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功夫成酱爆》
第1章 摸头读心
七月尾，八月头，正是三伏酷暑，白天黑夜都热得让人喘不上气，只有黎明时分才难得凉爽一下。此时最容易入眠，可以一觉睡到天大亮。
可是，天刚朦朦亮，猪笼城寨就有房客起床了。
大家都是穷鬼，趁着早晨的凉爽多干点活、多挣点钱才是正经。对他们来说，睡到天大亮绝对是一种奢侈。
油炸鬼的早点铺最先开张。
稍后，苦力强和几个苦哈哈开始为一家粮店扛活。
又过了一会儿，“大观洋服店”也开门了，裁缝胜把几个裹着旗袍的模特往外搬。
水房门前，洗漱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排起了长队。穿着半透睡衣的龅牙珍袅袅娜娜地走来，女人们在暗骂一声“骚蹄子”的同时，又争着为她让出位置，以便近距离观察、模仿她。
她们在心中感叹，能学得龅牙珍的一分骚，自家男人在床上就十分卖力。
包租公则借着买早点的名义走走停停，越是女人多的地方，他兴趣越大。一回头看到楼上窗户里盯着他的包租婆，他立即装成一副目不斜视的正经人。
江豹趴在窗台上，看着城寨中人来人往，呆呆的像个石雕。
他原本是二十一世纪某网站的写手，因为小说被404，女朋友也跟别人跑了，郁闷之极，借酒浇愁。
没想到，一觉醒来却置身于《功夫》中的猪笼城寨，自己竟然成了酱爆。
没错，就是那个厚嘴唇上留着淡淡的小胡子，穿着大裤衩露出半刺屁股，傻乎乎的酱爆！
“我江豹虽然算不得美男子，也勉强达到了网文界颜值的平均水平，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我必须让自己走出梦境，回到现实！那边还有父母等着我赡养呢！”
极不甘心的他，先是打自己的嘴巴，然后又拧着大腿上的软肉，只求让自己快点清醒。
他默默地从清晨折腾到日上三竿，脸都有点麻木了，大腿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却仍然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外面走了进来：“酱爆哥，给我剪个头！”
江豹的大脑里已经融合了酱爆的记忆，知道这个叫金宝的小家伙是他的便宜小舅子——金宝的姐姐招娣和酱爆从小就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差订婚了。
在《功夫》中，阿星和阿骨来猪笼城寨勒索酱爆，最终引来了斧头帮对城寨的围剿。斧头帮的喽啰用汽油浇了一对姐弟，就是招娣和金宝。
招娣长着大脸、粗腰，一看就知道能生养，这是酱爆喜欢的类型，江豹却不喜欢。
长期混迹网络论坛的他，更喜欢小头小脸、大胸细腰的妩媚女人。
不过，在江豹继承的记忆中，根本没有浇汽油这一段。这就说明，此时阿星和阿骨还没有来猪笼城寨捣乱。
“我们这帮人，早晚会被斧头帮荼毒，难道就指望包租公和包租婆了，还把苦力强、裁缝胜和阿鬼三人的命给送了？”江豹默默地叹了口气，将金宝按坐在理发椅上，又拿起了剪刀和梳子。
“有没有搞错，不先洗洗吗？”金宝问道。
“剪过再洗也一样！”江豹说着，将拿着梳子的手按在金宝的头顶上，“脸朝镜子，别偏了！”
虽然能听懂也会说粤语，但是江豹却不是酱爆，他执拗地坚持说北方官话——普通话，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甚至怀疑他。
就在这时，一段音频突兀地回响在江豹的脑海：“这傻瓜是不是知道我姐要把他蹬了，给我剃头也不上心，连洗头也省了？”
这是金宝的声音，轻蔑中带着一丝怒意。
江豹也怒了：“金宝，你说什么？”
“酱爆哥，我什么也没有说！”金宝不由得一愣。
“我明明听你骂我是傻瓜，还说你姐要把我给蹬了，并且嫌我剃头不上心，难道你不承认？”
“酱爆哥，我姐怎么可能会蹬你？是你想多了！”金宝吃了一惊，连连否认。
“难道是幻觉？”江豹也开始怀疑自己，“因为我看不上招娣，在潜意识里就希望招娣主动甩了我？”
他的手还没有离开金宝的头顶，脑海里旋即又传来金宝的声音：“阿爹已经收了皮匠的钱，就等着过几天和酱爆摊牌！这件事我只在心里想想，又没有说出来，酱爆怎么就……”
同时，江豹的眼前还出现一段影像——金宝的父亲老宏和皮匠正对着一堆钞票低声密语。
江豹顿时又惊又喜：“金宝正在想的事，居然被我听到了、看到了！我是怎么做到的？”
他抬起剪刀，准备质问金宝时，那段音频和影像立即中断。
他下意识地将手按回金宝的头，金宝的声音又传进大脑，只是没有影像：“酱爆可能是猜的！这生瓜蛋子要是知道了真相，非发疯不可！”
此时，江豹就算要疯，也是高兴疯的：“我只是把手按在他的头上，就能窥探到他的心声！这比读心术还牛逼，简直就是‘他心通’！难道这就是穿越的福利？”
他强抑着心中的狂喜，随便给金宝剪了几下：“好了，五毛！”
“你敢问我要钱，你就不怕我姐……”说这话的时候，金宝有点心虚。
“回去告诉你姐，她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
江豹说着，一把将金宝从理发椅上揪起来，将手硬伸到他的兜里，掏出几个铜子，挑出其中一个五毛的，又把剩下的塞回兜里。
金宝明知已经瞒不住，不再废话，悻悻出门。
江豹坐回理发椅上，攥起拳头，向着镜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此时，他再也不嫌现在的相貌丑了。
突然拥有摸头读心的特异功能，如果是先前的酱爆，可能会高兴得大喊大叫。
江豹就没有那么冲动了，他沉得住气，只在心里乐：“摸到他人的头，就能知道对方想什么，并且能看到细节，这可太妙了！要不了多久，整个猪笼城寨就没有能瞒过我的事！”
正暗自开心，龅牙珍走了进来：“酱爆，给我吹吹头来！”
江豹急忙提了提大裤衩，盖住自己的全部屁股：“珍姐，你坐，我这就给你吹！”
他心中却想：“这次吹了你的头，你和哪个男人好过，我就全知道了！如果能看到你和男人的激情戏，那就更刺激、更带劲了！我不会流鼻血吧！”
江豹不是处男，但是酱爆却从未经过人事。面对男女二人转的画面，江豹不知道这个血气方刚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作为一个三流写手，江豹最喜欢八卦。现在的他，甚至不再为回不到现实世界而发愁，连父母都暂时抛在脑后了。
第2章 一天只能玩一次
“珍姐，坐直一点！”
江豹举着一个比人脑袋还大的老式电吹风，按下开关，将送风口对着龅牙珍的秀发。
这个德意志制造的“俾斯麦”牌吹风机是酱爆从即将回国的红毛鬼手里买来的二手货，即便如此，也花光了他的家底。
“好嘞！”龅牙珍甜甜地答应着。
“呼呼呼！”电吹风风力强劲。
因为是盛夏，江豹并没有开热风，他一边吹，一边用手摩挲着龅牙珍的头顶：“珍姐，你的头发真好看，又顺又滑，黑得发亮。你这么标致，追你的男人一定很多吧！”
当江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吹风和摸头的动作。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想听听龅牙珍的心声，甚至想看到她与男人激情四射的场面。
“格格！你个小屁孩懂什么？”龅牙珍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又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味往事。
出乎江豹的意料，他既没有听到龅牙珍的心声，也没有看到任何画面。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用在金宝的身上还挺好使，现在怎么就失灵了呢？”
起初，他还以为是手按的地方不对。可是，他的手试遍了龅牙珍头上的所有部位，直到她的头发吹干，他都没有听到她的心声，更没有看到与她有关的任何画面。
确认读心术失灵，江豹失望得想骂人，连钱都忘了收。好在，龅牙珍不是赖账的人，主动给了他一块钱。
在这个简陋的剃头铺子里，洗、剪、吹全套才收五毛，龅牙珍最大方，每次都是给双份。
在今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江豹给二十几个人剃了头，直到晚上十点，他的摸头读心术都再也没有灵验过。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江豹十分沮丧：“真他娘背时！穿越却穿成酱爆；好不容易得了个金手指，又失灵了！今后这日子注定无聊透顶了！”
长夜燥热，难以入眠，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阿爸、阿妈，儿子再也无法孝敬你们了！”
他是个独生子，父母的爱只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现在，他穿越到《功夫》的世界里，不知道在原来的世界里自己会怎样。万一那边的自己已经死了，父母肯定会伤心欲绝的。
“铁定回不去了！有机会我一定走出猪笼城寨，到外面见识一下！”
虽然江豹继承了酱爆的记忆，但是酱爆只上过一年学，连报纸都看不太明白，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只局限于猪笼城寨和周边，对自己身处的大都市香江更是漠不关心。
“如果这里是二十世纪初的地球，我就买几件古董，埋在老家的院子里。等阿爸成年后建房，也好有个惊喜！”
江豹约略知道家史，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初，太爷爷还在上私塾。后来太爷爷外出做生意，用多年积攒的钱在老家的城郊买了块地皮，建了房。
二十世纪末，这栋宅子被江豹的父亲继承，并于二十一世纪初进行了翻建。
江豹只要赶在太爷爷建房之前在那块地里埋下几个青铜器，最好埋得深一点。太爷爷建房时地基挖得浅，肯定挖不到。
等到父亲建房时，已经流行挖地下室了。父亲一定能挖到宝贝。这也算江豹给父亲、母亲预留的礼物。
“有了钱，你们多生几个孩子，千万别生我这样的废物！”
只可惜，这个年代的古董也不便宜，江豹知道酱爆的家底，连赝品也买不起。
所以，江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赚钱。
可是，赚钱哪有那么容易？凭着他对《功夫》中人物命运的先知吗？那点剧情似乎没有什么卵用！
迷惘中，他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江豹和其他猪笼城寨的居民一样，倒马桶、洗漱、吃早点、开门营业。
上午九点半，他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是住在对面的牙医老许。
“酱爆，给我做一个骚气的发型，要显年轻噻！”
“好的，许哥，来，先洗一下！”
江豹先打来自来水，又从煤球炉上舀了些热水，温度正合适。
老许坐到脸盆前，江豹一手按着老许的头，一手将水往他的头上撩。
就在这时，他的大脑里收到一段老许的声音：“趁着上午没有人来看牙，去弄堂前的小四喜家里走一趟。老子在她的身上花了好几十块钱，却没捞到亲她一下。嫌老子又老又丑，老子今天非扒光你吖！”
除了声音，江豹还看到这样的一幕——老许想搂小四喜的腰，却被小四喜虎着脸，推出门外。
小四喜徐娘半老，还是有点魅力的。难怪老许要惦记她。
江豹心中狂喜：“我的摸头读心术又回来了！为什么昨天用在金宝身上有效，换了别人就失灵？难道说，我每天只能摸一个人？”
让他猜对了。老许走后，又有人来剃头，他的摸头读心术又不灵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江豹终于弄清了摸头读心术的规律——真的是每天只对一人有效。
而且，只要他摸了某人的头顶，立即知道该人此时所想的。如果此人所想的不是他感兴趣的，他就与此人聊天，提起相关的话题，引着对方联想。
不得不说，江豹这一招比较贼。
龅牙珍又一次来吹头时，江豹恰好可以用摸头读心，就故意把话题往男女之事上引。
果然，他很快就看到了龅牙珍与眼镜男的激情戏。
江豹现在的身体，是十八岁的小处男酱爆留给他的，哪经得起这样的刺激，当场就流了鼻血。如此一来，反倒把龅牙珍吓了一跳。
这几天被江豹摸头读心的，除了龅牙珍，还有几个人，一个是修鞋的，一个是拉黄包车的，一个是卖凉茶的，最后一个是卖大力丸的。
从这些人的嘴里，江豹知道了街坊邻居的一些小秘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既换不来钱，也不能当饭吃。他就算再八卦，听多了也会腻！
除了邻居们的八卦，江豹还收获了一个新的惊喜。
这个惊喜是卖大力丸的老姬给他的。
那天，他给老姬边剃头边聊天。在谈到大力丸有什么效果的时候，老姬嘴上说有效，心里却冷笑：“有什么效果，还不是因为老子会耍两下花拳绣腿，翻几十个空心跟头噻？翻跟头真他娘不好练，累死老子！就老子这身材，练了好几年才找到窍门！”
老姬的心声立即被江豹听到。江豹依然装傻充愣地陪老姬胡扯，脑海中也出现了老姬当年苦练翻跟头的一幕。
老姬付钱离开之后，江豹一个人还在琢磨：“老姬这个傻大黑粗的家伙，居然摸索出翻跟头的发力技巧。咦，那点技巧好像我也会了，我翻几个试试！”
其实，翻跟头不仅需要技巧，对于本人的弹跳、腹肌、腰力、柔韧性都有要求。
好在，长期生活在猪笼城寨，和一帮半大小子打打闹闹，练一些花拳绣腿，酱爆的这个身躯还是有些基本功的。
想到这里，江豹头一低、脚一点、腰一拧，就在这小小的剃头铺子里连着翻了三个空心跟头。
“哈哈，太妙了！我能不能给包租公、包租婆做做头发，从这两公婆的脑子里挖掘一点太极拳或者狮子吼的精髓？”
第3章 无用武之地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江豹站在自家剃头铺子前，目光只盯着包租公。
这老家伙身材瘦削，看什么都像是色迷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太极高手！
“早上好，包租公！”江豹主动打着招呼。
包租公十分奇怪，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没有从西边出啊！酱爆，你小子也会主动和我打招呼撒！”
江豹笑道：“和气生财嘛！人总要进步！”
“呵呵，有点意思！”包租公被江豹给逗笑了，“你小子是想让我给你减免房租？这事我说了不算，必须看我老婆的意思！”
江豹连连摇头：“房租不用免！我只想让包租公给我开开张，我今天还没有生意上门呢！哎对了，你老还从来没有照顾我的生意！”
包租公嘿嘿一笑：“酱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来你这里剃头？”
“不知道！”江豹说道，“难道是嫌我的手艺不好？你老尽管提意见，我会改进的！”
“与手艺没关系！”
“与什么有关？”
“你有沙发吗？你有电风扇吗？你有咖啡吗？你有靓妹吗？你有小白脸吗？”
江豹一愣，迫切间竟然不明白包租公是什么意思。
“我每次剃头，都是去伊丽莎白路上的‘摩尔丝’理发店，在那里坐着沙发，吹着电风扇，喝着咖啡，还有靓妹和小白脸陪我打情骂俏。你明白吗？”
江豹苦笑了一下：“我的小铺子，什么也没有！唯一的优点就是便宜！”
“我是图便宜的人吗？我宁愿去‘摩尔丝’一次花二十块钱，也不在你这里花五毛！”包租公说着，扬长而去。
包租公刚上楼不久，满头花卷的包租婆就来了：“酱爆，你这个小王八蛋，听我老公说，你想让我给你减免房租？”
这妇人高高的胸，她那深不见底的肺活量想必由此而来。
江豹心说：“包租公这个人还不错，听说我的生意不好，就想从房租上给我省一点。问题是，我只是想摸一摸他的脑袋而已！”
当然，他是不会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就笑着说道：“包租婆，谢谢你的好意！房租不用减免，只要你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就行。我今天还没有开张，让我给你烫个头吧，免费！”
“哼！”包租婆斜睨了江豹身后的陈设，“瞧你那吹风机，笨得像个猪头，能吹出什么好发型？别把我的秀发给吹焦了！我的房间里有全套的花旗国进口的美发工具，我的吹风机只比手枪大一点点噻！”
江豹一愣：“包租婆，难道你想让我去你的房间，上门服务？”
他心中暗想：“包租婆就算是想找个面首，应该也看不上我这样的！”
“呸！”包租婆吐出嘴里的烟头，“莫说你这样的，就是唱京剧的梅老板上门服务，我都不要他给我吹头！”
说着，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巡视她的领地去了。
接连被包租公夫妻拒绝，江豹心中暗叫可惜：“他们是猪笼城寨实力最强的两个人，难道就这样错过了？”
看来，短时间内他是没有办法摸这两人的头了。
既然如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主意打到苦力强、油炸鬼、裁缝胜三人的身上。
在他看来，学到十二路潭腿、洪家铁线拳、五郎八卦棍三门武功中任何一门的精髓，自保就不成问题。
当然，前提是不能招惹斧头帮这样的大势力，也不能招惹包租公、包租婆这样的高手。
打定主意后，江豹出了自己的铺子，来到“大观洋服店”。
店里店外摆了很多模特，模特身上的衣服以西装和旗袍居多。江豹下意识地向上看，果然看到头顶的几根竹竿上，各套着近二十个钢质“手镯”。
此时，裁缝胜正在对一块香云纱的料子动剪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立即放下剪刀，举着兰花指打招呼：“酱爆，你要做衣服吗？”
江豹苦笑道：“胜哥，等我有钱买布料，我一定来找你帮忙。但是，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人来找我剃头，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要不，我先给你做一件，等你有钱再给我！”裁缝胜指着身后的布料，隐隐翘着兰花指，“这边的料子，你随便选一个噻！”
在他的身后的墙边，堆叠着香云纱、阴丹士林料、洋纱、绉纱、老粗棉等布料。
江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胜哥，谢谢你的好意！你要想帮我，就到我那里剃个头，也给我开开张、发发市！”
这回轮到裁缝胜摆手了：“我哪有机会给你开张？每天上午都要忙着做衣裳，下等接待客人！除非晚上有时间，我会给你捧捧场！”
江豹心道：“等你晚上来，我的手已经摸过了别人的头，就没有效果了！”
看来，铁线拳暂时也学不到了。他又和裁缝胜聊了一会儿，就到隔壁来找油炸鬼。
油炸鬼正在揉面，他面前的面板上靠着十多根粗细不一的棍子，可能都是他的兵器。
“鬼哥，早上好！”江豹还没有进门，就主动问好。
“G，酱爆！想吃点啥？”油炸鬼操着申城的口音，还夹杂着洋泾浜英语。
他放下手中的面团，走向墙角，拿起一只碗，就要给江豹盛稀饭。
江豹也没有客气，坐下来吃了一碗稀饭和两根油条。
结账的时候，江豹拍了拍屁股，故作不好意思：“鬼哥，我忘记带钱了！”
“Don`t worry，下次继续来吃！等你有钱了，一块儿结！”油炸鬼丝毫不以为意。
江豹趁机说道：“鬼哥，我最近一直手头紧，要不，你去我那边，我给你剃个头，我们两清。你看怎么样？”
油炸鬼看了看粥铺外面的客人，面露难色：“这个时候，阿拉哪里走得开？不过中午，阿拉连撒尿的工夫都没有！等阿拉晚上有时间再说，你回去吧！拜拜！”
见今天学不成五郎八卦棍，江豹只好告辞。
出了早点铺，迎面遇上刚刚扛完一家活，汗流浃背的苦力强。
“强哥，活干完了吗？来我这里剃个头吧！”
苦力强哼了一声，操着一口京片子：“兄得，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嘛时候见我在天黑之前剃过头？”
江豹笑道：“强哥，你这头发够长了，天又热，会在头皮上捂出痱子。这样吧，你定个日子，哪天晚上过来，我专门给你剪个飞机头！”
“弄嘛飞机头？给我剃短短的就好，实用！我不要赶时髦！”苦力强想了想，“那就明儿晚上吧！”
“好嘞，回见吧，强哥！”江豹模仿着苦力强的口音。
练武的计划终于有了点希望，江豹心中像喝了冰水。
就在这时，他看到金宝的父亲老宏气呼呼地进了他的剃头铺。
江豹心中一紧：“这老东西来干什么？不会是又要把招娣嫁给我吧？我是真看不上她！”
第4章 做小偷，不私奔
“酱爆、酱爆，你小子怎么不干正事，到处乱跑？”老宏进了江豹的铺子，却不见江豹本人，就大声叫唤。
江豹紧走几步，进了铺子：“宏叔，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进？”
老宏说话很冲，江豹真想抄起马扎把这个曾经的便宜老丈人打出去，转念一想：“我现在需要立一个懂事老成的人设，暂且忍一忍吧！”
这时，老宏又说：“酱爆，你小子真不讲情面！你是我看着长大，和我女儿青梅竹马，我儿子就是你弟弟。我儿子来剪头，你还收钱，你掉钱眼里噻？”
江豹心中吐槽：“要是每个来剃头的都像你这么不要脸，那我不得饿死！”
可是他还满脸堆笑：“金宝上次来剃头，是我当天早晨刚开张，所以收钱，发个利市！他下次再来，我肯定不收钱！要不，今天我给宏叔剃一次，也不收钱！”
他突发奇想，要把老宏的心理摸一摸。
老宏本来以为，酱爆会因为他把招娣聘给皮匠的事和他吵，没想到酱爆居然不提这事，并且主动要免费给他剃头。
“这小子是不是想跟我玩心眼？哼，看他这熊样，能有什么心眼？”
想到这里，老宏立即坐到剃头椅上：“你剪吧！”
江豹给老宏兑了点温水，一边给老宏洗头，一边问道：“宏叔把招娣许给皮匠，收了多少聘礼？”
老宏先是有点尴尬，然后冷笑一声：“你小子问这些有什么用？你又掏不出！”
江豹陪着笑脸：“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行情，看看自己多久能攒够娶媳妇的钱！”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老宏的心声：“我把女儿卖了三千块，这个价钱比别家多了一倍。不是我心黑，我女儿是黄花闺女，比皮匠年轻那么多，就值这价！本来我不想卖，皮匠又偷偷给我五百块做赌资。这样的好事，哪里找？”
紧接着，江豹又看到这样的场景——老宏把皮匠给的三千块钱交给老婆保管，另外的五百块他藏在了住处外面的砖缝里。
老宏一家住在城寨二楼的最西边，那里有些砖头已经松动了。
“哼，这五百与其让你输在赌场，不如我今天晚上拿来零花！”江豹心中暗想。
前世的江豹是个吊丝，这一世他又是个家无隔夜粮的剃头匠，都处在社会的底层，根本不介意做一个小偷。
老宏剃个免费的头，自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笑眯眯地走了。
江豹若无其事地为接下来的顾客剃头，没人时就坐在椅子上打盹，就这样一直坚持到晚上。
过了十点，城寨逐渐安静下来，过百家房客先后熄灯。
江豹摸着黑，蹑手蹑脚地来到二楼。他从老宏家的门前经过，听到房中传来猪一般的鼾声后，就放心大胆地走到西山墙边，在长满爬山虎的阴影里抽出一个活动的砖头，从墙洞中摸到几张硬硬的纸。
江豹把这几张纸塞进兜里，又把砖头塞回去，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拉亮电灯，把那几张纸拿出来审视。
“哈哈，五百！我一年也攒不下这么多的钱啊！”
江豹每天最多为二十个人剃头，一个人只收五毛钱，其中还有像老宠这样厚脸皮不给钱的，他每天收入不到十块钱。满打满算，一个月也不过二百多块的毛收入。
猪笼城寨的普通住户每月要付给包租婆三十块租金，但是，因为江豹租的是一楼的门面房，每月的房租是六十块。
此外，他还要有吃饭、水电费、缴税、理发器材维修和更换等方面的支出，一个月要百把块；
如果遇到混混、巡捕、逃兵进来敲诈勒索，很可能这个月都白干了。而且这种情况也不鲜见。
再加上酱爆年轻，没有心眼，在招娣一家人身上花了不少冤枉钱，因此，出来剃头好几年，他最多只有三百的积蓄。
“老宏要拿这钱赌博，这是倾家荡产的节奏。我把他的钱拿来，也是为他好！”江豹为自己的盗窃做辩护。
他又盘算：“最近一两年没添衣服了，改天要不要去裁缝胜那里做一身，再诓他来我这里剃头？”
他刚刚想到这里，剃头铺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难道是老宏看到我的行踪，找上门来了？”
但是他很快就否定这个判断，“老宏要是看到我拿他的钱，当场就跟我拼命了！”
于是他轻轻地问了一声：“谁？”
“酱爆哥，是我！”外面传来女声，“我是招娣！”
江豹把钱放进剃头椅下面的缝隙里，这才过来开门。
他本来只开一个小缝，料想这个小缝招娣钻不进来。可是，招娣比男孩还壮实，她用力一推，直接撞进了江豹的怀里。
江豹听到招娣抽噎，而且胸前渐湿，立即问道：“招娣，你哭什么？”
招娣抬起头来，已经是一脸的泪痕：“酱爆哥，你带我走吧！”
江豹隐约猜招娣的心思，却故作不知：“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都行！只要能离开这里，只要和你在一起，别的我都不在意哩！”
“你是要跟我私奔？”
“你不敢吗？”
“不敢！”江豹其实是不想。
“你这个胆小鬼、窝囊废！”招娣故意激他，“我们从小一起玩耍、长大，谁都知道，我将来是你的人。阿爹为了三千块钱，把我卖给皮匠，你就不难过吗，没觉得丢人？”
江豹连连摇头：“惭愧、难过有什么用？如果我带你走了，皮匠一定会让你爹妈还钱的。其实，我猜他们收皮匠的钱是为了将来给你弟弟娶媳妇。没了这笔钱，你弟弟将来要打光棍的！”
他还有一句话没法说出口：“皮匠给你爹三千五，其中的五百就在我身上呢！只要你跑了，你爹肯定还不上！”
招娣哪知道江豹心中所想，她反而轻松地说：“让阿爹把钱还给皮匠好来！我弟弟还那么小，不急结婚。这几年，我们在外面多挣点钱。等凑足了三千块，我们就回家，给弟弟娶媳妇。到时候，阿爹、阿妈肯定不会怪罪我们噻！”
江豹顿时怒了：“照你这么说，我这几年苦苦赚钱，是为你弟弟干的？再过几年，我们回家，你爹妈正好也老了，我们是不是还要为他们养老？”
招娣一愣：“做我家的女婿，不给我爹妈养老，你想咋着？”
“我这辈子要为自己而活，绝不会养一个不懂礼貌的小舅子和颐指气使的老丈人！你走吧，我不会娶你的！”
江豹在穿越前，有一个本家的叔叔，因为娶一个“扶弟魔”老婆，被坑得体无完肤，身心俱疲。这个叔叔经常教导他，一定要找个独生女做老婆。
江豹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娶个独生女，最多照顾两边的父母。如果老婆有兄弟，不只是照顾岳父母，连小舅子也要背在身上。
前世他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人生经验却已经积累下来。这一世，他恰好用来作为拒绝招娣的理由。
“酱爆，你不要后悔！”
“谁后悔谁孙子！”
“你不带我走，我自己也会走！”
招娣说着，拉开门来，从门前的走廊下拎起一个包袱，大步走向猪笼城寨的大门。
江豹不由得惊叹：“看来她是早有准备！”
第5章 不再是《功夫》剧情
“招娣、招娣！”
“招娣，你个死女仔去哪里噻？”
天刚亮，城寨里就传来老宏两口子的叫骂声。
有些起早的房客立即过去询问，老宏说，早晨醒来，没看到招娣做饭，而且，她日常穿的几件衣服也不见了。两口子找遍城寨和周边，都不见招娣的踪影。
“肯定是跑了噻！”
“招娣本来和酱爆系一对儿，你却把她卖给皮匠，她不跑才怪！”
“这下子你可人财两空啰，嘎嘎！”
……
有些房客帮着寻找，但是更多的人却在那儿幸灾乐祸。
大家的嘲笑提醒了老宏，他立即带着老婆下楼，猛敲江豹的门。
其实，江豹这个时候早就醒了，也听到外面的声音，却故意赖在床上，直到老宏两口子敲门，他才打着哈欠下床。
“宏叔、婶子，有事吗？”
老宏一把推开他，直接闯过来搜查。
床上没人，床底下也没人，墙角更没人。老宏急了，一把抓住江豹的胳膊：“你把我家招娣藏哪里撒？快给我交出来！”
江豹作一头雾水状：“招娣怎么可能在我这里？你们不是把她许配给皮匠了吗？”
“就因为我把她聘给皮匠，你才怀恨在心，鼓动她离家哩！”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你哪知眼睛看到我鼓动招娣离家出走的？”江豹仰天喊冤。
“不要跟我装！走，跟我去巡捕房，我告你一个诱拐良家女子之罪！”老宏拉着江豹就要出门。
“去就去，谁怕谁？”江豹冷笑。
就在这时，院子里又有人大叫：“老宏，你不要走，把我的钱还我！”
江豹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皮匠。
老宏其实早就慌了，但是他还强作镇静：“小子，跟谁这么讲话？招娣很快就会回来，我还是你的老丈人嚟！”
皮匠反唇相讥：“招娣跟人跑了，就算找回来也不是黄花闺女哩！我不娶了。你也别想再做我的老丈人，快把钱退我！”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老宏想赖账。
皮匠却不惯着他，上去就把他的领子揪住。如此一来，江豹反而成了旁观者。
老宏要挣扎，皮匠抓得更紧，很快，两人就由拉拉扯扯变为拳脚相加。
皮匠比老宏年轻一些，又没结过婚，血气方刚，老宏哪里是他的对手，几拳下去，老宏的鼻子就见红了。
众人原本还在帮着寻找招娣，看到两个邻居打架，立即过来帮着劝解。
皮匠也知道光打人不是办法，就向大家说道：“只要他把我给他的三千五百块钱聘礼还给我，我立马放手！”
老宏的老婆听了，大叫道：“哪有有三千五百？我只收到三千噻！”
众人追问：“到底是三千，还是三千五？”
老宏明知瞒不了，只好照实说：“皮匠给我三千五，我藏了五百！”
他老婆骂道：“你这个没人性的死货！给儿子娶老婆的钱，你也敢藏私！”
夫妻俩对着骂了几句，在众人的逼迫下，老宏的老婆把她收的三千块钱拿给皮匠。
“还有五百噻！”皮匠打定主意，少一分都不拉倒。
“那五百我来还你！”
老宏说着，上了二楼，到他家西边的山墙里摸。众目睽睽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
大家见了，都笑道：“老宏这家伙真狡猾，居然把钱藏在砖缝里。哪天晚上我也去摸摸，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私房钱？”
老宏一边摸，一边回头向大家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藏钱！老婆看得这么紧，哪有什么私房钱？”
说到这里，他突然面色大变，然后更是一声惊叫。
“怎么了，老宏？”楼下的人齐声问道。
只有江豹一声不吭，静静地等着看老宏出丑。
这时，老宏已经叫出声来：“见鬼了！我的钱去哪里噻？前几天，我明明塞在这个砖缝的！”
五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他发疯了似的，又把旁边的几块砖给抠了下来。
“住手！”只听楼上一声怒吼，包租婆像只猫一样从楼梯上下来，“老宏，你这个混蛋！你想把我的房子拆了吗？”
老宏最怕包租婆，听她这么一说，立即又将砖头塞回原处，然后结结巴巴地说：“包、包租婆，我不是、是故意的，我的钱找不到了！”
包租婆的声音更大了：“找不到，只能说明你长个猪脑壳！是不是放在别的地方，你自己记错了噻？”
老宏连连点头：“我再到别的地方找找看！”
“我不管你到哪里找，先弄点洋灰，把那个洞给我堵上！弄不好，当心我让你一家几口睡大街！”
“洋灰”就是水泥，这个年代的很多建筑已经用上了水泥，但是价格也不便宜，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穷人建房，如果砌砖，都是用白灰。
“马上就堵，马上就堵！”
老宏哭丧着脸，先去买了点散装水泥，把他抠出的洞给堵上，然后又和老婆四下找他那失去的五百块钱。
这些钱都被江豹拿走，他根本找不到，最后只能从自家那有限的积蓄里拿出五百，还给皮匠，才算了事。
老婆恨得牙痒痒，不仅把他的脸给抓破了，还扬言不给他吃午饭。
“我的钱一定是被人偷了，我一定要找到那个贼！”老宏站在楼梯上大叫。
和他交好的几个邻居也都帮着他找遍城寨的每个角落，因为一直找不到，他们看谁的目光都像盯贼一样。
江豹冷眼旁观，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不就是五百块钱嘛！我就拿了，怎么着？我还要把它花了，给自己置办一身行头！就老宏这样的，活该他倒霉！等我将来发大财了，随便给猪笼城寨撒点好处，都不止这五百块钱！”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惶恐：“自从我进入《功夫》的世界之后，酱爆就不再是原来的酱爆。老宏丢钱、招娣逃婚、房客之间关系紧张，看来，我将要经历的已经不再是《功夫》剧情了！”
就在江豹胡思乱想的时候，城寨里的人都停下手头的事情。发生这么大的事，大家都想抓到那个贼。
江豹顿时感觉机会来了。他来到正在喝水的苦力强面前：“强哥，趁你现在没什么事，我给你剃个头，免费的！”
“兄得，你说得对，趁现在大家都不干活，我正好剃个头！”苦力强笑道，“我先说好，免费的头我可不剃！”
第6章 外家三流武者
兑水、洗头，江豹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苦力强的头上。
江豹边洗边问：“强哥，我看你扛麻袋的时候，步子那么稳健，是不是练过下盘功夫？”
苦力强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否认：“兄得，我哪会嘛功夫？”
嘴里这么说，他的大脑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年练习十二路潭腿的场景。
苦力强不到十岁就跟着北方武术名家巩剑臣练武，短短十年，就把十二路潭腿练得出神入化。此后，他只身闯荡江湖，多经历练，逐渐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当年被师父严格训导的一幕幕恍如昨日。
“头路出马一条鞭，二路十字鬼扯钻，三路劈砸车轮势，四路斜踢撑抹拦，五路狮子双戏水，六路勾劈扭单鞭，七路凤凰双展翅，八路转金凳朝天，九路擒龙夺玉带，十路喜鹊登梅尖，十一路风摆荷叶腿，十二路鸳鸯巧连环。”
潭腿的十二路各有所长，巩剑臣的教诲历历在目。
习武、决斗、生死相搏的片段像电影一样在苦力强的脑海中闪过，同时也被江豹复制下来，“粘贴”于自己的记忆中。
苦力强哪里知道，他获得一个新发型的同时，已经培养出一个潭腿的新弟子。
此时的江豹，因为远远达不到苦力强当年的训练强度，所以力量和柔韧性不如他，但是在实战经验和对功夫的理解上则完全继承了苦力强的记忆。
“兄得，给你钱！”苦力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精神了许多，十分满意，立即掏出一个五毛的铜子。
“强哥，我说了不要钱的！”
“我也说了，免费的头我不剃！”
见苦力强执意要付钱，江豹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送走苦力强，江豹抑制着兴奋的心情，若无其事地守在剃头铺子里。
只要没有人来剃头，他就偷偷地练习压腿、单足平衡、蹲起、马步等腿法基本功。
晚上，还没到十点，江豹就锁了门，他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把刚刚学到的潭腿练习一遍。
猪笼城寨地处香江市的市郊，在它的北边是一个被人血染红的法场。前清时，留着辫子的刽子手在这里用鬼头刀砍下犯人的脑袋。到了现在，则是戴着军帽的士兵用汉阳造打爆犯人的脑壳。
法场上长满了野草和野花，大概是吸收了人血的营养，草和花都十分繁茂。
这个地方，到了晚上，一般人不敢走近。
以前的酱爆也不敢过来玩，但是江豹就不在乎了。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不相信这里有鬼。再说了，只有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练武，才不会被别人看到。
一条鞭、鬼扯钻、车轮势、撑抹拦……江豹练了一遍又一遍。
几个小时之后，江豹累得躺在地上不想动弹。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传过来一个信息：“十二路潭腿入门，外家三流武者！”
他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这是我现在的境界吗？”
以他有限的见识，潭腿的确应该属于外家功夫。他才刚练一天，记住了所有动作，再加上有些基本功的底子，也只能算得上入门。
他记得，《功夫》中有这样的剧情，天残和地残在斧头帮的老巢里有这样的台词：“十二路潭腿、洪家铁线拳、五郎八卦棍，这三人先前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苦力强练了十多年才跻身一流高手，江豹只练了一天，就入了门，成了三流武者。虽然与一流高手差了两个等级，他仍然沾沾自喜。
“今天不练了，回去睡觉，明晚再来！”江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城寨，随便洗了洗就上床睡觉。
江豹从凌晨四点多一觉睡到上午十点才起床开门，洗漱之后，来到油炸鬼的铺子吃早点。
恰好牙医老许也在，这家伙一边吃饭，一边拿着报纸在看。
江豹先和油炸鬼打个招呼，又盛了一碗粥，拿了两根油条，坐到老许的身边：“许哥，今天有什么新闻？”
老许指着报纸上模糊的照片：“狄督军又打一个大胜仗，已经把姚胡子赶出两广哩。岭南从此天下太平噻！”
江豹心中一愣：“狄督军？姚胡子？这都是些什么鬼？”
酱爆是个从来不关心国家大事的人，江豹从他的记忆中，根本找不到相关的信息。
江豹从地球带来的记忆中，也只有清末以来的割据混战，并没有哪个姓狄的督军和人称“姚胡子”的军阀。
“看来，我有必要多收集一点资料，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
这时，老许问道：“酱爆，狄督军打了胜仗，你不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哈哈！”江豹不失尴尬地大笑。
“你小子真没有见识，连国家大事都不上心。听好了，我给你讲一讲。这个狄督军，是我们香江的枭雄……”
江豹竖起耳朵听，不放过一个细微的信息，以至于面前的粥都凉了……
吃罢早饭，江豹回到剃头铺，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出了猪笼城寨。
他要到大街上走走，用自己的眼光来观察这个世界，顺便再买点报纸和书刊来看，了解天下大势。
至于剃头铺的营生，他不打算一天到晚地守着，指望这个，连温饱都难以为继。
反正有了八百块钱打底，他暂时不用为吃饭发愁，先看看能不能做点别的。
从城寨的大门向南走，经过一片名叫“陈厝”的贫民区。说是贫民区，其实这里的人比猪笼城寨的房客还强一点，至少他们还有供自己栖身的一两间破旧瓦房。
过了陈厝，乘坐二路电车来到市区的东部，前面就是香江市颇具异域风情的伊丽莎白路。
早些年，大清国走下坡路，来自欧洲的蝇国人依靠强大的实力，控制了香江。
蝇国人下大力气要改造香江，不仅引进了大学、工部局、证券交易所等洋机构，还拓宽并延长了一条废马路，直通海边码头，并命名为伊丽莎白路。
洋人们在伊丽莎白路两边建了很多欧式建筑，从那以后，香江就成了一个国际性的大都市。
后来，狄督军横空出世，割据两广，从蝇国人手里抢回香江。因为他需要香江各方势力的支持，就没有赶走在这里做生意的欧洲人。
以上这些信息，江豹都是刚刚从牙医老许那里听来的。他觉得老许的话里难免有夸大或者虚构的成分，想要真正了解这个世界，还是自己身体力行。
在任何人看来，伊丽莎白路与猪笼城寨都完全是两个世界。
宽阔平坦的马路上跑着小轿车、电车、黄包车、自行车，西装革履、金丝眼镜的男士和烫发、旗袍、高跟鞋的摩登女郎在街头悠然漫步，酒楼、赌场、银行、当铺、电影院鳞次栉比。
江豹在大街上走了一圈，感觉也就是地球的上个世纪初的风土人情。想要确定具体年代，还要看看最近发生了哪些大事件。
恰好妓院旁边的巷子里有个书报亭，亭前挂着牌子，上面有十个大字——“两毛钱，新旧报刊看一天”，下面还有四个小字——“不能带走”。
江豹颇有些肉痛地递给看亭人两毛钱，然后拿了几张报纸，在亭子前的矮凳上坐下，专心看报。
报纸上虽然有很多繁体字，却难不倒江豹，他基本上全认识。
老许说的果然不假，江豹拿的几张报纸的头条都是狄督军的消息，要么是打胜仗，要么是体察民情，要么是接见富商。
此外，还有国内外大事，国内有姚胡子盘踞两湖，张麻子占东三省；国际上也是风云变幻，东亚有东瀛虎视眈眈，欧洲蝇国称霸，北美洲花旗国崛起，等等。
“花旗国就是霉丽奸，这个我知道；蝇国应该就是英格烂吧？谁翻译的，真是个人才！”
“这世界，与我穿越前的认知相差很大啊！”
第7章 摩尔丝理发店
江豹从上午一直看到傍晚，直到肚子咕咕叫，他才放下报纸，先坐电车回陈厝，然后一路小跑，回到猪笼城寨。
吃过晚饭，有几个房客上门。给他们剃了头之后，不知不觉就到晚上十点，江豹锁上门，又去法场上练习十二路潭腿。
此后的十多天，他都是白天去书报亭看报，晚上去法场练功。
现在，关于这个世界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这个世界的清朝及清朝之前的历史，与他穿越前在教科书中学过的基本相符。
但是，在清朝覆亡的那段时间，这个世界发生了偏转，出现了很多陌生的人，发生了很多近代史教科书上没有记载的事。而且，他记忆中的很多历史名人也没有出现。
“看来，我的近代历史知识多数用不上了，没法跟着个英雄人物混，更不能投机取巧了！”江豹哀叹，“那就先苟着吧！”
说是苟着，他在潭腿上却没有少下工夫。
因为先前就有一些基本功，再加上这半个多月的苦练，他的腿功已经有了长足的长进，虽然在力量和速度上仍然达不到苦力强的境界，在经验和胆略上却已经不输苦力强了。
“以我现在的实力，对付几个普通人肯定不是问题。只可惜，没有人给他当靶子！”他得意地想。
这天上午，江豹吃过早饭，象往常一样出了城寨。刚刚走到陈厝，迎面却遇到了老宏。
“酱爆，你小子不正常嚟！”老宏冷笑道。
“我哪里不正常？”江豹奇道。
“你小子以前都是天刚亮就起床，等人上门剃头，这段时间怎么起那么晚？”
“我晚上失眠，睡不着，所以起得晚。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江豹嘻皮笑脸地说道，同时心中暗想：“看来老宏早就注意我了。这也难怪，我这段时间的确不正常！”
老宏怒道：“你失个屁的眠！我盯你那么多次，你经常半夜三更跑出去。是不是找招娣去了？我看，招娣就是受你小子蛊惑，带了我的钱，离家出走噻！”
“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乱说，小心我到巡捕房告你！”
“你小子不要猖狂，你们出来，给我打！”
老宏话音刚落，从旁边的巷子里就出来几个人，把江豹团团围住。
江豹一看，竟然都是猪笼城寨的房客，两个种田的，三个贩水果的，一个剿猪匠。
他们平日里与老宏一凑在一起喝酒、摸纸牌，现在被老宏请来当打手。
要是换作以前的酱爆，可能已经吓傻了。
江豹却心中大喜：“昨天晚上还愁没有靶子呢，今天就有人送上门找揍了！”
眼看着几个人围成的圈子越来越小，江豹突然飞起一脚，将正面的剿猪匠重重地踹倒在地。
这几个人中，就数这个剿猪匠最壮实，力气也最大。
江豹一脚就将此人放倒，欣喜之余，对自己的力量也有了谱：“这些人都是杂鱼！”
然后，他身子一转，以腰发力，一脚一个，将除老宏之外的所有人都踹翻。三流武者也是武者，打这五六个没有任何经验和功底的泥腿子没有任何压力。
“老宏，你龟儿子骗我！”剿猪匠被踢得最重，连爬起来都费劲，躺在地上大叫。
老宏早已吓得浑身发抖：“我、我也唔知道他那么厉害撒！”
江豹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现在知道了，以后还敢惹我吗？”
“不、不敢了！酱爆，你把招娣带回家，我认你这个女婿！”
江豹又好气又好笑：“放屁，谁是你女婿？招娣根本不是我骗走的，你爱找谁找谁，与我无关！”
老宏顿时愣了：“那我女仔去哪里了？”
“我哪知道？快滚！”江豹吼道。
“是、是，我们这就滚！”老宏说着，把剿猪匠从地上扶起来，和那几个人头也不回地往猪笼城寨跑去。
“慢着！”江豹又叫了一声。
那几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立即停下。
“不要说被我打过，如果我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你们几个要倒大霉，一个也跑不了！”
“我们一定不会说！”
“可以滚了！”
老宏他们继续落荒而逃。
江豹回头向电车站台走去。
牛刀小试，十分有效，下了电车之后，他洋洋得意地哼着小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年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衣裳……”
此时还是上午，江豹歌声中的暮归、夕阳、晚霞都是傍晚才有的。不过，现在的他心情大畅，才不管歌声应不应景呢！
他刚刚从花旗贵风银行门前走过，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发出轻笑，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少女从银行里出来。
那少女穿着一件月白色旗袍，勾勒出凸凹有致的身材。
她那高挽的秀发下长眉入鬓，杏核一般的美目如宝石、如晨星。琼鼻长而直，樱唇小而润，好一个绝代佳人！
江豹只看一眼，目光就无法转移了。幸好，他的嘴闭得紧，不然，口水就流出来了。
“看什么呢？”那少女训斥道，“再看，把你眼珠子给抠出来！”
江豹这才从痴迷中被唤醒，他晃了晃脑袋，没话找话：“看你怎么了？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那少女没想到他如此无赖，眼睛一瞪，杀气立现。
江豹突然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凝固了，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姑娘不是凡人！”
想到这里，他立即认怂：”对不起，是我错了！”
“你这胆子也不过如此！”那少女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径直向不远处的一辆雪铁龙小轿车走去。
江豹的目光又一次被吸引。
那姑娘穿着白色的细高跟皮鞋，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把江豹的心都给搅乱了。
直到雪铁龙绝尘而去，从江豹的视野中消失，他才恢复正常，咽了口唾沫，继续向书报亭走去。
这一看就到了下午，他感觉肚子饿了，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包租公从不远处的一个门里走出来，再仔细一看，那不就是老家伙经常去消费的摩尔丝理发店嘛！
江豹没有上去跟包租公搭讪，而是等老头走远了，自己直接走进摩尔丝。
一进门，江豹就暗自咋舌：“这个摩尔丝，真他娘豪华！”
将**米的房间，铺着黑白相间的地砖，就像国际象棋的棋盘。四面的墙壁刷得雪白，并且镶着一个一个的大镜子，在吊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每个镜子的前面，都安放着一把真皮的理发椅。椅子上坐着的顾客，要么是珠光宝气的美貌贵妇，要么是财大气粗的成功男士。
为这些顾客服务的，都是帅小伙或靓女。他们都穿着白衬衣、黑马甲、黑西裤、三接头皮鞋，显得十分精神。
在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圈真皮沙发，等待理发的客人坐在那儿品着咖啡。
当然，他们绝不会感到寂寞，因为他们的身边有细声细气的小美女或者小鲜肉在陪伴。
“怪不得包租公那个老家伙喜欢来这里呢！”
第8章 田夫人——方艳云
“先生，你要理发吗？”一个长着细长眼睛的青年主动向江豹打招呼。
这家伙大概是觉得，江豹不像是能在这里消费得起的，所以他的声音虽然客气，却透着隐隐的傲慢。
“我不理发，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招收理发师吗？”江豹不亢不卑地说道。
他已经打定主意，尽最大的努力，在这里做个理发师，瞅准机会给包租公剃个头，顺便学会对方的太极精髓。
听江豹这么一说，那个细眼睛先把他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才撇着嘴笑道：“这个我不能作主，你稍等，我问问经理噻！”
细眼睛说着，向理发店的柜台叫道：“经理，有人来应聘理发师，你要不要面试一下撒？”
柜台里，一个三十多岁的西装男抬起头来。他只是稍稍打量了江豹几秒钟，就冷冷说道：“先生，不好意思，你不符合本店理发师的形象！”
江豹心中一叹。
他刚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出自己与摩尔丝服务员的差距了。
抛开这里的靓妹不谈，就男性理发师来说，一个个都是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小白脸，甚至带着一丝阴柔的气质。
江豹就完全不同了。
此时的他，已经与刚刚穿越时的形象有所不同。虽然皮肤仍然是小麦色，但是他的脸型已经由酱爆的圆脸变得有些棱角。
而且，他的体型不再是虚胖，而是向着肌肉男发展，他的胸脯和四肢，隐隐有肌肉隆起，似乎随时可以爆发出力量。
最重要的是，江豹的眼神也不是酱爆那种心不在焉、浑浑噩噩，而是澄澈、深邃、处变不惊，透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如果说，本店的靓妹是女人，江豹就是不折不扣的男人，而那些小鲜肉理发师就是一种中间态。
这个年代，很多上层社会的贵妇不喜欢真正的男人，她们更钟爱阴气十足的中间态。
不管怎样，江豹都不后悔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他不会为了接近包租公，把自己搞成伪娘。
面对经理的拒绝，他依然不卑不亢：“谢谢，打扰了！”
说完，江豹回过头来，向店外走去。
“慢着！”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江豹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不是叫自己，却仍然忍不住要回头看。
中间的沙发上，一个穿着黑色锦缎旗袍的贵妇人站了起来，问江豹：“小兄弟，你是哪里人？”
如果只是继承酱爆的记忆，江豹会说自己就是香江当地人。
但是，江豹的前世是苏北人，穿越之后，他不愿意说粤语，而是坚持说普通话。而且，他的普通话又不太标准，带着中原官话的味道，与这个贵妇的口音有点接近。
现成的一个凭着口音和有钱人套近乎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这个女人长着柳叶眉、丹凤眼，做工精致的旗袍裹着窈窕的身子，一身珠光宝气，看上去不过三十岁。
江豹知道，像这样的有钱人都善于保养，她的真实年龄肯定不会低于三十。
于是，江豹恭恭敬敬地说道：“夫人，我是彭城人！”
“太好了，我娘家是兰陵的！”那个贵妇人娇笑道。
彭城属苏北，兰陵在鲁南，虽然不是一个省，却离得很近，而且还接壤。到了香江，这就算老乡。
江豹立即说道：“太幸运了，能在这里遇到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那个贵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向着柜台里的经理说道：“小丁，给这个小兄弟一个机会吧！”
经理立即点头哈腰：“是，田夫人！”
江豹暗自点头：“看来，这个田夫人很有能量，经理不敢不给面子！”
然后，他向田夫人鞠了一躬：“谢谢田夫人！”
这时，经理说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撒？”
“我叫江豹，江水的江，豹子的豹！”江豹决定，从今天开始，他就用前世的名字，酱爆这两个字以后绝不用了。
起初，酱爆和住在猪笼城寨里的其他房客一样，都是为躲避战乱从大陆跑到香江的，因为巡捕房管理不善，他们这些流民有的连个身份证都没有。
江豹打定主意，如果下次巡捕房要给他们办理身份证，他就用江豹两个字，有名有姓，岂不正好。
经理又说：“你会理发吗？”
“会啊！我在羊城那边的理发店干了好几年，因为打仗，我才过来的！”
江豹不想说实话，毕竟猪笼城寨小剃头匠的身份太Low了，如果说出来，不仅会惹人耻笑，高端的理发店也不会要他。
而羊城的理发店就不一样了，那是在省会城市，听起来就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经理立即向角落里的一个瘦弱女人说道：“南茜，给江豹换一身工装！”
南茜上下打量一下江豹的身材，真的拿出一身工装。
江豹在南茜的指点下，走到后面的更衣室，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西裤、衬衫、马甲和皮鞋。
“不错、不错！”田夫人看到江豹出来，顿时眼前一亮，连连鼓掌，“我们北方爷们儿，就是阳刚！”
其实，江豹穿上这身衣服，并没变得有多俊秀。
大概是因为衣服原本就不是为他订制的，穿在他的身上有点瘦，有点紧绷，显出了肌肉和力量。
正因为如此，和这里的文弱小鲜肉相比，他反倒物以稀为贵了。
“谢谢田夫人！”江豹再一次向田夫人鞠躬致谢。
“先别忙着谢我，我要看看你的手艺怎么样！如果手艺不行的话，丁经理也不会留下你的！”田夫人说着，走向一张空着的理发椅，然后向江豹勾了勾手指，“过来，把我的头发打理打理！”
江豹来到田夫人的身边，轻轻捋着她那已经洗过的秀发，一边捋一边问道：“田夫人，你要怎么打理？”
“你看着办，怎么好看怎么来！”
“好嘞，田夫人！”
江豹拿起旁边的梳子和剪刀，在下刀之前，先将握梳子的右手按在田夫人的头顶，然后，他就听到田夫人的心声。
“我喜欢的欧式发型，不知道这小豹子会不会做？算了，就看他这一身腱子肉的份上，我也要让丁经理留下他……”
“别看小豹子年龄不大，倒是个真男人，我方艳云一定要让他拜倒以我的石榴裙下……”
就在田夫人——方艳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江豹已经动手了。
他只是将几络稍长的头发剪短，就把剪刀放下，开始为她编辫子，在她的头顶编出一个网状的花样。
以江豹先前的见识，对这个年代的欧式发型只是看到过，还从来没有亲手操作。
幸好，他从方艳云的心声中揣摩出欧式发型的手法，并且照着做了。
“田夫人，你看怎么样？”江豹的动作就是迅速。
“嗯，很好！以后我的头发就交给你打理了……哟，你还会这种套路啊！”
第9章 吕国
经过江豹的一番操作，方艳云比刚才有了些改变，这个新发型让她颇为满意。
更让她惊喜的是，江豹还擅长传统理发匠的一些套路，比如按摩、采耳、修眉、洗眼、捏肩、敲背等，把她伺候得轻轻呻吟。
他之所以会这些，都是因为酱爆先前曾经和前清的老派理发匠学过手艺。
摩尔丝原有的理发师学的都是洋派技术，他们哪有酱爆的手艺。所以，江豹一出手，大家都惊呆了。
一身轻松的方艳云从随身的鳄鱼皮挎包里取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江豹：“小兄弟，这是你的小费！”
“这么多！”江豹惊呆了。
他还记得包租公的话，这个糟老头在摩尔丝理发店每次消费二十块钱。老头子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傲气，自以为很大方。
那时候，江豹也以为包租公够奢侈的了。要知道，他给人剃头，一次只收五毛呢。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叫方艳云的贵妇连小费都给得那么豪气，一出手就是一百，那她每次在这里得消费多少钱？她的家庭得多有钱啊？
就在江豹狐疑之际，方艳云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摇地向外走去。
丁经理和店里所有的服务人员同时微微鞠躬，目送方艳云离去。
临出门前，方艳云又回过头来，向着江豹盈盈一笑：“豹子兄弟，在这里好好干，别让姐姐失望哦！”
她这回眸一笑，让江豹的骨头都酥了，他连话都说不好了，嘴里发出“嗯、哦……”的声音。
直到方艳云上了一辆黑色的斯蒂庞克小轿车，江豹才回过神来，他问道：“丁经理，那位田夫人还没有付账呢！”
“哈哈哈哈！”整个摩尔丝理发店的人都捧腹大笑。
“你们笑什么？”江豹有点摸不着头脑。
丁经理解释道：“我们这个店就是田夫人投资哩！”
江豹这才明白，原来方艳云是摩尔丝的幕后金主，怪不得丁经理仰她的鼻息呢！
不管怎么说，江豹还是很感激她的，要不是有她发话，丁经理就不会留下他。
想到这里，江豹又举着那张百元钞票问道：“这是田夫人给的小费，如果不需要上缴的话，是不是就属于我了？”
丁经理点了点头：“夫人给你的，你就收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摩尔丝的一员。这里的工作没有底薪，你每为一个顾客理发，可以得到服务费百分之十的提成！如果顾客给你小费，也都是你滴！”
江豹暗自盘算了一下：“摩尔丝的消费这么高，进来的顾客起码都要花上二三十块，那我的提成就是两三块了。以我的理发速度，一天起码服务几十个人。这么说，我一天的收入就是上百块了！”
他在猪笼城寨守着那个小剃头铺子，一天挣不下十块钱。
两下一对比，他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身边几个理发师的眼神各有不同，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其中，最不爽的就是江豹进门时问他是否剃头的细长眼睛的小子。
江豹冷哼一声，心道：“看什么看？这是田夫人给的，有本事你们也从她那里弄出真金白银！爷们以后会挣更多的钱！”
可是，他还没有得意两小时，心中就凉凉了。
进来理发的男人，肯定只挑女理发师；进来的女顾客，也只找那些眉清目秀的阴柔小鲜肉。
从入职到下午，他就一直闲坐着。
看到江豹无聊得手足无措，大家都是轻蔑一笑。
“这帮鸟人还欺生，看来我得趁早打开局面！”江豹暗自盘算。
终于到了晚饭时间，摩尔丝不提供晚餐，大家轮换出去吃饭。
江豹以不熟悉这里的街道为借口，和一个个头稍矮，看起来比较忠厚的服务员结伴出去。
“我叫江豹，敢问兄弟高姓大名？”出了理发店的门，江豹就开始没话找话。
“不敢当，我姓吕，叫吕国！”这个小伙子还有点腼腆。
江豹只好强忍着笑。吕国的谐音是铝锅，不知他的爹妈怎么会给儿子取这个名字。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个年代的铝还算是贵金属，铝制品还没有走进平常百姓的厨房，也许吕国的父母就是希望儿子以身许国呢！
“兄弟今年多大了？”江豹又问。
“我十八了！”
“我大你两岁，你以后就叫我豹哥吧！”江豹前世都快三十了，但是酱爆的年龄却是只有二十，他只能报酱爆的年龄。
“好的噻，豹哥！”吕国并不觉得江豹讨厌，直接就叫上了。
在吕国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伊丽莎白路中段的一个小巷，那里有很多卖小吃的。
这些小吃摊主都认识吕国，看到他们过来，都热情地打招呼，还有人问起江豹。
“这是我的新同事豹哥，大家以后多照应噻！”吕国向大家说道。
江豹也双手抱拳，向大家致意。
“豹哥，你想吃点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想吃啥就点啥，初次见面，我请客！”江豹笑道。
“那多不好意思！”吕国只是客套了一下，就坦然接受了，然后带着江豹在一个炒粉摊前坐下。
吕国要了两碗炒粉，江豹觉得寒酸，又到旁边买了两份烤生蚝和炒鱿鱼须端过来。既然要请客，何妨大方一点。
江豹的态度让吕国很满意，他主动为江豹讲起摩尔丝的一些内幕。
“摩尔丝是田夫人出资办的，丁经理是田夫人婆家的远亲……
现在店里加你一共有十三个人，除了丁经理、南茜和你，其他的五男五女包括我都是理发师。你还记得，刚才你一进店就和你打招呼的那个眼睛细长的靓仔吗？”
“你说那个小眯眼吗？”江豹问道。
吕国的话让江豹想起了刚才在摩尔丝的情景，当丁经理说江豹的小费不用上缴时，那个“小眯眼”的眼神明显不爽，他不是羡慕，而是嫉妒，甚至可以说是恨了。
“对，就是他。他叫何大洋，曾经在欧洲学过理发，以前都是由他来服务田夫人。现在，你抢了他的美差，他算是恨上你了，以后要小心点撒！”
对于吕国的提醒，江豹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想：“就那家伙，象个兔儿爷，找机会打一顿，他就老实了！”
他的心思只在方艳云的身上，就主动问吕国：“那个田夫人是什么来头，兄弟，你给我讲讲！”
吕国显然也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田夫人本名叫方艳云，是万顺洋行总经理田万顺的老婆。田老板前年病故，田夫人接手洋行。”
江豹心道：“原来方艳云是个寡妇，怪不得看我的眼神有点勾人，可能是旱了好久啊！”
这是，吕国又说：“田夫人很有手腕，她接手万顺洋行不到两年，规模就比先前壮大了几倍，现在是香江有名的财阀。豹哥能让田夫人看上，将来一定会大富大贵。到时候，我还要靠豹哥照应噻！”
江豹笑道：“我们兄弟一起努力，争取混个出人头地，将来互相照应！好，开吃，别客气！”
第10章 小豹子的面首梦
趁着吕国吃得开心，江豹又提了些本地帮会的问题，吕国都是耐心作答。
这段时间，鳄鱼帮还没有被斧头帮吞并。鳄鱼帮盘踞在香江市的西边，斧头帮把持着香江市的东边，其他的一些小帮派则在夹缝中求生存。
吃罢晚饭，二人回到摩尔丝。依然没有客人让江豹理发，他就这么一直闲到晚上十点。
十点打烊，在这之前，丁经理把柜台里的钞票都收起来，带着南茜先走了。
江豹换下制服正想走，那个何大洋发话了：“江豹，你别忙走！新来的要打扫卫生，这是规矩哩！”
江豹虽然在晚饭前就想过要教训何大洋一顿，但是何大洋抬出了店里的规矩，他只好暂时忍耐。
他拿起笤帚就干，吕国要帮他，被他推开：“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然后，他又小声说道：“何大洋摆明了是给我穿小鞋，你要是帮我，就被他记恨上了！”
吕国也不敢得罪何大洋，只好和其他服务员一起下班。
江豹是个勤快人，干起活来很利索，不到二十分钟就把理发店打扫得干干净净。
看到江豹被自己治得服服帖帖，何大洋这才得意地说：“好了，你走吧，我锁门噻！”
江豹出了摩尔丝，坐上最后一班电车到陈厝，然后步行回猪笼城寨。
在进入城寨之前，江豹依然先去法场练习潭腿，又练到下半夜才回自己的小剃头铺睡觉。
上午九点，江豹起床吃饭，并于十点之前赶到摩尔丝上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江豹一直都在坐冷板凳，连一个找他理发的都没有。
对此，丁经理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何大洋的话开始多了起来：“某些人来我们摩尔丝，就是滥竽充数！依我看，就莫在这里混日子了，自己辞职，总比被我们赶走强撒！”
江豹大怒，强忍着气：“今天晚上，等他们都下班了，我非揍你狗日的不可！”
让江豹意想不到的是，当天下午，方艳云又来到了摩尔丝，而且，她还带来几个年龄相仿的贵妇。
“豹子，过来帮我做做头！”方艳云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是，田夫人！”江豹屁颠屁颠地迎了上来。
“拿出你最好的手艺！”方艳云一边说，一边向身后指了指，“这这位是刘夫人，这位是张夫人，这位是陶夫人，她们都是被我拉来的。你让大家舒舒服服的，她们以后都会请你做头发。那样，你就有钱挣了！”
听方艳云这么一说，江豹就向着她身后的几个贵妇们点头微笑。
可惜，这几个贵妇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尤其那个陶夫人，色迷迷地盯着旁边的一个小鲜肉。
幸好，她们看在方艳云的面子上，没有让其他的理发师为她们服务。
这种情形，细眼睛的何大洋十分不满，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江豹先给方艳云做了个新发型。看到他的手艺，陶夫人轻蔑地说：“这种手艺谁都会，在香江都要过时了！”
方艳云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笑道：“你稍等，看看他接下来做什么？”
江豹也是憋着一口气，拿出了他最擅长的放松服务，空心拳、蜈蚣指一番捏、揉、敲、掐，让方艳云发出了销魂的声音。
“就这么舒服吗，艳云？”陶夫人问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方艳云笑道。
“那好，我先来！”陶夫人把方艳云从理发椅上拉起来，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
江豹也不客气，发型做好之后，也是一番如同方艳云的操作，把陶夫人整治得飘飘欲仙。
“这手艺，真不错，专业按摩也不过如此吧！”陶夫人真的相信了。
接下来，刘夫人、张夫人轮流上阵，江豹如法炮制，两个贵妇也都十分满意。
这个年代的香江，有钱人已经习惯了“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的休闲生活，那些高级澡堂里就有受过专门训练的技师。
但是，专门服务贵妇人的女技师还没有出现。毕竟人们的观念还没有放开，很多人还死抱着“男女授受不亲”的信条不放。在内地的乡下，还有一些妇女被裹脚呢。
所以，这陶夫人、刘夫人、张夫人能得到这样的服务，都是意外之喜。
至于方艳云，她的想法更狂野。刚才江豹为她服务时，竟然听到这样的声音：“这个小豹子要是能做我的秘书就好了，白天处理公务，晚上帮我松松筋骨，顺便行那暗度陈仓之事！”
对此，江豹并不感到尴尬。像方艳云这样的美女，陪她玩上几年，多弄点钱，有何不可？
就在江豹做着金钱和美女兼得的美梦时，方艳云她们几个已经约好了晚上的饭局和牌局。临走时，每个人给了江豹一百块钱的小费。
一天时间，江豹就赚了四百块钱。
“如果她们一个星期来一次，我月入过千不是梦！”他美滋滋地想着。
送走了这帮贵妇，江豹大方地说：“今天的晚饭我请了！”
丁经理带头鼓掌，其他人也都是连声叫好。
虽然还有人嫉妒江豹，但是他现在已经是老板娘的红人，谁还敢再给他脸色看。
天黑之后，江豹把吕国叫上，他们来到经常吃饭的那个小巷子里，买了很多小吃，用荷叶或油纸包着，带回摩尔丝。
他们进店的时候，除了何大洋，其他人都在。
江豹如此热情，大家也都捧场，争着吃喝，场面十分融洽。
过了一会儿，何大洋也从外面进来，加入这个“和睦的大家庭”。
十点之后，摩尔丝打烊，江豹遵守老规矩，抄起笤帚，就要打扫卫生。
“江豹，你不要扫，让我来，你可以走了撒！”何大洋说道。
“算你识相！”江豹心中冷笑，“再不开眼，等我睡了方艳云，随便吹几句枕边风，就把你小子给开了！”
虽然他也知道打小报告太阴暗，依靠女人不光彩，但是，能舒舒服服地吃软饭，而且是方艳云这种美女的软饭，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别人照样羡慕。
他走出摩尔丝，走向电车站台。
就在等车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从他的前方、左边、右边各过来一个人，将他围在中间。
江豹立即就想躲，他猛一回身，没想到，后面也有一个人。
被包围了！
第11章 牛巡长
“你们想干什么？”江豹全神戒备，却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们想干吗？当然是要教训教训你撒！”这个出现在江豹身后的刀疤脸冷笑道。
“我和几位素不相识，你们为什么要教训我？”
“你得罪人哩！有人想要你离开摩尔丝，离开香江，现在就走！明天早晨如果还能在香江的地界见到你，就给你套上麻袋，扔到维多利亚湾里游泳嚟！”
江豹一听就明白了，这帮人极有可能是何大洋请来的。于是，他作惶恐状：“好、好，我回去收拾收拾，今天晚上就离开香江，去羊城发展！”
说到最后一个“展”字，他已经与刀疤拉近距离，出其不意，飞起一脚。
他这一脚是十二路潭腿中第十一路的“撩阴腿”，角度刁钻，速度也快，偷袭常收奇效。
果然，那个刀疤猝不及防，被一脚踢中裤裆，摔倒在地。
“唉哟！你老母，遇到练家子哩，大家一起上！”
刀疤脸分明是另外三个人的头，他一声令下，那三个人立即向江豹包抄过来。
江豹则两个箭步，从三人的圈子中跳了出来，迅速接近左边那个瘦竹竿，一招“风摆荷叶”，撂倒此人。
然后，他又使出“穿心炮”和“连环腿”，将右边的和正面的两个人打倒。
可惜，江豹的力量还不够，虽然打倒敌人，却不能让他们彻底失去战斗力，先前倒地的刀疤脸和瘦竹竿都从地上爬起来。
刀疤脸的两条腿紧紧地夹着，死死地咬着牙，显然，江豹那一脚对他的打击太大。
他从腰里摸出刀子，恶狠狠地说：“小子，你走不成了，我要切了你喂狗！”
江豹向旁边一瞟，瘦竹竿也掏出刀子来。他顿时心中一冷，杀机浮现。
在苦力强的江湖生涯中，空手入白刃是家常便饭，继承了他实战经验的江豹因此并不害怕。
“好不容易在香江有了点起色，却有人要逼我离开。既然如此，今天就开了杀戒吧！”
抱着这个想法，江豹首先拿刀疤脸开刀，他先是一个上步，左拳虚晃，然后右腿飞起，正中刀疤脸的手腕。
“当”的一声，刀疤脸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
江豹趁机又上一步，将刀疤脸踢倒，然后，他踩着对方的脖子：“让他们把刀子放下，不然，我就踩断你的脖子！”
刀疤脸却是硬气：“你老母，有种你踩死我撒！”
然后，他向自己的同伙说道：“兄弟们，并肩子上！我们拿了别人的钱，就要给人把事情做好！如果他今天不死，我们就要把钱还回去，岂不是白忙！”
经他一鼓动，那三个同伙都亮着刀子冲了上来。
江豹正要脚下用劲，突然街边有人大叫：“巡捕房办案，把手里的家伙都给我丢到地上！”
江豹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几个穿着巡警制服的人迅速靠近。
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掏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双手抱头，原地蹲下！我不会说第二遍，谁敢违抗，直接开枪！”
他这么一说，连江豹也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几个巡捕拿出手铐，把江豹连同刀疤脸几个人都铐了起来，带回一千米外的伊西路（伊丽莎白西路的简称）巡捕房。
在前往巡捕房的途中，江豹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那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是巡长。
此前，通过与吕国他们聊天，江豹对这个时空已经有了相对充分的了解。
香江的警务机构分为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巡捕房——警署——总警署；警员身份分为五级，由低到高分别是巡捕——巡长——探长——署长——总署长。
也就是说，这个巡长处在整个系统的低级别，属于基层干部。
据江豹所知，巡捕们一般都是在白天出来巡街。到了晚上，香江的绝大多数地方就归各个帮会管辖。
巡捕昼出夜伏，帮会昼伏夜出，双方井水不犯河水。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从清末到现在，无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所以江豹就奇怪，这个巡长好大的胆子，晚上还敢出来巡街，谁给他的勇气？
那个刀疤脸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大声嚷嚷：“牛爷，你们晚上不去赌钱、逛窑子，怎么敢出来巡街？你就不怕斧头帮或者鳄鱼帮？你一不小心，就算不被鳄鱼吃了，也要被斧头砍！”
很显然，这个巡长姓牛。
牛巡长根本不怕威胁：“自古邪不压正！我既然穿了这身皮，就不能对不起香江纳税人给我的薪水！”
刀疤脸嘴里嘟哝一句：“真是个傻瓜，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牛巡长大怒，“啪”地一巴掌抽了过去。
“噗！”刀疤脸吐出两颗槽牙，“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等巡捕把他拉起来，才发现他竟然昏迷过去。
江豹暗暗动容：“好大的力气，这姓牛的肯定也是练家子！”
大家到了巡捕房，牛巡长让手下人把参与打架斗殴的五个人分开来审，他本人直接审问江豹。
江豹心道：“这老牛不是个善茬，我可要小心应付！”
出乎他的意料，牛巡长对他和颜悦色：“兄弟，北方来的吗？”
其实，从牛巡长第一次开口说话，江豹就听出他是北方口音，不过，当时在路上，不方便套近乎。
后来，老牛一句“不能对不起香江纳税人给我的薪水”，让他觉得，老牛不是个徇私的人，那就更不能凭着口音拉近关系了。
好在，现在老牛问了，他就老老实实地答道：“我老家是彭城的！”
牛巡长笑道：“我老家是嵩山的，和你算是半个老乡。你就别紧张了，放松点！”
说到这里，他还把江豹手上的铐子给打开了。
“谢谢牛大哥！”既然对方认了老乡，江豹索性放开了。
“兄弟功夫不错，在老家学的吗？”牛巡长问道。
刚才江豹与刀疤他们对打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个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亲眼看到的！再说，谁不知道彭城是武术之乡？生在那里，连三岁的孩子都会比划两下！”
江豹连连点头：“牛大哥高明，一猜就准！”关于自己的功夫来历，他是绝对不会说实话的。
“为什么跟人打架？”牛巡长这才问到正题。
江豹报上姓名，又把自己在理发店被人嫉妒，对方找人教训自己，要把自己赶出香江的经过全说了。
虽然刀疤脸没说是受何大洋所托，但是江豹一猜就是他。
“原来你在摩尔丝做理发师啊，听说在那里做事很赚钱！本来我还以为你没有事情做，想邀请你到我们巡捕房来做巡捕呢！”牛巡长十分惋惜。
第12章 从老牛身上薅羊毛
听牛巡长说要招自己当巡捕，江豹有点哭笑不得。
“多谢牛大哥好意，我还是想趁着年轻，多挣点钱！”
说到这里，江豹又开始拍牛巡长的马屁：“牛大哥心系香江治安，大晚上的还带人巡街，小弟实在佩服！”
牛巡长摇头苦笑：“香江人都说，巡警白天是猫，晚上是老鼠；帮会白天是老鼠，晚上是猫。白天他们怕我们，晚上我们怕他们。我就不信这个邪，非带几个兄弟上街转转不可。我倒要看看，谁敢冲我牛千斤龇牙？”
江豹心道：“这家伙有点彪啊！他们的署长都要给鳄鱼帮的面子，不然就当不成这个署长。他居然不把鳄鱼帮和斧头帮放在眼里！”
转念一想：“老牛的武功似乎不比苦力强差，他有这个胆气也很正常！”
于是，他继续拍牛千斤的马屁：“刚才牛大哥打了那个刀疤脸一巴掌，力量大得惊人，足见牛大哥武功精湛！”
牛千斤这回笑得很舒服：“精湛不敢说，但是我从七岁进少林寺，至今练了二十多年的罗汉拳，算是小有所成。街面上的这些混混，在我眼里就是一群苍蝇！”
江豹心想：“我能不能从老牛身上薅点‘羊毛’？”
于是，他笑容可掬地说道：“牛大哥，我们都来自遥远的北方，在这里相遇，就是缘分。小弟想请大哥出去喝一杯，大哥一定要赏脸！”
牛千斤想了想：“好吧，今天晚上就不巡街了，和江老弟一醉方休！”
谁也想不到，巡捕房审讯室里的气氛居然如此轻松，收场也是如此愉快。
江豹和牛千斤并肩往外走，在巡捕房的院子里，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咦，这不是被鳄鱼帮老大毒打的那个家伙嘛！”
在《功夫》的开头，鳄鱼帮老大对着一个探长大打出手，喊出那句著名的“还有谁”，这么经典的开头，哪个看了都不会忘。
既然这个时候鳄鱼帮还存在，甚至有实力和斧头帮对峙，说明这个探长还没有惹上斧头帮。
江豹想到这里时，老牛已经一个立正：“探长！”
在香江的巡捕房，探长是老大，下面管着几个巡长，和几十近百个巡捕。
探长看了看牛千斤，冷哼一声：“小牛，你不是说，每天晚上都要带人出去巡街的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撒？”
牛千斤解释道：“刚才，有几个混混殴打良民，被我们制止。现在，弟兄们正在审问混混，我现在要带着这个证人去现场，寻找新的证据！”
牛千斤明明是要和江豹出去喝酒，这么一说，私事就变成公事了。
探长又是一声冷哼：“你小子看着厚道，其实挺滑头，可不要找借口出去鬼混哦！”
牛千斤陪笑道：“探长平日对我们管教这么严，我哪敢啊！”
江豹也替牛千斤说话：“探长，我是摩尔丝理发店的理发师，在下班的路上被人殴打。牛巡长这是要带我去现场寻找凶器，并抓捕幕后主使呢！”
探长听江豹这么一说，就问：“摩尔丝，是万顺洋行开的那个理发店吗？”
“是啊，我们老板就是田夫人！探长有机会可以去店里坐坐，喝杯咖啡！”
“有机会一定去！”探长的表情有所缓和，却不再理会牛千斤，直接向办公室走去。
牛千斤拉着江豹走出巡捕房，这才悻悻说道：“我们这个探长看着似乎铁面无私，却是最喜欢巴结有钱人！”
看得出，牛千斤对他的顶头上司颇有怨言。
江豹心道：“怪不得探长被鳄鱼帮痛打的时候，大家都袖手旁观呢。如果探长对老牛好一点，老牛想必会出手的！”
他又一想：“巡捕把鳄鱼帮老大的女人抓进来，很有可能就是给探长挖坑呢！因为，鳄鱼帮找巡捕房的麻烦，首先要教训这个探长！”
二人进了街边的一个酒馆，掌柜的本想说要打烊，看到身着制服、孔武有力的牛巡长，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
江豹点了四个北方菜，又要了一瓶衡水老白干。
当菜端上来之后，牛千斤啧啧称赞：“兄弟，你怎么这么了解我？我们北方人就喜欢这种实在的硬菜，狮子头酥而不散，红烧肉肥而不腻！”
江豹笑道：“我们北方人叙旧，必须要有北方菜和北方酒！”
然后，他主动提起四省通衢、兵家必争之地的彭城，和地大物博、民风淳朴的中原。如此一来，就等于打开了牛千斤的话匣子。
在逗牛千斤说话的时候，他还不住地劝酒、夹菜。
“牛哥，来，小弟再给你满上！”
“你怎么给自己倒这么少，给我倒这么多？”
“你是我哥，这酒先要紧着你喝！我们小时候家里穷，酒都是给自己最亲近的人喝，自己反倒舍不得。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亲哥，我当然要先敬你！”
“你小子真会说话！”牛千斤“吱”了一声，又是一饮而尽。
“牛哥，刚才在审讯室的时候，你说了那一句，如果我不是已经在摩尔丝干了，你一定会招我做个巡捕！哥，我真的感动啊，自从爹娘去世，这个世界还没有人这么关心我！来，哥，我再敬你一个！”
“好，我喝！”
“等我将来失业了，来找牛哥，你会不会收留我？”
“一定会收！”
“我就说嘛，你就是我亲哥！来，我再给哥哥端一个！”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把这一瓶酒给干完了。江豹最多喝了三两，剩下的都让牛千斤喝了。
这个年代的酒瓶上没有标度数，但是凭江豹的经验，这瓶衡水老白干起码在六十五度以上。
牛千斤虽然酒量不错，但是喝了这么多，他的舌头也有点硬：“兄弟，你别回家了，到巡捕房睡，和我通腿！”
“通腿”是北方方言，文雅一点，就是“抵足而眠”。
江豹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好，我今天晚上就和哥哥通腿！”
说着，他起身结账，然后和牛千斤互相搀扶，回到巡捕房。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巡捕房里除了值班的巡捕，其他人都睡了，牛千斤也不担心那个探长来查他的岗。
他们进了牛千斤的房间，牛千斤往床上一躺，指着床的另一头：“兄弟，你睡那头！”
江豹却没有睡，而是打来一盆水，用毛巾给牛千斤擦脸。
这么燠热的晚上，有个凉毛巾擦一把，的确很爽。
“谢谢兄弟！”牛千斤还以为江豹是好意。
可是，江豹就势将手按在他的头顶。
“牛哥，你当年在少林寺练武时，是不是剃了光头？”
“当然要剃，要练铁头功嘛！不仅要剃，还要烧戒疤呢！每天跟着师兄们练基本功，练了三年才开始学拳，我就是从那时练的罗汉拳。还俗之后，我还每天坚持练功，加起来都有二十多年了……”
第13章 二流武者
很多人喝醉之后话都多，牛千斤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絮叨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年在少林寺习武的场景，行走江湖的凶险，以及混入香江警界的过程。
很快，江豹就把罗汉拳的套路以及牛千斤的心得都在大脑里复制一遍。兴奋之余，他毫无睡意，索性出了宿舍，找地方练武去。
巡捕房的后面有操场，远离宿舍，十分僻静。江豹来到操场一角，把罗汉拳扎扎实实地练上几十遍。
“拳眼腰脚练四星，脚步丁丁要进身。头要正，势要稳，摔发松肩莫因循。罗汉神打世间无，招疾如电快如风，倒翻风火回身腿，偷步倒踢显奇功。”
凭着练过潭腿的基本功，他很快就把罗汉拳练熟了。
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信息：“罗汉拳入门，境界不变。”
上次潭腿入门的时候，他的境界是三流武者。练了不到一个月，境界还是三流。他一心想提升，就起来接着练。
江豹一边练功，一边想：“以我的身体素质，必须苦练十年以上，才能达到苦力强和牛千斤现在的境界。这十年可不易熬啊！怎么才能尽快缩小与他们的差距呢？”
他停下来冥思苦想一会：“有了，我要是能把潭腿和罗汉拳融会贯通，与人交手做到奇招迭出，这样就能弥补自己的短处了！”
有了这个想法，他的动作不知不觉就变形了，既不是纯正的潭腿，也不是正宗的罗汉拳。
先前，他还有顾虑，与人打架时，用了潭腿怕被苦力强认出来，用了罗汉拳怕被牛千斤认出来，他可不想被这二人当成是偷拳的贼。
现在好了，他练出个“四不像”，谁也说不清他用的是哪家功夫。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又闪出一个信息：“成功融合十二路潭腿和少林罗汉拳，战力提升，晋级外家二流武者。”
“升级了！我是二流高手了！”江豹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
刚刚还是三流武者，现在就晋级二流，虽然还是武者，他却把自己当成高手了。
大约二十多天前，他从苦力强的脑海里窃取了十二路潭腿的秘密，只练了一夜，大脑里就收到关于功夫境界的提示。
今天晚上，他接连又收到两条类似的信息。
“我不会是带个系统穿越的吧？可是，又不像啊！系统是一旦成功窃取之后，就获得了某种能力，境界与被窃取者一样。我复制了潭腿，辛辛苦苦练了二十多天，才只是三流啊！现在融合潭腿和罗汉拳，也是我自己的努力啊！”
前世写小说的时候，他也看过系统文，说真的，他不喜欢这类小说。现在轮到自己穿越了，他又希望自己能有个系统。
可惜，一切不能都如他所愿，他除了能够窃取人家的功法，在功力这一项，他还是要苦练的。
眼看着天快要亮了，他又回到牛千斤的宿舍，在他的身边睡下。
“豹子、豹子，起床了、起床了！”刚刚睡着的江豹，就被牛千斤吵醒了。
“大哥，你去忙吧，我再睡一会儿！”江豹嘟囔道。
往常，他半夜开始练功，必须睡到上午九点多。现在，才不到六点呢。
“不行，起来跟我练功去，我看看你练的是哪一门？”牛千斤想和江豹来一场以武会友。
“昨天晚上喝多了，想再睡一会儿！”
“别胡说，那一瓶酒几乎都喝到我的肚子里去了！我都怀疑，你小子是故意灌我，幸好，我的身子没啥异常，钱也没少一分！”
牛千斤话都说到这份上，江豹不起都不行了。
他起床洗漱，然后跟着牛千斤来到操场。
此时，已经有几十个巡捕在练武，看到牛千斤带了个新人过来，就纷纷围上来，要跟在牛千斤身边学几手。
牛千斤也不避人，先是热热身，然后干净利索地练了一套罗汉拳。
“啪啪啪啪！”江豹和大家一起鼓掌。
“兄弟，你在老家练的是什么功夫，练一路看看？”
江豹点了点头，就把他凌晨时悟出来的功夫练了一遍。
“咦，这是什么功夫？有点像罗汉拳，又有点像十二路潭腿？”牛千斤喃喃道。
江豹练的功夫正是由罗汉拳和潭腿融合而成。
只此一句，就知道牛千斤是个老江湖。
江豹笑着解释：“我们老家的拳师，都是野路子，没有正宗的门派！”
华夏武功博大精深，说白了，就是千奇百怪。江豹这样的解释勉强说得过去。
“敢不敢跟我打一架？”牛千斤笑着问道。
“小弟斗胆，正想请教，大哥点到为止啊！”
江豹自从学会了潭腿，就想找个高手切磋一下，可惜一直未能如愿。今天牛千斤主动提出，他早已心痒难搔。
“好，好，点到即止！”
牛千斤微笑点头，然后后退两步，脚下一个虚步，左拳右掌，做了一个罗汉拳的起手势。
看到有人敢和牛千斤对战，旁边的人后退几步，围成一个圈子。
江豹却没有什么起手势，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拳直击牛千斤的下巴。
“来得好！”牛千斤低喝一声，也是一拳迎上。
“呯”的一声，牛千斤身子微晃，江豹却连退三步。
“我滴个乖乖，我怎么敢跟他对拳？”
就在刚才两拳相撞的一刹那，江豹感觉自己打到了石头上，不仅指骨欲裂，右胳膊也是又酸又痛，差点抬不起来了。
“我真是蠢到家了！老牛分明和苦力强一个级别，都是一流高手，无论是力量、速度和抗击打强度，都在我之上。我一个刚刚晋级的二流武者，跟人家硬拼，不是找死的嘛！”
看到江豹又揉手指又甩胳膊，旁观的巡捕们都是哈哈大笑，然后齐声喝彩：“牛老大威武！”
这时，只听牛千斤叫道：“兄弟，你打我一拳，现在该我回敬你一拳了！”
话音未落，牛千斤也是大踏步冲了上来，一拳轰向江豹的面门。
刚才已经吃了亏，现在江豹哪敢硬接？他身子一侧，与牛千斤拉开距离，起脚向牛千斤的腰部踢去。
无论是罗汉拳还是潭腿，都属于北派功夫。北派功夫讲究：“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
江豹明知拳头上不如对方，索性尽量用腿。他已经把潭腿练了二十多天，有了一定的基础，如今全力使出，倒也有些威力。
牛千斤的罗汉拳属于拳脚并重，他见江豹全力进攻，一时兴起，索性与江豹展开对攻。一时间，操场上尘土飞扬。
拳谚有云：“要想罗汉好，三正里面找。”
所谓三正，是罗汉拳的三个要领，即手要正、身要正、马步要正。只要做到这三正，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可以使威力翻倍。
“好啊，你要正，我偏给你引歪！”
江豹频频以潭腿攻击牛千斤的下盘，将他的马步偏离重心。
策略是不错，起初他还能和牛千斤互有攻守。但是，二十招之后，他的力气不支，渐落下风。牛千斤却是神采奕奕，越战越勇。
他暗自叹息：“二流武者与一流高手的差距，如此明显！”
眼看着牛千斤又是一拳打来，他拧腰抖胯，一个侧踹，要跟对方的拳头硬刚。
“轰隆！”
江豹脚掌被牛千斤的拳头击中，他感觉全身一震，连退几步，从脚掌到膝盖都麻酥酥的。
常言说：“胳膊硬不过大腿”。
今天，他的大腿居然就硬不过人家的胳膊！
“大哥，我输了！”
第14章 夫人有请
江豹诚心认输，原以为旁观的巡捕们会更加嘲笑他。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大家不仅没有嘲笑，看着他的目光反而透着敬畏。
他正迷惑，牛千斤笑道：“兄弟，你别气馁，你表现得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巡捕房近百名弟兄，还没有人能在我的手底下走上三招呢！绝大多数人连一招接不住！”
江豹心道：“怪不得呢，原来他们也都不是我的对手！”
这么一想，他的胆气就壮了。
有个光头巡捕问道：“牛老大，这位兄弟是谁，新来的吗？”
牛千斤苦笑道：“这位是我的老乡江豹，我想招他来做巡捕，可惜人家已经攀上了高枝！”
江豹尴尬地说：“牛大哥，小弟不过是剃头匠，你可不要笑话我！”
牛千斤又向身边的巡捕们说道：“大家记住我兄弟这张脸，以后在街面上遇到，绝不许为难他！”
“我们哪儿敢？”巡捕们齐声说道。
牛千斤的话让江豹十分感动，他只好向大家抱拳致意：“有机会，我请大家喝酒！”
早操结束，牛千斤又请江豹到巡捕房的食堂里吃早饭。
“兄弟，我的手下昨天晚上已经把刀疤他们全部审了一遍，又到何大洋家里走了一趟！”
“何大洋怎么说？”
“他答应离开香江，以后再也不来了！”
江豹大喜。何大洋离开香江，今后，摩尔丝就再也没有人敢难为他了。
“牛大哥，大恩不言谢，小弟记在心里，定有厚报！”
“瞧你说的！”牛千斤笑道，“我们北方人来香江，因为说不好香江方言，免不了被人歧视和排挤，必须抱团取暖！”
“牛哥说的对，我们老乡只有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嘛！”
牛千斤竖起大拇指：“兄弟是个读书人吧！”
“小时候虽然穷，家里却节衣缩食供我上了私塾和洋学堂，后来家道中落才辍学。现在，我仍然坚持读书、看报呢！”
江豹前世受过高等教育，这一点他根本掩饰不住。以后可能还要和牛千斤打交道，还是“坦白”一点好，以免日后表现得太惊艳，反而被老牛怀疑。
“我们巡捕房就需要兄弟你这样的人才，不仅能打架，还能读能写！”牛千斤再一次招揽，“日后如果不想在摩尔丝做了，可以来我们巡捕房，这里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我现在就是想多赚点钱！”江豹说道。
其实，他的内心还馋方艳云的身子，只是这话不方便说出来。
牛千斤低声说道：“我们巡捕赚得也不少！别看下面的兄弟们每个月只有二百块钱的薪水，可这是明面上的，他们暗地还有店铺的保护费和扒手的孝敬，每月都有四五百！”
这个年代，一月六七百块钱的收入，足以养活老婆孩子了，可以保证孩子每天都有精米、细面，每周有鱼有肉，有钱上学，老婆每季度能添两身新衣服。
可惜，这么多的收入，江豹仍然没看进眼里。
他知道，方艳云也馋他的身子。一旦成了这个贵妇的入幕之宾，月入过万不是梦！
牛千斤见江豹没有接茬，也就不再提这事。
吃过早饭，他把江豹送出巡捕房。
“兄弟，没事可以来找我喝酒！”
“如果有时间，我一定来！”
江豹挥手道别，然后向摩尔丝理发店走去。
刚刚来到摩尔丝的门前，他就看到丁经理和女助理南茜已经开了门，正在店里说着什么。
他们也看到了江豹，都有点惊讶：“江豹，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撒？”
江豹也笑道：“这话我应该问你们啊！平常不都是何大洋来开门的吗？怎么换你们了？”
丁经理摇头说道：“今天凌晨，何大洋突然敲我的门，说要辞职。我问他原因，他就是不说，一脸惶恐的样子，把店里的钥匙交给我就跑了！真不知他中了什么邪！”
南茜则问江豹：“听说最近晚上都是你打扫卫生的，那时候何大洋应该还在陪你，你有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异常？”
“没有，他一直都那样，对我爱搭不理的！”
江豹明知是牛千斤的人威逼了何大洋，心中好笑，脸上还要装出惊恐的表情：“小何会不会被人威胁了？我们这些人会不会也被人逼着离职？”
丁经理给他吃定心丸：“你想多了，谁敢惹我们摩尔丝？要是让田夫人知道，非灭了他不可！”
南茜问道：“何大洋走了，要不要告诉夫人？”
丁经理轻蔑一笑：“何大洋那家伙平时都不不招人喜欢，走就走了吧！我过几天再向夫人报告，到时候，就说他不告而别！”
江豹故作叹息状，心中却乐开了花。
等到大家都来上班，听说何大洋辞职了，都很高兴。
隔了几天，方艳云带着几个贵妇来到店里，丁经理这才把何大洋离职的事说了。
方艳云冷笑一声：“他还是我重金从洋人那里挖过来的，没想到居然不辞而别。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他，否则就打断他的腿！”
说完，他又用手指勾了勾江豹：“豹子，过来给姐姐做头发！”
有了她们这些贵妇捧场，江豹今天又赚了几百块钱。晚饭时，他又请大家吃了一顿好的。
买饭的时候，与他关系最好的吕国问道：“豹哥，田夫人这么宠幸你，你是不是已经上了她的床？”
江豹一巴掌拍在吕国的后脑勺：“小孩子家，别乱嚼舌头！我跟田夫人很清白的！”
“是，你们是清白的！”吕国伸了伸舌头，“谁信啊？”
江豹不想再说什么，他觉得就这么让大家瞎猜最好，大家都觉得他和方艳云有私情，那就更不敢为难他。
日子越来越舒心了，江豹却仍然每天晚上坚持到法场上苦练。
他知道自己和一流高手的差距，这种差距只有依靠自己苦练才能缩短。
这天晚上临近下班时，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红色长袖旗袍的中年妇女走进摩尔丝。
看到这个妇女，正准备带着南茜离开的丁经理立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胡姐，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江豹低声问身边的吕国：“这个胡姐是干啥的？”
吕国一愣：“你连胡姐都不认识？他是田夫人的助理，最受田夫人的信任！”
现在，他有点相信，江豹和田夫人是清白的了。
江豹心道：“这女人能得田夫人的信任，怪不得丁经理会如此客气！”
而且，他还有点奇怪：“这个时节，贵妇们的旗袍都是短袖甚至无袖，她却穿着长袖的，不嫌热吗？”
这时，只听胡姐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叫江豹的后生？”
“有哩！”丁经理答道。
“让他跟我走，夫人有请！”
第15章 田公馆
“……夫人有请！”
这么晚了，夫人还派人来请，除了那种事，还有别的事吗？
此前，大家都在猜测田夫人和江豹是否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现在不用猜了，就算先前没煮，今天晚上非煮不可。
包括丁经理在内的几个男人都是心有戚戚：“这一对狗男女，莫把米饭煮糊了！”
当然，这种话只是心里想想，他们绝不敢说出来的。
江豹脑袋晕乎乎的，愣了一分多钟才清醒过来，然后心中呯呯跳：“我一直馋着的那块肉，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吃到了！大吉大利，今晚……”
这时，丁经理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把他拉了过去：“这就是江豹，先前一直给田夫人作头发的。胡姐，你把他带走撒！”
胡姐从上到下把江豹仔细地打量一番，这才点了点头：“跟我走吧！”
江豹跟着胡姐从理发店里出来，果然看到外面有一辆黑色的斯蒂庞克牌小轿车。田夫人每次来店里，都是坐着这辆车。
隔着轿车的玻璃，江豹看到车里没有司机，想必这车就是胡姐自己开来的。
果然，二人上车之后，胡姐驾轻就熟地发动车子，沿着伊丽莎白路向太平山的方向行驶。香江的大富豪都在那里建有别墅。
这年头，会开车的女人可是凤毛麟角。江豹穿越前也会开车，但是，像这种方向盘在右边，却要靠左行驶的规则他很不习惯。
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这辆车今天晚上让他来开，他弄不好会开到山崖下去。
江豹猜测，胡姐这个助理管的事情可不少，除了工作上的，还有生活上的，有可能还是方艳云的保镖。
他要从方艳云这里财色兼收，必须要和胡姐拉近关系。
可是，胡姐专注开车，一言不发，轿车里静得有点尴尬。
江豹有话痨的潜质，不习惯这么静的氛围，就没话找话：“胡姐这车开得真稳！”
“嗯！”
“胡姐老家也是香江的吗？”
“嗯！”
“胡姐为田夫人服务多久了？”
“嗯！”
“起码十多年吧？”
“嗯！”
这嗑没法唠了，江豹索性闭紧了嘴巴！
就这么度过了煎熬般的半个多小时，斯蒂庞克终于来到了太平山的山腰，停在一幢外表十分华美的别墅门前。
别墅的廊檐下，有一个写着“田公馆”的匾。公馆外观中西合璧，门前有抱鼓石，大门上有兽头铜钉，墙角露出飞檐，这些都是中式风格；
门厅上却安装着雕花玻璃，是圣母下凡的图案，有防盗功能的铸铁窗户则做出各种几何形状，分明巴洛克风格。
江豹穿越前，看过很多港片，知道这个年代的香江富翁都喜欢这种土洋结合的调调。
斯蒂庞克开进了别墅的大门，停在有喷泉的水池旁边。
胡姐正要命令江豹下车，一眼看到别墅的一楼门前站着一个肥胖男子，顿时脸然大变：“他怎么还在这儿撒？”
“胡姐，你说的是谁？”江豹问道。
这一次，胡姐没有像刚才那样惜字如金，她向着别墅前的那人一指：“就是那个，他是田夫人亡夫的弟弟田万顷！田万顷想娶了夫人，夺回夫人名下的产业，经常过来纠缠夫人！刚才他和夫人谈完事，我亲眼看到他出门，才下山去接你。没想到，他竟然又折回来嚟！”
这个年代，叔嫂之间有大防，胡姐这种传统的女人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事。
哪怕方艳云找小白脸，也比跟小叔子勾勾搭搭要好得多。
江豹倒是不觉得怎样，他前世在网上看过很多爷孙恋。
不过，这个田万顷分明是想从他的嘴里抢肉吃，这个他就不能忍了。
胡姐叮嘱江豹：“我到别墅里看看，你躲在车里莫出来，一定不不能让田万顷看到！”
哪知，胡姐下车之后，就被田万顷看到。他迎面走了过来：“车里是谁？”
胡姐竭力让自己的脸色自然一点：“车里哪有谁？我刚才下山去给夫人买药，没买到，只好空手回来噻！”
田万顷哪里肯信，他来到车边，一把拉开车门。
江豹明知躲不了，索性从车里出来，一把揪住田万顷的领子。
田万顷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奸夫居然还这大胆，他大怒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我田家撒野？”
江豹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脑子转得飞快，迅速给自己编了一个假身份。
“田二少，你连我黑龙都不认识，分明是不把我们鳄鱼帮放在眼里，你好大的胆子！”
田万顷一愣：“鳄鱼帮，黑龙？我怎么没听说？”
身为万顺洋行的副总，别看田万顷对于经商不在行，吃喝嫖赌却是一样也没落下，在香江的黑白两道也有很多酒肉朋友。他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鳄鱼帮什么时候出了个名叫黑龙的情敌。
江豹可一点也不跟他客气，索性一巴掌抽了上去：“连我也不认识，真是该死！算了，看你嫂子的面子，给你个教训，你滚吧！”
田万顷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牙齿松动，却一声也不敢吭。
他捂着脸慢慢后退，然后开着自己的一辆雪铁龙小轿车，驶出别墅的大门。
这时，已经把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的胡姐陪着方艳云从别墅里走出来。
“豹子弟弟，你真的是鳄鱼帮的？”方艳云问道。
“不是，我就是故意说出来，吓唬吓唬他！”江豹笑道。
方艳云皱着眉头：“这种话你怎么可以乱说？你假冒鳄鱼帮的名义，就不怕鳄鱼帮的人找你麻烦？”
“没事，我在巡捕房有朋友，万一出事了，这个朋友可以帮我摆平！”
“你这个朋友是谁？”
“牛千斤！”
“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我老乡！”
江豹不想告诉方艳云，他和牛千斤是因为何大洋才认识的。
好在，方艳云也没有细问，只是松了口气：“听说牛千斤是香江警务总署的第一高手，深受新界警署署长马如龙的器重。而马如龙这个人与鳄鱼帮关系密切。只要牛千斤愿意保你，你就没事！”
听方艳云说到“马如龙”这个名字，江豹立即想起了成龙的电影《A计划》系列。
这个年代，应该比《A计划》的时代背景稍晚一点吧！
方艳云见江豹已经成竹在胸，终于放心：“走吧，跟我上楼，帮我放松放松，今天累坏了！”
第16章 袖里青蛇胡丽菁
方艳云明确表示让江豹给她“放松放松”，胡姐又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
在胡姐告诫几个女佣不要打扰夫人的时候，江豹已经跟着方艳云来到了别墅的二楼。
他走在方艳云的身后，直勾勾地看着她那裹在丝绸睡衣里的窈窕身材，已经禁不住咽了好几口唾沫。
这一世的酱爆是个童子鸡，而江豹的前世虽然交了几个女朋友，但是质量都偏低，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远远比不上眼前的方艳云。
总之，现在的他已经有点上火了。
方艳云偶一回头，看到江豹那火辣辣的眼神，禁不住得意一笑。
这女人把江豹当成了没接触过女人的小奶狗。在吃下这个小奶狗之前，她还想好好撩拨撩拨，逗他玩，这是大餐前的开胃菜，别有情趣。
进了卧室，方艳云往那张法式雕花大床上一扑：“拿出你的压箱底功夫，只要你让我舒服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句话实在有些暧昧，江豹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了。
他有点迷糊：“如果我现在就扑到她的身上，她会不会喜欢？”
他想先摸一摸方艳云的头，弄清她的想法。
“快点，先给我揉揉肩！”方艳云催促道。
看来，她也不想过早办正事。
江豹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老老实实给她按按摩，就没有摸她的头。
隔着一层丝绸睡衣，江豹把传统剃头匠必学的揉、捏、敲、掐的全套功夫都用在方艳云的身上，这女人很快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田夫人，我这力量用得怎么样？”
“力量正好……别叫夫人，叫我云姐！”
“好的，云姐，你这肩膀、后背、腰都有点劳损，平日要注意休息啊！”
“没办法，那么大的一个商行，业务涉及太多，每天要和那么多的客户打交道，太累了……”方艳云一声叹息，“再加上田万顷那个混蛋对我虎视眈眈，我哪有心思休息啊！”
“云姐既然掌握了万顺洋行的全部业务，何不把田万顷给踢开，让他滚出香江！”江豹嘴里说着话，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
“哪有那么容易？田万顷的手里掌握着洋行的一些黑料，一旦把他逼急了，他把那些黑料曝出来，万顺洋行就完了。他今天就是来威胁我，如果不从了他，就先曝出一部分……唉哟，好舒服！”
江豹一听就知道，万顺洋行前任老板田万顺肯定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这些事关系重大。
就在方艳云大声叫出来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方艳云从床上跳到窗前，撩开窗帘，向下一看，顿时面色大变：“豹子，田万顷带人来了，用轿车把公馆的大门都撞开了。他一定是来找你麻烦的，你快从后院翻墙头出去！”
江豹冷笑一声：“云姐，我要是走了，田万顷就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了。所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保护你！”
“不行，他们人多，你打不过的！”方艳云是真心向着江豹，“豹子，听姐一句劝，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这次安全离开，下次姐姐把你养起来！”
江豹根本不听劝，直接推开卧室的门，走下楼梯。
此时，田万顷的雪铁龙轿车已经开进了院子。他下车之后，从他的车里出来四个彪形大汉。
他们一边走，田万顷一边叮嘱：“你们只要对付方艳云的那个奸夫，别人不用管，更不要砸东西。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田家的，将来也都是我的，砸坏了，还要我自己花钱修哩！”
说话间，四人已经来到大厅的门前。
一向住在一楼的胡姐带着几个女佣拦住大门。胡姐手掌一翻，已经从袖子里翻出一只勃朗宁手枪。
江豹恰好走下楼梯，看到胡姐像变魔术一样变出手枪，这才明白：“怪不得大热天这个女人还穿着长袖旗袍，原来她在袖子里藏着家伙，手法还挺熟练。看来，她平时还兼着方艳云的保镖！”
“田万顷，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再不滚，我就开枪了！”胡姐将勃朗宁对准田万顷的额头。
田万顷先是一惊，然后强作镇静：“胡姐，你是我阿妈花钱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的，我们相处也不短了。现在，方艳云给你一点好处，你就用枪指着我的脑袋，你对得起我阿妈吗！”
胡姐掏枪，本来就是想吓唬田万顷，让他知难而退，不可能真的开枪。
现在，听田万顷这么一说，胡姐更犹豫了。
田万顷身后的一个黑衣壮汉突然出手，一把抓向胡姐手中的枪。
胡姐正在做思想斗争，猝不及防下，手枪被对方紧紧地抓住。她连开两枪，都打中房顶。她想抽回，但是对方力量太大，急切之间，她怎么也甩不脱。
“大胆！”胡姐怒喝一声，双脚一滑，左手以掌为刀，斩向那黑衣壮汉的胸口。
“呯！”壮汉明知不能放开胡姐拿枪的右手，拼着硬挨。
他闷哼一声，然后苦笑着赞了一句：“好一招‘破排手’，‘袖里青蛇胡丽菁’，你的咏春拳果然名不虚传噻！”
胡姐胡丽菁冷笑道：“铁罗汉，你仗着一身横练铁布衫，看你能硬撑我几招！”
铁罗汉还没有说话，田万顷身边又一个留着燕尾胡的汉子冷笑道：“我师兄可能挨不了你几下，但是，我们兄弟四个一齐出手，看你能坚持多久？”
燕尾胡说着，一步抢上，抓住了胡丽菁的左臂。
如此一来，胡丽菁的双手都施展不开了。
她正要飞起一脚，身后突然有人扑上来，一把抱住她的腰。偷袭之人也是田万顷带来的。
这下子，原本身子灵巧如狐的胡丽菁再也动弹不得。
田万顷带来的第四个人趁此机会，一脚踹出，正中胡丽菁的小腹。
“啊！”胡丽菁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铁罗汉趁机从她手中夺过勃朗宁，回头就递给了田万顷。
“哈哈哈哈！”田万顷得意地大笑，接过手枪，直接对准了胡丽菁。
“胡丽菁，你让我很失望！枉我阿妈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拿枪指着我。今天晚上，我送你下黄泉，看你有没有脸见我阿妈！”
田万顷说着就要扣动扳机，冷不防眼前一黑，一个人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呯！”一只大脚狠狠地踹在田万顷的胸口，让他重重地摔了出去。
第17章 第一次打枪
脚踹田万顷之人，正是江豹。
先前下楼梯时，他看到胡丽菁亮出手枪，还以为她已经控制了大局，就不打算出手，准备袖手旁观。
没想到，田万顷带来的四个壮汉也不白给，他们中一个练了铁布衫的拼着挨打，也要把胡丽菁缠住。其他人再一拥而上。
这样的配合不可谓不妙，胡丽菁再强，也是一个女人，哪经得起四个大汉的纠缠，不仅被踢得吐血，还被摁个结结实实。
这个时候，江豹要是还作壁上观，那就是找死了。
趁着田万顷等人只顾着胡丽菁，他飞身上前，一脚将田万顷踹飞。
这一脚出其不意，而且力量又大，直接踹断了田万顷四五根肋骨。
“哇！”田万顷鲜血狂喷，几近昏迷，摔出去的勃朗宁也被江豹捡了起来。
看到雇主被人打倒，铁罗汉率先冲了过来。
江豹二话不说，举枪就射。
“嘡”的一声，子弹射中了铁罗汉的胳膊。
“不对，我明明瞄准他的胸口，怎么打中了胳膊？哦，对了，是因为子弹出膛后产生了后座力，让我打偏了！”
弄明白这一点，江豹索性双手持枪，又是连开两枪。
这一次，他算是克服了后座力，两颗子弹都打在铁罗汉的胸口，他连叫都来不及，直接倒地。
江豹颇为得意：“靠，我的枪法这么准！我可是头一次打枪！”
他第二次开枪时，与铁罗汉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三米，这么近要是再打不准，那就是眼睛有问题了。
他第二次开枪时的两颗子弹都打中了铁罗汉的胸口，对方直接毙命。
“这家伙不是练过铁布衫吗，在子弹面前怎么也是白搭？看来，在《功夫》的世界里，只有火云邪神才能硬接子弹！”
其实，火云邪神只是用手指夹住子弹，可能他也不敢以自己的肉身硬扛子弹。
就在江豹胡思乱想的时候，铁罗汉的三个同伙也冲了上来。
这四人师出同门，平日里感情还算不错，如今大师兄死在江豹的枪下，他们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然舍弃胡丽菁，要和江豹拼命，为大师兄报仇。
江豹见了，也不客气，向这三兄弟接连扣动扳机。
“嘡嘡嘡嘡！”
因为对方人多，动作又快，江豹也顾不上瞄准，只是凭着直觉乱射。
直到子弹打光，他才发现，自己只打死两人，那个留着燕尾胡的家伙居然一枪也没打中。
“小子，没有子弹了吧？你杀了我三个师兄弟，如果抓住你，你猜我会怎么折磨你？”燕尾胡狞笑着。
江豹把手枪一扔：“你以为你能抓住我？要不，我们打一架？”
燕尾胡还以为江豹是狂妄，根本没有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他只是拉出了一个简单的洪拳架势，然后举拳就打。
江豹也是一拳击出，与对方来了个硬碰硬。
两人的拳头相撞的一刹那，燕尾胡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力量竟然不在他之下。
江豹也有点惊讶：“这家伙的实力似乎只比我弱一点，我是二流武者，他是三流与二流之间。哼，不管怎样，我都是碾轧他！”
江豹在拳头上不擅长，他索性改用腿法。
眼看着对方的拳头再一次打来，他一个“窝心腿”，将对方逼退。
拉开距离之后，他先是侧踹，接着是“风摆荷叶”，又是一路连环腿，踢得对方连连后退。
江豹也看出来了，燕尾胡的步法迅捷，像猴子一样灵活。要不然，他那一路连环腿就能把对方撂倒。
同时，他也明白了：“怪不得刚才那一阵乱枪没有射中他，这家伙肯定是仗着身法好，躲到一边去了！”
燕尾胡比江豹还心惊：“这小子功夫不弱，不知道是哪一个门派的高徒。惹不起啊，我还是走吧！”
想到这里，燕尾胡虚晃一招，转身就逃。
江豹拔腿就追，但是他的速度就慢了些。
眼看着燕尾胡就要出了田公馆的大门，江豹忽听身后有人叫道：“别追了！”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胡丽菁在叫他。
胡丽菁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嘴上还带着血迹。
“放了他，一定会有后患！”江豹提醒道。
“他跑不了！”胡丽菁冷冷说道。
只见他挽起左手的衣袖，露出一只青色的蛇形短剑。
“嗖！”
蛇形短剑象闪电一样飞出，下一个瞬间，它就深深地插入燕尾胡的背心。
“啊！”燕尾胡惨叫一声，踉跄倒地。
江豹又是一惊：“这个狐狸精应该也是一流高手，她不仅精通咏春拳，还使得一手好暗器！”
当初看《功夫》时，剧中的外家高手只有苦力强、裁缝胜、油炸鬼三个，如今进入《功夫》世界，短短一个月，他就又认识了两个高手，分别是牛千斤和胡丽菁。
未来，还有什么样的高手呢？有没有超过火云邪神和阿星的呢？
他真的很期待。
江豹一边想着，一边跑过去检查，看看燕尾胡死了没有。
那家伙已经没气了。江豹从尸体上拔下那只短剑，回来交给胡丽菁。
“江豹，功夫不错嘛！”胡丽菁将蛇形短剑上的鲜血擦拭干净，收入袖子，赞了江豹一句。
“我的老家彭城是武术之乡，小时候练了几年，承蒙胡姐夸奖，其实贻笑大方！”
江豹又一次强调他的老家是武术之乡，有这个背景，就算是被他偷了拳法的苦力强也不会怀疑他。
“豹子是我老乡，无论苏北还是鲁南，都是民风剽悍！”方艳云也早已从楼下下来，看到江豹表现得如此英勇、如此男人，更让她十分倾心。
有了方艳云的插话，江豹又把话题往田万顷身上引：“云姐、胡姐，你们看，这个田万顷怎么处理？”
受了重伤的田万顷已经被吓破了胆：“嫂子、胡姐，你们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江豹说道：“依我看，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永绝后患！”
方艳云犹豫道：“他是我亡夫的亲弟弟，如果他死在这里，我将来如此跟亡夫交待？”
胡丽菁也说：“夫人说得对！田老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看在老夫人的份上，许他无情，不许我无义！”
第18章 万顺洋行的黑料
听了方艳云和胡丽菁的话，江豹不由得暗叹一声：“真是妇人之仁！”
一个顾念着亡夫的情义，一个还讲究江湖道义，这就是两个女人的死穴。
江豹又问：“死了这四个人，怎么处理？”
方艳云想了想，问田万顷：“这四个人是什么来头？”
田万顷答道：“他们都是街上的小混混，这次被我请来对付胡姐的！”
“你胡说！”胡丽菁立即揭穿了田万顷，“铁罗汉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气的，他这三个师弟也都是三流武者，到哪儿都会被人高看一眼，怎么可能做小混混？你要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说、我说，铁罗汉已经加入了斧头帮，另外这三个也都是斧头帮的人，我找他们，是来对付黑龙的！”
方艳云顿时变了脸色：“田万顷，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引斧头帮的人来对付我！那些人一向心狠手辣，看来，你就没打算让我和胡姐活到明天！”
然后，她胡丽菁说道：“胡姐，你把他送到老宅的水牢里，我要让他永远见不到太阳！”
胡丽菁点了点头：“是，夫人！”
田万顷顿时慌了：“嫂子、嫂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下水牢，哪怕你把我交给巡捕房也行！”
方艳云冷笑道：“你要谋害我的性命，我不杀你，就已经给你机会了。老宅的水牢是你们老田家祖上找人修建的，一向都是关别人。今天，终于关了一个田家的子孙。这是你们田家的报应！”
说到这里，她那张原本娇媚艳丽的脸变得狰狞异常，让旁观的江豹也是心中一颤。
“我滴个乖，这个女人要是狠起来，可真成魔鬼了。看来，我也要防着她一点！”他暗自盘算。
“方艳云，你这个贱货，你不得好死！”田万顷破口大骂起来，看他的样子，下水牢的后果不比当场死在这里好多少。
“胡姐，把他的下巴卸下来，我看他还能骂出来吗？”方艳云轻蔑地说。
胡丽菁正有此意，伸手抠住田万顷的下巴，用力一掰。
“啊——”田万顷顿时下巴脱臼再也骂不出来，只会惨叫了。
方艳云这才挽住江豹的胳膊：“豹子，你今天晚上立了大功，走，跟姐姐上楼，姐姐要好好奖赏你！”
江豹刚才看过方艳云那张狰狞的脸，短时间内已经没了和她上床的心思。
他故作为难：“云姐，这还有四具尸体呢！女佣们也不敢碰，让我帮胡姐把尸体处理完，再来陪你吧！”
“你准备怎么处理？”方艳云问道。
“这四个大汉，如果要埋了他们，就要挖好大一个坑，不仅挺费时间，还有可能被野狗给刨出来，惊动巡捕房。依我看，还不如用麻袋和石头混装，扔进维多利亚湾！”
“那好吧，你帮胡姐去处理尸体！等事情做完，估计也到下半夜了。那时候我已经睡着，你就别来打扰我，直接回家休息吧！过几天，我会再让胡姐去接你来公馆的！”
“是，云姐！”
方艳云又交代了胡丽菁几句，就上楼休息。
胡丽菁则安排两个女佣，到厨房里找出四条麻袋。
就在她和江豹把四个大汉的尸体往麻袋里装的时候，她突然一阵眩晕。
“胡姐，你怎么了？”江豹问道。
“刚才被那个死鬼踢了一脚，挺重的，可能已经受了内伤噻！”
“那怎么办？”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回房间吃一粒疗伤的药！”
“你去吧，胡姐，这里有我呢！”
胡姐和女佣们都回了房间，田公馆的院子里就只剩下江豹、田万顷和四具尸体。
“啊、啊——”江豹正把麻袋往尸体的身上套，身后却传来田万顷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原来田万顷已经来到身边，正借着别墅大厅内传来的灯光，用一个小石子在地上写字。
“放了我，给你钱。”田万顷写出六个字。
江豹摇了摇头，作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我不要你的钱，云姐会给我的！”
田万顷继续写：“方艳云蛇蝎心肠，忠于她的人都死了。”
“我不相信！”江豹说道。
“我有证据。”
江豹就势将手按在了田万顷的额头：“告诉我，证据在哪里？”
田万顷在地上写道：“带我离开，我把证据给你……”
他心里却想：“我有万顺洋行全部的黑料，都放在弥敦道38号的卧室里。保险柜的密码只有我知道，010209。你就算放过我，我也不会把密码告诉你，我自有脱身之计，顺便还能杀了你……”
田万顷在想美事的时候，江豹已经把信息全部复制了一遍，甚至已经熟悉了田万顷的卧室结构。
他从书刊上看到的消息有时候可能会忘，就这种从别人大脑里得到的信息永远也不会丢。
当田万顷写到“除了证据，我还给你钱”，胡丽菁已经从别墅里出来。
江豹大声叫道：“胡姐快来看，田万顷到现在还不怀好意，还用金钱来诱惑我！”
胡丽菁来到近前，看到了田万顷用石子划的字，二话不说，逮着他就是一通乱踢。
“啊——”田万顷惨叫着，用恶毒的目光盯着江豹。
江豹才不管他怎么想，自顾自把四具尸体都装进麻袋，还塞了砖头进去。
“好了，把尸体扔进车里噻！”
胡丽菁把田万顷那辆雪铁龙开了过来，江豹则把尸体往后备厢里塞。
后备厢塞三个就满了，他又把第四个放进雪铁龙的后排座位上。
这些尸体都挺重，江豹幸亏是苦练了一个月，要不然，他还真弄不动这玩意儿。
即便如此，四具尸体都搬上车，他也弄出一身臭汗。
胡丽菁只把田万顷弄到轿车的后排，和一个死尸坐在一起。
“上车，跟我走撒！”她命令江豹。
江豹坐上副驾，胡丽菁开车，径直来到维多利亚湾的一个不怎么高的悬崖边。
车子停稳，江豹下车，把几个装着麻袋的尸体全部扔进大海。
“你住哪里，我送你！”胡丽菁对江豹说道。
“我住陈厝！”
这里距离猪笼城寨起码几十里，指望江豹走回住处，差不多要天亮了。所以，江豹就没有客气。
“谢了，胡姐！”车到陈厝，江豹向胡丽菁道谢。
“不要客气，抓紧回家换衣服，上面沾了好多血噻！”胡丽菁说着，一脚油门，雪铁龙就驶入夜幕中。
第19章 外家一流
胡丽菁说得不错，江豹因为搬运尸体，上身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幸好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陈厝的巷子里没有人经过，否则，他们看到一身鲜血的江豹，非闹出乱子不可。
江豹也担心被哪个起夜的人看到，立即脱了衬衫，卷成一团。虽然他的裤子上也有血迹，好在裤子是黑的，别人根本看不出。
一路走着，江豹也没有把衬衫扔了。沾了这么多的血，衬衫扔到哪里都不合适。
走出陈厝，快到猪笼城寨的时候，他用随身的火柴将衬衫点着，直到衬衫烧为灰烬，他才走向城寨。
今天晚上第一次杀人，他有点恶心，索性给自己放一个假，不去法场练功了。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城寨的一百多家住户，只有寥寥几家还亮着灯。
江豹仔细一看：“裁缝还在店里干活，我何不去找他买两件衬衫，顺便给他剃个头！”
他在剃头铺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来到裁缝的大观洋服店。
裁缝胜正在给一件旗袍做盘扣，抬头看到江豹，率先打招呼：“酱爆，你最近一段时间怎么没有开门，我想剃头都找不到你撒？”
江豹笑道：“在这里开剃头铺不挣钱，我到伊丽莎白路上理发店找活干的！你要剃头啊？正好，我现在就给你剃！”
裁缝胜又摇头：“我正在忙着把这件旗袍赶出来，阿珍明天上午就要噻！”
“不就是几个扣子嘛，你很快就好的！”江豹催促道，“我记得你这里有做好的成衣，先帮我挑两件衬衫，要白色的，要浆过的，领子一定要硬，再来两条黑裤子！”
有生意上门，裁缝胜立即放下手中的旗袍：“我的衣服绝对包你满意，就是价格不便宜撒！”
江豹立即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拍在裁缝胜的面前：“你的衬衫再贵，这一百块钱应该够了吧！”
“够了、够了，用不了！”裁缝胜非常利索地给江豹找出两件衬衫和两条裤子。
此时的江豹肌肉更紧绷，比他迷倒方艳云时更结实。
以裁缝胜的眼光，给他挑出的衬衫绝对非常合身，并且尽显阳刚之气。
以至于，裁缝胜看他的目光都有点异样。
见江豹收下衣服，裁缝胜也把那一百块钱收了，又找零二十。
“酱爆，我看你是发财了，先前，你根本舍不得买这么好的衣服。等你将来成了香江的富豪，可一定不要忘了你胜哥！”
江豹笑道：“胜哥，看你说的，我酱爆是那样的人吗？走，我这就给你剃个头，不要钱！”
“不行，我还要把这件旗袍给赶出来！”
“胜哥，你看不起人是不是？你要是不让我剃头，这两件衬衫我不要了！”
裁缝胜顿时急了：“好，我这就跟你走！”
江豹心中冷笑：“老屁眼，你的铁线拳我今天非学不可！”
一个多小时之前，他刚刚用摸头读心术从田万顷的脑子里读到有关万顺洋行黑料的信息。
不过，那件事发生在上半夜，属于昨天的事。现在是新的一天，他又有一次摸头读心的机会。
二人来到剃头铺，江豹先打水，给裁缝胜洗头。
“胜哥，等我有钱了，在外面伊丽莎白路上买个铺面，便宜租给你，专门给那些贵妇人做旗袍，省得你在这里受气！”
裁缝胜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受气？”
江豹忿忿道：“这里的很多糙汉子，经常在你身上摸来摸去，你都不敢反抗。那个包租公最可恶，就数他最肆无忌惮。胜哥，你年轻时怎么不学学武功，那样的话，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裁缝胜颇为感动，心中却想：“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学过武功？我练武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娘胎里撒？”
想到这里，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年轻时。那时候，他参加刘永福的民团，而民团的总教练是大名鼎鼎的黄飞鸿。
黄飞鸿训练极严，裁缝胜因为能吃苦，深受黄飞鸿的喜爱，尽得其铁线拳真传。
数年的民团生涯，现在回忆起来，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他却不知，这些细节都被江豹一一记下。
洗过头，江豹开始动剪刀。几分钟之后，他吹去裁缝胜身上的碎头发：“好了，胜哥，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裁缝胜苦笑：“哪里就能够休息，如果不把那件旗袍做出来，明天早晨阿珍能抓花我的脸！”说着，他匆匆回到自己的裁缝铺子。
送走裁缝胜，江豹也不恶心了，他索性不睡觉，立即去法场练习铁线拳。
手、眼、身、腰、马……
心、神、意、气、力……
十二支桥手……
二字钳羊马……
几十遍之后，江豹已经形成了对铁线拳的肌肉记忆。
这时，他的大脑里收到一个信息：“铁线拳入门，境界不变。”
因为先前有了经验，江豹就知道，一定会收到这个信息。
“上次融合了罗汉拳之后，我就提升到二流武者。今晚再融合铁线拳，看看有没有提升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又把十二路潭腿、罗汉拳和铁线拳放在一起，互相参照，取三者之精华，去三家之糟粕。
临到天亮前，他终于练出一套与潭腿、罗汉拳、铁线拳都有点接近，却又都有不同的拳法。
“成功融合铁线拳，战斗力提升，晋级外家一流武者。”他的大脑里又飘过一句话。
“这么快就升级到一流了？也就是说，我可以和苦力强、牛千斤、裁缝胜、油炸鬼他们一个级别了！”江豹顿时一阵狂喜。
前几天，他和牛千斤交手，勉强坚持了二十几个回合。现在，他居然提升到和牛千斤一个级别，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其实，他也知道，虽然自己提升为一流武者，如果真的与牛千斤等人全力相搏，最后落败的还是自己。
毕竟人家都是经过几十年的磨炼，自己全靠着窃取人家的经验，在力量和速度两个方面都是短板！
他安慰自己：“不急，慢慢来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一流武者，只要坚持苦练，力量和速度都会提上来。再说了，我如果遇到高手，照样能够偷学人家的功夫，融合之后再提升！”
第20章 包租公的头不好剃
因为是天亮才睡觉，江豹一觉睡到中午，吃了午饭，他才施施然来到摩尔丝理发店。
一进门，他就看到，店里的所有员工都在互相使眼色。
丁经理就笑容可掬地说道：“兄弟，你要是太累，就多睡一会儿，没有必要来得这么早撒！”
江豹说道：“没事，我不累!”
吕国把他拉到镜子前，指着镜子笑道：“豹哥，你眼圈都熬黑了，还说不累！”
江豹这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一对黑眼圈。
“怪不得他们互相使眼色呢，敢情以为我被方艳云榨干了！”他有点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样，就冲他被田夫人“宠幸”过，摩尔丝的人谁都要让他三分。
可是，方艳云宠幸他，其他的顾客却不待见他。自从进门到现在一个多小时，就没有人找他理发。
江豹也不急，一个人坐在沙发边喝咖啡。
这种苦叽叽的咖啡，丁经理和吕国他们都不爱喝。看到江豹一天喝上好几杯，他们都很奇怪。
他们哪里知道，江豹重生前，因为写网文的缘故，各类咖啡可是没少喝。
就在他喝完一杯，准备继续冲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哟，这不是包租公嘛！”江豹立即站了起来，主动打招呼。
看到江豹，包租公也很惊讶：“酱爆，你小子每天都不在城寨，原来是攀了高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江豹笑道，“包租公，我来给你剃吧！你还没有见识过我的手艺呢！”
包租公连连摇头：“不用你，我要小叶给我剪！”
包租公看上的女孩叫叶嫩，这姑娘细腰翘臀，难怪他会喜欢。
叶嫩虽然想给包租公服务，赚点提成，但是她看到江豹有要抢她生意的意思，就不敢上前。
她担心，万一江豹在田夫人面前说她的坏话，她可能会被炒鱿鱼。
“豹哥，你看……”叶嫩先要征求江豹的意见。
江豹见包租公一双眼睛色迷迷的，分明不是为了剃头，而是另有目的。既然如此，自己就不能强求。
“叶子，你给包租公服务吧，上点心啊！”他叮嘱道。
果然，叶嫩一靠近包租公，包租公的手就按上了她的腰。
“大叔，你好讨厌哦！”叶嫩娇声说道。
“怕什么？大叔给你小费！”包租公笑得很猥琐。
江豹都看不下去，只好躲到一边。
他苦苦思索：“我要如何才能让包租公乖乖地给我摸他的头呢？”
等到包租公的头都剃好了，他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酱爆，我走咧！”
江豹站起来客气了一句：“丁经理，包租公的理发费用由我来替他付！”
包租公却一副大款的做派：“不需要，爷们有钱！”
说着，他掏出三十块钱，给了柜台上二十，剩下的十块给了叶嫩。
江豹恭恭敬敬地把包租公送出门外。
包租公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在外面和站街的女人包夜，只能口花花，稍微地动手动脚。
他意犹未尽地往前走，刚刚走到电车的站台前，突然被几个巡捕拦住了。
“差爷，你们有事吗？”他满脸堆笑地问道。
清朝末年，普通小市民遇到捕快和皂吏，都是口称“差爷”。
包租公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也习惯了这样的称呼。
一个巡捕指着他的鼻子呵斥：“你这个老东西，走路都没正形，眼神色迷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包租公在香江生活多年，肯定是有身份证的，他就坦然地拿了出来。
这个年代，虽然照相机还是有钱人能玩得起的，但是香江市民的身份证上已经有了照片。
那个带头的巡捕拿着包租公的身份证，对照他本人左看右看，然后冷笑道：“我看这上面说的人根本不像你撒！”
包租公笑道：“这是几年前办的证件，那时候我可比现在靓仔噻！”
“少扯这些没用的，跟我们去巡捕房走一趟！”
“何必这么费事噻！”包租公说着，掏出二十块钱，轻轻地塞进带头巡捕的兜里。
“你早这么懂事，不就省得我们费口舌！滚吧！”带头的巡捕露出笑脸，挥了挥手，将包租公打发了。
包租公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招手拦下即将经过的电车。
这一出闹剧，都被站在摩尔丝门前的江豹看在眼里。
“包租公明明身怀绝技，为什么能够忍受被几个巡捕敲诈勒索？”
他转念一想：“哦，是他不想显露武功。他们夫妻因为儿子在比武中被人打死，已经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如果他今天因为教训了这几个巡捕而显露武功，有可能明天就有仇家找上门来。这样的话，他们平静的生活就被打乱了！”
虽然他理解了包租公的做法，却仍然没有法子能够让包租公老老实实地被他剃一次头。
“好吧，这事急不来，我慢慢想办法！”他安慰自己道。
然后，他又想道：“昨天，我从田万顷的记忆里得到了他家的地址，最近如果有机会，我应该过去看看！那些黑料如果落在我的手里，将来万一方艳云过河拆桥，我也有个把柄！”
反正现在没有顾客让自己服务，江豹就和丁经理说，要上街买些生活用品。
丁经理立即点头同意，并主动介绍天山路市场的东西又好又多又便宜。
江豹心道：“我去什么天山路？我要去弥敦道！”
他道了声谢，出门就上了电车。
这段时间，江豹已经对香江的一些道路非常熟悉，转了一趟车，他就来到了弥敦道的路口。
这里也是香江的富人区，很多有钱人家都在这里置地、买房，当然，与方艳云住的太平山相比，这里就相形见绌了。
江豹从民居的门前经过，看着门牌上的号码，很快就找到了38号。
这又是一个中西合璧的洋房。虽然大门紧闭，从栏杆的缝隙里能看到院子里的花坛。
两个保镖和两个女仆站在洋房的台阶上聊天，江豹的耳朵不错，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聊到自家少爷田万顷。
“少爷昨天晚上带人去大少奶奶的公馆去了，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可能已经上了大少奶奶的床噻！”
“他在那儿一直住着才好哩，省得回家看到我们不顺眼！”
“他今晚应该也不会回来，我们可以早点睡噻！”
很显然，她们还不知道，田家二少已经被他嫂子送进了自家的水牢。
听女仆们议论到这里，江豹心道：“等你们睡下我就来！”
第21章 寻找阿星
江豹在弥敦道上徘徊了好久，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条路的很多人家都没有养狗。
偶尔有人家里传来弱弱的狗叫，也都是柯基、蝴蝶犬之类的小型犬。
江豹有点奇怪：“以田万顷这样性格，他家里起码应该养一两只大狼狗的。可是，为什么我在他家门前好久，却没有听到狗叫？”
直到他看到几个贵妇带着孩子和宠物出来散步，他才明白：“住在这里的，都是绅士。如果养一只整天汪汪叫的狗，打扰人休息，邻居非找上门不可！想要安全，可以请保镖嘛！”
想到这里，他反而高兴起来：“田家没有狗，我进出他家，岂不更方便！”
从弥敦道出来，江豹坐着电车去了天山路，随便买了点东西，这才回到摩尔丝理发店。
晚上十点钟打烊，江豹从店里出来，又来到弥敦道。
此时，田万顷的洋房已经全部熄灯。
江豹听到院子里寂静无声，就轻轻地翻过栅栏，跳了进去。
他蹑手蹑脚走到别墅的墙边，从未关的窗户跳进大厅，沿楼梯来到二楼。
他搜索田万顷记忆的时候就知道，田万顷的卧室在二楼东边朝阳的方位。
这个年代，手电筒已经被发明出来。但是，因为干电池又粗又大，所以手电筒整体看起来也很笨重，带着不太方便，江豹就没有准备这个。
他进了卧室，就只能划火柴来照明。
在火柴燃烧那短暂的十几秒里，江豹已经把这件卧室审视了一遍。
天花板上有一个比脸盆还大的荷花形吊灯，一张超大的欧式大床上铺着牛皮垫和斑竹席，床周围的地面铺着地毯，两边各有一个精致的床头柜。床的上方还有一个钉在墙上的壁灯。
吊灯肯定是不能开，一旦打开，它的光线会传到院子里，被下面的保镖和女仆们看到。
江豹抄起床单，往壁灯上一罩，在火柴即将熄灭的时候，他已经把壁灯的开关打开了。
因为有床单的遮掩，壁灯透出来的光线就弱了许多。
江豹来到大床的左边，轻轻地搬开床头柜，后面嵌在墙里的保险柜就露了出来。
保险柜上有六个圈，每个圈都有一个小洞，他隐约能看到每个小洞的下面露出一个数字，从左到右分别是999888。
江豹昨天晚上通过搜索田万顷的记忆，已经知道了保险柜的密码，010209。
他用指甲拨着小洞里的数字，一格一格地调整，很快就拨出了010209。
这时，六个圈的中间闪出一个锁孔，不用说，插入钥匙就能打开保险柜了。
江豹却作了难：“钥匙在哪里？”
田万顷在联想到保险柜的时候，可没有一点关于钥匙的提示啊。
江豹只好自己找，他翻遍两个床头柜、枕头、牛皮垫、斑竹席，连床前的地毯都掀起来，也没有找到任何钥匙形状的东西。
“他是不是把钥匙放在哪个下人手里了？如果真的如此，我可就抓瞎了，总不能把下人都逮来拷问吧！”
“有了！阿星不是会开锁嘛，我摸摸他的头，岂不是就学会了？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也没有见到那小子，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我不仅要学开锁，还要学学他的如来神掌呢！”
他刚刚有了点眉目，窗边却传来风铃撞击的“叮叮”声。
他一惊：“起风了？保镖和女仆会不会到院子里收拾东西？”
酱爆是个丢三落四的性子，经常半夜三更听到刮风下雨才起来收衣服。这样的生活场景也被江豹收在大脑里。
于是，他立即将壁灯关掉。
摸黑往下看，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
他思忖道：“我还是先回去吧，过几天再来！”
想到这里，他又打开壁灯，将房间里一切被动过的东西都做了还原。
虽然他做不到一切纹丝未动，但只要不是带着审视的目光还看，还是看不出异常的。
看看差不多了，他把壁灯也关掉，床单也放回、铺平。
下楼，悄悄走进院子，翻过栅栏，融入茫茫夜色。
此时，电车早就停了，江豹不准备回猪笼城寨，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小客店住下。
早晨起来，他一边吃早点一边想：“阿星现在能在哪里呢？这么大个香江，想要找到他却不容易！我不如请老牛帮帮忙，来找这个小混混！”
想到这里，他立即上了电车，来到伊西路巡捕房。
“豹子兄弟，你怎么来了？”牛千斤正准备带人巡街，看到江豹，十分高兴。
“牛哥，我想请你帮忙，给我找一个人！”
“谁？你知道叫什么吗？”
“我只知道他叫阿星，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人是干啥的？”
“就是个混混，小偷小摸最在行！”
这时，牛千斤身后的一个络腮胡问道：“豹子兄弟说的阿星，是不是有点瘦，有点弱，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叫阿骨的胖子撒？”
江豹惊喜道：“就是他！”
牛千斤问络腮胡：“叶正黄，你认识？”
叶正黄笑道：“不光我认识，兄弟们多数都认识他！”
牛千斤也笑了：“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好找了！兄弟，这个阿星是不是偷你东西了？稍安勿躁，我让人把他抓来，给你十倍吐出来！”
江豹连连摇头：“我只是怀疑，先不要打他！”
“你小子真是太心善，依着我们巡捕房的规矩，只要怀疑，就可以上刑了！”牛千斤冷笑道。
然后，他向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道：“我兄弟说的话，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头儿！”几个巡捕齐声答道。
牛千斤开始分派任务：“徐明，你带几个人巡视乔治大道、玛丽亚大道、索菲亚大道！”
一个眼睛滴溜溜乱转，显得十分精干的巡捕大声称“是”，并且敬了个礼。
“叶正黄，你带几个人去明山路、东吴路、香兰街去看看，找到阿星，立即带到红磨坊见我！”
“是，头儿！”叶正黄也是立正敬礼。
大家分头行动，牛千斤拉着江豹：“兄弟，我请你去红磨坊喝咖啡！”
二人刚出巡捕房的大门，迎面就遇到了巡捕房的一把手，也就是被鳄鱼帮老大痛打的那个探长。
“小牛，你不去巡街，又要去哪里厮混吗？”
第22章 是个人才
这是江豹第二次见到这个探长，两次见面，这家伙对牛千斤的态度都是那么恶劣。
老牛分辩道：“探长，我怎么能在值班时间厮混？我这是带着证人出去办案！”
探长盯着江豹：“这个证人我上次就见过，那天晚上他是被人殴打，你带他去寻找凶器。怎么，那次的事还没有处理好？你系怎么做事的？还能不能干撒？不能干，就趁早滚蛋！”
牛千斤立即涨红了脸，正准备撕破脸，却被江豹攥住了手腕。
江豹笑道：“探长，上次的事当天晚上就处理好了。今天我来找牛巡长，是因为另一件事！”
“你又有什么事？”
“我们摩尔丝理发店的门好像被人撬了，我想请牛巡长去勘察地形！”
探长半信半疑：“真的么？摩尔丝的后台可是万顺洋行，哪个小贼如此不开眼？活得不耐烦了撒？”
江豹又笑道：“探长上次就说去我们店里剃个头，可一直就没去过啊！如果探长你能到我们店里坐坐，喝杯咖啡，那些小偷小摸的肯定就要掂量掂量了！”
江豹这句话把探长捧得高高的，他顿时眉开眼笑：“好，我这次一定抽时间去！”
“探长，那我们就过去了！”江豹笑得更甜。
“好，你们走吧！小牛，摩尔丝的事可不能马虎嚟！”
“嗯！”牛千斤用鼻子回应，听起来更像是冷哼。
出了巡捕房，牛千斤就破口大骂：“郑贵宝这狗日的，要不是你刚才拉我一把，我真想抽他！他妈的办案子都指望我，却还要每天在我面前拿大头，真不是东西！”
江豹笑道：“人家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只要还想在香江警界混，就得强忍这口气！”
“我上面也有人的，好不好？新界警署的马署长，也是我们北方人！”牛千斤是真拿江豹当自己人，连自己的后台都不瞒他。
当然，他的后台并不是什么机密，江豹已经从方艳云的嘴里知道这些事了。
江豹提醒道：“牛哥，郑贵宝身为探长，肯定知道你和马署长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为什么还敢给你小鞋穿？你想过吗？”
牛千斤一愣：“你的意思，他也是有倚仗的？”
江豹点了点头：“这个还用说吗？他明知道对付你就是得罪了马署长，却还做得这么明显，说明他背后的人能量不输马署长！”
他这么一说，牛千斤就想通了：“好吧，暂且忍忍！”
说话间，二人来到红磨坊咖啡馆。
这里的老板和服务生都认识牛千斤，立即给他们安排靠窗的座位，又端上来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牛千斤又开始招揽江豹：“豹子，来我们巡捕房干吧！我们兄弟办几个漂亮案子，然后我就能调到别处的巡捕房，说不定能当个探长呢！”
江豹哭笑不得：“牛哥，你是调走了，我就成了郑贵宝的眼中钉，他岂不是天天都给我小鞋穿？”
“你不要担心，只要我到了别的岗位，立即找马署长，把你也调过去！”
江豹这回拒绝得没那么硬气：“我先在摩尔丝干，如果有一天干腻了这一行，我再来投奔你！”
牛千斤大喜：“兄弟，说定了啊！只要你想换口味，首选就是我们巡捕房啊！”
他这话刚刚说完，就看到徐明带着几个巡捕进来了。
江豹分明看到，在徐明的身后，有两个巡捕架着一个人，那人正是阿星。
“豹子兄弟，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哩！”徐明来到江豹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
“徐哥，太感谢你了！”江豹又要了几杯咖啡，并且将其中一杯亲自端给徐明。
徐明大为感动：“兄弟，今后有什么事，尽管跟哥说，一定帮你办得妥妥的噻！”
这时，牛千斤问江豹：“兄弟，还要我们帮你审审吗？”
“不用了，牛哥，我就问几句，如果不是他做的，我就放了他！”
听江豹这么一说，牛千斤将面前的咖啡一口喝下：“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他大手一挥：“兄弟们，走，巡街去！”
这张桌子上就剩下江豹和阿星，阿星抬起头，看着有点剽悍的江豹，不像读书人那样好说话，就壮着胆子问道：“豹爷，我没有得罪你吧？”
江豹冷冷一笑：“你没得罪我，我就不能找你了吗？”
阿星一听，连忙点头哈腰：“能，豹爷你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
江豹指着身边的椅子：“坐这里！”
阿星听话地坐了下来。
江豹抬起手来，向阿星的头上摸去。
阿星以为江豹要打他，急忙从椅子上站起。
可是，他哪里快得过江豹，被江豹一把薅住头发，按在了桌子上。
看到有人打架，旁边的顾客立即躲得远远的。
服务生想过来劝阻，看到江豹那凶横的眼神，又知道他是牛巡长的朋友，只好装作没看见。
“我听说你开锁挺在行？我家大门是不是你开的？”江豹随便找了个借口问阿星。
阿星一愣：“豹爷，我什么时候开过你的锁？你府上在哪里撒？”
“你最近开过哪些人家，好好想想，其中就有我家大门！”
他这么一说，阿星不由自主地想起这段时间做的坏事：“我最近去过香兰街豆芽胡同的张家、赵家、毛家，大禹山路王八胡同的聂家、宋家……张家、聂家都是穷鬼，他们的锁都是一捅就开……赵家、毛家、宋家的锁都挺高级，我开的时候浪费了一分钟……”
当阿星回忆起自己开锁的细节时，江豹立即就把这些细节复制下来，于是，他也成了一个开锁高手。
阿星想了一圈：“豹爷，你的府上到底在哪里，香兰街还是大禹山？说真的，我虽然进了这些人家，却只是找点零花钱，没有翻箱倒柜，金银细软都没拿噻！”
凡是看过《功夫》的，都知道阿星骨子里并不坏。
江豹看了阿星作案的细节，果然如他自己供述的，只是拿点零花钱，够吃几天早点就知足了。
“小偷小摸，总不是什么好事！就他这开锁的手艺，也是个人才。我不如向老牛建议，把他招进巡捕房！接下来，我要从他的大脑里找出更重要的东西！”
第23章 发财了
“阿星，你小子是不是练过功夫？”江豹问道。
听他这么问，阿星却苦笑起来：“豹爷，我要是练过功夫，叶正黄那些人敢这么欺负我撒？我岂不是早就进了斧头帮或者鳄鱼帮，吃香的喝辣的？像我这样每天偷鸡摸狗的，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打死噻！”
“我听说，你练过如来神掌？”
“你听谁说的，豹爷？”阿星一脸的无奈和愤懑，“小时候，我攒了好几年的零花钱被人骗了，买了一本《如来神掌》的秘籍，练了十年都没有效果。一起长大的伙伴，哪个不笑话我？我都不理他们了。不瞒你说，我的身边除了阿骨，就没有别的朋友！”
说到这里，他的大脑里又闪过当年砸了存钱罐买秘籍，每天苦练如来神掌，为了救一个哑女反而受尽屈辱的种种情形。
江豹别的不感兴趣，只把阿星练习如来神掌的细节复制下来，变成自己的记忆。
好了，想要的都得到了，他可以放过阿星了。
“你说到阿骨，那个胖子呢？”
“他看到我被叶正黄抓住，就吓得躲到一边，真不讲义气！”
“他最多就是不讲义气，你还是个贼呢！”江豹笑道。
“我那是饿急了才偷的！如果有个正经事做，谁愿意做贼？”阿星一脸的委屈。
江豹趁机说道：“如果你能改了小偷小摸这个毛病，我去跟牛哥说，让你当巡捕？”
“真的撒？”
“千真万确！”
“我现在就金盆洗手！”阿星郑重地说道，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老江湖。
“我先观察你一段时间，时机到了，我就去找牛哥！”说到这里，江豹挥了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阿星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豹爷，记得你的承诺！”
“我当然记得！”江豹说着，将自己的咖啡也喝完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现在经历的已经不是《功夫》的剧情，那么，阿星很有可能遇不到火云邪神，也成不了绝世高手。
所以，他想把阿星引上正路，做一个有正经职业的普通人。
将来，如果有机会，他会让阿星和哑女走到一起。
这曾经只是星爷的情怀，作为星爷的铁粉，江豹也希望阿星和哑女能延续那段美好的爱情。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突然想起了《功夫》中油炸鬼临死前的那句话。
从红磨坊里出来，他步行前往摩尔丝。
此时，摩尔丝已经来了顾客，大家各忙各的。
江豹进来之后，也没有人找他理发，就自己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脑子里揣摩着那些开锁的技巧。
一天下来，他除了吃饭时出去走走，其他时间都是坐在那儿发呆。吕国他们看在眼里，还以为他昨天晚上又被田夫人榨了一次呢。
晚上，看看快到十点，江豹就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看到他的背影，大家议论纷纷：“这家伙白天没精打采，晚上却精神抖擞，真像一头豹子！”
吕国喃喃问道：“男人和女人的那点事，就那么有意思么？”
“哈哈哈哈！”众人齐声大笑。
夜色阑珊，江豹又一次来到弥敦道38号。
和昨天晚上一样，田家别墅也是一片漆黑，女仆和保镖们都已经进入梦乡。
江豹跳进院子，轻车熟路地来到二楼卧室。
他又一次用床单蒙上壁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搬开床头柜，露出保险柜。
在拨出010209这组数字之后，保险柜的锁孔也露了出来。
他拿出一根铁丝，这是白天出去吃饭时找来的。
铁丝插进锁孔，他一边仔细倾听，一边轻轻试探。
三分钟之后，这根铁丝就插到了底。
他轻轻一拉，保险柜的门就开了。
“我也是个人才，又学会了一门技术！”江豹沾沾自喜。
在看到保险柜里的东西时，他更是喜出望外。
十几沓钞票整齐地码放在保险柜的下层，上面是几根金条。
“我的天，这下发了！”
那些钞票都是百元面值，一沓就是一百张，十六沓就是十六万。
金条是二两一根，也就是一百克，按照市价折算，这样的一根金条就值一万块，八根金条价值八万。
据江豹的了解，现在的一辆雪铁龙小轿车也要不了十万块钱，田万顷这栋别墅市价也不到几十万。
就保险柜里这些东西，足够江豹在香江的洋人聚居区买下一栋哥特风格的洋房，或者是华人聚居区的一幢八成新的三进三间两廊带花园的广式大屋了。
他强抑着心头的狂喜，迅速关上壁灯，把床单铺到床上，将保险柜里的钞票和金条都搬出来，放到床单上，打成包袱。
就在搬动钞票的过程中，他摸到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
“田万顷说，万顺洋行的黑料就在保险柜里，一定是这个笔记本，不会有错！”
他本来就是来取黑料的，现金和金条都是意外之喜。得了这么多的好处，是时候离开了。
江豹把保险柜恢复成原样，拎着包袱，蹑手蹑脚地下楼，翻过围墙，来到外面的大街上。
昨天晚上，他从田家别墅里出来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
之所以耽误这么久，时间都浪费在寻找钥匙上了。
今天他是有备而来，直奔主题，所以“收工”时间比昨天早了一个小时。
“要不要再找个旅馆住下呢？”他有点犹豫。
仔细一想，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拎着这么一个包袱，旅馆的人一看就猜到是钱。这年头，旅馆的人都沾了黑道的边，我还是不惹他们的眼吧！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他索性拎着包袱赶夜路，一溜小跑着回到猪笼城寨。
在剃头铺的墙角有一个煤炉，这是冬天用来给顾客烧热水的。现在还是炎夏，炉子根本用不上。
江豹从包袱中抽出几千块钱，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钞票和金条连同包袱都塞进炉膛里，上面压上一些碎木柴作掩饰。
他先去法场上练了两三个小时，除了“融合拳”，主要是练习如来神掌。
阿星所练的如来神掌一共六式，依次是佛光初现、金顶佛灯、佛动山河、佛问伽蓝、迎佛西天、佛光普照。
六个动作，江豹几秒钟就练了一趟，不经意间就练了几百遍。
估摸着到了凌晨，他就回城寨睡觉。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他才若无其事地去摩尔丝。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是白天上班，晚上练功。
这段时间，方艳云没有带人来找他做头发，他虽然闲着也很开心。要知道，煤炉里还有十几万的钞票和几根金条垫底，几年没活干，他也饿不着。
这天晚上，临下班之前，胡丽菁又来了：“江豹，跟我走！”
第24章 田家水牢
在方艳云的卧室里，一张茶几上摆着几样水果和点心，还有一瓶已经打开了的三星白兰地。
方艳云的手中端着一个高脚杯，正在细细品味，看到江豹进来，就将尖尖的下巴抬了抬：“坐下，豹子，陪我喝一杯！”
江豹心道：“白兰地属于蒸馏酒，度数可不低，一般女人都喝不惯，她居然好这一口。这是不是说明，她是个喜欢折腾的人？我的身子挺硬朗，哈哈，不怕你折腾！来啊，互相伤害啊！”
他坐到方艳云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先喝了一口，然后拈起一块菠萝蜜。
品酒的同时，江豹打量着对面的方艳云。
大概是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有点潮，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乳香，那种慵懒之态更像是贵妃出浴。
一只狮子狗从外面跑来，蹭着方艳云的腿撒娇，她顺手将狗抱在怀里。
“云姐，这是你养的狗？我上次来，怎么没看到它？”
“这是陶夫人家的，我看着可爱，今天白天才带过来！”
那只狗的爪子轻轻一扒，就让方艳云的真丝睡衣大开，露出雪白一片。
江豹看得嘴唇发干，不由得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下：“云姐，你是不是累了，我给你揉揉捏捏！”
他的想法是，把这女人给捏得舒服了，趁机拿下，省得像这样看得着却吃不着，心头的火越烧越旺，把自己给烤焦了。
“不急！”方艳云看着江豹猴急的样子，不禁吃吃而笑。
“好吧！”江豹心中暗叫惭愧。
他心想：“我也是过来人，在定力方面，却远远不如这个女人！”
这时，方艳云突然说道：“豹子，我送你一套房子，你要不要？”
江豹一愣：“云姐，一套房子可不便宜。你愿意送，我还不敢收呢。无功不受禄啊！”
方艳云笑道：“你收下它，好好在里面住着，就是立了功！”
江豹一听就知道，这套房子有玄机，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慢慢问道：“我想知道，是哪里的房子？”
“田万顷的！”方艳云毫不隐瞒。
江豹的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子，幸好，他掩饰的功夫也不差，就故作惊讶地说：“田万顷虽然被你关进了田家水牢，可是，他毕竟还是你的小叔子，说不定哪天你心一软，又把他放出来，我岂不是又要搬走？”
“他永远也出不来了！”方艳云冷冷说道。
“什么意思？”
“他已经死了！”
江豹正在喝酒，听方艳云这么一说，差点被呛到。他放下杯子，看着方艳云，一声不吭，等着她解释。
方艳云将怀里的狮子狗轻轻丢到地上，看着小狗跑出卧室，这才缓缓说道：“我上次就跟你说过，田万顷的手里握着我们万顺洋行的黑料。”
“这事我记得！”
“这几天，我每天都去田家水牢，想从他的嘴里逼问出黑料在哪里。”
“他说了吗？”
“他的嘴很硬，我问了两天没问出来，就把他投进了水牢的最后一关。”
“田家水牢还分关卡？”
“对，一共三关。第一关就是普通的牢房，连水都没有；第二关也只是普通的水池，让人在里面泡着；第三关仍然是水牢，但是水里却有鱼。”
“什么鱼？”
“食人鲳！”
“食人鲳？”江豹只重复了一句，就面色大变。
食人鲳就是食人鱼，几十只就能把一个人撕成骷髅。
方艳云把他的亲小叔子扔进了食人鱼的群里，真是够狠！
想到这里，江豹只觉得后背发凉。
这时，方艳云再一次冷笑道：“你们这些男人啊，真是贱！我好言好语地问他，他不说，等到食人鱼要吃他的肉，他才慌忙交待。可是，一切都晚了。等他把放置黑料的保险柜密码和钥匙说清，两条腿的膝盖往下就只剩骨头架子了。我看他叫得那么凄惨，就让胡姐一枪结果了他！”
江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刚刚喝下的两杯白兰地已经变成汗珠从毛孔里流了出来。
他只好又喝了一杯，给自己压压惊：“恭喜云姐，终于找到那些黑料。从今以后，你再也不用因此而睡不着觉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中一阵迷惘：“这个女人够狠，不知道她将来会如何对我。现在我握有他的黑料，不知是祸是福？”
方艳云冷哼一声：“想睡个安稳觉，哪有那么容易？”
“云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江豹故作不知。
“据田万顷说，他把保险柜放在卧室的床头柜后面，密码是010209，钥匙塞在窗边的风铃里……”
江豹听到这里，不由得暗自叫绝：“真他娘会收东西！那风铃叮叮作响，吓我一跳，我怎么就没想到风铃里有钥匙呢？”
这时，方艳云的脸色越发难看：“我用钥匙和密码打开保险柜，里面居然空空如也！现在，田万顷也死了，让我去哪里找那些黑料？”
江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他故意把对方往沟里带：“云姐，有没有可能是田万顷的佣人或者心腹也知道保险柜的秘密，抢先一步给拿走了？”
方艳云苦笑道：“他家的几个保镖和仆人我也都送进了水牢，他们都说不知道。现在，这些人已经做了食人鱼的饲料！”
江豹又一次出了冷汗：“我滴个乖，这个女人真没人性！”
方艳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坐到江豹的身边：“豹子兄弟，你帮姐姐一个忙，到田万顷的房子里住上一段时间。只要找到那些黑料，那套房子就是你的了！”
“我的姐，黑料已经被人拿走了，我再去住，还有什么意义？”江豹也苦笑了。
方艳云摇了摇头：“我觉得，田万顷临死前就是骗我的，他告诉我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就是带偏我的思路。那些黑料，极有可能还在他的别墅里，只不过被他藏在了别的地方。你去住上一段时间，每天帮我找一找！”
“我还要去摩尔丝上班呢！”
“别去了，你就在别墅里住下，我每天给你五百块钱，不比你当理发师挣得多！”
“那么大的别墅，我一个人怎么翻得过来？”
“我再给你配几个女仆，你以打扫的名义，带着她们把别墅全部清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江豹想拒绝对方的要求，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就在这时，卧室的外面突然传来几块狗叫，先是“汪汪”，最后却是“嗷”的一声。
分明是惨叫！
第25章 高手小贼
方艳云的公馆里只有一只狗，就是她从陶夫人家抱来玩的那只。
现在这只狗发出惨叫，显然伤到哪里了。
于是，方艳云和江豹都从卧室里跑出来。
卧室的对面，是方艳云的书房。一般情况下，书房都是关上的。
可是，此时的书房门半掩着，那只狮子狗就躺在门里面，已经成了一具狗尸。
二人再往房间里看，隐约看到一个消瘦的黑影正弯着腰，对一个柜子形的东西下手。
“什么人，敢动我的保险柜？”方艳云的保险柜就放在书房里。
她刚才还说到田万顷的保险柜，没想到自己的保险柜就被人打开了。
那个黑影听到身后有人赶到，连头也不回，只是将手向后一挥。
“唰”的一声，两片暗器瞬间掠到江豹和方艳云的面前。
江豹伸手欲接，只觉得手指一痛，原来中指被割破了。
他这才看清，黑影发来的暗器竟然是崭新的百元钞票。
高手啊！他突然有了转身离去的冲动。
“啊！”这时，方艳云也发出一声惊叫，她的面颊被另一张钞票划破了。
“豹子，抓住他！”她忍着痛向江豹发号施令。
江豹既想走，又不好意思走，两难之际，就磨磨蹭蹭地向黑影靠近。
此时，那黑影已经把保险柜里的东西洗劫一空，拎着一个皮包正要离开。
看到江豹靠近，他随手就是一巴掌。
江豹正将铁线拳中的一招“提壶敬酒”使出，却被这黑影一巴掌拂在手背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重重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后退，直撞到后墙上。
“真是个废物！”
方艳云原以为江豹是个练家子，身材魁梧，面对这瘦削的小贼必然是手到擒来，没想到他如此不济，不由得恨恨地骂了一句。
然后，她又大声呼救：“胡姐，有贼！”
随着方艳云这一声呼叫，楼下的房间里立即亮起了灯。很快，整个公馆的院子都亮如白昼。
那黑影却丝毫不以为意，她一脚踹开窗户，一跃而出。
“你给我下来！”楼下传来胡丽菁的声音，接着就是“嘡嘡嘡”几声枪响。
江豹恰好来到窗边，看到眼前这一幕，差点惊呆了。
只见那黑影原本如大鸟一般在夜空中掠过，胡丽菁开枪时，他竟然在空中两个翻转，把胡丽菁打出的子弹全部躲过。
“这他妈是什么功夫？人在空中，居然随时可以改变身形和运动轨迹！就连小鸟也做不到！”
那黑影不仅能在空中翻转，还顺手撒出了几张钞票。
胡丽菁躲闪不及，手背、胳膊和肩膀上被划出好几道伤口，连勃朗宁手枪都掉在了地上。
“哈哈，还从来没有谁能把我留下！”
这声音十分娇嫩，明显是个女人，大概还是个姑娘。而且，在江豹听来，甚是耳熟。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来不及多想，先要假装卖力地跑下楼去抓贼。
等他跑到院子里，那个黑影早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人呢！”江豹虚张声势，“电话在哪里，我这就给巡捕房打电话，让牛大哥来帮我！”
胡丽菁摁着手背上的伤口，摇头叹息：“别叫了，你找谁来都没用！”
她说的不错，这个小贼连子弹都能躲过，放眼香江警界，有谁能把她抓住。
江豹双手一摊：“那好吧，我上去帮云姐看看，到底损失了多少？”
来到楼上，方艳云正蹲在那儿，对着保险柜破口大骂：“挨千刀的小贼，把我几十万的钞票、金条、首饰、手表都卷走了，你拿我的钱，回去也是买药吃，给你爹娘买纸钱烧！”
她一边咒骂，一边抹眼泪。
江豹急忙揽着她的肩膀：“云姐，别难受了！想开点，财去人安乐。早点休息，明天一早醒来，万顺洋行就把你的损失给赚回来了！”
方艳云直起身来：“贼呢，抓住了没有？”
“哪有？胡姐开枪都没打着！”
“哼，要你有什么用？”方艳云登时变了脸。
江豹也没给她好脸色：“你以为那是普通的贼？她就算是要杀人灭口，也不费吹灰之力。云姐，你应该庆幸，我们还能活着！”
方艳云没想到一身恭顺的江豹竟然对她板起了脸，她先是一愣，本想发火，却又忍了下来。
“好吧，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你不要我陪你吗？”
“我一下子损失了几十万，哪还有那个心情？”
“好吧，我这就走！你让胡姐开车送我下山！”
他两次从摩尔丝来太平山，光是坐车就花了大半个小时，如果步行，弄不好要走到天亮。
“好吧，你去跟胡姐说，让她送你去弥敦道38号！”
“弥敦道38号？田万顷的别墅？”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去过？”
“没有！你不是说，把田万顷的房子送给我的吗？所以我才这么想！”
说到这里，江豹差点冒出冷汗，一不留神，差点引起方艳云的怀疑。
见江豹解释得有道理，方艳云也没有深究：“对，只要你在那里给我找到田万顷记的黑料，我就把那栋别墅送给你！”
“我就算把那栋别墅拆了，也要给你找到！”江豹拍着胸脯表决心。
方艳云也露出笑脸：“如果拆了那栋别墅能找到我要的东西，那我就在原地重建一栋送你！好了，去吧！”
江豹下楼，来找胡丽菁。
胡丽菁二话不说，就发动了斯蒂庞克，把江豹送到弥敦道38号。
胡丽菁停下车，和江豹一起来到大门前，并且按下门铃。
很快，一楼的佣人房里就亮起了灯。
“胡姐，我听云姐说，这里的仆人不是都被关进水牢，并且喀嚓了吗？”江豹说着，做了个切的手势。
胡丽菁点头：“那些人的确死了，夫人怕这里没有人管理，就让我又找几个仆人过来噻！”
她说到“那些人的确死了”的时候，脸上居然带着笑意。
好在，江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他知道，胡丽菁是个老江湖，杀几个人根本不当回事。很有可能，方艳云的黑化，就是她的功劳。
“我一定要防着这两个女人，过几天找个借口离开这里，不再跟她们有任何瓜葛！”江豹心中暗想。
第26章 江少爷
就在江豹和胡丽菁说话的时候，别墅里的仆人已经出来开门了。
“胡姐，这么晚了，你还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撒？”开门的女仆问道。
胡丽菁指着江豹介绍道：“张妈，这位江少爷今后就是这里的新主人，你去把大家都叫起来，和江少爷认识一下！”
“好的，胡姐！”女仆张妈答应一声，就跑回别墅里喊人。
几分钟之后，所有的仆人都集中到别墅的一楼。
胡丽菁又将江豹介绍一遍：“这位江少爷今后就是这里的主人，大家有什么事，都要听他安排！”
仆人们答应一声，齐齐地向江豹鞠了一躬。
江豹笑道：“胡姐，就这样吧，认识一下就行了！让大家回去休息吧！”
“你知道你应该住哪个房间撒？”
“我是不知道，让张妈带我去不就行了嘛！”江豹说道。
“那好吧，我也回太平山了！你在这里好好养身子，不要忘了夫人交代你的事！”
江豹知道胡丽菁指的是什么，就点了点头：“忘不了！你让云姐有点耐心就行！”
送走胡丽菁，江豹在张妈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田万顷的那间卧室。
张妈开了灯：“江少爷，你以后就住这里，如果有需要，可以按床头的铃铛，我们就上来伺候！”
她说这话的时候，江豹已经把房间打量了一番。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只是里面的设施已经全部被换过了。
“肯定是方艳云在保险柜里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就把整个房间都搬空了。而我在这里的任务，就是帮她把其他的房间也搬空。”江豹心道。
“江少，浴室在隔壁，有二十四小时的热水。你洗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撒！”
张妈这个人长得虎背熊腰，明知江豹不会留她下来搓背、侍寝，就主动退出房间。
江豹脱了外衣，来到隔壁的浴室，放了热水，然后泡在浴缸里苦思冥想。
“方艳云想要在这个别墅里找到万顺洋行的黑料，她完全可以派个更信任的人过来，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不知不觉，浴缸里的水都凉了，他只好擦干身子上床。
躺在床上，他又想起刚才那个武功高绝的小贼。
“听她的声音，很像上次在花旗贵风银行门前遇到的那个旗袍姑娘，身材也有点像！”
除了声音和身材相近，旗袍姑娘也是个高人。
当时，江豹与她贫嘴，她只是瞪了他一眼，就让他浑身发冷，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机。
今天晚上的这个小贼，用钞票当暗器，身子比飞鸟还轻盈，也是个绝世高手。
如果拿《功夫》世界里的高手做比较，可能只有火云邪神能和这两个姑娘媲美。
两个绝世高手，身材相若，说话的声音也那么相似，所以，江豹觉得，她们应该就是一个人。
然后，他又开始迷惑了：“这个姑娘武功这么高，为什么要做贼呢？到哪里开宗立派，不是财源滚滚？”
然后，他又开始想美事：“如果以后能再遇到她就好了，我一定拜她为师！对了，杨过称小龙女为‘姑姑’，其实也是师徒关系！”
在他的记忆中，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那个旗袍姑娘都是最美的，没有之一。
每次在香江街头看到美女，他都情不自禁地拿来和那个旗袍姑娘做比较。
有时候，他闲着无聊，也会时不时想到她。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只不过，江豹钟情于一个绝世高手，实在遥不可及！
他就这么在对美女的思念中沉沉睡去。
天还没亮，他就到楼下的花园里练了自己融合的新拳法，还有从阿星那里偷来的如来神掌。
浑身大汗之后，冲了个澡真舒服。此时，他却发现没有衣服换，于是就按响了床头的铃铛。
很快，张妈就上来了：“江少爷，你要起床了？”
江豹指了指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这身衣服已经穿了两天，有了汗臭，我又没有带衣服来换。这里有没有适合我穿的衣服？”
张妈犹豫道：“江少爷，家里现在只有我和几个女佣，我们的衣服显然不合适。”
“没有男人的衣服吗？”
“要说男人的衣服，也不是没有，就怕你不要！”
江豹没明白，就说道：“只要我穿着合适就行，你快拿来！”
张妈说道：“万顷少爷的衣服，你也要么？”
江豹一愣。
田万顷身材肥胖，个头和江豹差不多高，他的衣服江豹穿着应该还凑合。
问题是，这个田万顷已经死了，他的衣服再好，也成了遗物。
他的衣服，江豹打死也不穿！
“算了，昨天的衣服我暂且穿着，吃过早饭我上街一趟，重新买几身！”
在张妈的带领下，江豹来到一楼的餐厅。
专门的女厨师已经为他做好了虾饺、腐皮卷、干炒牛河和皮蛋瘦肉粥，他两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一不小心就把肚子撑得溜圆。
吃饱喝足，他正要出门，突然看到方艳云那辆斯蒂庞克开了进来。
胡丽菁从车上下来，手中拎着几个袋子，向江豹说道：“衣服我给你送来了！这段时间，你不要到处乱跑，帮夫人好好找东西！”
江豹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买衣服？”
“张妈给我打电话撒！”
江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怎么象是被圈养了？这里的人难道都在监视我？”
这个想法有点突兀，似乎也没有什么证据，他也不觉得方艳云有监视他的理由。
但是，不管怎样，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什么也没说，直接拎着衣服就上楼了。
雪白的衬衫，笔挺的西裤，锃亮的巴洛克皮鞋，江豹穿戴停当，俨然一个阔少。
经过这段时间的苦练，现在的江豹已经和刚刚穿越的酱爆大不相同。
除了身高没有什么变化，脸型已经由圆脸变得棱角分明。
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什么赘肉，更显得身材挺拔。
这样的体型，把衬衫、西裤的优点凸显得淋漓尽致。
如此一来，他就更纳闷了：“就我这样的猛男，方艳云不应该每天让我陪伴的吗？居然舍得让我离开，真是莫名其妙！”
第27章 黑山堡的刘易斯
“江少爷，所有的房间都清理了一遍，接下来，我们要清理哪里？”张妈问江豹。
一连数日，江豹带着几个女仆，把弥敦道38号给翻了个底朝天，却仍然没有找到田万顷记的黑料，大家都有点绝望了。
江豹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也故作为难：“先休息两天吧！待会儿我给夫人打个电话，如果她催得急，那就把草皮也翻一遍！”
吃过早饭，江豹给方艳云打电话，故意问道：“云姐，我们找了几天没找到，大家都累坏了。要不，我让大家休息两天，我也到大街上逛逛！”
听筒里传来方艳云的娇笑：“你小子是不是在家里闷坏了？好吧，放你一天假，到外面好好潇洒潇洒！我先说好，你潇洒归潇洒，但是晚上一定要回来睡觉。你要是敢在外面勾三搭四，我就把你给切了！”
“云姐，瞧你说的，我的心只在你身上，别的女人就算是光着身子从我面前走过，我都不带看一眼的！”
江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你就会给我画大饼，到底安的什么心？”
挂了方艳云的电话，江豹就让张妈她们自由活动，自己穿得人五人六的，兜里还揣了几千的钞票，走上大街。
弥敦道属于富人聚居区，周围的教堂、大学、公园、医院、百货公司如星罗棋布。
隔了两条街，就是香江的商业中心，股票交易所、金店、首饰店、银行、典当行、大酒店更是鳞次栉比，繁华程度更胜伊丽莎白路。
正走着，前面突然传来警笛声，原来是几个包着大头巾的阿三在追两个小混混。
香江的所有阿三都是蝇国人的家奴。
这几个阿三虽然穿着近似巡捕的制服，也只是蝇国东印公司驻香江办事处的保安，并非真的巡捕。
狄督军决不会容许外籍人员进入香江的执法部门。
混混跑，阿三追，距离稍近，江豹这才看清，两个混混中，一个是阿星，另一个身子痴肥，居然是阿骨。《功夫》中，林子聪饰演的那个胖子。
他立即冲了上去，将阿星和阿骨拉住：“你们跑什么？”
阿星见是江豹，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江豹和巡捕房关系好，可以为自己撑腰。
他气喘吁吁地打招呼：“豹爷好！我家几个邻居出海打鱼，带回来一根鳄鱼骨头的化石。有个蝇国人出一百块钱想买下来，我那邻居不同意。蝇国人想强行拿走，我们肯定要帮着邻居阻拦，这几个阿三就追打我们嘞！”
阿骨的反应有点迟钝，又没见过江豹，他见阿星叫了“豹爷”，也跟着叫了一声，并附和地点头。
这时，那几个阿三也追到近前，见阿星他们没有跑，立即把他们围在中间。
不过，看到江豹穿着的一身衣服像个少爷，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就礼貌地说道：“先生，这两个混混刚才冒犯了我家主人，我们要把他们带回去！”
江豹已经怒了：“你们这帮臭猴子，连本少爷的人也敢动，找死！”
说着，他冲上去就是一通耳光。
“啪啪啪……”几个阿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江豹抽得眼冒金星。
“先生，你怎么打人？”
“本少爷打人，从来没有原因！”江豹说完，提起腿来又要踢。
“住手！”一个金发碧眼的大汉从远处跑了过来，“先生，你凭什么打我们东印公司的人？”
江豹撇了撇嘴：“东印公司算个屁，我打了就打了，你能怎滴！”
老外见江豹如此蛮横，以为对方肯定有来头，语气更加放缓：“先生，你在哪里高就？”
江豹傲然道：“我是万顺洋行的襄理，你是哪个单位的？”
襄理接近经理的职位，级别较高，万顺洋行在香江又有些影响，江豹故意拉大旗作虎皮，他才不在乎是不是给方艳云树敌呢！
老外显然也知道万顺洋行，他们东印公司虽然在东南亚鼎鼎有名，到了香江却还是要谨慎一些，毕竟人家万顺才是地头蛇。
于是，老外递上一张名片：“我叫卡尔.刘易斯，先生打了我们的人，就此揭过，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江豹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印着中英两种文字，他前世大学毕业，对英文并不陌生。
“原来这蝇国鬼子是东印公司驻香江办事处的采购主办，这职位还挺肥呢！”
他知道，人家递来名片，自己也应该递一张上去。可是，他哪里有什么名片？
他故作尴尬地往兜里一拍：“不好意思，今天出门匆忙，忘了带名片！”
他是真没有名片，可是刘易斯不相信，还以为对方是看不起他，故意不给。
“先生，你这就太侮辱人了，我要和你决斗！”刘易斯怒气冲冲。
“哈哈哈哈！”江豹仰天大笑，“我还从来没有和洋人交过手，今天就拿你祭旗！”
刘易斯后退两步，脚下轻轻跳动，冷笑着说道：“事先说明，我来自蝇国布里斯托的黑山堡，那里是十字军骑士团的总部，我在那里学了七年的十字军古格斗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别等到最后打输了，说我故意隐瞒实力欺负你！”
江豹也笑着胡侃：“我当年曾经在少林寺挑了三年的水，看那些和尚练过功夫，偷学了几招。待会儿，如果你输了，也不要惊讶。毕竟我们少林寺是千年古刹，天下功夫出少林，不是你们那个什么黑山堡能比的！”
他这话就等于说，我挑水三年，就能吊打你七年苦练！
刘易斯面现怒容：“你们夏国人就会逞口舌之利，我这就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说着，他脚下前跳，抡起拳头，像个大猩猩一样冲了上来。
刘易斯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九五，江豹的个头只有一米七五多一点。
而且，刘易斯腿长臂长，他的拳头眼看就要打到江豹的脸上，而江豹的手离他的胸还有十厘米。
江豹迅速后退，躲开刘易斯的重拳攻击。
然后，他以“窝心腿”开路，“风摆荷叶”、“老龙摆尾”，接着，又是一路连环腿扫将过去。
江豹腿法快力气大，这几招下来，虽然没有踢伤刘易斯，也让他连连后退，额头沁出冷汗。
“哼，你们夏国人倒是挺有想法，拳头上不是我的对手，就改用腿了。可是，你别忘了，我们也长着两条腿。我们的腿法也不比你弱！”
第28章 神秘骨架
刘易斯说着，原地蹦了两下，抬起腿来，左右各做了几次屈伸的准备活动。
就连江豹也不得不赞叹：“西洋人真他妈长，就看这两条腿，从肚脐眼下就开叉，差不多有一米三了吧！”
刘易斯热身结束，突然大叫一声，左腿一步迈出两米，瞬间就来到了江豹近前的一米之处。
同时，他的右腿由下向上，直取江豹的下巴。
江豹身子一侧，躲过刘易斯这一脚。
没想到，刘易斯这一腿踢空，却并不收回，也不后退，而是就势下劈，砸向江豹的额头。
那一刻，江豹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散打王擂台赛。
他记得，散打王柳海龙有一个绝招，就是这样玩的，高高踢起，重重砸下，所向披靡，因此得了一个外号——“柳腿劈挂”。
“柳海龙是和老外学的吗？还是古今中外的功夫，殊途同归？”
此时，江豹已经没有时间深究这个问题了，再不做出反应，他就要吃大亏。
而且，他就算此时后退，刘易斯也肯定会步步紧逼，双腿如棍似鞭，让自己疲于应付，结果会更加凶险。
于是，江豹一咬牙，原地一个弓箭步，同时双手高举，成十字交叉。
只听“轰”的一声，刘易斯的脚后跟劈到江豹的双臂上。
江豹身子一震，幸好，他站稳了：“我滴个乖，这幸亏是练了铁线拳，两条胳膊有些力量，否则，今天胳膊就废了！”
没有劈倒对手，刘易斯也受到反震，噔噔连退两步。
他也很诧异：“这个夏国人的胳膊倒是挺有劲，居然把我的腿给震开了！”
这里需要着重提一句，所谓的铁线拳，并不是因为裁缝胜在手臂上套铁圈的缘故。
铁线拳中的铁代表了刚，线代表了柔，铁线组合，其实就是刚柔并济。
华夏武术，无论是什么拳，无论看起来有多么刚猛激烈，练到巅峰，都回归到刚柔并济这个最终标准。
所谓殊途同归，所谓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一个意思。
江豹练武时间只有短短两三个月，却能够将力量大他很多的刘易斯震开，就是因为他对刚柔并济理解运用得好，或者说，他已经得到了铁线拳、罗汉拳和潭腿的精髓。
趁着刘易斯还在纳闷，江豹一个箭步冲到对方面前，使出罗汉神打，双拳不离敌人胸、腹和两肋。
刘易斯腿长臂长，但是当敌人近身缠斗时，他反而有点不适应。
此时，他要反败为胜，最好的方法是舍弃拳脚，来个抱摔。
就在他双臂向江豹肩膀抓去的时候，江豹大叫一声：“着打！”
他这一招出自铁线拳的二字钳羊马，却又有了些变化，更加稳、准、狠，手指不偏不倚地插中了刘易斯的喉下小窝。
“呃！”刘易斯的身子重重摔出。
“好！”
不知何时，路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香江市民，大家拍手叫好。
“我甘拜下风！”地上的刘易斯被几个阿三扶了起来，却已经脸色苍白，精神委顿。
刘易斯被点中的喉下小窝，是任脉中极重要的穴位之一，名叫“天突穴”。此穴被点，他在短时间内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承让、承让！”江豹抱了抱拳。
然后，他摸着刘易斯的脑袋：“刘易斯先生，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你的功夫其实不错，就是有点大意了！”
“我没事，我没事！”刘易斯说着，心中却想，“我要是早点把摔跤的功夫使出来就好了，可惜了，学了那么多的功夫，关键时刻没有用上！”
他这么想的时候，大脑里自然就闪过这些年练功的很多细节，而这些细节都被江豹复制下来。
“没事就好！”江豹笑道，“大家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了！”
“你既然把我当朋友，为什么不给我一张名片？”直到此时，刘易斯都以为江豹是因为看不起他才没给他名片。
江豹双手插进兜里，翻给他看：“你看看，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忘了？”
“好吧！我相信你！”刘易斯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时，阿星问道：“那个鳄鱼骨化石，你们还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刘易斯连连摆手。
然后，他向身边的一个阿三说道：“辛格，你去渔港码头，把布朗先生叫回来！”
辛格答应一声，就向码头跑去。
江豹也来了兴致：“到底什么样的鳄鱼骨头，我也想看看！”
阿星笑道：“豹爷，我带你去看看吧，那个鳄鱼骨化石真的很奇异撒！”
江豹做了个手势，让阿星和阿骨在前头带路。
他一边走，一边问道：“到底能有多奇异，你说来听听！”
阿星说道：“那是一整个鳄鱼骨架，从头骨到尾骨足足两米长。”
江豹哼了一声：“两米长的鳄鱼有什么稀奇，成年的鳄鱼哪一个低于两米？”
“豹爷，你听我说完撒！”阿星急了，“那个鳄鱼骨架虽然已经成了化石，却是一个整体，并非散乱的石块。它的外面还包了厚厚的一层岩石，就像一根石柱。只有鳄鱼的头骨露在外面，我家邻居大飞哥用斧头砍，斧头都崩出了豁口，头骨也没有丝毫损伤嚟！”
江豹也觉得不可思议：“化石也是石头，能有这么硬吗？”
这时，阿骨也补充了一句：“豹爷，阿星他们都说那是鳄鱼骨的化石，但是，这副骨架却没有肋骨和四条腿！”
“是吗？”江豹看向阿星。
阿星连连点头：“没错，如果看脑袋，那是鳄鱼骨的化石；如果不看脑袋，反而觉得像大蟒的化石！”
他们越说，越是激起了江豹的好奇心，他索性迈开步子，追上了跑在前面的辛格。
终于，他们来到了渔港码头。
这里，已经聚集了近百名渔民和看热闹的人。
阿星介绍道：“刚刚打回来的鱼都被人买走了，剩下的人都是在看那副鳄鱼骨架！”
说到这里，他大声说道：“我们豹爷来看货，大家让让！”
看到江豹一身少爷的装束，那些渔民和看客立即为他让出一条路，生怕弄脏了他的衣服。
在阿星的陪同下，江豹终于来到人群中间。
他看到，一个圆形的竹筐上，架着着一条白色的比手臂还粗的两米多长的石柱。
正如阿星所说，只看头骨，这就是鳄鱼；不看头骨，它更像一条蛇的骨架。
它到底是什么，江豹很想知道。
第29章 远古龙骨
这个神秘的骨架让江豹兴趣十足。他俯下身子，将手伸向石柱。
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老外叫道：“别动，这个石头我买了，我给二百！”
江豹瞪了他一眼：“你给我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外也瞪起了绿眼睛。
江豹嗤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东印公司的，你姓布朗。刘易斯已经被揍了，你要不想挨揍，就趁早滚蛋！”
“你怎么知道？你能打得过刘易斯？你撒谎？”布朗刚说到这里，扭头看到了刚刚挤进来的辛格。
辛格拉了他一把，又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布朗这才悻悻而去。
这时，阿星向那个竹筐的主人说道：“大飞哥，这位是豹爷，和伊西路巡捕房的牛爷是好朋友！”
听阿星这么一说，大飞顿时肃然起敬：“豹爷好，豹爷吉祥！”
江豹不由得想笑，大清都灭了十多年，还有人这么打招呼。
他笑着问道：“这根石柱是从哪里打捞来的？”
大飞老老实实地答道：“回豹爷，我们这次跑得远嚟，快到吕宋那边了。因为那片海域比较深，我们下的网也深。等到起网的时候，网里除了一些鱼，还有这个柱子噻！”
江豹点了点头，再一次俯下身子，用手去摸那根石柱。
就在他的手刚刚接触到鳄鱼的头骨时，他突然感觉到一缕微弱的能量进入手臂，然后他的大脑中就迅速涌入海量的信息。
这些信息都是影像。
江豹看到，在苍茫的大海上，几十条龙在嬉戏，还有一条母龙在产仔。
画面虽然不太清晰，但是他仍然能够看到，这些龙一个个都长着双角、鳞甲和四爪，和几千年老祖宗传下的龙的形象十分相似。
那母龙历经一次阵痛，顺利地产下一条两米长的幼龙。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火光崩发，然后一颗硕大的流星撞向大海。
看到这一幕，这些正在嬉戏的龙立即跃到空中逃窜。
母龙也想逃，刚刚跃起，又想起自己的孩子。它立即回头，叼起幼龙。
可是，因为刚刚经历过生产，它的身体未能复原，动作太慢。
此时，那颗流星已经撞入大海。流星产生的高温让方圆数百米的海水都沸腾，甚至蒸发。
母龙尚未离开水面，就被沸水烫得浑身发抖，连嘴里的幼龙都叼不住了。
刚刚逃开的那些龙看到母龙没有逃出来，纷纷回来救援。
它们或用爪子，或用嘴，硬是将母龙拉出水面。
还有的龙要下水去寻找幼龙。
突然，水下喷涌出灼热的岩浆。原来，那颗流星撞入海底，制造了一个新的火山。
所有的龙都知道不妙，它们带着母龙远远地离开，而幼龙却被一团岩浆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前端的嘴。
它的生命也因此定格，只有一团不屈的能量留在脑海里，发出无声的哀鸣。
又过了千万年，幼龙成了化石，被洋流裹挟着在海底游荡，直到被一艘渔船打捞起来，得以重见天日。
……
江豹这才知道，这根石柱既不是鳄鱼的骨架，也不是蟒蛇，而是一条刚刚出生的龙。
石柱一端露出的龙嘴，被阿星等人误认为是鳄鱼了。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个石柱或许海洋生物研究所能用得上，我想买下来，捐给专家做学术研究。你卖吗？”
大飞刚才就听阿星介绍过了，知道眼前这个豹爷不好惹，既然人家想要，他是绝不能留。
“豹爷，你想要，就拿去啦！我怎么敢要你的钱撒？”
江豹二话不说，掏出兜里的钱，数出十张，直接递到大飞的手里：“你从大海里把它捞出来，我也不能让你白忙。你把钱收下，别跟我磨叽！”
大飞那张菊花脸顿时绽出无限笑意：“豹爷，你看、你看，这多不好意思！”
江豹又甩给阿星二百块钱：“去租一辆板车来，把这根石柱带回你的家里，我们慢慢研究！”
“豹爷，二百块钱根本用不了！”阿星说。
“没事，剩下都是你的！”
“谢谢豹爷！”阿星说着，跑出人群。
很快，阿星就找来一辆板车，他和阿骨将石柱抬上车，拉着板车往自家走。
江豹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如何才能从龙骨上得到最大的利益。
阿星的家在香江东部的另一个贫民窟，一个用篱笆扎成的小院，两间四处漏风的土坯房。
“豹爷，你请进！猪窝一样的地方，你不要嫌弃！”阿星说道。
“没事！”江豹大度一笑，“只要你们帮我把这个鳄鱼骨头外面包裹的石头壳清理干净，我送你们一套房子！”
阿星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豹爷，你说真的撒？”
“当然是真的！”
阿星立即指使起阿骨：“骨头，去找个锤子和錾子来！”
阿骨也很兴奋：“好，我这就来！”说着，他就往外跑，一身的肥肉真晃荡。
阿星也没闲着，点起煤炉，要给江豹烧水喝。
江豹在两间破屋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一件像样的家具，连饭碗都带着豁口。
一个已经发霉的五斗橱上放着两张身份证，一份是阿星的，一份是阿骨的。
直到此时，江豹才知道，阿星的大号叫周星，阿骨的大号叫林聪。
他差点笑出声来：“剧中人物和演员名字相近，没想到在电影之外，他们连姓都一样，这是星爷的恶趣味吗？”
他问阿星：“林聪那么胖，为什么叫阿骨？”
阿星解释道：“别看他现在胖，他小时候可瘦，跟骷髅一样，所以大家都叫他阿骨的啦！”
正说着，阿骨带着锤子和錾子回来了。
于是，两人开始干活。
阿骨用锤子重重地砸上石柱，发出震耳的“锵锵”声，锤子都反弹起来，石柱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又将錾子抵在石柱上，用锤子敲打錾子，几声“叮叮”之后，石柱上除了留下几道白痕，也是没有任何损伤。
“你就是个吃货，我来！”阿星说着，抢过锤子。
可是，几锤之后，石柱还是原样。
“豹爷，这哪像石头，分明就是生铁噻！”阿星揉着震得发麻的手腕幽怨地说。
江豹心中暗笑：“你说阿骨是吃货，你的力量也不如他呢！”
第30章 这可是宝贝
“我来！”
见阿骨和阿星都不行，江豹索性解开衬衫，拎起锤子，亲自上阵。
“锵锵锵……”
他的力量比阿星和阿骨都大得多，但是，锤子撞击在石柱上，仍然一点效果也没有，石柱无一丝变化。
连敲了十多下，江豹的手也被震麻了。
他扔下锤子，对着石柱看了一分钟：“我有办法了！”
然后，他命令阿星：“架起火来，把它放在火上烤！”
阿星和阿骨立即到外面找木柴，可是，仓猝之间，他们到哪里找去。阿星直接把自家的篱笆墙给拆了。
江豹心中好笑：“这两个家伙，为了得到我承诺的房子，真是拼了。既然如此，我绝不食言！”
很快，他们就架起火堆，火堆的两边各放一块大石头，把石柱搭在两块石头上，这才点火。
十多分钟之后，江豹用手摸了摸石柱，已经十分灼热。
“把石柱弄到地上，用冷水泼！”
阿星和阿骨照江豹说的方法做，果然，一盆冷水泼下，那根石柱上有了细细的裂纹。
“再烤！”
“再泼！”
如此连番操作，石柱上的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用锤子敲！”江豹说道。
“锵锵锵……”
一番重击之后，石柱最外层包裹的外壳终于被敲掉了。原本比成年人胳膊还粗的石柱，细了一大圈，只有鸡蛋那么粗了。
即便如此，江豹仍然没有看到龙骨露出来。
“再烤、再泼、再敲！”
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龙骨外面包裹的石质外壳全部被清理干净，剩下了一副光溜溜的龙骨。
除了没有肋骨和四肢，龙骨从头部的嘴骨到尾巴尖，居然十分完整。
更让江豹奇怪的是，这些骨头竟然连在一起，任他怎么用力的掰、折、扯、拧，就是不断。
一般来说，人和脊椎动物的骨骼是靠着肌肉和筋膜连在一起的，如果肌肉和筋膜都没了，这些骨头立即变得松散。
“这些龙骨为什么还能保持原型呢？”
纳闷的同时，江豹用手握着只有食指粗细的龙骨。
他清晰地感觉到，龙骨中蕴含着一种能量，和他第一次摸龙头时感觉到的能量差不多。
正是这种能量，让每一块龙骨和与它相邻的龙骨保持着紧密相连的状态。
江豹可以将整条龙骨弯曲成绳子一样，却无法分开任意两个骨骼。
而且，任意一块龙骨都比生铁更坚硬，这也是因为其中蕴含的能量所起到的作用。
“幼龙都死了，这些能量为什么还能留存千万年呢？”江豹想不明白。
这时，他的脑海里又出现幼龙被岩浆包裹的画面。
就在幼龙被岩浆烫死的瞬间，它的四肢迅速萎缩，然后它的鳞甲、血肉和肋骨也都消融，这些部位、器官和组织都化为能量，融入他的脑壳，并且渗入脊椎，直至尾骨。
“真没想到，龙族还有这样的功能！如果遇到生死关头，它们就会牺牲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转化为巨大的能量，给敌人最后一击！”江豹暗自咋舌。
同时，他也强抑着兴奋：“这可是宝贝啊，被我得到了！”
“豹爷，大功告成，我们请你吃饭！”阿星见江豹在那儿出神，还以为他是累了。
江豹笑道：“还是我请你们吧！这儿附近有什么好一点的饭店吗？”
“有啊！”阿星巴不得有人请。
江豹解开衬衫的纽扣，把龙骨围在腰间，又把衬衫穿好。
如此一来，别人只看到他腰粗，想不到他的腰里还围着东西。
“走，吃饭去！”他大手一挥。
三人出了贫民窟，又走了两条马路，来到商业街边的一个酒楼。
酒楼的伙计虽然看不起阿星和阿骨，但是有江豹这个假少爷在场，谁也不敢把他们赶出去。
江豹要了个雅间，一口气点了手撕鸡、白灼响螺片、香滑上素、焗乳鸽等十个广式名菜，最后又要了一坛状元红。
酒菜上桌，阿星一个劲地念叨：“豹爷，菜点得太多了，也太贵了啦！”
江豹记得，《功夫》中的阿星满嘴大话，脸皮也够厚，在他面前怎么像变了个人？
他笑道：“没事，你们放心地吃！”
说到这里，他的脸一板：“但是，今天这事我希望你们能保密！”
听他这么一说，阿星和阿骨一齐点头：“豹爷，我们一定保密！”
江豹问道：“可是，我们在码头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从大飞手里买下那根石柱，这事是瞒不了的。你们知道应该怎么说吗？”
“知道、知道！”阿星立即抖机灵，“我就说，豹爷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研究出什么来，就把石头捐给外地一个研究所了。至于捐给哪家研究所，谁接手的，有什么仪式，我们没看到，更不知道！”
江豹觉得，阿星这么说出勉强能瞒得过去。
他轻轻地拍了拍桌子：“好吧，就这么说！你们回去之后，就去联系合适的房子。只要价格不高于两万，我就买下送给你们！”
这个年代，普通香江市民居住的三间瓦房带小院，根本要不了两万块钱。
阿星大喜：“多谢豹爷！”
江豹掏出两千块钱：“这是你买房子的订金，订下之后，再来找我要余款！”
“好的，豹爷！”阿星郑重地收下这二十张钞票。
江豹又补充道：“我建议，你最好到伊丽莎白西路那边买房子！”
“为什么？”阿星和阿骨都不理解。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有机会把你介绍到巡捕房做干，住得近，上班也方便！”
阿星更是喜出望外：“豹爷先前的确说过，这几天，豹爷没让人找我，我还以为豹爷忘了撒！”
“废话！我怎么会忘？这才刚刚过去几天，还没有合适的机会。你们先去找房子，工作的事慢慢来！”
“谢豹爷！”阿星端起酒杯，“我敬豹爷一个！”
等到阿星敬完酒，阿骨也弱地问道：“豹爷，你能不能把我也安排进巡捕房？”
江豹拍了拍他的肚皮：“你看你这一身肉，如果遇到歹徒，你是能追呢，还是能打？”
阿骨“噌”地站了起来：“豹爷，从今天开始，我一定减肥！”
第31章 融合、遇袭
一坛状元红喝下，三人都是酒足饭饱，就在酒楼前各奔东西。
此时，天已经黑了，江豹不想再逛，他还记着方艳云不准在外留宿的话，慢腾腾地往弥敦道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个街边公园时，江豹见里面十分幽静，心想：“我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就在公园里坐一会儿，练练功夫！”
来到公园的深处，他脱下衬衫，先练了一趟潭腿。
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每天把先前偷学到的三门功夫再分别苦练几十遍了，只要花上几分钟，各练上一遍，就能起到强化肌肉记忆的作用。
练了潭腿之后，他又练了罗汉拳和铁线拳。最后才练习自己通过融合以上三种拳法悟出的新功夫。
因为这门功夫需要不断融合，也就不断变化，没有一个固定的套路，很难形成肌肉记忆，所以他需要经常练习。
起码练了五十遍，他才停下来歇歇。
随后，他又把如来神掌温习几十遍。
如果是昨天，他这么练下来，肯定会很累，并且汗流浃背。
但是，今天的他只是感觉有一点疲惫，汗也只流了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
他坐到一条长凳上，细细思索。
当他的手无意间触摸到腰间的龙骨时，隐隐感觉到龙骨中的能量往他的掌心渗透。
“难道是因为我吸收了龙骨中的能量？这么说，我就算不用手摸，龙骨中的能量也能通过我的腰部滋养我的身体？这对我来说，真是意外之喜啊！”
想到这里，他反而不再用手摸龙骨了，他希望龙骨中的能量能够长时间的滋养自己，而不是短时间内就被自己吸收殆尽。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江豹就准备回弥敦道。
他刚刚拿起衬衫，突然想到：“我今天还复制了刘易斯在蝇国黑山堡练习十字军古格斗术的影像。老外的功夫与我们夏族功夫还是有些区别的，我应该趁现在有空早点练习，万一哪天再与欧洲来的武者发生冲突，就容易找到对方的破绽。哈哈，这就叫知己知彼，不打无准备之战！”
关于十字军的历史，江豹还是知道一些的。
十字军是公元十一世纪到十三世纪欧洲最大的宗教性军事组织，在那二百年里，十字军进行了无数次的征伐，其间必然涌现无数骁勇善战的骑士。
到了十四世纪，多种原因的叠加，导致十字军骑士团被解散，十字军逐渐销声匿迹。
但是，他们中间的一些狂热分子则转入地下，组建了一些半军事化组织，专门在民间传授他们从军中学到的一些古格斗术。
布里斯托的黑山堡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黑山堡远离欧洲大陆，相对来说，更神秘一些。
江豹一直坚信，经历过战争磨砺的格斗术最具杀伤力。
虽然这个刘易斯战斗力一般，但是这不能说明黑山堡中没有高人。他更不敢保证将来就遇不上来自黑山堡的武者。
于是，他放下衬衫，重又走回刚才练武的场地，照着大脑中复制的影像，一招一式地练起十字军古格斗术。
十多遍之后，江豹已经把刘易斯所学过的古格斗术全部掌握。
这时，他的大脑中闪过一条信息：“十字军古格斗术入门，境界不变。”
他突然来了精神：“前几次，我每融合一门新的功夫，境界都会有所提升。今晚，我何不把十字军的功夫也融合了！”
他想到就要做。
他先对十字军古格斗术进行了一番揣摩，然后，又一招一式地练起他先前融合了潭腿、罗汉拳和铁线拳的新拳种。
这个新拳种，他一直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所以一直没有命名，暂且就叫“新拳”吧！
就在他练习新拳的过程中，他逐渐加入了十字军古格斗术的怪异狠辣。
即使这种融入在战斗时做不到出奇制胜，对他理解各门各派的武功精髓也是有帮助的。
很快，他的融合工作就做完了。
这时，他的大脑里又闪过一条信息：“成功融合十字军古格斗术，境界不变。”
“什么？境界不变？为什么？”江豹差点叫出声来。
他先后融合过罗汉拳和铁线拳，分别获得两次提升。这一次同样是成功融合，居然境界不变，让他大失所望。
“难道是我提升得太快了？”
“可能我的体质还跟不上？”
“又或者是，我融合了洋人的功夫，我这个提升系统不认可？”
……
他连着提了好几个问题，觉得每一个问题都有可能。
实在弄不明白，他索性穿上衬衫走人。
在回去的路上，他仍然在思考这个问题，连走路都心不在焉。
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弥敦道的中间，面前这一家是弥敦道36号，前面就是38号田万顷的家了。
“咦，这还不到十点，家里就漆黑一片，张妈她们睡得也太早了！明天，我非得好好训她们一顿不可！”
他一边嘟哝，一边用力敲门。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金刃破风之声，似乎有利刃劈来。
他急忙身子一侧，却仍然慢了半拍。
“当”的一声，他的腰部被利刃劈中。
好在，他的腰间缠了两圈龙骨，那利刃正好劈在龙骨上，不仅未能劈开龙骨，反而被龙骨震开，掉到地上。
虽然夜色微茫，江豹仍然看得清楚，那是一把斧头。
突然，从左右两边又分别传来利刃破风之声，吓得他直接趴到地上。
“锵锵”两声，两把斧头砍在他身边的大铁门上，顿时火星四溅。
他这才明白：“有人暗算！看这斧头的样式，和《功夫》里的斧头一模一样，难道是斧头帮来找麻烦？”
心里这么想的时候，他已经捡起一把斧头，手脚并用，爬到几米外的一个花坛后面。
花坛里种着红叶石楠，十分茂盛。借着石楠的掩护，他探出半个脑袋，向四下张望。
这时，他看到东南、正南、西南三个方向各有一个黑影，且正在向他走近。
“斧头就是他们扔过来的！这么远的距离，这么黑的天，斧头扔得这么准，肯定是个高手！”
为了麻痹敌人，他低声哀嚎：“唉哟，痛死我了！救命啊，有人杀人啦！”
“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得意的笑声，三个黑影已经来到近前。
第32章 你这个贱人
“对面是哪路英雄？我和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你们非要置我于死地？”
江豹一边卖惨加抱怨，一边解下腰间的龙骨，缠在自己的左臂上。
两米长的龙骨，从肘部直缠到手背，把拳头都包了起来。
然后，他用右手拿起那把斧头，伺机进攻。
“哈哈，你这个衰仔！你得罪了我们斧头帮，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对面的三人已经走到一起，又是隔着花坛，江豹分辨不出是哪一个说话的。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斧头帮？”江豹大叫，“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琛哥！”
听到江豹提到琛哥，那个骂江豹“衰仔”的人冷笑道：“衰仔，你有什么资格见我们老大？你快点爬出来，让我们把你肢解了，可以考虑把你的头带回去见琛哥！”
“我不出去！你们有本事就过来砍我！邻居们会打电话给巡捕房的！”江豹呜呜咋咋地叫着，还提高了嗓门。
“你不出来，那我们就过去了！待会儿，你会死得更惨！”还是刚才的那个声音。
江豹停了两秒，突然直起身来，跳上花坛边上的石台。
果然，他看到一个黑影从对面跳了过来，踩着红叶石楠向他冲来。
而在花坛的两侧，各有一个黑影，正对他进行包抄。
这一切，其实已经被江豹算好了。
他与对方三人，隔着一个直径四五米的花坛对峙。对方如果要置他于死地，肯定会将他的退路全部封死。
也就是说，对方三人会分成三路，左右各一人绕过花坛，余下一人为了防止他穿过花坛里硬闯，也要闯入花坛，拦在他的前头。
此时，江豹的面前只有一个敌人，那人因为早有准备，手中的斧头向他直劈下来。
江豹左臂一挥，将对方的斧头震开。
那人一惊，他还从来没见过谁的胳膊有这么硬。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江豹右手中的斧头背已经敲在他的太阳穴上。
“啊!”那人惨叫一声，重重摔倒，直接没气了。
三人还没有形成合围，就先死了一个，另外两人都吓了一跳。
“老三！”听这声音，还是骂江豹“衰仔”的那一个，“我们给你报仇!”
此人处在花坛的右边，刚才他还蹑手蹑脚，现在他已经疯狂了，手中斧头径直向江豹扔了过去。
江豹又是用左臂一挡，将这个斧头震得远远地飞了出去。
斧头帮的喽啰并不是只带一个斧头，这家伙已经扔出了两个斧头，腰里还有一个。
就在他回身摸家伙的时候，江豹已经跳到他的身边，一斧头砍向他的脑袋。
那人身子一偏，仍然没有躲过，被斧头砍在肩膀上。
“啊！”那人惨叫一声，挣扎着想要抱住敌人，给自己的同伙创造机会。
江豹哪会让他如愿，用缠着龙骨的左手一拳砸在他的心口。那人一口鲜血喷出，直接瘫倒在地。
这时，杀手中的最后一个已经逼近。
江豹的斧头还在前面那人的肩膀上，因为骨头咬得紧，抽出来不仅耽误时间，还会溅自己一身血。他索性不要这把斧头，迅速转身，一脚飞踢。
他这一脚，正中对方持斧的右手腕，那人怪叫一声，手腕受伤，斧头都握不住了。
趁着对方的斧头掉到地上，他又一个“柳腿劈挂”，重重地抽在那人的脸上。
“扑嗵”一声，最后一个杀手也倒下了，直接昏迷。
江豹来到那个吐血的杀手身边，狞笑着问道：“你想怎么死？”
那个杀手的肩膀上顶着斧头，痛得直打哆嗦，被江豹这么一吓唬，连说话都结巴了：“大爷爷饶饶命！”
“想要活命，就得说实话！”
“是是是，我我说实实话！”
“斧头帮为什么要对付我？”
“因因为你你杀杀了铁铁罗汉，他他是我们斧头帮的红红红棍！”
所为的红棍，是社团中排得上字号的打手。在红棍之上，还有更牛逼更厉害的，称为双花红棍。
江豹小时候看蛊惑仔，以为红棍和双花红棍的称号是七十年代才有的。等他上了大学，看了一些近代史读物，才知道，从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就有了这种说法。
比如，最著名的孙X炮，就曾经是某组织的双花红棍。
不过，据说老孙获得这个称号不是凭武功，而是因为他会喊口号会放炮。
“你在斧头帮是什么级别？”
“我我我也是红红红棍！”
江豹心道：“就你这样的，也敢称红棍，看来，斧头帮是真没什么人才！”
他又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是我杀死了铁罗汉？”
那人的结巴稍微好了点：“是是胡丽菁说的。她告诉我们二当家，田万顷曾经带着铁罗汉等四人上太平山的田公馆闹事，被一个叫江豹的人开枪打死了！”
“你们怎么确定，我就是江豹？”
“我们刚才进去问了你家的保姆，她们说，你上午就出去浪浪了，要到晚上才回来。我们就在附近守守着，一看到晚上有人敲门，就直接用斧头招招呼！”
江豹顿时明白了，不仅是胡丽菁把他出卖了，这弥敦道38号里的几个女仆也向杀手提供了他的信息。
既然她们都不是好东西，那么方艳云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知道，胡丽菁是方艳云最信任的人，胡丽菁做的事，方艳云能不知道？
就在那一瞬间，江豹真想冲上太平山，大闹田公馆，把方艳云给扒了，按在地上摩丝。
他转念一想，自己虽然已经是一流武者，赤手空拳根本不怕胡丽菁。
可是，胡丽菁号称“袖里青蛇”，她的两条袖子里，不仅藏了勃朗宁手枪，还有一个青色的蛇形小剑，甚至可能还有别的暗器。
江豹胆气虽壮，却还没有练成金刚不坏之躯，像胡丽菁这种人，他还是不惹为妙。
越是不敢惹，他心中越窝火。看着眼前的斧头帮红棍，他更是来气，索性一拳砸了下去。
“呃！”那家伙闷哼一声，就此没了气息。
三个杀手全部了账，江豹又来砸38号的门，却根本没人敢来开门。
他一气之下，翻过围栏，从里面将大门打开，将三具尸体，都扔进了院子中间的金鱼池里。
这时，张妈等仆人也都起来了。她们知道江豹是来找麻烦的，一个个战战兢兢，一声不吭。
江豹根本不会跟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他直接来到客厅，拨通了方艳云的电话，开口就是大骂：“方艳云，你这个贱人！”
第33章 求助牛千斤
“方艳云，你这个贱人！”
电话那头的方艳云一听是江豹的声音，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过了几秒钟，她见江豹没有接着骂，这才幽幽问道：“豹子，你对得起我吗？”
江豹气笑了：“哼，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那天晚上，田万顷他们已经把胡丽菁那个狐狸精给抓住了，要不是我舍身出手，抢到了田万顷的枪，你们都活不过第二天。而且，你还会受到田万顷的胯下之辱！”
方艳云则说道：“你去摩尔丝找工作那天，要不是我让小丁留下你，你也不可能有机会进入我的公馆！”
“那是你馋我的身子！”
“难道你就不馋我的身子？”方艳云的话带着一丝魅惑。
“滚，我他妈看你就烦，听到你的声音就烦！”江豹骂道。
“那你为什么还给我打电话？”
“我是为了骂你！”
“你骂我的同时，不也听到我的声音了嘛！豹子，我的好弟弟，你来太平山吧，今天晚上，我是你的！”
“滚你妈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江豹气得想挂电话，但是，还有些话没说完，“从现在开始，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这个贼窝一样的地方，我再也不住了！”
“别忙挂！”方艳云知道江豹要挂电话，急忙大叫道。
“你还有什么事？”江豹问道。
“豹子，你跟姐说实话，田万顷记的黑料，是不是被你拿到了？”
江豹一愣：“你为什么觉得是我，难道就不可能是别人吗？”
“与田万顷有关的所有人都死了，就你还活着！”
“我与田万顷有什么关系？”
“田万顷在被送进田家水牢之前，你是最后一个和他交流过的人。我觉得，他有可能把保险柜的密码告诉了你！”
“你用脚后跟想一想，也不可能啊！那时候，田万顷已经被狐狸精掰掉了下巴，不能说话，只能用石头在地上写字。他写的那些字，已经全部被狐狸精看到了。那里面跟有什么与保险柜有关的信息？”
“反正，你还活着，就洗不清！”
“于是，你就与斧头帮勾结，来取我的性命？”江豹又一次想杀了这个女人。
“斧头帮的人要取你性命？”方艳云惊呼，“我交代胡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的想法是，让斧头帮的人围攻你，向你逼问黑料的下落，然后让胡姐出面帮你解围，杀掉斧头帮的人。这样，你就得罪了斧头帮，以后就只能依附于我了！你放心，只要你忠诚于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你要不信，可以来找我，和胡姐对质！”
江豹冷哼一声。穿越到这个世界，又拥有一个别人根本想不到的金手指，他就没准备忠于任何人。
最起码，他也要做一个狄督军那样的枭雄！
“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今天不会去见你，今后也不想再见到你！”
“你已经杀了斧头帮的人，如果不依附于我，在香江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就是跑出香江，斧头帮的双花红棍也会追到天涯海角，取你性命！”
江豹心说：“我已经把斧头帮得罪死了，从现在开始，斧头帮已经非杀我不可，你们万顺洋行护不了我。如果我躲在你的田公馆，要不了多久，就有可能被你骗出黑料的下落。到时候，我可能会比田万顷更惨！”
他还想再说几句狠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索性挂了电话。
他刚想走，电话就响了。他拿起来一听，却是方艳云的声音。这娘们还不死心。
江豹把电话挂断后，索性把电话线也给拔了。然后，他回到楼上，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大步走出弥敦道38号。
大街上，江豹边走边想：“现在，我已经把斧头帮得罪狠了。如果不投靠一个强大的势力，那就真的惨了！”
他知道，在香江有两个能和斧头帮硬刚的势力，一个是鳄鱼帮，一个是警务总署。
鳄鱼帮他没有熟人，警署这边，他也只有牛千斤一个朋友。
有一个朋友总比没有强，于是，他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伊丽莎白西路巡捕房。
一进门，他就问看门的巡捕：“牛巡长今天值班吗？”
看门的巡捕也认识江豹，知道他是牛巡长的朋友，而且一身功夫很硬扎，在整个伊西路巡捕房，除了牛巡长，就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牛老大巡街刚回来，现在应该就在宿舍呢！你过去看看！”
“谢了，兄弟！”江豹一声致谢，就跑向后面的宿舍。
此时，牛千斤刚刚洗过澡，还没有上床，看到江豹进来，他惊喜的说道：“豹子兄弟，今天晚上又要和我通腿吗？”
江豹故意哭丧着脸：“我的牛哥，我哪有心思和你通腿，我是来向你求救的！”
“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了？”
江豹一点也没有隐瞒，将自己在田公馆枪杀铁罗汉等人，和今天晚上在弥敦道38号门前又杀了三个，其中起码有一个红棍的经过全部说了。
“豹子，你不是我兄弟，你是我哥！”牛千斤咋舌，“你可真能惹祸！”
江豹一愣：“牛哥，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救不了我？”
“救你是可以，但是你要依我一个条件，否则，我也爱莫能助！”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加入我们巡捕房，做我的助手！”
“正有此意！”
“太好了！你今天晚上就和我通腿，明天我亲自带你办理入职手续！”
当天晚上，江豹就在老牛的床上睡了。
翌日上午，牛千斤带着江豹来到探长郑贵宝的办公室。
“探长，恭喜你又多了一名得力属下！”
郑贵宝斜着眼了看江豹一眼：“就是他？这小子不是摩尔丝的理发师吗，怎么改行了，要到我这里来做巡捕？”
江豹笑道：“探长，我两次邀请你去摩尔丝喝咖啡，你都不去，我们老板田夫人骂我没用，就把我给开了。我觉得，做巡捕更有前途，就来你这里应聘了！”
对江豹来说，探长郑贵宝看不起他，他也同样不把郑放在眼里。对于这种人，他向来是满嘴跑火车，能说瞎话就不说实话。
“你先前做理发师，养尊处优，不用吃苦。我们巡捕房就不一样了，每天都需要巡街，你能行吗？”郑贵宝质疑道，“我看，你还是另寻高就吧！”
第34章 给江豹一个机会
郑贵宝不是看不上江豹，现在的巡捕房正缺人，江豹看上去孔武有力，长得又不差，正是最适合的人选。
但是，他和牛千斤一向面和心不和。这个年轻人只要是牛千斤招来的，他说什么也要给赶出去。
甚至，他都想把巡捕房里现在和牛千斤关系好的人，全部开除。
只可惜，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可能巡捕房的工作都要停摆。
谁让他自己没有能力，处处依赖牛千斤呢？
不能全部赶走，拒绝这一个应该没问题。所以，他打定主意，今天不让老牛称心如意。
牛千斤也知道，郑贵宝会拒绝他；他同样知道，郑贵宝在工作上又离不开他。
“郑探长，这个江豹我要定了！”
“小牛，这个江豹我就是不要！”
“好吧！你是探长，在这伊西路巡捕房你说了算。从今天开始，我身体不舒服，请假！”
牛千斤打定主意，郑贵宝不收江豹，他就撂挑子，反正有马如龙撑腰，郑贵宝也不能把他给开除了。
郑贵宝气得嘴唇发抖：“牛千斤，你敢要挟上司，我要到总警署去告你！”
牛千斤冷笑一声：“郑贵宝，你要不去告我，你就是王八蛋！我牛千斤为了伊西路的安宁，日夜巡街，你自己干了些什么？我现在积劳成疾，必须请假，就是见到总署长，我也这么说！”
江豹听了，不由得心中好笑：“牛哥真有意思！他人如其名，身体壮得像头牛，浑身有千斤之力，居然说自己积劳成疾！”
郑贵宝的口气有点软：“那也不能成为你要挟上司、安插亲信的理由！”
牛千斤则哼了一声：“我让江豹进巡捕房，就是看上他聪明、勤快、武功又高，能为我分忧，大大减轻我的工作量，怎么就成了要挟上司、安插亲信？”
郑贵宝见牛千斤寸步不让，只好自己先退了一步：“老牛，我们都别赌气了。你别请假，我也给江豹一个机会！”
先前，他一直在牛千斤面前托大，称对方为“小牛”，现在，他只能给对方升一级，改称“老牛”。
牛千斤问道：“你要给江豹一个机会？这么说，你还是不想收下他，找借口赶他走？”
郑贵宝苦笑道：“老牛，你听我说。你说江豹聪明勤快，我又看不出来。所以，我有个法子，如果他能把我们巡捕房的一个积案给破了，我就收下他，让他做你的副手！”
“这个……”牛千斤沉吟了一下。
身为巡长，把顶头上司给挤兑成这样，已经很过分了。
如果此时他还不与郑贵宝妥协，真让郑贵宝告到总警署去，总署长对他一定会有看法。最起码，会给总署长留下一个惯于同上司顶牛的印象。
一旦香江的所有高级警务人员都知道他牛千斤不好相处，那么，他在香江警界的路就走到头了。
到那时，就连马如龙都可能对他失望。
想到这里，他看向江豹：“兄弟，有个案子，你能不能接？”
江豹知道，牛千斤已经尽力了。
如果是先前，就郑贵宝这么为难他，他肯定掉头就走。
但是，今天就不行了。他已经把斧头帮得罪死了，再不尽快找个靠山，成为巡捕房的一员，有可能明天斧头帮就会大举出动，在街头给他布下一个斧头阵。
当然，他也可以去投鳄鱼帮。但是，他在鳄鱼帮里一个熟人都没有，总不如在巡捕房，起码有牛千斤这么一心维护他的朋友。
于是，他点了点头：“牛哥，有什么案子，尽管给我！”
牛千斤见江豹如此善解人意，也很欣慰：“豹子，你别担心，虽然你今天是第一次办案，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
郑贵宝见牛千斤也退了一步，终于松了口气：“老牛，你带江豹去档案室，把香兰街宁家失窃案调出来，交给江豹去查。哦，对了，千万不要刑讯逼供哦！”
“你放心，我们绝不对宁家人用刑！”牛千斤虽然面露难然，却满口答应。
老牛的态度让江豹很奇怪，他心中暗想：“牛哥不是这么文明的人啊，他办案子不是最喜欢用刑的嘛！”
郑贵宝把事情交代清楚，转身就走，留下牛千斤在那儿叹气。
江豹安慰他道：“牛哥别担心，我有信心破案！”
牛千斤叹了口气：“兄弟，你还没有入这一行，不知道宁家失窃案有多麻烦！”
江豹笑道：“没事，牛哥！我们慢慢来，只要我还在负责这个案子，郑贵宝就没有理由赶我走。他又没有给我期限！”
他这么一说，牛千斤顿时转忧为喜：“是啊！那咱们就慢慢来，争取办他个三年五年！”
江豹心想：“如果真的把一件案子办个三五年，我哪还有脸在巡捕房待？”
牛千斤不管江豹怎么想，拉着他就向档案室走去。在这里，他们拿到了香兰街宁家失窃案的卷宗。
三个月前的7月18日，住在香兰街25号的宁家少爷前来报案，说是家中失窃。
据宁家少爷说，他父亲曾经亲手把一个装有一百根金条的小皮箱藏在金鱼缸下面的底座里。
但是今天早晨起来，他们发现鱼缸有了被人移动的迹象。他们立即搬开鱼缸检查，却发现小皮箱已经不见了。
牛千斤立即带人前往宁家，并且分别讯问了宁家的主仆十一人。
讯问的结果让老牛十分头疼，宁家的所有人都有作案的嫌疑。
老牛准备先把几个仆人抓起来，打一顿再说，但是宁老爷子不同意。
按理说，老牛身为巡长，对案件的可疑人员动动刑，家主管不着，而且也不应该管，更不敢管。
但是，宁家老爷子的表弟在督军府里当差，有这个么靠山，老牛投鼠忌器，只能“文明办案”。
在那个刑侦学严重落后的年代，老牛又不是爱民如子的包龙图和海刚峰，文明办案就是办不了案。
于是，这个案子一拖就是三个月。其间，郑贵宝又派了其他人来，甚至自己亲自上阵，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后来插手此案的人还不如牛千斤，起码老牛长得凶，对普通人能起到震慑作用。
看完卷宗，又听了牛千斤对此案的一些看法，江豹已经有了底气。
他拍着牛千斤的肩膀：“牛哥，这案子就交给我了！”
牛千斤根本不相信江豹能把此案给破了，只是笑道：“你不要急着允诺，我还是那句话，就是拖个三五年也没问题！”
他这话刚刚说完，郑贵宝就走了进来：“不行，一个月内破不了案，江豹就不能留下！”
第35章 初次办案
郑贵宝刚才让江豹侦办宁家失窃案，却没有规定期限，这对牛千斤来说，就是个可以利用的漏洞。
所以，老牛就打起了如意算盘，准备用一个“拖”字诀，让江豹无限期破案。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还不到一个小时，郑贵宝就想到了自己的漏洞，并且亲自过来，给江豹限定时间。
老牛急了：“郑探长，你这是出尔反尔！”
郑贵宝也不再退让：“那你也不能把此案拖上三五年，那样的话，我如果向上峰交代？”
老牛巴不得让郑贵宝无法向上交代：“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我都算是老巡捕了，三个月也没有破案，你凭什么要江豹一个月就破案！”
郑贵宝冷笑着：“上面只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也只能给江豹一个月的时间！”
老牛还想再争，却被江豹拉住了：“牛哥，对我来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
老牛简直不敢相信：“豹子，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你一个月真的能破案？”
“如果作案的人不是什么高来高去的大侠或飞贼，我就有把握在半个月之内破案！”
江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在方艳云家见到的女贼，那个简直是贼中的异数。她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抢，为什么还要蹑手蹑脚地去偷？
只要此案与那女贼无关，江豹对宁家主仆十一人做摸头读心，虽然一天只能摸一个，最多十一天就能把案子彻底查清。
听江豹说半个月就能破案，郑贵宝立即来劲了：“江豹，如果你真的能在半个月内破了此案，我不仅会留下你，还提你做一级巡捕。但是，如果你只是嘴上逞能，那就别怪我不顾老牛的情面了！”
江豹问牛千斤：“牛哥，一级巡捕是什么待遇？巡捕不已经是最底层了吗，难道也分级？”
牛千斤解释道：“我下面的巡捕也不是同一个级别，能破案的是一级，敢跟我巡街的是二级，那些只能在巡捕房值班、站岗、做做收发、接待报案和看管嫌犯是三级！”
江豹明白了。
能破案的巡捕，不仅脑子活络，还要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因为有与罪犯进行性命相搏的可能，所以还需要有过硬的功夫。
这样的人才，就算不能做巡长，待遇也要比其他巡捕高，给个一级没毛病。
至于二级巡捕，就冲他敢巡街这一条，就说明此人有胆量，敢于和帮派、混混拼命。而且，这种人肯定也有些功夫。
敢打敢拼，是巡捕房的中坚力量，给定个二级，以资鼓励。
至于三级巡捕，很多都是些靠关系进来吃干饭的。这类人普遍身体弱，胆子小，脑筋也不大灵光，只能做一些后勤一类的工作。
所以，三级巡捕的工资和地位都是最低的。
于是，江豹看向郑贵宝：“探长，你说话要算数啊，这个案子交给我，最多十五天，我给你破了！”
郑贵宝好像抓住牛千斤的把柄一样：“老牛，既然江豹都这么说了，你就别跟我争了。咱们半个月之后看结果吧！”
牛千斤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郑贵宝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豹子啊，豹子，你算是把自己的后路给堵上了！你这么一说，我都法帮你了！”牛千斤咂着嘴。
“牛哥，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江豹笑道。
“那好吧，我一会儿就派叶正黄带几个兄弟陪你去宁家！”
接着，牛千斤又把一些办案的注意事项说了一遍，还让人给江豹拿来一身合体的巡捕制服。
江豹穿上之后，更显得身材挺拔，至于相貌嘛，勉强算得上相貌堂堂。
“兄弟，你天生就是做巡捕这一行的！”牛千斤赞叹。
一个小时之后，江豹带着叶正黄等人来到了香兰街的宁家。
宁家是一幢三进三间带游廊的方式大院，院中花木扶疏，假山、鱼池，正是江豹最中意的中式家居。
年近花甲却面色白皙，留着山羊胡子的宁家老爷子亲自接待了江豹一行人。
“这位差爷如此年轻，却能挑大梁破案，真是年轻有为啊！”
宁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明显口不应心，根本没有把江豹放在眼里。
江豹笑了笑，没吭声。
旁边的叶正黄却说道：“我们这位江兄弟是伊西路巡捕房从海外引进的人才，就连上面的署长都要对他高看一眼！”
江豹禁不住想笑：“这个叶正黄，真能吹！”
听说江豹是海归人才，宁老爷子这才用正眼看向他：“原来江世兄是海外归来的高人，失敬失敬！”
老头后面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既然来了高人，请立即着手办案吧！一定要帮我们挽回损失啊！”
这个中年人和宁老爷子相貌近似，一看就知道是老头的亲生儿子。
叶正黄在后面提醒一句：“这位就是上次去我们巡捕房报案的宁家少爷！”
江豹点了点头：“请老爷子把宁家上下全部叫过来，我要一个一个地端详，先把所有当事人认清再说！”
宁老爷子却反对：“我家还有好几个女眷，让她们出来抛头露面的，会遭人非议的！”
江豹正色道：“我们警务人员，心中只有案件，没有性别之分。如果你不想尽快破案，就没有必要配合！”
他这么一说，宁少爷首先表态：“差爷，我们一定配合！”
宁老爷子先是瞪了儿子一眼，然后又无奈地挥了挥手，宁少爷立即走出去，不到三分钟，就让全家人到客厅中集合。
现在，出现在江豹面前的共有十一人。
他们分别是宁老爷子夫妇，宁少爷夫妇，宁老爷子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宁少爷的一女一儿，以及一男三女四个仆人。
看到这些人，江豹就有点头疼。
他一个警界菜鸟，夸下海口说半个月破案，完全是因为自己有一个摸头读心的金手指。
这个金手指当真犀利，只要摸了谁的头，那就什么事也别想瞒他。
可是，在这个文明还没有完全开化的年代，他摸男人的头还可以，摸女人的头就不被允许了。
宁家十一人，其中有七个是女性。如果就是这七人中的一个拿走了装满金条的皮箱，那可怎么办？
据卷宗上说，宁家丢失的一百根金条，总重二十斤。
江豹看了宁家的所有女性，包括未出阁的宁小姐和宁家孙女，哪一个都能推开几十斤的鱼缸，并且拎起二十斤的东西。所以，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排除。
江豹思忖着：“这样吧，我先从这四个男人开始，如果四个男性没有问题，女人的头也要摸一摸，哪怕被骂成非礼也在所不惜！”
第36章 江豹的心理学探案
就在江豹一筹莫展的时候，宁家老爷子说话了：“这位世兄不是海外引进的人才吗？怎么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我听说，海外有个叫福尔摩斯的神探，难道你没跟福尔摩斯学几手？”
这个年代，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系列正大行其道，经多国的翻译家翻译之后，在香江也十分流行。据说，就连雨巷诗人戴望舒都翻译过福尔摩斯中的某些短篇。
可笑的是，这个宁家老爷子居然以为福尔摩斯是真的，还拿福尔摩斯来讽刺江豹。
江豹微微一笑，他不想跟这种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互怼。
倒是宁少爷比较明事理，他低声向父亲说道：“爹，福尔摩斯是小说中虚构的，没有这个人！”
宁家老爷子却冷哼一声：“《三国》和《水浒》也都是小说，你能说诸葛亮和刘备在历史上没有其人？真是荒谬！”
江豹见宁老爷子有点胡搅蛮缠，就笑道：“宁老爷子倒是见多识广，连福尔摩斯都知道。虽然福尔摩斯这个人是虚构的，但是欧洲前几十年的确出现了不少可以比肩福尔摩斯的名侦探和心理学家。我跟他们也学了点皮毛，今天恰好能用得上！”
宁老爷子又哼了一声：“前清时，张之洞之流提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于是很多人开始出洋留学。难道我们夏国就没有名侦探了吗？《包公案》、《施公案》、《彭公案》写的都是我们本国的神探，你们难道就可以无视？”
江豹笑道：“宁老爷子，我学的是心理学，据我所知，国内在这方面的学者还很少，不像西洋那边，众星云集。”
“你的心理学，可以破了我家的案子？”
“当然可以！”
“好吧，我们可是乐见其成！”宁老爷子说着，端起一杯茶，慢慢品了起来。
江豹自顾自说道：“我的心理学可以用于案情侦破，但是需要与案件相关人员对视，谁心里有鬼，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宁老爷子一听，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这如何使得，我家女眷这么多，你让她们与你对视。知情的，说是配合你破案；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是眉目传情呢！”
江豹苦笑着摇了摇头：“破案嘛，有时候就是不能太遵循男女之大防。据我所学的东西，如果不能与对方四目相对，就无法知道他心理是怎么想的！那么，贵府的案子，我也无能为力！”
听他这么一说，宁少爷急了：“四目相对就四目相对，有什么，哪有破案重要？”
“放屁，你妹妹还没有许人呢！”宁老爷子骂儿子。
宁少爷说道：“这位差爷让手下人嘴紧一点，这事就没人知道。再说了，我看这位差爷相貌堂堂，不如……”
谁都知道他这个“不如”是什么意思，宁家小姐听了，立即羞涩地跑进后堂。
“住口，你这个不肖子！”宁老爷子大声呵斥儿子。
然后，他向江豹说道：“这位差爷，既然你说的心理学那么神效，不如从我先来。我倒要看看，你能从我眼里看出什么来？”
刚才，宁老头还称江豹“世兄”，现在又改称“差爷”，显然对他极为不满。
江豹根本不以为意，笑道：“既然老爷子如此坦荡，那我就不客气了！但是，我需要老爷子全力配合，中途不得退出！”
“没事，你尽管来！我也有个要求！你从我眼里看出我心里在想些什么，要当着大家说出来。如果说得不准，你们趁早打道回府，以后别再管这事了！”
“好，我答应宁老爷子！”江豹拍了拍手。
他这话才刚刚说完，身后的叶正黄却拉了他一把，低声提醒：“兄弟，你怎么能答应他这个呢？他心里在想什么，除了你，谁也不知道。如果他否认，你岂不是无凭无据，连个证人都没有！”
“没事，我自有道理！”江豹知道叶正黄是为他好，就拍着对方的胸口以示谢意。
江豹搬了一张凳子，放到宁老爷子的面前，二人相距不到一尺，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珠。
“老爷子，你别眨眼！”
“我没眨眼！”
“老爷子，你的头别晃，让我看不清你眼里的东西！”
“我没晃！”
宁老爷子刚刚说到这里，江豹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头，用力扳着他的脑袋，让他不要晃。
其实，江豹这个四目相对就是个幌子，摸脑袋才是目的。
如果他一开始就提出来，要摸宁家所有人的脑袋，宁老爷子一定不会同意，甚至会以非礼的罪名把他告到督军府去。
现在，他突如其来这么一摸，别人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江豹的手一摸到宁老爷子的头，他的脑海里立即闪过一条条音频和视频的信息。
“这小子，洋墨水喝多了，喝成傻子了。待会儿，无论你把我的想法说得多准确，我就是不承认……”
“我自己放的金条，我自己又拿出去，我是一家之主，谁会怀疑我……”
“我家这个逆子，我不过是想给自己娶个妾，他横竖阻拦，不就是怕我和小红生了儿子，和他分家产吗……”
至于视频信息，先是宁老爷子趁着夜色搬开金鱼缸，提走装有金条的皮箱；
然后他又将金条分批带出宁家，在外面买了一套小院；
还有，他将二十出头的青楼女子小红领进小院，和她过起了夫妻生活……
“原来，宁家的家贼是老太爷！怪不得老牛他们接手此案，三月没破！谁能想到，当初把皮箱放进去的是他，拿出去的也是他。他是大家的盲区！而且，这老家伙还在外面金屋藏娇！”
了解了这一切，江豹突然大叫一声：“好痛！”
然后，他双手掩面，向后倒去。
叶正黄等人大惊，急忙围了上来，将江豹从地上扶起。
“江兄弟，你怎么了？”叶正黄问道。
江豹大声呻吟，然后带着心悸说道：“我刚才与宁老爷子对视时，他的眼中突然闪出一道金光，让我双眼刺痛。现在，我什么也看不清了！”
听他这么一说，宁老爷子十分得意：“哼，我宁某人读圣贤之书五十年，已经养成了浩然正气。你从海外番邦学来的雕虫小技，也敢和我对视！罢了，你们送这位差爷去看医生，医药费算我的！”
“谢老爷子！”江豹向着宁老头抱了抱拳，然后在叶正黄的搀扶下走出宁家客厅。
他们一出香兰街，叶正黄就拍着江豹的屁股：“豹子，你就别装了！”
第37章 白鲨胡同的小院
江豹的海归身份是假的，心理学探案也是假的，被宁老太爷的“浩然正气”刺痛双眼当然也是假的。
他这么演戏，只是麻痹宁老头，然后找个借口离开宁家。
他原来准备用最多十一天，每天玩一次摸头读心，没想到，第一天就查到了宁家的家贼。他也没有必要再耽误时间了。
不过，虽然知道宁老头的真实想法，江豹并不能当场戳破，因为宁老头肯定不会承认。
要让宁老头无可狡辩，那就拿出证据，所谓“捉奸见双，捉贼拿赃”是也！
看看身后没有宁家人跟着盯梢，江豹立即直起身子，然后向叶正黄说道：“你带着兄弟们先回巡捕房，然后派一个面生的过来，在宁家附近蹲守。切记，必须盯死宁老头，其他人都不重要！”
在江豹探察到的影像里，宁老头在外面金屋藏娇时，自己家中一个仆人也没带。
也就是说，宁家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宁老头在外面做了这么大的事。
所以，如果宁老头晚上去小红那里过夜，他也不会带着任何一个家人过去。那么，盯紧他一人就好。
叶正黄问道：“江兄弟，你是不是怀疑宁老头了？”
“有这个想法，但是还没有证据！”
“我们都走了，你呢？”
“我在附近走走、串串，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要不要我留下来和你做伴？牛老大刚才和我说了，你得罪了斧头帮，要我防备斧头帮围攻你！”
江豹想了想：“有道理！把你的枪留给我！”
叶正黄毫不犹豫地解下巡捕房为他配的左轮手枪，交到了江豹的手里，然后带着几个巡捕回去了。
目送叶正黄离开之后，江豹直奔阿星家。
“豹爷，你今天怎么有空？”阿星看到江豹进来，颇有点诚惶诚恐，“我的房子还没找好呢！”
“没找好就慢慢找，急什么？”江豹笑道，“我既然承诺送你一套房，就永远算数！”
说到这里，他命令阿星：“给我找一身旧衣服，我要把制服给换了！”
“豹爷，你什么时候做了巡捕？”
“就是今天的事！”
“那我呢？”
“等我地位稳固了，一定把你吸收进来！”
阿星感觉有盼头，兴奋得满面红光：“骨头也想做巡捕，现在天天到海边跑步，要减肥呢！”
江豹觉得，以阿骨那那么懒散的性子，真不合适做巡捕。不过，他只是想想，没说出口，以免打击了阿骨。
换上了阿星的衣服，他又将自己的发型弄乱，如此一来，他看上去也像个混混。
“把我的制服给我叠好，别弄脏了！”
“你放心吧，豹爷！”阿星为能为江豹服务而高兴，“豹爷，你去哪里？”
“我执行公务，你不要多问！”
阿星立即闭嘴。
江豹走出阿星的家，摆出一副歪腰斜胯的样子在街头闲逛。
走过几条街，他来到妈祖庙后。在这里闲逛了好一会儿，终于选定了白鲨胡同。
在这条胡同里，有一户人家此时正紧闭大门。
“啪啪啪！”江豹来到门前，用力地敲了几下。
十几秒钟之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将门打开。
见江豹穿着一身旧衣服，头发散乱，分明就是到处蹭吃蹭喝占便宜的混混，老妈子撇着嘴：“哪里来的瘪三，乱敲我家的门，当心我找巡捕把你抓起来！”
江豹故作惊慌：“大婶，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我记得有个朋友住在这里，这一敲才知道自己错了！”
那老妈子呸了一口：“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在这里有朋友？快滚，别把我家门前踩脏了！”
江豹点头哈腰地向后退去，等那老妈子一关上大门，他立即直起腰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没错，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在宁老爷子买房的影像里，江豹就看出是在妈祖庙附近。他一个胡同一个胡同地摸，觉得白鲨胡同最像，并且找到了疑似是小红的家门。
在宁老头与小红过夫妻生活的时候，小红的身边有一个保姆，正是刚才那个把江豹哄走的妇人。
现在，他终于确定，刚刚敲门的这一家，就是宁老头金屋藏娇的地方。
他坐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台阶上，心中思忖：“宁老头带出去的金条共有一百根，每一根是一百克，现在黄金在市场上卖到一百块钱一克。也就是说，宁老头为了娶这个小妾，从家里搬出一百万块钱的财产。这老头真是拼了！”
他的计划是，只要宁老头来和小红幽会，他就将他们堵在家里，让宁老头无话可说。
但他转念一想：“就算把宁老头捉奸在床，如果他不承认把金条带了出来，这套房子是用其他的钱买的，我也拿他没办法。毕竟这套房子远远不值一百万！”
他刚刚敲的那户人家不过是一个三间两廊的小院子，市价最多能值几万块钱。
“在宁老头的记忆里，他只是把一百根金条都交给了小红，至于小红藏到哪里，宁老头没有过问。既然如此，我还要再摸一摸小红的头！”
可是，他的摸头读心每天只能玩一次，想要探察小红的记忆，必须要等到明天，起码是过了夜里的十二点。
“也罢，我先去阿星那里换衣服，然后天亮之前再过来。如果宁老头来了，我恰好堵个正着。而且，叶正黄应该派人来盯梢宁老头了，无论他去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得意地哼着小曲，回到阿星家所在的贫民窟。
还没有进院子，他就闻到了房里传出的香气。
“阿星，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江豹推门问道。
“豹爷，你来得正好。阿骨刚才赶海，捡了好些海参、鲍鱼、墨鱼，我又到外面买了些鹌鹑蛋、杏鲍菇等配料，给你做一个佛跳墙！”
江豹两辈子都没有吃过佛跳墙，阿星今天专门为他做了一个，而且还那么诱人，他决定，不忙换衣服，吃过再说。
阿星拿过一坛玉冰烧，这是岭南名酒，从唐朝时就有了。
江豹端起酒杯：“阿骨呢！”
“那家伙为了减肥，不敢吃这些好东西，躲出去了！”
江豹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开动！”
二人边吃喝，边聊天，一罐佛跳墙吃了大半，天也黑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然后阿骨就撞了进来。
“豹爷，斧头帮打上门了！”
第38章 和那女人眉目传情
听阿骨说斧头帮打上门来，江豹一愣：“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阿星苦笑道：“豹爷，我们这一片是斧头帮的地盘，每条街、每个胡同都有他们的眼线。是不是你得罪他们了？”
江豹点了点头：“我和他们结成死仇了！”
听他这么一说，阿骨立即将门关上，然后用自己的身子顶住大门：“豹爷，你从后窗户出去！”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大门上“咚咚”作响，不用看，也知道是被斧头剁上去了。
门外传来一个粗嗓子的声音：“江豹，你杀我们斧头帮两个红棍，还敢来到我们的地盘，你还想活着离开吗？”
江豹从窗户里看，只见前面的院子里站着十几条右手持斧头左手举火把的汉子。中间一个人，五短身材，一脸的横肉，像个肉球。
“你是谁？”江豹隔着窗子问道。
“我也是斧头帮的红棍！”那个肉球答道。
一个帮会中可能会有几个甚至几十个红棍，这些人其实就是打手中的比较勇猛且被帮主看重的人。
如果能混到双花红棍，那就不仅是打手，还有可能是杀手，甚至是帮主的左膀右臂。
“兄弟，我看你有点面熟……”
“少他妈跟我套近乎！你是我们琛哥一定要杀的人，就是我亲爹来了，也要死在我的斧头……”肉球冷笑着。
“嘡！”一声枪响，肉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豹一枪击中胸膛，顿时呜呼哀哉。
“为红棍报仇！”其余的斧头帮喽啰居然没有散去，反而举着斧头冲了上来。
江豹又是“嘡嘡”五枪，当场打死三个，打伤两个。
如此一来，他的左轮手枪就空了。
他解下腰间的龙骨，缠在右臂上，然后他对阿星和阿骨说道：“我出去和他们打，你们跳窗户逃走！”
“豹爷，我们跟你一起冲出去！”阿星说这话的时候，底气都有点不足。
“你们就别给我添乱了！”江豹一边说，一边推着阿星和阿骨，“快跳窗户！”
阿星明知自己帮不上江豹，只好先把阿骨往窗户里塞。
这家伙胖得像头肥猪，让他爬窗户，真是难为他了。好在，他求生欲强，很快就钻出了窗户。
阿星身子瘦削，跳窗户就快得多。
看到这两人都逃出去，江豹这才将大门打开。
他留了个心眼，大门刚刚开了一个巴掌宽的缝隙，他立即又关上了。
“嗖嗖……咚咚……”十多把斧头同时飞来，全都剁在了大门上。
“好险！”江豹长出一口气。
他先前就知道，斧头帮的喽啰们带的不止一把斧头。
好在，这些人的左手还举着火把，那么他们抽斧头就需要时间。
趁这个间隙，江豹再一次拉开大门，举着右臂就冲了出去。
“呯呯呯……”也有几把斧头跟在着扔了过来，都被他用缠着龙骨的右臂挡开了。
他向贫民窟的外面跑去，那些喽啰就跟在后面追。
刚刚跑到妈祖庙前，迎面遇到了一群穿着巡捕制服的，为首的一个，正是牛千斤。
“牛哥救我！”江豹大叫。
“哈哈，我就因为担心你的安全才来的！”牛千斤松了口气，“你这个到处惹事的豹子！”
原来，此处距离伊丽莎白西路巡捕房并不太远，江豹的枪声被牛千斤听到，他已经听叶正黄说把手枪借给江豹。他担心江豹出事，立即带人过来支援。
牛千斤笑道：“我听到枪声，应该是左轮，连放六枪，你应该是没有子弹了吧！”
江豹苦笑着把空枪递了过去。
牛千斤没接，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子弹：“这枪你先用着，等事后再带给正黄。等你正式入职，我会给你申请一把新手枪！”
看到巡捕房的人大举出动，那些斧头帮的喽啰立即溃退。
这次行动中，以那个肉球红棍为首，现在带头的死了，敌人又抓不着，他们只有垂头丧气地回去，等着挨老大的骂。
江豹和牛千斤回到伊西路巡捕房，牛千斤问道：“兄弟，你让叶正黄派人去盯梢宁家老太爷，是不是已经觉得那老头哪儿不对劲？”
江豹点了点头：“我在讯问宁老头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不正常，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应该是心里有鬼。”
“那就好，我已经派了徐明去盯梢。小徐这个最擅长玩这一套，一定能把宁老头盯得死死的！”牛千斤笑道，“兄弟，你白天在街上，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江豹半真半假地说：“我在和街坊的聊天中，得到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宁老爷子在外面收了一个青楼女子做妾，这事一直瞒着他的家人！”
“还有这事？”牛千斤大笑，“怪不得他儿子一心想查到丢失的金条，敢情是担心老爹把这笔钱花到自己小妈的身上！”
江豹又说：“我已经查到了宁老头金屋藏娇的地点，只要宁老头晚上去和小妾幽会，我们就去捉！”
牛千斤问道：“宁老头金屋藏娇的地点在哪里？”
“白鲨胡同最中间的一个小院！”
牛千斤沉吟了一下：“兄弟，这事还要三思啊！据我所知，白鲨胡同并没有什么高楼大厦，也没有什么花园别墅，那里的房子根本不值多少钱，顶多几万块钱。你要知道，宁老头丢失的金条价值百万。不找到剩余的金条，宁老头是不会承认的！”
这老牛看似粗疏，其实有时候也是很细心的。
江豹说道：“宁老头很有可能是把这笔钱交给小妾了，我们讯问他的小妾不就行了！”
牛千斤还是不乐观：“宁家的案子无法用刑，如果那个小妾也咬死了不认账，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这事就交给我了，我会与那小妾四目对视，看她心中是否有鬼！”江豹大包大揽。
“我看你是想和那个女人眉目传情吧！”牛千斤揶揄道，“你还别说，如果真能让那小妾心中有你，这案子就离真相不远了！”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叶正黄他们都是放声大笑。
江豹大窘：“牛哥，瞧你说的，我会使用那么下作的手段？”
“为了破案，用一次也未尝不可！”
“哈哈哈哈！”大家笑得更放肆了。
第39章 抓个正着
牛千斤正和江豹开着玩笑，徐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小徐，你怎么回来了？”牛千斤问道，“盯梢盯得怎么样了？”
徐明端起水杯，先喝了一口，这才回答：“我白天在宁家门前蹲了大半天，到晚上才看到宁老头出门。当时，他跟家人说，要到妈祖庙与和尚谈禅，今晚不回来了。谁知道，他到了妈祖庙却没有进去，反而进了白鲨胡同，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迎了进去！”
徐明盯梢的结果，已经基本印证了江豹白天“打探到”的信息。
牛千斤回过头来，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江豹：“兄弟，如果不是了解你，谁也不会相信，你是第一次办案！”
江豹笑道：“牛哥，你就别夸我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牛千斤想了想：“这个……你们现在先歇一会儿。到了半夜，你和小徐、正黄几个悄悄进入白鲨胡同的那个小院。争取把宁老头和那个小妾按在床上。至于那个小妾怎么审，我就不管了。你能拿到真凭实据就行！”
他这么一说，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江豹问道：“这么重要的时刻，你怎么能不在现场？”
牛千斤笑道：“今天是你办的案子，关系到你的前途，我要是出现在那里，就显不出你的重要了！”
江豹心中暗赞：“老牛这人不错，把功劳都让给我和叶正黄、徐明了！”
牛千斤又安慰江豹：“兄弟，你别担心，就算从那个小妾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宁老头被按在床上，也是丑事一桩，这个可以拿作把柄，让他不敢太猖狂。我想，他会随便找个理由，把案子撤了。那样，你也相当于是破案了！”
江豹说道：“牛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宁家这个案子，我还是想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
“完美的结局，就是找到那九十多根金条！”牛千斤提醒道。
宁老爷子买下的这个小院，最多不会花费五根金条，剩余的九十多根找不出来，这案子就不算完。
“牛哥，你要相信我！”江豹郑重地说。
见江豹如此表情，牛千斤也沉吟了一下：“既然你有如此把握，那我就要做更周密的安排！”
“你要怎么安排？”
“那九十多根金条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让斧头帮或者鳄鱼帮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倾巢而出。我要多带些人过去，守在院外和巷子里，以防有人趁火打劫！万一我们刚刚为宁家找到金条，却又被别人劫了去，这又是一件案子，还要我们去办。”
牛千斤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谁能保证巡捕里没有斧头帮的眼线？
所以江豹不得不承认，牛千斤不愧是一个老江湖，也是一个合格的领导。
“好吧，就按牛哥的安排来！”
牛千斤陪着江豹和徐明吃了晚饭，又安排二人歇了一会儿。
当远处的教堂敲响了零点的钟声，江豹、叶正黄、徐明以及几个二级巡捕悄悄来到白鲨胡同。
此时，那个小院中已经静谧无声。
江豹拍了拍叶正黄的肩膀，示意自己先上。
然后，他一个助跑，脚在墙上一蹬，轻松翻过墙去，跳入院中。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叶正黄和徐明他们都以为是一只猫跳下墙头。
二人击了一下手掌，都有点兴奋。
伊西路巡捕房能招揽到江豹这样的能人，今后一定会在香江警务系统脱颖而出。那么，他们这些人的前途也会因此而改变。
有江豹先进去，他们就不用再翻墙，江豹只要把门打开就可以了。
“吱呀”一声轻响，院门开了。大家轻手轻脚地进了小院，经过青砖铺成的甬道，来到正房的门前。
徐明用手指蘸了口水，捅破正房的窗户纸，瞬间，房中就传出老人的鼾声。
叶正黄掏了一把薄刃匕首，插入门缝，轻轻拨了几下，就把门闩拨开。
几个人鱼贯而入，来到卧室的床前。
房间里虽然一片漆黑，但是江豹他们的目光已经习惯了黑暗，他们隐约能看到，大床上有两个人，身上盖着一条单被。
“嗤拉”一声，江豹划着火柴，将床头的蜡烛点着。
此时，他们终于看清，床上躺的男人，正是宁家老太爷。他身边的一个女人，大约二十岁左右，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床上的两个人先是发出一声“嗯”，表示不满。然后，他们各自睁开眼睛。
“柳妈，谁让你掌灯的？”宁老头毕竟快六十了，视力不行，睡眼惺忪之际，根本看不清床前的情形。
倒是那个小妾小红眼力好，他一眼看到床前站着几个巡捕，顿时发出一声惊叫。
“别叫了！”江豹冷冷说道，“巡捕房办案，你们最好乖乖配合！”
“你……怎么又是你？”宁老头这才看清面前站的江豹，“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江豹冷笑道：“宁老爷子，你把家中的金条转移出去，就为了娶这么一个青楼女子？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宁老头一惊：“你胡说！我娶小红时……”
老头的话还没有说完，江豹就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当着对方的夫妻，他这么说，就给对方提供了串供的条件。
作为一个办案菜鸟，他出现这样的低级失望很正常。
好在，他立即出手，将宁老头的嘴捂住。
“徐哥，你们把这个小女人带出去。我要分开讯问！”
徐明和叶正黄他们都是老巡捕了，经验丰富，江豹这话一出口，他们就明白了。
于是，二人床单往小红的身上一裹，就将她拎了出去。
现在，床上就只剩下穿着肚兜的宁老头。
江豹穿越过来之后，偶尔串门，也见过猪笼城寨的男人在床上的情形。但是，那些穷人哪里穿得起肚兜，都是光着身子。
只有有钱人家的男人，才会穿这种绣着花样的红肚兜。
江豹看着宁老头身子缩成一只虾的样子，与那鲜艳的肚兜形成一个滑稽的组合，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位差爷，你到底要干什么？”宁老头又羞又恼，大声问道。
“我要干什么？你这不是废话嘛，我要办案！只要你把自己转移一百根金条的事交代清楚，我立即放你离开！呃，不对，是我们主动离开，就当今天没有这回事！你们可以继续恩爱，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江豹一激动，把苏东坡调侃张先的诗都背了出来。
“你胡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宁老头咆哮着。
第40章 老狗反咬一口
白鲨胡同的小院里，宁老太爷对江豹的讯问矢口否认。
江豹也不和他啰嗦：“你不承认没关系，你的如夫人肯定知道，我这就去问她！”
“男女授受不亲！”宁老太爷大吼。
“我又不碰她！”
“君子不欺暗室！”
“我只是在隔壁的房间里讯问，有什么暗室不暗室的？再说了，我们的旁边还有其他的巡捕，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难不成，我会当着众人的面，非礼你的如夫人？”江豹冷笑道。
宁老太爷用礼教压人，却拿江豹没办法，只好挥了挥手：“你去问吧，可别把她吓坏了！”
哪知，江豹刚刚转身，这老头就大声叫道：“小红，我可没有给你金条啊！”
这么静的夜，小妾又就隔壁，老头相信，她一定能听到。
江豹摇头苦笑：“娘的，他们还是串供了！这回，肯定我问什么，小红都会说不知道！”
好在，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他的摸头读心又有效了。
出了这个房间，叶正黄就拍着他的肩膀：“兄弟，是我疏忽了，应该把他们带远一点！”
江豹安慰道：“这个院子就这么大，你能带多远？没事，有我在，一定能问出金条的下落！”
说着，他走进隔壁的房间。
在这里，小红依然裹着单被，被扔在一张矮几上。
保姆柳妈已经被惊醒，她从西厢房里跑出来，立即被徐明他们控制起来。
柳妈看到江豹，立即想起白天敲门的混混：“是你？”
“是我！”江豹嗤笑道，“白天踩脏了你家的门前，晚上来你家给你们打扫房间了！”
柳妈见江豹脸色有点难看，吓得不敢吭声。
江豹也不理会她，径直向小红走去。
“差爷，你要干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懂！”小红果然不出江豹所料，带着哭腔连声否认。
“是吗？”江豹反问，“你看着我的眼睛！”
江豹一向都不是英俊少年，眼神也有点凶，小红哪敢跟他对视。
江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双手按在小红的脑袋上，让她不要向别处看。
“看着我的眼睛，不敢看，就说明你心里有鬼！”江豹冷冷说道。
这一次，小红吓得连哭都不敢了。
就在这个瞬间，江豹已经开始探察她此时的心思。
“告诉我，宁老爷子把金条给了你，你放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哪有什么金金条？”小红明知，那些金条一旦被找到，就没有自己的份儿，她拼死也要保住。
可是，她的大脑不由自主地就想到某个晚上，宁老爷子和她欢会之后，交给她九十多根金条。第二天的中午，她支开了保姆柳妈，将金条埋在院中的桂花树下。这件事，她连宁老爷子都没告诉。
看到这个影像之后，江豹立即将小红放开。
“兄弟们，我们挖金条去！”江豹向着徐明和叶正黄等人做了个手势。
他们刚刚来到院子里，宁老太爷也穿好衣服，跑了出来。
江豹对他毫不理睬，只是带着几个巡捕来到院中最大的一株桂花树下。
大家点起火把，又找来两把锄头，开始干活。
宁老头的目光游移不定，心中暗想：“我都不知道小红把金条藏在哪儿，他们去那里乱挖什么？难道说——”
想到这里，他立即来到隔壁，将小红从矮几上拉了起来。
“老爷，我什么也没说！”
宁老头松了口气，急忙给小红找来衣服，帮着她穿上。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笑声：“老天爷，这么多的金条！这回终于破案了!”
这一对老夫少妻听了，立即从房间里跑出来，果然看到，江豹他们已经在桂花树下挖出一只用桐油浸过的袋子。
此时，袋子已经打开，在火把的映照下，那些金条熠熠生辉。
宁老头见了，登时面色大变，然后，他一巴掌抽在了小红的脸上：“贱人，你是不是和那个黑皮勾搭上了？”
巡捕穿的都是黑衣，香江市民当面称他们一声“差爷”，背后都会骂一声“黑皮”。
“老爷，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小红一脸的冤屈。
“那他们是怎么找到金条的？”宁老头面色铁青，“你把我给你的金条藏起来，连我都瞒，即便如此，我没有怪你。你居然吃里扒外，告诉那个黑皮，你眼里还有我吗？你是不是准备效仿潘金莲和西门庆，给我喂点砒霜？”
“老爷，我对你绝对是一片真心。至于他们是怎么找到的，我也纳闷！”
“放屁！”宁老头说着，突然手捂胸口，面色痛苦地坐到地上。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我心口痛！”
“你别动，我给你揉揉！”小红说着，将宁老头扶到房前的台阶上，手按着他的胸口，轻轻揉搓。
江豹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他已经了解过宁老头的过往。这个老家伙在前清时期做两任知县，民脂民膏一定贪了无数，最后兑换成一堆金条带回老家。
如果这些金条真的丢失，老家伙非心疼死不可。
于是，他来到宁老头的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宁老爷子，你这么难受干什么？这些钱，我们找到之后，还会物归原主，最后还是你的！”
听江豹这么一说，宁老头的气立即顺了，胸口也不痛了。
他将手伸向小红：“扶我起来！”
江豹见宁老头没有生命之虞，又说：“老爷子，金条我们帮你找到了，请你明天到伊西路巡捕房走一趟，把案子给撤了！”
“我可以去撤案，但是你们非礼我爱妾的事，我也会向督军府禀报！”宁老头又神气起来。
江豹顿时怒了：“老狗日的，你还是不是人？我们帮你找到金条，你不但不谢我，还要恩将仇报！”
“这些金条是我给我爱妾的，根本不需要你们找出来。现在找出来了，就会到我的老婆和儿子的手里，我的爱妾可能一根毛也捞不到。我凭什么感谢你？”
“你不需要找到，为什么还要报案？”
“那是我儿子报的，与我无关。你们非要多事，我不告你们告谁？”宁老头冷笑道。
老头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巡捕房的这班人，徐明和叶正黄也都走近，要和宁老头掰扯清楚。
宁老头自恃在督军府有关系，根本不把巡捕房的人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嘡”的一声。
第41章 绝望
“嘡”的一声，是有人开枪了。
半夜三更的一声枪响，可以传出老远去。
江豹自己都禁不住一惊，立即回头喝道：“谁放的枪？怎么一点纪律性也没有？这个时间放枪，扰民是小事，招来一些不怀好意的人，那就麻烦了！”
开枪的是跟叶正黄混的一个二级巡捕魏三，这家伙相貌平平，表现平平，虽然江豹从白天就见过他，却是基本没什么印象。
见江豹呵斥，魏三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江兄弟，我也不想开枪，可是这个宁老爷也太气人了，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
魏三说得没毛病，宁老太爷的做法的确让人愤慨。而且，经他这么一吓，宁老头真的老实了许多。
江豹正想就此揭过，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巡捕房时牛千斤说过的话，他立即向叶正黄和徐明下令：“快，把魏三给我抓起来！”
叶正黄和徐明都没想明白，但是他们都被牛千斤交代过，今晚上务必要以江豹马首是瞻。所以，江豹一声令下，他们立即将魏三给按倒在地，并且用绳子牢牢捆住。
“你们为什么要捆我？”魏三大叫，“我吓唬宁老头有什么错，就他这样的，我打死他都不冤！”
江豹冷笑一声：“你打死谁我都没意见，但是你开枪把有恶意的人引来，就等于把我们兄弟都置于险地，那我就不能放过你了！”
“我怎么就把大家置于险地了？”魏三仍然不服。
就在这时，夜空中突然传过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枪声大作。
如此一来，叶正黄和徐明他们都有点明白了，魏三这一枪，就是个引子。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其间夹杂着有人在惨叫，和牛千斤的大骂。
还在巡捕房的时候，牛千斤就说过，如果江豹真的查出那九十多根金条，他就要多带点人过来，守着院子和小巷，以免见财起意之人打这些金条的主意。
现在，牛千斤真的来了。
而且，那些见财起意之人，也来了。
江豹跑到门口，大叫一声：“牛哥，你带着大家进到院子里来，我们借着墙头作掩体！”
牛千斤别无他法，立即招呼手的巡捕：“大家退到院子里去，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
等大家都进来之后，江豹立即将大门关上。
外面的枪声很快就稀疏下来，但是，又有很多斧头隔着墙头飞了进来。
很显然，今天打这堆金条主意的就是斧头帮。
“牛哥，怎么回事？”江豹问道。
牛千斤一脸的愤怒：“你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开枪了？”
江豹苦笑着指了指地上的魏三：“是他开的枪。他说是要吓唬吓唬宁老头，我猜他是哪个势力的卧底！”
“对，他一定是斧头帮的卧底！”牛千斤走上前去，直接用枪瞄准魏三。
魏三连叫饶命：“牛老大，我跟你混这么久，怎么可能是斧头帮的人！”
“你说你不是斧头帮的人，那我问你，为什么你一开枪，斧头帮的人就从暗中冲了出来，害得我损失了七八个弟兄！”
牛千斤带了三十个巡捕，守在白鲨胡同的周围。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妈祖庙的附近，集结了大量的斧头帮喽啰。刚才那一声枪响，斧头帮的喽啰抢先开火。
更让老牛没想到的是，斧头帮的人居然不用斧头了，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有枪，甚至比巡捕的枪更好用。
牛千斤猝不及防，手下死了三个，重伤四个。
这个年代，受医疗条件所限，重伤基本等于没救。
“那是巧合！”
“你他妈还敢狡辩！我一枪崩了你！”牛千斤说着，就要开枪。
江豹突然上前，一把将老牛的手举起，让他这一枪射个空。
“豹子，你什么意思？还想替魏三求情不成？”牛千斤瞪着眼睛。
江豹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留他多活几天，我要利用他，把巡捕房里所有的斧头帮卧底都找出来！”
“你的意思，巡捕房里还有卧底？”
江豹点了点头：“从今天这件事来看，除了魏三这个开枪发信号的，肯定还有人偷偷给斧头帮送信，要不然，他们绝不可能知道我们今晚有行动！”
牛千斤一听，顿时恨得牙痒痒。
这魏三一直都跟着叶正黄，而叶正黄是牛千斤最信任的人之一。可以说，魏三也是老牛的人。
如果连自己的手下都有斧头帮的卧底，那么，在巡捕房的其他岗位，其他巡长的手下，一定也有斧头帮或其他势力的人。
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巡捕房清理一遍，那么同样的悲剧肯定不久还会重演。
“你说的对，我就暂且让他多活几天！”
老牛说着，让人把魏三的嘴给堵起来，扔到墙角，给其他巡捕做垫脚石。
今天晚上，跟他一起来的巡捕不下三十人，因为先前伤亡七个，还剩二十三个，再加上江豹、徐明、叶正黄及四个巡捕，总共还有三十人。当然，其中不包括魏三。
江豹听外面人声嘈杂，爬到墙头上偷眼一看，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起码有四五百个。
“牛哥，斧头帮的力量有这么雄厚吗？”
牛千斤惨然一笑：“这还是他们没有全部出动呢！你要知道，如果斧头帮和鳄鱼帮联手，可以跟我们香江警务总署分庭抗礼！”
江豹先前听吕国他们聊起过，香江警界共有三大警署，分别是本岛警界、新界警署、九龙警署。
这三个警署的下面，共有二十多个巡捕房，每个巡捕房有不下于一百个巡捕。
如此一算，香江警界的总人数不下三千。
既然鳄鱼帮和斧头帮合在一起能和香江警界对抗，那么他们两家的总人数应该也不低于三千。
而且，这两个帮派还势均力敌，那么他们每一家的喽啰人数都至少有一千多人。
如此一来，江豹反倒轻松起来：“香江警务人员这么多，我们为什么不向上面求援？”
“这里又没有电话，我无法联系马如龙！”牛千斤闷闷说道。
“枪声这么响，警署和总警署那边听不到吗？”
“就算听到，他们还以为是黑帮火拼呢！按照本地不成文的规定，夜间帮会火拼，巡捕不允许插手！”
“他们不会派人来调查吗？”
“你以为他们有这么勤快？有这么大的胆子？”牛千斤冷笑，“除非我们的人自己去上报。可是，外面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谁也出不去！”
“难道郑贵宝就不关心我们一下？”说到这里，江豹也沉默了。
郑贵宝那家伙，巴不得牛千斤这一系的人死光光，怎会上报？
“难道，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了？”江豹喃喃自语。
第42章 绝处逢生
就在江豹即将陷入绝望之际，他突然看到了瑟缩在廊檐下的宁老太爷，顿时有了个主意。
他大步走上去，把宁老头拎起来。
“喂，小子，你放开我！”宁老头惊恐之下，也不叫江豹“差爷”或“世兄”了，直接出言威胁，“我在督军府有关系，你对我无礼，想过后果吗？”
江豹冷笑：“我们今天晚上反正就要死在这里，临死之前，我先拉个垫背的！”
“你放过我，这堆金条随你拿！”
“你这条老狗，我要金条干什么，有命拿，没命花！如果不是你这堆金条，我们也不会被斧头帮围在这里。你不是在督军府有关系吗，好啊，现在你去告诉斧头帮的老大，让他也想想后果！”
见江豹要拿宁老头去镇一镇斧头帮，牛千斤赞许大笑。
趁着枪声稀疏，江豹隔墙大叫：“斧头帮的琛哥来了吗？我要和他说话！”
他这么一嗓子喊出，外面的枪声立即停了下来，紧接着，隔墙就传来琛哥的声音：“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对话？”
江豹笑道：“我是没有资格，但我身边有一位宁老爷子有资格。他的表弟在督军府里当差，你们要是乱扔斧头误伤了他，就不担心督军府的严厉镇压吗？”
说到这里，他双手抓着宁老头的腰带，将他高高举过墙头。
“放我下来！”宁老头一个劲地挣扎。
江豹在下面冷笑：“你快跟斧头帮的人说，你的表弟在督军府里是什么职位，要不然，外面那几百条枪，能把你打成蜂窝！”
宁老头无奈，只好大声说道：“斧头帮帮主在吗？老朽姓宁，老朽的表弟是督军府的参议。请贵帮放我一马，我一定在表弟面前为贵帮多多美言！”
督军府的参议，虽然是文职，也是狄督军最信任的那部分人。
狄督军在两广拥有两个师的兵力，而且还兵强马壮，从无败绩。斧头帮就是再嚣张，也不敢得罪督军府的人。
听宁老头这么一说，琛哥也有点头疼：“宁老爷子，你躲到一边去。等我们消灭了里面的黑皮，再把你的院子给收拾干净！”
宁老头心中暗想：“看来，我的表弟还能起点作用，今天晚上想必可以逃过一劫！”
他刚刚松了口气，却看到琛哥从下属的手里接过一支枪，并且迅速向他瞄准。
“嘡！”宁老头反应不及，被一枪爆头。
“我靠！”下面的江豹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从宁老头身上爆出来的红的、白的都洒到他的身上。
外面的琛哥大笑道：“我今天是为了金条来的，谁的面子我也不看！弟兄们，给我打，一个活口也不能留。事后就推给鳄鱼帮！”
江豹扔了宁老头的尸体，恨不得抽自己的脸：“这个恶棍，为了钱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他却不想，这九十多根金条是宁老头当了两任县太爷才搜刮出来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为帮会添几个大杀器。
随着琛哥的一声令下，斧头帮开始冲击小院的院墙。
巡捕房这边也不示弱。牛千斤知道，今天晚上九死一生，与其忍辱偷生还不一定能活下来，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他率先爬上墙头，与斧头帮展开对射。有他带头，徐明和叶正黄也是紧紧跟上。
江豹一声苦笑：“今天晚上估计要交待在这里了，可惜了我的金手指！”
就在这时，夜空中突然有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宛如仙乐。
院里、院外的每个人都禁不住停止射击，循声望去，想看看谁的声音这么好听。
很快，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到小院的墙上。
因为听到她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想一睹芳容。只可惜，此时的她带着面纱。
只有江豹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贼！
“她是为了那些金条来的吗？难道上次从方艳云那里弄的钱又花完了？”
据方艳云说，她的保险柜里藏了二十多根金条和几十万的钞票，总计不下七十万元，被这女贼席卷一空。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女贼既没有钥匙，也不知道密码，就能打开方艳云的保险柜。
江豹猜不透她用的是什么方法，向方艳云打听，那女人更是讳莫如深。
“我是被你们的枪声吸引来的，已经听明白了，这个院子里有一堆金条。你们都别争了，那些金条是我的！”那女贼说道。
琛哥一向不喜欢女人，再美丽的女人他都没兴趣，听了女贼的话，他更是暴跳如雷：“开枪，打死这个臭娘们！”
琛哥下令，谁敢不开枪？一时间子弹密集如雨。
可是，那女贼竟然双臂一展，凌空而起。在子弹未及身之前，她已经飘上夜空。
就在大家调整枪口的时候，她在空中飞行的轨迹突然出现一个的无法想象的转折，如一只大鸟落到琛哥的身后。
如此一来，大家投鼠忌器，再也没有人敢开枪了。
女贼手捏着琛哥的脖子，象拖着一条死狗，带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小院。
“臭娘们，去死吧！”斧头帮二当家话音未落，手中的斧头已经脱手而出，向着女贼的玉颈飞去。
“找死！”女贼说着，玉手扬起，手指轻轻一弹，就让斧头原路飞回。
二当家吃了一惊，急忙向旁边闪避。
可是，这斧头竟然像长了眼睛，往他侧身的方向飞来。
“啊！”二当家一声惨叫，脑袋被斧头劈中，如刀剖西瓜一般。
女贼这一招，震慑了现场的所有斧头帮喽啰。
戴着厚厚的眼镜的师爷田鸡原本想让人用枪偷袭女贼，现在立即改变主意：“不要开枪，一定要确保琛哥的安全！”
很快，女贼就拖着琛哥进了院子。
牛千斤他们刚才已经见过女贼飞身躲过子弹的倩影，如今又见到她在几百条枪下面把斧头帮老大抓住，全都惊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有江豹大喜：“大哥，我们有救了！”
牛千斤这才清醒过来，也是十分兴奋，只要能从女贼手里接过琛哥并控制起来，他们就可以从容走出小院。
“金条呢？”女贼问道。
江豹立即将那些金条又装回布袋，递到女贼的手里，点头哈腰地说道：“九十四根金条，全在这里，你无需清点！”
女贼看了看江豹：“哟，原来是你啊！”
能被美女记得，江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二两，他笑容可掬地问道：“美女，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那天晚上在田公馆，你差点就上了女主人的床。我就纳闷了，你当个面首多好，为什么现在又穿上了黑皮？”
第43章 我就是江豹
“面首”可不是什么好词，女贼如此调侃江豹，分明就是红果果的歧视。
如果是普通人这么说，江豹或许只是微怒，甚至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是，他被这个女贼的美色打动，对她一直念念不忘，她的调侃让他的心里酸溜溜的。
“别瞎说，我只是她的蓝颜知己，又不是被她包养，算不得面首。我现在的职业是巡捕，请你尊重我的职业，也尊重我这个人！”
“你有什么值得我尊重？是武功，还是人品？”女贼对江豹根本不屑一顾。
江豹也是声音转冷：“我承认，我的功夫不如你。但是，我的人品不容置疑！”
“就你一个登徒子，还跟我谈人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的人品至于这么不堪吗？”
“你以为呢？且不说你曾经是富婆的面首，就你刚才那一句‘美女’，就足以证明你是个色胚！”
“称你‘美女’怎么了？我们那个年代都……”说于这里，江豹突然打住。
已经穿越三个月，再提他那个年代实在不合适。
女贼再一次冷笑：“你们那个年代怎么了？你们那个年代，男人就都是女人的蓝颜知己？呸，听你说话，我耳朵都脏了！”
说着，她扔下手中的琛哥，夺过江豹手中盛满金条的袋子，身子一纵跳上高墙，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真是不可理喻！”江豹望着女贼的背影，恨恨说道。
“兄弟，别再看了，趁这个机会，我们快点走吧！”牛千斤催促江豹道。
此时，斧头帮的老大琛哥已经被牛千斤控制住，牛千斤推着他走在前面，江豹、徐明、叶正黄等人跟在后面。
最后江豹又叮嘱一句：“别把魏三落下了！”
有两个巡捕把魏三也架起来，大家先后走出院子。
“靠后，你们都给我闪开，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老大！”牛千斤将手中的左轮顶在琛哥的后脑勺，向斧头帮的喽啰大叫道。
斧头帮的人虽然不敢开枪，却是都把枪口对准了这帮巡捕，一旦走火，就有伤人的可能。
江豹此时还不知道斧头帮的二当家已经死了，他一边走一边心中嘀咕：“如果斧头帮的其他头目起了反心，主动枪杀琛哥，那我们这些人也就完了！”
好在，斧头帮的师爷田鸡出现在牛千斤的面前，他挥舞着双手大叫：“兄弟们靠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开枪。一切以琛哥安全为重！”
琛哥虽然没说话，却是微微点头，对这个师爷十分感激。
江豹却有点纳闷：“在《功夫》中，琛哥被火云邪神打死，师爷立即奉邪神为头，并且主动带人到处搜捕阿星和包租公、包租婆！”
但是，他转念一想：“在火云邪神那样的杀神面前，师爷如果不及时反水，可能也会死在邪神的铁拳下！生死关头，为了保全性命，师爷做什么都可以理解！”
就这样，在师爷田鸡的一路大喊大叫声中，牛千斤、江豹他们终于走出妈祖庙这片街区。
直到此时，牛千斤才把琛哥放开：“琛哥，谢谢你把我们送这么远，前面的路就不需要你再送了！”
琛哥冷笑道：“你放了我，就不怕我一声令下，让我手的兄弟杀到你的巡捕房？”
牛千斤笑道：“怕，当然怕！”
琛哥问道：“你都害怕了，为什么还敢放开我？”
牛千斤故作无奈：“我的确害怕斧头帮血洗我们的巡捕房，但是，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做！”
“何以见得？”
“今天晚上，斧头帮大举出动，只是为了那九十多根金条。现在金条没了，你就没了杀人的动机！”
“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琛哥嘿嘿笑着，露出一嘴的黑牙，“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如何？”
牛千斤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他苦笑道：“到此为止最好！今天晚上，我们谁也没见过谁！”
江豹一愣：“老牛一向是个硬汉，怎么能和黑帮妥协？”
今天晚上，巡捕房被斧头帮围攻，折了七个兄弟。这件事分明是黑帮向巡捕房的严重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豹正要说话，却被牛千斤做了个手势——忍耐。
江豹虽然不明白，却还是要听老牛的。
他知道，牛千斤外粗内细，又是一个老江湖，和斧头帮妥协自有其妥协的道理。
老牛也不容易，手下死了七个兄弟，自己还要捏着鼻子忍了。
否则，万一琛哥改了主意翻了脸，他们剩下这二十多人也会死在这里。
琛哥又问：“那宁老头是因何而死？”
江豹心说：“不就是你一枪结果了他的吗？”当然，这话只是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牛千斤想了想，却没有什么好理由。
江豹就替牛千斤编了一个：“宁老头在外面包养了个小妾，小妾与歹人勾结，转移财产，被宁老头看到。歹人一气之下，枪杀宁老头。我们巡捕房出动巡捕，也折损了几个弟兄！好在，我们支援及时，将几个歹徒全歼！”
琛哥拍手大笑：“好，好，这个理由好，你们巡捕房死的人和我们斧头帮死的人都给编进去了！”
江豹心中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今天我们实力不够，在斧头帮面前硬气不起来。有朝一日，我一定把你们总部给拆了！”
双方既然达成妥协，琛哥和牛千斤握了握手，就要回到他的阵营中去。
琛哥刚刚迈步，却又转过身来：“牛巡长，你的手下谁是江豹？”
牛千斤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他先前就听江豹说过，杀了斧头帮的两个三个红棍。琛哥现在这么问，说不定哪天会就专门对付江豹了。
如果他向琛哥指明江豹，很有可能今天晚上琛哥就不放过江豹。
江豹也知道老牛的意思，不过，这一次他不想再忍了，刚才吃的那个“苍蝇”还没有吐出来呢！
“我就是江豹！”江豹跨前一步，“琛哥找我有事吗？”
琛哥仔细地看了江豹一眼，嗯嗯一笑：“果然是少年英雄，杀了我手下三个红棍！”
“琛哥要为你的手下报仇么？”
第44章 江豹单挑三人
“好大的胆子！”琛哥盯着江豹看了一分钟，然后冷笑着说道。
“谢谢琛哥的夸奖！”江豹豁出去了，“我叫江豹，自然长着一颗熊心豹子胆！”
“哈哈哈哈！”琛哥仰天大笑，“你很有趣，我也很欣赏你，要不，你到我们斧头帮来吧！”
江豹摇了摇头：“不去！道不同，不相为谋！”
“小子，你知道拒绝我的后果吗？”
“不知道！”
“那我就让你知道，你将会与我斧头帮两千兄弟为敌！”
江豹先前就听牛千斤分析过，斧头帮大约一千五百人，琛哥开口就是两千，很可能是夸张。
当然，也有可能斧头帮一直隐藏了实力。
江豹苦笑道：“听琛哥的意思，今天晚上要派出两千兄弟追杀我吗？”
牛千斤吓了一跳，心说：“我好不容易和斧头帮达成妥协，今天晚上兄弟们安全离开，你小子可别又惹祸了？”
江豹则向牛千斤笑了笑，暗示他没事。
江豹早有准备，他故意这么说，就是算准琛哥不可能用两千人对付一个小巡捕的。
“哈哈哈哈！”琛哥听了，又是一阵大笑，“你小子，居然要同时挑战两千人，你有那个资格吗？”
说着，他回头向师爷身边的几个大汉指了指：“你、你、你，三个人，出来一下！”
琛哥动了动手指，三条大汉立即站了出来。
这三人，一个手持两把大斧，比斧头帮喽啰的斧头大得多，有点像电视剧中李逵用的板斧。
中间那个扛着一把长柄大斧，像是程咬金用的宣花斧。
最边上那个用的也是斧头，却只有拳头大小，用一根链子拴着。
琛哥眯着眼看向江豹：“小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杀了我的三个红棍。现在我又找三个红棍出来，你和他们打一架，如果赢了，我放你走！”
牛千斤一看就知道那三个红棍不好对付，他急忙说道：“琛哥，我刚才放过你，就是希望大家今天晚上平平安安，你怎么又生事了？”
琛哥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向身后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把一只雪茄送到他的手中，又给他点上。
这是琛哥的招牌动作，江豹看过无数次的《功夫》，早就熟悉了。
琛哥深吸了一口雪茄，这才慢腾腾地说道：“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这家伙虽然不讲理，却是尽显枭雄之姿。
牛哥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恨恨地说道：“如果豹子今天晚上死在这里，我们也不活着回去！”
他这么一说，身边的叶正黄、徐明齐声说道：“我们巡捕房的兄弟，誓与江豹兄弟共存亡！”
琛哥冷笑道：“你们要是想死，我也不拦着！”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聚了几十个斧头帮的喽啰，牛千斤再厉害，也无法抓住他，用作挡箭牌了。
“谢谢几位哥哥，我绝不会让你们赴死的！”江豹说着，向身后的众巡捕抱了抱拳。
然后，他又向琛哥问道：“怎么打？是群殴还是单挑？”
“当然是单挑！”琛哥吹了一口烟。
听他这么说，牛千斤心中一松。
在他的印象里，江豹已经是二流武者，对付同属二流武者的红棍，起码有五成的胜算。
可是，琛哥又接了一句：“你一个人同时单挑我们三个人！”
这狗东西说话大喘气，让牛千斤他们的心先松后沉，差点沉入谷底。
不等大家骂出声，斧头帮那边的三个人已经向江豹包抄过来。
手持链子斧的红棍率先甩开链子，将斧头用作流星锤。他要趁着同伙还没有靠近，就先用链子把江豹缠住。只要达到目的，他就用不费劲，同伙直接把江豹砍成肉泥就行了。
“来得好！”
江豹大叫一声，同时从腰间抽出龙骨，当成鞭子，向着对方的链子抽去。
“咯吱咯吱！”龙骨和链子缠个正着。
看到同伙和江豹纠缠，“李逵”和“程咬金”感觉机会来了，立即向江豹包抄过来。
江豹虽然注意到危险，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手上用力一拉，想把对方的链子斧夺下来。
“链子斧”也是用力拉，和江豹一个目的。
江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趁着对方一用力，他突然脚下一蹬，借着对方拉动的力量，直接跳到对方的面前。
他这一跳，极为巧妙，刚好从“李逵”和“程咬金”的包夹中逃出。
身子还未落地，江豹就右脚飞起，踢向“链子斧”的下巴。
“链子斧”身子一侧，躲过了江豹这一脚。
此时，江豹的脚虽然踢空，却已经踢到最高处。他就势下劈。
“呯！”“链子斧”的脑门被江豹劈个正着，晃了一晃，一头栽倒在地，已经晕了过去。
这一招是江豹从刘易斯那里学来的，或者说，也是看了柳海龙的视频有了印象。
总之，“柳腿劈挂”一招见功。
“好！”牛千斤等人大声喝彩。
琛哥却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李逵”和“程咬金”见老大这个表情，都知道今天晚上如果不拿下江豹，他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其实，“链子斧”输了，也怪不得他们两个。
大家平日在一起操练，都是这么配合的，由“链子斧”先把对方缠住，他们再用斧头劈。总之，都是“链子斧”先主动，他们跟上。
只可惜，今天他们遇到了江豹这个滑头，不仅从他们的包夹中逃出，还把“链子斧”给打晕了。
即便如此，这二人还是有信心能把江豹拿下。
此时，江豹已经把龙骨缠在了左臂上，并且从地上把链子斧也捡了起来，链子缠在了右臂上，斧头握在手里。
这么一亮相，就有点铁线拳的意思了。
“小子，去死吧！”“程咬金”的斧头长，首先劈到。
而且，他的斧头也不小，又有这么一个长柄，抡起来之后，挟带风声，一看就知道威力不可小觑。
江豹还没有傻到要硬接敌人大斧的地步。他身子一侧，让过大斧，然后脚下一滑，就欺到了“程咬金”的面前。
“看打！”江豹一经靠近，立即使出罗汉神打，围着对方转圈子，没头没脑地一通猛攻。
罗汉神打最适合近战，“程咬金”手持长柄大斧，近战正是他的短板。
而且，他们靠得太近，位置变幻又太快，“李逵”举着大斧，无法下手，唯恐伤了自己人。
三招一过，“程咬金”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右腕被江豹给剁了下来。
要知道，江豹的右臂缠着链子，斧头还握在手里呢！
“停！”
第45章 正式入职
叫停的是琛哥。
他派出斧头帮三个红棍，而且还是三打一，谁知这才短短几分钟，三人就昏迷了一个，伤了一个。
最后一个“李逵”虽然还没事，但是折在江豹的手中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架没法打，越打越丢脸。
江豹明知琛哥已经丢了脸，却还往他的伤口上洒盐：“琛哥，听说斧头帮有个双花红棍，你怎么不舍得放出来？是担心被我打死了吗？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你！”琛哥气得把手中的雪茄都扔了，“你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让你死无全尸？”
“信！怎么不信？”江豹笑道，“如果我能够以一人之力单挑斧头帮的几百条好汉，就是死了也光彩！”
“好，我一定如你所愿！”琛哥狞笑着。
他从喽啰手中接过一把斧头，高高举起：“兄弟们，听我号令！”
江豹心中一冷：“我滴个乖，这下玩大了，把他的火给撩拨出来了！”
“这个豹子，真是太能惹事了！”牛千斤不由得叹了口气，“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听他这么一说，徐明和叶正黄也都急忙拔出左轮手枪，拼命往枪里压子弹，准备陪着牛千斤和江豹一起拼杀。
这时，琛哥手中的斧头重重向下一压：“回家睡觉！”
所有人都是一愣，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斧头帮的师爷田鸡终于松了口气，他身边的那些喽啰居然齐声欢呼，看来，他们也没了斗志。
这边，牛千斤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的娘来，我以为能死在这里呢！”
徐明等人颤抖着手，将手枪插回腰间，各自抹了一把汗。刚才都一脚迈过鬼门关了，没想到还能回到阳间。活着真好！
江豹连做好几个深呼吸：“好险！以后再也不装逼了！”
他刚要跟着牛千斤往回走，身后又传过来琛哥的声音：“小豹子，我的双花红棍不在家。等他哪天回来，我安排你们打一架！”
江豹也不怂：“一定奉陪！”
大家回到巡捕房时，天已经亮了。熬了一夜，他们竟然没有一丝睏意。
也难怪，二十多人居然从斧头帮数百喽啰的包围中活着走出来，这件事够刺激，大家实在兴奋，哪里还有睡意？
牛千斤带着大家去食堂，一边吃早饭，一边谈公事。
“兄弟，宁家的案子，已经死了人，你看应该怎么解决？”
虽然江豹刚入职，但是他昨天的表现足够惊艳，连牛千斤这个巡长都要征求他的意见。
“牛哥，我们不是和斧头帮说好了嘛！就按昨天晚上说的，写个报告交上去！”江豹夹起一个灌汤包，吃得满嘴流油。
昨天晚上，当着琛哥的面，江豹就编了一个理由，说宁老头的小妾与歹人有私情并转移财产，被宁老头撞见后，歹人开枪打死老头，连办案的巡捕都死了好几个。双方枪战，歹人被全歼。
牛千斤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斧头帮不仅杀死了宁老头，事后连小妾带保姆一个也没留活口。我们只要把故事编得合情合理，就能糊弄过去。但是，那九十多根金条的下落却无法写在纸上，你帮我出出主意！”
那九十多根金条被一个女贼当着二十多个持枪巡捕的面给抢走了。这件事虽然是真的，但是写在报告上，谁也不会相信。
如果宁家少爷看到这样的报告，一定会继续上告。
江豹想了想：“那些金条谁也没有亲眼看到，我们就说根本没有这回事，都是宁老头一个人吹出来的！”
牛千斤仍然不放心：“宁老头有个表弟在督军府做参议，我担心这个参议不好糊弄！”
江豹双手一摊：“不好糊弄也没办法，谁到哪里给他找这么多的金条？”
旁边的徐明插了一句：“就是！我要是有这么多的金条，早就到富人区买洋房当阔佬去了！”
大家刚刚吃罢早点，就有亲信进来报告：“牛老大，那个魏三撞墙了！”
牛千斤一惊：“死了没有？”
“没有，只是头撞破了，已经做了包扎。我想问问，要不要送到医院去？”
牛千斤看了看江豹，要他拿主意。
江豹摇头说道：“不要往医院里送，否则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他跑了，一个是他死了！”
“那怎么办？”
“就关在现在的房间里，加派人手看着，不要让他接触别人。对了，把他捆在床腿上，防止他再撞墙！”
牛千斤冷笑道：“哼！他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同伙就不会暴露。休想！我偏不让他死，我要撬开他的嘴，把他在巡捕房里的同伙一网打尽！”
然后，他又问江豹：“我们什么时候审问魏三？”
江豹昨天摸了宁老头的头，今天凌晨又摸了小红的头，从现在到半夜都没法再玩摸头读心了。
“明天吧！”江豹说。
“为什么不在今天审问？事不宜迟啊！”牛千斤很焦急，“对了，听说你会什么心理学探案，看人的眼睛就能知道对方是不是心里有鬼，小叶和小徐都亲眼看到你用过，十分佩服。现在，你不是正好可以用在魏三的身上吗？”
江豹心说：“我那个狗屁的心理学探案明明是假的，但是现在大家都信以为真了！”
为了应付牛千斤，他只好找借口：“熬了一夜，我的眼也需要休息啊！”
“那好吧，明天再说！”牛千斤很无奈。
然后，他交代身边的徐明：“你和正黄亲自带人看着魏三，他虽然被绑起来逃不了，但是，你要防备有人杀人灭口！”
徐明连声说道：“你放心吧，牛老大！从现在开始，我在那个房间里陪着魏三，就连吃饭，我也要先尝过，再给他吃！”
牛千斤这才拉着江豹去他的办公室：“我写报告，你帮我出主意！”
他说的报告，就是宁家失窃案和宁老头被枪杀案。
既然结论都定了调子，以江豹网络写手的功底，编个故事还是大材小用了。
报告刚写完，郑贵宝就派人把牛千斤和江豹叫了过去：“老牛，怎么我听说，江豹负责的宁家失窃案家主被枪杀了？”
牛千斤二话不说，直接递上那份报告。
看完报告，郑贵宝也如释重负：“这样最好！宁老头死了，一箱子金条死无对证，督军府的参议也拿我们没办法！”
虽然郑贵宝和老牛一向不合，但是在这种事上还是很有默契的。
牛千斤问道：“江豹顺利破案，是不是可以正式入职了？”
“可以，可以，你们把手续开出来，我给盖章！”
第46章 清理门户
江豹终于成了伊丽莎白西路巡捕房的一级巡捕，手续办得也很顺利，郑贵宝没有再为难他。
江豹知道，不是郑贵宝转了性，而是自己这次的表现太出彩了，郑贵宝认定他是个人才，以后还指望他解决难题呢。
回到牛千斤的办公室，江豹问道：“牛哥，昨天晚上如果我们一枪崩了琛哥，斧头帮一定群龙无首，岂不是马上分崩离析？”
牛千斤放下茶杯：“兄弟，你说的对！琛哥一死，斧头帮一定群龙无首。而且，琛哥的师爷田鸡以及下面的二当家、三当家，还有几个骨干红棍一定会各拉一票人马，争权夺势，要当老大！”
“这不正好嘛！他们起了内斗，实力必然削弱啊！”
“豹子，你可曾想过，这些人互相抢夺地盘的时候，遭殃的是谁？”
江豹懼然一惊：“哦，对了，黑帮抢地盘，肯定会发生火并，甚至烧杀抢掠，遭殃的反而是普通市民！”
牛千斤笑道：“你再想想，如果斧头帮倒了，谁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当然是我们香江警务系统！”
“是吗，你再想想？”
江豹立即反应过来：“啊，不对，获益最大的应该是鳄鱼帮。那些小股势力和小喽啰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肯定会投奔鳄鱼帮。如果他们不投向鳄鱼帮，也会被吃掉。如此一来，鳄鱼帮就坐大了！”
经牛千斤一启发，江豹看事情就深刻了一些。
牛千斤则补充道：“在香江的警务系统之外，如果有两股势力，我们可以拉拢弱的一方，打击强的一方。用一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哦，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是，如果这两股势力合二为一，与我们警方势均力敌，那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江豹又问：“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官，他们是匪。如果鳄鱼帮做大，对我们形成威胁，督军府可以调兵来剿灭啊！”
牛千斤摇了摇头：“督军府虽然掌握两个师的兵力，可是这些兵也不一定能用得上，更不是说调就能调的。”
“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牛千斤竖起两根指头，先说了第一条，“鳄鱼帮扎根于香江，大军一到，他们见势不妙，肯定会化整为零，或藏于民间，或远走南洋。大军一走，他们照样可以招摇过市，耀武扬威，欺压百姓！”
“军队就不能秘密行动吗？”
“调动军队这么大的事，很难保密。再说了，谁敢保证督军府就没有鳄鱼帮的眼线？”
江豹不由得嘬了一口牙花子：“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狄督军虽然占据两广，但是北有姚胡子时常骚扰，南有蝇国人在南洋虎视眈眈，听说，最近一段时间东瀛的黑龙会也来到香江，不知道要搞什么鬼？”牛千斤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在大局上倒是十分关心。
江豹倒吸一口凉气：“看来，香江暗流涌动啊！”
他们刚刚说到这里，徐明从外面跑了进来：“牛老大，有人在魏三的饭里下毒！”
牛千斤和江豹同时站了起来：“魏三没事吧？”
“没事！”
江豹这才笑着问道：“老徐，你不是说，给魏三吃的饭，你自己要先尝一口的嘛！我看你也没事啊！”
徐明笑道：“我再傻也不至于真的替魏三试毒啊！”
“那你是怎么知道魏三的饭里有毒的？”
“我让老叶找来几只兔子，魏三的饭菜端来之后，先让兔子尝一尝！”
“哈哈，老徐的脑子好使！”江豹夸奖道。
牛千斤却怒道：“去查，看看是谁在饭菜里下的毒，凡是有嫌疑的，一个也不要放过！”
在伊西路巡捕房，牛千斤虽然只是个巡长，但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办案能力也不弱，巡视的街道也最多。
因此，他下面带的兄弟也最多，达到四十人。
而且，其他的几个巡长只要不是郑贵宝的亲信，对牛千斤都很服气。就算是郑贵宝的亲信，也极为忌惮老牛。
如果他要对付某个人，肯定会得到多数巡长的支持。哪怕是郑贵宝出面作保，那人也不一定能活得长。
有牛千斤这句话，徐明立即出去抓人，很快，他真的揪出一个在魏三饭菜里下毒的家伙。
牛千斤亲自审问，照例是先打了一顿，又从那人的口中逼问出两个同伙。
而且，魏三看到兔子被毒死，立即反水，也咬出两个同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叫郭五。他们这些眼线，都是郭五发展的。
昨天晚上，就是郭五给斧头帮送信，告诉琛哥白鲨胡同那个小院有大量金条，这才让琛哥有了兴趣。最终导致斧头帮大举出动，包围了那个小院。
至于魏三，他就是受郭五之命，只要见到金条的量足够大就开枪，给斧头帮发送信号。
江豹虽然参与了这个投毒案的审问过程，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他知道，自己的强项就是摸头读心。今天唯一的机会已经于凌晨时分用在了宁老头的小妾小红身上，他没了这个功能，在审问的时候只能学习和观摩，一旦说错了话，反而让人笑话。
他现在是大家眼中公认的心理学探案大师，可不能打破这个人设！
一次审问就找出四五个斧头帮眼线，而且还都是牛千斤的手，老牛十分得意：“豹子兄弟，我的手下终于干净了！”
江豹微微一笑：“未必！牛哥，明天上午，我再审审这帮人！”
牛千斤反问：“难道你比我还高明？”
“我擅长心理学探案啊！”
“那好，我明天陪你一起审，看看你到底是怎么跟犯人眉目传情的？”
“牛哥，你这么说就不好了！我跟一帮男人怎么眉目传情，我又不是兔子？”
江豹说到兔子的时候，突然想到《功夫》中包租婆骂裁缝胜的一句话：“你一天是兔子，就一辈子都是兔子！”
老牛笑道：“你不是兔子，但是你是豹子，最喜欢逮兔子！”
“去你的吧！”
玩笑开到这里，江豹突然问道：“牛哥，你一次就让五个巡捕脱了制服，关起禁闭，郑贵宝没有阻挠你吗？”
“他凭什么阻挠我？我这是为巡捕房清理门户，他应该感谢我才是。指望他，一辈子也别想找出这么多的反骨仔！”
“好吧，明天我再审审，看看还有没有遗漏！”
第47章 郑贵宝是个人才
上午，巡捕房审讯室。
江豹和牛千斤坐在桌子后面，两边站着徐明和叶正黄。
对面的椅子上，坐着戴脚镣、手铐的郭五。
今天的主审是江豹，牛千斤、徐明和叶正黄三人是来观摩学习的。他们都想从江豹这里学到心理学探案的一些技巧。
江豹一连问了郭五几个问题，那家伙都是心不在焉。
江豹低声问牛千斤：“牛哥，像郭五这种人会给一个怎样的处理结果？”
牛千斤苦笑道：“那能怎样？这身皮肯定要扒了，再关上一个月，就得放出来。总不能坐一辈子，更不能枪毙！”
“能不能送进赤柱？”
“没这个必要！”牛千斤说道，“赤柱是香江最大的监狱。只有重刑犯才关到那里去。巡捕只要不杀人、抢劫，都是从轻发落。这是我们内部的规矩。身为巡捕，谁能保证今后没有一点错，还是给自己留点后路吧！”
江豹明白了，郭五的心不在焉，是因为他有恃无恐。而且，这种人已经从斧头帮得到了足够的好处。等他从赤柱出来，安安稳稳地做一个富家翁，悠哉游哉。
既然郭五不配合，江豹也不耽误时间，他直接来到郭五的面前。
“是不是要我看你的眼睛？”郭五笑道，“我听说，你从哪里学了什么心理学，能看出我心里有鬼？好啊，你尽管看！如果能看出我心里的秘密，算你本事！”
看来，江豹的“心理学探案”已经传遍整个巡捕房，郭五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江豹心中好笑：“是吗？你真敢看我的眼睛？”
郭五冷笑：“我不是正在看吗？”
“没有，你在躲着我的视线？”
“胡说，我已经能看到你眼里的血丝了！”
牛千斤、叶正黄和徐明也都走上前来，六只眼睛盯着郭五，也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来。
江豹双手扳着郭五的脑袋：“别乱动！”
“我没有乱动！”
“你在巡捕房还有哪些同伙？”
“没有了！”
郭五说到这里，已经不由自主地想到：“郑探长就是我最大的同伙，平日里斧头帮的好处，都是经他转的手，才到我这里。就算我告诉你，你敢抓吗？你们最多关了我几天，郑探长就会找理由把我放出来。他还答应我，在家待上一段时间，再到别的巡捕房，依然是二级巡捕！到了别的地方，我照样为斧头帮报信，照样拿好处！”
当江豹得到这些信息时，竟然不怎么震惊。
他心中暗想：“在香江的警务系统，谁能真的独善其身？除非我自己当探长，培养自己的势力。好吧，先慢慢往上爬！”
想到这里，他向牛千斤看了一眼：“行了，牛哥，让人把他带走吧！”
牛千斤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当着郭五的面，江豹当然不会说实话：“我们伊西路巡捕房的眼线已经全部清除了！”
牛千斤也相信这一点：“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郭五也自以为得计：“哈哈，我就说嘛！我现在是问心无愧，你江豹再厉害，从我的眼里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牛千斤一挥手，叶正黄就叫来两个巡捕，将郭五拖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江豹、牛千斤、叶正黄和徐明，江豹这才说道：“刚才我观察郭五，那家伙眼神很正，似乎有恃无恐，莫非是有后台！”
牛千斤想了想：“郭五那小子我了解，他不认识警界的高层。如果非说有后台，那就一定是郑贵宝！”
听他这么一说，叶正黄和徐明异口同声地问道：“难道郑贵宝也是斧头帮的人？”
“我可没这么说！”牛千斤没好气地说，“就算他是，只要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拿他没办法！高层不会听我的，尤其是下级举报上级，最受上面的忌讳！”
江豹连连点头：“以后，我们处处防着郑贵宝就行了！”
牛千斤笑道：“我一直都在防着他！”
离开审讯室，江豹回到一级巡捕的大办公室。
别人都在聊一些本地八卦，只有他一个人在回忆着《功夫》中的片段。
“在《功夫》的开头，郑贵宝把鳄鱼帮老大的女人抓进巡捕房，被打得惨不忍睹。现在看来，他是故意这么做，引得鳄鱼帮老大离开总部，给琛哥灭掉鳄鱼帮创造机会！”
想明白了这一点，江豹不由得赞叹：“姓郑的真是个人才！”
因为牛千斤从自己的下属中清理出几个反骨仔，他现在急需补充人马。
江豹立即想到了阿星，于是他第二天上午就来到阿星位于贫民窟的家。
“豹爷，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阿星打着招呼，从房间里跑出来。先将江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江豹浑身上下没有一片伤痕，这才放心。
“你找我干什么？”江豹问道。
“房子的事，我已经谈妥了，订金也交给房主了！”阿星看着江豹的脸色，“豹爷，你是不是最近手头不方便？没事的，我不买房子也行。你不用给我钱，我还能把订金要回来！”
江豹笑道：“我说不给你钱了吗？走，带我去看看，你买的房子在哪里？”
这时，阿骨也从房间里出来，他们带着江豹来到香兰街的一个胡同。
敲开大门，房主迎了出来。他们见买主阿星还带了个穿巡捕制服的人过来，立即点头哈腰地陪着江豹看房子。
这是一个三间房的院落，廊檐、门窗不新也不旧，院子也不小，里面种着几垄小菜。和阿星在贫民窟的狗窝相比，这里就是天堂了。
房子总价两万，阿星先交了两千，还差一万八。
江豹又看了房契，一切都很正规，就和房主约定，下午把剩余的房款给送过来。
然后，他带着阿星和阿骨出来吃饭。
“豹爷，你都送了我们一套房子，还要请我们吃饭，你让我们怎么好意思？”阿星简直感激涕零。
江豹淡淡地说道：“两万块的房子我都送得起，还在乎一顿饭？你们要是过意不去，待会儿给我帮个忙！”
“帮什么忙？”
江豹不答反问：“我上次留在你家那套巡捕制服还在不在？”
他上次调查宁家失窃案时，为了隐藏身份，曾经在阿星家里换了一身混混的衣服，脱下的制服就放在阿星家，没有来得及带走。
“在！”
“走，回你们家，你把那身制服穿起来！”
“豹爷，你让我穿巡捕的衣服，巡捕房不会抓我吧！”
“我让你穿的，能有什么事？跟我走，一边走，我一边跟你讲，需要你们做什么？”
第48章 衣锦还乡
“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凶一点！对那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凶，不要担心，没有人敢打你。最多半个小时，我就进去了！”
走在陈厝的巷子里，江豹一再叮嘱，要阿星和阿骨拿出他们平时跟街头小混混打架的勇气来。
“豹爷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把整个猪笼城寨给镇住！”阿星拍着阿骨的肚皮打包票。
看着阿星和阿骨一步步走进了猪笼城寨，江豹站在原地，仰头看天，计算时间。
“我现在已经是一级巡捕了，得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抽时间，我就给自己先买一块手表！”
江豹暗自盘算。
他在猪笼城寨的剃头铺里还藏了从田万顷的保险柜里弄来的十五六万现金和八根金条，这是一笔巨款，没用必要再过紧日子。
而且，身为一级巡捕，没手表的话，将来万一巡捕房有联合行动，他在时间上就无法保证和兄弟单位的协调一致。
“另外，我也要买一套房子，院子要大，可以在院子里练功！还要找个保姆，最好是会做淮扬菜和鲁菜的！”
江豹前世是苏北人，对于鲁菜和淮扬菜都吃得中。以他的财力，完全可以雇个厨子。
“要不要再添个丫环？平时铺床叠被，偶尔也可以嘿嘿嘿！我现在血气方刚的，总不沾女人，也不是个法子！”
可是，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女贼：“和她相比，其他女人都如同骷髅。唉，要是能一亲芳泽，此生无憾！”
想到这里，他哑然失笑：“古人说‘饱暖思**’，可真是一点不假，我就是这样的人！”
看看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江豹这才施施然走向猪笼城寨。
还没进大门，他就听到阿星嚣张的声音：“你们这些泥腿子，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肯定都是通缉犯，我这就回巡捕房，带人把你们都抓起来！”
然后，就是包租公谄媚的声音：“这位差爷，看你发这么大火气，这点小小意思，拿去喝茶，消消火！”
阿骨的粗嗓门也响了起来：“怎么有他的好处，为什么没有我的？就因为他穿着一身黑皮吗？”
油炸鬼贱贱地笑道：“这位大哥，你渴不渴？我盛一碗粥给你喝，好不好？”
“谁喝你的粥？”阿骨怒道，“早晨烧的粥，到现在都臭了吧？还要让我喝，你想让我闹肚子拉稀啊！”
包租公和油炸鬼等人并不是真的怕阿星和阿骨，以他们这些人的身手，完全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这两个小混混，并且埋骨荒野。
只不过，他们各有不得已的故事，不想多生事端。如果能忍一时风平浪静，他们宁愿受点气，或者出点钱。
除非对方实在欺人太甚，就像《功夫》中斧头帮要抄了整个猪笼城寨，他们才决定不再忍。
江豹正是知道这些人的心思，所以才让阿星和阿骨闹一闹，只是不要太出格。
就在大家决定再忍一忍的时候，江豹适时出现。
他先是咳嗽一声，然后指着阿星和阿骨怒斥：“你们两个家伙，我让你来帮我搬家的，你们却趁我不在，对我的邻居作威作福，是不是皮子痒了？”
看到江豹，阿星和阿骨立即换了一张笑脸，他们小跑着来到江豹的面前。
阿骨不善言辞，就主动给江豹敲背。
阿星说道：“豹爷，我看你的这些邻居不怎么开眼，就给他们上一课，教他们如何做人！”
“放屁！我的邻居都是忠厚长者，你有什么资格给他们上课？”
“是，是，以后不敢了！”
阿星说着，转过身来，向包租公他们几个敬了个礼。
香江警界等级森严，下级向上级敬礼极为正常。阿星长年在街头厮混，学个巡捕敬礼，就象喝水一样。
包租公等人看到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几何时，酱爆在他们的眼里，还不如这些小混混。连老宏这样的泥腿子都看不起他，把女儿都许给了别人。
那段时间，酱爆有点自暴自弃，大白天关着剃头铺，跑出去鬼混。
后来，酱爆居然跑到摩尔丝理发店打工。这种事在城寨里的人看来，也是缺心眼才干得出来。
要知道，在自己的剃头铺里做，怎么说也是老板；在摩尔丝，你做得再好，也是给别人打工，是人下人。
国人讲究：“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就是这个意思。
谁知这才刚刚过去三个月，酱爆就穿了一身黑皮回来。无论他这个巡捕的级别有多低，总是可以欺负普通老百姓的。
这真是一个大转折，酱爆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而且，他们还看到，同样穿着黑皮，阿星在酱爆面前点头哈腰，一点尊严也没有。
这足以说明，酱爆可不是普通的巡捕，在巡捕房中说话也有分量。
包租公脑子最活络，他笑着走上前来：“酱爆，你可有日子没来了！我们大家可想念你呢！”
有他这句话，油炸鬼立即笑着附和：“就是啊，我一直说，酱爆兄弟怎么不来我这里吃早点呢？”
这时，刚才站得远远的裁缝胜、苦力强包括老宏等人也都笑容满面地走近。大家互相开着玩笑，城寨里充满快活的空气。
江豹知道，包租公夫妇、油炸鬼、裁缝胜、苦力强等人没有一个是趋炎附势的人，他们只是不想得罪一个巡捕，给今后带来麻烦。
他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今天让阿星和阿骨过来帮他演戏，只是要做一个局而已。
“包租公，我这段时间在巡捕房上班，为了升职，一直住在巡捕房的宿舍里。从今以后，我就长住巡捕房，你的房子我要退租了！”江豹笑道。
其实，他在巡捕房才几天，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方艳云那里。
听说江豹要退租，包租公表现出十分留恋，也不知是真是假。
“鬼哥，我今天要搬家了，以后没法再来吃你的早点，祝你生意兴隆！”
江豹先和油炸鬼打了一声招呼，又向众邻居挥了挥手：“这么多年，承蒙诸位高邻的照顾，我在这里感谢大家。今后，如果谁有什么难处，可以到伊西路巡捕房找我，我一定尽量帮忙！”
包租公心说：“你以后别再让这些混混来城寨捣乱，我就知足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江豹就是冲着他来的！
第49章 处心积虑学太极
江豹打开剃头铺的门，看着满屋的理发器材，不由得一声感慨：“伙计们，不是我忘本，实在是今后不再给人剃头，用不上你们了！不过呢，在把你们送出去之前，我们最后再合作一把！”
然后，他大声招呼包租公：“老爷子，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包租公十分奇怪：“酱爆，你先前一直都叫我‘包租公’的，今天怎么突然改了称呼？”
江豹笑道：“以前，我是你的房客，你是我的房东，所以才叫你‘包租公’。我今天就要退房，你就单纯只是我的长辈，称呼自然也要改了！”
他心里说：“很有可能，某一天我会叫你杨过！谁让你夫妻俩当年号称过‘神雕侠侣’呢？金庸老爷子真会编，星爷也真也用！”
江豹这么一说，包租公也有点感慨：“铁打的城寨，流水的房客！这些年，我的房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有你是最有出息的。只可惜，我才刚刚看到你出头，你却要搬走了！”
江豹说道：“看来你老爷子也不想让我走！那你能不能让我达成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说来听听？”
江豹向着城寨里的众邻居一指：“这里的男房客，哪一个我都给他们剃过头，唯有你，我一次也没有剃过。今天，我想给你剃一次，以后不会有遗憾！”
包租公不由得哑然失笑：“酱爆，你这个愿望还挺奇特！可是，我如果让你剃了，短时间内就没法去摩尔丝了！”
江豹狡黠一笑：“我知道，你去摩尔丝，是想和叶嫩调情。我可以给你剪得短一点，过几天就长起来了，不会耽误你太久。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找包租婆，把你在摩尔丝的事告诉她！”
包租公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你小子，为了完成一个奇特的愿望，居然来威胁我！”
江豹把理发的转椅掸了掸：“我不过是想完成一个小愿望而已，你何苦拒绝我？”
“好吧！怕了你小子！”包租公顺势坐在转椅上。
江豹让阿星打来热水，他要给包租公洗头。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摸包租公的脑袋了。
“酱爆这小子真奇怪，怎么处心积虑地要给我剃头，看来我得防备着他！”
这是包租公大脑中出现的信息，被江豹及时捕捉。
江豹心想：“这老家伙戒备心还挺重！如果我直接提太极拳的话，他以为我在试探，是揭他老底，他很可能会翻脸，直接离开。要不，我找个话题，慢慢引到太极拳上吧！”
对他来说，找话题、编故事根本不算回事，谁让他前世是写网文的呢！
“老爷子，你今年多大了？”江豹一边洗一边问道。
“五十七了！”包租公感叹道，“眼看着就要到花甲之年了！”
“老爷子也是从大清朝过来的吧！”
“那当然！当年我也是个热血汉子，亲身经历了甲午之辱、公车上书、庚子之变。只可惜，我势单力薄，改变不了……”
说到这里，包租公突然回过神来：“我跟你们年轻人讲这些干什么？”
“我爱听啊，谁让我没文化呢！”江豹笑道，“对了，我听说书的讲过，清朝的第二个皇帝叫黄太极。这个名字好怪，难道他姓黄，练过太极拳吗？”
终于提到太极了，江豹不由得心跳加速，生怕包租公以为他别有用心，因此翻脸。
好在，包租公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哈哈大笑：“他练过屁的太极拳！我告诉你吧，皇太极是女真人，他姓爱新觉罗！”
“那应该叫爱新觉罗.太极！”
“呵呵，太极也不是他的名字。皇太极本名喝竿，因为他是努尔哈赤的儿子，身份尊贵，别人尊称他浑台吉。台吉的称号与贝勒、贝子差不多。后来，有汉人投降女真，为了讨好喝竿，把浑台吉改成汉字皇太极，以示大吉大利，该当继承皇位！”
“嗨，我还以为他练过太极拳呢！听说书的讲，皇太极马上得天下，我还以为他像杨露禅那样的英雄呢？”
包租公嘿嘿一笑：“杨露禅，哼，也就那样吧！”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大脑里闪过无数当年练功、比武、上阵厮杀的场景，甚至还有神雕侠侣叱咤江湖的翩翩神彩！
江豹在复制这些场景片段的同时，心中也是无限感慨和钦佩：“大丈夫当如是也！”
但是，包租公很快就从过往中回到现实：“你小子不过是剃个头，怎么这么多的废话？快点，别耽误我给老婆做饭！”
“是，老爷子，我快得很！”江豹连声答应。
在剃头这一块，他堪称“快刀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包租公的头发收拾好了。
包租公看了看镜子，十分满意：“你的小子手艺不错，可惜，你这里条件太差，我永远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剃头！”
江豹笑道：“你老还是喜欢叶嫩那样的，随你怎么动手动脚，只要给小费，人家从来不反抗！”
“快闭嘴，别让邻居听到！”包租公恨不得来捂江豹的嘴。
“行，行，我不说了！我们这就离开，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乱讲！”
“好，祝你一路高升！”
“谢谢你奈！”
江豹目送包租公上楼，立即从墙角的煤炉里掏出装有现金和金条的床单，又放进一个藤条箱里。至于那个记录着万顺洋行黑料的小本本，他塞进了贴身的衣兜。
然后，他开始支使阿星和阿骨：“你们过来看看，帮我收拾一下！”
其实，这个房间里剩下的东西他已经看不上了，索性全让阿星他们搬到外面。
“大叔、大婶们，快来看啊快来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江豹承蒙诸位高邻照应，现在我离开猪笼城寨，很多东西已经用不上了，大家看看，有喜欢的尽管拿去！”
江豹这一嗓子，顿时引得邻居们都过来围观。
“酱爆，你是卖还是送？”江豹的前准岳父老宏第一个问道。
“当然是送！我怎么好意思向邻居们收钱？”
“这个能转的椅子我要了，脸盆我也要，剃头的剪刀我也要，给我家金宝用，让他也学剃头，接酱爆的班！”
有人问道：“老宏，你儿子一天没学过，就想给人剃头，那不剃成狗啃一样！”
“瞎说，我家金宝跟酱爆学玩了好几年，看都看会了。我把这些家伙什接过来，让他在我的头上再练几天，就能开门营业了。到时候，我再把这个剃头铺租下来。等金宝长大，有个职业，也能顶门立户娶媳妇！”
“好吧，你要剃头的家伙什，我就拿点别的，这个木床不错，我要了！”
嬉笑声中，邻居们我一个煤炉，你一张凉席，他一床裤子，很快就把江豹的东西“洗劫”一空。
第50章 花旗贵风银行
出了猪笼城寨，江豹见前后没有外人，就从小藤箱中取出两万，塞到阿星的手里。
阿星连数也不用数，一看这钱捆扎得整整齐齐，立即说道：“豹爷，你给多了，一万八就够！”
江豹毫不在乎：“你到区公所换房契，也需要交税！”
“契税并不多，八百都用不了，我和阿骨凑了凑，勉强够了！”
“你搬了新家，不要添家具？做饭不需要锅？吃饭蹲地上？睡觉打地铺？”
“好吧，豹爷，我收了！”阿星感激涕零，“以后，我们兄弟的命就是你的了？”
“这是什么话？我要你们的命干什么？从明天开始，你跟我去巡捕房，一定要给我好好干，别出什么妖蛾子！”
妖蛾子是北平方言，没想到阿星也能听懂：“你放心吧，豹爷！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让你失望的！”
“豹爷，我呢！”阿骨一脸的期盼。
江豹笑道：“巡捕可不是好干的，需要到大街上巡查，很多时候还要和那些混混打架，你行吗？”
阿骨拍着自己的肚皮，一大堆肉颤抖着，他无奈地说：“好吧！我这几天坚持早晚出去跑，一斤也没瘦下来！”
江豹又说：“过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开一个公司，你到时候帮我打理。自己人，我才信得过！”
“太好了，豹爷！我一定行的！”阿骨大声说道。
三人说着话，出了陈厝，坐着电车来到市区，在伊丽莎白西路巡捕房附近的一个站台下了车。
“你们去办手续吧，早点搬家！哦，对了，阿骨这段时间帮我也找一处房子！”江豹说道。
他的藤箱里还有二十多万的钞票和金条，不给自己买一套房子，实在太亏待自己了。
“好的，我明天就帮你打听！”能够独自为江豹做一件大事，阿骨甚感荣幸，“豹爷，你想要什么样的？”
“房子起码成色要好，洋房或大屋都行；房间可以不多，但院子一定要大，不能小于一亩；我对地段没有什么要求，价钱不高于十五万我就能接受！”对于房子的要求，江豹早就想好了。
“这事包在我身上，豹爷！”
“再见！阿星明天到伊西路巡捕房来找我！”
“好的，豹爷！”
江豹并没有直接回巡捕房，而是进了电车站台对面的花旗贵风银行。
因为他的藤箱里藏有巨款，如果带到巡捕房，被其他人无意间打开，他有嘴也说不清。
毕竟，他们前两天才刚刚把一个涉及金额近百万的案子给消了。
“我第一次遇到那个女贼，就是在这里。她到底是来存钱的，还是准备把这家银行也给抢了？如果她真的抢了贵风，哪怕我的钱没了也开心！”
其实，江豹对花旗贵风银行一点好感也没有，在他前世的记忆中，这家号称为客户永久保密的银行曾经为虎作伥，让孟女士羁留枫叶国三年。
“我只是为了节省时间，暂时把钱存在这里，过几天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就取出去花了！”江豹对自己说，“下次再发财，我一定换个银行去存！”
在银行的大厅里，江豹环顾四周圈，也没有看到那个女贼，心中顿感失落。
“先生，你要存款，还是要取款？”一个穿着黑马甲的银行职员走上来问道。
这家伙大概是营养过剩，两个腮帮胖得向外鼓，就象左右面颊下面各塞了一个小笼包。
“存款！”江豹晃着那个藤箱。
“先生，本行不接受数量太多的小面值钞票，我建议，你先到别的地方，把零钱换成整钱，再来我们这里！”“小笼包”的脸上虽然还堆着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极伤人。
江豹真是没想到，他今天还穿着巡捕的制服呢，花旗贵风银行的人居然连香江的公职人员都看不起，真他妈嚣张！
这段时间，他看了报纸，知道花旗国上升势头正盛，花旗国人到哪儿都傲得一头筋。
问题是，这个“小笼包”是纯种的夏国人，居然也如此狐假虎威。
他见江豹用一个旧藤箱装钱，就以为里面一定是碎钞，甚至猜测江豹这是敲诈勒索了多少小贩才攒下来的。
“你就确定，我这箱子里装的一定是零钱？”江豹不动声色地问道。
“小笼包”冷笑道：“就算不全是，也差不多，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零钱！”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我这里不仅都是百元钞票，还有几根金条！”江豹说着，把小藤箱晃了晃。
“当当！”箱子里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
“哈哈哈哈！”“小笼包”笑得很舒畅，“不过就是一些硬币而已，你还敢说是金条！”
狄督军治理下的香江，一元及一元以下面值的货币都采用铜制，另外，香江还受理一些银元业务。
一百块银元卷成一根银棍，两根银棍撞击的声音也是当当的。
“你不要狗……看不起人！如果是金条怎么办？”
江豹故意让自己显得没有底气，连“狗眼看人低”这句话都不敢骂出来，声音越说越弱，似乎坐实了里面的“当当”声真是硬币撞击之声。
“小笼包”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猜对了。
此时，几个来办理存取款业务的顾客也都围了上来，“小笼包”的两个同事和一个上司也凑上来，想看看这个黑皮的笑话。
“我再说一遍，我这里真的是金……”众目睽睽之下，江豹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你这里要是真有金条，我就把他吞下去！”“小笼包”真把江豹当成乡巴佬，肆意践踏他的尊严。
“你要吞我的钱？你这是银行吗？简直是黑店！”江豹故意从“小笼包”的话里挑刺，给人一种虚张声势、顾左右而言他的假象。
“别吵吵！”“小笼包”故作威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这破箱子里有金条，我就把金条从喉咙里塞下去！”
“此话当真？”江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对于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是必须要治一胎的。所以，他才先示之以弱，然后在对方口出大言的时候，找出对方破绽，给予致命一击。
“我说到就能做到！”“小笼包”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江豹又向旁边的众人说道：“大家给做个证人，待会儿看他怎么把我的金条给吞下去！”
旁边的几个银行客户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即回应：“我们给作证，他要是不吞，我们就把他的嘴撬开往里塞！”
就连“小笼包”的上司也都愿意作证：“他敢不吞，我开除他！”
当然，这个上司其实还是向着“小笼包”的，他也不相信江豹的藤箱里有金条。
“好吧，那我就拿一根出来！”
江豹把手伸进藤箱，摸出一根金条，往地上一扔。
第51章 做一回银行贵宾
“当啷！”
重达二两，也就是一百克的金条掉到花旗贵风银行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千斤重锤，响在“小笼包”的心头，宛如他的丧钟。
明眼人都看得出，江豹的金条成色十足。
这个年代，虽然还没有“千足金”的说法，但是江豹拿出的这根金条已经是市面上能够见到的成色最好的金子了。
“小笼包”看得眼都直了。
这么大的一根金条且不说能不能吞下去，万一真的塞进喉咙，也能把他噎死；如果吞到胃里，食管和胃都要坠断了。
《红楼梦》里，尤二姐就是吞金自尽的。稍微读过几年书的人，都知道这个故事。
可是，如果自己耍赖不认账，不仅周围的客户不会放过他，他的上司也会重重责罚。
任何时候，你给单位长脸，不一定有功；你给单位丢脸，一定会被记过。
走投无路之际，他从地上捡起金条：“你这是假的，在铅块的外面刷了一层漆！”
江豹从他的手里抢过金条，递给身边的客户：“大家看看，这根金条到底是真是假？”
两个客户接过来审视一眼，都是连声说道：“没错、没错，这就是真金，十足真金！”
“小笼包”的上司经验丰富，他不用拿到手里，也能看出这根金条的成色。
如今，自己的下属出丑，弄得自己也很没面子。
“滚，你被开除了！”上司怒斥“小笼包”。
“小笼包”直接傻了。好好的工作就这么丢了，回到家里，婆娘还不把自己给撕了！
“经理……”“小笼包”哀求上司。
经理给“小笼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给江豹赔礼。
“小笼包”立即转向江豹，连连鞠躬：“这位差爷，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惹你不开心，请你千万不要在意！”
江豹不想和这种小人夹缠不清，就向经理说道：“给我开个户头！我不想再见到他！”
“好的，先生，我这就为你服务！敝姓潘，这次由我亲自接待，请先生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部忘掉！”
潘经理说着，向“小笼包”使了个眼色，让他滚到一边去。
旁观的客户见江豹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小笼包”，都大失所望，纷纷离去。
潘经理把江豹带到旁边的沙发上，低声问道：“先生，你要存多少钱？”
江豹把旧藤箱打开，又解开床单做的包袱，里面是十三沓钞票和七根金条，另外还有一些散乱的钞票。哦，对了，江豹手里还有一根。
那天晚上，江豹从田万顷的保险柜里一共拿到了十六沓百元钞票和八根金条。
他把这些钱和金条放进煤炉的炉膛时，先抽了几千块钱零花。
今天，他又给阿星两万。也就是说，他手头的现钞还有十三万多。
另外，这八根金条的市价也不低于八万块钱，如此一来，他起码有了二十一万的身家。
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和阿骨说，不高于十五万的房子都可以考虑。
至于剩下的钱，他肯定还要添一些家具。
因为得罪了斧头帮，他肯定还要买一些武器，藏在家里，借以自保。
潘经理让人送来两杯咖啡，自己端起一杯，正要喝，突然看到江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钞票和金条，手中的杯子一歪，咖啡都洒到裤子上了。
不是潘经理没见过钱，而是他没想到江豹的藤箱里居然藏了这么多的钱。
而且，这个年代的二十多万，真不是一个小数目。按照他们银行的规定，江豹是妥妥的大客户。
“先生，我们到贵宾室说话！”
“哟，是VIP啊！”
“江先生，你说什么？”
江豹这才明白，现在还没有VIP这个说法。
“我开玩笑的！”
潘经理没有介意，他抢先把包袱系上，又主动拎在手里，以示对客户的尊重。至于那个藤箱，他暂且放在这里，可能是嫌脏。
贵宾室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对大客户表示尊重，一个是为大客户保密。他们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普通客户都看不到。
“先生，我们这里有两种存款方式，一种是将你的金条折算成现金，存在一张存单上，凭单支取，认单不认人；另一种方式是，我们为你提供一个保险柜，密码你自己设定，钥匙也交给你保管。你想用钱，白天随时可以来取！”
“我选第二种！”
江豹前世用过银行卡和存单，就是没有包一个保险柜，今天正好尝尝鲜。
“那好！先生，我这就给你办手续！哦，对了，包一个保险柜，需要缴年费三百八十块！”
“这个钱也还出得起！”江豹不在乎这点小钱。
手续办齐，潘经理带着江豹来到银行后面的电梯。
电梯通往地下室。
出了电梯，江豹的眼前一片光明，比地面上还亮堂。
地下室的墙上，装着一排白炽灯，数量极密。
这里虽然只有一层，面积却很大，一排排坚固的廊柱上镶着大写的英文字母，每排廊柱间还有几个隔间，隔间的门上面有小写的英文字母。
潘经理拉开了M区f号房间的铁门，指着房间里的一排柜子说道：“江先生，我们为你提供了本房间的第15号保险柜。请你最好记住序号，一旦忘了，必须持今天办的存款手续才能带你到这里来！”
然后，他拉开第15号保险柜：“先生，你自己设置密码吧！任选一组六位数字！”
为了避嫌，潘经理先出去了。
江豹设了密码，拿了保险柜上的钥匙，也走出这个M区f号。
“谢谢你，潘经理！”江豹见潘经理还在外面等着，就和他并肩向外走。
出了电梯，回到银行的大厅。潘经理说道：“江先生，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江豹也不指望姓潘的把他送出大门，毕竟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和声望。
他刚要出门，突然看到自己的藤箱还在沙发区的一角，就走过去拎了起来。
就在他直起腰的一瞬间，只见大门外走进一道倩影。
“咦，这不是她嘛！”
闯进江豹视野的正是那个女贼。
今天，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旗袍，犹如一棵刚刚抽芽的柳树，让江豹恍若回到了春天。
“我可不能让她看到！”江豹立即坐回沙发。
第52章 太极入门、内家三流
江豹躲避女贼是有道理的。
女贼如果看到他，很有可能会这么想：“哟，你跟踪我跟踪到银行来了！”
如果她真的这么想，江豹的死期就不远了。
幸好，那个潘经理看到女贼，立即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叶小姐，你好久没来了！”
女贼正习惯性地环顾四周，潘经理这么一打招呼，她只好把目光瞄向他，然后矜持一笑道：“瞎说！我前天还来过一次！”
“是吗？可能是我那天休息，没有能够亲自接待你！”因为错过了一次为她服务的机会，潘经理十分遗憾。
能够为这样的美女服务，哪个男人都会觉得荣幸。
谁能想到，这美女竟然是个飞贼！
江豹心算了一下：“前天，不就是我们为宁家失窃案消案的那一天嘛！再往前捯一天，我查到宁老头在白鲨胡同金屋藏娇，结果，当天夜深这个女贼就把九十多根金条给抢去了！这么说，她天亮之后，就把金条存到这里来了！她的心可真大！有那本事，你为什么不把这家银行给抢了？”
就在江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女贼已经在潘经理的陪同下，走向电梯口。看样子，是往地下室去的。
直到电梯门关了，江豹才敢抬头。然后，他拎着那个旧藤箱离开花旗贵风银行，回到伊西路巡捕房。
夜深人静。
巡捕房操场。
江豹先花上半个小时，把十二路潭腿、罗汉拳、铁线拳、十字军古格斗术都巩固巩固。
接着，他又练了几十遍的如来神掌，虽然暂时还没有什么效果，但是他知道这门功夫威力。万一哪天打通了任督二脉呢？
然后，他把更多的精力用来苦练自己融合以上拳种最终得到的新拳上。
一身大汗之后，他开始搜索记忆，把从包租公那里复制的影像找出来，然后跟着影像里的包租公练习起来。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
“世人不知己之性，何能得知人之性，至于天地亦此性。我赖天地以存身，天地赖我以致局。若能先求知我性，天地授我偏独灵。”
“掤、捋、挤、按世间稀，十个艺人十不知。若能轻灵并坚硬，粘黏连随俱无疑。采挒肘靠更出奇，行之不用费心思。果得沾粘连随字，得其环中不支离。”
上面的这些歌诀，都是包租公在练习太极拳时所持的心法和所守的规则。
在江豹前世的认知中，太极拳的发源地就在陈家沟，再往前推，也出不了有清一朝。
可是，从包租公修炼的场景中，江豹隐隐觉得，这个老头所练的太极拳似乎比他所知道的太极拳历史更久远。
包租公所练的这套太极拳，共有一百零五式，江豹只练了一遍，就能感觉到丹田一热，似乎有一道细细的热流涌出。
接下来，他每练一遍，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处的热流多了一丝。
几十遍之后，他的丹田中已经有了几十道热流，犹如几十条细小的鱼在游动。
“这些热流是什么？真气吗？”
前世，他读了几十部武侠小说，不用说，那是非常羡慕那些小说的主人公。
不过，在他读的那些小说里，主人公练出真气可不容易，就算不需要三五年，起码也要三五个月，最快也要三五十天吧！
这才一个晚上，他就练出热流。所以，他认为这些热流应该不算真气，因为不科学，违背了长期艰苦努力这个基本原则。
或者说，想要这些热流变成真气，他起码还要再苦练一段时间，让这些热流越来越多，并且逐渐凝聚。
他刚刚想到这里，丹田中又涌出一道气流。
这道气流不热也不冷，与他刚刚练出的热流根本不是一回事。
“它是从哪里来的？”
他一深究，大脑就联想到了龙骨。对了，这道气流就是幼龙临死前消融了自己的四肢、内脏和肋骨，转化成的能量。
在他得到龙骨之后，因为把它围在腰间，或者时不时地用手摸，龙骨里的能量就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身体，在滋养他血肉、骨骼的同时，还有一部分汇聚在他的丹田。
“龙骨的能量一直在丹田处，在滋养我身体的时候，还生生不息，不停运转。按照武侠小说里的描述，这才是真气啊！我怎么以前一直没在意！”
得到龙骨已经好几天了，但是他以前一直练习外家武功，有真气都不会用。如果不是练了太极拳，那真是白瞎这些真气了。
“我既然有了真气，那么，能不能把刚刚练出来的这些热流也转化为真气？这些热流也是能量，应该有融合的可能！”
他一动这个念头，龙骨赋予的真气立即加速运转。
随着真气运转速度的加快，自然而然就产生了一股吸力，将丹田里的热流全部吸引过去。
顷刻间，他练太极练出的所有热流被真气全部融合、吸收。
他刚刚还觉得不科学，现在已经证实，那些热流就算不是真气，也是能量的一种。用“科学”来解释，就是真气的原料。
然后，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信息：“太极拳入门。成功练出真气，晋级内家三流武者！”
江豹有点忿忿不平：“我都练出真气了，为什么才是三流武者？”
但是，他转念一想：“很多武侠小说中的人物练了好久才练出真气，我早就拥有了而不自知，并且，我一晚上就练成了三流武者。人啊，应该知足！”
他先前练十二路潭腿，成为三流武者，后来又先后融合了罗汉拳和铁线拳，逐渐晋级为一流武者。
没想到，他现在又回到了三流，只不过由外家武者变成内家武者。
“这内家和外家就是不一样啊！”他感慨道。
当他还是外家武者的时候，无论是三流、二流还是一流，他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每融合一门功夫，他都是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可以小觑天下英雄了，逞血气之勇，靠一身蛮力，就可以包打天下。
现在的他，无论举手投足，都能感觉到气息绵绵，似乎天地间都在为他传送能量。
正因为如此，他始终保持一份对天地的敬畏之心。因为他知道，哪怕真气再充沛，他也不可能成为永动机。
可以说，今天晚上对江豹来说，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如果今后还有什么同等重要的日子，那一定是，把那个姓叶的女贼给“凉办”了。
第53章 成妹夫了
只要没有什么大案、要案，一级巡捕的日子还是很清闲的。
江豹不用巡街，不用参与巡捕房的日常工作，他每天都有大量的时间练习太极拳。
他每练一遍，体内就多出一丝热流，而这些热流就及时成为真气的一部分。
这些真气汇成了一道无形的小溪，在他的体内日夜奔流不息。无论他一举手、一投足，这些真气都随着他的动作涌动。如此一来，他不仅力量大增，还不容易疲惫。
不过，他的境界还一直停留在内家三流上，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晋级。
这段时间，阿星已经入职，被牛千斤安排到户籍室。他是江豹介绍来的，老牛不可能不照顾。
至于阿骨，每天在附近的几个中产之家的生活区转悠，想给江豹找一个好一点的房子。
其实，富人区的房子更好，但是江豹只准备出十五万，富人区的房子他买不起。
这天，江豹刚刚从操场上回来，正准备洗澡，牛千斤的一个亲信韩石头跑了进来：“豹子兄弟，外面有人找！”
“谁找我？”江豹问道。
“宁志恒！”
“宁志恒是谁？”江豹突然记起，前世他在点娘上看过一部谍战小说，主角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总不会是我又穿到那本书里了吧！这里是《功夫》的主场，我可不想乱窜！”江豹心想。
“哦，是我没说清。宁志恒是宁家少爷，你办过他家案子的，一见准认识。哦，不对，他现在已经升级为老爷了！”韩石头笑道。
江豹一听就明白了，韩石头所说的宁家，就是前一段时间失窃大宗金条的那一家。
当时，来报案的是宁家少爷，他是宁老爷唯一的儿子。
在宁老头被斧头帮帮主琛哥枪杀之后，宁少爷就成了家主，仆人或者邻居就得改称呼，称他为老爷。
姓宁的本就不多，江豹只认识这一家。而且，家中刚刚死了爹的。他想来想去，只有这一家。
“他人在哪里？”
“他在大门口的接待室。”
“那好，你让他稍等，我洗个澡就过去！”
韩石头跑回大门口，江豹洗干净之后，换了身衣服，来到接待室。
“江兄，别来无恙！”三十出头的新晋宁老爷宁志恒一看到江豹，立即起身抱拳。
“别来无恙，宁兄！”江豹也拱了拱手。
“江兄那天在我家办案，不辞辛劳，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我想请江兄出去吃个便饭！”
“不用这么客气，我身为巡捕，做那些都是应该的。我们巡捕房里就有食堂，我还是在这里吃吧！宁兄请自便！”
“哎哎！”宁志恒一把揪住江豹的衣襟，“我已经在街口的潮汕大酒楼订了位子，菜都点好了，你不去就浪费了！”
宁志恒一脸的热情，由不得江豹推辞。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江豹被宁志恒生拉硬拽，请到了潮汕大酒楼。
店小二一见他们进来，立即高声唱着，招呼里面：“二楼雅座宁老爷和客人共两位，凉菜快上，热菜下锅喽喂！”
果然，这江豹他他刚刚落座，跑堂的已经把凉菜端了进来。
江豹一看那四盘凉菜，都是乳鸽、海参、象拔蚌之类，不由得叹息一声：“宁兄，何必如此破费？”
宁志恒笑道：“好酒好菜敬贵客，一般人，我根本不会请他吃这个！”
“我有什么资格，成为宁兄的贵客？”江豹苦笑。
宁志恒反问道：“我听说，江兄尚未婚配？”
“没有。有什么不妥吗？”
江豹心想：“难道结过婚这顿饭就不给吃了？”
宁志恒笑容更殷勤了：“舍妹今年已经十九了，一直待字闺中。我看江兄弟跟舍妹郎才女貌正般配，不如我们两家联姻。岂不两好合一好？”
“这个如何使得？”宁志恒说话总是带点旧式读书人的味道，把江豹也给传染了。
“这个完全使得！”宁志恒说道，“你知道的，先父刚刚亡故，舍妹如果百日内不成亲，就要拖上三年。三年之后，舍妹就成老姑娘了。所以，只要你开金口，我们不仅不要聘礼，房子也是我们出，嫁妆绝对丰厚！”
江豹心道：“看来，这家伙是把我的底细摸过了之后，才来提这事的。否则，他怎知我没有房子？”
“妹夫，你就别犹豫了，再犹豫，先父这百日之期就过去了。再等，就是三年！”宁志恒感觉事情能成，直接连“妹夫”都叫上了。
“宁兄，你可别这么叫，我和令妹合不合适还不一定呢？”
“一定合适，必须合适！”
“令妹不一定能看上我！”
“一定能看上，必须能看上，”宁志恒笑道，“我给你透个底，她已经看上你了！”
江豹立即想起，那天查案时，他向宁老爷子提出，要和宁家每个人都四目相对时，宁老爷子直接否定。他的理由是，女儿尚未许人，不能污了名节。
当时的宁少爷也就是现在的宁老爷宁志恒提了一句：“我看这位差爷相貌堂堂……”
听他那语气，似乎当时就想认下这个妹夫了。
而他妹妹宁小姐的反应也很讨喜，立即羞涩地跑进后堂。
现在看来，宁小姐的羞涩很耐人寻味啊！
江豹有点急：“我不过就是办个案子，怎么弄得跟我去宁家相亲似的？”
虽然宁小姐还有几分姿色，却身材宛如平板，前不凸、后不翘，根本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种。
他真心喜欢的是叶女贼那种，身材、相貌、气质、韵味，无一不是上上之选。那是真让他心动，哪怕赌上性命都值得。
就算是上青楼寻欢，他也不会找一个扬州瘦马。
作为一个网文界的老扑街，他更喜欢个人体验，哪怕全世界人都喜欢，只要自己看不上，谁说也没用！
该找个什么借口拒绝呢？
江豹苦苦思索。
“有了！他的借口就是我的借口！”
他立即作苦恼状：“宁兄，我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因为姚胡子兵犯两广，和我们狄督军打得天昏地暗。我的父母死于乱兵之下，那叫一个惨啊！唉，距离现在还不到一年呢！”
第54章 买房
江豹穿越时，他父母在现实世界都好着呢，他着实不想给他们安排这么一个倒霉的命运。
可是，急切间他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再加上宁志恒的那个催婚理由很有道理，他一不留神就给用上了。
你别说，这个理由还真好，宁志恒当场就无语了。
夏国风俗，子女已订婚而未完婚的，如果赶上父母丧事，应该赶在丧事百日内完婚。过了百日仍然未完婚的，就要等到三年之后。
这个风俗从明清两朝可能就有了，江豹在一些话本里看过。直到二十一世纪，苏鲁豫皖的很多地方，依然有人遵从。
宁家诗礼传家，对这些风俗更重视。听江豹这么一说，宁志恒连拍大腿：“可惜了一门好亲事！”
江豹见对方松口，立即站了起来：“宁兄，你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妹夫！”宁志恒急忙站起来阻拦。
可是，这一回江豹有了防备，宁志恒哪里拦得住，眼睁睁地看着江豹跑下楼梯。
出了潮汕大酒楼，江豹长出一口气：“可算是摆脱了！”
他又有点觉得好笑：“宁家小姐，你早干嘛去了？”
刚才在酒楼时，那一桌好菜，他一口也没吃。回到巡捕房正赶上食堂开饭，他连吃了三大碗。
下午，他正要去操场练功，阿星带着阿骨来到他的宿舍。
“豹爷，我找到合适的房子了，你一定喜欢？”阿骨笑道。
“是吗？”江豹还从来没有见过阿骨如此自信，他兴趣大增，“房子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在鸡冠山！”阿骨说道，“房子有点远，但是胜在风景好，而且，附近还有电车！”
“有没有电车我不在乎，只要房子真的好，我就买下来，然后再买一辆汽车，上下班更方便！”
江豹现在连现金带金条共有二十一万块钱，如果房子能够十五万拿下，他手头还剩六万，可以考虑买一辆轿车。
这个年代，在香江街头跑着的几款轿车，其实也都是在世界各国正流行的车型。
就江豹所知，这段时间最贵的车型是斯蒂庞克，也就是方艳云开的那一款，大约三十万块钱就能拿下。
方艳云有的是钱，只要车型漂亮，不在乎价钱。那些开着大公司的老板，很多都坐这种车。
此外，像雪铁龙、雪佛兰、奥斯莫比尔等车型大约十到二十万之间，公司规模稍小的老板，或者是大洋行的高管，基本都以这几款车代步。
就连香江警务总署都给下面的署长、探长配了上面这三款轿车。
郑贵宝就有一辆雪佛兰，他爱得跟眼珠子似的，别人摸一把，他都生怕摸坏了，更别说上去坐坐了。
按说，江豹买房之后，手里剩的钱根本不够买上述的任何一款车。
可是，他手里还握着万顺洋行的黑料呢！
他只要撕下其中一页，给方艳云寄过去，再给她一个地址，她就得乖乖地让人往那个地址送钱。这样，买车的钱不就够了！
而且，江豹也想好了，他不会把车开到巡捕房门口，那样太乍眼，容易让人联想到宁家金条失窃案。
他会停在哪个银行的门口，那里的轿车多，一般人根本不在意。
或者，他培养阿骨当司机，每天接送自己上下班，只要别在巡捕房门前等他就行。
听说江豹要买车，阿星和阿骨都是又惊又喜：“豹爷，你还会开车啊！”
“当然！”江豹未穿越前，已经有了好几年的驾龄。
虽然他前世开的车，方向盘都是在左边，而且还是靠右行驶，与香江目前车辆和行车规则相反，可是那又怎样，多练练就熟了。
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人查他的驾照！
说话间，三人已经出了巡捕房。
“阿星，你从户籍室出来，跟人打招呼了吗？”
“打了！同事听说是给你办事的，立即就把我手头的工作接过去了！”阿星笑道。
江豹尚未入职，就破了大案，大家都知道他前途无量，谁不上赶着巴结他？
“阿骨，那房子价钱多少？”
“他一开始要十六万，我给讲到十四万八！待会儿，你要是看不好，我们就走!”
“你没有交订金？”
“交了两千。”
“你哪来的钱？”
“阿星买房付款，你不是多给了两千嘛！我让他先别忙买家具，我拿去交订金了！”
这胖子厚道得让江豹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吧！”江豹笑道，“你把我给你们买家具的钱都交了订金，我这就去银行取给你！”
江豹让二人在花旗贵风银行前等候，他在潘经理的陪同下进了地下室。
“我上次就说过，以后不来花旗贵风存款了。”
抱着这个念头，他索性把现金和金条全取了。
出了银行，三人上了电车，坐了二十多个站，终于来到鸡冠山下。
鸡冠山虽然名字带个山字，其实算不得山，只是海拔比市区稍高。
其最高处，有一个金鸡寺。
在金鸡寺的周围，有很多前清时期达官显贵建的别墅。
前些年，有个林大师说太平山的风水好，很多新富豪都到太平山去建别墅，这里就有点受到冷落。
江豹猜测，阿骨为他找的这套房子，房主可能就是因为风水的问题，不想在这儿住了。
“他想搬走最好，我可以捡个漏！”江豹一向不怎么相信风水。
从电车站台走出不远，上了一个缓坡，那里有几栋各自独立的中西合璧的洋房。
“豹爷，门口有石狮子的那一家就是！”阿骨指着一个黑色的大门说道。
三人来到门前，阿骨敲门，一个老头出来开门。
“小胖子，你把买主带来了吗？”那老头笑着，露出仅有的几颗牙。
“这是我们豹爷，他就是买主！”阿骨指着江豹介绍道。
那老头见江豹年纪只在二十上下，却被人称“爷”，显然是因为身上的黑皮带来的效果。
他第一印象就把江豹当成一个倚仗手中权力欺男霸女的狗腿子。
老头心道：“年纪轻轻，如果不是巧取豪夺，哪来的钱买我家的宅子？”
即便知道江豹不是好人，老头也不敢说什么。他毕竟是个看门的，只要房子卖出去，那就万事大吉了。
第55章 兄弟，仗义！
因为阿骨事先的约定，这家主人也等在这里。
据看门老头的介绍，主人名叫李兆，年约五十，是前清的举人，曾经被康有为忽悠，参加过公车上书。
李兆做过几年民团把总，解职后，他做起了生意，积了些钱，在这里建了这栋宅子。因为最近又在太平山建了新的宅子，所以才要把这栋老宅卖掉。
江豹一边听老头介绍，一边把这栋小洋楼打量一番。
总体来看，宅子虽然是中西合璧，但是很多地方能用石头的，就没用木头。比如，内外的柱子，门窗的外框，楼上楼下的栏杆，墙上的横梁等。
江豹暗自点头：“木料用得少，就不会有什么大的火灾。只有军人才对火灾如此警惕，在这里收藏军火都没问题。老头说李兆做过民团的把总，从建筑的风格来看，挺符合主人的气质啊！”
站在不低于两亩地的院子里，看四面花木扶疏，草坪正适合练武，中间还有金鱼池。
他不由自主地拿这栋宅子和田万顷的弥敦道38号相比，两栋宅子竟然不相上下。
“田万顷的房子建在富人区，按照市价起码三四十万。李兆的宅子虽然地势偏了些，卖二十多万应该不成问题。他怎么卖得这么低，莫非是遇到难处了？”
进了大厅，一眼望去，沙发、茶几、壁柜等家具一应俱全。
“只要先生你买下本宅，这些家具全部奉送！”
老头说这话的时候，刚才坐在沙发上正站起来迎接的房主也是连连点头。
形容消瘦的房主李兆一脸的郁闷，大概是最近一直不太顺利，也有可能是住在这里的时候就诸事不顺。
看到买主，主人的脸上更郁闷了：“这位小兄弟，小胖子已经和我讲过价了，本宅售价最低十四万八千块钱，你能拿得出来吗？”
江豹实在是太年轻了，谁能相信他是有二十万身家的人？
如果他是个富二代，在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上，他做不了主。换个富一代来，还差不多。
“李老板，你怎么就确定我拿不出来？”江豹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见江豹的变了脸色，房主更觉得他没有城府：“如果你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我宁愿把零头给抹了！”
江豹不怒反笑：“李老板，你刚才说了，最低价是十四万八，那么，这零头是八千呢，还是四万八呢？”
李老板嘿嘿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想十万块钱就买下我的宅子，做梦！别想以势压我，虽然你穿这一身黑皮，但是在香江警界，我的熟人也不少！”
江豹反问道：“我用势力压你了吗？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巡捕，怎么压得过你？我就是想问问，如果我真的拿出十四五万来，你说的抹零是抹多少？”
说到这里，江豹还抖了抖手中的包袱，里面传出金属撞击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银元还是铜质的硬币。
李兆笑得更欢实了：“你这一兜就算全是银元，又能值几个钱。如果你当场能拿出十四万八，我就给你抹去四万八。如果拿不出来，你立即回去找家长来谈！”
“十万！你说的，可不要反悔啊！”江豹最喜欢扮猪吃老虎了。
上次在花旗贵风银行，他把“小笼包”耍了一通，除了出口气，没有得到什么实惠。
今天，他故伎重演，如果真的能省下四万八，那可是大实惠。
说到这里，江豹直接走到客户中间的茶几旁，将手中的床单往茶几上一摔。
“咣当”一声，包袱散开，露出里面的成沓的钞票和金条。
幸亏是木质茶几，如果是玻璃的，非被金条砸破了不可。
看到这么多的钞票和金条，李兆顿时大吃一惊：“上这小子的当了！”
“别张那么大的嘴！”江豹笑道，“你们点一点，看看够不够？如果还不够，我立马打电话再让人送点过来！”
他能给谁打电话？只不过就这么一说，把这个逼给装得圆满，顶上高朝而已。
李兆只是一打眼，就看出十多沓百元大钞，每沓可都是一百张。而且，还有八根金灿灿的金条。
十万何止？怕是够两个十万了！
“够了，够了，用不了！”李兆说着，就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房契等相关文书。
江豹随手将这些纸质文书推开：“先不忙看！我就想问一句，你刚才的承诺能不能兑现？”
“这个……”李兆顿时张口结舌。
如果他真的兑现承诺，那一下子又亏了四万。这个年头，四万也不是小数目，足以在平民居住区买上两套了。
但是，李兆不愧是混过大场面的。他用力一拍茶几：“我认了，十万就十万！”
“哈哈哈哈！”阿骨和阿星首先笑了出来。
他们是跟江豹混的，江豹就是他们的老大，老大占了便宜，比他们自己占了便宜还开心。
再说了，老大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能亏待得了他们？
哪知，江豹却摇头笑道：“李老板，你既然如此诚信，我也不能不讲究！”
说到这里，他从那堆财物中拿出十沓钞票和四根金条，往李兆的面前一推：“这些都是你的了！待会儿我们就去办手续！”
“豹爷，你这是……”阿星和阿骨正高兴呢，被江豹这一举动给彻底整不会了。
正心痛吃了大亏的李兆也是一愣：“我们不是说好十万的吗？”
江豹用手指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你这栋宅子市价绝对不低于二十万，我花十四万买下来，就已经赚大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亏？”
李兆终于明白过来，心中感激，向着江豹抱拳拱手：“兄弟，仗义！”
论年纪，他给江豹当爹都绰绰有余，但是，此时此刻，他心甘情愿地与江豹平辈论交。
江豹笑道：“不要客气，李老板！刚才的打赌就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我江豹不是趁火打劫的人！我就想知道，李老板遇到什么难处了？”
李兆面带愧色：“我的儿子被人绑架，对方勒索五十根金条，恰好手头的钱都被占在生意上，货物一时间无法变现，就想把房子尽快卖出去！”
果真是天大的难处！
第56章 斧头帮的挑战书
李兆的话，却让江豹半信半疑：“李老板的公子被人绑架，我们巡捕房怎么不知道？”
“别叫我李老板，兄弟，你以后就叫我一声老哥吧！”李兆说着，叹了一口气，“绑匪切下我儿的一根手指，警告我不要找巡捕房，不要声张，我哪还敢！”
“你经商多年，朋友应该不少，随便找人借一点，难道凑不齐五十根金条？”江豹有点不敢相信。
“兄弟，你不知道，绑架我儿子的，是来自东瀛的黑龙会。因为我先前得罪过黑龙会，我儿才会被他们绑架。他们早就扬言，谁帮我，就是黑龙会的敌人！这两年，黑龙会威震东南亚，香江的生意人，谁敢惹他们？”
江豹大怒：“他娘的，黑龙会这么嚣张！”
受过多年爱国教育的江豹，深知东瀛人的狠毒、没人性。在他看来，东瀛人的敌人，就是他的朋友，况且李兆还是自己的同胞。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拉李兆一把。
说着，江豹将面前的所有钞票往李兆的面前一推：“老哥，这些钱都是你的了！够不够？不够我再帮你想办法！”
他说的想办法，其实还是拿万顺洋行的黑料吓唬方艳云。
他全部的身家只有十三万现金和八根金条，共折合二十一万元，他竟然都给了李兆。
哪怕二十一万买下李兆这房子，他也不亏。
他也不担心李兆会骗他。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巡捕，却已经是外家一流武者，内家三流。如果李兆真的骗了他，他有的是法子报复。
“用不了，用不了！”李兆连声说道，“我本来差二十根金条，但是我老婆正在变卖首饰，大约也能卖出五六万，能兑换五六根金条。所以，我才把这套房子压低至十多万，只求尽快出手！”
“那好，我拿一万出来，剩下这二十万你先拿去，让老嫂子别再变卖首饰了。既然黑龙会早就放过话，我估计她的首饰也很难卖出去。你就别推辞了，早点把你家公子救出来吧！”
“兄弟，万一黑龙会查到是你帮的我，你就不怕他们报复你吗？”
江豹冷笑一声：“我光棍一条，黑龙会根本无法对付我的家人。如果他们要来对付我，那就更好了！”
说到这里，他用力一拍，“啪”的一声，面前的茶几被震断了一条腿，茶几立即塌了半边。
江豹手快，在那些钞票和金条落地前全部推给李兆，自己只把一沓钞票揣入兜里：“走，我们办手续去！”
李兆吓了一跳：“少年英雄啊！我原本还以为是哪个富家翁的二世祖呢！”
想到这里，他更加感激涕零：“好，坐我的车去！”
阿星和阿骨看到江豹随手显露的实力，大为兴奋。
但是，兴奋之余，他们都啧啧说道：“可惜了一个黄花梨的茶几！”
李兆的车是一辆六成新的奥斯莫比尔，大家上了他的车，一路来到区公所，换了一张署有江豹和身份信息的房契。
从区公所出来，李兆向江豹拱了拱手：“兄弟，我们李家欠你一份情，我永远记着！”
“快去救你家少爷吧！”江豹挥了挥手，目送李兆的车子远去。
“豹爷，你的心真大！”阿星说道。
江豹笑道：“不就是多花了几万块钱嘛！只要房子买得值，我不在乎多花这么一点。好了，阿骨现在就回到我的房子里，帮我打扫打扫，看看还缺点什么，给我买齐！以后，你就在我家里住下，我带你一起发财！”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那仅有的一万，递给阿骨。
他又交代一句：“别忘了给阿星的房子里也添点东西！”
“别忙给我添！”阿星急忙说道，“豹爷，我也想去你的家里住一段时间！”
“可以啊！但是，如果你以后结婚了，就不能再去我家住了！”说到这里，江豹又想到了哑女阿芳。
他这段时间经常上街，怎么就没有见到推着小车卖冰淇淋的阿芳呢？虽然剧情有变，但是，该出现的人还是应该出现啊！
阿星却连连摆手：“结婚？忙什么？我现在才是三级巡捕，我还想在巡捕房里升官发财呢！”
“好，有志气，那我就好好陪养你！”江豹说着，把阿骨推上了开往鸡冠山的公交车，他和阿星要回巡捕房。
晚上下班时，牛千斤突然来到了江豹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面色凝重。
“牛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案？”江豹急忙问道。
李兆儿子被绑架的事，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牛千斤说一声，甚至要找机会给黑龙会添个堵。
老牛却将手中的信封递了过来：“豹子，你看看，这是给你的！”
江豹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只见上面写着：“斧头帮双花红棍严铁心挑战江豹。拳脚无眼，生死各安天命，战前必须签下生死状。如果江豹不敢应战，就到斧头帮总部跪上半天！
决斗地点：皇后歌舞厅；
决斗时间：明天晚上八点；
应邀观摩团成员：新界警署署长、斧头帮帮主、黑龙会会长、东印公司驻香江总经理等。”
江豹看到最后一行，苦笑着说道：“哟，斧头帮还来真的啊？我还以为那天晚上琛哥是故意说大话的呢！”
然后他问牛千斤：“马署长真的前往观摩吗？”
牛千斤点了点头：“斧头帮在你给你下挑战书的同时，也给马署长还有其他人送去了邀请函。署长刚才已经打来电话，他说，只要你敢应战，他就到现场去。他还询问了你的情况！”
“多谢署长关心！他都问些啥啊？”
“署长问我，你的实力如何？敢不敢应战？”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江豹绝对接受严铁心的挑战，但是，我对你的实力一点也不看好！马署长叮嘱我，万一你在决斗时感觉吃力，让我一定要及时扔出白毛巾，输就输了，我们认了，面子不如你的命重要！署长还说，你是我们巡捕房和新界警署的人才，一定要珍惜！”
对于江豹的实力，牛千斤还停留在上次他们比武时的印象。所以，他生怕江豹死在擂台上。
江豹笑道：“牛哥，请你回复马署长，我一定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不给他丢脸！我今天晚上找个地方好好练练！”
牛千斤一拍江豹的肩膀：“都这时候了，还练什么练？回家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晚上开打！”
第57章 关于严铁心
明天比武，今天如果还要苦练，那一定是脑子有病。
江豹根本没病，只是开个玩笑。
他又问道：“那个严铁心是什么来头？”
多了解一些对手的情况，这个没毛病。
这个严铁心既然是斧头帮的双花红棍，那就一定是帮中的骨干分子，时刻跟随琛哥左右的。
可是，在《功夫》的剧情中，斧头帮根本没有严铁心这一号，他们在围攻猪笼城寨的时候，都是小喽啰上阵，没见有什么高手。
所以，斧头帮后来才请来了天残、地残，最后又请出了终极杀人王，都属于高价雇佣。这三人并非斧头帮的成员。
所以，江豹就向牛千斤打听，看看能不能对严铁心多一些了解。
“你小子终于问到正题上了！”牛千斤说道，“可惜，对于严铁心这个人，除了他是个男的，并且练成了竹叶手，这些情况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至于其他的，我也不了解！”
“竹叶手是什么，怎么不叫竹叶青？”江豹笑道。
“竹叶手就是铁砂掌的最高境界！一般来说，练习铁砂掌的人，手掌都比一般人更厚更粗糙。但是，练到登峰造极的时候，此人的手反而变得细嫩，发青，如竹叶的颜色！”
“这么说，严铁心的铁砂掌已经登峰造极了？那他能有多厉害呢？”
“开碑裂石是最起码的！如果一掌打在你的身上，而且力量用实了，铁定会骨折。所以，我已经让叶正黄去准备两块钢板了，明天下午你就把这两块钢板绑在前胸和后背上。就算有钢板的防护，你也要小心，手掌可以勉强硬接，但是不要被拍中肩膀、胳膊和大腿、小腿！”
“多谢牛哥费心！”
“你瞎客气啥？保护好自己，才不枉我的一片苦心。等我升了探长，还指望你给我办案子呢！”
江豹质疑道：“牛哥，你来香江的时间不短了，和斧头帮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为什么对于严铁心才了解这么一点？”
“严铁心是外地人，我以前行走江湖时听过他的大名，却没有接触过，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所以无须多了解他。”
“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香江？”
“我哪知道？如果不是这次的挑战书是署了他的名，我还不知道他来香江了呢！”
江豹沉思道：“这么说，严铁心也是刚刚成为斧头帮的双花红棍啊！”
“你说的对！据我所知，斧头帮红棍很多，但是双花红棍却一直没有确定的人选！”
江豹有点不懂了：“为什么会这样？把帮里功夫最高、最凶狠的人提为双花红棍，不是这些帮派的惯例吗？”
牛千斤解释道：“琛哥的手下有十多个红棍，但是，这十多人的能力都差不多，选谁做双花红棍，其他人都不服！”
江豹笑道：“我明白了！那天晚上，琛哥手下的三个红棍被我一顿痛打，他见手下没有高手，所以才花了血本，请来了严铁心？”
江豹这个说法，等于是说，琛哥为了打败他，才重金聘请严铁心出山。
这个说法虽然是给他脸上贴了金，却能解释为什么斧头帮围剿猪笼城寨时，琛哥身边没有高手。
因为原剧中没有江豹，也就没有后来发生这么多的事，琛哥也没有丢面子。
如今，剧情的走向变了。江豹当着巡捕房和斧头帮好几百人的面，把三个红棍打败。琛哥必须找来高手，也当众打败江豹，这样才能把面子挽回。
所以，琛哥在让人送来战书时，还邀请了香江的头面人物，给这场决斗作个见证。只要严铁心胜了，就等于踩了警务系统一脚。
其实琛哥这么做，还是因为没有瞧得起江豹，不相信他有一流高手的实力。
如果江豹拥有强大的实力，而且把斧头帮欺负惨了，就像苦力强、裁缝胜和油炸鬼痛打斧头帮那一次，琛哥可能就不会找人跟江豹决斗，而是直接雇杀手了。
江豹又问：“牛哥，如果你和严铁心对阵，你有几成把握？”
“一成把握都没有，他的竹叶手那么厉害，我除非拿刀，否则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手中有刀，我也没有五成的胜算！”牛千斤老老实实地说，“所以，在擂台上，你一感觉不行，立即认输，我们不打了！”
“如果我认输之后，严铁心也不放过我，那怎么办？”江豹笑着问道。
他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的。以斧头帮的狠辣，肯定是要置他死地而后快。
“那我就跳上擂台去！”牛千斤眼一瞪。
“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我有枪啊！”牛千斤笑道，“你都认输了，他还不放过你，那就有杀人的动机。他有杀人的动机，我就有开枪的理由！”
说到这里，牛千斤又说：“你见势不妙，一定要及早认输，别打得难解难分时，被人家一掌拍到脑门上再说，那就晚了。签生死状，就是为了打死人之后免责的！”
“好吧，牛哥，我心里有数！”
说这话的时候，江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遇到这么一个高手，我岂能轻易认输，怎么也要打出我的实力来！”
其实，他已经有了对付严铁心的办法。
“姓严的就是仗着一双肉掌，我只要拿出包租公对付天残、地残的功夫，姓严的能奈我何？除非他的动作像火云邪神那么快！”
原剧中，包租公一人对付天残、地残，将他们二人攻击都转嫁给对方，那种动作太飘逸了，江豹前世在写作之余还不忘模仿呢。
“好了，你早点回宿舍里歇着！”牛千斤摆了摆手，“我会交代下面的弟兄们，让他们都不要去打扰你！”
江豹笑道：“牛哥，我正想告诉你，我朋友买了一套房子，我晚上去他那里住，更幽静！”
江豹买房的事，除了阿星和阿骨之外，他不想再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以免被人怀疑房款的来路。毕竟，他前几天刚刚办了一个金条失窃案。
虽然老牛是老乡，对他又有知遇之恩，可是老牛一旦联想到金条失窃案，心中一定会有芥蒂。
关于买房的事，他一定会和老牛说，但绝不是现在。
听江豹这么一说，牛千斤奇怪地问道：“朋友？男的还是女的？豹子，你虽然是我兄弟，但是我仍然要警告你，和女人始乱终弃的事可不要做哦！”
江豹皱着眉头：“牛哥，你想哪去了？我说的这个朋友是周星，就是前几天我介绍到你手下管户籍的那一个！”
“哦，你说那小子！看着有点油滑，但是本质似乎并不坏。你去吧，好好休息！”
第58章 佛光初现
“好香啊！阿骨一定又做了佛跳墙！”
从电车站出来，江豹和阿星来到鸡冠山的别墅，刚刚进门，他们就嗅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
阿星笑道：“阿骨小时候挨过饿，记事以后就知道吃，见到什么都在琢磨，如何能做成食物。就这样，他的厨艺越来越高。我敢说，就是潮汕大酒楼里的厨子，都做不出阿骨的佛跳墙！”
江豹也笑了：“上次在你的破房子里，一罐佛跳墙还没有吃过瘾，就被斧头帮的人给打扰了。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尽兴。有酒吗？”
李兆留下的房子里，除了茶几被他一巴掌拍塌，其他的一样也不少。
墙角还有个酒柜，阿星就小跑着过去，真的找出几瓶玉冰烧。
吃饭的时候，阿骨也上桌了。
江豹打趣道：“阿骨，怎么不减肥了？”
“不减了！”阿骨嘴里塞满了杏鲍菇和鹌鹑蛋，“十来天天天只吃一顿饭，还每天早晚坚持跑步，也没有瘦一斤下来。反正你也不让我去干巡捕！”
吃过晚饭，江豹在别墅的院子里练习太极拳。
院子里鸟语花香，院墙外面也没有小贩的叫卖和邻家妇女的争吵声，真是个练太极的好地方。
就连他先前常去的法场，远远不如这里。毕竟那地方死过很多人，胆子稍小，都不敢涉足。
练了几十遍，就相当于吸收了几十丝的真气，对于江豹来说，虽然没有什么，但是他一直认为，真气是需要积累的，说不定哪一天就能助他打通任督二脉呢。
“豹爷，你练的是什么拳？”阿星和阿骨见江豹暂停，就凑上来问道。
“太极，难道你们没见人练过？”
阿星摇头：“我们香江人练南拳的多，北方的功夫很少人练。”
阿骨则问道：“豹爷，我能跟你学太极吗？”
这家伙身子太胖，起码二百多斤，别的功夫根本不适合他练。
江豹也看出阿骨的心思：“好啊！你跟我做！起手势……野马分鬃……揽雀尾……”
阿骨只是身子笨拙，脑子却一点也不笨。江豹的每个动作，他都能学得有模有样。几遍之后，他居然能略带卡壳地把一整套太极拳打下来。
“我滴个乖！”江豹暗自赞叹，“这小胖子比谁都适合练太极啊！瞧他那重心，始终不离两腿之间，再加上体重超人，谁也别想找到他的破绽！我也就是有个复制别人记忆的金手指，否则，我的资质比他差远了！”
当然，阿骨在呼吸和心法方面还有欠缺，对此，江豹也都是悉心指点。
“豹爷，我怎么就学不会呢？”阿星郁闷地问道。
江豹在教阿骨的时候，阿星可没闲着，也跟着一招一式地练。
可是，他的性子很跳脱，根本不适合练太极。阿骨的一个云手圈了五秒，他能在五秒中间把后面的十多个动作都做完了。
他演练一遍之后，自己都觉得似是而非，还把自己练得气喘吁吁。
江豹笑道：“这太极只适合能沉得住气的人练，不适合你。依我看，你还是练你的如来神掌吧！”
关于如来神掌，江豹第一次见到阿星，就提起过。
那时候，谁提如来神掌，阿星就跟谁急，简直就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要不是江豹是牛千斤的朋友，阿星非翻脸不可。
“豹爷，如来神掌我都练了将近十年，一点效果也没有啊！”阿星苦着脸。
“正因为你已经练了十年，所以不要轻易放弃！”江豹郑重其事地说。
“好吧！”阿星只好认认真真地把佛光初现、金顶佛灯、佛动山河、佛问伽蓝、迎佛西天、佛光普照六个动作练起来。
江豹很奇怪，平日里油嘴滑舌的阿星，在练起如来神掌的时候，渐渐地神色庄重，宛如一个虔诚的善信。面色庄严，宛如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江豹心想：“在阿星被火云邪神打通任督二脉之前，谁也不相信他的如来神掌有这么大的威力。可是，那个老乞丐为什么会把一个真正的秘籍交给阿星呢，难道他真看出阿星是个武学奇才？”
现在想来，那个老乞丐肯定不是普通人。
阿星越练越投入，虽然如来神掌只有六个动作，他循环往复地练着，一点也不觉得乏味。
江豹却若有所思：“如来神掌的六个动作连贯起来如同行云流水，可是，像阿星这样的练法，十年都没有效果，是不是练法有问题？如果我只在第一式上下功夫，会不会有别样的收获？”
想到这里，他假作模仿阿星的动作，双脚不丁不八，手捏法诀，左手虚晃，右手轻轻一掌推出。
正是如来神掌的第一式——佛光初现！
就在他这一式开始时，体内的真气也如溪流涌动，从丹田经胸部来到肩膀。
自从复制了阿星的记忆，他练习如来神掌也都六式连贯，就像和尚念经，翻来覆去，无效也很正常。
今天，他只练第一式，真气涌动也如同初次。虽然同样没什么效果，他并不介意。
“继续！”江豹对自己说。
在接下来的练习中，他学着阿星的样子，神色庄重，似乎佛祖就在心头。
又练了几十遍之后，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可以沿着肩膀来到肘问。
“有门！”江豹感觉自己找对了路子，肯定还要继续。
再练了几十遍，他的真气居然可以到达右手的掌心，似乎离透体而出只隔了一层窗户纸。
真气外放，是内家高手的基本操作。
比如，天残、地残以真气约束琴声，聚声波如刀锋，杀人于无形。
包租公以真气护体，让天残、地残的攻击从身体的边缘滑过，自己分毫不伤，并且不惧天残和地残的声波攻击。
剧中他受到天残、地残的声波攻击时，虽然包租婆抢先一步站在他的前面，只是因为包租婆擅长狮子吼而已。
包租婆以真气脱口而出，压缩周围的空气，让周围数十米内气压增高，可以压破他人的耳膜。
火云邪神以真气贯注于手指，速度竟然快过子弹，而且，他的蛤蟆功更是利用真气外放，让自己像个炮弹一样飞起来。
江豹还怀疑，那个姓叶的女贼也是内家高手，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在空中飞得比鸟还敏捷，甚至还能做锐角转弯？
这些念头只是一瞬，突然间，他掌心一阵微微发凉，真气透体而出，前面三米远的一丛竹子竟然大角度摇摆！
第59章 准备充分
那丛竹子有十多竿，每一竿都比大拇指还粗。
“唿拉”一声，这十多根竹子全部歪向一边。虽然很快它们又回归正常的生长形态，但是这一次摇摆的动静也不算小了。
“哟！怎么回事？”阿骨叫了一声，“是不是有野猪经过，把竹子给撞了？要是能逮到就好了，我炖野猪肉给你们吃！”
说到这时，他才醒悟：“哎，不对，我把大门关死了，野猪根本跑不进来！”
还是阿星反应快：“别瞎说，是豹爷一掌推出的效果！咦，豹爷，我刚才看你练的，好像也是如来神掌，而且只是第一式。你怎么也会这个？”
江豹当然不会跟他说，是从他脑子里复制过去的。
“我见你在练，我就跟着学了两下！”江豹笑道。
“这怎么可能？我练了十年，也练不出这样的效果。你只是跟我学了几分钟，就练出这样的威力！”阿星的眼睛瞪得溜圆。
江豹故作神秘：“我也是练了十多的功夫，已经练出了真气，所以刚才那一掌就有那么大的效果！”
然后，他又指点阿星：“你这么翻来覆去地练，也不是办法。我教教你，先从第一式开始练，直到练出效果，再练第二式！”
“是吗？这样也可以？”
“当然可以，我就是这么练的！”
指点完阿星之后，他就回去睡觉了。
终于练成了如来神掌，虽然只有第一式，江豹已经足够开心。
“打败那个严铁心是没有悬念了！”他安心地睡着了。
清晨，他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阿星和阿骨居然比他起得还早，正在院子里练功。
当然，阿骨练的是太极，阿星只练如来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现。
“你们两个是不是昨天晚上就没睡，一起在这里练的？”江豹问道。
“我们哪有这么勤奋？”阿星说道，“你刚进卧室，我们就停了。不过，我们一定要睡得比你晚，起得比你早。你是师父，我们一定要比你勤快！”
阿骨则说道：“豹爷，我去做饭了！”
“别忙！”江豹叫住了他，“练了一晚上，你们练出什么效果没有？”
阿骨想了想：“我昨天晚上结束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小肚子里有一丝热热的东西，就好像一条小鱼！”
“是吗？我怎么没有？”阿星很奇怪，“骨头，你这是不是要闹肚子拉稀了？”
江豹立即肯定了阿骨的成绩：“阿骨练得好，那一丝热热的东西，未来会转化为真气的！”
“太好了，豹爷，我一定勤加练习，早点把真气给练出来！”阿骨十分兴奋。
“豹爷，我可怎么办？这么练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把如来神掌练成啊？”阿星十分沮丧。
“照你先前那种练法，练了十多年没有效果，也没见你急。我教你的这种练法，你只练一晚就急了啊！”江豹没好气地说。
“好的，豹爷，我用你的法子，继续练！”阿星连声说道。
江豹心想：“这家伙是被火云邪神暴打之后，才通了任督二脉，完全是误打误撞，没有规律可寻？难道，我也派你去一次非正常人类研究所？”
火云邪神那样的人，短期内，还是尽量别招惹了！
江豹记得，《功夫》中，火云邪神曾经说过一句话：“因没有对手，我躲起来清静。如果有对手的话，我早就出来了，哪有人能困得住我……”
“我的武功越来越高，早晚会传到火云邪神的耳朵里。最好趁现在就把那个非正常人类研究所给搬得远远的，否则，我会成为火云邪神的下一个目标！”
但是，现在的他只练成了如来神掌的第一招，而且威力也不大，根本对付不了火云邪神。
至于怎么把非正常人类研究所给搬走，他一时还没有好办法。
“先打完今天的擂台再说！”
想到这里，江豹让阿骨去做早饭。
上午，他和阿星一进巡捕房，牛千斤就过来找他：“豹子，去我的办公室。钢板做好了，你挂在身上试试！”
在牛千斤的办公室里，叶正黄和徐明正往两块钢板上粘贴海绵。
看到江豹进来，叶正黄笑道：“豹子兄弟，你看我给你弄的这个，绝对比防弹衣还好！”
他手中的那两块钢板，都和江豹身材的宽度差不多，还根据肌肉的起伏做出弧度。叶正黄用两根带子系着，正好可以挂在江豹的脖子上。一前一后，十分贴身。
叶正黄往钢板上粘的海绵，可以让钢板不磨江豹的皮肤。
江豹套上钢板之后，又把巡捕的制服穿上，除了稍稍显胖，其他根本看不出什么。
江豹虽然已经有了破敌之计，但是他还不能明说，更不能拒绝自己人的好意。
他只是问了一句：“牛哥，严铁心既然练成了竹叶手，肯定也能想到，别人会防着他的成名武功。他看我穿得这么齐整，能不能看出，我的衣服里面衬了钢板？”
牛千斤笑道：“他看出来，又能怎么样？你是代表我们警务系统出战的，当然要衣帽整齐。如果你和其他人一样，光着膀子上擂台，成何体统？就是赢了，我们巡捕房也没有面子。外面的人会说话，巡捕房的人没穿衣服！”
“哈哈，牛老大这个理由够充分。无论斧头帮的人怎么说，豹子兄弟就是不脱。因为，咱们是文明人，能跟那些动不动就脱衣服的野蛮人一样？”叶正黄和徐明齐声笑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江豹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就在这时，一个巡捕走了进来：“牛巡长，郑探长让我通知江豹，他有事要和江豹说！”
牛千斤虽然和郑贵宝不合，但是面对这个本单位的一把手，他也不能违抗。
他向江豹挥了挥手：“去看看，别乱说话！”
江豹点了点头，和那个过来传口信的巡捕一起来到了郑贵宝的办公室。
“小江，听说你今天晚上要代表我们警务系统，和斧头帮的双花红棍比武？”郑贵宝懒洋洋地问道。
“是有这事！”江豹不卑不亢地说。
“你小子不要命啦？严铁心有多厉害，你知道吗？我听说，他一巴掌能把一尺厚的青砖墙个洞……当年，他曾经一人单挑一百多个持刀的土匪……”
郑贵宝巴拉巴拉一通，把严铁心夸得一人能当百万精兵了。
江豹心想：“郑贵宝对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吓唬我吗？”
郑贵宝继续说道：“你今天上台，必死无疑！我现在给你布置个任务，你借着出任务的名义出去躲上两个月，哪怕不回来都行！”
江豹冷冷说道：“谢谢探长的关心，我就是死在擂台上，也不会躲出去的！”说着，他扭头就走出房间。
“哼！我就是要激你一下！”郑贵宝得意地冷笑。
第60章 争取早日做到署长
“兄弟，姓郑的和你说了什么？”江豹一进牛千斤的办公室，老牛就问道。
“他狗东西跟我说了很多严铁心有多厉害的话，故意吓唬我呢！”
江豹说着，又把郑贵宝的话复述了一遍。
牛千斤气得一拍桌子：“他是故意这么说，想吓得你逃走，然后斧头帮不战而胜。那样的话，我们巡捕房就更没面子了！”
江豹苦笑道：“牛哥，你别担心，今天这个擂台我是一定要上的！”
牛千斤却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希望你能找个借口离开。过一段时间，你再回这里，依然是一级巡捕。工资我都给你留着，算你带薪休假了！”
“打住、快打住！”江豹立即拦住了他的话，“昨天听你说，严铁心是个少有的高手，我一定要会会他。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一定会及时认输的！”
“你能这么清醒就好！现在没什么事，你找个地方继续养精蓄锐。下午跟我去新界警署，我们坐着马署长的车，去皇后歌舞厅！”
下午四点，江豹驾驶着偏三轮摩托车前往新界警署。
“豹子，我从来没见你开过摩托车，怎么乍一上手，也开得这么稳？”坐在摩托车斗里的牛千斤十分奇怪。
伊西路巡捕房只有一辆雪佛兰，一直被郑贵宝霸占着。
就这种偏三轮摩托车也只有三辆，由几个巡长掌握，谁的事情大谁先用。牛千斤今天要去新界警署，总不能蹬着自行车，所以他就从车库里推出一辆摩托车来。
谁知，江豹一眼看到，立即来了兴致，非要老牛坐到斗子里，由他来开。
牛千斤本来以为，江豹上车就会先找脚蹬子。没想到，江豹一脚就把发动机踹响了，然后轻轻一拧油门，就把摩托车稳稳地开出巡捕房，上了马路。
听牛千斤这么一问，江豹顿时警觉：“我也太不谨慎了，虽然前世经常玩摩托车，这一世也要先学学再开啊！现在麻烦来了，都不好解释了！”
他只好编了个借口：“我在羊城的理发店里打工，有巡捕就开着这种摩托车去我们店里理发。我们关系处得好，那几个巡捕经常教我们开着摩托车出去玩！”
牛千斤竟然信了：“他们招揽你干巡捕啊！”
江豹笑道：“我做理发，比巡捕挣得多。就拿上次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斧头帮，我现在可能还在给人理发呢！”
“你幸亏被斧头帮逼得走投无路，要不然，宁家的金条失窃案，到现在也破不了！”牛千斤也笑了。
伊西路巡捕房虽然离新界警署有二十多里路，有这个摩托车，他们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在路上。
牛千斤对新界警署十分熟悉，他一路走着，和很多人打着招呼，然后带着江豹来到了署长马如龙的办公室。
“报告，伊西路巡长牛千斤和一级警员江豹前来汇报工作！”在进门之前，牛千斤大声说道。
“进来！”里面传过来一个男中音。
牛千斤推开门，拉着江豹一起走了进去。
足足有四十平米的办公室里，放了博古架子，上面当然也少不了很多古董，另外，还有很多的盆景，足见主人有太多的闲情雅致。
一张大办公桌的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署长制服的中年人。
此人正是新界警署的署长马如龙。
牛千斤走过去，指着江豹说道：“署长，我把江豹带来了！”
马如龙将江豹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笑道：“好小子，一看就是我们香江警界的精英！”
江豹适时的敬了个礼：“谢署长栽培！”
马如龙却又缓缓说道：“今天晚上的比武，你一定要小心啊！我已经叮嘱过千斤了，宁可丢了面子，也不能丢了性命！”
江豹又是一个敬礼：“谢署长关心！”
“别紧张，坐下说话！”马如龙做了个坐的手势。
接下来，三人喝茶闲聊，谈了些比武时注意的细节。
江豹还把郑贵宝找他谈话的事情讲了一遍。
虽然他和牛千斤都认为郑贵宝是斧头帮的人，但是没有真凭实据，就无法让马如龙相信并且采取措施。既然如此，就先在马如龙这里打个郑贵宝的小报告吧。
看看快到六点，马如龙才带着着牛千斤和江豹，坐上了他的奥斯莫比尔小轿车。
司机和江豹坐在前面，马如龙和牛千斤坐在后排，车门两边的踏板上还站着两个大汉，他们是马如龙的贴身保镖。
这个年代的大老板或者中等职务以上的官员，都是这个做派。
司机发动车子，驶出警署，直奔皇后歌舞厅。
傍晚，皇后歌舞厅。
这家歌舞厅原先是蝇国人的产业。狄督军占领香江后，“皇后”的老板担心受到清算，把歌舞厅贱卖了。
几经转手之后，“皇后”落入了斧头帮的手里。
正因为斧头帮是这里的主人，所以，琛哥早早就带人过来，先清场，然后由师爷田鸡带人在门前迎接。
田鸡一眼就看到了马如龙的奥斯莫比尔，他立即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问道：“马署长，来得这么早！”
马如龙的保镖把车门拉开，马如龙从车里下来：“今天晚上，有这么多来观摩的老朋友，我要和大家叙叙旧！”
田鸡语带挑衅：“马署长就不怕万一江豹输了，丢了你的面子？”
马如龙毕竟是署长，怎么会跟这种混混一般见识？他淡淡一笑：“我们小江还年轻，就算输了也不丢人。反倒是你们的双花红棍，都成名二十年的老江湖了，万一败在了江豹的手下，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他这么一说，身后的牛千斤立即起哄：“我要是严铁心，就先买一块豆腐，如果输了，就用豆腐把自己砸死了！”
江豹也笑道：“牛哥，严铁心练过硬功夫，他的脑袋想必也很铁，豆腐可砸不动他的脑袋。不如直接把豆腐吞了，把自己噎死算了！”
田鸡虽然有些计谋，但是在言辞上却不如马如龙这样的老官僚犀利，论脸皮也不如牛千斤和江豹来得厚。
“哼，江豹，你就逞口舌之利吧！待会儿上了擂台，有你小子受的！”田鸡悻悻说道。
“少废话！”马如龙喝斥一声，“你们琛哥来了吗？”
“我们老大早就来了，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田鸡毕竟是混混，在马如龙这样的官员面前，他的气势被压得死死的。
江豹跟在马如龙的后面，顿时心生感慨：“争取早日做到署长！”
第61章 皇后歌舞厅
皇后歌舞厅的内部，堪称金碧辉煌。
巨大的穹顶下，挂着几十个水晶吊灯，将整个歌舞厅照耀得如同白昼。
几十张桌子，将一个高出地面的舞台围在中间。
这些桌子中，只有一个坐了人。
斧头帮的帮主琛哥正在抽着雪茄，一个看似尚未成年的男孩正在为他沏茶。
在琛哥的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削男子，正在细细地品尝一杯洋酒。
马如龙带着牛千斤和江豹走进歌舞厅，看到琛哥所坐的位子，立即走了过去，坐到琛哥的邻桌。
“马署长，想喝点什么，尽管点。今晚的一切消费都算我的！”看到马如龙，琛哥立即咧着嘴，露出两排黑牙。
马如龙毫不客气：“这里是你的地盘，这个局也是你攒起来的，今天晚上的开销当然要算你的！”
牛千斤见领导这么说，立即招手叫来一个服务生：“拿三瓶白兰地过来，要五星的！另外，有什么好吃的零食，都拿上来！”
白兰地分一星到五星，五星就是最好的。牛千斤才不会和斧头帮客气。
其实，这个年代的欧洲也有很多名贵的酒，但是以牛千斤区区一个巡长的身份，也没见过什么太好的东西。
服务生很快就端来三瓶五星级白兰地和果盘、牛肉干之类，牛千斤就招呼江豹：“豹子，别客气了，有人请客，敞开地吃！”
江豹刚刚倒了一杯酒，就察觉对面有人目光灼灼，他抬起头，也是冷冷地盯着对方。
盯着江豹那人，正是琛哥身边的瘦削男子。他那端着高脚杯的右手，绿如翠竹。
此人是谁，不言而喻！
琛哥却还饶舌地给双方介绍：“小豹子，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严师父，就是你今天晚上的对手。怎么样，是不是怕了？”
江豹冷笑一声：“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敢招惹。最多就是打一架而已！”
马如龙哈哈大笑：“小江，你真是个豹子脾气，不过，我喜欢！你说的对，最多就是打一架而已！谁怕谁？算了，我以后也叫你豹子吧！”
这时，严铁心嘿嘿笑道：“你要是不怕我，为什么还要在前胸和后背绑上钢板？”
江豹一听，不由得和牛千斤对视一眼。
江豹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姓严的眼睛能透视？要不然，我外面都穿了衬衫和制服，他怎么能看出来？”
他前世之所以成了网文写手，就是看了很多主人公会透视的小说。在那些小说里，能透视的后来都无敌了。
“这姓严的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江豹自己穿越，世界观都变了，生怕这个世界被别的穿越者渗透了。
这时，严铁心又说：“你们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江豹的身上绑了钢板？”
“是啊！”牛千斤被说中心事，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
严铁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老牛：“但凡了解我的人，只要与谁要与我比武，都会在身上做点防护，或者穿个软甲，或者在上身垫两块钢板。江豹的上身与下身有点不协调，明眼人仔细观察就看出来了。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除非你们弄个铁壳自己钻进去，否则，我怎么都能取你性命！”
牛千斤先是一愣，琢磨了一下才明白，然后厉声骂道：“严铁心，你才钻进壳里呢，你一家都是乌龟！”
“哈哈哈哈！”琛哥大笑，“这傻牛还没有傻到家，居然能听出严师父在骂他！”
牛千斤正要再骂，却被江豹拦住了：“牛哥，别跟姓严的一般见识，他已经绿了，心情不好，你理解一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一个“绿”字说出来，心照不宣而已。
这回轮到严铁心怒了：“小子，你说谁绿了？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不等上台，先把你废了！”
江豹指着严铁心的双手：“看看你的手！”
“放屁！我这是铁砂掌练到巅峰，才是这个颜色。这叫竹叶手！”
“我知道！你的功夫很高！”
“你知道就好！”
江豹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笑破肚皮：“你现在只是手绿，再练练胳膊也会绿，最后，你的头顶都是绿的！”
马如龙刚刚把一口酒喝到嘴里，江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笑得把酒喷了出去。
琛哥也想笑，但是严铁心毕竟是自己这边的，他只好强忍着。
一个给他们端送食物的服务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但是，下一秒这个服务生就是一声惨叫。
原来，严铁心那翠绿的手掌就拍在了他的胸口。
服务生胸口塌陷，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当场死在那儿。琛哥皱了皱，什么也没说，只好让人把尸体抬走。
“小子，你找死！”严铁心兀自不罢休，刚才那个笑话是江豹说的，他要给江豹点颜色瞧瞧。
话音刚落，他就隔着桌子跳了过来，一掌向江豹的额头拍下。
江豹早有防备，他也一拳迎了上去。
“轰隆”一声，严铁心身形微晃。
但是，江豹却是连退三步。
“好厉害！”江豹一声惊呼。
与严铁心这种成名高手相比，他的力量就是最大的短板。
“小子，你的拳头已经废了！”严铁心十分笃定。
他那一掌之力有多大，自己心中有数。如果江豹使用掌心与他正面相撞，或许还好一点。
可是，江豹用的却是拳头，这一下，他右手的指骨非碎不可。
出乎严铁心的意料，江豹只是惊呼一声，并没有叫痛，并且从手上解下一根白色的骨质索链，扎于腰间。
原来，江豹在说出那个笑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悄悄地将龙骨从腰里抽出，缠在自己的右手上。
江豹也是心中惊讶：“竹叶手果然名不虚传！我若不是在手上缠了龙骨，这只手真的就废了！”
严铁心见江豹似乎没什么事，他又一次冲了过来。
“站住！”牛千斤从腰间抽出左轮手枪，“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了！我倒要看看，你的竹叶手到底能有多厉害，能不能接得住我的子弹？”
江豹心道：“这个世界上，能手接子弹的人，大概还在非正常人类研究所里关着呢！”
这时，琛哥出来打圆场：“严师父，稍安勿躁！想杀这小子，一会儿就有机会了。我们总要等到今天邀请的人到齐再动手啊！”
他刚刚说到这里，就有三个人从外面走进。
中间那个人，江豹太熟悉了！
第62章 各路嘉宾
绿豆眼，狮子鼻，头戴一顶黑礼帽，脚蹬鳄鱼皮质的踢死牛靴子。
一张口就是经典：“还有谁？”
江豹太熟悉他了——这就是前世那个电影圈的大佬吗！
对，他就是鳄鱼帮的老大。
在老大的左边，是他的情人，那个曾经因为吐了一口痰，而被抓进巡捕房的女人。
在他的右边，有一个身体挺拔、目光锐利的汉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琛哥又一次安抚严铁心：“严师父，你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先坐下喝一杯。那边来了个老相识，我得过去说句话！”
斧头帮和鳄鱼帮针锋相对有好些年头了，琛哥说鳄鱼帮老大是他的老相识，一点也不错。他们都想把对方搞掉，却又都没有如愿，说是惺惺相惜也不为过。
一桩小小风波就此平息，江豹和牛千斤也坐了下来，喝酒聊天。
“豹子，那戴礼帽的，你认识吗？”牛千斤指着鳄鱼帮老大问道。
江豹本来想说认识的，但是这样就不全逻辑了，毕竟他是穿越之后第一次见到此人。
“不认识！”他只好撒个谎。
“哦，他叫冯二马，是鳄鱼帮的老大。”牛千斤介绍道。
“冯二马？这个名字很有特点！”江豹心说，“《功夫》的原剧中，饰演鳄鱼帮老大的是冯导。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鳄鱼帮的老大也姓冯！”
“他身边那个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女人，是他的相好！”牛千斤继续介绍。
江豹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冯二马右边的人是谁？”
“你的眼光挺毒啊，一眼就盯上个高手！”牛千斤笑道，“他叫岳山，是冯二马的心腹，也是鳄鱼帮唯一的双花红棍！”
“他的功夫怎么样？”
“练蔡李佛的，实力应该应该和我差不多吧！鳄鱼帮很少给我们伊西路巡捕房找麻烦，所以我和岳山并没有什么私怨，没有机会交手，甚至还喝过几次酒！”牛千斤说到这里，还举手向岳山打了个招呼。
那边，琛哥已经和冯二马吵了起来。
只听琛哥说道：“姓冯的，我没有邀请你，你怎么就来了？”
冯二马冷笑道：“你们斧头帮与人决斗，我一定要到现场看看，看你们怎么出丑！”
琛哥哼了一声：“今天我们先打死江豹，过几天，我就让严师父与岳山打一架。你们敢吗？”
冯二马毫不示弱：“打就打，谁怕谁！”
说着，他带着情人和岳山来到琛哥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下。
琛哥虽然也想消灭鳄鱼帮，但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他却不能动武。
于是，他大度地让人把最好的酒端到冯二马的桌上。
接着，田鸡又带进来三个老外。
江豹一看，原来是东印公司的人来了。这三人中，一个是与他交过手的刘易斯，一个是被他呵斥过的布朗，还有一个生面孔。
不过，这个生面孔走在三人的中间，很有可能是东印公司在香江的主事人。
三个老外刚坐下，又一拨人进来了。
这三人都是身穿和服，一看就知道是东瀛人。
江豹问牛千斤：“牛哥，这三人就是黑龙会的吗？”
“你猜对了！”牛千斤说着，一个一个地给江豹介绍，“中间那个中年人，是黑龙会在香江的分会长久保三通；左边那个，是大田商社的社长，黑龙会就是他引进的。久保三通右边那个年轻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哦，对了，前几天听署长说，黑龙会会长头山满的儿子头山小太郞来了香江，应该就是这个小子！”
“这么年轻，却能够让久保三通带在身边时刻关照的，也只有头山小太郎这样的人！”江豹附和道。
头山小太郞虽然年轻，却是目光犀利，显然是个高手。因此，江豹就不自禁地多看了他几眼。
头山小太郎似乎觉察到有人在观察他，居然也把目光投向江豹，两人目光相撞后，都在对方的身上停留了几秒。
江豹从头山小太郎的目光里，看不到一丝善意，有的只是轻蔑和杀意。
“哼，今天我打败严铁心，就挑战你小子！”
就在这时，田鸡把今天的最后一拨被邀请的客人带了进来。
这最后一拨人都是香江商界的名流，有商会的会长、华昌公司的董事长、炎黄银行的行长等人，江豹基本上都不认识。
忽然，他看到商会最后面的两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方艳云，还有一个则是李兆。
方艳云和李兆一进来，就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
方艳云眼尖，一眼就看到江豹，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她穿着细高跟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咯咯的声音，十分清脆，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豹子弟弟，咱别打了行不行？退出警务系统，到姐姐的公司来，做姐姐的助手！”
方艳云一阵旁若无人的倾诉，显得十分情真意切。旁观者看了，都是瞠目结舌，江豹本人却是哭笑不得。
方艳云又说：“以前姐姐想让你低头，现在姐姐向你低头！算姐求你了！”
“我今天是代表香江警务系统出战，任何人都不能让我退出！”江豹说着，又发出一声呵斥，“滚！”
方艳云见江豹实在不听劝，只好抹着眼泪退后两步，在不远处一的张桌子旁坐下。
直到此时，李兆才来到江豹的桌子边，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的相貌和李兆有五六分相像，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儿子。
“家程，这就你江豹叔叔！”李兆向儿子说道。
李家程“扑通”一声，跪在了江豹的面前。
江豹吓了一跳。他虽然反应快，却没想到李家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行此大礼。
“江叔救命之恩，侄儿没齿难忘！”李家程说着，就要给江豹叩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江豹一把扶住李家程的肩膀，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牛千斤早就看呆了。
他也认得李兆，知道李兆是兆丰年贸易公司的老板，李家财雄势大，连署长马如龙都要主动和李兆打招呼，李兆的儿子李家程平时更是眼高于顶，怎么会给江豹下跪？
江豹一听，顿时头都大了：“这怎么解释？”
第63章 李家程
江豹之所以能和兆丰年的老板李兆有交集，完全是因为江豹买了李兆的房子，并且把买房剩下的钱和金条也都借给了李兆，李兆这才能够救下自己的儿子。
可是，如果江豹照实说了，牛千斤一定会好奇，十几万的钞票，你哪来的？
前几天，他们刚刚办了宁家的金条失窃案，牛千斤亲眼看到，一个黑衣女贼从他们手中抢起了那么多的金条。
而且，这个女贼还认识江豹，并且骂江豹做过面首。这些，是牛千斤亲耳听到的。
所以，江豹担心：“老牛如果知道我买了李兆的房子，会不会把我当成那个女贼的同伙？要不然，我哪来那么多的钱？”
就算牛千斤相信江豹的人品，但是，老牛的心中必然会有芥蒂。
想到这里，江豹就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帮了李老板的一点小忙，李老板却如此郑重其事，弄得我都无法启齿了！”
他说到“无法启齿”的时候，故意把声音加重，还给李兆使了个眼色。
李兆绝对是个人精，一听就知道江豹不想让牛千斤知道实情，立即现编了一个故事：“是这样的，牛老弟，我儿家程押运一批货物，中途被人打劫，幸好有江豹兄弟出手，否则我们家有可能人财两失！”
这个故事似乎没有破绽，牛千斤也没有任何怀疑。
听说江豹帮了李家一个大忙，马如龙立即邀请李兆坐在他们的桌上。李兆就势坐了下来，和马如龙、牛千斤喝酒聊天。
江豹则拉了拉李家程的衣袖，两人换了个远一点的桌子聊天。
“李兄，什么时候获救的？”
江豹昨天才买了李家的房子，想必李兆会在第一时间兑换金条去赎人。不管怎样，他都要关心一下。
可是，江豹这一声“李兄”，把李家程吓了一跳：“江叔，我是你的晚辈，你可不要这么叫我！”
本来，江豹见李家程比他还大，不好意思占李家程的便宜。哪知，李家程却非要以晚辈自居。
江豹心想：“李兆倒是个讲究人，既然如此，今后可以和李家父子深交一下！”
这时，李家程说道：“我是昨天晚上出来的！”
江豹点了点头：“昨天我把十二万的钞票和八根金条交到你父亲的手上，他带我去换了房契之后才去营救你，那时候都已经快到下午了。没想到，你当晚就出来。事情很顺利嘛！”
他这话才说完，却看到李家程脸色一变，惨然苦笑。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江豹连忙问道。
李家程举起双手：“江叔，你看！”
江豹定睛一看，只见李家程两只手的小指指根处，都裹了纱布，而且，他的两根小手指显然已经没了。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只切了你一根手指吗？”江豹一惊。
李兆曾经跟他说，绑匪在传信的时候，切了李家程的一根小手指，以此吓唬李家人，并索要五十根金条。怎么现在李家程又少了一根手指？
李家程的脸上露出恨意：“我爹派他最信任的老肖送金条过去，可是，那帮人嫌老肖去晚了，非要再加十根金条，或者再留下一根手指。我为了不让家中再为我的事情犯难，就自己切了！”
“他娘的，说好的价格还要涨，简直不是人！”江豹也是十分气愤，“对了，我听你爹说，绑匪是黑龙会的。他们今天来了吗？”
“来了！”李家程手一指，“那边三个穿和服的，最年轻的那一个！”
江豹一看，就知道是头山小太郎。
头山小太郎的感觉十分敏锐，他正在与人闲聊，突然将目光看了过来，吓得李家程急忙把手指缩回。
李家程害怕，江豹却不怕。他与头山小太郎对视了一眼，又抬起手掌，做了一个切的动作。
头山小太郎则轻蔑一笑，拈起盘子里的一颗夏威夷果，用力一捏，顿时粉末散落。
“江叔，你看到了吗，那家伙挺厉害的！”
“没事，我会找机会帮你报仇的！”江豹说道，“黑龙会绑架你，难道只是为了勒索几十根金条？”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觉得，黑龙会的眼皮子不至于这么浅。
诚然，五十根金条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是，黑龙会深度参与了东瀛政界、军界的很多事情，根本不是缺钱的单位。他们绝不会因为几十根金条，就乱了本国在东南亚一带的布置。
要知道，他们绑架李家程，香江商界的很多人很快就会传个遍，一个弄不好，会把香江商界都推到对立面去了。
听江豹问到这些，李家程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从头道来：“我们家前一段时间囤了一批物资，这是专门给欧洲那边准备的。欧洲前些年刚刚打过一场大仗，很多地方还是废墟呢。我们的这批货只要到了欧洲，价格立即就能翻好几倍！”
江豹知道，李家程所说的一场大仗，其实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个说法。
他虽然不知道李家程说的这些物资是什么，却知道一定是欧洲各国非常想要的东西。
如果这批货被东瀛人拿到，他们会利用这批货产生更大的价值，未来对夏国人的危害也更大。
李家程继续说道：“东瀛的商人，想要我们的物资，却不愿意出价，只想给个本钱，这怎么可以？这批货是我爹集中了李家所有的现金，又在股市上融了很多钱才囤下的。一旦这批货不赚钱，我们‘兆丰年’的股票立马就跌了！”
江豹接口道：“所以，黑龙会的人就把你绑架了！”
听江豹提到这些，李家程的恨意更盛：“那天晚上，我出去有个应酬，在路上被头山小太郎带人拦住。他一招一个，杀了我的保镖。在给我爹寄勒索信的时候，还切了我一根小手指，塞进信封里！”
江豹说道：“在你被绑的这段时间，你爹可是操碎了心啊！”
李家程又是一阵苦笑：“我虽然是我爹的独生儿子，但是，以我爹的性子，宁愿牺牲我，也不会把兆丰年的牌子给砸了！”
江豹哪里肯信：“不会吧，他就你这一个儿子，哪怕拼了自己的性命都愿意，还在乎钱财这等身外之物？他只是钱都被货占了，一时筹集不出那么多的金条！”
“江叔，你要知道，兆丰年已经不是我爹一个人的，还有很多人跟着我们家吃饭呢！一旦兆丰年倒了，起码会有几百人跳楼，几百个家庭走上绝路！”
江豹正想反驳，就听那边琛哥大叫道：“江豹呢，比武的时间到了，快上台吧！”
第64章 大战严铁心
江豹抬起手腕一看，果然，已经七点五十了。
约定八点的比武，很多人都等着看，有些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他拍了拍李家程的肩膀：“失陪了，我要上台了！”
“江叔，小心啊！”李家程关切地说道。
江豹摆了摆手：“我没事的！等我下来，请你们喝个痛快！”
商会会长皇甫仁的面前有一张生死状，严铁心已经签过了，江豹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时，牛千斤也来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兄弟，我们可是说好了，如果感觉吃力，一定要及早说出来，而且要大声。我和马署长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好的，牛哥，一切听你和署长大人的安排！”说着，江豹从手腕上解下手表，递到牛千斤的面前，“严铁心的竹叶手真的很厉害，你真我保管一下！”
上次去猪笼城寨套路包租公的时候，江豹就决定买一块手表。后来，他把现金和钞票存在花旗贵风银行时，留了点零花钱，并且抽时间买了这块杂牌子手表。
“行，我给你收着！”牛千斤把手表接在手里，“一定替你保管好！”
江豹这才走上舞台。
此时，斧头帮的严铁心已经在舞台上等候了。上台之前，他把自己的上衣都脱光了，露出一身黑黝黝的腱子肉。
江豹心道：“我如果不带这两块钢板，也可以显露一下我的肌肉！我的身上可白得很，连方艳云都馋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方艳云，那女人也在看他，四目相对，方艳云一脸的关切。江豹立即把目光转向别处。
看到江豹上台，严铁心轻蔑一笑，看着江豹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死尸。
江豹根本不把对方的态度放在心上，他双手成拳，一前一后，脚下踩着丁字步，大叫一声：“来吧！”
“小子，你今天死定了！”严铁心冷笑一声，一个箭步来到江豹的身前，右掌如刀，狠狠劈向江豹的前胸。
江豹刚才在舞台下面就知道严铁心的厉害，此时他根本不敢硬接，身子一侧，就让开这一掌。然后飞起一脚，直踢对方的裆部。
“你还敢还手！”严铁心大喝一声，身子一矮，左掌则劈向江豹踢来的小腿。
这家伙是打定主意，先废了江豹的四肢，让他彻底失去还手的能力。
江豹的腿踢到半路，见严铁心这么做，就知道他的用心，急忙把腿收回来，并且急忙后退。
台下的琛哥看到江豹如此狼狈，立即带头嘲笑起来。
田鸡大叫：“严师父，打他的头！”
琛哥则说：“打肚子——掐脖子——”
很多旁观的斧头帮喽啰也跟着大叫。这才刚刚交手，斧头帮的人就陷入狂欢了。
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严铁心的手掌就像两把没开刃的斧头。被他打中，虽然不能割伤，那强大的力量也不是好受的。
斧头帮的人当然希望严铁心尽快打死江豹，关心江豹的人则希望江豹可以全身而退。当然，还有人希望他们打得越精彩、越血腥越好。
江豹想给琛哥竖一个小拇指，但是严铁心的竹叶手又劈了过来，让他无暇顾及台下的人了。
因为知道严铁心手上的力量太大，江豹眼看着对方的手刀劈下，伸手一搭，贴着对方的手背，将这一击引向空门。
“哟嗬，好小子，居然懂得四两拨千斤！”严铁心一招走空，不由得惊呼一声。
四两拨千斤是太极拳中比较精妙的技法，江豹虽然使得不如包租公那么有效，但是以十斤之力拨开敌人一百斤，还是能够做到的。
江豹一招奏效，便如法炮制，掤、捋、挤、按、采、挒、肘、靠、进、退、顾、盼、定诸般手法接连使出，把严铁心的所有攻势都轻松化解。
好几次，严铁心的手扫到了舞台边上的铜管，竟然把铜管打得弯如蚯蚓。
“严师父，这些东西不值钱，你尽管打，我正准备重新装修一次！”琛哥大叫道。
“师爷，你带头给严师父叫个好！”琛哥向身边的师爷田鸡说道。
“严师父无敌！”田鸡叫着，同时也让手下人给严铁心喝彩。
在一阵闹哄哄的叫声中，江豹和严铁心已经打了二十多个回合。
此时，无论是严铁心本人，还是下面观战的牛千斤、岳山，还有来自东瀛的头山小太郎和来自蝇国的刘易斯，他们都看出来了，江豹有太极拳的底子。
牛千斤喃喃自语：“这小子，居然还练过太极拳，为什么先前和我过招时，他没有使出来？如果他用太极拳和我周旋的话，我未必能打败他！”
台上的严铁心则冷笑道：“小子，太极拳练得不错，不过，你就那几种步法，我已经摸清了！”
江豹也是冷笑一声：“你摸我底的同时，我也在摸你的底。你以为我的太极拳只会躲闪，那是你没有挨过太极拳的打！”
自从偷学了太极拳，江豹今天还是第一次用。
好在，太极拳不是其他拳法，对肌肉训练和力量的要求都不是太高。只要心法通透、手法纯熟，就能运用自如。
刚才，他已经用太极手法和严铁心周旋了一会儿，效果很明显。现在，他要还手了。
“是吗？那你就让我看看，你的太极拳是怎么打我的？”
严铁心话还没说完，脚下已经换了步法，变得离江豹更近。
而且，他的双手成爪，一改刚才大开大合的风格，采取了对江豹更加凶险的近战。
严铁心一爪抓向江豹的脖子，江豹身子一侧，让对方的爪子滑过，然后自己直接撞进严铁心的怀里，就势一肘捣在严铁心的肋下。
“呯！”两人一撞即开。
“好硬的骨头！”江豹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肘尖。
刚才那一撞，他觉得好像撞上了石碑。
“哈哈哈哈！”严铁心大笑，“我不只是练成一双铁掌，还练了铁布衫，全身的骨头也比一般人硬得多。小子，我看你怎么用太极拳打伤我？”
“你别得意！既然是铁布衫，就有罩门，我会找到你的罩门的！”江豹说道。
“好啊，那你就来找吧！我一定会在你找到我的罩门之前，先废了你！”
严铁心说着，又是左掌右爪直取江豹的前胸。
江豹心一横，索性欺身直进，右手二指插向严铁心的双眼。
他打的主意是，严铁心再牛逼，也不能把硬功练到眼珠上。
同时，他拼着让严铁心在自己的胸口抓一下。因为他的胸口垫了钢板，再加上太极心法的卸力，严铁心就算手如利斧，想伤他也难！
第65章 严铁心的罩门
“来得好！”严铁心大叫一声，突然紧闭双目。
江豹的手指插得倒是准，却是插在了严铁心的眼皮上。如此一来，他只觉得手指按下去的地方如橡胶一般弹性十足，想抠出对方的眼睛却根本不可能。
这时，严铁心又发出阴恻恻一声长笑，他的两只手已经攻到了江豹的前胸。
“哧拉”一声，严铁心右爪如钩，把江豹的巡捕制服和里面的衬衫撕开，露出一块黑黝黝的钢板。
同时，严铁心右掌如斧，重重地劈在这块钢板上。
“嗵！”一声闷响过后，江豹的身子重重摔出。若不是还有栏杆挡着，他就掉到台下了。
“好大的力气！”江豹一声闷哼。
他本以为有钢板挡着，再加上太极心法的卸力，可以轻松挨下严铁心这一掌。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本来已经卸去了对方九成的力量，却仍然被震得五脏移位，若非体内真气起作用，他一定会吐血。
“豹子，别打了！”这是方艳云的声音。
“住手，我们认输了！”牛千斤大叫着，扔出一块白毛巾。
“就到这里吧！琛哥，给我一个面子，我们‘兆丰年’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条件！”这是李兆在求琛哥。
琛哥哪里肯放过江豹，他冷笑道：“这小子作弊！如果不是那块钢板，他就死定了！不行，我非让严师父废了他不可！”
“哼，你说谁死定了！”江豹突然大喝一声，却是中气十足，“我要跟他继续打！”
看到江豹没事，方艳云、牛千斤和李兆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牛千斤却仍然不放心：“豹子，别打了！你忘了我们先前是怎么商量的！”
“牛哥，你放心，我没事！今天晚上，我非废了姓严的不可！”江豹笑道。
“哈哈哈哈！”严铁心笑得十分猖狂，“江豹，我本来想，如果你现在下跪求饶，我会留你一命。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的命不要你留！”江豹深吸了一口气，“待会儿你别下跪求饶就行！”
见江豹仍然嘴硬，严铁心冷笑一声：“小子，你就死在这张嘴上！”
说着，他立掌如刀，又要冲向江豹。
“慢着！”江豹手一摆。
“你还有什么花样？”
“我身上的钢板太重了，影响了我的发挥。等我解下它，轻轻松松地跟你打一场！”
江豹一边说，一边解开衣扣。
制服和衬衫虽然被撕破，却还穿在身上，只有把这两件衣服都脱了，才能把前胸、后背的两块钢板拿下来。
“豹子，你疯啦？”牛千斤在舞台下面叫道，“有那块钢板，你受伤还轻点！”
“牛哥，你不要担心，我有法子打败他！”说这话的时候，江豹已经脱了制服和衬衫，然后解下那两块钢板。
光着上身的江豹故作潇洒地做了两个健美的造型。他这一身白肉，比严铁心那一身黑肉好看多了。
“小子，别臭美了，到黄泉路上再美也不迟！”严铁心已经迫不及待了。
“别磨叽了，快上来受死！”江豹故意激他。
严铁心一个箭步来到江豹的面前，一掌拍向他的面门。
江豹一脚前跨，既不像丁字步，也不像八字步，同时，他手捏法诀，然后一掌轻轻推出。
就在两人的手掌刚刚相交的一刹那，江豹的真气透过掌心，冲出体外。
“呜！”严铁心首先感觉劲风拂面。
好在，这样的劲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接下来他突然感觉自己撞上了堵气墙，然后就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咕碌碌”连着滚了几个跟头。
“怎么会这样？”严铁心愣了，坐在地上，有点不知所措。
“严师父，你怎么了？”台下的琛哥也看傻了。
他不懂武功，只能看个热闹。先前看到江豹吃亏，他高兴得手舞足蹈，现在看到严铁心出丑，他就急了。
“豹子，你真行！”牛千斤和方艳云几乎同时叫道。
就连马如龙看着江豹的目光都放出光彩，显然，这是一匹千里马！他要做伯乐！
“还要来吗？”江豹问道。
“再来！”严铁心大叫一声，又是猱身扑上。
就在双方刚刚接触的一瞬间，他又感觉撞上了气墙，然后又是倒飞出去。
“扑通！”若非练过铁布衫，严铁心肯定会摔个七荤八素。
“还来吗？”
“再来！”
“还来吗？”
“再来！”
……
严铁心连着冲了十多次，却次次被江豹随手推出一掌，就让他倒飞出去。
最后几次，他都被推到台下了，仍然不服气，又冲了上来。
“哦、哦、哦，严铁心输喽！”牛千斤一边兴奋地大叫，一边和李家程将手中的所有东西往空中抛，然后又大骂，“不要脸！都掉到台下了，还往台上爬！”
琛哥则替严铁心说话：“我们事先又没说下台就算输，只要严师父还能打，就不算输！”
琛哥希望严铁心继续冲，严铁心却已经没了冲劲。凭心而论，他已经认为自己输了。
他拄着最后一根还没有倒下的拦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拳法？”
“想学啊？我教你啊！”江豹大度地笑着，缓步走到严铁心的身边，很自然地把手按向了严铁心的后脑勺。
“你想干什么？”严铁心吓了一跳。
“你怕什么？”江豹笑着，“我摸你的头，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学这门功夫的资质。再说了，你练了铁布衫，我连你的罩门都找不到，根本伤不了你！”
“我不让你摸！”
“我偏要摸！”江豹开始冷了脸，“信不信我再一掌把你拍出去！”
严铁心暗想：“不能再下擂台了！再下去，就没脸再上来了！待会儿，我就跟琛哥说，反正自己没受伤，怎么也要判成个平局才好！”
于是，他只好服软，让江豹把手按在自己的头上：“哼，你小子一肚子花活，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
同时，他的心中暗想：“我的罩门就在喉结上的窝窝里，只要我有意识地低下头，谁能碰到这个部位？”
这时，江豹又说：“不好意思，你这么多年作恶太多，杀了无数的好人，我的功夫你学不来！”
严铁心暗想：“我虽然杀人如麻，但是有这一身铁布衫和这一双竹叶手，谁能奈何我？我才不学你的狗屁功夫！”
他刚刚想到这里，江豹左手的大拇指已经点在他的喉结之上！
第66章 挑战头山小太郎
有横练功夫的人，罩门就是他们的命根子，说什么也不会让人触碰。严铁心也是如此。
但是，因为江豹的喋喋不休，严铁心被带了节奏，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
他哪里知道，江豹就是利用他的胡思乱想，找到了他的罩门，又趁他没有防备，出其不意地点了上去。
“啊！”严铁心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罩门被点，等于横练功夫被破，这是一种精神和肉身的双重痛苦。他不由得浑身颤抖，同时大汗淋漓。
“怎么样？姓严的，我说能找到你的罩门，没有让你失望吧！”江豹得意地笑道。
“你是怎么找到的？”严铁心颤声问道。
“这是我的秘密。如果你想知道，我说了之后，就要杀死你。所以，我想问问，你是想做一个明白鬼，还是一个糊涂人？”江豹冷笑道。
“我当然是想做……人啊！”严铁心停顿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活下来。
这家伙原本也是个硬汉，但是，他的罩门被破，不仅铁布衫无效，就连竹叶手都失去了一大半的功力。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他已经没有硬的底气了。
而且，他还抱着一个希望，那就是回去躲起来再练几年，还能把失去的功力给练回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些烧，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这时，江豹又装作一副为他考虑的样子：“老严，我说你这是何苦呢？本来在内地威风八面，非要到香江来横插一脚。这下子，你丢人丢大发了！”
他本来是想借着打击严铁心，羞辱一下斧头帮，接下来，他就准备扯到斧头帮和琛哥。
就在这时，他突然从严铁心的大脑里接收到一条信息：“姓岳的，要不是你让我来，我哪至于出这么大的丑？你等着，只要我恢复功力，首先要跟你算账！”
“姓岳的？”江豹一愣，心想，“这是严铁心的心里话，他说的姓岳的，指的是谁？台下有姓岳的吗？”
他环顾台下，一眼就看到了鳄鱼帮帮主冯二马身边坐着的岳山。
他再仔细一看，只见岳山低着头，根本不敢往台上看，显然是心里有鬼。
他收回目光，低声询问严铁心：“你有姓岳的朋友吗？”
“没有、没有！”严铁心连连否认。
可是，他脑子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岳山：“我本来在内地好好的，每天都有醇酒、美人伺候着，是岳山专程去我家请我，让做了斧头帮的双花红棍，配合他拿下鳄鱼帮。到时候，给我五十根金条做谢礼……”
听到严铁心的这些心声，江豹终于明白了：“好家伙！我还以为岳山是鳄鱼帮的忠实走狗，没想到他居然是斧头帮派到鳄鱼帮做卧底的。鳄鱼帮的覆灭，很有可能就是岳山的参与。否则，那么大的一个鳄鱼帮，一两千个喽啰，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被斧头帮连锅端了！”
不过，这种信息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今后，看事态的发展，怎么有利于自己，怎么来。
他将手从严铁心的头上收回来，拍着他的肩膀：“好了，你走吧，我不杀你！”
“真的？”严铁心有点不敢相信，毕竟他是带着杀意来的。
“我刚才不是问了嘛！你是做明白鬼，还是做糊涂人？你选了后者，我就饶你一命！”江豹笑道。
严铁心见江豹神色缓和，不像是骗他的，这才转过身子，颤巍巍地走下舞台。
直到此时，人们才发现，刚才还以硬汉形象示人的严铁心已经黑发变灰、腰杆弯曲、尽显老态了。
苦练多年的功夫，一下子失去，没了精气神，必然加速衰老。对此，大家都能理解。
琛哥让人搀扶严铁心，然后瞪了一眼江豹：“小子，你别得意，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他又向周边的大佬抱了抱拳：“诸位再坐一会儿，我让这里的头牌给大家跳舞助兴。我略有不适，先走一步！”
琛哥刚刚走出歌舞厅，这里的音乐就响了起来，然后，几个舞女盛装登场。
“豹子兄弟，你还不下来，是要和舞娘一起跳吗？”牛千斤笑道。
江豹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乐队暂停。
待到全场静下来，江豹看向三个东瀛人那一桌，大声说道：“久闻来自东瀛的头山小太郎功夫卓绝，可敢上台一战？”
一场打斗刚结束，江豹又发起一场挑战，而且他挑战的对象还是个东瀛人。
台下的人顿时炸了锅。
马如龙皱起了眉头，心道：“江豹这小子也太大胆了，就连我们督军都不敢轻易得罪东瀛人，他却直接发出挑战，岂不是让督军大人陷入被动！”
牛千斤一见马如龙的表情，就知道江豹可能要闯祸，立即大叫：“豹子，你不要节外生枝！”
方艳云则跑到舞台下面，小声提醒江豹：“东瀛人我们惹不起！”
李兆更是大叫：“兄弟，你已经累了，快下来吧！家程的事，不要你管！”
江豹才不管这么多，他今天就是看头山小太郎不顺眼，只要这个小矮子敢上台，他一定痛下杀手。
那三个东瀛人中，黑龙会香江分会的会长久保三通和大田商社的社长大田英男都是十分惊讶。
“头山君，那个支那人怎么盯上了你？”他们同时询问头山小太郎。
头山小太郎冷笑道：“刚才江豹未上台的时候，我看到他和‘兆丰年’的少东家李家程在一起窃窃私语，向我这边看的时候，目光中还带着恶意。我想，江豹是想替李家程出头！”
久保三通顿时怒了：“支那人一向懦弱，任由我们践踏，这个江豹居然如此大胆！这样的人不能留，否则，会有更多的支那人以他为榜样！”
头山小太郎咬了咬牙：“久保会长，要不，我这就上去跟他打一场，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驯服的支那人，以便杀鸡儆猴！”
这家伙说话都没底气，硬撑着说出来的。
久保三通摇了摇头：“不要冲动，头山君！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过了良久，久保三通才站起来说道：“我们头山君决定接受江豹的挑战。但是，江豹今天已经打了一场，头山君绝不会乘人之危。所以，我们把决斗的日期推迟，至于时间和地点，我们会另行通知在场的诸位！”
第67章 你怎么不叫牛魔王
江豹知道，头山小太郎是怕了，怕自己像严铁心一样，被江豹一次又一次地扔出去。
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江豹用的是什么功夫，轻易就能把敌人抛出去。
所以，头山小太郎要回去想办法，先让人摸一摸江豹的底细，再确定决斗的时间。甚至，他还有可能找借口取消这次决斗。
“好吧，我给你们时间，只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江豹说着，这才跳下舞台。
“兄弟，你怎么突然又瞅东瀛人不顺眼了？”牛千斤迎了上来。
“我一直就看东瀛人不顺眼啊！”江豹笑道，“我一见到东瀛人，就想把他们扔进茅厕里，让他们吃翔！”
“吃什么？”牛千斤不知道江豹说的“翔”是什么。
“翔，就是大便，我们老家的方言！”
“咦，恶心死了，我们正喝着酒呢！”牛选手轻轻地捶了江豹一拳，又小声提醒，“你擅自挑战头山小太郎，马署长可能不高兴了，你想个理由，搪塞一下！”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马如龙的桌边。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李兆已经在帮江豹解释了：“马署长，江豹挑战头山小太郎，完全是因为犬子在押解货物的途中被头山小太郎劫持，我们不仅损失了货物，犬子还被切了两根手指。江豹是要替犬子报仇呢！请你不要责罚……”
李兆的话尚未说完，马如龙就苦笑着摇了摇头：“李老板，你不要瞒我了！令郎被黑龙会绑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说实在的，香江是我们夏国人的地盘，东瀛人在这里胆大妄为，我们也很气愤。但是，东瀛军队强大，我们惹不起啊！我是督军的人，就要替督军分忧，绝不能给督军大人添麻烦。要不然，就对面那三个狗东西，我现在就把他们抓起来！”
听马如龙这么一说，江豹顺势说道：“是、是，马署长，我一时气愤，没有顾全大局！”
马如龙摆了摆手：“年轻人，有闯劲，我真的很欣赏你！我只希望，你今后不要太意气用事！”
“是，属下一定吸取教训，下不为例！”江豹说着，还给马如龙敬了个礼。
“好了，我先去一趟督军府，把今天这事向督军大人汇报一下，你们继续！”说着，马如龙又和李兆以及香江商会的熟人寒暄几句，这才告辞而去。
牛千斤见马如龙并没有训斥江豹，松了口气之后，指着桌上的酒和美食笑道：“这些东西都不用付钱，我们也别客气！”
江豹端起酒杯，正要喝，却把手伸向牛千斤：“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我上台之前，不是把手表交给你保管的嘛！”
牛千斤的脸色顿时尴尬起来：“你的手表……在那儿！”
江豹顺着牛千斤手指的方向一看，地板上有手表摔散了的表盖，还有碎了的酒杯、盘子和零食。
“这是怎么回事？”江豹不解。
“你把严铁心扔出去的时候，我一时兴起，就把手头的所有东西都扔向空中，其中就有你的手表！”牛千斤红着脸说道，“现在桌上的这些东西，还是服务生后来又端上来的！”
“牛哥，你怎么不叫牛魔王？”江豹苦笑。
“以前，伊西路巡捕房里的人都这么叫我的！”牛千斤嘿嘿笑道，“兄弟，你别心疼，明天我再给你买一块新手表！”
“别，你不要破费！”江豹拦住了牛千斤的话，“你每月虽然也有上千块的收入，但是我听叶正黄和徐明说起你家的事，嫂夫人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你没有多少零花钱的！”
牛千斤今年三十出头，已经结婚好几年。老婆是本地一个商人的女儿，虽然家道宽裕，仍然坚持精打细算。
而且，牛夫人还挺支持丈夫的事业，哪怕牛千斤在巡捕房值夜班，她也不会胡思乱想，自己只管照顾好一双儿女。
牛千斤被江豹说中了心事，只好摊着双手：“好吧，你先用自己的钱再买一块手表，找机会我会通过别的途径给你报销！”
“别想这些了，我们先喝酒吧！”江豹抿了一口酒。
这时，李兆父子也过来凑热闹，还有几个商会的大老板也向江豹道贺。
在他们眼里，江豹就是绝世高手了，这样的人必须要结交，最起码，不能和他产生矛盾。
只有方艳云见江豹仍然不拿正眼瞧她，只好黯然离去。
大家又喝了一会，便纷纷告辞。江豹和牛千斤叫了黄包车去新界警署，在那里又开着他们的偏三轮摩托车回到伊西路巡捕房。
“牛哥，今天不摊你值班，早点回家陪嫂夫人吧！”江豹说道。
“不急！”牛千斤说着，把江豹拉到他的宿舍，“这里没有别人，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江豹知道，因为自己在和严铁心打斗的时候，显露了高明的武功，牛千斤有点怀疑他的出身了。
“牛哥，我先前就跟你说，我来自内地，老家在彭城，从小跟着村里人练武，后来家里又出钱供我读书。就这些啊！哦，对了，我先前向你展示的是腿法。其实，我们村里还有一个师父，是从陈家沟出去的。那个师父当年打死了人，为了躲避仇家，就隐姓埋名。我在和严铁心对战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师父教的太极拳！”
“你一次又一次把严铁心扔出去，用的是太极拳里的功夫吗？”
其实，江豹最后打飞严铁心时，用的是如来神掌的第一式——佛光初现。
可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说实活，否则，这一会儿太极一会儿如来的，自己的来头就更说不清了。
于是，他立即随口编了一个：“我用的是太极拳中一个隐秘的手法，沾衣十八跌！”
这就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的好处，管他什么功夫，随口就编。
“沾衣十八跌？我听人说过，那是非常高明的功夫！”牛千斤瞪大了眼睛。
“那当然，这是师父教我的杀手锏，不到关键时刻，我绝不使出来。我们兄弟第一次切磋，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我根本不会用的！”
“这个师父叫什么名字？”牛千斤又问。
“他不说，我敢问吗？”江豹又一次苦笑，不过是装的。
牛千斤叹了口气：“兄弟，我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算了，我也不追问了。我只管拿真心和你相处，如果换不来你的真心，那只能说我命不好！就这样吧，我先回家了！”
看着牛千斤远去的背影，江豹也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当天晚上，他没有回鸡冠山那边的别墅，就住在宿舍里了。
翌日一早，叶正黄和徐明等人就涌进宿舍，纷纷往江豹的身上扑，为他的胜利归来而高兴不已。
牛千斤站在这些人的身后欣慰地笑着。
大家闹够之后，牛千斤把江豹拉到一边：“兄弟，我昨天晚上不应该怀疑你，你可别往心里去！”
江豹笑道：“牛哥，你何必这么见外？昨天之事，你怀疑我是正常的。如果不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别有用心呢！”
第68章 宁家小姐要殉情
伊丽莎白东路。
身着巡捕制服的江豹名为巡街，其实是闲逛。终于，他看到路边的“瑞士钟表店”。
这是阿星给江豹介绍的店铺。据阿星说，这家店的女老板是香江本地人，信誉还不错。他们这里有几款手表，虽然牌子不怎么响，却是来自瑞士的正宗货，质量绝对没说的。
江豹在这里挑了一款“伊士盾”，虽然也是杂牌子，但是外型挺让他喜欢，于是就二百块钱拿下。
戴上新手表，他美滋滋地走出这家店，却没注意到，柜台后面的一个小窗里，有一双眼睛认出了他。
江豹又在一家洋装店前驻足，透过玻璃橱窗，他看到里面的西装笔挺，真想进去试试。
这个年代，但凡是经济条件好的家庭，一般很少买成衣，他们都是买来料子，到裁缝店找名师量尺寸、现做。有些大户人家，甚至把裁缝叫到家里来量体。这叫排场。
而成衣店里销售的衣服，一般都是为普通人准备的。
所以，江豹看到成衣店里的西装居然有这么考究的做工，就想买上一身。
“这位差爷，进来看看吧！”成衣店里的一个金发小伙计跑出来，用蹩脚的粤语向江豹打招呼。
“哦，原来是老外开的店，怪不得做得这么好。八十年之后，我老家彭城的一些服装店也不过如此！”江豹感慨了一下，就走进门去。
“差爷，这一套应该很适合你，你要不要试试！”那个小伙计拿出一套格子西装向江豹建议。
“好吧，我试试！”江豹说着，脱下了身上的制服。
他的制服下面还有警用枪械的枪套，为了更方便的试衣服，他把枪套也解了下来，放到旁边的凳子上。
就在他穿上西装上衣，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的时候，镜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
“难道这里有女店员？还是这里也卖女式的洋装？”
江豹刚刚想到这里，那个纤细的身影已经把他的枪套摸在手里，并且打开了枪套。
“别动我的枪！”江豹一声呵斥，并迅速上前抢夺。
可是，他的动作慢了半拍，巡捕房为他配备的左轮手枪已经被那个女人拿在手里，并且打开保险，将枪口对准了他。
见到有人拔枪，哪怕是人女人，也足以吓退很多人。服装店的店员和顾客都抱着脑袋，跑出店外。
“我怎么这么麻痹大意？随身的枪械就不应该拿下来！”
江豹自责的同时，突然一愣：“这个女人好面熟！”
“江豹，你还认得我吗？”那女人厉声问道。
“你是哪家小姐？”
“我姓宁，宁志恒我的哥哥！”
江豹这才想起，他那一次去宁家办案，见到宁家的女眷中有这个女人。可惜当时只看了一眼，没有多大印象，只记得是个平板妹。
后来，宁志恒请他到潮汕大酒楼吃饭，要把妹妹许配给他，被他婉拒。
江豹之所以拒绝宁志恒，真实原因是，宁家小姐并不是他的菜。如果宁家小姐真是美出天际，他一定印象深刻，并且念念不忘，满脑子都是她。
比如那个姓叶的女贼。
总之，江豹这个人前后两辈子的原则都是，他喜欢的，不一定主动；他不喜欢的，一定不主动。
“哦，原来是宁小姐，幸会、幸会！”江豹装模作样地客气了一句，“可是，你抢了我的枪，又用来对准我，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拒绝我哥？”宁小姐大声质问。
“我拒绝他什么了？”江豹故作不知。
“别跟我装！我哥向你提亲，要把我许配给你，你拒绝了！”
“哦，你说这事啊！”江豹笑道，“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啊！”
“我们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原本不过是一个剃头匠，因为穿了这身黑皮，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我宁家祖上做过官，家资百万，我本人还开了一个钟表店……”
江豹似乎明白了：“我刚才买手表的那个店，就是你开的？”
“对，就是我的！”
先前，江豹听阿星说“瑞士”钟表店的老板是女的，还是香江本地人，他当时还不太相信。
毕竟，这还是个未开化的年代，除了方艳云，有几个女人敢出来挑大梁、做生意。
没想到，阿星说的是真的。
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钟表店的老板竟然是宁老太爷的老闺女。
他当初在宁家办案，宁志恒就提了一句“这位差爷相貌堂堂”，宁小姐就娇羞地跑进后堂。那时候，他以为这宁小姐没见过世面，原来她是对自己芳心暗许了。
父亲面前的乖乖女，背后竟然经营起一个钟表店，假以时日，她便是妥妥的商界精英！
香江真是个奇妙的地方，文明和愚昧在这里有机的结合，孕育了一个又一个怪胎！
这时，宁小姐得意一笑：“怎么样？娶了我不亏吧！不说别的，就是这个钟表店的收入，哪一年没有几万块钱？更别说，我们家还送你一套房子呢！”
江豹摇了摇头：“宁小姐，你家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你放……气！”大概是因为门外有不少的围观者，宁小姐不好意思说出“屁”字，话到嘴边给改了，“你敢看不起我？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你这是何必呢！”江豹说道。
“非常有必要！”宁小姐气鼓鼓地说，“曾经有多少富家子弟登门求亲，我都没答应。可是，你这个坏蛋居然看不上我，太伤我的心了。我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
“你杀了我，你也要偿命！”
“我死也愿意！以我家的势力，我们就是死，也能埋在一起！所以，你摆脱不了我的！”
江豹终于明白了，这个女人以枪相逼，并不是有多爱他，只是因为她被拒绝之后的心理落差太大，让她接受不了。
于是，他只好诓她：“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喜欢的人，能比得过我吗？”
“我不敢说她一定比你强，但是，她和你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这……”宁小姐沉吟了一会儿，“要不，你娶两个吧，我允许你纳妾，或许我与她都是平妻！”
江豹几乎无语了。
他摇头叹息，然后故作深情地说：“我这一辈子，只对一个女人钟情，未来，也只对她一个人好。哪怕有繁花过眼，我只当红粉骷髅！”
听了他的话，宁小姐反而更难受了——这男人是痴情，可是不是痴迷的不是她。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人笑道：“这位妹妹，我家郎君如此痴情，怪不得你也看上了他！”
第69章 叶阑珊
“……我家郎君如此痴情，怪不得你也看上了他！”
这突然从外面传进来的一句话，如果只从字面上来理解，还以为江豹又多了一个纠缠者。
可是，这声音听在江豹的耳朵里，却犹如仙乐。
“她怎么来了？难道也在逛街？抢去的九十多根金条，如果只是逛街消费，可要多久能花完？”
没错，上面这段话就是那个姓叶的女贼说的。
话音刚落，小叶已经从外面走进了成衣店。
今天的她，烫着大波浪的卷发，正是时下最大胆的发型，只有那些从某个大学毕业并且在洋行里工作的知识女性才敢烫这样的发型。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洋装，飘逸中隐含着诱人的气息。
江豹有点迷惘，这种气息是她自己愿意释放的，还是衣服带来的效果呢？
同时，他还注意到她的脚下，那是一双与衣服同色的细高跟皮鞋。
“算上今天这一次，我一共见过她五次。这五次，她有三次穿这种细高跟皮鞋。看来，她就喜欢这样的着装。可是，万一她突然被人识破身份，这样子可不方便逃跑啊！”
江豹痴痴地看着小叶的眼神，也被宁小姐看在眼里。
“怪不得他看不上我呢！哪个男人身边有这样的佳人相伴，也不再想着其他的女人……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可是，我不甘心啊！还不如就此毁掉这一切，他死，我也死，让这个女人伤心好了！最好能伤心一辈子！”
江豹虽然不知道宁小姐心里想的是什么，却看到原本有点偏的枪口又一次对准了自己。
“宁小姐，你可不要乱来啊！”他大叫道。
这时，小叶娇笑道：“这位妹妹，我一看就知道，你没用过枪！枪其实不是这么用的。你这个姿势，根本瞄不准的！”
宁小姐一愣：“不会吧！我以前用左轮打过靶，就是这个姿势！”
就在她一愣神的工夫，小叶身子一闪，从她的面前掠过。
“咦，我的枪呢？”宁小姐大吃一惊，将两只手翻来覆去地看。
“你的枪在这儿呢！”小叶将左轮手枪的保险退了，又扔给了江豹，“哦，对了，这不是你的枪，是我家江郎的！”
这个年代的男人、女人，在对爱侣的称呼上，还保留着前清的某些韵味。
比如，在林觉民的《与妻书》中，就有这样的开头：“意映卿卿如晤……”其中的“卿卿”就是林觉民对妻子陈意映的爱称。
女性对爱郎的称呼，“先生”一词用得最普遍，知识女性最喜欢。
但是“郎”字明显更有味道，有一种欲拒还迎的娇怯。
但凡有点文化的女人，都不会称老公为“孩子他爸”的。
“江郎？”乍一听还美滋滋的，“我还江郎才尽呢！可别经你这么一叫，我的功夫就没有进步了！”
他接过手枪，又把枪套也拴了起来，勒在腰间。
经此一回，他再也不会这么粗心大意了。
宁小姐没了枪，连殉情的想法也淡了：“这个女人虽然长得美，却像幽灵一样，一下就夺了我的枪。将来，江豹万一与她吵架，那可有得受了，穿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往他床前一站，就能吓死他！哼，他看不上我，有人替我治他！”
想到这里，她又哼了一声，自顾自走出这家成衣店。
宁小姐刚走，几个巡捕就进来了，其中领头的还是叶正黄。
“豹子兄弟，你也在啊！”叶正黄笑道，“刚才有人报案，说是这里有人动枪。既然有你在，那我就放心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江豹身边的小叶，惊艳之余，还以为这是一对情侣在闹别扭。
作为江豹的好同事、好朋友，他绝不愿意在这里当电灯泡。
于是，他大手一挥：“兄弟们，危险解除，我们到别处看看！”
几个看似精明的巡捕，就这么走了，轻易就放过了江豹身边的女贼。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
叶女贼上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走金条时，她是穿着夜行衣，带着面纱的。
现在的她，千娇百媚、腰肢如柳，谁也不会把她往那个拎着近二十斤黄金飞檐走壁的女贼身上联想！
“谢谢啊！”江豹向叶女贼抱了抱拳。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的话，就请我喝一杯咖啡！”女贼竟然主动发出邀请。
“那太好了！”江豹喜出望外，“那边就有一个红磨坊，我们过去坐坐！”
二人并肩走出成衣店时，街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的动枪案就是一阵风，吹过之后，什么也没留下。
如果是和老牛来“红磨坊”，江豹会随便找个座位。和美女来这里，他肯定要找个幽静的角落。
服务生端上咖啡之后，江豹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先端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今天这么巧，又遇到你了！”
“我正在逛街，听到那个成衣店里有人尖叫着跑出来，就凑过去看个热闹！”
女贼就是女贼，艺高人胆大。别人见到危险，第一反应是逃离现场；她的第一反应是，过去看个究竟。
江豹伸出手去：“认识一下，我叫江豹！”他是想跟对方握手。
“我姓叶，名阑珊！”女贼可能不习惯这种一百年之后的礼仪，她轻轻将他的手打开，脸上却没有什么不悦，反而笑着答道。
“叶阑珊？夜阑珊！这个名字取得好！”江豹半真半假地称赞。
作为曾经的网文作者，他可以随口给书中的人物取个非常有味道的名字。
他又问道：“我在阑珊小姐的眼里，还是贵妇人的面首吗？”
“是啊，一直都是！”叶阑珊笑吟吟地说，“一天是，就一辈子都是！”
她的这句话，让江豹又想起了包租婆的话：“你一天是兔子，就一辈子都是兔子！”
幸好，这话是包租婆骂裁缝胜的。
“既然阑珊小姐对我的印象这么差，刚才为什么还要帮我？”
叶阑珊认真地说：“你刚才跟那位宁小姐说了一句话，深深打动了我！”
“那句话？”
叶阑珊复述道：“我这一辈子，只对一个女人钟情，未来，也只对她一个人好。哪怕有繁花过眼，我只当红粉骷髅！”
第70章 刨根究底
不得不说，叶阑珊的记性真好，江豹刚才说的话，自己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她却能几乎一字不差地复述。
“谢谢！”江豹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这句话其实有感而发。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并且已经发誓，此生只对她一个人好！”
说到这里，他大着胆子盯上了叶阑珊的眼睛，心说：“我喜欢的这个人其实就是你啊！”
在他看来，叶阑珊只要不傻，就能领会他的意思。
可是，叶阑珊根本不领情：“我刚才就说了，有些人，一天是面首，就一辈子是面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入我的眼？再说，你只是个凡夫俗子，有什么资格向我表达心意？”叶阑珊冷冷说道。
江豹一听，顿时气笑了：“我承认，我是凡夫俗子，难道你又是什么仙子？”
“就算不是仙子，我的来头也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就老老实实地做个巡捕，找个老实人家的姑娘，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吧！我看那个宁家小姐就不错，只可惜，被我给拆散了！”
“要你操心？你是我的什么人？好心请你喝个咖啡，还喝出个仙子来了，真搞笑！”江豹说着，起身就要走。
他虽然喜欢叶阑珊，却是不舔狗。她不待见他，他还不想巴结她呢！
在他看来，只要继续苦练如来神掌，或者再抓住几次机会，让自己的实力凌驾于她之上。嘿嘿，到时候，她还不任由摆布？
霸王硬上弓他都不介意！
“坐下，我让你走了吗？”叶阑珊轻轻地拍一下桌子。
“你还有什么事？”江豹回头问道。
“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修炼出了真气？”叶阑珊指了指对面，示意江豹坐下，“那天晚上在太平山的田公馆，我们交了一次手，你还只是个外家武者，怎么这么快就修成真气了？我很好奇！”
“你怎么知道我修炼出真气的？”江豹一愣，乖乖地坐回咖啡桌边。
“前几天，你和斧头帮的双花红棍决斗，我也在现场，亲眼看到你使出了太极拳和如来神掌。据我所知，如果体内没有真气，使用如来神掌可是一点效果也发挥不出来！”
“那天晚上，你也在皇后歌舞厅？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要是隐蔽起来，谁也别想发现！”叶阑珊有点小小得意，“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练的太极拳和如来神掌？”
“我以前早就练过，只是最近才刚刚悟透一点心法！”
“别懵我！我记得我们在田公馆交手的时候，你在这两门功夫上可是一点基础也没有啊！在武功见识这一块，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懵不住我的！”叶阑珊目光转冷。
被叶阑珊又一次鄙视，江豹就戏谑地问道：“敢问仙子，你是哪一派的？”
“我是古崆峒派的！”叶阑珊认真地说。
“崆峒派就崆峒派呗，为什么还要加个‘古’字？”
关于武功的门派，江豹知道一大堆。但是，他一直觉得，在这个热武器的威力越来越大的时代，这些武林门派可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
“你懂什么？我们古武传承岂是你能想明白的？我们居住的地方，就跟仙境一样，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进不去。所以，你称我为‘仙子’，也不算错！”
江豹禁不住想笑：“地球就这么大，很多地方还都处在饥荒的状态，我们大陆更是内有军头混战，外有列强环伺，哪有什么人间仙境？”
“我说有就有！我就是从那种地方来的！”
“我就纳闷了，那么好的地方你不待，非要来我们这里！”
“你管我？我自有目的！”
“什么目的？”
“稍后再说！”
“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什么时候接触的太极拳和如来神掌！”江豹见叶阑珊言语荒诞不经，他当然也要忽悠对方。
见江豹终于要回答自己的问题，叶阑珊便不再说话，等着听他讲。
江豹开始扯谎：“我的老家是彭城，那里也是有名的武术之乡。从记事起，我就跟着村里的师父练功夫。那里的师父太多，我学了很多，有十二路潭腿、罗汉拳、铁线拳，总之乱七八糟的学了不少！”
他现在所融合的外家武功包括上述这三种，所以他要先说出来。
叶阑珊与他交手的时候，虽然只是一搭手，却已经看出江豹练的外家功夫很杂。
“这倒是真的，他没说假话！且听他接下来如何说！”
“我家邻居是个太极高手，他当年失手打死了人，从河南陈家沟光逃出来，隐居在我家附近。我的太极就是跟他学的！师父让我轻易不要展露武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太极的！”
“这么巧，太极高手就隐居在你家附近？”叶阑珊有点怀疑。
“还有更巧的呢！”江豹笑道，“我刚刚上私塾那一年，在一次去上学的路上，遇到一个乞丐。乞丐拦住我，说我头上有灵光，是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然后就拿出一本《如来神掌》，要卖给我。我那时候，对功夫最感兴趣，就用自己的早点钱，买了那本秘籍。如今，练了十多年，才只练成第一式！”
江豹明明是编的，而且还是截取了阿星的回忆和《功夫》的片段，但是，叶阑珊却大感兴趣：“那个乞丐长什么样？”
“很老，很脏，很丑，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哪里还记得？就算他站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江豹叹息道。
“你练的如来神掌一共有几式？”
“只有六式啊！”
叶阑珊沉吟道：“你说的关于乞丐送书的事，我相信！”
江豹心道：“这女人不会是傻了吧！我越说假话，她越是相信！”
但是，他还是煞有介事地纠正道：“不是送，是卖！我花了早点钱的！”
叶阑珊对江豹的小气嗤之以鼻：“你一顿早点才几个铜板，这样的一本秘籍，对于需要的人来说，花上一百万也值得！”
然后，她又说：“虽然你练了十多年的如来神掌，如今才略有小成，但是在与严铁心交手的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敢说，如果你不是施展出那一招佛光初现，你那天晚上就死定了！”
叶阑珊这么说，江豹也不得不承认。
他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还要苦练啊，争取早日把如来神掌的六式全部练成！”
第71章 如来神掌
江豹是真心想早日练成如来神掌的后五式，那样的话，他就有把握打败叶阑珊，将她的优越感按在地上摩擦。
当然，如果能把她本人也按倒，那就更好了。
这时，叶阑珊突然问道：“你以为如来神掌一共就六式吗？”
“难道还有更多的招式？”江豹有点懵，“我那本秘籍上，一共就六式。要不是因为长年翻阅翻烂了，我就拿给你看看，堵你的嘴！”
他哪有什么秘籍？就连阿星也拿不出来。老乞丐给的那本秘籍因为被淋了小便，带着骚气。阿星后来用水洗，又保存不当，早就发霉长毛，扔进垃圾堆了。
叶阑珊笑道：“如来神掌是当今武林的最珍惜的秘籍之一，它有两个版本，你说的六式掌法只是老版本！”
江豹的好奇心立即被她勾了起来：“是吗？你给我介绍介绍！”
叶阑珊不仅武功境界高于江豹，她的见识也远不是江豹可比的。
“如来神掌最早出自印子国的那烂陀寺。相传，这个寺院有个传统，坚信如来佛祖已经不在灵山，入世修行去了。”
“这帮傻叉！”江豹暗骂一句。
叶阑珊继续说道：“每隔六十年，那烂陀寺派出十个弟子，带着如来神掌的秘籍前往世界各地，把秘籍赠给有慧根的男童。如果有人练成全部六式如来神掌，那么就把此人请到那烂陀寺，与寺中的圣女结合。他们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是佛祖的转世真身，正好留在寺中供奉！”
江豹质疑道：“我听说，那烂陀寺屡遭兵灾，已经不得存在了！”
叶阑珊摇了摇头：“可是，坚持那烂陀寺传统的人还在啊！你应该知道，那些善男信女有多虔诚，已经成了一个势力庞大的组织！”
“好吧！”江豹作无奈状，“我现在才练成第一式，估计要到七八十岁才能把如来神掌的后五式练成，到时候，那个烂鸵鸟寺的圣女也跟我结合吗？她会不会比我还老？哼，我心中除了那个人，别人我碰都不会碰！”
叶阑珊明知他又在表白，却根本不接这个茬：“他们培养的圣女，几年一茬。在旧圣女未老之前，新圣女已经选出来了。新圣女接任之后，旧圣女才离开组织。只可惜，两千年来，他们居然没找到一个练成六式掌法的人。你这家伙，有个圣女配你，你一定开心得鼻涕流到嘴里都不知道擦！”
“别说这些，我对圣女不感兴趣！”江豹故作斩钉截铁，“快说说，如来神掌的新版本是什么？”
叶阑珊继续讲解：“如来神掌的新版本是九式，即在旧版本佛光初现、金顶佛灯、佛动山河、佛问伽蓝、迎佛西天、佛光普照六个动作的基础上，又添了天佛降世、佛法无边和万佛朝宗三个动作！”
江豹苦笑道：“谁这么多事？六式我就很难练成，又添了三式，难度岂不是更大！”
“后添这三式的人，不是别人，也是来自印子国，你应该听说过，他叫菩提达摩！”
江豹惊呼：“哦，原来是达摩啊！他不是无聊吗，又添这几个动作干什么？”
叶阑珊笑道：“当年，达摩来中土传法，其真实目的，也是为了寻找一个有慧根的人，并传以如来神掌。他在北方游历，遇到了天师教的第九任天师张自修，二人惺惺相惜，时常切磋。那时候，达摩已经把如来神掌修炼到第三式，他向张自修展示如来神掌，却被张自修指出一掌法中的一些疏漏！”
江豹啧啧连声：“这么高明的掌法，哪来的疏漏？”
叶阑珊说道：“你想想，那天晚上你用佛光初现这一招，一次次把严铁心推出去的时候，他可曾受伤？”
“没有，他没受伤！”江豹回忆了一下，“对啊，他怎么可能不受伤呢？我每次把他推出那么远，震伤内脏是极有可能的！”
然后，他又想到《功夫》中阿星使出如来神掌的那几个镜头，无论是从空中拍下一掌，还是平着推出一掌，地面被压出一个大坑，猪笼城寨的房子都被打穿了，唯有火云邪神，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
火云邪神之所以认输，完全是折服于阿星的气度。
那一句“想学？我教你啊”，足以让无数敝帚自珍的武学名家羞愧得无地自容。
叶阑珊解释道：“这是因为，如来神掌自从问世的那一天，就不是用来杀人的。据说，当年释迦牟尼的弟子阿难在使出第六式佛光普照的时候，他一掌拍出宽达几十丈、深达数丈的大坑，有人发现，坑底的鼹鼠竟然也没有死一只！”
江豹气得想从自己的记忆中删除关于如来神掌的片段：“这么拉风的功夫，居然没有一点杀伤力，我练他还有个屁用？”
叶阑珊又笑着劝解：“也不能这么说，起码那天晚上，你凭借着那一式佛光初现救了自己的命！”
江豹转念一想，又连连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吧，我以后仍然可以修炼如来神掌，就当是自保了！”
然后，他又问道：“照你这么说，九式的如来神掌是谁创的，和六式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九式如来神掌就是达摩创的。他入中土时，正值南北朝，连年战乱，让他的心境也变了，认为练武的目的应该是以杀止杀。在张自修的诱导下，他改变了如来神掌的心法，又加了后三式，使这门原本慈悲为怀的武功，变成了一个杀人工具。据野史记载，达摩曾劝阻一场兵乱，那些乱兵却想杀他。达摩一时愤怒，一掌毙敌八百多。事后，达摩也十分后悔，因此面壁十年。”
听叶阑珊这么一说，江豹笑道：“达摩面壁十年，原来是因为这个！那，这九式如来神掌的心法有没有流传下来？”
“有啊，据说九式如来的心法秘籍被张自修记录下来，珍藏在五斗米教的总坛里。怎么，你想得到这个心法？”叶阑珊问道。
江豹嘿嘿笑着：“我当然想得到它，哪怕只会一式，也足以杀掉严铁心！”
叶阑珊倒是很理解江豹，却又爱莫能助（这个爱与爱情无关）：“五斗米教有三个道场，一个是龙虎山，一个是茅山，一个是庐山，我也说不清在哪个山上，想要找到，难度很大啊！”
“行，有机会我分别到这三座山跑一趟，就当是旅游了！”
“你这个心境倒是不错！看来，你的武学之路，还长着呢！”叶阑珊笑着褒奖。
第72章 间接一亲芳泽
不知不觉间，叶阑珊对江豹的敌意消减了很多。
当然，江豹并不因此就以为，叶阑珊是给他机会。他知道，她仍然看不上他。
“看不上就看不上，我还需要努力提升。只要我境界超过她，让她仰望，那时，她倒追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江豹抱拳施礼：“多谢叶小姐点化、指教！这咖啡也喝完了，我们就此别过，有缘自会相见！”
“慢着，我还有话没说呢！”叶阑珊又一次叫住了他。
“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寻找一个人！你是本地的巡捕，对香江十分熟悉，应该能帮得上我！”叶阑珊说着，又让服务生端来两杯咖啡，“今天我请你！”
“你想找谁？”江豹问道。
“他是一个绝世高手，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他曾经有个称号，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叶阑珊生怕江豹没听说过，故意把最后四个字念得有点响。
其实，从叶阑珊说到“终极杀人王”五个字时，江豹就惊讶得张大了嘴。为了掩饰，他立即端起咖啡杯，往嘴里倒。
“我滴个乖乖，好烫！”江豹急忙把嘴里的咖啡吐了出来。
“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咖啡也不会喝？你不能用勺子吗？”叶阑珊只顾着批评江豹喝咖啡的鲁莽，却没有在意他刚才那惊讶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只顾着听你说话，忘了这是刚刚端来的咖啡！”江豹拿起桌上的手绢来擦嘴。
这块手绢并不是他的，而是叶阑珊的，虽然上面没有绣什么花花朵朵，但是江豹出于爱屋及乌，就想据为己有。
所以，他一擦过嘴，立即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你……”叶阑珊只说了一个字，就不想再说了。
对一个年轻女子来说，她的手绢可不是一般的私人物品，多少带有点那方面的意味。
可是，她的手绢只是自己用了一下，放在桌上，就被江豹占为己有。
“算了，这个臭男人用过的东西，我绝不会再要！”
“叶小姐，你能确定这个火云邪神就在香江吗？”此时的江豹，已经把惊讶全部掩饰起来。
“我也不敢肯定，我只是听说，他几年前曾经在这儿杀过人，这里是他荼毒江湖的最后一站，然后就销声匿迹了。所以，我就找到这里了！”
“那好吧！这事交给我了，我一定尽最大限度帮你打听！”江豹说道，“不过，我觉得这个人在香江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香江就这么大一点地方，谁家少一条狗，都能闹得全城皆知。如果这里真的藏了一个终极杀人王，他易容的功夫再高，也藏不了多久！”
叶阑珊想了想：“你说得有些道理！我还是到别的地方再找找吧！”
江豹也作出一副讲义气的样子：“你可以到外地走走、看看、问问！我这边呢，发动所有关系密切的巡捕，帮你打听。对了，如果有消息，我怎么通知你？”
叶阑珊想了想：“你不用通知我，我隔上几天，就会回香江一趟。到时候，我来巡捕房找你！”
江豹知道，叶阑珊没有把她的住址告诉他，心中肯定还是信不过他。
对此，他很理解。一个女贼，怎么可能随便信任别人？
想到这里，他连连摆手：“你别来巡捕房找我。你做下那么大的案子，如果在巡捕房被人认出来，我可脱不了干系。这样吧，你下次来香江，直接到鸡冠山鸿运路九号，我现在就住那里！”
叶阑珊不由得捂着小嘴，开心地笑：“那天晚上，我是戴了面纱，又穿了夜行衣，根本没有人能认得我！”
“可是，你当时说话了。你的声音那么清脆动听，如果再遇到某人的耳朵比较灵，一听声音，就知道那天晚上是你拿走的金条！”
“好吧，就去你家！”叶阑珊记下了这个地址，“我明天就去琼州，过几天回来，就去找你！”
说到这里，叶阑珊打开随身的小包，摸出两根金条，放到咖啡桌上。
“我也不能白使唤人，这两根小黄鱼，你拿去换成钱。给你的兄弟作为跑腿费！”
江豹又吃了一惊，立即将手掌盖在金条上，关切地说：“你啊你，没事带这么多的金条在身边干什么？不怕被人怀疑吗？”
叶阑珊笑着小声道：“我抢了那么多的金条，如果不带在身边，什么时候能把这些花完？再说了，我这么漂亮、这么柔弱，谁会怀疑我？”
江豹问道：“我就纳闷了，你有点钱够花就行，为什么抢了一家，又抢一家？”
“你管得真宽！”叶阑珊立即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江豹又问：“我能问问，你和火云邪神的关系吗？”
“你不需要知道！”叶阑珊放下手中的半杯咖啡，站起身来，“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希望你能不负我的信任！”
“好，我一定不会辜负叶小姐的信任！”江豹说着，动作极快地把桌上的金条收进口袋。
自从上次买过李兆的房子，江豹的手中就只剩下一万块钱。他把这些钱给阿骨一部分用来维持家中生活，另一部分则留给自己零花。
这才几天的时间，他的零花钱已经见底了。
他原本想着，这几天手脚紧一点，坚持到发薪水的时候。没想到，叶女贼就主动送上两根金条。
“她有的是金条，我不帮她花花，实在对不起她的职业！”
江豹目送叶阑珊离去，将她剩下的半杯咖啡端起来，也给喝了。
他刚刚放下咖啡杯，却看到一个服务生正用鄙夷的眼光来看他。
“狗东西，你看什么看？”江豹骂道。
“差爷，我什么也没看到，就是看到你喝了别人剩下的咖啡！”
那个服务生平日里惹不起这些穿黑皮的，今天见到江豹的“龌龊”行为，胆子居然大了起来，敢和他顶嘴了。
“胡说，我怎么会喝别人剩下的咖啡，我又不是付不起账！”江豹的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
“差爷，我可没说你付不起账。我只是觉得，你追求人家追不上，就把人家剩下的咖啡喝了，这属于什么，间接性地一亲芳泽！”
“哈哈哈哈！”咖啡馆里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江豹被说中心事，本来想修理这个服务生一顿，现在也没有心情了，还是溜之大吉吧！
第73章 非正常人类研究所
“牛哥，我向你打听一件事！”江豹从咖啡馆出来，直接回到巡捕房，来找牛千斤。
“什么事？”牛千斤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几十块零钱，抬头问道。
“我听说，本市的非正常人类研究所里关着一个高手？真有这事吗？”
“我怎么不知道？哪个高手？非正常人类研究所里关着的，什么人都有，就是没一个正常的，能是高手吗？”
“你听过火云邪神这个人吗？”
牛千斤颇为惊异：“你说什么？火云邪神名满江湖几十年，我怎么可能没听说？据说，他已经疯了好些年，现在下落不明！你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江豹道：“我听说，火云邪神并没有疯，只是因为天下没有他的对手，就给自己找个清静的地方。他现在待的地方，就是我们香江的非正常人类研究所！”
“为了清静，就躲在精神病院？高人的心思我们真是捉摸不透！”牛千斤说道。
江豹又说：“我还听说，斧头帮也打听到这个消息，准备找人摸进研究所，要把火云邪神给放出来，借他的手，杀了我！”
斧头帮要请火云邪神出山这件事，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完全是他编的。但是，他知道，斧头帮请火云邪神的事早晚会发生。既然如此，现在就应该防患于未然。
所以，他想先和牛千斤商议，想一个万全之策。
江豹还有一个更重要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的目的，那就是，一定不能让叶阑珊知道火云邪神的下落。
一来，他不知道叶阑珊和火云邪神是什么关系。万一二人是仇家，叶阑珊真不是邪神的对手。就算再加上他，也是白搭。
二来，他真心喜欢叶阑珊，想和她拉近关系，但是，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留不住她。
现在，叶阑珊委托他代为寻找火云邪神，他就想借这个机会，经常与她见面。
他的想法是：“我同意帮她找，但是绝不能一下子就找到。起码拖个一年半载，这样，我们今后还有大把的见面机会。如果她知道火云邪神藏身研究所，就不会再来找我帮忙，再想见她就难了！和美女在一起，哪怕只是聊天，也是很美妙的事。而且，见面的次数多了，她就会加深对我的了解，知道我不是贵妇人的面首！”
江豹正想美事，牛千斤却就急了：“真有此事？我们一定不要让他们得逞！”
他知道，以火云邪神的实力，江豹再练二十年，也不一定是邪神的对手。
说着，他从桌边站了起来：“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二人骑着偏三轮摩托车来到三山街的尽头，那里有一个老旧的建筑，正面的大墙上有几个斑驳的大字“非正常人类研究所”。
牛千斤让江豹把摩托车停在研究所的大门口，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什么他娘的非正常人类研究所，就是个精神病院！这里以前是蝇国人的监狱，狄督军打跑蝇国人后，把这里的犯人都解救出来，这里也就空了，被用来关一些精神病人！”
二人先来到传达室，虽然他们都穿着巡捕的制服，仍然作了详细的登记。
登记之后，他们进了大门，直接来找研究所的主任。
这里的一把手是一个白发纷乱如爱因斯坦的老头。
“爱因斯坦”亲自沏上茶水，然后陪着笑脸问道：“二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牛千斤开门见山：“我听说，你这里关着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
“爱因斯坦”十分惊讶：“你们是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们听谁说，是不是真有这事？”
“有啊！他就在地下室第三层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前几年，他给我一笔钱，让我在这里给他弄个单间，并且放出他已经疯了的消息！如果我不同意，他就杀了我！”“爱因斯坦”痛快地承认有这事。
这时，江豹说道：“据我打听到的情报，香江的某个黑帮准备把火云邪神请出来，给香江制造一场混乱。所以，我要你配合我们！”
“爱因斯坦”显然是个爱好和平的人，他立即满口应承：“好啊，你告诉我怎么做，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江豹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你加派人手，不要让任何外面的人潜入。我们这边呢，也正在想办法。一旦有了万全之策，就立即实施！”
“好！从今天开始，我就让值班的看守加倍！”“爱因斯坦”说道。
江豹又问：“你给邪神什么待遇？”
“当然是好吃、好喝，他这个人不修边幅，对穿什么根本不介意。哦，对了，他还要求经常看报纸，以便了解天下大势！”
“你最近给他准备了哪些报纸？”
“爱因斯坦”把身后的一沓报纸递给江豹：“就这些！”
江豹只翻了一张，就开始冒冷汗。
这张报纸上有那天晚上他和严铁心比武的消息。那个记者也真会吹，把他们的比武吹得跟华山论剑似的，各种绝世武功满天飞。
江豹相信，火云邪神只要看到这张报纸，很快就会从研究所里跑出来，然后站在他的面前：“我只想打死你，或者被你打死！”
于是，他立即把这张报纸收了起来，又叮嘱“爱因斯坦”：“但凡是有关于比武的消息，全部不要给他看。他这人是个武痴，就喜欢找高手比武，一旦看到这样的消息，在里面就待不住了！”
“好，听你的！”“爱因斯坦”连连点头。
江豹突发奇想：“我要不要扮成理发师，去给火云邪神剃个头？这样的话，我不仅能学到蛤蟆功，还有可能摸出他的一些隐私，和叶阑珊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转念一想：“就火云邪神那几根鸟毛，他最多就是梳一梳，应该不会让我给他剃。而且，以他的眼光，一旦与我有肢体接触，很有可能看出我也是个练家子！只要他心中怀疑，我的小命就有可能不保！”
一向大胆的江豹，此时居然不敢在火云邪神身上使用他的金手指。
该叮嘱的都叮嘱了，江豹就和牛千斤离开非正常人类研究所。
在研究所的大门外，牛千斤虽然坐到了偏三轮的车斗里，却仍然不时地回头看。
“怎么了，牛哥？”江豹问道。
牛千斤答道：“既然斧头帮知道火云邪神在这里，指望主任加派人手，作用不大。斧头帮只要派出一个红棍，这里的人就拦不住他！”
“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去请示一下署长，把这个研究所搬到龟背岛上去！”
第74章 有马仔了
龟背岛是距离香江本土有一百多海里的一个小岛，因为外形如龟甲，故名。
这里以前是海盗盘踞的地方，狄督军消灭海盗之后，此处就沦为鬼城。大量的房屋如果任由风吹日晒而日渐损坏，那就太可惜了。
江豹的脑子立即调整到开发商模式：“如果能把非正常人类研究所里的‘生物’都搬到龟背岛，不仅能利用起那里的房子，还能把研究所现在的地皮腾出来！”
还好，他迅速切换回巡捕的脑回路：“牛哥，你真是太有才了！”
二人立即前往新界警署。
听了牛千斤的汇报，署长马如龙先是惊讶于自己的地盘上居然有火云邪神这么一个定时炸弹，然后立即同意牛千斤的主意：“一定尽早把火云邪神送到龟背岛上去！恰好警署的账上有一笔钱，可以用作搬迁经费，我这就派人先去把岛上的生活设施拾掇一下！”
“谢谢署长！”江豹笑道，“实在不行，我们去加班！”
“你就不用去凑热闹了！”马如龙也笑了，“你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如何能让火云邪神乖乖地听从摆布！”
马如龙的想法也是有道理的。万一火云邪神不想搬到岛上去，就此离开非正常人类研究所，岂不是弄巧成拙？
江豹和牛千斤对视一眼：“好吧，我们再去研究所一趟！”
二人出了新界警署，又回到研究所，找“爱因斯坦”商量把火云邪神送到岛上的事。
“爱因斯坦”起初不愿意，因为，一到岛上，就等于与世隔绝，他虽然是主任，也不比那些精神病人自由多少。
江豹笑道：“老主任，你也不想想，到了岛上，病人的亲属探视的难度也随之增大，因此也没有人监督，你克扣病人的伙食费不是更大胆了？”
“爱因斯坦”眼神一亮，显然颇为意动，但是，嘴上还硬撑：“我是那样的人吗？”
江豹又说：“研究所搬走之后，这里的地皮就腾出来了。无论谁把这里买下，左右不过是建造商铺。到时候，我买一下间送你！”
“你说的啊！”“爱因斯坦”终于松口，“我立即动员下面的员工，希望你不要食言！”
“成交！”江豹笑道。
江豹知道，“爱因斯坦”动员下面的人很方便，最多就是加工资。这笔钱也可以从病人的伙食费中抠。
但是，正如马如龙所担心的，动员其他人很容易，说服火云邪神却很难。
离开研究所后，牛千斤一个人回巡捕房，江豹则到街上搜罗了拍摄海边风光的画报，交给“爱因斯坦”，让他拿给火云邪神看，假称是龟背岛的风光。
对此，“爱因斯坦”十分配合，他一点也不担心火云邪神看出什么破绽，要知道，在两广附近的海边，这样的风景到处都能看到。
事情做到这一步，接下来，就看“爱因斯坦”怎么做了。
晚上，江豹和阿星下班。他先把两根金条兑换成现金，二人再坐电车回到鸡冠山的别墅区。
一进门，他们就看到阿骨带着二十几个年轻人在练太极。
“哈哈，二喜和阿浪他们怎么找到这里了？”阿星笑道。
然后，他又向江豹解释：“豹爷，你别生气！和阿骨在一起玩的这些人，都是我们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们中没有小偷小摸的！”
江豹故意说道：“我第一次和你提到如来神掌的时候，你说身边的人都嘲笑你瞎练功夫，因此不理他们了。怎么现在又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阿星了自嘲一笑：“他们虽然嘲笑过我，但是在我吃不上饭的时候，他们也接济过我，人不能只记仇，是不是？再说了，自从跟了豹爷你，我就自信了许多，谁的嘲笑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江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有进步！”
其实，不仅是阿星有进步，阿骨也有进步。
原本，他在同龄人中一直是被忽视、被嗤笑的，现在的他，却如众星拱月一般。
不得不说，阿骨在教导这帮人练太极的时候，还是挺像回事的。
这时，阿骨也看到了江豹，立即招呼大家：“都停下，大家都来见过豹爷！”
他一声令下，那些年轻人立即站成两排，向着江豹鞠躬行礼，齐呼“豹爷”。
“豹爷，这个黑大汉叫陈二喜；这个手长脚长的小白脸叫曾小鱼；这个少白头叫胡浪；这个咧着大嘴的叫八爪……”阿星一个一个地为江豹介绍。
江豹把每个人都端详了一眼，大声说道：“大家既然是阿星和阿骨的朋友，那就我江豹的朋友。只要大家别辜负朋友这个词，今后大家的前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今天来和阿骨玩的人，都亲眼看到阿星穿上了黑皮，成了巡捕房的一员。而阿骨也住进了宽敞的大别墅，成了这里的管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豹的提携。
他们虽然不敢奢望成为江豹的心腹，哪怕能给他当个二级马仔，也心满意足了。
所以，听江豹这么一说，大家齐声说道：“请豹爷放心，我们都是拜过关公的。就算当不成关二爷那样的大英雄，也绝不敢出卖朋友！”
江豹笑着大手一挥：“阿骨，去准备食材，我请大家吃佛跳墙！”
说着，他从怀里的两万现金中摸出一万，拍到阿骨的手里。
“豹爷，你别再给我钱了，我手里还有好几千呢！”阿骨连声说道。
上次，江豹把仅有的一万现金交给阿骨，因为自己也需要零花钱，再加上要买手表，就从阿骨手中又拿回三千。
现在，阿骨手中的钱基本没动，而江豹手中的钱却花得差不多了。
有这么一个管家，江豹十分满意：“没事，钱在你这里，我放心！今后，大家只要来跟你练武，你就要管大家吃饭。所以，手里的钱多一点，有备无患！”
阿骨很无奈：“豹爷，你要是这么说，他们每天都会来练武的，甚至会赖在这里！”
他这么一说，陈二喜和曾小鱼这帮人个个红了脸。
有这么好玩的别墅，还有人管饭，谁舍得不来？
江豹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却是心中暗喜。他故意说道：“既然大家喜欢练武，那我就给大家一点苦头吃。只要能坚持下来的，我不仅管饭，还管住！大家能吃苦吗？”
“能！”众人齐声答道。
第75章 飞豹队
自从收了阿星和阿骨，江豹就想过了，再收一些人给阿星和阿骨跑腿。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只要跟着牛千斤和马如龙混，他在香港警界还是大有前途的。
阿星跟着他，日后也会升官发财，成为巡捕房的中层干部。那么，他们手下就不能没有自己人。
阿骨做了他的管家，日后的事务会越来越繁杂，况且，他还希望阿骨成为一个太极高手。所以，阿骨也需要有人帮着干活。
眼前这帮人管不管用，先要试着接触，在使唤的过程中考察。
第二天天不亮，江豹就把大家都叫了起来：“二喜，小鱼，你们各带一队，给我往鸡冠山上跑，跑到庙门前再折回来！”
他没当过兵，不会带人训练，但是督促大家跑步总没错。
这帮人虽然积极性很高，却需要磨磨性子，那就让他们跑起来。
他还想着，等到非正常人类研究所完成搬迁，他不需要再担心火云邪神出来作乱，准备从巡捕房请个教官过来，专心看着大家训练。
陈二喜和曾小鱼各带了十个人，一路喊着号子向金鸡寺的方向跑去。
江豹又留下了最瘦的八爪：“你就别跑了，跟着阿骨学做饭！”
昨天晚上，他请大家吃佛跳墙就有点失策。
阿骨一个人做饭大家吃，虽然很多人进厨房帮忙，却都不得要领，导致厨房里乱糟糟的，大家却很晚才吃上饭。
现在，给阿骨派一个专职做饭的，可以减轻阿骨的工作量，让他有更多的时间练太极，或者做别的。
“豹爷，你眼光真好！”阿骨向江豹挑起了大拇指。
“为什么这么说？”
“八爪干什么活，都比别人利索，就象有八只手一样！”阿骨解释道。
江豹观察八爪一会，果然见他动作麻利，洗菜、做饭都快了很多，欣慰之余，也觉好笑：“有道是，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谁第一次这么称他为‘八爪’的，真是个人才！”
一个小时之后，陈二喜和曾小鱼两队人汗流浃背地跑了回来。
“好，大家站成两排，跟着阿骨练太极！”江豹把阿骨从厨房里喊了出来。
这时，陈二喜举起手来：“豹爷！”
“你有什么事？”
“太极拳太乏味了，你能不能教我们练点别的？”
陈二喜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是啊，我们都想练些南拳啥的！”
江豹不由得一拍脑门：“这是我的又一个失策！常言说，十年太极不出门。意思是说，不练上十年的太极，出去闯荡就是找挨打。除非像阿骨这种最适合练太极的。我既然想用这帮人，就应该尽早把他们带上路！”
想到这里，他笑着说道：“南拳嘛，今天暂时不练，我先教大家练一路潭腿……”
从这天起，别墅里的事情交给阿骨和八爪，他每天上下班之余，就盯着二喜和曾小鱼他们训练，倒也逍遥自在。
阿星见江豹对这帮人兴趣很大，就向他建议：“豹爷，你应该给这帮兄弟取一个堂号！”
江豹想了想：“就叫飞豹队吧！”
在他的前世，香江有一个飞虎队。
但是，自己的名字里有个“豹”字，还是叫“飞豹队”更合适。
而且，这个堂号只要持续用下去，能增强团队的凝聚力，和对他的忠诚度。
研究所那边，搬迁进行得很顺利。
“爱因斯坦”在动身去龟背岛之前，还专门给江豹打了电话：“邪神在看了你送来的画报后，还叮嘱我给他买一套鱼竿，准备到龟背岛上钓鱼呢！”
江豹知道他的真实目的：“老主任，我替香江的父老乡亲感谢你。只要研究所拆了，我一定给你留一套铺面！”
“爱因斯坦”见江豹没有忘了他的承诺，十分高兴：“有你这句话就好，我一定把邪神给养得胖胖的，乐不思蜀！”
江豹最后又叮嘱了一句：“岛上的防卫可一定要做好，不要让来路不明的人潜了进去！”
“不会的！马署长已经派了二十几个人，轮流上岛，给我一人指挥。岛上四个角，都有炮楼，我让人在炮楼里值班呢！”
江豹心道：“你是个研究所的主任，怎么变成了看守所的所长？”
不过，既然人家有热情，他是绝不能泼冷水的。
火云邪神的事暂时算是解决了，江豹也松了口气。
傍晚，他和阿星回到别墅，他一进门，就看到陈二喜和曾小鱼他们在练武，而阿骨鬼鬼祟祟地跑了过来。
“豹爷，嫂夫人来了！”
江豹顿时一头雾水：“什么嫂夫人？到底是谁？”
“一个女的，特别靓?！”阿骨的形容词很匮乏，但是表情很夸张。
江豹心中一动：“难道是她？”
果然，他抬头看向楼上一个亮灯的房间，一个倩影正凭栏远眺。
不是叶阑珊，又是谁？
“江豹，你给我上来！”叶阑珊手指江豹，厉声喝道。
江豹一边屁颠屁颠地跑上楼梯，一边心中狐疑：“这傻妹子怎么了？难道是知道我把火云邪神转移了？”
他来到楼上，笑容可掬地问道：“阑珊小姐，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们不是约好了，有事就到这里找你的吗？”叶阑珊反问。
“是啊、是啊！”江豹连连点头，“那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事，就是问问你有没有关于那个人的消息？”
江豹一听叶阑珊不是兴师问罪的，顿时放下心来，立即扯谎：“那个人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说着，他向楼下的院子里一指：“你瞧楼下的那帮人，就是我专门训练，然后派出去，帮你办事的！”
叶阑珊显然已经见过楼下练武的这帮年轻人了，她惊讶地说：“你准备派他们出去帮我找人？”
“不行吗？”江豹笑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是那么精明，绝对能把你的事做得稳妥，而且保密，做到滴水不漏！”
“对，我要的就是要保密，关于他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叶阑珊对江豹的安排颇为满意，但是，赞扬过之后，她又冷下脸来：“这帮人太油嘴滑舌了，你一定要好好责罚他们！”
江豹一愣：“是吗？他们哪儿油滑？我怎么没看出来？”
“还不油滑？一听说我是来找你的，立即叫我大嫂，是不是你教的？”
第76章 跟我合作一把？
无端被人叫“大嫂”，叶阑珊的确很委屈。
听她这么一说，江豹心中却乐开了花。当然，他的脸上却显得比窦娥还冤：“天可怜见，我哪知道你今天会来？再说了，我又没有你的照片或者画像，怎么可能这么教他们？”
江豹真的从来没有教过下面的人这么叫，但是，大家真的这么叫了，他只能说“这帮人懂事”！
叶阑珊虽然不爽，却拿江豹没办法，只是冷冷说道：“你跟他们说，如果再敢乱叫，当心我割了他们的舌头！”
江豹立即阻拦道：“我的大小姐，你何必这么凶？我还指望他们帮你做事呢？如果你一直是这种态度，当心他们出工不出力！”
“那你就给我换一帮人！”
叶阑珊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底气了。她也知道，江豹聚拢一帮人不容易，哪是说换就换的。
江豹没接茬，反而换了个话题：“晚上留下来吃饭！”
“谁跟你们这帮坏蛋一起吃！”叶阑珊说着，就向楼梯走去。
“你是怎么来的？”江豹看着她的脚上还踩着高跟鞋，就关心地问道。
“坐人力车！”叶阑珊说道，“我从琼州坐船回来，一下船，就来找你的！”
“那我用自行车送送你！”江豹陪她下楼。
他知道，那个人力车不可能一直等在山下。
李兆一家搬走后，留下很多家具，其中就有一辆自行车。
阿骨想骑，江豹却不同意，担心被他压垮了。
而江豹和阿星上下班，也都是步行到电车站。
原以为这辆车一起用不上，今天恰好就有了用武之地。
“不用送，我步行去电车站！”叶阑珊说道。
她的话刚说完，江豹已经把自行车推了出来。
叶阑珊回头道：“你是不是看我穿着高跟鞋，走路不方便？你忘了我的职业！”
江豹心说：“你的职业是女贼，我一清二楚！”
但是，他却提出一个叶阑珊无法推辞的理由：“现在，天还没黑呢，你想飞檐走壁吗？你就不怕把附近的邻居给吓到？”
“我不用飞檐走壁，走在沙石路上照样如履平地！”
“是啊！别的女人穿着高跟鞋在那样的路上会崴脚，唯有你如履平地，她们照样会嫉妒你，视你为异类！”
“异类就异类！我会怕她们议论吗？”叶阑珊嘴这上么说，却仍然跳上了江豹的自行车后座。
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江豹一定会以安全为由，让她搂着自己的腰。可是，对于叶阑珊，他再说这话就不合适了。
“今天能上我的车，明天就能上我的床！”江豹这样安慰自己，然后蹬着车子驶上下山的路。
“江豹，那个宅子是你的？”叶阑珊突然问道。
“是啊！怎么了？”
“你一个从外地来的穷小子，打哪儿弄的钱，买下这套洋房？”叶阑珊冷笑道，“所以，我猜到你来钱的两个途径，一个是做面首赚来的，一个是做巡捕贪来的！”
江豹心道：“这个女人先入为主，看来，我这个面首的印象是被她记死了！”
但是他可不甘心一直是这个结果。
于是，他放慢骑车速度，缓缓说道：“叶小姐，你听我给你算一笔账！这个宅子是我二十万买的。而我来香江之后，一直是干理发的。如果我只凭着做理发师，每天最多挣几十块钱，还要付房租和负责自己的衣食，一年最多能攒几千块钱，干到五十岁也不够买这套房子的！”
“所以，我才猜你是做面首或者贪官，弄到的钱！”叶阑珊自以为得计。
江豹继续算账：“以香江这些贵妇的审美来看，她们更喜欢那些娘里娘气的小白脸，我不是她们喜欢的类型。只有方艳云是个例外。她就算再馋我的身子，你觉得她会给我这么多的钱吗？”
叶阑珊想了想：“那就是你贪污的钱！”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一级巡捕，连我们的巡长和探长都买不起这样的宅子，我有什么机会贪这么多的钱？而且，我做巡捕也只是最近一两个月的事！”
“那你是哪来的钱？”
江豹想了想，反问了一句：“你想听实话吗？”
“那当然！”
“我们是同行！”江豹终于下定决心。
“同行？”叶阑珊一时竟然没有明白江豹的意思。
“连这个也不懂，真笨！”江豹开了个玩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方艳云有个小叔子田万顷，一心打她的主意。有一天晚上，方艳云让我去给她理发，正好遇到这个田万顷。田万顷要欺负寡嫂，被我暴打一顿。事后，田万顷居然要找人报复我，又被我反击。他见我要杀他，就把家中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告诉了我。”
然后，他就把自己深夜潜入弥敦道38号洋房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我买房子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在这个故事里，江豹隐去了他要上方艳云的床这个前提，至于摸头读心的秘密，更是不能提。
所以，叶阑珊一听，就嗤之以鼻：“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信不信由你！”江豹不想再解释了。
“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你有没有胆量跟我合作一把？”
“合作？”江豹一愣，“你要怎么跟我合作？”
他心说：“我是巡捕，你是女贼，我们合作能做些什么？”
叶阑珊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先是环顾四周，见无人经过，这才小声说道：“我们把花旗贵风给清洗一遍，你看如何？”
她说的“清洗”，肯定不是做保洁。
江豹心头大震：“你和我一共就两个人，有什么底气敢打劫一个跨国银行？”
“怎么样？我就说你没有这个胆子！”叶阑珊嗤笑道。
“我怎么没有这个胆子？你敢我就敢！”江豹大声说道，简直忘了他们在商量一件滔天大案。
他想过了，如果能有一件事，将他和叶阑珊深度绑定，也是很不错的。那样的话，他们更有可能走到一起。
更何况，花旗贵风银行在一百年之后对孟女士的伤害，等于是伤害了全体夏国人。
既然如此，他现在就给这个为虎作伥的银行一个辣害，最好能让它倒闭。
“好了，站台到了，我下车了！”叶阑珊说着，从自行车的后座上跳下来，“刚才说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你一定要保密哦！”
第77章 学学棍法
“豹子，给！”这天早晨，江豹一到巡捕房，迎面遇到牛千斤，老牛则直接丢过来一个信笺。
“这是哪个女人给我的情书？”江豹笑着问道。
“还情书呢！”老牛却没有好脸色，“你自己惹的麻烦，还要害得我和署长为你担心！你拆开看看吧！”
其实，江豹就算不拆，也知道这封信是谁寄来的了，因为上面有中日两种文字。
既然有日文，想必与头山小太郎有关。
他从信封中拿出一张纸，上面依然是中日两种文字。
中文的大意是，承蒙江豹君看得起，要和我头山小太郎决斗。事情既然是由江豹君挑起，那么决斗的方式就由我来定。今日下午四点，请江豹君到黑龙会香江分会，小试刀锋。
信的后半部分，则是他们邀请的本地名流，跟上次斧头帮邀请的人差不多。
江豹顿时皱起眉头：“这家伙是要跟我比刀啊！可是，我什么时候练过兵器？”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自己心里想想，他可不能和牛千斤明说。
“兄弟，你有把握吗？”牛千斤问道。
“有啊，必须有！”江豹安慰他。
“你这封信我也看过了，人家分明是要跟你比试兵器，我可从来没有见你练过兵器啊！”
“牛哥，如果跟你说，我练过棍法，你信吗？”
“我不信！”牛千斤连连摇头，“要不，你练给我看看，或者，我也拿一根棍子，我们比一比！”
江豹却摆手道：“不忙，我现在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牛千斤气得胸口一起一伏：“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办私事，真是拎不清！”
江豹不想跟他多解释，转身就把阿星叫了出来，二人骑着自行车前往猪笼城寨。
“豹爷，你有什么事吗？”阿星问道。
“猪笼城寨里有一个早点铺子，老板名叫油炸鬼，你待会儿找他的麻烦，最好用棍子往他的头上敲一下！”
“好的，豹爷，一切听你指挥！”阿星一听说是出去找茬，顿时来了精神。
没错，江豹急如星火地前往猪笼城寨，就是要跟油炸鬼学点棍法。
这次向头山小太郎挑战，他原本是想着，凭借其鬼神莫测的如来神掌，把头山小太郎像个泥蛋一样扔来扔去，就算摔不死，也能摔个七荤八素，给李兆父子狠狠地出一口气。
哪知道，头山小太郎竟然提出，要“小试刀锋”，那就是要比试刀法了。
江豹的前世，看过很多武侠片，其中就有展示东瀛人刀法的片段，不得不说，东瀛人的剑道已经达到了巅峰，想在刀剑的境界上胜过东瀛人，难度极大。
而且，他也看过很多相关的资料，东瀛刀的锋利程度远远胜过其他国家的刀剑。
别看江豹已经入门了太极拳，也练成一式如来神掌，如果他一掌推在刀锋上，后果会怎么样。
可以说，在手执利刃的头山小太郎面前，江豹并没有多少优势。
既然如此，那他何不也学一门兵器呢？而且，眼下正有合适的人选——油炸鬼！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陈厝。还是和上次一样，江豹让阿星先进城寨，他扶着自行车，等上一会儿。
二十分钟之后，江豹蹬着自行车进了城寨。
此时，油炸鬼的早点铺前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你凭什么打人？”
“你以为，穿着黑皮，我们就怕了吗？”
“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我们闹到巡捕房去！”
……
江豹隔着人墙大叫道：“吵什么吵？到底怎么了？”
因为有了真气，他的嗓门虽然不大，但是声音的穿透力却很强，轻易就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自然就把其他人的声音给压制了。
听到身后有人，很多人扭过头来，然后都面现喜色。
“快让开，酱爆来了，酱爆的级别高，应该能制服这小子！”这是很多人的共识。
众人让开一条路，让江豹走了进去。
只见阿星被逼墙角，早点铺的台阶上蹲着油炸鬼。油炸鬼捂着脑袋，分明是极力压制自己的火气，否则，他一定会暴打阿星一顿。
“阿星，你小子怎么回事？又到猪笼城寨来捣乱？我怎么跟你说的，这里是我故乡，这些邻居都是我的家人！”江豹张口就斥责阿星。
如此一来，那些准备去巡捕房闹事的邻居，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就算他们到了巡捕房，最后的处置结果也不过如此，上司把阿星骂一顿，然后大事化小而已。
阿星故作委屈：“豹爷，我要查一查这家伙的身份证，他却一个劲地请我早油条。我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吗？”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
“我只是用棍子轻轻地敲了他一下，他就蹲在那儿装，还想煽动邻居，把事情闹大！”
说着，阿星指了指油炸鬼：“这家伙这么殷勤，一定没有身份证，我建议，带到巡捕房里审一审，很有可能会钓出大鱼！”
他这么一说，围观的邻居中，有几个立即向后退了一步。
江豹目光一扫，就知道是哪些人心里有鬼了。
不过，他今天不是来查身份证的，他只要学学五郎八卦棍。
“有没有身份证，我说了算！你给我一边蹲着！”江豹先呵斥了阿星几句，然后走到油炸鬼的身边，“鬼哥，伤得重不重？”
油炸鬼点了点头：“虽然痛，但是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江豹说着，将手捂在油炸鬼的头上，“让我看看，要不要去看医生！”
油炸鬼把手缩回，将头上的一个小疙瘩露出来给江豹看。
“哟，这小子下手真重！”江豹一边说，一边让阿星给油炸鬼赔礼道歉。
“大哥，是我不对，我今后一定不再粗暴执法！”阿星开始还规规矩矩，后面的话又嚣张起来，“不过，今天的事也不能全怪我。你连身份证都没有，我骂你两句，你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听着！你不听话，我不打你吗？就是到了巡捕房，也是这个结果！”
阿星的话还没有说完，江豹就从油炸鬼的脑袋里接收到一段信息。
“这家伙上次就来过，认准我没有身份证。我还是要服个软，要不然，身份暴露，五台山的僧兵就会来抓我了！”
第78章 外家超一流高手
接到油炸鬼大脑中的这个信息，江豹不由得心中一喜：“这家伙是从五台山出来的，怪不得五郎八卦棍使得那么好！”
民间传说，北宋时，杨业的儿子杨五郎削发五台山，自创五郎八卦棍。所以，世间棍术名家都把五台山当成是五郎八卦棍的发祥地。
这时，油炸鬼不由自主就想起自己当年在五台山上苦练棍法，后来成了文殊院的僧兵教头，又因为与些香客的女儿相恋，被囚禁在五台山上，后来他瞅个机会逃到山下，而香客的女儿已经嫁为人妇，他只有黯然远走香江的细节。
很多时候，我们一天甚至一月的细节，在大脑中回忆时，只是一闪而过。并不是，我做了一年的事，回忆起来也要一年。
这些细节一经闪过，就立即被江豹复制在自己的记忆中。
然后，他轻轻地摩了摩油炸鬼的头顶：“不好意思，鬼哥，我不会按摩，就不给你瞎搞了。我这里有一百块钱，你拿去买点红花油，自己买上，很快就会好的！”
油炸鬼感激涕零：“酱爆兄弟，红花油我自己就有，不用买。再说了，就算买，也不过就是几块钱的事，一百块钱根本用不了！”
江豹笑道：“剩下的，你就买点好吃的，算是我因为约束下属不严，向你道歉！”
说着，他向在场的邻居一抱拳：“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我向大家道歉！”
说着，他掏出一百块钱，塞到油炸鬼的手里，又拎起阿星，骂了一句“丢人现眼”，就往外走。
城寨的三楼上，包租公和包租婆并肩站在窗户前，看着江豹和阿星骑着自行车远去的背影，二人都是若有所思。
“酱爆这小子怎么变化这么大？”包租婆问道。
“是啊！”包租公感慨道，“不仅相貌靓了很多，而且还挺能说，面对这帮邻居居然毫不怯场！”
这时，包租婆突然来了一句：“自从他当上巡捕，我们这里似乎更不安生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包租公也省悟了：“你说的对！两次有人来闹事，都有这个阿星，而且事后都是酱爆出面摆平的。我总觉得，阿星就是受酱爆的指使！”
包租婆反问一句：“那他图的是什么？上次白给你剃了一次头，还给了邻居好多东西。这次，他还往里搭了一百块钱呢！”
两夫妻想破脑袋，也想不透江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他们想不透，阿星同样想不透。
“豹爷，你这是图的什么？自己一步便宜没捞到，还搭了一百进去？亏大了！”阿星骑车跟在江豹的后面，闷闷地问道。
“你懂什么？城寨里有很多能人，我这是拉拢人心呢！”江豹胡乱解释着。
“好吧！”阿星也觉得，就城寨里的那帮三教九流都有的人，他们有什么值得拉拢的。
二人回到巡捕房，江豹立即来到后面的操场，找一根棍子，自己练习五郎八卦棍。
五郎八卦棍并非是普通的棍法，它是由枪化棍，将战阵之法融入八卦，把“枪扎一条线、棍扫一大片”完美融合。
此棍法长短兼施，双单并用，法门多而密，以圈、点、枪、割、抽、挑、拨、弹、掣、标、扫、压、敲、击十四字为诀。
江豹虽然截取了油炸鬼的记忆，却也是练了几十遍，才终于练到得心应手。
而且，因为先前练了多家的武功，他对这种棍法也有更深层的理解，似乎可以在棍法中夹杂腿法和古十字军格斗术。
就在这时，他的大脑里闪过两条信息：“五郎八卦棍入门。”
“成功融合五郎八卦棍，成为外家超一流高手！”
如果只接到第一条，他根本不以为意，因为，他无论学会哪一门武功，都会有入门这一提示。
让他惊喜的是，将棍法融合了拳脚格斗术之后，他的境界也提升了——外家超一流高手。
他原以为一流高手就很牛逼了，没想到上面还有超一流。
而今，自己就是超一流的高手了，是不是就可以吊打那些一流高手了？
他刚刚想到这里，忽听远处有人拍手赞叹：“兄弟，真没想到，你的棍法这么厉害？”
江豹一听就知道是牛千斤，他回头笑道：“牛哥，你不是要跟我切磋的吗？那边有的是兵器，你随便挑！”
“我可不跟你比，就我练的几天刀法，怎么敢跟你的五郎八卦棍相比！”看来，牛千斤也识货。
江豹放下手中的棍子，和牛千斤来到操场的一角。
牛千斤本来想问问江豹的棍法是从哪里学来的，被江豹几句话搪塞过去。
然后，江豹问道：“牛哥，今天黑龙会那边突然送来应战书，你不觉得有点蹊跷吗？”
“蹊跷在哪里？”牛千斤有点不太明白。
“为什么头山小太郎要和我比试兵器？他们东瀛的空手道不是很牛逼的吗，空手道的会馆都开到欧美去了，他完全可以用空手道和我打啊！”
牛千斤连连摇头：“你那天把严铁心打得那么惨，谁还敢和你比试拳脚？”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了解我了，知道我在徒手格斗这一块是强项，所以才提出要和我比试兵器，并且专门提出刀锋这个词。可是，他们凭什么就认为，我在兵器这一块是弱项呢？按道理，徒手厉害，兵器方面应该也不会差啊！”
有人以为，武者在学两门以上武功的时候，一定会因为时间分配的不平均，而导致一门功夫练得深，另一门功夫必然练得浅。
其实，这个想法有点片面。
因为，很多武功都有互相促进的作用。“一艺精，百艺通”这个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牛千斤笑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示过你在兵器方面的特长啊！”
江豹这才狡黠一笑：“我没展示过，头山小太郎是怎么知道的？”
牛千斤这才醒悟：“我们巡捕房里不仅有斧头帮的奸细，可能还有人被黑龙会给收买了！”
江豹连连点头：“等这次揍了头山小太郎，腾出时间，我们再把巡捕房给清理一遍！”
“兄弟，我支持你，并且帮你顶住郑贵宝！”牛千斤咬着牙，“先从我的手下开刀！”
江豹笑道：“牛哥，你别激动！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好好休息休息，下午就去教训教训头山小太郎！”
“好，我让食堂给你添两个小炒！”
第79章 曾经的第一个小弟
下午两点，樱花路，黑龙会香江分会。
在一间装饰着神奈川冲浪图的静室里，头山小太郎正盘膝而坐，而他的左右手边，各放着一把东瀛武士刀，一长一短。
静室的外面，黑龙会香江分会的会长久保三通和大田商社的社长也在低声交流。
“久保君，你就放心吧！我给头山君找的这两把刀，是我们东瀛最著名的锻刀大师柳生寒月的作品。柳生家既精通剑术，又出了这么一个兵器大师，真是难得啊！我花了一百两金子呢！”大田社长适时说出最后一句。
久保三通点了点头：“大田君，你放心，只要头山君没事，我就没事。那么，你在香江的生意就会越做越大！”
“一切仰仗久保君了！”大田社长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走吧，我们到外面去看看，我们的客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吧！”久保三通说道。
二人来到黑龙会前面的会客室，果然，东印公司、斧头帮、鳄鱼帮三家都来了。
来的还是上次那帮人。东印公司的老总、副总布朗、采办刘易斯；鳄鱼帮的老大冯二马，他相好的女人思思，以及鳄鱼帮的双花红棍岳山；斧头帮的老大琛哥、师爷田鸡。
大家正在品着东瀛清酒，互相吹着牛皮。
很快，香江商会的皇甫会长带着一帮人也进来了。其中自然有方艳云，还有李兆和李家程父子。
方艳云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
如果江豹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惊讶：“方艳云怎么把吕国带来了？”
而吕国也是心中惴惴，到处瞅着，希望看到江豹，似乎又有点不敢面对江豹。好在，除了方艳云本人，也没有别人注意他，让他不至于太不自在。
大家互相寒暄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三点半。
此时，江豹仍然没有现身，而且，香江警务系统的人也一个都没有出来。
“那帮黑皮不会是不敢来了吧！”琛哥笑道。
“就是啊！”冯二马揉搓着身边的思思，“马如龙怎么也不露面？我记得是邀请过他的！”
他和马如龙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一点，看过《功夫》的人都知道。
李家程则冷冷说道：“以江叔的境界，三拳两脚就能把头山小太郎打倒，根本没有必要来得这么早！况且，这里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来了也是瞎耽误功夫！”
他是恨透了东瀛人，所以一出口就毫不客气。
李兆当然也是站在儿子这一边。他已经落座，却将面前的酒壶拎起来，往面前的木地板上轻轻洒下，又慢吞吞地说道：“东瀛的酒，真是偷工减料，哪有我们夏国的酒醇厚？”
说到这里，他向儿子说道：“家程，让你肖叔送几坛赖茅过来，我请大家尝尝来自云贵的好酒！”
在茅台和五粮液没有出名之前，赖茅才是西南最好的酒。
李家程出了会客厅，很快又回来了，在他的身后，李家的管家老肖带着几个人进来，各抱了两坛赖茅。
赖茅开坛之后，立即酒香四溢。
斧头帮的琛哥首先叫道：“我说久保会长，你们东瀛人招待客人真是没有诚意，就用淡得出鸟来的清酒敷衍我们？上次在皇后歌舞厅，我用的可全部是洋酒，哪一瓶不得上千块？”
他这么一说，东印公司的刘易斯也叫道：“是啊！要说酒，东方的当然要数赖茅，西方的要数白兰地，清酒太次了！”
他和江豹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今天当然要站在江豹这一边了。
久保三通本来是想招待大家喝点清酒，再请大家欣赏一下来自东瀛的歌伎。
按说，在东瀛，喝清酒品歌伎是非常有品味的生活，但是除了他们东瀛人，谁有这个狗屁口味。
且不说清酒淡如水，就拿歌伎来说，不过是脸上涂着白粉，手中晃着扇子，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东瀛小曲，就连东瀛自己人都没几个喜欢的。
无奈之际，久保三通挥了挥手，让人把大家面前的清酒撤下。
如此一来，那些他精心准备的东瀛料理也不好端上桌了。
就在他让后厨重新拾掇，准备做点中式菜肴的时候，一辆奥斯莫比尔小轿车已经来到了黑龙会香江分会的大门前。
轿车两边的保镖跳下来，将左右的车门打开，然后，马如龙、牛千斤、江豹依次从车里出来。
站在门前迎客的，是久保三通的副手，也就是香江分会的副会长小野。小野立即让人通知会长，自己也毕恭毕敬地上前迎接。
小野出来迎接，除了礼节需要，还要观察江豹的情况，比如，他带了什么兵器，好让在后面静坐的头山小太郎有所准备。
果然，江豹下车之后，从车里取出一根用黑布包裹的棍棒形物件。
小野一惊：“据我们的情报，江豹没练过什么枪、棍之类的兵器啊！”
不过，这家伙很快就想开了：“大田社长为头山君找来了东瀛最锋利的兵器，管他什么枪和棒子，就算是铁打的，也能斩断！”
江豹和牛千斤跟在马如龙的后面，一起走进黑龙会的会客室。
看到他们走进，会客室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甚至琛哥和田鸡也没有因为他们之间的仇恨而就此冷落。
马如龙首当其冲，和每一个头面人物打着招呼，然后在上首的位子坐下。
牛千斤在后面向江豹耳语：“兄弟，我们署长都沾了你的光！如果不是有你这样的手下，他今天坐不了上位！”
江豹笑道：“牛哥，你对我好一点！要不了多久，我让你也这么风光！”
牛千斤故意瞪起眼睛：“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要不，我把我的小姨子许配给你！”
“算了、算了！”江豹连连摆手，“我现在不想成亲！”
虽然他没见过牛千斤的小姨子，但是就算那小姨子如花似玉，他也不会动心，他的心还在叶阑珊身上呢。
刚刚拒绝了牛千斤，他又看到了方艳云，同时，他也看到了方艳云身边的吕国。
吕国坐在方艳云的旁边，缩手缩脚，十分局促。
他与江豹目光一接上，更是面色苍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豹一看就知道，吕国不想跟方艳云到这里来，完全是被逼的。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一个解脱。
毕竟，这是他收过的第一个小弟！
第80章 我的心中早已有个她
江豹第一天到“摩尔丝”上班，就是吕国带他出去买饭，他不仅让吕国叫他“豹哥”，还从吕国口中套出理发店的一些内幕。
当然，吕国现在还这么叫。
“豹哥，你还好吗？”吕国看到江豹走近，立即站了起来，主动问候。
“锅子，别紧张！”江豹拍着吕国的肩膀，“无论多久不见，我永远认你这个兄弟！”
“谢谢豹哥！”吕国这才稍稍放心。
今天，他本来在理发店好好的上班，方艳云的心腹胡姐却突然到店里把他带出来。
前一段时间，江豹大骂了方艳云之后，也没有去“摩尔丝”上班，同事们虽然不知内幕，却都能猜到，他是失宠了。
现在吕国被带走，他们以为吕国开始得宠。他们看着吕国的目光都有点嫉妒。
而吕国却不一样，他不想成为富婆的面首。
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如果自己依附于富婆，可能会让父母蒙羞，全家都被人耻笑的。
可是，方艳云手腕通天，吕国都不敢拒绝，担心自己被套上麻袋，扔进维多利亚湾里游泳去。
据说，很多富婆在玩腻了小白脸之后，如果担心小白脸到外面乱说话，就直接让他沉入大海。
更何况，方艳云曾经“是江豹的女人”，吕国有一种即将被大嫂上了的感觉，恶心！
吕国小声解释道：“豹哥，我是今天下午才被胡姐带来的，和田夫人什么事也没有！”
江豹笑道：“我跟她也是什么事都没有！所以，你跟她无论有什么事，都与我无关，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吕国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们不是……”
“你是相信别人的谣言，还是相信你豹哥？”
“我当然相信豹哥！”说到这里，吕国鼓足勇气，“豹哥，我始终把她当成你的女人，那就是我的大嫂。我这个人还是有点操守的，朋友妻，不可欺！”
虽然“多了个女人”，江豹却笑得更开心了：“锅子，有你这句话，今后我都罩着你！”
“你们聊得怎么样？”一直听着他们聊天的方艳云突然幽幽问道。
“我们是兄弟，一直很融洽！”江豹原本带着浓浓笑意的脸慢慢就拉了下来，“我一直很牵挂锅子。他过得好，我可能不会去打扰。但是，如果他过得不好，或者有人欺负他，我一定会替他出头！”
“唉！”方艳云长叹一声，“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方艳云虽然没了老公，也不是见到男人就想吃的。从内心里，我只喜欢一种男人，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至于小吕子，我只是带他来看看你。我相信，有他在我的身边，你可能会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你是说，你不准备动锅子？”
“我不会动他的！我向你保证！”
听江豹和方艳云的对话，吕国终于松了口气。
“如果你能对锅子好一点，我对你的敌意也会轻一分！”这是江豹给方艳云的一个承诺。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让小吕子做‘摩尔丝’的经理！”方艳云喜道。
吕国连忙提醒道：“夫人，我们不是有丁经理了嘛！”
方艳云笑道：“我明天就调他去做别的！”
“谢夫人提携！”吕国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不要紧张，你好好干，我会全力支持你！”方艳云拍了拍吕国的肩膀。
吕国吓得不敢动，俨然一副童子鸡的样子。
江豹则拍了拍吕国另一边的肩膀：“我在伊西路巡捕房，以后如果有时间，可以去巡捕房找我喝茶！”
“嗯，我一定去！”吕国终于放松了些。
方艳云则抓住机会：“兄弟，你能原谅我了吗？”
江豹的神色稍稍好了些：“我们之间无所谓谁原谅谁，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准备做对不起你的事。今天，看在锅子的份上，我暂时不去对付你！”
方艳云顿时面色一变：“你是说，田万顷的东西……”
江豹冷冷答道：“我什么也没说！”
他这么一说，方艳云反而放心了：“兄弟，从今以后，万顺洋行有你的一半，不，都是你的！需要资金支持，只要给我打个电话！”
她这么说，就等于承诺，只要江豹不用那些黑料来对付她，万顺洋行就有江豹的股份。
至于说江豹想拿多少股份，还要看江豹的心情。
见江豹没有反应，方艳云知道自己赌对了。而且，黑料终于有了确定的下落，她晚上不会再睡不着了。
她又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江豹：“上面有我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
江豹正要伸手去接，突然感觉掌心一痒，原来是方艳云用她那纤细的手指在他的掌心挠了挠。
江豹轻轻收回名片，若无其事地塞进衣兜，然后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我的心中，早已有个她……”
方艳云听了，顿时面色煞白，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江豹只当没看到，向吕国摆了摆手，回到马如龙的身边坐下。
“豹子，你和田夫人是什么关系？”
“老乡！”江豹惜字如金。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江豹笑了笑，拎起酒坛，给马如龙和牛千斤各倒了一杯，然后他示意老牛：“牛哥，我们兄弟共同敬署长一杯！”
马如龙最后又看了一眼方艳云，叹惜着说道：“豹子，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娶了她，你下个月就能做到探长的位子，三年之后，我这个位子可能都被你拿下。这样的话，你就少奋斗二十年！”
牛千斤觉得马如龙说得有道理，连连点头。
江豹却强忍着笑，心中暗想：“你们的眼界就这么浅？以我的实力，想做个署长，还需要二十年？”
他的确想跟着马如龙好好干，把马如龙顶上去，他和牛千斤也跟着上升，最多三五年就能做到署长的位子。
有人可能会想：“哪里的官场，都需要熬资历！江豹什么也没有，凭什么想在三五年之内做上署长？”
其实，这件事对江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只要他把手头的工作做得出色，上司的眼睛也不瞎。如果遇到装瞎的，那就直接把对方送走，送到另一个世界去。
如果他的心够狠，可以把每一个官场上的绊脚石都送走。
当然，随着江豹的境界不断地提升，很有可能过几年他就不在乎什么署长的头衔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大叫道：“比武的时间到了！”
第81章 宝刀对竹竿
会客厅的一边，一道画着老虎下山的移门被人缓缓拉开，露出带着血色的木地板。
这里原本是练武场，今天，江豹将要在这里和头山小太郎决斗。
江豹越看越觉得，有点像《精武英雄》中李连杰和周比利生死对决的地方。
“哒哒哒！”一阵木屐声从侧门传出。
接着，穿着雪白武士服的头山小太郎走进大家的视野，进入练武场的正中间。
这家伙的腰间插着两把带鞘的东瀛刀，他把刀放到地板上，然后向着江豹的方向深深一弯腰：“江桑，请多多指教！”
江豹也从座位上站起，拿起那根用黑布包裹着的棍子，不紧不慢地走进练武场，站在头山小太郎的面前。
头山小太郎后退一步，将两把东瀛刀从地板上拿起来，拔出刀鞘，分别插入木地板上。
他这一插，在场的所有人都啧啧连声：“插得这么深，好快的刀！”
的确，普通的刀，能入木三分就不错了，头山小太郎这两把刀，竟然入木三寸还不止。
而且，看对方的姿势，分明并没有用多少力量。
看来，头山小太郎毫不掩饰这是两把宝刀。
江豹心道：“你这是玩心理战吗？”
果然，头山小太郎以一种科普的口吻说道：“江桑，我们东瀛的刀一般分为四种，按长度来分，最长的叫太刀，稍短一点叫战刀，再次之的叫胁插，最短的叫短刃。”
他指着自己的两把刀：“我这两把刀，一把是战刀，一把是胁插！它们来自东瀛最负盛名的武士世家柳生家！”
然后，他把胁插从地上拔出来：“我先用胁插领教江桑的高招！请江桑亮兵器吧！”
江豹一手撤去黑布，那个神秘的兵器这才露出真容。
场外的人一看，齐声惊呼：“这不就是一根竹竿嘛！”
头山小太郎怒了：“江桑，你就这么轻视我？你以为你的竹子能逃过我的刀锋？”
关于江豹打败严铁心的武功，除了他和叶阑珊知道那是如来神掌的第一式，其他人都不懂。
虽然阿星也知道江豹练过如来神掌，却又没有现场亲眼目睹。
“能不能逃过，试一下不就知道了？”江豹冷笑道。
“那，那我就领教领教你们支那人的太极功夫！”头山小太郎说着，挥动胁插就向江豹划了过去。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让这把来自东瀛的刀带着一股邪异的光芒。
江豹手中的竹竿往前一探，恰好递到头山小太郎的刀锋上。
旁观的众人看了，都是情不自禁地惊呼：“他这不是找削的嘛！”
出乎大家的意料，竹竿只是在胁插的刀锋上滑动，并没有任何损伤，反而把胁插划过的方向给带偏了。
此时，就算不懂太极的人都明白了，江豹这是用了太极中的四两拨千斤。
如果是包租公在现场，他肯定会说：“江豹这小子怎么把我们太极的粘、连两种手法给吃透了？”
他却不知道，江豹能把粘、连手法吃得这么透，都是他的功劳。
“好厉害的太极！”头山小太郎一刀失手，就知道自己当初想凭着宝刀占便宜的想法有点简单。
不过，他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自以为胜利的天平最终会倾向于自己这边，不在乎起手的不顺。
“再来！”头山小太郎又是一声大喝。
这一次，他挥动胁插，舞成一道刀网，向着江豹兜头罩下。
从六岁起，头山小太郎就在东瀛新阴流大师的指导下，练习袋竹刀。这种练刀的方式还是东瀛剑圣上泉伊势守信纲创立的。到了近代，虽然极受推崇，但是能受到系统的袋竹刀训练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也只有头山小太郎这种家世显赫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条件。
经过袋竹刀磨砺的刀客，在未来哪一个都将拥有千人斩的战绩。
头山小太郎十分自信：“你的竹竿能躲过我一刀，能躲过我一千刀？”
可是，江豹面对敌人如同罗网一样的攻势，竟然丝毫不乱，他手中的竹竿竟然在刀锋的缝隙之中直捣头山小太郎的咽喉。
“哈哈，你中计了！”头山小太郎阴笔一声。
他在攻势中故意留了一个破绽，就是让江豹的竹竿直插过来。这样，他就可以将刀横切，把竹竿斩为两截。
“给我断！”头山小太郎一刀横斩。
江豹似乎有点措手不及，虽然极力让竹竿改变角度，与对方的刀锋平行，却仍然慢了一步。
“哧”的一声未了，又有“叮”的一声传出。
这后面的一声，显然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旁边观战的人都是十分奇怪，刀削竹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
可是，下一个瞬间，他们就看到，江豹手中的竹子被削成一个尖锐的头，在竹子的中心，有一个黑中发亮的点，正是钢铁被刮擦之后留下的一个白亮的痕。
大家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江豹敢于用竹竿对战头山小太郎的名刀，原来他将竹竿打通，在里面塞了一根铁棍！”
而江豹之所以用布刀着，其实也是不想让黑龙会的人及早看到竹竿中的奥妙。
还是牛千斤这家伙有趣，他在座位上站了起来：“在竹竿中做一点手脚，还是我老牛给想的主意，大家不应该敬我一杯吗？”
他正在得瑟，却被马如龙一把拉了回去：“别影响大家观战！”
原来，江豹这一招失手，也是故意的，他让头山小太郎将他的竹竿削成一个锐角，却就势以这个锐角刺向对方的咽喉。
还是咽喉！
头山小太郎刚才给对方留一个破绽，现在，这个破绽真正成了自己的破绽。
他只有退。
可是，江豹手中的竹竿，犹如一支长枪，气势如虹，无可匹敌。
“好精明的支那人！”他恨声说道。
“娘的，就冲你这一口一个支那人，我今天不仅要废了你，还要让你变成一个丑鬼！”江豹骂道。
他口中骂着，手上攻势却是毫不减轻。
就在头山小太郎缩脖躬身的一刹那，竹竿顺着他的面部划过。
“啊！”头山小太郎的腮帮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第82章 香江之豹
头山小太郎终于躲过了江豹这封喉一击，却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痕。
这个年代的医学，还远远达不到外伤包扎不留信伤痕的地步。
此时的他，鲜血已经从腮上流到脖子，把雪白的武士服染得十分醒目。
江豹洋洋得意：“头山小太郎，你还敢跟我打吗？”
头山小太郎尚未说话，黑龙会香江分会的会长久保三通却抢着说道：“不打了，我们败了！”
头山小太郎是他顶头上司、黑龙会会长头山满最钟爱的小儿子，今天却落到这步田地，他怎么向头山满交代？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即结束比武，找最高明的医生来给头山小太郎包扎，然后再准备厚礼，希望头山满放过他。
可是，头山小太郎居然不肯善罢干休，他大声说道：“不行，我还能打！”
久保三通惊呆了：“头山君，你的伤势要紧！”
“不，我的面子要紧！头山家族和黑龙会的荣誉要紧，帝国的前途要紧！”头山小太郎大吼。
他把今天的比武上升到家族、国家和民族的高度，久保三通哪还有什么话说？
江豹要的就是头山小太郎不服输，自己还没有达到目的呢！
他冷笑道：“你觉得还有打败我的机会吗？”
“有，当然有！”
说到这里，头山小太郎撕下自己的衣襟，在脸上胡乱包扎两圈，然后，他挥着胁插就冲了过来。
这一次，头山小太郎改变了策略，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刀法也没有刚才那么繁密。
他每出一刀，都是和江豹的竹竿接触，力求砍在竹竿上，哪怕削不下一点竹屑，能产生一点撞击也是好的。
而且，他的刀法多变，从一刀流到新阴流，从真影流到澄心流，几乎全是东瀛剑道的重手法。
连番重击之下，江豹手中的竹竿开始有了裂纹。
江豹明白了：“这家伙是想积小胜，为大胜，目的是毁了我的竹竿。如果竹竿裂了，我就只能拿着里面的铁棍，铁棍又细又不平滑，不方便持握，就使不出精妙的太极粘连手法！”
可是，他看到对方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红，不由得心中冷笑：“他刚才只是胡乱包扎，根本没有止血。很可能，我的竹竿还在，他的血已经流完了。好吧，既然你找死，我也不拦着！”
两人兜兜转转，你进我退，就跟玩皮影戏似的，让观战的人摸清头脑。
只有久保三通越看越觉胆寒，口中喃喃自语：“天照大神在上，你保佑保佑头山君吧！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得切腹了！”
就在这时，只听头山小太郎一声厉喝，同时，他的左手多了一把刀，正是他刚才插在木地板上的战刀。
那把刀插在那儿，两人围着它转圈子，本以为它再也用不上了，现在却被头山小太郎抓在手里。
“给我断！”
头山小太郎右手的胁插横架住江豹的竹竿，左手的战刀直劈下去。如此一来，江豹的太极粘手法也不好使了。
瞬间，竹竿断为两截！
场外众人齐声惊呼：“好快的刀！”
久保三通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哼，我们东瀛锻刀大师亲手打造的名器，绝对削铁如泥！”
江豹不待另一截竹竿落地，左手突然挥出。
一根手指粗的灰色奇形绳索从他的手腕上飞出，将头山小太郎的两把刀拉近，并且缠到一起。
“明知我的两把宝刀削铁如泥，你还用绳索，就不怕我削断它？”头山小太郎冷笑着，“你不仅自己蠢，还以为我和你一样蠢？”
“你割断它们试试？”江豹似笑非笑。
头山小太郎双刀一分，可是，缠着它兵器的那根“绳索”却没有丝毫的损伤。
“怎么会有这么坚韧的绳索？”头山小太郎惊呼。
“哈哈，真是井底之蛙，只见到锅盖大的天！”
江豹嘴上笑话敌人，心中也是喜出望外。
这根奇形绳索就是他的龙骨。龙骨是他最大的底牌，不到关键时刻他绝不拿出来用。
现在敌人双刀齐，他如再不用龙骨，后果不堪设想。没想到，这一鞭挥出，效果却是不错，把敌人的两把刀都缠住。
其实，头山小太郎只需要后退两步，双刀就可以从龙骨的绞缠中抽出。
可是，他一心想割断“绳索”，又做了一次努力。如此一来，他后退就慢了一步。
“呯！”江豹右手挥动半截竹竿，狠狠地抽打在头山小太郎的左肩上。
“啊！”头山小太郎惨叫一声，左边的肩膀直接塌了下去。
一旁观战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棍也太狠了，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
江豹又是一竿抽下，这一下，对方的右臂也是齐肩而断。
“嗯！”头山小太郎闷哼一声，痛得直接晕倒在地。
江豹这才满意，照现在的医学，无论多么高明的医生，也不可能将头山小太郎的胳膊治好。这家伙注定是个废人了。
久保三通从主位上跑出来，将头山小太郎的身子抱住，厉声质问：“江桑，比武切磋，你为何如此狠毒？”
江豹冷笑一声：“你说我狠？好啊，我且跟你算一算！头山小太郎绑架了我的侄子家程，勒索钱财之前，你们就切了他的一根手指。五十根金条送上门，你们又借口送得晚了，又切了他一根手指。到底是谁心狠？”
听江豹这么一说，不仅香江商会的人忿忿不平，就连刘易斯这个东印公司的人都觉得太残忍。
李兆父子对视一眼，都是微微点头。
李家程从父亲的眼里看出一句话：“江豹够朋友，足以托付大事！”
久保三通仍然不服：“李家程只是丢了两根手指，头山君却失去双臂，还是我们亏！”
江豹反而面无表情：“在我这里，如果东瀛人主动挑起事端，我的同胞少一根手指，东瀛人就要少一条胳膊！”
“你……”久保三通愤恨之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江豹又说：“香江是我夏国的香江，你们黑龙会趁早滚回东瀛。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好！”牛千斤大声称赞，“豹子兄弟，你终于为国人出了一口恶气！”
马如龙也十分动容：“江豹，香江之豹，从今天开始强势崛起了！”
第83章 升为巡长
归途，在马如龙的奥斯莫比尔轿车中。
马如龙慢悠悠地说道：“豹子，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会给我们督军大人带来压力？”
江豹明知故问：“署长，哪一句？”
“臭小子，还跟我装傻！”马如龙禁不住捶了江豹一拳，“就是那句，香江是我夏国人的香江……”
“难道不是吗？”江豹反问了一句。
“话是没错，但是，你应该知道，督军大人刚刚从蝇国人手中夺回香江，为了提防蝇国人卷土重来，我们现在一直跟东西两洋的商人搞好关系，生意照做，酒照喝，舞照跳，香江依然是开放的香江。千万不要让他们感觉，我们即将驱赶他们。那样的话，香江又要燃起战火了！”马如龙苦口婆心地解释。
江豹连连点头：“是我的话过激了，给署长和督军大人造成了压力！”
马如龙却又露出笑脸：“其实，督军大人倒是很欣赏你这样的热血青年。将来，香江的治安还需要你们来维护！”
江豹其实挺不喜欢马如龙这种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方法，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卑职一定全力以赴！”
……
同一时刻，在方艳云的斯蒂庞克中。
“小吕，回去我就到‘摩尔丝’宣布对你的任命！”方艳云向吕国说道。
“多谢夫人的栽培！”吕国虽然先前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却仍然表现出足够的恭敬。
“别叫我夫人，叫我嫂子！”方艳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娇羞。
吕国一愣，他都不知道这是从哪儿论的，自己竟然成了方艳云的小叔子。
方艳云微笑着解释道：“我早已倾心于江豹……”
短短八个字，吕国就明白了，这位美女老板已经主动将自己当成江豹的女人了。
“嫂子好！”吕国立即大声叫道。
“嗯，兄弟你的嘴好甜！”方艳云的粉脸又红了，心中却巴不得吕国多叫几声。
然后，他又叮嘱吕国：“‘摩尔丝’那边，你不需要每天盯在那里，有时间多去你豹哥的巡捕房走走。兄弟之间，只有多走动，才能拉近关系！”
“好的，嫂子，豹哥那边我一定经常去。如果有机会，我还想拉他到我们的‘摩尔丝’喝咖啡！”
“小吕深知我心！”方艳云称赞了一句。
……
在琛哥的雪佛兰中。
“琛哥，江豹已经成了气候，我们还是别再动他了！”师爷田鸡劝解琛哥。
“可是，我一看这小子那种嚣张的气焰，我就打心眼里来气，真想把他痛打一顿，最后是脱下衣服打屁股的那种！”琛哥气呼呼地说。
“你刚才也看到了，他的武功进步太快了，连头山小太郎手持东瀛名刀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斧头帮可没有能够抵御江豹一个回合的人，除非，我们与别人联手。你看，找东瀛人联手如何？”
“放屁！我斧头帮虽然只做坏事，不做好事，却绝不跟东瀛人勾结，你以后再提这事，我就用让你把烟枪吞下去！”
“是、是，琛哥，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给我不惜重金联系杀手，我要杀手榜上排名靠前的。记住，只此一次。如果这次再不成功，我们就要改变策略，别再惹他了！”
“琛哥，我记住了！”
……
太平山，李子荫。
这里是李兆一家的新别墅。李家祖上好几代都经商，最相信风水，一听说鸡冠山的风水不好，立即就到太平山这边另建一座别墅，并且取名为“李子荫”。
李家程被绑架之后，李兆也把厄运归结到鸡冠山那边的老房子上，宁愿半价也要把那套房子给卖了。
“家程，明天你去伊西路巡捕房走一趟，把你江叔请到这里来！”
李兆父子的别克轿车刚刚进入“李子荫”的大院，他就对儿子说道。
李家程却建议道：“爹，你要请豹子叔叔来家中小聚吗？我觉得还是去海边的凯丽华最好，那里除了中式南北大菜，还有各种西餐、印菜和暹罗菜，更有老毛子的大洋马表演跳舞！豹子叔比我还年轻，他应该更喜欢这些！”
“逆子！”李兆强忍着要抽儿子耳光的冲动，“我要请你江叔来商量大事的，你却尽想着享受！那天晚上，你要不是因为去酒吧找大洋马，也不至于被人切下两根手指！”
李家程一脸的期盼立即垮了下来：“是、是，爹，你教训得是！”
“去你的房间，给我面壁去，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其实，李家程在黑龙会的香江分会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
马如龙的奥斯莫比尔轿车还没有回到新界警署，他手下的助理开着偏三轮摩托车就迎到了半路上：“署长，总署长刚才打来电话，你不在，我替你接的！”
马如龙点了点头：“总署长说了些什么？”
助理转述道：“总署长说了，鉴于江豹打败东瀛人，为督军府争了光，立即官升一级！”
马如龙笑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伊西路巡捕房，我要亲口宣布，升江豹为巡长！”
江豹原本是一级巡捕，是巡捕中级别最高的。只要他升官，最低也是个巡长。
马如龙一声令下，奥斯莫比尔轿车立即折转方向，前往伊西路巡捕房。
此时，天已经黑了，巡捕房里，只要不值夜班的，也都回家去了。
马如龙一到，立即让人把全体人员召集起来，探长郑贵宝和几个已经到家的巡长也都叫了回来。
“署长，你怎么来了？请到我的办公室里，喝杯咖啡！”郑贵宝是警界老油子，明明不是马如龙一系的，见到顶头上司也亲热得跟见了爹一样。
“你的办公室就不去了！”马如龙手一摆，“我这次来，是执行总署长的一个命令，宣布一件事！”
听他这么一说，伊西路巡捕房的所有人都挺胸肃立。
“接总警署命令，因江豹打败东瀛武士头山小太郎，为督军府争光，特提升一级，任命为伊西路巡捕房的巡长！”
听说江豹打败了头山小太郎，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人的鼓掌不是心甘情愿的。
江豹站在马如龙的身边，唯有他一个人没有鼓掌。
他可不好意思给自己脸上抹粉，而且，趁这时候，他可以打量一下身边的人，看看有谁的笑容是假的。
看了一圈，他觉得，郑贵宝的嫌疑最大。
“本来大家就不和睦，你又何必装成这样？”
在比武之前，他就怀疑巡捕房里有人将自己的行踪和生活习惯透露给黑龙会，现在，最大的嫌疑就是郑贵宝。
第84章 纯洁的友谊
升官了，当然要庆贺。
当天晚上，在郑贵宝的主持下，江豹、牛千斤、叶正黄、徐明、阿星等人喝个热火朝天，就连马如龙也留下来喝了两杯，以示对江豹的器重。
早晨起来，江豹依然对“飞豹队”那帮人进行严格训练。
阿星练了几十遍如来神掌，就来到江豹的身边：“豹爷，我听说，巡长的身边都带着几个心腹，要不，你把我调到你的身边吧！”
江豹笑道：“你给我在户籍科那边好好干！”
“可是，不在你的身边，我感觉没有前途！”
“谁说的？”江豹眼一瞪，“现在香江的户籍制度极不完善，很多贫民区藏了各种不明身份的人。等我成了探长，一定要对自己的辖区进行拉网上盘查。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户籍科长，这方面的工作，还都指望你呢！你给我好好学，到时候户籍这一块就指望你了！”
从猪笼城寨出来的江豹，深知底层人员的复杂性，谁知道其中藏了多少来自姚胡子或者来自东瀛、蝇国、花旗国的卧底？
听江豹这么一说，阿星立即一个立正：“是，伊西路未来的户籍科长向江探长敬礼！”
“滚一边去！”江豹轻轻捶了他一拳，“给我好好练！你的如来神掌一定会有成效的！”
“豹爷，我都练了十多年，也没有成效！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
话虽如此说，阿星仍然到草坪上全身心地练了起来。
陈二喜和曾小鱼带着飞豹队的二十个人从鸡冠山刚刚跑回江豹的别墅前，一辆黑色的雪铁龙小轿车也从山下开了过来，停在江家的门前。
在大家的注视下，雪铁龙的门开了，一个身着洋装的少女从车里出来，袅袅娜娜地走向江豹。
飞豹队的队员们先是一愣，然后异口同声地大叫：“嫂子好！”
没错，这个少女正是叶阑珊。
“谁让你们这么叫的？”叶阑珊小脸羞红，却是强忍着火气，先这么问了一句。
大家又齐声答道：“没有人教！”
“下次如果再这么叫，当心我把你们的舌头割了！”说到这里，叶阑珊突然面色一冷。
就在这一瞬间，大家只觉得一阵寒气扑面，几乎同时打了个寒战。
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这个美丽女孩有多么不凡。
“哎呀！阑珊小姐，你看你这是干什么？”江豹从旁边走过来，大声笑着给大家打圆场，“他们都是无心之失，你看你把他们吓成什么样了！”
因为已经练成了真气，叶阑珊这种寒气逼人的小把戏已经影响不到江豹。
当然，以他本人现在的境界，也玩不成这样的把戏。
好在，他这么一搅和，周围的气氛便有所缓和，大家终于从恐惧中解脱出来。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我教你们的潭腿呢，练得如何了？待会儿我会检查，练得不好，小心你们的皮肉！”江豹一声断喝。
大家立即散开，各自练习潭腿去了。
“行啊，豹子！”叶阑珊反而把矛头对准了江豹，“成了内家武者，就敢搅我的场子。是不是想让和我过几招？”
江豹连忙摆手：“阑珊小姐，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他见识过叶阑珊那比飞鸟还轻盈的身法，现在和她过招，她能打到他一百下，他都打不到她一下。
不过，他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有信心的。等练成了如来神掌的第六式，他会主动找她过招。
到哪儿过招都行！房间，或者是……
“大清早的，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江豹岔开话题。
叶阑珊指了指刚才叫她嫂子的那帮人：“我是想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他们派出去，给我办事？”
“什么时候派出去，我还无法确定！”
“为什么？”
江豹如实说道：“我准备派他们到两广地区的各个县城和乡村去查访，期间，极有可能会和当地的巡捕房有所交流。他们这些人，精明是有了，却缺乏警界的身份和工作经验。近期，我准备让他们到本地的巡捕房里锻炼锻炼，熟悉熟悉工作环境。”
叶阑珊有点诧异：“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巡捕，有什么权力把这么多的人塞进巡捕房去锻炼？”
江豹有点小得意：“忘了跟你说，我昨天和头山小太郎比武，赢了他。上司当晚就对我进行嘉奖，并且提升我为巡长。做了巡长，我就可以带几个亲信。我当然要带着这帮兄弟了！”
“看来，我应该恭喜你啊！”叶阑珊语带讥诮。
江豹丝毫不计较她的态度：“谢谢，同喜！”
不远处，听到江豹和叶阑珊说话的陈二喜和曾小鱼和等人立即沸腾起来：“我们也可以穿制服了！”
“有了那身黑皮，我看谁还敢欺负我爹娘？”
“我也能吃上俸禄了，我娘在九泉之下也能笑出来了！”
这帮人当初看着阿星跟江豹混出前途时，十分眼馋，现在好事就要轮到自己，他们能不开心嘛！
“瞧他们这点出息！”叶阑珊轻蔑地说。
然后，她将手伸向江豹：“我不想听他们的咶噪，走，我们上楼去说！”
她本来是想扯着江豹的衣襟，江豹却会错了意，以为她要和自己牵手，立即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从某个角度上说，江豹其实有故意之嫌。
叶阑珊心无旁骛，和江豹携手走进别墅的大院。
可是，她觉得自己握住的东西越来越热，甚至还出汗了。
江豹和心上人“牵手成功”，能不激动至出汗嘛！
叶阑珊这才醒悟，她用力一捏。
“嗯！”江豹明知她这是要给自己一个教训，但是，他舍不得甩开她的手，就任由他捏。
终于，叶阑珊的力量大到他承受不了，这才痛呼一声，急忙将自己的手抽离。
“小贼！面首！无耻！下流！”叶阑珊兀自忿忿不平。
“得了吧！”江豹作出一副委屈样，“是你向我伸手的，怎么还怪上我了呢？”
“我是要拉你的衣襟！”
“我哪知道你要拉我的衣襟？”
“我不拉你的衣襟，难道是要和你牵手？”
“牵手又能怎样？只要我们保持纯洁的内心，就有纯洁的友谊！”
“还纯洁呢，你的手越来越热，是心地纯洁的表现吗？”
江豹像个被捉了现场的贼，张口结舌。
第85章 飞豹队女教头
不管怎么说，江豹窘也窘过了，痛也痛过了，叶阑珊出了气，暂且放过他。
江豹见现场有点尴尬，就主动调节气氛：“我昨天痛打头山小太郎，那就一个爽，可惜，你没看到！”
“我怎么没看到？”叶阑珊嗤之以鼻，“你和东瀛武士决斗，这么大的事，传遍整个香江，很多人都想前往观摩。可惜，黑龙会就那么一点地方。要是放在跑马场，就算卖票，也能大赚一笔！”
听说叶阑珊又去现场了，江豹问道：“你又乔装改扮了？”
“是啊！我打晕了一个东瀛的艺伎，扮成她的样子，从侧门里看到的！”
黑龙会的久保三通的确准备了几个艺伎，却没用上，还让叶阑珊钻了空子。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江豹就住在这里。外面是客厅，里面是书房连着卧室。
江豹示意叶阑珊坐下，他站在旁边，还在不断地揉着手掌。那意思是：“妹子，你可真够狠的！”
想起昨天的战斗，他又颇有些得意，就笑着问道：“那你觉得，我打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叶阑珊轻蔑一笑，“我不知道教你太极的师父死没死，如果他活着，看到你把太极拳打成那样，他会被气死；如果他死了，可能又会被你气得活过来！”
江豹很不服气：“你就会贬低我！”
他自以为打得很过瘾，斗智斗勇，足逞英豪。
“真不是贬低你！”叶阑珊正色道，“太极拳有掤、捋、挤、按、采、挒、肘、靠、粘、连、顾、盼、定十三种手法，你只用了粘、连这两个，其他的手法都还给师父了不成？”
江豹却觉得很冤枉：“大小姐，你这就太强人所难了吧！太极拳的手法虽多，大多是用在徒手格斗上的。你也看到了，当时我的手中还有竹竿，我用五郎八卦棍迎战对方的刀法，另外那十一种手法怎么使出来？难道你让我扔了竹竿，空手去夺对方的刀？东瀛刀好快的，我可不敢！连如来神掌都没敢用！”
他刚刚练成的如来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现，必须要与敌人有实际的接触，才能有效。
在《功夫》中，阿星从天而降一掌拍出一个大坑，或者轻轻一推远处的大楼就坍塌出一个手掌形的空洞，那都是第五式、第六式才能实现的。
总之，以江豹现在的境界，隔空出掌，一点效果也没有。
叶阑珊简直气笑了：“你这人真是榆木脑壳，手拿竹竿，就使不出其他的太极手法了吗？”
江豹一愣，然后喃喃自语：“这样也可以吗？以前看小说，有的武林高手这样说，器械是徒手的延续，我怎么就做不到呢？”
听他这么一说，叶阑珊也是一愣：“器械是徒手的延续？这句话总结得好！哪本小说上写的？哪个武林高手说的，告诉我书名，我也找来看看！”
江豹心说：“我哪记得什么小说？”
但是，他见叶阑珊追问得急，就信口胡诌：“可能是还珠楼主，也可能是平江不肖生，也可能是王度庐吧！到底哪一本，我给忘了！”
这个年代，夏国已经有了武侠小说，后人称为旧武侠小说，还珠楼主，平江不肖生，王度庐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其中，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王度庐的《卧虎藏龙》都被改编成影视剧。
叶阑珊见江豹嘴里没个准，也就放弃了追书。
她拿起桌子上的一根鸡毛掸子，先是模仿头山小太郎的刀法，然后又模仿江豹使出五郎八卦棍的样子，一招一式地给江豹分析。
不得不说，叶阑珊真是个奇才，经她这么一讲解，江豹这才知道，就算手里有兵器，照样可以如臂使指。
他记得，叶阑珊说他来自古崆峒派，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对武功的理解居然比后世的李小龙还要透彻？
对了，这个时候，李小龙还没有出生，叶问也没有开馆授徒。
江豹前一段时间上街巡查，见过好多的武馆，只是没见其中有叶问的咏春拳馆。
寻找叶问，只是他前世看多了叶问电影的一个小执念而已。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会上门求教，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以他外家超一流，内家三流的境界，根本不把叶问的功夫放在眼里。叶问最多也就是外家一流吧！
在这里，并不是说外家超一流高手的战斗力就相当于内家三流，只是江豹恰好处于两家的不同境界而已。
“你在看什么呢？”叶阑珊突然问道。
她正在教江豹如何正确理解和使用太极手法，看到江豹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鸡毛掸子立即落到了江豹的胳膊上。
“我没看什么！”江豹这才醒悟自己思想开小差了。
“小贼，你的目光不老实，是不是盯着我看？”叶阑珊说着，还将自己的洋装整理一下，生怕有哪里露出来。
其实，这个年代的洋装也不是多开放。比如，她的上身穿着翻领的短上衣，下面是包臀的裙子，裙摆直至膝盖以下。
“我哪有！不过是走神了而已！”江豹辩解道。
“我好心好意帮你讲解，你居然走神！算了，不给你讲解了！”叶阑珊说着就要往外走。
江豹连忙叫住她：“阑珊小姐，以你对武功的理解，不如到下面给兄弟们上一课，顺便给他们讲一些江湖上的规矩！”
“这帮人太油滑，一见面就叫我嫂子，我凭什么教他们？”叶阑珊冷冷说道。
江豹笑道：“你教他们，其实，也是为了你的事情！”
“什么意思？”
“你想想看，如果他们学了一些高明的功夫和江湖经验，离开香江之后，到外面做事一定会更顺利。说不定，这一次出门就能知道火云邪神的下落！”
“好吧！我就给他们上上课！”
江豹带着叶阑珊来到楼下的院子里，大叫一声：“集合！”
飞豹队员们听到号令，立即聚集到他的面前，站成两横排。
“现在，有请我们飞豹队的女教头叶阑珊小姐给大家讲解一些江湖经验，并且传授大家一些高招！”
第86章 高人
“飞豹队的女教头”，这七个字让阿星及所有的飞豹队员惊诧莫名。
在他们的眼中，美如仙子的叶小姐应该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怎么可能会打架？并且还有“高招”？
江豹明知大家不会相信，他也不多做解释，直接向叶阑珊说道：“阑珊小姐，请开始你的表演！”
“说什么呢？我这怎么能是表演呢？我这是上课！”
说到这里，叶阑珊突然一跃而起。
在江豹家门前的大树上，悬挂着一条红色的条幅，上面绣着“飞豹队”三个大字。
这个条幅是前几天阿骨找人做的。这家伙最近有点飘，他打出这个旗号，想让飞豹队在香江也有一席之地。
对此，江豹并不在意。他不怕别人说他张扬。
张扬怎么了？年轻人不张扬，注定没出息。至于会不会树大招风，招就是了，飞豹队注定会长成参天大树。他谁也不怕！
飞豹队的大旗长达三米，下口离地两米，上口离地五米。叶阑珊一跃就跳到大旗的上口，轻轻松松摘下大旗。
“你们这些人，到底还是年轻，一点实力也没有，就想扬名立万。这个旗子暂时别忙挂，我先用着！”
叶阑珊只此一招，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正常人，谁能一跳五米高？
更何况这个叶阑珊还穿着高跟鞋，她走路都是那么袅袅婷婷如风摆杨柳，为什么能跳这么高？
真的是高人啊！
只有江豹知道，眼前这一位跳五米才到哪儿，人家的主业是飞檐走壁的女贼，高达十米的三层楼都是跳上跳下的！
让江豹感觉好笑的是，她的年龄怎么看都不像超过二十岁，说出来的话却有点老气横秋。
这时，只见叶阑珊开始动手撕那面大旗。她并不是乱撕，而是撕出仅有一寸宽却有一米长的布条。
她手上的动作极快，转眼间就撕出二十多根布条。
大家都有点懵：“这姑娘白白糟蹋了一块上好的红布，她想干什么？”
“你们都过来！”叶阑珊指着面前的飞豹队员说道，“你们一起上来打我，谁能碰到我的身子，奖励一百块钱！”
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把目光投向江豹。
两个队长陈二喜和曾小鱼低声问江豹：“豹爷，叶姑娘可是未来的大嫂，我们怎么敢跟她动手？”
江豹笑道：“你们尽管给我打，就怕你们打不到。打到了，一定有奖励！”
对面的叶阑珊也鼓励道：“如果你们中有谁能打中我一拳，除了奖励，就算以后管我叫大嫂，我也认了！”
听她这么一说，陈二喜和曾小鱼率先冲了上来。
两人来到叶阑珊的身边，各举双拳，分别打向她的肩膀和后背。
可是，叶阑珊的身子突然一闪，从两人的中间穿了过去。
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都不知道叶阑珊是怎么溜出去的。
不仅他们不知道，其他的飞豹队员也没看出来。
只有江豹看出来了，却是心中赞叹：“这速度，真是太快了！这身法，真是太美了！”
更令他惊叹的是，叶阑珊在从陈二喜和曾小鱼中间穿过的时候，居然还有时间将两根红色的布条分别系在这二人的脖子上。
直到此时，陈二喜才指着曾小鱼：“臭鱼，你看你的脖子！”
曾小鱼也指着他：“别说我，你看看你！”
江豹恨铁不成钢地说：“别看了！如果是在战场上，你们的命已经没了！好了，你们下去吧，让他们上来！”
飞豹队两个队共二十二人，两个队长下去，还有二十人。
江豹一挥手，这二十人立即围了上来。
还和刚才一样，叶阑珊犹如穿花蝴蝶一样，在这二十人中间游走，不到两分钟，这二十人的脖子上也都被系了红布条。
这下子，大家算是彻底被震慑了。
叶阑珊这才说道：“在我看来，你们练的那些拳脚都是瞎耽误工夫！脖子是人体要害，你们却一点防范的意识也没有。行走江湖，你们这样的状态等于是送人头。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早晚各这样训练你们一次，这样可以降低你们的阵亡率！”
接下来，叶阑珊为大家讲解如何在战斗的时候护住自己的要害。
虽然她只是把布条系在大家的脖子上，但是在要害防护的范围上，她扩大到头部、胸部了。
叶阑珊刚刚讲完，阿骨就出来请大家进去吃饭。
江豹笑道：“阑珊小姐，你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叶阑珊也没有推辞，只是说道：“我不想跟他们一起吃！”
江豹就命令阿骨：“你把早点送到楼上我的会客室，让阑珊小姐去那里吃！”
说着，他还暗中晃动两根手指，示意阿骨送两份上去，他也要到楼上，陪着叶阑珊一起吃。
大概是先前有了一起喝咖啡的经历，江豹来到楼上，坐到叶阑珊的对面，和她一起吃早点，叶阑珊居然主动说道：“别磨蹭！这种灌汤包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豹笑道：“虽然现在已经入冬，但是香江的气温一直都是那么暖，灌汤包凉不了！”
吃了两口，他又问道：“这些早点都是刚才那个胖子亲手做的，你感觉味道怎么样？”
“一般吧！比我家的厨子差远了！”叶阑珊毫不客气。
“那是因为你家有钱！”江豹说道，“而且，你净做些无本的生意，你的钱来得也容易！”
叶阑珊笑道：“我上次不就和你说了嘛！找机会合作一把，把花旗贵风给清洗一次！”
江豹点了点头：“指望我们两个人，还是少了，最好能把我的队员也带上，起码能帮着搬搬箱子。成功了，也有钱给他们改善伙食！”
听江豹这么一说，叶阑珊问道：“二十多人在你这里吃，快把你吃穷了吧！我上次给你的两根金条，还剩多少？”
“吃的不多，这么多人，每天的伙食费才二百块钱！”江豹说道，“其实，花钱的大头还在后面呢！”
“你说的是哪些方面？”
“我会添置一些军火，让他们学会打枪。”
“你不是说，他们将来都要到巡捕房里锻炼的吗，那里应该有枪啊！”
“巡捕房里只有左轮手枪，太低级，现在，连盗贼都用勃朗宁或者镜面匣子。我要给他们弄点好枪！”
“有道理！”
“他们都是苦出身，识字不多。我还要请几个老师，教他们读书，多学点知识。这些，都需要花钱。另外，他们要深入两广的一些地方，差旅费可是不一笔不小的开支！”
“哦，这样啊！”叶阑珊并不觉得江豹弄虚作假，“我的包里有五根金条，你拿去花吧！只要把我的事情办妥，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第87章 共犯
江豹只是说了实情，叶阑珊就大方地拿出五根金条。
他甚至动起了歪心思：“以后没钱了，就找叶阑珊哭穷，随便找个借口就行！”
吃过早饭，江豹把训练飞豹队的事交给阿骨，他要和阿星去巡捕房上班。
“我也要回家了，顺便开车送你们吧！”叶阑珊说道。
她这么一说，阿星立即找了个借口：“我还要去买点东西，跟你们不一路，我先走了！”
说完，他骑着自行车就出门了。
江豹暗自称赞：“这家伙觉悟挺高，没有留下来当电灯泡！”
现在，只有他和叶阑珊同路了。
在众人的目送下，叶阑珊开着雪铁龙离开鸡冠山。
她一边开车一边说：“你做了巡长，巡捕房里能给你配专车吗？”
江豹撇着嘴：“巡长哪有这待遇？探长还差不多！很多时候，罪犯开着汽车做坏事，我们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追！”
“你们警务系统真是穷啊！”叶阑珊嘲笑道，“可惜你不会开车，要不然，我这辆车可以送给你开！”
“谁说我不会开车？”江豹反问。
叶阑珊立即猛踩刹车，停在路边：“你来开，我看看行不行？”
二人换了座位，江豹毫不含糊地开车上路。
自从穿越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开车。
这个年代的车，方向盘都是在车的右边，而且本地的规则又是必须走左边，这样一来，他就有点不太习惯。
好在，几里路开下来，他虽然还没有完全适应，却已经开得很稳了。
“行啊，你真是个人才！”叶阑珊赞叹，“你是跟谁学的？我专门请师傅教了三天呢！”
“我不是说了嘛，我们探长就有车！我跟他的司机关系好，我们出去玩，就让他教我开！”他随口瞎编。
“我还以为是你做面首的时候，那些贵妇人教你的呢！”叶阑珊旧事重提。
“你怎么又提这事？太伤自尊了！我说了，我跟田夫人是清白的！我警告你，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如果我再提这事，我就不帮你了！”
“好、好，不提了！”叶阑珊难得服软，“等到了市区，你开着车回巡捕房，我坐人力车回家！”
“不行，你的车我绝不能要！”
“为什么？”
“我只是一个刚上任的巡长，突然就有了轿车，其他人会怎么看我？百分之百说我受贿了！如果他们再认出你就是那天晚上抢走金条的女贼，那我就更麻烦了，成了女贼的共犯！”
“你就是我的共犯！”叶阑珊笑道，“那天晚上，是你把金条装进袋子，并且亲手交给我。而且，我们现在正准备第二次作案，目标是花旗贵风银行！”
江豹简直哭笑不得：“你这人怎么这样？”
心中却有点窃喜：“如果东窗事发，我们可以一起浪迹天涯！”
叶阑珊也没有勉强：“好吧！你好好干，等你做了探长，上面给你配车！”
江豹又说：“这样行不行？车我不要了，你没事就去我家，帮我训练那帮兄弟，或者教他们读书，也省得我再请老师！”
“这个完全可以！名为帮你，其实最终也是给我做事！”叶阑珊笑语盈盈。
“哦，对了！你不能只教他们识字，最好在数学、物理、化学、军事、侦察等方面也要传授……”
“打住！数学我还懂一点，就是算术嘛！物理、化学是什么鬼？”叶阑珊瞪着她那美丽的眼珠子。
江豹纠正道：“数学可不只是算术，还有几何呢，代数呢！光是几何这一门，就有好多说道，比如平面几何、解析几何、立体几何、平面解析几何、立体解析……”
他献宝似的，把几何的分类当成相声的贯口，听得叶阑珊张口结舌。
过了半晌，她才说道：“你说的这些，我没学过！”
“那你学过什么？”
“我只学过《九章算术》、《周髀算经》、《张丘建算经》、《四元玉鉴》这些古籍！”
江豹心道：“叶阑珊自称来自仙境，想必是某个封闭的环境极佳的地方，那里的人也是思想守旧，死抱着一些古代典籍不松手。至于我说的这些学科，她根本没听说，更不用说理解了！”
于是，他指着窗外的一个建筑：“看到没有，那里是香江最大的图书馆，你没事可以去看看，学点现代的数学、物理和化学知识。如果看不懂，可以到附近的中学插班！”
“你看不起谁呢？”叶阑珊哼了一声，“我这就去图书馆！停车！”
江豹停下车之后，她直接把他赶下来，自己开着车，真的前往图书馆了。
好在，这里离伊西路巡捕房已经不远，江豹步行，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既然做了巡长，待遇自然要提高。牛千斤亲自张罗，把江豹搬到独立的办公室，并且分配了单间宿舍。
江豹对此兴趣并不大，他只是巡长，主业是办案或者带人巡街，没有什么业务需要在办公室里做的。
而且，他有了自己的家，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住在宿舍里的。
“兄弟，你现在已经是巡长了，就要培植自己的人。我身边的，除了叶正黄、徐明不给你，其他人你看上谁了，尽管调过去！”牛千斤拍着胸脯。
江豹摇了摇头：“牛哥，我能不能带几个人进来？”
“可以啊！但是，新来的如果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基本上都是二级甚至三级巡捕！”
“没事，这个可以慢慢来！我明天就把他们带来！”
江豹早有打算，他会趁着这段时间，把飞豹队的队员逐渐安排到巡捕房来锻炼，熟悉这里的工作，日后成为他的班底。
“兄弟，你可真行啊！我是在巡捕房做了三年，才升到巡长，你呢，还不到三个月，就跟我一样级别了！”牛千斤感慨道。
“牛哥，我虽然升得快，但是根基不稳啊，今后很多事情还要听你指挥。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把郑贵宝给顶走，探长的位子，就是你的了！”江豹丝毫不避讳，就算郑贵宝听到，他也不怕。
“好，我们兄弟一起努力！”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进来：“报告江巡长，‘兆丰年’的少东家前来拜访！”
第88章 一成股份
听说是李家程来访，江豹立即吩咐：“快快有请！”
牛千斤猜测，李家程此来，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自己在场反而不方便，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一分钟后，李家程来到江豹的办公室。
“豹子叔，听说你升了巡长，可喜可贺！”李家程笑着抱了抱拳。
前几次，他都称江豹为“江叔”，可能因为二人年龄悬殊不大，他就自作主张地改称“豹子叔”，这样更显亲切。
“小小巡长而已，有什么值得庆贺的？”江豹虽然心中得意，表面上却装作不以为然。
“今年你老是巡长，明年就是探长，后年做署长，大后年就是总署长了！”李家程不愧是出息商人家庭，喜庆话一串接一串。
“打住，快打住！”江豹连连摆手，“照你这么安排，五年之后，香江就容不下我了！别胡扯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李家程这才进入正题：“我爹让我请你去家坐坐，有要事相商！”
“什么事，这么郑重？”江豹问道。
“到了就知道！”
“好吧，我就跟你走一趟！”
江豹先和牛千斤打声招呼，又到郑贵宝的办公室里告了个假，这才和李家程一起出了巡捕房。
一辆别克停在巡捕房的门前，司机正在车前等候。待江豹和李家程上了车，司机立即发动车子，前往太平山。
在太平山间的李子荫门前，李兆夫妇带着家中仆佣，居然一个不落，全部站在门前迎接。
这阵势反而把江豹吓了一跳：“李大哥，何必如此隆重，你这样，让我都有点拘谨了！”
“兄弟，你不要多想，我们只是表达敬意！”李兆笑道，“如果不是你多给了十万，我儿子可能就无法生还了。而且，你打败了头山小太郎，替我们家报了仇。无论我们如何感谢你，都是应该的！”
说话间，李家人把江豹请进了家中的客厅。
此时，李家的厨师也做好了一桌珍馐美味，李兆立即把江豹请到席上。
李家是大户，颇多讲究，今天陪江豹吃饭的，只有李兆和李家程父子。
酒过三巡，李兆拿出一份合同：“兄弟，你把这个签一下！”
江豹拿过来，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十分惊讶：“大哥，你做的是军火生意！”
李兆点了点头：“是啊！原本我以为，李家只经营民生物资，不参与任何一方的势力。可是，我们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依然被黑龙会给盯上了。现在呢，我要趁着在海外还有点关系，大力买枪买炮，卖给督军府。这样，既能赚大钱，还能获得督军府的保护。再说，还有一部分的枪支来武装我的家丁，保护自家安全！”
江豹问道：“可是，你根本没有必要给我股份啊！”
“怎么没有必要？你投资了，就有股份！”
“我什么时候投资了？”江豹摸不着头脑。
“我的房子卖了十万，你却给我二十万，多出来的十万，就算你投资了！”李兆笑道。
“怎么可以这么算？”
“就应该这么算！”李兆继续说道，“因为你多付了十万，解了我们‘兆丰年’的燃眉之急，让我不至于低价出手在欧洲的货物，因此避免了一场连锁反应！”
江豹也大体明白一些市场规律，有些东西一旦降了价，就会连带股市和其他相关的生意产生雪崩的效应。
李家程也说：“这次，我们在欧洲赚了上千万，我爹痛定思痛，决定和督军府合作，为督军府购买枪炮。算你一成的股份！”
江豹惊呼：“你们上千万的生意，一成的股份也是一百万，就这么给了我，我也不敢拿！”
李兆笑道：“兄弟，你拿着就是！我们今后还有很多用得着你的地方！”
江豹不解：“我一个小小的巡长，能帮你们做什么？”
“你可以帮我们训练押送人员啊！以你的功夫，随便指点几手，都能让我们的人成为高手！”
“哪有这么夸张！”
“就这么定了！”李兆说道，“今后，我让家程每隔一段时间都把分红给你送去！”
江豹本想再推辞，奈何这海量的分红让他不舍得再推。
酒足饭饱之后，李兆又让家中的司机把江豹送回巡捕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豹把飞豹一队中的陈二喜、何允、卓虾仔、戚发旺四人带进巡捕房，给他们办了证件，成了自己的亲信。
同时，他又派曾小鱼和白浪等人前往“兆丰年”的码头，教那些码头工人练武，顺便把“兆丰年”的枪械拿回鸡冠山，让飞豹队的兄弟们熟悉，必须达到熟练使用和拆装。
至于剩下的飞豹队成员，就交给叶阑珊，让她严格训练。他自己反倒成了甩手掌柜。
这天晚上，因为牛千斤的儿子过生日，江豹被请到牛家喝酒，就先让阿星和陈二喜等人别墅了。
晚上十点多，他谢绝了牛千斤的留宿，搭乘最后一班电车，回鸡冠山。
电车到站后，他借着昏黄的月色，慢悠悠地往山上走。
刚刚转过一道土坡，前面突然传过来哀婉的琴声和歌声。
江豹一愣：“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睡了，谁在这里弹琴？而且，这个路段没有人家，闲得无聊，才跑这里嚎丧？”
他仔细一看，只见土坡下面坐着一个人，黑礼帽、长衫、墨镜，可惜看不清脸。
那人正盘膝而坐，他的面前放着一张古琴，琴声即从他的手指下流出，随风飘散于夜空。
只听那人捏着嗓子，像个娘们一样唱道：“一曲肝肠断，轻羽此去莫留连，更有南国花正好，莫叹白苹洲上秋水寒……”
“一曲肝肠断”，就这五个字，就让江豹面色大变：“后面应该是，天涯何处觅知音啊！”
这是天残、地残要杀人的前奏啊！
刚刚想明白这一点，他前面的土坡上一根伸到路边的树枝突然凭空而断！
音波攻击，锋利如刀！
江豹急忙往地上一扑，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记音波刀，然后他又来个就地十八滚，滚回刚才的土坡后面。
“前面应该是杀手榜排名第一的天残、地残兄弟中的一位吧，请问你是天残，还是地残？”
江豹躲在土坡后面，一边大声问话，一边抽出腰间的龙骨，往自己左手的手腕上缠。
然后，他拔出手枪。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今晚必死！我是地残！”
第89章 地残、天残
“……我是地残！”
地残话音刚落，右手轻轻一抚，一道音波就向着江豹的方向射来。
虽然音波来去无踪，伤人于无形，但是江豹自从看过《功夫》，就知道它的厉害，不管有没有音波射来，只要对方的手在琴弦上抚动，他就要小心。
他急忙缩头。
“哗啦”一声，音波如刀，重重地削在他身边的土坡上。
沙石散落，黄土造成烟尘，影响了江豹的视线。
他本想开枪，勾着扳机的食指又微微回退。
“哗啦、哗啦、哗啦！”又是几记音波刀，全都削在江豹先前伸头的地方。
江豹默不作声，他知道，对方不可能一直这么弹下去。
他也不想过早暴露枪支，因为他还没有看到天残。
按照他的经验，天残和地残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此时只看到地残，天残说不定正躲在哪里，准备对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可是，他们怎么就找上自己了呢？
一定是斧头帮干的！
“地残先生，你是斧头帮请来的吧？”江豹准备先跟对方来几句废话。
果然，地残又发了几个音波刀，就暂停下来，和江豹对话：“你猜得不错！斧头帮出了重金，让我们取你性命！”
“斧头帮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份，求放过！”江豹一不小心，就把前世的网络用语说了出来。
他身边并没有带多少钱，但是大话总要说出来。
“我们是讲信誉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们就这么确定我是你们要杀的人？你们就不怕杀错了？”
地残冷笑：“江豹，斧头帮提供了你今天的全部行程，我们才在这里等你。可惜，你让我们浪费了三个小时！本来我们都准备不等你了，是斧头帮的人告诉我，你已经上了电车，正往这边赶来！”
江豹顿时明白了，他在牛千斤家喝酒喝了三个小时，斧头帮的人也在外面盯了三个小时。如果他今天晚上在牛家住下，这对瞎子就白等了。
他突然想到：“阿星和二喜几个是三小时之前从这里回别墅的，他们是不是遇难了？”
于是，他大声问道：“我那几个兄弟呢？”
“哦，那几个废物啊，已经被我们擒下，交给斧头帮的人，带走了！”
江豹顿时一阵苦笑：“那几个家伙，今天晚上要吃苦头了！也罢，先让斧头帮替我考验考验你们，只要你们能挺过去，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二人对话的间隙，地残又发了几个音波刀，然后就暂停弹琴，而是开嗓唱了起来。
“二曲肝肠断，深院梨花相谢早，五马罗堂久徘徊，油碧桐车载君去，去时盈盈红泪满红绡！”
还好，他的歌声没有表现出杀伤力。
江豹心道：“你们就靠着那张古琴杀人的，不如我先把你的琴给打烂！”
想到这里，他又把头伸出土坡，枪口瞄准地残的古琴。
“嘡嘡嘡！”江豹连发三枪。
三枪全部打中古琴，一时间木屑乱飞。
“哎呀，师兄，我们的琴坏了！”地残心痛地大叫。
“没事，坏了照样可以用来杀人！”一个粗嗓门从旁边的草丛中走出，一把将地残拉进草丛。
天残终于出来了，江豹心中大定。
他原本最担心的是，天残藏在哪个地方，对他来个突然袭击。这下好了，那对兄弟都露了行踪，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于是，他朝着天残、地残兄弟藏身的草丛，又是三枪。
“嘡嘡嘡！”三枪之后，草丛中什么动静也没有。
“可惜了，一枪也没打中！”江豹知道，哪怕能中一枪，对面也不可能一声不出，起码也要呻吟一下。
左轮手枪只能容纳六发子弹，此时六枪打完，他需要压子弹。
就在他刚刚从兜里掏出子弹的时候，远处的草丛中突然站出两个人，正是天残和地残。
只见他们把已经破了的古琴扯在手里，用力拉直琴弦之后，二人同时抚动琴弦。
“噌噌噌……”琴声突然变得刺耳，然后周围的空气骤然一紧。
“嗡！”
一道音波如无形的拳头，重重地向江豹的方向轰来。
江豹正在压子弹，躲闪不及，索性也是一拳迎了上去。
“嗵”的一声，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了出去，手枪和子弹都脱手而出。
然后，又是“嗡嗡”两声，两道音波向他砸来。
他强忍着要吐血的不适，急忙向远处跳去。
“嗵嗵！”他刚刚所处的地方被音波撞上，砸出漫天烟尘。
“噌噌噌……”随着天残和地残不断地拨动琴弦，那种强大的音波就像匕首和标枪一样射向他这边。
江豹将左臂挡在头和脖子之间，每一次的音波攻击，都被他左臂上的龙骨挡了回去。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肩膀仍然鲜血淋漓。因为，他的左臂太短，龙骨又只能保护那么一点地方，肩膀就护不住了。
“不能这样被动挨打，我要靠近他们，玩一把近战！”
江豹打定主意，立即加快速度，脚下跑出蛇形，逐渐接近天残和地残。
“小子，你居然敢跟我们兄弟近战，那好，我就试试你的身手！”天残的听力非常灵敏，当然，面对年轻的江豹，他也非常自信。
“好啊，来吧！”江豹说这话时，已经来到了天残的面前，借着快速跑动的助力，他一拳向天残的前胸砸去。
“小子，别看我眼睛不好使，但是，你这点功力根本就不够看！”天残说着，也是全力一拳迎去。
就在两人拳头相交的一瞬间，江豹轻轻一卸力，恰到好处地从天残的拳头边滑开，自己的拳头直奔地残的面颊打去。
在《功夫》电影中，包租公已经完美地证明了太极拳可以吊打这两人。珠玉在前，江豹自然要有样学样，再上演一次太极拳的成功案例。
“啊！”地残的眼睛看不到，他本以为自己的师兄就能搞定江豹，没想到，师兄失手了。
猝不及防下，他的面颊被江豹一拳击中，右脸的十几颗牙齿全部飞出，散落一地。
“西兄，以怎么……”地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别吵，我们两人联手对付他！”天残大叫道。
“哼，就怕你们不联手！”江豹冷笑一声，迅速往两个瞎子的中间插去。
第90章 阿琛
以江豹现在对太极拳的理解，已经比包租公还高出一个档次了，因为他还受到了叶阑珊的指点。
背后劲风飒然，他一听就知道是天残的龙爪手。
他连头也不回，就在天残的龙爪刚刚触及身体的时候，他微微一拧，同时，他体内的真气隐隐上顶，对天残的手指产生一个横向滑动的力。
如果天残用的是刀子，江豹绝不敢这么干。这也是他那天和头山小太郎比武时顾虑重重、缚手缚脚的原因。
下一个瞬间，天残的龙爪手已经滑向了地残的肋骨。
“西兄，以妈的……”地残的肋骨被天残抓断了三根。
与此同时，地残的拳头从江豹的腮帮上滑过，重重地打在天残的鼻子上。
“老二，你狗日的往哪里打？”天残也恨恨地骂了一句。
各自吃了大亏之后，天残和地残立即明白过来：“江豹，你跟谁学的太极？你的师父是谁？说出来，我们或许还认识！”
江豹冷笑：“问我师父干什么？都到这时候了，还要跟我套近乎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二人的侧面。趁着两个瞎子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又是一掌推出。
佛光初现！
“轰隆”两声，天残和地残被江豹这一掌远远地送了出去，直滚出几丈之外。
江豹自从练成如来神掌的第一式，先前只用来对付过严铁心。
那一次比武，他接连将严铁心摔出去十多次，严铁心也没有受伤，只是有点懵。
这一次，天残地残只是被扔出去一次，就有骨头散架的趋势，躺在地上，想爬起来都难。
江豹想了半天才明白，人家严铁心练过铁布衫，不怕摔。
这二位虽然是内家武者，却都是盲人，他们的身体素质可能连普通的外家武者都不如。
“借细习么功夫？也细太极么？好意害的太极推朽！”地残嘴里的牙掉了一半，咬字都不清晰了，还一个劲地拍江豹的马屁。
“前辈好雄浑的内力，晚辈佩服、佩服！”天残也是一脸的谄媚，都称江豹为前辈了。
江豹怎能想到，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榜排名第一的天残、地残，在危急关头，也都像是被抽了脊梁骨的癞皮狗。
“你们还能走路吗？”
“能！”二人心颤颤地答道。
“能走路就好！”江豹冷冷说道，“你们跟我走一趟，去斧头帮的总部，把我的几个兄弟给换回来！”
“是（细）！”两个人艰难地爬起来，互相搀扶着向山下走去。
刚刚走出不远，一帮人从土坡边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斧头帮老大琛哥。
“江豹！”琛哥叫了一声，却又被身边的师爷田鸡拉了一下袖子，他立即改口，“豹哥，不是，豹爷，我代表斧头帮所有兄弟向豹爷赔礼道歉！”
琛哥说着，向江豹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斧头帮老大居然主动低头，就连周星驰都不敢这么改戏！
天残、地残已经是斧头帮所能请到的最厉害的人了，现在这两个专业的杀手都被打成满脸花，琛哥再也拿江豹没有办法。
现在的他，已经从心眼里畏惧江豹了。
江豹冷笑一声：“都到这时候了，你们向我道歉，不觉得太晚了吗？”
琛哥神色黯然：“如果豹爷想责罚，我陈琛第一个领罚！”
江豹冷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忘了笼络手下的人！”
“我是老大，他们所做的任何坏事，都是受我逼迫的。所以，要死也是我先死！”
他这么一说，田鸡和身后的几个红棍齐声说道：“琛哥，我们愿意和你一起死！”
江豹真想把他们这些人全杀了，但是他还记得牛千斤的话，在警方没有绝对掌控香江之前，斧头帮和鳄鱼帮都要保留着。
这是因为，警方实力太弱，根本无法把香江的黑帮彻底清除，最多抓几个骨干。
如果只打掉斧头帮琛哥和田鸡，那么鳄鱼帮就会把斧头帮的喽啰接收，趁机做大；如果只打掉鳄鱼帮的冯二马，则斧头帮会吸收鳄鱼帮的残余势力，借此做大。
就算是把琛哥和冯二马同时打掉，这两个黑帮的残余人员也会结成新的势力，在警方的势力覆盖之前，他们又可以野蛮生长，迅速成长壮大。
只有让琛哥和冯二马，都活下来，斧头帮和鳄鱼帮同时存在，还要让他们一直保持势均力敌并且互相争斗不休的状态，对警方才是最有利的。
所以，江豹今天必须留下琛哥，现阶段，也只有琛哥对这些小喽啰才有凝聚力，才能镇得住斧头帮的其他人。
除非江豹打死琛哥，自己做斧头帮的老大。
他还想当官呢！黑恶势力再牛逼，他也没想法。
“阿琛！”此时的江豹已经无需再叫“琛哥”了，“我看你这么讲义气，暂且饶你一命！”
“谢豹爷！”琛哥又鞠了一躬。
琛哥身边的田鸡和几个红棍也同时鞠躬，大声叫道：“谢豹爷！”
江豹又说：“香江有我在，你们斧头帮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趴着。属于你们的生意，我不眼红；不属于你们的，也不要惦记；更不允许你们欺压良善！”
“是，豹爷，斧头帮全体同仁谨记豹爷的教诲！”琛哥连连点头。
“我那几个兄弟呢？”江豹这才问起阿星等人。
琛哥招了招手，他手下立即架过来几个人，正是阿星、陈二喜他们五个。
昏黄的月光下，阿星等人都有点蔫，显然刚才挨过打了。
“阿星，你怎么样了？”江豹问道。
“豹爷，咳、咳，我没事！”阿星说到这里，突然吐了一口黑血。
琛哥见了，生怕江豹迁怒于他，立即把架着阿星的人抓过来，重重的踢了几脚。
江豹没理他：“阿星，你还能走路吗？”
“豹爷，咳、咳，你放心，我们几个互相搀扶着还是能到家的！”
“那好，我们这就回家！”
琛哥急忙说道：“豹爷，我看还是让我手下的兄弟们帮着扶一下，直接送到你的府上！”
江豹眼一瞪：“你想弄脏我的家？”
琛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滚！”江豹吼道。
“好，我们滚，这就滚！”琛哥挥了挥手，斧头帮的一干人连同天残、地残立即灰溜溜地走了。
第91章 一夜恢复
江豹不想给斧头帮的恶棍一点好脸色。
他要与这帮人划清界线，一旦自己具备了足够的实力，可以掌控香江时，他会毫不手软地把这些黑帮全部清除。
如果今天晚上他让琛哥的手下把阿星他们搀回别墅，斧头帮的人就可能借此机会觍着脸求饶，而日后阿星或者陈二喜就有可能和斧头帮的人坐到一桌吃饭，甚至一起做鱼肉百姓的事。
那样，他的队伍就不纯洁了。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斧头帮的人作鸟兽散之后，江豹亲手扶着阿星。他发现，阿星受的伤最重，不仅肋骨断了几根，肺部也受到重击。否则，阿星不会一个劲地咳嗽。
“大家互相搀扶一下！”江豹说道，“我不想一个人回到别墅，再带着其他的飞豹队员来抬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咬着牙走回去，而且，我还不想看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掉队！”
他这么一说，本来已经神情委顿的陈二喜他们立即来了精神，他们四个互相搭着肩膀，并排往山上走去。
一路走着，阿星突然摸到江豹衣服上新鲜的血迹，顿时惊呼：“豹爷，你也受伤了？”
江豹故作淡然：“我受点伤不是很正常嘛！那两个杀手的琴声如刀，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刀枪不入的人？”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陈二喜说道：“豹爷既然这么说，我们就有底了！不求练成刀枪不入，只要枪法好就行！”
江豹笑道：“你们的枪法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没有带枪在身上。如果今天你们几个都带枪，就不会五个人全部被抓！”
江豹先后把阿星和陈二喜几个人带进巡捕房，因为阿星是户籍科的，平常用枪的机会少，所以很少带枪。
而陈二喜等四人又是新来的，装备科恰好缺乏枪支，这四个也都没有枪。
否则，斧头帮这次拦截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全部活捉。
江豹又说：“经过这次教训，你们几个人就算是带女朋友逛街，也要在腰里别着一把手枪。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枪！等我哪一天做了探长，我要经你们购置更厉害的火器！”
因为入了李兆军火生意的股，江豹的人可以名正言顺地从“兆丰年”的缺货码头带些手枪和子弹回别墅，这些枪现在就被用于飞豹队员们的日常训练。
只是，江豹的纪律比较严，平时不让他们携带枪支出门，担心他们闯祸。
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自己人的安全第一！
几个人说着话，一瘸一拐地终于回到了江豹的别墅。
“豹爷，你们几个可算是回来了，饭菜我都热了三回！”阿骨和八爪站在大门前，早已望眼欲穿。
可是，在雪亮的灯光下，他们一眼就看出江豹他们不对劲：“豹爷，你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受伤了？”
听说江豹受伤，一个纤细的身影率先从楼上跳了下来：“豹子，你真的受伤了，怎么回事？”
这个能从二楼上飘下来的人，自然是叶阑珊。
这段时间，她为了训练飞豹队的成员，都是早来晚走，只是不住在这里。
只看了江豹一眼，叶阑珊就放了心：“哦，原来都是些外伤，而且还不深。豹子，你是不是和哪个使兵器的高手练习空手入白刃了？”
“入什么白刃？”江豹苦笑了一下，然后把他回家的路上遇到天残、地残的经过说了一遍。
“杀手榜排名第一的天残、地残组合专门来对付你了？”叶阑珊有点吃惊，“我听到山下的枪声，却没在意，还以为谁在打野狗呢！斧头帮能请得动他们，真是下了血本！”
江豹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应该感动荣幸啊！”
“别贫嘴了，快进房间里，把上衣脱了，我给你们包扎一下！”叶阑珊一边说，一边把江豹往别墅的客厅里推。
在训练飞豹队的这段时间里，叶阑珊已经把大家的底细都摸清了，这帮人现在已经勉强可以拉出去打打杀杀，但是自救或救人还不成，甚至连一点常识也没有。
今天晚上，叶阑珊一边给江豹包扎，一边给身边的八爪等人讲解，金创药怎么敷，纱布怎么缠，要不要缝？
在对阿星进行救治的时候，叶阑珊皱着眉头：“阿星，你这身骨头真硬，换了别人，可能已经没救了！”
阿星苦笑：“嫂子，你说我骨头硬，可能是我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锻炼出来了！”
被阿星当着这么多的人叫“嫂子”，叶阑珊很不自在。
她本想给阿星一点教训，奈何人家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怎么好意思下手？
江豹欣喜之余，心中一动：“阿星骨头硬，是不是与他从小练习如来神掌有关？”
《功夫》中，火云邪神的一双铁拳几乎把阿星的脑袋打入地下，换了别人，可能早就死了，阿星却能很快就恢复正常。
如果说，阿星的这种特异功能和他练了十多年的如来神掌无关，江豹自己都不相信。
心动归心动，江豹暂时不忙说，他想等明天早晨再看看。
叶阑珊包扎得很快，陈二喜他们几个伤得也轻，很快大家的伤都得到救治。
阿骨又从厨房里端出几份利于消化的“病号饭”，大家吃了，各自回去歇息。
翌日清晨，江豹不顾自己的伤口还没长好，就来到阿星的房间。
“豹爷，你怎么起这么早？”阿星还在睡梦中，被江豹弄醒，十分奇怪。
“你现在感觉怎么？”江豹问道。
“我没事了！”阿星既不咳嗽，肋骨也不疼了。
江豹又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儿奇怪啊，豹爷？”
“我身上的皮外伤还没好，你身上的内伤一夜之间竟然都好了！”
“我这是从小经常被人欺负，骨头练出来了。昨天晚上嫂子也问到这个问题，我就是这么回答的！”
“从小被欺负的人多了，能像你恢复得这么快的，天底下可能也就你一个吧！”
“那是怎么回事，豹爷？”
“你傻啊！除了你之外，别人谁会这么没头没脑地练上十多年的如来神掌！”
阿星眼前一亮：“豹爷，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有这么好的筋骨，都是因为练了如来神掌？”
“这还用说吗？”
“你不是也练过如来神掌吗，为什么没有快速恢复？”
“能一样吗？我不仅练了如来神掌，还练了太极，和很多外家功夫，哪像你这么专一！”
阿星兴奋地大叫：“豹爷，照你这么说，我一定继续练，总有一天会见效！”
第92章 鸡冠山
阿星练十多年的如来神掌，一直以为是无效的瞎练，现在听江豹这么一说，才知道十多年的苦没白吃。
他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又要到院子里去练功。
“今天早晨就别练了！”江豹拉住了他，“我身上的伤一天两天好不了，你现在就去巡捕房，跟老牛说一声，顺便替我在郑探长那里请个假！”
阿星犹豫了一下：“现在就去吗？太早了吧！我就算是不坐电车改步行，等我到了巡捕房，牛巡长和郑探长还不一定能到呢！”
江豹说道：“你可以先去老牛的家里，跟他说一声。万一今天有什么行动呢！”
说着，他掏出五百块钱：“早点就别在家里吃了，去外面随便吃一点！”
阿星连忙推辞：“豹爷，一顿早点而已，最多几块钱。我身上有钱，还是你给的呢！”
江豹说道：“我给你的，你就收下！你这几天都不要回来，就在巡捕房里守着，无论大事小事，都要记下来，让二喜他们向我汇报！”
“好嘞，豹爷！”阿星答应一声，收了江豹的钱，脸也不洗地出门了。
“记住，走小路！”江豹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阿星刚走不久，叶阑珊就开着雪铁龙来到了江豹的别墅。
她一进门，就来找江豹：“快，带我去看看阿星？”
江豹问道：“怎么了，阿星出什么事了？”
叶阑珊说道：“你这个当老大的，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下面的兄弟？阿星昨天受了内伤，肋骨也断了几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万一起不来床，那就麻烦了，可能要找名医前来救治！”
江豹心道：“我把阿星支走，就是为防止你瞎关心！”
他昨天晚上就想过了，阿星就算受再重的伤，都是很快就能恢复，这一点，应该归功于阿星练了十多年的如来神掌。
他能想明白，那么叶阑珊就更明白。她起码能猜阿星的快速恢复功能不是体质的问题，而是练了什么功夫。
问题是，他先前跟叶阑珊编过故事，小时候，他花了早点钱从一个乞丐的手中买下《如来神掌》的秘籍。
如果叶阑珊问起阿星，阿星肯定也会这么说。
按照叶阑珊先前讲过的印子国那烂陀寺的传统，每六十年派出十名使者在世界各地寻找有缘人。
一个乞丐在夏国向两个男孩推销秘籍，这就有悖于那烂陀寺的传统——每个使者只能寻找一名有缘人。
那么，阿星和江豹两人的故事必然有一个人是假的。
为了不让叶阑珊起疑心，江豹索性把阿星支开，让他最近一段时间长住巡捕房。
而且，江豹把理由也编好了：“阿星的确感到胸闷，我让他到市区看医生去了。如果能住院就住院，不想住院就住在巡捕房，顺便还能帮我盯着巡捕房有什么秘密行动！”
听江豹这么一说，叶阑珊白了他一眼：“你应该再派个人陪阿星一起去，一旦有什么变故，也能照应一下。是不是心疼钱？如果没钱，一定要跟我说！”
江豹故作内疚：“不是钱的问题，还是我对兄弟们关心不够！因为我的伤也很重，这几天不能上班，就让他们几个先到巡捕房盯着！”
正说着，他看到陈二喜他们几个也起床了，而且伤势已经恢复，立即表示关心了几句。
关心之后，江豹也让他们去巡捕房上班，并且说了一个新词——“轻伤不下火线”！
叶阑珊哼了一声：“你怎么比地主老财还黑，连受伤的人都不放过？”
江豹笑道：“受这点伤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连一点小病小灾都不能扛，今后怎么做大事？”
叶阑珊也不得不承认，江豹说得有理。
这时，飞豹队的队员已经从鸡冠山山顶跑了回来，叶阑珊让他们两两组队，练习对抗。
她对江豹说道：“如果你伤得不重的话，能不能陪我到山上走走？我来你家这么多次，还从来没有游过鸡冠山呢！”
美女相邀，江豹就算伤得再重，也要硬挺。
“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走，我陪你散散步！”江豹兴趣十足。
二人并肩出门，一起走上通往金鸡寺的石阶。
叶阑珊边走边问：“你昨天对阵天残、地残，是怎么顶住他们的音波攻击的？”
江豹也不隐瞒，他从腰间解下龙骨：“这东西比铁还硬，我就是将它缠在手腕上，顶着音波向前冲的。可惜，它太短了，缠住手腕之后，防护的面积太小。所以，我的肩膀都被割伤了！”
叶阑珊从江豹的手上接过龙骨，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家里人跟我说是龙骨。”
“还龙骨呢！这世界上哪有龙？”叶阑珊十分不屑。
是不是龙骨，江豹最有发言权，他可是从幼龙的脑壳里获得了它临死前的各种信息。
所以，听叶阑珊这么一说，他反问道：“你不是仙子吗？你不是来自仙境吗？难道你们那里也没有龙？”
叶阑珊解释道：“我们的仙境只是有山有水，环境优美，其中所有的动物，都和你们日常所见的动物一个样。外面没有的东西，我们那里也没有！”
说到这里，他突然将手臂一缩：“这东西送我吧！”
江豹当然不愿意，但是又不能明说，他想了想，然后狡黠地说道：“我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它只能送给我未来的妻子！”
“呸！”叶阑珊立即啐了他一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想拿来骗媳妇，谁稀罕？”
然后，她直接把团成一团的龙骨摔到江豹的手里。
江豹心道：“你不稀罕正好！”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来到了金鸡寺前。
金鸡寺最初是本地一个富豪的家庙，这个富豪家道中落后，金鸡寺没了生活来源，就对外开放，接受他人的施舍。
正因为原本是家庙，金鸡寺只有前后两进院子，十多间僧房，除了正殿供着的观音菩萨，就没有什么可浏览和可供瞻仰的。
所以，江豹和叶阑珊连寺门都没进，继续往山上走。
鸡冠山顶，是一块形如鸡冠的巨大岩石。
岩石前，一个老僧坐在那里，正对着鸡冠巨岩喃喃自语。
这画面，是不是有点突兀？
第93章 林正雄
朝阳初升，鸡冠山上被镀了一层金。
一个老僧，对着鸡冠巨岩盘膝而坐，嘴里正念念有词。
自从搬到李兆的别墅，江豹还从来没有到山上来过，也没进过金鸡寺，所以并不认得这个老僧。
对于老僧的行为，江豹十分奇怪，心道：“现在正是金鸡寺做早课的时间，其他的和尚都在敲着木鱼念佛，你却跑到这块大石头前念经。你供奉的观音菩萨不会有意见吗？她还能保佑你吗？你的良心让金鸡给啄了？”
江豹正腹诽不已，那老僧已经转过身来：“两位施主十分面生，是本地人吗？”
江豹点了点头：“自从搬到鸡冠山来居住，还从来没有到金鸡寺中瞻仰过，请大师见谅！”
老僧说道：“贫僧是金鸡寺的方丈明山，二位施主如果有兴趣到敝寺一游，贫僧一定尽地主之谊！”
老僧既然已经自报法号，江豹也不能失礼：“在下姓江名豹，这位姑娘是在下的红颜知己叶阑珊！”
“哼！”叶阑珊对江豹的介绍有点不满。
在她看来，红颜知己这个比喻实在不妥，说得多了，她和江豹真的就能凑成一对似的。
听到江豹的名字，明山就问道：“每天早晨，有一帮年轻人光着膀子往山上跑，刻苦磨炼。他们自称是‘飞豹队’的，首领就姓江，难道江施主就是那帮年轻人的首领？”
江豹笑道：“哪里称得上首领，只不过是一帮穷兄弟跟着我吃饭而已。我不想见他们无所事事，就让这位叶姑娘教他们几手功夫，磨炼他们的意志！”
叶阑珊越是不想和江豹扯上关系，江豹越不想放过她。
明山不由得看了叶阑珊一眼：“没想到，这位女施主居然是技击高手，贫僧眼拙！”
这个年代，有很多江湖中人习惯称技击，其实就是武功。
不仅是明山看不出，别人也看不出，这位千娇百媚的少女居然是所向披靡的高手。若不是江豹亲自与叶阑珊交手，他也不敢相信。
这时，江豹岔开话题：“大师，此时正是金鸡寺的早课时间，别人都在念经，为什么大师却来到这里？”
叶阑珊嘀咕道：“人家是方丈，别的和尚不念经，他可以惩戒；他要是不念经，谁敢提意见？”
明山知道自己刚才的“眼拙”一句话得罪了这位美女，就苦笑着说道：“最近几年，贫僧每天都要到鸡冠巨岩来，风雨无阻！”
他这么一说，江豹和叶阑珊更不明白了：“大师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图这里空气新鲜，还是图风景好？几年下来，什么风景都该腻了啊！”
明山解释道：“贫僧这个年纪，对任何所图都看成是过眼云烟，绝不会痴迷的！”
“那你还几年如一日，风雨无阻？”江豹追问道。
“贫僧来这里，是因为听说了一件关于鸡冠巨岩的事。这件事，与整个鸡冠山有关，也与贫僧当年的施主有关！”
江豹往明山的身边一坐：“在下好奇心重，想听听大师说的是什么事？”
明山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这件事，还要从十多年前讲起。那时候，贫僧还是一个镖客。
有一次，贫僧从汉口押镖回来，在赣江上遇到一伙水贼打劫商贾，义愤之下，出手救人。最后，虽然匪徒被打退，贫僧也受了重伤，武功也废了。
那个获救的商贾为了感谢贫僧，加之与贫僧一见如故，就把贫僧带到香江，愿意养贫僧一辈子。”
江豹连连点头：“这个商人也很够意思！他姓什么？”
明山答道：“他姓魏，当年是香江首屈一指的富翁。
贫僧心灰意冷，准备削发为僧。魏施主与贫僧成了老朋友，他十分支持，甚至出资在鸡冠山建了这个金鸡寺，让贫僧做方丈。
前几年，魏施主病故，长子魏鹏继承了家业。
不知何故，魏鹏得罪了擅长风水的林大师。林大师在鸡冠山上略略做了手脚，就改变了这里的风水格局，魏家因此走了下坡路，各项生意无一不赔钱。
最终，魏家卖了房子，搬离香江，回内地的老家去了。
贫僧为了金鸡寺中十多名弟子的生计，也不得不对外请求布施！”
他这么说，就等于将魏家的家庙变成了普通的寺院。
“林大师？”江豹重复了一句，“最近一段时间，鸡冠山的房价大跌，莫非就是林大师的杰作？”
他也听人说过，鸡冠山的风水不好，他的邻居很多都想搬出去了。
“江施主猜对了！”明山苦笑一声。
作为僧人，按说应该是宠辱不惊，但是，这个明山显然对林大师很不满。
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林大师把他的恩主魏家人给整垮了，让金鸡寺失去了生活来源，他能不恨嘛！
江豹又问：“大师，这个林大师到底在哪儿做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用了两个大师，但是，这两个大师却不是一个人，十分别扭。
他立即换了个问题：“这个林大师叫林什么？”
“他叫林正雄！”
“林正雄？”江豹重复了一句，“他和林正英是什么关系？”
前世，看过那么多的僵尸片，江豹怎么可能不知道林正英？所以，一听林正雄这个名字，他自然就联想到九叔了。
他的问题让明山老和尚一愣：“林正英？贫僧没听说过！”
叶阑珊则讶异地看向江豹：“你听说过林正英？”
江豹这才醒悟，这是《功夫》的世界，不是僵尸片的世界。
他拍了拍脑袋：“哦，我也不认识林正英，只是听人说过，有这么一个风水先生，还以为和林正雄是兄弟呢！”
然后，他又开始了刚才的问题：“大师，那个林正雄到底在鸡冠山的什么地方做过手脚？”
明山说道：“当初，林正雄和魏鹏打了个赌，说他只要在鸡冠山做个手脚，就能让魏家的产业走向败落。魏鹏和我说过这事，我这个人不太相信风水，就没怎么在意。
后来，魏家真的败落，我才不得不重视，于是每天都到山上检查，希望能找到林正雄留下的破绽。”
“你找到了吗？”江豹问道。
“没找到！”明山苦笑着摇头。
“我找到了！”叶阑珊突然说道。
第94章 天煞晶
江豹和叶阑珊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只知道她武功惊人，却从来没听说她还懂得风水。
他转念一想：“人家来自古崆峒派，那里肯定有各种各样的典籍，她能懂风水，也很正常啊！”
老僧明山却急忙问道：“叶小姐，请为贫僧拨开迷雾！”
叶阑珊面向东方，手抚鸡冠巨岩向江豹和明山说道：“日出东方，紫气东来！这些紫气，其实是化育万物的灵气，唯有修为通玄之人，才能感应得到！”
江豹问道：“你能感应得到吗？”
叶阑珊没好气地说：“我要是能感应到，我也达到通玄的修为了。那样的话，你在我面前连蝼蚁都不如！”
江豹被怼个没趣，只好悻悻地不再开口。
叶阑珊又说：“我虽然也感应不到，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每天早晨都从鸡冠山下经过，发现这里的很多树木没有别的地方茂盛！比如，太平山上的树木就比这里更绿一点！”
她这么一说，明山连连点头：“叶小姐能从太平山和鸡冠山的植物看出不同来？真是有心了！贫僧虽然很少下山，不知道两个地方的差异，但是，贫僧的精舍里有两盆君子兰，其中有一盆被朋友端去太平山，据那个朋友说，他那一盆就比我这一盆鲜亮！”
江豹质疑道：“两盆花分开之后，环境也有影响的！”
明山说道：“后来，我到那个朋友家去过，他也是摆在书房，给水量、温度、土壤都是一样的！”
叶阑珊说道：“既然排除了其他方面的异常，那就是灵气的原因了。鸡冠山的灵气少了，虽然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但是天长日久的积累，就会造成差异。人类因为经常流动，可以到别的地方吸取灵气，树木却不能走动，所以，几年的时间，我能从树木的枝叶上看到差异！”
江豹又问：“既然确定是这里的灵气少了，那你还要找出林大师做手脚的部位啊！偌大的鸡冠山，占地几万亩，你到哪里去找？”
叶阑珊嫣然一笑：“这就更好找了！”
说着，她轻轻拍着鸡冠巨岩：“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即从纷繁复杂的全局中，找一个关键的点。任何一个风水师，想要施其法术，都要遵循这个规律。放眼整个鸡冠山，能够加于一点而影响全局的，只有这块大石头！”
江豹眼一亮：“能把目标从几万亩的土地缩小到一块石头上，小美人果然有点东西！”
这句话只是心里想想，他可不敢当面称叶阑珊是小美人。
明山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叶小姐，贫僧也曾经怀疑过，林正雄在鸡冠石上做了手脚，但是，我一连摩挲了这块石头好几年，也没有找到任何异常啊！”
叶阑珊再一次端详起鸡冠石，然后找了一根树枝，指点着其中向阳且凹陷处的一点殷红，向明山说道：“大师，你看到这一点朱砂了吗？”
明山一愣：“那是朱砂吗？难道不是鸡冠石的正常颜色？”
叶阑珊笑道：“鸡冠石的天生红色和朱砂色虽然极为相似，却有一个不同，一个是天生的，一个是人为抹上去的。这一点，只有懂风水的人才能分辨得出。不信，你上去刮刮看！”
明山听了，立即爬上鸡冠石，并且用指甲去刮那个凹陷处。果然，真的被他刮出一小撮红色的颜料。
“叶小姐，你真是神人！”明山赞叹道。
他刚刚说到这里，却又脸色一变：“朱砂的下面，被人打了个洞，里面塞了东西，把洞填平了。不亲手上来刮，谁也想不到！”
他这么一说，叶阑珊也跳上鸡冠石。她只是用手摸了一下，就大声说道：“江豹，你这就把别墅低价处理了吧，以后别在这里住了！”
江豹一惊：“怎么了？你有什么可怕的发现吗？”
叶阑珊人在空中，向着脚下的鸡冠石一指：“这个石头被人打了洞，里面塞了天煞晶！”
“天煞晶？这是什么东西？”江豹从来没听说。
明山似乎听说过，却是吓得脸都白了：“林正雄连天煞晶都舍得用！”
“天煞晶很值钱吗？”江豹问道。
叶阑珊给他解释：“天煞晶是上古凶兽的骨头，其中蕴含着残存的一丝魔力。这玩意儿，普通人根本用不上，只有道行高深的风水师才会拿它当宝！”
江豹又问：“这块天煞晶能对我们鸡冠山的住户产生什么影响？”
叶阑珊细细说道：“影响大着呢！天煞晶可以将东边来的紫气屏蔽一部分，也就是说，从几年前开始，哺育此处生灵的灵气就比别处少了一些。
如果只是短短十天半个月，这里的住户和其他地方的人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经年累月之后，这里的住户会出现失眠、做噩梦、白天精力不济、身体时常疲惫等现象。有些原本就身体不好的人，甚至会在晚上出现幻觉，看到某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如果林正雄再时常煽风点火，说这里的风水出了问题，大家更是疑神疑鬼。”
江豹点了点头：“这也是很多人低价售房，从这里搬离的原因！”
“你的房子多少钱买的？”叶阑珊问道。
“十四万。怎么了？”
“我劝你还是早点出手，如果再拖上一段时间，你连七万都不一定能卖得出去！”
“就没有补救的法子吗？”江豹住在这里，感觉很舒适，哪里舍得就搬走，“把那个天煞晶拿出来，不就行了吗？”
叶阑珊秀眉微蹙：“我可没有这个本事！林正雄在鸡冠石上凿出一个洞，把天煞晶放进去，又施展了法术，让天煞晶和整个鸡冠石融为一体，根本拿不出来的！”
“我想试试！”江豹说着，也爬上鸡冠石。
他能够从龙骨里吸收能量，应该也能对这个天煞晶起作用。不管怎样，试试总没错。
叶阑珊立即向旁边一跳，给江豹腾出地方。
江豹把手伸向那个微微凹陷之处，掌心一经接触，他的大脑里立即出现一个洪荒世界的场景。
两只体型如小山一样的凶兽互相撕咬，最终有一只败下阵来。
败退者的一小截獠牙被崩断，掉到地上。经过几千万年的尘封。后来被采矿的人挖出来。几经辗转，落到林正雄的手里。
在这段影像中，林正雄的外貌也显示出来，居然和僵尸片中的林正英有点相似。
第95章 江豹的意外收获
几千万年的影像，说起来跨度很长，但是在江豹的大脑里过了一遍，却只是一瞬间的事。
而且，江豹对别的方面也不太在意，他只是困惑：“林正雄和九叔明明有几分相似，为什么这个世界却没有九叔这个人呢？”
既然没有人知道，他不再多想。因为，此时有一缕能量已经撞入他掌心的劳宫穴。
这缕能量一进入江豹的体内，立即转换成真气，在他的经脉中游走不息。
过了半晌，江豹终于把凶兽牙齿中的能量吸收殆尽。
之所以这么快就把牙齿中的能量吸光，一是因为牙齿本身就小，比龙骨小太多；
二是因为牙齿是折断，属于破损，不利于能量的封存，江豹接触它之后，等于给了它一个渲泻能量的出口。
像江豹腰间的龙骨，是近乎完整的骨骼，没有一个出口，只能靠江豹慢慢吸收。其中的能量慢慢释放，哪怕江豹放在身上一辈子，也不能吸干其能量。
这时，他的脑海里又飘过一段信息：“真气入脉，实力提升至内家二流！”
这就提升了！
江豹有点兴奋，他将五指紧紧抠住凶兽的牙齿，用力一拔。
“喀”的一声，那截牙齿被他从鸡冠石中抠出。
牙齿长达三寸，尖处如矛，末端却有鸡蛋那么粗，白森森的，似乎还散发着一缕凶残的气息。
“阑珊，送你了！”江豹说着，将凶兽的牙齿递给叶阑珊。
他最初称叶阑珊为“叶小姐”，后来又称其为“阑珊小姐”，现在直呼其名“阑珊”，关系似乎一点一点的拉近。
而叶阑珊的注意力正集中于凶兽的牙齿，对江豹的称呼根本没放在心上。
“谢谢你，豹子！”她对江豹也比先前更温柔了些。
手中摩挲着凶兽的牙齿，叶阑珊满心喜悦：“我也见过天煞晶，但是这么大的天煞晶，却没有把玩过！”
江豹笑道：“现在，它属于你的了，你带回家，慢慢把玩！现在，你看看，能不能恢复鸡冠山的灵气？”
叶阑珊只好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被凿出的洞，想了想：“这个地方暂且空着，我今天下山去，买一点鸡血石，塞在里面，或许能够让它给鸡冠山带来更多的灵气！”
“鸡血石？那玩意儿是不是用来做工艺品的，价格老贵了！”江豹说道。
“没事，这点钱我还出得起！”叶阑珊笑道，“一块鸡血石，能比同样大小的金子还贵吗？”
江豹也不知道她还有多少金子，那就让她花着吧！
就算这次花光了，花旗贵风那儿还有呢！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就可以却取来用！
老僧明山却说道：“叶小姐，你没有必要往山上跑！贫僧的精舍里还有几块鸡血石，都是老朋友送的，贫僧也不想用它刻章，这就拿来，正好省得叶小姐往山下跑！”
说到这里，他向二人合什礼拜：“二位稍候，贫僧去去就来！”
说着，明山跳下鸡冠石，一溜小路，冲下三阶。
江豹笑道：“这老和尚说他的武功废了，我看他这跑步速度，分明是宝刀未老！”
叶阑珊也笑道：“如果他真的废了，那个姓魏的商人真不一定能看上他。我看，魏家把他养在这里，其实也是希望他能继续庇护魏家呢！”
“只可惜，这次祸害魏家的人，是一个风水师，不是他这种普通的江湖人能够抗衡的！”江豹感叹道，“别说是他，今天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也拿林正雄没办法！”
叶阑珊拍着他的肩膀：“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已修成真气，林正雄做的这种局，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只是会影响这里的房价，让你的房子价格腰斩。而且，你身边的那帮兄弟在这里住久了，也会有各种不适！”
江豹笑道：“行了，有你改了这个局，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然后，他又恨恨说道：“香江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我日后总有遇到林正雄的时候。到那时，我也要教训他一下！”
“只要你的实力不断提升，想教训他还不是小菜一碟！”叶阑珊说到这里，突然话风一转，“你刚才提到林正英，难道你认识他？”
江豹一愣：“怎么又提到他了？我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小时候听人说过！”
“你听谁说的？”
“是教我太极的那个师父！”江豹不得不又扯谎，“那个师父在年轻时，也是见过世面，刀头舔过血的！”
叶阑珊沉思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师父是什么人，但是，我也听说过林正英。他不仅懂风水，还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阴阳师！你知道阴阳师是干什么的吗？”
江豹心道：“如果九叔真的存在，也是个玩僵尸的，那个世界就太复杂了！”
于是，他试探着说道：“阴阳师？难道能够沟通阴阳两界？”
“可以这么说！”叶阑珊竟然肯定了江豹的试探。
“这世间真有的鬼吗？”江豹喃喃道。
他前世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学生，原本是不相信有鬼的。但是，自从他穿越之后，前世的信念就渐渐地有所转变。
叶阑珊说道：“这世间有没有鬼，我也不敢说，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有些人，有些职业，真的不能忽视，就像林正英。他一向很少露面，一般人根本见不到他。能见到他的人，要么是你无法想象的大人物，要么是将死之人！”
江豹又问：“林正英是不是排行老九？”
叶阑珊点了点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的确有人称他为‘九叔’！”
实锤了，真有这个人！
江豹有点不知所措：“如果这只是星爷构建的《功夫》世界，我凭着自己的偷取记忆的金手指，还好混一点。如果稍不留神，再从哪里跑出几个僵尸，那就太恐怖了！也不知道，僵尸还有没有记忆？”
江豹正胡思乱想，叶阑珊突然冷笑道：“豹子，你行啊，身上也有秘密！”
江豹一愣：“我哪有什么秘密？”
叶阑珊晃着手中凶兽的獠牙：“我刚才就说过，这玩意儿已经被林正雄施了法，让它和鸡冠石融合了。连我都取不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豹想了想：“我的秘密的确不少，但是，也不能全部瞒着她，要不然，以后还怎么同床共枕？”
第96章 练了一个鸡肋
江豹打定主意，除了自己的穿越和摸头读心的金手指不能说，其他的一些秘密以后都可以告诉叶阑珊。
于是，他又从腰间拿出那根龙骨，递给叶阑珊：“你摸摸，能不能从中体会到什么？”
刚才上山的时候，叶阑珊就摸过龙骨了，可惜什么也没有体会到。
听了江豹这么一说，她再一次接过龙骨。
这一次，她摩挲得更仔细，然后她皱着眉头：“我什么也没有体会到啊！”
江豹笑道：“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之处。我第一次摸到这根龙骨，就从中感受到一股能量，而且这股能量能够被我吸收，为我所用，成为我体内真气的一部分！”
叶阑珊那双美丽的眼睛瞪得老大：“你还有这个功能？”
“人不可貌相！”江豹有点小小的得意，“所以，刚才我一听你说，天煞晶是远古凶兽的骨头，就想着，它是不是和龙骨一样，我能不能从中吸收一点能量。结果这一试，还真成了！我不仅吸收了其中的能量，还让它和鸡冠石分离，顺便把它抠了出来！”
“行啊！”叶阑珊也为江豹高兴，她轻轻地捶了江豹一拳，以示庆祝。
心上人主动对自己动手动脚了，江豹兴奋得差点灵魂出窍。
叶阑珊又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的真气能达到哪一个量级。总之，你回去之后，再练练如来神掌，说不定能练成第二式甚至是第三式呢！”
“行，这几天我请假在家，一定多练练！对了，你说不知道我的真气达到哪一个量级，这是什么意思？”
叶阑珊说道：“按照一般的说法，内家武者分为五级，即三流、二流、一流、宗师和大宗师，这是根据战斗力来分的。
还有一种分级法是根据体内凝练真气的量来分，从低到高分别是凝气、入脉、小周天、十八脉和大周天！”
“能否把这五级也给解释一下？”
“凝气是把吸入体内的灵气变成真气，这个阶段你已经过了；
入脉指的是，你的真气进入经脉运行，可以滋养你身体的脏器和筋、骨、皮了；
小周天指的是，真气打通了任督二脉；
十八脉指的是，真气进入除了任督二脉之外的十八条经脉；
大周天指的是，真气打通了你身体的全部二十条经脉，从此跨入通玄境！”
通玄这个说法，江豹刚才已经听叶阑珊说过一次了。
他立即问道：“通玄，怎么听着这么牛逼？”
“当然牛逼啦！”叶阑珊重复了“牛逼”这个词，觉得有点粗俗，立即啐了一下，“进入通玄境之后，人体的每个穴位都能够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修炼速度得到很大的提升！”
“那么，通玄境之后呢？”
“你的好奇心也太重了！知道这个说法就好，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谁进入通玄境呢。我们古崆峒派环境比这里好十倍，灵气也更加浓郁，本门仍然没有一个人进入通玄境！”
叶阑珊一句话，堵死了江豹的求知之路。
二人刚刚聊到这里，明山已经沿着台阶跑了上来。
在明山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和尚，各自捧着小盒。
明山三人来到江豹和叶阑珊的身边，他指着江、叶二人向两个年轻的和尚说道：“清风、清林，你们要记住这两位施主，如果不是他们仗义出手，我们金鸡寺要不了几年就要变成一片废墟了！”
似乎是觉得明山说得有点夸张，清风和清林的脸上有点不以为然。
但是，他们仍然双手合什，向江豹和叶阑珊致以敬意。
然后，明山又把两个弟子捧的小盒接过来，把里面的鸡血石、朱砂、毛笔、小刀等东西拿出来。
叶阑珊笑道：“好了，有这些东西，我可以把那个凹陷给修复，再用朱砂给补色。我敢说，就算是林正雄来了，如果他不把凹陷处凿开，也不知道被我们破了局！”
叶阑珊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鸡冠石上的破损给修复。
金鸡寺的方丈明山十分感激，邀请叶阑珊和江豹到他的精舍里喝了杯香茗。
接下来的几天，江豹一直在家中养伤。
其实，他的伤并不重，有叶阑珊的独门金创药，还有他自己的真气滋养，伤口早就结痂了。
他躲在家里，是想练成如来神掌的第二式——金顶佛灯。
在此之前，他的真气只够他施展出第一式——佛光初现。
这次吸收了凶兽牙齿中蕴含的灵气，体内真气猛增，比他仅靠练太极获取灵气要快多了。
真气够了，练习如来神掌的第二式只需要认真揣摩。
他在别墅的院子里，对着草坪边上的石桌、石凳轻轻挥动手掌。
在练了几百遍之后，他逐渐找到感觉。信手一挥，地上那重达二百斤的石凳被他推得几乎离地，然后滚出老远。
“豹爷，你真是太厉害了！”旁边休息的飞豹队员们看了，都是一个劲地叫好。
江豹心中苦笑：“这有什么厉害的？把敌人推出去，只要敌人别摔得太狠，就仍然保持战斗力。我这是练了一个鸡肋！”
可是，既然练了如来神掌，他就想坚持到底，日后如果有机会，去五斗米教的总坛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达摩修正之后的九式新如来神掌。
叶阑珊不是说了嘛！经过达摩改编之后的如来神掌才真正具有杀伤力！
正因为还能看到曙光，江豹就没有放弃。
他意犹未尽，第二式之后，又继续揣摩第三式——佛动山河。
又花了一天的时间，他把第三式也练成了。
他用力一掌拍下，那个石桌入地半尺。
这一波的动静更大，地面上尘土飞扬，草叶都飘上空中了。
江豹把几个正在练功的飞豹队员们叫过来：“把石桌给我抬出来，下面的坑也给垫一垫！要不然，桌子这么低，在上面下个棋也不方面，还要弯着腰、勾着脖子！”
大家把石桌抬起来，江豹趁机往坑里看了一眼，果然，泥土里的蝼蛄还是活的，一点不受影响。
“什么狗屁功夫！”江豹无奈地叹息。
第97章 斧头帮在行动
晚间，灯光昏黄。
“阑珊，帮我看看，伤口是不是都长好了！”
江豹光着上身，让叶阑珊帮他看伤口，其实是想展示自己结实的肌肉。
连着休息了近一个星期，他身上被天残、地残的音波刀割出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
“啪！”叶阑珊一巴掌拍了上去，“有什么好看的？”
这一巴掌打得不轻不重，似乎有亲昵之嫌，被打的没怎样，打人的却脸红至耳根。
一时间，两人间的气氛有点尴尬。
“豹爷、豹爷！”陈二喜气喘吁吁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江豹顾不得多想，立即从房间里走出，看向楼下的草坪。
陈二喜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他甩开车子就向江豹说道：“豹爷，有件事阿星让我一定要向你汇报！”
“什么事？说！”
“郑贵宝抓了一个女人，羁押在巡捕房。据牛爷说，是鳄鱼帮老大冯二马的女人！”
江豹心头一震：“斧头帮终于要向鳄鱼帮下手了！”
于是，他立即夸奖道：“这个消息传递得非常及时，我事后必有奖励！你留在家里休息吧，我这就去巡捕房看看！”
然后，他向叶阑珊说道：“阑珊，麻烦你用轿车把我送到巡捕房！”
叶阑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冯二马的女人被抓，你急什么？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江豹笑道：“我为了别的女人着急，是不是让你吃醋了？”
“呸，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谁吃醋了？”叶阑珊又给江豹一拳。
江豹解释道：“郑贵宝一向不管这些小事的，今天却和一个女人计较，肯定有缘故！他收了斧头帮很多好处，我担心，他这次是为了斧头帮才这么做的！”
叶阑珊这才说道：“那就别犹豫了，我们这就下楼吧！”
然后，她还叮嘱一句：“快把衣服穿上！光着上身到处乱跑，也不嫌丢人！”
二人快步下楼，坐进雪铁龙迅速驶出别墅。
半个小时之后，叶阑珊在巡捕房的门前停下。
“要不要进来喝一杯咖啡？”
“谁稀罕？你快进去吧，别耽误正事！”叶阑珊推了江豹一把，江豹一下车，她就把车开走了！
一进巡捕房的大门，江豹就听到楼上郑贵宝的办公室里传过来冯导那嚣张的叫声：“还有谁？”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楼梯口，透过窗户向里张望。
郑贵宝的办公室，此时已经一片狼藉。
桌翻椅倒，地上扔了大摊的文件，郑贵宝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旁边站着冯二马和他的几个亲信，他的相好思思正坐在一旁抽烟。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就因为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就被你们抓到这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冯二马大叫着。
《功夫》开头的一幕再现，江豹身临其境，却并不像其他巡捕那样害怕，反而有点好笑。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牛千斤正在向他走来。
“兄弟，姓郑的正在挨打呢，我们心里高兴就行了，可千万别出头啊！冯二马和我们署长也有关系的！”牛千斤小声告诫江豹。
江豹却摇了摇头，说道：“牛哥，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郑贵宝平时任何小事都不关心，为什么这次却要连一个女人在街上吐痰都要管？”
牛千斤一愣：“兄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郑贵宝这是故意设下苦肉计，引得冯二马离开鳄鱼帮总部呢？”
“郑贵宝调虎离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为谁这么做？”
牛千斤连问了三个问题，又突然醒悟：“他是替斧头帮挨的打！”
江豹竖起大拇指：“聪明！如果我又没猜错的话，此刻，斧头帮的人已经包围了鳄鱼帮的总部！”
牛千斤质疑道：“这次冯二马来巡捕房，他的双花红棍岳山却没有过来，想必是在总部代替帮主坐镇，斧头帮连个双花红棍都没有，能把鳄鱼帮怎么样？”
江豹冷笑一声：“岳山？他早就是斧头帮的内线，到鳄鱼帮卧底的！他是故意把冯二马支开，自己留在总部，就能让鳄鱼帮的绝大多数人投降斧头帮！谁敢不服，他就杀了谁！”
“这个消息真实吗？”牛千斤面色大变，“如果斧头帮吞并了鳄鱼帮，到了明天，斧头帮就会强大到可以压制我们总警署了！我们一定要阻止！”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连连搓手：“事情紧急，想请求马如龙支援也来不及了。一切都要依靠我们自己了！”
江豹说道：“牛哥，你这就上去劝一劝冯二马。如果他不听，你就直接说岳山是卧底，赶也要把他赶走！”
“那你呢？”
“我去鳄鱼帮的总部一趟，找机会，先把岳山干掉。没了岳山，鳄鱼帮的人虽然群龙无首，却不会倒向斧头帮，最多他们会拼个你死我活！”
牛千斤大笑：“只要他们火拼起来，双方势力大减，我们巡捕房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他的笑声太过响亮，立即被楼上的冯二马听到：“谁，谁在笑？找死吗？”
江豹立即把牛千斤往上推：“牛哥，你一定要向冯二马陈述利害，让他尽快回家。我先走一步！”
“兄弟，这里交给我了，你快去吧！”江豹走到大门口，牛千斤仍然不忘叮嘱一句，“注意安全啊！”
江豹朝后摆摆手，然后去车库里推出一辆偏三轮摩托车，一脚踹开，就出了巡捕房的大门。
鳄鱼帮的总部在十多公里之外的校场路。江豹穿街过巷，很快就来到鳄鱼帮的大门前。
此时，鳄鱼帮总部的大门紧闭，门前已经被一帮穿着黑西装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江豹凝神细听，大门内有人在呼喊、惨叫。
“斧头帮办事，黑皮，你给我滚！”一个黑西装举着斧头就冲了过来。
江豹一脚将这人踹开，径直来到门前。
“嗖嗖嗖……”身后有几十把斧头飞来。
他抽出腰间的龙骨，向后一挥，像掸苍蝇一样，把这些斧头掸开。
那帮黑西装吓了一跳，立即躲得远远的。
江豹用手推门，用尽力量，却推不开。
“佛光初现！”他大叫一声，一掌推出。
第98章 鳄鱼帮总部
“轰隆”一声巨响，鳄鱼帮总部的大门被江豹一掌推开。
“嘿！这个功夫还真不算狗屁，虽然杀人不行，推个门还是很管用的！”
带着沾沾自喜，江豹走进大门。
“黑皮，你来干什么？”又是一个穿着黑西装的斧头帮喽啰叫道，“我们琛哥和鳄鱼帮的当家人正在商量大事，你不要多管闲事，快滚！”
那个喽啰见江豹一个人居然就能把宽大厚重的大门推开，知道这个人不好惹，如果贸然动手，吃亏的一定是自己，还是先说出大话来，让对方知难而退。
可惜，这家伙打错主意了，江豹恰好不是知难而退的人。
他又是一掌“金顶佛灯”，轻轻地推在这个喽啰的胸前。
这喽啰立即飞起，撞到身后的几个西装喽啰，他们全部成了滚地葫芦。
“他是江豹！”有人曾经见过江豹和斧头帮的三个红棍对战，立即叫出他的名字。
其他人就算不认识江豹，也知道江豹打败严铁心的战绩。
只此一掌，江豹就把院里的斧头帮喽啰全部震住。
江豹继续向里走。
在花砖铺就的甬道两边，各有近千条大汉正手持兵器在对峙。
左边的是穿着黑西装举着斧头的斧头帮喽啰，右边的是穿着灰色对襟衣服拿着板刀的鳄鱼帮喽啰。
他们都死死地盯着对方，似乎只待聚义厅中一声令下就开打。
在两千双眼睛的注视下，江豹大模大样地从甬道上走过，逐渐接近鳄鱼帮的聚义厅。
从外面望去，大厅中坐了两排人，一排全部是黑西装，赫然是琛哥和师爷田鸡打头，还有几个红棍。
另一边，坐着的都是穿着唐装的鳄鱼帮骨干。其中，双花红棍岳山打头。
“兄弟们，恕我直言，冯二马对不起大家！”岳山正在慷慨陈词，“这么重要的时刻，冯二马只顾着他的小女人，根本不管我们兄弟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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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光头的鳄鱼帮红棍反对道：“老大是去巡捕房救嫂子的，他又不知道今天晚上斧头帮会打上门来！”
另一个络腮胡也附和道：“秃哥说的对！老大平时对我们还是不错的。反倒是你岳山，危机关头，老大不在家，正是你力挽狂澜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说老大的坏话。我看你就是反骨仔！”
“贺黑子，你说谁是反骨仔？”岳山怒道。
“我能说谁，当然是说你！”络腮胡贺黑子冷笑。
“对，你岳山就是反骨仔！”秃子也赞同贺黑子的说法，然后，他又发动身边的人，“兄弟们，我们不能听信岳山的话，绝不能归顺斧头帮。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会儿，老大就会赶到。老大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岳山见鳄鱼帮的人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不信任，而对面的琛哥也冷冷地看着这边，似乎也在质疑自己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岳山更加恼羞成怒：“贺黑子，高秃子，我看你们是找死！”
话音未落，他已经跳了起来，双手齐出，在贺黑子和高秃子的胸前各印了一掌。
“好厉害的蔡李佛……”贺黑子一句话没说完，就倒在地上。
他旁边的高秃子比他更惨，鲜血狂喷之后，一声不吭，就重重摔倒。
“岳山，你好狠！”鳄鱼帮的几个红棍都吓得站了起来。
岳山却大叫道：“今天，我要带着众兄弟归顺斧头帮，不从我者，就不是我的兄弟！”
他的潜台词是：“不是我的兄弟，那就和贺黑子他们一个下场！”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为了小命，谁还敢再说个不字。
“啪啪啪啪！”琛哥立即站起来鼓掌：“我代表斧头帮，欢迎新加入的兄弟们！今天晚上，我在皇后歌舞厅设宴，招待大家，不醉不归！”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岳山，你这样屠杀忠臣，能对得起我们老大吗？”
这个声音有点尖，似乎是有人捏着嗓子说的。
岳山听了，顿时冷笑道：“你是什么人，藏头露尾的，连说话都捏着嗓子，有种的你进来说话！”
那人也是冷笑：“有种的，你出来说话！”
岳山在鳄鱼帮一向以无敌自居，今天居然有人敢向他叫板，他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业火。
“小子，你别走，我这就出去！”岳山说着，脚下一点，就跳到了聚义厅的门前。
“岳山……”琛哥在后面叫了一声，想把岳山叫回来，可是，岳山正在气头上，那是那么容易回头的。
“唉！”琛哥叹了口气。刚才的那个声音，他似乎有点耳熟。
大厅外面，一个挺拔的身影正背对而立。
“把脸转过来，我看看你是谁！”岳山看到这个身影，还没有认出是谁，所以，他还是那么张狂。
江豹慢慢转过身来，戏谑地看着岳山。
岳山顿时大惊失色。江豹先后打败了严铁心和头山小太郎，他十分清楚，对方的实力在远在自己之上。
“你是……”
他想说“你是江豹”，可是“江”字还没有出口，江豹已经一掌打来。
岳山还没有做好迎战的准备，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如同海浪一般向他冲激而来。
他像个石头一样被从聚义厅的门前抛进大厅，重重地撞在了聚义厅后面的关公像上。
好巧不巧，关公手中举着的刀正好抵在他的后心。只听“噗”的一声，刀尖从胸口刺出来，鲜血洒在大理石地板上。
“岳山死了！”鳄鱼帮那些人中，有人欢呼。
还有人叫道：“这是关二爷不想让他活，就把他收走了。关二爷是最讲义气的，我们当着关二爷的面，可不能做对不起老大的事！”
“跟斧头帮拼了！”
这个声音从聚义厅里传出来，传到外面的鳄鱼帮喽啰的耳朵里，就相当于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跟斧头帮拼了！”
所有穿对襟唐装的人都举起手中的刀，像潮水一样扑向对面。
相对来说，斧头帮的人反应有点慢，因为琛哥最初是借岳山的武力，不战而屈人之兵。
好在，斧头帮的人也是身经百战的，眼看着对面的刀子就要劈到脑门上，就算是亲爹让他们不要动手，他们也不会听的。
一时间，鳄鱼帮的总部成了修罗场。
第99章 十年之约
江豹不是一个杀戮、噬血的人。
他坐在鳄鱼帮总部的高墙上，看着下面的鳄鱼帮和斧头帮在血拼，他的心也在滴血。
但是，他也无计可施。
他可以凭着自己的武力，下场杀几个人，把大家镇住，叫停这一场杀戮。
可是，这样有用吗？这帮人哪一个不是作恶多端，除非把他们终身监禁，否则他们多活一天，对善良的人都是一种不公。
香江的监狱就那么大，如果把这些人都关进去，监狱就得爆满。显然，这也不现实。
他能做的唯一的法子，就是让他们互相杀戮，这等于是互相惩罚。
而且，在他最初的计划里，也是这样的，只有让斧头帮和鳄鱼帮互相消耗实力，才能不会逐渐做大，甚至凌驾于警方之上。
不知不觉间，高墙之内已经死伤过半，血流成池。
就在这时，冯二马和牛千斤等人从巡捕房回来。
看到自家的总部成了修罗场，思思直接吓得昏迷。冯二马先是捂着嘴，强忍着呕吐，然后才大叫一声：“住手！”
他这一嗓子，不仅是鳄鱼帮的喽啰，就连斧头帮的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他们这些人虽然凶残，但是眼看着身边的朋友、兄弟一个个倒在脚下，早已胆寒，斗志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只是，如果没有一个有号召力的人出来叫停，谁先后退就就死。所以，他们只有硬撑。
听到冯二马的叫声，一起躲在聚义厅的琛哥也带着田鸡跑了出来：“住手，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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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马看到琛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陈琛，今天的事，就是你挑起来的。看到这满地的尸体，你满意了吧！”
琛哥才是真正的噬血之人，地上的尸体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但是，当他看到自己带来一千人，现在能站着的还不到一半，顿时心中大恸。
这些人都是他花了真金白银笼络，又精心训练过，一夜还不到，他的心血就折了一大半。他能不心疼吗！
“冯兄，我们讲和吧！”琛哥主动求和。
“想讲和，先要赔我一个这么大的院子！”冯二马说道。
琛哥环顾四周，见偌大的一个鳄鱼帮总部已经成了血池，今后还有谁会在这里居住？
“好，我赔你一个院子！”
“有你这句话就好，我过几天就让人去找你换房契！”
这么大的一桩案子，两个人只是寥寥数语，就给结了。
站在墙上的江豹和院子外面的牛千斤看了，都是什么话也没说。
怎么说？难道跟冯二马和琛哥说：“死了这么多的人，我们巡捕房要介入？”
且不说把这些人全部抓捕没地方关，单单是处理地上这些尸体，就够他们挠头的。
而且，如果真的把冯二马和琛哥都抓进巡捕房，哪怕只关一个晚上，街面上的小帮小派就会如同雨后的狗尿苔一样，称王称霸，可着劲地祸害百姓。
总之，在警方的势力没有完全覆盖香江的每一个角落之前，冯二马和琛哥是一定不能出事的。
所以，明知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处理不当，江豹和牛千斤也不能插手，甚至都不能向上汇报。
这时，冯二马又说：“我们各自清点人数吧！然后把地上的尸体都清理了。有家人的，交给家人；没有家人的，就直接扔下海喂鱼！”
“我赞成冯兄的做法！”琛哥说道。
听到这里，江豹跳下墙头，踹开摩托车，和牛千斤一起回伊西路巡捕房。
此时，郑贵宝也被包扎好了，遍体鳞伤的他，短时间内不能处理巡捕房的公务，把事情交待给牛千斤，就让人送自己回家了。
成了巡捕房的代理探长，牛千斤并不开心。
“兄弟，别忙回家，跟我出去，找地方喝点酒！”他向江豹说道。
“好的，牛哥！”江豹知道，鳄鱼帮总部的惨状让牛千斤极度不适，他要给老牛疏导疏导。
然后，他们又把叶正黄、徐明、阿星和陈二喜等人也都带上了，到大街上找了个酒馆。
两杯老白干下肚，牛千斤这才感伤地说：“兄弟，我突然有脱了这身皮的想法！”
他这么一说，叶正黄和徐明等人都变了脸色。
大家都跟着老牛混，如果他不干了，这些人都没了主心骨，日后哪有前途？
看到大家的反应，牛千斤禁不住苦笑。
他也理解大家的反应，毕竟他们刚才都不在那场杀戮的现场，没有看到遍地的尸体和快要淹没鞋子的血池。
江豹笑道：“牛哥，刚才的场面太残酷了，你有这种想法，我完全理解！”
阿星急了：“豹爷，难道你也想……”
江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江豹只说了一句：“我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但是，我们既然看到了，又披了这身皮，就要尽量避免这种悲剧的重演。这样吧，牛哥，我们兄弟一起努力，争取十年之后，彻底打掉这些黑帮！”
“十年？”牛千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年！”江豹重复了一句。
“你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不拼一把，怎么知道？要不然，这一腔热血岂不是白热了？”
“好，我就陪你拼一把，就算浪费这十年的光阴又如何！”牛千斤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阿星看着江豹，又看了看老牛，简直不敢相信，这也太好劝了。
江豹却笑了笑，什么也不解释。
其实，牛千斤说要脱了这身黑皮，也只是感慨，如果真让他不做巡捕，他又能做什么？
另一方面，也只有披了这身皮，才能保护自家的生意。要不然，各路神仙、小鬼都来吃拿卡要，一半的利润要拿来烧香的。
见牛千斤安了心，大家喝起酒来也畅快多了。
至于鳄鱼帮和斧头帮的事，他们明知上面也处理不了，最后还要推给他们，索性不上报了。
三日后上午，郑贵宝的家人来巡捕房报案，说是郑贵宝在家中被不明身份的人切了脑袋。
江豹立即带人前往郑家，查办此案。
经验尸官检查，郑贵宝死于夜间，当时郑家人都在睡觉，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成了无头尸体。
虽然手头的证据不足，但是江豹知道，杀了郑贵宝的人，不是斧头帮的，就是鳄鱼帮的。而且，斧头帮人下手的几率更大。
又过了一个星期，马如龙亲自送来委任状，提拔牛千斤为伊丽莎白西路巡捕房的探长。
至于郑贵宝的案子，上面催了几次，江豹直接让人去找琛哥。
琛哥派了一个人过来投案，说是情杀，因为郑贵宝睡了他的女人。
牛千斤将凶手收监，一桩杀人案就这么结了。
第100 章 马冯摊牌
牛千斤被提拔为伊西路探长的第三天下午，他亲自来到江豹的办公室。
领导主动到下属的办公室里谈事，老牛是第一个这样的领导，江豹是第一个这样的下属。
“豹子，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警署！”
老牛说的警署，当然是他们隶属的新界警署。
江豹笑道：“牛哥，去送礼吗？”
老牛毫不避讳：“你以为呢！我给马如龙送礼又不是一回两回。逢年过节我必表示，郑贵宝被杀的那一天，我已经送过五根金条了。现在，我再送五根金条过去，加深感情！”
“你和马如龙不是老乡吗？”
“老乡归老乡，但是，如果我仗着这层关系，一直不表示，也别想升官！”
江豹前后两辈子，当然知道送礼的重要性，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送礼这么私密的事，我在场，合适吗？”
“我说合适就合适！你跟着学学，先混个脸熟，过几年，把你也弄成探长！”牛千斤说道。
江豹虽然不把自己晋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牛千斤身上，却不能拒绝他的好意。
“好吧，牛哥！我是应该多和马如龙见见面, 以后送礼也方便！”
说话间，二人走出办公室。
“兄弟, 你把摩托车推出来, 还是你来开！”牛千斤似乎习惯了偏三轮摩托车。
江豹提醒道：“牛哥, 你现在已经是探长了，有专车！”
牛千斤代理了探长, 郑贵宝的那辆雪佛兰就归他使用了。
听江豹提醒，牛千斤却摇了摇头：“兄弟，我没有合适的司机。郑贵宝的司机我是绝不会用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叛我？”
江豹笑道：“要不，这段时间我给你开车，等你找到合适的司机，我再让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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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千斤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江豹：“豹子, 轿车和摩托车不一样，驾驶轿车的难度更大！”
“你要是不信，我开给你开！”
江豹也不拉牛千斤上车, 自己先坐上驾驶台, 打着火, 在巡捕房的大院里开了几圈。
“好了，停下来吧！”牛千斤在下面，将手拢成喇叭大叫, “我信你了。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江豹这才停车，让牛千斤坐后排, 牛千斤却执意要做副驾，说这样方便聊天。
江豹知道, 这是牛千斤对他看重，如果换个司机，牛千斤肯定要坐后排的。
“兄弟, 你怎么总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发现, 就没有你不会的！”牛千斤赞道。
“呵呵，以前做理发师, 跟阔少们学的, 现在就开上了！”江豹说着，为牛千斤整理一下安全带。
这个年代, 三点式安全带没有发明出来, 轿车上用的都是两点式安全带, 就是一根拦在胸前的绳子而已。
二人一路闲聊，很快就来到了新界警署。
马如龙的秘书和牛千斤早就熟悉, 在收了牛千斤的两包骆驼香烟之后，就带着他们来到了马如龙办公室的隔壁。
因为房间的隔音不好，再加上江豹现在是内家武者，他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对话声音。
“马如龙，我叫你一声署长，是给你面子！你不要忘了，你有今天，吸了我多少血？”
江豹一听这嗓门，就知道是冯二马。
然后就是马如龙无奈的声音：“老冯，这些年，你无论是走私还是黑吃黑，都是我为你大开绿灯，案发了，还得我给你擦屁股。你当初在我身上的投资，已经十倍百倍地赚了回去。你还不满足吗？”
“我为什么要满足？你是我的人，就应该为我做事！现在，我的鳄鱼帮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需要从一大笔进项，你不帮我谁帮我？”
“你别的生意我可以帮你，但是贩卖人口可不行！一来，这种事太损阴德；二来，督军府正大力打击人口贩子。你这是顶风作案，一旦东窗事发，我的前程可就完了！”
“你的前程？阿龙，你别忘了，你和我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和鳄鱼帮要是完了, 你的前程也保不住！”
马如龙的声音开始转冷：“老冯, 你在威胁我？”
冯二马懒洋洋地说：“你觉得是威胁，那就是威胁好喽！”
马如龙突然加重音量：“冯二马, 你要搞清楚，我现在是新界警署的署长，不是你豢养的一条狗！”
冯二马阴笑着：“马如龙，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这些年送你的钱，可都一笔一笔的记在本子上了。万一哪天我忍不住，交给个小报记者，你就完了！”
马如龙也冷笑道：“你这么多年的确给了我不少好处，但是，这些好处我都用来上下打点了。在香江警务系统甚至是督军府，得过我好处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果你把这些消息捅出去，将会在香江官场引发一场大地震。我要是出事，你冯二马也活不过第二天，到时候，你的鳄鱼帮也会换了老大。不信你试试！”
“你……”冯二马突然无话可说，他知道，马如龙说的可一点也不夸张。
“你回去吧！今后，我们的关系依然不变。但是，伤天害理的事你要少做，否则，我也不会再帮你！”
冯二马这才嘿嘿笑道：“阿龙，你说的对，我们还是兄弟！”
然后，就是隔壁办公室开门、关门和踏踏而去的脚步声。
听完二人的对话，江豹不由得摇头苦笑。
先前和牛千斤接触时，老牛的禀性还是不错的，让他对香港的警务系统还抱着一丝幻想。
现在听马如龙这么一说，他才知道，牛千斤其实是香江官场的良心和“优秀工作者”。
不过，马如龙的话对江豹也是一种启发，收礼、送礼又怎样？只要自己爬到一定的位置，很多事情自然不需要顾忌。
谁要是敢捅破，就是给整个香江的官场抹黑，就是与所有的上层人士为敌。不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谁也不敢与这个社会撕破脸！
而且，江豹也想开了——自己和别人还不同，他已经是内家入脉级的高手，与官职和名望相比，他更热衷于自身修为的提升。
只要自己达到小周天的级别，把六式如来神掌全部练成，这个世界他哪儿去不得？
还香江一片明朗的天，是他的小心愿。
走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才是他的大梦想！
第101章 相信嫂子
“牛探长、江巡长，马署长请你们过去！”
就在江豹沉思，牛千斤品茶的时候，马如龙的秘书来叫他们了。
二人跟着秘书来到马如龙的办公室。
“小牛、豹子，你们怎么来了？”马如龙笑眯眯地说。
他的这个称呼让江豹听来感觉怪怪的：“署长姓马，探长姓牛，我是豹子，好嘛，一窝家畜和野兽！”
牛千斤满脸堆笑：“卑职这次能坐上探长的位子，都是署长的栽培。正好老家寄来一点土特产，就给署长带点过来，小小心意，请团长笑纳！”
说着，他取出一个木质的上面有茶叶图案的盒子，递了上去。
江豹心中赞叹：“老牛真会说话，老家的土特产，一句话就点出了老乡的关系。他这个礼送得也很巧妙，如果他事前不说，谁也不知道里面是金条！”
马如龙显然先前就收过这样的“土特产”，这次，他心照不宣地把茶叶盒子放进抽屉，然后笑道：“厚礼我不敢收，既然是土特产，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晚上你们别走了，陪我吃晚饭！”
马如龙的晚宴还不如阿骨做的饭, 江豹吃了个寂寞。
好在，马如龙在饭桌上宣布一件事：“这个月的十六号, 是我们雷老大父亲的寿辰, 到时候, 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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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雷老大，是香江警务总署的总署长雷纵。
雷纵此人, 以江豹的级别，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时, 还在纠结：“这家伙和《水浒》中雷横的名字正相反，却和雷横一样，都是六扇门的人，挺有意思的！”
在他看来, 现在的香江警务系统和《水浒》中的擒贼捕盗制度都属于六扇门。到这种场合露个脸，对他了解警务系统大有裨益。
晚上回到别墅，江豹见叶阑珊正在训练飞豹队员，就说：“别练了，让他们休息两天，然后就可以放出去了！”
叶阑珊有点激动：“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出去，帮我寻找那个人？”
江豹笑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瞒了，直接提火云邪神的名字吧！”
曾小鱼他们虽然有了一些江湖经验, 却还被蒙在鼓里, 就问道：“豹爷，嫂子是想让我们帮她去寻找火云邪神？”
叶阑珊对“嫂子”这个称呼反对多次无效, 现在已经麻木了：“对，我就是想让你们帮我寻找火云邪神！”
曾小鱼这帮人立即脸色煞白：“嫂子，那可是个大煞星, 我们也只有一个脑袋！”
“怎么？你们不愿意？”
“愿意！”曾小鱼带头表态，“只要豹爷和嫂子恩恩爱爱，我们赴汤蹈火也愿意！”
“少说废话！我和江豹什么关系也没有！”
曾小鱼他们都心中暗想：“你们经常共处一室，叫你‘嫂子’, 你也答应得很干脆, 还说什么关系都没有？信你才怪！”
当然，这帮人嘴上反应得倒是痛快：“我们相信嫂子！”
这时, 江豹给他们解释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 火云邪神就躲在两广地区的某个偏僻地方。过两天, 你们带着盘缠出门，到两广的二百多个县城里走一遭，到当地的巡捕房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火云邪神这个人。一旦有确切消息，立即发电报给我！又不要你们去捉拿这个煞神，看你们吓得，真没出息，这段时间真是白训练了！”
被江豹这么一挤兑，曾小鱼立即把身边的几个队员各踹了一脚：“你们真没用，让我在豹爷面前丢脸！”
大家哈哈笑道：“豹爷，你就是让我们抓捕火云邪神，我们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他火云邪神再厉害，能比手枪还厉害吗？”
江豹却郑重地说道：“听我说，就算是火云邪神站在你们的面前，都不许你们动手，更不要开枪。你们只是寻找，万一让他跑了，你们到处奔波就白瞎了！”
他是知道火云邪神的厉害，子弹都能夹住的人！
“是，豹爷！”
因为这次出去打听火云邪神下落的，一共是十四人，江豹就把两广划为十四个区域。近一点的，多划一两个县，远一点的，少划一两个县。
这十四人各领一个区域，各领了两千块钱的盘缠，就出发了。
大家走后的第二天，叶阑珊就长住江豹的别墅, 唯恐错过了一条飞豹队员传来的电报。
江豹看着她那焦虑的样子, 都有点自责了：“我撒了这么大一个谎, 如果日后让她知道，会不会不让我上床？”
自责归自责, 让他主动承认撒谎是不可能的。
最多他会提前把火云邪神在龟背岛的事说出来，还要装作一副根本没想到的样子。
在叶阑珊的焦虑和江豹的患得患失中，时间匆匆而过。
这天，正是马如龙和江豹、牛千斤约定的十六号，也就是雷纵之父的寿辰。
傍晚，江豹换了一身西装，开着雪佛兰，载着牛千斤来到新界警署，与马如龙汇合后，他们一起去雷纵的官邸。
雷纵一家虽然没有住在太平山，却也是香江首屈一指的富人区。
轿车还没到雷家门前，远远就看到雷家张灯结彩，各种小轿车停满了马路两边。
在雷家小厮的引领下，马如龙的司机将车子停下，大家一起走进雷家。
他们刚刚进门，迎面就遇到几个西装革履的人。
其中，一个嘴巴大如河马的人非常嚣张地叫道：“哟，这不是马如龙马兄嘛，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上次那场豪赌，是不是让你输得当了裤子？”
马如龙先是有点尴尬，然后就冷笑道：“吴吞，你就仗着养了个大黑熊，为你赢点零花钱，有什么可得意的？”
吴吞却更加得意：“你说的对，我就是仗着大黑的，你要是不服，尽管来战。我敢说，我的大黑能打遍你们新界警署！”
听马如龙和吴吞在打嘴炮，江豹有点不明白，就向牛千斤看去。
牛千斤轻声解释：“这大嘴驴是九龙警署的署长，姓吴名吞。他和马署长，还有港岛警署的署长费彬，以及一些香江高官经常在一起打赌，让手下的兄弟们决斗，他们下注。吴吞的手下有一个身材堪比巨无霸的黑人，力量之大，我都不是对手！”
江豹想了想，就向马如龙说道：“署长，既然这位吴署长手下有高人，我想领教一下！”
第102章 人大楞、狗大呆
“……我想领教一下！”
江豹并非强出头，而是不得不如此。
就在那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总署长的老爸办寿辰，署长这个级别的来献爱心是正常的，探长这个级别勉强也可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巡长，这种场合我是够不上的。马如龙叫我来，莫非就是让我出手，给他争个脸，赢点钱？”
他虽然不愿意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但是像这种举手之劳，他还是乐意出手的。
大黑算什么？他一个如来神掌挥出去，还不是像个泥蛋一样？
既能让马如龙赢一笔钱，也能让自己在这帮警界高官中露露脸，何乐而不为？
至于说有可能得罪吴吞，那就得罪好。姓吴的能拿自己怎样？
这才是他主动请缨的真实想法。
听到有人敢主动叫板大黑，吴吞的脸上非常精彩：“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江豹还没说话，马如龙就抢先说道：“他叫江豹，是我们新界警署的第一高手！”
吴吞轻蔑地说：“你们第一高手就长这样？他比我的大黑要矮将近一米呢！大黑的腿，比他的腰还粗。他能行吗？”
江豹听了，对大黑也有了兴趣：“我的身高175多一点，大黑比我高一米，怕不是有两米七？这样的个头，会不会笨得像熊一样？前世，我也了解几个国家队的篮球运动员, 他们的身上最多不过两米二几，其实行动已经不灵活了！”
印象中, 前世的几个巨人, 都是巨人症患者, 这个大黑想必也是如此吧！
于是，他冷笑着说道：“我们老家有一句俗话, 叫‘人大楞，狗大呆，包子大, 韭菜搋。’个头大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个包子，里面塞了很多韭菜而已！”
“哈哈哈哈！”江豹引用的这句老家俗话，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有的人甚至还重复地念着，就差找个小本本给记下来了。
吴吞先是大笑, 然后又板着脸道：“小豹子, 你名叫豹子, 别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只豹子了。在我的大黑面前, 充其量就是一只猫！趁着还没到节目时间, 你先想想遗书该怎么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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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一愣：“什么节目时间？应该是比武决斗时间吧！”
牛千斤又解释道：“总长的父亲喜欢看人比武，象今天晚上这么热闹的场合，他一定会让三个警署出几个高手来比武的, 这已经成为一个保留节目了。所以，吴署长才说，没到节目时间！”
江豹点了点头，心中暗骂：“这个老狗日的, 为了自己开心，就挑起下面的人打架给他看。拳脚无眼, 一旦重伤, 甚至身死，一家老小都没人照顾。找机会，我送他去见阎王！让他明年就过不成大寿！”
他刚刚想到这里, 从大门外又进来几个人, 其中为首的是一个大金牙。
这个金牙就没有吴吞那么嚣张，他一进来就和马如龙、吴吞打招呼, 显得很和气。
牛千斤低声给江豹介绍：“这个大金牙就是是港岛警署的署长费彬。香江三大警署的署长算是到齐了！”
这时, 香江商会的皇甫会长，“兆丰年”的大老板李兆父子, 以及万顺商行的方艳云等人都到了，他们和三个署长以及一些督军府下属官员进了雷家的客厅, 给雷纵的老爸拜寿。
而江豹和牛千斤等人都不够级别，只能在偏厅等候。
“牛哥，我们这些随员，都挤在这一间屋里，哪个是大黑啊？”
在此之前，江豹已经把偏厅中的所有人都打量一番，没看到哪个身高将近两米七，连超过两米的都没有。
牛千斤笑道：“大黑已经到雷家后面的戏台下等候了。那家伙就是吴吞找来取悦雷老头的，每次来这里，都是直接去戏台上。这个偏厅的门，他根本进不来！”
江豹看了看偏厅的门，最多不过两米二，如果真有一个超过两米七的人，想进来那就只能俯下身子了。
透过偏厅的窗户，后院果然有一个戏台，台下坐着一个黑得象锅底的大汉，抱着个猪蹄在啃。
对一般人来说，猪蹄和手腕差不多粗。这黑汉子手中的猪蹄，只相当于普通人的一根香肠。
由此可见此人身材之雄壮。
江豹却不以为意：“哼，我有如来神掌，管你多大、多高，摔不死你，也能把你摔晕了！”
给人拜寿，主家肯定要管饭。
江豹和牛千斤这帮人坐不上首席，就在偏厅里吃了，席面也不错，不比阿骨的厨艺差。
除了江豹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是第一次来。所以，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知道到了决斗的时间，于是纷纷离席, 来到雷家的后院。
江豹和牛千斤跟着人流，也来到了后院。
这时，戏台上多了一个人。那人年约五十，身材高大，颇有威势。
“这就是警务总长雷纵！”牛千斤低声向江豹介绍。
总长，就是警务总署的总署长。
雷纵先向大家做了一个罗圈揖，然后大声说道：“家父寿辰，承蒙诸位捧场。奈何家父喜欢看人打闹，如果有人愿意上台游戏一番，雷某定有礼物相赠！”
雷纵说完，台下有人笑道：“总长太客气了！老先生寿辰，我们做晚辈的前来尽尽孝心，这是应该的。打架摔跤以博老先生一笑，图个乐儿。还要什么礼物？我吴吞不才，让身边的保镖大黑上台。有没有自告奋勇上台的？”
听吴吞说要让大黑上台，旁边的港岛署长费彬立即说道：“老吴，你这就不厚道了。一开始就让大黑上，别人都不敢登台了，你赢谁的钱？我们也没了赢钱的机会！”
终于说到赢钱了，看来，每个上台“游戏”的人，都会有人下注。
费彬的话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这些人有的是督军府的，有的是警务系统管后勤的。他们都是雷家的常客，也都知道雷老爷子的爱好，今天都带了打手来，既能显摆一下自家的实力，也能赢点钱回去。
见大家有了意见，吴吞只好说道：“并不是我吴某人心急，而是刚才有个叫江豹的，是马署长的手下，指名要挑战我的大黑！”
“还有人主动挑战大黑？”
“这个人一定是疯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江豹立即站了出来：“我是不是疯了，让我和大黑打一场，你们不就看到了！”
第103章 雷老虎
直到江豹主动站出来，大家才知道江豹长什么样。
“哈哈哈哈，这小子是想出名想疯了！”很多人异口同声地说。
有人连马如龙都扯上了：“老马，你这个下属是不是故意给你挖坑？他要是输了，不过输一条命。你可就惨了！我们每人下注都起码两根金条，都押你输，你有多少钱够赔的？”
听众人都这么说，马如龙也有点迟疑。
他并不是个武者，虽然亲眼看过江豹打败了严铁心和头山小太郎，但是严铁心和头山小太郎都是正常人的身形，和大黑能比吗？
于是，他向牛千斤问道：“小牛，豹子挑战大黑，有几成的把握？”
牛千斤也不清楚江豹现在的实力，但是他向来是无理由支持江豹的，就大声说道：“署长，你放心吧，豹子练了‘沾衣十八跌’，必胜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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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牛千斤这么一说，不知张一为什么有十八个爹的马如龙的底气稍稍壮了几分。
但是，众人依然不依不饶。
有人说道：“一旦大黑出场，我们带来的这些人都没有赢的机会了。如果江豹有底气的话，先跟我们的人比一下！”
一人提议，百人附和。这下子，连马如龙也没话说了。
牛千斤低声向江豹说道：“兄弟, 看样子，你今天和大黑是打不成了！”
“为什么这么说, 牛哥？你是怕我败在别人的手里？”江豹笑着反问道。
“不是, 我的意思是, 你和别人打了几场之后，力气就耗尽了, 哪是大黑的对手？”
江豹傲然一笑：“牛哥尽管放心，今天晚上这里的人，来几个, 我打几个！”
说着，他不等牛千斤阻拦，抢先跳上戏台，气得老牛在台下冲他直咬牙。
这舞台离地面四米多高, 牛千斤虽然是一流武者，只凭两脚硬跳，他根本跳不上这样的擂台, 必须走梯子。
“这家伙真是属豹子的，跳得这么高，都能上山了！”牛千斤喃喃自语。
只有江豹知道，他和叶阑珊相处这段时间，跟着她学了一些精妙的轻身功夫。虽然还算不上正宗的轻功，比起一般武者, 已经强上太多了。
看到江豹的身法, 旁边的很多人都轻蔑地想：“你小子仅凭着身法好，就能无敌于香江了吗？”
江豹才不管大家怎么想, 他先是抱拳作揖, 然后大声说道：“诸位，我是新界警署马署长手下的江豹。我知道，大家看我不顺眼, 好啊, 上来打我啊！我就喜欢你们看我不顺眼, 又干不掉我的熊样！”
他这句话把在场的除牛千斤和马如龙之外的所有人都得罪了。
他也不在乎，手指勾了勾：“别假客气了, 有胆子就上来！”
“嘎嘎嘎嘎！”一个公鸭嗓放肆地大笑。
说也奇怪，这笑声一起,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江豹一愣：“这是谁啊, 笑得这么肆无忌惮，却能震慑全场？虽然中气十足，却又没有包租婆那样的狮吼功？”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红色团寿长袍的老头走上戏台。老头年逾七旬，虽然满头白发，却是精神矍铄。
这个年代，很少有人再穿清朝的长袍、马褂了，除非是结婚、过大寿，才弄一身红的，以示喜庆。
这老头穿着团寿长袍，很显然，他就是今天的老寿星，也就是警务总长雷纵的父亲。
“老爷子好！”江豹俯身行礼。
“小豹子，你小子找死！你刚才那句话，你就喜欢我们看你不顺眼，却又干不掉你的熊样，已经惹恼我老头子了！”雷老头一脸的不忿。
但是，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却缓和了许多：“不过呢，我就喜欢看到年轻人的张扬。今天，如果你能连赢三场，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天，休息休息，下次再和大黑比武！”
江豹笑着摆了摆手：“多谢老爷子关心，我今天要把这些不服我的人全部打败，不能让他们心服，起码也要让他们口服！”
“你小子……”雷老头不由得张口结舌，“我真想给你小子来一枪！要不是我雷老虎这些年收敛脾气，注重以德服人, 你小子早就没命了！”
江豹一愣：“雷老虎？以德服人？我是不是又要换剧情了？”
好在, 这里没有方世玉，剧情没有脱离江豹的掌控。
雷老虎见江豹执迷不悟，不再多说, 气呼呼地往台下走去，临下台时，大手一挥：“游戏开始！”
江豹更好笑了：“老头，你怎么不说，game is over？”
他的笑容还没退却，一个汉子就爬上戏台：“小豹子，我岭南黄狮来会会你！”
那人皮肤泛黄，兼之连头发都有点发黄、打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母亲和老外发生过关系才生的他呢！
这家伙体型硕大，上戏台只能从梯子子往上爬。
台下有人起哄：“狮子吃豹子！”
岭南黄狮气势不差，但是上场后只一个回合，就被江豹以太极拳中的四两拨千斤给扔到台下去了。
这回，只有一个人欢呼：“豹子吃狮子！”
这是牛千斤的声音。
“我飞燕子来会会你！”一个声音在人群中想起，然后就有人跳到戏台上。
此人既然号称“飞燕子”，在身法上还是有独到之处的，起码，他没有踩梯子。
但是，几秒钟之后，他也跳下戏台。
相比前面的岭南黄狮，他还不那么狼狈，因为他不是摔下去的，而是扛不住江豹的一拳，主动跳下去的。
又是一个回合解决战斗！
台下的几乎都沉默了。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上台，都被江豹轻轻松松一招扔下擂台。
马如龙得意洋洋：“刚才大家下注的，都到雷老爷子那里去交钱！老吴五根金条，老费五根金条，你们几个，有四根，有三根的，别以为我忘了！除了雷老爷子留一半，我今天晚上起码还能赢十来根金条！”
站在台上的江豹也听到了，心中暗骂：“我以为雷老虎只是喜欢看人打架，原来是设局放赌啊！在场的这些人，都是有输有赢，只有他，只赢不输，还落个安稳看戏！”
这时，只听吴吞说道：“姓马的，你别得意，我的大黑还没上呢！”
“上大黑！”台下的人齐声叫道。
听他们这么说，好像大黑是一盘硬菜！
第104章 可怜的大黑
在大家的呼叫声中，一直坐在擂台下吃猪蹄的大黑站了起来。
原本，他坐在那里，就和一般人站着差不多高。现在，他一站直了，立即比普通人高出三四个头来。
江豹从台上往下看，粗略估计，大黑虽然没有两米七，但是两米五还是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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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大黑的反应，还相当灵活，根本不像是得了巨人症的样子。
大黑从人群中走出，一步一步上了戏台的楼梯。
本来还很坚固的梯子在他的踩踏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马上就要断了似的。
终于，大黑来到了戏台上。
台下的人几乎全部鼓掌，跟见到明星一样。
江豹心说：“一个黑人有什么值得你们这么兴奋的，我和你们才是同胞！”
但是，他也明白，在即将输掉的金条面前，这些人才不在乎同胞不同胞的。
“大黑，把他扔下戏台！”台下的吴吞开始给大黑发号施令。
听到主人的话，大黑连连点头，然后张着嘴狞笑，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
然后, 他脚下一蹬，就向江豹冲了过来, 蒲扇般的巴掌当着罩下。
江豹身子一侧, 躲过大黑的手, 然后迅速来到大黑的身后，趁着对方重心前倾的瞬间猛地一撞, 要把大黑撞到台下。
二人的身子一接触，江豹就感觉自己不是撞到人，而是撞上了石头。这说明, 大黑不仅体重惊人，而且皮糙肉厚。
他这一撞，大黑只是俯下身子，用手撑地, 就简单化解。
“哈哈，你的太极对付别人行，对会大黑根本不起作用！”吴吞得意地笑道。
江豹冷哼一声：“这可不一定！”
此时，大黑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怪叫着冲向江豹。
江豹敏捷跳起, 从大黑的头上越过, 来到他的背后, 又是重重一脚，踢到大黑的后心。
“扑通！”大黑身子前倾，直接跪倒在戏台上。
他的动作虽然不光彩，却成功定住身形, 没有向前翻滚。
江豹微微一惊：“这家伙好重，应该不低于四百斤吧, 比三个正常男人还重呢！”
这个年代的一般男人, 体重也不过就是一百二三十斤。
这就相当于江豹一人对三人, 那么他对付平常人的力量用在大黑的身上就收不到想要的效果了。
“哇！”大黑被彻底激怒。
他一拳擂在戏台上, 顿时, 整个戏台都跟着颤抖起来, 把周围的看客都吓了一跳，纷纷后退躲避。
“别疯了，你给我下去吧！”
江豹说着, 突然一掌拍在大黑的肩膀。
这还是大黑跪在戏台上, 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如果大黑站起来, 他这一掌只有拍在大黑的屁股上了。
江豹这一掌, 看似悄无声息，却有意想不到的力量。
只听“轰隆”一声，还在跪着的大黑身子倾倒，在木质的戏台上翻滚一周。
但是，他也只是翻滚一周。如果换了普通人，可能已经飞出戏台了。
江豹不待大黑反应过来，又是一掌拂在他的后背上。
大黑再一次翻滚，依然没有掉下戏台。
“我就不信，你还能再挺过我这一掌！”江豹怒了。
前两掌佛光初现和金顶佛灯都没有把大黑扔出去，他已经没了耐心，自从练成如来神掌，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呢！
还有第三掌呢！
“佛动山河！”江豹默默地叫了一声，又一掌拍到大黑的后脑勺上。
这一次，大黑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滚下戏台。
其实，这也是大黑前两次翻滚已经滚到了戏台的边缘，要不然，他还能再坚持挨上江豹的几下。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江豹看着掉到人群中的大黑，骂了一句。
同时，他也在反思：“我没有必要这么大动肝火！大黑虽然扛揍，我只要把如来神掌这么翻来覆去地用在他的身上，他就永远也别想站起来，反正我的真气还没有出现过枯竭的状态！”
此时，戏台下面已经乱成一团。
大黑掉下去的时候，有两人躲避不及，同时被大黑砸中，现在，这三人都昏迷不醒了。
江豹站在戏台上往下看, 并不急着跳下去救人。
牛千斤则提醒马如龙：“署长, 你还不找吴吞他们要钱吗？”
马如龙跟做梦一样, 这才意识到今天赚翻了。他立即揪住吴吞的袖子：“走，去老太爷里，把金条交了。你可是在大黑身上下了重注，一次十根金条！”
吴吞故作不屑：“金条算什么？你没看到已经有人受伤了，救人要紧！”
“救什么人？”马如龙讥讽道，“谁不知道你吴大署长，下面的人对你来说，就是棋子，有用则留，无用则弃。大黑这下子摔惨了，就算不死，也是残废，你会在乎他吗？”
说着，他生拉硬扯，把吴吞拉到雷纵父子的面前。
“嘎嘎嘎嘎！”雷老虎又一次发出他那招牌似的笑声，“小吴，别想反悔，愿赌服输！”
吴吞无奈，只好让自己的心腹过来，掏出十根金条，恭恭敬敬地递到雷老虎的手上。
雷老虎接过金条，拿出其中五根，丢给马如龙：“这是你得的！”
“谢老爷子！”马如龙满脸堆笑地从地上捡起金条。
这时，雷纵问道：“小马，那个江豹在你的手下，现在任什么职务？”
“江豹现在是伊西路巡捕房的巡长！”马如龙如实答道。
“这么好的人才，还只是个巡长？小马，你用人有问题！”雷纵皱着眉头。
马如龙又说：“江豹从入行到现在，才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如果是其他人，起码要三年才能从三级巡捕升到一级巡捕，再用三年，才能升到巡长！”
马如龙说的，其实已经不是一般人了。
在现代的香江警务系统，有很多人干上十多年，都升不到一级巡捕，因为他们不具备破案的能力。
只有那些人精，才能在多年间积累了一定的功勋，才能升到一级巡捕。也只有做过一级巡捕的经历，才有可能升为巡长。
雷纵听了，虽然觉得马如龙在程序上没有错，却仍然感觉他没有人尽其才。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说道：“总长，我手下现在缺一名探长，想把江豹调过来！”
第105章 破格提拔
“……我手下现在缺一名探长，想把江豹调过来！”
任谁听了这话，都觉得江豹交了好运，要高升了。
听到这个声音，江豹立即向下看。原来是九龙警署的署长吴吞在向雷纵请求。
江豹有点不明所以：“我和吴吞一点交情也没有，他为什么要把我调过去？看他这意思，分明是想提我当探长！”
可是，他又听到站得稍远的牛千斤向马如龙说道：“署长，你可千万不要放弃豹子，我宁愿他在你的手下暂时当个巡长！”
马如龙却苦笑道：“香江三大警署中，吴吞和总长的关系最好。既然老吴想要江豹，你觉得我能留住吗？”
“那你也要做一次努力啊！”
“我做一次努力，就会让总长厌恶我一次。这样的努力多做几次，我不仅做不成署长，可能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马如龙冷冷说道。
牛千斤还想再做最后的努力，江豹已经从戏台上跳下，来到他们的身边：“牛哥，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让我当探长吗？”
牛千斤指了指吴吞：“姓吴的人称‘笑面虎’，你今天都让他输了大钱，他还想调你过去，摆明了没安好心！”
江豹冷笑道：“他是不是也输了十根金条？指望我给他补上，门都没有。如果他真的把我调过去，要倒霉的也是他！”
牛千斤顿时变了脸色：“豹子，你想造反？”
江豹摇了摇头：“造反倒不至于, 但是，谁要是给我小鞋穿,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他坏, 我比他还坏！”
牛千斤瞪大了眼睛。以他的认知, 在香港警务系统的范围内，只要江豹还遵守游戏规则, 那就只有受制于上司。
如果江豹想脱离上司的掌控，那就是掀了桌子，难道他不想在警界混了？
江豹当然有自己的小九九, 只是这个时候，他还不方便说。
这时，雷纵那边已经给出答案了：“小马，我说你在用人方面有问题, 你肯定还不服。你看看人家小吴，这么赏识人才，出手就给江豹一个探长！”
马如龙作诚惶诚恐状：“总长教训得是，如龙知错了, 今后一定向吴署长虚心求教！”
雷纵又说：“求教是下次的事, 今天，我就做主了，把江豹调到小吴的手下。按理说, 我不应该管这类小事，但是呢，今天我要让大家看看, 我雷某人在用人方面, 也是不拘一格的！”
“总长高明！”戏台下一片称颂。
雷纵又让人把江豹也叫了过去：“小豹子, 从现在开始，你是吴吞的人了。一个探长的位子已经给你准备下了, 你一定要好好干, 别让我和吴署长失望！”
“谢总长栽培！谢吴署长栽培！”江豹说着, 向雷纵和吴吞两人各敬了一个军礼。
“别拘束，跟着你的长官好好干, 日后定然前途无量！”雷纵勉励了一句, 却又脸色一冷, “我的手下可以能力不够，但是忠心必不可少。否则, 别怪我让你在香江销声匿迹！”
人家都是打一个巴掌, 给一个甜枣。到雷纵这直接就反过来了, 先给甜枣，后打巴掌。
“属下一定肝脑涂地！”
江豹嘴上说着，心中却是冷哼：“如果你们对我好一点，我或许不祸害你，否则，我让你这个总长都不舒服！”
他刚刚想到这里，有勤务兵进来报告：“总长，林大师来了！”
听到“林大师”三个字，雷纵立即从椅子上坐起：“快快有请，不，我亲自迎接！”
雷纵都亲自迎接了，他手下的三个署长马如龙、吴吞、费彬三人也立即跟了上去，另外，还有总警署的一些其他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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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江豹和牛千斤这些探长，连出去迎接的资格都没有。
见惯了雷纵的骄横，现在突然看到这家伙恭敬殷勤起来，江豹有点不太习惯。
他问身边的牛千斤：“林大师是谁啊？”
牛千斤说道：“你连林大师都不知道？他是我们香江最著名的风水师，整个太平山的风水，就是他给发掘出来的。哦，对了，我听说鸡冠山那边的风水出现问题，就是他最早发现的！”
江豹这才醒悟：“这个林大师和破坏鸡冠山风水的林正雄原来是一个人啊！老牛还不知道呢，鸡冠山的风水出了问题，就是林正雄搞的鬼！看来，这家伙是雷纵的座上宾啊！”
很快，雷纵就和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携手走进，而马如龙、吴吞和费彬仍然跟在后面, 亦步亦趋。
“林正雄这家伙倒是一表人才！”江豹仔细端详了一下, 却又有点疑惑，“看他的面相，怎么有点像九叔？”
说实在的，江豹前世看过的那些僵尸片, 林正英在其中的形象只是面带正气，与仙风道骨并不沾边。眼前这家伙显然比林正英要英俊潇洒得多。
不管怎样，林正雄和林正英就是有点像。
林正雄一到，雷纵就和他进了后堂，不知道商量什么秘事。
马如龙、吴吞和费彬这帮人又陪着雷老虎看了一会儿粤剧，就各自带着手下人散去。
出了雷家的大门，马如龙意兴萧索地说道：“豹子，我没能把你留在身边，不是我不想留，而是我留不住！”
江豹心道：“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你明天就去九龙警署，找吴吞报道。只要你小心伺候着，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谢署长！”
“对了，今天你让他们输了这么多的金条，吴吞肯定会给你记一笔。明天你去时，就把这些金条带给他！”马如龙说着，居然把他今天赢的金条，分了几根给江豹。
其实，这些金条，也是江豹帮他赢来的。今天晚上，因为大家在大黑身上下注太多，他赢的远不止这几根。
江豹见马如龙难得大方一回，他也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反正从明天开始就不伺候了，既然你主动让出好处，我也没必要客气！”
江豹和牛千斤把马如龙送回新界警署，然后，他们两个又开车回伊西路巡捕房。
牛千斤少不得又把江豹拉到他的办公室，对江豹好一番叮嘱，无非是怕他惹恼了吴吞，以后会被穿小鞋。
江豹半夜才回到鸡冠山睡觉，第二天上午，他直接骑着自行车来到九龙警署。
新界和九龙接壤，骑车、坐车都是畅行无阻。他故意低调，想看看新单位的人对他是什么看法。
第106章 走马上任
“哎，小子，谁让你把车子骑进来的？”江豹刚刚把车子蹬进九龙警署的大门，一个看大门的就大声喝斥。
江豹看了一眼这个值勤的巡捕，三十多岁的年纪，两边的耳朵上各夹了一根烟卷，显然是来办事的人送的。
总之，这家伙一脸的油滑。
江豹也没有多计较，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是来找吴署长报到的！”
那个看门的顿时露出不屑的神情：“看你的样子，最多也就是个二三级的巡捕，有什么资格见我们吴爷？是不是坑蒙拐骗习惯了，到哪儿都是鬼话连篇？”
江豹早就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句话，他今天是遇到真正难缠的小鬼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废话，直接推车就往警署的大门里走。
“你给我站住！”那家伙说着，连蹦带跳地冲了过来，同时解下腰间的棍子向江豹打来。
“呵，还真敢动手！”江豹顿时兴奋起来。
他故意低调前来，就是想惹是生非，自己好借此机会，在九龙警署扬扬名。
眼看着看门人一棍子打来，江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肘，又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轻轻一拉。
“啊！”那人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他的右胳膊已经垂了下来, 像钟摆一样晃动，棍子也掉到地上。
这家伙居然强忍着剧痛用脚踢江豹。
江豹很诧异：“狗东西, 你挺有种啊！”
他也是一脚踢去, 正中那人的左胯。
这一次, 对方的大腿也脱臼了。
“我干你老母！”对方竟然不再惨叫，反而破口大骂。
“我让你骂！”
江豹强忍着杀人的冲动, 直接掰下了对方的下巴。
“啊！”对方像条死鱼一样倒地，并开始抽搐。
“什么人，敢来我们九龙警署撒野？”
江豹教训看门的, 早已造成很大的动静，有几个人向他包抄过来。
“我是来找吴署长的，你管我什么人！”
江豹故意不说自己是新上任的探长，只说自己找署长。
一般人不认识他, 又欺他年轻，根本不会相信他已经是探长了。
这样一来，那些人立即对他动手。
又是一阵惨叫声，这些人横七竖八地躺下了。
“江探长,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穿着探长制服的中年人跑过来问道。
江豹认得, 此人是吴吞的手下, 昨天晚上陪同吴吞前往警务总长雷纵家拜寿, 所以看着面熟。
“我姓贾，是吴署长手下的探长，和你一个级别！”姓贾的和江豹套近乎。
此人之所以能叫出江豹的名字，肯定是因为江豹昨天晚上出了大大的风头。
“你们真是瞎了狗眼, 连江探长都不认识！”贾探长骂这些挨打的人。
其实这帮人真的冤，他们又没有资格去雷家拜寿, 哪有机会认识江豹？
“算了, 贾兄, 他们不知者不罪！”江豹说着, 把地上的人全部拉起来, 并且为他们正骨。
他看似仁厚, 在为这帮人正骨的时候，下手却有点重，让这帮人再受一茬罪。
贾探长看在眼里, 也是一阵胆寒。
江豹把每个被打的人“救治”了一遍之后, 这才和贾探长一起前往吴署的办公室。
“署长, 江豹来了！”贾探长敲门说道。
“江豹？让他进来！你回去吧！”吴吞留下了江豹, 却把老贾支走了。
江豹心说：“什么意思？只有我们俩个，是不是方便你索贿？”
果然，吴吞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江豹啊，你小子可让我输惨了！”
江豹笑道：“署长，在遇到我之前，大黑所向披靡，你可是赢得盆满钵满！”
吴吞立即变了脸：“大黑给我赢了钱，是他的功劳，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既然是打赌，有赢就有输。你别对我有意见！”
“那不行！你让我损失了，就要给我补回来！”吴吞看了看江豹，脸色有所缓和，“我看你也拿不出十根金条，不如你帮我打一场，给我赢回来！”
“我是来报到的，不是来帮你赢钱的！”江豹一点也不给他好脸色。
“真是不知好歹！”吴吞骂了一句，“你既然是来报到的，那就听我安排。我听说你把看门的打了，那你就去看大门！”
感情江豹被拦在大门口的事他都知道。
吴吞这睚眦必报的性子，换了别人早就受不了了。
江豹却嘿嘿一笑：“看门就看门，我没意见，你别后悔就行！”
说着，他真的出了办公室，回到警署都大门口。
那个看大门的中年人下巴、肩骨、胯骨还在隐隐作痛，看到江豹又来了，吓得拔腿就跑。
“哈哈，你跑了正好，你的岗位我占了！”
江豹在大门口坐了半个小时, 把几十个要见吴吞的人全部拦在门外。
“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就去？”众人问道。
江豹冷笑一声：“署长忙得很, 哪有时间接见你们！”
他见有人想硬闯, 直接一巴掌把人家拍出老远，幸好人没有受伤。
然后，他把目光瞄向大门两边的石狮子。
他来到一个石狮子的旁边, 一巴掌拍在石狮子的肩膀上。
“轰隆”一声，那个石狮子立即在地上滚了一圈。
“好大的力气！”旁观的人齐声惊叫。
江豹又一掌拍在石狮子上，这个石狮子就横在九龙警署的大门口了。
有它在这儿，就算江豹不拦着，其他人想进门都不方便，除了自行车能出来，别的车辆就别想了。
眼看江豹闹得不像话，早有人报到了吴吞那里。
吴吞从办公室出来时，已经面色铁青。
江豹故意问道：“署长，你的脸色不怎么好啊！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他早就想清楚了，既然吴吞不讲究，那就往死里得罪。
按理说，吴吞是他的顶头上司，可以名正言顺地治他一个不敬上司的罪。
但是，如果江豹肆无忌惮地大打出手，让九龙警署死了人，他吴吞也会给雷纵留下一个无力驾驭属下的印象。那样的话，吴吞的前途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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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吞明白这一点，有点无可奈何：“江豹，我让你看大门，你就是这么看的？”
江豹笑道：“这么看门不行吗？你看，有这石狮子拦门，闲杂人等根本进不来，你老人家就清净多了！怎么样，我不仅能当探长，看门也比别人有办法！”
“哼，我就知道你的心里不舒服。我本来是想让你先看几天大门，磨磨性子，然后在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巡捕房做探长。没想到，你却给我来一个下马威。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就走马上任去吧！”
第107章十二弄巡捕房
江豹之所以大闹九龙警署，就是因为知道吴吞会阻挠他顺利上任。
现在吴吞终于屈服，他也就不再折腾，一掌将石狮子拍回原来的位置。
他們回到吴吞的办公室。吴吞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区域：“看到没有，这里今后就是你的地盘！十二弄巡捕房！”
吴吞手指的区域，恰好和伊丽莎白西路巡捕房管辖区域接壤，那里一共有四条街，分别是三山街、三峡街、三才街和三元里, 统称十二弄。
火云邪神藏匿的非正常人类研究所，就在三山街上。
江豹问道：“署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这里有巡捕房？”
吴吞狡黠一笑：“以前没有，自从你来了，就有了！”
江豹顿时明白了，吴吞为了报复他, 专门在十二弄设了一个巡捕房。
别的巡捕房管辖几十上百条街, 他却只能管辖四条, 连个村长都不如。
而且他知道，从巡捕到探长，大家的收入都有两个部分，其中灰色那部分都是从管辖的片区中搜刮的。
管辖的地盘小了，灰色收入自然也少。收入少了，谁还跟他干？
吴吞得意地看着江豹，心中暗想：“你小子跟我作对，我让你成光杆司令！你不是挺能打吗，以后你什么事都要自己一个人！”
江豹又问：“那我们的办公地点在哪里？”
“办公地点？这不是现成的嘛！”吴吞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黑点，“这里原本是非正常人类研究所，现在里面的人已经搬到龟背岛去了，你就在这里办公！”
“那我手下的人呢？你是想让我在你的警署随意挑选吗？”
“那可不行！”吴吞连连摇头, “新巡捕房的所有人员，都要自己到社会上招聘！”
“你能给我多少经费？”
“我这边一分钱都没有，一切费用需要你自己筹集！”
直到此时, 江豹仍然没有爆发, 他不动声色的问道：“在我筹备这个新巡捕房的过程中，难道你就一点支持也没有吗？”
吴吞想了想：“我可以给你填写委任状，你需要多少份，我就给你写多少份。绝对正宗，公章、私章都是我的，程序上没有一点瑕疵！”
江豹无奈的点头：“好吧！你给我提供十个巡长、一千个巡捕的编制！”
吴吞一愣：“你要这么多编制干什么？香江最大的巡捕房，也没有这么多的人！”
江豹说道：“只要编制是真的，我可以对外出售嘛！手里有钱了，我才不在乎当什么探长！”
吴吞没想到江豹打的是这个主意，他表面上不同意：“这可不行，你这样会扰乱我们香江警务系统的工作计划！”
“不给编制，你就提供经费！”江豹大声说，把手都伸到吴吞的鼻子下面。
“我哪有钱？”吴吞推开江豹的手，“好吧，编制我给你弄。我这里有现成的空白委任状，把公章、私章都给你盖上，你就可以带走了！”
他巴不得江豹多卖几张委任状，这样，他就可以在雷纵那里告江豹一个卖官鬻爵之罪。
他昨天想把江豹挖过来，为的就是给江豹小鞋穿，或者强迫江豹给他当打手，继续他的赌局。现在江豹不听话，他又不能拿下江豹治罪，还不如让江豹早点出错，赶出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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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吴吞立即叫来几个下属替他盖章。
拿到这一千多张委任状之后，江豹头也不回的离开九龙警署。
他没有直接去十二弄那边视察他的领地，而是回到了鸡冠山自家的别墅。
“欢迎探长大人回家！”阿骨带着十多个飞豹队员列队于大门两边，夸张的大叫。
昨天晚上，江豹已经把自己晋升的事情说给大家了。这帮人十分兴奋，他们都期待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都给我训练去！”江豹笑道，“阑珊呢？”
阿骨答道：“嫂子在楼上！”
江豹直接上楼，来找叶阑珊。
叶阑珊正在看书，见江豹进来，就放下书本：“今天上任顺利吗？在哪个巡捕房？”
江豹苦笑着把刚才在九龙警署的经过说了一遍。
叶阑珊听了，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苦命的探长！”
江豹却又露出笑容：“其实这样也好，以后整个巡捕房都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叶阑珊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从无到有的弄出来一个巡捕房？”
“我这不是来找你帮忙了嘛！”
“我能帮你什么？”
“你那里还有多少金条，借我一点！”
“你要多少？”
“三十根差不多了！”
在回来的路上，江豹已经算过一笔账。
一个正常运营的巡捕房，起码要有几十个巡捕，这几十人的工资一个月就要两三万块钱。
李兆的军火生意算江豹一成的股份，每月给他两万块钱。
有了这笔钱，勉强维持运营是够了。
但是，要让巡捕房支棱起来，则需要更大的一笔钱。
比如，巡捕房把非正常人类研究所作为办公地点，装修一下有必要吧！
再比如，笔墨纸砚等办公用品需要采购一些吧！
还有，警用器械，包括自行车、摩托车、轿车也是必不可少的，这又是一笔巨大的支出。
此外，还有巡捕们的服装、食堂配备都需要钱。
江豹粗略算了一下，起码也要投入三十万，才能让巡捕房启动。
三十根金条折合三十万块钱，他觉得叶阑珊一定能够拿得出来。
可是，叶阑珊当场就拉下脸：“我哪有这么多的金条？”
江豹诧异地问道：“光是我知道的，你就抢了方艳云家和宁家，两家的财物折合一百七十多根金条呢！我看你也不是铺张浪费的人，都花哪里去了？”
“要你管？”叶阑珊瞪着美目，却别有风韵。
“生什么气嘛！”江豹突然觉得像叶阑珊这样的美女，哪怕惹她生气，也很有意思，“没有就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就目前来说，江豹并不缺钱，这三十万他可以找李兆帮忙，也可以让方艳云帮着转一点，而且还不是用黑料硬压的。
之所以找叶阑珊帮忙，他只是想和她深度绑定。
叶阑珊突然说道：“你要是真需要钱，我们可以去找银行啊！”
第108章 金甲虫
叶阑珊一提到银行，江豹就知道她说的是花旗贵风，想必最近她又去踩点了，现在时机应该成熟。
“什么时候去？”江豹问道。
“明天晚上怎么样？”
江豹想了想：“明天是礼拜天，银行里的人只要不值班，都出去花天酒地了。事不宜迟，就选明天晚上吧！”
“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十一点，你开我的车, 到花旗贵风门前等我！”
“你不是和我一起去？”
“我明天白天先进入银行，在里面藏匿到晚上十一点，然后打昏那里的所有保安，带两个皮箱出来，你负责开车接应！”叶阑珊三言两语就把明天的行动计划定了下来。
“地下金库你怎么进去？”江豹觉得她有点想当然了。
要知道, 地下金库设有密码, 如果没有内部人员的陪同，外人根本进不去。
而且, 就算来到地下金库，下面每一个密室也都要密码钥匙配合，才能打开。
听江豹问到这个问题，叶阑珊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我有一种金甲虫，可以咬碎任何金属，包括密码锁的锁芯，任你什么锁，我都能打开！”
江豹不由得瞪大眼睛：“还有这样的虫子，我想见识见识，可以吗？”
他前世看过一些玄幻小说，其中有关于食金蚁的描述，主人公把食金蚁用来杀人, 叶阑珊却用它来咬密码锁，也算有创意了。
“我的金甲虫是从仙境带过来的，你们地球这里根本没有的，你就是看了，也不可能在地球上找得到！”
江豹却是执意要看：“我就是想开开眼界，没想在地球找到！”
叶阑珊无奈，只好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玉质的小瓶，瓶盖和瓶身上都刻有非常玄奥的符，有点像道士驱邪的符。
叶阑珊拧开玉瓶，把瓶子往瓶盖上内侧一倒，立即就有两个金色的虫子出现。
两个金甲虫都有一厘米长，细如铅笔芯，身上披着致密的鳞甲，一端长着小眼睛和大嘴。
江豹看不出这倆虫子有什么异常，就掏出自行车钥匙，递到虫子的头部。
金甲虫毫不犹豫地叮上钥匙，三下五除二就把钥匙给啃的只剩后半截。
“这么牛逼！”江豹赞叹。
“你的钥匙是铜的，有点软，显不出它的厉害之处。你就是换再硬的金属来，它都能咬碎，并且消化！”
“怪不得方艳云家的保险柜你不需密码照样可以打开呢！”江豹笑道，他一直在纳闷，叶阑珊没有密码和钥匙，是怎么掏空方艳云家保险柜的？
“怎么？替你相好的抱不平啊？”
“别瞎说！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再说就翻脸了！”
“好好好，不提这事！”叶阑珊笑着把虫子倒回瓶子，又拧上盖子，装进兜里。
“你不怕虫子把瓶子咬坏吗？”江豹问道。
叶阑珊指着瓶子上的符纹：“这种符能够让金甲虫一进入瓶子就昏昏欲睡，有什么好怕的？”
江豹这才放心。
当天晚上，江豹向阿星签发户籍科长的委任状，陈二喜、曾小鱼则荣升巡长，何允、戚发旺、卓虾仔等人都是一级巡捕，其他人都是二级巡捕。
他从吴吞那里拿回的委任状中，有十个巡长的名额，这次只给陈二喜和曾小鱼两个，剩下的留着以后慢慢往外发。在他看来，这些人都算不上优秀，一切都要慢慢培养。
第二天上午，江豹来到“兆丰年”的总部，他要找李兆父子商量点事。
李家父子正在闲聊，看到江豹，李家程一下子扑了上来，搂住江豹的脖子：“豹叔，昨天晚上在雷家，我们没有和你打招呼，你可不要有意见！我们和姓雷的认识很久，他有个忌讳，不想让我们这些商人与警务系统的人走得太近！”
江豹困惑道：“他怎么有这种忌讳？”
李兆说道：“雷纵可能是怕我们这些有钱人拉拢他的属下，搞一些非法活动吧！”
江豹忿忿不平：“他雷纵搞的非法活动还少吗，赌场都开到自己的官邸了，他亲爹就是坐庄的！”
李兆笑道：“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如果我们私下里搞非法活动，他就捞不到好处。如果我们所有的非法活动他都参与，那么其中的好处他会拿大头！”
江豹又问：“警务总长这么重要的位子，让雷纵来做，难道督军府的人眼都瞎了吗？”
李兆摇头苦笑：“雷纵是狄督军的心腹，狄督军夺取香江，雷纵父子都是立了大功的。只要他们不是反骨仔，在别的事情上，狄督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豹冷笑一声：“反正香江是他们打下来的，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先猥琐发育，壮大自己再说！”
听他说到“猥琐发育”，李家程急忙问道：“豹子叔，你说什么发育？”
“没什么，这是北方方言！”江豹明知解释不清，就随口敷衍过去。
然后，江豹又把自己今天去九龙警署的事说了一遍。
和叶阑珊的反应一样，李家父子听了，也是笑得刚喝下去的茶都喷了出来。
“兄弟，听你这么说，是准备白手起家了！有魄力！”李兆赞道。
江豹说道：“白手起家是不容易，但是，只要我能把这个摊子支起来，接下来就会越来越好，十二弄巡捕房以后就是我的了。任何人想往里安排一个人，都要看我的脸色，就连雷纵都不行！”
“兄弟，你需要我们支持你什么？要钱，还是要人，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为你提供！”
江豹根本不提钱的事：“老哥，你手下有做工的吗？先派几个人到非正常人类研究所去，帮我把那里的办公室给收拾一下！”
“这个好办！我这就给下面的人打电话！”李兆拿起电话，就给“兆丰年”的一个木工作坊打了过去，让对方派十几个装修工人去研究所，先把江豹的办公室给拾掇出来。
见李兆打完电话，江豹又说：“老哥，我的巡捕房力量薄弱，什么设备都没有。你在欧洲和美洲有生意，让你的人在霉丽奸和蝇国采购一些警用器械，还有枪支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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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程插话道：“豹子叔，这个交给我了！除了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再给你弄两架马克沁，两辆装甲车！”
第109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马克沁、装甲车，都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上崭露头角的。
但是，这个年代，还没有“一战”的说法，官方提到这场战争，基本上都是称之为“欧战”。
作为一个巡捕房，搞马克沁和装甲车有点太夸张了，也只有李家程这个性格跳脱的家伙才会出这样的主意。
没想到, 江豹居然完全赞同：“好啊！只要你们能弄来，给我悄悄地送到巡捕房，我一定照单全收。价格不要太高哦！”
他打算把飞豹队训练成一支精兵，精兵当然要有精良的武器。
李家程忙说：“豹子叔，看你说的，我还能收你的钱？”
“白送的，我也不要！”
李兆笑道：“我们只收点本钱！”
“成交！”江豹一拍桌子。
事情商量妥了，江豹就要回去，临走之前，他向李兆借了一辆卡车，还带上两桶汽油。
到了晚上十点半，江豹把阿星和阿骨叫到自己的房间：“我要去做点生意，你们跟我一起去！”
阿骨听了都有点懵：“豹爷，这时候人都睡了，有什么生意可做？”
阿星倒是有创意：“做生意不一定是进钱，也可能是出钱。难道豹爷要请我们去夜总会潇洒潇洒！”
江豹一巴掌拍在阿星的肩膀, 差点把阿星给拍跪下：“少废话, 这就跟我走，不要跟任何人说！”
阿星听了，顿时兴奋起来。既然不要向任何人说, 说明这是一件秘密。老大能带着他們去做秘密的事, 那是对他们的信任。
阿星和阿骨爬上卡车的外厢, 江豹为他们准备了几个麻袋，这才开车出门。
大约十一点五十五分，江豹把卡车停在花旗贵风银行的门前。
他从车里出来，向车上的两个人说道：“阿骨在车上等着，阿星把汽油和麻袋拿下来！”
二人拎着两桶汽油和麻袋来到银行的罗马柱下，又等了几分钟，很快，银行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戴着面纱，穿着银色旗袍的女人正把两个大皮箱往外拖。
就算不看脸，只看身材，江豹也知道那人正是叶阑珊。
“阑珊，顺利吗？”江豹问道。
“当然顺利！有这一箱子，你们巡捕房可以十年不用申请经费了！”
叶阑珊明明拖着两个箱子，却说“有这一箱子”，分明是准备和江豹平分。
江豹哪里满足于这点东西，他立即把阿星里大门里推：“快, 到柜台里看看, 把所有的钱都装起来！”
叶阑珊一愣：“我不是让你一个人来的吗？”
江豹痞痞一笑：“我一个人来, 怕你拿不玩！”
叶阑珊指着手中的两个箱子：“就这两个箱子，怎么能拿不完？你放到我的车上就行了！”
江豹双手一摊：“好不容易进来一趟，为什么不把所有的兜都塞满再走！”
“人心不足蛇吞象！”叶阑珊冷哼一声。
“别犹豫了，先把这两个箱子弄上车！”江豹说着，先从叶阑珊的接过一个箱子。
箱子刚入手，他就闷哼一声：“真不轻啊！”
只凭手感，他也能估算得出，这一箱的重量起码在一百公斤开外。这也幸亏他练成了真气，不然的话，一只手还真拎不起来。
“都是黄鱼吗？”他问叶阑珊。
叶阑珊点了点头，自己拎起另外一个皮箱。
一百公斤的金条，就是十万克，按照市价一百元每克，这一箱的黄金价值一千万。
按照江豹先前的算法，巡捕房在投入最初的三十万之后，就能择吉开张了。
至于此后每月的支出，有两三万块钱就能维持基本运营。
当然，这些都是没钱时才说的话，有了这价值一千万的金条，他才不会勒紧裤腰事过日子。
用叶阑珊的话说，他十年内不用申请经费。
奈何江豹贪心不足，还让阿星进去收拾纸币。因为他还要招兵买马，连重机枪和装甲车都配备。
两人拎着皮箱走下银行的台阶，叶阑珊一看他们还开着卡车来的，更是心中恼火：“豹子，你太过分了啊！薅羊毛也不能只在一只羊的身上薅啊！这次少拿一点，下次换一家银行也行啊！”
江豹吐了一口痰：“你不知道，霉丽奸的人有多可恶！我宁愿把这个银行给薅成秃子！”
叶阑珊一愣，她哪里知道，在江豹前世的记忆里，对霉丽奸深恶痛绝！
这时，江豹已经将自己手中的皮箱扔到卡车上。然后，他又把叶阑珊的皮箱也扔了上去。
“你到驾驶室去等着，我进去把阿星叫出来！”他对叶阑珊说。
叶阑珊叮嘱一句：“差不多就行了，别让人看到，起了疑心！”
“没事，我们马上就出来！”江豹答应一声，就向花旗贵风银行的大门跑去。
此时，阿星已经从柜台的偏门进入柜台，正把成捆成捆的钞票往麻袋里装。他带进去七个麻袋，此时已经装满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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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进入银行之后，并没有帮着阿星装钱，而是四下里看了看。
在大厅一角的值班室里，四个保安躺得各有特色，已经没了呼吸。
柜台内，有两个员工也都死翘翘了。他们可能是正在做账，被叶阑珊看到，本着杀人灭口的原则，把他们也都做掉了。
转了一圈之后，江豹把带来的汽油泼得到处都是，连门口都撒了。
“豹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星已经把七个麻袋都装满了，他闻到汽油的味道，难免有点惊慌。
“你快把麻袋拿到外面去，我要给这里放一把火。那样的话，我们在这里就不留下任何痕迹了！”
“好嘞！”阿星答应一声，立即把麻袋往外面转移。
江豹也过来帮忙。七个麻袋一经出门，他立即把大门关上。
“快上车！”江豹先把四个麻袋扔上去，又把阿星也推了上去。
然后，他进入驾驶室。
在把卡车发动之后，他拿出一只打火机，打着火之后，扔向了银行的大门。
火机落地，火苗点燃地上的汽油，并且顺着大门下面的缝隙烧进了大厅。很快，银行的内部就火光冲天了。
香江的冬天本来就比内地暖和，有了这把火，香江一定会更热。
江豹一脚油门踩下去，迅速远离这一片是非之地。
第110章 总警署相召
“豹子，你怎能这样？拿了蛋，还要杀了鸡？”叶阑珊从反光镜中看到身后的火光，明知是江豹做的，十分不悦。
江豹笑道：“阑珊，你不知道，今天这件事的性质有多恶劣。事后，霉国人一定会追查。如果查到我们的头上, 那我就只有亡命天涯了！我放了火之后，一切的线索都会中断，他们想查都查不到！”
“你既然想到了后果，为什么还要做？”
“我对这家银行没有好印象，巴不得它倒闭！”
“为什么？是不是你曾经在这里存钱，被人嫌弃过？”叶阑珊笑着问道。
“不是！”江豹也无法说出真实的原因，只是随口胡扯，“我看上了这家银行行长的女儿，他们家人嫌我穷，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呸！”叶阑珊笑容更盛，象一朵盛开的海棠，“贵风银行的老板都是洋人，他们的女儿怎么能看上我们夏国人？”
“是啊，正因为他们的女儿也没看上我，我才怀恨在心。如果他们的女儿看上我，我最多只拿他们两箱金条，不会给他们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这叫不看僧面看佛面！”
“呸！”叶阑珊也拿厚脸皮的江豹没办法。
卡车一路行驶, 江豹看到附近几个巡捕房的人正往花旗贵风银行的方向赶。
除了巡捕房, 还有水会。
水会是一种专门救火的民间组织，由当地的德高望重且有钱的人来牵头, 养着一帮半吊子消防队员。
无论什么人去救火, 反正江豹不去。
半个多小时之后, 他的卡车停在了鸡冠山的别墅里。
“快下来，卸车！”江豹一边说，一边把阿星和阿骨从车上拉下来，“动静小一点，不要让外人听到！”
此时，在家的飞豹队员们也都出来帮忙。江豹让这些人帮着抬金条箱子，至于装钞票的麻袋，他和叶阑珊、阿星、阿骨各拿一两个，直接拿到二楼。
没有江豹的同意，就没有人敢私自打开箱子，但是，大家的好奇心都很重，就围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议论。
“豹爷，你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曾小鱼问道。
“全是元宝！”江豹笑着扯了个谎。
陈二喜等人根本不相信：“你哪有这么多元宝？要说是军火，我们还相信！豹爷，你是不是从‘兆丰年’那边搞到了洋炮？”
卓虾仔等人也都赞同陈二喜的话：“二喜哥猜对了，那辆卡车我看着都像是‘兆丰年’的车！”
阿星懂得江豹的意思, 今天晚上的行动不能再让第五个人知道, 立即笑道：“我们正准备研究组装这个洋炮，你们先回去睡觉。等我們组装、调试好了, 你们才能用！”
“那好，我们就不掺和了，有需要的叫我啊！”陈二喜说着，带大家进了一楼的宿舍。
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江豹叶阑珊、阿星和阿骨四个。
“阿星，把麻袋解开！”江豹说。
“是，豹爷！”阿星把七个麻袋全部打开，又把其中的钞票倒在地板上。
“这么多钱，要数到什么时候？”阿骨刚才只是帮着搬麻袋，却不知道其中装了这么多钱，此时，他的眼睛都直了。
“没事，成捆成捆的数，快得很！”阿星笑道。
从蝇国人占据香江开始，他们就发行香江元。狄督军接管香江之后，和香江的商界约定，今后的印钞还是交给香江几家银行。只要不出现通货膨胀，他是不会找银行的麻烦。
在香港的货币中，面值最大的就是一百。那么，一沓就是一万，一捆就是十万。
四个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把这些些钞票全部数了一遍，总共是三千六百万。
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飞机都能买几架了。
江豹笑道：“阑珊，我们这次能发财，都要感谢你。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我们不介意！”
叶阑珊却轻蔑地说：“我对纸币不感兴趣，我只带走这一箱金条！”
说着，她真的拎起一个箱子去了自己的卧室。
江豹也知道无法勉强：“那好吧！哪天缺钱来找我！”
这么多的钱，如果放在保险柜的话，起码要十多个保险柜。江豹觉得没必要，暂时就把这些钱塞到床底下，等风声过了，就存到别的银行去。
大发横财之后，江豹心情十分舒畅，在给了阿星和阿骨的奖励之后，三人很难得地开了一瓶酒庆祝。
一夜无事，第二天上午，江豹开着叶阑珊的雪铁龙前往他的新办地点，也就是已经搬空的非正常人类研究所。
刚刚下山，他就觉得有点不一样。
几乎每个路口，都有巡捕在守着，在靠近花旗贵风银行的路口，只许进不许出。
江豹顿时苦笑起来。正因为他昨天晚上做得太狠了，才导致市区这么紧张。
终于，他来到非正常人类研究所的门前。
此时，几个工人正在对外墙进行粉刷。
听说眼前这个人就是“兆丰年”大老板的朋友，未来的十二弄巡捕房的一把手，这些人看着江豹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
江豹绝不会在这些人面前拿架子，他只是向这帮人说道：“你们谁是头？”
“我是，长官！”一个相貌点有凶的汉子主动站了出来。
“你贵姓？”
“免贵姓池，长官！”
“老池，到我的办公室里说话！”
“好的，长官！”老池一口一个长官，听得江豹都要皱起眉头了。
江豹所说的办公室，其实是“爱因斯坦”的办公室。就目前来说，也只有这个房间才干净一些。
在这里，江豹把他目前最迫切的项目向老池布置一遍：“先做个牌子，漆上‘九龙警署十二弄巡捕房’；我这个房间，以及这一排的几个房间，要以最快的速度给我翻新一遍；地下室里，先把最外面的几间给整理一下，铁门、铁窗弄牢固，换上新的大铁锁，留着关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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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池先把江豹的意思复述一遍，然后拍着胸脯：“是，长官，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那好，你们现在就加班加点！”江豹说着，直接把一万块钱拍到老池的面前，“需要什么东西，尽快去买！”
江豹不怕老池偷工减料，因为他会派人进行审计。
再说了，老池是李兆派来的。如果老池人品不行，李兆早就把他赶走了。
就在这时，一个巡捕从外面走了进来：“是江探长吗？”
“我是江豹，你找我有事？”
“奉吴署长之命，请你去总警署，有要事商议！”
第111章 四人侦破小组
一听说总警署相招，江豹的心就咯噔一下子。无他，心里有鬼啊！
“是不是昨天晚上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不应该啊，我放了那么大的一把火，什么线索都应该烧没了！”
他又想：“是不是吴吞对我前天的冒犯怀恨在心，到总警署告我的状了？”
“如果是后者，我只需要辩解一番；如果是前者，我现在就要跑路了。亡命天涯, 钱财都带不了多少，唉，可惜了刚刚到手的金条和钞票！”
头一次做下惊天大案的江豹有点沉不住气。
他试探着问那个巡捕：“兄弟，总警署找我有什么事？”
那巡捕反问道：“我只是奉命前来通知你，有什么资格知道其中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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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普通的巡捕，在江豹面前一定会唯唯诺诺，毕竟江豹已经是探长了。但人家是在总警署做事，宰相家人七品官嘛！
江豹问不出缘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跟着这个巡捕出了新巡捕房的大门。
这个巡捕居然是开着偏三轮摩托车来的。
江豹坐上偏三轮的车斗，又开始胡思乱想：“吴吞不会是找狙击手在某个角落对我打冷枪吧？我还没有达到火云邪神的层次！”
他不由自主地观察大街两边，一旦遇到枪击，他可以直接从摩托车跳上两边的高墙，或者钻进两边的店铺。
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要添置装甲车的决心。
“我现在有的是钱，只要这次没事，回头就让李家程给我弄一辆防弹汽车！”
不知不觉就到了雷纵的官邸, 什么也没有发生。
进门之后，那个巡捕把江豹带到一间正厅前：“江探长, 总长和其他长管正在里面等着你，快进去吧！”
其实, 这巡捕就是不说，江豹也从门外看到，雷纵、吴吞、马如龙、费彬等人都在大厅正襟危坐。
江豹不由得哑然失笑：“我刚才也太能联想了！几乎达到了风声鹤唳的程度。这狗日的联想！”
现在，他丝毫没有顾虑，大踏步走进大厅。
“马署长，这就是你给我们推荐的破案高手？你們华夏人有句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别跟我说不知道？”
江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指着他在质疑马如龙。
马如龙说道：“是的，尊敬的领事先生，这就是我向你推荐的江豹，他的心理学探案技术，堪称一绝！”
然后，马如龙又把江豹拉到自己的身边：“我听小牛说，你运用心理学破了宁家的案子，就向总长推荐了你。虽然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人，我还是给你争取这个机会，就当是对你的弥补。这次的银行纵火案, 你一定要努力表现, 让总长看到你的实力。好了，快和大家打招呼吧！”
此时，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江豹的身上。
从这些人的目光里，江豹也看出质疑，但是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总长好！”江豹一个敬礼。
然后他又向其他人分别敬礼、问好。
“小豹子，我们这次叫你来，是为了昨天晚上的贵风银行失火的案子，霉丽奸的领事詹姆斯先生正在给我施加压力，你可一定要给我争口气！”雷纵的态度很和蔼。
直到此时，江豹才知道，刚才那个质疑他的老外是霉丽奸驻香江的领事。
此外，他在这个大厅里还发现了来自蝇国东印公司的刘易斯和布朗，还有两个穿和服的，想必是东瀛领事馆的人。
詹姆斯听说江豹懂心理学，就故意考他：“你一个华夏人，又这么年轻，你去过欧洲吗？你懂心理学吗？你是谁的门徒？”
江豹又是信口胡扯：“我没去过欧洲，但是我看过冯特、弗洛伊德和荣格的译作，严格地说，弗洛伊德对我的影响最大。为了理解他的著作，我还把古希腊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大作《俄狄浦斯王》读了几十遍！”
这个年代，心理学在西方才刚刚被人重视，弗洛伊德还健在，荣格也成名未久。
此时的欧洲人只顾着战后重建，哪有几个学习心理学的？弗洛伊德能被人知道，大多是因为他提出的“俄狄浦斯情结”，也就是弑父情结或者说恋母情结。
而“俄狄浦斯情结”之所以引人注目，则是因为《俄狄浦斯王》的剧情有点悖逆人伦。
俄狄浦斯王杀了父亲，娶了母亲，后来知道真相后刺瞎双眼，自我流放。
一千多年来，这部悲剧被无数人批评过，却一直流传至今，自有它的道理。
来自欧洲的刘易斯和布朗恰好也读过弗洛伊德的作品，立即鼓掌：“江，你懂得真多！”
詹姆斯虽然也没去过欧洲，不太了解弗洛伊德，多少也听过一些弗洛伊德的理论。
见有白人支持江豹，他也就不再质疑，转了口风：“我一向不赞成华夏人的破案技巧，拿什么滴血认亲作为理论，太过野蛮！既然这位江探长懂得我们白人的理论，我同意将他吸纳入此案的侦破小组！”
江豹心中暗笑：“原来你们已经组建了一个侦破小组，可是，你们把我这个贼给吸收进来，不是个笑话吗？”
心里这么想，他的嘴上还在装：“谢谢领事先生的认可，加入这个小组，我一定兢兢业业地工作！”
这时，刘易斯已经站了起来，将江豹拉到他的身边：“江，我也是侦破小组的成员。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并肩作战了！”
“很荣幸和你一起工作！”江豹和他握了握手，“除了我们，还有谁？”
“还有这两位！”刘易斯给江豹介绍，“这位是来自霉丽奸领事馆的武官马丁，这位是花旗贵风银行的副总经理亚历山大！”
马丁是一个大胡子，亚历山大是一个文弱书生。
马丁是军人出身，对身为巡捕的江豹还客气地点了点头。亚历山大却一脸的冷漠，明显地看不上江豹。
江豹也看不上他，心中冷笑：“单位都被烧了白地，你还傲成这样！我既然参与破案，抽时间了解一下你的想法，把你给扯到案子里，让你回霉丽奸接受调查！”
第112章 都想清清爽爽
四人办案小组中，终于挤进一个自己人，在破案的过程中，己方被泼脏水的可能性就会少很多。
身为警务总长的雷纵悄悄松了一口气。
今天黎明时分，他刚刚从火灾现场回来，就拉到了狄督军的电话，让他一定要把这个案子弄得水落石出，否则, 以霉丽奸人的性格，一定会把事情往大了搞，弄不好会造成战事。
雷纵知道，狄督军刚刚打败两湖的姚胡子，对方却并不死心，还有一战之力。
而且，东瀛那边似乎也准备向这边用兵。
如果再搞得和霉丽奸的关系紧张，狄督军不一定能承受这三方的压力。
想到这里，雷纵觉得，还要给江豹一个甜枣吃。
“小豹子，好好配合几位霉国蝇国的朋友。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江豹趁机说道：“总长，我前天和吴署长闹得很不愉快，你看能不能把我的十二弄巡捕房划到其他署长管辖的区域，我怕他打击报复！”
吴吞顿时变了脸色：“这小子，遇到机会就给我上眼药啊！这还没有一点破案的成绩, 就敢提条件了！如果他亲手破了案, 会不会借着总长的宠信，骑到我的头上拉屎？”
心里这么想, 吴吞却没有表现出来，依然笑眯眯地说：“总长, 那天恰好赶上我心情不好，我给江探长道歉！”
雷纵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每月都有几天心情不好？”
他这话，就等于是骂吴吞是个娘们了。
然后，他又安抚江豹：“如果你能把这个案子弄得水落石出，让我和督军大人都清清爽爽的，我就给你设一个总署直辖巡捕房！”
江豹“啪”的一个敬礼：“总长请放心，我一定让你和督军大人清清爽爽的！”
所谓的“清清爽爽”，那就是让这个案子最终别和香江人扯上一点关系，最好是霉国人作案，霉国人受损失，最后抓住真凶，交给霉国人来审判并治罪。
只有这样的结果，才能让霉国人没有理由开战。
江豹也明白“清清爽爽”的意思，他甚至已经物色好了，把花旗贵风银行的那个副总经理扯进来。
只要那家伙有一点不妥之处，那就给他无限放大，甚至可以往他的住处塞一点金条，让他有嘴都说不清，最后“畏罪自杀”。
雷纵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吴吞一个“巴掌”，给了江豹一个“甜枣”，让马如龙和费彬都是心中暗爽。
只有吴吞，脸上笑嘻嘻，心中买马皮。
大家虽然是同僚，但是吴吞这个笑面虎平时可没少给他們使绊子，大家恨之入骨。
雷纵的做法，让那帮来自霉国、蝇国、东瀛的洋人看得瞠目结舌。
是个人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没想到雷纵根本不讲究，当着外人打“孩子”。
老外虽然不习惯雷纵和江豹打机锋，却对这个“清清爽爽”有点感触，已经大致猜到了雷纵的意思。
詹姆斯立即说道：“雷总长，从现在开始，四人侦破小组开始工作，你要让全香江的巡捕都要无条件听从他们的安排！”
作为霉国在香江的第一人，詹姆斯的地位足以和狄督军对话，所以，他和雷纵说话时，用的是命令的口气。
“我这就下发文件，照领事先生说的办！”雷纵连忙表态。
他不是真的受制于詹姆斯，而是给对方一个态度。
在詹姆斯的催促下，吃过午饭，江豹、刘易斯、马丁和亚历山大就驱车前往贵风银行的火灾现场。
花旗贵风银行采用的砖混结构。但是，香江毕竟不是产水泥和石材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材料，如果从国外调运，代价又太大。所以，银行的很多部位最终还是采用了木质梁柱。
正是这些木质的建材和办公用品，在火灾中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以至于银行自三楼以上，全部坍塌。
烧焦了的砖石和木炭从楼梯口涌下来，把一楼的大厅都堆满了。
好在，贵风银行与周围的房屋都有一定的距离，这场大火没有波及到邻居。
银行附近的很多老百姓都被发动，来废墟上清理垃圾。当然，这些都不是白干的。
一筐筐垃圾被挖出来，一条条尸体被抬出来。但是，这些尸体已经烧成了焦炭，估计连他们的亲人都认不出来。
既然如此，再关注这些尸体也没有意义。
江豹看到，抬出来的尸体绝不止昨天晚上他看到的几个，起码有二三十人。这些人应该都是贵风银行的员工，就住在上面的。
他们中的很多人，极有可能是先被叶阑珊杀死，后被烧成木炭，直接被烧死的可能不多。
江豹四人在现场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可供追查的线索，于是，江豹就不客气了。
他直接向亚历山大下手：“亚历山大先生，作为贵风银行的负责人，请问，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贵风银行是霉丽奸全资，其总经理一向居住在霉国，这里的一切事务由副总经理亚历山大全权负责。
即便如此，亚历山大也不能拒绝回答江豹的问话，再说，还有两双眼睛正盯着他呢。
“我昨天晚上在香江股票交易所。”亚历山大老老实实地回答。
银行和股票交易所存在业务往来很正常，由此可见，亚历山大倒是个勤奋的人。
“几点去的，几点回来的？”
“晚上七点去的，大约十一点半回来的。那时候银行刚刚起火，我到了之后，立即报警。”
“谁给你证明？”
“股票交易所的霉方经理皮特！我在回银行之前，一起在和他谈生意上的事！”
江豹把刘易斯和马丁拉到一边：“二位，这个亚历山大是本案的直接责任人，他不应该成为侦破小组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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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却说道：“亚历山大是领事先生亲自任命的，哪怕这个小组只有一个人，也必须是他！”
江豹冷笑一声：“那好吧，万一此案牵涉到他，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们啊！”
马丁苦笑道：“詹姆斯和亚历山大是亲戚，如果亚历山大被牵扯进来，那么詹姆斯的领事也做不了多久。詹姆斯让亚历山大进入侦破小组，就是让亚历山大撇清关系，不要担责！”
刘易斯也说：“我这个蝇国人打破脑袋参与进来，也是为了本国不与此案有牵连。用你们总署长那句话，都要‘清清爽爽’！”
第113章 刘易斯的任务
案子还没有头绪，负责此案的所有人就都想撇清关系，说来也够好笑的。
不过，也不能过于呵责大家，毕竟这事的后果太严重。
江豹一旦甩锅不成，就有可能造成霉丽奸向狄督军宣战。
亚历山大撇不清关系，他固然要倒霉，詹姆斯也会受牵连，连领事都做不成。
刘易斯如果在此案中不能让蝇国撇清关系，则会影响霉蝇两国的关系。
江豹甚至猜测：“上午在雷纵的官邸，我看到有东瀛的人在场，想必他们也与刘易斯有同样的想法！”
事到如今，江豹想一个人操纵这件大案，向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当天晚上回到雷纵的官邸，调查了半天的四人小组，各自坐下来，把今天的调查报告梳理一下，然后大家再汇总，共同商量。
在报告汇总之后，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一连两天，大家都在做无用功。
这天晚上，亚历山大实在忍不住了，开始挑衅江豹：“江，你不是号称擅长心理学探案吗？怎么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也没有见你拿出什么切实的证据出来啊！”
江豹冷笑一声：“证据，哪是那么容易找出来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证据，而且时间也不会太久！”
说着，他将手中的本子一扔，自顾自走出房间。
江豹刚走到院子里，刘易斯就追了出来：“江，我请你喝酒！”
江豹回过头来：“好啊，我们去皇后歌舞厅！”
二人向雷纵的副官要了一辆轿车，直接开到皇后歌舞厅的门前。
进去之后，他们要了个雅座，服务生很快就送来一瓶五星白兰地。
两杯酒下肚，江豹问道：“刘易斯，我觉得，你更应该请霉国人喝酒才对！”
刘易斯冷笑道：“你是觉得，我们蝇国人和霉国人同族同种，就应该抱团？”
“难道不是吗？”江豹反问。
“你错了！我们除了语言相近，别的地方根本不一样。我们蝇国人是纯种的盎格鲁-萨克逊人，他们霉丽奸都是些什么人？那是在欧洲待不下去的痞子和罪犯的后代，是世界所有败类的杂交。只要有点精神洁癖的，都看不起他们！”
刘易斯的话引起了江豹的共鸣：“兄弟，你说的对，我们走一个！”
刘易斯不懂“走一个”是什么意思，江豹却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刘易斯这才明白，也端起举杯，一饮而尽，并且杯口朝下给江豹看，表示自己没有养鱼。
然后，刘易斯又说：“贵风银行这个案子，我想和你共同进退。你维护香江督军府的利益，我维护蝇国的利益，亚历山大和马丁维护霉丽奸的利益。至于最后谁成替罪羊，那就看谁倒霉吧！”
江豹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我们接下来就这么搞！”
很快，二人就把一瓶白兰地喝完了。
“还喝吗？”江豹问道。
“算了吧，一瓶不过瘾，两瓶又有点多！”刘易斯说。
二人正要起身，这时，一个满嘴黑牙的服务生端着两瓶酒走了过来。
江豹一愣：“阿琛，你怎么做了服务生！”
琛哥咧嘴一笑：“豹爷，我的手下说你来喝酒，我当然要亲自来为你服务啊！请豹爷赏脸，再喝几杯！”
说着，琛哥主动打开酒瓶，给二人倒上。
江豹看看已经起身的刘易斯，笑道：“别客气，继续喝啊！”
接着，他把琛哥介绍给刘易斯。
刘易斯也认识这个斧头帮老大，只是此前没有在私下里一桌喝过酒。现在琛哥亲自倒酒，他必须给面子，只好又坐回桌边。
这一次，刘易斯直喝到醉眼朦胧，满嘴胡话。因为说的都是英语，江豹也听不清。以他的英语水平，就算听清也听不懂。
江豹虽然喝了也不少，但他有真气在身，可以化解酒精，这点酒对他根本不是事。
于是他扶着刘易斯上了轿车，把他送回东印公司。
车到半路上，刘易斯的呓语中突然多了一句：“jiang，sorry！”
起初江豹没在意，听刘易斯连说几遍，感觉有点不对劲，立即把车停到路边，并且把手按在对方都脑门上。
江豹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一个画面——
在一间办公室里，詹姆斯、亚历山大、刘易斯、布朗，还有东印公司的老总，只是江豹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些人的中间，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白人男子，江豹还是第一次见过。
这个陌生男坐在詹姆斯的身边，两人似乎是平起平坐的身份。反正，他比刘易斯等人的地位高。
江豹猜想，这个陌生男很有可能是蝇国驻香江领事，和詹姆斯地位对等。
这时，陌生男向刘易斯说道：“卡尔，你在侦破小组的任务，就是要把银行纵火案扯到华夏人身上。这样我们霉蝇两国就有理由出兵香江了！”
刘易斯醉成这样，他的大脑只停留在这一件事，所以江豹也只能探查到这一个细节。
即便如此，江豹也明白了——霉蝇两国联手，想把花旗贵风银行失火案推到华夏人身上，为霉蝇两国抢夺香江找理由。
“他妈的，我早就知道，这帮狗东西没安好心！”江豹骂了一句，“有我在，你们的奸计别想得逞！”
他若无其事地把刘易斯送到东印公司，交给那里的阿三保安，这才开车回鸡冠山。
“你怎么才回来？还喝了这么多酒！”让江豹没想到的是，叶阑珊居然在院子里等他，还像个小媳妇一样皱着眉头唠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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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能每天都这么等我就好了！”江豹笑道。
“你想得美！”叶阑珊轻轻捶了他一拳，“我只是想告诉你，派出去寻找火云邪神的那些人，已经回来了一半！”
“是吗？有什么好消息吗？”江豹装模作样地问道。
“哪有什么好消息？”叶阑珊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你去看看吧！”
江豹来到一楼的房间，向几位远行归来的飞豹队员做了热情的慰问：“兄弟们辛苦了！找不到目标，也不要沮丧，说不定哪天火云邪神自己就会出现！”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就别废话了！
第114章 贝蒂
“豹爷，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是不是昨天晚上还没喝过瘾，要不，我陪你喝几杯？”
吃过早饭，江豹并没有急着去雷纵的官邸去点卯，而是开着车，又来到了皇后歌舞厅。
斧头帮的老大琛哥就住在“皇后”里，听下面的人回报说江豹来了，他立即出来迎接。
江豹笑道：“你小子夜夜笙歌，应该一觉睡到下午才对，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这不是听说豹爷你来了，兴奋的嘛！”
琛哥开了一句玩笑，然后又苦笑着说出真相：“自从香江出了你这条过江龙，我们这些混社会的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地经营产业。你看，有我在这里，连服务生都免了！”
“我不敢以过江龙自居，但是，你们也不要给我惹麻烦，否则，别怪我手段狠辣！”江豹一边说，一边拉着琛哥，走进歌舞厅的雅座。
“豹爷，你这是有事找我？”琛哥招子亮，一眼就看出江豹有心事。
江豹也不瞒他：“皇后歌舞厅是香江最豪华的娱乐场所，本地有钱人就没有没来过你这里的。我想知道，有没有关于花旗贵风银行副总经理亚历山大的花边消息？”
琛哥顿时来了兴致：“有啊，亚历山大跟我们这里的当红小姐贝蒂关系最好。贝蒂是毛子大洋马，还有狐臭，也只有亚历山大这个老霉才喜欢。他以前经常来找贝蒂过夜，出手非常阔绰。据说，贝蒂自从结识了亚历山大，还专门买了一个保险柜！”
亚历山大是银行高管，薪水高，出手也大方，这个贝蒂算是抱上一棵摇钱树。本来这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消息，但是在江豹听来，却正好做文章。
其实，关于亚历山大的事情，他可以找机会对这个老外本人来一次摸头读心。
但是，因为他的摸头每天只能对一个人有效，他不想随便用，只有不得已时，他才用一次。
恰好昨天晚上在歌舞厅遇到琛哥，他知道琛哥的消息一定灵通，所以直接找上门来。这一打听，还真的有亚历山大的轶事。
“贝蒂住哪里？”江豹问道。
“贝蒂在红杏街租了一个二层小楼，门前挂着一面星条旗，唯一的一家，非常好认。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睡觉呢！如果亚历山大不在，那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江豹点了点头：“我向你打听亚历山大的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放心吧，豹爷！”琛哥知道要为江豹保密。
离开皇后歌舞厅，江豹把车停在这里，步行前往红杏街。
红杏街以前叫牡蛎巷，因为很多流莺和半掩门的女人租住此处，招揽生意，这里就被人称为“红杏街”，其意不言自明。
正因为这条街都是做那种生意的，所以住户们都起得很晚，这个时候，一家开门的都没有。
江豹找到那面星条旗，他停下脚步，先环顾四周，见无人经过，立即一跃而起，跳进了贝蒂家的院子。
院子里没有狗，江豹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推开窗户，跳进卧室。
一张雕花大床上，一个睡美人正蜷缩在被窝里，隐隐有狐臭从被子里散发出来。按照琛哥的介绍，此女正是贝蒂。
江豹先没有把贝蒂叫醒，而是在房间里扫视一圈。
很快，他在墙角的书架边看到出端倪。那个书架落了些灰，侧面却十分光滑。很显然，有人经常搬动书架。
书架后面，肯定有更让主人在意的东西。
“你是谁？”江豹刚刚把目光收回，贝蒂也醒了，立即惊叫道。
“你管别我是谁？”江豹一步来到床前，轻轻地按住贝蒂的脑袋，“别再叫了，否则我杀了你！告诉我，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在哪里？”
贝蒂不敢发声，眼珠却是乱转，看来，她早把江豹当成是窃贼了。
然后，她的大脑就开始运转：“钥匙就在我的脖子上，片刻不曾离身。密码是亚历山大的生日，我也不能告诉他。可是，我怎么才能把他打发走？”
想到这里，贝蒂突然一把抓住江豹的手腕：“亲爱的，别这么凶好不好？上来，姐姐陪你快活快活！”
江豹只知道贝蒂要想办法逼走自己，下一步，贝蒂就要献身了。
如果换了叶阑珊，他肯定毫不犹豫地上床。如果换了方艳云，他或许也会动心。
但是，面对这个隐隐有些臭味的女人，他实在下不了手，更下不了嘴。
“亲爱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但是，你一定要先上床，陪姐姐一次！”贝蒂直接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江豹的衣领，就要给他掊衣服。
江豹一怒，一掌砍在贝蒂的脖子上，这女人立即昏了过去。
为了防止贝蒂醒来，江豹又点了她的昏睡穴，把她塞进被窝里。
如此一来，贝蒂起码要睡到明天这个时候。
然后，他走近书架，轻轻一扳，就看到书架后面隐藏着的保险柜。
此时，保险柜的钥匙就在贝蒂的脖子上，因为密码是亚历山大的生日，贝蒂还没有回忆到，江豹也不知道。
这就不是什么难题了，江豹等一会就要去雷纵的官邸，他就能调出亚历山大的所有资料。
他把房间中的一切恢复正常，这才跳进院子，又从后墙出去，回到皇后歌舞厅，开着轿车回到雷纵的官邸。
此时，马丁、亚历山大和刘易斯三人已经等候多时，看到江豹姗姗来迟，亚历山大又一次拉下脸来：“江，你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把我们的案子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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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江豹丝毫不给他好脸色，“昨天晚上，我和刘易斯在酒吧商量案子的问题，都熬得太晚，所以起床也晚了！”
他既然把话题扯到刘易斯的身上，刘易斯当然也要替他打圆场：“亚历山大，你就别生气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亚历山大只好把下面的难听话咽了回去，并切入正题：“鉴于前两天我们大家都是白跑，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大家各自寻找线索，晚上回来再向我汇报！”
因为他与领事詹姆斯是亲戚，在这个四人破案小组中，他就是老大。
江豹也不和他一般见识：“行，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等马丁、亚历山大和刘易斯三人一走，他立即来到官邸后面的档案室，把亚历山大的生日查了出来。
第115章 潘伟博
有了密码和钥匙，江豹只要往那个保险柜里放一些花旗贵风银行的账本，就能让亚历山大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这个账本也不是随便弄的，必须找贵风银行内部人员来做，才能让亚历山大死也翻不了案。
本着这个思路，接下来，江豹来到伊西路巡捕房。
还没进门，值班的几个巡捕就惊呼：“豹爷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
江豹在伊西路巡捕房工作几个月，人缘甚好。再说，此处的现任一把手牛千斤还是江豹的兄弟。
大家谁不巴结他？
江豹也不小气，拿出钞票来，见人就发两张。
然后，他来到牛千斤的办公室。
“豹子，你终于来了！我正准备哪天去你的巡捕房，找你喝酒呢！”牛千斤说道。
“可别去，那地方不吉利！”江豹故作懊丧，“我他妈的刚把那帮神经病送走，吴吞就把那地方分给我了，我日他祖宗！”
牛千斤笑道：“快，喝口水，消消气。今天中午我做东！”
“别忙，我还有事，找你帮忙！”江豹说着，就把花旗贵风银行被烧，他被列入四人破案小组的经过说了。
听江豹说完，牛千斤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花旗贵风银行离我这里最近，那天晚上，我恰好又在办公室，火势一出，我就立即赶了过去。直到现在，那边的一些扫尾工作，都是我们巡捕房来负责的。现场的证据我也采集了些，说真的，我想了好久，都没有一点头绪。马如龙把你推荐给雷总长，其实是给你出难题！”
江豹笑道：“难题不难题的，我既然接手了，就会坚持到底。现在呢，我要请你帮忙！”
牛千斤故作不悦：“兄弟，你跟我还客气？说吧，需要我给你做什么？”
“你刚才说，银行救灾的一些扫尾工作都是你们负责，我想问问，这家银行还有哪些活下来的人？”
“我给你找个名单吧！”牛千斤说着，拿出一沓材料来。
这些材料是花旗银行现在的人员名单，其中，有当晚没上班的，也有几个在火灾中幸存的。
这时，江豹看到一个名叫潘伟博的经理的照片，似乎有点印象。
“这不就是我第一次去花旗贵风银行存钱时，他接待我的潘经理嘛！就找他合作！”
“牛哥，这个潘伟博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他啊，在医院里！”牛千斤说道，“起火的时候，他在四楼的办公室里，下面的火势太大，眼看着就要蔓延到他那一层，于是，他从窗户里跳了出来，落到一丛红叶石楠上面，被石楠的枝条在大腿上戳出一个洞。在这场火灾中，就属潘伟博的伤最轻，其他的火灾幸存者都被裹得像个粽子！”
“他在哪个医院？”
“静仁医院，外科！”
“那我先过去看看，改天过来请你和弟兄们吃饭！”
“你要来这里，只有我们请你！”牛千斤坚持道。
“我们不纠结这些，等我来了再说！”江豹说着，辞别牛千斤，驱车前往静仁医院。
在静仁医院的停车场，他刚刚把车子停好，就看到亚历山大和马丁向这边走来，脸上还来着喜色。
“他们是不是去潘伟博那里讯问什么了？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有所收获？”江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故意避开这两个老外，从旁边的小门进入外科。
这是一间高价病房，里面只有一个人，正躺在床上。
江豹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他第一次去花旗贵风存钱时遇到的潘经理。
潘伟博似乎有心事，正神飞天外，江豹轻轻地咳嗽一声，把他吓得狠狠地哆嗦一下。
“潘经理，你还认识我吗？”江豹拉了一把椅子，大咧咧地坐到潘伟博的对面。
“你是？有点面熟，肯定是见过，但是，具体在哪儿见过，就想不起来了！”潘伟博说道。
“那好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江，叫江豹，新任的十二弄巡捕房探长，花旗贵风银行纵火案的侦办人！”
此时，贵风银行的那场大火还没有定性是人为还是设备老化，江豹却直接称为纵火案，如此一来，又把潘伟博吓了一跳。
“哦，原来是江探长，失敬、失敬！”潘伟博立即从床上下来，点着右边的好腿，和江豹握手。
“别乱动，坐那边去！”江豹指着对面的床，命令潘伟博。
“是，是！”潘伟博有点尴尬和心虚。
“我现在有些问题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好，我一定如实回答！”
“在我来之前，还有谁向你问起贵风银行的案子？”
“没，没有了！”潘伟博忙不迭地回答。
江豹一看对方这眼神，就知道他说谎了。
如果他刚才不是把摸头读心的机会用在了贝蒂身上，现在肯定就把手按在潘伟博的头上。
“潘经理恢复得怎么样？”江豹换了个话题。
“恢复得挺快的，再说，伤得也不重，估计要不了一个星期，我就能工作了！”潘伟博稍稍松了口气。
“要想恢复得快，就应该多走动，到外面多晒晒太阳！”江豹说着，站起身来，“我扶潘经理到外面走走！”
“不用，不用，我这里有拐！”
潘伟博刚刚说到这里，已经被江豹架了起来。他那点力气，和江豹相比，就跟个小鸡似的。
他还想挣扎，江豹却冷冷地威胁：“跟我到外面说句话，一会再送你回来。要不然，我就带你去巡捕房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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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伤员、病人……我是花旗贵风银行的人……我受到霉丽奸的庇护……”潘伟博拿出他最后的杀手锏。
江豹笑得很邪恶：“在我的巡捕房里，你就是提霉丽奸总统的名字都不好使！”
潘伟博只好住口，和江豹来到外面的停车场。
此时，这里居然只有江豹一辆车。他拉开车门：“到车上聊！”
“在下面聊不行吗？”潘伟博哀求道。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聊的话题不能让外人知道！”
“好吧！”潘伟博可怜巴巴地上了江豹的轿车。
他一上车，江豹立即把车门关死。
“江探长，你要干什么？”
“我要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不……”
潘伟博一个“去”字没说出口，已经被江豹一掌砍在脖子上。
第116章 宁志恒
江豹开着轿车，一路马不停蹄，直接来到鸡冠山的别墅。
恰好卓虾仔、戚发旺等人正在院子里训练，江豹立即招呼他们：“快来，把这个人给我抬进去！”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潘伟博从车上弄下来，抬到楼下的房间里。
“豹爷，这是谁啊？”卓虾仔问道。
江豹非常严肃地说：“他叫潘伟博，是花旗贵风银行的一个部门经理，他与我现在查办的案子有非常密切的关系，你们一定要把他给我看好了，不许出一点岔子。听到没有？”
“听到了，豹爷！”卓虾仔和戚发旺等人连忙立正回答。
江豹把手按在潘伟博的后脑勺，以真气帮他活血。很快，潘伟博就醒了过来。
看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面前除了江豹，其他人一个都不认识，而且一个个还都十分剽悍，他越发的惶恐不安。
“潘经理，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相反，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其实是为了保护你！”江豹拍着他的肩膀。
“你会保护我？”潘伟博显然不相信。
江豹也不多解释，就开始了他的问题：“刚才，在我进入你的病房之前，亚历山大和马丁是不是找过你？”
“是啊，亚历山大找过我！”
“他们找你，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事，你可不要瞒我！”
潘伟博明知瞒不住，索性点头承认：“他们让我指认一个人。亚历山大是我的上司，我不敢不答应！”
“他让你指认谁？”
“他让我指认贵风银行的前任信贷部经理宁志恒，说宁志恒亏空巨大，有烧毁银行掩盖罪行的嫌疑！”
“宁志恒？”江豹不由得一愣，这个名字他还有印象。
他入职巡捕房办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宁志恒家的金条失窃案，因为这个案子，宁志恒的妹妹还看上了他。
后来，宁家大小姐还以死逼婚，要不是叶阑珊出手夺下宁小姐的枪，那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江豹从来不知道，宁志恒曾经在贵风银行任职。为了确认，江豹又问了一句：“是住在香兰街的那个宁志恒吗？”
“就是他！”
“我听说，宁志恒有亲戚在督军府任参议！”
“是的！”
“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敢往他的头上扣屎盆子？”
“我也是没办法！亚历山大逼着我干，我要是不干，马上就得失业，老婆孩子都养不起！而且，亚历山大的背后是霉丽奸驻香江领事，这个后台比宁志恒的后台硬得多。依我看，宁志恒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背这个黑锅，他的亲戚也救不了他！”
江豹问道：“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潘伟博犹豫了一下：“能有什么后果？宁志恒背了黑锅，就要赔钱。我将要给他做一个巨大的亏空，他根本赔不起，不仅倾家荡产，还要锒铛入狱。”
说到这里，他面有难色：“我不想害人，但是，为了我和我的家庭，我别无选择！”
“幼稚！”江豹哼了一声，“你以为宁志恒入狱就是最坏的后果了吗？”
“难道，还有更坏的事情要发生？”
江豹说道：“宁志恒如果被冤枉，他在督军府做参议的亲戚也会被拉下水，最后，这件事就会牵连狄督军，最终导致霉蝇两国向狄督军宣战，香江会陷入战火！”
潘伟博听了，顿时面如土色：“至于吗？江探长，你不会是危言耸听吧？”
江豹冷笑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任命为此案的侦办人吗？就是我们的上司已经提前知道霉国人和蝇国人的打算，让我一定要把这件事给查清，绝不能牵连到我们的人。如果是洋人干的，正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如果是我们的人干的，也要推到洋人的头上去！”
“还能这样搞？”潘伟博有点不敢相信。
“必须这样搞！”江豹斩钉截铁地说，“蝇国人与霉国人勾结，早就想打过来了，就差一个借口。难道你想看着自己的家乡被战火笼罩，同胞们最终成为难民？”
潘伟博想了半天：“你想让我怎么做？”
江豹给他出主意：“你做两份账本，一份是宁志恒亏空的，交给亚历山大，注意，你一定要在这个账本中留下破绽；另做一份账本，是记录亚历山大亏空的，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这个账本交给我。今后，我负责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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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想想，行吗？”
“我给你时间，让你考虑清楚！”江豹看似很大方。
其实，他已经拿定主意：“如果姓潘的不配合，我就把他活埋在鸡冠山上！”
这边安抚好潘伟博，江豹把他送回静仁医院，然后又开车前往香兰街，来到宁志恒的家里。
让宁家的仆人进去禀报之后，他也跨进院子，没想到，他首先看到了宁小姐。
“你来干什么？”宁小姐没有好脸色，“你有那个前凸后翘的小美人，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不是找你的，我来找你哥！”江豹也不多说，直接来到宁家的客厅。
听到仆人禀报的宁志恒从厢房出来，见到江豹，立即让女仆沏茶，他陪着江豹寒暄。
“妹夫……江兄弟怎么有空来我家？”宁志怀也想妹妹能嫁给江豹，到现在还抱着一丝希望。
“你摊上大事了！”
“我摊上事？什么事？请江兄弟明示！”
江豹丝毫不耽误，立即把贵风银行的案子讲给他听，连亚历山大的阴谋他也没瞒着。
“卑鄙、无耻！蛮夷之人，果然不能以常理待之！亚历山大曾经让我配合他做假账，我不同意，因此才离职。没想到，他居然往我头上泼脏水！前几天，贵风银行失火，我还庆幸自己离职得早，捡回一命，没想到，亚历山大竟然要陷害我！”
宁志恒是个谦谦君子，不会骂脏话，除了说几句卑鄙、无耻，居然就没有别的了。
江豹打断他的话：“你就不想反击吗？”
“必须反击！江兄弟教我怎么做？”
“你有花旗贵风银行在霉丽奸的总部有关系吗？”
“当然有，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在这边坐上信贷部经理的位子！”
“那你立即给霉国总部的朋友发个电报，让那边来人。同时，你在家里也想想，把亚历山大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给罗列出来！”
“我听你的，兄弟！”
第117章 赴火蹈汤
当江豹回到雷纵的官邸时，又是亚历山大、马丁和刘易斯三人在等他一人。
“江，今天可有收获？”亚历山大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当然有！”江豹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但是，也只是有一点眉目，暂时不宜公开。你们呢？”
“有什么不宜公开的？无论你有什么进展，我们侦破小组的其他成员都有权力知道！拿出来让大家共同谋划！”马丁自然要站在亚历山大的一边。
“我说不适宜，是因为还没有拿到实证，现在就拿出来展示，等于捕风捉影！”江豹推托道。
“江，你是不是什么也没有做，又鬼混了一天？我们四人小组，有三个人都在为这个案子奔波，你却躲到一边喝咖啡，你还想不想干了？如果不想干，我这就去找雷总长，让他给我们换一个助手！”亚历山大仗着后台硬，大声呵斥江豹。
只有刘易斯一声不吭，似乎还有点替江豹着急。
江豹也收敛笑容：“谁说我鬼混一天了？我搜集到的消息，你们根本想不到！”
亚历山大立即说道：“那你拿出来给我们大家展示啊！拿不出来，就说明你今天鬼混了。不，你这段时间哪天没有去鬼混？”
江豹猛地一拍桌子：“放屁，我这就把证据拿出来，看你们敢不敢去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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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拿出一个小本子，摊到大家的面前。
在他的本子上写着：“贝蒂，来自西伯利亚，现在是皇后歌舞厅的当红舞女……”
看到这条消息时，亚历山大的眉毛一皱，眼睛似乎也眯了一下。
江豹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再看贝蒂的信息：“贝蒂关系混乱，除了和香江一些名流上过床，还和几个海盗过从甚密。建议，逮捕审讯。”
信息虽然只有短短几十字，却已经产生了江豹想要的效果。
他向亚历山大说道：“我们要不要把贝蒂抓起来，仔细审一审？”
亚历山大脸一板：“胡闹！我们有什么理由抓她？就因为她和几个海盗有来往？香江的舞女，有几个是干净的，还不是谁给钱就跟谁睡？”
马丁见亚历山大这个态度，也说：“你的这个消息，除了说明你今天出去逛了，别的什么用也没有！”
只有刘易斯说道：“贵风银行的案子，很有可能是海盗打劫纵火，江往这个方面下功夫，也不能说错了。今天暂且到这里吧！”
江豹却还不依不饶：“那不行！我的证据拿出来了，你们的证据呢，也让我看看！”
亚历山大得意地说：“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证明，贵风银行的案子是内部职员勾结外人干的。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丰富证据的链条。只待证据充足，我们就可以抓人了！”
“对于你们这个办案思路，我持保留意见！”江豹撂下这句话，就气呼呼地走了。
江豹刚出门，亚历山大和马丁就给刘易斯使眼色。刘易斯立即跳起来，追出门去。
“江，你等等我！”刘易斯拉住了江豹的手，“感谢你昨天把我送回东印公司，今天晚上我送你回去！”
江豹现在开的车是雷纵官邸的备用车，是他昨天晚上和刘易斯要出去喝酒时现借的。如果他要把这辆车还回去，那他只能骑自行车回鸡冠山了。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豹假意客气一句，就上了刘易斯的车，他怕刘易斯找不清路，就叮嘱一句，“顺着二路电车的路线，在鸡冠山站台停下就行！”
“我认识路，我们走近道！”刘易斯说着，发动车子，出了总长官邸的大门。
刘易斯果然没有走二路电车的路线，而是开着车来到海边的一个悬崖边。
“到这里干什么？”江豹有点奇怪。
刘易斯从车里出来，看向面前的维多利亚湾：“江，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三个在耍你一个？”
江豹摇了摇头：“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亚历山大和马丁在暗中布局，坑我一个人。而你，原先跟他们是一伙的，现在开始中立了！”
刘易斯如释重负：“你明白就好！我身为一个蝇国人，应该从本国的利益出发，但是，我不想看到香江再被硝烟笼罩！”
江豹看着刘易斯，似笑非笑：“是吗？我不相信，你是个和平爱好者！”
刘易斯被戳穿心思，尴尬地笑了笑：“爱好和平是我的理由，我愿意提醒你，是折服于你的功夫。最初交手的时候，你只是险胜。如果现在我们再交手，十个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我就想知道，你的进步为什么这么快？我想和你交朋友，跟你学功夫！所以，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
江豹认真地说：“今天，你站在我这边，一定会成为我的朋友，我也肯定会教你一些更厉害的武功。但是，如此一来，你就背叛了你的国家。你确定选择我？”
刘易斯索性敞开了心扉：“我如果站在祖国这一边，让香港陷入战火，也就等于与你为敌。我真害怕，以你的进步速度，说不定你哪天就会以一人之力，杀了我们很多人。到时候，我的下场会很惨！我们蝇国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打不过你，就和你交朋友。我也不例外！”
“一人之力，杀了我们很多人”，江豹没想到，刘易斯对他竟然如此高看。
不过，他也有信心。有朝一日他练成了经过达摩改编的九式如来神掌，一掌杀灭几百人，十掌呢，是不是就可以消灭一支部队了？
“刘易斯，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但是，今后有些事，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江，你放心！只要你能用得上我，我一定赴火蹈汤，在所不辞！”
江豹顿时哈哈大笑。
刘易斯一愣：“江，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用错一个成语！”
“哪个成语？”
“赴汤蹈火，你说成赴火蹈汤了！”
刘易斯嘿嘿一笑：“我是故意说错的！我从欧洲来之前，专门在一个东瀛人办的华语培训班里上课。那个东瀛人就是这么说的，我也是这么学的。现在虽然知道错了，我还是经常故意这么说！”
江豹心道：“这老外也会用华语说笑话来调节气氛了！”
第118章 失控
夜半时分，红杏街一片漆黑，住户们都进入了黑甜乡。
一条人影来到贝蒂家的门前，他先学了几遍布谷鸟的叫声，看到房间里没有亮灯，就笨拙地翻过墙头，跳进院子。
黑影顺着楼梯来到二楼，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此时，他的目光已经适应了黑暗，隐约能够看到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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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蒂，我的甜心，你怎么睡得这么早？我刚刚从皇后歌舞厅来，他们说你今天没有去上班，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这黑影说道。
如果江豹在场，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一边念叨，一边脱衣服，然后就钻进被窝。
他折腾了两下，见贝蒂居然还在沉睡，一点反应也没有，顿时心生疑虑，立即跳下床，拉开电灯。
“贝蒂、贝蒂，你怎么了？”
灯光下的贝蒂，虽然呼吸正常，但是怎么也叫不醒。
“是不是被人给灌了药？”这个年代，还没有安眠药，蒙汗药依然是江湖上比较流行的害人利器。
亚历山大越想越觉得可怕，他又想起了黄昏时江豹提供给他的情报——贝蒂与一帮海盗过从甚密，海盗的手里，肯定不缺蒙汗药。
“难道真的有海盗来过这里？”亚历山大开始胡思乱想了，“贝蒂一定是陪海盗睡过了！这个骚货，我对她这么好，给她那么多的金条和钞票，她却还要陪海盗，说不定还是倒贴。海盗们一定给她灌了药，也不知道我的金条和钱还在不在保险柜？”
想到这里，亚历山大立即从贝蒂的脖子上取下钥匙，来到卧室的一角，把那个书架移开，露出后面隐藏着的保险柜。
密码就是亚历山大的生日，他轻车熟路地打开了保险柜的门。
果然，保险柜里空空如也，连根钱毛也没有。
“这个柜子的密码只有我和贝蒂知道，看来，她果然是倒贴了！”
亚历山大气得直喘粗气，冲到床上，把贝蒂压在身下，双手掐着她的脖子。
可怜这个女人还在昏睡中，根本不会挣扎，更不会求饶。
等到亚历山大反应过来时，贝蒂已经连呼吸都没有了。
“贝蒂、贝蒂，我的小甜心，我不是真的想杀你啊！”亚历山大双眼含泪。
入室杀人，他虽然是老外，享有外交豁免权可以逍遥法外。但是，这种事一旦查出是他做的，以后会影响他一辈子。
亚历山大冷静下来，立即跳下床，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后又从窗户跳出，下楼来到院子，跳墙逃走。
亚历山大刚走，贝蒂房间的大梁上就跳下一个人，正是江豹。
他算准了亚历山大今天晚上会来，所以提前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全部清空，以激怒这个老外。
钥匙是现成的，就挂在贝蒂的脖子上。至于密码，就是亚历山大的生日。这些都难不倒他。
他还打算，如果亚历山大不杀贝蒂，等亚历山大走后，他可以代劳，栽赃对方。
只有贝蒂死了，背着一条人命的亚历山大才能暂时被羁押。
“唉，我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冷血？难道是因为我的修为越高，对生命越不再敬畏？”
喃喃自语的江豹又一次打量杀人现场，并且什么也没动，也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接下来的两天，江豹和亚历山大等人都装作很忙的样子，见面说了几句就各忙各的。
贝蒂死的悄无声息，亚历山大以为没事了，又开始神气活现，来找江豹的麻烦。
“江，别人都说你擅长心理学探案，这段时间我们也没有看到你有什么不同嘛！”
“快了，我的心理学探案术马上就要有用武之地了！”
“好啊，我们等着看你表现！”
亚历山大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个巡捕从外面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牛千斤。
“哪个是亚历山大？”牛千斤大叫。
“我就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案子犯了，跟我们到巡捕房走一趟！”牛千斤说着，就命令手下各抓住亚历山大的一条胳膊。
马丁急忙跳起来：“你们把这里当成自家后院了？这里是你们大呼小叫的地方吗？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探长，就是署长也不敢和我们这么说话！”
牛千斤冷笑一声：“我只知道有个案子牵扯到这位亚历山大先生，就要带他去问话。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与我办案子有关系吗？”
马丁大叫：“卫兵，卫兵，把这些黑皮给我打出去！”
他连叫来几遍，外面的卫兵却一个进来的都没有。
大家心里都有数了，这个办案的探长后面有人支持，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总长雷纵本人。
直到此时，亚历山大才问道：“你们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案子？”
牛千斤也不隐瞒：“皇后歌舞厅的舞女贝蒂死了，有人检举说，你和贝蒂的关系暧昧，嫌疑很大！”
“一个舞女而已，死了就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亚历山大仗着背后有国家撑腰，根本不会配合牛千斤的调查。
牛千斤继续爆料：“贝蒂死后，我们还抓到一个和她姘居的海盗。这个海盗的包袱里除了有几十根金条和十几万的现金，还有一个账本，全是你亚历山大先生亏空花旗贵风银行的证据。因此，我们怀疑，你有杀死贝蒂的动机！”
牛千斤说到这里，亚历山大的脸色煞白。他和贝蒂睡了两年，从来没有和贝蒂说过关于银行的事情，怎么贝蒂的保险柜里就多了他的黑账。
他突然有一种预感，事情已经失去控制。
“我没有亏空过银行，你不要污蔑我！”亚历山大歇斯底里的叫着。
江豹故作关心：“亚历山大先生，你不要激动。我们华夏人有句古话，清者自清。我们陪你到巡捕房走一遭，很快就会回来的。有这么多的眼睛帮你盯着，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听江豹这么说，刘易斯立即附和：“就是啊！亚历山大，你是尊贵的霉丽奸人，享有外交豁免权，就算真的杀了人，也不会受到惩罚的，尽管走一趟好了！”
江豹和刘易斯的话把亚历山大给捧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趁此机会，牛千斤的手下就把他拉了出去。
第119章 “海盗”韩石头
伊西路巡捕房。
戴着手铐的独眼龙跪在地上，在他的身边，摊着一个花布包袱。包袱已经被解开，里面是成沓的钞票和散乱的金条，此外，还有一个账本。
江豹一眼认出，这个独眼龙是叶正黄的手下韩石头假扮的。
韩石头这家伙的名字起得很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他本人的长相和性格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穿黑皮就是痞子，穿上黑皮就像海盗。
“牛哥手下都是人才！”江豹暗笑，“我只是交待他找个人假扮海盗，他随手就找了个能竞争奥斯卡的！”
亚历山大被两个巡捕架了进来。此时的他，已经方寸大乱，一进房间，他就大声叫道：“我不认识他！这些钱和金条也都不是我的！”
“你看过账本再说话！”牛千斤把账本拿起来，递到亚历山大的面前。
打开账本，随便瞟了几眼，亚历山大就面色大变。
前面记载的每一条，都是他经手的。比如违规向一个霉国商人放款；以个人名义拿走金条又不及时归还……
可以说，不是一个对他非常了解的人，根本写不出这些细节。
他跳过前面这些，直接翻到最后一条，大惊之下，他的声音都变了：“亏空五千万？怎么可能？我没有亏这么多！”
牛千斤冷冷说道：“亚历山大先生，如果你只是杀了一个舞女，我绝不会揪着不放。现在的事实摆在这里，你亏空太多，为了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就故意放火，烧了贵风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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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你这是污蔑！”
“起码，你有这个嫌疑！”江豹插了一句。
然后，江豹又转向马丁：“这位先生，你也是霉丽奸的忠诚子民，我希望你从贵国的利益考虑，帮我们尽快抓住纵火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江豹的这句话，把马丁给抬得高高的，哪怕马丁是亚历山大的亲爹，此时也要从“祖国的利益考虑”，与亚历山大划清界限了。
“江，你说的对，就让亚历山大先在这里住几天！”马丁说道。
江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亚历山大被关在这里，他经常来审审，要不了几天，就会把“亚历山大纵火案”给做成铁案。
“我不住这里！华夏巡捕太野蛮，他们会对我用刑的！”亚历山大大叫着，“马丁先生，请你向领事先生汇报，说我在这里得到了非人的虐待！”
马丁虽然想和亚历山大划清界限，奈何人家是领事大人的亲戚，如果他不把话带到，领事大人一怒之下，就可能会迁怒于他。
“好、好，你先安心住下，我这就回去向詹姆斯先生汇报！”马丁说着，匆匆离开巡捕房。
“刘易斯，我们也走吧，还要查案呢！”
江豹拉着刘易斯的手，却又向牛千斤使了个眼色：“牛探长，你可不能让亚历山大先生吃苦哦！”
牛千斤会意，待二人一走，立即把门关上，给亚历山大上手段。
巡捕房的刑罚有两种，一种是肆无忌惮的酷刑，根本不怕弄出伤痕；一种是针对精神的折磨。
牛千斤让人把亚历山大按倒在老虎凳上，用湿了水的牛皮纸蒙住他的口鼻。
几张湿纸蒙上去，亚历山大就差点窒息。
这种不伤皮肤的折磨把亚历山大弄得近乎崩溃，他大声哭喊着：“你们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好了，何必如何对我！”
牛千斤心道：“我哪知道应该问什么？这一切还不都是豹子安排的，就是慢慢陪你玩！”
表面上，他还淡淡地说：“我暂时还不想知道！反正闲着没事，就和你做个小游戏，没想到你如此脆弱！”
“这是小游戏吗？你这是想要我的命！”
“你死了吗？你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牛千斤反问。
“我已经有了想死的心！”亚历山大叫道。
“那你就死好了！”牛千斤指着房间里的鞭子和四周的墙，“你可以用鞭子上吊，也可以撞墙，保证没人拦你！”
“我不……”亚历山大欲哭无泪。
这家伙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小学、中学、大学一路顺顺利利地过来，从来没吃过苦，家人让他到香江来镀几年金，回国之后定然重用，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他肯定不想死。
牛千斤也明知此人不想死，见他这个熊样，轻蔑一笑，示意手下人继续“游戏”。
就在亚历山大无所适从的时候，詹姆斯在马丁及一干武装护卫的陪同下来到了伊西路巡捕房。
“詹姆斯，救我！”亚历山大一见自家亲戚，立即大声求救。
“亚历山大，他们把你怎么了，打你了吗？”詹姆斯见亚历山大一脸颓废的样子，急忙检查他的身上，却没发现有任何伤痕。
“他们折磨我，不让我呼吸！”亚历山大哭哭啼啼。
“走，跟我回领事馆！”詹姆斯让人把亚历山大搀扶起来。
“你们不能走，亚历山大涉嫌纵贵风银行的纵火案！”牛千斤假意过来阻拦。
詹姆斯正在气头上，立即下令：“卫兵，子弹上膛，准备战斗！”
他今天带了领事馆的一个班的兵力，连枪械都是最先进的，就算不是真的开枪，也足以威慑这帮黑皮。
牛千斤面带惊惶：“别开枪，有话好说！你们想走，我们也不拦着。但是，这件案子，我们会一查到底！”
詹姆斯说道：“贵风银行纵火案必须由霉、蝇、华三国的四人小组来查办，你们有什么资格过问此事？”
牛千斤说道：“我们现在听从江豹的指挥，为他做一些跑腿的工作。再说了，亚历山大牵涉到一桩杀人案！”
“与我无关！”亚历山大急于离开这里，连忙否认。
牛千斤冷笑着：“皇后歌舞厅的舞女贝蒂与你姘居两年多，她的死你绝对脱不了干系！”
詹姆斯身为一国领事，不能跟一个小小的探长讲得太多，否则就有失身份。
他无奈地说：“你们爱怎么查就怎么查，只要别损害我们霉丽奸公民的利益就行，否则，将会出现你们根本无法承担的后果！”
说着，他们一行人带着亚历山大就离开了。
“牛老大，这就放他们走了？”韩石头问道。
“没事！豹子已经有所安排！”
第120章 以死谢罪
霉丽奸驻香江领事馆。
詹姆斯把亚历山大带到自己的书房，他让秘书倒了两杯咖啡进来，二人边喝边聊。
“那个舞女的死，与你有关吗？”
“有，她就是我杀的！”
詹姆斯是亚历山大的长辈，对他多有提携，私下里，二人还是无话不谈的忘年交。亚历山大在他面前从不避讳，因此坦然承认。
“杀死个舞女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如果坐实了，可能会影响你的前途！”
“我不承认，不就行了！”
“那个账本上的亏空，是不是真的？”
“前面两页是真的，后面的，我就没仔细看！”
“你亏空的钱呢？”
“一半给了你，另一半让我花了！”
詹姆斯苦笑：“你真行！亏空这么大的数额，居然连保密都做不好。对你了解得这么深，一定是你身边的人。等这件事过去之后，你要查查你的手下，一旦查实，全部送他们去见上帝！”
“我会的！”
“你不是找人整理宁志恒的材料了吗？整理得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了，你这就派马丁去找那个潘，只要拿到材料，就可以捉拿宁志恒。到时候，就连督军府都会被拉下水！”
“如果真的达到这个效果，你也算是立了一功，等着回国升官发财！不过呢，这段时间你就别出去了，就在这里休息吧！”
“好的，谢谢你，詹姆斯！”
离开书房，詹姆斯就把马丁叫了过来：“你现在就去找那个潘，把宁志恒的账本给我拿回来！”
“是，领事先生！”
一个小时之后，马丁回到领事馆，将一个笔记本交到亚历山大的手上。
“嗯，这个账目做得挺像真的，看来潘是忠诚于我们霉丽奸的。等贵风银行开业，我一定提升他！”亚历山大对这个假账本很满意。
“马丁，你这就请示领事先生，可以拘捕宁志恒了！”
看着马丁匆匆离去，亚历山大开始想着接下来的事：“宁志恒这个人很有骨气，想要他承认账目亏空，必须给我狠狠地打。咱们领事馆就有专门逼供的人才，既要折磨他的身体，还要摧残他的精神。对，就像我刚才在巡捕房中受到的屈辱一样。不，还要狠上一百倍！”
然后，他又开始做美梦：“只要宁志恒承认了，他的那个在督军府做参议的亲戚也别想置身事外，最后，我们连督军府都要拖下水。那样的话，我们霉丽奸就有理由出兵香江了。到时候，蝇国、东瀛都别想分一杯羹！我就是霉丽奸最大的功臣，说不定，我的事迹能被拍成电影。成名之后，我一定要从政，先从议员做起！”
他的美梦还没有来得及深入，马丁又回来了：“亚历山大，宁志恒失踪了！”
亚历山大一愣：“他失踪了？那就先把他的家人抓来，不怕他不露面！”
“他的家人也都不在！他家大门紧闭，家中一个人也没有！”马丁一脸的惶恐。
“他的家人都不在，难道是……”亚历山大也慌了。
这时，詹姆斯从外面进来：“别猜了！宁志恒肯定是事先知道了消息，带着家人躲了起来。亚历山大，马丁，你们做的好事！身边都有了奸细，你们还不知道！”
二人都吃了一惊：“怎么可能？每天出去办案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就连蝇国刘易斯，我们都是防着的，哪来的奸细？”
詹姆斯哼了一声：“如果身边没有奸细，宁志恒怎么可能得到消息，全家都躲出去了？”
亚历山大分辩道：“也有可能是巧合吧！说不定，人家恰好有事呢？比如，走亲戚啥的！”
在香江生活两三年，亚历山大对这边的民俗还是有点了解的。
詹姆斯像看个傻瓜一样看着他：“既然你还不死心，那就派人在宁家附近守着，一旦看到有人进了宁家的门，就不要放过，给抓到这里来！”
马丁立即答道：“领事先生，我已经派人在那边守着了。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控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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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手下的武官，詹姆斯还是很器重马丁的：“马丁，你做得好！抓捕宁志恒是我们的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可千万不能出纰漏！”
马丁一个军礼：“是，领事先生！我这就让人到大街上去，分头打听宁志恒的下落，同时兼顾着宁家大院的消息！”
“去吧！愿上帝保佑你，保佑我们霉丽奸！”詹姆斯说着，深深地看了亚历山大一眼。
马丁也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亚历山大一个人。
刚才，詹姆斯表扬了马丁，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对于亚历山大来说，也等于是被批评了。
晚上，心绪不佳的他一个人喝了一瓶朗姆酒，对着面前的账本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亚历山大的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人身材高挑，满头金发，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越看越觉得像贝蒂！
“贝蒂，是你吗？”带着醉意的亚历山大忘了害怕，反而有点惊喜。
“是我，亚历山大！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亲手杀了我？”贝蒂幽幽问道。
“我那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因为，我看到你把保险柜里的财物都送给别人……”亚历山大说着，一把抓住贝蒂的手，“告诉我，我怎么补偿你，你才不生我的气？”
“我不要补偿，你要是真的爱我，就到我的世界来陪我！”
“好，我去陪你！”亚历山大尚在沉醉中，一时冲动，连这样的话也说了出来。
“那你先写个遗嘱吧！”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拿过一支笔，真的依照贝蒂的意思写了一个遗嘱：“我做的错事，不想拖累任何人，更不想两个国家打仗，所以以死谢罪！”
他写完这些的时候，贝蒂已经把一根绳子挂在了房梁上。
这时，亚历山大有点清醒了：“贝蒂，你真的希望我死吗？”
“你不是答应要去另一个世界陪我的吗？”
“我就是说着玩玩，让你开心一下，就像我平日对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一样！”
“后悔也晚了！”
贝蒂说着，一把抓住亚历山大的衣领，往空中轻轻一抛。
亚历山大的脖子恰好挂在绳子上。脖子被勒，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他挣扎了两下，就再也不动，舌头伸出老长。
第121章 就是这么简单
在领事馆附近的一家酒楼上，江豹独占一个包间。此时，他正对着窗户，翘首以盼。
面前的桌子上，凉菜已经上齐。他自己这边有一个酒杯，桌子的对面也放着一副杯筷。
只是，对面无人。
终于，夜空中有一个白色的“大鸟”飞来，穿窗而入，无声无息地落在他的面前。原来是一个人。
这是个女人，穿着白色的纱裙，顶着一头金发。
“阑珊，还顺利吗？”江豹急忙问道。
那女人抬手解下头上的假发套，露出一头黑发，果然是叶阑珊。
“有我出马，还能不顺吗？”叶阑珊反问道。
“我就说嘛！领事馆的墙再高，又有电网，也拦不住你啊！下面巡逻的也是人，是人就有松懈的时候，你一定能轻松过关。我唯一担心的是，你不认识亚历山大，他档案上的照片也不太清晰，就怕你找错人呢！”
叶阑珊嫣然一笑：“本来嘛，那家伙很不好找，我又不懂英语，没法找人打听。恰好摸到厨房里，遇到一个厨师，也是华夏人。我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他就给我指明了方位。到了亚历山大的房间，他也是主动用华语问我‘贝蒂是你吗’。事情到了这一步，哪还有错？”
原来，江豹见亚历山大被带进领事馆，就想制造一个此人畏罪自杀的假象。
以他的轻身术，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入领事馆，根本不可能。于是，他就想到了叶阑珊。
他好说歹说，才让叶阑珊扮成贝蒂的样子，二人假装到附近的酒楼吃饭，叶阑珊趁着夜色从窗户飞出，从夜空中进入霉丽奸领事馆。
亚历山大不懂俄语，贝蒂不懂英语，他们一直是靠华语交流的。
如此一来，就给了叶阑珊蒙混过关的机会。叶阑珊趁机骗他写了那份遗嘱。
“谢谢你，阑珊！”江豹举起酒杯，“香江的平安有你一份功劳，我敬你一杯！”
……
“号外、号外！花旗贵风银行副总经理亏空巨款，上吊自杀！”
一大早，满香江的报童就沿街叫声今天的新报纸。
因为前几天贵风银行刚刚遭受一场大火，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弄清起火原因，所以很多人都在关注。
现在该银行的副总自杀了，人们顿时来了兴致。
一时间，香江的茶楼、酒肆、澡堂等公共场所都在谈论这件事。
“我就说嘛，肯定是这个鸭梨山大在银行放的火，只有这样，才能把所有不利于他的账本烧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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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上说，他是死在霉国领事馆，很有可能是自己人分赃不均，被人勒死的！”
“老霉子没有一个好东西，死绝了才好！”
……
大街上的消息已经传进了领事馆。
詹姆斯对着手下的一帮属员大发雷霆：“你们不说消息已经完全封锁了的吗？为什么还传得全香江都知道？”
今天凌晨，还在睡梦中的詹姆斯被马丁叫醒。
原来，一个卫兵在例行检查时随手推了推亚历山大的门，没想到一推就开。然后，他就从门缝里看到了还在悬挂着的亚历山大。
惊恐之下，卫兵立即按响警报，让整个领事馆进入警戒状态。
詹姆斯到场之后，见亚历山大已经没救，立即检查他的物品，并且看到那份遗嘱。
字迹是真的，内容也属实，詹姆斯没有理由怀疑。但是，他仍然要求大家，这件事必须封锁，不让外人知道。
可是，这才几个小时的时间，居然传得满世界都是。詹姆斯不发飙才怪。
同时，他在想一件事：“我的领事馆一定有奸细，看来，一切事情都要暂缓，当下的第一要务就是把这个奸细给找出来！”
……
上午，江豹来到雷纵的官邸。
平日里一向到得很早的亚历山大肯定是来不了了，和他一起的马丁也没有现身，大概是准备亚历山大的葬礼了。
刘易斯来得也很晚，和江豹前后脚进了他们的四人侦探小组办公室。这是雷纵专门为他们设的房间。
“江，亚历山大既然死了，这个案子还查不查？”刘易斯问道。
“查，肯定要查！我们办的是贵风银行纵火案，又不是亚历山大的自杀案！找不出纵火犯，我们就不能结案！”
“好，听你的，江！”
“刘易斯，你这态度不错！抽时间，我教你几手功夫！”
“江，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刘易斯顿时兴奋起来，“以后，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走，我们现在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纵火犯的线索！”
二人开着车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码头上。
突然，前面发生一个小小的骚乱，江豹立即把车子开近了过去。
原来，是一伙码头工人揪出了两个钻进货舱想偷偷出海的黑人。
工人们可不客气，把这两个黑人一顿好打，并且从他们的身上翻出了十多根金条。
刘易斯一看到金条，顿时惊呼道：“这是贵风银行的金子，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任何一家银行在收购了一定量的黄金之后，都要进行熔铸，铸成一百克、二百五十克等制式的金条、金砖，并且在金条、金砖上留在本银行的徽标。
贵风银行的徽标是一只双头鹰，这是霉国人的精神图腾。
在认出金条的标记之后，刘易斯又说：“黑人一般都是穷困潦倒，他们不应该拥有这么多的金条。我看，他们一定有蹊跷！”
江豹心中暗喜：“老刘，我要说的话，你都替我说了！”
二人下车，江豹亮明自己的身份。码头工人们见有巡捕房的人介入，就把这两个黑人交给了他们。
“走，跟我们走一趟！”江豹给两个黑人上了手铐，把他们塞到车里，带到四人侦探小组办公室。
江豹的英语说得不好，就由刘易斯负责审讯。两个黑人起初还不老实，刘易斯少不得又是一顿毒打。
“你们是哪来这么多的金条？”
“我们替人办事，人家给的赏金！”
“替谁办事？”
“贵风银行的总经理亚历山大！”
“替他办了什么事？”
“替他放火，烧了银行的大楼！”
就是这么简单，真相大白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江豹和刘易斯先信了。
第122章 巡捕房开张
亚历山大亏空巨额资金，这是他纵火的动机；那天晚上，他虽然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但是他的“同伙”替他放了火。
最重要的是，他本人也死了，还留下了似乎是认罪的遗嘱。
如此一来，什么脏水往他身上泼，他都无法分辨。
江豹和刘易斯联手写了几份调查报告，分别送到霉国和蝇国的领事馆、督军府、警务总长办公室、贵风银行霉国总部。
詹姆斯一心想把领事馆里的奸细揪出来，也没有心思替亚历山大洗白，虽然他手里还握着宁志恒的黑料，却一直没有拿出来。
他在密室中坐了几个小时，然后把马丁叫了过来：“给东瀛领事馆和蝇国领事馆打电话，请他们的领事过来，有要事相商！”
“是，领事先生！”马丁立即照办。
半个小时后，东瀛驻香江领事馆领事斋藤新一、蝇国驻香江领事馆领事霍华德来到了詹姆斯的密室。
他们在房间里边喝咖啡边聊天，最后敲定一个议题：“江坏了我们的好事，必须除掉他！”
……
一场兵戎相见的危机，被江豹给消弭于无形。
在警务总长的官邸，雷纵热情接待了江豹：“小豹子，这件事做得不错，我给你嘉奖！”
江豹笑道：“多谢总长大人！其实，我取得这样的成绩，也是总长大人领导有方，和同僚配合得力！”
“你小子真会说话！”雷纵笑道，“这样吧！我上次答应你的，让你的巡捕房划归总长办公室直接管辖，就这么定了！”
江豹又一次致谢，作感激涕零状。
在陪着雷纵喝过一场庆功酒之后，江豹就回到了鸡冠山的别墅。
“阿骨，我的办公室装修得怎么样了？”江豹一下车，就把正在练习太极拳的阿骨叫了过来。
前几天，他把十二弄巡捕房的办公室交给李兆手下的老池来装修，可是，当天他就被雷纵的人叫去，参与贵风银行纵火案。
为了对老池进行监督，他就把阿骨派了过去。
“豹爷，你的办公室装修好了，包你满意！明天你就可以入驻办公！”阿骨说道。
江豹点了点头：“好，你明天也跟我一起去上班？”
阿骨有点疑惑：“豹爷，你是想让我去巡捕房专门给你做饭？”
“做什么饭？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总务科长了！我让人给你做几套最大号的制服，你也能穿回老宅子，光宗耀祖！”
“谢豹爷！”阿骨感激得要掉眼泪，“我要穿着这身衣服去给阿爸、阿妈上坟，让他们也看看，在地府也把腰板挺起来！”
江豹顿时哭笑不得：“好吧！你爱去哪儿显摆都行！”
恰好，叶阑珊带着飞豹队员训练刚刚回来，江豹就问道：“阑珊，我的巡捕房还缺个警花，你要不要来？”
“警花是什么？”
“警花代表我们巡捕房的形象，你可以什么也不用干，只要每天穿着制服到大街上走走，让十二弄的市民们看到我们巡捕房亲民的一面。这样的，我们以后办什么事情，阻力也小得多！”
“呸，谁稀罕？就你们这身皮，我看着就头疼！我穿着旗袍、高跟鞋那么美，为什么要穿你们的制服？”
“改变一下形象嘛！”
“滚！”叶阑珊一把将江豹拨开。
她刚准备上楼，却又回头问道：“明天，你们是不是都要去新的巡捕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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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江豹答道，“我要带着兄弟们全部到岗，看看还缺什么装备，尽快配齐！”
叶阑珊美目一翻：“你现在有钱了，就准备大手大脚了！”
江豹摇了摇头：“也不能算大手大脚，别的巡捕房有的，我们要有；别的巡捕房没有的，我们也要有！”
说到这里，他叹息道：“其实，我们最缺的是人啊！我的飞豹队现在才只有二十多人，我还准备招兵买马呢！”
他在伊西路巡捕房的时候，那里的三级、二级、一级巡捕和巡长加起来将近二百，两相比较，他必须要扩大队伍。
负责户籍的阿星说道：“豹爷，我们十二弄巡捕房只管着那四条街，根本用不了几个人的。就这二十几个兄弟，已经足够了！”
江豹冷哼了一声：“你小子的眼界也只能管这四条街了！我还准备将来做署长甚至是总长呢，手下没有足够的亲信怎么行？”
“哦，豹爷要是当了总长，我们哪一个都有希望当探长！”大家欢呼起来。
已经走上二楼的叶阑珊倚着栏杆说道：“江总长，我明天也到你的巡捕房去参观参观！”
“好，我们一起出门，我给你开车！”
江豹撺掇叶阑珊和他一起去巡捕房，就是因为他想蹭叶阑珊的车。
身为探长，总署应该为他配一辆车。但是，先前吴吞说没钱，后来连雷纵也不提这事。江豹索性自己买。
他让李家程在法懒西订了五辆雪铁龙，其中还有两辆是带防弹玻璃的。
这五辆车的款式都差不多，之所以买同款，是为了防止刺客打黑枪。五辆车组成的车队，谁知道他坐哪一辆？
据李家程说，车子已经上船了，但是从欧洲漂洋过海的来到香港，起码还要两三个月呢！
大家兴奋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群情激昂地下山了。
江豹和叶阑珊开着雪铁龙，阿星带着飞豹队的兄弟们，有的开着偏三轮摩托车，有的骑着自行车。实在没有车子的，只好步行前往电车站。
十二弄巡捕房已经的门面已经装点出来了。
新铺的路面，从大街上直到大门前。青砖砌成的岗亭，刷着蓝白两色的墙漆。虽然还没有人站岗值班，却也显得很威风。
两扇红漆大门缓缓打开，包工头老池他们抬着一个用红布包着的长条形物件走了出来。这是他们为巡捕房做的牌子。
看到江豹的轿车进来，他们立即站成两排，给轿车让路。
江豹刚刚把车停下，老池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长官，请你亲自挂牌！”
“好，你们先捧着，我这就来！”江豹先从车里出来，又来到车的另一边，要学欧洲人的绅士，侍候叶阑珊下车。
叶阑珊似乎也很吃这一套，她把手伸给江豹，让他扶自己下车。
然后，二人手牵手来到大门口，从老池的工友手中接过巡捕房的牌子，先挂到大门一边的钉子上，然后解开外面的红布。
新漆出来的“香江警务总署十二弄巡捕房”，十分醒目。
第123章 火云邪神的踪迹
原本，江豹让老池做的牌子要漆上“九龙警署十二路巡捕房”，自从得了雷纵的承诺，他就让老池重做，改成了现在的“香江警务总署十二弄巡捕房”。
按理说，新单位挂牌，应该请几个领导，搞个仪式。但是江豹谁也没请，连牛千斤也没有通知，就这么直接。
老池的人点燃了两挂鞭炮，在劈里啪拉的声音和漫天的硝烟里，江豹浮想联翩：“妈的，从今天开始，除了雷纵能管到我，别人休想在我这里指手画脚，我鸟都不鸟你……要是阑珊今后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就好了……要不了几年，香江就是我的天下……我们生儿育女，打到南洋去……”
“好了、好了，你发什么呆？”叶阑珊拉了江豹一把。
她要是知道江豹刚才幻想着要和他生儿育女，就不是拉一把，而是直接用脚踹了。
“哦，走神了！”江豹的心有点虚。
“古语说：‘狡兔三窟’，这是你的第二个窟，走，带我去转转！”叶阑珊说道。
“好，我先带你看看我们的办公室！”江豹笑着，又一次牵起叶阑珊的手。
江豹既不想省钱，而且装修的人还是李兆派来的，实心干活，所以他的探长办公室装修得近乎奢华，比郑贵宝在伊西路巡捕房的办公室舒适得多，甚至不亚于吴吞和马如龙的办公室。
现在，江豹直属于雷纵的领导，他已经和吴吞、马如龙和费彬三人平起平坐了。
当然，他的管辖地域绝对不能和这三人相比。
“这个房间还不错！”叶阑珊在江豹的办公桌边坐下，感受着身下皮椅的舒适，十分羡慕。
“你要是看上了，我就把这个大桌子让给你，我到角落里办公！”江豹无时无刻不想把叶阑珊绑在身边。
“好啊，我以后常来！”叶阑珊只坐了一会，“这个巡捕房可不小，你再带我到别的地方看看！”
江豹笑道：“那当然！这里原来是非正常人类研究所，可不是一般的单位！”
“什么是非正常人类研究所？”
“就是精神病院！”
说到这里，江豹心中咯噔一下子：“火云邪神原来就在这里，可别留下了什么痕迹！”
他转念一想：“火云邪神和那些精神病人已经都转移到龟背岛上去了，‘爱因斯坦’跟我说过，他让人把这里关于火云邪神的一切物品都收拾了。我肯定是多虑了！”
于是，他坦然地带着叶阑珊到处转悠。
他们先到楼上、天台，然后又来到地下室。
江豹指着那一个个的小房间说道：“这里，以后就用来关押犯人了。但是，这些门已经有所损毁，还要让老池重新装。另外，我还要让二喜招几个狱卒！”
前一段时间，他和叶阑珊训练了二十多个飞豹队员，而且，这些人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战斗力和侦察能力，已经完全达到了二级甚至是一级巡捕的水平。
正因为如此，江豹才不舍得让这些人来做狱卒。这也是他要招兵买马的原因。
江豹随便介绍了几句，正要拉着叶阑珊往外走，叶阑珊却突然甩开他的手，指着墙角的一处破损问道：“你看，这是什么？”
江豹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凸起的石块上居然留有一个爪痕。这个爪痕并不明显，却显得异常有力。本来十分坚硬的花岗岩在它的抓握下，竟然如同一块年糕。
“糟了！”江豹知道，这个爪痕十有八九是火云邪神留下来的。
按照他对《功夫》的印象，非正常人类研究所中，只出了火云邪神一个高手。
那么，这个爪痕就百分之百是火云邪神的杰作。
“我让‘爱因斯坦’把火云邪神所有的东西都带走，‘爱因斯坦’也答应了，可还是百密一疏啊！”
就在江豹怨怼“爱因斯坦”的时候，叶阑珊已经沿着甬道走到地下室的尽头。
“豹子，你快来看，这里有很多蛤蟆！”叶阑珊大叫着。
一般来说，女人尤其是美女，见到蛤蟆都会尖叫，叶阑珊却是惊叫，惊喜的惊。
江豹暗暗叹息：“完了，这丫头肯定是找到了火云邪神的线索！”
果然，叶阑珊惊叫之后，反而冷静下来：“这个门里，明明什么东西也没有，却有这么多的蛤蟆爬进爬出。这些都说明，这里原本可能住了一个修炼过蛤蟆功的高人。是他留下的气息，吸引来这么多的蛤蟆！”
江豹故作迷惘：“这世上还有蛤蟆功？起个什么名字不好，非要和蛤蟆扯上关系？”
叶阑珊白了他一眼：“名字叫得好，功法不一定好。同理，名字叫得不好，功法不一定不好！蛤蟆功是昆仑派的绝技，这么多年，能练至大成的，也只有火云邪神一个人。看来，我要找的人，先前就住在这里！”
说着，她进入房间，在里面又找到几个爪痕。
“从这些爪痕来看，火云邪神的武功，已经过了小周天的境界，现在差不多是十八脉的境界。”叶阑珊分析道。
“十八脉？我现在还没有进入小周天呢！”江豹惊呼，“万一遇到了，我可打不过他！”
然后，他又问叶阑珊：“你是什么境界，能不能打得过他？”
“我也是练成小周天，才出来闯荡的！以我现在的实力，可能也不是他的对手！”叶阑珊皱着眉头，“可是，打不过，也要打！”
“打不过还要硬拼，你傻啊！”江豹说道。
“你懂什么？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找到他，那就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叶阑珊皱着眉头。
“你和他有什么仇，说来听听！”
“你不需要知道！”叶阑珊刺了他一句，然后开始追问，“这里的精神病人都去哪儿了？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思路客
江豹先前就听叶阑珊说过，只要找到火云邪神，就立马回老家。
他是真不想让她走，本想再糊弄一次，但是，他见叶阑珊的眼睛开始变红，又想到她这段时间为了寻找火云邪神做出的努力，不由得心一软。
“我听说，那些精神病人都被搬到龟背岛上去了，我明天就带你去找他！”
同时，他心中一叹：“为了成全爱人，所以与她分离。这该死的爱情啊！”
第124章 龟背岛
上午，维多利亚湾，风平浪静。
江豹和叶阑珊开着雪铁龙小轿车停在码头上，二人各自下车，来到李家程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一艘摩托艇上。
很多人都以为摩托艇是二十世纪中期才有的，其实，这玩意儿在十九世纪末就有了。
1886年，欧洲就组织过最早的摩托艇比赛。
因为江豹不会驾驶摩托艇，李家程还专门为他们配备了一个驾驶员。
“先生、小姐，我们可以出发了吗？”驾驶员问道。
“走吧！”江豹挥了挥手。
驾驶员点了点头，用一根绳子拉动发动机的引擎，随着“突突突”声音响起，他扶着摩托艇的把手，然后慢慢加速。很快，摩托艇就劈波斩浪，向着龟背岛的方向驶去。
“阑珊，真是不好意思，火云邪神在我们身边这么久，却没有丝毫觉察！”江豹和叶阑珊对面而坐，诚心诚意地说。
“好了，别再说了，从昨天到现在，你已经道歉一百次了！”叶阑珊笑道，“你就是真的骗我，道歉这么多次，我也要原谅你！”
大概是预感到会有一场恶战，今天的叶阑珊没有像往常那样穿着旗袍或者洋装，而是换了一身巡捕制服，脚下是黑色马靴。
这身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除了英姿飒爽，还有难以掩饰的挺胸翘臀的性感。
“其实，在我的内心里，并不想让你找到火云邪神。一来，你打不过他；二来，如果你真的杀了他，就会立即回到你的仙境，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江豹终于说出心里话。
叶阑珊刻意避开江豹那双情意绵绵的眼睛，低声安慰他道：“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不会有结果。我觉得，你还是跟那个宁家小姐更合适！”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江豹故作深沉地背了元稹的两句诗。
叶阑珊无奈地摇头苦笑：“那你就好好修炼，等你达到通玄境，到时候我们的师父、长辈可能会邀请你进入仙境！”
江豹吐槽道：“进入通玄境，不会拖得太久吧！别到时候我们都老了，白白的耽误了大好年华！”
他毕竟是个俗人，爱上叶阑珊也是因为她的美貌，如果他再修炼三十年，方才进入通玄境。到那时，他绝不会再去找叶阑珊。
都老成那样了，见面又有什么意思？还是在心里保留她最美的印象吧！
叶阑珊似乎知道江豹心中所想，不由得哼了一声：“一看就知道你只爱我的美貌，不理你了！”
接下来，无论江豹怎么搭讪，叶阑珊都不再理他。搞得他十分没趣。
好在，摩托艇的速度够快，一个多小时之后，就来到了龟背岛。
龟背岛的头部，有一条长达数十米的栈桥，但凡接送病人、运输食品的船只，都在这里停靠。
驾驶员用一根缆绳把摩托艇系在栈桥的石墩上，对江豹说道：“先生，你们上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江豹和叶阑珊跳上栈桥，向前面的一堵高墙走去。墙上用红漆写着几个大字——“非正常人类研究所”。
龟背岛原先是海盗的老巢。那帮海盗为了抵御敌人的大炮，在老巢的外围修建了非常厚实的城墙，只留出一个门洞由人进出。
“你在这里等我，我要登记一下，然后见一见老主任，问问有没有火云邪神！”
江豹之所以不让叶阑珊和他一起进去，是因为他心里有鬼。
当初，把火云邪神弄到这里来，就是他和老主任“爱因斯坦”商量的结果，他还承诺，未来会给老主任一套门面房呢！
“你进去吧，我随便看看风景！”叶阑珊似乎并不怀疑。
江豹登记之后，问请了老主任的办公室位置，就自己走了过去。
“小兄弟，你怎么来了？”老主任一见江豹，顿时兴奋起来，“你是不是给我送房契来的！我的儿子要娶媳妇，正需要钱呢！你要是给我办好了门面房，我正好可以收一笔房租，补贴家用！”
“门面房暂时还没办好，这样吧，我先给你点钱！”江豹说着，先掏出一根金条，拍到老主任“爱因斯坦”的办公桌上。
“那太感谢了！”老主任生怕金条有假，还用嘴咬了一下。
“火云邪神现在怎么样了？”江豹问道。
“挺好啊！他又不像其他的病人，需要关在房间里，他每天拿着鱼竿，在海边的椰子树下钓鱼。舒服得很啊！”
“在海边的椰子树下？现在还在那里吗？”江豹打听清火云邪神的确切位置，是想找个有利地形，给火云邪神来个偷袭。
连叶阑珊都不知道，江豹的衣服里插了两把镜面匣子。
火云邪神手指夹子弹那一幕，他看了不下几十回。
他一直有疑问：“这老蛤蟆除了手指牛逼，脑袋也一样硬吗？如果他的脑袋也一样硬，就让子弹射上去好了，为什么要用手指去接？就算脑袋和手指一样硬，如果我换了威力更大的子弹，他是不是也能顶住？”
在电影中，火云邪神接的是左轮手枪的子弹，这种枪的威力明显不如这两年问世的镜面匣子和马牌撸子。
所以，江豹从昨天晚上就让阿骨帮他试枪，最终选中了这两把镜面匣子。
这幸亏是AK47还没有出来，要是再缓上二十年，他真的能背一把AK前来。
“爱因斯坦”哪知道，江豹问得细致原来是抱着这个目的，他还在表功呢：“这个时候，他肯定在那里。人家根本不吃我们食堂的饭菜，他光是钓上来的鱼就吃不清。自己现钓现烤，佐料还是我专门让人从外面弄来……”
“爱因斯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呵斥：“火云邪神，是你吗？”
江豹一听，急忙向窗外看去。
只见叶阑珊站在研究所的烟囱上，那里是整个龟背岛的最高处，能看到全岛的每一个角落。
叶阑珊手指前方，那里恰好有几株椰子树。虽然江豹看不到椰子树下的情况，也能猜到，火云邪神一定就在树下。
他顿时头都大了：“这妹子，真莽撞！你等我先给他来一轮连射，你再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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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火云邪神
这个时候，江豹已经顾不得埋怨叶阑珊了。
他一个鱼跃，从“爱因斯坦”的房间里穿窗而出。身子刚刚落地，他就脚下一点，跳上旁边六七米高的两层小楼。他再一个虎跳，跨越二十多米，站到龟背岛一角的碉楼上。
当年海盗建了这个巢穴，在龟背岛东、南、西、北四个角各建了一个碉楼。
江豹选择的这个碉楼，离那几棵椰子树不远也不近。站在这里，他能清晰地看到火云邪神，而自己只要一缩头，就能消失在火云邪神的视野里。
此时，火云邪神就坐在那几株椰子树下。他已经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却还是慢腾腾的把竿收回，然后才回头看。
“你是谁啊？”火云邪神沙哑着嗓子，“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叶阑珊又一个纵跃，从烟囱上跳到椰子树上，居高临下地说道：“火云邪神，你别装糊涂，我已经认出你了。我要杀了你！”
火云邪神将手中的鱼竿一扔，捡起身旁的一个椰子，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插入其中，给椰子开了个窟窿。
他喝了一口椰子汁，然后嘿嘿笑道：“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很多，却还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小姑娘，你穿着这身黑皮，是以巡捕的身份来杀我吗？如果是，我劝你快点离开。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我想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
江豹一听，终于有点头绪了：“阑珊很像火云邪神的某个故人？像他的妻子吗？”
但是，火云邪神的这句话却惹怒了叶阑珊：“我穿着这身衣服，却不是巡捕。我是替阿娘来杀你！”
火云邪神身子一震，幽深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浊泪：“你娘是谁？是叶秋吗？她还好吗？她来了没有？她在哪里？”
“不要提阿娘的名字，你没有资格！”
叶阑珊说到这里，身子一个俯冲，如流星一般从二十多米高的树巅迅速坠落。
借着这一坠之势，叶阑珊一爪抓向火云邪神的面门。
火云邪神却是原地不动，只是抛开手中的椰子，将手掌挡在脑门，掌心向上。
“轰”的一声，叶阑珊的爪与火云邪神的手掌相撞。
火云邪神的手掌和脑门都没事，只是身子如打桩机一样，双脚深入沙地近半米。
受火云邪神的反震，叶阑珊也被弹了出去，落到几米外的椰子树下。
“不错、不错！”火云邪神居然面露喜色，“你应该是打通任督二脉了吧？比我和你娘都强！我们在你这个年龄时，才刚刚感受到真气呢！”
远处的江豹把这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寻思：“火云邪神和阑珊的母亲关系非比寻常，那么，他们是不是父女的关系呢？如果是，我没有必要和火云邪神搞得太僵，毕竟这是未来的老丈人！”
一想到叶阑珊即将回到她的仙境，江豹又觉得：“火云邪神丧心病狂，见个高手都想打死。在目前的香江，我应该是个高手了，弄不好，他也会向我下手。看来，我要找机会先干掉他！”
就在江豹患得患失的时候，叶阑珊也怒斥道：“你少提阿娘，少跟我套近乎！”
说着，她脚下蹬地，又一次冲了上来。
这一次，她就没有那么莽撞了。
从江豹的角度来看，叶阑珊的起始动作并不快，却是慢慢加速。就在她接近火云邪神的一刹那，她的身体开始泛起虚影。
这就说明，她的速度已经快到江豹都有点眼晕了。
“砰砰砰……”叶阑珊的拳、掌、肘、脚、膝如同雨点一般撞向火云邪神。
此时的火云邪神已经从沙土中走了出来，为了应对叶阑珊的攻击，也是手脚并用，并且动作越来越快。
二人互有攻守，转眼间就斗了几十个回合。
“这是你妈教你的幻星拳吗？动作居然比我还快！真不愧是我的女儿！”火云邪神虽然被叶阑珊打了几下，却是笑眯眯的。
“谁是你的女儿？我是取你性命的无常！”叶阑珊恼羞成怒，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远处的江豹也在吐槽：“火云邪神丑成那样，怎么有资格做阑珊的父亲？这是基因突变吗？”
火云邪神又被打几下，连眼角都吃了一拳。他仍然不生气，只是闷闷地说道：“可惜，你的境界还不够，打在我的身上，根本不会产生致命的效果！我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说到这里，火云邪神突然身子一纵，远远地跳了出去。
江豹和叶阑珊从空中落下，基本都是双脚着地，站得稳稳的。火云邪神这一跳，居然是四肢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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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明白了：“这家伙要使出他的蛤蟆功了！”
果然，下一秒，火云邪神的身子就开始膨胀，尤其是头部，膨胀得更快，头与身子的比例，活像一只蛤蟆。
“呱呱呱……”随着一阵蛤蟆叫，火云邪神身边的尘土都被激了起来。
“你再来打我试试！”火云邪神向叶阑珊说道。
“你不说，我也要打你！”
叶阑珊脚下一点，点到火云邪神的身边，再一次拳打脚踢。
“绷绷绷……”叶阑珊感觉自己打中了一个蒙着牛皮的石头，震得自己手脚生疼，而火云邪神却跟没事人一样。
“我再让你看看，我有多厉害！”
火云邪神说着，突然身子一弹，像个炮弹一样冲了出去，直射不远处的碉楼。
“卧槽！”江豹吓了一跳，“他这是冲我来的！”
他知道，此时是火云邪神最厉害的状态，自己绝对不要直撄其锋，还是避开的为好。
江豹这才刚刚跳到旁边的平房上，火云邪神已经撞上了碉楼。
“轰隆”一声，碉楼被撞出两个大洞。火云邪神从这边撞入，那边飞出。
他才刚刚飞出十多米，却又打了个盘旋，绕了回来。
“小子，我女儿就是你带来的吧！我们父女的关系，是不是也被你挑唆了？”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挑唆你们的关系？如果不是听到你们的谈话，我根本不知道你们是父女！”江豹就差仰天叫屈了。
叶阑珊却叱道：“谁跟他是父女？”
火云邪神的话更让江豹火大：“你听到了，就要死！”
第126章 老蛤蟆
江豹简直欲哭无泪：“火云邪神，我招你惹你了！”
火云邪神阴笑道：“我的女儿无论怎么打我，都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你看到了，就该死！还有，我看你也是个练家子，而且也应该是入脉的境界了，算得上是个高手。既然是高手，遇到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家伙太狂了，连那句“我只想打死两位，或者被两位打死”的话也不说了。很显然，他不认识江豹有逆袭的机会。
江豹顿时怒了：“去你妈的，反正都是死，我跟你拼了！”
刚才他还把火云邪神当成未来的老丈人，现在一急眼，他就爆粗口了。
骂声未完，他就从腰间抽出镜面匣子，向火云邪神来个左右开弓。
“嘡嘡嘡……”几颗子弹射向火云邪神。
火云邪神右手疾伸，将江豹射出的五六颗弹头全部抓在手中。
“哼，看到没有，子弹对我没作用！”他轻蔑地说着，将那子弹头全部扔了出去。
但是，江豹却看到一个火云邪神接下来的一个小动作。这家伙把子弹头扔了之后，却用左手的大拇指往右手心揉了又揉。
“哈哈，这家伙的右手被我打麻了！我刚才的两把枪打在他同一个部位，就算他是石头，也能打出一个凹陷！”
趁着对方揉手心，江豹往旁边一跳，又是几发子弹射出。
这一次，他是从侧面射击，而且目标是火云邪神的小腿。
火云邪神先是硬挨了两枪，接下来他就向旁边躲闪。
江豹看得清清楚楚，子弹只是射穿了对方的裤子，然后就掉到地上。他心中疑惑：“这老蛤蟆身上没有挂彩，为什么还要躲？哈哈，我知道了，子弹虽然打不透他的皮肤，却让他感觉到疼了！”
“老鬼，你再来啊！我给你松松筋骨！”他得意地笑道。
火云邪神一发狠：“你就两把洋枪，能有几颗子弹，我耗光你。有种再开枪啊！”
说到这里，他再一次向江豹撞来。
听对方这么一说，江豹也有点慌：“他大爷的，我这是二十响，两把枪也只有四十颗子弹，不到一分钟就打完了！”
为了节约子弹，他又把镜面匣子插回腰间。
“老鬼，既然你认为我也是高手，那我们就比划比划！”说着他直接在房顶上摆了个太极拳起手势。
“哼，原来你是个练太极的，不算垃圾，应该有资格和我比划！”
说话间，火云邪神已经来到了江豹的身边。
“老鬼，沙包大的拳头，你有吗？”江豹先搞笑了一句，趁着火云邪神看他拳头的空档，已经一拳轰了过去。
火云邪神冷笑一声：“一看就知道你是半路出家！太极讲究后发制人，你这抢先出手，不怕把你师父气死啊！”
“哼，我没师父，我是自学成才！”江豹说着，“云手”、“揽雀尾”、“野马分鬃”几招如行云流水一般打了过去。
“哟嗬，没有师父也能练到这个层次，你小子真是个天才！”
二人一边交手，一边斗嘴，看着像好友切磋，其实异常凶险。
江豹的每一招都不离对方的要害，火云邪神也是黑手迭出。
论实力，江豹根本不是火云邪神的对手，不仅速度慢于对方，力量也弱了几分，实战经验更是少得可怜。
自从穿越过来，他打过几次大仗，唯有和火云邪神最吃力。
几招之后，他就被震得胳膊发麻，肩膀上还被打了一拳。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也是有杀手锏的！”江豹对自己说。
就江豹目前的境界，如来神掌就是他的杀手锏，虽然这个杀手锏并不具备什么杀伤力。
“老鬼，你也吃我一掌！”他大喝一声，“佛光初现”随手挥出。
火云邪神起初见江豹使出太极拳时，一副恬淡飘逸的神态，此时突然又似个宝相庄严的菩萨。这样的变化，让他都不得不重视起来。
此时，江豹一掌拂到。火云邪神也是一拳迎上。
“呼！”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后弹去。
火云邪神在空中连翻了两个跟头，然后居然双腿踏地，稳稳地站住了。
江豹也是一愣：“这老鬼真是不一般！我没有打通任督二脉，这一掌挥出的力量就是压制不了他！这个阶段，想要让他有所顾忌，可能还是请包租婆出马，用她的大喇叭才行！”
火云邪神却是冷笑一声：“小子，你使的是什么功夫，力量倒是不小？只可惜，我没有任何损伤！”
江豹冷哼道：“我看你是比较喜欢翻跟头，那就让你再翻几个！”
说着，他又是两掌拂出，第一掌“金顶佛灯”就让火云邪神倒飞出去。
等他使出“佛动山河”的时候，火云邪神直接不和他硬拼，而是换了个角度，从上面向他进攻。
这就是江豹境界不够，硬使如来神掌的缺陷。如果他打通了任督二脉，达到了小周天的境界，哪怕对方不和他有接触，只要在一定的范围内，他都能把对方打飞出去。
眼看着人在空中的火云邪神一脚踹来，江豹索性抽出腰间的镜面匣子，又是几发子弹射出。
他这几枪打得也够刁钻，专打火云邪神的裤裆。虽然没有穿透皮肤，却也让对方痛得身子颤抖，裤子更是烂开花。
“小孩子打架，才攻击对方的裤裆！”火云邪神故意贬低他。
“我和阑珊差不多的年龄，在你面前就是小孩子！我还想娶她过门呢！”江豹也故意气他。
而且，他的声音还压得很低，故意不让叶阑珊听清。
火云邪神哇哇大叫：“你配不上我女儿的！小子，你别让我抓住，否则，我会把你剁碎了，喂蛤蟆！”
“你就是一个老*****豹手上的功夫不行，嘴上的功夫却一点也不输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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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这边来！”叶阑珊见江豹成了替罪羊，而且还有身陷危机的可能，立即向他发出招唤。
“你看，你姑娘叫我了！”江豹笑嘻嘻地说。
“去死吧！”火云邪神又使出他招牌式的攻击动作，象个炮弹一样向江豹撞来。
眼看着火云邪神来势甚猛，他又是几发子弹打过去。
虽然火云邪神能硬挺，但是子弹打在身上既然有疼痛的感觉，那就肯定影响他飞行的速度。
趁着对方身法变慢，江豹立即后退，来到叶阑珊的身边。
“女儿，你不要护着他，我非杀了他不可！”火云邪神冲到近前，向叶阑珊说道，“我要杀人，谁也挡不住，我谁的面子也不看！”
叶阑珊也知道，以火云邪神现在的实力，以及他已经练至大成的蛤蟆功，她和江豹联手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于是，她立即从衣服的内兜里掏出一个玉质小瓶，拧开盖子之后，两点金黄就爬到瓶口。
她曲指一弹，就让那两点金黄射向火云邪神。
“金甲虫？”火云邪神一惊，“你竟然用它对付我？”
第127章 你不是真诚的自责
金甲虫，就是叶阑珊用来啃咬锁芯的灵虫。无论多么坚硬的金属，都能被金甲虫咬碎。
火云邪神的蛤蟆功再厉害，也不可能比金属更坚硬。
而且，金甲虫的身子也比金属更坚硬，不畏刀剑，想弄死它们, 也不容易。
火云邪神对于金甲虫并不陌生，知道这玩意儿厉害，还不待虫子近身，他就立即后退。
看到火云邪神退出五六米之外，叶阑珊手指一圈，金甲虫立即就飞了回来。
江豹暗自赞叹：“看来, 阑珊已经把金甲虫喂熟，虫儿和他心意相通了。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虫子, 还用怕火云邪神吗？”
火云邪神原本想杀了江豹, 奈何江豹就赖在叶阑珊的身边，而叶阑珊的手指上，两个金甲虫还不时地弹出翅膀，绕着圈子飞，对他就是最大的威胁。
“你小子，躲在我女儿身边，让一个姑娘来保护你，真有出息！”火云邪神指着江豹，故意激他。
江豹反唇相讥：“你还不如我，见到个虫子怕得要死。你看我，离得这么近，屁事没有！”
叶阑珊听了，简直哭笑不得。
对于江豹这种脸皮厚的，火云邪神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又向叶阑珊说道：“女儿，你是叫阑珊吗？”
“谁是你女儿？快上来受死！”叶阑珊根本不给他好脸色。
“当年我和你母亲相恋时，就约定过, 无论生男生女, 都叫阑珊, 因为我们都喜欢辛稼轩的一句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江豹冷笑道：“看你那损样，这辈子可能就读过这一句词吧？不对，我刚才叫过阑珊，你才知道她的名字！要不然，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叫她的名字？”
作为一个网络写手，他在古诗词方面还是有些储备的，自以为可以嘲笑火云邪神。
此刻，火云邪神根本不理他，只是和叶阑珊絮叨：“我当年也是鬼迷心窍，一听说名门奇功，就见猎心喜。为了拿到昆仑派的蛤蟆功秘籍，就偷偷离开崆峒山，并且没有征得你母亲的同意。那时候，她都已经怀上你了。后来，我又去过几次崆峒山，却再也进不了你们的秘境。她现在还好吗？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虽然火云邪神此时极力表现得像个父亲，但是叶阑珊根本不吃这一套：“你要是想见阿妈，就先自废修为！”
火云邪神当然不同意：“对我来说，武功修为甚至比性命都重要！”
江豹却故作同情：“老鬼，啊不，老爷子，我非常理解你！”
火云邪神微微点头：“多谢！”
“你今年起码过五十了吧？”江豹问道。
“我今年五十七了！”
哪知，江豹语气一转：“对所有男人来说，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最应该重视的就不是事业、金钱和武功修为，而是亲情、儿女啊！女儿这么大了，你却还是头一回见到，你不应该自责吗？”
“的确！我非常愿意补偿她！”火云邪神似乎也有点懊悔，“甚至我愿意把蛤蟆功教给她。可惜，这种功夫不适合女人练，这样会让她变丑的！你看看我，我当年也没有这么丑！”
江豹本来想说，你可以把这门功夫教给我，听火云邪神这么一说，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他继续忽悠：“看来，你并不是真诚地自责！”
火云邪神一愣：“那要怎么才能显示我的真诚呢？”
“那就照阑珊说的来！自废武功修为，做一个普通人，心甘情愿地任由女儿惩罚……”
还不待江豹说完，火云邪神就爆发了：“小王八蛋，你跟我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想坑我！我这就杀了你！”
“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啊！”江豹拔出镜面匣子，又是几发子弹射去。
火云邪神先是接了两颗子弹，然后脚下一点，跳到旁边，躲过了剩下的子弹。
虽然恨极了江豹，他却不敢近身，因为叶阑珊指尖上的两个金甲虫让他非常忌惮。
三人又对峙了一会儿，火云邪神这才恨恨地说道：“小子，我们早晚会再遇上，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
江豹也冷笑道：“你还敢威胁我？下次我们再遇上，你可就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了！”
火云邪神哪里知道江豹是有金手指的人，还以为对方是吹牛。
他索性不再理会江豹，直接向叶阑珊说道：“阑珊，当年狠心抛下你母亲，我也很后悔。事已到此，我就想见见她，向她忏悔。如果你提别的要求，我一定会答应。但是，让我自废武功修为，这个我做不到。今天，我们父女不欢而散，我希望下一次再见面，你能原谅我！”
说到这里，不待叶阑珊说话，他已经像个炮弹一样射了出去。
眼看着火云邪神瞬间就到了龟背岛的另一端，江豹没有多想，只是问道：“阑珊，刚才他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把虫子放出去咬他？”
叶阑珊一边将金甲虫收进玉瓶，一边回答：“这两个虫子的攻击范围并不大，只在方圆几米内。出了这个距离，它们就会自动飞回来！”
江豹悻悻说道：“只能近距离攻击啊！看来，你还需要再好好训练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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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阑珊苦笑道：“就这，我已经费了无数心力！从小我就与它们相伴，能在五米之内控制它们，别人甚至都达不到这个距离。有的虫子，一旦离主人太远，可能就飞不回来了。我能勾勾手指就让它们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要飞不回来呢，是不是就被别人得到，拿去饲养？”江豹带着一分希冀，因为他就想捡个漏。
“哪有那么容易？它们一旦离开原主人太久，就会饿死！”
“它们不是爱吃金属吗？喂他们一点破铜烂铁，不就行了？哪怕是黄金，我也舍得！”
“不，它们最重要的食物，是主人的胎血！”
“胎血是什么？”
“就是我出生时从我身上采的血，把胎血贮存在玉瓶中，再把尚未有主的金甲虫浸泡其中，天长日久，金甲虫就会以我为主！”
江豹终于死心了，他这辈子是没机会饲养金甲虫了。
叶阑珊又说：“金甲虫每三十年才能繁育一对，极其难得，我们仙境中，没有几人能有资格拥有它们。我这两个，还是阿妈当年向长老求来的。好在，我能在五米之内指挥它们，也没给长老丢脸！”
“你妈对你真好！”
“那当然，亲妈对儿女哪有不好的！”叶阑珊幽幽说道，“只是，她遇人不淑……”
他们刚刚说到这里，龟背岛的另一端就传过来惨叫声。
第128章 女贼的苦衷
听到惨叫声，二人立即跳上另一个碉楼。
远远看去，只见火云邪神已经到了栈桥那里，把等待在那里的摩托艇驾驶员抓住，掐着他的脖子。
叶阑珊不由得惊呼：“完了，我们的驾驶员要被火云邪神杀死了，没了驾驶员, 我们今天就回不去香港了！”
“没事的！”江豹笑道，“来的时候，我亲眼盯着驾驶员的操作，差不多已经学会驾驶了！”
叶阑珊却说道：“万一火云邪神把摩托艇破坏了怎么办？”
“有道理！”江豹立即说道，“我们这就过去，把他赶走！”
就在他们迅速接近栈桥的时候, 火云邪神那边又有了变化。
原来, 火云邪神并没有杀死摩托艇的驾驶员，而是威逼他发动引擎。随着“突突”声响，摩托艇缓缓加速，竟然离开了栈桥，向着香江的方向驶去。
“完了，还是让他给跑了，反而弄得我们都回不去了！”叶阑珊轻功虽好，却追之不及，十分沮丧。
江豹倒不觉得怎样：“回不去就不回！等有船只过来给这里送给养，我们跟着大船回去！”
留在这里，可以和叶阑珊独处，回不回香江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豹子，你跟这里的人熟吗？”叶阑珊问道。
“还行吧！怎么了？”
“你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香江那边才能有送给养的船过来！”
江豹极不情愿地说：“给养船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你急什么？在这里待几天不好吗？我会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舒适的房间，吃的也不会太差, 绝不会和这些精神病人一样的！”
叶阑珊却急了：“阿妈还在太平山呢！我如果耽误得太久, 她会因为担心我而寝食难安。她的身体一直不好, 虽然有保姆，我也不放心啊！”
“你妈也在香江？我还以为她一直在你的仙境呢！”江豹原本还以为叶阑珊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阿妈先前被火云邪神抛弃，极度抑郁，在生我的时候落下病根。这几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我离开仙境时，把阿妈也带了出来。这段时间，我们走遍大江南北，为阿妈寻找治病的良药。”
“我们这个世界，能有什么好药？无非就是些人参、灵芝，而且质次价高，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江豹吐槽起这个世界，感觉哪儿都是毛病，与他穿越前的世界根本没法比。如果他不是有一个金手指，可能现在还是猪笼城寨的一个小理发匠。
“这个世界虽然脏，但是它比我们的仙境要大得太多太多！”叶阑珊也赞同江豹的观点，“如你所说，这里的药材就是贵！我看上一只三百年的人参，他们居然开价三百根金条。没办法，阿妈的身体需要，我只好连夜抢了七家商铺，终于凑够三百根！”
江豹这才明白，叶阑珊动不动就抢金条、抢钱，原来是为了给母亲筹集买药的钱。
“你这些年可抢了不少好东西，是不是都给母亲买药了？”
叶阑珊点了点头：“先前几乎月月不剩钱，直到上次清洗贵风银行，这才手头宽裕了些！”
那天晚上，她从花旗贵风银行拖出两个皮箱，每个皮箱中各有一百公斤的黄金，相当于一千根金条。就这，还只是“宽裕了些”，看来她母亲这些年消耗的钱财真是太大了。
“你去问问这里的负责人，看看能不能让送给养的船早点过来，我们多给钱也行！”叶阑珊催促江豹。
“好吧，我过去问问！”
“我跟你一起去！”
江豹没有异议，二人一起来到“爱因斯坦”办公室。
此时，研究所里的每一个正常人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生怕外面的打斗会波及到他们。倒是那些精神病人都十分兴奋，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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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爱因斯坦”从档案柜里找到：“老爷子，坏人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爱因斯坦”白了江豹一眼：“我和火云邪神认识了这些年，一直处得好好的，你们一来，就把这里给我弄得乱七八糟。在我看来，你才是坏人！”
“好，好，我是坏人！”江豹从口袋中掏出十几张钞票，往桌上拍，“现在，我还是坏人吗？”
“看在钱和这个姑娘的份上，我勉强原谅你这一回！”“爱因斯坦”迅速把钞票扫进抽屉。
对方收了钱，江豹就开始提要求了：“我们的摩托艇已经被火云邪神开走了，现在想回到香江，就只能等你们的补给船。你们的船下次什么时候才能来到？”
“爱因斯坦”冷笑道：“我们的补给船十天来一次。上一次离开还是两天前！”
江豹看了一眼叶阑珊：“还要等八天，你能等吗？”
叶阑珊连忙说道：“两三天勉强还能等，八天肯定不行。老人家，你能不能给我们想想办法，联系一条船过来，我多给你钱！”
说着，她直接拍出一根金条。
“爱因斯坦”顿时眉开眼笑：“既然你们急着回去，我可以给香江邮电局发一份电报，你们看看，这份电报转给谁？”
龟背岛远离香江市区，如果指望着补给船十天来一次，万一研究所里有什么急事，肯定等不及。
所以，这里有一部电报机太正常了。
江豹想了想：“我想转给‘兆丰年’公司的李家程，让他们再派个船过来！”
“那好，就这么定了！”“爱因斯坦”说着，带他们来到隔壁，让报务员把江豹的话精简一下，发给了香江市邮电局。
结束之后，“爱因斯坦”又说：“邮电局收到电报，要进行翻译，还要派邮递员送到‘兆丰年’公司，‘兆丰年’还要准备船只，中间都需要时间。依我看，他们的船明天能过来就不错了。你们先在这里住下，房间、被褥、伙食我都给你们安排得妥妥当当！”
听“爱因斯坦”这么说，江豹和叶美丽就有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独处时间，他自然要珍惜：“好啊，谢谢老爷子！”
然后，他拉着叶阑珊就出了门：“走，我们去钓鱼！”
“哪有鱼竿啊！”坐等船来，的确很无聊，叶阑珊也想找个事做。
“你爹，啊不，火云邪神不是有嘛，我们拿来用！”
“在我的面前不要提他！”叶阑珊眼一瞪。
“好，不提他！但是，他的东西我们可以用！”
当天晚上，二人沐浴着月光，在沙滩上烤鱼、喝酒、唱歌。
不知不觉间，二人都有点醉意，不由自主地越挨越近。
江豹长着一颗豹子胆，此时胆气最壮。
趁着叶阑珊眼神迷离，他的手就搂住了她的腰，同时，嘴唇也凑了上去。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炮响。
第129章 神秘军舰
半夜三更的，在这个离香江市有百里之遥的海岛上居然有人放炮，实在是太惊人了。
江豹率先清醒过来：“海盗！一定是有海盗要夺岛！阑珊，快，我们躲到高墙后面去！”
他知道，海盗肯定是携带了大量的热武器，他和叶阑珊的功夫再高, 也没到火云邪神那个境界。
而且，就连火云邪神被子弹打中，也是疼得着急上火。
叶阑珊也醒酒了。
她发现自己被江豹搂在怀里，顿时粉面羞红，一把推开他：“急什么？是不是海盗还两说呢！就算是海盗，也要看清他们是从哪个地方登陆的。然后再找个合适的地方隐蔽起来，或许可以给海盗致使一击！”
江豹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叶阑珊一眼：“行啊，阑珊！我觉得你更适合带兵！”
“我也是这几年闯荡江湖，历练出来的！你就别捧了, 我们快点跳到高处，观察一下吧！”
叶阑珊说着，自己一个纵身，跳上了旁边的椰子树。
椰子树的主干就有二十米高，叶阑珊能一步就跳上去，江豹却不行。他一跳最多不过十米，先抱着树干，然后又跳了一次，才来到叶阑珊的脚下。
“豹子，你看，那边有一艘军舰！”叶阑珊向东边一指。
江豹放眼望去，昏黄的月光下，一艘军舰如黑色巨兽一般正绕着龟背岛缓缓航行。
军舰越行越近，依稀可见其长约二十多米，船头及两侧各有一个炮位，船上还站着几十个看不清制服的士兵。
这个年代, 排水量过百吨，有几个炮位, 能带上一百多名海军士兵的舰艇，就已经称得上是军舰了。
以江豹的眼光，他是见识过航空母舰和巡洋舰的，对这种小运兵船根本看不到眼里去。
不过，他也知道，就这么一个小型舰艇，只要发上几轮火炮，就能让岛上的研究所变成废墟。
“阑珊，你有办法上船吗？”江豹问道。
叶阑珊连连摇头：“人家离龟背岛还有一百米多，我的轻功根本飞不上去。就算找个木板，海面上连遮掩的东西都没有，我只要一露面，就成了活靶子！”
江豹苦笑道：“你的轻功比我高明多了，你都没有把握，我就更不行了。还是躲在树上，静观其变吧！”
二人刚刚打定主意，龟背岛上就有喇叭声传出：“是哪个国家的军舰在打炮？我们这里是非正常人类研究所，你欺负我们手无寸铁的，有意思吗？传出去，会惹起公愤的！”
江豹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研究所的主任“爱因斯坦”。
很快，军舰上也有喇叭声传过来，而且说的还是华语：“龟背岛上的人听着，我们是香江警务总署海上侦缉队的。你们这里窝藏了一个凶犯江豹，请你们立即把江豹交出来，要不然，我们就把你的研究所夷为平地！”
江豹听到这里，差点惊呆了：“雷纵的手下的确有一个海上侦缉队，直属于雷纵本人。我和这个侦缉队的任何人都没有过节，他们为什么要抓我？难道是雷纵的意思？不对啊，我现在正是雷纵跟前的红人，他没有抓我的理由！”
惊归惊，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藏身椰子树茂密的枝叶中。只要他不作死，别在树上跳来跳去，军舰上的人根本发现不了他。
这时“爱因斯坦”的声音又通过喇叭传了出去：“我是这个研究所的主任，对本所的非正常人类了如指掌，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人叫江豹的？”
江豹笑了笑，小声向叶阑珊说道：“老主任还挺讲义气，收了你的金条，就替我们遮掩！”
叶阑珊则冷哼一声：“跟你出一次海，哪知道有这么多的麻烦！”
江豹苦笑道：“我遇到这些麻烦，还不是因为你！”
他还想再诉诉苦，军舰上的喇叭又响了：“主任先生，我们截获了邮局的电报，分明就是从你这里发出去的，而且发电报的人就是江豹，是他发给‘兆丰年’公司的。你再敢耍赖，我就一炮弹打到你的喇叭上！”
“爱因斯坦”再也没有话说，他生怕对方真的一炮打来，到那时，喇叭固然没了，他也会被炮弹送上天。
江豹却听出一丝不正常：“海上侦缉队是没有权限监听邮电局的，这艘军舰上的人，一定不是海上侦缉队。他们的身份非常可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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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阑珊却警告他：“如果是海上侦缉队，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是来路不明的势力，你这条小命，今天晚上就交代在这儿了！”
果然，就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军舰上真的又发射了一个炮弹，正打在研究所的大门上。
由条石垒成的大门，经此一炮，顿时墙倒屋塌，却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人值班。如果有，那就死定了。
“别开炮，别开炮！”“爱因斯坦”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我们这里的确有一个叫江豹的，还带了个标致姑娘过来。但是，我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他们却没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进来搜！”
江豹没想到，他刚刚还夸过老主任讲义气，人家就把他给供出来了，只是被一颗炮弹给吓的。
军舰上的人却并不准备上岛来搜，刚才那个声音通过喇叭传过来：“江豹武艺高强，我们要是去搜，去几个就死几个，还不如一阵炮弹打过去，把岛上给轰平！除非你能让江豹主动站出来，自断一臂，做我们的俘虏。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放过龟背岛！”
对方提出这样的条件，显然是“爱因斯坦”无法做到的。
他只好对着喇叭大叫：“江豹、江豹，你快出来，别连累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听到“爱因斯坦”的哀嚎，叶阑珊小声问江豹：“你不应该站出去的吗？把这些人给救下来！”
江豹冷笑道：“他们是我什么人？我有什么义务牺牲自己，去救他们？就算是你需要拯救，我也不会傻傻地站出去挨枪子！”
“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
“这不是真心不真心的问题！”江豹急忙解释道，“如果你需要我去拯救，说明你已经丧失了战斗力，成了待宰的羔羊。我要是自废武功去救你，那么下场就是我们一起死。只有我保存实力隐藏在暗处，才能最终把你救下来！”
江豹还想说：“最不济，我还可以等你死了，替你报仇！”
但是他知道，这句话一出口，叶阑珊铁定不会再理他。
叶阑珊还想再说点什么，军舰上已经开炮了。
第130章 你怎么不早说
“轰隆轰隆……”
一阵轰鸣之后，原本谁都以为固若金汤的海盗巢穴，就这么变成了一片废墟。
据江豹先前了解，这里大约有五十多个医务、管理和后勤人员，还有近二百个精神病人。
经过这一场炮轰，估计活下来的人基本没有了。
火炮停了之后，废墟上烟尘漫天, 纵然军舰上有探照灯，也是什么也看不清。
于是，探照灯调转方向，照向海边仅存的几棵椰子树。
虽然椰子树的主干光秃秃的，但是树梢却有大量的枝叶披散着，在月光下, 形成一团阴影。
大概是担心有人隐藏在这些枝叶中，军舰上的炮口对准椰子树, 几发炮弹之后, 这些椰子树也被轰成渣了。
“好险！”躲在废墟里的叶阑珊长出一口气。
“怎么样，亏得有我吧！”江豹得意地向叶阑珊说道，“要不是我提醒，你一直抱在树上，现在可能也被炸成肉沫了！”
刚才，就在大炮对岛上建筑结束轰炸的时候，江豹提议，趁着下面乌烟瘴气的，敌方视野不清晰，赶紧从树上下来，躲到废墟里。
因为，他担心军舰上的人会对椰子树下手。
果然让他猜准了。
不过，叶阑珊却没好气地说：“你得意什么？能把这些人全杀了，替岛上的人报仇，才显本事！”
江豹笑道：“当他们以为岛上没有活人的时候，自然会下船，上来查看, 到那时, 就该我们大显神威了！”
他又猜对了。
当岛上的建筑和树没有一样完好，连人的呻吟声都几乎听不到的时候，那艘军舰真的停靠在东面的栈桥边。
然后，一大群扛着枪的士兵就下船了。
从栈桥走到废墟的边上，这群士兵停下来，分成三队。他们的长官开始向他们训话。
“咿里哇拉……”
江豹自从有了真气，听力越来越好，离得老远都能听清。但是，他愣是一句没听明白。
叶阑珊问道：“豹子，你听他们说的什么？”
“我不懂！但是，我能听出来，有三个当官的训话，其中有一个是东瀛人，另外两个说的是英语！我就说嘛，根本不可能是海盗侦缉队的人来对付我！”江豹肯定地说。
作为一个华夏人，江豹对东瀛语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他一听就不舒服，除了那句著名的亚美蝶。
至于说英语，他还能听懂几个单词，所以如此确定。
“东瀛人、霉丽奸人，是不是还有蝇国人？”江豹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些老外，“难道他们三个国家的人要联手除掉我？”
“你有什么想法？”叶阑珊问道。
江豹想了想：“以我们的身手，杀死上岛这几十个人，可以说毫不费力。但是我猜，在军舰上应该还有士兵。如果我们在这边杀人的动静太大，一旦让船上看出不对劲，他们很有可能又会开炮。到时候，我们可能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你想怎么做？我可以配合你！”
“你先躲起来，别忙动手。我抓住一个士兵，换了他的衣服，然后找个借口上船。等我把船上的威胁解除，你这边再杀人也不迟！”
“好的，就这么办！”
二人商议已定，就各自行动。
叶阑珊藏身于断壁残垣中，江豹则盯上一个和他体型差不多的士兵，慢慢接近。
那个士兵的任务是搜索有没有活着的人，如果有，那就用步枪上的刺刀再给补一刀。
就在他走进一间倒塌房子的时候，江豹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江豹一掌砍在这个士兵的后颈，然后把昏厥的敌人拖到更暗处。
两分钟之后，他已经换上了这个士兵的衣服，背上对方的枪。
接下来，他继续往前搜索，又走了几步，看到一个精神病人的尸体。
月光下，这个尸体死状极惨，不仅肠子被炸了出来，脑袋也是血淋淋、白花花的，说明脑浆也出来了。
江豹立即往地上一蹲，开始不住地干呕。
身后，几个士兵从他的身边经过，都大声嘲笑：“Coward！”
江豹恰好懂这个词，这是懦夫的意思，他也不在乎，继续干呕，然后抱着步枪就往回跑。
大家都知道他是要回到军舰上去，也都没有阻拦，只是“Coward”的嘲笑声更响了。
江豹跑出废墟，很快就来到栈桥的尽头，军舰就停在那里。
军舰上的人大声问了一句什么，江豹也听不太清，只是弯着腰大声干呕。
船上的人也是大声嘲笑，却因此放松了戒备。
就在别人以为他会踩着跳板上船的时候，江豹身子一纵，落到了几米外的军舰上。
“江豹！He is jiang！”一个矮个子大声叫道，此人长着华夏人面孔。
江豹从此人那带着粤语口音的“江豹”两个字就能猜到，此人可能是香江人，担任老外的翻译官。而且，刚才通过喇叭和“爱因斯坦”对话，也是他。
不等对方再说话，江豹已经一掌劈过去，将此人打昏。
之所以不下杀手，不是因为他是同胞，只是想等一会儿，把别人杀光，再审审他。
翻译官昏迷之前那一声提醒，立即让其他人警觉起来。
可是，他们这些人警觉了也没用，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晚了。
江豹一个“佛光初现”拂出去，把一个高鼻深目的洋鬼子士兵重重抛出。
这个洋鬼子砸到身后同伙的身上，七八个人都被他撞倒在地。
江豹迅速冲上，用手中的步枪枪尖挨个点名，他精准地抹了每一个士兵的脖子，不到一分钟，甲板上就全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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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其他部位戒备的士兵纷纷赶来，却被江豹一个一个地杀死。
不仅如此，他还朝天开了一枪，并且大叫一声：“开工！”
枪响之后，龟背岛上也开始传来惨叫声，很显然，叶阑珊也动手了。
十多分钟之后，江豹已经搜遍了全船，除了那个翻译，就没留一个活口。
他突然后悔了：“卧槽！不留下几个会开船的，我们还是没法回去啊！”
他立即跑下船，一边跑一边大声叫道：“留几个活的！”
很快，叶阑珊就回应道：“你怎么不早说？”
那一刻，江豹突然想起了星爷的另一部电影《西游降魔篇》，空虚公子被几个丑大婶揶揄：“你怎么不早说？”
第131章 给我炸沉它
叶阑珊既然说了“你怎么不早说”，那就说明，她已经把岛上的敌军杀了个干净。
江豹苦笑了一下，心道：“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李家程了，希望他们接到电报之后，能早点过来！”
他来到岛上，见叶阑珊正在废墟里翻找, 就问道：“你在干吗呢？”
“我想看看，这下面还有活着的人没有！”
“找到了吗？”
“有一两个，虽然没断气，却也是重伤，没有救治的意义了！”
江豹心道：“你找出来的这些人，一看就不像正常人。已经是精神病了, 就算把外伤治好，也是个废柴！”
抱着这个想法, 江豹只寻找那些穿着白大褂的救。很可惜，这些穿白大褂的，在临死之前，都主动扑到病人的身上，替病人挡炸弹。
别看“爱因斯坦”平时收钱很积极，在关键时刻也没有掉链子，他把一个女护士压在身下，自己的脑袋被房梁砸中。
扒着扒着，他不由得眼睛湿润：“白衣天使，真不是白叫的！与他们相比，我就是个混蛋！”
二人在废墟上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三个轻伤的。这三人中，一个是“爱因斯坦”救下的女护士，另外两个都是精神病人。
江豹跑回军舰上，找到一些绷带，为三人做包扎。
他刚刚包扎好，天上就下起了小雨, 而且还越来越大。
“岛上没有避雨的地方，我们上船去！”江豹向叶阑珊说道。
于是, 他扶着两个病人，叶阑珊扶着那个女护士，就让了军舰。
军舰的船舱里有吃有住，江豹把他们安排妥当，又到甲板上把那个打昏的翻译官拎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是江豹？”翻译醒来之后，江豹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问道。
“我是霉国驻香江领事馆的翻译，我们的领事詹姆斯要对付你，就召集东瀛、蝇国的领事开会，并且把你的画像发给我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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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先前就怀疑，上岛搜寻的士兵混合了霉、日、蝇的人，现在终于确定了。
确定也没用，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拿敌人没办法。以后，如果有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霉、日、蝇三国已经渗透了香江的邮电局，从那里接到的任何电报，我们比收件人更早知道！”
其实，这个问题在“爱因斯坦”与敌人通话时，江豹就明了了。现在不过是再证实一下，回到香江，他也会想办法从邮电局里揪人，只要是与那三个国家有关，一定要严刑拷打。
“这艘军舰是哪个国家的？”
“军舰是霉国提供的，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我们出发前把上面的标记用油漆掩盖了。”
“你们这些狗东西，坏事做了，还想掩盖罪行！”江豹骂了一句。
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江豹开始问到最关键的：“你会开船？”
“不会！我是给当官的服务，开船是粗活，学那个干什么？”这个翻译居然还有点小小的得意。
一直在旁听的叶阑珊怒了：“你连开船都不会，要你干什么？”
说着，她一掌拍在翻译的后背，直接震碎了他的内脏。
得，这回一个敌人都没了。
江豹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悻悻地说道：“反正也走不了，我们就在船上休息吧，等待救援！”
“你觉得救援的人会来吗？”
“一定会的！”江豹对李兆父子还是很信任的。
军舰停靠在栈桥的时候，已经落了锚，一般的风浪根本不可能让它倾覆，也不可能让它漂到别处。
江豹相信，只要他们还在这里，李家程一定会找到他们。
果然，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却听到外面有人用喇叭喊话：“那是哪国的船，请船长出来讲话。否则，我们就开炮了！”
这个声音分明就是李家程。
江豹立即从船舱里出来：“家程，我就是船长！”
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雨势渐止。百米之外的海面上，也停着一艘舰船。
江豹以真气喊话，比用喇叭传得更远。
对面的喇叭里立即传来笑声：“豹子叔，你没事就好！我们这就靠过去！”
那艘舰船越靠越近，很快就来到栈桥的另一侧，并且下了锚。
李家程从船舱里出来，吆喝着手下给他搭跳板，同时还在笑着抱怨：“豹子叔，你都有船了，为什么还要我们派船过来？”
“你懂个屁！”江豹叱道，“我们差点死在这里！”
然后，他把让研究所发电报，引来霉国军舰轰炸，还有霉、日、蝇三国军人上岛搜寻等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如果不是已经看到龟背岛上成了一片废墟，李家程都不敢相信江豹的话是真的。
“豹子叔，你可一定要克制，我们现在根本不具备报复的实力，而且，督军府你也指望不上的！”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家程，此刻居然来劝江豹克制。
“这还用你说？我必须克制！”江豹阻止了他后面的话。
这时，叶阑珊也从船舱里出来，李家程立即问道：“豹子叔，这位是谁，你不给介绍介绍吗？”
江豹本来想说“这是你婶子”，明知叶阑珊不会同意，话到嘴里，又改成：“你叫阿姨就行了！”
李家程心知肚明：“阿姨好！希望早日改口，叫你婶子！”
“少跟我油嘴滑舌！”叶阑珊眼一瞪，把李家程吓得再也不敢废话了。
“豹子，既然你的朋友来了，我们这就回去吧？”叶阑珊向江豹说道，“这艘军舰你还要吗？”
“不要了！”江豹说道，“把它拖回去，霉、日、蝇三方看到自己的士兵都没了，很有可能又要找茬！”
于是，他向李家程说道：“让你的人到岛上去，把所有的尸体都拖到我这艘船上来！”
“好的，豹子叔！”
李家程答应一声，就向自己的手下下了命令。
一个小时之后，岛上的所有尸体都被拖到这艘霉国军舰上了。
江豹又让李家程的人把这艘军舰开到深水区，并且把船上的炮弹都摆到甲板上，这才把所有的人都撤回。
“家程，让你的人向那艘军舰开炮，给我炸沉它！”
“好的，豹子叔！”
随后，李家程一声令下：“开炮！”
一阵轰鸣之后，那艘霉国军舰上的炸弹产生殉爆，带着三国士兵和精神病院的众多尸体，缓缓沉入大海。
第132章 阿骨挑战苦力强
“终于脚踏实地了！”
李家程的船停泊在维多利亚湾，江豹第一个跳上岸，然后禁不住感慨了一句。
从昨天到现在，他经历了和火云邪神的搏斗，以及霉国军舰的轰炸，说是死里逃生也不为过。
“别感慨了！”叶阑珊来到他的身边，“我把你送回十二弄巡捕房, 然后我就回太平山上看望阿妈！”
“要不，我陪你走一趟！”江豹想提前拜访未来的丈母娘。
“阿妈又不认识你，你去干什么？”叶阑珊刺了他一句，提醒他别再做白日梦。
“好吧！那就麻烦你先送我回巡捕房！”江豹悻悻地说。
在上车之前，他又向李家程交代了几句，让李家程把在轰炸中幸存的护士以及两个精神病人送回他们的家中, 并且让李家程派人到海边搜寻，看看有没有火云邪神的踪迹。
叶阑珊把车子开到十二弄巡捕房的门前：“下车吧，过几天我来找你！”然后就开车离去。
江豹迈步往巡捕房里走, 看到阿骨正对几个陌生的年轻人训话。
阿骨看到江豹，撇下面前的几个人，跑到江豹面前来个了敬礼：“豹爷，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和嫂子出去一夜？”
江豹一脚踹在他那肥大的屁股上：“该你知道的，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如果我不说，你就不要问！”
“是，豹爷教训得好！”阿骨嘻皮笑脸地说。
江豹指着那几个年轻人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豹爷，他们是我新招的，正准备让二喜对他们进行训练呢？”
“怎么才招这几个？我们香江的年轻人去哪里了？”
阿骨说道：“很多人一听说我们训练非常苦，就打退堂鼓了！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愿意吃苦，他们宁愿去茶楼打杂，去女支院提茶壶，也不原意到我们这里来！”
然后，他又低声说道：“其他的巡捕房也招新人, 不过, 人家不用训练，上岗就拿工资，上街就有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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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冷笑一声：“别处我管不着，在我的巡捕房，每一个巡捕都要具备一定的战斗力。我不怕他来的时候身体弱，我只怕他不愿意接受我们的训练！”
说到这里，他又向阿骨面授机宜：“下午，你和阿星再带几个兄弟，跟我去一趟猪笼城寨？”
“去那里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午饭过后，江豹带着阿星、阿骨以及卓虾仔、阿浪等人威风凛凛地出现在猪笼城寨的院子里。
以前，只是江豹带着阿星和阿骨，三个人到这里都要搞事情。现在，来了这么多穿黑皮的人，大家就更紧张了。
很多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不远不近地观望。
江豹向人群中看去，最先看到的是苦力强，他手指一勾：“强哥，过来说话！”
苦力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慢慢地走了过来：“酱……长官，有什么事吗？”
江豹直接小声揭破他的身份：“高强，十二路潭腿大师巩剑臣的得意弟子，当年因为比武失手打死对手，遭到追杀，才逃到香江……”
他的话还没说完，苦力强的脸色就变了：“你，你胡说！你怎么……”
江豹笑道：“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现在呢，我已经是十二弄巡捕房的探长了，手下人才稀缺，正是用人之际。我希望你能看清形势，来我这里工作。否则，我可能保不住你啊！”
听江豹这么一说，苦力强反而傲然一笑：“我怎么说也是外家一流武者，到了你的巡捕房，可能没有什么好职位安排我啊!”
苦力强的意思是，他这样的身手，到了巡捕房，立即就成了第一高手，给他安排低职位，他不愿意；给他安排高职位，江豹不愿意。
江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错，但是，在我们的巡捕房你进不了前三！”
“我不相信！”苦力强瞪着眼睛，“据我所知，还没有哪家巡捕房能留住一个一流武者的。要么，让这个一流武者做探长；要么，把一流武者推荐给上面的署长！”
虽然他不在警务系统混，对其中的门道还是挺清楚的。
江豹指着身边的阿骨：“这个胖子，在我们巡捕房算是中等生，如果你能打败他，我就不会强迫你，并且为你保守秘密！”
苦力强感觉受到了侮辱：“就他，连自己的脚尖都看不到，在你手下还是中等生？你的手下可真是没有人了啊！我可不敢跟他打，万一失手打死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阿骨也被激怒了：“大个子，你过来，我跟你比划比划！打得过我，我的总务科长就让你来做！”
听说阿骨是巡捕房的总务科长，旁观的人顿时沸腾起来：“找这么个胖子做总务科长，那食堂里的饭会被胖子吃下去一半！”
阿骨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沓钞票：“今天，谁能打过我，我就给谁五百块钱！”
“真的？”很多人都是眼睛一亮。
就连皮匠这些没有练过功夫的，都跃跃欲试。要知道，他辛苦一年，才勉强能攒下这么多的钱。
而且，他们每个人都觉得，打败阿骨应该不成问题。
“你们别忙！我先来！”苦力强双臂一张，将那些准备上来“捡钱”的人拦在身后。
江豹不由得乐了：“这帮人真是穷怕了！好，只要你们还需要钱，我就会拿钱砸！”
此时，苦力强已经来到了阿骨的面前。他慢腾腾地一脚踢出，并且说了一句：“小心了，我要踢你屁股！”
阿骨虽然听到苦力强的话，却似乎无动于衷。眼看着对方的腿即将接触到自己的身子，他才轻轻转身，一拧，一托。
下一秒，苦力强就不由自主地翻出三米之外，幸好他的下盘功夫还不错，落地时只是一个趔趄，又用手撑一下，才没有摔个嘴啃泥。
“怎么会这样？小胖子，你练的是什么功夫？”苦力强心中疑虑。
“别管我练的是什么，反正你没赢！如果还想挣钱，就再来跟我打！”阿骨也学着江豹刚才的手势，轻轻地勾了勾。
“哼，刚才我是怕伤到你，没有全力以赴。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脚下留情了！”
第133章 三大高手尽在掌中
“看招！”作为一个老派的武者，苦力强出招之前，先习惯性地提醒对方一下。
只见他一腿踢出，带着劲风直取阿骨的前胸，正是十二路潭腿中的杀招“铁门闩”。
阿骨一侧身，让过对方的腿，然后跨前一步, 以自己肥大的身躯撞向对方。
此时的苦力强正是单腿而立。按说，他苦练潭腿二十年，单腿站立一天也不会出现重心不稳的情况。
但是，经阿骨这一撞，他收腿不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这一次，他摔个四腿朝天。
好在，苦力强摔得并不重,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口中大叫：“不行，我还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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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再来！”阿骨越战越勇，“我这点钱，看谁能赢去？”
“小子，你不要猖狂！”苦力强身子一弹，跳起一人多高，双腿一合，向阿骨的脑袋剪去。
苦力强这一招，已经不是十二路潭腿中的招式，而是他这些年闯荡江湖，从对手的攻势中学到的，自己给取了个名字——凌空一剪。
这一招汇聚了他全身之力，一般人经此一击，脑袋都有可能会被夹扁。如果不是前面被摔了两次，他也不会出此狠招。当然，他也不会用全力, 否则, 他要吃人命官司。
可是，阿骨依然不慌不忙，只是双臂高举，挡在自己的头部两侧。
“哼，你的头是保住了，但是你的双臂就废了！”苦力强冷哼一声，攻势丝毫不缓。
“砰！”二人腿臂相接。
“怎么回事？”
苦力强不仅没有听到对方胳膊被震断的声音，自己的双腿反而被震得有些麻木，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一丝电流攻入双腿的肌肉。这种感觉，就像他有一次给房间电灯接线时，不小心碰到了火线。
“这小胖子竟然是内家高手！”
苦力强想到这一层时，他的双腿已经被阿骨紧紧抓住。
然后，阿骨以右脚尖为轴，接连转了几圈，把苦力强远远地扔了出去。
“嗵！”苦力强重重地撞向地面。
好在，他落地之处没有砖头、石块，这一下没有摔成骨折，只是浑身酸痛，象散架了一样。
“服了吗？”阿骨问道。
“甘拜下风！”
苦力强在皮匠等人的搀扶下，艰难地直起身子。他双手抱拳，向阿骨诚恳认输。
“阿骨，表现不错，晚上给你弄一瓶五星白兰地！”江豹笑道，“可惜阑珊不在这里，她要是看到你进步如此之大，也会很开心！”
“谢谢豹爷！”阿骨顿时眉开眼笑，“是啊，这段时间多亏嫂子对我们严格要求！”
阿骨当然要感激叶阑珊。
他原本就是一个弱鸡，之所以进步这么大，一是因为他有练太极的天分，第二就是因为有叶阑珊的严格训练。
稍后，江豹又向苦力强招手：“高强，来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苦力强一瘸一拐地来到他的面前：“酱、长官，从现在开始，我高强就跟你干了！”
阿骨给他纠正：“我们都叫豹爷，你也要这么叫！”
“是，听你的！”苦力强说着，转向江豹，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豹爷”。
江豹没有和苦力强客气，而是又一次看向猪笼城寨的众人：“我们的钱就放在这儿，还有谁敢上来挑战胖子的？还有谁？”
话音刚落，他就想到了鳄鱼帮帮主冯二马，忍不住哈哈大笑。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阿星问道：“豹爷，你笑什么？”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江豹强忍着笑，“你替我叫几声，看看还有人敢赢钱吗？”
“哪还有人敢来？”阿星说道，“这里的人，难道还有比高强更厉害的吗？”
江豹说道：“你的眼力不行，有些高人你根本看不出来。看来，还是我亲自点名！”
说着，他向对面的人群招了招手：“胜哥，你过来！”
裁缝胜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他故作没事人一样，到处乱看，假装不明白江豹的意思。
江豹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裁缝胜的左手手腕。
见装模作样不行了，裁缝胜急忙一抖手腕，想把江豹给甩开。
可是，他的力量在江豹面前根本不够看，连甩两下没甩开，手腕处却越来越紧。
“给我松开！”
裁缝胜一声断喝，然后身子一拧，右臂抬起，一记“破排手”砍向江豹的脖子。
江豹则抬起左手，轻轻一格。
裁缝胜的右手顿时从手指麻到肩膀，他立即面色大变：“原来是内家高手！”
“高手算不上，勉强入了内家的门！”江豹笑道。
同时，他捏着裁缝手左腕的手更加用力。
裁缝胜感觉左腕越来越痛，不由得大叫：“哎呀哎呀！酱爆、酱爆，你干啥！”
江豹笑道：“胜哥，我想让你和我手下的小胖子过两招！”
“我又没练过，哪敢和人过招！”裁缝胜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江豹低声说道：“赵胜，你就别谦虚了！二十年前，你参加了刘永福的民团，当时的民团总教头就是大名鼎鼎的黄飞鸿。你深受黄飞鸿的器重，得了他铁线拳的真传。后来，你因为得罪了羊城的黑帮，才隐居在此。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裁缝胜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江豹哈哈一笑：“你也不看看，我是干啥的！自从做了巡捕，猪笼城寨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我？”
“你想怎样？”
“我想让你到我的巡捕房来工作，除了收入比你当裁缝要高，还能保证你的安全。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这个……”裁缝胜犹豫了一下，“好吧！”
猪笼城寨的五大高手，已经收了两个，江豹又把目光瞄向了油炸鬼：“鬼哥，你也别装了！”
油炸鬼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酱爆兄弟，我装什么了？”
江豹走近他，压低声音：“董玉华，你原本是五台山文殊院的僧兵教头，因为爱上了女香客而被囚禁，后来偷逃下山，来到香江。你可知道，你做僧兵教头时得罪的人，已经到处追查你。只要我这里稍微露点口风，你的仇家就会找到这里来！”
“你想要我干什么？”董玉华大概真的得罪过人，听江豹这么一说，顿时变色。
“到我的巡捕房来，好吃、好喝，还有高薪，而且，我还会让你的仇家立即离开香江！”
“一言为定！”
第134章 神雕侠侣
江豹并不知道苦力强、裁缝胜和油炸鬼三人的仇家有哪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吹牛。
而且，这三人个个心虚，在猪笼城寨住了这么久，天天都提心吊胆的，听江豹这么一说，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惶恐。
江豹的职位是探长, 手下有人有枪，背后还有督军府的支持。他一招揽，三人半推半就地归顺了。
三楼上，包租公和包租婆夫妇透过窗户向下看。
“酱爆这小子眼好毒！这三个人，我也只怀疑他们是练家子，一直未能确定。酱爆居然一来就把这三人全部挑出。太神了！”包租婆说道。
“也许，酱爆就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包租公感叹道。
“他还没有显露功夫呢, 只是和阿胜接触了一下，你能确定？”
包租公笑道：“要不, 你下去和他切磋切磋！”
“滚蛋！老娘都成名这么多年了，和一个毛孩子切磋，就算胜了也不光彩！”包租婆一把将老公推开。
包租公又说：“那个小胖子用的分明是太极拳，和我的拳法有点接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
“你可以过去问问他！”包租婆揶揄道。
“问问有什么意思？找个机会，我蒙上脸，和这小子打一架，摸摸他的底，那才有意思呢！”包租公笑道。
“你就会作妖！”包租婆瞪了丈夫一眼。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江豹也作妖了：“我江豹在城寨生活多年，对诸位街坊邻居还是很有感情的。今天来呢，除了招揽强哥、胜哥和鬼哥这三位高手，还想给诸位一个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牙医老许问道：“酱、长官，你是不是要给我们发钱？”
江豹嘿嘿一笑：“我平白无故地给你们发钱，你们好意思要？”
“好……”老许刚说一个字, 见江豹脸色不对, 立即改口，“不好，我们真的不好意思要！”
江豹不再理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的巡捕房需要一些忠厚老实、任劳任怨的年轻人，我想把这个机会给我的老街坊。如果谁家有刚刚成年的小伙子，可以来我这里报名，先培训后上岗。月薪五百，绝不拖欠！”
月薪五百，这个数对城寨里这些街坊太有吸引力了，他们每月辛辛苦苦也不过才挣二三百。而且，众所周知，巡捕都是有外快的。
于是，老许第一个举手：“我儿子大海今年十八了，我替他报名！”
没结过婚的皮匠也举手：“我弟弟小楼十七了，我让他跟酱、长官去做巡捕！”
接下来，又有几十个街坊报名。
“别急，一个一个地来！光嘴说不行，我这里要登记的！”江豹说着，让阿星拿出纸和笔。
登记之后，江豹又把这些登记的年轻人给单拎出来：“没病走两步！姓什么？叫什么？识字吗……”
面试之后，他把其中两个口吃、一个瘸子、一个烟鬼和一个半大小子给踢了出去。
“酱爆哥，为什么不要我？我是你小舅子！”这个半大小子，正是招娣的弟弟金宝。
江豹其实早就认出金宝了。不是他对金宝有意见，而是这小子个头虽高，但是今年才只有十四岁。
这时金宝的父母也过来恳求：“酱、长官，看在我们多年街坊的份上，也看在招娣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就收下金宝吧！”
“宏叔，金宝还没成年呢，我不能坏了原则！这样吧，我给你一千块钱，你拿去让金宝上学也好，学个手艺也罢。过几年，如果他还想做巡捕，可以再来巡捕房找我！”江豹说着，就让阿骨点钱。
半年前，江豹曾经拿了老宏五百块钱，现在他找个借口补偿老宏一千，也算是够意思了，物价上涨也没这么快。
见儿子没被选上还有钱拿，老宏顿时眼睛一亮。
可是，他刚刚从阿骨的手中接过钞票，就被老婆一把抢去：“这钱在你的手里，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输光了。还是在我这里保险！”
老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无奈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引得街坊们各自窃笑。
面试终于结束，阿星数了一下，合格的一共还有三十八个，然后报给江豹。
江豹心中暗喜：“有这么多人，暂时应该够了。回头请阑珊帮着训练一下，如果阑珊真的要回老家，三大高手也可以做教头！”
他命令阿星：“你带着大家回巡捕房，先让他们洗个澡，再给他们发两身合体的制服，让大家好好吃一顿！”
“是，豹爷！”阿星立正敬礼。
“你们走吧！我还有事，先跟这里的主人聊几句！”江豹向大家挥了挥手。
这里的主人，当然就是包租公和包租婆了。
江豹让街坊们散开，他自己缓步走上楼梯。
三楼的窗户里，包租公夫妇依然注意院里的动静。
看到江豹上楼，包租公十分奇怪：“这小子还不走，想干什么？”
包租婆也是惊疑不定：“难道，你刚才说让我下去跟他切磋切磋，被他听到，找上门来了？”
“他没有那么好的听力！”包租公说道，“就算是要切磋，我们也不怕！”
“我只怕不是切磋，而是寻仇！”包租婆有点担忧，“这小子到现在也没有显露过功夫，也不知道他是哪一门哪一派！”
包租公沉思了一下，说道：“是啊！我们这些年得罪的门派可不少，如果遇到找上门寻仇的，起码也要知道对方的来路！”
“我前几天在麻将馆，听人说，斧头帮找杀手榜排名第一的天残、地残来对付酱爆，却被酱爆打成重伤。年纪轻轻的，能有这样的身手，背后一定还有高人啊！”
二人刚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包租公和老婆对视一眼，这才过来开门。
门外，一身巡捕制服的江豹气宇轩昂、英气勃勃，和半年前那个胖乎乎带着一点猥琐的酱爆简直判若两人。
“酱爆，你的手下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找我们有事吗？”包租公一脸的不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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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突然一抱拳：“武林后学江豹，拜会神雕侠侣夫妇！”
第135章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拜会神雕侠侣夫妇！”
江豹这话一出口，包租公夫妇登时面色大变。
“你、你怎么知道……”包租公下意识地攥起拳头。
“你小子是什么来路？”包租婆则一步跨到江豹的另一侧，准备一旦江豹出手，他们夫妇可以对江豹形成夹击之势。
“哈哈哈哈！”江豹放声大笑，“不愧是老江湖，经验丰富，一下就把我的后路给封死了！”
包租婆的脸上有点烧。
江豹登门, 还没有表现出恶意，她却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着实有点失礼。
隐居这么多年，他们反而有点沉不住气了，没有当年夫妻携手闯江湖时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
“呵呵呵呵！”包租公也笑了起来，“是我们着相了！进来坐, 我应该叫你酱爆，还是叫你长官呢！”
江豹故作不悦：“我们街坊邻居的，一起生活多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真名？我姓江名豹，酱爆只是我的外号，你可以叫我豹子！至于长官不长官的，你又不是我手下的巡捕，没有必要这么认真！”
包租公点了点头：“哦，原来你姓江啊，哪个缺德的给你取酱爆这个外号？那好，我们以后就叫你豹子！”
包租公和江豹对面而坐，包租婆亲自为他们沏茶。她将茶杯递到江豹的手里：“豹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夫妻的真实身份？”
“我是巡捕啊！全香江的人，只要我感兴趣的人，都会把他查个底朝天！”江豹明明是因为看过了《功夫》，却还是大言不惭。
“那你为什么会对我们感兴趣？”包租婆又问。
“因为你的大嗓门啊！”江豹笑道，“我们街坊邻居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大家惹你生气也不是一回两回，多次领教过你的大嗓门。我觉得, 你一定练过狮吼功。我到警务总署查过资料，发现传说中的神雕侠侣和你们差不多。是吧，小龙女大婶！”
江豹胡编的话，却被包租婆认可了，因为她也不记得这些年吼大家过多少次了。
她吐掉口中的烟头，叱道：“臭小子，我觉得，你还是叫我大姐好一点！”
“好，那就叫大姐！”
包租公却质疑道：“我老婆是小龙女不错，可是，你怎么确定我就是杨过？”
江豹笑得更耐人寻味了：“据我的资料显示，杨过这个人一向口花花的，喜欢占女人的便宜，其实心地还是很善良的！而且，你还和小龙女生活在一起，不是杨过又是谁？”
包租公差点跳了起来：“他妈的，这是什么资料？连我的一点小爱好也都记录下来！”
“什么小爱好？丢人现眼！”包租婆骂一句。
“你这次来，就是专门招揽人才的？”包租公被老婆骂，不敢还嘴，就换了个话题。
“招揽人才是小事，不过是回报当年的街坊邻居。更重要的是，来见见二位！”
“见我们？有什么事吗？”包租婆问道。
“二位知道火云邪神吧！”
包租公说道：“当然知道啊！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这名号太响亮了，只是我们未曾见面！”
包租婆则苦笑着：“幸亏是没照过面，否则，我们和火云邪神只能有一方活着！”
包租公又问：“豹子，你怎么突然提起火云邪神了？据说，那家伙因为痴迷于武学，已经走火入魔，疯掉了。现在还不知道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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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江豹说道。
“你确定？”包租公追问道。
“昨天，我还和他打了一架！”江豹笑道。
“真的假的？”包租公夫妇一脸的不相信。
“我的一个朋友，和火云邪神有恩怨，她打听很久，才知道火云邪神曾经隐匿在十二弄的‘非正常人类研究所’。目前，这个研究所已经搬迁到龟背岛上去了。于是，我找了一条摩托艇，和这个朋友一起来到龟背岛。”
“你们真的见到火云邪神了？”
“当时，火云邪神正在钓鱼，他并没有疯，只是想清静清静！我的那个朋友一眼就认出了他，于是，双方大战。那个朋友打不过火云邪神，我也上去帮忙。我的身上还带着枪呢，十几颗子弹射到火云邪神的身上，那老东西居然一点伤也没有！”
包租公喃喃说道：“他能挡得住子弹？我不如他！”
包租婆也是十分心惊：“据说，火云邪神练过昆仑派的蛤蟆功，照你这么说，他真的练成了！”
“是的，他的确练成了！”江豹点了点头。
“那后来呢！”两夫妻非常想知道下文。
“后来，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艘军舰，向着龟背岛上一通轰炸。我们为了躲避炮弹，只好暂停交手。我和朋友逃回香江，火云邪神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想他应该不会死在海里的！”
江豹这一番陈述，既避开了叶阑珊的身份，也没有提到叶阑珊和火云邪神的关系，最后就连军舰的来路也是一语带过。
对于包租公夫妇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火云邪神竟然没有疯，而且还战斗力翻倍。
包租公一脸的凝重：“他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所以嘛，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二位帮忙，如果火云邪神露面，我们联手把他打败。当然，能除掉他更好！”
包租公连连摆手：“别、别，你打不过他，我们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这事别找我们啊！那家伙像蚂蟥一样，一次打不死，就会叮我们一辈子，我们还想过几天清静日子！”
江豹却是一脸的坏笑：“昨天，火云邪神发狠说，他这次出山，见到高手就往死里打。你们神雕侠侣闻名江湖几十年，那是大大的高手。如果火云邪神来找我的麻烦，我就把他往你们这里引！”
“你、你小子比火云邪神还坏！”包租公气得要和江豹动武，却被老婆按了下来。
“别瞎说，我们巡捕都是罪恶克星！”
“你克个屁！”包租公气急败坏。
关键时候，还是包租婆显出胸怀：“豹子，你说的也有道理！像火云邪神这种人，永远是我们的敌人。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如果他真的出现，你可以通知我们一声！”
第136章 霉国来的神探
“张小楼，你小子早上用醋漱口的吗，这么酸？”
“许大海，你小子跑步的时候看着前方，不要乱瞟！是不是觉得，绊倒磕了牙，有你爸给你补, 不用花钱？”
“其他人不要笑，跑步的时候要注意呼吸均匀！”
一大早，苦力强、裁缝胜和油炸鬼就带着新招来的那帮年轻人苦练基本功。
香江市区寸土寸金，基本没有空地，他们就跑得远远的，来到猪笼城寨的隔壁，也就是江豹先前练功的那一片法场。
徒手、棍棒，他们一个个练得汗流浃背。
上午，江豹又让飞豹队的队员给新人上课，传授一些巡捕的工作技巧。
下午，这些新人还要上文化课。晚上，他们又要练功到十点，然后才上床睡觉。
短短一个月，新人们已经可以上岗了。
在此期间，叶阑珊居然一次也没有来过十二弄巡捕房和鸡冠山的别墅，就好像她从未闯入过江豹的生活一样。
江豹也抽时间上过几次太平山。奈何太平山上的有钱人太多，别墅也多得数不清，他竟然没找到叶阑珊的住处。
而且，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得到火云邪神的消息。他曾经让李家程派人打听过，不仅没有找到火云邪神，连那个摩托艇的驾驶员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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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江豹正要下班，李家程突然风尘仆仆地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豹子叔, 你要的货来了！”李家程一副终于完成任务的样子。
江豹知道，李家种所说的“货”，就是他前一段时间订的枪械。
“好啊，在哪里？”
“卡车已经进院子了，大家正在卸呢！”
“我要的轿车呢？”
“这次只带来一辆，带防弹玻璃的，你先开着。剩下那四辆，等下一趟吧！”
李家程做军火生意，基本属于走私。好在，他的军火大多是卖给督军府的，所以，警务总署下面的海上缉私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急，下一趟就下一趟！”
江豹这么多天都是开着偏三轮摩托车回鸡冠山的，今天就能开上新轿车，已经很满足了。
他又问道：“有火云邪神的下落吗？”
李家程摇了摇头：“我的手下在一处险滩上发现了摩托艇的残骸，看型号和我的摩托艇基本一致。但是没有驾驶员的踪迹，估计已经沉尸大海了！”
“很抱歉！”江豹说道。
如果不是他要带着叶阑珊去龟背岛，那个驾驶员也不会遭些大难，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豹子叔，你别自责！我已经让人给驾驶员的亲属送去一笔钱了！”李家程说道，“我来见你，是有霉国人的消息！”
“霉国人又想咋地？”
“今天，有一艘‘密西西比号邮轮’停靠在码头上，在下船的人群中有三个霉国人。邮轮上的水手大鸟是我们的人，他的英语说得很溜。大鸟听到这三个霉国人的谈话，大意是来调查亚历山大的死因。其中，可能有一个神探！”
“神探？”江豹禁不住想笑，“我倒要见识见识！”
送走李家程，江豹开着崭新的雪铁龙轿车，身边坐着阿星，后面是阿骨，此外，他还带上了苦力强。
轿车两边的踏板上，分别站着卓虾仔和戚发旺，这两人的腰间，各插着两把镜面匣子。他们的脖子上，各挂着一把李家程刚刚送来的伯格曼冲锋枪。
伯格曼冲锋枪是一战后期才问世的。现在一战已经过去好几年，这种枪械已经在几个军事强国大力推广，其性能还是有保障的。
在雪铁龙轿车的前面，有两辆偏三轮摩托车开路，后面还有两辆殿后。驾驶员和乘车之人也都是荷枪实弹，好不威风。
江豹一拍阿星的肩膀：“这就是你小子给我安排的？”
“是啊！这样不好吗，豹爷？”阿星自鸣得意。
“好个屁！幸亏是晚上，没有人看到。明天早上就别这么张扬了。要是被哪个小报记者看到了，一定会让我上报纸的！”江豹感觉，这个逼装大了。
“上报纸不好吗？”
“你懂什么？就连我们雷总长都没有这么夸张过！我搞得比他还拉风，以后还想不想升职？”
说到这里，江豹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我这么年轻就做了巡捕房的探长，而且还是总长直辖的巡捕房。我要是升官，能升到哪去？上面还有三个署长，一个总长。马如龙、吴吞、费彬都只有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总长雷纵更是狄督军跟前的红人。我这种没有根底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即便没有升职的希望，江豹还是觉得，低调一点好。
探长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鸡冠山别墅，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的刘易斯立即迎了上来：“江，你真威风！”
“威风个屁！从明天开始，我还是选择低调！”江豹说着，把刚刚下车的苦力强拉了过来，“刘易斯，我给你介绍一个师父，你们可以切磋一下，互相取长补短！”
自从江豹答应了要传授刘易斯武功，刘易斯就缠上了他，隔三差五地来找他，最近一段时间，更是每天晚上都来到鸡冠山的别墅。
江豹也正想找个人补一补英语的口语，否则，他将来面对老外，交流也是个障碍。
前世的他受过高等教育，有英语的底子，这段时间，他的英语口语有了明显的进步，已经可以和刘易斯纯英语对话了。
刘易斯拉着苦力强在院子里切磋，江豹搬了把椅子，坐在一起观摩。很快，他的思绪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霉国来个神探？到底能有多神？难道他能查出亚历山大是阑珊杀的？我今天晚上就过去看看！”
一个小时之后，刘易斯和苦力强已经练得精疲力竭。苦力强今晚就住在这里，刘易斯则开车回他供职的东印公司。
江豹心道：“你总算离开了！”
于是，等刘易斯一走远，他换了身衣服，也开着新车前往市区。
快到霉国领事馆附近时，他把车停在街边，然后步行来到领事馆外面的高墙下。
领事馆墙高六七米，上面的电网也有一米多，能跳十米高的江豹完全可以一跃而过。
此时，墙内传来脚步声，是巡逻的人经过。
巡逻的人刚刚走远，江豹就跳了进去。
第137章 约瑟夫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霉国驻香江领事馆只有中心偏北的一间房子还亮着灯。
已经跳上房顶的江豹象只狸猫一样来到这间房子的屋脊，通过玻璃天窗往下看。
房间里有五个人，一个是霉国领事詹姆斯，一个是本领事馆的武官马丁，另外三个，全是生面孔。
他心中暗想：“家程跟我说, 从霉国来了三个人，要查证亚历山大的死因，难道就是这三个陌生人？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只听詹姆斯说道：“约瑟夫，这个房间就是亚历山大上吊的地方，可惜，他是死在深夜，那时候我们都已经睡了。还是卫兵发现后, 我们才知道的！”
马丁立即说道：“约瑟夫先生，要不要把卫兵叫过来, 由你亲自审问？”
一个皮肤煞白、眼眶发青的中年人缓缓说道：“办案子的时候，我不相信任何活人说的话。我想知道的事，死人会告诉我，而且远比活人说的要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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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虽然不中听，但是现场的人居然没有一个敢反驳他。
詹姆斯想了想：“约瑟夫，你要怎么做？需要我们配合什么？”
约瑟夫指着房间的四个角落：“你们都给我退到一边去！”
于是，詹姆斯、马丁和另外两个陌生男子各占据了房间的一个角。
房顶的江豹听到下面的对话，也是兴趣满满：“我倒要看看，这个长得像吸血鬼一样的约瑟夫是怎么与死者沟通的？”
这时，约瑟夫已经开始作法了。
他先是念念有词，然后取出一个皮囊，从中抓出一把银粉，撒向地面。
接下来，他咬破食指，挤出鲜血，滴在银粉上面。
因为撒出银粉的面积大, 约瑟夫挤了几十滴鲜血。当这一切做完，他的脸色更白了。
天窗外的江豹看在眼里，心说：“这种玩法要是每天都来几次，他会不会变成木乃伊？”
他刚刚想到这里，眼前突然出现神奇的一幕。
只见地板上的银粉渐渐地漂浮起来，在空气中形成两个人形轮廓，而且还是一男一女。
男的很好认，一眼就能看出是亚历山大。
女的就不太好确认，因为面庞有点模糊，只能看出她披着长发，穿着长及脚踝的裙子。
“是贝蒂，我认得她……”马丁急不可耐地说道。
约瑟夫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马丁的脸上：“我作法时，任何人不要说话！”
马丁被打得嘴角流血，却也只能忍着，连连点头：“是……”
他刚说出一个“是”字，看到约瑟夫的巴掌又要打过来，只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约瑟夫继续与死者沟通。
两个人形轮廓形成之后，女的手中多出一根绳子。她把绳子挂到房梁上，又把亚历山大的身子举起，把他吊死在房梁下。
终于真相大白了。亚历山大是被一个女人给吊死的。
“可惜，时间过去一个多月，人像实在太模糊。如果我能事发的三天之内作法，我一定能看清她的脸，让她无所遁形！”
约瑟夫叹了口气，这才问詹姆斯：“这个女人，真是马丁所说的贝蒂吗？”
詹姆斯也点头说道：“对，就是贝蒂，我和亚历山大到‘皇后’歌舞厅去娱乐，见过贝蒂几次！”
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不对，亚历山大出事之前，贝蒂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来害死亚历山大！”
约瑟夫冷笑一声：“这个女人另有其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夏国人。只可惜，我这种寻找凶手的方法与人们认可的科学相悖，就算说出去，也不能作为证据。你们多费点力气，把这个女人找到。只要她是夏国人，那我们的军队就有开战的理由了！”
詹姆斯沉思半晌：“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啊！”
约瑟夫呵斥一声：“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领事这个位子的？你动点脑子好不好！”
身为领事，詹姆斯一向颐指气使习惯了，现在被人叱责，他先是脸色变了变，却还是选择了隐忍，依然恭恭敬敬地说：“约瑟夫，请你指点指点！”
约瑟夫这才说道：“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就跟我说了，那天晚上，根本没有任何外人从大门进来。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一定是翻过高墙和电网才进来的！”
“领事馆的高墙加电网高达八米，谁能跳过来？”詹姆斯根本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能跳这么高的人。
马丁被打了一巴掌，还不长记性：“那天晚上正赶上我值班，并且还带人巡逻了两次，根本没看到电网上有什么人！”
约瑟夫抬起手来，吓得马丁急忙缩起脖子。
约瑟夫却又把手收回，给自己捋了捋头发，他阴笑一声：“这个世界的有些人，强大到你们根本无法想象！”
詹姆斯苦笑道：“既然是这么强大的人，以我手下这几十个卫兵，根本拿她没办法。所以，拘捕她的事，还要你帮忙！”
“我一定会帮你的！”约瑟夫指着身后的一直默不作声的大汉说道，“霍夫曼和雅各布是洛基山脉有名的勇士，十几米宽的峡谷一跃而过，可以徒手搏杀狮子和黑熊。只要那个女人还露面，就让霍夫曼和雅各布把她抓住！”
霍夫曼是个独眼龙，雅各布一脸的伤疤。
詹姆斯要和两个勇士亲切拥抱：“捉拿真凶的事，就靠你们了！”
霍夫曼和雅各布却全都抱着胳膊，根本无视詹姆斯的示好。
詹姆斯弄个了没趣：“好了，时间不早了，马丁，你给约瑟夫先生还有霍夫曼和雅各布安排房间！”
“是，领事先生！”
马丁现在一见约瑟夫就害怕，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带他们走进各自的房间。
随着几间卧室的白炽灯亮起，房顶的江豹一眼就看到了约瑟夫的房间。
“霍夫曼和雅各布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武夫，这个约瑟夫倒是有点手段。他的法术我也想学学！”
想到这里，江豹就慢慢地爬到约瑟夫的房顶。
半个小时之后，约瑟夫的房间终于暗了下来。
又等了半个小时，估计约瑟夫已经进入梦乡，江豹这才揭开房顶的天窗玻璃，从天窗洞里跳进房间。
“先生，我等你多时了！”
第138章 又一个上吊了
“先生，我等你多时了！”这句话分明是出自约瑟夫之口，却又似乎有所不同，显得那么阴森，可怖。
江豹人在空中，就已经有了警觉。但是，身子加速下坠, 他什么也来不及做了。
他刚刚落地，看到约瑟夫已经从床上下来，穿着睡衣站在床前。暗夜中，约瑟夫双目碧绿，如同饥饿的孤狼。
“你等我做什么？”江豹见对方没有抢先出手，自己也就不急了，退后一步, 坐到墙角的椅子上。
“我想和你聊聊！其实，你在瓦上匍匐的时候，我就听到动静不像是猫！”约瑟夫对自己的听力很自负。
“那你为什么当时没有出来抓我？”
“你能跳过高墙和电网，又能在房顶如履平地，我们根本抓不住你的。事情闹大了，也只是平白的让几个卫兵送死！”
“你以为，在这里你就能把我抓住了吗？”江豹冷笑道。
“在这里，我不仅能抓住你，还可以咬死你，喝你的血！”说到这里，约瑟夫突然咧嘴一笑。
就在他嘴巴张开的时候，四颗獠牙突然从嘴角伸了出来，和电影中的吸血鬼十分相似。同时，他的双手十指也迅速变得尖利如钩。
江豹心中一惊，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你是吸血鬼？”
“胡说，我们是血族！”
“都一样，都喜欢吸人的血！”江豹毫不客气。
见江豹居然不害怕，约瑟夫也有点惊讶：“你是什么人？”
“一个普普通通的华夏人！”江豹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详细身份。
好在, 他在鸡冠山别墅时已经换了便装，没有穿着巡捕制服。
“华夏人到我们领事馆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领事馆相当于一个国家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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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领事馆也是建在我华夏领土上的。凡我华夏领土，我华夏人皆可来去自如！”
“小子，你很狂妄！”
“因为我有狂妄的本钱！”
“我倒要看看，你的本钱有多厚！”约瑟夫见聊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立即扑了上来。
约瑟夫虽然穿着睡衣、拖鞋，动作却十分迅捷，江豹还没有从椅子上站起，他已经来到近前，一双利爪向江豹当头罩下。
原以为江豹会仓惶退避，出乎约瑟夫的意料，江豹竟岿然不动，只是很随意地一掌拂出。
约瑟夫心中冷笑：“这小子是不是傻，明知我的十指如钩，还敢如此托大，居然只出一只手……”
他刚刚想到这里，双手就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重重地推出。
房间就那么小，约瑟夫直接撞到对面的砖墙上，然后又被墙反弹回来。
这一推一撞一反弹，约瑟夫的脑袋顿时晕乎乎的。
如果是在别的场合，江豹或许一开始不使用如来神掌，而以龙骨缠手和约瑟夫硬刚，或者使用太极拳。因为如来神掌没有直接的杀伤力。
在这个小房间，他使用如来神掌就太合适了。只是一掌拂出，就让约瑟夫撞到墙上，即使不被撞伤，也能撞个头昏脑涨，腰酸背痛。
可笑的是，约瑟夫还把这里当成必胜的主场。因为他牙齿尖利，十指如钩，身法迅捷，敌人想躲都没有地方可退。
约瑟夫还没有清醒过来，已经背心一麻，被敌人踩在脚下。
江豹在心中评估了一下：“这个吸血鬼还有些实力，他的战斗力比严铁心还强出一筹！”
之所以这么说，一是因为约瑟夫的速度更快，二是它的爪子也更加最尖利，把江豹的右掌刺出几个小洞。
好在这些小洞并不深，只是渗出几点血珠而已。
相比之下，严铁心的竹叶手就达不到这样的效果，而且，严铁心的速度也稍逊于约瑟夫。
以约瑟夫的身手，飞豹队的成员没一个是他的对手。所以，为了下属的安全，江豹绝不能让约瑟夫活着。
这时，只听隔壁有人叫道：“约瑟夫，你怎么了，是不是从床上摔下来了？”
为了不让约瑟夫和隔壁接上话，江豹又点了他脑后的哑穴。
前一段时间，他和叶阑珊在一起，学了很多非常实用的功夫，点穴就是其中之一。
江豹这一指，就让约瑟夫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还替约瑟夫回应了一句：“没事，做了个梦！”
他模仿得很像约瑟夫，且故意含糊其词，隔壁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多想，继续睡觉。
江豹俯下身子，蹲在约瑟夫的身边，将手掌按在他的头顶，然后问道：“你们血族到底是什么品种？是人还是兽？不老实回答，我就送你去见上帝！”
此时，约瑟夫已经知道，他之所以发不出声音，完全是因为敌人在他后脑上戳那一手指。
他心中那个恨：“我现在都不能说话了，你问得再多有什么用？”
他还打定主意，只要自己能说话，第一句话就是把隔壁的霍夫曼和雅各布叫起来。
可是，江豹又不傻，他就算不摸约瑟夫的脑袋也知道，只要恢复约瑟夫说话的功能，这家伙第一时间肯定是向隔壁的同伙示警。
所以，他根本不给约瑟夫说话的机会。
而且，他也不采用问话的方式了，而是直接讲故事：“我们华夏国有个人叫韦一笑，虽然不是你们血族的种，却得了你们一样的病。他每到三五月圆之夜，就想吸活人的血。后来，他的老大张无忌逼着他喝下了狗血、牛血，就不用再杀人了！”
他故意把《倚天屠龙记》中的剧情拿来胡编，并且当成真事来讲。
约瑟夫心道：“你都说了，他不是我们血族的种，跟我们能一样吗？我们是从娘胎里就注定将来会这个命运，经常喝一点活人的鲜血。每次准备喝血前，都会露出獠牙和爪子……”
心里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大脑里自然就出现了儿时、少年、青年的生活场景，族人生活的地方，以及小时候跟着族中长老学习巫术的细节。
约瑟夫所学过的巫术就是，把他们家族独有的血液洒在银粉上，再以咒语祷告，这样，银粉所撒之处，如果近期有什么凶杀的案子，银粉就会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浮起，形成死者和凶手的轮廓。
这种巫术有一个特点，就是案发的时间越短，银粉形成的死者和凶手的轮廓越接近真实。
江豹继续“启发”他：“韦一笑后来到霉国上了大学，毕业后回到亚洲，专门组建了一个杀手组织！”
约瑟夫根本看不起韦一笑这样的人：“杀手组织根本上不得台面，我们血族的人以祖传的巫术为霉国军方服务，我们随时都可以将他的组织剿灭。现在，我们到哪里都会被奉为上宾！”
然后，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这些年为霉国军方办过的事，以及这次来香江的目的。
约瑟夫来这里的目的，江豹不用猜也知道。
他又诱导了一会儿，感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了，直接点了约瑟夫的昏睡穴。
“该结束了！”
临走前，江豹把床单撕了，做成绳子，伪造了一个约瑟夫悬梁自尽的假象。
第139章 给阿星一个机会
江豹这一趟夜闯霉国领事馆，除了知道约瑟夫是血族，并没有什么收获。
他想学会约瑟夫的巫术，咒语学会了，银粉也可以自备，奈何这种巫术必须以血族人的鲜血泼洒银粉才能生效。
江豹自身没有这样的血，就算把约瑟夫身上的血挤出来, 也没法保存。
他失望而归。
早晨上班时，他把卓虾仔等人放出去打探消息，居然也没听说领事馆有死人的事。
“看来，约瑟夫之死被詹姆斯封锁了！”江豹幸灾乐祸。
他又想：“约瑟夫能查出亚历山大的死因，他们血族的人肯定也能查出约瑟夫的死因。说不定，下一次我就暴露了！”
于是，他立即给李家程打电话，让码头上的人盯紧一点, 只要有外国人在码头下船后被领事馆接走，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他的想法是，只要血族来人，他都让对方悬梁自尽，有来无回。
大网撒出，那就静待大洋彼岸的鱼儿上钩了。
自从升为探长，江豹还从来没有摆酒庆祝过。这天晚上，牛千斤主动上门，请他到潮汕大酒楼乐呵乐呵。
当然，这一庆祝就不只是他们两个，牛千斤手下的心腹叶正黄、徐明等人也都来了，江豹也带上阿星、阿骨、陈二喜、曾小鱼等人。
双方实在太熟，所以难免会喝多。本来以，江豹现在的内家境界，只要运用真气，就能把酒劲逼出, 让自己清醒。
可是，在这种欢乐的气氛里, 非要把自己弄得十分冷静, 那个这酒喝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江豹也和大家一样，都是醉醺醺的。
酒足饭饱，大家互相搀扶着出了酒楼。
“豹爷，把你的钥匙给我，我替你开！”阿星说道。
江豹十分奇怪：“大家都喝得东倒西歪，为什么独独你比我们都清醒？”
他转念一想：“这家伙练了十多年的如来神掌，就算是受伤，也比我们恢复得快。那喝醉酒也是一个道理！”
于是，他从身上掏了车钥匙，交到阿星的手里。
阿星刚刚转身，突然，夜空中跳下一个人来。
江豹一看：“咦，这不是火云邪神吗？”
将近两个月不见，火云邪神比他在龟背岛时憔悴得多。看来，他在这段时间的生活远远不如先前在岛上滋润。
“小子，你给我过来！”火云邪神向着江豹一指。
“老蛤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女儿在哪里？”
“我哪知道？我也在找她呢！我对她可是真心的，这辈子非她不娶！”江豹一边拖延时间，一边环顾四周。
在他的身边，除了自己的飞豹队成员，就是牛千斤那帮人。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抵不过火云邪神的一根手指。他绝不会让这些人无谓地为他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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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一边说，一边向大家使眼色，示意他们避开，到雪铁龙轿车里抄家伙。
要知道，他在车里备了大量的镜面匣子、伯格曼冲锋枪，还有一箱木柄手榴弹呢！
大家明白他意思，立即散开，向着防弹雪铁龙跑去。唯有阿星正背对着他，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眼色。
江豹本来想把阿星拉回来，却是心中一动：“电影里，火云邪神无意间打通了阿星的任督二脉，我何不现在就给他一个机会呢！”
此时，阿星已经大摇大摆地来到火云邪神的面前，攥起拳头吓唬道：“老头，你叫谁小子呢？你应该叫豹爷！起码也应该叫一声长官。你这样也太没礼貌了！那就别怪我不尊老爱幼了！”
身为巡捕，阿星被江豹逼着苦练如来神掌，别的功夫他根本没有时间接触。
如今，在飞豹队员中，他的战斗力反而是最弱的。
所以，他一般不和人动手，最多就是嘴上吓唬吓唬。
哪知道，他的话刚刚说完，就火云邪神一把抓住。
“我老吗，让你尊我？”说着，他一拳打向阿星的胸脯。
“嗵”的一声，阿星胸骨塌陷，连后背的衣服都挣裂了。这一拳，就让阿星直接昏迷。
“这一拳应该还不够吧！阿星应该再挨几拳！”江豹心想，所以，他故意磨蹭了一下。
火云邪神果然不负所望，仍然没有消气，又把阿星按在地上，一拳接一拳地打向他的头颅。
正如电影中一样，火云邪神直接把阿星的脑袋打入地面。
“老蛤蟆，你休要伤我兄弟！”江豹终于跳了过来，一招“佛光初现”向火云邪神的肩头拍去。
火云邪神抬起头来，一拳迎向江豹的手掌。
“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火云邪神向后退去，以他之强悍也是连退五六步，方才站稳。
“这小子两月不见，力量似乎又大了些！”火云邪神也有点吃惊。
他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要杀了他，省得让他祸害我的女儿。他配不上阑珊的！”
想到这里，火云邪神又一次冲了上来。
可是，江豹却根本不想再出手，他向后一退，手一举。
陈二喜、曾小鱼他们立即踏前一步，举起了手中的伯格曼冲锋枪。
“哒哒哒哒……”几只冲锋枪向着火云邪神狂喷子弹。
火云邪神身上的衣服立即被打得全是洞，可是，这些子弹仍然没有穿越他的皮肤。
即使如此，火云邪神已经禁不住龇牙咧嘴地大叫：“好痛！”
他没想到，这种枪械射出的子弹比上次江豹用的镜面匣子威力更大，自己已经无法承受了。
如果子弹是拳头，那么打出这一拳的人，力量已经不弱于他了。
无奈之下，他双脚一点，纵上旁边酒楼的楼顶。
陈二喜他们也是惊恐异常，谁见过子弹都打不透的身体？这还是人吗？
好在，有江豹在这里，他们还有主心骨，虽然害怕，手中的枪跟着就瞄了上去。
在子弹的追逐下，火云邪神再也不敢靠近，只好飞向更远的地方，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牛千斤已经傻了：“豹子，你这是在哪里招惹的人，怎么连子弹都打不死？”
江豹皱眉说道：“他就是火云邪神！”
“火云邪神？”
牛千斤早就听说过这个大杀星，也曾经去非正常人类研究所，查过此人的资料。可是，资料上没有火云邪神的照片。
今天，他终于见到活的了！
江豹没有多解释，只是指挥陈二喜：“立即送阿星去医院！”
大家看着阿星的惨相，都是一个想法：“阿星伤成这样，还有去医院的必要吗？”
第140章 阿星破茧成蝶
除了江豹之外，阿骨他们和阿星都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虽然他们觉得阿星凶多吉少，仍然要送去医院试一试。
大家把浑身瘫软的阿星抬上江豹的雪铁龙，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附近的圣母玛丽亚医院。
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B超，但是医生们只凭肉眼看, 也知道阿星没救了。
“拉回家准备后事吧！”一个医生说道。
“老东西，你再说一遍！”阿骨突然拿出一把手枪，抵在那个医生的腰间。
“有话好说，别动粗！”那医生吓得冷汗直冒。
江豹劝开了阿骨，向那医生说道：“这个伤者是我们的兄弟，不管他结果如何, 总要尽我们的心。所以, 医生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只管拿出你的医术，给我的兄弟治疗。后果如何，无需你承担！”
有了江豹这句话，这个医生的胆子才稍稍大了点，然后让护士把阿星推进手术室。
半个多小时之后，阿星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身子已经被缠得像个米其林轮胎了。
那医生向江豹说道：“长官，这个伤者的生命力挺强，还有一口气在。可惜，我们的医术有限，手术做了，却不敢保证能让他活下来，先留院观察吧！”
江豹二话没说，掏出一沓钞票，塞进医生的口袋里。
接下来，大家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等阿星醒来，或者长眠。
江豹见医院里住院的病人不多, 就把手下人都赶到隔壁的病房去睡觉。自己坐镇观察室, 盯着阿星，看看他接下来有哪些变化。
见江豹如此关心阿星，阿骨和陈二喜等人都是热泪盈眶：“豹爷，你对我们兄弟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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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过来探望的牛千斤都十分佩服：“豹子，我出来混二十年，像你这么关系下属的，还是头一个！”
江豹心道：“我只是想看看，阿星打通任督二脉之后，有什么变化。没想到，又加了一个视下属为手足的人设！”
对他来说，这个人设也算是意外之喜，让下面的人更有凝聚力。
凌晨时分，阿星的身上开始有了变化。
他被伤打后原本瘫软的身体自动舒展，江豹伸手摸了摸，感觉阿星身上的绷带也是越来越紧。
十多分钟之后，江豹听到“啪”的一声，他仔细一看，只见阿星胸口有一根绷带率先被绷断。
接着，“啪啪啪啪”声不绝于耳，阿星身上的所有绷带全部断裂。那么多的绷带碎片，就象一个被胀破的大茧子。
光溜溜的阿星缓缓睁开眼来：“豹爷，我没死？”
“有我在，你哪那么容易就死了？就算是阎王爷来勾你，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江豹霸气地说。
“谢豹爷救命之恩！”阿星从病床上跳起来，就要给江豹叩头。
“别走光了！”江豹把床头的一套病号服拿过来，扔过阿星。
阿星这才醒悟，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豹爷，什么是走光？”
“就是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被人看到了！”
阿星咧着嘴，嘿嘿笑道：“我是男人，豹爷你也是男人。我身上有的，你也有，你看到就看到，对我有什么损失？”
江豹没好气地说：“万一被女人看到，你不是吃亏了？”
“这里哪有女人？”阿星说着，用手在病房中绕了一圈。
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突然定住，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顺着阿星的目光看去，江豹发现，在病房的玻璃窗后面，有一个女孩正透过窗户向里看。
“这个女孩有点面熟！”江豹搜肠刮肚，却总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阿星也不认识这个女孩。他向窗户跑去，想抓住这个偷窥者。
女孩见自己被人发现，立即后退，穿过医院的竹林，消失不见。
“看什么看？男人换衣服罢了，有什么好看的？”窗户太小，阿星跳不过去，而且偷窥的人也跑了，他只有向着院子里大叫几声。
回过头来，他悻悻地说：“豹爷，我真的吃亏了！”
“没事的！”江豹笑道，“有机会，我们再来这家医院，把她抓住，让她给你暖床！”
“我可不忙结婚！”阿星说道，“我还要跟着豹爷你升官发财呢！”
“升官发财也不耽误结婚啊！”江豹说道。
“那我也不急！除非你把嫂子娶进门，我们这些兄弟再提结婚的事！”阿星倒是很关心江豹。
“好了，好了，不提这事！”江豹说道，“你感觉现在身上有什么变化？”
阿星想了想：“我已经全好了！挨那老头的第一拳时，我的肋骨被打断了好几根，现在，我拍着自己的胸口和肚子，没有任何不适。而且，我浑身上下的伤也都结痂了！”
他把自己的几处外伤展示给江豹看，有些经医生缝合的伤口，缝的线已经崩断，伤口和针眼只留下淡淡的黑线和黑点。
江豹又问：“你的小腹有什么感觉？”
“我感觉里面有一团热流在涌动，这些热流向下流到两腿之间，然后又从背后向上，沿着脊椎骨流到头顶，又经过面部、胸口流回小腹，循环不息！”
江豹知道，阿星的任督二脉真的被火云邪神给打通了。
他把阿星拉到病房的门前，指着门外说：“你试着使出如来神掌！开始，第一式，佛光初现！”
“好嘞！”
阿星答应一声，一步踏前，身子挺立，神情一肃，然后一掌推出。
就在这时，从隔壁门外跑过来两个人，恰好出现在阿星的面前。
“唉哟、唉哟！”这两个人象糖葫芦一样被阿星抛了出去，摔在地上直哼哼。
江豹这才看清，原来是阿骨和陈二喜。
他们两个就住在隔壁，听到阿星向着窗外大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过来，结果就遇到阿星的如来神掌。
“豹爷，我的如来神掌练成了！”阿星大喜，“阿骨、二喜，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巧，我可不是故意的！”
好在，阿星的如来神掌现在还不具备什么杀伤力，只是把这二人摔得够惨。
阿骨和二喜从地上爬起来，别的都顾不上，先问了一句：“阿星，你好了？”
“好了，全好了！”
“阿星，你那一掌威力好大，这是怎么回事？”
江豹笑着替阿星回答：“他被那个老头打通了任督二脉，已经成了内家高手！”
第141章 如来神掌第六式
江豹的话引起了阿骨和陈二喜的极大兴趣。
“豹爷，下次那老头再出现，让我上去跟他打，我也想打通任督二脉！”阿骨抢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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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过了，就轮到我了！”陈二喜也唯恐落后。
听他们把跟火云邪神交手当成澡堂搓背一样，江豹顿时啼笑皆非：“你们要是想死，我一定成全你们！”
阿骨和陈二喜都是一愣：“豹爷, 本来挺振奋人心的事，怎么听你说的这么可怕？”
江豹问道：“你们知道那老头是谁？”
“不知道？”
江豹和牛千斤对话的时候，别人都离得有点远，而且那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火云邪神的身上，根本没听到。
“他就是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
“火云邪神？”阿骨和陈二喜笑了, “嫂子让我们寻找火云邪神，我们还以为有多可怕呢, 原来就长这样？”
江豹冷笑道：“如果你们知道有多少高手死在他的手里，你肯定笑不出！”
其实，他也不知道火云邪神杀了多少人，但是，这个时候必须夸大其词才能让阿骨和陈二喜产生惧意。
所以，他不待二人发问，就直接说道：“据我所知，这些年死在火云邪神手里的高手不低于三百人！”
“这么丧心病狂！”阿骨和陈二喜相视一眼，都觉得刚才的想法太幼稚了。
江豹又说：“阿星是唯一一个从火云邪神手里捡过一条命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就连阿星也想知道个中的原因。
江豹解释道：“阿星从小练习如来神掌，已经面临突破的瓶颈，但是他缺乏一个高人来为他打破这个瓶颈。火云邪神恰好就是这样的高人。他击打阿星身体的时候，恰好打通了阿星的任督二脉。你们要记住，不是火云邪神有这么好心，而是歪打正着。你们一点功底都没有，遇到火云邪神，如果硬着头皮上, 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原来是这样啊！”这时, 连曾小鱼等人也都来到阿星的病房前, 认真地听江豹的分析。
江豹又说：“火云邪神固然可怕，连子弹都打不进他的身体。不过，兄弟们不要怕，我们这种伯格曼冲锋枪威力也不小，只要不断扫射，就相当于给敌人一个推力，他想靠近我们也不容易。而且，这玩意虽然伤不了他，也让他痛得龇牙咧嘴！”
阿骨接过来说道：“对，我们除了冲锋枪，还有手榴弹呢！”
李家程把手榴弹运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试过，这玩意儿的威力比子弹大得多。
江豹却不赞成大家用手榴弹攻击火云邪神：“火云邪神的反应非常快，你扔出去的手榴弹，他绝对能在未炸之前再给你扔回来。就算他不扔回来，以他的行动速度，他一定能抢在爆炸之前, 逃出安全距离！”
“好吧, 算我没说！”阿骨出了个主意, 却被江豹给否了，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江豹又说：“阿星既然已经恢复，我们就别在医院里赖着了。哦，现在天也快亮了，我们回巡捕房吧，去宿舍里睡！”
因为先前已经交足了医药费，阿星也不用再办什么手续，大家一起离开医院。
就在雪铁龙缓缓驶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江豹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他，他回头看时，车子已经加速，他什么也没看到。
“到底是谁？”江豹心中犯嘀咕，“是那个偷窥阿星的女孩吗？我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她的？”
回到巡捕房，大家各自回宿舍补觉。
早晨一上班，江豹就把几个巡长、科长叫到办公室。
“昨天晚上，大家应该认识火云邪神了吧！我怕他还不死心，还会再来找我的麻烦。所以，请兄弟们严加戒备，不要被他靠近了。还有，白天派几个兄弟穿上便装出去，打听他在哪儿落脚！”
“是，豹爷！”阿星、阿骨和陈二喜他们齐声答应。
江豹让大家各回岗位，却把阿星留了下来。
“走，跟我去操场！”江豹说道。
十二弄巡捕房原本没有操场，是江豹把非正常人类研究所的一块菜地给平了，当作操场。
研究所没搬走之前，“爱因斯坦”让人在院里弄了一块菜地，把一些精神状态稍微好一点的病人拉出来，帮着种菜，着实为研究所食堂省了一大笔青菜钱。
“阿星，你昨天晚上只使出如来神掌的第一式，就被阿骨他们给扰乱了。现在，你对这个碌碡，把如来神掌再使一遍，我看看威力到底如何？”江豹指着菜地边上的一个碌碡说道。
这个碌碡是专门用来把菜地压平整的，重量大概在四五百斤。
“好的，豹爷！”
阿星答应一声，面向碌碡站定，然后在离碌碡还有一米的距离，使出第一式“佛光初现”。
“轰隆”一声，碌碡被远远地推出。
“好！再来第二式！”江豹跑到对面，也用如来神掌把碌碡给抛了过来。
阿星又是一掌推出，这是如来神掌的第二式“金顶佛灯”。
这一次，碌碡比刚才飞出更远。
“好，第三式！”江豹又把碌碡抛过来。
阿星使出第三式“佛动山河”、第四式“佛问伽蓝”、第五式“迎佛西天”都是效果极佳。
“第六式，佛光普照！”阿星纵身起跳时，却只跳了三米多高，这样的高度，他刚刚做出一个头朝下的姿势，就落到地上。
如此一来，这一招从天而降的学法，他就使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江豹问道。
“我也不知道，感觉体内的真气运行不到脚心，无法让自己腾空而起！”阿星说道。
“怎么出现这种情况？”江豹十分困惑。
在《功夫》中，阿星被打通任督二脉之后，一招“佛光普照”，把火云邪神牢牢地按在地上。
正因为如此，江豹才想看看阿星的真正实力。如果阿星的实力和电影中一样，下次再遇到火云邪神，他就可以让阿星出手了。
让江豹没想到的是，阿星只能使出如来神掌的前五式。
其实，以江豹的实力，他连四、五两式都使不出来呢！
“按说前五式足以和火云邪神对抗了，但是，只有第六式才真正有压制他的把握啊！”
第142章 摩尔丝开分店
在《功夫》电影中，阿星是被火云邪神撞上天空，然后他才有机会使出那一招“佛光普照”的。
但是，这个解释也有点牵强。如果没有火云邪神的“助力”，阿星就只能自己爬到高处往下跳吗？他自己就跳不起来吗？
电影的最后阶段，阿星明明也可以在城寨中高来高去，一步跨出几十米的。
“那问题出在哪里呢？”江豹问自己。
“哦, 有了！电影中，阿星是被包租公夫妇救下的，那一对夫妇对阿星进行了包扎和救治，还给煎了汤药，肯定比医院的医生更有助于经脉的疏通。唉，阿星的前途被我耽误了！”
当阿星被火云邪神打成那样的时候, 他应该把阿星送到猪笼城寨，但是当时他心中慌乱, 只想到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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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阿星死在火云邪神的手里, 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豹爷，你想什么呢？”阿星见江豹低头沉思，就问了一句。
“没什么！”江豹说道，“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超出我一筹了。我也使不出如来神掌的第四、第五两式。如果火云邪神再来冒犯，就算我不在场，你一个人也足以应付。只需把他远远地推出，让弟兄们用冲锋枪扫射，他必然退去！”
“如果我们俩一起对付火云邪神呢？”
江豹故意逗他：“那可有他受的了！就像抛碌碡一样，你站这头，我站那头，来来回回抛他几十次，虽然摔不死，也能让他头晕眼花！”
“哈哈，我就是这个意思！英雄所见略同！”阿星十分得意。
“你想得太美了！火云邪神可不是一般的高手，他见势不妙, 就会立即逃走，怎么会老老实实地让我们拿他抛着玩？”江豹没好气地说。
“唉, 是我把敌人想得太傻了！”阿星苦笑。
“没事，别沮丧！你能有现在的成就，说明你前面十多年练的如来神掌没有瞎耽误功夫。只要你还坚持练，总有一天会把第六式也练成。到那时，你使出从天而降的一掌，看火云邪神能逃到哪里去！”
“豹爷，我听你的！”
手下出了一个实力不弱于自己的，江豹突发奇想：“如果再遇到阑珊，我就缠着她不放。她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家里的事，暂时可以交给阿星了！”
抱着这个想法，江豹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有意培养阿星做他的助手，处理巡捕房的一些重要事务。
有了阿星，江豹就悠闲得很。这段时间，吕国经常来巡捕房和他闲聊，或者请他去摩尔丝喝咖啡。
摩尔丝和往常一样, 依然是成功人士和贵妇人的聚集地。
叶嫩等姑娘陪着男人聊天, 还有帅哥陪着贵妇们聊天。大家打情骂俏的，倒是和谐得很。
江豹一边品着咖啡，一边听大家聊些风月之事，几乎都与香江的上流社会有关。
比如，哪个老板的千金未嫁先孕，哪个经理的小妾带着积蓄和家奴私奔……江豹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也有人等得久了，不免报怨：“能不能快一点啦，我们从威尔士路慕名而来，时间很宝贵的啦！”
江豹心中一动，就向吕国建议：“锅子，你不能到那些富人区，再开个分店吗？”
吕国苦笑：“豹哥，就这一个店，还是田夫人出的资，我哪有钱开分店啊？”
“只要你能管得好，这个钱我来出！”江豹说道。
吕国又说：“豹哥，你这又是何必呢！挣钱了，什么都好说。如果不挣钱，我都没有脸见你！”
江豹把吕国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不在乎你挣不挣钱，就算是赔本，房租、水电、人员工资也是我出。我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让你的员工把他们和顾客聊天的内容给我记下来！”
“豹哥，你怎么对这些八卦感兴趣？你是个纯爷们啊！”
“去你的吧！对我们这些巡捕来说，上流社会的八卦，很多都是破案的线索！”
“可是，你只管着十二弄那一亩三分地啊！这里的很多人，都是来自其他警署，你的手够不着！”
“呵呵，你忘了我还是个神探！一旦香江市有别人办不了的案子，最终还是会转到我的手里来！前一段时间贵风银行失火，本来不是我的事，最后不还是要找我？”
吕国似乎明白了：“豹哥，你就情好吧！只要你投资了，我一定给你管理好。让你得到香江所有富人的八卦！”
其实，江豹需要这些八卦的消息，不止是用于破案，如果有可能，他会借此拿捏一部分人，为他所用。
江豹回到巡捕房，就让阿骨带着十万块钱，送给吕国。
开理发店，选址、装修、培训人员等事情繁杂，他是个外行，这事要交给吕国这个内行来干，自己只管出钱。
况且，他有贵风银行的“支持”，这点投资就是“洒洒水”。
一个月后，位于威尔士路的“摩尔丝二号店”试开业，吕国邀请江豹前往。
既然是试营业，来这里的客人还不多。即便如此，店门前已经被小轿车占满了，江豹差点找不到停车的地方。
走进店里，看着金碧辉煌的装饰，江豹心中疑惑：“我让阿骨给锅子十万，看这架势，十万块钱根本做不出这样的效果！”
恰好吕国出来迎接，江豹一把抓住吕国的手：“你小子，是不是又接受别人投资了？”
吕国十分无奈：“豹哥，不是我的主意，是嫂子非要投资，还不让我跟你商量！”
“你嫂子，哪个嫂子？”江豹一愣。
吕国挤眉弄眼：“当然是……”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出口，一个声音就从身后传来：“豹子，是我逼着小吕，硬要投资的，也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江豹回头一看，只见方艳云从楼梯上走下来。
墨绿的旗袍，黑色的细高跟皮鞋，她款款走来，还是那么风情万种。
唯一有所改变的是，几个月不见，现在的方艳云比先前瘦了些。
不似先前那么风腴，却也另有一番风情。
“豹子，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不求回报，只求你的原谅！”
都这个时候了，江豹还能说什么？
况且，他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第143章 又是一个冤家
在“摩尔丝二号店”隔壁的一个咖啡馆里，江豹和方艳云相对而坐。
夕阳的余晖恰好洒在方艳云的脸上，给她那白皙的脸庞和黑色的秀发镀上一层金，好像有点圣母玛丽亚的味道。
“豹子，你好久没有去我家了。我最近搜集了几瓶好酒，你要不要去品尝品尝？”方艳云搅着面前的咖啡杯，希冀地问道。
“我最近戒酒了！”江豹明知她是什么意思, 却故意苦笑着摇头，“我丢失了心爱的宝贝，不找回来，就没有心思喝酒！”
“我听说，你在鸡冠山买了个别墅，有一个开着雪铁龙的姑娘经常去你那里。你说的是她吗？”
江豹眉毛一皱：“你又调查我了？”
“没有、没有, 我只是关心你, 随便问问！”方艳云开唯恐再把他给惹毛了。
江豹倒也没有太在意：“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所以, 你背后打听我，我也理解。但是，我的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否则将来会对你不利！”
“我不怕！”方艳云勇敢地说。
“我的敌人中，有战斗力非常强悍的火云邪神，也有霉国、蝇国和东瀛这样的大势力。如果他们知道你和我比较亲近，将来肯定会拿你来威胁我。而你呢，也可能会让我投鼠忌器！”
“如果有人拿我来威胁你，我宁愿跟他拼命，也不会成为他们对会你的人质！”方艳云十分激动，似乎看到了某种曙光。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窗外突然出现一个人，也是一身旗袍，踩着高跟鞋。
一看到江豹，那人立即激动起来, 先是拍打两下玻璃窗，然后就朝着咖啡馆的大门跑来。
江豹一眼就认出，这个出现在窗外的不速之客就是宁家小姐, 宁志恒的妹妹。
“你认识她吗？”江豹问方艳云。
“认识，宁惠琳嘛，‘瑞士钟表店’的女老板！”说到这里，方艳云也明白了，“又是你的一个冤家！”
她的话才刚刚说完，“冤家”已经跑进店来，大声质问江豹：“江豹，我连一个寡妇也不如吗？”
江豹摇头说道：“我可没有拿你们作比较，你们都只是我的朋友！”
但是，方艳云已经忍不了了：“我寡妇怎么了？我只要没有丈夫，就有追求男人的权利。我家资数百万，身材窈窕，对男人知冷知热，你能比得了吗？”
宁惠琳则毫不退让：“你已经是半老徐娘，而我是处女之身，你能和我比吗？而且，你的丈夫年纪轻轻就死了，说明你克夫！”
江豹惊呆了：“这还是二十世纪初的温婉女性吗？怎么像一百年之后的广场舞大妈？”
这两个人吵得越来越火热，惹得其他客人都上来看热闹。他趁机从咖啡馆里退出, 准备上车离去。
恰好吕国站在二号店的门口，他也听到了咖啡馆里的争吵，就向江豹说道：“豹哥，怎么回事，我又多了一个嫂子？”
“滚！”江豹一脚虚踢。
“好嘞！”吕国笑着跑回二号店。
江豹驾车回到巡捕房，仍然感到“后怕”：“这两个女人太疯狂了，比阑珊差远了，以后，还是得离她们远远的！”
然后，他又禁不住思念起叶阑珊：“这个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回了她的仙境，怎么就一去不回了呢？”
眼看着就要到了下班的时间，他正要带着阿星他们回鸡冠山，却看到刘易斯的轿车开进了巡捕房的大院。
“刘易斯，你以前不都是去我家的吗，今天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江，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再晚就来不及了！”刘易斯说着，将江豹拉进他的办公室。
“好吧，你可以说了！”江豹屏退左右，这才催促刘易斯。
“我刚刚接到任务，霉国的两个高手，加上东瀛的忍者，还有林大师，今天晚上要共同对付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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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对付谁？”
“我不知道！”刘易斯说道，“他们让我也参加，却没有跟我说具体情况。我怕会成为炮灰，所以请你跟我一起去！”
“你要带我去，他们都同意吗？”
“这是他们主动提出的，允许我带个高手过去，因为我的实力最弱，万一死在那儿，跟我们的领事都不好交待呢！”
“霉国的两个高手是谁？”
“霍夫曼和雅各布！”
刘易斯这么一说，江豹就想起来了。这两个都是跟着约瑟夫一起从霉国本土来的，约瑟夫死了，他们却还没有离开，想必是因为任务没完成，回去不好交待。
“东瀛那边来的是哪些人？”
“头目叫山本义元，我以前也没见过，据说是刚刚从东瀛过来的！”
江豹又问：“林大师就是雷总长身边的那个红人吗？”
“就是他！”
“他怎么和东瀛、霉国的人搅到一起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江豹本来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听刘易斯这么一说，立即站了起来：“我可以跟你走一趟，但是，我要隐藏身份！”
“江，你觉得怎么合适怎么来！”刘易斯满口答应。
于是江豹向裁缝胜要了一身对襟大褂和灯笼裤，又粘了假胡子，把头发抹上油，扮成了一个四十岁开外的老派中年武师。
“如果他们问起，你就说我是你师父！”
“你本来就是我的师父嘛！”刘易斯笑道。
从办公室出来，江豹让阿星、阿骨先回鸡冠山，然后他就上了刘易斯的车。
刘易斯发动车子，先来到霉国领事馆。在这里，霍夫曼和雅各布已经坐在一辆车里等着了。
二十多分钟之后，又有一辆插着东瀛国旗的轿车开了进来。
这辆车里下来了五个穿着夜行衣的东瀛人。他们的首领是一个“矮冬瓜”，大家都称这个“矮冬瓜”为山本先生。
江豹先前就听刘易斯说过，看来此人就是山本义元。
山本义元把刘易斯、霍夫曼和雅各布叫到一个房间，似乎在商议什么。
既然没有人让江豹下车，他就一直在车上坐着。只可惜人多眼杂，他不方便过去偷听。
很快，那几个人就商量结束。刘易斯回到车上，他不待江豹问起，就直接汇报：“山本义元跟我们说，林正雄在太平山的一个小别墅里发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出手阔绰，家中似乎藏着大量的金条。林正雄要我们几家联手，把那个女人抓住。事后，他只要人，金条我们几家分！”
江豹只听到“金条”两个字，就隐约猜到这个女人是谁了。
第144章 入局
拥有大量金条，且能让林正雄集多方势力对付的女人，在香江可能也只有叶阑珊。
江豹心中暗想：“我这次真是来对了！不管阑珊能不能应付这么多的人，我都要出手助她一臂之力！”
这时，山本义元和霍夫曼、雅各布的两辆车已经驶出领事馆的大门，刘易斯也踩着油门跟了上去。
三辆轿车驶出市区，上了太平山。转了几个弯, 在一个山坳处停下。
夜幕悄然降临，这个山坳越发幽深静谧。大家向深处望去，不远处有一栋小别墅，其中传来微弱的灯光。
一个穿着道袍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向着车队招了招手。已经下车的众人见他不说话，也都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
这个道人正是香江人极为推崇的林正雄，林大师。
林正雄低声向大家说道：“这个别墅中住着一个女贼，她身轻如燕，连子弹都打不中她。刚才, 我已经在别墅外面布了一个法阵，将她困在其中。待会儿大家都进去，只要凭着蛮力，就能把她累死！”
他说的虽然是华夏语，好在这几个老外都能听懂。
刘易斯质疑道：“林大师，你确定那个女贼此时就在家中？”
“那当然，你看她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呢！”林正雄说着，向别墅的院里一指。
“那好吧，我们这就进去！”山本义元一边说，一边抽出一把战刀，率先向大门走去。他的身后跟着那几个忍者。
霍夫曼和雅各布紧紧跟上。
林正雄正要迈步，回头看到刘易斯身边的江豹，就问道：“刘易斯先生，这位就是你请来护驾的？”
刘易斯连忙说道：“对！最近我在学习华夏的搏击术，这位是我的师父, 铁线拳的赵师父！”
的确，刘易斯这段时间和苦力强、裁缝胜都切磋过，此时, 他顺口说了一个。
“那好，你们跟在我后面，这样最安全！”林正雄说着，大步跟上前面的霍夫曼和雅各布，然后就撞进了别墅的大门。
江豹见身后没人了，就把刘易斯往前一推：“快进去吧！再不进去，就显得你是个懦夫！”
刘易斯苦笑道：“我宁愿做个懦夫！”话虽如此说，他还是和江豹一起进了大门。
别墅的院子里，依然静谧无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某种东西，江豹却又说不清这是什么，总感觉很神秘。
前面，山本义元、霍夫曼、雅各布和林正雄都进了前厅，江豹和刘易斯没有理由在外面站着，于是，他们也跟了进去。
“锵”的一声，身后的大门发出金属撞击之声，竟然自动关上了！
接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狂笑！
江豹回过头来，透过大门的格子一看，只见山本和林正雄等人赫然出现在院子里。
而刚才还弥漫在院子里的某种空气, 此时已经荡然无存，院中一片清新。
他顿时大吃一惊：“这几个鸟人刚才明明走在我的前面，怎么突然间又到我的身后了？”
刘易斯也是大惊：“我们是不是中了魔法？”
林正雄笑道：“这不是什么魔法，只是我的一个障眼法而已！你看到我们在前面，其实只是一个幻觉！”
江豹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正雄笑得更阴险：“江豹，你就不要再装了，我早就认出你了！我们今天做的这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你！”
“你为什么要对付我？”
“因为，你把我改变鸡冠山风水的天煞晶给换了，坏我大事！除此之外，我还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江豹继续问道。
“委托我的人多了，吴吞就是其中一个！”
“他给你什么好处？”
“一百两黄金！”
“还有谁委托你？”
林正雄指着身边的几个人：“山本先生，霍夫曼和雅各布两位先生，还有蝇国的领事先生，大家都想让你死！”
这时，山本义元挥舞着战刀，隔着大门向他乱比划：“江豹，伤了我的弟子头山小太郎，我岂能饶你？还有，我们东瀛、霉丽奸、蝇国三方搞军事演习，连人带军舰都失踪了，是不是你做的？”
江豹一听，就知道山本指军舰轰炸龟背岛的事。这帮野兽，只许他们轰炸别人，却不许别人对付他们。
“胡说，我一个人就是条龙，也不可能搞垮一艘军舰！”
无论什么时候，江豹都不会承认。
他现在是官身，是督军府下面的一个官员。一旦他承认了，最后受到牵连的，肯定是督军府。这样就会成为霉、日、蝇开战的理由。
接着，霍夫曼和雅各布也加入了控诉的行列：“江，贵风银行的大火，与你有关吧！亚历山大之死，也是你推波助澜造成的！约瑟夫也是死在你的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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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根本不认账：“没有证据的事，你们不要乱说，这是诬陷！”
这时，刘易斯说道：“你们对付江，我还能理解，为什么把我也困在这里？”
霍夫曼冷笑道：“刘易斯，你现在已经变质了！你堂堂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居然拜劣等的华夏人为师！你们的领事先生已经十分不满，允许我们除掉你！今天晚上，我们让你找个帮手，就是希望你能把江找来。如果他不来，我们暂时还不会杀你。你的作用，就是诱杀江的饵料！”
“你们，真是丧心病狂！”刘易斯大叫。
“冷静、冷静！”江豹拍着刘易斯的肩膀，“你这么狂躁，不利于我们脱困！”
“你还想脱困？”林正雄冷笑着，“我这个房间，所有的门窗都是钢铁打造，你想出来，门儿都没有！”
“是吗？”江豹冷笑一声，“你说没有门，那我就撞一个门出来！”
说着，他运起真气，一个“佛光初现”，重重地拍在大门上！
“咣当”一声巨响，坚固的铁门被江豹打得严重变形。
铁门的一边是连在砖墙上的，经过江豹这么一记重击，连砖墙都出现了裂缝。
林正雄吓了一跳：“这小子比和大黑比武时的力量大了很多！”
他身后的山本义元也是十分惊讶：“好厉害的支那人，大家做好准备，开枪！”
第145章 破局
江豹一听对方说要开枪，立即把刘易斯往右侧一推。
大铁门的左右两边都是砖墙，他把刘易斯推到右边，自己则占据左边。
左右两边都有砖墙挡着，对方只要不是火箭筒，他们就不怕。
这年头，火箭筒还没有问世呢！
几个忍者用手枪向着黑暗的大厅里一轮齐射, 子弹都打完了，却一声惨叫也没听到。
“把手榴弹拿出来，给我扔进去！”山本义元又一次下令。
江豹心说：“你们算他妈什么忍者，热武器一个劲地用，祖传的暗器呢？”
明知道自己无法抵御手榴弹，他骂归骂，手里可一下不闲着，从窗格中看到忍者们刚刚拿出手榴弹，他就又是一招“金顶佛灯”推出。
“轰隆！”左侧的砖墙被他打出一个大洞, 几十块砖头向着院子里的人飞去。
“唉哟！”叫声不绝于耳，林正雄，霍夫曼和几个忍者都被砖头砸中了。
好在，他们都是练家子，砖头的撞击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紧接着，江豹就从墙洞里跳了出来，这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
林正雄看到自己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江豹诓进牢笼，这才转眼的功夫，江豹就冲了出来，他吓了一跳，知道低估了江豹。
不过，他是老奸巨猾之辈，利用别人才是最拿手的。
于是，他故作受了砖头的伤，一个踉跄退到霍夫曼的身后。
霍夫曼看到江豹冲上来, 立即一个箭步拦在江豹的面前，右手一根狼牙棒向江豹劈头砸下。
江豹一拳轰向狼牙棒。
“锵”的一声, 霍夫曼大步后退。
旁边的人又吃了一惊：“这小子的手是铁打的吗？居然连狼牙棒都敢硬刚！”
其实，大晚上的，他们都没看清，江豹的拳头上缠着龙骨。
霍夫曼更是又惊又怕。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江豹已经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啊！”霍夫曼惨叫一声，成为今天晚上死的第一个人。
雅各布见同伴就这么死了，挥着一把大斧冲上来。
江豹如法炮制，先是用缠着龙骨的手挡住对方的斧头，右手成爪，捏碎了敌人的喉骨。
“结阵！”
山本义元见江豹如此勇猛，立即把手下的四个忍者推了出来，结成了前一后三的楔形阵法。
因为距离太近，手榴弹也不适合使用，山本义元大叫一声：“袖箭！”
四个忍者同时撸起袖子，刹那间，无数袖箭向江豹射去。
夜空中, 江豹仍然能够看出, 这些袖箭都泛着蓝幽幽的光。很显然，箭头都是在毒药中浸过的。
江豹还没有达到百毒不侵的境界, 虽然有龙骨在手，但是这宝贝毕竟不是盾牌，箭雨之下，他连连躲避，险象环生。
“嘡嘡嘡嘡！”身后传来四声枪响。
江豹对面的四个忍者全部倒地。他回头一看，只见刘易斯从前厅的破洞里露出头来，正好整以暇地吹着枪口的烟。
瞧这逼装的！
江豹不得不佩服刘易斯的枪法，近代的燧发枪就是从欧洲传过来的，人家从小就玩枪，能不准吗？
现在，只剩下山本义元一个忍者了。
江豹缓缓走近他：“你是想死在我的手里，还是想死在他的枪下？”
山本义元抽出腰间战刀，高傲地冷笑：“别以为杀了两个西洋人，又杀了我的几个弟子，就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了！有我这把刀在，你们一个都逃不出去！你亮兵器吧，我要光明正大地赢了你，为我的爱徒头山小太郞报仇！”
江豹回头向刘易斯说道：“你别忙开枪，在台阶上安稳地坐着，看我在兵器上胜过他！你也学一点实战的技巧！”
“是，”刘易斯笑着叫了一声，“师父！”
江豹从院子里折了一根竹竿，扯去了上面的小枝，弄成大约两米长，然后使了个“下马金钱式”，挑衅地叫了一声：“来啊！”
江豹的动作虽然有点轻佻，山本义元却不敢大意。
他知道自己弟子的水平，既然江豹能打败小太郎，其境界应该不会比自己低多少。
山本义元谨慎地迈出一步，剑刃斜挥，要把江豹手中的竹竿削断。
江豹手腕轻轻一拧，竹竿以一个巧妙的角度从剑刃边滑过。
这是他和头山小太郎交手之后，叶阑珊专门为他补的课，即将太极拳所有的以巧破力之法都应用在兵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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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啊！”山本义元赞叹一声。
他手中的战刀也是铸刀大师柳生寒月的杰作，堪称削铁如泥，原以为可以一剑削断江豹的竹竿，没想到削了个寂寞。
纵横东瀛几十年，高手难得啊！他顿时兴趣十足。
“再吃我一刀！”山本义元拧了两个剑花，却突然转为横斩，同时大叫一声，“居合斩！”
敌人变招，江豹也随之变化，他连使粘、连、带、撞四种手法，最后，却是故意迎着山本义元的刀刃斜挥。
“喀嚓”一声，竹竿被战刀削去一截。
“师父，你的竹竿变短了！”刘易斯惊叫道。
江豹没好气地说：“你没见我的兵器没有尖，现在可以捅死人了！”
的确，他的竹竿前面被削出一个尖利的头。
有了尖头，江豹反守为攻，他先是一个使了“金龙摆尾”、“毒蟒潜踪”两招棍法，然后又换了个“金鸡乱点头”和“平沙落雁”的枪法。
“找死！”山本义元心中暗喜。
敌人这么不计后果的进攻，如果是对同样使棍的对手还好，遇到他这种手持利刃的，早晚会被削断。
于是，他也使出“狂风一刀斩”，刀刀不离江豹的竹竿。
又是“喀嚓”一声，江豹的竹竿又短了一截。
“哈哈，我看你的这根竹竿能被我削上几次？”山本义元狂笑道，“削完了，我绝不会再给你找兵器的机会！”
“不用了，我这就杀了你！”
江豹说着，趁着被削下的那截竹竿短头尚未落地，他用脚轻轻一挑，短头立即飞起，直插山本义元的咽喉。
山本义元大吃一惊，急忙用战刀把这根短头打飞。
但是，江豹手中的竹竿以他意想不到的角度直刺过来。
他只觉得咽喉一冷，大脑就一片空白。
第146章 终局
敌人又死了一个，江豹稍稍松了口气。
“师父，你赢了！”刘易斯欣喜地叫道。
“棍法的实战，你学得怎么样了？”江豹笑问道。
“稍稍有点心得！”刘易斯回答。
“那好，你去把这个神棍给我杀掉！”江豹指着一直袖手旁观的林正雄，“有这么个大活人给你当靶子，可要珍惜, 千万别用手枪！”
“好嘞，师父！”
刘易斯捡起地上江豹刚刚丢下的竹竿，一步步走向林正雄：“老东西，你敢设计害我们，今天晚上我就送你去见上帝！哦对了，你们华国人不见上帝，我送你去见阎王！”
说着，他挺着手中的竹竿, 向林正雄的前胸刺去。
林正雄嘿嘿一笑：“洋鬼子，你觉得我是那么好杀的人吗？遇到我，你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他早有防备，先躲开刘易斯这一刺，然后从道袍的袖子里取出一把短剑，向着刘易斯的竹竿削去。
刘易斯学着江豹的手法，粘、连、挑、撞之间，竹竿始终压制着林正雄的短剑。
林正雄见兵器上胜不了对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看不清颜色的珠子，一扬手，珠子就向刘易斯飞了过去。
两人距离太近，刘易斯猝不及防下，被珠子打在身上。珠子瞬间崩裂，然后一团雾气就笼罩着他。
“啊！”刘易斯禁不住呻吟一声。
“怎么回事？”江豹问道。
“师父，我冷！”刘易斯说着，连连后退，身上也开始一个劲地哆嗦。
江豹急忙上前, 把他扶住。
果然, 凡是江豹所摸到的刘易斯的部位，全都冷得象冰一样。
江豹回头问道：“姓林的，你给刘易斯做了什么手脚？”
林正雄得意一笑：“他中了我的冰晶，非冻死不可，没有解药的！”
江豹并不上当，他摸了一下就知道，只要他杀了林正雄，然后再给刘易斯度入真气防寒，刘易斯还是有希望活下来的。
可是，林正雄并不给他机会。
江豹刚刚把刘易斯扶到台阶上，身后就有“嗖嗖”之声传来。
他猛一回头，就看到数点冰晶射来。
他知道，这玩意儿一经接触人体，就会被其中的寒气侵袭。于是，他只能在缠着龙骨的左手向冰晶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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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数声，几个冰晶都被打碎，造成周围空气的凝结，他的周身都被寒雾包围。好在, 因为有龙骨的阻隔，寒气并没有进入他的身体。
即便如此，他仍然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林正雄见江豹居然能挡住他的冰晶, 十分诧异，索性又是十几个冰晶射了过来。
江豹动作极快，将这些冰晶全部打碎。因此，他身边形成的寒雾也越来越浓，渐渐的，视线都有点模糊了。
就在这时，江豹突然感觉身子的右侧有锐风袭来。虽然他看不太清楚，也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实力远超山本义元的劲敌。
这个劲敌此时才出现，实在是太阴险了。
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本能地挥出一掌“佛动山河”。
“轰！”
此招一出，江豹周围的空气也随之一清，视野顿时明了许多。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分布着四个深深的洞，甚至都能看到骨头了。就算是上次和约瑟夫交手，对方刺出的洞也没有这么深。
他向远处看去，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被他抛出十米之外。
这个老外也和约瑟夫一样，四根獠牙露在外面，十根手指像钩子一样。
“又是一个吸血鬼！”江豹骂道，“你是什么人，和约瑟夫是什么关系？”
“我是约瑟夫的叔叔，我叫鲍勃！”鲍勃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向江豹走来，“你杀了约瑟夫，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吧，我从国内赶来，一经施展法术，大家看了，都说是你！”
江豹摇头苦笑：“这个局，最终你才是大boss！”
鲍勃虽然出生在一个母语是英语的国家，对boss的真正含义也只能是似懂非懂。
他也不想深究，这个时候，他首先要拿下江豹，活的抓不住，死的也要。
“江，你杀了约瑟夫，我不仅要为他报仇，还要用你或者你的尸体，为我们开战找借口！”
江豹冷笑一声：“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今天晚上，你也要死在这里！”
说着，他从左手上解下龙骨，向着鲍勃抽了过去。
之所以不再用如来神掌，实在是这功夫太鸡肋了——慈悲心太重，只把人抛出，却没有多少杀伤力。
如果敌人手无寸铁还好，可以把敌人抛着玩。现在，鲍勃的双手就是十把钢钩，他的右手已经被刺了四个洞，可不想再冒失了，否则，有可能手掌都被鲍勃给划开。
林正雄站得不远不近，他的手中还有冰晶，却不再使用，怕射到鲍勃的身上。
江豹并没有练过什么九节鞭之类的功夫，他以龙骨做鞭，只是本能的乱抽一气。
很快，鲍勃就找到了他的破绽，然后一爪掠了过来。
江豹将手中的龙骨一抡，狠狠地抽在鲍勃的胳膊上，并且还缠了几圈。
鲍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强忍着痛，与江豹拉近距离，另一只手就向江豹的喉咙抓来。
江豹身子一矮，躲过对方这一抓。关键时候，他又把如来神掌使了出来。
这一掌“佛光初现”结结实实地打在鲍勃的小腹，鲍勃的身体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抛出，即将飞出十米之外。
可是，他的一条胳膊还被江豹的龙骨紧紧地缠着。
身子飞了，胳膊还被拉着，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就在那一瞬间，鲍勃的右臂被扯了下来，身子飞出十米之外。
“鲍勃，你死定了！”
江豹欢欣鼓舞地追了上去，趁着鲍勃痛得浑身颤抖，没有能力还手的时候，一拳打爆了他的脑袋。
“嗖嗖嗖……”江豹才刚刚得手，身后又是几个冰晶袭来。
此时，他已经来不及将龙骨缠在手上格挡了，只是本能伸手去抓。
“啪啪啪！”他躲过了四颗冰晶，还有三个打在他的左手掌心。
三股寒气从掌心向胳膊侵袭而来。
他急忙运起真气抵御。
幸好，寒气运行到胳膊肘，就被他的真气给挡回去了。
“咦，这小子还真有料！”林正雄本来以为，一颗冰晶就能让江豹变成冰棍，没想到，江豹被击中三颗，居然还屹立不倒。
“小子，我的冰晶有的是，看你还能挨几颗！”
“傻小子才站在这里挨你的冰晶！”江豹冷笑一声，转身就跑。
第147章 曲终人散
山坳口的大树下面，江豹一边运功抵御寒气，一边凝神静听左侧的动静。
他知道，林正雄一定会追过来。这个老神棍收了吴吞的金子，只有杀了他，才算完成任务。
林正雄想杀了江豹，江豹同样也想杀了他。此人与洋鬼子勾结, 实属罪大恶极，必须杀了，以绝后患。
“得、得、得……”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是林正雄那双硬底道鞋踏在地面发出的声音。
江豹细听脚步，估计与对方的距离大约在十米左右。这样的距离，他一步就能跳过去。只要动作够快, 就能在对方射出冰晶之前，取了对方的狗命。
主意已定，江豹立即从大树下跳出。
在幽暗的星光下, 林正雄真的来到了十米之外，只是人影有点模糊。
江豹不及细想，一跃而起，在空中大喝一声：“去死吧！”
他声到人到，一掌劈向林正雄的脑门。
可是，他刚刚飞到林正雄的上方，下面的人影却失踪了。
“哈哈哈哈！”他的耳边又传过来林正雄的狂笑。
“卧槽，大意了，又被林正雄的障眼法迷惑了！”
江豹刚刚想明白，左侧又有几点风声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林正雄的冰晶射来。
林正雄老奸巨猾，他故意弄了一个障眼法，让江豹对一个虚假的人影发动攻击。
他本人就躲在附近，江豹一落地, 他就把冰晶射了过来。这么短的距离, 江豹想躲都躲不了。
“啪啪”两声，林正雄射出的四颗冰晶有两颗射到江豹的后背, 两股强极的寒流立即向全身散发。
眼看着全身都要僵硬了，江豹强撑着最后一刻冷静，一掌拍向身边的一块巨石。
那块巨石在如来神掌的推动下，向着林正雄直撞过去。
林正雄虽然看得清楚，奈何他与石头的距离太近，想躲也没有时间了。
“啊！”林正雄惨叫一声，被巨石从身上碾过，成了一摊肉泥。
江豹心中一松，再也坚持不住，也僵硬地倒下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豹从昏迷中醒来。他睁开迷离的双眼，见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房间的窗台下，一个模糊的背影正对着镜子梳妆。
江豹极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那个背影是谁，却感觉又一阵寒气袭来，他的上下牙齿也跟着震震作响。
听到身后的动静，那个模糊的身影立即回过头来，迅速来到床前。
“豹子，你醒了？还冷吗？”一双玉手轻轻地按在江豹的脑门上, 一缕温热的真气度入他的身体。
江豹感觉好了些，也认出这个身影是谁了。
此时的他，暂时还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到这里的，他更迫切要做的是表白，表达自己这两个月来的思念。
他一把抓住这只手，嘴里喃喃说道：“阑珊，不要离开我！”
“好，好，我就这里陪你！”叶阑珊俯下身子，柔声说道。
趁着心上人靠得这么近，江豹张开双臂，一把将叶阑珊抱在怀里。
“你过分了！”叶阑珊想把他推开。
“我冷，抱着你暖和！”江豹眯着眼耍赖。
“我不是已经给你输入真气了嘛……唉，好吧！”叶阑珊舒服地叹了口气。
“我爱你，阑珊！”
“嗯！”这么直白的表达，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脸上虽然发烧，心中却有点甜蜜，不由自主地答应一声。
“我想娶你做老婆，和你生一堆孩子，白头到老……”江豹似乎还是处在半清醒的状态，嘴里絮叨个没完，双臂却是越抱越紧。
叶阑珊听了，并没有觉得腻，心中一块无形的坚冰开始融化：“冤家，你想要，我就给你！但愿你别后悔！”
看似还迷迷登登的江豹，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
这是艳阳高照的一天，江豹缓缓睁开眼来。
还是那个房间，但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阑珊！”他叫了一声，无人回应。连通的其他房间似乎也空荡荡的，传来一阵阵的回声。
他急忙从床上坐，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床头有洗好熨平叠整齐的衣服，他三下五除二地穿上，两步跨出房间，到处寻找叶阑珊。
这是一个坐落于太平山山坳中的小别墅，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客厅、主卧、客卧、书房、厨房等该有的全有。
正因为房间太多，江豹把每个房间检查了一遍，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可惜，他仍然没有看到叶阑珊。
“她能去了哪里？”他一边嘀咕，一边回到最初的卧室。
直到此时，他才看到窗台下的梳妆台上压着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娟秀的小楷。
“豹子，我的夫君！
自上次从龟背岛回来，已经三月有奇。
母亲病重，至溘然长逝，心中哀恸，难以言表，实在没有心情与你见面。
前日，我驾车从山间经过，见你僵硬于路边，就把你带回此处。
昨夜春风一度，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我本古崆峒圣女，曾经当着门中诸多长老的面，发誓今生不嫁。
现在，你还在睡梦中，我却已经离开香江，带着母亲的骨灰前往内地。你不就要再来找我了。
香江好女子甚多，切莫一叶障目，请选良配。
此宅是我自购，思念我时，可以来坐坐。当然，你也可以把它变卖，房契就在梳妆台下。
珍重！”
在落款阑珊的后面就是今天的日期。
江豹看到最后，已经泪奔了。
“你别想甩开我！”他大吼一声，冲出房间。
可惜，院子前后并没有什么交通工具，也不知道叶阑珊的那辆雪铁龙去了哪里，很有可能已经被她开下山了。
他锁上大门，沿着山路向下狂奔。恰好有一辆小货车从他身边经过，他立即跳上货车，并强制人家开往十二弄巡捕房。
他一下车，众人立即围了上来，都是一脸的关切：“豹爷，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们这就给我出去找人！”
“找谁？”
“找你嫂子！”
“嫂子怎么了？”
“她要回娘家了！”江豹一拍桌子，“少废话，快去！码头、车站以及任何一个交通要道都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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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僵而复生的刘易斯
傍晚时分。
江豹今天一直在办公室里等消息。此时，他的手中拈着一个酒杯，已经有了五分醉意。
“豹爷，阿星和二喜带人也回来了！”阿骨进来报告。
“有你嫂子的消息吗？”江豹问道。
“没有！”二喜很沮丧。
江豹放下酒杯：“出去寻找的兄弟们已经回来的差不多了，你去跟大家说一声，别再找了。你嫂子很有可能在我到巡捕房来之前，就已经离开香江了。”
“豹爷, 你准备怎么办？”阿星问道。
“还能怎么办？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我总不能抛开这里的一切，去天涯海角寻找她。我还要为兄弟们的前程负责呢！”
听他这么说，阿星、阿骨和二喜他们才松了口气。
江豹向大家说道：“这段时间，任何人来找我，都说我出去了。家中事务，交给阿星主持，你们几个帮着拿主意！阿星代理探长一职，只要我不点头, 谁也没有权力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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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急忙问道：“豹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不出去寻找嫂子吗？”
“与她无关！”江豹说道，“前天我和刘易斯出门，其实是被霉、蝇、东瀛三国的势力给骗了，差点把命交待在那儿！”
接着，他又把那天的事情向大家讲了一遍。
“这三个国家也太无耻了！”
“林正雄和吴吞比洋鬼子更无耻！”
“刘易斯倒是个好洋鬼子，可惜丢了一条命！”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江豹手一抬，大家立即住口，听他训示。
江豹说道：“现在，那帮人全死了，我要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他们还指不定怎么报复呢！所以，我从现在开始闭门不出，不与任何外人见面, 让他们以为我也没回来。过一段时间，等大家都快把这事忘了, 我再露面！”
今天，他把大家都派出去，到处寻找叶阑珊，唯独自己没出去，也是这个原因。
“豹爷，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阿星说道，“昨天，吴吞还打电话过来，请你去喝酒呢！我说你一夜未归，他似乎还很高兴！”
“这个狗东西，他巴不得我永远回不来！哼，我绝不会放过他！”江豹冷笑一声。
“对，绝不能放过吴吞！要不是他捣鬼，豹爷也不会被发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办公室里顿时群情激昂。
“你们不要给我惹事啊！”话虽如此说，江豹的脸上却带着笑，“我知道兄弟们对我的忠诚，但是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以我们兄弟的前程为重, 以香江的未来为重！”
然后, 他挥了挥手：“除了今天晚上在这里值班的, 其他人都回鸡冠山去吧！”
“豹爷，你呢？”阿骨问道。
“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他刚才说不露面，指的是白天和大庭广众。现在是晚上，他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晚上九点，江豹驾驶着他的防弹雪铁龙上了太平山，也就是他前天晚上被引入局的那个山坳。
两天了，这里居然没有人来过。
在雪亮的车灯照耀下，他看到，林正雄的尸体被巨石碾过，几个野狗正在撕咬他的肉。
对于这种人，江豹毫不同情，葬身狗肚子，就是他的下场。
江豹又继续往山坳的深处开去。接下来，他又看到了鲍勃、霍夫曼、雅各布、山本义元和四个忍者的尸体。
这些人的尸体也都残缺不全，显然是被野狗给啃食过了，而且上面还爬满了蚂蚁，落满了苍蝇。
最终，他在台阶上发现了刘易斯。让他惊喜的是，刘易斯的身体居然还是完整无缺的。
“好奇怪，难道这些野狗也能分清好人、坏人，只吃坏人，不吃好人？我是应该把他埋了呢，还是想办法把他送回蝇国领事馆呢？”
当他伸手要把刘易斯扶起来的时候，却是触手冰凉。
“怪不得野狗也不吃他，啃着没味道！那些虫子也嫌他太冷，不往他的身上爬！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救，我且试试！”
他摸了摸刘易斯的心脏，似乎比四肢温暖一点。
于是，他立即把刘易斯的尸体弄到自己的车上，带回叶阑珊的别墅。
他先给输入真气，让刘易斯从僵硬状态一点点软化。然后，他又给刘易斯盖上几床被子。
“老刘啊老刘，你既然叫我一声‘师父’，我就要尽我所能，救你一命。如果实在救不了，那你也别怪我！”
江豹守在刘易斯的床前，喃喃说道。
好在，刘易斯没有让江豹失望，一天之后，他有了气息，又过了三天，他终于醒了过来。
“师父，是你救了我？”刘易斯开口第一句话。
“不是我，还有谁？”江豹反问道。
“谢谢师父！”刘易斯不住地在胸前划着十字，“我做梦回到了布里斯托，回到了我当年练武的黑山堡，见到了我的父亲、母亲……”
刘易斯的眼里溢出泪花。
“等你康复之后，就回国去吧！你在领事馆和东印公司已经不被信任，虽然这次逃过一劫，他们今后还会让你出来做炮灰的！”江豹说道。
“是，师父！”
江豹又留刘易斯在这个别墅里住了几天，直到他完全恢复，这才趁夜把他送回东印公司。
“师父，我回去就辞职！”下车前，刘易斯向江豹说道。
“这样最好，早点回老家，跟父母家人团聚！”江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临行前，还能去见见你吗？”
“你可以去巡捕房，但是我不一定能在那里！”
刘易斯明白江豹的处境，知道他最近一直对外声称是处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
但是，刘易斯还是不死心：“我这次回蝇国，可能今生就没法再见到你了，所以就想和你道个别！”
江豹笑道：“这可不一定！我今后很有可能去欧洲逛逛，到那时，我一定去布里斯托走一趟！”
刘易斯喜道：“既然这样，师父你还不如跟我去欧洲避避风头呢！我们黑山堡的武士都是非常好客的，对于你这样的高手，他们一定非常推崇！”
江豹笑着摇了摇头：“最近我肯定没有时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第149章 龙虎山
江豹早就想过了，他一定要去内地走一趟，寻找传说中的九式如来神掌。
最初听叶阑珊说，还有九式如来神掌时，他只是有点动心。
自从遇到火云邪神这个劲敌，还有约瑟夫和鲍勃这两个吸血鬼，他这个想法就更迫切了。
没办法, 谁让他现在掌握的如来神掌太鸡肋？
恰好遇到这次多方联手给他做局，他需要销声匿迹一段时间，还不如趁此机会去内地。
见江豹说还有更重要的事，刘易斯一脸的惋惜：“那好吧！我下车了，师父，愿上帝保佑你！”
江豹也笑道：“可惜, 在这边上帝说了不算！”
“谁说了算？”
“我！”江豹十分自负地说。
“师父, 我最佩服你的就是这一条, 永远都对自己有信心！”说到这里，刘易斯话锋一转，“虽然有时候是盲目的自信！”
“滚！”江豹一拳打去。
刘易斯大笑着推开车门，仓皇逃窜。江豹也笑着开车回巡捕房。
隔天，江豹带着阿星去拜访了包租公和包租婆，宾主之间就对付火云邪神的问题进行了热烈的探讨。
其间，阿星还表演了如来神掌的前五式，获得了主人夫妇的真诚赞誉，双方达成了广泛的合作意向。（开个玩笑！）
总之，神雕侠侣夫妇非常看重阿星，如果他们有女儿的话，一定会许配给他。
家里的事情终于安排妥当。在一个细雨濛濛的清晨，江豹在阿星和阿骨的相送下，乘船离开了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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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记得，叶阑珊当初跟他提起九式如来神掌时，说这本功法的秘籍藏在五斗米教的总坛。
叶阑珊还说，魏晋之后的五斗米教分了家, 有三个道场，分别是龙虎山、庐山和茅山。
因为龙虎山和庐山都在赣省, 而茅山则远在苏省的句容，所以，江豹的第一目的地首选赣省。
他乘着客船，沿着珠江的支流北江直到韶关，然后舍舟登岸。在这里，他租了一辆马车，北上进入赣省。
虽然庐山和龙虎山都在赣省的北部，但是龙虎山相对要近一点，于是，江豹就决定先上龙虎山。
因为盘踞在两湖的姚胡子和狄督军刚刚结束战事，赣省这边也被搞得鸡飞狗跳。江豹穿过层层关卡，费时一个多月，才来到龙虎山下。
龙虎山，因东汉年间五斗米教创始人张道陵在此炼丹，传说“丹成而龙虎现”，故此得名。
西晋初年，张道陵的四世孙迁居龙虎山, 从那以后, 龙虎山就成了张家的后花园。
江豹前世以写网文为生, 涉猎广泛，他早就知道，五斗米教这个词已经落伍了，现在都称之为道教。
在他看来，既然九式如来神掌是达摩老祖在张道陵第十世孙张自修的建议下改进的，而且张自修和达摩还是朋友，那么达摩改进后的版本，最有可能还是留在张自修的老家龙虎山。
这也是他首选龙虎山的原因之一。
虽然不是太平年景，来这里旅游的人也不少。
不过，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游山玩水，或者拜拜道观，最后都在天师府的内宅前止步。
江豹来这里，肯定是要见到天师后人的，最好是能见到当代天师。其他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九式如来神掌这回事。
“怎么才能见到天师府的当家人呢？”江豹有点犯难，“以我的背景，自报家门，人家根本不会理睬。”
这时，他看到一对衣着不俗的青年男女坐着滑杆上山，而且直进内宅大门。于是，他也跟了进去。
“居士，天师府内宅，岂可乱闯！”两个小道士立即将他拦住，其中一个身材瘦削的说道。
“我想见见张天师，有大事相商！”江豹暂时还有点礼貌。
“天师是你想见就见的？还不快滚！别惹得我不耐烦，打你出去！”另一个矮胖的道士挥着拂尘说道。
江豹顿时来了兴致，他心道：“如果我借着教训这两个道士，显露一下实力，或许就能引出张天师来！”
于是，他冷笑一声：“小道士，你牛逼得很啊！我就惹你了，看你不耐烦，又能把我怎样？”
“你敢叫我牛鼻子？我让你爬下山去！”
就像和尚最怕人叫“秃驴”一样，道士也最不喜人叫他们“牛鼻子”。这小矮胖的道士把江豹说的“牛逼”听成了“牛鼻子”，顿时火冒三丈。
他三两步冲到江豹的身前，一拳打向江豹的面门。
江豹伸手往胖道士的拳头上一搭，轻轻一带，就让对方的拳头打偏，从他的身侧直冲出去，“啪”的一声，摔了个狗抢屎。
“原来是个高手！”那个瘦高的道士连出手都省了，急忙扶起同伴，向着后院跑去。
那对坐着滑杆的青年男女已经落地，他们回头看到江豹把两个道士吓跑，立即迎了上来。
“这位先生，请问高姓大名？”西装笔挺的男青年问道。
“我叫江豹，你呢？”江豹从来不把自己当成文绉绉的人，就很直接地先答后问。
“呵呵！”那男青年并不反感江豹的直来直去，“我叫方启贤，这位是我的妹妹小雅！”
江豹向着一身洋装的女青年小雅点了点头。
方启贤又问：“你找我舅舅有什么事？”
江豹则问道：“你舅舅是谁？”
“我舅舅就是你要找的张天师啊！”正在走近的小雅说道，“从我们的老祖道陵公算起，他是整整六十代天师！”
江豹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对兄妹竟然是当代天师的外甥和外甥女。守着这么大一片产业，历代天师都是富豪，他们的亲戚自然也都不是一般人家。
怪不得这一对兄妹衣着不俗呢！
江豹笑道：“我真有事要见天师，麻烦你二位给引荐一下！”
小雅说道：“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江豹踌躇了一下：“我的事，可能也只有天师本人才知道，说了你们也不大懂！”
小雅故作生气状：“你不说，我就不带你去见我舅舅！”
她这话才说完，从内宅又出来七八个小道士，当先的三个，有两个是刚才被江豹吓跑的一胖一瘦。他们中间的一个，是个体型剽悍的青年道士。
“延明师兄，就是他打我的！”那个矮胖道士指着江豹说。
“延泉，看我给你报仇！”
第150章 天师府出事了
青年道士延明捋起袖子就向江豹走来。
方启贤正要呵斥延明，却被妹妹小雅一把拉开，这姑娘还幸灾乐祸地说：“你不告诉我们什么事，有人打你，我们也不管！”
江豹笑道：“没事，我这个人一贯喜欢以武会友，有人愿意和我交手, 我才巴不得呢！”
然后，他向延明一伸手：“来吧！”
延明也不废话，冲上来就是一掌。
他的手比一般人的手显得大而厚实，还十分粗砺，江豹一看就知道，此人肯定是练过铁砂掌之类的硬功夫。
他心中冷笑：“就连练成了竹叶手的严铁心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这种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唬人？”
面对延明这样的对手, 他还是和刚才对付胖道士一样，随后一搭，轻轻一引，就让对方的力量打偏。
好在，延明并不像胖道士那么弱鸡，他没有摔成狗吃屎，只是身子一个趔趄，就站稳了。
“好小子，原来是个太极高手！”延明惊呼，却并不认输，犹豫了一下，居然又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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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以掌为刀，向着江豹的面门直劈下来。
江豹故作惊愕状：“小师父，不过是切磋而已，何故如此狠辣？”
嘴上说着话，他的手上也不慢，直接一拳向延明的掌轰去。
“哎, 错了，别硬拼！”小雅惊呼。
方启贤更是大叫：“延明，手下留情！”
就在大家都以为江豹那只手要废了的时候，江豹和延明已经接触了一下又分开了。
延明连退四五步，江豹却纹丝不动。
延明的目光惊疑不定：“原来居士是内家高手！”
江豹笑道：“高手算不上，的确是内家武者！”
“你有真气护体，我甘拜下风！”延明知道，江豹已经手下留情了。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江豹的手上，小雅问道：“江豹，你的手还能动吗？”
江豹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骆驼”香烟和一盒火柴，先叼了一根烟，又划着火柴，给自己点上。
他平素不抽烟，只在某些场合才点上一根。今天这次点烟，就是让大家看看，他的手并没有受伤。
他还向方启贤客气了一句：“方兄，吸烟有害健康，我就不给你一根了！”
方启贤笑着摆了摆手，小雅却嘟囔道：“知道有害健康，你还吸？”
这时，延明面色大变：“你是江豹？”
江豹问道：“我就是江豹！怎么？你认识我吗？”
“严铁心是我师父！”
江豹心说：“这么巧？回到内地遇到的第一个练铁砂掌的，居然是严铁心的弟子。他师父恨我入骨, 他不会故意阻挠我的事吧？”
心里有了防备，嘴上还要关心一下：“严师父上次和我在香江交手，我险胜一招。他现在回到老家了吗？”
“我师父正在家中闭关呢！”延明冷冷说道，就差来一句“你等着，我师父只要恢复功力，肯定会找你报仇的！”
江豹明知延明的心思，却还是微笑道：“严师父住得离这里远不远？有机会，我买点礼物去探望探望！”
延明正想怼上一句，方启贤却打断了他的话：“原来你就是那个打败了严师父的江豹！我还以为你们是重名呢！太好了，就凭你的实力，有资格见我舅舅！”
延明慌忙叫了一声：“表少爷！天师他老人家不在家！”
方启贤是天师的外甥，和天师的孩子那就是表兄弟的关系。延明他们虽然是道士，却并不是天师的弟子，和天师府是雇佣关系，所以他要叫一声表少爷，或表小姐。
方启贤说道：“舅舅不在家，就让江兄在这里住下，舅舅总有回来的时候！”
延明终于没辙了：“好吧！我们退下了！”
“慢着，你们在我常住的那套厢房隔壁再收拾一间出来，我要和江兄住得近些，方便讨教！”方启贤说道。
“是，表少爷！”延明气得脸都绿了，却还不敢反对。
方启贤才不管延明什么心情，他拉着江豹的手：“江兄，走，我带你去到处逛逛！”
江豹问道：“天师真的不在家吗？”他怀疑是延明从中作梗。
方启贤笑道：“我舅舅很忙的，省里的大官儿都来请他吃饭，讨教疑难！”
江豹无奈：“好吧，我就等等吧！”
接下来的几天，江豹就天师府住下了。白天和方启贤游山玩水，晚上小酌闲聊。
他从方启贤口中知道，当代天师名叫张鹏翔，今年恰好五十岁，文武兼备，又擅长道术，医卜星相，无一不精，堪称奇人。
如此一来，江豹对这个天师也是兴趣十足。
张鹏翔有一妻三妾，子女十多个，他们都住在不同的院落，和江豹都隔着高墙。方小雅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也和张家大夫人住在一个院里。
这天早晨，江豹正在院子里练功，突然，高墙内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四太太出事了！”
江豹一惊，立即拍着方启贤的窗户：“方兄，快起床！”
方启贤被从睡梦中叫醒，十分不悦：“江兄，你扰人清梦，太不厚道了！”
江豹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大声说道：“你小舅妈出事了，你快去看看！”
方启贤这才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脸也不洗地走向高墙内。
江豹身为访客，连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不方便进入，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很快，内宅里就人声鼎沸，有人哭，有人骂。
江豹心道：“难道这就是老婆太多，带来的福报吗？”
他前世看过梁实秋的雅舍小品，其中有一篇散文写到：“想一日不安生，请客；想一年不安生，盖房；想一辈子不安生，纳妾！”
“这辈子，我有阑珊一个就够了！奈何她却只陪我一晚，就一去不复返，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曾说，想要进入她的仙境，我必须达到通玄境。且努力几年再说吧！”
他刚刚想到这里，只听房门“咣”的一声，被人踹开。回头一看，原来是延明带人进来了。
“延明，你也太无礼了！”江豹斥道。
“姓江的，你杀了我家四太太，还在这里装作没事人！”延明手指江豹，向身后下令，“给你拿下，敢有反抗或逃走，直接开枪，打死我负责！”
第151章 江神探
江豹刚才只是听说四太太出事了，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挂了，而且还是凶死。
他还没弄清是自杀还是他杀，黑锅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几个小道士持枪把江豹围在中间，那个被他打过的胖道士延泉亲自把江豹绑上双手，还用力地狠勒了几下。
江豹老老实实地被他们拉着，进了高墙之内。
此时, 天师府的绝大多数人已经集中在这个西北角的院子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贵妇大声说道：“四妹妹惨死，我这个当大姐的也很心痛，但是，我们绝不能慌！乱了方寸，就会给凶手逃走的机会。所以，大家各归各院，这里留人看守！”
然后，他向身边的一个中年眼镜男说道：“管家，你立即派人下山，通知老爷！”
管家连连点头：“大夫人果然是大家闺秀，处变不惊，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这就让人下山，请老爷前来！”
“大夫人！”延明越众而出，“凶手已经找到了！”
大夫人听了，顿时又惊又喜：“这么快就把凶手抓住，延明，你小子还真能干！等老爷回来，我让他重重赏你！”
“谢夫人！”延明说着，手一招：“把凶手给我押上来！”
然后，几个小道士就把江豹推了上来。
旁边的方启贤和小雅不干了：“舅妈，这是我们的朋友，也是专门上山来找舅舅的，他绝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延明却说道：“表少爷，你说他不是凶手, 为什么他没来之前, 我们天师府一直风平浪静？他才来几天，四太太就惨死？我敢说，他前几天就是踩点的。找天师是假，杀人是真！”
江豹笑道：“我和你家四太太素昧平生，我有什么理由杀他？”
延明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但是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就是杀手榜排名第三的采花大盗江大宝！我跟着师父练功十年，听师父说了很多江湖见闻，你再会伪装，也骗不过我！”
江豹差点惊呆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一重身份。
方启贤也替江豹追问：“他有什么理由，要来这里行凶？”
延明答道：“我们天师府是赣省第一富户，肯定有人嫉妒。而且，天师行侠仗义，这些年也肯定得罪过一些人。有人趁着天师不在家，就雇佣杀手来天师府捣乱。你江大宝不是第一个，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江豹气笑了：“延明，你还知道些什么，尽管说出来！”
延明继续说道：“前年，你在韶关杀了一个财主的女儿, 抢走了人家的妆奁；去年, 你在九江又杀了两个女支，把人家多年的积蓄给裹胁一空……你做的哪一件事，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这家伙为了贬低江豹，什么没影的事都敢说。
然后，他又向张家大夫人说道：“大夫人，这样的杀手，绝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这里。我想当着大家的面，杀了江大宝，为四太太报仇！”
大夫人犹豫道：“这样不妥吧！我们又不是官府的人，无权为人定罪。再说，他杀人的证据还不足呢！”
延明却斩钉截铁地说：“江大宝诡计多端，让他多活一刻钟，都有可能会出变故。夫人，我先杀了他，如果有问题，你再治我的罪！”
说着，他从袖子里亮出一把手枪，就指向着江豹的额头。
到了这个时候，江豹也不装了。他双臂一用力，挣断了双手的绑绳。同时，脑袋一偏，躲过延明的枪口。
随着一声枪响，延明子弹打偏。他还想再开第二枪，还没有来得及瞄准，手枪却被江豹夺了过去。
“你们快开枪！”延明向身边的几个小道士说道。
那几个道士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已经晚了。
江豹一指戳在延明的胸口，让他浑身瘫软。然后，他把延明拉到自己的面前，作为挡箭牌。
“谁敢开枪，我就打死他！”江豹用枪指着延明的太阳穴。
“都、都别开枪，给我退后、退后！”延明差点吓尿了。
那些小道士得令，纷纷后退。
江豹又说：“都把枪扔到地上！”
延明只好重复江豹的话：“快，把枪扔了！”
小道士们只好照办。
江豹以一人之力，居然控制全场，他大声说道：“我乃香江神探，此番上龙虎山，本为见天师一面，询问一些江湖旧事。没想到，这才住了几天，就被人诬为凶手。请方兄为我作证！”
方启贤也大叫道：“舅妈，我可以为江兄作证。这几天我们朝夕相处，他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绝不可能做出行凶杀人的事！”
没想到，延明还不死心：“表少爷，这江大宝最会伪装，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方启贤说道：“延明，你刚才亲眼看到了，四太太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如果是江豹动的手，他只消一根手指，就能取了四太太的性命，至于这么费事吗？”
身为张天师的外甥，能被他叫舅妈的，只有张天师的元配，其他的妾侍，他叫一声“太太”就很给面子了。
被方启贤这么质问，延明顿时语塞，他还强辩道：“这个江大宝做事一向出人意表，他非要勒死人，就是想让我们乱猜呢！”
江豹笑道：“大夫人，你看到了吧！你们家的这些道士，都是草包啊！不仅武功不行，心眼也不够用！”
方启贤也说道：“尤其这个延明，能力不行，还挺歹毒。去年冬天他的师父严铁心和江兄比武时输了，他就怀恨在心，趁着这次江兄上龙虎山，就想往江兄的头上泼脏水。我觉得，杀四太太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延明！”
“不是我，真不是我！”延明见泼出去的脏水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头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我对天师爷忠心耿耿，怎么会杀死他的爱妾呢？大夫人，我是冤枉的！”
大夫人倒也没有听信自家外甥的，反而看向江豹：“既然这位江少爷自称香江神探，可否为我们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江豹想了想：“让我破案，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满足我的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大夫人问道。
江豹指了指延明：“这个家伙虽然没有坐实是凶手，却对我满怀恨意，有他在这里，我连安全都无法保证。我担心，把他放出去，他很有可能会打我的黑枪！”
“你要如何处置他？”
“很简单，先把他和那延泉控制起来，别让他们跑了。万一这个案子真的牵涉到他们，我还要找他们问话呢！”
“好，就依你！”大夫人一锤定音，“你现在可以着手破案了。应该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吧！”
“好，多谢大夫人的信任！”江豹说着，又向方启贤抱了抱拳，“多谢方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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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来了一句：“还有我呢！”
“多谢小雅妹子！”
“这还差不多！”小雅笑得花枝招展。
方启贤把江豹往四太太的正房一推：“江神探，你就别耽误时间了！”
第152章 小百合与美智子
此时，四太太的尸体还摆在她的雕花大床上。
因为是被勒死的，她把舌头吐得老长，同时面目狰狞。胆子稍微小一点的，看了一眼，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江豹仔细观察，可以确定四太太的死因并非伪造。
但是, 她的身上并没有别的伤痕，她的手心、指甲也没有留下凶手的任何证据，让江豹这个神探也没有一丝头绪。
江豹掀开被子，见四太太还穿着真丝睡袍，虽然有些走光，关键部位还是遮住了。
让他诧异的是, 四太太的身材真是太好了。如果放在一百年后，她一定会被人当成瑜伽老师或者健美教练。
“江兄，过分了！”跟在身后的方启贤提醒道, “人家都死了，你还不眨眼地看，我都怀疑你精神有问题！”
江豹这才把被子给四太太盖上，笑道：“不仔细观察，可能会放过一些细节的！”
然后，他问方启贤：“四太太嫁进天师府多久了？”
“三年多了！”方启贤答道。
“有孩子了吗？”
“有了，前年秋天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开泰，现在已经一岁多了，可以满地跑了。小开泰十分聪明、可爱，舅舅非常宠溺！”看得出，方启贤也很喜欢这个小表弟。
江豹皱着眉头：“按理说，以天师府这样的条件，四太太生过孩子，必须大补，各种营养品吃到吐, 坐一个月子就能让身体走型，为什么四太太的身材还是那么好？”
方启贤有点懵：“这个我哪知道？”
这时，站在门前的小雅接过来说话：“我知道！”
这丫头因为看过一次四太太那张狰狞的脸，就再也不敢进这个房间了。
江豹笑道：“好，那你说说看！”
“去年春天，我来看表弟，却看到四太太在房间里练一些奇怪的动作。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她在跳舞减肥。哦，对了，四太太先前是沪上的舞女。舅舅三四年前去沪上办事，遇到了四太太，就为她赎身，并纳为侍妾！”
江豹明白了，一般来说，舞女的身材都挺好。如果生了孩子之后，还坚持跳舞，月子里长的肥肉也能给跳没了。
他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四太太的动作？”
“还能记得几个动作，我给你学学！”
小雅说着，就跳到院子里，真的学了两个动作。
江豹看了，心中更是惊疑：“这不是东瀛艺妓才擅长的舞蹈吗？”
自从穿越，他还从来没看过东瀛艺妓跳舞。但是, 他前世在电脑里可没少看。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这四太太的身份了。
他想了想，又问道：“四太太嫁到天师府，身边就没有带个老家来的人？”
小雅说道：“有啊！四太太有一个姐姐，从小就哑巴，一直没嫁出去，就和四太太生活。四太太嫁过来之后，哑巴也跟了过来，日常照顾四太太起居。”
说到这里，她反而有点气鼓鼓的：“这个哑巴虽然对四太太很忠诚，但是有时候忠诚得过度了。比如，只要她在家，就不允许别人进四太太的房间。我那次看到四太太跳舞，也是因为哑巴恰好解手去了。后来，哑巴还冲我龇牙呢！”
江豹问道：“这个哑巴呢，我要见见她！”
方启贤笑道：“江兄，难道你要审问哑巴吗？你能从哑巴的嘴里得到什么？”
江豹心道：“我的金手指，岂是你能想象的？”
当然，他也不会让方启贤知道他心中所想，就笑着说道：“那也要看到哑巴。我要看看，她的妹妹死了，她会伤心到什么程度？”
小雅说道：“开泰这段时间断奶，闹得很厉害。哑巴就负责照顾开泰，为了不影响四太太的睡眠，她就带着孩子住在厢房。当丫环发现四太太死了之后，哑巴哭了一阵之后，就带着孩子出去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江豹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小雅，你立即跟大夫人说，派人寻找哑巴，防止她万一想不开！”
小雅白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舅妈早就派人去了！开泰是我舅舅的骨血，就算不顾哑巴，也要把开泰给找回来啊！”
正说着，有两个女佣搀扶着一个女人进来了。
小雅一看，立即指给江豹看：“她就是哑巴！”
“啊、啊，呃、呃！”这个女哑巴一边用手比划，一边叫着，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江豹来到哑巴的面前，极力作出和蔼的表情：“你好，我想和你交流一下，请你看着我的眼睛！”
哑巴似乎能听懂他的话，却执意将目光看向别处。
“别动，看着我的眼睛！”江豹伸手按在哑巴的头上，“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来自东瀛？”
哑巴一愣，不由得看了江豹一眼。
就在这一瞬间，江豹的大脑里闪过一幅幅画面。
在一间日式会议室里，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向哑巴说道：“小百合，从现在开始，你扮作美智子的哑巴姐姐，协助她接近张鹏翔。你要促成她和张鹏翔结婚，并且给张鹏翔生个儿子。在这个儿子成长的过程中，你把张家其他的男孩全部杀掉。让我们的东瀛的种继承天师之位，而美智子就成天师府的当家人！”
接下来，江豹看到的就是小百合故意设套，引诱张鹏翔一步步地被美智子吸引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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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还看到这样一幕：小百合在张鹏翔大儿子的茶水里下了东瀛奇毒千日僵，让这个天师继承人瘫在床上，生活不能处理。
本来，江豹还可以继续看一些片段，但是他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了。
“小百合，你还想伪装到什么时候？”江豹冷冷说道。
小百合听了，不由得身子一震：“你怎么知道，我叫小百合！”
哑女终于说话，把方启贤和小雅吓了一跳：“你，你是哑巴吗，怎么说话了？”
江豹笑道：“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根本不是哑巴，而是东瀛女人小百合伪装的。她和美智子，哦对了，美智子就是四太太，美智子嫁给天师，再生个男孩出来，这是美智子的任务。而小百合的任务，就是杀光张家的所有男丁，最终让开泰继承天师之位！”
第153章 张天师
好久没有使用摸头读心，江豹今天终于用了一会，一高兴，索性把小百合心里想的给复述了一遍。
小百合惊呆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江豹越装越上瘾：“我盯着你们这些东瀛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直到你让张大少卧病在床，你们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所以，我才专门上山一趟！”
“这么说, 美智子是你杀的？”小百合问道。
“不是。”江豹可不想背一个杀人犯的罪名，“我们有专门的除奸队，她的死与我无关。我只对付你！”
“你以为你能抓住我？”小百合冷笑着，渐渐向后退。
“你以为你能从我手里逃走？”江豹步步紧逼。
突然，小百合手一扬，三把飞刀疾射而了。
“好奸诈！”江豹骂了一声。
他看得清楚，小百合这三把飞刀, 一把射向自己, 一把射向方启贤, 一把射向小雅。
自己固然要躲开，身边这两人也要救下来，小百合这是故意要延缓他追击的时间。
江豹脚下一滑，向方启贤的方向移动，同时，手中龙骨甩出。
移动的时候，他自然就躲开了飞刀，同时，又把方启贤撞开。而他的龙骨，则把射向小雅的飞刀抽到地上。
趁着这个机会，小百合已经跳到院子里。
“你走不了！”江豹一个鱼跃，跳出房间。
眼看着小百合身子一纵，即将跳上四米多的高墙，他也是脚下一点，离地而起。
就在小百合即将踩上墙头的时候，江豹一把抓住小百合的脚后跟, 并且用力一甩。
“啪叽！”小百合重重地摔在地上。
从四米多的高处上身着地摔下来, 纵然她是个练家子, 这一下也够她受的。
江豹上前一步，踩住小百合的后背：“把你的罪行都交代一遍，我就饶了你！”
“你休、休想……”小百合回了一句，当她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有气无力了。
江豹一惊，急忙把她翻过来，只见她嘴角流血，已经服毒自尽了。
这种情况，江豹先前也看过巡捕房卷宗的介绍。东瀛的奸细会把剧毒小包缝在衣领里，一旦落网，如果没有把握抵抗敌人的逼问或者刑讯，那就咬破衣领，给自己一个了断。
这时，方启贤和小雅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都是又惊又怒：“东瀛人太丧心病狂了！”
江豹苦笑道：“还好，她做过的一些事情, 我已经有所记录。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方兄，你帮着写两份陈词，我们都签字，给你舅妈一份，另一份交到县衙去！”
他是外人，写的陈词县衙和天师府都不一定会相信。
而方启贤就不一样了。他家是本地富豪，给县衙写个陈词，就是给县长面子，县长必须相信，否则，这个县长就干不长。
“好的，江兄，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方启贤拍着胸脯保证。
陈词写好之后，方启贤带着江豹来见天师府大夫人。
江豹又一次化身神探，慷慨陈词，把自己跟踪东瀛奸细，从沪上追到香江，又追到天师府等英雄事迹讲得天花乱坠。
他是职业巡捕，在讲这些事的时候自然细节逼真，把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小雅这姑娘更是眼前直冒小星星。
大夫人掌管天师府内宅，她就是再大度，也不想看到丈夫上别的女人的床。
对她来说，四太太的死，她内心并无多少哀伤。
所以，江豹把案子查成这样，哪怕没有找出真凶，大夫人也已经很满意了。
“江探长，我代表天师府全府上下，衷心地感谢你。今天，我必须好好招待你一次！”
大夫人说着，把管家叫了过来，让他整治一桌最上档次的席面，以表谢意。
江豹也不客气，大模大样地坐上首位，而方启贤和小雅以及张天师的其他儿子专门作陪。
席间，大夫人又亲自从后堂，给江豹敬酒。
待江豹喝了酒，大夫人趁机说道：“江探长，我儿子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你有没有给我儿子治病的良方？”
江豹连连摇头：“夫人，这就太难为我了，我只是神探，不是神医，恕我爱莫能助！”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加了一句：“哦，对了，听说东瀛人的这个组织有一种奇毒，名叫千日僵，好像很符合令郎的病症。贵府神通广大，应该可以针对这种奇毒，对症下药！”
大夫人大喜：“我这就派人去打听这种千日僵的配方，并配制对应的解药！”
她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外面有人笑道：“这种解药我已经配好了，何用夫人操心？”
江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戴道冠，身穿道袍的中年道人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只看这身穿着，江豹就知道，此人一定是当代天师张鹏翔。
在天师府，除了天师本人，谁敢戴这种洒金道冠，穿这种金线织成八卦图案的行头？
于是，江豹立即站了起来：“晚辈见过天师！”
张鹏翔看着江豹，有点疑惑：“这位是？”
方启贤也站了起来：“舅舅，他叫江豹，是我的朋友。今天，家中发生大事，全赖江兄帮助，才让家中清静！”
大夫人也把今天家中发生的事情跟丈夫说了一遍。
张鹏翔再一次审视江豹，然后缓缓说道：“先吃饭，晚上我们再详谈！”
这顿饭结束后，张鹏翔把江豹带进了自己的书房。
“江探长，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说吧，你来龙虎山的真实目的？”张鹏翔开门见山地问道。
江豹先前就听方启贤说过，张鹏翔是个奇人，除了文武兼备，还精通道术和医卜星相。本来嘛，能继承天师之位的，就不应该是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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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和这段时间在天师府的见闻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然，摸头读心是绝不可能透露的。
张鹏翔听完，不由得拈须而笑：“江探长身为神探，却被延明诬为凶犯，不会对敝府有意见吧？”
江豹说道：“晚辈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
张鹏翔问道：“江探长只凭着老四会跳东瀛舞蹈，就断定她和哑巴都是东瀛人？这样未免太武断了吧！”
他口中的老四，指的是他的四太太。
江豹笑道：“当时，我只是怀疑，但是，哑巴却被我逼得说了话，显出武功，现了原型。这就说明，我怀疑得很有道理！”
张鹏翔又问：“事已至此，江探长能否猜到凶手是谁？”
江豹摇了摇头。
“就是我！”
第154章 鲁班锁
张鹏翔这句话，犹如一声炸雷，把江豹轰得外焦里嫩。
他喃喃说道：“前辈，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但是，他转念一想：“对啊！天师府内宅的每个院子里都养了狗，如果是陌生人进来，狗一定会叫。夜里狗没叫, 说明进来的就不是陌生人！
再者，四太太死时，分明就是猝不及防的状态。那么她一定对勒死她的人毫无防备。
从这两点看，张天师的嫌疑颇大！”
于是，他又问道：“前辈，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爱妾？难道你也看出她居心叵测？”
张鹏翔冷笑道：“是啊！我和她生活这么久，当很多细小的破绽被我串联到一起，就足以推测出, 这两个女人不同寻常！”
然后，他大略讲了一下：“比如，无论我给老四安排多少个丫环，哑巴总是亲力亲为，只要我不在，她就把丫环打发到外面，房间里只能她和老四两个；
有一次，护院的一只狗得了狂犬病，在挣脱绳索之后，冲向哑巴，她竟然把疯狗给踢死了。虽然她事后装作吓傻了，但是，那脚上的力量可瞒不了我；
我儿子中毒之后，我查了多少次，老四和哑巴的嫌疑最大；
还有，我身为天师，嫁到我家之人, 哪怕是做妾, 日子久了, 也会有富贵雍容的面相，可是，老四的相貌却呈现大凶之兆。既然如此，我就顺应天意，把她杀了！”
张鹏翔最后这一句，差点让江豹笑出声来，心说：“你是为了验证她的大凶之兆，才把她杀死的吧！”
不过，江豹也不得不承认，夫妻之间，想要隐瞒某个真相，实在太难了。
“前辈，能不能说说你杀人的铺垫和经过？”
张鹏翔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我既有杀意，就开始寻找机会。正好这段时间开泰要断奶，闹得厉害，影响老四的睡眠，哑巴就把他带到厢房去睡。对我来说，这就是一个机会。
前几天, 我下山会友, 本来昨天晚上就能回到这里。但是, 我故意让仆人在山下的庄园里耽搁一天。
深夜，我一个人上山，跳过高墙，进入府里。老四正在睡觉，被我叫醒，给我开了门。我点了她的穴，让她不能动弹，然后逼问我儿子中毒的原因。在问明解药之后，我亲手把她勒死。
本来，我准备把老四之死嫁祸给哑巴的，没想到你却先把哑巴给识破了，那我就省事了！”
张鹏翔一口气说完，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江豹十分佩服，深知此人城府之深，更惊讶于从小享受荣华富贵的天师，居然有一身好功夫。
张鹏翔又说：“本来嘛，我要杀死哑巴也只是举手之劳，但是，你既然替我做了，我就应该感谢你！”
江豹笑道：“既然前辈都说杀死哑巴是举手之劳了，我也不敢居功，感谢就免了。能让我看看九式如来神掌的心法，我就满足了！”
张鹏翔也笑道：“你居然知道九式如来神掌，看来是有备而来啊！九式如来神掌的心法的确在我这里，藏在一个鲁班锁里。我研究了四十年，也没有解开它。所以，我劝你还是别费那劲了！”
江豹哪里肯信：“什么样的鲁班锁会让前辈研究四十年？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想见识见识！”
“年轻人，好奇心重，这不是好事啊！”张鹏翔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想看看，我就把那个鲁班锁拿出来！”
说着，张鹏翔打开他的保险柜，从中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方形物件，放到江豹的面前。
“江探长，你看仔细了！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复杂的鲁班锁，它由一百零八个零件组成。在拆到九十六个之前，你根本见不到写有秘籍的羊皮。而在此之前的九十五个零件，你无论拆错哪个，后面的努力都是白费！”张鹏翔郑重其事地说。
江豹并不急着拆，他觉得张鹏翔说得有道理。如果好拆的话，张鹏翔本人应该早就练成九式如来神掌了。
“前辈，你研究了四十年，也没有头绪，你之前的那些天师呢？”
张鹏翔哼一声：“他们当然也没有拆开，不过，他们没有我这么执着！
这个鲁班锁是第十代天师和达摩祖师共同打造的，起初，就没打算让自家人修炼如来神掌。
第十三代天师赶上隋炀帝暴政，十八路反王逐鹿天下，我们祖宗也想划地为王。于是，他就研究鲁班锁，想打开它修炼如来神掌。可是，等到李渊当了皇帝，十三代天师也没有打开它。
此后，历代天师对这个鲁班锁都不上心了。
光绪十一年，我正好十岁，法烂西向我大清开战，老将军冯子材大败法军。可是，慈禧太后仍然向法烂西低头求和。
父亲被满清那帮人气得吐血。他把我带到这间书房，把鲁班锁拿出来，让我花十年时间拆开鲁班锁，练成如来神掌，将来澄清玉宇，一统华夏。
那十年里，我就连娶媳妇的当天，也要研究一会这个玩意儿。可是，十年下来，我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此后，我只要还在家，就每天都研究它，却没有先前那么执着了。
我也想明白了。现在洋枪洋炮的威力越来越大，就算练成了如来神掌，又能天下无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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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你是个外人，既然对这个鲁班锁感兴趣，我也不吝惜，就让你看看，想怎么研究都随你。只要别拿走就行，怎么说这也是个古董！什么时候想走，我依然设宴饯行！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慢慢研究吧！”
说到这里，张鹏翔摆了摆手，走出了自己的书房。
房间里只剩下江豹一个人，他这才仔细端详起那个四四方方的鲁班锁。
鲁班锁由一个个长方形的木块以一种非常奇妙的方式组合而成，中间一定留有空间，放置那张写有九式如来神掌心法的羊皮。
观察一通，江豹也没看出什么头绪，索性就把这个宝贝拿在手里。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方才的判断错了。那些构成鲁班锁的长方形零件并不是木块，而是其他材质。
这些零件明显比木块重，却又非金非玉非石，它们是什么材质呢？
江豹将鲁班锁放在掌心，轻轻摩挲，突然，他感觉有一股能量透过掌心的“劳宫穴”进入他的身体。
第155章 九式如来神掌
在江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幕这样的画面。
中午，艳阳高照，在一个长满热带树种的国度，一群僧侣和一队身穿盔甲、手执长矛的白人士兵激战正酣。
这些僧侣都是武者，他们以一当百，仍然不落下风, 那些白人士兵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白人的援兵突然来到，并且都是长矛兵。如此一来，僧侣们就有点吃紧。
几百个白人士兵盯上一个僧侣的头目，无数的长矛投掷过去。
这个僧侣头目使出如来神掌，打退了包围的敌人，却招来了更多的敌人。最后这个头目被长矛捅死。他的手下冒死把尸体拖走。
画面换成夜间。
僧侣们将头目和伙伴的尸体进行火化，得到了大量的舍利子。其中, 有些肋骨、腿骨、臂骨都成了原骨舍利。
画面又一次切换。
达摩来到中土, 和第十代天师张自修相交莫逆。他们花了三年时间，共同改进了如来神掌，并且将新的如来神掌写在羊皮上。
达摩拿出从故乡带来的舍利子，把其中长条形的打磨成相应的零件，最后组装成一个鲁班锁。
此后，鲁班锁历经一千多年，直到现在。
两千多年的历史，在江豹脑海中以极快的速度闪过，虽然细节挺多，却也不过十几分钟的工夫就完成了。
而在这十几分钟里，舍利中蕴含的能量已经进入江豹的身体。
能量由掌心沿胳膊、肩膀下行至胸腔，最后来到丹田。
在这里，能量被转化为真气，并且由丹田下行，经两腿之间的会音穴进入背后的长强穴、命门穴、脑后的风府穴、头顶的百会穴、额头的印堂穴、鼻下的人中穴、上颚的龈交穴等，至此, 他算是打通了督脉。
通了督脉, 真气继续下行, 经喉下的天突穴、胸口的膻中穴等，回到丹田。
从龈交穴到丹田，这是任脉，江豹也打通了。
也就是说，他打通了任督二脉。
和阿星不一样的是，他是凭自己充裕的真气打通的，阿星是被火云邪神误打误撞的。
不说别的，单单是真气的容量，江豹的丹田就比阿星大得多。
直到此时，江豹才感觉到，鲁班锁中的能量终于被他吸收殆尽。
他放下鲁班锁，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真气，欣喜非常：“行了，六式如来神掌的后三式我已经有能力使出来了！”
不过，他这次来龙虎山的目的是九式如来神掌，先前的旧掌法他已经不感兴趣了。
“如果能学成九式如来神掌，六式掌法我宁愿从大脑中删除！”
想到这里，他就回忆起刚才从鲁班锁中得到的记忆片段。
当年, 达摩和张自修共同创造出九式如来神掌后, 达摩说道：“新的掌法太过暴戾，我担心它将来会成为天下人的噩梦！”
张自修也同意达摩的观点：“我们耗费了三年的心血，才将此掌法改进，如果就此销毁，未免可惜。依我看，不如想办法将掌法写在羊皮上封存起来，让有缘之人得到它！”
达摩也笑道：“我们设计得难一些，除非聪明绝顶之人，普通人根本得不到。而聪明绝顶的人，应该不会成为暴君。他得到我们的掌法，也不会荼毒天下！”
张自修提议：“我们做个鲁班锁吧！就目前来说，鲁班锁是甄别聪明人的最好办法！”
“那你设计一个吧，难度越大越好！”
“可是，我还有一个难题需要克服！”
“什么难题？”
“就是用什么材料来做鲁班锁的零件？我想过了，无论金属、木头、石头、还是玉，都不合适！”
达摩想了想，也是连连点头：“是啊，你说的这几种材料，都容易被人以暴力破开。天底下，很多不够聪明的人，总会如此取巧。而且，选择以暴力方式得到羊皮的人，通常也会成为一个暴君！”
说到这里，达摩取出一个包袱：“我这里有天竺国得道高僧的原骨舍利，其中蕴含高僧们生前的功力。如果我以自身的功力打磨这些舍利，可以将长条形舍利做成鲁班锁的零件。日后，这些舍利若遇到暴力拆封，其中的能量会爆炸，不仅能毁掉其中的羊皮，还能把方圆数丈内的一切东西都毁掉！”
张自修十分满意：“那好，我现在就开始设计鲁班锁的零件，我设计出一个，你就打磨一个！”
数月之后，二人面对一堆已经打磨好的舍利，开始组装鲁班锁。
此时，才是江豹最重视的片段。
鲁班锁的每一个零件，在当初设计的时候，都有严格的位置，进、退、出、入都不能错。一旦有一个步骤错了，则满盘皆输。
江豹算了一下，这个鲁班锁中所有零件的操作步骤总和是四的一百零八次方，这是一个惊人的天文数字，难怪历代天师都没有拆开。
好在，江豹有张自修和达摩二人组装的“录像”。
他只需认真回忆一遍之后，已经对鲁班锁的拆卸了然于胸。虽然后来有历代天师在鲁班锁上做手脚，他都可以一一复原。
几个小时之后，江豹终于把鲁班锁拆到第九十六个零件，顺利地拿到了羊皮。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夜深人静，正是搞研究的好时机。
江豹把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羊皮小心翼翼地打开。之所以要小心，是因为羊皮虽然保存在鲁班锁里，但历经千年，早已变质，稍不小心，就有可能造成破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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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羊皮上的图案和电影中阿星得到的《如来神掌》小册子大致相同。但是，仔细一看，两者还是有差别的。
其一，小册子上画的人形，面目模糊；羊皮上的人形，面目清晰。而且，羊皮上的人脸，没有一个不是丑陋狰狞的。
其二，小册子上没有真气运行路线，羊皮上却有真气运行路线。
其三，羊皮上多了三幅图。这就是新掌法多出来的三招。
对于这些差别，江豹早有预期。
新掌法杀伐心太重，修炼之人在使出新掌法时，给敌人的印象肯定是面目狰狞的。
至于真气运行线路，小册子上的掌法，任何没有武功基础的人都可以练，所以不可能与真气有关。
羊皮上的掌法，只有先天武者才能修炼。
江豹仔细看了一遍，把羊皮上的内容全部记住，然后就开始照着真气运行路线修炼起来。
“佛光初现”、“金顶佛灯”、“佛动山河”，随着任督二脉中真气激荡，他很快就把新掌法中的前三式都练成了。
可是，当他想继续修炼第四式“佛问伽蓝”时，却无能为力了。
这是因为，从第四式开始，九式如来神掌需要真气从别的经脉运行，而他目前只打通了任督二脉。
也就是说，新掌法的“佛问伽蓝”、“迎佛西天”、“佛光普照”“天佛降世”、“佛法无边”、“万佛朝宗”六式，他暂时都练不成。
第156章 三不做
人体共有十二条正经和八条奇经，江豹现在是内家武者的小周天境界，接下来，他还要经过十八脉和大周天这两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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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脉指的是在剩下的十八条经脉中任意打通几条，机缘到了，即可晋级。
大周天则是把所有的经脉全部打通。
所以，接下来江豹的任务就是, 根据新掌法中真气运行的路线，打通相应的经脉。能否晋级，就看机缘了。
虽然他的体内真气量大，但是打通经脉非一日之功，这事急不得。
想明白了这一点时，他的大脑中有声音响起：“成功打通小周天, 晋级内家一流武者！”
这个声音让江豹喜不自胜：“我在二流武者这个坎上耽搁了几个月, 终于迈过去了！”
他走出书房，来到院子里。
此时, 天师府的人已经全部进入梦乡，就连狗都没叫唤。在这里试练新掌法显然不太合适，会把全府的人都吵醒的。
于是，江豹身子一纵，跳向院外。
这一跳，他居然跳起将近二十米高，远远超出他先前的高度。
“境界提升，竟然带来全方位的提升！阑珊也不过就能跳这么高。等我再见到她，就天天缠着她，想甩开我都不行！”
出了天师府，他又飞行出一里多路，这才停下来。
恰好不远处有一块岩石，他一记“佛光初现”，就拍了上去。
“轰隆”一声，岩石迸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重达数千斤的岩石, 其凸出的一个角，被江豹给拍断, 掉到地上。
江豹又是一掌“金顶佛灯”，把这个掉在地上重量不下五百斤的石块拍得飞出十多米。
接着，他又一招“佛动山河”，那岩石剩下的大块，也给推得连连翻滚，最终停在几米外的一个洼地。
这三掌，每一掌的威力都比前一掌要强，可是，江豹仍然不满意。
“我使出这前三掌，手掌都要和物体接触。要是能练成第四式、第五式、第六式就好了，可以隔空发力，无需和敌人有接触。等到练成第七式、第八式、第九式，我的手掌甚至可以产生一种吸力，把远处的东西抓过来！”
这些，都是他从羊皮上揣摩到的。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远处有人飞速靠近，他一眼就认出，来者是天师张鹏翔。
“前辈, 你怎么来了？”江豹问道。
张鹏翔苦笑道：“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在睡梦中都被惊醒了！”
江豹笑道：“你知足吧！我就是为了不惊醒你们一家，才跑出这么远。我要是在你家里练习，你的假山肯定保不住，说不定，连房子都要受损！”
张鹏翔看到岩石移位，就问道：“你真的解开了鲁班锁，并且练成了九式如来神掌？”
江豹也不瞒他：“以我现在的境界，只能使出前三掌，后面的六掌还受限于境界。除非我达到十八脉甚至是大周天的境界！”
张鹏翔又问：“这么说，你已经是小周天的境界了？可是，昨天晚上，我看你人中发暗，龈交未开，应该是还没有突破小周天啊！”
江豹没有告诉对方，他是从舍利中获得能量才突破，只是笑道：“我就是练习了九式如来神掌，才得以晋级小周天的！”
张鹏翔赞叹道：“千年以来，你是第一个解开这个鲁班锁的。你是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江豹不由得汗颜，心中暗想：“我若不是有金手指作弊，哪里能够解开这个鲁班锁？”
张鹏翔又说：“你试过掌力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请！”江豹做了个手势。
二人展开轻功，几个呼吸之间，他们就回到了天师府，又进入张鹏翔的书房。
此时，那个几乎被拆完的鲁班锁及一摊零件还摆在桌子上，只是舍利中的能量已经没有了。
而没有了舍利能量的保护，那张羊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朽烂。
当张鹏翔把羊皮拿在手里的时候，羊皮已经有了粘性，他手指碰到哪里，哪里的字迹就被手指戳破，再也无法
江豹急忙说道：“怎么会这样？这可不是我弄的！”
其实，他也知道，在鲁班锁里封了一千多年的头皮，遇到了新鲜空气，必然会出现氧化这一现象。
他这么说，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自己看了羊皮，就不想别人再看到，他不是那样的人。
张鹏翔苦笑道：“我知道，你根本舍不得让它朽烂，但是，这就是我的命，无缘见它最后一面！”
江豹赞道：“前辈倒是很达观！”
“我长年致力于天命的研究，又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张鹏翔说道。
江豹又说：“九式如来神掌我已经记在脑子里了，如果前辈想练，我可以为你写一份！”
张鹏翔连连摇头：“我说了，既然无缘，那就不再强求。况且，练了它又如何？有了某种能力，就要承担某种责任。我都五十岁了，难道还要下山把东瀛鬼子赶出华夏吗？”
江豹反问道：“你的意思，要我把鬼子赶出华夏？”
张鹏翔笑道：“你有这个能力，就要承担起责任来！”
江豹暗想：“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古今中外都是一个道理！”
张鹏翔又说：“江探长从我家学到绝世武功，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一次？”
江豹问道：“感谢是必须的，不知道前辈想要什么，或者是想要我给你做什么？我先声明啊，伤天害理的，不做；违法乱纪的，不做；违背我意愿的，不做！”
张鹏翔笑得更响了：“你小子，真够狡猾的！”
江豹反倒不明白了：“你从哪里看出我狡猾的？”
“我正想让你娶了我的外甥女，你却突然说出最后一个‘不做’，让我无法开口了！”
江豹知道，张鹏翔所说的外甥女，肯定是这几天和江豹经常见面的小雅。
于是，他立即说道：“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我发过誓，非她不娶呢！”
“好吧，你不愿意做的，我就不强求了！”张鹏翔笑道，“我这里有一件非常迫切且利国利民的事，需要你帮忙，你应该不会推辞吧！”
“如果真的像前辈所说，利国利民，又很迫切，我自然义无反顾！”江豹郑重地承诺。
第157章 故地重游
“数日前，沪上的一个朋友写信求援。他跟我说，某个弄堂出现一种病人，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染上了怪病，先是手脚不灵便，数日间就蔓延至全身, 直到不能呼吸，僵卧在床上等死！病人越来越多，已经出现上百例了！”张鹏翔说道，“我因为老四的事，分身乏术，才耽搁到现在。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
江豹有点为难：“你让我破个桉子还成，治病的事，我可不在行！”
张鹏翔神色郑重：“依我看, 这种怪病极有可能是人为的！”
“人为的？你的意思, 是有人投毒？”
“以我的经验，这种病先前从未见过，这次却是一出一大片，那么，投毒的可能性最大！”
“那好，我跟你走一趟！”江豹笑着自嘲，“我这个神探管得真宽！香江的探长，跑沪上去办桉子！”
叁天之内，张鹏翔把家中安排妥当。
按理说，小妾死了，怎么也要办个丧事，做个法事。再加上亲朋前来吊唁，不弄个十天半月的，都有损于天师府的体面。
可是，这个小妾来自东瀛，属于贱种。张鹏翔让人不要声张, 只将四太太和哑巴草草掩埋。
而他的大儿子在服用了千日僵的解药之后, 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这天上午，张鹏翔在家人的目送下，坐着滑杆，带着江豹和几个贴身家人，一起下山。
方启贤固然有点不舍，小雅则更是眼泪湿了手帕。
“江大哥，有空一定来看我！”小雅挥着胳膊。
“有机会一定来！”江豹胡乱应承着。
张鹏翔却嘲笑道：“你小子估计是再也不会来我这里了！”
江豹却说道：“这可不一定！等小雅出嫁的时候，我说不定会来喝一杯喜酒！”
张鹏翔说道：“你可想好了！如果小雅出嫁那天你来了，小雅可能会逃婚，跟你走！”
江豹连连摇头：“那算了，我还是别来了！”
“哈哈哈哈！”就连几个仆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家在龙虎山下有庄园。他们在庄园里准备一个晚上，第二天，他们再出门就不是步行，而是带了两辆车。
一辆别克轿车里的后排，坐着张鹏翔和江豹，开车的是张家的专用司机老黄。
后面的帆布卡车里，坐着张鹏翔从山上带下来的仆人。他们既服侍天师的生活起居，也负责安全保障，遇上需要做法事时, 他们穿上道袍就能顶上。
两辆车行驶在赣省前往浙省的官道上。
说是官道，其实也只是铺了点砂石, 在这春雨绵绵的季节不那么泥泞罢了。
在赣省境内，天师府的车畅行无阻，即使进了浙省地盘，还有很多人要卖张天师的面子。
怎奈，这个年代的路实在不咋地，遇到山区还要绕行。等他们到了沪上的市区，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江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十里洋场。
其实，满大街的轿车、电车、自行车，还有油头粉面的男人和婀娜多姿的女人，跟江豹所在的香江并无二致。
两辆车停在法租界的一个大院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带着十多个“白大褂”列队迎接。
看到张鹏翔的车子停下，西装男立即跑了过去，亲自为张鹏翔开门，同时亲热地叫道：“张兄，你可算来了，小弟我是望眼欲穿啊！”
张鹏翔从车里下来，也是夸张地说道：“我也想早点过来，奈何家中有事，分身乏术啊！”
看到江豹从轿车的另一面下来，西装男问道：“张兄，这位公子是谁，快给介绍一下！”
张鹏翔没有先介绍江豹，而是给江豹介绍了西装男：“这位是聂成章聂兄，现任法租界工部局的董事，同时也是法租界公共卫生部的部长！”
江豹立即抱了抱拳，口称：“聂部长，早就听天师说起你的大名，十分仰慕！”
江豹既然是和张鹏翔一起来的，又是不卑不亢的神态，聂成章就不敢托大，也抱拳拱手：“幸会、幸会！”
张鹏翔这才介绍江豹：“这位是来自香江警务总署的江豹江探长，有‘香江神探’之称。江探长武功盖世，加之慧眼如炬，他这次来沪，还是我托好大的人情才请来的。我敢说，寻找怪病的病根，非江探长不可！聂兄，有时间你们可要多多交流哦！”
对于聂成章，张鹏翔只是介绍了他的职务。轮到江豹，张鹏翔介绍的全是他的能力。
这也是张鹏翔后介绍江豹的原因，重点人物压轴出场嘛！
见张鹏翔对江豹如此推崇，聂成章不敢怠慢，连声称赞：“江老弟年轻有为，少年英雄！这次查找病源的事，全仰仗张兄和江老弟了！”
“聂部长客气了，叫我豹子就行！！”在来沪的路上，张鹏翔已经这么称呼他了。
贵客登门，当然要热情招待。当天晚上，聂成章在法租界的罗伊士餐厅招待张鹏翔和江豹。
在这个晚宴上，法租界的领事史蒂夫、华人董事马友、华探长王永胜等要员都来了，足见法租界对这次怪病大流行的重视。
其实，早在来沪的路上，江豹就从张鹏翔的嘴里得到沪上的一些信息。
比如，这个世界没有黄、杜、张叁大亨，也没有王亚桥，马友和王永胜这些华人大亨才是沪上的真正统治者。
江豹也着意观察了马友和王永胜，马友内敛，王永胜嚣张，当然，这些只是表象，这二人都是极其精明狠辣之辈。
大家也都在观察江豹。虽然他们因为江豹太过年轻而有点忽视，但是，他们也知道，能被张天师这么推崇的，就一定不是凡人。
当晚的宴会，尽欢而散。
聂成章把张鹏翔和江豹安排到工部局附近最豪华的沙逊大厦，至于跟着张鹏翔的那些佣人，也让人安排了食宿。
睡觉之前，江豹站在窗边向外看，看着周围的万家灯火，看着黄浦江上的稀疏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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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世来过两次沪上，都是在2020年前后，那时候的沪上堪称夜间亚洲最亮的地方。
不过，那时候的他还是吊丝，与现在的他不可同日而语。
两世为人，再加上故地重游，他的感慨还是蛮深的。
“这次把事情办完，我不如回老家看看，那才是真正的故地重游！”
他隐约觉得，“故地重游”这个词用错了。
第158章 法事
清晨，江豹正在阳台上练太极，却听到有人敲门。他出来一看，原来是大厦的服务生推着早餐进来了。
早餐车上，有两杯热牛奶，两盘热面包，两盘火腿煎蛋, 此外，还有两笼蟹黄包。
“这么多！我一个人哪里吃得完？”江豹问道。
“还有我的一份呢！”隔壁传过来张鹏翔的声音，“我们一起吃，正好可以谈谈今天要做的事！”
江豹一听就知道，沪上的情况很紧迫，想必昨天晚上聂成章私下里和张鹏翔透底了。
“那好, 快请进！”江豹把张鹏翔请进房间。
张鹏翔边吃边说：“我们在龙虎山的时候, 老聂给我写信，才只有百余例。这段时间发病的人更多了, 足有几百例！所以，我们吃过早饭，就立即前往出事地点！”
江豹立即加快吃饭的速度：“行，我怎么都好说！”
他们刚刚吃过早饭，聂成章就进了房间：“不好意思了，二位，事情紧急，我们尽快过去看看吧！”
江张二人坐上了聂成章的车，先前往附近的爱菲路西医院。
这里收治了几十名患者，医生用尽了办法，却依然没有什么效果。有的病人因为全身僵硬，已经失去了呼吸的功能，送去太平间了。
江豹问道：“前辈，早上你不是说，患者有数百人，怎么这里只有几十个？”
张鹏翔还没说话, 聂成章就抢先说道：“能住进这里的, 都是家境比较优越的, 绝大多数的患者，只有躺在家里等死！”
张鹏翔急忙说道：“那我们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快去看看那些看不起医生的患者吧！”
聂成章问道：“你不需要和这里的医生交流一下吗？”
张鹏翔苦笑道：“我修的是道术，道术是以中医为基础的。你让我跟这些西医交流什么？我说的，他们会相信吗？”
聂成章笑道：“我不是想让你改变一下观念嘛！来一次中西医结合不好吗？”
张鹏翔脸一拉：“老聂，你要是再说这些话，我就不管你这些屁事了！”
聂成章连忙赔着笑脸：“好、好，张兄，我不再惹你生气了！我们这就去兴平里！”
兴平里是沪上一个很平常的弄堂，里面住了一百多户人家，最近一段时间，这里的居民近半得了这种怪病。
据聂成章介绍，兴平里是沪上最早发现这种怪病的，也是发病率和致死率最高的。
聂成章的轿车在兴平里大门前停下，江豹刚刚从车上下来，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十多具尸体被医护人员抬出来，先摆在马路边上, 家属跪在旁边哭天抢地。
地面上一片白, 全是剪成了圆形方孔的纸钱, 天空中也时常飘下一片片的, 让人想起塞北的雪。
走进巷子，只见家家门上都贴着白纸，说明家家都在办丧事。
空气中也弥漫着焚烧纸钱的气味，让人的鼻子很不舒服。
在幽深的门洞里，时不时地传出低沉至绝望的哭声，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鹏翔走了几个小巷，一只手立在胸前，口中不住地念着：“无量天尊、元量天尊……”
终于，他停了下来，向聂成章说道：“老聂，我想在这里做一场法事，如何？”
聂成章早已被这里的惨状弄得脸色阴沉，听张鹏翔这么一说，只是点了点头：“张兄，你看着办！只要对这里的居民有利，我不怕别人说我们装神弄鬼！”
聂成章派出他的下属，把张鹏翔的那几个仆人接来。
张鹏翔则向江豹说道：“豹子，我今天做的这个法事可能会过于耗费心神，中间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帮忙！”
江豹面有难色：“我又不懂你们这一行，让我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没事，听我指挥就行！”
江豹一听，反而有点兴奋：“你尽管使唤，不要客气！”
很快，聂成章的下属就把天师府那辆帆布卡车给带来了。
张鹏翔的仆人从车上往下搬东西，供桌、供品、香烛、桃木剑、拂尘等一应俱全。
江豹这才明白：“我说怎么老张到哪里都带着两辆车呢，原来这辆卡车装的都是他做法事的设备！”
大家摆好桌桉，点亮香烛。张鹏翔净手、焚香，手执桃木剑，站到香桉前。
“臣闻，玄穹垂御，尊居大罗之天；高上临庭，驾上通明之殿。建晃极于妙有真境之始，尊帝号于太无玄元之先。恢弘大化，利益人天。兹当朝奏，必假香传……”
张鹏翔在念诵着《禳灾经》的时候，香桉周围几米处渐渐有人围观，而且人越来越多。
这些人中，有刚刚染病尚能活动的居民，有病人的亲属，有来这里义务劳动的医护人员，甚至还有伺机行窃的扒手。
在听到张鹏翔那浑厚的男中音时，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庄严肃穆，心无杂念。
江豹暗自感慨：“作为华夏的本土宗教，道教能吸引这么多的善男信女，自然有其妙处。如果谁简单地将其视为封建迷信，那他不是蠢，就是坏！”
张鹏翔继续念诵：“……今有沪上子民，陡逢恶疫，死伤无算，牵延日广。臣愿以先天之福，化为灵药，被化兆民，以彰天德。倘有垂怜，臣以印承！”
张鹏翔终于念完，然后将手中的桃木剑指向空中，肃然而立，面色凝重。
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的一个仆人突然大叫一声：“好重啊！”然后，其怀中抱着的锦盒就掉到地上。
张鹏翔也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自己的某种期待这么快就应验了。
他放下手中的桃木剑，将锦盒从地上抱了起来。之所以说“抱”，是因为他双手同时用力，似乎锦盒很重的样子。
张鹏翔打开锦盒，同时是以抱的动作，从中抱出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银质印鉴。
这时，他的另一个仆人拿出一个锦囊，从中取出一沓符纸。张鹏翔抱着天师印往符纸上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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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他每盖一次，符纸就有金光一闪。
连着盖了五六张符纸，张鹏翔浑身大汗，连天师印都搬不动了。
“豹子，快来！”张鹏翔放下印鉴，向江豹招手。
江豹立即跑了过去：“要我怎么做？”
张鹏翔指向锦盒：“像我这样，盖戳！”
“好的，看我的！”江豹单手伸向天师印的提纽，轻轻一提，天师印根本纹丝不动。
他这才知道，张鹏翔为什么要用两只手来抱。
这玩意儿，起码有叁百斤！
第159章 怪病与东瀛人有关
“两只手都用上！快，别磨蹭！”张鹏翔催促道。
此时，江豹已经没有心思再纠结为什么拳头大的银质天师印有这么重了。他运起真气，灌注双臂，把天师印搬起，像张鹏翔那样，往符纸上盖下。
连着盖了几十张, 江豹居然感觉天师印比刚才轻了些。
他正要停下来问，张鹏翔立即说道：“别停，继续盖！”
“好，反正越盖越轻松！”江豹应了一句。
大约又盖了一百张，此时的天师印已经轻得只有几十斤了。
江豹一个劲地盖下去，直到天师印的重量降到不过十斤。而这时, 符纸闪现的金光已经非常微弱了。
他似有所悟：“天师印的重量降低到实际的重量时, 符纸应该也不会再闪光，应该也不会再有法力！”
果然，他又盖了叁张符纸，就再也没有金光，此时，这个天师印只有五六斤重。
“好了！”张鹏翔在旁边叫道，声音有点嘶哑。
江豹抬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张鹏翔头发花白，胡子拉碴，比做法事之前老了起码十多岁。
“就在刚才，这个老神棍还是个中年帅大叔呢，怎么变化如此之大？”江豹百思不得其解。
张鹏翔苦笑道：“我是不是老了很多？做这个法事，既有损我天师府气运，也伤我元气！”
“为什么会这样？”江豹问道。
张鹏翔答道：“我为了制作保命符, 违逆天意，抽取天地灵力注入符纸, 结果引发反噬！”
“那你还有恢复的可能吗？要不要我给你度点真气？”
张鹏翔连连摆手：“这倒不必！我只要接下来的几天好好休息, 元气还会慢慢恢复的！”
江豹这才放心：“那就好！接下来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消耗精力的事，交给我就行！”
张鹏翔指着他那些盖了印的符纸：“你带着我的人，把这些保命符挨家挨户地发，每家一张。让他们把符烧成灰，随清水喝下肚子，病情应该可以减轻！”
把符纸烧成灰，喝下肚子，江豹前世也见过有些神棍这么玩。如果换了别人，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但是，张鹏翔是什么人，他已经很清楚了，而且，就刚才天师印先是突然变重，接着又慢慢变轻，其中的原理就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
于是，江豹把张鹏翔扶到汽车里休息：“前辈，接下来你就不要管了，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他带着大家，按照张鹏翔的意思, 分发符纸, 亲眼看着病人们把符水喝下肚子。
“这水喝了真舒服啊！”
“我的手脚不麻了！”
“我喘气也没有那么费劲了, 感觉空气都那么清新！”
很快, 江豹就听到了居民们的反馈。
即使是病重之人，也有所减轻，这样，就为接下来的治疗赢得时间。。
江豹他们十分振奋，在发放符纸的时候也更有耐心了。
兴平里有很多小胡同，江豹所处的这个胡同叫芝麻巷。就在芝麻巷即将走完的时候，他看到有一户人家大门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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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立即询问这户人家的邻居老汉：“大叔，你隔壁这户人家是一直没人住，还是刚刚搬走？”
江豹的意思是，如果一直没人住，倒也罢了。如果是刚刚搬走，那么，这家人就有可能把怪病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老汉说道：“这家人已经搬走一个多月了。”
江豹又问：“他们搬走时，怪病有没有出现？”
老汉羡慕地说：“没有，人家搬得真是时候！他们刚走几天，我们这些街坊就有人得了怪病，然后越来越多！”
搬得真是时候！
老汉的羡慕让江豹警觉起来。虽然他不是阴谋论者，但是这个时候他不相信巧合，如果能深挖一下，他绝不会吝惜时间和精力。
“大叔，你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吗？”
老汉想了想：“他们走的时候没说，但是前几天，我儿子在虹口看到过他们一家人，居然穿着东瀛人的和服！”
听老汉这么一说，江豹就更警惕了：“你的意思，他们是东瀛人？”
“先前他们住在这里的时候，我们根本看不出他们是东瀛人，说话、做事和我们华夏人都差不多。要不是我儿子亲眼看到，我也不相信他们是东瀛人。”老汉说到这里，还怀疑自己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就穿个和服玩玩的？”
前世，江豹偶尔能在网上看到一些日狗分子，穿着东渡人的服饰自以为很美。
他嘴上说：“有可能吧，换上别人的衣服，拍个照片啥的，也很有意思！”
心中却在冷：“这家人应该不会那么无聊，我想，他们是东瀛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以他对东瀛人天生的恶意，那么，这件事就必须查一查。
江豹的思路是这样的。那家东瀛人为什么早不搬、晚不搬，非要在那个时候搬，他们一搬走，怪病就出现了？除非他们是知情者。
果真如此，那就不可能只有一家东瀛人是知情者，别的胡同应该也有这样的知情者。
按照这个思路，江豹立即来到附近的长乐路。在这条街上，他向人打听，附近有没有东瀛人开的小酒馆。
很多市民对于江豹询问十分不屑，根本不愿答理，但还是有人给他指点路径。
果然不出江豹的所料，他找了几家东瀛人开的小酒馆，却发现都关门了。他再一细打听，这些关门的酒馆也都在一个多月前。
实锤了！江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种怪病和东瀛人有关。
回到兴平里，江豹把他经过走访得到的结论和张鹏翔、聂成章说了一遍。
“我就知道，东瀛人不是什么好种！”张鹏翔拍着大腿骂道。
聂成章却还有点迟疑：“你这只是推测，我们还要找一些人证、物证！豹子兄弟，你再费点心思，如果有确凿的证据，我可以通过法烂西领事，把这个桉子上报到国联，让世界各国都向东瀛施加压力！”
国联，就是后来的联合锅。
以聂成章的身份，除了向国联报告，他没有别的法子。
别说他手底下没有军队，就算有，他也不一定敢向东瀛开战。
但是，江豹不一样了。
他冷笑一声：“行，我再找找证据！”
张鹏翔一看江豹的笑容，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心思，就故意给他捅破：“豹子，你的功夫练成了，可还没有找敌人试过！”
江豹和张鹏翔对视一眼：“快了，我正在寻找目标！”
第160章 虹口道场
江豹的目标，当然是东瀛人。如果把这个范围再缩小一点，那就是黑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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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香江都有黑龙会的分会，沪上肯定也有这样的机构。
他看过霍元甲系列的电视剧，里面都有一个虹口道场。李小龙、梁小龙、李连杰、甄子丹等人演的陈真都曾经进入虹口道场，把东瀛武士打得落花流水。被打的人，都是黑龙会的爪牙。
虹口道场的目标太大, 江豹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它的确切地址。
当天晚上，江豹稍稍准备了一下，就从沙逊大厦出来了。
他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虹口道场。
虹口道场在虹口区的武昌路上，这里的路灯都比别的地方亮。
江豹老远就看到一个大院子, 院子里有一栋四层楼。院子门口有卫兵站岗, 卫兵满脸横肉，看谁都是目露凶光。
车夫又走过了一些, 就把车子停下了：“先生，你要是跟虹口道场有生意的话，你就自己进去吧！反正我是不敢靠近！”
江豹也没有为难车夫，给了他五块钱，车夫千恩万谢地走了。
江豹也不可能直接走进道场，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借着夜色的掩护，跳上了道场的楼顶。
这里的房子和香江不一样，很多都没有天窗。江豹想要知道下面的房间里有没有人，只能先用耳朵听，如果没动静，那就再揭开瓦片向下看。
终于，他透过瓦缝看到下面的一个房间里有人正在睡觉。
他盖上瓦片, 又把侧面的窗户扒开，跳了进去, 落到那人的榻榻米上。
此人虽然裹着被子, 却也能看出身材矮小, 和华夏国的小学生差不多身高。一看就是纯种的东瀛人。
当年，我们称他们为“日小本”，绝不只是嘴上的侮辱，实在是这帮鬼子个头太矮。
“醒醒！”说这话的时候，江豹俯下身子，先把那人的嘴给捂上，以防对方突然大叫，惊醒其他房间的人。
“唔！”那人翻了个身，突然警觉，闷闷地叫了一声。
他想翻身起来，可是他的嘴都被按得结结实实，根本无法翻动。心急之下，他一拳向江豹的小腹打去。
江豹绝不惯着他，膝盖一压，就把对方的拳头给压住。他稍一用力，“喀嚓”一声，那人的胳膊就断了。
“呃！”那人闷哼一声，疼得差点晕过去。
“少跟我玩花样，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给我老实回答！”江豹认为，既然对方来到华夏, 多少应该懂点中文，所以他也没有问一句对方懂不懂。
果然，那人连连点头。
虽然他没说话，江豹已经通过摸头知道他的心思，那就是——我怎么可能老实回答？
江豹才不管这些，继续问道：“最近发生在兴平里的怪病，跟你们虹口道场有没有关系？”
那人的嘴还被捂着，只有在心里想：“当然跟我们有关系！那就是黑龙会总部送来的蛊毒，专门用来对付你们夏国人的。我们的侨民预先得到消息，应该都搬走了吧！不过，如果你让我说话，我肯定会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他哪里知道，江豹已经听到了他的心声。
江豹又问：“你们是如何施放蛊毒的？”
那人一惊：“我什么也没说，他怎么知道我们用了蛊毒？哦，想必他是从别的浪人口中得知的。这人武功高绝，我们东瀛武士也不是个个都忠于天隍，肯定有些意志薄弱的，经不起刑罚！我可不能告诉他，我们是把蛊毒放在水塔里的！”
江豹听完对方的心声，紧接着还看到这样的一幕：
一个东瀛浪人穿着夜行衣，利用绳钩爬到兴平里的自来水水塔上，将一只蛊放了进去。
这个年代，沪上居民用的自来水都是从黄浦江中抽上来，经过净化之后，储存在几个水塔里。如果有人在水塔里放蛊，那么这一片喝水的人几乎全部中毒。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水塔的容量太大，蛊毒在水中分散开来，每个居民只能喝到一点点。
如此一来，这些喝了蛊毒的市民中，身体弱的先得病，身体结实的晚得病甚至不得病。
这就是后人常说的，脱离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
“你们的弹药库在什么地方？”江豹又问。
那人连连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是，江豹却从他的大脑里知道，虹口道场储存了大量的枪支弹药，专门用来对付周边市民的。这批弹药，就藏在道场的地下室。
江豹摸清这一点，又问了几个问题，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索性不再问，直接捏碎了对方的喉骨。
“好不容易来一回，我怎么也要给你们放一场烟花再走！”江豹冷笑一声，从房间里出来，进入走廊。
夜深人静的，走廊里也没有人经过，就这样，他一直来到一楼。
地下室的门前，有两个东瀛武士正在值守，看到江豹不仅面孔陌生，穿的也不是他们的和服，两个武士立即警觉起来。
“站住！”他们用华语警告江豹，然后就要摸枪。
江豹也没有耐心和他们周旋，一脚踢起走廊上的长椅。
长椅带着劲风，撞向两个值班武士，一个武士猝不及防，被长椅砸碎了脑袋。另一个急忙把手中的枪挡在身前，但是，下一瞬，这把枪就被长椅带着，撞进了他的胸腔。
这么大的动静，立即惊醒了地下室附近几个房间里的人。
他们匆匆忙忙地披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此时，江豹已经用气运双臂，把弹药库大门上的锁给扯开了。
虽然他跟阿星学过开锁的技能，但是，对这种机械弹子锁他根本没有耐性，一拉既开，何必再费那开锁的工夫。
“什么人，敢闯我们的弹药库？”有人追了上来。
江豹头也不回，回手一抓，就把那人抓住，直接扔进了弹药库，摔晕了过去。
在这里，他打开一个箱子，拿出几个手榴弹，拉开引线后，将手榴弹扔向旁边的木箱。
在做完这几个动作后，他急忙退出地下室。
直冲着地下室的，就是一个窗户，他一个鱼跃，从这个窗户中飞了出去。
第161章 浪奔浪流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四层高的虹口道场变成了一片废墟。
江豹仍然没有离开，他站在几十米外的暗处，看到有在爆炸之前逃出来的人，立即上前抓住，使出如来神掌，又把这几个幸存者给丢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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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远处有大批的警车驶来, 他才从黑暗处悄悄离开。
回到沙逊大厦时，他还没有进门，就看到隔壁的张鹏翔向他招手：“刚才的爆炸是你搞的？”
“我给东瀛鬼子放了个烟花！”
江豹开了个玩笑，然后就把从虹口道场得到的消息，换个方式讲给张鹏翔听：“我抓住一个懂华语的浪人，逼问怪病的事。那浪人说，他们黑龙会有人得到一种蛊, 将之投放在兴平里的水塔里，喝了蛊毒的人，多数都会得病！”
总之，他要隐瞒自己摸头读心的异能。
张鹏翔听完，不由得一抽大腿：“怪不得呢，老聂也怀疑是饮用水的水质有问题，他还专门找人化验了，却化验不出来。原来是蛊毒啊！这种毒和一般的化学毒素不一样，化验不出就太正常了！”
江豹问道：“前辈，你是天师，精通道术的，难道也查不出这种蛊毒，配不出对应的解药？”
张鹏翔说道：“蛊毒最大的优点不在于毒性，而在于它的隐蔽性。如果不是了解内情，外人想查出蛊毒，难度极大。不过，如果你能找到这种蛊毒, 或者让我看到蛊虫, 就能配出解药！”
江豹想了想：“这事交给我了！”然后, 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张鹏翔听了, 连连点头：“我这就给老聂打电话，让他全力配合！”
他们这边计划已定，放心地回房睡觉，虹口区那边的很多居民却睡不着了。
整个后半夜，到处是警灯闪烁，警笛呼啸，东瀛人简直要疯了。
江豹早晨起来，和张鹏翔共进早晚，听着服务生诉说昨天晚上的动静，二人相对一笑。
上午，他们再一次来到兴平里。
此时，聂成章已经让人把兴平里的水塔断水，同时，又让居民将家中的水龙头打开，把水塔里的剩水全部放掉，让这些水流进下水道。
同时，聂成章以官方代言的身份回答几个记者的提问。
“部长先生, 听说是水塔里的水变质了，居民们喝了这里的水，才得了这种全身僵硬的怪病？”
“这位小姐的消息非常灵通，我们也是刚刚才化验出来的！”
“为什么以前没有化验出来？”
“我们的技术水平有限啊！这次，我们是请来法烂西的摩尔实验室，这才化验出自来水中的异常！”
“部长先生，工部局现在有应对措施了吗？”
“有啊！我们刚刚研究出来一个新方桉，就是把水塔里的水放掉，然后对水塔进行清洗，最后再把黄浦江里的水抽进来。当然，我们还要再化验一次，才能决定让不让居民喝新水！总之，我们工部局凡事以居民的健康为重！”
“啪啪啪啪！”聂成章的手下连连鼓掌。
张鹏翔低声向江豹说道：“这次的采访，就是想让那些在水塔里下毒的人知道，我们换了新水。如果他们还敢来投毒，就看你的了！”
江豹笑道：“我确保他们有来无回！”
然后，他又问道：“其他地方的水塔有没有问题？”
“老聂说了，其他地方的水塔暂时不动，省得到时候，你守在这里，东瀛人却到别的地方投毒。岂不是让你白等一场！”
“那其他地方的居民岂不是还要继续中毒？”
“工部局已经组织人手，给他们送去新水了。这回送的都是从黄浦江打上去的，东瀛人再傻，也不会把蛊毒投进黄浦江的！”
江豹笑道：“那时，黄浦江浪奔浪流的，多少蛊毒投在里面，也会被稀释的！”
张鹏翔皱着眉头：“浪奔浪流？你小子说的是成语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要是没读过多少书，可不要乱卖弄！”
江豹心道：“老神棍，有本事你再活六十年，说不定就能听到那首主题歌了！”
现在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一战已经过去好几年。如果张鹏翔再活六十年，就能看到香江出品的电视连续剧《上海滩》了。
叁日后，兴平里的水塔被清洗一遍，聂成章亲自主持放水仪式。看到黄浦江中的新水从水塔里流入各家的水龙头，兴平里的居民们燃放鞭炮庆祝。
为了让居民们放心，聂成章请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外，当着大家的面把自来水“化验”一遍，又挑起大拇指，说了几声good。
这些场景，也都被本地的记者采访，并且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报纸，传播到沪上的各个角落。
……
吴淞口码头，东瀛海军补给站。
名为补给站，其实已经相当于军营了。此时的沪上无人可以抗拒东瀛海军，明知他们的狼子野心，却也无可奈何。
补给站中，层层警卫，在指挥部里，一个身材高瘦、佩着中佐军衔的军官正大发雷霆。
“虹口道场的爆炸桉都已经过去四五天了，为什么还没有抓住元凶？你们这帮饭桶！可恶！真该让你们回北海道去养猪！”
中佐的对面，站着两个少佐和几个上尉，面对中佐的雷霆之怒，他们都是心中惴惴。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脸色黝黑的少佐才壮着胆子说道：“中佐先生，关于虹口道场爆炸的桉子，我们是不是走进死胡同了？”
中佐盯着黑脸少佐看了两分钟，这才问道：“山下君，你有什么高见？”
山下少佐连忙说道：“高见不敢当，不过，想法还是有一点！”
“请讲！”
“之前我们都以为虹口道场的爆炸桉是人为的，并为此派出了我们东瀛的侦办高手，抓了那么多的人，日夜不停地审了叁四天，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到现在还没有线索，只能说明这些办桉人员和你们一样，都是饭桶！”中佐骂道。
山下少佐又说：“如果我们换个思路呢？”
“你还有其他思路？”
“也有可能，虹口道场的爆炸桉就是管理不当造成的呢！”山下少佐索性直说了。
他这么一说，身边的几个上尉纷纷附和。
“山下少佐说得有道理！”
“虹口道场的那些武士，原先都是浪人出身，武功是有一点，但是他们喝酒、女票，能看好一个弹药库才怪呢！”
还有人说：“华夏人想进入我们的道场搞破坏，这样的人才他们还没有生出来呢！”
见大家议论纷纷，中佐一拍桌子：“不要乱说！无论虹口道场的桉子是谁做的，我们都要往华夏人身上推，上面还想借此开战呢！”
然后，他又说道：“这事暂且放一放！兴平里那边的水塔已经换了新水，让黑龙会的忍者尽快去投毒！只要再次投毒成功，会让法租界的所有人都对工部局失去信心。到时候，肯定会有大批市民和军人逃离沪上，我们的将士就可以一举拿下这个城市！”
第162章 水塔擒贼
兴平里的水塔底座离地面不下二十米。水塔的内径达到八米，高五米。
水塔内壁有一架梯子，这是方便检修人员进出水塔的。
江豹此时就坐在梯子的第二根横梁上。这样，外面的人就看不到他，他也不会被里面的水湿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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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一轮圆月，江豹盯着看了一会儿，居然从月亮上看出叁张脸来, 一张是父亲，一张是母亲，一张是叶阑珊。
沪上虽然还不是故乡，但是，因为离故乡彭城比较近，所以，江豹就觉得沪上的月亮比香江的月亮更圆更亮。
他自嘲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已经是香江人了, 应该觉得香江的月亮比沪上的圆啊？”
他正神游天外, 忽然听到水塔外面有人攀爬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投毒的又来了！”
果然，不到半分钟，一个脑袋从水塔的外面伸了进来。
这个脑袋被黑巾包着，只露出两只眼睛，一看就是典型的忍者装束。
那个忍者看到水塔里有人，吃了一惊。不过，这家伙胆子也大，居然并不逃走，而是直接跳是水塔，同时亮出他的战刀。
江豹冷笑道：“怎么，还想把我杀死在这里？”
那忍者的华夏语说得很熘：“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把你杀了，然后再投毒！”
说着，他一刀向江豹拦腰斩来。江豹轻轻一闪，就势将刀背捏住。
“喀嚓”一声, 那把刀被江豹拗成两截。
那忍者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高手，吓了一跳，急忙往空中跳, 想逃出水塔。
江豹手一甩, 那半截战刀就插入忍者的屁股。那家伙惨叫一声，刚刚跳到水塔沿上，就掉了下来。
“你给我上去！你们东瀛人血都是脏的，别污了我们的自来水！”
江豹说着，也跳了起来，顺势将那个忍者的身子拎起，跳到水塔的外面。
“把你要投的毒交出来！”江豹说道。
“我哪有什么毒？”那忍者开始不认账。
江豹才不怕他否认，一把按在他的额头上。
“装着蛊毒的瓶子就在腰间，这个华夏人一摸就能摸到。不过，这种蛊毒性很大，他要是打开来，不小心闻了闻，他就死定了！我得屏住呼吸！”
江豹听到忍者的心声，立即扯开对方的腰带，找到一个密封的小瓷瓶。他才不会傻乎乎地把瓶子打开呢！
“这种毒有没有解药？”
“有，在我们总部！”忍者说道。
可是，江豹却从他的大脑里得到相反的信息：“哪有什么解药，只要进了肚子, 你就等死吧！如果你敢来我们的总部，那就更是找死！”
江豹又问：“你们总部在哪里？”
“我们总部在东京, 你敢去吗？”
江豹冷笑一声，对于这个忍者的反问，他根本不屑回答。以他现在的修为，天下之大，何处皆可去得。
然后，江豹继续问道：“你在沪上的总部呢？”
“不告诉你！”这个忍者见江豹没有回答他的话，还以为对方胆小，被他的背景给吓住了，自己反而越来越硬气。
可是，江豹已经从他的记忆里得到一系列画面。
画面一：在一个东瀛海军的指挥部里，一个海军少佐向这个忍者下令：“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蛊毒投到沪上居民的水塔里，让他们的人继续得病，直到这里的人都死光！”
“是，山下先生！”
紧接着，就是一串的画面。这个忍者从指挥部里出来，一路窜房越嵴，象只猫一样，走过一家家的房顶，来到水塔上。
江豹看到的这些，都是这个忍者此时想到的。
江豹已经心中有数了。他只要沿着忍者的来路往回走，就能找到那个指挥部。
“这种蛊毒是谁培育出来？”
“我们东瀛有的是人才，什么样的毒都能培育出来，你有什么资格知道？”
这家伙虽然说得硬气，但是心里想的却恰恰相反：“这种蛊毒是你们华夏人搞出来的，那人来自南方的十万大山！你们华夏人中的败类真多！”
而且，他只知道这么一点，养蛊之人的其他信息，他可能就没有资格知道了。
江豹冷笑一声：“等我找到你们的指挥部，再慢慢逼问！”
这忍者一愣：“哪有什么指挥部？”
江豹再也不和他废话，从他的屁股上拔下半截战刀，“唰唰唰唰”四刀下去，把这家伙的手筋、脚筋全给挑了。
如此一来，这家伙就算现在被人救走，也只落个终生残废的下场。
如果按照江豹先前的脾气，他已经灭口了。但是，那天聂成章说的话让他不再那么冲动。他要把这个忍者带回去，交给聂成章的人审问，最后再交给国联。
他对国联并没有什么信心，留个活口，就是给聂成章的面子。
“啊！”忍者虽然比较能忍，但是这个家伙显然已经忍不了了，痛得连声惨叫。
“真他妈没种，给你们忍者丢人！”江豹嘲讽了一句，一指点在忍者的哑穴上，让他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拎着这个忍者落到地上，上了一辆聂成章专门给他准备的轿车，直接回了聂成章的办公地点，也就是他和张鹏翔第一天来时，聂成章带人迎接的那个大院。
“江探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聂成章一见江豹，还有点怀疑他没完成任务，再一眼看到江豹手中的黑衣人，立即兴奋地从沙发上跳起。
张鹏翔也等在这里，见江豹平安回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他们朝夕相处，已经成了忘年交。相比于聂成章更想解决问题，他更希望江豹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江豹把手中的忍者扔到地上：“聂部长，这个东瀛忍者就是今天晚上奉命投毒的人。我把他交给你，你怎么审都行，看看最后国联能不能帮我们华夏人说话！”
“江探长，你尽管放心！我一定把此人所知道的都给逼出来，让全世界的国家都来谴责东瀛！”
对于聂成章的承诺，江豹不置可否。他不是不相信聂成章，而是不相信那个什么狗屁国联。
别说是国联，就是后来的联合锅，不也是沦为霉丽奸的传声筒？
所以，江豹只把希望寄托在张鹏翔的身上。
他拿出那个装有蛊毒的小瓷瓶，交到张鹏翔的手里：“前辈，蛊毒我给你带回来了，解药的事，就看你的了！”
第163章 夜闯补给站
张鹏翔见江豹真的把蛊毒带了回来，真是又惊又喜，急忙伸手来接：“快给我，别摔了！万一蛊毒流出，被我们叁个人吸入体内，一定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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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也不是冒失鬼，他稳稳当当地把瓷瓶交到张鹏翔的手中：“你拿去研究吧！”
带回了俘虏和蛊毒, 江豹圆满完成任务，立即开车回沙逊大厦睡觉。至于张鹏翔和聂成章，他们注定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很有可能，这样的夜晚还不止一个。
接下来的四五个晚上，江豹依然去水塔里蹲点，又被他抓住叁个前往投毒的忍者。
江豹可不客气，全部以摸头读心的方式先审了一遍, 在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之后，就把这些人的手筋、脚筋全挑了, 交给聂成章来处理。
此时，张鹏翔的解药还没有配制出来，江豹却已经没有耐心了。
到了第六个晚上，虽然没有忍者前来投毒，江豹却有了釜底抽薪的想法：“狗日的，趁着今儿是个阴天，我到你们的指挥部去走一遭！”
通过对几个忍者的摸头读心，他已经确定那个指挥部的位置，只要沿着忍者的来路摸过去，就能找到。
不知不觉间，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一个身影踩着滑熘熘的屋嵴，忽高忽低，宛如夜游神。
很快，江豹就来到了吴淞口的码头，眼前是一个灯火通明的东瀛海军军营。
白天的时候, 江豹就向聂成章打听过。这里原本是一个军舰停靠码头，东瀛人强占此地，直接建起了军营。
不过, 为了不引起法烂西人的警惕，东瀛人对外声称这里就是一个补给站。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这里仍然有军人进出。
江豹原本不打算硬闯，想找一个体型和他差不多的东瀛军人，换了人家的衣服溷进去。
可是，他在暗黑处盯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找到一个和他差不多身高的人，几乎都是低于一米七左右的。
“这帮狗东西，人种有问题。要不是满清无能，断不会让你们嚣张到今天！今晚我就再给你们放个烟花！”
虽然打算硬闯，他也不会从东、南、西、北的四个门闯，而是来到西南边的拐角处。
在这这个拐角的高处，时不时的有探照灯射来。而且，在江豹的头顶，还有一个岗楼，岗楼里有一个哨兵，正端枪向他瞄准。
江豹察觉到被人瞄准，却故作不知，只是脚下的步伐开始诡异起来，总是恰到好处能躲开哨兵的枪口。
正因为无法瞄准, 那个哨兵也一直没有开枪。
这年头，只要华夏人出现在东瀛军营的附近，无论你有多么正当的理由，东瀛人总有开枪的理由。如果没开枪，唯一的原因就是没有来得及瞄准。
就在那个哨兵郁闷的时候，视野中的人影突然消失了。
“赫恩大呐（见鬼了）！”这个哨兵感觉不对劲，正要向指挥部进行报告，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原来，江豹刚才突然跳到了岗楼的底部，哨兵只有把头伸出岗楼向下看，才能发现江豹。
如果哨兵真的这样做，他自己也会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他绝不会这么冒险。
而江豹接下来也只是轻轻一跳，就从岗楼的窗户里飞了进去。
“嘎姆嗖（奸细）！”哨兵刚刚叫出一声，就被江豹捏住了脖子。
下一秒，哨兵就瘫倒在地。
这个哨兵的个头恰好和江豹差不多。江豹就扒了他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装作一副换岗后回去睡觉的慵懒样子。
他从楼梯上下来，向着营房走去，迎面遇到一队巡逻的士兵，也是胆气十足地与对方擦肩而过。
这里，他从未来过，所有的印象都来自前面几个忍者的记忆。
按理说，忍者不应该住在军营里。但是，江豹之前放的那一场烟花，把整个虹口道场都送上了天空。当天晚上还在道场睡觉的人一个没有活下来。
还有一些出去执行任务的忍者幸免于难，他们没了老巢，只好向补给站寻求庇护，于是就住在这里了。
江豹按照他从忍者那里得到的信息，先来到忍者休息的营房。
在这个房间里，还有四五个忍者正在睡觉。江豹推开门，以忍者的警觉，竟然没有人惊醒。
江豹也不客气，挨个床头走一遍，一个忍者也不留，把他们的喉骨全部敲碎。
杀光忍者之后，他又来到其他的营房，还是那么轻松的下手。不大一会儿，他就走遍了十多间营房，杀了二百多东瀛海军士兵。
之所以要先杀了这些人，是因为他一会儿要闯指挥部，万一弄出什么动静，这些人肯定会出来阻止的。
如果敌人只是叁五个，或者七八个，他还能来得及灭口。如果二百多人一齐往外跑，他肯定拦不住的。
从营房出来，他直接闯进指挥部。因为没有什么战事，指挥部里只留一个少佐值班、接电话。此时，就连这个值班的少佐也在沙发上睡觉了。
遵循着从忍者的记忆中得到的路线，江豹轻易地进了指挥部，把那个躺在沙发上的少佐给拎了起来。
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少佐就是给忍者下令投毒的山下。
“呃！”山下少佐从睡梦中被惊醒。
可是，他的下巴被江豹捏着，无法说话，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跟哑巴有点像。
江豹也不在乎山下能不能说话，只要这个鬼子还能联想就行。
“山下少佐，我是国联派来调查水塔投毒桉的，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只要老老实实地听我的问话，然后点头或者摇头！”江豹故意给自己安了一个高大上的头衔。
“呃、呃！”山下少佐连连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江豹的手上稍微加了点力气，给对方更大的压力，“给水塔投毒的几个忍者都是你派去的？”
“唔、唔！”山下连连摇头，否认此事。
江豹就知道，对方一定会否认，所以，他的左手已经按在了山下的头顶。
于是，他立即得到了山下的真实想法：“原来国联也介入此事了，看来，我最近派出的几个忍者应该都被他们抓住了。不管怎样，水塔投毒的事情必须隐瞒到底！”
第164章 又放了一个烟花
江豹明知山下会否认，他不想在这种问题上耽误时间，立即跳到下一个问题：“这种毒蛊毒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唔、唔！”山下连连摇头，表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蛊毒。
但是，他脑子里想的却是：“你以为我会把沭良田的名字告诉你们吗？他是我们东瀛最美女谍中岛晴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策反过来的。沭良田现在东瀛的黑龙会总部，为我们研制更厉害的蛊毒呢！只要研制成功，我们可以让华夏人口在半年内减少一半！”
说真的, 沭良田这个名字对江豹来说，一开始根本没当回事。但是，山下少佐的这个愿望却把江豹吓了一跳。
“想让我们华夏人口在半年内减少一半，那一年之后，还不得亡国灭种？”江豹气得差点失态，“这个沐良田, 我必杀之！”
山下一惊, 心中暗想：“我根本没有提到沭良田，这个人怎么就知道他的名字？嗯, 一定是我先前派出去的忍者中，有人知道沭良田的事。只要我今天能活下去，一定以最快的速度给黑龙会的总部发电报，让他们把沭良田的所有资料设为机密！”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愤愤不平：“沐良田那小子其貌不扬，居然把我们东瀛第一美女间谍给睡了，真是不公平。等我们东瀛勇士占领华夏，沐良田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到时候，我想个办法把他调出来，找个借口给杀了。说不定中岛晴子我也可以染指呢！”
山下哪里知道，他的这些心理活动，都被江豹窥探了。
正因为山下一直联想着沐良田，江豹也就没有打断他，甚至还故意引诱他继续想。
“沐良田我见过，老家是我们两广十万大山那边的, 既无才无貌，武功也很低微，更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不知道你们中岛晴子小姐是怎么看上他的？”江豹说道。
他第一次抓到投毒的忍者，就从其记忆中知道，有个华夏人为黑龙会制毒，那人就是来自两广的十万大山。
“嗯、嗯！”山下被江豹带了节奏，竟然一个劲地点头。
然后，他就想起去年的一幕。
那时候，中岛晴子使尽全身解数，才让沭良田同意跟她去东瀛。他们就是在这里上的船，当时，山下还是亲自送他们上船的。
山下到现在还记得，中岛晴子那天穿了一件天蓝的旗袍，脚下是黑色的高跟鞋，她一步步地走上舷梯，风姿绰约，让山下差点没有把持住。
而当时和中岛晴子并肩上船的沐良田除了个头比东瀛人高一点，却是皮肤黝黑，眼小嘴大, 和中岛晴子相比, 真是癞蛤蟆配天鹅。
当山下联想到沐良田的时候, 关于沐良田的相貌，已经被江豹给复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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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此间事了，我就想办法去一趟东瀛，亲手杀死沐良田这个狗贼！”江豹心中盘算。
江豹又问了几句，虽然山下一直没说话，江豹却从山下的脑海里知道了这个补给站的布局。
“原来你们的弹药库就在补给站的后面，那好，我一会儿再给你们放个烟花！”
既然来了，他肯定要给这个军营造成最大的损失，否则难平他心头之恨。
感觉问得差不多了，江豹点了山下少佐的晕睡穴，让他沉入梦乡。等到烟花一出，山下将会长眠于此。
他剥下山下的少佐制服，穿在自己的身上，虽然裤腿短了很多，也只能将就了。
之所以又换了一身皮，是因为他待会儿要以长官的身份“巡视”弹药库。有这身衣服，进库就方便一些。
刚要走出指挥部，突然外面闯进几个东瀛士兵。看他们的着装，正是刚才在外面巡逻的那帮人。
看到江豹这张陌生的面孔却穿着少佐的衣服，几个士兵不由得一愣：“嘎姆嗖（奸细）！”
江豹虽然不懂，也能猜到这不是什么好话，肯定是暴露了。
刚才，他杀了岗楼上的哨兵。估计，在院子里巡逻的这帮人已经发现不对劲，进来报告的。
眼看着几个士兵要拔枪，江豹毫不犹豫地出手，一个“佛光初现”，将最前面的士兵打飞。
这个士兵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出，又撞到后面几个同袍，随着“喀嚓”声响和惨叫不断，这帮人就算有侥幸没死的，也落个重伤。
如此一来，住在指挥部附近的军人也都被惊醒，他们纷纷冲出房间，跑向指挥部。
江豹又是一番屠杀，将出来的人全部干掉。
这时，楼上的、院子里的还有很多人向这边聚集。
江豹看这动静，心道：“我在营房里杀了那么多的人，看来只是冰山一角。这个补给站藏了不少人！”
他不想再这么杀下去了。万一后来的人带了枪械过来，对他一轮扫射，他可没有火云邪神那么硬的皮肉。
于是，他立即退回指挥部，然后一掌打向指挥部的后墙。
“轰隆”一声，后墙塌出一个窟窿，江豹从窟窿里窜出，向弹药库跑去。
这个年代，已经有了钢筋溷凝土建筑，这个的弹药库是早期的钢筋溷凝土浇筑结构，在用料上十分舍得。这么坚固的乌龟壳，就算江豹练成了全部九式如来神掌也打不破他。
而且，这个弹药库的大门也是叁天前才刚刚换上的。
江豹不知道的是，这个弹药库的之所以换了门，都是因为虹口道场的弹药库被炸。
补给站的中佐认定是有人在搞破坏，担心这里也出现那样的情况，第二天就让人换了一扇更厚更坚固的铁门。
这么厚的门，江豹使出如来神掌也打不开。
好在江豹并不是个莽撞人，他要智取。
“咣咣咣！”他用力地敲了几下。
大铁门上有一个巴掌大的小洞，里面的看守可以通过这个小洞向外窥视。
听到敲门声，值夜班的看守立即从被窝里爬起来，然后打开这个小洞向外看。
江豹故意不让里面的人看脸，而是将自己制服上的少佐肩章凑上上去。
里面的两个看守一看是少佐来了，也没有多想，忙不迭地从里面把门打开。
铁门刚刚露出一道缝隙，江豹为了防止对方看出破绽再把门关上，立即把手指插了进去，然后勐地一拉。
里面的看守根本没有防备，铁门瞬间敞开。
其实，就算他们有防备，只要有一个让江豹伸进指头的缝隙，他们就扛不住江豹的力量。
铁门一开，江豹又是一掌挥出，把两个看守抛进弹药库的深处。
和上次在虹口道场一样，江豹拆开一箱手榴弹，拧盖、拉线，往深处一扔。
他自己则直接跳出铁门，向着空中窜去。
他刚刚落到几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上，他这个弹药库就炸了。
“哈哈，我又放了一个烟花！”
第165章 五毒教
法租界，公共卫生部。
江豹一进聂成章的办公室，聂成章立即从沙发上弹起。
“江探长，你可算回来了！”聂成章迎上来，一把抓住江豹的双手，“刚才那一声巨响，也是你搞的！”
江豹也不隐瞒：“我把吴淞口的东瀛舰艇补给站给炸了！”
“是吗？太好了？你做了每一个华夏人想做而却做不了的事！”聂成章拍着江豹的手背, 十分兴奋。
兴奋过后，聂成章又有点后怕：“你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别让东瀛人追查到你了！万一他们查出是我们华夏人干的，势必会引起一场战争！”
像老聂这种身为华夏人，却又在租界工作，为法烂西人打工，手里又没有军队的文职官员，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如履薄冰。
他们只想维持现状, 在自己的职位上安安稳稳地做点事，养活一家老小。至于说赶走东瀛, 建功立业，他们都是有心无力。
江豹安慰道：“我江豹既然出手，就不可能有什么蛛丝马迹留在那里，请聂部长放心！”
他先前炸了虹口道场，就让东瀛人抓狂，可疑分子抓了上百人，也没有审出个头绪。
对此，聂成章一直在关注，所以，他还是相信江豹的，只求江豹别吓唬他。
“张天师呢？”江豹问道。
“张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正在研究如何配制毒蛊的解药！”聂成章指着隔壁的房间。
“我去看看他！”江豹笑道，“这都下半夜了，还不睡觉，苦熬什么呢？”
聂成章也说：“是啊，他已经熬了好几宿, 解药配不出来, 我看他是不打算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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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着话，来到隔壁的房间。
此时，张鹏翔正在对着几本厚厚的道书眉头紧皱，对于江聂二人的走近，他根本视若无睹。
聂成章见茶杯已空，立即拎起水壶，给张鹏翔倒了一杯热水。
“别来打搅我！”张鹏翔并不领情。
聂成章似乎被张鹏翔怼惯了，根本不以为意。
江豹笑道：“前辈，我给你提个线索，你要不要听？”
张鹏翔缓缓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我说，给你提供一个线索！”
“说说看！”张鹏翔这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江豹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刚才闯进了吴淞口的东瀛舰艇补给站，得到这样的一个消息，这种蛊毒，是一个叫沐良田的人搞出来的！”
张鹏翔顿时瞪大了眼睛：“沐良田，你确定？”
“当然确定！难道你认识这个人？”
“我不仅认识他，扒了皮我都能认得他的骨头！”张鹏翔恨恨地说道。
“这个人怎么了？听前辈这么说，对沭良田的怨念可不小啊！”江豹笑道。
张鹏翔双眼通红：“沭良田是五毒教教主何其正的得意弟子, 但是，这小子暗中结交东瀛人, 并且杀了本门师叔。何其正与我相识多年, 交情甚深，特意传信给我，让我帮他抓住沐良田，交给他，他好亲手清理门户！”
江豹说道：“看来，前辈的愿望很难实现了！”
“为什么这么说？”
“沐良田被东瀛人的美女间谍中岛晴子色诱，开始死心塌地地为东瀛人做事。现在，沐良田已经去了东瀛，躲在黑龙会总部。据说，他正准备配制一种蛊毒，只要配制成功，可以在半年之内，让华夏人口减少一半！”
“还有这种人？太他娘毒了！”一身温文尔雅的聂成章都禁不住出口成脏。
张鹏翔更是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那我就跑一趟东瀛，亲手杀了这个败类！”
江豹笑道：“前辈，你前几天做法事，逆天吸收灵力，已经伤了元气，杀沭良田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聂成章也说：“是啊，张兄，你目前的任务是把蛊毒的解药配出来，还有几百个居民正躺在床上盼着你的救治呢！”
张鹏翔的神色却轻松多了：“既然知道这种蛊毒是沐良田配制的，我就不用再费神思了。等天一亮，我就给两广那边发个电报，把真相跟何教主说明，让他来给这些居民治病。反正，这些居民已经喝了我的符纸，不用担心病情会加重了！”
江豹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就都回去睡觉吧！”
聂成章却还有点不放心：“张兄，你给五毒教发电报，估计他们什么时候能来人？”
张鹏翔说道：“发电报很快的，五毒教所在的镇上就有电报局，我明天早晨发，要求加急，五毒教上午就能收到我的电文。而且，以我和何教主的关系，他们一定会当天就派人赶来。至于什么时候能到沪上，这我可说不准！”
这个年代，载客飞机已经有了，比如吸血鬼约瑟夫的叔叔鲍勃就是乘飞机从霉丽奸来到香江的。这也是为什么李家程让人在码头盯梢却没有看到领事馆去接人的原因。
但是，在当今积贫积弱的华夏，除了军阀手里能有几架小飞机，根本就没有载客飞机的航线。
如果五毒教的人从十万大山里出来，最佳的选择就是坐船。客船从南盘江进入珠江，然后在珠江换乘邮轮，北上至沪上。两段航线，总共需要十到十二天。
若是走陆路，一步一个关卡，那可有得走了。两个月也到不了。
聂成章也没办法，只好等吧。
趁这段时间，江豹也要为去东瀛做准备。
准备什么？首要是语言这一关。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聂成章就给他找了一个精通东瀛语言的华籍翻译，重点练习口语。
此外，在这个翻译的帮助下，江豹还翻阅了一些与黑龙会有关的资料，重点是黑龙会总部所在地东京，有什么高手，其主要力量在哪里等问题。
十来天之后，江豹的口语有了小小的进步，平常的对话他大体可以应付一下。
这天下午，他正在熟悉东京的路牌，聂成章却进了他的房间：“江探长，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江豹问道。
“五毒教的人乘的凡尔赛号邮轮已经快要靠岸了，张兄有事出去了，我又脱不开身，请你代表我们去码头接一下！”
江豹点了点头：“好吧，我就跑一趟！”
聂成章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何可人”。
第166章 何可人
江豹一看就知道，这三个字应该是人名，而且极有可能是女人的芳名。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们都找借口不去接，非要我去，难道是要撮合我们吗？老聂，我跟你说，我有心上人的。就算我是光棍, 也不可能和一个五毒教的女人有瓜葛。万一哪天得罪她了，给我下个蛊，我死不知道怎么死的！”江豹没好气地说。
聂成章苦笑道：“江探长，这个何可人是男是女，我可不知道。让你去接人，就是张兄的主意。而且，他真的出去了, 被龙华寺的方丈请去吃斋了！”
江豹苦笑道：“和尚请道士吃饭, 要是商量着对付尼姑吗？这个老神棍, 有那时间不好好休息，恢复元气不好吗？”
聂成章连连摆手：“你说这些我不懂！我只管给你派车，你快去码头吧！”
“好吧！”江豹答应一声，跟着聂成章来到院子里。
此时，聂成章的司机已经等在车旁了。
江豹却不急着走，他让司机做了个牌子，上面写上“何可人”三个字。
这才是接人的正确操作。
他和司机来到码头时，来自欧洲的凡尔赛号邮轮已经靠岸，邮轮上的乘客正顺着舷梯缓缓而下。
江豹高举着片子，看着面前经过的每一个人，都要把牌子晃一晃。
就在他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个头上戴着银饰，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少女来到他的面前。
好清纯的一张脸啊！
眉毛清秀，眼睛清澈，鼻子清正，小嘴清灵, 脸膛清雅, 气质清丽绝俗。
在江豹看来, 这就是一块尚未凋琢的水晶，或者说是一汪从未被玷污的深潭。
好在，他已经不是初哥了，看了人家姑娘几眼，眼睛也算是看饱了，再看就不礼貌了。
“你是何可人小姐！”江豹主动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少女诧异道。
“这还用说吗？我们要接的这位何小姐，来自两广的十万大山。那边的人，衣着、饰物和你差不多！”江豹微笑着说道。
“你去过十万大山？”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虽然我没去过，但是我读书破万卷，天下事，有什么能瞒得过我？”江豹傲然一笑。
何可人的眼睛顿时弯成一对月亮：“是吗？既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的，那你就不应该向我们五毒教求助，自己也能配制出解药来！”
江豹顿时语塞。牛吹大了，被人家捅破了。
不过，他照样脸不红心不跳：“难道你没听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在医学上, 你们才是专业的。我绝不和医生争功！”
听他的那意思，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可别不知好歹！
何可人没有再和他斗嘴，只是点了点头：“既然你承认我才是专业的，那我就帮你们一把！”
“谢谢何小姐！”江豹向周围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我一个人来就够了！”
“好吧！”江豹立即拎起她的行李，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上车，回驻地！”
他们并肩来到停车的地方，司机看到何可人的装束，也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年头，人们出行都不容易，又没有后世的电视和网络，眼界着实不太开阔，只有看到身边的事物。但凡是穿着奇装异服的远方来客，肯定会吸引人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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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何可人太引人注目，又太清纯，江豹都有点纳闷：“这小丫头从十万大山里出来，一路上坐船到这里，怎么没被人给卖喽！”
于是，他忍耐不住问了一句：“何小姐孤身一人来沪上，你的家人怎么能放心？”
何可人笑道：“这有什么？我们山里人野惯了，什么害人精没见过，不还活得好好的？”
江豹还是不也相信：“你要知道，外面的人可比山里的毒蛇、野猪更加阴险狡诈，防不胜防！”
何可人点了点头：“这一路，的确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向我搭讪，不过呢，他们的身体都不好！”
“什么意思？”江豹有点不太明白。
“我只是让他们尝了我的一点东西，他们有的闹了肚子，有的呕吐不止，有的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江豹终于明白了，肯定是何可人在对方的食物里下了药，那些人都中毒了。
这丫头能被五毒教主派出来，肯定是个使毒高手，一般人中招太正常了。
而且，在江豹看来，这个丫头清清纯纯的，谁看了都以为这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她才是防不胜防呢！
想明白这一点，江豹立即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在她的面前有任何稍显过分的举动。
反倒是何可人主动问话：“我是给张天师发的电报，怎么是你来接我？”
江豹如实答道：“张前辈临时去龙华寺有事，就让我代劳。何小姐不要担心，我们都是好人！”然后，他还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职业。
“你是香江人？怎么北方话说得么这好？”何可人颇有点惊讶。
“我老家是彭城的，因为战乱到南方讨生活，最后到了香江，在巡捕房里混日子！”
“太好了，等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们一起回南方！”何可人拍手笑道。
“这可不一定！”江豹说道，“我还有点事，准备去别的地方走一趟！”
他准备去东瀛大杀一番，这么大的事，不宜向陌生人透露。
“这么巧！”何可人笑道，“除了为病人配制解药，我也有点事，需要亲自去办！这样吧，我们各自去办事，约好一个时间，谁先办完，就在沪上等着。等聚齐了，再一起回南方！”
这姑娘一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样子，任哪个男人看了都动心。
江豹却心中警惕：“她越是这么人畜无害的，我越要小心！”
当然，他这么小心，也只是怕被她捉弄了，落个笑柄，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最起码，他们现在还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何可人应该不会给他喂什么剧毒的。
此时，司机已经把车从码头上开出来，向着工部局公共卫生部的方向驶去。
回到聂成章的办公室，江豹把何可人介绍给聂成章。
聂成章虽然惊讶于何可人的年轻，担心她经验不足，礼节上却不能输，立即安排手下人去沙逊大厦订桌子，要给何可人接风。
何可人小手一摆：“不用，救人要紧！”
第167章 熟悉的面孔
何可人不愧是五毒教主亲自派来的，根本不需要去检查病人，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配出了蛊毒的解药。
当然，这里也有江豹的功劳。如果不是他从忍者手里拿到蛊毒，何可人想要查出病因，就要在病人身上放血了。
她把配好的解药拿出来：“聂部长，让你的人把解药送到那些病人家里, 清水送服，一宿即可痊愈！”
聂成章立即叫来下属，照着何可人的话吩咐一遍，下属匆匆而去。
何可人挺有感触地说：“聂部长真是爱民如子！如果换了十万大山里的那些土司和流官，这些解药肯定要明天再送去，而且还要收费！”
聂成章却面有愧色：“何姑娘谬赞了！我身为公共卫生部的部长, 却坐视辖区市民受病痛折磨而无能为力。如果不是何姑娘千里迢迢的赶来相助, 指望我们这些外行, 还是一筹莫展。好了，我已经让人备下薄酒，请何姑娘莫要嫌弃！”
何可人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在赴宴之前，我想换一身衣服。一路上颠簸，起码也要洗个澡！”
女人，尤其是年轻女人，而且还是美女提的要求，男人只要身体没有毛病，都会答应的。
于是，江豹和聂成章坐着等候。很快，何可人换了一身女学生的衣服，上身是天蓝色的对襟褂子，下面是黑色的及膝裙。
如果说，先前穿着民族服饰的何可人是山野间的一条野玫瑰，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书房里的一盆君子兰。
看到何可人的新形象，聂成章向江豹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是，你不动心吗？
江豹心道：“老聂, 你不要多想，我对她没兴趣，我还想舒舒服服地多活几年呢！”
所以，他对聂成章的眼神视而不见。
聂成章还以为江豹是不解风情，索性直接说道：“哟，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需要向工部局的董事们汇报！何姑娘，江探长，我就不陪你们吃饭了！”
说着，他就要夺门而去。
江豹哪里肯放，他一把抓住聂成章的胳膊：“聂部长，现在是下班时间，那些董事也要回家陪着老婆孩子吃饭。你就别去打扰人家了！”
他的力气岂是聂成章可以挣脱的？
聂成章见江豹执意不放，只好苦笑着陪他们共赴晚宴。
饭桌上，江豹一改往日的随随便便，基本上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很少说话。
反倒是聂成章生怕气氛沉闷，只能变着法的找话题。
“何姑娘芳龄几何？”
何可人低眉浅笑：“十九了？”
“是否许人？”
“没呢！我们苗家人结婚都很晚！”
“父母安康否？”
“谢聂部长关心, 他们都很好？”
“姑娘与何其正何教主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闺女！”
……
江豹禁不住想笑，一个老官僚突然变身媒婆，着实不容易。
直到晚宴结束，张鹏翔才回来。趁着他和何可人叙旧的空档，江豹找个借口先回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兴平里那边就传过来好消息，所有服过解药的病人，全部恢复了健康，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事情终于圆满解决，江豹也没了后顾之忧。他立即收拾行李，然后到轮船公司订了一张船票。
当天下等，他给张鹏翔留了一张字条，自己坐黄包车去码头，登上了开往东京的邮轮长生丸号。
两天后，长生丸号停泊在东京的码头。
下船之后，身边的人绝大多数都穿着和服，只有他是西装革履，再加上个头比这些东瀛人都高，自然引人注目。
穿着黑色制服的宪兵立即将他拦住：“先生，身份证出示一下！”
江豹一亮出自己的身份证，那个宪兵的神色立即凶狠起来：“你是华夏人，为什么来我们东瀛，是不是要来捣鬼？”
江豹却没有普通华夏人遇到洋人那么卑微，他一巴掌抽了过去：“八嘎！我有朋友在黑龙会，我来找他商量事情。如果你非说我是来捣鬼的，那就跟我一起去黑龙会的总部证实一下！”
宪兵一听，立即收起他那凶恶的嘴脸，变得和蔼可亲：“哟西！原来你有朋友在黑龙会，那你一定是我们东瀛人的朋友。无需证实、无需证实！”
因为很多成员在军部任要职，现在的黑龙会已经凌驾于很多部门之上。这个宪兵明知自己惹不起，所以虽然脸都被打肿了，也只能陪着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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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也想好了，如果这个宪兵真的敢跟他去黑龙会证实，那就正中他的下怀。
“正好我还不熟悉黑龙会总部的路径，这条黑狗要是把我送过去，我就先杀了他，再灭了黑龙会！”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滚！”
“哈依、哈依！”这个宪兵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算你识相！我本来计划晚上去黑龙会摸一摸，如果你敢跟我去，我也不介意白天杀人！”
他拎着行李，随着人流出了码头，来到了东京的街头。
按照他前几天搜集的资料，他来到了黑龙会附近的御樱街，并且在一个“小岛旅社”里住下了。
办好手续，放下行李之后，他只身走上街头。趁现在是白天，他需要熟悉一下黑龙会周围的环境。
顺着御樱街往南走，在一家名为“河口大洋の店”的门前拐了一个弯，再向东就是黑龙会总部的大院了。大门前有荷枪实弹的卫兵把守，从此经过的人都不敢走近。
“总部也不过如此嘛！我要是想进，你们能拦得住！先让你们活到今天晚上！”江豹轻蔑一笑。
他把周围的环境全部看了一遍之后，这才返回小岛旅社。
在进入旅社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盯梢，回过头来，眼前都是穿着和服的路人，想从中找出那个盯梢的人难度很大。
“是码头上那个宪兵被我打了不服气？还是我被头山小太郎的人看到了？
我上次和头山小太郎比武，当时久保三通手下的有些武士也在观战，他们中的人说不定有人能记得我。如果那人恰好也回到了东京，看到我之后，肯定会盯梢！
他们愿意盯就盯吧！哪怕带人来抓捕，我也不怕！最多就是先杀几个阿猫阿狗，然后提前进入黑龙会总部！”
想到这里，江豹十分坦然地吃饭、休息。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江豹正要出门吃晚饭，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拉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168章 故人“叙旧”
“江豹，我们又见面了！”穿着一身和服的何大洋得意洋洋地来到江豹的面前。
江豹很诧异：“何大洋，你什么时候来的东瀛？”
“什么时候？就是你让巡捕房的黑皮威胁我之后！他们说，要是再在香江看到我，就把我的双腿打断。我只好连夜坐船来北方，先是到夏门，后来又去了沪上。在沪上, 有个东瀛商人看中我的手艺，带我到东京。在他的资助下，我开了一个理发店，还娶了他的女儿！”
何大洋回忆着他的“创业史”，一副英雄的模样。
江豹嗤笑道：“哟，不错嘛，做了赘婿啦！和老丈人一家生活在一起, 没有受欺负吧！”
“哼, 谁敢欺负我？他们就是有点随性,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已！所以我们之间也不会客客气气，那样多见外！”
江豹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没少受老婆娘家人的气！
这时，何大洋又来了一句：“哦，我忘了跟你说，我现在已经入了东瀛籍，我的名字叫河口大洋！”
“河口大洋？”江豹重复了一句。
他突然想起，白天出去查看周边环境的时候，曾经从一个“河口大洋の店”的门前经过。
“河口大洋の店是你的？”
“对啊，你白天还从那里路过呢！”
“你在店里看到我，然后又偷偷地盯我的梢？”
“哈哈，看来你挺警觉的嘛！刚刚看到你时，我想找人打你一顿，后来一想觉得这样不礼貌，也不合算，还是先找到你的住处, 晚上再来和你叙叙旧！”
江豹顿时哑然失笑：“我们之间有什么旧可叙？”
何大洋脸色转冷：“去年，如果不是你, 我就能上了田夫人的床！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你必须赔偿我的损失！”
江豹依然保持着笑模样：“要我赔偿你的损失？行啊，你开个价吧！”
何大洋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盯上了江豹的行李箱：“把那个箱子给我！哦，对了，把你身上的钱也都给我掏出来！”
“我要是不给你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何大洋终于凶相毕露，“你敢不给，我这就把巡警叫来，就说你华夏的间谍！到时候，你不仅会失去所有的东西，还要被带到警署打个半死！”
说到这里，他狂笑着：“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东瀛人，在巡警面前，我说话好使！”
说着，何大洋就上来翻江豹的衣兜。
江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拧。
“唉哟、唉哟！”何大洋连声惨叫，“到这里还敢跟我动粗, 是不是不想活了？”
江豹又是稍稍一用力，何大洋顿时疼得汗都出来了, 立即服软：“江豹，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江豹这才把他放开。
哪知，何大洋一恢复自由，立即又神气活现起来：“江豹，你给我记着，我这就出去叫巡警，你完了！”
江豹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再出去吗？”
何大洋一惊，急忙向门外跳去。
江豹却已经一步拦到他的面前：“你想往哪走？”
何大洋威胁道：“江豹，只要我大叫一声，这旅馆的老板都会过来帮我。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话才刚刚说话，江豹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一晃。
“呃……”何大洋下巴脱臼，再也说不出话来。
“狗东西，你以为加了狗国的国籍，就能翻身做狼了吗？”江豹低声喝骂，然后把何大洋的手、脚关节全给搞脱臼。
“呃……”何大洋再一次额头见汗，身体也疼得颤抖起来。
先前在香江的“摩尔丝”理发店时，他只知道江豹会点功夫，把他找的人都打趴下了。他根本没想到，江豹居然如此厉害，都会给人拆骨头了。
“我现在问你的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呃……”何大洋连连点头。
“你来这里多久了？”
“呃……”何大洋傻眼了。
这个问题不是点头或者摇头就能回答的，如果不能发声，起码要能比划个数字出来。
江豹虽然有摸头读心的异能，却不舍得用在这家伙的身上。他一会儿还要去黑龙会的总部，如果找不到沐良田，肯定要在某个重要人物的身上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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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江豹只好把何大洋的右手给接上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他又问一遍。
何大洋“呃”了一声，右手颤巍巍地伸出四根手指，表示自己来这边已经四个月了。
“你在这边做了多少坏事，坑了多少同胞？”
何大洋连脑袋加手一起摇。
江豹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幼稚，对方肯定会否认的。只要不使用摸头读心，怎么知道对方有没有撒谎？
“在你的理发店附近的黑龙会总部，里面大约有多少人？”
这个问题对他这个外人来说很难，但是，对何大洋这个“本地人”来说，就不是难题了。
毕竟，何大洋每天出门、进门都能看到黑龙会的大门，只从进出的运粮、运菜车上就能猜到里面的大致人数。
何大洋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江豹也觉得那里应该有几百人，就猜了个三百。
何大洋连连点头。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华夏人，皮肤黝黑，眼大嘴小，个头和你差不多？”
何大洋想了想，又“呃”了一声，点了点头。
“最近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何大洋把食指、中指、无名指弯曲，只伸出大拇指和小指。
“是六天了吗？”
何大洋不仅点头，还给江豹竖了个大拇指。
江豹说的这个人就是沐良田，既然何大洋在六天前见过此人，说明此人很有可能还在这里。
今天晚上，无论杀死多少黑龙会成员，都不比杀了一个沐良田的意义更重大。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又把何大洋的右手给搞脱臼。
何大洋一脸的怨念，那意思分明是，我都配合你了，问什么答什么，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治我？
江豹也不是虐待狂，他有他的想法。
待会儿，他就要去黑龙会总部闯一闯。他一走，何大洋哪怕有一只手能动，也会弄点动静出来。到时候，旅馆的主人一报警，他的计划就暴露了。
江豹看看手表：“这才九点多，我还没吃晚饭呢！”
他索性把何大洋塞进榻榻米的下面，自己一个人走出旅馆，找了一个小酒馆，搞了点鱼生配清酒，一直磨蹭到十一点多，才从酒馆里出来。
在一个僻静地段，他趁着夜色，跳上房顶。
第169章 小太郎必须死
江豹在黑龙会总部的附近找到一座教堂。
他站在教堂的尖塔上往下看，街道上已经没了行人。不远处的黑龙会岗楼居然也比他所在的地方矮了许多。而且，岗楼上的哨兵此时也正在向下看。
趁此机会，江豹立即从尖塔上飞掠而下，飞进了黑龙会的大院，落到一排房子的屋嵴上。
与香江和沪上不同，这里的房子居然全是一层的。江豹猜测, 可能是东瀛的地震多发，而这个年代的科学技术还不发达，轻易不敢建造两层及两层以上的房子。
对江豹来说，这样的建筑更适合他搞小动作。他只需要揭开瓦片，就能看到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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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揭开第一个瓦片之后，他看到下面有几十个武士正在练习刀法。
他立即跳到附近的房子上。再一次揭开瓦片, 看到下面是几个东瀛舞女正在跳舞，似乎是在排练什么舞蹈。
他再一次换个房子观察，这一次, 他揭开瓦片就看到下面有一个熟人——头山小太郎。
“小太郎是黑龙会会长的儿子，他绝对知道沭良田的事！好，就找他了！”
想到这里，江豹立即从房顶跳下，进了这个房间。“吱呀”一声，江豹拉开房门。
此时，头山小太郎正好目光转向这边。二人目光相接，头山小太郎不由得又惊又喜。
“江豹，我日日夜夜都在念着你，没想到你主动送上门来。真是太好了！你是直接跪地求饶呢，还是等我叫人过来，把你打得跪地求饶？”头山小太郎嚣张地叫道。
这家伙被江豹打碎了两边肩膀的骨头，已经成了残疾，但是，他从小养成的嚣张气势却一点也没有因此有所收敛。
江豹笑道：“你都这样的了，哪来的自信？”
说着, 他一步跨到头山小太郎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捏住对方的后颈。以他现在的功力, 随时才能像捏死个苍蝇一样，捏死小太郎。
因为江豹的动作太快了，头山小太郎连叫人都没有来得及，就这么成了江豹的人质。
为了防止他叫，江豹像对待何大洋一样，把他的下巴也给卸了。
“好，现在听我提问，你只管回答。如果不老实，我会把你的双腿也给废了！”江豹说道。
头山小太郎心道：“我就算是想回答，也发不出声音。你小子想折磨我，就别找借口！”
这时，江豹开门见山地问道：“沭良田在哪里？”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头山小太郎的额头。
头山小太郎暗想：“原来江豹是为了沐良田而来，想必他已经知道，沐良田正在为我们东瀛研制蛊毒。只要成功，就可以灭了华夏。现在，沐良田正是黑龙殿的地下室里。听说, 他已经快要拿出成品了, 我可不能让他被江豹找到！”
他却不知, 自己的所思所想, 都被江豹给窃取了。
江豹又问：“黑龙殿在什么地方？”
他知道，黑龙殿应该就在总部的大院里，但是这里面积太大，房子也极多，如果一间一间地找下去，肯定会耽误时间。还不如他提出来，让小太郎联想。
果然，小太郎一惊：“这家伙怎么知道黑龙殿？哦，我明白了，他在来之前，肯定是搜集了这里的一些资料，只是无法确定具体的地点。哈哈，我才不会告诉他，黑龙殿就在总部中轴线上从北向南第三排呢！”
江豹又来了一句：“你和沐良田熟吗？”
小太郎心道：“我跟他当然熟啊！这段时间，我经常去黑龙殿，向他灌输一些华夏人的劣根性。黑龙殿的地下室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里面戒备森严，就连我进去都要问口令呢！”
他在联想这些的时候，大脑自然就出现了他如何走向黑龙殿，如何从正殿的屏风后找到进入地下室的暗门，在回答对口令之后，如何进入地下室的经过。
江豹还看到头山小太郎在地下室里和沐良田、中岛晴子谈笑风生的场景。
江豹甚至还听到了头山小太郎的心声，等到沐良田拿出蛊毒的成品，小太郎会让沐良田死得悄无声息。因为，小太郎也在打中岛晴子的主意。
“这家伙身残志坚啊！”江豹暗自冷笑。
头山小太郎和山下少佐都是一个想法，或许还有更多的人和他们不谋而合。
不管怎么说，一个背叛了祖国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去黑龙殿地下室的口令是什么？”江豹突然问道。
头山小太郎一惊：“他怎么知道去黑龙殿的地下室还要口令？这个机密在整个黑龙会总部，最多只有十个人知道。看来，我们黑龙会有内奸！幸亏我父亲坚持要口令一个星期一换，如果拖得久了，可能也会泄露。这个星期的口令是‘大漠孤烟直，长河月不圆’，只要我能活着离开，立即让父亲更换口令！”
他却不知道，这个最新的口令还是被江豹给记下了。
得到了口令的江豹却有点哭笑不得：“‘大漠孤烟直，长河月不圆’，肯定是下面的人问，上面的人答。我们的唐诗、宋词在东瀛也很流行，一般人只知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旦照着常识还回答，肯定就错了！”
他正想再问点别的，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外面进来。
那人瘦得像猴子，胆子也挺小。一见头山小太郎被江豹压在身下，“瘦猴”顿时吃了一惊，一边后退，一边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挟持小太郎！”
江豹不待他说完，已经一个箭步跳了过去，将这人也抓在手里：“你给我少说话！”
哪知道，他刚刚卸了“瘦猴”的下巴，外面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木村，这人是谁？小太郎怎么了？”
那几个人见“瘦猴”一脸的惊恐，远处还躺着小太郎，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他们立即向江豹包抄过来。
其中有一个比较清醒的，反而向外跑：“我要去拉响警报！”
江豹不怕他们围攻，却怕他们拉响警报。
警报一响，整个黑龙会总部的人都会向这边包围，弄不好还可能会惊动码头的宪兵司令部。
他不是怕被包围，而是怕耽误他杀掉沐良田。
想到这里，他立即将手中的“瘦猴”木村扔了出去，将那个准备拉警报的家伙砸死。
然后，他一步跳到小太郎的身边，一脚踩断了小太郎的脖子。
他刚才已经提到了沐良田的名字，小太郎已经知道他是为了沐良田而来。
所以，小太郎必须死。
第170章 头山满
“为小太郎报仇！”
几个黑龙会成员见小太郎死在这个闯入者的脚下，都吓了一跳。
他们都知道，小太郎是会长的儿子，如果他们亲眼目睹小太郎被杀却让凶手逃脱，那么他们的下场也不比小太郎好多少。
于是，这帮人不顾一切地向江豹包围过去，只有拿下江豹, 他们才有活路。
“你们这些蝼蚁！”江豹轻蔑一笑，冲人众人的包围圈，三拳两脚，就把他们全部干掉。
这时，走廊外又有杂沓的声音传过来，估计是来向小太郎请安套近乎的。
“这么来一波我打一波, 虽然不费劲，却耽误我的时间！”江豹思忖着，“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沐良田的下落, 就不能老是在这里耗着。我的任务是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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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立即从后窗跳出。出去之后，还把后窗关上，制造一个密室杀人的效果，让敌人猜去吧！
前面有巡逻队经过，江豹也没有惊动他们，而是躲在角落里，等巡逻队走过之后，才继续寻找黑龙殿。
按照头山小太郎的记忆，黑龙殿在中轴线上。江豹先找到中轴线，然后一路向北，在从北向南的第三排房子中，找到一个被樱花树包围的大殿。
大殿前有一个匾额，上面有金漆的“黑龙殿”三个字。
江豹刚刚推开大门，凭着先天武者的直觉，就知道里面有人。
他记得, 头山小太郎进来时，这里是没有人的。想必敌人已经有所警觉。
他管不了许多, 迈步走进门槛的同时，大叫了一声：“都出来吧！我让你们一起上！”
话音刚落，从东西两边的屏风中各跑出一个大胖子。
江豹一看他们那吨位和步态就知道，这两个胖子可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是专业的相扑选手。
相扑是东瀛的国技，相扑选手比一般的胖子灵巧多了，力量也大得多。对手如果被他们压在身下，基本上没救了。
眼看着两座“肉山”向他碾压而来，江豹身子一拧，从他们的中间滑过。
两个胖子十分惊讶，明明他们的手都要抓住敌人的腰带了，为什么还让他逃脱了呢？
二人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再次对江豹形成包夹之势。
这一次，江豹没有躲，而是故意被他们挤在中间。
就在三个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江豹突然挺起胳膊，向二人的小腹按去。
“啊！”两个胖子异口同声地惨叫，同时, 他们的嘴角渗出鲜血。
“扑嗵！”他们先后倒地, 躺在地上还不断地抽搐着。
这时，屏风后面又出来几个人，他们看到两个相扑手如此惨状，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江豹笑而不语。
就在两个胖子挤到他面前时，他双手的大拇指已经点在对方的心窝。只此一击，就让那两人心肺同受重创，不死也落个残疾。
用包租公的话说，“治好了也是浪费汤药”！
“江豹，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们黑龙会总部都敢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大声叱道。
江豹一愣：“老头，你怎么认识我？”
那老者冷笑一声：“小太郎是我的儿子，你打伤了他，我自然要收集你的资料，为儿子报仇！”
江豹心道：“原来是小太郎的爹啊！你儿子已经被我杀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且在戏弄戏弄你！”
于是，他故作惊讶状：“小太郎是你的儿子？我怎么看，也无法把你们的关系给对上啊！他跟你长得太不像了！你今年过七十了吧？”
“我今年已经七十一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七十一，小太郎今年也不过二十四五岁，也就是说，他出生的时候，你已经四十五六岁了。可能，你那时候已经没有能力了，你老婆跟别人睡觉，才怀了他。也只有这样才能合理地解释你们父子相貌相差如此之……”
“放屁！”头山满气得差点把嘴里仅剩的几颗牙给咬碎，“小子，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死在这里！”
说着，他向身边的几个忍者下令：“上，用你们的刀和他的血来洗刷我的耻辱！”
“哈依！”几个忍者齐声响应。
他们对视一眼，各自拔出腰间的战刀或胁插，脚下一错步，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以不同的速度，从不同的方位向江豹逼近。
江豹一看就知道，这几个忍者是身经百战，而且极擅长配合进攻。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组合，在江豹面前都是蝼蚁。
江豹只盯着头山满身边的一个人，那人怀中抱着一把刀，挺立如山，岿然不动。
此时，那几个忍者已经来到了江豹的近前，把江豹围在中间，他们同时大喝一声“杀”。
好几把长短不一的刀，组成了一个疏而不漏的网，向着江豹当头罩下。
江豹冷着脸，看准一把最长的战刀，一伸手，就捏住了刀锋。下一秒，这把刀就到了他的手里。
“叮叮叮！”接连数声，江豹已经把敌人的刀全部格开。
然后又是“哧哧哧哧”几声，他就拄刀而立。
再看那几个忍者，有的一脸惊恐，有的手捂着脖子，然后，他们纷纷倒地。从他们的咽喉处，有鲜血喷出。
“这是什么刀法？”头山满身边的那个抱刀人惊声问道。
“我这根本不是刀法？”江豹扔了手中的刀，微微一笑，“耍猴一样！”
他真的没有练过刀法，唯一练过的兵器就是五郎八卦棍。
不过，五郎八卦棍原本是从杨家枪演化而来，所以，江豹只要是手中有利刃，难免使出枪法来。
“你胡说？”抱刀人厉声质问，“这五个忍者个个起码是中忍甚至是上忍的层次，你一举杀了五人，还说是耍猴，真是太狂妄了。我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大概是忍者也分级别，要不然也不会有中忍、上忍的区分。
江豹才不管这些，他手指一勾：“来啊！”
抱刀人向头山满说道：“会长，让我亲自会会他！”
头山满点了点头：“柳生君，这个江豹很不简单，你要小心啊！”
“谢会长关心！”
抱刀人先向头山满鞠了一躬，然后大步走向江豹，“柳生寒月向江豹君发出挑战，要领教一下来自华夏的高明武功！”
第171章 柳生寒月
“柳生？”江豹觉得这两个字好熟，“当初，头山小太郎和我比试刀法，还曾经夸口，他的刀是东瀛柳生家某个鸟人铸造的，是不是就是你家？”
抱刀人柳生寒月傲然一笑：“小太郎是我的爱徒，他用的两把刀, 都是我亲手所铸！”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鸟人啊！”江豹讥笑道。
“小子，你不要太过无礼！”柳生寒月哼了一声，“你这样激怒我，只能让我的刀法更犀利！”
江豹轻蔑地反问：“是吗？我这样激怒你，也可能会让你乱了方寸，和我交手有失水准！”
“支那人，你休要逞口舌之利, 看刀！”
柳生寒月见嘴上的功夫不行, 立即挥刀噼来。
江豹身子一侧，右手就往柳生的刀背上搭，想趁着对方的力量用老，夺下这把刀。
但是，柳生寒月和先前那几个忍者相比，就强出一大截。他的刀法流畅如水，无迹可寻，似乎一刀未了，即生变化，更没有力量用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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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连着几下，想抓住柳生的刀柄，都没有如愿。
“想夺我的刀？”柳生寒月冷笑着，“我让你见识见识柳生家新阴流刀法的厉害！”
说着，柳生的刀法又是一变。
这一次，他的刀势不再如先前大开大合，而是小幅度噼、斩、削、刺, 绵密如网，又如大海怒潮，一旦陷入，就会承受全方位的压力。
江豹自从穿越，虽然练过好几门功夫，但是在兵器上只练过五郎八卦棍。
此时，他手中既无棍，也没有别的兵器，刚才杀了几个忍者的那把刀也被他丢到地上。
让他再俯身捡刀，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的利刃已到头顶。
想来个空手入白刃，奈何自己学艺不精，没有达到叶阑珊的境界。于是，他只能退。
见江豹步步后退，柳生寒月冷笑道：“我的这套刀法是当年在神奈川冲浪时受到启发才练成的，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在我的这套刀法下逃生。只可惜，小太郎在我这里练武时年龄尚幼，我没有来得及将此路刀法传他。否则, 你早就成了他刀下之鬼！”
江豹顿时瞪圆了眼睛：“老虎不发威, 你当我是病猫。让你几招, 你还不知天高地厚了！我现在就一掌取你性命！”
柳生寒月大笑：“你准备用哪只手取我性命？我就砍去你那只手！”
旁边的头山满也说：“江豹去年废了小太郎的两条胳膊，柳生君，请你让他加倍偿还，我要他的四肢！”
柳生寒月回头应道：“我正有此意！”
江豹趁他回头的机会，脚一勾，将地上的尸体踢了起来。然后，他接着又是一脚，将尸体踢向柳生寒月。
“小子，你杀人就杀了，为什么还要对尸体不敬！”柳生寒月一边说，一边收刀。
这是他们东瀛人的尸体，别看他们对华夏人十分残忍，直接把尸体给烧了。但是，对同胞的尸体就没有那么禽兽了。
所以，尸体来了，他不能用刀砍，也不能任由尸体掉在地上。最好能伸手去接尸体。
江豹就是利用柳生寒月这种双标人性，取他的性命。
就在对手刚刚把尸体接住的一刹那，他突然出手，一招“佛光初现”，拍在尸体的后背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尸体像高速行驶的火车一样撞向柳生寒月，然后，再连带着柳生寒月撞向黑龙殿的后墙。
柳生寒月吓了一跳，起初他还以为是乍尸了。
接着，他就看到了尸体后面江豹那张狞笑的脸，这才明白，是江豹在捣鬼。
他又心生疑惑，江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能让尸体以这么快的速度撞向自己？
可惜，此时的柳生寒月已经没有时间解开疑惑了，那具尸体将他紧紧地压到后墙上。
“喀嚓、嚓嚓！”柳生寒月的肋骨被尸体撞断好几根。
同时，整个黑龙殿都开始剧烈的晃动。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江豹的力量太大。
他这一掌推出，幸亏是有尸体和柳生寒月两层肉垫。如果他是直接一掌拍在墙上，那就不是房子晃，而是后墙破一个洞了。
“噗！”柳生寒月终于推开身上的尸体，却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受此重伤，他就算有利刃在手，也不是江豹的一招之敌。
“会长，你快走！”柳生寒月向头山满说道。
已经吓傻了的头山满这才醒悟，他连连点头，转身就走。
可是，他哪里走得了，因为江豹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回来，你给我老实待着！”江豹的手上一用力，就让头山满老老实实地跪到地上。
这个令亚洲人谈之色变的黑龙会会长，本身并没有什么武力，他之所以能坐到会长的位子，主要是因为他的忽悠能力强和心狠手辣，当然，他的领导能力也不差。
江豹暂时不理会头山满，他几步来到柳生寒月的面前，一把从柳生的手中夺下利刃。
“柳生寒月是吧！遇到我，该你倒霉！”
“饶命！”堂堂的柳生门门主，竟然是个软骨头。
不过，江豹并不因此就嘲笑他。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遇到危险，也有可能会服软。
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能有活下去的机会，求饶并不丢人。
但是，他绝不会给对方活过今晚的机会。就在柳生寒月再一次求饶的时候，他手中的利刃已经从对方的脖子间划过。
“唰！”一道血线喷溅而出。
江豹连躲都不躲，任由敌人的鲜血洒在自己的身上。他觉得，这样似乎更能让自己燃起来。
“老鬼，轮到你了！”江豹将刀架在头山满的脖子上。
“你要杀便杀！我身为黑龙会会长，手下有六万会员，他们都会替我报仇。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难逃我黑龙会的追杀！”都到这时候了，头山满仍然十分嚣张。
才六万人而已，江豹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以他现在的境界，这六万人都是蝼蚁。
虹口道场又如何，吴淞口的军营又如何，他还不是进出随意，两个烟花放出来，东瀛人尸横遍地！
今夜过后，黑龙会总部照样变成人间修罗。
“去死吧！”江豹手一挥，一颗头颅就掉到地上，滚了几圈。
第172章 地忍
此时的黑龙殿外，已经有杂沓的脚步声渐近，甚至有人低声问道：“小太郎已经死了，要不要向会长大人报告？”
立即有人阻止：“想报告也行，但必须是抓住凶手之后。现在报告给会长，你还有好下场吗？”
于是，这些人又向别的地方去搜索。
江豹本来想出去把这些人杀掉, 但是既然他们都走了，自己也就不用再费那事。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沐良田。
他来到黑龙殿正面的屏风后面，那里有一个神龛。他扳动神龛之后，屏风的下面就有一个钢板慢慢抬起，露出一个足有两平米大小的方形洞口。
江豹仔细向洞口看去，能看到有台阶向地下延伸, 而且深处还有灯光照耀。
他刚刚迈步走向台阶，就听到下面有人吟道：“大漠孤烟直！”
这是下面的人要和他对口令。
他刚刚从小太郎那里得到的下一句, 正记忆犹新呢，立即脱口而出：“长河月不圆！”
下面的人立即回应：“请！”
于是，江豹就一步步走下台阶。刚刚走到一半，底下突然出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身着忍者的服饰，战刀出鞘，直指江豹。
“你是什么人？”两个忍者齐声问道。
江豹信口扯谎：“我是你们头山满会长的朋友，他专门从华夏把我请来，协助沐良田先生配制蛊毒的！”
“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两个忍者中的矮个子问道。
“别提了！”江豹故作懊恼，“就因为我要给你们东瀛人做事，华夏人整天追杀我。这些血迹都是我一路凶险的证据。你们的头山满会长也不够意思，我一到这里，就把我送下来，哪怕让我换一身衣服也行啊！难道就这么急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往下走，还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
那个矮个子忍者还是不相信，就对自己的同伴说道：“你看着他, 我去上面问问会长！”
说着，他拎着刀就往上走。
矮个子刚刚来到江豹的身边，江豹就一掌挥出。矮个子闷哼一声，就从台阶上飞下去，砸向他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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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下面的忍者来不及躲避，就被自己的同伴砸死。而那个矮个子已经被江豹的掌力震碎了五脏，也没气了。
江豹立即下到台阶的最底部，正要观察周围的情形，对面的甬道上又走来三个持刀的黑衣人。
“好厉害，居然一举杀死我的两个上忍！”这三人中，一个白须老者皱着眉头，似乎把江豹看成劲敌。
老者左边的鹰钩鼻立即跨前一步：“天忍大人，我替你把他拿下！”
江豹一听，心道：“我先前杀了中忍、上忍，现在又出来个天忍，怎么没有地忍？”
他刚刚想到这里，被尊为天忍的老者就说道：“流水君，别看你已经是地忍，并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你还是和高山君一起上吧，这样才有全胜的把握！”
听老者这么一说，站在右边的独眼龙也上前一步, 同时将手中战刀摆了个姿势。
老者向江豹说道：“可恶的支那人，我派出两个地忍对付你，你虽死犹荣。放手一战吧，我会把你厚葬的！”
江豹气得大骂：“老狗吊，你他妈才虽死犹荣呢！你们一家都先死后荣！”
说着，他后退一步，站到那两具尸体的旁边。
捡刀，还是捡尸体，他稍稍犹豫了一下。
用刀，面对这两个号称地忍的家伙，他在刀法上并不占优。
感觉还是用尸体最好，就像刚才对付柳生寒月一样。估计这两个地忍应该和柳生寒月一样，都会用手接尸体，那样他就趁机偷袭。
但是，有刀总比没有强，他的如来神掌还不足以让他硬碰对方的刀刃。刚才，他迎战柳生寒月，就有点忌惮对方的利锋，似乎有割手指的可能。
至于地上的两具尸体，放在那里备用吧！反正也不会爬起来跑了！
江豹刚刚弯下腰去捡刀，那个姓高山的独眼龙就挥刀刺来。
这一刀迅若流星，挟带劲风。只此一招，足以看出高山的境界不亚于先前遇到的柳生寒月。
江豹及时直起身来，一刀挡开高山的进攻。
高山一刀既出，后手就连绵不断，接连几刀，刀刀指向江豹的要害。
“地忍果然不容小觑！”江豹不由得赞了一句。
他双手握刀，左格右挡，用的虽然杨家枪法，却加入了太极拳的心法，粘、连、挑、带，让高山的攻势尽数打偏。
这时，先前主动请缨的流水也冲了上来，一刀横斩。
这家伙别看身材短小，却是力量惊人，战刀挥舞，势若疯魔。
他却不知，江豹的力量比他大得多。
“跟我比力气，你找死！”江豹冷哼一声，气运双臂，以力打力，“锵锵”数声，把流水的战刀砍出几个缺口。
当然，江豹手中的刀也好不到哪里去，比锯子还难看。
问题是，他的刀是捡来的，坏了就坏了，一点也不心疼。
而流水的刀却是本人花重金请高手打造的，一把刀的造价上百两金子，心疼得滴血啊！
“啊，好可恶的支那人，我要让用你的命来赔偿我的刀！”
流水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攻势更勐。
高山则趁机从侧翼攻上来。二人配合无间，威力增加了何止一倍？
江豹顿感压力。他故作惊恐，连连后退。突然，他脚下一勾，已经把一具尸体踢了起来。
那具尸体突然挺立在高山和流水的面前，就象活了一样，二人都吃了一惊，慌忙后退。
江豹根本不等尸体倒下，就势一掌拍在尸体的后背上。
尸体立即向高山和流水撞去。
二人明知是江豹在捣鬼，对视一眼之后，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狠戾。
自己人的尸体怎么了？别说是个死人，就是活人也不能阻挡他们进攻的脚步。
二人同时心一横，然后一人直噼，一人横斩。
“喀嚓！”那具尸体被高山噼为两片。
“喀嚓”两片尸体被流水斩成四份。
“哈哈……”两人斩尸斩得干净利索，得意地大笑，刚刚笑出声，他们就感觉不对劲，“好大的力气！”
尸块上挟带的强大力量出其不意地撞到了他们的刀上，然后又撞到他们的身上。
流水比较机灵，急忙侧身，让尸块从自己的身边飞过。
江豹趁他身子还没有转过来，一步窜了过去，刀锋划过他的脖子。
“你的刀法不错，死后超生，下辈子可以做个屠夫！”
在流水咽气之气，江豹送他最后一句话。
第173章 天忍
“好小子，凭着阴谋诡计获胜，你算什么英雄？”对面的天忍老者怒叱道。
地忍高山被江豹推出的尸体撞成重伤，老者将他扶到一边，然后缓缓向江豹走近。
江豹冷笑一声：“你们东瀛人阴谋诡计搞得还少吗？轮到你来教训我？哦，对了，你们根本没有英雄, 东瀛这块地方只出没有人性的饿狼、野兽！”
“小子，你找死！”老者被江豹揭了老底，眼中凶光更盛。
江豹故意激他：“你敢不敢和我赤手空拳地打一架？”说着，他还把手中那把锯子一样的刀扔了。
老者哪会上当：“我八岁修炼忍术刀法，都练了五十多年，你让我空手和你打？是你傻还是我傻？”
说着，老者抽出自己腰间的胁插。
江豹顿时一脸的黑线：“娘的，怎么我遇到的每一个东瀛人都用刀？我学了那么多家的功夫, 唯独没有学过刀法！”
“没学过刀法，这不能成为让我也不用刀的理由！如果你被我杀了，那是你活该！哦，不对，大东瀛帝国只有三名天忍，我长谷川排名第二，你死在我的刀下，虽死犹荣！”老者又搬出他的那套理论。
说到这里，长谷川向江豹的身后一指：“那里还有一把刀，完好无损，你捡起来和我打！”
长谷川所说的刀，是江豹刚刚进入时两个负责暗号的忍者的兵器。此前，那两个忍者的刀和尸体已经各被他借用一次了。
江豹无奈，他眼里盯着长谷川，以防对方突然袭击。
自己后退几步，脚下正好踩到仅存的那把战刀，脚尖轻轻一挑, 这把刀就到了他的手里。
“来吧！我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让你死而无怨！”长谷川举着刀，一熘小跑向江豹冲来。
江豹如法炮制，踢起地上的尸体，然后又以如来神掌拍在尸体的背上，让尸体加速向长谷川撞去。
“我就知道你会弄鬼！”
长谷川冷笑一声，脚下一滑，就让过尸体，而且并没有减缓他冲向江豹的速度。
二人迅速接近，两把刀撞在一起，“锵”的一声，江豹的刀被斩为两截。
“卧槽！”江豹差点傻了，“这两把刀悬殊也太大了吧！”
对方的刀太过锋利，他原本想试着用一招如来神掌，现在也不敢冒险了。一旦被砍个正着，可能一只手就废了。
他心中发狠，一定要尽快练出如来神掌的后面几招，起码也要做到隔空发力。到那时，敌人有任何兵器他都不怕了。
长谷川冷笑道：“你那把刀是上忍所用，他们哪里舍得花钱打造一把上等刀？我是天忍，帝国的好刀还不得任我挑选！”
说着, 他再一次挥刀冲向江豹。
江豹只能用断了一截的刀应战。
好在，他这把原先属于战刀，比长谷川的胁插要长出一尺。战刀虽然断了一截，也不比胁插短。
这一次，江豹就没有那么冲动了，他虽然使不出像样的刀法，却在每一招都用上了太极的心法，只凭着挑、滑、粘、靠和长谷川周旋。
可是，长谷川能成为东瀛仅有的三名天忍中的一员，自然有其非凡之处。
他的刀法不仅多变，而且还关于学习对手的长处，并从中寻找打败对手的方法。
“小子，你挺精明啊，居然会借力打力，你们华夏的技击术也是有点真才实学的！”长谷川阴笑道，“不过，你这几个手法，我虽然一时学不会，却找到了对付的法子！”
接下来，长谷川再次出刀，手法就变得诡异，反而让江豹摸不清头脑。
“锵锵锵！”接连几声脆响，江豹手中的刀每次都被削去一小截，渐渐的，他只剩刀把了。
“不能老是这么被动，我必须忙解决这个老东西！”
想到这里，江豹突然将手中的刀把向长谷川扔去。
趁着长谷川以刀尖挑飞刀把的瞬间，他从甬道撞进旁边的房间。
甬道两边有很多房间，虽然都是锁了门，但是以江豹的力量，撞开这些门毫不费力。
他一进房间，长谷川立即挺刀跟了进来。
房间里的空间更小，一旦被缠住，江豹会更危险。他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同时向左侧的墙壁拍出一掌。
“嗵”的一声，左边的墙壁被他拍出一个大洞。
“好大的力气！”长谷川也被吓了一跳。
江豹立即从这个洞口跳进隔壁的房间。
为了不被长谷川追上，他在继续砸墙，打出一个洞口之后，就跳时新的房间。
如此一来，但凡被江豹进入的房间，都弄得乌烟瘴气，尘土飞扬。
有的房间里还有人，或是在睡觉，或是在熬夜工作。
江豹才不管这么多，随手抓起一个，就向长谷川扔去。
这一次，他扔的是活人，长谷川再残忍，也不可能直接一剑就斩了。
看着长谷川把他扔出去的人一个个全部接住，终于和他拉开距离，江豹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搞破坏还是要继续的，他必须把地下室的所有房间都打通，这样才能更好的和对方周旋。
“嗵！”他又打通一面墙。
眼前突然灯火通明，尘土散尽后，他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在灯下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忙碌。而这些瓶瓶罐罐里，都装着数量不同的蛇、蝎、蟾蜍等毒物。
那个年轻人也回过头来，向江豹怒叱道：“你是什么人，敢来这里给我捣乱。我的新蛊毒很快就要配制完成，如果因为你而耽误，你会死得很难看！”
江豹初见此人，就有点眼熟。
他很快就想起来了：“你是沐良田！”
他从山下少佐和头山小太郎的记忆中窃取了沐良田的相貌资料，和眼前这个极为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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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认得我？”沐良田一惊。
“我就是为你而来！”江豹冷笑道。
“你是华夏人？”
“那当然！虽然你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但是最有理由杀你的，还是我们华夏人！”
这时，江豹听到身后有利刃破风之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长谷川追了上来。
他立即一个箭步跳到沐良田的身边，既躲开了长谷川的刀，又抓住了沐良田。
沐良田也练过武功，不过，在江豹面前，他犹如三岁顽童。
为了防止沐良田暗中使毒，江豹第一时间点了他的“膻中穴”，让他浑身麻木。这下子，沐良田就是有再多的鬼点子，也使不出来。
任务即将完成，江豹终于松了口气。
第174章 井中月
“小子，放开他！”长谷川见江豹已经控制了沐良田，急忙收刀，然后向着江豹大叫。
这老东XZ身地下室的任务就是保护沭良田，现在看到沐良田被江豹挟持，他的心态差点崩了。
万一江豹一时冲动，杀了沐良田, 那么他长谷川就是大东瀛帝国的千古罪人，坏了帝国大计，说是遗臭万年都不夸张。
江豹看着长谷川心急如焚的样子，突然心中一动：“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待会摸一摸这老头的脑袋，学学他的刀法！”
刚刚进入黑龙会总部的时候，他用摸头读心的方式, 复制了头山小太郎的记忆。
如今两个小时过去，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现在是第二天，他又有一次摸头读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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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这个机会最好能用在长谷川的身上。
其实，他也想学学沐良田的养蛊之术。但是，他一想到学养蛊可能会需要养很多毒虫，太恶心了。放弃吧！
计划已定，他伸手捏住了沐良田的耳朵，用力一撕。
“啊！”沐良田一声哀嚎，就成了《黑猫警长》中的一只耳。
鲜血顺着他的左腮流下衣领，银灰的西装和雪白的衬衫很快被染红。
江豹厉声叱道：“沐良田，我先给你一点小小惩戒，为沪上的死难同胞收一点利息！”
然后，他将手中的耳朵扔向长谷川：“老东西，想要沐良田的命，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长谷川接过耳朵，看着都有点恶心。
虽然不相信江豹真的能放过沐良田, 却还要问一句：“你要我怎么做？如果是让我自废武功, 那我就劝你休想！”
江豹可没有那么傻, 一上来就把人往死路上逼。
他想了想：“把你的刀扔过来！”
“这把刀也是我武功的一部分！”
江豹冷笑一声：“你这就是不讲理了！照你这么说，我让你脱了木屐，你也可以说，穿着木屐是你武功的一部分，因为，你从来没有光着脚丫子练过武！”
“放屁，刀能和木屐一样吗？一双木屐才几块钱，我这一把刀花了上千两金子，值十几万呢！”
“你给不给？”
“不给！”
江豹冷笑一声，又薅住了沭良田右边的耳朵。
沐良田也急了：“长谷川先生，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吗？”
长谷川分辩道：“沐桑，没有了这把刀，我也不一定能打得过这小子。到时候，别说保不住你，连我自己也保不住！”
江豹根本不容他们废话，用力一撕，沐良田顿时连声惨叫。
长谷川只作不见，抱着刀后退一步。
这时, 从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天忍大人, 这个时候, 你就别吝惜你的刀了，先把良田救下来再说吧！”
江豹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正从一个侧门里走出来，那个房间恰恰是江豹刚才没有闯进去过的。
这女人面容精致，身材也是极佳，比一般的东瀛女人要高出一截，在华夏女子中也是上上之姿。
江豹多看了几眼，就想起来了，此人是山下少佐和头山小太郎都惦记的东瀛最美女间谍中岛晴子。
“这女人也留不得，待会儿也要杀了！”到了这个时候，江豹也不介意多杀几个了。
见中岛晴子也这么说，长谷川十分为难。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手中的胁插向江豹这边扔过来。
江豹右手还控制着沐良田，左手抓住刀把。
这把胁插长约六十厘米，刀身自带钱纹，刀刃泛着寒气，金丝装饰的把手。整刀线条流畅，就算不用来防身，带在身边经常把玩，也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这把刀怎么没起个名字？”江豹问道。
“找人取了几个名字，却都不合我的心意！”长谷川答道。
“我给它取个听名字吧，就叫‘井中月’！”江豹突然想起了寇仲的那把刀。
“你爱咋咋地！”长谷川一脸的不忿。
“那当然，现在它是我的了，我怎么叫它都行！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杀谁，就杀谁！”
说到这里，江豹突然手一甩，将“井中月”掷出。
远处的中岛晴子见江豹对长谷川的刀爱不释手，还以为他会放了沐良田，说不定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如果那样的话，她绝不吝惜自己的身体，把江豹也勾引过去。
就在她想美事的时候，“井中月”已经如流星般飞了过来，深深地插入她的胸腔。
“啊……”中岛晴子惨叫一声，双目圆睁，当场气绝。
“晴子！”沐良田和长谷川同时大叫。
沐良田身子瘫软，只能以哀嚎表达哀痛。
长谷川就不同了，他武功不弱，行动自由，便不顾一切地向中岛晴子跑过去。
前几年，他一度是中岛晴子的绣榻常客。现在，虽然中岛晴子成了沐良田的女人，他也能找到机会和晴子幽会。
另一方面，他们都为了大东瀛帝国的护张而工作，大家都是亲密的战友。
无论于公还是于私，长谷川都舍不得中岛晴子就这么死了。
长谷川跳到中岛晴子的身边，刚刚将她抱在怀里，突然感觉一股大力袭来，然后，他整个身子就向地下室的后墙撞去。
“轰隆”一声，长谷川和钢筋混凝土的墙体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若非有中岛晴子的尸体给他当肉垫，长谷川百分之百当场死亡。
即便如此，长谷川的右侧的肩膀、胳膊、胯骨、大腿全部骨折，剧烈的疼痛让他站立不稳，只能靠着墙，才勉强不倒。
伤成这样，他还抱着晴子的尸体不愿意放下。
“小子，你好歹毒！我们明明已经讲和了，你为什么还要偷袭我？”长谷川质问江豹。
江豹看着对方的目光，就像看一个傻子：“讲和？我们之间会讲和吗？你们东瀛人对我们华夏做了那么多的恶，哪一件不歹毒？我刚才就说了，杀了你们几个，只是替那些死难的同胞收一点利息而已。这还远远不够，你们要连本带息，一并偿还，少一滴血都不行！”
说到这里，他大步来到长谷川的身边，将手按到对方的额头上。
第175章 沐良田
“小子，你想干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假惺惺地关心我吗？”
长谷川不知道江豹的真实用意，更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摸头读心的异能，还以为江豹这个动作是假装关心他，立即怒叱。
江豹嘿嘿笑道：“我只是觉得，你好不容易成为天忍, 练了五十多年的刀法，没有找个传人，真是可惜了！”
长谷川冷笑一声：“我就算没有传人，也不会教给你。那些刀法和战斗经验都在我的记忆中，你有本事就拿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从小到大的一些练武场景, 以及对刀法的揣摩、体会。
他根本想不到, 自己苦练五十年的刀法，竟然全被江豹复制过去。
几十年的经历，足以称得上漫长，但是，再漫长的故事，回忆起来也只如白驹过隙。
还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江豹已经得到了长谷川绝大部分的刀法和心得。
此时，那把“井中月”还插在中岛晴子的胸口，长谷川右侧身子已废，如果想把刀拔出，那就只能用左手，如此一来，他就怀里的女尸就会摔到地上。
从这个方面来说，这个老东西还是个情种。
江豹才不管他是不是情种，他一把将刀拔出，就往长谷川的脖子下抹去。
对于这种人, 利用过之后, 留着也是祸害。
“慢着！”长谷川突然说道。
“怎么，你要求饶吗？”江豹讥笑道，“我要杀的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然动了杀意，一般不会再留活口！”
“我不是求饶，我就想知道，你刚才偷袭我那一招，力量为什么那么大？这是一种什么掌法？”
“我告诉你也无妨，那是来自古天竺的‘如来神掌’！”
江豹说完，便不容长谷川再废话，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回过头来，他专门对付沐良田。
“姓沐的，就因为这个中岛晴子，你就反出师门，为东瀛人配制蛊毒，害死同胞数百人。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
沐良田苦笑了一下，可是，因为嘴角向下抽动，扯动了耳朵根的伤口，让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我爱上了师父的女儿何可人，可是却总也讨不到她的欢心。恰好有外出办事, 遇到晴子。晴子对我无限温柔, 我何必拿热脸去贴何可人的冷屁股。和晴子相识三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哪怕现在死了也值！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江豹嗤笑道：“你把中岛晴子当成宝贝，却不知道她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烂货。不说别的，就是这个长谷川，也和中岛晴子睡了好几年，此外，还有头山满的儿子头山小太郎也和中岛晴子的长期暧昧。你的头上，早就绿油油了！”
“别诬蔑我的女人！”沐良田大叫一声，耳根的伤口被再次扯动，新的鲜血又流了出来。
“好，不提她！”江豹呵呵一笑，“我们换个话题吧，你为东瀛人配制的半年可以杀死一半人的蛊毒，配制成功了吗？”
沐良田神情傲然：“快了，再过两三天，必然成功！”
江豹则是面色一冷：“有我在，你注定成功不了！”说着，他就走向刚才沐良田一直在忙碌着的工作台。
“你要干什么？这是我好几年的研究成果，你不要给我毁了！”沐良田知道江豹要做什么，他无力阻止，只能哀嚎。
江豹根本不理他这一套，只是把目光投向工作台。
这个工作台足有十多平米，上面除了一些养着毒虫的瓶瓶罐罐，中间却摆放着一个直径一米的香炉。
香炉中并没有焚香，而是埋着一根黑色的骨头状的东西。
江豹除了乌骨鸡，就没有见过其他动物的骨头是黑的。这根骨头长近一丈，粗如房梁，以他的见识根本看不出是从什么动物身上弄下来的。
他来到工作台边，手中的“井中月”一挥，就把这些瓶瓶罐罐全部扫到地上，有些毒虫直接死在他的刀下。
“你毁了我的东西和我的研究成果，你不得好死！”沐良田叫着。
“就算死，我也是死在你的后头！”
江豹冷冷地回了他一句，然后直接跳上工作台，要近距离观察那根巨大的黑骨头。
“这是什么东西？”他问沐良田。
“你离它远一点！”沐良田说道，“这是黑龙会的圣物！”
他这么一说，江豹反而更加感兴趣：“黑龙会把这个作为圣物，难道是有病？哪怕他弄个圣女出来也行！比如中岛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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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叶阑珊。
叶阑珊在留给他的字条中说，她就是古崆峒派的圣女。
“呸、呸！叶阑珊美丽圣洁，中岛晴子就是个烂货，有什么资格跟阑珊相比！”
“不要侮辱我的晴子！”身后的沐良田像被踩到尾巴了。
“那你告诉我，这根黑骨头是什么动物身上的，黑龙会为什么把它当圣物，我就不侮辱你的女人。如果有一句假话，我会对中岛晴子鞭尸！”江豹回头说道。
“这是黑龙的骨头，黑龙会也是因此而得名！”沐良田无奈地说道。
江豹冷笑一声：“胡说！这世间哪有什么龙？就算有龙，也是我们的图腾，这些东瀛鬼子有什么资格供奉我们的图腾？弄个假骨头，就想拉起一帮人马，你居然也信他，真是瞎了心！”
这世间有没有龙，江豹最清楚，但是他真的不想本国的图腾为东瀛人所用。
然后，他接着说道：“就算有龙，不管黑龙白龙，它们的骨头应该都是白的，哪有黑的骨头。既然他们承认这么黑的骨头，说明它的心也是黑的。只有东瀛人老祖宗才会有这么黑的心！他们就是一群黑心肠的畜生！还有你，明明是被我们养大的，却要给东瀛人当狗，也是个奇葩！”
江豹借题发挥，就差把东瀛人的老祖宗挖出来鞭尸了。
沐良田却毫无悔改之心，他强自辩解道：“我这是为了爱情！你爱过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为了所爱的人，漂洋过海来到这里，有什么错？”
江豹简直拿这种人没办法了。
第176章 黑骨
江豹这话出口，他一细琢磨，就有点不对劲：“怎么这么别扭，就好像我成了它的妈妈！”
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先把龙骨收回来，又缠到自己的腰间。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人惊呼：“小子, 你把我们的黑龙骨藏到哪里去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先前一直躺在地上的沐良田正极力拧着脖子向他这边看。
这小子被江豹点了穴道，四肢不能动弹，只有脖子还能用点力。
江豹冷笑道：“那根黑骨头已经被我吞了，你们今后别想再见到它！你也活不到明天了！”
说着，他从工作台上跳下来，右手隔空一挥。
“轰隆——喀察喀察喀察！”实木打造的工作台被他一掌打碎。
反弹出的木屑射到沐良田的身上, 一个好端端的人瞬间就变成了一摊烂肉。
“死有余辜！”
江豹给沐良田作出最后的评判。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黎明四点半：“是时候离开了！”
此时, 地下室中只有他一个活人，他也没有必要再搜索一遍，直接走向出口处的台阶。
“吱呀”一声，江豹推开覆盖着地下室的钢板，从洞口跳了出来。
黑龙殿中，寂静无声。头山满和柳生寒月那帮人的尸体还都在原本的地方躺着，似乎就没有人来过。
江豹越看越觉得有点不真实：“不会吧！刚才我和长谷川对战的时候，肯定有人从这里逃出去，外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地下室里出事了。我猜，黑龙殿的外面肯定已经有荷枪实弹的东瀛鬼子在严阵以待。只要他们看到，出去的不是长谷川或者中岛晴子，一定会给我一梭子！”
想透这一点，江豹怎么可能还会从大门出去，他连窗户也不走。
他轻轻一纵，跳上黑龙殿的大梁，然后揭开屋瓦向外看。
“我的娘来, 至于这么隆重嘛！”他惊呼一声。
借着清晨的微弱光线, 江豹看到, 周围的房顶上站满了人，几乎每个房顶上都架起了重机枪。很显然，是防止有人穿破屋瓦，从房顶逃出去。
从地上的门窗出去就更不用想了，肯定也是重重包围。
江豹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从敌人天罗地网中逃出去。
就他本人来说，最有杀伤力的就是刚刚练成的如来神掌第四、五、六三式，隔空发力，可以一打一大片。尤其是第六式的佛光普照，从天而降，可以在地上打出一个大坑。
可是，他面对是敌人的重机枪，而且还不是一挺，是很多。
这玩意儿在一战时制造了大量的伤亡，着名的“凡尔登绞肉机”，重机枪里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如果他强行闯出的话，可以一掌打空身边的砖墙, 近处的敌人他可以如来神掌消灭。
但是，架在房顶的重机枪他就没有办法了。几十米的距离，他不仅有心无力，更有可能成为重机枪的靶子。
虽然他已经是十八脉的境界，或许可以扛一下手枪的子弹，对于重机枪却绝对不敢尝试，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筛子。
随着外面的天光越来越亮，有些眼尖的东瀛人发现，黑龙殿的屋嵴上有一片瓦被人掀开。
很快，有一个声音就传到江豹的耳朵里。
“藏身黑龙殿的华夏人，我知道，你是江豹。你昨天刚刚从汶上来到东瀛，就敢来黑龙会闹事，好大的胆子！”
江豹被点了名，也不再遮掩，大声回应：“对，我是江豹，你是哪位？”
“我是尹贺派天忍横山俊一！”
又是一个天忍。不过，现在的江豹根本不把天忍放在眼里。
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程？”
横山笑道：“这不简单吗？有人从地下室里逃出来，说出了你的相貌。恰好附近的小岛旅社入住了一个华夏客人，跟你相貌相近，还有你的登记，于是就知道你的姓名。而且，只要查了昨天来东京的邮轮，你的行程能瞒得了谁？”
江豹见对方说得有理，就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
“只要你交出沐良田，我就让人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我光是这些重机枪就能把黑龙殿射成一片废墟。而且，我们还准备了火炮！”
江豹相信横山说得没错，但是，让他欣喜的还是横山的头一句“只要你交出沐良田，我就让人放你一条生路”。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横山还不知道沐良田已经死了。
其实，这一点也奇怪。
虽然地下室里有人活着逃出去，但是那时候江豹还在和长谷川对峙，当时，沐良田还活得好好的。
而且，沐良田是最后一个死的。所以，除了江豹本人，别人都还不知道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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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江豹正好可以利用沐良田，让敌人投鼠忌器。
“想让我交出沐良田？不可能！我这次来，就是要带着沐良田回华夏，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然后，再把他送上刑场！”江豹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恨。
横山非常理解江豹对沐良田的恨，他冷笑道：“你别以为我会投鼠忌器！我最多给半天的时间考虑。到了下午，如果你还不交出沐良田，我就下令开枪，让你给沐良田陪葬！”
江豹故意拖时间：“半天够考虑什么的？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你答复！”
他想着，再拖一天，到了半夜他好趁着敌人犯睏的时候硬闯出去。
横山一眼就看出了江豹这点小心机：“不可能！下午三点之前，你必须给我答复。否则，我会让你葬身于黑龙殿！”
“我死，沐良田也死！而且，他会死在我的身边。”江豹冷笑道，“就算无法带他回去接受审判，杀了他也算完成任务。反正他还没有替你们研制出蛊毒！”
横山哑然，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江桑，能不能让我和沐良田说一句话？”
江豹也明了对方的小心机，横山就是想确定一下沐良田是不是还活着。
他毫不客气地说：“想都不要想，我绝不会给你们对话的机会！你们长期相处，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暗语传递信息？你们就当他已经死了，尽管开枪！他现在被我绑了，塞住了嘴，就在我的身边，要死大家一块儿死！”
第177章 投鼠忌器
江豹这话出口，他一细琢磨，就有点不对劲：“怎么这么别扭，就好像我成了它的妈妈！”
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先把龙骨收回来，又缠到自己的腰间。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人惊呼：“小子, 你把我们的黑龙骨藏到哪里去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先前一直躺在地上的沐良田正极力拧着脖子向他这边看。
这小子被江豹点了穴道，四肢不能动弹，只有脖子还能用点力。
江豹冷笑道：“那根黑骨头已经被我吞了，你们今后别想再见到它！你也活不到明天了！”
说着，他从工作台上跳下来，右手隔空一挥。
“轰隆——喀察喀察喀察！”实木打造的工作台被他一掌打碎。
反弹出的木屑射到沐良田的身上, 一个好端端的人瞬间就变成了一摊烂肉。
“死有余辜！”
江豹给沐良田作出最后的评判。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黎明四点半：“是时候离开了！”
此时, 地下室中只有他一个活人，他也没有必要再搜索一遍，直接走向出口处的台阶。
“吱呀”一声，江豹推开覆盖着地下室的钢板，从洞口跳了出来。
黑龙殿中，寂静无声。头山满和柳生寒月那帮人的尸体还都在原本的地方躺着，似乎就没有人来过。
江豹越看越觉得有点不真实：“不会吧！刚才我和长谷川对战的时候，肯定有人从这里逃出去，外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地下室里出事了。我猜，黑龙殿的外面肯定已经有荷枪实弹的东瀛鬼子在严阵以待。只要他们看到，出去的不是长谷川或者中岛晴子，一定会给我一梭子！”
想透这一点，江豹怎么可能还会从大门出去，他连窗户也不走。
他轻轻一纵，跳上黑龙殿的大梁，然后揭开屋瓦向外看。
“我的娘来, 至于这么隆重嘛！”他惊呼一声。
借着清晨的微弱光线, 江豹看到, 周围的房顶上站满了人，几乎每个房顶上都架起了重机枪。很显然，是防止有人穿破屋瓦，从房顶逃出去。
从地上的门窗出去就更不用想了，肯定也是重重包围。
江豹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从敌人天罗地网中逃出去。
就他本人来说，最有杀伤力的就是刚刚练成的如来神掌第四、五、六三式，隔空发力，可以一打一大片。尤其是第六式的佛光普照，从天而降，可以在地上打出一个大坑。
可是，他面对是敌人的重机枪，而且还不是一挺，是很多。
这玩意儿在一战时制造了大量的伤亡，着名的“凡尔登绞肉机”，重机枪里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如果他强行闯出的话，可以一掌打空身边的砖墙, 近处的敌人他可以如来神掌消灭。
但是，架在房顶的重机枪他就没有办法了。几十米的距离，他不仅有心无力，更有可能成为重机枪的靶子。
虽然他已经是十八脉的境界，或许可以扛一下手枪的子弹，对于重机枪却绝对不敢尝试，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筛子。
随着外面的天光越来越亮，有些眼尖的东瀛人发现，黑龙殿的屋嵴上有一片瓦被人掀开。
很快，有一个声音就传到江豹的耳朵里。
“藏身黑龙殿的华夏人，我知道，你是江豹。你昨天刚刚从汶上来到东瀛，就敢来黑龙会闹事，好大的胆子！”
江豹被点了名，也不再遮掩，大声回应：“对，我是江豹，你是哪位？”
“我是尹贺派天忍横山俊一！”
又是一个天忍。不过，现在的江豹根本不把天忍放在眼里。
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程？”
横山笑道：“这不简单吗？有人从地下室里逃出来，说出了你的相貌。恰好附近的小岛旅社入住了一个华夏客人，跟你相貌相近，还有你的登记，于是就知道你的姓名。而且，只要查了昨天来东京的邮轮，你的行程能瞒得了谁？”
江豹见对方说得有理，就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
“只要你交出沐良田，我就让人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我光是这些重机枪就能把黑龙殿射成一片废墟。而且，我们还准备了火炮！”
江豹相信横山说得没错，但是，让他欣喜的还是横山的头一句“只要你交出沐良田，我就让人放你一条生路”。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横山还不知道沐良田已经死了。
其实，这一点也奇怪。
虽然地下室里有人活着逃出去，但是那时候江豹还在和长谷川对峙，当时，沐良田还活得好好的。
而且，沐良田是最后一个死的。所以，除了江豹本人，别人都还不知道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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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江豹正好可以利用沐良田，让敌人投鼠忌器。
“想让我交出沐良田？不可能！我这次来，就是要带着沐良田回华夏，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然后，再把他送上刑场！”江豹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恨。
横山非常理解江豹对沐良田的恨，他冷笑道：“你别以为我会投鼠忌器！我最多给半天的时间考虑。到了下午，如果你还不交出沐良田，我就下令开枪，让你给沐良田陪葬！”
江豹故意拖时间：“半天够考虑什么的？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你答复！”
他想着，再拖一天，到了半夜他好趁着敌人犯睏的时候硬闯出去。
横山一眼就看出了江豹这点小心机：“不可能！下午三点之前，你必须给我答复。否则，我会让你葬身于黑龙殿！”
“我死，沐良田也死！而且，他会死在我的身边。”江豹冷笑道，“就算无法带他回去接受审判，杀了他也算完成任务。反正他还没有替你们研制出蛊毒！”
横山哑然，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江桑，能不能让我和沐良田说一句话？”
江豹也明了对方的小心机，横山就是想确定一下沐良田是不是还活着。
他毫不客气地说：“想都不要想，我绝不会给你们对话的机会！你们长期相处，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暗语传递信息？你们就当他已经死了，尽管开枪！他现在被我绑了，塞住了嘴，就在我的身边，要死大家一块儿死！”
第178章 又见何可人
江豹这句“要死大家一块儿死”，算是把横山俊一给拿捏住了。
如果沐良田真的给江豹陪葬，那么他即将配制成功的蛊毒就会功败垂成，横山虽然是天忍，也负不起这个责。
双方就这么耗着，谁也不退让半步，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此时的江豹又饿又渴, 他想以沐良田的名义让横山派人给他送点吃的，却又担心对方的食物和水中下毒。
“还是忍一忍吧！到晚上就好了！”江豹安慰自己，“等我晋级大周天，就可以肉身抵御子弹，也可以百毒不侵了！”
突然，外面传过来一阵阵惊叫，他不知何故, 立即又从那片破瓦洞里向外看。
只见周围房顶上的东瀛枪手一个接一个地滚下屋嵴，直接摔到地上。有的甚至当场摔死。
“这是怎么回事？”江豹虽然惊喜，却又有点疑惑。
还是横山俊一的话为他解开了谜团：“有人在上风头施放毒烟，大家先捂住口鼻，暂且躲避一下！”
然后，他又向一个地忍下令：“吉田君，你带着你的部下到东边搜索，一定要把那个放毒的人给我抓住！”
“哈依！”吉田答应一声，立即带着手下的几十个忍者向着东边搜寻过去。
江豹心道：“谁在这个时候给鬼子放毒？不管认识不认识，他都应该是自己人。我也不能看着他冒险，应该配合他一下！”
想到这里，他大叫一声，冲破黑龙殿房顶的瓦片，跳到空中。
身在空中，他双臂展开，向着正东和正西各发出一掌“佛问迦蓝”和“迎佛西天”。
隔空发掌，这是他第二次使用如来神掌，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杀敌。
此时, 横山俊一的那些部下还在手忙脚乱地捂着鼻子和嘴，他们的手都离开了枪。
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飓风一般奔涌而至, 将他们连同枪支以及脚下的房顶全部卷了下去。
“啊！”无数人惨叫的声音响彻了黑龙会总部的上空。
江豹知道，他只是向正东和正西发力，正南和正北都还有敌人呢，所以，他前两掌刚发出去，还不等敌人反应过来，身子一拧，又把那两掌向正南、正南方拍出。
又是一阵惨叫声起，很快，房顶上已经基本不见埋伏的人。
偶尔有稀疏的枪声响起，奈何江豹并不是站在那里挨打，他的动作比飞鸟还快，三五颗子弹根本打不中他。
江豹现在只盯着横山俊一，只要杀了这个人，想必下面的忍者都会作鸟兽散。
横山俊一先是被江豹的掌力震慑，急忙后退。但是，很快他就发现, 自己与江豹的距离越拉越近。
既然逃不了，他索性就不逃了。
“江豹, 你敢与我公平一战吗？”横山俊一问道。
同时，他拔出战刀，作出要和江豹一决生死的样子。
江豹冷笑一声：“你东瀛已经无人有资格与我公平决战了！我只需一掌，就可以把你打成肉饼！”
说到这里，他身子拔高，来到了横山的头顶。然后，他一掌拍下，正是如来神掌中的第六式，“佛光普照”。
不过，江豹并没有使出杀伤力强的新掌法，他使的是旧掌法。因为，他还不想让横山俊一就这么死了。
横山俊一只觉得对方掌力如山，将他紧紧地按压在房顶。
“轰隆”一声，房顶塌陷，他连人带椽子、瓦片都掉到地上。
江豹也紧跟着落下，从废墟里把横山俊一拎出来，顺便点了横山胸口的膻中穴。
此穴被点，哪怕强如天忍，横山依然浑身僵硬，使不出一丝的力气。
江豹并非积德行善之人，之所以要留横山一命，是要用横山做人质。有此人在手，旁边的忍者再多，也不敢开枪。
再说，那个施放毒烟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万一被抓，江豹正好以横山去交换人质。
他拎着横山从这间破房子里出来，然后一边走一边大叫：“谁敢开枪，我就打死你们的天忍！”
不得不说，这一手还真管用，围堵上来的众多忍者虽然手中都有枪支和战刀，却没有谁敢向江豹瞄准。
而且，横山也没有多么硬气，他不敢喊出那一句“向我开枪”的话来。
江豹跑出几道巷子，迎面遇上了搜索归来的地忍吉田。吉田的手中拎着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
江豹一看，刚才的疑惑顿时解开了：“何小姐，是你啊！”
何可人的脸上带着四个指印，很显然，她刚才被打了。
她气鼓鼓地说道：“当然是我！你一声不吭，留下字条就来了东瀛，张天师不放心，就把我给派了过来。如果不是着急救你，我也不会被他们抓住！”
江豹笑道：“谢谢你出手救援！我一定想法子救你！”
“你有什么办法？”
“这还用问吗？我的手中有人质，来交换你！”
何可人急忙说道：“你不要换我！一旦你把手中的人质放了，他们立即会向你开枪。那时候，我们俩一个也活不下来！”
“你想得太多了，我抓住这个天忍，就是为了换你的！”江豹笑道。
然后，他向那个吉田说道：“我们交换人质好吗？”
“完全可以！”吉田当然愿意，如果他能用手中的女人换回天忍，横山俊一必然因此感激，日后肯定对他多方照顾和提拔。
“我如果放了横山俊一，你们会不会向我开枪？”江豹问道。
“不会的，我们东瀛人最重信誉了！换了人质之后，我就放你们离开这里！”吉田郑重承诺。
何可人却大声呵斥江豹：“你傻啊，相信一个东瀛人？”
“别废话，我在救你呢！”江豹也没有好脸色。
然后，他向吉田说道：“我们开始吧！”
吉田连忙说道：“那好，我数到三，你把天忍大人放开，我把这个女人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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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俊一却急忙喊停：“不要急，我现在浑身僵硬，肯定是这小子在我身上动了手脚，你要他先给我恢复正常！”
江豹笑道：“这个完全可以！”说着，他的手指在横山的胸口揉了揉。
“感觉好点了吗？”他问。
“好多了，你放我下来！”横山俊一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没有丝毫问题，这才向着吉田的方向走去。
吉田见状，也放开手中的何可人。
横山俊一向吉田的方向走去，何可人则向江豹的方向起来。
二人一错肩时，横山俊一突然出手，把何可人抓住。
“哈哈，江豹，这回没有我做人质，你死定了！”
第179章 扯平了
谁也没有想到，作为人质的横山俊一，竟然把江豹要救的何可人给抓住了。
横山得意洋洋，像一只偷到鸡的狐狸。对面的吉田也为他叫好，并且举手示意，让大家把枪端起来。
就在这时，大家眼前一花, 江豹已经从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消失，下一个瞬间，他就站到了横山的身后。
“我就知道你会耍花招！”江豹冷笑一声，“你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横山正得意间，没想到江豹的动作居然如此迅捷，他急忙一个肘击, 却被江豹轻松躲过, 然后一巴掌就将他拍成重伤。
本来, 作为天忍的横山，其武功绝对不弱，如果江豹不用如来神掌，他们应该可以打上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奈何江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就好像斗地主，江豹手里全是炸，上来一个大小王，把对手轰个外焦里嫩。
当江豹又一次把横山俊一抓到手中的时候，那些东瀛人的枪口才刚刚对准他们。
“枪口向下，退后！”横山俊一还是很惜命的。
旁边的吉田立即带着手下人退到二十米之外。这一次，他的手中连人质也没有了。
江豹一手拎着横山，另一只手要来扶何可人，却被她拒绝了。
“我没事，你小心点，屏住呼吸！”何可人是用华语和江豹说的。
江豹一听，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只见何可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小瓶，拧开瓶盖后，一只虫子就飞了出来。
那只虫子一边飞, 一边从屁股里往外喷出烟雾, 这些烟雾随风李飘散, 转瞬即逝。
虫子飞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快走，别呼吸！”吉田见势不妙，立即警告手下。
刚刚说完，他自己先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倒下了。
其他人也跑不过虫子，而且憋气的时间也不长。不到三分钟，围堵江豹的黑龙会喽啰几乎全部昏迷，连横山俊一都没能幸免。只有几个最外围的跑了出去。
江豹早就是先天武者，憋上半个小时不喘气都没问题。他的目光只盯着那个“放屁虫”看。
“放屁虫”飞了几分钟之后，突然从空中坠落。
“要不要捡起来？”江豹问道。
“不用，它已经死了！”何可人说道。
“就这么死了？”江豹十分惋惜，然后又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东瀛人，“他们还能醒过来吗？”
何可人脸一冷：“他们已经是死人了！怎么，你是不是有点不落忍？”
江豹笑道：“我没有这么贱！他们都是死有余辜！一个虫子能有这么多的人为他陪葬，也值了！”
“算你聪明！”何可人白了他一眼，问道，“你见到沐良田了吗？”
“他也已经死了！”
“你确定？”
“当然，是我亲手杀死的, 连个全尸也没有留下！”
何可人松了口气：“那就好，省得我再去找他！”
说着，她拉着江豹的衣襟：“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万一有东瀛宪兵赶来，他们很可能会携带重武器，那样我们就走不了！”
江豹点头：“好，我们这就走！”任务完成，他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说着要走，二人在方向上却有了分歧。何可人向南，江豹向北。
“我带你，走大门！”何可说道。
“我这身衣服，都是血迹，走大门万一遇到敌人，不把我拦住了吗？我还是跳墙出去吧！”
这个时候，想换衣服都来不及了，况且，去哪里找合适的男士和服来给江豹穿。
何可人面有难色：“我不会轻功！”
“不是有我嘛！”江豹笑道，“我背你！”
于是，江豹把何可人背在身上，迅速来到北墙边，轻轻一纵，就跳了出去。
外面的街道上，偶尔行人经过，他们看到江豹的样子，都是十分惊讶，有人甚至上前呵斥，要送江豹去警局。
江豹一怒之下，隔空一招“迎佛西天”把几个管闲事的东瀛人拍到街边的花坛里，个个内脏震碎，七窍出血。
再也没有人敢上来多管闲事了。
何可人趁此机会，从一个尸体的身上扒下衣服，裹在江豹的身上，然后带着他走进一个巷子。
他们来到一个小院前，何可人推开门，向江豹做了个手势：“快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家！”何可人笑道，“进屋再说！”
此时，大街上警报四起，想必东瀛的宪兵已经来到黑龙会总部，把这里包围了。
巷子里的住户都出来看热闹，二人怕被人认出不是本地人，立即进了院子，把门插上。
江豹一进屋，就四处找吃的。食物没找到，却看到几具尸体躺在客厅里。
“这是怎么回事？”江豹一惊。
“别急，我给你做点吃的，然后慢慢给你讲！”何可人说道。
“好啊，太感谢了！”江豹听说有吃的，更饿了。
何可人做事麻利，很快就端了一盘寿司上来。江豹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
在他吃饭的时候，何可人讲述她来东瀛的经过：“那天晚上，我和聂部长、张天师去沙逊大厦，要开个庆功宴。可是，我们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张天师知道你从来没有来过东瀛，怕你吃亏，要亲自来一趟。我见他元气尚未恢复，就自告奋勇要替他。我先前因为采集药品来过东瀛，对这边还是比较熟悉的。张天师听我这么说，就同意了。
聂部长找人给我订了第二天一早的船票，船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今天凌晨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黑龙会总部，就趁着天还未亮来到这附近，想找一个安全屋。
恰好有个东瀛女支见我长得美，要诱骗我，我就跟着来到她的家，然后把这一家人全部杀死。
在这里休息到中午，我才换了一身和服出门。我来到黑龙会总部的大门口，给看门的使一点毒，他们就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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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总部之后，我扮成那里的侍女，四处打听。听说你被人围困，就放了点毒烟，给你解围。
放毒烟的时候，被那个地忍发现了。我的武功不济，被他抓住。幸好，你又把我给救了。
我们扯平了！”
第180章 佛光普照
说到“扯平”两个字时，何可人笑得很轻松。
但是，江豹却有一句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哪里就扯平了，分明是他欠着她的。
他来东瀛，遇到危险，都是自找的。
何可人遇到危险，都是因为他。
人家不说, 他心里要有数，欠个大人情，以后要找机会还上。
吃完寿司，他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何可人想了想：“今天晚上，这个城市就会宵禁, 然后警署和宪兵司令部的人会挨家挨户地搜查我们。我们不是这里的居民, 一定会被识破！”
江豹冷笑道：“没事！查户口的最多十个八个人, 我一巴掌把他们全部拍死！”
“那拍死之后呢？不还会引来更多的人吗？我们岂不是又要换地方？”
“那你说怎么办？”
“那就只能辛苦你啦！”何可人笑道，“我不会轻功，只能躲在这户人家。你要赶在有人搜查之前，到外面捣乱，动静越大越好！必须把这些人给引开！”
“行，就照你说的办！”
江豹一夜没睡，先打坐休息了一会。天刚擦黑，他就听到巷子入口处有动静，还有人通过喇叭号召本地居民不要乱跑。
“你在家里不要惊慌，我去制造点动静，把他们给引开！”
江豹说着，身子一纵，跳到空中。
因为晋级十八脉，他这一跳，离地差不多有三十米。天色已晚，谁也没有看到天空中还有一个人。
巷子入口处有二十多个巡警和便衣。六个便衣堵住巷口，其他人正准备挨家挨户的搜查。
江豹刚想杀人, 却又想起何可人的计划, 他应该在别处搞事情, 把这些巡警和便衣给引开。
“且留你们多活一会儿！”江豹心有不甘地向前滑翔。
此时，他已经来到黑龙会总部外面的马路上，七八车军用卡车停在路边，二三百名荷枪实弹的东瀛士兵正从车上下来。
“去死吧！”江豹在心里咒骂一句，调整体位，头朝下，脚朝上，然后一掌拍下。
虽然他纵身一跳，最高离地三十米，但是刚才滑翔的时候，高度肯定也会滑落的。此时，他离地面只有二十米。
即便如此，这一掌“佛光普照”，也足覆盖两辆军用卡车。
“彭！”地面上出现一个直径超过十米，深度将近一米的大坑。
在这个大坑里，两辆军车，连同七十多名东瀛士兵全部报销。士兵变成肉饼, 军车也被压扁。就连车轮都被压爆了。
“好大的威力！”江豹心中欢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杀伤不过百，让江豹很不过瘾。
“那就多来几掌吧！”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 他已经快要落到地上了。
此时，其余几辆车的东瀛士兵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大叫着“有埋伏”，然后纷纷跑到军车的两边，端起了枪。
有几个士兵偶尔向上看，立即发现头顶有一个黑影。
“上面有人！”
说到“上面有人”的时候，江豹已经落到地面上了。
“佛光初现”、“金顶佛灯”、“佛动山河”、“佛问迦蓝”、“迎佛西天”这几招都适合在地面上使用，江豹毫不犹豫地用上了。
“轰隆、轰隆、轰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个不停，同时卷起飓风一样的气浪。
一百多个鬼子兵，连同他们的枪支、卡车全部被摧毁，只有几个车轮被从车体中分离出来，远远地滚了出去。
这么大的动静，巷子口的巡警和便衣怎么可能不被惊动？在军方利益大于一切的政策下，他们连户口都来不及检查，一窝蜂地向这边跑来。
“行了，有这些鬼子兵的尸体等着他们收拾，今天晚上他们应该不会再去查户口了！”
确定何可人应该没有什么麻烦，江豹就放心了。
“黑龙会总部里应该还有不少人，我再进去给他们制造点麻烦！”
想到这里，他脚下一点，就跳到黑龙会的高墙上。
从墙上往下看，能看到黑龙殿的周围围了好几百号人，有忍者，也有军警。
同时，还有人从黑龙殿里往外抬尸体，和一些尚未损坏的瓶瓶罐罐。
江豹心想：“今天凌晨，我明明把看到的瓶瓶罐罐都打碎了，为什么还有完整的？”
他转念一想：“哦，对了，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都打碎了，还有一些房间没有进去过，那里面应该也有沐良田研制的半成品。既然这样，我就再给他们破坏一波！”
他所站立的高墙有十米，再极力一跳，离地面差不多有四十米。
人在空中，他向着黑龙殿的方向滑翔过去。在滑翔的过程中，他身子一翻，成俯冲的姿势。同时，拍出了“佛光普照”。
“呼！”真气透过掌心，迅速膨胀，激发起周围的空气，形成一道向下的飓风。
“轰隆！”飓风落地。
以黑龙殿为圆心的直径二十多米的范围内，所有的人和物品包括黑龙殿全部被飓风挤压到地面上。
随着地面的凹陷，人、瓶瓶罐罐以及黑龙殿的砖砖瓦瓦全部被压成饼状或者粉末。
“呼、呼、呼……”
江豹人在空中，不断地使出“佛光普照”。
之所以将这一招连着用上十好几遍，是因为他觉得下面的几百号人占据的地表面积太大了，他们活动的范围起码有百米见方。而自己一掌所能覆盖的范围却只有二十米见方。
既然一招杀不绝，何妨多拍几掌？
“轰隆”声不绝于耳，地面上的凹陷的大坑也是一个接一个地被挤压出来。
当第十三个大坑出现的时候，地面上活着的东瀛鬼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江豹看着那仅存的十多个人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跑去，他也没有追杀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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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回去报信吧！我喘口气先！”他不自觉地模彷着星爷的口吻，把“先”字放到最后。
从刚才离开何可人，他出手就是如来神掌，这是非常消耗真气的。若不是刚刚吸收了母龙黑骨头中的能量，他现在可能就真气枯竭了。
趁现在没什么事，他调息了一下，很快就满血了。
“我再到别处去搞事情！”
第181章 祖忍
在这个航空业并不发达的年代，东京湾的夜空，一向十分静谧。
根本无人察觉，一个巨大的蝙蝠，从空中掠过，飘向下面的宪兵司令部。
江豹对于自己的着装十分满意。他从黑龙会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两个床单，绑在身上, 在空中滑翔，可以起到翅膀的作用。
远远看去，真的像一个巨大的蝙蝠。
此时，他已经落到了宪兵司令部的岗楼上，而岗楼内部的哨兵居然没发现头上有人。
江豹俯视着整个宪兵司令部，右前方是司令部的核心区域，外面重兵把守，里面灯火通明。
很显然，这里的长官正在为黑龙会发生的事情而头疼，正在开会商讨呢！
“别再麻烦了，我把你们也一并灭了吧！”
江豹想到这里，立即向空中窜去。
因为有岗楼给他踮脚，他这一纵，差不多有五十米高。
来到那片重兵把守的区域上空，他又像刚才一样，接连拍出十几掌。
“呼呼呼呼……”真气造成的气浪笼罩了地面上方圆近百米的一片区域。
紧接着，就是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响彻四方。
而那片被气浪笼罩的区域瞬间就变成了一片废墟，砖头、瓦片全部被压碎，房子内外的所有人员也都被压成肉饼。
江豹可以确定，他这一波操作，足以让整个东京的宪兵系统瘫痪。
能有资格在这个核心区域开会的军官，基本上全死了，没有人指挥，不瘫痪就见鬼了！
“我再到别处去看看！”
他一路滑翔，先后又灭了海军部和陆军部, 一不留神, 还把旁边一个座无虚席的电影院给轰塌了。
“哦，对了，如果我再把皇宫也给毁了，这一次就没白来，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来东瀛之前，他专门看过这里的地图，自然知道皇宫在什么地方。
二十多分钟之后，他像一只大鸟，落到了皇宫东苑的大殿上。
夜已深，皇宫中一片灯光也没有。
江豹嗤笑道：“京城都乱成这样，皇帝还能睡得着觉吗？”
就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的花丛中有人说道：“京城再乱，自然有相关的人员去收拾。如果事事都让天皇操心，让他睡不着觉，岂不是早就驾崩了！”
江豹一惊：“这人隐藏得够深的，我居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更吃惊的，自己刚才的自言自语是华夏语，对方居然听懂了，也用华夏语来回应。那么,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他刚刚想到这里，只见花丛中站出来两个老人。
一个年约六十，一个则更老，直接看不出年龄。
“二位是什么人？”江豹问道。
那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说道：“这位是尹贺派祖忍新兵卫，我是尹贺派天忍尹藤雄三！”
江豹十分惊讶：“尹贺派还有祖忍，看来他的地位应该比你还高！”
尹藤雄三答道：“那当然，新兵卫大人是我们东瀛忍者中硕果仅存的祖忍。就连皇帝都要给他面子！”
江豹又问：“你也不错啊！东瀛仅有的三个天忍，你是其中一个。哦，对了，和长谷川和横山俊一相比，你是强是弱！”
尹藤雄三十分自负地说：“管理黑龙会的忍者，我不如他们。如果比武的话，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江豹笑道：“他们都被我杀了，你要不要上来试试？”
其实，只有长谷川是死在他的刀下，横山俊一是被何可人的“放屁虫”毒死的。
他也不在乎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把话说大一点，尹藤雄三就会跟他动刀子。
他从长谷川那里学来的刀法，还想找人切磋一下呢！
最重要的是，他刚才多次使用如来神掌，消耗了大量真气。现在遇到单个的东瀛人，就没有必要再浪费真气了。
果然，长谷川来了一句：“正有此意！”然后就拔出了腰间的战刀。
江豹的“井中月”是从长谷川那里得到的，原本是一把胁插，长度不过六十厘米。
而尹藤雄三的这把战刀，长度达到八十厘米。
从兵器的长度来看，江豹还吃亏了。不过，账不是这么算的，真正想赢，还要看各自的实力。
“看刀！”尹藤雄三踩着木屐，“哒哒”作响，高举战刀就冲了上来。
江豹也拔刀在手，向着尹藤雄三迎去。
“锵锵锵锵……”两把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撞在一起。
幸好，都是名师打造的好刀，如此撞击，都没有出现缺口。
江豹尽展从长谷川那里学来的刀法，一路松涛一刀流使得大开大合，气势磅礴。
十几招一过，尹藤雄三虽然未见颓势，却一个空翻，退了出去。
“怎么，你不敢打了？”江豹故意激他。
“不是不敢，而是有点疑惑！”尹藤说道，“你用的明明是长谷川的刀法，这是他亲手传授你的吗？”
“当然！”江豹笑道，“长谷川其实是我们的人。他原本和中岛晴子暗通款曲，晴子为了引诱沐良田，却跟他分手了。长谷川一气之下，就投靠了我们，还将这把刀送给我，并且教我刀法！”
“胡说！长谷川不是那样的人！”尹藤雄三半信半疑。
江豹冷笑道：“信不信由你，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你刚才还说，亲手杀了长谷川，现在又说他投靠了你们，岂不是矛盾？”
“这有什么？他已经没用了，自然也就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你们东瀛人对待投靠的人，不也是这么处置的吗？”
虽然长谷川已经死了，还不耽误江豹造谣。
就他本人的认知，东瀛人是比较抱团的。如果能挑拨东瀛人的关系，他将不遗余力。
还是那个祖忍新兵卫有智慧，他提醒道：“尹藤，与人交手的时候，别想这么多。反正长谷川已经死了。你目前的任务是胜过这个支那人，最好能活捉他，留着慢慢审问！”
笔趣阁
“谢祖忍大人指点，我一定不负你之所望！”
尹藤雄三说着，又一次挥刀冲向江豹。
这一次，尹藤的刀法与先前大不相同，既犀利，又诡异，二十招一过，江豹就左支右绌了。
“小子，你以为学了长谷川的刀法，就有资格跟我交手。你差得远了，我三招之内废了你！”
江豹冷笑一声：“我一掌就把你杀了！”
第182章 祖忍爆了
“小子，别太狂，看我怒海三叠浪！”
尹藤雄三大叫着，战刀如浪，向着江豹倒卷过来。
“锵、锵！”
江豹刚刚挡住尹藤的两波进攻，眼瞅着对方的第三波进攻又来了。看似凌乱，实则细密如网。就在这密不透风的刀网中, 一道诡异的寒芒划向他的咽喉。
这一招实在出乎江豹的意料，收刀回防已经来不及了。
危急关头，江豹一掌拍了出去。
“呼”的一道气浪奔涌，尹藤连人带刀都倒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他撞到远处一间殿宇的柱子上。
柱子被撞倒，幸好那间大殿还没有倒塌。不管怎样, 尹藤是没救了。
虽然杀了尹藤，江豹仍然有一种挫败感：“我本来想尽量不用如来神掌，给体内的真气多一点恢复的时间。没想到，就这一个人，我还是用了掌法！”
他这边不开心，对面的祖忍新兵卫却惊呼起来：“如来神掌！你怎么会如来神掌？”
新兵卫这么一说，江豹也很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这是如来神掌？”
“六十多年前，我在华夏游历，遇到一个印子国那烂陀寺来的游方僧人吉姆。我们结伴同行。吉姆告诉我，他是奉命寻找如来的转世灵童，遇到骨骼清奇的儿童，就把如来神掌的秘籍卖一本给他。”
听新兵卫讲得头头是道，很可能是真有这样的经历，江豹顿时来了兴趣：“吉姆卖出几本秘籍？”
“我们结伴而行了三年，他一本也没有卖出去。”
江豹不肯相信：“不会吧！难道他三年也没有遇到一个骨骼清奇的孩子？”
“你如果懂一点历史，应该知道，那时候正值太平天国起义，大半个国家都被卷了进去。到处饿殍遍野, 人们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孩子们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
江豹苦笑了一下：“你说的对！大家都饿成那样, 骨骼是看出来了，但是卖相根本达不到清奇的程度！”
新兵卫又说：“三年之后，吉姆失望离开，要去东南亚碰碰运气。而我那时候要回国，就和他在两广分别了。临别之前，应我的软磨硬泡，吉姆施展一式如来神掌，和你刚才用的手法完全一样，那一招的名字叫、叫什么佛光……”
江豹提示道：“佛光初现！”
“对，就叫这个名字。威力极大，一棵大树应手而倒！”
江豹笑着问道：“既然你看出如来神掌如此厉害，为什么不跟吉姆学一学？”
“放屁！我那时候都二十岁了，根本达不到他的要求。其实，我也想过，等到吉姆把如来神掌的秘籍传给某个孩子，我就暗地里把秘籍抢到手里，带回东瀛慢慢练。可是，吉姆一起没有找到合适的孩子, 我也没有机会抢。从吉姆手里抢秘籍我更不是敢，我打不过他。跟他共同游历三年，也只是让我看了一次秘籍上的人像，还没有看清，他就收回去了！”
想起当年那段经历，新兵卫到现在还有点忿忿不平。
江豹笑道：“现在，我已经练成了如来神掌，你可以抓住我，从我的嘴里逼问出如来神掌的信息！”
新兵卫嘿嘿一笑：“我听尹藤说了，有人来京城捣乱，如果你不来皇宫，我还能放过你。既然你来了，你身上任何有用的，我都要逼出来！”
江豹故作惊愕状：“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新兵卫笑道：“好武之人，见猎心喜，谢谢提醒！现在，我就要冒犯了，请见谅！”
江豹破口大骂：“老狗吊，你都准备要对我动手了，还让我原谅你，真尼玛恶心！”
说着，他将手中的“井中月”往地上一插：“来吧！”
玩刀子，他连尹藤雄三都不是对手，更不敢在新兵卫这个祖忍面前班门弄斧。
想要取胜，还是用他最擅长的如来神掌。
让他没想到的是，新兵卫居然也没有用兵器，而是将两只手搓了又搓，就慢慢向他逼近。
“你这是什么功夫？”江豹问道。
“手刀！”新兵卫说着，随手一挥。
只见他的手掌上突然闪出一缕青色的光芒，长近一尺。光芒扫过，一株手臂粗的雪松顿时断为两截。
“这么厉害！”江豹半真半假的赞了一句。
“那当然，我活了八十多年，到现在还是童子身，就是为了修炼这一手掌心灵蛇！”新兵卫非常自得地说。
“练成了，能碰女人吗？”
“练成时，我都快八十了，也没有那个心思！”
江豹冷笑道：“活了八十多年，不碰女人。那你练成了又有什么意义？跟太监一样！”
太监是骂人话，他是故意激怒新兵卫。
新兵卫也不负他所望：“小子，你说话太伤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脚下一点，就向江豹靠近。
江豹明知对方的手刀厉害，急忙后退，与对方拉开距离，同时，一掌“佛光初现”拍了出去。
“呼！”他掌心的真气制造了一场飓风，向着新兵卫直卷过去。
新兵卫身子一躬，双臂前伸，两只手各自透出青芒，在身前相交成一个锐角。
说来也怪，江豹制造的飓风遇到青芒，立即被分割开来，从新兵卫的身子两侧涌过，这老头竟然只是晃了晃，毫发无伤。
江豹还记得《功夫》中这样的一幕，包租婆以狮子吼对付火云邪神，火云邪神差点被气浪卷走，却凭着坚实的下盘功夫，硬是挺住了。
眼前这个新兵卫分明比火云邪神更牛逼，他凭的是手刀，而不是凭着两条腿扎根于地。
“哈哈！据我所知，如来神掌一共有六个招式，看你能使出几招！”新兵卫似乎成竹在胸了。
“好，那你就一招一招地接着吧！”
江豹运起真气，又是一招“金顶佛灯”。这一次，他制造的飓风更勐，而新兵卫还是和刚才一样，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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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江豹大吼一声，“佛动山河！”
无效。
“佛问迦蓝！”
无效。
“迎佛西天！”
还是无效。
江豹突然脚下一蹬，冲天而起。冲到最高处时，他调整身形，头下脚上，一掌向下拍去。
“呼”的一声，飓风下涌，向新兵卫挤压而去。
只见新兵卫双手高举，挺立如枪。飓风下行，都被他手上的青芒割裂，向旁边散逸。
“我看你能挺立多久！”江豹一怒之下，又是七八掌拍了下去。
“呼呼呼……”真气如流，涌向新兵卫。
新兵卫的身子似乎有点紧缩，很快，就发出“彭”的一声。
这老东西爆了！
第183章 还是个戏精
就连江豹本人，也没想到新兵卫这么容易就死了。
把“佛光普照”连着拍了七八次，本是他冲动之下的无奈之举，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血管爆裂，炸得体无完肤。
身上的血都流干了，新兵卫就是有一百条命, 也活不了了。
江豹落地之后，仔细思索，终于想明白了。
先前，他使出如来神掌的前面五掌，都是站在地上，向处于同等高度的新兵卫水平发力。
当水平方向的气浪被新兵卫手上的青芒割裂后，立即向着更远的地方散逸，新兵卫的身边还是保持着正常的气压。
但是，等到江豹跳到空中向下拍出第一掌时, 强烈的气浪虽然也被新兵卫的掌刀割裂，却直接撞到了地面上。
气浪并不是立即就向周围的空间散开，而是被地面反弹，又向上涌动。
江豹继续发掌，让这些气浪再一次撞向地面，又再一次反弹。连着几次之后，新兵卫身边的气压越来越大，而这些气压都压在了老头的身上。
新兵卫今年八十多岁，虽然修为高深，但是身体已经远不如年轻人那么结实。当他被空气紧紧挤压之后，体内的血管首先就承受不住了。
江豹稀里湖涂就赢了这一仗，感觉很不过瘾。
可是，皇宫里还是一片死寂，根本没有人出来为新兵卫和尹藤收尸，江豹想再找人打架，都不知道找谁去。
他想再毁一波建筑, 但是这个想法刚起，他又给打消了。
“这片皇宫怎么说也是文化遗产，等日后我们华夏大军打过来，把这里变成旅游景点，面向所有华夏人开放。嗯，我们的人太多，可以适当的收一点门票！”
因为前世的记忆，他这一世总想着有一天，像薛仁贵一样带着大军，跨海征东。
征服东瀛的事过几年再说，他现在要回那个小巷子，看看何可人是不是还安全。
此时，东京城已经乱成一锅粥，江豹在夜空飞行，谁也没有功夫向天上看。
很快，他就来到那户被何可人灭了门的人家。
大门紧闭。他没有敲门，直接跳墙进去。
客厅的门没有关，何可人正跪坐在茶几前，手里拈着一只茶碗。她刚刚把茶碗举到嘴边，一眼瞥到进门的江豹，不由得手一松, 茶碗顿时跌落。
眼看那只茶碗就要落到地上，江豹一个箭步走上去，把它接在手里。
“唉呀，袖子湿了！”何可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急忙拿出手帕给江豹擦拭。
“没事，你平安就好！”江豹笑道。
何可人再也忍不住，直起身来，一头扎进江豹的怀里：“坏蛋，你怎么去这么久？我都担心死了！”
何可人真情流露，江豹也无法拒绝。再说了，两个华夏同胞在异国他乡出生入死，能不互相牵挂吗？
“我不是回来了嘛！”江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你听我说，我把这个城市给彻底搞乱了！”江豹做了那么大的事，自然想找个人听他吹嘘一番。
“是吗，你都做了些什么，说来听听！”何可人人如其名，不止是可人，简直是善解人意。
江豹就把掌镇东瀛鬼子、大闹黑龙会总部、宪兵司令部、海军部、陆军部等光荣事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他充分地发挥了前世网络作家的长处，把本来如同降维打击的碾压居然也说得惊心动魄、九死一生，让何可人不时地惊呼。
“豹子哥哥，你好厉害！你是我的心中的大英雄！”何可人说着，突然抬起头来，在江豹的脸上亲了一口。
江豹心中一叹：“完了，我又惹了一笔情债！”
他早就听说，南疆的女孩热情奔放，遇到心仪的异性都会大胆示爱，并且十分专一。
他不由得暗暗叫苦：“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怎么有资格再跟何可人谈情说爱？”
于是，他轻轻推开何可人，坐到了她的对面。
何可人一眼就看出江豹有点不对劲，立即问道：“豹子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太唐突？”
江豹皱着眉头：“可能是我有点累了！”
他有心想说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却又觉得这样有点小题大做。同生死共患难的同胞，因为牵挂而真情流露，吻你一下怎么了？万一想多了，岂不是让人很受伤？
“要不要我给你捶捶？”何可人凑了上来。
“不用！”江豹连忙推辞，并且换了个话题，“我们快商量个办法，怎么离开这里？”
何可人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退路。我在这里有个熟人，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找他！”
“那好吧！我们早点休息，我需要尽快恢复体力！”江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不想再和何可人聊下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弄点事情出来，对不起他们饱满将溢的荷尔蒙。
正是担心这个，江豹到隔壁的房间里睡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人摇醒。睁眼一看，何可人坐在他的面前，窗外已经有了晨曦。
“起来吧，跟我走！”何可人说道。
江豹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先简单洗漱一下。何可人找来一件和服给他穿上，又帮他在人中上粘了一撮小胡子，这就是这个年代东瀛男人最流行的“仁丹胡”。
“他妈的，东瀛人真丑！”江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禁不住咒骂了一句。
何可人笑道：“就是！我们的大英雄如果穿上华夏人的装束，绝对是英俊潇洒！”
“英雄所见略同！”
“走吧！”何可人拉住他的手。
二人锁上门，至于这一家的原主人已经成了几具尸体，到现在还摆在最里面的房间里。就算没有查户口的发现，等尸体臭了，自然会被邻居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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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行人稀少，更看不到巡警。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江豹闹得太凶，所有的巡警和便衣都被派到那几个出事的地方去了。
何可人没有再牵江豹的手，而是落后半步，迈着小碎步，像个温柔的小媳妇。根本没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
江豹不由得赞叹：“这个小姑娘，还是个戏精！”
第184章 中药一家亲
走过四五条街，他们在一家中药店前停下。
这个时候，中药店还没有开门。何可人先上前敲了几下门，然后回头和江豹说道：“这个中药店的老板是我们华夏人，我前年来东瀛采办几味药材，和他们打过交道！”
江豹却怀疑道：“一个开店卖药材的，能把我们送上前往华夏的轮船吗？”
何可人小声说道：“他们明面上是做小生意, 暗地里却和来东京讨生活的所有华人都有联系。遇到有华人被欺负，他们就伪装成东瀛浪人前去报复。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垄断了东京的黑船生意！”
“黑船？”江豹有点不太理解。
“与公开的邮轮、客轮相比，不合法的渡船都是黑船！”何可人笑着解释道。
江豹明白了，所谓的黑船其实都是与偷渡有关。
他这才放心：“那就好！黑船也是船，能把我们送出东京再说。到了别的地方，我们再搭乘前往华夏的船！”
何可人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他们又开了几句玩笑, 杂货店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露出半张脸。
看到是何可人, 这个年轻人立即把门推开：“哟，何小姐，你怎么来了？我们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呢！”
何可人笑道：“我为什么就不能再来一次？”
小胖子把何可人让进店里，又看着江豹：“你要买什么东西？”
“这是我朋友！”何可人说着，牵着江豹的手，把他拉进店里。
然后，他给二人做了介绍，江豹这才知道，小胖子叫杜仲，分明是一味中药的名字。
然后何可人问道：“柴师傅怎么还没起床？”
杜仲说道：“他老人家正在院子里练武呢！我带你们进去找他！”
江豹和何可人跟着杜仲来到中药店的后院，果然看到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正带着几十个年轻人在练拳。
看到何可人出现在后院，那中年人立即喊了一声“停”，就主动迎了上来。
“柴师傅，别来无恙！”何可人问候道。
“侄女不要客气！我是医生，还兼卖药，肯定无恙，什么时候都无恙！”柴师傅笑道。
何可人又为他和江豹做了介绍。
听了柴师傅的名字, 江豹禁不住想笑。这老柴叫柴胡，也是一味中药的名字。
这时，跟着柴胡练拳的年轻人也都过来向何可人打招呼。
这些人的名字都很有意思，田七、白止、黄芪等，都是药材。
江豹知道，这些名字绝不是巧合，肯定是柴胡故意给他们取的。
看着何可人和大家都打了招呼，柴胡就把她和江豹拉到书房，直截了当地问道：“大侄女，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东京？从前天晚上开始，东京出了大乱子。这段时间，我们这些华夏来的人都很危险！如果东京的警方找不到元凶，肯定会抓几个外国人做替罪羊！”
何可人笑道：“柴师傅，你所说的大乱子，其实就是我们俩给搞出来的！哦，主要是他干的！”说完，她拍着江豹的肩膀。
柴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凭你们俩，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据听说，从前天晚上到昨天下午，光是天忍就死了两个！我只知道你会用毒, 却从来没听说你武功还这么厉害！”
江豹笑道：“用毒杀人是可人做的, 我只会以武功杀人。你所说的死了两个天忍还不全面，昨天夜里，我又杀了一个天忍，还有一个祖忍！”
柴胡瞪大了眼睛：“你连祖忍都杀了？小老弟，你说真的假的？听人说，那个祖忍是东瀛忍者中的第一人！他叫什么来着？新右卫门吧，好像？”
江豹心道：“新右卫门是《聪明的一休》里的人物，你可别串台了，从武侠跳到卡通了！”
他笑着提醒一句：“叫新兵卫！”
柴胡连连点头：“对就是他！”他不是不知道祖忍的名字，其实是故意说错，想看看江豹是不是说谎。
现在江豹一口叫出祖忍的名字，他就有八九分相信了。
“这些狗日的忍者，经常拿我们华夏人当靶子。迫不得已，我们只有抱团生存。奈何祖忍和天忍都太厉害了，我根本不是他们对手，想替那些被欺负的同胞报仇都做不到！”柴胡忿忿说道。
何可人笑道：“你想办法把我们送出去，我就让他指点一下大家如何练功！”说着，她还把江豹往前一推。
柴胡大喜：“送你们离开东京很简单，我一定办到。如果这位小兄弟真的能指点大家一下，那真是太好了！”
江豹也苦笑着点了点头：“好吧！那就麻烦柴师傅再把大家召集起来！”
三人来到后院，柴胡大叫道：“小子们，都给我集合，现在有请江师傅给大家指点武功！”
跟他练武的那些年轻人还都没有离开，大家立即站成五排，几十口人挺立，精神十足，看着也有点壮观。
但是，听了柴胡的话，大家看着对面的江豹，都有点困惑——这小子比我们还年轻，有什么资格指点我们？
江豹一看大家的眼神，就知道这帮人怀疑他的实力。
他向前一步，与大家的距离更近，然后笑着说道：“指点不敢当，我想跟大家玩个游戏。哪位兄弟能给我端一碗墨水过来！”
站在他们身后的小胖子杜仲立即跑向前院，很快，他真的端来一碗墨汁。
江豹把墨汁接过，向大家说道：“大家把手染黑，可以向我任意发动攻击，任何人抹黑我的身体和衣服，都算我输。我也如此，以手蘸墨，往你们的脸上涂墨汁。谁被涂上，立即出局。怎么样，敢不敢玩一局？”
他的话立即引起轰动。
几十个小伙子立即上来，把两只手抹上墨汁。
江豹后退几步，笑着叫一声：“开始！”
田七第一个来到近前，他一把抓向江豹，但是眼前一花，江豹已经来到他的侧面，顺手在他的脸上抹了一道。
柴胡叫道：“田七出局！这幸亏是游戏，如果是实战，你的眼珠都被抠了出来！”
接着，白止和黄芪也来到近前，他们想玩个二打一。
但是，江豹却从他们的中间穿过，给他们涂个大花脸。于是，这二人也出局了。
剩下的几十口人一起围了上来。他们甚至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子，要把江豹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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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江豹并不慌张，身子一矮，从大家的胳膊下穿过，像条鱼一样，在人群中游走。不到一分钟，这些人都成了大花脸。
再看江豹的身上，居然没有一点墨汁。
江豹玩的这个游戏有点像去年叶阑珊跟飞豹队队员玩的游戏。不同的是，叶阑珊当时是把飞豹队的队旗撕成条，系在队员的脖子上。
江豹可没有叶阑珊那么轻灵的身法，所以，他就用墨汁了。
第185章 训练同胞
大家终于被江豹征服，老老实实地站成五排，由柴胡给大家训话。
“你们都服了吗？”柴胡问道。
“口服心服！”众人齐声答应。
“那好，从现在开始，跟着江师傅好好练！江师傅最近就要离开这里，你们可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们一定苦练！”
江豹笑道：“大家先去把手上的墨汁洗了，吃过早饭再过来, 我教你们一些功夫，对付忍者最有效！”
这帮人被忍者欺负惨了，听说有专门对付忍者的法子，顿时心气十足。吃过早饭之后，除了留在药店里帮忙的，其他的人都过来了。
自从复制了长谷川的记忆, 江豹对忍者的训练有了系统的认知。反之，他也知道怎么才能有效地克制忍者。
江豹把柴胡的这六十多个弟子分成两拨, 一拨练习长谷川的刀法，另一拨他传授了掺杂了太极心法的五郎八卦棍。
明知自己即将离开东京，江豹不可能每一个动作都要演示，他只是把两门武功的精华灌输给大家，让大家用木刀和桐木棍对练，美其名曰“在实战中加深印象”。
同时，他也告诉这些人，等刀法或者棍法熟练之后，两拨人互换，练刀的改练棍，练棍的改练刀，大家相互熟悉风格，确保每一个人在面对忍者时都不畏首畏尾。
深夜，当别人都睡了，江豹则伏桉做笔记，把忍者的其他训练方法挑重要的写出来，留给柴胡专门训练弟子。
“豹子哥哥, 你怎么还在写, 快回去睡觉！”不知何时, 何可人已经来到身后。
“没事的，还有一点心得，再写出来就完工！”江豹揉了揉眼，“听说柴师傅已经找人联系黑船了，估计这两天就要离开东京，我要为这里的同胞尽一份力。不能与他们并肩杀敌，起码也要给大家留一点训练心得！”
何可人看着江豹写出的字迹，不禁疑惑道：“你又没做过忍者，怎么把忍者的训练写得头头是道？”
江豹心中咯噔一下子：“我真是太莽撞了！只想着帮忙，怎么把这一节给忘了？”
他实在找不到借口，只好打了个哈哈：“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我是读书人，看得书多了，自然就知道。而且，这次来东瀛，我也是做足了准备的。既学了这边的语言，还专门到图书馆里查了关于忍者的资料！”
何可人笑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个借口你已经用过了。我上次坐船到沪上，你去接我时, 也这么说过。我当时还反问你, 既然你是知道天下事的秀才，就可以自己配制解药，为什么救我们五毒教出手？”
“术业有专攻嘛！配药不是我的专攻，但是关于忍者这一块，我就是专攻。只希望我的这份笔记能真正被大家用上，我这一夜也没有白熬！”江豹笑道。
“江师傅，我不会让你白熬的！等风声过去之后，我就照着你定怕材料，带着大家训练！”外面传来柴胡的声音，“我让人给你们做了宵夜，先吃点，然后睡觉！”
柴胡和杜仲端着两碗粥、四个小菜进来，放到江豹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
江豹连忙站了起来：“柴师傅，你这就见外了！”
柴胡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你为我们付出这么的心血，给你做点吃的算什么？”
然后，他又说：“我已经联系了捕鲨的渔民，他们后天早晨就出海。明天晚上，我亲自把你送到渔村去！”
江豹想了想：“我还不能这么快就走！”
“为什么？”不只是柴胡这么问，连何可人都不理解。
江豹解释道：“关于忍者的刀法和五郎八卦棍，我只给大家上了一天的课，大家不会有太深的理解。我想多留几天，手把手给大家示范一下。柴师傅，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下一批渔船？”
柴胡十分感动：“下一批渔船可能要五天之后。江师傅，你就不怕夜长梦多？”
江豹笑道：“我杀人如麻，就算做了噩梦，也是我杀别人！如果东瀛的军警宪兵找到这里，我一定会借此机会，再杀一波！”
江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傲气，把房间里的何可人、柴胡和杜仲都感染了。
“对，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杜仲拍着巴掌，“我们炎黄子孙，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江豹笑道：“小杜这话说重了，有我在这里，怎么需要你跟他们拼命？”
既然江豹不着急走，柴胡第二天就通知黑船，约定下一批，也就是说，他们要走，就必须等到六天之后。
接下来这几天，江豹专心传授大家刀法和棍法。
“我跟你们说，东瀛刀法传承千年，自有其过人之处。我绝不是长他们志气，灭自家威风。如果不信，我可以演示给你们看！”
江豹持一把木刀，作进击状，同时向大家解释：“我现在要演示的是东瀛人比较熟知的狂风一刀斩，我现在要用这把木刀斩断面前的这根木桩！”
那根木桩原来是柴胡埋在那里，缠上草绳，给大家练拳脚的，比碗口还粗。江豹手中的木刀只是比大拇指粗一点。谁看了，也不会相信，他能用木刀斩断木桩。
江豹手持木刀凝神静立，然后一步跨出，一刀斩向木桩。
只听“喀察”一声，木桩应声而断，江豹手中的木刀却完好无损。
大家看得呆了，过了良久，他们才疯狂鼓掌，齐声叫“好”。
江豹笑道：“东瀛刀法有一种勇往直前气势，你们在用刀和敌人对战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出这种气势！”
其实，他刚才这一手木刀斩木桩，真气在其中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
不过，他绝不会跟大家说实话。他就是要营造出这样的气氛，让大家有勇气面对强大的敌人。
接下来，他又演示了太极心法加入五郎八卦棍法的妙用。
他手持一根麻花，对阵手拿木刀的田七。无论田七怎么进攻，都被他的麻花轻松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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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手，又让大家开了眼界。
不知不觉间，五天已过。
清晨，码头上，柴胡等人把江豹与何可人拱手作别。
“江师傅，大侄女，你们上船吧！他们会把你送到福冈。在那里，我已经安排人接应你们，并且给你们做好了新证件。拿着新证件买船票，就可以回到沪上了！”
就在这时，几辆军用卡车突然从远处疾驰而至，把江豹他们围在中间。
打头的卡车中有一个人伸出脑袋：“任何人都不许走，跟我回宪兵司令部！”
第186章 这根柴，不算废
江豹一眼就认出，这个向他们喊话的人居然是上次在黑龙殿地下室中被他打成重伤的地忍高山。
那天晚上，他用尸体把高山撞成重伤，本来还想再补一刀，却被天忍长谷川拦住了。
这个高山还没死，很有可能是趁他与长谷川对峙时偷偷跑了。
让江豹困惑的是，高山居然能找到这里。
他还没有来得及往深处想, 高山已经向后面的辆车下了命令：“把机枪架起来，敢有反抗或逃跑的，格杀勿论！”
江豹顿时怒了：“敢用枪来对着我，我看你们是找死！既然如此，我在临走之前，再杀一波！”
说着，他一边向军车靠近，一边拍出如来神掌。
“佛光初现、金顶佛灯、佛动山河、迎佛西天！”
江豹四掌打出，四辆军车及车上的人全部被远远的抛出, 结果自然是车毁人亡。
只有高山所在的这一辆车还没事，但是，这不等于江豹就要放过他。
江豹靠近车头，从车里把高山给揪出来，然后又是一掌拍出。
于是，这一辆车和人也报销了。
“跪下！”江豹一脚踹断高山的腿。
如此一来，高山不想跪也得跪了。
“说，你是怎么逃出地下室，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江豹问道。
他刚才一见到高山就怀疑：“高山居然能跟踪到这里，是不是柴胡的手下出了奸细？”
倘若真的如他猜测，那他今天必须找到这个奸细，否则，他离开之后，柴胡这帮人将会死得很惨。
高山倒也硬气：“你别想从我的嘴里得到任何情报！”
江豹冷笑道：“你可以不说，我自有办法得到！”说着, 他将手按到高山的额头上。
高山虽然不说，脑子里却情不自禁地回忆。
那天晚上，就在江豹和长谷川在地下室里追逐的时候，他趁机逃出，向天忍横山俊一报告下面的情况，然后被送出去养伤。
在江豹第二次大闹黑龙会总部，把黑龙殿搞成一片废墟之后，高山的伤已经有了好转。
一个祖忍、三个天忍都死了，他们这些地忍就成了忍者中地位最高的人。为了争权夺利，他不顾自己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就带人来到黑龙殿的废墟，扒开一堆垃圾，打开地下室的门。
这一次，高山带着一只黑貂下到地下室里，找到一个光秃秃的刀把，让黑貂记住刀把上的气味。因为他亲眼见过，这个刀把曾经是江豹用过的，只是前面的刀刃被长谷川削去了而已。
黑貂记住了刀把上的气味，一路追踪，找到了柴胡的中药店。
但是, 黑貂并没有就此停下, 而是继续追踪。
高山立即让人招来宪兵，把这个中药店包围起来。他则带人继续跟着黑貂，来到了码头。
至此，江豹终于知道高山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柴胡的手下没有奸细，他很欣慰。
“好巧啊！我们刚刚离开，你就到了！算你走运，让你多活了一会儿！”江豹冷笑一声，“我现在杀你也不晚！”
说着，他一掌拍碎了高山的头颅，连高山怀里那只黑貂被给震死了。
“柴师傅，你跟船老大说一声，让他们稍微等一地儿，我去去就来！”江豹向柴胡说道。
“你去哪里？”何可人问道。
江豹也不瞒他，把高山如何追踪至此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跟你一起去！”何可人抓住了他的手，“能被黑貂跟踪，是我的疏忽。待会儿，你杀人，我负责改变我们一路上的气味，隐藏踪迹。这一次，我担保绝不会有任何人和动物能追到我们！”
江豹笑道：“我不怕人跟踪，谁要是活够了，尽管来跟踪我！”
柴胡说道：“江师傅误会了！可人侄女的意思应该是，帮我的那些弟子也改变一下气味，确保以后不被人找到！”
“我就是这个意思！”何可人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上车！”
“我也跟你们回去，有事和大家交待！”柴胡也上了车。
为了送江豹和何可人来码头，柴胡专门租了一辆轿车。现在，他们就开着这辆轿车回市区。
车子离中药店还有几十米，老远就能看到大批东瀛宪兵，架着机枪对准了中药店的大门。
一个翻译向店里喊话：“药店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高举双手走出来，皇军不会为难你们。否则，我们就要把这里夷为平地！”
“滚你妈的，爷们凭什么投降你们东瀛人？”这是杜仲的声音。
“不要太嚣张！我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准备，十秒钟之后，再不出来，你们就死在这里吧！”
翻译说着，开始读秒：“一、二、三……”
就在这时，忽听头顶有人叫道：“要死也是你们死！忽……”
众人抬头看时，空中一道强劲的气浪向下奔涌而至。
“轰隆”一声，气浪将地上的人、车、枪支、建筑物紧紧地压向地面，并且压出一个直径二十米，深度近一米的大坑。
随着“忽忽”声不断，气浪一个接一个地涌下来，然后又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包围中药店的东瀛宪兵活下来的只有寥寥十几个人。
就这十多个人，也是因为站在中药店的门前，才得以幸免。
江豹若不是因为顾念着店里的同胞，他会直接把这个店也给毁了，让门前的这些鬼子也上西天。
活下来的鬼子也成了丧家之犬，他们扔了手里的枪，各自逃窜。
江豹落到地上，一脚踹开大门：“别躲了，快收拾收拾，早点离开这里吧！”
杜仲等人看到江豹，又看到外面遍地的东瀛宪兵尸体，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江豹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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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何可人和柴胡也从远处跑来。
他们只能跑着过来，因为江豹这一连串的“佛光普照”，把大街上打得到处都是坑，什么车也开不过来，只能用腿走了。
柴胡一进门，就向大家说道：“快，简单收拾一下，化整为零，尽快离开！半个月后，我会在皇宫的东墙上留记号，那时候再见！”
江豹不由得暗自点头：“老柴看来早有准备，他这根柴，还不算废柴！”
第187章 三个活宝
几分钟之后，柴胡手下这六十多名弟子分成八路散去。
每个人离开之后，都向柴胡和江豹行了大礼，任江豹怎么劝都不行。
趁着大家行礼的时候，何可人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为大家洒了点药粉。
“好了，你们放心走吧！鼻子再尖的动物, 都找不到你们！”
目送大家离去，江豹向柴胡说道：“柴师傅，麻烦你把可人送到码头，我还要去别的地方走一走！”
他说得轻巧，但是何可人一听就不愿意了：“豹子哥哥，我不走, 我陪你一起去！”
江豹故意冷着脸：“我带你去杀人，不方便！”
何可人眼圈发红：“你是怕我成你的累赘，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们开着车，还不如我飞得快！难道让我背着你吗？”
“你就嫌弃我！”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一句喜欢我？”
江豹顿时头大：“妹子，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纠结我是不是喜欢你？”
“我就纠结！我就想听你说一句，你喜欢我！”何可人满眼期盼地看着江豹。
柴胡则拉着江豹的衣襟：“兄弟，你就说一句喜欢能咋地？女孩都喜欢男人哄！”
江豹只好妥协：“好吧，我喜欢你！”
何可人原来要哭的小脸，立即笑容绽放，灿烂得如同满大街盛开的樱花。
她攥着小拳头：“我和柴师傅去码头，你可快点过来哦！我们等着你，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江豹说着，伸出手掌，和她以及柴胡各击了一掌。
他又目送柴胡带着何可人离开，自己到大街上抢一辆轿车，向着那几个东瀛士兵逃跑的方向追去。
那天晚上，他一夜之间毁了东瀛人的宪兵司令部、陆军部和海军部, 但是, 他所杀的只是这三个系统的高官，那些士兵还都活着。
这段时间，三个系统肯定又选出了新的指挥官，如果他们换个办公地点，很快就能恢复先前的战斗力。
问题是，他们的办公地点江豹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好吧，我不能再乱杀了，如果再遇到当兵的，先问问情况！”
他刚刚想到这里，就看到前面有三个东瀛士兵气喘吁吁地逃窜。
他勐踩油门，然后一拧方向盘，就拦在那三个士兵面前。
三个士兵看到是他，立即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江豹心中暗笑：“东瀛士兵也就那么回事，天底下能有几个硬骨头！”
于是，他推开车门：“上车，我送你们一程！”
三个士兵顿时懵了：“大人、大人，我们不敢, 我们步行完全可以的！”
“让你们上车就上车！再啰嗦, 我把你们全杀了！”江豹眼一瞪。
三个士兵面面相觑，然后只好乖乖地上车, 一个坐在江豹的身边，两个坐在他的后排。
有江豹这样的煞神为他们开车，这三个士兵不知道是应该荣幸呢，还是更加害怕？
江豹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们是宪兵，还是海军或者陆军？”他有点看不懂东瀛士兵的制服。
“回大人，我们是宪兵！”三人齐声答道。
“我记得，宪兵司令部不是已经被毁了嘛！你们这是回哪里？”
“回大人，司令部被毁的第二天，我们就把早稻田大学给征用了。现在，新的司令官已经产生，大家都在早稻田大学里办公！”
“那么，陆军部和海军部呢？”
“大家都在一起！”
“太好了！”江豹兴奋得一拍方向盘，“我送你回去，顺便见见你们的司令官！”
三个士兵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丝希望。于是，他们又是齐声问道：“大人，你准备向我们的司令官大人投降吗？”
江豹无语。
过了好半天，他才感叹道：“你们真是天才！”
在三个士兵的指引下，江豹很快就把车开到早稻田大学的门前。
大学变成了三军司令部，门禁自然森严。
但是，江豹车里这三个士兵却牛逼烘烘：“不要停车，直接闯进去！你是去向司令官投降的，如果被看门的知道，就由他们带你进去，我们就一点功劳也没有了！”
江豹被这三个活宝弄得差点笑场。终于忍住了笑，他向身后的三个竖起大拇指：“真聪明！”
站岗的人正要向江豹举枪威胁，车里的三个活宝已经主动伸出了脑袋：“这位是我们司令官的贵客，你们识相点，快开门！要不然，我们报告上去，把你们军法从事！”
江豹其实根本不在乎对方开不开门，他只要一掌打出去，先把这几个岗哨解决，然后再跳到空中，来几个“佛光普照”，这个兼三军司令部的大学就毁了。
没想到，岗哨居然放下枪，拉开拒马，主动放行。
既然如此，江豹就陪着这三个士兵再装一次逼。
“大人，前面左转，那个校长办公楼就是我们的宪兵司令部！”三个士兵如同一个人，不仅步调整齐，说话也是如此。
然后，他们又说：“大人，司令官现在应该就在办公室，我们陪你进去吧！别走岔了！”
江豹实在不想再演下去了，他出手如电，把这三人的“膻中”穴全给点了，让他们无力行动。
“你们给我老实点，不要妄想发声示警！我这就把你们的司令官给杀了。以后，如果你们再有高级别的军官，我会接着杀，直到东瀛无人为止！”
“嗯！”三人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有用鼻子发声。
江豹从车里出来，先一步跳到这栋三层的办公室上，然后又一跳，来到四十米的高空。
此时，虽然有很多人看到他飞上天，却根本无人能阻止他大杀四方了。
十多分钟之后，早稻田大学的所有可以用来办公的房间，都被他搞成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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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飞扬的尘土，他看到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喃喃说道：“死了这么多人，想必那三个系统新成立的司令部也完了，我可以走了！”
然后，他从车里把三个活宝拉出来，扔到地上，独自开车，扬长而去。
目送江豹离去，这三人的眼里都带着深深的恐惧。
多年之后，三人熬资历升到了大左。皇帝要为他们晋升少将，这三人死活不同意，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退役。
第188章 两难
江豹再次来到渔港码头。
何可人和柴胡及船老大等人正翘首以盼，看到有轿车来到，他们立即严阵以待。好在，江豹适时地从车里探出头来，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柴师傅，你的弟子们都分散了，你怎么办？”江豹很担心柴胡的安全。
柴胡笑道：“我当然跟你们一起走啦！”
“怎么, 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华夏吗？”江豹问道。
“不是！我先跟船老大下海抓鱼，在船上生活一段时间，确保安全。等风声过了，我再回东京，联络那些兔崽子！”柴胡说道。
然后，他指了指码头上的轿车：“一会儿, 有人来把车子开走, 把我在这个城市里的户籍注销。等我再回来之后, 会有人给我办理新的户籍，我将会以东瀛人的身份出现！”
江豹笑道：“我相信，你就是用一万个东瀛人的名字，心还是华夏人的心！”
“那当然！”柴胡傲然说道。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
“三位，你们别磨蹭了，上船吧！”船老大招呼大家，却是一口标准的鲁省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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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问道：“老大，你先前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是东瀛人呢！”
船老大笑道：“俺是纯种的华夏人，东瀛人占领胶东，俺们这些渔民生活不下去，这才装作东瀛人，来到东瀛讨生活，结果还是做了老本行！”
柴胡笑道：“江师傅，如果不是华夏人，我会这么相信他吗？”
江豹连连点头：“华夏人中，固然有些败类，但是真正值得托付的, 还是我们自己人！”
“江大侠说的好, 还是同胞值得信赖！”船老大说道，“来，大家进船舱，俺请你们品一品我们鲁省的浮来春，还有地道的老家风味葱烧海参和三丝鱼翅！”
有好酒好菜，这一时间就过得快了。
当天晚上，这艘渔船来到九州岛。靠岸之后，船老大向着不远处黑魆魆的货仓，学了几声鸟叫。
不到一分钟，货仓中也传来同样的鸟叫，并且有人把马灯从货仓的窗户里伸出来，晃了几晃。
船老大立即回头，向船舱里的江豹与何可人说道：“江大侠、何小姐，俺们的人已经等在那边了，俺们过去一趟吧！”
江豹、何可人下船，就连柴胡也跟了过来。他们在船老大的带领下，来到货仓。
货仓里有四五个人, 居然都是船老大的亲戚，大家用鲁省方言打着招呼, 让前世一直在彭城生活的江豹倍感亲切。
这次负责接待江豹与何可人的，是船老大的小舅子老九。
老九拿出两份身份证，一份给江豹，一份给何可人。
二人打开一看，都是东瀛的身份。在两人的身份证里，还各夹着一张船票。
江豹十分惊喜：“老九哥，你这做得太到位了，我们可以直接上船了！”
他的修炼虽高，可以劫车，却不能劫船，毕竟开船不是一个人的事。而且，他也没有这个技术。除非他威胁船上的所有人，听他指挥，这样难度很大。
老九也笑了：“你们应该感谢老柴！他早就让我们买好，明天中午的船，直发沪上！”
江豹握着柴胡的手：“柴师傅，有劳你送到这里，还把我们的船票给预订了！接下来的路，就让我们自己走吧！”
柴胡也用力摇着江豹的手：“江师父，此番一别，不知还有没有见面的一天。你是人中之龙，把东瀛人赶出华夏的重任只有你能完成。我还盼着有朝一日回到故土呢！”
江豹拍着胸脯：“我也正想建立一支军队，专门守卫华夏领土。等赶走东瀛人那一天，我会在华夏的领土上请你喝酒！”
柴胡见事情处理得很圆满，就拉着船老大回码头。
江豹与何可人、老九等人又把他们送到船上。
临进船舱那一刻，柴胡突然回头叫道：“江师傅，我这个侄女真的很好，你就别再挑了！”
柴胡这话，让江豹没法接。
他看向何可人，没想到这姑娘也在看他。二人目光只是一接，却又各自分开。
看着船老大的渔船驶向大海，渐渐消失在夜幕中，老九这才带着大家离开货仓，回到他的家。
江豹与何可人在老九的家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他们坐着老九的车前往福冈。
中午时分，他们站在邮轮“弥生丸”的船舷上和老九挥手作别。
从福冈到沪上，邮轮需要两天时间，这两天都要睡在客舱里。正因为想到这一点，老九非常贴心地为他们订了一个舱室。
但是对江豹来说，反而更惹他上火。
“弥生丸”启航后，江豹看着天上的太阳，故意说道：“今天的阳光也太毒了，可人，你别晒黑了！”
何可人叹了口气：“那怎么办？上次从沪上去东京就走得急，没有带帽子，本想到东瀛后买一把纸伞遮阳。没想到，跟你到哪里，哪里就被你搞得一团糟，想买东西都没有机会！”
江豹双手一摊：“妹子，这你可怪不得我，还不是东瀛那些宪兵可恶，走到哪里都不得安全。我不杀他们，他们还要杀我呢！”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太阳：“我们到客舱去吧！”
“好吧！”何可人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他的后面。
其实，“弥生丸”上就有卖东西的，各种东瀛的土特产应有尽有，纸伞、纸扇更是不缺。但是，江豹故意不买，他就想看看，何可人敢不敢跟他共处一室。
时至今日，江豹一直还惦记着叶阑珊。这段时间，与何可人朝夕相处，同样让他难以忘却。
如果是个出身普通的女孩，江豹可能会扮演一次渣男，与对方来一次美丽的邂后。如果对方愿意，他收了她当二房也不是不可以。
何可人却决非寻常人家的女孩，她是五毒教教主的女儿，人家生来就是要做大妇的，想收她当二房，想啥呢？
想和她玩玩，那就是始乱终弃，以何可人的手段，给你留个全尸就算是有情有义了。
倘若和她来真的，直接八抬大轿娶回家当大妇，他今后有什么脸面去见叶阑珊？
可是，放着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让江豹忍着，也很考验人性的。
所以，江豹故意带着何可人去客舱，一旦她拒绝与他共处一室，他正好借此机会，与附近的舱室换个位子。
惹不起的姑娘，他只能躲！
第189章 秘境
此时，客舱的走廊里十分热闹。
很多客人都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样一样地往舱室里搬。还有人已经搬好了，却不进去躺着，而是站在门前看热闹，找人闲聊。
江豹与何可人的舱室在二层三廊六室。他们一下到二层，何可人那清丽绝俗的相貌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男人当然都被她吸引, 就连女人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怪不得把自己腮上和腰上的肉给割了去。
二人来到自己的舱室前，左右两边和对门都已经安置妥当，都站在门前聊天。在向何可人行注目礼的同时，他们还故作谈笑风生。
右边的一个发如波浪的妇女却是眼光独到, 她先是盯着何可人看了一会, 又把目光射向江豹，贪婪地盯着江豹那棱角分明的脸和比女人还鼓的胸肌。
江豹先进入舱室，在自己的床位上坐下，虽然不太宽敞，两个人住足够了。
于是，他向何可人说道：“进来啊！今明两天，我们只能挤在这么一个小房间了！”
何可人羞涩地点了点头，坐在江豹对面。
她居然没有拒绝，这就让江豹十分头疼了。
“怎么办？怎么办？万一晚上兽性大发了怎么办？”江豹的头又大了。
迫不得已，他主动问了一句：“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会坏了你的名节吧！”
何可人小声地回了一句：“亏你还是香江的探长，难道连‘权宜之计’这个词都不理解吗？我们现在就是权宜之计，你又何必太过计较呢！”
虽然她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了。
那个大波浪女人立即把头伸了进来：“小姑娘，你还没有婆家啊？这样和其他男人住在一起可不好，今后不好找婆家的。要不，我跟你换一下好吗？我和我女儿住一个房间，你住过来, 就不用担心名节的问题！”
“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名节吗？”身后的一个老妇人问道。
大波浪摇了摇她肥大的脑袋：“我男人死在东瀛了，我一个寡妇，什么都干过，又不想再嫁，有什么可担心的！”
何可人听了，向江豹眨了眨眼：“我要跟她换房间，你同意吗？”
江豹一把将那个大波浪女人推了出去：“不许换！”
“嘻嘻嘻嘻！”何可人还从来没有见过江豹这么急赤白脸，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那个大波浪女人却恼羞成怒，在外面大声开骂：“什么东西！贪看人家小姑娘美色，还对我动粗！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媳妇！”
江豹突然把门拉开：“你再说一遍！”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阴冷如冰，似乎让整个二层的走廊都降了十度。大波浪立即闭嘴，再也不敢说一句粗口。
江豹再次关上舱门，倚在床头生闷气。
忽然，他感觉何可人的目光正盯着他，而且这目光还很有温度。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问道。
何可人反问：“你好像不愿意我接近你？”
“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何可人听了，先是一怔，然后说道：“哪里人？谁家的千金小姐？能让你如此心心念念的，一定很标致吧！”
“她不是香江人，也不是千金小姐，应该说, 她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江豹突然有一种要倾诉的欲望。
何可人真的很可人，她一听就知道江豹的心思，立即化身好奇宝宝：“是吗？这么离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能跟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江豹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与叶阑珊从初次见面到最终不辞而别的所有经过都说了一遍，连叶阑珊来自所谓的“仙境”都没有隐瞒。
笔趣阁
听江豹讲完他的故事，何可人喃喃说道：“还真有这样的仙境？”
江豹问道：“难道你也听过仙境的说法？”
“我们五毒教的传承中，有这样一句口诀：‘昆仑玉，武陵桃，崆峒食气自逍遥。’”
“什么意思？”江豹默念了一遍，却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前些年，我太爷爷在世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华夏有三个秘境。这三个秘境自成一域，里面的人可以出来，外面的人却难以进入。它们分别在西域的昆仑山、东部的武陵山和中部的崆峒山。
昆仑山产玉，其秘境中有一种玉液胜似仙药。有病之人饮下，可以治病；无病之人饮下，可以强身；武者饮下，可以提升修为；
至于武陵山的秘境，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那里产一种桃，号称蟠桃，效果和昆仑山的玉液相近；
其三呢，就是你一心向往的崆峒山了！虽然此秘境中没有玉液和蟠桃，但是这里的空间却充斥着一种灵气，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不知不觉就把灵气吸进体内，效果不比饮玉液、吃蟠桃差！”
说到这里，何可人感叹道：“太爷爷临去世前，还曾经遗憾地说，这辈子没有到过三大秘境，也没见过谁进去或者从里面出来。没想到，这种稀罕事却让你碰上，见到一个从秘境出来的人！”
这一回轮到江豹感叹了：“我宁愿这辈子都不想碰到这样的稀罕事！阑珊出来又回去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了我的心！”
何可人听了，顿时眼前一亮：“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还是个诗人呢！”
江豹哂笑道：“我哪是什么诗人？这样的句子，哪个人不会……”
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他现在是穿越客。前世，徐志磨的《再别康桥》连小学生都会背。这个时空，徐志磨还没有写出这首诗呢！有可能，这个时空就没有老徐这个人。
“有机会，我一定要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个人？”江豹心中盘算。
这时，何可人却幽幽说道：“枉我读了十多年的书，怎么就念不出这样的句子？”
江豹笑道：“陆游说过，‘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可能就是那个妙手吧！”
“呸，刚说你胖，你就喘上了！”何可人啐了他一口，“咱再说回正题，叶阑珊此次一去不复返，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肯定要去找她！”
“我不是说了嘛，既然是秘境，就不是那么好找的！里面的人可以出来，但是外面的人进不去！”
“阑珊能进去，我就能进去！”
“你都说了，人家叶阑珊是崆峒秘境的圣女，生于斯，长于斯，自然熟悉进入秘境的法门。你是一个外人，想进入秘境，谈何容易？就好像你养了一条狗，见你就摇尾巴，见了别人就会又叫又咬！”
“我不管，我非找到她不可！”
“你这个死心眼！不理你了！”
第190章 反正我不吃亏
“可人，吃饭去！”
夜幕降临，江豹招呼何可人去餐厅。
“我不饿！”何可人生硬地回道。
江豹知道，是刚才惹到她了，还没消气呢。既然如此，他也不管了，自己一个人去吃饭。
等他吃好, 才发现她也来到餐厅，一个人躲在角落，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寿司。
他过去打招呼，何可人却把脸扭往别处，他微微一笑，根本不往心里去。
过了晚上十点, 江豹又打招呼：“可人，我睡了, 你也睡吧！”
“要你管！”何可人依然没有好脸色。
江豹也不多言，一个人蒙头大睡。
如此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他还是第一回，就连叶阑珊都没有这么对过他。既然这样，他就没那么主动了。
哪知道，江豹一冷下脸，何可人反而主动贴上来。第二天一早，她就主动叫江豹起床：“豹子哥哥，起来洗漱洗漱，吃早饭了！”
“嗯！”江豹含湖地答应一声，却并不起身。
上午，何可人又嗲嗲地说：“豹子哥哥，来尝尝我买的点心！”
“嗯，谢谢，我不喜欢吃零食！”
下午，何可人又说：“豹子哥哥，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就在此地, 不要走动！”
这话话好熟, 江豹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臭丫头，敢占我便宜！”
何可人见自己的套路被识破，立即夺门而出。
可是，江豹的动作比她快得何止两倍、三倍。何可人刚刚来到门口，眼前一花，江豹已经拦在了她的面前。
下一秒，她就撞进了江豹的怀里。
这种局面正是她最期盼的。撞了之后，她哼了一声，不仅没有推开江豹，反而双手立即圈住了他的脖子。
江豹生怕外面有人看到，立即向后一脚，把舱室的门给踢得关上。
这下子，他是甩不脱了，而且，他也不忍心甩开她。
“坐到你的床上去！”他想把她放到她的床上。
这话才刚刚说出口，她的小嘴就贴了上来，虽然笨拙, 却很勇敢。
“唔！”江豹象征性地拒绝了一下, 就变被动为主动了。
过了好半天，已经接近窒息的何可人急忙把他推开：“坏蛋，你怎么这么熟练？”
江豹意味深长地说：“我是过来人！”
他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他与叶阑珊已经有过夫妻之实；
还有一条，他前世与好几个姑娘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
他这么一说，本来还热情似火的何可人立即没那么热切了。她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和叶姑娘做过那种不要脸的事！”
“我们两情相悦，做什么事都是情理之中，怎么能叫不要脸呢！”他盯着何可人的眼睛，“你怎么说也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新女性，怎么脑子如此守旧？”
“什么现代教育？我偏偏就如此守旧，怎么着吧？”
江豹笑道：“你别不承认！刚才，你还拿朱子清的句子来套路我，别以为我没读过！”
“哟，你也读过朱先生的作品？”何可人的骨子里也是个文艺女青年，如果江豹恰好也是个文青，更对她的胃口了。
“读过，前一段时间刚刚读到的！”江豹随口应了一句。
江豹前世上中学时就知道，《背影》这篇文章写于1925年，也就是说，作者写成此文也只有一年左右。
“你还喜欢他的哪些文章？”
“还有《绿》！”
江豹还想把《荷塘月色》和《春》也说出来，但是，那两篇文章此时应该都还没有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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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月色》大约写于1927年，《春》更晚，大约写于1934年，他可不能做剧透。
“《绿》我也喜欢！我还曾经去浙省看过梅雨潭呢！”何可人兴奋地说着。
“你真行，我就没去过！”江豹说着，又把嘴唇往上凑了凑。
“不要！你是坏蛋，别碰我！”
“刚才还是你主动的呢！我主动就成了坏蛋，那你呢？”
“我主动，那是真情流露；你主动，就是色令智昏！”
这是什么逻辑？江豹彻底不会了。
不过，他抱着一个心思：“你想主动，我就配合！你想做什么，我都配合你。反正我不吃亏！”
抱着这样的态度，他就不再惹何可人生气了。两天航程，他们就在和谐的氛围中度过。
这天上午，“弥生丸号”靠岸沪上的吴淞口码头。下船之后，二人共乘一辆黄包车，来到租界，进了聂成章的公共卫生部。
虽然他们还穿着和服，但是这里无论是看门的，还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们，并且向他们问好。二人毫无阻拦地进了聂成章的办公室。
此时，张鹏翔恰好也在这里。二人正在品茶，看到江豹和何可人进来，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们还好吧！”张聂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张鹏翔甚至还跑到江豹身边，在他身上到处乱摸，似乎生怕他少了个零件似的。
“行了，前辈，我好着呢！”江豹将他推回茶几边。
聂成章说道：“自从你们走后，我们每天都去工部局的情报科，打听东瀛那边的情况。听说东京那边被掀个底朝天，就知道一定是你们做的。我们的心也为你们揪着呢！”
江豹连连点头：“多谢二位关心，这次有惊无险，并且不辱使命！”
接着，他就把这次东瀛之行的大致说了一遍。
聂成章和张鹏翔从工部局情报科得到的消息，都是东瀛出了什么什么事，除了时间、地点，却没有前因后果，更没有主角和配角。
江豹是写网文出身，这种事到了他的嘴里，那真是扣人心弦，别说聂张二人听得瞠目结舌，就连亲身经历的何可人都觉得自己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来。
“终于给我们华夏人出了一口恶气！”聂成章拍着桌子，“东瀛的陆军部、海军部和宪兵司令部受到重创，肯定会延缓他们侵略的步伐，我们这些人也能再过几天安生日子！”
身为租界的官员，聂成章注定不会有什么保家卫国的雄心壮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才是他的正常心态。
然后，他又说：“今天晚上，我在沙逊大厦为二位接风洗尘！”
张鹏翔则捶了江豹一拳：“上次，我们也是在沙逊大厦给何家侄女庆功，你小子却提前去了东瀛。这次，你要是敢走，小心我追到香江，在你的巡捕房里招鬼！”
“这次一定不会再躲，我要陪三位一醉方休！”江豹笑道。
第191章 夜宴之后
既然晚上有盛宴，江豹与何可人中午就随意吃了碗阳春面，然后回沙逊大厦的客房休息。
一觉睡到傍晚，江豹起床洗漱。
他用剃刀把自己的脸光了光，又把自己的头发打理了一下，还搽了雪花膏。行李箱中有他从香江带来的西装、皮鞋，也拿出来穿上。
最近一段时间, 修为提升迅速，在东瀛也是大杀四方，还有美女青睐，他的心情好到爆。
今天晚上既是接风宴，也是庆功宴，他当然要把自己收拾收拾, 给所有人一个好印象。
虽然长得不帅，好在面部棱角分明，再加上这大半年练武练出的肌肉和剽悍的身材, 他穿上这身西装越发显得身材挺拔，英气逼人。
刚刚出了房门，他眼前突然一花：“这是谁啊？”
只见一个娇俏的摩登女郎正从走廊那头信步走来。
女郎穿着一身粉色旗袍，脚下是白色的细高跟鞋。女郎每走一步，都是摇曳生姿。
“豹子哥哥，怎么不认识我了？”那女郎娇声说道。
江豹这才清醒过来：“可人，你换了这身装束，我差点没敢认！”
那女郎正是何可人。
与何可人认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见她这副打扮。
初次见面时，她从邮轮上下来，穿着两广的苗女服装，戴着银质的花帽。
脱了苗女服饰之后，她又换了中式的对襟褂子和黑裙，俨然是个豆蔻年华的女中学生。
在东瀛见到她时，为了应对宪兵的盘查，她都是穿着一身和服, 迈着小碎步，比东瀛女人更像东瀛人。
直到下船, 她仍然穿着和服。就连拉黄包车的车夫都不把她当成华夏人。
让江豹没想到的是，她今天居然换了上旗袍和高跟鞋。
巧了，这恰恰最符合江豹的胃口。他前世还是个网络写手的时候，就喜欢看穿着旗袍、高跟鞋的女人。
“豹子哥哥，你别老是盯着人家看，你的目光好像带着火，看得人家好心慌哦！”何可人的声音里能滴出蜜来。
“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长成这样，你不让人看，就好像厨子做好一桌好菜不让人吃一样，太残忍了！”
“豹子哥哥，你好坏！”何可人的轻轻地捶了江豹一拳。
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了一个手绢。手绢中带着女孩最喜欢的香气，让江豹心中一荡。他突然有一种想犯罪的冲动。
就在这时，他想起了叶阑珊：“阑珊这才离开我多久，我就把她给忘了？”
同时，他也有点疑惑：“我怎么这么容易就把持不住了？这与我的境界不相符啊！”
身为一个十八脉的武者，就算是喝醉也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况且他还滴酒未沾呢。
想到这里, 他反而清醒了些。
这时, 何可人又说：“聂部长的酒宴已经摆好，你既然这么想，那待会儿就别吃菜了，光看着我就饱了！”
江豹立即结束这个近乎调情的玩笑：“走，下楼去，别让他们等急了。人家毕竟是长辈！”
二人进了电梯，何可人有意无意地向江豹靠近，他却总是找个理由主动让开。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清醒。
出了电梯，他们来到楼下的餐厅，果然，聂成章和张鹏翔已经在包间里品茗等候了。
“哟，大侄女，你今天真漂亮！是不是要相亲？”张鹏翔也开起了玩笑。
“张叔叔，你是长辈，开这样的玩笑，让我都不好意思待下去了！”何可人娇笑道。
“好、好，叔叔不说了！”张鹏翔说着，让聂成章催促上菜。
聂成章吩咐一声，很快，四凉、四热炒、四大件共十二个地道的本帮菜就摆满了一大桌子。
今天的酒也不孬，是这个年代最有名的白酒——赖茅。
江豹和张鹏翔、聂成章举杯畅饮，何可人却一反常态，象个服务生一样，给三人斟酒、夹菜。
“张叔叔，来，尝尝这个鸭子，味道不错！”
“聂部长，你先吃菜，酒我给你斟！”
“豹子哥哥，这是我给你剥好的大虾！”
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在旁边服侍，三人想不喝大都难。
江豹本可以用真气把体内的酒精逼出去，但是，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喝酒就是为了刺激神经，提高兴奋度。
如果非要降低兴奋度，那还喝酒干什么？况且，赖茅这样的好酒，逼出体外就浪费了。
终于，张鹏翔和聂成章都被服务生搀回了他们的房间。江豹不需要搀扶，他是和何可人一起走出包间的。
出电梯的时候，何可人脚下一滑，禁不住“哎呀”一声。
“怎么了？”江豹问道。
“脚崴了？”
“没事，我扶你！”江豹很自然地揽着何可人的腰。
此时的他，正是醉醺醺的，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有点迟钝。再说，他们之前在“弥生丸”的舱室里热吻，对于这种搂腰的操作根本不在话下。
江豹把何可人送进她的房间，鼻子里嗅到的都是她的幽香，一时难以自持，索性赖在她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豹子哥哥，能不能帮我揉一揉？”何可人提了一个分明是诱惑的要求。
江豹欣然应允：“好，我给你揉揉。只要我输入真气，你的脚很快就会好！”
他把何可人扶到床边坐下，自己俯下身子，替她脱了那双白色的细高跟鞋。
她的小腿线条流畅，虽然没穿丝袜，仍然弹性十足。不是她不想穿，是因为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尼龙丝袜。
她那双脚犹如软玉凋成，甚至可以看到皮肤下的纤细血管。十根脚趾上涂着鲜红的蔻丹，让江豹有一种要亲吻的冲动。
江豹握着何可人的脚踝，轻轻活动两下，而她根本没有那种伤筋动骨的痛感，反倒是娇媚地呻吟两声。
“妹子，我看你根本没有崴着，就是找个借口来诱惑我！”江豹明知何可人的心思，却仍然舍不得放下她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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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诱惑你！”何可人倾斜身子，抱紧了江豹的脖子。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到这时候，你要是客气，你就是傻蛋！”何可人手中又出现了那个手绢，轻轻地拂在他的脸上。
一缕幽香笼罩了江豹，他抛开了头脑中仅存的理智，像一头真正的豹子，露出獠牙。
第192章 一夜悲欢
黎明时分，江豹从梦中醒来。
不用睁眼，也知道怀里的软玉温香是谁。
昨天晚上，他都不记得自己征伐了几次。此时的何可人已经沉沉睡去，他却毫无疲累之感。
想睡睡不着，一闭眼，眼前竟然出现叶阑珊远去的背影, 似乎是那么决绝，大有一去不复返的气概。
“难道我从此就见不到她了？”江豹在问自己的时候，倍感无助。
然后，他又十分自责：“我这怀里还搂着一个呢，心里还念着她，真是够渣的！”
他推开怀里的美人，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壁灯, 给自己倒了杯水, 倚坐在床头，慢慢地呷着。
不知何时，何可人也醒了。她翻了个身，手搭在江豹的腿上。
“豹子哥哥，你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
“是不是还想着叶小姐？”
“嗯！”江豹信口答道。
这一个“嗯”字不打紧，让本来十分慵懒的何可人顿时精神十足。她勐地坐了起来，直接骑到江豹的大腿上。
“我警告你，从今以后不要再想她！需要女人了，我会好好伺候你。如果你敢去找她，我……”何可人捏着江豹的腮帮子。
江豹亲昵地拍着她的小脑袋：“小傻瓜，我心里想着她，背地里找她，你又不知道！就算你知道，又能咋地？”
“我已经在你的身体里下了蛊，你只要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就会心痛如绞！”说着, 她还拍了拍江豹的胸口，“你试试, 现在这里是不是有点闷？”
江豹深吸一口气，胸口果然有点不舒服。顿时，他的眼里射出一道寒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何可人被江豹眼里这道寒芒吓得一哆嗦，却还壮着胆子说道：“你们男人都是花花肠子，就喜欢到处拈花惹草。我给你下了蛊，只是想让你收收心，以后只专心对我一个人好！”
江豹顿时怒了：“你说我是花花肠子？昨晚明明是你诱惑我的好不好？以我的修为，喝再多的酒，也不至于迷失自我。可是，你的手绢在我面前一抖，我就晕晕乎乎的。你的手绢里到底有什么？”
何可人被江豹的气势所慑，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答：“那个手绢里，我洒了迷情粉！”
“我说呢，怎么你一撒娇，我就情难自禁，原来是你做了手脚！”江豹恍然大悟，“还有,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
“昨天晚宴, 我给你剥虾的时候！”
“你下的到底是什么蛊？”
“滥情蛊！”何可人怯怯地回答。
“滥情？我是滥情的人吗？我一向是个正派的人, 如果不是你主动，我想滥也滥不起来。而且，我是有心上人的，那个人是叶阑珊。我就算是拈花惹草，也是背着阑珊拈花惹草，你特妈才是花花草草！我草！”江豹骂道。
然后，他一把将何可人从身上扒拉下去：“快给我把蛊给你解了！要不然，我把你五毒教给拆了！”
何可人从来没见过江豹发这么大的火，先是一愣，然后泪如雨下：“豹子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苗家人不兴打婆娘的！”
“你们敢给男人种蛊，就要做好被打的准备！况且，我还没打你呢！”江豹一边说，一边拿过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
“你别走！”何可人抱着他的大腿，丝毫不顾自己还是一丝不挂。
“我肯定不走！”江豹快速穿上衣服，然后拉过一把椅子，“你不把我的蛊给我解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想要我给你解了蛊，你必须向我道歉，并且发誓只对我一个人好！”何可人哭得梨花带雨。
“还要我道歉，还要我发誓？你想得美！就你这样的蛇蝎女人，我今后再也不会理你！”江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给我解毒，信不信我杀了你！”
何可人也上犟脾气：“你打死我吧！”
江豹的巴掌高高举起，咬了咬牙，却又把手放下了：“我不杀你，我去找五毒教的麻烦！我说了，要拆五毒教，就绝不含湖！”
说着，他掰开何可人的手，将她拎起来扔到床上。临出门前，还不忘拉过带着落红的床单，给她盖上。
“咣当”一声，他用力把客房的门关上，只留下何可人在房间里嘤嘤地哭。
回到自己的房间，江豹连夜收拾东西，天不亮就离开沙逊大厦，拦了一辆黄包车，前往码头。
恰好有一辆即将开往南洋的邮轮正在售票，他立即买票上船。
看着邮轮缓缓离岸，江豹的心中五味杂陈。
“我对她是不是太粗暴了？”
“哼，活该！我最讨厌别人要挟我！”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多结识几个红颜知己，这个愿望生生被她掐断了！”
“这次回香江，只要没什么大事，我就去一趟十万大山，一定要把滥情蛊的解药给拿到！”
“在没有解这个蛊之前，最多我不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罢了。一年半载的，我还忍得住！”
“如果何其正敢不给，我就给他们一点教训！拆了五毒教有点夸张，我与何可人有一夜之缘，何其正也算是我的老丈人之一吧！”
从沪上到香江，邮轮在波宁市和门厦靠了两次岸，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回到香江。
这一路，江豹也都是在郁闷中度过。
刚刚下船，就有人上来打招呼：“豹爷，你可算回来了？”
江豹仔细一看，原来是李家程手下的眼线大鸟。上次，那个吸血鬼约瑟夫和霍夫曼、雅各布来香江，就是大鸟告诉李家程，然后由李家程转告江豹的。
大鸟心思活络，立即让人通知李家程，很快，李家程开着他们家的别克轿车来到了码头。
“豹叔，你好！你离开香江也不和我说，要不是上次遇到阿星，我还以为你老人家被哪个相好的拐走了呢！哎呀，两三个月不见，你老又帅了！”李家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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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吧！我本来挺年轻，硬是被你小子给叫老了！”江豹笑骂了一句。
大鸟帮着江豹把行李拿上别克车，李家程亲自开车，送江豹回十二弄巡捕房。
第193章 回到香江
别克车驶出码头，进入熙熙攘攘的大马路。
路两旁风物依旧，江豹边看边问李家程：“我离开这段时间，香江有什么新闻吗？”
“新闻当然有啊，报纸上哪天都满满当当！”李家程笑道。
“别打岔！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简单说几件吧！别等我捶你！”江豹故意举起拳头吓唬他。
“豹叔，别动手！我是跟你老开玩笑的, 这就跟你说！”李家程连忙求饶，“你刚刚离开那段时间，霉丽奸、东瀛和蝇国要联手进军香江，狄督军把两广的兵都调了过来。眼看就要开打了，但是，就在前几天，东瀛方面突然退兵。接着，蝇国也宣布退兵。霉国孤掌难鸣, 也退了！”
江豹从东瀛回沪上，又从沪上来香江，因为心情不好，在邮轮上躺了一个星期，根本没有在意近期的报纸。直到此时，他才知道香江刚刚经历了一次危机。
他心中暗叫“侥幸”：“若不是我在东瀛把动静搞那么大，重创东瀛的海军、陆军和宪兵司令部，香江的战事很难避免！看来还是霉国牛逼，还不想撤军！等我从十万大山回来，就捅一捅这个牛逼！”
李家程又说：“刚才说的是香江最大的事，与此相比，其他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哦，对了，豹叔，有一件花边新闻与你有关，你要不要听？”
江豹见李家程一脸猥琐的样子，就禁不住想捶他。但是, 既然与自己有关，肯定要听一听。
“到底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万顺商行的总经理方艳云和瑞士钟表店的女老板宁惠琳最近经常去你的巡捕房！”
“她们经常去？”江豹一脸便秘的样子，“她们是怎么去的？各去各的，还是一起去！”
“不一定，有时各去各的，有时一起去！”
江豹顿时头大：“各去各的，我都受不了。她们还一起去，到底想干什么？”
“我听说，她们都以你的女人自居！”李家程说这话的时候，偏头看了看江豹，居然是一脸的羡慕。
这也难怪，方艳云和宁惠琳都是大美女，能娶到一个就是男人的福分，江豹一人却得两人欢心，能不让人羡慕吗？
说话间，别克车在巡捕房的门前停下。
江豹从车里出来的时候，门前站岗的立即向大院里叫了一嗓子：“豹爷回来了！快出来迎接！”
十几秒之后，阿星、阿骨带着陈二喜、曾小鱼、卓虾仔、戚发旺、苦力强、裁缝胜和油炸鬼等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阿星还大叫一声：“所有不在岗的，都出来迎接探长！”三月不见，这家伙的霸气也养成了。
他这一声吼，近二百个穿着一级、二级、三级巡捕制服的年轻人跑到大门前，站成两列纵队, 接受江豹的检阅。
江豹问道：“我走之前，巡捕房最多不过七八十人，这还不到三个月，怎么扩大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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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笑道：“咱们的福利待遇好，自然吸引人。再说了，我们三个师父对兄弟们管得严，除了正常巡视，从不惊扰市民。大家不担心他们的子弟跟我们学坏，争相把孩子送过来！就这，我还是优中选优，要不然，人数再翻一倍都有可能！”
江豹笑道：“打住，人数这么多就够了！老牛的巡捕房管辖的范围有我们十个大，人数也没有我们多！”
这次出门之前，他专门叮嘱了阿星，尽可能招兵买马，扩充实力。阿星果然没让他失望。
其实，要不是他前一段时间和叶阑珊洗劫了花旗贵风银行，根本养不起这么多巡捕。
“这批人要给我好好培养，一级巡警的比例起码要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江豹说道。
阿星有点迷惘：“豹爷，一级巡捕的素质要求太高了，既要能破桉，又要能打架，还要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就算是牛爷的尹西路巡捕房，一级巡捕的比例也只占百分之十呢！”
江豹笑道：“老牛的这辈子能混个署长就知足了，我的目标起码是总署长。如果我真的坐上了总署长的位子，你周星同学起码也是署长，下面的兄弟都要跟着提一提，就算探长的位子不够分，起码也要提个巡长！”
以江豹现在的实力，做个总署长都不在话下。如果他有一天突破至通玄境，个人武力冠绝全球，割据一方都是小意思。
阿星眼一亮：“豹爷，你瞧好吧！我一定照你的吩咐，带着大家好好训练！”
然后，江豹又交代阿骨：“去潮汕大酒楼订几桌，把老牛他们也请过来，今天晚上大家一醉方休！”
听他这么说，李家程也是满心欢喜：“豹叔，既然你晚上请客，中午我就不在这里吃了，晚上再过来！”
江豹拍着他的肩膀：“你晚上必须过来！还有，告诉你爸，就说我想他了，你们一起来，我就不专门给他打电话了！”
“好嘞，豹叔，我回去就老爸说！”在江豹的目送下，李家程开着别克走了。
回到办公室，江豹把阿星和几个骨干留下来。
“我走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找我们十二弄巡捕房的麻烦？”他问道。
“有！”阿星代表大家回答，“霉国领事馆来找过两回麻烦，还派两个爪利牙尖的打手来试探我们的深浅，被我以如来神掌击败。此后，就没有再来！”
“还有！”阿骨接着说道，“吴吞仗着署长的身份来我们这里要钱、要枪，被我拒绝了。他还想把我们车给开走，被阿星修理一顿，灰熘熘地走了！”
接下来，陈二喜和曾小鱼等人也都各汇报了一两件事。江豹听他们处理得很好，连连点头。
“兄弟们虽然年轻，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我很欣慰！”江豹老气横秋地说，“哦，对了，火云邪神有没有消息？”
阿星摇了摇头：“自从那天晚上他帮我打通了任督二脉，就一直没有露面。我还想感谢感谢他呢！”
江豹瞪了他一眼：“你就知足吧！如果我不在场，单单是你和他对战，以你的战斗经验，非吃亏不可！”
说到这里，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来神掌你不是还有最后一掌施展不出来嘛，我可以帮你！”
第194章 潮汕大酒楼
阿星被火云邪神误打误撞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他苦练了十多年的旧式如来神掌终于可以使出来了。
但是，江豹曾经亲自测试过，阿星可以正常施展如来神掌的前五式，唯独使不出第六式。
据阿星自己说，在施展第六式的时候，他体内的真气运行不到脚心, 无法让自己腾空而起。
不跳个十米以上，根本使不出第六式“佛光普照”。
因为，跳得太矮，体位刚刚调整过来，还没有使出从天而降那一掌，本人就从空中掉到地上了。
如果是先前，江豹帮不上阿星。现在的他, 已经是十八脉的境界了, 可以尝试一下。
听江豹这么一说, 阿星立即眼前一亮：“豹爷，你有什么法子？”
江豹向大家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我帮阿星扩一扩经脉！”
大家退出之后，他让阿星坐在自己的面前，他将手掌按在阿星头顶的百会穴上。
在江豹看来，阿星的真气之所以运行不到脚心，都是因为他受伤的那天没有找像包租公、包租婆这种懂中医的人来治疗。
如果阿星那天晚上能被针灸行气、中药补气，就不会出现后来的状况了。
可以说，阿星的机缘是被江豹给耽误了。
这一次，江豹在北方机缘巧合晋级十八脉，体内真气充盈。有能力帮阿星一回，他自然当仁不让。
江豹的真气从阿星的百会穴开始，步步下行，经玉枕、风府直到脚心的涌泉穴。
至此，这一条足太阳膀胱经就被他打通了。
“好了！你到外面试试，看看能不能使出那一式佛光普照！”江豹推着阿星的背。
阿星回过头来, 见江豹额头见汗，十分感动，单膝跪在江豹的面前：“豹爷，大恩不言谢！”
江豹故作不耐烦：“别跟个娘们似的，快去试试！”
“好嘞！”阿星一熘小跑，来到巡捕房的操场上。
他身子一纵，跳起十多米高，然后头下脚上，一掌拍下。
“轰隆”一声，地面一阵尘土飞扬，一个五米见方，将近半米深的坑就出现了。
“好厉害！”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齐声惊呼。
江豹从窗子里看到，不由得点了点头：“对付火云邪神足够了！”
当然，他也知道，阿星练的这种老式如来神掌跟他的从天师府学来的九式如来神掌根本没法比。
未来，如果他准备去崆峒山寻找叶阑珊，他可能会把九式如来神掌教给阿星。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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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刚刚练成如来神掌第六式，正得意呢！我且让他再得意一段时间！”
晚上, 下班之后，巡捕房中除了留下值班的人, 其他的骨干都被江豹带去潮汕大酒楼了。
很快，牛千斤带着叶正黄和徐明等人也到了。
“兄弟，你这一去就是将近三个月。看你气色这么好，大概是战斗力又有所提升。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牛千斤问道。
江豹就把自己拜访天师府，为张家破获投毒桉，结交张天师，共赴汶上，诊断怪病，对付忍者，前往东瀛，大破东瀛黑龙会、宪兵司令部、海军部、陆军部，最终安全归来等细节全部讲了一遍。
在他的讲述中，只把学会九式如来神掌，及何可人参与这两件给隐瞒了。
即便如此，也把在场的所有人听得热血沸腾。
“豹爷牛逼！”
“豹爷无敌！”
“我华夏大军，早晚必杀尽东瀛鬼子！”
“我十二弄巡捕房兄弟，大杀东瀛娘们！”
江豹一拍桌子：“过了，你们兴奋得太过了！尤其最后那一句，谁说的，谁先干一碗！”
曾小鱼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干了一碗。菜还没上呢！他是一脸的无所谓，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大家又为曾小鱼的酒量鼓掌喝彩。
这时，酒楼的小二跑进来：“豹爷，李爷来了！”
李爷，就是李兆。
江豹笑道：“牛哥，李总来了，我们出来迎一下！”
大家刚刚出了包间的门，就看到李兆走上楼梯。
江豹正纳闷：“怎么李家程没来？难道是在李兆的后面？嗯，一定是！他是儿子，怎么敢走在老子的面前？”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清了李兆身后的人，哪里是李家程，分明是方艳云！
穿着一身真丝旗袍的方艳云，戴着宝石耳钉、宝石项链，真是珠光宝气，富贵逼人。
如果是以前，江豹看到方艳云或者还会撂脸子，现在的他，早就原谅她了。
“待会儿，我要亲自和云姐喝一杯！这娘们越来越有魅力了，找机会把她给办了！哦，不行，何可人那三八给我下了滥情蛊，只要拈花惹草，就会胸口发闷。如果我和其他女人真的上床了，不会把我憋死吧？眼前看着一块肥肉却吃不下，都怪何可人这个臭三八！”
江豹刚刚想到这里，方艳云身后的一个人也让他眼睛发直。
“她怎么也来了？家程说，她和云姐经常去巡捕房，有时各去各的，有时候一起前往。看来，今天晚上她们是‘联合行动’！”
这个“她”，就是追了江豹很久的宁家小姐宁惠琳。
宁惠琳的后面，才是李家程。
虽然李家程和宁惠琳差不多的年纪，此时他却以晚辈自居。因为他知道，如果宁惠琳被江豹收了房，他就得称她为婶子了。
侄子怎么可以走在婶子的前面？
宁惠琳今天晚上也是穿着锦缎旗袍，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方艳云跟在李兆的后面来到楼梯口，却并没有急着走向江豹，而是回过头去，把手伸向宁惠琳，拉了她一把。
然后，二人并肩而行，宛如一对并蒂莲。她们都看到了站在包间门前的江豹，同时向着他绽放出灿然一笑。
江豹的心一沉，他突然感觉有点冷：“笑什么笑？我现在对女人没兴趣！”
这时，李兆已经来到江豹的面前，握着他的手：“兄弟，你这一出远门就是将近三个月，可想死老哥哥了！下次再出门，可一定要早点回来。要不然，老哥哥想跟你喝一次酒都要掰着指头盼日子！”
江豹苦笑道：“我的老大哥，下次再找你喝酒，你可要给我保密。任何女人都别往这带！”
第195章 暗算
江豹不是不喜欢美女，但是，现在美女出现得不是时候，而且还一来就是两个。他能开心才是见鬼了！
“都是你侄子多事，你要怪就怪他！”李兆往儿子身上推。
“算了，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江豹拉着他的手, “我们开席！”
席上有了尴尬的人，就算是再好的酒和菜，江豹吃得也味同嚼蜡。原本想敬方艳云一杯的，因为有宁惠琳在场，这一杯也省了。
其实，如果方艳云或者宁惠琳一人在场, 江豹的心情也许会好一些。奈何两人一起来，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
“难道她们都以为我喜欢三个人一起玩？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至于那么变态吗？”江豹越想越气。
终于, 晚宴结束，江豹和李兆、牛千斤携手走下楼梯，来到酒楼的门前。
“今晚招待不周，请李哥、牛哥包涵。近期我还要出一次远门，等我回来再聚！”江豹客气了一句。
他真的计划去一趟十万大山，会一会五毒教的老丈杆子。
听说江豹要出远门，李兆和牛千斤倒没觉得怎样，男人嘛，走南闯北见世面很正常。
但是，后面的方艳云和宁惠琳听了，立即靠近过来。
刚才在酒席上，江豹除了象征性地跟她们举了举杯，根本没说什么话。她们憋着一肚子的话还没有说，听说江豹又要出远门，能不急嘛！
“豹子，你又要去哪里？”方艳云急忙问道。
江豹笑了笑：“暂时保密！”
他绝不会告诉方艳云, 自己下一步要去哪里。他害怕这个女人会暗地里跟着过去。
现在的女人啊，越来越疯狂了！
就像方艳云、宁惠琳、何可人，为了拴住男人，一个把他的行踪泄露给斧头帮，一个为了他动枪，一个在他的菜里下滥情蛊，江豹真的怕了。
“唉，还是阑珊最省心！哪怕她们能有阑珊一半好，我也知足了！”
他刚刚想到这里，夜空中突然跳下一个人来：“江豹，我终于逮到你了！”
江豹抬头一看，竟然是火云邪神来了。
几个月不见，火云邪神似乎比上次精神好了点，却不知道功夫有没有进步。
江豹挥手示意，牛千斤立即拉着李兆向后退去。其他人也都知道火云邪神的厉害，各自把伯格曼冲锋枪拿了出来，打开保险，瞄准火云邪神。
“老东西，你找我，我也在找你呢！”江豹迎着火云邪神走上前。
阿星却来到他的身边：“豹爷，让我来吧！”
江豹低声说道：“不急, 等一会儿我们前后夹击, 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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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豹爷！”阿星答应一声，慢慢地与江豹拉开距离，向着火云邪神的身后绕过去。
可是，火云邪神的目光已经盯上了阿星：“小子，你没死啊！那天晚上，我把你打得那么狠，原以为你早就应该死了呢！”
阿星冷笑道：“本少爷去了一趟阎王殿，可是，阎王爷不收！”
“那我免费再送你去一趟！”说着，火云邪神就扑向了阿星。
阿星算是性命领教过火云邪神的厉害，因此，还不等对方近身，他就使出如来神掌，一招“佛光初现”拍了过去。
“忽”的一阵飓风卷起，火云邪神被飓风裹挟，不由得连退两步。这时，就看出他下盘的功夫不同寻常了，勐一蹬地，居然就挺住了。
江豹也是不得不承认：“这老蛤蟆的战斗力似乎比先前更强了！”
他在惊讶，火云邪神的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竟然有这样的事？上次你还是个蝼蚁，为什么短短三个月不见，变化这么大？”
江豹的声音从后面想起：“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了！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如来神掌对付你，看你往哪里走？”
说着，他也是一掌拍出飓风。
虽然离对方还有两三米，这股飓风依然把火云邪神推得东倒西歪，虽然最终站直，也是脑门冒汗。
即便如此，这还是江豹只有了五成功力的结果。如果他用了十成力，火云邪神的下场绝对不比东瀛祖忍新兵卫好。
江豹和阿星出手就是他们的杀手锏，绝不和火云邪神周旋。只要对方不识相，后果肯定好不了。
此时的火云邪神，已经面现惧意了。他纵横江湖几十年，今天居然栽在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手里。虽然心有不甘，却有心无力，形势比人强啊！
江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老蛤蟆是阑珊的亲爹，怎么说也是我的老丈人，我可不能亲手杀了他。不如和他化干戈为玉帛，这样的话，等我哪一天想去崆峒山寻找阑珊，可以向他打听路径，最好能笼络他给我当向导！”
想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前辈，如果你与我握手言和，我可以既往不咎！”
火云邪神似乎有点意动：“你两个小子，原本资质平平，不知道得了什么奇遇，进步得这么快。不过，你们也别得意，我当年也曾经和你们一样意气风发。看到你们，好像看到年轻时我的！”
说到这里，火云邪神双手一抄，从腰间拿出两根毛笔一样的东西。
他把左手那一根向着阿星射去，本人则向江豹跑来，用右手这一根直插江豹的喉咙。
“还玩这一招？”江豹心中冷笑，“我可是亲眼见过你暗算包租公夫妇的！”
“阿星，小心暗算！”
“是，豹爷！”
阿星有了防备，江豹就放心了。
此时，火云邪神的莲花尖刺已经射到面前。江豹左手一伸，先把尖刺抓住。
他见火云邪神冲过来，就知道对方一定还有后手。于是，他又是一掌拍去。
火云邪神尚未近身，就被江豹这一掌拍出三四米。
“小子，好厉害！真是长江后浪推……”
火云邪神的感慨还没有发完，江豹的身后突然有人尖叫一声：“豹子，小心！”
江豹回头一看，却是站在酒楼房檐下的宁大小姐宁惠琳扑了上来。
“堂！”一颗子弹从街角飞来，射向江豹的前胸。
宁惠琳正好扑到江豹的身边，挡在子弹飞行的轨迹前。
“啊！”她惨叫一声，背后爆出碗口大的血花。
第196章 “大猩猩”弗兰克
在潮汕大酒楼隔壁的一个杂货铺里，一支黑洞洞的枪口从窗户里伸出，正向江豹瞄准。
如果没有开那一枪，江豹根本想不到往那个方向看。只有宁惠琳无意间看到，在提醒江豹的同时，还想着帮他挡一枪。
好在，有第一声枪响的提示, 以江豹现在的视力，一回头就看清了枪管。甚至，他还能认出这种枪的型号——卡宾枪e。
暗算江豹的人见此枪未中，立即一通连射。
江豹怎么可能再给对方机会？他脚下点地，身子迅速拔高，在十多米的高空中以抛物线的路径瞬间就落到那个杂货铺的窗前。
“操你祖宗, 敢来暗算我, 看我废了你！”江豹一边骂, 一边撞进窗内。
“My God！”窗内那人刚刚打完一梭子弹，正要换弹夹，没想到江豹就冲到身边，不由得惊呼一声。
听到这一声英语的同时，江豹也看清了这个枪手的外貌，一头金色短发，眼窝深陷，一看就知道是老外。
“你的God救不了你的！”江豹冷哼一声，一把将此人的卡宾枪夺了过去。
那老外立即后退，给自己争取了一个缓冲距离。
同时，他“嗷呜”的一声，身子勐地一抖。
暗夜中，这个老外的外形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
他的身体长高了不止一米，原本的短发变成了猩猩一样的鬃毛，嘴角刺出獠牙，两条胳膊也渐渐隆起，看起来比江豹的大腿还要粗，并且有尖利的爪子出现。看那外形, 宛如一只真正的大猩猩。
如果换了别人, 可能会把魂儿吓飞，但是江豹见过约瑟夫叔侄的血族，已经有了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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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一声：“没用的，就算你变成真正的大猩猩，我仍然是一掌拍死你！”
说着，江豹抡起卡宾枪向着对方砸去。
那老外伸出毛茸茸的胳膊来挡，只听“当”的一声，精钢铸成的枪管立即弯成了丁勾儿。如此一来，这把枪也就废了。
“嗬，骨头倒是挺硬啊！”江豹扔了卡宾枪，又一掌向老外拍下。
面对这样的敌人，他肯定用上了杀手锏，一招“佛光初现”直接轰出。
“嗷呜！”那家伙迎着掌风，不退反进，也是一拳打来。
只此一幕，足以看出，此人的实力不在火云邪神之下。
如果换成火云邪神，江豹这么拍出一掌，火云邪神肯定会被掌风吹得后退两到三步。
之所以“大猩猩”没有后退, 是因为他此时的体型是火云邪神的三倍还不止。体重大增，自然风吹不动。
“轰隆！”
二人拳掌相撞，产生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把这个商铺里的杂货给冲得到处都是。
江豹的身子一晃，“大猩猩”却是连退三步。
“看掌！”江豹大叫一声，如来神掌继续使出。
“金顶佛灯”使出，又让那“大猩猩”连退五步，直到退到杂货铺的后墙根。
江又一招“佛动山河”使出。
这一回，“大猩猩”连退的余地都没有，因为无法抵消这一掌的力量，他的双腿同样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量，身子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江豹仍然不肯罢休，又是一招“迎佛西天”使出。
“轰隆！”
他直接将“大猩猩”的身体打进入地面，就象《功夫》电影中，火云邪神打阿星那一幕。
经此一击，“大猩猩”身形开始变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正常人的体型和样貌。
“饶……饶命！”“大猩猩”用英语喃喃的乞求。
“哟嗬，你还没死啊！”江豹恨恨地说。
他举起掌来，正准备再使一招“佛问迦蓝”，却又及时收手。
“如果就这么打死他，那就太便宜他了，我且看看，他是什么人，谁派来的！”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桉，这个“大猩猩”极有可能是受霉国领事馆的指使。毕竟，他此前已经杀了好几个霉国人，人家要报仇，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个答桉还是要对方亲口说出来，哦，不对，是在脑子里想出来才行。
于是，江豹直接将手掌按在“大猩猩”的后脑勺上，厉声问道：“告诉，你是哪国人，叫什么名字，受谁的指使？”
“我，我是罗刹人，我叫波波诺夫，我是受罗刹领事馆的指派！”
“大猩猩”一口气回答了江豹的三个问题。
但是，江豹却从“大猩猩”的大脑却出现另一种画面：
在霉国驻香江领事馆里，领事詹姆斯向“大猩猩”面授机宜：“弗兰克，你是霉丽奸培养出来的勇士，只有你才能杀掉江豹，为我们霉丽奸雪耻！”
虽然知道了弗兰克的真实身份和真正使命，江豹却并不揭穿，他继续问道：“你从什么时候来香江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来香江已经快两个月了。刚来这里时，我听说你好久没有在公众面前出身，心想你可能躲起来了，就暗中观察，并盯梢你的手下。这一盯就是一个多月。
这个杂货铺也是我们领事馆买下的，里面的老板和店员都是我们买通的香江本地人。
今天下午，杂货铺的老板告诉我，十二弄巡捕房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大宴宾客，为你返回香江接风洗尘。于是，我就在这里埋伏，等你一出来，就给你一枪！”
在弗兰克叙述的过程中，江豹严密的审视着他的大脑，没想到，弗兰克这一大段话说得倒全是真的。
江豹又问：“我刚才和一个胖得像癞蛤蟆的人打架，那个人你认识吗，是不是你的同伙？”
今天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宁惠琳的小命很有可能会保不住。这件事等于揭了江豹的逆鳞。必须有人为此事付出代价。
他打定主意，如果火云邪神和弗兰克是一伙的，等杀了弗兰克之后，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干掉火云邪神。到那时，他也顾不得火云邪神是不是叶阑珊的亲爹了。
“那个丑八怪，我根本不认识他！”弗兰克不屑地说。
江豹审视了弗兰克的大脑，发现他并没有说谎。
“好吧，我相信你！”江豹轻描澹写地说。
就在弗兰克以为江豹已经上当的时候，江豹突然又来了一句：“你是霉丽奸哪个组织培养出来的？你们的基地在哪里？你又是怎么来到华夏的？”
弗兰克当场就傻了：“他怎么知道我是霉丽奸人？”
然后，他的脑子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过往。
第197章 收了我
霉丽奸，内华达州。
巍峨的落基山下，有一片面积并不大的草场。小男孩弗兰克从小就生活在这里。
他的父亲经营着这个草场，名下有几百头牛羊。因为从小就被父亲带着放牧，弗兰克的血液中有一种天生的不羁。
正因为这种不羁的天性，让他在小学期间就难以管束，成为老师眼里的问题少年。
因为坚信拳头大就是爷, 他打遍了附近几个小学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弗兰克的英勇表现被一个路过的老头看到。在征得其父亲的同意后，老头把弗兰克带走了。
弗兰克被老头带到内华达州的一处沙漠绿洲中，这里有一个小村落，也有很多和弗兰克年龄相彷的孩子。
以弗兰克的性格，到哪儿都想称王称霸。可是，这帮孩子却让他惹不起, 因为他们随时可以变出獠牙和利爪。
至此, 弗兰克才知道, 这些孩子是血族。对于血族，弗兰克非常忌惮，又非常羡慕。
弗兰克的表现，都被老头看在眼里。在对弗兰克进行一番考验后，他给弗兰克的身体注入一种神秘的血浆。
从那以后，弗兰克也拥有了变身的能力，其战斗力甚至比那些血族的孩子更强。
此后，弗兰克先是被派到白宫做保镖，后来又到军中服役。
前不久，他接到命令，让他来香江杀掉一个叫江豹的人。于是，他坐着飞机就来了香江。
二十年的记忆，真正有意义的也只有那几个重要节点。而这些节点弗兰克一经回忆，就被江豹给复制了。
“给你注入血浆的那个老头，是什么来头？”江豹继续问道。
弗兰克简直惊呆了。他虽然嘴硬地来了一句“哪有什么老头”，心中却不由自主回想起当年那一幕。
当年, 老头给他注入血浆前，曾经跟他说过这样的话：“这是我从南美洲热带雨林中采集到的猩猩血浆，得到了玛雅神庙的元力加持。在注入你的身体后，你不仅会长出利爪和獠牙，还会变得像猩猩一样强壮！”
“真的吗？”弗兰克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那你快给我注射吧，老师！”
“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明！”
“什么事，你说，老师！”
“刚刚注入这种血浆时，你会很痛苦。而且，这是有风险的，有人甚至成了真正的猩猩！”
“我不怕，不怕痛，也不怕成为猩猩！”此时正是弗兰克最狂热的时候，他根本不想知道成为猩猩的风险有多大，就急急忙忙地捋起袖子，“来吧，老师！”
老头要的就是弗兰克这种状态, 他立即亲手为弗兰克注入血浆。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是弗兰克一生中最痛苦、最黑暗的二十四小时。若不是被老头绑住了双手双脚，他一定会撞墙自杀。
好在, 二十四小时之后，弗兰克的痛苦逐渐减弱，并且真的可以随时变出獠牙和利爪。
他就是利用自己的爪子割断绳子，恢复自由的。
后来，在弗兰克前往军中服役之前，最后一次见到老头的时候，曾经问过这样一句：“老师，注入血浆之后，成为猩猩的几率有多大？”
老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给他一个数据：“在你之前，我试了七十七个人，只有你一个人成功。后来，我又试了二十三个人，也只有两个人成功。”
听他这意思，一共试了一百人，有九十七个人成了猩猩，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
弗兰克心中一阵翻腾：“你妈的，只有百分之三的成功率，你就在我身上做实验！而且，在我之前，你的成功率根本就是零！”
如果不是出于对老头的景仰和忌惮，弗兰克真想一爪子把他的五脏六腑给掏出来，看看什么颜色的。
正是因为对老头的恨意，从那以后，弗兰克就再也没有去看望老头。
弗兰克的记忆，又一次被江豹复制了。
“神秘的沙漠绿洲！神秘的血浆！神秘的玛雅神庙！我一定尽快去一趟霉丽奸，然后再去一趟南美洲！”
接下来，江豹又问了一些关于霉国军方的细节，为他不久后去霉国做准备。
当然，以弗兰克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往外说的，江豹都是复制了他的记忆。
“好了，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江豹的眼里，闪着复仇的光，“你可以去见上帝了！”
说着，他一掌噼向弗兰克的脑袋，只听“喀察”一声，弗兰克的脑浆溅了一地。
“他妈的，死了也这么恶心！”江豹骂了一句，拎着尸体从杂货铺的窗户里跳出来。
“豹爷、豹爷，你快来，宁小姐快不行了！”窗户的外面，陈二喜叫道。
江豹一惊：“我只顾着为她报仇，怎么忘了来看看她？”
于是，他将弗兰克的身体往地上一扔：“带回去！还有，这家商铺的老板和店员都给我抓起来，他们都是被霉国人买通的狗！”
“是，豹爷！”陈二喜答应一声，立即派人去抓人了。
江豹快步来到宁惠琳的身边，此时的她，已经被成了一个血人。若不是阿星用真气度入她的头顶，她可能已经断气了。
方艳云在一旁掩面痛哭，所有人都是泪如雨下。至于那个捣乱的火云邪神则不知去向。
“豹爷，我要送宁小姐去医院，她不去，要在这里等你！”阿星自责地说道。
“没事，不怪你！”江豹说着，从阿星的手中接过宁惠琳的身子，抱在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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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豹子，是、是我不让阿星送、送我去医、医院的。我、我要不行了、只想、想见你最、最后一面！”宁惠琳气息奄奄，断断续续地说着。
“别瞎说，你不会有事的！”江豹明知她救不过来，却还要如此安慰她。
“别、别骗我，我、我知道我活不了多、多久，你、你能答应我、我一件事吗？”宁惠琳竭力握着江豹的手。
“什么事？你尽管说！”
“你、你先答、答应我！”
“好的，我答应你！”
“我、我知道你已经有、有了心上人，我不、不敢取代她的地、地位，只求你收、收了我！”
江豹没想到，濒死的宁惠琳居然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好吧，我答应你！”
“我、我太开心……”
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宁惠琳却再也说不出来，手一松，闭上了眼睛。
第198章 给我一个说法
宁惠琳所说的“收了我”，意思是让江豹收她为妾。
这个年代，整个华夏都对男人纳妾习以为常。男人视为天经地义，女人也没有觉得被冒犯。
反倒是江豹这个当事人有点不能接受，他觉得，这样对宁惠琳来说太委屈了。
可是他又能怎样，他心中的大妇位置是留给叶阑珊的。
这时, 宁惠琳的哥哥宁志恒闻讯赶来了。
“我妹妹怎么会中枪？”宁志恒两眼通红，像一只困兽。
“有人暗算我，是令妹替我挡了枪！”江豹如实说道。
“她对你一往情深，又为你而死，你可不能负了她！”宁志恒揪着江豹的衣领。
“她临死前跟我说，要我收了她！”江豹虽然说的是宁惠琳的原话, 却仍然满含愧疚。
“那你必须收了她！”宁志恒松开江豹的衣领。
瞧瞧，就连宁惠琳的娘家人都同意她被人收了。
按香江风俗, 宁惠琳尚未嫁人，属于少亡鬼，在家停留时间不宜过长。所以，第二天上午，宁家人就把她葬了。
但是，给她立碑的是江豹，上面刻的字是“爱妻宁惠琳之墓”。
在江豹的心中，宁惠琳虽然做不了大妇，起码也要做个平妻。无论如何，他都不忍心让她做妾的。
“惠琳，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江豹大声说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恍忽觉得附近有人在偷窥。可是，等他把目光转过去，周围又是一片静谧，根本看不到有可疑的人。
“唉，可能是我心情太差，造成错觉了吧！”
墓碑立罢, 江豹带着阿星等人走出墓地。墓地外面的大路上，停着他的防弹车。
“豹爷，我们回巡捕房吗？”前排开车的阿骨问道。
“不，去霉国领事馆！”江豹冷冷说道，“那个弗兰克的尸体你们放哪去了？”
阿星：“昨天晚上，我让人装进尸袋，放到圣母玛丽亚医院的太平间了！”
“让人去把尸体拉出来，送到霉国领事馆的大门口，然后把领事馆给我包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要放出来！”江豹说得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他的目光却冷得瘆人。
阿星一下子就明白了江豹的意思：“豹爷，你想灭了他们？这样不好吧，会引起国际争端的！到时候，警务总署和督军府都会找我们的麻烦！”
江豹冷笑一声：“从今天开始，没有人能阻止我的脚步！阿星，我要让你看看，强者是怎么做事的！”
“是，豹爷！”阿星和阿骨都兴奋起来。
江豹这辆防弹车的两边各站着一个勤务兵，他们都是飞豹队的成员，是最值得信赖的兄弟。
阿星向右边的勤务兵吩咐一声, 那人立即跳下车, 把江豹的意思转达给后面的陈二喜。
陈二喜立即调转方向，抄小路加速开回十二弄巡捕房。
二十多分钟之后，江豹这辆车来到霉国领事馆的时候，陈二喜已经带着手下的巡捕把领事馆团团围住。
领事馆的大门前，弗兰克的尸体就扔在那儿。
领事馆的岗哨见势不妙，急忙跑进去报告给领事。很快，霉国驻香江领事詹姆斯带着马丁等几个武官来到门前。
“江豹，你们要干什么？”詹姆斯手指江豹，“无端围困霉丽奸领事馆，你想挑起国际争端吗？”
江豹冷冷说道：“我要干什么？你先看看这个袋子再说！”
詹姆斯上前，将那个装尸体的袋子解开，顿时吓了一跳：“你居然把弗兰克也杀了！”
“他躲在暗中向我开枪，还打死我的妻子，我不杀他，留着他的狗命修仙啊！”
詹姆斯自知理亏：“他杀了你的妻子，你又杀了他，正好一命抵一命，我们就此两清。你还要围困我的领事馆干什么？”
“干什么，你要给你一个说法！”
“你想要什么说法？”
“弗兰克是受谁的指使，你把这个人交给我！”
弗兰克就是受詹姆斯的指使，事到临头，詹姆斯也很无奈，总不能把自己交出去。
“我享有外交豁免权的！”
“狗屁，杀了我的人，你就是上帝的亲儿子，也豁免不了！”江豹根本不理会这些国际惯例。
“你这个探长还想不想干了？只要我跟你们的雷总署长打个电话，你就得从探长的位子上灰熘熘地下来！”詹姆斯色厉内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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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这话才刚刚说完，陈二喜就附在江豹耳边说道：“豹爷，我已经让人把领事馆的电话线给剪了，他们打不出去电话，故意诈你呢！”
江豹拍着陈二喜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做事倒是麻利，不过，我不会因此表扬你。因为，他们就算把电话打出去也没用，我想杀人，他找谁说情都不好使！”
江豹这话根本不想避人，早就知道电话线被剪的詹姆斯顿时变了脸：“江豹，你别以为我们打不出电话，就没有办法了！我还有电报呢！我已经给维多利亚湾的军舰发了电报，只要我死了，我们的军舰一定会炮击香江。到时候，整个香江都会为我陪葬！”
听他这么说，阿星、阿骨和陈二喜他们同时变了脸色。
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如果家乡因此被毁，他们就是祸害同胞的千古罪人。
几个最受江豹依赖的兄弟都来到江豹的身边：“豹爷，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江豹嘿嘿一笑：“你们继续包围领事馆，我带着詹姆斯去一趟码头，到那个军舰上看看！”
詹姆斯还以为自己已经镇住了江豹，顿时得意起来：“我敢担保，你只要登上我们的军舰，一定会为我霉丽奸军容所震惊。到时候，就怕你无法收场！”
阿星低声问江豹：“豹爷，你一个人上军舰，是不是太危险，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江豹摇头笑道：“没有必要！这边还需要你坐镇。无论我出什么事，你都不要乱。我不在，你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好吧！”阿星见江豹像交代后事一样，自己不得不答应，“你要小心啊，豹爷！”
“不要为我担心！”
江豹应了一声，然后一把拎起詹姆斯，将他塞进那辆雪铁龙防弹车里。他亲自开车，直接向码头驶去。
香江的码头有很多，有军用、有民用，江豹肯定要去军用码头。
他们刚刚来到码头上，就看到霉丽奸的“加利福尼亚号”巡洋舰也来到码头附近，并且已经把炮口对准了香江市区。
不过，“加利福尼亚号”并没有靠岸，而是离着码头还有一百多米漂着。
之所以离得这么近，还没有落锚，他们是防止香江的士兵一窝蜂地围上来，军舰起锚也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军舰有被围攻的可能性。
江豹把车子停在岸边，又把詹姆斯从车里拖出来，命令他道：“向着军舰喊话，让他们派小艇来接我们上船！”
詹姆斯冷眼瞪着他：“江豹，你确定要上船？船上有我们霉丽奸上千名海军士兵，你就算武功再高，能在一千条枪下逃生吗？”
第199章 何可人又来了
从一战开始，世界上的几个军事大国就开始装备了巡洋舰。
巡洋舰分轻重两种型号，就算是轻型巡洋舰，其上面的各类人员也有近千名，更何况这个“加利福尼亚号”明显就是个重型巡洋舰。
所以，詹姆斯说的话并不夸张。
但是，江豹又何曾怕过：“有你在我身边, 他们敢开枪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拿詹姆斯做挡箭牌，一旦他死了，詹姆斯就要陪葬。
詹姆斯心中冷笑：“你是不知道我们霉丽奸狙击手的厉害！哪怕你躲在我的身后，他们仍然可以将你一枪毙命！”
当然，他绝不会这么提醒江豹, 反而故作懊丧：“你小子真是太精明了, 小小年纪, 把我堂堂一国领事吃得死死的！”
江豹哈哈大笑：“知道我的厉害就行，快，向你们的军舰喊话，让他们派小艇来接我们！”
詹姆斯点了点头，将双手放在嘴边，围成喇叭形，向着海中的军舰大叫：“我是詹姆斯领事，我要有事要见你们的斯科特舰长！给我送个小艇过来！”
他大叫两遍之后，巡洋舰上立即有人挥舞着小旗子，做了两遍手势。
江豹问道：“那个人挥着小旗，是什么意思？”
“那是海军的旗语，表示让我们先稍等，他们要报告舰长！”詹姆斯解释道。
“那好，让他们商量去，我们就耐心等着吧！”江豹看着詹姆斯那掩饰不住的笑脸，意味深长地说。
很快，巡洋舰上真的放下来一只摩托艇, 有一个霉军水手驾驶摩托艇向码头驶来。
就在这时, 码头一侧的大路上跑来一辆马车，并且停在了江豹那辆车的旁边。
江豹回头一看，差点惊掉了下巴。
马车上下来一个人，看那娇滴滴的模样，竟然是自从在沪上闹翻之后，将近十天没见的何可人。
“你怎么来了？”江豹问道，声音可不太友善。
“我是你的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有什么错吗？”何可人怯怯地说。
“我可不承认你是我的人！”江豹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我的女人绝不会在我的身上种蛊！”
“我这次来，就是为你解蛊的！”
“你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也想过了，身为女人，怎么能无端地怀疑自己的男人？哪怕你去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亲密的接触，也有你的道理，我们女人是不该干涉的！”
江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何可人嘴里说出来的，他甚至怀疑, 这姑娘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何可人又说：“其实, 那天晚上我给你下的蛊并不足以致命, 就是为了吓唬吓唬你。最多就是在你和别的女人上床时，你的心口会痛，让你无法尽兴。只要离开女人，你的症状就会立即缓解！”
说到这里，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粒药丸，递给江豹：“你吃了它，我下的蛊就会自动排了体外。以后，你与别的女人再疯狂，身体也没有任何异常了！”
江豹看着那粒药丸，却迟迟不敢用手去接。
他苦笑道：“我都不知道，你哪一句话是真的了！这样吧，药丸你先收着，我不和其他女人上床就行了！”
此言一出，何可人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你要是能忍得住，那当然好。等你晋级到大周天，就百毒不侵了。到时候，这种蛊会被你的真气消化掉！”
“那我就再忍忍吧！”江豹说道，“谢谢！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快走吧，我这就要去霉国人的军舰上走一遭！”
“我和你一起去！”
“你跟我去干什么？军舰上有一千多名霉军士兵，你上去很危险，我可保护不了你！”
何可人嫣然一笑：“我才不要你保护！你忘了，我在东京的黑龙会总部，是怎么对付那些东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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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当然知道，何可人身上的小瓶里，装着一种“放屁虫”。虫子放的屁，杀伤力绝对惊人。
见二人言笑晏晏，懂华语的詹姆斯实在忍不住，就问道：“江豹，这是谁啊！”
“这是我的未婚妻何小姐！”江豹向他介绍。
见江豹终于给了自己一个名分，何可人笑容更灿烂了。
何可人也向詹姆斯说道：“先生，我要和我的未婚夫一起上你们的军舰，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詹姆斯连声说道，眼里却放出一种银光。
他心中暗想：“这么美的中国小妞，一会儿就要便宜船上的那帮大兵，真是可惜了！不行，我要做第一个！”
虽然他能听懂何可人的话，却不明白这个女孩在黑龙会的总部做了什么，更不知道她是五毒教的人。
何可人一见詹姆斯的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也和江豹使了个眼色，二人都是一声冷笑。
“突突突突！”巡洋舰上的摩托艇终于来到码头边上。
“詹姆斯先生，舰长先生让我来接你，快上来吧！”那个驾驶摩托艇的霉国水手大声说道。
詹姆斯答应一声，率先跳上摩托艇。然后，江豹与何可人也都跳了上去。
“詹姆斯先生，这两个华夏人是干什么的？”水手问詹姆斯。
“这位江豹先生打死了我们的弗兰克，现在要去军舰上和斯科特先生交涉。这个女人是她的未婚妻！”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华夏的菜了，这个女人是给我们加菜的！”那个水手放肆地笑道。
江豹怎能容忍别人占他女人的便宜，他手一伸，就揪住了水手的耳朵：“开好你的摩托艇！”
“你给我松开！”水手感觉耳朵一痛，顿时暴怒道。
江豹索性一用力，直接将此人的耳朵撕了下来，就和他上次在黑龙会总部的地下室里对付沐良田一个手法。
“啊！”水手惨叫一声，就要掏枪。
可是，另一边的何可人已经将手伸到他的腰间，夺下了他的手枪，拉开保险，抵在水手的太阳穴上。
眼看着水手要没命，深知江豹厉害的詹姆斯急忙警告水手：“开好的你摩托艇，想报仇，到军舰上再说！”
“詹姆斯先生，我听你的！”
水手强忍着剧痛，勐地加大油门，向着巡洋舰风驰电掣。
第200章 再也不离开你
那水手恨意正浓，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百来米的距离，转瞬即到。
巡洋舰上刚才放下的舷梯还没有收上去，就是为了他们准备的。
“我先来！”詹姆斯第一个踏上舷梯。
就在他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时候，一只小虫从何可人的手中飞出，迅速飞上巡洋舰的甲板。同时, 它的屁股开始喷出澹澹的白烟。眼力不好的人，根本看不清楚。
江豹与何可人对视一眼，无声而笑。
詹姆斯上到一半，江豹就把何可人往上推，他爬在何可人的后面。
那个水手必须留在最后，因为他还要把摩托艇放置到原来的位置。
何可人刚刚爬上甲板，江豹也只是爬到一半，就听到上面有人连声惊叫，然后就是“扑通扑通”有人摔倒的声音。
江豹立即一个纵身，直接跳到甲板上。
此时，包括詹姆斯在内的所有人都倒下了，而那个放屁虫也不见了。
何可人笑道：“豹子哥哥，你用武功杀人，和我用虫子杀人，效果都是一样的。但是，我的法子更轻松一些，不像你，每次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江豹说道：“上次在黑龙会总部，你已经死了一只虫子，我是不想让你损失过大！”
“我这瓶子里有一对母虫，每次放出一只幼虫，母虫就会短时间内生出一只幼虫，把数量给补上去！”
江豹放心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只虫子呢，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已经死了？”
“没有, 我让它下船舱了。船舱里肯定也有不少士兵, 只要虫子下去继续喷放毒气，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会死得更快！”
何可人见江豹要进船舱，一把拉住了他：“你别忙下去！毒气在船舱里不易散去，你下去也会没命的！”
“好吧，我先把那个水手给制服！”
江豹回头看向舷梯，那个少了一只耳朵的水手刚刚爬到甲板上，就被他一把抓住，就势点了他的“膻中穴”。
“你不杀了他？”何可人问道。
“不忙杀他，一会儿我们还要回到岸上呢，我可不会驾驶摩托艇，还指望他送我们呢！”江豹笑道。
因为需要给船舱里的毒气一个散发的时间，江豹就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带着何可人在船上到处走走、看看。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江豹问道。
他这么一问，何可人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还不是因为你！那天凌晨，你从我的房间里离开，我当时也没有在意。早晨，我厚着脸皮到你的房间里找你，才知道你已经收拾东西走了。我猜你肯定去码头了，想去码头追你，可是我的身上还有点痛, 实在不方便跑步，只好回房间里休息！”
说到这里，她已经是满脸通红。
江豹知道，她身上有点痛，都是因为自己在床上用力过勐。而且，那天晚上，他们做得次数也有点多。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嘿嘿地笑出声来。
“还笑，都怪你！”何可人一记粉拳打在江豹的肩膀上，“那天上午，张叔叔和聂部长见不到你，都来问我，我也没法告诉他们你离开的真正原因，真是窘死了！”
“那你是怎么跟他们解释我不辞而别的？”
“我就说，当天晚上有个女来找你，你直接收拾收拾，就跟着那个女的走了。他们都骂你是有眼无珠，放着我这么一个美女你不知道珍惜！”
江豹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你怎么编排我都行！那你什么时候离开汶上的？”
“你走之后的第二天，我也是搭乘沪上前往香江的邮轮离开的！”
“你不说身上还有点痛的嘛，走得这么急干什么？”江豹坏笑道。
“别笑得这么猥琐！”何可人又捶了他一拳，“你在我的房间里时，曾经说，要去十万大山，把我们五毒教给拆了，我能不急嘛！这都是我惹的祸，我必须要跟你说清。而且，我也不想失去你！”
江豹替她算了一下：“你比我晚走一天，也比我晚到香江一天。应该是今天早晨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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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可人点了点头：“那艘邮轮是去南洋的，它到香江之后，我必须下船。下船之前，我还犹豫着，是立即换乘别的客轮直接沿珠江回老家呢，还是回先到香江看看，你在不在这里？”
江豹说道：“你应该先来香江看看，因为我离开巡捕房这么久，总要回去看看我手下的兄弟们！”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何可人抿嘴而笑，“在东瀛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十二弄巡捕房的探长。下船之后，我就雇了黄包车，直接去你的巡捕房。到那儿之后，看门的说你去公墓了，于是，我又去公墓找你！”
江豹恍然大悟：“我说呢，从墓地离开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在盯我的梢。回头看时，却没找到盯梢的人。原来是你在旁边偷窥我啊！”
何可人又说：“你那时候脸色很难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就不敢立即现身。等你走后，我去看了死者的墓碑，竟然写着‘爱妻宁惠琳之墓’。我记得，你说你的心上人叫叶阑珊啊！”
江豹摇头叹息：“这又是一段孽缘！”
然后，他就把自己与宁惠琳从相识到入土为安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何可人把江豹上下打量了一番：“豹子哥哥，你人长得也不算帅，怎么是个女人都对你一见钟情？”
江豹哂笑道：“就是啊！有的姑娘为了我，连蛊都用上了！”
他想说，有些人为了拴住他，直接献身了。但是，这样说就太伤自尊，他总要给何可人留点面子。
即便如此，何可人也是粉面羞红：“人家看你是大英雄！你在东瀛大杀四方，我们苗家姑娘，从小就崇拜英雄的！”
江豹笑道：“我在宁大小姐的心里，也是英雄啊！”
他这话就说得违心了，宁小姐作为一个老姑娘，为了赶在父亲百日内把自己嫁出去，这才将就下嫁与他的。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江豹有足够的实力，可以配得上香江的任何一家千金小姐。
一切疙瘩解开，何可人终于取得江豹的原谅，她也顾不得矜持，一头扎进江豹的怀里：“我的大英雄，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第201章 送他一艘巡洋舰
两人在甲板上说了一会儿情话，何可人觉得船舱里的毒气应该散得差不多了，就拉着江豹的手，来到下面的船舱。
他们走遍了舰岛、战情中心、餐厅、会议室，所到之处，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
“豹子哥哥，你是想把军舰全部检查一遍吗？”何可人见江豹仍然不停地走向下一个舱室, 而且每一个房间都是一丝不苟地检查，就奇怪地问道。
“那当然，万一有的地方还有霉国大兵没死，等我们一走，他们开动军舰，向着市区一阵炮轰，遭殃的都是我们的市民！”江豹一脸的严肃。
据他所知, 一战还没有结束, 防毒面具就已经被发明出来, 此时已经广泛应用于各国的军队。
再者说，军舰的各个舱室都容易造成密闭的空间，指望那个小小的“放屁虫”，它的毒气再厉害，难道还能穿透钢板？
上面这两种条件，哪怕有一种可能被利用上，就会出现幸存者。
“好吧，我们再到别的地方看看！”何可人也不敢确定，那个“放屁虫”就真的能把所有人都毒死。
二人从楼梯向下走，检查更深一层。当他们来到住舱的走廊时，江豹隐隐感觉前面有人的呼吸声。
他立即拉住了何可人的手，示意他不要往前走。
“怎么了，豹子哥哥？”何可人的声音虽然不高，在密闭的走廊中却有接连不断的回声。
江豹想捂她的嘴都晚了，他急忙说道：“前面有人！”
话音刚落，走廊里的霉军士兵已经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端着冲锋枪追了出来。
这些大兵边跑边开枪, “哒哒”声中，子弹如雨，打在舱壁的钢板上，摩擦出大量的火星。
江豹急忙把何可人拉到拐角处，躲过敌人这一波射击。
“分头搜索！”那几个霉军大兵中有人发号施令。
江豹见枪声停顿，立即现身，一记“佛光初现”拍了出去。
真气激起的飓风在密闭的走廊中更加强劲，把十多个依然戴着防毒面具的霉军水兵卷了起来，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就纷纷撞向走廊尽头的钢板。
随着“锵锵、通通”声不绝于耳，十多个水兵撞得脑浆羡迸裂，没一个还有气的。
江豹从地上捡起一把冲锋枪，开始沿着走廊继续往里走，每到一个房间，踹开门就是一通扫射。
对他来说，真气比黄金还珍贵，在这些蝼蚁身上用多了就是浪费。
大半个小时之后，整个巡洋舰上确保没有一个活着的霉军水兵, 江豹这才收手。
“走, 我们上去！”江豹主动牵起何可人的手。
“豹子哥哥，这里的人都死了, 只剩下军舰，你准备用来卖废铁吗？”何可人边走边问。
“小傻瓜，我有的是钱，还在乎这点卖废铁的钱？”江豹笑道，“再说了，军舰留着有大用，我要把它送给督军府！”
何可人质疑道：“据我所知，狄督军手下既没有成建制的海军，也没有像样的军舰。你把它送给狄督军，根本没有人会使用它，不照样变成废铁吗？”
狄督军占据两广，何家的五毒教也在狄督军的势力范围，他们对于这个土皇帝非常了解。
“摸索摸索就会了！”江豹毫不在乎，“实在摸不会，就花钱去欧美请专家来。狄督军能打败姚胡子，手下肯定也有能人的。这些，就不需要我们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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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二人回到甲板上，江豹为那个少了个耳朵的水手解了穴，用英语跟他说道：“你用摩托艇把我们送回码头，我就饶你一命！”
那水手没有选择，哪怕江豹言而无信，他也只能试试。
他把摩托艇和舷梯从军舰上放下，自己也顺着舷梯，一级一级地爬下去。
江豹则向何可人一伸手：“我带你下去！”
“怎么带？”何可人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根本不知道一个高手的轻功能有多牛。
“你搂着我的腰，别的不用你管！”
江豹说着，一手插到何可人的腑下，轻轻一纵，越过甲板上的栏杆，像一片落叶坠入摩托艇，没有造成一丝颠簸。
“刚才上船的时候，你为什么用这一招？”何可人问道。
江豹笑着解释：“那时候，我还不能确定甲板上是否还有活着的人。我不想让那些水兵看到我的实力，一旦让他们有了防备，我再厉害也挡不住他们的子弹啊！”
其实，以江豹现在的境界，大约可以抵抗手枪的子弹，但是他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肯定不敢尝试。万一不成功，就把命丢了。
此时，那个霉军水兵也从舷梯上下来，江豹命他开艇。
随着“突突”声响，摩托艇一点点加速，向着岸边驶去。
不知何时，码头上聚集了很多人。江豹仔细一看，人群中居然还有陈二喜和叶正黄。
在他的身边，有几个飞豹队的队员，和尹西路巡捕房的巡捕。
很快，摩托艇来到码头边上，江豹拉着何可人的手，跳到岸上。
“你也上来！”他回头向那个霉军水兵说道。
“先生，你放过我吧！”那水兵乖乖地跳到岸上，直接跪在江豹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亚历山大！”
江豹皱了皱眉。他早就知道，霉国和蝇国人重名的情况非常多，没想到现在就遇到一个。
他先前吊死了花旗贵风银行的行长亚历山大，现在又来了一个亚历山大。
“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叫亚历山大了，改名叫‘一只耳’！”
江豹的这句话里，面前全是英语，到后面三个字时，突然改成华语，也就是说，“一只耳”这三个字就是华语音译成英语。
华语突然改英语，江豹说得别扭，一只耳听得也吃力。他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陈二喜和叶正黄也来到身边，江豹就对他们说道：“这个家伙叫一只耳，你们先把他绑起来，再带去给治伤，千万别让他死了！”
“是，豹爷！”虽然叶正黄不是江豹的手下，既然陈二喜他们都称豹爷，叶正黄也这么叫了。
叶正黄说着，亲自带着一只耳去包扎。
江豹又向陈二喜说道：“你们几个去一趟督军府，请狄督军来一趟码头！”
陈二喜面露难色：“豹爷，我就是个巡长，哪有资格见到狄督军？”
江豹指点他：“你就说，我要送他一艘巡洋舰！”
第202章 想把女儿许给江豹
虽然叶正黄和陈二喜各自奉命而去，码头上还留了几个飞豹队的队员以及尹西路巡捕房的巡捕，以便江豹有需要时，可以随时吩咐。
江豹问一个飞豹队的队员：“桑甚，阿星他们还在领事馆那边吗？”
桑甚答道：“回豹爷，刚才你带着詹姆斯领事走了之后，领事馆里出来两个长着尖牙利爪的妖人, 要杀了我们突围。幸好星哥出手，将那两个妖人打死。那边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星哥不放心你这边，就让二喜哥带着我们来码头，看看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
江豹先前就听阿星说过，他离开香港之后, 有两个长着尖牙利爪的家伙到十二弄巡捕房窥视, 被阿星打跑了。没想到, 那两个家伙一直窝在霉国领事馆里。
他又问道：“弟兄们有伤亡吗？”
桑甚笑道：“我们的人都有枪，两个妖人一点便宜也没占到！”
听说没有伤亡，江豹就放心了。
听到他们聊天的内容，何可人就问道：“霉国人不过是长得碧眼金发，怎么还有尖牙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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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豹笑道：“这件事说来有点神秘，不是几句话能解释清楚的。据我所知，霉国有一个族群，他们生来嗜血，而且必须是人血。每当他们想吮吸人血的时候，就会变出尖利的爪子和獠牙！”
何可人听得脸色煞白：“还有这样的事？那他们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江豹拍着肩膀安抚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别害怕，有哥保护你！”
何可人情不自禁地抱着他的胳膊：“我刚才在军舰上就说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
江豹问道：“如果我要去一趟霉国，把吸血鬼一族全部杀掉，你也愿意跟着我吗？”
何可人点了点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呢！你别忘了, 我爹是五毒教的教主，我从小跟着他学制毒，什么毒药我都不怕！你别以为我只有那个毒虫，我用毒的法子层出不穷！”
她小嘴巴巴地说个不停，却听得江豹皱起眉头：“我相信！你的下毒水平绝对高，连我都中招了！”
听说自家老大被这个美女下了毒，旁边的桑甚等人立即后退几步，同时盯着何可人。若不是见她跟江豹很亲密，他们指定会将枪口对准她。
何可人这才知道自己有点得意忘形，她急忙解释：“豹子哥哥，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你中的那种蛊根本不会死人的，只是会让人胸闷。我刚才也给你解药了，你自己又不要！”
江豹一脸的严肃：“我不吃你的解药！从今以后，我不碰女人，戒色了！”
“你戒色，我怎么办？”何可人急了。
江豹笑道：“这个我管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是过来人，而且对自己在床上的表现很有信心。他相信，自从那天晚上过后，这丫头食髓知味，肯定忘不了他。
“哼，叫你给我下蛊, 让你也尝尝守活寡的滋味！”他得意地想。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
江豹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由轿车和军用卡车组成的车队正浩浩荡荡地向码头开进。
车队在码头停下，一辆黑色的无车牌无车标的防弹轿车被围在中间，车上的人还没有下车，两辆军用卡车上的士兵已经下来，将这辆轿车团团围住。
直到此时，防弹轿车上才下来两个人。那两人中，一个江豹认识，就是香江的警务总长雷纵，另一个他就不认识了。
那陌生人身材魁梧，目光如电，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枭雄之姿。
“此人看来就是狄督军了！”
江豹既然认出了他，也就不再畏首畏尾，直接走了上去。
“站住！”几个卫兵将手中的枪一挺，拦在江豹的前面，“你知道这是谁，就敢往前冲！”
江豹笑了笑，大声说道：“十二弄巡捕房探长江豹，求见狄督军！”
狄督军也看到了江豹，笑着走了过来：“你就是那个要送我一艘巡洋舰的江豹？”
“对，就是我！”江豹说完，向着百米之外的巡洋舰一指，“那是我从霉国人手中夺下来的，送给狄督军做见面礼！”
这时，雷纵突然脸色一变：“小豹子，你好大的胆子！霉丽奸与我们的关系是友邦，你夺了他们的军舰，岂不是挑拨我们的关系？一旦两国开战，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江豹一见雷纵这虚张声势的样子，就知道此人惯于和狄督军演戏，雷纵唱白脸，狄督军唱红脸。雷纵先呵斥江豹，后面肯定是狄督军再帮江豹解围。
既然如此，江豹也配合他们演一场。
他故作气愤状：“雷总长此言差矣！你把霉国当友邦，霉国何曾把我们当友邦？最近十来年，霉国早就对香港虎视眈眈了！据我所知，上个月，这艘巡洋舰就差点对我们动武了。如果不是我在东瀛搞出那么大的乱子，让东瀛不得不撤军，香江早就是一片战火了！”
听他这么一说，狄督军不禁动容：“江探长，东瀛那边出乱子，我也有耳闻。你说是你做的，有什么证据？”
江豹傲然一笑：“要什么证据？我说是我做的，还有人敢跟我争功不成？”
雷纵依然扮小人：“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时，何可人突然插了一句：“如果你非要证据，我可以作证！豹子哥哥大闹东瀛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如果你还不相信，那你们也可以到这艘军舰上看看。豹子哥哥能以一人之力夺下军舰，就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说到这里，她还掐了掐江豹的胳膊，那意思是：“虽然我用虫子帮了你，但是这个功劳都是你的，可别往我身上推了！”
江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以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占别人的功劳。但是，既然何可人已经说了，他也不好反驳。
而且，他觉得，何可人可能是故意要隐瞒“放屁虫”的细节。毕竟，有这么一个虫子存在，哪怕是狄督军这样的枭雄，也会心存忌惮。
“姑娘，你是江豹的什么人？”狄督军问道。
“我是她的未婚妻！”何可人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和江豹的关系。
“哎呀，真是可惜了，我还想把自家女儿许配给江豹呢！”
第203章 小豹子，谢谢你
狄督军的话把何可人吓了一跳。
狄督军是占据两广的土皇帝，如果他强制江豹娶他的女儿，以她何家的势力是无法阻止的。
何可人紧张之下，抓着江豹的手微微颤抖。
江豹低声安慰她：“你不要当真，狄督军的女儿只有十二三岁，他是故意和你开玩笑的！”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他听很多人谈起过狄督军, 对于其家事了如指掌。
也只有何可人这种外地人才不熟悉狄督军的家事。
听江豹这么一说，何可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狄督军反而不提要招江豹为婿的事了，直接问道：“你确定那艘军舰上的人都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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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刚才我全部检查了一遍！”江豹答道。
“那好，我们就到霉国人的军舰上看看！”
狄督军说着，看了一眼还在港口里漂着的“加利福尼亚”号, 又回头向雷纵说道：“给我的军舰发个信号，让他们到这个码头来！”
雷纵点了点头：“是，督军！”
然后，他又向狄督军的保镖使了个眼色，有个保镖立即拿出信号枪，向空中发射。
信号发出的时间不长，一艘军舰驶入港口。
说是军舰，也就比上次江豹在龟背岛炸沉的那艘军舰大了一点。若是和这艘巡洋舰比起来，那就是母猪之比于大象。
这艘漆着“孙悟空”三个字的小型军舰在码头边停靠之后，上面的舰长带着几个副官下来，当面听候狄督军的训示。
狄督军指着远处的“加利福尼亚号”说道：“小杜，那艘巡洋舰已经是我的了，你有本事开动它吗？”
杜舰长想了想：“应该可以的！”
江豹心中滴咕：“听你说话，就知道你心中没有底！这艘军舰是老霉的高科技，为了拿下香江才派出来的。你们要是能驾驭得了，那还真是人才！”
狄督军也听出杜舰长没有底气，就苦笑道：“你们原本都是打鱼和海盗的出身，能玩转现在这艘‘孙悟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能对你们有过高的期待。不过, 你们先把这艘军舰接收过来，我会到欧洲高价聘请一些专家来教你们！”
“是，督军！”杜舰长一个立正。
“好，你让人从你的军舰上放个船下来，把我们送到霉国人的军舰上。我要好好看看，老霉的东西到底好在哪里！”
“是，督军！”
杜舰长又一个敬礼。然后，他让人从自家的“孙悟空”上放下了一个可以容纳十多人的橡皮艇。
狄督军率先跳上橡皮艇。橡皮艇在水面上摇晃，而他却纹丝不动。
江豹只看一眼，就暗暗点头：“老狄是个内家高手！”
他先前听人说过，狄督军单枪匹马闯江湖，几年间，身边就聚拢了象雷纵这样一批人。随着势力越来越大，逐渐扫清了两广的其他势力，然后招兵买马，自立为督军。
这个年代，督军就是一省或者多省的霸王。
狄督军上了橡皮艇，雷纵也跟着跳了上去。江豹也注意观察，确定雷纵也只比狄督军弱一点。
他心中暗笑：“如果雷纵是个弱鸡, 狄督军当初根本不会带他玩！”
接下来, 江豹、何可人、杜舰长和他的两个助手也都上了橡皮艇, 两个助手驾驶橡皮艇，向着“加利福尼亚号”巡洋舰驶去。
到了巡洋舰的边上，狄督军身子一纵，直接跳上了高近十米的巡洋舰甲板。
而雷纵就做不到，他只跳了五六米高，也就是舷梯的中间处。在身子下坠的时候，他伸脚往舷梯上一踩，借这一踩之力，这才跳了上去。
江豹心道：“你们既然都不藏拙，那我也给你们露一手！”
他揽着何可人的纤腰，轻轻一纵，两个人同时落到甲板上。
“好俊的功夫！”狄督军不由得赞了一句。
雷纵说道：“督军，你不知道，上次家父过大寿，小豹子把吴吞手下的大黑给打败了！”
狄督军说道：“打败大黑算什么？照我看，江豹现在的实力，绝对不在我之下！”
江豹心道：“这个老狄还挺讲究实事求是！”
但是，他嘴上还是要客套几句的：“督军，我也就是轻功好一点，别的不敢夸口！”
狄督军眼一瞪：“你小子还不敢夸口！且不说你在东瀛闹出那么大的事，单单是这船上被你打死的人，足见你的实力！你就别谦虚了，好好跟我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谢督军！”江豹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状。
这时，杜舰长也顺着舷梯爬上甲板。他的两个助手则把橡皮艇开回去，因为他们要把“孙悟空”上的人技术人员带过来，好好研究这艘霉国军舰。
今天晚上，他们说什么也要把这艘新军舰开到码头边上，靠岸抛锚，不能让它老是在海面上漂着。
杜舰长让手下人清理着“加利福尼亚号”上的尸体，他本人则和江豹、何可人陪着狄督军到每一个舱室走走看看。
狄督军越看越兴奋：“小豹子，你是我督军府的大功臣，我一定要重重奖励你！”
先前，他还叫着“江豹”，现在改称“小豹子”，这是对江豹的昵称。
江豹发现，每一个欣赏他的人，基本上都称他为“豹子”，而是连姓带名的叫。
江豹笑道：“督军，我现在的职位已经不低了，也不需要钱财，你没有必要奖励我！”
“不，非常有必要！”狄督军以拳击掌，“不上这艘军舰，不知道我们与霉国人的差距。我先前一直以为，如果霉国对我开战，我们可以集中所有船只，采取‘蚁多咬死象’的战术。现在看来，我的蚂蚁再多，也咬不死这样的大象！”
雷纵问道：“督军，你这就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吧！我们只要有足够多的小船，把这片海域铺满，什么样的大船也进不来！”
他身后的杜舰长却大着胆子说道：“雷总长，你是没看懂这艘军舰，它上面的火炮有十多门，可远攻，也可近防。我们的军舰只要被它打中一弹，就会报废。而且，他的航速远远快过我们，只要他全力开动，我们根本追不上他。如果我们围攻，它钢板比我们的厚，就算硬撞也能把我们这么多的船给撞散架了！”
江豹连连点头：“杜舰长内行！”
狄督军则笑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站在了敌人的军舰上，让我对敌我双方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小豹子，谢谢你啊！”
第204章 又升官了
“江豹，为了表彰你这次对督军府做出的贡献，我允许你提一个条件！”狄督军朗声说道。
“督军，我什么条件也没有！”江豹笑道。
他刚才就说了，论职位，自己升得够快；论钱财，自己还有从花旗贵风银行弄的几麻袋钞票呢。
这么一个无欲无求的人, 让狄督军有点不敢相信。
狄督军冷着脸：“不行，我今天必须给你一点甜头。要不然，别人会说我有功不赏！”
然后，他向雷纵说道：“海上缉私处的处长老朱快五十了吧？”
雷纵一听就明白狄督军的意思，这是要换了海上缉私处处长的节奏。但是，他收了老朱大量的好处，总要替老朱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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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老朱今年四十八了, 正是年富力强……”
“四十八岁, 对别人来说是年富力强，对于老朱，是退休的年龄！”狄督军一边说，一边指着港口外面的一些小渔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小渔船可能很多都夹带私货了吧！你觉得，老朱这个处长还称职吗？”
雷纵再也不敢求老朱求情了。
狄督军继续敲打雷纵：“按理说，我不应该管你手里的一摊子事，可是，你手下的有些人吃相实在太难看，很多人都告到督军府去了。如果你再不整顿，我就把你整顿了！”
虽然海上缉私处也属于香江警务部署的管辖范围，但是，在香江甚至两广这块地盘上，什么事还不是狄督军一个人说了算？
“是，是, 回去我就整顿！”雷纵满头大汗。
狄督军这才向江豹说道：“小豹子，我升你为海上缉私处处长！”
海上缉私处处长与警署署长的级别相同，江豹这是又升了一级。
他知道，这回如果再不接受，可能就会引起狄督军的怀疑了。
虽然以自己的实力，狄督军拿他没办法，可是，他的手下还有一帮兄弟呢！
“谢督军！”
江豹敬了个礼，然后回过头来问雷纵：“总长，我到海上缉私处之后，我的巡捕房交给谁？”
“这个好办，在你的手下提一个可信的，担任十二弄巡捕房的探长！”雷纵十分大度地说。
雷纵表面粗豪，其实精明得很。现在江豹成了督军的红人，他肯定不能把江豹苦心经营的十二弄巡捕房送给别人。
狄督军在“加利福尼亚号”巡洋舰上检查了好一会儿，看遍了每一个角落，又对舰长老杜好一番叮嘱，这才带领大家下船。
江豹问道：“督军，这是我军的第一艘巡洋舰，我们可不能再加它的老名字了, 你看, 给改一个名字吧！”
狄督军看着舰岛上漆着鲜红的ia, 连连点头：“豹子说得对，这个军舰现在是我们的了，还用洋人的名字算怎么回事？就叫二郎神吧！”
江豹禁不住想笑：“先有孙悟空，后有二郎神，你老人家跟《西游记》过不去了！”
回到码头，狄督军和雷纵上了那辆防弹车。
江豹与何可人站在旁边，作为下属，他要目送督军离去，这是规矩，也是基本的礼节。这时，他却看到狄督军向自己招手。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有什么事？”
江豹向何可人交代一句，就走向狄督军那辆车：“督军，有事吗？”
“上车！”狄督军指了指身边的空位。
这辆车里一共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司机，司机的旁边是雷纵。后排只有狄督军一个人。而狄督军却让江豹坐在他的身边。
这种待遇对于别人来说，是莫大的恩宠，江豹却只是笑了笑，并不太放在心上，他澹定地上了车，坐到狄督军的身边。
江豹一上车，司机反而下了车，还把车子的四个玻璃窗摇上，门也关上。
江豹一看就知道，狄督军这是有话要说。
果然，狄督军一脸的严肃：“豹子，刚才老雷说你有可能挑起国际争端的时候，你回答得很好，霉国人一直对香江虎视眈眈，根本不是我们的友邦。
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次他们的巡洋舰都丢了，一定会加大报复的力度，甚至可能会举全国之力，大举进犯！”
江豹点头说道：“督军，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对策了，要不要说给你听听？”
狄督军一巴掌拍向他的大腿：“让你小子上车，就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对策！当然要听！”
“我想去霉丽奸一趟！”
“你去那里干什么？”狄督军和雷纵同时问道。
江豹冷笑道：“我能把东瀛搅得天翻地覆，照样也能在霉国掀起一场风浪！”
狄督军和雷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震惊。他们都知道江豹年轻气盛，却没想到他解决问题的法子这么生勐。
“你到人家的老巢里搞事情，要是遇到高手怎么办？”
狄督军虽然也是个高手，但是他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二十多年，也没有当初那么有冲劲了。
这正应了那句话：“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我就是要会会他们的高手！”江豹的嘴角虽然还带着笑，但是他的笑容却是那么冷酷。
接着，他就把这段时间遇到的血族以及弗兰克这个大猩猩向狄督军和雷纵说了。
二人听了，同时色变。
狄督军恨恨说道：“老霉真是丧心病狂！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雷纵就没有他那么文雅了：“娘的，我们也要到内地寻找高人，专门对付霉国那帮黄毛畜生！我一会儿就派人去霉国领事馆，把他们全部拿下，剁了喂狗！”
江豹笑道：“我的人已经把领事馆包围了！不过，让他们喂狗就太野蛮了，我觉得还是把他们控制起来，不要让他们给霉国发电报。这样，我去霉国就更顺利了！”
狄督军点头赞成：“那帮人绝不能杀，不然，让别国的领事知道，我们还怎么跟外国人打交道？豹子说得对，暂时先控制起来，不能让他们把巡洋舰易主的事传给霉国。我们这边再为豹子去霉国提供最大的便利！”
说到这里，狄督军不由得苦笑。
他所说的最大便利，也就是让江豹没有后顾之忧。
身为香江及两广地区的大家长，狄督军深知自己的家底，只有两个师的兵力，军火都是从欧美买来的，军舰更是二手货。
至于说飞机，他连一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