快。 而这也是为何,即墨王朝竟都是些半百的老头子在掌控着的原因。 现如今,他便是帮着皇兄插手于其中将这些弊病铲除,让皇兄以雷霆之势登位,掌握大权。他其实也明白,没有自己的参与,皇兄其实可以解决的了,只是,他会很辛苦,又会是很多年。 有些东西并不是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好,权力之争,越早解决才越是幸事,谁都料不到下一个十年究竟会变成怎样。而他更不希望,十年或者是数十年之后,皇兄会和父皇一样,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消磨掉了自己的理想,信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忍着 而在这场争夺战中,这个王朝是否还能够存在,他更无法的得知。只要即墨这个姓还是墨国的国姓,那他便此生无忧,可若是不再是即墨这个姓,他根本就不会有存在的可能。 没有人会愿意留下前朝的血脉等着他来复仇,即便他不会复仇。所以,他只能参与,牢牢的守护着即墨这个姓氏。 翌日。 数道圣旨发到了那几名不幸身陨在金銮殿之上的官员府中。 圣旨内容也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让诸位家眷安下心,再赏点金银以示慰问,最后再为死者加封个名号。 这人都该死的死了,要什么好听的名头也不过是一点虚名罢了。 如此一来,这死去的数人生前所处的职位也空了下来。按理说本该由其子孙后辈接替的职位却并没有即使上位。 因为京都之中忽然传来了一些流言蜚语,像什么刘家的继承人被百姓传出来贪污受贿,买凶杀人之罪名。 再有就是像什么郑家的大少爷强抢民女未遂还杀了人,更甚至与自己弟媳有私。 至于剩下的几位这传出来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京都的茶肆里,酒馆中,赌坊内,青楼上下,毫无例外的都在流传着这些信息。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更不知道它是谁传出来的。 唯一知道的就是,它就是忽然一夜就传了出来,毫无声息的就传遍了整个京都。待所有人察觉时,却也无力阻止,杀人灭口之话说的容易,可这京都之中数万的百姓又岂是他们能杀得完的?更何况他们的主子并不是好相与的。 而这流言不仅仅限于那些不慎死了家人的府邸,更甚者牵连到了其他的官员,虽不是明面上指名道姓的说出来,但却也算是意有所指。一时间整个京都也算是人人自危,生怕那些嘴碎的百姓把话头扯到了自己身上。[.超多好看小说] 如此一来,几位死了掌权人的府邸里本该是一片伤痛,却因为这样的流言而人心惶惶。这不似以往,掌权的死了,下一任便接替了过去,可如今他们怎么会想的到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 一切还没来的了接待,就已经身首异处。又加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言论让他们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流言虽是流言,虽不能真刀真枪的杀得了人,却的的确确逼死的了人,如此,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者说,这流言说起来是流言,可这其中到底是真是假,这些深陷其中的人最清楚不过。 不做亏心事,自然也不会怕鬼敲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一切真假,自会有人评判。而他们只作壁上观。 京都之中,蜚语声不断,自然会传到即墨轩辕的耳中,他虽闭塞,却不至于混听到了不知任何消息的程度。尤其,他还有着暗卫这一说。 听得这样的传言,表面上还是安慰着朝臣,安慰着家眷,可这心底肯定是藏了猜疑。虽说三人成虎,可却也不至于没有一点根据的就传起来,是以,那些准备接任的下一朝官员,也因此受累。 要接替,可以,不过得等段时间。待这流言平息,查清楚了以后再说。不然要是真像百姓们传出来的那样,一个二个身上都是背了数条人命,做了无数龌龊事的话,谁还能用?! 真当墨国的臣子就该是一帮乌合之众?! 正好,这各位主家之人不是不幸身陨了吗。既然如此,趁着他们查明真相的时间里就老老实实的守几年的孝道好了。 这做后辈的本就该为父辈守孝三年不是吗?这么多年以来,这个习俗总会因着种种原因搁浅,如今正好有机会,那就去实现不是最好不过的么! 至于这新的接替人选,就有他这个做主子的来任派好了。[.超多好看小说]正好省了一些麻烦事。 待所有事情查明真伪后,在给你安排个职位便是。至于你能不能安然的由流言中脱身,或者说脱身以后能否再接替一个不错的职位,这可就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了。全得凭运气了。 这样几道圣旨下了下去,再配合上京都之中流传甚广的言论,任他们再不满,或者说再想趁机提出要求的想法也没了,让他们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可不想让人抓到了把柄,落得个全府俱灭的下场。 无异议?! 甚好!即墨轩辕听着暗卫传来的消息,点点头,流露出满意。他本以为他这几道圣旨下了下去,就算不让让他们不满,也会让他们趁机提出诸多要求。却不曾想过流传于整个京都百姓口中的言论让他们没有轻举妄动的资本。 这流传出来的话语,自然也不会就此让他忽视,不查?怎么可能!不仅查,还要彻查! 既然涉事的是三方敌对势力,那正好。他就让你们彼此相互查,他还就不相信三方的势力能够包庇对方的势力?! 他们狗咬狗的把戏他暂且可以放着,他还要计划中,走好自己的每一步棋。对于这种结局即墨轩辕还是很诧异的,他没有想到离忧竟然如此迅速的将流言散布到百姓的口中,一夜之间人尽皆知。 不出意外,这件事绝对有离忧的参与。虽然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既然百官没了心力来阻止他,那么也就自然不会妨碍到他的计划了。那好,如今官员正缺,新任的官员也无法到位,那便是他这个主子安排。 又是几道圣旨下去,这一次却是加封官职。对象也迥然不同。 “诏曰:叶府叶少将军叶凡领兵救围有功,且屡建奇功,为墨国争得无上荣誉,更是在金銮殿危机中挺身而出,救驾有功,加封一品侯。” “诏曰:文锦都统朝堂之上救驾及时,护驾有功,加封统兵大都督。” “诏曰:周传小将以八千士兵智取攻破离国锦涧城,而后更是身先士卒,杀敌数千,封为从三品骁卫大将军。” “诏曰:李健以普通士卒,先后两次历险,破除战船之谜,及遂林城之破城之法,封为正四品云麾将军。” “诏曰:……” 数道圣旨接连而下,让百官彻底懵了,他们何曾想过,这场加封之事竟来的这般快,让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击。 再回头想想,如果他们再看不出这是一场专门为他们设下的杀局,可当真就是罔在这朝堂之上混迹数十年。 可惜即便现在已经发觉,却也无力回天,输了便就是输了。 死去的五名官员有三名无武官,而这次上任却远远不止三位武将。甚至远远超过以往的武官数量。 至于剩下的两名文官的职位,自然也会就此让它空着。 又是两道圣旨。 “旨曰:容玄月,段南瑾二人才华横溢,有经纬之才,又有京都三公子之人的名号,乃众望所归,今特下旨加封。 容玄月封为正四品尚书左丞,段南瑾正三品尚书右丞,择日上任,钦此!” 又恍若两道惊雷,炸在他们心头。容云月,段南瑾这二人,京都谁不知,明明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却偏偏不爱权势,一柄玉扇,一支长萧走江湖。任他们再怎么请求,也只说志不在朝堂。 可如今,如今算什么!这两个人明明是该在外羁旅,这朝堂之事又怎么会与他们牵扯上关系! 容玄月说起来是墨国容郡王的嫡子,可奈何亲母早死,容郡王在其母尸骨未寒六日便又娶了现任郡王妃。 是以,因着这个原因,父子俩的关系并不融洽,而之后容玄月更是跟着段南瑾游走江湖,虽有京都三公子之称,人却是在江湖之远。 数年来竟不曾与京都有任何的联系,而如今却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耳畔,他们如何不震惊。 连自己老子都不会联系的人,又怎会与他人联系?!可如今?!如今算什么! 这道圣旨当着众臣,当着天下宣布后的第九日。段南瑾,容玄月二人,踏马而归,其风姿让无数京都少女倾心不已。 不曾耽搁,领了圣旨,便到了金銮殿领旨谢恩。众臣瞧着他们二人谢恩的模样,何曾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其神态更像是本该如此的感觉。这更是让他们心中一凉。 一切都是设计好了的,甚至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上位者已经布好了每一步棋,只等着大杀四方。 不满,愤懑,定然是有的,谁愿意掌握在自己手中数十年的东西就这般轻易的拱手让人,不甘心,怎会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这盘局下的太过于缜密,让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想动不敢动。因为在宣布提升新任官员的前一日,也就是即墨离忧回归的第三日晚,三方势力的官员,各收到了一份宗卷,卷上内容其实也很简单。 无非就是把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府上事无大小,一一巨细的陈述了一遍,甚至是几时出的恭,又是何时用的饭,又有几人陪饭。如此大小事情一一记在在册。 更不用说一些大事,还有些隐秘事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七章 胃口 那几件隐秘事件一出,顿时就让他们脸上变了。(.无弹窗广告)与之前百姓们所传的言论相比。这宗卷上记载才是真正的让他们心寒。 人证,物证,俱在!供词,画押,俱全! 如此他们如何不惊疑,这等详细程度,就是他们自己记得都不甚清楚,而却被一个不知底细的观察的如此细微。 他们自认为,将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干净,不敢让任何抓到把柄。可现在,他们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柄皆露! 这个时候,他们再敢轻举妄动,可能么!指不定,一个不小心,他们这个府上上下下数百口人,就没了。 不满,愤懑,当然可以,不过得憋着,不然他们真的会尸骨无存。 如此一番动作,他们要是再看不出什么可真的是白活了。这份宗卷摆明了是用来威胁他们的。 是以,第二日,听着那一道道圣旨接连而下,谁也没有提出丝毫的异议,竟然就如此平和的过去了。 在即墨离忧回归的第五日,也就是颁发新任官员上任的第二日早朝,有大臣托病不曾上朝,更是有人称让自己的子孙接替自己的位置,自己颐养天年。 看着众大臣如此有自知之明的模样,即墨轩辕大喜,对于这类人,只回复二字――准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个死磕的人,即墨轩辕也并没有过多动作,一切照旧,因为他知道,如今的他们可翻不起风浪。 这等滋味,实在是爽啊!即墨轩辕大呼,这种任他调派的时刻,可自打他登基二十年以来都不曾有过的。 他从没有想过,离忧的这手计策,逼的他们无丝毫反击之力。高!实在是高! 墨国江山,交给他也算是大幸之事。 ……。 “离忧。”段南瑾,容玄月对着那走在最前边,一身亮色蓝衣的即墨离忧齐声唤道。 “南瑾,玄月。”即墨离忧看着那那二人亦是点头回道。 “叶凡。”即墨离忧一行人走近了,段南瑾二人才发觉他身后还有个叶凡。 “三皇子。”段南瑾二人对着沈墨竹微微颔首,称呼道。 “段右丞,容左丞。”沈墨竹面上带着淡笑。 他与段南瑾,容玄月两人并不熟识,自然也不会如叶凡与皇兄两人直呼二人的名讳。而段南瑾二人亦是如此,是以,如此称呼也不算是拘礼。 “进去吧。”即墨离忧首先开道,向着揽月阁的影居走去,沈墨竹等人跟在其后。 影居早就是预定好了的,待他们进去时,所有的菜色亦是早已经摆好了的。 不曾再有言语,几人依次坐了下来。 “没想到,京都三公子还有今日重聚的一天,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今生都不打算回来了呢。结果――哈哈,还不是一场赌约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老老实实回了京都效力?!”饭局之间,菜并不是主食,酒才是主角。 够筹交错之间,每个人都被灌了不少酒进肚,这酒意浮上心头,话语也多了起来,没有最初的生涩。而这个时候叶凡扬着他那泛着微微粉意的脸对着段南瑾与容玄月调侃道。 说起来,这饭局之中唯一算起来生疏的也只有沈墨竹与段南瑾容玄月二人,至于其他人,小时候不都是玩在一起的。 说起分开也都不过是在他们十四岁之后,小时的感情又怎么因为几年的分开而淡去,只会越发显得弥足珍贵,醇厚。 “是啊,谁能想的到呢,依着我们俩之前的想法此生都不会再踏进京都一步,却没想到…。还真是说不准的事。”段南瑾有所感慨的叹道。当年他与玄月二人是在忍受不了京都的压抑,腐朽,破败,毅然决然的离了京,不曾再回归。 “南瑾,所以说当初接到这个赌约的时候,就不该答应的,不然怎么会输的这般惨!”容玄月亦是摇摇头。谁也不会想的到,当初他和南瑾还在莫国北部的蘅芜郡游历之时,突然就接到了即墨离忧由回京路上的一封信函。 信函内容也就是一个赌局,即墨离忧在信函上称――如果他能够在回京的五日内将朝堂来一场大换血,那么他和南瑾就要履行儿时承诺――“他日,即墨离忧若能清算了腐朽的朝堂,那么也就是他二人无条件相助之时。” 彼时他还在疑惑,明明他与南瑾游历山河的行踪并没有告知即墨离忧或者是叶凡,更别说是其他人,离忧又是如何得知?可惜了,他当初只顾着疑惑,却没有仔细的思虑那赌约,那时,他就该好好考虑之后再答应的,不然怎么会这般轻易的入了套。 南瑾认为离忧所提的这个赌约根本就不可能有实现的可能,五天!要他说五年都未必可以。墨国朝政腐朽破败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数百年沿袭下来的官制,怎么可能轻易倒塌。 从这数百年的岁月中,他们又不是看不出,墨国的朝堂早就是一片死气,根本就没有生机可言。墨国不是没有才子,没有智者,可在怀才不遇的情况下,谁能后有机会去施展抱负! 是以,就是因为看的清,看的明,他二人才选择了远离。他们不是叶凡,更不是离忧,有着必须守护的责任,所以没有必要去参合一脚。 而现在,离忧竟然和他们打赌称五天便可以清算朝堂?!可能吗!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清除,那么他们的皇上即墨轩辕在位有二十余年,却为何还是如此! 若说,离忧是之前早早就有了准备,那更不可能!虽说他们是游历在外,可却不代表他们对墨国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十四岁时,他们几人分道扬镳,而那时,离忧也才算是正式名声鹊起之时,如今才不过四年,他们可不信离忧在他们刚分开的时候就在谋划,然后谋划了有四年之久,才达到了今日的结果。 是以,若说谋划,也只有在这两年才会有可能开始。可据他们所知,这两年来,离忧并不曾有停下来歇息的时间,通常是一件事情尚还未完成,而另一件事又接着来临,在这种情况下,离忧怎么可能会有时间筹划。 再有就是最近。最近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离忧先是被派遣到卫铎郡救灾,其后更是与离国开起了战事,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有时间筹划朝堂中的一切?! 而且还是在回京后的五日内! 是以,正是本着不可能的信念,他与南瑾接下了这次赌局,本以为其结果必赢,却没有料到…… 没想到,离忧竟然连五日都没有用到,就完成了他们之间的赌局。 “呵呵,玄月你别只顾着说我,你当初不也是看了,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才答应的吗!所以说,这罚就得分你一半!”段南瑾手中执着一盏酒杯,双眼迷蒙的看着容玄月笑道。 “不过,我说离优,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将所有大臣吃的死死的,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段南瑾疑惑,朝堂上的那群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撒泼卖疯的功力他又不是不知道,顽固的要死,要他们放下手中的权利,可真比登天还难。 “因为,他们的把柄,一样不落的掌握在我的手中,再加上有数万的京都百姓造势,让他们根本就没有胆量乱动,他们若是稍有不慎,九族尽灭。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再看不清楚形式,可真的是可以去死了。”即墨离忧冷笑道。 若不把所有的后路都给堵死了,还真可能会让他们翻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是,离忧,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把他们逼急了,来一场逼宫怎么办,这兔子急了可还要咬人呢!”容玄月微微蹙起了眉,这一招可算是险招啊!不知离忧怎么想出了这一招。 “嗯哼,你认为我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么。这一件事说起来就是要个快字,让他们来不及部署一切,然后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 这一来本身金銮殿的那场血案就已经让他们心神恍惚,就算觉得不对劲,他也得先缓缓神。 再者,第二天京都里就传出了不利于他们的留言,更是让他们心惊,其后父皇的一道旨意,让他们无法及时上任,陷入案情纠纷。而后更是让各自敌对的势力省察对方。他们本来就是对手,在如此好的情况下,自然对拼命的打压对方。如此一来,关系本就恶劣,这下更无联手的可能。 第三么,呵呵,他们又不傻,真当我手下的军队是好招惹的,尤其是这次在离国数次大捷之后,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我那只队伍的实力! 至于最后一点,则是让他们彻底死了心。”即墨离忧说道这一点,突然顿住了口,看向段南瑾,容玄月二人。 “这最后一点是什么?!”容玄月正听的入神,一猛的一断,当即就追问道。 “呵呵,玄月,以往我可没看到你这般热切的样子呢。”即墨离忧看着听着容玄月的问话不由得打趣道,“罢了,难得一次我也不吊你胃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斗嘴 看着容玄月脸上猛地浮起的红意,即墨离忧心知他要羞恼,当即就转移了话题,继续说道。 “这最后一点其实也很简单。就算他们已经发觉了不对劲,想要放下一切隔阂,试图反抗,却也失了先机,因为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安排到位,一切也算是尘埃落定,再想插手可就是难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知道我手中又掌握着他们的罪证,却在一切了结之后去清算他们,如此一来,我等于是与他们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协议――若是他们能够按兵不动,那么此前他们所做的所有事――都将一笔勾销,他们依旧能够守着固有位置。” “一笔勾销?!”段南瑾不解。 “我说南瑾,你这出去一趟,人是傻了不成。一笔勾销?!呵呵,怎么可能,这可是小爷躺了几天才换回了的结果,怎么可能就这般了事?!”叶凡望着段南瑾,不由得鄙视道。这家伙几年前不是聪明的很么,怎么现在他都能看出来,这小子倒是看不出了。 “叶凡,你小子伤才好就想找茬是不是。”段南瑾怒视,叶凡哪次和他们说话是正经的了,每次非的讽刺一句,真不知道平时是怎么在人前装出一副正直严谨的模样。 “唉,所以说我劳苦功高啊,受伤颇重,生命垂危,历经生死才逃过一劫啊,为了这场计划,我可是抛头颅洒热血啊。结果你个没良心的,还对着发小怒吼。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叶凡看着段南瑾那张脸,又刻意的手腕上那道明显的伤疤露了出来,一脸心酸的道。 “没脸没皮的功夫见长!”段南瑾无奈,甩过去一个眼刀子,再附带一句“夸奖”。 “右丞客气了,在下承蒙夸奖,受不起啊。”叶凡也不在意,一脸自豪的回道。仿佛那句话还真是夸奖。 看着叶凡与段南瑾之间的交锋,众人暗笑,当真是一如往日,闹腾的紧。[] “可是离忧,这些年来你并无空闲时间、人手,又怎么将百官们的罪证收集的这般齐全?”几人笑罢后,容玄月整了整颜色,疑惑道。 “玄月,南瑾,你们两人闯荡江湖也有几年时间了,那,可曾听说过‘知语堂’?”即墨离忧问道。 “知语堂?未曾。”容玄月与段南瑾对视一眼,二人眼底具是疑惑,他们确实不曾听过有这么一个地方,或是组织。 “知语堂,就我现在所了解的是一个无孔不入的情报组织。这一次,能够以如此短的时间,将流言散播到整个京都,掌握了所有人的案底,知语堂功不可没。”深呼一口气,即墨离忧解释道。 知语堂的情报获知能力太强,强到让他胆寒,他甚至都怀疑,就他现在所说的话,在下一刻就已经被记录在案。 在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组织,更不知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到底又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这太让人惊骇!皇城脚下竟会有这么一个组织,他,以及所有的人竟一无所知。 “离歌,你可还记得几个月前我曾去你府上寻过你一次?”即墨离忧突然对着沈墨竹问道。 “嗯?是。”沈墨竹本是个局外人,忽然听得即墨离忧提到他,微怔,继而回道。 “就是那一天,我回去的时候,收到了一个锦囊,锦囊上便提到了知语堂,那时我还不知道它是怎样一个机构,待这次回京,商定计策,才想到了知语堂,寻得助力。”即墨离忧轻叹。那时离歌只对他说,舆论是最好的杀手,彼时他尚不知舆论一说,但谣言一说他却是懂得。 他手中并无多少可用人才,是以,短时间将谣言散播到整个京都,根本就不可能,这才想起那个锦囊,试图求得一助。[] “我接到锦囊时,锦囊内有两句话――‘他日若寻,飞花可知’再下便是署名知语堂。”即墨离忧继而说道,也是从那时起,他知道这时间还有知语堂的存在。而他其实说的并不完全。那锦囊之内,并不只是两句话,而是四句话,他只说出了后两句,留了前两句。 “翠竹独立,金龙莫依。”这便是前两句。 那一日他是去寻离歌,而那两句似乎也在暗示着翠竹――离歌,金龙――为他。 是以,对于这两句,他并未曾说出口。知语堂的人似乎并不想他招惹到离歌,只可惜…… 飞花,实则是一种烟花,烟花在墨国不是没有,却很少,尤其还是他手上的飞花,是专门研制出来的,独属于他自己的,这世上除了他几个较为信任的人知道,其他人根本就无从得知,而那日他看到飞花二字,却是惊愕了。 知语堂的实力到底是有多强竟然能探听到如此。 “那知语堂所要求的报酬?”即墨离忧说到此,让叶凡也讶然了,玄月所问之事,也是他疑惑的地方,是以,对于流言流传如此之快也是不解的,这一点让他不得不关注。 他可不相信请出知语堂的报酬是轻松的。 “三个许诺。”即墨离忧出声。 “啊?你是说,知语堂只提了三个许诺?!那,他们提出了怎样的要求。”叶凡听着短短的四个字,一愣,继而反应道,追问。 “都说是许诺了,又怎么可能现在就给提出来。”段南瑾插嘴道。 即墨离忧默不做声,默认。 一时间整个影居也沉寂了下来。这未知的东西可是最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若是对方来些实质的东西,他们也不必担心,可知虚幻的东西? “皇兄,你可曾见过知语堂的人?”沈墨竹问道。 “未曾,几次寻他们帮助时,也是将所托之事,放置在了指定的地方,第二日便有了行动。所以未曾见过面。就连他们提出酬劳时,也只是留下了一张纸,则再无其他。” 沈墨竹默然了。知语堂,果然谨慎。 “罢了,今日难得一聚,何必想太多,过了今日,以后可就没有闲日子了。”容玄月见气氛压抑,劝解道。 “玄月说的是,管它了,又不会死了人,不就是三个要求么。来,离忧才从宫中带出来的桑落,寒潭,怎么可以白白辜负了呢。”叶凡说着抄起面前的寒潭香便是满上。 “好小子,给我留点。”段南瑾骂道。 “寒潭香可是珍贵的紧呢,搁在平时,离忧都舍不得拿出来的。”容玄月接着道。 “叶凡,喝你的桑落,抢我的寒潭做什么!” “不就寒潭么,迟早我给你偷光!” “哈哈,怎么样!” 一时间,几人都抛却了忧虑,抢起了酒来。 而沈墨竹,则是静静的坐着那里,慢慢的品着酒,不言不语,宛若局外人。 “三皇子,你明明才情难寻,为何选择了默默的守在沈府里,不愿世人所知。”闹罢,笑罢之后几人也开始安静了下来。 容玄月,目光一扫,看到那静然独立的那人问道。如果不是这次通过离忧,叶凡的口,他或许永远都想不到墨国默默无名的三皇子竟是如此惊采绝艳的人。 救灾,布阵杀敌,计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这样的人,如何不让他惊艳。 “左丞之前不也是放情山水么,人各有志,想必左丞也是了解的。”沈墨竹淡笑着回道。从一开始他就不想踏入其中,可为了以后,他却又踏入其中,可终究他还是想要逃离。 “人各有志。”容玄月笑笑,也不反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局外人无力干涉。 酒过三巡,夜色也已经铺满了整个大地。 “明天以后,可就没有啥好日子了。”叶凡站着揽月阁外,望着前方的黑幕略带调侃的说道。 “是啊,选择了路,就要向前走。”段南瑾站着叶凡身后,同望着夜幕,回道。 “好了,都该走了,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容玄月摇摇头叹道。 再多的感慨又能怎样,他们只能为以后做好准备,这便是唯一,他们唯一该做的事情。 “我和离歌走这边,你们三个?”即墨离忧道。 “小爷今天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当然是去逐星楼了。”叶凡一脸的理直气壮。 “叶凡,你该不会真的栽在了什么逐星身上了吧!”段南瑾讶然,叶凡与逐星的传闻他听说过,但并不是太相信,可今天瞧着这意思? “什么叫栽了?!我这叫两情相悦!”叶凡不满。 至于沈墨竹与即墨离忧在叶凡开口说去逐星楼时就已经悄然离去,任身后传来几人斗嘴的声音。 “你不是才被你家老爷子罚过么!还敢去?!”容玄月追问。 “爷现在是伤患,还在床上躺着呢,何曾去过逐星楼是不是!”叶凡傲然,踏着步子便向前走。 “是哦,伤患!活蹦乱跳的伤患!”容玄月,段南瑾跟在后面相识苦笑道。 叶凡这家伙,实在让人无语的很啊! “你不是,我不说,谁能知道他那英明神武,英勇救驾好儿郎去了逐星楼!哈哈哈!”叶凡有些得意忘乎所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忠心 真想扁他一顿。(.好看的小说)段南瑾看向容玄月。 那就扁呗,反正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容玄月眼神示意道。 嗯!那就不客气了!对视一眼,嘴角列出了一抹邪恶的笑。 没有丝毫停顿,两人疾步上前,扯着叶凡的衣领,便开始了他二人的伟大计划。 “段南瑾,容玄月我跟你们俩没完!”乒乒乓乓的声音下传来了叶凡的怒吼声。 “咦,咱俩跟你无冤无仇,有没对做什么,你嚎个什么劲啊?!不知道还以为咱俩对你做了什么呢!”段南瑾抽出空对着叶凡道。 “就是,咱们都是注重名声的人,你可别败坏了我们清清白白温文尔雅的名声。”容玄月二人也不落后。 “檫!爷诅咒你们两个这辈子都找不到媳妇!” “这找媳妇的事情可不在你哦!” “…。”黑线,无数的黑线。 谁能告诉他这俩货出去几年怎么变得这么无耻! 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惜即墨离忧与沈墨竹已经走远,对这幅美景并没有眼福的得见,最多也就是听着那嘭嘭的声音和那斗嘴声隐隐约约从背后传来,让他们一阵好笑。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无论它是喜是悲。恍若时间的齿轮永远不会停转。 夜色朦胧,人亦朦胧,看不清看不明,恍若虚幻,是似而非。 两人肩并肩走在街头,逐渐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容玄月偶然回头一瞥,却正好看见那二人猛然没在夜色中的那一幕。心头不知浮现出了何种心绪,说不清道不明,或喜或悲,是感慨还是担忧,他,说不上来。 “离歌。”久久无言后,即墨离忧唤出了声。 “嗯?”沈墨竹侧首,询问的眼神看了过去。 “母后打算给我纳妃。”按捺已久,藏在心里那翻腾不已的意念想要寻求答案迫切,让他再也难以隐忍。 有十数日不曾见了呢。十数日的时间,他埋头于琐碎之事,而他依旧困在那一隅之地。恬静,自然,平淡。 他也想要和他一样的,只是他放不下,也做不到。 “皇兄的年纪也是时候纳妃了啊。”沈墨竹点点头,说道。这个时空的男子女子都较为早熟,十八岁立妃算不上早。如今皇后娘娘才提出此事,比起以往的储君来说还算是晚的。毕竟皇兄连一个侍妾都不曾有。 况且以立妃之事,更能拉拢不少的支持者。对皇兄以后的统治还是相当有利的。是以也不怪乎,皇后会提出纳妃之事。 只是,一旦皇兄坐上高位,想娶个真心相待的女子怕是不太可能。姻亲,后宫这东西,只是为了权利而存在,而不是感情。 听着那毫不意外的回答,寂寞离忧的心一瞬间低沉了下去,是啊,他心里早就清楚是这个答案的,为何自找苦吃。他何必奢求呢,他连一点点动容都不曾,即便是以兄弟,或者是朋友的关系。 平静,波澜不惊,宛若一潭死水。就好似他是个陌生人,是生是死,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般。 “离歌,你真的觉得现在便是纳妃的时候么!固然纳妃能为我巩固势力,但外戚专权这种事在墨国历史上并不少见。如今我们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这么早就把自己困住。今日我们可以借着他们的势力,站稳脚跟。明日我们就可能被他们踩在脚下。 与虎谋皮,迟早伤及己身,与其留下这样隐患,倒不如现在就把所有潜在威胁拔除干净。虽然说过程有些久有些难,但结果却要比纳妃来的好。 再者说,我不相信就以我自己的能力,就不能把所有的阴暗拔除干净?!又何须借助外力!”即墨离忧有些恼恨,出言道。[.超多好看小说]他真的不在乎,一点点都不在乎。 甚至希望他借助姻亲的力量!他知道,离歌是为了他好,以最快的时间掌控一切,可是他不想! “那皇兄是拒绝了皇后娘娘的请求了。”不是问句,只是陈述。沈墨竹说道,他知道皇兄既然如此说了,自然也就是拒绝了皇后娘娘的建议。以皇兄的手段确实足以。皇兄这般性情的人骨子里自然是傲气的,不屑于用外力,尤其还是这种以女子作为交易手段的方式。 “离歌觉得皇兄做的不对么?”即墨离忧问,这是承认。 “不曾,是离歌浅显了。”沈墨竹道,而他却少了一句――皇兄,你其实是可以接受姻亲这一方式的,正是因为你的能力,所以他相信外戚专权的现象不可能会在你的时代出现。 只是他知道,皇兄不可能会答应,是以选择了赞同。既然皇兄不愿意,那便随着他的意思便是,至少,这种方式虽然慢了些,却真的如皇兄所说,是最保险的方式。 路在脚下越走越远。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是齐齐迈着相同频率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路再长再远,终究会有尽头。此刻便是尽头。 “皇兄,该分开了。”沈墨竹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那条岔路口,对着陷入沉思中的即墨离忧说道。 是啊,该分开了,即墨离忧回神,面色却并不是太好。但即便这样,那张绝艳的一张脸却更显得俊逸非凡。 向着沈墨竹微微一颔首,不复往日的几句道别,转身便踏上了属于自己的那条归路。 沈墨竹看着那转身便走的身影,有些微怔,继而淡笑一声,皇兄这是在别扭?! 不确信。 不过这却不会妨碍他归去的步伐,脚步微抬,他亦回到了他的路中。 夜。 算的上是季夏,初秋了,但却没有丝毫的凉意,只是,渐渐的起了雾,在这夜色的印衬下,越发的黑暗,朦胧,反正湿意。 这是第二次,深夜走在墨城街头呢。 第一次,是和谁呢?是二皇兄,李公子。 这一次是皇兄,一次是逐星楼,一次是揽月阁。 那下一次呢。 彼时,在他回去的时候,有着兰心,沈开的等候。那这一次,会是谁? 思绪不断,步伐不乱。他只需向前走就好。 夜深,人静。 “嘶~沙~”的声响忽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那声音其实并不大,只是因为静而越发显得清晰,是以才更让耳目聪明的沈墨竹听得分明。 是什么?沈墨竹暗自思量,这种声音似乎并不像是人的声音,夜太黑,雾太浓,他看不到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却只知道,它在前面。 继续向前,清晰了些,是一团更黑的黑影。 再近些,他看清了。在微弱的星光下,他打量了过去。 那竟是一条蛇,盘在了一位女子身上。吐着长长的蛇信子,发出的丝丝声。 而蛇下的那名女子,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呼吸微弱,不知是被蛇咬的,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他虽看出那是一名女子,但却看不清她的面目,一则是因为夜色太浓,另一个则是因为,女子的发髻已然散乱,正好遮掩了她的面目。 沈墨竹有些奇怪的是,为何这里会无故出现了蛇? 微微扫了四周一眼,沈墨竹明了,沈府较为偏僻,一般并不会有人经过,而这里距沈府也没有太远,正好又是小道,旁边也是些残垣断壁,荒草丛生的破旧院落,偶尔出现一条蛇倒也不奇怪。 只是,为何他还是觉得这条蛇不像是野生的,反倒是这昏迷的女子养的。 因为他越看越发觉得,这条蛇是在守卫着它的主人,同时也是凭着嘶嘶的声响换来过路人的注意。 这蛇,似警惕,却又是在祈求。他说不准。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不是善良的人,他会医术,并不就代表着他会仁慈去拯救每一个受伤的人。若是这般,他此生怕是忙不完了。 至少,在前身,他的医术只是用来杀人,而不是救人。今日因为没有动手的必要,所以,他的医术更多的时候是隐藏,除非必要的时候他会选择相救,尤其是在他觉得,有就得必要,价值时。 否则,只能说声抱歉了。 这女子与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尤其还是在半夜出现的一名无故昏迷,身边还有着一条蛇的女子。这样诡异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他怎会去救。 脚步微斜,由那女子身旁侧过去。 命由天定,他向来遵循如此,若是因此伤了什么人,他也只能说,时也命也。 脚下迈着一如之前的频率,不曾有丝毫停顿,或者是回头。 对于有些事,他现在固执的紧。 背后忽然又响起沙沙声,并且越来越近。但他并没有理会,依旧向前走。直到――。 直到,那一抹冰寒缠在了脚腕。 沈墨竹低首:“你想要我救你的主子?”沈墨竹问过后,才发觉自己问的有些傻,跟一条蛇说话,它会动你么。不过他就是明白了这条蛇的意思,虽然他问的很傻。 这蛇并不曾伤害他,只是缠在了他的脚腕上,缠――留。 它是想将他留下,那么也只有是救了。没想到这条蛇还真是那女子的养的宠物,倒也是难得,一冷血动物,也是如此忠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章 幻碧 他讶然,却又有些理所当然。 不过,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若想走,这条蛇貌似拦不住他吧。 正当沈墨竹低头注视着那条缠在脚上的小蛇时,却看到的是――蛇头高昂,再微微上下波澜――这是点头的意思么! 沈墨竹当时就有点风中凌乱了,一条蛇,居然人性化的给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好吧,人他再怎么淡定此刻也得惊讶了。 好吧,如果他没有眼花的花,那么这条蛇确实被它主人调教的不错。沈墨竹惊讶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本来的心境。关于蛇能听懂人话这一说也不是太让人惊讶。 就如鹦鹉学舌一般,在刻意的调教下,会形成一种条件反射,时间长久下来,自然而然就会使得一些生物学会其它非本族的技能。 如此,也只能说,它那主子做的不错。前世他也知道有这种情况,甚至还是接触过的,只不过那时的主角并不是一条蛇罢了,而且也做不到这条蛇这般反应灵活。 是以,微微讶然之后,倒也是接受了。 虽是看着这条蛇如此人性化,沈墨竹却没有忘记这条蛇的初衷是什么。他,说到底是怕麻烦,就是连掺合到即墨离忧那件事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以后打算。眼前,他无需为自己打算,自然这女子也就与他无任何的干系。 弯下腰,想要扣住蛇的七寸将其脱下来。 却不想,原本还看着格外温驯的小蛇,此刻却立起了蛇头,吐着蛇信,凶恶的看着他,准备虽是发起攻击。 沈墨竹见此,也不再动作。直起了身子,对着脚上的小蛇说道:“既然你能听懂,那么你就要知道,你的主子于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我没有义务去帮你。”不管这条蛇到底听不听得懂,他都需要说清楚。 即便它只是一条生物。 “放开。”沈墨竹见那条蛇依旧盘在他的脚腕处,并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开口道,“我可以以我的方法让你自己下去。既然你从缠上我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我既然能救的主子,那么对付你这条小蛇,也应该是不费力。” 沈墨竹接着说道,并不在乎脚上生物到底会作何反应。 良久,脚腕上依旧不曾有动静,沈墨竹只得摸出一根金针,想要刺过去。 却发现,下一刻那条蛇已经迅速的脱离了自己的脚腕,返程回到了那女子身旁。 动物的直觉总是较为敏锐的,尤其还是接受了一定调教的动物。 对于沈墨竹的感知,一条蛇的本能还是会告诉它,适合或者不适合。 它虽能感知出那人有能力医治自己的主子,却知道那人一旦做出决定不会轻易改变。在那人拿出金针时,它的本能已经告诉了它,它需要放弃了。 沈墨竹侧过身看向那女子所在地方,看着那条蛇,立起蛇头,似张望又似警惕。微弱星光下竟让他看到了那由蛇的鳞片折射出的淡淡绿光。 摇摇头,沈墨竹回了神,侧回身子,踏上他的归路。 才迈出第一步,却发现,原本平静无比的心底忽然起了波澜。 第二步,心开始颤抖,似乎有些变化在心底发酵,挣扎。 第三步,心跳加速,让他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然后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心慌,心悸,有一瞬让他难以再有勇气迈出下一步。 第五步,心痛,撕心裂肺的痛,这种感觉就像他如上一次失去了他的挚爱一般,冰冷,绝望。 第六步,沈墨竹顿住了。因为他此刻正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苍白着一张脸,汗水正滴滴向下落。就宛若一个濒临死亡的心脏病突发者一般,随时会倒下。 作为一个医者,沈墨竹可以很肯定的说他没有病,更不会是有心脏病。[.超多好看小说]只是这种痛,这种痛更像是从骨子里,从灵魂里透出的一种痛。 痛到难以呼吸。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为何有这种痛。 越远越痛。 那,是那女子?那女子到底是谁! 为何会让他有如此心痛的感觉,她是谁! 他不知道,不知道。彷徨,迷茫。却偏偏在心中蒙着厚厚的一层雾,让他看不清,辨不明。那最深处,似乎有一种声音,有一种期盼,期盼着他走回去。 就好像他不走回去,便就是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分不清那种渴望是真是假,因为那期盼,太过于朦胧,太过于飘渺。想要不理会,继续向前走,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能力。 心在抖。 沈墨竹,停顿了许久,终于是试探着向后退回一步。痛,依旧是痛,只是本来飘渺的声音却有些清晰了。 再退,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而那声音他也忽然懂了――它让他回去――救那女子。 募得,沈墨竹明了,那是一种预兆,一种预感,一种与身俱来,陪伴了他两世的预感! 是的,那是预感,而他的预感,从没有错过,虽然有时间预感来的有些晚,可却确确实实是准确的。不再反抗,不再对抗。他知道,这一次,这个女子无论是否与他有联系――他,都要救了。 只是,他不懂,这一次的预感为何来的如此激烈――让他有种感觉,他就要死了一般。 回到了女子身旁,那撕心裂肺的痛,已然消弭,如果不是他的脑海中还残存着那痛的记忆,他会以为,痛,从来就没有过。 来的快,消失的更快,快到他难以接受。 沈墨竹看着那昏迷中的女子,无言。 “你到底是谁?!”似在问自己,又似在问天。 “嘶嘶!嘶嘶!”小蛇昂着头,对着又走回来的人示威着――那人已经不打算救它的主子――为何,又会走回来! 警惕,不安,担忧,如此人性化的情绪此刻也出现在了一条蛇的身上。 “不用这样看着我,你若不想让你的主子死在街头的话,那就让开。”沈墨竹淡淡的对着那条随时做起攻击准备的青蛇说道。 既然命运逃脱不了,他,接受便是。 小青蛇,吐着信子,盯着男子许久,最终还是游开,留下女子躺着地上。 沈墨竹蹲下身子,探上了女子的脉搏。手中那泛着冰冷的触觉,却让沈墨竹的心,乱了。 就像,就像孩子找回了他最心爱的礼物,最疼爱他的家人一般,一种满足感,归属感,油然而生。 那是心安的感觉。 他忽然就不懂了,忘记了一切,双手一探,将昏睡中的女子拦腰抱在了怀中。感受着那微微泛着寒意,泛着湿意的身体。他突然间就再也不想放手了,就这样,就这样,一辈子。 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为何会出现,只是他不再想去探究,只想就这样,就这样,永远到老。 心中暖暖的,热热的,溢满了他整个胸腔,让他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就宛若一只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漂流找不到方向的孤舟,突然间找到了它的港湾。 又好像是自己失去亲人以后,正彷徨,落魄,想要放弃时,却发现,亲人从不曾离开。 他不想放手了。这种温暖他许久许久都不曾感受过了,一个失去了温暖,处于黑暗中的人,在某一天又感受到了温暖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弃温暖,回归寒冷,黑暗。 这一刻,他无比的庆幸,他回来了。 转身便走,这一次,不会回错过。 沈墨竹紧紧抱在那女子,而身后,则是跟着那条小小的,青蛇。 幻碧。 “笃笃。”地扣门声才不过扣了一次。府门已然打开。 “少爷。回来了。”沈开问候道,“这?”忽然注意到,他的少爷怀中还抱着一位女子,不由得疑惑。 “哥哥,哥哥,你回来了!囡囡等了你好久呢。”沈墨竹尚还不曾说话,那边就跑过来了囡囡,边跑边唤道。“夷?哥哥你怎么抱着一个姐姐啊!”跑到跟前囡囡才发现并不是只有哥哥一人。 “这是哥哥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她是中了毒,昏迷了过去,所以把她带回府中救治。”沈墨竹看着囡囡与沈开,心中一暖,他们这是在等他。等待他的归来。这种感觉很好。 望着怀中的女子,沈墨竹又抱紧了几分,他的温暖。 “小主子,小主子!”画儿喊道,这小主子听到了少爷回来的消息竟然跑的这般快,她都没来的及反应,人就跑没影了。 “画儿来的正好,帮我准备些清水,再去书房的暗橱里把我的金针取来。”沈墨竹听着画儿的声音,就知道囡囡这孩子是跑着来的。把画儿都给丢了。 “是,少爷。”才奔到沈墨竹的面前的画儿,又急急退下,去准备自己家少爷要求的东西了。 “蛇!”站在沈墨竹身后的沈开,正准备把门关了,却,发现一条蛇游了进来。 “无碍,放它进来,它是这位姑娘养的宠物。”沈墨竹听着沈开的惊呼才记起,他身后还有一条忠心耿耿的蛇。是以吩咐道。 而在不久,他便知道了这条蛇,叫做幻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一章 青紫 “?”沈开讶然,这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竟然养起了蛇,倒确实难得。(.无弹窗广告) 不过既然自己的少爷已经说了,他自然也不再多说,任凭那条蛇跟在沈墨竹的身后。 画儿去的时间不久便带着东西到了西厢。而彼时,沈墨竹也早已将女子放置在床上,为其进行进一步的诊断。当时他只是略微检查了一番,或许还会有遗漏。 她现在是他珍视的人,自然不可以懈怠。一番细致的探究下,他果然发现了这女子身上除了毒素,还有暗伤,是以才造成了现在的重度昏迷。 沈墨竹发现藏于女子体内的毒素,不像是最近才下的,而是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有了,但却是微量,并不能致死,且这种毒素本身而言也算不上是歹毒的药物,甚至很多人是把它用作健体的药材。依他看来,这女子怕是就把那药当作了药补。 只不过是药三分毒,长年累月的服用这种药物后自然会积累不少的毒素。 但仅凭着这些毒素,却也不能让她昏迷至此,甚至有死亡的危险。其关键就在于,这女子最近服用了一种药剂,而也正是这种药剂成份中一种恰好起到了催化剂,或者说是药引的作用。 而女子服用多年的药物其主要原料为半夏,半夏本身也是带有毒性的,但却会在高温蒸煮的情况下,毒素会消弭殆尽,虽有残留,却也不会危及生命。是以,世人虽知半夏有毒,但却还有把它当作养生的良药。 至于与半夏相克的,却又是在女子不久前服用的大量汤药中含有的正是附子。附子也是一种毒草,或者说是毒药,但同半夏一样,附子虽然有毒,但却是生时具有的,待其经过熬制之后,所残留下来的毒性也没有多少了。是以世人也只是将它当作一味用于缓解疼痛的良药。 半夏与附子本不能同食,这样一个药理知识在这个时空的人,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虽然也有,却绝对不多。 是以,他倒也也不奇怪,这女子会因此中毒。 只是,他怀疑的是,如果这中毒并不是偶然,而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呢?!女子除了深中剧毒之外,更是受了不少的暗伤,这一点,不得不让他生疑。 一个女子,毫无武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会受了如此重的暗伤,更是重了毒,深夜昏迷在幽暗的小路上,身旁且只有一条小蛇守护。 如果,如果,他今天不曾走到那条小道,不曾遇见她,更或者说,没有救她?那她是不是…。沈墨竹想到此处,慌了,是的,他不愿意想,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不会有如果,他已经把她救起,拥在了怀里,又怎么会想着假若呢。她是安好的啊。 看着女子虚弱的,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他心底忽然一阵心痛。而后却又恼恨了起来――若被他得知,女子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被人所害,那么,他绝对不会饶恕幕后者! 伤害他在乎的人的人都得死! 从他决定救起她时,他便是他在乎的人,便是他的温暖,他的祈望。虽然他不知道,对一个素未平生女子突然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很怪异。但,它确确实实发生了,并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论断。 原来,世界上并不是没有一见钟情,而是他还没有遇到那个让他一见钟情,不问缘由的在乎的人! 她对他而言,就恍若三世的情人,熟悉,温暖到了极点。 沈墨竹想了想,关于女子身上的毒,或许是刻意,也许是偶然。他能探出来,当日女子服用只服用了以附子为主材的汤药,并未与半夏同食。 可奈何她服用半夏的时间太过于长久,体内集聚了过多的半夏药性。而后,又是服用了大量的含有附子的汤药。这种情况下,如何不中毒。 只是,若是有幕后的人知道半夏与附子相克,而后是故意用附子熬制汤药的呢?可是,若不是呢?他说不准。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了女子的病情,那就该救治了,他忽然间很迫切的想看到她睁开眼看他的那一刻了。 画儿已经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只等着沈墨竹的动作。 至于囡囡,虽然医术渐精,可还是个孩子,也还是的初学者,对于女子的救治,做不到他的尽善尽美。是以被他拦在了门外,打发囡囡回了房间。 至于囡囡。 此刻也是万分的郁闷。 “哥哥带回来的那个姐姐究竟是谁?为何,哥哥对她如此在乎?甚至还让囡囡回来,这,还是哥哥第一次这么对囡囡呢?”囡囡双手托着下颚,苦恼道。 第一次。第一次见到哥哥这么紧张的对待一个人,甚至是不知道原因的紧张。就是太子哥哥,卫铎郡的乡亲受伤时也没有见到过哥哥这么在乎。 虽然,哥哥不曾说过什么,也不曾表现出什么,可是她就是感觉到了,哥哥很在乎,很在乎那个姐姐。 甚至抱着那位姐姐。哥哥讨厌别人的碰触,可对那位姐姐却一再的破例,甚至,她看到了哥哥看向那位姐姐时的温柔,怜爱,甚至把她抱得更紧。 而哥哥,却从没有对她这样过,哥哥虽然也很宠她,很在乎她,但她知道,哥哥对她的在乎,是不同于对那位姐姐的在乎。 她虽然小,却不代表不懂。哥哥对她,只是把她当作妹妹更或者说是女儿一般的疼爱。 “哥哥,是喜欢那位姐姐的吧。”囡囡喃喃自语道,虽然她没有看到那位姐姐的模样,可是却能感受到那位姐姐散发出的温暖,不是身体上的温暖。 而是一种,灵魂?内心?散发出温暖。她不懂,只是有这样的感觉,却不确定。 可是,为何,为何她小小的心脏却充满了不安――是因为担心哥哥喜欢那位姐姐,而冷落了自己么? 囡囡不确定,或许是吧。可为何她又觉得不只是这样。 胸口闷闷的,很难受,可她又说不来原因。 西厢。 甘草,绿豆,蜂蜜是解毒良药,对半夏与附子的毒自然而然也起着极好的驱毒作用。沈墨竹让画儿熬出了甘草汁,绿豆汤,再辅之于蜂蜜,而后将汤汁灌了下去。 昏迷中人儿,似乎并不领情,紧紧闭着嘴,让沈墨竹无法顺利将汤汁灌下去。虽也有以嘴喂药之先例,但与沈墨竹而言,却是恪守着的。 好在他有耐心,一点一点的将汤汁灌了下去,虽然浪费了不少,但画儿做出的汤汁不少,几次下来,倒也喂了不少。 而这却也只是开始。 女子体内残留毒素太多,根本不可能仅凭着些驱毒的食材解决。 第二步,喂清水。 清水有利于稀释毒素,同时可以加快体内的新陈代谢。 第三步,盐水。淡盐水一定程度上能够维持身体的机能。为身体补充因大量清水而造成的盐分损失,脱水状况。同时更能够将毒素置换出来,使之易于去除。 第四步,赶毒。 所谓的赶毒,也就是将身体内部的毒素聚集在一个地方,而不是任毒誓肆意游走。 而也就是从这一步,沈墨竹的才算开始真正动手。 人体穴位众多,但抓住几个关键的穴位,正好就可以将全身的穴道以总控的方式,加以协调。 沈墨竹拇指,食指捏起一根金针,以及其迅速,准确的手法刺向了那几个关键的穴位。 提针,顿手。沈墨竹立定。 再看那女子泛着青白的肌肤迅速变为白皙。而毒素却又以可见的速度,向着几处聚集,而后再聚集,直到聚集在一起,走向指尖。 双手的指尖,也因为全身毒素全部集聚于此,也变得青紫,肿胀。 沈墨竹看着女子全身的毒素全部聚集在之间,不再有变化时,这才又有了动作。 转身,取了十支大小规格一样的金针,而后双手各执五支,针尖分开,化为五个方向。沈墨竹看了看女子那青紫的双手,眼睛微微一眯。 双手同时一甩,十枚银针转瞬即逝,再看时,却发现,十枚银针,已然刺进了女子的芊芊玉指之上,在灯火的照耀下,还泛着金光。 沈墨竹上前一步,双手在一动作,十枚金针又回到了沈墨竹的手中,除却针尖上那几不可见的黑色,一切,与最初无丝毫的不同。 十枚银针的拔出,让毒血顺着指尖的伤口,不断涌出,滴落。 而这时,一直盘踞在一旁看着沈墨竹动作的小青蛇幻碧,忽然游了过来,正好停在毒血滴落的地方,每滴落一地黑色血液,幻碧便是将其吞噬进去。 好在女子的双手都是位于床沿,让幻碧接的正欢。 沈墨竹看着幻碧的贪食毒血的模样,微微愕然,这毒素要是拿出去毒人,用不到一刻钟便会吐血而亡。因为这毒是浓缩了的。 而这只蛇,倒是食毒为生,根本不惧此毒物。倒也还真是五毒之一的蛇类。 想罢,这条蛇的毒性倒是不小。不过今夜它却不曾对自己发起攻击,倒也难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叹息 沈墨竹看着女子十指间的污血不断滴落,一滴一滴,接连不断。 半个时辰后,黑色的血液开始转淡,逐渐有了鲜血的色泽。再有半个时辰,污血彻底排尽,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人的伤口本身是以自动愈合的功能,尤其对于小伤口,这一点更为明显。而女子指上的血液之所以能够源源不断的排出来,一方面是因为毒素被沈墨竹用针法逼到了指尖之处,本身就因为肿胀而导致压力,使之涌出。 再者则是,沈墨竹是不是的以金针刺穴的方式,再进行进一步的增压,让伤口不会在毒血未流尽时候就愈合。 见女子已无毒素排出,沈墨竹拿出了淡绿色的透明膏药抹在了女子的伤口处,止住了鲜血。 画儿并未在屋内守候,在她准备好一切东西后,沈墨竹便让她在门外候着。沈府并没有人知道他会医,除却一个囡囡,或者是之前的兰心,是以,他并打算让画儿知道他精通医术这一说。 虽然今夜之事会让她有些了解,但绝不会猜到他的医术到底达到了怎样的境地。 没了画儿做帮手,一切都得要沈墨竹亲自动手,不过他倒也心甘情愿。女子手上的膏药是他亲手配置的,对伤口的愈合极其有效。 沈墨竹最擅长的是以一些常见药物食材等来用于救人,他使用草药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却格外有效。又是绝对的纯正自然。就如那药膏,采用的便是三七草这种常见中草药作为主料,再辅之于其他药材,制成了这盒药膏。 薄荷有解毒清热的功能,此刻混在在药膏里,又抹在了伤口上,自然会让那伤口处的同感消失不少,带着冰冰凉凉的舒适。 遮在女子脸上的发丝,被沈墨竹拂了下去,露出了女子的娇颜。 一张完美无暇的鹅蛋脸,两道修长的柳叶眉之下是一双紧闭着的双眼,睫毛长长弯弯,在烛火的照射下映出两道阴影。秀挺的鼻梁,再有闭紧着的淡粉色的樱桃小口,构成了一幅美妙的睡美人画卷。 安静祥和。 这个女子是位美人,沈墨竹丝毫不否认,可是他看见的不是女子的美,而是她身上的那种气质。 就是这样一幅静谧到了极致的画卷,却让沈墨竹感受到温暖。是的,安静的,几乎算是死寂的她竟然让他感受到了温暖,这种温暖是由她的身上散发出的,一种与生俱来而带有的温暖。 就如,在他身上,所具有的特性便是清冷。 每个人身上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占主导地位,让人一眼便能感受的出来。 即墨离忧的特质是高贵,叶凡是正气下掩饰的不羁。即墨离情则是活泼,娇蛮。即墨离心是稳重,成熟。 而在钟离子轩身上的则是霸气,傲然。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性,或真或假,但所表现出来的便是如此。 那女子那最让他依恋的,在乎的,便是温暖。 宛若春风拂面的温暖,宛若冬日和煦的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觉。温暖,舒适,放松。从未有过的一种安然。 或许她本身就是温暖的人。让所有见过她的,认识她都感受到她的温暖。 看着女子虽然苍白,但比之前好上许多的面色,沈墨竹心底微微一松。这毒大部分已经解了,只是,这毒素在她体内积的时间太久,如今一下子爆发出来,让她的身体陷入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无法立即清醒。 再加上体内尚残留着余毒,并不利于女子的清醒,是以,他还需要在进行几个步骤。只是,他有所踌躇的是,作为一名男子,总该是要避讳的,虽说医者眼中只有病人,并无男女之别。[.超多好看小说]可在这个时空,女子的声名是极其重要的,他不能因为救人的原因,就坏了她的声誉。 况且,她还是他在乎的那个人。 “画儿,看看囡囡睡了没有,若是没睡,把她叫过来,若是睡了,那便罢了。”沈墨竹想了想,对着门外的画儿吩咐道,“另外,再去让人搬一桶清水进来。”也只有这么做才是最好的方式了。 “是。”门外,画儿回道。 这厢画儿先是吩咐了人把水送进去,而后才去了囡囡那厢。 待画儿到了囡囡这处才发觉囡囡屋中还亮着灯,想罢还没有睡。轻轻扣了扣门,画儿清嗓子问道:“小主子,可曾睡了?” 囡囡还在呆呆的出神,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搁在平时此刻她早就困得要死了,可是今天,她却怎么也不想睡,心里慌慌的却又不知道什么。 “啊,没有,没有,画儿姐姐怎么过来了?那位姐姐醒了吗?”囡囡被画儿的问话惊醒,忙忙回道。 “是少爷要请小主子过去一趟。”画儿隔着门回道。 “哦?哥哥找我要做什么啊?”囡囡一边问着,一边走到门前把门打开。 “不知道呢?”画儿低头带着笑看着这个糯糯的极讨人喜欢的小主子回道。 “哦,那赶紧去吧,不能让哥哥等急了。”囡囡见画儿也不知道,也不在问,迈着小腿就往西厢跑。这个世界上谁都没有她的哥哥,和周传哥哥重要。 “囡囡来了。”囡囡推门进来时,正看到他的哥哥,正往屋内的一个大木桶里撒着药粉,药草。 “哥哥?”囡囡疑惑的唤了句。 “囡囡,帮哥哥针灸这位姐姐,哥哥是男子,不适合动手。哥哥知道你的针灸之法已经掌握的很熟练了,所以这一次就要看囡囡的了。”沈墨竹蹲下身子,对着囡囡解释道。 “嗯?那囡囡要怎么做啊?”囡囡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她虽然掌握的很好,可是还没有救过人,万一? “哥哥把方法都写在了这张纸上了,等会囡囡就按照这上面的步骤来做就好了。”沈墨竹微笑,递给了囡囡一张纸。 在将女子连衣放置在木桶中。 而后走出了房间。 他相信囡囡可以完成的,只是让一个孩子来完成这样一件级耗费精力的事,是在是有些过分。只是现如今也只有囡囡下针才是最好的方法。用针和药浴相结合的方式是最快的清除余毒的方式。 其他方法虽然也有,可惜时间有些久,再加上女子本身身体就是接触过很多药物的,已经或多或少产生了抗体,且也不再适合接触过多的药物。 如此一来,也只能是囡囡出手,只是倒真的会累了囡囡。 而屋内,囡囡则是费力的一边固定着女子的身体,一边去除那附在上边的湿衣。针灸之法自然是需要去除身上的障碍物的,身上需不着一缕,这种情况下,沈墨竹怎可再出手。 囡囡也才不过八岁左右,身高尚还不够,只能踩着板凳去完成她的动作。 …… “画儿,你去找一套女子的衣衫过来。”沈墨竹对着画儿说道,因为他突然想到,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放入药水时湿了,也只能再重新找一套了。 画儿不曾多言,转身离去,没过多久,便捧着一套女子襦裙回来了。沈墨竹让画儿把衣衫送了进去,又迅速退了出来。 一个半时辰过后,囡囡完成了一切,又强打着精神把女子捞了起来,穿上了衣服,放在床上。 “哥哥,囡囡完成了。”囡囡忍着疲累,对着门外喊道。 沈墨竹推门而入,却正好看见囡囡猛然晕倒在地的场面,不由得一惊,疾步上前,扶起囡囡,发现她那极其秀美的脸庞此刻早已变得通红,汗水刷刷的滴落,整个身体也陷入一种僵硬的状态。 沈墨竹伸手一探,发觉囡囡是因为劳累过度导致的。也是一个孩子,坚持一个半时辰的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待人一放松下来时,如何不陷入昏迷?!她的身体可都是坚持到了极限了。 而身体的僵硬也是因为长时间保持在一个动作,使之习惯了现有的状态,就算是昏迷,人却也是紧绷着的,僵硬着的。 这样的囡囡如何不让他心疼。 “唉。是哥哥心急了。”沈墨竹摸着囡囡的脸颊叹息道。今日的囡囡,让他心都在抖。他答应了老人好好照顾囡囡的,可今日竟然不顾囡囡的承受能力,伤到了囡囡,确实是他的错。 将囡囡抱在怀中,走向了女子的床铺处,看着女子安静的睡颜。沈墨竹微微叹息了一声。 而后转身,回了囡囡的住处,放在了床上,又陪了许久,这才出了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安歇。 这下子沈府可是有两个昏睡着的人了。没有两三日,怕是清醒不过来。 自此,一日完结。 翌日。清早。 沈墨竹正打算去看看囡囡,和那女子,却被前厅的说话声顿了脚步。 因为沈府来了俩客人?! 不过倒也算不上标准的客人,只是人已经来了,总不能赶出去吧。再说了,这俩人与他的关系可算不得没有关系,还指名道姓的来找他,他若再不出去,倒真心失了气度。 来者不是其他人,是他的那个二哥,即墨离殇和他素来玩的好的李丞相之子李古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三章 娇憨 “二皇兄,李公子。(.)”沈墨竹对着二人问候道。 “三弟,今天二哥来,也没打算是正式拜访的,也就别叫什么皇兄之类的了。”即墨离殇摆摆手,对着沈墨竹极不感冒的说了一句。 “那不知二哥今日?”沈墨竹也不在乎,问道。他这二哥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而来了。 “咳,也不是啥大事,就是出去走一遭。”即墨离殇说到此,有些张不开嘴,可看看李古浩在一旁的那眼神,他还是不得不说,损友误人,损友误人。 他当初要是没招惹上李古浩绝对就没有今天这事,他还是他家老子面前软弱无能,与宫女厮缠的草包儿子,世人眼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二皇子。如此与他而言,多潇洒。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绝对不会有人强迫他。 不过可惜啊,当初他好好的一个自由人,就给李古浩缠上了,还得帮他出面做事,搞的自己一点人身自由都没了。 当初以为他们俩都是个恶贯满盈的恶霸,在一起更能够意趣相投,所以也就凑合凑在一起了,结果这一凑合,凑合这么久,让他还真把李古浩给当兄弟了。 李古浩那孩子鱼肉百姓他要跟着,李古浩赌场失意,情场失意,他得陪着。李古浩受了自己老爹的气,他还得劝着。不然,怎么能算的上是一起同流合污的恶霸呢。是以,他现在活活就跟一跟班似的。 这不,这个时候他就是被李古浩那家伙用来求人的。 “走一遭?”沈墨竹呢喃,此话怎解,这出去逛一圈还需要二哥自己亲自来请自己么,看二哥那神色,又好像这出去走一遭并不是多光彩的事情。 “那个,三弟,你可还记得半年前咱们三个去了逐星楼的那一次。[.超多好看小说]”即墨离殇一点一点的问道,他可不想直接说出来,好没面子的感觉。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沈墨竹微微一顿,回道。 “当初逐星不是留了三道难题么,上次解除了一道,不是还剩两道么,所以…。”即墨离殇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他为难的不是他自己去没去了逐星楼,他本身就是逐星楼的常客,自然是不怕什么,可关键是他这个三弟。他这个三弟指不定底牌有多少呢,万一他一不小心给招惹了,以后绝对不会有安稳日子过了怎么办。 再说了,上次他不就把三弟带去了逐星楼一次么,结果呢,结果皇兄说他,那个离愁也跟他过不去,就连离情这家伙也不知怎么的,看他不顺眼。那段时间,他在宫里是受够了,是以与李古浩走的越来越近,结果就真的没自由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他这个三弟搁在他那些兄弟姐妹以及自己老子面前就是一株遗世独立的青莲,就不该被他这个满身污迹的人接触的。 他自己也没想到,就连他这个三弟对于去逐星楼也没说什么,怎么就那几个反应这么大呢。 好吧,他也承认,自己就是个不待见的,是以,打那以后,他对自己发誓了,如果不是必要,绝对不会轻易再去招惹这个看起来就跟青青翠竹一样的三弟的。 恐怖啊。 今个儿,要不是被李古浩捱极了,他才不要来找离歌呢。伤面子。 “嗯?我记得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么,这如今都过去了半年,逐星不是应该离开逐星楼了么?”沈墨竹轻皱眉头,不解道。 他当日接到密旨时,第二日便赶往了卫铎郡。(.)而若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离开的那日晚就应该是逐星的七日之约,是以,这件事应该早就过去了怎么? “哎,三弟,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和古浩过去的时候,本打算碰碰运气看那两题能否解得出来的,结果呢,结果逐星说得推到半年,说是到时候前两任逐星也会过来,然后有她们三人一同决定,所以,这一拖便是半年。 昨个儿,逐星楼传来消息,说四日后便把那剩下的两题给挂出来,把事给了结了。”即墨离殇一口气说道。 “然后,古浩不是对逐星有那点意思么,然后这半年是没少献殷勤。可那逐星也说了,这不是她能决定的,谁能回答的了那些个问题,谁才是她的归属。 没办法,古浩也只能按照这规定来,可古浩肚子里到底有几分本事,这世人都是知道的,我也不是一样,是以如今也只能求三弟出手帮个忙了。”即墨离殇接着道。 “二哥实在是高看离歌了,上次离歌侥幸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的,这一次却未必可以了。再者说,逐星这一次未必会在那这一类的东西考察,所以李公子还是有机会的。”沈墨竹笑笑,婉言拒绝道。 上次会跟他们去,只是一种内心的牵引,而这一次他却再没了理由过去。他追求的便是低调,如果他三番两次的出没于逐星楼,怕绝对会引起不小的动静。这一点并不利于他。 “三弟,你先别忙着拒绝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你陪着去逐星楼,我也知道本不该上门来找三弟说这事的,可是古浩这家伙缠了太久。 打昨天晚上就闹着要过来,要不是我拦着,就依着他那性格,怎么可能会等到今天才过来,就是这样,还是起的很早,专门赶过来的。”即墨离殇见沈墨竹拒绝,也不再顾及什么了,直接指着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李古浩说道。 他现在啥也不管了,李古浩说了,他若不能请得动三弟出马,那以后他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三皇子,这不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我保证,就这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拿这样的事来烦三皇子,我发誓!”说着,李古浩还真的举着三根手指头对着天。 沈墨竹无奈,这两人今天是铁了心想让他答应的。 张了张嘴,却没有突出话来,这两个人说的如此直白,让他也无话可说啊。 “啊,那三弟没有拒绝,那就是默认了啊!那好,二哥今个儿也就是为了这事过来的,这事也谈完了,我和古浩也就没啥事了,这就走了啊,三弟慢慢忙着啊。”即墨离殇见沈墨竹张嘴,却又没说出话来,知道他这是被自己和李古浩的厚颜无耻给无语了。索性就当看不出他的拒绝,当他默认了。 说着扯了扯李古浩的衣袖转身就走,那频率极高的步伐好像是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再追着他们。 好吧,实际上,在即墨离殇眼里,沈墨竹就是个恐怖的存在,所以避远点绝对是好的。 沈墨竹看着那两人转身就走的背影苦笑,这就是差别。若是离忧寻他,绝对是先铺垫几句再谈问题,而且是以委婉的方式说出来,如若自己并不赞同,他会转换方式,或者是闭口不谈。在最后谈完事情之后也会再寒暄两句,绝不会像二哥一般转身就走。 二哥向来直接,所有的话都摊开来讲,可正是这样直接的人才让他没有办法。而且他也不会给你拒绝的时间,拒绝的机会。 是以,他也只能无奈了。 罢了,也就这一次。四日后看看到底如何! 想罢,转身,迎面正遇着画儿。 “少爷,二皇子殿下,李公子是走了?”画儿虽是这样问的,但却心里却是知道他们是已经走了的。不过对于那二人,就是画儿也有些头痛。太直接的很了,实在是不习惯,果真是比不得少爷的温文尔雅。 “嗯。”沈墨竹点头,“囡囡和昨晚的那位姑娘醒了吗?” “都未曾。” 沈墨竹不再说话,抬脚向着囡囡的房间方向走去。 “画儿,你去熬些红豆粥出来。”画儿见沈墨竹已走,正想离去,自家少爷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她的身形一顿。 “画儿这就去做。” 囡囡睡的很沉,安静恬淡。那长长的宛若细密的小刷子一般的睫毛遮掩着眼部。小小的秀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还有那两只小小的耳朵,配着粉嫩嫩的脸颊可爱极了。 沈墨竹轻笑,囡囡这个时候当真的可爱到了极点。如此想着一只手竟然不知觉的捏住了囡囡那小巧的鼻头。 鼻子不能呼吸了,陷入睡眠中的囡囡毫不自知,但本能是有的,小嘴微微张开,用于呼吸着空气。沈墨竹坏心又起,直接把嘴也给堵了,这下子,囡囡是真的不乐意了。 眉头轻皱,连睫毛也微微颤动。微微晃着脑袋,想把那可恶的东西去掉,可却不成功。 沈墨竹见此,也不再捉弄囡囡,放开了手。 今晚囡囡便能醒了吧。 那,她呢,还有几日吧。 应该还要快些才对。 看着囡囡复又平静的脸颊,沈墨竹有些出神。伸手由怀中拿出了当初囡囡的奶奶给他的玉。 囡囡长的很精致,小小年纪便已经初具风华,而且还有着独特的气质。带着贵气,又带着些女儿家的娇憨。 这样气质的孩子绝对不会是一个平民百姓家能够生养出来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四章 舞台 而,囡囡是被老人收养的,日子过的向来清贫,可即便是这样,竟然也没能将那份气质泯灭,一直保留。 甚至有时让他也难以置信。 看来囡囡的身世也是不简单啊,只是在这个时空,一个孩子一旦与父母失去联系,又怎么可能再轻易的寻找回来。 这一生,也只有上天眷顾,才会让囡囡有几个认祖归宗。只是却不知到时的囡囡究竟会怎么选择。 摊开手,打量着掌心上的这枚玉佩,沈墨竹发现,这玉佩虽然暗淡无光,但其材质却是极其珍贵的。竟是有品质极佳的和田玉制成。 雕刻出了一朵茉莉花,雕工精致细腻,不过比大拇指大不了不多的玉石上雕刻了三朵茉莉,每朵茉莉花更是至少有七八瓣的花瓣,多着竟达到了十数瓣。 而在玉的边缘空余处更是精细的雕出了几片叶子进行装饰。无论是花,还是叶,其勾勒出的线条都是极其的和谐自然,圆润。再配着和田玉本身的纯白无暇,瞬间让这玉佩鲜活了起来。 如不是手中那温软细腻的触觉在提醒着自己,他也许真的会把它当作是真的茉莉握在手中。 这枚玉佩说是玉佩,可在他看来更像是一枚手链。正好适合囡囡戴着。 也罢,再过些时间,他也得给囡囡取个正式的名讳了,总不至于还唤着囡囡的乳名。到时便将这玉佩给了她,随她处理。 敛了心思,见囡囡还在沉睡,索性起身出了房间,去了西厢。 她还未苏醒,而他也只是带着一旁读着自己的宗卷,可又有些心不在焉。偶尔抬首一扫,却那只青蛇,还盘在窗台边,吐着蛇信,发出嘶嘶声响。 沈墨竹也不在意,任自己坐在那里,慢慢守候。 这一守便是一天,直到囡囡在晚间醒过来。 女子依旧不曾醒。 而第四日午时未过多久,即墨离殇与李古浩便来了沈府,将沈墨竹请了出去。 因为今天就是履行承诺的时候。 沈墨竹初时还在困惑,不过是逐星赎身罢了,这晚上才开始的事情,怎么现在就走。可耐不住那二人摧残,沈墨竹跟着他们出了府。 来到街上,沈墨竹才发现李古浩那句――“就这个时候去,都要赶不及了呢!”是多么有先见之明的话。 他这几天一直待在沈府,而沈府又是偏僻的要死,他本身也不是对这事感兴趣的人,是以是不知道,逐星赎身这件事带来的轰动。 上次去逐星楼是巧合,正好赶上了逐星说出赎身这一事,因为事发突然,所以当夜京都里并没有知道这回事,等知道以后,也都是第二日的事情了。而这次却不同。 这一次,逐星在半年前就宣布了这个消息,这消息一传便是半年时间,自然是制造出了不少的话题,让这个消息传的越来越远。甚至都到了其他国家。 逐星楼在墨国的影响力绝对不小,尤其是逐星楼中的逐星,这名头更是让人轰动。 逐星楼不似揽月阁,除了一个主楼位于京都墨城,地方上每个稍大些的郡县都能见到逐星楼的身影。 更甚者,有些人更把出入逐星楼当作是一件极其高雅,有面子的事情,有些时候甚至连谈些公事也会在逐星楼设宴。 因为逐星楼的设计是在不像是一个青楼,而更像是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秀丽园林。 在地方分店这一点上,揽月阁则是与逐星楼有着很大的不同。揽月阁主店也就是京都的这一家,在地方上,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却不是取名为揽月阁,而是揽月居。 且不会分布的广泛,只在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特殊地域有些分布。(.)就如邺城的揽月居。 “张兄,你这是急着去逐星楼是不!” “可不,自打半年前听说了那盘残局的技法后,我可是对逐星那下两道题相当的期待啊!早知道那天有这等见识,说啥我都得去看看啊!”| “就是啊,谁能想的到,这三道题,这才第一题就这般难,那下面两道题不是难上了天!” “哎,管它的,反正咱也是有自知之明,逐星那等美人不是我等能肖想的,咱也只求着看看那面两道题到底是什么样的,涨涨见识就算是心满意足了。” “张兄这话说的是极。咱们啊,还是看看的好。” “瞧着,光顾着说话了,这都快赶不及前面的人了。我得走了,刘兄再会啊。” “哎,别啊,今个儿我也要去见识见识啊,等着我啊。” 两人那急切,激动的交谈声随着二人的走远而渐渐消失。身边依旧是嘈杂声依旧。 沈墨竹听着那两人的谈话有些愕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一个二个的都蹦着逐星楼跑的这般急切。 完事还不是为了主人公逐星,只是为了见识见识那两道题。 “三弟,所以说了吧,咱们这可不算是早的。”即墨离殇扯着一把折扇在手中摇摇道。 沈墨竹尚不曾答话,就听的耳畔又有人传来了较为清晰的声音。 “俩傻货,昨晚上逐星楼的所有房间,所有座位都有预定了,现在去,能给你个站的地就不错了。”一男子瘪瘪嘴鄙视道。 沈墨竹瞧了过去,见那人望着刚刚走远的那两人的背影鄙夷道。见此沈墨竹明白,这位男子同他们一般,也是把那二人的话听在耳朵里的人。 “不过,还好爷聪明早早的订了个座位,多好啊。哈哈哈,哪像那两个傻货。”那人嘲笑了一句后继而又为自己的英明赞叹了一句。 听此言,沈墨竹有些无语,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 这没座位便没座位便是。 “墨兄,我李古浩可是打逐星宣布这件事之后立马定了包间的,所有绝对不担心没地方的。”李古浩望着沈墨竹平静的面色解释道。 他这次可是为了逐星下了不少的功夫呢。又怎么可能连的地都不准备好。 “无碍,任李兄安排便是。”沈墨竹回道。 三个人两位是皇子,一位是丞相之子,是以,不得不伪装着身份,尤其还是沈墨竹。他和即墨离殇都臭名昭著了,可不想给败坏了三皇子的名声,是以也只能称兄道弟。 可奈何,不知道李古浩是不是在第一次见面便和沈墨竹杠上了,心里是发虚还是怎么的,对着沈墨竹总会有些莫名的畏惧,退缩感。 今日的京都长街很是热闹,除了一些为逐星之事所狂热的男子,更是连女子也多上了不少,都是午后了,这来来往往依旧是有着不少人,甚至时不时的还要和旁边人擦肩而过。 就连一些酒肆,茶馆,更别说京都里出了名的揽月阁,此时更是座无虚席。明明都过了饭点,却又聚集了不少的人。 此刻都在谈天说地,嘴里说的,讲的少不了逐星楼的事。 他们这些人有些是没有那个资本进逐星楼的,还有些是有资本,但逐星楼已经没条件了,又不愿委屈自己的。再有些是有资本,也有着资源和条件的,此刻也就是趁着还没开始,出来逛上一逛。 至于沈墨竹一行三人,则是在这算是较平时而言较为拥挤的长街上向前走着。 说实话,走的还算是艰难,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哪里钻出来一个人,然后兴冲冲的朝着逐星楼的方向跑,也不管是否会撞着人。 也就是在如此路况下,沈墨竹等人捱了有三刻钟的时间终于是到了。 沈墨竹看着逐星三字的牌匾依旧高高挂在上面,可这牌匾之下,却是人声鼎沸,人满为患。哪里还有上次来的清幽。 要知道,只是逐星楼门口罢了,距逐星楼真正的表演场地还有不短的距离。从而说明今日逐星楼的客人到底是有多少。 逐星楼的丫环婢子小厮什么的其实不少,可现如今这个情况就是空有这么多人手却也安排不过来。这进了逐星楼人可都不会是寻常百姓,家里不管怎么说,都是有些背景的,是以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起的,只能马不停蹄的忙着,再忙着。 由于即墨离殇与李古浩是逐星楼的常客,是以这逐星楼的丫鬟有看到的,想要过来接待,直接被即墨离殇给退了下去。 他们又不是不识路。看着他们这么忙,就当是给他们省点精力好了。 三个人小心的避过时不时撞过来的人,一路直达逐星楼内部,招了个丫鬟上些酒菜就此待在了那早就预定好了的包间。 包间位于二楼,正对着楼下的舞台,推开窗子便能看到舞台上的一切风景。算是个极佳的观赏地点。 李古浩看着沈墨竹那略到满意的面色,不由得暗自欣喜。天知道他为了这个地处,费了多大的精力。 此时距逐星出现还有两个时辰左右,沈墨竹等人也就只能等着,偶尔扫一眼下面的表演。 或舞姿,或古琴,或歌声,或书画。其表演也算是可人,脱俗。 …… “你是说离歌跟在二皇子,李古浩去了逐星楼!”金色衣袍的男子听着手下人回报,惊愕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五章 流逝 下面人不曾回答,倒是说话的人因此有些焦躁,原地踱步了许久,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来人,更衣!” …。 “喔?逐星。连他都去了,我要是不去看看还真对不起这如此热闹的日子呢。那两道题就是连我也期待的很呢。”一粉衣女子手执一张薄纸,看罢,略带狡黠的说道。 “叶凡去了逐星楼?!不行我也要过去!”说这话的不会是别人,是才从方外山赶回来的大公主即墨离愁。 “皇姐,逐星楼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旁侧的即墨离心惊道,她虽然也听说皇姐有意于叶凡,可是这? 她们才从方外山回来,竟然就赶上了今天这个日子,怪不得今日的京都竟然是如此的热闹。只是,皇姐一皇家女子去逐星楼那种地方,实在不像话,可她见着皇姐的模样又不像是能劝得回来的。 “我也只是去看看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的人,有什么去不得的。逐星楼又怎样,那里不也都是女子,莫不是你瞧不起同为女子的人?!”即墨离愁反问。 “皇姐,逐星楼的女子又岂可与我们相提并论。”即墨离心反驳,逐星楼可是烟花之地,而她们是金枝玉叶,这两种身份岂有可比性。 即便她知道逐星楼不同于其他青楼,可其本质是没有变的,她也不是在歧视逐星楼女子出身不端,只是这对她而言,实在难以接受。观念不同,接受能力也就不同。 再者,她们又是女子,身份尊贵的女子,在压在身上的枷锁也就越重,封建教条也就越多,一言一行都要被别人关注,以免损了皇家的颜面。 若她们身为男子,又岂会受这等约束,就如二皇兄一般,他虽然同时皇家子女,不学无术,可奈何他得了个男子身份,虽然出入青楼赌馆为人所不耻,但却不会真正有人来指责他,批驳他,更不会又对女子的绞死,少死,灌猪笼之说。(.好看的小说) 这便是差别。 “呵呵”即墨离愁冷笑,“说起身份,我们又能高贵到哪去,还不是一群靠着身份势力生活的寄生虫,还比不上逐星楼卖笑的女子呢。离了这些势力的庇护,我们还能剩得下什么!连乞讨的资格都没有!身份!身份算什么!不过是望穿秋水罢了。 离心,你这一辈子也只会被困在这份所谓的尊贵里,永远只是为着你所谓的正确,你所谓的真理所束缚,一生劳累换得的只会是过眼云烟!这一幕我会看着,看着!” 即墨离愁嘲讽道。皇家这身份她何尝想要过,如过可以,她宁愿生活在普通之家,过着清贫的日子,即便不得所爱,一生凄凉,却也无悔,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这辈子的她再看过了太多的黑暗,她只想远离,再远离。 “道不同不相为谋。离心你好自为之。”说罢,转身便走,决绝,毫无保留。 “是啊,去了皇族的身份,我们什么都不是,可是这便是我们唯一拥有的啊,正是因为拥有所以才会想着去维持,去保持,所以才会选择介入,只为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说的对,道不同,不相为谋,同样是一件事,所想的却是相反。只是我却不知,这在最后到底谁对谁错。”即墨离心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皇姐看的出来的东西,她又何尝看不出来。正是看的出来,看过了太多太多,所以才会习惯了一切,习惯了背负着枷锁。既然我们都为彼此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让时间见证对错吧。 深深地望了一眼对方的背影,转身,已走。 相背的方向,亦是相对立的立场,自此以后,陌路人。 京都的主街道上,晃着二人。 “主子,为什么我们要到这里啊!这里又不好玩,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那逐星又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要到墨国啊?一点都没有离国的好。”一黑衣男子双眼滴溜溜的转着,打量着两边的物件,嘴里对着那在拥挤的人群中宛如无物的白衣男子说道。 这话虽然说的不甚欢喜,可看说话人的神色分明是对周围的景色有着极大的好奇心,却又在不停的贬低着。 “主子,你说那逐星到底长成啥样啊,为什么墨国人都跟疯了一样的跑去逐星楼啊,还有啊,不止是墨国的人,就是主子你都来了,嗯,对了非鱼还看到陵国的人也过来呢。真搞不懂一个逐星怎么有这么多人喜欢啊。”黑衣男子继续嘟囔着,对于白衣男子未曾答他的话一点也不在意,接着又是一段一段话往外冒。 “主子,你看啊,这里的人长的这么丑还没有非鱼长得好看,所以非鱼觉着那叫什么逐星的肯定也不好看,主子你不去看她好不好。”黑衣男子继续念叨,而白衣男子恍若未闻,依旧踏着他的步伐向前走去。 说实话,他现在突然发觉,把非鱼带出来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实在太能说了!罗嗦! 如此,热闹的长街上出现了如此一幅画面,一白一黑两位容貌出众,尤其是那白衣胜雪的那男子,悠然走在街上,明明拥挤,可却偏偏走出来无人之感,其容貌更是惊天为人,霸气凌然。 俊美,极其俊美,又自然而然的透着一种上位者的尊贵气质。 白衣男子徐徐的走着,而黑衣男子则是跳脱的看着左右的事物,嘴里巴巴的不停的冒着话语,白衣男子却无丝毫的不耐。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避让。 逐星楼。三楼某一处包间。 “折颜,有她的消息了么?”一紫衣男子倚在软榻上,问着站在窗前俯瞰舞姿的蓝衣男子。 “未曾,幻朱并没有找到幻碧的气息,是以。”蓝衣男子,转身,摇了摇头道。 “是吗?没想到这次她竟然如此好命,精心设计了十几年的局,就被她逃过了呢。”紫衣男子似乎有些不满,却又带着几分兴味。 再看其俊美的侧艳在紫衣的映衬下越发的妖魅邪肆。明明是一名男子,却偏偏多了一份比女子还要妖娆的气质。 “或许是真的是消失了。”蓝衣男子,蹙了蹙眉,开口道。他实在不敢相信再那种情况下,她还能活的下去。 十几年的暗毒,再加上一举爆发的暗伤,怎么可能会让人轻易活得下去。 “消失?呵呵,这世上,谁都会消失,独独她不会就这么容易的消失。如果她真的死了,你我今天也就不必来着逐星楼了!”紫衣男子冷哼。 十几年的交锋,他还不清楚对方的顽强力。 “未铭,你们俩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么?”蓝衣男子有些痛心,他不明白为何之前关系这般亲密的二人会走到生死相向的地步,就像他不明白原本善良的未铭竟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呵呵,我是想放下一切,可是她会么,如果不是那次偶然,我还真会当她是真心对我,可实际上呢,恨不得我死呢。”紫衣男子嘲讽道。 是啊,曾经他以为这世间上对他最好的,最不会背叛他的便是她,可最后,他看清了,这一切一切美好的背后都藏着太多太多的丑恶,以至于他再没了勇气看下去。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死去。 蓝衣男子沉默,他不知道未铭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未铭并没有对他说明分毫,只是他知道,从那一天,他回来,宿醉在他的房间,一连低迷了数十天,他便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断了,碎了便再也回不来了。 一时间房间内静了下来。 这一次,若果她真的不曾死,那么回去之后,便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而今日逐星楼,是最后的机会,如果,再没有抓到她,那么他们只能回国继续部署下一次的计划。 时间总会在不经意间溜走。就如现在。 被众人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久久守候的逐星也终于站到台前。让场面瞬间轰动到了极点。 轻咳一声。场面又在瞬间静了下来。 一袭粉衣的逐星多了几分女子的娇媚,少了几分蓝衣时的清冷。面上依旧附着面纱,而这一次却不会在让人质疑这面纱之下容颜的震撼程度。 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丝丝诱惑,让一些人有些情难自控。 这时,就在逐星的身后,又出现了两名女子,一红衣,一绿衣,同附着面纱。 这便是前两任逐星了吧。众人猜测。 “今日,诸位客官共聚逐星楼,见证着逐星出楼的日子,是逐星的福气,今夜想必于诸位客官也就是久等了的。逐星也不愿再多耽搁诸位客官的时间。 那么,下面逐星暂且先说明一些规则。如诸位客官所猜测的一般,逐星旁边的两位女子,都是逐星的前辈,红衣的为第一任逐星,绿衣为第二任逐星。而今日的比赛便是由二位前辈代为举行。 由于半年前逐星摆局时,只摆了第一局,余下两局,是以都会将在今晚完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六章 开始 “而两位前辈也曾商讨过,由于半年前的那场残局只有两人解得,是以,在今夜,将不限于那两人解答这剩下的两题。凡有意者,皆可尝试。当然若是这二人与其他参赛者皆答对了这剩下的两题,那么其他答出题的参赛者将另加试一题,以示公平。”逐星顿了顿,接着说道。 “如在最后再有分歧,最后再进行商议解决。”话毕。粉衣的逐星退了下去,身影消失在帷幔之后,让客官们扼腕叹息不已。 “我作为第一任的逐星,也是了解逐星楼规矩的,是以也不会再耽搁下去。那么下面争夺赛正式开始。”红衣逐星上前一步,侃儿道之。多了几分利索,少了些女子的娇弱,听着那声音倒也叫让人心动不已。 红衣逐星话音刚落,帷幕后便鱼贯而出九名女子,同样的衣着,同样的衣饰,就连身材高矮却也无一不同。转轴之间就连动作都如出一辙。而唯一不同的,怕就是蒙在脸上的面纱了。 赤橙黄绿青蓝紫白粉。九种颜色对应着九名女子。 顿时间,诸位客官明了,这是来考眼力来了。 “如诸位客官所见,这有九名在打扮上看似相同的九人,而逐星就藏在其中,至于到底会是谁,可就要看诸位客官的眼力了。当然,或许有些客官会认为难了或是简单了。但逐星想说的这还只是这一关的其中之一罢了。”绿衣逐星站出一步,指着那九名女子说道。 “或许,有些客官认为这有些难了,那么这九名女子将会各自将琴棋书画这四艺展现出来,再由这所表现出的技艺评判处谁才是真正的逐星。如此一来,这难度也就降低了许多。”绿衣逐星接着说道。 “但若是凭借此选出诸位客官心目中逐星后,却不代表着一局的结束,因为还有另外一半的任务等待诸位来解决。”绿衣逐星这边话音刚落,那厢便有着两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抬着一扇屏风走到了台前。 “这剩下的局就是藏于这扇屏风之中!”红衣逐星声音一提,回答了诸位客官疑问的眼神。 “这屏风?有何奇特之处?” “是啊,不就是一扇普通的屏风么!怎么能藏什么局啊,难不成得要拆开了看看?” “什么意思啊,这是?” 台下的或坐或站就连包间里的客官也都纳闷不已,这局是怎么回事,这屏风到底有无特殊之处,难不成他们还能看不出?! 这怎么看,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料啊。 “呵呵,诸位客官莫要心急,待姐姐把话说完了,也就明了。”绿衣逐星轻笑一声,宛若银铃,天籁,抚平了客官们焦躁的心神。 “这屏风确实是一扇普通的屏风,但不同的是,这屏风上的墨迹。这屏风之上共有三十六行文字,一行七字,共计二百五十二字,但,不知诸位客官注意到没有,这二百五十二字虽然是看似井然有序的排列其中,实则毫无章法,全都是乱序排之。”红衣逐星徐徐道之。 “呀,还真是!” “是啊,开始我只当上面写这些文章或者诗词,却还真没注意是不是顺着的,这一看,还真是乱着的,句不成句,诗不成诗啊!” “就算是这样,跟那逐星有什么关系啊!” “哎,这关子买的,照实让人心急。” 台下的人听着红衣逐星的话音,往屏风上仔细的一瞧,还真发现是这样,顿时感叹不已。 “而这二百五十二字对应的则是九首七言诗,而这每一首七言诗又对应着这台上的九名女子,只有将这二百五十二字组成正确的九首诗后再对应上相对的九名女子,如此这一局才算是结束。” “简而言之,也就是说,诸位客官需要在九名女子中寻得真正的逐星之外,还要把这九首诗组合出来,同时对应带着不同颜色面纱的九名女子。此三条件缺一不可,只有全部答出来的人才算是胜出。”红衣逐星最后补充道。 此话刚落,下面算是真的炸开了锅,一时间逐星楼的吵闹远远超过前几次的议论声。 “这种条件谁能答的出来啊!本以为从九个中间找出一个算是难得了,结果又添了两个条件,谁能答得出来啊!” “就是啊,我看呐,这逐星根本就不想从逐星楼出去,这才想出这个招的!” “没准呢,从九个里面找一个,这个看着是有点难了,可对我来说也算是好办,那逐星怎么说我也算看了几次,不说多熟悉,可好歹还能记着特征什么的,可再看那后面两个条件,哪里还有想头啊!” “罢了,罢了,我等也就是来看看热闹的,答不出来也无伤大雅,就是不知这种题还能有谁能答的出来啊!” “本想着半年前的那盘残局是极难的了,可没想到这下子更难的出来了!这不是活活的坑死人么。” “我说就照着眼前这形式这局还能进行的下去么。” “说不准呢,没准还能能给人解了,上一次那盘残局不就让两个人一起给解了出来么,说不准,说不准,咱们啊,也就是看看吧。” “对,管它,反正我等也就开开眼罢了。” 台下人议论纷纷,抱怨纷纷。嘈杂不已。 “咳咳。这题诸位客官也已经知道,听着客官们的话音似乎对此局并不满意,是不是?”绿衣逐星轻咳,问道。 台下人未多说,点点头,赞同到,这题根本让他们下不了手么。 先说这第一层,九个里面挑一个,好吧,她们也算降低了点难度,让每个人都把琴棋书画表演出来,让他们从中挑选,这一点他们也就认了。 可这第二层,二百五十二字中组成九首诗,还是乱序,没有任何提示,他们如何能组合的出来啊。他们自认身份素养也是颇高的,在诗词上也算是颇有造诣,可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拼凑出九首诗,还要注意音律,对仗等等问题,怎么可能! 先不说这第二层,单说第三层,这第三层可比第二层还要棘手。就算他们在第二层把九首诗拼出来了,并且拼对了,侥幸对上这第三层,可他们上哪知道这每一首诗又是对应哪个人啊! 这九人除了面纱的颜色不同之外其他一律相同,他们怎么知道这谁对着谁! “呵呵。”绿衣逐星未语先笑,“这一点虽是难了些,可出这题却是有原因的。这逐星也算是逐星楼的一宝,珍中之珍。自然对逐星来说是极为重要的,逐星也算是我和姐姐两人共同培养出来的,她要嫁的夫郎,自然也得要配得上逐星才行,就像天下父母,谁不想自家女儿嫁得好,不求富贵,只求相敬如宾,相亲相爱。 我与姐姐虽不是逐星的娘,但这些年来也都是以姐妹相称,相待,俗话说长姐如母,这做姐姐的为妹妹把把关也是应该的是吧。”绿衣逐星轻道,嗓音清脆婉转,让人留恋不已。 “这倒也是。” “嗯,是有几分道理。” “只是,这题还是有些难了啊” “其实吧,这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就在一个悟字。我和姐姐出这题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逐星是要嫁人的,如果是她的夫君连她的相貌都分不清的话,那当真只能算是笑话了,所以这才找了八个人配着逐星,看诸位客官能不能认出来。 世人有说,真正的相爱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都能在第一眼认出自己的爱人,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是好是坏美是丑。 所以,如果诸位客官能够准确的认出逐星也就说明了他对逐星是了解的,是真的爱惜的。如此我和姐姐自然也就是放心了。 至于再搭以诗则是因为逐星本身的才华,诸位客官这两年来也是看过逐星的才艺的,这才华自然毋庸置疑,如果将逐星许给一个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莽夫的话,这不就是委屈了逐星了吗。 所以还望诸位客官莫要责怪,这是怜惜妹妹啊。”绿衣逐星说道此,那双璀璨的双眸此刻也多了几滴晶莹挂在眼角,语气也是哀伤不已。 是啊,这分别的时间就要到了,谁不会感伤。 那几滴美人泪顿时让所有人的心都软了,酥了,痛了。美人泪愁断肠啊。 一时间整个场面也都萦绕在悲伤之中,也再没了人去抱怨这题的刁钻。 倒是二楼西侧的一间包厢里低低的传出了一句,“呵呵,以进为退这一招倒是使得极好。倒也是个妙人啊。” 声音不高,自然也传不出去,落不到人耳。 下面的台上还在继续。 绿衣逐星轻轻逝去了泪意,退到舞台的一角。整理着仪容。 “那么,现在就由着九位女子为客官献艺,诸位客官可要看好。”这一厢红衣逐星说完也退在一旁,将这舞台留给了九人。 九人依次上场,琴棋书画给表演出一次,再轮到下一人,如此往复,九人也算是轮完了。而在分辨逐星这一轮的过程中,台下的人,更是享受到了一场又一场视觉震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六十七章 晕染 这九人虽算不得个个都能将琴棋书画这四艺表演的尽善尽美,但终究会有一种极其出色的,表演非凡的,或琴或棋,或书或画。 当然这其中也有表演都较为出彩的,就如粉色面纱的,或者都有些平庸的,一如蓝色面纱的。 如此一番表演下来,也让他们心底大概有了了解,到底谁才会是逐星。 沈墨竹那处。 “三弟,看的出来么。”即墨离殇由表演的开始一直看到了所有的谢幕,对那逐星,因为李古浩的原因他也算是见过几次,虽然还是戴着面纱,但终归是算是熟悉的,可刚刚他从头看到尾,愣是没有从中分辨一二。这九人实在学的太过于完美,一丝不差,就是让他也头疼了。 本以为在这一点他有些胜算,结果…。 不过凭着他的猜测或许,会是那人。 再看看李古浩,他也以为这半年多每天都守在逐星的身后,怎么也都是能知道一二的吧。结果呢,打看到其他八名女子的身姿时,连个屁都没冒出来一个,上哪还能指望他认出来?是以他也能向沈墨竹求助。 “物极必反。”沈墨竹顿了良久,吐出四字。 “你是说?”即墨离殇听着沈墨竹的话音,脑海中闪过一道光,眼眸落在下方九人的某一人身上惊讶道。他还以为是另外一个呢。 却没想到是她。 “这样才最简单,最安全不是么。”沈墨竹淡笑。 三楼,右侧包间。 “未铭,你说,她会在里面么?”蓝衣男子看着下方的几人问道。 “呵呵,想必以她的禀性自然是不屑于藏在这里面的,待这所有的题都被解出后的那时,她估计才会出现,她向来不就是喜欢如此么。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不相信么。 罢了,自会又让你相信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倒不如先坐下来好好的看看这场难得的一出戏呢。”紫衣男子也没再倚在榻上,而是坐在了凳子上,品着美酒,偶尔夹起一戳菜食送入口中,漫不经心道。 “她若是不来呢。” “不来?呵,怎么可能,这一次她可是不顾我的追击,拼尽一切跑的这里的,她怎么可能会甘心放弃,我们等着就好。我倒要看看,这一次她还能使出什么法子来!”紫衣男子不屑道。 “罢了,此事先不谈,她来的时间估计还早着。倒是下面那几人,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顿了顿,紫衣男子有些不耐的换了话题。 “未曾,对那逐星,只见了一眼,如何能看的出。”蓝衣男子苦笑。确实有些难了。 “折颜,罔你学识渊博,博采众长,竟看不出这等小小障眼法。这一局,不在于你到底看不看的出逐星是谁,而是掌握心理之道。这逐星无非是采用了个中庸之法罢了。 算起来,这才艺表演看似是为了降低难度,实则也不过是在加大了难度,为逐星的隐藏提供了障眼法的途径罢了。 也算是妙。”紫衣男子,一口酒灌入口中,在口中品味了许久,这才咽下,开口道。 “是啊,障眼法用好了却也真的会骗尽天下人。”蓝衣男子轻叹,就如那人。 “嘁”紫衣男子听得轻叹,冷哼一声,他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是谁。 二楼,右侧包厢。 “主子,主子,你看出了是哪个么。非鱼看到了现在也没看出什么,在非鱼眼里她们几个都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把她找出来啊,非鱼看着那几个姑娘分明都是一个地方培养出来的啊!无所谓到底是谁啊,反正都是一个地的。”黑衣男子,皱着眉,看着下面的几名女子说道。这人啊,就是麻烦,干嘛非的要整出点事来啊。 看着一幅又一幅,曲又一曲的表演,从头看到了尾,他虽然看不懂,也听不懂那琴声里是什么,画里表现的是什么,可却坚持看了下去。因为看表演可要比看自家主子的那张脸要好上太多了。 反正他也知道他家主子才不会要那什么逐星当主母呢。 而且,非临不是也为主子准备了一个么,虽然看主子的样子也不怎么感兴趣,可总比那劳什子的逐星好吧。 “主子,主子,你看啊,嗯,非鱼觉着,就那个姑娘挺像那啥逐星的。不过非鱼也不知道为什么。”黑衣男子忽然指着其中一女子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白衣男子喊道,很是兴奋。 白衣男子难得的睁开了双眼,瞟了一眼黑衣男子指向的人,眼神微凝――倒让这个聒噪的家伙猜对了。 看罢,神色一收,继续闭目养神。 打他进了逐星楼除了看了刚出场是三位逐星同台的那一眼,再加上赞叹一句以退为进的一眼,和刚刚的那一眼之外,他是再没睁开过。 任那黑衣男子再怎么吵闹聒噪却也不理会。 而叫非鱼的黑衣男子,却丝毫不感到挫败,自顾自的兴奋着,这种兴奋就是让他的主子也有些恍然,这就是单蠢到了极点的好处么。为什么他会有一种目不忍视的感觉呢。 看来还是非临靠谱些。 该带上非临的。只是再想想每天跟着非临后面的那叫什么兰心的女子,他却又失了带非临出来的念头。 非临太精了,竟然还想着算计他这个主子。 皮痒了。 他这次到墨国,全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过来的。想来了,所以来了。 或者,是想看看那长得宛若女子的那人怎么样了。 上一次,可算是尽兴了呢。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怎么样呢。 世人皆以为墨国三皇子不问世事,避于沈府,可实则他才是墨国那个藏得最深的,谁能想的到呢。看似最无害的,却是最致命的。 就是不知道这致命的一点会不会在某一天暴露出来呢。 墨国二皇子却也是个藏拙的人,不否认,他也确实有些本事,但他本身就不愿牵扯其中,属于混日子得过且过的那种,再加上他的才情又确实不能与三皇子相提并论,所以与他而言,只是个无害的罢了。 墨国如今的形势他又岂会不了解。即墨离忧玩的一手动作如果说没有这所谓三皇子在幕后策划的话,他可是半分都不会信。 即墨离忧是有才能,但,与他一相比较,这可就差了点火候。如果即墨离殇想和即墨离忧相争的话,这谁胜谁负,却也是说不准的。 至于这墨国三皇子的水平可是远高于那二人,既是兰心的主子,又是他感兴趣的人,之前更是毁了他的局,拿了他的傀儡,杀了他的人。这样的对手,就这么杀了有些可惜呢。还是留着才好玩些不是吗。 不顺眼的时候再解决了便是。 眼眸紧闭之下的他,思绪纷飞。 三楼左侧包厢。 “打听到了三皇子的包厢所在了吗!”一席月牙白色长袍的男子对着来人问道。 “在二楼正中的包间内。” “下去吧。”听的手下人的回禀,即墨离忧心中一喜,想要立马下去,可一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实在突兀,尤其他还是一国太子,况且李古浩和二皇弟都在。 这一国太子出现在青楼里,对墨国来说可绝对不会是个好消息,尤其还是一个素来洁身自好,备受瞩目的太子储君。 如此他也只能耐下性子慢慢等。 这时,突然有人轻叩了房门。 “谁?”即墨离忧急问。 “公子,可否猜出逐星的是谁,若是猜出,可写于纸上,让奴婢递下去。”女子的声音在外响起,让即墨离忧放下心房,是逐星楼的婢子,本打算让她退下。 转念一想,倒不如参加了,况且离歌不也是在么,他倒要看看是离歌能不能获得美人归呢。美人向来不会是好得的。 不是吗。 即墨离忧眼眸一转,看向下方,看着那九名一模一样的女子确实有些恍然,这当真有些头痛呢。 正欲再仔细看一看时,却正好发现角落里的一名女子。 瞬间明悟,原来是这样。 大笔一挥,墨迹晕染于上,将其交给婢子。一切落定。 婢子眼角微扫,那跃然于纸上的墨迹,竟然真的是与那几人答案相同,一时间感叹不已,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这么多的人猜的到。 就是她这逐星楼内的人都不曾看的出来,为何? 要不是因为她提早被告知到底是谁,她可也是说不出来的。奇了。 至于即墨离忧这么快的就认出逐星,是在于他得了个巧。之前因为把心思全放在等候沈墨竹的消息上,也就根本没注意台上到底表演了什么。是以自然也不会为所谓的障眼法迷惑。这在最后一眼瞟过去时,正好看到了那人轻吐了一口气,看眉角神色似有放松,是以,即墨离忧当机立断的便认定是那人。 即墨离忧也不过是今日才第一次出现在逐星楼,自然是不可能见过,可是也正是因着不曾见过,有时也算是占了一些优势,让他不会受记忆中的映象所干扰。 三楼,正中包厢。 “哎,我说叶凡,你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门道了么?”段南瑾双手撑在窗沿,俯视下方问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其中 “说实在的,我还真没从九个人里看出来到底是谁,这九人明显是一个地方培养出来的,否则绝对不会是这样完美的效果。 这样如出一辙的气韵分明不会是在短短时间能够培养出来的。光瞧着她们的模样怎么说也得是五年以上才能有所成,呵呵,看来这个逐星楼果然不简单。就是不知你的那个心上人到底是怎么一个身份了,这万一?” 段南瑾说了半句留了半句。初时他与玄月在山川游走时,也不是没有听过逐星楼的名声,甚至是去过地方上的逐星楼的。可如今一相比较,他若再看不出逐星楼的底蕴可就真的是对不起自己京都三公子的称号,。 能培养出如此姑娘,并且是用数年的时间来培养,且只为衬托逐星一人这手笔如何不让他惊讶。却也不得不让他怀疑逐星楼今日如此声势浩大究竟是为何。 尤其,当这件事还要叶凡扯上了关系,如何不惊。 “她的心意我自然是清楚的,我与她相识时,她尚还不曾到逐星楼,尤其会对我不利?!当时如不是她舍身救我,今日我叶凡怎么可能还有机会站在你们面前!”听着段南瑾的话音,叶凡素日里在他们面前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严肃了起来。 而也正是这副严肃的表情,让段南瑾知道,这一次叶凡当真是一门心思的陷下去了。索性也不多说,顺其自然,如今也就只期盼那逐星是当真对叶凡是用了心的。 “叶凡,先不说其他,你认出来了么。”容玄月见气氛有些僵,出言道。 “那自然是的,我若是在寻不出她,倒不配说对她有意了。”说到此,叶凡洋洋得意。绿衣逐星的那句话他极为赞同――两个相爱的人真的爱到骨子中的话,又岂会因外在而改变。这一点上,他可以骄傲的说,他做的到。(.好看的小说) 他知道,他的逐星今日在逐星楼,也不过是迫不得已,他知道她从小就和其他女孩子一般接受着训练,成为其中的佼佼者,也只有佼佼者才会有机会成为逐星楼的逐星,否则,只是消亡。 好在,他的逐星一直是最优秀的不是么,否则他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他想,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或许此生都是与她错过。可,上天不会有如果不是么,他想认识她,便是他一生最大的幸事了吧。 而他,就要带她走,带她脱离逐星楼。 “呵呵,你倒是自信,也不怕看花了眼呢。”容玄月取消道。这叶凡还真是没皮没脸的,本以为这几年他会好些,结果是越发过分了呢。 …。 三楼左侧最角落的一间包厢中。 一着桃红色的衣衫的男子,手执一柄纸扇,看着下方若有所思。细看去,男子面相颇为稚嫩。纤细的身子罩在桃色衣袍里显得有些宽大,一头乌发高高束起,不过巴掌大的小脸,透着粉嫩,宛若熟透了的水蜜桃。小巧秀挺的鼻头,再配着樱桃小口,粉嫩诱人。尖尖的下巴下,则是光洁白皙的肌肤,如此一幅景象怎么看,都会让人有着咬一口的冲动。 而这个看似女气的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衫的稚嫩小公子不是别人,真是宫里三公主――即墨离情。 眼神扫过下方那挤得满满当当的窃窃私语的人堆,眼底闪过一丝无趣,本以为能看到三皇兄呢,结果,逐星楼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如果不是她手段特殊,就是这件包厢都不一定能弄的到呢,天知道今天的逐星楼怎会有这么多的人。现在就算她有心去找她的三皇兄,却也寸步难行啊。(.好看的小说) 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的人群,却在某一瞬捕捉到了一人。 那人并不似其他人一般,或对着台上表演看的津津有味,或者与人窃窃私语猜测谁才会是那真正的逐星,而是左右晃着脑袋,不断的向四周打量,打量着每一间包厢的窗户,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那人一直背对着她,以至于她一直没有看清楚他到底长成什么样,不过很快,那人眼神扫到了她所在的包间,也就是在那人扫过了的那一刻,她看清了他的面目。却也愕然了,继而一个错身避在了窗台上的珠帘后,因为她这是一眼看到了熟人了! 熟人也不是其他人――正是她的大皇姐――即墨离愁。 她的大皇姐又岂会因她换了身男子装束就不认识了,况且她不也是扮成男子出来的。只是她却没想到她那素来在百姓口中名声颇好的大皇姐竟然不顾皇家的尊严,到了逐星楼?!不过再想想叶凡,即墨离情倒也释然了。 与她而言,她那大皇姐与她并未冲突,甚至在某一方面来说,更是她的朋友。 倒没想到,今日的逐星实在热闹,竟然引来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人物,即墨离情暗暗感叹。 至于已经被即墨离情认出了身份即墨离愁,虽也注意到了刚刚那一幕,却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她虽然看的不甚清楚却也知道,那不是她要找的人。 只是,让她有所疑惑的是,看那人隐约的轮廓,她觉得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无奈之下,只得放下这个疑问。继续寻找自己要寻的那人。 逐星楼一楼大厅内,右侧最后方的角落里,坐着一行四人,观其模样,其周围的人也能看的出这几人绝不会是寻常的官宦之家。只可能会是更高身份的人。 只是他们却看不出,也猜不出那些人的身份。 四人中出去二人为侍从模样,再有两人,一人身着墨绿衣袍,一人身穿绛红色衣袍,彼此对酌,看其神色也是极为的享受。 “羽书,我说你今日怎么就想起了来这处地了么,传闻离国的司空大人年轻有为且素来洁身自好,从不出入烟花酒肆之处,到现在还尚未婚配,连个通房的丫头都不曾有一个,怎么这才到墨国就原形毕露了? 呵呵,你说今晚这件事要是传到了离国,也不是多少少女心会碎呢。真是白白可怜了这么人的爱慕啊。啧啧,看来传言不可信啊,司空大人原来也是个食色性也的人啊。”绛红色衣袍的男子状似悲叹道。 “清扬,莫不是你忘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墨绿色衣衫瞥了一眼说话之人,反问出声。说实在现在让他处在这样的氛围中,还真有些不习惯,可惜,今日的逐星楼实在让他不得不将就。连着处角落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来的,更何况是楼上的雅间。 “可这任务跟司空大人逛青楼又有什么…?”那被唤作清扬的男子笑笑,接着调侃道,可就在一瞬,他顿住了口,“你是说,在这里就能找到那位?!” “还不是太笨么。”乔羽书哼了一声道。不然依他的性子无缘无故跑这里干嘛。 “你怎么知道的?”风清扬疑惑,这一路上他可是一直跟着的,他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人是在这里。 “这个么?我想堂堂的离国尚书令大人应该是知道的才是,也就用不到小的来解释了吧。”乔羽书淡淡回道,既然有胆量调侃他,就得有勇气受着他言语攻击。 “乔羽书,你!”风清扬恼恨,这家伙每次都给他不痛不痒的反击回来,弄的他好生无力,他要是知道,他还问他干什么。 “这难得出来一次,也得要放松一下才是么,就算我们真的寻到了那人,那人也不一定会跟着我们走啊,所以啊,我们现在还是享受一下这难得光景再说么。”乔羽书不甚在意,头微微一侧,看向了舞台。 至于他们之间的谈话自然是不可能会让它落入他人耳的。他们对墨国的人来说,可是敌国之人啊,虽然他们来并不是做探子之类的,只是来寻人罢了。可这一旦闹出去,结果可是不利于他们的。 时间也已过去了许久,逐星楼的婢子将所有人的答案收上去了之后,不过一刻钟便由红衣逐星来公布结果。 “这一次共计有二十一人猜中真正的逐星,但由于还有诗词未曾解出,所有暂不公布到底是哪些人猜对,待这一题完结,再一并公布。” 红衣逐星在看到手中的哪些答案时,可以说是诧异的,她竟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多的人猜到,虽然这其中或许有人只是蒙的,不过这猜对了便就是猜对了不是么。 她本以为最多也不过是七八人罢了。 “那么现在,诸位客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回答这诗词部分,三刻钟之后,便是公布胜出者之时。”红衣逐星说话相较于绿衣逐星更为简练。短短一句话便决定了下面的时间里他们要完成的事情。 “半个时辰?!这有些短了吧!”有人质疑。 “是啊,才不过半个时辰!”又有人赞同。 “呵呵,诸位客官莫要心焦,这半个时辰是足以的,关键可就看客官能否找到要领才是啊。就这都已经算是泄题了,再多,逐星可真的不能说了。”绿衣逐星未语先笑,劝解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石蒜 看那逐星都如此说了,众人也不好再多说,可他们还真的没有看出来这其中到底藏了什么隐秘。虽不明白却不愿问出来,这一问出来,不就显得他们知识浅薄了么。 是以,即便不懂,只能忍着。 …。 “三弟,这九首诗?”即墨离殇看了眼那扇屏风问道。 “是啊,这九首诗对应九个人,三皇子你能解得出来么?”李古浩也耐不住了,出言问道,他还真的没想到逐星出的题目竟然这么刁钻。他不否认他是藏拙的,可是却也不代表他是个天才啊,事事都懂,尤其还是这等刁钻的啊。 是以,他蒙了,此刻只能把希望寄予三皇子身上了。刚刚他和离殇一直打哑谜,他也弄不清到底是谁,只知道不会错就是了。 “九首诗对应九种面纱颜色,而每一种颜色却有代表一种药材,或者说是药材所开的花的颜色,而再根据药材的属性反推诗句,这九首诗自然也就是能推出来的了。”沈墨竹看着那屏风说道,可心思却有几分神游――今夜她就要醒了吧。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她醒来的那一刻呢。看着样子,怕是赶不及了吧。 “可三皇子又是怎么知道这诗里说的内容就是和药材颜色有关呢?”李古浩似有所悟,却有些茫然,追问道。 “李公子再细细斟酌那屏风之上的字的布局,以行看过去,再取单数列,自可得其中一首诗的第一句诗,再以同样方式可再得其他六首的第一句,至于剩下两首也就可忽略,只由已得出的七句便可以得出规律。”沈墨竹淡淡一笑,回道。 李古浩按照沈墨竹的说法仔细的看过去,这一看,发觉还真的如沈墨竹所说的那般。 这屏风之上共计二百五十二字,一行三十六字,一列七字。(.无弹窗广告)每一行取第一字,再以跳列的方式取七字正好可得一句诗,至于剩下的可忽略不计。 如此这般,一首诗得出其第一句,剩下的么,凭借着这第一句得出的信息,以及音律对仗的方式就可推出其他三句,如此,还会怕得不出这九首诗到底是什么样的么! 狂喜,激动。此刻是李古浩最真实的写照。 九首诗,二百五十二字竟然就用这种方式得了出来,他如何不激动! 而每一个第一句中都隐含了颜色,药性,如此,他在与面纱上的颜色相对应,怎么可能会猜不出那药材的名字。 “三弟,你怎么就看的那么准啊?!”即墨离殇也在纳闷,这题分明就是刁钻的很啊,他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这听着他几句话一点拨,却发现还真的挺简单的。 “二皇兄若是静下心,仔细看上几遍也是会看出来的。”沈墨竹回道。这一题考的其实也就是是耐心,规律其实很好找,可他们往往会因为过于繁琐,而选择了退缩,是以,也就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可以说他们心境纷乱的时候,就已经输了资格。 即墨离殇沉默,这倒也是,他确实是未曾静下心过,只当这是一场玩乐,扫了几眼便算是过了。只是却没想到被离歌观察的这般仔细。 李古浩得到了方法之后,自然也就是埋头苦干,偶尔再招上即墨离殇在一起斟酌,如此一个时辰过去,到还真的将九首诗原原本本的写了出来,并对应到了每位姑娘身上。 半个时辰已过,能写的出的,自然就是教了,这写不出的,自然也就老老实实认了。反正现在对他们而言重要的已经不再是谁能抱得美人归,而是谁能答的出这些刁钻的题! 九首诗收上去不久,红衣逐星便再一次出来宣布结果。 “这一次,共计八人入围。三层意思全部解读正确。”逐星宣布道,“他们分别是二楼包厢的李公子,顾公子。三楼的叶公子,安公子,墨公子,以及离公子,和一楼的乔公子,苏公子。” 这李公子自然是李古浩,顾公子是钟离子轩,叶公子自然是叶凡,安公子则是安陵子铭,墨公子即墨离忧,离公子即墨离情,再有就是乔公子乔羽书。除去一个苏公子,剩下的却也都在意料之中了。 他们有些人的身份根本不能暴露,是以也能给个化名。 不过就是是如此,也是让红绿两位逐星惊讶的,八位胜出者,这可是远远超过她们预料的,看来这一次当时是宣传的到位啊。 这一次可不比猜谁是逐星那一层,还可以靠猜的,这一次可是完全是要靠自己本事的,如果说在是什么所谓的猜的话,任谁也不会再去相信了。谁能猜的这么准?! 要知道这第一次出残局时课只有两位的,就是那到现在还争锋相对的李公子和叶公子。 “既然此局以解,那么答案也将公布。”红衣逐星话锋一转道。 “逐星,站出来吧。”随着红衣逐星的一句话,一名女子由九人中走了出来,众人打量过去,竟是那名戴紫色面纱的女子。 根本就不是他们以为的粉色面纱或者是蓝色面纱的那女子。粉色面纱女子四艺都表演的极其的出挑,完美,这种技能所表现出来的正与他们记忆中多才多艺的逐星相符合,而面纱戴的又是最开始时逐星出场所戴的,如此,这粉色面纱也就成了不少人选择的对象。 至于蓝色面纱,她所表演的出来的四艺其效果都是平平,并没有太过于出色的,却也不至于没了水准。是以也有不少人猜测这次逐星会故意藏拙,弄个不上不下呢。 而这紫色面纱的女子,他们是当真没太过于关注,琴棋书画四艺,她除了书一艺表现的较为出挑之外,其他三项也是平平而已。 而在他们记忆中的逐星虽然也是才艺非凡尤其是这琴棋二艺更为出色,画他们虽然不曾见识过,可却听说过,因为当年逐星能被上一任逐星也就是现在的绿衣逐星挑中为新一任逐星就是因为一手出色的丹青。是以,这四艺也就独留一个书艺他们不曾听说过。 是以在这紫色面纱书的一手好字时,也都不由得忽视了不少,毕竟这书法他们连听都不曾听过,又怎敢冒着胆说逐星的书法就一定是写的好的呢。 如此一来除去粉色,蓝涩面纱分去了大部分的目光之外,这平摊到剩下七个人身上的也就不是太多了,由于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逐星又不是个书法好的,这又为她排除了一部分,是以也就剩下了二十一猜中了真正的逐星。虽然有不少人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猜的。 而红绿两位逐星就是有着这样的忧虑是以这才在后面又添了两层,这才算是考到了真才实学。 “唉,失策啊,谁能想的到逐星竟是个连书法也是行手。” “是啊,这个时候哪个敢放下心思去猜啊,毕竟这连传闻都不听到半个的,谁能说的准啊。” “想不到这逐星还真是个全才啊。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这一手藏的还真深。” 台下的人见这真正的逐星站出来的那一刻,讶然了,懊恼了。谁能想的到啊。 这一手反其道而行之的手段玩的可比谁都精。 他们猜到了那蓝色面纱的或许是逐星使得障眼法,可现在一看,这障眼法可高深多了,这都可是拐了几个弯了。 “至于这九首诗――”红衣逐星猛地一顿,让不少人的心也跟着一紧。 “都誊写在这扇屏风之上了。”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抬着又一扇屏风上了台,放在了舞台的右侧,与左侧最初的那扇屏风形成了对称。 众人抬眼望过去,九首诗工工整整的镌刻其上,又给了对应的颜色,诗名。 待看清所有时,所有人都明了――竟是如此一种出题之法。除去诗词之试之外,这里还暗藏了了药理知识,不然这九首诗就算是工整的分出来,对出来了,却无法完成第三个任务,就是与九位姑娘相对应。 因为这九首诗里说的正是每一种药材的药性,药效,花色,试问一个只知道埋头苦读的书生,又怎么可能会对医理有何了解?!所有就是答出了九首诗,看不出说的是什么也是白搭。 如此还能指望有多少人能够完完整整的解出来。 现在想想,有八人解出来的,都是算是极多的了。是以也难怪红绿逐星会讶然了,这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九首诗分别为石蒜,对应红色面纱的姑娘,而这首诗也就是表述了石蒜的功效外形等,例如祛痰,利尿解毒。从而以助于众人缩小范围。可就是这样,对很多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世家子弟也是极难的了。 事实上石蒜也并不止石蒜这一称,别名也有许多,就如彼岸花,曼珠沙华,忘川花,引魂之花,幽灵花,地狱花。不同地方有不同的叫法,且多与地狱有关的传说,在沈墨竹所处的时空较为盛行。 而在这个时空却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一种药材罢了,搭配着不同的药材,亦有着不同的疗效。 第一百七十章 纠结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石蒜,属于石蒜属科,本身亦有多种颜色,如白花石蒜,红花石蒜,蓝花石蒜等色,而这里的则是说的红花石蒜。 而九首诗之二说的则是萱草,又称忘忧草,谖草,所属颜色,橙色,具有清热利尿,凉血止血,消肿散毒,解热止咳之功效。 对墨国的人来说,萱草则是代表着母亲深沉的爱。 诗三,佛甲草,又称万年草,佛指甲,半边莲,属景天科。颜色对应的则是黄色面纱女子。具有清热,消肿,解毒功效,可治咽喉肿痛,丹毒,烫伤,蛇毒,痢疾等。与不同药材搭配,其药效亦是不同。 诗之四,草兰,亦名寒兰,剑蕙,仙绿。对应为绿色。药用价值在于滋养阴液,生津润燥,清热凉血,养阴润肺,顺气和血,利尿消肿,疏肝解郁,调和气血。 诗之其五青叶绿萝,又名魔鬼藤,对应青色,活血化瘀,养气益气之功效。 诗之六,桔梗,蓝紫色,具有宣肺,利咽,祛痰,排脓之药效。 诗之七,紫竹梅,又名紫叶草,紫锦草。对应紫色,也就是对应的为逐星所戴面纱的颜色。其功效为活血止血,解蛇毒,治风湿。 诗之八,葱莲,又名玉帘,白色。有平肝,宁心,熄风之作用。 诗之九,海棠又名解语花,粉色,主治消化不良,食积腹胀等症状。 如此九首诗,对应着九中药材,九种色彩,更是对应着那九人。由九人推出九首诗,又有九首诗推出九种色彩,这二层本就相互联系,不可分割。 是以,这中间稍有差错便不会答出的可能性。 答案公布,众人哗然。 这种题根本就是寻常子弟能解得出的,这哪里是给逐星赎身,就是皇家的公主出嫁,也不必用上这等题目来考验人啊。 再听着红衣逐星竟然说有八人解了出来,这胸中到底是得有多少沟壑才能有魄力解得出来,而这样的人,又会是普通人么! 又怎会对逐星感兴趣,莫不是也只是凑凑热闹,看看这题目到底是不是刁钻?! “既然,这一局已经解出了,那么第三局开始。”红衣逐星丝毫不理会台下是何反应,并没有出言解释。她只需按照给进行的步骤,一步不差的走下去。至于到底又是怎样的结果,她不得而知。 “这一次,可能需要八位胜出者走出房间了,因为这一次可以说是比的画艺,需现场作画。”红衣逐星目光扫过整个逐星楼的大厅,而后落下一句话。 而也就在红衣逐星身后,鱼贯而出九人,一人手执一幅卷轴,站到台前,小心的打了开来。众人目光投了过去,竟发现这九幅画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内容。 一轮明月高挂天际,照耀在一潭湖水之中,湖水荡着清波,在月光的折射下,泛起银光。 除此,再无其他。 简单,却是静谧。朴素,却是心安。如此九幅,一模一样。 “这该不是又是来猜哪一幅是真画了吧!” “不至于吧,这样的话,跟上一题不是一个性质了么!” “是啊,这又是怎么一个意思?!” 众人看着九幅相同的画,顿时开了腔,叫嚷了起来。上一局是辨认,这一次是辨画。这不是明摆着坑人的么。 “呵呵,诸位客官想多了,这九幅画,虽是一模一样的,但却不是让人辨真伪的,诚然,这里确实只有一幅为真迹,另八幅为临摹的。但此局也只是考验画技,并不测眼力了。”台下议论纷纷,这时,绿衣逐星踏出一步安抚道。 如绿衣逐星所说,待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人手执着他手中的那张画卷退后一步,以此表明那幅画才是真迹。[.超多好看小说] 众人一看,了解了,可却又糊涂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剩下的八幅画,正是留给刚刚胜出的八位公子来完成的。这一次的题目也是分为两个部分。” “这第一么,就是八位公子每人都需要在这原画的基础上,继续画下去,补上这其中的空缺之感。 第二,则在那一幅真迹上,这一幅画本是姐姐带到逐星楼的,后来姐姐虽然走了,这画却是一直藏于逐星楼中。而姐姐的这幅画是家传数百代的遗物,奈何家道中落,只能凭借着些技艺成了逐星楼的第一任逐星。这画也就再没了传承的可能,就此放在了逐星楼。 姐姐的家人曾说过,这幅画虽是看着简单,但画中藏画,其真正的画意并不是表面上的那般简洁,而姐姐研究了多年却也并未曾将画中画找出来,是以,今日想趁着各位才子共聚于此,集众人之力,找出这画中画的真面目。” “而若是有人真的把这画中之画寻了出来,那么若是八位公子中所添之画意与真画最为接近,那么他将成为今晚的胜出者。 最后再添一局算作最初少了的那一局,而后再与第一局胜出的叶,李公子二人,相较。若胜出者恰好为叶李公子二人中一人,却也无继续的必要了不是吗。” 绿衣逐星微微一顿,将所有缘由道了出来。众人听到此,也不由得把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九幅画上。 尤其是那幅真迹,有画中之画之说的那幅。 这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却依旧发现它与其他八幅并无任何的不同,简单,朴素。如果不是她们主动把真画现出来,他们还真的猜不准呢。 而绿衣逐星的话让大部分的人都关注到了画上,却让那胜出的八人犯了难。 因为其他人无需关心破局之事,失了破局的资格,而他们却还要继续下去。 绿衣逐星那段话说的是简单容易,轻松,可真的做起来却没那么轻松。但说这第一个,添画。 添画岂会是好轻易添的,添画不是作画,可是任自己发挥,可这添画,却需要考虑到整体的布局,是否与原画意境相符,又如何在留白处添上最适宜的景,这一切的一起实在是费劲的很呢。 尤其,这还得要和那画中画相联系。这连画中画看都没看过的,又怎么可能凭空添出一幅最接近原画意境的画景。 逐星楼的这题,果然是刁钻的很呢。 怪不得,只有今日逐星楼来了这么多人,却只有八人胜出。想必他们自己也是清楚的,进了这逐星楼也只是看看热闹罢了。 至于,那画的第二层,也就是找出画中画一说,他们现在可是想都没想呢,这第一关还没过呢,想什么第二关么。 而且,这传承了数百代的画卷,真的会让他们几人随意碰触么! 所有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下笔才好。 “现在规则已经说明,那么现在请八位公子现身作画吧。”红衣逐星话语中,总有着一种要比绿衣逐星的干净利落之感。 红衣逐星话落,包厢或是台下都动了起来。众人也不由得将眼神投了过去,看看到底是哪些人才答得出如此刁钻的题。 一二三四五人。 台上只有五人。见只有五人站于台上,纵是红绿逐星也愣了,这剩下的三人呢? 也就是在此刻两个丫鬟模样的人匆匆跑上台,一左一右,分别附耳与红绿逐星耳畔几句低语。 而后,两人退下,红绿逐星二人对视一眼彼此了然。 “刚刚丫鬟传了话,说是墨公子染了风寒,不宜走动,所以了选择弃权。”绿衣逐星先开口道。 “顾公子弃权。”红衣逐星跟着宣布道。而这一次却再没了理由。 下面的看客们又有些惋惜了,竟然有两人退出了。竟在这个时候退出了,实在是可惜啊,本以为还能大饱眼福呢。 可是,这不对啊,这共计八人,除去两人,还剩六人,可台上只有五人,这剩下的一人呢? 不仅是台下的人注意到了,红绿逐星更是早早的就发现了。这剩下的一人给跑到哪去了?这既不上了,也不弃权,难不成跑了不成? 至于那人到底跑了没有呢。那当然是没有跑的。只不过是不便出来罢了,正在纠结呢。 而这人也不是其他人,正是化名为离公子的三公主即墨离情。 即墨离情这一次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自然也想好好闹腾一番的,随便再看看那逐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将她的三皇兄都给引来了。虽然并非他本意,可来了就是来了,所以她得见识见识。 可本以为她能够一直藏于幕后,然后把这局也给解了,可没想到这次竟然要下去,还是当面作画!怎么可以,她这要是一下去,不全都给曝光了。 下面的可以说都是她的熟人,这一下去,不是明显的么! 而且一旦她要是再把画给补完整喽,这不是更是暴露了她所隐藏的么。 那下面可都是跟她关系极其密切的人啊。她的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兄,大皇姐,叶凡,李古浩,段南瑾,容玄月这几人,哪一个是不知道她。 虽说后几个不熟,可怎么也是认识的。至于前面那几个更不用说了,所以她真心觉得今天出师不利,早知道就不插这一手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追捧 可是,她也她家太子长兄的那份魄力,直接退出比赛,是以,只能耐着性子,壮着胆子继续下去。只是,这要是真的继续下去的话,她得找个好的理由,留在这包间里。绝对是不可以出了这个门的。 就算她穿了身男装,再去弄个面具带上,可她那身高体型放那放着呢,跟那下面几个货真价实的一比,那叫一个穿帮的不能再穿帮了。就好比鸡立鹤群,矮的不能再矮了。 虽是她这十六岁的年纪,长到有她那太子皇兄的肩膀处那么高了,不要说搁在同龄的女子,显得高挑,就是同龄男子中也算是正常的身高了。可即便是有着这样的身高却也不够看的,因为下面那几个个个都跟她那太子皇兄相差无几的身高――五尺六上下。 是以,说什么都不能下去,不然绝对会被调侃为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就敢想女人了。虽然她自己本身也是个女的,可这名声确确实实不怎么好听,更丢面子。 再说了,她往那一站绝对会引来一大堆的关注度,先不说其他人,单说自家的那些个皇兄皇姐,他们与她相处了这么多年,难不成还认不出她的体型,以及平时的小习惯小动作?!换一句话,就是她化成了一堆黑灰,估计他们也能把她给扒拉出来说这就是他们的那个三皇妹。 所有说什么都不能冒险,在他们眼里,在天下人的眼里,在整个大陆人的眼中,墨国的三公主就跟着她那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的二皇兄一样,也是刁蛮泼辣的料。 如果她今日在这么多人的眼里表现出了不符于她自己声名的事来,这不是明摆着的给自己找麻烦么。 到时肯定又是一大堆的怀疑,尤其是她的太子皇兄,以及二皇姐即墨离心。 而且最主要的问题还不在这,皇兄他们还算是自己人,可今天在场的却不止他们墨国的人,更是来了陵离两国的人,还都是鼎鼎有名的任务,她这是一暴露,不是平白给了对方了解墨国的机会么。(.好看的小说) 要知道她可是一直学着她三皇兄那扮猪吃老虎的招的,这要是轻易的就给暴露了,以后日子绝对不好过啊。 思来想去,也只有赖在这阁楼里了,说啥她都不出去,说啥都不做箭靶子。 不得已,寂寞离情招来了丫鬟,在她耳畔低语几句,打发下了楼。 而这边丫鬟下楼,自然会一句不拉的把即墨离情的对着红衣逐星陈述一遍。是以,一切了然。 “离公子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不适宜见风,所以想就在楼阁内进行这一局的画艺比赛。当然,离公子自己也说了,可以让逐星楼的人派人监督,阁楼的窗户也将会是打开的,只由珠帘遮挡,如此也就免了些多余的猜测。对于此,逐星楼表示同意离公子的请求。”红衣逐星这厢才听明丫鬟的陈述,心思微转,对着即墨离情所在的包间方向说道。 既然那人不愿出来,那也不强求,想必又是一个身份不宜暴露的神秘人物。眼神微侧,立即便有小厮捧着画卷,带着画具上了楼。 “那么台上的这几位也就是,叶公子,李公子,乔公子,苏公子,安公子了,既然一切已经继续,那么各位公子可以下笔了。”红衣逐星转过头对着台上站了有一段时间的五人说道。 五人倒也不耽搁,各自挑了一幅画,再找个画台,开始思索下笔之处。 一切都是一样的,而且都是准备好了的,是以他们也没有再去做个仔细挑选的必要了。真正画艺出神的人,就应该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画出最为传奇的画来才是。 而这五人当中除了叶凡,李古浩,再有就是一个苏公子是自己亲自上场,那剩下的二人则是找了个同伙上来替画的。 乔羽书把风清扬给踹了上来,美名曰,今日那人也在逐星楼,他不适宜出面,也只能由他这个在那人眼里是陌生人的尚书令大人来顶缸了。不然要是打草惊蛇了,那人又跑了怎么办?!是以,如此说辞下,风清扬那一身略到风骚妖娆的绛红色站到了台上,成为了所谓的乔公子。 而只有另一人,也就是安公子安陵子铭的顶包人则是陵国名声远传三国的右相季折颜,以弱冠之龄挑起了陵国的半壁江山的传奇人物。 可以说,陵国的江山很大程度上是由以季折颜为首一些官员挑起的,也正是因着季折颜的一系列变革,才让陵国在国力上超越了墨国。 是以,可想而知,季折颜的能力到底是何等的逆天。 然而世人只知陵国右相季折颜才能出众,惊采绝艳,却不知,如此一代天骄竟与景王交好。 景王与右相季折颜在朝堂上传言称严重失和,两方人马总是在不停的斗争,可这实际上,却又有几人能说的清。 表面上如仇敌一般的二人,实质上确实生死之交。只是这般的隐藏,又究竟是为何?也只有当事人会清楚。 以安陵未铭骨子里的那份骄傲,自然是不会愿意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而且,如今她还未曾出现,如果他贸然的站出来绝对是不利的,是以,如此情况下也只有季折颜出场,毕竟在陵国所有人都知道,景王安陵未铭与右相季折颜不和。 季折颜出现正好能够消除她心中的怀疑,将她引出来不是么。 台上的五人相貌皆是极其的俊逸不凡的。 李古浩虽然名声不好,但皮囊却是生的极好,毕竟家族的基因放在那呢。李双华可是她的亲姑姑,作为一国之后,这相貌也得要出众才行,不然之前又是怎么能够脱颖而出,吸引了即墨轩辕,让她成了太子妃。 而且本身李古浩的那老爷子,李敬言相貌也是生的出众,英俊,这身份高了,娶得的妻子自然也是挑貌美的选了。如此基因调和下来的能让李古浩长的差么! 再加上,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以不学无术的风流子展现于人前,这气质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份风流多情在其中,更会是让一些不知情的少女芳心就此遗落。 就比如,胭脂。就算是了解了他的禀性的都尚不能逃脱,还能说其他人? 说起来,如果不是这场画需要人亲自下来动手,李古浩可是巴不得把这摊子事全交给沈墨竹,谁让沈墨竹现在在他眼里就是神,无所不能呢。 一盘局,九首诗轻轻松松便解决了,他若再不服,谁服。他又不是真的一无所知,再看不出这素日里极其低调名声不显的三皇子,其实是胸中藏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物,那他真是真的可以做一辈子的草包了。 现在想想,他想他是明了,为何他对三皇子总会有着一种敬畏感了。深藏不露的人向来不就是最可怕的人么。 这场局是他为逐星而来,是以,也只有他出面才行,总不能这个时候再把三皇子拖下水吧。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想作弊都做不成啊。 不过,好在他在下来的时候,三皇子已经提点他要画些什么了,那么他也只需照着画便是。 他的画技固然不俗,却也绝对不可以表现出来,因为他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是以如今也只能凭着画意取胜,这样才算是正常,倒是若是追问,只当是运气好,巧合了。 他那太子表哥的一番动作,他又不是看不懂,如今他要是稍微有改变的迹象,保不准,他就得想尽办法把他拉进阵营,若是拉不进,那绝对是打发到犄角旮旯了,拥有不得回京都,即便他是他的表弟。 那太子表哥六亲不认的功力,自打这一次回来也是越发的厉害了。 就连他老爹,也就是那太子表兄的亲舅都说要注意着点了,毕竟那一朝数十年的老臣说杀就杀了,还不带安慰的,就把他们给制的服服帖帖。 更别说他这一个打小就看不顺眼的表弟还有啥敢跳蹦的,所以他还是继续装吧,这京都可比墨国的哪一个地方都要繁华啊,所以说啥都得有着京都这块地,这可是老本吧。 至于叶凡的相貌也绝对不会是差的,不然他又怎么可能被称为京都三公子呢。京都三公子要的可不仅仅是才能,要的还有皮囊。 再加上,叶凡从小就是个习武的,又是个少年将军,这身材自然是没话说,再加上生来就是一副正气凛然,俊逸非凡的脸庞,这三公子之称也就难免会落在他头上了。谁让现在的女子都是喜欢着一身正气,有担当,有作为的男子呢。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叶凡这人也就是在人前一本正经,这人后么,自有人评判。 有着如此一张受追捧的脸,叶凡平日里自然也是极为的爱惜,骄傲了,也就难怪他会时不时的炫耀一下他的那张俊脸。谁让那张脸长得阳光正气,俊美了呢,就是符合了男子汉的形象了呢。 当然叶凡自己也是颇有自知之明的,从不会和即墨离忧比,因为那张脸才是真正闪瞎所有人的眼。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安插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不过好在值得他庆幸的是,即墨离忧的气质在先,很多的时候,外人注意到的不是他的俊美的容颜,而是他本身那个人。是以,也难怪乎叶凡的容貌在众多容貌出众的皇室中也能排得上名次的原因了。 而至于风清扬与季折颜这两人都是在离陵两国极具影响力,名声也素来远传年轻有为的两位文臣。都是位极人臣的人物,一人为离国尚书令,一人为陵国右丞。 此刻一人着着绛紫色衣袍,一人一袭蓝衣。一个霸气中带着妖娆,一个文弱中带着坚韧。两种迥然的气质,成为独特的风景线。 至于那一直不显声色的苏公子,虽说名不经传,这相貌上却也没落下丝毫。一袭素雅的藕白色长袍,再配着满身的书卷气,倒也是既让人惊喜。 如此五人,不仅仅是容貌出众,才能更是不凡的五人自然是让台下的众人欣喜不已,要知道豪杰共聚一堂的机会可是向来难得的,今日这逐星楼还当真来对了! 而至于那个一直藏身于阁楼中的离公子他们则是减少了不少的关注度,虽然有着珠帘的遮挡,能隐约看得到里面的景象,更是估摸的出那人怕也是才华极其出色的人,可即便是这样,却没这站着台上的五人来的直观啊。 他们也都是些讲究直来直去的男子,又不像女子那般,越是神秘越是想要探究。这好奇虽有,可却也不至于让他们失了原则。 不过这样的结果对现在额即墨离情却是极好的,这越低调,才越不会生事才是。到时,这逐星楼事情一了结,她再乘着人多赶紧回宫。这要是真给碰上了可还不是啥好事。 再说了,她也绝对不可能真的把那什么逐星给娶回去的,她可是女子,还挂着公主的名头!是以,这场比赛于她而言就是玩玩而已,最多也就是较较劲,看看这逐星到底是何人物,竟引得这么多的人为她出手。 不过,到现在她却觉得有些可以了,因为她的关注点――逐星,到现在可都没表露出什么,就连这赛事的主持都是由前两任逐星来主持的,可惜,可惜啊! 此刻台上的五人真埋头苦思,考量着每一笔的落笔之处,眉角时而舒展,时而紧皱。让台下的人也看的等的颇为煎熬,心焦。 而此刻最焦急的,最焦虑的不是台上的五人,也是与他们五人有关的人,比如像沈墨竹,段南瑾等人,而是大公主,即墨离愁。 即墨离愁可是在人群中寻觅了许久,都不曾看到叶凡的影子的,刚刚那一局比赛她也没注意看,匆匆忙忙的由皇宫赶过来,连个站处都不曾有,更何谈其他,只能艰难的寻觅。 至于楼上的雅间她也不是不想上去,只是这一是因为人太多,以至于寸步难行,二么,就是因为她又不知叶凡到底在哪个房间,贸然去敲门绝对是不理智的。 今日谁不知道逐星楼之事,这人都巴巴的往这边来了,保不准随手叩开一扇门,这里面的人,就是认识她的人,尤其当这人还是那些个迂腐的老匹夫。 她这一朝公主换男装逛青楼的消息给传了出去绝对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是以她也只能尽量小心的在掩饰自己的同时,再去找叶凡的踪影。 也亏了这一局的胜出者要现身,不然今晚即墨离愁还真的不一定能看到叶凡的影子,是以在叶凡现身的那一刻,即墨离愁的两只眼可是从来都没有离过叶凡的身上,神色极为激动,那种热切让台上的叶凡都有着明显的感觉,偶尔抬头看下去,却又不曾发现什么,只能继续低头完成他手中的任务。 这一次,他绝对要赢! 至于即墨离愁则是在叶凡每次看过来的时候急急的低下头,或者是转过头去,她来逐星楼也是想看看他罢了,却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自己也跟着过来了。以叶凡的禀性是绝对不会允许,或者乐意她来这个地方的。 也就在台上的几人在苦恼纠结之际,与他们有着密切联系的几人此刻却是极为安逸。 “三弟,你说就照着你说的那样,古浩他那个半吊子的水平真的能胜出?你看下面那几个,可看着真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啊,虽说我也在这京都里混了这么多年,可那几人除了一个叶凡,我还真么一个是认识的,这京都里啥时候出了这么多的人物?” 即墨离殇看着台下那些极为出色的几人,怀疑道。按照他的想法,就算今天古浩真的不顾一切用自己最真实的画艺与他们一争都难取胜,更何况是这藏着遮着了。 天知道这次的比赛怎么就找来了这么多的人物?本以为最多也就是叶凡和古浩两人的事,最多再多两三个竞争者,可结果呢,竟然多出了这么多的人?!逐星楼的题绝对不是好解得,可谁能想到,这不但有人解了,还多出了这么多的人?! 这活活就是心酸死人啊。 本以为他和古浩两个表面上藏拙的,可自信底子里是有些本事的,可今天跟着这几个不知名的一比,还真的发觉,这差的不是一两个等级的。 好吧,跟他们一比,他们真的成了废材了。 尤其,这只有五位是愿意露脸的,那不是还有一位不愿意露脸的,更是有两位直接弃权的,这不是更嚣张? 别说什么两位弃权的是因为没有信心继续下去,鬼会信?!能解出刚刚那一题的人,尤其会在画艺上差强人意?!估计是不想或者没兴趣再继续下去了吧。 诚然,如即墨离殇所想。即墨离忧主要目的是沈墨竹,这次沈墨竹并没有出手,那他也就没了出手的必要。 至于钟离子轩,以他的个性,则是压根就不屑于再继续下去。有些东西只需要尝试一次,便算是极限。他本就玩玩的心思,现在自然也就更没了必要。尤其他最主要的兴趣还不是在于逐星,而是那人。 “画技一说,有时意境要比工笔更为重要不是吗?”沈墨竹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下方几人,淡淡反问道。 话虽说如此,但沈墨竹的心思却并没有放在李古浩的身上,他现在全身心的注意力是在于那谓之苏公子的那人。 除开李古浩和叶凡不谈,再有风清扬和季折颜和苏公子三人,是沈墨竹所不熟悉的。但沈墨竹的直觉已然告诉他那一袭蓝衣,一袭绛红色衣袍的两人分明就不是墨国的人,而且其身份也绝不平凡。 因为他们的气度放在那里,任谁也无法忽视,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 这其中非的要找出一个平凡者出来,也也只有那个莫名出现的苏公子了。 看那苏公子气质中带着平和,淡然,俨然的书生意气,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气势。不似常年掌权的上位者那不知不觉流露出的压迫感。若他真的是如他所表现的那般,那么以他现在所表现出的才华,绝对是一代出色的文臣,对即墨离忧的大业,有着莫大的帮助。 只是,若他只是刻意的表现出这样一种状况的话,那么他不得不说那所谓的苏公子实在藏的太深。那份伪装的能力,竟让他也看不透分毫,这样的人实在可怕――尤其当这人是敌非友时。 这人实在得要好好的查探查探。 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环境培养出的如此一个人物。只是沈墨竹稍有感慨的是,他若真的只是一介出身平凡却才华横溢的书生,那么他只能说生不逢时了,因为墨国的选官制度并不是任人唯贤,一介平民子弟是很难有机会踏入这朝堂之中的,是以如此一身的才华也只能埋没。 若是他是幸运的,千里马有了伯乐,那便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可,若没有那也只能终其一生碌碌无为。 不过,这种情况或许又会在几年变成机遇不是吗?因为即墨离忧不是有心变革这一切么,若是可能,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他便有了可用武之地,唯一可惜的却不是现在。 若是,皇兄在此看到这所谓的苏公子的话,想必一定是欣喜若狂的吧。毕竟他现在可是最渴求人才的时候。 虽说朝堂中,老臣垄断权力的现象已经改善了许多,又有了大换血,可这官员的更替却成了极大的问题。 官位虽说空着的,可却没有合适的人选啊,尤其是一个极具领导力,凝聚力的文官。一个为皇兄所用的,最忠诚于他的明面上的智囊。 这种位置自然是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安插个自己人上前,因为没有人有那样的能力。现如今能用到的都已经被皇兄所用,就连文清这枚暗棋都让他开始行动了,更何谈其他人。 叶凡在忙,段南瑾,容玄月又何尝不是再忙。至于周传李健等人他到现在更是见都不曾见过,因为,在他们回京的那一刻起,无硝烟的站长都已经打响,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机会。 第一百七十三章 在乎 就连郭贤,那个和周传打赌输的惨不忍睹的小武将都被派往了卫铎郡做了新的郡守,更不要提其他了。【擺渡搜免费下载小说】 虽说武将做郡守有些不符合常理,可也正是因着无奈啊,不然放着好好的文官不用,选什么武官,他们现在缺的不正是文臣么。 是以,如果这个苏公子真的身家清白,不正是即墨离忧所寻之人么?他相信就以这苏公子目前所表现出的,绝对是有那个能力去帮助即墨离忧完成大业的。以小看大,这苏公子的才能绝不仅限于此,他的天空也更不该局限于此。 这种人生来就该执掌大权,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而皇兄唯一需要做的,只有掌控,将这种人才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成为他最有利利器,且不会被反噬。 这一厢,沈墨竹思绪纷飞,打量着那一袭藕白色满身书卷气的男子眼中神色变幻莫测,良久,又化为了一潭湖水,平静,毫无波澜。 “无嗔,本殿要你把那藕色衣袍男子的所有资料都调查清楚。必要时,可以向知语堂求助。”在沈墨竹考量着那一袭藕色长袍男子的同时,即墨离忧又何尝不是在关注着那一人,因为那一人的气质与其他人相比,更加纯粹,自然。 这样纯粹的人,还是相当有才华的人,自然是他最为渴望心动的贤才了。 是以,他才动了收为己用的心思,毕竟,在他一手推动下的朝堂,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因为就连他也不确定,那些人的底线到底是在哪里。倘若他稍有疏忽,或是棋差一招,那么,带给墨国的却是动荡,不安,更甚者是——改朝换代。 可即便是担忧,他还会选择如此,因为有些东西,不是选择避让就能够解决的。就如腐烂的伤口,若是任由它发展只会腐烂的越发迅速,将完好之处也波及其中,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及时的将腐肉剔除,虽然会痛,却只是一时。 而他,愿意用这痛,换的整个墨国的完好。 只是,这痛之后,他又该拿什么来愈合这伤口? 所有能够用的,该用的,他都用了。最缺的却是一枚主药,他曾一直为这主药而烦恼,现如今正好碰到了他看得上眼的那味药,那么无论如何,都得看看那味药到底适不适合他的份汤了。 即墨离忧对着空旷的包厢内,一句吩咐。虽没有声音传来,但本该平静的空气中,却莫名的多了一丝波动,可又在瞬间平复。 包厢外,偶尔有人扫过那包厢处,却似乎感觉有黑影闪过,再细看时,却连一丝痕迹都不曾有过——除却,那微动的珠帘。 这一次,知语堂愿不愿意出手呢。即墨离忧心中暗想。自此上一次与知语堂合作之后,他便知,这知语堂的能力远超他想象,深不可测。 所以,他心中虽然忌惮,但与它合作又确实是最省时省力的不是吗? 即墨离情透过珠帘,看向即墨离忧那处一闪而过的黑影,嘴角勾起了一丝莫名的微笑。太子皇兄还真的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位贤才啊。 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她笔下的动作。至于站着一旁监督的丫鬟看着那一丝莫名的笑,倒是有些惘然,不过却是春心浮动。 这小公子年纪虽小,但容貌照实出众,而且看他衣着,也绝对是官家子弟才能培养的出来,这等人物,是谁都会心动,更何况她这在逐星楼最底层的小丫鬟。 不过,这心动虽是不假,但她却也是清楚的,有些人,绝不是自己能够奢望的,而她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做着自己的本职便好——这便是逐星楼对她们一直所教导的。 至于其他处,依旧毫无动静。钟离子轩依旧闭目养神,耳畔依旧是那向来聒噪的声音。 安陵未铭依旧品着他的酒菜,偶尔分出一丝目光,投注在那一袭蓝衣人身上,其他人到底如何,在他眼中他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他和她。 一个是在意,一个也是“在意”,可这含义却是天差地别。 台下 一袭墨绿色长袍的乔羽书,嘴角扬着一抹极为淡雅的笑,饶有兴致的盯着台上的五人,偶尔却又低头沉思。他不得不承认,台上的那五人实力其实都不简单,就连那在墨国臭名昭著的李古浩,此时看来也是个藏拙的。 虽不知道,这原因是为何,不过再往深一点想想,却也是明白的。 看来,这墨国的水,确实有些深呢。不然他不过是离了朝堂一年,离国就被墨国逼到了主动投降的地步。 那一袭蓝色衣袍的人他虽不熟悉,但绝对是见过的,并且是鼎鼎大名,与他名声不相上下的人物——陵国的右相大人,季折颜。 他虽不明白这大名鼎鼎的人物,怎么今日跟着那人一般都跑到了这逐星楼,但这既然来了,肯定是有着他的原因。 他不会揭穿他,亦不会妨碍他,因为,他们都只是这墨国的过客,为着各自的目的,聚到了此处。此刻互相使绊子,对彼此绝对落不得好处。 而且,现在风清扬也在台上,这两人或许没有见过,但彼此却也都是听过名声的,这光凭着一身的气质也能猜出对方的身份了。 既然他们二人都不曾有任何的表示,那也就是说相安无事了。 至于那叶凡,撇去不谈,因为他的名声在即墨王朝中放着呢,没有人会小瞧他,小瞧与他交好的那些人。 可即便是这样,叶凡在他眼里,看起来更像是放着明面上用来做靶子的人,似乎在背后刻意的藏了什么人,而那人,才是真正的策划者——只是,这策划者到底是谁,他却又找不出来。 但他知道,不会是即墨离忧。这一次即墨离忧攻打离国所展示出来的,根本就不符合以往的他。而一个人也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所有的作战风格变得彻底,是以,他的背后绝对有人在为他谋划着一切。 只可惜,那人隐藏的太过于完美,让他根本寻不得一丝踪迹,现如今,真正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的话,那也只有他知道了。 或许,他真的需要去见他了。 藕色衣袍的男子,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相反,那是他最开始便注意到了的,只是,他虽看得出那人才华出众,是个极好的材料,只可惜,不是他离国的人——要之何用? 那样的人,骨子里,是死忠的,一旦认定,便不肯能背叛。那人既身为墨国人,又怎会甘心为离国办事? 数百年的时间,早就将三国之间的隔阂越分越大。最终不可调和。 至于与叶凡同来的段南瑾,容玄月二人,压根就不在乎,他们还不知道,叶凡和那逐星早就是两情相悦,叶凡这是卯足了心思要赢的,这要是真的输了,那也只能说他运气不好了,大不了自己再去抢好了。 至于那下面一个二个光看着就不像普通人的那些人又与他们何关,别以为他们会不知道,这逐星楼里的一切,即墨离忧会不知道? 自然,这楼中发生的一切也都该放着他来。他们俩可是只答应帮着他处理政事,可没说要帮着他招揽贤才的。 至于即墨离愁则是紧紧盯着叶凡,专注的看着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叶凡心底到底爱谁,事实上,在即墨离愁心里压根不在乎。 坊间皆传闻大公主即墨离愁对叶家大公子叶凡有意,可实际上,在即墨离愁心中,对叶凡并不是爱,她不爱叶凡,但她在乎叶凡。 就像对沈墨竹的态度一般。但却又有所不同,程度不同。 对于即墨离愁的这种心思,叶凡也是明白的,因为他自己也是对即墨离愁有着同样的感觉,但也知道不会是男女之情。 是以,在其他人谈及他们之间的事情时,他们都会选择同一句话——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不管台下如何,可台上还在继续。 半个时辰之后,有人停下来笔,第一人竟是李古浩,是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再有一炷香的时间,是风清扬停了笔,再往后是即墨离情让人把画送了出来,接着是叶凡,最后则是苏公子,和季折颜,那两人几乎同时停笔,说不出到底谁先谁后。 如此用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所有人都住了笔,这一场画艺,就此在此暂驻,却也代表着这重头戏的开始。 有些涣散的众人,此刻也都卯足了劲头,看看六人到底分出怎样的胜负。 之前他们在添画之时,也都是摆在案桌上进行的,他们在台下只看到他们眉头紧锁,时而急促,时而舒缓,虽看的紧张,但却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画了什么的。 此刻,所以人终于完了工,也就代表他们可以好好的欣赏一番画艺了不是吗? 六人的画,一一挂在了特制的幕墙之上,至右向左,竟是按照几人顿笔的顺序排列的。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就连那闭目养神的那人也是如此。 第一百七十四章 傲然 这入眼的第一幅画便是李古浩的,待所有人真的过去时,只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了――因为那本还算是意境极为清幽淡雅的画卷,在李古浩的笔下竟变成了一幅抽象画,在他们眼中,这分明是直接几种颜料泼上去的,哪里会像是画的。[]请加经|典|书友新群9494-7767 也难怪乎他是第一个住笔的了,这种画艺根本就拿不上台面不是么?!或许他们真的不该对他期望太多,世人皆传李家公子,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看来此言非虚啊。 本以为能够破了上次一局残棋,再加上刚刚所破的那一局的李家公子是个藏拙的人,可现在再看看他的画技,唉,这分明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 就照着现在这程度,他们都几乎可以肯定,之前这李家公子破的两局,估计也是有人在背后指点的,这才让他撑到了现在。 他们估摸着如果这一次不是因为人需要出现现场作画,保不准他又是找人顶包的。这不,现在不就是原形毕露了么! 众人或感叹,或鄙夷,或不屑,看着那幅惨不忍睹根本看不出原作模样的画作只是摇头。虽说众人是一副感叹的样子,但这画作的主人公李古浩却不觉丝毫,反而是颇为自信的看着自己的大作,嘴角还挂着一抹灿烂的笑。 如此,更让众人悲叹了。 “咦?这画一眼看上去跟鬼画符样的,这怎么越看越有感觉了呢?”在众人摇头之际,忽然传来一句较为突兀的声音,让人惊了神。 “笑话!这画要是真的…。真的很有意境啊!”另外一人当即接了那人话,嘲讽到,可真的再将眼神投过去时,却发现那本来跟鬼画符似的,看不清任何思绪,却在这一眼中又变的清晰起来,不知觉的,这口中想说的话也彻底的转了个弯,成了另外一曾意思。 如此两句对话传到众人耳,众人也都好奇了起来,难不成这画还真的暗藏玄机,一扫眼,再看过去,还真的发觉不一样了。 那一轮明月还是一轮明月,一潭湖水依旧泛着粼粼波光。但不一样的是,整个画面由最初的静谧,皎洁,化为了暗沉。 那本来黑乎乎的看不清到底是何面目的一团团的东西,在这一次看过去是,却发现了那竟是乌云,笼罩了明月的乌云,一簇又一簇,看似没有丝毫的层次,条理。却在这一刻又变的空明,了然。 湖水依旧平静,却也是在湖面上多了几团黑雾,笼罩了整个谭面,再也看不清全景。那黑雾黑中带着几丝红意,就如干涸的血,凝固在其上一般,陈旧,而又腐朽。但偏偏就是多了几分肃杀与凄凉。 黑影中又有着更黑的地方,那一处像是隐藏了什么,似是而非,看不真切。只知道像是两道血红色的烛火在藏在湖水中间,像极了眼睛,却又不知会是怎样的人或物才会有得这样的双眼。 李古浩的这幅画其实说起来很简单,整幅画卷只用了黑红,在附带着少量的深青色。可奈何他所上的颜色实在过于暗淡,让整幅看起来就是一团墨,接着一团墨。可仔细看下去却又真的会觉得它不一般。 因为这样的一幅画,彻底由光明化作阴暗,让他们莫名的多了一份恐惧,一份战栗,却,还有着一丝的兴奋,却说不出原因。就像那画里藏了什么秘密,让他们为之疯狂,却,又为之恐慌。 恐惧着,又喜悦着,这样的心绪让他们难以理解,却又不得不理解。 所有人,此刻的心绪都有些莫名的牵动,所有人。 即使他们也真的弄不清楚为何一幅看起来阴森可怕的画卷为何却让他们不由得赞同。仿佛这本该如此。 台上的的几人如此,即墨离情如此,段南瑾,容玄月如此,就连钟离子轩,乔羽书,安陵子铭亦是如此,所有人,所有人,包括自己画出来这样一幅画的李古浩,再去看他的画作是也是如此。然而这其中只除却沈墨竹一人。 因为就是他指导李古浩画出的,这种效果也是清楚的,是以,在那幅画画出时,他根本就没有再去看一眼。 只因为,有一句话他不曾言明――这幅画有暗示的作用,会在不知不觉中起催眠作用,看的次数越多,才会越着迷,看到的东西也就越多。 他交代李古浩时,也只是将一些流于表面的东西让他画出来,并不曾让他真的把所有都给表达出来,一来是因为李古浩确实也没那个能力把所有意义都展示出来,二来,则是因为,只这些已经足够。 足够他用这幅画来影响众人的视觉,与判断力了。 众人还在沉迷或是惊恐于那幅画时,早有人却是别开了眼,看到了其他处,因为他们也发觉了这画中的诡异。 越看,只会越沉迷。 呵呵,这墨国果然不简单呐。乔羽书低眉浅笑。可是越是不简单,才好玩不是么。 想必,那人也是因为这点原因才来了这墨国吧。 也就在乔羽书暗自思量的同时,楼上的安陵子铭又何尝不是冷笑。所有人都会隐藏不是吗?哪怕世人皆传,但传言却绝不可信。不过就算藏得再深,也终会在有一天显露出来不是么? 时间到底是最好的见证者不是吗,可以让真相彻底埋藏,却也会让真相大白于人前。 “诸位,这李公子的画作已经见识过么,那这乔公子的画作是不是也要好好的欣赏一番,这可不能厚此薄彼啊?”绿衣逐星按捺住自己那跳动的有些诡异的心脏,弯着眉角,对着台下的众人柔柔的说道。 而也正是因着这一句话,让所有人开始回神,脱离了那幅画的影响。绿衣逐星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不由得对红衣逐星对视一眼――这画,还真的不简单,竟然能控制人的心绪! 心中虽然震惊,可面上还是淡然,继续着自己的任务。两人悄悄错开了眼,仿佛一切都不曾有过。 众人收回了视线,心中却是暗自惊叹,那画,为何会如此有吸引力?想要再看下去,可一想着刚刚整个人好像都消失在其中的感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逼着自己看向了顶着乔羽书的名,实则是风清扬的画作。 风清扬骨子里多了一份傲气,与洒脱,是以,这种个性也不知不觉的体现在了这画意当中,都说字如其人,这画又何尝不是如此。就算风清扬无意,可在这画意上却也会不自觉的表现出来。 风清扬虽是离国的文臣,做了个掌实权的颇受信任,看中的尚书令,但骨子里多着几分冷漠,傲然。更像是武将或者是江湖人士。 是以,他的画,自然也是难逃这种特质。 画的最初构造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同样的景,同样的水月。唯一不同的便是多了些景,多了些人。 因为这幅画本身的格调便是夜,虽然是明月高照,但终究是夜,是以这色彩自然也不可能会采用的到鲜艳的颜色。所有,在某一方面,这幅画就已经给了太多的限制,能发挥的余地却是很少。 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却在风清扬的笔下,多了波澜,荡起了深深的水纹。本是不曾画有湖岸的画卷,此刻也多了堤岸,一排杨柳在月夜下,在狂风中疯狂的摇摆着枝条,带着几分张扬。 不似一般画柳时杨柳依依,随风轻荡的模样,这一次,风清扬选择了用柳枝在狂风中的摇摆衬托了风的凌冽。也才能在一潭平静的湖水中引起波澜。 如此狂风当中,却有一人立在摇晃着的柳树下,高昂着头,目光沉寂的看向湖水的深处,任凭那狂风吹拂下的柳枝扫过自己脸颊,任凭那波澜的湖水对他嘶吼。 而再看向他的肩膀右侧处,一只鹰隼驻足其上,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睁着眼眸,锋利敏锐的盯着深处,就好似,那湖水的深处藏着它极其在意的东西。 这样的一幕,让众人看到了暴风雨来了之间时,那人的蔑视,那人傲然。 风雨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在风雨前,勇敢的直视风雨来临前夕的那份预兆。 傲然,不屑一顾。 或许在这幅画中表现的还不够明确,但,他却是是让他们感受到了这样一种情绪。一种傲气。 这样便已经足够,不同于李古浩的那幅带给他们阴森的感觉,这一次,这一幅让他们看到了积极,奋进的一面。 而且,他的画或许没有李古浩的那幅映象来的深刻,但这画艺却不是李古浩所比拟的。这幅画中的每一笔,每一景都是下笔精深,绝不是李古浩那一团墨又一团墨所能相比的。是以在这一点李古浩输的极惨,若是真的有可却之处的话,那便是画中所藏的,让他们感到忌惮的东西。 只是这种东西他们又说不得到底是好是坏,只能不做评论。 看过了风清扬的画作,再之后便是即墨离情的。 即墨离情这一局可是由始至终都不曾露面,是以,也是让人好奇不已,这人是看不到了,这通过画却也是能猜的到的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聒噪 事实上,即墨离情的这幅画也并未有太多的改动,只是给人的感觉却有了很大的不同。[.超多好看小说]免费小说门户 本是折射着月光一潭幽幽湖水,这即墨离情的笔下却成为了一潭可看的见边际的温泉,氤氲的热气即便是在月夜下也是极为的清晰。一潭温泉的周围笼罩着的是郁郁葱葱的灌木,将这一方之地,遮挡的密密实实。 而也就在那朦胧的,氤氲的雾气之中,有一人倚在潭边,整个身子都浸没在了水中,除却露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女子的脸――这是所有人第一眼看到时的反应。 因为那一张脸不可能会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即便从那面容上,那张脸很稚嫩,最多不过十来岁的孩子,可却也不可能会有一个男孩子会长的如此风华绝代。 水中人面上看上去极小,可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孩子,却生的清丽无双。 那“画中人”肌若白雪,齿如含贝。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双目微闭,抿着樱唇,面色淡然的扬向天际。 月光如水,洒在那画中人的绝美的面上,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就好像由那画中人本身散发出的光辉一般。 一头青丝,大部分都浸没在了水中,在水中纠缠,缠绵。让人多了几分心醉。 那――是仙子下凡么?不知道,他们不知道,可在他们眼里,心里,那便是天上的仙子落到了凡间。美,绝美。一笔一画,勾勒的,却是神圣。 而事实上,这幅画除却了那水中人以外,其实还有其他人物,只是,却被那水中人的美所震撼。 离这一潭被密密的灌木遮挡严实的温泉不远处,有一十三四岁的蓝衣女孩子子手捧着衣物,微侧着脑袋,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看到这里,众人也明了,这蓝衣女孩子,是那水中人的侍女了?看模样也生的俊俏。只是却丝毫不能与水中人相较。 这幅画卷上,除却这两人之外,还有一物也藏于其中。只是不再是人,而是一只小仓鼠,藏在了那灌木丛中,一处极其隐秘的小道之中。 小仓鼠的小爪子上捧着一个咬了半口的野果,可目光却是直直的,直直的盯着水潭中的那人。 就算只是一只动物,可众人还能看得出它那滴溜溜的圆的小眼睛中的惊艳,呆滞。就连手中的野果似乎也要随时滚落在地,而不曾有丝毫的察觉。 是啊,美得事物总是赏心悦目的,不论所欣赏的对象是人还是其他。 这种美超越了极限,超越了一切。也不怪乎一只小小的仓鼠也会有这样的反应了。 可也正是这只如此有人性化的小仓鼠,才让众人更觉得那水中人多了几分亲近,少了几分高高在上的距离感。让整幅画卷多了几分生动俏皮,活泼。 这样的一幅画卷,让所有人惊了心动了情。如此风姿的女孩子长到又会是何等的风华。 “这是谁家,才能养的出这般精致的女孩子!”感叹,感慨,亦是叹息。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人,没有人能培养的出,这只能存在于幻想。 众人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因为在此刻,沉默便是最好的话语,他们说不出再好的话语去形容这样一幅画卷,这样一个人。 “你们只当那人不存于世间,可我,却是亲眼见证过那样一幕,因为我就是那其中之一的景。你们只当那样风姿的人,是女子――却不知,从始至终,他都是个男子。”即墨离忧听着下方那一句感叹,敛下眉角,低低叹了了一声。 而世人还不知是,也就是那样一眼,让她彻底沉沦,迷失,再也寻不得自我。(.无弹窗广告) 她说的很轻,就连她身侧的婢女也不曾听清她说的什么。因为婢女此刻也在沉迷于那画中人出尘的气质之中,早就失了理智。 她虽是一直看着这位唤作离公子亲笔作画的,可至始至终只看到了离公子所画的其他景,独独在那水中人上留了白,让她一直不知道画中人到底会是何等模样。 也就是在最后的时间,离公子才落下几笔,补全了这样一幅画,明明如此绝色的人凭空画出来绝对是棘手的,可在离公子手中不过是寥寥几笔就将如此仙人勾勒了出来。 她尚不得细看,这画就已经要被送了出去。 而婢女所不知的是,她即墨离情之所以寥寥数笔就可将他画出来,那是因为,他从不曾在她心底有半分的褪色,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牢牢的锁在她的脑海中。尤其是那一次,那一次,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颜的那一幕――从未遗忘。 微侧脸。正看到婢女怔怔出神,不由得苦笑――那样的一个人,如何不让人情难自控。逃也逃脱不得。 即使,此刻的他只是存于画卷之中。 沈墨竹微微眯着双眼,打量那幅画卷。 那幅画卷所描绘的水中人,因为除却容貌同他真实容貌的惊艳之外,再有就是那画所表达的就是他曾经历过一幕。 也就是那一次,他让兰心发现了自己的真面目。在钟离子轩之前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情人。 可,似乎这样的唯一,似乎也因着这幅画而改变,似乎到目前为止也要重新定义了。若是那水中人为他,蓝衣的为兰心,那,兰心似乎就不再是第一个知道他真实面貌的人了。 那,也即是说,那只藏在暗处的“小仓鼠”才是第一人?!只是,这小仓鼠,又会是谁呢? 离公子?沈墨竹眼神微抬侧向即墨离情所在的包厢,不由得陷入沉思。这人绝对会是熟人,只是这熟人又会是谁呢? 逐星楼的主楼是以长方立体布局构造,是以,沈墨竹只需微微上侧,就可以看到即墨离情所在的那处房间。只是,他虽看的到那间房,却看不到其中的人。 与沈墨竹同一个楼层的,也就是在沈墨竹所在包间,隔壁的房间内,钟离子轩看着那样一幅画,眼里闪过极大的兴味――那画中人虽然稚嫩,可他却还是一眼认出了那画中人――墨国三皇子即墨离歌――也正是他感兴趣的那人。 这幅画中的即墨离歌还很小,也就是说,画这幅画的人在几年前就知道了即墨离歌的真面目,要比他知道早有几年?! 没想到,这三皇子的真面目也不是没有人知道么。只是谁又能想到,这画中被当作女子的人就是他们的三皇子呢? 呵呵,不知道,那一天来临之时,又会是怎样的一幕场景呢。 只是,为何他在想到自己要比画的主人要迟上几年才知晓时,会感到恼恨呢,就仿佛,他,又差了一步,他才是该第一个看到他真面目的人呢?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隐隐伴着自己,可却又说不清为什么。 钟离子轩心中虽有着迷惑,但嘴角却挂着兴味,让一旁的非鱼惊异不已。 “主子,你怎么笑的这么邪恶啊!” “主子,非鱼还从来没见你这么笑过呢,主子也觉得那画上的小女孩长的好看是不是?其实非临也就觉得,要是那小女孩能给主子当主母就好了。 就是有点小了,不过非鱼不在乎的,就是不知道那小女孩到底在哪,哪天非鱼去找找去,她要是当了主母,绝对是会护着非鱼的,到时候看非临他们还敢欺负我,是不是啊,主子!” “主子,你说……” 钟离子轩本来还算是颇为复杂的心绪,此刻在非鱼一段又一段不停歇的话语,彻底的没了脾气――或许,他真的不该带非鱼出来的――聒噪! 若是非临,非渊,非羡三人中的任一人站着他面前绝对都不会是如此多话。或许,非鱼这性子真的是他给惯出来的。也难怪非临三人会常常捉弄非鱼了,就非鱼这聒噪的性格,就该好好调理调理才对。 况且,再听他那话,什么叫做他笑的邪恶?!他虽不在乎自己的相貌到底如何,但起码也是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所流露出的王者气势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匹敌的,哪怕是那墨国太子即墨离忧。 他们二人一霸气,一贵气,本就不具有可比性。是以,他可从不认为他的笑会是邪恶的,怎么说也该是霸气凛然的。 还有,非鱼这不上道的竟然把一货真价实的男子当作了女子,还要把墨国的三皇子当作自己主子的夫人?!他这个做主子的尚不曾有任何话语,这做手下的倒是心急的很啊。 女子?若是墨国三皇子都成了女子,那这世间还都成了女子了,他若是真的把那三皇子给娶了,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男子相恋,他素来不介意,只是,倒是那人,以他孤傲的性子,怕是说什么也不会和男子在一起的。 可,若是他非要如此呢?那人又该怎么做呢。钟离子轩如是想着,可刹那,有摇了摇头,暗自冷嘲一句――他难不成真的让非鱼乱了心性――要知道,他心底的那人可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其他人? 只是过眼云烟罢了,他如今又怎么可以对除心底以外的人感兴趣。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迷惑 想到此,整个人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凛然,闭上双眸,周身笼罩着莫名的冷意,如此一副模样的钟离子轩让叽叽喳喳的非鱼也感受到了不同,不自觉的音调低了下来,不敢在有过多的言语。 他的主子发怒的时候可是杀神在世啊。所以,就算他现在可以放肆些,但这个时候的主子却是绝对不可以招惹的。 画中人,似乎真的很熟悉呢?即墨离忧眼中闪过疑惑,那画中的蓝衣侍女虽是侧着脸庞的,但看那模样却是像极了兰心。 那个让离歌挂心不已的婢女,而后又不知所踪的婢女兰心。只是,兰心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画中出现呢?即墨离忧苦笑,感叹自己胡思乱想。 至于水中那人,他不知道,但却又似曾相识――他,似乎曾在梦境中见过,见过那样一张夺人心魄的精致面孔。 梦境中的那张脸又似乎要比这画中的人,张开了不少,轮廓也更深邃了不少,也更加的夺人心魄。只是他不知,那到底真的是一场梦,还是他的幻觉。 他记得,他也就是在那夜,那夜在遂林城外被一箭射伤的那一晚,他隐约看到了那样一张绝美的面庞。只是,他不知那到底是真是假。 那次时候的第二日,他不曾问过一句,无论是偷袭的那人,还是那伤,再有就是隐约看到的的那张绝美的面孔。都不曾有半句疑问,只当一无所知,只是,今天真的再见这样一幅画,他不由得怀疑,或许,那晚,他并没有看错呢? 只是,若真的存在那样一个人,又会是谁呢?明明那时的他还在离国,不可能会有那样一个貌美的女子出现在军营之中。 女子? 为何,他潜意识中,并不觉得那画中人会是女子?即墨离忧惘然。 相较于即墨离情那幅画的惊艳传神,那么,叶凡的这幅画却显得有几分平淡了。 只是画意虽平,但所表现出的却是极其的温馨,和谐。暖人心脾。 没有用繁杂的笔墨去勾勒出太多的景色。只是将一潭湖水化作了一条蜿蜒的溪流,蜿蜒着向前,看不到尽头,溪水中间,几块石头冒出了水面。溪水清澈见底,水纹之下便可见那圆润的卵石铺在溪水下,在细细看过去,竟然能发觉还有几尾小鱼藏于石缝中间。 水面之上,并未其他,只于一对交颈鸳鸯在月下相依相偎,映衬着的,是溪流两岸那修长的竹子构造成的密林。甚至他们仿佛听到了那竹林在微风的吹拂下,发生沙沙的声响。 如此一方画卷,给人的感觉却是心安,温暖。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便是他们看看到的。相濡以沫,生死不弃。这,也是不是代表了叶凡对逐星的情意。 叶凡,真的是爱上了逐星。这一次,他们真的看到了他的决心。众人感叹。 如此画卷,自然是让今夜的主角,逐星看在了眼里,感动,温暖,在她心底肆意蔓延,充塞了她整个胸腔。可却又多了酸涩,让她忍不住的眼眶泛酸。 她懂他,他亦懂她,只是,她有她的人生,他亦有他的轨迹,她其实并不值得他如此相待。今夜如此一幕传来出去,他的声名也却是是毁了啊。 台上那一幅画,让台下的即墨离愁湿了眼角。叶凡,若是她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愿意支持你,即便所有人――都反对,我愿意做那个永远支持你的那人。 看见你幸福,又何尝不是我的幸福。即墨离愁吐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了笑容,却是对着叶凡满满的祝福。 与她而言,叶凡是她最重要的人,是她最在乎的人――她在乎的人有了守护的人,她自然也会是一起守护。即便那人,并不被世人看好。可只要是他在乎的,她便为他守护。 叶凡之后是名为安公子的,实则是季折颜的画迹。 季折颜画卷上只有三人,两男一女,泛舟于莲叶田田的水面上。 一人站于船尾撑船,另一双男女坐着船头。三人年纪都不大,也就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看那样子像是背着家人偷偷跑出来游湖的稚子。 那船头的一对少年少女容貌有几分相似,让人一看便能知道那是一双兄妹。兄妹二人双脚放于水中,扑腾着水花。 女孩指着不远处的一朵白莲,扬着一张温暖人心的笑颜似乎对着旁边的男孩说些什么。那笑容,极暖,即便只是一幅画,可他们还是能够感受到那温暖洋溢在脸上,温暖了他们的心房。 而男孩子,则是侧着头,有些怔怔的看着旁边那对着自己笑的温暖如月光的女孩,有着呆愣,却也在那呆呆的表情下看到了一份对女孩的依恋。 这样一幅画卷,很纯净,很美,让台下的他们回忆起了小时的他们。与画卷中的画面相比,他们的幼年,似乎并没有这般的纯粹。纯粹的在月夜下泛舟,赏莲,扬着一张笑颜。从未,从未。此刻看着这样一幅画卷,心底却多了几分羡慕。 季折颜亦是盯着自己的那幅画陷入了沉思,他还记得,那时的他们,是如此开心的,纯粹的在那一方莲叶中泛舟。可如今,不过几年,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寻不到最初。 就是季折颜自己也说不出怎么就将这样一幅画卷画了出来,他只知,在看到那最初月光照水图时,就莫名的想起了他们三人泛舟的情景,待自己发觉时,却已然落了笔,只能将错就错。 这一次,怕是未铭会恼恨的很吧。现在的他,可是最厌恶自己提起以前了。只是,记忆不是其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不愿想起而泯灭呢。有时,反而会更清晰。 “未铭,皇姐把那朵莲送给你好不好?未铭生的这般好看,那朵莲可是配极了未铭呢。”女孩指着不远处的那朵莲,轻笑道。明明是调侃,可却就是很温暖,就像羽毛轻轻扫过了心田,让他不由得为之颤抖,心悸。 他怔怔出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睁着双目呆呆的望着那笑的温暖的那人,“皇姐,未铭,未铭是男孩子。”他愣怔了好久,终于是扭捏的说了一句话。 “男孩子又怎么样了,有没有人说男孩子不可以配花的,是不是?”她还笑,连眉角都弯了不少。 “…。皇姐…。”他小声嘀咕,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他知道,皇姐虽然会笑他,却,却是对他最好的那人。比任何都要好,在他心里,她便是他的依靠。 “呵呵,好了未铭,难得皇姐带你偷跑出来一次,干嘛还要一副受气小媳妇似的,皇姐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那白莲就是很配未铭不是么?!”她说的理直气壮,反问出声。 “是…。很配。”他抬起头看着那朵莲,又看看自己的皇姐,哭丧着脸认命的回道。可是,他却知道,在所以人都厌弃他,只有他的皇姐一直陪着他的身边,不惧所有。 “就是说么,我们家未铭可是生的最好看了,让皇姐都嫉妒呢!”她收回那指着白莲的手,转手捏上了他的脸颊,轻笑道,“折颜,折颜!把小船往那里撑,我要把那朵莲摘下来送给未铭。”她一边蹂躏着他的脸颊,一边笑着对着船尾的折颜喊道。 “…。皇姐…。”他哭着一张脸,唤道。可惜她笑的很灿烂,压根就不理会他的哭诉。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他的皇姐,他最爱的皇姐。 “呵呵,未铭,未铭…。在叫声皇姐听听…。”她的笑声宛若银铃,就在他的心底荡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声纹,让他也跟着喜悦,飞扬。 是啊,在那个时候,他以为他们会如此一辈子。永远的一辈子,只可惜,没有可能。 曾经他以为,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不在乎任何事,只要有皇姐在他身边,他便不在乎所以,即便――所有有厌弃他,讨厌他。因为在他心里,皇姐便是一切,便是他的温暖。 只可惜,他曾经以为是天,是温暖的皇姐,到头来,反是那冰冷,最彻骨的存在,她――摧毁了他所有的信念,和信任! 安陵未铭睁开双眼,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是啊,他以为的永远,也只不过是浮云一瞬,是奢望罢了,一切终究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也都回到了最初,他还是他,一无所有的他! 他没想到折颜竟然把当年的一幅画面画了出来。让他回忆到了当初以为的温暖。 可折颜,你知不知道,当初越是觉得幸福,现在,他越是觉得痛苦。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嘲讽,他不在是当初那个傻傻的他了,又怎么可能会再被迷惑。 当初,她骗的他有多深,现在,他就要将所有都讨回来! “未央!你生为陵国最为高贵的公主,怎么可以和那贱种在一起!”那一天的他,正打算去寻皇姐,可却被那一句话,定在了殿门外。他知道说话的人是谁,那是皇姐的母后,也是陵国高高在上的皇后。 第一百七十七章 僵持 他亦知道,她口中的贱种说的便是他。他本想退走,可偏偏那时,想留下来听皇姐是怎么回答的。 现在想想,或许,那时他该离开的,那样他便可以永远活在他自己编织的美梦中了,就此沉迷一生,永远不醒。 “母后,您先不要生气么,都说了是贱种了,儿臣又怎么会与一个贱婢生下的贱种厮混在一起。母后,您不是曾经教导过儿臣,这每一物都需用到该用的地方么。如今儿臣与那贱种走的亲近,也不过是看着他那皇子的身份,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陵国子嗣十数个,可偏偏都不是些省心的。 母后您如今也不能再生育,倒不如乘着那个贱种还小,养在膝下,到时若是得了父皇的赏识,做个太子,母后您不就可以在背后拿捏了么,他想做什么不是还得听您的?”他心心念念的皇姐语气中带着讨好回答道。 他看不到她的动作,却也是猜的出来,她一定是扯着她那高贵的母后的衣角,撒着娇,满脸温润的笑意,无任何顾忌的说出这段伤他至深的话。 “呵,没想到母后的未央竟还是如此聪颖啊,母后就说么,未央怎么可能会自降身份与那小杂种交好。未央啊,你还真是母后的宝。”那高贵的人亦是笑着回答,言语中是无限的骄傲,“可是未央啊,母后可是看了,那小杂种可不像是好拿捏的,这养虎为患的事,可不能有。尤其,他那卑贱娘的事…。” “母后,您放心吧,现在那贱种可是整个心思都奔着儿臣呢,儿臣现在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这样的人,母后您还怕拿捏不得?”说着,那咯咯的宛若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亦是,刺进了他的心里。 那高贵母女二人依旧在带着满意,继续说着笑着,而他,伫立在门外的他,却宛若被无数的尖刀刺进了心口。痛,撕心裂肺的痛。 原来,他,在她心中也只不过是卑贱的贱种罢了。就连他的母妃也不过是一个贱婢罢了。呵呵,他原来在她心里只是一只狗罢了,一直随时可以的舍弃的狗罢了。 他以为,她对他不同,他以为,她是她唯一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却没想到她比任何人都卑劣,残忍。 表面的温柔下,藏着的却是致命的毒药,而他,却毫无所觉,中了招,中了毒,伤了身,伤了心。 闭上眼,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愤怒,不心痛,不去质问,只是逼着自己静下来,静下来,当作毫无所知――良久,转身而走。 那些话,他会将它刻在心底,提醒着自己曾经被如此毫无尊严的玩弄。他会记得,永远。 回忆戛然而止,亦是让他,坚定了他抹除这段耻辱回忆的决心――这一次,谁都不可以拦他! 谁!都不可以!他用六年的岁月去得到他所想要的,又怎么可能会轻言放弃! 折颜,我们回不去了,再多的,再美好的回忆,也只是一场回忆,虚幻罢了。安陵子铭敛下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猩红,看着台下那蓝衣人黯然。 …… 最后一幅画,也就是那颇受几人关注的苏公子了。 乌云蔽月,就连那隐约露出的些许,也是血色。暗夜之下,竟是战场――两兵相接,杀气凌然,战船,战旗,战鼓,刀枪,血液,火焰。 一潭湖水,竟化作了辽阔无边际的大河,一场轰轰烈烈,却又无限悲壮的战役在此展开。再看那画卷之上两兵交接的对象,竟是为墨离两国的士兵。 而其中最瞩目的却是那一袭盔甲,立于船头,与敌兵相战的那人。(.无弹窗广告)无所畏惧,勇往直前,那一刻,他们只是感受到了如此心绪,他们唯一感受到的就是那人坚韧的,傲然的信念。 一杆长枪诉说了他的坚韧,一袭铠甲讲诉了他的不凡,一身鲜血证明了他的凛然。他,就是那唯一,独特的风景。 雄浑,壮阔,血色厮杀。 那是他们的太子殿下!台下众人惊醒,这一幕画卷像极了枫越城外,黎陌河的那场战役。而在那一场战役中,也只有他们的太子殿下会是如此的令人瞩目! 没想到,这苏公子,画的竟是战事。台下众人惊异。这苏公子实在是不一般的心思啊。今晚这个场合,可不适合这个主题,但他们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战事却又是极其有渲染力,他们的太子殿下,一直,是那么的瞩目,让人忍不住追随。 一不小心成了画中主角的即墨离忧此刻自然也是看到了那画中内容。看罢,这才觉得好笑,他自不知竟成了他人崇拜的对象了。 看那苏公子,怕是本就一心想着追随他的吧,可惜一直不得其法,今夜竟趁此机会借画传达。 要知道,今日逐星楼一事可是闹的满城皆知,就算他今晚不曾来着逐星楼,但今晚如此精彩的赛局,不出今夜就会传遍整座城,届时,不加渲染都会传到他的耳中,这自然而然,也就定然要去拉拢。 没想到,这苏公子倒也是好算计,估摸着他今日到逐星楼也不是为了逐星,而是寻个机会把名声打出去吧。 若是他的背景真的没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人,他自然也不会错过了。即墨离忧眼中星光闪烁,对台下那人倒是兴趣满满。 这一次,也算是看了场精彩的戏呢,倒也有所收获。 如此,六幅画也算是品鉴完毕,是以也该有所评断。 六幅画说起来,倒还真的说不清孰优孰劣,若真的非的分出个胜负来,那么那个换做乔公子也就是风清扬的画作,似乎是要稍逊几分。 这李古浩的画技虽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可这画意却说不准,因为那幅画竟有迷人心魄的力量,如此,谁还敢小瞧它。 而至于那离公子,其画意主要就在那画中人,宛若天人的画中人。叶凡的虽是平淡,可胜在意向,谁不想得一知己相伴左右,生死不弃。至于那安公子的画,则是让他们回忆起了少年时的一些美好回忆,而且,看那画,也是能感受出那落笔之人对彼时岁月静好的怀念,如此一番心意,又怎会去抹杀。 再有就是那苏公子,苏公子这画的主人公便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他们又有谁冒个胆子说他们的太子殿下不行?!况且,如不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他们又怎么可能得这么多年的安稳,又怎么可能大败离国,为墨国争得颜面,争得了数座城池?! 所有说,说不好啊。 不同人,有不同的欣赏标准,这每个人的看中的又不一样,所以说,还真的不好办。 红衣逐星,绿衣逐星又何尝不是如此,这几人的画技造诣可都不低,这无论去了哪个可都说不过去啊。 是以,她们也只能寄希望于那幅真迹之上了。谁与真迹内容最相似,那便是谁。而唯一一点让他们踌躇的却是――那画中画的内容她们也不得而知,而且,她们也尚不曾把画中画的解法给找出来。 红绿逐星对视一眼之后,终是站出了一人,却是红衣逐星,“这画艺比拼尚不曾到最后,自然也无法分出优劣,是以,这最终评判结果在于谁的画与画中画最为相似,相似者胜出。” 如此,众人也点头称是,这样到也还算公平,毕竟这没有看到真画,谁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优胜者。 “这与画中画比对是不难,只是,这画中画尚不曾解出,所以,不知诸位可有法子将这画中画给找出来?”绿衣逐星一声轻问,让众人失了魂。 “是啊,这画都不知道,又该怎么比对?”众人赞同道。 “可那画中到底有没有画中画,谁也说不准啊。” “……”议论纷纷不断。 很快便有侍女将那幅真迹取了过来,同那六幅画挂在一起。让众人看了过去。 有原画的比对,更是让他们看出了六幅画的各有千秋。 李古浩率先上前,仔细的打量着那幅画后,直接吩咐侍女拿了杯水来。侍女也不怠慢,很快便递过来一杯水,李古浩不曾有半刻犹豫,那一杯水就此一泼,全倒上了那幅画上。 李古浩如此动作,让台下众人一惊――这小子真心不想好了是吧,这可是画,你这一泼,不就是全毁了! 台下众人惊异不已,倒是红衣,绿衣逐星丝毫不在意,因为浸水这一招她们也曾用过,根本就是无用,就连火烧她们也不是不曾用过,可却还只是徒劳。这画水火不侵,是以,她们根本就不会担心它会损坏。 诚然,如红绿逐星所想,一杯水泼上去,那画未受丝毫影响,泼上去的水也都瞬间滑落下去,根本不曾在画上留下一丝痕迹。 如此一幕,自然是让众人看的清楚,本来也是怀疑这幅画真实性,也都清楚了,这当真是真迹,不然,这样一杯水泼上去又岂会丝毫不受影响?! 只是,虽知道了它的真实性,可又该如此破啊。总不能僵持在这里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憋着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取火来!”李古浩不信邪,又吩咐道。(.) 丫鬟看了看红衣逐星的眼色,见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去取了火烛过来。 火焰烧上画卷,却还是未曾见那画轴有任何烧毁的痕迹,干净,纯白如初。就连一点烟熏都不曾留下丝毫。这一次,李古浩确实是死了心。 这画卷水火不侵,如何才能破的了啊。 其他人自然也是看着李古浩的动作的,见李古浩水火两招都用上了,便真的是知道这幅画,绝不是平常一般好解决的了。怕就是盐酸也能奈它不可,若不然,何曾有今日破画一说? 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人玩过画中画一计,可多数不是用水,或是用火就破了,再者便是盐酸,何曾见过水火不惧,盐酸不腐的画轴?! 顿时,所有人都犯了难,这画中画不现,如何能继续下去啊。 皱着眉头,苦恼的想着法子,他们可都不是闲人,今日难得好心情的上台一次,难不成还得拖几天?!李古浩望着那画,亦是恼的很,他还不容易等到了现在,和叶凡那小子一较高低,可不能给在这里给绊住啊。 他还要把逐星光明正大的赢回去,活活气死那小子呢! 灵光一现,李古浩蓦然想起,自己不是还有个智囊在侧么。想到此当即眼睛发亮,望向楼中那人。 沈墨竹一直就是看着李古浩的动作的,自然也是清楚他那投过来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弟,李古浩那小子又把心思打到你头上了,你还助他?!你倒还不如就让他退出算了,我瞧着他就是和叶凡赌气的,这赢不赢也都无所谓了啊!”即墨离殇看着两眼发光的李古浩,当时就不满了,这小子脱他下水一次,还敢接着来,真的不想活了是吧。 “呵呵,二皇兄,当初不就是因为你合着公子邀约着来逐星楼助他一次,怎么到现在倒是你先悔了?”沈墨竹好笑。 “我这不是看他得寸进尺,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么!你再帮他,他只会蹬鼻子上脸了!”即墨离殇微微心虚,继而理直气壮的说道。他才不会说,他就是存心让李古浩在下面干着急的。 他虽然没有和他这个三弟相交多深,但却也是能猜出来,他这三弟素来是守信的人,他既答应了李古浩要助他到底,就绝不会因为其他而放弃,除非,李古浩自己主动放弃。 可看如今这样子,李古浩那家伙分明是没死心不是么,是以,就算他在旁边使离间计,他那三弟估计也不会管他。 沈墨竹笑笑,不多言。 “哎,墨兄,墨兄,你快出来帮帮兄弟我啊!可别听那个混蛋瞎说,这画兄弟我真的破不得啊!”即墨离殇与沈墨竹其实也没说两句话,不过倒是让下面的李古浩真的急了,这时间总会有一种相对性,尤其是在这等人,等答案的时候显得格外漫长。 李古浩可不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这不,见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反倒是即墨离殇的身影在隐约晃动,就知道三皇子一直不曾有动作,肯定是那个万恶的即墨离殇在使鬼,不由得急了,喊出了声。 反正这个时候他也不顾了,他李家公子的名声向来是传遍了整个京都的,也不怕这个时候再毁上一毁,反正他就是告诉别人自己就是靠人在背后出谋划策也不怕他什么。他只要赢了,管他用什么手段啊! 墨兄?!众人一惊,台下的人一惊――莫不是李古浩口中的墨兄是刚刚退出了比赛的那位墨公子? 可看那李古浩喊的方向也不对啊,这一个是三楼,一个是二楼,怎么也搭不上啊。[] 即墨离殇在楼上听到李古浩那一声吼时,当时脑袋就大了――顿时就有想把李古浩就地宰了的冲动。 他那三弟向来喜欢清净,李古浩这一吼,不是活活把所有人都给招过来了么!他还就不信,李古浩那小子,几次与他那三弟相交,还能不能了解一二?!李古浩那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自己找死,也不带拖着他的啊! 旁人或许不知道他这三弟到底受不受宠,他还能不清楚,他那皇帝老儿,心底最喜欢的不会是那被万人称颂的太子即墨离忧,而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低调的要死的三弟!谁让他家皇帝老儿这辈子最惦记的人是他那三弟的娘――清妃呢! 这爱屋及乌,这三弟虽看着不受宠,可实质上却是在皇帝老儿心底是最重的。要是被他家老子爷知道是他和李古浩坑蒙拐骗把三弟骗进了逐星楼,指不定怎么整他们俩呢。 他家三弟是不在乎出不出现在逐星楼,可他家老子,他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兄长姐妹在乎啊!上次的罪他还心有余悸呢,这一次,李古浩竟然又给他整出点幺蛾子出来,这不是存心要他命么! “三弟,别理李古浩那家伙,那家伙是存心找死了!”即墨离殇当时就抓狂了,满眼期盼的看着沈墨竹。 他这三弟可不能出去,这一出去,保不准明天,不对要不到明天,今天晚上就能传到他那几个看他不顺眼的兄弟姐妹耳中去。然后等待他的就是死的不能再死。 “让人把这张纸递下去,李古浩看了,自然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沈墨竹不甚在意,他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是不宜出去的,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不如就让即墨离殇做个出面人,也可以挡了不少人的眼。 “哎?!这么快就像好办法了?!”即墨离殇讶异,他这才说几句话,他这三弟竟然都写了方法出来了?!他都没注意到啊,而且,这不过是远距离的瞄了几眼,真的就有法子了?! 即墨离殇惊疑,这不是他不相信沈墨竹的本事,而是这本事实在有点太通天了,这就看两眼就好了?要不是知道三弟是不可能是这逐星楼的人,他都怀疑三弟是有答案的。 可看逐星楼自己人都破不了的局,怎么就放着自己三弟的手中就跟捏豆芽一样的,这差距能比么?! 要知道,这水火酸盐都不惧的画,让他们都没招了的画,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解了呢。 有些愣神的接过那张墨迹未干的纸张,即墨离殇低头看了过去,这一看却有些愣了――就这么简单? 这简单的有点想让人死了吧?!可是,三弟,你真的却是这样的方法一用,那幅画真的不会毁?即墨离殇扪心自问,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崩溃了! 即墨离殇愣愣的招呼过来外面的丫鬟,让她把纸张递了下去。丫鬟已经走远,即墨离殇还是不曾回过神。 再看沈墨竹,依旧是含着一抹淡笑,神情安然的望着下方。 好吧,人和人不能比,他认了。即墨离殇如是想着。 从李古浩吼出一句墨兄时,即墨离忧便动了――他那个墨兄,不出意外,绝对就是三皇弟――离歌。 只是,离歌,到底会不会出来呢?即墨离忧暗问,以离歌的性子却是是不会出这个风头的,可以他的性格也不至于不帮。这到底会怎样他还真的说不准了。 见着丫鬟拿着一张纸下了楼,上了台,即墨离忧便明了,离歌他当真是不愿出来。只是看着这样一幕场景,心底有几分释然,却也有几分失落。 离歌若是出来,他便可以见着他了,而不是躲在这里,不敢去寻他。毕竟他怎么也不该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尤其,他身边还有着二皇弟即墨离殇陪着的。而且就算他真的去找离歌了,又该用什么理由去见他,总不能说,听手下的人说你到逐星楼了,然后我也跟着了吧。 …… 丫鬟依着即墨离殇的意思把纸张交给了李古浩。李古浩打从一开始就是关注着的,见里面那人真的让人送出了东西,当时就咧开了嘴,无限欢喜。那幅笑着的恶心的表情,直看的叶凡忍不住想出手揍他。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一拳头揍上了李古浩那正笑的无限灿烂的脸,却没想到正中拳头的却是他的眼,顿时,一双还算是勾人的丹凤眼的其中之一化为了熊猫眼。 “擦!叶凡你发什么疯,敢打小爷!”李古浩上一刻还笑的灿烂的一张脸顿时笑不出来了,顿时怒了,吼道。 “打你就该受着!怎么还想再来一拳?!”叶凡似乎不在乎李古浩的怒火,他现在可比李古浩还要冒火呢!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这几月在战场的时候,可不就是李古浩这小子整天缠着逐星?! 一缠便是几个月真当他是好惹的,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跟他抢人?!他要是真的不想活了,他也不介意替他松松骨。本以为这次没几个人跟他抢逐星,可结果呢,结果竟然冒出来这么多的人! 那个男的对着觊觎自己女人的男子都绝对不会好脾气的,尤其这一个二个还真的颇具实力的男的!他如何不气!其他男的他不好动手,这李古浩他总不至于还憋着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盐水 继而,李古浩有扯着发痛的嘴角让人端了一盆加了盐的清水,又让人把煮的发烫的画卷放到了盐水之中。 可他的话,却也让他们不得不听,因为,就是因着他的办法才让画有了变化。几个人让了道,让人把火炉撤了下去。 李古浩探过头,看着那画的变化,顿了顿,而后吼道,“该死的,现在把火炉给我撤了!再煮下去,真给煮坏了!”这一次他依旧嚣张的很。 那几人真密切关注着那画的变化,自然也就不会理会一旁哼哼唧唧的李古浩。被忽视了的李古浩只能自己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火炉前。此刻他可没了一点的风度翩翩,发髻散乱,衣衫凌乱。脸上更是挂满了青紫,尤其是那两个大大的青眼圈,极其引人注目。 李古浩被几人丢在一旁,滋着牙,恼恨的很,要知道这法子可是他弄出来的,这几个,打了他不说还不让他看!岂有此理啊!可打也打不过,骂也不敢骂,悲催啊!李古浩悲愤。 几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银白的卷轴还在变化,可他们却看不出到底是怎么一种变法,只知道它是变了,似乎那白卷便薄了,更显得晶莹剔透了,有什么东西挥发了,消失了,却又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煮在沸水中的画卷,一点一点的消融了墨迹,将那墨迹融在了水中,再看那画卷时,却便成了一面银白的毫无墨色的白卷。 水汽氤氲,在某种程度上阻了他们的视线,却不会妨碍到他们看到那画到底有怎样的变化。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了手,他们的目标本就是那画,此刻自然也就再和李古浩纠缠的必要了,放了手,丢下李古浩,看向了那沸腾的水。 “都别打了,这画真的变了!”绿衣逐星惊呼。 绿衣逐星见红衣逐星如此,亦是跟了上来,这一看――却是呆了――画真的有变化了! 红衣逐星,眼睛微微一瞟,看向那冒着热气的煮的正欢的画,却隐约看到那其中似乎有变化。不由得上前一步。 红绿逐星亦是带着笑看着如此一幕闹剧,她们也没想到,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都连成帮手了。 对吧,像她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呢。 即墨离情看着被揍的坑爹的李古浩,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对那主人公爱莫能助――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有人啊,总想着显摆,迟早要遭人收拾的。这李古浩虽然是她家亲哥的兄弟,可不是她的啊。所以呢,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当看场戏好了。 楼上几个算是和李古浩熟识的那几人,倒也是好笑的看着下面这样一幕场景。 李古浩的惨叫声时不时的传出了,可惜却没人理会,他们下手又不是没个轻重,这打的到底痛不痛他们还能不知道?! 乒乒乓乓的声音毫无顾忌的在逐星楼大厅中响起,台下众人皆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倒没想台上那几人都是性情中人啊,看不顺眼了,揍上一拳,心里也就平衡了。不错不错,他们就喜欢这样的。 李古浩看着那几人阳光灿烂,温暖如玉的样子,汗毛耸立,嘿嘿一笑,想找个空隙钻出去――可叶凡他们几个会给他机会么? 所以呢,这生气么,总要发泄发泄吧,冤有头债有主,这发泄也得有对象才是,这自然而然,李古浩就是那发泄的对象了。 画意比拼那一局,不说其他,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落了下风的,可他本来就是冒牌货,自然也就不会在乎这比赛的输赢,现在站在这个地方也就是想看看这画中画到底是怎么一个样子,可却没想到李古浩这小子嚣张的要死,破个画都要罗里吧嗦的,他如何不气。(.无弹窗广告) “你不都是说了么,咱们等着就好,你说,这等的时间这么久,也得要找点事情做才是吧?”风清扬笑眯眯的说道。明明笑的极其友善,可就是让李古浩感到了浑身毛骨悚然。 “喂!你们可不能乱来!爷可是唯一能够找出画中画的人啊!”李古浩苦着脸吼道。 “你说呢?”叶凡笑的灿烂,问的温柔。 李古浩看着突然间围过来的几人,有些惊慌,“你们几个过来干嘛!” 叶凡,季折颜等四人,彼此对视,似下定了决心,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走到看了李古浩面前。 那表情那动作直想让众人再揍上一拳! “看小爷做什么!老老实实的等着!你们当着画中画是这么好找出来的啊!”李古浩说话毫不客气,拽着一张脸回道。 叶凡等人将眼神投向李古浩,却看他正满脸得瑟的睨着眼,不屑的看着他们。 台上的几人围了过去,却发现那一幅画竟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连丝毫的损坏也没有,不由得惊叹这画的难得,可却也不由得怀疑这个方法究竟能不能成。 一盆清水在火焰的作用下,温度逐渐的升高,升高再升高,直至沸腾,冒出了白蒙蒙的热气,汩汩的水泡不断翻涌破裂,再翻涌破裂。 红绿逐星看着李古浩的动作也未加阻止,她们根本就不担心这画卷会不会破坏,只担心能不能将画中画找出来,至于用什么方法不论!而且,看李古浩那神情也不像着没把握的样子,与其藏着这个秘密一直招不出来,倒不如就让李古浩试一试也好。 而且,他就不怕这样煮着,把画给煮坏了吗? 众人看着迷惑,这招不是用过了么,这水是泼过了的,这火是烧了的,难不成这便成了热水,这效果还就不一样了么! 他现在可是对三皇子的话言听计从,他说啥就是啥,准没错!而且,他现在也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多爽啊!虽然这其中也有几道让他感到浑身发毛的,但跟大多数一比,可以忽略不计了。 “把那画给我取下来,然后放到水里,再把盆放着火炉上给我烧着!”李古浩丝毫不在乎他人的眼光,自顾自的使唤着。 丫鬟不大一会将东西呈了上来。李古浩看着那摆放好的物价,笑的极为欢喜,可这欢喜的表情落在别人眼里只觉得猥琐奸诈到了极点。 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乐意见到这个“声名在外”的李家公子赢得比赛了,逐星要是真随着这李古浩走了,还真的羊入虎口了! 可就算如此,她也只能认命的去准备那些东西,那就是命啊! 一直侍候着的丫鬟听着李古浩那嚣张的声音后,有一瞬间的僵硬――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沈墨竹看着即墨离殇那笑的满脸奸诈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人还真是冤家。 所以,这一次,他坚决和叶凡站在一条线上。 再说了,叶凡那一拳倒不算是恶意,最多也就是看着他那张相当嚣张猥琐的脸看不惯罢了。不说叶凡看不惯,就是他都看不惯,不灭灭李古浩的威风,天理难容啊! 而在所有人之中,估计又属楼上的即墨离殇笑的最凶――他虽然听不到李古浩到底说了什么,但看的清楚,尤其是李古浩那憋屈的神情看的他甚是欢喜。他就是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刚刚的抓狂! 季折颜,风清扬,苏公子等人亦是嘴角带着笑,这台上刚刚发生的一幕,他们可是看的听得清楚呢。敢情这李古浩是只敢在旁人面前嚣张,在叶凡面前又成了软柿子了。 “去,给小爷我端盆水,再拿个火炉来!”李古浩相当嚣张的声音扬扬响起。让台上台下众人的脸色一阵古怪。尤其是看过了李古浩在叶凡面前的表现后,心中不由得叹道――这货还真是欺软怕硬的料啊! “嘁!”李古浩一个白眼甩过去,慢慢悠悠的拿起纸张好好的打量了起来,待看到纸上内容是,叶凡明显发觉李古浩的神色有些古怪,正欲夺过来时,却又发觉他很快的又把纸张收了起来,让他没了机会。 三皇子的本事他又不是没见识过,早知道他也把三皇子拉过来了,怎么能让李古浩那小子占了便宜?! “你不是有办法么!还愣着干嘛,不是想赢么,赶紧的啊!”叶凡看着李古浩手中的那张纸,没好气的说道。 李古浩说的声音虽低,却正好是能让人听得到的,叶凡听着李古浩那话,索性就当听不见,他又不是不知道就李古浩那本事,要不是有三皇子在后面给他撑着,真当他自己能混到现在?! “爷不和你计较!等爷赢了,你就哭着求爷吧!”李古浩暗暗骂了一句,他不好动手,总不至于不可以动嘴吧。 叶凡眼中的怒气太盛,以至于李古浩想找场子回来,却也能只能憋屈的收回了那凶恶的眼神,好吧,谁让他理亏呢,而且也打不过叶凡那混蛋。 柿子捡软的捏,这一点他向来是懂得,不捏他捏谁,尤其还是一个如此不上道的,非要和他抢的。李古浩不让他发泄,谁让他发泄。 第一百八十章 最初 片刻之后,洁白的画卷之上又有了变化,白色退却,清水亦开始变得浑浊,像是倾倒了奶白色的液体在其中。 奶白色越来越浓,宛若浓汤,最后竟然让水中的卷轴被这液体所浸没,寻不得它的踪迹。叶凡几人虽看不到这画轴的变化,却也没有在意,他们能做的只有等。 “可以取画了!”李古浩望着那乳白色的液体叹道。 旁边的婢女是早早的候在一旁等着吩咐的,如今听着李古浩说可以了,自然是赶紧把画捞了出来。 画卷轻薄,宛若丝绸一般滑腻在手中,竟没有一丝浸水的痕迹。丫鬟摸着手中画卷心中暗暗惊叹。 待画卷再一次挂在屏风上时,这画卷上的内容却是有了极大的变化,让众人惊异。 画卷再没了最初的墨迹,寻不得最初的任何一点影子。 无水,亦无月。却只是一幅宫廷春晓图,就连画卷的布局也由竖转向了横向。 宫殿楼阁,膳食回目,宦侍宫娥,画卷始于宫廷外景,晓烟中露出柳梢,花柳为春,晨烟为晓。围墙内一湾渠水,鸳鸯白鹇飞翔栖息。 一宫女领着三孩童倚栏眺望水上飞鹇。宫室内两宫女冠袍持宫扇,似待参加仪仗。另有一宫女凭栏望窗外孔雀。两便装宫女,一饲喂孔雀,一依傍门后。 户外一人提壶下阶,三人分捧金袱杂器侍立,一后妃拢手危立,注视宫女灌溉牡丹,牡丹左方一女伴随两鬟,一鬟浇花,一鬟持扇,上方填画屋宇阶棂。 又有一树似梨开白花树下有人摘花盛以金盆,有人采花插髻,有人持扇迤逦而来。在左平轩突出,轩内女乐一组,有婆娑起舞者,有拍手相和者,有鼓弄乐器者,有持笙登极者。而轩后屋中两人正在整装。 上方门中两人却罢琴卧地读谱。正屋一群人,弈棋,熨练,刺绣,弄儿,各有所事。阶下六人,捧壶携器闲谈。左厢两人弄乐。再左正屋一人似后妃,另有十余拱卫侍从。 最后宫女一人扑蝶于柳梢。柳外宫墙,又有男卫四人,分立于宫墙内外。 全卷合为一轴,构景繁复,画工精细,色彩雅丽。用笔清劲而赋色研雅。林木,奇石,再有华丽宫阙穿插掩映,铺陈出宛若仙境般的瑰丽景象。又有数女群像,复融入琴棋书画,鉴古,时花。诚为画中精彩之作。 如此繁复的场景竟然如此和谐的融入于长仅仅不过于四尺,宽不过一尺半的画轴中,这如何不让人讶然,惊叹。 待看罢这卷轴之后,所有人沉默。他们何曾想过这画中画的真面目会是如此。 “这局我选择认输。”安静了许久,季折颜轻叹一句。此画与他笔下之画,不具有任何的相比性。 他们都局限于水月之中,又怎能想到这画中画竟由最初的明月照水图,化为了宫廷春景图。这之间的落差太大,让他们无法想到,却也不敢想到。 “妙,果然是妙,这画中画果然是奇巧,不愧是藏了数代的精品,今日也算是见识了这画中画的真面目了,我自认自己的画技比不得这画中画,既然如此,这一局我输的心服口服,我亦选择退出!”风清扬赞叹不已,似叹息,却又是满足,摇摇头,说道。话毕,一个飞身,由台上飞落到台下,走的极为的潇洒。 季折颜见风清扬飞身而下,扯起一抹淡笑,亦是转身从舞台的一侧走了下去。步伐虽慢,却决绝,不曾有半刻停顿。 “哎!都别看我,我说什么都不会认输的,我自认为我那画,画的也不错啊,怎么偏生就要认输,干嘛非得一样的才行,我李古浩可不认为就那样一幅画还能给画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李古浩看着台下众人望着他的眼神急急道。 他可是一直相信三皇子给他出的招呢。虽然到最后他画的跟着真实的画一比,还真没有半分相似性,可这局没到最后,谁也说不准啊。 李古浩在台上振振有词,不过这虽说的理直气壮,但明显是不被看好。而且在众人眼里这李古浩就是个脸皮比城墙拐弯还要厚上一块砖的人,太没自知之明了。 “离公子选择认输!”红衣逐星看着三楼即墨离情传来的信号,跟着宣布道。 如此一来,真画一出,竟有了三人退出。这剩下的三人也就是一心为着逐星的叶凡,死皮赖脸的李古浩,再有就是不知底蕴的苏公子。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今日能见得如此一幕奇观,算是苏某没有白来一趟。云峥虽对逐星姑娘有意,但自认才疏学浅,难以配的上逐星姑娘,是以,云峥亦选择弃权。”苏云铮微微向前踱了几步,含笑道,说罢,走下了台。 “叶凡,现在可就又只剩我们两个了。怎么你还站在这,瞧瞧,人家苏公子都说了,人要有自知之明,你看看你,你瞧瞧你那画的,哪一点能跟真画比。不就两只鸭子么还画的这么丑!你还好意思站在这儿啊!我要是你,早就灰溜溜的滚下去了!”李古浩洋洋洒洒一大段下来,挖苦着叶凡。 他刚刚可是被叶凡这个混蛋揍了两次,他打不过叶凡,总不至于不能挖苦吧。这个时候叶凡还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打他,这一次可是最后关头,叶凡要是再打他,可就得真的把他那素来正直的形象给毁的干净了。 他现在可是巴不得叶凡自毁形象呢,要知道逐星可也是在一旁看着呢,他这暴力的一幕被逐星看着了,可是会有阴影的。 “两位前辈,这结果?”叶凡不曾理会李古浩的挑衅。转过身,对红绿逐星轻轻一拜,问道。 “既然,这剩下的也只有你们两人。而你们两人却也是正好是解出了三局的人,这自然而然,也就无需加试了。只是我之前也曾言明,这最后一局,谁的画作与画中之画最为接近,那么,他便是胜出者。” “然,奈何,画中画其真实描绘的却迥异于参赛者所画,是以,此一局都算不得胜。但,在叶公子的画中有一景是与原画有相似之处,那便是鸳鸯一景。而李公子画中却无一相似之处。所以,这一局的胜出者为――叶公子。”红衣逐星对着台下众人宣布道。 如此结果,倒也算是意料之中。众人虽略有遗憾,倒也坦然接受。 “叶凡那画怎么能赢!我看我这画不也是画的很好么!怎么就偏生叶凡赢了!”李古浩大急,三皇子的招,可是从来没有失败的,“而且,我可是找出这画中画的人,要不是我把画找出来,叶凡那家伙怎么可能能赢!” “关于这一点,李公子说的不假。是以,叶公子虽是赢了这一局,却不代表赢了整场赌局。关于,这最后到底是谁能够赎得逐星,关键还是在于逐星本人身上。”绿衣逐星抬手,阻止了李古浩的责问,继而解释道。 “这话怎么说?!”绿衣逐星这番话,顿时让叶凡心中猛地一提,不由得追问道。就连台下那本以为是叶凡胜券在握的众人此刻也不由得心思涌上心头,亦是等着绿衣逐星的回答。 “怎么样?!叶凡?就说你不行吧!”李古浩听着绿衣主要的话语,大喜,洋洋得意道,他就说嘛,三皇子的招何曾出过错。 “叶公子的画与原画有相似之处不假,但另一方面,李公子却是找出真画的人,这一点上李公子却是占了先的,是以,叶公子虽胜了三局,但,李公子却因为找出真画而为其增了分。是以,这胜负仍未曾分。 而至于到底是谁胜出,则交于逐星自己选择。”绿衣逐星接着道,说罢,看向角落里那一袭粉衣在身的逐星。 “婚姻之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逐星没有父母,是由宛若长姐的两位姑姑养大,是以,这婚姻之事自然也是由两位姑姑决定,只是,姑姑让我去择夫君,逐星却也是为难的,所以,逐星想再思考一段时间,明日再给出答案可好?” 逐星踏出几步,走到台前,目光含情,扫视了一圈之后,这才为难的问道。 “逐星!你!”叶凡听着逐星的话语,一急。他不明白逐星为何要这么说,他与她本就是两情相悦,可为何每次她又拒绝他。他以为这次他赢了三局,又是由她自己选择,这一次如此正大光明,她定然会选择自己的。 可结果,她竟然推脱再思虑一夜。这如何不让他惊怒。他真的不明白,她到底是在顾忌什么,为何总是拒绝他。明明现在他们有了可以在一起的理由! “婚姻素来是女子一生中的大事,逐星不想草率,所以,还望叶公子给逐星一点时间想清楚,请叶公子莫怪。”逐星垂下眼眸,避过叶凡那惊怒交加的眼神,淡淡说道。 那语气的平淡,让叶凡心中一凉。却也不敢多说,明明上一次他出征之前,因为囡囡的原因有了很大的进展,怎么这才不过数月,一切竟又回到了最初,他不懂,亦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初时 “再有半个时辰便是卯时了,逐星也未曾想过这一局赛事竟花了一夜的时间,想必诸位客官也是乏了,倒不如先行休息,待天明之后,逐星在将归宿告知,省的诸位客官还要在此等待,如此,不知诸位客官意下如何?”逐星抬首,直视前方,扬着那一双清冷的眼眸轻问道。[.超多好看小说] “这?倒也罢了,天明便就是天明,我也不急于这一时,如此我便先走了,这结果可不能再晚了!”台下一人微微迟疑,而后叹道。 “自然是不会再晚了。逐星可用逐星楼的声誉担保。”逐星面向那人,承诺道。 “好,那就好。既如此,诸位仁兄,那张某便先行一步了!”那人得了承诺,也不再耽搁,轻甩了袖子,就此离去,其姿态倒也是极为的潇洒。 沈墨竹看了下去,却发现竟算的上是有半面之缘的人,那是他与李古浩和二皇兄来这逐星楼时,正巧碰着急着来逐星的张姓男子。 当初听他言,只是为了看一场精彩绝伦的赛局,如今看来倒真是如他所说,为的不是美人,只是一种境界。这种人却也是难得,固守本心之人,虽比不得才华出众,志向远大之人,但贵在守心。是以,无需担忧其他,一旦收归麾下,算得上是极其完备的守臣。 “张兄!张兄!别啊,你得等等小弟啊!”那张姓男子刚走,后面便有人跟着而走。 “我不是看刘兄你看的正入迷吗?也就没叫你。”刘姓男子跟了上去,张姓男子解释道。 “我虽看的入迷,但不都是说了么,咱们今天是看局的,不是看美人的,这比赛都没了,还看什么劲啊!” “我还以为你还要等上几个时辰,待逐星公布了结果才走呢,我可瞧着你不像是只看比赛,不看人的样子啊,你估计还是想着再看看那逐星到底长的怎么样吧?” “嘿嘿,知我者莫若张兄也!” ……。 二人越走越远,谈话声也跟着距离的拉长,越发模糊,由最初的清晰,到之后的隐约可听,再到最后的几不可闻。 沈墨竹一直看着那两人背影,直至消失,这才收回目光。 “散了吧,散了吧!” “都散了!这局也都看完了,是没啥看头了,散了也罢!” 有了两个率先带头的人,这之后,人群也自然而然的散了。是以,很多时候,很多事,关键还是得有第一个做出表率,而后才会有人跟随,跟着一起走。一同承担。 这次不用逐星隐晦的逐客,客人们都已经散了,三三两两,三五成群走出了逐星楼。他们大都数也都是为了看局而来,而不是为人而来,所以,这结果对他们来说,其实也并没有太重要。 只是,他们为了这局,等了有半年之久,是以,今夜来了,总是想将这所有事都来个了结,以免这一拖,便又是半年。 可既然那逐星已经保证,天明之后必会给个交代,那么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所以也算是走的自如。 “哎呀呀,叶凡啊,瞧瞧,这么好的机会,逐星美人儿都没要你,你说你还站在这干嘛?!哎,不用说了,逐星美人儿肯定是想着跟爷我回去的,美人儿心善,想给你留个面子,所以才说天明再给答复。你说你非的天明之后弄个名声扫地干什么呢? 趁现在没人了,你还是赶紧走,免得丢人。要知道你家老爷子到现在可还惦记着你呢,你要是真把逐星娶了回去,叶老爷子不得把你腿打断?!你又不是小爷我,咱家老爷子可是巴不得我把逐星美人儿娶回去呢。这又有貌,又有才的媳妇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李古浩看着叶凡那僵硬的身体,不怕死的走进了两步,刺激道。 “李古浩,不想李相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趁早闭嘴!”叶凡青着脸,喝道。 “得,爷不说了,你爱咋咋的!爷先走了,天明之后,到底是什么结果,呵呵,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李古浩哼哼几句,甩了个白眼,心知叶凡此刻实在不宜再激怒,倒也还算有点眼力,走下了台。留下三位逐星附带丫鬟一两名。 人群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偶尔有几个好事者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李古浩走下去时,专门向着那些看的津津有味的人堆走去,刻意的撞开了那几个看的最欢的那几人。 被撞的人,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可看看之前他那张嘴的厉害程度,再联系着这位人物的名声和背景,不由得偃旗息鼓。这等人物,他们自认为招惹不得――是以,还是咬咬牙认了吧。 李古浩看着那几人想怒却又不敢怒的神情,心中暗暗鄙夷――“爷的笑话,是你们能看的么!” 这一厢,李古浩回了二楼与沈墨竹即墨离殇汇合,暂且不谈。 “叶公子,若要知道结果,还请天明之后再来吧。”逐星清冷的眼神扫了一眼叶凡继而很快的收回,冷淡的说道。 话毕,转身便要离去。 “逐星!”叶凡猛的上前一步,拉住了逐星的右手唤道。 “叶公子,请放开逐星,还望叶公子自重!”逐星语气加重,带着恼意。此刻红绿逐星见叶凡与逐星纠缠,也就当没看见,让丫鬟收拾了东西,推到了后台。 “我可以放手,只是你必须回答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叶凡质问道。这种若即若离几乎快让他崩溃,他找不出解释这一切的理由。 “逐星楼自有逐星楼的规定,逐星只是其中一人,所以这一切都只是按照规定来罢了。”逐星侧过脸,淡淡的解释道,“我已经回答了,叶公子是否可以放手了。” “不是这些,你…。”叶凡越发惊急,逐星她根本就是避中谈轻。 “放手!”逐星终于是恼了,猛地一甩手,脱离了叶凡的控制。而后决绝的走回了后台,留下叶凡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台上。而在所以人在关注逐星这个人时,却没有人发现,逐星藏在衣袖中的右手,在微微的颤抖。 叶凡呆愣的看着自己已然中空的手心,痴了,亦是伤了。他握的到底有多紧,他自己不会不知道,可是,他却没想到,她却挣脱了自己,冒着不惜伤到她自己的危险挣脱他――她,就是这般的厌恶他吗,竟让她如此避之不及,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只为摆脱他。 “叶凡!叶凡!你没事吧!”段南瑾,容玄月看着下面一幅场景,便是知道,这一次,叶凡真的是伤了,不由得直接由三楼飞身而下,落在台上,急急问道。 “呵呵,呵呵呵。”叶凡冷笑,身体随着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一步,又一步。就在段南瑾想要上前扶住叶凡的时候,叶凡却突然一掌打了过来,将段南瑾击向了一旁,而后一个闪身,人已经消失在了逐星楼中。 “叶凡!”容玄月大惊,想要跟上前,可却又看见段南瑾整个人都已经陷入昏迷,不由得踌躇了起来――他何曾会想过叶凡竟会对南瑾发起攻击,而且下手更是没有留情。毫无防备的南瑾又怎么会承受的起叶凡全力之下的一击。 是以,这个时候他却也为难了――此刻他无比痛恨起那个让叶凡陷入此的逐星了――如果不是她,叶凡又怎么疯狂至此。 可是,他却又有几分埋怨――埋怨叶凡竟为了一介女子,迷失自我,甚至向自己的兄弟下手。 “容玄月,你照顾段南瑾,我去寻叶凡~!”角落里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让容玄月心神一紧。 待他看过去时,却也只见一抹黑影跑了出去。而让容玄月惊异的是,他发觉那背影像极了大公主――即墨离愁! 只是,大公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容玄月不明白,可是再联想到坊间的传闻,倒也不奇怪了。 连叶凡都可以为了女人伤了自己的兄弟,那大公主又为何不可能为了叶凡自降身份,来逐星楼这种地方?! “南瑾!”容玄月半蹲着身子,扶起段南瑾的身子唤道。可惜却没有人回答他。无奈之下,只能扛着段南瑾出了逐星楼,去给他寻大夫。 谁也没料到,本还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到现在竟演变成了现在这种模样。如此一来,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好事者再有勇气看下去了。刚刚叶凡的那一记掌风他们可是看着的,要是真落在他们身上,可真的不会有命受着的。 这叶凡虽然是走了,可保不准这暗地里又冒出一个人对他们痛下杀手怎么办?是以,为了小命照想,还是赶紧撤了吧。 “你持着这枚玉牌进太子府,自会有人为你安排。”即墨离忧甩出一枚玉牌飞向下方一直静立在角落里的苏云铮。而后又是一个飞跃了逐星楼,追着容玄月,即墨离愁而去。 刚刚那一幕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即墨离忧初时也只是当叶凡和逐星之间的事,也就没在乎,一门心思的放着那个被他看好的苏云铮身上。 第一百八十二章 留着 也不过就是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一切竟演变成这个样子。(.)无奈之下,只得留下苏云铮,追上去再说。他这个时候若是再躲躲藏藏也就真的太过分了。 “咦,皇兄也来了?!”即墨离殇看着那一闪而过的月白色的人影讶然道。他不曾看到即墨离愁,只看到了即墨离忧一人。 可就算李古浩真的看到了即墨离愁,也不会在意,他素来随意惯了,自然也就不会在意这一国公主来这逐星楼到底有什么影响,而且,以他的秉性估计还得称赞一句――有个性,他喜欢! “嘿,我还真当我那表兄是个不近女色的正经人呢,可瞧着他那样子,原来也是个闷骚的货啊!”李古浩摇摇头,满脸感叹,可听那口气,还真就没听出来他对即墨离忧的敬畏。 “哈哈,我说古浩啊,我估计就在墨国,就你一人敢这么编排皇兄吧,也亏了你家老爹是皇兄亲舅舅,不能拿你怎么样,不然啊,你这番话传出去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即墨离殇听着李古浩那语气不由得好笑,亦是感叹,这一山总比一山高――谁能想的到,他那备受百姓称誉的太子皇兄,在李古浩眼里也只是闷骚的人?!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向来看不对眼,这都从小斗到大了,哪还估计这些啊?!”李古浩摆摆手,毫不在意,“不过,照我说,这叶凡还真给受刺激了啊!” “不过也好,不让他吃吃苦头,怎么能消我心头之恨?!谁让他一天到晚摆个高高在上的模样,可结果不还是在逐星一个女人身上栽了跟头?!这就叫活该,看他以后还敢在我面前摆脸色?!”李古浩不待即墨离殇说话,自顾自的说道。(.) “你啊,人叶凡也没碍着你什么事,你说你怎么就一天到晚跟他对着干呢?”即墨离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搁在别人眼里,那绝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么就搁在古浩这里就是巴不得多惹出点事出来? 他难道就真的不怕,哪天给踢了铁板了? “嘿!离殇,别说我看不顺眼叶凡,你不也是一样么!”李古浩不满,反驳道。 “我虽也是看不惯,可也没你这样非的有事没事的找茬啊?”即墨离殇感慨,“而且,你不是对逐星兴趣大的很吗?这会儿怎么光和我斗嘴,不去找你那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啊?” “我就是瞧着你没胆吧?”李古浩鄙夷,“那美人虽好,可是带刺啊,而且我争逐星就是想气一气叶凡,这目的也都达到了,自然也就没必要了不是吗?!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叶凡和逐星是两情相悦,虽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可我李古浩虽然不是啥正人君子,可也不至于夺人所爱,所以啊,我还是趁早放手的好!” “嘁,我还真没发觉你李古浩这这么有原则的人,怎么,这要是不夺人所爱,那你后院里十九名妾又是怎么一回事?”即墨离殇亦是讽刺了回去。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爷可是半个都曾抢过的,谁让爷的魅力大,这一个二个的,要死要活非要跟着爷。爷是怜香惜玉的人,这收一个也是收,两个也是收,所以也就来者不拒了!”李古浩满脸得瑟。 这一次,即墨离殇没有再答话,而是两个白眼甩了过去,一脸的不忍直视。不过他虽知道李古浩这话说的夸张,但却还算真实。毕竟,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女子是重名利,李古浩名声虽然不好,可背景却是相当的好,要是真入了他的府,不说其他,起码一生的荣华富贵是有的。 这自然而然,倒贴上来的人也就多了。由于李古浩又得做个纨绔子,是以,这送上门的,也就再没了拒绝的道理了。 再加上李古浩除了背景惊人,再有就是他那张脸皮生的好,再加上甜言蜜语一堆,难免的,还就真有不少人心心念念的爱上了李古浩。就比如,之前的胭脂。 他可是听说了,这胭脂在李家后院里过的可不怎么样。要知道,这女人多了,是非也多,少不了一些勾心斗角的事出来。 “三弟?”即墨离殇和李古浩拌嘴拌的厉害,可就是如此也没能让旁边的沈墨竹有任何的反应――他正怔怔出神盯着下方,根本就不曾在意他们。 “怎么?”沈墨竹转过头问道。 “额,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即墨离殇在沈墨竹的注视下,有些尴尬,脑袋有瞬间的空白,须臾后问道。 “随二哥便是。”沈墨竹回道,而后收回了询问的目光,复又将眼神投向了台下――他刚刚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只是却又不确定。 “噢,那现在我们就回去吧,这人都走光了,也就没留的必要了。”即墨离殇见沈墨竹收回目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也说不好,为什么他总是会在他这三弟面前变得格外的拘谨,不自在。明明他在父皇,皇兄,再有其他人面前却都能谈若自如。 说罢,打开了房门,踏了出去。沈墨竹接着而走,最后则是李古浩。 “三殿下,未曾想竟在此遇见你啊。”沈墨竹正欲下楼,却突然听得背后有人在与他说话,不由得顿住脚步,转身看了过去,而即墨离殇与李古浩亦是转了身。 “原来是钟离殿下,我却也不曾想钟离殿下也会出现在这里,似乎,钟离殿下出现在这里会更让人惊异了吧?”沈墨竹回头,却发现竟是个知他根底的熟悉的陌生人――钟离子轩。 不由得反问,这离国的最为神秘的皇子出现在这里,可不会是什么好兆头,尤其,他对着钟离皇子可是印象深刻呢。他那伪装到完美的面具可就是在这人手下揭开的。 钟离?!即墨离殇,李古浩一听这个姓氏顿时凝了神。这钟离之姓,可是离国的国姓呢,他既然姓钟离,自然也就说明了他是离国的皇子。离国皇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墨国境地可绝对不会是什么幸事,尤其,这离国与他墨国战事才刚刚了结。 不过心中虽然警惕,面上不曾有半分改变,该吊儿郎当还是吊儿郎当,该怯懦就得怯懦。 “呵呵,听说这逐星楼素来是墨国一绝,我也本就闲人,素喜好猎奇,四处游历,今日恰巧赶上了逐星楼盛世,自然是不能错过了。却不曾想过在此也能遇熟人呢。”钟离子轩虽是含笑,却难掩那一身君临天下的气质。 撇去他那值得怀疑的身份和意图不谈,只那极为立体的五官,带着丝丝压迫感的锐利而又深邃的目光,也让即墨离殇与李古浩有些失神。在他们所见过的人,却是还不曾见过有如此人物,天生就带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这样的人,若是为敌,必是强敌! 李古浩,即墨离殇如此判定。他们虽也看得出,那人已经将自己的气势收了起来,可即便如此,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也还是隐约的显露出来。 说实话,就是李古浩和即墨离殇也不得不感叹那人生的极为出色。他们自认为自己容貌生的远优于旁人,在整个京都都是少有的美男子,可跟眼前人比起来却无端的降了等次,与之相较不得。 他们似乎在某些地方,差了些东西。他们这些人中,算起来属皇兄的容貌为最,可就是皇兄可他相较,却也不是能够相互比较的,两人不仅仅是容貌上,就连气质,气势都是迥然不同,本就不具可比性。 只是,现在让他们迷惑的是,这墨国的三皇子,何时与这离国的皇子有了交集――尤其是这般出色的一位皇子,在他们的映象里可不记得离国有这样一位皇子。而且,他的出现竟让让他们那素来心如止水,不问世事的三皇子殿下有了情绪波动。 离歌刚刚那一句话看似不曾有什么变化,可他们就是从中感觉到了一种情绪的波动,似乎带着恼恨,试探,讽刺。可却又找不出原因去证明这种感觉。 “没想到钟离殿下还是如此雅兴之人,倒是让我惊讶了,我还以为钟离殿下更喜欢武艺之类的呢。”沈墨竹淡笑,可问话中,却有着只有他自己和对方才听得出来的咬牙切齿。 沈墨竹现在可还记得遂林城外的场景呢!这面都不曾见过,一支冷箭便放了出来,伤了皇兄。这样的见面自然会让人印象深刻――尤其,当他出现是一身冷意,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揭了他的面具,复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拍拍屁股便走的这种行事风格可更是让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一点呢! “武艺之事虽然来得刺激,可总归会有些磕磕碰碰,比不得诗词歌赋来得文雅些,不是吗?”钟离子轩虽还带着丝丝疏离,却比最初与沈墨竹相见时那般的冷然要好上太多。 而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时的他要杀了沈墨竹,而现在,他不想杀了,反而要好好的留着。 第一百八十三章 伤人 公子一世逍遥,第一百八十三章伤人 “那离歌也只能祝钟离皇子在京都游览尽兴了。纸悭湉尚今夜天色已晚,府中尚有事情需要处理。钟离皇子,就此别过。”沈墨竹本还想着在试探两句,可心中突然有一种恐慌感,催促着他尽快离开,是以,表面上依旧平和,可心底却是有些发慌。 “噢?!那我也就不留三皇子了,只是若是得空,三皇子可否陪着我在这京都走上一走?!”钟离子轩笑问,也不阻拦,神情中有些惋惜。 沈墨竹不曾说话,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转身便走。 即墨离殇,与是、李古浩有些微怔,他们想不明白沈墨竹怎么就突然急着走了。要知道这离国的人出现在这里,可是要好好试探一番的。 不过虽然疑惑,倒也不曾多问,离歌做事自有他的道理,而且,他与那钟离皇子的关系也不是他们能插入的了的。 见三人未曾作答转身便走,钟离子轩也未恼,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他们的背影。 “钟离子轩。”沈墨竹等人下了楼,就要走出逐星楼的主楼时,忽然听得上方传来一句。这声音让沈墨竹心中微微一顿他这是在告诉他的名字?! 也是,他只知他姓钟离,却不知他的名讳。 楼上的钟离子轩虽是看着沈墨竹不曾有任何反应,但却是知道,他听在了心里。 “主子,那人是谁啊?”非鱼好奇,他可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这么主动的上前招呼,还自报身份呢。 谁不知道自家主子拽的很,就是他家主子的老爷子,主子都不屑一顾,更别说其他人了。他还真的想不通主子对着那么普通的人放下冰冷呢。 钟离子轩瞥了一眼非鱼,“把那两个碍眼打发了再说。” “啊?!”非鱼一愣,侧过头向下一看,看到了几个安然自得坐着下方的人,反应到,“好嘞,主子等着!” 一柄软件由腰腹抽出,由二楼飘然跃下,直奔那几人砍过去。 “子轩殿下,不用下手这么很吧,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啊!”乔羽书在非鱼刺过来的那一刻,脚步微动,避了过去,而后哭哈哈的道。他就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吸血鬼之吻 “子轩殿下,您都在宫外游历了这么多年,总该是要回去的啊,陛下这才损了一子,这一次又被即墨离忧用计占了几座城池,可算是元气大伤,你若再不回去,陛下可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乔羽书见钟离子轩不回答,接着说道。他们这一次要是不能把钟离殿下给弄回去,陛下那边估计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他的自由可全关系在此啊。 “钟离殿下,您是时候回去主持大局了啊!”风清扬亦是劝道。他这算是第一次真正见到他那向来传的神秘的钟离殿下,此前也都是一直听着他的传闻而已。他本不是离国人,自然也比不得乔羽书这些打小就生活在离国,且与皇室走的近的士族。 “不是还有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为他守江山么,这离国还不至于这么快就亡了。”钟离子轩冷笑。冷眼盯着下方那不断躲避非鱼的攻击的两人。 非鱼是他的人,他们自然不敢动他,是以也只能闪。就算他二人武功再好,对于只避不攻的他们来说也绝不会是轻巧的。 “钟离殿下,离国虽不会忘,可若是再这么下去去,迟早有一天会灭亡啊。”乔羽书苦口婆心道。 钟离殿下向来心性薄凉,这一点他自小是知道的,只是这离国确确实实是该换个有手段有手段的君主了。 陛下虽然雄心有余,但魄力不足。他若是真的能够狠下心,倾大军之力来对付即墨离忧,这一次也不会损失惨重。 虽然,钟离殿下桀骜不驯,可却是是最适合的人选。其他皇子虽说能力不错,但却有只是在他们之间比较,与眼前人一比,却是算不了什么。 “那便等它灭亡了再来寻我好了。”钟离子轩眼神闪过讽刺,“非鱼,走吧。” 听得钟离子轩指示的非鱼也多做纠缠,直接收了剑,转身便回了钟离子轩身旁站定。此刻他可没了一点聒噪的模样。 看也不曾看那些人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钟离殿下!”乔羽书风清扬再附带着几名侍从,直直跪下,唤道。 “子凝小主求您回去。”良久,乔羽书终于说出了口,他本不打算用这个名字来阻止钟离殿下的,可如今却没了办法。吸血boss,老公不回收 “乔羽书,你是活腻了吗!”钟离子轩转身便是隔空一掌,落在那跪在地上的乔羽书。面上带着浓浓的怒气,与寒意,让几人的心猛的一颤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可是,他们别无选择。 “乔羽书求您,就当是,是为了子凝小主。”乔羽书咽下那涌上来的腥咸液体,不怕死的继续说道。 若是受这一掌,能让钟离殿下回心转意的话,倒也是值。 一旁的风清扬看着面上苍白的乔羽书,心中骇然这钟离殿下果然不可小觑。 “回去告诉他,我要他在一个月内退位让贤,昭告天下,另外那些个不安于室的东西,也让他给我管好了,以免我看不顺眼,给抹了,到时候可别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钟离子轩目光阴寒的盯着乔羽书许久,冷冷的说道。 “是!”乔羽书听着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毫不意外,唯一庆幸的,便是钟离殿下松口了。 “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一句有关子凝这个人的一切!”待乔羽书再听到这句话时,钟离子轩人已然不见,徒留这声音在空气中久久流转,让乔羽书遍体生寒。 他知道,从今以后,子凝这个名字,将不再会是钟离殿下的软肋。他今日确实是冒着险的。 一个月后,离国会开始真正的翻天覆地,而他却只是见证者,甚至整个大陆都会是他的见证者,他相信并且一直坚信。 固然这一切,是发生在逐星楼内,可逐星楼的人,恍若未觉。她们只当什么都曾看见,什么都不曾听见,这便是逐星楼为何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遍布墨国的原因,甚至在整个大陆也能属上一二的原因。 逐星楼深处的某处密室。 “主人。”红绿粉,三任逐星齐齐跪在一女子面前,恭敬的唤道。 “结果怎么样?”女子一身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睡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了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这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的插着一支简单的飞蝶搂银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空中荡起一丝丝涟漪。 女子面上带着浅笑,极尽温柔,就宛若暖冬的太阳洒在了心房,暖暖的,柔柔的,让人昏昏欲睡,就此沉溺于其中。古中医在3700年 在仔细看那女子面容时,不正是,沈墨竹就回来的那女子么。 “留下的只有叶凡和李古浩二人。”红衣逐星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汀儿,我听说你与叶凡之间有所交集是不是?”女子轻问。 汀儿便是这一届的逐星,也就是现在的粉衣逐星。每一届的逐星在未曾为逐星时都是有自己的本名的,可一旦成为了逐星,便只是逐星。 “。是。”汀儿顿了顿,回道。她有心想要遮掩,可是却也明白实话实说是她最好的选择。 “呵,便就是叶凡吧。只是汀儿,我虽是让你跟了叶凡,但可不是让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女子柔柔说道。依旧是带着温暖的气息,让人沉迷。 “汀儿不敢。”粉衣逐星微微愕然,却又很快回道。她明白她的一切都只是眼前的人赐予的,她能一语决定她的一切,亦能毁了她的一切。所以,她没有背叛的理由与可能。 “那便好,下去处理一下手腕吧。”女子听着回答,眼中闪过满意,眼神扫过那不经意间露出的青紫痕迹,轻簇了眉,说道。 “是。”汀儿依言退下。这青紫还是当时挣脱叶凡时弄的。她当时也未想过叶凡竟这般用力,是以为了脱身也只能自损了。 女子看着汀儿离去的身影,眼中一道莫名的光亮闪过。这汀儿倒是个聪明的人物,只可惜却是动了心,动了情。为了不牵涉到心上人,竟能掩藏自己的情思,将他推离。 只可惜,她那心上人却并不懂她的心思,倒是白白辜负了汀儿的一番心意。尤其是刚刚,汀儿本是可以选择遮掩她与叶凡的关系,可却还是承认了,说明了她是个识时务的人,不至于忘了谁才是她的主子。 叶凡与李古浩两人选任何人来说,其结果对她来说都是一样。既然如此,她又何不看一场相爱相杀的好戏。 她倒要看看,这一对如此爱的深切的鸳鸯在未来的日子里反目成仇又是怎样的光景了。汀儿既然被选择成为了逐星,就不该在有些不该有的心思,可她却偏偏有了。而正因为如此,汀儿的情路却才是艰难。 因为真相总是最伤人的,不是吗? 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第一百八十四章 貌似 公子一世逍遥,第一百八十四章貌似 “主人,为何?”绿衣逐星回望了汀儿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嘴,问道。上滇列昱 “就当是成全她一次吧。”女子轻叹。她终究是要走上这一条路,甚至再没有退让的可能。 三人沉默。可虽是成全,这结果却未必会是好的。 “主子?”红衣逐星轻唤了一句。目光中透出疑问主子曾说在三日前便可以到的,为何? “呵,路上碰到了麻烦,一时不查中了招,这才晚了时间。”女子看了眼红衣逐星,自然是懂得她眼中的含义,嘲讽的解释道。 何曾想过,曾经一碗碗的补药,如今却成了她的催命符。倘若不是她逃的快,可能这条命还真的会陷于他手。 他倒是忍得,用十数年的光阴为她布局,只为今朝。只是他倒是可惜,就算是机关算尽,到底还是棋差一招,让她侥幸活了下来。 她想不到十数年的真心相待,竟换成这种结果。到底,还是她奢望了。她以为她用她的方式可以护他一生,可惜,他却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心底。 可是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决裂的呢?或许是六年前吧。六年前她便了,他亦变了。 他有了自己的势力,成为了陵国人人称颂的景王,而她,却在远离陵国千里之外的墨国建了这逐星楼。却不曾想,这一晃便是六年。 在墨国建逐星楼,她却也只是突发奇想,现在的她甚至都明白自己当时到底是在想着什么做些什么。建逐星楼这种势力竟不是在陵国,而是与她毫不相干的墨国。 可不管当初如何,这逐星楼是在墨国建起了,并成为了墨国知名的存在。而她也必须要为当时的一念之差负起责任。 只是,却不曾想,她,却忘了防他。 也罢,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奢望的,她,也是时候做回真正的自己了。隐藏了这么多年,她几乎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或许,他该杀自己的不是吗。至少,她的确是冷血,残忍,血腥的人不是吗。既然注定得不到,那便舍弃了便是。 这一次,她若成功身退。她只愿做回最初的她。再不会有人挡她的路。 “主子,您怎么样?!是谁伤了您?”红绿逐星听得女子话语,猛的一惊,急急问道,听的有人伤了她们的主子更是恼恨了起来,恨不得杀了那人。[综琼瑶]十二重生 “伤己之仇,我自会报,你们只需将逐星楼打理好便是,另外汀儿那边要注意些,险中求富贵虽好,可到底是提着命的,提醒她不要因为私心露了马脚。”女子依旧勾着一抹温润的笑意。 她这种温润之感,是与身俱来,即便遭遇再多的黑暗,这温暖却是依旧。所以,才能吸引到那些深处黑暗,却渴望温暖的人,不是吗? “是!”红绿逐星齐齐回道。 “另外,京都的沈府里住的是什么人?”女子轻问。她记得,她出了那府门看时,看到的便是沈府。 “当今三皇子即墨离歌。”红衣逐星咋一听沈府,有些茫然,微微思虑后这才回道。三皇子即墨离歌于她们来说有些太过于陌生与遥远了。 三皇子生性低调,素来隐居在府邸,甚少涉世,可以说在京都就是隐形人。若不是主子突然提起沈府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她还真的想不起来。 毕竟她也算离着墨国京都有四年了。四年前,三皇子不曾让她关注,四年后,又怎会再关注。这一次如不是逐星和主子的事,她或许都不会再踏进这墨国半步。 “三皇子?”女子轻念一句。原来,竟是他救了她吗。可又为何她又从那房间中,那府邸中感受到了熟人的气息。 只可惜,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与他相见,若是能见他一面,她定能知晓他是谁只要她曾见过。这种与身俱来的探知力,可还从不曾错误过。 “三皇子的母妃乃是当今墨国皇帝的宠妃,奈何早逝。只是这三皇子却是在六岁母妃未亡时便被遣送出宫,赐予沈府,至于原因却不得而知。”绿衣逐星见自己主子对那三皇子有兴趣,不由得多说的两句。 “今晚上台的那几人除去叶凡和李古浩,剩下的人,查清楚。”女子对绿衣逐星的话恍若未闻,而眼神却猛地一凝,看向两人。她可是看的清楚,那其中可是有一她再熟悉不过的人了。他既然在,那他必然也在。 呵呵,谁能想得到两个表面不和的人,竟会是如此一对生死之交。这戏,做的倒是挺像。如果不曾有过追杀的话,她可能真信了他二人为仇敌。可惜,没有如果! 他倒是摸的清楚,连逐星楼的存在都知道,想必今天也是在等着她自投罗网吧。只可惜,她就这么紫荒 “是!”两人应道。逐星楼用了六年时间遍布墨国,是时候再向前走上一步了。而她们相信,她们的主子可以!她们现在依旧记得,六年前她们初时她的情景,明明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却已经有了让人不得不避的锋芒。 这样的主子,她们又如何不甘心侍奉,臣服。 “为何她还是不曾出现?!”安陵未铭手中一甩,那精致小巧的酒杯便是飞了出去,直直钉在了窗棂上,而酒杯中的酒水却是未洒一分。他皱着眉头,恼怒道。 “或许,她就没有打算出现吧。”季折颜看着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叹道。 “不可能!逐星楼是她花费了六年的时间打造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会舍弃这里?!”安陵未铭断然道,“幻朱呢!” “幻朱,一直不曾有动静。”季折颜走到窗前,手平摊于其上,一条通体火红,宛若鲜血浸染的小蛇爬到了季折颜的手中。 没有人知道它是从哪爬出来的,可它就是出现了。 小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发出嘶嘶声,抬着头无害的盯着季折颜。 “果然是恶心的东西!”安陵未铭眼神扫过那一条通身火红的小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如果不是这东西能察觉的了幻碧的气息,他早就会将这恶心的东西剥了。 一条幻碧,一条幻朱,幻碧是她的,而幻朱却是她送他的。 她扬着一张笑颜,送给他幻朱,她说,幻朱护主,能够保护他。她说,幻碧和幻朱之间相互有感应,能够彼此呼应,这样,他再受欺负的时候,再走丢的时候,幻朱可以帮助她找到他,她说,幻朱和幻碧就像他们,是一对最最亲善的姐弟。 彼时,他满心欢愉的接受即便,他那时是害怕这种软体的,又是有着剧毒的动物,可却还是接受了。因为,那是她送给他的,只要是是她送的,他都喜欢,即便他是害怕的。 可后来。他才懂得,所谓的保护,不过是监视罢了。正是因为有了幻朱,她才可以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可以牢牢地控制在手心,任她揉捏。 他以为,她的好,却原来都是虚情假意。讽刺,无比讽刺。 也只有那种女人才会拿毒蛇这种东西作为宠物养着吧,可惜,他当时太蠢,只当是她喜好特别,却不知她分明就是如蛇蝎般的女子,恶心阴险狡诈。[修真]穿越之娘的系统 如果不是这一次幻朱在追踪她这件事上出了点力,他是绝不会将它带着身边,因为,看到它,便让他想起了他曾经的不堪! 募得。 就在安陵未铭厌恶的瞥着幻朱时,幻朱却动了。 顺着季折颜的手臂游走,看它游走的姿态及时兴奋,这让季折颜,安陵未铭明白她来了。 幻朱已然游走,安陵未铭季折颜紧跟着幻朱。 看着幻碧那游走欢快的模样,安陵未铭微微眯了眼,闪过一丝锋芒这一次,安陵未央,你还怎么逃。 。 而逐星楼密室内。 女子透过一处隐蔽的装置,正看着前台那两人的极速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安陵未铭,你以为用幻朱便能寻得到我么。你认为我栽了一次,还会在同一个地方再栽一次吗?! 呵呵,是不是,我太久的忍让,让你忘了,你的一切,是谁交给你的么!你又可曾想到,你一心想杀的人,如今就在这里,嘲讽的看着你。我就这么在你眼皮子底下走了进来,你却毫无所知,看来,你终究是嫩了些。 这样的你,又怎么和我斗?! 逐星楼外,一条通身翠绿,宛如碧玉的小蛇绕着墙角转圈,偶尔停下来,探着头看着四周的景色,而后又是打转。 而在它不远处,两人一蛇,正向着它赶来。 越来越近,越来接近,仿佛只有几步便可以捉到它。 这时的小绿蛇,则是一头扎进了一堆褐色灰堆中,一动不动。主人说,那是药剂能够藏的了它身上的气息。貌似,那药剂,还是从那救了它主子的那人手中偷偷拿的。 。 沈府。 沈墨竹看着那空荡荡,不曾有任何余温的床铺,呆了,却,也是笑了她,果然还是走了。 是啊,他的预感何曾错过。走了,真的走了。 即便他匆匆忙忙辞别二哥李古浩急着赶回来见她时,却也还是晚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离落 公子一世逍遥,第一百八十五章离落 罢了,罢了,走便是走了吧。上克腙甚人生不可以强求,他只需记着便好。记忆总会让人留念,想念。毕竟他于她而言也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哥哥?”囡囡推开半掩着的门,对着那青色试探的唤道。 “醒了?”沈墨竹敛下心底的那一份莫名的感伤,回头笑问着那小小的,精致的人儿。现在天色尚还是灰蒙蒙的,府中几乎没有多少人醒着,这小人儿倒是醒的早。 估计是这两天卧床卧的太久了,睡厌了吧。 “姐姐走了。”沈墨竹听不出囡囡是问,还是只是陈述。也许二者皆有。 “嗯。”他点头。 “囡囡怎么知道哥哥在这里?”他回来时,囡囡尚还未醒,又怎知他回来了? “囡囡不曾睡着,是听着哥哥回来的,囡囡去找房间找哥哥的,可哥哥不在,就到这里了。”囡囡看着沈墨竹,眼中光芒微微黯然。 原来,那姐姐对哥哥来说真的那么重要。而她 “囡囡,你还记着这枚玉佩吗?”沈墨竹看着囡囡眼中的黯然,心中微叹,到底是他疏忽了,囡囡尚小,聪颖却又敏感。之前替他施针时,累脱了力,直直昏睡了几天,而他现在才回来便到了这里,忽视了囡囡。也难怪囡囡会黯然了。 拿出那块联系着囡囡身世的玉佩,他问道。有些事情是该定了。 “囡囡。记得。”囡囡惘然的看着那枚玉佩,有些迟疑的回道。那玉佩不就是奶奶给哥哥的吗?奶奶说,那是她捡到自己时,便放着自己包裹中的。奶奶说,或许有一天她可以凭借着那玉佩找到自己的亲身父母。 自然,她会是记得的,记得最清楚不过了。只是,哥哥为何又要问她? “那囡囡,可曾想过要找回自己的父母?”沈墨竹低头又问到。(.无弹窗广告) 这一次,沈墨竹不曾听到囡囡的回答,却只看着那素来的带着笑意的漂亮的双眼溢出水珠,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地上。哀伤的望着他。 沈墨竹慌了,他不知囡囡是怎么了。急急蹲下身子,扶起囡囡的肩,那向来淡漠的脸庞此刻也慌了神,动了容,“囡囡?怎么了?”灵域 “哥哥不要囡囡了吗?”囡囡睁着一双纯净的眼眸盯着沈墨竹,哽咽着问道。 或许,哥哥从来都不打算收留她,她只是乞儿不是吗?她却是不是那姐姐,才一面便让她所拥有的消失殆尽。 沈墨竹愕然,他何曾说过不要囡囡了。 “哥哥若是不愿再留囡囡的话,那便再把囡囡送回卫铎郡好了。囡囡,囡囡想和奶奶在一起。”吸了一口气,囡囡努力的试图去憋回眼泪,扯笑着对着沈墨竹说道。可即便如此,眼泪却还是哗哗的落。 她没有了哥哥,还有奶奶,还有她一直生活的卫铎郡。或许,还有周传哥哥。只是,周传哥哥会愿意收留她吗?她不知道。可是,哥哥不要她了啊。她不要自己的亲身父母,她只要奶奶。 或许,还有哥哥。只是。哥哥不是她的哥哥。他要送走自己了,要把自己送到亲身父母身边了,他不要自己了啊。 “囡囡,哥哥何时说过不要你了?”沈墨竹愕然一瞬,看到囡囡那受了伤,宛若被抛弃的小兽般无助的眼神,轻笑了一声。这丫头,果然是太敏感了。 挠了挠囡囡那尚未梳起的头发,问道。 囡囡听着沈墨竹的轻笑,呆愣的任由着沈墨竹摆弄着她的头发。哥哥?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想不想找回亲身父母是因为哥哥要正式的给你个身份。”沈墨竹微微喟叹道,“若是你想回到爹娘身边,哥哥便帮你找出他们,给你该有的身份。若是不想,那哥哥可就要把你的姓名都改了,以后可就跟着哥哥姓了。” 你怎么就想到了哥哥要抛弃你了呢,沈墨竹苦叹,我既承诺了,又岂会改变。除非囡囡你自己要求改变。而问囡囡是否愿意找回自己的身份,也只是想给她一个选择的权利,他不想私自决定了囡囡的生命轨迹。 一切都该交给囡囡自己来回答。毕竟,今后的一切谁也说不准,他不想囡囡怨他,恨他。 “额?!哥哥不是不想要囡囡?!”囡囡猛地顿住眼泪,惊疑的看向沈墨竹。 “囡囡怎么睡了一场,反而变傻了。哥哥何曾有说过半句不要你的话?”沈墨竹淡笑着问,“那囡囡,现在考虑好了是要回到自己爹娘身边,还是留着哥哥身边呢?”废材黑心妻 “囡囡不要找爹娘,囡囡要和哥哥在一起!”囡囡破涕为笑,欢喜道。 “囡囡真的决定好了?要是囡囡真的跟着哥哥的话,以后可就不能反悔了哦,要跟着哥哥姓,要和哥哥住在这里,要学医,要守着哥哥定下来的规矩,以后囡囡的一切可都是哥哥的了,这样的话,囡囡还愿意吗?” “哥哥,囡囡不会后悔的!”囡囡眼神坚定,小手握起了拳头,信誓旦旦。她既然选择了,就要一直走下去。奶奶说,做人要有担当,即便她只是个孩子。可是奶奶说,即便是个孩子,也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 “呵呵,那囡囡可就要记着今天的话了。” “嗯!” 沈墨竹将那玉佩收回放于囡囡掌心。囡囡狐疑的看着沈墨竹哥哥要做什么? “这块玉佩本来便就是你的,当初是奶奶托付给我的,现在,哥哥把它交还于你,你要记得好好保管,或许有一天,它真的能让你找回爹娘。”沈墨竹看着囡囡,缓缓道。这玉佩并不适合由他保管。它是属于囡囡的。 “可是。”囡囡看着那玉佩,忙要推回。她就没有打算要找回爹娘,为何还要玉佩,就留给哥哥不好吗。 “囡囡听话。”沈墨竹望着囡囡,安抚道。他日,若是囡囡真的找到了亲身爹娘,可她还是囡囡。 囡囡低首,不再拒绝,默默的收回了玉佩放好。哥哥既然让她保管,那,她便保管。奶奶已经不在了,可这一次她有哥哥了,第一次,明确的可以告诉自己,她真的有哥哥了。 她不要亲身爹娘,因为,从她被抛弃的那一刻起,她便和那些人再没了半分关系。即便当初抛弃她时,或许是有苦衷。 可她都不要。她只在乎现在,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便是她最渴求,最希望的。她一直都明白。 “以后囡囡就跟着哥哥姓沈,至于名字么”沈墨竹募得一顿,这一顿却也让囡囡心猛的一提,渴盼的望着沈墨竹,“‘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这句虽是悲了些,但只取‘离落’二字却是好的。” “以后的囡囡便叫做沈离落了。囡囡,你觉得如何?”沈墨竹问道。 “囡囡。囡囡很喜欢,囡囡,不对,离落谢谢哥哥!”囡囡兴奋着,眼泪却又是哗哗的流着那是她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名字并且,她的以后,也只属于沈离落!九世劫乱 她叫沈离落,她是哥哥的妹妹。永远,永远。 “好了,眼睛都哭成红了。等会你画儿姐姐看到了,还以为是哥哥凶你了呢。”沈墨竹好笑的抹去囡囡,也就是现在正式改名为沈离落脸上的眼泪。 “没有,哥哥才不会凶离落,哥哥对离落最好了!”沈离落自信满满。 “你啊!”沈墨竹摇摇头,无奈,这丫头刚刚可还控诉他呢。 “离落!离落!囡囡是离落,离落是囡囡!离落,离落。”沈离落兴奋的喊着,叫着,竟没了平时一点的文静,乖巧,倒像个小疯子。 “嘿嘿,哥哥!”沈离落望着沈墨竹那讶然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傻笑一声毁形象了,得意忘形了。 好吧,她错了。 “这天都要明了,还不快梳洗梳洗去。”沈墨竹含笑道,他倒没想到这孩子原来是是个不可貌相的。不过这样反倒是让他放心了不少。 不管前生今世,离落却都是他收养的第一人。 “哥哥,离落这就去。”沈离落吐了吐舌,迈着小腿便向外冲。 “咦。画儿姐姐?”蒙着头便向外冲的沈离落自然是不可能会注意到外面的状况,是以,毫不例外的撞到了正要进来的画儿。 “小主子你怎么在这?还有少爷?”画儿朝着离落一看,再看看那大开着的房门惊异道。她可是天未明便起来准备那自家少爷带回来的姑娘的膳食的,怎么小主子起的比她还早,还跑到了这里。 “画儿,去帮离落梳洗。”沈墨竹的话语由房中传了出来。让画儿愕然。 离落是谁?少爷带回来的那姑娘。 “画儿姐姐,离落是囡囡了,哥哥给我取名叫离落了。”沈离落拉着画儿的手臂解释道。画儿姐姐的茫然太明显了,她只好解释解释了。 “离落是小主子?!”画儿明显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昨个儿还是囡囡,今个儿就是离落了? 茫然中的画儿明显是不在状态的,愣愣的便带着沈离落往她的房间走去,走了几步才恍然察觉她好像是来看主子带回来的那姑娘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断绝 为方便您的下次阅读,请记住或收藏本站网址:那她是去照顾那姑娘的,还是去照顾小主子呢?可是主子说过要好好照顾那姑娘的,可主子现在又说要照顾小主子的。(.好看的小说)到底怎么办呢? 要是兰心在这,她绝对不会纠结了。 “画儿姐姐,哥哥带回来的那位姐姐已经走了。”离落看着画儿的边走边踌躇的模样,解释道。 “走了?!何时走的,主子不是说她今天才会醒吗?”画儿讶然。 “那姐姐是丑时走的,也已过半,是算作今天啊。”离落眨巴着双眼,解释道。她可是一夜不曾睡,自然是知道动静的。 而且,她还知道,那姐姐貌似还拿了她做的药粉。当时还是她用哥哥不用的废料做的呢,没想到却被那姐姐带走了。 “嗯,也是。哎,不对,小主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那姑娘走的时候,为何不让她留下来,或者通知来告诉奴婢啊?”画儿对离落的一番话表示认同,可稍稍反应一下,才发觉,自家的小主子,怎么知道的比她还清楚。 “因为,等离落发现那位姐姐走的时候,那姐姐已经从墙上翻出去,飞走了啊,然后就没了人影,离落就是想喊也喊不到了,所以离落就想着今天告诉姐姐,可是却没想到哥哥回来了,然后一直和哥哥在一起,直到刚才才遇到画儿姐姐啊。”沈离落扬着一张小小年纪便就已经是清丽脱俗的脸庞对着画儿说道。 “那姑娘会武功?”画儿听着沈离落的说辞,问道。 “应该是的吧,因为离落看那姐姐飞的好高,好远,就像仙女一样的飞。”沈离落微顿,点点头。会轻功的,应该会武功吧。 “呵呵,小主子你见过仙女吗,就说跟仙女一样。[.超多好看小说]”画儿调笑。 “可是离落就是觉得是啊。”沈离落努努嘴,沉思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小主子啊!”画儿轻笑。 “画儿姐姐笑什么啊,离落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对,都对,小主子说的没错。” 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彻底消失不见。沈墨竹定定的看了眼那还残留着安陵未央气息的房间,终究还是一甩手,离了去。落神的舞会 有些东西既然强求不得,那,便顺其自然吧。他亦相信,若是有缘,终究还是会有再见的机会,不是吗。 时光依然在继续,不急不缓。 再转眼,便又是一年。 这一年中,京都却也不算变化的太多,一切或许变了,一切或许又没有变。 无非是由夏末,初秋,变为了深冬,再几近初春。让绿色大地,化为金黄,而后又落起了白,洒满了雪。再让人穿上厚厚的衣裘。 而后又是一年轮回,一年初秋。 逐星楼依旧是逐星楼,少了叶凡爱的那个逐星,却又多了一位新任的逐星。揽月阁,依旧是那个名贯京都的揽月阁,而它背后的主子,他们依旧无从所知。 知语堂依旧神秘,为即墨离忧提供着他所需要的信息。条件却依旧是三个允诺,不曾改变。甚至就连即墨离忧也不明白为何知语堂要的只有这些这不是摆明的亏本吗?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之间却还是合作,再合作,一步步加深。 即墨离殇依旧是即墨离殇,最好的狐朋狗友却也还是李古浩。若是李家唯一变的,便是李家相爷彻底的没了权,赏了个正一品的虚职司空大人做做。而更多的时间却是在家颐养天年,甚少出府邸,某种程度上却也是和沈墨竹很相像了。(.无弹窗广告) 事实上若说李府还有变化,那便是李古浩成了家,娶了妻,现在也只等着自家儿子生下来了。 李古浩的妻子倒也还算是知书达理,可惜却不是对李古浩胃口的,整日里依旧是拈花惹草,招惹是非不断。不过倒也好,没什么大事,更是顾忌到了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收敛了些许。稍微出点事也都让自家人抹去了。 至于李古浩的妻子,则是李敬言夫妇和皇后亲自寻的,毕竟这么多年来,李古浩可算是名声在外,真正的好人家,门当户对的人家,还真不愿意把自家女儿往火堆里送。是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个身家,品行都不错的姑娘做媳妇。 如此求个家和万事兴。至于李古浩后院里的那些姬妾,能打发的都让李家夫妇给打发了,这不能打发的也就留着了,毕竟他们家也不是养不起闲人的人。其关键还是在于不能委屈了自己家媳妇。帝国传承 好在李家媳妇争气,这才娶妻不过几个月,便传来了喜讯。如今李古浩的媳妇也只等着待产便好。 偶尔李古浩和即墨离殇出来一起鬼混的时候也难免会被即墨离殇调侃,这都尚不过弱冠之人都要当爹了老了啊! 即墨离殇依旧是孤身一人,即墨轩辕眼中软弱无用,不成器的二儿子,百姓眼中的横行霸道的恶霸二皇子。 即墨离殇自家老娘淑妃也想着给自己儿子纳个妃,娶个女人,好给自己抱孙子。可是,可能么。以即墨离殇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逍遥人生,尤其是看到了李古浩这等遭遇之后,更是巴不得闪的越远越好。 其拒婚的理由倒也是振振有词自家皇兄都没成家呢,他这个做弟弟的娶什么女人啊?! 几番下来,即墨离殇老娘到也不强求了,再说这么多年来自家儿子在别人女儿家里到底什么样,她又不是不清楚,就算自己儿子愿意娶,人家还不愿意嫁呢。 即墨离忧依旧未曾立妃,几次拒绝了自家老子,自家娘的提议。死活不肯娶,说是要成就事业,做好一任储君的职责,不能荒废在女色上。至于这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如此一来,自家老子娘也都不再劝也是,等登了基成了皇,要娶的女子,岂不是比现在还要来的好些。 如今的朝堂,已经是属于即墨离忧的了,自家老子也不过是个明面上,挂着牌的,真正处理事却已经是即墨离忧了。 一年前,即墨离忧相中了苏云铮,苏云铮亦是本身就是为了报国而来,待真的摸清了苏云铮的底,即墨离忧重用了,苏云铮亦是卯足了劲在干。 好在苏云铮足够有能力,硬生生的将即墨离忧自家亲舅舅,李敬言给从相坐上上拉了上来,换成了他自己。 就算苏云铮资历尚浅,可却也不会妨碍他的仕途,谁让他有自家太子爷护着呢,谁敢说。而且这朝堂之上的官员十之七八都是新人,都是自家太子爷的人,谁敢多说。 现在可不是一年前,他们的时代。谁能想到,不过一年,朝堂便换了风向,变了主子,尤其这新主子还拿捏着自己的痛处。庄主是妻控 不满又能怎样,忍着呗。就当看不见呗。 苏云铮,段南瑾,容玄月,叶凡,以及周传等人倒也是不负即墨离忧所期望,完成了所有该做的,将所有该收归的权利,收归,收归不了的,索性用起了拖字诀,他们还年轻的很,有时间陪他们耗着,就看他们谁能耗得过谁。 至于叶凡。倒是喜忧参半。 因为一年前受了逐星刺激的叶凡,跑到了揽月阁一场伶仃大醉之后,被即墨离愁,即墨离忧等人拎回了家。待酒醒时,整就一个疯子,以为逐星与他是无望了,索性自暴自弃,气的自家老爷子,拿着拐杖便往叶凡身上招呼。可惜那时的叶凡已经是心灰意冷,任自家老子招呼。 可却等到第三日,叶凡都邋遢的要死的时候,即墨离忧终于是看不下去,把三天前逐星贴出告示甩给了他。 好吧,即墨离忧承认他是故意的,故意晒了叶凡几天,才把消息给叶凡的,谁让叶凡不争气,为个逐星把自己整成了这样子。 至于看到结果的叶凡,整个人顿时就是精神了,活过来了,收拾了自己一副邋遢样,便急冲冲的去了逐星楼,那速度,看的即墨离忧直呼没出息。 不过不管兄弟几个怎么看,自家人怎么想,叶凡就是和逐星成了亲,拜了堂,成了夫妻。也算是心愿得尝了。 若说忧的,那便是,由于叶凡和自己老子对着干,背着老爷子娶了逐星,让老爷子大为火光,哪家正经人会让自家儿子去娶个青楼女,是以他也终于憋不住了叶凡若是不休弃了逐星,那便断绝父子关系。 狠,够狠吧,可惜人家叶凡还真就收拾了收拾了东西,打包打包回去,搬出了叶府,还真的给断了。 用叶凡的话说,自家老爷子儿子多的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可自家夫人可只有一个,是以孰重孰轻也是清楚的。 好吧,说实话,叶凡也不是啥正道人物,跟李古浩其实是一路货色,甚至比李古浩还要藏得深些,毕竟人家李古浩是光明正大的来,而叶凡在京都人眼里可是标准的正气人物,可合着现在,竟然抛弃了老爹,舍了荣华,守着一届青楼女?! 是以,叶凡的事算是在这一年里闹的最凶。 第一百八十七章 牵扯 公子一世逍遥,第一百八十七章牵扯 可时间是最好的药剂,再轰动的事件,也会埋没在岁月里,直至悄然无息。上克腙甚是以,现在的叶凡和逐星也算是过得格外滋润,两人锦瑟和鸣。 如此一来,叶凡竟算的上是处李古浩之外的同辈人第二位成家者,甚至他成亲的日子还要比李古浩早些。 若说再有什么不完美的话,也就是那逐星一直不成有孕。 而至于即墨离愁,自打半年前偷跑宫外,又去了逐星楼,更是和叶凡牵扯不清,如此一系列的事情终究还是传到了皇后李双华的耳中,让李双华恼恨万分,要对即墨离愁是重罚一场,而即墨离愁又岂会甘心,她与李双华本就是母女不和,又怎会受她摆布,是以直接和皇后闹翻了来。 而即墨离忧也算是在场者,知情人,而且也是为了叶凡,不论即墨离愁到底如何,可她都是自己的亲妹妹,所以也难免要为即墨离愁说情,开脱。 可即墨离忧不说还好,这一求情,李双华的矛头就直接对准了即墨离忧谁让她心心念念的好皇儿也去逐星楼,也就是为了什么所谓的逐星的名头。 可一低贱的青楼女,竟然让她的一双儿女都拖了进去,她如何不气? 本身就因着卫铎郡一事有了隔阂的母子俩,这一次话里话外呛声倒也够呛。李双华虽是想着让自己的儿子顺利登基,执掌皇位,可却不代表她是愿意自己费劲心力培养出来的好儿郎,羽翼丰满之后,脱离了她的掌控。 施傅凌是她的人,某种程度上却也是即墨离忧的人,可却没想到,自己培养出的好儿子,竟然把施太傅一脉抹了个干净,除了留下了几个愿意投诚的,剩下的毫不例外的被贬职的贬职,革职的革职。(.好看的小说) 朝堂上剩下的机会都是些新生力量,再就是少量确实是身家清白,让即墨离忧也不好动手的老臣。 可既然是老臣,自然也都是老成精的狐狸,又怎么会轻易惹是非,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主子都换了人了,他们又何必去冒那个头。 平日里能装木头便是装木头,不死便好。再者说,即墨离忧和一众新臣的手段他们又不是没见过。反正即墨离忧有那个能力让即墨王朝更上一层楼,他们也乐得轻松。只要他们一族的人生命无忧,荣华不断,这便就好了。[综穿]完美执事养成系统 其他人的下场他们也是见了的,如此有手段的主子,也就索性认命了。 清洗了的朝堂,等于是让李双华彻底没了势力,如此,她又怎么甘心,这好不容易培养拉拢过来的势力,就这样在自己儿子手中说没了就没了,如何不怒。 且不说,即墨离忧做这些事,还是完全背着她做的,他那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果然也是人大了,心也大了,李双华自然是恼的。在施傅凌一脉被即墨离忧清除的时候,李双华是把即墨离忧喊到了寝宫,明里暗里提点着让即墨离忧放过施太傅一脉。可即墨离忧也是个装傻的,全当不明白,几句话便是糊弄过去。 可李双华有怎么会是随便糊弄的,见即墨离忧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即冒了火,索性挑开了直说。 可即墨离忧好不容易才把朝堂中盘中错杂的势力梳理好,又怎么会因为自己母后的几句话就做出退让,如此便又是一场争锋相对。这自然而然的,俩母子俩的关系是僵到了极点。 先是卫铎郡之事让两人有了隔阂,再之后,在朝堂三方势力相争卫铎郡郡守的时候,即墨离忧却背着所有人的耳目把自己的手下郭贤安插了过去,让所有人都来了一场竹篮打水,白白让即墨离忧得了利。(.无弹窗广告) 再之后因为逐星楼一事,即墨离忧即墨离忧都卷入了其中,更是让李双华起到了极点,这女儿不成器,这儿子却也跟着她对着干。最后再有施太傅一事,母子俩的关系是可以说势如水火。 而逐星楼一事之后,李双华便张罗着为即墨离愁订亲,禁了足,让她安心待嫁。可即墨离愁又怎么会任由李双华安排,当即便是闹起了自杀,直直惊动了即墨轩辕。 即墨离愁宣称,要嫁也是嫁她喜欢的,不能让她母后随便指派了个人就嫁了。即墨轩辕一来,即墨离愁这件事也就算是闹大了,即墨离愁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公主,之前又是因为有李双华的刻意营造些有利于即墨离愁的名声,让即墨离愁在即墨轩辕面前格外的受宠。武道冰尊 到底是苦肉计见效了,即墨轩辕虽是斥责了即墨离愁几句,但最终还是让即墨离愁自己选择下嫁的人。 如此一事才算了结。即墨王朝的女子向来是晚嫁,十六岁满时也才算可以说亲嫁人。可十六岁嫁女的向来是寻常百姓等贫苦人家,越是身份地位尊贵人家的女儿越是晚嫁,而大多数女子也都不过是十七**岁嫁了出去。 而即墨离愁是皇室公主,其身份地位自然是高出了他人数倍,自然而然,这嫁晚了也都无可厚非。反正都是公主,无论是嫁给谁也都给受着,总不至于嫌弃这公主年纪大吧,谁敢啊。 话虽是如此,可本着年华易老的想法,以往的那些个公主也多是在十八左右便成亲嫁人。哪个会向即墨离愁这般特殊,不想着嫁人,多数人估摸着即墨离愁是为了叶凡,可也只有即墨离愁自己清楚,她就是不想嫁。 要即墨离愁来说,她就是想找个人,然后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管对方是贫是富,如此便好。可是她也清楚,这最种愿望也只是奢望,索性就不嫁人了便是。 即墨轩辕宠她,也不在乎这后宫里多养她这么一个人。是以,才接着这个机会闹了一场,求了即墨轩辕的恩典,让她的婚姻自己做主。若是即墨轩辕问她为何还不嫁时,就说还没找到中意的人。 如此一来,即墨轩辕也不好说她,留着便也就是留着了。 只是即墨离愁的愿望是了了,但李双华心头却不好受,不过对即墨离愁来说,自家母后到底怎么样,她不关心只要她母后不死便好。 如今的即墨王朝后宫子嗣稀薄,很多都还未长成。如今成长起来的皇女也不过才三人。是以,即墨离愁不愿嫁,正好也让即墨轩辕有所安慰,有所寄托。 毕竟,三位皇女中,也只有即墨离愁最得他心,这要是真嫁出去了还真让他舍不得,索性就许了即墨离愁的请求。 要知道,当年清妃还在的时候,与清妃走的最近的可就是即墨离愁了。清妃看中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一年前,逐星楼盛事,虽引来了众多人才,可真正走了下去的却还是只有叶凡李古浩二人,其他人都是带着目的而来,逐星楼盛事一了,这该走的便走,该留的便留。噬魔破界 安陵未铭与季折颜是为了安陵未央而来,可惜,那一日他们虽然寻到了幻碧的气息,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人,让安陵未央逃了去。 安陵未央的逃脱,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从沈府顺出来的药粉,那药粉能助她隐藏气息,让她在解决了逐星楼的事之后,能够顺利脱身,先一步回道陵国。 而乔羽书和风清扬则是在得了钟离子轩的的答复后,也就没多做停留,回了离国。而至于钟离子轩和非鱼主仆二人自离了逐星楼后,谁也不曾知晓他们去了哪里。待再出现之际,便已经是一个月后。 自此,离国朝堂变天钟离子轩上位,钟离宸邪尊为太上皇。后宫皇子皇女或封王嫁人,或囚禁赐死,后宫宫妃亦是禁足,或是赐死。朝堂之上更是变幻莫测。 顺者昌,逆者亡。如是而已。 如此一番腥风血雨,让所有人为之胆寒,有心反抗,无力回天。钟离宸邪俨然撒手不管,任钟离子轩处置。如此态度,自然也是让人认清了形式,站清了队伍。 钟离子轩上位之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无人阻,更无人敢阻,中央到地方,事无大小,一一俱变。 变官制,变祖法,颁法令,改州郡,建立一系列奖罚措施,推行工商皆本,大力发展商业手工业,农业上更是改进农用工具,提高农业种植水平。各地设官办学堂,为平民子弟设立。 而至于钟离子轩本人重点则是关注在离国那些军队上,收军权于中央,采用新式练兵法操练军队,水陆骑射全面发展。至于这效果到底如何,无人得知。 同时钟离子轩更是下诏令宣称凡是有一技之长,善谋划者,善奇门八卦等皆可为官拜相只要你有能力。如此更是吸引众多能人志士欣喜不已。 这些也便是明面上钟离子轩所做的,至于暗地里的,钟离子轩也没有少有,培养暗卫,设立情报组织等诸种事宜,俱在掌控。 如此一番变革下来,百官们自是怨声载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干脆 公子一世逍遥,第一百八十八章干脆 可于百姓而言,这是天大的幸事,是以钟离子轩这才一上任就赢得了百姓的支持。上克腙甚 至于那些固守着礼法的老古董们则是恨不得把钟离子轩立马拉下来。要知道钟离子轩那官制的变革,可是要将他们这子孙蒙阴为官的权利剥夺。要他们的子弟和着那些寒门子弟一同参加考试,才有资格,这如何能让他们甘心。 可惜,再不甘心,在钟离子轩面前却也只是连个屁也不敢放。钟离子轩要的不是他们的支持,他们要是真的不想干了,一大堆的人可是等着他们的空位呢。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于钟离子轩来说,他要的便是百姓的拥护,其他人,与他无关。 他相信,不出十年,这个大陆上的人会见证到,离国的一切将不仅仅是离国,它将扩散于整个大陆,成为这个大陆的霸主,而他,便是那千古一帝。 离国一系列的变革自然也是让墨国听闻的了。虽然即墨离忧也有心如钟离子轩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变革。可却是不切实际,国情不同,所采取的方式也就不同。 墨国数百年来相较于其他国家而言,沉积的诟病太多,根本就不可能如钟离子轩一般来个大刀阔斧,他只能选择循序渐进,一步一步的来,或许这个过程是慢的,但是却是清除的最彻底的,同时,更能让即墨王朝处于平稳状态之下。 而他所要变革的,如今只需要时间来完成。时间是他唯一需要的东西。 。 沈墨竹在听到离国钟离子轩上位的消息时,是讶然的,不过也只是一瞬,毕竟他也见过那人,那人本就是王的存在,是早是晚,也都是一样。而真正让他诧异的却是钟离子轩那一系列的法令,变革。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像这个时空的人能够想的出来的。(.好看的小说) 而更像是他前世的那个时空的智慧,只是,他却也不确定,因为这些法令中也只是隐约有些影子,若真要细寻,却发觉也不全然一样。 只是,若这一切,真的是那人想出,那他只能说,此人才智惊天,比之于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若是真的和钟离子轩对上,绝对不好的脱身。太强了。让他忌惮。大国贼 只是,以他们的立场,似乎迟早都要对上。 叹息一声却也只是无奈。有些事避之不及,反而来的更快,顺其自然就好。 只是,他想起枫越城一战中,收缴的傀儡木偶并不该是这个时空的人能够做出来的,尤其,那木偶还带着那人独有的特征。 是以,那木偶只能是他制作出的。只是,那人是在那个时空,且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在这个时空里出现他的东西? 不对,沈墨竹恍然,他不就是已经死了吗不是照样来了这个时空,那他,又为什么不可以在这个时空。 是以,如今的他也说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那人也来到了这个时空,那必然是与离国有着联系,甚至那人与钟离子轩更有着密切的关系。 只是那人究竟是属于离国人,属于身居高位之人,还是,他本身就是钟离子轩因为那些政令,实在让他觉着浑身发寒。 那些东西太过于超脱这个时代,是以,他有些质疑。 只是,若是那人真的是与钟离子轩有着密切联系或者说那人就是钟离子轩的话,那,他又该怎么做。 前世,他们二人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却也是冥冥中自有牵扯,可如今他又如何对待这个尚还未认,便已经是对立双方的人呢。[.超多好看小说] 那人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多少是知道的,冷然,傲倨,睥睨。或许前世的那人在他面前是收敛的,可再怎么隐藏,有一些本质的东西却不会改变。 如此一番纠结,让沈墨竹亦是说不清到底是何情绪,但他知道,这一切只需要走下去,顺着命运的轨迹走下去。 沈墨竹已然决定,不管那人存不存在或者与钟离子轩有任何关系,都与他无关,他也不会去探究,就当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前世的一切本就该随着今世而烟消云散,有何苦非要纠缠过去,要知道她已经去了,再也不复存在了。 既如此,他们之间也无任何相知的必要了。 末日之无限兑换 对前程往事尽然了结的沈墨竹而言,既然放弃了追究一切,便也就真的不再在乎离国到底会如何。而他,只需守着他的一方天地,带云淡风轻时该走便走。 “哥哥,哥哥!那些坏人又来了!”一袭青色小曲裾沈离落飞快的跑进了沈墨竹最常待的书房,气鼓鼓的盯着沈墨竹。 “哪些坏人啊?”沈墨竹放下手中狼毫,脚步微转,看着沈离落轻笑。这孩子倒是越发会撒欢了,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唤他们几人为坏人。要知道那随随便便的一人在这京都之中可都是无人敢犯的。 估计也只有这小妮子在整个京都有这样的胆子喊出来。 “是忧哥哥,殇哥哥,还有那个、那个情姐姐来了。”沈离落说到即墨离情的时候那是有说不出来的不痛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哥哥关系好的那么多人中,为何她偏偏就是不喜欢那两人一个是哥哥的三妹,也就是情姐姐,还有就是那个叶哥哥。 “怎么,你情姐姐又欺负你了?”沈墨竹上前一步牵起了沈离落的小手向外走去,边走边问道。 这一年来,沈府并无多少改变,若是说真的有所变化的话,也就是沈府较之一年前,人迹多了些,沈府相教之一年来不了二三次人,到现在的每个十数天便有人寻思着理由过来,久而久之也都开始习惯了。 “没有,离落是恰巧从前院走的时候瞟到了,然后就忙跑来跟哥哥说了,情姐姐就没有看见离落。”沈离落皱了皱眉头,略沉吟片刻,回答道。 “离落既然见到了他们为什么不是先去见过你忧哥哥他们呢?”沈墨竹听得沈离落之言,心中喟叹。这丫头每次见了离情怎么就避的这般厉害,连皇兄他们都给无视了,这种情况可不见得是好的。 他们那些人都宠着离落,自然也就不会在乎礼节,可日子一久,成了习惯,到了外面可就不会是这么好说的了。 “。离落,离落是因为。”沈离落与沈墨竹相处了有一年的时间多少都是懂得沈墨竹心思的,见沈墨竹如此问,就知道自家哥哥是恼了,想要解释,推脱,可是再看看自家哥哥那一张看似平淡的表情,顿时焉了,“哥哥,离落错了,离落这就去向忧哥哥他们道歉。” “离落这又是犯了什么错,让三弟罚你?”沈离落话音刚落这厢便有人接了过去。三国之最强皇帝 沈墨竹与沈离落不用看也知道,这人是即墨离殇。而之后由那重重复重重的竹林遮挡下,显现而出的两人毫不例外的是即墨离忧与即墨离情。 “无它,也就是让离落给你们见个礼罢了,这丫头见着你们了,结果倒给偷跑了。”沈墨竹敛了眉角,拉着沈离落看向三人。 “离歌,这离落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平日里也没见得这么多礼数,怎么今日又想起来了?”说话的却是即墨离忧,依旧是一袭金黄色太子服,依旧是贵气中带着几分淡雅。算起来是离落在他和周传之外最得离落亲近的了。 或许是因为雏鸟效应,离落对着他们三人确实要比其他人要来的亲近。 沈墨竹抿抿嘴,也不说话,看向了沈离落。 沈墨竹才将实现投过去,沈离落就已经松开了沈墨竹的手,上前一步,“离落见过忧哥哥,殇哥哥,情姐姐。”此时的沈离落倒也干脆,对着三人便是干净利落的一拜。 即墨离忧素来是宠着沈离落的,见沈离落如此倒也不得不受着,他向来知道离歌对离落的管教严格,且也确实赏罚分明,是以今日的离落估计确实犯了些错,所以离落的这一礼是受着了,可待礼罢赶紧把离落扶了起来。 见了礼的离落再一次扬起了笑颜,对着即墨离忧便是灿烂一笑。而后迈着欢快的脚步跑回了沈墨竹身旁,抱着沈墨竹的手腕便是笑的欢喜,眼中的笑意亦是让沈墨竹微怔离落这小家伙长得却是越发的水灵了。 “离落,我估摸着你今天被三弟罚是因为你情姐姐是不是?”即墨离殇无意间一瞟却正好见到即墨离情因为沈墨竹因着沈离落的一笑而怔神那眼中一闪而过的莫名情绪,唯恐天下不乱的调侃道。 他向来是知道离落是知礼数的,而三弟的性子他也能算是明白他不会无故罚人,是以,离落今日的异常则只能是由他们中的几人引起。而他每次来沈府时,虽和离落的关系谈不上及皇兄,但却也是入了小丫头眼的。 可今日,离落这小丫头是转了性的,是以也只能是因为离情的原因了。他也听过离落和离情俩相处并不融洽,可也只是听说,到底什么样子,他还真的不清楚。 第一百八十九章 立场 为方便您的下次阅读,请记住或收藏本站网址:公子一世逍遥,第一百八十九章立场 今日见了,果然不假。上克腙甚这才听到离情到来,人就躲了。看来这俩人矛盾不小啊。 “瞧皇兄说的,我可从没欺负过离落,谁说就是因为我的,没准离落是看皇兄不顺眼呢?嗯哼?”即墨离情睨了即墨离殇一眼,反驳道,“三皇兄,情儿都有一个月没见你了,情儿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三皇兄还要想着离落,皇兄不在乎情儿了!”说着,即墨离情便是一阵委屈。 瞅了眼巴在沈墨竹身上的沈离落,即墨离情眼波一转,索性跑上几步,霸占了沈墨竹的另一侧,撒着娇。 反正她就是来争宠的,想着,挑衅的看了沈离落,眼中的得意让沈离落又瞬间的不高兴了起来。可看着自家哥哥的表情,沈离落冲着即墨离情做了一个鬼脸之后,便是直视前方,理都不理即墨离情。 即墨离情见此也只觉得无趣,索性就霸着自己的皇兄就是。 两人的小动作不断,自然是全然落在三人眼中。三人也只是看着并不打断,这两人明明年龄都差了那么大,居然还在争风吃醋,无奈啊。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们的三弟有那个魅力呢。 “太子皇兄,二皇兄,今日来是所为何事?”不再关注两侧的小动静,沈墨竹出言问道。毕竟在这一年中,让两位皇兄一同到来的机会还真的没有几次。谁让两人每天忙的事就没有一点共同点呢。 “进书房说。”即墨离忧看了看巴在了沈墨竹身上的两人,微微扶额,这都叫什么事啊。 “离落,你和离情姐姐去寻画儿,哥哥现在有事,暂时不能陪你。”沈墨竹看着即墨离忧的眼神便知道身旁还有两个不适合的。 “嗯,哥哥。”沈离落听着沈墨竹的话,看着即墨离情眼神微闪,顺从道。 “皇兄,你们谈事,我陪着离落。”即墨离情痛快的回着话,至于那某一瞬看向沈离落的眼神却也是有几分莫名的诡异。 沈墨竹三人看着两小人之间的动静,也只能暗自摇头,这大的小的还都不是省心的,不过也罢,随她们闹着,无非是些小打小闹,这都一年过去了,还没闹够,倒也是精神充沛。星际之哥哥在哪儿 书房内。 “离歌,父皇那边有传来消息,说于下个月的下元节设宫宴,并要求官员协子女赴宴。”即墨离忧看着沈墨竹缓缓道出。 “宫宴?”沈墨竹皱眉,这个时候的宫宴恐怕不仅仅是一场普通宫宴协子女赴宴这分明就是相亲宴吧。毕竟,以皇兄现在的状况确实需要一个即便是不能是贤内助,却也需要一个能安抚朝臣的太子妃。 毕竟,于那些官员来说,姻亲是他们最好的保障。有做妃子的女儿的庇护,家族多少都会受益,且,即墨离忧若是在以后对他们动手时,也需要谨慎考虑后宫的利弊。如此,也就是等于给他们家族的安全上了一把锁。 即墨离忧到底说在未来是新皇,谁也说不准以后到底如何,是以,能加大筹码那便是最好的,若是,皇兄在这次宴会上订下婚约,确实也会让百官们安心不少,更能让他们臣服。只是,如今看皇兄的态度 “皇兄,你不愿意纳妃?”沈墨竹沉吟片刻问道。于他而言,皇兄现在纳妃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既然皇兄今日来寻他,怕皇兄本身就是抵触的。 “可不止皇兄不愿意纳妃,二哥我可也不愿意,谁想大好年华就给吊死在一棵树上,养妻生娃,我还真就没想过。看着李古浩每天过的,我都觉得憋屈啊!所以,说啥都不要娶妻!” 即墨离忧尚未回话,就听得即墨离殇如此陈述,在说到李古浩时,那猛的一哆嗦更是表明了他对成亲一事的深恶痛绝。(.) “你们想让父皇取消了这次宫宴?”沈墨竹轻问。看他们这副样子,估计是压根没想过成亲吧。 “是啊,是啊,离歌,你向来最有想法了,赶紧想法子把这次宫宴给退了啊,我现在光想想那场景就觉得发毛啊。”即墨离殇一脸的不自在,焦急的说到。他敢肯定,要不了五天,圣旨就要下来,到时候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两人一人沉着脸,泛着冷意,一人则是满脸嫌弃,心有余悸,让沈墨竹却是无奈了。这古代的人不都是年纪轻轻便是娶妻纳妾生子了吗?怎么搁在他墨国的皇宫,都这么厌恶成亲一事?异世神通纵横 “二皇兄,你让我如何去说服父皇?你也是知道,父皇这次既然决定了要乘此机会替你们选妻,必然是不会再变了。而且,我自小与父皇不甚亲近,与其让我出面,倒不如太子皇兄出面的好。”沈墨竹感叹。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多数男子都是食色性也的本质,可搁在这个时空,这个男权主义的时代,竟然还有厌恶成亲一说的人。换做其他男子,怕是巴不得多娶几房妾侍才好,又怎会拒之门外。 像皇兄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本更该有权力赢得更多女子,可他却知他这两位皇兄可是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的。若非得找出几个女子的话,那也就只能算上他那二皇兄宫外的几个红粉知己。 如此两人,倒还真的让他没话说了。 若说二皇兄是因为不想约束自己而抗拒成亲,那太子皇兄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这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啊? “皇兄之前不都是跟我一样,都拒了父皇的提议好几次了,这一次要是能成功,我和皇兄还会急成这样?”听了沈墨竹的话,即墨离殇也有些泄气,索性将整个人投进了一旁的椅子,有气无力。他一点都不想成亲啊! “既然前几次都是成功的。怎么这一次?”沈墨竹疑惑道。之前离愁都是求了自家父皇的准许,婚嫁自有,不予干涉,按理说,皇兄他们既然拒绝了父皇的提议,那么他一般也就不会再去选择干预,却不知,这一次却是变了。 “是母后。母后连着淑妃,良妃以及朝中大臣,一起向父皇上谏言,所以才有了上元节宫宴一说。”即墨离忧眼中暗芒闪现,解释道。 他竟不知,他那母后竟然将淑妃,良妃百官们给煽动在一起。估计他那母后是想趁着选妃,拉拢几房势力,同时用妃子来控制他吧。想着,不由得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 似乎,自从一年前归来,他与母后之间就变了。不同于与小舅李钰言的事,这一次是真的变了。 “就是,母妃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前一段时间还是不逼我,这转过脸就和母后他们连成一气!”说到此,即墨离殇也是恼恨,捞过书案上的茶壶,提壶灌口消火。这就叫越想越恼。回到过去玩娱乐 “哦!离歌,我刚刚只顾着说我和皇兄了,忘了跟你说清楚,这一次是所有的适龄皇子皇女都要参加宫宴,这其中可是包括了三弟你啊!当然,大皇姐是不在其中。”即墨离殇待把茶水灌进肚之后,脑光一现,突然想到这么一回事,赶紧补充道。 就在即墨离殇说这句话时,沈墨竹未见丝毫动容,却见即墨离忧眼神微敛,攥起了拳头这才是他在意的啊,他的三弟,也要娶妻生子了啊。 可是,他忽然发觉,自己并不想三弟娶妻生子了啊,他就想这样和三弟相处下去怎么办呢?他不要娶妻,三弟也不要娶妻,这样不是最好吗? “我?”沈墨竹微怔,而后道,“若是避不得,便随父皇心意便是。”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在意。 他心中的人已死,他亦是不在刻意去留那人,新的开始,那便是新的开始。至于至于,一年前那偶遇的女子,既然无缘,便也就散了吧。他遵从着属于他的命运便是。 即墨离忧听着沈墨竹那不在意的神情顿时心底一紧,宛若被人狠狠的攥着手中让他浑身僵硬。 他突然间就是有着怒气涌上心中,一种受伤,一种怨气,一种惊恐,一种背叛,一种不受控制的情感涌上心头,“你若是就这么成亲了,那兰心怎么办!” 可那情感涌到口中,他才发觉找不到自己的立场,只能咽下,微微一转,提起了兰心。他那时还有这对兰心的淡淡嫉妒,可现在,他却只能靠兰心来质问出他的心声。 他,并没有立场啊。 “兰心?我对兰心并无男女之意,只是感激她这么多年的照顾,本想着以后收在身边,可到底还是欠考虑了。”沈墨竹听着兰心这个许久未提的名字,有些恍如隔世。半响才回道。 他当初以为,若是兰心回来了,他便给她名分,可,只是虚妄。兰心于他而言,不是婢女,可在别人眼中却只是一介婢子,而他则是皇子。 不管他这个皇子受不受宠,却都是皇子,若兰心只是做侍妾也罢,可若是做个皇子妃却万万不可能的。但由于前世的记忆的存在,有不可能让他娶多名女子。在他的观念里,妻子只能是一人。 第一百九十章 可能 为方便您的下次阅读,请记住或收藏本站网址:公子一世逍遥,第一百九十章可能 是以,若是他娶了兰心,便绝对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上克腙甚 再者,他是以感激的方式,让兰心成为他的妻子,可却忽视了兰心的感受,他虽然知道兰心是爱慕他的,可却不能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让兰心成为他的人。 兰心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任何一个决定都应该由她自己决定,所以,他做不了主。 还有,则是因为,兰心现在都不曾回来,又谈何选择。所以,他只能说,兰心与他只能是错过。 “所以兰心你就不会再管了,是吗?!”即墨离忧突然带着些许讥讽问了出来。他突然想着连兰心陪了这么久的人,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放手,那他呢,他与离歌如果不是有了一段共事的时间,或许他与他之间依旧只是点头之交。 他还是他的太子,离歌也还是他足不出户的三皇子。甚至,在最初,他还想着杀了离歌,这样的关系,又怎么比得上兰心数百里寻人这种主仆情深?! “皇兄?”沈墨竹皱了皱眉头,那张淡漠的脸庞多了几分深思皇兄今日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他什么时候对兰心这么关注了。 这一次不仅仅是沈墨竹在疑惑即墨离忧的反应,就是即墨离殇看着即墨离忧的眼神也不对了似乎,记忆中的皇兄,不该是这么不冷静的。 兰心?兰心不就是以前常伴在三弟身边,可以说是沈府标准的丫头吗?虽听三弟说那丫头被他送到其他地方了,可这样一个丫鬟何时让皇兄这么注意她了,莫不是喜欢上那丫头了? 即墨离殇暗暗思量,就是投向即墨离忧的眼神也有几分古怪虽然他也承认兰心那丫头长得还不错,可也不至于让自家皇兄喜欢啊。看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真不假连叶凡都是眼巴巴的娶了个逐星,那他那向来高高在上的皇兄突然间喜欢上一个婢女倒也还说的过去。 他就说,合着他拒绝成婚还有理由,可他那皇兄拒婚可就没什么理由了。虽然皇兄说过是为了成就一番帝业,可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敢情是因为他家皇兄是有了心上人,想学叶凡一样为爱坚守?! 不得不说即墨离殇想象力很丰富,可越是这样想,即墨离殇盯着即墨离忧的眼神就越发的热切,他还从没有想过,他家那皇兄除了在政事上出色,原来感情上也是如此别具一格啊成,他即墨离殇是真服了。[复联变形金刚]上头条! 两人的打量,再加上沈墨竹的唤声,终于是让了即墨离忧惊醒,这才发觉自己情绪不对,轻咳一声,“我是问兰心的事还要再放一段时间?” 沈墨竹闻言,神色晦暗,他何尝不想找到兰心,可兰心根本就不在墨国,他手上更没有可驱使的势力,让他如何寻“皇兄,此前前往离国参加新帝的登基大典时,可曾在离城听闻有如兰心一般的女子?” 他能感觉的到,兰心就是在离国,甚至再接近一点或许就是在离城,可虽然是感觉的到,却寻不到。离国,比不得墨国来的方便。 “未曾。怎么,兰心是在离国?”即墨离忧此刻已然收拾了情绪,问道。 “也是猜测罢了。”沈墨竹摇摇头,并不多谈,兰心并无生命危险,这于他而言便是最好的消息,“皇兄,这一次的宫宴既然有这么多人的参与,怕也就是避不了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沈墨竹顿了顿,暗芒微现,开口说道。 那副淡漠的表情莫名的就是让即墨离殇身上一冷,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微微收紧了袖口,即墨离殇开口问道,“怎么说?” “父皇他们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那心底肯定是有些小算计的,所以这一次宫宴中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是内定的了。[.超多好看小说]而父皇他们为了让我们接受,必然会想出些点子引得我们的注意,最常用的莫过于设局,比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类。 是以,这一场,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 便是将这设局的权力取得,改变表演类型,不再拘泥于这些,打破常规,乱了他们的节奏。” 沈墨竹低吟道。那清秀的面貌在过去的一年,亦是张开了不少,虽还是带着些许稚嫩,但却让即墨离忧感受到了其中的老成。 无论是思考中的沈墨竹,还是此刻胸有成竹的沈墨竹都让即墨离忧为之失神。目光停留在那一张一合的唇瓣,久久无言。 “可不比这些,那要比些什么?!”即墨离殇追问,除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曲之类的东西他还真的想不起来。毕竟这男子多是能文能武,通诗词歌赋,武艺在手,女子多善文,琴棋书画素来擅长,且从小便是被灌输相夫教子的概念。重生为黑洞 这不比这些东西,还能比什么,总不至于让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学着男子去拿把刀,上阵砍人吧。 这虽然是突破常规了,那些大臣可不会接受啊。 “自然是越刁钻,越好。”沈墨竹没有多解释,只是高深的一笑,让即墨离殇茫然。 沈墨竹看了看即墨离殇的表情,暗自无奈,“二皇兄,至于题目到底怎么出,待把设局的权力从父皇手中取过来再说,现在谈起来还为时过早。” “哦!”即墨离殇赞同道,“那,然后呢?”即墨离殇复问。 即墨离忧亦是紧紧的盯着沈墨竹,想要知道下一步要如何去做,那不似寻常的热切的眼神并没有让沈墨竹二人注意,也只当他是想知道答案。 “无论第一招到底成不成功,都可以使用第二招祸水东引。”沈墨竹顿了顿,终于是在那二人热切的眼神中,吐了出来。 祸水东引?!即墨离殇即墨离忧眼中未明这躲都躲不过了,如何引? “这一次可不止世家女子赴宴。”沈墨竹略略提点了一句。 不止女子赴宴?!即墨离忧瞬间明了,不错,果然是个极好的办法,这种情况下,何愁脱不了身? 想着,看着沈墨竹的眼神越发的璀璨果然,到底是离歌。两招,最多只用两招,就可以将这件事摆脱干净不说其他,起码是可以摆脱一些人刻意塞进来的人。 “哈哈哈!三弟,不错,不错!”略迟了一息,即墨离殇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得拍手叫好,他就知道,三弟素来有办法,还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这一次,如果成功的拜托了那些个内定的,他绝对会心甘情愿自己挑一个好拿捏的,才不要那些个让别人选出来的,哪怕是他母妃替他选的。 三人心思流转,外人自是不知。 也就是在沈墨竹三人商讨着如何摆脱自己不想娶的人时,沈离落与即墨离情亦是有着二人的交锋。桃花劫之为你倾天下 “你这次来又是要做什么!”此刻的沈离落没了人前的乖巧或是活泼,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质疑。人儿虽小,气势却没有落下对方半分。 “今天我可没兴趣陪你耗着,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我那皇兄再过一个月可就是要娶妻了,而你,也只不过是个多余的罢了!”即墨离情亦是脱去了往日笼在身上的娇蛮,换上了一身嘲讽。冷冷的看向沈离落。 她即墨离情自认为瞒过了所有人,却不想竟被这小丫头挑穿她的心思。不过,那又怎么样,她不可以,难不成这个被收养的小乞丐也可以? 她就不信,离了三皇兄的沈离落,还能在耀武扬威?! “娶妻?!”沈离落口中低喃,继而头猛地一抬,直直看向即墨离情,“我不信!”她不信哥哥一个月后就要娶妻。不可能的,哥哥从没有说过。而且,若是哥哥娶妻了,最担心的不该是她,而该是眼前的这个人。 “你不信?!呵呵,这一次你不信都不可能了!再过几日,父皇的圣旨就要下来了。到时候可没你哭鼻子的时候了!”即墨离情冷冷讽刺道,“不然,你以为今天我那两位皇兄来是为了什么?” “那你呢?!”沈离落有几分信了,可是却还是质问,她可不会相信眼前的人,有这么好的心思告诉她这个消息。 “我?我无非是寻个同盟罢了。”即墨离情敛了周身的讽刺,看向沈离落,“这一次,我们联手,如何?!” “你我联手?!”沈离落满眼防备,她寻她做帮手,怎么可能。 “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这次不是时局所迫,你以为我会找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我虽然不想三皇兄成亲,估计你也是。那既然这样,为何不联手?”即墨离情看了眼沈离落转过身,背对着沈离落解释道。 身后的沈离落是一片沉寂。 “好,条件是什么?”沉默了片刻,沈离落扬声答道。她虽然知道眼前那女人虽然不简单,却也不得不答应,因为正如她所说,哥哥,只能是她的哥哥。 “条件就是从今往后,我们各凭本事,我不针对你,那你最好也老实着点,要知道这一年来,三皇兄可是都有所怀疑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惊奇 公子一世逍遥,第一百九十一章惊奇 即墨离情脑袋微微后侧,侧眸看了眼沈离落说道,“另外,你应该也不想让三皇兄知道他眼中的乖巧可人的沈离落竟是工于心计吧?!” “你明明不可能”沈离落惊骇的望着即墨离情的背影,出口问道。上克腙甚 “够了!无论可不可能,那都是我的事。你就是答不答应!”即墨离情急急转过身,满眼杀意的看着沈离落,喝道,阻了沈离落说出口的话。 “好!”沈离落看着即墨离情满带杀意的眼神,不惧反笑若是说她怕哥哥知道她眼中的离落是这样的,那么眼前人不是更惧,尤其,她更相信如果有一天属于她们之间的秘密都被揭露出来,那么她相信的是眼前人更会找人厌恶,唾弃。 既然如此,那何就不赌上一把,看谁有那个本事了。若的有一天输的惨烈,她也认了。她都不惧,她又有何惧。 赌了便是。有过尝试才不会后悔不是吗。 即墨离忧扫视了沈离落一眼,侧身而走,既然联盟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也就没有多谈的必要了。 沈离落人虽然小,心计却是深的很。小小年纪竟然看穿了她所有的伪装,不得不说,沈离落得防! 沈离落驻足,见即墨离情已经走远,这才收起了满身的防备,一步一步的走出桃林深处。 “画儿姐姐!”在竹林处,沈离落看到了还在忙碌的画儿,忙忙招手唤道。 “咦,小主子?怎么只有你一人,三公主呢?”画儿见只有沈离落一人,不由得疑惑,每次三公主来的时候不都是和小主子闹在一起的吗,怎么这次?而且,她刚刚还去找她们二人,竟没有寻到。 “离落也不知道,哥哥他们进书房后,情姐姐就不见了。可能是先回去了呢。”沈离落摇摇头,带着疑惑猜测道。[.超多好看小说] 画儿听了沈离落的话,倒也认同。这沈府的人谁不知道,三公主和小主子不对盘,见一次吵一次,有时候摔门就走也是有的。谁让三公主素来随性,而且自家少爷也颇为宠着的。 “嗯?哥哥出来了,离落去找哥哥了。”沈离落眼神一瞟,正好看到书房的门打开了一线,惊喜道,说着便是迈着小细腿冲着书房跑去。留下画儿愕然自家少爷果然有吸引力,她还想和小主子再说几句话呢,人都没影了。最强魔法师 。 也就在即墨离忧一行人来访后的第三日,圣旨果然颁布。 也就是在圣旨颁布的当晚,即墨离忧即墨离殇便向着自家父皇又请的两道旨。 初始,睿帝是不愿见两人的,因为他生怕这两人又是来拒婚的。看奈不住两人的死缠烂打以及再三保证,终于是同意了见他们一面。 也就是这一面之后,即墨轩辕是彻底放心了这俩小子是死了心,真的打算娶妻了。因为他们俩请旨一是为了让所有的朝中才俊参加宫宴之外,亦是给了那些未婚男女一次相亲的机会。 如此,即墨轩辕倒也乐见其成,谁让即墨离忧说这光主子成婚有些不公平,倒不如趁此机会把自家属下的终身大事也了了,多好。 至于那第二道旨意请的更是有理有据俩儿子说,这娶媳妇的是他们自己,当然得自己看好了才能娶,要不然给娶个无才无德,难当大任的回去岂不是丢了他们的脸面?!如此一说,自然在理。 于是乎,即墨轩辕问自家儿子那你们打算怎么着。 俩儿子说这人得自己挑,题的自己出。 好吧,轩辕大爷想了想,觉得没啥大问题,挺对的,然后大笔一挥,两道旨意,准了! 如此,宫宴一事,彻底定盘。 所有未婚男女皆迫切的为一月后的下元节准备毕竟这一次可是关乎她们命运的大事,就算嫁不得太子,好歹也能在宫宴上找个看对眼的嫁了。 要知道,这能参加宫宴的,身份岂会低了,这要是真嫁了,还真是她们赚了。 再有,现在京都谁不知道,这年轻一辈的未婚的,不都是太子殿下那一方阵营的。跟着太子,那是绝对的有前途。是以,这自然是卯足了劲找个好夫君嫁了。 像什么段南瑾,容玄月,文清,叶凡,苏云铮,哪一个不是仪表堂堂,身在高位,是以就算嫁不了太子殿下又如何,不是还有这么多的金龟吗,随随便便都是赚了。 别说段南瑾他们,就是周传他们现在混的也不差,所以,一切都说不准。命运扳机 她们只需要好好准备便是,要知道,这一次可是她们的太子殿下出题,是以,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整日里是不放手,这一次,所有的宝可全压在上面了。 一个月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无论如何,一月之期到了。 上元节亦到了,所谓的宫宴亦是开始了。 实际上,这场宫宴最初虽说是为了适龄的皇子皇女定婚,可实质上的主要人物还是即墨离忧三位皇子,即墨离心与即墨离情本身就是个陪衬的,她们嫁不嫁也就一句话随她们,看对眼了,便嫁,看不对眼,不嫁。 只要能让那三个娶了人就好。这也是为何最初即墨离情只关心沈墨竹的婚事,而不是她自己的事。 京都内的适龄的男女其实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多的,是以,这一次也算全冒出了头。谁让这一次是以圣旨的方式请出来的,不出来都不行了。 宫宴一般设于太和殿,且宴会流程一般是为:迎宾,宣礼,起宴,乐舞。而不同的宴会,其流程也会有所不同,就如,今日之宴。 迎宾,宣礼,起宴,这三个流程自然是少不了的,宫宴宫宴,本就是以宴为先,不管这宴会的目的到底如何,酒食却是主事。酒足饭饱之后,这也才有心力继续下面的环节。 九凤朝天,雪域红盏,黄龙吐翠,碧莲红裳,凤凰涅磐,中秋月圆,龙门戏水,孟婆浓汤,荷叶凤脯,这九道菜向来是宫宴必不可少的。 而酒类,自然是莫过于宫中良醒署所制酒类。而在其中,宫宴上所盛行的也就是九丹金液、紫红华英、太清红云之浆、兰生、百末旨酒、桑落酒、竹叶春、梨花春、流香酒、琼华汁、玉团春、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竹叶青、金茎露、太禧白这些种类。 而即墨离忧与即墨离殇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这好酒好菜自然是少不了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酒菜都下肚了,看那时后,你们还怎么好开脱。 宫宴罢,几近未时,重头戏也才算开始。 这场宫宴到底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会比那些个老臣更清楚,这可是他们亲自求来的,他们不清楚,谁还能清楚。 “太子殿下,这宴席已毕,不知太子殿下所安排的乐舞又是?”终于是有人奈不住了,开口问向即墨离忧。异能狂女惹火药尊 一时间所有人大臣都将目光投向了即墨离忧,就是连即墨轩辕也是如此,他可是真的不知,离忧与离殇二人把那设局之权要去做什么。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父皇既然设了这宫宴,自然也会让它有始有终。”即墨离忧手执酒杯站了起来,看向那问话之人,安抚道,“想必现在诸位千金公子也都用过膳了,那么今日的正事也该是时候开始了。诸位大臣,随本殿一起出去吧。”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手丢下,率先向殿外走去。 太和殿正殿是朝臣设宴的地方,而偏殿才会是诸位大臣之女眷等的宴会场所,是以,若设乐舞,必然得要在殿外才可以。 即墨离忧一走,这朝臣自然是得跟着。至于万众期待的表演究竟变成了什么,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留在最后的即墨离殇却是最清楚不过的那嘴角勾起的坏笑,让即墨轩辕是估摸到了这局八成是有陷阱。 怪不得这两个恨不得逃婚的儿子这一次不但没有拒绝,反而毫不犹豫的接受,甚至主动接受这其中的猫腻果然深的很呢。 “父皇,咱们也走吧。”即墨离殇笑的春光灿烂。可在即墨轩辕眼里那是怎么看,怎么都是不怀好意。 “你三弟呢?”即墨轩辕径直从主位上走到向了即墨离殇,问道。 “三弟啊,哦,父皇出了殿门就能见到了。不止三弟来了,那个被三弟收养的小丫头也跟着来了。”即墨离殇忙忙答道。 沈墨竹素来低调,宴会之事几乎就没有参与过,这一次如不是宫宴之后需要议亲,估计也不会到宫中。 就是即墨轩辕一年都难见到沈墨竹几次,何况是百官,尤其是最近新提升上来的官员,这一次,宫宴于沈墨竹而言,不仅仅是选妻,更是给众人一个认识他这个三皇子的机会。 不然以沈墨竹那低调的性子,估计再过一两年除了他们这些关系亲近些的,整个京都就不会再有人记得还有三皇子这号人物了。 “哦?!朕听说那孩子是离歌在卫铎郡收养的,还改了名姓沈?”即墨轩辕惊奇,那孩子他可是听许多人都提过的,说是聪明伶俐的很呢。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么人都夸赞。 第一百九十二章 怀疑 “父皇亲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即墨离殇难得的与即墨轩辕打起了马虎眼。【全文字阅读.】让即墨轩辕都眼露诧异。 谁让即墨离殇就是个不争气的,文韬武略不成,惹是生非不短。在即墨轩辕眼里眼里就是自会在京都仗着身份横行的二世祖,回到宫里,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无能二皇子,如此这般的即墨离殇,即墨轩辕自然是看不上眼。 即墨轩辕心中对即墨离殇是满腹的怒其不争,可搁在即墨离殇自己眼里,自己那副模样是最好不过的。 起码人身安全是有的,而且还能享受到超越一般皇子的宽松自由,有事还有人替自己顶着,这样的人生自然是他最喜欢的,自家老爷子到底怎么想——他就当不知道。 “哦?”即墨轩辕虽然诧异今日的即墨离殇没有给他摆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但也确实好奇,不管是沈墨竹还是那收养来的小丫头,是以,讶然之后,抬脚便向殿外走去,而即墨离殇随即跟着身后。 即墨离忧实质上是将局设在了主殿之后的御花园处——因为那里是全局的设点之处。 今日的御花园不得不说热闹到了极致,就是让即墨轩辕也有些看花了眼——他不知,这京都竟然还有这么多貌美的女子,风度翩然的子弟。 往日里宁静的御花园,此刻宛若落下来无数的鸟雀,或轻吟,或低啼。 不过就是这份热闹,在即墨轩辕的到来后却又变成了宁静。 待一些表面的,必须要做的面子工程完了之后,即墨离忧的作用终于是体现了出来。 “离忧,这下面怎么做,你应该是清楚吧。”即墨轩辕坐在高位上,盯着即墨离忧说道。似期待,却也是暗自提醒——可别给他弄砸了。 “父皇放心,儿臣自然是懂得。”没让即墨轩辕久等,即墨离忧就已经回答。 见此,即墨轩辕一阵满意,他这儿子既然承诺了,自然就不会乱来。是以,这心也就放下了。 皇后,淑妃,良妃等一干嫔妃自然是伴在即墨轩辕左右的。说起来,即墨轩辕的妃子并不多,尤其还是些身份上过的去的,这自然是更少了,数来数去也就不过四五人。 而即墨轩辕亦是与诸位妃嫔相敬如宾,如不是必要,怕是他连这侍寝都会让人省了。是以,这陪在他身边的妃嫔虽有,可即墨轩辕却都不见的喜欢的。 就连皇后李双华都是与即墨轩辕隔了不少的空间的。 “离殇,过来。”安定下来的即墨轩辕冲着即墨离殇招招手。 “父皇?”即墨离殇依言走了过来,疑惑道。 “你那三弟,还有那丫头呢?”即墨轩辕让即墨离殇俯身,继而贴耳问道。他刚刚可是环顾了一周都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莫不是这小子又在匡他? “父皇,你瞧,那最角落里的不就是三弟吗?”即墨离殇好笑,眼神一跳,示意即墨轩辕看过去。心中却是暗暗感慨,感情——他那三弟最受宠,果然是不假啊。 这都小心到要顾及这自家三弟的习性,生怕自己犯了三弟的忌讳,这父皇做的也够憋屈,见见自己儿子也都要如此小心。 这要是搁在其他人身上,自家老子随随便便一道口谕,哪个敢不听,敢不来? 也就自己的三弟,明明自家老子想见的很,可却偏偏顾及这,顾及那。要是他是父皇,早就恨不得直接找人把他绑了,反正他是皇帝他怕谁? 可也正是这样的顾及不才更凸显出父皇对三弟的特殊吗,至少在他的印象里,自家父皇对他,对离情,哪怕是他素来宠的皇兄,皇姐都没有小心翼翼过。如此,还不能说明三弟的特殊性?! 即墨轩辕随着即墨离殇刻意的眼神看过去,却发现入眼的只有满眼的姹紫嫣红,何来他想见的人?! 可看看自家儿子那确定的眼神,即墨轩辕试图在那姹紫嫣红中找出他想要看到的一抹青色。良久,他想,他是看到了。 最角落,最角落里,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的角落,两道青色此刻却在这百种缤纷色彩显得格外的出落。 只有他,只有他那个三儿子,那个属于他与清儿的孩子才能够将青色穿出这般的气质——即墨轩辕募得激动。 这便是他的孩子啊。 即墨轩辕热切的看着那角落中的那人,那种迫切让即墨离殇也都有些难以招架。 放心,如此有爱的一幕,在即墨离殇眼里愣是没有让他产生一点嫉妒或者感动——他只觉得自家老子看三弟的眼神,就跟逐星楼的阿黄看肉骨头的眼神一样,恨不得立马吞入腹中——于即墨离殇而言,他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这种感觉——亲爹啊,太恐怖了。 好吧,他想说的是,确实不是四个字,不过他还想说的是,这叫做买四赠三。 可惜,即墨离殇貌似忘记了重点,他貌似把自家老爹比做了一条伟大的看门狗,自家三弟,比做了肉骨头?! 募得。或许是即墨离殇那一副鸡皮疙瘩乱起的样子,也或者是那相当不美好的比喻让即墨轩辕有所察觉,于是乎,即墨离殇得到了满含杀气的一暼。 那一眼,彻底让即墨离殇老实了,放下心中所有感想,一副受训的模样,——可是天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他自认为最近老实的很啊,没招事,没让父皇惦记上他啊? 可实际上即墨轩辕瞪即墨离殇的原因相当简单——那就是——你个即墨离殇,竟敢让你三弟坐在那么偏的地方,让他找了好久,完事还不能近距离的好好看看,天知道,他这一年可就是只见过他那三儿子,三面! 他是多可怜的爹啊。 是以,他怒了。饱含怒气的看了即墨离殇,可心底却是非常清楚的——除了他那三儿子自己主动坐在那的,别人还真没办法安排他。 这所以也只是即墨轩辕只瞪了一眼的原因,他无非就是想宣泄下感情罢了——谁让自家儿子不和自己亲近! 好吧,即墨离殇无故受过了。可就算即墨离殇知道即墨轩辕所想又能怎样,最多抱怨句——天见可怜的,他又成代过者了之外——便就是——老老实实受着。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即墨离殇想着,这个时候背背三字经,应该是最好的了吧?!他也很善啊!怎么所有的灾祸非要往他身上栽呢? 即墨离殇默默的思过,即墨轩辕热烈的看着他那三儿子。 至于,如此迥异的一幕落在上位上几位人的眼里可就各有几番思量了。 于淑妃而言,她奇怪的是自家的儿子何时与自家相公走的这般亲密了。她那儿子不说到底是怎样,可搁在人前,搁在自家老子面前,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料,平时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可今个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还是怎么的,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今天还说起了悄悄话?! 如此,她不奇怪,谁奇怪? 她淑妃可没自恋到是因为自家儿子长脸了,得到自家老子看中了。这儿子前不久还跟她闹着呢,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哄鬼吧!所以说,这里面猫腻不少。赶个时间她得要问问,那个是真的让她恼火的儿子。 至于皇后李双华,她关注的则是即墨离殇他们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两人的眼神交流她在一旁是看的清楚,她与即墨轩辕成婚有二十余年,不说绝对了解,但却有六七分。是以,即墨轩辕眼中流露出的热切,流露出的小心,让她不由得心生警惕。 她不在乎一个男人是风流的种,可是她却担心一个男人的认真,与痴情。因为,那样的男人,一旦认定了一人,便不会再对其他人有半分的在意,这也就是在默认,其他人都已经输了彻底。 自从那人死后,她还从未从即墨轩辕的眼中看到过如此浓烈的紧张,与在意。到底是谁,才能让他变得如此紧张,患得患失?! 世人皆以为她那儿子是即墨轩辕最宠的最爱的儿子,那种恩宠甚至有时让她以为,他是最在乎离忧的,可是,如果他不曾从他的眼底看出那一份淡漠,她或许真的就信了。 他在乎离忧,无非就是想看着他逐渐成长,成长为一个足够担起这个国家罢了。可惜的是,这一点,她知道,离忧却不知道,她承认更多的时候她是为了自己,可离忧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丝毫不在乎呢? 她甚至有时会怀疑,如果不是因为不是因为当时所有的皇子都还小,即墨王朝还需要存在,需要他的守护,那么他会不会随着那人的离去而离去。 或许,这种想法很荒谬,可是她就是有一种这样的感觉。可是再后来,她却又否决了这种想法,因为,她到底还是看清了他的本质——那人于他固然重要,可是却还是比不上他的江山,他的帝国。 那人于他,不过是因为求之不得,而产生的征服感。可惜那人死的早,她用她的死,让他彻底记得她,亦是彻底赢了她。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九十三章 如此 李双华顺着即墨轩辕的眼神望过去,却只发现红肥绿瘦,姹紫嫣红。【最新章节阅读.】她不是怀疑他看到了让他心动的女子,因为她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已无让他心动的女子。 他到底是在看谁?李双华自问,她不害怕即墨轩辕再去纳无数的妃子,却怕,有人再入了他的眼,他的心。 这些女子她可以确信不是让他注目的原因,一定,一定还是有着其他的原因——李双华笃定。 她努力的在那个角落里找寻,一点,一点,直到,直到她看到了那一旦落在上面,便就会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青色。 青色?!她猛然一惊,青色,似乎记忆中的那人,最偏爱的便是青色。 她继续打量着,距离有些远,她有些认不清,盯着看了许久,她想,她看清了——是他,是那人留下的子嗣,唯一的子嗣,六岁便搬离了皇宫,独居沈府的三皇子,即墨离歌——亦是最初她让离忧接近的对象。 即墨离歌! 他看的竟是即墨离歌!李双华募得恼恨——她以为会是他人,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个,曾经一度被她忽略的即墨离歌! 她以为,即墨离歌已经是弃子,被他弃之不问数年,甚至她都以为那人的子嗣对他来说是不重要的,他在乎的只有那人。 可是如今看来,他原来最在乎的,却还是他与那人的孩子。 呵呵,原来,原来所有人都被这所谓的假象骗了,所有人都以为,当今三皇子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最无望的那一个,而她的离忧是最有希望,最受看中的那一个,却不知,这一切却只是他给世人设的一个障眼法。 用离忧的出色为那即墨离歌挡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的离忧要去承受那本不属于他的苦难,而该承受罪责的人,却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十数年的平安!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李双华就要活在那人脚下,凭什么,明明是她抢走了她的一切,却又为何让她,让她的子女来承受! 怀胎十月,辛苦养育的好女儿,不过是与那人寥寥几次的见面,就让她的女儿彻底与她离心,与她似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没有她这么母后。 可是,她再狠,再坏,也都是她的母后,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她啊,为了自己的女儿啊?!为何离愁却偏偏不理解。离愁怨她,恨她,她以为这种怨念会在那人的逝去后有所缓解,却不想竟是变本加厉。 她一遍遍的刺痛她这个做母后的心,她李双华是人!不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死物,她可以原谅离愁的一次,两次,甚至是数十次的伤害,因为,她是她的孩子。 可是,她可以容忍,却不代表她可以无限容忍,她是人,她也会痛,也会恨,也会怨。离愁的那一次次伤害终于让她把所有对她的爱磨光,最后,只有恨。 既然恨,何必只有一方,何不让她们一起恨,一起恨这个不公的世界。 离愁的反叛让她心痛,让她愤恨,可却还有让她有所安慰的便是,她还有一个素来尊敬她的儿子。 是啊,在离愁不懂事的时候,离忧便是一直站在她这一边的,甚至,离忧的存在让她感到骄傲,感到自豪,这样一个备受世人称颂的太子,是她的儿子,是她李双华的儿子,而不是那个所谓的清妃的,被当成弃子的三皇子! 甚至可以说,离忧的存在是她对着世界,最后仅剩的一点希望。是以,她要牢牢的把握离忧,因为离忧便是她的所有。谁也不能夺去她的离忧,她的离忧,只能是属于她。 离忧从小便是很主见,有时也会与她意见不合,就如当初在自家弟弟,李钰言的问题上。可是,他虽然有时也会违背自己,可终究是听自己话的额,把她当作他最重要的人。即便这其中是尊敬居多,可是,她不在乎,只要他将她放在心底最重要的地方就好。 她以为,这样的离忧永远都不会变,永远都是以她为尊的离忧竟然变了。甚至是在她以为离忧最不会变的时候,却变了。而导火索,却只是一件小小的事。 她承认当初卫铎郡的事情有她的插手,可归根到底还是对他有利不是吗?可是他竟然为了那个几个杂碎来质问她,质问她这个母后! 他即墨离忧有什么理由来质问她,她是他的母后啊!养他爱他十数年的母后啊。就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变了,变得彻彻底底,甚至让她找不回从前。 她唯一拥有的都要离她而去,那么她为何还要对这世界怀有希望。就让她就此跌落无尽绝望的海不是很好吗。 就让,就让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为她陪葬不是很好吗?她期待着所有尽灭,一些化为灰飞的那一刻。 所有背叛她的,所有伤害她的,所有鄙夷她的,统统下地狱吧。她在地狱等候着他们的归来。 心中的恨意突然间无限涌出,然而,她最恨的却还不是这些,而是,造成这一切的,造成她所有不幸的罪魁祸首——清妃! 如果不是那人,她依旧是她的皇后,享受着她该有风华,可是,这本该美好的一切,却偏偏让那人的到来打破,让她跌入无限黑暗,看着那人在九天之上,挥霍着那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李双华满含恨意的双眼扫过她曾经一度最为骄傲的儿子,即墨离忧,心中嘲讽——离忧,我的好皇儿,你可知,你最敬爱的父皇,你以为最爱的你的父皇,其实最在乎的根本就不是你啊,你根本就只是被你父皇拿来做靶子的可怜人啊。 如果,有一天,这个真相在你面前展现,你会不会也像母后现在这般怨恨?! 恨吧,恨吧!就让所有得罪她们母子的,伤害她们母子的全部下地狱吧,恨过之后,才好有力气反击不是吗!她等待着那一天,等待着她那好皇儿看清所有真伪的那一天,那一天,她将站在这最高处,迎接着满含怨气的他。 她的好皇儿。就让母后为你安排好一切吧。世界上,最不会伤害你的,背叛你的,也只有母后了。 眼底一道血色滑过,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李双华笑的不寒而栗。 至于那人的儿子,所谓的弃子三皇子——就让他去死吧! 她都打算放过他了,可惜却又偏偏让她撞上,既然如此,那就陪着你那早就死了多少年的母妃下地狱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家皇儿在短短几个月就与他离心的原因——肯定是那人的好儿子搞的鬼,不然她的孩子又怎会背叛她! 她斗不过清妃,却不代表斗不过即墨离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看来,有些暗棋是时候动了。 不然,他不死,她觉得不安呢。尤其,她还想看看即墨轩辕得知他最爱的女子为他生的儿子不幸惨死时悲痛的模样呢。 他越痛苦,她便越开心——那是他欠她的,他即墨轩辕欠她李双华的! 李双华有些狰狞,却依旧笑的华丽。 下方的即墨离忧忽的感觉一阵阴寒滑过,抬首望向阴寒的来源之处,却只见自己的母后,笑的雍容华贵。 摇摇头,继续自己的事情——今日,一定要把他们给自己安排的人摆脱了才好。 至于良妃等人,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她们要么是没子嗣要么也就是子嗣尚小,再不然就是如良妃一般收养了个即墨离心的。 不管以后的走向如何,这争端都不会蔓延到她们身上,是以,一切看着就好。 至于那些是是非非,谁又能说的清,有人不愿意放弃,那也只能别人的事。 “哥哥,为什么皇爷爷要盯着我们看呢?”沈离落窝在沈墨竹的怀里,看着上方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哥哥的脸的人,问道。 “或许是想见见离落呢?”沈墨竹回道。不过对于小离落称呼自己的父皇为爷爷,这似乎有点儿差辈分啊,尤其,父皇的样子也不想是做爷爷的样子,“离落怎么唤哥哥的爹爹作爷爷?” “唔?因为离落有听人说,叫哥哥的爹爹叫做万岁爷,所以就叫爷爷了啊!”沈离落玩着自己的手指,满是天真烂漫的回道。 可实际上,沈离落叫即墨轩辕爷爷的原因却不是如此——这么叫,也只是一种小小的报复心理罢了——如果不是他,自家哥哥就不会成亲,自家哥哥不成亲,那哥哥还只是她一人的哥哥。她也就不用和那个叫即墨离情的联手想着赶走任何一个想要接近哥哥的女人。 “离落,你可是叫错了呢。”沈墨竹听了沈离落的解释,也只觉得童言无忌,笑道。 “那离落应该叫什么啊?”沈离落追问道。 “那就唤作皇伯父吧。”沈墨竹想了想,终究是说出了声。离落是随他的姓,不能同他一样唤作父皇,可离落却又是他收养来的,随他同辈,跟自己父皇也是沾了关系的,是以,皇伯父一称,目前是最好的。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九十四章 愉悦 两人低头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的颇有兴味,丝毫没有在乎上面那几道打量的目光。【最新章节阅读.】他们既然愿意看,他自然也是阻不了的,何不光明正大的让他们看着便是。 ……。 “你是哪家的公子?为何我都不曾见过你?”就在沈墨竹与沈离落说话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这位姑娘是?”沈墨竹侧过头看向说话之人,却发现竟是一个颇为娇俏的姑娘。 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标志的鹅蛋脸,两颊带着些许红晕,不知是跑的,还是羞得,周身却是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身着粉色罗衣,更是为她添了几分娇俏之感。双目明亮,似带着羞意,却也似带着几分大胆。 “我叫慕菱,是慕府的五小姐。”慕菱倒也干脆,没有丝毫的隐瞒,眼底则是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沈墨竹的兴趣。 沈墨竹自然也看的出这丫头平时是个活泼的性子,就如即墨离情一般,胆子都是不小,随随便便就敢把闺名告知他人。 不过也因为她自报家门,让沈墨竹清楚了对方的身份——慕府,慕家为官者乃门下侍郎,可以说是现在朝堂之上少有的老臣子。 最初也是属于中立派,不曾牵扯到三方势力的争夺之中,对即墨王朝的政局产生过大危害,这也是为何即墨离忧会留下大部分的中立派的原因。而如今却成了即墨离忧的忠实投靠者。 能不被即墨离忧动刀子的,自然也能从中猜测一二,一则是,根基太深,不好开刀,二则是,无开刀罪证。 而据即墨离忧偶然提及,这慕府是属于第二种。其实不说,倒也能从眼前这丫头的表现看的出来。 如此心无城府的女子又岂会是那些擅长阴谋诡计的府院中能够培养出来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类话,虽不说是绝对,但也是有其道理的。 “哎,你别想太多奥,我只是觉得你不是坏人才告诉你的!”是看出沈墨竹眼中的意思,慕菱忙忙补充到。 她不说倒还好,越说反而更让沈墨竹觉得这小丫头的单纯,“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坏人呢?”往往更多的时候是恶者面善,善者面恶,谁又能说的清呢。 “我感觉的出来啊!”慕菱说的颇为理直气壮。 “可是哥哥说感觉也是会骗人的。”沈离落忽然冒出个头来向着慕菱说道。 “咦?你又是谁啊?”慕菱好奇的问道。沈离落亦是一身青色,与沈墨竹的青色混在了一起,再加上身量又小,一时间让慕菱没注意到沈墨竹身上还挂着一个人。 “我叫沈离落,这是我哥哥。”沈离落扯着沈墨竹的衣袖一本正经的向着慕菱介绍到。 “我叫慕菱!”慕菱惊叹的看着露出了脸的沈离落。 女孩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清澈见底,让人一见,便能喜欢上。尤其那淡雅的气质就犹如青莲绽放,小小年纪却是极具脱俗,就宛若她身旁的那宛若青竹的男子。 “姐姐也是来参加选妃的吗?”沈离落微微抬头,望着慕菱。 “选妃?”慕菱重复,眨了眨眼睛,“我怎么不知道,爹爹只告诉我要来参加宫宴,没说要选妃啊?而且爹爹还说,这次让我出来参加宫宴,只是让我多见识见识啊。” “姐姐你……”沈离落讶然,正想要解释,却被沈墨竹接了下去。 “慕姑娘,似乎有人在找你。”沈墨竹眼神微侧,见一道绿色身影正向着他们这边走过来,那女子,他并不认识,想来,也只能是这慕菱所认识的人了。 “有人找我?”慕菱疑惑,回首,继而惊喜,对着来人欢呼道,“姐姐,姐姐,我在这里!” 绿衣女子循声而来,“慕菱,爹爹不是让你待在原处,不要随意走动么。”女子语气中带着无奈,亦是有着丝丝宠溺。 “爹爹每次都这样说,可他自己都跑没影了,干嘛还要我待着原处等他。”慕菱不满道,“而且,这里好无聊啊,明明有这么多的人,可都不理我,姐姐你又不在,我就只好自己随便走走了啊。” “你啊,跑就跑了,怎么还给跑到这么偏的地方了,让我好找。”绿衣女子摇摇头,无奈,眼神微微后扫,这才发觉还有其他人,“慕菱,这两位是?” “噢!我都给忘了,这是刚认识的朋友,这位小妹妹叫沈离落,这位公子是——”慕菱恍然想起,她只顾着和姐姐说话了,竟然忘了背后还有人呢,可介绍到沈墨竹时才发觉——他貌似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让她自己把家底报了个干净。 “沈墨竹。”沈墨竹看着慕菱顿了声,主动报了出来。 朋友?绿衣女子微微蹙眉,这连对方名字都不曾知道,就敢称为朋友,这慕菱还真的让爹娘他们给保护的太好了。想到此,不由得横了慕菱一眼,让慕菱感到不明所以。 “这是我姐姐,慕青。”慕菱对自家姐姐的那一眼毫不所感,继续热情的向沈墨竹介绍道。 “沈公子,沈小姐。”慕青微微颔首,态度算不得冷淡,但也绝不会是热情。不过即便如此,在慕青看向沈墨竹二人时,眼中还是闪过亦是讶然。 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二人那萦绕周身的气质。 出尘,脱俗,淡雅,这六字,便是她唯一能形容出的——怪不得自家小妹会对着两人有好感呢。 这样的两人,就是让她也感觉到了一种安然在其中,让人不知觉的放松于那份淡泊之中,身心归于宁静。 只是,这沈姓?似乎在京都鲜少有。更不曾听过有为官的沈家氏族。而且她亦是不曾听过这京都有如此年纪,气质的兄妹俩。 那眼前人是? 这两人,既然能在宫宴上出现,就说明了他有那个资格,可是沈姓她确实不曾记得有这么一个符合的人。 莫不是隐了姓名?不然凭她所知,怎么可能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想到此,慕青本还是平和的心绪,突然升起一种厌恶——连姓名都不敢告知的人,又怎会有什么好的心思。 只是可惜了,如此好的气质竟是生在了这样的人身上。 “慕菱,爹爹还在等着,跟我回去。”慕青心中生厌,自然也不会再想着与沈墨竹寒暄,对着慕菱说道。 “啊!爹爹回来了啊!不要,我要是现在回去绝对被骂,我要等会再回去。”慕菱不听慕青的话还好,一听,顿时炸了毛。她爹爹太凶了,每次都管的严死了,要不是这次宫宴,她还没机会出来呢。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干嘛还非得跟爹爹在一起。 “慕菱!”慕青加重了几分语气,喝道。这菱儿怎么就看不清呢。 “好吧,好吧,我回去就是了,不过我要和离落一起回去。”慕菱瘪瘪嘴,满心的不情愿,不过她也知道,自家姐姐向来严肃,不得法,只能把离落带着了,有了离落在旁边,看爹爹怎么再训她。 要知道爹爹最好面子了,每次她做错了事,只要有外人在,爹爹绝对会憋着不训她。谁让他整天想维持着他好好大人的形象呢。 “离落?好不好吗?”慕菱睁着亮晶晶的双眼,眼巴巴的看着沈离落,满是祈求。 “呃!哥哥?”沈离落茫然,明明她就是没啥存在感的一个,怎么现在也能扯到她身上?拽着自家哥哥的衣角,抬头询问道。 “既然慕菱姑娘邀请,那离落跟着慕菱姑娘吧。”沈墨竹望着沈离落安抚道。 “哦,哥哥。”沈离落乖乖的点头,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她正好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对她家哥哥是感兴趣的——貌似就目前而言,这慕氏姐妹似乎都不对她家哥哥有兴趣——那就好啊,正好省的她传递情报呢。 眨眨眼,上前一步,走到了慕菱身边。乖巧的很。 至于,哥哥要做什么,她其实还是有点清楚的——忧哥哥,殇哥哥都不愿意成亲,她家哥哥肯定是帮着出谋划策呢。 其实照她说,她和即墨离情就不该插手的,因为有忧哥哥,殇哥哥他们就够了——她能感觉的出来,似乎忧哥哥也跟她一样,不想自家哥哥娶妻哎。 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哥哥貌似没啥感觉,没说要娶,也没说不娶,这是要顺其自然了?!可是,万一真的有人入了哥哥的眼,那可就不好了——所以,那还是让哥哥不娶好了。 至少现在不娶好了。沈离落暗自决定。 “姐姐?”慕菱相当满意的,愉悦的看着自己手边的沈离落,笑着问向了慕青。 “随你!”慕青看了慕菱一眼,又打量了沈离落,想想她也只是个孩子,也不再阻止,睨了慕菱一眼,先一步离去。 慕菱与沈离落自然是忙忙跟在身后,离了这一方角落。 沈墨竹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暗自苦笑,那叫慕青的女子似乎是误会他了,她那情绪变化的虽是细微,可却还是让他捕捉到了——他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是如此不受人待见。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九十五章 若水 “.追书必备 依往常惯例,常是以比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为诸位小姐添色,然而这类比拼,在即墨王朝持续了数百年的时间,说起来有些太过于乏味无趣了些,是以,今年的比拼规则将有所改变。” 即墨离忧此言一出,让众人议论纷纷,这说改就改了,还没有任何的通知?!那他们这些天来的准备岂不是付之流水? 可是,太殿下所说也没有错,每每宫宴等类活动一旦举行,便少不了这些诗词,琴棋,这么多年看下去自然是腻了些。 这倒让他们为难了些。 “诸位大臣稍安勿躁,这局虽是变了,可本殿倒还不至专门找出一些怪题让诸位小姐为难。”即墨离忧见台下众人交头接耳,不由得出声安抚道。 听着即墨离忧的保证,众大臣的心思安定了下来,仔细考虑了一下,倒也就同意了即墨离忧的安排。而至于那些小姐们,则是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利。 “既然诸位大臣都无异议,那下面,还请愿意尝试的小姐应题吧。”即墨离忧望了眼沈墨竹,见他点头,既而对着众大臣宣布。 即墨离忧话音一落,近百名女站了开来,红肥绿瘦,姹紫嫣红,在这秋日,倒是显得春意盎然。 “这一局的内容便是踩着水上的木桩,到达湖中央的亭,中间不可以落水,否则便算是输。”即墨离殇由即墨轩辕身边走了下来,接过了讲解的任务。走到太液池边指着那太液池上依然布置好的太液池说道。 此时的太液池上在最中间多了凉亭,而凉亭四周的水面上则是竖起了无数的木桩,密密麻麻,参差不齐。 “就这么简单?”有人发问。这木桩的落脚点虽小,虽是高低不平,可甚在数量多,密度又大,如此一路踩过去,可以说不费什么力就可以渡过去的。她们虽是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或许是娇弱了些,可却不表示这踩个木桩也踩不稳?! “呵呵,明小姐,这简不简单可得走过了以后才知道。”即墨离殇听到女的质疑,笑得颇为高深莫测。此刻的他可比平时的他要稳重多了。毕竟,今日之事于他也是大事,马虎不得。 只是,却不知道离情和离心做什么去了,若是她们在,也让她们试试,这繁星梅花桩走不走的了,即墨离殇有些出神。 “诸位小姐,请吧。”只是一瞬,即墨离殇便又是他即墨离殇。 至于这参加的近百名小姐,虽是狐疑,却还是将信将疑的踏上了这木桩。 所有人尽数登上木桩——毫无意外。 “离落,你说太殿下到底要做什么啊?这木桩明明就很好过啊,要是我的话,直接就可以跑过去了。”慕菱摇摇头不解道。她家姐姐去踩木桩了,她家爹爹还生她气呢,所以也只能问离落了。 可她也只是发表一下感慨一下,可真没指望离落能回答上来。 “慕姐姐可不要小看了那木桩哦,会落水的。”沈离落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这位慕姐姐只是来玩玩而已,那么,也就是可以是同盟,不必出手了。既然不是对手,那她还是可以好心解释一下的。 “落水?!”慕菱摆明了不信。 沈离落倒再没有多说,这局若是简单,还用的上她家哥哥出题吗。 角落处。 “离歌。”即墨离忧轻唤。 “皇兄?”沈墨竹有些讶然的看着来人,这个时候他不是在主持这次的赛局吗。 “我让离殇接了过去,若是不给他找些事做,估计人又没影了。”即墨离忧似看出沈墨竹的疑惑,解释道。 “离歌,你说这一次能有多少人能过?”即墨离忧虽是这样问着,心底却也是清楚,此局估计连半数都不会有。 “皇兄,那女中可有你中意的。”沈墨竹避而不谈,“这一次,设局固然会刷下许多人,可这局既然设了,到最后必然是要定下一名女的,否则父皇他们绝不会罢手,一定会让你娶了他们想要你娶的。如此反不如你自己主动寻一人。” “母后那里已经定了人选,无论我到底能不能寻得我喜欢的,结果不都是一样?!”即墨离忧反问。 定了人选?沈墨竹蹙眉,那皇兄还何必再有今日一局? “是倾家的才归来的女儿,待母后与我说时,这局却也是设好了的。再更改却也是来不及,倒不如就趁着这次机会,试试那女到底有何魄力让母后高看。”即墨离忧冷笑。 倾家,倾若依,七岁被芷云大师收为关门弟,十年之后出师下山,却正好赶在了这次宫宴。 倾家与李家是姻亲关系,再加上倾家素与母后亲近,也难怪这次会把自家才归来的女儿送进宫——只怕是母后与倾家又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那着一袭白色牡丹烟罗软纱裙的便是母后选定的人。”说到此,即墨离忧心中滑过几丝怒气,母后逼他,父皇也逼他,现在就连离歌也在逼他。 选妃,选妃!为何都要选妃!他就没有想过选妃! 不想选妃?即墨离忧猛然一顿——这种心绪不对,他何曾有过这样的心思。甚至在一年前,他对选妃一事尚不曾如此排斥,为何才一年,他竟排斥到这种程度?! 一年?似乎一年前,他才开始厌恶,排斥这件事。可是,他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排斥? “我观那女也是个颇有才情的女,若是皇兄不排斥的话,倒也能和皇兄成就一对佳偶。”沈墨竹顺着即墨离忧的话在那一干女寻得那人,看了许久,叹道。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即墨离忧惊醒,是的,一年前,他才算是与离歌走的近,也是从那时他才开始逐渐排斥。 只是,他却找不到变化的理由。 “佳偶?”即墨离忧低喃。他刚刚在出神,只捕捉到佳偶二字。 “那倾家的女处事沉着稳重,是能担得起大事的女,这种女确实难得。”沈墨竹赞道。 “所以离歌你喜欢?!”即墨离忧蓦然心中一恼却也有慌乱——离歌竟然是喜欢这样的,佳偶?那种女便是离歌在意的女?想要成为妻的人?他的离歌为何会有喜欢的人? 即墨离忧突然恐慌,恼怒,愤恨,却没有缘由。那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质问出声。 “皇兄,我是说倾家女有资格成为你的太妃。”沈墨竹微怔。皇兄的心绪在最近变化有些莫名,喜形于色,这种表现就不该是出现在皇兄身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刚刚走了一下神,没有听清。”即墨离忧神色微敛,又恢复了他最初的模样,只是心中却是松了不少,那倾家女不是离歌喜欢的就好。 只是,他心中在憋闷的是,离歌为何又在劝他娶了倾家女?难道他看不出,自己一点也不感兴趣吗! 沈墨竹索性也不再理会,将目光投注于太液池上。 此刻的太液池已经没了最初的人影散乱,水中凉亭上并没有如想象般的挤满了人,就连太液池上也只是有不过十数道身影还在继续踩桩,其余人不是落水,便就是已经被救回到了岸上。 满身的衣衫亦是湿透,在这几近深秋的日中越发的寒。身体瑟瑟发抖,脸上亦是变得青白。好在在之前即墨离忧便是预料到的,早就在偏殿备好了东西,只需带过去更换就好。 至于那木桩上的人,有些人走的到是颇为平稳,有些人却是走的险象丛生。 而这其中却正好有着那倾若水与慕青。一人白衣,一人绿衣,在这仅剩的十数名女中倒显得格外的然。 就好似,如履平地。见此,就是沈墨竹也不得不赞叹了,那两人确实出乎他所料。 而与之相对于的则是那些走的颇为艰辛的女,努力摆正重心,再向踏上前一块木桩时,就在以为无意外时,却发觉那木桩在自己踏上去那一刻,缓慢的向下沉。 心中着急,越发慌乱的找着其他落脚的木桩,却也只能在匆匆之下,失了平衡,跌落水中。 如此循环往复,到最后近百名女到最后竟只留下了五人。 慕青与倾若水毫不例外的在无人之中,在有三人却都是颇为惊险的走过来,尤其是那黄色衣衫的女,几次都要落水,却又被她挽回了危局。 “第二局,一心二用。”即墨离殇此刻已然化身为主持人,待第一局结束,没有丝毫的耽搁,第二局,便就是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我手中有四十八支签,也就是对应着你们剩下的四十八人,每人只抽一签,签中所写的内容便是今日要进行的内容,而在你们进行表演时,将会有人对你的第二项技能进行测评。” 由于三局之间并无联系,是以,上局虽可以说全局覆没,但第二局,却还都可以参加。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九十六章 限时 但由于上一局不少人都落了水,一时没有缓过来,再有就是已无勇气再继续的人,是以,这第二局刚开局便有数十人退出,最后只余四十八人。【全文字阅读.】 “就比如说,你签中所要求的是弹奏一首名曲,那么你就需按照签上所要求的将名曲弹奏出来,而这个时候,会有人再以花或者其他物,让你们写出一首诗,诗与琴需同时进行,且要求诗琴均不可出错,此局才算通过。”即墨离殇解释道,少了几分痞气,多了几分沉稳,这份气度倒是让在场的不少女子有着考量。 “都明白了吗?!”即墨离殇发问。 “明白。”四十八名女子齐声回道。 “现在开始依次抽签。”即墨离殇倒也不耽搁,让众人排着队,领了签。至于每人到底抽到了什么也全都靠运气了。 待一切准备完毕,第二局正式开始。 四十八人其实是同时进行,除却最开始给了一刻钟的准备时间,却再没了空余。所有人都被带到了特定的场地开始比赛。 这四十八人表演的虽然不同但终归都有是属于一类的,如棋类,琴类等,不同类别不同场地,也正是这种布置解决了彼此之间相互干扰的可能。 此局一开始,便让所有人打起了精神,想要看看这样一幕到底是要做什么。就是即墨轩辕此刻也是满带着兴味注视着场赛局,因为不管这比赛到底合不合理,但的确是够新颖。 倾若水抽到的是琴,而要与琴同时进行的却是棋。但由于倾若水不可能是一手弹琴,一首执棋,是以,倾若水主要负责抚琴,而棋则是有他人代走,她只需说出走法就好。 琴曲其实也是定好了的,倾若水要弹奏的却是一首流传不甚广的古曲,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其关键点便是知曲识曲,若是连曲都不知有如何弹奏? 至于棋,倒是一局入玄棋局。入玄局乃数十年前,一位游子所留,世间虽存有不少解法,但今日这局棋却要求倾若水开创出新的破解之法。说起来这入玄局倒也不难,但奈何大多能解出的方式都已用过了,在短短一曲古琴曲的时间内,又如何能够迅速的找出新的思路?! 是以,不好说啊,这一心二用之说,看似简单,实则耗费心力。 至于慕青,则是挑到了赋,辅之于半副对联。赋题为修竹赋。 而对联,则是挂在潜海楼内的一副长达九十字的上联,但它却是没有完美下联的难对。虽有人对出了下联,但也都不是押着韵脚,整副联的情感也不相称。是以,今日让慕青来答这对,且还是与赋同时进行,却是对她来说太难了。 然,试题虽是即墨离忧这方派人出题,但却也是随机抽取,即便是有些偏难,但却也只能接受。这也只能算得上运气。 至于其他人,也都没有轻松到哪里去,或诗或画,或歌或词。或书或舞。 一心二用,若是搁在平时或许颇为简单,但在今日却绝不会是轻松的。因为即墨离忧出的题都是较为中庸,尤其是那些往日里常常看的见,听得到的,却又常常被人忽视的命题。 固然这些千金小姐琴棋书画等类掌握良好,但对于平日里虽常见但从未放在心上刻意记过的东西,如何表达的出来?!尤其,还是同时有两种,如此情况下,心自然会慌,越慌只会越急,越会失败。 半个时辰过后,全部顿手,离开场地。 这一次,四十八人比之于上一局竟还多了三人同时完美完成两项任务,但人虽成了八人,但面孔却也是换了七七八八。 唯一不变却还有那三人,慕青,倾若水,再有便是在那上一局险险胜出的黄衣女子。 倾若水一首古琴曲弹得淋漓尽致,尽情抒发了这琴中之意,弹奏出的效果甚至超越了这首曲子的初创者。听者皆沉迷于其中,久久未醒。 而那入玄局则是由倾若水的三三,天目,刺碰手法破了局,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手法突破了困境。让众朝臣赞叹不已,纷纷向那倾家家主,眼露惊羡,到底是芷云大师的弟子,才华确实出众啊。想众人之不能想,破众人之不能破,如此才华,生为女子倒有些可惜了。 倾若水的出色不仅仅让朝臣艳羡,就是上首的沈双华,淑妃等人也是不住点头。 看来与倾家合作,确实不失为一件好事。沈双华看着倾若水眼中闪过满意。 至于慕青的一篇修竹赋,却也让人为止惊叹。 赋曰:猗猗修竹,不卉不蔓,非草非木。操挺特以高世,姿潇洒以拔俗。叶深翠羽,干森碧玉。孤生太山之阿,千亩渭川之曲。 来清飙于远岑,娱佳人于空谷。观夫临曲槛,俯清池。色浸云漠,影动涟漪。苍云夏集,绿雾朝霏。萧萧雨沐,袅袅风披。露鹤长啸,秋蝉独嘶。金石间作,笙竽杂吹。若乃良夜明月,穷冬积雪,扫石上之阴,听林间之折。 意参太古,声沉寥泬。耳目为之开涤,神情以之怡悦。盖其媲秀碧梧,托友青松。蒲柳渐弱,桃李羞容。歌籊籊于卫女,咏《淇奥》于国风。 故于猷吟啸于其下,仲宣息宴乎其中。七贤同调,六逸齐踪,良有以也。又况鸣嶰谷之凤,化葛陂之龙者哉!至于虚其心,实其节,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则,吾以是观君子之德。 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此赋一出,为之称绝,此赋实不像一女子所赋,反倒更像是一位君子大儒所书,豁达,淡泊,心静神宁。 至于那下联则更是让人为之称颂。 其原本上联为:五百里潜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州,梳襄就风鬟雾鬓。更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慕青所对下联: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在。想:汉习楼船;墨标铁柱;离挥玉斧;陵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此一对,上下工整,韵律相合,尤其是上下联情感,一喜一悲,世殊时异,感慨万千,勾起了在场文人志士的一番兴衰感叹。 谁又能想得到,一闺中女子,竟能写出这等深沉之句,勾起他们无限遐思。如此心性的人怎就生的为一女子,她若为男子,定然叱咤疆场,成就朗朗声名。 不同于对倾若水的惋惜,对慕青,众大臣是满心的怨愤,谁能想到如此豪迈的人,竟是女子,而不是男子。 这等才情就是让即墨轩辕,即墨离忧等人也不由得刮目相看。若说倾若水的才华让他们感到赞赏,那么慕青则是则是让他们心悦诚服。不是说他们对不出,写不出这等此局,而是说,这种气度,一种本不属于女子的气度。 想不到,慕青竟更甚倾若水一筹。沈墨竹心中暗暗感叹。 只是,那倾若水虽看似落于下风,可那副模样并不像用了全力的样子。怕也还是留有后手吧。 至于剩下的六人,除却那黄衣女子不谈,倒也完成的颇为出色,但,与倾慕二人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而那黄衣女子,则是让沈墨竹也有些感到啼笑皆非,因为这一次的她可以说挑到了最为简单的一题,歌舞合一。 而本身在墨国歌舞便是盛行,尤其还是二者合一的这种,而她所抽取的表演内容更是其中最为简单的一个,如此一来,她若再不能完成倒也还真说不下去了。这种好运,甚至让沈墨竹有一种是即墨离忧特地放了水的。可再一想,这一次的赛局可以说是有他出手策划,就是皇兄也不是很清楚,又如何防水?!是以也只能说她是好运。 只是,若真说全凭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些。到底是不是侥幸,倒还真不可知。沈墨竹暗自思量。 “怎么样!我姐姐厉害吧!”慕菱洋洋得意的接受着由周围看过来的那些惊叹的眼神,低着头对沈离落说道。 那题还是我哥哥出的呢,沈离落想着,可是看着慕菱那兴奋骄傲的模样,倒也只是点点头,赞道,“青姐姐好棒!” 只是这个慕青姐姐到底是要做太子妃,还是怎么的。她却还不清楚,若是对着太子哥哥过去的话,她不在乎,只是,若是这个青姐姐要是喜欢上了自家哥哥怎么办呢?! 她不想哎。不过,刚刚看那青姐姐的模样,似乎不喜欢哥哥,那么就不是向着哥哥去的了?! …… “第三局——品酒。”即墨离殇上场,“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是十二杯酒,每杯酒的酒水都不同,而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将每杯酒的名称都写出来,限时,三刻钟。”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九十七章 酒盏 酒水于这个时空的女其实也不甚陌生,甚至有些女就是以制酒为生。.而官家的女虽比寻常人家多了些约束,但也不至于滴酒不沾,稍微宽松些的府邸,府中的小姐们甚至能知晓不少品种。 是以,这一局,表面上看起来是不太难,尤其,这时间还较为充裕。 可是,有了上两局的教训,这一次可真的没有人小看这第三局,谁知道这里面到底挖了什么坑在等着她们。 哪怕这一次,真的是简单了,她们也不会再去小看,因为,信不起。 这第三比之于上一局又少了二十多人,剩下的却只有二十来人。 倾若水打量着这依次排开放置在自己面前的十二杯酒水,微微皱眉——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微微侧脸,却正好对上了慕青看过来的眼神,她扬起一抹笑,温润的宛如一块暖玉,“慕姑娘。” “倾小姐。”慕青倒也干脆,对着她颔首,性情里带着洒脱与爽快,让倾若水也不由得微怔——似乎她的记忆中,还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一种人,带着她所艳羡的自由,不拘束。 不仅让她艳羡,更是与她棋逢对手。 这种感觉,似乎许久许久都不曾有了。 “嘿,我叫白雅。”位于倾若水另一侧的黄衣女侧首正好看到了两人的之间的交流,扬着一张笑颜,对着二人介绍道。 或者也是巧合,三人正好凑在了一起。 “你是倾若水,你是慕青。我小时候就知道你们了。”白雅指了指倾若水,而后又指向了慕青。与她们二人相比,她只能算得上是陪衬中的陪衬了。 估计京都的所有同龄的女孩都曾拿出来与她们二人相比较过,谁让她们二人从小便是好孩的典范,她们的楷模。 倾若水不用多说,小时候就被芷云大师收为徒弟,因此还在京都中成为一度的话题。至于慕青,虽没有被收徒之类的,但这京都离谁不知道慕青的性情学识亦或者是其他,无一不是顶尖,尤其是在女当中。 “白小姐,久闻。”慕青倾若水颔首示意。白家小姐白雅在京都中倒也颇具声名,只是这声名比之于倾慕二人却是相当于反面。 倒不是说她学识或者品性等不好,有着刁蛮的大小姐性,又或者是不通笔墨,相反,白家的人比之余京都世家更为之礼,因为白家本身就是一个礼仪世家,书香门第,这样的家庭不论是男女老少,甚至是仆役也都是对文字,礼仪有着一定通晓的。 白雅是出身在这样一个书卷气极浓的家庭不错,可是,缺憾却也就此产生。 倾若水慕青不用说,自小便是聪颖伶俐,接受能力很强,属于一点就通,举一反三的那种孩,否则也不会名传京都,而白雅就没有那般幸运,相反她甚至可以说是愚笨。 别人用一个时辰可以理解接受掌握的东西,于白雅而言,却需要三个时辰,甚至是更久,因为她的反应能力总是要慢于他人。 如此一个书香门第突然间出现这样一个异类,自然会让白雅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京都的焦点。 白雅倾若水慕青三人都是年岁差不了多少的同龄人,彼此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却是都听说了的。是以即便倾若水离京这么多年,这时也知晓白雅的原因。 白雅的理解力虽然差了许多,但胜在于自身的努力,坚持,以及自家人的不放弃。滴水可以穿石,更何况这十数年如一日的努力,倒也让可以一点点的摆脱原有的废材声名,最终成为一个不是最好,却也不是最差的白家小姐。 或许上天是公平的,白雅的理解力不好,但却赐予了她另一种天赋,那便是——运气。 从出生到现在,发生在白雅身上的只能说是运气太好。 遇喜锦上添花,遇难,化险为夷。 若是加上运气这一层因素,倒是也能解释她为何能够取得上两场的胜利了。 三人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继而又将眼神投注于眼前的酒杯之中。 十二种酒水。到底为何? 倾若水端起第一杯酒水,放在鼻下轻嗅——是流香。 流香一般都是宫宴上会饮用的酒水,是以她仅凭嗅觉倒也能轻易闻得出来。 事实上,她虽是长于芷云大师的教诲下,却不代表她不识酒类,甚至,她还尝过许多只有宫中皇嗣才能品尝的御酒——因为,她倾家是数百年宗族,传承数十代,这历代赏赐下来的林林总总也是能够建个大型酒库的,是以可以说这宫中之酒她都是尝过的,甚至尝过一些已经失传的酒水。 其实不止她倾家,还有慕家,白家,甚至是在场的半数人家都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大家族,本身就可以说是与墨国一同存在于这个世间数百年的庞然大物。 甚至也可以说,太即墨离忧最初是没那个能力来撼动这些盘踞了数百年的家族的,但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有人也是看的清的,索性也就顺着即墨离忧的意,退让隐忍。 于他们而言,退不过是一时,以他们隐藏的实力,自然是可以卷土重来。无非是时间罢了。 可这结果到底会怎样,就是她却也再看不清了。 倾若水执着这杯流香微微出神——局后,便是她要接受她的命运的时刻了吗。 太? 或许她是喜欢的吧,谁不想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呢。若是真的能得他心,留的他人,收的了那高位,她认命了便是。 或许手段不光彩,可是,她结果是好的,便就是成功不是吗。 敛了心思,倾若水放下手中酒杯,端起了第二杯,再放在鼻下,这是? 她有些不确认,再轻嗅,她想起了,是兰生。 第三杯酒,她没能闻出来,却是尝出来的,是桑落。 第四杯亦是尝出来的,与之前不同的是,前几杯都是一种酒水,而这一次却是两种酒混在一起的,九丹与华英。 事实上酒类与酒类是不可轻易混搭的,因为很容易破坏原有酒的口感,和成分,而另倾若水惊讶的是,这九丹与华英搭配竟没有损坏二者的任何口感,上为九丹,下位华英,两种酒水泾渭分明,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相互融合。 第五杯亦是混合,这一次却是混合了三种酒,三种泾渭分明。依旧是让她诧异。 第六杯,四种混合。却不再是泾渭分明,而是相互融合,创造出了一种新的口味,让她诧异不已。她也是在口中婉转了许久才将这四种分辨出来。 这是越往后,每杯的酒水品种越多么? 倾若水,叩问自己,可是为何,她总感觉不只是这样呢。 第七杯,她端起凝视许久,却没有再去尝它,环顾了一周,她突然发觉,这人少了许多,这一局有二十来人参赛,可现在竟少了**人——她竟没有发觉。 慕青与白雅同她一般,还坚守在此。 那数人如何退场了?她疑惑。 倾若水眼神落在对面的一位蓝衣女身上,见她也是端起了第七杯酒,一饮而尽。 倾若水望着那女微微顿神,片刻之后似知晓了那酒的名称,眉眼中闪过笑意,提笔正欲写下那酒水名称时,倾若水却发现那蓝衣女提笔时手在微微颤抖,脸颊之上亦是飘上了红霞。 怎么回事?倾若水疑惑,她观那女也是个懂酒之人,不然又怎会在短短时间便同她一般品到了第七杯。 也就是在倾若水这微微疑虑不过几息时间,待倾若水再看那蓝衣女,却正看到身一软,整个人就此委地。 也就是那蓝衣女倒地的一瞬间,很快便有人将她带离场地,这一切,也都是悄无声息,甚至就是她左右的人都不曾发觉。 怪不得,这都十数人退了场却无人所知,若她此刻不是一直再关注着那人,或许又该忽略了。 第七杯。 倾若水打量着手中这酒盏,心中暗暗警惕,这第七杯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酒,竟让人瞬间醉酒,却一无所知,一无所感。 思虑了片刻,倾若水决定还是要亲自尝一尝这第七杯酒到底是何。 微泯一口,倾若水却有些愕然了,这一杯竟只是一个品种,还是百末酒。 百末酒在宫外难见,但宫内却是常见,是以,她是知道的,只是,这第七杯只是一杯百末?!倾若水质疑,试探着又尝了一口,品味良久,她终于是确认,这的确只是百末。 这是化繁就简?让人心生质疑,不愿相信这第七杯酒只是简单的百末,反而弄巧成拙?倾若水思索着——这便是这题的混淆视听的地方吗? 只是,她还是觉得不对。 放下第七杯酒,她打算拿起那第八杯,却就是在要拿起那第八杯酒时,她突然觉得眩晕——这是醉酒了? 倾若水猛一惊,咬了咬舌尖,钝痛让她有些微醉的头脑复又清晰了起来。 这才七杯酒,便让她醉了?!怎么可能,倾若水惊疑,她当初可是喝了足足有八两的琼华都不曾有丝毫的醉意,这一次,才不过七杯却让她醉了,这太让她诧异!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错 这第八杯?!她若是喝下去又会怎样?倾若水端着那酒盏轻嗅,酒香在她鼻下徜徉,溢满了整个鼻腔。【风云阅读网.】 这酒足够香醇,甚至都有些让她沉迷,略带着飘飘然。她想,这酒倒真的不愧为宫中御酒了呢。 神思恍惚,她惊叹着这酒的醇美。 “倾小姐。”她正沉迷于这酒香,却突然听见耳畔有人在唤她,忽远忽近,她有些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了。 有些迟缓的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却发现是那一袭绿色衣衫的女子——慕青。 “你醉了。”她只听得那绿衣女子对她如是说着,却又仿佛听不真切。她忽地手一抖,酒盏中的酒水洒出些许,亦是让这酒盏离了她的鼻。 酒香不再,她好似突然醒了,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眸看着那只剩下半盏的酒水。 良久,她笑了。 那笑宛若清风拂面,勾起人无限遐思。 原来,这一局,竟是如此。倾若水恍然,如是这般,才算是真正的局,如是这般,这才是真意。 放下手中酒盏,这一次却不再按着顺序取酒杯,手指在第九杯上停留了片刻,却最终没有拿起,而是选择了第十杯,之后是第八杯,在之后却是第十二杯,再后便是第十一杯。 最后才是这第九杯。 第九杯一饮而尽,却也让倾若水愕然也是了然。 因为这第九杯,并不是想像中的酒水,而是一杯纯净无味的白水。 十二杯尽数了然,倾若水执笔轻书,十二杯酒水就此分明,而也就是在倾若水落下这最后一笔时,三刻钟已然到来。 谁能想的到这酒水不是为分辨而来,只是让人一醉罢了。 是以,这一局就算酒水的种类很容易分辨,可人已经昏迷,又如何继续?!原来,他是果真的不想成亲。倾若水侧眸看着那一抹金黄,心思暗起。 —— “太子殿下,您这三局,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了。”待三局罢了,即墨离忧重归人前,尚还未明这场中结果,便有人问出了声。 “本殿不知明大人所说的强人所难,又是何意?”即墨离忧轻笑,看着那一身肃穆的明成晏反问出声。 明成晏语怔,看着那噙着一抹笑意的那人满心的不满却忽然消弭,许久,颤声道,“这题有些生僻了。” “生僻?!”即墨离忧呢喃,“本殿不明这何曾生僻了?只说这过木桩,也就是一个稳字,莫不是明大人平时走路连稳字也达不到?” “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木桩是设于水上,女儿家总是怕水的,比不得陆上走的稳些。”明成晏凝神回道。他走路自然是稳的,可他却不至于给自己设个木桩,走木桩吧。 他本指望自家闺女能在宫宴上大放光彩,可何曾想过这局竟然突然变了规则,让自家女儿从第一局输到了局末,如何不让他不甘。 以净月的琴棋书画这等技艺上的造诣绝对是超人一等的,可虽能想的到,这规则竟然突然就变了。 “呵呵,明大人你也说了,这陆上是稳些了,可本殿出这局便是为了比赛,这赛局上本就是为了要分出胜负,若是设简单了,任谁都可过,那本殿今日还设此局做什么?!”即墨离忧冷笑,“难不成明大人以为,在两军交战时,对方占据有利地位,我方处于不利地位时,对方能顾及到邦国之情放弃本身优势而选劣势?!” “…。臣不敢。”即墨离忧声声入耳,让明成晏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只能退回原处,一语不发。 “既然连明大人都尚有不明白本殿设局的意思,那自然也会有其他人不明的,既然这样,本殿索性一并解释了,以免让诸位大臣对本殿产生误会。”即墨离忧扫了一眼已然安定的明成晏,继而广袖一挥,对着众大臣说道。 “今日之宴,本殿不用多说,诸位大臣也都是明了的,既然明了,那就更应该清楚为妃之道。琴棋书画这一类,本殿之所以弃而不用,就是因为知道诸位官家小姐的层次其实相差无几,既然这样,又何必拿来相较,倒不如选取些更能体现女子品性的赛局。 走水上木桩其实也就是考量诸位小姐的心性是否平稳,可否临危不乱,可现在看来,诸位小姐的心性似乎并不过关。”即墨离忧说到此,看了眼下面那已然垂下了头的不少女子。 近百名女子,只有五人通过,这种心性耐力,不要也罢。 “第二局,一心二用。这一心二用看似新颖,可内容比之以往却并无不同,也还是考量诸位小姐的才艺如何。若是诸位小姐的才艺当真是练到了家,达到了出神入化,又岂会因为同时进行几项的原因而落败?! 说到底,也只能说,是有些人的技艺还需要加强罢了。这比赛比不得其他,让你可以挑的了你最拿手的,可若是人人都挑自己最拿手,这也就没了必要,很多时候,要想比较的是弊端,而不是优点。” “至于第三局,品酒。诸位大臣自己心中也清楚,这一局算不上多难,酒水并不是些生僻的,不常见的,只是诸位小姐不胜酒力,又能怨何。诸位小姐若是有为妃者,日后必然少不了应酬,可若是连酒水都尝不得,这妃位倒也是罢了。”即墨离忧不理会下面那一副副青红交错的面庞,冷冷出声解释道。 想要为妃——得要有那个魄力才行。 如此一段话,顺着秋风传入众人耳,让人心中一片羞愧,如太子殿下所说——他们确实不配。 倘若她们真有那实力,就该是风雨不动,任其变幻都能迎面直对,——就如倾若水,慕青,以及,白雅,她们三人。 有实力,才有资格不满,而她们,没有资格。 至于白雅,或许比不得倾若水,慕青二人,但是她那得天独厚的运气却也是她的本事。而她们实力不如慕青,倾若水,运气又比不得白雅,输,倒也输的心服口服。 这三局看似毫无联系,无论输没输都可参加下一局,可实际上,也只是给她们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若说争妃一事,却只能说是幻想罢了。 即墨轩辕看着下首那傲然俯视众人的即墨离忧,神色中带着浓浓自豪,或许,这三局确实是出人意料的,但也正如离忧所说,出人意料才更能凸显本质,千篇一律却才是一种失败。 “好了,离忧,你且先退下,让朕问上一问。”即墨轩辕回过神,看着下面那寂静无声的人群,朗声说道。那金色龙袍在日光下倒更显得璀璨,耀眼。 “白雅,倾若水,慕青,是你们三人连胜三局?”是问句,也是肯定句。 “是。”三人齐声说道。 “倒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错,不错。”即墨轩辕看着三位各有千秋的女子赞不绝口。 不得不说这一次胜出的三人是极入了他眼的,这三人且不说才能到底如何,但说这身份,却都是配极了他那三个皇儿。 无论是白家,倾家,还是慕家这三家在墨国都是相当有底蕴的。这一次离歌的手腕强硬,斩了不少势力,让他们不敢轻易干涉朝堂内政。若是这时离忧再娶了她们中任何一人,都可成为他极大的助力,如此对离忧而言不得不说是一件极好的事。 而现在唯一让他头疼的是他这三个儿媳要如何分配才好。 离忧骨子是傲然的,离殇却是痞气的,至于他那个三子离歌却是个淡漠的。 而眼前的这三人一人是温润的,一人是冷清的,还有一人是活泼的。 皇后的意思是让倾若水做了离忧的太子妃,可是他观那慕青的才华比之于倾若水还要胜上几分,是以,若是让离忧娶了慕青对他政事是有帮助的。可在性格上,他又觉得倾若水确实要比慕青更适合离忧。 这一时间也说不好了。 至于离殇,离殇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性子他多少也是知道的,虽然离殇平时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装个软弱可欺,在宫外会惹出点事来让他火冒三丈,可自己的种多少是明白的,离殇是无心与离忧争夺,可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顺着离殇的意,索性陪着他演戏,让离殇成了他眼中不受宠的皇子。 是以也因着这样,他才想给离殇娶个稍好些的媳妇,就比如那白雅。白雅的性格与离殇是挺相配的,可正是因为相配,才更担心离殇这混小子会玩着更混。 若是慕青的性格则是能制得住离殇的,只是凡事物极必反,万一哪一天两人都失了度可就不好了。 他对离歌可以说是三人中最为亏欠的那一个,他想补偿,却想不出拿什么来补偿他。当年因为清妃的要求,他将六岁的离歌放逐宫外,并且尽量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十一年已过,他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何种感受。 离歌素来淡泊,性格也是沉默些的,若是将白雅嫁与他倒也能改改那清冷的性子,可是也就怕离歌不喜欢白雅那种活泼的,将倾若水这种性格相似的组在一起倒也不错。 只是,关键还得要看他们自己了。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木然 离忧那当初问他要这摆局之权时就已经与他约法三章,而这其中的要求便是这妃子人选需离忧自己同意才行,否则就不会同意这选妃之事。 为了让宫宴能够顺利进行,他也只能应了离忧的要求,本来他还以为离忧可能会在这局中耍些手段,现在看来,他是想多了。 他开始答应离忧也只是缓兵之计,若是离忧接了这摆局之权,却在背地里耍些手段的话,那么他就按照自己的意思,把那几个他看着满意的官家女子赐婚于那三个儿子,这样就算离忧他们几人不认也不行,毕竟他们三人确实是时候纳妃了。 可到现在,这结果确实让他出乎意料的,离忧竟然没有放水,真的给挑出了这三人出来。丝毫不比他心底的差上分毫,相反,却是超越了不少。想到此,他看向了他原本心底认定的那几人——当真是比不得眼下这三人。 他心中感叹,这三局看起来像是玩笑,可却是当真考验了人的,如此三局一出,这几人孰优孰劣自有分晓。看来,他也只是个受蒙蔽的。 不得不说,他是满意的,是以,他决定遵照一开始与离忧的约定,这三人他若喜欢哪个,便挑哪个便是,而且无论他们挑哪一个,却都不会是差的。 是以,他又何须忧心,交给他们自己便是。 “离忧,去把你三皇弟叫过来,都这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做什么,顺便再把你三皇弟名下的小丫头带到朕跟前让朕瞧瞧。”看着下首的三人,心中考量了许久,索性放下心思,倒不如让他们自己来。 “是,父皇。”即墨离忧看着上首的即墨轩辕顿了一息,而后才依言而去。 这一次父皇当真是铁了心为他们三人寻得一桩婚事了。 “你们三人都起来吧。来人,赐座。”见即墨离忧离去,即墨轩辕复又对这慕青三人说道。 “谢皇上。”三女依言而起,落座其中。这也都是她们应得的,没有什么所谓的担不担得。 三女谨而有礼,让即墨轩辕看着越发的欢喜。 不大一会儿,沈墨竹带着沈离落来到了即墨轩辕面前,而即墨离忧则是伴着左右。 而待沈墨竹携着沈离落来到即墨轩辕面前时,最惊讶的不是朝臣,而是慕青。她一双眼眸依旧清冷,可在望着那一大一小,同色的一袭青衫的那两人时,眼底中却是藏着惊骇。 之前和菱儿在一起的他,那个被她所嫌恶的青衫男子,竟会出现在这里! 他竟然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足不出户的,自幼便被置于沈府的三皇子即墨离歌! 当时他说他姓沈时,她怀疑他的目的不纯,可现在她才知道,真正痴傻的人却是她! 沈姓,不是正对应着沈府吗,当年的清妃娘娘便是姓沈,这三皇子说自己姓沈却是绝对不算错的。 是啊,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淡漠的,只一件素净青衫的男子会是三皇子,那个曾经一度是一个传奇的清妃的儿子。 沈姓,她想到了所有的沈姓氏族,却独独忽略了沈府这个特殊的存在,也是,毕竟沈府十数年间就宛若一潭死水,不曾掀起任何波澜,被她遗忘却也是难免。 只是,她竟然怀疑了三皇子的品性,对三皇子产生了恶念。当真是该死。 慕青心中猛地一冷,却又觉得心乱如麻。眼帘低垂,睫毛轻颤,她这是自找麻烦了吗。 慕青看似毫无变化,依旧是同样的表情,动作,可这种表面上的安定,并没有瞒过她旁侧的倾若水。 倾若水微微侧眸,看着慕青那颤动的睫毛,心中暗自思量。 到底是什么让慕青变成这样一幕模样。似乎。 似乎是从那所谓的三皇子到来的时候起,慕青就有了变化。难道,慕青与那三皇子之间有些猫腻?! 想到此,她忽然觉得心中的闷气突然散开,若是。 若是慕青因为三皇子而落选,那么,她是不是成为太子妃的几率就更大些?! 若是如此,她是不是可以躲过最开始的计划?她偷偷的抬头望了眼上首那一身华丽凤袍的皇后,眼神微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慕青,你虽帮了我一次,但我却不能因此就对你避让。 毕竟,你的存在,实在让我感到心中难安。 不管倾若水心中到底如何,但,该继续的却还是在继续。 “离落拜见皇伯伯。”沈离落那灵活的眼睛,滴溜溜转动着,眸子里正印着的却正好是那上方的一抹明黄色。白皙的小脸上,染着淡淡的粉意,宛若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看着便觉的心中无限欢喜。 “你就是离落?瞧你这样子,可还是个机灵鬼呢。”即墨轩辕看着那骨碌碌转动着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或者羞怯,满是纯净的直直的望着他,开口笑道。 “嗯?皇伯伯,可哥哥们都说离落乖巧,不说离落机灵啊?”沈离落眨着一双明媚的眼眸,带着不解,拉了拉旁侧的沈墨竹,“哥哥是不是啊?” 被拉扯着的沈墨竹倒是微微无奈,而后却是展眉轻笑,“是,离落素来乖巧。” “离歌,你这丫头倒是收养的好啊。”即墨轩辕看着下方一大一小之间的互动,感叹道。 怪不得离忧他们都会对着小丫头刮目相看,或许他还不了解这个叫沈离落的孩子,但是,他却从这孩子的眼中看到了这世间的纯净,无畏,坚持,以及一种让人心动的活力,那是属于这孩子特质。 许久,许久,他都不曾看到过了。 宫里还有些年幼的皇嗣,可他们身上的朝气却远远不及这个叫做离落的丫头,或许是这深宫中的高墙压抑了他们的本性。 他们对他,或者是生疏,或者是畏惧,或者是欢喜但却不敢接近,无数的情感总会是泯灭在那低垂的头颅之下,而不是像离落一般,睁着一双明媚的眼眸望着他,一无所惧,不掺杂任何晦暗情绪的望着他。 他从她眼眸中看到的,只有明媚与光明。 “父皇谬赞了。”沈墨竹微微昂首,扯着一抹淡笑回道。离落让父皇喜欢他倒是丝毫不意外,毕竟和离落接触过的人,很少是不喜欢离落的。除了,离情,算是个例外。 “你啊!倒真不知道让朕怎么说才好了。”即墨轩辕看着那一张淡漠的脸颇为无奈。 “离忧,离殇,你们两人也都过来。”即墨轩辕看着两个站在旁侧宛如无事人的两人,唤道。 “白雅(倾若水、慕青)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慕青三人,在即墨轩辕的眼神示意下,走到沈墨竹三人面前便是俯身一拜。 “都起来吧。”即墨离忧三人未动,倒是即墨轩辕先出了声,许了她们起身。 “你们三人也都清楚,这太子妃,皇子妃将要是从你们三人中选出,不过,话虽是如此,这是太子妃还是皇子妃,决定权可不是在朕。 当初朕设这宫宴时,就与他们几人约法三章,为妃的人选由他们自己决定,是以,今日你们三人到底博得谁的青睐,可就要全靠你们的本事。”即墨轩辕望着三女子,并无丝毫的遮掩将所有的话,说开了来。 的确,他不介意竞争,谁有本事,自然就能赢得他皇儿的心,输了也怪不了别人。 “离忧,离殇,离歌,接下来的半个月,先暂且放下手上的事,与三位小姐多交流,半月之后,朕要你们自己作出选择,这一次,朕可不想再听到有什么变故。”即墨轩辕待对倾若水三人说明之后,看着即墨离忧三人语气深沉的说道。 “是,父皇。”三人定神,相视一眼,低首回道。 “宴罢,让人都散了吧。”即墨轩辕看着远处那重重人影,晃了晃脑袋,说道。说罢,起身便走。 此间事,总算是了了。 “离落,你随皇伯伯来。”才走几步,即墨轩辕似突然想到什么,顿住,回头对沈离落唤道。 沈离落倒也离落,迈着两条小腿便奔着即墨轩辕而去,留下一席人,满眼莫名。 “宴罢,散场!”李公公在即墨轩辕走后,尖着嗓子便是一声。 就此,人影退去,连带着那无数的缤纷色彩,二者之中却也少不得官者之间的寒暄。 至于皇后等妃嫔,早在李公公这一声尖锐初始,便就离了场。 “姐姐!姐姐!”就在即墨离忧六人木然的望着那不断离去的人影时,却发现不远处,正有一抹粉色,对着他们这方呼唤。 一时间,六人都不由得侧了身看向那发生处。 是慕菱。沈墨竹了然,也估计只有慕菱那个胆大的,会在此刻忽视了其他人,敢如此大声喊叫。 “慕菱!你先回去!”慕青看着那唤的正欢的慕菱眉头轻皱,喝道,没想到爹爹竟然没有把慕菱带回去。见慕菱已然收敛,转回首对着即墨离忧三人便是求情,“家妹无状,请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恕罪。” 慕菱那丫头没大没小惯了,竟然敢在三位皇子面前吵闹,到底还是被保护的很了。 “无妨,孩子心性才更难得珍贵。”即墨离忧挥挥手示意慕青起身,安抚道。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百章 藕色 公子一世逍遥,第二百章藕色 “皇兄,今日天色渐晚,三位小姐又累了一日,不如都散了,若明日得了空闲再相聚如何?”沈墨竹抬眼微扫,却正好望见正处于他对面的慕青等人,眉间藏着一丝疲累,这才记起,这宫宴都将近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全文字阅读.】上炀犤有 “离歌说的不错,今日三局破费心力,三位小姐想必也都乏的,既然如此,本殿也不好再多做叨扰,本殿让人送三位小姐回去如何。”即墨离忧扫了一眼对面三人,心中了然,正好给了他一个理由将她们打发回去。 “这…。”倾若水有些犹疑,她今日若是回去了,那她最初的计划岂不是要搁浅? 微抬眼眸,看着那正盯着自己的太子殿下,倾若水心下一丝念头闪过——既然,皇上给了她们半月的时间,她也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让太子殿下对她倾目,自然这样,她又何不接受?!而且,就算她真的不能取得太子殿下的倾目,那在按照最初的计划进行便是。 “那便有劳殿下了。”想到此,倾若水盈盈一拜谢道。 继而慕青与白雅也跟着谢过,没有再多的话语,三女子在几名太监的带领下出了宫。 宫门口,三辆马车已然准备好,只在等待她们的到来。 “倾小姐,白小姐,就此别过。”慕青对着二人,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对着二人道别,话毕,尚不等得二人有何回应,转身便登上了一辆马车。 “慕青,此前多谢了。”倾若水见慕青转身就走,心下一急,脚步不由得跟着慕青的脚步轻移,待迈过一步,这才恍然察觉,复又顿住,扬着一张姣好的容颜,对着那已然钻进了马车的慕青说道。 谢?慕青又瞬间的不明白,但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她是为之前的酒局道谢。 “不用,我并没有帮到你。”慕青依旧淡着一张脸,由着那窗口望着那一袭白衣的温婉如玉的女子。 她颇为崇敬芷云大师,既然倾若水是芷云大师亲收的徒弟,那倾若水必然是不同,是以提醒了一句,可现在想想,当初的倾若水也不过是晃神罢了,到底是何,还需再推敲,说到底,是她自己多嘴了。 想到此,收回了目光,垂下眼角,“走吧。” 马车闻声而动,就此驶离。末世之阴阳道祖 “白雅,我们也走吧。”见马车已然驶离,倾若水这才收回目光,回头对着有些愣怔的白雅微笑道。 不管慕青到底帮没帮到她,但她的一句提醒却是让她感谢的,毕竟在那个场合,她们是对手。 只是,她虽然感激慕青的好心,但是,有些东西她不会因为感激而就此退让,是以,对于那人,她势在必得! 而慕青,若是当真阻了她的路,她却也只能出手拔除。 但愿,她二人之间不会有这一步,毕竟,她还是很欣赏慕青的。 “倾小姐,为何你一点都不怕慕青小姐的那张冷冰冰的脸啊?!”白雅看着倾若水不曾有丝毫变色的秀美脸庞,惊叹道。 要知道,她虽和慕青不熟,甚至可以说不认识,但她,以及这京都的闺中小姐,谁人不知慕家大小姐就是个冰山美人,见谁都是冷着一张脸的。 此前她还是不信的,今日她可算是见着了,这可不只是冰山,简直就是比冰山还要冷上几分,硬上几分的冰坨子。 是以,这一天来,她都没怎么敢看慕青的,每每慕青眼神看过来时,她可是瞬间侧过去的,那眼里可是寒气逼人的。 “呵呵,慕小姐也只是性格使然罢了。”倾若水见着白雅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不由得扑哧一笑,这白雅倒还真怕了那慕青。 倾若水含笑,却也不忘打量着白雅这一人,要知道,这白雅虽看上去无害,但却也是胜了三局的人,慕青的实力放在那里不说,可这个实力比不上,运气却好破天的白雅却未必是可以小看的。 要知道,运气有时可比实力更让人来的强悍。 白雅一袭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一支梅花簪子穿插其中。 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的惊异——那恍若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这样的女子难免不会让人心动,是以,她不得不防。尤其她那与生俱来的运气,更让她忌惮。 “唉,也只有倾小姐不怕慕青小姐那冷冰冰的模样了。”白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颇为无奈的感叹。真是可惜了慕小姐那美美的容颜了。不灭鬼仙 “走了,你若是在不走,天黑之前可就到不了家了。”倾若水望着白雅那有些顽劣的模样,轻笑。 “嗯?好像是的啊。”白雅抬头看了看天,恍然道,她只顾着感叹慕小姐了,都忘了今日本身就是晚了时间的,再耽搁下去,她真的要走夜路了。 好吧,她最讨厌走夜路了,路上都是静悄悄的,最怕人了。 “嘿,倾小姐,快走啊!”白雅待看明了天色之后急急忙忙便往车上爬,待上了车,才发觉,倾小姐还站在原地。 “你先走便是,我这就上车。”倾若水对上白雅那关切的眼神,含笑回道。说着,向着那最后剩下的一辆马车走去。 “那我可先走了,倾小姐,有空到白府来找我!”白雅见倾若水已经动了,倒也安心,扒在窗前对倾若水喊道。 声音随着马车的移动而多出几分颤音,落在倾若水的耳中却又几分曲折婉转和趣味。 倾若水并未回答,因为白雅的马车已然走远,再回话却也是来不及了。 一双璀璨的星眸,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良久,终是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浅笑。上了马车,隐了身形。 “回倾府。”一道温润的嗓音在幕帘之后响起,带动了这马车的行走。 马车在渐渐昏暗的天色下,越走越远,渐行渐小,直至彻底朦胧,再也寻不见,看不见。 “那慕青姑娘倒是颇有个性。”就在三辆马车都消失在皇城门口时,几道人影出现在了原来马车的位子。 “我倒觉得那倾若水不错,性情温婉不说,还善解人意。”又有一人出声。 “人家姑娘再好,可都不是你们能想的。”有人摇摇头,毫无顾忌的指出这其中的关键点。 “嘿,我说叶凡,你这个都已经娶了妻的,非得打击我们这些孤家寡人做什么?!这姑娘虽不是我们想的,这看看倒总不至于不行吧!”有人不满,翻着白眼看着说话人,嘲讽道。 “南瑾啊,不是我叶凡打击你现在可不是想媳妇的时候,咱们主子可都等着咱们呢!”叶凡倒也不气,理了理袖口,翻着眼皮,瞅了眼真恨恨望着他的段南瑾,漫不经心道。重生之天才魔仙 “离忧那里倒是不急,恐怕这时候他还和三皇子在一起,我们还是不急着打扰他们的兄弟情了。”段南瑾摆摆手,颇为憋闷。 谁不知道,离忧对他那个三皇子向来紧张的很,可谁让人三皇子有那个魄力让人心悦诚服呢。 嫉妒啊,是没资本的,有三皇子在的时候,他们还是老老实实被忽略好了。 “玄月,你怎么不说话?!”叶凡听到此倒也纳闷,眼神微侧,却见到容玄月一语不发的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我是再想,咱们的太子爷,怎么就放着这么多娇滴滴的美人视而不见,非得想着法子拒婚?”容玄月看了看叶凡,而后复又低下头,再又抬头,终于是狠下心,问了出来。 这美人伴着左右的滋味向来是男子所渴求的,怎么就出了他家主子,不对他主子一家的极品,个个恨娶! “那是因为你没找到一个让你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你要是找到了,估计比离忧还要来的抗拒!”叶凡鄙夷。容玄月与段南瑾这俩小子整天鄙夷他是个妻奴,可依着他看,这俩人若是真的找到了心上人估计做的比他还过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可是有根据的,他日若真的有幸见这么一幕,他非得抱着肚子笑上三天再说。 “叶凡,你是一刻不提你那妻奴的本性,你心里不痛快是吧!”容玄月倒是没啥感觉,反正他是习惯了,反倒是段南瑾看不过眼冷嘲道。 “嗯哼!”叶凡睁着两眼,直直对视,段南瑾轻而易举的从那眼神中看到了——爷就是,怎么的! 冒烟!冒火! 段南瑾如是而已。 “云峥!”怒极的段公子终于忍不住了,冲着站在不远处当木桩的那一袭藕色人影吼道。 “我只是觉得那叫白雅的姑娘不错。”一袭藕色的苏云铮迈着步伐,不急不缓的向着三人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道身影,却是周传。 苏云铮走的倒是行云流水,但说出的话来,却是驴头不对马嘴,让段南瑾有瞬间愕然——谁跟你说,那三姑娘到底怎么样的,他叫他过来是为了训叶凡的,不是品头论足妹子的! 第二百零一章 庆幸 张脸色彩纷呈——抽筋?太医?如花似玉?弟媳?! 这家伙明显就是报复!你家脸才抽筋,你家堂堂一男子汉的脸叫做如花似玉!而且,他家的逐星什么时候成了这姓苏的弟媳了,他可不记得自家已经断了父子关系的爹给他生了个黑心肝的,姓苏的长兄! 不过,以他这一年对苏云铮的了解,这个时候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认了,啥话都不要说才好,不然绝对跟段南瑾一样——惹祸上身!女人乖乖让我宠 当初段南瑾不和苏云铮杠上的话,绝对不会扯出这么多的事来,可谁让段南瑾吃了这么多次亏,还没长记性,非得杠上,活该啊! 别以为他不知道为何苏云铮非得和段南瑾杠上。 原因很简单,因为苏云铮就是个记仇的家伙,他就是嫌段南瑾拿他做挡箭牌来对付他叶凡了,再加上当时南瑾的语气不怎好,苏云铮心里不爽了,才会弃了他叶凡这个罪魁祸首,跟段南瑾杠上。 不支声,不支声,就是不支声。抬头,看天,低头,看地,就是不看某人的脸。 知道苏云铮小气,记仇的黑心肝模样的叶凡就当没听见,反正这个姓苏的黑狐狸又不能怎么他,就让那黑狐狸占占口头上的便宜就是,反正他又不会上上一块肉。 “哼哼。倒是聪明啊。”苏云铮笑的儒雅,看着叶凡那叫一个温柔,“周传,走吧,这堵在宫门口久了,可是会让太子殿下心烦的。” 说着迈着独数他苏氏的步履,从容不迫的向着叶凡身后的宫门走去。 叶凡感受着那越来越接近的身影,只觉得寒毛耸立——这厮,又想怎么的!如此简单的放过他?! 不信,相当的不信! 向着,脚步不断的向后退,向旁边侧,这厮太恐怖,他都有阴影了,这不是他的等级应对范围内——该三皇子上的,嗯,有空向三皇子学学招。 “叶凡,你不走?”那一袭藕色突然就停在了叶凡面前,问的温柔。 “啊?!走,走啊!”叶凡正向着他伟大的拜师大业呢,待觉得眼前一暗时,某人已然站在跟前,让叶某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只是呆呆的望着那笑的迷了人眼的人,下意识得回道。 待说出口来,才惊觉不好。欲急忙后退,却发现晚了。 那一只玄色的靴子已然踏在了他的脚,用力,用力,再用力。 此时的叶凡,只觉得自家可怜的脚,肿了再肿。 十息过后,靴子终于是离了他的脚,也让他从苦海中脱离。 让他发泄了就好。只是可惜了他的脚了。叶凡暗自庆幸。 第二百零二章 告状 公一世逍遥,第二百零二章告状 “叶凡,莫不是弟媳照料的不好,怎么连衣衫都破了个这么大的洞没有有发觉?”就在叶凡哀叹着他那受伤的脚时,那已然远去的人,秋风中又传过来了凉凉的一句话。 好吧,他想他是高兴的有点早了,以为身后的黑心狐狸难得一次,只拿他的脚出出气,就放过他了,结果呢,呵呵! 叶凡低着头,看着自己那身相当华美的衣服,在不过被黑心狐狸近身片刻的功夫就被划出了一个大大的裂口顿时无语。 问题是,他竟然还没有一点的感觉,若不是那黑心狐狸想损他,特意提醒了一句,他估计就这么一身转半天而不自知。至于段南瑾他们肯定也不会提醒,他们巴不得看自己笑话呢! 好吧,他就知道黑心狐狸不是这么好伺候的——他现在都不明白了当初他在逐星楼看到的一身的书卷气的,满心的书生意气的苏云铮是不是真的了。 这人哪能变得这么彻底,谁能接受一个之前看着相当温文尔雅,一身儒雅的人,现在给变成了比墨还黑的黑心狐狸。笑里藏刀,两面三刀,口腹蜜剑,表里不一,而且还特会装! 人人都当这姓苏名云峥的是千古难遇的一届明相。可谁又能知道,这个表面看上去最无害的,整日里带着一副谦谦君笑的,成长为京都女梦中夫婿的苏云铮,其实就是一个小气到不能再小气,记仇到不能再记仇的小人!小人中的小人的人! 你以为他会顾及着什么所谓的君风度?!因为为了维持他平时所表现出的?错了!他可不会管什么风度不风度,什么君之道。 人言:君动口不动手。这句话对苏公而言,能够完成一半,那就是——动口又动手。 而往往他越是表现出一副公如玉的状态时,则表示他越是处于一种极端的报复心理,越是表现的无害,那么则就要表示惹怒他的人,下场就会越凄惨。 可这一点并不为人所知,只当自己是运气不怎么好,回过头还得对着罪魁祸首感恩戴德而不自知。 可悲可叹啊!可惜呢就算他们这些个知道苏云铮黑心的,有时却也没有办法,人家苏云铮是动口了,可是他们没那个嘴皮说回去,那就只能受着。 动手,苏大爷肯定是动了的,不过人家不会让你抓到现行啊,就算他自己心里清楚就是这个黑心狐狸做的,你又没证据,又能奈苏大爷何?后宫嗨翻天 怪不得周传和苏云铮能走在一块呢——感情都是一路货色! 是以,叶凡怨了,怒了,最终的结果却是——认了。 低头哀叹,满心哀伤,他这是倒了八辈的霉了才和这个姓苏的搅合在一起——一物降一物,果真不假! 天知道这个叫苏云铮的生物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谁能想到之前他堂堂不可一世,能够将离忧他们气个跳脚的叶凡,落在苏云铮手里,就是个小虾米,蹦跶,蹦跶,蹦跶不起来。 以前有个三皇,他也就认了,可现在居然又多了个苏云铮,忍啊,忍啊,忍毛啊! “嗯哼?叶凡,怎么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滋味如何?”段南瑾瞅着叶凡衣摆上那裂开的大大的口心中的郁气顿时疏解了不少。 “甚好!甚好!”叶凡丝毫不觉段南瑾语气中的幸灾乐祸,颇具调笑意味的回道。 “哼!”段南瑾见自己的话没有起到效果只能冷哼一声,扬长而去。身后则是容玄月。 “叶凡,我看你这衣衫似乎不止裂了一处啊。”容玄月经过叶凡身旁时,也丢了一句话给叶凡,让叶凡警铃大作——怎么,苏云铮那小又做了什么?! 叶凡急急忙忙低头看着那身衣衫,想要找出第二处裂口,却发现并无丝毫的痕迹。 玄月在框他?叶凡疑惑,再看容玄月时,早就远了去,他现在最多也就只觉得玄月那句话说的高深莫测,外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细细的找寻,却始终并未发现什么,索性就不再理会,脚步轻抬,向着宫门而去——这一身衣服还得要到宫里才能换得,真是可惜了他家娘,辛辛苦苦为他缝制的衣衫了! 都怪苏云铮这个混蛋! “一” “二” “三” “落!”就在叶凡抬脚向前走时,前方已然是走远了的容玄月二人却是悄悄的竖起了耳朵听着后面的声音,待叶凡真的动身时,二人口中开始数起了数,也就是一个落字话音刚落。[棋魂]当佐为成为最终奖励 叶凡的那裂了口的衣衫,在第三步刚刚落下的那一刻,啪的一声,自腰带处化为两节,一节穿在叶凡身,一节落于脚下。 此刻的叶凡,下本身可就是一件雪白的中衣穿在腿上,就是那中衣上都多了几道裂痕,隐隐约约还露出了叶凡大人的美腿肉。 秋风那个吹啊,小腿那个抖啊! 叶凡愕然的看着自家少了半截的衣服,再地上那半截衣服,顿时明了——这才是后招啊! 狠,够狠!不愧是苏云峥! “苏云铮!你大爷的,爷跟你没完!”良久,叶凡终于抬起头,冲着皇宫中,便是夹杂着内力一声吼。瞬间,整座皇宫为之一震。 “苏相,貌似叶凡发现了。”周传听着那震耳欲聋,中气十足的吼声,颇为正经的说道。 “哦,是吗,我还以为一个时辰后他才能发觉呢,没想到这么快。估计是容玄月那小又加了一把的。”苏云铮猜测。不过,这替别人背黑锅的感觉,貌似不怎么好啊?!苏云铮暗自思量。 要不,哪天有空,帮容玄月那小松松筋骨? 至于周传看着那神色颇为纠结的苏云铮,心中了然:“……。”。对此他无话可说。 距叶凡不甚多远的容玄月掏了掏耳朵,对着叶凡那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而不闻。自顾自的走着,心中却是暗自思量,他为了给自家兄弟出口气,借了苏云峥的风,回头被苏云铮那个黑心狐狸发现了岂不是要报复到他头上来? 想想,他还有有空躲躲吧,躲哪呢?三公主那?不适合,要不,三皇? 嗯不错! “玄月,你怎么做的?”段南瑾看着容玄月那高深莫测的表情,心知,刚刚叶凡的那一声吼绝对是和玄月有关。 怪不得他当时赶上来时,笑的莫名,只说,会有叶凡好看的。 “南瑾,你是想多了,我何时能对叶凡做什么,还不是苏相的风借的好?”容玄月一本正经,苦口婆心。他可没对叶凡做什么,只不过起到了一点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 可惜容玄月的这句话在此时此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都市重生之仙气 段南瑾更是不会,从小玩到大的,他还能不明白自家兄弟是啥意思。 不过,如此,段南瑾当然是高兴的,祸水东引,多好啊,“玄月,果然好兄弟!”段南瑾感叹。 容玄月但笑不语,有些东西,是不必说出来的! ……。 宫门前的一场闹剧就此收尾。 宫内。 “皇兄!皇兄!”一袭粉色宫装的即墨离情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扯着裙角对着即墨离忧三人喊道。 “离情,你这一天都跑哪去了,我怎么都没见你?!”说话的却是即墨离殇。 此刻的即墨离情的造型委实算不得好的,凌云髻似散非散,一身粉色宫装之上也是染上了灰色,粉嫩的脸颊上,此刻亦是多了几道污迹。 “你这是到哪弄的一身狼狈?”即墨离殇奇怪,这一天没见,自家小妹可被又整出什么事来了,他最近可都学良民了,可不能让自家妹败坏了。 “还不都是怨那个什么苏什么的吗!要不是他,你家皇妹能这么凄惨?!”即墨离情不听还好,听了这句话顿时记起了这一身狼狈的罪魁祸首,“皇兄,你得要给你家皇妹我出气!”即墨离情满心不满,对着即墨离殇嘟囔道。 “嘿,我说离情,你光说个姓苏的,这姓苏这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啧啧,我看啊,估计是你自己不老实,又惹了麻烦吧!”即墨离殇鄙夷,自家妹啥德行他能不清楚? “即墨离殇!”即墨离情大怒,也不顾的什么尊卑了,直接把自家哥哥连名带姓一块吼了出来,反正她搁在别人眼里就是刁蛮公主,此刻吼个名讳不算的让人奇怪,毕竟对于她的性格,整个京都都知道。 “太皇兄,三皇兄,你们看,即墨离殇这家伙又不相信情儿!”即墨离情,转身便是对着即墨离忧二人告状。 “离情,离殇是你皇兄,说你一两句还说不得了?”即墨离忧笑笑,对于即墨离情的控诉不置可否,他可不否认二弟的话,离情这丫头确实没少惹祸,还真的说不准到底谁对谁错呢。“怎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即墨离忧追问,看离情这副模样,估计是碰上硬板了,所以才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不然以她在宫里横着走的习惯,可真没人把她弄成现在这样。 第二百零三章 苏姓 公子一世逍遥,第二百零三章苏姓 “还不是皇兄你让你那些个兄弟把你解决那些矫情的小姐们吗,情儿看着他们在忙也就顺便帮个帮罢了,不然就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会完成的这么好!”即墨离情说到此颇为自得,微抬着下巴,扬着一抹骄傲的笑。【风云阅读网.】上飨嚣菿 “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了,不会是在里面帮了倒忙吧?!”即墨离忧听着即墨离情的解释颇为诧异。 他吩咐苏云铮他们做事的时候可没多少人知道,也就特定的那几人,连离殇都不知道,怎么离情丫头竟然知道,而且还掺和了进去?! 至于他的计划说起来也简单,就是让一些女子主动放弃为妃的念头。按理来说,让一个执着为妃的女子放弃荣华富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说他墨国并不是太重这后宫之权,可多了总比少了好,多多少少都是有那点心思的。 是以,这种情况下,让人主动放弃确实有些难,可是,若是这样一个女子若是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呢?!如此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会舍了心爱的人,只为那深深宫墙。 而这一次,即墨离忧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就是——让那些女子这短短一月的时间有了自己的心上人,让她们选择主动放弃。 况且,他让她们爱上的人也都是与她们门当户对,一旦二人的恋情解开,彼此的家族也不会反对,反更可能是乐见其成。 毕竟,后宫看似尊贵,荣华,却需要自己去争取,谋划,染得一手血腥,倒不是让自己与自己相爱的人执手。 是以,这真正是为子女打算的,大多也都会好好考虑,甚至主动定下亲事。这也是为何在下元节之前会莫名看到许多男女一同游览的原因。 而怎么让这些闺中小姐在短短一月的时间找到自己的心上人,这却也是即墨离忧安排的。 他此前让自家父皇下旨,让参加宫宴的人由女眷,增加到了男子。 是以,这一个月来,京都里的男子自然会为这宫宴做准备,毕竟,宫宴上要选妃的可不止三个皇子,还有两个公主,能给他们一个成为驸马的机会。 虽说名头上,是有这么一个意思,可实则与离心,离情并无多大的联系,宫宴来与不来,选不选驸马其实都不重要,其关键点还是在二位公主身上,她们愿意嫁才可,不愿意嫁,也只当是玩笑一场。煮酒安天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便让即墨离心借着这次宫宴的名头,在这一个月内在宫中设宴,邀请一些适龄的男子进宫——名曰:事先考察。 而毕竟离心虽是公主,但终究是女子,和男子独处于名誉而言并不好,正因为如此,离心却正好多了个理由来邀请那些欲参加宫宴的女子进宫相伴,以避了嫌疑和尴尬。 如此一来,男眷女眷多了见面的机会,这正是男女春心萌动的时刻,又怎么可能不会情难自禁?!几次下来,不少男女心中已然动了心动了情。毕竟京都名声不错的男子还是不少的,这身份与之相当,又情投意合的,她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心中有了人的她们,又怎么会再有参加宫宴的心思?所以,他这招已然是成功了不少,而之后,他更是让苏云铮他们帮忙搭桥引线,制造出更多的情侣,让已经相爱的情侣感情越发醇厚,这样,就算她们想抽身却也是不可能的。 一个月下来,十之七八的人当真是心中有了动摇,或多或少,或深或浅。 用情深的,已然告知父母,请求成全,用情浅的,却也不是如最初一般的坚定。至于那些宠爱自己孩子的家族也就顺着自家孩子的意,责备两句,也就睁眼闭眼就当认了,稍微强硬了点的家族,则是在自家闺女数次的闹腾下,认了命,不再干涉。 再有一些态度强硬的,任是雨打风吹都不会变了心意的家族,这做女儿的也只能认命。而这个时候,他让即墨离心苏云铮做的便是让那些被困住了的女子想办法从宫宴上落榜,这样,她们参加了宫宴,顺着父母的心意来的,却没有取得父母想要的结果,也就只能是认命。 而这一环节,他所做的就是为那些心中尚且还不坚定的女子心头上再添上一把火。 今日宫宴上,真正出现的只有宫里的大臣,和那些小姐们,再有就是如他一般的必不可少的主人公,当初要求的男眷却未曾出现一个,哪怕是苏云铮他们。 因为——他将苏云铮与男眷一同置在了偏殿,其目的就是扰乱众女的意志。掌封天道 众女心中本就是挂念着心上人,如今在宫中见了自己想见的人,心中自然是无限欢喜,此前一些因被父母阻挠的情侣也因着这次相见相思渐减,可随之而来的情绪却是怨愤,怨愤自己的父母的阻挠——于是乎反叛心理自然而起。 故意落败的心理由此产生,再加上他这三局却是不好过,索性就顺水推舟主动退出或者是落败,当然这其中最不可或缺的怕就是自己情郎的暗示。 他让离心在宫中设宴,邀请男子,表面说的是为了相识,可实则上也就是摆明了是离心公主专门为他们设的一个相亲宴。他们不傻,一次不知道,两次不知道,可次数一多,再说不明白可真是傻了的。 既然二公主敢明目张胆的摆相亲宴,那就说明二公主无意下嫁,如此,他们还热乎个什么劲,就不如顺着二公主的意思,在宫宴里找一红颜便是。 这对他们彼此都好,自然而然的,都发展成了一对对的人,又怎会甘心,自己的女人给别人当妃子?!所以,这明里暗里的暗示却都是少不了的。洗脑次数一多,心思再坚定也是枉然。 而且,他们更是看的清——苏云铮他们所做所为是为了什么——就是多为他们创造机会! 而苏云铮,叶凡他们又是什么人,他们这些世代的官宦子弟又怎么会看不清——苏相他们的意思就是太子的意思! 既然太子殿下不想要美人,他们受着便是。 如此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既能赢得心上人,更能得太子一脉的人的欢心!一举两得之事他们做的自然是心安理得。 这所有原因加在一起,也就是为何到最后竟只有倾若水,慕青,白雅三人胜出的原因。 不然的话,今日之局可不会只有三人,起码是要再多上几人的。他即墨离忧也自认为,这三局是有些刁钻,但却也不是不可完成的,如他之前所说,说真有那个实力,即便是刀山火海都过得,更何况那三局? 京都之中又怎么可能少的了才子佳人,无非都是些低调的人罢了。不愿展露才华。 他可不会信,这三局真的没多少人过不了,很多都是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这才刻意落败罢了。 重生空间无忧 如此正好,省了他不少心思。 父皇当他是没有掺水的,实则这场赛局了,他的水分可是用了不少的。当初就是父皇可能都会以为偏殿里只有女眷的,可实质上,男眷也在其中,不过只有一墙之隔罢了。 父皇也只当男眷因着离心的原因不曾来,可实质上,他们来了,却又在女眷比赛之前,又送离了皇宫。其原因,只为了一个局罢了。 今日一局也算是完满,只可惜竟多了倾若水一人。 那个突然归来,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倾家女子!意外! 至于慕青,白雅二人,他可是打听好了的,她们赢可不奇怪——一个是实力,一个是运气。 “怎么连太子皇兄你也不信我,情儿哪里有惹麻烦,明明就是那姓苏的混蛋欺负情儿的好不好!”即墨离情跺脚,极度不满,刻意忽视了即墨离忧那前一句的疑惑与猜疑。 心中却也是了然,这一次宫宴她其实本不必要和沈离落联手的,因为自家的三个哥哥已经在想办法拒了这门亲事,想来,她当时是关系则乱了,听着那消息就已经昏了头,却不曾想自家哥哥本身就是不愿的,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妥协?! 所以,在之后发现了几位皇兄的目的后,她索性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帮着他们把局完成更好,更自然。 “不是皇兄不信你,是情儿你难让皇兄相信啊!”即墨离忧从回忆中醒来,苦笑着看着即墨离情,“姓苏?” 即墨离忧正无奈,却突然发觉自家皇妹口中提起的姓苏的混蛋让他格外的耳熟,似乎,他经常性的能在叶凡,段南瑾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是谁呢? 他一时竟想不起来的,姓苏?姓苏?哦,他知道了,可不是就云峥那小子吗?! 若是离情栽在他手上却也是不奇怪了。 “你说的这姓苏的,可是苏云铮?”即墨离忧展了眉头笑问,“他又怎么招惹你了?” “情儿可不知他到底叫不叫苏云铮,我只知道他姓苏,是个混蛋!”即墨离情嘟着小嘴,气鼓鼓的说道,“皇兄,赶明个情儿把他找出来,你可一定要为情儿好好教训那个混蛋” 第二百零四张 不语 “呵呵,云峥,出来吧,既然是你惹出的烂摊子也就是该由你来收拾。【全文字阅读.】就爱上乐文xs520。”即墨离忧看着即墨离情那模样,微微摇头颇为无奈,而后转过来头,对着那似空无一人处说道。 “皇兄?”即墨离情纳闷,皇兄疯了?那里明明就没有人吗! 而即墨离忧却也只笑不语,看着那处。 “三公主,微臣确实是无意冒犯公主,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不得已扰了公主大驾,还望三公主海涵才是。”正当即墨离情再想要求自家皇兄为自己做主时,却发现有人声传了过来,待即墨离情看过去,可不就是冒犯了她的苏混蛋吗! “皇兄,就是他!就是他欺负了情儿!”即墨离情看着忽然间显现而出的那道藕色衣衫的男子,恶狠狠的指着,转过头便是告状,丝毫就没有理会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臣拜见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三公主殿下。”苏云铮有遮挡物后走出,来到了几人面前见礼道,身后跟着的自然是周传了。 他可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三公主,而且还好巧不巧的碰到了正在控诉他的罪状的时候,他初时到的时候,想着先躲一会再说,却不曾想太子殿下竟直接将他拎了出来。 “都起身吧。云峥,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离情如此恼恨你?”即墨离忧拂袖,疑问道。离情只说是云峥欺负了她,却始终没说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委实让他不解。 “说来是臣的错,当时在偏殿时,一时只顾着想事情,没有注意脚下,以至于绊了脚,倾了身子,却不想三公主正好由对面跑过来,这一时闪躲不及,便扑在了一起,冒犯了三公主。”苏云铮说的格外的窘然,谁能想到就是这么的巧,扑到了三公主?!想他苏云铮何时不是让别人狼狈,何时让自己狼狈过。 而他所说的冒犯却也不止如此,若是只是扑到了三公主却也不会让三公主这般气愤,念念不忘,而是,在扑倒三公主的同时,他却又好巧不巧的吻上了三公主的唇,如此一来,三公主不恼都怪了。 只是当时三公主起身后,要求他不准说出他亲了她的事,所以,现在他也只能说,是他扑倒三公主这一点罢了。 “嗯?!这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啊,离情,云峥想必也是给你道了歉的,你怎么反倒是紧抓着不放了?”即墨离忧追问,这件事说起来确实不算是事,虽说云峥冒犯了离情不假,可确实是事出有因。 毕竟云峥是因为绊了脚才会如此,可是若是离情没有跑过来,让云峥避之不及,想必也就不会有这件事了。 况且,云峥这人在朝堂上就是一只黑心狐狸,可是他却也知,云峥不至于对女子也下黑手,尤其还是他犯错在先,是以,这歉肯定也是道过了的。 只是,离情虽然比较刁蛮,心性泼辣,却也不至于不明是非,不至于揪着云峥不放才是。 “谁让他道歉了!明明就是他的错,他要是…。”即墨离情羞恼,一抹红意飘上脸颊,想要控诉,却最终还是消了声。她怎么好意思说,这个姓苏的吻了她?! 不过就算是消了声的即墨离情,这怒气却是丝毫未减,依旧狠狠的瞪着苏云铮。 “他要是什么?”即墨离忧明显发觉即墨离情只说了一半,追问道,看离情这丫头的表现,摆明了就是有事隐瞒着。再看看那一脸的羞意——莫不是喜欢上云峥了吧。 这自古以来,欢喜冤家可是不少的,没准离情这是喜欢上了云峥?! “他要是不……”即墨离情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而后迅速反应了过来,恼怒道,“我不管,反正就是他的错。皇兄,你的要为皇妹做主。”即墨离情苦着一张脸,看着即墨离忧。 这是摆明了无理取闹啊——即墨离忧扶额,这离情耍赖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即墨离忧眼眸一瞥,示意苏云铮——解释解释,然后他才好说话啊。 苏云铮了然,看了看那羞红涌上脸颊的即墨离情,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初时她在他身下那柔软的触觉,带着少女的馨香,似乎还带着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让他依恋。 他确定自己不曾见过三公主,最多也就是听他们常常提起,却一直不得见,今日若不是她主动报出她三公主的名号,他还真的只当是官家小姐罢了。 却不曾想,这个三公主竟有一种让他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这个三公主并没有如世人所传的那般讨厌,如今的这份小女儿的娇态,反倒是让他觉得心生欢喜。 可是,再想着,那是她那威胁着自己不让自己说出他亲了她的时候的坚决,却也只能是感叹。其实,若是当时三公主以他轻薄了她那一点为由,让他负责,他想,他是乐意的吧,因为那时的他心中并无一丝的厌恶,反而有着一种淡淡的,说不清的,道不明的欣喜。 若他的妻子是她,他绝对不会如其他女子一般排斥的吧。 可惜,她并没有让他负责,反而让他选择忘掉,看来,到底是他奢望了,三公主又怎么会喜欢上他。 如果不是那人,他想他这辈子也只是个碌碌无为闲人罢了,何时能有今天的成就?想到此,苏云铮有些自嘲,收回了目光,复又看向即墨离忧,摇摇头——无,到底是我的错,任三公主处置便是。 即墨离忧看着苏云铮眼中的含意,颇为无奈,既然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他便成全便是,“好吧,既然离情坚持,那离情你便说要如何处罚云峥?” “哼,当然是拉出去斩了!”即墨离情说的极为顺口,鼻子一昂,得意道。 “离情!”即墨离忧恼恨,这离情怎么就这么不着调呢。云峥是说斩就斩的? “好了拉,离情说着玩的啦,不斩就不斩就是了。”即墨离情见即墨离忧语气强硬,忙忙改了口,“那就让他给情儿做三个月的仆人!” “仆人!”即墨离忧惊讶,“云峥可是一朝丞相,他若是给你做仆人,朝中事务谁来处理?!再说你一女孩子家,让云峥留在宫中委实不像话,换一个!” “不要,我就要这个,明明是你说的,任我处置,可我说这不可以,说那不可以,到底怎么样才行嘛!”即墨离情不满,跺脚道。 “你!”即墨离忧气恼,这离情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离歌?”即墨离忧看着即墨离情只觉得气恼,索性就让离歌救场,要知道,这离情丫头,最听离歌的话了。 这下不止是即墨离忧看向沈墨竹了,就是即墨离情,即墨离殇,苏云铮周传也都看向沈墨竹。 即墨离情是祈求着沈墨竹站在她那一边,为她争取公道,而剩下的两人一是好奇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归宿,一个是好奇自家三弟怎么解决。 “这不是有人来了吗,他们想必是清楚怎么做的。”沈墨竹看着这么多双期待的眼神有些无奈,这无妄之灾竟落在他的头上来了。眼一瞥,却正好看到那几道人影,心思涌上——这份吃力的差事还是由别人来做吧,他还是做他的局外人。 有人来了?既然疑惑顺着那方向看过去——可不是,那几人总算是到了。 “这是都怎么了,你们都盯着我们看做什么?!”叶凡,段南瑾,容玄月三人总算是赶到了,出现了,却也是明显感觉这气氛不对——为何这一个二个的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想着平日里的遭遇,顿时立起了寒毛,防备试探道。 “你们来的正好。”即墨离忧淡笑,离歌的建议果然不错,他们三人想出的法子绝对适合。 “怎么回事?”三人齐声问道。可也却越发觉得诡异——什么正好? 即墨离忧倒也不隐瞒,简洁的叙述了一遍,让三人了然。 “哈哈哈,那感情好啊,不就是一个惩罚吗,这还不简单,三公主,你说你想要怎样类型的惩罚?”叶凡待知道原委后哪里还有之前的防备,不由得暗喜。 刚刚他才被苏云铮将了一军,没想到现在就有机会报复回来了——果然是上天待他不薄!这一次他若是不将苏云铮好好的折磨一番,他就不叫叶凡! 要不是苏云铮这混蛋弄坏了他的衣衫,他怎么会弄到现在才来。要不是他苦苦相求,南瑾和玄月又怎会陪他换衣衫。 “你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即墨离情有些兴奋道。 “嘿嘿,三公主,这苏云铮今天都落在你手上了,还不是任你蹂躏?!既然这样,三公主又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凡看着苏云铮眼冒精光——人在做,天在看,现世报可是来了的。 苏云铮敛下眼角,似没有看出叶凡那份洋洋得意,暗自不语,可心头却是真的记住了,叶凡,叶凡,过了今日,可千万别犯在他手里!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百零五章 回家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即墨离情重复,怎么还,莫不是她反过来再去扑倒那混蛋? “公主只需找几名宫女便是,让宫女扑倒在苏云铮身上,如此几回,不也是报了公主之仇?”叶凡笑的好不得意,他和苏云铮共事都有一年了,知道苏云铮有一怪癖。【风云阅读网.】 那就是同离忧差不多的,厌恶女子的碰触。 这么多的女子碰了他的身,云峥他还不活活恼死,而且绝对没办法反对。 “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即墨离情觉得这对苏云铮太仁慈了,有些不赞同。 “公主,我跟你说…。”叶凡了然,知道即墨离情的心思,索性直接附耳,跟即墨离情说了苏云铮的忌讳。 “好!就按你说的做!”即墨离情待听罢叶凡的话,顿时笑了开来,这法子确实好,他越是讨厌,她就越是要做,活活恶心死他。 即墨离情主意一定,这厢立马有人寻来了数名宫女待命。押着苏云铮受刑。 苏云铮就站在那里,宫女则是对这苏云铮便扑,这可是命令,少不得要放开了来的,至于这苏相到底是怎么想的,可真的不关她们的事。 苏云铮低垂着眼眸,刻意忽视那迎面而来的脂粉味,忍着不适,任对方扑倒,如此往复数次,总算是结束了惩罚。 “好了,这云峥也惩罚过了,离情你也就别抓着不放了,赶紧把自己收拾收拾了,你这副样子亏得没让其他人看见,否则你这公主的名号可真不剩什么了。”即墨离忧忍着无奈看了这样一场闹剧,叹道。 “知道了,知道了,放过他就是了,皇兄你越来越罗嗦了!”即墨离情相当不耐烦即墨离忧的说教,摆摆手,示意放过苏云铮。 “你啊,皇兄说你两句还说不得,还不赶紧下去?!”即墨离忧怒极反笑,这离情倒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哼,走就走!”即墨离忧带着怒气,气哼哼的迈步便走,走到即墨离殇跟前时,却突然停下,打量了即墨离殇几眼,说道,“皇兄,你也跟我走!” 不然,她要是回去的时候正好碰着母妃怎么办,她要是受罚的话,皇兄还能挡一会呢。 “哎!你回去干嘛要我跟着?!”即墨离殇不满,喊道,可惜他的不乐意在即墨离情眼中啥也不是,因为他的人都让即墨离情给拉走了,最多干嚎两嗓子罢了。 “云峥你还好吧。”周传看着苏云铮那有些发白的脸色关切道,上前两步,扶起了苏云铮。要知道云峥确实是厌恶极了女子身上的那种脂粉味,刚刚这么多名宫女压下去,绝对是会让云峥不好受的。 “呵呵,托某人的洪福,苏某人的半条命还是有的。”苏云铮看着虚弱,可那笑容里怎么看都有着几分压抑。此厢里已经没了三公主在场,是以他说两句反击的话倒也无事,否则的话,凭着三公主的性子绝对还要再来上一招。 “云峥啊,这都是三公主的命令,可不是我的错你若是想要报复,可得要记着正确的人啊!”叶凡望着那看过了的眼神,心一抖,面上却还是一团和气。 他似乎又让苏云铮这个黑心狐狸惦记了——怎么办? “是,冤有头债有主,云峥自然是记得谁才是罪魁祸首,这仇自然是不会报错的。”苏云铮脱了周传的扶持,一步步走向众人,笑的却越发的亲和。 “是吗?呵呵,那叶凡在此先预祝云峥得偿所愿了。”叶凡干笑,却越发的肯定自己是在劫难逃,结果,还得陪着笑脸祝他成功的报复自己——这都是啥事啊! “好了,你们也都别闹了,今日偏殿里的事办的怎么样?”即墨离忧看着这是要僵持下去的节奏,不由得出声阻止,不然保不准他们几人又掐了起来。 “如计划中一般,进行的颇为顺利,不得不说三公主帮了很大的忙。”容玄月站了出来,回道。他们几个现在情绪都还未稳,只有他这个算是镇定的出来回话了。 “怎么一回事?”即墨离忧疑惑,他是听离情说过,但却是不怎么信的,毕竟这丫头闯祸功夫一流,做事的话,不帮倒忙就好了。 “呵呵,说起来,三公主应该是在闯祸,可是却好巧不巧的帮着我们办了正事。”容玄月说到此,倒也觉得好笑,当时三公主出现在那里时,他只觉得灾难来临,却没想到她那一系列的恶作剧竟促成了他们的计划。 “我们当时正想着用什么样的办法让这有一墙之隔的男女众人相见,三公主突然风风火火的出现在偏殿,让我们猛的一惊,以为今日事成不了了。 可没想到三公主竟然以陪她玩游戏为名,将两偏殿的男女众人集结到了外面,接着更是让男女之间互相组队玩游戏,这样一来,竟给了那些男女有了正当的理由组在了一起,而随后,三公主那有些闹腾的游戏更是让男子们多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如此,各位小姐不动摇怕都是不行!”容玄月见即墨离忧质疑,笑着解释道。 这就叫做歪打正着! “呵呵,好吧,看来离情这丫头今日还真的办了一件好事呢。”即墨离忧一听倒也了然,离情那丫头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确实让别人难招架,玩游戏一说,倒也符合她的本性。 估计这些天,她是憋闷坏了,才打起了那些男女的念头,陪着她玩。好在,成了他的好事不就好了吗。 “离忧,这宫宴算是过了,可接下来这半月又该怎么办?而且,这妃子估计是必须得娶了!”段南瑾想着最后在宫门前看到那三名毫不逊色的女子,不由得忧愁道。 “半月?这自然是好熬的,妃子我也会娶,但却绝对不会是倾若水!”即墨离忧眉眼猛地一凝,坚定道。 “倾若水?”段南瑾低喃,却也没有再多说。怕是离忧早就在白雅慕青二人之间定好了吧,却没想到多出一个倾若水,是以,才会让离忧厌恶如此吧。 说起来,倾若水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当时他们在偏殿的时候,也觉着倾若水的品行不错,任风吹雨打,三公主如何刁难,都能从容面对,可以说与慕青不相上下,甚至比起慕青来说还要多上几分女子的柔美——不过,既然离忧无意,那注定了她只是个过路人了。 “好了,今天便都散了吧,记得,在剩下的这十五日时间,你们要确保我们所计划的一定不会有丝毫的变化,另外,想办法找出倾若水的弱点出来,不然看她那样子,对着太子妃之位是势在必得了。”而他是绝对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即墨离忧吩咐道。 “明白!”容玄月齐声回道。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倒也不耽搁,各自拜别。 最后也只剩下即墨离忧与沈墨竹二人。 “离落还没有出来。”即墨离忧看向前殿,心知离落怕还被自家父皇绊着。 “快了。”沈墨竹扬起淡淡笑容,在渐暗的夜色中微微朦胧。 说罢,看向后方,那份了然于胸,让即墨离忧看的一怔,离歌确实又让人信任的资本。 “哥哥!”如沈墨竹所言,十息时间,不过十息,那朦胧的夜里响起了脆生生的独属于离落的声音。 “这里!”沈墨竹应声,离落距他尚远,全凭着感觉喊出来的,因为她知道自家哥哥一定是会等着她的。 “呵呵,哥哥,离落就知道哥哥会等着离落的。”听到回应的沈离落顿时挂起了满满的笑容,顺着声音的源头,跑了过去,丝毫不顾及后面跟着的太监,一把扑到沈墨竹的身上,满是得意的笑道。 “该回家了,跟你离忧哥哥道别吧。”沈墨竹只是摸着离落的小脑袋,浅笑。 “嗯,回家!”沈离落听着家这个词,格外的亲切,扬着一张脸,对即墨离忧展颜笑道,“忧哥哥,再见。” “离歌,要不要我陪你们一同回去。”即墨离忧听着沈墨竹要走,莫名的有一种舍不得,脱口而出道。 “呵呵,皇兄,不必了,不过是出个宫而已,而且,怕是父皇还在等你。”沈墨竹摇摇头,对着即墨离忧的提议却是否决的。 “太子殿下,皇上在御书房等着您。”果然如沈墨竹所料,随后跟上来的太监气喘吁吁的对着即墨离忧说道。 “皇兄,你先去吧。”沈墨竹看着即墨离忧那微诧异的神情,轻笑,劝道。 这并无奇怪,今日事一了,以父皇的意思肯定是要找皇兄谈谈的。 “那我去了。你们二人路上多注意些。”说到此,即墨离忧也不好再多说,交代了一句,只能跟着来人而走。 沈墨竹拉着沈离落看着二人背影走远,淹没在黑暗中后,这才拉着沈离落离去。 “离落,你皇伯伯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嗯,皇伯伯问了离落是哪里人,几岁了什么的,然后还有哥哥的事。”沈离落拉着沈墨竹的手亦步亦趋。 “那离落都是怎么回答的呢?” “离落就照实说了啊,说离落是卫铎郡的,然后九岁,然后以前是和奶奶在一起的…。”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百零六章 失望 鎏芙宫。 “梗萃,那厢都安排好了?”沈双华压着嗓子,垂眸问着一旁的梗萃。 “都安排好了,那人在昏嗜蛊的控制下,怕要不到五天。”梗萃低头,她也不曾想到,原本以为再也用不到的东西,如今却还是用上了。 “嗯,就好,那边安排小蹄子怎么样,可别养了这么多年,养出个白眼狼出来,这些年背叛本宫的不少,可却不代表是什么蝼蚁也可以背叛的。”李双华话锋一转,暗哑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大厅之中久久回荡,莫名的多着几分寂寥与落寞。 “皇后娘娘尽管放心,那丫头就是有反心,却也没那个胆子,她的生死可全掌握在您手中,想来那丫头也是个看的清的。”梗萃面无表情,“只是…。” “怎么,你与本宫主仆这么多年,你还得有什么要藏着掖着的吗?!”李双华听梗萃的回话本是满意的,可再听着那突然停下来的声音,顿时恼意上心头,喝道。 “只是,娘娘您在这几日行事会不会有些冒险,况且,太子殿下的选妃之事也就在这半月定下来,若这个时候,那人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妨碍了选妃之事?”对于李双华的斥责,梗萃倒也不至于诚惶诚恐,接着话,提醒道。 “呵呵,本宫也就没打算一次性要了他的命,况且——还是在这节骨眼上,本宫只是想借着这一次试探试探,那人到底占着多大的位置,若是真的不值得,本宫也没必要与他死磕,若是——呵呵,那可就别怪本宫心狠了!”李双华笑的张狂,对于梗萃的犹疑丝毫不放在心上。 就算一次不能成功,她可以两次,两次不可以的三次,迟早都是可以的。她不急于这一时。 她想做的,至今还没有人能阻止的了她——就如,离愁和离忧,他们以为能逃得了她的手掌心?呵呵,也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能跑多远罢了,毕竟这绳子可是握在她手中,她若是不想了,再收回来便是! 没有人,可以背叛她! 她也只允许他们背叛一次,超过了她所容忍的,可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皇后圣明。” “好了,都是知根知底的,少给本宫打那些马虎眼。倾丫头那边你也得让人盯好了,本宫那好儿子可是想着法子将倾丫头刷下去呢,可别一大意,让他给钻了空子。本宫可是认定了倾丫头这个儿媳妇,就是他不认也不行,若是倾丫头没有抓住忧儿的心,那就得按照一开始的法子办。 现在,忧儿怕是不理解的,可以后他自然会懂的。另外,你也得提点着倾丫头,可别让她犯了傻,这该出手的时候就得出手,守着些清高做什么,若不是想给她个机会,你以为本宫会同意将那法子取了?! 要知道,她若是没能成了太子妃,她倾氏一族的富贵可就要到了头,这一点,那丫头还不至于拎不清。”李双华摆摆手,示意梗萃过来,嘱咐道。 “这些不必娘娘提醒,老奴自然是省的的。”梗萃走上前扶着李双华站起,一步一步向着内室走去。 “梗萃,这么多年,也多亏了你在本宫身边,不然,本宫也早该在这后宫中化为一堆白骨。”李双华颇为感慨,当年,她也是怀春少女,可惜岁月变迁,没有人能够一层不变——不然,只有化为一堆凄凄白骨。 她看清了,所以也明白了,心死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在乎的了。她如今唯一在乎的怕也只有这些权势,一种呼风唤雨的掌控感。 虽然她也知这些权势生带不了,死带不去,可是她能在生时拥有,死时却也是不枉此生了。 “皇后娘娘这话是折煞老奴了,老奴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老奴这一生就该是为着娘娘活的,哪里有值得娘娘感念的。”梗萃急急回声。 “呵呵,这该不该,本宫心里清楚,只要梗萃一日不背叛本宫,本宫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李双华低着嗓子轻笑,浅浅道。 “梗萃自然是不会背叛娘娘的!” …… 翌日。 “画儿姐姐,你有没有见到哥哥,往日里这时候哥哥都该是在书房中了啊?”沈离落从书房中出来,回了前院,询问正在忙碌的画儿。 “画儿姐姐?”沈离落复问,画儿姐姐似乎并没有注意听到她说话啊。 “啊?什么?”画儿似乎惊醒,手中动作一顿,停下了忙碌的双手。 “画儿姐姐,离落没有找到哥哥,书房里也没有,竹林和桃林那里都没有。”沈离落说的有些气馁。她是找了许久,可是都没有寻见,所以也只能跑过来问问画儿姐姐了。 可是看着画儿姐姐的这副模样好像也不会知道埃。 “哦?是吗,小主子你都找过一遍了吗?奇怪啊,少爷的作息时间很规律的啊?会到哪呢?”画儿一听,倒也奇怪,自家少爷是什么性子,她这在沈府待了这么多年的人,又岂会不了解? “该不会还未醒吧?”画儿猛然想起,似乎自家少爷一直没让人准备洗漱的东西哎,“小主子,少爷的卧房你找过了吗?” “咦?好像真的没去过啊哎,可是,哥哥平时不是早起了吗,而且哥哥若是在睡觉的话,我要是打扰打了怎么办?”沈离落听画儿这么一说,挠挠脑袋,倒也记起了自己是没去找过卧房,可是这卧房到底去不去呢?一时间倒也有些纠结。 “那我还是去看看好了!大不了,我悄悄的好了,这样就不会打扰到哥哥了啊!”良久,沈离落终于下定决心,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郑重其事道。 “那画儿姐姐我走了啊。”下定决心的沈离落已然迈起了小细腿奔着后院的方向而去,临走时却也不忘告别。 只是,画儿姐姐刚刚虽然在忙,可是为什么她感觉画儿姐姐有些心不在焉呢?将折好的衣服,打开,又折上,折上又打开的——想不明白了。 所以,她还是去找哥哥吧。 画儿看着离去的沈离落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到底是孩子多些想象不到的快乐。 她想,一年以前,她也是同小主子一般,带着天真的吧,可是不过一年,她却真的不同了——只是,兰心,你如今又是在哪里,或许,我等不到你回来了吧。 如果你还在,她就无需做现在的她,她还是那个每天跟在兰心姐后面的画儿,带着不知忧愁的画儿。 兰心不在卫铎郡——她知道,少爷在骗她,不然以少爷的性子绝对不会狠心到抛弃兰心这么久,少爷这么说,也只是不想她追问吧。 既然少爷不想说,那她就当不知道,渺茫的等待着兰心姐的回来。 可是,为何她觉得她等不到了呢。 “哥哥?你起了吗?”沈离落轻叩门扉,小声的问道。 却不见回答,良久,沈离落推门而入。 静悄悄的内室,在门扉打开时多了一分明媚,多了几分鲜活。 “哥哥?”沈离落浅唤,徐徐的向着床边走去。 “哥哥你果然还没起。没想到哥哥你竟然也睡起了懒觉。”沈离落走到床边,看着那双目已然阖起的那人,指着那人的脸颊取笑道。 嗯?沈离落皱起了眉头,哥哥怎么还没醒,要知道哥哥向来浅眠的,平时都是起的早早的,而且很容易警醒的,今天她都走到哥哥面前了,哥哥却还没有醒?有些不对劲啊。 莫不是染了风寒?沈离落想着,探向了沈墨竹的额头,——不热啊? 那就是没有染风寒了啊?哦,对了,本身哥哥就是会医术的,哥哥要是染了风寒什么的,肯定自己也会知道的,怎么会有她出手的机会呢。 好吧,她犯浑了。沈离落自我唾弃。 该不会是昨天在皇宫里待了太久,然后累着哥哥了?所以哥哥跟上次的她一样,要昏睡几天? 可是她为何还是觉得哥哥没那么虚弱呢——。 那,她就帮哥哥看一下好了。 右手搭在自家哥哥的手腕上,感受着手下那跳动的脉搏——喷张有力,速率均匀——这是没啥问题啊。 好吧,自家哥哥是真的累昏了。仔细感受良久的沈离落终于是认了命——自家哥哥是想睡懒觉了。 既然自家哥哥想睡觉,那她也就不能打扰了,想了想,沈离落蹑手蹑脚出了房间,阖上房门,就当是给哥哥放一个假好了。 而且正好还不用去陪那几个想要做她的嫂子的女人。 是以,这一天的沈离落是在百无聊赖中安然度过。 当然,这其中也有她耐不住的时候,等了一天都不见自家哥哥出来的沈离落,终于是回了房,专研自家的医术去了——哥哥说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她就不能让哥哥失望了啊。 这一天,除了画儿几次来到门前想要唤自家少爷用膳,可见自家少爷依然是呼呼大睡,也只能不了了之,任其自便。 而即墨离忧等人今日亦没有来沈府更未曾派人来沈府邀人,恰好省了不少事。如此一日算平静度过。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百零七章 缠紧 无聊了一日的沈离落,第二日,又兴冲冲的奔着自家哥哥而去,以为一整天的休整能够让自家哥哥精神十足。【最新章节阅读.】爱玩爱看就来乐文xs520。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自家哥哥——还睡着呢。 好在有了她本人这个事例在先,虽是疑惑自家哥哥有些莫名的沉睡,可却还是理解的。因为她是真的没有发觉自家哥哥有任何的不同,毕竟这一年多以来,她的医术至少得了哥哥半数真传。 “画儿姐姐,你说哥哥怎么还没睡醒啊?”沈离落坐在自己门前的台阶前,双手捧着脸,有着垂头丧气的感觉。 “少爷怕是累了,就像小主子上次一般吧。”画儿安慰道。心中却莫名闪过一丝不安——少爷,真的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呢? 为何,她又像是感觉到了八年前的那份恐慌,茫然。更或者是十年前,她记不清了,却总是惶恐的,或许从那时一切就是不同了吧,而她却还在自以为是的欺骗着自己,自以为她还是她从未改变。 只是,但愿,一切都是好的吧。 “唉!没有哥哥陪着的日子真的好无聊哦。”沈离落耷拉着眼皮,无比失落。 “小主子也许再等上一日,少爷就醒了呢。”是在安慰小主子,却也是安慰自己。 两人也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给着彼此的安慰,或许是无聊,也或许是寻求一份心安。 “小主子,少爷还未醒吗?”沉浸在失落中的两人,忽然听得耳畔一声略带苍老的嗓音响起。 “沈爷爷!嗯,哥哥还没有醒,怎么了?”沈离落惊异的看向来人,是沈开爷爷,只是,沈爷爷一般不会到内院来的,是以,前院一定是有事了。 “咳咳,太子殿下,还有二皇子殿下来了,说是和几位小姐有约,想请少爷同去。”这话沈开也算是说的略带隐晦,毕竟下元节的那场宫宴到底代表着什么,沈府的人,多少都是明白的。 那三位小姐中,可是有着他们未来的女主子呢。 只是,太子殿下所约的却不是时候,自家的少爷,自打皇宫出来就一直睡着,他这做下人也自然也没那个权力去唤醒主子。可叹的是,现在太子殿下来了,自家少爷却还在昏睡,这委实搪塞不过去。是以如今也只能寻小主子出面了。 “那,我去叫哥哥起床好了。”沈离落听着沈开的话语,知道此事是避不了的,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由她来唤醒哥哥了。 “多谢小主子了。”沈开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谢道。毕竟,前院,太子殿下在他的推辞下,还在等着,再拖得久些,他怕是太子殿下等不及了,同往常一般,直接到了这内院来。 不管少爷和太子殿下到底有多亲厚的感情,当太子殿下拜访时,却发现主人公还在呼呼大睡,这怎么看都不见得是好的。 “呵呵,沈爷爷是长辈啊。”所以道谢什么的,根本就不必要。沈离落笑的闪亮,露出那小小的整齐的洁白的牙齿。 ……。 “哥哥?哥哥!起床了,忧哥哥,殇哥哥来了,他们要带你去找那三位姐姐呢。”沈离落摇着沈墨竹的胳膊唤道。 上次她昏睡了有三天左右,哥哥说因为她是孩子,所以才昏睡了这么久,那么哥哥不是孩子,是不是就少些,而且,哥哥已经睡了一日了,今日,应该是差不多了吧。 “哥哥?哥哥?”沈离落摇着沈墨竹许久,却始终不见那向来淡漠的眼眸有睁开的迹象,不由得接着唤道,就连语气也有了几分急促。 双手摇晃间,无意间滑到了沈墨竹的手腕,右手的拇指在不经意中按压在了脉搏之上。 起初,沈离落也未在意,可那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潜意识中形成的医者习惯,让她莫名的感觉有些不对劲,良久,那指尖传来的触觉,让沈离落一阵冷汗冒起。 脉搏! 脉搏在减弱! 昨日她为哥哥把脉时,哥哥的脉搏跳动有利,血气十足,可才不过一日,脉搏的速率却若下两三分,表面上看上去并无其它,可她分明从其中感受到了一份邪郁于内——这分明就是沉脉! 是,这还是她几分确认才真正的定下的。若不是她师承自家哥哥,怕也难看出这些许的不同,只当是正常反应罢了。 可惜,她不是平常的大夫,这些许的不同还是让她感受到了迥异。 怎么回事?!明明昨日还不曾有任何的变故,才不过一日——一日而已! 心底一阵阵的发凉,怪不得,怪不得素来规律的哥哥会贪睡两日,而她有着哥哥传承的医术,却没有查明分毫。 是不是,就这样睡下去,哥哥就会一睡不起! “哥哥!哥哥!醒醒!醒醒!”蓦然间明了的她知道,哥哥,若是再睡下去——真的会再也醒不来了! “哥哥!哥哥!”她还在锲而不舍的唤,可是,床上的那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沉睡着,就此沉睡着。 宛如,那沉寂的睡美人。一睡便是百年,百年之后,又能剩下几个熟识之人,那时的他只会是觉得异乡异客,生无可恋。 “哥哥!你答应过离落不会离开离落的啊!”小小的身影趴在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她探的出哥哥的脉搏有问题,但是她却找不出任何的病因,不是中毒,不是患病,莫名的,脉搏就弱了。 弱了,甚至,每一息,每一息都在减弱。 没有任何理由的减弱,她找不到病因!找不到! 没有病因又叫她如何诊治,那颗本就不是安定的心,此刻仿若杂草丛生,又似荆棘,长满了尖锐的刺,刺得她一阵阵发痛,永无止尽。 “离落,怎么了,在外面就听的你哑着嗓子,该不会是做错了事,被三弟责罚了吧!哈哈!”即墨离殇推门而入,尚未见到人影就出声调侃,“三弟,不是我说,这离落这么乖,你倒还真忍心罚她,瞧丫头抽咽的。” 即墨离殇本以为他这些略带取笑的话语能够得到回应,可传回耳中的却只有那依旧的低喃与哽咽。 不对劲! 即墨离殇警觉,回头与即墨离忧对视一眼,眼眸中是浓厚的惊疑。 里面到底怎么一回事?! 想到此,即墨离殇也不再是一副懒散的模样,正正色,让即墨离忧先行,而他则是紧随其后,快步向里间走去。 他与自家皇兄在外面等候了许久,也不见三弟出来,问沈开,也只是打着马虎眼说是很快便来了,可他们对三弟总有着莫名的不耐心,索性就不顾着沈开的阻挠,径直来了这处,毕竟,这沈府来往这么多次,也算是来去自如了。 却不想,尚离这处房屋不远处,就听的这处传来离落的哽咽声。 他们也都是习武之人,离落声音虽低,但于他们而言,却已经是足够他们找到她的位置,以及他的位置。 可眼下看来,似乎有些出乎他们意料了。 沈开站在门外,看着那突然闯进去的二人,颇为焦急,不知进退,在隐约听着小主子的哽咽,他总是觉得有些心慌。 少爷,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可是,少爷也只是沉睡罢了啊。 “离落!”即墨离忧先一步踏进,不曾看到意料中的一袭青色,也未见那素来乖巧的离落,微顿了一息,他才注意到,离落整个人都几乎埋在了被褥之中,而微微隆起的被褥,昭显着那人还在沉睡。 看着那场景,即墨离忧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怪不得沈开想着法子拖延他的,感情三弟竟是个睡懒觉的。沈开估计他会介意吧,所以才会拦着,可实质上他其实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心中还有着一丝莫名的满足与欣喜。 似乎这是他第一次熟睡在他面前,第一次。 他是见过他的睡颜的,当时是在卫铎郡,只是,那一次却不是如这般的安静,静谧,有一种淡淡的情感笼于周身,让他感到舒服,就此沉溺。 “离落,既然三弟未起,你便不唤他就是了,反正也不急在今个儿一天,大不了改日再聚就是了,你叫不醒三弟,就在这里哭鼻子,可不像你哦!”即墨离殇紧跟着走了进来,见到的,自然也是了然,放下惊疑,调笑道。 “忧哥哥。”本身安下心来的即墨离忧却在这样一句算不得有任何语调轻唤声中,复又提起了心,因为,他看到。 他看到了侧过头的离落,那素来带着烂漫笑容的离落,此刻却是满满的惶恐与莫名的悲痛。 那双向来明媚的眼眸中充盈着晶莹的水色,朦胧了她的,或是他的视线。她定定的望着他,那水晶般透明的泪珠宛如不断洒落的雨滴,由眼眶中溢了出来,顺着脸颊,最终滴落在衣襟上。 就这般望着她,睁着一双被湿气氤氲的眸子望着他。绝望,茫然,惶恐,在那眼底深处蔓延,就仿若周身多了无数无形的丝线,一点一点将他缠紧,缠紧,直至不能呼吸。 即墨离忧在这种窒息中,心猛的一沉——这种氛围下他都不曾醒! 也只能说明,他,出事了!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百零八章 结局 “离歌?!”即墨离忧上前,带着惶恐。【全文字阅读.】爱玩爱看就来乐文xs520。 沈离落退在一边,看着即墨离忧慢慢走近,一步一步接近床上那依旧闭着双眼的那人。 “离落,离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即墨离忧突然顿足,眼眸中敛下忧惧,镇定的问出了声——离歌不该如此,也不会如此,记忆中的他从不会如此的。 “不知道,离落不知道,忧哥哥,离落真的不知道……。”沈离落不住的摇头,泪水顺着眼角不断涌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若是知道,又怎会在这里徒徒感伤。 即墨离忧看着沈离落那恐慌的模样,自嘲,是啊,离落又怎会知道。 离歌不是会医术吗?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而即墨离殇,却早就在离落那饱含悲呛声音中顿住了神,呆滞了。 那份悲伤,太过浓郁,让他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仿若浸在了水中,接近窒息。 即墨离忧挣扎了许久,上前,探上了昏睡中那人的脉搏。 他们也都是习武之人,对于这脉搏之事,虽没有大夫一般精通,但却也是懂的。 无碍! 脉搏与常人并无不同! 即墨离忧叩了良久,终于是感受到那一如他一般平稳的脉搏。 “离落,离歌并没有什么事,无非是睡沉了些,怎么你就哭成了这样?”即墨离忧安下心来,他无碍,便是心安。 只是,对于离落这莫名的悲呛,他又猛然间涌起一股怒气,任谁在一场惊心动魄之后,却发现一切都只是个玩笑时都会如此。 因为,被欺骗的感觉最会令人愤怒。 离落到底是离歌收养的,离歌素来宠着离落,是以,看着离歌的份上,他才压着喷薄而出的怒气,问道。 “忧哥哥,不是这样的,哥哥,他真的有事!”沈离落是聪颖却又敏感的,对于即墨离忧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变化却也是看的明白的,她知他不信她,她知他恼她,可是那人是她的哥哥,她又岂会开玩笑,“忧哥哥,你再试一次,按哥哥脉上三分,以食指无名指触动脉搏,再每隔三息,以食指中指按压列缺穴二分,如此反复数次!” 她急了,却也顾不得她说的这些话到底适不适合,她只要他信她,只有这样,她的哥哥会有更多的机会。 她不知道哥哥是怎么了,但总是其它人会知道的。就像忧哥哥,忧哥哥不知道,却可以找出无数的人,终究会有办法的。 即墨离忧有些诧异,不过手下的动作却也是随着沈离落的话语进行。 倒是,一直呆滞的即墨离殇,此刻却是仿若见了鬼的望着沈离落——任谁见了一个不过九岁的孩童以如此干练的语气吐出一些医术术语出来都会惊异——更何况,离落这丫头平日里从未见她接触过医术。 此时的沈离落却没有在乎那身后一直惊异的望着她的即墨离殇,此刻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即墨离忧,眼神中是期盼,是渴望,渴盼着他发现哥哥的不同,渴盼着他认同自己,渴盼着他有方法唤醒自己的哥哥。 “皇兄?”惊异了良久,即墨离殇回了神,看着那忽然间变了神色的即墨离忧询问道。 似乎有些不对劲? 三弟?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离落,离歌昏睡了几日?”许久,许久,即墨离忧哑着嗓子问着沈离落。 “今日是第二日。”沈离落知道,他信她了,“忧哥哥,哥哥他?”她没有说完,但她知道忧哥哥是懂的。 “离殇,进宫请御医!另外,派人通知慕青三人,今日之约取消!”即墨离忧静默了许久,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我这就去!”即墨离殇忙忙应道,转身便走——三弟是真的出事了,不然,皇兄绝不会是这般的严肃。 他在这里亦是帮不到忙,倒不如帮着皇兄解决些问题。 毕竟,三弟于他而言,却也是有感情的。 “忧哥哥,他们看不出的。”沈离落望着即墨离忧,双眸中还氤氲着雾气,就这般定定的看着他。 但她却没有阻止,因为,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 因为哥哥说过,这个时空中,最好的不一定是名声最高的,反而会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哥哥说的向来是对的,所以,对于皇宫那些素来被追崇的御医,她也是不信的。 只是,向来是正确的,从未错过的哥哥,这一次,却又为何不曾告诉自己,他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看不出。”即墨离忧亦是看了沈离落许久,叹道。 连他这个对脉搏之术颇为精通的人都不能看出不同,更何况那些挂着虚名的御医。也只是希望罢了。 他倒没有怀疑沈离落话中的真假,因为没必要。 离落的医术怕是从离歌那里习来,而离歌的医术他也是感受过的,离落是他的徒弟,医术又岂会差? 连离落都不曾有方法,又何论其他人? 他平时只是以为离落聪颖些,却没想到,离歌竟把医术也教了她。 他到底是在乎离落的,毕竟医术一事,他从未曾与自己提过,他算不得可以隐瞒,却也是不曾说明的。 “哥哥自那日晚间回来,便收拾了就寝,本以为第二日哥哥会像往常一般待在书房,但却没有,我找了许久都不曾找到,后来才知道哥哥还未起。昨日我也只当哥哥是太乏了,睡的久了些,也就没有打扰,可今日再看时,却发觉哥哥的脉搏弱了。但却找不到一丝的原因。” 沈离落站直了身子,不再是往日的天真烂漫,带着的却是不符合于孩童的沉静,冷静,调理。 她知道,此刻的她,无需掩饰,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也就不在乎多少。忧哥哥想知道哥哥的情况,她便主动告诉他便是。 或许,忧哥哥更能凭此找出原因,毕竟,算起来,哥哥是从宫宴回来才出事的。 即墨离忧看着冷静的沈离落,目光深沉,心思莫名。 原来,都不是些简单的。 不过这样的离落才会让离歌看中,在意不是吗。他想着,却也坚信着。可实则,离落的这一面,从未在沈墨竹面前展露过——因为她只愿做沈墨竹心目中最初那单纯的囡囡。 而不是,才不过一年,就已经学会隐藏的沈离落。 皇宫! 是了!皇宫! 沈离落灵光一现,她没有办法,却不代表那个令她讨厌的那人没有办法,以她灵通的消息,一定是可以找出原因的!一定! 况且,哥哥也是那人所在乎的额,那人一定会出手的! “忧哥哥,我先出去,你陪着哥哥好了。”打定了主意的沈离落抹了把眼泪,将那狼狈的模样擦了干净后,抬起一张脸说道。 即墨离忧看着那明明悲伤的脸,却试图露出微笑,一时间也怔了神,离歌不知他一人担忧,却还有离落。 “去吧。”他开口,或许是真的想和离歌独处,又或者是猜到离落是有着法子却不能让他得知。 他准了,许了她,去做自己的事,就让他,难得陪着床上的那人一次好了。 沈离落应声而走,到门口时,收拾了周身,直到看不清一丝的狼狈,这才打开门。 门外,却是沈开。 “沈爷爷。”沈离落扬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望着那人。 “小主子,少爷他?”沈开小心的开口询问道,自己少爷的房子一直都是不曾进过的,刚刚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又在,他更不可能进去,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得而知,只是见得二皇子神色匆匆而走,只觉得不好。 是以这不得不让他心忧。 “哥哥没事,正和忧哥哥谈事情呢,刚刚殇哥哥被忧哥哥教训了,所以被气走了。”沈离落眨着眼睛,解释道。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哥哥在乎沈爷爷,沈爷爷亦是在乎哥哥,所以,所有在乎哥哥的人都不可以有事。 “噢,这样啊。”沈开点点头,倒也赞同,看二皇子那神色,却是不是好的。只是,又为何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自家小主子也不至于欺骗自己,况且自己少爷若是出了事,小主子肯定是最伤心的那个,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心,“那奴才便回前院了,若是小主子有事,尽管吩咐。” “嗯,沈爷爷,你去吧。”沈离落笑着点头。 也就在沈开离去不久,沈离落避开沈开所行的那一条路,抄着小道先一步到了前院,出了府门。 门口固然有家丁守候,可作为沈府的小主子又岂会不认识,没有多做询问便放了去,毕竟,自家小主子偶尔也会出去走走,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了。 出了府的沈离落,径直对着皇宫而去,小小的身影穿行在街道之上,脚步匆忙。 那人!那人一定会知道原因的! 她有宫牌,是以,皇宫于她而言畅通无阻,侍卫固然疑惑如此孩童会有宫牌,但却也不是多话之人。 径直放了去。 “即墨离情,哥哥出事了。”沈离落盯着即墨离情的脸,沉重的说道。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她也不会冒着险,到皇宫来找她,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暴漏她和她。 可是却别无选择! 一袭粉色宫装的即墨离情缓缓转身,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 原来,她到底是动手了,忍了数年,却还是动手了。 “皇兄中的是昏嗜蛊,只需五日,便能让一人在沉睡中死亡。若是下蛊人,不主动撤蛊,五日后,皇兄必死!”许久,即墨离情将她所知的全盘托出。 “除了这一个办法,没有别的了吗?”沈离落追问。 “没有!” “谁是下蛊人!” “我不知道!” “不可能!你既然知道哥哥是中蛊,又岂会不知下蛊人是谁,况且,看你如此了解的模样,想必一定是对下蛊人有深切的了解,甚至,那人还会是你熟识的人!”沈离落明显不信,质问道。 “呵呵,你倒是了解。”即墨离情冷笑,“不过,可惜,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沈离落身子一震,不由得后退两步,惊慌的,“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明明哥哥是才中蛊的!” 沈离落霎那间崩溃,人死了,又怎么可能解得了蛊! 难不成哥哥真的无解!她就算是想怀疑即墨离情话的真实性,却也是知道,在这个时候,即墨离情没必要再拿假话骗她。 她虽小,却分的清真假。 “骗你?呵呵,你我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我到底骗没骗你,想必你自己也清楚!”即墨离情冷哼,她确实没有骗她。 那人确实是死了!因为那人是皇兄的母妃——清妃——而清妃却是早入土了十年! 当年,清妃是死了,按理说皇兄也会死,但,却不知为何皇兄活下来了。 本以为那蛊是没了,可没想到,十年后,这蛊却又是出现了。 原来,那人才是幕后之人,竟是她操纵着一切,用十数年如一日来谋划,来隐忍,到不得不说不愧于是那人的手段。 若是,一切如她所猜测,那么皇兄本该必死的命运却发生了改变,却也是不奇怪了。 只是,这些她虽是知道,却不会与沈离落说。 因为就是她也找不出办法让那人放弃。十数年的恩怨,又岂会是轻易放下的。若不动杀心尚可,杀心一动,必然是不死不休。 她唯一不明白的是,明明那人沉寂了数年,如今又是为何杀机再起。 或许,就是因为那场宫宴。 皇兄,或许,我们该赌一赌命运了。 是生是死,就由天定!她欲与天争,就看,这天能不能成全她了! 皇兄,三日!只剩三日! 她到底如何才能拯救的了皇兄的命。到底怎样?! …… 沈府。 沈墨竹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而与之前不同的却是,床上多了一人,多了一袭紫色衣衫的即墨离忧。 两人平躺,携手而卧,静谧,自然,而又和谐。 —— 离歌,或许,在此刻,我才明白,你在我心中到底处于一种地位,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是血缘之间的兄弟之情。 或许,在最初,那的确是一种兄弟之情。 可是,这份纯粹的感情,却在你我之间不断的交往之中,逐渐变质,变得让我难以掌控。是你让我知道,何谓在乎。 真正的,不同于对离愁的感情,对离殇的感情,在乎,在乎,一种萦绕在骨子里的在乎。 ——即墨离忧。 (完) ------题外话------ 结局了,因为有一堆的考试,考导游,过公四,专四什么的,目前就顾及不到了,因为不能停更,就只能完结,等下学期专业四级过了,再补好了。求原谅,虽然并不是有多少人在看。 本来是预计五十万左右完结的,可还是超了。而且剧情连一半都没交代到。 是我太拖了,文笔又差了。 因为是第一次写,不是很能把握的好了。 好吧,都是的我错了。 本书由乐文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