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战国》 第一章 深夜的天幕,繁星如海,星罗棋布,璀璨闪烁,这般的深夜,应该是万籁俱静,万灵休憩的夜晚,天幕之下,却是灯火灿烂,人声鼎沸,万灵守望,这一夜,是无眠之夜。这一日,这一夜,是五十年一次,上天恩赐的天恩赐。 此方世界,每隔五十年,有这么一日,深夜天幕如洗,星海灿烂,伴有天恩赐下,宠爱万灵。获得天恩者,毕竟获得奇异力量,或者力大无穷,或者操控自然,或者诡异莫测,不论何种生灵,获得天恩,自此与众不同。其余生灵无贵贱之别,唯有人类,获得天恩者,自此脱颖而出,平民成为贵族,贵族更为贵重。 天空降下了银色的光雨,星星点点,人们的喧闹声更大,植物们努力伸展枝桠,动物们对着天空嚎叫,这点点光雨,就是上天的恩赐。有些落入地下,有些融入人类、植物和动物的体内,这些就是荣获了天恩的存在。 被银色光雨融入的生灵,获得的力量,会和前人有所重叠,而获得银色光雨当中少许夹杂金色的,获得将会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力量。这并不意味着,拥有金色光雨恩赐的就比银色光雨恩赐的人强上许多,获得银色光雨恩赐的,拥有强大力量的比比皆是,获得金色光雨恩赐的,得到独一无二废材能力的也不少,这都是个人的造化。 精巧的殿内,身着素衣的小孩在廊下,略带好奇的摊手接住了落在面前的金色光雨,身后侍女们惊呼祝贺,光雨融入,小孩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倒了下来。 高高的树梢上,倚靠着树干的少年,大笑的任由金色光雨融入,眉目张扬,狂狷的站起,俯视高处所见的一切,张手一握,他目光所及之处,都将会是他的。 这是一个获得天恩者纵横的世界,在久远的过去,获得天恩的人类,就和获得天恩的植物、动物们争斗,依靠着智慧、依靠着人类的团结,终于占据了这个世界统治的权利,一群才华横溢的天恩者们,一起建立了王朝,建立王都中庭,制定了秩序礼仪,然后将当时强大的天恩者们分封了领地,享有国君名号,开始了有序的王朝时期。 可惜的是,那群才华横溢的天恩者们也难逃岁月的摧残,一个个逝去,数百年的稳定过度之后,曾经的王族,一个个都没能再拥有,有着强大战斗里的天恩,自此王族名存实亡,反倒是分封出去的国君,子孙延续,多有强大的天恩者诞生,将中央王庭视作无物,为争夺天下开始了纷争,这一纷乱,就是千年时光流逝。王族依旧名存实亡,空有大义,被诸国国君摆布,无数的封国建立、消失,群雄并起,战乱不休,一直没有谁再有能力一统天下,却一个个又贪婪这个权利,战乱不休。 有能力的人不忠于王朝,反倒一个个游走于各国国君之间,择明君以待,一展才华,将整个世界搅的更乱。年年混战,百姓们都已习惯,国君人杰们不会罢手,成为国君之后,目标一致的都是这个天才。千年时光的战乱,有着无数的人杰英才,他们的事迹铭刻在历史之上,乱世才有英杰,不得不说,真是可悲,又是这帮子英杰,各位其主,才造成了乱世不休。如此循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天下诸国,有一国名为易,此国四季分明,作物丰产,国君也算颇有能力,加上地理位置,远离最是纷乱的一团,在边陲之地雄踞一方,国民生活勉强算是不错,国君也受到了敬重,可惜这位国君在私生活上不是很好。 凡是国君正妃,以国号为缀,易国国君的正妃易妃,出身王都中庭贵族,知书达理,贤惠端庄,性格温婉,可谓女子典范,可惜偏偏,这位易妃并不得易国国君宠爱,反而宠爱偏妃,并让偏妃诞下长子,宠爱有加,在长子十五岁之后,易妃才诞下了嫡子。 易国国君有意将国君之外传给长子,所以将正妃和嫡子,老早就赶了出去,远离易国国都,分封一地。毕竟是嫡子,易国国君虽不宠爱易妃,要将国君之位给长子,难免对嫡子愧疚,这分封之地,也是繁华,给予了军权,派遣了有能力的人辅助。要不让,就凭易妃的性格,和稚龄的嫡子,可是玩不转封地的。 这位性格温婉的易妃,性格不是强势的,没有能力为嫡子争取什么,就这样远离了易国国都,让自己的儿子远离了国君之位。面对如此结果,只懂得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之事的易妃,只能暗自悲伤,以泪洗面,在嫡子成长起来之间,就以香消玉损,留着这嫡子,在封地之中,肩负封地重担。 易国国姓为桓,这嫡子单名一个真,这单字的名字可是贵族才有的特权,一般百姓,可是连姓氏都没有,这乱世纷呈的世界,一般百姓哪有资格如同贵族们一般累世传承,姓氏是多余的,等哪天,有机缘成为天恩者了,也是挂上姓氏的时候,这姓氏后面多字的名字,就是他们和传承贵族不同的地方了。 桓真身为嫡子,是个男儿,在哲战乱的国家,男孩的武课是必须的,偏偏他的母亲是来自中庭的贵族女子。中庭那个地方,是王朝王都,世间最最繁华,常年没有战火的乐土,在那个地方长大的女子,爱好的是书画琴艺,性格多是柔弱,多欣赏的是中庭那些文秀优雅的公子,武夫粗鄙是她们最讨厌的。桓真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女性,当年会嫁给易国国君也是利益。 易国国君并非天恩者,没办法,天恩日五十年一次,他没轮上时代,天恩日后十年二十年,是最混乱的时代,是天恩者争雄,普通人退避的时期,等过了十年二十年,天恩者们消磨的差不多了,又回到了依靠普通人的时代。不是天恩者的普通人,想要在纷乱的战国延续,那么武艺是并不可少的,易国国君在文治方不差,却也喜好武艺,这也是他和易妃感情不睦的主要原因。 如果是在易国国君身边,桓真的武课是疏忽不了,偏偏,桓真跟着是他不爱武艺的母亲,长在深闺夫人之手,身边多是女眷,看的是母亲交给他的书画琴艺,目睹的是母亲的柔弱愁绪,以类洗面。小小男儿的气概在孝顺和母亲的眼泪面前,也只能含恨隐没,小孩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这般被养大的桓真,染上了母亲的一些喜好,比起易国的武将们,易国国君的英武,他更像是文人雅士,文文弱弱的,性格也难免伤风悲月一些。 桓真九岁的时候,母亲过世,不算太晚的接触了武艺,在忠臣们的培养下,渐渐回复了些男子气概,可惜早期染上的毛病,很难搞掉。如果就此下去,桓真必然淹没在战乱的烽火当中,他的性格,让易国很多人庆幸,国君选择的是一贯英武的长子,而非文弱的嫡子。 桓真可算是被母亲给养废了,这样让他那位兄长十分放心,一个废了的嫡子,影响不了他。最好是将要来临的天恩也得不到,那么才让人彻底放心。天恩来临,世间争霸的主角将会是天恩者,没有天恩,国君之位是让不了,可是继承人是绝对没资格当的。 被众人视作废材的桓真其实并不笨,反而相当聪颖,认字是一遍就会,读书是过目不忘,学琴是看着机会,学武也是悟性绝佳。他并非文弱,只是面对柔弱的母亲,孝顺的他不会反抗,加上年纪小,受到了影响,才变成了易国上下认为的无能废材。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也必须说,幸亏妨碍他的易妃早早亡故,否则的话,桓真这一身就毁了。其实就算没有天恩的降临,桓真的聪慧和能力,也会让他逐渐成长起来,天恩的降临,只是让他更上一层楼,拥有了未来双雄耀世的基础,让他更早的有能力和那个野心勃勃的耀国之主一争高下。 天恩日降临的时候,桓真只有十岁,生活在这个世界,从小就听着关于天恩的传说,也知道他诞生在天恩会降临的时代。当这一天降临的时候,聪慧但是依旧是个孩子的桓真,和服侍他的侍女们一起,等候着天恩的降临。 凝视过无数次的星空,天恩日的星空是最壮丽,星辰是最多的,当银色的光雨洒落,美不胜收,金色的光雨飘到了自己的面前,忍不住摊开手,让它落在自己的掌心,消融。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到在了地上,侍女们的惊叫听不到,天恩赋予他的能力启动了。 金色的光雨代表着从未有过、独一无二的能力,金色的光雨并没有直接赋予他强大的力量,而是教会了他怎么变得强大。 第二章 获得恩赐的人,自然而然的会知道自己获得的是什么样的力量,至于能够把力量发挥到什么程度,用成什么样,那就是个人的事情,简单的说,就是恩赐只给你一个简介,具体操纵请自行摸索。 桓真获得的恩赐,名为三生,在闭目昏了过去之后,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光球斑斓的空间里,睁眼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恩赐是什么,是去经历三生,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人生。桓真虽然只有十岁,却异常聪慧,三生这个恩赐,比起其他直接获得的力量的恩赐,实在是一种靠几率的恩赐,谁知道他会经历怎么样的三生。 桓真已经有了他以后依旧是废材的觉悟,遗憾是有的,生活在那样纷乱的世界,母妃虽然有意避免让他知道外界的残酷,可是聪慧如他,早就从一本本书中看到了战国的残酷,大臣们看着他的失望,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没有强大的天恩又如何,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又不都是天恩者,只要顺利活过天恩现世的二十年,后来他就基本安全了,他也无心和父君、兄长争夺国君的位置,废材的能力说不定让自己更加安全。 片刻之间,桓真就想了这么多,足以证明他并非外人所见的文弱无能,反而前路清晰。想明白了的桓真,也就不再遗憾自己的恩赐。一直被母妃拘在一方小天地,外界都没去过的桓真,对于去经历别人的三生,非常有兴趣。这一去却没有想到,这三生并非这个战乱世界的三个人的人生,让他见到了更加广阔的世界,接受了更加先进的文明,也铸造了他的强大之路。三生,是上天给与他最大的恩赐。 第一生,桓真很好奇的打量周围的环境,非常精美,低调中带着奢华,看得出来历史沉淀出来的底蕴,摆设上比他住的地方,都要雅致许多,桓真表示很喜欢这种风格,还没来得一一品鉴欣赏,就被一股吸力带到了一个和他年纪一样大的小孩身边,开始目睹这个小孩的一生。 一点点的试探接触,他发觉自己不能离开小孩身边百米,可以通过某种神念,翻阅小孩百米之类的书籍,听到他人说话,却不能接触任何人,包括小孩,同样也察觉到了,这里应该不是他原来的世界,因为历史完全不一样。陌生的世界,各种新奇的东西,知识,让桓真一点都不无聊,和小孩一起长大,和小孩一起学习。 小孩出生世家,又是受宠的子嗣,生活清贵,受到极高的教育,这个世界没有天恩者,重文人,让桓真很奇怪这个世界是怎么发展,非常认真的跟着小孩学习,满足自己的好奇。文人风雅,明理知礼,这些都是小孩学的,同样也熏陶着桓真。 小孩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成为了有名的才子文人,恣意优雅,清高贵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却也是这一年,小孩的人生发生了极大的翻转,豪门世家的内斗,桓真第一次看到其中的残酷,小孩一家落败,从天子骄子,辗落到尘埃。 再也没有什么资本恣意风雅,生活的苦难向小孩压去,连肚子都填不饱,有什么资格风雅清高。小孩并没有向生活投降,拿起了锄头,干起了农活,也没有放弃读书,出人头地,还有科举一路。苦难却没有放过小孩,*过去,天灾又来,桓真也是第一次清清楚楚见识到底层百姓的苦难。 生活在国君之家,哪怕备受嫌弃,却也不曾委屈过,衣食丰沛,饿肚子是什么感觉,衣不蔽体是什么模样,他从来没有经历过,随着小孩,他看到了这一切,易子而食,路边衣裳残破,骨头连着皮的尸体。他想要帮助,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内心震动,他在怀疑在原来世界所学的东西,身为国君,难道就是为了争霸天下,身为天恩者,难道就是为了权利贡献能力。这些百姓呢,这些百姓,谁来保护,谁来为他们考虑?握紧了双拳,桓真在心里发誓,他绝对,绝对不会让他治下之民遭遇这些事情。他无力拯救天下,却可以让治下之民过的更好。 苦难过去,小孩得遇贵人,中科举,娶娇妻,人生得意却并非一直如此,官场的黑暗倾轧,让小孩想要为民一展抱负的事情并不顺利,小孩却并没有放弃,坐一方地方官,就为一方地方鞠躬尽瘁。在桓真眼中,一直坚持为民谋福的小孩真是非常耀眼,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偏偏桓真觉得小孩非常的高大,让他敬佩。他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小孩的一切,是不是能够坚持下去,小孩却能够坚持着他纯粹的本心,一直走下去。 好不容易安定,苦难却偏偏不放过小孩,也没放过小孩所在的国家,战争爆发,整个国家风雨飘远,小孩被政治的黑暗倾轧送上了战场,倒显出了军事才华,一点点的成为这个国家倚重的将军,时间一晃,小孩都已经有四十岁了。政治到底有多黑暗,难道不懂小孩的存在是国家能够延续的支柱,深深的用拥兵自重的猜疑,将小孩逼到了绝路。 当明白自己被效忠的君王和国家放弃的时候,小孩笑着哭了,面对压阵而来的可怕敌军,小孩没有投降,也没有退,在他的身后有他的国,有他要守护的民,哪怕被君王抛弃,被朝堂背叛,他也要守护他的国,他的民。这一站,绝对不退。 悬殊的兵力,没有援兵,没有粮草,属于小孩战争,只有败,这也是他最后的一站。残阳如血,身为文人后天弥补上的武艺,小孩的战斗力并不强,也从不主动对敌,这一次他却拿起了武器,和士兵们一起杀敌,一身伤痕,鲜血淋淋,敌人环视,他依枪而力,一个弱质文人,却散放着让敌人畏惧的悍将风骨,哪怕是敌人,也给予他尊重。 桓真知道,小孩快死了,“值得吗?”看完了所有,桓真哽咽的问着,他知道小孩是听不到的,却依然想问,值得吗?如果此刻投降,小孩还能活,还活着,就还能为民效民,又有何不好呢? 应该听不到的小孩,却回答了桓真的问题,他不是在回答桓真,而是在对自己的人生做总结,“我这一生,无愧天地,无愧良心,无愧百姓,无悔国家,无愧君王,为国为民而死,死得其所,此生无憾。”小孩的目光看不到桓真,桓真却看到了小孩眼中的骄傲。 小孩一生颠沛翻转,一路走来,却坚持本心,心有虔诚,骄傲不改,哪怕死亡来临,他依然风骨傲然。不降,宁死,这是他的骄傲,投降怕死,那是折了自己的傲骨,人生最后,他又怎么能屈了自己。 桓真目睹着小孩在敌人的劝降下绝不屈服,自刎而死,死的壮烈,敌人尊重敬礼,厚葬他的尸骨,多可笑,最后竟然是敌人懂他。再次回到斑斓的空间,桓真久久不能平复他的心,他见到了一个伟大的人,并且深受影响。 因为见到了这样的一生,桓真再无争霸天下之心,一心只为守护治下之民,让他们过得更好。一生行事必然奉新大义,厌恶政治的阴谋诡计,凡是发生了让他厌恶的政治阴谋,就任性的不理,直到臣子们认输投降,承认错误位置,这种任性,可不是第一生学来的,而是在第二生被教坏的。桓真很多的任性,都是被这第二生给教坏的。 恩赐可不会给桓真时间准备,就这么突然的把桓真给拉进了第二生。只看环境,桓真也猜到了,这又是一个和他本来的世界不同的时间。房间里的布置,不如他的世界和上一世的精美,空间也不大,但是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明净的窗户,惊人的高楼,铁皮箱子在跑,这是一个充满了奇异的世界。而他这一生要看的人,同样是个十岁的小孩,还是一个小胖墩。 说真的,比起第一生的人生翻转变化,波澜壮阔,这一生平淡无比平乏无味,,比起第一生的伟大坚持,这第二生的人就是废材,庸俗,没有一点坚持,没有一点骄傲,随波逐流,一事无成,毫无上进,唯二可取的就是乐观和善良,其他的没有一点闪光点。 但是这却是一个幸福的时代,没有战乱,衣食无忧,看过第一生人们的惨淡之后,这样的平凡庸俗,无志无骨,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目睹第二生的生活,他渴望着,他治下之民也能如此,每人可以读书习字,能够嫌弃肉肥会腻,只要想就可以穿上新衣。 经历了第一生的轰烈和惨然,这平凡的第二生,让桓真用一种感叹的看着,这第二生最大的收获,就是开阔了眼界,神奇的网络世界,让他离不开第二生一百米,也能够吸取这个世界的知识,让他的目光不在局限于时代。桓真不知道的是,第二生这个大染缸,让他也不小心染上了些第二生时代的小毛病,还好第一生的影响足够,这点小毛病,也得有前提,才会冒出来。 第二生也并非长命的,宅男糟糕的生活习惯让他在三十岁一过就猝死,桓真开始进行他的最后一生。 第三章 第一生,让桓真树立了信念,第二生,让桓真开阔了眼界,这两生都没有让桓真获得力量,他心中并无懊恼,能够让他看到一个壮烈的人生,让他看到异界不同的风光,足够了。加起来六十多年的阅历,此时的桓真也不再是进入三生时那个稚嫩的小孩,他的思维已经是成人的成熟。 在那个天恩纵横的世界,他想要保护治下之民,光靠智慧是不够的,力量真的必不可少,实在不行,桓真想把第二生的一些技术搬到那个世界使用,不为其他,只为了让自己的民众能够有自保之力。但可不可行,桓真并不确定,跟着第二生宅男阅读乱七八糟的网络书籍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些理论,法则压制,不准热武器出现之类的设置。 已经有了强大的天恩,再有破坏力巨大的热武器,总觉得会是压制的。还有就是,按照第二生那个时代的说法,他是典型的文科生,偏科严重,那些理科他靠着过目不忘的能力死记硬背,真要研究什么,就不行了。 经历了光怪陆离,节操和下限对他这种古人都很接受的第二生,桓真觉得第三生也不会让他惊讶了,进入第三生,那熟悉的古代环境让他熟悉有亲切,他还是习惯这种的,第二生的世界,太刺激了些。 第三生的主人,出生平民,生活勉强温饱,家人却异常和睦,父母慈爱,兄弟和睦,第三生的主人,也异常刻苦用功,学业上进,想着早日改变一家命运,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见过了第一生的惊才绝艳,第三生这位主人,显得平庸,但在这种乡下地方,足够了。眼见着第三生的主人从十岁孩童长为少年,准备开始改变一家命运的乡试,却没有等到这一天。 跟在少年身边这几年,其实很无聊,书籍少,眼见的乡下世界也很枯燥,但是与其是这般的巨变,他倒是宁愿少年如此下去。 这个世界竟然有着非人的力量,是修仙的世界,那日一个修魔者闯进了安详的小村,屠杀村中之人,少年一家也没有幸免,看着这个幸福的家庭破碎,他却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围观者。幸亏后来有正道修炼者追来,救下了少年,可是,这个村中,也就只有少年一个人幸存者了。 看着修魔者肆虐,在少年被修仙者带回宗门的路上,桓真也在反省,修炼者的强大,和天恩者何其相似,一旦天恩者肆虐,发生在他面前的惨剧随时都可能发生。他的世界,天恩者备受推崇,诸多眷顾特权,这并非错,哪怕是第二生的时代,有能力的人都有种种特权,有能力却要和普通人一样平等,这是对有能力者的不公平,他并不推崇这种做法,可是特权也是要约束的。 这是一个修仙者的世界,那么就让他在这个世界吸取这个世界的知识,让自己变的强大。只有自己足够强,才能镇压天恩者,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说话,才会有人听。一味地对天恩者,这种做法不可取,桓真也不会做,他需要一种制约天恩者的手段而已,足够威慑天恩者,让他们知道犯了错会遭遇足够的惩罚,不能触犯他制定的规定。 少年被带进了宗门,修炼者世界当中数一数二的正道宗门,意味着无尽的藏书,在少年在藏书楼专研的时候,他也在藏书楼中吸取各种修炼知识,大概因为自己是灵体的缘故,不管和何种层次的书籍和玉简,他都可以阅读,直接刻进脑海的阅读方式,让他省了不少功夫。他这个人实在是个古人,只适合古老的知识,第二生的理科他一头浆糊,只能死记硬背,这修仙者的丹、符、阵、器,他却是一学就会,举一反三,第二世界的理科体系也被他激活,应用到修炼者的体系当中。 少年的资质并不好,但是他却足够刻苦用功,在少年的身边,他也曾见过修炼者的奇才们,但是他们一个个都没有少年走得远。可是,他并不欣赏少年,第二生的宅男,他身上没有多少可取之处,却并不让他厌恶,第三生的少年,虽然刻苦执着,处事手段和固执己见,让他不喜。 少年想要报仇,他理解,大仇得报之后,需要另立目标而活,也能理解,可是少年太偏执了。修魔者也并非都是像毁灭少年家园的那个一样的,他们之中有些走在正经的魔道上,修的是自我,是随心,并不乱杀,但是少年却一视同仁,将他们斩杀,正魔不两立,这就是少年的观点。 少年成为了正道魁首,对魔道斩尽杀绝,他坚信自己的正义,却骗不过天道,在最后的时候,他过不了天道心魔,最终陨落。 这是桓真度过最长的一生,正义邪恶,在他眼中有些模糊了,以善为名,高举正义旗号,真的就是正义吗?那比为恶更加可怕。这一生,太复杂了,足够让他看到人性的方方面面。被第一生影响的决然,因为第三生的影响去了不少。执着不是错,却不能过,该放就放吧。 再次醒来,他已经在自己寝殿的床上,遥远的熟悉感觉,他的天恩三生已经结束,他回来了。 就这样静静躺着,纷杂的记忆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影响他最深的是第一生,让他感概良多的是第三生,让他叹息的是第三生。第一生让他确立了人生目标,第二生拓展了眼界见识,第三生让他获得了力量。默默坐起的第一时间,运转了一下第三生学到的心法,有用。 天恩者的世界,得到天恩的人,也得到了吸取外界能量的允许,这些能量是天恩者使用天恩的基础,资质好的成就越高。比起修炼者的世界,天恩者们使用的心法就粗糙了,桓真的天恩并非是能力的使用,真正贵重的是他在三生获得的经验和知识,他的强大之路,一开始就和其他的天恩者不同,他只能选择修炼者的道路。 天恩的获得,让他更加直接、快速的可以使用外界的能量,在修炼者世界,被称作灵力的东西,然后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其他的东西,他还得慢慢的验证才行。只是现在的验证,也足够了,他有变强的途径了,如此一来,他就能更好的实现自己的愿望,保护自己的人民。 “城主,您醒了。”外面守夜的侍女听到房间里响动,问候了一声,听到桓真的轻嗯,立刻开始准备梳洗用具。 桓真下了床,身着纯白素袍,一步步的走到寝殿外的廊下,太阳初升,绿意环绕挡住了墙壁,看不到外界的城镇,但是他知道,这墙外,这座城堡之外,熙熙攘攘的人们,就是他所要守护的。 “此生,奉大义,尽人事,应天命。”面对着朝阳,桓真露出含有的笑意,立下了此生的誓言,行为准则。 梳洗完毕,穿好庄重的朝服,走向正殿,在那里他将迎接他臣子们对他的获得天恩的祝贺,以及开始他对他的城,他的民的改革。身为国君的儿子,封地之主,又是天恩者,他对治下的一切,有着绝对的自主权,除了他那位身为国君的父君能够干涉之外,谁也没有资格反对他的命令。这就是天恩者的世界,集权的封建社会,天恩者纵横的世界。 他是获得天恩的消息,昨天就有人将信息往国都送去,至于是什么能里,他也无需具体告诉他人,金色天恩,意味着独一无二,从未出现过,简单说一下是特殊能力就行了。他唯一担忧的是,如果他那位兄长没有获得天恩,那么他将成为继承人,他无心与兄长争夺,只想管好自己的封地,陷入继承人的争夺,与父亲兄长为敌,这般的行为,可和他的大义不符。就算他不愿,可是他的父兄会信吗? 三生的阅历,他没那么天真,最终走到残酷的一幕,他不想见到。而他愿意自愿赴死,断了一切的可能吗?不能,桓真苦笑,他真的不就这么死了,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啊。尽人事,应天命吧,走一步是一步。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吧。 从天恩日之后,桓真清晨早起打坐修炼,早膳过后进行朝会,一步步的推行自己的改革,朝会完了之后,练一下枪法,第三生虽然有很多武艺兵器的修炼,他却最是偏爱第一生纵横杀场的枪法,其次是剑术和音杀之术。 出生豪门,他难免有些洁癖和贵族的毛病,流了一身汗之后,必须得好好洗一下。午膳过后,看书写字,练琴绘画,验证三生学到的东西,哪些可以在这个世界使用,果然,第二生的很多知识不行,热武器被压制了,第三生的修炼体系却可以运用,不过换了一方世界,还是有不少不一样,都需要一一验证。 如果有多余的空闲,桓真就会走出城堡,去真正感受自己治下人民的生活,听听他们的话,思量自己如何做才能对他们更好。晚上,不是做些文人的风雅之事,赏月观花弹琴,就是静坐修炼。日此过得很充实。 第四章 过了数日,国都那边来了使者,送上了礼物,也斩断了桓真的担忧。他忧心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因为他那位父君看重的兄长,也获得了天恩恩,很强力的银色天恩,让兄长可以坐稳继承人的位置。来自国都的使者,送来了礼物,也再次将他的封地扩充了一些,意思很明显,他就乖乖待在封地,不要搀和国都的事务,更不要妄想继承人位置了。 对此,桓真只是垂眸轻笑,在获得天恩三生之前,会对父君的冷漠失望伤感,如今却不会了。为人父母有所偏爱,他能够理解,父君对他也并非无情,如此冷漠对他,一则是为了保住兄长的继承人位置,毕竟他嫡子的身份,天恩者的神恩,实在是阻碍兄长的道路,二则,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兄弟相残,一开始就断了他所有的期盼,三则,也是想要保护他,年长十五的兄长,羽翼丰满,想要动他并非难事,不如远远的送走了他,保证他的安全。这隐晦的父爱,如今的桓真已经能懂了。 这般也好,就让他从自己的封地开始,让自己守护的人民们开始过上好日子吧。彻底将国都和继承人什么的心事给放开,桓真开始投入对自己封地的建设当中。 普通的十岁小孩,哪里可能对自己所在的社会进行多少的了解,被恩赐三生之后,桓真才开始用成熟的目光,进行了调查和了解,有从小的生活经验,有书籍做参考,又深入了民间几次,桓真对自己所在的社会,有了清楚的了解。 天恩的世界,衣食住行方面,已经非常繁荣,绚丽多彩的衣服,精美的食物,巧妙的建筑,享受这一切并非所有人,而是统治阶级的贵族们。平民们的生活,依然非常穷困,饭食不要说揉了,吃不吃得饱也是问题,连物产丰富的易国都有这种情况,何况说其他物产贫困的地方,那些离他太远,也不是他能力所及。 桓真将过度的忧民情绪抛开,只关注自己治下的民众。自己的人民都没有过好,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关心其他人治下的民众。以为了他国人民好为由,发动战争掠夺他国的事情,桓真是坚决不干的,这可有违他的大义。 天恩者的世界,自从王朝订立礼法,贵贱之别分明,天恩者自当享受万民供养,百姓们也对拥有神奇力量的天恩者崇敬无比,逆来顺受,因为并非没有途径成为天恩者,成为享受荣华的统治阶级,又有统治者们为了自身的利益,施展天恩,造福了一下百姓,史上没有发生过百姓造反的事情。这个世界的百姓真是可爱,又可怜。 说为百姓谋取福利,让他们自己做主,桓真是不赞同这种事情的,因为这在天恩的世界是行不通的。百姓少有识字,而且百姓们所看的高度不一样,在国家政策上只能看到局部,而身为统治者,要顾虑的太多。在没有足够的知识和眼界之前,让百姓参与政治,绝对是捣乱,者不可取。 天恩者世界有过的惠民政策,更多是统治阶层想要从百姓身上获得更多的利益,不论是天恩的施展还是其他,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在根本上并没有解决百姓的生活状态。桓真也不会从这些政策上吸取经验,还好,第二生的丰富历史以及知识经验,让他有能够借鉴的东西。 民以食为天,桓真非常赞同这句话,他首先要做的改革,就是填饱百姓们的肚子。在乡间考察的时候,发觉种植技术非常的粗糙,产量不高,很有必要改变。桓真很召集有经验的老农,划了一块地,开始实验第二生世界里的农业知识,易国的粮食是一年一收,实验的时间会很长,桓真为了让百姓早点过上好日子,不愿等候那么长。利用第三生学到的修炼体系,布置了聚灵阵,让作物在短时间内进行生长,最快时间取得实验成果。 结果一出,立刻安排官员到乡间进行宣传指导,争取今年的丰收。聚灵阵是好东西,可惜那些玄奥的选择布置,除了桓真之外,无人懂,不能推广,只能造福一下封地周围的乡间。 这一年,在桓真的农业发展上,真的是一个丰收好年,桓真又降低了税负,收上来的粮食却不见少,反而多,百姓手上的余粮也多,如此一来,百姓们对桓真非常感恩涕零,敬慕有加,带动了一系列的良性循环。随后桓真又推广了一下小食发明,让百姓们在农闲之余,可以多增减收入。 有了显而易见的好处,桓真治下的民众,从今以后,对城主桓真的命令是绝对拥护的,因为那都是正确的。 易国四季分明,意味着天气转凉的非常明显,冬日大雪,往年不知道多少人冻死。桓真是国君之子,拥有封地的城主,冬日来袭,有着温暖的毛料做成的衣服,有可以取暖的暖炉,时刻温热的热汤,可是那些平民呢?单薄的衣服,不够燃烧的柴薪,稀少的食物,被大雪压倒的房屋,种种苦难袭来,冬日对百姓而言,不会是贵族可以盏酒赏雪的风雅,而是死亡逼迫的屠刀。 秋日将凉的时候,忙活了很久的桓真突然意识到冬日的危险,还好时间来得及,立刻为冬日准备起来。寻觅到煤矿,做了煤炭,将烧塌的办法推广,一切能够取暖的法子,都被桓真倒腾,甚至为此不吝府中的钱财,为百姓付出,冬日更是派遣军士巡逻,为百姓少出屋梁上的厚学。为此,桓真过上了一段很拮据的日子,一切确实值得的。听着自己治下冬日无一人冻死,桓真很欣慰,晚上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想着一定要找到类似棉花的东西,让百姓们冬日过得更舒服些。 在百姓心中,冬日发生的事情也是奇迹,从未有过统治者如此关心他们,爱护他们,这些善良的民众,将桓真的恩德谨记在心,一刻不忘,容不得他人说一句坏话,更是愿意为桓真出生入死。要知道,军士多处于百姓,有了这样觉悟的百姓一旦加入军队,愿意为桓真而死,如此悍不畏死的军队出现,在冷兵器的战国将会多么恐怖。未来,将于桓真对阵的敌人,将会品尝到这份恐怖,这些士兵,也是桓真奠定战国双雄威名的根基。 因为桓真在农业上的风风火火,让国都那边的人都放心了,看来桓真擅长的是农事,与军国政治上没什么能力。又有聚灵阵的运用,让他们判断,桓真的天恩是那种名为阵的能力,金色天恩果然是特殊,从未见过。不理解的他们自然不会知道,这个阵的运用多么广泛,在战场又会拥有怎么样恐怖的力量。 在发展农业的时候,商业桓真是没有忽略,军事方面,更是不会忽略。这是战乱的时代,再好的东西,如果没有武力保护,只会是泡沫易碎。桓真不可能不懂,军事上面一点都不马虎。 亲自cao练,用先进的理论训练,利用远超时代的技术,制造最锋利的武器,给士兵使用,武装他们。教导他们高超的武技,不是天恩者的普通士兵,吸收不了外部的能量,只能在体能和招数上发展。再佐以让人不知其所然的阵法,一只强悍的军队,就这样在无人关注的时刻,渐渐成长起来。 天恩者的世界,一旦天恩者出场,无数的士兵会沦为炮灰,桓真恨清楚这一点,他可舍不得自己的士兵丢了性命。 采用第一生和第二生所知道的军阵,再从第三生的修炼体系中的阵法加以演变,独属于桓真的独特军阵一个个诞生,当上战场的时候,士兵们平时训练,不知道为什么的军阵,将会发生奇妙的事情,以普通人对抗天恩者的事情,将会在桓真手里发生。当然,桓真天恩者的身份,让人们将一起归于桓真的缘故。 也因为天恩者的缘故,战乱纷纷的世道,谋略出众,军阵上却异常粗陋,靠的是军队素质和人数致胜。围观过异常精彩双方对决的桓真表示,简直是惨不忍睹,虽不爱战乱血腥,却也得评价一句,毫无美感,一点都不艺术。 在远离硝烟的时候,桓真静静的发展,让他治下百姓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他麾下的臣子,虽然对桓真有些不同于时代的思维表示不了解,却也在桓真的恩威并用下被收服、然后被桓真的一些思维感染,对其忠心耿耿。军事上面,不时讨伐一些扰民的山贼悍匪,让军队见见血,变得越来越强。 总得来说,桓真的日子过得是风平浪静。而另外一位未来称雄战国的人物,遥远的耀国,那个只比桓真年长三岁,名为宗纵的少年,却已经掀开了他波澜的一页,开始铸就他的威名。 第五章 易国地处边陲,远离最是纷乱的核心区域,依靠着物产丰富,地理优势上的休养生息,在纷乱的战国历史上,也有过突破进入核心战乱区域的辉煌,可惜的是,功败垂成,被打了回去,也成了如今雄踞边陲之势。听着多威武,可惜在那片纷乱又繁华的区域,易国根本就不足道也。历来足以问鼎天下的强国,多是出自这片区域,易国连资格都没有。 耀国就是这样一个国家,辉煌的时候,是天下三强之一,落魄的时候只能委曲求全,起起落落,却不曾亡国,延续至今。如今的国君最大的作为,就是守住了耀国,因为是没有获得天恩的一代,战事稀松,靠着国内的良臣名将,才没有被强国吞并。军事上没有才华,政治上没有能力,却又觉得自己英明神武,乱出主意,就算有良臣名将,耀国也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国事上乱七八糟,家事上除了一个问题之外,反而异常和谐。这位耀国国君,和他的正妃感情和睦,鹣鲽情深,恩爱非常,耀国国君更是除了这位正妃之外,没有其他的妃嫔,子嗣几乎都是这位正妃诞下,为什么说是几乎,因为有一个例外。一次意外醉酒,临幸了侍女,诞下了这个例外。 对于这样一个污点,耀国国君自然不喜,耀妃更是不见待,让他活着生下来,养着就已经不错,至于其他,想都不要想了。这个让耀国国君不喜的例外,就是宗纵。 宗纵的母亲并没有因为宗纵的出生而贵,在宫内的生活并没有转变,反而因为耀妃的厌恶更加不好,让她迁怒到了宗纵的身上。国君不喜,正妃厌恶,母亲讨厌,兄弟欺辱,宗纵的生活一点都不好。 明明是国君之子,却常常吃不饱,衣裳褴褛,就连宫人都该欺负他,小小年纪的宗纵早就断绝了对亲情的渴望。从未被苦难打到过的他,那双眼睛总是充满了不屈,和对他人的不屑,无人欣赏,越发让人想要欺辱。 幼小的宗纵面对比他大上许多的欺辱者,毫无还击之力,但是宗纵是会成长的,每一次挨打,他都学会了观察,然后有那么一天,他还击了,拼的自己头破血流的还击,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终于吃到了饱饭。一次又一次凭借抢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宗纵就有了一个认知,想要的,就去抢过来。 终于可以吃饱了东西的宗纵,越来越疯,不论是面对宫人还是他的兄弟,那股子疯狂性子,都会让对方吃足苦头。耀国国君为此惩罚了宗纵,却改不了宗纵的本质,再怎么不喜,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是这样一个野兽,爱惜脸面的耀国国君,让宗纵入学读书。 因为曾经什么都没有过,所以对于没有过的东西,宗纵总是贪婪的纳为己有,读书学习上也是,贪婪的吸取一切的知识。宗纵身上的那股子疯意渐渐稀薄,狂性也收敛了,并非他改变了,而是读书明理之后,让他更懂得在世上生存的技巧,本质上,他依旧是那个贪婪的疯子。 当一个贪婪的疯子有了智慧,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桓真是克制的,可以委屈自己,宗纵却不同,他不会委屈自己,他放纵自己的野心,贪婪的掠夺他想要的一切。 如此一个贪婪的疯子,他不会像桓真一样,明明是嫡子,明明有能力,却不去争取一国之君的位置。宗纵随着成长,将贪婪的目光对准了耀国国君的位置,坐上的是他的父亲,继承人是他的兄弟又如何,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有了智慧的宗纵当然不会无谋而动,他知道,要取得国君的位置,他还远远不够,他静静的蛰伏。 别以为他就不懂蛰伏,贪婪的疯子一定要得到他所想要的,为此忍耐一下也是为了那丰收的果实。他尝过弱小的滋味,知道去对撞比自己强大的存在是什么样的后果,隐忍蛰伏,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宗纵像狼一样狠,也有着蛇一般的耐心。 宗纵知道他这一代,将会有天恩降临,如果自己没有天恩,注定着一生的弱小,那些强大的天恩会想捏死蚂蚁一样杀死自己,就算自己的武技在人中算是强大,依然不是天恩者的对手。天恩,真是一种让人恐惧的东西。就算疯狂贪婪自信如宗纵,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得到天恩,毕竟天恩是不可预测的。 他想要天恩,因为这是他掠夺一切的基础,正因为贪婪的渴望,他才会忧心自己得不到,也担心自己得到的是不怎么样的天恩。他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拥有诡异力量,强大的天恩者却不在其中,莫测的天恩,是他的机遇,也是他的阻碍。 在天恩降临的那一天,宗纵他避开了所有人,反正他所谓的家人也不愿意见到他,他自动离开对谁都好。在城外的森林,他爬上最高的树梢,仰躺着望着璀璨星海。心中贪婪的性子一起,想要将这星海都握入手中,他本来就是疯子,做些不切实际的梦是正常的。 当光雨落下,宗纵也紧张了,盯着那些光雨,知道一滴金色落在自己身上,接收来自天恩的信息。狂笑,自己的天恩就该是这样的,多么适合自己。 吞噬,贪婪的吞噬一切,有了这能力,他就能够比其他天恩者更多的吸收外界的能量,还不止如此,他的吞噬不仅可以吞噬外界的能量,还能吞噬其他天恩者的天恩者,让他们失去力量。他的天恩还有另外一种属性,是吸收,那些被他吞噬来的天恩者力量,会成为他的天恩,也就是说,他吞噬天恩,也将天恩吸收为己用。如此适合他的强大能力,你要他如何不笑。 高高俯视,这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将会是他的,当他获得这璀璨星海下的一切时,璀璨的星海也属于他了,梦,并非不切实际的。 蛰伏,是为了获得更加美味的收获,现在让他却掌握他的天恩,让自己变得更强。 天恩日之后的一年,是战国时代最安静平静的一年,天恩者们在熟悉自己的力量,各国也知道天恩出现之后,将会面临更加残酷的战争,这一年,大家都在面对将会到来的危机和机遇。收罗天恩者,集结粮草,大家都很忙。 国家在积蓄力量,宗纵也在,在一年之后,他露出了他的獠牙,逼迫他的父君退位,吞噬他有资格继承人国君之位兄弟的天恩,让他们全部失去资格,坐上了耀国国君的位置。毫无愧疚的接手了他父君累积的战争资本,开始征战四方。 这世上就是这样的天才,对某些事物非常敏锐,桓真就是这样的天才,他合该是立于人上的霸主。在战争上,他攻无不克,可怕的成长起来,就算是不喜的政事,他也拥有惊人的敏锐,可以从臣子们的策论当中,发现其中的优缺点,还有着准确的判断力,让在战事和政事上无往不利。 明明是自己贪婪的野心,偏偏耀国从他接手开始,露出了峥嵘,两年之后,已成气候。他不甘的父君,挑事的兄弟,全部铩羽而归,国内的臣子将军们,纷纷拜服与这个手段残酷,却又英明的君王之下。听闻他的英才们,也纷纷来到耀国,不少留下下来,其中宗纵用了什么手段就算不说,反正目的他达成了。 耀国在宗纵的手上蒸蒸日上,易国除了桓真的封地之外,其总体上可谓是一成不变。易国国君这一次没能获得天恩,自己宠爱的长子则得到了天恩,易国国君已经准备退位,好让长子继位。这个过程需要一点时间,因为他还有为了长子稳住国内的局势,还有保护那个在外的嫡子,让嫡子不能动长子的地位,也不能让长子伤害嫡子。作为父亲,又是一国之君,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天恩日后一年,边陲之地也开始了纷纷战乱,易国国君想要递交权柄事宜,不得不往后拖延。却没有想到,递交权柄竟然是用了最糟糕的情况。因为战乱的意外,这位易国国君不幸重伤,命不久矣,将宠爱的长子和重臣们拉到跟前,交代后事,至于桓真,通知他的人还在路上。 易国国君的位置,没有意外,就是归属于长子的,毫无争议,易国国君一直如此表示,有意见的臣子,在面对国君最后时刻,也只能看着事实将成。不忘殷殷嘱咐长子,桓真是他的兄弟,无争夺国君之心,要好好对待,不可委屈,要长子当着重臣面做下保证。为了保全双方,易国国君令下了遗诏,桓真参加了他的葬礼之后,就要返回封地,并且无事、无诏不可入国都,桓真的兄长也不可干涉桓真领地之事。 桓真收到国都使者消息之后,立刻快马加鞭赶赴国都,他这三年,在炼丹上也小有成绩,如果能够赶上,说不定能就会自己的父君。 第六章 在封地得到消息的桓真,大惊失色,做了简单的吩咐之后,就带着不多的侍卫们,快马加鞭的往国都奔去,一路上除了简单的休息之外,全都在赶路。桓真这个有贵公子毛病的,也只是在自己身上布置了清洁术法,才保持了干净,没有失去仪容。 这般风尘仆仆,一路奔来,却依然迟了,国都已经是满城缟素,桓真一袭黑衣,脸色衬得如同这缟素一般难看。再心急,宫院内也不是他可以擅闯的,毕竟父君以故,如今的主人该是让那位兄长了。在等候传召的时候,桓真也在努力调整情绪,只是在进入奠室的时候,眼泪还是无法克制的流下。 桓真一下子跪在棺前,膝盖碰触地面,发出了一声,闷响“父君。”咬着唇,低声哭泣起。他早年离开国都,和父亲的亲缘淡薄,可是他能够察觉到父亲隐晦的关心。如今生身之父故去,有血有肉,并非冷血无情的桓真如何不伤悲。 哭泣了一阵子,桓真才收敛,才和一直都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英武男子打招呼:“请兄长恕我失态。”躬身,是礼貌,也是臣服的姿态,他的兄长以后将会是易国的君王,也是他效忠的君主。久远的记忆,这位兄长只留给他一个模糊的样子,如果不是引路的人先有告知,他的兄长在里面,这奠室之内,只有他们两个,他都不会知道这个是他的兄长。 “人之常情,我怎会怪罪。”桓天,也就是桓真的兄长,应道。在桓真进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观察桓真,当年桓真离开的时候,留给他的印象只是一介幼童,如今已经渐渐长大成为少年,因为当时的印象,桓天其实根本就没把桓真当做对手,耐不住他身边的人都在说,桓真是他成为国君的对手。嫡子,天恩者,确实是有实力的对手,不过如今名分已定,桓真也不再是他的对手,对这个兄弟,他不介意怀柔,体现兄弟之情,却也要观察一下,桓真是否有野心。 就方才的情况来看,暂时看不出威胁。没有做戏的嚎啕大哭,克制的低泣,却让人感觉到了沉痛的伤悲,一点都不掺假。父君为了自己,对这个嫡子弟弟,是怎么的冷漠,桓天怎么会不知道,父君那么对他,却没有半点怨恨,如果是真情,这是一个重情的人,如果是掩出来的,那么城府极深。 桓天觉得是前者,他见过桓真的母妃,那个柔弱的女人教不出心机深沉的孩子,父君派遣给桓真的老师,也绝对收到了父君的嘱托,不会叫桓真多余的东西。而且,区区十三岁的少年,要演戏的话,太容易让人看穿了。桓天心下计较,也对桓真采取了怀柔之策,却并非完全没有提防。桓真的名分,以及独立的封地都是一种威胁,哪怕成为国君也不得不防。 父君不希望自己伤害桓真,他会照做,毕竟父君是真的疼爱他,他也真的对父君感情深厚,父君最后的心愿,他自然不想违背,前提是桓真不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就不要怪他了。 桓真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冷水,“父君是什么时候去的?”终于看向了棺枢,眼泪差点又没绷住。 “七月初三走的,那个时候弟弟想来还没收到消息。”桓天回道。 “是的,还没收到消息。”桓真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七月初三,使者都还在路上,“我以为自己可以再见父君一面的。”匆忙赶来,不就是为了见上一面,凭借修炼的手段,他说不定能保住父君的性命,没想到一开始就迟了,“这就是父君的天命吧。”桓真感怀,他想要尽人事,可惜天命不给他机会。 “天命啊。”桓天同样感叹了一句,不过他想到的是自己,自己将成为国君也是天命。事情都发生了几天了,最痛苦的时候,桓天已经过去了,有心想其他的事情。见桓真感情流露,该是最容易露出破绽,表露想法的时候,就说道,“父君留下遗命,命我成为易国国君,已经上报中庭。” 中庭是王朝中央枢纽,各封国虽然对天下虎视眈眈,王朝却还没有废掉,君臣的名分还在,中庭虽然沦名存实亡,封国也依然保持表面上的敬重,让它成为他们手中摆布的傀儡,为他们提供名正言顺的理由。说是中央朝堂,但是朝堂上的命令,各封国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中庭的作用,只是让封国上来的请求通过罢了。一件事情,按照封国折子回复,彼此矛盾的不在少数,很多成为了封国之间开战的理由,他们都名正言顺。 可以说中庭完全放弃了对封国的管束,但是一个王朝,本该是权位顶点的王族们,怎么甘心目睹天下权柄就这样失去,阴谋一点的想,这或许是中庭有意为之,就是为了削弱封国的力量。千年未曾有人重新一统天下,其中说不定就有中庭的阴影。 桓天盯着桓真的表情,不放过一丝,桓真听了桓天的话之后,并没有任何变色:“兄长成为国君是众望所归。” 桓天从桓真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众望所归,真的是众望所归才好,他可是知道,朝中一直有人看不上他生母卑微,一直想要桓真继位,如今已成定局,也不意味着那些人真的安分了。不过他会慢慢料理的。桓天没有把那句,你真的这么想才好,给说出来。说出来,那就摆明了自己对桓真的猜疑,显得自己不够大气,自信不足。凡是只要不挑明,彼此心知肚明就足够了。 “父君还有遗命给你。”桓天说道,桓天真的期望,这个遗传了易妃柔柔弱弱外表五分,柔柔弱弱气质三分的弟弟,是真的柔柔弱弱的才好。 桓真神色一正,擦掉泪痕,“请兄长示下,桓真尊听父君遗命。” 这一正,那股子柔弱的气质立马变得坚毅起来,却不想,如此一来,反而让桓天的提防之心更重,不怕桓真是个废物,就怕他是个有能耐的。 “父君命你这次葬礼以后,就回到封地,无诏不可入国都。”桓天凛然的看着桓真,以上位者,以郡王的姿态。 桓真愕然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前代易国国君遗命的原因,这是在担忧他动摇兄长的位置,心中苦笑一下,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取而代之的事情,“桓真明白,桓真在父君灵前起誓,葬礼过后,桓真即刻返回封地,无诏不入国都,无令不出封地,奉兄长桓天为君,恪守君臣之礼,行臣子之道。” 郑重的誓言,其中坚决之意,让心怀猜疑的桓天都为之动摇一下,将桓真从地上扶起,“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君臣般疏远,父君是忧心你我相争。我知你没有争夺之心,可是有用心险恶之人,却想要把弟弟陷入不义不孝之境。”动摇只是那么一瞬,桓天这番话可不是真心实意,是怀柔,也是警告,虚伪的兄弟之情。 “兄长放心,桓真醒得,绝对不会做出不义不孝之事。”桓真的话是真心实意的。 “我相信弟弟的,所以弟弟封地之事,我以后也绝不干涉。”桓天将先代易国国君的遗命,挂在了自己身上,对桓真做出施恩之举。各国国君在封地之内的心思,中庭王上是没资格干涉的,尝到了苦果。封国内分封土地的管理者,就要受到国君的辖制。上一代易国国君是对桓真内心有愧,放任桓真行事,桓真的这位兄长,遏制桓真的发展都来不及,怎么愿意看到桓真做到,可惜遗命在前,见证者又多是重臣,还留有遗诏,容不得桓天妄为。 桓真并没有说出什么不行,反对的话,他确实没有反心,却也不愿受到这位猜疑他的兄长的辖制,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他治下之民还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他不能让自己的计划,被政治上的你争我夺毁掉。只要一想到自己一心发展封地,还被国都这边弄得束手束脚,不得不分出心思应对,他就头疼,既然兄长开了这个口,让他省了那番烦心事,他怎能拒绝。桓真这或许是来到国都,最让人欣慰和高兴的事情了。 奉大义,尽人事,应天命的路,并不容易走,现实有太多的妨碍,让这条路变得崎岖,桓真能够做的,就是保持本心,绝不迷失,如何取舍,无愧于心。他也想象第一生的那位一样,在临终之时,可以坦荡的说,他这一生,无愧天地、无愧良心、无愧百姓。 “弟弟一路急来,还未休息,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桓天和桓真说了一会之后,开始显示自己对弟弟的仁慈友爱之心。 桓真此时也觉得身上有些痒,就算有清洁术,但是没有梳洗的一路,还是让桓真觉得难受了,而且这样守灵,也是对父君的不敬,“是桓真失礼了,等桓真收拾一番,再来为父君守灵。” 第七章 于情于理,桓天成为易国国君的典礼,桓真这个弟弟,未来臣子都应该参加,算算时间,前代易国国君葬礼结束,中庭的旨意到来,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正式的仪式起码还要让桓真在国都等候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论是桓真,还是桓天,都不希望这一个多月有的时间有变数出现。 桓天不可能不知道,桓真在国都的时间,已经有不少臣子想要私下勾连桓真,以阴谋的角度去猜想,桓天已经想了各种可能,总之,把桓真留在国都是没好事的,还是赶紧让桓真走吧。桓真一样不耐烦那些私下联络他的臣子,想要回到清静的封地去。有前代易国国君的遗命在,桓真和桓天都有心,桓真顺利不用参加典礼,走人。 为了展现自己对桓真的宽容和爱护,又给桓真的封地上添了一笔,桓真来时不过十人的队伍,在桓天的照顾下,派遣了一只精锐护送回去,还有两车的婢女,一大推的赏赐。 对这些东西,桓真都没有推迟,这些婢女当中,想来也有摊子,护送他的精锐军士们,送他回到封地之后,也会离开。至于这只队伍还肩负杀了他的人物,桓真不觉得桓天会那么蠢,他回到封地的时间,桓天都还没完全坐上自己的位置,就如此决杀亲弟,那个爱惜羽毛的男子,是不会那么做的。 如桓真所想的,桓天确实没有想过在桓真回去的路上,把桓真给杀了,派遣军队护送,一来是为了表现自己对桓真的爱护,二来也是放着有心人给他泼脏水,致力于成为明君的桓天,绝对不想这种事情发生。等他成为国君,再取得几场胜,他的位置就算是桓真也无可撼动。 桓真顺利的离开了国都,来的时候风尘仆仆,骑马狂奔,走的时候,坐着舒适的马车,一路慢悠悠的晃回封地。当初离开国都的时候,年纪还小,被母妃一路护着,从未仔细打量过易国的风光,这次来的时候,也顾不得欣赏了,这一次慢慢的回去,桓真总算是有机会欣赏。 在回程的过程当中,桓真也留心看了一下易国的军队,这一路护送他的,果然是精锐,因为常年战争的缘故,这只精锐是见过血的,一声彪悍,对比一下自己训练出来的队伍,桓真承认这只队伍的优秀,却还是觉得自己的队伍更好,因为他的士兵们有魂。桓真并不反对参军的战士们,都想着立功,有着功利的想法,他知道这是人之本性,但是一只军队不能全部都是为了这个,他所训练的军队,比易国其他的军队,也或许是整个天下其他的军队不同的是,他的军队多了守护的观念。 桓真在训练他们的时候,不忘告诉他的士兵们,他们的战斗,他们的牺牲,是为了他们背后的家人,而不是像其他人的训话,告诉他们,战斗是为了前程,为了荣耀。单单是为了功利的军队,是野兽,为了荣耀的军队,是凶兽,但是有了守护观念的军队,才能有魂,触动它的魂时,它会比野兽更疯狂,比凶兽更凶悍。军队由人组成,人因为守护的东西而变得更强。这是桓真的理念,和其他战国名将们完全不同的理念,也只有经历了异界三生的桓真,才会有不局限与战国的目光和理念。 一行车马,慢悠悠的晃回了属于桓真的封地,这一块,是桓真这次到国都之后,新接手的,回到封地之后,也不用顾虑国都,和那位兄长的想法,行程更慢了,遇到风光好的地方,桓真总是会停下来,不是欣赏,就是拿着笔墨的涂画。 他这一路的表现,也被人记下,回禀到国都那位兄长的手上,所做的风雅之事,越发让桓天觉得桓真不足为惧,有心给一些臣子看到,对桓真也渐渐的不抱希望了。在天恩日之后,易国需要的是可以带领他们征战擅长,维护他们利益的君王,而不是桓真如同中庭贵族一样,爱风花雪月,没有半点勇武的君王。 桓真训练军队的事情,不是没人知道,看他如此的表现,更多的人觉得,那会是一支不堪一击的弱小军队,当这支军队正式登上战争舞台的时候,才让人惊觉,桓真潜心训练队伍,强的多么可怕。这直将会纵横天下无往不利的军队,它登上历史舞台,面对的敌人,是另外一支攻无不克的,却牢牢的挡住了那攻无不克的步伐,从而和它的主人一起,惊天下。 作者再次扯远了,我们说现在,悠闲的在封地里晃的桓真,这一日,已近秋日,烈阳已消,阳光温暖熏人,沿路风光迤逦,秋叶渐黄、渐红,色彩浓烈,不比斑斓的春花绽放逊色,一汪江水奔流,如此风景,欣赏一下再走。 有了细致的婢女们,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桓真不用操心任何事情,只需要下令,然后欣赏风光就行了。 走的累得,在江边摆上矮凳,拿着鱼竿,钓起了鱼,今日的午饭,就地取材,就用这些纯天然的鱼做好了。桓真很有耐心,他身后站着的高壮男子,一边留心桓真的安全,一边目光却往做饭那边溜去,鼻子耸耸,嗅着饭菜的香味,肚子发出阵阵鸣叫。 好吧,好好一副风雅标致公子江边秋钓图,就被这个高壮男子给毁了,同样也毁了公子的雅兴。耸鼻子的声音,已经够让人崩溃了,加上这肚子鸣叫的声音,还能有雅兴。 “利樊,你去那边看看,不用守在我身边了。”桓真无奈的对身后的高大男子说道。 “不行,我要守在主子身边。”利樊立刻摇摇头,非常坚定的说道,虽然那边的食物很诱人,可是守在主子身边更重要,他记得爹和娘说的,是主子给他们带来了好日子,没有了主子,好日子就没得过,让他一定要保护好主子。 高壮男子利樊,生于易国村落的农家,家有父母和几个兄弟姐妹,在桓真变革之前,依靠着家中的土地种植收入过活,也就没有多少结余了,这种情况是在没有利樊之前。利樊从小就长得比其他小孩高大壮硕,力气也大,同样也意味着吃得多,自从有了利樊之后,这一家子人就更没有结余,吃饱饭都成了问题。 如果是其他生活困难的人家,恐怕会把利樊这败家的孩子给丢了,这家子人却没有,哪怕再辛苦,那也是自家的孩子,怎么舍得丢了。家中大大小小,都匀出自己的那一份伙食,多给利樊吃着。利樊在这样的家庭当中,长大,也养成了憨直感恩的性格。等着大了些,仗着自己的力气,到山里给家里打了些野味,才让这个家勉力维继了下去。一家子人从以前的两三分饱,总算回到了利樊出生之前的五分饱情况。 一家子过得辛辛苦苦,却又非常温馨。利樊这一股力气和打猎的本事,让一家子看到了利樊从军的可能,只要进了军队,利樊的力气和本事,就有机会立功,一家子也会过上好日子。对这个战乱的世界而言,平民百姓出头的途径,也只有从军立功,文人谋臣的道路,不是他们这些不识字,也没机会识字的人家可以走的。 可惜的是,要从军要十六岁才行。利樊的年纪还不够,还得等等。这一等,就等到了桓真上台,他这一上台,就给这户人家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家子人所在的村子,正好就在桓真的城主府附近,铺设聚灵阵的时候,也含了他们家的低。桓真命人交道他们种地,迎来一个丰收的年头,还减少了粮税,又有聚灵阵的作用在,收获是一茬一茬的。对他们这些农民来说,这样的收获是惊喜的。 第一次收获之后,一家子人总算尝到了吃撑的感觉,哪怕没有多少肉,光是米饭,也让他们吃得幸福。吃完之后,一个个都在感叹,原来这就是吃饱了的感觉。特别是消耗量最多,怎么也吃不饱的利樊,深深的记住了这种感觉。 后来,他们的城主桓真,又给他们带来了温暖的冬天,还派遣而来队伍给他们清扫要压垮屋顶的厚雪,多么好的城主啊。一个个感恩戴德的民众,自然是希望桓真活得长长久久,他们更长长久久的过上这种好日子。 家中父母的不断感恩,又有利樊自己的亲生体验,保护城主,为城主尽忠的观念就这样一点点根深蒂固,无可动摇。十六岁的时候,利樊进入了军队,他天生力气,竟然不比获得力大无穷天恩的天恩者逊色,在军队很快就引人注意,也同样被桓真注意到。 这是一块璞玉,性格憨直的利樊,得到了桓真的赏识,就将人带在了身边教导一番,造就了未来不是天恩者甚似天恩者的绝代猛将,也造成了他现在作茧自缚,总被利樊煞风景的事情。 第八章 如此美景,如此闲情,偏偏身后有个煞风景的,再好的风景也没办法欣赏,肚子雷鸣的响动,想来也不会有鱼儿上钩了。桓真颇有些后悔带着利樊,想着有什么雅兴的时候,绝对不会再带利樊,给他布置一大推训练任务,让利樊没理由跟着。桓真打算的好好的,在心里默默给利樊的训练表上添加内容。未来利樊能够成为不是天恩者,胜似天恩者的绝代猛将,这些训练真是功不可没。 无心责怪忠于职守的利樊,当初之所以看重利樊,不就是因为利樊这憨直的性子,这样的人很干净,不会有什么阴暗和乱七八糟的心思。身处的位置,必定要接触污浊的政治,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是告诫也是提醒,不要迷失本心,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在接触了政治的黑暗之后,才会觉得人不都是政治人士那般复杂深沉的。 把渔具放下,有利樊站在身边,这鱼是钓不成了,桓真从矮凳上站起,转而欣赏一汪江水,目光远眺,看到江水上有什么东西浮浮沉沉的,顺着江水漂了过来。 “那是什么?”桓真低声问了一句。他身边伺候着的,随着桓真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飘过来的物体。“是人?!”见死不救,不是桓真的性格,连忙命人,交漂在江水里的人给捞救上来。这种事情,也不用身份尊贵的桓真,亲自下水,他在江边等候就行了。 四五个会水的军士,脱了厚重的甲衣,跳下秋凉的江水,将人给救了上来,原本就觉得这人身上冷的过分,以为是水的缘故,救上来之后,看清楚这人之后,一个个惊呼着,大惊小怪。 桓真走到近来,看着被救起的人,也明白了众人惊呼的缘故,这个天气虽然是秋天了,要说冷,也不算,太阳熏人的暖洋洋,被救起来的这人,眉间、脸上,却覆着霜雪的点点晶莹,在这个天气,未免诡异。 桓真目光轻凝,矮下身来,“大人。”见桓真想要碰触这诡异的不明人士,有军士劝阻。 “无事。”桓真挥了挥手,他要确认一下,这人是不是如他所想的一般。手指搭在被救上来的人的手腕上,脉搏微弱,还活着,脉象也果然像他猜想的一样。这一手,不用说,是第一生学到,第三生强化,独属于他的医术。 天恩的战国世界,不是没有医术,但是发展都很缓慢,在外伤上治疗堪称一绝,毕竟战事纷纷,最多的就是外伤。每隔五十年的天恩之后,总会有一批有治疗天恩的天恩者出现,他们就是这世上主要的医生大夫了。天恩恩赐了人类不说,不少植物也在天恩之下,具备了神奇的效果,和人类天恩者不同,植物的寿命更长,这些有神奇效果的植物在刻意的保护下,得以常年存活。 这个世界的医术体系,不是靠着天恩者,就是依靠这些有神奇效果的植物成立。神奇是因为天恩,不像他经历的第一生,普通植物都可以入药,普通百姓都能有几个偏方治病,也不像第二生,开膛破肚是平常,医学精细,更不像第三生,那医学的发展,已经是出神入化到了极致。 天恩植物的医学,多为贵族和有钱人服务,桓真为了封地百姓,不受疾病之苦,验证着这个世界和三生学到的医术,已经有所成。如今封地的百姓,也都知道了一两个简单的方子,针对比较平常的症状,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自己熬过去,熬不过去就是死。如今只要两三贴药下去,很快就能好了。也不知道那些随处可见的草草,熬一熬,就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城主大人,果然是厉害的天恩者。 靠桓真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救治所有的百姓,他有想过把医术传下去,可惜他太忙,这样的人才也难寻,只能暂时这般了。身为一个领主,要紧的事情太多,摊子铺的太开,桓真可忙不过来。 天恩世界的医术,注定着很多病症是无药可救的绝症,眼前这个青年,就属于此列。这是相当麻烦的病症,第一生的世界都只能调养,第二生的世界只能像如今一样等死,第三生的世界,他可以获救,还能成就一身强大的力量。 人还活着,至于这一身病,还得从长计议,落水的毛病好弄,不需要桓真亲自出手,就有人负责将这个人照顾好,丢在了队伍中的一辆车上,随着他们进去了城镇,安置了一个房间。 落水青年在晚上的时候,睁开眼,能够睁开眼,再次见到世界,意味着他还活着。看着床帐,身上干爽的感觉,还有厚厚的几层被子。 这里还不到桓真以前的封地范围,棉絮的被子,这里还没普及,这种天气,就算不是为了赶赴前代国君的葬礼,桓真也不会带着那玩意出门。所以才有了落水青年身上,一层又一层的厚被子,这都是桓真吩咐的,他知道青年的病,需要就是足够暖和。 看看环境,应该是客栈,环境很好,看来救他的人非常富裕,要不然也不会有底气住这样的房间。也非常好心,要不然不会救了他,救了他,随便把他丢在一个房间就行了,用不着给他这么好的待遇。再看身上的层层被子,看来自己被救起来时,一定露了点迹象。 青年扰扰头,他这身怪病,自从获得天恩之后,就越来越摸不清规律了,这走在路上,突然发作,害得他从半路上掉下了江里,如果没人救,自己这次真的死了。死亡的阴影,总是时刻的笼罩他,他却不想死,母亲希望他活着,能活着就要活下去,那么不论再苦再难,他也会活下去的。 门打开,一个俏丽的侍女出现,“公子醒了。”青年阅历不凡,从俏丽女子的言行举止上,感觉到了宫廷的痕迹。 “是姑娘救了我?”青年问道,他明知道不会是这个女子,却还是装着不知道,开始使用天恩,从女子身上获取更多的消息。他就是这样的人,面对陌生人,他绝对不会因为外形而掉以轻心,这些年,各地游历,见识了多少人心叵测和负责。咳,虽然自己身上身无分文,没什么好处值得谋算,自己的事迹也多不显,绝对低调,没有谋夺的价值,还是小心点好。 “不是,是我家大人救了你。”侍女笑盈盈回答道,心中却划过关于桓真的一丝信息,被青年捕捉到。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青年一点点的诱导着,得到了他想要的。 没错,青年拥有的天恩是读心,在有效距离内,他可以读取对方的心,能够感知他人内心的情绪。好比现在,侍女就在他有效距离内,他感觉到了侍女对他口中大人的一丝爱慕,丝丝功利的企图,还有就是瞬间闪过的关于主人的身份,是有封地的城主,是易国国君的弟弟。 青年表示想要感谢侍女主人的感激,请侍女通传一下,侍女不敢做主,请示去了。青年下了床,整整自己的新衣,对方很贴心,连他的衣物都准备,新做的。竟然对方救了他一次,又如此关照,还有身家,可以让他治病,那么他就跟着这个恩人一段时间,为他效力好了。 别以为是青年自大,他是有这个能力。如果不是他身上的疾病,这个青年在这个战乱纷纷的世界,早已扬名天下。不过他这人,从未真心效忠过谁,为了混饭治病才跟着他人,不会主动出谋划策,也被人误以为是骗吃骗喝的,当对方想要赶他走的时候,他就会离开,然后留下一封策略给他当时跟着的人。有些人看都不看,直接烧掉,有些人看了之后,惊为天人,可惜前者多于后者,以至于青年没什么名气,碌碌无为,哦,对了,有骗吃骗喝的恶名,害得青年,不得不每次走远点,免得被要跟着的人知道,达不成自己混吃治病的目的。 会来到易国这个边陲之国,就是因为自己骗吃骗喝的名声,还没有传到这里。没想到自己到这里还没找到要跟着混吃治病的人,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不过结果不错,桓真,这个人,还符合他的要求。 好心,好心就不忍心看他有病,不给他治,有钱,有钱才有治病的钱,才能给他发工资,给他饭吃,有权,有权的人就有野心,他不觉得桓真对易国国主的位置没有野心,自己就有能力可以发挥。有好心,有钱,有权,说不定自己能跟着久一点。青年无赖的打着桓真的主意。 “他说要见我?”夜深,明月高悬,桓真在廊下赏月,手上一把弦琴,听到通传,拨动了几个音阶之后,说道:“让他过来吧。”反正也无事,见见也没什么。 “是。”通传之人下去,桓真看着天上的明月,拨乱琴弦,弹奏一曲。 第九章 青年在外就听到了琴声,他自己不善音律,却极善欣赏,欣赏音律暴露出来的心思,他的天恩和他的性格可真是相得益彰。琴声清澈优雅,是难得的好琴,更加难得的是演奏者娴熟的技艺,听过服侍贵族琴师们浮华宣暖的演奏,更显得现在的琴声高雅,琴就该是这般的声音才对,就该演奏这样的音色。 青年下意识的抬头望着孤悬在天上的月亮,这琴声和月亮一样,皎洁明净,清冷孤单,让他的心都在这一刻变得干净,下意识的把揣测人心的行为放在了一边。与明月和琴声一起,与世人俗世之外。 引路的侍女在门外请示:“大人,人到了。”声音破坏了超然世俗的感觉,让青年重新成为了一介污浊的俗人。 青年暗自想着弹琴之人的厉害,又开始他习惯性的猜测。这琴艺如果是那位听说不到十四的桓真所奏,那还真是惊人。也不知道是一时被明月感染了高洁,还是桓真本就如此,想来是前者,这世上的人心虽然有好有坏,如明月般高洁的却从未见过,那般的清冷孤单,也不该是桓真的岁数该有的。 “进来。”清亮的少年声音。 声音一落,侍女把门打开,青年首先看到的就是一袭纤细素白的背影,黑发蜿蜒在身后,将手上的琴放在一边,站了起来。少年转过身来,容貌可称精致漂亮,年纪尚小已是风雅标志,眉宇之间一股忧郁之气,越发显得脆弱,整个人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一点都无彪悍之气,难怪国君之位会是别人的,这个人一看就毫无竞争力。 很显而易见的是,青年因为桓真的相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以后他终会明白,以貌取人是不对的,桓真是不争,可不是不强。 青年躬身垂头,眼睛扫到了桓真手腕上的一串琉璃色的珠链,这般的珠链多是女子用来缠头,或者作为配饰、项链而用,如此缠绕几圈缠在手腕上的方式,还从未见过,看起来倒挺别致,不显得女气。 这串珠链,是这次在国都的时候,桓真找出来,特异缠绕在手腕上的,为的是给自己父亲,前代易国国君超度。这个世界的丧葬风俗,严格在下葬之前,一旦入土为安,那么生者就继续生活,什么守孝之事并不注重。桓真因为经历了三生,知道了些其他风俗,也会做一下,以全自己的小心。这身上的素白,是孝服,这手腕的珠串,用来超度。 桓真不信神佛,敬的是天,不过法子是好的,他也不介意用用。不仅是为了父亲,未来为他征战牺牲的人,这念珠也会为他们而拨动。更让人想不到的会是,这珠宝装饰的念珠,也是武器,桓真在拨动念珠的时候,用修炼者的手法注入了念力,或者攻击,或者防御,或者治疗。 “席姓,森,席森感谢大人救命之恩。”青年的介绍,带出了他贵族的出生。别看席森现在落魄,他也是贵族家庭出生的,家境曾经也不错,可惜就是得了怪病,将家中的富裕全部都花掉了,才沦落到到处混吃混喝的程度。 席森在观察桓真,桓真却无打探席森的心思,不过人到了面前,只能看到个大概,这个因为落水而落魄的青年,此时收拾了一番,倒也是个俊美的青年,眉梢锋利,脸上带笑柔和了锋利,五官都长得不错,但是肤色苍白,隐隐透着青色,组合起来,却有股阴柔的气息,细细打量,一股子凉凉的感觉就会窜上背脊。无心打探什么,席森是因为宿疾如此,还是他本性阴冷,桓真都不在乎。 “下水将你救起的不是我。”桓真应道,“请坐。”在上位坐好,桓真就开始拨弄他的念珠,一颗颗的从指间拨过。桓真的语速比较慢,一字一句的吐字清晰,悠悠然的,有种优美的韵律感。 “如果没有大人的命令,不会有人下水救我。”席森笑道,自然在下首位置的跪坐下来。这个世界,在坐上,尤其是正式的场合,还是趋于古老的跪坐,座椅高床那是私下享受的物品。 能够有混吃混喝的名声,席森的脸皮可不薄,也曾经做过一国之君的食客,桓真的身份真不算高,席森有人才的高傲,可不会对桓真低声下气的,惶恐不安。 “救的只是你这一时,治好你的病,才是救了你一世。”优美的韵律不惊然的说出了席森最严重的隐患。 席森眼皮挑了挑,能够看出他有病,不难,他肤色青白的就不像正常人,能够说出救一世,不会是看出他是什么病了吧,“大人知道我宿疾在身”席森试探道,语速急切,不过是故作的,表演一个因病受困的可怜形象,已经猜到桓真是个好人的席森,不介意让自己看上去很可怜。 “三阴煞脉,四季浑身冰凉,每逢天凉,必定浑身寒冷,冻彻心扉,如置冰窖,哪怕是炎炎夏日,一旦发作,身上也会起了寒霜。你应该是天恩者,在你获得天恩之前,平时里只需多加留意也无需担心发作,深秋入冬虽然难熬,只要足够温暖,更加小心,不要让自己侵染寒气,也能坚持过去,可是在你获得天恩之后,三阴煞脉得到壮大,发作起来已无规律可循。如此下去,你最多不过三年之数。”桓真说的详细,席森感觉更深刻,因为桓真全部都说对了。 因为这病,他入秋深冬就不敢出外行动,废在宅子里,不敢外出,一年半数以上如此度日子,小心注意自己都不够了,再有能耐也无心施展,又怎么能指望他人看重。他也不想有混吃混喝的名声,却实在没办法,如果不成为权贵的食客,就凭普通人家,怎么能够担负起他冬日的取暖花费。靠他自己,他这身病,就废了他的自食其力,只能靠人养。有的时候,席森也自嘲自己真是废物。 “大人可能治我的病?”席森问道,也不装样子了,在心思诡秘,此时也有些叵测,这病从他出生就开始折磨他,让他家道中落,母亲带着他四处寻医,从一介贵妇,沦为老妇,最终染病逝去,唯有的心愿,就是希望他的病能够治好,像个正常人一样。这么多年,见过多少名医,天恩者出现之后,更是多出寻访,却无人可以治他,连个所以都说不出。桓真不一样,他对这病,恩,是三阴绝脉,很了解席森不由起了希望。 “能。”桓真点头。 “大人想要什么?”席森将喜色掩下,睁开了微笑而眯起的双眼,锐利而又深沉。 “你能给我什么?”桓真摇头轻笑,不用天恩,席森都能感觉到来自桓真的不以为然。 “只要大人能够治好我,我将誓死为大人效忠。”席森说道,他以前从不效忠他人,是因为大家各取所需,他也那些人。眼前的桓真,哪怕再无能,只要能够治好他,他就会效忠对方,这是他对已故母亲的承诺。他答应了母亲,只要谁能知道他,他就跟随谁,誓死效忠。 他的母亲希望他的儿子可以像个正常人,能够治好他的人,就是他们母子的恩人,对恩人报恩是理所应当,母亲也希望他能够不被病痛折磨,能够一展才华,母亲相信他的能力,哪怕主子再废,有他的辅佐,也能屹立人之上。 “我救你,只因为我遇到了你,你的忠诚和报答,我都不需要。”桓真说道,他不贪图对方什么,只是因为遇到,所以才救,理由就是如此单纯。 席森却已经开启了了异能,他不相信身为国君之子的桓真能有多单纯,而且,作为是他未来可能效忠的人,怎么也得了解一下。 异能开启的结果是,桓真是真的不图回报的想要救他,心中真的没有一丝其他的想法。而且这个人的心,非常通透,不是贵族深闺小姐不解世事通透的晶莹,而是仿若洞彻世事之后的通透圆润。在一个贵族身上,席森从未感觉到如同桓真一样的简单通透,还有一股强韧的意志。 “咦?”牺牲开启了异能,被桓真察觉了,身为修者,桓真不可能不注重自己心灵上的修为。然后屏蔽了席森的天恩力量。 这回换席森惊讶了,读心的天恩是出现过的,因为其隐秘性,曾经肆虐了一段岁月,针对这项能力,世人早已有意的研究,得出了破解的方式,如果察觉到自己被人用了这种天恩,用更强的力量将他的天恩震开。能够察觉读心天恩的天恩者不多,才让这种能力不至于成为完全的废品。像桓真这般轻而易举,仿佛用轻纱一样的东西西将心灵蒙上的轻描淡写,是从未所见的。 席森也不慌,立刻道歉:“我有读心的天恩,”都被知道了,也无需隐瞒,“因为太急于知道大人是否真的有能力救我,冒犯了。”歉是道了,其中有几分真意,桓真也不较真。 第十章 桓真宽恕了席森的冒犯,他并不怕人知道他内心想些什么,有见不得人的心思才会害怕被人知道,他的内心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不怕人知道。但内心是非常私密的存在,桓真也不喜欢被人窥视。“我能治好你,也无需你的效忠报答,在你的病治好之间,就跟着我,我是桓真,桓姓,名真。” “是。”席森躬身,都已经知道自己的能力,依然不要自己的跟随效忠,自己主动投效,都被嫌弃了。没关系,只要桓真真的能够治好他,他有的是能力让桓真看重自己,成为桓真的心腹。 桓真带着席森回到了封地主城,有了充足的条件,开始给席森进行治疗,席森有生以来,第一次过了一个非常舒坦的冬日,还能出门在雪地上转悠两圈,早就脱离了童趣的他,兴奋的在雪地上乱跑,堆雪人,还打雪仗,如果不是桓真出面强硬阻止的话,才好一些的身体,绝对会被他折腾的有躺在床上。就算如此,席森也非常高兴了,因为他真的感受了病愈的希望。 这个冬日真是很不错,在房间里,躺在舒服的火坑上,盖着厚厚的棉絮被子,虽然不能出去玩雪,也能从敞开的窗户口,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只有丝丝凉意,却也不觉得寒冷了。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也能如此轻松的度过冬天。席森嘴角含笑,决定对桓真实施自己的誓言,首先呢,就是让桓真知道自己的能耐。 席森开始非常有动力的开始了解桓真,以及他的领地,他果然非常有能力,在短时间内,了解了桓真的处境,以及领地的情况。 桓真身为前代国君的嫡子,哪怕现在的国君上位,也依然没有放下对桓真的忌惮自信,桓真的兄长上位之后,就开始变着法想要消弱桓真的力量。桓真的封地,在前代国君的愧疚之下,所占据的位置非常好,也非常富饶,会吸引国都那边对财富的觊觎,而桓真,只要是财富能够所及的,也非常老实的回应国都那边的要求,实在是让席森觉得傻。 如果没有桓真积极经营的这三年,国都那边的要求,早就把桓真和他的封地给拖垮了。觉得桓真对国都顺从的傻,却也必须承认,论起治理地方,桓真是非常厉害的。席森以前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也很厉害,见识了桓真层出不穷的手段之后,也只能说自愧不如。桓真不让自己出任政务官员也就罢了,在桓真这里,自己这方面的才能确实很多余,而且自己真正擅长也不是这块。 游历了不少国家,见识了不少国君和贵族,向桓真这样的,辛辛肯肯为那些普通百姓谋福,又完全没有野心的类型,席森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管自己为桓真的利益和未来,出了多少计策,桓真那颗琉璃一样的心,总是那么通透,没有动摇的拒绝了。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没有野心之人,席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无法相信。 席森如常所愿的成为了了桓真的心腹,但是,这个心腹让席森总觉得很废,自己对桓真到底有什么作用。席森也知道,虽然桓真无数次的否决了他很多计谋,行事风格让他觉得非常诡异,与自己的完全不合,但是他确实被桓真给收服了。自己这种黑暗的人类,被桓真温暖,没有一丝阴影的光亮给吸引着。就像溺于黑暗水中,仰望到的光明,本能的吸引,追逐。 “主上,你又在规劝国君,不要兴兵了。”从外面进来的席森,看着桓真在案几上书写东西,根据才收到的来自国都的情报,桓真现在写的是什么内容,席森不用看都知道。他这位承认的主子,真的和那些一心争战的权贵们不同,总是想着不要战争,大家和平共处。明明很清楚这不可能,却还有天真的去阻止,真够矛盾,也真够傻的。虽然这么想自己的主子不好,但是谁让他的主子总是做类似这般的蠢事。 “是。”桓真一点都不否认,自从桓天继位之后,就拉开了易国和周边国家战事的序幕,如果是其他国家入侵,先行动兵,桓真也不会说什么,偏偏桓天是主动挑起战火的那个,将无数的人卷入血淋淋的残酷世界。桓天的作为,桓真不赞同,身为臣子,他有必要规劝,武力规劝那是在反国君,桓真绝对不会做,只能用无数的文书去劝解桓天。 最开始的时候,桓天还觉得桓真的折子很新鲜,什么兴兵戈是为不义,会苦黎民等等之类,这个弟弟的想法还真是诡异可笑,兴兵戈在战国是常事,苦黎民,有必要在乎吗?那只要等他获得更多的土地,掠夺了其他国家的财富,那些黎民不是会过得更好吗? 可笑的折子,桓天也让臣子们欣赏了,与战国格格不入的理念,让桓真成为了易国上层的笑柄,有些传到其他国家,也被人当做了笑料。在知道桓真的人当中,桓真就是个笑话,没有接触过桓真,被战国的思想根植的他们,感受补到,让深谙人性黑暗,性格诡谲如席森都被震撼到的宏伟大义。 席森嘴里不承认,心里却也被桓真的一些想法给改变着。游历各国,华贵富裕的永远是权贵,那些底层的百姓,谁去在乎过他们。他接触过他们,看到过他们的苦难,更感受过他们只图温饱,比起权贵们更加质朴的人,却从未想过去改变这些单纯的人的生活,将他们的苦难,将他们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主上说,他们的衣食住行来自这些黎民,权贵们奢华的生活是他们奠定的,享受这些的他们,有什么理由不为奠定这些的黎民做些什么,为什么这些黎民没有资格过的更好。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百姓们开心的笑脸,热闹的繁荣景致,席森突然明悟了,他所学的东西,就该为了这些笑脸,为了这些人幸福的生活付出。那一刻,诡谲如席森,也感觉到一股热血,一股力量,一股光明照耀在了自己的心上。 席森不觉得其他权贵会有这样的想法,将桓真当做笑话的他们,不会懂不会明白,在这世上,能够达成他升起的光明正义之道的,只有桓真。为了那光明正义,他会全力辅佐桓真,让桓真走上权利的巅峰,造福更多更多的人,哪怕为此双手沾满鲜血,永远污浊黑暗,也在所不惜。 席森雄心勃勃,偏偏摊上桓真这么一个没有进取心的主子,君臣的斗法开始,席森一直怂恿桓真推翻桓天,桓真一直拒绝。过不了几天,就会开始一次,今天,又是一番新的开始。 “主子,国君很明显,是想利用军功、胜利将你的影响一点点降低,让你只能老实成为臣子,你的劝谏没有用。”席森坐在桓真面前,一点都礼数都没有。他是桓真的心腹,却在桓真的体系内,没有任何的官职,而是桓真食客谋士一样,在桓真的身边出谋划策。 “我本来就是兄长的臣子。”继续写信,对席森的挑拨离间没有动容。“就算劝谏无用,我也要尽臣子的本分,让兄长知道,他的做法不对。”书信写的语重心长,真诚无比,可惜,将要读这份信的人们,都不会将其当回事,或者说,连看都不会看了。 “光靠说的有什么用,主子,直接打过去,让国君听话。”席森激进的说道。 “席森。”桓真停下笔,语气重了一下,警告席森有些话不该说。席森很有能力,桓真承认,但是席森同样也很危险,危险是席森脑袋里转悠的计谋,让人寒毛直立的阴狠,不留余地。他只所以不让席森为官,就是因为害怕这份阴狠不留余地的做法最终反噬了席森,将席森留在身边,一是为了监督他,不让他出去祸害,而是希望能够掰正席森的思想,消除他内心过分的阴狠,走上正途。 成效还是有些的,席森那愿意为民不惜一切的观念,就是成果,当席森向桓真这么表示的时候,桓真很欣慰。但是,席森那阴狠没有余地的阴谋诡计,却一点都没有改变,反而有些变本加厉,更上一层的感觉。以前席森从人的恶意上考虑问题,现在连善意都可以被他利用了。 席森果断的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他不想和桓真讨论人生,思维完全不在同一线上的感觉,让人很暴躁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跟在你身边到底有什么用了?”席森自暴自弃的说道。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这没有进取心的主子,主动出击,把国君拉下马,自己上位,争战天下。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其实并非没有,比如说,杀害封地内的百姓,嫁祸给国都那边之类,可是席森不敢用,也不会用,不敢,是害怕自己的主子知道之后,杀了自己不要紧,怕是他自裁以谢天下,他真的觉得主子会这么做的。不会,是因为他的心也变得仁慈了,不忍对无辜者下这个手。 第十一章 “你怎么会没用。”桓真停了笔,抬头安慰自己的心腹谋臣。 “那主子告诉我,我有什么用?”席森挑眉问道。 “你善于揣摩人心,能够为我提供预见性的意见,让我防患于未然。”桓真说的不是假话,哪怕经历了三生,看了无数的善恶,桓真依然觉得人心复杂,不,应该说,他总是不想将人心想得那么可怕,一旦无时无刻都在怀疑他人的心,那个人生未免太过悲惨。所以了解了席森之后,他对席森有一种怜悯的感情,总是怀疑他人太累了,他改不了席森根深蒂固的本性,也幸好,席森并非那种只能看到人心黑暗的偏执狂,席森那位伟大的母亲,在席森的心里留下了一缕光,让席森能够正视人善意光明的一面。能够洞悉人心善恶的席森,在揣摩人心上,哪可能不强。 “防患于未然?”席森对桓真这句话充满了讽刺,“你的防患于未然,就是让,就是退,我提供了建议又如何,你总是给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是啊,他是有这个能耐,可也要桓真会听,会去做才行,“比起你,那位耀国君可是大气多了,如果我在他的手下,一定能够大展身手。” “耀国君,宗纵。”就只是提到名字,桓真的眉宇都凝结了起来,更加厚重的忧郁将他包围。哪怕是地处边陲的易国,也听闻了那位宗纵的威名,他的事迹无需调查,桓真也略有所闻,有着不可与之敌的可怕称号,是如今世间最可怕和强横的一位国君,“此人逼父退位,残害兄弟,所作所为,我不喜。” 宗纵的所做所为,在桓真看了违背了义,还有从宗纵的行为当中,桓真也看到了宗纵的贪婪,这样一个处处和桓真的处事态度不同的人,要桓真如何喜欢。 “然,我非耀国君,不知他如此作为的原因,不予置评。”哪怕宗纵做的事情,不符桓真的义理,桓真也不会说宗纵是罪大恶极,他不是宗纵,不知道他在耀国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又怎么能说宗纵的所作所为后面没有特殊的理由,因为不了解,所以不能评价,只能简单的对宗纵的作为表示不喜罢了。 “我倒是欣赏耀国君处事干脆利落,他绝对是能够让我畅快施展阴谋诡计的类型,不像跟着你,只觉得束手束脚。”席森说道,他确实欣赏那位耀国君的手段,如果不是遇到桓真,如果自己身上没有三阴煞脉的病,他一定会去耀国君那里看看,说不定就会留在那里。 只是跟了桓真之后,他就没想过背叛,去投靠那位和他胃口的耀国君,桓真的很多毛病,是让他不爽,可是只有这个人,让他看到光明的道路,让他有了不惜一切也要去守护的东西。也只有桓真,才有一颗通透琉璃一般的心,让他在感受到的时候,觉得这世间并非完全黑暗,还有温暖。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像桓真怜悯的那样,永远都感受着他人的黑暗,如今过得这么好,只要一想到自己会变成那样,就不寒而栗,愿意为桓真而死,却害怕所遇非人。 “席森,你的计谋,有些过于阴狠,有伤天和,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留点余地。”人在做,天在看,第三生的那位修炼者,行事太过执拗,手段狠辣,他自问无愧于心,却瞒不了天道,最终饮恨心魔之下。桓真对席森多加约束,也正是为此,他不希望席森未来凄惨。 又来了,席森有些头疼,他知道桓真是好心为他,可是天理循环什么的,他完全不懂,也不知道桓真的脑子到底想些什么,一遍又一遍,啰嗦的让人想遁走,不行,身为谋臣,他还没有尽自己的义务,不能逃,“主子不是从未采纳过我那些计策吗,报应什么的落不到我身上,可是主子,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看看国君的作为,主子在封地好不容易取得的成绩,因为他的得寸进尺,会毁掉的。”席森有些激动的说道,主子对国君的退让,真是让他越想越气,他怂恿主子反抗,还不是为了主子的大业好,可是主子非得坚持什么义,不动手,一味退让。 桓真沉默,席森说的是事实,他的封地富庶,从他每次按规格上交给国都的奉金中就能看出,也引来了不少觊觎,有席森在,确实为他挡下了不少的风波,可是来自国君的征收命令,光明正大,他无法违抗,为了不让百姓们负担这份负担,每一次这多出的财富,都是他自己贴进去的,如今,他也快无力了。 “主子,你到底要退让到什么地步?”席森气愤的问道,如果桓真就这般一直退让,谈什么为民的理想,他的理想还不到实现,就被桓真给拖死了。如此,他的坚持有什么用,他跟着桓真有什么意义。 “退到退无可退,让到让无可让。”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桓真也是如此。 “退无可退,让无可让之后呢?”席森高声质问。 “那就战。”桓真果断的回答。 席森为此噤声,他怀疑的看着桓真,说出这番话真的是他的主子,那个固执的主子,他不是一向坚持服从国君的吗?怎么会有这么,用主子的话来说,大逆不道的决定,不会是被他逼烦了吧。如果是这样,自己真是做的太好了。 “我是兄长之弟,易国之臣,对兄长尽忠,是义,我为封地之主,治下百姓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守护他们是义,前者为小义,后者为大义,两者可兼顾时,我可退让,两者不可兼顾,我当取大义而舍小易,尽可能保全小义吧。”桓真坚定而又苦涩的说道,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在三生当中,他见过很多次,所以他早就有了取舍,“我战,不为国君之位,不取兄长性命,只为行我之义,无愧兄长。兄长一意逼迫,让我退无可退,是兄长失义,我战,只为了让兄长明白,他失义了。” 如果是其他人,席森会觉得这人太过虚伪了,可是他能读心的能力,虽然对桓真没用,他也能感受到桓真身上的沉重与认真,他眼前的少年,没有半分虚伪,心灵依然那么通透,丝丝的伤感让人感觉到他的无奈。 “如果国君不明白呢?”反正他就是狠心的,不管主子如何悲痛,能达到目的就好,能够让主子此刻坚定杀了国君的念头最好。 “再战啊。”桓真轻松的说道,一直战斗对方明白为止,“不幸战败,也不过是我的义抵不过兄长的义,这是我的命,我认。奉大义,尽人事,应天命,这是我一生要实践的准则。” ”我完全不明白,主子,你要那么多大义小义的到底是为什么?”席森知道自己已经劝说不了了,问了这个他一直不懂的问题,遇到桓真之前,世间赞颂的是忠,桓真的义,遇到桓真之前,他不懂,遇到桓真之后,他有所觉,还是不懂。 这么坚持,委屈的退让到无可退让的地步,就是为了义,他所有利益上的劝说,世人认可的理所当然,桓真都不为所动,依然是因为义可以向国君宣战。 “为了能够在临终之前,坦然的说,我这一生,无愧天地,无愧良心,无愧苍生。”桓真想起了第一生的那人,那不算高大的身躯,却那般伟岸,最后的壮烈,让他悲痛而又敬服,做人,当如此,再看到那样一个人之后,他的人生就有了追逐的身影,他希望自己在最后,也能像那个人一般,坦坦荡荡,无愧于心。 “啊啊啊,”席森突然倒地,捂着眼睛,打乱了桓真塑造出来的伟大氛围,“好亮眼,要瞎了,我觉得自己好黑暗,好肮脏,好卑鄙,我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席森夸张捂着眼睛,在地上滚,当桓真说那番话的时候,少年的体型高大伟岸到笼罩了整个房间,两眼的让他眼睛都痛,一种对至美至善的崇高敬意,让他浑身鸡皮疙瘩冒起的颤栗,两眼酸涩。如果再被感染下去,他一定会离开黑暗,投奔光明,但是不行,他对主子的作用,就在于他身处黑暗当中,他绝对不可以在光明之下。 桓真看着席森在地上打滚,失笑的摇头,然后将写好的东西封好,命人送出去。嘀嗒落雨,哗啦啦的连贯,桓真走过还赖在地上的席森,站在廊下,白日的天空变得阴暗,雨水落在庭院,“下雨了。”伸出手,接着廊下的雨水,夏日的雨冲洗了炎热,雨停之后,天地会是一片清新。 “主子。”在桓真身后的席森,跪坐在了那里,直视着桓真的背影。 “恩?”桓真轻声回应了一下。 “您就站在光明之处俯视苍生,您的黑暗我来背负。”席森非常认真的拜服在地上,对桓真宣誓。 桓真没有回头,在廊下轻笑,“我的黑暗无需你来背负,如果必须黑暗,那么我也会坦然面对。”看过了那三生,他怎么会天真的没有一点觉悟。 第十二章 天气微凉,蓝天白云,清风徐徐,叶子泛黄,果树挂了果子,今年又是一个丰收,百姓的脸上满是笑容。桓真无缘欣赏在农田中忙活百姓的笑容,悠闲的在城主府第内,享受懒得的悠闲时光。 桓真遵守的孝期满了之后,衣裳不再是素色的,颜色变得鲜艳,花色也变得繁复起来,在城内的人看来,桓真总算是有了贵族该有的贵气。 在庭院内,一手挽着衣袖,一手拿着竹制的水勺,姿态优雅的为养的石蒜花、紫花地丁、蓝雪花、凤眼莲等在这个季节绽放的话,浇着水,琉璃色的珠串摇晃,脸上的忧郁散去,面容平静,甚至有着微微温柔的笑意。 在他的治理下,封地的百姓日子过得越发好了,自己那位兄长,也忙于前线战事,没有来盘剥与他,让桓真能够松了口气,也同意了席森的计划。在国都那边安插自己的人手,对国都不利于自己这边的计划防患于未然,或者将国都那边的政策引导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如席森所说,这样做起码能够拖延最终和国都决裂的时间,幸运的话,双方可以一直和平下去。 “主子!”匆匆忙忙的脚步,以及高喊的声音,扰乱了桓真的宁静,将水勺放回侍者提着的木桶里,接过侍者递来的湿巾,将手擦了一下,席森慌忙的身影也闯了过来。好笑的看着席森的慌忙,席森一贯坚持什么谋臣的风度,要淡定,处变不惊之类,此刻这般慌乱倒是少见,让桓真看着有趣。结果席森慌忙来报的消息,让桓真看趣的心情也没了。 “主子,国君阵亡。”这就是席森为什么会慌忙的信息,让桓真变了脸色,急忙接过席森呈上的文书。 桓天,易国现任国君,一生可为顺畅,母亲是前代国君喜爱的女子,自己也是长子,备受前代国君喜爱,很早就被预定成为了下任国君,为此前代国君不惜冷漠对待最具竞争力的嫡子桓真,将其远离国都的政治中心。也获得了天恩,稳固了继承人的位置,继位之后,桓真又无心和他□□,他固然猜忌桓真,位置却做得很稳。 成为国君之后,他雄心大志,想要一展身手,成就伟业,发动战争就是为此。一场场的战斗,将前代国君积攒下来的财富都给耗的差不多了,不去修缮国内的民政,却只想着战争胜利之后获得的财富足以弥补。 桓天是很有能力不错,获得天恩战斗力也颇强,可是对手也不是吃素的,搅动了易国周边的战争,以两败俱伤为结尾,桓天更是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并且国内还后继无人。 桓天成婚多年,没有子嗣,正室妾室不少,但就是无一人有孕。桓天的正室并非吃醋善妒的女性,桓天和自己的父亲不一样,喜爱的不是爽朗的女性,而是如同桓真母亲那般温婉弱弱的贵女。如此以夫为天的女性,也为桓天置办了不少妾室,依然无人受孕。等了这么多年,这位正室易妃却有了身孕,桓天可谓是欣喜若狂。 照常理来说,桓天有了子嗣,这国君之位也有了正当继位的人才对,遗憾的是,这位继位者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因为桓天的子嗣还在母亲的肚子里,要出生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怎么想也没有继位的可能。 易国国都那边乱作了一团,易妃听闻消息昏迷,动了胎气,差点没保住孩子,桓天的各方兄弟也蠢蠢欲动,加上前线败北,易国简直是一团糟,唯一的净土就只有桓真的封地。为了杜绝国内在乱下去,有忠义之人提议,将桓真召会国都,由桓真继位,桓真是前前代嫡子,桓天亲弟,又是众多桓姓子弟当中,势力最强的,由他继位合情合理,也只有他能够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兄弟们。 席森安排在国都里的人脉,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开始运作。这一运作,就运作到了如今易国身份最高,能够做出决断的易妃那里,危机四伏的情况,易妃也感觉到了,为了国君之位,那些禽兽们很有可能打自己和自己孩子的注意,她已经失去了夫君,却是不能失去孩子,这可是夫君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为母则强,这位易妃也有了决断。 桓天的年纪比桓真带上很多,这位易妃嫁过来的时候,桓真都还没离开国都,这位易妃和性格类似的桓真母妃很投缘,对柔弱的桓真也充满了喜爱,并且同情。桓真回来为父亲奔丧的时候,易妃再次见到了桓真,那段时间,对桓真也颇有好印象。桓真给桓天的劝解信函,桓天当笑话一样讲给易妃听,易妃虽然面上迎合桓天,私下却觉得桓真此人良善。 如今这危机四伏的情况,有人提到了桓真,易妃想到桓真的柔弱和良善,怎么都比那些虎狼一样的兄弟好,甚至无需可以的引导,易妃用最快的速度,用自己的身份,召唤桓真回来。和席森的桓天阵亡书一起到的,就是来自国都的召回旨令。没有迟疑的,桓真命人准备,立刻出发。 想到国都那边险恶的情况,席森做了准备,桓真先行一步,他留着整编军队,随后开拔,对国都那边进行威慑,桓真这一去,深陷国都危险的环境,不得不防。如果桓真顺利成为国君,这些军队也能够离开投入对易国边线的预防。周边国家同样因为这次战争,元气大伤,可是易国的混乱之际,也不是没有办法撕下一口肉的。易国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局势,让这些国家不敢动。 桓真和上一次来到国都时一样,风尘仆仆的,看过了桓天的遗体,劝慰了一下嫂子,立刻又投入了和臣子们的商议当中。 臣子们纷纷乱乱的声音,拨弄着珠串的桓真脸色阴沉,都已经是这般关键的时刻,依然不忘争权夺利,比起被自己梳理的干净封地,国都的政治利益纠葛的更深也更多。 “够了。”桓真以一声呵斥,以及修者的威压镇压了全场,让所有人安静,一些想要□□的兄弟们才如梦初醒,意识到,桓真是天恩者,比起没有天恩的他们,桓真不管是不是嫡子,实力够不够强,都比他们更有竞争国君滋味的资格。有天恩者却不让天恩者继位,这是这个世界的大忌,敢冒这个忌讳,必备讨伐,连名存实亡的中庭,都不会承认国君的位置,其他的国君更加不会。 桓真强势的气场,也让一直被桓天误导,以为桓真不过是废物的人,惊觉了桓真不是他们以为的废物,他们都错看了桓真。 “由我暂领易国国务。”如今的情况,桓真自然很清楚,以绝对悍然的姿态宣布,他暂时掌控易国,“国君之位,请中庭仲裁。”以义出发的桓真,请出了由中庭决断这一招。众人愕然,要知道,国君之位有纷争的时候,都是自己国内决定的,什么时候,没有威望的中庭也可以为国君之位做主了。 面对强势的桓真,臣子们纷纷拜服下来,事情暂时就这样定了。桓真用强势和果决,最快速度的断了其他国家的窥视,开始进行战争之后的休养生息。易国在中庭那边仲裁下来之前,也不算安稳,席森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开始在这国都大展拳脚。一个国家的事务很多,桓真还真没时间询问关于席森的阴谋诡计,不过桓真也提醒了席森,不要太过火了。席森当然不会蠢到,在实业起步的时候,就被桓真给厌弃了,很是收敛了的。 有了席森在背后的运作,减轻了桓真不少的工作量,让桓真真心觉得,席森非常有用。对席森主动赖上来一事,颇为自满。 中庭那边受到易国送来要求仲裁国君之位的书函,第一个看到这份书函的官员,水都喷出来,原本以为只需要敷衍了事就可以的书函当中,竟然有这么一份重量级的书函。当然是立刻上报了,中庭多少年了,没有感觉到被重视的权威了。一下子对易国的好感加成,对书写仲裁书函的易国桓真好感倍增。 天下名义上的君王对这份书函也很重视,这可是对国君的正式任命,登基之后,就没有感觉到的权力感,一定要慎重对待。让世人看看中庭的权威,也要让其他封国学习一下易国的态度。 中庭政权名存实亡,可是太多的不甘心让他们的暗枝还是伸到各国,易国什么情况,中庭很快就知道了。经过商议之后,他们决定国君的位置就给桓真了。桓真名正言顺不说,就凭他对中庭的尊敬,就很加分了。众人都想,应该是桓真那位出生中庭的母亲把桓真教导的这么尊敬中庭权威的,多好的孩子,恩,以后是不是要多嫁些中庭贵女出去,让她们好好教导自己的下一代,以此来重振中庭的威望呢? 第十三章 桓真顺理成章、毫无意外的在这一年冬日,冠上了易国国君的头衔,也名正言顺的管理起易国来。说句实话,这国都的冬日,真没在装了火坑和铺设了各种暖气管的封地舒服,看看席森那把自己裹成粽子,抱着暖炉的样子就知道了。 桓真是修者,寒暑的残酷,对他的影响很低,但他是他,其他人是其他人,为了让百姓们过上一个舒坦的冬日,桓真在正式成为易国国君的时候,就像当年在封地时一样,进行暖冬计划。可惜国库里的钱被好战的前代耗的差不多,桓真只能再次补贴,时间的紧蹙,不可能把国都周围的百姓居所弄好。为了尽可能避免有人被冻死,桓真找来了乡村中有威望的老者,和他们协商之后,让没能安置冬日设施的地方,统一一个大的地方,先安放集体用的,今年就挤一挤吧。 冬天的日子,周围的国家们也在度过寒冷的冬天,加上大战之后的疲惫,来年还要为下一场战争筹备军资和粮草,明年应该也是一个平静的年份。在新的一年来临时,桓真如此期待着。 新的一年,桓姓家族也迎来了一个新的成员,桓真的嫂子,桓天的妻子,在翻过年头的新一年里,诞生了一个男孩。来到国都之后,对这位嫂子,桓真是给予了礼遇和尊敬的,因为对方有孕,桓真没有让对方立刻迁出王宫,为了避嫌,很长一段时间内,忙于政务都在前殿休息,只是去问候的时候,才会到后宫去一下。短时间的相处,双方都很融洽。 嫂子生产的时候,桓真也守着,这毕竟是桓姓的下一代,而且身份特殊。当孩子哇哇的出来时,桓真切身的感觉到面对新生儿的感动,特别是那柔弱到仿若一碰就会碎掉的孩子,温暖的在自己臂膀当中时,满心都是柔软。在面对如此纯真的生命,人都仿佛要被净化了一样,连席森这个心思歹毒阴狠的人,在看着孩子时,都是温柔的。 有天恩者的治疗者在,产后的桓真嫂子,没多久就可以起来,抱着孩子毫不温柔,等着一切妥当之后,桓真嫂子抱着孩子出来,对桓真的照顾,她并非没有一点感觉。她已经不是易妃了,没有资格住在王宫,桓真却体谅她怀孕辛苦,没有让她离开,更是在自己都没有安置暖气的情况下,先把她给安置好,动了胎气的她,能够如此安然的诞下孩子,全是桓真所赐。她感恩,也不会让桓真为难,如今孩子生下来了,她也该离开这座王宫。 “嫂嫂,因为兄长的不幸,我才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于心有愧。”桓真轻柔的看着自己嫂子,优雅的语速和韵律,趁着他一身换不了的忧郁,让人格外伤感。 桓真嫂子愕然了一下,眼眶有些湿润,所有的人,包括她,也觉得桓真坐上国君的位置是理所当然,无可争议,桓真却因为这件事情心有愧疚,是啊,桓真能够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她的丈夫死了。“这并非你的错。”可是这不是桓真的错,是命,她不会也不可能将过错归咎到桓真身上。 桓真命人将孩子抱给自己,温热柔软,“这个孩子其实才该是正统的继承人。”可惜诞生的太晚。“嫂嫂,”桓真抬头,认真的看着自己嫂子,“还有诸位,”因为自己的打算,桓真还叫了一些重臣来,他们都不明白,不过是前代正式的生产,为什么会让他们也过来。不过桓真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统帅这些大臣,在桓真的命令下,他们顺从的来了,“我在这里起誓,将此子视若己出。” 这没什么,善待亡故兄长之子,桓真的品德值得赞颂,也无人反对。“我在这里起誓,如果此子成年之后,有能力担当国君之位,那么我会将国君之位还于此子。”嗯,众人还想暗暗点头,但是这不对,一个个惊讶的看着桓真。 “主君。”不少人不淡定了。不过也有人立刻淡定下来,想着,说的是有能力担当,能够让人没能力担当的办法太多了,不过是口头的承诺。席森已经在心中勾划怎么带坏这个孩子的念头了。 “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众生万象,信的,不以为然的,都在桓真面前展现,“我将不娶妻妾,不延子嗣。”所以,正统的继承人,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子,他兄长的孩子。 “主君。”席森也淡定不了了。这个孩子成年,是十八年,在这十八年后,主子也不过三十四岁,想要孩子虽然不晚,可是要重新培养的话,就不好说了。再说句不好听的,这个乱纷纷的世道,什么都可能发生,万一主君中途陨落,这孩子就会是无可争议的继承人。主子的继承人应该是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什么前代的血脉,这不行。 大臣们的激动,桓真不理,“嫂嫂,这孩子就养在宫里,让我教导吧。”桓真对着嫂子请求他。 “不,不必如此的。”桓真嫂子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为了桓真的高义,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的人,这乱世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如此温柔,如此慈悲。她曾经担心过孩子的未来,但是桓真却给了她最强有力的保证,作为一个母亲,等孩子长大了,她或许也会怨恨自己的自己没办法给孩子一个最好的未来,但是桓真给了,代替她这个没用的母亲,和孩子早亡的父亲给了。这个孩子,依然拥有最正统承认的身份。在这一刻,桓真的嫂子完全拜服与桓真,成为桓真忠实的捍卫者,也会认真教导孩子,不给桓真添乱。 “此事就这么决定了。嫂嫂,我会另外安排一处院落,还要烦请嫂嫂费心照料孩子了。”桓真独断独行,此时不容任何人反驳,不过自己嫂子住在后宫,确实不合适,但是桓真也担心有人会害这个孩子,好比席森,他就不怎么放心。所以了,这孩子还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行,如此让嫂嫂和孩子居住的地方,还得费点心思,不可远了,也不能近了。桓真更是会小心,不坏了嫂嫂的清誉,不会常去,去的的时候时候一定多带人,在大庭广众,众人的目光下。 此事一定,会顺着大臣们的嘴说出去的,不管其他人是怎么理解的,桓真只是想这么做而已。等众人离开之后,只剩下席森准备质问自己的主君。 “主君这么做,是为了你心中的义吗?”席森沉着声音,表示很生气,都不跟他商量一下就决定了。他不懂桓真到底怎么想的,反正一定是为了莫名其妙的义。 “是。”桓真不否认。 果然如此,席森闭着眼睛,深呼吸,不计较,不计较。“主子真不打算成婚,你看小孩多可爱,你不是很喜欢吗?”席森从另外一个角度,想要改变桓真的想法,一旦涉及到义,就很难改变桓真的决定了。 “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成婚,女人,是很麻烦的事情。”情爱一事,桓真是没经历,但是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在三生当中,他经历过那个人的少年爱慕,也羡慕那人的情比金坚,可是当那人逝去之后,留下的那位夫人会如何选择,他没看到却能猜到,那个看似温婉,却有着和那人一般烈性的女性,一定会随夫而去。 他也见过第二生世界的乱七八糟,各种渠道了解了情爱之事,也看到了女性明争暗斗的凶险,疑惑着情爱到底是为何,也看过第三生的心如铁石,道心坚定,一往无前。 情爱啊,自己想要一个白首一生,惺惺相惜之人,而不是被政治的婚姻主导。他会决定不成婚,除了证明之外,也是不想被政治婚姻。他想要的情感,干干净净。或许天真,但是他就是想这么多,而且仔细想想,他或许根本没有机会遇到他想要的人。已经成为修者的他,未来会很漫长的,一旦拥有了那样的人,却最终让那人成为记忆中的风景,何其悲凉。与其这般,还不如不要。除了让守卫自己的义之外,他这一生也将走在孤独的求道之路上,情爱一事,还是免了。 桓真话中的深意,席森有自己的理解,算是认可了桓真的理由,席森自己是没有经历过情爱,却见识过不少贵族们的后院,想着那些权贵们为后院中的女性们疯狂爱慕,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并且各种的枕头风,如果这些发生在自己主君身上,不好,好可怕。主君还是不成婚的好。 “至于孩子,我养不好的。”桓真摇头。太多因为权力,发生在兄弟和父子之间的血腥了,他不想面对那样一个结果,特别是对方是自己的孩子,是他的孩子们之间,在他看来更加残酷。“先尝试一下,我能够将那个孩子养成什么样吧。”这句轻语算是说服了席森,反正只要不对,他还可以劝主君要孩子的。 第十四章 天气转暖,继位不到半年的桓真却要出一趟远门。三年一次,封国国君们将会在王都中庭又一次聚会,是中庭完全为了彰显王者的权威,在立国最初传下来的规矩,数千年的时间,已经成为了管理。如今已经不再是中庭彰显王者权威的仪式,而是封国国君在中庭王权面前耀武扬威,也是一次国君与国君之间的见面,其中不乏合纵连横之辈。 总之,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聚会,国君不能缺席,就算是在进行战争的国家,也要放下战事参加。这是属于国君的聚会,不来,那就意味着你要放弃国君之位,你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让个继承人来也就罢了,如果不是,也代表着放弃封国,不说周围的封国会如虎狼一般吞噬你,中庭也会下达封国废弃的诏书。别以为中庭名存实亡,就真的什么都做不到,有时候正统的名义是很好用的,你还给了借口,中庭一定很乐意做这种事情,显示自己的权威。 桓真带着利樊,席森被留下了,桓真是很想把席森给带走的,免得他在国内搅风搅雨的,只是国内的情况确实不算稳定,他得留给人给他看着,再想想如果让席森去了中庭,他在各国国君之间游走施展诡计,似乎更加可怕一点。将国事交给了持重的老臣,交代下方针,对席森发出严重警告之后,桓真才出发。 这也是桓真第一次离开易国,看到这个世界其他地方的风光,从第一生看过了皇城的繁华、大漠的孤烟,在第二生看过了壮观的城市,各色风景的图片,更是在第三世见过了世界的绚丽奇妙,但是桓真觉得他最喜爱的,还是这个世界的风光,因为这个世界才是他归属的世界。哪怕风景比不上那些壮丽奇妙,依然让桓真心旷神怡。 “这里是就是中庭。”站在中庭城外的山峰,俯瞰着千年的都城,中庭,整齐规划的建筑,宽阔的街道,恢弘的宫苑,会让无数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感受到属于王权的荣耀繁华,然后震惊此地的宏伟与其相比,各国的国都差远了。 震撼的人当中,绝对不包括桓真,他见过的城市比中庭更雄伟繁华的太多了,让他感叹的是中庭千年不受战火侵扰的平静繁华。尽管明知这不受战火侵扰的平静之后,代价是中庭之人的醉生梦死与腐朽,他也在看到中庭的时候,希望自己的治下能够成为这样的一方净土。 桓真到中庭的时间还算早,很多国君都还没到,反正无妨,他也想要从繁重的政务当中解脱,稍微休息一下,在中庭的时间,就算是他的休假好了。话说国君真是全年无休的职业,又累又辛苦,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要争夺。 到中宫拜见了当今的王上,封国上百个,王上是不可能一一接见的,只有当今有数的大封国才有机会得到王上的接见,桓真的易国可不在大国的行列里,只所以能够拜见到王上,一是因为他是新君,需要面见一下国君,做一番表达忠心的面子活,王上也需要施展一下王威,二是因为桓真表现的对中庭的尊敬,让王上对这位少有的忠臣很是宽慰,当然要予以重视,不能让忠臣寒了心。 对中庭,桓真是处于义理上的顺从,对王上也是如此。但要说对王上的观感,桓真并不觉得是大不敬,毕竟他被第二生的平等想法熏陶了一点。那位王上可真是肥,浑身都是肉,走路都要人扶,只能看到一脸的肉,长相什么的只记得肉肉,真是伤眼,有必要的话,桓真真不想见这位王上第二次,离开觐见厅的时候,桓真轻轻舒了口气。王上是没有什么强势的气势,王者之威更是一点都没有,可是光靠那个分量,就逼仄了整个空间,也是一种强大吧。 因为中庭对桓真的好印象,分给桓真的院落也非常不错,中庭在招待国君方面,是不会怠慢的,但也是要分等级的,不说小封国没有能力对中庭叫嚣什么,大封国也不会准小国和自己的待遇一样,那是对自己的轻视,给桓真的待遇已经是仅此于大封国的了。 桓真的气质和样貌在中庭的侍女之中很有人气,固然她们偏爱的是勇武的阳刚之气,却不妨碍她们欣赏另一种男色。加上桓真的对侍女们而言,很是温和的态度,赢得莺莺燕燕们的追捧,在这个将普通女性视作草芥的时代当中,桓真的温和对待实在太具备吸引力。甚至引领了这些侍女新的审美,开始喜爱桓真这般温善的贵公子,可是这世上真如桓真有几人呢? 如今正值暖春开始,桃李芬芳绽放,中庭偏偏灼华妖娆,美不胜收。为了招待国君们,更是有不少别致的庭院,桓真有雅致的癖好,如此美景,怎能不赏。 在一处高楼,敞开了门,徐徐清风卷起花瓣,落入室内,也落在桓真的酒盏中,轻轻一缀,清甜的香味一并送入,好不风雅。在桓真身边服侍,身着华美衣裳的侍女们,一个个含羞了脸。心中都赞道,这易国君年纪虽小,却真是风雅标致,让人忘俗,哪怕不能常伴左右,能有一夕欢爱也好。可惜了,这易国君太洁身自好了,不过,这样显得易国君更好了。 空气变得有些灼热,风也狂野了起来,胡乱了花朵,卷着花瓣,让桓真不适的眯了眼,耳边传来了什么东西闪动的声音,抬手拉过半边门扉,遮挡一下狂野肆虐的风,也让视野恢复了清明。 只见原本明亮的天空上,突然出现了一团了黑影,挡住了太阳,那竟然是一头飞行的异兽,狮鹫的模样,绝对是接受了天恩的异兽,张开的翅膀,遮天蔽日一样,将天下笼罩在它的羽翼阴影之下。 狮鹫扇动翅膀,卷起巨大的风,搅乱了中庭的安静平和,狂花飞舞,在粉粉白白的当中,桓真也看到了狮鹫背上的人。随着狮鹫的迁动,露出了背后的太阳,那个人仿佛顶着太阳而来。 黑发狂狷的在风中散乱,拉着代表狮鹫臣服的缰绳,从桓真的面前飞过。桓真是修者,眼力极好,如此的距离,他能够看清男子的面容。属于阳刚的俊美,无可挑剔的五官,深红的眼眸目不斜视,根本不往桓真这边看上一眼,嘴角的笑容恣意狂狷,乘着狮鹫而来,霸道而又狂气。 桓真看着乘着狮鹫的人远去,看着狮鹫降落,看着满目乱花,总算是恢复了平静,收回了目光,静静的为自己倒了杯酒,轻轻抿着,他不在乎那人是谁。那般恣意轻狂放纵之人,他没多少好感,中庭重地,不予尊重,随意驾驭狮鹫,任它搅乱安宁,那绝对是一个任性的唯我独尊的人。那双深红眼眸流转的野心比那双眼睛还要刺目,桓真真真无法对这样一个人产生什么好感。 如果说他走的是克制的仙路,那个男人绝对是狂肆放纵的魔道。桓真并非排斥魔道,他也见过魔道的义,魔对道的追逐,魔的随性与真性,却终究有些格格不入,毕竟道不同。 “我听闻耀国君收服了一只天恩异兽,不会就是这只吧?”侍女们在桓真身后窃窃私语,也就只有桓真这般好脾气的贵客这里,侍女们才有胆子,自以为小声,却被桓真给听到了。要说消息灵通,地处边陲的易国还真没这些侍女消息来得快。 “耀国君吗?”桓真低头看着酒盏,一抹粉白花瓣飘入,桓真轻笑,将起饮下。或许是,那样野心狂霸,他知道的人中,也只要宗纵了。不过,是与不是那又如何,与他无关,不是吗。 那人果然是耀国君,任性如他不走常规,乘着狮鹫而来,凭一己之力,压住了所有国君的威风,也狠狠的给了中庭一个下马威,中庭却没有任何办法。这是耀国君宗纵,当时最可怕的男人,没有之一。 他的天恩能够吞噬他人的天恩,将天恩者变成普通人,天恩者对他唯恐避急不急,在战场上,他是血腥的屠夫,战无不胜,无敌于天下。天下数千年,多少豪杰英雄,却从无一人,如同宗纵这般,崛起的如此快速,如此可怕。这个男人仿佛天生就是来征服天下的,让与他为敌的人恐惧,也让中庭恐惧,因为这是最有希望推翻了中庭的人。中庭恨不得他死,缺有对他无可奈何。这个男人太强了。 对这样一个人,中庭恐惧着,却不得不敬着他,给他最好的待遇,只是最有希望推翻中庭,史上不是没有,不过都半路陨落了,没有成功了。这是上天都在庇佑中庭的正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能够对抗宗纵的人。 “中庭。”宗纵享受着中庭的美酒佳肴,佳人华府,俯瞰灯火繁华,他喜欢在高出俯瞰东西,这片繁华之地,总有一天会落入他的手中。 第十五章 中庭繁华,春日落英缤纷更添唯美浪漫,这美妙的春日,怎么能不圈成景致,让封国的国君们看看,这中庭是如何的美妙,却不知道,他们做得越好,越是会引来贪婪的目光。 招待国君们游玩的园子,十步一景,百步一亭,千步一楼,错落有致,和景致融为一体,有人闲步于小道中,有人坐于亭内,也有人在楼内畅饮欢聚,更有人在楼里做些不为人道的事情。 素白梨花林,一片纯洁素雅,有着脱俗于人间的美,偏偏在花海隐秘的一处楼中,传来隐隐绰绰的声音,楼上敞开的门扉,正在进行着比春日还要浓烈的春情之事,光天化日,白日宣yin,女人的喘息求饶,身体相撞的声音,就如此随着敞开的门扉,飘散在素白纯洁的梨花林中。 女子一声高亢的尖叫,然后再无力气软倒,男子抽离了身体,将女人随意的丢在地上,“进来收拾。”男子的声音是*纾解之后的慵懒,门外伺候着的人,立刻进来,将女子搬出去。男子随手拿起地上散落的黑色外衣,披在身上,毫不介意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随着侍者到了隔间,那里早已准备好了梳洗的热水。 休整了一番的男子,披着新拿来的黑色衣裳穿上,上身仅披黑色绣狮鹫的外衣,敞开着胸膛,重新回到原来的房间,女人已经不见,房间里干干净净的,还点了清雅的香薰,散去了一室的味道。 男子随意靠着门扉坐下,端着酒盏,品尝一下糕点,无人打扰,好不安静。因为安静,所以能够听到楼下有了人声,深红色的眼眸眯了起来,让伺候的人瑟缩了一下。这位可是以残酷和强大闻名的耀国君宗纵,伺候他的几日,已经足够他们明白这位的反复无常,以及对人命的轻忽态度。那一趟趟的鲜血都是前车之鉴,让他们不敢发出任何的身影。 转了身子,深红色的眼眸张开,凭栏而望,梨花纷纷,一片素白梨花当中,多了一抹雨过天晴的背影,清清浅浅的融入了一片素白当中。漆黑的发,长长的,在半腰上用一根束带松散的束着,行走在梨花林当中,被一枝突兀的梨花枝桠勾住,丝丝牵扯,素白色的梨花,漆黑的发丝,极其简单的色彩,却显得浓艳无比。 被勾住了发丝的人停下脚步,雨过天青色的长袖扬起,手腕上一串琉璃色的珠串缠绕,那手腕细的仿若一折就断的脆弱,素白的肤色,竟不比素白梨花深上一分,同样纤细优美的指尖搭在了素白梨花上,格外温柔。 身影偏转,那是一个未长成的少年,虽然对男子用漂亮不对,可是这个少年就是可以被叫做漂亮,却一点都不显得女气,明明是男子,五官却文秀到精致,唯一让人挑出毛病的就是精致的眉宇上,堆积着郁色,让他整个人都充斥一股子郁气,非是阴暗让人不喜的气息,更像是这世上无人懂他、无人为伴的寂寞忧郁。 察觉到自己的发丝是被梨花枝桠绊住,少年抬起另外一只手,扯下了发带,黑色的头发散开,少年的嘴角轻扬,舒张了眉宇上的郁色,整个人如同这春日的阳光一般,整个人散发着微光一样,轻轻动了身子,柔顺的发丝就从梨花枝桠上抽落,少年牵过梨花枝桠,垂眸低嗅,竟然有了足以让人倾国倾城的风姿。 此时的宗纵绝对料不到,眼前的少年,真的会成为他倾国倾城也想要得到的人,却并非是为了此刻的绝世风姿。少年的模样是好,但是宗纵的身份地位,见到过、拥有过比少年更加出众的美人也并非少数,而且宗纵也不好男色,对少年的容姿只有对美的欣赏而已。 和少年的初遇,宗纵对少年的印象除了容姿过人之外,就没觉得还有什么其他可取之处。身为男儿,比大半女人漂亮,身形瘦弱到风吹就倒的模样,一幅无病□□的落寞,对觉得男儿该豪迈英武的宗纵来说,少年绝对不是他欣赏的类型。欣赏少年之美的同时,也在心中鄙夷少年的弱不禁风样。 直到数年之后,宗纵从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身上,深刻的体会到少年的强悍,才惊悟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少年察觉到了注视的视线,抬眼往宗纵望去,四目相对,漆黑的眼和深红的眼,此时倒影着彼此,仿若唯一。少年在四目相对之后,舒展的眉宇再次凝结起来,轻轻的郁色再次笼上,还有些些的厌恶之色,让宗纵挑了眉,少年礼貌的对自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身形渐渐消失在一片素白当中。 “那是谁?”宗纵叫了一个侍女上来,指着渐行渐远的人说道。 就一个背影,谁知道是谁啊,偏偏,侍女就是知道。和宗纵这个暴君一般的人比起,那个雨过天晴色背影的主人,是多么的仁慈。是侍女自己贪心,希望得到宗纵这位霸主的垂青,才推了伺候那个背影的机会。听着姐妹们叹气那个背影有多好,再看看自己如今提心吊胆,说不后悔,是假的。 “那位是易国君。”侍女只消一个背影,就能够认出在侍女群中人气最高的人。 “易国君?”宗纵在脑子里回忆,易国,挺远的,只是耳闻过而已。 “是的。”侍女应道。 “光是背影,你都能把他认出来,你很熟?”宗纵玩味的看着侍女。 侍女冷汗在背脊留下,“并不熟悉,只是易国君比耀国君您早来,在我们这些侍女当中很受欢迎,听得多了。”侍女接受到。 “受欢迎。”宗纵哼笑,“说说,你们这些侍女是怎么议论那位易国君的。”宗纵挑起了侍女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 那双深红的眼睛,实在是吓人,侍女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软,是害怕,也是宗纵太过强烈的男性魅力。 “是,是,易国君为人非常温柔,而且对中庭非常尊..尊重。”后面的话一下不稳,因为宗纵的手窜入了她的衣裳之内。 “对中庭尊重?”宗纵前阵子忙着大战,还真没关注过中庭的消息,有些好奇了。侍女结结巴巴的把桓真请中庭仲裁的事情说了。 宗纵听了之后,嘲笑着再次投入温柔乡,那个面容雅致的少年,是这个时代的奇葩,真是不适合生活在这个时代,不是小瞧他,而是少年注定在这个世道活不长,等着他征服了易国之后,.... 桓真本来雅兴极好,却偏偏被冒出来的宗纵坏了兴致,那般清雅的地方,宗纵却在那里放纵,桓真自己是没有亲身体验,但是有常识。宗纵那敞开的胸膛上,还有着痕迹。一想到那素白风雅的地方,被宗纵用来做那种事情,桓真就没了雅兴。 走在路上,迎面来了两个人,一个身着黑衣武装,面容英气,气质冷硬,行走之间有着飒爽之资,一个素月白文士装扮,长相俊俏,笑容尔雅,一个是武将最高典范,一个是谋士最佳模板,看着桓真行来,站在道路一边,让桓真先行。身为国君,桓真腰上环佩的玉佩,就已经代表了身份。 桓真只是轻眼看了躬身低头的两人,没做停留,双方就此分别。谁也没有感觉到宿敌的气息,这两人又怎么会想到,眼前这个文弱的青年,将会是他们的主君未来征战天下最强大的敌手,会是他们主君差点连霸业都丢掉的祸首。 “那位国君长得真不错。”文士装扮的男子说道。黑衣的武者听了这话之后,悄然的移开了步伐,离文士装扮的男子远点。看到黑衣男子的做法,文士男子坏笑着,“放心,对方再好看,我也最爱的是你。”说着就要去勾搭对方的肩膀,武者快步,远离文士这个混蛋。 两人来到了宗纵所在的楼阁,一来就听到了楼内激烈的声音,文士轻佻的笑了,武者冷硬着脸,细看的话会看到那红了了耳根。文士自然的走进去,武者硬着头皮跟着,在门外侯着的时候,一直僵着身子。 等屋内再次收拾好,两人才步入了房内。 “主君。”两人向宗纵问候道。 “你们来了,疯子,平仲。”重新清洗了一番的宗纵,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主君,我叫风致,不是疯子。”文士打扮的风致,第无数次向他的主君纠正道。 “都差不多。”宗纵随意的说道。 “差很多。”风致强调。平仲面无表情,其实心中暗笑,活该,谁要他要取那个名字的。 “随便吧。”宗纵再次应道。怎么能随便,风致在心里咆哮,因为宗纵转起来说了其他的事情。“你们知道易国怎么样吗?”宗纵随便起了一个话题,就是为了制住风致,会这么随便的提到易国,也是因为想起方才见到的易国君,对易国有了些想法。 第十六章 博闻广记的风致拿了纸笔,在纸上熟练的勾画出耀国到易国一地的地图,“这里就是易国了,地处边陲,四季分明,物产丰富,在边陲地带算是一霸,不过还没资格和能力卷入中央区的战圈。”风致对易国的了解也是泛泛,毕竟如今世道的通讯不是很发达,也没有那么多经历去关注一个遥远的封国,“主君怎么会想到这个易国?”风致好奇的问道。 “方才遇到了易国国君,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少年。”宗纵摸摸下巴,比很多女人都漂亮。 风致和平仲同时想到了方才他们看到的少年,想来应该是一个。“难道主子你改了喜好,开始喜欢男的了?”风致调笑道,下意识退远点。 “放心,没那兴趣,你也不用退那么远。那个漂亮的易国君,倒是可以当宠物养养。那张脸,可够赏心悦目了。”宗纵恶意的说道,“特别是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的时候,一定很惹人怜爱,在血和火之下恐惧的脸蛋,一定很有趣。”别怪他,谁让方才桓真那露出的不悦惹了他,让他特别想把那个细皮嫩肉的少年玩弄到崩毁。 不过没等几年,他在血与火当中再次见到那个以为会在血和火面前瑟瑟发抖的少年,那笔直正视自己的目光,以战场为背景,压倒性的强悍,如同灼热的火焰一样,焚烧天地,也焚烧了他的心。那真是恐怖、强悍又美丽异常的怪物。 那是下一次国君聚会之前的事情了,我们说这一次吧。 桓真和宗纵的再一次见面,是在国君的大聚会上,时间已经到,不管还有没有没来,聚会都要正式开始了,集体拜见了王上,除了名义之外,国君当中又有几个真心觉得王上高高在上,不过是仪式而已。 宗纵在这里无聊的打哈欠,动作非常疏懒不认真。目光不经意落在了人群当中,素白袍服的桓真身上,不知为何,在数百国君当中,宗纵就是一眼看到了他,那个认认真真的,动作标准优雅,给人以真心尊重的国君身上。这还真是如同传闻中一样,尊重中庭啊,难怪会赢得中庭喜欢,据说其母是中庭贵女,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难道这位国君天真以为,中庭还是那个强大的中庭,可以做天下的主。真是愚蠢。 桓真察觉到目光,抬眼的时候,同样一眼就看到了在数百人当中,也异常醒目的宗纵,那不轻漫的狂气和霸道,就是宗纵引人注目的原因。那戏谑和嘲笑的眼神,是对着自己而来,桓真眉宇再次皱了皱,什么表示都没有。他和这个狂狷的男人,在这次聚会上,只会是彼此的过客,无需留意。只是那充满野望的目光,让桓真知道他们总有一天会对上的,野心勃勃的宗纵,贪婪目光所及,易国早晚会是宗纵的目标,而他,不会输给这种无义之人的。 桓真也想不到,因为这一次的聚会相遇,让那一天提前了许多,本来宗纵是暂时没兴趣易国的,但是桓真不小心惹了一下宗纵,让宗纵想把桓真抓起来玩弄,任性的宗纵改变了战争部署,也让桓真更早的惊艳了天下。 夜晚,盛大的欢迎宴会上,莺歌燕舞,国君们大多嬉笑着,不拒绝美丽女性们的纠缠,宗纵就是如此之一。又一次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桓真那边,那个漂亮的少年坐在喧闹的宴会当中,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清净独立在那片空间,没有女人攀附的纠缠,只是独自喝着酒,在角落的位置,目光落在殿外。又一次察觉到了目光,回头看向了宗纵,这是他们第三次目光交汇,桓真又一次因为宗纵纠缠了眉宇,露出淡淡的不悦。 宗纵狂肆的笑着,不通风情的少年,想来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真是稚嫩纯洁,越发想让人毁灭了。少年干净的思维当中,自己这种放纵的人真的很让人讨厌吧。讨厌就讨厌,也不知道自己将少年抓起来之后,所做的事情,能否让懦弱的少年,露出憎恨的神色。宗纵继续纵情享乐,桓真盏杯,目光落在殿外,今晚的月色应该很好,在这个喧闹的殿内浪费时间,可惜了。 宴会过后,国君聚会最盛大的,应该是御前比武了,封国的国君们各自派遣一员武将参与,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头。御前比武,国君们是不会下场的,当场比武,两国的国君会分别坐在相对的包厢里,其他的国君位置怎么安排,那是中庭方面的事情,就不多说。 耀国这边的武将是平仲,在三年前的御前比武,就获得了第一的人,平仲从未因为这个称号骄傲过,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有人比他更强,他的主君就是其中之一,他从未赢过主君。 易国这边出战的是利樊,这个和其他武将不同,没有天恩的男子。但是利樊天生力大无穷,跟着桓真之后,吃饱喝足之后,竟然力气再次增长,在桓真看来,利樊才是真正获得了上天恩宠的人。随着成长,利樊的力气也成长,受了伤,只要不是立刻致死,吃饱喝足之后,就可以迅速恢复,最严重的情况,也只需要六七天就可以了。让桓真都忍不住心中评价,利樊这个怪物。 利樊不是天恩者,在天地的规则之下,吸收不了外界的能量,这没关系,桓真将他所知道的外功交给了利樊,利樊怪物一样的体质,非常适应外功,如今有了几层火候,勉强到了钢筋铁骨的境界,一般的武器都破不了利樊的皮肉防御。过上几年,就能够到刀枪不入的境界,绝对是战场的一员悍将。 靠着天赋异禀,利樊拿下了十几场胜利,不过这一场,他没有胜算,因为他的对手是天下第一的平仲。在身形上,利樊高大健壮,和他比起来,平仲是那么的瘦弱,但是这场胜负,身形不是胜负的关键。 平仲的武艺□□,腾挪之间,轻松写意,通过金属武器释放类似剑气一样的天恩,让平仲不论是近战还是远战都立于不败之地。反观利樊,挥舞着□□,翻来覆去都是那几招,粗野无比。因为利樊的个性很简单,学不来那些复杂的东西,桓真就让利樊练基础,所以,利樊翻来覆去只会那几招,更加精妙,顺手拈来的变化,利樊只是略微碰触,在这一战的后面,利樊摸到了门槛,不算没有收获。 最终利樊输在平仲的手上,没有任何人意外。 “主君,我输了。”利樊回到桓真所在的包厢,跪下说道。 “觉得难过吗?”桓真并没有怪罪利樊,拨动着手上的琉璃色念珠问道。 “不,他比我厉害。”利樊憨傻一笑,他用尽全力依旧输了,对方比他厉害。 “甘心吗?”桓真再问。 “不甘心。”利樊的憨傻笑容立刻没了,他是输了,打的也很尽心,但是输了,还是不甘心,不舒服的。 “那下次赢回来好了。”桓真站起来,对利樊说道,“利樊,你比他心思更加澄明,你会比现在更强的。”只所以会有教导利樊的心思,就是因为利樊很简单,跟随自己的理由很简单,战斗的理由很简单,追逐强大的心很简单,澄明的赤子之心,很是难得,利樊会变强的,桓真肯定。 “是。”利樊被桓真给哄回来了,下一次,他会赢回来的。输,他从不怨恨懊恼,更加努力,变得更强就好了,下次赢。 “赢得很辛苦?”另一边,宗纵对获得胜利的平仲说道,外行人看不出来,只看到平仲胜利的轻松,但是宗纵却看到了平仲的艰难。 “是。”平仲没能抱拳行礼,因为他的手还在抖,利樊每一次和他的武器碰撞,那恐怖的力量,都差点让他的武器掉落。“他的成长很可怕。”明明不过是基础的招式,但是在战斗的后场,那随心所欲的变化,让他都差点应付不过来。原来,招式也并非多、技巧并非难就是厉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把基础用的这般精彩熟练,让他看到了武技的另一条路。 “更加可怕的是,他不是天恩者。”宗纵同样从利樊的身上,看到了基础练到极致的强大,吞噬天恩的天然反应,让他察觉到了利樊身上没有天恩的痕迹。 “怎么会?”平仲原本以为利樊是天恩者,那样大的力量,还有几次砍刀利樊的皮肤都只是一道白痕,这样的体质竟然不是天恩,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对易国越来越有兴趣了,那个漂亮的国君小子,怎配拥有这样的武将,他该为我征战天下才是。”狂傲的宗纵说道,强大的武将,比漂亮的小子更合他心,利樊用他优秀的表现,吸引了这位霸主。宗纵手下能人太多,对利樊也只是有几分兴趣,倒也不炙热的想要立刻得到手,等到他征服易国之后,这员武将也自动会落入他的手中。 第十七章 御前比武,胜利与桓真无缘,他也看到了结束,千奇百怪的天恩让他大开眼界,最终的胜利还是被耀国的平仲给摘下,桓真意料之中。和平仲那位放纵的主子不同,看过平仲比试的桓真看得出来,平仲是个认真尽责的人,说他是武者的最高典范,不但是他的武力,还有他的忠义之心。这样的人跟着那个耀国君,实在可惜了,不过,能够跟着那般的君主,都坚守本心,平仲也是真是了不起。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人,都对对方手下的武将有了好感和兴趣,这算不算是一种默契呢。 桓真离开的时候,宗纵还没走,他在高台之上,继续纵情享乐,高高的视野中出现桓真离去的马车一行,举起酒杯,算是为勉强认识一场的人告别吧。下次再见,这个漂亮的少年,将会落入他手,露出凄惨狼狈的模样,想想就让人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 除了遇到了让人不愉快的耀国君之外,桓真的中庭之行很愉快,算起来,和那位耀国君也几面之缘,匆匆而过,连话都没有说过,不愉也就那么一会会,可以忽略不计了。带着原班人马,桓真回易国去了。 回到国内,看到人都没少,看来席森没有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一些人给干掉,桓真松了口气。等他休息了一下,去看望了一下嫂嫂和软萌萌的侄儿之后,席森就送上了一份厚礼给他。 最初的为难过去,在桓真治理下,易国开始稳定,一步步的变得更加富裕,就连万分艰难的环境下,都有人为自己的私利挺而走险,不顾一切,何况是如今安定的情况。特别是桓真这个国君不在的时候,国都的一些人非常猖獗。 桓真沉着脸看着席森收集的资料,他知道人心险恶,也预见到会有这么一天,却不想来的那么快,比他想的更加过分。真是欺他年少,才刚刚上位不久,而且手段怀柔,才会这么猖狂吧。 “主君,就由我来处理他们吧。”看到桓真翻到最后一页,席森问道,他是没有在主君不在的时候,把事情给做完,而是把资料给收集齐全了,给桓真看。只要主君一声令下,他就会大展身手,将这些害虫都给干掉,而且不让主君的清誉受损,一切罪责他毅力承担。 “不用。”桓真将厚厚的资料放下,沉着声音说道。 “难道说主君还打算放过他们?!”席森不用在桓真面前掩饰不满的情绪,他的主君拥有绝对的器量和心胸。可这器量和心胸太大了,连那些败类也能容忍,那就过了,太过了。 “怎么可能。”桓真冷笑一笑,“这资料上的人,全部处决,斩首示众。”桓真知道席森想要承担下这份血腥,不让他的名声受到损伤,可是有些时候,血的名声才能震慑,他无愧于心,又怎么会在乎非议。 席森还是第一次看到桓真如此冷的模样,杀气内敛,却实实在在,一贯柔弱隐忍的外表突然露出了内在的残酷,让人很有反差。 “主君,此事由我处理就行了,无需主君….”席森赶紧说道,他的主君只需在光明之下被人仰望,无需承受让人恐惧的黑暗。 “席森,你觉得为什么我的封地那么干净?”桓真的语调依旧那么轻柔优雅。 “难道”席森眼睛张大,看着桓真,似乎要把桓真看清。 “在你来易国之前,那些人就被我处理,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封地的臣属会对我那么顺从,他们经历过血的教训。”桓真将一段席森不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不是他刻意隐瞒,而是封地的臣下们有志一同的将那段过去埋葬。桓真的人格魅力,让他们和席森一样,不愿桓真的名声染上血色恐怖。 “席森,我的黑暗不需要任何人来背负,对我而言,斩除邪恶,亦即光明,哪怕手染鲜血,我义不改,无愧于心。”露出淡淡的笑容,坚定无垢。 “是。”席森拜服在桓真面前,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说着血腥杀戮之事,也给人光明之感,唯有眼前这位了。桓真果决的行事,让席森坚信,他的主君拥有问鼎天下之资,首先要做的就是,怎么让主君起这个心思。这是最困难的,席森表示,很头疼。 涉案的人员当中,有天恩者,这些从平民上来,突然之间获得权力的人,表现出来的贪婪非常可怕,天恩者的特权,让他们抵抗,桓真轻而易举的封了他们的天恩,让他们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失魂落魄的接受他们该有的审判。 那天,桓真在朝堂上宣布了他对他们的审判,当场就有天恩者不服的跳起来,直接将攻击对向了桓真,不过是一个毛都没张齐的少年,个性又柔弱,没看什么能耐,做到国君之位,不过是运气好,凭什么审判他,想要他死,他想要了对方的命。 桓真抬起衣袖,手腕上的琉璃珠串飞出,缠住了向他伸出的手,轻描淡写的一拉,攻击他的人就摔倒在了地上,然后珠串一抖,地上的人一颤,“我封了他的天恩,把他压下去,等候处决。”将珠串收回,桓真轻柔优雅的说道。 手腕晃动,无线连接在一起的珠串分开,凌空悬浮了几枚珠子后,由重新变回珠串的模样,缠回了桓真的手上,屈指,将珠子弹出,几种其他几个涉案的天恩者,这些天恩者软到在地上,发觉自己的天恩用不出来,“将他们也带下去。”轻柔的语调,在朝堂大厅,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了厚重的威压,让人气都不喘。 人都带下去之后,桓真在首位上,拨动自己的珠串,“谨记他们的下场。”优雅的声音,是让人心凉的警告,“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也记得,我的信任,只有一次。”如果违背了一次,那么就再也没有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甚至压的低低的,头也不敢抬起。这是桓真成为国君之后,最威风凛然,也是最血腥的一次。桓真站起来,衣袖翩飞,腕上珠串摇曳,在众人的跪拜当中,离开了朝堂。他是易国之君,当之无愧。 鲜血淋淋,还有桓真诡异莫测,能够封印天恩的手段,让国都那些根深蒂固的权臣、家族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看似柔弱可欺的国君。要手段有手段,要能力有能力,杀伐果决与外表完全不符,一个个开始乖的如同鹌鹑一样,不敢妄动。一次血腥震慑,就是如此的效果,让桓真施展他的权柄,更加自如了。 见血是见血,不过桓真只追究重犯,其余从犯,只要不过的,桓真也没要他们性命,恩威并施,倒是让不少人松了口气。在随后的两年里,桓真在易国的权威只增无减。如果桓真继续强势,那么朝堂上下,必定是他的应声虫,他的政令,无人反对,这样可不好,桓真是人,他也会犯错,他需要人指出纠正他的政令当中不当的地方,是他的错,那就改,不是他的错,那他就坚持。 除了那一次的血腥洗礼,桓真重新回到了他怀柔的手段,威已经用了,再退让怀柔,刚柔并济的手段,让席森叹服,也让易国朝堂上下分位和谐。加上桓真的人格魅力,再次有不少人被桓真给洗脑,成为守国为民的中坚力量。 易国这个边陲之国,无力染指中央核心战圈的国家,根本就没人关注这里的动静,周边的国家都在休养生息,准备下次开战,对易国有兴趣的宗纵,更要紧的是面前的战争,易国是晚点遇到的,不急。 这两年,易国很和平。政治昌明,生活越来越好,民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 在最开始的忙碌之后,懂得放权的桓真,将事情交给臣下们去做,自己渐渐有了空闲,修炼,做些雅士的风花雪月,逗逗自己正是最乖巧可爱好玩年纪的侄儿。日子过得平静,却也充足。 这样平静的日子,在纷乱的战国时代非常难得,愉快的日子总是飞一样的流逝,而灾厄总是在平静中,不经意的降临。首先遇到问题,不是易国,而是易国挨着的那个封国。 耀国君宗纵,他的性格和出事,也很多让桓真不喜欢的毛病,但是宗纵此人在战争上的天赋,任何人都无法否认,你可以不喜欢他,但是你必须得承认,这个男人的强大,无可匹敌的人,当世最强,这些加在宗纵头上的名号,从来都不是假的。 只是两年时间,只因为对易国感兴趣,宗纵就一路长驱直入,所向披靡,闯到了边陲之地,边陲之地的武力普遍低于核心地带,在核心地带都称雄的宗纵一来,各国像是纸糊的一样,被宗纵给捅穿。如今的宗纵,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有了易国的轮廓。 两个注定成为传说的人,再次相逢,两只注定成为传奇的军队,将会碰撞出当世最强的绚丽。 第十八章 易国王宫的一角,曾经可以作为冷宫一般冷清的地方,收拾的干干净净,里面传出女人莺莺燕燕的声音,拨浪鼓摇动的声音,还有孩子咯咯的笑声,在初夏的阳光下,一切都显得如此温馨。 在五六个侍女的跟随下,桓真在院外就听到了里面的笑声,经常被忧郁笼罩的脸露出了笑容,步伐没有加快,施施然的走进了院内,有侍女看到桓真的到来,提着裙摆,小跑的去禀报此地的女主人。里面的嬉笑声暂停了,变得安静起来。倒不是桓真不受欢迎,而是他的身份,让他定然会受到肃然的礼遇。 桓真走入房间的时候,房间里穿着华服的女人们纷纷低着头,拜服着身子,咿咿呀呀的孩子一下子没人看着,踱着步子小跑到桓真面前,一把抱住桓真的大腿:“叔父。”孩子含糊不清的叫着,仰着头,天真的笑容看着桓真。 桓真的身子弯下,含笑将软乎乎的孩子抱在怀里,“嫂嫂请起。” 抱着孩子坐下,对美丽的女人说道。 女人行了礼之后,端坐起来,看着眼前的少年和孩子,笑容温婉,闲话着家常。 “宇儿可是很想念君上,时时念着的。”桓真的嫂嫂看着桓真将孩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拿着拨浪鼓,摇晃,逗着孩子,孩子笑的开心。“君上喜爱孩子,不如自己要一个。”桓真嫂嫂说道。 “嫂嫂,我说过的,不会娶妻生子的。”桓真一边逗孩子一边对女人说道。“嫂嫂不必再说了,宇儿很好。”桓真直接打断嫂嫂将要继续的话。 桓真嫂嫂住了口,她并非是试探桓真,而是她真心希望桓真可以正常的结婚生子,不要因为她们母子耽误了自己。自从桓真上位之后,从未亏待过自己,宁愿委屈身为国君的他,也不让她们母子的待遇受到一点的影响,全部都是最好的。甚至可以说,她的日子过得比丈夫在世的时候还要好。 眼前的少年已经十八,是成年了,模样越发俊秀,温文尔雅,在她们女性圈子里,不少人都已经向她打探口风,有意和君上结亲,身边的适龄侍女们,哪一个不是看到君上的时候,就满眼□□。君上为了贯彻诺言,真的没有近女色,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女性,自己这边是有心的侍女们少有的机会,往自己身边专营的可不少。 她不是傻,怎么说也经历过夫君在世时的后院,她怎么会不懂这些女孩们的心思,她却未阻挠过,反而挑着颜色好的放在身边,就指望少年爱慕年纪的君上能够看上谁,她也放心了。可是,君上每次来,不是问候自己,就是逗着孩子,目光从不偏移,视那些美丽的侍女们为无物。 女性美丽的外表,不代表内心也美丽,君上对她们的视若无睹,让一些人的心都变得丑恶,背后里非议着,说君上对她有想法。真真是可笑,让她寒了目光,命人悄悄的把人处理了。真以为她不会下手吗,后院的事情,君上都交给她了,处理一个侍女而已,不用君上操心。她并非狠心之人,只是玷污君上名誉之人绝对不可留,她能为君上做的也只有这些。 说君上对她有想法,怎么可能,君上敬她重她,只因为她是君上的嫂子,恪守礼节的君上,从未有过逾越之处,眼神更是清明,为了不让她清誉受损,那一次的相处,周围不是包围了人的。她很清楚,君上对她的好,就是因为叔嫂的关系,别无其他。凡是这么想的,都是心思不干净的,留在身边,只会是祸害,更不能祸害了国君。 桓真的嫂子很清楚,在这易国之内,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桓真,至于其他的什么兄弟,家族之人,统统都不能相信。桓真用他的实际行动,赢得她的信任和拥戴,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孩子,她也会为桓真拼尽一切,为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取他人性命,脏了自己干净的手,不过区区之事。她所能够做的也只有这样。 “君上。”这属于国君的后院重地,没有允许,外男是不准进来的,哪怕是朝中重臣,桓真的心腹,也要恪守规矩,这里住的虽非桓真的妻妾,却是桓真的嫂嫂,桓真更是坚守规矩到底,不让人毁了嫂嫂的清誉,外男不得进。就算有要事,也要通报,他出去处理就行了。“席大人有事求见。”负责传讯的人,不耽误的把事情说了。 桓真停下和侄儿的温情互动,“嫂嫂,我就告辞了。”桓真站起,将孩子放好,小孩不知道什么要事不要事的,只知道自己喜欢的叔父不和他玩了,不要,小手再次抱住桓真的大腿,不让桓真走。桓真真是寸步难行,一步步拖着,样子真是可笑。 桓真嫂嫂笑着一个巧力,将孩子抱回自己的怀里,“君上有事快去,宇儿我们带着就行了。”还在回到母亲怀抱,依然不开心,不要,不要叔父走,孩子的绝招,哭,来了。 桓真最怕的就是这个,但是正事要紧,他不可能为了孩子留下,“麻烦嫂嫂了。”桓真感谢的说道,小孩是好玩,可是一旦哭起来,就让他头疼了。让他越发不想要孩子了。 “说什么麻烦,我是宇儿的母亲。”桓真嫂嫂将桓真给赶走,桓真因为孩子而守住无错的模样,总是让桓真嫂嫂觉得愉悦,这样的桓真才像有人气,平时的沉稳和忧郁,让人看着庄重,却也让她这个亲人心疼。“快去吧。”抱着孩子哄着,小孩子哭闹她很擅长应对,毕竟除了照顾孩子,她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她很有耐心的。这些事情,不用桓真这位君上操心。 桓真退出了房间,听着小孩的哭声渐息,才放下心。真要让他带孩子,他真心不行。 桓真嫂嫂和侍女们熟练的把孩子给哄好了,小孩子都是不长情的生物,有了其他的东西吸引了他,很快就把叔父给忘记了,又嘻嘻笑笑的和母亲以及侍女们玩了起来,玩累了,睡了过去。桓真嫂嫂慈爱的为孩子掖好被角,留下一两个侍女看着,就和其他人离开了孩子休息的房间。 喝着清茶,赏着庭院风光,和孩子玩有些饿了,吃点精美的点心,桓真嫂嫂真心觉得,这日子过得惬意,比当易妃的时候舒坦多了。 “君上对小殿下真好。”桓真嫂嫂近身的侍女说道。 “是啊,真的很好。”桓真嫂嫂也感叹道,说是亲生父子也不过如此,难怪有人会怀疑桓真对她有什么,君上对宇儿真心没话说,那些非议的话语,多是君上会对宇儿那么好,因为宇儿就是君上的孩子。真是可笑,她怀着宇儿的时候,君上人还在封地。不动脑子想想,那怎么可能。 “君上真的不娶妻生子了?”侍女向桓真嫂嫂询问道。 “他是伟岸男子,为了实践誓言,他会做的。”桓真嫂嫂无奈说道,她真的不图孩子能不能坐上国君之位,只想孩子平安长大,可惜这个乱糟糟的世道,这份期盼是那么艰难。她祈愿君上强大,能给易国带来平安,也让她的孩子不用面对战国的风雨。“如果君上真心无意娶妻生子,我会教好宇儿的,让他成为和君上一样优秀的男子,担起这易国的重担。”至于她的夫君,说句实话,论起出色,真的比不上现在的君上,器量和能力都差远了。 她所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儿,唯有君上,明明有着纤弱的模样,却有着比任何人都要伟岸的德行,有着面对风雨的强悍能力。有这样的例子在,她又怎么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这样的人。 “主子。”侍女看了眼周围的其他侍女,话语有些迟疑。 “你们都下去。”桓真嫂嫂知道,这是有话要私下对他说,让其他人下去之后,桓真嫂嫂对侍女说道,“说罢,什么事情?” “君上不娶妻生子,那是君上的大义,这我们都知道,可是有人在背后非议,说国君不娶妻生子,是因为对女人没兴趣。”侍女混的圈子,总是多是非议论,她自然听到了。 桓真嫂嫂寒了表情,非议她和君上不说,如今还如此玷污君上的名声,对女人没兴趣,是没能力,还是喜好男子,不管是哪一种,统统都是该死的言语,“处理了吧。”会这么闲的说闲话的,绝对是她院子里的人,君上身边,自然有那个席森会解决,也轮不到她这里。 一个个妄图攀上君上,看着君上对她们没心,就编排非议君上,真真是该死。她给了她们机会,她们一个个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如何处事,那么她们也就没资格了。 “是。”侍女应声,这后院当中的杀伐,悄无声息的法子太多了。侍女低垂着眼眸退下去,她是席森安排在这后院的,用来监督女主人和小殿下的,现在也用来保护君上的名誉。为了君上,百死不足惜,何况区区染血。 在桓真看不到的地方,有无数的人,愿意为他背负黑暗,只愿他在光明之下,受人仰望。 第十九章 席森一脸严肃的在外面等候着,桓真看着席森的表情,也知道是很要紧的事情,席森看到桓真,快步上前,“主君,耀国打到未国了。”未国,就是挨着易国的国家,从耀国而来的战事,必然是要经过未国的。 桓真脸色一沉,瞳孔陡然一缩,“这么快?”两年前他和耀国宗纵在中庭机会之时,离着彼此还很远,而现在,说近在咫尺也不为过。桓真和席森一起往政事大厅而去,召集重臣,对这件事情进行商议。 耀国打到未国,对易国而言是大事,耀国威名赫赫,连易国边陲都有所耳闻,遭遇了先代国君战事上的失力,易国大部分人对要面对强势的耀国不具备信心。 当把重臣们叫来,把事情一说,一个个都倾向于求和,也有请战的,但是请战的方式不是和耀国对战,而是为耀国出一把力,在背后围剿了未国,和耀国瓜分一下未国的地盘。就这个问题,重臣们开始争论起来。席森坐在一边,目光看着桓真,这是他的主君将要经历的第一战,他希望胜利,可是对方是耀国,那个不可敌的男人所率领的军队,席森也觉得胜算不大。 桓真在主位上,拨动着自己的念珠,面沉如水,闭目,听着重臣们的讨论,很失望。他自然是不喜欢战争的,能够不战自然最好,可是有些战是不能避免的。这一次的战争就是如此,和耀国何谈,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只要见过一次,就会明白,那不是会因为何谈就熄灭了野心和贪婪的类型。合作瓜分,如无意外,未国已经是对方的囊中之物,那个男人怎么会让别人和他抢东西,合作的后果,只会更糟而已。 他失望,是因为他忘记了给他的人民灌输血腥,在面对危机的时候,他的大臣们想到的是退让,有些事情是不能退的。就算要何谈,就算要合作,如果不在展现一下实力,对方又怎么会重视。他们都看到了最坏的结果,他们都只看到了耀国的强大,对自己的国家毫无信心,连一争的血性都没有,让桓真如何不失望。 耀国,那只军队,那个男人,有着太多的传说,他不怪他的臣子们没有信心,但是他怪他们失去了维护国家尊严的血性。存亡关头,哪怕知道不可能,起码抗争一下,让对方见证一下自家的尊严,这难道不应该。和他不想战的心情矛盾吗?不,一个国家如果连抗争的勇气都没有,才是可悲。抗争,然后在事不可为之后才降,这是一个国家现有的傲骨,和为了延续之后无奈放下的悲壮。一个有血性尊严的国家,哪怕败了,也不会让人瞧不起,降了之后,人民才不会被看不起。 当然,这些想法是基于必败而做出的。和耀国的战争,桓真并不觉得自己一定会输,耀国很强,但是它的传说太多,泄露的情报也多,易国不一样,在他治理下的易国,很多信息,耀国并不知道。特别是是他使用来自三生其他世界的知识,训练出来的军队与作战方式,绝对是耀国从未经历的出其不意,他的胜算,就在这些出其不意当中。 宗纵那个被誉为不可敌的男人,这一次,就会一会。桓真是血性男人,面对那样一个强大的敌人,他战意涌起,这些年一直清修,也该动动手了。 拨动念珠的动作一停,桓真睁开了眼睛,一直关注着他的席森知道,桓真已经有决断了,“主君。”特意提高的声量,让其他大臣的争论停下,一个个都转向了桓真。 “为战争做准备,调集部队到和未国接壤的边界。”桓真无需和任何人商议,进行了分配,后勤,人员,全部都被安排妥当,“这一战,无可避免,那么就不要想着失败,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一定败呢。”安排完了之后,桓真开始做战争动员,“你们就甘心将自己的财富拱手相让,你们就愿意在耀国人面前低人一等,你们就想看着易国的富饶和平被耀国践踏。你们愿意,我不愿意。” 不高不低的声音,让大臣们低下了头,不过是数语,从私人利益、尊严、到良心全部都被桓真点到,他们谁愿意,一股子血性在桓真的话语点燃。 桓真站了起来,一股锋锐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开,犹如冷冷的刀锋,刮着骨头,明明没有切到,却觉得身上在痛。一直以来,哪怕是那次血的洗礼,都表现出一种阴柔的桓真,这一次却是男子的刚硬铁血,众人看着,看着桓真脸上绽开的笑容,“诸位,我会带着你们得到胜利的。”那是必胜的笑容。 “是。”比起桓真诡异的力量,莫测的手段,此刻属于战国的风采,才真正让众人心折。 “备战。”随着桓真的命令,易国上下动了起来。桓真的清闲生活没了,忙乱乱的为战争做起了准备。这是一场不能败的战争,也是他的第一次战争,桓真不容许自己败,那么就得拼尽全力。 易国的百姓们知道耀国的传说,对于要与耀国开战的事情,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他们比那些上位者更清楚,他们如今的好生活,是国君带给他们的。耀国很强,但是他们能够像国君一样对他们这么好吗,想想吧,好日子过得并不久,国君上位之前,他们过的是什么生活,他们不想回到过去的日子,担惊受怕,吃不饱穿不暖。 他们希望希望继续现在的好日子,那么桓真就必须是他们的国君,桓真得胜利,为了这个,百姓们的战意反而比上位者们更加高昂。一时之间,加入军队的人都多了。 “民心可用。”席森看着军营那边排着长队,要入伍的人,其中甚至有一看就不到年龄标准的稚嫩小伙。席森真正的看到了一种力量,如此磅礴伟岸,比王权更加绚丽,比世上任何的刀剑都有力。 桓真很欣慰的笑着,这些民众的反应,让桓真知道,自己走的路没有错。“让人将他们劝走吧,别给军部添麻烦了,他们现在加入,没经过训练,上战场也不过是肉盾,何必。”凭借自己现在手上的军事力量,已经足够桓真安排了。他的最低要求,是保住国防线,让耀国的铁蹄踏不进来。没有正面接触耀*队,桓真不做任何其他的预期。 天时地利人和,人和已经有了,地利,就在自己的国土上战斗,地利没得说,天时,桓真说不清,他已经占了大义,尽了人事,顺应天命就行了。 易国上下积极准备将要来临的战争,比他们更早面对耀国的未国苦不堪言,早两年和易国的一战,两败俱伤之后休养生息,他们的国家没有桓真这样的国君,恢复起来只能够靠压榨本国百姓的力量,国库有了起色,军队也好了起来,但是人民的生活变得糟糕。和易国上下为国不一样,未国百姓对本国胜利失败完全不在乎,不管是输了还是败了,他们的生活依旧如此,那么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或者耀国胜了才好,那么强大的一个国家,能够成为它的子民,起码与有荣焉。 百姓们对战争的厌烦和抵触心态,未国的当权者们不知道,也无需知道,他们最开始是有心和易国一帮人一样,想着割地赔款,和耀国何谈的,可惜耀国不给机会,一来就战,让他们也不得不应战。如今,战败消息已经报的他们都习惯了,只要听到前线战报,他们就能够猜到,又败了,豪不意外。 眼看着耀国就要打到国都了,这可怎么办?国君们和大臣开始开动脑筋,有人就说道了:“和易国结盟。”这就是战国,哪怕曾经打的两败俱伤,只要有了需要,可以立刻放弃曾经的仇恨,结盟战斗。 这个提议一出,众人觉得靠谱啊,好主意啊。易国就在他们之后,耀国的下一个目标绝对是易国,为了挡住耀国,易国一定很愿意和他们合作的。可怜的他们,却不知道他们遭遇的为难,最开始的原因,就是因为易国的关系。哦,易国自己也不知道,桓真也想不到,是他勾起了宗纵对易国的企图。 如今未国处于弱势,是要寻求易国的帮助,姿态自然摆的低,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他们是求助方,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未国愿意付出的代价,就是一部分城池。既然请了易国,那么其他能够联合的国家也不能落下,丢点城池算什么,只要能够保住国家,对未国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 总是亲赴战场的宗纵,看着摆在面前的地图,一部分未国领土已经标上了耀国的标签,手指划动,敲在了易国的边线上,那个在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少年,再次清晰了起来,如同梨花一样素净脆弱的少年,两年未见,不知道是何种风采了。 第二十章 未国的使者带着结盟之意而来,一番大道理往易国砸,不外乎是未国遭殃了,下一个就是易国了,他们应该联合起来,共同抗击耀国,晓以利害之后,又送上结盟礼物,数座城池。利害谈不拢,总有被利益打动的。说完了之后,未过使者就可以告退了,具体的决定,易国的权利层们,需要商量一下。 对结盟,易国上下,包括桓真在内都是不反对的,桓真是觉得战场能够在易国之外,更能减少本国的损失,其他人是觉得,面对强大的耀国,确实需要结盟才能对抗,桓真这一次没有参加大臣们的讨论,由着他们为易国谋取更多的利益,谈判的主导人员交给席森,很顺利的在未国的底线上拿到了足够的利益。收了好处,就准备出战。 “我意已决,你们无需再说。”为什么桓真要说这话,那是因为他决意亲征。国君亲征并不少见,可是事关易国危机,没上过战场的桓真,真的很难让人放心,原本是打算派遣易国有经验的老将出马,挡一下耀国的,没想到桓真决定的是亲征。大臣们立刻劝到,又不好说他们担心桓真能力不足,只能用战场危险来劝说。不过桓真可从来不是会听他们劝的,在某种程度上,桓真也是独断独行的霸道性格。 不想听大臣们嘴上担心,心里其实是不信任他的担忧,桓真甩了袖子,潇洒的走人。他经历的第一生,可不单单是看着而已,跟在那个人身边,他学了很多,那个人在考虑战法的时候,他也已经在推演,然后在那个人的身边印证。他的军事天赋,说句不夸张的话,其实非常不错。 如同大臣们不放心他上前线一样,他也不放心他的武将,如果是其他对手也就罢了,但是那个耀国宗纵,只是名号,就让人气弱三分,如此情况,也就不能指望排出的武将,有什么争胜的血性了。 桓真第一时间感觉到,易国的人才太少了,要培养,也需要很多年。如果只是易国,这些人的能力足够,可是当面对整个天下,能力就还需要提升,希望这一次,能够让他们获得足够的经验。耀国的行为,已经让易国卷入了天下的战局,以后的易国,不平静了。 劝说不了的大臣们,只能看着桓真穿着战甲,带着大部队出发,桓真这一次把国事交给了席森,在这个时候,他的后方乱不得,就需要席森的雷霆手段,虽然放任席森施为,桓真一样警告了,不要过分,他是要看证据的。 席森慎重承诺不会乱来,他要见到他的主君君临天下,要辅佐主君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就此乱来,无疑会让主君将他疏远,多么得不偿失。他这位无心天下,如今被逼着不得不卷入天下战争的主君,总算是登上了天下的舞台,让他看到了主君有望夺取天下的可能。傻了他才会断绝了未来的道路。他的主君只要证据充足,也是会挥舞屠刀的,他不用担心主君的心慈手软。 骑着战马,穿着战甲,没了文弱之态的桓真面容肃然,真有股领军的威武风范,军旗、战旗、以及以代表国君的旗各色飘扬。桓真带着一队队人马出发,城内,不少的百姓们送着他们离开,口中都是预祝他们胜利归来的话语。 “未国和易国结盟了?”耀国宗纵已经获得了关于未国派遣使者结盟的消息。 “是。”密探跪在宗纵面前,回答道。 宗纵不以为意的笑着,以为结盟就可以挡住他的步伐,简直是妄想,连中央战区的人联合起来都赢不了他,这边陲之地的国家,宗纵有绝对的信心,将他们全部击败。和未国联盟的易国,迟早也是他的囊中之物,那个脆弱的国君,能够带出什么样的军队,不会和他一样,不堪一击的一碰就灭了吧。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耀国从宗纵掌管之后,身经百战的将领不在少数,面对了一个又一个的激烈战争,早就将那些武将锻炼了出来,加上耀国的强大,和易国的人才不足不同,耀国有人才过剩的情况,每一个职位都有人竞争,优者上,劣者下。 “是。”领命而去。 宗纵坐在未国的城池高楼,俯视夕阳下渐渐暗淡的大地,缀着酒,昂着下巴,高傲无比。如今这个天下,谁能是他对手。无敌太久,也期望过对手,否则此世未免太无聊了。紧绷情绪,对未来把握不定,这些情绪离开他太久了,热血都没有沸腾过了,心脏也很久没有快速跳动过了。 “这天下,谁能与我敌。”宗纵傲慢而又寂寥的说道,不可敌之人,这世上就真没有不可敌他之人吗?无聊,太无聊了,无聊到他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毁掉了,那样会不会有趣些呢。 太长的无敌,让宗纵高处不胜寒,那久久未再体验的热血沸腾,让宗纵想念了。宗纵在脑海中想着那些名动天下的国君将领们,因为想要拿下易国的念头,让他暂时放过了他们,等拿下易国之后,宗纵就打算去会会他们了。希望他们能够让他热血沸腾,让他根绝到紧张和刺激。不管对手如何强大,宗纵相信他都会是最终胜利的那个。 他期望对手,却讨厌失败,与其如此,他宁愿继续如此品尝无敌的寂寞,在高出不胜寒,将整个天下执掌手中,任他玩弄毁灭,都是他做的决定。你说和他势均力敌的对手,不,宗纵不信这世上能够这样的人,那些可以被他期待一战的人当中,绝对不会有易国桓真这个人。那不过是一个将要被他驯养,然后毁灭的玩物而已。 宗纵的一声令下,整个耀国的进攻步调再次加快,未国还没等到援军到来,就被未国给灭了。 “什么,这么快?”桓真在休息的时候,获得了密探的消息,被这个消息进的坐不住。他已经跟高估耀国,却没有想到,依然还是将他们看低了。如今强敌,桓真也皱起了眉,思考起来又坐了下来,慌乱是没用的,这个时候,越要冷静。退,是不可能的了,耀国的目标是易国,已经容不得他们退了。未国就算灭了,他脚下这块原本属于未国的土地,也并非无主,因为未国已经送给他了。 跟随而来的将领们也被消息给震惊了,心下没慌是假的,不过他们有主心骨,他们的国君,看到桓真冷静坐下思考,他们被干扰到,也冷静下来。 利樊是唯一没有任何惊慌的,他不懂那些复杂的东西,他只知道,主君让他战,他就战,为主君消灭敌人。胜利与失败,都不在他的考虑当中,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勇将,他的战争直觉,还没有体现的机会。这一场大战,利樊也只能展现他的勇武,战争天赋,那是在以后,才有表现的机会。 “把地图拿来。”桓真命人把地图拿来,桓真看着眼前的地图,手指在上面划动,寻找着适合的地方。“这里,我们在这里布防,按兵不动。”耀国强势而来,何必一路奔袭,消耗体力,不如坐等耀国到来,以逸待劳。 “是。”桓真已有决断,众将领没有意义。军队有军队的规矩,桓真是最高长官,他们都需要服从桓真的命令,他们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想法,但是在桓真决断下令之后,他们只能遵从,哪怕这个命令是错误的。而现在,桓真的命令他们看不出有错的地方,为什么要不遵从呢。 休息结束,桓真带着队伍再次开拔,前往指定目的地。耀国能够如此快速的灭了未国,那庞大的兵力也是主要原因,和耀国的大军比起来,桓真的人马实在是太少了,桓真能够依仗的,也只有以弱胜强的战阵和兵法了。这来自修炼者世界的能力和第一生的知识,必然会在这个世界大放异彩,奠定属于桓真的传奇。 耀国大军在灭了未国之后,大军在和国君汇合之后,继续推进,目标直指易国,那些个和未国结盟的国家,眼看未国灭了,耀国对易国显然更有兴趣,立刻丢弃和未国的盟约,向着耀国卖好,打算一起攻打易国,怎么也可以弄到点好处的。可惜的是,他们面对是独霸的宗纵,他怎么会允许这些人来瓜分他的胜利果实,面对易国,他有必胜的把握,何须这些人的结盟。宗纵是可以不屑他们的,理都不理,有专人负责,他连过问一下都没有兴趣。 战势变得对易国越发不利起来。 “你说易国领军的是他们的国君?”密探再次探明了一个消息,向宗纵禀报,宗纵摸摸下巴,“倒是有些骨气。”不觉得桓真会是他的对手,但是比起那些来何谈的国君而言,敢于率兵面对他的桓真,让宗纵的评价高了一些。恩,稍微对那位少年国君好一些好了。 第二十一章 在一处平原,桓真安营扎寨,这里将会是易*队和耀*队第一次接触的地点,是桓真选择的地点。站在一个高点,看着被青色野草蒲城地毯的草原,一弯窄窄的河道,如果是春日,必然有野花绽放,风景绝妙。可惜,这青色野草上会沾上血红,这河道之中,也会被血染红了吧。轻轻叹息一声,将一时的多愁善感给收起来,既然要面对战争,就由不得他手下留情了。 “君上,已经全部安置好了。”身后有因为武将来报。 “恩,”血红色的斗篷披在身后,一袭战甲武装了纤弱的躯体,一脸冷然,在军营的衬托之下,有了肃杀之气,不再是国都王宫内,那个看似柔弱的国君,而是一员铁血武将。“我叫你们的战阵,可有演习熟练?”桓真问道,这是和耀国对战的关键,未来,也是桓真天下霸主之一的关键,这世上除了桓真,谁也学不来,学到了也施展不出来的特殊战法。那些位置排列,那些神奇的效果,没有桓真在奇门八卦上的了解,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易国天下混战当中,能够保有绝对优势的特点,也是易国最大的弱点,因为只有一人掌握,一旦这唯一的人不在,那么这个优势也就不复存在。哪怕未来易国的军队经过了无数的历练,失去了这个优势,也不过是天下一只普通的军队而已。桓真不是不知道,可惜的是,那些深奥玄妙的东西,其他人都不懂,就连席森那么高智商的人,也被弄的一团浆糊,桓真还能怎指望。现在目光就落在了自己侄儿桓宇身上,他一定会亲自教导桓宇这方面的知识,这是易国在战乱世界生存的根基。 “已经熟练。”武将不知道桓真让他们练的是什么,复杂而又多变,不过,其中的一些东西,让他们这些久经战场的老将,也是眼前一亮。 “很好。”血红的披风随着桓真的动作飞扬,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种对胜利必胜的信念,感染着每个看到他的人。他,不会输。现在,就等敌人到了。 就算是宗纵,在踏平了一个国家之后,也要做一下休整,将被灭掉国家的一些东西先行消化,没有后顾之忧了,才能继续下一步。 “哦,你说易国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上衣敞开,露出胸膛,手握着酒盏,身边依偎着佳人,宗纵漫不经心的说道,对易国,他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真是有胆量。”这赞的是易国,也是桓真,能够自己亲上战场,哪怕实力低微,不识时务,也值得夸赞一下,如今成兵以待,没了盟友,还能直面耀国大军,怎么能不再夸奖一下胆量。 坐下和宗纵一起庆祝又拿下一国的武将们大笑着,纷纷说易国不自量力的话。 “君上,请把易国交给我。”有武将很会把握时机,立刻站出来请战,就像是起了头一样,武将们纷纷表示请战,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易国他们以前不了解,现在知道了,他们都是久经战场的人,对于未来将会成为对手的人,怎么会不去了解一下。这未国就是他们对易国最好的了解对象。 从未国之人得到的消息,对桓真的了解非常有限,桓真对于国内的肃清,当时忙于战后休整的未国也没有功夫去了解,知道也没当回事。在政事上的事情,与军事无关,桓真从未表现过战争方面的实力,未国之人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桓真在成为国君之前,他那位兄长对桓真的嘲笑,未国还是知道的,毕竟那是众所皆知的笑话。桓真继位之后,未国是打算休养生息之后就和易国开战的,那样一个废物无能的国君所带领的易国,拿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惜的是,在他们行动之前,耀国先来了。 这般看易国、看桓真的未国说出来的内容,只会让耀国错误的判断,认为桓真是一个无能的人。耀国上上下下,就没有看得起易国和桓真的,拿下易国,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时间问题,甚至连他们强大的国君都无需出场。 “好了,”宗纵看他们争的差不多了,伸手一点,最开始提议的那个被宗纵点中,“你去,记得,我要活的易国君。” “遵命。”武将兴奋的说道,他一定会把活的易国君带给君上的。 “对了,易国有个名为利樊的武将,把他也活捉回来。”宗纵没忘记那个让他欣赏的武将,有心将其收入旗下。 “是。”武将应道,“末将一定将此二人活捉,献于君上。”武将保证着,仿若一切都已经实现了一般。 “尽量不要大意,易国能够称雄一方,应该有些实力,易国君无能,他身边的人总不会都是无能的。”宗纵这么说,其实也没放在心上,施舍给易国一些重视,已经足够了。 “末将定会得胜归来。”宗纵的提醒并没有让武将觉得激动,反而觉得被宗纵小看了,不过是一个易国,他会轻而易举的拿下,献给主君的。这灭国的战功,他要定了。 “去吧。”宗纵摆摆手,事情交代下去了,他也无需关注了,继续喝着美酒,享用佳人,纵情欢乐。醒掌天下群,醉卧美人膝,宗纵的人生就是如此。多少男儿会羡慕宗纵的人生,人生赢家就是宗纵这样的,宗纵自己也觉得,但是他自己料不到,别人也料不到,这样的人,竟然会有求而不得的一天。 这个战乱的世界,拥有着庞大的土地,以及众多人口基数,不限制生育的政策,让人口在天恩日达到之前,到了最高限,天恩日之后,整个世界掀起的战争风浪,在战争结束之后,又会跌倒最低,战争就是如此残酷。如今,正是战争发生的高峰期,一场战争,卷入十几万人,不过是是常事。 耀国强大无比,以军武荣耀天下,整个国内,说是百万大军也不为过,这一次出动了五十万的大军,参与这次直线攻击易国的战事,而易国,曾经也有三十万人左右的军队,可惜的是,因为上代国君的野心,和周围国家两败俱伤之后,军队能够有一半的残留就不做了。 桓真上位之后,休养生息,才将军队重新恢复过来,因为实行精锐政策,军队的人口数量,在二十万左右,比曾经的全盛时期都有所不如,这一次出征,桓真带了十万人所有的军队出征,剩下的一半,都是要留守国内其他防线的。 “君上,耀*队动了。”有密探来报,他监控到了耀国的行动,耀国那边五十万的大军很是吓人,他们不过区区十万,就算是整个易国都出动,也赢不了对方。真是让人绝望,数字上的绝望,以少胜多,那是只有强大天恩者才能够带领军队做到的事情。他们行吗? 当听到对方带了二十万大军,以倍数的力量接近他们,再怎么被桓真渲染的乐观情绪,此刻也忍不住忐忑害怕起来。强大的天恩者,对方率军而来的武将,是天下有名的强大天恩者,易国不是没有强者,能够应付,可是强大耀国,二十万大军中,只有这么一个强大天恩者吗?他们中可没有那种强大到可以无数人数的天恩者,这世上这般的天恩者,耀国宗纵是一个,顶尖的强者,他们易国却没有。 他们的国君,目前只看到那种名为阵的天恩,还有当初封印天恩者的能力。对了,只要主君用这个能力,对方的天恩者也不足为惧。一下子,众将们在听到倍数军队的恐惧平静了下来。一个个望着他们的国君。 “最后休整,我们就要迎来一场胜利了。”桓真望着天空,如今也是月色凌空,明日,对方的大军就该来了,桓真毫无畏惧,也不能畏惧,平淡的对属下们说道,冷然的态度,彷如胜利唾手可得。和宗纵那种完全的轻视不同,桓真也无法轻视,在他的轻描淡写之下,并非对敌人的蔑视,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就是桓真的心态吧。 众将退下休整,明月下,篝火旁,桓真拨动着念珠,闭着双眸。此战必胜。 第二日,天色暗沉,无风无雨,耀*队一路奔到了会战之地,疲劳而来,这是桓真的机会,他怎么会让对方休息。 桓真没有亲身在战前,而是坐镇在后方,身边还有几个重要武将,前方摆出阵势也不过是五万兵马,后方五万还没有动。人数已经不够了,桓真还这样安排,武将们不少疑惑。 “君上,只靠五万人….”一位老将不得不向桓真提出看法。 “我自有分寸。”桓真平静的应道,这不过是一场战事,他需要摸摸耀国的底子,不可能将全部的兵力都投进去,对于奇门遁甲演化来的战阵,桓真有信心。五万,其实三万人马也足够的。 第二十二章 桓真也没对属下再解释什么,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起了弦琴,右手一挥,在营帐中间,出现了一道水涟的波纹,随着波纹散开,空中悬浮出了画面,正是前方两军对峙的高空俯瞰图。易国的将领们一个个惊呼,凑上去更近一些,想要看的更清楚,熟悉的棋子和列阵图,让他们知道这幅画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惊叹之后,一个个用敬服的目光看着桓真,这样的即时出现在这里,让他们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前线的情况,在这个信息靠口耳的时代,这样的能力在军事上的优势是非常强大。 耀*队到来,就看到列阵以待的易*队,立刻停下人马,迅速的摆阵,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耀*队,奔袭而来,依然步调不乱。领军的将领冷笑,以为他们一路奔袭,疲惫不敢,想要趁机占便宜,简直是做梦。 能够想出这个战术,脑子是不错,但是面对耀国君,这一套就不行了。先不说大军数量的差距,耀国只所以能够迅速攻下其他国家,靠的就是速度和体力,想用这个耗他们,不可能的。 “不愧是耀国百战之师。”画面上让桓真看的清楚,再怎么不喜宗纵的人品,耀国的作为,却也要赞颂一下这只军队的训练有素。耀国的军队和他们的国君一样,张扬着一种霸气,让人望而生畏,从这只军队身上,桓真仿佛看到了魂。想借着耀国疲劳,消耗他们,看来是不行的。就算如此,他也不会输的。 “开始了。”桓真的目光落在画面上,手已经拨动了第一根弦,声音低缓暗沉,又惊心动魄。看着耀*队强势而来,桓真轻声说道,“翼阵展开。”随着他话落,画面上易国的军队动了,两侧如同羽翼一样舒张,仿若要拥抱耀*队一样。 “大人,易国的军队很奇怪。”首将身边有属下看着易国的战阵,对上司表达一下看法。 “我看到了。”首将自然看到了,此方乱世,熟悉的方阵、长阵,战争打起来,靠的是双方的武艺、人数,战阵的艺术非常粗糙,而桓真的,集三世世界非凡的战争技术与一生,根本不是他们看的明白的。“就算战阵奇怪又怎么样,能够赢得我耀国大军。”首将很自信,凭借区区战争,就能够赢他们二十万人马,看看对方,最多五六万的军力,打起来,靠人数就能够压垮他们。强大的天恩者,抱歉,没听说易国有如同他们国君一样,能够改变战争走势的强者。 “无需惧怕,全军压上去。”只用区区五六万就像对付他们,看来易国那位领军的国君还真是傻,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傻瓜,浪费士兵们的生命。要不是国君要活的,真想立马就杀了他。 只看画面,那耀国奔腾的军马非常可怕,也是从高空,才能够看出二十万和五万人数上的直观差距。他们真的能赢吗?这样的想法在易国将领当中再次勇气。 桓真一直平缓的乐声,开始急促了一些,若暴雨将来,“起阵,北斗七杀。”肃杀的声音,这次战斗不容有失,桓真启动的是杀阵,北斗主死,一旦入阵,迎接耀*队的会是死亡。 随着桓真的话,易*队摆出了更加奇怪的七个方位阵势,易国的将领们看到这一切,猜到了桓真有直接和出战军士们沟通的方式,如此第一时间的作战指挥,桓真还有闲情逸致弹琴的淡定,让易国武将们再次平复了动荡不安的心。 在出阵的时候,桓真就交给了主导指挥各方战阵的指挥,一个小小的符箓,那是通讯符箓,无法和桓真沟通,只能被动接受桓真的命令,别小看这个符箓简单,也是桓真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缺点还很多。比如距离不能太远了,比如不是天恩者就无法激活,无法和另外一个对话,只能接收话语。脑子里东西太多的桓真,也是上了战场才想起,需要即时通讯的东西,在备军的路上捣鼓出来的,正好用上。 等战打完了,在完善一下,可以在易国推广。平民们的普及是不行,因为东西的特殊性,只有天恩者才能激活,各大城池的行政和军事机构,备上是没有问题的。再没战斗力的天恩者,想要激活通讯符箓是完全可以的。 每个士兵配上无需必要,桓真也不可能对每个士兵有所交代,训练的时候,已经配备了熟练的旗手,让他们传播他的意思,士兵们只需要跟着旗号和喊令的人简单的走就行了。这种传递信号的旗号、鼓号和喊号,就是让易国将领叹服的一项而已。 易国的军阵继续拉开,其中的空隙大的让耀国的兵马可以自由出入,但是当耀*队进入易国战阵的时候,才惊觉,那些队伍之间,竟然相互连接的非常紧密,根本没有可趁之机。原本觉得易国有意放他们过去的耀国知道错了,那又有什么,战场就要厮杀才对。 “巨门开,武曲攻。”桓真的琴声变得肃杀而又急促,口中的变阵命令下达了。如果是在第一生和第二生的世界,北斗七杀阵,有着奇妙的效果,但是在巨大的人数优势下,也只会死伤惨重。但是这里是天恩的世界,拥有着奇妙的力量,第三生的阵法奇妙,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体现 被分开的七个战阵,象征着巨门星和武曲星的阵势动了,然后整个北斗七杀阵,也开始了奇妙的变化。武力上,有桓真的训练,易国的士兵们的武艺并不弱,比起耀国,却的是更多的实战经验,有了北斗七杀阵的神奇,这个经验弱点,完全被弥补了。 北斗七杀,是杀戮的战阵,最大限度的提高入阵士兵的各方面素质,削弱地方的优势,两个士兵之间,实力相差无几,但是在阵内,北斗七杀的士兵们,会比地方士兵高出两线,就连兵器也在加成下,比对方更锋利,简单的就杀了对方。 “廉贞守,禄存护。”北斗七杀阵内的易国士兵,身上陡然像是披上了一层铠甲,刀剑落在身上,不过白痕,敌方不是四五刀连续,根本就破不了防御。如此一来,耀国的人数优势,也变得不再那么强烈了。 “文曲乱。”此时,北斗七杀的威力才真正的奇妙起来,困入阵中的士兵,仿佛被单独隔绝了起来,看不到其他的战友,再训练有素,面对如此的异象也慌乱了起来,什么军事素养都没有了,只有人类对位置的害怕。 其中有天恩者施展天恩,但是在北斗七杀阵之内,他们的天恩也被压制,杀伤力非常有限,又有北斗七杀阵的杀机在内,动了天恩就会被杀机感染,胡乱杀伐,认不清战友,自相残杀的耀国士兵不再少数。因为士兵们的实力弱,北斗七杀的效果也并没有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只要意志坚定,或者比士兵们的精神更加强,倒也不会被北斗七杀的杀机搅。 桓真的琴声还在继续,带着对战场中杀戮的怜悯和悲壮,易国的将领们看着画面中的一切,他们看着耀*队疯了一样,杀着自己人,他们也清楚自己的士兵的实力,怎么就变得都刀枪不入了,都变成天恩者了?这不可能。不蠢的他们,已经将画面中的神奇,归到了桓真所谓的北斗七杀阵上。对了,他们的国君,天恩最早的表现,不就是所谓的阵嘛,没想到不光是能用到农事上,军事上也可以用。这种天恩,看不出对个人力量是否强大,但是用在军事上的程度,已经展现在他们眼前了。 “贪狼杀。”这是北斗七杀阵最狠辣的杀伐,它改变的不是士兵个人的武力,而是周围的环境,一根草,一块土,一阵风,连光,在这个时候都被北斗七杀的杀机感染,成为了耀国士兵的敌人,草木是杀不了人的,但是他们可以为敌人增加麻烦,被扳倒,被陷坑,被迷眼,被晃眼,种种意外,让耀国士兵轻易的丧命在了易国士兵手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第一时间接触的耀国降临,踏入北斗七杀的范围还不深入,陷入阵中的士兵,敌我不分,但是他在还算外围的位置,却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身为耀国的武将,他的精神和意志比易国士兵们高,并没有被迷惑。就算如此,己方的混乱,已经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士兵们完全不听命令。 “破军定。”北斗七杀阵完成,桓真在狂风暴雨的节奏下,结束了自己的弹奏,北斗七杀完成,破军出,除非是宗纵那样的强者,否则这个阵已经破不了了。耀国败了。 这一战,二十万对五万的大战,再两个多时辰时内结束,还是耀国首将当机立断,选择了撤退,否则,耀国的伤亡还会更大。就算如此,凭借北斗七杀阵,耀国也折损了一半人马,有易国士兵杀的,也有死于自己战友之下的。易国阵亡七千,损伤不计,已经是大胜。 第二十三章 从画面中看到耀国撤退,后方的将领们开始欢呼起胜利,桓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隐没,看着画面当中逝去的易国士兵,桓真握紧了拳,他不能在此刻为他们哀悼,他必须为胜利而微笑,这是活着的,死去的战士们,用血换来的胜利,他们应该欢呼,为胜利,为生存欢呼喜悦,哀悼,只能在喜悦之后。 众人互相欢呼,桓真看着画面当中也在欢庆的军队,还有就是那些永远被留在那里的士兵。耀国真的很强,如果不是凭借战阵,他没有赢的胜算。就算用了战阵,自己这边依然牺牲了七千多人,才获得了胜利。耀国的强大可见一斑,那位耀国君,就军事上,他不得不叹服。桓真的目光没有一丝畏惧,竟然已经是敌人,那么他就不能输。北斗七杀阵,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这一次战阵的运用,让桓真知道了易国士兵,能够将战阵施展到什么程度,没有第三生世界那般可怕到毁天灭地,也比预想中好一些,以弱胜强,纵横天下,已经足矣。如果自己的将士们再强一些,战阵的效果只会更好,也会更少牺牲。 “君上,是否要追击?”有武将满面红光的问道,这一战,打出了易国的信心,想要追击耀国败军,让胜利果实更加甜美的想法,在武将当中爆发,他们每一个都想亲自去摘取这个果实。 “不必,我已有安排。”桓真摇头,示意不必。就易国现在的军力,真要追击下去,正面战斗,只有输给耀*队,扩大伤亡的可能,桓真才不会做出这般蠢行。和耀国,靠军队武力对抗,那是自讨苦吃,何必用自己的弱点,强硬碰撞对方最厚重的地方。但是,耀国这只撤退的军队,也不能放过,耀国挟强军而来,能够削弱一些,就削弱一些。在耀*队的前方,还有一场死局等着他们。 “是。”经过这一战,桓真的权威已经在将士们当中彻底树立起来,这世上,谁能够如同他们的国君一般,带给他们如此奇迹的胜利,谁能有国君的能力,让每个将士都如同天恩附身了一般。 “将战死士兵的尸骨收敛,伤兵都安置好,打扫战场。”一场战争结束,要做的事情还有。 “是。”凡是听到的武将们都应道。纷纷退下去之后,主帐内只剩下了桓真一个,虚浮在空中的画面,是数不尽的尸体、鲜血。桓真的闭目,抬手一挥,画面消失,手腕上的念珠滑到了掌中,桓真再次拨动了起来,主帐内很沉默,直到有人来报,说是战亡的将士们已经收敛好尸骨,伤兵已经开始得到救援,才打破了桓真沉默的拨动念珠的行为。 桓真走出主帐,来到了伤兵营地,获得国君探望的士兵们一个个都很激动,不管伤势如何,都强撑着向桓真行礼。桓真在国内的所作所为,本来就被大部分的士兵们感激不已,如今又带领他们获得了如此耀目的胜利。 要知道,直接面对耀*队,他们怎么可能不怕,只有五万,面对二十万,那个场面,想要做逃兵的想来不少,可是他们没有退,就像桓真对他们做的战前动员说的那样,他们守护的不是易国,而是在易国生活的亲友们。他们想的很清楚,如果他们退了,他们的亲友能否在耀国治理下过上如现在的好日子?不可能的,因为这世上,再也不可能有国君如同他们的君上一样了,一心想让他们过得更好。那么就相信他们一心想让他们过得好的国君,不会白白牺牲他们的性命。牺牲,就算回报国君对他们和亲友的好罢了,为了君上而战,白死不惜。 事实证明,他们的君上真的不会随便的牺牲他们,不过是几个战阵的移动,在战争当中竟然能够有那么奇妙的效果,亲身经历的他们最清楚不过。那强悍的耀国士兵,真要拼杀起来,绝对是两败俱伤,单论个人武力,他们和耀国士兵相差无几,可是数量上的压制,让胜利不可能。 偏偏,借助着战争的力量,他们杀了一个又一个的耀国士兵,还目睹了耀国士兵之间的自相残杀。刀落在他们身上刀枪不入的情况,还有一些小伤口迅速愈合的奇迹,纷纷都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都不是天恩者,这样的奇迹不会随便发生在他们全部身上,唯一的解释,就只有君上让他们勤加练习的战阵了。他们感觉的很清楚,这些变化,都是在战阵启动之后才有的。经过这一战,他们一个都将桓真视作了神一般的崇敬。 桓真来这里,不是为了享受这些崇拜爱戴目光的,当然这些目光让他很感动就是了。“春风化雨。”桓真释放了一个大型的治愈术法,让手上将士们的伤得到了好转,如此一来,更是提升了他在军队中的威望,以及在将士们心中的神圣地位。 施展了治愈术法之后,桓真又转到去看了阵亡的将士,命人统计名字,战争结束之后,好好补偿他们的家人,“他们为易国而死,是易国的英雄,好好安葬。”在胜利的喜悦之后,面对阵亡将士的尸骨,没有人可以微笑,沉痛的悲哀弥漫着每个人。 这边完了之后,桓真又来到了经历过经历战争的战场,耀国的士兵横尸在这里,无人为他们收敛尸骨,就这样在荒野间暴露着,桓真也不可能为他们收敛。善心也要分时间地点的,如今是战事当中,前方还有大敌,不是做善事的时候。而且这么多的尸体丢在这里,很容易滋生疫病的。烧了这些尸体,是战场上惯有的手段。 桓真盘坐一处干净的草地上,“尘归于尘,土归于土,请安息。”这些人是被他所杀,他并没有任何悔恨自责,因为他们是敌人,哪怕是他们是听命于人的无辜者,但是当他们拿起武器,对向了易国的时候,就是敌人。能为这些无辜又无辜的人所做的,不过是让他们不暴尸荒野,为他们超度一番。虚伪与否,他不在乎,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火焰燃起,这份业火,桓真已然决定背负。 做了自己能做的,桓真看着眼前燃起的火焰,目光远眺,在那远方,还有一场大火,将要送葬另外一批人。上了战场,就要施展残酷,这就是现实。 在耀*撤退的路上,有一线峡谷,那里是最好的设伏地点,在来的时候,耀*还专门对此处探查一次,没有发现设伏的人马,还让耀国的将领对易国的不谙兵事嘲笑了一下,却万万没有想到,易国竟然能够在正面战场上,让他们攻无不克的耀*吃了一次大亏。 如今败退,也没有去探查,耀国那边都已经在正面战场上大获全胜了,又怎么会来这里设伏。匆忙的撤退,没有人想到,以为如同来时一样,不会有人设伏,耀国剩余的人马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走进了峡□□中。 等人马进入的差不多了,有人突然觉得上方有什么阴影投下,果真有什么东西落下,不是砸在了人身上,就是落在了地上,杂碎,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 为首的耀国首将,他身边的士兵就被砸到了,一些液体溅在了他的皮肤上,指尖沾了一点液体,脸色巨变,他嗅出了液体是什么东西,“是油!”峡谷,油,“离开,立刻离开峡谷。”顾不得稳住队伍了,首将首先开始往外面冲,因为他是率军离开的,他走在峡□□的最前面眼看着就要离开了,却发生了这样一件可怕的事情。由不得他考虑,他此时的行为多糟糕,因为后面的队伍,反射性的跟着他往一个方向。 “射。”山崖上,有人大声的喝道。耀国守将甚至不该抬头去看一眼。山崖上,拿着弓箭的易国士兵,那弓箭的剪尖,是一团小火,在喝令之下,箭矢携着这么一团小火,落入了耀*队中,沾染了油之后,火焰疯狂的燃烧,惨叫,哀嚎,开始不绝于耳,想要逃离的队伍,乱糟糟的,拥挤、踩踏,碰到地上的油,被火焰蔓延。 带着这支伏击人马的是正是利樊,憨实的面容沉静如水,看着被火焰烧着的耀*队,毫无感情,他是军人,忠实的完成主君交付的任务,无所谓怜悯和对错。这些是敌人,不是他的亲人和主君,是要将他们一家好不容易吃饱穿暖的日子毁灭的敌人,绝对不行,他们该死。 利樊的目光,看着逃出了火焰伏击范围的一批耀*马,看看自己的人手,还有距离,真是可惜,自己赶不赢了,否则一定去迎敌,将耀*队全歼在这里。 耀国守将跑远了,才狼狈的转动马身,看着那燃烧的一片,“易国,易国....”是仇恨,同样也有恐惧。 第二十四章 利樊返回,向桓真汇报了成功,一众有幸听闻的武将,再次对桓真的战术和预见表达了钦佩之情,不过区区五万人,就赢了耀国二十万,自己的损伤可以忽略不计,如此辉煌的胜利,怎么不让人心生感佩,让易国武将深信,在桓真的带领下,他们必然胜利。迅速的向耀国一样盲从宗纵的方向靠拢。 没有功夫去怜悯那些死于火中的耀国将士们,桓真开始安排下一步的行动,“在调遣六万人马过来,在这里汇合。”桓真指着地图上的又一个地方,那是下一次开战的地方,离耀国的本阵大军不算太远,也不近。那个位置,在未国送给易国的范围内,在往前一步,就是未国的土地,桓真是不会踏入的。其他人只看到了地方,却没有发现其中的深意,他们表示疑问的是其他方面。 “君上,有必要增兵吗?”他们仅仅依靠五万人就能够胜了耀国的二十万大军,他们现在的十万兵马,也一定能胜过耀国剩下的大军。 “有。”桓真很坚定的说道,“我们这次能胜,有耀国轻视我们的关系。”否则的话,换一个重视一点的,也不会那么随便的冲入他的阵中,双方还得对峙上一段时间呢,“这一胜之后,不会了。”易国已经展现了让耀国必须慎重的实力,“那位耀国君,不会允许再次的失败。” 不过在中庭的几面,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桓真却已经摸到了宗纵的本质,那个眼中燃着野火的狂傲男子,失败并不能打击对方,只能让对方兴奋,那是一个热爱挑战的男儿。如今易国将要成为他挑战的目标,说真的,桓真一点都不觉得荣幸和兴奋,只觉得好麻烦,好头疼。 哪怕有了桓真的神奇表现,在提到那位不可敌的耀国君的时候,易国将领心中立马就沉重了,再增兵六万,很有必要,立刻执行。 那边的宗纵,没有得到前线的消息,一点不好的预感都没有,纵情享乐,等着他的将士们,将易国、易国君和那个武将带回来,这么点时间,恐怕才拿下易国君率领的那只军队,攻下易国,还需要点时间才是。所以宗纵,一点都不焦急。跟在他身边的武将,哪一个不是竞争激烈上来的,对他们,宗纵还是有信心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直到他信任的将军,带着一身狼狈,以及寥寥数千人马回来,他才知道,前线败了。 “君上,末将无能。”宗纵信任的将军,跪在宗纵的面前,垂头丧气,败军之将本就如此。他败了,还损失了近二十万的耀国儿郎,他有罪,甘愿以死谢罪。 “无能,一句无能就能够算了吗?”宗纵震怒,从他起兵纵横天下起,不是没有败过,但是最终的胜利,他总会拿到。二十万大军被对方近乎全灭的大败,还真是从未有过。 “请君上处罚。”非常认命。 宗纵暴躁的用长剑,劈了面前的案几,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跪在宗纵面前的武将,一咬牙,抽出了身边的人佩剑,“是末将无能,只能以死谢罪。”说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宗纵用长剑挑起地上的酒杯,重重的打向握剑的手腕,对方吃痛,剑落了下来。 “死什么,你给我活着抵罪。”宗纵在一番发泄之后,已经冷静下来。在外人看来,他狂肆,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冷静和理智,去驾驭他的狂和傲,那么宗纵也走不到如今这一步。易国意外的强大,让宗纵冷静了下来。“也不完全怪你,是我轻敌了。”宗纵重新坐下,使者赶忙过来收拾宗纵面前的狼藉,美丽的佳人们也告退了,剩下的事情,是属于男人们的,她们不该留在这里。 “到底是怎么败的,把事情说清楚。”之前对易国轻敌,了解泛泛,如今知道对方不是那么简单,那么这场战斗更要了解清楚,知道哪里败了,才好针对性的应对。 “是。”回道,这场败,如果是真刀实枪的打,他一定不会输,易国的手段太诡异,也太卑鄙了。被打败的人总是会把问题归到对方身上。 败军之将,将事情将的很仔细,从他率兵出发,到峡谷的检查,再到一路不做休息,直接和列阵好的易*队对撞,接着是易国诡异的战阵,以及入阵之后奇怪的事情。 “在和易国打的时候,我其实并不觉易国士兵比我们的将是强上多少,但是偏偏就是被什么给限制了,发挥不出六七成的实力。易国的战甲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的武器如果不是连续砍杀,或者力道足够强,根本就伤不了他们,易国士兵像是被什么保护着一样。后来我就看到我们自个的士兵在自相残杀,好像根本不是认识自己人一样,他们才是敌人一样,却有避开了易国人。整个战场,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和我们为敌,地上的草,一个土坑,一块石头,连风都在阻碍我们。”这是将军的切身体验,接着就是他下令撤退,再次路过峡谷,被对方狙击,火攻的事情了。 宗纵在中途一句话都没说,耀国武将当中,有想呵斥胡说八道的,也因为宗纵的沉默而沉默着,等着说完了之后,宗纵又唤了来一些将士,一一对证之后,确定了对方没有撒谎。别怪他这么做,因为汇报的情况,除了后面的峡谷火攻之外,正面对决那一次,真的听起来像假的。 做完之后,宗纵又嗤笑自己,又有什么好觉得奇怪的,现在是天恩者的世界啊,战场中发生的怪异,一定是因为天恩的缘故。这种可以将效果加诸与周围环境以及别人身上的天恩,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才觉得奇怪。他想起来了,那个易国国君是金色天恩的获得者,拥有从未有过的天恩,一点都不奇怪。至于耀*队遭遇的一切,是不是因为桓真的缘故,宗纵不介意将这份功劳加在桓真的身上,就算不是桓真,也总归是桓真的属下。 “真是有趣。”宗纵笑了,兴味十足的笑了,原本以为那个易国君只能当个有趣的宠物,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能耐,这样才更有趣,将他的能力掠夺过来,壮大耀*队,如此,也就再对对方好点,就不杀他了,就把他圈养起来好了。 看到自己的国君如此轻松的态度,想起国君曾经创造的无数奇迹,以及国君的力量,易国陡然之间表现的强大,似乎也不足为惧了。因为他们拥有宗纵这位国君,能够掠夺他人的天恩,只要一想到易国现有的奇迹力量,会变成耀国的,耀国人就兴奋。易国强吧,越强越好,这样得到他们的力量,才更有价值。 耀国人不会憎恨强大的敌人,他们和他们的国君一样,期待着挑战,期待着强大。能够输在强者的手上,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强者为尊。 “有趣是有趣,不过,我可不允许再败了。”宗纵的表情转为冷酷,他可以接受失败,却不允许一直失败。他的人生,可不是一帆风顺,如今的风光,已经让太多人忘记了他曾有的悲惨,不过,那些过去也无需他人记住,世人只要仰望自己的荣耀就行了。宗纵并不避讳那些过去,却也不喜欢别人议论。只有自卑的人才会在意,宗纵从来不是自卑的人,他正视自己,强大的,弱小的。 也正因为他这份正视的坦荡,才让他拥有了一些些让桓真欣赏的地方,未来在不至于被桓真嫌弃厌恶到底,一点希望都没有。不过宗纵在乎吗?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到手,不管桓真厌恶也好,嫌弃也罢,是摆脱不了他的。 “整军备战,派人关注易国动向。”宗纵下达了一番命令,众将中气十足的应道,对易国,将会是一场硬仗。如同桓真所料的,经过这一财的大败,耀国对易国再无轻视之心,再一次的会战,必定是全力以赴。 夜色下,宗纵坐在高楼,看着月色下暗淡的世界,就在那个方向,他将会和易国一战。这一次的心中,不再是轻视不屑,而是隐隐的兴奋,他喜欢这种紧迫感,让他的心都活了一样。 同样的夜色下,桓真坐在辽阔旷野的主帐,弹着弦琴,苍凉的乐声在四野回荡,如此寂寞。桓真不能弹哀悼的乐声,也不能弹悲伤的曲调,因为如此会让士兵们士气低落,雄壮的战曲,在如此的夜深人静,还怎么让人休息,桓真也没有这个动力。只能弹奏,如同夜色苍凉寂寞的曲调,自娱自乐罢了。明日应该无战,这样的闲情雅致在战场上很含有的。 他最喜爱的,还是在自家雅致的庭院内,赏月弹琴,战争,男人喜欢豪迈的游戏,建功勋,洒热血,偏偏,他真的一点都喜欢不起,是男人中的异类吧。 第二十五章 一场大战,并没有立刻进行,耀国和易国陈兵两端,除了小规模的接触战之外,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彼此静静的耗着。 耀国在着小规模的接触战当中看到了易国的训练有素,以及诡异,为了避免战场上的伤亡,桓真在小队伍和士兵彼此之间训练的一些阵法技巧,此刻正好弥补了和耀国的人数差距,以及经验不足的缺点,加上易国士兵本来就是桓真按照精兵选来出来,在小规模的接触当中并没有吃亏。 士兵三三两两的默契搭配,不携带阵法的神奇效果,但是这种方式,无疑让耀国上下耳目一新,原来士兵也可以这样训练,作战方式还能这样的。撇开这个不谈,耀国人也发现了易国士兵个人武力不低,和他们遇到过的敌人相比,易国士兵的个人素质是最高的。 易国也一样从耀国士兵身上,看到了一种野性的战斗狂热,以及强大的战斗力。同为男儿,有时候难免会被影响一下,热血了一番。但最终淡去,和耀国不同,易国的士兵和桓真一样克制,恪守规则,少有冲动。这是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军队,在进行较量。每每都让对方有惊讶的地方。 桓真步出营帐,看着军营上空弥漫的雾气,这些雾气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他用手段制造出来的。当耀*队陈兵的时候,他这边军营的上空就出现了不明飞行物,桓真看得很清楚,那是耀国君宗纵的狮鹫,那上面的也该是他。在这样的时代,就想到了用高空侦查,那位耀国君不论人品,就本事而言,不可小觑。这个优势,桓真自然不会让耀国拿到,没多久,易*营就弥漫上的雾气,从高空什么都看不到了。 对此宗纵挑挑眉,就没有其他的作为,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下了自己的狮鹫之后,望着易*队的方向,那可真是反应敏锐的敌人。到底是谁呢?越来越好奇的,如此的人才,非常想要。 “君上,我们还要按兵不动多久?”跟在桓真身后的一位武将问道。按兵不动拼的是耐性,显然他没什么耐性。 “不用多久了。”桓真望着前方,那里是耀国的军队,“天气开始变凉了。”易国一年四季分明,冬日寒冷,初冬就有雪花降落,比起中央地区,易国的冬日漫长而又寒冷,易国人早已习惯,但是来自中央区域的耀国,绝对适应不了冬日寒冷的温度。如今已经是深秋了。 桓真想到的,宗纵自然也想到了,深秋在耀国是一个斑斓的季节,但在这里,已经冷的想要进入冬日了。作为天恩者,宗纵是无妨的,可是很多士兵已经在表示冷了。消耗的炭火和食物也在加速。这段时间的按兵不动,几十万大军的消耗,已经让宗纵携带的粮草要见底了,从后方运来实在太远,比不上易国就在背后的易*队补给方便。以前的战斗,耀国都是速战速决,掠夺他国的物资为己用,这样紧张的粮草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按照宗纵一贯的做法和习惯,当然是打下易国,抢了易国的补给。 双方对峙这么久,也确实不符合宗纵的习惯,应该打了。宗纵的眼睛燃着野望的火焰。 夜深,静悄悄的,宗纵仿若又听到了琴声,苍茫月色下的寂寞,不知道为何,自从听到这琴声之后,纵情享乐再也不是他喜爱的东西,他更喜欢,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音乐的琴声,弹琴者高超的技艺让人享受,某种程度,他觉得琴音很适合自己的心境,弹琴的人也很和他的意。 那个弱不禁风的易国君,倒也真是懂得享受,在军营当中,竟然带着这么高明的琴师,真想要。以后,能够在夜色下,听着如此美妙的琴艺,他也想享受这样的风雅。比起纵情享乐之后的空虚,这样反而让心更加宁静。因为桓真对己方军营的封锁,耀国的探子根本摸不到易国的虚实,宗纵也无缘得知,让他心境平和,遥遥相应的弹琴者是谁。 决战之日,天日晴,风簌簌,耀*队首先开拔,兵马行动。宗纵利用狮鹫高空俯瞰易*营,桓真就利用自己的术法监控耀国,耀国这一动,桓真立刻就知道。在看到领军之人是宗纵之后,桓真神色一凛,这意味着决战。 “整军,列阵。”桓真立刻命令道。越是威力强大的阵法,越需要更多人的人组成,这意味着非常复杂,这场大战,桓真也要亲自出面了。 训练有素的易国士兵立刻行动起来,和耀国兵马一同时间的列阵以待。双方的军势,肉眼可见,彼此相隔不到千米。大战将至,连风都停歇了。 宗纵坐在他的狮鹫上,一身漆黑的战甲,黑发和他黑色的披风一样张扬,没有带着头盔,漆黑的长刀握在手上,脸上狂肆的笑容,带给耀国上下的是无尽的信心,只要有他在,耀国就是不败的。 桓真披着鲜红的披风,穿着银色的战甲,左手上依然缠绕琉璃色的珠串,右手握着一柄银色的□□,表情肃然。和他的军阵一样,有着如山般的稳重,和正前方,散放着狂烈如火气场的耀*相对。 宗纵抬手,“攻。”挥下,耀*的士气一下子仿若被点燃了一样,军阵开始往前倾斜,呼喊着往易*阵而来, “列阵,八阵图。”易国这段时间,奠定了足够的信心,面对狂奔而来的耀*队,巍然不动,听到桓真的号令之后,井然有序的开始动作起来,对阵穿插,很快就完成了桓真需要的阵势。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开。”在耀*队闯入阵的时候,桓真再次说道,在这个世界,无人知道八门顺序,也无从破绽,入阵之后,“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形变。”阵势之间或单独,或联合,借用天地自然之力,与阵势相应,让易国的军阵离开产生了类似天恩的效果,就算与天恩者的耀国将领相战,易国一方也没落下下方。论起杀伤力,八阵图没有北斗七杀阵那么凛然高效,神鬼莫测才是八阵图的所长,陷入的时间越长,其伤亡也不会比北斗七杀阵弱。 和宗纵的三十万大相抗衡,只靠北斗七杀是不够的,变化莫测的八阵图才是适合这种超大型会战。 耀国的本军大阵没有动,宗纵坐镇中央,看着耀*队陷入八阵图中,神色冷漠,这就是让耀国吃亏的易*阵,果然是不可思议。明明自己的人数倍数与对方,伤亡却比对方更加惨重,阵势之间可以分开,可以联合,不同的联合有不同的作用,如此奇妙。彼此之间应该有所关系,可是宗纵看了好一会,表示他完全看不懂,他想要学,可是不得其法,看来还是要抓到人教自己窍门才行。 “君上,如此下去,我方伤亡惨重。”本阵中的平仲忧心的说道。 “我看到了,也确实不能如此下去了。”宗纵面无表情,眼前的失败和伤亡仿若没被他放在眼里,这种冷血的自信,却并未让耀国人觉得反感。因为他们的主君已经要行动了。 骑着狮鹫,宗纵飞上了天空,从天空上方俯视着战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已经出了军营,桓真已经没有功夫在战场布下防御宗纵高空视线的阵法。而忙于正面战的桓真,也没有注意到升空的宗纵,天时仿若眷顾宗纵一般,天色变暗,将狮鹫整天蔽日的阴影也隐藏了起来。 宗纵在上空看着易*阵的动向,很奇妙深奥的东西,但是呢,施展军阵的是人,只要人死了,军阵自然也毁了,宗纵的目光看向易国本阵中央,从高空上看,很容易发现,那是易*阵的核心,也是指挥塔。只要摧毁了那里,易国就完了。 宗纵无需懂得八阵图是什么玩意,他用最直接粗暴的办法,找到了破解的方式。身为强大的天恩者,他能够制造的杀伤力,不会比桓真弄出的阵法差。 目标明确,宗纵在狮鹫背上开始了行动,冰霜凝结的冰箭在天空悬挂,随着宗纵抬手一压,冰箭飞速的落下,刺穿了易国的士兵,让流畅的阵法出现了一节的凝滞,虽然不至于立刻崩毁了八阵图,也造成了足够的威胁。 全局指挥阵势的桓真当然发现了阵法中的异常,往异常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全速向这里冲过来,洒着冰箭,造成易国损失的宗纵和他的狮鹫。绝对不能让宗纵这么肆意妄为下去,将银枪放到左手,空下来的右手chou长了左手上的琉璃色串珠,用灵力无形的线拉长,如同长辫一样,准确的缠上了狮鹫的左翼。 正在天上耀武扬威的宗纵,狮鹫嘶吼一声,往左边倾斜,宗纵在狮鹫巨大的左翼上,看到了一点莹润,那琉璃色的珠子很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第二十六章 狮鹫被桓真拉下了天空,庞大的身体掉落在战场当中,惊起一片尘埃,也不知道压死了来不及躲开的士兵,其中是易国的还是耀国的根本无法分辨,这就是战场,被己方误伤了也只能说倒霉,何况是狮鹫从天上掉下来这种无法预计的意外。桓真是有意将把狮鹫王耀国人多的地方拽下,只是战场中彼此互相攻击的场面,桓真也做不到完全避免自己的人,也是耀国人数本来就比易国多,这一下,损失多的一定是耀国人。 “主君。”“君上。”耀国后方阵地,看到狮鹫掉下来,大惊失色,平仲脱离后方,闯入战场,尽忠职守的迎接他其实根本帮助的主君。 被从天空拉下,对宗纵而言是第一次,不过他是身经百战的武将,面对突发的情况应变能力极快,根本不给人可趁之机,他的强大又不是靠狮鹫而来,他的强大就是他本身。以为自己从天空掉落,就可以取他性命,身周突然绽放的血花,就是痴心妄想的证明。 宗纵落下了天空,斩杀了想要围杀他的士兵,目标更是明确的往易国的中心阵地走去,只要干掉中央阵地,易国诡异的攻击就完了。八阵图的威力,对他这般的强者根本就没有多少威慑力,只要他路过的地方,必然会出现一条道路。 如同桓真是易国的核心一样,宗纵也是耀国的核心,只要解决了宗纵,耀国就完了。在宗纵落下的时候,桓真就开始纵马往他那边奔去,没有在主持八阵图,渐渐的八阵图失去了效果。比起留下只会阵法,直接干掉正在大杀四方的宗纵,更快,更能接触易国的危机,结束战争。擒贼先擒王。 “主君。”“君上。”同耀国一样的声音,在易国同样发生在桓真策马奔离之后,利樊是反应最快追去的,其他武将只能按捺自己的忧心,在中央阵地主持大局。虽然离开了桓真的指挥,易国必然处于劣势,但怎么说,他们其中不乏经验丰富的武将,守住战场还是能够做到的。有了他们的国君建立的自信,面对耀国的威名,他们也不那么怕了。 宗纵豪情的大杀四方,后方有马蹄飞奔,解决了周围之后,宗纵很有余力对付这纵马而来的人,快,很快,当宗纵准备对付对方的时候,入目的是一抹银光,快的让他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这一击如果不是他反应快,绝对会洞穿了他。易国竟然有这般的高手。 宗纵的大剑和桓真的银枪第一次碰撞,枪尖一点点在大剑的剑刃上,双方都释放了属于天恩者的劲力,震动四周,推开了周围的人,也惊起了尘埃。 好重。宗纵在这一招开始,就处于一种劣势姿态,桓真的枪法劲力携带奔袭而来的加速度,宗纵以剑刃一面抵挡,竟然退后了一寸。如此强者让宗纵心惊之下,也兴奋了起来,浑身的血液沸腾,只想和对方好好打上一场。自从被誉为不可敌之人之后,他真的很久没有遇到可以和一拼的敌人了。 如此级别的战斗,宗纵自然不能分心,详看这个他认可的强者长什么样子,在不经意的视线当中,宗纵依然印象深刻,因为一双寒星一般的眼睛,波澜不兴的平静,或者冷漠。 桓真有着三世的经历,第二世不说,那个地方让桓真学到了很多理论,但是真的武技,第二世除了理论之外,没什么值得学的,第一世让桓真精通了战争杀伐,第三生让桓真的武力指数节节升高,看过很多,但是真的说起来,桓真和人对战的经历,这还是第一次,很多事情,想的和做得是无法一致的,所以了,和真正经历了百战的宗纵比起来,桓真的经验还真的差了那么一点实战因素。 在面对自己不利的情况,无需多用脑子,宗纵近乎本能的做出了,能够改变自己劣势的行动,和天恩者交手,桓真的经验明显不足。宗纵握剑的手变成一只,对抗桓真的力量弱了两分,枪尖和剑刃错开了位置,另外一只手直取桓真坐下的马儿。深谙射人先射马的道理。 桓真的坐骑被宗纵攻击,吃痛,惊叫的同时,也错乱了步伐,让它背上的桓真也没有办法保持攻击姿态,乱了步调。这个时候,宗纵的大剑向桓真横扫而来,桓真大惊,放开了缰绳,身子后倾,剑尖cha进头盔。马儿没有了缰绳的约束,不管背上的主人,直接跑了。 受到攻击的桓真也没办法控制马儿了,头盔随着宗纵的大剑被掀落,彼此错开身形之后,致命的危险也随着头盔的掉落,离桓真而去。失控的马儿,桓真不需要了,在危机过去之后,翻身从马上下来。漆黑的发洒落,和鲜红的披风交织。 一次交锋,已经让桓真知道自己和宗纵比差的是什么,不过桓真并没有因此丧失信心,每个人都有初次,经验是需要累积,初次的对手足够强,也并非坏事。桓真心念通达,并没有因为错失良机而又什么悔恨的情绪。右手持枪,挺直身形,目光直刺宗纵。 宗纵整暇以待,没有趁势攻击,借这个机会,也看清了他认可的强者是谁。黑色的发和红色的披风在突然而起的风中扬起,背景是倒在地上的尸体,拼杀的战场,身着银甲,手持银枪,目光冷漠肃杀。那张脸,是他曾经见过的,比起两年更加清俊,温弱的五官被眉眼的冷漠,银甲银枪淡化,硬生生烘托出了强者刚强的味道。 宗纵有些难以相信,那个弱不禁风,被他计划当做宠物一样的易国国君,竟然能够有如此悍然的一面。宗纵必须说,这一面,比他在梨花林中见到的那一幕,更具有冲击性,鲜红、银色和黑色结合起来的颜色,浓烈的让人惊艳了目光,也惊艳了宗纵的时光,和梨花里去了一身忧郁淡笑的少年,一起成为他人生见过最美的画面之一。宗纵以后每一副最美的画面,总是少不了桓真的存在。 “真是想不到。”如此意外,宗纵反而喜悦,“易国君。”这次叫出这个称号,再也没有了一丝蔑视的味道,不说桓真在战场上表现的战法,光是和自己方才那一击,已经让宗纵正视了对方,知道桓真实力之后,宗纵给予尊重和重视。 “耀国君。”桓真的声音没有温度,不过这还是宗纵第一次和桓真正面对话,哪怕是没有温度,桓真那显得格外优雅的韵律依然没变。让宗纵觉得听桓真说话,真是一种享受,就连说话都有种风雅的感觉,这位易国真不适合战场,但是偏偏,这位易国君站在他面前,身着银甲,手持银枪,披着鲜红披风,冷漠肃杀的又如此适合战场。 “请退兵。”桓真下一句就说了这样的话,如果能够用说的让宗纵和耀国退兵,桓真不介意傻的开这个口。 他的话让宗纵错愕了一下,随即扬起傲慢狂狷的笑容,仿若在嘲笑桓真的话,“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桓真说可能,宗纵绝对会在对手名单上把桓真给去掉,一个看不清现实的强者,不值一提。 桓真叹口气,持枪的手抬起,目光冷冽,他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试一下,“那就战吧。”真要打,桓真也不会退却。 “好,正和我意。”宗纵朗笑,他越发看易国君桓真顺眼了,如此和他心意,有这么强,简直….,已经没时间发表感想了,因为桓真已经先下手为强了。银枪迅猛而来,百花缭乱。 “主君。”两个声音非别从两人背后而来,平仲和利樊也赶到了,为了防备对方帮助对方国君碍事,两人再次对了进来,经过两年,两人再次对战。陷入瓶颈的平仲和时刻都在进步的利樊之间的差距,进一步缩小了,缠斗起来,谁也不让谁。一场精彩的对决,可惜有另外一场更精彩强大的战斗,压倒了他们的风采。 宗纵的大剑挥舞的密不透风,杂乱无章,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偏偏就是挡下了桓真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宗纵在战斗当中,释放着战意和愉悦,桓真却是紧皱了眉头,宗纵的招式天马行空,不,那并非招式,而是一种战斗的本能直觉,正是这种直觉,让宗纵的招式天马行空,没有规律,显得杂乱,也正是这种直觉,让桓真精妙的武技达不成目的。 这种依靠直觉战斗的人,并非没有遇过,三生当中不说,利樊也算是,他们都是为战而生的人。但是宗纵和他曾经遇到过的任何一个都不同,更强。 双方都没有使用天恩,这是一场纯粹的兵器上的交锋,宗纵的脸颊被枪尖划出了血痕,桓真背后看似潇洒的披风,已经被宗纵的大剑搅碎,身上的银甲也斑驳了伤痕,如果不是提前用秘术进行过增幅这些斑驳的伤痕都会在桓真的*上。这场战斗,看似势均力敌,但是桓真知道,如果不是有提前的准备,处于弱势的是他。宗纵,果然很强。 第二十七章 “痛快。”宗纵豪情万丈的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么酣畅淋淋的战一场了,无需压抑,没办法分心,对方的每一招都要让他全心全力的应对,痛和鲜血的感觉,已经忘了上一次出于自己是什么时候了。 桓真抿着唇,没有说话,纵然他对宗纵的品行有种种的不满,在和宗纵这一战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宗纵的强大,以及这个男人的豪迈坦率,这是一个绝对忠于自己的男人,否则他的招式,不会有那种大气磅礴之势。曾经的桓真不懂,战斗的热血沸腾有什么有趣的,可是在和宗纵交手的时候,桓真仿若懂了,那种热血为之燃烧的兴奋。血不再是残酷,而是催化剂,让人更加兴奋。 桓真绝对不愿沉沦于这种趣味当中,他可以和宗纵之间一时激动,却绝对不能将这种情绪带进以后的日常。冷静克制,坚守自己的道。桓真甚至觉得宗纵这个人是让他偏离正途的诱惑,仿若自己的另一面,如此直接没有约束的只有,让他竟然有向往之感,这真是糟糕,他绝对不能被诱惑。 “热身结束,开始动真的。”收起了笑容,宗纵的面容板了起来,如果宗纵一直是这种认真严肃的模样,或许桓真对他的观感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退开。”桓真目光冷凝,大声呵斥一声,他和宗纵动真的,就是要动用天恩了,在战场上战斗,杀伤力就太可怕了,周围那么多士兵,不管是耀国还是易国,桓真不希望他们死在这里。 就方才两人的战斗,已经误伤了不少,一心一意的战斗,桓真也没工夫顾及他人。此刻听到桓真的喝声,很多聪明的已经开始跑了,这种带动之下,其他人也被连带着远离这块区域。国君与国君之间的战斗,天恩者之间的战斗,也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敢在这时候暗算其中任何一个,那可是天下之大忌。 风烈烈,吹拂着桓真的头发,还真是碍事,桓真将银枪cha入地上,抬手,手腕上的琉璃珠串就成为了头绳,桓真将头发绑了起来,宗纵也没有卑鄙的趁这个时候出手,有的时候头发长了也很碍事的。宗纵很多次想直接咔嚓掉,却被身边的人死命劝着,一看他要动头发,就呼天抢地的,开始的时候,他理都不理,很是利落的咔嚓了。 可是头发是会长的,每次他想在动的时候,重复的呼天抢地让他烦不胜烦,为了这避免无数次的烦心事,他少有的妥协了,没再动过,为了轻便,也就随意绑了绑,也不怎么碍事。比起桓真的头发,自己的还真短。 他身边的人是因为世间规矩礼法反对他剪发,他以前不明白,就是个头发而已,用得着那么紧张吗,可是看着桓真那一头漆黑的秀发,宗纵觉得自己懂了,那么漂亮的长发,剪了多么让人心痛。这是针对桓真,其他人,宗纵表示,随便他们,易国君头上的长发才让人惋惜生怜,这样一头缎子水样的长发缠绕在指尖,流淌在肌肤上,感觉该是多么美妙。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战场。 “请。”绑好头发的桓真说道,不得不说,宗纵这个时候的静默,让桓真对宗纵有了那么一些好感,但是如果他知道宗纵想些什么的话,那么这好感绝对不会有,印象只会更糟。 “请。”宗纵面上不显,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会这么客气是因为心虚,心虚什么,方才在心里对被人有着见不得光的想法,当然要心虚一下。这是他认可的对手,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而且还是男人,就算在心里想想,也是种侮辱。对对手,宗纵是非常尊重的。 风在瞬间止息,战场的声音在这个区域远离,紧绷的气氛渲染空间,战意在两人身上升起。在实力上,彼此都认可了对方,这一战,必定要全心以顾的。 桓真的银枪一转,在他的身边,点燃了九簇橙色的火焰,念招式什么的,不好意思,这不是电视剧、漫画,完全没必要,桓真的银枪对向宗纵,九簇火焰中冒出了剑形物体,“攻。”战斗就要主动,桓真放弃了防御,主动攻击。 剑迅猛的往宗纵射去,宗纵抬手,就是厚厚的冰层,冰蓝色的冰面和橘色的火焰剑撞上,火焰剑并没有被冰层的温度熄灭,反而是发出了撞击的爆炸声,让宗纵意外,同样也陷入了劣势。因为一只火焰箭的威力,就撞碎了宗纵冰层的防御。其余的火焰剑直接攻向了宗纵,轰轰的声音接连响起,浓烟遮挡了视线。 桓真没有放松警惕,他做得对,一道青色的风刃从尘烟火焰当中飞出,“盾。”空气形成而来后盾,挡住了风刃的攻击,就在这样眨眼的时间里,宗纵的面容就出现在了桓真的面前,大剑和□□,再次撞在了一起。 “你的天恩我要了。”宗纵最可怕的力量,就是他的吞噬,将他人的天恩纳为己有,广为流传的事实,却无人能够封印宗纵这一招,宗纵成为不可敌之人,这一天恩居功至伟。 宗纵发动他的天恩,借着手上的大剑和桓真的银枪的接触,天恩侵蚀,想要吞噬桓真的天恩,总体而言,宗纵并非单纯的武者,他是个野心勃勃的国君,那么单纯执着于战斗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如何让自己获取最大的胜利,才是宗纵希望的结果。畅快的战斗,他确实享受着,不过其中为了麻痹桓真,让桓真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单纯喜爱战斗的人,就是他的算计。宗纵,是个贪婪而又危险的人。 宗纵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可是下一刻,笑容就僵住了,因为他的吞噬天恩,并没有从桓真身上吞噬到任何的天恩。 “真可惜,我的天恩早就消失了。”桓真在战场上,第一次对宗纵露出了一个笑容,带着嘲讽的嗤笑。 危险。宗纵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桓真的攻击到之前,果断的放手,用神速的天恩,迅速的和桓真抽开距离,这一切都在桓真的算计当中,所以,很不幸的是,宗纵落地之后踩到了陷阱,再次迎接了桓真一波火焰剑的攻击。桓真很清楚方才那一波明显的攻击,对宗纵的效果不大,这一切不过是明面上的举动,他真正的杀招,是这陷阱。桓真身边的九簇火焰,在宗纵自得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在桓真身边了。 又是一阵轰轰的乱炸,这一次尘埃丧尽之后,宗纵的身上可是非常狼狈。让宗纵冷了神情,用一种异常凝重的表情看着桓真,这么大的亏,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重视桓真了,现在才发觉,他依旧小看了,桓真比他认为的更加厉害。 “你的天恩消失了?”没有天恩,那么现在这种和天恩类似的力量是什么,仔细想想,桓真的资料上,用在农业上的阵,还有在战场用的战阵,难道不是天恩吗?可是,他真的没有在桓真身上,吞噬到天恩的力量,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获得天恩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了。我的天恩是特殊性的,我现在用的力量,不是天恩,或者说,这是我的天恩对我的馈赠。”桓真回答道,他的能力不会成为永久的秘密,他用的越多,被看到的越多,何况眼前能够吞噬天恩的宗纵,比谁都清楚天恩的感觉,自己身上的天恩没有了,早晚会被知道的。“用在易国弄事上的阵法,用在战斗中的战阵,和你对战用的法术,全部都是天恩的馈赠。耀国君,你夺不走我的力量,因为这是和天恩完全不同的体系。”无法理解,就无法掌握,这是夺不走的体系。 “啧。”宗纵啧了一声,桓真这种类型,他还是第一遇到,无法夺走的力量,这还真是让他最大的底牌失去了作用,“你还真是我的克星。”昂着头,宗纵并没有就此失落绝望,打击,从来不会让骄傲的宗纵气馁,吞噬的天恩只是他的能力之一,不过是让他立刻解决桓真的手段失效而已,再打就是了。 桓真并没有因为宗纵夸赞的话语自得,比起桓真,宗纵可是成名天下已久的人物,不可敌之人的称号是没有水分的,他的这句话,绝对是夸赞,被不可敌之人承认为克星的存在,桓真之后,借着这一战,宗纵的这句话,立马会成为天下都认可的强者。 “再战吧。”宗纵摆开战斗的架势。 “已经不用了。”桓真却没有再次举起他的银枪,而是看着耀国阵线的后方,哪里,灰黑色的浓烟正在升起。宗纵顺着桓真的方向一看,那个位置,变了脸色。 “你….”宗纵锐利的视线死死盯着桓真,桓真露出了优雅的笑容,这一次,是他胜券在握了。 第二十八章 宗纵不是单纯的武者,冷静克制的桓真更不会是热血上头,为武执着的战斗疯子。桓真来战场,从来都不是为了寻觅一个对手,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结束这场战争,那么他所做的一切,自然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从耀国开始总攻,桓真就开始谋划,激烈的战斗,他和宗纵的战斗,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胜利而做的饵。 “你用自己和这场战斗为饵,烧了我后方的粮草!”他是不可敌的宗纵,能够攻无不克,靠的不单是力量,还有他的战争天赋,看到自己后方燃烧的地方,宗纵就猜到了桓真的布局。用一种异样的神色看着桓真,眼前的男人,要让他另眼相看到何种地步,他见识过不少诱饵作战,可只有眼前这个,玩得最大,玩得最绝,玩得最出人意料。以大部队和一国之君为饵,谁敢,谁能。 “退兵吧。”桓真并没有给宗纵他已经可以确定的答案,再次劝道。 宗纵哼笑一下,“你以为烧了我的粮草,我就败了吗?我并非没有胜算,你们还有粮草。”言下之意,那就是他要抢了易国的粮草。 “可是你确定,能够赢我吗?动作不快的话,你还是输。天气凉了。”桓真并没有气愤,非常实际的说道,优雅的韵律和战场格格不入,却意外的有威慑魄力。天时,这要入冬的天气,就是他的天时,地利,背靠易国,不长的补给线就是他的地利。天时地利都有,人和他也不差。 宗纵神色不变,心中却很凝重,桓真说的不错,他的胜算,就是要他足够快的拿下易国,如果做不到,时间拖下去,只会对他不利。他原本没想到桓真会这么狠,算计的这么绝,在补给上出现了时间差错,这段时间非常的致命,两天拿不下易国,他不退也得退,两天,在没有这场战役之前,他有自信,经过了和桓真的交手,宗纵没有把握。耗下去对自己不利,天气越来越冷,不适应这种天气的耀*队只会吃亏。 “你就没有想过,我万一赢了你呢?”这种无计可施的感觉,真是让人恼火,从未有过的挫败,让宗纵的语气不算很好,充满了孤傲。明明现在处于劣势的是他,但是他的话语却像胜利者一样的质问着。 “想过。”桓真还是没有被激怒,有三生给他的财富,他可以自信,在易国一片低落恐慌当中,他必须自信。宗纵的威名,人数的差距,经验,这些不利的因素,桓真不可能没有一点压力,失败,他怎么会没有想过。“我已经下令,只要大军战败,后方人员就会把我们的粮草烧了,不留给敌人半颗米粮。”他想过失败,可是不是投降,“玉石俱焚,将你们拖在这里。”那么他的易国就可以多点日子平安。 看着毫不犹豫给出答案的桓真,宗纵再楞了一下之后,突然昂起头,捂着额头,大笑了起来,酣畅的笑容,没有半丝的阴霾,由始至终的豪迈畅快。 “好,好,好,真好。”宗纵连连夸赞,停了笑容,看着桓真,“你值得我这次退让,这次你赢了,我输了,我退兵。”宗纵败了,却一点失败者的颓然都没有,目光明亮,深深的看着桓真,将桓真的一切映入眼中,刻在脑中,此生此世,他绝对忘不了眼前这位易国国君,此生此世,他认可此人是他最大的敌手,将其他所有的敌手放置于后,“退兵。”宗纵舌绽春雷,整个战场响动他退兵的号令,耀国武将中不乏目光犀利着,同样预见到了粮草被烧后耀*队陷入的窘境,就算此时宗纵不下令,他们也会赶来劝说。他们英明的国君,在他们行动之间,就有了决断。 这次的失利战败,耀国上下依然不改对宗纵的崇拜狂热,为什么?因为易国确实是值得尊敬的对手,一个能够和他们国君战斗的那么激烈的国君,值得他们佩服。和易国的战斗,他们看到了易国的优点,佩服这样的将士,败给他们,耀国不觉得是耻辱。失败,不是没有经历过,败给可敬的对手,不是耻辱。这是耀国上下的信念。易国将士,获得他们的认同,这样的易国将士,结果就算是他们败了,吞并易国之后,在耀国也会得到尊敬和重用。 耀国对投降国的怠慢,从来不是耀国自身的问题,而是因为那些投降国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资格。有那么少数几个国家的人,在耀国可是很受重用的,为什么?就是因为在和耀国的战斗当中,他们表现了他们的骨气。如果易国没有桓真,一开始就决定投降的话,那么最终只会在耀国怠慢降国史上添上一个例子而已。 在宗纵宣布退兵之后,耀国开始撤离,易国上下没有再次进攻,而是看着耀国兵马撤退。宗纵的狮鹫飞了过来,它的主人自从落下天空,就没有乘坐它了,没有多少智慧的它,在煽动了几次翅膀,敌我不分的干掉了几批人之后,又飞到了自由自在的天空。 骑上狮鹫之后,宗纵居高临下桓真,比起桓真更像个胜利者,“世间可与我匹敌者,唯你易国桓真。”留下这么句话之后,宗纵就骑着狮鹫飞走了。背对着桓真的脸上,绽放着笑容,那是一种非常快意的笑容,人生有敌,何其愉快。 等耀国的军队背对着他们跑远了,桓真骑上战马,高居银枪,“我易国,胜了。”在桓真宣告胜利之后,易国上下幸存的将士们才是高深欢呼,他们赢了,他们赢了。面对耀国这般的强敌,他们竟然赢了,怎么能不高呼胜利。 “君上,我们赢了。”有武将跑到桓真身边,这个武将平时是个很冷静的人,此刻也控制不住激动了。 “恩,我们胜了。”大战之后,一股放松在桓真心底涌起,激动,他自然有,不过呢,他是国君,要庄重一些,不能太激动了。其实他也很想欢呼胜利,努力克制了才这样。他可是冷静克制的国君,不能失态。有的时候,冷静克制也是很辛苦的。 桓真望着耀国离去的军马,“拿得起,放得下,耀国宗纵,真豪杰。”宗纵最后失败依然倨傲的风采,凭借宗纵的实力,并没有成为做作小丑的闹剧,反而因为其狂,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败不馁,这是一种很少有人能够豁达的心态,宗纵做到了。不管桓真原来对其是什么不好的印象,这一战,宗纵在桓真心里是有些改观的。但,也只是如此罢了,宗纵的野心贪婪,依然在桓真这里讨不了好的。其后,宗纵那轻浮的德行,更是在桓真心里印象变差,亏得有一些为数不多的优点打底,才不至于成为让桓真连说话都觉得是厌恶的存在。 “君上,我们要追吗?”有急功近利的武将,猜得到一场大胜利,信心膨胀的想要追下去,把耀国君一起干掉,这是多么惊人的勇气和冲动。 “不了。”桓真摇摇头,他没有再追下去的打算,因为再走远点,就不是易国的土地,哪怕未国已灭,他也没有兴趣踏入踏入不属于他的土地,这是他的义理。 “可是...”还想说些什么,被身边的人拉了拉,想要追下去,也要看看自家这边的实力啊。想要追下去的人,才想起,自己这边也是损失惨重啊。 最后一段时间,失去了八阵图的加成,易国士兵凭借自己的武力对抗耀国大军,损失惨重,死伤起码超过六万。不过对易国而言,这并非惨胜,而是巨大的胜利。 很显然,桓真也想到了,还有的激动立刻被荡平了,想到惨死的易国士兵,桓真就难受。 “收兵。”桓真离开战场,他需要独处一下,缅怀这些死去的将士,他带着他们出来,却没带着他们回去,为他们缅怀超度,是应该的。 “是。”首先一批冷静下来的将士们在桓真身边应道,剩下的事情,有他们来收尾。 一切做完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今晚士兵们除了必备的防守人员之外,其他的人狂欢着。桓真的帐内也是欢聚的将领们,一个个向桓真敬酒,桓真和他们豪迈的作风完全不同,轻笑举杯,轻缀一口,非常的矜持。粗狂的武将们,本该是最不喜欢这种风雅的作风的,可是呢,因为桓真带领他们赢得了不可思议的胜利,以绝强的实力获得他们的尊重,桓真这种做派并没有引发他们的恶感。更没有人敢批评桓真的作态,将其当做了桓真的习惯,也没有人敢逼桓真爽快的干掉一杯。 狂欢之后,武将们全部倒下,只是轻轻应和了一两杯的桓真,脸色微红,自十六之后,也会浅浅喝上一小壶,酒量真的没办法和这些军中豪客相比。 第二十九章 和易国士兵们欢庆胜利的喜悦不同,耀国士兵们一个都很沉默,败兵的感受,可不好受,士气低落也是当然的,何况粮草被烧,下一顿还面临着饿肚子的情况,谁的心情会好。和桓真可以静静叹息,休息不同,宗纵很忙的,忙着骑着他的狮鹫,去搬运一些粮草。 幸亏狮鹫够大,负重也强,来回两三趟,到天黑的时候,总算是凑齐了让军队能够吃个半饱的粮食,这个时候宗纵就觉得军队人少也是有好处的,起码粮草上可以少用很多。 “易国君可真够狠的。”宗纵品行方面有让桓真不喜欢的很多地方,可是呢,作为一个被属下拥戴的国君,宗纵凭借的不仅仅是他的强大,在这个时候,宗纵并没有骑着狮鹫,脱离他的大部队到后方享福,而是和他的士兵们一起,吃着半饱的伙食。吃完之后,肚子依然空落落的感觉,让宗纵抱怨了一下。 手下的武将们没有答话,看国君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并不是真的怪罪易国君,而是对易国君的手段表示钦佩。也确实了不起,每一击都算计的恰到好处,让耀国败退,每一个计策都没有阴霾,给人一种光明正大的感觉。每次中计,都是因为己方的疏忽,给了易国可趁之机。仿佛他们行走的每一步都在易国的算计当中,真真是了不起的可怕。 “安抚一下将士们,说我已经命送粮草的队伍加紧了,明日我们也要加紧赶回。”宗纵抱怨之后,颁布命令,方才一段时间都在运送粮草,现在才有空来指示一下军务。靠着他的狮鹫搬运粮食,可负担不起大军的消耗,狮鹫也是会累的,今天不就累着在那拍着了,也会辛苦了。光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易国追击过来,以易国君展现的个人实力和军事天赋,他不觉得自己手下的武将有谁能够对抗,易国君可是能够与他匹敌的人物。 “易国有什么动静”宗纵突然问道,换做是他的话,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原本第一次去取粮草的时候,宗纵就吩咐了防备,可是易国竟然没有一点动静。易国的损伤是不少,可是只要易国君主持那个阵法,真要对付他们也并非不行。难道说易国君又在算计他们的疏忽之处了。赶紧想想,有什么地方疏忽错漏了。 光顾着退兵撤离了,易国的情报并没有及时,宗纵不满的立刻明人去追查,晚上没睡好,哪怕消息是深更半夜到的,宗纵依然第一时间接见了密探。易国真的按兵不动,可是宗纵没有安心,接着派出了密探,去探查易国的动静。 在和押送粮草的队伍汇合,填饱了肚子之后,宗纵也得到了易国撤离了队伍,只留下了边界防御队伍,易国君已经离开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宗纵摸着下巴,这桓真真的不追击,原因呢?他好奇的是这个,是避免伤亡?应该是,可是怎么觉得还有些奇怪,他总觉得关键的原因不是这个。 想着事情,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墙边放着的桌上,上面正盛放着一张地图,“把地图拿过来。”宗纵的脑海当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什么,让他明人把地图搬过来。 宗纵的手指在地图上游移在未国和易国的边界上,然后停在了易国和耀国决战的那一块,“未国和易国联盟,划出去的封地是哪些?”宗纵问道,在场的人当初都没有关注过,如今宗纵问道,也只能去找知道的人,让宗纵等了好一会,才得到准确的消息。 “原来如此。”宗纵听到确切的消息,露出了然的笑容,然后是大笑,“易国桓真,这世间竟然有你这么奇怪的人,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原来易国桓真不追兵,是因为那里已经不是他易国的所属,原来那个强大的男人,竟然抱着有趣的想法,不侵犯他国吗?是了,在他没有正视桓真之前,不就是有过类似的笑闻吗。 当宗纵重视了桓真,在看这则被他当做笑闻一样的东西,在感受到桓真身体力行之后,宗纵陡然有种钦佩的感觉。这种逆着时代洪流,犹如一股清泉的坚持,如何不让人佩服。他放纵,易国君克制,在以前他会不屑,可是当他认可桓真之后,为这种艰难的克制和坚持而钦佩着着。“世上竟有如此的人啊。”宗纵再次感佩道,他到底感悟的了什么,耀国其他的人却无从得知。 “易国桓真,我们中庭见。”宗纵的目光远眺,易国的方向,冬日他是不可能再进攻易国了,明天又是三年一会的国君相聚时期,他会在那里,再次见到桓真的。 桓真也想不到,看穿他,理解他的,竟然是他和完全相反风格的宗纵。 易国前线战胜了耀国的消息,在第一时间被传回了国内,易国上下欢腾,桓真在易国的地位,经此一战,越发不可动摇。在战乱的时代,国君只有武力超群,能够带领国家征战,比什么都强。而且这一战,不是和周边的国家打,是天下都胆寒的耀国打,败了不冤,胜了绝对是惊喜。说起易国多年战争史,这一次无疑是最风光的,易国上下,不管是忠于桓真的,还是对桓真有敌意的,对这场胜利,都是抱着狂喜的心态来看待的。 有了这么一场胜利,易国在这个天下也算是威名赫赫的,之后,国君再带领他们攻下几个国家,壮大国力,不少人做起了易国称雄天下的美梦。席森绝对是其中之一,不过他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要鼓动他们国君征战他国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以国君的固执,绝对不会理会他们的请命的,一旦涉及到国君的义和理,任何借口和理由都无法撼动,坚硬的让人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席森在桓真回来之前,就开始盘算了,其他国家暂且不提,未国怎么也得拿下,怎么说,未国都是无主之地了,好好想想怎么劝主君拿下吧。其他的,一步步来。席森感叹,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主君,其他的主君绝对不用他操这个心,根本不用他提,就知道怎么做,偏偏他的主君是个异类。 率领部队回来的桓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哪怕他们回来的时候,天上下着雪,易国的百姓们也自觉的迎接他们,威武官员也不怕严寒的在城门口守候着,胜利的狂喜就是最好的火炉,让他们暖暖的。易国进入冬天之后,很冷,本该是大雪纷飞的季节,今日却下着小雪,纷纷扬扬的的温柔,像是春日的花雨。地上的雪被扫的干净,好让凯旋的将士们能够走得畅通。 桓真自从上位之后,致力于改善人民的生活,在民间本来就拥有庞大的民心,这么大的胜利,保证了百姓还能继续在桓真治下过好日子,也是易国从未有过大胜,早在胜利那天,百姓们就自动扫雪,准备一切了。当桓真率军入城的时候,欢声一片,百姓们非常激动,让胜利归来的将士们笑烂了脸。 桓真是个心善的,见天寒地冻的这么人,不忍让他们多待,迅速的结束了城门外的凯旋仪式,带着文武官员回到了城堡内,又是一番祝贺之后,果然有人提到了关于未国和攻打其他国家的事情。 “未国之事,将有中庭裁决,我不会率兵探入未国半步。至于你们说的战事,只要其他国家不侵犯易国,我就不会开启站端,你们都听明白了吗?”在众人兴奋的时候,桓真不介意给众人泼泼凉水,让他们知道自己主政当权是什么风格。 热闹的气氛,因为桓真的话冷场,不敢不应,桓真已经展现了他恐怖的武力,心中再多想法和不满,也只能应从。冷的气氛,没多久又热闹了起来,之后也没人再提扫兴的话题。桓真在易国的权威早就彻底竖起,现在更是如日中天。 等热闹的酒席完毕,席森在隔天拜见了桓真,对最近国内的事情进行了一番报告,那些个趁机闹事的被席森重点关照,证据确凿,没多久就该成为刀下亡魂了。 “主君,我们是否要防备来年耀国再来的可能?”政务交待完了,作为谋臣的席森也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桓真。 桓真摇摇头,“这一战,我们的消耗太多,需要时间修养,要小心的是周围国家,至于耀国,暂时无需理会,来年,它会自顾不暇的。”冬日,没有哪个国家会开战,天气的要素太重要了,这一个冬日也给了才损伤惨重的耀国一点喘息时间,怕的就是周边的国家看到易国的损伤,打易国的主意。 “为什么这么说?”席森不明白桓真说耀国自顾不暇的意思。 “耀国宗纵,他的传说,动摇了。”如果宗纵一直不败,一直无人敌,传说会让人畏惧他,可是一旦他的传说受到了损伤,一旦察觉到宗纵也是可以被击败,有人可以战胜的,那么不少人一定会动起来。特别是击败宗纵的人,是他这个从不曾闻名的易国君,没有见识过宗纵实力的人,一定会动。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桓真必须说,这世上犯蠢的蠢货,真的不会少。 第三十章 一战成名天下知,因为对手的赫赫威名,易国和耀国一战,并且获得胜利的消息,如同狂风暴雨席卷天下,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各方密探纷纷出动,探听消息真假。事实就是事实,他们查不查和桓真、宗纵都没什么关系,他们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桓真在庆功宴的第二天,就上书给了中庭,让中庭裁决未国的问题。易国仲裁文书到的时候,也正是中庭上下听闻桓真战胜耀国的消息。总体而言,中庭是喜悦大过忧虑,怎么说桓真一直以来都表现出中庭的尊重,连国家仲裁这么重要的事情,作为胜利者的易国都没有独断专行,而是请示中庭,好感是大大的。 易国因为战胜了耀国大军,分量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中庭当权者也不敢等闲视之,未国的裁决,易国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们却不得不深想,易国想不要未国这块地,壮大自己的力量。这毕竟是世间的通性,谁也想不到桓真会那么异类。 易国得到未国之地,实力变强,有些人在担忧易国变强,会和耀国一样,成为中庭王权的威胁,不过呢,有些人是觉得不会,毕竟桓真素行良好。有这么一个亲中庭的势力崛起,对中庭有好处,那么为什么不扶持呢。双方意见争持不下,让他们彻底做出决断的是宗纵那边的文书。 如桓真所预想的,这世上犯蠢的蠢货真的不少,果然有人见宗纵被打败,心里有了想法,这纷乱发生不在外,而是在宗纵取得的领土内。比起桓真的修内政,耀国是要差一点的,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的叛乱事件,在耀国壮大之后,时有发生,都成为了耀国特色。在宗纵多的不可敌之人称号,耀国逐步壮大之后,这些迹象才减少,却也并非不存在,这不,宗纵只是一败,这些小纷乱就多了起来,宗纵采取了雷霆手段,以血的残酷镇压国内。比起和易国桓真的对战,这些都纷乱真是又没趣,又没意思。 经一事长一智,经过和易国一战,宗纵也明了了后勤重要,和拉长战线的不利,自己国内也爆发了这么多事情,让宗纵暂时安省了下来,专心内政。他本身不是很擅长,可是手下人才多,自己也很敏锐,倒是做得有模有样,还有些成效。在关注易国之后,也特意的去查探了易国各方面的详情,很多地方都被宗纵借鉴了起来,耀国也开始从其他方面强大了起来,变得越来越难以对付。 就上面所说,就知道宗纵该是忙的一塌糊涂,这么忙也不忘关注易国和桓真,他是真的对桓真很上心,每天没点易国和桓真的消息,就觉得这天有什么事情没做一样,睡了都在惦记着。 得到桓真上书请中庭裁决的消息,当场大笑,痛快的拍着自己的膝盖,对桓真的做法觉得有趣,然后亲笔写了文书,和桓真的谦恭不同,宗纵非常狂妄的用近乎命令的姿态,让中庭把名存实亡的未国划给易国。给他钦佩的对手尊重,并且让对方获得胜利该有的好处,宗纵觉得应该这么做,桓真有所坚持,那么就由他来给这个乱世的异类得到该得到的东西。他会变强,耀国会变强,他不希望桓真变弱,易国变弱,那么这世间,未免又要变回无趣了。 桓真不急,中庭还在争论,宗纵的文书一道,立刻消音,马上把未国划给了易国。耀国是战败了,但是中庭和耀国在一段时间里,是不会有爆发战争的可能,耀国战败损失的是威名,可是耀国的强大国力,依然是中庭害怕的程度。 因为易国,他们差点以为他们就是天下的主宰了,耀国强势的上书打醒了他们,他们只是按照各国指示行事的傀儡罢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权利。与其让耀国示恩易国,不如中庭来顺水推舟,给易国好处,让天下稀有站在中庭这边的封国强大,才符合中庭的利益。 易国已经是厚雪积压了,层层的白色在地上,在屋檐,但是每一个易国民众都不觉得这个冬日难熬,他们的国君,早就为他们营造了一个温暖的冬天,在屋内,有暖意,在户外,穿着棉衣,甚至在这冬日,还能有新鲜的蔬菜吃,那些被他们国君弄了阵法的田地,真是好东西,让他们丰衣足食。真是希望国君能够一直统治他们。 百姓都过得如此安逸,作为国君的桓真又怎么会差,该有四季景致,桓真并没有改变它们,春花夏云,秋月冬雪,四季分明才是风雅自然。如今这个冬日,看着雪景,喝着热酒,静谧寂寞,何尝不是乐趣。 这种和平真好,战胜国要处理的事务不多,没有国土并入,臣属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军部要忙,也是来年开春征兵之后了。桓真一下子闲了下来,赏雪弹琴,和自家的侄儿玩一玩,等明年之后,就要开始正式教导他了,毕竟是要成为易国下代国君的,教育之类的还是要提早,老师吗?桓真表示,绝对不会让席森充当,那会教坏小孩的。等小孩再大一些,再让他接触那些阴暗的地方。作为一个国君,光明是必然,可是阴暗,同样需要了解。 当来自中庭的文书到了之后,易国才又忙了起来。 桓真没想到中庭会如此仲裁,对未国的土地他没有任何想法的,但是这种事情,他也不会拒绝,名正言顺的大义有了,桓真没有拒绝的理由。很多人臣属原本也对未国领土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未国那块地方,依然归他们易国所有,其中有一部分,把这当做了桓真的谋略。 席森总算看到了些可以开疆扩土的希望,以后要多多运作一下中庭那边,以后只要掌握了中庭的大义和名正言顺,就有机会改造自家主君的行为模式。这次的事情,具有非常深刻的指导作用。 增加了一块国土,事情可多了,大冬天的,易国凡是参与了的人,一个个都跑得流汗,国土测量,官员的安排,财政分配,要知道,耀国的国策可是征服到哪,抢了哪,可没留下什么东西给正式接管未国的耀国,光是这些财政支出,就让人头疼了。 和耀国的大战,国库的支撑还很有利,战争结束给阵亡将士们的体恤金也给的痛快,结果接收了未国之后,没赚到什么,反而要去填一个大窟窿,今年的易国会陷入财政紧张的情况。 忙于财政上的人,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国君当初不要未国了,真的要不得啊,简直是负担。如今没办法背上了,只能咬牙坚持了,他们要相信国君的实力,他们的国君已经带给了太多的奇迹了。 事一多,越发让桓真觉得易国缺人,人才储备也完全不够,如今的易国很多人,身兼数职,每天加班,幸亏的是,每个人都愿意吃这份苦。这是易国繁荣强盛的象征,这世上绝大多数人,还是期望自己的国家更美好的。又有桓真这个很正的上梁才,易国的风气一点点改变着。 忙碌到冰雪融化,天气回暖,易国境内冒出了很多人出来,这些都是听闻了易国大胜耀国之后,对易国很感兴趣的一批人,有人才,有探子,有天恩者,良芥不齐。不过总的来说,也算是进步,要知道,易国这个低垂边境的国家,可是很少有人才来这里发展的,如今能够吸引人来,也是一种进步了。 雪化之后,又是春天,今年是中庭三年一会之期,在雪化之后,身为国君的桓真就要启程到中庭去了。国内的琐碎事情很多,还好,现在席森能够让桓真稍微放心一下,国内各层也都在忙于未国接管的事情,也不用担心内部的混乱,官员臣属们经过冬日的锻炼,很是进步了许多,又有比席森更加稳重可靠的宰辅在,桓真这一趟启程倒是能没有多少事情挂忧。 “春天了。”耀国的春天比易国到的更早,易国冰雪才融化的时候,耀国已经呈现了嫩绿的色彩,三年一次的春天到了,“该去中庭了。”宗纵的声音难掩兴奋,以前去中庭,图的是繁华和想了,这一次,他喊着期待,是为了见一个人。易国桓真,一个冬天不见,他每天都在想念,期待着春天的到来,中庭的再会。就风致评价,自家君上这状态,简直是要去会初恋情人的毛头小子。失礼的评价,宗纵自己到没什么,平仲却对风致释放冷光射线。 易国和耀国的大战,风致坐镇国内,没有机会亲赴战争,没能见识桓真在战场的风采,怎么也想不到,在中庭遇到过的那个雅致飘逸的少年,竟然会是一个足以和自家主君媲美的强者,从前线的论述当中,从收集的易国情报当中,风致承认,那个和他们主君完全不同风格的易国君,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不是从战争的角度,而是从自己擅长的内务角度,那位易国君也是一样的厉害的。 第三十一章 挟着力战不可敌之人宗纵,战胜耀国大军的战绩,桓真的到来,不再是三年前那般默默无闻。中庭待他,也不再是三年前看在他是少有对中庭尊重之人的份上,还有几分居高临下的俯视,而是非常恭敬,非常重视,遇到的小封国国君,也是用敬畏的目光看着他。侍女们看他的目光,也比三年前热切了许多,比起三年前空有外貌和气质,如今有了战力、潜力和国力加成的桓真,对侍女们的吸引力比三年前强多了。 中庭的春日非常的灿烂,粉色、白色的花雨总是纷纷飘散在天际,空气当中,总能嗅到花的香味,中庭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但是它的美,太柔了,也太奢靡了,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早就失去了血性,安于享乐,名义上的天下之主和权臣们,期待着天上掉馅饼的不劳而获,等着被再次奉上真正的天下之权。给桓真的高规格待遇,不就是期望着桓真能够实现他们的愿望。 坐在房内,敞开的门外是漫天花雨缤纷,房内的桓真却无心欣赏,坐在中央,揉着头,很是头疼。上次来默默无闻,受不到关注,也就没遇上这些事情,这次有了实力和名气,中庭方面就开始明着暗着指示他帮着中庭征战天下,早日和耀国真正的分庭抗礼,获得雄主的资格。 桓真为此才头疼,中庭却是是天下大义所在,如果没有第二生的经历,他一定会为中庭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开拓了眼界的第二世,让他明白了很多东西,中庭如果一直这样,就算他为中庭拿下了天下,中庭依然无药可救,会重蹈覆辙,说句不中听的,中庭,早就腐朽了。时代的洪流,已经注定了中庭总有一天会退出时代的舞台,天下的下一个主人必然会取而代之。 打天下,可不是中庭说的那么简单,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战事的中庭,早就忘了大战是怎么回事了吧。他对中庭尊重,是因为中庭是现在的天下之主,名正言顺,可是要他帮着中庭,忤逆时代的大流,他易国首先就得赔进去,他对中庭是有义,可是他首先要保住的是他的民,为了中庭而让他的子民去战,桓真不厚道的说,不值得。 如果中庭上下争气一点,桓真还觉得有可以为之一战的价值,可是现在的中庭,桓真看不到,他一旦帮,一旦败了,易国绝对是会被推出去的替死鬼,中庭绝对不吝惜的牺牲易国,以稳住中庭现有的情况。赖活着,总比彻底消失强。 他可以为中庭尽忠,那是在保证他易国价值的情况下,他不能为了中庭,牺牲自己国家和子民的利益,中庭,可不是真正能够带给天下和平繁荣的势力。经历了第二世,桓真对中庭的忠诚心是大打折扣的,他首先关注的是民,然后是国,至于中庭,他的尊重和忠诚对比其他封国那是强了很多,才给了中庭和世人一种错觉罢了。究竟如何,底线何在,桓真自己很清楚。 心中有想法,桓真自然不会轻易许诺中庭什么,他重诺,一旦说出口,就一定会全力以赴。天天面对中庭的烦心事,桓真真的想回到默默无名的时候,应付这些事情很累,他决定了,下次要把席森带来,让他来。 飞花突然凌乱,搅乱了桓真的思绪,看着飞花乱舞,感受着肆意的狂风大作,桓真收起心绪,走到了门前,天上一团阴影暗淡了一方,桓真抬头看上去。那只眼熟的狮鹫,又在中庭上空耀武扬威了。桓真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重新回到了房内。 乘着狮鹫而来的宗纵,可比上次更早来到中庭,要知道,对中庭很不重视的他,总 是要到时间了,才到中庭的。如今这么早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早点见到易国桓真。宗纵在狮鹫上方俯视下方,要知道上一次,他的目光可是毫不偏移的,这一次,他却是在寻觅着易国的所在,最好能够看到桓真。可惜的是,没有发现。 宗纵急乎乎的而来,耀国的大队伍都还在后面没有跟上他,可是他这个狮鹫一到,中庭谁不知道他来了。宗纵在一处空地落下狮鹫,对匆忙赶来的人直接就问道,易国的人来了吗?易国如今和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天下皆知,不再是一问不知道的情况,易国到来的消息,在中庭也是大消息,宗纵这么一问,迎接官员才能立刻回答,来了。 在哪?就是宗纵的下一个问题,这官员还就不知道了,不过能够被挑来招待的应客官员,都是很灵活的,对宗纵表示,会去查一下,还请耀国君休息一下,就算要拜访易国君,风尘仆仆的也不好。如果是其他人,宗纵绝对不介意自个风尘仆仆的样子,可是想到桓真那雅致的风采,优雅的说话韵律,这般风尘仆仆确实不好。还是收拾一下吧。 宗纵自个是绝对不会带衣服什么的,来到了宫苑之后,才发觉自己什么都没带,这方面中庭方面就做得很好,看到宗纵缺了什么,立刻明人准备,就算如此,合适的衣服送到的时候,天色也晚了。这么晚,本来就不是拜访的时机,偏偏宗纵根本就等不及,问了易国在的地方之后,直接过去了。 拜帖什么的没有,也没有提前告知,要到,门口的时候才发觉这么拜访的不合适。不过他是谁啊,是耀国宗纵,他为了见桓真,已经足够礼数了,这么回去再去准备拜帖,可就不再会了,他的耐心也要告罄了,看着围墙,宗纵眼睛一抬,一笑,提气纵身,直接暗闯了进去。兴致一来,他准备给桓真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会看到那样鲜艳的一幕,事后让他回味良久。 天色将暗,被中庭的官员们搅了心情的桓真,也无心夜半赏月,用了晚饭,在院内散了一会步,就回到房内,想着泡泡温泉,休息一下心情。中庭给他的待遇是极好,在主院内引进了一处天然汤池,轻烟了了。 想要静静一人的桓真,将人退了下去,自己褪了衣服,放在了屏风之上,门扉合并,只有一扇开启了细细一条缝,透一下空气。身为男人,自然不会介意这种事情,谁会没事一个男人洗澡。对于自己的风采,桓真没有多少的自觉,尽管在没节操的那个第二世,也知道男子和男子之间的一些事情,桓真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强的吸引力。 从台阶一点点的才下水,水痕在桓真走过的时候荡开了涟漪,走到觉得不错的位置,桓真慢慢坐了下来,温热的水包裹着,舒服的让人喟叹。轻轻的舀起一掌水,泼到肩膀,水痕滋润一片肌肤,水珠一串串的滑落。 桓真的肌肤很白,也很细腻,甚至比女人都要美上许多,不是他特意保养,而是因为他是修者,修者,脱胎换骨,去除杂质,这些年的修炼,桓真体内的杂质基本上没有,真可谓是冰肌玉骨,肤如凝脂,如今到了辟谷期,饮食提供的营养,也全部化作了桓真需要的能量,五谷清静。 舒服的闭上眼,放下琐碎烦心,享受片刻安宁静谧,犹如进入空神状态,连外界的存在都忘了一般。 身为当世顶尖的高手,宗纵的身手是极好的,加上特殊的际遇,夺取了某个适合潜匿的天恩,宗纵这一暗闯,中庭的侍卫和易国的人手都没有发现他。 像他们这些封国国君来住的宫苑,其主院非常好找,毕竟他们是客人,住不久,唯一尊贵的客人也只有国君一位,尽管宫苑大小、装修风格有所差别,实际上的布局并不会差太多,主院就只有一座而已,一点都不难找。宗纵就这样一路很顺利的来到了主院,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桓真的寝居。 进入寝居没找到人,宗纵决定给桓真个惊喜,就在这里坐着等好了,却听到后面有些动静,想到桓真会在那里,再次悄然启动潜匿的天恩,起了吓唬吓唬桓真的恶趣味。 门扉开启了一道缝,宗纵在门外正好看到了里面,轻烟了了,并不阻碍视线,反而平添了飘逸的朦胧,闭目享受的青年,有着雅致姣好的容貌,在以前就被宗纵评价的好相貌,因为能力的加成,在宗纵眼里更显得魅力出众。 文文弱弱的,一点都看不出战场的凶悍,明明没有一丝女气,却让人感觉格外的柔媚,肌肤侵了水汽,仿佛在发着光一样,如玉般的温润感,让人升起碰触的*。漆黑长发,极白的肤色,不过是半裸的肩膀,修长的脖颈,鲜色的粉唇,带点薄红的脸蛋,却散发出浓烈到极致的艳色。比起梨花从中的浓艳雅致,这一刻的浓艳,带着奢靡的诱惑,让有幸目睹的宗纵很不争气的有了反应,呼吸一重。 “谁?” 第三十二章 宗纵的潜匿天恩确实厉害,神思放空的桓真没有一点察觉,只是他这呼吸一重,桓真想不察觉都难。 “谁?”桓真睁开眼,喝问。前面就说过,桓真察觉不到自己的魅力,也不觉得自己会被人偷窥,加上他个性方正,也想不到会有人偷窥自己。这个时候第一个反应,自然是要嘛是下人,要嘛是有图不轨之人。这个意图不轨也觉得不会是桃色的念头,桓真想到的也只会是试探、刺杀一类的。 如果这个时候宗纵随便回一声,桓真对中庭使者的声音也不熟悉,宗纵装一下,或许大概可能会不引起桓真的猜疑,或者大大方方的出来,也没什么,但是偏偏,宗纵因为突然的生理反应心虚,一时无法面对桓真,选择了沉默和退却之意,那就不由得让桓真断定,来者不善了。 既然来者不善,那么自然不可放过,逮住了问问到底是什么目的,好早作防备。桓真抬手,将温泉水打起一捧,修炼功法一加成,柔弱的水珠华为了比铁柱还要坚硬的武器,以散弹的方式,攻击向门后。而他自己,另一只手一招,将屏风上的外衣招来一件,快速的给自己简单穿上。虽然不会如同女子那般计较,可是讲究的桓真,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光着身子和人战斗,他的廉耻心可没有跌破下限。 外面的宗纵本来就被桓真的喝问吓了一跳,正在纠结走还是不走,毕竟反正一时的念动,就连宗纵也觉得难为情。平时里他是狂放了些,可是却也从未做过偷窥这么没格调的事情,虽然这是一个意外而已。偷窥也就罢了,还对里面的人一瞬之间产生了些不太好的念头,里面的是谁,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而是他认可的对手,一位尊贵的国君,不是他可以任意轻侮的人。所以,宗纵才心虚,在肆意的性格和理亏之间犹豫着进还是退。 桓真的攻击一到,由不得他在犹豫什么,先躲开攻击吧。在房间里挪腾,桓真也快速的窜到了自己卧房,直接对着房间里的不明人士开打,才打了两招,就觉得这人好生眼熟,再一看,这不是耀国君宗纵吗?手下不由一个迟疑,被宗纵逮到了机会,反手将桓真整个人抵在了墙上,手腕被固定在上方,两人贴的非常紧,彼此的体温只要安静下来,就能够感受到。 “耀国君?”桓真首先凝眉问道。 “那个,我是来拜访你的。”宗纵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误会,我看你不在,听到里面有声音,所以就…..”宗纵快速的解释道。 基本上桓真还是听明白了,这位耀国君不告而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桓真却能隐隐感觉不是什么好事,至于方才的,也真是意外吧。宗纵也不会做出偷窥这么没品的事情,恩,桓真也想不到宗纵会偷窥,毕竟他不觉得自己能够吸引他人起什么念头。一直到以后,他才会发觉,他高估了宗纵的品行,这种没品的事情,宗纵真的做得出来,以至于桓真以后,一直认为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宗纵没品的实例之一,鄙夷宗纵睁眼说瞎话的能耐,以及当初自己的天真。 “君上?”外间传来一个侍者的问候声,虽然桓真和宗纵这边的动静很快就结束,可是还是有些声音惊动了外面,迎来了询问。 “无事,退下。”桓真开口回应了外间的人,既然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也确实无事了,不管宗纵打什么注意,想要杀了他,一时半会,宗纵做不到,也不会这么做吧。 “是。”外间的人听到桓真的回答,就没有了深入探究的必要,乖觉的退了下去。 应付完外间之后,桓真开始应付眼前的耀国君,“你,”你字才出口,桓真就变了脸色,因为彼此靠的太近的身体,让桓真感觉到了宗纵身上的某种变化,这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 方才慌忙解释,宗纵也无心其他,方才桓真应付外间人的时候,他才有心观察其他,重点自然是和他如此靠近的桓真,低头就能够看到,白皙的脸蛋上有着薄红,温秀的面容平添艳色,粉色的唇瓣开合,优美的下颚和纤细的脖颈,精巧的锁骨,光皙的胸膛,肉色的肌肤还有水珠滚动,素色的外衣被水珠侵染,镶嵌着惊艳的肉色,这一部分,那白皙之上的两点粉樱更是惊心动魄。让宗纵如同火烧一样,迅速起了反应,方才只是有些抬头的念想,还不明显,现在是完全站起,抵在了桓真的身上。 同为男子,桓真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做为一个正直的男人,你觉得谁能接受的了,另一男人叫嚣的部位抵在自己的身上。就算经历了三生,面对这个情况,桓真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显然了,宗纵也察觉到了这个意外,看着桓真铁青的脸色,立刻放开了桓真,连忙退开,“这个是误会,是误会,都对男人没兴趣的,是你,是你太漂亮了。”宗纵一边退,一边摇手解释。对男人没兴趣就够了,偏偏宗纵多余的加了后面的一句。让桓真的脸色变得黑了。 显然,宗纵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要知道,哪个男人喜欢别人说自己漂亮。“那个,那个,天色已晚,我还是不打扰了,易国君早点休息,我告辞了。”那么肆意妄为的宗纵,在今晚的事态之下,也无脸待下去纠缠,赶紧逃了吧。 “耀国君。”宗纵想逃,桓真止住了他的步伐,语气低缓,听不出喜怒,却让宗纵难得有了发凉的害怕情绪,没办法,谁让他理亏在先。这世上,只要没占理的,就是首先弱了几分声势。“请下次拜访的时候,白日再来,也请提前告知。否则,恕我不接待不速之客。”大晚上的偷跑进来,已经是失礼,发生了这些个意外,都是耀国君举止不当的错,桓真心中已然不悦,说也得说几句重话。 “没问题,我知道了。”宗纵赶紧回答,人也迅速消失。今晚真的太失策了,还有自己怎么就这么丢脸了呢。 等宗纵消失了,桓真依旧沉着脸,方才宗纵抵着自己的感觉还在,让桓真觉得恶心,再次跑到温泉池,狠狠的搓了几遍那个地方,皮都红了,发疼了,都没觉得够。又释放了几个清洁术,将那里一遍又一遍的清洁。忙到夜深人静,才觉得好些。 宗纵匆匆忙忙的回到自己的宫苑,忙命人送点水来,喝的太快,没注意到水温,被烫了一下,呛了一口,将四周关心的侍婢们赶开,自己用天恩弄凉了,狠狠的喝了几大杯。才把那股子口干舌燥的感觉给压下去。开始反省今晚的事情。 今晚的事情真的意外,自己也真的从未这么丢脸过。偷窥他人,还是男的,虽然是意外,可是自己还是偷窥了男的洗澡,还被蛊惑了,有了反应,更是被对方直接感受到。怎么想怎么丢脸。一时半会,这种情绪都不会消失了。 自己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也对男人从未有过兴趣,怎么见到易国君才露了那么一点点的样子,就心旌摇曳。宗纵仔细想,到底是什么原因。然后被他找到了,自从和易国一战后,他一直忙啊忙,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去纾解*了。他因为强大,连那种事情也气血十足,非常强大,这么久没纾解,挤压许久,难免受到一点诱惑就火起。恩,一定是这样的。宗纵觉得自己找到原因了。 看着周围美貌的侍婢,本来就是中庭丢来伺候他的,宗纵也从不客气,自个的火起还没消,正好了。随意的扯过一个侍婢,侍婢故作挣扎一下,也就顺从了宗纵。宗纵来中庭有几次了,他到底是什么德行,中庭这般的侍女之间也有所耳闻了,知道来伺候这位耀国君会遭遇到些什么。她们本来就心中有想法,争取着来的,自然不会抗拒宗纵的动作。 宗纵在这事情上一贯享受,可是今天就是觉得怎么不对味。这侍婢漂亮,确实漂亮,可是太过俗艳,妆容也过于浓郁,没有易国君的清新自然。肌肤摸上去很滑,可是方才他的手还摸到过桓真纤细的皓腕,那才是莹润如玉,肤如凝脂的美妙。胸前两团柔媚,是桓真没有的,女人的勾魂之处,可是桓真那明明平坦的胸膛上,那两点粉樱就是看着就格外甜美诱人。 越是这么对比着,越是对怀中的侍婢没有了兴趣,甚至连反应都不是因为怀中女人,而是因为想起了桓真方才的香艳之景。草草结束之后,却一点畅快的感觉都没有,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脑中萦绕的全是桓真。这什么毛病。 就这么翻转难眠,暗自疑惑道天色渐明,宗纵才睡着。 第三十三章 别看宗纵纠结了半夜,难以成眠,总算睡着,自然睡到了日上三竿,起来之后,昨晚纠结的问题一下子就没那么让他烦躁了,不就是说错话了,不小心出了意外,不明白自己纠结烦躁啥,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开开玩笑也能把事情带过去。别以为宗纵的狂肆是因为幼年的遭遇,起码大部分不是,而是他本身性格如此,实际上,某种程度上,宗纵是很心宽的,如果有心计较,怨天尤人,宗纵又怎么能走到如今。为王者,自当大气。 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昨天就是因为太过心急见桓真,才会出现意外,也因为昨晚已经见过了,宗纵也不心急了,梳洗,早饭和午饭连着一起吃了,换了身端重的衣服,让人准备了帖子,很正式的去拜访易国宫苑。看着天空,心情是和阴色的天空格外不同的敞亮灿烂。至于桓真会不会因为昨日的事情计较,宗纵从来没有考虑过。 昨晚被宗纵惊扰的桓真,虽然对宗纵的事情很生气,不过他不是不讲理的,仔细想想,那确实是意外。宗纵因为是天下名人,他的很多事情都被天下知道,除了他的武力和军事天赋之外,风流事迹也是广为流传,走到哪风流到哪,对象全部为女性,确实没有男性。宗纵对男人没兴趣是真的,否则各地共享给他的美人当中绝对会夹杂男性。在战乱的时代,一个国君的爱好,并不会过多的为人诟病,特别是这位国君强势的情况下。 最让桓真计较的自然是宗纵后面的事情,那个抵在自己身上的玩意,桓真克制的不去想,催眠一般的让自己遗忘,宗纵说他漂亮这般的话,也没被放在心上,被桓真归类于心急之下,把他当做女人一样哄的解释中,就是意外事故,别在意。但要说,桓真心底没放着这事,那是不可能,宗纵可以心宽,或者说没心没肺的忘记,桓真可不是这样的人,他只能刻意的让自己不去介意。 今日天色阴暗,一早上宗纵也没来拜访,桓真也不去想宗纵什么时候来,该来的就来,没出门,就在自己的宫苑内欣赏了花园,吃了午饭之后,就小憩了一会。 进入辟谷期之后,无需食物就能活下去的桓真,对饮食开始往更加美味的方向发展,修炼也暂时不用以前那么勤奋,更多的是体悟和心境,如此一来,就有了更多的时间,不是用来处理政务,就是用来悠闲度日。在中庭,没什么需要桓真处理的政务,他也就当这是一个休假,放松自己。人生如果一直忙碌,那么又有何趣,该休息就休息,放松平日紧绷的神经,劳逸结合,才是正道。 宗纵没想过桓真会午后小憩,因为他就是从不干这种事情的人,午后小憩,太娇气了吧,又不是女人。宗纵送上的拜帖,正是这个时候,侍者不敢怠慢,这位可是天下有名的耀国君,哪怕打扰了易国君的午睡,也不能耽误了这位的事,国君拜访这么大的事,想来易国君也不会怪罪。也是看桓真脾气好,才敢如此。 被打扰了的桓真果然没有生气,皱着眉起来,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当宗纵到达的时候,亲自到门口迎接,双方身份相等,谁也不会比谁差,礼数更要做好,桓真在这方面,不会疏忽,哪怕对方是不怎么在意礼数,昨晚惹了他的宗纵,在表面上,桓真也要做足了样子,让人挑不出毛病。 宗纵笑容灿烂的看着桓真,昨晚的事情,已经被他彻底不介怀了,不知怎的,宗纵这样子,让做不到完全介怀的桓真,心下有些不顺,明明放错误的是宗纵,怎么最后计较的还是自己了,面上不显,也没什么笑容,反正他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忧郁像,倒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宗纵略微敏感些,察觉到了桓真的不快,本来灿烂的心情也有些怂了,毕竟昨晚的误会,是自己的过错居多,桓真不快,也是自然的事情。没关心,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桓真想要怎么报复,他接了解释。明明彼此连话都没有多说几句,宗纵却知道,桓真的报复不会涉及大的方面,很是放心。 被迎入,进入正殿,两人正对相坐,一礼,别看宗纵外表狂肆,为人轻浮,实际上在礼数面子活上,宗纵也懂一些的,两人一起,对比很明显。桓真的一举一动,标准优美,十足的贵族风范,宗纵的动作类似,但是其中自有股恣意味道,谈不上贵气优美,却有大气博然之感。 侍者们乖觉的退下,努力的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宗纵是从来不介意这些的,当装模作样的礼数做完之后,宗纵很自然的放松下来,“今日,我是来邀请易国君游玩的。”他很想和桓真亲近,但是一个屋檐下的方式和宗纵性格不合,他更喜欢户外的运动。 结果呢,老天很不给宗纵面子,就在他话落的时候,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来,两人同时看着外面,不过是片刻,雨由小变大,这样子,出门游玩什么的,自然是不行了。两人一阵沉默,宗纵一阵气闷,却也拿天气变化没办法,桓真心下觉得好笑,面上柔和了一些,对宗纵的态度也略微好了些。 “看来今日不变,不知耀国君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在宫苑内,赏雨?”作为主人的桓真做出了邀请,他总不能在这样的大雨天,把宗纵给赶走吧,礼数上就不行,桓真自然不会做。 宗纵也不想今日轻易的回去,应了桓真的邀请,两人转移地方,走在环转的廊道,一点雨没沾到的来到了一处落雨湖面的亭内,细白的轻幔,在风雨当中轻轻波浪,被侍者们系好,不会荡起大的幅度,打扰了亭中的两人。 屏风挡住一方的风雨,两人落座,三面敞亮,有落花,有湖景,随着风雨飘落的花瓣落在湖面,点缀清脆,雨水溅起涟漪,格外雅致优美,在造亭的时候,一定经过规划设计的,绝对出自名家之手。 虽然春日,可是这场雨下的,让气温变得有些凉意,两人都不是怕冷的人,倒也没有特别加身衣服在身上,小巧的炉子上,温着水,精美的茶具和酒具放在一边的矮几上,几盘精美的水果和点心。 “耀国君是要茶还是酒?”作为主人,桓真问了一句,他自己是偏爱茶一点的,不过还是要看客人的需求。 “酒。”宗纵很不客气的提出自己的意见,桓真点头,应了。茶具放在一边,拿了酒和酒杯,侍者们退下屏风外的廊下,当两人需要的时候,只需要提高下些音量,就会有人上前为他们二人效劳。 桓真亲自动手,在玉制的浅青色酒杯里,倒入晶莹透亮的酒水,没有什么浓烈的酒味,寡淡的如同水一样。将酒杯双手呈给宗纵:“耀国君,请。”宗纵接过之后,桓真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对宗纵一敬,浅浅的尝了一口,甘甜清冷,很合他的口味。 宗纵喝了一口,确实皱了眉,然后很没礼貌的说道,“这是水,还是酒,这么寡淡,一点味道都没有,软绵绵的,是女人喝的吧。”这番抱怨当着的是桓真这个主人。 桓真的反应确实笑了,不是开心的,而是有些气的,“那真是对不住耀国君,我就是喜爱这种清淡的酒水。”桓真决定,不给宗纵换酒,爱喝不喝。 糟糕,自己说错话了,宗纵立刻弥补,“虽然寡淡,不过别有一番风味,此番风景喝这种酒也不错,这酒与易国君很称,平淡之下,有股烈性。” 宗纵倒不是说的好话,而是看着桓真那浅浅清尝的优雅模样,温秀的模样,文文弱弱的忧郁之气,此番风雨之下,格外羸弱,和这清淡的酒水确实相配。如果不是亲自经历,谁能知道,看似羸弱的特征之下,这位易国君怎样的强大聪慧,让人敬慕。和这寡淡酒水一样,看似平淡温和,但是总有属于酒的烈性。 “和这酒一样,软绵绵的,和女人一样。”桓真继续笑着应道。 “是我说错,自罚三杯。”宗纵有错在先,也说不过,自己倒了三倍,一口闷下,酒就是酒,迅速的连闷三杯,宗纵总算是感觉到了这其中的酒味。 桓真也非得理不饶人的人,心高气傲的宗纵已经自己认错,桓真也不再追迫,“我让人为耀国君准备些烈酒。”来者是客,主人总得让客人满意,过得愉快。 “多谢,不必。”宗纵拒绝,再次为自己倒了杯,学着桓真请抿,比起豪饮,这样的轻尝,宗纵似乎品出了这酒的滋味,丝丝甘甜清冷,如同风雨中的落花,果然和眼前的景致很衬,今次,宗纵倒是懂了淡酒的风雅,平日里也可以如此这般尝尝。 第三十四章 桓真再为宗纵倒满了一杯,宗纵品出了味道,和桓真一起慢慢的饮着,嘴上也没停,“易国君,并不喜欢我。”宗纵真是开口直接。 桓真为自己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并不抬眼,继续倒酒的动作,说道:“何出此言?我和耀国君不过数面之交,今日才好好坐下,饮酒赏景,耀国君怎么会以为我不喜?”桓真不是虚伪,而是他顾忌着他人的面子,比起宗纵委婉一些,更不会直接承认。 “感觉。”宗纵回答。 你的感觉真对。桓真在心里回应。桓真面上淡笑一下,既然宗纵都如此直接了,自己也不用顾虑对方的面子了,就如同宗纵感觉到自己对他的不喜,他也能感觉到在宗纵让他不喜的放荡轻浮之下,也有着可谓坦真率性的优点吧,大概。 “耀国君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喜欢?”话语清淡,不像讽刺,只是单纯的问句而已。 宗纵是个没心没肺的,他只要看谁顺眼了,那么多对方怎么都好,如今桓真就在他顺眼的行列当中,还是特别顺眼的,所以这么一点点听不出讽刺的话语,宗纵一点都不恼。 “比如我很强。”宗纵觉得自己最值得骄傲的就是这点。 “我不爱争斗,耀国君强与不强又有什么关系。反而耀国君越强,我越是不喜了。”桓真现在说话也变得直接了。 “为什么?”宗纵不明白,强难道不是优点,桓真怎么会不喜欢,“当初我和你在中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你文文弱弱的样子,也就和你在战场上打了一架,你的强,让我另眼相看,让我很喜欢你。”宗纵以自己为例,也不隐瞒当初他不喜欢桓真的想法,坦诚他对桓真的改变由来何处。他就讨厌弱者,如果桓真是和他的模样一样,柔柔弱弱的,他绝对不会对桓真另眼相看。和易国一战,让他认识了外表完全不同的桓真,那般的强悍,那般的出人意料。 “耀国君之强,天下敬仰,”天恩者的强大,有着天恩的加成,但是如果不学会使用,不去加强,那么天恩者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宗纵能够如此强悍,除了他特殊的天恩之外,桓真也能够想到没有天下流转的努力,没有人是无缘无故强大,强大背后,定然付出了什么,不管强者为人如何,那份强是不可辱没的,“可惜的是,耀国君的强,是以天下为目标的,我易国也是耀国耀征服的封国之一,耀国君越强,不是让我越不喜。” 听了桓真的话,宗纵大笑了一番,“易国,易国君你,不是把我挡下了吗,如果我再不变强,下次怎好在与易国君交手。在下真心期盼,易国君加入我麾下那一刻。”宗纵不会隐藏自己的野望。 “承蒙耀国君看重,我只想当易国君,其他的,我不想。”这是在宣战吗?桓真的神情也尖锐了起来。 让宗纵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战场上的易国君,恩,还是这般鲜活锐气的感觉好,那种犹豫文弱的德行,好吧,他承认,也挺赏心悦目的。 “你说我们两个联盟,一起征战天下,最后来个大决战如何?”宗纵真的是想到哪是哪,他对未来的规划只有一个,但是在这个计划的路上,他并没有详细的攻略,真的是想到哪里就是哪里,随时变更的让他的属下们头疼。好比直取易国的计划,就是宗纵突然决定的。 在他们背后的廊下,等候传召的使者可并非易国和耀国的人,多来自中庭的安排,他们除了伺候之外,也担负着密探的责任,这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有心的人自然会竖起耳朵听着两人谈话,这么一个重要的话题,更是不可错过。易国和耀国联盟,本来就强大无人可敌的耀国君,加上突然崛起,有抗衡耀国君之力的易国君,这两人的联盟,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似乎已经看到中庭的政权,被两人夺取的情况,想来,中庭没人愿意看到那个画面。 “抱歉,要再次辜负耀国君的厚爱了。”桓真轻飘飘的拒绝了,他没有夺取天下的野心。一个易国就足够他忙了,整个天下,还是算了。 “你对天下就一点想想法都没有?”宗纵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桓真,想要确定他回答的真伪。 “我对天下唯一的想法,只有天下太平。”桓真不避讳宗纵的目光。 宗纵看了一会,垂眼,将手里的酒水送入嘴里,轻轻抿了一口,说道,“你果然是个异类。”桓真笑而不语,端着自己的酒杯,目光落在亭外的湖景。“那个时候,易国胜利,你没有趁胜追击,是因为耀国已经离开了,当初未国划过划给易国的地方,对不对?”这是那个时候宗纵的猜测。 桓真收回了望着湖景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宗纵,宗纵收起了笑容的模样,让桓真感受到几分高深莫测,“你怎么知道?”这是承认了。 “感觉。”宗纵抛出的答案依旧是这个。但是他的这个答案,却让桓真失笑,看着宗纵的目光当中,隐隐有了些认同之意。 “我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是你,会知道。”桓真感叹,他身边的武将,连同席森,没有一个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却是这个他一直不怎么对眼,和他可以说完全相反的宗纵,竟然猜到了他的想法。这世上,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不是身边人,而是敌人吗。“请。”桓真对宗纵举起了酒杯,这次的敬,不是礼数,而是认同。但要说彻底扭转对宗纵的观感,那倒是不至于,只是对宗纵有了些微妙的认可而已。 桓真敬酒,宗纵应了,这一杯,桓真没有浅尝,而是一口喝下,诚意十足,宗纵也同样如此,喝了之后,依然是桓真为两人分别倒好酒。 “对了,对了有件事情想问问,”宗纵突然断了一下,“我们别国君来国君去的,我就叫你桓真了,如何,你也可以叫我宗纵。”国君之间彼此直呼其名,是友好的象征,可是呢,桓真不觉得他和宗纵的关系那么好。 “这不好….”桓真肯定是要拒绝的。 “就这样。”宗纵直接打断桓真的话,独断独行的决定了,反正在耀国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已经为了桓真收敛了很多。“刚才说哪,哦,是有件事情,想问问,桓真。”最后两字,念得刻意,不过总总觉得,从自己嘴里念出桓真的名字,怎么就觉得顺口,忍不住想要多叫叫,桓真,桓真,连桓都省了,直接叫阿真,也不错的样子。算了,考虑桓真的承受力,还是不要那么急吧,慢慢来。 桓真很失态的,面容僵硬了一下,怎么从宗纵嘴里叫出自己的名字,就是一阵不适应,难道是因为太久没人叫过自己的名字了吗。从父母过世之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了叫桓真名字的人。 “桓真,和你对战的时候,你说你的能力是天恩的馈赠,我的吞噬天恩对你没用,不过呢,我那个时候也发觉了一些问题。”宗纵的天恩对换真没用上,可是那个时候他的天恩还是透过了桓真的躯壳,发现了桓真与众不同的地方。 “什么问题?”看来是没办法纠正宗纵的叫法了,桓真认了,不过是名字,自己知道礼数就行了。 宗纵放下自己的酒杯,站起了进来,挪到了桓真的身后,“你的天恩能量,是这样的。”宗纵的手指在桓真的背上划过,不过是轻轻一划,桓真却觉得背后一片战栗,酥酥麻麻的痒意,让他抖了一下,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背后这么敏感,不,该是宗纵的行为太出人意料了,才会如此反应,当注意都集中到宗纵划动的形状,桓真就没有了那种感觉。 宗纵也是在碰触到桓真后背的时候,手指顿住了瞬间,隔着衣料,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指尖下柔嫩的触感,一点都不僵硬,柔弱的触感没有半丝强悍的感觉,不由的想起,昨晚被自己固定在掌下的皓腕,把滑嫩的触感,如果没有这层衣服,指尖下的触感该更加美妙才是。直到感觉到桓真的那一轻抖,宗纵才收回心思,想到自己心中对桓真不经意的冒犯,也没考虑其他的。继续在桓真背后划出了他的图形。 桓真默默勾画着宗纵在自己背上的图形,随着越来越完整,桓真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沉,因为宗纵画的不是其他,正是桓真的灵力运行图,简单说,就是桓真的功法。 宗纵画完了之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端起酒杯,说道:“我觉得很好奇,也用了一下,发现效果非常好。”这个世界对天恩者得天独厚,天恩者能够吸收灵力,也无需什么特别的功法,只看自己本身是不适应天恩灵力的运转,以前的宗纵也没什么特别的,直到这次和桓真交手,觉得桓真的天恩之力运行很有意思,尝试了一下之后,发现这样的运行,比从前的随意,效果要好上很多。 第三十五章 桓真在震惊之后沉默,天恩的运行功法,并非他最大的秘密,但也算是他立身处世的根基之一,就这样和宗纵一面交手之后,就被对方得到,桓真不可能不震惊的。震惊之后,对是否要和宗纵谈论此事有了犹疑,倒不是桓真有藏私之心,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宗纵,不是他的敌人,那么桓真一定不会有半丝犹豫。壮大自己敌人的做法,不是很蠢吗? 宗纵也没催着桓真说什么,悠闲淡定的喝酒赏景,态度自然坦荡,不由让桓真心生些愧意起来,应该反省。修炼者该修心,如果他现在隐瞒,未来注定会是他的心魔,天恩的功法好是好,但是作为修炼的功法,它有天恩者绝对不会遇到的心魔拷问一关,如果不告诉宗纵,让他练下去,以后宗纵被心魔摧毁怎么办。固然可以消灭一个敌人,但是手段卑劣的让桓真唾弃自己。他要的是问心无愧,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做。 “关于此法,耀国君有些地方需要注意一下。”桓真认真的开始对宗纵讲,宗纵反倒吃惊了,如果桓真不告诉他,他也不觉得什么,每个人都有秘密和底牌,他自己就是如此,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从方才的桓真的犹豫上,不难看出,他点出来的东西,该对桓真很重要,可就算如此,桓真依然没有藏私的,为是敌人的自己讲解。 傻,当然傻。可是却傻的让宗纵的铁石心肠都荡漾了几下,心中柔软的地方,被直击了一样,就这样没有防备的被某人闯了进入,深刻心底,无法忘却。如果之前是迷惑于桓真别与外表的强悍,那么现在,宗纵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一种名为人格的魅力。比外表的吸引,更加隽永深邃。 “等一下。”桓真如此大气,宗纵难得良心发作,“你真的愿意我学这个?”已经尝到好处的宗纵,自然是不会桓真说不让他学,就不会去炼的,就算桓真不愿意提点,宗纵也打算继续下去的,却没想到,桓真愿意提点他。真是意外。 “为什不?”桓真浅笑,在宗纵之前,他没想过要教谁,却也提醒了他,他可以教易国的天恩者,增加他们的实力。再细想一下,如果每个天恩者都会遇到心魔的拷问,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随心所欲,放纵自己的能力伤害无辜了。这是个好主意。 “你真的是非常奇怪的人。”宗纵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宗纵不怀疑桓真会害他。心中觉得,如果连桓真都要怀疑的世界,未免可悲,如果桓真的作为都是虚假的做戏,这个世界又何其的可恨。这是他第一次,想要不顾一切的想要相信一个人的真。 桓真愿意提点,宗纵不会拒绝,不过呢,这种秘密还是他们两个谈论就行了,中庭安排的人,还是全部都退远点。宗纵将屏风后的侍者们都赶走之后,才和桓真说起了功法的话题。这一说,就说到了天色渐暗,桓真也是兴起,因为根本就没人和他谈论过这个话题,一边谈论,一边在和宗纵的疑问当中,发现问题和不足,也是种进步和反思。 留了宗纵吃晚饭,精美的食物摆上来,宗纵是消灭了一盘又一盘,桓真则是在品尝美味,吃的很慢,也不多。等两人结束晚餐之后,宗纵问了一句,“你就吃那么点东西?”一般的强者,特别是天恩者,食量都很大,他们需要从食物当中获取能量,但是有天恩之力的补给,这并不明显。反而是利樊这个非天恩者,表现的更加明显。不过,天恩者食量大,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不是天恩者算是步入了特权阶级,不知道多少天恩者光是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等你练到一定程度,也不用吃那么多了。”桓真是特殊情况的天恩者,他的天恩早就消失,所以他并不像其他天恩者一样,需要很大的食量,在易国的时候,不少人都曾为桓真的食量担忧,这可是天恩者的一个标志。比起桓真秀气的食量,真的是利樊更像天恩者。 “不稀罕。”宗纵嫌弃的说道,他是个享乐主义者,人生在世的美妙之处,是征服,是享受一切让人愉快的东西,食物就是其中之一,不吃,少吃,多么遗憾。 “不用吃这么多,但是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今日一个下午的交谈,桓真充分了解宗纵是个怎么样的人,在美食的享受上,桓真倒是和宗纵有着奇妙的共同。美食是好东西,可是碍于肚皮吃不了多少,才是悲剧。 “这倒不错。”桓真不是贪心的,但是宗纵绝对是。 晚餐已经留了人了,再晚,桓真不打算留了。宗纵意犹未尽,不过今天的收获很多,就此告辞也行。明天再来拜访。将宗纵送上马车,目送马车远离之后,桓真回到自己的院落。看着庭院夜色,雨早就停歇,空气格外清新,天上阴云散去,露出皎皎明月。 “宗纵,真是天纵之才。”桓真低声说道,这世上就是有那种天才,专门打击名为努力的汗水辛勤,什么都是一学就会,领悟绝佳。只是凭借吞噬和自己内息的接触,就能够掌握到修炼功法的要诀,并且修炼有成,还没走火入魔,宗纵之才,哪怕是在哪个修炼者的世界里,也是绝无仅有的。如果在那个世界,桓真相信,宗纵一定能够活的和现在一样风光。不过,那个世界的正道人士一定会很惨,因为宗纵的性子,走的绝对是魔修的路子。 桓真自认为不是天资卓越的妖孽之辈,却也并非流于庸俗的人,但是和宗纵比起来,他是真的看到了差距,如果不是仗着三生经历的岁月,他真的比不上宗纵。可惜,这样的人,确实忠于自我的典型,只管自己获得快乐,不管世界如何变化,也不在乎自己带给世界与他人的伤害。这是他和宗纵最无法调和的一点,注定了他们不是一路人。 此时的桓真和宗纵,谁都没有想到,未来,宗纵竟然愿意容纳和退让,就只为了一个桓真。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不错,至于昨日发生的误会,两人有志一同的都不提,最好忘了。 第二日,睡得很好的宗纵,起的算早,过了早饭之后,就出了门,再次拜访桓真去了。今日的天气很不错,蓝天白云,阳光和煦,衬上中庭绚烂繁华的春日景致,是个出游的好天气。 昨天宗纵已经来过,桓真以为他不会来的,结果他又来访了,没办法了,只有再次迎接,实在拒绝不了,只能和宗纵一起出门,在中庭晃了。 别说,宗纵找的地方都不错,上一次来的时候,桓真去的都是中庭安排的地方,美轮美奂不说,他也没有特别在中庭其他地方游玩过。宗纵可没桓真那么规矩,中庭推荐的地方他去,中庭没推荐的地方他自己就去找。还被他发现了不少街边美食。 看着宗纵毫不迟疑的坐在矮凳上,端着客家缺了口的碗,自然的吃着,桓真倒是对宗纵真的有些意外,这人意外的平易近人。 “怎么不吃?很好吃的。”宗纵见桓真没有动静,催道。 “哦,好。”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碗,看了看,店家虽是街边,却很干净,就算如此,桓真也细细的把餐具擦洗了一番,才颇为犹豫的开动。没办法,他这人是有点贵族讲究的毛病,如果不是宗纵带他来,他一定不会关顾这样的小摊位,如果不是宗纵以国君的身份开动了,桓真绝对不会想动的。 看着桓真讲究的样子,宗纵狠狠嘲笑了一下,心底却觉得桓真这讲究的调调,其实很有趣。如果是其他人,宗纵一定觉得对方是不给他面子,是虚伪,更愿意让他人难堪,但是桓真,他是真的想要把他知道的好东西,与之分享的。 惹着宗纵的嘲笑,桓真很给面子的尝了第一口,眼睛一亮,这种小摊位,说起味道,是不会美味过分,可是别有一种风味,和精雕细琢的宫廷饮食不一样。吃多了精美的宫廷料理,吃吃这种小街风味,换换口味也是行的。 经历过第二世那个光怪陆离世界的桓真,对于小摊位的饮食,容忍度很好,但是呢,也绝对不会觉得多么惊艳就是了。毕竟街边饮食,局限于食材,略有瑕疵,只是几十年的技术,让店家熟能生巧,已经把这种小食练如了化境,才有了让宗纵和桓真挑剔的舌头,都会称赞的美味。 要说起桓真最觉得美味的东西,那应该是名为有家的气息的食物,就像那三生当中,他们的家人为他们准备的饮食,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只是那种味道,桓真只是看过,却从未尝过,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尝过那种味道,他的母亲从未为他下厨,他的亲人也没有为他下厨,至于妻子,更是久远之后的事情了,或许,他这一辈子,都尝不到那种有家味道的食物。 第三十六章 路边小吃对两个富贵国君而言,也就是一个新奇尝鲜,又不占多少肚子容量,基本上两人可以看到什么新奇,就尝点什么。尽管见识了三生其他世界的新奇,但是现实的天恩世界,桓真并没有多少机会,像今天一样,悠闲的晃于街道,如此贴近的感受民风民情。 这段时间,正是各国国君来访的时间,中庭上下全力整治城内,脏乱的东西都被肃清,街面上干净无比,路边也看不到乞讨,衣裳褴褛的人,仿佛每个人都生活在富足当中。 街面的小摊贩,每个都笑容满面,这段时间,可谓是他们最赚的时期,地痞流氓收保护费的全部都不见了,来到自家摊位前的,说不定就是哪个封国的贵族,这些人一般出手很大方,怎么不让小摊贩对每个来客笑容满面。他们也不敢和这些客人起什么矛盾,态度非常好,甚至谦卑,没办法,如果表现不好,可是会被中庭执法部队抓住关起来的,严刑拷打不必说,得罪了这些封国贵族,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开始的时候,桓真还很有兴趣,小摊贩上的东西,并不奢华,却格外有野趣,很是让人有停下脚步欣赏,然后购买的*。上一次来的时候,桓真一路都是被中庭专门的人员指引的,到了街上,走的也是早就规划好的线路,这般随意的在中庭街道上闲游也是初次。 体会了一会之后,桓真也发现了中庭街道过于干净的玄妙,已经散去了的忧郁之色再次罩上了眉目,眼前所见的繁华,多了虚假之姿。 “怎么了?”一路上,宗纵也一直留意着桓真,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可实际上,以他的霸道性格,能够如此留意一人,关心一人脸上的动静,本来就奇怪了。 一旦桓真脸上有了喜欢的神色,就会跟着停下脚步,一旦桓真对某个东西都瞄上了两眼,他就有冲动买下来,给桓真献宝。开头一两次他这样干了,桓真也没办法推却,后来还是桓真说宗纵再如此,那就回去,宗纵才罢休的,不过心里,也将那些东西记下了,找个机会买了,给桓真献宝去。如果能够让桓真展颜一笑,那就更好了。宗纵觉得他开始想念,三年前,桓真在梨花林中那一笑了。如果是为他,是对他展开的,一定更美好。 宗纵完全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他一直都是想怎么就怎么的类型,比这更不靠谱,比如曾经想把桓真当做宠物一样阳的想法,都有过这些想法的宗纵,你能指望他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吗? “没什么。”桓真也知道自己计较那些是多余的,这里不是他的易国,这里是中庭,他管不了,最多也只能对中庭的某些人说说而已,但是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就他接触的中庭之人,谁在意这些了,或者说,这个天恩世界,有谁会在意。 言不由衷,宗纵看得出来,桓真绝对有心事,不过他不愿意说,宗纵也强迫不出来,长臂一伸,勾搭上桓真的肩膀,一圈就把桓真搂了过来,让桓真错愕的不知如何反应。从小生活在规规矩矩的环境里,父母兄弟,臣属下人们,没有一个会这么做,没有一个敢这么做,和人勾肩搭背,桓真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做。 “兄弟,烦心事别放心上,走,哥带你乐乐去。”宗纵轻佻的说道,他觉得桓真什么都好,就是那浑身的忧郁气息,让他格外不是味道,多大的人啊,背负了什么,需要每天沉着脸,不见一丝笑容吗?人生嘛,就该及时享乐。 闲游了这么久,天色以晚,很多店家都点上了灯。桓真一路被宗纵勾搭着走,大街上不好彼此纠缠打斗,桓真只能以隐秘的动作,抗拒宗纵的勾肩搭背,可是隐秘的动作,也代表着成果不佳,宗纵也不是吃素的,桓真的反抗,被他镇压着,就这样把桓真给拖到了他说乐乐的地方。 什么地方?以宗纵的品性,他能够去的地方,绝对不是桓真这人会出入的地方,也确实如此。宗纵在民间最爱去的地方,有三个,有好吃的地方,可以冒险寻找刺激的地方,比如赌坊,还有就是有美人享乐的地方。 好吃的地方,今天已经带桓真去了不少,赌坊之类,现在都还没吃晚饭,也就罢了,其实看看桓真的样子,宗纵也觉得那个地方杂吵的不适合桓真去,那么剩下的就是有美人的花馆了,还可以吃吃晚饭,真是一举两得。他就知道一家不错的花馆,美人好,美食也好,来中庭几次,他就去了几次。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好地方,据说不少来此的封国国君、贵族,都会到这个地方玩玩。至于这家店背后,有什么样的背景,那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封国国君,中庭的背景能够拿他们怎么样。 再威风的中庭豪族,哪怕是王族,乃至王上,封国国君,特别是宗纵这般强大的国君,桓真这般的后起之秀,这些豪族、王族,乃至王上都不敢和他们正面对抗。反而为了会维持彼此的和平,愿意付出妥协的代价。 半路上,宗纵一下子扯了桓真的佩玉,那家花馆可不像路上的百姓,不知道佩玉代表着什么,他是去玩的,不想应付一堆奉承的人,要知道,那种地方,只有你一个冷冷清清有什么好玩的,找美人,以他的身份,什么找不到,用不着特地去那种地方,去那里为的是什么,就是一个环境和气氛了。他就是爱喧闹、灯火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他爱看人类放纵自己的模样,如他一般。 “这个我收着。”宗纵将桓真的佩玉塞进了自己的衣袖,“到地方,你就直接叫我纵吧, 真。”找到机会,宗纵立刻把名字变为非常亲密的称谓了,宗和桓,如今都是最热的姓氏,一旦叫了,彼此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你要带我去哪?”桓真如今还是一头雾水,他多纯净的人,怎么想得到宗纵会带他去的地方。 “有好吃东西的地方。”宗纵说了一半的真话,至于后面一半,就他这两日对桓真的了解,这个正正经经的说不定会立马扯开他,跑了。都到这个地方,怎么能够放人跑了。桓真还是抗拒,总觉得有不妙的预感,可是路边拉拉扯扯,也实在和他的行事不和,如此一来,只能沦为下层,被宗纵拉到了地方。 走了好一会,到了一座豪华的大门前,红袖昭昭,灯火在还没全黑的傍晚就点亮了,外面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不少身着华服的男人们进出着。 就算从未来过,桓真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桓真从小生活的环境,他的性格,让他和这种地方是完全绝缘,如果不是有那三生的经历在,桓真甚至不会知道,这世上有这种地方,没错,他就是那么一个纯洁的,洁身自好的人。和宗纵完全不同。 从三生的经历当中,桓真知道了这个地方,可是他的三生,没有一个出入过这种地方,第一生那个伟大的人,出身世家,一样的洁身自好,后来虽然败落了,更没有机会去,光是养家和学习,时间都不够用了,哪来的机会风华雪月,科举成功之后,一心也放在公事上,根本不去这种地方,也没机会串联同期的学子,造成了他未来的官路艰难,娶妻之后,自然是忠于妻子,怎么会去这种地方。桓真也是在这一生听到过这个地方,无缘一去,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生,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个宅男也没去过那种,主要是那个咨询发达的世界,关于那个地方的肮脏事情太多了,宅男宁愿自己撸,也不愿意去冒险。某些病,非常可怕的,不管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就因为如此,直到宅男死,都是个处男。 第三生,出生本来就贫困,怎么有机会去,连听闻都没有,整个家庭就遭殃,进入门派之后,努力修习,不为外物所动。桓真见识到那个地方,也是在这一世,不过是草草路过,看过门面而已,至于里面是什么样子,从未见识过。第三生的那位除魔卫道,是非常暴力的,有目标在那种地方,也只会被他的暴力给吓出来而已。 作为男人,要说对那种地方,没有产生过好奇,那是假的,在三生的经历当中,他一直保持着十岁的模样,自然不会起什么年头,心思纯净,可是,回到现实世界之后,生理和心理因素难以避免。不过他是个克制的人,能够压制那些生理和心理的反应,毕竟三生经历的漫长岁月也不是作假的,把握自己,克制*,桓真做起来并不难,加上第二生,某些不好的咨询信息,桓真对花馆也从未想过涉足。可是,他就被宗纵带到了这种地方,现在走,行不行啊。 第三十七章 在察觉到自己来到什么地方的时候,桓真可谓整个人都傻了,也就是所有的反应都变得迟钝了。勾搭着桓真肩膀的宗纵,自然发现了桓真的僵硬,心下得意着呢,桓真这人果然清高,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正好,比桓真年长几岁的自己,就是哥哥了,就让哥哥带这个纯洁的弟弟开开荤好了。至于以后宗纵有没有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反正现在他很开心把桓真拉进这种地方就是了。 不给桓真任何逃跑的机会,宗纵用力勾着桓真的肩膀近了大门,桓真反应过来,想要挣脱,宗纵低头,轻声在桓真耳边说道,“你真的要在这里和我打起来,那事情可就大了哦。”听了之后,桓真浑身僵硬。 以他的身份来这里已经够丢脸了,如果在门口和宗纵打起来,造成广闻人知的骚动,面子和里子都得全部丢了,易国的颜面何存。为此,桓真只能咬牙,跟着宗纵一起行动,不能在这里闹事。桓真此刻何其恨自己的性子,如果他是如同宗纵一样,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多好了,他一定不介意和宗纵在门口打起来。 桓真阴沉着脸,和周围那些男人的表情可是完全不一样,沉默的受制于宗纵,和他一起走。宗纵得意的拍拍桓真的肩膀,他发现了桓真的弱点,这种将人掌控手中的感觉,真是让人陶醉,特别是这个人是桓真的时候,成就感啊,征服感啊,更醉人了。 “哟,这不是纵公子嘛,真是好久没见到了。”穿着鲜艳华丽的花馆的老鸨是个眼尖的,看到了宗纵的到来,立刻围了过来。 “还记得我?”宗纵笑着应道。桓真在心下不耻宗纵这位常客,他不能明着反抗,也只能在心里找茬了。 “那是自然的,纵公子如此风采,怎么忘得了,不说我了,姑娘们也一个个念着公子你呢。”老鸨笑着说道,她的话可是半点没有水分的。在中庭,能坐镇这么一家花馆,背后的背景不说,眼力和应变能力那也得妥妥的。眼前这位纵公子,她是真的一直记得的。 看看别人的模样,多么的英俊不凡,看看那气度,多么的傲世凛人,如此杰出的人物,只要看过一次就终生难忘,何况是她这种要靠眼力吃饭的,自然记得清楚。老鸨背后有背景,但是并没有猜到宗纵的身份,不过就凭宗纵三年才会到访,而且出手非常大发,眼界也高的情况来看,该是外界封国的贵族,说不定是国君一脉的贵人。 老鸨并没能想到宗纵是国君的身份,代表身份的玉佩被宗纵藏了起来,而且耀国君风流名声在外,中庭给他安排的侍女都是美人,虽然不能说,每一个都比花馆的头牌都强,可那也是国色天香的绝世佳人,有这么多美人陪着,身为耀国君的宗纵,有必要到花馆这里来玩吗?老鸨觉得,是不会的。 反正不管宗纵身份到底是什么,总是她不能得罪的,特别是在这段时期,中庭上下爱面子的很,这种外来的贵族更是要小心伺候了。老鸨面上的笑容更热情了几分。 “既然知道,还不给我准备好最好的包间,还有姑娘都给我最好的。这次我可还带了我兄弟来玩。”宗纵把桓真给显了出来,让桓真的脸更黑了,如果可能,他真希望此刻能够隐形,完全成为宗纵背后的影子,不惹人注目才好,没想到宗纵一下子就把他拉到了明面上。真是可恨。 老鸨光顾着宗纵了,此刻才看到被宗纵勾肩搭背的桓真,她见过宗纵几次,有的时候也有人跟着宗纵一起来,不过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属下之类,而且神色上,绝对没有宗纵此刻的真切。老鸨立刻明悟了这也是贵客,细细打量。这是职业病,在这种地方工作,为了不得罪人,得第一时间做出对个人的简单评估。 衣料精致,花色精美,虽然沉着脸,英俊不如身旁的纵公子,却别有一番雅致风韵,一点都不逊色,也是让人难忘的绝世人物,而且是越看越觉得舒服的类型。比起纵公子的桀骜不羁,这位公子显得温秀自持,一身的世家贵族范,和中庭的一些贵公子有些相似,却比他们更多了些内敛通透。让老鸨一时也分辨不出来,这位公子是来自封国的,还是中庭哪家的公子。 看着岁数,也不大,看着表情,一脸不情愿的,再看纵公子藏不住的打着坏主意的表情,想来是被强来的。老鸨知道,一些世家贵族,很注重风范门楣,家中子弟轻易不得出入这种地方,虽然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情,但世家大族的矜持,让他们不屑于此地。这也是老鸨没有猜中宗纵身份的主要原因。 老鸨判定了,这位跟着纵公子来的少年,绝对是世家大族,可不是那些个才获得天恩的暴发户可以比拟的。不过放心,这种客人,她知道怎么招待。世家大族虽然矜持,可是他们年轻的子弟们,总是克制不住少年的心性,会光顾他们花馆的。这种客人,自然要他们知道花馆不是他们知道的乱七八糟的地方,花馆的姑娘是清高美丽的,才华出众的,花馆的布置装修不会比大家贵族逊色的。老鸨很自信,她一定可以让眼前这位世家公子改观的。 “放心,一定不会怠慢了两位,请随我来。”知道是贵客,老鸨亲自引路,也是给花馆中上上下下的人一个信号,这两位是贵客,给我小心招待着,好酒好菜供着。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桓真紧绷着神经,哪怕是这种高级花馆,也少不了搂搂抱抱的男女,不过桓真怎么说也经历过节操散尽的第二生,从那个宅男的电脑上也看过更多不和谐的东西,所以了,也算颇为镇定,没有因此露出厌恶的神色。圣人都说,食色性也,桓真自己克制,却不会强迫他人,按照他的标准行事。 而且天恩世界比起那个节操丧尽的世界好多了,起码男男女女的衣服在外面还是穿的好好的,彼此亲昵也是点到为止,动动手脚,勾勾搭搭的也就如此了,更过分的事情,也会关上门。那种大厅观众,露天席地的事情倒是没有。桓真还撑得住。就是耳聪目明了些,路过一些房间的时候,能够听到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桓真暂时封住至于过于敏感的听力。这里隔音效果不错,只要封闭了敏锐的听力,房间里的声音也就听不到了。 没有好奇,没有厌恶,似乎习以为常的态度,倒是让老鸨和宗纵觉得惊奇了,这种表现,一不符合第一次来花馆的青年,二不符合清高的秉性,难道说,他们都看走眼了。眼前这位难道是过尽千帆,返璞归真的高手?! 老鸨持续怀疑,宗纵的怀疑只有片刻,他相信桓真的,更正确的说,他心底更原因相信桓真是纯洁的。 老鸨引着桓真和宗纵到了包厢,这座包厢出于花馆最好的位置之一,一面可以看到美景,一面可以看到正堂的歌舞,想要安静,关窗关门,就自成一个空间,不被打扰。 进了房间之后,桓真紧绷的神色有些放松,因为这个房间意外的符合桓真的审美,非常的雅致秀丽,看不到一点庸俗的地方。能够得到桓真的认可,可想而知,这座花馆在各方面下的功夫,也难怪生意如此之好,引得宗纵每次来都会玩玩。如果没有桓真的,宗纵要的房间可不会这样,那是非常奢华,也非常热闹的。 宗纵对老鸨的主张没有反对,只看桓真放松了的神色,宗纵觉得就够了,他把桓真拉来,自然要照顾桓真的喜好了。和桓真在一起,宗纵已经很为对方着想了。 在老鸨热情的招待下,两人在主位挨着坐好,茶水也为两人倒上了。 “让你们厨子做拿手菜上来,这个时候,我们还没吃饭。”宗纵坐下之后,茶也没喝一口,将花馆当做了饭点。 “我立刻让人准备,纵公子这么就没来,不知道我们厨子又学了几道好菜,一会就给两位公子送来,你们稍坐,我去吩咐。”老鸨笑容满面的应道,要做好一家花馆,除了房屋格局,美人技艺之外,吃的这方面怎么能差。老鸨对自家厨子的手艺,也是非常自傲的。他们家花馆,就算不靠美人,光是伙食都能够吸引不少回头客。 没让他们两个等多久,一批长相不错的侍女就进来,为两人布置餐具,酒具,不多时,又是两三个相貌更好的女子走进来,穿着华美,却也掩盖不了她们的风尘气息。老鸨这么精明的人,这两个自然不会是她安排给宗纵和桓真的,她们要做的只是不要冷落了房间里的气氛,热情招待桓真和宗纵,伺候两人酒水,夹菜,容貌精美,为人识趣,会应酬,很难有男人拒绝得了软玉温香的她们。 第三十八章 花馆提供的晚饭果然不错,食物装盘的非常漂亮,味道闻着也香,吃在嘴里更是享受,如果不是地方不对,桓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觉得食不知味,食不下咽的。 原因其实倒不是地方,而是热情招待他和宗纵的花馆姑娘,分别占据了他和宗纵的左右。如果她们和普通侍女一样服侍他们也罢了,桓真出生富贵,这样的阵仗没什么,偏偏她们热情的往他身上靠,有意无意的用柔美的身子蹭一下。洁身自好的桓真怎么适应的了。都在专心避了,哪还能好好吃东西。这避着避着,就挤到宗纵的身上。 宗纵比起桓真是非常享受美人服务的,给他夹菜的,他张口就吃,喂他和喝酒的,一杯饮下,蹭他身子的,一点都不客气的摸回去。如鱼得水的放纵,桓真不经意瞄到一两眼那层对宗纵有过的一丝丝好感已经要见底了,宗纵还不自知,有趣的瞅着桓真青涩蠢蠢的行动。桓真果然纯洁,这种感觉真好。 只是为什么看着那女人对桓真献媚有些不爽,原本还享受着对自己的服务,现在感觉却有了些厌烦。心也没放在花馆的姑娘身上,被桓真那边吸引走了。 宗纵在心里对桓真那边服侍的姑娘各种嫌弃。浓妆艳抹的,怎及得上桓真的天然,那手也比不上桓真的漂亮白嫩,肌肤有了桓真的对比,你不觉得自己的太粗糙了吗?桓真都不想理你了,你献什么媚,真是不知所谓,以为桓真会看上你吗?哼。 各种嫌弃之后,桓真的身子也碰到了宗纵,宗纵不由自主的将人一圈,语气低沉,带着让人不得不从的威慑,:“退下去吧,让人安安静静的吃会饭。” 服侍桓真的也就罢了,服侍宗纵的就觉得莫名其妙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生气了。她们能够被挑来,本来就是懂事的,见宗纵认真,而且她们也被宗纵散发的气势震慑,不敢迟疑撒娇什么的退到一边。 心中只有对宗纵那瞬间气势的害怕,不满什么的一点都不敢有。做她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得罪不能得罪的人物,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本来就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何况是她们。 在这个看似华丽实则黑暗的花馆当中,她们早就见识了太多。曾经也曾清高期盼过,早已被现实摧毁,她们只愿平平安安的,现在把钱攒够了,以后年华老去,可以赎了自己,去过安稳日子。这是她们这类女子最美好的期盼了,也是花馆唯一给予她们的希望了。 至于良人什么的,在这个最能暴露男人本性的地方,她们还能指望什么。好比眼前两位,那位宗公子就不是长情的,对她们看似喜爱,却是真正可以翻脸无情的。跟着他,或许可享荣华,但是别想从他身上获得一丝半点的感情,当他对你没兴趣之后,你就要有被他彻底遗忘的准备。曾有的荣华和宠爱是最美,也是最残酷的回忆。较真的话,是会被逼疯的。 在看那位真公子,是个雏,太显而易见的青嫩了。看着岁数也不该如此,这个岁数,世家大族应该会为其准备了侍寝的女子,这般青涩不知情事实在不该。难道说有什么特别原因,不受宠?不像。太被期望了,不像被带坏?还是有个豪门未婚妻,得为其守身?还是说不行?这些都是猜测,重点不是这些。 要说起来的话,这位真公子绝对是个性情好的,明明那么不愿,神情上却没有一点对她们的鄙夷,宁愿退开,也不愿占了她们便宜,是个正人君子。虽然时间短,却让她们感受到了某种平等的尊重。这种感觉真的很好,美好的如同梦一样,期望这位公子成为常客。可是他成为常客了,还会是她们所觉得得美好吗? 如果是和他一起,他定然会呵护你,爱护你,尊重你。可是,她们怎么配得上,太好的人了,如同高凛之花,她们只可远观,永远都衬不上。现实的她们不会去做不切实际的梦。 “真,尝尝这个。”花馆的姑娘退下去了,宗纵热情的夹了他觉得不错的菜。他刚才就想这么做了,真最好就就着这筷吃下去,想想都美。宗纵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是跟着自己喜好走的类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花馆的姑娘们退开之后,桓真才真正松了口气,和这次姑娘打交道比上战场还可怕。桓真开始对自己干净的后院庆幸起来。如果每天都要应付这样的事情,他宁愿终生不娶。至于会不会因此产生阴影,对男性感兴趣,桓真从未想过。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大概会一直克制,清心寡欲一生。他同样不会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他是修道之人,在第三生清心寡欲的修行事迹不要太多。 从过于热情当中被解救出来,对宗纵的怨气也散了许多。见宗纵给他夹菜,他也乐于接受,没有注意到宗纵用的不是公筷,而是他自个用过的。 “谢谢。”道了声谢之后,桓真就等着宗纵那一筷菜落进自己的碗里,可是等了一会,宗纵还举着。怎么了吗?桓真有些不解,低头,哦,自己的餐具离的有些远了,桓真把它拿过来。 宗纵见桓真没领会自己的打算,把餐具弄了过来,只能遗憾的放弃原定计划,把菜落进了桓真的餐具。没了干扰,桓真总算能细细品味美食了。宗纵见桓真喜欢,心情也跟着好,被激发某种趣味,不停的往桓真那里夹,自己都没吃几口。因为如此,桓真也没发现宗纵没用公筷的事情。 一个花馆想要长长久久的经营下去,必须要有新血的不断加入,要知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生物,喜欢新面孔。 进入花馆的,有半途加入的,有从小培养的,或者因为家庭贫困,也或许是家途中落,也由于得罪了人,犯了错,被陷害惩罚到此。她们有些自甘堕落,烟视媚行,有的温顺任命,认清现实,有的不甘不忿,不管何种,其实都是对身处花馆的一种厌恶。她们都渴望着能够解脱,能够离开这个地方。 有人看清了,安分守己可恶未来,有人看不清,渴望良人就此离开,幸福生活。越是年轻小的,越是容易由此产生幻想。特别是才貌双全,还是清白之身的头牌。她们还没有彻底堕落,她们还没真正体验残酷,她们还有机会,相信自己的才情,自己的容貌可以为自己寻来良人。 才情越好,容貌越好,往往又自信,年轻的她们被男人虚假的追捧宠坏,越发看不上一般人,姿态越来越高,看不明白普通的珍贵,做着妄想般的美梦,毫无察觉的,让自己一步步迈入深渊,等现实的残酷揭露之时,才越发让人寒彻心扉。 老鸨找来服侍宗纵和桓真的,就是花馆现在的宝贝,不过才出台一年,就风靡中庭的男人们。才情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不比大家小姐逊色,对了,她曾经就是大家小姐,如果不是长辈犯了错,她也不会沦入风尘。 尽管她进花馆已经有七八年了,可她从未忘记她小时候的生活,希望觅得良人,重新过上小时的生活。正因为小时的事情没有忘,她才觉得自己和这花馆中的其他姑娘不一样,更加清高,也把老鸨对她的特殊觉得理所当然,没有看清表面下的无情冷漠。 老鸨只所以允许她自由选择接不接客人,不过是噱头,不过是抬她的价值,谁让不少男人就吃她这套。只所以让她现在还是清白的身子,不过是因为她最高价的时刻还没到来。现在一切的特权,不过是想要最大限度的增加她的价值。指望老鸨是真的将她作为女儿疼爱,不要太天真啊。 宗纵和桓真这两个一看就很有身份的,老鸨可不会怠慢,自然把自家最好的头牌给劝了出来接客。这位头牌也不是完全看不清身份,知道如果不是贵客,老鸨也不会主动劝,还错觉老鸨是对她好的,并没有多想什么的答应了。 其实更主要的是因为老鸨说是两个年轻俊美的公子,才让她如此轻易的应了。她这般年纪,怎么会喜欢去应对那些年纪大的。只要去招待了这两位,也不用担心会遇到让她不喜的客人了。她也想碰碰运气,看看这两位贵客当中会不会有她的两人。 装扮好,抱着琴,姿态摇摇的来到房门口,在侍女推开门之后进入,听着房内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属于花馆特有的声音,看到馆里的姑娘坐在一边,心里对两位公子的印象越发好了。姿态优美的行礼,自我介绍之后,抬眼一看,果然是人品出众,一个英俊不凡,一个温秀雅致,都是气度出众,不由的就是少女的芳心一乱。 第三十九章 湖蓝色的衣裙,不盈一握的腰肢,蜿蜒的长发,摇曳的步摇,精美的妆容,比其他花馆女子更加精致秀丽的容颜,抱着一张琴,有别于花馆女子的清高矜持,让她格外不同。明明有着闺阁小姐的气质,偏偏是这风尘之地的头牌,随时都可以被男人肆意轻薄,矛盾的清高和卑贱融合在她身上,真的很容易引发男人的兴趣,或征服,或肆虐,或怜惜的兴趣。她的高价码也并非没有道理。可惜的是,在她面前的两个男人,都不是那些会为她神魂颠倒的普通男人。 宗纵只是她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反应,就低头,继续给桓真加菜的乐趣,桓真看的时间却比宗纵长了些,听完了头牌妙儿的自我介绍,让注意到这一点的宗纵,有些不快,看着那个头牌的妙儿没有一点欣赏之意,上上下下的评估一番,全是缺点,哪里值得桓真花那么多时间看,还不如专心享受他夹的美食。 “这是你的琴?”桓真的注意其实不在头牌妙儿身上,而是妙儿手上抱的那张琴。 “是。”妙儿柔柔的应道,声音美妙的就像歌一样,就如同她的琴,一样美妙,所以她被叫做妙儿。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个轻浮的名字,可是在花馆使用她曾经的名字,才是对自身和曾经家族的侮辱。曾经力小人微的她,又有什么能力反抗这个强势加在她身上的名字,这么多年,她也习惯这个名字了。这是轻浮的名字,有种耻辱,可也是对她的警醒,让她时刻记得,要离开这个魔窟。 “是张好琴。”桓真本来就是一个音律大家,琴棋书画对他这种人是半点不差,琴艺高妙如他,也喜爱好琴。能够有这张好琴,这个妙儿的琴艺想来不差,让她好好欣赏吧。来花馆一段时间,桓真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兴趣,期待,对妙儿将要展现的琴艺。 桓真的赞扬和期待,非常明显,妙儿勾起了嘴角,她最自傲的就是琴艺,能够被人欣赏,她当然骄傲,她自信不会让桓真失望。刚要应话,宗纵先说话了。 “磨蹭什么,赶紧弹首曲子来听听。”宗纵不耐烦的说道,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不爽桓真对这个女人的期待。不过是花馆中的女子,装什么大家小姐,拿张琴来,不就是弹的吗?宗纵可不觉得这女子能够弹出什么让人惊艳的曲子,桓真一定会失望的。一想到桓真会对这个女人失望不喜,宗纵就有些迫不及待,等着这个女人丢脸。 两人的话,立刻在妙儿心里分出了高下,明显是桓真的话语更得妙儿的芳心,宗纵的无礼轻视,让妙儿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立刻的把宗纵从良人选择的名单上去掉了。 心下不悦,却没有表现,她面对的客人,比这更过分的又不是没有,随意丢下客人离去,她还没胆子那么随意。“是。”乖巧的应了一声站起来,妙儿决定用自己的绝妙琴艺让这位不屑于她的公子,好好见识一下她的才华。 妙儿抱着琴坐好,桓真那边放下了筷子,他打算专心听琴,宗纵见状,越发不喜欢打扰他兴趣的妙儿了,却再次因为桓真的兴趣,忍了,没有当场对妙儿发火。他等着妙儿失态出丑。 琴音响起,琴确实是好琴,叮叮咚咚,没有一丝杂音,除了琴的本质之外,主人的保养和调音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桓真听着,先对琴声表示一下欣赏,妙儿的演奏也是准确,音律非常准,可是不过是一会,桓真就皱起了眉。妙儿的琴音很美,但是并不纯粹,桓真知道不能要求每个弹琴的人都对琴有着无比的热爱,纯粹的没有一丝的杂质,这种人很少有,桓真自己都不是。 无需纯粹,可是在弹琴的时候,一定要专注,专注于琴本身的感情,因为琴就是是用来抒发感情的。妙儿的琴声有感情,那感情却和音调的情感不一样,妙儿的琴声是在炫耀自己高妙的琴艺,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蔑视听她弹奏的人。这样的琴,在美妙,也不会动听,何况他自己也成为了被妙儿蔑视的人之一。桓真不欣赏妙儿的琴,一点都不。如果她后面能够改过来,也罢了了,可一直听了半段,妙儿的感情依旧乐章分离开了。矛盾、吵杂的让桓真这个音律大家异常不喜,眉宇是越来越深,妙儿却一无所觉。 妙儿不是不爱琴的,要不然她的琴艺也不会如此高超,琴对她来说,也曾经是抒发感情的工具,可是自从她扬名以来,却无人懂过她的琴,让她越发去搞和寡,加上追捧,□□难免迷失,琴音染上了杂音,也失去了曾经琴音的单纯。加上在花馆中的自怨自艾,清高自持,又被宗纵怠慢了一下,心中的负面高傲难免发作,以此来嘲讽宗纵,或者还要加上桓真的肤浅可笑。除了出生好之好,他们有哪里及得上自己,特别是在弹琴上面。 “真是够了。”还不等桓真忍受不了杂音,宗纵最先掷了酒杯,丢在了妙儿身边,碎裂的酒杯声,让妙儿的琴弦一乱,琴音发出尖锐的声响,已经停下了弹琴的动作,“你弹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道音律,宗纵懂的不多,尽管他手下高明的琴师不少,不过能够分辨出妙儿琴音不对在哪里,宗纵是没办法。他只是看到了桓真越来越阴郁的面容,也觉得琴声难听,实在忍不下去,掷了酒杯,发了脾气。 “请问公子,妙儿弹奏的不好吗?”妙儿很镇定,因为她自信自己的琴艺没有什么错,因为有能力,所以自信,也绝对不会屈服。不畏强权,这样很好,只是这种让不少男人大生好感的倔强坚强,在宗纵面前是无效的,如果不是有桓真在现场,以宗纵的习性,丢得绝对不是酒杯,而是一道足够抹杀了妙儿的天恩。 “难听死了。”宗纵嫌弃的说道,厌恶的看了眼妙儿之后,扭头去看桓真,“还是你弹的好听。” “你听过我的弹琴?”桓真感到奇怪,不过宗纵打断让他不喜的琴音,虽然不礼貌,可是桓真还是有些感激的,那真是一种折磨,被打断了真好。“什么时候?”桓真不记得他和宗纵还有这样的交集。 “隐隐约约的听到过,非常美妙。”宗纵回味的说道,哪怕听得很不清晰,他也感觉到了某种和自己相和的东西,这种认识,突然让宗纵觉得很美妙。 “你的听力真好。”桓真想起他唯一弹琴能够和宗纵有交集的地方,那就是在战场上,那么远都能听到,桓真不得不佩服宗纵的听力。然后很认真的想到,以后和宗纵开战,和将士们商议事情的时候,一定要避绝声音,这么厉害的听力,一定是顺风耳一样的天恩,被宗纵把计划听去了,还得了。不得不说,某些时候,桓真其实比宗纵更煞风景,宗纵在心里想的是两人相和的美妙,桓真想的却是怎么放着宗纵。 “一般般。”宗纵话语谦逊,但是面上得意的接受了桓真的赞誉。 “公子也通音律,不知道妙儿是否有幸一听?”一个柔美的声音加入了两人的对话,宗纵软下来的表情再次绷上,桓真微微凝眉,都看向了妙儿。 妙儿自觉在琴艺上少有人及,得了宗纵的评价,自然以为对方是不通音律的莽夫之流,听到桓真会弹琴之后,心中不忿出言,她倒是要听听,被一个莽夫欣赏的琴艺,到底是如何的。 桓真对妙儿的好感一点点的丧失,他并非看不起花馆中女子之人,他也觉得这些女人可怜,对这些女子他做不到拯救,也会给予一定尊重。但是呢,他身为堂堂一国之君,一个花馆女子竟然要求他弹琴,身份上的差别,在礼法规定上,对妙儿的行为非常不喜。这个世界,谁都难以逃脱身份的高低,花馆女子,哪怕是在第二生的那个世界,都是被轻贱的行当,能够指望桓真多看得起吗?尊重是尊重,身份上的差距是怎么也弥补不了的。这般的女子,妄图让一位国君,为了他的请求,如同她般,卖弄琴艺,成何体统。 “妙儿姑娘,琴艺确实绝妙,但是曲高和寡的态度,对真正懂琴的人而言,何其不敬。还望妙儿姑娘,能够以真待乐,莫要辱没了一张好琴。”桓真自然不可能弹琴给妙儿听,他和宗纵隐瞒身份到此,已经够让他后悔了,还让他为一个花馆女子弹琴,怎么可能。他身上背负的,有自己,还有易国的尊严呢。身边有一位耀国国君在,桓真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般的事情。妙儿无礼,所以桓真的语气重了些,但是妙儿在琴艺上的天分,也让桓真有心提点了一下。 第四十章 妙儿被桓真一番话弄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青,一会红的,万紫千红的变化很是奇妙。她从桓真的话中听出了知音之意,可见桓真琴艺高绝,可是这样一个知音,被她一番炫耀居高临下的琴艺给侮辱了,对方身份高贵,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要求对方弹琴演乐,此等作为实在高傲。妙儿知道自个有错了,可是她被人捧坏了,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放肆的行为,不过那些男人都顺着她,赞她清高不熟,反而是这位知音,对她有指责之意。眼眶发红,她觉得委屈,自己是无意的,谁让另外一个公子,只当她是玩物一般,她心中难免怨怼。越想越是委屈,眼泪这就掉下来了。 桓真没想过自己一番话会把一个女人惹哭了,不由的身子一僵,方才自己说话重了吗?他是最难以承受女人眼泪的类型。 “难道真说错了,你委屈给谁看。”宗纵不由更不爽了,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委屈了,这种地方,女人本来就是卖笑的,竟然还敢给客人脸色看了。对于这个花馆,宗纵很失望,决定以后不来了。当然这个女的也别想好过,花馆中的手段,宗纵还是知道一些的。只要他跟老鸨说一下不满意,肯出价让老鸨出手,老鸨绝对不会在乎一个头牌的。这个花馆的头牌,可一直不是同一个人的。 “扫兴。”妙儿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宗纵却不为所动,“今日是我没招待好,真,我们走吧。”宗纵可没兴趣留下来看一个女人哭,想让他安慰服软,更是不可能。 “可..”桓真有些迟疑,把人惹哭了,就直接走了,不好吧。 “可什么,走了。”宗纵一把拉起桓真,桓真一时半会也忘了挣脱,被宗纵拉了起来,跟着宗纵一起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能怎么样。 “公子...”妙儿也有了反应,急忙站了起来,竟然遇到了知音,妙儿心中有所不舍,不愿桓真就此离开,赶紧起来道歉,结果脚下一个没注意,碰撞了桌角,不小心摔倒了,衣袖扫过桌上,桌上的一些小东西,被扫落在了地上,发出碰撞的脆声。 而就在此时,雅间包厢的门被人没礼貌的推开了,“妙儿姑娘...”是一个笑容满面的青年公子,长相说不上有多么出众,勉强英俊,衣着华丽,表情倨傲,一看就知道背景很厚。桓真和宗纵都是经历过沙场的,一看就知道,这是没有经历战场的公子少爷,那种虚华的姿态,只有中庭出生的权贵才有。 青年公子才叫了一声,就看到妙儿丢落在地上,一脸泪痕的样子,立刻脸色一沉,看着房间里唯二有嫌疑的男人。妙儿这样的女子,本来就很有吸引力,有些追求者也不足为怪,其中不乏为妙儿神魂颠倒的,年轻人吗,总有这么一段被异性迷惑到没有理智的阶段,这位青年公子也正是这段时期。 出生富贵中庭,也见过不少美丽女子,但是偏偏妙儿吸引了他,他将妙儿当做禁脔一般,不让人碰触,又怕唐突了佳人,在妙儿面前小心翼翼的,私底下,特别嘱咐过老鸨,不准妙儿接其他的客人。没想到他今天,就听到老鸨说让妙儿接待客人。心下自然不爽,不过勉强还记得,能够让老鸨违背他意的,应该是不凡的客人,推门的动作还算轻,也想着和对方交个碰头也可以。只要不动妙儿,什么都好说。 同样的,这位青年公子是绝对猜不到桓真和宗纵的真实身份,依着在中庭的身后背景,谁不给他几分薄面。所以进来的时候,还算有点规矩,可是当看到妙儿的姿态和泪水,身为男子,看到爱慕的女子这样,心中的火气能不燃,血性能够不起吗?自然是不可能。 “你们竟然敢欺负妙儿姑娘!”青年公子脸上的风度已经保持不住,怎么也得给自己女人撑腰。 “欺负,区区一个花馆女子,本来就是让人欺负的。”说这话的绝对不会是桓真,而是宗纵,他此刻倒是觉得有趣了,没想到还有人会为这个女的出头,他正好有火气呢,对方自己找打,他又何必客气。说话自然是不会客气。 “大胆,来,给我打。”身为大家出生,身边总会戴三四个打手,这座花馆虽然背景深厚,这位公子也不差,害怕这位公子在这里出什么乱子,也就默许了带保镖的行为。 “是。”很好,喽啰们一点都不客气,不就是两个公子哥吗,有什么好在意的,打就是了。显然,他们忘记了,现在是天恩者开始纵横的时代,千万不可以貌取人。可惜的是,这个公子这几个打手,都是没脑子的,提醒不说了,自己也完全注意不到,当然是他们公子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 “别...”妙儿想劝,可惜打手们太积极了,宗纵也想闹事,双方一拍即合,在妙儿阻止之前,双方打了起来。宗纵放开了桓真的手,直接大跨步向前,他也不欺负人家,使用天恩,用的就是肉身格斗,拳拳到肉。一拳就打飞了一个。 “宗....”桓真也被迅速发生的时代给弄的头晕乎乎的反应不及,想要叫宗纵的名字,才想起这不是该叫宗纵名字的地方。耀国君和易国君一起到花馆,还和人争风吃醋打了起来,这个脸,只会丢的更大。 宗纵三两下的就干掉了打手,目标直指青年公子,狞笑的让青年公子再也无法维持风度翩翩,从来只有他趾高气昂,被人威吓一下,立刻就吓得差点要尿裤子,还好没有,转身就准备跑。宗纵毫不客气的一觉,将人给踹了下去,下面有湖,人死不了,但是惊起的动静,已经惊动了花馆的保镖们。 作为一家背景雄厚的花馆,怎么会不聘请一些凶人在这里当保镖,维持这里的秩序,当然了,天恩者那般的大人物不想了,武艺高强的武者还是能请到的,对付一般武者,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什么人,赶在这里闹事。”保镖们过来,目标准确的看着发生骚乱的雅间,有人已经到水里,把落水的公子给救了起来。 “我。”宗纵伸出身子,对下面的保镖宣告闹事的是谁。 “这位公子,有什么误会,私下解决就好,何必动手?”这个保镖一看就知道在这个群体当中,是有身份的,还算明事理,没有一来就说把宗纵拿下的话。 “没什么误会,我就是想揍他而已。”宗纵不屑的笑道。 而那边被救起的青年公子,也被保镖们认出了是什么身份,比起三年才来一次的宗纵,显然这位公子是什么身份,他们更加清楚一下,一听是这位公子被人打了,面色都不好。 “和他说什么废话,把他给爷抓起来,我要淹死他。”青年公子还有气,狠狠的说道,这个天气,虽然见暖了,可掉进水里,还是冷啊。他张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人给从楼上揣进水里了。“上,都给我上,抓到他爷我有赏。”已经被气疯了的青年公子,也顾不得这个时段在中庭的忌讳,也是他不相信,自己会撞上什么铁板的缘故。 青年公子的身份,让他的重赏很有保证,做保镖不就为了几个钱,真真脾气好的也不能做好保镖,听到青年公子的话,有几个保镖立刻冲动了,没有指挥的冲上了楼,很快又和宗纵交起手来。老鸨那边听到了消息,匆匆赶来,可惜的是,场面已经彻底混乱,闹到了,她叫的再大声,都没人听他的。宗纵打的很高兴,桓真在一边很无奈,他也一样阻止不了,这些保镖们下着狠手,桓真自然不会偏帮,可是帮宗纵一起在花馆打架,这叫什么事啊。 桓真想要置身事外,那是不可能的。那边那位青年公子还记得桓真和宗纵是一伙的,看到宗纵那么厉害,就把目标放在了桓真身上,“还有那个家伙,把他抓住。”两人一起来,只要抓住了看似弱不禁风的桓真,就可以借此威胁宗纵,达到目的了。 听到整个命令之后,不少人也向桓真扑了过来,桓真左躲右闪,不想动手,可是对方实在太没完没了,桓真也只能动手,把这些人给敲晕了。宗纵看到桓真的动静,笑得更加开怀了,事态很快就演变成了他们两个和其他人的对阵。花馆的保镖一*的跑来,一*的被打倒,大动静也吸引了中庭警卫队的,打的热闹的桓真听到这个哨子,一点都不想和中庭的官方起什么冲突,被对方识破身份的话,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在他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宗纵再次一把拉起了桓真的手,“跑。”宗纵郎笑着,牵着桓真的手一起跳下了楼,惊动了寻欢作乐的客人,一片尖叫混乱,拉着桓真在混乱的人群当中消失,跑出了花馆,没和中庭的巡卫队有正面冲突。 第四十一章 宗纵拉着桓真跑远,已经看不到花馆,也没有巡逻队追在后面,在河边的时候停了下来,河道两边灯火明亮,为了这段封国国君齐聚的时间,中庭一点都不吝惜钱财的将中庭打造成了不夜城。不过这么晚了,在河边的人也不是很多,桓真和宗纵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注目。 两人都是高手,跑了这么长时间,气都不带喘一口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慢下了步子,变成走动之后,宗纵还没放开桓真的手,笑嘻嘻的向桓真问道。 桓真整张脸可是一点有趣的迹象都没有,沉得能够滴出水来,他一点都不觉得有趣。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宗纵拉着,桓真先行把手给挣脱出来。手掌中的一团温暖柔软消失,一种怅然若失瞬间浮现在宗纵心底,不过很快如同水痕般淡去,没有存在的痕迹。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游戏。”桓真坦然他对今晚之时的感觉。 “是嘛。”宗纵无所谓的耸肩,和桓真并肩而走。 “耀国君,”周围并没有多余的人,安静的河道本来人就不多,前后上百米,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倒也不怕人听到他对宗纵的称呼,“如果有人问起我们今晚做了什么,就说你和我一起饮酒。”桓真开始未雨绸缪了,他一点都不希望今晚的事情报告,太有损掩面了。 “我们本来就在一起饮酒,不是吗?”宗纵假装不明白。 “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今晚,你和我在我的府邸里饮酒。”桓真很郑重的再说一遍,他容不得宗纵的装傻。 “你以为中庭会有人查到我们身上?”宗纵挑眉,显然,他对中庭的能耐评价并不高。 “以防万一罢了。”桓真可不像宗纵那么没心没肺,以宗纵一贯的风评,会不在意,可是桓真不是宗纵那种人,他对这种事情很在意的。 “以你的性子,也会撒谎。”宗纵笑着道,到没有对桓真的做法产生什么负面观感,一个人如果不懂得灵活变通,那么也就无趣了。起码他现在发现,桓真也不是那么死板无趣的。 “如果今晚发生了命案,我一定不会撒这个谎。不过既然是一场闹剧,让他成为无头公案好了。”如果在冲突当中有人死了,那么桓真自然会坦白真相。他和宗纵都很有分寸,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他是不会动这个手,宗纵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不过这样的结果很好。桓真也不想去猜测原因,宗纵这个人的心思,桓真很多时候也是摸不透的。 其实桓真和宗纵都心里明白,就算发生了命案,中庭又能耐他们何。宗纵不会接受任何的处罚,找他讨公道,只会更倒霉,桓真并不担心,因为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是犯事的那个。 一场花馆风波的闹剧,争风吃醋的架,没有任何的死亡,何必牵连两位国君的名誉,还是让其成为没有结果的案件,随风而去吧。整件事情在桓真看来,宗纵固然有不对,可是先动手的不是他们,而是对方,他和宗纵也没必要为此担负责任。 宗纵无所谓,桓真有这个意思,他配合就是了,桓真可是难得入了他心的人,比其他任何人都重要,没必要为了那些不知所谓的人,破坏了他和桓真之间友好的关系。 “好,就按你说的。”宗纵应道。两人接下来,都是宗纵在那说,桓真淡淡的应上几句,或赞同,或不赞同,慢悠悠的晃到了桓真的府邸,今日是宗纵邀的人,自然是把桓真送到了府邸,他才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面对涌上来的美女侍女们,宗纵没什么兴趣,让她们都下去,不知道为何,这些女人身上散发的香味,让他觉得有些刺鼻,难以接受,比不上桓真的质朴天然。好好的洗了一下,舒舒服服的,整整一夜的好眠。 桓真呢,回到府邸,召集了所有下人,做了一番准备工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都颓然下去了,反省着自己今天跟宗纵胡闹的作为。他怎么就跟宗纵去去花馆了,怎么就和宗纵一起打架了。实在太糟糕了。桓真绝对不承认,在宗纵肆意妄为下看到的自由,他有过羡慕。他和宗纵不同,他有自己的责任,有自己的坚持,那样的自由,肆意妄为,不属于自己。反省自己,绝对不能被宗纵的快意给蛊惑,他不是宗纵,也不会成为宗纵,他是桓真,只能是克制的桓真,奉大义,尽人事,应天命的桓真。 反省之后,桓真才梳洗了一番,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桓真才用完了早饭,就有中庭警卫队的人来访了。桓真真没想到,中庭的动作会这么快,就查到他和宗纵了,他和宗纵似乎都小看了中庭的力量。不过也是,尽管中庭失去权威多年,但是多年底蕴还在,尽管有很多腐朽的地方,也有愿意为中庭尽心尽力的人才。桓真并不惊慌,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让他们进来。”桓真吩咐道,自然会有人把他们带去应该去的地方。桓真也去换了一身衣服,他现在身着便装,不适合见外客,没花多少时间,桓真就到了会客室,见到了一早寻来的警卫队之人。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的衣服穿的一丝不苟,规规矩矩端坐的姿势,目光清亮,正直,是个第一眼就获得了桓真欣赏的类型。因为有种和他性格相近的同类感,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可能做不成朋友,不是身份的差别,而是今日他桓真注定欺瞒到底。心中有些遗憾,后不后悔什么的还不至于,他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不能指望桓真心里有多深的感情。 见桓真进来,纷纷跪拜下去,论起身份,除了王上之外,无人可以高过封国封国国君。从他们的动作当中,桓真就发现了,除了为首让他欣赏的这个,其他的几个对他的敬畏之心都很浓厚,想来,如果不是为首的带头,他们一定不会来。如果不是为首的这个决定的话,昨日的事,不用询问都可以成为无头公案。 “你们找我有何事?”桓真命人为他们看茶,并没有刁难,和蔼尊重的态度,让那几个有些惧意的警卫队成员放松了下来,不愧是中庭传言当中,对中庭还有恭敬之心的易国君,也无愧于他们打听出来的好品行。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像是会夜游花馆,还打架的人。一定是他们队长弄错了。桓真不知道,就这么一点和蔼客气的态度,就让这些警卫队成员消掉了对他的嫌疑。可惜,他们队长的猜疑,没那么容易打消。 “昨晚,在花馆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根据目击者的供述,事件一方的人和易国君、耀国君有些相似,所以卑职前来讯问一番。”让桓真欣赏的队长,非常耿直,也不为强权,身后队员们惊恐的脸色,他一点都没瞧见,目光灼灼的看着桓真,想要看穿他一样。 桓真皱起了眉,“你怀疑我,还有耀国君昨也在花馆打架斗殴?”虽然是事实,不过这么丢脸的好事情,桓真绝对不会承认,对他而言,易国的脸面是大义,给昨天被他们打的人交代,一点都不重要。一个纨绔子弟,一群为恶的胁从,桓真才不会选择屈服他们,对他们道歉什么。一国之君的颜面,不能为此丢了。 “是。”警卫队队长看着桓真,目光毫不退让。 桓真轻笑起来,“你真是大胆。”桓真的态度让警卫队其他成员放心,起码他没有生气,不过下一刻,他们就知道高兴的太早了,“荒唐。”笑容已经没有了,是满满的怒意,“我桓真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出入那种地方,还和人打架。”不管怎么想,也不可能。 “可是目击者描述的容貌,和易国君很像。”警卫队队长拿出根据他人描述会出来的图纸,当然,这个时代的画,绝对没有那么清晰,不过是五六分的相似。 “不过是相似而已,他们敢和我对质,说那是我吗?”桓真不屑的说道。 “可是另外一个和耀国君也很想象,难道是巧合?”警卫队队长不相信巧合。 “昨日,我确实和耀国君一起外出,可是在傍晚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回来了。”桓真说道,“这座宅子上下所有的人,都是人证,你可以一个个去问。”桓真很坦然的说道。 “那么恕我冒犯了。”警卫队队长也不客气。 “请便。”桓真也不退缩,让人将府邸上下的人都叫来,吩咐他们接受警卫队队长的询问。桓真没有在这里等着桓真问完,避嫌一般的离开了这里,留警卫队队长询问。 警卫队队长一个个开始询问,每一个都很肯定的回答他,易国君确实在傍晚时候和耀国君一起回来吃的晚饭,然后饮酒到很晚。 第四十二章 “队长,看来真不是易国君和耀国君,应该是巧合。”问完了话之后,一个警卫队的队员对队长说道。他们这些中庭警卫队的人,没有不清楚的,封国国君在中庭的府邸,都是中庭安排的,其中大半的人手,也是中庭的人,对封国国君可不会有多少忠诚,要知道,他们都会是长久生活在中庭的人,没理由为了封国国君隐瞒真相。明着不敢说,暗示也会有的,可是没有这个迹象,所有的非易国人员,都知道易国君和耀国君在傍晚回来,晚上饮酒闲谈的事情。 队长并未谈话,巧合,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两个和易国君、耀国君相似的人在一起,怎么也没那么巧。可是他也仔细询问过了,没有发现破绽,没有统一口供的迹象。 这位队长怎么也没有想到过,桓真用的并非催眠暗示之类的手法,而是用一段幻境取代了众人昨日的记忆,每个人各司其职,为幻境中的桓真和宗纵服务着,他们的记忆已经被取代,当然不会有漏洞,和串联的痕迹,因为他们是真的相信,他们昨天就是这么做的。 如今的情况,都在说明他们找错人了,昨晚受害者的那些口供也不能偏听偏信,中庭和封国紧张的局势,很可能会有人不择手段,那么牵扯的就复杂。队长也不想参合那么麻烦的事情,他只想要查明真相而已,至于会牵扯多少,他不管。这件事情,双方额各执一词,不好办。 队长在考虑当庭对质的可能性,不过他的心腹手下一看就知道这位在打什么主意,“队长,我们今日来询问易国君,已经有点犯忌讳了,你真让一个中庭纨绔,花馆女子和易国君对质吗?易国君脾气再好,也不会容许这种侮辱的。我们还是让上面做决定吧。”这位队员倒是聪明。 队长皱着眉,这件事情确实难办。可是将事情推出去,也不是他的性格。“我们再查查。”中庭和封国之间的局面,他不是不懂,易国君是难得一个对中庭有敬畏之心的,如果这样的国君,因为他们的行为,被弄的和中庭离了心,说不定正是合了某些人的心意。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背后,阴影重重的。如此一来,更是不能妄动了。 “好。”只要队长不直接触犯了易国君的尊严,什么都好。 在他们审问府邸中人的时候,宗纵再次来访,看着门庭冷落有些奇怪,见了桓真才知道,中庭还真有人来查他们了。 “没想到中庭有人这么大胆,直接来找你。”宗纵玩味的笑道,这就是恶名远播的好处,你看,中庭这么大胆的人就不会来找他,而是找风评好,脾气好的桓真。都是欺软怕硬的。 “中庭多年底蕴,人才济济,有这样的人,不足为怪。”一个国家,就算再废,依然会有有血性,有风骨的人,桓真为宗纵倒了杯茶。 “怎么,看样子,你挺欣赏,想要收为己有。”宗纵接过茶,他不怎么爱喝茶,他喜酒,比起茶,他觉得白水更好,不过桓真亲自弄的,他怎么也得给面子喝上两口。茶水入口,微苦,入喉回味甘甜,意外的不错。如果茶都是这样,以后经常喝喝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的人,很难收为己有。”桓真也为自己倒了杯,那个队长,是个人才,可惜的是,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容易归心,因为他已经有奉献一生的忠诚对象,除非这个对象负了他,否则他不会再忠于其他对象了。不是做不到,不过其中所要使用的卑鄙手法,桓真也不屑为之,天下能人更多,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毁了自己的骄傲。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何必强求。 “办法有很多的。”宗纵和桓真不同,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才不管卑鄙不卑鄙的。 桓真不予宗纵争辩,他和宗纵总归是不同的,观念不同,想法不同,走在两端的两人。桓真也不明白,为什么格格不入的他们两个,可是好好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自己的性格是一方面,宗纵在他面前可以的容忍,也是一方面。桓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宗纵就会这么容忍他,这可和他所知道的宗纵完全不同。如果不是这般,他们两个之间气氛也不会这么看似友好,或者,还是真的有些友好在里面。 他们两人喝茶闲聊了一会,那位队长就带着队员来向桓真告辞,看着宗纵也坐在这里,自然不会疏忽了礼节,这位队长很大胆放肆的也询问了宗纵一句,昨晚在哪里。 “怎么,听了易国君的话还不够,还想审问我了。真是好大胆子。”宗纵冷笑,释放杀意气场,比起桓真,宗纵可是一点都不和蔼可亲,警卫队的成员是吓坏了,他们真被宗纵杀了,也不会有人给他们讲理的。队长目光耿直,不为所动,直面宗纵的杀意霸道,固执的要一个答案。 难怪。宗纵有些明白桓真会欣赏这人的原因,坚持原则,秉性耿直,中庭还有这样的人确实出乎意料,这人在中庭留着,也确实可惜了。不过呢,宗纵对这人是没有兴趣的,也没想耍手段收为己用。 “耀国君。”桓真轻声唤了一下,他不希望这位队长受到为难,自己欺骗他,已经有些对不住,不能让对方受到其他的伤害。 “看在桓真的面上,不和你计较。”方才的恐怖气场,瞬间如梦般破碎,宗纵的态度变得温和起来。 “请耀国君回答卑职的问题。”队长觉得这两位国君之间,果然是过从甚密,他们不久之前,还是敌人。现在耀国君既然直呼易国君的名讳,耀国君这人也愿意给桓真面子。不过这些,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昨晚,我和桓真一起喝酒。”宗纵回答道,不算假话。 “在这所府邸?”队长再问。 “就在这里。”宗纵说假话,眼睛都不眨。 队长得到了答案,也不再询问其他,带着自己的部下告辞了。 “胆子果然够大。”宗纵等人走后,对桓真说道。“对了,你是怎么统一你府上人口径的,中庭的人可不好收买。”宗纵从未想过收买中庭的人,他无所谓他府邸上的中庭人员汇报什么,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是可笑的,宗纵从不畏惧。风致倒是曾经出过手,跟他说过,中庭的人不好收买。 “我没有收买他们,只是用了点小手段,让他们真的以为,我昨晚和你傍晚就回来了。”桓真简要的说道,并不详细说明,其中涉及的幻术和记忆篡改,手段太过精细,不是宗纵能够学得会的。 “真是方便。”宗纵说了一句,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他已经在联想这种能力,在军事上应该怎么应用了。“你说今天我们玩什么?”到中庭的日子,就是休假的日子,何必想那么多,还是想今日怎么玩吧。 桓真一惊,他已经不怎么想和宗纵一起出去玩了,谁知道这个疯子,又会带他去什么地方,闹出什么麻烦。昨日那一出,已经足够了。 “耀国君...”这茶,桓真喝不下去了。 “宗纵,叫我宗纵,昨天你都没怎么叫我。”宗纵开口说道,听委屈的,昨天他都叫了好多次真了,桓真却没有称呼过他一句纵,就算逼不得已要叫的情况,都是纵公子,他们之间有必要这么生疏嘛。 “宗纵。”好吧,桓真妥协,他是真的很怕宗纵再弄出什么事来了。纵观三生,今世,宗纵是他觉得最难应付的人,为什么?因为宗纵此人毫无顾忌,随心所欲,凡有约束之人,自然行为有所收敛,但是宗纵没有这份约束,也不惧怕什么,才总是会做出出人意表,让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情。这种人,还是顺着点,昨天已经吃过亏的桓真,不像再经历一次。 “很好。”宗纵心情很好,从桓真嘴里叫出自己的名字,怎么就这么好听。 “中庭繁华,让我身子骨都懒了,今日,你我切磋一下如何?”桓真提议道,他宁愿和宗纵在府邸里打架,也不想被宗纵带到外面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在惹一番事情来。再这样,巧合什么的,可就说不通了。而且,桓真很清楚自己战斗上的弱点,实战经验不足,易国上下,没有人敢和他施展,他只能独自摸索推演,在和宗纵战斗的时候,已经暴露了缺点,桓真一直想补上这一块。刚好这是一个机会。 “好。”宗纵觉得桓真的提议太好了,他不是好静的性格,偏偏桓真是,虽然和桓真在一起没什么不自在无聊的,但是能动,还是和他欣赏承认的对手桓真切磋,宗纵很乐意。两人起身,一起到了府邸中小小的演武场,造成了一番不小的破坏,反正休整是中庭的事情,他们两个没一个操心。双方各有所得,愉快的一天又过去了。 第四十三章 宗纵连着造访桓真数日,来而不往非礼也,桓真在这一日,正式登门造访宗纵。他可比宗纵有礼数多了,没有贸然而来,让对方连准备工作都没得做,他在昨日就告诉了宗纵会来拜访,宗纵对此表示热烈的欢迎,一定会让桓真宾至如归。就为了桓真造访的事情,他昨日都没在桓真的府邸待上多久,而是回自己府邸准备去了。 他的重视,无一不在说明他对桓真的特殊。已经来到中庭的,宗纵的两位心腹大臣,文臣风致,武将平仲,这两个跟随宗纵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宗纵如此重视一个人。以往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让宗纵感兴趣的人,可是那种兴趣和现在的表现有着明显的不同,宗纵的两眼都在发着光一样,并非掠夺,而是期待的光,仿若那个桓真在他的心里分量很重,如朋友,如知己,比任何人都特殊,也比对任何人的感情深邃。那是他们从未在宗纵身上见到过的感情,让这个狂狷霸道的男子,竟然变得柔和起来。 他们和桓真的交集,仅仅只有那么数次,第一次在中庭,彼此不过擦肩而过,那个时候,他们的主君只将桓真当做漂亮的猎物,他们也从未将桓真放在心上过。第二次,桓真一改初次的文弱印象,以绝对的强势硬撼耀国,桓真竟然让他们强大的主君退步,平仲有幸正面见证桓真的强势,风致则是在事后不断研究,慢慢在心里树立了一个国君的形象。 和他风致一直以来推崇的国君不同,温厚,克制,守礼,比起席卷天下的野心,更关心治下民生,如此国君,风致生平首见,并且一股不同于对自家国君的认同对桓真油然而生,如果他们国君能够有桓真十分之一,为自家民生着想,耀国只会更加强盛。风致的感想并没有席森深刻,因为他没有亲身感受过另外一种震撼的力量,名为民心的力量。耀国的强,强的根源是他们的君王,强在上层和军事力量,风致处于这种社会结构当中,很难体会到那些卑微底层微不足道,反而是国家基础的坚韧力量。 他们也是昨天才到,还没有再见易国君桓真一次,看到自己国君如此热情的准备,对于再次的会面也很是重视。风致和平仲跟随宗纵多年,对宗纵也有几分了解,不难猜到宗纵如此重视的原因。那可是少有的,能和自家国君直面抗衡的强者,他们国君如此礼遇,也是应该。加上桓真年岁比国君小些,更是潜力无限,他们国君强大已久,对于对手更多期待。桓真不是第一个,但绝对是至今为止出现,最强的一个,难怪他们国君上心多些。以后再遇到强敌,想来这种在意上心,也会随之减少,他们见多了。清楚他们的国君是怎样一个寡情之人。 跟在这样的国君身后,他们只能不断往前走,跟上国君的脚步,否则就会被国君丢弃遗忘。跟着这样的国君,是很累,但是让众人愿意跟随宗纵的原因是,宗纵从不亏待任何跟随他的人,哪怕以后没用了,只要不触及不该触及的底线,哪怕被遗忘了,也可以得个善终。再说了,自己能力跟不上国君的步伐,被国君丢弃,又怎么能怨国君不重视。明白的就是明白,不明白以至于怨恨的,又凭什么呢。 平仲是个武人不懂什么风雅,自然不会去建议什么,倒是风致很有兴趣的建议着,宗纵想着桓真的喜好,和中庭的贵族们、文人们多有类似,就听了听风致的建议,更多采取的是府邸中中庭指派管家的建议,这位才是最清楚中庭贵族风气的人,想来桓真应该会喜欢。这位一直觉得跟着宗纵这位国君,自己的专长没有发挥余地的管家,接到命令之后,就燃了起来,把府邸上上下下拾掇了一番。 布置风格上是桓真喜好的中庭风雅之风,但是在饮食特色上,宗纵坚持耀国特色,中庭的食物,在这个中庭,谁会怠慢了桓真,经常可以吃到,而耀国特色的,桓真肯定没有尝过,也很难有机会尝到正宗的。刚好风致他们昨天到,带了很多耀国的新鲜食材,正好让厨子做了,明日好招待桓真,让他尝尝耀国的风味。越想越觉得不错的宗纵,就这么定了。 第二日,桓真一早到访,带上了礼物。从他这几日对宗纵的观察来看,比起字画等文雅的礼物,金银珠宝等庸俗的礼物,最和宗纵的心意的应该是武器。桓真就亲自冶炼了一把兵器,作为给宗纵的礼物。用修行手段炼制出来的兵器,锋利但是必然的属性,坚硬程度也远超普通兵器,这把兵器,在这个世界,绝对算得上神兵利器。 当然,一些因为特殊天恩能力着加成的神兵,是没得比的,桓真也并非没有能力做得更好。可是他和宗纵分别为两国之君,彼此之间才有一场战事,在中庭友好相处是一回事,可说是友人,那真的不能说是了。以宗纵的个性,说不定哪天又想着攻击易国了也非怪事,如此一来,给宗纵加持了特殊性质的神兵利器,让他再用到易国身上,桓真觉得真的没必要。至于给宗纵将修行功法的事情,首先那是宗纵发现的,如果弄不好走火入魔会害了宗纵,如此天纵之才,哪怕有很多让桓真不喜欢的毛病,桓真也没有毁了别人的阴暗心思。 宗纵府邸的门房,远远的看到了桓真的车驾,连忙让人跑进去通传,昨日他们侍奉的国君可是叮嘱过他们了,不敢不从。桓真这边才下了车驾没多久,宗纵就出来迎接了,笑容满面的迎上来,还不等桓真施礼,就勾上了桓真的肩,把人往府邸里走。 风致和平仲当没看到自家国君的热情,自家国君不着调的事情太多,他们也懒得去谏言,提了也没用,这位我行我素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们已经懒得管了,也没有能力去管。两人的目光都齐齐的落在桓真的身上,这位才是他们感兴趣的,当然了,目光很是隐秘,以他们的身份,敢盯着一位国君看,真要论起来,也是可以获罪的。 如果不是知道他在战场上的凶悍,这位易国君和三年前见到的文弱模样,也就大了年岁,模样更加好了,其他的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没有一点外显的强大,哪怕经历过了,依然怀疑,这人真的厉害吗? 宗纵带着桓真到了里面,他可没当桓真是客人,进入都是外人不能进入的范围,坐下之后,就命人奉上耀国特色的茶水。茶水这东西,不是宗纵的喜好,也不会让人带,这是风致的私货,他是文人,当然要喝茶了。结果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被不喜欢喝茶的主君给盘剥了,看着自己的茶水被送到了桓真面前,风致暗中垂泪,以他的身份,喝的自然是好茶,好茶也意味着贵和少啊。不过呢,桓真的称赞,又让他高兴起来,谁让他的主君和平仲都是武夫,不懂茶的美妙甘甜。给识货的人尝,他一点都不心痛了。 宗纵太热情了,桓真总算是找到机会把礼物送上来了,“人来就行了,还送什么礼物。”别看宗纵这么说,那掀盒子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慢。 “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剑鞘,还望耀国君不要介意。”桓真歉然道,送礼当然要送的完整,可惜剑是自己炼制的,剑鞘却不好找,那些个华丽的不和桓真的意,只能采用了黑色朴素的剑鞘,也谈不上珍贵。但是放在礼盒里,正好合适。 “宗纵,说了叫我名字的。”宗纵也不是那种喜欢虚华的,特别是礼物来自桓真,就算是一把花草,他也会乐于接受。将剑抽出的时候,那秋水一样的冷锐之光,完全吸引了宗纵,这是一把好剑,作为武人的天性,他被这把剑给吸引了。不单是他,平仲也是如此,目光完全就黏在那把剑上。 宗纵迫不及待的,欣赏了起来,拿在手上还不够,还比划着,端坐于此怎么能好好试试,站起身来,自顾自的往外间而去,找个合适的地方试剑了。平仲看到如此好剑,也是坐不住,跟着宗纵出去了,很失礼的留下了桓真这位客人在这里。风致在一边很想抱头,看看桓真的脸色,幸好这位是不计较的,否则的话,哎。 “易国君送的剑,可谓稀世之宝,君上喜爱,难免激动,怠慢了易国君。”这个时候,就需要他风致出来打圆场了。风致很可靠的出来,担任了招待易国君的工作。 “你是?”桓真并未因为宗纵的行事生气,这些天也够他足够了解宗纵这人一些了,那就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和他生气,只会让自己更气。而且自己炼制出来的东西,被人如此欣赏,桓真也是高兴的。 第四十四章 “臣下名为风致。”风致笑容满面,恭敬一拜,他的自称在告诉桓真,他并非贵族出身,他没有姓氏,只有这个名字。 “我听说过你。”桓真脸上并没有带上和蔼的笑容,目光沉静的看着风致,风致这个人,只要对耀国了解一些的,就不会不知道这个人,耀国君宗纵的心腹,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只要深入才会知道,不过能够成为那位耀国君的心腹,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希望不会是臣下的恶评玷污了易国君的耳。”风致含笑应道,态度恭顺,和在宗纵面前有些疯颠颠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何须自谦,你风致的能力有目共睹。”桓真轻摇头,耀国以宗纵为首,夸耀的是武力,在内政上面有所成绩,那必然是有人在里面付出了心力的,他所知道的,风致就是其中之一,可以说,是风致建造了宗纵坚固的后方,让宗纵可以毫无顾忌的远征,这样的能人,桓真又怎么会不留意,会被表象给欺瞒了。“如果席森有你让人省心就好了。” “席森?”风致并未听过这个名字,桓真一战成名,关于他的事情,能够收集的都收集了,可是在战场和对易国国内的调查上,都没有席森这个名字,能够在易国君不经意之间就说出的名字,这个人一定很特别,也很重要。 席森是隐秘在易国阴影下的人,当初被桓真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被人给遗忘了,加上其才华不显,无人得知,加入易国之后,有桓真的英明执政,没有席森的用武之地,还有席森的性格,其实也不适合主持内政。在这样的情况下,席森爆发了他在阴影下的才能,才发觉自己这方面的能力比其他更强,主管着易国情报、阴暗监督等功能的席森,就是见不人的存在,他自己也很满意,觉得自己应该是那种秘密存在的人,掌握了一些权力之后,立刻就封锁了自己的事情,成为易国的秘密。 结果呢,小心翼翼的席森,就这样被桓真堂堂皇皇的暴露给了耀国,也不知道席森知道后是否会吐血,反正他之后会遇到不少来调查他的暗探,害他以为自己是哪里泄露了秘密,对内部进行了一番整肃。 “我的一个臣下。”桓真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和风致是完全没必要多说这些的。说真的,比起心思复杂诡秘的席森,风致这种主政一方的类型才是桓真想要人才。如今易国面积扩大,需要大量的主政人才,可惜的是易国人才储备完全不够。如今见到风致,桓真不由想起自己国内的情况,在想到不能为自己分忧的席森,也就把席森给暴露了。 风致对桓真有很多的好奇,却也知道试探不能太明着,也不能过分,点到为止就够了。见桓真不多提,他很识相的转移了话题。风致有文人的风雅之心,桓真也有,两人在某些方面喜好也相同,都是见多识广之辈,话题一拉开,两人聊的很愉快。 宗纵豪迈的笑声,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也打断了桓真也风致愉快的谈话。 “桓真,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宗纵拿着手上的宝剑,笑容满满的进来,这礼物真的很对他的胃口心意。小心的将剑放回礼盒,不容他人接手,由他的心腹平仲捧着。平仲一脸小心,方才的试剑让他同样喜爱这把宝剑,心里盘算着,立什么样的功劳,才能有机会让主君将这把剑赐给自己。却不会想到,这把桓真送的剑,宗纵绝对不会赐给任何人,这是他的珍藏,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你们方才在聊些什么?”接过下人呈上来的热毛巾,宗纵擦拭了一下,方才的一番动作并为让他见汗,不过擦一下也舒服一些,再静静手,重新坐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恩,怎么没在桓真哪里喝的好喝。绝对是茶叶问题,以后要开展一下耀国的茶叶行当,一定要弄出他喜欢的茶,他都喜欢了,桓真绝对更喜欢。 “没什么。”桓真轻说,他和风致聊的话题,宗纵不会喜欢的。 “哦。”宗纵不多问,等私下里,他会好好审问风致的,目光扫了风致一眼,让风致一寒,心下发悚,他和易国君真的没说什么啊,难道主君怀疑他泄露耀国机密,他怎么会是那么管不住嘴巴的人。还是说主君见不得他和易国君相谈愉快,这又是为什么?风致他想不通,完全不知道原因。他却也不拍,他和易国君真没说什么,老是交代就行了,就是主君方才绝对要整他的眼神,让他怕怕的。 并没有坐多久,宗纵就带着桓真去赏园子两人,中庭招待各国国君可是大手笔,特别是对强势的国君,那更是准备妥帖,园子的格局或有类似,但是风光绝无相同,名家设计。桓真的府邸,取的是湖边的静谧,宗纵的府邸就是樱花绽放的绚烂。 粉色,白色,落英缤纷,宗纵其实对这些唯美的景致并无偏爱,太过柔媚,他更喜欢壮丽、磅礴的美景。这片樱花绽放的绚烂之地,宗纵从住进这里开始,就没有来欣赏过,今日总算是有懂得欣赏的人来了。桓真对这样的美景,双目流露的满意,不管是柔媚,还是壮丽,亦或者苍凉,只要是美丽的东西,他都喜欢。欣赏美,在这个缺乏娱乐的时间,是很消磨时光的。 午饭,就在樱花林中的亭子,耀国特色的美食,和这精美的院落有些格格不入,挑剔的桓真也没有在意。 “怎么样,味道如何?”看着桓真吃了一筷之后,宗纵立刻问道。 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对宗纵是白费,桓真作为客人,也不好提出意见,这几日和宗纵相处,他早就破了无数次这种规矩,幸好这并非桓真需要遵守的铁律,违反再多,桓真心中也不会有什么负面反应。 “非常好吃。”桓真应道,这不是客道,因为真的不错。和易国他主持的精美饮食不同,也和中庭偏甜的风格不一样。耀国的食物风味特殊,有些偏辣,刺激性的口感,桓真倒是没有不适应。耀国特殊的调料和食材,让美味放大,刺激着味蕾,真的非常好吃。也是,宗纵此人也是爱享受的,人生不多的享受,美食就是其中之一,宗纵怎么会委屈了自己,前几日宗纵带他寻觅的美食,就足以说明,宗纵是个会吃的。 “还好你吃的惯。”宗纵对桓真的评价很高兴,为了原样展示耀国的美食,宗纵可没有命人将辅料进行删减。他手上还端着杯子,里面倒着水,就为了如果桓真不适应的话,第一时间递给桓真。没想到桓真适应良好,果然是他认可的人。话说,这有关系吗? 宗纵又有些可惜的放下水杯,如果桓真不适应,被辣的红了唇,粉了脸颊,泪染了眼睫,该是多好看的模样。发现自己的思维有些偏轨的宗纵被自己吓了一跳,本来放下的水,被他自个端起,一口饮下,冷静冷静。 喝完了之后,那些偏轨的思绪也没消散,为了分开心神,宗纵开始为桓真夹菜,用的是公筷,他又想起了那天投喂桓真的乐趣,总算是没了那些偏轨的心思,“尝尝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觉得很好的。”宗纵兴致勃勃,可是看呆了那两个心腹。 平仲看似没有表情,但是你看看他的手,僵在餐盘上,一筷子都没有落下去,再看风致,哪里有文臣的风采,嘴巴张着,那一杯东西,怎么也送不见嘴里。他们什么时候看过他们主君这么殷勤的模样了。在他们心里,宗纵一直是高傲的,哪怕对势在必得的能人,也没有礼贤下士的那一套,采取的完全是强迫的手段,最开始的时候,被他强迫来的人才们,并没有多少真心为宗纵效劳,后来依然拜服与宗纵的魅力之下,成为忠心的臣子。对女人,更是无需任何讨好殷勤,女人们像是嗅到花香的蜜蜂,围绕在宗纵的身边。可以说,他们从未见宗纵摆出平等的姿态,对一个人如此卖好。 这个真的是他们的主君?不是什么人假扮的?不,不可能,以他们主君的实力,有谁可能把主君偷偷的藏起来假扮。以他们主君骄傲的性格,又怎么会容许谁假扮他。那么,难道是这位易国君施展了什么其他的天恩,迷惑了他们的国君。不像啊,虽然见面不多,可是眼前这位气质文弱忧郁的易国君,不像会使用这种手段的人。而且看看眼见,那扯开的笑容,是不是有些苦涩的意味呢。主君的热情让人家不适应了。谁又会给自己弄个不自在。 也就是说在他们眼前,正在对易国君殷勤的,真的是他们主君。风致和平仲都很想打一下对方,让自己确定不是做梦,哦,不,就算做梦,他们也梦不到这样的场景。 第四十五章 风致和平仲仔仔细细的打量宗纵,不得不承认,这位确实是他们的主君,对于主君的反常,他们将目光落在桓真身上,大概是因为这位特殊吧,让他们知道,这位桓真的分量,比他们以前见过的任何人都重。因为宗纵以前的表现,风致和平仲倒是没有怀疑过宗纵起了什么绮丽的心思,毕竟连宗纵本人都没有意识到,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么喂食桓真的行为,因为如此,举动之间没有任何暧昧,也无人会察觉到。 宗纵投喂的很高兴,桓真吃的很别扭,宗纵的热情,他有些无法承受了,脸上能扯出的笑容多了无奈和苦恼,看着面前要堆成山的食物,桓真有些怀念食物只是单纯果腹的时候,这样自己就可以说,实在是吃不下了,可惜,双方彼此都很清楚,把所有的菜扫完了,对他们的容量都不会有任何的印象。 “还要不要再来点?”所有的菜吃完了之后,宗纵有些意犹未尽的提议道。 “不,已经足够了。”桓真是立刻回答,扫完了所有菜之后,好不容易松口气,可不想在陷入宗纵的热情当中。 “真的不用?”宗纵很想再争取一下。 “真的不用。”桓真的态度坚决。 “好吧。”宗纵颇为遗憾,不过想到还有晚上呢。 桓真松口气,没有宗纵想的那么远,是他自己没有想过还要呆到晚上。这顿饭总算吃完,风致和平仲的心理建设也构架完成,下次不会再那么吃惊了。 风致和平仲不会一直陪同,没多久,两人就退下去了,宗纵并不以为意,反而觉得两人走了更好,自顾自的拉着桓真的手,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下棋。 这个世界的娱乐活动本来就少,赏歌舞,宗纵是喜欢的,可是这次招待的客人是桓真,想到那天在花馆发生的事情,宗纵觉得安排歌舞之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非常顺从自己心意的宗纵,这把这项娱乐给排除了。还在心里告诉自己,桓真那么雅致的一个人,不会喜欢轻浮的歌舞。至于自己的本性很不得桓真心意的事情,宗纵或多或少有些感觉,但是他绝对不会承认。 花继续再赏,琴,这方面的讨论,宗纵表示绝对无法和桓真这个大家比,他也就能够弹出调子,没有兴趣深入学习,不过,之后他打算专研一下,免得和桓真没有共同语言。下棋,这是少数他喜欢的安静游戏,那种棋盘上的厮杀,你来我往,还是很能刺激宗纵的兴趣的。 桓真也没想到,宗纵会拉着他下棋,不过也不错,总比宗纵又把他带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强。两人就再樱花绽放飘落的庭院类,摆开了棋局,安安静静的,这样的气氛,桓真很喜欢。 棋局展开一半,双方的性格也在棋盘上显露无疑,桓真的棋子规规矩矩的,但是有时候却会突然妙手一招,将宗纵的优势给搅乱,宗纵的棋,天马行空的,让人根本就摸不清他到底意图的是什么,但是桓真大致上能够猜想得到,以宗纵的性格,他的棋一定为了贪图更多更多的地方,宗纵的棋是掠夺的棋。 宗纵在棋开半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就算被挡下了暗子攻击,笑容也没有消失。这种旗鼓相当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可惜的是,桓真的棋很少有攻击性,有些不痛快。下棋和打战一样,就是为了胜利,那么就攻击攻击再攻击,掠夺对方的地盘,将对方逼入绝境。偏偏,他的攻击,都被桓真给挡下了,那种不动如山,沉稳的让宗纵都无从下手。桓真的棋是守棋,不过呢,一直守是无法胜利的,宗纵在逼,逼桓真出击。他期待着和桓真在棋盘上的厮杀,太有意思了。 棋局过半之后,情势越发紧张,两人下子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一方减速进攻,避开对方的守,设计陷阱,攻其不备,一方守的绝对不能错,错了就满盘皆输。思维,战略,智慧,这是两个顶尖之人在碰撞。 一盘棋,竟然下到了天色傍晚,结果是平局。桓真守住了阵地,没有疏漏,也没有攻击,宗纵如火的攻击获得了应得的阵地,却最终没能攻破桓真的防御,让桓真弃守为攻,太过快意的攻击,反而让他失去了原有的阵地,失去和得到的一样,没赢也没输。最终的结果,桓真和宗纵原本的阵势调换了位置,桓真为了防守失去的宗纵得到的,得到是宗纵丢弃的。能够把棋下成这样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了,换了一个人,绝对做不到。 一盘棋下完,紧绷的情绪回落,两人都松了口气,这盘棋下得辛苦,也下得畅快,棋逢对手,脑力完全开动的比拼,智慧和谋略的较量,酣畅漓淋。 “平局。”桓真说道。棋盘上满满的棋子,再也没有落子的地方,这是一盘惊世的棋局,却只有两人知道。 “恩,平局。”宗纵也赞同这个结果,回味着下棋时的感觉,以后再和人下棋,只会索然无味了,自己会做的,大概就是重摆棋局,去缅怀已经过去的感觉。这盘棋最终泄露,也是因为宗纵的缘故。谁让他回味太多次了,被人看到了。“真是痛快。”宗纵往后一倒,整个身子平躺在了地上。 桓真开始收拾棋子,平躺了一会的宗纵看着收拾棋子的桓真,也没想过帮忙,又坐了起来,换了一个方向,挨着桓真这边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看着桓真收拾棋子,“桓真,有想去中庭什么地方晃晃吗?” 桓真收拾棋子的动作一顿,心下一跳,想起了宗纵的不良记录,他可不想再去一次什么花馆,或者赌场,听宗纵不经意提起过,他也喜欢去赌场的,桓真一寒。“我想去中庭的书肆看看。” 这个世界,书籍依然是很贵的东西,没有点家底,是绝对不可能获得知识的,这也就让知识不能普及到平民,依然是权贵们的特权。风致这个平民之所以成才,不过是因为他家属于有底子的富家自家,论起生活,席森这个没落的贵族子弟,绝对比不上风致的日子。席森虽然家道中落,祖上的传承,留下的书籍,也让席森没有彻底沦为庸人。 说起书肆,那可是相当高级的地方,出入的贵族、有钱人,让平民们望而生畏。桓真毕竟不是平民出身,他所看的书籍都来自国君家的藏书室,有什么想看的书,也有人专门给他找来,书肆,桓真也只是听说过。他印象当中的书肆,和这个世界的书肆是完全不同的,之后他参观之后,才了解这个世界书肆的情况,然后回到易国之后,开始推行书肆方面的改革,普及教育,建立人才储备的相应体系。 “桓真喜欢看书?”宗纵看着桓真,懒洋洋的问道,如果没有知识,就算是宗纵也做不到现在的成就,不过看书,宗纵的兴趣不大,因为过目不忘是他的与生俱来的天赋,书本里的知识,他看一遍就能够理解,没有困难。更因为实际上和书籍上操纵上的差别,对于书上的知识,宗纵有很多不屑,也就不怎么喜欢看。 “恩。从书上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从中发现作者的思想,很有意思。”桓真收拾着棋子,轻言低语。 “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宗纵又问道。 “什么都可以。”桓真应道,棋子已经被收好。他是真的不挑剔书籍。 “包括那种的?”宗纵有些意味深长的坏笑,上半身撑了起来,靠近桓真的耳边说道。 “哪种的?”桓真皱眉,没懂。端起了茶杯,下棋太激烈了,都没空喝口水,现在正好喝口水。 宗纵坏笑着,在桓真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春、宫、艳、情。” 噗,桓真才入口的水就这样被他喷了出来。茶杯也被打翻了,棋盘上湿润一片。很难维持忧郁的形象,桓真扭头去看宗纵,“你..”可怜的桓真,这个时候连怎么骂宗纵都开不了口。 “你不会从来没看过吧。”宗纵玩味的看着桓真,像是看个新奇生物,已经这个年龄的桓真,不可能对那种东西没好好奇吧。“你还是个雏。”宗纵越发肯定这件事情了,不知为何,桓真的纯洁,让他很高兴。 桓真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好奇,桓真有过,早就在三生的时候奉献了,第二生那个没节操的信息世界,从那个宅男的生活当中,他足够见多识广了,这个世界的那种东西,能比得上吗?完全根本不值得一提,桓真让自己冷静,他是见过世面的,不该被宗纵的言语给弄的自乱阵脚。就算永远是个雏,又怎么了,桓真一点都不介意这种事情,*那种东西,就要懂得克制,放纵才是不对的。这并不是丢脸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 “上次在花馆,真是可惜,不如我们再去。”宗纵在桓真耳边听出很男人的建议,作为男人,宗纵是那种觉得雏很丢脸的事情,作为让他欣赏的人,宗纵觉得有必要扫除桓真的污点。但是不知道为何,宗纵心下却有点不舒服的感觉,他让自己忽略。 已经想明白了的桓真,没有再因为宗纵的话起任何的羞愤,转过身,非常认真的看着宗纵,然后说道,“我曾立过誓,不娶妻妾,也不延子嗣。那种地方,我不会再去。”他所立的誓言,只在易国的高层得知而已,毕竟攸关传承,还有很多不可预见的要素,就被席森做主,封锁在了易国高层。宗纵派出的探子也能获得这个讯息。 宗纵被桓真一番话弄得愕然,不娶妻生子?从一具备某种能力就开始花天酒地的宗纵,很难理解桓真的这个誓言,在这个世界,他这般的年纪,子嗣或多或少都会有几个,他也不例外,桓真的年纪,有后裔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情,惊奇的反而是桓真的行为。 “为什么?”宗纵疑问着。 “因为易国有正统的继承人,如果我娶妻生子,会造成未来的混乱。”桓真坦荡的说道。 “正统的继承人?”宗纵翻着脑海当中易国的资料,桓真不就是易国正统的国君吗?哪里来得什么其他继承人。终于在脑中翻出了桓真继位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桓真只所以能够继位,好像是他兄长的孩子孩子腹中,桓真才无可争议的继位的。难道说,那个孩子已经被人给遗忘了的前国君之子,就是桓真口中说的正统继承人。宗纵将他的猜疑问了出来。 “没错。”桓真点头,并未否认,“等他长大成人,我会将国君的位置还给他。”好无野心的发言,让宗纵越发意外,他看着桓真,用一种看到某种怪物的眼神,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没有野心的人吗?权力地位,都可以如此轻松的放下?宗纵无法理解。 宗纵有着贪婪的野心,也放不下权利地位,因为他喜欢执掌着权利地位,主宰一切的感觉,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天恩,宗纵一定是那种为了权位不择手段的人,好吧,其实他现在也是,但是在这个天恩的世界,有了天恩的依仗,宗纵无需权位也可以主宰。只是如今的宗纵,还没有那份淡定从容,等他取得了足够的权柄和力量之后,他才会发现,他手中所握的东西,是多么的虚无。放下,舍弃,不过就是如此,因为想要,随时可以再次拿起。 “你舍得?”宗纵问道,因为他自己就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这个位置,我从来没想过。”桓真轻笑,那种云淡风轻,清清楚楚的表明了他和宗纵的不同。 宗纵注视着桓真,觉得这果然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他真的完全不懂桓真的思维方式,如此的与众不同,但是好像也不是很意外。不在乎权位,对啊,他所知道的桓真有这样的想法,真的没什么奇怪,但是他相信,他知道的桓真会在意另外一些事情的:“你就这么肯定那个正统继承人会是一个合格的国君?”一个不合格的国君,桓真会把位置还给对方吗? “我会努力教育他的。”桓真说道,这次回去,他就要差不多开始对那个孩子的教育工作了,桓真努力回想第二生的教育知识,他会尽全力做好。 “十几年的时间,有很多变数的。”宗纵的面容,表示他想明白了,对桓真的惊世骇俗,也没什么惊讶了。“他最终让你失望了,你会如何?等他成年之后,我也在壮年,你觉得他能够抵御我的步伐,没有你掌控的易国,想要得到它,太轻而易举了。”桓真是他最在意的对手,他绝对不喜欢桓真就此埋没了,被政治的阴暗给吞并了。 “如果他不合格,我也不会将易国交给他,等他成年合格了,我也会全力辅佐他,我相信我所教出来的国君,不会反对对任何易国有益的事情。”未来,那个谁能说的清楚,但是,得去相信,有目标就去实现。 “万一呢?”宗纵是对人性的光明信心不足,他更加相信人性的黑暗面,桓真的坦荡光明,宗纵意外的觉得可靠,但是其他人,宗纵一点都不相信。 “奉大义,尽人事,应天命。”桓真应道,“违背大义,即为我敌,当伐之。”桓真肃容说道,隐隐有铁血冰冷之态。活在世间,就有太多现实的无奈,光明之下,并有黑暗,这一点,桓真不会傻到以为没有。他坐在这等位置,要目光之下,全是光明,那是绝对不可能,选择选择,牺牲什么,保全什么,舍弃什么,得到什么,这是在他这个位置会不断做出的选择。 “哈哈哈….”宗纵笑了,对,就是这样才对,他认可的敌人怎么会是天真的家伙,只有光明的淡泊之人,是绝对不可能在战场上做出正确的决策的。心有底线,虽然会在之前不断的退,可是一旦碰触到那根线,必然会引发可怕的后果。如同桓真的棋,不断的守,结果呢,作为攻击一方的自己,又得到便宜了吗?可惜的是,最终没能出击那根线,让桓真的棋有任何的反击。或许是棋盘上的杀戮太过温和,没有血腥和真正的牺牲,才让桓真的棋如此吧。 “已经这么晚了,我也该告辞了。”桓真不和疯疯癫癫的纠缠,看着越发昏暗的天色,说道。 “那可不行,这么晚了,把晚膳用了再走吧,要不然,就是我待客不周了。”理念的不同,并没有人让宗纵对桓真的观感变得不好,能够心有坚持,不管如何都值得敬重,特别这个人是桓真的时候,宗纵发觉,不管桓真如何,他都无法产生恶感,不管怎么都是好的。 最终客气的桓真没能拗过强势的宗纵,被留下来用了晚膳,又被拉着上了夜樱,喝了小酒,才最终被放回了府邸。回去之后,桓真梳洗完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被宗纵招待,感觉真是累啊。桓真睡着之后,宗纵也没睡,看着夜色,想着白日,嘴里念叨了一声桓真的名字,笑容深刻,可惜无人,包括宗纵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笑容到底有什么意味。 第二日,宗纵非常积极的来找桓真,拉着桓真一起去书肆了,对比宗纵的不良前科,在对比昨日宗纵的热情招待,这样倒是让桓真轻松了不少。见识了这个世界的书肆之后,桓真也确定了回到易国之后,他又有事情做了。他说易国怎么会找不到人才,原来是后继力量不行,推动教育,势在必行,哪怕要花费很多是时间,都是值得的。第二生丰富的历史教训,让他很清楚兴办教育的好处与必须。 桓真同样很清楚,打破权贵们垄断的知识壁垒,他将会面临的压力和阻碍,很清楚这份必须的桓真,同样清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将会在易国内部展开,选择又一次摆在面前,桓真毫不犹豫的决定了牺牲和舍弃的,因为保全和得到的,是对易国最好的选择。 “你在想什么凝重的事情,眉头都要打结了?”宗纵看着桓真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桓真,突然伸出手,碰触了桓真纠结的眉宇,他想要让桓真的眉宇舒展开很久了,总是看到那推及了忧郁的眉眼,心下老是不舒服的。 桓真一时不查,被宗纵碰到眉间才惊醒过来,吓了一跳的同时,也后腿了一步,避开了宗纵的手。看到桓真惊吓的举动,宗纵也蹙起了眉,倒不是因为桓真的行为,而是方才碰到桓真的眉宇,一股酥麻的感觉在指尖泛起,蔓延手臂,莫名全身感到一软,离开桓真的眉宇,又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惋惜。宗纵想认为是错觉,可是指尖的酥软还在。 “一些回国后要做的事情。”桓真没有察觉宗纵的异样,方才是自己走神了,才没注意到宗纵的举动。 “难办吗?”宗纵背负起自己的手,和桓真继续往前走着。 “难办。”桓真点点头。 “你会做好的。”宗纵倒是对桓真信心十足,别人国家的事情,宗纵知道自己也没资格问,反正桓真开始做,他也会知道的,自从桓真横空出世,展示了强大之后,他可没少派探子往易国查探消息。这次回国之后,只会派更多的过去。 是啊,他们再过几天,就要分开了。从来不知道离愁别绪的宗纵,在桓真不经意提到回国事情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们在中庭聚会之后,将会各自分开,下次见面,将是三年后。除非他又攻打易国了,很可惜的是,这三年,宗纵不能,一则是在和桓真战斗当中暴露的问题,后方需要重新统率,规整,丢掉一些,二则是,桓真这样的对手,没有完全准备,不能轻易出手。 又是三年不见,怎么觉得时间这么长。 第四十七章 来到中庭这么多天,各地的国君们纷纷到来,中庭正式的宴会举行,这一次,桓真不在被冷落在宴会大厅的角落,而是坐在了很前端的地方,封国国君们,纷纷都在打量这位横空出世,战胜了不可一世的宗纵的少年国君。总之呢,没有一个看出来,这位容貌温秀,一副柔软姿态的少年,能够有和宗纵那个一看就霸道的男人一战的能耐。 “那个少年就是易国君?”国君们在私下里窃窃私语,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说道这个话题,还是有人应和一下的。 “和耀国的战绩,是假的吧?”就那细胳膊细腿的,能够和耀国君一战,曾经吃过宗纵苦头的,某个粗胳膊粗腿的国君不相信。 “真是难以相信,才十八。”虽然宗纵成名更早,但是桓真这个年纪能够胜宗纵一次,也是当世传奇了。 “听说天恩很特殊。”有人比较理智的想到了天恩上,断定了桓真的胜利和天恩有关系。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有和桓真一样年纪轻轻,心高气傲的国君心里不爽,或者说嫉妒的不承认桓真的战绩。 “还没成婚,要不要联姻?”有人在盘算着。 桓真就在这么多的注目和私语的情况下,被一路引到位置上,没有对其他国君卖好的笑容,步履优雅的走过,仿若没有听到,其实他都听到了,谁让功力高了,听了也好了。而且,那些窃窃私语是不是越来越大了。桓真又不是宗纵,会因为这些言语不快,然后不管时间地点的当场爆发,所以他只能当做没听到了。 也不知道中庭是怎么安排,桓真的位置就这么恰好就在宗纵的对面,不知道是他们知道桓真和宗纵的关系好,还是觉得这两人该是死对手,相对而坐,很有戏剧性。 宗纵进来的时候,那掀起的气场,让整个宴会顿时安静下来,不可敌之人的威名,哪怕被桓真破了一次,对吃过他苦头的人而言,依然是那么可怕,和桓真被人窃窃私语的一路不同,宗纵一路走来,非常的安静,或者说那些坐在宴会尾后的国君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非常压抑。一直到宴会的前端,宗纵骇人的气势,才被遏制下来。宗纵是很强,耀国也很强大,但是不管是宗纵还是耀国,要说是最强,那么绝对不会有人赞同,这些坐在宴会前端的国君,都是被肯定的强者,他们都有着和宗纵一较高下的资格。 以往这些坐在前端的国君,都会获得宗纵挑衅的目光一枚,这一次,宗纵却完全无视了他们,没坐到自己的座位,跑到了桓真面前,打了一个招呼,意外温和的态度,让不少人见识过宗纵是多么狂妄的国君们,有些错愕。自持为强国的他们,对中庭并没有多少的敬畏之心,所以也不指望他们多早来到中庭,对中庭的事情也没调查,关于宗纵和桓真有交好的消息,也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此刻看到宗纵对桓真的态度,才会觉得意外。 宗纵很想和桓真做到一块去,不过他也知道,这里不是他可以随意任性的地方,和桓真面对面坐着也不错,桓真也不会喜欢他闹起来,说不定还会帮着其他人,想想都觉得不爽,还不如这样。恩,正面面对桓真,看着他的模样,真的不错。坐下之后,发觉这样可以完完全全将桓真的一举一动纳入眼中,宗纵对此再也没有意见。 无聊的酒席,无聊的歌舞,桓真并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场合,以前坐在角落的时候,还能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不时还能看看外面的场景,如今坐的靠前了,不时要应付一下周围强国的国君,还有应对上位名义上天下之主的垂询,连好好吃个东西都不行,比较起来,对面的宗纵目光眼神又算得了什么。 好不容易宴会完了,散场了,桓真心里舒口气,没想到抬眼就看到宗纵站在自己面前。 “一起走吧。”宗纵邀请的态度颇好,想到这几次的交情,桓真没有拒绝,宗纵是不可能让人拒绝他的,一些小事何必争执,弄的彼此不快。还没完全散去的国君们,看着桓真和宗纵一起并肩而走,心里纷纷思量着事情,这个时代,没有永远的敌人,前一刻拼的你死我活,下一刻或许就会握手言和,联盟抗敌。 宗纵本来就是不可小觑的人物,桓真的锋芒已路,同样耀眼,这两位如果联盟,对很多国君和封国来说,不是好事。比起已经奠定了坚固根基的宗纵,才露出头角的桓真,在很多人眼里,都是这个同盟的弱点,想要击破这个同盟,那就对桓真出手,这是很多人心下转过的念头。 感受着背后的目光,桓真心底叹息,他不是愚钝之人,自然懂得那些人的心思,这个战乱的时代,就算他不想,也会有人来打他的主意。宗纵这一弄,倒是让他的敌人更多了。桓真有些怀疑宗纵是否是故意的,从一开始的交好,到现在的姿态,或许都是为了让更多人注意到他吧。 桓真在心里警惕,不要以为自己有过三生的经历,就以为自己可以看透人心,更不要小看任何人,因为自己是看过,并非自己本身的经历,在这个世界,只有十八岁的他,比起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他还是很稚嫩的。说不定自己早就落入了对方的算计当中。 走出殿后,一阵凉风吹拂,看着天上朗朗月色,桓真突然为自己方才的心思感到可悲,成为国君,参与了这方世界的纷争之后,他的心竟然被蒙上的尘埃,猜疑他人的心思,怀疑别人的做法,这样的自己何其悲哀,与这明净夜空想比,又何其渺小。 桓真突然一笑,心里对宗纵陡然升起的戒心散去,不管别人是何种心思,想要端正自己的心,自己只需面对就好了,不管前方何种艰难,坚守本心,不要让这世间的阴暗,蒙蔽了心思的清明,想相信他人,就算被他人背叛了,自己也无愧于心,先对人猜疑,是自己的不对。 “抱歉,宗纵。”桓真突然对宗纵说道。 “什么?”原本见桓真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下,突然看到桓真在月下一笑的宗纵,心跳的厉害。比起三年前,桓真梨花树下淡淡的笑容,此刻月下疏朗的笑容,仿佛荡开了夜色的黑暗,将桓真整个人都朦胧在了一片光晕当中,如此的高洁,又如此的遥远。宗纵不由的就是心跳加快,整个人都被这个笑容弄的脑袋热热的,深深的将这个人印在了脑海里,直到桓真突然说话,他也没有听清楚桓真说的是什么。 桓真没有重复一遍,和宗纵一起继续往外走,宗纵听到了就听到了,没听到就算了,他是为自己在心中对宗纵的猜疑而道歉的。要说宗纵完全无辜,桓真自己也不敢肯定,别看宗纵表现的那么肆意任性,行事作风横冲直撞的,可是宗纵的心机,桓真也并非没有一点感觉的。他只所以会升起对宗纵的猜疑,就是因为他知道宗纵的心机。 别看他和宗纵在中庭的时候看似友好,但是桓真心里对宗纵的防备一刻都没停过,他们不是一国的人,注定会有一日再次交战杀场。当然,在再战杀场之前,桓真也是愿意和宗纵、耀国结盟的。一则是因为耀国很强,宗纵很强很可怕,能不和这样的人为敌,哪怕是短时间,也是好的,二则,易国如果和耀国结盟,靠着耀国的根基和强盛,易国的发展会变得更稳定。 不过今日,桓真发觉自己低估了那些个强国对耀国宗纵的戒心,这才是他真正疏漏的地方,与宗纵结盟,人们只会瞅着他这个才崭露头角的易国,希望打击自己这方,削弱耀国的势力。靠着耀国,不是什么好事,只有易国更强更强之后,自己才有资格和耀国说结盟。才有资格让天下人明白,易国不是那么好欺负,主意不是那么好打的。 矛盾的是,这份让天下人明白的资格,必定需要无数的战役,无数的鲜血来铸就,像宗纵做的的那样。可惜的是,自己不是宗纵,不会主动燃起战火。遗憾的是,自己不想,别人却容不得自己,易国的威名,注定也要建立腥风血雨之后。是他们给了易国这个机会,而自己也不能,不会在他们的逼迫当中投降。想要他教出易国,就凭他们的作为,他们就失去了资格,他会将所有觊觎易国的人打倒。 凛利的气势突然从桓真身上散发,此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车架边上,就用这样的姿态,桓真和宗纵告别,留下一路都没说话的宗纵在原地。 宗纵看着桓真的车驾远去,摸着自己的心口,刚才那样的桓真,又让心跳边厉害了,怎么回事?带着莫名的疑惑,宗纵离开了宫殿。 第四十八章 被两次心跳加速弄的有些懵的宗纵,神思不属的做上马车,回到府邸,到底是怎么回来,遇到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都完全不记得了,还沉静在桓真月下舒朗一笑,和他道别时的凛然之气当中,真的是异常的漂亮,漂亮的惊艳了天地,占据了他的所有。 嘛,咱们都知道,宗纵在某些事情上,是异常心宽的那种,这不,就算为了桓真的漂亮神思不属,这晚上一觉还是睡得好好的,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把昨晚的异常心跳给忘记了。又巴巴的去找桓真,昨晚的事情并没有完全忘记,看到桓真的时候,宗纵摸摸自己的心脏,很正常,一定是昨晚那样的桓真太漂亮了,心跳加速,那还是被桓真的被惊吓到了。从未有人给过他那般美丽的感觉,所以才特别惊艳。你看,现在的桓真就没让他心跳加速,那不过是一时的吸引。 宗纵就这么认定,别看他男女关系上乱七八糟,但是实际上是从未动过感情的无情之人,所以宗纵并不知道所谓的心动是什么样的感觉,一直到彻底明白的时候,也就已经再也挣脱不掉这份感情了。惊世骇俗以至于逃避,怎么可能,他可是耀国君宗纵,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得到,宗纵总是如此自信,却还不懂,感情和心这东西,和任何其他的东西都不一样。 中庭重要的晚宴结束之后,就是封国之间武将的比武了,今一次的易国,比起上一次,备受瞩目多了,桓真派出的武将,依然是利樊,这个单纯于战斗的男人,桓真总是有心栽培的。备受瞩目之后,易国的参赛,总有人关注,也就发现了利樊这个武将,竟然不是天恩者。 “易国竟然派不是天恩的武将,是故意想要输了比赛,不让我们看轻他们的真正实力吗?”有人猜疑道。 “应该不是,我记得三年前,易国也是这个武将。”三年前曾经和易国交过手的人觉得不是。 比赛没几场,人们就发现了利樊的异常。 “他真的不是天恩者?”有人不相信了,这种力气,这种刀枪不入的皮厚程度,说不是天恩者,真的没人信。 “难道说易国有一套可以把普通人训练成这样的方法?”有人开始阴谋了,却不知道,那是利樊的天赋异禀,唯一能问的,就是每次桓真比赛都会凑来的宗纵,他对利樊这个武将也有过兴趣,不过呢,现在对易国所有的兴趣,都是因为桓真而已。他和桓真没几天就要分开了,不抓紧时间好好聚聚怎么行。 “这个利樊到底是怎么回事?”宗纵一点都不知道避讳的问着。他身后护卫跟来的平仲竖起了耳朵,当年和利樊的一战他一直没忘,如今这么多的对手,利樊也是被他重点关注的一个,他同样很好奇,并非天恩者的利樊,到底是怎么做到力大无穷和皮粗肉厚的。 “比我们这些获得天恩的天恩者,利樊是获得上天另一种宠爱的人。”说起利樊,桓真就感叹不已,“他的力气是天生的,并且随着他的食量和成长,每一天都在增加一些,也不知道极限在哪里。”如果这么一直正常,利樊会非常危险,所以他才会训练利樊,让他的身体素质能够跟得上他力气的增长,否则,无法承受的*,最终会造成利樊的崩溃。也因为他训练了,利樊成长的极限也在扩大。 “真是可怕。”宗纵说道,有的时候,力气大也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你想想看,随便搬一个巨石甩出去,在拥挤的人群当中,会砸死多少,还有很多其他的例子,在宗纵脑海中转过,总之每种都非常的可怕血腥。对他来说,利樊也是最不好对付的那种,因为利樊不是天恩者。如此一来,易国就有两个非天恩者的强者,一个是桓真,一个是利樊,看来他很有必要深度开发自己的天恩,万一又遭遇了这两种的特列呢。“那他的刀枪不入是怎么回事?”方才桓真只说了力气。 “这是训练出来,不过一般人也不行,利樊是非常特别的,他的自愈能力非常强,我才敢用训练他,其他人,会损害根子,消减寿数的。”桓真对利樊的训练,只所以不能够普及,就是因为这个。利樊这个异数,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给他足够的营养,他会以超人的速度复原。 “原来如此。”宗纵问了之后,就对利樊不怎么感兴趣了,如今能够吸引他注意力的只有桓真,易国除了桓真之外,没有谁是他想要的。大家都要清楚,这个想要并不带任何的暧昧。 利樊保持着全胜的记录,一直到再次遇到平仲位置,这两个强者,可惜的是并非在决赛遇到,又是在半路上相逢。这一次,平仲战斗的比上次更辛苦,结果可谓惨胜。看着就算失败,也没有一分懊恼,对着他的目光一直含着战意的真挚眸子,平仲突然发觉,他和利樊的区别,利樊在追逐武力的路上,非常单纯,没有杂念,而自己呢?变成利樊那样,不,那是不可能。背后有人追赶上来的紧迫感,从无一人如同利樊一样,让他觉得背痛,他不想被利樊追上,那么就只有更快的往前走,一直被誉为天下第一武将的平仲,开始有了紧迫感。他的信念,加上他的紧迫,想来利樊要追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得更加努力才行,平仲。”这场苦战,宗纵同样看得分明,比起上次对利樊的兴味,这一次宗纵是纯粹在鼓励平仲。易国,有个和他难分高下的桓真,有个能够平仲旗鼓相当的利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能够和他的部下们相提并论的人物。易国真的隔绝中地太久,让人都不知道,那个地方,也有那么的人才。那样的人才越多,征服易国难度才越大,虽然很有趣,可是呢,宗纵一点都不是输,当那个人是桓真的时候,他更是不想输。 宗纵的目光望向了对面,桓真的所在,眼中流转的野火,想要焚尽一切。 “主君,我又输了。”浑身是伤的利樊,扰扰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又给主君丢脸。 “我还是那句,愉快吗,尽力了吗?”桓真并未因为利樊输了而生气。 “愉快,尽力了。”利樊点头,和平仲的战斗,真的很愉快,他也确实尽了力,输的也没什么怨言和遗憾。 “那就够了。”平仲的强,桓真也看到了,利樊的实战经验比起平仲的身经百战,实在差太多了,不过,利樊输也不单单是这个就是了。当年和利樊的一战,平仲也有吸取经验,比起利樊靠直觉的战斗,平仲的战斗充满了智慧,那是一个懂得吸取经验教训的,不知道这一次,和利樊的一战,平仲又学到了什么呢?如此下去,利樊还真是很难追上,不过,总会追上的。桓真对利樊很有信心,那不过是时间早晚的关系。 突然感觉到对面的目光,桓真看过去,正好对上宗纵充满了野火的目光。心下一凛,这才耀国宗纵,贪婪的野兽,对天下,对一切都充满了野心的人。哪怕中庭相处的日子下来,他看到了宗纵的一些内在有点,可是他和宗纵总归不会是一路人,这个充满了野心的男人,从未放弃过他对易国的贪婪,而他,又怎么会将易国交给这样的人。桓真目光沉沉的看过去,现场的气氛,陡然紧绷了起来。这是两个顶尖强者的较量,足以让现场的庸庸之辈闭嘴。 原本猜疑双方关系好,可能联盟的人,再次因为这个情况意外,似乎这两个,关系并非很好呢。 首先撤下的不是桓真,而是宗纵,轻轻一笑,站了起来,带着平仲离开。不过在转身的时候,宗纵陡然沉下了表情,桓真和他对峙的姿态,非常棒,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少开心呢。那个人,这几天自己那么热情的相待,原来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完全放开,在那个人的心里,他是敌人的标签一直没有拿下。莫名其妙,自己的想法有些混乱矛盾,一方面想要征服易国,一方面又不想和桓真为敌,真蠢,原本就是不可能的。离开中庭之后,他和桓真又将会是敌人了吗?自己不是一直期待吗?那么失落什么。来吧,将我视作对手,只看我一个就够了。当我拿下易国之后,你就不会是我的敌人了,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我们走吧。”桓真也站了起来,带着利樊离开这里,他和宗纵的友好,只会在这没有战事的中庭,等他们各自回国之后,不同的立场,不同的利益,让他们最终会再次相逢于战场,此时的情谊算得了什么。不,他和宗纵有情谊可言吗? 第四十九章 比武结束,易国再次败给耀国,桓真并没觉得什么,来中庭这么久,总算是可以离开了,不是中庭不好,只是它再好,也不是桓真生长的地方,阔别家乡太久,桓真开始想念。而且还有个不靠谱的席森,让人很担心,虽然对自己选择出来的首席辅相很有信心,但是对手是那个狡诈阴险的席森,他的辅相在灵活变通上就有所不如。 政事处理上的经验丰富,不代表政治智慧的超凡,这方面席森可谓得心应手,如同本能一样玩转着,那位首席辅相就差了些,如果不是被他发现政事上的才能,早就不知道混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妙,不行,还是快点回去。希望国内不要翻了天才好。 桓真走的那天,中庭派了人送行,赠与的礼物,比起三年前那次,不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翻倍增加了,送行的人比起三年前的冷冷清清,可谓热闹,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宗纵。好吧,各种猜测又开始纷飞了,不过桓真也没有数日前,心思那么多了。随便他们猜,有什么招,他接着就是了。 宗纵才不在乎什么大庭广众,一想到要和桓真一分开就是三年,这心里就是不舒服,甚至有些钝钝的痛,看到桓真,就忍不住执着桓真的手,一副舍不得的模样,“这一次分别,又要很久才能见面。” 桓真很想把手给抽回来,可惜的是,宗纵握的太紧,要挣开的动作实在太大,大庭广众之下,宗纵没顾忌,他有,他不能做出有损国君之仪的事情,桓真只能礼貌的微笑,“三年后我们又会在中庭相见。”所以,放手吧,别舍不得什么的,这一点都不像你,要演也别弄的这么假。 “三年,真久。”宗纵觉得三年怎么这么漫长,明明以前没什么感觉的,还觉得三年参加一次中庭聚会好无聊,改成五年,或者十年最好,如今却想中庭每年,或者没半年来一次聚会多好。还没欣赏过中庭的秋色和冬景,以中庭春日的风采而言,这两个季节,也应该不错。“要是能经常见面就好了。”宗纵真心的想着。 只是他这话,在桓真耳朵里听来,就不是什么真心话了,这是在宣战吗?要知道,国君之间的面对面,除了中庭的日子,联盟的时候,就意味着战争最后。桓真不信宗纵结盟的诚意,以宗纵的性格猜度,宗纵一定在打易国的主意,这种当面,类似宣战的话语,桓真听了怎么会高兴。不能失礼,桓真觉得,宗纵这家伙绝对是他的宿敌,因为他淡定从容的心态,面对宗纵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容易被摇晃。 “我也希望。”宗纵都宣战了,桓真也没示弱,他和宗纵之间谁输谁赢还没定,宗纵的挑战,他一点都不惧。 “是嘛。”宗纵笑的很开心,眼睛都在发亮,听到桓真也希望和他经常见面,这些就飞扬哲,桓真对他也是不舍得的。好吧,很明显,这两个的思维其实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桓真果断的选择离开,应付宗纵这人,真的是身心俱疲。 “好吧。”宗纵的笑脸一下子就变成不开心的脸,握着桓真的手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跟着他来的风致很想捂脸,主君啊,如果对方不是男的,你的行为实在是太轻浮了,你这是在舍不得情人分别吗? “请放手。”桓真觉得自己快要绷不住礼貌的笑容了。 “哦。”宗纵才意识到自己没放手,桓真这么说了,再不舍他只能放了,感觉手心中失去的柔软和温度,怎么感觉非常不是滋味,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失去了。霸道的宗纵,可是从来不允许属于他的东西失去,他会再次夺回来的。 “就此别过。”桓真这回总算可以退开宗纵几步,一礼之后,就上了自己的车驾,早点走吧,远离宗纵,也早点回国,免得真的被国内的席森翻了天。 宗纵没有再次阻拦桓真离开的步伐,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桓真一行的队伍消失在视野,才冷着脸带着自己国家的人离开这里。没有了桓真的中庭,越发无聊,绚烂的春日都仿若褪了颜色,不论多么喧闹的歌舞,都无法引起宗纵的兴趣。宗纵整个人都沉静在一种,好无聊啊,好无趣的情绪当中,让他的属下么胆战心惊,一旦宗纵进入这种情绪,那么必然不久之后会有一番大事发生。 不过这次怎么持续了这么久,还这么安静。一直到平仲拿下了第一,一行人回国了,都风平浪静的,异常的让人更加不安了。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无法想象爆发的时候,多么的可怕。但是,到底是为什么会让他们的国君这么异常的,跟在宗纵身边的人,怎么梳理都找不到原因,又不敢问,只能暗自慎重着。 和宗纵这边暴风雨前压抑的安静不同,桓真回程是一路轻松,总算是不用和中庭那么多人,包括宗纵你来我往,尔虞我诈,这种清闲才适合他。回到易国的边境,看着很熟悉的轮廓,心更是一下子就静了,再看看没什么大事发生,一派安宁的民生,桓真紧在胸口的一团气也散了。 在易国国都,得到消息的大臣们,恭迎着自己国君的归来。看着有别于三年前,中庭赐予的礼物,一个个心中别提多骄傲了。这样高品质的礼物,无疑实在表明中庭对他们的重视。也不想想他们自己,三年前桓真从中庭回来,这些迎接的人,心里有几个真的发自内心的尊重桓真的,而如今,又有几个没在心里敬畏桓真的。三年的时间,有时候真的很长,改变了很多,包括人心。 席森站在队伍当中,并不靠前,他是易国的影子,没有必要突出自己的存在,如今的席森,已经深谙阴影的守则了。只是,桓真可不打算只让席森当阴影,如今的易国很缺人才,有能力,那就一人兼数职位吧,能者多劳,只是俸禄不会变的。 过了门口的迎接仪式,桓真回到宫中,首先就是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简单的用了些东西,就去看望嫂嫂和自己未来的继承人。几年的相处,原本关系不算亲近的叔嫂,如今亲人之间的温情味道越发重了,气氛很好。桓真也趁机指出,他想要亲自教导孩子的想法,对此,桓真的嫂嫂一点意见都没有。 她是妇道人家,对于政事上不会指手画脚,也不会说些什么,但是身为易国人,她能够感觉到,比起她的夫君在世的时候,在桓真统治下的易国正在变好,变强,比起自己的夫君,桓真这样的才是优秀的国君。桓真有心培养自己的孩子,这是好事,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跟着有能力的人学习,桓真愿意教导,也就是说,他是真心的把自己的孩子当做继承人培养了。自己这个妇道人家,能够教养出什么样的国君,交给其他人,桓真嫂嫂也没多放心,她怕,怕那些坏心的人,循着机会教坏她的孩子。比起其他人,桓真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启蒙教育的识字等,这些当然是用不着桓真来教,身为国君,桓真一点都不轻松,和嫂嫂商量着启蒙的人选,如果只是识字的话,桓真并不倾向于高学问人氏,看着幼小的侄儿,桓真觉得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嫂嫂吧。桓真嫂嫂向桓真保证,一定不负所托。以后深入一些之后,桓真会介入的。 “请务必严厉的教导。”桓真嫂嫂态度非常诚恳慎重的向桓真请求道,既然桓真有心,那么她就不会拖后腿,孩子的教育,她不会管了,全部委托给桓真,只有严厉的教育,孩子才会成长。桓真如果有顾忌,会心软,那么她这个做母亲,就来亲自敲打孩子。 可爱的孩子还不知道未来艰难的学习生涯,坐在桓真的身上,依恋着许久不见的叔叔。未来,他也会越发贴近桓真这个叔叔的,没办法,母亲实在太严厉了,叔叔虽然在教导上也没有手软,可是比起母亲大人,叔叔这边明显轻松一些。谁让桓真在第二生懂了,也不能对孩子太过严厉,要劳逸结合等等先进的教育思想。 第二生那个世界的历史,告诉了桓真,给继承人太多压力的结果,只会催生一个个被压力逼迫出来的变态。桓真绝对不希望自己的侄儿,未来的继承人,变成那样。 和嫂嫂、侄儿家常了一会,桓真又开始投入到易国忙碌的政务当中,召集大臣,首先整理在他离开之后,易国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然后是处理一些重要的事务,这么一番忙碌,天色早就晚了。身为易国之君,真的一点都不轻松。晚上累的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五十章 处理完积存的政务,新的重要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三天,终于弄完了之后,桓真不由活动自己的肩膀,晃晃自己的脖子,其实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损伤,但是一直保持那般的姿势,在感觉上觉得那些部位有些僵。 当国君真累的感慨再次涌满心头,他期待着早日丢开这样的日子,自由自在的过日子,真想不明白,宗纵为什么就对权柄的心那么大。等一下,以宗纵的性格,能够享受,绝对不会劳累,那么他肯定不会向自己这般负责人处理这么多事情,一定是交给了下面的人,耀国能不倒,宗纵这种行为一定起了很大的重要。自己应该学习才对,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处理,要臣下们干什么。 桓真将现有的事情忙完之后,放权给属下更大方了。让臣下们一个个感激涕零与君上的信赖,至于有些心思不清明的,这世上哪里少得了这种人,由席森暗自监管着,一旦触犯了忌讳,席森相信他的主君也不会心软。 远方已经回到国内的宗纵,不知为何突然阿秋了一下,这对从来没有感冒发生过的他实在是太奇怪了,惊动了一干人等,为他做了仔细检查。宗纵不耐的把人都赶走,自己待着,他隐约觉得自己方才的那个阿秋和桓真有什么关系,一直不见笑容的脸,柔和了一下,一直不怎么很沉闷的心,微微跳动了一下。怎么办,好想见桓真,可是又不能去,这个时候的宗纵就有点讨厌国君的身份,如果他不是国君,此刻一定飞奔到易国找桓真玩去了,可是他是国君,他就算在怎么狂狷,也知道这个位置是不能随意丢下,也不是他现在可以的丢的。为此,国君的基本义务他还是要履行的 宗纵开始烦恼怎么和桓真联络的事情,不能见面,也要通通信吧。派遣使臣正式出访,哪怕是宗纵也也觉得太小题大做了,桓真如果看到他这么做,心里不知道怎么评价他,不好。派遣信使,不怎么放心,万一半路上误以为是紧急军情被抢走了呢,信没到桓真手上,先被其他人看到了呢,一想想,宗纵有种杀人的冲动。突然之间,天空中一阵振翅的声音,那熟悉的声音让宗纵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个法子,接下来就要看那个家伙靠不靠谱了。 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经常见到桓真,有什么这种天恩吗?宗纵一直很无聊的心情,突然燃起了一股动力,他要找到那种有用的天恩。目标,开始寻觅。 这回换在易国的桓真,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了,怎么有种不妙的感觉。可惜不擅长卜算之道的桓真,不能给自己启一卦。卜算的原理桓真是懂的,只是换了一个世界之后,那些东西完全变了,桓真怎么也没弄明白规律,想来大概也是被世界规则不允许的,也就作罢。人生在世,何必事事都要预见,人生的刺激,就在于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除了一凉之外,也没什么情况,桓真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叫来了席森,让他去调查一下国内的教育情况,这种事情交给情报主管最好了。桓真不是没有在国内的资料库中寻找,可是他竟然发现,没有,他才惊觉在教育上的严重偏差。因为教育完全垄断在权贵和富豪们的手中,也就无人去关系平民的教育情况,或者说,谁需要平民掌握知识了,这世道,知识本来就是权贵和富豪的特权,这是常态。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包括席森,一时半会也没理解自家主君在想什么,不过主君吩咐了,他就去查。 有鉴于交通造成的通信延迟,报告送到席森的手里时,也已经过了半个月时间,拿着各地呈上的报告,席森做着整理,在看着权贵富豪和平民之间知识普及率的差别之后,席森一个明悟,他好像知道他的主君要做什么了。眼睛睁大,这可真是大事。 又不由的想到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家以前有底子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也是这些无知的平民中的一员,浑浑噩噩的过着每一天,什么都不懂,想一想都觉得可怕。换个角度想,他如果是一介平民,什么都学过,绝对做不到现在的事情,可是他并非没有能力,现在他能做的一切就是证明,那么在那些无知的平民当中,又藏了多少和他一样有能力的人,他们只是缺失了一个学习的机会。席森此刻如此庆幸自己,又惋惜着那么被埋没的人。 席森知道,这件事情需要长久的时间去运行,才能得到效果,不过如此也好,不用现在就动摇了权贵们的根基,他的主君,挟着大胜耀国的荣耀,正是威望最盛的时候,哪怕有谁猜到了主君的打算,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对主君,这是最好的时机。席森身为谋士,已经开始为桓真出谋划策,防患于未然。 如同桓真说的,席森在猜度人心阴暗上,格外有天赋,能够起到预防的作用。有他的存在,桓真需要面对的阴暗,在发挥它们最大破坏力的时候,就会被察觉,然后扼杀。席森为易国的稳定发展,有着关键作用。 将整理出来的报告呈交给桓真,看着桓真那凝重的神色,等桓真放下报告之后,席森问道,“主君是打算在平民当中推行教育?” “恩,你觉得不行?”凡是权贵阶层,都可能是桓真的反对者,桓真并没觉得席森会在第一时间支持自己。 “主君应该知道,这事在动摇权贵们的地位。”权贵之所以能够占据高位,除了天恩者这些特例,其他的无外乎是因为他们掌握着知识,在平民眼中,掌握着知识的权贵们是云端中的人物。对无法掌握知识他们的而言,文字和书籍都是神秘的东西,根深蒂固的认为着自己的卑微。 “凡是对易国有利的事情,我不在乎触碰了谁的利益。”桓真冷冷的说道,显然在这件事情,他下了狠心,在事前就有如此的觉悟,对桓真而言是很少见的,这也意味着,在推行的过程当中,桓真绝对不会容许反对,凡是阻碍了的,就要面对桓真少有的铁血手段了。 席森对桓真的态度很满意,尽管他知道,他的主君其实并非他的外表那样优柔寡断,可是这样面貌的主君,才更有国君的威势。国君就是要如此,威风霸道,在这个世界,身为天恩者的国君,最是有资格强权。他果然还是喜欢霸气绝伦的主君,这个时候的桓真,简直太符合席森的心意了。 “臣下定当辅佐主君。”席森当即拜服,表忠心。 桓真点点头,能够有席森的支持是好事,席森的性格问题不少,但是能力却是出众,环视整个易国,还真没几个能够赶上席森,有能力的,如席森这般圆滑变通的就没有了。不过每人各有专长,放在对的位置就行了,有能无德无智之人,他还是不想用的。 真要说起来,席森也算是有能,但是德行心思不怎么靠谱的,席森可以让桓真容忍的地方就在于,他识时务,知道克制,懂得不去触犯不该触犯的底线。不怕你有能力,也不怕你有野心,就怕你不会克制,明知危险也要去动一动的愚行。 一位国君,以为谋臣,两人首先商议了起来,要推广教育,要做的事情很多,两人只能说进行初步的计划,现实面临的问题还没来,就是这么一个开始,就已经预见了不少的问题。 首先,是财政,易国的财政目前还没有缓过劲来,未国的接收,因为耀国的掠夺,并没能给易国带来财富,反而增加了负担,在教育之前,桓真是认为首先是人民的温饱问题,毕竟易国的教育紧迫程度并不是特别高,只是桓真发现了这个问题,有意增加人才储备,迫在眉睫还不至于。倒是可以慢慢来,先以国都周围为试点,顺便也解决一下师资问题。 比桓真更了解权贵们劣根性的席森,可从不指望着,那些高贵的人,会屈尊降贵教导一些平民,像桓真一般和蔼可亲的仁慈权贵,在这个世道上毕竟是少数。不过作为家世败落的一员,他也知道,不少像他这样的人,就不会介意去教育平民,只要你愿意发工资,他们这类人,都乐意去干。这部分人有多少,席森还是需要去调查一下。 财政上,会给予一定的补贴,让政府完全负担学费,席森觉得没有必要,如今国都周围百姓的生活还不错,负担一点学费不是问题,那些家长们知道,自己孩子能够上学,想必家长们是愿意。桓真只要一想想目前的财政情况,以及要花钱的地方,也不得不同意如此,具体的分配,还得研究一下。 选址啊,公布消息了,收什么年纪的学生,怎么教了,将要面临的情况了,事情可多了。 第五十一章 哪怕是天恩者强权的这个时期,只要主君稍弱,就会有权臣的存在,当初想要扶植桓真上位的易国大臣当中,有几个忠心,不过是看着桓真一贯文弱不争的表现,以为这是一个可欺的君主,却没有想到,桓真会意外的强势崛起,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战胜耀国的威势,让桓真在易国的威望不可撼动,遗憾的是,桓真的强势表现机会不多,很快就会有人忘记,自愿或者被其他人利用,被推出来试探一下桓真对众臣的底线。这是君臣之间的博弈之道,不管在什么时代都免不了,就算是耀国那般强势的宗纵麾下,也有些会挑刺的臣子跳出来,宗纵的解决方式最为简单,杀了就是,以至于犯蠢的人很少,桓真的处置方式少有血腥,一步步试探之下,朝堂上之上敢说话挑刺的可比耀国多了。 桓真想要推广教育的事情,并没有在朝议上提出,毕竟目前财政状况不佳,没办法推行全国,他也要找个试点,看看情况,完善了之后,才能推行。国都内外,找了几个试点,化了几块地,让席森寻了几个先生之后,桓真才开始宣布,这几个地方是学校,在周围居住的易国子弟,年龄在六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都可以进入其中读书习字。 愿意进校读书的,是要交学费的,那笔费用,对国都周围的大部分人家而言,都是能够负担的起,如果有特别苦难,只要查实,还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资助,等以后再还。这是席森提出,他很了解人类的劣根性,如果不劳而获给他们,不是帮助,而是害,还不如让他们背负一点债务,好懂得努力。因为是官方的事情,倒也不怕赖账,要知道,想要读书习字的人,必定对未来有一定的期望,如果你敢欠官方的账务,在记录上就已经留下了不良记录,这样的人,官方怎么会用。席森把这一点也明确进去了,等学生们入学之后,就会知道相关规定。 至于伙食,有了桓真经营的易国,平民也少不了一口吃的,国都周围又有桓真的阵法,保证了丰收,食物上是不会缺的,倒也不用管,又给桓真少了一笔费用。桓真却不得不考虑,其他困难地区该怎么办,比起才并入的未国,那个地方能够负担学费的都不多,何况是温饱问题。桓真想想以后要面临的问题,就忍不住揉揉额头,让席森都不得不出言提醒自己主君,那实在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无需向那么多,操那么多心,再说,那个时候,在国君的英明领导之下,那块地方早就富裕起来了。桓真想想也对,首要问题,还是要让百姓们生活好起来才对。 消息传开,最是欢腾的没有读书习字权利的老百姓们。在根深蒂固的观念里,能够读书习字的都是权贵,富豪,他们这些人一旦奋斗出来,除了置办产业之外,最要紧的就是让自家后辈子孙能够读书习字。如今国君慈悲,愿意让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都有资格读书习字,百姓们心中如何不高兴,那么一点学费,不是问题,伙食自理,那是当然的,路途遥远,没关系,他们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娇贵,多走点路而已,比他们外面皮好太多了。 家长们非常热情的询问着问题,把自己孩子拉过来,进行什么入学报名,这样的机会怎能错过。他们这辈子是不指望了,但是自己孩子能够读书习字,未来也会有好的出路。哪个父母不为孩子着想,就算不被孩子理解,他们的出发点,也是为孩子好的。孩子有天真,还不懂读书习字意味什么,本能讨厌它耽误了他们玩耍时间的,也有被艰苦生活教导了早熟的孩子,他们很清楚读书习字对他们未来的出路代表着什么。 民众如此热情,权贵阶层意外的沉默着,他们在思考,他们的国君打算干什么。他们从来都把读书习字当做自己的特权,没想过有一天他们竟然要和那些低贱的一起享受这种特权,心里不舒服,但是不少人并不以为这样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毕竟家世背景摆在那里,就算是这些平民们会读书习字了,未来依然要依托于他们之下。看看那些败落的家族就知道了,光是会读书习字,并不代表什么。 当然也有精明一点的,从中发现了平民读书习字的隐患,是,最开始他们是会依托于他们这些权贵生存,可是到了后来,有能耐的爬起来了,占据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将他们拥有的特权夺走,也并非不可能。看穿这一点的,不得不去反对,虽然那个未来还没到来,可是苗头,也必须遏制,为了他们世家的地位。 某一□□会的时候,突然有人对为平民开放的学校提出意见,那就是被这些幕后给推出来,试探国君到底是什么想法。桓真闭目听着,他知道有些权贵意识到了地位的动摇,这是他们采取的行动,想要遏制平民们掌握权力的行为。读书习字,那是掌握权柄需要的最基本能力,有了这个基础能力,才能涉及更多,这是大势所趋。 这还只是试行了一个地方,就惹来了关注和防备的目光,前路艰难早已预料,只是桓真依然失望于臣下之中,那些只在乎自己私利的。要求每个人都是圣人,为他人着想,桓真还没那么蠢,他只是希望,在关注自己利益的时候,这些人能够为国家,为百姓多想想,身为易国之民,身为易国之臣,难道不应该吗?只有这个国在,只有这个国强,他们才能享受权利,才能拥有更多的利益,为什么他们不往这想想呢? 桓真其实并没有和权贵敌对,取缔权贵的意思,权贵们并非是完全腐朽和无能的,易国走到现在,这些权贵世家的助力不可或缺,他们国家的根基力量,在平民们没有完全站起来之前,他们都将担任这样的位置。他们根深蒂固,掌握太多,乱了他们,也是乱了国家,桓真从未想过,起码这个阶段,不是动他们的时候。 只要有人崛起,世家就会不断出现,历史已经告诉了桓真这个事实,所以他从未选择取缔,世家腐朽,自然会被淘汰,只要规范了贵族,就算是世家也只会国家的助力,而不是负累。这个战乱纷纷的时代,说什么民主,非常的可笑,所谓的民主,在这时代,永远比不上一个强势而又英明的国君所能够做到的价值。何况这是一个属于天恩的世界,五十年的轮回,总会造就新的特权阶层,哪怕未来变成民主社会,也无法改变属于天恩世界的特殊性。天恩者永远是特权阶级们,永远凌驾于大多数普通人之上。 桓真听着,拨动着手上的念珠,任由臣下们之间的争吵声变大,如今的朝堂上,死忠于桓真的也有不少,他们坚决维护着桓真一切的政策,当然也有溜须拍马之辈,站在桓真这边,完全是为了获得桓真的好感,好加官升职,不一样的观念,让朝议变得热闹。桓真在这场争吵当中,分辨着臣下们的所属,分辨着臣下们想要试探的东西,表露出来的东西。一个国君要有治国的能力,也要有统御臣下的手段,或者宽容放纵,或者严酷残忍,不管哪一种,都只有一点不能越过,那就是君王的权柄高于臣下。 成为一个上位者,不单是享受,更多的是耗费心力的统御,桓真非常不喜欢,他更喜欢清闲一点,赏花泛舟的优雅日子,而不是汲汲于各种政务当中,彰显自己的权威,可是他的性格,又让他无法放开责任,让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权柄,却不去为百姓和国家着想,这么累,只能说自找的。 吵闹声越来越大,争议的事情也越来越偏离了主题,整个肃穆的朝堂,变成了街边闹世菜市场,桓真依然沉默,只是心中已经开始烦了,他越发盼望自己侄儿快点长大,好让他把这些事情丢出去了。桓真心里的不渝,让朝堂上感觉到,渐渐的,有人意识到了国君的沉默和朝堂的杂吵,安静就像是疫病一样,开始一一点点的蔓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国君沉默下的不渝。 “说完了?”等朝议安静下来之后,桓真停下了拨动念珠的手,睁开了眼睛,淡漠的眼神扫过了臣下,不管是死忠还是观望的,此时此刻,全部都安静的跪伏在地上。三年前桓真从中庭回来,给易国带来的血腥味,似乎重现,是不是他们的国君每次从中庭回来,都会带来一阵血雨腥风,让人颤栗恐惧。 “说完了,就我说。我意已决,无需再议,就这样。”桓真起身,霸道的宣布了他的旨意,他是国君,有独断专行的权利。民主,对只为自己着想的臣下,没有必要给他们。 第五十二章 桓真的强势,让学校的事情推行下去,不过在争论当中,权贵们的一些意见,对桓真也有启发,他既然为平民开设了学校,那么贵族子弟也可以有。 权贵们的教育,都依托于家族,如果为他们开一个学校,同龄之间也会多了交流和竞争,有人会从中获得东西,当然也有人可能会学坏,事情的两面,总是无可不免,却不能因噎废食。再说,贵族的学校和平民的学校当然不同,校区自然是豪华配置,老师也是博学之人,学费自然不便宜,只要给了优秀学子未来优先录用的好处,权贵之家也不会反对。 不止是平民们希望自家孩子成才,权贵之家也不少,如果在备受国君关注的学校当中,取得优异的成绩,未来一定会得到国君的重用,这让不少人心动。至于学费昂贵什么的,看看校园设施,看看师资力量,这价格完全能够承受,或者,不这样,怎么体现和平民学子的不同。他们权贵家的子弟,自然要最好的,必然也是最优秀的。他们会让那些平民知道,他们不管再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他们的,老老实实的在他们统治之下就好了,不要妄想不该有的权利。 不平等,桓真当然知道,这是没办法的现实,平民子弟连字都还不认识,权贵子弟们早就开始学习大部头的书籍,加上师资的优劣,权贵们领先平民子弟太多。不过桓真相信,有些天才,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就像席森,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不管最初的差距有多少,他都会追上的。桓真相信,在民间,一定有这样的天才,尽管数量很少,可是当他们出现的时候,一定也会给平民们带来希望。 桓真这里想着正事,办着正事,远方的耀国国都,他们的国君在烦恼着给桓真写信的内容,写了很多草稿,可是都被宗纵给嫌弃了,觉得这不对,那不对,给桓真的私信,宗纵也一点都不想找人参考意见,自己烦恼着,对了,还要准备礼物,路途遥远,要能够保存好的特色才行。 当总算把信给写好了,那分量可以点都不轻,不过宗纵点都不介意,礼物更是准备了不少,然后叫来平仲。 “平仲,我有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宗纵态度凝重的对平仲说道,让平仲一下子紧绷起了情绪。 “请诸君吩咐,平仲不惜性命也会完成任务的。”端谨的平仲立刻表示,眼神坚决,他是真的会豁出性命完成宗纵交代的任务的。 “把这些东西送给桓真。”宗纵指着身边一堆山一样的东西,对平仲说道。 桓真?哦,平仲差点没意识过来,是那位易国君的名讳,也只有国君才会如此称呼,如果不是在中庭,经常听主君叫,自己都不会知道。 “是。”平仲不知道那堆包装精美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既然是送给他国国君的东西,那一定很重要,果然是一个重要的任务。 “我把狮鹫借给你,你尽快出发,早日把东西送给桓真。”普通的马屁,加上这么多的礼物,速度一定不会太快,有狮鹫就好了。选择平仲,一来是因为平仲认识桓真,二来是他做事让宗纵放心,绝对不用担心,平仲会有风致的好奇心,去偷窥他的书信和礼物,三来,平仲为人处世也端方,不会轻易得罪人,而且,桓真似乎有些欣赏平仲,怎么想想不是味道,不想让平仲去了。原本宗纵是打算直接把狮鹫派过去的,结果那只笨狮鹫是不能指望的,虽然记得桓真的味道,可是如果在易国乱飞,引起桓真的不悦怎么办,还是需要一个人去交流一下。 出于各方考虑,还是平仲的,理由还可以用平仲想要和利樊切磋,至于自己过于想念桓真,总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呢。非常开放的宗纵,也会懒得羞涩一下。当然,他自己不觉得,其他人更不会觉得。 宗纵希望平仲尽快出发,平仲自然不会耽搁,身为男人,又是武将,也没什么东西需要特别收拾,一个时辰之后,一切准备妥当,宗纵将狮鹫借给平仲,高傲的狮鹫屈服与强者,也并非每个人给乘的,偏偏宗纵强的离谱,狮鹫的高傲在宗纵面前什么玩意都不是,在宗纵的强权之下,狮鹫也得屈服,可怜的狮鹫也只能安慰自己,平仲也是很强的,让他乘不算辱没了自己。 平仲骑着狮鹫快速的离开了国都,往易国飞去,这种从高空俯视天地的感觉,平仲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平日里他那位私有心重的国君,怎么可能让他乘坐。从这个角度去看,他有些理解他的主君喜欢在高处欣赏风景的爱好了,真的非常壮阔,这就是他主君眼中的世界,果然也该是属于他主君的世界。 作为宗纵个身边的人,平仲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狂野的心,此时,从高处俯瞰天下的美景,就让平仲掩藏在端谨气质下的狂野放纵暴露了出来,那是和宗纵如出一则的野望,想要将天下收入手中的野望。不同的在于,宗纵是想要占为己有,平仲是想要为他的主君。这世上平仲也只认为他的主君有这个资格获得天下。 平仲果然是很靠谱的,并没有仗着有狮鹫,就在他国横冲直撞,就算有路过其他国家,也是选择密林山路不让人发现的,到了易国边界之后,在易国边界守备前降下了狮鹫,很有礼貌的和易国方面的人交流,表示自己是带着自家国君友好的使命而来,想要拜见易国君。 要说对平仲没有敌意那是绝对不可能,不是因为那只狮鹫太可怕,而是不久之前,他们两国才战国一场,虽然是易国胜了,可是参与了战争的他们,都亲身体验了耀国的可怕,如果不是自家国君有本事,他们不可能获得胜利。肩负守卫边界的重任,随时可能和敌国进行第一线的接触,从那之后,一个个都刻苦训练,流血流汗。好不容易在国君的带领下过上好日子,他们不希望失去,那一次和耀国的胜利,也建立了易国士兵的荣耀和自信,他们是能战胜耀国的士兵,只会更强更强。 还好守备的将领,不是那种暴烈性子,听说是耀国来人,就一副敌意满满的模样,很有礼貌的接待了平仲。当得知眼前之人是平仲之时,非常庆幸自己和自己的属下们没有胡来,天下闻名的天下第一武将,可是他们这些普通武将仰望的对象,平仲的武力值足以让知道他的人畏惧。守备畏惧不至于,但是谨慎肯定是有的,好好将人招待着,快马加鞭派人通报国内,这么一个武力值数高的家伙,可不能随便放进国内,这万一打着刺杀国君的主意怎么办。 在守将派人去国都知会的时候,平仲也就留在了易国边界,最开始的时候,双方的气氛并不融洽,平仲尽量深居简出,免得被人误以为他在刺探易国的情报,守将也会经常的到来询问一下平仲的需求,其实是在刺探平仲,还有平仲背后耀国的真实目的,带着友好的问好而来,守将不怎么信的。 武将之间,其实有的时候很单纯,平仲堪称武者典范,易国这位边界守将越是交流也越是佩服这位品德高尚,武艺高超的武将,身为武将,那好武之心就很难压抑,天下第一武将的名头,实在很具有挑战性,没几日,平仲就收到了挑战,友好的挑战。这一来二去的,平仲的武力也获得了边界武将们的佩服。 平仲同样欣赏着易国武将们的刻苦训练,以及积极向上的姿态,不得不说,被桓真委以重任,放在这最可能和耀国开战边界的守将,还是非常有能力,某种程度上,和桓真有些相似,是智将一类的风格,加上委任之前,桓真对其的关照,赠与,这位守将的能力节节上升,和平仲论起战来,还略胜几分,让平仲新生佩服,觉得易国真是人才济济。心里也为未来会和易国起冲突分析着自己的劣势,易国的优势。 易国已经有了桓真,武方面也见识了利樊,这样一个边界守将都有如此能耐,易国果然是不可小觑。从不小心瞄到的训练情况来看,易国的士兵也非常有战斗力,精炼的招式,让耀国在和易国的战场上吃尽了苦头,却一点都看不懂的阵法训练,都让平仲将易国的危险级数升高。 “耀国派遣的使者?平仲?”来自边界的消息,在快马加鞭,又经过了天恩者的紧急处理,很快就呈报到了桓真面前,那是耀国,不是普通的国家,由不得接到消息的臣子们不小心。桓真沉吟了一会,“我知道了,让他来吧。”拒绝是不行的了,哪怕其中有阴谋,对方堂堂正正,易国又怎么能畏畏缩缩。 第五十三章 桓真可和宗纵不一样,宗纵从和桓真分别之后,每日思念,桓真就算没有国事让他忙碌,想来也不会思念宗纵的。所以宗纵这次派遣使者而来,他心中其实也很疑惑,宗纵这是打算干什么?难道是打算做实他们是好友的想象,让其他封国误会,好对易国动手。对于宗纵,桓真真的不介意用恶意趣揣测宗纵的意图。能够称雄天下的人物,绝对没有简单,那个宗纵更是不简单中的不简单。 一面准备接待平仲,一面桓真不忘吩咐各个边界进入战时预警状态。在中庭的时候,桓真就已经发现了不少封国对易国不轨的目光,一旦宗纵这次友好的访问达成,不管如何,易国和耀国的联盟可能达成的事实,足以让防备耀国的封国们,将目光挪到易国,借着耀国,易国也备受瞩目,桓真很不喜欢这种瞩目,却又没办法。你说宗纵其实没有害易国的打算,不好意思,桓真不信,这世上想来也不会有几个人会信。 平仲那边很快得到消息,启程前往易国国都,一路上,易国人招待的非常礼貌,不同于耀国的风情,也让平仲稀罕了一阵子,不过他的性格本来就不是陶醉于这些事情当中的。他更多的是在冷静的观察易国这个国家。 作为耀国一员大将,他也曾走访国其他国家,他感觉很深刻,那些国家和易国不同,那些国家对他这样一个武将谄媚而又恐惧,但是易国这些人没有,他们礼貌,却无恐惧,他们的招待妥帖却不会特别奢华,越是接近易国国都,越是能够感觉到一种有别于其他国家的气息。 要怎么形容?对了,是自信,其他国家提到耀国首先是恐惧,然后失去和他们为敌的勇气,但是易国不是,或许是那次战胜了耀国的缘故,易国人在面对他的时候,有一份胜利的底气,仿佛在说,我们无惧和耀国的战争,要战就战。不,不单单是这个,平仲在进入易国国都的时候,深刻的感受着这个国家的不同,是民众脸上的笑容。 他去过中庭,感受过中庭的繁华,但是那繁华太过虚浮,有种不真切的感觉,他以前没觉得什么,可是和易国这里一比,他才发觉,和主君在中庭民间出入的时候,那些民众身上的不妥之处,那掩藏在中庭国君聚会一时热闹之后的疲惫,和对未来的担忧,仿若好日子就只有这么点时间,过后又将重复艰辛的生活。 他所属的耀国,天下有数的强国,在主君的带领下,强盛起来,民众的生活好了,可是耀国民众身上,更多的是一种自信的剽悍,民间多血性,民风强势,他以前觉得没什么不对,可是在这里,他感觉到了不一样。 易国的民众,发自内心的笑着,愉悦和满足的笑着,连空气当中都漂浮着名为安乐的气息,小孩们在街上奔跑,身上还有一点零用钱,在街边买点零食,热闹的街面,没有中庭的繁华盛景,可是意外让人觉得比中庭更具有繁荣的气象。不是没有穷困的人,有些人的衣裳也有补丁,可是却很整洁,脸上并没有对生活的绝望,眼神中充满对未来的希望,那种只要再努力努力,日子一定会变好的希望。 在看到他带着狮鹫进城的时候,民众也有瞬间的慌张惊吓,四处散去,遇到有人跌倒,在慌忙之中,不是错开,就是大力拉起一起跑,在发觉身边有易国士兵的时候,民众渐渐的安静下来,从远远的围观,到小心的靠近,恐惧和慌乱,比好奇给取代。平仲明白,那是民众对易国士兵们的信心,他们相信,只要有易国的士兵在,就没什么可以伤害他们。 有些不小心靠近了警戒圈的孩子,士兵们都上前驱赶,非常温柔的驱赶,和平仲见过的粗鲁完全不同,小孩们面对着士兵,也是嘻嘻笑笑的,没有半点惧怕。倒是孩子家长们跑出来,拉着孩子走远点,还在教育孩子,被打扰正在执勤的士兵,要玩等人家有空的时候才行。士兵们的无奈才变成松口气。 轻松,安乐,充满了愉悦的气息,这就是易国的国都,这就是易国,平仲沉默着,感受着和耀国完全的不同,他为耀国骄傲,此刻却被易国的吸引,他也希望,他的耀国,也可以像这里一样。在欣赏的同时,平仲也感受到了一种伟力,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却让他心里隐隐为这个国家感觉到畏惧。 真可笑,不是吗?身为耀国第一武将,竟然会畏惧易国这样一个才崛起的国家。平仲却清楚,他真的有这畏惧这种感觉,不是对易国武力越发强盛的畏惧,他只会欣赏,他畏惧的是笼罩在易国上的氛围,某种他不懂,也说不出来的东西,来自于民众欢笑安乐的颜容。 来到了宫院,平仲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因为他将要见到那位带给易国如此变化的国君,明明见过,明明知道那不过是个看似纤弱,实则强大,但却很温和忧郁的青年,却依然紧张,在这个城市,他感觉到了来自国君的威仪,不同于他主君霸道的威仪,那种仁和的姿态,竟然也会给人以重重的心理压力。 平仲跪坐在中央,两边是易国的重臣,桓真没有多久就进来,众人齐拜。 “欢迎你来易国,平仲。”桓真确实欣赏平仲,对平仲的态度非常友善。 “见过易国君。”平仲的礼仪非常标准。“此方前来,是主君吩咐,送些礼物给易国君。”大堆大堆的礼物,被放在外面,平仲身边只有个盒子,这是他的主君吩咐,绝对不能丢的,给易国君的书信。平仲将盒子推到前面,有侍者上前,将盒子拿到了桓真的面前,解开盒子上的绳索,打开盒子,之间里面是厚厚的信纸。侍者不敢多看一眼,退到一边去。 桓真看着盒子里的信纸,额头有些痛,那厚厚一叠,像是一本书一样,耀国君带他有这么多话说吗?又不能不看,拿起信纸,那分量一拿起,凡是看到的人都知道,这看来会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了。还好,在场的诸位都很有耐心,安静的等着。 “桓真,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耀国天气开始变热,晴空万里,真想有你在身边一起欣赏,…..”桓真沉默的看着,越是看,脸色越是黑,倒不是里面的内容有什么得罪了桓真的地方,而是里面全是些琐碎家常,从天气,到食物,到心情不顺,到耀国乐事,反正没有一点桓真觉得重要的议题。 桓真一页一页的看,他没从中看到宗纵字里行间的真情流露,只为宗纵大张旗鼓,结果送来这么一份“家书”觉得浪费资源,当然,为了两国颜面,这信的内容,桓真绝对不会透露出去。你看易国隆重的迎接了,结果接到的不是什么联盟书,而是闲话家常的“家书”,就算是宣战书也比这个强。他果然不懂宗纵的思维方式。 心情用忧郁变成阴郁,桓真却不得不在看完之后,控制自己的情绪。信的最后,除了盼回信之外,还提到,以后会经常书信礼物往来,由狮鹫作为运使,有了这一次之后,识路的狮鹫以后就知道怎么找桓真了,叮嘱了一下桓真应该怎么做,很开心的表示,以后可以经常联络了。 如果不是现场还有这么多人,桓真一定会一把将信给握了,冷静,冷静,耀国是友好前来,自己不能失态,表示不满。 “耀国君的好意我收到了,平仲,你稍等几日,我准备一下回礼。”桓真觉得真憋屈,心中不爽,却不得不做出回礼,还得用心准备。 “是。”平仲剩下的任务,就是带着易国的回礼回国了,他这个时候也该告退了,剩下的时间交给易国这些人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君写了什么,也同样以为是很重要的事情。 “都退下吧。”等平仲退下去之后,桓真也让大臣们退下去,耀国派遣使者,书信上应该有大事,怎么国君都不和他们商议呢?难道是什么重大机密,那就不该问了。 桓真将书信放回盒子,让人一起带回自己的殿内,等人都退下去之后,才在房间里释放自己的低气压,过了好一会才控制住,提笔,开始回信。比起宗纵的洋洋洒洒,桓真三页就搞定过了,首先问候,接着感谢,会奉上些回礼,回应一些宗纵在书信里提到的内容,要不然,一页纸就搞定了。 等观看了宗纵送来的礼物之后,桓真的心态才有些变化,书信的事情,他是有些恼宗纵的小题大做的,可是从每一件礼物当中,都能够感觉到宗纵的用心,在书信也上提到了一些这些礼物,可见宗纵是有把他放在心上了。桓真叹口气,所以,他真的完全弄不懂宗纵这个人,他到底在想什么? 第五十四章 真心换真心,给宗纵准备的回礼,桓真也很用心,每一件都精挑细选,这回礼不仅是心意,也是一个国家能力的展现,由不得桓真不用心,因为运输的缘故,桓真也只能准备一些可以长期保存的物品,其中自己酿造的淡酒几品,就凭这个,也足以成为这些回礼当中最珍贵的一份。在封酒装盒的时候,桓真还送了小纸条,大义是空闲之时酿造的酒水,请君一品这样的内容。 其他的礼物宗纵收到了很高兴,当这些酒是桓真酿造的秘密暴露之后,宗纵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来,都不给任何人尝一口,自己浅酌,淡淡的酒味还带着风雅的冷香,别致的完全不似宗纵的风格,但是他却非常喜爱。 到易国国都的第三天,来自易国各方的精品礼物就整备好,平仲肩负任务,也不会在易国这里久留,带着礼物就启程回国,桓真特别允许了平仲从易国国都起飞回国的事情。平仲在空中的时候,深深的看着下面的易国国都,这个给了他畏惧感的地方,他第一次如此期盼,战争不会发生在耀国和易国之间,不是害怕易*事力量的强大,而是害怕战争,会摧毁了这个地方,百姓们脸上那欢悦而又满足的笑容。只是,这些事情,由不得他,由不得任何人,这就是一个乱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能做的也是保护耀国子民的笑容,易国,毕竟是敌国。 平仲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之间醒悟了他所守护的到底是什么,这是易国教给他的珍贵东西。易国,这是一个奇怪的国家,渐渐的开始形成他们国君桓真一样的风格,不为争霸天下,只是想要守护治下的百姓民众。如此怪异,却又让人敬重,除了自己国君之外,平仲心中又有了一个敬服的人,那就是易国国君。 桓真看着平仲和狮鹫越飞越远的黑点,心里盘算,要不要加强易国的空中防御,诚然,现在的世界,能够飞行的人不多,成立飞行的军队也不可能,但是并非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如果有谁持有驯化飞行兽类的天恩,那么这种队伍很有可能建立了。在大部分都是陆军的世界上,突然冒出一只空军,从未有过这般对敌经验的世界,真的很难战胜空军。在第二世界的历史当中,空军建立时对地面战争的压倒性优势,不是一个两个的。 或许是杞人忧天,却又不得不防,平仲或许不是那种人,可是他背后的宗纵,桓真不得不多疑,他是否借着狮鹫窥视着易国的布局,宗纵在心中提到的以后狮鹫会经常来此,是不是就是为了某个阴谋。只能说,宗纵的过去给了桓真太坏的印象,让桓真都对宗纵多疑起来,毕竟那是宗纵,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道,桓真宁愿自己多猜疑些,免得未来害了易国,他是易国国君,这个位置注定他有的时候,不能用单纯的角度看问题。 回去比来时更快,进入耀国领空之后,平仲无需顾忌多多,狮鹫也很熟路,一路直飞到耀国国都,在这个国家,谁不知道,天上的狮鹫那是国君的坐骑,也是国君强大的象征,比起其他国家更多的畏惧不同,耀国人在畏惧之后,更多的是深深的崇拜和骄傲,看啊,那就是他们的国君强大的象征。 宗纵一直焦躁的在国内等着平仲的消息,最开始还能幻想桓真收到礼物的开心样,让自己愉快愉快,那个时候,可是耀国大臣们觉得过得最好的一段时间,没有想到,过了几天,宗纵性子就变得恶劣了,那是因为他久等不到来自平仲的回应。 他知道,算日子,平仲可能还没到,可是等到了该到的时刻,那边又没什么消息及时提供给他,他每天不时看着天空,期待着来自桓真的回应,却每一天都是空等,让他越发焦躁,大臣们的日子又变得不好过了。 不论是莺歌燕舞,还是美酒佳肴,反正宗纵就是没兴趣,没兴趣,觉得无聊死了,能够消磨时间的,就是摆出棋盘,回味当初和桓真的棋局,一人分当两个棋手,唯有此刻,宗纵的心是平静的。 这一日,宗纵习惯性的又望向天空,层层叠叠的白云,夏日夺目的阳光,让人眯上了眼睛,突然一团暗色遮掩了阳光,宗纵立马精神一震,因为那是狮鹫宽大的翅膀。快步,往狮鹫那边降落的地方挪去,不等平仲的通报,就直接来个会面。 “平仲。”平仲这才下了狮鹫,一路奔波的行容还没整理,就听到国君的喊声,抬眼就看到国君充满而来的身影,心下感动,以为国君很重视自己,亲自来迎接。 “主君。”平仲跪下问候。 “桓真的回信呢?”宗纵的下一句就是这个,平仲心下的感动裂了,原来如此,他就说他的主君怎么这么热情,原来不是为了自己,还好,自己早就习惯主君狂妄的性子了,失落是有,只有那么一点点,没有其他的负面情绪。如果是那位易国君的,主君如此重视也是应该的。 平仲解下随身携带的包裹,国君亲笔的书信可比那些礼物贵重多了,这样的东西,平仲自然是随身携带,能够从他手上抢走东西的人,这世上还是很少的。 看到平仲的动作,宗纵就意识到了桓真的书信在哪,还没等平仲完全揭开,宗纵就一把抢过,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雅致的盒子,果然很有桓真的风格,如此的优雅,忙不慌的要解开绳子,突然意识不对,如此大庭广众的看桓真的书信,觉得不怎么好,桓真的书信还是要自己单独细细阅读才是最好的。又将东西一收,看着狮鹫背负着的行李包,“这是桓真送的?”看包袱的分量,不比他当初送的少,心里美滋滋的,桓真还是很看重自己的。 “是的。”平仲点头,易国的回礼还不是国君的命令,说是易国君送的,也没差。 “把东西办到我的寝殿。”宗纵开始吩咐左右,“都给我动作小心点,弄坏一样,我砍了你们。”血腥残酷,宗纵并不介意使用这样的手段统治他的国家,他看重的人送来的东西,更是容不得因为意外损坏了,而且还是他在没看到全貌之前。 左右不敢耽搁,小心的将狮鹫的包袱搬下来,一件件的分开,小心的搬运着,看着他们轻手轻脚的模样,宗纵满意点点头,自己拿着装着桓真书信的盒子,先回到寝店,闲杂人等出去,自己关门,把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书信。 自然是比不上宗纵写给桓真那么大的分量,里面只有区区两封,一封是桓真的亲笔,一封是易国礼官书写的易国回礼的礼单。礼单什么的,宗纵扫了一眼封皮,看到礼单二字就没兴趣,那封耀国君亲启,落款是易国桓真的书信才是宗纵重视的。 桓真的字真是行云流水,说不尽的风雅,又蕴含锋锐,跟他的人一样,就是这个称谓,怎么不直接写宗纵,偏偏要这么正式,太守礼了,他们什么关系,没必要的。下次写信的时候,一定要说说桓真。 小心的将封皮揭开,露出里面不过三张的书信,桓真的问候让宗纵很高兴,虽然不过短短三张纸,宗纵却看到很高兴,里面公式化的内容,都让宗纵觉得愉快。反正桓真就是那么守礼规矩的一个人,会这样也是难免,字里行间不经意透出的私人信息,和对他心中内容的回应,宗纵就觉得自己满足了,桓真很认真的看了他的信,也没有完全把他当外人的样子。宗纵自作多情的认定着。 三张书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宗纵才小心收起来,一直以来焦躁无聊的心情得到了全面好转,想起桓真送回来的礼物,兴致勃勃的走出去,手上还记得拿着礼单,他亲自去对照,他可不容忍贪墨了桓真给他的礼物。 每一件礼物,宗纵都打开了看,在看到几瓶酒水盒里桓真放的短笺,得知这几瓶是桓真亲自酿造的之后,立刻将东西收好,自个小心的拿着,决定放自己的房间,才不要放在库房里,束之高阁。 这些做完之后,平仲那边也收拾了奔波了的辛劳,换了身衣服,等候宗纵的传召,他总要交代一下这一路去易国的经过,同样的,平仲也没觉得宗纵对易国突然送礼的行为,是出于临时起意的真心,而是觉得宗纵是有意的试探易国什么。 平仲安静的等候着传唤,也在思量着内容,如果国君真有意和易国敌对,他不会阻止,因为争霸天下的路上,易国是耀国的阻碍之一,他要做的是,让国君再次提高对易国的警惕,因为这次出行易国,他感觉到了易国与众不同,让他觉得害怕的一种未知力量。 第五十五章 在耀国,更加熟悉宗纵手段和心机的谋士、大臣们,没有一个会觉得宗纵派遣使者往易国送礼,是出于私心的想念,更多的是在猜测宗纵是在谋划着易国什么,毕竟上一次和易国的战争,因为轻视和不了解,让他们输了,以他们国君的性子,是不会容忍再一次的失败的,所以送礼到易国,一定有着刺探易国情报的内涵在里面。当然,国君的目的一定不止那么简单,再深一点,不是他们能够揣测的到。 作为宗纵信任有加的,可谓首席谋臣的风致,在得知平仲回来之后,很快的找到了平仲,一起等候召唤,他一样认定,宗纵的行动背后有着不简单的目的,他很有必要一起凝听平仲的相关报告,以此来应对将要问策的主君。 和平仲打了招呼,一起等候着主君的传召,在主君没有先行问话之前,风致知道,自己不可能从平仲的嘴里打探到一个有关易国的字眼。同事多年,彼此都了解对方的厉害,平仲知道自己一旦开口说话,就一定会被风致那家伙诱导进入语言陷阱,不经意泄漏情报,所以他学会了,在某些时候,面对风致绝不开口说话。会不小心掉入陷阱,那是自己唇,但是要管住自己不开口,平仲有绝对的自信做到。风致也同样了解,平仲执拗起来的程度,才没有多费口舌,浪费心神去思考怎么算计平仲。两人沉默的等候。 等了好一会,终于等到国君召见的消息,两人一同入内,看到平仲也来了,宗纵并没有多想。宗纵完全不知道自己纯粹私心的想法,被人完全扭曲成了阴谋,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当局者迷,没有猜到其他人的想法。 两人拜见之后,宗纵开口的问题,其实让平仲和风致都很意外,难道不该是问,到易国看到和发现的情况吗,怎么第一句就是易国君身体可好,气色如何?这样私人的询问。别告诉他们,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他们才不信,你说在中庭的交情,哈,他们会相信易国君对他们的主君有情谊,但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们没心无情的主君对易国君有几分情谊。他们国君的残酷,心机,他们见识的还少吗? 平仲固然意外,回答宗纵的问题却也不慢,“易国君气色很好,身体也很健康。” “恩。”宗纵脸上笑容绽放,想到那人一切都好,心下就安,“他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让你带给我?哦,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做的。”问了之后,宗纵又觉得桓真那么认真的人,怎么会将话托给别人带,要说什么也会反应在书信里,而且,让别人传递他和桓真之间的私密话题,很不舒服,暴躁的会让想杀人的,“按时间,你应该早就回来了,怎么,在路上耽搁了吗?”宗纵换了一个问题。 “并没有。”平仲觉得这是主君的正题,然后说自己一路飞到易国,在易国边界做了停留,等候通报,如此才耽搁了一段时间。 “恩,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你却做得很对。”宗纵点点头,真要贸然闯入易国领空,直达易国国都,让桓真误会他要对易国宣战怎么行。果然,派平仲是对的,处理的很好,没让桓真误会。 平仲低头,不敢应承宗纵的夸奖,在他看来,这都是必须做的,不值得宗纵如此夸奖。 “易国的景致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平仲和风致都是精神一震,主君果然是有意刺探易国,才派人送礼过去的。 平仲这人的口才是很要限的,如果是风致,一定能够说得更加精彩漂亮,但是平仲出口描述的,干巴巴的,公事汇报一样,听了一会,重点还没到,就让宗纵喊停了。 “听你讲真是没意思,再美丽的风景都变得无味了。”宗纵感叹平仲无趣的语言表述能力,却不想想,如果他对易国的主意不是那么单纯的话,平仲的汇报,绝对比风致漂亮的描述更加实用。“只问了一句,美吗?” “美。”平仲简单的回应了一个字,那是和耀国不一样的美。一方水土,一方景致,平仲是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心思的人,但是一路飞回,无聊的也只能看着地上的风景,倒是让他看出了易国和耀国的不同之美。耀国之美,绚丽张扬,犹如它强盛的国威一样,带着壮丽豪迈,易国不同,它的美,含蓄婉约,更加美丽的不是它的自然风光,而是那个国家人民的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 “能够蕴育出桓真的国家,果然很美,想来它的美,跟桓真一样吧,看似柔美,却将强悍渗透在骨子里,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反噬。”上一次真是遗憾,没能跨进易国看看。 平仲和风致在心中再次果然,他们的国君肯定不会不打易国的主意,想的太复杂的,完全不知道,宗纵此时此刻的想法真的很单纯。 “真想去看看。”宗纵的目光放远,想去看看那个国家,也想去看看桓真。但在其他人,面前的风致和平仲听来,这是他们国君野心的宣告了。 “你们退下吧。”宗纵突然想一个静静,原本收到桓真书信之后平复的想念,又开始泛起,他又想他了。 “是。”两人齐声应道,一起退了出去。 平仲出去之后,就想回到自己的府邸,离开这么久,还是自己家里最好,却不想被风致勾住了的肩膀,“走,我们一起喝酒去。” “不去。”平仲果断的拒绝,已经没必要在风致面前闭嘴不言了,对风致的邀请,平仲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失礼。 “别这样嘛,好久不见了,一起喝个酒,有什么不好。”风致不介意平仲的态度,勾着平仲肩膀的手紧了紧。 平仲再次要果断拒绝,和风致喝酒,绝对是带他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场所,他才不去,吃过亏的平仲,早就不相信风致的节操和人品了。 “易国的事情,我想好好问问你。”风致在平仲耳边压低了声音,很正经的说道。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机密的必要,可是如果不这样,风致觉得自己拉不走平仲,以平仲的性格,不用机密正经的态度,是绝对骗不去喝酒。这家伙就是这样,吃过几次亏之后,就用最决断的态度,让人无从下手。当然,他其实也确实想打听易国的事情,以后好应对,但是更多,也是满足一样自己的恶趣味。 果然,听到风致这么说,平仲点头了。方才和主君虽然说了些,可是关于易国的很多更加重要的情报,却没能回报上去。风致身为主君的谋臣,知道一些易国情报也是应该,见过主君之后,也必要对风致守口如瓶了。这也是因为对方是风致,平仲才会说,如果是其他人,平仲未必会吐露。 既然有那么点正事,风致自然不会真的把平仲带到不靠谱的地方去,两人到了风致的家中,单独两人饮酒。 “你觉得易国的实力如何?”风致很快就进入的正题,比起宗纵这位国君,明显风致的问题才是靠谱。 “很强。”风致评价道,上次大战,更多的是易国国君这个横空出世的人物带给耀国更多的挫折,易国的将士们虽然在武力上表现的很出众,可是如果没有易国国君的加持,那一次大战,易国未必会赢。排除易国国君这个作弊一般的存在,易国的整体军事力量,其实并不会对耀国造成多大的危机。 但是这次亲身在易国的体验,让他发觉,易国的强,不单是他们*的缘故,易国的士兵在自发性的努力变强,易国的武将其实也不弱,在军事素养上相当高。从那些人身上,他感觉到了压力。 风致挑眉,平仲给这么高的评价。 “易国很奇妙。”平仲主动的说道,眉宇之间有些奇怪的不解神色,他弄不懂易国奇妙在那里,就是觉得奇妙,“也非常可怕。” 风致露出惊色,能够让平仲说出可怕,可比很强还要惊人了,“他们的实力就是那么强?” “不,不是实力,说起军事力量,除开那位易国君之外,易国还比不上耀国。但是,让我觉得可怕的是一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在易国国都看到那些民众,那些民众脸上的笑容,和军人之间和睦的气氛时,我感觉到了一种力量,平静而又恐怖。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平仲自己也理不清,更不用说让风致了解了。 耀国一直是以高层统治下层的,用一种强势的态度镇压着国内,如今又有天恩者的强悍,他们没有经历过民众反抗的力量,甚至说,这个世界,民众反抗的力量是非常微不足道的。所以他们不懂,那些在他们心目当中,没什么力量,只能被他们或者守护,或者欺辱的百姓,一旦形成了力量会是多么可怕。这世上,只有桓真知道善待百姓,收获民心获得的力量是多了惊人。 风致确实没听懂,但是他对易国的警惕,已经和对当世有数几个强国差不多了。 第五十六章 易国的春日来的比中庭和耀国都迟那么些时日,春日和冬日是易国最长的两个季节,当中庭和耀国都进入盛夏的时候,易国才堪堪初夏,温度逐步攀升,在两个月之内就会降下来,进入秋天的气候,然后短短的秋日之后,迅速的就会进入冬日。 初夏的气温,非常合适,不冷不热的,碧蓝的天空,总是层叠着云朵,不时的制造一时片刻的阴凉,不论是在地里劳作的,还是在街上的小贩,都不会感觉到了气候的闷热。天上的突然一片阴云,很快散去,看看天空,不是云朵的缘故,看着快速掠夺的影子,易国的大人们依旧抬头看了一会,小孩子们追着跑,他们见多了那只来自耀国的狮鹫飞过易国天空的情况,依然觉得新奇,谁让人们向往飞行,而且那只狮鹫从不落地,神秘感依然很强。 从那次耀国遣派使者之后,这只狮鹫就是不是飞过耀国,从来不迷路的准确达到目的地,易国国都,还是宫苑内,就为了把来自主人的礼物和书信送给易国的国君。 桓真停下自己在纸上划动的笔,天上敞亮的叫声,让他知道什么来了,心中默默叹口气,再次为那位耀国君的行为无解,他和那位耀国君的私交真的没看上去的那么好。 他摸不清那位耀国君的想法,每次来信都是无聊的问候,正事的内容竟然是在一堆牢骚当中,抱怨自己国内的情况,泄露了一些情报,让桓真摸不清这是陷阱还是故意的,反正目前不想和耀国交锋,桓真让自己不去深究这些内涵,浅浅的劝慰几句,说说自己同样的烦恼,却绝对不会泄露一丝情报。 两人书信之间,如果被人看到,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两个国君频繁的书信往来内容,绝对会怀疑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暗码。两人在书信当中,唯有的正儿八经交谈的事情,也只有关于修炼的了。 在上次和易国大战,宗纵收获了桓真修习的功法一部分,在中庭的时候,又和桓真进行了探讨,回国的短时间内,进行了修习,发现自己的成长极为迅速,宗纵绝对不排斥力量的增强,而且这是多好的和桓真交流书信的理由啊,有什么疑问,宗纵都写上来了。桓真这个性格高洁的人,绝不会在这方面算计宗纵,也很认真的恢复了,毕竟宗纵天纵之才,有些疑问,也让桓真耳目一新,颇有收获,两人共同进步。 如果是知交好友,这是多么让人喜闻乐见的事情,偏偏,桓真对宗纵放不下心中的戒备,无法把宗纵当中好友。在不断的书信交流当中,对宗纵,桓真或许有了那么一丝情谊,但是总归比不上家国大事,宗纵称不上朋友,更不能说是知己。 桓真的眼界相当宽,三生的经历,让他见多了太多优秀的人,天才,他经历的三生所围观的人生当中,除开第二生那个废材,第一生和第三生哪一个不是人杰,第一生所交的朋友当中,多少人文武双全,才华横溢,第三生的周围,那些毁天灭地的强者,那些天才出众的门人子弟,他所见的真的很多。可是纵观所有人,桓真也不得不承认,宗纵此人不会比任何人逊色。哪怕在第三生那个世界,宗纵也一定会成为天下有数的绝顶强者。 抛开宗纵性格上和自己完全想法的放纵一面,宗纵在其他方面,桓真都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这样一个人,要说桓真心中没有一丝欣赏,那是不可能,只可惜,横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东西,太多,也太复杂,也是桓真放不开的。 将纸笔收拾好,桓真移驾到狮鹫那里,不说对宗纵是什么想法,对那只狮鹫,桓真还是挺喜爱的。到了地方,狮鹫看到桓真,扇了扇翅膀,狮子毛茸茸的头让桓真蹭过去,无知的动物,一点都不觉得而自己风尘仆仆身上的灰蹭着人有什么不对。它就是很喜欢桓真而已。 对主人,不是喜欢,那是敬畏,最开始对桓真,狮鹫也是怕怕的,谁让当初桓真把它从天空拽落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会喜欢上,是因为这些日子经常来,比起其他乌糟糟的人类,桓真身上的气息,非常让它喜爱,想要亲近,连当初的教训也忘记了。 桓真伸手摸了摸狮鹫毛茸茸的头,取下狮鹫身上的一个小盒,里面装的是宗纵给他写的信,他一点都不想和宗纵的书信内容被暴露出去。拿了盒子,和狮鹫玩了一会,命人好生招呼之后,回到自己的寝殿,打开盒子,里面的内容,不出桓真意外,多是废话,又是洋洋洒洒几十张,在中庭没觉得宗纵有这么多话呢。 老样子的回了简单的内容,只有在宗纵的修炼上,桓真写的稍微多点,这回信的分量,比起最开始的两三页,多了三四张,对宗纵而言,绝对是让人愉快的事情,看,桓真也有很多话跟他的。 一天用来清点耀国送来的礼物,当晚就有礼官妥帖的准备回礼,一次两次还生疏,如今也习惯了,回礼准备的很快。其中有精品,也有些特产,这是两个国君之间的非正式的来往,也无需准备国礼一般盛大的回礼。倒也减轻了礼官们很大的工作量。 除了这些官方准备的礼物之外,桓真也会自备一些小礼物,自己手写的字画什么的,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性格张扬,不好风雅的宗纵会怎么对待,也不在乎。却不知道,宗纵对这些与喜好不符的小礼物,非常珍惜,专门在自己的寝殿内,弄了一个小房间,收藏这些小礼物,不是欣赏,让耀国一些知道的,都讶异他们主君的爱好怎么雅致起来了,还会欣赏字画了。 易国自从上次和耀国大战,并且获得了胜利之后,国内陆陆续续就有很多他国的探子,耀国派使,之后狮鹫常来的情况,因为太明目张胆了,根本就不是能够隐藏得了的情报。黑暗中的席森,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封锁得了广为人知的秘密,易国和耀国有交往,并且很友好的消息,就随着狮鹫经常往来的证据,被证实了。 截获了一些情报的席森,将情况报告给桓真,桓真将鱼饵一点点的撒入池水,看着漂亮的鱼儿们浮上来,争夺食物。“该来的始终要来,做好准备吧,战争又要来了。”在中庭就已经有了苗头,宗纵做的好事,不过是让那些揣测有了强有力的证据而已,就算要争辩,在所谓的事实面前,易国又能争辩什么,不,在别有用心的人面前,什么争辩都是没有用的。 耀国太强,易国崛起的太突兀,根基不稳的易国,只会让人兴起打压的念头,绝对不能让易国变成下一个耀国,也不能在增加耀国的力量了。他们可曾想过,他们这样做,不是将易国推向耀国吗?或许有想过,但是能够消灭易国,又何必在乎将易国推向耀国的事情,打残了易国,就算推向了耀国的又怎么样? 这是宗纵想看的吗?一个虚弱的易国,正好被接收,一个潜在的敌人,无需自己动手,就泯灭了。将鱼饵一抛,桓真身上凛然煞气一闪,不管是谁,敢伸手动易国,他就断了对方的爪子,他要世人知道,易国的主意,不是那么好打的。不管是宗纵也好,还是其他强国也罢,他桓真,还有他的易国,绝对不会输。 去年和耀国的大战,改变了一下易国周围的趋势,未国已经并入易国,耀国当初打败,也退出了大量的土地,陆陆续续被一些国家分割,其中易国除了未国,没有去理会这些。易国的强势崛起,让周围的国家侧目,夹着一战之威,随后又有中庭之辉,易国有了喘息只会,征兵练武,让军队再次得到了补充。 有了桓真的胜利之姿,对于练兵之事,完全参照桓真的吩咐,加上桓真知道战争不会离的太远,对这一块抓的很紧,这么短的时间,也训练出了一批可以上战场的合格士兵,就是少了实战而已。最要紧的将领们,桓真也抽紧时间给他们进行了深入培训,一些不具备神奇效果的战阵,桓真也教给了他们。 易国能够用的军事力量确实很欠缺,桓真能做的只能是尽量用兵法战术,减少士兵们的损失。而且身为国君的他,不可能每一场战争都上,国的强大,不是国君的强大,还有国力,以及足够优秀的人才。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开耀国那次的意外突袭之外,其他强国直接涉入和易国的战争是不可能,他们更多的是在幕后推动易国周边的国家,来和易国战斗,消耗易国的力量。 和周边的国家大战,易国好歹也曾经这一区域的一霸,桓真相信一些老将们很习惯和这些国家的战事了,桓真决定将主将的职责交给老将们,一些年轻的将领,跟着出去磨练学习,这样的实战机会实在难得,希望他们能够早日散发光辉,独自领军。 第五十七章 如桓真所料,易国周围没有多久,就有了些战争要来的迹象,早有准备的易国并无惊慌,一切的准备有条不紊的准备下去,随时可以应对将要来临的战事。 召集重臣,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每个人都知道,今日召开朝会的原因。 “想来你们也察觉到了,战事又将来临。”开场的话由桓真来说,非常的直白,“在此次战事背后,有一些他国的影子,具体是那些,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对抗。”被以为易国胜了一次耀国就可以号称强国了,与那些中央地带的强国想必,易国的差距是很明显的,兵力,人才,都是遏制易国的原因。 易国被人高看一眼的,从来不是易国自有的实力,而是因为有个深不可测的国君,在这个天恩的世界里,依靠国君之力强盛起来的国家太多了,但是就算有个强大的国君,如果没有足够时间的发展,也随时可能淹没在时代的浪潮当中。 宗纵那般的强势,拥有让人恐惧的野望,是耀国能够迅速强盛起来的原因,同样的,这样的耀国,只要毁了宗纵,耀国也就毁了,耀国的根基,没有它看上去的那么稳固,当然只需要再过上七八年,只要宗纵不倒,继续强大,耀国的底蕴也就酝酿够了,哪怕失去了宗纵,耀国也能够撑过天恩者逐渐消失于历史舞台的时间,保存的底子,也足够在耀国有能力等待下一次天恩的将领。 至于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谁知道。只要那个时候,耀国的国君能力弱一些,立马就会被野心份子给吞灭,谁也不希望,再有一个强大的宗纵出现。一旦宗纵没了,耀国后继无人,以耀国现在威震四方的强势,那个时候一定是被四方首先盯着的,这种事情,一样不少见。 桓真和宗纵不同,他没有张扬的野心,也没有掠夺他国壮大自己的想法,安分守己的在自己一方土地内过着日子,一点点的强大,也让易国没有那么外显的强大,在初步的发展程度上,远远跟不上当初的耀国轨迹,强盛的那么迅速,至于这样的做法,稳固根基,让底蕴加厚,加上桓真在国内推行的东西,哪怕下一个天恩降临的岁月,也能够凭借这些撑下去,保证易国不灭。 不过,有一点,这世上的人都不会知道,用第三生的方式修炼的桓真,只会越来越强,并且会活很久很久,在此次的天恩者差不多消亡之后,只要桓真还活着,余下的几十年,只要桓真有那个野心,足以率领易国一统天下,无人可阻。 桓真的话落,在场的重臣有些脸色凝重,有些不以为然,前一种,是很清楚易国的国情,后一种是坚信着桓真的力量,在这个世界,要太多的历史告诉他们,一个强大的国君意味着什么,而桓真,就是符合期待的那种国君。只要有桓真在,易国不倒,这是他们坚信的事情,哪怕清楚自己国家国情的,在看到桓真的时候,也会充满信心,因为易国还有这位国君存在。 “也无需担心,那些背后的国家,想要对我们动手也没那么容易,他们也只能煽动一下我们周围的那些家伙。和他们开战,你们当中有些人比我更熟悉。”桓真的淡定从容,感染着所有人。 易国已经不是以前的易国,战胜了耀国的易国,已经有了有些资本,如果桓真此刻表现出对周围将要发生的战事的忧心忡忡,那是很不恰当的一种策略,淡定,无惧,这是一个国家实力尊严的体现,他们无需畏惧周边之国的挑衅,易国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资格。 “君上这次不亲征?”有人明白过来桓真的潜在含义,问道。 “是的,这次的战事,我准备交给你们,你们谁愿意来担任大将?”桓真的目光落在重臣的身上,果然有些人因为桓真不亲自上阵,神色之间有些忧虑,不过也有人很从容就是了。好比那些老将,上次和耀国一战,他们基本上没有出手的机会,没让国君看到他们的能力,如今这场战事,正是让国君看重他们的绝好机会。 就如国君所说,和旁边那些国家交战,他们太熟悉了,在国君未横空出世之前,他们就和对方失常摩擦,各有胜负。上代国君所造成的巨大失误,说句实话,上代国君实在有些自负了,没有听他们的劝言,才造成了惨重的后果,就算决策上失误了,他们最后也给予了那些国家痛击。易国和那些背后煽动的国家比起来,或许有所不如,他们这些老将也不敢保证胜利,但是对付周围的这些国家,他们还是很有自信的。确实啊,这样的对手,怎么值得国君亲自出马,他们来就行了。 “君上,我愿领战。”有一个,就有第二个,易国的武将们纷纷出来表示,自己可以。很多人已经反应过来了,这是多好的一个让国君见证他们能力的机会,再多的话语,都比不上事实有说服力。好比桓真,在和耀国大战之前,真正坚信与他的有多少,如今又有多少人将桓真当做了易国从未有过的骄傲。 将领们如此积极也是好事,桓真点点头,他虽然不爱战事,可到了不得不战的时候,还是需要这些人的。桓真从不天真,以为一个国家光靠文治就能够千秋万载,没有足够的武力保护,一个美好的国家在野心家眼中就是羔羊肥肉,只会吸引贪婪的瞩目,任人宰割。 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桓真已经清楚了这些武将们的风格和强弱,根据现在的情况,进行了点将。 “现在的易国,经不起任何大的损耗,我要你们尽可能的减少将士们的伤亡,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而且,我需要绝对的胜利,你们能够做到吗?”必要的时候,桓真绝对不是宽容的主,也是会很严苛。 “能。”众将们应道。 “你们有信心就好,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教给你们的东西,都是白教的。”桓真点头,算是认可了武将们的信心,不忘提点一下。在这个战阵粗略的时代,他教给这些武将们的一些战斗观念,无疑是先进的,除开天恩者的战斗,以及战术层面上大差距之外,这些经常和那些国家作战的将领们,还能弄出战败等事情的话,那么就太无能了。这样的人,最好战死沙场,因为他有机会回来,桓真也不会再重用了。 “是。”得到了任命的众将一通应道。 会议到这里也算开完了,桓真站起来,离开了,他还有一些工作要做。面对背后那些煽动的国家,桓真没有那么容易就此安心,阴谋在暗处,看到的总是隐患,为了防患于未然,有些好事情不得不做。 在易国周围布置预警,这样的事情,桓真早就想做了,可惜碍于能力和技术问题,这样的事情,只能延续古老的做法。不过桓真倒是从宗纵的狮鹫哪里得到来的一些启发,既然靠手段和技术暂时达不到快速的要求,那么就借用其他方式传递。能够借鉴的代表,飞鸽传书,在这样一个时代里,飞行生物传递信息的速度是非常迅速的。 一批被桓真训练好的飞行动物,和专门的人才一起,将会随着大军开拔,另外的一些通讯手段,桓真也进行着有限的使用。不管如何,前线是不能不关注的。易国还是能够用的人才太少,自己也是太弱了,如果自己更强一些,不说将神识笼罩整个易国的高程度,只要制作的符箓能够再高级一些,水镜术的距离能够远一些,他也能够直接关注前线的情况变化了。终究还是太弱了,这些日子以来,有些忙,修炼都慢了下来,得抓紧时间努力一些了。 易国这方大军出行的动静,一直关注易国的耀国那边也很快得到消息,消息没多久,也就到了宗纵的耳边,知道易国要打战的背后,其实有着一些国家在背后煽动的缘故,宗纵比桓真还不爽。他也很快就明白,这些战事会发生的缘故,归根究底还是他的过错,是他的表现,给了人和易国要联盟的可能,他对桓真的私人通信,更是做实了这件事情。他们是看耀国不好对付,才转向易国的,这是在觉得易国好欺负,赢了他耀国的易国好欺负,哼,竟然还用那些不入流的对手,简直作死,没看到桓真连亲征都没动的吗? 更加可恨的是,这些国家的做法,会不会让桓真误会,自己真的在是算计易国,打着借刀杀人的主意,他真的真的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单纯的想和桓真聊聊而已。可是在他们那么做了之后,桓真会不会怀疑了他了,已经误会他了,他真的没有,他要写信给桓真解释。还有就是,那些个背后的混账,不能放过,总要给他们些教训。却不想想,这边易国被欺负,你耀国就动了,还说没联盟,谁信啊。 第五十八章 易国的战争已经开始,宗纵那边的解释函也没几日,随着狮鹫的再次降临到了桓真的手上,看着宗纵在信上,死命的解释,他真的没有算计的想法,他已经要去为桓真讨公道,要去教训一下那几个背后的国家之类的,桓真看了之后,也只是冷笑了一声。 他才不信宗纵不是有意的,更加不觉得宗纵开战的理由是为自己讨公道,绝对有宗纵自己的意图在里面,只是把自己当做个理由而已。这么想着,但是在回信上,桓真绝对不会这么表示,虽然不屑,同样很厌恶政治上的虚伪,可是有些东西没办法啊,好比这一次,他能在信上表示他对宗纵的不信和怀疑吗? 易国已经陷入战局,不能在这个时候,把那个任性妄为的宗纵再拉进来,让易国更加被动,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虚以为蛇,这是没办法的。在心里,桓真自然表示他相信了,写到这里的时候,桓真的脸色真是黑的可以,却又没办,幸好他给宗纵的回信从来都不会很长,忍耐着写完,也顺便劝解宗纵一下,要冷静,不要冲动,不要胡乱开战,要理智。 把自己和易国当做借口和那些国家开战,这不是确定双方有盟约嘛,天知道,从来都没有的。桓真写是这写,他却知道,宗纵那个人,不会凭借他一两句话就放弃自己目的的,有宗纵拖着那些国家,对易国也是好事,起码忙着应对耀国的他们,在煽动易国周围国家的事上,就会少些助力。将耀国推出去挡前面,易国在背后发展,桓真表示对此事毫无愧疚和心虚之意,谁让耀国的宗纵在桓真心里的标签,永远摘不掉野心勃勃这样的词汇。 狮鹫很快的就把桓真的回信带回给了宗纵,宗纵急急的打开信看着,看着心中桓真表示相信他,心里松了口气,再看到桓真后面的劝解,觉得桓真是在为他的着想,心下更是感动,觉得桓真真是千好万好。“桓真,你真是太天真了。”那些混账,就算自己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也会找自己的,如此一来,还不如主动出击,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不可冒犯,如果他真的不做什么,那才是落入了他们的算计。不管是为了桓真,还是为了自己,有些战,必须得打。 也确实如同桓真所想,宗纵并没有因为他一两句话就放弃开战的想法,宗纵开战也确实有自己的想法,在这个乱世纷纷的时代,谁又能单纯。不管是宗纵,还是桓真,他们的权利和地位,也注定了他们的想法没办法单纯,他们必须为很多东西考虑。无私而又纯粹的情感,两人现在都没有资格说。从两人的性格来看,如今最看重权位,但是本质肆意的宗纵,才是那个会为了感情不顾一切的人,最不在意权位,但是放不开责任的桓真,是不会容许自己为了感情不顾一切的,一个放纵,一个克制,比谁都固执的他们,想要走到一起,真的不会太容易。 这且不说,忙于战事的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再次联系上,宗纵那边是得空就想念,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对于莺歌燕舞完全没了兴趣,对于女人也少了接触,总觉得什么不对味一样,就算如此,还是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厌烦了就是厌烦了,感觉如此,能有什么不对,他才不会委屈自己屈就。再说了,那些莺歌燕舞,怎么及得上桓真琴声的高雅,那些美丽的女子,那肌肤还没有桓真的柔嫩细腻,见识过比她们更极品的,谁还会屈就次品,瑕疵品,他现在要求的质量可是很高的,怎么想也没有什么问题。其实,这个用桓真做比较对象,已经很是问题了。 桓真这边他才不会去想念宗纵如何,阵前战后,桓真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每天得空,就用来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一些,没有了宗纵的书信骚扰,桓真反而觉得轻松。桓真却不知道,再等一段时间,有一个巨大的惊喜等着他,错了,对桓真而言,是只有惊,没有喜的。 这件事情稍等再说,我们这里先说易国的战事。 桓真坐镇后方,他所能够做的也已经做了,他信任交给了麾下的将士们,那么桓真就相信他们会为自己带来胜利,一个国君如果不信任自己臣子的能力,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插手,那么要臣下何用,国君自己都要累死了。桓真绝对不想当这种国君,所以他培养臣下,也原意信任他们。 而前线的将士们,也不负桓真的期望,胜利的捷报一封封的回来,虽然最终胜果还没得到,按照这个过程下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桓真看着很满意。他的臣下们没有失望,他不想做那种什么都插手的主君,只是在最终结果没有之前,心中说是十二万的踏实,那是不可能的,他也随时准备着,前线失败之后的应对,未算胜先算败,这是他从第一生那位身上学到的东西。如今,这心可以放下大半了,他期待着他的臣下们为他送上的胜利。 在前线的将士们,也觉得,自己打战从未这么胜过,和耀国这样的强国一战,他们还看不出自己的成长,将大半的功劳归功于他们伟大的主君,可是现在,和他们以前势均力敌的敌人战斗之后,他们才惊觉,原来他们真的变强了。这些曾经让他们慎重万分的敌人,怎么变得如此容易对付。 士兵们之间的战斗,是一面倒的优胜,以一敌二完全没有问题,敌人的战术怎么粗略,只要战阵一冲,就散乱了,完全没有点样子。一战,两战下来,那种感觉并不是错觉,也非敌人的陷阱,而是他们真的变强的。君上的练兵之法,君上教给他们的战阵和战略,原来是如此强大的东西。在战胜之于,他们也兴奋着,他们看见了易国傲立天下的资格,不光是他们的国君,他们同样也具备了一个强国将士该有的素质。 很多武将都开始遥望未来征战天下的雄伟之路,可是也有不少人清晰的认识到,他们那位国君要主动开战的可能性非常低,开疆扩土,他们的主君一点都不喜欢这种事情,这次之后,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够享受这种征战的乐趣。不过,这是战乱时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战事,想那么多干嘛,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让新兵们见见血,让自己的战阵指挥更加娴熟,未来要与之战斗,可不见得是这样的弱国将士了,不趁机磨练自己,真的要等到那个是损兵折将换经验吗? 弱国,哈,那曾经在上代国君时代,不,在历代,都和易国争着高下的国家,如今已经能够被他们叫做弱国了。这感觉,太畅快了。 和易国敌对的国家们,他们不是不知道易国和耀国一战获胜的辉煌,可是最常和易国打战的他们,认为那不过是侥幸,那可能是耀国宗纵名不副实,总之,他们不认为易国的实力会强过他们多少。在获知易国可能和耀国结盟的时候,他们怕的不是易国,而是耀国,哪怕耀国宗纵还是名不副实的,耀国的实力也足以让他们畏惧,易国如果有了耀国的扶持,那么他们就危险了,所以在那些大国煽动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有着理由这些大国助力的想法,将易国给灭了。他们曾经打败国易国上代国君,他们曾经和易国势均力敌无数次,如今他们一样可以。 在开战之前,他们最担心的是易国那位深不可测的国君上场,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明白,易国会战胜耀国,和那个他们曾经嘲笑国的新一代国君有着不少关系。而此次战事,对方竟然不上场,哼,太自傲,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会再次重创易国的。 自信满满的他们,真的想不到,开战之后,事情会是这样的,易国的变化如同脱胎换骨一样,碾压式的将他们的摧残着。什么时候,易国士兵的个人武力和素质变得这么强,什么时候,易国的战法如此的正规,如同艺术一样。他们真的是在和易国吗?那个他们曾经打败过,他们曾经势均力敌的国家,不一样,真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他们变弱了,而是易国变强了,太快,太迅速,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变得这么强,让他们毫无防备的就被重创到如此的地步。他们后悔,如果他们知道易国变成了这般强,他们绝对不会被煽动,他们绝对不会和易国为敌,可是已经迟了,他们已经损失惨重,只能看着易国节节推进,投降,是他们唯一能够选择的路了,他们可都不是愿意以身殉国的人。 易国胜了。 第五十九章 易国这次胜利的意义是重大的,在此战之前,周围这些数代战争的国家,都没完全把易国真正的当做强敌,他们完全不信易国变强了,将侥幸和意外当做真实,战场上的胜败总是出人意料的,弱国有一两次胜国强国的情况并非没有,不代表那个国家就强大了。 或许那位易国国君,真的出人意料之外的深不可测,那又如何,易国的整体实力如何,他们还不清楚,只要那位国君没上战场,他们不一定就会输。可是结果,无需那位国君出面,他们就输了,输的很惨,让他们不得不正视易国真的强大了这一事实。然后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权利,自己的国家,进行投降和一系列的妥协。 这次战争的重大意义就在于,让周围国家的人真正见到了易国的强大,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开启站端,挑衅易国这个已经是边陲地带实力首屈一指的国家,他们在以后只会担忧着易国某一天会突然想起,摧毁他们的国家,雄霸边陲。哪怕他们都知道,那位易国国君曾经规劝过上代国君不要轻启战端,建议以和为贵这种让他们嘲笑过的作为,他们也不敢放心,现在这位易国君,就真的没有一丝征战的想法。他们真心的期盼,当代的这位易国君,还是那个想着不要轻启战端,有以和为贵思想的国君,他们再也不会嘲笑了,这是多么仁慈宽厚的一种思想,多么高尚的品德。 各国的投降书很快就到了桓真的面前,面对战败国,就算是桓真,也不会做出轻易放过他们的决定。如果在战胜之后,不给挑衅易国的国家一点教训,完好无损的将推进的国土还给对方,不要对方的任何赔偿,桓真绝不做这么傻的事情,那是对自己国家的不负责,是对其他国家对易国随意开战的放纵。 曾经在第一生那个时代,什么都不懂的桓真,对第一生那个人所在的国家,明明是战胜国,却什么都不要战败国的,为了展现自己的大国风度,反而给钱给战败国,第一次经历的时候,桓真也蠢蠢的觉得,这个大国真是有风度,值得钦佩。可是在看到陆续下来的战争,看着那些战败国得到大国补偿的国家,再次用着补偿款来袭击那个国家,他的心里真的百般不是滋味。难道仁慈宽厚不应该吗?为什么那些人不懂,不感念那份仁慈和宽厚,越是猖狂嚣张。直到那个人死为止,他的心中依旧迷茫。国家的角度,边疆将士们的角度,有谁错了? 直到到了第二生,从那个世界上,才明白,那个国家的做法是多么错误,仁慈和宽厚,不该是给敌人,给敌人壮大从来的机会,那就是最大的错误,对敌人,你要打压,让他们知道,伸出贪婪的爪子是要付出代价的,对敌人的仁慈宽厚,是对自己国家的不负责,是对牺牲将士们功勋的亵渎,必须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也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他会收编入易国的战败国人民仁慈宽厚,他不会牵连那些战败国的百姓,但是,敌国付出的代价,足以让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办法再和易国开战,让他们元气大伤。在天恩降临后,最密集的战争就要来临的时刻,桓真要周围再也没有敢挑衅的力量,为易国制造后方的隐患。 投降,好,桓真接受,派出了席森,让他去主持这次的投降谈判,给出的指示是让那些国家付出足够的代价,桓真相信,席森有能力办到最好。 席森对这次的任务,有着非常高的执行*,这还是他跟随桓真这么久,第一次担任这么正式重要的正面工作,他一定会按照主君的指示做到最好。 席森的读心异能如果是在以前,很容易就会被人防备,不过席森既然跟了桓真,桓真也就有义务指点一点席森,席森得了指点之后,天恩上用的是越来越隐秘,轻易无法察觉,还开发了其他的用法,让席森在阴暗当中如鱼得水。这次负责谈判,凭借自己的异能,绝对能够把敌国们的底线全部都逼出来,不,还不够,底线之后还要让他们退,要让他们给的痛,不给他们再进犯易国的机会。 有阴狠的席森出马,桓真相信战败国会毕生难忘,胆战心惊,后悔这次贸然的行为,以后绝对不敢再被谁给挑唆了。桓真坐等席森的战果。席森没有辜负桓真的期望,在谈判桌上,获得了巨大的胜利,为易国得到了巨大的赔偿,国土,财富,人口,这些东西可以让易国再次迅速发展起来,曾经困扰与经济,而耽搁的事情,可以再次启动了,桓真花钱,也不由束手束脚,考虑众多了。 在得到具体的利益之后,桓真不得不承认,耀国会强大的原因,如果耀国的每次战胜,都能够获得这巨大的利益,耀国不强大真是没有理由。可惜的是,他不打算走这样的战争路线,因为这个他的义不符。当然,如归错是对方的,他当然不介意对方的赔偿。 对了,也不知道,他这边胜利了,也不知道同样开战的耀国怎么样了。胜利之后,桓真总算是有空想起宗纵了,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来自宗纵的书信了。桓真一点都不担心宗纵会遇到麻烦,那个男人的能力和心机,什么麻烦解决不了,他一点都不需要为宗纵担心,再说,他有什么理由为宗纵担心,他们的关系又不是那么友好的。 话转到耀国宗纵那边,自打决定要为桓真抱不平之后,宗纵就开始了行动,他性格是猖狂肆意,但是他不是蠢蛋,耀国要凭借一己之力对抗那几个大国,绝对是不可能的,他就算再强,可是那些国家也有不少名声显赫的高手,宗纵才不会傻到没什么准备,就把他们全部都挑了。 这一战,说是为桓真抱不平,宗纵也有心摸摸那几个国家的底子,他们未来总会一战,如今先试探试探,战争一开始,宗纵就没抱着全胜的念头。他不介意这次战争,会牺牲多少人,他只在乎,这次的战事能够带给他多少有用的东西。 和易国碾压式的胜利比起来,耀国的战事就显得艰苦了,可是呢,比起易国那边边陲的战事,中央圈范围的耀国和那几个大国的碰撞,才更吸引天下的瞩目,不少国家都在观望着。 尽管一开始,宗纵是试探,但是他试探的国家,多少有那几个国家背后的影子,面对这些国家,宗纵不觉得自己会输,打痛了那几个强国的爪牙,知道痛了,自然会引来那几个强国的出手相助,彼此都知道,现在还不是大决战的时候,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并没有,彼此都很克制的碰撞着,试探对方的能力,为了未来做准备。 没指望全功的宗纵,不会错失战事当中的任何机会,该拿的东西一定要拿走,他出门打一趟战,怎么可能没有收获。不过金银财宝再多,也比不上另外一个收获,一个天恩。 又占领了一座城池的宗纵,站在城中最高的地方,看着硝烟还没散去的城池,张扬着他的棋子,巡逻着的他的士兵,这里是他的地方了,敌人统统都被杀了,血腥味还在浮荡,不用去看,都能知道城中百姓,畏惧的眼神和表情。宗纵不在乎,他见过了太多次这种东西,反正过阵子,这些百姓就会在耀国的治理下忘记今日的伤痛,在他的耀国之下过日子,能够记得今日的恐惧是最好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乖乖听话,什么煽动叛乱之类的事情,哼,就凭那些小民。 和宗纵的满不在乎不同,有过易国一次经历的平仲,在看到那些畏惧怯弱的视线后,更能感受到一种震撼的不同,这些都将是会成为耀国之民的百姓,要如何做,才能够让他们拥有如同易国百姓那样的笑容。平仲知道,在远方,易国也在经历战事,他们攻打的城池中,是否也有着这样的畏惧着的百姓。不知为何,从易国回来之后,他特别在意起那些不起眼的子民了。 骑在战马上的平仲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了,他是武将,关于治理的事情,那是文臣风致才该做的事情,他想得再多,也没有那个能力。望着城池中的高楼,平仲收起多余的情绪,武将就该做武将的事情,完成主君交代的人物。 “快走。”在平仲的身后,跟着的士兵们押着一个人,那个是个中年男子,容貌普通,衣裳狼狈,但是还能够看出曾经华丽的影子,此刻,男子苦着脸,绝望的神情,他一点都不想去见那位可怕的耀国君,可是他已经是被耀国君指了名一定要捉到的人,不去也得去。他逃过了一次,逃不了这第二次了,谁让他的天恩,有限制条件。 第六十章 “君上,平仲将军回来了。”宗纵的身后,有使者恭敬的说道,君上吩咐过,平仲将军回来就要立刻通报,他并没有做任何打扰君上雅兴的事情。宗纵身边服侍的人,其实都挺不容易的,在这位之前,有无数的前任被宗纵无情的杀掉,要说不怕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只要守规矩,宗纵的屠刀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落下,不过,要是碰到宗纵心情不爽的时候,那么更要小心的,一点小事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跟在宗纵身边,察言观色是非常重要的。 “哦,回来了。”俯视城中景色的宗纵转过了身,脸上的笑容,让侍者松了口气,看来君上的心情正好,前阵子君上息怒不定的时候,不知道多少重臣遭殃,他们这般的小侍者,更是倒霉了无数,如果不是他足够小心谨慎,可能早死了,就算如此,他也惹怒了君上,挨了几次皮肉之苦。跟在君上身边服侍,是苦差,但是他愿意,因为这位君上是带领耀国成为强国的存在,不可敌之人,他崇拜和敬畏着这位君上,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个真的很会察言观色,在君上身边,他是留着的时间最长的近侍了,他的愿望是,成为君上最看重的近侍,长长久久的呆在君上身边,看着君上成为天下之主,自己也有资格称呼君上为主君。 宗纵看都没看低头卑微的侍者一眼,更不关心这个侍者心里想着什么,对他有着怎么样的崇拜和敬畏,尽管这是一个难得和他心意的侍者,但是惹得他不快,不懂规矩,他还是会杀了这个侍者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宗纵会不忍心杀的,这个侍者是如此,平仲和风致也是如此,至于桓真,那是宗纵很久以前想过的,现在,宗纵再也没想过,而他自己也没发现过。 平仲已经已经在屋内等着桓真的接见,随着门扉开启的声音,弯着身子,低垂着头,“人抓到了?”宗纵坐下之后,开口就问道。 “是,已经抓到了。”平仲答道,宗纵交给他的任务,他很少有失败的,宗纵看重平仲,给平仲足够的权利,就是因为平仲很能干,对有用的人,宗纵从来不小气,相对的,人才太多的宗纵,也从来不会太过珍惜,这世上的人太多,没有什么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了平仲,还会有其他人。 “带进来。”宗纵的目光十闪烁着兴奋,他很期待这个人的天恩,他要掠夺。 在外间听到命令的侍卫们,押解着被平仲带回来的中年男子进来,中年男子看着坐在上位的宗纵,退早就软了,浑身瑟瑟发抖的,他终究没能逃过这位可怕的国君。 “你的天恩是瞬移?”宗纵对这个中年男子很不屑,但是这个中年男子的天恩,是他很感兴趣的。瞬易这种异能在天恩世界的历史当中是出现过,虽然次数不多,但是总归是有那么几个重复,所以并非独一无二的金色天恩,好比他和桓真一样,从来无人拥有,以后也不会有人拥有。 中年男子连话都不敢说,就是在发抖。 “我在问你话。”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的宗纵,音量大了些,语气也重了些,不耐,不爽,随着他的威势压迫而来,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天恩对他有利用价值,他一定立刻把人给斩了。哼,一点勇气都没有,不由想起桓真,那个看似柔弱,实则强悍的人,该死的,他怎么拿这种人和桓真比。越来越看这个人不顺眼了。 “是。”被吓到的中年男子一个激灵的回答道,平仲不愧是平仲,他在抓捕这个男人的时候,就看清了这个男人软弱胆小的本质,以他对宗纵威势的了解,早有准备的断了中年男子的水,让他再来之间,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否则此刻,一定会有股难闻的味道充斥在房间里,那个时候,宗纵一定会暴怒,直接把人给斩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回答我。”有利用价值,宗纵不介意给点宽容和耐心,希望这个人不要辜负。 “是,是,是,”中年男子胆小懦弱,但是能够在这个被宗纵灭了的国家坐到一定的权贵位置,那个头脑还是有的,他目前正在估算自己的利用价值,顺便想着能不够幸运的活下去,在这个国君麾下做点什么事,“小的天恩是瞬移,但是和其他的瞬移有些不一样。” 瞬移是一项非常实用,适合暗杀的异能,所以谁拥有这项异能,在天恩者的世界,也会流传的很广,不是被利用,就是被早点解决,免得危害了那些大人物。如果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瞬移是和天恩史上的一样,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抓回来,更不会在这个世界一点名声都没有。不过,宗纵也没得选,这个人的天恩,他需要,而瞬移,在这次的天恩当中,没有诞生。 “说。”宗纵已经很不耐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胆小懦弱的人,曾经的桓真,不就是因为那柔弱的外表,被宗纵不喜。眼前的人,宗纵相信,绝对没有桓真的那份表里不一。 中年男子开始交代,他的天恩是有限制的。具体的说,他的天恩必须有坐标,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个地方,而且这个坐标只能定位一次,再也无法改变,当初获得这个天恩的时候,他就选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方便在发生什么的时候逃离,这次和耀国之战,他就是利用这个,在宗纵的屠刀之下,跑了的,触怒了宗纵的同时,同样的也让宗纵起了掠夺他天恩的心思。在宗纵的命令下,他的躲藏是毫无意义的,很快就被能干的平仲给抓了过来。 “就这个。”宗纵对这个限制不以为然,这个坐标实在是太简单了,他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才想要这个天恩的,如此更好。 “不,还有。”中年男子赶紧交代,希望宗纵看在他这么坦白的份上,能够饶了他一条性命。“我的天恩,只能三天发动一次。”如果不是这个,他被抓的路上就跑了。中年男子详细解说,三天发动一次的限制不说,到瞬移地点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可以选择回到瞬移前的原地,如果过了是三个小时还不回到原地,只能等着三天后在发动天恩了回到原地,想要瞬移,还得等三天。中年男子这次发动能力,就没想过要回到原地,落回原地不是正好被抓嘛,他傻啊。却没有想到,还是被抓到了。 “真是麻烦。”宗纵有些嫌弃,皱起了眉头,可是没办法,他目前只有这个选择,以后有更好的,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他现在就需要这种能力。宗纵站了起来,走到了中年男子身边,中年男子头也不敢抬,宗纵也不会为了这种人屈膝了自己,“抬起头来。”宗纵命令道。 中年男子不敢不从,抬起了头,被宗纵冰冷的神色惊吓到,意识到不好,如今正好时间到,他可以发动天恩再跑一次,可惜已经迟了,宗纵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头上,他听到宗纵冷酷的声音,“你的天恩我要了。”说着就发动了吞噬的天恩,将中年男子的天恩掠夺到手,至于中年男子的性命和其他,宗纵表示不屑,除了天恩之外,这个中年男子还没资格成为他力量的补品。 吞噬了中年男子的天恩之后,这个中年男子就没用了,“拉出去,杀了。”没有利用价值,也不值得宗纵有任何的特殊待遇了,直接杀了省事。不管中年男子如何呼救,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违背宗纵的命令,而且这个中年男子,也确实没有人值得欣赏,或者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杀了,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本就是该死的人,不过是被天恩救了一命而已。 吞噬了中年男子的天恩,宗纵心情不错,摆手让平仲下去,不忘赏赐一些东西,平仲为他带回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很高兴,赏赐非常丰厚。等平仲退下去之后,宗纵就闭目整理一下新获得的天恩,虽然有了原有者的解说,具体怎么使用,还得自己体会一下。 首先就是这个坐标的问题了,可以是地点,但是这个地点,必须是你去过的,这也是为什么中年男子最终会被抓回来的原因,他去过的地方怎么也在这个国家以内,也就是在宗纵的征服范围内,他怎么可能跑得渊。宗纵想要的地点,很可惜就是没去的,不过还好,还有另外一种定位方式,那就是针对人。 将坐标定位人,宗纵表示,这个更让他满意,不一定要这个人就在身边,但是一定要有具备这个人气息的东西,然后发动天恩,确定这个人的存在和气息的时候,还能定位到这个人的地点,看到这个人,这样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以后,发动瞬移天恩的时候,只会直接出现在这个人身边。 宗纵的眼睛很闪亮,这个非常适合他的需求,立刻开始行动。 第六十一章 宗纵想用新掠夺来的天恩到底要干什么,想来很多人都猜到了,宗纵会把谁当做坐标,更是不用作者说了。得到了想要的天恩,宗纵是迫不及待的准备开始行动了,拥有桓真气息的东西,宗纵有,桓真亲手打造的剑,宗纵可是随身带着的。那么好的宝剑,藏起来才是可惜,好的武器,要发挥它的作用,才不枉它诞生于世上。 宗纵把桓真打造的宝剑放好,开始施展天恩,捕捉宝剑上的气息,这把宝剑,在铸造的过程当中,只经过了桓真和宗纵的手,桓真亲手制造,亲自封盒,以示对同为国君的宗纵的尊重,宗纵到手之后,更是不给任何人碰触的机会,上战场,如果不是有相当分量,值得宗纵认真对待的对手,宗纵也不会动用这把珍贵的宝剑。所以宝剑上的气息,相当简单,刨除宗纵自己的,一些驳杂的气息被宗纵略过,不用去感觉,也知道那不是属于桓真的气息。桓真的气息是这个才对,清冽如初春,还没有散去冬日的寒冷,又带着春日的清新,对,就是这个,宗纵很快的就捕捉到了这样的气息。 “找到了。”宗纵的脸上满是笑容,天恩随即进行下一步,开始定位桓真,画面灰蒙蒙的闪过众多的片段,哪怕以宗纵的眼力,都没能看出一幅完整的团,时而是黑色的,时而闪过斑斓的各种色彩,仿若有很多人的,有仿若有经过了一片空寂的天地,画面最终放慢,旋转着的画面,从一个高空俯瞰的角度,看到了白茫茫的大雪降落的世界。在温暖的地方成长的宗纵,还未见过这么大的雪,覆盖了天地,将屋檐厚厚的堆上,如果不是有人打理的花园小池,一些浅浅的绿色,根本分不清这里是空地,还是有建筑存在。 俯瞰的角度停止了旋转,定格在一件积雪深堆的房间,飘荡的雪花,院落还能见到青松的绿意,门扉瞬间就被宗纵的目光穿透,看到了屋内正在画画的人。眉目如画,堆满了忧愁,看似柔弱的躯体,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因为没有外人在,表情有些放松,那是属于自己一人的恬静和自在,安宁的让人不忍打搅,怕破坏了如此美丽的画卷,宗纵的目光有些痴,不过现在的一切都不归他掌控。 “谁?”桓真陡然的停下了画笔,目光冷凝,他感觉到了视线,但是屋内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眉眼戒备了起来。 一丝的闲适和自在当然无存,也惊醒了宗纵,对了,赶紧干正事,正主找到了,把坐标定好,就可以经常来找桓真玩耍了。宗纵做完这一切,正要启动天恩,进行第一次的天恩移动,却不想有人打扰,让宗纵不得不暂时置放自己的计划,等晚点时间再进行。 宗纵的定位结束,注视着桓真的异样感也随之消失,但是桓真并未就此放下戒备,用神识感知,狠狠扫荡了周围,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异样才放下了戒备。“错觉?”桓真有些疑惑,也没有雅兴继续作画。 这样冬日苍茫的天气,有只有那些没见识过的人才会有高昂的兴致,像桓真这般从小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人,冬日白茫茫的雪景,已经没什么特别的吸引力了,属于冬日的游戏,那是小时候才玩的,如今已经是成人,并且是一国之君的桓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那些热闹的游戏,已经不属于他。如此,还不如静静的,画画写字,喝点小酒暖暖身子,看着冬日中的青色,和傲雪绽放的寒梅。对了,这几日的梅园开放的正是灿烂,枝桠妖娆,花色宜人,冷香扑鼻,可以去看看,回来之后,再画一幅傲雪寒梅图。桓真突然有了兴致,披上了有异兽的皮毛做成的蓝色裘衣,出门去了。 凛冽的寒风,铺面的冬雪,无法对修为精进的桓真造成任何不适的影响,步履轻松的在厚厚的雪地上踩过,没有陷进深深的坑,只有浅浅的脚印残留在雪面上,随后被风雪掩盖,踏雪无痕的境界,实在过于简单。 冬日的寒梅果然美丽,远远的,桓真就听到了属于孩子的嬉笑声,在这个城堡当中,唯一的孩子,只有自己的侄儿,也是,孩子也不能总是埋首在书本当中,要适当的玩耍才行。桓真温和的笑着,一步步接近自己的侄儿桓宇,这样的天气,柔弱的嫂嫂在屋内带着,很少外出,带着桓宇玩耍的只有宫婢和侍者,看到桓真过来,一个个也不嫌雪地冷脚,纷纷的跪了下来,桓真一个虚托,没有让他们的膝盖着地。 “天寒地动的,在外就无需大礼了。”桓真很是仁慈的说道,一低下身子,摸了摸桓宇的额头,手上的温度。 “叔叔。”桓宇笑着喊着桓真,他是一点都不怕桓真的。 “开心吗?”手上凉,有些湿,是玩着雪的缘故,额头有些汗,看来玩的有些久了。 “恩。”前两年这样的天气,桓宇也只能看着,玩雪实在是太小,这一年,总算是有机会在亲身感受一下雪了。 “叔叔和你一起堆个雪人,好不好?”桓真提议道,这个他将要亲手培养的孩子,他不仅要教导他怎么做人,怎么成为合格的国君,也要让他体会孩子该有的乐趣,这个已经没有了父亲的孩子,身边唯一的男性长辈就是他了,他会尽量弥补这个孩子缺少的东西,成为他父亲的替代品,让他享有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权利。 雪战还是免了,孩子毕竟太小,手上没什么力气,雪人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好合适。桓真也开始考虑,等桓宇大一点,要给他找点玩伴了。只能和宫婢侍者玩,可不是好事,为什么在他经历的三生历史记载当中,会有那么多的帝王信任内宦,从小陪着长大的情分,就是主要原因,桓真觉得有必要防患于未然。 “雪人是什么?”从未玩过的桓宇,觉得非常新奇,也很兴奋。 “和我一起堆起来,就知道了。”桓真站起来,牵着桓宇的手,找到一个靠着廊下比较近的地方,这样一来,更加方便照顾桓宇,宫婢和侍者们,毕竟不是桓宇的血亲,照顾的再周到也是因为责任,比不上血亲之人更加关心。 桓真手上的温暖传递给了桓宇,手上很凉被这种温暖握住,感觉真的好舒服,何况是他很喜欢,也对很好的叔叔,桓宇一点都不挣扎的任由桓真牵着,嘴里唧唧咋咋的说着幼稚的话语,桓真也没有不耐烦,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应和一下,让桓宇知道,他有认真听他说些什么。 先到廊下,给桓宇擦了寒,将袖口有些湿润的衣服折了起来,暖怒准备的好好的,桓宇也正热,倒也没什么,再为桓宇的小手做上一层保护,雪虽然好玩,却很伤手,为了预防一些严寒的小毛病,很有必要。一切妥当之后,桓真才带着桓宇到了雪地上,教导桓宇堆雪人,桓真动手不多,多是指导,一切都让桓宇自己动手,享受其中的乐趣。 桓宇出来玩的时间有些久了,其母,桓真的嫂嫂出来寻找,本以决定回去好要好好教育一下儿子,不能如此贪玩,却不想看到了孩子可爱的笑容,以及旁边纵容的桓真。看着两人一起玩耍的样子,桓真的嫂嫂心里有些感动,身为人母,她是想要给儿子最好的,可是有些东西,作为母亲始终是无法取代的,而桓真给了。这要她如何不感激桓真,如此好的一个人,她绝对不容人诋毁,有人敢乱搅舌根,就由她来解决。 桓真注意到嫂嫂来了,“嫂嫂。”桓真微微弯了身,表示对嫂嫂的尊敬,桓真的嫂嫂不敢领,连忙在廊下回礼。桓宇看到母亲来了,开心的笑容变得有些虚,弱弱的站在桓真的身后,虽然还小,但是桓宇已经知道了,在他的世界当中,唯一能够对抗母亲的只有叔叔,只要叔叔为他说话,母亲就不会责骂他。 “我和桓宇正在堆雪人,嫂嫂看着可好?”桓真拉着桓宇的手,对桓宇的态度觉得可爱,不过呢,是他纵容桓宇玩的,也不能让桓宇挨骂。 “我看着还少了些东西。”桓真嫂嫂知道桓真有意庇护桓宇,也不会当面驳了桓真的面子,而且,儿子难得玩乐一次,她也跟着溺爱一次好了,不过,今日却的功课,一定要不回来。 “宇儿,你觉得少了什么?”寓教于乐,桓真将问题交给桓宇,留下桓宇自己想,自己来到廊下和嫂嫂并列在一起,看着桓宇烦恼。桓宇的母亲来了,接下来该是母子间的乐趣了。 大家都兴致一起,桓真嫂嫂告罪之后,也不怕冷了,来到桓宇身边,指导桓宇,将雪人最后的工作做完,一个臃肿,比例不协调,眼睛大小不一,嘴巴裂开的雪人就完成了。桓宇很喜欢这个新的玩具,反正冬日还长,这个雪人还能够让他玩上许久。 玩耍完了的桓真送嫂嫂和桓宇回去之后,也自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他没有想到,没多久,一个灾难般的惊吓,就将降临了。 第六十二章 宗纵即刻去见桓真的计划,因为臣属的求见而不得不暂停,虽然他作为国君,实在有够任性,却有些时候也得为了大局考虑忍耐一下,毕竟现在才新战胜一个地方,必须处理的事情,得有他同意的事情还真不少,还好已经处理了很多,余下的都是收尾部分。宗纵想着,干脆,把事情交代完,这次去见桓真,就无需拘泥于六个小时,整整三天他都会在桓真那里的。 宗纵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干劲十足的将其他的重臣们都叫来了,交代他们事情,说他要离开两天。以风致为首的文臣们都皱眉,面上苦笑,可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们心意已决的国君,这种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没办法阻止的,阻止了只会让自己倒霉。 为了避免耽误时间,宗纵一直在做这些正事,连晚饭都没耽搁一晚,他这个从小基本上都有人伺候的,也没有考虑过出门在外生活上的问题,这事情一处理好,什么东西都没收拾,就这么急急的发动了天恩,从这里,移动去遥远的易国,桓真的身边。 下午的时候,和侄儿玩了雪,又跟着嫂嫂和侄儿一起,享受了一顿有家人陪伴的温馨晚餐,再做了些事情之后,桓真准备去沐浴一下。虽然已经寒暑不侵了,但是雪的冰凉也并非没有感觉,觉得很有必要好好泡一下,让自己的身子骨温暖温暖,放松放松。 在私人生活上,桓真很少需要人服侍,特别是梳洗的时间,更是不会让人围着他,下人们习惯了桓真的做法,在桓真吩咐了之后,就开始准备,等桓真进入浴室的时候,一应东西准备的妥妥当当,在看到桓真进来之后,也纷纷退了出去,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君上这个时候不希望身边有人。 不少的侍女面色带着遗憾,毕竟桓真这位有能力,有容貌,又洁身自好的男子,很多侍女心里都心里藏着想法,她们千辛万苦的要到桓真身边来服侍,不就是想要博得桓真的宠爱吗。你说桓真的誓言,那又如何,不结婚生子就是了,反正要的就是国君的恩宠,再说了,只要能够赢得国君的心,那个不结婚生子的誓言算得了什么。想来易国上下,没有谁不乐意看到他们的国君终于要结婚生子了,就算是先代的易妃,桓真的嫂嫂,也是对此乐见其成的,比起自己儿子继承国君之位的顺利,她也期望着桓真能有自己的家庭和幸福。 人走了,浴室一下子变得很清静,缭绕的热气,在冬日看来格外舒心,让人心中温暖放松,桓真褪下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边,一点点的踩着浴池的台阶,下了水,温暖的触感,让桓真眉宇的忧郁都散去了,静静的坐在了浴池的一角,让热水包裹自己的身体,轻声的喟叹,这样的感觉真是舒服。捧一掌水,往自己的肩膀浇灌,荡漾的水声在清净的浴室里想起,黑发随意的落在水里,贴服在了背上。 桓真享受着这一时刻,如果此时打开门扉,还能看到外面的雪景,不过桓真此刻没有打算,享受的舒服了,下意识的想要闭上眼睛。却不想他这眼睛才闭上没多久,哗啦的一声重重的落水声就响了起来。吓了桓真一跳,这样的意外,太过突然,让人毫无防备,何况是桓真此时放松的状态,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前方的水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被吓到的桓真,此刻连作何反应都没来不及。 宗纵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出现的地方会是在这样温暖的水中,意外的在水中扑腾了两下,浑身上下全部都湿透了,站好之后,一撩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英俊狂野的脸露了出来,有了水分的加成,那张脸看起来更有魅力,多了名为xing感的味道,可惜的是,他面前的桓真是不会被这种感觉吸引的。 深红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神色还带着错愕惊讶,一幅没没反应过来样子的桓真,宗纵的笑容扯开,灿烂的犹如夏日的烈阳,“桓真,我来了。”宗纵打着招呼,很好,目标无误,确定是桓真。 “你..你,宗纵?”桓真很意外,一贯优雅韵律般的语调发音,出现了断层的意外,他现在还脑子一片糊涂,宗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难道是做梦,而且必然是噩梦。“你怎么会在这里?”瞬息之间,桓真调整自己,让自己正常起来。 “我来找你。”宗纵真是十分的理所当然,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到来,是什么意外,不速之客之类的。说了两句话之后,比桓真更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的宗纵,立马注意到桓真现在的情况,微微呆愣了一下,从桓真那张脸往下移,因为突然的情况,桓真已经从水里站了起来,腰线一下在水里,可是上面的风光已经一览无遗。 毫无瑕疵的细腻肌肤,黑色蜿蜒的头发一缕缕的贴服在白皙的肌肤上,黑白对比下是强烈的绝艳色泽,更不用说,那如同花朵一般的粉色点缀其上,平坦的胸腹,比波澜壮阔的女子胸怀还要惊艳,优雅的线条没入水下,水面晃动,雾气缭缭,可是惊鸿一别之下,也能够看到水下的惊心动魄,漂亮的双腿。宗纵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是不是温度高了些,怎么觉得,有些反应,鼻子有些热。 桓真看到宗纵的视线偏移,跟着低头,脸色一沉,显然这种情况之下,实在太不雅,不适合会客,也不适合谈话。桓真是一点都没多想,男子之间坦诚相见,用不着羞涩难为情,可是呢,他和宗纵并非好到这种程度的好友,彼此的身份,让现在的状态非常的于理不合。手一招,一条长长的布巾到了桓真的手上。桓真的另一只手,一拍水面,一层水幕突然升起,让宗纵一惊的同时,也断绝了宗纵的视线,桓真快速的从水里跃起,将长长的布巾缠在身上,挡住自己的身体,移动到屏风之后,让宗纵看不到一丝chun色。 宗纵被一惊之后,方才身体的热度仿若被吓了回去,看到桓真藏进屏风后的身影,也不知道是要可惜,还是该庆幸,再看看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干脆在水里把衣服给脱了。“桓真,我没带衣服,能给我一身吗?”宗纵还真是不客气,他和桓真都是国君,这些事情,都是一句话的功夫,又用不着他们亲自准备。 桓真听了之后,很是无语,从下人们准备妥当的东西当中,招出了一条同样长长的布巾,轻盈的落在了浴池边上,“天寒地动的,你可以再泡一下,我一会去给你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这里准备的衣服,都是他自个的,怎么会有宗纵的。桓真一边穿上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心里一点都不开心,说起来,这是宗纵第二次在他洗澡的时候闯入了。脸色沉的有些阴暗了。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穿你的就行了。”宗纵一点都不讲究,觉得桓真说的话有道理,也没有立刻从浴池里起来,就这样在水里泡了起来,格外的惬意。 桓真没应,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简单着装完毕,反正都是男人,一件单衣也就足够了,至于礼数,这个时间了,宗纵不请自来,还指望他桓真给予什么正事的礼数,随意就随意吧。桓真对宗纵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何,总是会有那么些情绪失控,仿若自暴自弃了,谁让宗纵这个人实在太不守规矩,行事出人意料。这个时间,要桓真快速找一声适合宗纵的衣服,也确实不容易,自己的衣服,虽然和宗纵的身材比较小了些,但是用来蔽体还是行的。适合宗纵的新衣,只能稍等了,他会让人连夜准备的。对了,宗纵会在这里待多久。 “你能在这里呆多久?”桓真穿着完毕,问了关键了的问题。 “六个小时的时间不太够,我和你很久没见,应该多叙叙旧,所以三天吧,我把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新得的天恩要三天后才能发动。”宗纵倒是坦诚。 “我知道了。”桓真的心情更不是不好了,这三天看来都要招待宗纵了,他一点都不觉得六个小时的时间不够,他宁愿六个小时陪着宗纵,也不愿意让宗纵呆上三天,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天恩是宗纵的,他没办法控制宗纵的。 至于宗纵怎么到这的,桓真已经不需要猜测了,肯定是靠天恩,宗纵的回答也证实了这一点,这个天恩显然是他这次征战的收获。桓真同样知道,这一次的天恩当中,并没有瞬移的天恩拥有者出现,宗纵的天恩必然没有真正的瞬移天恩那么方便,一定有所限制,听了宗纵的回答,更是确定了如此。 桓真心中也陡然升起了不妙的感觉,宗纵拥有了这种天恩之后,不会经常回来吧。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六十三章 桓真走出浴室,就在隔间的卧房里,翻出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还没穿过的,他身为国君,有条件之下,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的物质生活,身边的下人和臣下也不会让他委屈了自己,每个季节多的新衣,有些他还没穿过,为宗纵找出一件新的,真的太容易的。 拿了衣服之后,桓真再次移步到浴室,看着宗纵惬意的泡在水里。体格真好,不经意的一扫,桓真也看到了宗纵的身材,比起自己偏向瘦弱的,宗纵的身形具备了男儿完美的阳刚之气,同为男儿,桓真在欣赏的同时,也有些微妙的羡慕,至于嫉妒,那倒不至于,因为他现在的体型是最适合自己的,属于自己的完美。 “我把衣服放在这了。”桓真将衣服放好。 “你都自己做这些事情的吗?”宗纵问道,现在才注意到浴室和隔间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难道这些事情都是身为国君的桓真亲力亲为,想想自己,睡觉有人伺候,洗澡的时候身边更有一群人,兴致一来,拉过某个人在浴池里欢乐一番也是常事。桓真这般的行为,实在不像个贵族,乃至国君,不过,他觉得这样不错,想着桓真如果像他一样荒唐,那感觉可真不好。 “我自己能做。”桓真不在意的应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咕噜。宗纵的肚子响了起来,晚饭没吃,就跑到这来,热水一泡,感觉更饿了,“桓真,我还没吃晚饭,饿了。”宗纵依然不客气。 “我去命人准备。”桓真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来者是客,这是一位国君,要礼待,他不能让一个国君饿肚子,那实在太有损易国的颜面了。 “好。”宗纵应道,继续泡在水里,没起来。 桓真再次走回隔间,拉响了召唤铃音,为了避免吵闹,桓真在自己的房间是做了一番隔音措施了,这也造成了方才宗纵的突然到访,以及和桓真之间的谈话,并未被外面的人听到,只有桓真房内的铃声响起,下人们才会应招进来。 “君上。”门扉被打开。 “有客人,去准备食物,肉类多做点。”桓真吩咐道,从中庭和宗纵的相处,就知道宗纵的食量,以及偏向肉食的喜好。 “是。”下人并未多问,尽管心里很好奇,什么客人,什么时候来的。不过心下也有数,君上看上去没有异样,不过还是要和侍卫统领说一声,让他们注意一下,这样无声无息的摸进了君上的寝殿,万一是刺客怎么办。 “还要好酒,最好是你酿的。”房间内可不隔音,宗纵听到了桓真的吩咐,在里面追加了要求。这般不客气的声音,让下人心中不免有些气,眼前这位可是他易国尊贵的国君,里面的这是什么人,竟然敢对君上如此不尊重,实在是太失礼。 “君上?”下人很迟疑,他的主子是眼前这位,可不是里面那个莫名其妙的客人。 “按他说的准备。”桓真回应下人的迟疑,也让下人的态度一凝,从君上的态度不难看出,这个客人有必要非常慎重的对待。 “是。”下人出去,退了出去,门扉再次被关上。 桓真方才为了不怠慢宗纵,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又翻出了意见外袍,给自己披上。然后推开了后方的一扇门,又露出一个隔间,里面有暖炉和茶具,还有小桌,是适合待客的地方,平时这里只有桓真会静坐,他私密的寝点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不是这里,而又有谁值得他在这里招待,所以平时只有他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被用来待客。 热水好了,茶叶就算了,这么晚了,已经不适合喝茶了,为宗纵准备点温水就行了,一会还有晚饭等着宗纵。桓真在这边摆弄了一会,宗纵那边泡的无聊,也从水里起来,拿起布巾擦拭了一番,随意一丢,穿上了桓真准备的衣服,体型的大小,让衣服的领口无法合拢,撑开露出了大片的健壮肌理,宗纵轻笑一下,桓真还真是小巧,看看这衣服的长度,都要挨着他的膝盖了。对桓真比自己短了那么一截,宗纵也不知道为何,心中觉得挺乐的。 走了出来,寻觅着桓真,很好找,大开的房间,看着端坐的桓真,宗纵走了过去,桓真递出了一杯温水,让宗纵暖暖肠胃,宗纵接过,一口饮下,从咽喉留下的热度,蔓延全身,舒坦极了。将杯子还给桓真,桓真接过,宗纵并未坐下,而是走到门扉的地方,一把拉开,幽幽的廊下灯火,照耀一方天地,轻飘飘的白色雪花,占据了天地。 “哇,好大的雪。”生活在温暖地带的宗纵,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血,一脸惊奇的跑到廊下,看着飘落的雪花,伸出手,接住,冰凉凉的感觉,还好身体强壮,又是天恩者的他对寒冷的接受程度非常高,一点都不觉得寒冷,惊异的看着雪花在掌中的形状,随着掌心的温度渐渐融化成水。 桓真没有回应,宗纵也无需他回答,自顾自的玩着。桓真的房间,唯一能够传递声音的门扉外,传来了下人请求进来的声音,桓真轻轻的拉动了一下铃铛,外面得到信号,推开了门扉,一群人鱼贯的进来,手上都端着托盘,盛着食物。 这么短的时间,一些大菜自然是无法准备的,现在来的都是前菜,先垫垫肚子,不让客人无聊的等候接下来要乘上的食物。领头的下人,能够如此贴近照顾桓真,是桓真亲选出来的可信之人,毕竟这个位置,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尊贵,是伺候的人,却是最长接触桓真的人,如果没能力,不可信,也就没资格在这个位置上了。 宗纵的目标是在明显,哪怕不刻意,都能够看到这么个人,何况宗纵看到食物端上来,也从被雪景吸引的兴致中走出,几步的回到了房间里,室内外的温差,更是让他感觉到了桓真房间的温暖。如果普通的耀国人,一定不会适应这里的气候,特别是在作战的时候,绝对不能在这样的气候下,和易国交战,宗纵心里有这个认知。难怪这片远方的边陲之地,从未被中央地带的强国征服过,只要遇到这种天气,来自中央温暖区域国都的人们,一定会被这样的严寒击溃。虽然这么想着,不过宗纵很快就把这么正经的念头放在了一边,现在还是专心享用易国的美食,桓真亲酿的酒水。 “宗纵,量一下你的尺寸,我好让人给你准备衣服。”在宗纵坐下之前,桓真说道,宗纵耸耸肩,无所谓,然后任由这些下人们靠近自己,为自己量尺寸。 桓真很少让人近身,更不会穿着单衣露出胸膛的出现在人前,可是宗纵不同,坦然的张开手,任由他人靠近,充满男性气场的味道,已敞开的胸膛露出完美的男se,让一些侍女们羞红了脸,低垂着头,差点连手上的东西都拿不住。毕竟在这时代,宗纵这般的才更符合大众的审美,桓真的模样,实在太温秀了些。这让桓真的近侍不满的警告了几眼。宗纵,这个名字听起来非常耳熟,好像是个非常了不得人物,自己一定听过。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不影响近侍对宗纵肃然的恭敬态度。 东西摆放完之后,近侍带着其他下人们下去,自己却并未出去,而是在外间的门口伺候着。 宗纵开动,间隔时间找着桓真说话,桓真听着,尝点酒水,反正食物于他而言,已经没有果腹了效果,吃多少都没问题,不过他也不会吃太多就是了。 “新得的天恩是怎么回事?”桓真比较关心这个问题,以后他不是要经常面临宗纵的突袭,真的不好。 宗纵也不隐瞒,把关于这个比较废材的天恩的一切都说了,反正只有这么一个效果,对他很有用就是。听完了之后,桓真也只能在心里苦笑,宗纵把他当做了定位,改也改不掉,自己得想个什么法子,不说其他的,起码能够感应宗纵天恩的发动,好让自己有所准备。如果再次像这样在他沐浴的时候出现,真的很不好,如果是在朝会啊,议论什么机密的时候,被宗纵来这么一下,更是一点都不美妙,。宗纵不会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刺探他易国的机密吧,真是阴险。 饭菜一点点的菜,近侍也听到了宗纵的话,知道这位是谁,心里的复杂不说了,只能在伺候的时候更加小心。酒饱肉足之后的宗纵,直接往后一躺,满足的摸摸肚子。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去你的房间。”桓真约莫着时间,打算送宗纵过去,这么大个宫殿,多余的客房有的是,知道宗纵身份之后,近侍已经名人去准备最好的客房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宗纵摆摆手,他另有想法。 第六十四章 宗纵的建议,桓真一点都不乐于接受,开口就要拒绝,宗纵却已经从地上坐起来,迅速移动了位置,来到了桓真身边,长臂一伸,越过了桓真的肩膀,“就这两天的时间,真的没必要那么麻烦。”桓真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反正做事的不是我,“就我们的关系,不用太讲究。”不,这讲究是应该的,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桓真在心里说,“都是男的,羞涩什么。”我也不是羞涩,桓真在心里辩解,“这么久没见,正该秉烛夜谈。”再久不见,我也不会想念,秉烛夜谈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桓真很苦恼,不过当他的视线扫到了进来收拾残局的侍女们之后,果断的说道,“好吧。”他想起方才侍女们看着宗纵那羞涩的表情,也同样想起了宗纵某些不好的德性,为了防止宗纵污染了他的宫中侍女,让他嫂嫂难做,还是避免这些侍女有接近宗纵的机会吧。易国的姑娘,可不能让宗纵给糟蹋了,以宗纵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负责的。 宗纵的回应是再次裂开的笑容,等到桓真同意之后,他站起来,又跑了廊下,看着雪,这雪下得真久。 “去再准备一套寝具。”和宗纵睡一起,桓真忍了,反正都是男的,有什么大不了,却是无需避讳,可是呢,共用一套寝具还是算了。 “是。”近侍领命,不过在低头的时候,接到了桓真的指示,让他将宗纵来访一事告知一下席森,能干的席森一定知道怎么做。近侍点头,表示明白。 席森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对于耀国君的突然造访也非常惊讶,无愧于桓真对他的信任,席森很快就行动起来,不管耀国君出于何种目的,有些不适合的机密东西,都要藏起来,比起那个平仲,规规矩矩的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威名赫赫的耀国君才是需要戒备的对象。等近侍那边忙完了桓真的事情,立刻前来会面席森,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席森,好让席森对现在的情况,和接下来的工作有所准备。 “桓真,你都是怎么玩雪的?”那边紧锣密鼓的,在深夜当中忙碌,宗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他只想和桓真开心的在一块,天大的事情,也没这个重要。 从未经历过这样大雪的宗纵,自然不知道这雪应该怎么玩。桓真端坐,看着宗纵嬉闹,冒着热气的热水,一边放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不时被他端起,喝一口,听到宗纵的问话,回答道,“打雪仗,堆雪人。”这是最常见的玩法,滑雪和溜冰这个场地可不是适合,“还有滑雪和溜冰,不过这种玩法有场地限制,你有兴趣,明日我带你去。”桓真始终是放着宗纵一手了,尽可能的杜绝宗纵刺探易国机密的机会,带着宗纵出去玩,尽尽地主之谊,实在是个好主意。 “听起来很有趣,明天就去滑雪溜冰。”宗纵很有兴趣,赞同了桓真明日的安排,“那么大雪战和堆雪人,可以现在吗?”宗纵脸上的兴致勃勃,显然是在乎现在是不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可以是可以。”无奈的桓真只能站起来,他觉得这一晚不得平静了。穿上廊下早有准备的鞋子,来到了宗纵身旁大概两米的地方,蹲身,在厚厚的雪地,双手捧出了一捧雪,捏成了雪球的形状,陆陆续续的做了两三个,宗纵一直看着。 做好了之后,手上抱着雪团,右手拿捏了一个,在宗纵好奇的目光当中,一丢,当然,这手法可不一般,否则怎么能正中宗纵的额头,在宗纵错愕反应之前,剩下的几个,又命中了宗纵的身上,迅速的找了隐秘点,避开宗纵的攻击,准备自己下一轮的武器。打中搅了自己一夜,不,未来三日平静的宗纵,桓真的心情很愉快。 “就是这么玩的。”躲好了之后,宗纵也从错愕中醒悟,额头上一团雪渣,身上东一团西一团的雪渣,听到桓真的声音之后,嘿嘿一笑,很好,他知道怎么玩了。以为打了自己,就不会被报复了吗?打战,哪怕是雪战,宗纵表示,他还是会很厉害的。 “开战。”宗纵霸气的说道,蹲身,迅速为自己制造着武器,开始他的攻击。 令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战况惨烈,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上面一片片的雪痕,如果不是桓真实在受不了,选择了结束,这场大战说不定可以持续几天,宗纵停止之后,实在是意犹未尽,本来不想停的,可是看到桓真单薄衣裳,雪融化后的水分沾湿衣服,看起来格外羸弱可怜的模样,也就同意了结束。只是在看着桓真一会之后,宗纵的视线有些飘,不敢忘桓真身上瞄,那种羸弱可怜模样在实际上非常强的桓真身上,有着强烈的对比,让他产生了某些不太好说的念想。为了断绝自己的念想,视线还是不要乱瞟了。明明欣赏的是桓真强大的模样,怎么对桓真柔弱的姿态也起了怜惜的心思,怜惜,多么神奇的想法,他竟然还有这种感情,不,他这种感情,对桓真这种感觉强者,就是一种侮辱,绝对不能让桓真知道。 “要一起去泡吗?”进了房间之后,桓真发出邀请,被宗纵意外闯入浴室已经两次了,桓真并非羞涩,只是太过突然被吓了一跳,主动邀请宗纵一起,和前两次的情况是完全不同,两个男人之间共浴有什么,桓真一点都没多想。 “不了,你先去了。”宗纵反而退缩了,他正对桓真有些不足道的念想,自然不会再和桓真有坦诚相见的机会,他真怕自己失控。如果是其他人,宗纵一点都不介意,兴致一来的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好了。但是桓真不是那个其他人,是他很重视的一个人,所以肆无忌惮的宗纵,会约束,会克制自己。 桓真应了一声,没有再劝说,重新将衣服准备了一套,浴池那边的布巾还多,递给了宗纵一条布巾,还有外衣,不洗也得把身上擦一擦,衣服黏腻腻的感觉可不舒服。浴池内的水,是随时流动的,保证干干净净,这一次并非为了洗浴,而是简单的泡了一会,桓真就起来了,漱口洗脸做完之后,桓真就出来了,这个时间,正是就寝的时刻了。 桓真进入浴室之后,宗纵就开始打量属于桓真的私人空间,一面没有开启的门扉被宗纵推开,那里是桓真的卧室,墙上挂着字画,一面屏风挡住了外界的视线,角落能够看到了一些精美的摆设,看似低调的奢华,每一样都品味十足,带着和桓真类似的风雅气息,和自己奢华的房间风格完全不同。一股淡淡的气息,如同桓真身上的气息,初春还带着东西寒冽的气息,进入这里,整个人都被桓真的气息包裹了一样,让宗纵觉得非常舒服。 “我弄好了,宗纵,你去吧。”桓真出来之后,对宗纵说道。 “好。”觉得自己很奇怪的宗纵退离了卧房,和桓真擦肩,进入了浴室,泡泡澡,洗洗脸,把自己有些奇怪的地方散掉,总算是恢复正常的宗纵,穿上桓真提供的另外一套新衣,一步步走进了桓真的卧房,这一次,就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跨过屏风,看到了桓真大大舒适的床,只比地面高上一点点,下面是供暖设备,保证一晚上都是温暖的,桓真端坐正弯腰,在床的两边放上两杯水,晚上需要的时候,随手就可以拿起喝,有供暖的设备,不用担心晚上这水凉了。暖暖的灯火之下,这个场面看上去如此静谧,让宗纵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心安感,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如此新奇,又如此让人沉迷。 “你要睡哪一边?”桓真放好了水之后,见宗纵进来,问道。 “随便。”宗纵确实享受生活,但是没有条件的时候,也不会挑剔,什么都无所谓的类型。 桓真点头,顺着自己现在的方向,选择了自己的方位,剩下的一边,就是宗纵的。 “是要现在休息,还是要再...”桓真又问道。 “现在休息。”说要秉烛夜谈的是他宗纵,现在他却没有那个心情,他现在就是有种想要静静睡一觉的感觉。一个大跨步,到了自己的位置,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真温暖。一手撑着头,一手拍拍桓真那边的枕头,“你也睡。”看着桓真躺进来之后,还帮桓真盖了盖被子。宗纵颇有些遗憾,为什么他们两个不是一床被子,要不然现在就可以和桓真更加亲近了。方才就该阻止桓真在准备一套寝具的。 桓真躺好,熄灭了自己这边的灯火,“晚安。”闭眼睡觉,他真心不想在应付宗纵了,真累。 “晚安。”宗纵也不废话,同样熄灭了灯火,躺下,在桓真的气息,安心的感觉下,很快就睡着了。 桓真等宗纵睡着之后,无奈的睁开眼,今晚是睡不着了,冥想熬过去吧。 第六十五章 大雪在夜半已经停下,呼啸的风声尽管没有影响到王宫国君寝殿内休息的人,也在大雪停了之后平静,夜半之后,天地静悄悄的。深冬的天气,哪怕阳光很明媚,却一点都不温暖,鸟儿们绝对不会在这样寒冷的天气,跑出来在外面叽叽喳喳的,一夜好眠的宗纵醒来之后,就是感觉到一种安静。 起来之后,身边的人早就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起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伸了一个懒腰,哈欠了一下,昨晚睡的可真舒服,连梦都没有做。不是说其他地方,他就睡不着,可是昨晚那种感觉,就是让人特别安心,有种与众不同的舒心感。 从床上起来,推开门扉,雪亮晃晃的一片洁白,素净天地,廊下冰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真是一个好天气,今天应该很适合桓真说的滑雪溜冰活动吧。 “看了雪之后,不要去看太阳。”桓真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宗纵在赏雪,提醒了一句。 “为什么?”宗纵回身,看到已经穿戴的整整齐齐的桓真,手上拿着一捧衣服,想来是给他的。 “会瞎的。”桓真一边放衣服,一边随口说道。 “这么严重?”宗纵惊讶的挑眉,如果是不熟悉这种天气的耀国人,不注意的瞄了太阳,那不是全辖了,还有什么战斗力。 “可以恢复的。”桓真说道,只要能够恢复,就不是什么事情,就算在易国,这么不小心的人还是有的,特别是小孩。 “哦。”只要能复原,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宗纵会注意的,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了瞎了眼的人,对他这样的强者,很不喜欢自己身上出现弱点。 走到了放衣服的地方,离桓真很近,宗纵随意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他也并非那种要人服侍的人,穿衣服他还是会的。虽然都是男人,桓真却没有兴趣围观宗纵的身材,在宗纵脱衣服的时候,就转过身了,这样反应却让宗纵嘴角勾起了邪笑。 “怎么转过身了,不看一下,还是怕自己被我给迷住了。”宗纵在桓真身后大言不惭的说道,甚至还故意没立刻把衣服给穿上,亮亮自己的好身材。不少女人都花痴过他的身材,对这方面,宗纵一样很自信。他心里其实也有些故意戏弄报复的念头,谁让他总是不小心被桓真的身体给吸引,思维偏轨,如果桓真也能够失态一样就好了,这样才平衡。 背对着宗纵的桓真,很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理都不理会宗纵的话,直接往外面走去,“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言下之意是快点收拾了,出来吃饭。 宗纵耸耸肩,开始穿衣服,对桓真的不配合也没说什么心下却有些遗憾,没有调xi成功。速度的穿好,梳洗了一番,宗纵走了出去,依旧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会客地点,精美的早膳已经放好,热腾腾的,在冬日看着就温暖。 昨晚是匆忙准备的,易国的大厨们展现伸手的程度不深,今天这一顿早饭,那绝对是易国大厨们的绝活了,当知道自己国君招待的客人,是别国之人的时候,这些大厨卯足了劲,要让这位客人,尝尝易国的美食,展我易国威名。 早膳花样多,品种也精美,多是宗纵从未见过的,就算是中庭,也没见过这样的花样,这是当然的,这些早膳可是经过了桓真的改善。天恩的世界,食物并非不美味,不过在花色种类上面,桓真在第二世那个世界,经历更加丰富的,当时只能看不能吃的遗憾,让桓真将那些美食铭记在心,有机会的时候,就提点一样本国的大厨们,让他们针对易国的特色,制作出了新的美食,引领着易国上层阶级的潮流,并且开始慢慢蔓延到民间。 第二生的那个宅男,出生在美食的国度,国宴特色的美食很多,民间简单廉价食材同样可以制造出很多美味,被桓真引渡到这个天恩世界,也算是为百姓的饭桌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为了照顾宗纵这个肉食,只属于桓真的清单早膳多出了几样肉类的品种,一点都不油腻的感觉,让宗纵胃口大口,大赞易国的手艺。哪怕是他,早饭如果都吃肉的话,也会觉得腻,这般咸淡合适的清淡味道,正适合早饭。 由于宗纵的到来,桓真今日是不会处理政务了,他这几日的主要工作,就是带着宗纵好好游玩,作为易国的主人,他不好不带宗纵,更要考虑到,宗纵此人任性的秉性,桓真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让其他人带宗纵的话,宗纵绝对会不快的,他有这种感觉。而且,宗纵这样的危险人物,还是放在自己跟前,他才能放心,这里是易国,经不起宗纵的折腾,损害一点,桓真都心疼。 今日天气正好,也适合滑雪,桓真带着宗纵准备出发,他今日起来之后,就已经吩咐了下去,各方的准备也差不多,那边本来是属于国君的私人娱乐地,倒也不用驱赶外人。带着宗纵出来的时候,利樊是肯定跟着的,对这个以前很感兴趣的武将,宗纵已经完全失去了乐其,能够纡尊降贵,点点头,也是看在桓真的面子,和欣赏过的份上了。 席森趁着某个机会,窜了出来,对于耀国这样曾经的敌人,未来巨大的威胁,席森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亲眼见见率领耀国变强的国君。席森以前就说过,如果不是遇到了桓真,他最希望的是能够在任性妄为的耀国君身边做事,那才是真的能够发挥他阴险才敢的地方,而不是被桓真弄的束手束脚,要顾虑很多,尽管他对自己现在这份工作,也做得很欢乐,很满意,但是呢,因为桓真的性格,难免会受到压制。 面对宗纵这般的高手,席森自然不敢滥用他的天恩,宗纵那可怕的性格,在他的情报体系当中,并不少见,一旦触怒了,席森也不自信,他的主君能够保住他,如果因为这件事事情,害得易国和耀国成敌,那么就是他这谋臣的失格了。席森那觉得人性本恶的性子,绝对不敢去赌宗纵有着宽阔博大的胸襟,也不会为此去测验,他的主君也多大的人心度量,会做这种蠢事的绝对是疯子。席森自认很正常,是个优秀的谋士,他绝对会犯这种傻。 有桓真在,宗纵眼角的余光都很少给其他人,席森的出现,也引不起他任何的注意,只是轻轻一扫,就又把目光落在了桓真身上,等着席森告退,都再也没看席森一眼。 等宗纵离开之后,席森才松了口气,在这寒冷的东西,他的背后竟然全是汗水,那是被宗纵镇压的结果。就算不用天恩,席森也是一个会看人,特别看得准的就是人们心中的黑暗那一面,所以他才会被宗纵的狂气给压的喘不过气了。 那位国君,就算没有关注他,依然给了他相当大的压力,不过是一眼的相看而已,就能够感觉到那无法无天的狂气,如果说他的主君是克制的,那位耀国君就是放纵的,放纵一切的yu望,如此的可怕。不经意的一眼,那双眼中如同野火一样,仿若要焚烧了整个天下的贪婪,就让他不寒而栗。 结合种种的情报和传闻,为了他心中的野望,那位耀国君一定可以不择手段,残忍,冷酷,血腥,这些算什么。曾经的席森会欣赏这种品质,因为那是得天下者,应该具备的素质,可是当他从桓真的身上,看到另外一种风景的时候,宗纵让他欣赏的一切,就变得可怕了。 就算宗纵是个能够让他彻底施展才华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在宗纵手下做事了,习惯了桓真的宽厚仁慈,真的很难适应宗纵的残酷。而且耀国君那样的君上,不会让他看到百姓们幸福满足的笑容,就这一点,桓真就足以让他付出所有的忠心。 只是那位耀国君,如此亲近自己主君,并且将定位的唯一性用在了自家主君身上,席森表示想不通,说自家主君对耀国情谊深厚,恩,绝对不会。以自家主君的性格,绝对不会信任耀国君那般肆意妄为的类型,在自家主君心里,易国才是最重要的,耀国君那样的,欣赏会有些,认同和好感,那是绝对不会有的。 想不明白,毕竟只是一眼,席森也猜不到耀国君到底是什么想法,他的天恩,又不敢随意的施展在那位耀国君的身上。总之,他能够做到的,就是在耀国君在易国的这几天,小心一些,涉及到易国的机密,他得好好把关,绝对不能泄露给耀国君。自家主君,这段时间就好好招待耀国君,好吃好玩吧,至于国内的政务,就放心的交给他们吧,陪耀国君才是大事,也是辛苦事,真是辛苦了。 只是,席森突然回过头,看着桓真和宗纵离去的方向,为什么觉得那位耀国君注视自家主君的目光,有种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第六十六章 桓真带着宗纵,一行侍卫,骑马出城,宗纵饶有兴致的看起了易国的风景特色,但是要说他可没平仲那么有心,会去观察平民脸上的表情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他是高高在上的国君,关注的只有属于他自己的利益,所有的政治行为,都不过是为了让他的征途更加顺利而已,百姓过得如何,他从来不在乎,只要他们足够富裕的能够为他提供税赋就行了。那些事情,是文臣们关注的,只要他觉得不错,推行就好了,出了差错,就废了,重新颁布一个好的。这是天恩世界,绝大多数国君的作为。 骑着马,慢悠悠的来到了城外的山脉之中,沿着规划好的道路,上山,这里是城外最适合滑雪的场所。山上有一座精美的别院,是修得很有些年头,精美奢华的风格,和桓真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桓真却从未想过重改,毕竟重改需要花钱,前些年的时候,易国的财政可不富裕,能够省点就省点,那个时候财政紧张的,让桓真都有心把这座别院奢华的东西拆下来卖了,不过,最终他和易国都度过了难关。如今日子才好一些,桓真也不会过于奢侈。 到了山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刚好食用午膳,来自冬日深山的野味,让宗纵吃的赞不绝口。桓真也随口提了一下明日的安排,今晚是会留宿在这里,明日桓真会带着宗纵到这里的森山当中,进行冬猎活动,宗纵果然如桓真所料的很喜欢。宗纵这般的男子,还是喜欢刺激和血腥的游戏,桓真却一直不怎么喜爱,但是没办法,身为天恩世界的封国贵族,宣扬武力是必要的行为,所以该有的狩猎传统,并不会因为桓真的不喜爱而取消。每年,为了鼓舞百姓,官方、民间会举行很多类似的活动,桓真亲自出面主持的也有几次大型的。 吃了午膳,不急着行动,桓真先带着宗纵晃了一下,看了一下滑雪的区域,山坡上厚厚的积雪,看起来平坦的样子,不过那个陡度,看着不觉得什么,滑动的时候,就会尝到厉害了,还是菜鸟一只的宗纵,自然不会知道其中的凶险之处,觉得没什么。桓真又为宗纵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空纵横的缆车,那是桓真成为国君之后,到这里滑了一次雪之后,才修建的,这样上坡会方便许多,其中涉及的技术,有部分来自于桓真第三生的修炼技术,在某些方面,桓真也是很注重享受,否则也不会这么小题大做的,将第三生那些技术用在单纯的娱乐方面。 桓真是自己准备好自己,宗纵那里不用他操心,自然有人帮着他,准备妥当,桓真是如履平地,宗纵这个菜鸟,兴致勃勃的走了一步,两步之后,噗通一下就摔倒了,还好这块地比较平整,否则的话,就能够看到宗纵咕噜噜的滚成一团雪球的样子了。宗纵也没觉得丢人,从地上站起来,他又不是没有失败过,没必要因为这个而气恼,听着旁边的人讲解,开始调整,一两次之后,宗纵已经不会轻易的摔倒了,在平地上是过关的。 这么一个菜鸟,桓真当然不放心,让他立刻去挑战高难度的滑雪场地,这个属于国君家的别院,为了照顾才学滑雪的国君家子弟,也是有初级的训练场的,宗纵现在这里练习,桓真自然陪着。经过数次的磨练,宗纵的动作已经似模似样,教导的人都觉得宗纵的资质真是生平仅见,桓真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宗纵的武力基础,让他学什么都会快。 觉得自己完全没有问题了,宗纵向桓真提议,开始进行高难度的坡度滑雪,初级的让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他觉得滑雪的乐趣,应该不是这种程度,能够被桓真推荐的东西,应该更加有趣。 桓真先行为宗纵进行了示范,动作潇洒俊逸的从山坡顶滑了下去,在雪地上蜿蜒流畅的行动着,然后一个急停在一段,看着宗纵。宗纵学着桓真的样子,先小心翼翼的来,从方才的初级当中,也已经知道了,如果他不小心就会滚,他可不想真的滚成一个雪球,让桓真笑话了。虽然有意控制了速度,但是坡度的加速度,宗纵的速度依然很快,不过他感觉到了那种急速往下的乐趣,那种自由而又畅快,无拘无束的感觉,他喜欢这种感觉。像桓真那般的潇洒俊逸,宗纵暂时做不到,不过在稳定上,宗纵已经做得很好。 桓真带着宗纵滑完了一个形成,看着宗纵从生疏变得熟练,当重新回到坡顶的时候,宗纵已经无需桓真带领,采用高速,从山坡上滑了下去,碰到几个倾斜点,还玩了几把飞跃,感觉真是太舒服了。不用任何能力,只靠身体单纯的力量,就可以享受这样自由畅快的奔腾游戏,太有趣了。可惜,他的耀国从来不会如同易国这样,在冬日有着厚厚的积雪覆盖山林,更不会有滑雪这种运动,否则,他一定会在国内建一个滑雪场。就算是天恩者,想要弄出一个这般的滑雪场也不可能,人的力量,很多时候,是不可能比得上自然的伟力的。 等到要夕阳落下的时候,还意犹未尽的宗纵被桓真给阻止了,晚上的滑雪不是什么好的提议,宗纵虽然意犹未尽,不过还是很听得进去桓真的建议,来日方长,以后还可以玩的。 山上有温泉,在睡之前,可以好好的泡一下,缓解白天运动带来的疲劳。这一晚,宗纵就没理由和桓真再挤一块了,分别在各自的房间休息,当然,为了杜绝宗纵某些坏毛病,房间很近。希望宗纵能够注意他在隔壁,而不会祸害了跟来的侍女。宗纵也不知道是没心,还是真的不好意思在桓真隔壁有行动,还真没祸害易国的女性,这一晚睡得倒也安稳。 桓真却不知道,宗纵不近女色已经有段日子了,从上次中庭回来之后,就脾气烦躁的,反复无常,也不是没想过找女人纾解一下,可是总是嫌弃女人身上哪里不对,不是香味重了,就是举止轻浮没有气质,不是身材不好,就是肌肤不够细腻,不是声音太过软绵,就是没有涵养,总之,就是有挑不完的毛病,让宗纵也没了兴致。宗纵自然不会是自己的问题,他非常的正常,是那些女人不够好,让他没有心而已。身为国君,他自然要好的,也不要用瑕疵品委屈了自己。 晚上,山上下起了大雪,一直到第二日早上都没有停下,这不是一个狩猎的日子,只能暂时放弃了,有桓真陪着,喝喝酒,看看雪景,宗纵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等你什么时候可以到耀国了,我也一定好好招待你。”桓真陪得他很高兴,礼尚往来的做一下邀请,桓真只是笑笑,他又没有宗纵那样的天恩,做不到宗纵这么的随意。其实,也并非做不到,只是桓真一点都不想做而已,宗纵从来都不是他乐于深交的人。 抛开宗纵身上的一些毛病,宗纵如同另一个自己一样的肆意张扬,以及对生命和生活的坦然态度,要说桓真没有几分羡慕,那是假的,桓真只是很清楚,他不是宗纵,做不到宗纵那样,正因为如此,才羡慕,却不会去改变。他是桓真,宗纵是宗纵,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天恩的世界,他可以和很多人交朋友,付出信任,但是那个人,却绝对不能是他国之人,特别是他国的国君,这对一个国君,对一个国家而言,是很危险的事情,不管宗纵表现出来的那种让人欣赏的地方,有多好,桓真都克制着自己,不投入感情,不付出信任,只因为那个对方,是耀国宗纵,一个有着席卷天下野心的霸主,是易国的敌人。 剩下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天之后,宗纵就算不想,也得离开了。宗纵这一走,桓真才松口气,没人的时候,整个人懒洋洋的往地上一趟,反正没人看到,小小失礼一下,又不是不行。宗纵这人,其实非常的有魅力,那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风格,有着让他羡慕的地方,他得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不要不小心被宗纵的表现给欺骗了,这不是自己可以深交的朋友。至于宗纵会对他真心相待,抱歉,桓真不信,也不敢信,因为他不能拿易国,拿自己的百姓来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宗纵有什么招自己接下。 宗纵在三日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离开的时候,恋恋不舍,和桓真在一起玩乐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让他都不想回来了。可是不行,他是耀国君,他有自己的野心和渴望,不可能为了桓真放弃这些,起码现在的桓真还没有让宗纵有放弃一切的渴望,不,桓真有的,也只会是让宗纵更想得到天下的想法,只有得到了天下,才更能够得到那个人。 第六十七章 从天恩降临到这个世界,已经要接近十年了,十年的时间,天恩者之间的强弱,各国的天恩者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人物,都已经查探的差不多了。各国的实力到底如何,兵力如何,也在互相的摩擦和查探之下,有五六分的了然了,自家的兵也锻炼的差不多了,后勤补助,也陆陆续续的完善了,那么是时候开始了。天恩世界最惨烈的战争阶段,竟然来临,整个天下都将要动了起了,而掀开整个局面的,无疑是耀国。 当初耀国挑衅几个大国,碰撞并不激烈,但是却引起了天下的连锁反应,一些国家纷纷开始了战争接触,战局一点点扩大蔓延,最终扩散成为天下的大战。耀国也并没能从这些战役当中抽身而出,疯狂的时刻,宗纵的威名也没什么用处。 连远处边陲的桓真,也时不时受到战争的骚扰,坐实了易国强国的身份,屡屡冒犯易国的敌人,从无例外,全部都被易国击败,而且是在桓真没有出面的情况下,让世人惊叹易国的成长速度。随着不断的战事发生,易国的国都面积也一点点的扩张,财富也在增加,面对这些,桓真除了无奈之外,更多的是忧愁了,因为天下的大乱,多少生命会卷入其中,他实在是不想看到,却又不得不面对。 易国已经初步具备了席卷天下的实力,在易国文臣武将的脸上,桓真看到了他们的渴望,可是桓真不动,他的大义,绝对不会主动掀起战争,没有理由的战争,哪怕那个借口是解救天下万民,桓真依然不动,那种理由,不过是野心的借口,而他没有那样的野心。不管文武大臣们如何鼓动,桓真巍然不动,任性的坚持着自己的义。他是易国国君,在这片土地上有着绝对的权威,他说不战,那谁也不能战 “你就这么固执,不愿主动开战,你看看你的臣下们,那个眼神都快要谋朝篡位了。”某个近些日子隔上几日就会来的国君,也注意到了易国臣下们的眼神,也非常好奇,桓真真的能够忍得住。 “除非进犯易国,否则我绝不开战。”桓真淡定的喝着茶,不为所动,臣下们再如何的躁动,桓真也不会改变,谋朝篡位,算了吧,那些臣下们也只敢想想,如果没有他,易国绝对没有现在的强,那些臣下们是清楚这个事实的,如果不清楚,想要在暗处行动,不用他出手,席森就会为他杜绝隐患。尽管席森也是那个很想他开战的,不过席森首先是忠诚与他,与其鼓动叛逆,还不如想办法煽动他国进犯易国,让他出击。 “你就没有一点热血和激动吗?看看如今的天下,群雄并起,豪杰奋战,你真的不想加入其中,试试看自己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自己能够得到这个天下?”身为未来的敌人,宗纵怂恿着,“我很期待着未来和你再战。”如果不是实在抽不开身,他还真想和易国,和桓真再战,可惜的是,如今他战的正激烈,实在无法再对付桓真这样的强敌。和桓真开战,绝对不能够有半点分心,一定要全力以赴,并且全心全意。 “没有。”桓真继续担心的回答,豪杰并且,群雄争战,乱世纷呈,很让人激动,不,一点都不,他所感觉到的,只有百姓在铁蹄之下的悲鸣。他的易国,算是这个世道的一片净土,就这么断的时日,有多少战乱之下的百姓,不惜冒着各种危险,来到易国避难。他们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一方净土,安静的生活,这是他现在能给的。好不容易有了安定的生活,他为什么又要让那些人再次卷入战争。天下很大,易国不是最强,有席卷天下的实力,不意味着必胜,那也意味着更多更多的牺牲,与其如此,他宁愿守着自己的地方,给世人一方净土。或许是自己不够大气,魄力不够吧。 桓真看向宗纵,宗纵和他的耀国,已经越来越强势了,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桓真已经能够预见耀国一统天下的格局,如果那样,自己也有所打算的。如果宗纵心里真有几分在意自己,能够听进自己的劝言,那就更好了,只是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对待宗纵,该有的小心和防备,依然不能少,绝对不能放松。 “也是。”宗纵突然凑近了桓真,捞起了桓真的一缕发丝,桓真有些惊异,却没有躲避宗纵的行为,“如果你也陷入这狂乱世界的贪婪野望,你也不是桓真了。”桓真只所以是桓真,就是因为他的坚定和不屈,在这浑浊的世界,是唯一的一股清流,如此的清澈冷寂,他和桓真,如同水面的倒影,如同另外一个自己,完全相反,却又如此靠近。 “桓真,你就保持这样,就这样就好了。”只有一只这样的桓真,才是他所在意的,如果桓真和这世上其他的人一样狂乱了,变得和他一样贪婪了,野心勃勃了,宗纵觉得他不会喜欢的,他会彻底毁掉那样的桓真。真是矛盾,想要和桓真一战,却又不想桓真战,只能任由时间推移,看着他们彼此会被这个现实弄成什么样子。 宗纵并非迟钝之人,最开始的时候,或许会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被蒙蔽了感觉,但是一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感觉到了,桓真对他的防备和小心。他和桓真融洽的关系,不过是因为他愿意,桓真容忍克制,才会显得融洽,但是实际上,他和桓真的关系,或者说情谊,并没有任何的进步,桓真不信他,小心他,戒备他。宗纵感觉到了,要说什么感觉,宗纵表示,他真的有受伤的心痛,不管他怎么做,桓真都无法放下那么戒心,对他信任有加。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也是国君,自然知道原因,因为对方是另外一个国家的国君,对国君信任,那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对桑是桓真这样的人,倒也无所谓,因为不用担心来自对方的伤害,但是偏偏,桓真面对是他,耀国宗纵,野心勃勃的耀国宗纵,换了桓真的立场,对方是他这样的人,他也会小心,绝对不会投以信任,反而会想着办法杀了对方。他是不是该感谢,桓真没有这样的想法。知道是一回事,理智很清楚,可是感情上,宗纵受伤了。 他也会受伤,感觉到心疼。宗纵当初认识到这点的时候,自嘲不已,他一直以为自己没心没肺的,却不想会被人给伤到心。可是他能说是对方的错,是自己的素行不良,让对方无法放心,可是对方太好了,让自己先付出了心,然后伤了心。桓真啊,看似仁慈,对他却是真的太过无情。到底要如何,桓真才愿意给他真心,哪怕一点点,他可能都会满足。不,应该会贪婪更多才是。 宗纵曾经有过多么复杂的想法,桓真不知道,他此时只是抽出了他的头发,宗纵并没有握的很紧,那种顺滑冰凉的感觉,让宗纵的掌心有些麻麻的,放开了手,重新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时间差不多了。”桓真没对宗纵信誓旦旦的保证什么,他一直算着时间,这个时候,宗纵是该走了。如今耀国的战事那么紧张,宗纵来的次数也变少了,让桓真无法预计,不过呢,这么紧张的前线,宗纵也绝对无心再待上三天那么悠闲,于他而言,不用应付宗纵也是好事。 “真是无情,就这么期待着我走。”宗纵出口抱怨着,脸上笑嘻嘻的,心下却是涩然,明明早就清楚知道的,但是一旦认识到桓真对他的无心无意,他还是会觉得受伤。他也想过,干脆也如同桓真一样,不投入真心,就算计对方算了,可是呢,他做不到,面对桓真的时候,他怎么也做不到,下意识,感情就涌动,会随对方的反应摇晃,不想让那些乌糟糟的事情,毁了和对方相处的宁静。 “你事务繁忙,不敢耽误。”桓真顺口就说道,也只有宗纵,会让他有信口胡说的冲动。 宗纵低笑着,能够让桓真这么无奈的,他是唯一一个吧,这样的感觉也不坏,说明他在桓真心里也并非完全没有位置,虽然这个位置可能不是什么好位置,但是能够在桓真心里有一席之地,也不错了。 天恩在宗纵身上起了效果,身影从桓真面前淡去,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来自桓真的宁静已经彻底从身边消失,宗纵的脸上也收起了笑容,这肃杀的气氛,让宗纵的身上也重新肃杀了起来。抓紧时间,在这几日把这番战事给结束,然后好再去骚扰桓真,这次要有时间,待上三天时间。桓真又会很无奈吧,因为他看不出来他脸上那细微的抽动吗,可真是有趣。 现在,战吧,去获得胜利。 第六十八章 桓真意志坚定,可是呢,也架不住臣下们盯着他的幽怨目光,除了政事之外,桓真也避免和臣下们交集。如今,易国各方面都在稳步发展,属下们的能力也培养出来了,人才也陆陆续续的补充基层,桓真能够空下手来的地方多了起来,自己的悠闲时间也多了。 处理政务,修炼,应付一下随时会来的宗纵,桓真最关心的一件事情,就是桓宇这个侄儿的功课了,度过了基础习字阶段,大部分的学业已经转交到了桓真为桓姓子弟,以及一些世家权贵就读的学堂,让桓宇在有玩伴的同时,也学会和人的交流。当然,这并非全部,身为桓真内定的下任继承人,桓宇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虽然年纪小,可是桓宇的身份注定了他要承受这份辛苦。 有母亲的关爱而又严肃的教育,桓真细心又科学的教导,桓宇在承重的学业下,并没有长歪,小小年纪,已经很有风采,看到的臣下们,无一不称赞。孩子小,心性未定,属于还很纯洁的年纪,桓真目前对桓宇是很满意的,但是他知道,最麻烦的不是这个时候,而是再等上十年,到了青少年时期,那才是重点要关注的,很多还在长歪了,多是在这个阶段。目前,桓真需要做的,就是给桓宇树立正确的观念,让桓宇就算到了那个时候,也能够克制约束自己。 给了桓宇繁重的学业,桓真也不忘给桓宇轻松的时光,孩子这个时候,该玩的还是要玩的,桓宇这般乖巧的孩子也是如此。所以他最是喜欢桓真这位国君叔叔,有些惧怕母亲,因为母亲虽然疼爱他,在学业上却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反倒是国君叔叔,会让他轻松玩耍些时候,就算是母亲当面,,母亲也不会斥责与他,是他能够欢悦的时光。 在学堂里,同学们闲杂的嘴巴,也说着国君叔叔的厉害,和国君叔叔外出的时候,也总是能够听到百姓对国君叔叔的赞扬,在桓宇小小的心里,桓真这个叔叔,是世上最好,最伟大的人。没有父亲的他,早已将这位叔叔当做了自己的父亲。 可是桓宇从来不敢开口对桓真说,可以当他的父亲吗?在桓真不知道的时候,桓宇就曾经天真的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叔叔不是他的父亲?当时的母亲脸色剧变,狠狠的责罚了桓宇。 桓宇可以天真不懂,但是有些话,桓宇的母亲,桓真的嫂嫂却不能不警醒。她是什么,桓真兄长的妻子,和桓真之间清清白白,也从未有过私情,可是其他人呢,这些年里,她暗地里解决的多少议论这些的人,自己的儿子口出此言,外人听到了会如何做想,她的清誉,桓真的清誉,怎能被污了。 她当时甚至彻查了桓宇的身边,看看是谁在桓宇身边鼓动桓宇这个念头,最终的结果,不过是桓宇倾慕桓真这位叔叔,没有父亲的孩子,想要一个父亲而已。她能如何,除了暗自可怜自己的孩子之外,也没有其他能做的,桓真已经待他们足够好了,她也从未有过那般的想法,如今这样,恰好了。 严厉的训斥和教训之后,桓宇也再也不敢提这件事情,但是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母亲说了不准在外面说这番话,对叔叔不好,那么他就不说了。等到数年之后,桓宇才明白,自己当时的话会让母亲和叔叔陷入如何的不义。 天恩世界对天恩者很是宽容,桓真嫂嫂,夫君已去,就算和桓真真有个什么,世人也不会多说闲话,这种世界,在这个世道也不是没有过。但是呢,桓真是以其气度和大义,行事于天下,和兄长嫂嫂有个什么私情,那是桓真的污点。桓真和嫂嫂之间,真的从未什么,可是世人谣言,也足以摧毁这份清白,能够避免就避免。在这方面,桓真嫂嫂和席森都在暗地下施力,这才杜绝了这方面的谣言。 时不时来骚扰桓真的,也只知道桓真有个嫂嫂,有个孩子,却不知道桓真这个嫂嫂就在这宫苑之内,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被桓真如何疼爱教导。 春天,万物复苏,草长莺飞,阳光灿烂和暖,国君宫苑的花园,百花绚烂,美不胜收,桓真嫂嫂的院落,传来女子的轻笑,孩子开怀的笑声。桓真的宫苑,也就只有此处,有着女子的柔媚,其他地方,有着类似家的感觉。 桓真进来,桓宇欢笑的扑过来,桓真温柔笑着,将孩子给抱起,笑盈盈的走向那位现场最高贵的女性,三人的牵绊,让他们的存在感泯灭了其他人,这个空间只有他们这一家子一般。 宗纵来的时候,也正是看到这一幕,孩子天真可爱,女子温婉高贵,男子清俊优雅,这是好美的一家子。特别是桓真脸上的笑容,那般的温和,那般的柔和,揉进了春光一样灿烂,笑意盈盈的真心实意,诉说着他对孩子的疼爱,对女子的敬慕。宗纵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心的疼,原本兴高采烈而来的心情,陡然一下子就变坏了,一股子黑暗的郁气纠缠勃发,让他有种想要毁灭眼前一切的冲动。那样的笑容,从不曾对自己展露,那样的姿态,自己从未见过,此时此刻,却如此自然大方的展现给其他人。 桓真感觉到了宗纵的到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下,将孩子交给嫂嫂之后,自己转身,看到了那边脸色不好的宗纵。从宗纵获得那个来如自如的天恩之后,桓真已经想着预防的防止,可惜天恩的厉害真的太过莫测,桓真最终能够做到的,也就是把宗纵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距离给延长到十五到二十米左右,宗纵到底什么时候到,桓真依然感觉不到。 桓真看着宗纵面色不好,不知道前线的消息,他也猜不出宗纵这脸色是不是因为耀国前线的事情。桓真转身看向别处,桓真的嫂嫂也顺着看过去,看到那个从未见过的英俊男子,只是对方那森寒的目光,让她这个弱女子很是害怕,身子都抖了起来。“母亲?”最先感觉到的是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桓宇,有些担忧的看着异常的母亲,也惊到了桓真,看了自家嫂嫂一眼,命人将嫂嫂和桓宇带下去,嫂嫂和宗纵这个外男,是不适合见面的,自己走向宗纵。 桓真的嫂嫂身子发软,需要侍女们的搀扶才能走,背对身去之后,心下的恐惧才渐渐抚平,更重要的是,桓真的态度,让桓真嫂嫂知道,对方应该是认识的,无需害怕。心下开始猜着对方的身份,其实也不难猜到,能够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气度非凡的陌生男子,想来也只有那位会时不时拜访的耀国君。虽然从未见过面,主管这宫内内院之事的她也听闻过这位耀国君,什么英俊非凡,什么肆意轻狂,侍女们这么说真的时候,那些羞涩的反应足以说明了问题。 她也特意打听过这耀国君的风评,和桓真的洁身自好不同,宗纵的生活是天下皆知的轻狂,这样的人,跟在桓真身边久了,见识了这般的好男儿,她是不喜的。在知道这些传闻之后,更是担心,这易国后院和这位耀国君有什么丑事发生,一直以来,都严格约束着侍女们,那边又有桓真盯着,才没有什么发生什么丑事。渐渐她也把这事放开了,男人的事情,还是国君的事情,她这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资格管,只知道那位耀国君,却从未见过。 “母亲,那是谁?”桓宇也看到了那个陌生的男子,自己叔叔,是清俊优雅的类型,是他心中的楷模,可是如今他又见到一个气势非凡的,虽然很可怕,但是小男子汉的心里还是留下了一个浓厚的影子,那样子似乎也不错。 “那是耀国君。”桓真嫂嫂虚弱的回答。 “耀国君?”小男孩有些疑惑,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认识,一点都没有。 桓真嫂嫂开始给桓宇讲一些耀国君的丰功伟绩,当然都是好的,伟大的方面,至于那些不好的,还是不要给小孩听了。至于会不会引得小孩的崇拜,在小孩心里,他叔叔才是最伟大的,耀国君那只是传说。 桓真走进宗纵,“你来了。”轻声客气的打着招呼。“我今日新得了些冷泉水和春日的新茶,尝尝如何?”桓真说道。 宗纵没有出声,依旧沉着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气些什么,他想克制,因为他一旦出口,他知道,那一定会是桓真不喜欢的话,不可置否的走在桓真身后,想着那冷泉水和新茶,是否能够让他冷静些。可是看着前面的身影,在百花绚烂当中的背景,隐隐透着的冷漠和疏离,对比方才所见,心下越是不平了。 “你曾说过你不娶妻生子,刚才那是什么?”宗纵幽暗的话就这样出口。 第六十九章 想起上一次中庭之会,桓真说的那番不娶妻妾,不延子嗣的话语,宗纵的阴暗就不住的升起,不娶妻妾,没妻妾身份,无名无分的女子多了去了,自己身边就有那么多,不延子嗣,只要暂时没承认,就不是子嗣,多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竟然会相信桓真那坚定地承诺,看看那个孩子,多大了,上次在中庭的时候,这孩子就该存在了。他被骗了,被桓真骗了,宗纵觉得自己心中的怒气和阴暗就是如此。他相信桓真的品行,结果偏偏在这方面被桓真骗了,他觉得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听到宗纵的话,桓真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诧异,还没来及看清宗纵脸上的表情,先行笑道解释,“你误会了,那是我嫂嫂和侄儿。”他既然承诺了,那么就绝对会信守承诺。他对宗纵解释,只是希望不要误会了嫂嫂的清誉,也不喜欢被人误会他是卑劣的人。 其他人倒无所谓,宗纵就有这个解释的必要,这个任性,喜怒不定的国君,如果自己在他心中的好感被破坏了,桓真很难想象宗纵会做出什么对易国不好的事情。能够维持耀国和易国两国的和平,除了战事还没有波及之外,两国国君之间看似友好的联系,也是重点。宗纵这般的人,一旦恶了他,他绝对不会不管什么大局,挥兵直指易国,易国不惧战争,可是一句解释就能够避免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嫂嫂?侄儿?”宗纵听了桓真的解释,心中的阴暗却一点都没散去,反而如火浇油,心中的火气更盛了,“谁家的嫂嫂会住在叔叔的内院?”嫂嫂什么的,又不是妻妾女儿,住在宫外才是最恰当的,什么嫂嫂会住在内院,宗纵觉得,桓真对那个嫂嫂一定有不一般的感情,就是这样的认识,让宗纵的心整个都黑了。 桓真皱眉,想开口说明,可是宗纵根本不给他机会,心里的阴暗让他将那些同样侮辱人的猜测说出了口,“桓真,你一直不娶妻生子,不会是心里对你嫂嫂有什么想法吧?”桓真原本缓和的神情,立马沉了下来。 “看样子,我说中了。”宗纵看到桓真脸色变了,觉得自己说对了,被怒火和黑暗冲昏的脑袋,让他完全模糊了理智。 “宗纵!”这一声已经是桓真的警告了。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宗纵冷笑着,一点都不在意桓真的警告,在他眼中,这一切不过是他说中了桓真心中肮脏的念头。自己竟然会觉得这样的人好,品行高贵,真是瞎了眼。宗纵凑近桓真,在桓真耳边说道,“你有没有对你嫂嫂的想入非非,占有,侵犯呢?”轻佻恶意的语言,如此轻柔,如此的让人愤怒。 桓真怒了,握拳,打向了宗纵的一边脸,再深的涵养,被如此侮辱了也不可能沉得住气,“我和嫂嫂之间清清清白白。”桓真冷着脸说道,从我一个人,让他觉得如此气愤的,很好,宗纵真的惹火他了。 宗纵摸着被打的一边脸,没有还手,继续冷笑着看着桓真,“你心里什么想法,谁知道。”好比他,有过多少次的失控,对桓真想入非非,又有几次在梦里,肆意轻薄侵犯,然后醒来之后愧疚自己的梦境。 “不管你信不信,我桓真做事做人,无愧天地,不义之事,我绝对不会做。”桓真沉声说道。 “信?”听到这个字眼,宗纵觉得更可笑,“桓真,你和我之间谈信,你信过我吗?”宗纵嗤笑着,点出了他和桓真彼此都清楚的事实,桓真对他宗纵,从未有过信。 桓真沉默不言,他却是没有信过宗纵,不能,也不可以信。 “说不出话来了。”宗纵的笑容变得轻柔,“真是难得。”一贯以来,桓真说话的沉默,是不想说,被他堵住说不出话来,这还是第一次,这感觉,真是畅快,可是心里却阵阵的发凉,当猜测被证实,那个感觉真是伤人到痛侧心扉。 “既然话都挑明了,那么耀国君也请离开吧,恕我不送。”桓真也直接换了称呼,宗纵确实把他堵了一把,但是那又如何,宗纵前面的话,他的怒火可没消,如此把话给挑明了,也好,以后自己也懒得应付了。战就战吧,都被如此侮辱了,还忍气吞声,他桓真的气度还真没这么大。“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桓真冷笑,甩袖而走,什么礼仪,这个时候已经没必要了,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宗纵在原地咬着唇,目光冷冷的看着桓真离去的方向,桓真的离开,让宗纵的脑袋冷静了一下,他有些后悔方才的话语,他明明知道桓真不是那样的,为什么就那样的口出恶语了呢。可是让他立刻追上桓真道歉,他又做不到,仿佛什么卡着他,让他除了生气之外,无法做出任何弥补的行为。 “可恶,可恶。”在原地咒骂着,宗纵发动天恩,离开了这里,他需要发泄一起自己的脾气,让自己冷静,他也需要好好想想,之后要怎么办,还有就是自己如此失控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有种预感,如果不找到这个原因,他会迈不过这个坎,然后和桓真真的再也不见了。 桓真沉着脸,低着气压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静坐,他很不喜欢,很不喜欢这种怒气主宰了自己的感觉,他需要冷静,他要克制才行。静坐,可是思维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和嫂嫂之间清清白白,被人污蔑,甚至那样污秽的想,桓真怎么能不气,可是如果是其他人当着他的面说,他会生气,可不是这样,完全失控一般的怒气,他甚至出手大了宗纵一拳,是其他人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做,克制依然在他身上起作用。宗纵和他挑明了彼此之间的不信任,他也彻底和宗纵撕破了脸,如此的干脆,一点后顾都没有考虑,如此的失常,完全不像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很简单,宗纵在他的心里,其实并非自己以为的那么没地位,宗纵身上值得欣赏的地方,在这场交往当中,付出的一丝丝真心,他不是没有收到,他总是告诉自己,不要被迷惑,不要付出,可是谁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做不到,所以在不经意当中,宗纵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了那么一些位置,这样的位置,让宗纵对他的污蔑尤为敏感,才会如此的失态,失常。正因为在意,才会受伤,才会不受控制。 桓真苦笑,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不就是因为有预兆了吗。如今,这些又有什么用,他已经和宗纵决裂了,以宗纵那么高傲的性格,也不会挽留自己,才发现的情谊,就已经断了。如此也好,这个战乱纷纷的时代,容不得那么情谊的,趁着不深,断了最好。未来见面沙场的时候,才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为了易国,他也不能犹豫。 桓真想明白了,心也静了,事情已经如此,追悔又有何用,不如好好面对将来。 桓真静了,可是宗纵一点都不静,粗暴的把下人们都赶出房间,下人们完全不明白,离开之间,还那么兴高采烈的君上,怎么一回来就变得这么暴躁。 宗纵在房间走来走去,可是这样心里的发燥一点都没消失,扫落房间的各种东西,破坏声不断响起,让听到的人紧缩着自己,这样的君上,是随时都有可能杀人的。 还是不够,简单的发泄已经无法让宗纵精心思考了,他现在不过是在暴躁的出气,他还需要想东西。所以宗纵决定,拿着自己的武器,到练功房肆略一番,一方面纾解怒气,一方面想想。 胡乱的挥舞,没有任何的章法,在脑子因为疲劳而冷却下来的时候,宗纵总算是能够思考了。今天怎么就那么失控的和桓真对上了。 第一,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以为看错了桓真,可是,为什么,桓真解释了之后,他依然不信,还是污蔑了桓真,自己应该相信桓真不是那样的人,怎么就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因为他不喜欢,不喜欢在他面前那么克制的桓真,竟然可以对其他人那样温柔的笑,那个女人,那个孩子,还有桓真,他们再一次自成一个空间,如同一个家一样,里面没有他的立锥之地,他被排斥之外。不,是他深刻的体悟到,他被桓真排斥在外的愤怒。 失控?为什么失控?不喜欢,不喜欢桓真对其他人笑,不喜欢他对其他人温柔,不喜欢他对自己的排斥。还有更多更多的原因,那笑为什么不对自己,那温柔为什么不给自己,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吝啬感情和信任。 不论是笑,还是温柔,都该是数于他的才是,不要对其他笑,不要对其他人温柔,你的所有是我的才对。 第七十章 这种霸道和占有,贯穿宗纵的一生,从出生开始,他看中的东西就想霸占拥有,从获得国君权位,到征服他国国土,美人,人才,财宝,他都会兴起掠夺的占有*,有这种*,宗纵一点都不奇怪。第一次见到桓真,在那素白梨花树下浅笑的羸弱少年,就让他起了霸占的*,但是那种念头的开始,是出于恶意的,在承认桓真的实力之后,那份念头,是出于真挚和诚恳的。 正因为霸道、掠夺和占有的想法,贯彻着他一生,宗纵才能够分辨出,对桓真的占有想法,和对其他的不同。有对对手的认可,有对才华出众之士的欣赏,更有的是类似对美丽女性的暧昧想法,又有所不同。 对手的认可,在期待一战的想法上,又不想伤害对方,矛盾,欣赏对方,也觉得对方比任何都出色,更多的不同是在那种暧昧思想上。想要,却又觉得是错误的亵渎。对女性,宗纵从未觉得亵渎和羞辱过,想要,那就掠夺过来,管对方愿不愿意,抢到手了,就是他的,女性吗,就是那样,最后还不是心给了他,在他的心里,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对桓真的念头不同,会觉得亵渎,重视到有些小心翼翼,愿意忍耐,愿意克制,只是不想对方不快。 想要桓真,不仅仅是欣赏,还有*,想要他对自己笑,对自己温柔,想要他的身子,更想要他的心,想要他所有的一切,想要的时间更是永远。一切原来都是如此简单。 “哈哈哈….”单靠*的力量破坏了一切的宗纵,汗水淋淋的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畅快的笑声,想明白了,答案连他自己都惊异,“桓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答案如此清晰,如此简单,他以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都没有想到,好吧,连他自己都惊讶自己会有这样的感情,没想到也是自然的事情。“爱,原来我也会爱人啊。” 宗纵用好笑的口气轻声说道,对桓真的一切容忍,一切欲念,归根起来,不过是他对桓真动了感情,名为爱的感情。用冷酷和残忍扬名于世,对任何感情都从不留念,无情的伤害过多少将感情交给他的女人。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不会有爱情,却突然之间醒悟,原来他也会爱上一个人。这份感情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时候变质,宗纵自己都不知道,也无需知道,自己只需明确一个事实,自己爱上了桓真,想要对方回以自己同样的感情。 了悟之后,对此宗纵毫无犹豫,同为男性又如何,这不是可以阻挡他的理由,伦理道德,世人非议,何须在意,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桓真,他更是势在必得,。这是他第一次动情,也将是他一生唯一的一次,如此的珍贵,又怎么能够错失。何况那个人,如果错失了,将会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绝对不允许。 宗纵半坐起来,“那么要怎么做呢?”轻声问着自己,手掌撑着下巴,宗纵思考了起来。首要的问题,想要挽回桓真,这一次的决裂,绝对不可以,然后才能缓缓图谋以后。 桓真的个性,如果自己向他说爱,他一定会果断拒绝自己,因为桓真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想一想真是让人心痛悲伤的事实。不仅这个原因,那个清高克制的男人,对于伦理道德也很看重,男子相恋,定是不会接受。还需要好好筹谋一番。宗纵却没有想到,在这方面,桓真的接受程度其实意外的高,毕竟在第二生那个节操快要丧尽的世界里,男男女女之间的感情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了,有些是天生,也有些是情之所钟,无可奈何,桓真不会厌恶,也不会排斥,以他的心性拒绝对方,绝对是因为对对方没有感觉,而不是性别的原因。 宗纵思考着,要怎么拿下桓真的心,硬来,武力上差距不大,可行性不高,而且他也不想,真要硬来,以桓真那性子,绝对恨死他了,自己这一辈子也别想得到桓真的心,桓真的感情。以桓真对自己的观感,不管如何,那个好感度是不会增加的,所以太过怀柔也不靠谱,只能智取,抓住桓真的软肋,一步步的来。 桓真的软肋是什么?实在太明显了,不就是易国,不就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平民百姓,为了易国,为了那些百姓,桓真会克制,会忍受的。只要让桓真觉得,是为了易国和百姓好,那么桓真乖乖听自己的话,也并非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在一步步展现自己的优点,向桓真证明,自己会对易国好,对那些百姓好,那么桓真对自己的观感一定会有所提升。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说感情,起码要让桓真在名义是顺服于自己的,只有那样,桓真才不会有任何的反抗,因为反抗,会和桓真的大义冲突,桓真不会做。只要和桓真在同一个阵线上,桓真才会对已经非敌人的他,敞开心扉,接着说好感和后续之类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设想,关键的一步就是如何让桓真顺服,站在自己这一边。无疑的,那就是名义,一统天下的大义,只要让桓真觉得自己可以一统天下,解救天下,那么桓真的心里一定会对现在的状态有新的评估,那个人最不愿看到就是天下苍生荼毒。所以,自己一定要更加强悍才行,让桓真绝对自己无可匹敌,为了易国,为了百姓,为了苍生,乖乖的站到自己这边。 总结,原定目标可以不变,继续征战天下,速度要加快,实力要更强,否则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进行和桓真的下一步。政策要改变,以前随随便便的,以后要对桓真在意的那些卑微百姓好,恩,不擅长,交给手下。最终目标,和桓真两情相悦,永远在一起。完毕。 目光信心十足的直视虚空的某处,仿佛看到了某个温雅忧郁的人,“桓真,你会是我的。”势在必得的狂言,从未有过的情感在宗纵心里沸腾,此生此世,唯有这个人,唯有这份感情,绝对绝对要到手,不容失败。“你于我而言,到底有多重?”轻声问,就连宗纵自己都不清楚,江山美人,谁重谁轻,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夺天下,是他一生的宏愿,桓真,是他一生的渴望,幸好这两个目标有结合在一起的可能,如果是矛盾的,自己会舍弃哪一个呢?宗纵有些多愁善感的想到,才明悟感情,桓真对他而言是什么分量,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总会知道的,目前他只知道,桓真,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想到桓真,宗纵一声轻笑,他会属于自己,那个洁身自好,从未被人碰过的男子,将会属于自己,想一想就美妙。至于自己曾经乱七八糟的关系,宗纵是不羞愧的,也没有自己配不上桓真的感觉,那是过去,自从认识桓真之后,他是真的很久没有乱来过了。在他还没明悟之前,就在为桓真守身了,如今,更是不会乱来了,这世上谁比得上那个清高自持的男人,难怪自己之前,怎么都觉得不对味,因为已经有那么一个人要属于自己了。为了那个人,可是是必须的,被对方知道自己乱来,一定会嫌弃自己,看似仁慈的那个人,一旦翻了脸,也很无情。自己怎么会给对方机会。 从地上起来,打开门,外面烈阳正浓,比起易国才春日的光景,耀国有些热了。今天已经不是时候了,三天之后,他会发动天恩,再去找桓真的,先把关系给挽回来,未来以敌人身份决战沙场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想明白之后的宗纵,心情很好,泡个澡,洗去一身的汗水,开始积极的投入争霸的事业当中,争取早日达成目标。有了感情基础,宗纵明显感觉到了动力。 三天,桓真从未想过宗纵会再来,以宗纵的骄傲性子,那天已经是决裂的态度,怎么会来,哦,也不是不会,过来挑衅或者宣战之类的,宗纵也会做的。三天的时间,桓真并没有把心完全放在宗纵的身上,更多的是关注国内的民生,以及军事发展,他感觉到了耀国冲突的时间,会因为和宗纵的决裂而拉近,为了避免更多的牺牲,容不得疏忽。 三天,该是宗纵来的时间,桓真一点等候期待的模样都没有,也没有做特别的安排,端坐在静室内,在案几上书写着东西,外面,□□绚烂,花瓣翩翩飞舞,喜静的桓真独处一室,享受春日的宁静,欣赏着自己书写下的作品。 宗纵的到来无声无息,桓真并无感觉,知道宗纵的气息存在,完全呈现之后,桓真才察觉到宗纵的到来。将笔一搁,脸上闲静的表情收敛,一边将纸签收起,一边抬头看向宗纵。 第七十一章 “耀国君所为何来?”桓真相当冷淡的问道,在他对宗纵此来的猜测当中,包含了示威、恐吓、炫耀、宣战等等符合宗纵性格的猜测,其中没有一项是宗纵这次来是道歉,求和的猜想。都算是正式撕破脸了,又怎么挽回,何况是宗纵这般霸道骄傲的性子,那肯定是就算错了,也绝不认错的典型。如果是没有对他有心思之前的宗纵,桓真的这般猜测,那是完全正确的,可惜此时的宗纵,已经完全明悟了自己对桓真到底是什么想法,有些变化也就在桓真的意料之外了。 “不要这么冷淡嘛,桓真。”宗纵笑嘻嘻的一张脸,完全看不出三天前那冷酷阴暗的作态,一步步的走进桓真,然后在最靠近桓真的放坐下,桓真并未做任何防御动作,只是将手上的东西放好,静静的看着宗纵,以不变应万变。 在桓真面前坐下,宗纵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误会你的。”宗纵道歉了,让桓真意外的睁大了一下眼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宗纵,这个举动不在桓真的意料之中,也不符合宗纵的性格,眼前这人是假冒的?桓真心里甚至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可是不会的,就算有人可以假冒宗纵的名字,宗纵的模样,却模仿不了宗纵傲世的气质,莫测的天恩能力,还有那如出同源一般的内息,每一样都可以让桓真确定宗纵的真假。那么宗纵是在真的给他道歉,图的是什么呢?桓真再次把宗纵的意图给阴谋了。 “是我一时冲动嫉妒,误会了你,我应该相信你的。”宗纵再接再厉的道歉,原本他以为道歉的时候,他还是会有迟疑的,可是当看到桓真的时候,低头是那么轻易。他是那种绝对不会认为自己错了的人,可是上次的那个错误,他真的觉得错了,也原意低头道歉,只要能够换回桓真的原谅,低头道歉也没什么,为了这个人,骄傲似乎都不那么多了。 桓真皱着眉,宗纵缓和态度,不在预料之中,桓真也从未想过要再次和宗纵缓和关系,毕竟已经算是决裂了,不管再怎么挽回关系,也隔阂不了已经产生的裂痕,桓真曾经可以做到和宗纵虚以为蛇,可是现在他做不到,那般做,自己都会觉得虚伪,明明都摊开在明面上的不睦和不信任,何必再做作,他从来不是一个成功的政治人物。“耀国君有何企图,不妨直说?” 私情上桓真不觉得可能有什么变化,至于利益和利用,站在国家的角度,他会去考虑,所以不如直谈利益好了,对彼此都直接,何必浪费无用的情感和时间。至于宗纵说的冲动嫉妒什么的,桓真一点都不明白。 “企图?”宗纵抬起头,看着桓真皱眉的样子,知道桓真从未信任过,可是这样的皱眉,无疑是在阴谋化他的目的,心下无奈的同时,又有些伤感,觉得前途艰难,不过他不会放弃的,不管多么艰难,他都会得到桓真,从来都不缺乏信心的宗纵,在一辈子的感情上,也是信心十足的。再多的打击和困难,都拦不住一往无前的他。 “我确实有所企图。”宗纵点头,倒也坦然,他知道桓真一定对他充满了怀疑,倒不如坦白,真想要桓真意识到不同,那么必须要让桓真知道他对桓真的感情,不管桓真是什么想法,起码,优秀如自己,还是被桓真认可了对手价值的自己,对桓真有倾慕之意,桓真心中不可能没有任何动摇,让桓真的心产生一丝裂缝,让自己钻进桓真的心中,可能性非常的大。 桓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眉宇放松下来,如果宗纵能够坦诚,那是最好的,他也不用去猜测宗纵到底在想些什么,很多时候,宗纵的行为就让他摸不清头脑。看得到的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耀国君想要什么?”宗纵如此直接,桓真也直接,从国家的角度看,宗纵需要的无疑是联盟,虽然易国和耀国在外界眼里关系很好,但是实际上,两国并没有任何的盟约缔结,桓真也不希望和哪个国家缔结盟约,特别是已经卷入天下大势的耀国,有征战天下想法的国家,他都不想结盟。原因很简单,他想要让易国成为净土,而一旦和那些国家结盟,易国就要陷入天下的混乱当中,这个桓真的谋略不符。 “我要你。”宗纵认真严肃的看着桓真,说出的答案,异常的轻柔,犹如这春日的暖风,犹如花瓣轻轻飘落。 桓真愕然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宗纵情义的桓真,自然不会将这话个想歪了,他自然而然的把宗纵的说辞,往非常正式的方面想着。宗纵想要他,意思是想要他臣服,身为易国之君,他的臣服,就是易国的臣服,等式一下,就是宗纵想要易国。 桓真哼笑一声,“抱歉,我不会给。”直接的拒绝,“身为易国国君,我绝对不会轻易臣服于他人。”是的,不会轻易臣服,并非不会臣服,只是现在的宗纵,还不具备资格而已。 “我要的不是易国国君,也不是易国,是你。”从桓真的话里就能听出来,桓真完全没明白他真正的意思,宗纵更进一步。 桓真挑挑眉,这个态度说明了,他还是没明白,对宗纵的话,他是这么理解,宗纵想要他,无非是他的能力,想要他效忠,如同那些臣子一般。 “多谢耀国君的厚爱,不过,这话我可否理解为你要对易国宣战,将我拉下易国国君的位置?”桓真觉得他明白了,宗纵其实就是来宣战的吧,将他从易国君的位置上踢下来,好加入耀国的体系,内在含义,不就是要对易国宣战,而且必胜易国的宣言。 “唉。”宗纵无奈的把这口气给叹出来,桓真有够迟钝的,也从另外的角度说明了,桓真从来没想过男人之间会产生的感情。前路艰辛啊。更加靠近桓真一些,抬手,桓真并未阻止,看着宗纵执起自己的发丝,“我想要你,要你的心,要你的身,要你的爱。”在发丝上轻轻一吻,然后松手,任由发丝垂落,桓真此时完全一片茫然,对宗纵的话反应不能,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我爱你。”宗纵即刻表白,在桓真惊愕迷茫的时候,宗纵趁机在桓真的唇上落下一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谁知道下一次要等多久。柔软温暖,比预期的还要甜美,比他尝过的所有美酒都要香醇,只是浅浅的一落,就酥麻了背脊,仿若坠入了最美好的梦境,让脑袋空空的,本能的想要掠夺更多,拥有更多,属于他,这是属于他的,没有什么比吻着这个人,抱着这个人,占有这个人,更能体现这个事实了。 唇上的温热柔软,惊醒了桓真,在察觉到宗纵想要更深一步进入的时候,桓真承认他被吓到了,立刻推开了宗纵,自己也抽身后退,离宗纵有点距离,起码是宗纵伸手不到的地方。桓真有些难堪的,颤抖着手指,抚上自己的唇,另一个人的感觉那么清晰,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碰触,带着深深的*,是的,桓真感觉到了宗纵的*,一个男人对他的*,他被惊吓了。 桓真从未想过,宗纵对他抱有这种感情,看着态度淡定,不,不是淡定,是邪魅的伸出舌头,舔着自己嘴唇,意犹未尽模样的宗纵,桓真努力淡定下来。“请耀国君不要开玩笑。”还在惊吓状态的桓真,语气带着点愤怒,他希望这是玩笑。 “我很认真的,桓真,我想要你,我爱你,应我可好?”宗纵笑着说道,不过是浅尝就如此美好,得到,那不知道是如何的滋味了。 “抱歉,我对耀国君无疑,还请收了这个心思。”桓真绝对不想再这种事情上和宗纵搅合,再说了,以宗纵以往的不良记录,这个真心能有几分。以前从未听说宗纵对男的有兴趣,怎么就突然变了胃口。如果一开始知道宗纵有这方面的兴趣,他一定更加敬而远之。 “为什么,是因为我是男的吗?”宗纵问道,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桓真对男的的完全没有兴趣,厌恶,那这段情路只会更加崎岖,宗纵做了有必要的试探。对他而言,这场感情,其实很战场一样,谋算,策划,试探,攻击,结果必须是胜利。 “不,因为我对耀国君无意。”和男和女无关,只是无意而已,桓真很诚实的表达自己的态度。却不知道这个答案,解决了宗纵一个好大的问题,很好,看样子对于同性之间的感情,桓真不是绝对排斥的,有些意外这个克制规矩的男子,竟然会有这么宽容的想法,不过,对他而言,是好事。 第七十二章 “你可以拒绝,我不会放弃。”宗纵无所谓的耸肩,桓真的拒绝早就在他的预计当中,虽然还是很失落,但是却不会造成任何的阻碍,已经有一道阻碍被桓真亲自推翻的宗纵,其实心情还挺不错。只要桓真不是厌恶恶心,那么就好办了。人最难摧毁的就是顽固的认定,特别是桓真这种性格的人,要让他改变想法,就是一大难题宗纵最清楚这一点不过。 桓真无言以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艰难的吐出,“还请耀国君早日放弃。”他这次是真的怕了宗纵的出人意料,他完全没想到宗纵会对他有这种感情。不过,真心,桓真是不信的,这不过是宗纵的一时兴起,对,没必要慌,等宗纵没兴趣了就行了。这个男人喜新厌旧的事迹太多了,他现在不过是新,以后就就是旧了。 “我绝对不会放弃。”宗纵自信的说道,没错,他是喜新厌旧的事情多了,可是这不表示他不会从一而终了,他现在就很自信,他绝对不会对桓真放弃的。以前会那样,是因为他从未把那些放在心中,桓真不一样,那是他心里的人,如果要他放弃,那就是挖了他的心,没心,是会死的。“桓真,我们来赌吧。”宗纵笑着提议。 “赌?”洁身自爱的桓真,可从不沾这个字。 “对,赌,我获得天下,你应我的感情了,如何?”宗纵霸气的说道,他和桓真的立场,决定了桓真对他的不信任,那么他就消除这个最大的障碍,从桓真最在意的地方入手。 桓真沉默,目前已经被宗纵弄的心神有些乱,加上不知道如何应对,以及想要把宗纵给打发的念头,让桓真对宗纵的赌局有些意动。目前的局势来看,宗纵虽然有获取天下的资格,但是那个时间还颇为漫长,这个漫长,桓真觉得是可以消磨宗纵对他的感情,他从不觉得宗纵的真心有几分。 “只要你应我,我保证善待百姓,在民生政务上听你的。”宗纵继续加筹码,他知道如果他得到天下,桓真最关心的是什么,只要抓住这个点,桓真一定会有所动摇,天下百姓,那些卑微之人,为什么就可以无缘无故的得到桓真宽厚的爱,处处为他们着想,愿意为他们退让,愿意为他克制,愿意为他们妥协。真是可恨的让他想要杀了他们,可是他不能,一旦他做了,桓真绝对会不惜一切的杀了自己,什么情谊,在天平的另一端是天下百姓的时候,桓真是会毫不犹豫的。某些方面,桓真比自己更无情。 “你真能如此,我应你又如何。”桓真也果决,相信宗纵的情感一定会消磨的桓真,也承诺下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桓真应了,但是也不是那么轻易的。 “你说。”宗纵也在想桓真到底是什么条件,太过的话,还是要讨价还价一番的,不过,目前最有效的承诺已经到手了,这个结果很好。 “在你达成你的目标之前,管好你的…咳,你的私生活。”桓真说道后面,声音有些低,很多男人在那种事情上,面对同样性别之人的时候,会显得很豪迈,大大咧咧的,无所顾忌,但是桓真不是,青涩保守如他,说出那种字眼都觉得羞。 “我的私生活?”这回换宗纵有些不明白桓真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男女关系。”桓真吸气,在心里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男人,“在你获得天下之前,不可以再碰任何人,一旦你违背这个要求,那么就算你获得了天下,我也不会应你,你却必须承诺让天下百姓安泰。”桓真心里也有盘算,先不说他对宗纵是什么感情,但是在感情上,他也有洁癖,宗纵之前,他不管,毕竟他们两人不相识,就算是朋友,也管不了朋友的男女关系,但是一旦涉及了那一面的感情,桓真必然是要在意的。 这是往桓真最糟糕的地方想的,另一方面,桓真觉得宗纵没有真心,又不会克制*,达成目标的时间又那么漫长,这一段时间里,宗纵很容易犯错误,只要犯了这个错误,那么未来宗纵得了天下,他也无需回应宗纵的感情,大可说是宗纵违诺,自己不应也有理由。 “就这个?”宗纵再次确认一遍,如果是这个,那么与他而言还真不是什么问题,他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此生唯有桓真一个了,以后再也不会碰其他人。那些其他人,哪一个比得上桓真。 “是的。”桓真点头,宗纵那自信的态度,并没有让桓真有半丝迟疑,就算有心如何,宗纵的位置,注定了他会面对许多的诱惑,宗纵的性格,让他面度诱惑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性被诱惑。宗纵自信,桓真同样自信。 “我答应。”宗纵豪气的应诺。 “好,我们立约。”桓真接道,宗纵的人品是有问题,不立下誓约,桓真不放心,而且他没办法远程监视宗纵,立一个特殊的誓约,宗纵一旦违誓,他就会知道,宗纵想掩盖都做不到。 “好。”宗纵准备拿纸,写下双方的条件,正式立约。 “无需如此。”桓真看到了,阻止了宗纵,对宗纵举起手,示意宗纵也这么做,两人的掌心相接触,宗纵还有心心里一荡,桓真态度很认真,如果是其他人,这般立约他还做不到,不管和他有同源修炼法的宗纵,已经走上了和世人不一样的路,可以和他立下一种不一样的誓约,一种对方违背了,另一方就会知道的誓约,一旦双方做到了誓约内容,就要守诺,至于违诺的惩罚,桓真已经为宗纵想好了。 “跟着我说,天道为鉴,”桓真郑重的说出,天道,不管在哪个世界其实都存在,天恩的世界也不例外。 “天道为鉴,....”桓真示意宗纵借口,说出他需要的誓约内容,然后是桓真说出他需要的誓约内容,大体意思就是他们想要的。“以此为契,必将信守承诺,如若违此约定,”宗纵说道这里,迟疑了一下,因为他看到桓真在纸上写下了内容,皱着眉头,看着桓真,不要吧,宗纵第一次露出求饶的眼神,可是桓真的眼神很坚决,大有不干就算了,没办法,宗纵只能妥协,“我会不举,”对,就是这个,男人最在意的面子和里子就此消失,“天人共弃。”后面这个,宗纵觉得一点都没有前面那个眼中。 接下来是桓真,宗纵也快速写下他对桓真违诺的要求,桓真看了,咬着牙,念出来,“满足宗纵一切的*需要,天人共弃。”宗纵的要求实在是太无耻了,“契成。”赶紧结束,免得宗纵有弄出什么东西。 “契成。”宗纵心不在焉的说道,听到桓真承诺,他脑子里正在想入非非呢,怎么觉得桓真违背承诺比较好呢,那么他就可以对桓真主这样那样的事情了,糟了,下腹有些热,鼻子好像有什么要流出来的感觉。不过还好,下一刻,一种被什么东西少锁住的感觉,让宗纵从想入非非的状态中醒来,那种感觉一瞬间就消失,感觉却很清晰,意识当中,方才的誓言闪过,然后就刻在,不想无所谓,一旦违背了誓约内容,惩罚就会如期而至。 契约达成之后,桓真就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手,再次后退,离着宗纵一定距离,知道宗纵对自己有想法之后,桓真面对宗纵的时候也开始有危机意识了。 清醒过来的宗纵看着桓真的作态,只觉得可爱,起码桓真现在对他并非没有任何的感觉,在知道他感情之后,桓真心中有了自己的影子,而不再是漠视,这种感觉就不错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很乱,我就不打扰,下次见,桓真。”宗纵很体贴的说道,今天桓真也没心应付自己了,自己也把该说的说了,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留给桓真一点空间,让他自己想想,他怎么以前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体贴温柔的人,桓真跟了自己,绝对会很幸福的。 宗纵很遗憾的是,分别的时候,没能碰触到桓真,他走的很潇洒,等他的气息完全消失之后,桓真才一下子软在了地上,失去了贵公子的仪态,整个脸也红了起来。三生的经历他见了不少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可以非常淡定,可是被人带着*碰触,轻吻,还是第一次,要青涩的桓真如何不脸红,方才是被惊吓,才没反应,如今宗纵一走,桓真立刻暴露他的软弱,然后脑袋是一窜不明所以的东西飘过,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想着什么,反正就是很乱就是了。 “怎么会这样”桓真问自己,到底宗纵怎么会对自己产生这种情感的,自己怎么就在惊吓迷茫状态下,承诺了宗纵,桓真确定自己有些后悔了,和宗纵牵扯上感情,这不是什么好事啊。 第七十三章 桓真的心很乱,不管如何静心都静不下来,宗纵对他的表白实在太具有冲击性了,也别怪桓真如此不淡定,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表白,那个人还是宗纵,一个在桓真心里不管如何评价,形象总有些那么伟岸的宗纵,别以为桓真经历了三生就是一个复杂的人,其实他是非常的单纯,他的生活圈子也非常孤单,甚至寂寞。 自怜自艾的母亲早逝,父亲刻意的疏远,兄长的敌意,早早的将桓真送出了亲人的圈子,孤单的在外面成长,他的身边没有朋友,因为他的身份,他没有朋友,成为国君之后,他的身边也只有臣子,没有朋友,他没有可以分享的伙伴,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因为是其他人的依靠,他只能坚强,他也习惯了成为他人的依靠,被众人仰望,从未惊觉寂寞,享受着独自的孤独,直到宗纵的出现。 哪怕桓真在心里一直防备着宗纵,可是宗纵的出现,还是为他寂寞孤单的生命增添了一抹火热的色彩。宗纵与其他不同,因为这是一个身份和他相等的人,不是说桓真有什么歧视,只是这个世界,身份低的人面对身份高的人时,总会下意识恭敬,这样的状态,要桓真如何交心。 宗纵不同就在于,身份的相等,毫无顾忌的接近,哪怕下意识的戒备,平等的姿态已经在他们之间注定。桓真不会和宗纵讨论多少公务,更不会多说私生活,更是他们可以平等的讨论问题,争执,相处的一点一滴,桓真如何防备,那些与众不同,究竟让宗纵在他的心里有了影子。 任何的第一次都是特别,攸关感情的第一次表白,还是宗纵,一个出人意料的人物,对桓真的冲击可想而知。桓真心乱如麻,却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情况。 桓真不相信宗纵的感情,选择了拖延,这是计划,可是呢,在这个拖延的时间里,他要如何和宗纵相处,这才是桓真烦恼的地方。一想到面对宗纵,桓真老觉得不对劲,有些坐立不安,这对他真是很难得的体验。 桓真怎么也想不明白,宗纵怎么对他产生这种感情?说容貌,桓真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丑,可是也一点都不像女人啊,多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世姿容,他是半点都无,宗纵可谓阅尽美人,这样的样貌,他不该看得上啊。说气质,桓真在镜中转个身,完全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气质。说身段,硬邦邦的男人躯体,一点凹凸都没有,哪里来的吸引力,你要说宗纵天生喜欢男的,那还有的说,可是宗纵不是啊。说性格,他冷冷淡淡的,一点风情都没有,不开朗不乐观,总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哪里讨人喜欢了。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智慧和能力,这点自信桓真还有的,难道宗纵看中的是这点,可是这一点,很多臣子都可以拥有,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没有经历过感情的桓真,数遍了自己身上的优缺点,都没发觉自己到底怎么让宗纵动心的。 数完了自己身上的优缺点之后,桓真也来数数宗纵的优缺点。样貌,是极好的,俊美邪魅,站在男性的角度也得赞一声要样貌,说气质,肆意霸气,作风霸道,站在男性的角度,是让人羡慕的类型,说身材,比起自己的瘦弱,宗纵的身材是桓真也希望拥有,说性格,往好的说是坦然率直,直面自我的*。实力和指挥上也值得称道,不论是军略,还是政务,都拿得出手,唯一让宗纵诟病,并且最大的毛病,就是品德,就是那过分肆意狂热的性格。总得来说,在这个天恩世界,宗纵是绝对优秀的典范。可是不管再好,他也从未对宗纵动过那种心思,以后也应该不会有。反正,桓真就是头疼的想不明白。 席森最是敏感,他察觉到了桓真心不在焉的状态,出于对桓真的了解,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让桓真难以解决的问题,身为臣子,还是很亲近的臣子,席森就关心的问了一句,“主君,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然后就看到桓真纠结的身份,要开口,又不开口的犹豫模样,在桓真身上,实在难得。别看桓真整个人都有抹忧郁,但是实际上,桓真是个非常果决的人。 “算了,没什么事,我可以解决的。”这种私事,还真不好拿出来说,拿出来询问,何况席森那么敏锐的一个人,要不了多久,这件事情肯定就兜底了。攸关两个国君,感情还是那么违背常理,桓真真的不好拿出来说,只有自己闷着想。 席森挑眉,主君的样子可不是没什么事的样子,肯定发生了什么,要不私下查一查,席森对此犹豫,他能够察觉到,应该不是公事上的烦恼,多半出于私事,干涉主君的私事,可是人臣的大忌,只是这心底的好奇,怎么也拦不住。那可是洁身自好的主君的私事,席森嗅到了些暧昧的气息。查还是不查,这是一个问题。 桓真的心就这么起伏不定着,也影响了他日常的态度,这段时间,大臣们依旧积极的鼓动他们的国君,去扩大版图,去征战天下,本来就心烦的桓真,被这么一搅,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都住嘴。”在朝议上,桓真吼了出来,被桓真突来的态度给惊到的众人,连忙俯首。 “我说过多少次,不开战就是不开战,你们一个个是没有听清楚吗?还是觉得自己才是国君,可以代替我做决定了。竟然你们都这么以为,那么易国就交给你们好了,我立刻退位。”桓真气愤的说道,在这个世界里,没人理解他和平的念想,就算是那些享受和平的易国民众们,也开始期待着征战天下,他不想,一点都不想。 背负着一个国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自从成为国君之后,他就战战兢兢,努力做到最好,不敢松懈,放弃了自己最喜好的悠闲,成为王座上忙碌的人。他会累的,背负着国家的他真的会累的,成为一个国家上上下西所有人的依靠,真的很沉重。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没有开解他的人,没有让他停歇的港湾,他能不累吗?在被宗纵搅的心烦意乱之后,他终于无法克制,失去了为人国君的冷静自持。 看着满堂的肃静惶恐,桓真是有些悔意,但是更多的是累了之后的疲倦,他真的不想管了。这一次,就然他任性好了。桓真没有抚慰重臣,直接起来,甩袖而去,留下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重臣。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国君这样的情况,无所适从,而且话里话外有对他们大逆不道的斥责。 他们敢劝谏,主要是因为在这件事情,国君的态度不是沉默,就是坚决,从未释放过绝对的君权压制他们,这也是桓真一直避免的,不想让易国成为他一言堂的缘故。跟他们主君相处了这些年岁,也摸清了主君的行事风格,原以为今天会依然以国君的顽固结束,没想到桓真来了一个这么大爆发,让他们感觉到他们真的惹火了桓真。 取桓真而代之,有这样想法的大逆不道之人,不是没有,桓姓家族宗亲,这些有资格国君之位,其中不少依旧对国君之位抱有幻想,哪怕桓真在国内的威望前所未有的高,也有自负的认为,自己上位也可以做到。特别是如今说的继承人年纪还小,未来不定,桓真也确实没有结婚生子的情况下,这种企图和野心,只会更多。 他们是想,但是他们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大部分的臣子,易国的民众,没有一个觉得他们可以取代桓真的。易国能够发展到如今,强所未有的强大,依靠的是什么?是他们自己吗?不,他们有功劳,更是谁都清楚,最重要的是桓真,如果不是桓真有强大的能力,可以对抗强国,如果不是桓真无私教授他们知识,如果不是桓真知人善用,那么易国绝对不会如此强盛。 桓真是无人可以取代的,能够带领易国继续强大的,只可能是桓真。桓真想退位,有人想造反,首先反对就是他们这些人,他们不允许易国的强大夭折,更不愿意已经获得,将要获得的巨大利益,就这么被摧毁。 见到桓真如此甩袖而去,只剩下一群惶恐的臣子,纷纷想要请罪,可是这一次,桓真铁了心闭门不出,他真的烦了和臣子们在开战这件事情不断争持,他不想让易国成为他的一言堂,但是他也需要绝对的权威,让他的命令通行无阻,很矛盾,需要国君自己平衡,当国君真的很累。 闭门不出的桓真,谁也不见,心腹席森不见,利樊是绝对尊崇桓真命令守在外面,谁也不让进,连桓真的嫂嫂和侄儿都进不去。真是愁死了外面的人。 第七十四章 谁也不见,闭门不出的桓真,独自坐着浅酌,他什么也不想理会,什么也不想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只是和曾经的静坐不同,现在的他心情并不静。当宗纵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春日缭乱的明媚廊下,孤独浅酌的人,和春日完全不同的暗颓,浓浓的忧郁,让桓真看起来非常的寂寞孤单,也是落寞,遗世独立。 “你来了。”桓真感觉到了宗纵的到来,非常淡然的将嘴边的酒盏停了一下,回头问候了一句,无波无澜,三日前,宗纵让他烦恼的表白,在此刻的桓真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的影响,对待宗纵的态度如常,或者说比起以前的疏远,反倒有些更近一些的感觉。此时的桓真,放松了理智的克制,有些随着感情走了。 “你怎么了?”宗纵快步上前,桓真的状态不对,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名为担忧的情绪,就那么自然的浮现,还有心疼。此时的桓真,看起来真的很脆弱,仿若多年前那个梨花树下浅笑的少年,给人的感觉真的很羸弱,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坚强的桓真竟然变成这样。他担心,也恼恨让桓真如此的人或事情,他知道是谁的话,一定干掉对方。宗纵可从未想过是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分量,也知道他离开的时候,桓真还是好好的,一定是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反正绝对不是他。 确实和宗纵无关,宗纵只是一个导因,让桓真失控的导因,一直以来被桓真压制的情绪爆发,才是他如此低潮的原因。毕竟桓真还是人,修行有道,不代表他摆脱了人的身份,还有一个原因,桓真也想到了,如今正是他修炼的关键时刻,难免受到心魔和情绪的影响,才会如此起伏,如此容易失控,闭门不出,也是想好好调节,度过这段时间。 宗纵会出现,在意料之中,桓真并无任何惊讶,烦恼的如何面对,在此刻也没有了任何的想法,顺其自然就好了。此刻他也想找个人说说话,宗纵出现的正好,也是最适合的人选。他不能够在臣子面子暴露自己的脆弱,因为他是他们的依靠,宗纵却无所谓,看到了又如何,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谁依靠谁,被宗纵看弱了,也没什么,下次开战说不定会让宗纵产生轻敌的潜意识。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桓真再次举起酒盏,送入自己嘴里,宗纵已经走到了桓真的身边,坐下之后,自然的将桓真一揽,让他靠着自己,他本能的这么做了,总觉得这样对桓真好些,桓真也没有反抗,顺从的靠在了宗纵的身上。宽厚坚实的肩膀,依靠着,有种安心的感觉。 “累?”宗纵疑惑的语气,软玉温香在怀,心中却无半点绮丽,只有一种安心和恬静萦绕在心间,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却如此让人沉醉。 “这个国君之位,让我觉得累,整个国家,万民生计,让我殚精竭虑,不敢松懈,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毁了所有,很多时候,都很想抛下这一切。国君,对他人是荣耀是权柄,与我而言,就像是负担。”他的本性渴望悠闲的生活,可是责任是他压着他,他无法轻松,顺心而为,可是当身上承担了数以万计的生命时,又怎么能够完全顺心呢,“你呢,作为耀国国君,你觉得累过吗?”桓真问着宗纵,同为国君的另一个人。 “从未,我喜欢国君的荣耀和权柄,将所有人掌控鼓掌之间的感觉,让人臣服,让人听从,何须顾忌那么多,国君,就该是随意妄为的,不是吗?桓真,你就是责任心太重,才会觉得累的,为什么不放开呢?”宗纵回答道,他和桓真是完全不同的国君,因为他们性格不同,看到此刻的桓真,宗纵真心劝着桓真放下所谓的责任,任任性。 “我不是你,我做不到。”桓真轻笑一下,他怎么忘了,宗纵是个多么顺心而为的人,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责任,什么万民生计,整个耀国与宗纵而言,不过是他征战天下所必须的工具。 “你就是如此不同,我才会心动的。”宗纵趁机示爱,他的桓真和世人不同,那份不同到格格不入的感觉,让他越发好奇,才引来了心动。 桓真这次并没有羞恼,所有的情绪彷如沉静了一般,只有那股疲劳在身上,“只要我是易国之君一天,这份责任,我就放不下,直到有合适的人,能够为承担下易国的责任,我才会放下。”这才他桓真,坐在什么位置,背负什么责任,他就会去承担,可是要他放手,也非常简单,只要有人能够承担他的责任,他就会放下。 “会有那么一天。”宗纵轻声说道,那个人,会是他,现在说将易国交给他,无疑是非常蠢的话,那么在意易国的桓真,不会那么轻易交出易国的,他在桓真心里,目前并非合适的人选,他得向桓真证明他有足够的能力,让易国更好更强,桓真才会交。权利,国君之位,在他人看来非常重的东西,在桓真心里只是责任和负担,他并不贪恋这些,要放手,桓真会比任何人都轻易。他总有一天会让桓真知道,他是那个合适的人,将桓真觉得负担的东西,放在自己的身上,为桓真扛起,让桓真轻松,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从未觉得责任是什么的宗纵,突然之间感觉到了名为责任的压力,按照桓真所期望的方向,自己这般肆意妄为的做法是不行,也罢,为了桓真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又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臣下是拿来干嘛的,到时候把事情交给他们,让他们想办法,他做决断,做的好是他的功劳,做的不好,是臣下的错。 “是会有的。”桓真想的不是宗纵,而是自己亲手培养的桓宇,等着他长大,自己也可以放手。“我想要给易国和平,想要给天下一个净土,可是我的想法,和这个世道格格不入,没有人理解。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错了,独善其身,只给易国的民众和平,却忽视了其他百姓,我是不是也该卷入这天下的纷争,争取早日结束战争,让世间太平。”桓真说道。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宗纵的回应还是如此的肆意妄为。 “我不行。”桓真在宗纵的肩膀上轻轻摇摇头,“我不喜欢战争,也不会主动开启战争,那是我坚守的大义,我不会违背他。而且,我清楚自己的能力,我也很清楚你的能力,那些强国的能力,我的加入,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让天下更加动荡,甚至让一统的步伐推迟,让百姓受更多的罪。”所以,他不会加入,哪怕他的臣下如何鼓动反对,他都不会加入这场天下的纷争,而是为世人独立一番净土,心中一份希望。 “你最好看谁呢?”宗纵听了桓真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 桓真从宗纵的肩膀上起来,他才不会说是宗纵,那会让对方很得意的,“陪我喝酒。”桓真身上阴郁去了大半,果然找人说说话是对的,让心里的郁结宣泄一下。 “奉陪到底。”宗纵有些可惜肩膀上失去的重量,不过他的心情很好,这一次,是他和桓真结识以来,桓真第一次对他表露内心的一次。他觉得桓真的心为他打开了一些,这样很好,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一杯又一杯,两人都是千杯不醉的体质,清清醒醒的说着话,收敛了克制的桓真,不经意之间向宗纵透露了不少的小心事,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宗纵更是不会对桓真防备什么,很多事情,大大咧咧的说着,一点都不在意。这样的两人,看起来才更像是好友。 这喝着,说着,时间流逝着,宗纵该回去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宗纵很想留下,可是他在耀国还有事情,桓真的事情也让他更想早日结束纷乱的世道,他很忙。此刻的忙碌是为了未来更好的岁月,再怎么留恋,宗纵也能够狠着心走了,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为了这份感情,必然会有很多事情瓜分属于两个人的时间,世间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想要更多相处的时间,只能等太平了之后。 宗纵走了,房内又是一片冷静,时间也是深夜了,灿烂的阳光早已消失,亭外的景致在月色下显得沁凉,不过是少了一个人,寂寞的感觉渲染了景致,桓真看着天上孤独的明月,经过这一日,宗纵在他心里又有些不同了,一个可以和他分享心事的人,两人的关系也更加靠近。好与不好,桓真不予置评,一切顺其自然。明日,不,已经是今日了,他会走出这扇门,再次承担起国君该有的责任和义务,成为被易国上下依靠的易国君。 第七十五章 桓真此次的意外爆发,让重臣们纷纷守在了宫苑之外,有为了表忠心的,也有真的担心桓真撒手不干的,他们最期盼的就是桓真能够出个面,能够靠近桓真寝殿外的,也就席森等少有几个,桓宇作为预备的下任继承人,也被担忧桓真的嫂嫂丢在了这里守候,指望着亲情能够缓解桓真的心情。 半个晚上,桓真都在静坐,有了和宗纵谈话的疏导,桓真很大程度上已经能够克制自己起伏的情绪,静坐是为了更好的适应现在的状态。让自己失控,心魔入侵,真是失策,桓真在正常之后,觉得有些丢脸。心魔果然是非常可怕的东西,无声无息,趁虚而入,你完全感觉不到异样,只是正常,如果不是连续起伏的情绪,让他察觉不对,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悄无声息的陷入了心魔状态。和宗纵的谈话,正好坚定了自己的路,对自己的,在无所谓怀疑,累是真的,可是这份责任,是他必须,也是他自愿的。他不会被权柄和荣华迷住眼睛,等时机成熟,他自然会将这些东西交出去,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一切只需等待。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升起,桓真睁开了眼睛,迷惑和疲劳已经从眼中散去,颓然的气息也从身上消失,站了起来,迎接阳光的洗礼,让心也更加光明,再无阴霾,他所坚持的态度,无需怀疑,像宗纵说的,他想如何就如何,他就是不想主动开战,易国上下谁能够逼迫得了他,被下属们不断的游说弄的动摇,本身就是自己不够坚定,如今,不会了。 到浴室梳洗了一下,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会,更是舒服惬意,作为国君责任很重,能够享受的也很多,不过以桓真的性格,让他认为是享受的必定是风雅的事物,不像宗纵,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泡了一会之后,穿好衣服,梳理整齐,闭门三日之后,他再次走出了寝殿,寝殿的使者们是最先知道信息的,一个个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国君闭门,他们也是很担忧的。 席森这等心腹随之得到消息,在门外和其他重臣迎接桓真走出寝殿,一个个恭顺的跪伏在地上,只要主君能够出来,他们也不会说劝谏什么,以桓真的能力,在易国上下,除了大战这件事情之外,从未有过什么错误,做劝谏工作的人,实在是可以闲的无聊,这难得一次可以指责的机会,也因为桓真的意外状况,都给憋着,不敢多提,万一又热闹国君闭门怎么办。经过这一次,桓真的耳边也清静了多少,在无人拿主动开展说事了,也是桓真的意外之喜。意外的让桓真都在考虑,要不要多来几次。好吧,这么任性的事情,桓真还真做不出来,他可不是宗纵那家伙。 桓真主动出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易国朝堂再次恢复了平静的状态,桓真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感觉到了异常顺手,这段时间,朝堂上下都很顺着他。用另类的方式,桓真算是达成了一言堂的成就,不过也并非他想要的,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可是大家也都知道桓真心里的底线在哪了,也不敢随意提主动开战,征战天下之类的话题。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中央战争区域越战越热闹,又没有办法加入,可是易国的力量,并没有因此变弱,稳定的发展,让易国越发繁荣,边界上的冲突地带,也为易国带来练兵的机会,并没有因为和平,而失去了在战争年代的血性和战斗力。而且没有经历过频繁战事的易国,在经济上的富裕,也渐渐成为天下之冠,有桓真坐镇的易国,也无人小看,渐渐的从消灭易国变成了争取易国这份力量,让易国颇有些超然的地位。这也是要有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现在的桓真正在努力工作,将三日的懈怠给补回来。 又是三天过去,该是宗纵又到访的时刻,不过宗纵没来,让桓真松口气,再三天过去,连着十多天,宗纵都没来,桓真也不固定时间,想着宗纵回来的事情,夜晚的时候,舒服的泡着,完全放松自己。 桓真的生活规律非常好摸透,宗纵这个有心人也已经把握了桓真每日的作息,掌握了以后,每次来,都是桓真比较有时间陪他的时刻。忙了十几天,把事情弄得差不多了的宗纵,感觉到相思泛滥,也顾不得现在是桓真的什么时间,来到了桓真这里。到了目的地之后,才想起时间很晚,听到浴室的响动,坏脑筋一动,立刻藏匿了自己的气息。 希望大家没有忘记,宗纵的这个可以瞒过桓真感知的天恩,当时宗纵是不小心窥视了桓真入浴的情况,那么这次,他就是有意的。他为桓真忍了这么久,总需要什么慰藉一些吧。想着曾经惊鸿一蹩的美景,宗纵更是蠢蠢欲动,动作上越发小心翼翼。对这里足够熟的宗纵,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最绝佳的位置,埋伏好,我盯。 他果然英明,这里真是绝佳的位置,风景美妙。宗纵在心里给自己点赞,趴在房梁上,看着下面的桓真。闭目养神的模样真是安宁,那眉那眼,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看,湿漉漉的水珠还在脸上滴落,看起来仿佛哭泣,梨花带雨的脆弱,浮出水面的肩膀,圆滑可口,皮肤没有一丝瑕疵,在水和光的作用下,越发晶莹了,有种剔透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修长的脖子那么优雅,啃上去的滋味一定很美妙,优美的锁骨可以来回舔过,在那锁骨中间的凹陷里打转,平滑的胸膛,没有多少起伏的线条,竟然可以这么美丽,那两点没在水中,遗憾的只能隐隐绰绰的,更别说,更下面的地方了,水面荡起的雾气真是讨厌。 无知无觉的桓真,手掌捧了一捧水,哗啦的声音,让自己的肩膀拍了一下,那*发出的声音,更是让房梁上的宗纵心神荡漾了,某个反应更加激烈。怎么办,好想扑下去把人给啃了,可是对方实力高强,准备不足,目标无法达成。宗纵有些懊恼他和桓真的实力差了,不行,得再去吞几种天恩才行,要不然,说不定,抱不了桓真了。这个决定不行,得仔细找找,有什么可以限制桓真的天恩,胜负很多都是一刹那决定,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可以成功。自傲霸道如宗纵,此时可还没有让桓真反压的想法,至于以后,那也是以后再说。 他的桓真果然怎么看怎么诱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幸好他的桓真没有让人服侍的习惯,否则这绝美的模样,被其他人给看去了,就让他很有杀人的*。这美景,只能自己欣赏。 宗纵在上面看着,想着,口水都要留了,此时的桓真,闭目养神了好一会,睁开了眼睛,房梁上的宗纵忘记了躲,意外的和桓真的目光撞上,然后那傻兮兮的模样被桓真看到了。 桓真很意外,没有想到睁开眼的时候,竟然会在房梁上看到一个人,还有那痴傻的表情,那个熟人是宗纵,桓真陡然沉默,脑子迅速的翻动,宗纵怎么会在房梁上,不,这个问题先不重要,宗纵是对他表白过吧,还有那个痴傻的表情,桓真有种很不好很不好的想法,脸色越发阴沉了。 “桓真,我来了。”宗纵同样被吓了一跳,不过脸皮够厚的宗纵,一点都没不好意思,笑着桓真打招呼,然后从房梁上跳下来,正大光明的开始欣赏。 “宗纵!”再淡定的性格,在面对宗纵的厚颜无耻之时,桓真也会破功的,很想杀了宗纵,可是他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起来,他还没宗纵那么厚颜无耻,他有羞耻心的。 “我今天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此刻绝对不是适合留下来的时候,虽然很遗憾,但是宗纵决定,退散了,而且,他也需要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问题,留下当着桓真的面解决,他可不想再触怒桓真了。 他就这样消失了,就这样消失了,消失了…..桓真整个人在原地,释放着阴沉恐怖的气息,“宗纵!”咬牙切齿的怒气,却没有可以发泄的人,桓真很生气。以前那是意外,桓真可以不介意,但是这次,桓真可以确定,宗纵是故意的,绝对是有意的。他以后难道得在浴室设立结界,挡住无耻的宗纵。真是想想就够了,但是确实很有必要。 宗纵及时退散,避开了桓真的怒火,哪怕相隔了遥远的空间,宗纵耳边都仿佛还能听到桓真气愤的声音,看来这段时间,暂时不能去桓真哪里了,怎么也得让对方消消气。不过今天也是大饱眼福了,宗纵痴痴的笑着,随即又有些无奈,看着自己的某个部位,这个问题还得解决,当然,他肯定不会找人,绝对是自力更生,不管是为了桓真,还是为了契约,以及未来的福利,都绝对不能找人,真是的,自己什么时候怎么委屈过自己了,也只有为了桓真。 第七十六章 自打那天被宗纵有意故意的窥视了一把之后,桓真的防范心就起来了,洗澡的时候,绝对是把结界给设好了,哪怕不是宗纵应该到来的时间,桓真也做好了准备预防宗纵,咳,客气点说,不着调的行为。只是从那天以后,宗纵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一个人的戒心总是不能保持太久,桓真的气也消了不少,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可设结界的行为,却一点都没改。直到宗纵下次拜访的时候,桓真才真正觉得,他不是小题大做,而是做的还不够,对宗纵这种人,绝对不能低估了,特别是不要脸的程度。 宗纵为了避开桓真的怒火,也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情潮,开始投入政务和练功当中,这个阶段突然之间爆发了一场战争,让宗纵忙碌了一阵子,这么一来,时间飞速过去,转眼就到了耀国的深秋,而易国,已经进入了冬日,天气寒冷,时不时就是一场风雪。忙完了之后,宗纵算着时间,想着桓真也该消气了,自己也想桓真了,决定了,见桓真,以解相思,不过这个时间,宗纵有坏笑着。再去窥视桓真沐浴,显然不可能了,那么生气的桓真不可能没防备,那么就时间了,先做点准备工作,这次他可不行匆匆的跑了,这么久没见,一面怎么够解相思的,当然要点其他的慰藉。 深更半夜,万籁俱静,除了值夜的人之外,大家都睡了,桓真也不例外,他还没用修炼冥想来代替他的睡眠时间,那样的进修已经对现阶段的桓真没有多大的提高,如果可以有空闲的时间,桓真一定会选择闭关,不过现在他真的没有那么大把的时间就是。有时,桓真也会估算一下时间,再等个十几年,等桓宇长大了,天下的战争结束了,他可以放下国君的位置了,那个时候才是他可以闭关修炼的时间。十几年的时间,对一般人很漫长,对他这种修炼者而言,是觉得能够等得起的短短一段岁月,何况他还年轻,就算再过十几年,他也在一个人最好的时光里。 睡得正好的桓真,没有想到,有人会在半夜拜访,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已经立刻把桓真惊动了,毕竟桓真的实力很强,可是这个人,偏偏有着藏匿的天恩,悄然无息的接近了桓真,而且实力绝高的让桓真无从察觉他的脚步声和气息。更有甚者,在出现那一刻,他释放了另一种天恩,才新得的一种天恩,对很多人而言很废的天恩,但是呢,他有一个很好的用途。 这种天恩的作用,就是让人深度睡眠,睡得更好而已,只要不是地震,雷霆那般大的动静,就不会惊扰睡着的人,实在是失眠之人的福音,如果是能够让人睡死的那种,那么这是种非常可怕的天恩,偏偏,这种天恩限制施展,一次只能针对一人,还不能人睡死,有人惊扰,一样会醒,不过这种惊扰的高度就很高了。对潜入者宗纵而言,这实在是一种很实用的天恩。 释放了天恩,对象是桓真,让桓真睡的更沉更好,宗纵轻手轻脚的靠近,然后悄悄的掀开的桓真的被窝,钻了进去,感觉到桓真暖烘烘的体温,真是舒坦,先侧身,一手撑着头,默默的看着桓真睡着的安然模样,深夜无光的环境,并不能阻碍宗纵的视线,他含着笑,注视着桓真。这样的桓真真是乖巧,在他的身旁恬然的模样真是美好,美好的让他低下了头,轻轻的含住了桓真的唇,轻轻一吻,触之即离,面对桓真,宗纵很怀疑自己的自制力,这难得的夜晚,他不想被自己给破坏了,一点甜头就够了。 躺下来之后,长臂一伸,将桓真卷入自己的怀抱,满足的轻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忙了这么久,他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一觉睡下去,无需天恩的作用,宗纵也睡得很沉。 桓真的生物钟很准,一早醒来,意识不清,还没什么反应,迷糊的睁开眼睛,怎么手边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伸张不开,还有眼前所看的东西有些不对,视野的半截被什么给占据了,完全不知道昨晚宗纵到访的桓真,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更别说提前发觉了。思维很快清晰,不对,他的身边有人,桓真的眼睛瞬间睁大,然后立刻起来,脸色难看,竟然被人给半夜摸进来了,大意了。 心下的惊吓,在看到这个半夜的不轨者是谁的时候,瞬间变得铁青,“宗纵!”上次的账还没算,这次还敢半夜爬上他的床,半夜,爬上他的床,想到这里,桓真整个人不好了。如果宗纵没有表达他的情谊,桓真也不会觉得怎么,可是偏偏,他知道宗纵对他抱有什么想法了,这半夜自己无知无觉的,宗纵不会做什么吧。桓真整个人都僵了,顾不得教训宗纵,半坐起来,没感觉到自己身体没什么不好,里衣下的肌肤上也没什么痕迹。别问桓真怎么知道,他是没经验,可是他有常识,在第二生那个世界里,桓真就获悉了这种常识。 桓真没有想到自己下意识的把自己当做了承受的一方,想到了也会觉得正常,毕竟宗纵怎么也不会是感心居于人下的人,如果宗纵这么做了,桓真也认了,愿意为宗纵负责,这样的牺牲实在太大了。也不知道宗纵知道桓真何种念头之后,会不会一时冲动,把自己给交出呢? 在桓真的怒吼下,宗纵已经醒了,从安然的睡眠状态中被惊醒,心情不会好,不过宗纵早有准备,特别是看到桓真那副僵硬之后,立刻检查自己的模样,再不好的心情也在桓真可爱的反映下,变成了笑意。趁桓真不备,宗纵从身后抱住了桓真,在桓真耳边暧昧的说道,“你这样是在可惜我昨晚什么都没做吗?”早知道,在桓真身上印上几个印子多好,这样一来,桓真的表情一定更加有趣。 桓真一惊,立马将宗纵给推开,侧身对宗纵,脸上羞愤的表情瞪着宗纵,没有约束的发丝,半垂落在身上,千丝万缕的半遮半掩了温秀的脸庞,无法克制的红晕渲开,松松的里衣暴露了一点圆润香肩。 什么克制,什么理性,这一大早,桓真根本没时间武装自己,就这样暴露了自己羞涩的本质,意料之外的美,让宗纵心跳如鼓。从未见过桓真如此的风情,如此的美艳惊人,早晨的情动更是激烈。宗纵穿得也休闲,下方的反应明明白白的暴露在了桓真的面前,在桓真目光所及之处,让桓真更是感觉到一种羞愤,他有种要晕了的感觉。 “宗纵!!”咬牙切齿的声音,并非咆哮的音量。带着让人背脊发凉的毛骨悚然,桓真手一张,一把冰剑握在了手上,就这样往宗纵砍去,他对宗纵的无耻再次深有体会,一定要砍了他。面对宗纵,什么克制谨慎,全部从桓真的脑海里消失了。 “哇,不要这么激动,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宗纵灵巧的躲开,要被桓真砍,那也要占够了足够的便宜,可是昨晚,他真的只尝了那那么一点点的甜头,被桓真砍了,是多么得不偿失。 “给我住嘴。”桓真喊道,他一定都不不想听宗纵的废话,“给我受死。”桓真暴怒了,一点都没想到,这番大肆动手的声响会惊动外面的人。 “君上。”训练有素的下人们在外间担忧的喊道,桓真刚好斩了屏风的动作一顿。 “谁都不准进来。”桓真在房间里喊道,目光凶狠的盯着宗纵,今天,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宗纵,继续向宗纵砍去,而且部位只取宗纵的人生幸福地带,可谓狠毒,已经气炸了的桓真也顾不得什么涵养了。 火气这么大,没觉得自己错的宗纵更不会心虚,只是呢,桓真狠毒的位置,还是让宗纵咽了咽口水,自己还是躲了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见势不妙的宗纵立刻开溜。 目标消失,桓真更是暴怒,把所有的怒火迁怒到了房间的摆设上,不少的东西都被桓真的冰刃给断了。桓真努力克制,可是这火怎么也消不下去,让桓真很是低气压的对待了臣下们一番。让原本开朗的朝堂,都因为桓真的低气压变得安静,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君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暴怒。 桓真心情不好,宗纵的心情却很爽,回到了自己地盘,每天都笑眯眯的,心情好时好会哼上两句,让原本低压的耀国朝堂变得名为起来,因为最近的国君实在是很好说话,就算做错事,也会很宽容,不会动不动把人给拉出去给砍了。希望国君能够一直保持这种好心情。 你要说宗纵为什么心情这么好,绝对不止是沾了桓真便宜的缘故,而是因为他看到了桓真对他的与众不同,能够让桓真暴怒也是种本事,起码说明他在桓真心里是不一样,那个人为自己失控了,非常好。 第七十七章 从深秋到来年初春,宗纵仗着自己的天恩,时不时来撩拨一下桓真的那根敏感神经,每次都让桓真气急败坏,让桓真可谓活跃鲜活了不少,在桓真气的要砍人的时候,又利用自己的天恩,从桓真面前遁走,徒留桓真一个人气在现场,迁怒一堆无用的器物,整整一季都让整个易国处在比冬日还冷的冷气压状态。 桓真知道自己应该克制,不应该暴怒,可是宗纵实在是太可气了,让桓真根本无法淡定,简直就像是克他的一样,总是让他无法冷静,无法克制,只要宗纵一撩拨,所以被压抑的情绪都起来了,轻易的喜怒哀乐不受控制。桓真自己也清楚,这样的状态,是因为宗纵在他的心里毕竟是有所不同的,或许是最开始的不经意,又或许那是微微敞开了心扉,让宗纵轻易的窜入了他的心里,让他对宗纵与别人不同。说句实话,虽然每次都被宗纵弄的气急败坏,可是那种随心宣泄情绪的感觉,真的很轻松。这也是宗纵作了那么多的坏事,却最终没有被桓真彻底否决,彻底厌恶到底的原因。 桓真有时也会心惊肉跳的觉得,难道他对宗纵动心,仔细询问内心,才松了口气,宗纵的与众不同,还不到那种程度,他没对宗纵动爱慕之心,更多的是混杂了朋友、对手、知己之类的感情,比一般人特别,比朋友特殊,这样的关系。动心,就凭宗纵的行为,哼,就算他有动,也要掐灭了。桓真沉着脸,断了手中的折扇。 又到了三年一度的中庭聚会,桓真老样子的打点了行装,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前往中庭。这次的队伍当中,除了利樊这个固定成员之外,席森也带上了,三年前,桓真已经预见了一些麻烦,决定把席森带上,这次是应诺了。比起三年前,桓真有预感,这次会比三年前的烦心事更多些。 平平安安的到了中庭,什么拦路打劫,什么半路袭杀,统统都没有发生,如果说是桓真初上位的时候,这种事情会有可能,现在是绝对不会有了,易国已经成为天下有数的强国,桓真也是举世公认的强者,其手段深不可测,从未有人摸清过他的底牌,留给世人一个神秘的形象。 到达中庭,桓真依然是很早的那个,从弱小到现在的强大,对中庭依然没有失去尊敬和礼数,天下名义的王上,中庭之王接见桓真的时候,可谓是非常热情,态度热络,那肥嘟嘟的大手拍在桓真身上的时候,桓真面无表情,可是心里很想吐。桓真心不在焉的想着,如果宗纵长成这样,他不论怎么样都不会对宗纵有任何动心的可能。 如今从天恩出现,已经有十一年了,正是天下烽火最盛的时刻,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天下的强者已然收拢了强盛的国势,强国强者也已经各自定位,变数不大,一个不小心,中庭就会被吞了,这可是一个关键的时候。为什么历史上,从未有出现过人强势一统天下,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谁也不服谁的战国人心态,他们都有着争霸天下的野心,不甘心居于人下,只有有对手存在,他们就会消灭,势均力敌之后,就是不断消磨彼此的实力,最终两败俱伤,让天下重归散乱,中庭由此得以继续存在。 所以,在这个阶段,中庭不是看不得强国的崛起,而是希望强国的势力均衡,这样打起来,才会把各自的实力消磨的更加厉害,到了后期,中庭的危机自然就解除了。这个时段,中庭最爱看的事情就是煽风点火,让整个天下更乱,这样,中庭才会更加安稳。乱天下,中庭也是祸首之一。 在中庭的认为当中,易国是枚很好的棋子,对中庭一项是尊敬有加,规规矩矩,非常难得。桓真每次打了胜仗,都不忘请示中庭,对胜利国土的处置,中庭基本上都允诺了,只有几次出于试探,没有允诺,易国也果断放弃了,让中庭感觉到了自己的权威,对易国的印象也越发好了。随着战事的频繁激烈,中庭也不会压制易国的发展,在中庭看来,易国的强大才能更好的维护中庭的安稳和利益,到了后期,他们也需要易国为他们对付其他封国,成为手中最强的武器。 中庭有意的让易国变得更强,当然易国也有这个资本,中庭需要易国,但是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随时牺牲易国,保全自己。易国的强大没有让中庭不安,只是易国和耀国的关系,让中庭有些警惕,他们在想法设法的破坏这两国之间的关系,最好挑拨的他们打起来最好。 面对中庭之主暗地里的挑拨,桓真不动神色,反正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开战的,除非宗纵想打,那他一定奉陪,只是宗纵会吗?中庭是什么盘算,深究过历史的桓真自然是清楚的,如果说开始的时候,他对中庭的尊敬和礼遇是因为中庭占据着大义,那么当中庭开始在整个天下煽风点火,将安定和平的日子拖延,让更多的无辜百姓陷入苦难之后,那么桓真心中对中庭的那份义就在减弱,他很有可能反过来敌视中庭。就像他当年对席森说的,违背了他心中的义,那么他不介意战,战的对方明白。 笑呵呵的中庭之主,自然想不到他的谋算,只是将桓真越堆越远,也更加想不到,桓真这个人和其他一心夺得天下的封国国君们有多么不一样,只要能够让天下安定和平,他不介意臣服,前提是,对方有这个能力,会对天下万民好。桓真对这样的未来,很有心里准备,也有目的的去查探了有希望问鼎天下的强国国君,他们的行事风格。就目前来看,谁都没有做得好,但是呢,宗纵有个比其他人好的优势,那就是和他的契约,如果宗纵对他的心不变,愿意听他的谏言,那么宗纵无疑是最佳的人选。这么一想,桓真心中一阵不爽,为什么这件事情,还要靠他和宗纵的私情。全部都是宗纵的错。 现在到中庭的国君不多,中庭之主一点都不忙,更有心和桓真拉拉感情关系,这话就说了很久,晚饭都留着桓真一起吃了,并且有意要拉媒,让中庭王家的一位贵女嫁给桓真之类,桓真应付的很艰难,娶贵女之类更是不要,好不容易离开了王宫,桓真才觉得外面的空气真是自由。那位中庭之主,一看就不是多聪明的,以为易国对他尊敬,就像强势赐婚,如果不是他坚决不要,顾念着易国的稀罕,那位王上倒是没有再继续,只是双方都很不快。中庭之主是不快桓真的不识时务,桓真是不快那位中庭之主的强人所难,手段粗暴。还没有其他作为,双方的裂痕就已经隐约浮现了。 离开的时候,天都黑了,桓真看着满天的星斗,再看看在灯火中璀璨的王宫,也不知道这一轮的战事过后,这座王宫会属于谁呢?惆怅了一番之后,还正在中庭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落地点。 第一次他来,受到的是冷遇,第二次他来,待遇好了很多,这三次,桓真明显感觉到了待遇上的隆重,院落比他曾经住的两套更大,风光更美,下人们的素质从模样上看,也更好了,看着他的目光,也更是尊敬,这是被认可的姿态,桓真作为天下有数的强者,和天下有数强国国君得到认可的姿态。 在易国的人员当中,桓真没看到席森,问了利樊一句,利樊说,席森去中庭四处走走了。这让桓真心里一阵郁闷,他带席森来,就是为了让席森为他应对那些麻烦事,结果他今天基本上都在应付中庭之主,席森这个专门来应付去跑去悠闲了,这让桓真如何心里不平衡。虽然他知道,席森出门,或许也是有心打探一下中庭的一些情况,但是更多的一定是去玩耍。 人跑了,桓真还能如何,被引导着到了自己的寝殿,房间很宽敞,门扉外的风景也是绝佳,室内的布置更是奢华精美,只是感觉上非常的冷,没有一点温情。反正只是过客,桓真也不介意,住一段时间他就会走了,无需介意这些,也不必去提什么意见。 桓真无需下人们的服侍,特别是那些漂亮侍女的服侍,哪怕桓真什么都没经历过,也知道这些漂亮侍女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自己是绝对不会碰,是所谓的尊重,也是因为责任,他一旦做了,那么就要背负那位女性的幸福,而不是一夜之后,就将人给抛之脑后。如果是宗纵,一定不会想这些,兴致一来,绝对会拉人干一场,真真是没有节操。等人推下去之后,桓真冷哼一声,就是想到了宗纵的无节操,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在中庭的那次会面,别以为他不知道宗纵在干什么。 桓真一边不屑宗纵的人品,一边不忘在房间里设置结界,都已经成为习惯动作了。 第七十八章 桓真不单是布置好了浴室和卧房的结界,阻挡窥视的目光,也防止人进入,在结界周围,还设立了陷阱,一旦有人闯入,光靠那么一点的重量就可以触发,不管隐匿功夫再强,人的重量是无法消除,这是和宗纵数次斗智斗勇之后,进步而来的经验。每一次的规划,都是上一次惨痛的经验教训。 和宗纵的交锋当中,桓真学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永远不要低估宗纵的无耻程度,你以为只是窥视他沐浴,钻进他被窝就很无耻了吗?不,还有更无耻的。桓真永远忘不了,半夜睁开眼的时候,看着一个人在他不远的地方,正面对着他撸的样子,听着对方的喘息,念着自己的名字,在自己愕然的时候,爆发出来,用手上沾染了白色液体的手,毫无羞愧的打招呼时,那种,被称作死机的状态,脑海里刷屏而过的一定是脏话,却一句都骂不出来的感觉。人还能无耻,没节操到什么程度,从宗纵身上,桓真觉得自己已经刚看到了。都这样了,桓真都没有彻底厌恶了宗纵,也难怪桓真会怀疑他对宗纵是不是起了爱慕之心,还好没有。 宗纵的出没神出鬼没,桓真已经无法估算了,他也绝对不愿意为了一个宗纵,弄的自己寝食难安,这让宗纵真成了自个心魔,糟糕的还是他,桓真真的很佩服自己,被宗纵那般骚扰了,竟然还能维系正常的心态,没让宗纵成为修炼路上的阻碍。宗纵就是上天给他的磨练,只要过了这道坎,桓真相信自己的前方,一片坦途,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自己前进了,这是他人生最大的劫难。不由想到情劫这一关,心下一寒,真心希望不是。 沐浴完毕,检查了一下结界,没什么问题,桓真舒坦的钻进被窝,今天和那位中庭之主的应对,真是让他心累,好好睡一觉吧。至于宗纵这个问题,哼,等他闯入他的结界再想。就因为这种心态,也难怪在和宗纵的不断交锋当中,桓真处于被动的位置。 中庭聚会,会见到桓真,宗纵自然不会错过,知道桓真会早到的宗纵,也很早就动身了,不是没想用天恩去找桓真的,他可是很想念,不过有鉴于他上次得罪桓真的时间,还不够桓真消气,宗纵只能按捺住自己的蠢蠢欲动,和耀国的大队伍一起出发,慢慢的前往中庭。 夜深,扎营的时候,宗纵在郊野外看着满天星斗,虽然是春日了,夜晚却依然寒冷,特别是这样孤单的夜晚,真希望和桓真挤在一起,汲取桓真身上的温暖。宗纵惆怅的叹息了一声,自己是不会有这机会了,就算没去桓真身边,也知道桓真布置了碍眼的防御,让自己看不得,也近身不得。早知道,就该安分点,桓真也不会动作这么迅速。可惜,太可惜了。桓真的防御也越来越难应付了,地上,虚空,全部都布置好了,自己只要一出现,就会惊动桓真,想偷偷摸摸看上两眼的时间都没有。 “你说主君到底是怎么回事?”风致用手肘推了推一边的平仲。 “不知道。”平仲表现的好奇心看上去是没有,但是心底也充满了疑惑,最近一段时间的主君,非常不像他熟悉的主君,嘴角总是露出柔和的笑容,对待臣下的态度也比以前宽厚了,更有甚者开始关心治下百姓的生活了,比起以前的霸道无忌,现在的主君充满了一种善意的人性。这种陌生的变化,让平仲从最开始的惊惧,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觉得这样的国君比以前那反复无常的态度,好了许多。 “我怎么觉得主君像是有心上人,恋爱了?”风致摸着自己的下巴,对平仲说道。 “不可能。”平仲斩钉截铁的回答。绝对不可能,如果主君真是有心上人了,以主君的性格早就把人个抢回来,相思、温情这类东西,不会属于他们的主君,霸道的性格让他在爱情上也会非常霸道,强取豪夺,才是他们主君的作风。 “也是。”风致赞同的点点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宗纵心动的对象,是和他一样的男子,而不是柔弱的任人摆布的女子,如果桓真是个柔弱女子,宗纵肯定是直接将人给抢过来,可是如果桓真是柔弱的,又怎么会让宗纵动心。 正因为桓真足够强,强到宗纵也没有把握,宗纵才会克制霸道,才会辛苦追逐,这样得来的果实,宗纵才会更加珍惜。桓真真被宗纵轻易得手了,以宗纵的性格没什么付出,又怎么会珍惜多少,珍惜多久。像宗纵这般高傲的人,就喜欢有难度的事情,难度越高,越有挑战性,而这世上,谁的的难度能够比桓真更好,除了桓真之外,宗纵也再无可以让他如此付出的人了。 身后两人的议论虽然悄然,可是宗纵还是听到了,以前的他是没有这种能耐,可是修炼了桓真教他的功法之后,他的实力越发强了,以前的感觉还不是很明显,比不上天恩的突然强大,可是那种实力增加的感觉,更加厚实,不像天恩那般虚浮,并且比天恩更加长远。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五感越来越灵敏,甚至有些玄妙的感知,在战场上,总是能够洞悉危机,预见对自己有利的一面。玄奇的感觉,让他沉醉在那种修炼当中。在领悟对桓真的感情之后,越发察觉到这修炼之法的珍贵之处。桓真对他正好,宗纵感动着。你说桓真不是这样认为的,那又怎么样,桓真这么做了不是吗? 没有桓真的夜晚,真是煎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桓真日日都在身边,也感受桓真的气息和温暖。再次惆怅的叹口气,遥远啊。下次是不是要弄点桓真的衣物之类的,慰藉相思,这办法好像不错,对了,还有桓真的被褥,想想侵染了桓真气息的被褥整个晚上把自己给包围着,一定很舒服。就这么决定了,这次弄点桓真的贴身衣物和寝具。所以说了,就像桓真认定的那样,绝对不要低估了宗纵的无耻程度。 可以说成猥琐的笑容在宗纵的脸上露出,幸好他的臣下们都背对着他,否则一定会上前把人给逮住,看看这人是不是假冒的。 桓真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却很惊觉,看了看结界外,没有宗纵的身影,安全,才慢慢的起来,结界阻碍了外面的视线,桓真可以毫不在意的换身衣服。穿戴好之后,出门,丰盛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席森打着哈欠出现在桓真面前,草草的行礼之后,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开动,“觉得中庭如何?”比席森起的早的桓真,已经吃完了他的早饭,看着席森那睡眠不足的模样,挑了挑眉,问道。对于昨天自己单独面对中庭之主,席森悠闲自在的事情,桓真心里还是有所计较的。 “灯火繁华,美人如云….”席森不吝啬将华丽绚烂的称赞加在中庭上面,听的一干中庭的人们眉开眼笑的,中庭人总是以中庭人的身份为傲,听到封国之人的赞美更是自豪,就算你封国强盛又如何,能够比得上中庭的美丽和底蕴。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在这赞美之下,来自席森的不屑。 中庭是很繁华,繁华的却很肤浅,漫长的岁月,在不断的战争消磨当中,中庭并未有任何的正常,没有可以征战的军队,没有足够分量的金融体系,一切的一切靠的都是封国彼此竞争下给予的东西,与其说中庭的存在是因为曾经强盛的历史,不如说是各封国需要中庭的存在,中庭的虚荣繁华,在很多封国国君看来,这是未来属于他们的地方,中庭建设的越好,他们未来得到的也更好。中庭没有铁蹄踏进的原因,也恰好是它的繁华美丽。 中庭繁华,太脆弱了,一旦铁蹄踏进这里,席森仿佛都看到了中庭人们瑟瑟发抖的模样,这里人太脆弱了。那些属于中庭的能人志士,那些有血性的忠直之人,太少,在这里也太没分量,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席森都为他们惋惜。 还是他们易国好,百姓的笑容多么真诚满足,国力的基础是多么厚实,能人志士,血性直臣在易国都能够得到重用,贡献他们的力量。多么美好的一个国家,有多么庆幸,有这样一位国君,带领他们走上人如此美好的时代。 耐心的听完席森的滔滔不绝,然后桓真说道,“那么接下来在中庭的事情,都交给你处置了,我要闭关。”桓真非常干脆的说道。 “什么闭关?”席森没明白闭关的意思。 “就是说我谁也不见,什么事也不管。今日开始。”桓真从座位上起来,笑眯眯的宣布。 “什么?!” 徒留席森的惨叫,桓真不理会的闭关去了。 第七十九章 桓真说闭关就闭关,反正琐事丢给席森,这个中庭的各种事情,桓真实在是无心参合,安安静静的来个小闭关,顺便调节一下被宗纵躁动了的心神,他不想再宗纵随意动摇了,只是效果如何,桓真还真没把握,反正这个闭关也只是为了躲避琐事的借口,能干的席森当然要拿来用,怎么能让他闲着。 席森没有反抗能力的接受了桓真的重用,开始游刃有余,如鱼得水的和中庭各方打交道,为桓真应对的妥妥帖帖,总算是有了一把桓真看重他的感觉。不过呢,这也是因为如今多是和中庭打交道,其他的封国人员还未达到,到了的也是一些弱小封国,和如今位列强国一席的易国有所差距,巴结谄媚这些事情,非常好应付,席森也不至于害怕得罪这些国家,尽了礼数彼此都满意。而很快的,足以让席森有挑战度,甚至焦头烂额的一方,很快就要到了。 中庭的天空始终那么明媚,桓真来了三次,每次都是晴天多过雨天,繁花绽放的绚烂多姿,分外美丽的随风飘起飘落,轻盈如雪,突然一阵的大风,突然暗淡的天际,中庭之人也经历了几次,但是每一次,都克制不住仰望天空的冲动,看着那天上威武霸气的身影,那是耀国宗纵的到访。 宗纵很早就闻名天下,将耀国带上强盛之路,耀国的强国地位因为宗纵的存在无可动摇,这些年,争霸天下的峥嵘之态,更是让中庭之人畏惧不已,毕竟这位是有望踏入中庭,征服中庭的霸主之一。随着战争越发频繁盛大,面对宗纵的中庭官员,已经卑颜到了极致,生怕哪点做得不好得罪了宗纵,不用宗纵收拾他们,中庭上面就会把他们给处里了。宗纵毕竟是短时间的来客,只要度过这段时间也就好了,但是他们可是长居中庭的,真被上面给盯住了,日子才是难过。 中庭之人,根本就不敢派遣什么有风骨,硬骨头之类的能臣来接待这些强国国君,万一弄不好,这些风骨和硬气惹怒了这些国君怎么办,能溜须拍马识时务的臣子是最好不过,也难怪中庭的官员风气虚浮,毕竟这样的人都被派来重用,让封国之人看到了中庭的卑微软弱。中庭之人也不知道是否会想到,正是他们一点都不硬气的表现,才让各封国越发瞧不起中庭,让中庭威信日渐减弱,才让封国有那么多的野心家蠢蠢欲动。 宗纵下了他的狮鹫,首先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易国的人到了没?得到答案之后,就问人住在哪,得到了非常确实答案,也没急着立刻敢去,他现在浑身风尘仆仆的,怎么能这样就去见桓真。要知道,自从发现自己对桓真的感情之后,对于外形,宗纵也开始在意了,他才不会告诉桓真,去见他的时候,光是穿什么衣服,宗纵都可以考虑许久,挑来挑去。 他还特地给桓真准备了不少的礼物,心中棋盘着桓真能够看在礼物的份上,消消气,虽然桓真气呼呼的脸,在他看来也非常可人,那种他在桓真心里独一无二的感觉,可都是来自那张气呼呼的脸,只有那时才能够深刻感觉到。 被带着来到了属于耀国的宫苑,非常的奢华精美,可惜的是,宗纵也点都不在意,他所能够享受的待遇,比这中庭不会才差到哪去,说更奢侈也不为过。不过陪同他的中庭人员,看着宗纵的面无表情,反倒是松口气,说明这位国君并未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一脸平静和接受,总比一脸的不满意让人觉得心安。 在宗纵慢悠悠的把自己洗干净的时候,后续耀国的队伍陆陆续续也到了宫苑,各自暗自妥当着,如平仲和风致这般有身份在身,自然不会忙碌于这些琐碎,和宗纵一样,先去洗了洗一身的疲惫,浑身清爽的出现在人前。 一番整顿之后,天色也渐渐变暗,去拜见中庭之主,已经改为了明日,宗纵对此一点想法都没有,命人把礼物抬上,带着风致和平仲去拜访桓真了,只所以这次如此正式,是因为前段时间把桓真给得罪狠了,所以乖乖的按照桓真喜欢的规矩来,顺顺桓真的脾气,二则也是希望看在这么正式的份上,桓真会顾虑场合和礼数,不至于和他当面置气,表面上和乐相处一下,再看看机会,能不能占占桓真的便宜,比如握握手什么的。 对了,这个时候也已经忘了,还能赶上一顿晚膳,和桓真一起吃,一定格外美味香甜,还有还有,说不定没一会桓真就不生气了,他还能留宿,哪怕是隔壁也行,运气好的话,还能共处一室,或者,睡一块,怎么想怎么美。幸亏没外人在,否则宗纵这猥琐的模样,很毁灭的。 把自己穿的人模人样的宗纵,带着平仲和风致正式拜访桓真,可惜桓真在闭关,接待他们的是席森,席森,宗纵是见过的,也认识的。在席森请安之后,只问了一句,“桓真呢?”难道还在生气,面都不见,想让这个席森打发了自己,宗纵开始释放冷气压,面对其他人可以很从容的席森,在面对宗纵的气压时,却从容不了,冷汗在背后留着,面上还是很强悍的没有露出怯懦的姿态,让跟在宗纵身后的平仲和风致都高看了一眼,能够这么勇敢面对他们主君的人,可不多,而有能耐做到的,一定是人才。这已经成为了耀国衡量一个人杰出与否的标准之一了。 “主君闭关了。”席森在宗纵的压力下开口。 “闭关?”宗纵不懂这个词,也没在意,“我去找他。”宗纵跨步往前走,也没叫席森起来。 席森还是很能干的,顶着宗纵的压力,站了起来,“耀国君请留步。”他竟然挡了宗纵的路,真是勇气可嘉的让风致和平仲升起了敬佩之心,这是一个真正的勇士,敢直面可怕自家主君。 “嗯?”碍眼的虫子竟然敢挡自己的路,宗纵的威压更重了,压得风致和平仲这两个熟悉的都有些惶恐不安了,席森这个不怎么熟悉的,更是差点腿软跪了下来,不过身为桓真的臣子,席森绝对不会这么弱了易国的尊严,硬撑着没有跪下去。 “主君闭关,谁也不见,也不能见。”席森赶忙把话给说完,脸上几分凝重的神色,不但是在惶恐宗纵的威压,也是因为这是很要紧的事情。 “怎么说?”宗纵冷笑,这不会是桓真要对自己避而不见的借口吧,好吧,他承认是自己有错在先,可是,让一个小虫子挡路,而不是自己来,桓真是不是太看得起眼前这个小虫子,还是看低了他。 “主君闭关之前,就曾经交代不见外客,这些日子都是我在主持易国在中庭的事务。”这些事情只要宗纵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主君闭关不能收外界干扰,据主君所说,□□扰了会走火入魔。”虽然他还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自己主君也明确说了后果,“轻则反噬受伤,重则修为尽废,更重,则是身亡。”这样一次的小闭关,自然不会那么严重,不过呢,桓真这么交代席森也不是假的。 “什么?”宗纵这会震怒了,“他在干什么,怎么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宗纵指责着桓真的不知轻重,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中庭,这里对桓真抱有敌意的人有多少,一旦知道桓真闭关被打扰会这么严重,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打主意,宗纵一下子紧张了,不放心了,对这个地方的防卫力量,整个都不满意了。 席森不好说话,从自家国君上闭关前那戏虐的神色看来,这话的水分一定很高,不过自己不敢轻忽,也更加不会去打扰就是了,这次因为要面对耀国君的硬闯,才把这番话给说出来,让他说这话有水分,不会那么严重,席森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沉默不语的面对耀国君的怒火。这么担心他家主君,看来这耀国君还是真心担忧他家主君的,为什么这么肯定?别忘了席森的天恩是什么,虽然对耀国君这样的强者不敢动用天恩,但是却能够分辨出真心假意,这一方面,席森绝对是当世第一的。 “一群废物,指望你们保护桓真不成。”宗纵一点都不信任除了自己之外的保护桓真的力量,这些人能够有他强,有他来保护桓真,绝对不会让桓真受到任何危害,“给我准备桓真旁边的房间,在桓真的闭关结束之前,我就住这了。”任性的宗纵,一点都不在乎这样的做法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难处,带给其他人什么样的想法,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 席森能如何,在宗纵的高压之下只能屈服,而且他能够感觉到宗纵的真心,反对的态度不会过于激烈,带着宗纵往桓真所在的隔壁去了,至于原本想开口的风致,很明智的闭嘴不言,他很清楚,自家主君是听不进去的。哎,席森和风致在心里同时叹气,他们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主君呢。 第八十章 宗纵那么霸道,整个易国所属都没有谁敢反抗他,唯一一个桓真现在又闭关,弄得整个宫苑完全成了耀国的一样,席森也很无奈,可是他真的没有那个实力反对宗纵,只能看着宗纵霸占了主君隔壁的房间,还在那嫌他们会骚扰主君,一再让他们放轻动作的模样。 席森在心里都忍不住翻白眼,整个现场,就只有你的声音最响亮了,还有些无奈,至于这么夸张吗,更有后悔,他是不是不该把事情说的那么严重,让这位耀国君常驻?可是这些有什么用,面对这位耀国君,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等宗纵弄完之后,席森实在是心累,感慨一下自家主君还是很好的,不由的看向跟着宗纵一起来的耀国两个一看就很有分量的人,平仲有见过面,另外一个没见过,但是这不妨碍席森对两人都投以,你们难道不管管你们家国君意思的眼神。平仲很没有武将勇于面对的精神,悄然移开了视线,啊,这里的风景不错,同为文臣的风致和席森之间有着异样的默契,回以一个苦笑,让席森懂他的无奈,席森同情的看着风致,起码他家主君还是可以讲理的,遇上不讲理的,他们这种文士最是可怜。 宗纵觉得多余的人很碍眼,把所有人都赶走,当然晚膳没忘让人送来,但是现在,都走好了。等远离了宗纵之后,风致和席森这两个有权代表他们自家国君的人,进行了非常正式的会面。 “我名风致。”风致笑眯眯的说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暗沉的男子,身上有种诡谲的味道,看似在笑,眼底的凉薄却非常惊心,那位温和宽厚的易国君竟然有这样一位臣子,有些意外。这是一个要小心应付的人,而他也猜到这人是谁了,那位易国君不仅轻易提起,让他重点地调查了一下,并且暗中有过交锋的家伙,席森。 “席姓,名森。”席森同样的微笑面对着风致,原来这就是风致,耀国闻名天下的文臣,光鲜在阳光之下,和暗中的他完全不同,但是席森却无嫉妒之心,因为他很喜欢自己现在这种幕后阴暗的感觉,也很清楚,在桓真麾下,怎么样才能发挥他最大的作用。只是对这个风致的能力,席森也必须承认,在某些政务方面,这家伙是比他的强,但是暗中的手段吗,席森心中颇有几分得意,这方面他的胜率比对方高多了,除了最开始接触不小心让对方得逞,之后,他席森就没输过。 两人非常温文尔雅的相视一笑,一种诡异的相似感在两人身上重叠,但是旁观者,敏锐如平仲,有些难以抑制的挪了挪,总觉得那个地方的气场好诡异,迟钝如利樊,依旧憨厚的笑着,完全没感觉到诡异,只觉得那两个人有种好相似的感觉,不过他说不清就是了,竟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利樊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了。为了维持席森千叮咛万嘱咐的易国风度,利樊保持微笑。 风致和席森在看到对方微笑的时候,一种直觉告诉了他们,这家伙是同类,而且,很难对付。至于接下来,两人之间暗藏机锋的话语,连脑子挺好的平仲都表示没懂,更不用说利樊了。今日,他们只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耀国这三个,要留易国这宫苑住了。至于怎么和中庭交代问题,席森很洒脱的说,这是耀国的事情,和他无关,一个耀国君就足够压制他了,他有什么能耐反抗,至于他家国君,不是闭关了吗,什么都不过问,所以有什么事情,找耀国的人去,他做不了这边的主。 晚膳是宗纵一个人吃的,寂寞什么的,宗纵完全没有感觉到,特别是当隔壁的房间,就有一个桓真的时候,这独自一人的晚膳也格外香甜。虽然没看到桓真的面,有些可惜,可是呢,就这样安静的待在桓真的隔壁,静静的守着他,心中也泛着一种甜丝丝的味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幸福。放下手上酒盏,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就在唇上缠绕,却没有被念出来。一日复一日,对那个人的感情越发沉淀,变得醇厚,沉醉不已。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感情,可以如同熔岩火热,也可以入这夜色清凉安静。不管是哪一种,宗纵都有种沉溺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上瘾一样,戒不掉,也断不了,也舍不得放下。空虚了太多年,心中有了一个人的感觉,太美妙了。如果不是因为害怕惊动了桓真,真想就到隔壁去,看着桓真,拥着他,诉说自己的深情。 无需时刻就在身边,只要那个人的气息就在身边,他的心就格外安宁,这乱世纷纷的世界,就算喜爱如他,也有时候忍不住想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背后,在没有认识那个人之前,还不曾觉得。有了那个人之后,就想着和那人相伴,享受宁静安然,一时片刻,也比那喧闹的繁华更加醉人。是不是懂了感情,就会变得多愁善感,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其他人,宗纵哼笑,他们谁有资格牵动他的心神情绪。 反省一下,对这么重要的人以后是不是要改变攻略方式呢,换成柔情模式。细思一下,非常可行哦,要知道,桓真那性格,你硬他也硬,但是态度一软,对方也会软,以柔克刚,绝对是好办法。恩,不错,就这么办。 闭关之中的桓真不算是完全断绝了自己队伍外界的感知,但是也屏蔽了不少,毕竟闭关,就是要隔绝了外界的纷乱骚扰,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宗纵已经来了,而且还到了他隔壁。没有完全断绝的感知似乎预见了某些不妙,下意识的让桓真抖了抖,不过桓真的主体意识依然没有感觉。 桓真闭关,宗纵喝了酒,又收拾了一番,才睡下,这床铺的位置,挨着墙,就靠着桓真隔壁的方向,如此的贴近,闭上眼,宗纵都能够感觉到隔壁桓真的呼吸一样。今晚,肯定是一个好觉。当然了,保护桓真的工作不能忘,他知道,桓真一定在里面设置很多,那个叫什么结界的东西,防其他人,也防着他,幸好,幸好,他没有突然瞬移过来,否则惊扰了桓真怎么办。就算知道桓真有所准备,宗纵依然觉得不够,自己也弄了一些小手段,只要有人闯入这一带,立刻机会惊动他,他会先把那些家伙悄无声息的解决了的。 宗纵可以什么都不管,大大咧咧的就住在了桓真这里,可是关注这些封国国君的中庭之人,立马把这事情给上报了,至于后来的封国其他人,宗纵无意隐瞒行踪,弄的是人尽皆知,一个个纷纷开始猜测易国和耀国,以及两个国君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更正确的说是,深厚到了什么程度。这种关系能否挑拨,能否离间,对他们好或不好,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谁也没有想到过,是因为宗纵对桓真动了感情。就连敏锐的风致,能够感知情绪的席森,都没有察觉出来,毕竟另一个当事人不在,宗纵也没有什么表示给其他人看,一天到晚就守在了桓真隔壁,安分的不像张扬跋扈的耀国君。 时间悠悠,封国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到达,桓真闭关,谁也不见,易国的事务由席森全权代理,宗纵也无心和其他人会面,尔虞我诈,同样干脆的宣布闭关,谁也不见,把事情交给了风致。越来越多的事情,让风致和席森忙碌了起来,白天累的喘不了一口气,也只有晚上才有悠闲的时光。但是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们的,下面的人羡慕他们这般的有权,上面的人是把事情丢给他们,怎么会在乎。 而他们自己,白天那么忙,晚上才有时间喘气,相对而坐,喝酒聊天,但,前往不要以为这两个已经成为了关系很好的朋友,听听他们话语之间不断打着机锋,试探过来,试探过去,别提玩多么愉快了,高智商的就是让人不明白,白天那么累了,为什么晚上还有做同样消耗脑细胞的游戏,也只有他们自己觉得有趣了。所以,千万不要同情他们白天的忙碌,看他们的娱乐活动就知道,白天的事务没能让他们的大脑疲惫多少。 平仲在见过他们晚上的游戏之后,就省了同情,利樊什么都不懂,保持憨厚的微笑。不是文臣的他们两个,这段日子更是过得悠闲,宗纵承担了保护桓真的工作,差点让利樊失业,可怜的利樊不是没有据理力争,可是武力差距,让利樊面对宗纵和席森一样没有反抗能力。平仲看着利樊这个憨厚的人,看着易国君宫苑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拉着利樊到武场比武,磨练技艺,总算是让利樊不再可怜兮兮的看着易国君的院墙了。 第八十一章 一直到诸国夜宴的前一天,闭关的桓真才睁开了眼睛,对于这次小闭关的收获,桓真并不是很满意,力量上有所增长,可是心境,桓真发觉因为宗纵波动的心境并没有完全平复,可也只能如此,修为易涨,心境不好修。 闭关了几天,动也没动,身上因为有避尘,洁净等法阵的缘故,很干净,但从个人感觉来说,并不觉得清爽,作为一个还不能免俗的凡人,桓真去换洗了一番,才觉得神清气爽。接着撤开了房间的结界,按时间来算,宗纵一伙人是应该到了,桓真没想过去见,可万万没想到,不想见的宗纵竟然就在他的隔壁住了好多天,他这撤开结界的动静,立马惊动了隔壁,当宗纵从隔壁窜出来,和他打招呼啊“桓真,你结束闭关了?” “你怎么在这?”桓真失控的叫了出来,本来就没有平复的心境,因为宗纵的突然出现,又起了波澜。 “我一直在这啊。”宗纵慢慢走近桓真,桓真下意识后退,然后觉得不对,他怕什么,就站在了原地,任由宗纵靠近,“你啊,闭关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做得这么不小心,我不守着你,怎么放得了心。”宗纵叹息一声,非常温柔的对桓真说着宠溺般的话语。宗纵的声音本来就好听,这一温柔,这一深情宠溺,这的会让人心跳砰然,桓真却没有,他吓了一跳,宗纵这温柔宠溺的态度,和以往的赖皮模样大有不同,桓真表示不适应。 “你没事吧?”桓真皱着眉问道,这家伙真没问题,脑子坏了,不,他不应该担心,宗纵从来没正常过,他不应该以自己的观点来看待宗纵这个人。 “我能有什么事?”宗纵不明白桓真说的是什么,但是不妨碍他知道一个事实,“你是在担心我。”宗纵很肯定,正好,桓真担心他。 傲娇的说一句,谁担心你了,原本想开口的桓真想到其中的不妥,立刻闭嘴不言,但是他也不知道要和宗纵说些什么了。“我已经出关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对方的好意关心,桓真做不到视而不见,正因为这个,桓真才没对着宗纵向往常一样宣泄怒火,揍一顿。 “好。”宗纵竟然同意,而不是死皮赖脸的留着,看着桓真那愕然的表情,宗纵觉得挺值得的,采取柔情温和战略,看起来很有效果,继续保持,“不过,我能吃了午饭再走嘛?”宗纵可怜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可以。”桓真还不至于一顿饭要和宗纵计较,毕竟宗纵一直守护着他,桓真没那么忘恩负义,当然,如果是在气恼的那段时间,桓真是绝对会计较的,用暴力手段把宗纵赶走,也不会心怀愧意。 宗纵微笑,抬手想要碰触一下桓真,却看到桓真陡然警戒的视线,收回了手,露出一个落寞的神情,转身离开,转身之后在偷笑,要在适合的时间退让,显示软弱,以桓真的性格,才会觉得对不起他,一点点的用这种方式蚕食桓真的心。 桓真在原地果然有些迟疑,想开口唤住宗纵,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能够和宗纵解释什么,他毕竟不能接受宗纵的感情,与其因为心软而接受,还不是强势的拒绝,不给宗纵希望。 宗纵主动走了,留给了桓真空间,桓真也不想为了宗纵而烦恼,离开了闭关的宫殿,找到了席森,找了个安静的房间,两人坐下,桓真询问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手上开合着一把折扇。 正事说完了之后,席森忍不住他的好奇心,问了桓真一句:“主君和耀国君的关系真有那么好吗?”要说好,说实话,席森不觉得,这个时代的封国国君之间,几个能够保持友好关系的,在不断的国事和各自的立场下,早晚会磋磨了这些关系的。说道他家主君和耀国君,看似很好,但是如果真的好,他家主君前段时间,怎么会让他开始布防,防止耀国可能的进攻,尽管没有发生,也说明了,曾经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度紧张。绝对不能说好。 要说不好吧,从他的角度去感知耀国君的情绪,特别是这段时间,近距离的机会多了,他能够感受到耀国君对自家主君的关心,都是出于真心的,那可以说好吗?可是他老觉得,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里面,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是什么东西。他隐隐觉得,那是耀国君对他们主君那么好的关键,却并非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东西。 近段时间,和风致的接触交流,对方是滴水不漏,可是他看得出来,风致对这方面知道的想必也不多,一样不明白耀国君对他们家主君到底是什么缘故的好。且不说这个,风致这个人确实难缠,真要和耀国对上,这个家伙着实不好对付,在没有彻底的把握之前,他还是希望耀国和易国能够维持表面的友好,就算要决裂,他也希望知道是什么缘故。 “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桓真冷冷的说了一句,手上的折扇,咔的一下被桓真合上,显然心情不怎么好。当然不怎么好,不管宗纵采取怎样的柔情政策,宗纵对他的感情,桓真始终是觉得不该的,这种非常私密的事情,桓真更不好宣扬出去,不论对他还是对宗纵,宣扬出去都不是什么好事。 席森缩了缩肩膀,他感受到了桓真的怒意,可是心中的好奇并没有因为桓真的怒火而消退,反而有种越来越旺的感觉,他心里猫抓了一样,很想知道,那个耀国君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淡定,沉郁的主君控制不了情绪,轻易流泻了怒气。一直到中午午膳的时候,席森总算明白了六七,但是他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太要命,也太难处理了。 午膳为什么会大家一起吃,原因很简单,桓真不想宗纵做出什么有碍身心的事情,有外人在场,宗纵怎么也得自我控制一下吧。宗纵呢,一来是因为柔情政策,不想忤了桓真的意思,二来,也是和桓真差不多的考虑,希望桓真看在外人在场的面上,不会太不给自己面子,允许自己不过分的接触,这不过分吧。出于这些考量,交上了席森,风致,平仲还有利樊,这些重臣,大家一起吃午膳,然后各回各家,就结束了。 偏偏,坐上的风致和席森都是心思敏锐之人,桓真和宗纵如果没坐一块,面对面,他们还会猜不出来,可是如今两人在一起,那异样的气氛,还有宗纵毫无遮掩的态度,不得不让他们看清了某个可怕的事实,这午膳到了最后,这两个心思重的,一点食欲都没有,一句话也没说,两个都心事重重的。至于平仲,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不明白但是可以闭嘴,还有利樊,他只要有得吃就高兴了,气氛的异样,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就连桓真都有些吃不下去了,宗纵一点影响都没有,好不容易才吃完了,把宗纵给送走了,桓真才放松下来。 等这耀国的人一走,席森迅速的找上了桓真,找了僻静的地方,他要和他家主君好好谈谈,关于耀国君的问题。席森开门见山,“主君知道耀国君对你是什么心思吗?” 真是直接,“知道又能如何?”桓真也很坦然,方才那顿饭的时间,桓真就知道自己失策了,他错估了宗纵的心思,觉得宗纵会遮掩一下,没想到宗纵一点都不介意被人知道,表露的尽管不明显,可是席森的性子加上他的天恩,很难察觉不到。 桓真很淡定,席森一点都不淡定,知道那种心思了,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席森不满的视线看向桓真。 “你能拒得了,阻得了?”桓真的问题,让席森一下哑口无言,已经亲身体会了宗纵这人的强势霸道,席森真说不出口他拒绝得了,阻碍得了的狂言。 从主君如此冷静的神色,已经以前的一些情况来看,这件事情的发生一定有些时候了,以主君的性格,不可能没有拒绝,显然,耀国君那样一个绝对自我任性霸道的人,没有放弃。那个耀国君,不论从哪方面讲,都是非常不容易对付的。可太岂有此理了,看上易国不要紧,可是竟然连他们主君都看上了,还想要….怎么想都万恶。立刻的,席森把耀国君列为了阶级敌人,终身为敌的仇人。 “我们要做些什么?”席森问道,脑子也在转,怎么把耀国君这个家伙给赶离主君身边,妄想他家主君,去死。 “你们什么都不必做。”桓真很认真对席森说道,他不希望他的部下们因为这件事情,和宗纵对上,做无所谓的牺牲,“他我来应付,我和他有契约,他不会乱来的。”桓真努力打消席森那些不妙的想法。 “是。”席森不甘不愿的应道,他自然也知道轻重,那个家伙的身份不一般,弄不好就是两国紧张,他也不想挑起不妙的后患,可不甘心啊。 第八十二章 “只是真是没想到…”桓真低喃喃了一句,纸扇在手上轻轻的开合,眉宇之间的愁郁凝结的更深了些。 “没想到什么?”席森听到了,问了一句。 “不,没什么。”桓真拒绝回答席森的问题,他怎么会告诉席森,他和宗纵具体的契约内容,宗纵那一方还没有违约,这就意味着,这段日子,宗纵真的没有搞乱七八糟的事情,这让桓真很意外,以宗纵的任性自我,才更加意外。不过,算算时间,不算太久,再等等说不定宗纵就会原形毕露,违约了。桓真以自己的标准衡量着宗纵的时间,以宗纵以前的频率,真的是很久了,这还没算上,他明悟他的感情前的一段日子,宗纵的诚意,只会让桓真更加出乎意料。 “没什么事情,你就退下吧。”不想在这种事情和属下多说什么,桓真赶人。 “是。”席森很想说,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呢,面对这种事情,一贯脑子里主意多的他,也一时之间没什么好主意冒出来,如果是一般人对他的主君有这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他一定暗杀掉了,可是现在这个目标的武力指实在太高,身份也荣耀至极,传出去都是两国丑闻,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他需要时间,好好冷静冷静。 再说另一边,宗纵心情颇好总算是回了中庭给他安排的宫苑,风致一路心事重重,不过因为有很多其他人在场,他一句话都没跟宗纵说,回到宫苑之后,寻了一个机会,把外人给屏退了,让平仲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自己去面见宗纵了。 和席森的开门见山不同,风致说了不少的废话,天气啊,风景了,食物了,某种都被风致拉出来和宗纵闲谈,然后问了一句,“这段日子,没有在主君身边见到美人,不是主君你…”风致还丢了一个质疑的眼神给宗纵,只要不涉及公务之类的,风致还是有胆子和宗纵说上几句不着调的事情,调侃一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宗纵喝着茶,从易国那边送来的茶,他特地从桓真那里拿着的,和桓真呆久了,有些味觉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他依然喜欢烈酒,可是也不排斥淡酒和清茶,那种恬淡清香的味道,尝起来也是不错的,特别是桓真喜欢的口味,他也跟着喜欢了。喜欢,不,爱着一个人,是不是就是如此,他喜欢的,自己也喜欢,他讨厌的,自己也讨厌,反正宗纵是觉得,自己正在变得如此。不是说他的性格变得和桓真那般克制,只是真的有不少的改变在他身上发生。 风致要什么说什么,宗纵大概猜得到,方才他在席间不掩饰的情感,以风致的敏锐不可能没有察觉,不过,知道了又如何,宗纵很不以为然,风致要说的,无非是劝阻,而他,根本不可能听。区区一个风致,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和执着,就连桓真都无法阻止他,其他人,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我没想说什么啊。”风致装傻,他已经听出了宗纵语调中的不耐和不快,这个时候还把事情说出来,下场一定很惨,他风致没那么蠢。 “哦,没什么想说的。”宗纵漫不经心的,“我还以为你想问,我对桓真是什么心思呢。”吹开茶盏中的茶叶,嗅一下清香,这种风雅的习惯,也是跟着桓真学的,桓真做出来的动作,别说多优美好看了,怎么有桓真这样的人,一举一动皆可入画,美不胜收。站在桓真旁边的他,会不会显得粗鲁了些,宗纵有些苦恼的烦恼着。至于对面风致的小问题,竟然是小问题,那么也不用他费心。 宗纵如此坦诚,倒是让风致心中发凉,神色一肃,不在装疯卖傻,“主君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竟然知道,那么何必做的那么明显,只要有心人一样就能看得出来。 “有什么严重的,我爱桓真,想要他,在追求他。”宗纵一点都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羞耻,见不得人的,他爱着桓真,那个人如此美好,被人爱上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情,他的爱,何必遮遮掩掩,他从不隐瞒,看得出来,猜不出来,那都是其他人的事情,他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引以为傲。 “主君!“风致的声调大了起来,显然他和宗纵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不过这种指责在收到宗纵冷冽的视线后,有矮了声调,风致还有理智,知道宗纵是个多么冷酷的人,违逆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不可能仗着自己的能力,对主君的一些事情指手画脚,“主君,请慎重,那位是易国君,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风致只能提醒,那不是什么可以随随便当做玩物的对象。 “随随便便?”宗纵挑眉,语气渐冷,“你是什么意思,以为我的感情是轻易付出的,还是说桓真是那些玩物一样的人。”一旦锐利的风刃,割破了风致的脸颊,温热的血液流淌,风致脸色有些白,却依然坚定的望着宗纵,没有去擦拭伤痕,抹去血迹,表达着他的认真和对这件事情的意见。 “风致,记住,我是认真的,桓真,我势在必得,谁也无法阻止我。有任何的反阻,踏平就行了,有人妨碍,杀了便是。”宗纵霸道的宣布,如同他以往的一系列伟业,在感情上,他也是如此。 风致张了张嘴,在面对宗纵的霸气冷然之时,任何的反对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如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他的主君只要下定了决心,那么就必然要得到。而且这一次,那狂烈的心态,比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势在必得,不容有失的决心,让风致根本说不出任何的反对。能如何,他能如何,他什么都不能如何,只能看着事情的发展,然后在他的主君身后,收拾烂摊子,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将是。 “是,臣下明白了。”风致低下了身子,表示明白。这件事情唯一的解决办法,不是他们任何其他人,连当事人之一的易国君,恐怕也是无法劝阻主君的,这件事情,关键还在于他们主君,只要他们主君说放弃,那么一切结束,只要他们主君不放弃,那么就没有结束的时候。而他们的主君,会放弃吗?就目前来看,风致看不到这个苗头,但是未来就很难说了。 如同宗纵这次的认真一样,风致也看到了无数此宗纵的冷酷,不论之前多么宠爱,多么想要拥有,得到之后,总会有那么一次被他们的主君弃若敝履,只是这次的目标更加强大,也更加麻烦,不能以以往的那些人视之。 风致比桓真更加不相信宗纵的感情,因为他看多被宗纵抛弃遗忘的人,他不想桓真成为其中之一,不是因为他对桓真有多大好感,而是因为桓真毕竟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人物,不如其他人好打发,他想要阻止宗纵,也不过是为了防止那个未来,至于宗纵对桓真的感情,如果是玩玩的,桓真是个小人物,他才不会关心在意。 偏偏,宗纵看中的目标,是那个强大的,深不可测的易国君,并且,目前的趋势看来,主君很认真,势在必得,他只能看到那个糟糕的未来,而看不到两人之间的希望。综其原因,还是因为宗纵过去的记录不好。 宗纵根本不在乎风致信或不信,只要不给添乱就行了,信不信有什么关系,他会用他的未来漫长的岁月,向世人,也向桓真证明,他的爱从一而终,深刻永恒,天下地下,唯此一人。 “退下吧。”宗纵嫌弃的摆手,将风致给赶出去,被风致的话,弄的他心情都不好了,风致那怀疑的态度,其实也是桓真对他的一种心态,自己过去的记录太糟,让桓真也不信他,他会证明的,这点他早知道,只是有些不爽罢了,让他心情坏的是,风致竟然把桓真和以前那些玩物比较,只是伤了风致的脸,已经是看在风致是能臣,对他有用的份上了。 “是。”风致退下,该说的,不能说的,也就到此为止了,后续的麻烦,只能是他自个烦恼了。风致想着,是不是要找找那个席森,今天一样看清了主君心思的家伙,应该也会去试探一下易国君的想法,他得去探探才行。至于两人有没有联合的可能,再看吧。 风致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平仲,里面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以平仲的实力,应该听到了,此时的平仲正一脸凝重,看到风致,沉默,风致叹口气,平仲这么正直的人,一定也在忧心,不赞同他们主君对易国君的想法,可是又能如何。为了防止平仲做出触怒主君的事情,他有必要说一说,正值争霸天下的关键时刻,平仲这员大将损失不得。 第八十三章 风致和平仲谈了些什么根本不重要,不管他们的意见想法如何,对宗纵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宗纵想要的,无人可挡。宗纵这两日分外的安分,一直没有主动去见桓真,一直到第二日夜宴开始前,他坐着马车,不是直接到了王宫,而是到了桓真宫苑门口,等着桓真一起行动。 桓真每次夜宴都是早到的一批人,从他还是不起眼的易国君,一直到现在位列天下强国之君的身份,都是如此,这是对他中庭这个天下之主名义上的尊重。穿上了华美的衣裳,在出门之前就得到了宗纵已经到门口等候的消息。 “主君。”席森皱着眉,这种情况如何应付。 “无需管他,备好我们的马车。”桓真非常淡定,对比宗纵以往没脸没皮的行为,这种已经是礼貌的做法,桓真当然处理的非常淡定。 “是。”被桓真的淡定感染了,席森也淡定了。哼,觊觎他家主君,他虽然不能做些什么违抗,但是他乐意给耀国君添添堵,看着对方吃瘪,他会很高兴的。自己是不是可以给自己主君出出主意呢。 大门口停放了桓真的马车,宗纵已经知道桓真肯定不愿意和自己共乘一辆,脸上一点气恼都没有,依旧笑呵呵的。这种事情攸关封国体面,他也没指望桓真会与他共乘一辆,他只是想要和桓真一块而已。见桓真的身影在大门口远远出现,宗纵从马车上下来,目光直直的盯着越来越近的人影。让已经知道事实真相的风致和平仲完全无法忽视那眼中的灼热情感,怎么感觉周围的温度有些高。他们家主君的目光能不能收敛一些。 席森的武力不高,他是到很近的距离的时候,才看到了宗纵那火热的视线,额头不由的跳出青筋,很想上去揍一顿,但是武力值不够怎么办。席森赶紧快了几步,走到了桓真前面,恰好挡住宗纵的视线,给桓真拉开马车门。 宗纵的视线被席森挡住了,眼睛眯了一下,风致看到这一幕,赞叹席森的勇气可嘉之余,也已经从席森的行为当中确定,席森果然也知道了他们主君的心思,正防着呢。风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如席森,起码席森敢为了国君,勇敢面对他们的主君,而他们明明想为主君打算,却没有勇气去面对主君。 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他们的错吧,谁让他们的主君一贯的霸道强势,残酷无情,而那位易国君,可是天下闻名的仁慈国君,做易国君的属下,一定比现在轻松。遗憾的是,他选择效忠的是耀国君,那位易国君虽好,可是在这样乱世纷纷的天下,那份仁慈固然可贵,也天真。别看风致这样,他可是相信王霸之道的,加上没有亲眼见证过易国的情况,没有平仲的那份感悟,也就对桓真的一些做法行事,不理解,自然也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席森是桓真的手下,宗纵再不满,也会给桓真面子,他真要出手伤了席森,绝对会让桓真不快的。宗纵突然有些不舒服,忍耐是一回事,但是桓真为了其他人跟他生气,才是他觉得不舒服的原因,不喜欢,不喜欢桓真的生命当中还有其他在意的人或东西,暴躁的想要毁灭,干脆疯狂算了,可是理智也在约束克制自己,为了那甜美的果实,不能疯狂。他想要的是和桓真和和美美的一生一世,而不是桓真的怨怼,一生一世得到的所爱,最终只是悲剧,那么他付出的感情算什么,他想要,一个圆满的结局。 按捺着自己的不爽,宗纵微笑满面的挪了一下位置,偏开了席森的位置,对桓真说道,“桓真,我们一起走。”穿着华服的桓真,真是好看,有种不同贵气优雅之感,他的桓真,不管怎么都好看,宗纵喜怒不定的,心情又变好了。 “可。”桓真淡淡的应许了,然后手一拜,“请。”当然不是让宗纵上车的意思,而是你们先请,我们随后跟上,也不管宗纵的回答,桓真上了马车。应付宗纵,桓真也在疏离一些手段,以不变应万变,有的时候,千万不能讲究什么礼数的,他很多亏都是吃在这方面。 尽管知道会这样,宗纵心中还是挺失望了,没能和桓真坐一辆马车,换个角度想想,也不错,起码桓真没有当场暴怒。怎么又觉得有些可惜了,要知道,会为了他暴怒的桓真,才是把他放在心里的表现。有了个心上人,怎么这心情就是反复无常,连他自己都不把握不住。还好宗纵一贯是随心而为的人,这种被他人掌控心绪的感觉,只觉得新鲜,倒也没什么排斥的想法,如果换做自制力比较强的人,一定会觉得不舒服,好比桓真,就很不喜欢自己为宗纵而失控。 马车一路通畅的来到了王宫门口,侍者将桓真和宗纵引到殿内,他们二人来得算早,确有一些人比他们更早,正三三两两的一个圈子,坐在宫殿靠近大门的位置,这里也是第一次来到中庭的桓真,曾经做过的地方,但是如今,他的位置已经不属于这里。这一路甚至走过了上一次他来所坐的位置,来到了更加靠近中庭之主的前六个座位,这意味着桓真已经被中庭默认为天下六大强国之一。 桓真的位置坐在这六个位置的末尾,其实中庭夜宴最不好排位的就是这六个位置,作为很多时候代表着一种认同和尊严,作为排得后面了,有些国君会觉得被侮辱了,一些小国不计较,一些大国,中庭就不得不慎重了,特别是排在首位的六个位置,那是天下公认的强大,也得必须有天下其他封国的承认。 以易国如今的实力,排在前六,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哪一个位置,就不好说,幸亏桓真性子好,多中庭尊重,中庭把他放在哲最末一位,想来也不会得罪。引道的人看着桓真的脸色,心下安定,这位易国君果然性情温和,没有意见的接受了安排。而跟着来的耀国君,更是没有想法的坐在了桓真旁边的位置,比桓真更前一位。 这无疑打乱了原本的安排,不过对主办发而言,这并不是坏事,这位耀国君本来就属于难以安排的一个,如今他主动做了位置,还不是首席和次座,这就不怪他们。剩下的两个关键位置,就留给另外两个难以应付的人了,这下子可算是皆大欢喜了。夜宴最难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两人坐下之后,离得那边殿门口的一群封国国君也远了,看到他们两个走远了坐下了,才开始议论纷纷。 “那位易国君就算了,怎么耀国君也这么早来了?”这位是来过夜宴几次的,对桓真这位冉冉升起的新星非常关注,自然知道桓真在夜宴的习惯。想起当初这位年幼的易国君第一次到中庭的时候,位置只比自己靠前一点,也不多,可是如今,人家已经坐到了那六个首位,再看自己,真是比不得。 “你们不知道,这耀国和易国是盟约的。”一位国君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两位的关系好,上次来就有所差距,陆陆续续的听到些言传,这位国君就以为自己获知的是真相。 “不会吧,不是说易国绝不结盟的吗?”又一位国君惊诧的表示,他就是那个曾经有意和易国结盟的封国之一,但是易国拒绝了他。或者说,易国的结盟非常的霸道,那就是易国只接受内附,也就说成为易国一员的结盟方式,想要位置一个封国的地位和易国结盟,易国绝不接受。这是属于易国的一种霸道。 “谁知道。”说易国和耀国有盟约的国君嗤笑了一声,他曾经也是和桓真坐在差不多一个位置的国君,如今看到桓真的风光,心下不可能没有嫉妒,在他阴暗的心里,已经将桓真的成就,看做是攀附了耀国才得到了,桓真表现的种种优秀,也被他给忽视了。 当然也有人有着不同的看法,“不管如何,这易国君也真是厉害。”有些唏嘘,在这个天恩战乱的世道里,能够把易国带上如今的位置,桓真的厉害也是有人认识到的。“听说,易国君不打算取妃。”如果能够让自家的女性嫁给桓真,就算是内附易国的结盟,也是不要紧的,可惜偏偏,那位易国君不娶妻纳妾的事情,随着他的威名也在流言当中传开。 “对,听说是准备把国君的位置传给上代国君的儿子,就是他的侄儿。”这件事也不算是秘闻了。 “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人,不会是不行吧。”那个嫉妒桓真的国君,吐出不屑的评语。在这个时代,都坐上国君之位,就是正统,有必要归还吗,在他看来,不是做戏,就是有问题,他当然趋向于后者。有人不信,自然也有人认为桓真品行高洁的。议论纷纷着,时间流逝着,到来的国君渐渐多了。 第八十四章 宗纵在桓真身旁絮絮叨叨的,后面那些小封国国君们说些什么,他完全没想过去听,和桓真说话才是正经事,不过呢,宗纵也很有分寸就是了,在风致和席森面前暴露,那是因为那是两个聪明人,总会发觉,但是当着这么多人他敢表现过分的话,以桓真的性格,绝对是绝交了。羞涩的桓真恼羞成怒很可爱也很无奈,为了大局考虑,宗纵在这场夜宴上,也收敛了很多,在外人看来,只是这两位关系密切罢了。宗纵知道分寸,桓真也不会对宗纵摆脸色,毕竟这个场合,不是谁可以乱来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终于又有一位可以坐上六首位的一个封国国君来了,来的乌国国君。进来的男子,三十出头,一脸微笑从容姿态,身着华服,目不斜视,有种龙行虎步的尊贵,小国国君们,看着这个男子有着敬畏之色,但是其中也有不屑的,因为这个看似尊贵,气场强大的男人,并不是乌国国君,尽管他很强,但是他不是国君。 按理来说,他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他也并非乌国的国君血脉,他是现在乌国国君的舅舅。而乌国国君,是被这个男人完全抢了风采,男人落后半步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小孩容貌端正,穿着一样华丽,脸上故作严肃,面无表情,可是目光中的懦弱根本就藏不住,稍微用点心,谁都能够看出。和他身后的男子相比,这小孩确实不像一个国君。 乌国的两人在侍者的引导下,来到了桓真的对面。桓真很有礼貌的对着乌国君打招呼:“乌国君。”宗纵则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目光看着乌国君身后的男子,嘴角露出一如既往的狂肆笑容。 “易国君,耀国君。”小小的乌国君在身后男子的提点下,怯生生的打着招呼,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周围的气氛,还有桓真和宗纵的气场,都让他心生畏惧,好想哭,好想离开,可是不行,想着有舅舅做靠山,乌国君才做到了打招呼,就是那个语气,声音小的像是猫一样。 桓真亲切的露出微笑,这个孩子怯懦的让人怜惜,坐在国君的位置上,对小孩并不是好事,也值得同情。 “我怎么不知道夜宴什么时候,连非国君都可以参加了。”宗纵看着乌国男子,露出不屑,实力强又如何,不该出现在这里,就不该在这里,宗纵可从来不是会惧怕强敌的人。 “君上年纪尚幼,初登国君之位,作为臣下的不放心,请求中庭让臣下陪同出席,还请易国君和耀国君见谅。”乌国男子微微供着身子屈礼,在两人强盛的气场下,一点都不逊色。 “无妨。”桓真说道,那个孩子确实小,要人陪同也无可厚非,哪怕他明知乌国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单纯的陪同。宗纵对此冷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乌国的强盛,和这个男人有着很大的关系,从上代国君开始,这个男人就把持了乌国权柄,如果不是上代国君还算有能力的话,乌国早就改朝换代了。这些情报,不管是易国和耀国都是知道的,毕竟作为天下有数的强国,对这些国家,以及重要任务不可能不了解。 上代国君意外过世,幼君上位,这个男人的权势只会更加滔天,出现在这属于国君的夜宴上,就是一种信号,乌国的小国君还觉得自己舅舅是他的靠山,最终结果如何,不是桓真提点就行的,那个小国君不论从何种方面来说,都是赢不了的,离开国君之位,对那个小国君而言,或许并非坏事,只要那个小国君的舅舅,会顾恋血脉亲缘,小国君没有威胁性,就不会有事。 乌国强盛,这个男人更是权势滔天,当他提出要破坏夜宴的国君,陪同参加的时候,中庭为难之余,也不敢做出强势的反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权势是如何的盛。最后中庭妥协,只是让乌国耀坐在六首位之末,桓真的对面,乌国男子也很给面子的同意了。 要说在此次之前,乌国坐的席位可是在前三,为了能够出席这个宴会,乌国男子也原意退一步,能够出现和那些国君并座,要不触怒其他国君是很难,微微退一下也无妨。不过也到此为止,如果那位国君真要对他有意见,谁怕了谁。桓真不说,宗纵只是一句话,都在男子能够容忍的范围内。和小国国君坐好,要说这个男子心中没有动荡是不可能的,他终于出现在这个地方了,等着下一次,他一定是以国君的身份来的。 过了一会,一股子冷气突兀的出现,明明温暖的春日,温度陡然下降了一些,这并非是天气的变化,而是一个人进来。那是一个冰冷的男子,就是他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温度下降,在场不少都是明显人,知道这是天恩和人融合到极致之后,让人产生了一种类似天恩的效果。眼前这个二十七八的男子,就是典型,这无一不在说明这个男人的强大,他天恩的属性。 这个男人的强大,也确实是被人公认的,粦国君一个拥有冰雪天恩的男子,在战场,只凭个人就可以掀起冰雪风暴,可谓是人形兵器。宗纵被誉为不可敌之人,是因为他天恩的诡异,以及在战场获得的成就,这个男人的强,靠的就是他本身的能力。 粦国君一步步的走来,殿下的那些封国国君光是抵抗他的冷气就不行了,议论纷纷之类根本就没办法做到。 “粦国君。”在首六位,也就只有乌国的小国晕倒了,桓真,宗纵,以及乌国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粦国君的声音同样冰冷,对桓真和乌国君的招呼听不出什么感觉,乌国那一边的人更是无视,对桓真漠视,念着耀国君三个字的时候,才有了感情,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宗纵,眼中燃烧着不同于他冰冷的战意。这是一个热衷战斗和强大的男子,桓真从很久以前看到这位粦国君的时候,就这么判定了。那坚定的意志,追逐战斗的感觉,就像第三生见到过的那些剑修一样,这样一个人被绑在国君之位上,真是很遗憾。 不过,从获悉的情报上来看,这位粦国君对国君的位置也不是很在意,基本上是把事情交给臣下,自己则是专注于提升实力。他对宗纵的敌意,桓真不是很清楚。后来宗纵私下跟他说起国,这位粦国君别看着冷飕飕的,其实任性的程度,不必宗纵低,自从宗纵传出不可敌的名头之后,这位粦国君竟然偷偷潜入了耀国,和宗纵比了一场,结果是粦国君输了。因为这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对手,所以宗纵当时很大方的放人,没有把粦国君的天恩给吸收了,要不然,粦国早就败落了。 粦国君那是他第一次败北,而且对手还手下留情了,深深的挫败和屈辱,让粦国君将宗纵视作平生第一对手,遗憾的是,自从那次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了交手的机会,每次来到中庭,粦国君一见到宗纵就会释放战意,而宗纵遇到桓真之后,再也没有理会过他。粦国君也因为有属下死命阻拦,也寻不到和宗纵交手的机会。 粦国君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对乌国小国君的舅舅一点关注的目光都没有,他的性情其实相当冷漠,就连乌国的政务都不怎么关注,又怎么会在乎这里坐了一个非国君的人,而且乌国,粦国君觉得没必要重视。乌国这位执政者是很强,可惜名不正言不顺,有野心国君之位,只要有所行动,在乌国内总会有长震荡,他不关心政务,不代表他不懂这些。 坐下之后,继续对耀国君投以战意燃烧的视线,却看到那位耀国君无视自己,为身旁的易国君填了杯酒。以前的耀国君还会他的视线回敬一下戏虐的笑容,现在是完全没有了,仿佛其他人不存在,所有的身心都在那位易国君的身上。 因为宗纵的重视,粦国君也看了眼桓真。对于这位易国君,粦国君不可能不知道,要说对这位曾经打败过耀国君的易国君没有兴趣,那是不可能。当初知道耀国君败了,他还很不可思议了一阵,想要立刻跑到易国去见识一下,挑战一番,只是未能成功,被他那批属下们困在粦国国都。之后在中庭,见过这位易国君文文弱弱的模样,真的很难提起战意。 这些年陆续听说了这位易国君的事迹,只是和对耀国君不一样,他的战意始终不是很强烈,宗纵那种一看就强大,并且热爱战斗的人,才给了粦国君同类之感,桓真那和中庭有些类似的温秀风雅气息,粦国君很看不惯,不管易国君的实力,是不是那么深不可测,他都燃不起战意。他的劲敌,唯一的对手,只有耀国君宗纵,只要击败了他,他才能更进一步。 第八十五章 首席六位之下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了,表示封国国君基本上来齐了,现在就差首位和次席上的两个了,而他们也差不多时候到了。看,这不就来了,正有两人差不多时间同时到达,不过是错开三步的距离差,走在前面,趾高气昂的是一个眉眼阴狠的中年男子,看到他进来,封国国君们纷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畏惧的姿态非常明显。不止是他们,首位上除了宗纵之外,桓真,乌国国君的舅舅,还有粦国君,纷纷都蹙眉,这是一个非常不受欢迎的人物,不仅是性格,还有他的天恩能力。 桓真的性格很难厌恶一个人,当初的宗纵,也只是作为不被桓真欣赏,说到厌恶,还不至于,只是不喜而已,但是这位眉眼阴狠的中年男子,就是还没见面,就让桓真彻底厌恶的那种,这位琉国君,是一个很难让人喜欢的人。 宗纵和这位琉国君的崛起有着差不多的过程,在获得天恩之初就篡位上去,手段都很狠毒,这一点上,和当初评判宗纵一样,桓真不喜之余,也没有指责什么,在权利的斗争场当中,有些不道德的事情,并不是谁对说错就能够说清的,可能做得不过是保命而已,后来成为国君之后,他才获得了更深入一些的情报。 宗纵当初的作为或许有着谋权的想法,但是上代耀国君对宗纵也确实说不上好,宠爱着其他的孩子,如果宗纵不自保,说不定真的会被他们弄死,以宗纵的性格先下手为强,并不能难以理解。对这件事情,桓真倒是从未说过宗纵什么。 这位琉国君却不一样,他出身从一开始就不错,不论是上代琉国君,还是琉国君指定的继承人,他的兄长,都对他不错,宠爱有加,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他在获得天恩之后,也立刻谋害了他的父亲和兄长,直接上位,霸占了兄长的妻妾,连父亲后院当中,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子都没放过,占为己有。是一个比宗纵还没道德观,没有多少理智可言的疯子。 从动机到后来的行为,桓真很难对他产生类似宗纵的宽容,更别说这位琉国君后来的作为。这位琉国君之所以让人厌恶,甚至畏惧,就是因为他的天恩非常讨厌,那是名为疫病的金色天恩,从未有过,也就无所谓预防。人这种生物,对于疫病是非常无奈,谁会愿意主动生病,也无法预测自己什么时候病倒,这位琉国君却可以控制疫病,让人无知无觉的得病死亡。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能力,用在战场上更加可怕,比起粦国君、宗纵还有桓真,肉眼可见的强大战力,这种隐晦的力量,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琉国只所以能够强盛起来,琉国君的天恩功不可没,凡是和琉国,琉国君为敌的,死的都很凄惨,饱受折磨,在病痛当中死去。这样的能力,又掌握在个性阴毒自私的琉国君身上,后果只会更加严重。要说不愿意和谁为敌,桓真表示,这位琉国君绝对是排名最高的一个,连宗纵都要排在琉国君的后面。 宗纵的强是武力是智慧,桓真不以为自己比宗纵差到哪里去,不论是粦国君还是乌国那位权臣,桓真都有自信对付,也不怕战士们牺牲在战场上,在战场上厮杀,死于战场,本来就是战士们无法避免的宿命,是悲哀也是荣耀。可是呢,如果死于疫病,对武人和士兵而言那是耻辱,桓真本来就不喜欢战争,更不喜欢他的士兵们死于疫病这样的事情。 琉国君走上台阶之后,神情倨傲,对在场的四位国君都没有放在眼里,只是在看到乌国君身后的男子时,浓郁的不屑和蔑视之眼中流泻,对桓真礼貌的招呼都没有回应上一句,直接问了侍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是国君的人也在这里?” 很明显,这是想要赶人了,虽然这位的性格不好,可是乌国国君的舅舅,还能保持笑容,比琉国君更会审时识度的他,也知道乌国国君的不好惹,生病这种事情,连他这样的强者都无法避免。琉国国君可是标准的人神鬼厌,谁也不小惹了这个疯子。 “这,这…”侍者吞吞吐吐的,在琉国君阴毒的目光下,不知道如何说,最倒霉的就是接了接待乌国君的任务了,这个任务也一般是交给不被欢迎的某个家伙,这位侍者就是被排挤成这样的,当初接到任务的时候,真的想一死了之,却又抱着一线希望,如今想来,还不如自我了断了好。 “乌国君年纪尚幼,有人陪伴又有何不可,你说是吧,琉国君。”说话的不是桓真,也不是其他先到的国君,而是在琉国君之后到达的这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爷子。 一脸的笑容,看上去非常温和,和桓真的温秀不同,他的温和有着一种朗润的阳光味道,虽然年纪大了,轮廓依然那么英俊,沉稳成熟的魅力,是时光沉淀后才有,不论是张扬肆意的宗纵,冰冷如寒雪的粦国君,强势逼人的乌国权臣,还是温秀优雅的桓真,在这份岁月沉淀的魅力面前,都有些青嫩。这位老爷子发话了,就连琉国君,都只能轻哼一声,让了步,非常自动的坐在了次席的位置,没有抢夺首座的想法。 能够让那位疯子一般的琉国君让位,已经表示了老爷子的不凡,他进来之后,桓真也主动站了起来,首席六位的其他三位,除了琉国君之外,都非常恭敬的打招呼,“津国君。”这位可是老资格的国君了。 六十多岁的津国君笑眯眯的哈众人打了招呼,理所当然的做到了首位,不张扬的姿态,却有一种别具一格的霸道。他有这样霸道的资格。 津国,霸占天下第一强国之位,足足有一百多年,这位津国君更是两次天恩的获得者,上次大战的幸存者,实力上深不可测。如果不是上一次大战的受了重伤,后续战争的几十年,在天恩者损耗殆尽的年头里,这位津国君绝对会带领着津国统一了天下,可惜就是时不与他,重伤几十年无法战斗,如果不是第二次天恩的获得,他还不知道能否站在这里。继续拥有着津国君的身份。 这位津国君的实力到底如何,从未有人摸清过,因为他一直展现在人前的是他第一次获得的天恩,只凭这个天恩,就足以稳住津国第一强国的地位,哪怕后来如何努力,津国的底蕴以及他的存在,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撼动津国的地位。 连骄横的琉国君,任性妄为的宗纵,和天恩融合到了极致的粦国君,强横无比的乌国权臣,在面对这位老资格的前辈时,都保持着一种足够的尊重,更不用说桓真了。 津国君第二次获得的天恩是什么,这是一个谜,除了他自己,天下无人得知,是废材的还是强大的底牌,这种猜测,让所有面对津国君的人,都有一种摸不清的隐患。这且不说,有这位老资格的国君在,津国在军事上的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觑,几十年的训练,几十年的蕴藏,津国在总体实力上,就稳盛其他封国。如果不是宗纵天恩的强悍,粦国君天恩的强大,琉国君天恩的阴诡,桓真能力的神秘,真的不可能获得现在的强国之位,这个天下,迟早会被津国拿下的。 桓真敬重的是这位津国君的年纪和能力,但要说他对这位津国君有多少好感,桓真可以告诉你,没有,原因是什么?很简单,几年前找易国麻烦的,就有这位津国君的手笔,在这个乱世纷纷的世道里,桓真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国君,特别是津国君这样善于伪装的老狐狸,千万不能被其外表给欺骗了。比起这种人,宗纵直率多了。打住,自己才不会对宗纵产生什么想法呢。 想到宗纵,桓真不由凝了宗纵的一眼,然后别开了眼睛,“怎么了,桓真?”宗纵自然注意到了,但是桓真也不想回答,也没有时间回答了,在所有的国君到齐之后,那位中庭之主,也不敢托大的进入了夜宴会场。 对中庭这位名义上天下之主的礼数,不管是哪个国君都低下了他们的头,他们还不想在这里成为众矢之的。中庭之主虽然面对这个场面非常的骄傲,可是他同样心里清楚,这里的国君,真的没有几个是真的是真心的尊敬他,效忠他,不管是谁,不管对中庭抱有的是好的还是坏的想法,都是中庭,是他的敌人。在众人低头的时候,这位胖乎乎的中庭之主,那张被肥肉给推挤的看不到的眼睛当中,闪过一些冷酷的光芒。快了,就快了,这些该死的封国国君再也无法威胁他和他的中庭了,他要天下人知道,他才是天下之主。 第八十六章 没有一个人差距到中庭之主眼中那道冷光,越是靠近中庭之主的位置,越是能够感觉到中庭之主坐下之后,那仿若地动山摇一般的错觉,这位中庭之主的分量不是一般的重,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能够吃成这种分量。也有人心中猥琐的想着,这个分量,想要那个啥的时候,位置怎么弄的,压着别人,会不会把别人给压死了。 中庭之主坐下之后,几句老老生常谈的致辞之后,夜宴就正式开始了,美酒佳肴,莺歌燕舞,一派繁华景致,不管是浅盏低酌,还是豪迈畅饮,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也有了氛围,热闹了起来。当第一个人倒下时,第一杯酒杯碎裂之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当一个个的类似的场景发生,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时,坐在首席的六位国君,也将目光移到了殿后,然后,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对,浑身麻痹,失去了力气,手上的酒杯也落在了矮几和地上,理智非常清醒,他们知道中了暗算,而且如此大面积,能够做这般手脚的只有中庭,纷纷将目光看向了中庭之主。 那位中庭之主的不动神色,一如既往,还真真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想,这是中庭做的。心中惊骇,这中庭还真敢,谁能够想到,一直被轻视,没被放在眼里的中庭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然了,众人并不畏惧,他们既然有胆子来,就自然有他们的手段,要知道,为了防着中庭下毒这一招,各个封国可从来不是没有准备的。而且,来都这里的大多是天恩者,对天恩者下毒,这一套是不管用的,因为天恩可以隔绝世上觉得部分的毒素。虽然中毒,可是众人没有慌乱,吃药的吃药,排毒的排毒,心中还在嘲笑中庭之主的手段。 只是很快,这种傲慢的心态就被骇然给消弭了,因为不管他们怎么做,他们竟然解不了毒。 “怎么样,是不是解不了毒啊?”中庭之主的声音在这一刻想起,一种得意非常明显,看似淡定从容的继续喝酒,吃菜,声音却是瞒不了人的,中庭之主很得意。 “这是什么毒?”桓真冷着眉眼问道,盘膝而坐,默默运功驱毒,他和其他的天恩者不同,他有其他的办法驱毒,可是如今这个场面,桓真没办法做到特殊,他担心中庭有其他的手段,而且,这么多封国国君在,桓真也不会将他们当做挡箭牌,他得想办法就他们。桓真扫视全场,面容淡定的没几个,在这里的六位国君,除了他,也只有宗纵的表情比较阴沉,其他几个,在阴沉之下,都能够看到忧虑。 在桓真看向宗纵的时候,宗纵很适时的感应到了,脸朝向了桓真,对桓真露出了一个笑容,桓真和宗纵毕竟混久了,看出了宗纵其实也没有大碍,这个问题,他能够解决。微微放心,有一个可以帮手的,总是好的。 宗纵给了桓真一个安心笑容,其实在意识到中毒那一刻,宗纵是暴怒的,竟然敢如何暗害他,还害了桓真,直到桓真说话,他的担心才去了大半了,随即忍耐。他的天恩是吞噬,这种毒吞掉了就是,但是在毒完全吞掉之前,也不能轻举妄动,其他人他无所谓,桓真的安全却是要绝对保证的。 桓真问话,就是要拖延时间,而中庭之主,也很得意的回答了桓真的问题,总要让这些封国国君清楚他的手段,才好对付他们。所以了,中庭之主开始长篇大论,而很多阴谋失败,就是败在这话多上面,这位中庭之主明显没有桓真从第二世那得来的认知,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宣告他的作为。 这世上,除了人类可以获得天恩之外,植物和动物也可以获得天恩,中庭王族虽然没有人获得天恩,但是中庭王宫院落后面,就有一颗果树获得了天恩。这个果树恰好生长在这位中庭之主从小生活的院子里。 这颗果树获得了天恩,不是这一次的,而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了,久的让人都遗忘了,而且获得天恩之后,这颗果树只开花,从不结果,王宫也不缺一个会结果果子的数,而且这颗果树花开的好看,味道还很香,如果不是这样,这颗果树早就被铲除掉了,哪里有机会留到现在。 中庭之处也爱这棵树的花香,但是更爱这棵树的果子,一直期盼着这颗从不结果的树结果,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等到,这颗奇怪的数结果了,而且只有一颗果子,他不容许任何人动,一直等着果子成熟,然后吃掉。吃掉之后,他才知道,这棵树有天恩,并且天恩的精华就在这果子里,果子被吃掉了,这种天恩就融入了中庭之主的体内,成为了中庭之主的天恩。 “你们可知道为什么父王为什么会传位给我,而不是其他的兄弟,就是因为我有天恩。”中庭之主得意的说道,他隐忍了几十年,终于可以吐露这个秘密,被他和父王等少数几人才知道的秘密。 这种后天获得的天恩,和其他人的天恩不同,限制很多,也有使用条件,每次发动这种天恩,就需要消耗他一部分体能和血肉,他只所以会长得这么胖,就是为了蕴养天恩需要的消耗,几十年的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这一天,在战争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在封国国君足够威胁到中庭的时候,将这些封国国君们制约。 中庭之主的天恩,就是一种制约,以那颗天恩果树的花瓣为媒介,这个媒介是怎么送入各位封国国君的体内的,看看夜宴上的酒和菜,燃烧的香料,其中都含有天恩果树花瓣的这种特殊成分,春日盛开最绚烂的花瓣,成为调料的一部分,数十年累积下来的酒水,足以应付这一次的夜宴。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天恩者,只要服用下去,就已经摆脱不了花瓣的毒素,只要中庭之主一个念动,毒素就会发作,结果就是现场这样。当然,不止是这样,中庭之主后天的天恩是制约,来源于天恩果树的花瓣们,是会受制于天恩果树的控制的,也就是说,服用了媒介的人,也会受制于食用了天恩果树的中庭之主,中庭之主要他们生就生,要他们死就是了。 众位封国国君真是想不到,这位他们一直看不起的胖乎乎的中庭之主,竟然能够隐忍这么多年,他们竟然没有察觉。中庭之主要什么,很简单,各位封国国君的投降和效忠,不服从,就死了好了。中庭之主表示,他才不会像他的先祖们那么蠢,以为靠盟约就可以相信,先祖们的错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他不会了。他的血脉当中,会想植物的传承一样,拥有这份制约的能力,并且以后,都会将媒介让各封国服用,以此达到中庭绝对统治的目的。 “如此愚蠢,如此卑劣,王上做出如此行为,实在是毫无大义可言。”桓真静默的听完,甚至看着一些国君主动投降的行为之后,桓真才淡漠的说道。中庭之主确实控制了现在的国君,已经现在的血脉,但是那又如何,只要他们这些国君在这里出事,封国内只有人为他们举起大旗,讨伐中庭,面对各国联合,中庭以为他们就能够赢,中庭之主的制约条件,可不能对上封国所有的人。国君看似光荣显耀,可是当国君之位的人,也不在少数,看看乌国,就是一个很好的特例。 有些国君看不明白,但是在场的六位强国国君,却很明白这个后果。能够成为六大强国,他们这些国君都有他们的骄傲,要他们从此受制于人,他们宁愿玉石俱焚,让他们国内的血脉和臣下们,拉起大旗,灭了中庭。面对中庭之主的得意,桓真他们都很淡定,也在嘲笑中庭之主的愚蠢,以为隐忍了几十年的家伙,是个聪明的,没想到竟然这么蠢,蠢的可笑。琉国君已经冷笑出声了,后果自然是被中庭之主发动天恩,狠狠痛了一次。 “易国君,看在你一直尊敬中庭的份上,只要你效忠于我,你的地位不会有分好动摇。”大义是什么,中庭之主无需懂,他就是天下之主,这个天下就给服从他,什么做法,胜利者就是胜利者,何须在意这中间的过程。 “很抱歉,我无法苟同王上的做法,王上作为天下不耻,还请王上立刻罢手。”桓真摇摇头,对中庭之主面容冷冷,此等之辈,如何能统领天下,中庭自绝于天下,桓真也救不了,也不想报。 “哼,不识时务,也罢,我也不需要你易国。”中庭之主傲慢的说道,显然他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发动天恩,决定用桓真的性命,让天下人知道他的厉害,中庭之主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瘦下去了一点,可是,天恩的效果没有任何体现,“你.,..”中庭之主惊骇的看着毫发无损的桓真,怎么可能? 第八十七章 任谁最自傲的强大底牌失去了效果,都会像中庭之主这样大惊失色,连连发动却一点作用都没有,以至于中庭之主没有发现宗纵难看的脸色,好吧,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在场的有几个脸色好看的,特别是在中庭之主差距自己的天恩对桓真无效之后,猜疑是不是桓真太强,以至于效果不明显,将目标对准了殿下的几个无辜封国国君,那惨死的模样,血淋淋的场面,真是让在场所有的封国国君心中一凉。 不是心凉这份残酷的手法,而是中庭之主凉薄的心性,虽然他们其中有不少都是这样的,可是绝对不愿意在生死受制的时候,遇到这样一个,那是非常糟糕的事情,这位中庭之主,以前看不出他的心机,也没发现他的蠢,更加没有发现,这位的心狠手辣,真是一个必须早点干掉的家伙。 就连桓真都为中庭之主的手段冷了眉眼,残害无辜,这样的人没有资格成为天下之主,至于杀了中庭之主的想法,桓真还真没有,而是希望中庭之主给天下一个交待,认罪这样的观念。他是这样,可是呢,有人偏偏比他更加大胆妄为,那就是宗纵。 宗纵身上的毒素已经被天恩吞噬的差不多了,如果说以前,他还真没发觉自己的天恩还可以在自己身上用,吞掉自己身上的有害物质,让自己变得更强和更健康,是和桓真认识之后,从桓真的一些理念当中,参悟出了这样的使用方式。 只是这是第一次运用,难免时间上有些久,毕竟身体内部的奥秘,宗纵自个不是懂得很多,见桓真没事之后,宗纵才有心慢慢清理,而不是急躁的,为身体留下隐患。他相信桓真的能力,可以应付,桓真从来不是需要他保护的弱者,这个男人之所以会让他动心,正是因为桓真足够强大,他唯一认可的对手。 他可以安心治疗自己,他相信桓真可以应付,只是想不到那个中庭之主会如此狠辣,对其他人,他不在乎,可是对着桓真,宗纵表示他很介意。只要一想到,桓真如果真的没有自保能力,被中庭之主这么一弄,那不是….那种画面,宗纵连想都不敢去想,只是一个可能,就让他如坠冰窖,觉得眼前一黑,世界没有光明和希望,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宗纵忍不下去了,毒素一清,力量恢复了一部分,就一个瞬步出现在了中庭之主面前,快的让人反应不及,那手上更是凝结出了利器,准备刺杀下去,眼见就要血溅当场了,一串琉璃色的光芒窜上了宗纵的手腕,阻止了宗纵的杀戮。 手腕上的气息是那么熟悉,让宗纵心中的暴虐消除了一些,只是心中还是不快,他转身,对桓真问道:“你要放过这家伙?”连最基本的敬称都没有了,只是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意见,这位中庭之主已经犯了众怒。宗纵的下手并没有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杀了最好,倒是桓真的多事,让众人觉得不爽,都想要了他们性命了,这样的人何必活着,宗纵能够担下这份干系,大部分人都觉得好。就算事后,他们也绝对不会用这个话题诟病宗纵的。 “不,他的作为应该付出代价,但是不该由你私自审判。”桓真淡淡的说,中庭之主的错误,不值得原谅,只要一想到因为中庭之主的作为,让天下陷入水生火热,桓真都觉得他该死。如果他是自己的臣下,桓真自然会解决了他,可是中庭之主这个身份的大义,不该由他们处以私刑。 听了桓真的话,宗纵心中突然轻快了许多,他从桓真的话中听到对他的担忧,下手杀害中庭之主,哪怕对方有错在先,在世人心中总归留下了不少的印象,他宗纵不在乎,可是桓真为他在乎,这要他如何不高兴呢。“好,看你的面子,我不杀他。”桓真不想他杀,那他就不杀,生不如死的法子很多,而且以中庭之主的作为,想杀他的一定不少,看看那位琉国君,这个阴狠的家伙,绝对能够让中庭之主死的很惨。 “只是,他的天恩不能留。”宗纵消去手上的武器,将另一只手按在了中庭之主的身上,发动吞噬天恩,将中庭之主的天恩化为己有。 “不,我的天恩,我的,那是我的。”中庭之主发出惨叫,声嘶力竭,可惜无人同情他,那张因为发动能力而瘦下来一些的脸上,无关扭曲的难看极了。 没多久,宗纵就吞噬了中庭之主的天恩,这一下子,就换做宗纵掌握了在场所有人的性命。宗纵的天恩是什么,有什么样的效果,作为一个天下知名人物,在场不会有人不知道,而且宗纵是什么性格,显然也是众所周知的,看到宗纵把中庭之主的天恩吞噬了,众人的心可一点都没放下,宗纵不比中庭之主好到哪里去。唯一值得一些有远见的人放心的是,宗纵不会像中庭之主那么蠢,不会想着把他们在这里给全杀,不管有没有人怀疑宗纵是不是元凶,只要宗纵还活着,和中庭之主差不多的罪名,他也要背负,被天下共同讨伐。耀国比中庭强的,无疑就是实力上,可是要和整个天下比拼,这个难度还是很大的。 狂傲的宗纵,如果想那般做,他真的会做,和天下为敌,他可从不畏惧,从不少人的脸上,看到没有消退的工具,宗纵恶劣的扬起邪恶的笑容,打量了一圈,似乎在打算像谁下手,看着抖得鹌鹑一样的一些人,宗纵笑得越发恶劣。虽然不惧,可是宗纵也没真打算和天下为敌,那样太难,而且经过方才,宗纵也明白了,他要的是桓真,而不是天下,为了天下失去桓真,他才不干,天下是为了得到桓真的工具,才显得有必要。为了能够得到天下,也为了谋夺桓真更多的好感,他绝对不会背负中庭之主一样的恶名。 “宗纵。”显然桓真也注意到了,不由警告了宗纵一声,一点都没觉得这样的语气显得多么亲密,在宗纵听来自然是高兴的,在其他人听来,都在纷纷猜测,这两位国君之间的关系到底亲密到何种程度,当然,那种暧昧的关系,是没人想的,也没人想到。 宗纵摊摊手,表示他什么都不会做,把中庭之主看守好,外面想来有不少人听到动静了,只靠他和桓真两人大开杀戒,也不是不行,桓真战斗的模样,真是许久不见,那种张扬如烈日一样的强烈震撼,值得期待。 “我先给各位解毒。”桓真自然也知道,外面会有人出现,中庭之主竟然在今晚动手,一定还有其他准备,靠他和宗纵的能力不是不行,但是桓真很担心现场这些变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各位封国国君。 “劳烦易国君了。”坐在首位的津国君和蔼的笑道,没有任何的恐惧,淡定从容,不愧是老资格。在场很多人也相信桓真,毕竟桓真这些年积攒的名声,可比宗纵好多了,比起耀国君,易国君明显可信的多。 “这是应该的。”桓真首先来到了津国君的身后,为其解毒,这位老资格的国君,不论是实力还是威望,都是很能镇住场子的,所以,桓真首先选择了他。 外间果然动静,见桓真在忙,宗纵也只能先把中庭之主给绑起来,先去应付那些人了。没一会,津国君的毒就解开了,“多谢。”津国君感激的说道,这点心胸他还是有的。 “这是我该做的。”竟然有能力救,为什么不救,这是桓真的观念。津国君笑眯眯的摸着自己的胡子,这个易国君啊,真是难得的人品高洁,在这个乱世纷纷的时代,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特别是这样的国君,善良和高洁,在这个世道里,永远是活不长的,这位易国君的实力让他成为了异数。 这一次他救了在场所有的封国国君,封国国君们都欠了他一个人情,不管这是算计还是真心,这情是欠下了,在场很多人,会不在乎脸面和这个人情,但是也有不少人,一定记着,这对易国和这位易国君而言,实在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可以说,在中庭之主的这次事件当中,这位易国君将会是获利最大的那个,不是指物资上的利益,而是感情投资上的获利。 第二个就是琉国君,这是一个麻烦,却不得不治,第一个治疗津国君,没人有意见,资格和威望摆在那里,但是第二个不治这位琉国君,这些小心眼的国君,一定会不记恩而记仇的,只看桓真治好他之后,一句道谢都没有,就知道这位的心性,看着琉国君对中庭之主杀气腾腾的样子,还会记着桓真恩情的津国君很适时的保着中庭之主,不让琉国君下手,对这件事情,津国君心中也有成算,不会让琉国君破坏计划的,所以说,先把这位老资格国君治好了,绝对利大于弊。 第八十八章 津国君就是那种知道感谢的,但是琉国君真的绝对不是,他对桓真有了杀意,这份杀意不是因为桓真先为津国君解毒,这位的老资格和深不可测,琉国君也无法反驳,被压了一头也毫无办法,他对桓真产生杀意,是因为桓真在治疗他的时候,他感觉到桓真的力量和他的天恩有一种天敌一般相克的属性。作为最让自己自傲的能力,世上竟然有人可以克制,以琉国君那狠辣的性格,绝对是对这个人处之而后快,现在是时候不对,如果不是这里,这位琉国君绝对是立马恩将仇报了。 琉国君那并不隐秘的杀意,桓真自然也感觉到了,在解毒的时候,桓真也发觉,他并非有意刺探这些国君的天恩,但是解毒这种做法,难免会对对方的天恩有了一番了解,让他掌握了不少情报,这在今晚,可谓是意外收获,而津国君方才并未察觉,是因为他的力量比较平和包容,和世上大部分力量都相和。琉国君的却不一样,那种类似正魔的排斥感,双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桓真很明白,或许和琉国的战争不远了,不过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了。不动神色的从琉国君身后站起,来到了粦国君身后,将这位冰冷的国君治好,获得了一句感激之语,随即这位就跑到外面,和宗纵一起去面对来自中庭的其他威胁。 有了这三个成功,桓真在后面越发顺手了,乌国这边,当然是先治好小国君,这样的场合,身为国君的桓真,可不会因为乌国那位权臣就另眼相看了,国君就是国君,哪怕出于弱势状态,也是和他地位相等的国君,能够和他平起平坐的,绝对不是那位权臣。 “谢谢易国君。”小国君解了毒之后,很礼貌的感谢道。 小孩小声怯怯有青嫩的嗓音,让桓真心里起了怜惜,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却被卷入了天下纷乱之中,实在可怜。同情乌国小国君的桓真却从未想到自己,他像这位乌国国君这么大的时候,又经历了些什么。 桓真不由伸手摸了摸乌国国君的头,“能够烦请乌国君看住王上呢?”中庭之主已经完全没有了威胁性,拥有天恩的这位小国君再不济,也不是这位失势的中庭之主能够对付的。 乌国小国君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还这么慈爱的摸透,眼神有些慌乱,又被人委以重任,不由的心下一慌,反射性的看向身后的舅舅,不是他多信任这位,而是已经习惯了很多事情被这位舅舅做主了。 “承蒙易国君信任,去吧。”乌国君权臣点头应道,和桓真的目光对上,如此的局势,乌国国君也知道这位易国君到底是为了什么,中庭之主已经不足为惧,但是中庭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方才出去的耀国君和粦国君,就他们所知的性格,这场交涉一定会变成血流成河的局面,需要更加理智的人去主持局面,这里合适的无疑是津国君。 小国君接手了看守中庭之主的人物,津国君就可以腾出手,并且把不安定因素的琉国君也带出去。一举数得,好成算,乌国权臣对桓真的谋算心里有数,也起了慎重之心,这位易国君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对付起来挺难的。 “劳烦了。”和乌国权臣的对视结束之后,桓真低头,温和可亲的对乌国小国君说道。小孩都是敏感的,桓真的真诚和温柔,乌国小国君都感受得到,心中对桓真起了大大的好感。依旧羞怯,却已经很小大人样的走到了中庭之主这边,他要看住这个坏人。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小脸严肃的可爱,让现场原本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松动了一些,小孩子,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能够成为六大强国的国君,基本上没啥的,桓真的做法为了什么,除了小国君之外,其他几个都懂,年纪最大的津国君对小孩正是喜爱的年纪,看着乌国君过来,很配合的让开了位置,并且很适时的开口,和琉国君一起到外面看看。 接下来,桓真继续解毒工作,仍旧是一个个来的,他都亲手救治了几位国君,不可能对后面的这些国君区别待遇,甩下一个大面积驱毒术,把人给治好了,再小的国君也有颜面的问题,不适合这么做。而且,中庭这方面的事情,桓真确实不想去参合,有避开的办法,他何必去踏这番浑水。 先出去的宗纵,果然看到了全副武装的中庭军队,这些没有经历过战火和鲜血磨砺的军队,在宗纵看来,不过是群花架子,对付起来,完全可以碾压,欺负都让人觉得无趣,所以宗纵施舍的和对方对了几句话。 中庭这些埋伏的军队,完全想不到会有人出来,而且还是一个危险性非常大的国君。能够带兵到这里,定然是中庭之主的心腹,知道今晚的计划,按照原定计划,不该有人出现的,他应该带着士兵们,威风凛凛的将这些个封国国君拿下,耀武扬威。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宗纵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人,“这是国君夜宴,你们来此做什么?”宗纵明知故问,耍着对方玩。对方不开口,宗纵也不需要,“哦,我知道了,你们都知道王上倒行逆施,在夜宴上毒害我等国君,犯了天下大忌,是来捉拿他的吧。”宗纵理所当然的说道,对很多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中庭人而言,这个消息的效果,可比炸雷了。 “你胡说,王上怎么会做这等事情。”不知道自然不相信,那位中庭之主的伪装可好了,谁相信他可以做到这么狠辣的事情,连中庭中的人都不信。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那位中庭之主真的非常厉害了。 不相信的自己王上会做这种事情的,自然被害妄想,觉得这是阴谋,是耀国君的阴谋,是其他国君联合起来的阴谋,他们果然想要覆灭中庭。 “我不需要你们的相信,竟然敢对我下手,想来你们已经有所觉悟了。”宗纵危险的说道,双方的气氛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耀国君,还请让王上出来。”中庭之人不愿这么打起来,首先要确定王上的安全,也是为了拖延时间,耀国君的实力,天下共知,这位可还有理智,不觉得己方的虾兵蟹将能够对付的了耀国君。而且,有些明眼的,已经从军队这方的调动,看出了些一样。说不定,很可能,他们的王上还真有胆子做了。 国君夜宴,是整个中庭的大势,虽然进不了正殿,可是在测殿,也是有几位中庭重臣在的,他们完全可以在王上不在的情况下,处理很多事情。可是这件事情,他们需要王上出面,他们也很担心,如果这是耀国和其他封国联合起来的阴谋,杀了他们的王上,来个死无对证。 “你们放心,有易国君保着他,他活得好好的。”不屑的冷声,从后面传来,粦国君解了毒之后,立刻就出来了,他不喜殿内的气氛,宁愿出来和这些中庭之人打一战,原以为早就开始了,没想到宗纵竟然有耐心和对方说话。对于中庭之主,粦国君已经是不屑到了极点,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卑鄙的做法,中庭之主犯了他的大忌,尊重原本就没有,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是完全的不屑和蔑视了。 听起来,他们中庭的王上好像没事,心下松口气,只是还得见到人而已,他们继续请求。 “你们觉得他做得那种事情,我们可能放过他吗?留下他一命已经不错了,”如果不是桓真出面,宗纵早就杀了他,不过由此,宗纵再次想起他的桓真所面临的危险,心中的暴虐再次升起,看着中庭之人,双眼已经开始冒出嗜血的光芒,他想要见血。“中庭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或者说,已经没必要留了。” 这些的事情,已经算是彻底撕开了脸面,中庭之主的作为,已经犯了众怒,对中庭没什么能力,还坐在他们头上的行为,很多封国国君其实很不满的,这正是一个机会,没有封国国君,哦,错了,除了桓真之外,没有国君会错过这个机会的。瓜分中庭,已经是可见的未来了。 中庭的人没想到,宗纵竟然会如此不给情面,连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直接将双方的决裂摆在了眼前。让中庭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和这位封国对上,中庭从来就没有信心过,否则也不会将这些国君好吃好喝的供起来,中庭虽然有过反击的念头,但是更多的是保守自保,保住自己的好日子。真要开战,中庭绝无胜算,中庭大部分人的骄傲,就是如此脆弱,他们高傲自己的身份,却没有高傲的资本,肤浅的如同水面芦苇,轻易就会被摧毁。和众封国为敌,他们绝对不想,那么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可以牺牲罪魁祸首的中庭之主。 第八十九章 中庭方面狠辣的抛弃,当然不能这般堂堂正正的说出来,放低了姿态,只希望不要这个场合把面给撕破了,请求宗纵他们放了中庭之主,中庭保证给各方一个满意的交代,暗示着赔偿和废立王上的意思。只可惜,这并不让宗纵满意,中庭这次犯的错太大,不把握这个机会实在对不起自己,抱着这个想法的真的不再少数,可以更正确的说,除了心中有大义的桓真,和那个还小的乌国国君之外,全部都想把握这个机会,把中庭给灭了。 “废话真多,战吧。”别看粦国君气质冰冷,但是他可没有宗纵的游戏心,非常简单粗暴的选择了正面站,他早就看中庭不顺眼了,这次中庭之主的事情,让他心中的各种不耐和不爽都有了爆发的机会,哪怕他再不理事,也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这下子中庭这边又紧张了,“粦国君,脾气不要这么暴躁,有些事情,谈一下是有好处的。”一个温厚威严的声音从宗纵他们后面传来,只见津国君和琉国君都出来了。面对这位老资格,粦国君也不得不给面子,战意只能暂时偃旗息鼓,他是不怎么喜欢政事,但是国君的身份,让他的政治智慧也不少,这个老狐狸会出面,怎么会没有足够的好处。怎么说,中庭都已经灭定了,迟早的问题,他等待一下又如何。 宗纵见津国君都出来了,很干脆的转身往殿里走,比起和中庭对峙这样的事情,显然是里面的桓真更重要一些,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会暗算桓真,这可不行,他得去保护桓真,桓真就是太不会保护自己了,没关系,以后这些事情,有他来考虑。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宗纵的转身离去有些出人意料,这不是他的性格啊,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刻争取最大利益嘛,怎么这么干脆。津国君微眯着眼睛,岁月沉淀的智慧,让老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宗纵的一些变化,曾经桀骜张扬的人,气质和缓了一些,有种莫名的温和,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目光不由的跟随了一下宗纵的身影,描向了殿内,殿内那个温秀忧郁的男子在老人的脑海当中闪过,可是却没有办法联系上两者的关联,就此作罢。眼前的正事重要。 外面的事情,桓真和宗纵没有一个理会了,桓真救人的时候,看到宗纵进来没说什么,沉默的让宗纵一直守在自己的背后,他知道,这是宗纵的保护。心下有些波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少吗,绝对不少,每一个护卫都是为了保护他存在的,可是那是出于职责,宗纵不一样,他没有理由保护他的,此刻却愿意守在自己的背后,想要为自己遮挡所有的风雨。从小就非常独立,自己成长的桓真,没有觉得被保护是一种屈辱,反而升起了一种温暖,就像那次疲累之后,宗纵让他依靠着一样,有种安心的感觉。 排除宗纵那些不靠谱的行为,宗纵其实也不错的,此时此刻,桓真竟然升起了这样的想法,还没来及把这个念头湮灭,就继续忙于眼前的事情,任由那种暖意在心里落了下来,浅浅的温暖了一方,留下了痕迹。 速度快了,可是人数很多,外面双方对峙的局面都解决了,桓真的人还没救完,不过这不要紧,被救的人,有心的自然会记得桓真的人情,没心的,桓真也不计较。一个个好了之后,他们什么打算,桓真才不管。只是今晚这番动静,已经完全盖不住了,津国君他们带着中庭的人进来之后,桓真以疲累为由,离开了王宫,宗纵更重视桓真一些,也没有留下了。 “易国君,你不能走,救我啊。”中庭之主在后面发出凄厉的求救声,目光是短浅,可不笨啊,他已经知道中庭打算放弃了自己,别以为他这个王上当的风光,当他的计划失败之后,中庭的各方利益团体,就不会原谅他,何况王族还有多少觊觎王位的子孙,看到他的落败,他们只会落井下石,失去王位算什么,怕的是命都没了。 被这凄厉的叫声给吓了一跳,桓真不由的脚下踉跄了一下,宗纵的反应非常迅速,将人给揽腰一抱,桓真对宗纵在光天化日,不,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这么做而惊愕之时,听到宗纵说,“桓真累晕了,我带他回去休息。”为了不搀和中庭的麻烦事,桓真果断的闭嘴沉默,他晕了。这份安静乖巧,让宗纵荡开了笑容,真好,桓真就在他的怀里。 还能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宗纵这么抱着桓真往外走,在场沉默的无人阻拦,算了,反正易国君是个格格不入的,留在这里,还真说不好他会不会为中庭说好话,才欠了对方人情,也不好不给颜面,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对方离开。 宗纵抱的是志得气满,这种桓真在自己怀中被天下人见证,桓真属于他的事实,让宗纵很高兴,桓真就是有些尴尬了,自己一个大男人,这样被人抱着,还被人目睹,是很不好意思的,可是他现在正在装晕,不能发言,也不能挣扎,心下有些后悔,是不是搀和进中庭的麻烦,也比这样好,反正有席森可以出面嘛。 “可以放我下来了吗?”走出了宫殿,没有了封国国君的视线,桓真悄声说道。 “做戏做全套,现在还有不少外人看着。”宗纵同样低声的回答。 桓真被一堵,也只能放弃,闭着眼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假装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什么都不知道,真晕了。 走出了王宫大门口,此时不少封国的人正在和中庭人对峙着,双方各有顾忌,到没有打起来,随着一些自认为没有资格瓜分中庭这个大餐的封国国君的离开,夜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被传开了一些。如此一来,封国的人自然不会给中庭中人好脸色,充满了敌意,挤在了宫门口,等候着自家国君出来。 围在外面的马车,也是有顺序的,无疑,六大封国的马车是排在前面的,就算发生了什么,有这几个出面挡风挡雨,也是极好的。所以了,宗纵这抱着桓真出来,一眼就被席森还有风致可看到了,两人双眼瞪大,要不要众目睽睽之下表现的这么亲密,如果实在是不宜上前,和中庭冲突,真想这样冲上去,把人给围起来,不给其他人看到了,这要是传出风言风语,怎么好。两人按在交集,只能看着宗纵慢悠悠的步子迈着,恨不得上前拉着人跑。 在怎么装作若无其事,这宫门口的声音,桓真也无法听而不闻,感觉到宗纵缓慢的步伐,桓真真的很不想去猜测宗纵此时心中的想法。“能快点吗?”桓真低声催促。 “别急,已经要到了。”宗纵听了之后,也一点都不想加快步伐,就这么几步路,就得放下桓真,他舍不得,真希望这段路更长一点,可惜脸皮浅的桓真不配合。 总算走到了门口,走过了中庭一方的人,风致和席森用武人都汗颜的速度,将两人给围起来,请进了一辆马车,没办法,他们两个都很担心,宗纵不放手在这门口僵持起来怎么办,进了马车,把外人的视线隔绝了,才是最佳做法。 果然,一进马车,只有自己人,没有外人,桓真立刻离开宗纵的怀抱,坐的距离远点,对于这种有些失态的行为,除了宗纵表示遗憾之外,其他自己人,都觉得这种反应是正确的。关于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变成这种情况走出来的,风致和席森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问,而是问起了夜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详细经过,也是陆陆续续从那些出来的国君那里听了几耳朵,为了让马车的气氛,不显得那么暧昧,就算他们的智商足够从这几耳朵中分析出很多,他们还是选择,听当事人说一遍。 中庭之主下毒,想要挟持国君,然后解决了问题,非常简单的被桓真解说了一边。宗纵可不,还在一边加些料,比如中庭之主做了什么蠢事之类。 席森和风致也想不到,那位名声评价都不怎么好的中庭之主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不是背后有谁指使,而是他自己做出的事情。和其他人一样,他们都觉得能够隐忍那么久的中庭之主应该很厉害,结果呢,目光却短浅的让人不看知识。 “怎么这么蠢!”席森很直白的说出了评语,大不敬的让桓真瞪了他一眼。 这边的详情说完,马车也差不多到地方了,这是属于易国的马车,所以到的第一个目的就是易国所在的宫苑,桓真下了马车,很直接的对宗纵说,“今日事务繁多,就此别过。”转身就走,不给宗纵留他的机会,被宗纵抱着走出王宫,对桓真而言,已经够了。 第九十章 宗纵竟然没有上前阻拦,就这样目送着桓真的背影,含笑的看着桓真一点点远去,然后消失在眼中,才转过身,收敛了笑容,“走吧。”带着风致回到了属于耀国的马车上,风致跟着上车,被正事堆满了心头,也无心去考虑自家主君和易国君的风花雪月,平仲在外面跟着马车护卫着。 “主君,中庭这事我们就不做点什么?”风致在马车上询问着宗纵,以他对主君的了解,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弃,只是第一时间,主君没有留在王宫,和其他国君瓜分中庭好处,这让风致有些意外。不过这种意外很快就被风致归咎于易国君桓真了,只有面对那位国君,他的主君才会失常。看起来,主君比他想的对易国君认真,可是那又如何,以宗纵一贯的秉性,这种在意和认真,又能有多久,反正他是不看好的。 “怎么会不做,去王宫。”宗纵神色当中充满了算计,方才不去搀和,不过是因为宗纵比其他人,其他事情重要,这么好的时机,他又怎么会错过。这次的事情当中,桓真无疑是首功,但是他也有份参与了制止中庭之主的行为,其他的封国国君也欠了他不小的人情。他不像桓真,会不去算计,应得的好处他一定要拿到手,不趁这个机会怎么行。还有,他知道桓真不会去争取,也不想参与中庭之后的事情,可是该是桓真的好处,他也不会让其他人给没了,他会桓真争取的,不管桓真要还是不要,事情他也得做的。 至于这件事情之后,会不会有人觉得桓真虚伪,让耀国君出面,自己尘埃不染的得到好处,那就不在宗纵的考虑当中,其他封国国君要怎么想两国,还有两国国君之间的关系,宗纵更是不在乎,这个天下,就快要变天了,谁还会八卦一下两位国君之间是否有暧昧。对其他封国而言,他们更在意的是两国的联盟是否稳固,稳固如何对付,不稳固如何拆毁。有的时候,政治其实也很简单,直取核心就行了。 宗纵再次返回王宫,并无人觉得惊奇,身为六强国之一,还在这次的事情当中有一份功劳,封国国君们也得卖宗纵一个情面,不会介意他这半途插队进来的行为。老资格的津国君问了一句易国君的情况,宗纵答了一句需要休息,有关桓真的话题就到此结束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乌国的小国君眼神失落了一下,有那位易国君在,在这个复杂的场合里他才会有些安心感,就算是身后的舅舅也无法做到,他真的很想回去,可是不行,他的舅舅说他要留在这里,无力反抗的他,只能乖乖听话,听着一些自己完全不懂不明白的事情,眼皮子搭一搭的,真想睡觉,却都会被不知道谁的大声突然惊醒。 桓真进了自己的宫苑,是真心的不想去搀和中庭的后续,但是席森却有所想法,说出了和风致类似的话。和宗纵不同,桓真直接否定了席森的建议:“不,中庭这趟浑水我们不参与,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易国,出了还怎么大事,比武也该不会举行了。”举行,王上都被弄下去了,谁来主持,所有关注的焦点都不在这上面了,留着何用,再说了,桓真从未在意过这个比武的名次,虚名何用。 “这天变了,世道更乱了,我们保住自己就够了。”望着漆黑的夜幕,桓真有些惆怅的说道,他能够预见天下之后的争乱不休,能够看到无数无辜倒在铁蹄之下,他所做的只是保住自己的百姓,有人说他懦弱也好,逃避也好,他只是想守护这天下一番净土,让天下无辜百姓心中有个盼望,有个可以安心的地方。他不愿自己的百姓和子民,因为私欲而被卷入这天下的纷扰,这天下的强者太多,桓真自己也不敢说能够绝对获得胜利。与其主动出击,他选择退后。站在纷扰的战火之外,注视天下,能救多少救多少。 “是。”席森很无奈的,他的主君就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他也该了解了,他的主君是个悲天悯人,厌恶战争纷乱的人,做出这般的决定,他并不奇怪。只是遗憾,他终究没有在世界纷乱的大场合下,展现自己的诡谲的翻动天下的能力。不过,又有什么不好呢,这些年在主君身边,他还是受到了影响,只要易国好好的,他管天下死活。再说了,也并非没有机会,嘿嘿,主君的行事风格,意外的会让人得到不少好处,他可要好好把握,在天下纷乱之际,持续发展易国的各方实力,得到那些封国打出结果了,易国怎么也得面对,不管主君愿不愿意,这就是现实的无奈。 这个时候的席森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主君的进取心比他想的还要少,更加想不到,他的主君最后的选择会是那样。论起了解桓真,这个天下也只有那个和桓真截然不同的宗纵,更加深刻。能够读心的席森,还是差了点。 这一晚,桓真睡了好觉,其他封国国君和中庭的上层一个都没睡的。 首要问题一定要解决,中庭方想缓解冲突,提议将现在的王上退位,选择新任的王上,将上一位王上给处死,给天下和各国国君一个交代。至于各封国索要的赔偿,只要中庭能够付出的,一定不会吝啬代价,只是封国要的实在太狠,中庭方面实在很难做到,双方维持争持了一晚,都没有决断出个什么来,还得继续谈。 中庭很危险了,不少有识之士都看出来了,这次封国是不会放过中庭了,所谓的谈判,索要好处,不过是在榨干中庭,将中庭蕴藏的财富全部拿出来之后,就是对中庭正式下手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中庭贵族开始投奔一些强势的国君了,因为他们已经预见了中庭的覆灭,不跑等什么,其实双方都在拖延时间,一方是为了召集力量,一方是为了跑路做准备。 上层的不安定也影响了民间,事情闹的实在太大,知道的太广,在第一时间没有封锁消息的情况下,第二日一早,消息灵通的百姓也知道了消息,随着时间流逝,不过是半天时间,基本上大部分的中庭众人都知道了。 中庭的骄傲是如何的脆弱,在这一刻显得特别明显,中庭之人一贯以来以自己的身份骄傲,可是当真的面临了要被更封国联手灭掉的危机,中庭人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骄傲的表情,脸上和眼神全是慌乱。有路子的,已经在找自己在其他封国的亲朋好友,想着去投奔。中庭的街道上也是乱糟糟的,属于国君之会时期的繁华,就这么轻易的被恐慌给替代了。 实在找不到能够去哪的人,也非常慎重的考虑跟着哪一国封国国君的后面,一起离开这片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成为历史的地方。也有比较乐观的认识,觉得应该不会,毕竟中庭这么多年的存在历史,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消灭的,只是这份乐观,在现实的沉重面前,显得那么薄弱,一碰就碎,还没有人想着去尝试这乐观的结果。王宫门口,各国封君的院落门前,慢慢的开始围拢了一些人,打探着消息。更是打听着哪一个封国比较好,安全,还有着考虑着哪一个更有资格一同这天下了,成为其百姓之后,跟着水涨船高。 纷纷乱乱的想法,才没有让在民间有着绝好声誉的易国被所有人给找上,只是,人数依然不少就是了。席森对人性的脆弱险恶早有预见,加上自己主君过于仁慈的性格,席森知道,他家主君绝对不会拒绝跟随在后的百姓,当然,不主动带人走,已经他们主君的极限,身为臣子,席森就要考虑,怎么解决这个麻烦。所以说了,早点离开中庭的决定也是自家主君的明智,趁着众人还被各种消息弄的不知道如何选择的时候提前走人,免得最后被尾随一堆。 中庭上下还在为昨晚的事情抉择难定,桓真适时的提出要走人,文书提交了,可是谁来批准呢,上面的人都忙着其他事情呢。桓真难得一次自作主张,没有等到中庭的回复,就带着易国的人马准备走了。而桓真所在的宫苑的那群伺候他的人,消息最是灵通,不说尾随,而是非常正大光明的跟在了桓真身后,还带着能带的家人。 桓真在这个天下的名气不小,还有仁慈的名声,近距离接触了几天,宫苑里的中庭中人没有一个觉得桓真不好的,不乱发脾气,为人和蔼,靠近他的侍者们都对桓真有着正面的评价。这么一个有前途,有潜力,脾气还好的对象,不抓紧时间跟随着走才是傻子。察觉到这个情况,桓真并未命人驱赶,还让人注意照料,席森早有预感,什么都没提。 出城的时候,后面又跟了些人,桓真依然默默接受了,当封国国君们得到消息的时候,桓真早就走了很远了。唯一对此感到伤感的也只有宗纵了,都不跟他说一声就走了。 第九十一章 桓真带着长长的一群人走了,中庭接下来会发生,会怎么样,桓真让自己不去想,人性的好,桓真知道,人性的恶,桓真也曾经见过,他知道,在没有了他制约之后,有些国君更不会约束他们的属下,中庭的繁华,定然为它招来灾祸。 也正如桓真不想去想的一样,就连一些国君都会赞叹的中庭繁华,他们手下的人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想法,当中庭获罪天下,没有了维持秩序了,各国国君也有意的放纵,一些不那么克制的贪心之辈,就按压不住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心,吃白食,买东西不给钱,那不过是比较轻的,发展到后来,直接闯门抢的也出现了。 唯一可以让各国国君给面子,退让一些的桓真又离开了,下面的人也把好东西送上来,这些国君更是不会约束了,不管中庭方面如何抗议,没有一个理会他们的,在他们眼中,中庭已经是历史了,唯一的威慑力也因为它自己的作为而失去了权威。 繁华的中庭,街道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喧闹的街市变得冷清,店门大敞,里面凌乱的货物,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寂静的再也看不出昔日让人赞叹的光景。与备受关爱的大户人家不同,小门小户的穷人还得保了家宅平安,只是家中有漂亮女孩的,依然在越来越乱的世道当中遭了秧,只是能找谁哭诉,能找谁复仇呢?中庭的护卫们已经无力保护他们之下的百姓,和封国经历了战火磨练的士兵对比,中庭的护卫们如此的脆弱,在真的血和绝对死亡的恐惧下,中庭的护卫们不堪一击,一直以来的自吹自擂在现实面前连让人发笑都不行,可悲又可怜。如果他们平时多训练一下,如果他们平时多留点汗水,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力。 惶惶不安的中庭人民,越来越多离开了让他们骄傲的中庭,脸上哀戚,中庭曾经的好不可反驳,谁又愿意离开美好的家园,只是世道如此,想要活着,只能离开。中庭的官员们也无能为力,曾经的预感,正在一点点的变成事实,中庭完了,被瓜分了财富之后,中庭之后是什么结局,已经不是猜想了。他们的荣华富贵,全在中庭这里,失去了中庭,还有什么权力地位,可惜的是他们早就不懂得如何维护了,不,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维护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不管是百姓,还是权贵,人们都仇恨着上一代的中庭之主,就是他的自作主张,造成了这一切,他们真想撕了他,咬了他,只可惜,他死的太早,也太便宜,留给后人的只有愚蠢的印象,和被憎恨的感情。 宗纵喝着酒,看着苍凉的中庭,没有任何的感想,他见过太多这样类似的场面了,而且罪魁祸首是他,他现在住的地方是桓真不久之前住的,卧室就是桓真的房间,还能感受到桓真留下的气息,让他非常舒服。至于搬家的反对意见,谁有谁能,现在中庭什么样子,作为六大强国国君的他,已经算是中庭默认的主宰了。 “主君。”风致求见的时候很是恭敬,但是风致内心表示,他对他家主君,这段时间想法转变很快,究其原因,不就是知道他家主君恋爱这个真相了嘛。很多事情,如果不知道,还不会想,但是一旦知道了,那种真相摊开在眼前无法直视的感觉,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好比他家主君这种住进易国君宫苑,睡进易国君卧房,留着易国君被褥盖着的行为,后者这种私密的事情以前他连看都不会看,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鬼使神差的,就被他给目睹了,然后就是他心中主君的形象崩塌的感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主君的对象是其他人,那就是一种男人之间都懂得香艳风流,可是当主君的对象换做那个高洁的易国君时,什么香艳风流的感觉都没有,他风致好像看到了主君内心猥琐的一面。作为臣子,不该这样腹诽主君,可是那种感觉不是说不想就不想了,让他对主君的感官发生了很大变化,好像看到了主君真实一面一样。并且,他无师自通了,在主君面前不动神色,内心吐糟主君种种行为的大不道行为。 “都准备妥当了。”宗纵没有回应风致,风致把主要核心内容主动的报出,总算得到了宗纵一声恩的回应,“还有就是,苑里的中庭人…” “想跟我们一起走。”宗纵放下酒盏,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里是嘲讽和轻蔑。 自从中庭那天发生了那件大事之后,中庭的人心惶惶就不说了,桓真走的太快,很多人没有预料到,也就没有时间跟上这第一波的队伍,这里依然有不少的中庭人,特别是服侍各国国君的,大多没能走掉,也心里指望着能够跟着这些国君队伍走,更加安全,未来也更加有保证,其中服侍六大强国国君的侍者们,更是紧随在封国之人身后,这六位才是强有力的保证,不跟着他们,难道还跟着那些小国国君,未来可不牢靠。 桓真离开的当天,也给不少国君的人提了醒,关注中庭这边没错,可是也不能忘了他们的根本,得让各自的封国早做好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巨变,一匹匹的快马离开了中庭,往各自封国报信去了,宗纵也不例外,让耀国早作准备,等中庭的财富被瓜分完,各国国君差不多回国的时候,也是中庭被铁蹄践踏,彻底覆灭的时候。 宗纵有狮鹫,速度是所有人当中最快的,平仲被他给调回去,主持大局,这边就留着他和风致处理后续事宜,搬进桓真不久所在的宫苑,服侍的人自然还是中庭的人手,在这个过程当中,有多少是后续多出来的,宗纵也不在乎,那些人的工作就是把他给伺候好,反正又不是他付薪金,多了多少人又有什么关系。宗纵明白这些人打着什么注意,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他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殷勤,毕竟从桓真的行为当中,他们看到了希望。 “以为我是桓真,那么好心。”宗纵嗤笑,风致沉默,他发觉,只要是攸关那位易国君的,他最好还是少插嘴,说错了会被主君记着,因为那位易国君在主君心里完美无缺,以前看不起的优柔寡断和仁慈悲悯都是优点,他敢说不好,会被主君惩罚。他说易国君的好,会被主君记着,因为他的主君容不得他人觊觎易国君,独占欲惊人,哪怕他没有一点那种意思,可是那种一眯眯的好感都会被主君视作情敌,被主君惩罚。真是怎么都不好,所以沉默最好。 “风致。”宗纵的声音沉稳有力,一听就是非常正经。 “在。”觉得宗纵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的风致恭顺的回答,准备好应对主君的任何问题。 “你说,如果我像桓真一样把这些人带回去,桓真会不会觉得我人不错,表扬我呢?”宗纵非常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做好事的话,桓真一定会高兴的,想到桓真欣慰高兴的眼神,宗纵就觉得兴奋,能够讨桓真高兴的机会可不多,有鉴于他不少不良的前科。 风致只觉得心中有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诡异吐糟念头,嘴角有些抽,想生气又不敢对着自家主君生气,这种憋着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真想吼点什么出来,最好是拽着主君的衣领咆哮两句,可是理智还在,他不敢。只能咬牙,忍耐行踪的躁动,不让那种不可理喻的情绪主宰了自己,他要理智,要理智。 “属下觉得应该会。”在宗纵的视线下,风致不得不回答,这种模糊的回答,应该不会犯错吧。 “我也觉得会。”宗纵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眯着眼睛看着风致,“你怎么会这么了解桓真的想法呢,你可和他没有相处多久。”大有审问的意思。 “属下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没弄好。”风致匆忙的告退,宗纵的语气太危险了,他一点都不想被当做情敌,那位易国君的良善谁看不出来,用这一点针对他未免太过分。 “命人把卧房的被褥都带走。”宗纵风致后面说道,有桓真气息的被褥,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当然是带走,在路上还可以用。至于风致被这话弄的脚下踉跄的模样,很好的娱乐了宗纵。 看着风致落荒而逃,宗纵轻笑,他知道,风致其实对桓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可谁让桓真太优秀,有些苗头他也不乐意见到,他不就是从好感进化成现在这种感情的嘛。而且,桓真没在身边,他很无聊,这样逗弄着属下也是乐趣,可以排解时间。他有些想桓真了,这边的事情也完结的差不多了,有时间去见桓真,随便去讨桓真表扬。放下酒盏,披上外衣。 第九十二章 长长的队列在大地上行走,为了照顾这些百姓,桓真的行程被大大拖延了,可是他依旧如此,只为了让这些百姓能够安然的和他回到易国,既然选择了跟他走,那么就是他易国的子民,是他要保护的人。 眼看天色要黑了,这个时代可不是现代社会那样,到处都有灯火,暗色之后,只有月光和星光照耀,照明靠的是火把,而且繁茂的森林里面,潜伏着黑夜觅食的野兽,其中还潜藏着获得天恩的野兽,带着这么多人,实在是不能夜晚行走。 看看天色,靠近河岸,队伍准备扎营,最先弄好的一定是属于身份最高贵之人,桓真首先住进了帐篷,其他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扎营,篝火点亮,准备晚饭,走了一天的路,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后面的队伍当中,小孩们活力十足的奔跑欢笑着,还不懂离乡背井是怎样悲哀的他们,反而觉得这是有趣的旅行,这一路上,有桓真的关照,他们除了累些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苦头。这让不少百姓脸上的忧色退了一些,目前看来,易国君是个不错的国君,未来总算有些盼头了,希望日子能够过得好。 宗纵到的时候正是这样的时刻,被席森和利樊见个正着,平凡的百姓们还没有那么好的眼力,发现被侍卫们守护的营帐前多了一个人。 “耀国君。”席森行礼,自打知道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对宗纵的情绪很纠结,一面是打不过,一面是恨对方对自家主君的非分之想,只是表面的礼数还是要有的,郁闷的感觉缠绕在心头,他怎么就没胆子将这个对主君有亵渎念头的家伙给打走呢。 宗纵只是点点头,这已经是看在席森是桓真手下的份上,要不然连这个待遇都没有,非常直接的走进营帐,撩开帘子,看到了才坐下不久的桓真。真是可惜,没有在沐浴,也没有在脱衣,让他一点好处都没看到,宗纵心里暗自可惜。却不想,自从他的行为过分之后,桓真在这方面防守的有多严,如果此时在沐浴更衣的话,宗纵绝对进不来,也什么都看不到。 那可惜的神色太明显了,让桓真都无法视若无睹,在知道宗纵的心意,还有不少前科之下,迟钝如桓真都能够猜到那可惜是因为什么,不久前的温情攻势才有些奏效,这一下子差点就被全部毁掉了。 “中庭的事情弄好了。”桓真告诫自己,不要生气,要理智,生气对宗纵没用,还会让对方更高兴,谈正事最好。 “好了。”宗纵随意的找了一个离桓真近的地方坐下,“我没忘你那一份。”宗纵开始求表扬。 桓真不可置否,有没有中庭那么财富,他都无所谓,没有他不介意,有的话,他也会用来改善易国国内的情况,接下来的乱世纷纷,可是要花不少钱的,还好,自从最初的财政紧张之后,如今的易国非常富裕,只是用了之后,多年的累积也会用完,能够有点其他收入,也不错。 “跟着你的人真不少。”方才一来,宗纵就注意到了不属于易国的队伍,“我也接受了不少。”宗纵见前一个表扬没讨到,开始用另外的事情讨表扬。 “你会这么好心?”桓真这次意外的,看着宗纵的眼神充满了怀疑,这家伙没算计什么吧,会那么好心。 “我怎么不能好心了,我可是要做一个好国君,未来做一个好的天下之主。”宗纵不服道,至于真有算计的心虚,他才没有。树立一个好形象,总是有利于自己在桓真心中的印象的。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好好对待他们。”这世上真情假意,又有什么关系,如果假意一直能够保持到最后,和真情又有什么区别,桓真不在乎宗纵对那些中庭之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只希望宗纵能够善待他们。 “你放心。”宗纵一口保证,那些人不过是为了获取桓真好感的道具,他不介意对他们好点。得到宗纵的回应,桓真点点头,宗纵的承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宗纵伸手,为自己和桓真倒了杯水,宗纵开始给桓真讲起,他离开之后,中庭的后续事情,当席森进来送饭的时候,就看到两人靠的很近的聊着什么,如果以前不知道宗纵的心意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之后,再看,真想把宗纵这个人给撕开,怎么办。 “来的正好,一起听听关于中庭后面的事情。”桓真招手让席森一起分享晚餐,留下人来一起听宗纵的话,心里真的也没想过多一个人分担室内暧昧什么的。 听了桓真的话,宗纵脸上笑着,但是眼睛却眯向了席森,森冷的杀意对着席森,很有把对方千刀万剐的感觉。 “是。”自家主君在场,席森就格外有底气,面对宗纵的视线,席森竟然顶住了,真的坐在了账内。心里在为自家主君高深欢呼,主君做得好,他一定会好好打搅的。席森在心里握拳,打气。 宗纵无奈的接受了,本来只有两人的时光多了一个人,宗纵在这里就待了六个小时就离开,毕竟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也不能离开自己的地盘太久,要知道,耀国队伍那边,武力可只有他了,如果真让那些百姓在这个时候被别有所图的人干掉了,他以后怎么面对桓真,桓真如果知道,是因为他在这里耽搁了时间,才造成了无谓的损失,又会怎么看待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未来的时间还长,他不能因为一点意外而丢失了未来的长远。 等宗纵走了之后,席森还没有离开桓真的营帐,他留下不是为了中庭后续应该怎么处理的正事,就是为了宗纵和自家主君之间的私人感情问题,虽然主君让他不要管,可是有些事情,身为谋臣,依然担心。 “主君,就如此放任耀国君的感情吗?”席森并不在赞成桓真的放纵。 “那么你觉得我该如何。”桓真回了一句,席森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拒绝,宗纵也不会答应的,那个人的执着,非常可怕,除非对方先失去了兴趣,在这一点,桓真觉得自己是可以盼望一下的。 “不如主君,你成婚好了?”席森提出建议。 “不行。”桓真果断的拒绝了这个建议。 “为什么?”席森觉得这个建议挺好。 “你忘了我的誓言。”桓真提醒道。 “可是比起那个誓言,耀国君不是更….”席森没忘,但是他一直非常不满自家主君的誓言,易国的正统应该是主君的血脉,而不是那位先代的儿子。 “我不会违背我的誓言的。”桓真断了席森的话,如果连誓言都无法遵守,他这辈子谈什么无愧于心,还是为了感情这样的事情违背誓言,他做不到,“而且,你觉得我成婚了,就能够制止宗纵吗?宗纵这绝对会杀了对方的,要杀一个人实在太容易,宗纵会做不到,为此牺牲一个无辜者,你觉得我能吗?”桓真反问着。 这确实是,席森不怀疑宗纵的实力,他要杀一个人,真的太容易,如果是他,心爱的人和其他人成婚,他也会杀人的,这世上有些人会忍耐,让对方幸福,有些人却不会,他没经历过,不知道自己是哪种,可是宗纵的性格,无疑是后者,他一定不会允许有人和他心爱的对象成婚的。 “主君,相信有不少人愿意为您牺牲的。”席森依然没有打消念头,如果能够将耀国君那个混蛋从主君身边赶走,他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不过区区几条性命而已,有什么大不了。愿意为主君牺牲的人,很多很多,这些年暗中席森都经手了不少。 “那更加不行。”桓真的语气立刻变得严厉起来,“那般真挚的情感,更不应该为了这种事情而牺牲。”身为上位者,桓真不可能不懂牺牲的含义,哪怕席森没有向他汇报什么,从一些蛛丝马迹当中,他都察觉到暗处为他牺牲的身影,这是现实的无奈,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将那些被牺牲者生命的重量放在心中,更加拼命的让易国百姓过得更好,因为他们愿意为自己牺牲,是因为他们看到自己可以给他们守护的国家和亲人带来更美好的未来,为了不辜负那份牺牲,他只能更加努力,带领易国辉煌。 “他们的牺牲应该配以更加伟大的事情。”桓真的眼中有着伤感,为了那些他不知道的牺牲,也为了不得不牺牲的现实。 “是。”席森垂下眼帘,不再提宗纵的话题,他不是无情无心之人,那些牺牲者大多来自他的麾下,他最是清楚他们的牺牲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那种暗中默默付出的人,他怎么会没有一点感觉。桓真的尊重,赢得了他最深切的认同,他为自己,也为那些人说,这样的主君,为他牺牲,我们觉得骄傲。 第九十三章 桓真所肩负的责任就是将那些中庭中人完好的带回易国,进入了易国地界,也就安全了,将人安置在这里,后续还有其他安排,他也只需过问一下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带着这些人前往易国国都,没了这些人的拖累,桓真一行的速度也加快了。等到他们回到国都的时候,关于中庭的事情,早有人马告诉了他们,桓真召集他们开会的时候,一个个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和腹案。 在易国,桓真不想显示他的强权,可是很多时候,也没有办法,几次的彰显,让桓真在易国的威望非常高,开始还争论了两句,但是感觉到桓真确实无疑中庭之事的时候,比较聪明的大臣已经打消了劝说的念头,不够聪明的,如今在这朝堂上有几个能够立足的,不够聪明根本无法在这个朝堂上混下去,实力也不足。 中庭的事情,中庭到易国的那些人怎么安排,易国接下来该怎么做,天下将会产生如何的变化,这些事情,足足研讨了两天,桓真才有了空闲,去看了自己嫂嫂和侄儿之后,桓真开始进行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如今他的实力有所进步,对未来有了一种感应,不是说对未来的完全预言,而是在接触相关的人和和事之后,有种感觉,在中庭的时候,他就有了预感,不是因为宗纵,而是因为琉国君,那个阴毒的男子,在察觉到自己对他的威胁之后,对方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易国,不得不防。 那位琉国君最可怕的就是他的天恩,疫病的防不慎防,以及不可治愈,在这个世界,治疗的手段相当单调和简单,利用天恩和天恩植物的治疗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享受到的,底下的平民和士兵们就是没有资格,桓真发现之后,固然致力于这方面的提升,可是那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取得成绩的事情,这方面的人才稀缺不说,光是学,以及累积经验,都是非常艰辛的一步,想要靠这些和琉国君的天恩对抗,显然是不可能的。 普通的手段不行,只能靠非常规的手段,桓真陷入研究状态,有用但是不成熟的作品,非常紧急的往易国各地准备,只是他没有料到,那位琉国君比他想的更加疯狂急躁。 桓真回到易国的时候,各方也已经开始了围剿中庭,那是非常轻松的碾压,连战争都不能算得上是,中庭就已经消失在各方的铁蹄之下,也不知道是哪个疯子还放了一把火,将中庭给烧了。当桓真得到消息的时候,甚是痛心,如果留着,那将是多么珍贵的遗传,可惜了,太可惜,不过万幸的是,中庭没有多少民众伤亡。中庭的覆灭所有人早有预见,不少人都已经早早离开了那座城市,或许是因为里面再没有东西可以被人掠夺,才会造成有人失心疯,烧了中庭吧。 桓真甚至有一阵子把凶手定为宗纵,在宗纵抽空来到易国的时候,面对桓真审问的态度,非常坦然的摆手,表示不是他干的,而是一个某个不起眼的小国国君,凭借这一下子,这位可说是名垂青史了,虽然是恶名。 宗纵保证了,桓真依然怀疑,宗纵直视,桓真总算是信了,宗纵很是无语,“我在你心里就那么糟糕。”宗纵抱怨了一句。桓真没说,但是心里念着,比你以为的更糟糕。 中庭就这样消失了,桓真一贯坚持的正统也没了,不少人劝说着桓真也搀和进入天下大变的战争,桓真不为所动,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他不动,别人就不动的,特别是那位琉国君,他的动作出乎意料之外的迅速,在各国国君还是清点中庭收获的时候,他就非常迅速的调整了方向,向易国而来。 在地理位置上,琉国和易国并不相临,不过因为这些年易国的扩张,易国的领土也算是接近了中央核心一带的战区,只是离琉国中间还是隔了不少国家,桓真原以为自己还有时间,偏偏那位琉国君接着各国在中庭肆虐的时间差,直接闯入数个国家,直接和易国对上了。期间践踏了多少封国的主权,招来多少非议,琉国君也点都不在乎。 他有问鼎天下的野心,这些封国迟早会对上,他也无需虚假的盟约何谈,只想要他想要的,桓真太危险了,能够克制他的天恩,如果不把这个人给解决了,他会寝食难安。这个心腹大敌除掉之后,凭借他的天恩,谁能够遏制他。 这一战,不是可以给易国士兵和将士们磨练的一战,那些磨练在之前的战争当中也足够了,那样危险的对手,动不动就会造成灾难性的传染后果,桓真绝对不允许琉国君的天恩在易国内肆虐,将能够准备的工作全部做好之后,桓真决定亲征了。这是阔别多年,和耀国一战之后,桓真的再次出战。 易国的人大多对桓真有种盲从的信任,这位国君带领易国获得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如今易国的辉煌,更是其一手奠定,哪怕对手是六大强国之一,易国也不再如同当年面对耀国一般,只想着投降,战战兢兢。六大强国又如何,他们易国也是其中之一。每一个人都相信着,他们易国一定会胜利,出于对自己的自信,更是对他们国君的绝对信任,只要有这位在,他们易国就不会输,神奇的战阵,神秘的手段,哪怕琉国君的天恩是灾难般的可怕,易国上下也毫无畏惧。必胜,他们如此坚信。 桓真出征的消息,宗纵不可能不知道,琉国的动静可不小,为了表示关心,宗纵只要天恩的能力可以使用,立刻就到易国这里来报答,还很是非桓真分忧的,表示愿意和桓真分担一部分占据,牵制住琉国的后方。 “来得及?”这个时候,桓真并没有排斥宗纵的帮助,当年易国孤军奋战,如今能够有人帮忙,桓真还是愿意的,琉国那么大,桓真从未想过吞下,他只是想要度过这次危机,宗纵的插手是因为感情,还是为了琉国那部分利益,桓真都无所谓。只是和易国一样,耀国和琉国之间也是有着距离,想要牵扯琉国的后方,宗纵有那个时间吗? “不必由我来,暗中支持就行了,琉国的行为太霸道了,得罪了不少。”完全没资格说别人霸道的宗纵说道,他是霸道没错,可是还没像那位琉国那样恣意张狂,固然他也是不怕得罪人的,可是也不至于那么自负,张牙舞爪的那么难看。至于暗中支持他国战争这种事情,这世上可不少,几年前易国的遭遇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只是我觉得,琉国君或许根本不在乎。”宗纵双手交叠,正因自己是哪一种,所以才会清楚比他更加肆无忌惮的琉国君的自负,那个人阴毒的男子,根本就不会在乎什么根基,什么后方,那是一个只着眼于眼前的男人,并且自负的以为,失去的都会被他再次夺回来。 如果是面对普通对手,琉国君的自负和手段没什么问题,也正因为没遇到过什么问题,没遭遇过挫败,琉国君才越发自负狂傲,目中无人,可是,他这次要面对的不是什么普通对手,赢不赢切不好说,如果不维护好后方,很可能什么都失去。对方看得清吗?宗纵对此表示疑问,桓真同样如此,所以,一切的关键,还是在正面战局上。 桓真出征的那天,宗纵再次来到,亲手为桓真披上战袍,桓真很想拒绝,宗纵的强势桓真不怕,可是他怕的是宗纵的不要脸,这个人有什么不敢做的,宗纵不用说,只需要暗示一下,不让他做,他就会怎么…,不知道的更加可怕,面对未知的威胁,桓真只能妥协,让宗纵为自己穿上战甲。 看着桓真在自己的手下,从文弱忧郁的青年,变成了那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身影,宗纵的眼中是慢慢的痴迷,露骨的爱恋,让华政不堪直视的别开眼睛,不敢对上宗纵的眼神,那种想把自己吞入骨,占为己有的欲念,真是太难为情,桓真无法面对。 “我该出发了。”手腕上缠好珠链,桓真挪开身子,远离宗纵一臂还远。 “武运昌隆。”宗纵真的很想把人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将那自己亲手披上的战袍一件件的卸下,将整个将文弱和威武融为一体的男子彻底占有,成为自己的所有,只是,也只能想想,他的理智还在,没疯。嘴里说的轻松,眼神却一点都不避讳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想要这个桓真,很久很久了,却必须忍耐,宗纵觉得这一辈子所有的忍耐都给了桓真,当达成所愿的时候,一定要让桓真偿还这些忍耐。 猩红的披风在桓真转身荡起弧度,凛然的背影一点点从宗纵眼中变小,消失,亲自送心爱之人上战场的感觉,骄傲而又复杂。他喜欢桓真威风凛凛的一面,相信桓真在战场的能力,可是那种担忧又如此沉淀,战争好像真的不是好东西。宗纵第一次有了这种念头。 第九十四章 有鉴于敌对方天恩的特殊性,桓真实行了清疆避野,所有在战区环境内的百姓,桓真都让他们撤走了,只留下了官方的将士们。士兵们服从命令是天职,桓真相信易国士兵的素质,绝对会服从,但是百姓们不一样,他们并不见得会完全服从,特别是家有熊孩子的,那些孩子们更是不会听话,说不定就在外面惹了什么回来。疫病最可怕的就是传染性,一旦一个人遭殃,就会连带一圈,为了杜绝这个可能性,只能将这种不安定因素放远。 桓真相信,易国士兵的战斗素质,不会比任何一个国家的人差,特别是有了战阵之后,易国将士们的实力线比一般士兵高上一点,但是那是战力评估,这场战争的关键,不在于战力,而在于怎么预防琉国君的疫病天恩。 在中庭的时候,桓真对琉国君的天恩本质有所了解,他是克制对方没错,可那是他自身,要将这份克制加诸到成千上万的将士身上,那并非轻而易举就能够做到的。防范疫病,靠的是什么,是自身的免疫力,只要免疫力防线够出色,疫病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可以阻挡一时片刻,这一时片刻,在桓真这里就足以救命了。 所以,先提升士兵们的免疫力,一大堆的草药熬成的苦涩药汁,就这样每天三顿的给士兵们喝,消耗的药材多,但这是小问题,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系统的医疗,这些草药如同荒草一样,随便都可以找到,可是士兵们喝的就不怎么愉快了,每次端着药碗都想吐,不,当熬药的时候,空气中弥漫这股味道的时候,都想吐。就算如此,却没有一个违背命令的,每天都把三碗药汁给喝下去,他们的敌手是谁,已经很清楚了,天恩是如何的可怕也知道了,喝药是为了什么,保命啊,那么再怎么难熬难喝也要喝下去,不怕战死沙场,就怕死的痛苦和不明不白。 喝药不说了,桓真还在城池布置阵法,亲力亲为,防御的,治疗的,还要给士兵们准备符箓,当接触对方的天恩时,可以保护一二,尽心尽力,也非常辛苦。 和耀国直接开战的果决不同,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桓真不会轻易面对琉国,当琉国大军抵达的时候,桓真采取了被动的守方模式。琉国君固然张狂,可是不是傻瓜,在中庭那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魄力就足以说明问题,虽然只有几次和易国的短兵交接,他也趁机施展了几次天恩,然后发现了易国士兵顽强的抵御能力。 “果然,你是必须除掉的。”琉国君阴沉着目光和脸色,杀机毕露,没有人喜欢被人克制,没有人希望自己最强的能力有人抵抗,特别是他这种人,对桓真他是处之而后快的,不论付出多少代价。只有除掉了桓真,他才能够安心,至于失去的那些,有什么关系,最终的胜利一定回事他的。 他不能再等,等着桓真将全部的士兵都为武装起来,那么他一定会败,所以,全军推进,进攻,容不得桓真躲避。这是一场比和耀国战斗还有艰难的战争,因为桓真的大部分心里都在启动战阵,预防琉国君的天恩上面,所有的厮杀靠的是士兵们,死伤自然是很惨烈,易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战斗了。 易国的将士们也没有辜负桓真的信心,平时的训练所流下的血汗都得到了回报,在和琉国的战斗当中,易国的士兵们有着相当大的战力优势,没有了两国国君天恩的干涉,这是最考验实力。 琉国的部队太依靠他们国君的天恩了,好大喜功的琉国君总爱直接在第一战场,释放他的天恩,轻易让琉国获得胜利,他的士兵们没有经历过太多艰难的战斗,一旦面临困境,应变能力和战斗素质就会下降,如此一来,易国的胜利曙光看着太明显了。只要封杀了琉国国君的天恩,琉国六大强国的作为,绝对不是前三,或许还要落出六大的行列。 琉国君气急败坏,他才不像桓真,会在乎其中有多少牺牲,他只要胜利,杀了桓真,可是战局不会以他的意见转移,桓真从来不是简单的人物。最终的胜利无疑是属于易国的,在琉国君自己上战场和桓真对局的情况下,琉国君败了,武力差太多了,只靠天恩的琉国君,在战斗技巧上差桓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的距离,宗纵可以和桓真斗个旗鼓相等,不表示同为六强国之一的琉国君可以,所以琉国君死在了桓真的手上。 这场战争,易国胜利了,分属于六大强国的战争,在夏末的时候,就结束了,比想象当中快,也是因为桓真无心深入琉国的关系。战争一获胜,桓真就带着大部队回到了首都,如今没有了中庭的授权,后续的事情,易国可以易国自己做主,对其他国君而言,这不是难题,但是桓真来说,这是一个问题。 其他国君胜了,好办,长驱直入,再次接收胜利果实就是了,可是桓真是绝对不会入侵他国领土的,哪怕国内的人在怎么叫嚣,他也不为所动,只是这一战,琉国该付出的代价和战争赔款,桓真是必须要的,不是战利品,而是需要用这些代价和赔款让国内更好。没有了中庭的调节,一切都只能靠易国自己。能够做出的琉国国君阵亡,是可以派人到琉国国内去商讨索要,可琉国自身难保,琉国的根基琉国君已经阵亡,国内乱作一团,加上又把周围一片得罪了,耀国也在后面拉后腿,应对易国的事情,实在是忙不过来。 其实这根本不是难事,易国强盛,谁敢轻忽,易国能不打过来,让琉国保住国本已经是极好的事情,区区赔款和代价,琉国自然是感性支付的,被琉国得罪的国家,也不敢进犯易国的尊严,不敢沾染易国该得的利益,再有耀国在后面,宗纵怎么会让桓真吃亏,还在其中为易国添了不少。桓真会觉得难,是因为他还没习惯用强国的视野去看待其他封国,将天下所有的封国平等的看待,尊重主权,只要换个视觉,把自己凌驾于上,就不会有难的感觉。只是桓真会那样的吗?当然不是。意外顺利的结果已经让桓真很满意了,该得到的拿到了,桓真也就安心自己国内了。 易国安静了,可是天下更加不安静了,没有了中庭,天下仿佛没有了约束,封国之间爆发的战争,比以往任何一个时期还要频繁,还有激烈,琉国开启的大国战争序幕,剩下的四个大国也开始了正式的交战。 津国看上了乌国,对乌国宣战,乌国那位权臣,暂时没有了时间发动内部叛乱,让自己成为国君,而是开始忙于和津国的战争,如果乌国都没了,他还当什么国君,所以先和津国打了再说。津国只所以看上乌国,就是因为乌国的内部不稳定,易国太远,耀国太强,粦国同样不好对付,有弱点可趁的乌国显然最合适不过。只是津国却没有想到,它的内部同样是算不上安分。 天恩者如何强大,也躲不开生老病死,津国君如何的老奸巨猾也避不开一个老字,他在国内乃至天下确实威望甚重,只是那又如何呢?权利的宝座足以让人忽视,而且觊觎他位置的不是旁人,而是他的血脉子嗣,最有资格承继王位的人。津国君是天恩者如何,这些继承者当中又不是没有,津国的强大让他们相信,自己也可以征服天下,自己父亲老了,为什么不让自己来做那个位置,让自己来完成伟业。 同样身为乱臣贼子的乌国权臣,最是清楚这种心态,津国以为自己是乌国的内患,却不想想,那个胆小的小国君,有什么本事坐镇乌国,乌国上下早就被他梳理了,沦为稳,比津国稳多了,来自儿子们的内患,对津国君才是最要命的。能够成为权臣,乌国权臣的手段自然是不弱,一番暗中挑拨之后,津国内部的动荡可想而知,内部的混乱永远比外部更难解决,何况那位津国君却是老了,会心软的,对儿子们下不了手,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而已。 双方明争暗谋的,战争僵持不下,其实这才符合大国战争的基调,易国和耀国还有琉国的战争,结束的太快了。 已经有四个强国打开了,耀国和粦国又怎么能沉寂多久,在易国胜负一定,在琉国取得了一定财富的宗纵,也将目光看向了粦国,他没兴趣搀和津国、乌国之间的战事,更加不会主动去挑衅易国,那么目标只有粦国。 粦国君的战斗方式正面堂堂,战士们的素养也非常高,和耀国打起来,虽然不能够完全势均力敌,却也是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同样是持久战。六大强国,去了之一,四国混战,唯有易国安宁,这就是天下很长一段时间的格局了。 第九十五章 大战绵延了五年,粦国和耀国的战争首先结束,粦国君确实是一个武力强大的国君,粦国内也有不少的人才,可惜综合实力上,他们还差了耀国很多,宗纵不论是武力还是在战略眼光,战术布局上都远超他们,能够坚持四年多时间,粦国也尽了全力。 粦国君是堂堂王者,就算败,也败的光明正大,决战于正面战场,败了之后,也甘心举国奉上,成为了耀国的所属,与其让耀国在粦国肆意妄为,还不如主动归属,保全粦国上下百姓性命。宗纵的过往,劣迹斑斑,让人无法相信,粦国君最后的主动承认战败,也算是尽了国君的责任,起码,桓真对这样的粦国君有欣赏之意,让宗纵非常在意,在一些小事情上,不介意为难那位粦国君,谁让那位粦国君被桓真欣赏,而粦国君迟钝的没有感觉到刁难,非常认真的完成宗纵交代的事情。 这毕竟是一场攸关天下一统的战争,就算是宗纵,也收敛了自己的任性妄为,每一步都认真谨慎,非常忙碌,来见桓真的时间也少了,最长的时候半年都没出现一次。但是呢,他和桓真之间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采取了温情政策的宗纵,无疑是正确的,选择强势手段,桓真只会跟着强势,但是对于温柔的手段,桓真往往无法拒绝,这让桓真和宗纵之间的关系,比之前更近了一些。 当然,桓真不是没有挣扎的,只是修炼者顺心而为,在几次强压之后,桓真发觉自己根本无法移除对宗纵的感情,无关爱情,就是无法将宗纵这个人漠然视作,在心里有了影子,将他列作了看重的人,不管是讨厌,还是愤怒,这个人总是那么容易勾起他的情绪,让桓真讲起视作劫数一般的存在。 五年,对有着旺盛*的男性而言,不是一个短时间,特别是宗纵这种不知道忍耐的人,加上之前的时间,宗纵忍耐克制着自己的*,一直没有破坏和桓真之间的契约,这让桓真感觉到了宗纵的某种诚意和真心。这让桓真对宗纵的感情的怀疑也消除了一些,宗纵是认真的这个想法,桓真开始慢慢正视。从未经历过这般感情经历的桓真,真的很不会处理,才会一点点让宗纵侵蚀了内心。可是要说到动心,桓真确定还没有,只是已经不会太过抗拒,如果宗纵的表现一直很好,桓真会接受也说不定,当然宗纵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考验。 理清楚之后,桓真也就开始放松自己对宗纵的想法,不在强制压抑克制,一切顺应自然。经历过第二生那个世界,桓真的观念不会太过保守,喜欢男还是喜欢女,桓真并不介意,他从未对谁动过感情,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喜好。就按照修炼者的想法来,顺应着吧。也只是如此,如果宗纵敢动手动脚,桓真自然也不会客气,在这方面,桓真还是很保守的。 话题转回战场,耀国征服了粦国,因为最后的过程非常平和,后续的收尾工作前所未有的平和顺利,耀国很快又开始了征战行为,将一些小国打了下来。而乌国和津国之间,战争的天平也开始倾斜,毕竟津国的老狐狸可不是省油的灯,多年的国力底蕴,乌国还是差了些。在战争进行到第四个年头的时候,乌国的败势已经呈现了,在耀国胜了粦国之后,津国更是加快了进攻的步伐,如果不解决了乌国,两线开战在面对耀国,就算是津国也是难以对付的。 津国想得到,乌国当然也想得到,乌国没有意外的向耀国请求援助了,乌国当然知道,这是驱狼吞虎,引狼入室,可是乌国权臣不想就这么完了,苟延残喘也想拖延一下乌国延续的时间,他希望成为乌国国君,哪怕是亡国之君,他也想要那个国君的称号。说实话,他更想向易国求援,因为易国不会侵占乌国的权柄,可是易国又不会随意结盟救援,如今的易国,是战乱天下的一方净土,五年的休养生息,让易国的国力再次提升,帮助乌国,易国有能力做到,但是呢,易国的帮助条件是非常霸道的,完全的投降,这是乌国权臣不愿意看到了。 乌国的求援,宗纵接了,津国是个难题,把这个解决了,以后的路才会更顺,有了耀国的援助,津国开始顶不住了。而乌国国内,乌国权臣在预见了乌国的下场之后,已经开始不顾一切的要登上乌国国君的位置了。 乌国那位怯懦的小国君,经过五年也该长大了,可是在乌国权臣的压制下,他本性的怯懦还是一点没改变,只是少年人的心性啊,叛逆期到了,乌国权臣的强压,让乌国国君非常难受。在平日里,他依然是傀儡,听话的国君,可是在心底怎么会没有半分感觉,他知道自己不是做国君的料,在这个乱世带领不了乌国走上兴盛,可他依然是乌国国君,他的位置,来自祖上的功绩,国君的骄傲,让他不愿也不能轻易将国君的位置交出去。如果不是因为战事,他没办法带领乌国走下去,他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承受着乌国权臣的强势,让自己变成傀儡,而不去抗争。 只是就算他如此退让,也已经到头了,非常冷静作为旁观者的乌国国君,同样预见了乌国的陌路,也看到了乌国权臣在失利之后的疯狂,如果不管如何,他都保护不了乌国,做不好这个国君之位,那么他也不会轻易让乌国权臣得逞。而乌国权臣,完全没有发现,他一直以来轻视乃至漠视的小国君,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并且有了一定的能力。 乌国权臣疯狂的想要在最后成为国君的想法,无疑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乌国国君家的血脉,只是他们的力量都被乌国权臣铲除的差不多,实在没有能力抗衡,乌国的未来,很多人都发现了,却无能为力。这个时候乌国国君联系了他们,抱着同样的想法,他们选择了合作,他们的势力确实被铲除了不少,可他们是谁?在乌国最根深蒂固的国君之家,很多势力潜藏着,真要动一动的能力,还是有的,何况乌国权臣的这段时间的行为已经疯狂,没有了理智,他们有不少的机会拉拢他人,和进行计划。并非每个人都想和乌国一起覆灭的,很多人都想要活着享受荣华,而乌国国君的计划很符合他们的想法,他们愿意合作,至于乌国存在与否,他们并非像乌国一些人那般重视,他们所要的只是他们的荣华权柄而已,能够继续保持,在哪个国不是一样,再说了,乌国国君选择的那位,名声不错,不会亏待他们。 陷入疯狂期间的乌国权臣,失去了他一贯的敏锐,没有察觉到暗地里的动作。所以当乌国国君以国君的身份宣布投降易国,乌国权臣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乌国国君名正言顺,他只是一介权臣,以国君的名义宣布的消息,显然更有分量。乌国权臣想要阻止,乌国国君肯定不愿意,不过乌国国君他们早有准备,这部分人带着大量的财富以及一部分军事力量,脱离了乌国权臣的手心,跑了。 乌国国君竟然如此选不了,桓真自然不会再坐视不理,表示接受乌国国君的投降,耀国那边,有宗纵在,觉得无所谓,津国还在忙着和耀国战斗,不想在把易国给牵进来,自然是默许了易国接受乌国国君那部分财富势力的事实。至于乌国权臣,最是无法接受,却也知道不是时候,干脆脱离了乌国,带着自己的势力,立了一个封国,成为梦寐以求的国君,重新和耀国定约,继续和津国作战。没办法,哪怕乌国没了,大部分国土还在乌国权臣手上,这战争,还得他继续坚持下去,只是,实力下降了不少,在三国之战当中,渐渐成为了附属群体。 宗纵和津国君都不傻,不会给这位前任乌国权臣休养生息的机会,两方虽然在作战,却有志一同的削弱第三方的力量,渐渐将其吞噬,化为己用,当战争要收尾的时候,这第三方也名存实亡。 耀国在征战粦国的过程当中,实力得到了长足的长进,前任粦国君本来就是一个强力的武者,比起国君,他更是成为将领,成为耀国臣属之后,他的能力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拖累他的烦心琐事了,征战津国的战事当中,他立下了不少的功勋。再看津国,和乌国的战争,内部的消耗,让它根本没有休息的几乎,不断地的消耗,大大拖累了原有的战力,使得它和耀国的战斗并不乐观。哪怕最后津国君那强大的第二天恩出场,依然没能改变战局,耀国胜了。 第九十六章 耀国胜了津国之后,并没有偃旗息鼓,而是继续扫荡大大小小的国家,最强大的国家都已经被消灭了,剩下的封国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了,以如今耀国的强大,宗纵亲自下场都没有必要了。而易国,依然巍然不动,仿佛没有看到耀国的强大一般,继续超然于世的感觉。 如今这个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天下的霸主必然将在耀国和易国之间产生,别看易国没怎么动,但是还是有不少的国家主动投降了易国,毕竟易国的战斗力和国君的实力,还是很可看的,未来的结果谁能说明白,现在的选择都是赌博而已。 陆陆续续的扫清了大大小小的封国,也没花多少时间,很多识时务的主动投降,很快就造就了易国和耀国两尊大国的天下格局,所有人多看着,等待着,这两个国家打起来,为了唯一的位置。耀国现在的不动,不过是在收整力量,易国可不同于其他国家,当初可是让耀国吃过亏的。这未来的一战,那么重要,耀国也不能放纵大义。什么,你说两国的同盟关系,拜托,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同盟。所有人都觉得两国之间必然有一战。 易国上下,也有很多觉得未来有一战,他们激动而又积极,如果胜了,易国就是天下之主了,没有人觉得他们的国君会不战,当然了,他们不觉得他们国君转变了性格,可是对方是耀国宗纵,那个男人一定会率先开启站端,国君应战一点都不违和。可是有少数人在怀疑这一战,好比席森,清楚宗纵对桓真感情的席森,对这一战有着半信半疑般的预感,可能有,可能没有,在看到自家主君的平静之后,开始往没有的方向倾向。所以,当耀国那边主动要求两国协谈的时候,席森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那种打不起来的感觉更浓厚了。而很多人,都把这协谈当做了战前最后的平静时刻。 耀国和易国协谈的地方,在两国如今的边界处,如此一来,两方的臣下们都觉得比较放心,起码可以杜绝了对方搞鬼,毕竟现在是非常关键的时刻。自从地方颁布了之后,很多关注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到达这里,想要知道结果。而直到协谈开始的时候,宗纵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出现在桓真面前。而桓真也才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宗纵了。 正式的协谈开始,易国和耀国的臣子们衣裳华贵庄重的端坐着,彼此注视的视线都有着矜持的骄傲,每一个都觉得自己的国家才是未来那个主宰,一种毫无硝烟的战意和气势在双方之间默默展开。桓真和宗纵也身着盛大的华美衣裳,面对面端坐着。 宗纵看着桓真的眼神闪过志在必得,桓真的眼神依然那么平静,似乎什么都无法让他惊讶了。首先开口的是宗纵:“好久不见。”声音是很多宗纵臣属都没停过的温柔。 “是很久不见。”桓真应道,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如今天下只剩下你我两位国君了。”宗纵起头很快,一下子就让现场的气氛有些紧绷。 “你要如何?”桓真也很直接。 “我想要一统天下,所以我必须得到易国。”宗纵一点都不客气,让易国臣下们一阵气愤,这是什么态度,说要易国就要易国吗?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过有了桓真的教育,他们倒是没有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上说一句废话,这是两位国君的协谈,不是他们可以插嘴的。 “哦。”桓真不轻不重,不以为然了一声,“你觉得我该应吗?”桓真反问。 宗纵温柔的笑了,让耀国臣下们一阵惊悚,这种温柔的笑容,怎么给他们一种好可怕的感觉,“桓真,我懂你,你不爱天下纷争,更不爱权柄,只要我能够保证善待天下,你会愿意把易国给我的。”宗纵肯定的说道。 “确实如此。”桓真点头,他的回答让耀国一阵兴奋,难道就这样轻易一统天下了,易国臣下难免骚动,他们是知道国君性格的,很有可能,可是面对执掌天下的权柄,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放弃,他们心中不甘。“但是,我是易国国君,我有我肩负的责任。”桓真后面一句,让易国臣下松了口气,还好,他们国君还没那么糊涂。 因为是国君,他有尊严,易国有骄傲,绝对不可能简简单单的把易国的权利交付,口头上的承诺,他可以信,身为国君不能信,他需要实质的保证和利益交换。 “我知道。”宗纵当然明白,不过他早就想好了,也想明白了,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我的建议是两国合并,国号易耀。”将易国放在了耀国前面,历史铭记。耀国上下觉得无所谓,能够接收易国,这样的国号让步并非不可接受,可是易国不会满意。 “这不够。”桓真摇头。 “你为摄政王,只要是你不认同的事情,都可以否决,任何人不可违背,包括我。”宗纵将监督和庞大的权柄交给了桓真,很大程度上遏制了他的王权,也保证了他不会肆意滥为。这是很大的诚意,这样的建议,让耀国臣下不满,易国臣下有些动摇,只要他们的国君拥有绝对的权柄,他们的利益也可以保证。 “还有就是,王国从我之后的国君,都将是桓姓血脉,下任继承人,就是你的侄儿桓宇。”宗纵石破天惊的说道,这意味着,第一代国君是他,但是之后亡国的主人是易国血脉,这一下子耀国可不淡定了,易国也惊呼,桓真的眼中也有着诧异。 “你甘愿如此?”桓真问道。 “有什么不愿意的,这个天下,我得到过,拥有过,至于我之后,我管他如何。”这还真是符合宗纵性格的回答。 桓真笑了,“你既愿意如此,我又有何不可。”他对天下真的没有野心,但是他身上易国国君的责任,让他必须为易国谋取一条足够荣耀的路,而宗纵给的足够,这个天下的未来是易国桓姓的,相信易国里面绝对无人会反对,宗纵为他想到了,那么他同意又有何妨。 下面的臣下们如何骚动,两人都无关紧要,桓真想要的天下太平,而且易国得到了足够的保证,那么就够了,宗纵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其他人的反对又有什么作用。 宗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骚动的臣下们也安静,看着两位国君还有什么动作,宗纵对桓真伸出手,老实说,他有些紧张的,“我实现我的承诺,得到天下,保证善待天下,那么以这天下为礼,桓真,你可愿应我?” 不是吧。知道真情的席森、平仲还有风致,没想到宗纵竟然会此刻表白,至于其他大臣们的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不想违背了契约。”桓真看着宗纵说道,他还记得那个契约,违背了,可是他惨,再看宗纵那不细看看不出来,有些抖的手,桓真看到了宗纵心里的紧张和期待,不知为何,有种想笑的感觉,桓真伸出了手,放在了宗纵的掌心,“好。”这个好,桓真和宗纵都明白,这是愿意尝试,而不是桓真就爱上了宗纵。 宗纵一把握住了桓真的手,一种比得到天下还有满足的感觉在心头溢满,他会让桓真爱上他,一定的。就这样,宗纵拉着桓真离开了,这么久没见,宗纵很想桓真的。 两国臣下面面相觑,这剩下他们干什么,席森和风致很有觉悟的领导了接下来来的想谈,两位国君决定已有,剩下的,就该是他们的事情了。 易国和耀国决定并国,至此天下一统。协谈一定,易国没什么动作,耀国上下,特别是宗家的血脉,当然对宗纵的决定很有意见,想要干掉是桓宇,但是呢,有桓真报着,宗纵看着,谁能得手,宗纵也宣布,就算桓宇没了,下一代的继承人也会是桓姓其他人,绝对不会是宗家的人。不管这些暗地里的争权夺利,两国合并之后,在宗纵和桓真的齐心协力下,百姓们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战争的伤痛也在一点点抚平,大家都在习惯新的生活,充满了希望的人生。 桓真和宗纵两个人的事情,因为没有刻意隐瞒的关系,很快就被人发觉,但是那又如何,如今这个天下,早就无人可以指摘他们,宗纵在这方面是绝不留情的,如果不是碍着桓真的慈悲心肠,宗纵一定是当面处决,不过后面的惩罚在瞒着桓真的情况下,还是会有的,特别是宗纵发现了非常好用的席森,为了维护桓真,想来席森一定很乐意效劳。 在一起之后几年,宗纵也发觉了自己停止生长的迹象,同样的也发觉了桓真一样,桓真很坦然的告诉他,修习了功法之后,他和宗纵会有非常漫长的岁月,长生不老。宗纵对此很高兴,不是因为长生不老,而是他可以和桓真在一起的岁月可以近乎永恒。如此一来,他的原计划就得变一下了,原本他决定死了之后就把位置传给桓宇的,如今看来,他只能退位了。 这一过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天下已经稳定,所以的反叛因素都被肃清,百姓安居乐业,国家财政丰腴,桓宇也在桓真的教导下,成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继承人,宗纵也就在这个时候卸下了位置,将天下之主的位置让给桓宇,决定和桓真一起,享受之后的漫长岁月,责任和权利,都交给后辈们,他们该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他们两人游历天下,或隐居避世,随着岁月流逝,成为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