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美人:戒掉二手夫君》 第1章 :楔子 “我有个情人。” 男人的手顺着曲线摸上去,此刻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停在女人身上,听到女人的声音,男人沉醉的双眸唰的一下就睁开了。 那双赤色双瞳在灯光下闪烁着饿狼一般的光芒。 瞪着自己身下这张娇俏的粉脸蛋儿,萧墨白嘴角噙着花花公子式的笑容:“我亲爱的未婚妻,如果你有一个情人,那么你亲爱的未婚夫,你未来的准老公,我保证,他马上会有一打情妇。” 秦九蠕了蠕娇躯,像小动物似的。 唇瓣一张,皱皱小鼻子,恰北北地哼道:“你敢找情妇,我tm的就敢毒死你!” “啧……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将秦九双手举止头顶,萧墨白捏了捏她,攒了一声“手感不错,我老婆身材好得很,看来我们以后会很幸福。[.超多好看小说]” “还没结婚呢,萧先生,请称呼我名字。”秦九拧眉,又往他瞄了瞄:“幸福是双向的,你若是不行了,不介意我再去找个奸夫吧?” 萧墨白怒极反笑,拍了拍她脸颊,冷声警告道:“小妖精,明儿个就是我们订婚宴,今夜我很乐意陪你玩玩,你明天要是敢在订婚宴上搞什么混事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九哼哼唧唧,正要说话,唇瓣却被一口含住。 秦九不爽地扭开头,躲开亲吻,破口就是一阵大骂:“老子还没和你上过床呢,你这熟练的技巧哪来的?萧墨白,我警告你,以前的帐我不和你算了,以后你要是敢背着我找女人,我tm就敢当着你的面找情夫!” “不对……”她仰起头,一脸傲娇:“我已经有奸夫了。” “奸夫?”萧墨白嗤笑,毫不在意,笑眯眯道:“那个奸夫是我吗?不是也没关系,小爷我现在就奸了你……” 秦九为他地语气,好气又好笑。 萧墨白乘势按住她,忍不住得意:“宝宝,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秦九哼哼唧唧。 他正要办正事,此时门外却响起了非常煞风景的敲门声:“三少,你在里面吗?” 萧墨白欲要继续,却被秦九阻止。 外面见里面没人回应,又敲了两下:“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电影新星,和安东集团三小姐碰上了,两个人不知怎么就吵了起来,你出来看看吧。” 萧墨白脸黑了一半,下一秒,却被秦九一脚踹到了床下。 顺带还附送了一个字煞气十足的字:“滚!” 萧墨白也没解释,随便套了件长袍睡衣出去了,姿态颓废又带着雅痞。 秦九见他出去了,赶紧将门反锁,翘着红唇坐在床沿奸笑,果然,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砸门声,和萧墨白怒气十足地声音:“秦九,你tm敢耍我?!” 秦九不语。 掀开被子睡进去,听着门外的砸门声,好心情地阖上眼,睡觉喏。 萧墨白砸了一阵见没反应,好气又好笑的丢下一句“明天就是订婚宴,你就逃吧,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逮着你,我tm就玩死你!”不甘不愿地走了。 秦九在被窝里笑的嚣张跋扈。 逃? 逃什么喔?她可是非常乐意嫁给他呢,只想不想他那么早得逞而已。 迷迷糊糊睡了。 半睡半醒间有铃铛声诡异响起,从四面八方而来,声声催人魂魄,慑人心神,仿若锁魂之妖。 秦九双手无意识地放置在耳朵上,似乎要躲避铃声。 娇躯不安扭动,却没任何作用,半刻钟后,她放置在耳上的手指,慢慢垂下,毫无抵抗力,指尖更是透出死寂般的灰白。 灰暗的房间,催魂般魔魅之声响起,声声重叠,野兽一般的绝望:“娘子,娘子,娘子……” 第2章 :死神吻了她?! “你是谁?” “……死神。” “我为什么不能投胎?”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傻!你还没死,怎么能投胎?” 他的声音如他的黑衣黑发一般,带着极致的凉薄。 秦九只觉得头顶的手凉的像冰,想躲却是不能,只能歪着头看他:“我既然没死,为什么灵魂会出窍?” “傻秦九!你只是暂时灵魂出窍而已,相信我,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扑捉到他话中的漏点,秦九眯了眯眼,“我现在能不能回去?” 回到自己的肉身。 “……不能。” 秦九冷笑:“你说你是死神?” 他顿了一顿,点点头。 “我既然已经见到了死神,却为何未死?”扫了眼下面的一群古装扮相的人,秦九皱眉:“为什么我不能回去?灵魂又怎会出窍到了古代?” 咬了咬下唇,有些迷茫的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是梦境该多好? 可眼前的镜像太过真实,真实的秦九开始心慌。 手不能摸,脚不能沾地的感觉让她惴惴不安,灵魂脱离躯壳漂浮在半空中,俯视着大地,神智非常清楚,却控制不了自己。 不! 这太荒唐,她前一刻还在床上睡觉,和萧墨白调情,怎么会下一刻就灵魂出窍? 秦九以为,这只是场梦! 自称为死神的男子不再看她。 他侧过头,翘薄的唇微张,语气淡的近乎虚无:“生生死死,世事轮回。傻秦九,这些对你有什么意义呢……”最后一句话,虽雅犹悲。 生生死死,世事轮回。 怎么就没意义? 她秦九是人,并且只是个普通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怎么会没有意义? “怎么就没了意义?” 秦九和所有人一样很珍惜生命,一向自以为聪明的她第一次感到迷茫。 她侧过头,疑惑的看向死神。 他不辨情绪的扫她一眼,带着她飘向一个大院,指着池塘边穿着艳红大俗的少女说:“秦九!你看,她现在还活着,可,待会儿她会死。等她死了,你就上她的身,占她的肉体。从此以后,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上她的身,占她的肉体,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俗称的,魂穿么? 秦九的脸抽的囧囧有神,近乎扭曲。 她定睛细看。 果然,不一会儿,少女身后出现一全身绿衣的女子,那女子指着池塘不知和少女说了什么,下一秒,少女捏着拳头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池塘,连挣扎也没有这样去了。 绿衣女子见状,半掩着脸冷笑俩声,转眼就已经消失不见。 “这么明目张胆也能把人害死,古代果然是个杀人不偿命的时代……” 如此恶俗经典的桥段,秦九虽然在电视剧中没少见,咋一看,还是有种被雷的里焦外嫩的感觉。 感叹了一声,她在心中考虑要不要相信眼前的男子是死神? 死神?穿越? 多么匪夷所思! 秦九极目眺望,这少女掉下水已经半刻钟,前院人来人往,后院的豪华程度与前院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为何连半个能够相救的人影也无? 仿佛看穿秦九心中所想,死神笑了一下,绝美的脸妖娆极致,仿佛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带着凉薄般的死亡气息。 “阎王叫她三更死,又岂会让她活到五更?阳寿已尽,救上来也不过是个死人罢了……” 秦九一愣,额头上有轻微的触感传来。 软软的,似羽毛,凉薄的,那是嘴唇…… 死神的嘴唇? 虽然是额头,但,死神吻了她? 秦九的反应极快,一秒过后,反应过来当即五指成抓,朝着男子的手臂抓去。 只要碰到他的手臂,让她指甲下暗藏的毒药碰到男子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那么,她就赢了! 粉色的指甲,极快的从中间跳跃过去,轻灵的,就象是舞蹈。 她被轻薄了,不被允许的轻薄了。 怎能不讨回来? 可…… 秦九的手,那片粉色指甲下的粉末,落在男子的手臂上,然后,没有任何阻碍的穿透男子的手,落在地上,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秦九惊呆了! 她碰不到他? 她居然连碰都碰不到他? 就连再次伸过去的手也直直的穿透死神的身体落在虚无的空间。 难道只能这样任人宰割? 虽然不想,可似乎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秦九心中的不甘在发酵。 她一怔,尚且处在呆愣中,飘荡的灵魂被死神猝不及防的推了一把。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 秦九在半空中抬起头,黑衣黑发的男子站在虚无的半空,风扬起他泼墨一般的长风,一双隐在长睫毛下的美瞳,眼如寒星,翘起的嘴角有个浅浅的弧度,凉薄且绝望。 从来,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的绝望能如此的凉薄,如此的……震撼! 秦九震撼了! 为这个男子的绝望所震撼,就连那一吻都被她忽略了。 只见死神蠕了蠕唇,似乎在说着什么,秦九隐约,只捕捉到这么几个字。 “小九……千万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 什么才是不该爱的人? 亦或者,什么才是该爱的人? 眼看就要落地了,慌乱中,秦九龇牙咧嘴的大叫:“不!你不能把我留在这儿。我要我的未婚夫,我的情夫,我的奸夫。我还要我的计算机,我的手机,我的抽水马桶……最重要的是我的萧墨白,你给我这些,我就留下……” 可惜,后面的话说只有秦九自己知道。 当秦九摇晃着进水的脑子醒来的时候,听着丫鬟那声,“小姐,你又怎么了?” 秦九不仅大吼一声:“靠!命运!你玩我!” 第3章 :丫鬟,如此大牌 神马计算机、手机、抽水马桶碰到穿越通通都是浮云! 万恶的穿越…… 死神,我诅咒你! “小姐,你装死装够了没?” “你家小姐已经死了!”我灵魂都出窍占了你家小姐的肉身了。(.好看的小说) “小姐,你这一年来,跳水已经跳了七次,服毒服了五次,上吊都已经n次了……” “这次是真的死了,死透了。” 秦九在想,现在估计她家小姐已经去见阎王了。 丫鬟不理,继续叫唤:“你在装死我就禀告老爷,明儿个不让你出门去见顾公子……” “靠!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啊?!” 秦九一个鲤鱼打挺利落的坐了起来,冷冷的瞪着不知死活的丫鬟,眼中寒光乍现。 这什么年代,丫鬟比主子还大牌! 难道她穿到异世界来了? 丫鬟勾唇,得意的笑了起来:“就知道顾公子是你的死穴。(.)他这般不待见你,你居然还为他生为他死的,怎么有你这么傻的人?” “这次是你家小姐自己跳下去的,自杀的……” 她都亲眼看到这所谓的小姐自己跳下去自杀了,虽然貌似和绿衣女子有关联,可毕竟不是被人推下去的。 真是傻! 这般不珍惜生命,到头来,谁来怜惜你? 无视秦九的话,丫鬟丢了件衣裳给她:“去换件干净衣裳吧,老爷还在前厅等着你用膳……” 大红色,艳俗的。 无视那种血一样恶俗的颜色,秦九接过衣裳,待丫鬟走后才摊开一直被捏紧的手掌,一只漂亮的耳环混着血水正静静的躺在掌心上。 耳环的尖刺倒插进掌心,伤口上,一片狰狞。(.无弹窗广告) 忍着疼痛,小心翼翼的将耳环拔出,秦九摸了摸耳朵,从左耳垂上取下另外一只对比了一下,掌心上的与左耳上的俩只耳环亦然一模一样。 将耳环收好,秦九皱起了眉头,开始深思起来。 她亲眼看到少女自己跳下去的,莫非她是去找这耳环? 她跳下去时一直捏着拳头,也就是说耳环一直在她手上,那么,不是找耳环,她为什么还会跳下去? 莫非…… 真的是自杀? 看来要搞清楚这身体自杀的理由只有找到那名绿衣女子! 想到那名绿衣女子,就想到了死神,想到死神就想到了自己离魂的事,想到离魂就想到以后要一直生活在这没有人权男尊女卑的世界…… 秦九脸上的阴郁一闪而过。 随即,又伪装上一派轻松的表情。 她刚穿来这世界,什么都不懂,有些锋芒,还是藏起来的好! 换了衣裳,秦九落落大方的走出来的时候,丫鬟等在门口,一脸的不耐烦。 看到秦九,怔了一怔。 原本艳俗的大红色,不知为何,此刻穿在秦九身上,衬着白皙晶莹的肌肤,看起来格外协调,竟赏心悦目的很。 “换个衣裳怎的也这么久?” 丫鬟……不!名字叫做怡宝的丫鬟,看了眼,又垂下了眼, “本来可以很快……”可惜秦九不会换。 “走吧,走吧。” 丫鬟一脸不耐烦的在前面开路。 秦九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突的,想到什么,脸上笑意一闪而过,只听她轻声说道:“我失忆了。” 如此恶俗又经典的穿越桥段,秦九说起来脸不红,气不喘。 书上,不都这样写的么? 主子一醒来就装失忆,然后,丫鬟就一番哭天抢地…… 怎知…… 丫鬟怡宝,仅是脚步几不可擦地顿了一顿,而后,头也不回道:“落个水你也失忆,那你这一年岂不是要失忆百八十次?小姐,你当大家都和你一样幼稚?” 语气,绝对是讽刺的。 这神马丫鬟,如此大牌? 不知道的还以为主仆颠倒了呢,秦九低咒,考虑着要不要把这称呼改过来! 丫鬟又道:“你要真失忆,能够忘了姓顾的,相信老爷马上会去城隍庙拜天谢地!” 为嘛不相信她失忆了? 她的确没有任何这具身体以前的半点记忆! 如果不是怕待会儿不打自招被人家揭穿,秦九也不会主动说起失忆这事。 她有些挫败。 骤然的,眼眸一亮,作茫然状:“顾公子是谁?” 走在前面的某丫鬟,突然僵住不动了…… 某大厅。 “儿啊,我的儿啊。你失忆了?真失忆了?” 第4章 :艳绝的唇 秦九点头,很用力的点头。 “真的真的失忆了?” 洛老爷围着秦九转了三圈,再次不确定的问:“失忆了?连顾公子是谁也不记得了?” 秦九继续点头。 洛老爷大笑了两声,笑的眼眶都湿润了:“好孩子!失忆好,失忆真好……” 周围的一干仆从,配合的笑。 洛冰舞小姐,这记忆失的真好! 起码以后,不用再死缠难打的纠缠顾公子了…… 而且,每次小姐一靠近顾公子,顾公子就要恶心的吐上半天! 真是,丢洛家的脸啊! 见大家表情各异,秦九心里有了计算,却仍然故做茫然的问道:“顾公子是谁?对我很重要吗?” 商老爷连忙摆手否认:“不重要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比那芝麻绿豆还轻,轻过鸭子身上的羽毛……” “既然不重要,你们为什么老在我面前提起顾公子?” 不重要? 怎么可能! 洛老爷的脸黑了黑,转身训斥一干仆从:“听到没有!以后谁也不准再提姓顾的,尤其不准在小姐面前提,谁要再提起姓顾的,本老爷马上宰了他!” “另外,将府中有关姓顾的东西都给我烧掉,谁要敢偷偷藏起来被我看到,家法伺候!” 威胁,明目张胆的威胁,红果果的威胁啊…… 洛老爷,亏您还是一朝将军,威胁起人来居然如此面不改色。 真是,脸皮够厚! 仆从们点头,三俩下作鸟兽散,迅速的掏光洛府上所有顾公子的东西,然后……拿去典当卖钱! 以顾公子的身价,那可能够卖出一笔不小的巨款呢! 姓顾的好像,对这身体的原主子,很重要,重要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重要到提起顾公子这个人,秦九心口会升起淡淡的怨恨。 这个顾公子,到底是谁? 是这个身体的情人?奸夫?未婚夫,暗恋对象? 想到自己的未婚夫,想到萧墨白,秦九心中黯然,心肝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万恶的穿越,万恶的死神…… 我诅咒你们! 见她沉默,洛老爷再次问道:“儿啊,还记得你爹是谁么?” 你都叫我“儿”了,我虽然不记得,但也不是笨蛋…… 秦九抽抽嘴角:“知道。” 是知道你是这身体的老爹,而不是记得。 洛老爷大笑:“那你哥呢?” 秦九茫然:“我还有哥?” 洛老爷:“你妹呢?” 秦九继续茫然:“我还有妹?” 这记忆,失的够彻底! 吃饭的时候,洛家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洛家的大公子洛然,一个是洛家贵客龙公子。 “然儿,来来来。爹爹告诉你件大好事儿……”洛老爷的声音极为兴奋,然而,在瞥见洛然身后的身影时,变的极为严肃:“龙公子,请上座!” “洛将军,不用客气。” 洛将军?洛老爹是将军? 秦九微微诧异,没想到一脸横肉的洛老爷居然是一国将军,然而,让她更诧异的是…… 这声音,好熟悉! 熟悉到秦九每次做梦都会梦到,熟悉到秦九心肝抽疼,熟悉到秦九想忘也忘不了! 此刻,秦九正在嚼肉,听言,嚼了一半的肉顿住了。 洛然微笑:“爹,什么大好事儿?” 洛老爷很踌躇,觉得自个女儿的糗事,没必要说给外人知道。 虽然那个外人,是洛家得罪不起的…… 龙公子也笑,艳绝的唇微启,含蓄的:“若龙某的到来让大家不便,龙某还是起身告辞罢……” 说虽然这样说,却没有起身告辞的打算。 洛老爷汗颜。 如此一来,只得将洛冰舞,也就是现在的秦九,失忆的事说了出来…… 后面洛老爷说了什么秦九没听清楚,只是在听到龙公子的声音时,整个人顿住了。 这熟悉的声音,性感的声音,销魂的声音…… 可不就和她未婚夫的声音,一模一样么! 秦九抬头看去,然后看到首座上,被称为龙公子的年轻男子那张与自己未婚夫一模一样的脸。 瞳孔猛的收缩,眼中就只有那张和未婚夫一模一样的脸。 嚼了一半的红烧肉,从秦九的嘴里掉了出来,掉在桌上的汤碗中,溅了一身的汤汁。 “萧墨白!”她不管不顾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着秦九看去,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 第5章 :改缠他 秦老爷却最先忍不住跑了过来:“冰舞冰舞,怎么了?怎么了?告诉爹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一刻,她的双眼亮的惊人,璀璨的就像钻石! 扫过她双瞳的眼,都不自觉的一顿…… “好着呢!脑子没坏!”秦九看也不看洛老爷,指着龙公子吼道:“萧墨白!你也穿了?我是秦九啊,你的未婚妻秦九……” 说着,一个熊扑,秦九激动的朝着嘴角微微抽搐的龙公子扑去,却被对方一个轻巧的动作避开…… 洛然接着倒地的秦九,心中微叹…… 她的小妹,怎么就学不乖呢? 洛老爷吓的三魂没了七魄,他的女儿,不但失忆了,这脑子也坏了。 龙公子避苍蝇似的避开秦九,嘲讽的扯起了嘴角:“洛将军,龙某早听说洛冰舞小姐的大名,原来闻名远不如见面!” 这么明显带着讽刺的话,洛老爷明着不能反驳,只能尴尬的笑:“哪里,哪里……” 她家女儿,还是很好的! 又漂亮,又乖巧,又不乱花钱,哪里不好了? 自家女儿被人如此的讽刺,洛老爷心中是有怒气的,却碍于龙公子的身份不敢造次! 龙斐陌走到门口,指着自己的脑子,脚步微顿:“洛小姐怕是不只失忆了,这脑子,怕是也受过不小的伤,洛将军还是好生看着洛小姐……龙某就先告辞了!” 说着,扯着嘴角走了出去。 隐约间,龙斐陌似乎还听到了那位洛冰舞小姐撕心裂肺的吼叫的声。 想到洛冰舞那一身汤汁,他厌恶的加快了脚步! 这洛冰舞小姐缠顾朝曦缠的厉害,全天下怕是没几个不知道的,千万别改缠着他,他可无福消受这样的人,虽然是个美人,却是个草包小姐! 不是! 他不是她的未婚夫,更加不是她的萧墨白! 只是长了一张一摸一样的脸,其他的,言行举止,或者说话的调调都不是一个样。 先前的热情冷却下来,秦九有些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脑中想的都只有萧墨白,脑海中中每一个镜头,都定格成萧墨白宠溺的微笑。 最后,那张脸,终是和龙公子的合成了一个人。 这两个人,不止是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太夫松开了压在秦九脉门上的手,打断了秦九的沉思。 见大夫已经把了脉,洛老爷立刻迎了上来:“大夫,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大夫摸着山羊胡子,熟能生巧地开单子:“失忆,中枢神经有些错乱,心中郁结成疾……不碍事,待老夫开两副药,保证洛小姐药到病除!” 有的救就好,千万别傻了。 洛老爷连忙点头致谢:“多谢太夫,慢走。管家会将银子送到府上,数目保证让您满意!” 太夫满意一笑,将药方给了洛老爷。 她失忆了? 中枢神经错乱了? 心中郁结成疾了? 个死庸医,看病一点也没有根据,还坑便宜老爹的钱,开的这什么鬼药单,上面全部是一些补气养血的药材,欺负她秦九不懂药理是吧? 如果不是顾及着这具身体,她一定骂他个狗血淋头。 死庸医,诅咒你! 秦九愤愤不平,眼中的阴郁却是散了不少。 “怡宝,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洛老爷拿着药方,匆匆去药房煎药去了。 某丫鬟怡宝,手上拿着副画卷,神态自若的走进来。 手指着画上的美男子,嘴角抿着,严肃的问道:“还认识么?记得么?知道这是谁么?” 画中之人一袭尊贵的紫衣,腰系紫玄玉,剑眉星目,眉目如画,薄唇艳丽,眼角一滴暗红色的泪痣,似坠非坠,半挑的丹凤眼半阖着,眼角的光芒却邪肆而慵懒。 那双凤眼,风华无双。却有种,天下在手,他却什么也不在乎的漠然。 隐在繁华下的苍凉。 美人,少见的美人,足以当得起倾国倾城四字。 秦九呆了一呆,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不认识!不记得!不知道!” 白皙的手指,却忍不住抚上了胸口,似乎,有什么不属于秦九的情绪闪过,那应该,是这具身体本身的吧。 怡宝笑了,很是开心,却带了一点点复杂。 “看来你果然失忆了!对了……看着这画上之人,你现在动心么?还有那种感觉吗?” 第6章 :对她垂涎三尺 秦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感觉!这是顾公子?” “反正你也不认识,不记得,不知道,不动心。[.超多好看小说]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怡宝拿着火折子,将画一卷,直接给……烧了! 秦九抚额,惋惜叹道:“干嘛要烧了?美人啊……每天看着yy下也好啊!” 怡宝鄙视的瞪她:“姓顾的以前拿你当苍蝇,每次你靠近他人家都要恶心的干呕变天!你以后记得见他一次踩他一次!不……你以后不准再见他了!对了……yy是什么意思?” “yy即意淫。” “就算要yy,对象也绝不能是他!” 没准见了又不要脸的贴上去! 真是丢洛家的脸! “……” 尽管怡宝的鄙视没有直接说出来,可那表情已经足够表示她对洛冰舞的鄙视与不屑了。 想到这里,秦九跑到铜镜前,望着里面那张熟悉的脸蛋,开始深思起来。 以前的洛冰舞,怎会如此被人嫌? 看着镜中和自己穿越前一模一样的脸,秦九沉默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洛将军洛家的三小姐,名叫洛冰舞,以后的秦九,也就是洛冰舞。 就像死神所说的,秦九占了她的身,占了她的肉体,那么她的名字,理所当然被秦九继承。 所以,以后秦九就是洛冰舞! “做女人,颜面和贞操是同等的!”望了眼铜镜前的洛冰舞,将地上的灰尘一扫,怡宝哼着曲儿走了出去…… 香草沐浴露? 黑芝麻洗发水? 薄荷型洁白牙膏? 谁来告诉她这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会有现代的东西? 实在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秦九……哦不,洛冰舞张嘴惊叫:“啊啊……!” 声音震响云霄,直冲千里! “怎么了?” 怡宝急匆匆的跑过来,见冰舞无事,松了口气的同时,不仅怒道:“没事鬼叫什么?有事不会好好说吗?” 无视她的怒气,洛冰舞指着洗漱台上的的东西,问道:“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怡宝见她认真的表情,声音软了两分:“你说这些啊,这些都是玲珑小姐奇思妙想出来的,大街上随便进一家高档店铺都随处可见,只不过卖的价格贵了点。(.好看的小说)” 皱眉,疑惑的看向自家小姐:“这些东西有问题?” 大概遇到同道中人了。 平复了心情,冰舞摇了摇头:“没问题!不过……玲珑是谁?” 这些东西,莫非就是书上所说的万能女猪脚的作品? 怡宝扬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玲珑小姐是左丞相的第七个女儿,哦……对了,传言说玲珑小姐二年前也曾和你一般失忆过……” “不过只从玲珑小姐醒来后就换了个人似的,不但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就连在丞相府的地位也是节节攀升……” 说着,怡宝脸上闪过一丝钦佩:“这些东西都是玲珑小姐所造的……玲珑,玲珑……真不愧被人称为玲珑小姐,果真有颗七巧玲珑心。” 看到怡宝少有表情的脸,和眼中的钦佩,在加上怡宝刚刚的描述,洛冰舞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断定的想,自己肯定遇到了传说中的极品穿越女主! 失忆,诗词歌赋,穿越前不受宠的身份,穿越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 这里每一条,都肯定了洛冰舞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若怡宝知道这些不过都是些伪劣的瑕疵品,还会不会如此钦佩她口中的玲珑小姐? “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见上玲珑小姐一面?”看怡宝脸上疑惑的表情,冰舞举起手,正色道:“好歹大家都失忆过,当然得交流交流心德……” 神马心德? 穿越心德! 怡宝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想见也不是没有办法。行!改明儿我们就去见上一见吧……” 洛冰舞大喜。 这种穿越异国他乡遇故之的事,可是千年难得的机会,怎么能够不见见? 只是,人家玲珑是女猪脚,自己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极品女炮灰吧? 想到这里,冰舞蹙起了眉。 怡宝忽然又说:“玲珑小姐桃花真旺盛,不仅京城的名门公子个个争着想娶她,就连昨天来我们府上的龙公子,也对她垂涎三尺……” “龙公子追玲珑小姐的那架势……”啧啧俩声,“真是势在必得……”语气一转,惋惜道:“可惜,玲珑小姐就是不待见龙公子……” 第7章 :如妖似孽的男人 旺盛的桃花最后变成烂桃花也不一定! 冰舞的眼眸沉了沉,在怡宝最后一句话落下时,闪过一丝冷光! 他的未婚夫。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只要有她在,她一定会争取不让他变成别的女人的用品! 见冰舞皱着眉,眼中隐约有着某种可怕的占有欲的光芒,怡宝急促的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洗漱,老爷还在前厅等着你用膳。” 那种光芒,怎么和小姐以前见到顾公子一样? 该不会是…… 莫名的,怡宝打了个寒颤! 洛冰舞利落的收拾自己,望着怡宝轻快的步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洛将军如此宠爱洛冰舞,怡宝更是寸步不离的照看着,既然如此,为何真正的洛冰舞自杀当天一个人影也没有? 怪哉怪哉,她一定要搞清楚这原因! 洛冰舞小姐的大名,随便往街上一打听,估计整个帝都没几个不知道的。 有的人以才气美貌,家世背景,或者权利身份出名。 洛冰舞虽美,可她的美貌远远没有她的名气大…… “我以前名气……很大吗?” 看着周围对自己行注目礼的人,冰舞蹙了蹙眉,凑近走在前面把自己当透明人的怡宝。 倒不是因为他们老盯着她看惹她烦,而是,怎么说吧。 那种眼神,唾弃、不屑、鄙视,甚至厌恶,就像看过街老鼠一样。 就差走上来给自己踩两脚了。 难怪出门前,洛老爹三番五次的阻拦不让自己出门,说什么大家闺秀就得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没事少抛头露面之类的云云。 脚步顿了一顿,怡宝尽量和洛冰舞拉开距离:“出名,你以前的名气可大了……这帝都只要一说你洛冰舞小姐的大名,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以前的洛冰舞,到底干了啥事儿啊? 冰舞纳闷:“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嘛,我现在可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良民!再说……那些事对没有记忆的我,久远的就象是上辈子似的……” 一梦如是,再梦千年。 冰舞不是不纳闷,实在是,有口难言! 让她这么说?从何说起?别说别人不信,就连她自己,都是恍惚的。 怡宝哼了一声:“记不记得是你的事!就算你忘的干干净净了,可这帝都城里的老百姓可记得清清楚楚!不过……”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怡宝咬牙切齿道:“你的坏名声全拜姓顾的所赐,我不求你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只求你能远远的避开那个人!总之,你绝对绝对不能再喜欢上他!” 怡宝说的很认真,身上顷刻间爆发出强大的怒气,仿佛恨不能将口中那个姓顾的人,碎尸万段! 洛冰舞不仅猜想,姓顾的对以前的洛冰舞做过什么吗? 不然为什么怡宝身上有这样强烈的怨气和怒气。 她看着怡宝,遽然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我以后见了姓顾的绝对绝对不理他!也绝对不会喜欢他!” 除了萧墨白,她还会喜欢谁? 不是不能,而是不会。 死神的一番话冰舞琢磨来琢磨去得出了一个意思,自己以后还是能回去的,他说过,自己没有死。 只是归期,却不知何时。 但总比连希望也没有来的好! 顿了顿,冰舞忽然问:“姓顾的姓顾的,只听你们说姓顾的,姓顾的到底叫什么名字?” 怡宝咬着牙,一字一句的答:“顾、朝、曦!” “顾朝曦,顾朝曦……” 名字倒是好听,只是这人怕是不行,否则洛府的人怎会当姓顾的瘟神似的? 蠕着唇,冰舞口型一张一合的默念了几下这个名字。 然后,整个人突然顿住了。 前方的马路上,远远的,一俩骚包的艳红色轿子被四个人抬了过来。 那艳红的颜色,身姿飘逸的绝色轿夫,一看就知道坐轿子内的人不是好惹的! 仿佛知道轿中人不好惹般,人群自动让开了路,有人还时不时的瞅瞅冰舞,鄙视的眼神不加掩饰的直直停在冰舞身上。 这谁大白天的用如此骚包的骄子啊,冰舞心下默然,然后,怔住了。 那俩骄子就停在冰舞眼前。 艳红色的帘子随着停骄的动作荡了一荡,白皙如玉的手指,在太阳底下反射着晶莹的光芒,在众目睽睽下,手指的主人撩起了艳红的帘子……如玉的俊颜,血色的胭脂红唇,微微上挑细长的几乎插入鬓发的桃花眼,眼角一颗盈盈欲滴的泪痣,那副倾国倾城的面容和就这般暴露在众人眼前。顾少探出头,对着芸芸众生,抿着唇儿,微微一笑,雍容华贵胜过牡丹,妖冶性感如妖似孽,在一片抽气声中,走了出来。 第8章 :看到你又要吐 尊贵的紫衣,在空中出划出完美的弧度,那人,荡着腰上玄紫玉,朝着冰舞走去。 看清了那张脸的同时,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 这不是就是天下第一首富顾朝曦顾少么?这不就是惊才艳绝的顾朝曦么! 然而此刻,有些百姓却忍不住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以前避洛冰舞如蛇蝎的顾朝曦。 以前只要洛冰舞一靠近就嫌恶的如同沾了垃圾一般的顾少。 这会儿,居然主动朝着洛冰舞走了过去! 然而,另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却是…… 以前那个,死缠烂打的追着顾朝曦的洛冰舞小姐……以前那个倒贴给顾公子人家也不要的洛冰舞小姐……捂着肚子,猛的……吐了出来………… 仿佛见到了什么污秽,恨不能将肚子中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 她低着头,一直一直在干呕着,仿佛恨不能将肚子中的东西都呕出来,随着顾朝曦的走进,呕的越来越厉害。 奇怪! 明明是六月天,众人为何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这洛冰舞小姐,莫非练就了铁胆? 或者,傻了? 顾朝曦的脸沉了沉,他走过去,白皙如玉的手指,用不可抗拒的力道,伸手挑起秦九的尖下巴,轻笑着问:“舞儿,有了么?” 有了么?有什么了? 这一句问话太劲爆了!也太容易让人遐想了! 人群开始炸响,众人窃窃私语的讨论着,洛冰舞小姐是不是有了。 同时,也更鄙夷。 一个女子,还未嫁人,却先孕了。 不过,众人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就算有了,这个孩子也绝不会是顾朝曦顾少的! 因为,顾朝曦顾少要什么美女没有?更何况,顾少是如此的不待见洛冰舞。 挑下巴,言情小说经典的调情手段。 冰舞冷笑着摸了摸心口,从看到顾朝曦的那一刻,胸口就隐隐的作痛,一抽一抽的疼痛,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心,不能完全掌控的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 漠然的看了一眼顾朝曦,准确无误的找到怡宝的位置,冰舞五指成爪,扳开下巴上的手指,一边后退,一边干呕:“怡宝怡宝!快把这人弄走,怎么办……我想控制住,可看到他我就控制不住的想吐……” “呕……” 说着,象是故意似的,把污秽都吐在了准备前进的顾朝曦身上。 洛冰舞小姐,终于不再是那个一见到顾朝曦,就倒贴过去的洛冰舞! 终于不再是那个因为顾朝曦,而丢尽全家脸的洛冰舞。 只可惜,此洛冰舞非彼洛冰舞。 怡宝的眼眶微微红了:“顾公子,请放开我家小姐,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挑人下巴这种龌龊下流肌肤之亲之事,实在有失身份!” “最主要的,我家小姐看到你又要吐了。虽然很抱歉,但请你离我小姐远一点……” 以前的顾朝曦,又哪里肯让秦九靠近? 冰舞很配合的,又朝着顾朝曦“呕!”了一声。 挑衅的,快意的,将心口的不舒服发泄了出来。 她不是洛冰舞,更不喜欢顾朝曦,所以,绝对不可能让人掌控自己! 顾朝曦完美如神抵的脸,终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看着玉指上的红痕,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这决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使出的力道…… 再次扫了眼自己被捏红的手,顾朝曦脸色沉沉的扫了眼秦九,待看到她空空如也的耳垂时,深邃的瞳孔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勾起嘴角,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 “洛冰舞,欲拒还迎这招谁教你的?可惜,我对你从来都没兴趣,以前不曾有,以后不会有。” 一句轻轻的话,飘进了洛冰舞耳中。 好一句,以前不曾有,以后不会有! 身后,冰舞朝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乌黑的瞳,微微眯起,闪烁着别样的寒光。 “顾朝曦,你会后悔的。”同样的,冰舞笑眯眯的回了他一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 随后,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冰舞惊叫:“哎呀!怡宝,不好了!我月事来了,糟糕,裙子脏了……” 众人眼睛一亮,果然从洛冰舞身后的裙摆上看到了一抹嫣红。 随之,洛冰舞小姐未婚先孕的事,终成流言,不攻自破! 第9章 :明目张胆的讽刺 从裁缝店出来,怡宝始终不发一言的走在前面,刚换了新衣裳的冰舞默默走在后面。 许久,怡宝停下脚步看着她:“你真是洛冰舞小姐吗?” “呃……” 冰舞甜甜的笑,娇俏的脸,无一丝瑕疵:“我当然是……失了忆的洛冰舞。” “小姐说过,这一生,除非死,否则决不会喜欢除了顾朝曦以外的男子!洛冰舞,你只是失忆了,为什么不记得顾朝曦了?” 你只是失忆了,怎会不记得你心心念念了几年之久的顾朝曦? 冰舞笑靥如花:“失忆了当然什么也记不得了,什么也不记得就等于重生了,重生就等于以前的我死了。我死了就等于心死了,心死了自然不会再喜欢顾朝曦了。你只要记得,洛冰舞不会再喜欢顾朝曦就行了。” 想一想,冰舞说的有道理。 怡宝点头,赞同道:“对!你只要不再喜欢顾朝曦,不管是失忆还是受伤,都是小事!” “如果……”冰舞眼眸一闪,好奇道:“死了呢?” “死?”怡宝皱眉,随即鄙夷道:“管你死不死,要是死了到了地府反正也不是丢我家的脸。再说,女子颜面和贞操这两样同生命同等重要的东西你都没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家小姐,估计就是被你咒死的! 冰舞默了。 阳光明媚,春意盎然,和煦微风佛面。 出了人山人海的城门,城南方的空地上,有一个特大的蹴鞠场。 据说,那是龙斐陌龙太子为了玲珑小姐而建。 据说,哪里除了皇帝的几位儿子,就连其他名门贵族想要踏足都没有资格! 两个侍卫,守在大门处。 交叉的武器,毫不留情的栏在想要进门的冰舞与怡宝前面。 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仿佛在进一步,那刀子就会往你们身上招呼,毫不留情的! 冰舞眉目间沉了沉,仿佛有杀气一闪而逝,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却如孩童般天真,完全抹煞了那抹杀气:“怡宝,怡宝。怎么办?我想要进去!” 看着眼前拦路的两个人,怡宝皱起了眉毛,随即,拉着秦九转身就走。 “走吧,我们在外面等玲珑小姐也是一样的,龙公子,不是我们得罪的起的。” 若是别人还好,偏偏这龙斐陌,却是得罪不起! 纵使你洛将军战功再大,可这龙斐陌却有可能是未来的帝王,偏生是得罪不起的人。 怎么办呢!连一向胆大的怡宝都说得罪不起,要不要惹麻烦呢? 撇了撇粉嫩的唇,冰舞朝着怡宝阴森森的一笑,笑的怡宝三魂没了七魄。 “洛冰舞,你想干什么?” “嘿嘿……没干什么,只是想个能让我们进去的办法。怡宝儿,可得麻烦你跑腿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隐在树丛后,看到两侍从前后抱着肚子走开,冰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拉着表情木然的怡宝,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万一被赶出来怎么办?”被赶出来不可怕,万一又丢了洛家的脸可怎么办。 怡宝很纠结。 “怕什么,难道你不想见一见玲珑小姐?”我就不信,为了偶像你不赴汤蹈火一次,冰舞嘴边挂着懒散的笑容:“玲珑小姐可不好见,而且都已经进来了,难道你想前功尽弃?” 握拳,怡宝果然不再说话。 嘴边懒散的笑容仍然维持着,冰舞耳朵却灵敏的一动。 是风,劲风,从正东方朝着自己而来,力道刚正有力。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没有躲开,冰舞让球砸了个正着。 “哎呦,谁砸我?”抱着头,冰舞乌黑的眼睛警惕的乱瞄。 “千万别说你认识我……” 被砸就算了,居然做出如此白痴的动作,真是丢脸啊,太丢脸了! 怡宝捂脸,躲到了一边。 闷哼轻笑,一声轻嘲从前方传来。动听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山泉,语气却是数不尽的讽刺与冷淡:“阿曦,没想到洛小姐追你追到这里来了,还真是热情呢……”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身着白衣的少女,婷婷玉立,面若芙蓉,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眼眸极为灵动,仿佛汲取了天山上的灵气与精华而成,美的夺目,美的惊人! 然而,那美人眼中,却是明目张胆的讽刺,对冰舞的讽刺! 第10章 :把这女人弄走 那球,却是一袭紫衣的顾少朝曦砸过来的。 这样也能碰到,真是巧呢! 在心里讽刺一笑,仿佛看不到白衣女子眼中的不讽刺,冰舞高兴的蹦了过去,眼中因为见到了故人,而有一种钻石般璀璨的光芒:“玲珑吗?” 这位龙焱国第一美女,就是冰舞在心中判定的另一位穿越女,也就是雪丞相家目前最受宠的小女儿雪玲珑! 不同于洛冰舞的臭名昭著,雪玲珑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是非常好的。 若拿俩人来比较,只能说是……云泥之别。 一个被捧上了天,一个却被踩到了淤泥中! 完全没有可比性不是?! 穿越千年,仍能见到故人,这一瞬间,冰舞是心情是激动的,却也是惆怅的。 因为能见到同为穿越者而激动,却因为对方眼中的讽刺而惆怅。 怎么办呢? 心心念念的穿越女,似乎,不如自己想象的有趣。 “你认识我?”雪玲珑眨了眨眼。 “认识认识,怎么会不认识!”玲珑小姐,这北京城没个不认识的! 不但北京城的人认识,就连这天下人都有耳闻。 “我告诉你……”冰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之下,去抓玲珑的手,却被玲珑刻意的避了开来,仿佛没看到对方的嫌弃,冰舞再次不放弃的去抓,却再一次的被别人厌恶的躲开。 冰舞的手指在空中僵了僵,那个瞬间,她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玲珑,我告诉你,我和你……” 一颗球,直直的飞来,再次毫不留情的砸在冰舞身上。 可以轻而易举的躲过的,为什么不躲? 冰舞的眉宇沉了沉,心中闪过一丝隐忍。 若是以前,她必定毫不犹豫的废了那人的手! “你干什么?拿掉你的手,别碰她!”龙婓陌的目光温柔落在玲珑身上,停留在冰舞手上的眼角余光,剩下的却只有利剑一般的不耐烦。 温柔与厌恶,这就是差距! 秦九的萧墨白永远不会这样! 萧墨白,萧墨白…… “龙斐陌。”豪爽的拍掉身上的灰尘,冰舞嘴角挂着俩分尴尬,转身,对着龙斐陌灿烂的笑了起来,就象是向日葵的笑容,灿烂的,让人觉得刺眼。 龙斐陌厌恶的皱眉,对着若有所思的顾朝曦说:“又是来纠你的吧,阿曦,把这个女人弄走。” “我不是来找顾朝曦的,我是来找你的。”无视掉表情怪异的顾朝曦,冰舞直直的朝着站立在原地的龙斐陌走了过去,“我是来找你龙斐陌的!” 帝都的人皆传洛冰舞是个草包,看来还真是。 想起那一身汤汁,龙斐陌掩饰着脸上的厌恶皱起了眉头,冷笑道:“怎么?缠不上阿曦就来缠本王?洛小姐,本王并不欢迎你,请你自重!” 如果不是因为将军之女的千金身份,龙斐陌所说的话绝对不会如此轻,尽管这在他人来讲已经很重很不留情面了。 听说洛冰舞不是来找自己的时候,顾朝曦完美如神抵的脸上闪过一丝轻松,而那丝轻松轻易的被雪玲珑扑捉到,心中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缠着阿曦的,她还管她干什么? 想到这里,玲珑心中划过一丝笑意。 龙斐陌对自己还留了俩分余地,然而,那丝讽刺却这般明目张胆,冰舞不理会几个人的心思,对着龙斐陌微微一笑,轻轻地:“龙斐陌,我们来打个赌吧。”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笑容呢? 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慵懒,轻佻着带着几分轻灵,轻灵中带着灿烂,灿烂中带着两分诱惑。 没错!这个女人想要诱惑自己! 前几天还死缠烂打的追着顾朝曦,现在又来诱惑自己,真是水性杨花!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姿色就来诱惑,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 龙斐陌翘了翘嘴角,仍然一贯的冰冷调调,“打赌?” 冰舞刚想点头说话,龙斐陌却语音一转,再次冷冰冰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打赌?” 资格?你有什么资格? 打赌的资格? 原来的洛冰舞,有悲哀到这个地步么?连和人打个赌都没有资格。 “废话少说,敢不敢赌?” 冰舞眯着猫儿一般的眼,直视着龙婓陌,固执的,倔强的,不容人闪躲! 第11章 :耻辱的动作 “你还不配与本王赌!”与他赌,她还没有那个资格! “不敢赌就直说。”冷笑一声,冰舞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龙婓陌捕捉到了,一时间只觉得恼怒。 想要激将法来激他?这个女人,也不看看他龙斐陌是什么人。 他冷冷一笑,眉眼间的不屑不加掩饰。 “乘本王不想伤你性命之前,带着你的丫鬟,滚出去!否则,本王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激将法都不为所动,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呢? 自动忽略了龙婓陌最后一句话。 想了想,冰舞轻声开口,“王爷有自信赢我一根手指头就足够了,那么为何不敢与冰舞打赌?莫非,你真的怕输?” “本王说过,你还没那个资格让本王与你打赌。” 不敢?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是他龙斐陌不敢的? 有! 有一件事是龙斐陌不敢的。(.好看的小说) 将视线移到一边看好戏的顾朝曦身上,在看到他身边同样看好戏的玲珑时,龙斐陌眼眸沉了沉,收敛下了眼中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即使这样,明眼人却能一眼看到男子眼角一闪而逝的温柔。 冰舞不知道龙婓陌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而为,但那丝丝缕缕的温柔,却促使她半阖上眼皮,脸色也随之白了白下去。 有些无奈,有些无力,还有些……杀气! 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别人顶着他未婚夫的脸,对着除了秦九以外的人展示温柔。 虽然明知道这个人不是萧墨白! 可,还是不行! 豁然的,冰舞五指成抓,在龙婓陌粹不及防的情况下,紧着他的衣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仿佛有巨石压着般,沉甸甸、犀利的,坚定的,直视着龙婓陌。 那一眼,直直的看进他的心底。 龙婓陌一震,仿佛听到胸膛有什么声音重重响起,随即又落下,来不及捕捉什么。他皱眉,凤眸直直的对上少女不容反驳的黑白大眼。 那双眼,清澈坚定,完全不象是一个草包。 豁然的,他有些不懂情况了。 场中的其他人也一样不懂,不懂为何冰舞会突然揪着龙婓陌的衣领,不懂他哪里来的胆子,而且,不懂为何以龙婓陌的功力没有躲过去。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龙婓陌不是不会反抗,只是那一刻,他被洛冰舞身上的气势震住了,以至于失了先机。 几个人,定定的看着。 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呢? 偌大的蹴鞠场中,灿烂的阳光之下。 少女紧揪着男子的衣领,因为身高的关系,她的脚垫起,微微昂着头,以压倒性居高临下的气势直直的看着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凤眼中闪过错愕的美男子。 她清澈的杏眼灿灿生辉,眼中闪烁着杀伐的气势,那张白皙的脸庞,从侧面看,轮廓分明,线条一流,在太阳光下,本就白皙的肌肤晶莹的近乎透明。 揪衣领。 被揪的人还是王爷。 那么耻辱的动作,本来龙婓陌该一巴掌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拍下来的,可……她身上那一刻爆发的气场,却震的所有人忘了反应。 所有人都迷惑了,都在猜测。 冰舞的声音却在此时,带着雷霆之势震响全场:“龙婓陌,你不准,也不能,爱上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任何女人!” 不能顶着我未婚夫的脸,去爱别的女人! 我不允许! 龙婓陌,你不准,也不能,爱上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任何女人! 不能,也不准,爱上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人! 眼前的红唇,一张一合间,吐出的话,如此的霸道,如此的……震撼。 也不知为何,龙婓陌在心中反复嚼着这几个字,仿佛不受控制般,从冰舞的话一出口,这些话就一遍遍的回响在他心中。 大脑属于空白状态,这一刻,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反反复复,就只有这一句话回荡在他耳边。 一直一直的……回荡着。 仿佛要让人跟着这句话,一直进入无底深渊,从此堕落。 风眸一沉,他蓦然清醒,瞅着眼前挨的极近的莹粉色红唇,突觉得,喉咙一紧,有些口干舌燥。 “当然……” 龙婓陌心中一震,彻底清醒。 在他要伸手挡开冰舞的前一刻,冰舞适时的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若无其事的倒退一步,语气沉甸甸的补了一句:“女人不行,男人也一样不行。” 第12章 :草包小姐 本来压抑的场面,因为最后一句话,消散无形。 龙婓陌被震的,忘了找冰舞麻烦。 随之而来的恼怒,让他脱口而出:“我爱谁也不会爱你洛冰舞,永远不会。” 冰舞嘴角笑容不变,睨了他一眼,不急不缓道:“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好狂妄的口气。”龙婓陌气的不轻,冷哼了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大话谁不会说?洛冰舞,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你自信笃定我龙婓陌会爱你?到底凭的什么?” “你和我打赌就知道了。” 到底凭的什么呢? 其实冰舞也不知道,但他必须让龙婓陌爱上她。 死神说:不能爱上不该爱的人。 那么,龙婓陌呢? 顶着秦九未婚夫萧墨白的脸的龙婓陌呢? 角落中,怡宝的目光轻轻落在冰舞上,轻的仿佛没有任何重量,黑色的眼珠暗了暗,她暗暗思考,洛冰舞,她的小姐,为何性情变了这么多? 虽然从她失忆来和她相处还没有多久,可一个人从小养到大的性情,为何会说变就变?这和失忆到底有多大的关系? 这个洛冰舞,到底还是不是洛冰舞? 怡宝眉目一沉,眼神中是阴霾顷刻散间,余下的,就只有清澈与淡淡的疑惑。 “龙婓陌,你到底敢不敢赌,不赌我就走了,省得浪费时间!” 冰舞一句话,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绪。 她转身正要走,旁边的玲珑却忽然娇声开口,“阿陌,你就和洛三小姐赌了罢,我到想看看,洛三小姐有何本事以至于如此自信。” 顾朝曦也笑,笑中有着别样的慵懒,却有仿似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顾某倒想看看洛小姐的赌计。” 玲珑看着顾朝曦脸上慵懒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痴迷。(.好看的小说) “那本王就与你赌一把。”捕捉到玲珑的神色,龙斐陌原本就阴沉的眼眸更深沉了,只是,脸上仍然带着笑,那笑,却怎么也达不到眼底。 冰舞忽然有些不想赌了,就算玲珑不开口,最后她还是有信心让龙斐陌和自己赌。不知为何,却突然就没了那个心情,可是……“好,我们就来赌蹴鞠!” 蹴鞠? 一个女人和他赌蹴鞠? 龙斐陌不屑,看着弱不禁风的冰舞,想到她之前的雷霆之势,有了两份趣味,嘴上却仍然不饶人:“不自量力的女人,找死!” “自大的男人,轻视我,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你……”龙婓陌暴怒。 冰舞打断他,笑的很甜很灿烂:“先说条件。如果我赢了,以后我要随意出入你默王除了皇宫外的任何一个场合。” “你输了呢?” 龙不斐搞不懂,这个女人自信都来自哪里。 顾朝曦和龙斐陌一样搞不懂冰舞的自信从何而来,可看着在阳光下笑的一脸甜甜的冰舞,在看着自己手上明显的指痕时,联想到冰舞之前的动作,隐隐约约觉得洛冰舞有那里不一样了。 前几天的洛冰舞,还是一个十足的草包,死缠烂打,威胁自杀,对他无所不用其极。可此刻的洛冰舞,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神一个劲的追着默王,似乎换了个灵魂似的。 这一点,让顾朝曦很疑惑。 疑惑之余,不免起了猜测之心。 “如果我输了……”冰舞勾起嘴角,看着几个人看过来的视线,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儿,却又有种势在必得的自信,“我不会输!” 是的,她不会输,决不会输! 冰舞身上顷刻爆发出来的那种气势,极为凛冽,让人心惊,比之之前更甚。 如果说之前的气势,只是因为龙婓陌,那么现在呢? 一时间,场面上的几个人都有些怔愣。 这还是那个草包小姐吗? 大概……不是吧? 或许是……错觉? 玲珑抢在龙斐陌之前接话:“如果洛小姐输了,就请洛小姐在出阁前勿要踏出洛将军府半步。” “和冰舞打赌的并非玲珑小姐而是王爷。”冰舞不自觉的浅笑,心中对神马穿越同乡,已经没了半分想法。 龙斐陌眉一蹙,刀刻般的脸一沉,冷冷道:“就按玲珑说的办!” 随你,反正她不会输。 冰舞勾起唇角,甜甜的对着众人一笑,“行。就按你们说的办。不过……先说好,一场定输赢。还有,我需要一个人做裁判。 第13章 :挑衅他 “裁判?”龙斐陌皱眉。 冰舞认真的点了点头,眼一扫,看着众人狂妄道:“对!就是裁判,万一王爷输了,也好认账。” 龙斐陌再次被激怒,胸膛上下起伏,恨不能掐死某个不识好歹的草包女人。 视线在场中来会扫视了几眼。 玲珑不适合做裁判,冰舞不屑顾朝曦做裁判。 怡宝么,就算冰舞愿意,估计场中这位王爷也不会愿意,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当裁判的人。 几个人皱眉,这时,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我来当裁判,如何。” 淡淡的几个字,却不失威仪。 那人,来的有些悄无声息,连冰舞,也不知道场中何时来了一个人。 她转着目光好奇的看去,这一眼,却被震撼了。 门口的人穿着一袭绸缎红衣,他站在门口,阳光打在身上,仿佛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神抵般光彩夺目。 手拿百折扇,他一身红衣似鲜血般红艳,仿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烈的惊人,与手上的百折扇相映,却有种燃烧过后的寥落。 然而,让人震撼的不是他完美无瑕的俊脸,不是刀刻的轮廓,不是右眼上展翅欲飞的蝶翼,而是那双带着妖气,隔着雾气的丹凤眼。 这么轻轻的一扫,风眸中仿佛有俩把匕首,随着他目光的转动,直直的插在你心上! 犀利的,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气场!凌驾于任何东西之上的强大的气场。 不管他在哪里,不管他在做什么,都完全使人忽略不了的一种气场! 这个人,不简单! 几个人都看呆了,最先回过神来的却是龙斐陌。 他笑了笑,低低地:“冥夜,何时来的?” 冥夜? 这个人是龙焱国的护国将军,传说中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冥夜? 冰舞有些惊秫。 看到他身上的大红衣裳,有些庆幸自己穿的并不是洛冰舞以前钟爱的红色。 否则,这一对比,还不黯然失色? 冥夜对着龙斐陌浅浅的行了个礼,和顾朝曦打了声招呼,威慑的双眼扫了全场一眼,最后定格在冰舞身上,“不是说要比赛吗?这个裁判我来当。” 他看冰舞的眼神,没有常人的那种鄙夷,也没有任何特别,就像看一个路人甲,路人乙。 这种眼神,尽管摄人,有些压迫,却没有让冰舞感到任何的不舒服。 “战神将军冥夜来当裁判,冰舞自然放心。”其实,人家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就连那问句,都是不带符号的。 唇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冰舞转头看向龙斐陌,挑衅地:“龙斐陌,游戏可以开始了。” 挑衅他…… 不是自找死路吗? 龙婓陌不屑的笑,觉得在阳光下笑的一脸灿烂的少女,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草包,亏他之前在心中还暗暗猜测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如今看来,那个洛三小姐,还是那么让人……厌恶。 秋日的阳光不同于春日的抚媚,却温暖人心。 木柱台上,顾朝曦、冥夜、雪玲珑,三人坐着,目光炯炯,始终不离台下比赛的两人。 冰舞穿着浅绿色的轻纱,随着她的每一次跳跃,都划下绝美的弧度。她的身子看似笨拙,却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拦截下龙斐陌的球。 似有意,似无意,都被她恰当好处的避开。 如此多次下来,龙斐陌扑捉到冰舞眼中的狡黠,心中疑惑,却不再轻视,用了心。 单球门间接对抗的蹴鞠场景,双方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龙斐陌强攻不下,巧力也用不上,看着冰舞在那边笑的如猫儿一般,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他就不信,他还拿不下这个草包小姐! 一根手指支撑起球在上面旋转,龙斐陌定定的看着守门的冰舞,看着她在眼光下灿烂的笑容,眼中一沉,寻了个破绽,倾注了全力的蹴鞠球,直直的,像劲风似的朝着冰舞飞去。 这个球,如果冰舞非要用身子去挡,那么,她不会输,但是会重伤。 以龙婓陌的力道,绝对会重伤! 看到龙斐陌眼中的狠绝时冰舞已经知道后果,可是,傻子才会用身体去挡! 第14章 :王爷,你输了 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冰舞一角蹬在栏杆上,借力使力,身体轻盈的弹跳起来,在空中完美的垮出一个人字步。[] 一只脚比的挺直,如利刃一般迎着球直直借竿蹬上。 就在众人以为冰舞必输的时候,却看到女子嘴角那一抹自信的笑容。 仿佛开在阳光下的向日葵,灿烂绝美的让人觉得刺眼。 她不躲,反而……迎刃而上! 最后,球砸过来的时候,少女没有任何犹豫,同样倾注全力一踢,在空中旋转的球反转而过,直直的朝着龙斐陌,用了不下十成的力道飞去。 箭一般的速度,利刃一般的狠绝! 他狠,她更狠! 他决绝,她就残忍! 龙斐陌,甚至全场所有人,都因为女子神采飞扬的笑容,狠辣果决的动作愣了。 他们以为她会输,却没想到,在最关键的一刻,她用了最简单却也最狠辣的手法赢了过来。(.好看的小说) 如果龙斐陌迎着球追击上去,在那样的力道下,必定重伤! 借力打力。 借的是龙斐陌的力,打的还是龙斐陌! “砰——” 眼看着球就要砸上龙斐陌,关键时刻,龙斐陌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没有去接球,而是果断弹跳器身子避开了。 球进了洞,直直的穿透纱网,飞了出去! 旋转、跳跃、收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冰舞身姿落地的时候有些笨拙,脸上神情不骄不躁,带着甜甜的笑容看向众人。 最后,定格在抿着唇,一脸寒霜的龙婓陌身上。 轻轻的说:“龙斐陌,你、输了,输给了我。” 那双眼,秋水似的,笑成弯月。 愣神之后,龙斐陌的表情有些怪异。(.好看的小说) 玲珑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指责冰舞:“你太狠毒了,为了赢居然如此不择手段,如果阿陌没有避开,这球可就把他砸成内伤了!” 龙斐陌抿了抿薄唇,看着玲珑因为自己而指责冰舞,眼中划过一丝喜色。 就连紧蹙的眉目,都舒展开了。 仅仅因为雪玲珑帮他说了一句话,他就那样喜于言表。 龙婓陌……喜欢玲珑? 喜欢雪玲珑吧? 冰舞还在笑,甜甜的笑,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却紧紧的,紧紧的捏成拳头。 顾朝曦与冥夜,一个无所事事,一个视若无睹。 看着都在沉默的几个人,冰舞弯了弯嘴角,讽刺道:“不是他赢就是我输的情况下,我找不到手下留情的理由。何况,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他连我这一球都避不过,伤了也是活该!” 是的,活该! 如果连那一球都避不过,伤了也是活该。 更何况,作为皇家之人,能走到这一步,龙斐陌的武功必定不弱,冰舞看人准,也是量着来的。 再说,她怎么忍心真的伤了他? 不说其他,就说那张和萧墨白一模一样的脸,她也是不会伤他的! 再说,龙斐陌又岂是弱者! “话虽没错,但你也不能如此残忍,这又不是战场!”许是冰舞说的有道理,玲珑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摇摇头,冰舞的眼神变的慎重,一一扫过几个人,严肃道:“如果是战场就迟了,默王爷那一球根本不应该对我手下留情。须知,战场上的规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是冰舞对敌的政策。 并且,不管任何人,和她真正对上了,决不会有手下留情这一说! 做人,即便随心所欲比较好,可对冰舞来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才是规则! 在场几个男人,看着场中女子冰冷的神态,眼中均闪过震慑。 这是那个草包小姐吗? 不!这绝不是那个传闻中的草包小姐,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几个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冰舞怕他们怀疑什么,又补了一句,“别忘了,我爹可是将军。” 顾朝曦沉吟着,看不出想法。 龙斐陌昂首站在原地,目光不离冰舞,眼中却有疑惑。 冥夜的表情是冰舞唯一一个看不懂的。他的眼神中没有疑惑或者若有所思,有的仅仅只是一片黑,象是汪洋,深不见底,又象是雾,将所有一切情绪都阻隔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 然而,这种人,往往也是最怕的! 沉默了一瞬,冥夜沉声道:“洛小姐赢了。” 冰舞笑了,笑容还未到达眼底,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劲风扫过,脖颈已被人狠狠擒住,那力道重的,让冰舞瞳孔一缩。 第15章 :掐死她 “龙斐陌,你干什么?想杀人么?” 边说着,冰舞去扫旁边的几个人,却见除了怡宝外,众人都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反而有些情绪盎然。 冰舞在心中低咒,该死的!都想看她的好戏呢! 龙斐陌的手掌很大,手心有因为练武而留下的薄茧。 他一手掌握着冰舞纤细的脖颈,一手复在身后,悠然的逼问,声音冷的像冰:“说,你是谁?” 这绝不是一个草包小姐! 这样的逼问,众人都看在眼中,即便龙斐陌现在杀了冰舞,也决不会有人出手相救。 而冰舞,现在暴露身份还太早,迟早有一日,她要做回秦九,摈弃洛冰舞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以秦九的身份行走天下! “我是洛冰舞,洛冰舞就是我!”想了想,最终,她只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龙斐陌冷笑:“不可能!洛冰舞没有此等身手,更不可能敢对本王下手。” 那样的狠辣,那样强劲的手段,绝不是一个草包能有的,尽管这个女人有过伪装,可瞳孔深处那抹不屑与冷然,却绝不是一个草包能伪装的得了的! 冰舞听闻,却笑了。 很甜,很美。 龙斐陌一恼,手上的力道加了俩成,冰舞的脸色由白转红,却仍然一字一句,极为讽刺的反而:“王爷以前可曾了解过我?还是认识我?凭什么如此断点我没有这样的身手?别忘了,我爹可是将军……咳……咳……” 这样被人擒住脖子,还真不爽! 如果没有记错,按上次龙斐陌见到洛冰舞所说的那番话,他对冰舞并不熟,只不过市井传闻听得太多了,而模糊了这个人真正的人格。 龙斐陌冷笑,手一紧,看着冰舞变紫的脸色,刀刻般的俊脸,透出一种魔鬼般的邪魅:“说实话,否则本王即刻要了你的命!” 说过的话,默王绝对能做到。(.) 这是整个北京城都不会否认的事! 冰舞疼的龇牙咧嘴,此刻已有些出气多,进气少,却仍然倔强而肯定的看着他:“我、就、是、洛、冰、舞。” 不能认输,可是脖颈上的力道,真的快要让冰舞喘不过气来了。 这死男人,下手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阿陌,难道你想掐死她?”玲珑皱眉,实在忍不住插嘴。 她终究是个女人,尽管见过大场面,却还是不能允许杀人这样的事在自己眼前上演。 尤其,顾朝曦还在。 她不想,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雪玲珑美好形象下的狠毒。 她是雪玲珑,众人眼中女神一般的人物,怎么会让杀人越货这种事发生在眼前而不阻止? 眼角的余光斜了斜,冰舞看到玲珑的眼中闪先过一抹担忧与不耐。 这个女人,居然还能分心去看别人。 龙斐陌没有放松力道,反而一直在加重,似乎真是要掐死冰舞才罢休。 “回答我的问题,本王放你一马,嗯?” 那是一种,和他言行既不符合的声音,带着蛊惑,仿佛要诱惑冰舞说出心中那个答案。 可冰舞是谁?如果这样的疑惑都抵不住,她早已经死了千白次了! 那一刻,冰舞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想将自己置于死地。 一张脸全部涨成了紫色,冰舞的眼角不自觉的有了泪水,却还是弯着嘴角,甜甜的笑了起来:“我就是洛冰舞,洛冰舞就是我。信不信……由你,呃……” 瞳孔在急剧的收缩,心脏也似乎就要停止跳动,冰舞,甚至听到了死亡的声音。 一秒,再一秒龙斐陌还不放手,冰舞就要反击了。 她不允许,决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死! 在掐下去,或者只要保持这样的力道两秒,冰舞必死无遗。 然而,下一秒,在冰舞就要反击的前一秒,龙斐陌的手已经无瑕顾及冰舞的脖子,飞身上前和攻击自己的人过起了招。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冰舞咳嗽两声,没有那么难受了才向空中的两个人看过去,一愣,那个和龙斐陌过招的是冥夜,救自己的居然是冥夜?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划下最后一招,冥夜和龙斐陌同时收手,落地。 “默王,你输了。” 丢下一句话,冥夜的红衣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他甚至没有看任何人,就这样淡然而毫不犹豫的离去了。 第16章 :美人恩难消受 看着冥夜的背影,龙斐陌没去追究什么,也没在看冰舞一眼,仿佛之前的那些事,都只是个人的幻觉。 顾朝曦悠然的笑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球穿透了轻纱飞了出去,这也算赢么?” 人家什么也没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升起,有些不安,冰舞转头,瞪向顾朝曦,眉目却是一沉:“顾朝曦,输就是输!连输都要找个理由,我看不起你!” 因为脖子受伤的缘故,冰舞的声音很嘶哑,嘶哑中带着破碎的性感。 那声音听起来,却让人心底一酥。 看不起他? 这世界第一次有人说看不起他顾朝曦! 俊脸一沉,顾朝曦嘴角却浮起一丝慵懒的笑,“洛小姐,难道你是怕……再来一场你会输么?” 激将法,赤衤果衤果的激将法。 “本王输了。”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嚣张跋扈,龙斐陌没什么表情的看向冰舞,“如你所愿,以后本王出现的地方洛小姐随时请便,但本王只给你一个月时间,时间一过……哼!” 龙斐陌冷淡的表情,象是一桶冷水,让冰舞从头凉到脚底,一个月么? 也罢,就看看冰舞是怎么在一个月拿下龙斐陌的吧! 只是,他刚刚才差点掐死她…… 散场时,雪玲珑被丞相府的丫鬟喊走了,冰舞在众人眼里草包的带着怡宝随后也走了。 留下的,却是表情在刹那极其冷峻的龙斐陌与帝都首富之家的家主顾朝曦。 “你怎么看?” 顾朝曦嘴角挂着一丝慵懒的笑:“什么怎么看?” 不是看不出顾朝曦在装,龙斐陌却只是皱了皱眉,“不觉得奇怪么?每次看到你都死缠烂打的洛小姐,这次突然转性了,转而开始纠缠本王,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轻轻的啜了口茶,顾朝曦享受似的眯起了眼:“这不正如了我的愿么,我可不希望继续被纠缠下去。(.好看的小说)美人恩难消受,有时候,也是要命的呐。” 龙斐陌一直看着顾朝曦,一双黑眸,透出些凌厉,“你不知道?” 隐隐有些逼问的架势。 他该知道洛冰舞为何不纠缠他了?他该知道洛冰舞为何突然转性了,会武功了? 顾朝曦终于认真看了一眼龙斐陌,一双眼,沉甸甸的,带着常人所不能直视的气势:“我该知道?” 龙斐陌的眉峰动了动,移开了目光,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要拉拢四大家族的顾家,他决计不会如此容忍顾朝曦,虽然顾朝曦始终没有表态站在那一方,可只要关键时刻顾朝曦不扯他后腿,那么这些牺牲就不算白费。 “本王先回去了。”说罢,龙斐陌大步离开。 等龙斐陌的身影彻底消失时,顾朝曦又重新阖上了眼,仍然是那副懒到没有骨头的样子,等他再睁开眼中,眼中却多了一抹精光。 “红衣,去给我好好盯着洛冰舞,有什么情况即刻上报。” 没有看到人,却听到一声恭敬的,“是!” 啜了口茶,顾朝曦哼着小曲,绝美的面容下,樱花一般的薄唇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墨发在空中狂妄的飞散,却见男子已经重新阖上眼皮,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美好的,就象是画…… 他会查,想必龙斐陌也一样不会放过! 想到那个行为异于往常的洛冰舞,他勾起的唇角诡异而邪魅。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小姐,你没事吧?”看着冰舞受伤的脖子,怡宝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安,就连语气,也不自觉的带上了点忐忑,她让小姐受伤了,主子会不会怪她? “怡宝,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冰舞眉目一横,看着不安的怡宝,眼中闪过些什么。 刚刚,怡宝没有救她呢! 甚至,连出声阻止都没有。 她是吓到了,还是……故意的? 怡宝,身份应该有些特殊,否则,就算胆子再怎么大,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自己的主子。 只是一时,冰舞也想不到什么,毕竟,这一切,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简单。 “当然你是小姐。”我要是小姐,就该换你来服侍我,怡宝偷偷的翻了个白眼。 第17章 :怪异的药方 除了冰舞身上的伤,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任何的不妥。 冰舞勾唇,轻轻的笑了:“那就行了,我是小姐,我做什么你阻拦不了,就算受伤也是我自己的事,放心,便……老爹不会怪你的。” 便宜老爹,差一点,就口误了! 见冰舞这样说,怡宝也放下了心。 路过药材铺的时候,冰舞抚摸着自己青紫的脖子,皱起眉头深思着。 如今的她,连自保都成问题,绝对不能这么下去,否则到时候被人吃的骨头也不剩。 既然武功她不行,那么就从其他方面入法。 而她唯一在行的就只有――药! 二十一世纪的天才药剂师,即使古代工具不如现代发达,制作些自保的药应该也绰绰有余。 打定主意,冰舞半眯起眼睛走进了药铺。 怡宝本想问冰舞进药铺做甚,转而想到冰舞脖子上的痕迹,只得沉默的跟了进去。[] 哪知冰舞进去既不看病也不抓伤药。 怡宝好奇,也没有多问。 掌柜的拿起冰舞写好的药方看了看,疑惑不解的问:“敢问姑娘,老朽知道这白芍、北柴胡、陈皮、升麻、枸杞……都是治普通伤寒的,但若加上牛膝、生地黄、大赤金,那么这又治的是何种病?” “老朽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怪异的药方。” 说罢,那掌柜的俩眼巴巴的看着冰舞,似乎想从冰舞哪得知道这怪异的药方到底用来治疗什么的。 冰舞笑了笑,开始瞎编:“家弟前些日子得了见不得光的怪病,这药方乃巧合之下从一神医身上得来,至于能不能治疗那怪病尚且不知,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说罢,那掌柜显然还想再问什么,冰舞却没给他机会。“怡宝,付账。” 如此这般,冰舞进了三家药铺,一间铁匠铺,买了几十种药材。 至于去铁匠铺做什么,怡宝却不得而知。 走到后面,怡宝的眉拧的越来越厉害,看着冰舞的目光也愈发陌生,只是终究,被隐忍了下去。 冰舞不是不知道怡宝疑惑,却是,有口难言。 眼下,看来先收服怡宝最重要! 不管怡宝有何身份,她都必须第一个收服她!否则将寸步难行! 打定主意,冰舞开始思索可行的方法。 两人一路沉默的走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门前停了一俩马车,还有几个正准备走的侍从,冰舞刚走到大门口,就已经听到门内传来的大笑声了。 有女子的,也有洛老爷的,似乎,便宜老爹很高兴? 冰舞进去的时候,女子娇笑的声音却忽然停住了,只有洛老爷兴奋的声音,“舞儿,回来了?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皱了皱眉,冰舞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坐在位置上不动的女子。 瓜子脸,薄唇,一袭黄纱,眉目深邃,和洛老爷并不相似,但相比洛冰舞的俊朗,却多了些娇媚和冷艳,眉宇间带着一丝锐利。 “爹,二姐。”看着对方无声的笑,冰舞不咸不淡打了声招呼。 虽然这具身体的二姐,也就是洛冰璇此刻望着自己在笑,可冰舞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并不达眼底,似乎人家根本不待见自己? 洛冰璇灿笑一声,看着冰舞,慢悠悠道:“洛冰舞,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这四个字,似乎带了点儿别的意思? 是挑战? 还是挑衅? 冰舞薄唇微翘,不自觉的勾勒出一抹笑。 洛老爷不是笨人,自然也听出了这话中的歧意。 他笑眯眯的看向洛冰璇,话说时,尾音拖的无线长,“怎么说话的呢?两姐妹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洛冰璇和洛冰舞以前有过节,还是有过误会? 思索了一会儿,冰舞灿笑一声,对洛老爷说:“爹,我有点累了,先下去休息。” 受伤的脖子被衣裳的领子挡住了,因此,洛老爷并不知道冰舞受伤了。 回到风舞苑的时候,冰舞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些情势,毕竟以后是她秦九活在这具身体内,那么掌控一些情况,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冰舞自信,还没人能伤得了自己。 有时候,太过自信就像自负,终是要付出代价才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彼时,冰舞在现代,呼风唤雨,可现在在古代,藏的是不为人知的阴谋,其中的阴暗面,甚至难以想象,这也让冰舞为此划上了人生的污点! 第18章 :勾唇,微微笑 晚饭过后,冰舞打定主意,召见了怡宝。 她的方法只有一种,第一步,开门见山,怡宝若不从,那么……杀人灭口! 怡宝进来的时候,看到窗口那个冰冷的背影,不自觉的一颤。 怎么回事? 感觉,好像整个人的气场的都变了,那是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从怡宝走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笼罩着她,怡宝不是笨蛋,知道是洛冰舞刻意为之的,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就变了? 变的那么快,让她来不及在思考些什么! “洛冰舞?小姐……”这还是她的小姐吗? 不……不是的! 怡宝敛下睫毛,瞳孔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冰舞望着窗外蔚蓝的天,一双水瞳,冰冷肃然,全然没了往日的温和。 她不说话,怡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整个人有些怔怔的。(.无弹窗广告) 过了许久,怡宝用一种肯定的语气,打破沉默:“你不是我的小姐,你不是洛冰舞!” 果然如此,都不是简单的人。 在无人的角度,冰舞面朝天,勾唇,微微笑了。 她没话说,等着怡宝接下去说。 果然,怡宝只是顿了一顿,微蹙的秀眉仿佛是在斟酌着用词,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一个人,算就失忆,就算改变,可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却是什么也带不走的。你这俩天,虽然刻意掩饰,可一言一行间的改变却是天翻地覆的……” 生活上细微的变化,是掩饰不了的。 她和洛冰舞生活了几年,对她的一言一行都是极为了解的,可现在,她显然已经不能理解。 “我偷偷检查过,你没有易容,人还是这个人,不,或者应该说身体还是这个身体……”怡宝的眸,忽然变的幽深,又似乎在想着什么极为难以理解的东西:“可,内在不一样,就象是变了个人似的……” 不一样的内在? 呵! 她又怎知道一睁开眼,当初那个十六岁的洛冰舞,被人称为草包一样的小姐,已经是个二十几岁的现代灵魂。[] 怡宝的形容很贴切,甚至可以说的上精准。 这样的女子,锐利,敏感,懂的伪装,为何会成了丫头? 到底有什么目的? 洛冰舞的身上又有什么秘密? 终于,冰舞回过身子,冰一般的眸,象是淬了毒药一般的定在怡宝身上:“怡宝,我给你俩条路选择。一、跟着我,二、死。” 绝处逢生中,若让你选,即便一线希望也会拼尽全力抓住的。 更何况,她没给她时间,她根本没得选。 怡宝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她为什么要先打破这种平衡,即便知道她是装的,她也跟着继续装傻下去不就好了么?! 当下,就算后悔也没用。 怡宝当机立断曲起双膝朝着冰舞跪了下去,是一种极为卑谦的姿态:“我愿意,跟着你!”声音铿锵有力。 她明白的,从气场上就明白自己胜不过这个女子,更何况,人家有备而来。 她没有第三条可走。 她还不想死,所以,只能选择第一条,只能跟着她! 到底是不是甘心的?或者只是被迫的?然而,懂的审视时局的女子,是极为聪明的,这种聪明,甚至超乎了冰舞的想象。 不动声色看着怡宝,冰舞慢悠悠的说道:“我要的不是你嘴上的诚服,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的留下。怡宝,看在你跟了洛冰舞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第三条选路走。只要你打败我,我就放你走。” 当下,算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不是洛冰舞。然而,用了人家的身子,多少还是留点情面的好。尽管,这在人家看来仍然只是一种威胁。 怡宝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冰舞又道:“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考虑去留,若是三个月后,你还不打算做出选择,那么……” 话还没说话,并被怡宝打断:“我愿意跟着你。” 冰舞睨她一眼,眼中的光芒象是利剑,就一眼,能够直直的透析你的内心似的。 那是一种,近乎可怕的眼神! 怡宝重复之前的话,只是话中多了一份慎重,可以看的出来,在几秒之内,这个女子已经考虑过并且做出了选择:“我发誓,有生之年,唯……” 怡宝看了一眼冰舞,冰舞点头,她继续说:“唯洛冰舞之命是从!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第19章 :勾唇,微微笑 冰舞伸手扶起她,缓缓的勾起嘴角笑了,是那种很真心的笑容,笑意直达眼底,眉眼弯弯的似弯月。(.) 因为洛冰舞本身就长的不错的缘故,再加上秦九本身的风情,这笑容,在怡宝看来,绝美的有些不真实。 “之前我不是洛冰舞,某一天醒来,忽然就变成了洛冰舞。当然,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在我也不清楚的时候,可能又会变回原来的我。”那种可能性,其实是非常小的。 怡宝似懂非懂的看着她,问道:“在你落水的那天?” 冰舞摸了摸她的头:“真聪明。” 怡宝的眼中闪过什么。 冰舞放开虚扶她的手,退后俩步看着她,声音忽然冷了下去:“怡宝,跟了我,我会给你自由,给你人权,给你尊重。在做好我吩咐的事之后的多余时间,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是……“一顿,声音低沉了下去:“不要背叛我!” 不要背叛我! 任何理由的背叛,都是不被原谅的! 她的人,她会给自由,尊重,人权,只要不是牙刷与男人,任何想要的东西,她都能给。 但是,绝对绝对不能背叛她! 这样的洛冰舞,冰冷、肃杀、无情、狠辣中,却带着些微的脆弱,脆弱中,还有一份大气,坦荡荡的大气,让人不自觉的诚服! 或者说这不是洛冰舞,这是秦九,这是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怡宝郑重的点头。 冰舞吁了一口气,笑了一笑。 不带情绪的说:“我不要无用之人,怡宝,你可明白?” 怡宝再次点头。 冰舞满意一笑,继续说:“那么怡宝,我给你的第一份考验……”看了一眼神色略带紧张的怡宝,冰舞笑了开来:“监视默王府,龙斐陌的一言一行我都要知道……” 萧墨白,龙斐陌,默王。(.无弹窗广告) 少女的眼眸,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之间变的幽深,但是瞳孔深处却很柔和,甚至是柔软,柔软中带着极致的脆弱和哀伤,两中情绪完美的糅合在一起,使她看起来美好的不可思意。 那种柔软,承载了一个穿越而来,找不到人生方向而迷茫的女子,半生的寄托。 那种脆弱,是一种无处归依,而极力寻找方向落脚的伤痛。 是的,无处归依。 因为无处可归依,所以极力的寻找能够寄托的东西,而龙斐陌,无疑,会是在冰舞有了归依感之前,俗称的――救命稻草! 其实也不尽然,因为这种感觉很复杂。 如果,不是那张和萧墨白一模一样的脸,冰舞不会如此极力的表现自己,更不会努力想要赢取龙斐陌的目光。 龙斐陌,是萧墨白的勾唇,微微笑么? 或者不是,因为在冰舞心中,他们就是一个人。 或许,一个是前世,一个是今生? 就像这个时代的洛冰舞和秦九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样,更何况,秦九的灵魂到了洛冰舞身上,这也就更加肯定了冰舞的想法! 怡宝看了一眼沉思中的冰舞,悄悄的退了下去。 顷刻间,房间安静的就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是一种窒息一般的安静,安静的,甚至有些可怕。 窗外风铃卷过,月光洒在地上,有个鲜活的影子如梦似幻一般的闪过。 冰舞目光一闪,如电一般直射在内苑的空地上。 冷冷一喝道:“谁?” 许久,并不见任何人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似乎之前的影子,只是看错了眼。 冰舞拧眉,她进凤舞苑时在门口摆了个小小的阵法,普通人不能擅闯,能够闯进来的想必也是有点本事的人! 过了许久,还是没人。 刚刚那个影子,绝对不是幻觉。 冰舞再一次的出声,声音比之前冷了千百倍:“既然来了,就别当个缩头缩脑的缩头乌龟!”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极为放肆狂妄的笑声。 那声音清脆如璞玉相撞击发出的一般,清澈如山泉般悦耳,却又带着无可匹敌的狂妄与霸气,让人听了不由心神一震。 月光浮动,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内苑的树上踏着月光轻巧的飞下来。 他双手平肩齐飞,姿态随意优雅,却又傲如苍鹰,带着绝对的霸气与狂妄之气! “我以为,你不会发现我呢。” 第20章 :你的人,我喜欢 待他落地之时,只看到长发如丝绸一般在他身后肆意的飞动,那张脸,衬着黑色的发,让人看的不甚真切。 朦胧朦胧间,甚至连月光也格外的眷顾他,丝绸般的发长及膝盖,一直在空中飞扬,肆意而凌乱,冰舞甚至看不清他的长相。 那个瞬间,尽管没看清来人的长相,但因为那种邪气与狂妄之气,冰舞却有一种看到了圣经上堕落天使路西法的感觉。 “或许吧。”冰舞的身体放的很松。 可天知道,她其实早已经处在戒备的状态上了,如果对方有任何的不对劲,或者有感觉到任何的杀气,她都将先发制人。 毕竟,她现在什么都不懂。 今天龙斐陌擒着她脖子那会儿,她就在想,或许任何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要了自己的性命。 不戒备点,还真不行!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定有人呢?”男子的手指如晶雕一般的完美,慵懒的抚过脸颊上丝绸一般的墨发,露出了戴着半只银翼面具的侧脸。 邪魅肆意,魅惑狂狷! 不用看面具下的另半边脸,光是这个侧脸,就已经美的不似凡人! 这龙焱国,真是盛产美男! 而且她见到的这几个,没一个简单的! 冰舞感叹一声,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一笑:“对认定的事情,必须要有坚定不移的意识,要能够千钧之一秒内果断的判断出来,才能够更好的完成他!” 如果不是超乎常人的训练过,冰舞或许也会将那个一闪而逝朦胧影子当成幻觉。 但是,她并没有! 听到这样的回答,男子轻笑一声,笑声带着别样的邪气。 只听他轻声呢喃道:“很有意思呢。” 也不知道指的什么。 话锋一转,露出茫然而好奇的神色。 那张邪魅的面具下的美瞳,神色茫然单纯的就像稚子:“如果小丫头没有选择跟着你,你会用你手上的刀片,杀了她吗?” 旋转着身子,他姿态优雅的落座在椅子上,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倚靠在上面,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啜着,细长的眼睛却定在冰舞手上,那表情,就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 那手上,有一把武器。 是一种极为薄的暗器,像刀片似的,薄薄的,感觉不到任何的存在的重量,但却是最致命的武器,因为它能一刀致命! 这把暗器,就是冰舞今天在兵器铺看着顺手才买来的。 冰舞给它取了个名称:血刃。 这种薄片似的刀片,非常适合贴身携带,且很适合在让人不经常的情况下,让人一刀致命。 “如果她乖乖的认清现实,不反抗我,我想不通要杀她的理由。” 如果怡宝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对冰舞动杀气,冰舞决不会主动杀她。 因为,她需要她! 但万一怡宝存了这样的心思,那么,她决计活不过今晚! 冰舞手上的血刃,不是拿来当摆设的! “有勇、有谋,够狠、够辣、够无情、也足够血性……”悦耳的话音还未完,冰舞的身子,下一秒,不容反抗的落在男子带着薰香的怀中。 单手禁锢着冰舞的身子,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男子的脸,近的冰舞能够看清他脸上的每一块毛孔,数清楚他有多少根睫毛。 该死的,怎么都那么喜欢调戏人? 喜欢挑人下巴? 冰舞心中不正常的跳了俩下,这里的人武功都好的出奇,她甚至,没看清他怎么移动身形的!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以后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挣扎了俩下,冰舞就已经自动放弃了。 这种挣扎太过单薄,根本不能撼动人家分毫,不如放弃的好。 “呵呵……这样才识相嘛。”男子的气,如兰一般,带着浓稠的邪气呵在冰舞脸上:“不过,你这样的人,我喜欢……” 心中有写几分恼怒,冰舞“呸”了一声,冷笑道:“因为够独特,合了你的胃口,所以配得上你是吧?” 她也不怕,这样的动作将人给惹恼了。 听闻,男子却单纯的笑了起来,纤长的手指,爱怜的抚过冰舞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轻轻的划过,带着疼惜,就像欣赏着一个新鲜的玩具。 冰舞原本想扭头,却因为对方手指的冰冷感而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好冷的手指,真的好冷! 冷的就像死人的手指,甚至不带任何的温度! 冰舞心中升腾起淡淡的恐惧,骤然的,却见他扯着淡薄适中的唇,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如潺潺溪水般悦耳,又如孩童般天真。 听在耳中,只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然而,却见他歪着头,懒洋洋的说:“对,合我的胃口。因为,你会是个很好的玩具呢……” 第21章 :他绝对咬你! 玩具? 如果说前半句话冰舞还没什么反映,那么后半句话,却让冰舞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 那是一种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恐惧。 那种一种见识过无数黑暗以后仍然会对他产生恐惧的本能的恐惧! 因为距离近,冰舞看清了那双魔一般的双色美瞳。 深邃的黑,黑的找不到任何杂质,看不到一丝污秽,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甚至还透着单纯与对未知世界的新奇与茫然! 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让冰舞产生了恐惧的感觉。 这双眼睛里面,空无一物! 干枯的,就象是抽干的泉水,剩下的,只有空洞。 甚至在他说出这样的话之后,那双魔一般的美眸,还是空空的,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 这个男人,没有心! 霎时间,冰舞知道了,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了新鲜的玩具! 只是一个玩具! 可笑,十几年来,她第一次被人当成了玩具。 手上的血刃,仿佛要吞噬人一般龇着细微的口子,从冰舞半掩的衣袖下滑出。下一秒,她果断的出招,眼看着血刃就要抵上男子的腰侧,却被对方轻巧的化解。 “嘘。” 冰舞张口想要说话,男子竖起一根中指贴在仿若上了胭脂一般的红唇上,做了禁口的手势,拥着她的手却没有任何松动。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近乎虚无:“别动,不然……它会咬你哦。” 他的声音很好听,非常好听,可,心中升起的感觉,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让冰舞心中有些毛骨悚然。 她一颤,身子在顷刻绷的极紧。 当即,随着男子话音的落下,手上有异样的感觉升起。 有什么东西在冰舞手上慢慢的挪动,一寸,一寸的,贴着血与肉,从肌肤上慢慢……慢慢爬过,仿佛从肌肤上爬到了心底,片刻,连心都凉了下来。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冰冰的,凉凉的,仿佛蛇在手上爬一般。 刹那间,连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冰舞不敢动,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缓缓的转动黑白分明的大眼,她顺着手上的异样看去,视线挪到小手臂上,瞳孔遽然一缩。 纯黑的眸,霎那间闪过一抹煞气! 只见,一条拇指粗的蜈蚣,在冰舞的手上转着圈圈,蠕动着n只腿,一点一点的爬行着。 赤金色的头,暗黄色的尾,赤黑色的身子,致命的毒蜈蚣,看起来好不恐怖! 被蜈蚣爬过的肌肤,无不起了细微的疙瘩。 冰舞咽了咽口水,只觉得眼前一片昏天暗地,恶心的想要吐。 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是这种爬行动物! 让人恶心到了骨子里! 男子还在笑,笑声轻巧又慵懒,像个无知的孩子:“这是见面礼,送给你当手链好不好,好不好?” 那语气,就像一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冰舞没做声。 捏紧的手指,根根泛白。 很好,如此对她。上帝保佑,他最好别落到她手上! 蜈蚣在冰舞手上转了一圈,仿佛得了主人命令般,在冰舞手腕上围成一个圈,就像一条手链般,乖巧的落在手腕处,一动不动。 蜈蚣身上浓郁的色泽,就像一条上好的玛瑙手链。 手链,真的是一条特殊的手链! 冰舞的瞳孔无限放大。 “喜欢吗?”仿佛察觉不到冰舞的恐惧,他眨着纯粹的黑眸看着她,上扬的嘴角有些纯粹的微笑。 冰舞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目光看着手上的“手链”,一动不动。 不等冰舞回答,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洛冰舞。” “你撒谎!” “我没有。”冰舞下意识的反驳。 他撇撇嘴,眼中有了些许不悦:“你说,醒来时就在洛冰舞身体中,怎么还会叫洛冰舞?若不是撒谎,又是什么?” 显然,问这句话,证明冰舞和怡宝谈判时他已经在外面了。 他来了那么久,她却不知道。 冰舞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看着她煞白的脸色,他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细长的眼睛弯成明月,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的笑意,看着她不快的脸,他像个求知欲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固执的想要了解他感兴趣的一切。 “你的名字,我要知道。” 顿了顿,又补一句:“记住,不能对我撒谎哦……否则,放它咬你。” “秦、九。”从牙缝里挤出俩个字,冰舞目光始终不离手上的蜈蚣。 她相信,只要她继续撒谎,他绝对会咬她! 放蜈蚣咬她! 抓紧手上的血刃,冰舞拇指和中指轻巧的使力,一个趋势待发的动作。 男子眯眼睛的刹那,血刃如飞旋的箭,紧贴着肌肤划过去,浓稠的毒液泻了一地,蜈蚣被血刃从中斩断,从冰舞手上脱落掉到地上,划成一缕轻烟。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终于从身上离开,冰舞轻吁了一口气,还未回过神来,只听男子笑嘻嘻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兴奋在耳侧响起:“阿九,没关系。外面还有很多,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送给你……” “阿九,你要吗?” “不……不要了。” 冰舞想要骂娘! 为什么? 如此单纯的孩子,为什么如此歹毒? 歹毒也就算了,他偏偏还如此强大! 这么大个人,眼睛比婴儿单纯,心却比鹤顶红还要歹毒,他甚至把这种歹毒,当成了理所当然?当成了一种供人消遣的游戏? 看着他单纯的笑容,乌黑的眼,冰舞压下心中的怒意,放柔了声音问:“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吗?” 这一刻,看着那双不染尘埃的眼,冰舞有种错觉,其实他就是个孩子。 可她没忘记,眼前的人,是个魔鬼! 是个单纯的魔鬼,将人当成玩具的魔鬼,是个没有心的魔鬼! 而这种人,往往比任何人都可怕! “第一次,有人问我的名字呢……呵呵……”他轻轻笑了起来,似乎很愉悦,笑声中却没有了轻灵,反而沉甸甸的,却有似乎带着难以言喻的开怀。 只见他眨了眨眼,眼睛下的瞳乌黑像宝石,长长的睫毛如展翅的蝶羽,仿佛随时都会飞走。 开口时,他的声音带着两份认真:“十艳,阿九,记住了,我叫十艳。” 十艳? 冰舞一呆,他却在此时握住冰舞的手,执拗的,认真的,用食指在她手掌心画着什么。痒痒的感觉从手心传来,冰舞有些不适,她想要逃,却被再次用力握紧。见她还想再挣扎,他瞪她一眼,见她乖乖的妥协,他才满意地的低下头,倔强又认真的在她手心处一笔一划的刻下他的名字,刻下“十艳”两个字。 或许冰舞从来没有想过,当这个少年将他的名字一笔一划刻在她手心那一刻起,他和她就象是一个圆,离了谁都不能圆满。 “好了。”他放开她的手,转而拥抱她的身子,见她不挣扎,翘起的嘴角神采飞扬:“十艳,我叫十艳,阿九,你是第一个问我名字的人呢。” 第一个问? 如果不是怕连自己仇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冰舞才不会问! 当然,冰舞也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再做无谓的挣扎。 “姓呢?” 擦了擦手掌心,冰舞总觉得被他握过的手,他的手指在上面刻画时,那种麻麻酥酥的感觉还留在手掌,甚至从手掌一直进到了心底,让她有些不适。 当然,为了防止十艳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冰舞连擦手这个动作,都是背着他,乘他不注意时,偷偷的,小心翼翼的擦掉的。 这么个小动作,她都要偷偷的进行,想来,还真讽刺! “姓?”十艳目光放在虚空,果然没有看到冰舞的动作,这让冰舞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只见他眼中露出两份疑惑,双手无意识的放开冰舞,退后两步,身子懒懒的倚靠着身后的墙上,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慵懒中带着致命的性感。 可,他身上厚重的感觉,总让冰舞觉得无比寂寞。 末了,见他皱起精致的眉,似乎在苦恼着什么,不一会儿,想是想通了,天真的笑容爬上眼角眉梢。 “没有姓,为什么一定要有姓呢,我就叫十艳嘛。” 面具下另外半张脸,因了这艳色迷离的一笑,倾国倾城。 这个男人,即使半张脸,也风华无双! “十、艳……”我记住你了,冰舞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微眯起细长的眼睛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纯粹的笑意,问她:“这名字,好听吗?” “好听。”的确好听,所以冰舞点了头。 她龇着牙,漫不经心的朝着十艳走过去,他一动不动,倚着墙,没有任何防备的看着她。 真的,是个单纯的孩子啊! 冰舞心想,走了两步,纤细的手,微微抬起,不费吹灰之力的放在他小手臂上的大动脉上,甜甜的睨了他一笑,笑着吐出两个字:“十艳?” 这是个契机,谁动手晚谁输。 他点头,仿佛没看到那支只要轻轻一按就能致他于死地的手。 没有看到那片贴着他肌肤的刀片。 冰舞笑的嚣张跋扈,带着点小得意:“十艳,你知道么?我从来不记仇……” “所以……阿九现在想要杀了我来报之前的仇吗?”他毫不在意的看着她,看着她嚣张跋扈的笑颜,乌黑的瞳,深幽的,如没有尽头的宇宙美眸,划过一丝笑意。 冰舞灿然一笑,双眼弯成月牙,露出八颗细细的贝齿:“当然,我秦九一向不记仇,信奉有仇当场就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话虽然不错,可如果没有这个命可咋办? 动脉上的手,手上的血刃,贴着肌肤的暗器,冰冰凉凉的,一如人的心,冷而硬,没有柔软。看十艳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冰舞冷哼一声,握着刀片的手指骤然使力,一点一点的,毫不犹豫的往下压。 第22章 :男人,我和你不熟 没有犹豫,没有任何恻隐之心。 就像她所说的,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 秦九,其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压下去的刹那,鲜血,顷刻血流如注,溅的四周鲜红鲜红的,不到片刻,染红了十艳的一袭白衣,染红男子乌黑的瞳,染红了冰舞的血刃。 黑的发,白的肌肤,红的血。两个人的手,都是血。 艳红的、浓稠的鲜血。 仿佛感觉不到疼,十艳还在笑,单纯的笑容,就像个不知事的孩子。 白白的牙齿,艳红的唇。 渐渐,唇上的艳红消褪了下去,可脸上的笑容,一如往昔,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地上的血,越流越多,一滩滩的被两人踩在脚底下。 那只如晶雕般漂亮的手指,冷的就好像藏尸房的尸体一般没有颜色。 “十艳,为什么?”冰舞抬头看十艳,撞上他不曾移开过的视线。 男子的瞳,璀璨的就像天上的星子,黑的,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一般惊心动魄。 里面有一抹光亮,是单纯,是兴奋,是刺激,还有一份愉悦…… 从来没见人这样,在看着生命消逝的那一刻,还笑的那么单纯,那么明朗,甚至愉悦。冰舞想着,打了个冷颤。 她忽然懂了。 他不是不能躲过她的攻击,他只是懒的躲!不想躲。 或者,他根本乐在其中! 十艳勾起翘薄的唇,微微一笑:“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吓到阿九,出点血来还是理所应当的,而且这样,阿九也不会觉得吃亏了……” “你不知道这样是要死人的吗?”在这样下去,迟早会血流尽而亡。 这个时代没有输血这样高级新进的医疗,十艳这条命,很可能不保呐! 这个傻子,难道不知道么? 这样想着,冰舞压在十艳手上的血刃,却是慢慢的收了回来,怎么也不忍在这样继续下去。 虽说他得罪她了,却也真真切切的付出了血的代价! 秦九虽然有仇必报,可她还没有冷血到可以因为这么点事杀人! “知道啊。”他笑了起来,薄唇边有个浅浅的梨涡,腔调懒洋洋的,仿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撼动他的情绪。 指着手上的血,他摇头说:“还不够。” 冰舞一愣:“什么?” 他又是一笑,仿佛一个没有倚靠的孩子,指着地上一滩血水说:“阿九放的血还不够,这样是死不了人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地上的血水铺天盖地的朝着冰舞席卷而来。 再看他眼中那抹孩子似的单纯,冰舞不知怎的有了脾气。 迅速的收手,背过身去,冷冰冰道:“既然死不了就赶快给我滚!” 这是个心智没有长大的孩子,冰舞再一次的确定,这真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她没必要和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计较! “阿九。”他不依的叫唤,颇有点撒娇的味道:“阿九不放血了么?既然不放了,那么阿九给我包扎好不好……好不好?” 冰舞冷笑,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包扎?” 他眨了眨眼,似乎不解:“阿九为什么不给我包扎?” 冰舞哼了一声,再懒得理他。 他举着还在流血的手臂走过去,另外一只干净没受伤的手扯着她的袖子,清脆的声音,带着些无力,耍赖似的说:“阿九不给我包扎,我就这样流血死了罢……” 这是威胁么?赤裸裸的威胁。 可是,却又不像,到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在撒娇。 可是…… “我、和、你、不、熟!” 冷冷的,冰舞瞪了他一眼,见到他仍然血流不止的手臂时,眉峰蹙了蹙:“在我不想要你命之前赶紧滚出去,别弄脏了我的屋子!” 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那条毒蜈蚣。 他的手还扯着她的袖子,见她这样,他更固执了:“我们打个商量吧,阿九?” 冰舞挑眉看他。 他淘气的弯起嘴角,细长的眼睛随着弯曲的弧度一颤一颤的:“你给我包扎,我就出去,好不好阿九?” 冰舞没有回答。 他再次不依的扯了扯她的袖子,那小孩子气的样子和拿毒虫威胁她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好不好嘛,阿九?” 被他扯的烦了,冰舞甩开他的手,力道不大,却把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他似乎全身都没了力气,就顺着那力道倚着墙,缓缓的划下身子半坐了下来,双腿微曲在内侧,白色的袍子上全部都是斑驳的血迹,那只被伤了动脉的手,全部是血。 听到声响,冰舞一惊。眸光微瞥,却被彻底震撼了。 天! 那是一副怎样的画? 冰的肌,玉的骨,红的血,朱的唇,潋的眸,媚的眉,黑的发,懒散的情,空洞的心,斑驳的血迹,半侧的身子,苍凉而单纯的灵魂…… 一只手白如冰雕,一只手红的似火,上面还在潺潺不休的流着血。他就那样半倚着身子,坐在血地上,白袍子散在地上,象是盛开的花朵,艳的惊人。 他只着下巴,弯着细长的凤眼,那双乌黑的美瞳,有些无力却倔强的看着她。 恍惚中,透过那双干净的眼,冰舞似乎看到了那在空中孤独独孤起舞的灵魂,孤寂单纯,却妖娆明朗,是真正的艳丽,开在黄泉路上的艳。妖娆的,明朗的,单纯的,干净的灵魂,仿佛倾尽了一世的情。 他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似乎也没了说话的力气。 不管他以后有多少个千千万万面,这副画面,这样子的十艳,却永远定格在冰舞心中! 那一刻心灵的震撼,远远不是笔能够描绘得了的! 时间仿佛定格在着一刻。 沉默,仿佛一瞬间,仿佛已过了半个世纪。 “我帮你包扎你就走,当真?”冰舞只觉得耳朵都在嗡嗡作响,似乎有一刹那的失聪。 但却知道,再耽误下去,他绝对会死。而她现在,不想闹上人命。 他是个任性的孩子,他拿自己的命在玩。 她若不依了他,按他的性子,或许真的就死在这里了。 他点头,笑了起来,那抹笑容,象是梨花,不艳,却璀璨的让人移不开眼:“十艳对阿九的话,永远当真。” 冰舞没有注意他的话,迅速从抽屉里拿了止血药与纱布,当机立断的为他包扎了起来。 这将军府的所有好东西大概都在风舞苑,便宜老爹疼爱洛冰舞是人尽皆知的事,这里的东西,设备齐全,而且都是一顶一顶的好。 这止血药,当然也是最好的。 止了血,冰舞心中一松,下意识的吁了口气:“好了。” 他还很虚弱,冰舞却不愿和他有太多的牵扯,只得沉声道:“你走吧。” “阿九,你这风舞苑,闲杂人口可真多呢。” 他倚着墙站起来,对她笑了一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她皱起眉。 他却在她粹不及防的情况下,紧紧的抱了抱她柔软的身子,冰舞还来不及挣扎,身影一动,他瞬间由窗口消失在夜幕之中。“阿九,我是十艳。” 这是十艳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冰舞皱眉,细细思索“闲杂人口”这四个字。 “小姐。”冰舞还没想清楚,前方,响起了怡宝的声音。 冰舞看了一眼门口,再看向窗口时,十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伴随着一声轻响,门被提着琉璃灯笼的怡宝从外面打开。 她随意的披了进披风,本来带这点儿谨慎的眼眸因为闻到了血腥味儿睁大。 定睛一看,入目的,除了站在屋中央的冰舞就是满屋子的血。 饶是处变不惊的怡宝看到如此多的血,也忍不住惊了一惊。 “洛冰舞,你没事吧?” 她的神色由温和转到严肃,纤细的声音不自觉的紧绷。 “没事,不是我的血。”将窗子关了,血腥味越发浓重,冰舞转身细细看了怡宝一眼,在她被看的有些失措的当口,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怡宝,这么晚,你来这里有事吗?” 怡宝有瞬间的迟疑:“没事,我只是听到了响动才过来看看。小姐,怎么有这么多的血?你没受伤吧?” 响动? 呵……怎么可能呢! 冰舞也不打破她,缓缓道:“我没事。你去打盘水来将这里收拾收拾吧。” 怡宝还想再问什么,冰舞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沉声道:“快去吧!” 如此一来,怡宝只得打了水将这些血迹消灭。 主仆俩折腾到天亮才睡下。 第二日。 睡到中午,洛老爷寻人来吃饭时,冰舞才懒洋洋的爬起来。 本来不用去客厅吃饭,只是昨天洛冰璇才从外祖母家回来,如果不去,未免太说不过去。 冰舞本想看看风舞苑能否找到一点关于真正的洛冰舞自杀的线索,或者那对耳环的来由,却,昨天因为十艳的事耽搁的太晚,今天还没给她时间。 回头一定要去找找看! 想着,冰舞加快了脚步。 正厅中,大少爷洛然和二小姐洛冰璇笑语盈盈。 两个人时不时贴耳说着什么,就连冷艳的洛冰璇也会偶尔露出难得的温和笑容,气氛看起来很是轻松。 洛老爷偶尔也会插上一俩句,总之,气氛和谐的很。 洛老爷身边坐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妇人,安然淡雅的样子,就像外界所说的那样,有些不问世事。 洛家也就这么几个人,此时离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俩刻,这些人却还没开饭,显然在等着唯一迟到的冰舞。 冰舞站在门口,看到这样全家和乐融融的场面,心中淌过一丝暖意。 在这样三妻四妾的国家,尤其还是在龙焱国举足轻重的将军府,没有妻妾成群,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普通家庭一样的温暖,真的很难得。 第23章 :爬墙 洛老爷娶了俩个妻,一个是洛冰舞的娘,听说生冰舞时难产死了,所以现在洛老爷才一直溺爱洛冰舞。(.好看的小说) 另一个就是现在的洛夫人,也就是洛冰璇的娘。 至于洛然,听说是洛老爷早年在外面收养的孩子,却一直视如己出。 这么多年过去,洛老爷一直没动过再纳妾的心思,这样的男人,怎么说呢,冰舞不排斥他当爹。 可,洛老爷偶尔流露出的犀利眼神,却让冰舞觉得,这一却或许没这么简单。 跨着轻松的步伐,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 冰舞走了进去,一一打招呼:“爹、二娘、大哥、二姐……” 她现在,只是洛冰舞,不管他们会不会怀疑,她现在都只是哪个草包小姐洛冰舞。 低调,要低调。 冰舞提醒自己。 大厅中的几个人,见冰舞进来,除了洛冰璇嘴角的笑容顿了顿外,都无二致。 洛老爷却眼睛一亮,笑道:“舞儿来了,快坐下。”转身,朝着一旁的管家吩咐道:“舞儿来了,赶紧上菜,可别饿了我的宝贝儿女们。” 菜上来时,几个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相对于洛然和洛冰璇的宠爱,洛老爷对冰舞可以算得上溺爱了。 从饭到菜,再到汤,洛老爷无不关怀着冰舞,因此,让洛冰璇有了些不满。 怎么说都是一个父亲,而且洛冰璇昨天才回家,洛老爷这么明显的偏爱一个人,另一个心中不爽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洛老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真的只是溺爱女儿? 见洛冰璇脸上不满,冰舞微微勾唇一笑,特意夹了一筷子菜给她。 “二姐,这肉质挺新鲜的,偿偿吧。” 看着碗中的菜,洛冰璇一愣,表情像吞了苍蝇似的。 洛老爷见状,大笑:“璇儿,看你妹妹多懂事,你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辜负妹妹的一番心意……” 懂事? 洛冰璇的脸沉了沉,心中对洛冰舞的厌恶又多了一点! 扬起冷艳的丹凤眼,冷冷的瞪了洛冰舞一眼,厌恶的将碗中的菜扫到了桌子上,她若无其事的吞咽着白饭。 洛老爷见状,有些不悦。 看来洛冰旋和洛冰舞还不是一般的过节啊! 冰舞心中思索着,脸上却挂着甜甜的笑容。 劝着要发火的洛老爷,撒娇道:“爹,没关系的,您多吃点,别为我们两气坏了身子。” 洛老爷勉强的笑了笑。 “这个素鹅不错,爹,您尝尝。”洛然夹了一筷子菜给洛老爷,细长的象是狐狸一般的眼,斜斜的睨着冰舞,似乎要穿透身体看穿内心。 冰舞不动声色的笑,心中却是一惊。 这个落然……不简单! “你们两姐妹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非得这么别扭?罢了罢了,你们自个儿的事自个儿解决,只要不闹的太过火,我也管不了你们。” 叹了口气,洛老爷的眼神在三个人之间打转。 洛冰旋垂下眼睫,挡住了眼中浓重的神色,她低着头,不说话,握着筷子的手却根根泛白。 只要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多么的恨! 恨不能洛冰舞死掉! 不不不……那样的恨,又岂是一个死字能解脱掉的? 只是终究,她只能忍着忍着,一直的忍着,直到忍无可忍,重新再忍! 沉默是金,冰舞开始数金子。 洛然看出两人的窘迫,适时的打趣道:“放心吧爹,二妹和小妹都还小,小女孩闹闹矛盾没什么的,更何况,还有我在呢……” 洛然在,又岂会真让两姐妹打起来? 洛老爷于是不再说话。 始终沉默的二娘,声音温温细细:“都别愣着,赶快吃饭吧,凉了可不好。” 于是,这顿饭其实还算和谐。 只除了洛然看着冰舞夹菜时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外,其他,对冰舞来说,都还好……还好。 饭后,冰舞回了风舞苑,在路上,却被洛然拦了下来。 男子的眼,那么犀利,仿佛要看穿冰舞。 “大哥,有事吗?”冰舞啜着手,脸上始终带着笑。 心中却是紧张的。 尤其是洛然那么意味深长的眼神下,象是要看穿了她的伪装直看到她心底去似的。 “没事,只是听说小妹失忆了,特意来看看,怕你不习惯。” 不习惯? 这话,似乎带了那么点儿歧义。 迎上男子若有所思的眼神,冰舞语笑晏晏:“大哥说笑了,我只是失忆了,又不是搬家,怎么说都还是在自己家里,又怎么会不习惯?” “是吗……” 洛然的眼中试探意味更重,最后那个带了疑问句的“吗”字,拖的无线长。 “我记得小妹以前从不吃牛肉的,怎么这次这么学的这么乖?居然,不挑食了……” 冰舞有些尴尬,脸上却摆出一副吃惊的神色:“怎么我以前不吃牛肉的吗?可是,怎么可能呢?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大哥不是骗我的吧……” 洛然看了她一眼:“是真的,因为你以前每次一吃牛肉都会肚疼……大哥怎么会骗你?” “那大哥为什么不早说?” 冰舞说着,委屈的撇撇嘴,伸手扯了扯洛然的衣袖,状似不满的撒娇。 “大哥真坏,明知道人家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提醒我,万一待会儿肚子疼了可怎么办?大哥是不是存心想看小妹笑话的?” 这么一说,反倒换洛然尴尬了。 看着少女低垂的眼帘上长长的睫毛,他掩去了眼中的复杂,摸了摸少女的头发,轻轻的笑了:“不怕,要真疼了,大哥去给你请大夫。” 洛然最后,终是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冰舞想,连洛然都怀疑了,那么其他人呢?洛老爷呢? 怎么可能……不怀疑? 下午时分。 换了男装,冰舞找了个借口,带着怡宝顺利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小姐……” 怡宝的表情有些迟疑,有些担忧:“默王爷和玲珑小姐约会,你真的要去……?” 要去自取其辱么? 冰舞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放心吧,自取其辱的可不一定会是我呢……” 雪玲珑爱慕顾朝曦,又怎会单独见龙斐陌呢! 更何况,在这个动乱的时刻。 不屑的瞥了瞥嘴,顾朝曦有什么好?为什么雪玲珑和之前的洛冰舞都爱慕他? 甚至,整个北京城的女人,都爱慕着这个男人! 顿了一顿,冰舞对着怡宝补充了一句:“怡宝,不要质疑我的任何决定。” 即使是错的,也不能! 怡宝一怔,随即了然的点头,眉间却染上了轻愁。 洛冰舞身边为什么会有怡宝这样深藏不露的高手,冰舞没问,或者说,也不打算问。 毕竟每个人都拥有隐私的自由,只要怡宝对她忠心,那么她之前不管如何,都不会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有句话叫作:好奇心害死猫。 这件事情上,冰舞的好奇心控制的很好。 或者说,她本身就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没什么特别强烈的好奇心。 “走吧。”叹了一声,冰舞率先往目的走。 帝都,清水河,玲珑阁。 清水河边大量种植着梧桐,梧桐树叶繁盛茂密,形成一道道浓密的绿强。 以前玲珑阁未建成之前,绿墙边的亭子就是风骚文客的地儿。 而只从雪丞相的小女儿雪玲珑在清水河建了玲珑阁后,玲珑阁就理所应当的成了文人雅客的聚集地,渐渐的,亭子也就只有一些普通老百姓才去。 穿着薄纱的名门千金,打着折扇的公子哥们,个个巧笑嫣然,顾盼生辉,在玲珑阁中,吟诗的吟诗,对琴的对琴,旁边还有舞姬献舞,好一个热闹的声色场所! 除了玲珑阁主人雪玲珑邀请之人,其他想要进去玲珑阁的人均被驳回。 而雪玲珑所邀请的均是在北京城有名气有背景的人,像冰舞这种被传为草包的小姐,虽然有点身家背景,却显然远远不够,和人家不是一国的。 冰舞是绕过门口的守门人,带着怡宝爬墙进去的。 一进去,冰舞看到的就是一群帅哥美女吟诗对琴的画面。 不得不说,这龙焱国真的盛产美人。 一眼看过去,男的俊,女的娇。 四处打量了一下,玲珑阁的装修有一小部分沿用了现代的装饰风格,用的不甚恰当,颇有些不伦不类的味道。 这一眼看过去,冰舞确定了雪玲珑的穿越女身份,也猜出她大概与自己一样来自一个国家,甚至一个世纪。 这玲珑阁半现代结合了古代的装修,对冰舞这个现代人来说,自是不屑。 不过,对古人来说,估计是惊世骇俗的新鲜玩意儿。 看到这些东西,不可避免的,冰舞想到了现代。 然而,想归想,她可没忘记正事。 雪玲珑,有点心计,只是,也不怎么样。 嘴角勾起一抹慵懒散漫的笑容,眼角不屑的斜了斜,冰舞转身往内院走去。 白色的袍子,在空出划出完美的弧度。 冷不丁的,突然有人指着冰舞,大声说:“大家瞧,那不是洛冰舞洛小姐吗?” 是又怎样? 彻底无视身后射来的目光和逐渐加大的议论音,冰舞脚步不停,带着怡宝悠闲的继续望前走。 有人界面不屑道:“玲珑怎么会邀请那个草包?你一定是看错了。” 的确,雪玲珑不曾邀请过洛冰舞。 冰舞闻言,回过身子,不怒反笑:“雪玲珑小姐的确不曾邀请过我,不过……”调皮的眨了眨眼,不等人界面,冰舞笑眯眯道:“这并不妨碍我跟着默王爷一起来呀!” 这种口角之争,太没有技术性了。 隐约间,还听到身后的不屑声。 “前俩日还缠顾少缠的紧,不会这次又缠着默王爷了吧?” 第24章 :非他不可 “顾少不要他,亏得前些日子为了顾少要死要活的,没想到现在就换了人,真是水性杨花。”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儿,一无是处的草包怎么可能配的上倾国倾城的顾少?当然,默王爷也不行……” 顾朝曦,世人所的赞顾少公子,倾国倾城的顾少爷。 冰舞冷笑,顾朝曦不论是那张绝美的脸,还是无可匹敌的权贵身份,或者他本身的光芒,的确有被称呼为倾国倾城这样的资本。 但,那又怎样? 真正洛冰舞或许对他要死要活,爱的死去活来,虽然见到顾朝曦时,这具身体会有些出人意料难以控制的反应,但她秦九绝对不会爱他! 冰舞是一个人去的后院,屏着呼吸,放轻脚步做贼似的偷溜进去的。 彼时,亭子内…… “阿陌,喝杯茶吧。”雪玲珑的手白净就像陶瓷,给人一种完美无暇的感觉。 就像她的人一样,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无不透着完美。 她穿着白色的薄纱,乌黑的发梳成少女的发饰,发饰上点缀着细小的珍珠流苏,随着冲茶、泡茶的动作,流苏在乌发上一荡一荡的,如行云流水般带着柔媚之资,诱惑人与无形之中。 这种无形中的诱惑,到底是刻意还是无意呢? 坐在她对面的是当今默王龙斐陌。 他深幽的眼神定格在她身上,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薄唇微微上翘,勾起的嘴角上是温柔的浅笑。 那张刀刻般的面容,不知不觉放的很柔,几乎要凝成水。 他看着玲珑,眼神温柔,眼底是浑然天成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带着蛊惑,却又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只听他不急不缓的说:“玲珑,这是本王在这一刻钟内喝的第七杯茶了,难道你准备让本王一直喝茶下去?” 他在提醒她,而她,在逃避他。 “难道阿陌嫌弃我冲茶的手艺不好?”放下茶具,玲珑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衣袖下的手却在不知不觉的收紧。 尽管她掩饰的很好,冰舞却能感受到那份故作镇定下的紧张。 龙斐陌在逼迫雪玲珑,或者说,他在逼迫雪玲珑接受他,正视他的感情。 只是,雪丞相捧在掌心上的宝贝,龙焱国的奇女子。 龙斐爱的是这些权利名声,亦或者要的只是雪玲珑这个人? 一举两得,怕是俩者都有吧! 冰舞歪着头,身姿隐在树丛下,眼中不自觉的带了点恍惚。 龙斐的声音不急不缓,隐隐的,带着势在必得的狂妄之气:“玲珑,你知……” “朝曦怎么还没来?”玲珑果断的他打断了他的话。 龙斐陌闻言,微微一笑,笑容软化了刚毅的轮廓,美的惊为天人,如梦似幻。 说出的话,却带着残酷:“时辰已过,顾朝曦他,不会来了。” “你……”雪玲珑听言,瞪大了美眸,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绝望的不是顾朝曦没来,不是龙斐陌刻意的阻拦,她绝望的是顾朝曦真的对她无意,否则,他若想来,凭他的功夫与智谋,谁又拦得住他? 谁拦得住? 就算她今天就嫁人,他也不会在意吧? 垂下了眼睫,隐去了眼中的神色,再抬眸时,雪玲珑眼中的情绪已敛去:“默王爷,你知道我对朝曦的感情。他没来我虽然很失望,可是,我也并非非他不可。” 并非非他不可。 真的能够非他不可么? 雪玲珑在这几个字上加重了音量,明显的在暗示着什么。 尽管绝望,却仍然头脑清晰。 冰舞无声的笑了,对玲珑拒绝龙斐陌一事,心中对她的好感升了一点点。 这个女人,她在暗示自己并非非她不可么? 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很有意思。 尽管一直都知道雪玲珑的聪慧,这一刻,龙斐陌还是很高兴,甚至可以称得上兴奋。 他在皇城呆久了,各种各样的女人什么都见过。 娇弱的氏族小姐,聪慧却手段残忍的皇家妃子,甚至是公主,多才多艺的名门千金,妓院中妩媚多姿的花魁,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女将…… 可玲珑这样的女人,集所有的特性与一身。 她漂亮,聪慧,大胆,果断,家世完美,带着点傲慢,带着常人所不及的自信,动时多姿,静时柔美,沉时决断,卧时懒散,这样的女人,够资格做他的王妃! 而且,他心中喜欢她,对她心动,也想娶她,做他的妻子。 这样的念想,在他接近雪玲珑时,越来越强烈,几乎让他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龙婓陌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兴奋感,这种感觉感染了冰舞,让她不自觉的蹙起眉,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为什么他要顶着她未婚夫的脸?这让她这么能够彻底的无视! 她有时真想,毁了他那张脸! “阿陌。”雪玲珑决定以退为进,然而,龙斐陌却没给她时间。 他挑了挑俊朗的眉,打断她:“你说过,并非非他不可。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惯性的笑容,却带着点儿漫不经心。 为什么不能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是顾朝曦? 雪玲珑被问的心中一阵恍惚。末了,她回过神来对着龙斐陌一笑,笑容象是牡丹,绝美而雍容,让龙斐陌几乎看呆了。 只听她缓缓说:“如果能够控制自己的心,任何人都是可以的,那么我为什么要非他不可?”语气急转直下,她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带着无尽的失落与哀伤:“阿陌,没有人能够控制自己的心,能够随意操控收放自如的感情,肯定不是爱情,甚至不能够称之为情!” 她对顾朝曦几乎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那个男人,他的外表或许出色,可他内心那种特性,却当得起倾国倾城,若是可以,即便为他倾了国又如何? 他身上的特性,绝不是任何一具绝美皮囊可以媲美的! 他散漫,沉稳,优雅,决断,无情,放纵,缠绵,绝美,精致,危险,随心所欲,一双慧眼纵情尘世却无人入得了他的心,甚至连他的眼低都不行! 她真怀疑那个男人有没有心。 初时,怀着一颗无与伦比的自信心,她接近他身边的人,然后慢慢的靠近他,随着每一次的接近,她都难以控制心悸的感觉。然而,慢慢的,她从他身上品尝到了什么是挫败,什么是失落、什么是苦涩,什么是疯狂,什么是——绝望! 她为他疯狂,却也对他绝望! 她对他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文化毫无保留的运用在他身上,展示在他面前。 她经商,她创造这个时空没有过的新鲜玩意儿,她搏得奇女子的名声,再加上这具身体本身的美貌,她在众人心中完美的近乎于女神。 她得到皇帝的赏识,得到了丞相爹爹的宠爱,得了到无与伦比的名声,甚至得到了世人的认同,可他仍然对她不为所动!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底到底有多绝望! 书上不都说穿越女主要风得分要雨得雨,为什么她却连一个顾朝曦都得不到? 为什么? 玲珑的思绪,甚至连眼底都是一片恍惚,恍惚中,不经意透出来的那种哀伤与绝美,寂寞与苍凉,为这个女子镀上了一种名为柔弱的特色与美。 这种美,几乎能够逼疯人。 龙斐陌勾起嘴角定定的看着玲珑,不动声色敛下眼中的灼热,在心底揣摩她的心思。 趁热打铁,趁火打劫的道理谁都懂,尤其这种时候的女人最软弱,也最无助,更容易让人钻了空子,可如果没弄好,万一过火了,适得其反就不好。 想了想,他放柔了声音道:“某一方面来讲,你是个强势的女人,你想没有想过,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美好,越是不甘,越是执着。一旦等到了,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懂得抓住人心的男人。 或许,他在这方面唯一的失败就是抓不住顾朝曦! 不管如何用心,都抓不住顾朝曦。 “那么,阿陌,你对我呢?也是这样吗?”玲珑又岂是轻易被蛊惑的? 回过神来,她笑着反问他:“你对我感情呢?也是你所说的这样吗?” “对!” 龙斐陌漂亮的黑眸眯了眯,笑着坦诚,他的坦诚,反而使玲珑心中一动。 只听他缓缓说:“我对你曾经也是这种心理,可在我逐渐靠近你的时候,那种心理反而淡去了。你应该知道,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接近你,喜欢你,都是常理之中的事,这个世上,我相信能够拒绝你的男人并不多。” 这个并不多当中,偏偏就有一个顾朝曦。 玲珑苦笑。 顿了一顿,龙斐陌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玲珑,我对你努力过,你不回应我的时候,我并不会对你执着太久。得不到的东西或许遗憾,可这种遗憾对我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只有到手的东西,才是值得守护的。” 只有到手的东西,才是值得他倾付心血的,只有到手的东西才是值得他守护的。 这个男人,并不会到手了,就理所当然的忽视。 相反,他会倾尽所能的去守护。 作为一个王爷,一个皇家子孙,他拥有常人所不能够企及的东西太多,可有得必有失,他拥有的却也少的可怜,所以他珍惜每一样他得到的东西。 放弃与舍得,他从来就懂的权衡。 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大概所有人,不管男女都有这种心理,可是龙斐陌不同,他付出了,还是得不到,或许他会不甘心,可他绝不是个死脑筋的人。 放弃与舍得,他从来就明白这个道理! 更何况,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他身上还有一种特性,那种特性,叫作:毁灭。 第25章 :对个草包感兴趣 “你认为什么是永恒?是生命?是爱情?还是权利?”看玲珑被问的怔愣的眼神,他笑着摇了摇头:“你一定认为是爱情吧。(.好看的小说)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的一生中,没有爱情是不行的,可爱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 “繁华已随东逝水,退怯人间,情意无数,当爱情激情退怯的时候,你认为还剩下些什么呢?” 当爱情褪去,还剩下些什么呢? 还剩下些什么?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被束缚了,这种束缚使你日渐变的俗套,得不到的时候甚至变的哀怨。”他叹了口气:“玲珑,我一直认为你是不同的……” 我一直认为你是不同的,可在爱情面前,谁又能收放自如? 龙斐陌这番话虚虚实实的,反而让人听不出真假,可此刻,不得不说,玲珑听了心中深有感触。 那颗脆弱的心灵,那颗受伤的心。 此刻她听到的都是他的话,真话与假话,真真假假,她甚至来不及分析这其中作假的成分。 反而,这个男人的坦荡与真诚,是让她触动的根本。 对这一刻的玲珑来讲,那些甜蜜的情话,远不及一句真话来的实在。 “那么,阿陌,你说什么才是永恒的呢?”玲珑直视着龙婓陌。 对上少女逼视的视线,龙婓陌笑着,用手指在桌上写着什么。 隔的远了,冰舞看不到。 在玲珑惊讶的视线中,男人的手指,带着凌厉的气势,在桌上写下一个无数人为之生死的“权”字! “并非没有情,只是,没有什么情会是永恒的。玲珑,我能给你的,比你想象的多,远远不止那么一点点……” 玲珑维持着表面的平淡,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 冰舞听到了龙婓陌的话。 他这样说,是不是证明,他虽然喜欢玲珑,可心底却其实并不爱? 或者,他根本不相信爱? 否则……这么浅显的道理又怎会不懂? 想到这个可能,冰舞的手指一直在兴奋的手紧,那颗乌黑的瞳孔黯了又沈。 虽然她不怕挑战,可如果龙斐陌真的爱上了谁,还真没什么把握。 毕竟爱情不是人心可以把握的。 不相信爱可以,但绝不能爱上谁! 就这一刻的兴奋,使冰舞忘记了收敛气息。龙斐陌何其聪明的人,当下,一个茶杯直直的朝着草从中飞去,速度之快力道之精准,下手毫不留情直取人性命。 “龙斐陌。”茶杯碎在脚边,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冰舞完好无损的从早从中出来,一袭纯色的白衣,墨发高高束起作男子打扮,白净的脸,干净的眼神直直看着亭子中的男子,冷冷一笑道:“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你爱过吗?” 什么是爱?爱过吗? 她此刻问这个问题,纯粹的是想搞破坏。 她不想看到龙斐陌看玲珑的眼神,更不允许她的东西爱上别人。 更何况他顶的还是她未婚夫的脸! 龙斐陌又怎会不懂她特意的破坏? 看到冰舞,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惊讶,这个认知,让冰舞心中一冷。 刚刚的茶杯,那种劲力,如果不是冰舞躲避得及时,或许现在已经躺下了。 那么,龙斐陌知道是她,并且杀她的心没有任何掩饰? 想到这里,冰舞心中一冷,瞳孔冷冰冰的直视着亭中的男子:“你懂爱吗?不懂爱的人凭什么给人说教?” 不动声色的扫了眼玲珑,龙斐陌勾起嘴角,讽刺一笑:“就像你要死要活的纠缠顾朝曦,现在又死不要脸的纠缠本王,难道这就是爱吗?” 她破坏他,他讽刺她。 一个本身就不懂爱的人,拿什么资本去问别人懂不懂爱? 四目相对间。 他的瞳孔,如宇宙般没有尽头,眼中却有着对她无尽的嘲弄。(.无弹窗广告) 她的双眼,懒散中带着漫不经心,瞳孔深处却浮现冰天雪地一般的冰冷。 一瞬间,这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俩个眼神对视的人。 那种骨子的里的冰冷与霸气,固执与倔强,在对视的这一刻,竟不加任何掩饰的充斥在彼此眼中。 似乎天地间,只有他和她。 龙斐陌暗暗心惊。 这样的洛冰舞,犀利,冷然,淡漠,艳绝,完全颠覆了以往的草包,竟该死的让他有着一探究竟的兴趣。 不!该死的,他怎么会对一个草包感兴趣! 不过,到底是什么让一个人朝夕之间改变如此之大?是什么呢? 淡淡的瞥开视线,冰舞弯了弯嘴角:“龙斐陌。” 她叫他名字的语调,软软的,似乎倾尽了一世深情般的缱绻缠绵,居然有种让人心疼,疼到了骨子里般的感觉。 龙斐陌皱眉,是错觉吧? 语气一转,只听她灿然道:“相信你还没忘我与你的赌约。”转向玲珑,侧目一笑:“玲珑小姐,你也没忘吧?” 玲珑不明所以的点头。 龙斐陌看了俩人一眼,挑了挑眉:“所以呢?” “你输了,所以在这三个月内,你没有任何资格将我赶离你身边。”一步步间,走起路来步步生莲,白色的袍子,飘渺的就像白莲。 终于,少女站定在男子眼前一尺远的地方,眉目如画,笑靥如花,声音很轻,秦九似的蛊惑人心:“所以,就算你在床上,也不能将我赶走……” 他要宠幸女人,难道她还要在旁边看着? 这个女人,居然胆敢如此挑衅他!并且,破坏他! 该死! 压下心中涌起的滔天骇浪的怒气,他对着她浅浅一笑,笑的邪魅且放肆:“这么想看本王如何宠幸别人,难不成,洛小姐也想上本王的床?” 这是什么? 绝对的讽刺,绝对的嘲讽! 洛冰舞毫不在意的对着他甜甜一笑:“不如……就今晚吧?” 上你的床,就今晚吧。 龙斐陌一愣,本想让她自动退缩,他怎么也没想到此女脸皮如此之厚,不但不感到害臊,而且还明目张胆的挑逗他,邀请他上她的床,简直是厚颜无耻,简直是…… “水性杨花……”冷冷的,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幽深的黑眸中,掩饰不了的鄙夷与不屑,但心中,却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怒气。 这种怒气,让一向掌控性强大的龙婓陌有些无所适从。 索性最后强被他压了下去! 其实龙婓陌又怎么知道真正的洛冰舞是怎样的,这种程度对她来讲实在算不了什么。 毕竟,语言上嘛。 “思想上的女流氓,生活上的好姑娘”这可是秦九一贯的生活方式。 “男人搞几个女人就是风流潇洒,女人玩几个男人就是水性杨花,啧啧,还真不公平……”不为所动的,冰舞摇了摇头:“男人与女人之间不就那么点破事嘛,值得你反应这么大吗?男人玩女人的同时也在被女人玩,龙斐陌,你说有区别吗?” “怎么会没有区别?”公平?该死的公平?哪儿来的公平?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公平。 公平是当权者才有权利说的话! 龙婓陌纠结的脸,让冰舞心情无限好:“本来就没有区别。因为……男人和女人行房时,快乐可是双方的哦……” 秦九啊秦九,你脸皮可真的愈来愈厚了,又上升到一个无可匹敌的高度了。 龙斐陌听言,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吐血死。 这是什么逻辑? 生在皇权至上,三妻四妾,从小就接受男尊女婢年代的人又怎么会懂? 他抿了抿翘薄的唇,线条分明的轮廓绷的死紧,眼中隐隐透出俩份杀气:“满口子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再说一句,小心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冰舞不在意的吐了吐舌头,淡然的声音透出俩分空灵与散漫。 “先别那么快下定论嘛,不如,听听别人的意见吧。”视线一转,看向一旁眼中闪过错愕的玲珑,悠然一笑:“你说,我说的对吗……玲珑小姐?” 玲珑? 龙斐陌眉目一沉,那一刻,他居然忘记了身边还坐着个女人。 还坐着个他想要娶,也必须娶的女人! 雪玲珑没龙斐陌那么多心思,她一直看着洛冰舞,眼中有着疑惑与沉思,觉得这个女子言行大胆的不似一般人,再加上这俩天的传闻让她想起一个可能,不过,却始终不能断定。 毕竟,这样的运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看着旁边龙斐陌困惑的视线,想了想,这是个拒绝他的好时机,眼睛一亮,她妖娆的笑了起来:“佛说:众生平等,男人玩弄女人的同时,女人也在中享受到了男人带来的欢愉,那么,其实男人与女人,不过各取所需,又有何不同呢?” “有的人出生低贱,却有一身傲骨,有的人出身高贵,却改不了骨子里的奴性……”洛冰舞界面道:“他们所不能改变、不能选择的,不过是从哪个娘胎出来而已。” 没给龙斐陌说话的机会,玲珑侧目,视线定格在他身上:“我要的爱情,经年后褪去了激情的外衣,或许什么也不剩下。但是……”眼中闪现着前所未有的坚持:“我爱的男人可以不爱我,但是娶我的男人,我愿意嫁的男人,他这一生,只能有我一个妻,一个女人!” “阿陌,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给不了我。”忽视男子眼中的惊诧,她继续说:“你是个做大事的男人,你这一生有着我无法想象的责任,但是,我却知道,你不可能只娶我,更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你说的那样东西……虽然诱惑很大,可还没大到让我放弃爱情的地步。所以……阿陌,我们没可能。” 第26章 :肮脏的他 我们没可能! 别说龙斐陌震惊,就是冰舞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拒绝了他。 冰舞叹气,雪玲珑实在不够理智,否则怎么会当着别人的面拒绝他呢?如此骄傲的男子,如此不留余地的拒绝,让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许久,龙斐陌困惑的皱起了眉:“如果……我可以呢?” 那一瞬间,冰舞分明从雪玲珑眼中看到了希望,即便只是一闪而过,却被她轻易的捕捉到了。 想来,雪玲珑对龙斐陌不是没有好感的,只是碍于他的身份,知道他做不到这一点,而随心所欲且是商人的顾朝曦,一生一世一双人,更容易点。 仿佛漫不经心,雪玲珑问:“阿陌,你真的能做到吗?” 放下你的野心,做到娶一个女人? 信吗?会吗? 如果龙斐陌要当皇帝,要争权,势必要娶朝中大臣之女巩固身份的,甚至将来还会后宫佳丽三千,这是无可厚非的。 而玲珑正是知道这一点,也接受不了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就刻意的忽视他的感情。 双眼定定的看着龙斐陌,少女眼中是明显的探究,探究中,带着一点点的期盼。 “阿陌,告诉我,你会吗?” 两年的陪伴与追求,不是没有感觉的。 尽管这两年她的心一直放在顾朝曦身上,可龙斐陌的付出,不是看不见,只是刻意忽视了而已。 这个男人太强大,有时候,就连忽视都不能! 龙斐陌蠕了蠕唇,想要回答:会! 不管以后会不会,可这一刻,他想要回答。 侧目看向身旁的少女,待看到少女眼中些微的期望时,到嘴的话不知怎的咽了回去,最终沉默了。 他能骗她吗? 答案是不能!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最后强娶她,他也不想欺骗她。 很可笑,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一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一个几乎无恶不作的人,这一刻居然选择了沉默! 为了什么呢? 为了心中那点心动? 可笑!委实可笑!有谁比他更可笑么? 可最终,龙斐陌还是选择了沉默。[.超多好看小说] 雪玲珑自嘲一笑,轻啜了口茶,满口都是苦涩。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说出口之后,少女放下茶杯轻笑,那样的笑容,似无奈,似释然。 听言,龙斐陌心中一震,紧抿的唇角,透出俩分坚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想想,想想。 多么美好的期望,多么美好的理想,多么美好的人生…… 可这样的人生,注定不属于他! 那样阴暗的人生,那么卑躬屈漆活过来的人,那么黑暗的他,那么肮脏的他,凭什么去亵渎那一点点美好? 凭什么? 他凭什么?! “玲珑,我没有让你放弃爱情,爱上我,你同样两者兼得。”龙婓陌还是没有放弃说服雪玲珑的想法,毕竟只要成功娶得雪玲珑,他更能够事半功倍。 “给我点时间,你一定会爱上我!” 冰舞想,他想要娶玲珑的决心,可不是一般的坚定啊! “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做不到的。”玲珑没有看他,自顾自的拨弄着手下的琴弦。 冰舞看到,龙婓陌笑了一笑,不带任何情绪的笑。 这一刻,男子眼眸如墨,美眸投在无垠的天空,空虚的,虚无的近乎淡薄,没有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时,骤然的,另一道声音强势的传了进来。 “雪玲珑,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要的唯一,我给你!” 那声音,娇的仿佛在啜息,可却又重的,让你觉得说这话的人目空一切。 强势的,让你不自觉的相信! 雪玲珑和龙婓陌,被这声音震的一呆。 最先回过神来的却是冰舞,她皱起眉,侧目回眸,顺着声音看过去…… 或许就是这一个回眸的瞬间,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注定了今后的……情生死劫。 人说:前世的孽,今生的劫。 多年后,冰舞想起这句话,心里眼里都是那个让人心疼到骨子里的少年。 门口的白衣少年,依着门槛身姿独立的站在花树下。 他的头上戴着斗笠,黑纱被撩了上去,露出了斗笠下那张倾天倾地的容颜。 眉目如烟似黛,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他美的倾城倾国,美的神魂颠倒,美的艳绝天伦,美的让你恨不能醉死在他的魔魅的目光中! 甚至,冰舞觉得,任何词语,对他来讲都是一种亵渎! 难怪,他要戴着斗笠出门。 这一瞬间,冰舞有些恍惚,恍惚中,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十艳,想到了那个没有心的男人,那个单纯、却又恶毒的拿杀人当游戏的男人! 十艳同样着白衣,脸上戴着面具,冰舞虽没有看到面具下的那张脸,可那种倾城之色,却已是难以形容。 只是,如果和眼前这张脸比起来,会不会更胜一筹? 十艳,那个任性的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再看,门口的少年,他就那么站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可身上与生俱来的霸气与狂妄之气,却不加掩饰的压迫着众人! 这是冰舞,第一次见到龙弄情。 传说中,皇帝最宠爱,且一直养在深宫的小儿子。帝国的倾城王爷,沧海大陆的第一美人,呼声最高,最有可能成为这个国家未来主宰的人! 这个人,是龙斐陌最大的敌人。 是龙斐陌恨了一辈子的人! 在那一刻,冰舞清晰的感觉到龙斐陌身上散发出来那种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象是刀刃,刻不容缓的想要饮血,隐隐的,有种君临天下,卑睨一切的感觉。 他刻意释放出来的感觉。 凭着敏锐的直觉,冰舞闻到了一丝杀气。 很快的,这丝杀气在顷刻,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连龙斐陌本人都不知道那一刻他身上有动过杀气。 最直接的反应才是本能,不是吗! 有好戏看了。 冰舞吹了声口哨,视线一转,瞥到门口少年眼眸中媚如花的笑意时,在顷刻间,失了神。 这个少年,有一双紫罗兰的眼眸。 笑起来的时候紫眸象是绽放于天际的花朵,无边无际的,带着朦胧的雾气。 那紫眸中或清晰,或朦胧的浅笑,无不让你梦幻的仿若醉生梦死!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的容貌是无人可敌的。 活了俩世,冰舞见过的美人也不少。 妖艳的,娇俏的,可爱的,单纯的,魅惑的……各种各样的什么都有。可此刻,她才算见到什么叫‘美’,什么叫倾国倾城,什么叫魔魅! 那是种惊心动魄的美,就那么看着,定力差的都有可能失了魂。 这个少年,只要轻轻的一蹙眉,你看着就心疼。恨不能把世界摆在他面前,抚平他眉间的皱褶。 可同时,他的身上有一种很矛盾的气势,让你在捧他上天的时候,又想要狠狠的蹂躏,看着他破碎。 他站在门口,目光魅惑,看的不是他三哥,却是雪玲珑。 他直视着玲珑,仿佛天下间只有她。 玲珑呆呆的看着少年,掉进了那双紫色的深海中,忘记了任何反应。 “三哥。” 若无其事的打了声招呼,他甚至看也不看龙斐陌一眼,逐渐的走过来,身姿飘渺,象是走在云端。目光仍然停留在玲珑身上,口气平淡的就好像在议论今天吃什么。 当然,这种事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 “你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金钱?权利?地位?我,都可以给你,跟我走,嗯?” 荒唐,娇贵,放纵,随心所欲。这几个字,足够概括这个尊贵少年的上半辈子。 在他生命中,从来都没有想不想,有的只是要不要! 同为王爷,龙弄情随便可以做到,甚至随便承诺的事情,龙斐陌却不行。 龙弄情任性,放纵…… 龙斐陌却有太多的顾及。 听言,其他人还未反应,冰舞却先翻了个白眼:“金钱,权利,地位,既然什么都可以给她,你何不干脆直接将这天下都送给她算了!” 莫非,这就是穿越女主的效应? 神马美男,王爷,皇帝的都爱着女主?并且爱到连帝位都可以双手奉上? 想到这里,冰舞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 弄情挑了挑眉,媚色飞舞间美色无边。他不急不缓道:“给了又如何?然……弄情的天下,除了弄情心中之人,这世间,只怕无人要得起。” 他心中之人不是玲珑,所以,给她金钱,权利,地位,却不给天下。 玲珑不是他心中之人?既然不是,为何说那番话? 这不是和他之前说的话自相矛盾么? 冰舞一沉,瞥了瞥嘴,数金子去了。 弄情看向玲珑,唇瓣微挑,绽开一朵盛过昙花的笑容。 “卿以为……怎样?” 玲珑望着少年比昙花还美的笑容,呆呆的忘了反应。他也不恼,一直保持着淡笑,目光清浅的看着她。 那是一种无声的蛊惑。 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就那么淡淡的看你一眼,媚到了骨子里,让人恨不能把天下都摆在他面前。 当今皇帝最宠爱这个儿子,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龙斐陌就这么被无视了彻底! 一个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要什么有什么。 一个是从小就被皇帝漠视的儿子,九死一生中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同为皇帝的儿子,为何差别如此大? 龙斐陌瞳孔深处闪过的屈辱,忽然就让冰舞心扯痛了一下。 她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夫。 萧墨白。那个同样活的不简单,却愿意把世界都给她的男子。 第27章 :兴趣浓浓 如果是萧墨白,此刻一定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会笑,笑的像只无害的小动物,在你迷失在他笑容的假象之时,他会出其不意的置你于死地…… 她的,萧墨白啊。 无心,或者有意,总之洛冰舞把龙斐陌当成了萧墨白。 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 只不过,需要一个寄托罢了。 洛冰舞歪着脑袋看着少年,开口问道:“听说你男女通吃?双性恋吗?” 倾城王爷是双性恋是事情,冰舞略有耳闻。 弄情挑了挑眉,紫色的美眸微微倾斜瞥向冰舞。“怎么,你也和那俗人一般,觉得本王荒唐?” 冰舞皱眉,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妥,一时间却也没想太多。 似笑非笑的目光追随着他,她甜甜的笑了起来:“俗不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男孩与女孩,你更喜欢男孩多一点。” 听闻,弄情好奇的侧目看过去,与冰舞戏谑的眼神四目相接。 “哦?此话怎讲?你且说来听听……” 冰舞虽作男子打扮,但明眼人一看就知晓是个女子。 “不敢,我怕王爷说我满口子胡言乱语。”有些为难的蹙了蹙眉,冰舞的眼神扫过始终沉着脸的龙斐陌,眼中是璀璨的笑意。 灿烂的,能让人顷刻失了魂。 “王爷……” 骤然的,玲珑回了神,有些怔愣的看着白衣少年。 少年浅笑,紫眸深深:“你且等着。” 目光再次看向冰舞,他的嘴角笑容浓了三分:“本王不追究你并是了。” 为难的蹙了蹙眉,冰舞道:“你不追究,并不代表默王爷不追究。所以,你过来,我说给你一个人听。” 似乎被挑起了兴趣,少年直直的走向冰舞。 斗笠上的黑纱虽着少年的走动一荡一荡的,将少年那张魔魅般的脸衬的如梦似幻。 心中暗笑,冰舞在少年主动凑过来的耳边,吐气如兰。 随即,避开了其余人,在少年耳侧,轻声呢喃着什么。 龙斐陌与玲珑两人似乎都被挑起了好奇心,却被冰舞刻意的避了开来,无奈,两人只看到白衣少年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诧,接着是找到组织一般的喜悦。 少年绝美的脸庞,因了这丝动容,生动的能勾人魂魄! 那种神情,据龙斐陌说,大抵是龙弄情目前为止最鲜明的情绪。 可想而知,这个人活的有那么不容易。 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冰舞给龙弄情说了什么,但在别人看来,这俩个人的纠缠,却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你不觉得荒唐吗?”白衣少年绝美的紫瞳带着困惑看向洛冰舞,那种单纯的困惑表情,让冰舞想起了十艳。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想到十艳。 晃了晃神,冰舞将十艳从脑海中甩去。 点了点头,她妖娆一笑:“的确荒唐!可我见过比这个更荒唐的。” “哦?” 少年挑眉,眼中兴趣浓浓。 冰舞还想看戏,于是打断他,随口敷衍道:“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讨论。”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点了点头,走回了玲珑身边,重复了之前的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口。” 那张狂的口气,似乎只要玲珑想要,他会把整个世界摆在她面前。 我只想要一个人,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人。 玲珑涩然一笑:“我什么也不想要。” 勾起艳绝的红唇,看了眼脸色下沉的龙斐陌,少年眼中无辜与恶毒并存:“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三哥不能给你,他甚至连骗你都不能。但是,我能给你,你……当真不要?” 那一刻,龙斐陌即使脸色不变,可深黑的眼眸却沉的不能再沉,一直沉到了地底。 心中的屈辱,让宽大衣袖下的手,握紧了拳头。 玲珑觉得莫名其妙,尽管不懂为何龙弄情会对她说这些话,也不知道真假,但心中忐忑的感觉,还是让她摇头拒绝:“不……不要。” 她想要的不愿意给,她不要的却愿意为她放弃。看来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的问题,瞥了眼旁边的龙斐陌,玲珑彻底对这个男子死了心。 心中那点残存的希望,彻底泯灭了。 他连骗她都不愿意,她本就不对他怎么上心,此刻更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似乎达到了目的,白衣少年艳丽一笑,笑容如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带着浓烈的,鲜血一般噬骨的惊艳,艳到了骨子里! “我们,再见。” 长睫毛如蝶羽般翻飞,他抬起美眸看了一眼冰舞,那一眼,紫眸中神色意味不明,深的,仿佛无底洞。 随即,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下,少年放下黑纱遮住绝美容颜,如来时一般掉头走了。 我们?再见? 对我说的?对洛冰舞说的? 冰舞一怔,蹙起了眉头。 看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目的。 他的目标不是玲珑,可却是让玲珑对龙斐陌死心,断了玲珑对龙斐陌的最后一丝希望。 也等于增加了龙斐陌想要和丞相府联姻的阻碍性! 谁不知道雪丞相对雪玲珑宝贵着呢,甚至曾经放话,绝不摆布玲珑的婚姻。 这么一来,龙斐陌想要得到丞相府支持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甚至说,连一点希望都没有。 那么,龙斐陌在夺嫡的路上,阻拦也就大了。 不得不说。 这一招,虽然卑鄙,不过蛮高明的嘛。 待所有人都走后,亭子中只余下男子寂寥的身影。 他轻啜了口茶,浓的,苦的,冰冰冷冷的,似乎凉到了心底,那种凉无故让人心中升腾起一种浓烈的杀气。 他打了个响指,两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眼前。 不同的却是,一个跪着,一个站着。跪着的着黑衣,站着的一身粗布青衣。 “王爷。” 两个人同时颔首扼首,表情恭敬。 他晶莹的手指抚过桌上的茶具,声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安排一下,明晚子时本王要密会雪丞相。” “是。” 跪着的黑衣人俯首一拜,如来时一般走了。 他又开口:“何必坐吧。你猜本王下一步会怎么做……” 被称呼为“何必”的青衣人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他没什么避讳的坐了下来:“三年一度的百花宴将近,何必猜的不错,王爷定会在宴上求皇上赐婚,求娶雪玲珑小姐。若皇上允了,您就成功了一半。” 娶雪玲珑等于娶了丞相府,和丞相府背后的势力,有了丞相府的支持,那么事情就事半功倍了。 所以,龙婓陌才会想要娶雪玲珑。 只是,父皇会允吗? 何必敛了敛眉目:“皇上答应的您的机会有一成,亓王的机会有四成,至于倾城王爷的……” 亓王有忌惮,不足为患。至于龙弄情,龙斐陌抬了抬眉:“五成。” 何必浅笑:“对。” “本王的机会是最少的……”下一刻,男子的眉目沉到深不见底的方向,翘薄的唇抿的撕心裂肺:“都是他儿子,他为何如此不公平,为何如此待我……” 皇家本就情薄,最是无情帝王家,求的什么呢。 作为王爷,外表光鲜亮丽,在百姓眼中甚至是神圣到不可触及的。 可他活的一直不容易。 父皇后宫佳丽三千,儿女也多,排得上名号的就这几个,夭折的更是数不甚数。 母妃生下他不久就死了,说是病死的,其实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年幼时曾有幸被人庇佑,他在那人身上看尽了一切的黑暗,后来那人死了,如果不是凭借着非人的手段,他在那吃人的宫闱中,怕是早化为一堆黄土,甚至连尸骨都不存。 最光明的地方,必然有着最龌龊的黑暗! 男的,女的,每个人都想往里面爬,可如此圣神的地方,如果不是置身其中,谁又看得到里面的黑暗? 那个地方,有着这个世界上最龌龊的光明! 如果不想死,只有倾尽一切,爬到最高的地方,高到无人可及的地步! 那样,他就能将所有人踩在脚底下,再也不用受制余人,再也不用守着那个高高在上所谓的父皇少的可伶的恩宠过活! 看着对面陷进沉思的男子,何必叹了口气,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一瞬间,似乎是很久。 男子回过神来,收敛了眼中瞬间的沉痛,抿唇一笑,深幽的双瞳中,再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不允也得允,本王绝不允许失败!” 何必笑了,平庸的脸上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沉稳:“王爷心中已有妙计,如何甚好。” 一个洛冰舞,一个龙弄情,一个个都来破坏他。 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眼一沉,龙斐陌眼中是满满的杀气,嘴角上扬的弧度残酷而冰冷。 玲珑阁,内院大厅中。 出了后院,洛冰舞被雪玲珑拉往南苑,美名其曰:有事请教。 然而半路上,洛冰舞忽然开口:“去大厅吧。” 是陈诉句,似乎并不是在征询玲珑的口气。 这样的态度,让玲珑有些不悦的蹙起了眉,看了她一眼,带着淡淡的探究。 然而,还是不疑有他的往大厅中走。 在彼此都看不到的角度,两人的嘴角勾起的笑容如出一辙。 “洛小姐喜欢就好。” 冰舞浅淡的笑容溢出来,淡的几乎看不见。 大厅中似乎到了高潮部分,某家的千金刚刚弹奏了一首曲子,似乎弹的还不错。 此刻,几位世家公子正或多或少的带着些诚意的恭维着。女子周旋在众男之间,媚眼如黛,娇嫩的脸庞带着丝自得,看进周围女子眼中多多少少带了点儿嫉妒。 看到玲珑进来,众人纷纷上前打招呼。 第28章 :打免费广告 表情熟稔带着恭敬,待看到玲珑身边的洛冰舞时,表情均是诧异,然而,一切都隐在不动声色之间。 想想,想想。 龙焱国名声最好的第一奇女子,与声名最差的草包女子走在一起。 一个被世人崇拜,一个被世人所不耻。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这样的云泥之别,此刻走在一起。换了是你,能不诧异吗? “玲珑姐,你怎么和她在一起?”一黄纱女子按捺不住开口,指了指冰舞,目光带着鄙夷。 有人先开了口,其他人也就少了顾及:“玲珑姐,是不是她对着你死活烂打的纠缠了?” “是啊,今天大家都看到她不要脸的爬墙进来呢。” 众人对冰舞的形容无非是下作,草包,无耻,水性杨花之类的云云。 “……” 一人接一口,众人七嘴八舌的对着少女进行着嘴上攻击,目光一致的带着或鄙夷,或不屑。 以前的洛冰舞的名声到底有多差,冰舞此刻才真正的了解。 玲珑站在人群中,从容的气质鹤立鸡群,白纱飘渺,漂亮的脸庞带着一丝疏离,几分矜贵,几分自信,目光淡淡,高贵的似女神。 她蠕着唇,似乎想要开口打断众人的话,却被众人一句一句堵了回来。 淡定的听着攻击,似乎众人攻击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至始至终,冰舞嘴角挂着懒散的浅笑,没有情绪的目光扫过玲珑。 玲珑脸色一变,终于开了口,斥道:“大家请静一静。” 几乎是顷刻,场中安静了下来。 那样的安静,是对一个人的尊重,敬重,然而,绝对是对另一个人的侮辱! 是对洛冰舞的侮辱! 是刻意? 是无意? 如果冰舞此刻还不知道,就真的是笨蛋了。 只是,为什么? 雪玲珑爱慕顾朝曦,以前的洛冰舞纠缠顾朝曦,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是了,八九不离十。 静下来以后,众人都屏息以待的看着玲珑,看着场中高贵绝美的少女。 少女一顿,勾起恰当弧度的唇角,微微笑道:“洛小姐虽然不是玲珑请来的,但来者是客,请大家不要在玲珑阁对任何进行人身攻击,玲珑在此谢过各位了。” 什么是高贵啊,什么是女神,什么是正道,什么是伪装。 看,多巧妙的用词啊。 洛冰舞眼角弧度微颤,心中笑开了。 雪玲珑让她联想到了武林大会上,说话明褒暗贬,满口子正义心中却在策划着怎么杀了众人眼中的祸害而暗中提高自己的名声与利益的武林盟主。 不得不说,雪玲珑还是挺聪明的。 建了玲珑阁,邀请城中有权有势的名门之后,既可以打探消息,又可以拉拢人脉。 盗版了什么新东西,只要在这里一人送一点,还可以打免费的广告。 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顿了一顿,只听玲珑又道:“大家想干嘛的干嘛,都散去罢。” 少女话音未落,有女子兴奋的惊呼声在人群散开:“大家看,顾少来了……是顾少。” 顾朝曦来了? 洛冰舞伸手捂住了心口,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口升起淡淡的酸气与疼痛。 尽管这种感觉很微弱,可冰舞却觉得强大,因为那是一个死了的人,灵魂保留下来的爱慕与怨气。 需要多么强烈的感情,才能在身死之后,灵魂透过另一个人,与另一个强大的魂魄,依然保持着对那个人的爱与怨! 看来,洛冰舞的确如众人所说那般爱慕着顾朝曦! 尽管这种感情够伟大,但冰舞依然很不爽,很不爽被一个死了的人控制心神的感觉! 人群响起一阵阵抽气声,几乎是在瞬间,众人让开了玲珑眼前的路。 玲珑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去,待看到安坐在亭子中倾国倾城的男子时,心中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他终于来了,她等到他了。 忧的却是,他何时来的,她为什么不知道? 看到玲珑眼中的欢喜,冰舞心中冷笑。 很显然,雪玲珑直接将顾朝曦来玲珑阁定位为她而来,毕竟,这玲珑阁是雪玲珑的不是。 只是,冰舞敢断定顾朝曦绝不是为了玲珑而来。 否则,不会来的那么晚。 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玲珑一步步的朝着男子走了过去,嘴角挂着笑,眼中有了湿气:“顾朝曦,阿曦……你终于还是来了……” 那声音,软软的,娇娇的。却又带着几分哀愁,几分喜悦,几分爱慕,几分痴狂,几分迷乱…… 总之五味繁杂,听的人心都要软了。 你甚至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在一句话之间产生这么多的情绪。 顾朝曦悠然的坐在椅子上,他着一件紫金色袍子绸缎袍子,腰系紫玄玉,瀑布般的墨发仅用一根木簪松松拢着,余下的全都凌乱而懒散的垂落在俩肩。 此刻,只见他眯了眯上挑的丹凤眼,莹白的手指扣在桌面上,另一手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热茶,声音懒洋洋的:“唔,玲珑似乎误会了什么……” 玲珑不安的蹙起了眉:“误会?” 他不是为她而来? 不! 不会的! 她对他掏心掏肺,揉碎了一颗心,她付出了那么多,难道真的一点儿收获也没有吗? 她怎么会甘心这样的结果? 怎么能甘心? “朝曦,你是为我来的是不是……是不是?” 话中已经有了泣声。 少女的狼狈,看在周围一众人等眼中,心中生出几分不忍。 再聪明的女子,任你如何高贵如女神,一旦动了情失了心,与普通女子又有何区别呢! 对女子话中的绝望充耳不闻,顾朝曦扫她一眼,墨玉一般的眼眸不起任何波澜,他称赞杯中的茶:“这普洱茶不错。” 这般的漫不经心,这般的漠视,怎能不让人心寒? “顾朝曦!” 玲珑嘶吼,攒紧了手指,眉目间是压抑下的满满的绝望与怨:“你到底……到底……” 有没有在乎过我,那怕一点点。 可却,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能怎么问?敢怎么问? 她根本不敢去问!她更怕把这窗户纸捅破以后会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剥夺! 没事的! 她反正时间还多,总有一日,他会看到她的好的! 想到这,收敛了眼中的情绪,玲珑勉强一笑,那种悲哀与绝望在瞬间消散,仿佛只是众人的幻觉:“我与洛小姐尚有几句话要聊,就不打搅你了。” 顾朝曦点了点头,视线扫到一旁始终不语的冰舞时,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嘴角。 他看人的时候非常专注。 即便只是眼角这么一瞥,也是非常专注的。 会让产生一种,全世界在手,他却只在乎你的感觉。 那是错觉,错觉! 冰舞勾起嘴角,视线和他对上,看进那双深邃的眼中,忽然产生一种灵魂要被吸走的感觉。 蹙了蹙眉,她坦然的和他对视。 四目相对,桃花眼艳绝天伦,乌黑的瞳孔淡然冷漠,两人互不相让,气氛在顷刻间嚣张跋扈。 这样的两个人,看在别人眼中,又岂是一个含情脉脉可以解释的? 只是,谁会相信呢? 洛冰舞死缠烂打的追着顾少公子这般久,顾少公子都不为所动,怎会在一夕之间改变? 众人摇头,一定是眼花了! 玲珑离的最近,尽管看到顾朝曦眼中没任何情意,心中还是为他如此注视一个女子而深深的嫉妒着。 最毒妇人心,女人的嫉妒心,就是刀子啊! “还真是,有点儿不习惯呢。” 顾朝曦嘴角微翘,慵懒的声音响起,似乎意有所指。 冰舞不闪不躲,和他对视着,双眼中除去淡漠,没有任何东西:“你会习惯的。” 习惯没有洛冰舞的纠缠。 因为洛冰舞不再是洛冰舞,所以洛冰舞不会再纠缠顾朝曦! 即使你厌恶一个人,如若她几年如一日般的纠缠你,等某天她不在纠缠你时,即使你不喜欢,也已经逐渐成为习惯。 顾朝曦即使不喜欢洛冰舞,可这么几年如一日的纠缠着他,突然有一天这个人不再纠缠他,而且对他视若无睹。 冰舞敢打赌,刚开始,他绝对不会习惯的! 至于以后,那就不得而知了。 顾朝曦不动声色:“洛小姐也能习惯吗?” 冰舞冷笑:“当然!” 顾朝曦机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视线仿佛虚空一般,略过冰舞投在很远的地方。 忽然,笑了一笑:“来了。” 来了?谁来了? 顾朝曦不是来找玲珑的,定然是来约了其他人不错。 冰舞微微侧头,修长的脖颈露出粉嫩的肌肤,她如大家一般顺着顾朝曦的视线好奇的看过去。 一个红点,眼力不好的只看到一个红点在空中翻飞。 红点速度尽快的朝着玲珑阁而来。 冰舞眯了眯眼,长睫毛在眼睛上一抖一抖的,待那红点近了些,她才看到那个红点是一身烈的似火,似乎随时会燃烧的红衣。 而那个穿着红衣的则是在蹴鞠场上有一面之缘,且在龙斐陌手上救过冰舞的冥夜。 龙焱国的战神――冥夜! 顾朝曦约的人居然是冥夜! 要不要当面道个谢呢? 毕竟,救过自己! 即使不是她让他救的,然而那种情况下冥夜不救自己,自己一出手身份肯定暴露,并且出手了,还不知道打不打得过龙斐陌。 冰舞皱着眉,想了想,最终回过头视若无睹。 要道谢也该找个清静点的地方,更何况,冥夜,怕是根本不稀罕自己的道谢。 如此一来,倒也省事。 绸缎红裳在空中翻飞,衣诀飘飘,不似仙,因了那一袭似火的红衣,反而如妖似魔。落在众人眼里,怎一个惊艳了得。 冥夜敛了轻功,飘然落地,在众人如电般的视线中轻巧的落在玲珑阁的空地中。 第29章 :也是穿越女 他不咸不淡的朝着众人微微一笑,右眼上的蓝色蝴蝶展翅欲飞。 那双带着妖气隔着雾气的双眼朦胧似幻,却又像利刃般让你不敢在看第二眼。 那种犀利,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 这个人,身姿如妖,却真真没想到会是个将军! 冥夜略过众直直的朝着顾朝曦走去,“我来了。” 他不咸不淡,不骄不躁,不亢不卑,如翩翩公子却又冷淡疏离,似乎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收敛,让你根本感觉不到他的任何好的,或坏的心情。 冰舞知道,这种人,比什么都可怕。 太深沉了! 像一个不见底的深渊,你掉下去,必定万劫不复。 要远离这个人,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其实,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简单。 只是龙斐陌,却让她不得不接近! 顾朝曦打了个响指,身后有小斯得了命令跑开,不一会儿托了一盘棋过来摆在亭中的石桌上。 冥夜抿了抿唇,淡定的入座。 顾朝曦微微一笑,慵懒的倚着身子:“可让我好等。” 冥夜皱了皱精致的眉:“来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注意到他皱眉的动作,顾朝曦有些玩味的弯起了唇角:“挡你路的可是明珠公主?” 冥夜没什么表情的点头,右手执起黑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似乎对顾朝曦口中的明珠公主没什么好感。 顾朝曦笑了笑,执起白子轻巧的落在棋盘上。 俩个人,无视所有人,就这样视若无睹的开始了下棋。 还真是,无视的够彻底! 冰舞瞥了瞥嘴,转身欲走,雪玲珑却道:“洛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还就怕你不借! “没什么不可以。”在所有男子女子,或惊讶、或不解的眼神中,冰舞礼貌的笑了笑,跟着雪玲珑走进了空地上的另一座亭子中。 雪玲珑做了个手势:“洛小姐请坐。(.好看的小说)” 礼貌倒是不错,可惜,如果在加点诚心就好。 冰舞吹了声口哨,漫不经心地讽刺:“玲珑小姐今日真是格外客气!” 昨天明目张胆的讽刺,咋不见你有一星半点的客气! 今天,怕是自己的那一番话让她怀疑想来试探到底是不是现代人,所有才格外的客气! 玲珑看了冰舞一眼,优雅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回击:“洛小姐今日也比往日爽快不少。” 往日? 是说真正洛冰舞死缠烂打的纠缠顾朝曦的日子么? 看来雪玲珑为难自己果真是因为顾朝曦的原因!可惜,以后你再也看不到了。 冰舞冷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何其无辜! 玲珑阁,亭子中。 啜了口茶,作少年打扮的冰舞姿态优雅,眉目带着风情,声音却不咸不淡。 “别人都说玲珑小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乃当世第一奇女子。我看,玲珑小姐的茶艺更上一层楼才是。” 琴棋书画,继承雪玲珑身体本尊的! 就像秦九继承了洛冰舞对顾朝曦的爱与恨,还有这具身体的伤疤与一些本能。 诗词歌赋,更是盗版中华五千年文化的! 至于玲珑阁新颖的现代装修,还有在市场上销售的日常用品,这些,抄袭的! 这么明显的嘲讽,含蓄的明褒暗贬,怕是除了冰舞本人,估计没人听得懂吧? 玲珑浅笑,笑颜如花般娇艳,笑声中多少是有点自得与骄傲的。 “不过佛前一隅,承蒙洛小姐看得起。” 佛前一隅? “噗――” 一不小心喷茶了,冰舞止不住的大笑:“哈哈哈――” 笑声清脆如银铃般悦耳,没有讽刺,没有嘲讽,只是一种被人愉悦了的快感。 没错,雪玲珑,愉悦了洛冰舞。 玲珑贝齿轻咬,脸上出现了俩分恼怒:“你笑什么?” 冰舞沉声道:“我笑你!” 眉一蹙,玲珑此刻看着洛冰舞,收敛了脸上的恼怒,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超多好看小说] “笑我什么?” “笑你假仁假义装女神,笑你矫揉造作,笑你偷来的骄傲愉悦了我。” 这一次,玲珑是真的恼了。 漂亮的凤眼闪过一丝冷艳,玲珑站下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冰舞。 声音冷如寒冰:“你有什么资格笑我?笑我之前你有没有掂量过自己的分量?你认为,你凭什么能够笑我?” 唇角弯了弯,冰舞眼中仍然是笑意豁然,灿烂的,能耀花所有人的眼:“玲珑,笑你不需要任何资本。” 玲珑凤眸又是一冷。 冰舞啜了口茶,慢悠悠道:“没办法,我的缺点就是喜欢说实话,谁让我有这么个不让人待见的缺点。不过……缺点嘛,不让人待见也是理所当然的。” 顿了一顿,又道:“那么,你知道我的优点是什么吗?” 不等玲珑回答,冰舞继续说道:“我的优点就是欣赏我的缺点!哈哈哈……” 说着,又是一陈爆笑声。 冰舞本来还期待过所谓的穿越女同乡,以期望能合俩人之力想想怎么穿回去的对策,可在蹴鞠场时就已经对这个穿越女不抱任何找到组织的希望了。 从见到玲珑开始,冰舞已经知道她们不是一路人。 有一种人,你看一眼,就知道自己和她是不一路人,对不对盘。 雪玲珑,还真不是冰舞的那盘菜! “洛冰舞?世人皆传的草包小姐?” 显然,这一番话让玲珑此刻不再相信冰舞就是个草包,她不怒反笑。 “据说前俩日洛三小姐在府中落水,醒来后就失去了所有记忆,并且,不但失去了记忆,连洛三小姐的日常生活也改了。” 说着,看向冰舞:“灵魂换了吧?那么,你也是穿越女?” 凤眸带着滔天的气势,不怒而威的直逼向冰舞。 那是种在官场上作威作福的尖刻,那是种站在权利之上的睨视,那一眼,仿佛要生生将冰舞看穿。 看来雪玲珑在丞相家权利不小。 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气势! 眯了眯漂亮的美瞳,和玲珑对线一眼,嘴角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冰舞漫不经心道:“不管是以前的洛冰舞,或者以后的洛冰舞,都不会是个草包。” 曾经,怡宝说过一个人再怎么变,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当时,冰舞换衣裳的时候看到真正的洛冰舞身上横七竖八的刀伤,就怀疑过真正的洛冰舞草包形象是装的。 可毕竟不是本人,所以无从判断到底是真是假。 恍去了脑海里多余的情绪,看着眼神冰冷的雪玲珑,冰舞挑了挑眉,声音淡的没有情绪。 “雪玲珑,我笑你不需要任何的资本,因为,至少我比你真诚。” “真诚?心中的真诚?” 被冰舞漫不经心的态度弄的一惊,然而,玲珑表明仍然不动声色。 悠悠然道:“洛冰舞,你知道吗?你所谓的真诚,通常都是出自将死之人的口中!” 杀气,没有! 那么,这是威胁还是警告? “啧啧……” 啧了俩声,冰舞弯起的眉目淡雅如画:“怎么办呢,我活了这么久,真诚了一辈子,还好好的活着呢。” 声音一转,徒然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就算死,我也死的真诚!你说了一辈子的谎,活着的时候不管多么风光,死后,谎言揭穿,别人记得的只会是你的谎言。” “雪玲珑。” 冰舞的眉毛高高扬起,看着她的眼,冷的能冻死人:“说谎话的通常只有三种人,第一种是虚伪的小人,第二种是弱小的贱人,第三种是说了谎还毫无知觉的烂人!你说,你属于那一种?” 听言,玲珑漂亮的眼中尽管怒火腾腾,可脸上的血色却在一寸寸褪尽,褪的只余下一抹惨白。 “你……” 冰舞挥手打断她,声音蛊惑,妩媚的让人连骨头都能酥掉:“同样的,真诚的人也有三种,第一种是将死之人,第二种是已死之人,第三种……”甜甜一笑,笑声象是裹了蜜糖的毒药:“第三种是不屑说谎强大到足已自保的人!” 玲珑眉目沉了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血色。 她冷声讥诮道:“洛冰舞,你凭什么我说谎?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说了谎话?即使我说了谎话,你以为,以你如今人人喊打的身份,谁信?” 是啊! 一个被踩到淤泥里的草包小姐,一个被捧到天上的女神,就算雪玲珑说了谎话,可谁信? 谁会信一个人人唾弃的草包! 冰舞有些不以为然弯起了嘴角:“其他人信不信关我什么事呐!只要……” 看着玲珑犀利的目光,冰舞恶意道:“顾朝曦信就行了。以顾朝曦的聪明才智,相信他会很好的做出判断。” 打蛇打七寸,顾朝曦就是雪玲珑的死穴,是她的七寸! 再强悍的女人,碰上喜欢的男人,也得化成水。 玲珑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气的发斗,如果可以,她真想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威胁她? “你别忘了,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是古代,你凭什么让顾朝曦信你?” “如若……” 眨了眨晶亮的眼睛,冰舞笑的不怀好意:“如若我能够制成10成10的日用品呢?比如,黑芝麻洗发水,薄荷形牙膏……” 笑了一笑,冰舞冷哼道:“你要知道,你的都只是半成品!” 半成品对上成品,如若冰舞真的能够制造成出10成10的日用品,那么到时候,孰是孰非,不难分晓。 只是…… 玲珑冷冷一哼,看着冰舞的目光写着明显的嘲讽:“洛冰舞,你别做梦了!” 如若能制造成品,她又岂会等到现在? 缺少工具材料不说,洛冰舞真的有那么聪明? 第30章 :那夜只是个意外 如果不是在现代玲珑恰好做的这一行,怕是连个半成品也制造不出,更何况洛冰舞! 想一想,玲珑反而不担心了。[.超多好看小说] 她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极致的寒光:“洛冰舞,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穿越人,但是,如果你想和我作对,想打顾朝曦的主意,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就算你是穿越女又怎样?如今的你,拿什么和我斗!” 如今的洛冰舞,拿什么和雪玲珑斗呢? 是啊! 她拿什么和她斗? 斗得过么?她能斗得过她么? “雪玲珑,我和你……”轻轻啜了口茶,冰舞抬起眼眸,无悲无喜的看着雪玲珑,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只听她轻声吐出俩个字,“没仇。” 我和你,没仇! 洛冰舞和雪玲珑,没什么血海深仇! 她为什么要和她斗?为什么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作对?不觉得浪费精力么? 并且,如今冰舞没有那个心! 她如果真有心和她作对,绝对会快而狠的下手,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斗斗嘴了事! 只要麻烦不主动惹她,她真的不想惹上任何麻烦。 更何况,她现在的首要目标就只有龙斐陌! “雪玲珑,我不主动惹你的顾朝曦,希望你也别主动惹……龙婓陌。至于其他的事,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洛冰舞,但愿你所说的是真的!” 玲珑拿起桌上的茶杯一个饮下,对着冰舞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她重重的放下瓷杯,那一声重响似警告又似含了杀机。 随即,她撩起亭中悬挂的白纱退了出去,婀娜的身影转瞬消失在玲珑阁的大院中。 她或许以为,冰舞是怕她的警告的吧。 却不知,冰舞这个人从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想要让她先认输,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就算鱼死网破,就算玉碎她也是不会接受的。 那厢。 顾朝曦和冥夜还在亭中下棋,几个武功极高的属下守在亭子外挡住了欲进去一探讲究的视线。 大堂中俊俏的男女一片声色迷恋,时不时的响起一片攀比的琴声或歌声。 视线透过飘荡的白纱往外看去,冰舞垂下眼睫毛,半眯的美眸看不清任何声色。怡宝从白纱外看进去,只觉得少女的神色飘渺的不似真人,仿佛随时都要羽化仙去。 她在外面站了许久,直到双腿有些酥麻才听到里面冰舞懒洋洋的叫了声:“怡宝。” 她撩起白纱走进去,站定在她前面。 冰舞笑了笑,伸了个懒腰:“今儿个倦了,走罢,我们回洛府去。” 怡宝又看了眼冰舞,只觉她刚刚那一笑太过灿烂,却又完全没有笑意。 反而让人有一种错觉。 那灿烂的让朝阳失色的笑颜,仿佛是女子的第二层脸皮。即使灿烂,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笑意。 这样一个女子,连自然的笑颜都成了面具,她在想,她以前会是做什么的? 等怡宝再去看时,作男装打扮的少女已经敛了声色,仿佛那一刹那,只是她的错觉。 冰舞出了亭子的时候,眼角稍稍倾斜了下,却见顾朝曦与冥夜早已经走掉。 她微微一愣,皱起了眉头。 看来刚刚出神的时间太过久了些,竟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你我敬一尺,我还你一丈,这是冰舞做人的原则! 她本想当面对冥夜道个谢,却还是没机会。 不过,走掉也好! 省的看到顾朝曦,影响了心情! 冰舞走在前面,怡宝亦步亦趋的走跟在后面。 摸了摸那对随手携带的耳环,冰舞蹙了蹙眉,想到了什么。随即,她做了一个让人费解的动作。 她将一只耳环,在怡宝看不到的角度,丢在了地上。 “小姐……” 果然! 还没走俩步,怡宝追了上来,手上捧着的,正是那只耳环。 “这只碧翠乃洛冰……”看了眼神色不明的冰舞,怡宝将要脱口而出的名字吞了回去。[.超多好看小说] 冰舞看穿她的心思,认真道:“你以前怎么称呼洛冰舞的就怎么称呼我,怎么对她的就怎么对我。” 如此差别的待遇,如此战战兢兢,怎能不让人起疑? 怡宝并不蠢,所以她理应知道。 她一愣。 随即在冰舞威慑的双眼中点了点头。 将耳环放在冰舞面前晃了一晃,压低了声音道:“这只碧翠洛冰舞以前当宝贝一样供着,你,莫要丢了。” 碧翠? 倒是个好名字。 只是,还是没有听到最想听的! 冰舞接过耳环,眼神一暗,随意问道:“这只耳环,很重要?” 如若不重要,真正的洛冰舞又怎么会拿着这只耳环去死? 怎会拿着去自杀? 看了眼冰舞,怡宝点头:“嗯,因为是顾公子赠的,所以洛冰舞一直戴着。” 顾朝曦顾朝曦! 果然是他!果然和他有关! 冰舞隐隐猜到什么,却没有肯定,此刻看来,洛冰舞的死,和顾朝曦定然脱不了关系! “另一只已经丢了,这只,你别在丢了。”想了想,怡宝又补了一句:“以前的洛冰舞很爱惜这对耳环,你小心些,省的让人怀疑了去。” 看了眼怡宝,冰舞抿着莹粉色的唇,沉默了。 另一只明明没丢,一直都在洛冰舞身上,她为何要说丢了? 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不过当时洛冰舞死的时候的确只戴了一只,那么,不知情的人以为另外一只丢了也情有可原。 即便如此,怡宝作为贴身丫鬟,又怎会不知? 眉峰蹙了蹙,冰舞的神色已是一片冰冷。 她秦九上了洛冰舞的身就必须得对她负责! 这少女死的如此无辜,这个责任,她即便不追究,也一定得搞清楚。 更何况,真正的洛冰舞或许并不如传言简单。 否则,身上的一身伤痕又怎么解释? 冰舞和怡宝俩人都在沉思,想着各自的事情,沉默的有些诡异,却是一路无阻的出了玲珑阁。 出了玲珑阁,过了清水桥。 没有了那梧桐落叶的遮挡,视线豁然开朗。 然而,冰舞的瞳孔在触及那大赤赤的摆在路上的大红骚包轿子时,猛然的缩了一缩。 乌黑的瞳孔闪过一抹复杂。 她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明明心中对顾朝曦没有任何感觉,然,每次看到他时,心中都会升腾出爱恨交织的欲望。 这感觉太过强烈,让冰舞有些无所适从。 “舞儿。”顾朝曦从轿内走了出来,细长的双眼似要插入鬓发。他专注的看着冰舞,脸上的笑容邪魅慵懒,衬着一袭紫衣愈发的矜贵慵懒,高不可攀。 冰舞停住脚步“呸”了一声,冷冷笑道:“别叫的那么亲热,顾朝曦,我和你不熟!” 明明如此着厌恶着洛冰舞,明明每次看到洛冰舞都会厌恶的皱眉,为何,还要叫的如此亲热? 顾朝曦啊顾朝曦,你害了一个女子的性命还不够么? 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冰舞的心收的紧紧的,只觉得心中一股怨气在流窜。 这股怨气,使她看着顾朝曦的眼神冷的像冰柱似的:“顾朝曦,你连称呼洛冰舞名字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不配!” 害死了洛冰舞,所以,你不配! 你没资格! 或许潜意识里,冰舞已将洛冰舞的死算在了顾朝曦的头上。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 她就是看他不顺眼! 顾朝曦皱了皱眉,沉吟了一瞬间,他姿态优雅的走了过来。 华贵的紫色袍子,衣诀翻飞。 “不配?” 终于,他站定在冰舞身前。乌黑的美瞳紧紧的锁住她的视线:“可是,怎么办呢……即便我不配,也改变不了你洛冰舞已经是我顾朝曦的女人的事实……” 他的女人? 顾朝曦的女人? 洛冰舞是顾朝曦的女人?! 莫非洛冰舞和顾朝曦已经上床了? 该死! 顾朝曦不是厌恶洛冰舞么?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冰舞低咒一声,因为这句话而有些惊讶,脚步也不知觉的踉跄一步。她退开几步想要远离故朝曦,然而,顾朝曦却不让。 似乎看穿冰舞的心思,他上前俩步,将她禁锢在桥梁之间。两手放在梁柱上以防她逃离,以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双深黑的眼眸,直直的看进冰舞的眼中。 那样的深,那样的黑。 似乎要看穿她一般! 冰舞一颤,瞥开了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只觉得那双狐狸眼,深的,似乎要将人的魂都吸去一般! 如此近的距离,她鼻间还能闻到从顾朝曦身上传来的香味。 是龙涎香。 靠的! 顾朝曦不愧是首富,连如此金贵的龙涎香,穿越小说中皇帝专用的香都能搞到! 如若以后要做生意,看来可以找他投资。 似乎是故意,似乎是无意,冰舞的思绪有些偏离。 顾朝曦微微勾起红润的薄唇,轻声一笑,笑的冰舞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 他的声音蛊惑,又带了点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 他说:“虽然……那一夜只是个意外,可即便只是个意外,也否认不了你已经是我女人的事实。” 意外? 顾朝曦的意思是说就算上了洛冰舞,也只是个意外么? 呵…… 顾朝曦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冰舞怒了。 她冷笑着直视着他,目光不躲不闪,冷如冰柱:“我不管那一夜是不是意外,是意外也好,不是也罢。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它永远,都只能是个意外!” 不管有没有上床,即便上了,那个人也不是她秦九。 就算是洛冰舞,就算真正的洛冰舞死了,就算她继承了洛冰舞的身子,对秦九来说,那是个意外,也只能是个意外! “呵……” 顾朝曦轻笑,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原本深邃的目光因为这句话而更深了。 他退开一步远离冰舞,在恰当的距离上下打量着冰舞,仿佛打量一个陌生人。 第31章 :三鹿把脑子喝坏 随即,点了点头:“那么,如你所愿,就当是个意外罢。(.好看的小说)” 电光火闪间,冰舞脑海中闪过些什么,她一震,眼角余光瞥到怡宝在给自己打眼色。随即,在心中冷笑意声,明了几分。 眯了眯眼,微微笑道:“那一夜?哪一夜?顾朝曦,你莫不是喝三鹿把脑子喝坏了?你倒说说,我们何时有过一夜?” 顾朝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哦?莫非,舞儿忘了?” “不!”冰舞讽刺的笑了:“你不是喝三鹿喝坏脑子了。我看你是老了,所以记忆出现混乱了,否则,又怎会将你做春梦的主角当成一向厌恶的我!” 是了。 顾朝曦定是察觉到什么了,否则怎会来试探冰舞? 想想,想想。 第一天下首富,人称顾少的顾朝曦身边高手何其多,又怎会出现那种上错床的意外?! 他不过是怀疑了,试探她罢了。 “既然舞儿忘了,那么朝曦不介意帮舞儿再回忆回忆……”顾朝曦的表情很笃定。 然而,冰舞的表情比他更笃定。“不!你记错了,我们根本没有过一夜。” 顾朝曦一冷,嘴角的笑意更浓。 他还想在说什么,冰舞却没给他机会。 只见,冰舞脸上在瞬间换了副哀怨的表情,“阿曦,虽然我很想与你有一夜,不!应该是很多夜。可,我不要做别人的替代品,尤其还是女人。我想通了,事实就是事实,就算我承认,可谎言终究有拆穿的一天……” 表情再变,冰舞眨眨双眼,莹粉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痴迷的看着他:“看来何姑姑说的没错,我就知道这几天的欲拒还迎对你还是有用的……” 哪里的何姑姑? 编得呗! 顿了一顿,又是羞涩一笑:“如果,你真的想……”咬咬唇,表情欲拒还迎:“我,我不介意的……” 不介意什么? 不介意和你顾朝曦上床? 呸! 嘴角的笑意一僵,顾朝曦抓过冰舞的双手,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双眼直直的看着冰舞。待看到那眼底真真正正的痴迷爱慕时,表情几乎在瞬间就冷了下来。 冰舞心中的123还没数完,顾朝曦放开她的双手,眼中有了厌恶。 冷冷的“哼”了一声,上了骚包的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冰舞插腰,嘴角翘的高高的,在身后叫唤:“阿曦……顾朝曦,喂!别走啊,姑奶奶……在……床上……”等着你。 不经允许,敢上老娘的床,定然,宰了你! 很久以后,当冰舞找到真正的洛冰舞留下的那本手札时,才知道顾朝曦有那么腹黑。 “哈哈哈——” 风舞苑内,不时的爆发出一阵阵大笑声。 随即,又是一声:“顾xx那个蠢蛋,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高招,没想到如此简单就骗过他了!” 明明如此厌恶洛冰舞,怎么可能还会和她上床? 即便只是意外,也不会发生! 怡宝翻了翻白眼:“你小声点,万一被人听了去可不好。”皱了皱眉:“有第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洛冰舞,你最好还是注意点。” 冰舞止住笑意,微微扼点头首:“这个我知道。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难道还怕他不成?说句中听的话,我秦……还没怕过什么呢。” 秦九秦九,她是秦九! 洛冰舞只是暂时的,秦九才是永恒的! 怡宝眸光一闪,瞥了眼有些晃神的冰舞,淡淡的说道:“顾朝曦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他的怀疑也不是没有根据,不可能如此简单被你骗过,待他回去后细细一思量,还是会怀疑你。” “所以……”冰舞界面:“这俩天不安全,风舞苑必然会被人监视。” “对。”怡宝点头赞同,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昨日下午,我们从蹴鞠场回来时就有高手在这风舞苑溜达,只是不知为何,到晚上时却自动消失了。看来昨天就已经有人怀疑你了。” 说着,怡宝双眸闪过利光,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冰舞,眼中有隐藏的怀疑和打量。 眼神? 啧啧,犀利! 她的周围,果然没一个简单的人。 冰舞不为所动,淡定的微笑,心中却在细细思量着怡宝的话。 昨日下午有高手来过风舞苑?晚上却消失了? 晚上来的是——十艳。 冰舞心中一惊。 除了十艳还来过其他人! 那么怡宝口中的高手定然不是十艳,怡宝怀疑高手是被冰舞打跑的,再加上那晚一房间的血,那么这个怀疑也就更值得推敲了。 冰舞微微蹙眉。那么,那些人是被十艳打跑的,即便不是十艳打跑的,也绝对是因为十艳的到来而消失的! 否则,还没得到结果,怎会自动消失? 只是,十艳怎会来风舞苑? 自己来的?被那些高手吸引过来的?被人派来的? 前面俩条冰舞不敢肯定,最后一条的可能性却非常小,甚至是完全没可能! 想想,想想。 十艳那种狂妄的性格怎会屈居人下? 更何况,十艳来的时候怡宝也在,怡宝能发现那些高手也就是说怡宝武功不弱,而怡宝没发现十艳,可想而知十艳的功夫有多么高! 那么,十艳的到来和真正的洛冰舞有关? 可惜。 可惜秦九没有洛冰舞的记忆,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多的谜团和始料未及! 晃去脑海中多余的思绪,冰舞看向怡宝,勾唇一笑,笑的怡宝心中一颤。 这笑,怎一个诡异了得? “怡宝儿,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我们且让那些人看看吧。” 怡宝疑惑:“你想怎么做?” 冰舞诡异一笑:“当然是‘爱’死顾朝曦!” 爱死顾朝曦,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洛冰舞爱慕顾朝曦! 怡宝一惊,忙插嘴道:“可你不是答应了玲珑不去招惹顾朝曦吗?如此一来,岂不是出尔反尔?” “呵……做戏而已,你怕什么?不过,你说的也对,我如果再去招惹顾朝曦,难保雪玲珑不会因为报复而去勾引龙婓陌……女人的嫉妒心和报复心,可比那鹤顶红还要毒上三分……” 冰舞的声音说到后面愈来愈低。 怡宝问:“你打算怎么做?” 冰舞想了想,朝怡宝吩咐道:“磨墨。” 怡宝不明所有,却还是按照吩咐开始研磨。 冰舞提起狼毫,蹙眉,细细一思索,唰唰的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放下笔,将纸张折好,这才交给站在一旁的的怡宝,淡淡道:“怡宝,你去一趟丞相府,将这个交给雪玲珑……” “这样做有用吗?”几个字,有用吗? 冰舞抿嘴笑,眉宇间透出淡淡的怠倦:“不知道。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至于雪玲珑信不信,那就是她的事了……” 爱而不得的女人,该会是疯狂的吧? 冰舞保证不能这封信会不会有用,但给雪玲珑提前打个预防针却是有必要! 想了想,怡宝不再说话。 末了,想到那批买来的药材,认不出开口说道:“你买的那些药材今天到齐了,你买这么多药做甚?” “到了?” “嗯,就摆在后院的小仓库里。” 冰舞眼睛一亮,转身就往仓库走去,边走边头也不回的说:“怡宝,这三天,没我吩咐任何人不得来打扰我!如若爹爹问起,你就说我昨儿个见了顾朝曦,此刻正在想法子怎么讨好他。” 不求他们信任她,但求,勿扰。 “洛冰舞,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冰舞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做我该做的事。” 做些不至于让我死的太快的事! 做些能够让她自保的药! 二十一世纪的天才药剂师,做些药还是绰绰有余的! 怡宝望着冰舞远去的背影,迷茫的大眼透出几分复杂,抿着唇,待那身影完全隐没在回廊之时,裙摆一撩,纵身一跳,运气轻功消失在洛将军府。 出来将军府,怡宝几个跳跃,出来繁华的城镇,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松了口气,迅速的进了小胡同的后院,顺手带上了门。 “你来了?这么消息迟了这么久?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怡宝一进门,掩在黑暗中的身影迅速走了出来。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穿一身粗布麻衣,平庸的样貌,属于那种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丢在人群会被迅速隐没的那种。 意外? 听到这两个字,怡宝有些走神,洛冰舞不再是洛冰舞,洛冰舞被人借尸还魂了,那算是意外吗? 男子的声音沉了一沉:“雪儿?你在想什么?还不速速把消息呈报上来?主子已经命人催了几次了……” 主子……怡宝迅速回神,收敛了心神,走近男子,从怀中拿出卷宗,双手呈给了男子。 “主子的东西你总是那么恭敬……”男子似乎撇了撇嘴。 怡宝轻笑,眉眼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出了点意外耽搁了两天,不过……我想主子看了消息后,不会怪我……” 怡宝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清脆,低低的,沉沉的,带着极致的慎重。 想到洛冰舞的警告,她撇了撇嘴。 对她来说,除了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背叛的! “雪儿,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主子了……”男子接过卷宗,转身要走,想了想,对呆愣在原地的一脸惊喜的怡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雪儿,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主子说“下第一场雪了呢,也不知雪儿那丫头怎么样了”想来主子也是想你的……” 说者,掩饰一下,男子轻巧的走了。 怡宝僵硬着身子,双眸迅速的染上了雾气。 她呆在原地,很久很久都不曾动过,一滴泪从眼眶坠落,迅速消失在空气中,直到夕阳落下,才收拾好激动的情绪返回将军府。 第32章 :被人挑三拣四 除了进了小库房的冰舞,整整三天没出来外,将军府一切如旧。 如若不是怡宝耳力好,听到小库房偶尔还有声音传出,估计都要以为里面的人已经饿死了。 洛府大厅,饭桌上。 洛老爷刚放下碗,就看到管家匆匆来报:“将军,宫里的高公公来了,就在前院。” 洛老爷表情一变,忙带着众人迎了出去。 冰舞仍然关在后院,洛大爷本打算让人去唤冰舞,然,想了想又作罢。 前院中,高公公坐在椅子上啜着茶,他的身后站着若干个小太监。 见到洛老爷带着一众人等出来,忙相互见了礼。 “洛将军。” 洛老爷拱了拱手,表情带着些微严谨:“高公公请坐。” 高公公是宫里的老太监,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众人见了他,都要给几份面子。 甩了甩手上的佛尘,高公公笑道:“洛将军客气,奴才奉皇上口谕,给将军传俩句话。” 皇上的口谕? 洛老爷了然,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侍从纷纷恭敬的下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 啧,古时候可未必! 高公公正了正色,有了皱纹的老脸一脸恭敬:“皇上口谕,三十日晚,三年一度百花盛宴,着洛云将军领其眷属入宫参宴,特:二小姐洛冰璇,三小姐洛冰舞随行!” 如果后面没有点名,是可以找理由推脱的。 可如果点了名的,就是爬也得爬去。 三年一度的百花盛宴,不知怎么的,洛老爷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的两个女儿,怕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边想着,洛老爷一边谢了恩。 待众人都起来后,洛老爷挥了挥手让侍从都下去。 朝着高公公作了个揖:“高公公,不知……” 话还未完,被高公公打断。 只见高公公布满皱纹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默王爷、亓王爷、与倾城王爷都未娶正妃,皇上今次有意将各位王爷的婚事定下来。(.好看的小说)这被点了名儿的有、雪丞相家的七小姐玲珑,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唐妙语,再来就是将军的两位千金……” “被选中了可是正妃,这可是大好事啊将军。” “好事好事。”洛老爷笑的脸不见眼,朝高公公一揖手:“麻烦公公了。” 亲自送了高公公出府,洛老爷却是一脸愁容。 被点了名儿的,都是些有名的千金,比如世人皆知的奇女子玲珑小姐,以美貌著称的唐妙语小姐,就连洛冰璇都是以才女著称,可这洛冰舞呢? 一个草包,皇帝指定她做什么? 洛老爷蹙起了眉,他是直系天子手下的将军,手上没实际的兵权,也不属于任何夺权的一方,只属于将来的天子! 也就是说,三位王爷,只要娶的不是洛家小姐,娶任何一位千金当正妃,都能得到王妃身后家族的鼎力支持,都有可能坐上哪个最高的位置! 而如果娶洛家小姐当正妃,尤其是三小姐洛冰舞,也就证明这位王爷没了夺嫡的资格。 第一、洛冰舞是个世人皆知的草包,不可能坐上母仪天下的位置。 第二、洛家没有实际兵权,因为兵符在皇帝手上,而娶洛家人也将没有任何的支持。要娶洛家人也只能等登基以后再娶,否则,想要那个位置的,谁会娶? 第三、洛家小姐身份不够大,后盾不够强,就算皇帝赐婚,顶多也只能是个侧妃! 也就是说,如果洛家小姐要嫁太子,就只能当侧妃。 嫁给其他王爷,能当正妃,但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个王妃! 而这一次,皇帝金口已开,还亲自点了名儿,也就是说,十有八九洛家二位小姐会出嫁。 将来,洛冰舞若是嫁给了某位王爷当正妃,因为此事,也怕是会不得宠! 默王爷龙斐陌,倾城王爷龙弄情,亓王爷龙清歌。 三位王爷,又会采取什么手段? 怕只怕,这天下,都会不太平! “阿德。”洛老爷的脸色很严肃,异于平时喜笑颜开的样子。 “将军,阿德在。”管家阿德弯了弯腰身。 洛老爷正色道:“从今儿个开始多派些人保护冰舞和……冰旋,如有异动……” 洛老爷抬手,做了个杀的手势。 阿德点头,领命退下。 洛老爷却是慢慢的皱起了眉,就算派人保护了冰舞和……冰旋,怕只怕,防不胜防! 想了想,洛老爷传令道:“将三小姐请来书房见我。”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洛老爷再次按耐不住道:“请三小姐来书房见我,说本将军有急事找!” “是,将军。” 一刻钟后,冰舞穿着起皱的衣裳,带着一身浓烈的药味,精神有些萎靡的走进了大厅。 “冰舞,儿啊,你这是?” 冰舞挥了挥手:“没事,没睡好。爹,你找我有事?” 找的如此急匆匆,她还以为后院起火了呢。 “刚刚宫中的高公公来传旨了。”洛老爷叹了口气:“冰舞,这次皇上特意点名了你和你二姐进宫参加三年一度的百花盛宴。” 冰舞皱眉,不解:“这又如何?” “三位王爷迄今为止都未娶正妃……” “然后?”莫非要赐婚?冰舞听闻,立即有了些精神。 洛老爷无奈道:“皇上此时尚为册立太子,娶了正妃的都能得正妃支持。比如,娶了玲珑能得雪丞相支持,娶了唐妙语能得唐侍郎等一干人等支持。然……你名声如此之差,唯有娶你与你二姐……”什么也得不到! 没兵权的苦啊! 洛老爷,重重叹气,“都怪爹爹无用,若是爹爹有些用,你也轮不到被人挑三拣四。” “挑三拣四不要紧,就怕你因为此事就算嫁了,也是会不得宠。” 皇帝要赐婚么?而且自己还是被点了名的! 冰舞微微一怔。 她命怡宝查了,龙斐陌府上虽有皇帝赐的妻妾,却是也未娶正妃。如果,能一举嫁进默王府也是不错的。 只是,她不愿意! 就算要嫁,除非龙斐陌心甘情愿的娶,否则,她决不嫁! 只是,嫁给龙斐陌。 冰舞却是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 想了想,联系到这俩天的事,冰舞心中有了解决的主意。 见冰舞一直沉默,洛老爷的表情更哀怨了:“如若皇上立了太子你还未嫁,那么将来是极有可能进宫的。然而,在还未立太子之前嫁,却是……”洛老爷有些说不下去,却是严肃道:“舞儿,你若是不愿嫁,爹爹……” 冰舞好笑:“冰舞若不愿意,爹爹要怎样?” “你若是不愿意,爹爹就找皇上抗旨!” “爹,你放心,冰舞自己会想办法的。” 冰舞微微一笑,心中暖暖的流淌着暖流。 洛老爷虽然不是她秦九的亲爹,更甚至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此话不知道是真是假,然而此刻,她的确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冰舞出了书房,望着无垠的天空,眼神微微闪烁。 洛冰舞啊洛冰舞。 你看到了么?你听到了么?感受到了么? 拥有如此多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有什么不开心,为何要寻死? 你对的起生你养你的人么?你对得起他们么! 即便你不开心,可每一人个生下来,谁不是来这世界上受苦的?谁不是来这世上感受人情冷暖的? 爱而不得,舍而不能虽苦。可这世界上,吃不饱,穿不暖的人何其多,比你苦的人何其多?!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真是个……蠢蛋呢! 当夜。 夜华如水,夜色如墨。 薄薄丝被覆盖下的娇躯仅穿了一件单薄亵衣,脸庞露在外面,身子却在被下蜷缩成虾米,是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骤然的,一只大手挑起薄被。 那只手,穿过薄被,沿着细腻玉肤慢慢往上爬,肚脐,最终往上。 “……娘子。”这把嗓音性感的近乎辍息。 他俯身,吻上女子睡觉时微抿的唇。 唇角勾起一抹满足地笑。 他从她眉心开始,小心翼翼地划过媚、眼、鼻尖、嘴唇,顺着脖颈一路往下。 牙齿轻轻一挑,挑开丝带。 半睡半醒间,冰舞无意识蹙起眉。 有人在亲她? 她挣扎着想要醒来,却连手指头动不了。 意识也不是很清楚,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再去亲自己,却又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莫非,她在做梦? 他双手肆意点火,游走。 他的大掌像是拥有魔力一般,在她身上点火,让人欲罢不能。 黑暗中,她轻轻蹙起眉,明明还在睡,想醒不能醒, 然而,眉目之中,却因为他,脸蛋儿也变的粉嫩嫩。 粉红的,看起来好不可爱。 他轻声一笑,轻声妖孽又性感,在黑暗中却不显得突兀。 她紧闭着眼,睫毛在颤抖,似乎在不安,然后眼眸却始终没有睁开。 他覆在她身上,鼻尖对着鼻尖,撩起她的发,望着她的额头,额心上,有一个很浅很浅的影子,是一朵花的影子,一个用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影子。 凝视着她的额头,他的脸半昂起,泼墨一般的发滑下,月光洒在窗子上,映照出半张银翼面具,另外半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几乎称得上妖魅。 眼睛有些湿润,几乎膜拜一般,他颤抖着长睫,低下头,虔诚的,膜拜一般吻上她的额头,吻上那朵没有成形的花朵。 “娘子,娘子……” 一滴清泪,从眼角划过,从侧面半张面具上划过,落在真丝被中,消失无踪。 他的声音绝望,如兽嘶吼。 冰舞像是被惊吓到一般,唰的一下睁开眼,眼中划过一丝寒芒,然后眼前空无一人,她的衣裳也完好的穿在身上。 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漂亮的杏眼划过一丝怀疑。 难道,她真是在做春梦? 第33章 :女人,就是善变 “不太可能吧?” 冰舞上上下下将屋子里都找了一遍,连床下也不放过,却没看到半个人,不信邪,她甚至看了看门闩,却见门闩完好不损的插在门上。 “我怎么会做春梦?” 拍了拍脑袋,冰舞再次躺下,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做这样的梦。 迷迷糊糊又睡了。 这一夜,像梦一般,最终被遗忘。 第二日早晨。 也就是圣旨到达洛府的第二日,冰舞真正开始了一箭双雕的计划。 几日后,天下第一首富顾朝曦顾少的天下第一楼茶馆。 天刚微微亮,钱掌柜的打开门就看到一女子站在大门口,身体站的笔直,冻的有些僵硬,似乎在门外已是站了许久。 掌柜的细细一看,这可不就是洛三小姐洛冰舞的丫鬟么? 正要招呼她,小丫鬟却捏着一封信,递给掌柜,诺诺道:“钱掌柜,我们也是熟人,其他的你不用帮我,等顾少来时,你帮我把小姐这封信给顾少罢。” 掌柜的奇了:“洛小姐不是失忆了么?前俩日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 那丫鬟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别说了老钱,我们小姐虽然失忆了,可自从昨儿个再次见到顾少,这不,又被迷了去,还要死要活的说要去找顾少,如果不是我们老爷拦着,此刻怕是……” 叹了口气:“虽然被我们老爷拦了下来,可小姐说,她虽没了记忆,可对顾少却始终一往情深,还说,说什么……就算死了……死了都要爱!” “死了都要爱?”钱掌柜一脸震撼,随即,感慨道:“没想到这洛小姐倒真是颗痴情种子。” “可不就是嘛!”拍了拍脸,丫鬟一脸懊恼:“以往都只听说红颜祸水,可这男子祸害起人来,一点也不比女子差啊。我家小姐,为了这顾少,差点得了失心疯。” “可不就是。”钱掌柜颇有同感的接道:“我家小丫头自从见了战衣将军,整天在家嚷着要死要活。(.无弹窗广告)” “我家小姐,还嚷着说明儿个要在大街上当着顾少的面高歌一曲,以情歌将这情意传达给顾少,说是顾少听了指不定就回心转意了。这不,现下关在房间三天了,一直在练习歌舞。”丫鬟无奈:“罢,罢。老钱,看在我们的交情上,你就将这信给顾少罢,也让我给我们家小姐有个交代。” “你且放心等着去,等顾少来时,我一定将这信送去。” “如此甚好,我且代我家小姐谢过钱掌柜了。” 钱掌柜接过信纸,呵呵一笑:“小丫头,怎的如此客气。” 丫鬟感谢易笑,揉了揉僵硬的双腿,转身走了。 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嘱咐:“老钱,一定要送到啊!” 钱掌柜本身是要将着信给顾少的,可等了一上午没看到顾少人影,这信却不知怎么的被一喝茶的男子看去了,并且当众宣布了信的内容。 当即,整个茶馆沸腾了,都在传洛三小姐对顾少……死了都要爱! 一传十,十传白,整个帝都都晓得此事了。 洛冰舞洛小姐痴迷顾朝曦顾少众人都早有耳闻,然而……沉浸了一段时间,不想却再次爆出了此等大胆火爆的求爱事件。 随,洛将军府洛三小姐洛冰舞,再一次成为帝都人民茶余饭后的笑柄! 竖日。 天气晴朗,万里晴空。 顾少那俩骚包的轿子刚在第一楼停妥,坐在茶馆,或街上行走的百姓,或在二楼盼望的人们,都眼睛眨也不眨都兴奋的往此地瞄着。 顾朝曦玉指微动,以指撩起轿帘,完美的轮廓,白皙的脸庞,刀削的鼻尖,比宝石璀璨的眼眸,还有眼角下那滴媚色烟行的泪痣,如此绝世美颜,就这般暴露在众人眼前。 微微一笑,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微观,顾朝曦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泰然自若的走下来。 一袭永远不变的紫衣,矜贵雍容,邪肆魅惑。 人群有人感叹,顾少如此美颜,难怪洛小姐要被迷了去。 别说女子,就连男子见了都要嫉妒!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此时! 漫天的粉色花瓣从天空中撒下来,如花雨一般落在众人眼前,落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一片一片的,如花,似雨一般。 粉色花瓣指甲盖大小,纷纷从天而落,似永远都落不尽般盘旋在半空中,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在天空中旋转着,跳着魅惑人心的舞蹈。 粉色的花瓣,带着淡淡的香气,刺激着众人的嗅觉。 置身这片粉色的花雨中,甚至还能闻到旖旎的味道,情欲的味道,让你恨不能醉死! 顾朝曦诧异,止住脚步,微微抬头。 天下第一楼三楼的阁楼,一女子扯着白色的布帘,一身白衣,衣决翻飞,伴着旖旎的花瓣,如九天下凡的仙女般从天而降。 她穿着白衣,外罩一件薄如禅意的纱衣。 白衣,黑发。玉面,红唇。 勾唇,微微一笑,倾城倾国。 这是下凡的仙女么? 怎一个绝色了得! 人群有男人吞咽口水的声音,你盯着她看,恨不能透过那件纱衣看到那衣裳下的曲线。 媚功么? 否则,怎会有那种想将她压倒的感觉? 顾朝曦垂下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闭了闭眼,压下那种该死的感觉。 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有了笑意。 不! 这不是媚功,而是,媚药! 因为他没感受到任何的功力,否则,即使是媚功,以他的功夫也不可能会中招。 想到此处,顾朝曦唇角微微上翘,暗暗催动内力,将周围的粉色花瓣与媚药的香味冲散,使空气流淌,让人们清醒。 然,不等人群清醒。 此刻,众人眼中的仙女,垂下的眼睫闪过一丝狡黠与恶作剧,她微微启唇,清脆却彪悍的声音从红唇中溢出……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顾朝曦听言,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自己呛死! 想要再用功,却发现,他,破功了! 他居然破功了! 第一次,被一个女人,一句歌声,听的,破功了! 真乃天下奇闻! 如此彪悍,如此惊秫的歌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歌词,让人群从媚药中清醒了,沸腾了! 这歌声和仙女给人的感觉,忒…… 惊秫了! 再认真一看,此仙女,不是洛冰舞小姐还能有谁? 没发现,原来洛家三小姐,也是这般绝色,也可以美如天仙,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呐? 莫不是,瞎了眼? “感情太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第二句歌声落下,冰舞放下白色布帘,俩脚踏在地上。 白色的轻纱,在半空中划出绝美的弧度。 “死了都要有,不爱到身死不离开。” 一步一步,步步生莲,开始朝顾朝曦走去。 她站在起点,他站在对岸,她不顾一切向他走去,仿佛,他就是她的终点,他就是她的归属。 “宇宙毁灭心还在,把每日当成末日来相爱。” 眼神深情,痴迷,迷醉的看着顾朝曦。 她璀若琉璃般的的双眼中,她的世界,此时此刻,只有一个顾朝曦。 “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 停住脚步,表情变换,深情,痴迷,爱慕,得不到的哀愁,痛苦,被嫌弃时的落寂,悲伤。这些情绪,都被完美的演绎出来。 微微一笑,梨花带雨。 冰舞在顾朝曦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再唱:“不极度浪漫不痛快,发会雪白土会掩埋,思念不腐坏。” 生命如戏,洛冰舞,你的演技可以进军好莱坞了,能得奥斯卡大奖了! 远处的二楼的酒肆中。 玲珑紧紧的戳住手上的酒杯,忍下将洛冰舞一巴掌拍到墙上,想抠都抠不下来的冲动。 她望着楼下那副刺眼的画面,皱起精致的眉目,紧紧抿着红润的唇。 虽然洛冰舞来信说对顾朝曦没兴趣,可,那么完美的顾少,可能么…… 洛冰舞,我已经警告过你,让你远离顾朝曦了。 你如此要找死就别怪我,即便你是穿越同乡,我也绝不留情! 绝不! “玲珑……”洛然微微蹙起细长眉眼,眼神若有所思的扫楼下的冰舞,最终停留在玲珑身上。 玲珑回过头,视线越过洛然与冥夜,定格在脸色淡然的龙斐陌身上。 “阿陌,在蹴鞠场时洛三小姐还说过不准你爱上任何女人的话呢……” 龙斐陌捏着杯子的手一紧,想起蹴鞠场上霸气狂妄的女子,思绪有些恍惚。 很快的,望着场上几个人,他回神,勾唇,微微一笑:“呵……女人,就是善变。前俩日还要死要活的追着本王,为了本王甚至不惜向本王的侍卫下药硬闯进蹴鞠场和本王打赌,说什么连本王上床也要跟着……怎知此刻,又变了回去。” 又变了回去? 对啊,以前的洛冰舞也整日的纠缠着顾朝曦。 只是,不是从失忆后,也就是魂穿后已经不在打顾朝曦的主意了么? 那么,此刻…… 玲珑抿了抿唇,沉默了。 此刻,以前的洛冰舞,和魂穿后被人占了身子的洛冰舞同样的看中顾朝曦了! 毕竟,顾朝曦是如此的完美! 想到什么,玲珑看向洛然,淡淡的问:“洛然,听说你三妹妹失忆了?” 洛然笑了笑:“的确。整个帝都都知道小妹失忆了……” “是么?那么你……”玲珑抿了口茶:“你有没有觉得你妹妹变了?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几个人听了玲珑的话,眼中均闪过深思。 “玲珑,你想说什么?”洛然看了眼玲珑,细长的眼半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过的确有些变了,就像……你当初失忆一样……” 第34章 :小子还有洁癖 就像,你当初失忆时一样的变了…… 玲珑一惊,压下了所有要说的话。 几个人听了洛然的话,视线在楼下的洛冰舞和雪玲珑身上打着转,似乎在想着什么,思索着什么。 没有人说话,气氛一时间凝固了。 总之,差的很! 玲珑有些心惊肉跳,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低着头,最后却还是选择沉默了。 龙婓陌看了眼楼下的情景,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开口打破沉默,状似随意的换了个话题:“冥夜,这世间女子都……变幻莫测,怕是没人再像明珠皇姐一样专情,也更没人像明珠一样爱你了。你……可要抓紧,莫让明珠皇姐失望了。” 冥夜抿了口酒水,事不关己一般的回道:“明珠公主,朝中每一个人都会尊敬她,善戴她。” 说话的有些意味不明。 饮下杯子中酒,龙斐陌笑了笑,星眸寒冽:“是么。” 冥夜不再话说,右眼上展翅欲飞的蝴蝶,隐隐带着妖冶的光芒。 见气氛再次尴尬,洛然忙出来打原场。 他指着楼下的冰舞,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三妹,今生只怕非阿曦不嫁了,也不知阿曦给她下了什么迷药,将她迷的心魂尽失,竟不顾女子的廉耻,当街大唱艳歌。” 玲珑神色一冷。 龙婓陌眼神变幻莫测。 那一刻,他居然有些怒气。 那个女人,警告自己不准爱上别人,却…… 众人转着视线向楼下看去。 “到绝路都要爱,不天荒地老不痛快,不怕热爱变火海,爱到沸腾才精采……” 冰舞启唇,唱下最后一句,委屈地抿抿干涩的唇瓣,水一样的眼眸盛情款款的看着顾朝夕,骤然的,美眸中坠下一滴清泪。 她似乎很伤心,那种哀愁,众人都能感觉到。 顾朝曦面上表情一呆,上前一步,抬手擦去冰舞脸上的泪水。 有些怔怔道:“舞儿,小傻妞儿,莫哭。” 声音竟是难见的温柔,怜惜。 想来顾朝曦也是个做戏的高手! 冰舞在心中悄悄的翻了个白眼,鄙视了眼顾朝曦,然而,脸上的泪却掉的更凶的。 这不是秦九在哭,这是真正的洛冰舞在哭! 哭她心中的委屈,为她爱慕的顾朝曦而哭。 哭她的得不到,哭她的哀、怨、仇、恨,哭她的情与欲。 仿佛能感受到洛冰舞那种爱而不得,舍而不能的感觉,连带着冰舞都觉得心中酸酸的,心肝一抽一抽似的疼痛着。 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过了。 有时候会发现,痛、酸、苦都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莫过于一个人的心麻木了,连最起码的痛感与情绪都消失没有,这才是最让人接受不了的! 那种感觉,才真真的让人无措! 能痛,能爱,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见冰舞脸上的泪珠成串似的往下掉,顾朝曦眸色一深,闪过一丝怔愣,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哭,更没有想到她是真的在哭,而且哭的如此悲戚与绝望。 只是…… 想到什么,他神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幽光。 “小傻妞儿,哭什么?莫哭……” 冰舞继续无声的落泪:“阿曦,我知你厌恶我的纠缠,我知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让你讨厌的。爹爹说女孩子脸皮薄,我也不想尽做些出格、丢脸的事,可……我就是喜欢你,有什么办法,为了你,我什么也不在乎!” “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一点点,我到底哪里不好?” 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洛冰舞一点点? 即使不喜欢,也能不能不要如此的厌恶她?以至于让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群众惊呼! 见顾朝曦还是如此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男同志心中忍不了有些愤愤不平! 洛三小姐也是如此的美,你喜欢人家一下,会死啊? 会死吗?会死吗? 不会吧! “傻妞儿,我有说我不喜欢你么?”顾朝曦似笑非笑的反问。 冰舞一愣,泪盈于睫。 顾朝曦在群众们瞪大的视线中抬手捧住冰舞的小脸,看着这张比之以前亮眼百倍不止的小脸,垂下浓长的眼睫毛,红润的唇微微勾起一个带着点恶意的弧度,朝着冰舞轻抿的红唇凑去,且……有愈凑愈近的趋势。 冰舞呆了一呆,顾朝曦莫不是要亲她? 看着越凑近越近的顾朝曦的脑袋和往下压的红唇,看来是的! 她才刚入戏呢,这顾朝曦也太入戏了吧? 然……这么多人看着,做戏就要做全套,不能半途而废,此刻如果躲了,之前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冰舞隐下心中的不快,微微笑着,作羞涩状,微微阖上眼皮。 群众们有人抽气,有的女子眼看着顾少就要吻下去了,心肝抽痛。 顾少,倾国倾城的顾少! 洛冰舞,你何德何能? 莫非,唱一首歌就行了? 女子寻思着,下次,也当街高歌一曲,可否换来顾少的一吻? 冰舞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首唱下去,算是开了先例,以至于以后经常能在大街上看到女子对着男子大唱情歌表白! 当然这是后话。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顾少就要吻下去。 甚至,冰舞都能感受到顾朝曦逐渐靠近的气息,而因此有些紧张的戳住了手心。 眼看着就要吻上的前一刻,就在此时…… “啊——” “蛇啊——” 恐惧的尖叫声,人群杂乱的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紧张旖旎的气氛。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人群却在此时毫无章法的抱头鼠窜,不时还能听到人们恐惧的尖叫声。 那声音带着恐惧与无措,让听到的都止不住打冷颤。 “毒蛇!” “毒蜘蛛!” “地上,还有大蜈蚣,快走啊!” 顷刻间,原本热闹的大街,在瞬间空寂了下来,只剩下寥寥数人。 之前的热闹,仿佛只是幻觉。 毒蛇?毒蜘蛛?毒蜈蚣? 莫不是野生动物成群结队的攻击帝都了? “哈哈……” 此时,狂妄霸气的笑声,似幽灵一般无孔不入的钻进所有人的耳中。 让听到这笑声的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顾朝曦的气息滞了一滞,就停在冰舞鼻尖一寸的地方。 冰舞也是一滞,长睫微颤,睁开半阖的眼,入目的场景,使乌黑的瞳孔一窒。 随即,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 这个场景,冰舞这一生都不会忘! 成群结队的毒蛇与蜈蚣,象是故意排好似的,将冰舞与顾朝曦团团的围在中间。 毒蛇高昂,吐着信子,蜈蚣挪动着n只退,像在示威。 这一眼望过去,好不恐怖! “哈哈哈……” 冰舞顺着笑声看过去,瞳孔却猛的一缩。 入目的,是大片片的红,那红绸在空中翻飞交替,似鲜血一般烈的惊人。 有一人,身着似血的红衣,与红绸连为一体。 长及膝盖的黑发在空中肆意的翻飞,半月形的面具在黑发下若隐若现。他全身象是没有骨头般半伏在屋顶上,支着一只无暇的玉手,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微微歪着头,露出精致的脖颈,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放肆无谓的大笑着。 笑声狂妄霸气,透过肌肤震动着胸膛。那红衣就这般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露出胸前一片白的惊人的肌肤。 他就像临世的妖孽一般绝世夺目! 震撼着所有人的视觉与感官! 那一刻,冰舞看呆了,连眼珠子都舍不得转一下! 待回过神来,看着漫天漫地的毒虫,冰舞想要大声说话,却又顾及身边的顾朝曦,怕她发现怀疑什么。 然而一想,做人为什么要这么多的顾及呢?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够随心所欲,她秦九不如干脆将名字倒过来写算了! 终于,放松了身体,忍不住对着屋顶上的人,大声问道:“十艳,你搞什么啊?” 十艳十艳,除了十艳这个没有心的魔鬼,除了十艳变态到能控制这么多的毒虫,还能有谁? 十艳止住笑,微微蹙着眉,正色道:“阿九,我怕脏,脏了的东西我都不要!” “你怕脏关我什么事?”想不到你小子还有洁癖! 冰舞心下好笑,脸上却是笑不出来。 这一地的毒虫弄的她一身鸡皮疙瘩不说,十艳莫名其妙的跑来搅局,让她还怎么笑的出来? 歪了歪头,十艳视线扫过顾朝曦停在冰舞身上:“怎么不关阿九的事?莫忘了,你是我的人,既是我的人又岂能让别人亲了、摸了去?” 亲一下,摸一下就脏了么?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莫名其妙之余,冰舞咬牙切齿。 忍不住的,她看了眼身侧的顾朝曦,却见他似乎非笑的看着自己,对着满天的毒虫,竟是视若无睹。 你也太淡定了! “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这世上还没有人放过我的血,阿九既然放了我的血,而且还放的如此多,当然是要赔的。” 十艳说着,咯咯一笑,美眸中的神色单纯而无辜:“阿九,有趣。放了我的血,其他不要,我就索了你的人赔了我罢。” 只听过杀人偿命的,还没听过放血索人的! 冰舞想要吐血,明明是他先用毒虫威胁她的,怎么到后面却是她的错? “你不用这毒蜈蚣吓我,我能放你的血?” 否则,怎么叫血的代价! 十艳狂妄一笑:“以往被小青碰过的人下场都只有死路一条,我已经舍了小青还你一命,还任你放了如此多的血,难道还不够?” 小青? 上次那条蜈蚣? 难道她洛冰舞在他人心中就只是和蜈蚣同命么? 冰舞杯具了! 想了想,十艳笑嘻嘻的又补充道:“阿九,要不然,我再让你放一次!好不好?” 说着,话语中隐隐带着兴奋感。 第35章 :画个圈圈诅咒你 目空一切的十艳,狂妄自大的十艳,竟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么? 和一个心智没成熟的孩子讲道理,而且那个巨婴还是十艳,是个没有心的人,是个不懂人命为何的人,这才是让人抓狂的事情! 冰舞怒道:“我不是你的人,也不会是谁的人!十艳,你若再不把这些毒虫毒蛇的收去,我倒不介意再帮你放一次血!” 只是这一次,休想我帮你包扎! 我决不会对一个人手下留情俩次,甚至,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要知道,距离上次也才半个月。(.无弹窗广告) 十艳即使再强,可放了那么多的血,又岂会没有一点影响? 十艳却笑了:“不是我的人?莫非,阿九想当我的玩具?” 玩具? 屈辱的俩个字! 再次听到这俩个字,而且是从同一个人口中,冰舞觉得无比恼怒。 随即,却想起十艳那没有任何温度,堪比死尸一样冰冷的手指。恍惚间,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手指靠近脸上时的凉度,忍不住的,冰舞打了个冷颤。 “十艳,你给我滚!” 颇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十艳睁大无辜的双眼,眼中有了雾气:“阿九莫气,我让宝贝们退下就是了。” 果然! 小孩子是最会曲解大人的意思的! 冰舞忍无可忍大吼:“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带着你的毒虫一起滚,马不停蹄的滚!” 浓长的睫毛微微扬起,对冰舞的话置若未闻,十艳狡黠的眨眨眼:“我不滚!这不是阿九的地盘呢。” 不是我的地盘?所以我没资格让你滚,是吧? 翻了个白眼,冰舞看着逐渐退去的毒虫,再扫了眼讥诮地看着自己的顾朝曦,怒道:“你不滚是吧?那好……我圆润的离开!” 反正事情都差不多了,后面的因为十艳搅局,顾朝曦怕是已经不再相信洛冰舞还是洛冰舞,但是,只要百姓知道,并且能够迅速的传播,最好是传到皇上耳中。[] 那么,这就行了! 其实,冰舞还是挺感谢十艳的,他来的太及时了。 否则,真要让顾朝曦亲了去! 仿佛看穿冰舞幸灾乐祸的小心思,顾朝曦凑近她,微微勾唇一笑。 笑如牡丹,雍容华贵,却又带着几许邪魅的气息:“洛冰舞?舞儿,小傻妞儿,即使你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或者是欲拒还迎的戏码,我都承认,你是个高手。我们以后,多的是机会呢……” 尾音拖的无线长,带着意味深长。 冰舞一怔,自动忽略了前两句话,只剩下一个称呼。 舞儿?小傻妞儿? 顾朝曦是没清醒还是怎么滴?还是真的不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洛冰舞了? 亦或者,他在装傻?! 冰舞冷冷一哼,讥诮地笑了起来,咬牙道:“顾朝曦,我和你,没有以后。” 绝对没有! 再装,却是没有必要了。 索性就想说什么说什么,想骂什么骂什么,再不顾及任何事。 顾朝曦也不恼:“有没有,我说了算。” 自大狂! 冰舞还想再说什么,有人却不高兴了。 “莫挨的这么近,碍眼。”仿佛被人抢去了玩具的孩子。他的语气却森冷的让人胆寒。 睨了眼十艳幽深的双眼,冰舞嘴角勾起45度的笑容,冷笑道:“我的事,我乐意,与君何干?” 我的事,你凭什么管? 十艳微微皱眉,眼眸深邃了下去。 他从屋顶上起来,平展双手,傲如苍鹰一般姿态悠然的从屋顶直直的飞下来,红衣翻飞间,不过瞬间的事,已轻巧落在冰舞身旁。 冰冷的双手挑起她的下巴,他捏紧她的下颚凑近她,浓长的睫毛往上曲卷,深邃的美眸细细的端详着冰舞,那眼瞳,如上好的黑宝石,却深的如没有尽头的宇宙。(.无弹窗广告) 冰舞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挑了下巴,再加上下颚的疼痛,心中一恼,正想要拍掉下巴上这只手,十艳的手却是一紧,眼中闪过些什么。 冰舞一颤,她清晰的从他双眼看到了杀气! 即便只是一闪而逝,可她对杀气天生敏感,绝不可能会看错! 顾朝曦似乎也感受到了,盯着十艳的手,微微皱起眉头,一个蓄势待发的动作。 看那架势,他是想解救冰舞? 然……他还没动,没开口,十艳身上的杀气已在顷刻消失。 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只是错觉! 十艳皱眉,冰冷的手指细细摩擦着冰舞脸上的肌肤,眼中的神色很认真,很、无辜。 他说:“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喜欢。” 冰舞冷笑着“呸”了一声:“你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 十艳调皮一笑:“当然,阿九是人。”末了,敛了眉,自顾自的说:“我不喜欢,不喜欢就会不高兴,一不高兴就想做花肥。” 冰舞疑惑:“花肥?” 他点头,撇了撇嘴:“嗯,将他们杀了,拿去种花,做花肥。” 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有些讨好的看着冰舞,表情竟像个急于表现的孩子:“阿九,你不知道,用花肥种的花开出来的花朵又艳又香,我带你去看罢!跟我去看,好不好?” 冰舞听言,表情开始扭曲。 她碰到变态了,一个没有心的变态,一个强大到让她反抗不了的变态,本世纪最大的变态! 姑奶奶第一千零一次在心中画个圈圈诅咒你,咒诅死你,咒诅你全家! 穿越就穿越吧,为神马不让她穿到一个正常一点儿的世界? 这龙焱国的美男虽美,可这些不是变态就是自大狂,没一个正常的! 冰舞正在心中诅咒死神的同时,却见周围的屋顶上,寒光闪闪,许多穿着黑衣孝服的人翻飞着衣袍飞上屋顶,以地理优势居高临下的举着刀站在顶上愤恨地顶着十艳。 那犀利中带着恨的目光,似乎很不能杀死他! 这些人,或者说这些江湖杀手,是对着十艳来的? 冰舞一惊,抬眸看去,却见十艳撇着胭脂红唇儿,眉宇间透出几分被人打扰的不悦。 只听他叹了口气,眼眸中闪烁着绝对的杀气和绝对的纯真,用绝对无辜地语气无辜的说:“我本不想杀人,奈何放不下屠刀。” 多无辜,多、纯真! 十艳说罢,其中一个人愤恨地笑道:“我云家堡倾堡之力为吾儿报仇,魔头,受死罢!” 顷刻间,杀手们纷纷从屋顶落下,举到朝着十艳杀来。 “大家都喜欢送死,我就做个好心人,成全了你们。”他不紧不慢地笑,邪佞地笑,身子一旋,如飞旋的箭从地上腾空而起,速度快的冰舞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做了什么。 顷刻间,血腥味弥漫在鼻尖,冲散了冰舞制造出来的情欲的味道。 微微侧头去看,却见顾朝曦目光投在虚空之上,似乎在看着十艳怎么出招,冰舞忍不住问:“怎么样?谁输谁赢?” 这么多人对付十艳一个,十艳就算再厉害,也会很吃力罢? 顾朝曦看着冰舞,笑了笑:“自己看罢。” 冰舞正不解,冷不丁的传来一声惨叫,顺着声音看去,冰舞捂着鼻子,瞪圆了眼睛,触目所及冲刺着浓浓的红色,似乎连天也被这一片染成了血色。 十艳的手举着一把从别人手上夺下来的刀,用那把刀,轻轻一点,轻而易举拦腰斩断了最后一个人的腰身,血喷洒出来,他脚尖一扭,脚不沾地,长发在空中飞舞,身子已退出老远,避开了血喷洒出来的速度。 十几个人的生命,不到一刻钟,全部终结在他手上。 用半只手遮着脸,露出半只干净如黑葡萄般的眼珠,望着布满残肢血腥的修罗场,他一袭似血红衣,与血色连为一体,那种红,绚丽而张扬,一时间,冰舞眼中全是那种妖冶的红,仿佛看到了铺满彼岸花的火照之路,一时竟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耳边只听得十艳一半天真一懵懂地说:“真抱歉,我本欲让你们死的干净些,一不小心就染了色,还真是讨厌呢!” 他说讨厌,定是真的讨厌。 那种语气,那种语气,仿佛、仿佛他并不想杀人,只是眼前这些杀手一不小心吵醒了沉睡中的死神。 甚至,他杀人的时候,眼神那么干净,还带着一抹孩童般的懵懂与无辜。 没有丝毫的仁慈与不忍,没有任何忧患与惊恐,杀――成了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把杀人当成本能的人,这样的人,该有多可怕? 冰舞腿儿一软,若不是顾朝曦扶着,或许就这样瘫软到了地上。 顾朝曦以手揽着冰舞的腰身,皱了皱眉,低下头看她:“小傻妞儿,你没事罢?吓傻了?” 冰舞慢慢仰头,然后、然后看到了顾朝曦瞳孔中,那个小小的自己,那张被鲜血将瞳孔都染成了血色的自己。 冰舞吓的将眼一闭,心中狠狠的诅咒死神,也、想念着死神! 然……冰舞心中想着死神,眉心却越皱越紧,不知为何眉目间越来越痛,那感觉,竟是像有把火在烧,似乎要生生的从眉目间烧个洞出来似的。 怎么回事? 为何如此疼痛? 冰舞用手抚额,微微半阖上眼皮,脑海中已是天旋地转。 “阿九?”十艳茫然无辜的看着冰舞,似乎想要过来扶她,可下一秒,他眸光一撇,看到远处闪过一个血红色的影子。他的眼神一亮,随即,看了眼冰舞,一个纵身,如临世妖孽般的男子丢下这个被他变成修罗场的大街,迅速的消失在天空之中。 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些在空中飞旋的红绸。 第36章 :丫的,也忒能演戏 他就这样走了? 来的快也消失的快! 最后最后,冰舞只看到那个越变越小的红影,然……下一秒,却抚着额,晕了过去。(.) 接住冰舞软瘫的身子,顾朝曦皱了皱眉,凝视着这张表情痛苦的小脸,在血色中,微微的勾起唇角,一笑,倾城。 洛冰舞?阿九?小傻妞儿? 呵………… 风舞苑。 太医坐在床边给昏睡的冰舞把脉,洛老爷焦躁的在屋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叹气:“哎,大夫,我女儿没事罢?” 长着山羊胡子的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须,皱眉道:“令千金……并无大碍。” 洛老爷瞪眼:“没什么大碍怎的就还不醒?都已经昏睡几个时辰了。” 大夫起身:“的确没什么事,至于为何昏睡不醒……这个,待老夫开两帖提升补气的药,相信令千金很快就会醒来。” 庸医庸医! 果然是个骗人的庸医! 冰舞睫毛抖了抖,想要起身,却觉得全身都冲刺着满满的无力感。 那种血色和血腥味似乎还弥漫在鼻端,冰舞催眠自己忘记那场屠杀,忘记那种红,忘记忘记…… 怡宝眼尖看到冰舞的小动作,开口对着焦躁的洛老爷说道:“老爷,小姐醒了。” “醒了?”洛老爷走到床边,冰舞刚好睁开眼睛。 洛老爷痛心疾首:“舞儿,你没事罢?告诉爹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痛不痛?” 心中一暖,这种生病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冰舞微微一笑,有些无力:“爹,没事,就是饿了。” “饿了?”洛老爷扬了扬眉,大声道:“怡宝,听到没有?小姐饿了,去厨房吩咐师傅做些清淡的吃食送过来,记得,做些冰舞喜欢吃的。” 怡宝点头,往外走。 胡子大夫唰唰的写下药方,交给洛老爷。 扫了眼手上的药方,洛老爷朝外喊道:“阿德,送大夫出去,记得多给些银两。” “是,老爷。” 胡子大夫满意一笑,背着药箱颠颠的走了。 冰舞翻了个白眼:“爹,这大夫根本就是个庸医,骗钱的庸医!” 洛老爷无谓道:“能治好你,就不是庸医。” 冰舞无语了,她又没病,那大夫随便开点什么药都能蒙混过关,当然能治好她! 扫了眼周围,冰舞疑惑的皱起眉:“爹,谁送我回来的?是怡宝吗?” 洛老爷微微摇了摇:“是顾少。” 顾朝曦? 恍惚间,冰舞似乎想起昏迷前远去的红色身影。 十艳,在她昏迷前就已经走了,而且还走的如此急。如若不是顾朝曦,自己怕是要昏倒在大街上。 一时间,冰舞心中有些复杂。 洛老爷却敛了笑意,脸上出现俩分凝重:“冰舞,告诉爹爹,你是否真的喜欢顾朝曦,并且非他不嫁?” 喜欢顾朝曦的是洛冰舞,的确是洛老爷的女儿,可她是秦九,并非他女儿。 冰舞睁大了眼,摇头否定。 洛老爷道:“顾朝曦乃天下首富,就连如今和顾家齐名的三大家族都斗不过他。然……商人自古就没有地位,即便再怎么富裕也只是个商人,你若真喜欢上了他,爹爹定会为你想办法。” 冰舞再次摇头:“我不喜欢他,一点儿也不喜欢。” 秦九,不喜欢顾朝曦! “罢了。”见冰舞否定,洛老爷叹了口气:“你知你如今的名声有多臭?爹知道你不想嫁进皇家,但并不是搞臭自己的名声就能躲得过的。” 随即,压低了声音:“不是凤凰,嫁的不是太子,皇帝老儿又岂会在乎你名声是臭是好?” 嫁的不是未来的皇帝,皇上又怎会在乎你名声有多臭? 即便你的名声再怎么臭,然……却始终是名门千金,朝臣之后。 不论名声的好坏,你朝臣之后的身份,足够嫁给王爷。 但是,也只能是王爷,并且,是个不得宠的王爷! 冰舞恍然大悟,拧着眉,懊恼,自己太冲动了,却是白费了这功夫。 听着洛老爷的话,她微微诧异,没想到便宜老爹胆子如此之大,私底下居然如此称呼皇帝。 皇帝老儿? 呵! 和那些迂腐的老臣,区别太大! “冰舞,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实在不行……”洛老爷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冰舞大惊。 那种沉甸甸的杀气,真的是便宜老爹散发出来的么? 这一刻的洛老爷,和平时的喜笑颜开完全不一样,此刻,洛老爷给冰舞的感觉太黑暗了! 或许,这才是一个将军该有的气势罢? 定了定神,冰舞脸上仍然淡定:“爹,你放心,我知道。” “有什么困难很爹说,爹知你从小倔强,但……爹终归是你爹,除了爹,还有谁能帮你?”洛老爷语重心长:“百花宴在即,爹帮你请了个师傅,这几日就少出门,好好的跟着师傅复习一下,省的到时候在皇宫……”丢人现眼。 洛老爷始终是疼爱女儿,丢人现眼这种字眼,对自个儿女儿怎么也说不出来。 冰舞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放心罢,女儿不会给洛家丢脸。” “爹不是怕你给洛家丢脸,爹是怕你被人给笑了去。罢了,你好好休息,爹先走了。”起身,洛老爷往外走。 “爹。”冰舞骤然的叫住他。 洛老爷脚步一顿:“怎么了?” “我说我失忆了,爹难道就从没怀疑过什么么?”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女儿,洛老爷也是个聪明人,怎会一点儿也不怀疑? 冰舞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望着洛老爷,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洛老爷笑了笑,满眼的无奈:“傻孩子,你,就是你。” 抬脚,走了。 你,就是你? 什么意思? 吃了点东西,冰舞恢复了点力气。 有些惊疑的莫着额头,冰舞甚至还能感受到那时的疼痛感,然而此刻,除了触手温婉的肌肤,却是什么也没有。 冰舞皱着眉,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 隐约间,却想到了死神的那一吻,极致凉薄的,柔软的,正吻在额头上。 冰舞走到铜镜前,定了定身子坐下,望着铜镜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皱起了眉,眉间闪过一丝疲倦。撩起额发,仔细一看,却震的差点三魂没了七魄! 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 桃花徒照地,终被笑妖红。 五瓣,重重叠叠的梨花,妖娆的,开在精致的额头上。 冰舞从来不知道,额头上还能长东西。 一夜之间,她的额头上,开出了花朵! 把额头上的秀发全部撩上去,冰舞向铜镜望去。 占尽天下白,压尽人间花――她额头的梨花白。 铜镜中的人还是秦九吗? 那张妖魅邪气的容颜,那张艳若桃李倾国倾城的脸庞,真的是秦九? 此刻的她,就像误入尘世的妖! 美的惊心动魄! 怡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冰舞的深思:“洛冰舞,顾公子来了,就在前厅,你要见么?” 冰舞心惊,放下秀发,匆忙将额头与花朵用秀发掩去,秀发落下,遮挡了大半张脸。再望了眼铜镜,镜中的女子因脸庞被秀发掩去了大半,咋一看,顶多算是美丽。 之前的倾国倾城,都被掩到了秀发下。 只有一双眼,透着狡黠与灵气,还有几许讥诮。 久久不见冰舞回答,怡宝好奇的推开门,却见冰舞坐在铜镜前,神思恍惚的发着呆。 她于是又将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洛冰舞,顾朝曦来了,你到底要不要见啊?” 吁了口气,冰舞定了定心神这才看向怡宝,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抿唇甜甜地笑道:“见他作什么?当然不见!” “舞儿好生无情,难道就忍心让我白走一趟?好歹我也是因为担心舞儿的病情才走这一遭的。”一个慵懒的声音却在此时轻快的插了进来。 然……门口一袭尊贵的紫衣男子,不是顾朝曦又是谁? 冰舞回过头望着他,忍不住啐了一口:“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顾朝曦,收起你那副让人厌恶的嘴脸!” “厌恶?”顾朝曦微微一笑,状态似不解的问:“既然厌恶?那么昨儿个是谁在帝都街上对着我大唱情歌?是谁当着万千百姓的面对我表白?现在帝都你洛冰舞爱慕顾朝曦的事实,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笑了笑,他恶意道:“我如此让舞儿厌恶,舞儿却还是忍不住喜欢我,真的让我好生感动呐!” 冰舞听言,不怒反笑:“顾朝曦,我真不知道你除了这张脸,与你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什么可取的!我洛冰舞如果以前曾喜欢过你,那也一定是被一叶障目了!” “所以……”仿佛没听到冰舞说什么,顾朝曦自顾自古的说:“我决定,接受你的感情。” 说的话,一个南一个北。 怎么不是鸡同鸭讲?! “接受我的感情?”冰舞咬碎了一口银牙,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真郁闷自己昨天怎么就对着顾朝曦大唱情歌了,而且还是在大街上。 目的没达到不说,还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你不用接受,顾朝曦,我对你没感情!” 秦九对顾朝曦,一点点感情也没有! “是吗?”顾朝曦眼眸闪了闪,似乎黯了下去,冰舞心中鄙视,这丫的,也忒能演戏了! “可是……我对你有感情。”顾朝曦说的煞有其事。 冰舞眉毛一扬:“当真?” “死了都要爱,如此惊世骇俗。洛冰舞,你怎能让我不另眼相待。” 冰舞讽刺:“这就是你对我的感情?” 顾朝曦反问:“难道还不够?” 冰舞有些疲惫,微微半阖上眼皮,淡淡的对怡宝丢下俩个字:“送客。” 第37章 :十殿阎罗宫 当即,响起怡宝冷淡的声音:“顾公子,请吧。(.)” 顾朝曦视若无睹,紫色的袍子微微扬起一角,他自顾自的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的问道:“洛冰舞?阿九?哪个是你?” 冰舞睁开眼,目光如电:“是与不是,关你甚事?顾朝曦,我得提醒你,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猫?”顾朝曦对着冰舞微微一笑,笑容放荡不羁,带着无可匹敌的邪魅之气:“这个比喻你不觉得用在你自己身上最是恰当不过?” “你看,我还没说我来干什么的,你却已经忍不住伸出爪子想要袭击我了。呵……不是猫又是什么?” 冰舞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右手上来回把玩着血刃,此时,她想杀了顾朝曦,是真的动了杀气! 她会让他看清什么是猫,什么是豹! “如此沉不住气……”仿佛看穿冰舞的心思,顾朝曦微微摇了摇头,对正要动手请人出去的怡宝命令道:“出去。” 简洁而淡漠的俩个字,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这个男人不管何时说的话,都不会是玩笑,即便是玩笑,他也能让这玩笑变成真的。 怡宝眼眸一冷,冰舞却适时开口:“怡宝儿,你去门外守着。” 门外,如果猜的不错。 她这风舞苑的高手,可不止一批。 那天十艳走的时候,其实已经提醒了她,只是当时,她并没有多想! 也不知这洛冰舞到底是何等身份,最近这风舞苑高手是一批一批! 让人头痛的很! 扫了眼目光微冷的冰舞,怡宝收敛了身上的寒气,了然的点了点头,带上门走了出去。 她不是不知道外面有人监视。 但,洛冰舞不说什么,自己当然也跟着沉默。 待房间只剩下俩个人时,冰舞收敛了嘴角的笑意,身上的杀气如滔滔江水一般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直击在顾朝曦身上,仿佛要击碎了他似的。(.无弹窗广告) 那种毫不收敛的气势,让冰舞在顷刻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顾朝曦暗中用功,眼眸却中闪而浓烈的玩味。他挑挑眉,笑道:“这才是真正的你?” 冰舞妩媚一笑,笑容灿烂而明媚:“是与不是,又如何?顾朝曦,说吧,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此刻,冰舞似乎没了先前的敌意与脾气。 所有的情绪,好的或坏的,除了那种隐含的杀气,都一一收敛了下去。 顾朝曦心中却是一惊,此女,好夺人的气势,好强的内功! 皱了皱眉,他不动声色的观察冰舞:“或许,我可以帮你。” “或许,帮我?” “对。” 冰舞淡定的微笑:“你能帮我什么?而且,我有说过需要你帮么?” 最后一句,喊了雷霆之势,带着淡淡的嘲弄。 顾朝曦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需要,你很需要我帮。你要知道,如若,你不抗旨就只能等着嫁给几位王爷当中最不得宠的一位。或者嫁给太子当……侧妃!然……如果你抗旨,或许以你的能力可以逃脱,那么洛府呢?你爹他们呢?” “如果你打算让他们死,那么你大可以抗旨!” 抗旨就是死! 皇权,谁敢挑衅?! 似乎每一步都被顾朝曦计算好了,他如此云淡风轻的一番话,说的没有任何起伏,却句句在理,字字击中要害。 冰舞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笑了一笑,冷冷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抗旨?倾城王爷龙弄情乃天下第一美人,嫁给他将来生的孩子肯定是第下第一美人,我饱饱眼福都觉得值了。默王龙斐陌英俊潇洒,正是我喜欢的那一种类型。亓王龙清歌温文尔雅,嫁给任何一位我都不吃亏。嫁给王爷……”甜甜一笑:“似乎也不错呢……” “是么?” 拿起桌上的茶,轻轻的啜了一口,顾朝曦一笑,眼角的泪痣媚的要滴出水来。[] 他笃定的说:“除了他们主动要你,否则,任何一位,都不会想要娶你。就算勉强因为皇帝的圣旨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你,怕是娶你之日就是辱你之时。” 娶你之日,就是辱你之时。 冰舞暗中咬了咬牙。 顾朝曦如此自信,让她看起来很不爽,很不舒服,想要打破他脸上的自信。 然而,不可否认,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 除非有人自动放弃王位娶冰舞,否则,勉强的娶了冰舞,怕是娶她之时就是辱她之日。 毕竟,谁不想要王位? 谁自愿娶个草包? 而且,这个草包一没才、二没美貌,简直是一无是处,娶了也只会让人白白添了笑话! 一句话!要当皇帝,洛冰舞却是万万娶不得! 冰舞从未想过,她只是穿在了一个草包身上,却要承担那么多。 甚至,局势都因她而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种不能掌控,命不由纪的感觉,太难受了! 见冰舞沉默,顾朝曦笑了一笑,如数家珍般说道:“一、倾城王爷龙弄情荒唐,放纵,随心所欲,并且在房事上男女通吃,嫁给他,除非你能忍受他的一堆女妾和男宠。” “二、默王龙斐陌心有所系,他这一生都过的暗无天日,心中唯一的那点柔软都给了玲珑。你嫁给他,他就算善待你,你也不会好过。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怕是永远不及玲珑来的重要。” 心口一滞,冰舞觉得心肝抽痛。 即便长着一张一摸一样的脸,然而,龙斐陌不是她的萧墨白,更不会爱她秦九如命! 除了萧墨白――谁视她如命? 可那个人,偏偏却和她隔了千重山万重水,隔了不能逾越的时光。 从此,再也看不到,摸不着! 冰舞微微阖上眼皮,心中揪着疼痛,眼眸悲哀而绝望! 满满的都是无力与孤独独孤,满满的都是对死神的怨和恨,都是对穿越的无奈和绝望! 在二十一世纪她有爱人,有地位,她什么都有。 到了这里,没有人权,没有尊卑,没有地位,除了洛老爹给的那点不知真假的温暖,和龙斐陌那张熟悉的脸带来的点点慰藉,她秦九,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绝望,有的只是极力的挣扎与无奈,与别人给的屈辱! 这样的生活,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然而,她何其无辜,何其无力,她甚至连挣扎都不能,只能死死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她不信命,她相信人定胜天,可有时候命运这东西真的容不得你反抗。 你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第三是什么?”冰舞睁开眼,那黑宝石一般的眼眸中,除了妖娆的笑意,没有任何东西,什么都没有! 除了深深的黑色,和浅到不达眼底的笑意,你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刻,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朝曦垂下长睫毛,深邃的眼眸闪了闪,他仿佛感受了少女的挣扎与绝望,还有那种即便挣扎也不能的无力感。 这种绝望,这种似曾相识的无奈,忽然就让他的心疼了一下。 浅浅的,扯着疼了一下。 不知道是为了少女的无奈而疼,还是为了曾经迷茫挣扎的自己而疼。 总之,他的确痛了! 放缓了声音,他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继续说:“第三、亓王龙清歌的确如传言般温文尔雅,但那个人……那个人……”顾朝曦脸上闪过一丝回忆:“我见过几次面,亓王身体孱弱,从小体弱多病,即使现在好多了,但……” 冰舞界面:“活不了多久?” 顾朝曦一愣,望着冰舞笑了一笑,笑的妖孽无比,笑的媚气衡生,邪肆飞扬,笑的冰舞忍不住撇开了目光。 只觉得那笑容能蛊惑人心一般,让你移不开视线。 “不是活不了多久,而是那个人……这么说吧,如果说我顾朝曦绝心绝情,那么龙清歌就是无心无情,甚至,连最简单的欲望都没有。” “绝心绝情?我见过一个没有心的!”冰舞不以为然的一笑。 要说绝心绝情,除了十艳那个没有心的孩子,还有谁配用那个词语? “你说十殿阎罗宫的宫主?”顾朝曦挑了挑眉,见冰舞表情疑惑,闪过一丝不解,又补了一句:“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男人,叫十艳的男人。” 十殿阎罗宫――宫主? 江湖上最邪恶最黑暗最无情的组织!传说中的地狱组织,人间凶器! 十殿阎罗宫的宫主竟是十艳? 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江湖上无人敢惹,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十殿阎罗宫! 居然是十艳? 不过,的确,十艳的确是个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变态! 那么他是十殿阎罗宫的宫主也不足为奇。 只是冰舞突然好奇,那样一个单纯与恶毒并存的,那种人,他会怎么管理手下呢? 威逼利用?给他们下毒? 呵…… 笑了笑,冰舞点头。 顾朝曦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个人有欲望,即便杀人也是欲望,他对你的兴趣,也是欲望,看到有趣的东西,或者有趣的事物与人,他都会产生想要逗弄玩耍的欲望。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都会想要,要不到就摧毁!” 逗弄,玩耍? 就像玩具一样! 要不到就毁,这的确是十艳的性格。 可是,说他是孩子,也不尽然,因为他不善良,没有婴儿的那份纯良。 他做什么,都只凭自己的心情,自己的喜好! “而亓王龙清歌不同。”顾朝曦正色道:“佛语云,人有六欲,六欲皆空,人有七情,七情皆空……他就像个即将得道升天的和尚,七情六欲皆空,连最简单的欲望也没有。洛冰舞,一个这样的人,你认为你能嫁?” 第38章 :不愿意妥协 “不说那些不得宠连名号都排不上的皇子,就说这三个人,你觉得谁是可以嫁的?” 没有! 一个也没有! 不管嫁给谁,将来怕都是不好过! “还是你想嫁给未来的太子,当一辈子的侧妃,当一个妾室?然后看着自己的夫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斗的死去活来……” 如若嫁给太子,以洛家背后的势力,只能当个侧妃! 也就是妾! 冰舞冷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嫁与不嫁,要不要嫁,这都是我的事。更何况,一切还没成定局,谁也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变化!顾朝曦,你凭什么帮我?” 凭什么? 凭什么都来逼迫她?打压她?嘲讽她? 谁给他们资格?! 听言,顾朝曦笑了,冷冷地,带着与生俱来的气势,夺人心魂一般的自信与霸气。 “就凭我顾朝曦掌控了龙焱国的经济命脉,就凭我顾朝曦这个人!” 顾朝曦三个字,在龙焱国就是标志。 掌控了龙焱国经济命脉的顾少,无人敢惹的顾少,身世不菲的顾少,连皇帝也要忌惮三分的顾家,连皇子都要礼让三分的顾少! 的确有资本说这样的话! 冰舞哼了一声:“那么顾朝曦,在这场夺嫡中你又起了什么作用?我听说为了拉拢你,默王可是费了好大的劲!” 见顾朝曦沉默不语,冰舞以手抚额,冷笑:“完美到无懈可击的顾少,找不到任何弱点的顾少,让人无从下手的顾少……” 默王,龙斐陌啊龙斐陌,费了这么大的劲,希望能起到点作用。 “顾朝曦,任你再如何富可敌国,任你再如何本事通天,然……商人始终是商人,你不可能不投靠任何一方!否则,下一个登上宝座的帝王,第一个拿你开刀!” 即使表面上不能拿你怎么样,暗地里又岂不千防万防? 又岂不打压? 中国古代,元朝巨富沈万三,就是因为太有钱了,最后才被朱元璋满门抄斩! 死的那个凄惨! 顾朝曦一笑,不置可否。[.超多好看小说] 见他不说话,冰舞抿了抿唇,也沉默了。 她不是不知道顾朝曦能帮自己,但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就是不想欠他人情,不想看他那张笑的自信又欠扁的脸! 沉默只是一瞬间,又仿佛很久。 顾朝曦打破沉默,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冰舞看他一眼,垂下了眼睫毛掩饰了眼中的神色。 怎么办呢? 如果只是自己,大概能全身而退,但如果要搭上洛府上百条人命,冰舞却有些为难。 她一向是个自私的人,不稀罕别人为自己付出,也不会为别人付出。 她自私,但她不冷血! 见冰舞始终沉默不语,顾朝曦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丝丝冷凝。 冷的仿佛能结冰! 话出的话,犀利而直接,残酷而无情,就像一记重锤,重重的敲在冰舞心上,冰舞甚至还能听到回音。 然后,一直一直的往下沉! 顾朝曦说:“不管你以前是谁,这一生,你是洛冰舞,天下之大,你也只能是洛冰舞!” 冰舞一震,仿佛有什么敲在心上,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一直沉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那种握不住,抓不牢的恐慌,让心一下子失了重心。 天下之大,她这一生,只能是洛冰舞! 顾朝曦,你既已看穿,又何必戳破我心中残存的一点希望? 何其残酷,何其无情?! 然而……冰舞即使不想承认,不愿承认,但这个事实,她却反驳不了,连一句都不行! 冷冷的瞪了顾朝曦一眼,她想要说:即使我需要帮助,我也不需要你帮忙。 然而,最终说出的话却是: “别人的生死,关我什么事呢。” 她不愿意妥协! 顾朝曦算计她,他算的那么好,就是想让她妥协,她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她秦九不够冷血,但足够自私! 她在乎人命,但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的命,其他人的命,与她何干? 为别人妥协,在秦九的字典里,还没有这样的事! 顾朝曦看了冰舞许久许久,风目深邃,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眼角下的泪痣媚色烟行,看的冰舞忍不住皱眉,以为自己脸上也开了花。 随即,只见他扯起嘴角,哈哈大笑了起来。 翘薄的唇,邪肆的勾起,弧度美好。 笑声清脆悦耳,浑厚有力,直冲云霄,嗓音性感的让人从头酥到脚底,连脚趾头都微微发颤。 很难想象,一个人,连声音都如此性感。 顾朝曦很开心,这是冰舞此刻的想法,但她却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开心。 莫非,是自己? “洛冰舞,我帮你一次,你欠我一个人情。” 不是同情或可怜,我帮你,不是算计,只是等价交换,所以别倔强,别那么防备。 我,没想要害你。 忽略顾朝曦嘴角浓厚的笑意,冰舞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顾朝曦,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愿,你别让我失望。” 这算是妥协吗? 冰舞不知道,但是,既然顾朝曦先退步,自己为何不接受呢? 而且,她真的很怕麻烦呢…… 月郎星稀,凉夜如水。 洛府洛三小姐洛冰舞的风舞苑却灯火通明,一盏盏琉璃灯笼将精致的风舞苑照的亮如白昼。 卧房内,房门紧闭。 从窗外看去,只能看到那一盏盏在空中摇曳的灯火,仿佛随时都会随风熄灭。 屋内。 怡宝头冒冷汗,痛苦的咬着下唇,忍住即将要出口的疼痛,半眯着眼,有气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冰舞坐在主位上,发簪高挽,作男子打扮。 双腿优雅的交叠,她轻轻啜着茶,慵懒的看着怡宝,懒洋洋的问:“怡宝儿,告诉我,你痛么?” 生不如死,如何说痛? 忍不住抬头看了冰舞一眼,怡宝眼中闪过隐忍的痛苦和阴郁,随即,点了点头。 啧啧! 冰舞啧了俩声,摇摇头,又问:“告诉我,你痛么?” 怡宝妥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痛。” “会痛?就好。”冰舞笑了一笑,白皙的脸,冷如刀锋:“告诉我,有多痛?” 怡宝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看来药效不错,不枉费她三天两夜的研制! 冰舞淡淡的看怡宝一眼,淡淡的说:“怡宝,我说过,跟着我,除了做好份内的事,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叹了口气:“可是不代表你可以欺我,耍我。” “怡宝,我做事,总是会留俩分余地。可是,我给每个人的机会都只有一次,明知故犯,若错过了,就莫要怪我下手不留情。” 冰舞的话冷冷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怡宝心中大惊,然而,却是忍着疼痛,沉默了。 冰舞又是一笑,风眸却彻彻底底的冷了下来:“怡宝,告诉我,洛冰舞哪本手扎哪儿去了?”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回荡在房内,有种叫人心惊的气势。 若不是冰舞昨日无意中从丫鬟口中听到原来的洛冰舞有写日记的习惯,她也不会拿新制的药去给怡宝试! 那种药性,有多么痛苦,她是知道的!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犯了错,都能有那么多改正的机会。 一次,于她,足矣! 怡宝,不是说让人失望,只能说,她让冰舞不爽了! 那种被人欺骗的不爽! 眼眸一闪,怡宝坚定道:“烧了。” 微微勾起唇角,冰舞还未说话,怡宝忍着疼痛,有些虚弱的补了一句:“从我怀疑你不是洛冰舞那一刻开始,那本手扎就被我拿去烧了。” 冰舞饶有兴趣的问:“那么你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怡宝垂下睫毛:“从你落水醒来的时候开始。” 落水醒来? 从真正的洛冰舞在水中死去,秦九睁开眼,变成洛冰舞的那一刹那?! 怡宝,比想象中的还要敏感聪明。 这一刻,冰舞心中大惊,开始怀疑自己留下怡宝,这个决定到底是错是对! 或许,她该杀了她? 舒展了眉目,冰舞又问:“那本手扎,写了什么?” 手扎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日记。 若是能找到洛冰舞留下的日记,说不定洛冰舞的死,和这一切都有解了。 可惜…… 怡宝摇头:“不知道。” 怎会不知道? 不知道又怎会拿去烧掉? 冰舞嘲讽的笑了笑:“罢了。” 也不逼迫她。 反手一弹,一颗褐色的药丸直直的朝着怡宝飞去,怡宝拖着被毒药折磨的身体,条件反射就的要躲,冰舞淡淡的看着她,却冷喝了一声:“解药。” 怡宝下意识的吁了一口气,接下解药,有些狼狈的吞了下去。 冰舞看着她,目光清清冷冷:“怡宝儿,记住,没有下一次!” 怡宝点了点头,终是抵不住药效瘫软在地上。 如若不说这件事,单单说怡宝这个人的性格,冰舞对她,还是挺有好感的。 夜色浓重,所有的一切都掩盖在墨色之下。 打开窗子,风舞苑小院外的樟树上,隐约间,看到有个人没有骨头似的斜靠在上面,飞吹起他丝绸一般的发,在空中邪肆飞舞。 如若不是那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衣,绕是冰舞眼色再好,怕也是看不清的。 暗暗的在心中冷笑一声,冰舞仿若没看见树上之人一般。 她回首,在怡宝身上点了几下。 怡宝苏醒。 颤抖着长睫毛,睁大虚弱的眼,带着点戒备与恐惧的看着冰舞。 她怕! 怕冰舞杀了她,怕她的那些行为惹怒了冰舞。 冰舞只是睨了她一眼,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地上凉,明儿个还有事要做呢,别冻感冒了,否则,麻烦。” 怡宝一愣,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冰舞,见冰舞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才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打开门,背脊挺直的走了出去。 第39章 :美男子撒娇 绾成花状的黑发,从头上散落,在背后一缕一缕的散下来。 有些狼狈,却不敢坚韧的本色。 冰舞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在身后微微叹了口气。 怡宝,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冰舞没有关门,门外的风吹屋内的灯火一闪一闪的,似乎随时都要灭掉。 转身走到桌子前,冰舞懒洋洋的坐下,背靠在椅子上,伸手拿起桌上的乳白色的马蹄糕,樱桃小口微张,小口小口的吃着,很有味道。 马蹄糕是以前的洛冰舞最喜欢的,很奇怪,口味居然和秦九出奇的相似。 她们两人,其实挺有缘的。 穿越了千年的时光,长的一样,偏偏还用过同一具身体。 呵! 这不是猿大便是神马? 这就是所谓的猿粪呐! 冰舞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其实不稀罕,一点儿也不稀罕。 却,没有办法。 任何办法都没有! 口有点干涩,冰舞拿起桌上的茶水,微微啜了一口。 表情……很淡定。 淡定的喝着茶,她淡定的看着十艳飞身进屋,推开窗子,淡定的看着他坐下,淡定的看着他视若无睹的拿起桌上的点心往口中送。 终于,在十艳就要咬下去时候,冰舞笑了笑,甜甜的弯起嘴角:“那上面,有毒的……” 有毒。 马蹄糕上的点心有毒。 淡淡的,她对他说:有毒。 十艳没有停顿,嫣红的唇咬在白色的点心上,衬的十分艳丽。 嚼了两下,将点心全部吞下去,他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对着冰舞无害的笑了一笑:“我知道。” 冰舞疑惑:“既然知道有毒为什么还要吃?” 你是,傻了么? 十艳毫不在意的说:“我只是想让阿九心甘情愿的承认一件事罢了。” 因为想要她承认一件事,所以明知道有毒也不在意,明知道有毒却吃了下去? 十艳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呐! 冰舞抽了一口凉气,却笑了一笑,凉薄地:“想让我承认什么?” “想让阿九自己承认是我的人,是我十艳的人。”说话间,十艳再次拿了桌上的点心开始吃。 他的动作不见粗鲁,反而一举一动都优雅的象是贵公子。 冰舞看着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十艳对着冰舞眨了眨黑宝石一眼的美眸,像个不得到心爱的玩具誓不甘休的孩子。 说话的出,让冰舞十分无奈。 他笑嘻嘻的说:“看在我吃了毒药,中了毒,或许马上就会死的份上,阿九答应我好不好,好不好?” 看在他要死的份上?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话! 而且说的毫不在乎,冰舞不仅想,难道不管任何人的命,在十艳心中都没有意义么? 包括他自己的。 然……不可否认,十艳打破了冰舞心中太多的第一次! 她再一次在心中下了个定论,十艳不是个神人,就是个变态! 还是很极品的那一种! 想了想,冰舞唇起红唇,妖娆一笑,点头:“好。看在你要死的份上,你说出来,我考虑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十艳双眸一亮,璀璨如黑宝石一般的眼,散发出强烈的光彩。 这种光彩,亮的几乎要刺瞎人的眼,使原本就艳绝天伦的半张脸,在瞬间生动的能勾了人的魂魄。 他慢慢的往椅子上斜靠,仿佛没有力气一般将全身的重量都加注在椅子上。 毒,差不都该发作了吧? 冰舞垂下睫毛,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就像她对一次放他的血一样,心是冷的,硬的,没有过任何的犹豫。 十艳知道知道毒发,却没在意。 他歪着头,看到冰舞垂下的睫毛,眼眸幽深,有些兴奋的眨着双眼:“阿九,只要你承认你是我的人就好了。” 那样,他会,很高兴,很高兴。 冰舞听言,却是一愣。 转而,抬起眼睫毛,从眼角的缝隙看到男子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讽刺一笑:“原来毫不讲道理的小孩还会征求别人的意见?” 撇了撇褪色的唇,十艳睁大空无一物的双眸,手穿过横在中间的椅子。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冰舞的衣袖,撒娇的说:“阿九不承认我不高兴,连做花肥也不高兴。所以,阿九承认,好不好?” 好不好? 他扯着她的衣袖撒娇,无害的问她:好不好?好不好? 那表情如此委屈,眼眸深的像看不到底的宇宙。然……神态却又如此单纯,就像个不染尘埃,不入红尘,不曾沾半点世俗之气的稚子。 那样的单纯,却又那么复杂。 单纯和复杂,狂妄和柔软。两种极端的情绪完美的融合在他身上,他将他们的每一面都宣泄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恰当好处。 甚至,他只要对你撒撒娇,眨眨眼,你就拒绝不了他。 因为,这样一个人,你根本不忍心拒绝他! 是因为他听不到她承认,她反抗了了,所以他不高兴了,如果高兴,肯定不会征求她的意见。 想到这里,冰舞甩开十艳的手,强迫自己闭上眼,将男子撒娇的表情从脑海中驱逐。 沉默了一世纪,十艳的脸色在这种沉默下逐渐的苍白。 冰舞再睁开眼时,眼底深处已是一片漠然,声音却不知为何,生硬的有些不像自己。 “好,我可以承认我秦九是你的人。但前提是,你能活下去。” 她真的不想承认,有一刹那,她心软了。 她真的心软了! 她买的药材,她制作的毒药,她亲自下的毒。她引诱他来,她知道他不在乎自己的命,却利用了这一点让他将这点心吃了下去。 然而,到了这一刻,他那么单纯无辜的看着她,像上次一样扯着她的衣袖撒娇,她却像上次一样,再一次对他心软了。 上一次如果不是心软,她怎会为他包扎? 如若没心软,她怎会停手? 怎么会? 冰舞闭上眼,喃喃自语:“十艳十艳,我说过,从不会给一个人俩次机会,是你逼我的……” 上一次,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毒,无解。 她匆忙研制了这种毒药,至于解药,却是没有。 这一次,她是真的真的没留他任何余地,也没给自己留任何后悔的余地。 不能怪她。 是他要来招惹她的! 十艳点了点头,很乖巧的窝在椅子上:“好,是我逼你的,不怪阿九。” “真是个……”破小孩。 冰舞突然想笑,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笑意。 “阿九,我不是小孩。”那一句小孩,冰舞没说出来,他却听出来了。 该怎么说呢? 他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 骤然的,在冰舞发愣的时候,十艳突然起身。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扯住冰舞的手一带,将她拦腰抱过去,两手将她禁锢在怀中。然后,在冰舞尚未来得及反应时,他扬起苍白的嘴角,对着她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唇,重重的吻了下去…… 是吻? 的确是吻?! 却不是深吻,只是单纯的唇对着唇,没有任何动作。 单纯的,不象是吻的吻。 他嗑下去的那一下,不象是不会接吻没有技巧的人,只是,却再没有任何动作。 冰舞很奇怪。 她心中突突的狂跳了两下,睫毛上翘,两眼瞪大,直直的看着他,看尽那双历尽了俗事沧桑,却清澈如婴儿一般的黑眸中,呆了似的,她忘了推开他。 震惊的,不是他精致的半张面容,不是他单纯而突然的吻,而是那双历尽了多少俗世沧桑,经历了多少疼痛,却清澈单纯如稚子一般纯粹的眼眸。 那么震惊,却,那么疼痛。 及膝的长发像泼墨一般从上倾泻而下,半张精致的面具将精致的容颜掩去,冰舞只能看到他毫无瑕疵的肌肤,和那对比黑宝石还要深黑的美瞳。 离近了看,冰舞才知道,原来他的瞳孔是重瞳,瞳孔颜色的纯粹到极致的黑色。 不染半点杂质的黑色! 他的睫毛很长,浓密的就象是蝴蝶的翅膀,微微一眨眼,长睫毛在双眼上跳跃着,带着妖冶的味道,像魅惑人心的妖精一样。 十艳笑看着她,眼神忽然变的幽深,象是深渊般深不见底,又象是宇宙般,望不到尽头。 深的,黑的,仿佛要将人的心魂都吸进去似的。 看到她呆呆愣愣的没有任何反应,他深邃的眼中有了笑意。 密密麻麻的,从他眼角倾泻而出。 瀑布一般,带着雷霆之势,让人无可抵抗,无法抵挡。 压在冰舞红唇上的,十艳带着点苍白的唇,骤然的,动了一动,轻轻的,柔柔的,软软的,象是羽毛,唰过冰舞的唇,落在她的心底。 她惊呆了。 她不是没和人接过吻,可是从没没和人那么单纯的唇对唇的浅吻过。 就象是婴儿一般,不懂情欲为何。 只是那样单纯的一吻。 那么柔软的一吻,忽然就落在了她心间,让她觉得心都是软的,软的像要化成水。 这一刻,冰舞的耳中只有打鼓一样的心跳声。 是她的? 亦或者是他的? 不! 她分不清楚。 只觉得失聪了一般,心中,耳中,都是那种打雷一般的心跳声,让冰舞担心,下一刻,这颗跳动的心,就会跳过胸膛与嗓子眼上蹦出来。 就在她以为十艳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十艳却松了手,离开了她的唇。他似乎费劲了最后一点力气,慢慢的滑下,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冰舞身上。 冰舞不得已只能支撑着他,承受着他的力道。 然……她还没从那一吻走出来,带着那么点恍惚。于是,俩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她压在他身上,他瘫软着地上,承受着她的重量,苍白的双唇下,微微一张一合间,红的发紫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滴在他不染尘埃的白衣上。 他却笑的,单纯而无害的,像个做了坏事得逞的孩子,笑的那么张扬跋扈,笑的那么倨傲。 第40章 :此药,无解! 冰舞看着,却觉得这笑容太过艳丽,象是烈火,随时都会随风逝去。 那样的凄惨,那样的凉薄。 十艳。 一定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这样笑,不要笑的那么灿烂,灿烂到空洞,空洞到就像末日的微笑。 骤然的,她的心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疼了一下。 只听他嚣张跋扈的说:“阿九,我不是孩子呢,孩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做了这样事的你,同样是个孩子。”冰舞恍惚的看着他。 “……呵呵。” 他笑起来,嘴角的红的发紫的液体流的更欢,顺着精致的下巴滑落到美丽的锁骨上,仿佛展翅欲飞的蝶羽,带着嗜骨的艳绝。 毒发了。 那黑的发紫的血液,明显就是毒发的症状。 冰舞低头,有一缕发丝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落在脖颈上,衬着象牙白的肌肤,显得格外刺眼。 她看着他,带着一点点无措:“十艳?我还没承认我是你的人,你怎么就……” “死么?” 他打断她的话界面,微微歪着头,无辜的瞪向她,无辜的说:“阿九救我,我就不会死了。” 救他? 说的如此轻巧,他难道就没想过,她根本救不了他么? 冰舞恼火。 这样不珍惜生命的人,死了也罢! 想到此,她冷笑一声,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象征性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慢慢的走在椅子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啜了一口,看向睁着无辜大眼的他,慢慢的,用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说:“没有解药。十艳,这毒药,没有解药!” 此药,无解! 竟是打了要让他死的目的? 他微微一笑,双眸幽深的象是无底洞:“人生来就是为了死呐!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不过阿九,没有关系,我不怕死……不怕的……” 生来就是为了死? 除了死,难道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么? 我不怕死? 不怕死! 冰舞捏着茶杯的手一紧,连嗓音也是一紧。[.超多好看小说] “要死,死外面去,莫弄脏了我的屋子,怡宝打扫起来很麻烦。” “可是……” 十艳望着屋顶,黑眸一如初见般,空洞的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东西都没有。 “阿九,你真狠呢。这药效如此强烈,我已经动不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阿九阿九,你就帮帮我吧,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黑紫的血液,衬着白皙的肌肤,带着强烈的视觉冲击。 沉默一瞬间。 骤然的,冰舞暴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上的茶杯毫无章法的朝着十艳掷过去,茶杯磕在十艳肩膀上从他身上滑落,最终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一片片。 冰舞的声音硬邦邦的,象是从喉咙挤出来的一般:“你他妈的为什么要这样?谁杀你全家了还是怎么的?生命在你眼里就如此没有意义吗?你不把别人的命当一回事就算了,为什么自己的命也不知道珍惜?连自己都不知道珍惜的东西,凭什么让别人看重?” 连自己也不在意的东西,别人又岂会在意? 十艳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冰舞会如此激烈。 随即,他抬起纤白的指,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笑的艳丽无比,笑的风骚入骨,笑声混杂着咳嗽声,声音越来越大,竟像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狂妄中带着细微的疼痛。 冰舞等了等,没见十艳说话,忍无可忍时,却…… 他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阿九,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可爱。” 真的,很可爱。 被人说成可爱? 记忆中,会说满身是毒的天才药剂师,自私自利、骄傲自负的秦九为可爱的人,就只有视她如命的未婚夫,就只有她的萧墨白。 那一声声的宠溺,让冰舞恍惚。 然,此刻不是走神的时候,冰舞回神,见十艳故意撇开话题,心中怒火更甚。(.好看的小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哪儿来的怒火? “你想死吗?十艳,告诉我,你就那么想死吗?生来真的就只是等死的吗?你想要死是不是?是不是?好!你要死是吧?我成全你!” 指着十艳厉声质问,不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提起十艳的衣领,一气呵成的将十艳从卧房内拖到了风舞苑的空地上,重重的丢下。 像丢垃圾似的。 男子的眼,那一刻,那般寂寞。 然后,冰舞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反身,将门从里面关紧,打上了门栓。 男子在大笑,笑的狂妄霸气,顷刻间,笑声随着轻风飘散,男子满口的鲜血喷洒在纯白色的衣领上。隐约间,撕裂的声音,吟唱一般侧响在大院,顷刻间,却被风掩去。 “阿九阿九,若一个人活着…………” 最后那句话,男子似乎是大笑着说完的,却因为药效的关系让声音显的格外无力。 那药很痛苦,可至始至终都没看到他喊过痛,甚至连痛的表情都没有,冰舞不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隐约间,最后那句话,她就只听到了前面那么几个字。 很久很久以后,当冰舞想起此次和十艳的交锋,想起那句没有听完整的话,满心满地都是悔恨,才知道,原来世间真有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一说。 夜,静悄悄的。 除了屋内摇曳的灯光,轻风抚过的声音,竟是安静的有些出奇。 这种安静,更似暴风雨前的宁静,使人莫名其妙的有些发慌。 冰舞在屋里坐了很久很久,久的她身子僵硬,双腿麻木,灯火灭了,才动了动身子,活动了僵硬的四肢。 天快要亮时,终是忍不住,她站在门口,稍一犹豫拉开了门。 然……大院的空地上,却空无一人。 有些惊疑的眨了眨眼,再去看,那空地上却还是无人。 十艳呢? 那个人,哪儿去了? 呆愣了许久,冰舞才回过神了。 那一刹那,她微微蹙起精致的眉目,凤目复杂,心底竟生出了些连自己都不理解而莫名其妙的情绪。 呵!如此不珍惜生命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恍去了心底多余的情绪,终是冰冷的笑一笑,敛了眉目,关了房门,倒在床上再次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午后。 冰舞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了许久许久,睫毛颤了颤,才将目光转向怡宝。 “怡宝,你说什么?” 怡宝微微一笑,笑的没有任何芥蒂,仿佛之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仿佛冰舞没拿药试她一般,她的表情神态和之前没有区别。 安静,乖巧的让人心惊! “老爷请来了帝都有名的琴师来教你和二小姐功课,你先梳洗一下吧,莫让人久等了。” 冰舞“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起身穿衣。 昨天便宜老爹说百花宴快到了,不曾想,今天就已经让冰舞为此做准备了。 真是,好快的动作。 也不知那百花宴除了皇帝要赐婚外,还有什么活动。 被点了名的有帝都的被传为传奇的奇女子雪玲珑,尚书千金家有名的美女唐妙语,洛将军家的才女二小姐洛冰璇,三小姐,草包洛冰舞。 草包洛冰舞! 唯有洛冰舞一无是处,唯有她是个草包。 冰舞深呼吸了一口,想到那些诗词歌赋就头疼,然而,想到或许要在公众面前表演,表情沉了一沉,这脸,丢起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用过午膳,冰舞和怡宝赶到了大院。 远远的,大院中时不时的传来一整整悦耳的琴声,混杂了温润的男声,和洛冰璇询问的声音。 在门口停了一下,冰舞才踏进去。 怡宝走在前面,俩人一走进去,洛冰璇纤细的手指下弹出的悦耳琴音,顷刻中断。 尾音戛然而止,回荡在空荡荡的庭院。 好不尴尬! 冰舞隐约知道洛冰璇和洛冰舞不合,却不曾想,姐妹两的关系到了这种嚣张跋扈,一触即发的地步。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大步往里面走。 怡宝走进去,停在一身黑衣,低着头调弄琴弦的男子面前。点了点头,礼貌的开口:“秦先生,三小姐来了,今后就麻烦您多多照应了。” 琴师? 一般不都穿白衣的么,居然一身黑衣,不像个琴师,到有些像个剑客。 冰舞站在怡宝身后,因此并没有看到琴师,只看到黑衣的一角。 琴师微微颔首扼首,调好了琴弦。 他抬头,一身黑衣,一张刀削的脸。勾唇,微微的,浅淡的一笑,凉薄到了极致。 怡宝眼中闪过惊艳,几乎魂都要被勾了去。 忙定了定神,又转向冰舞:“洛冰舞,这是秦忘川,教你习琴的师父。” 忘川? 好奇怪的名字! 冰舞回味着怡宝的话,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 “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说罢,怡宝移开身形,抬脚就走。 她走了几步,蹙起眉,回头,眼眸一撇,却见冰舞直直的看着秦忘川,死死的,死死的瞪着,身子都在颤抖,只当冰舞惊艳于忘川的容颜,怡宝也没多想。 看向面无表情的洛冰璇,微微一笑:“二小姐,老爷希望你和三小姐能够和平共处,莫闹了不快,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洛冰璇沉默着,冷冷的“哼”了一声。 怡宝也不在意,耸了耸肩往外走。然而,她还未走出大院,只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似乎……象是什么被砸的声音? 接着,冰舞尖锐冷凝的声音,掺夹着洛冰璇的尖叫声一并传来。 她忙回头看去,却……一惊。 冰舞,死死的,死死的瞪着身下这张刀刻一般的脸,手捏紧了黑色的衣领,眼眸睁的大大的,眼中凝聚了水光,一眨也不眨,就那么死死的看着身下这张脸。 第41章 :死神,真的是你? 那一刻,她激动的几乎要流泪。 激动,惊喜,兴奋,恐惧,期盼,这些复杂的情绪,一一的从她乌黑的瞳孔闪过。 望着身下这张凉薄的,面无表情的脸,却是,抬起手,捏紧手指,毫不留情的,一拳头狠狠的,狠狠的砸在忘川脸上,左右来回打了俩拳。 秦忘川? 不不不! 这明明就是死神的脸,这明明就是一张凉薄到极致的脸,怎会看错?又怎会记错? 多少午夜梦回,她在心中一遍遍的回想着他,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期盼着他会再一次的回到她梦中将她带回属于她的时代,多少次,她心中写满了恶毒,写满了对他的诅咒! 咒诅了多少次,就期盼了多少次,期盼了多少次,就失望了多少次。 这张脸,她永远记得! 冰舞几乎要控制不住眼中激动的泪水,说出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混蛋!是你!死神,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来带我回去的,是不是?是不是?你来带我回去的,你一定是来带我回去的,对么对么?” 说着,狠狠的的掐了一把身下的人,待掐到真真实实的肉身后,冰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她掐到实体了,不再像上次一样碰到的只是虚无的空间。 不再像上次一样,伸出的手穿过虚无的空间,穿过男子虚幻的身体,连最普通的触摸都不行。 可这一次,望着身下这张凉薄,陌生又熟悉的脸孔,她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难道又是一个龙斐陌? 又是一个长了一张一摸一样的脸,却没有任何用处,没有记忆的人? 不不不! 怎么会这样? 她骑在他身上,紧揪着他衣领的手不自觉的放松,慢慢拿手捂着脸,不让自己的狼狈暴露出来,却,怎么也忍不了眼角落下淌到指缝中倾斜出来的泪水。 她几乎要绝望了,身下的人却忽然开口。 他微微昂起头看着她,眼中是平静的凉薄,慢慢蠕动着唇,说:“我叫忘川,忘川的忘,忘川的川,忘川彼岸的忘川。” 忘川? 彼岸花?忘川河? 忘川?死神? “是你,对吗?” 她瞪大眼放下捂着脸的双手,白皙的脸上带着泪水,看起来有些狼狈。却,慢慢的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灿烂的,就像向日葵的微笑,能够刺痛人的眼。 他一愣,摇了摇头,否定道:“我只是忘川。” 只是忘川? 冰舞嘴角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就这么僵硬的上扬着,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她望着他,难以置信般喃喃自语:“只是忘川?怎么……怎么会……你……明明就是他!怎么……会……” 怎么会? 龙斐陌不也和她未婚夫萧墨白长了一张一摸一样的脸么? 秦九和洛冰舞不也是这样么? 那么这一次,难道又是这样? 是啊。 即便又是这样,有了两个例子,也不奇怪不是吗? 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骤然的,就转变成了巨大的失望。 这种巨大的落差袭击着冰舞的心脏,让她觉得心中一下子空落落的。 她多么渴望一觉醒来就回到现代,回到了属于她的时代,而这些都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醒了,她还是她,还是秦九,而不是洛将军府的三小姐,不是洛冰舞! 可此刻,她又一次品尝到了什么是失望,甚至是绝望。 突然就觉得――无处归依是秦九,一身孤独独孤是秦九! 无处归依的秦九! 她不是洛冰舞,她是秦九,是秦九是秦九! 为什么,都要叫她洛冰舞? 为什么? “洛冰舞,你做什么?”洛冰璇的声音有些尖锐,有些气急败坏。 连怡宝也吓了一跳。 她见识过她的很绝,却还没看到她如此的失态过。(.好看的小说) 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狼狈? 秦忘川吗? 那么死神又是谁? 她叹了口气,眉目紧拧着,这位主子的话,果然难懂。 “我做什么?”冰舞喃喃自语,她摇头,满眼的仓惶和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洛冰舞,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不要老是这样发疯?”洛冰璇厉声道。 说着,她动手,想要将冰舞从秦忘川身上扯下来。被她那么一扯,冰舞总算回过神来了,然而,洛冰璇的动手动脚让她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 她反转目光,乌黑的瞳孔冰柱一般直直的瞪着她,冷冰冰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是真的恼了,否则冰舞不会说出“滚”这样的字眼。 尤其还是在洛府,顶着洛冰舞的身份! 洛冰璇一怔,讽刺的翘起了嘴角:“先是苏子画,再是顾朝曦,现在又是忘川吗?洛冰舞,你什么时候能够正常一点?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不要以为你身份……”顿了一顿,冷冰冰地:“我就不敢动你!” “顾朝曦?苏子画?”冰舞略带迷茫的皱起了眉,还有些回不过神了。 洛冰璇欲再要说什么,怡宝却适时的走了过来。 她皱了皱眉,对冰舞说:“先起来吧,你压着秦先生了。” 冰舞敛了眉目,一低头,望进那双凉薄的黑眸中,忍下心中巨大的失落感,从忘川身上站起来。 那知……腿一麻,若不是怡宝及时伸手,怕是要再一次跌倒。 挥开怡宝伸过来的双手,冰舞揉了揉麻酥的腿,望着默默的从地上站起来的忘川,嘲讽的笑了。 “忘川?秦忘川?你,在骗我吗?” 一样的黑衣黑发黑眸,一样凉薄的气息,这天下间,绝不会有一个人能够凉薄到如此的地步。 他却说他只是忘川? 即使龙斐陌和萧墨白长的一摸一样,可却完全是俩种性格,像的只是那张脸皮而已。 可忘川和死神,不止是长的一摸一样,就是那种凉薄的气度,也是一摸一样的。 能怪她多想吗? 不能! 忘川看了冰舞一眼,待看到少女眼中的期待时,却还是摇了摇头:“忘川不会说谎。” 忘川……不屑说谎。 “你……” 冰舞一句话还未说完,洛冰璇勾了勾嘴角,打断她:“洛冰舞,你够了没有?” 抿了抿唇,冰舞席地而坐,淡淡的,撇了一眼洛冰璇。 那么淡淡的一眼,却沉沉的,象是山雨欲来的平静,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觉得,那眼中象是有两把匕首,在顷刻就能置人于死地。 蠕了蠕唇,洛冰璇暗暗心惊冰舞那种强大的气势,不自觉的自动噤了声。 她很奇怪,暗暗的还有些心惊。 却聪明的不再说话。 “洛冰舞,冰舞小姐,好好跟着秦先生学吧,老爷随时会来抽查。” 怡宝交待了一句,转身走了。 对于怡宝一下称呼自己名字,一下称呼为小姐,冰舞已经不在意了。 她摆了摆手。 忘川捡起被冰舞摔在地上的琴,席地而坐,将琴摆在双腿上,沉默着接过断掉的弦。 这才看向对面,眼神却停留在冰舞身上。 他平静地说:“两位小姐以前都是习过琴的,那么,洛三小姐,先弹首《凤求凰》来听罢,让我看看你学的如何。” 为何是凤求凰? 而且指法还如此之复杂! 看着对面那张脸,那张冰舞极度痛恨又极度渴望的脸,冰舞怎么也不能集中精神。 一看到他,她就会想到死神。 想到死神,她心中的怨恨怎么也止不住,就想着诅咒他,掐死他! 见他指定要让自己弹琴,冰舞俯下身子,将双手枕在脑后,睨了他一眼,淡淡地丢了三个字:“我不会,我若会,还请你来教什么琴?” 他看向她,黑发黑眸黑衣,象是开在地狱,见不得阳光的黑色曼陀罗,带着浓重的死亡气息。 提起嘴角微微一笑,剑眉高高扬起,笑意从眼角眉梢倾斜出来,带着极致的凉薄,刻骨的冰冷:“呵……不会么?那么,我弹,你听。” 言罢,没有多余的话,一首《凤求凰》从灵巧的手指下奏出。 现场有三个人,他看着她,只看着她,微微启唇,唇齿一张一合间,动人的词曲配合着琴音从他凉薄的嗓音中倾泻而出: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树上的落英纷纷随风飘下,粉色的,白色的,落在周身。 他安静的坐在树下,在一片素雅的画面中,那么显眼。腿上摆着檀木琴,泼墨一般的黑发随风飘荡,嘴角有着浅薄的笑容,就那么看着对面的她。 弹一首凤求凰,念一首琴曲。 天地下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存在插不进去的第三个人。那么奇怪的感觉。 扭曲,而美好。 这首《凤求凰》似乎专门为冰舞演奏的一样,她那么心不在焉,却在琴音响起的那一刻,舒展眉目,就那么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倾听着。 为什么会是凤求凰? 他为什么要弹凤求凰?那首词曲,为什么要对着她念?让她有一种错觉,似乎……他是专门念给她听的,就是故意念给她听的! 心跳在加快,鼓动着,却是极度不安的感觉。 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曾在一个古典演奏会上,自己对萧墨白说过,若他能弹首《凤求凰》给自己听,自己就答应嫁给他。 她还笑言过,若谁弹这首曲子,自己马上嫁给他。 第42章 :脸皮太厚 当时萧墨白满口答应去学,甚至真的请了古琴老师,可他那样的手,注定不是弹琴的料。 还记得,当他弹给她听时,那种走调的音,让自己笑的不行。 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她最后还是答应嫁给萧墨白。 可就在订婚宴的前一天,却莫名其妙脱离身体,灵魂出窍穿越时空。 她甚至还记得那一晚,那种诡异的铃声。 “娘子,娘子,娘子……” 那个男人的声音,像是魔一般无孔不入的望自己耳朵中闯进去,想逃也逃不了。 让她的心在一瞬间失重,重重的跌下去。 脑子里想起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很多很多。 冰舞唯一记得清楚的却是自己对萧墨白说的那句:“谁要专门弹一首凤求凰念那首词曲来给我听,我一定答应他的求爱,抛弃你……” 她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 一曲罢,冰舞为自己的奇怪感觉紧蹙着眉,心中升起浓浓的烦躁感。 忘川看着她,只笑不语,似乎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烦躁,压抑。 冰舞忍不住斥责道:“看什么?!” 话出口,她心中大惊,自己竟然如此压抑不下情绪,如此轻易的被挑起暴躁的情绪。 就算他弹《凤求凰》给他听,那个人也绝不会是他! 绝不会! 他为什么会弹这首呢? 巧合罢! 终于,他不再看她,视线略过她,透在无名状的虚空,极深,极凉薄。 却,转向了另一个问题:“调弦会么?” 冰舞的思维也跳的粉快。 压抑心中的烦躁感,她跟随着他的问话,跳到之前的话题上。 先是让她弹指法如此之复杂的凤求凰,再问,却是问她会不会调弦这样最简单的问题。 问题的跳跃会不会太大,太夸张了? 八成,他在心中鄙视她! 冰舞心中已没了其他感觉,扯了扯嘴角,很淡定的回答:“不会。” 他又问:“指法会吗?” 冰舞答:“不会。” “会看琴谱吗?” “不会。” “会摆姿势吗?” “不会。” 啊……简直一问三不知。 却,洛冰舞啊洛冰舞你是太诚实了,还是脸皮太厚了? 说起来,连最基本的羞愧都没有! “那么……” 他不看她,随意拨弄着琴弦,说:“先从最基本的指法开始学吧。” 冰舞额头滑下三条黑线。 他其实就等着她回答“不会”吧? 否则,怎么能如此淡定的让她从初学开始学? 好歹他也是帝都最有名的琴师,教如此简单的东西,就不怕辱没了他“帝都第一琴师”的身份么? 别问冰舞怎么知道的,这些都是怡宝说的。 她“哦”了一声,懒洋洋地,不怕丢脸地:“如你所说,那就从指法开始学吧。” 指法就指法吧。 反正世人皆知,洛冰舞是个草包,当个什么也不会的草包,没什么不好呐! 洛冰璇忍不住开口:“秦忘川,那我呢?” 秦忘川? 叫的如此不客气,如此熟稔。 啊……莫非,秦忘川和洛家俩姐妹以前就认识? 可是,按怡宝的介绍,好像不熟。 忘川目光始终不离冰舞:“二小姐琴艺甚高,如无意外,百花宴上定不会失色。” 意思是不用他教了? 便宜老爹请他老教洛冰璇和洛冰舞,他却只教洛冰舞。 难道要她一直和他独处? 冰舞有些困难的抚额,她不知道会不会忍不下心中的怨恨和恶毒,将他掐死,或者毒死。 反正,她刚炼的毒药,正好缺个试药的。 洛冰璇扯了扯嘴角,有些勉强的笑了一笑:“忘川不想教我么?可爹爹说……” 忘川不客气的打断她:“不是忘川不想教,实乃忘川教不了二小姐任何东西。莫非二小姐也想从那最基本的指法开始学?如若二小姐要从指法开始学,传出去定不会好听,如果二小姐不介意,忘川定……” “啊?啊!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忘川就好好教教我这个不好学的妹妹吧,至于我,就像你所说的,在琴艺上还有些修为,就不打扰你教学,先走了。” 洛冰璇垂下眼睫,嘲讽地笑了一笑,捏了捏裙角,转身潇洒的走了。 冰舞翘了翘嘴角,并不在意洛冰璇的嘲讽。 她就是不好学,她的确学不会。 可……又咋了? 碍着谁了? 她们不都盼望着她出丑么?她如他们的意,不好吗? 更何况学了又如何,能够改变皇帝赐婚的态度?能够让她安静的过活吗? 呵! 不能呢! 忘川的声音平平静静响起:“学琴第一步,先学手势。胳膊肘张开约三十度,手臂平伸,手腕稍弯,手掌向下。右手五根手指,只有小指不用于弹琴弦,所以叫“禁指”……” 食指稍微弯曲,食指的中间和末端两节,指尖下垂。冰舞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忘川的双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的就像无暇的瓷玉。 晶雕般完美的双手,在琴弦上游荡,就好像有生命一样,弹奏着一个个如泣如诉的音符。 黑衣,凉薄,肌肤像白瓷,古琴,纤指。 这样一个人,如果单看他的人,你一定会觉得这个男子只适合在地狱下生活,就像开在地狱的曼陀罗,他绝不会适合阳光,那双手,那种气质,更应该适合拿剑。 他和琴不搭边,他应该是无心无情的,拿着剑,游走天下,活在尘世,却不沾染红尘。 你看着他,不知不觉被他吸引。 他弹琴的时候很专注,微微侧着脸,扬起下颚,一个惊艳的弧度。琴声,从他完美的手指下像有灵魂一样跳跃出来,久久的回绕在你耳边。 这种感觉很突兀,却……你必须得承认,该死的有美感! “懂了吗?” 他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指,抬头看她,正好撞上她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微微一愣,黑眸中凝聚了曼陀罗一般妖冶凉薄的气息:“试试吧。” 说着,双手捧着琴递给她,似乎很宝贵的样子。 冰舞注意到,他捏着琴的手指根根泛白,隐隐的,甚至能透过手指看到他心中的隐忍。 却不知到底猜的对不对? 她接过琴,仿若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淡淡的笑笑,仿佛前一刻,她没有砸过这把琴,脸上,淡定的找不出任何尴尬。 手有些随意的放在琴上,手指在琴上无意识的拨弄了两下,却完全是曲不着调。 看着他沉静的目光,她笑笑,有些恶意,却一本正经的说:“怎么办呢?我连最简单的指法都学不会呢!” “没关系。” 他不甚在意的笑笑,眼中凉薄:“那就直到学会为止。” 冰舞瞳孔一缩,这种凉薄,让她一下就想到额头上柔软的一吻,凉薄的,绝望的凉薄。 额头仿佛还有那种凉薄到绝望的触感。 垂下纤长的睫毛,闭了闭眼,冰舞手下骤然使力,琴弦“崩”的一声断了,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仰头看他,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无辜的一笑,从双腿上将琴丢下,眼中冷漠无一丝感情:“弦,断了。” 不待他有任何反应,她起身,揉着酸痛的腿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未免琴弦三断,还是改日再学吧。” 没再看身后有什么反应,冰舞撇撇唇,心情极度糟糕,极度阴郁。 再看忘川……死神那张脸,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她一点儿也不相信他不是死神,可是,有什么办法? 已经摆了两个例子在眼前,即使冰舞不愿意相信,可有些事情的确是不能不愿意就不会发生的。 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冰舞跨出了大院。 她没有看到,身后,忘川的脸,黑衣,黑发。一瞬间掩到了虚空。 他凉薄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她。 久久,久久,长叹一口气,似无奈,似冷嘲,似释然。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接下来,就看她的命罢。 冰舞出了大院,通往风舞苑的小石子路上,方一抬头,却见怡宝急冲冲的跑来。 脚步踉跄,眼中有着明显的无措。 冰舞脚步一顿,奇怪地看着怡宝,问道:“怡宝儿,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 什么事让这个事事淡定的女子惊慌? 怡宝停在冰舞面前,喘了两口气,手指颤了颤,指着风舞苑的方向:“死人……小仓库有个死人,蛇好多,还有蛇……” 蛇? 死人? “走,怡宝,此事莫要伸张。” 冰舞一惊,扯着怡宝小跑着冲进风舞苑的后院。 用来制药的小仓库此时门大开着,站在外面隐约都能浓重的药味。 几条颜色鲜艳的毒蛇,分部在小仓库的门口和小窗子上,墙壁上的蔓藤上,吐着信子,蠕动着。 那鲜艳的颜色,不用说也知道这蛇得有多毒。 看到这些毒蛇,冰舞身上的鸡皮疙瘩纷纷往外冒,脑中炸开,第一个反应却是……十艳! 十艳十艳。 可是,不对啊! 十艳明明中了毒,按照那毒的性质,若没有解药此刻怕是已经……死了。 更何况,昨晚,他明明,已经动不了了。 但是,却消失了,消失了! 冰舞的心突突的跳了两下,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些慌张,还有些紧张与不安。 此时,怡宝指着小仓库,却说:“那个死人,就在里面。” 死人? 她说死人?怡宝说死人?! 难道……十艳…… 冰舞咬了咬牙,一步步的,小步的朝着小仓库走去,此刻却是再控制不住心中的紧张。 她伸出极力控制不颤抖的手,握住门把,将门完全推开,睫毛微微一颤,触目所及,使乌黑的瞳孔猛然的缩了一缩。 入目的,是十艳! 的确是中了毒,冰舞以为会死的十艳,不能动的十艳,昨晚消失在风舞苑的十艳! 瘫软在地上的十艳,毫无生机的十艳,没有任何生气的十艳。一袭白衣,苍白的和藏尸房的尸体一样没有任何颜色,除了胸前白色的血迹,几乎和白色融为一体的十艳! 第43章 :舍不得丢下你 他是昏睡了,还是死了? 或许,大概,死了吧。 冰舞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人,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较大,并且非常大。 她慢慢蹲下身子,想要试探一下他的鼻息,碰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是生,亦或者是死。可是,伸出的手却顿在空中,怎么也放不下去。 咬了咬牙,终是闭了眼睛,将手放在十艳的鼻息间。待触碰到那微弱的近乎虚无的呼吸,指尖一颤,冰舞心中一动,轻轻的吁了口气。 他没死……起码没死在这风舞苑! 她的心中莫名的一松,慢慢的放松了原本紧张与紧绷的心情。 十艳在冰舞心中,其实就是一个坏了一点,调皮了一点,恶毒了一点,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不懂人情世故,不懂恩怨情仇,不懂爱欲为何。就像个孩子,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固执的寻找着新鲜的,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十艳,他真的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呢! 他或许单纯,妖娆,明朗,艳丽,干净,纯粹,恶毒,玩世不恭。却,也是孤单单的,无辜的,寂寥的,空洞的,目空一切的,就像无处归依的浮萍。 找不到生命的方向,只能随波逐流。所以,那里有热闹,那里就有十艳。 当然,以十艳如今的性格,那里有他,那里就有生命危险! 他处处为家,却无处安放,无处归依。 或许,这样一个人,他根本就不知道“家”的定义吧? 就像冰舞现在,可以说是有家,却忽然不知道“家”这个字对她的意义了。 因为,真的没有了意义。 冰舞冷笑了一下,笑自己还有心思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十艳,一个践踏别人生命的人,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不懂珍惜的人,又怎么奢望他懂“家”,懂“情”,懂“珍惜”,懂“生命诚可贵”呢! 能够懂些人情世故就已经不错了! 长睫毛在眼皮上颤了一颤,冰舞微微睁开半阖的眼眸,乌黑的瞳孔定格在十艳那张戴着半张月牙形面具的精致容颜上,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些想要看看的欲望。 想要看看面具下那张被掩去的容颜。 然……看了又如何,他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这么点气息,和死人又有何区别? 她要救他吗? 该救他吗?能救吗?还救得活吗? 在救与不救间徘徊了一下,冰舞最终做了一个理智的决定。 她决定,不救! 第一、她不知道他还救不救得活,第二、她不是医生,她只是个药剂师,第三、她只会帮他解毒,第四,毒解了也未必能够救下他。 所以,她决定不浪费多余的时间,决定不救了! 她对他已经动了杀心,有岂会因为一点点心软,而傻的再次对他手下留情? 更何况,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十艳这样的性格,谁留的住? 谁守得住? 冰舞无声的叹了口气:“十艳啊十艳,我既救不了你,也……不想救你。” 说罢,她起身,就要往外走。想着,顺便交代等在外面的怡宝一声,让她去巷口的苏记棺材铺,去买口好点的棺材,等十艳那一口气用尽,就,找个地方……埋了! 让他入土为安! 看看,看看。 她秦九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其实心肠,还没有坏透。 她还出钱,给他买棺材呢! 然而,冰舞抬脚要走的时候,裙子的下摆,却……似乎被人扯住了? 扯住裙摆的那只手,冰冷冷的,虽然没直接触碰到冰舞肌肤,可那种寒气却透过裙子,直接刺在肌肤上了。 象是一只脚踏进了零下几度的空间。 冰舞一惊,有些被吓到。 她皱眉,低头看去,却撞上十艳,虚弱的,倔强的,得意的,目空一切的眼眸! 十艳,还没死呢。 冰舞却不知道,需要要多大的毅力,他才能从药效中,清醒过来。 即使,虚弱! 他瘫软在地上,手扯着她裙摆的一角,头高高昂着,就个倔强不服输的战士,黑宝石一般的眼眸投在冰舞的方向,似乎在看她,似乎什么也没看,可那眼中,却空洞,空洞的没有任何东西! 死寂的,空洞的,干枯的,任何东西都没有! 十艳,调皮捣蛋的十艳,无辜恶毒的十艳,纯粹单纯的十艳,目空一切的十艳。[] 没有心的……十艳! 看着十艳这双空洞到空茫,空茫到干枯,干枯到没有任何东西的双眼,冰舞的心,忽然像被什么扯了一下,疼了一下。 针扎一一般,刺的整颗心脏都是疼的。 钝钝的痛,像有什么在拉锯着一般,不是很剧烈,却疼痛难当。 相信,不止是她,怕是任何人看了,任何人都会有这种心疼的感觉! 所以……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冰舞告诉自己,没有,没有可以在意的! “阿九,我没死呢。” 他蠕着唇,嘴角无力却倔强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似乎有些得意,声音吟唱一般的空灵。末了,却又委屈的嘟了嘟上了胭脂一般的唇,无辜的转了转黑宝石般的眼眸:“阿九,你……不要我吗?阿九要丢下我吗?” 说着,咧开嘴角,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撕裂一般,教人有种疼到了肺腑的感觉。 他自顾自的说:“我没有想过你会救我,也没有想过你不会丢下我。” 指望?没有。 却是连“想”都不曾“想”过! 冰舞垂下眼睫毛,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没有任何重量的落在他身上,冷淡淡的说:“既然没有想过,那么十艳,你该放手让我出去,好空出地方让你静悄悄的死去。” 你说你没有想过,这么抓着我又是怎么回事呐? 他看她一眼,咂咂嘴说:“好吧,阿九不救我,就让我在这世界彻底消失罢……” 却是真的松了抓着冰舞裙摆的手。 还真好说话,让你松就松,怎么平时却没有这么听话? 小腿上冰冷的触感消逝,冰舞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十艳会如此听话。皱了皱眉,她撩了裙摆,不再看他,当真转身就走。 他在身后,望着她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咳了两声,垂下如蝶羽一般的睫毛,胭脂红唇,轻轻扯动,抿成直线的弧度,却是安静到寂寞的感觉。 “阿九,都说人出生时那一声啼哭意味着一生苦难的开始,为什么,我就算要死了,还是感觉不到解脱……”他在自言自语,声音很轻,似乎并不需要谁回答。 冰舞走到门口的脚步,重逾千斤。 愈走愈慢,速度堪比乌龟。 她要想若无其事的走出去,无视身后那道没有任何重量的视线,无视他的自言自语,想要安静的走出去,却,脚像被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走不动。 他在身后又说了一句话。 “阿九,你孤单吗?不回答么?呵,可是我的灵魂告诉我,它很寂寞呢……” 透过我的灵魂的你的灵魂,它告诉我,很寂寞…… 它……很寂寞呢! “十艳,你想活吗?想要我救你么……”冰舞没有回头看他。 她在问他,却又似乎不是,那双清冷的眼眸,投在外面的天空上。 总之,虚无的很! 十艳的手指动了一动,弧度很小,就像看到她停住脚步时那一刹那,他的嘴角轻轻勾起,自然而然的勾勒出微笑的弧度。 浅浅的,很美好。 “想呢,我想阿九救我……心甘情愿的救我……” “我可以心甘情愿的救你,可是,告诉我,你能不能心甘情愿的活着……” 心甘情愿的活着。 而不是无视生命,轻贱生命! 冰舞其实觉得很可笑,听到他那样说时,她的脚步,居然走不动了。 真的一点也动不了。 摸着心口,冰舞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用尽身体最后一失力气。 “我可以救你……但是,给我个理由……” 她站在门口,骤然的回头,光与影的切割下,那张白皙的脸,半掩在阴影下,仿佛从中间切开般立体。 她坚毅的,深沉的目光带着无可匹敌的冷冽之气,不容置疑的,直直的,对上十艳那双魔魅一般的重瞳。 他看到她站在太阳光下,脸被莹粉色的唇一张一合,声音缓慢却坚定的响起。 “十艳,给我个理由!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给我一个你愿意活下……活下去的理由!” 要退,冰舞只愿意退一步。 但这一步,却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若他当真不愿意珍惜这个机会,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绝不……绝不回头! “阿九,你……当真愿意救我?” 他望着她,看尽她双坚毅却决绝的双眸中,久久,久久,他重瞳中的阴影散尽,天真茫然被蕴涵的雾气取代,眸中的狂妄霸道被笑意所取代。 冰舞站在门口,和他对视了许久。 许久,久到她觉得自己在犯傻,久到她觉得身体快僵硬的时候,才看到…… 男子的美眸,慢慢弯成明月,有笑意从那双魔魅一般的重瞳中,一点一点的倾泻而出,满满的,密密麻麻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爬遍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骨骼,毫不保留的,照亮那张苍白脆弱的绝世美颜! 照亮那在空中孤独独孤起舞的灵魂! 照亮这苍凉与寂寥的生命! 那是秦九一生中,见过最美的笑容! “阿九,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丢下你。我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怡宝望着小仓库上的花蛇,再想到药房中那名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子,联想到冰舞莫测的态度,细细的眉紧蹙起,划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个人,会不会是半月前来的那个人呢? 他又是什么身份? 要不要上报给主子? 第44章 :容不得别人碰他 正在怡宝想的出身的时候,却见冰舞急冲冲的跑了出来,浅绿色的衣裳在半空中飞舞,一边跑一边朝她喊道:“怡宝,去给我准备热水、银针、纱布,浴桶……” “你要那些东西做甚?”怡宝下意识的开口问了句。 冰舞听闻,冷冷的侧过头撇了她一眼,深黑色的眼眸,闪烁着怡宝从来没有见过的寒光。 那寒光像把利剑,似乎要穿透她似的。 怡宝被冰舞看的一怔,有些心虚的垂下眼,掩饰了眼中的光芒。 “我要救人,救里面半死不活的男人。怡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当然,我不会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但关键时刻你必须得听我的,不然小心我废了你!” 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转瞬间,冰舞的身子已经消失在凤舞苑。 怡宝有些不甘的咬着唇瓣。 这些天,即使洛冰舞再怎么冷冰冰的,也不会如此出言威胁她,甚至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没想到,这次却那么严重。 难道,她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了? 可是她明明掩饰的就很好,再加上洛府的帮手,不可能会露出什么破绽的! 想了想,怡宝最终什么也没做,着手下去吩咐丫鬟烧水,准备好了浴桶和银针,静静的垂着头,站在门口,等着冰舞的吩咐。 不一会儿,冰舞飞奔了进来。 她的额头上有着细密的汗水,气息也有些不稳,手上拿着一个大包袱,抿着唇,蹙着眉,脸上有愁容,却目光坚毅,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动摇她的决心。 仿佛天塌下来,她也会顶着。 冰舞坚毅的神情,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 “小姐,东西准备好了,要怎么做?”或许是冰舞的话起了作用,怡宝这次学的很乖。 她的视线只是很安静扫了眼冰舞手上的东西。 “将烧开的水倒进浴桶中抬进来,再给我找块屏风来。”越过怡宝,冰舞脚步一顿,也没看她,拿着大包裹,走进了小仓库中。 “老爷请了帝都有名的舞姬来给你授课,下午还有舞艺课,你不去,万一老爷问起怎么办?” “谁说我不去了?” 冰舞哼了一声,撇了撇嘴,呢喃道:“解毒归解毒,可不代表我就要守着他呀……” 也不知道怡宝听到了没有,反正是没再来打扰冰舞。 其实冰舞觉得自己挺傻的。 明明毒是她刻意下给十艳的,可那一刻他对着她笑,对着她说“阿九,我舍不得你……”她居然就那么傻傻的不忍心了,甚至那么急切的找来解药给他解毒。 你说,她傻么? 冰舞走进小仓库的时候,十艳瘫软在地上,紧闭着双眸,长睫毛美好的覆盖下来,脸色相比之前的白,此刻看起来煞白的无一丝血色。 “十艳十艳……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冰舞有些慌张的跑过去。 见他闭着眼不动,忙蹲下来摇了摇他的身子,玉手紧紧的抓着他染上深紫色血迹的前襟:“醒醒,十艳你给我醒醒,快醒醒……” 地上躺着的人,任凭冰舞怎么摇晃都没有一丝反应。 若不是见十艳胸膛还在起伏,冰舞会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已经是个死人了! “该死!” 低咒一声,深沉的黑眸闪过一丝烦躁,她朝外面大喊道:“怡宝,把东西抬进来,快点……” 怡宝指使两个下人将浴桶进小仓库。 她提起裙摆跟着走进去,就看到冰舞低着头,蹙紧着眉,手稳稳的拿着银针在男子身上各大穴道扎着。 她的表情很认真,沉稳的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信物。 怡宝从冰舞身上移开目光。 她本想看看让冰舞为其解毒的男子长的什么样,不料入目却是半张精致的银翼面具。 面具? 江湖或者朝堂上,带面具的都有谁呢? 怡宝一边指挥下人将屏风抬进来,脑袋也一刻不停的再转。 她仔细的将各个人物在心目中过略,带面具的并不多,甚至根本没几个,尤其还是这种精致的银翼面具。[] 她想到了一个人,不敢肯定,但在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天池,百汇,尺泽,列缺,少商……”冰舞拿着银针,缓缓的将针推进到十艳的身体里,自言自语道:“我封了他足太阴脾21穴,手太阴心9穴,那么为了防止毒液进一步进入五脏六腑,必须得封他天鼎穴……” 而天鼎穴紧紧的挨着……天罡死穴! 万一不小心扎到天罡死穴会导致十艳肺气不足,影响他的肺脏功能,引起呼吸功能减弱,再加上十艳此刻虚弱到一掐就死的身体,势必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 脑海中闪过这四个字的时候,冰舞拿扎的抖了抖。 她想骂娘。 应了那句老话,让她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估计天底下没有她这样的傻瓜了。 “天鼎紧挨着天罡,稍微有点偏差就会扎进死穴,我……学过些武功,对穴道还算了解,不如,我帮你来吧……”冰舞正犹豫不决,旁边怡宝突兀的声音响起。 似乎才发现怡宝没走。 冰舞慢慢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那……” 那好吧。 一个“好”字还卡在喉咙口,就被一道倔强狂妄的声音打断。 “除了你,谁也救不了我。”打断冰舞的是十艳的声音,他不知何时醒过来了。 声音虚弱,却一如既往的狂妄。 他居然醒了? 缓缓的看了冰舞一眼,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欢喜,十艳笑起来,那双魔魅一般的重瞳,闪烁着纯净的气息,却倔强的说道:“阿九,就算死,我也只愿死在你手上……” 阿九,就算死,我也只愿死在你手上。 冰舞听言,一愣。 缓缓的,有什么在心中升起。 一点一点的,慢慢的,覆盖了整颗心脏。 急速的跳动……跳动着。 这个男孩儿,他是这样信任她,将他的命都给了她。 虽然他是如此的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可这一刻,她还是因为他的话而动容。 十艳缓缓握上冰舞因为失措而曲卷在一起的十指,将她的玉手包裹在手中,手上冰冷冰冷的温度,却让冰舞刹那间从愣神中醒过来了。 冰舞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他就算虚弱,那力道也不是她能撼动得了的。 十艳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怡宝,眼中不带任何情绪,也没有半点感情。 那双魔瞳中,只有干枯,只有死寂,只有空洞。 空洞到让怡宝觉得心惊。 她有些恐惧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却又极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静。 只听他缓缓说:“别人的东西,我都嫌脏呢……” 任何东西,都觉得脏。 他的尾音其实并没有拖很长,也不刻意,可那个“呢”字,却百转千回,意味深长。 那淡淡上扬的尾音,带着让人心惊的气势。 狂妄,凛冽。 砸在怡宝身上,让她瞬间从头到尾彻底冷了下来。 很冷……很冷…… 冰舞并没有任何感觉。 她听了这话,强硬的从十艳他手上将手指抽出,对着怡宝解释道:“怡宝,你别介意,他不是嫌你脏,他有洁癖,碰不得别人的东西,也容不得别人碰他……” 怡宝沉默不语。 看着十艳脸上的面具,和那双魔魅般的重瞳,她想到了什么,脸色开始煞白。 煞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十艳再次不容抗拒的,霸道的将冰舞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 他弯着月牙儿一般的眼,笑眯眯的说:“我嫌弃谁,也不会嫌弃阿九的,就算阿九脏了,我也不会嫌弃你……” 你才脏了,你全家都脏了。 冰舞在狠狠的心中低咒了一声,却不敢真的怎么样。 毕竟十艳太变态。 他如果只是变态还好,糟糕的是他不但变态,而且是强大到变态。 并且……是个这样的性子…… 冰舞保持低调,她可不想让他找到任何借题发挥的可能性。 看到他紧拉着自己不放的手,嘴角不可歇止的抽了抽。 她“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到他手上,没好气的说:“你怎么又有气了?居然还能自动醒过来?是你意志力太强,还是根本没中毒?我是不是不用帮你解毒了?十艳,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是不是在骗我? 是不是? 不然,怎么可能再次醒过来? 莫非她的药出了问题? 冰舞紧紧的看着十艳,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用眼睛逼问着,审视着他。 她秦九什么都能容忍,唯一忍不了的就是背叛与欺骗! 那是她的死穴,是她做人的原则。 并且,没有任何人可以打破! “阿九阿九,我怎么会骗你……”十艳笑眯眯的。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纯粹的笑,单纯的笑,开心的笑,虚弱的笑…… 那种笑容,却不再苍白。 他没有躲开冰舞审视的视线,那双魔魅般的重瞳,直直的对上冰舞逼问的双眸,笑着,没有半点心虚的任她打量。 “阿九,我不会骗你的。” 见她仍然无动于衷,他撇了撇嘴,极度的委屈:“阿九,莫非……你不信我……?” 冰舞沉默了。 不等她说什么,怡宝僵硬着身子,瞥了眼男子蕴涵雾气的双眼,低下头,慢慢的,慢慢的挪着脚步退了出去。 没有惊动门内的两人。 其实她想说,那个人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十殿宫的宫主,人见人怕,鬼见鬼愁,怎么可能会中毒? 如果仅仅是毒药就能解决他,这个世界上也就根本不存在这个鬼见鬼愁的人了! 江湖上传言,十殿阎罗宫宫主,百毒不侵。 第45章 :我的解药,是你 百毒不侵。(.)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中毒?! 怡宝当然什么也不敢说。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她还是非常清楚的。 挪动着脚步,她愈走愈快。 隐约间,还能听到男子单纯的,撒娇的声音。“阿九,摸摸,摸摸我的脉门,你就知道我有没有中毒……” “咦?”脉象真的很虚弱! 冰舞怀疑自己摸脉的手段下降了,手上的触感虽然冷冰冰的,但其实还是很滑腻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脉象的确很虚弱! 她忍不住又摸了摸,换来十艳嗷嗷的大叫:“阿九,你好坏,居然乘机调戏我……” 冰舞不理他,注意力放在手上的脉象上。 明明如此虚弱不堪的脉象,为什么他还是能醒过来? 她皱眉,非常的不解。 “十艳,我相信你一次,但愿你不要骗我,否则,我将永远不再信任你……” 永远永远,不再相信你。 “告诉我,你是怎么醒过来的?你以前是不是吃过抗毒性的解药?” 冰舞将疑惑的视线投向十艳。 除了这个理由,她还真的想不出别的合理的解释来解释十艳的反常。 十艳还是在笑。 连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没有改变。 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改变一般的笑容。 不同于之前苍白的笑,此时此刻,他的笑容是那样真实,那样美丽,那样耀眼。 仿佛,天荒地老,他都可以这样笑着。 愉悦的笑着。 “阿九,我没有吃过任何解药……” “没吃过解药?那你为什么还能醒过来?” 难道她制造的毒药失效了,还是药材出了问题? 可她事前有检查过,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是药剂师,天才药剂师! 制造毒药这么点小问题,她信手捏来,怎么可能难倒她? “我吃的……”他看她一眼,伸出冷冰冰的手抚平她眉宇间的皱折。(.好看的小说) 她还是拧着眉。他弯着魔魅的重瞳,却再一次笑了起来,睫毛在美好的双眼上一颤一颤的,那样纯粹迷茫的笑容,却让冰舞的心整个都拧了起来。 他轻轻的说,“都是毒药。” 我吃的……都是毒药。 从来,都只有毒药。 因为吃了太多毒药,因为体内集聚了太多的毒素,所以,身体内有了抗药性。 原来,他吃的,从来都不是解药。 从来,都只是毒药。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哭的感觉,为了一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为了一个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坏孩子,为了他轻轻的,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冰舞闭着眼,眼角忽然变的酸涩。 这个人,他何其的坏,他坏的那样彻底,坏的那样不自知,可他…… 这一刻,冰舞甚至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其实阿九,你是毒不死我的,因为我……百毒不侵。”十艳抬了抬头,冰舞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笑容。 冰舞忽然笑了。 她主动握上他冷冰冰的手,十指交缠,她对他许下承诺:“你放心,就算倾尽所有,我也一定为你解了所有的毒!” “不用了阿九,我已经找到了解药。”他看着她,眼角都是笑意。 “找到了……嗯?从哪儿找到的?既然找到了,你干嘛还装死?还不拿出来,想气死我是不是……”冰舞恨不能踢他一脚,既然有解药怎么不找早点拿出来,害她东奔西跑的。 不过,他的毒那么深,真的还能解么? 冰舞很怀疑。 其实她自己也没把握的很! 十艳慢慢的从地上坐起来,吃力的用手撑起半边身体。 冰舞见状,赶紧去扶他。他挡开她的手,撩起她额头的发,黑色的重瞳定格在她绘着梨花瓣的额头,瞳孔深深,不知在想什么。 她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些不安,想要用手挡住他的目光,他却忽然倾过身子,轻轻的,诚恳的,膜拜一般,在她额头的花瓣上,缓缓印下一吻。[] 虔诚的,仿佛在膜拜神! 没事吻她干什么?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第二次吻她了! 别以为小孩子就能随便轻薄别人。 冰舞恼羞成怒,刚想开口骂他,他却已经退开,双眼含着笑意,在不到一尺的地方,就这样看着她。 似笑非笑,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甚至笑容中,有一种沉淀了不知多少年的悲伤与凄凉。 看着她,他轻轻开口:“我的解药,是阿九啊。” 那样的笑容,几乎让冰舞觉得,那一刻,其实他是幸福……幸福的。 气氛几乎凝固了,冰舞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当然是你的解药,我说了我要给你解毒的……”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很乱,非常的乱,甚至有种心要从喉咙口跳出来的感觉。 狭小的小仓库中,很安静,静的只听得到冰舞的心跳声,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入不了她的耳。 她觉得很糗,非常糗。 破十艳,这个破男孩儿的一句话,居然让她起了那么大的反应。 十艳的手,却在此时,在冰舞粹不及防的情况下,放在她的胸口上,感受着手指下的跳动。 冰舞脸色巨变,“十艳,你……” 他摸了一把,软绵绵的手感让他眉目都舒展了起来。 打断她的声音,他邪气的笑起来,轻飘飘的说:“阿九,你的心跳,好快哦……” 你的心跳才快,你全家的心跳都快! 冰舞此刻,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十艳又补了一句:“你的胸口,也好软哦……” 砰! 十艳的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说痛,脖子就被冰舞双手掐着,身体也动弹不了。 “十艳!你个色狼!大色狼,去死吧!我上次的帐还没和你算呢!你找死是不是?谁让你吻我了?谁让你不经允许摸我了?我有说过你可以吻我吗?!” “是不是经过你的允许就可以吻你了?” 还可以摸? 十艳摸着脑袋晕乎乎的想,什么方法可以让阿九允许呢…… 允许他吻她。 冰舞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双手加重了力道,恶狠狠的说:“是,经过我允许的确可以吻我,但,你有得到我的允许么?我同意你吻我了么?没有吧?没有你还敢吻我?找死是不是?” 以往没有得到允许吻她的,那一个不是被她毒的死去活来的? 不过也有例外。 一个死神,一个十艳。 想到死神,冰舞心中升起骤然一股无力,掐着十艳脖子的手也没了力气。 她真的很无力啊。 “阿九,你同意我吻你吧,求你了……”十艳眨巴眨巴晶亮的双眼,小声祈求着。 他被冰舞压在地板上,形成了暧昧姿势。 冰舞“哼”了一声,摆正脸,对上他湿漉漉的双眼,心中一动,揪着他的衣领,厉声道:“听好了,没我允许,以后不准再吻我!” “怎么办呢……”十艳的双眼很茫然。 “什么怎么办?”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问句,冰舞的双眼显的更茫然。 十艳委屈的瞪她一眼,声音软软的:“不吻你,我做不到啊……” 咳,咳咳。 冰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我艹! 这年头,别说大人色了,就连小孩子都已经那么会色了 作者大人,乃把十艳这个巨婴和谐了吧! 咳……当然,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彼时。 冰舞还趴在十艳身上,高昂着头,睁大美眸,像个女战士般居高临下的瞪着十艳。 十艳脸上的笑仿佛能开出花朵。 他努了努唇,心情很好的对冰舞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他在邀请她品尝他的唇。 冰舞黑线的发现,其实十艳的唇,薄厚适中,色泽红润,非常非常适合接吻。 不吻白不吻,吻了当没吻。 本着这样的冲动,冰舞盯着十艳双唇的脑袋愈凑愈近,愈凑愈近,十艳笑眯眯的,黝黑的美眸闪烁着纯粹的喜悦,眼看着冰舞就要吻下去,突然…… 啊! 当丫鬟推门进来,看到这种场景,高亢的“啊!”了三声之后,冰舞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满头黑线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你‘啊’的真是太及时了……”冰舞看着丫鬟,感慨的叹了口气:“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说了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的么?怡宝呢?” 丫鬟捂着脸,哆哆嗦嗦的说道:“怡……怡宝被大少爷叫去了,是老爷请来了授舞技课的舞姬,现在正在偏厅等着三小姐……” “老爷还说,让三小姐务必去学习一下,到时候……莫……莫要让别人看扁了三小姐。” 看扁三小姐? 试问,如今整个帝都,谁不看扁小三姐? 谁不把三小姐洛冰舞当成草包? 既然已经这样了,为何便宜老爹还想要洛冰舞学习这些呢?不觉得已经太晚了点么? 洛将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只会一声,就说我随后就到。”冰舞挥了挥手。 丫鬟道了声“是”随后退了下去。 骤然间,冰舞没了逗弄十艳的心思。她蹙着眉,正要从十艳身上站起来,不料,有人却不乐意了。 “阿九,你不继续了么?”十艳一手拦着冰舞,不让她从自己身上起来。 他瞪着她的唇,仿若上了胭脂一般的红润的嘴,不满的撇了撇。 冰舞额头再次划下三条黑线。 她装傻:“继续?继续什么啊继续?” “当然是继续接吻……” “我有说过要吻你么?” “……没有” 冰舞拍拍手掌,“那不就得了,我既然没有说过要吻你,那就不必真的吻了?” “可是……”明明她要吻他的。 都怪那该死的丫鬟打扰了他们,回头一定杀了……杀了她! “可是什么啊可是?你还要不要解毒了,再说下去水都要凉了。”冰舞翻了个白眼,瞪着一脸委屈的某人,冷冰冰的说了一个字:“脱!” 第46章 :自己像个女流氓 哦……脱? 十艳茫然的眨眨眼:“脱什么?” “除了衣服,你还能脱什么?” 十艳双眼一亮,嘴角勾勒出邪气的笑容,手放在腰带上,乖乖的开始宽衣解带。(.无弹窗广告) “阿九,你口味好重呢……” “让你脱就脱,少废话。” 冰舞该死的发现,此刻自己就像个女流氓。 她在干什么? 让一个男人脱衣服! 十艳乖巧的“哦”了一声,垂下眼帘,挡住了眼中的神色。 动手扯下腰带丢在一边。 绸缎的白衣,沾染着紫红色的血液,仿佛开出的艳色花朵,从他白瓷般的肌肤上,缓缓的、缓缓的滑落到地上,露出了白玉一般无瑕的胴体。 黑的发,白的肤,再加上胸前加两颗粉红粉红的小樱桃,那一刻,强烈的冲击着冰舞的视觉。 顿时,她脑海中冒出了四个字:艳色迷离。 “呀?你不是江湖上的人吗?身上居然连半点伤痕都没有!怎么做到的?”那样像白玉的一样的肌肤,真的是不留半点伤痕。 想起现在自己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冰舞觉得郁闷。 人家一个男人身上都没有任何伤痕,反观自己,估计新婚夜都不会敢点着灯光脱衣服。 十艳嘴角微翘,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的眼角是弯的,长睫毛下的眼神闪过一丝迷茫,却被半阖的眼帘挡住了。 明明在笑,可此时此刻,冰舞却感觉不到他的任何笑意。 那样的苍白,干枯的笑容,空洞的眼神,因为她一句话,再次回到了他身上。 冰舞一秫。 她大概那句话触碰到了他的伤口。 “伤口啊……” 他似叹非叹的说了一句,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大,却愈来愈空白。 “除非我死,否则,我的身上,永远不会留下任何伤疤!阿九,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怪胎……” 他歪着头看她,迷茫的,单纯的,仿佛迷失在黑森林的稚子。[] 那样无辜,那样单纯。 那样的寂寞噬心、艳色迷离。 冰舞张了张口,想要说些花俏的话来安慰他,却骤然发现,她什么也说不出。 最终,她狠下心。 一把扯开自己的外衣和里衣,露出身体上斑驳的伤痕,用鄙视的口味,说道:“相比我的丑陋,你的算什么?我还巴不得我身上没有伤口呢,知足吧你……” 说罢,面不改色的将衣衫穿好。 “哈哈哈……” 十艳咧着嘴笑了,从冰舞扯下衣衫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真正的笑容,美好的足以驱散冰舞心中所有的不安与迷茫。 那样的美丽妖娆,风华绝代。 带着十艳独有的霸道与嚣张,狂妄与邪肆。 “阿九,你很可爱呢……” 那样濡软声音,撒娇的口味,淡淡上扬的尾音,霎时间让冰舞划下满头黑线。 “时间不多了,我还要去上课,你赶紧脱了裤子……”指着浴桶:“泡药浴,不然水该凉了……” 其实水早该凉了吧? 想了想,冰舞又说:“等会儿我会过来给你加水……” 说着,冰舞打开之前从药铺匆匆买来的从药材,将里面杂七杂八的各种颜色的药材倒进了浴桶中。 “气味可能有点重,你忍忍吧……” 十艳皱眉,说了一个字。 “脏。” 他脸上因为戴着面具所以看不到表情。 可微微蹙起的眉目,黝黑的美眸,却带着淡淡的,极致的嫌弃。 他有洁癖。 很严重的洁癖,除了一些特定的东西,他排斥所有的事情。 冰舞转身,脸上有了怒容。 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头上,怒气冲冲道:“脏什么脏?这些可都是我花了好些银子从药店买来的,都是洗干净的,哪里脏了?” “你要嫌脏,干脆就连我一起嫌弃吧!这些药材可都经了我的手,如果不泡,你就走,省的浪费我那么多功夫,反正毒也毒不死你……”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低很低,低的只有当事人可以听到。 冰舞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居然敢拍他了? 而且还拍的那么理所当然? 似乎,他并没有追究的意思? 十艳只是觉得委屈。 恰北北的皱着鼻子,才慢腾腾的往浴桶中走去。 “好吧,既然是阿九弄的,我就勉强不嫌弃……” 好委屈好委屈。 他说的真的很委屈,委屈的让冰舞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等等……” 她开口叫住他,指着红果果的身子上唯一未脱的底裤,说道:“这个,脱了脱了,速度脱了,什么也不能穿,否则影响药效……” 他抿了抿红润的唇,很乖很乖的“哦”一声,扯下身上唯一的亵裤。 冰舞背过身去,谈定的摆弄小台上的药材。 十艳望着自己赤裸的身子说:“阿九,我脱了。” 冰舞淡定的回:“哦……” 十艳又说:“已经脱了。” 冰舞面无表情的再回:“脱了啊!脱了你就进去呗,杵着不动是准备干啥?难不成你想害我长针眼……” “……” 蠢女人,他说他脱了,她怎么连看也不看一眼? 直到听到背后有水声响起,冰舞才慢腾腾的转过身子。 十艳的红果果的身子全部沁入水中,只有戴着半张月牙形面具的脸露在浴桶上。 冰舞走过去,垂下眼帘,不去看他沁在水中的身子,将研磨成粉的药材倒进浴桶,目光堪堪在十艳的面具上停留了一秒。 然后,只听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十艳啊……你脸上的面具可以脱下来吗?” 顿了一顿。 似乎是很久很久,也似乎只是一秒,才听到十艳的回答:“不可以。” 浅淡的三个字,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起伏。 淡的没有任何波澜。 那一刻,问出那样的话之时。 冰舞明明有看到男子的身体在颤抖,细微的几乎看不到的颤抖。 有看到浴桶中的水荡起的涟漪,一圈一圈,一圈一圈的,似乎永不停歇,却是极度不安,极度悲哀凄凉的感觉。 尽管他的回答那么浅淡。 可是冰舞同样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他的悲哀,他掩盖在猖狂下的绝望与脆弱。 冰舞想,她虽然想看他面具下的脸。 想看看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面具下的脸又会是怎样的绝色。 但这一生,如果不是他主动,她想,她永远不会动什么歪念头去揭他的面具。 永远永远都不会。 只是后来的后来,谁也想不到,谁也预料不到,这张面具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揭开的,带着那样的不堪与绝望,生生的将人推到绝望的深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洛府,偏厅。 冰舞撩起裙摆,脚步很快,却放的很轻。 她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偏厅中的女子以袖掩面,端着茶杯,姿态优雅的轻啜着茶水。 素白色的杯子,在她莹白的手指中光华流转。 她用心的对付着杯中的茶水,似乎对冰舞的到来一无所知。 “天下第一舞姬?” 冰舞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她半眯着猫儿一般的眼,目光淡淡的定在女子身上,淡定的打量着,堪堪扫过女子裙摆上盛开的红玫瑰。 其实她很囧。 囧囧有神。 便宜老爹对她太用心了,冰舞其他的到不怕,就怕他是“别有用心”。 目前来看,不管是琴师还是舞姬,只要是给洛冰舞授课的师傅,前面都有个“天下第一”的头衔高高悬挂在头顶。 他当在拍天下第一呢? “天下第一?呵……三小姐抬举了,铃铛不过区区舞姬,怎当得起这天下第一四个字?”女子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着冰舞浅浅的行了个礼。 “你也不用自谦,如果没那个才能,又怎能踏进将军府半步?凭什么当我的授课师傅?” 冰舞的笑容,很美,很灿烂,却不留半点温度。 她不避开,任由女子对着自己拜下去。 很浅。很浅。 几乎可以云淡风轻一般的礼节,没有任何礼貌性可言。 敷衍的很。 铃铛?玲珑? 铃铛直起身子,精致的面容足以逼视任何女子。 笑了笑,她淡淡的说:“要说这天下第一舞,天下间怕是没人比的过雪玲珑小姐,铃铛的舞艺都是玲珑小姐传授的,既然如此,又怎敢自认为天下第一?” 玲珑。 果然是玲珑。 冰舞嘴角勾起灿烂的微笑,带着丝丝破碎般的冰冷。 初初看到女子身上绣着的粉色玫瑰时冰舞就在怀疑,此刻听她提起玲珑,心中更冷。 玲珑打的什么主意? 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把人往将军府送?往她面前送? 她当她洛冰舞怕她,不敢动她? 不敢毒死她? 把她当摆设?还是真当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人了? 冰舞眯了眯眼,长睫毛半卷着,一个美好的弧度,睫毛下漂亮的杏眼中却闪过一丝极致寒光,冰冷中带着致命的危险。 那种冰冷,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铃铛?玲珑派你来的?呵……好的很!”冰舞笑着,声音冷到了极致。 铃铛听言,纤长的睫毛抖了抖。 女子身上散发的强烈气场与危险,让她觉得很冷,全身都是冷的。 很冷,很冷。 冷的让她不自觉的收敛了眼瞳深处的不屑与鄙夷。 试问,洛三小姐,谁不鄙夷? “玲珑小姐说与三小姐有着姐妹之谊,同乡之情,本来想要亲自前来将军府,但因最近默王时常来往丞相府,玲珑小姐不好拂了默王的面只好陪着……” 铃铛说着,低低的看了眼冰舞。 见冰舞面无表情,心中忐忑,只得尽量语气柔和的将玲珑的教她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因为默王的事,玲珑小姐完全抽不出时间,这才不得不让铃铛代替玲珑小姐好好教导三小姐,以免日后三小姐在白花宴上失色于众千金,丢……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第47章 :炮灰女配 铃铛最后一句话在愈来愈冷的空气中几乎说不出来。 她虽然不明白玲珑与洛冰舞的恩怨,但这般对待一个人,尤其对方还是权臣千金,当朝大将军之女,就算是个人尽皆知的草包,似乎也不太好? 冰舞听言,冷冷笑了。 暂且不说玲珑口中的什么姐妹之谊,同乡之情。 但这番话,明着是为了她好,可谁听不出其中的鄙夷? 谁听不出口气中的不屑与藐视? 好! 好的很! 玲珑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对她下战书,就别怪她到时候不给她留情面。 半点,半点都别想! “玲珑让我带句话给三小姐……” “什么话?” 铃铛侧目,眉宇间有着浅浅的疑惑:“百花宴在即,到时必会百花集聚,玲珑小姐说,不爱天上莲,只采人间富贵花……” 不爱天上莲,只采人间富贵花。 她在告诉她,她不爱皇宫中的龙婓陌,只稀罕人间顾朝曦? 牡丹,花中之王,别名富贵花,形容的可不就是第一天下首富的顾朝曦? 上次对着顾朝曦表白的事让玲珑介意了? 冰舞冷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铃铛将最后一句满含杀气的话说了出来:“觊觎者,必杀之。得不到,必毁之。” 冰舞觉得很可笑。 明明的满含杀气的语言,从铃铛口中说出来,却带着道不尽的柔软。 哪里还有半点杀气? 冰舞甚至可以想象玲珑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那种势在必得的杀气与傲气。 然而,到了铃铛这里,这句话却大打折扣。 冰舞对着莫名其妙的铃铛一笑,笑的铃铛几乎连心都要跳出来,却见她启唇,从口中轻蔑的吐出几个字:“我赠她八个字……” “啊?”那八个字? 冰舞再笑,眉眼弯弯上扬着,笑容中却多了抹揶揄:“不识好歹,不自量力。” 赠她八个字。 不识好歹。 不自量力。 铃铛惊讶的看着冰舞,精致的眉目不自觉的蹙了蹙,有怒火从双眼中射出来,昭示着主人的怒气,化成怒龙,直直的喷在冰舞身上,恨不能灼伤了她。 这样的四个字,如此的轻蔑,如此的藐视。 她竟敢说出来? “洛冰舞,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对玲珑小姐说这些话?不识好歹?不自量力?这样的字眼,不觉得用在你自己身上更恰当一些么?” 铃铛的命是玲珑给的。 她不允许,即便自不量力,也绝不允许别人如此威胁她心中的女神。 冰舞只是笑,灿烂的笑。 她视若无睹的从她面前走过去,裙摆在空中划出绝美的弧度。 大方的坐在椅子上,捧着丫鬟刚上的茶,她抿着红润的唇,吹了一口,茶叶在杯中完全舒展来,这才浅浅的,慢慢的啜着。 眉宇间却是写满了眉飞色舞。 见冰舞轻蔑自己,铃铛又气又急,精致的脸几乎扭曲。“你不过是一个草包,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说?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以为我是谁……”冰舞从杯中抬起头,鬓角有一缕发划下,落在白皙的脖颈上。 眼角余光看到怡宝慢慢走来,她使了个眼色,看着怡宝扬起手,慢慢的笑了。 灿烂的,就象是向日葵的微笑。 却是女子脸上的第二层脸皮。 天生的灿烂笑容,却是无懈可击的面具,完美到让你找不到任何缺点。 铃铛瞪大了漂亮的凤眼,气愤的瞪着笑容满面的冰舞。 不知道洛冰舞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她正莫名其妙间,一整掌风刮过,冷不防的,精致的脸上被人重重的摔了两个响亮的巴掌。 脸被打的侧到一边,留下火红的巴掌印。 怡宝是个练武的,并且是个非常狠心绝情的主,这两巴掌有多重可想而知。 几乎是立即的,铃铛的脸就红肿了起来。 她摸着被打的脸,蒙了。 “你……” 冰舞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她轻轻的放下茶杯,望着狼狈的铃铛笑了。 冷冷的说道:“我不是谁,我只是我,也只是我……” “不管我是不是洛冰舞,是不是洛家小三姐,是不是一个草包,不管我今天的身份是什么,我都能让你从外面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告诉雪玲珑……” 一顿,见铃铛睁着含恨的目光定定的望过来,冰舞的笑容更灿烂,也更冷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管何时都知道自己是谁。告诉她,别以为换个皮囊,换个躯壳,换了时代螃蟹就能跑到世界的前端来指手画脚,就算她有十只腿,我也会一一把她剁了!” “最后告诉她,这里不是小言,就算是,我也要让它改写结局!” 就算秦九是炮灰女配,雪玲珑是万能的女主角。 她也一定会倾尽全力改写结局! 她要告诉所有想欺负她,看扁她的人,不管是秦九,还是作为秦九的洛冰舞,都不是什么人能说动就动,不是大家想欺负就欺负的! 凭什么都来对她指手画脚的? 谁给他们资格的? 她做错什么了? 说句很俗很俗很恶寒的话: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冰舞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这句话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 恶俗,实在是忒恶俗了。 见铃铛站着不同,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冰舞忍不住皱了眉,高声对怡宝说道:“怡宝儿,送客!以后放人进来必须小心盘查,这将军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来的。” 怡宝虽然在冰舞的示意下打了铃铛,可她来的比较晚,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眼下见冰舞说要送客,想了想,有些不赞同的蹙起了眉。 “小姐,送走了她舞艺课怎么办?老爷哪儿怎么交代?她脸上被打的痕迹太明显了。就这么送走,不太好吧?” 好歹人家也是洛老爷请来的,虽然有玲珑的刻意授意,但好歹也是顶着“天下第一”舞姬的头衔来给洛三小姐授课的。 这么狼狈的走出去,若给有心人看见,怕是不太好。 其实怡宝很为冰舞着想的不是? 冰舞歪着头,笑的毫不在意:“爹那里,有我在怕什么?招轿夫来,咱们用轿子将铃铛姑娘大大方方的抬出去。” 这样一来,谁还能看到? “再不行,咱们就用粉将她的脸盖着,或者,弄个什么薄纱掩面的美人也行呀……” 其实冰舞想让铃铛就这样走出去。 什么也不挡,什么也不遮。 她就是在将军府被她洛三小姐打了,又怎么样? 洛将军的千金,即便是个草包,那身份在龙焱国在帝都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更何况一个没有地位的舞姬? 打了又怎么样! 铃铛的红唇张了又阖,最终半个字也没敢说出来。 这主仆两就在她面前讨论着怎么侮辱她,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种感觉让她恨透了恨透了恨透了! 恨透了洛冰舞这个人!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如此侮辱过她了。 咬着唇,铃铛恨恨的垂下眼,将眼中的怨恨掩饰了下去。 冰舞笑着走过去,无所谓的拍拍她的肩膀,手指在她的衣裳上划了两下,拽拽的说:“不用掩盖我也知道你怨恨我,要恨你就给我光明正大的恨,我最讨厌阴狠的小人了……” “想要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算计我之前,你最好先想想我和你有没有什么非杀不可的大仇,毕竟,我从不搞小动作……” “另外给你个建议,千万别把别人给你的小恩小惠当做蜜糖,替别人办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看自己能不能承担起这个后果先,毕竟谁也不能为你的愚蠢买单。你如果真出事了,难道还能指望玲珑来救你?……” “玲珑小姐一定会救我的!”盯着冰舞半天,铃铛才吐出那么一句话。 “她如果真的会救你,何必派你过来?”其实冰舞也不会怎么为难铃铛,就算再怎么给她难堪,也不可能会要她的命。 这一点,几个人都清楚。 若无其事的移开放在铃铛身上的手,冰舞笑笑,从新把自己丢到椅子上,说道:“话不多说,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走吧。” 铃铛走了。 被将军府的轿夫大大方方的抬出去的。 至于脸上的伤,自然除了几个当事人知道外,没有外泄。 夜晚的时候,铃铛的身体突然其痒无比。 痒的她抓烂了肩膀上的肌肤,痒的她在床上打滚,痒的她恨不能立刻拿刀杀了洛冰舞这个人! 去死吧贱人! 说过不为难她,可她肩膀上的痒是怎么回事? 她可是记得今天一天这地方只有洛冰舞碰过,可更恨的是她还碰的这么理所当然! 无耻,太无耻了! “钱大夫,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真不好意思,铃铛姐姐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一直这样,麻烦你给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外面夜色正浓,玲珑的贴身丫鬟喜儿带着钱大夫匆匆赶来,身上还残留着些许雾气。 钱大夫行了个礼:“容老夫先看看,麻烦七小姐稍等片刻。” 玲珑点了点头。 望着床上东抓西抠的铃铛,她漂亮的凤眼半眯起来,眼眸中带着点担忧,带着点复杂和仇恨,但更多是却是怒气。 不加掩饰,滔天一般的怒火似乎要撕毁一切。 “一定是洛冰舞,今天就只有洛冰舞碰过我。”铃铛死死咬着牙。 身上其痒无比,可她不敢抓,就怕抓烂了自己的肌肤。 想到洛冰舞,心中是又怕又恨。 玲珑站在床边,诚恳的望着铃铛,柔声开口道:“铃铛,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没想到她会给你下药这么狠心……” 第48章 :你用眼光调戏我 她不是在做戏,而是的确没想到洛冰舞会这么不给面子。(.好看的小说) 铃铛摇头,眼中有泪水溢出,沾湿了精致的脸庞:“小姐,别这么说,要不是铃铛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铃铛的命都是你给的,这么点事算不了什么。” 玲珑叹了口气,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绝杀,狠声道:“放下吧,这个仇,我定帮你讨回来!” 洛冰舞洛冰舞。 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身上的痒让铃铛说不出话来。 她只能死死的咬着唇瓣,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痒。 钱大夫放下把脉的手,从药箱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站在一边的喜儿,“铃铛姑娘身上的只是普通的痒痒粉,药效算是一般,铃铛姑娘能忍住不抓破肌肤,看的出来下药的人故意手下留情。把这个拿去擦在皮肤上,止止痒就没事了。” 喜儿接过药,专心为铃铛上擦拭。 大夫背好药箱,摸着山羊胡子和口袋中的诊银,屁颠屁颠的笑着走出去。 他的身后,隐约传来一句话。 “玲珑姐姐,洛冰舞让我带几句话给你……” “什么话?” 砰砰砰! 至于说的什么话钱大夫没听清楚,他走出很远时,听到里面茶杯破碎的声音。 惊心动魄的惊动了整个玲珑阁。 他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火气真大,也不怕上火。 “怡宝儿,我大哥找你去干什么?嘿……你该不会是他的人吧?” 怡宝抬头看了眼笑的猥琐的冰舞一眼,面无表情的回道:“不是。不过大少爷问了不少你醒来后的事情,我想他大概是怀疑你了。” 怎么可能不怀疑呢? 连怡宝都清楚知道的事,洛然那个聪明的狐狸一样的男子,没道理不怀疑。 “你问你什么了?你怎么说的?” “大少爷问了一些你生活上的习惯改变……”怡宝皱眉,丢下几个字:“我自然是据实以报。” 据实以报。 冰舞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好个据实以报,怡宝,好的很!” 摸不清冰舞到底是什么意思,怡宝心中忐忑。 她悄悄抬眼看去,见冰舞脸上没任何表情,不由得想起上次试药的痛苦。 一时间心中有了些惧怕。 “我总归瞒不过大少爷,倒不如据实以报,让他自己去猜测。” 是啊。 在洛将军府,什么事能瞒得过洛然和洛老爷? 既然瞒不过,那么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想把她怎么样? 其实除了刚开始几天洛老爷来的热衷,现在似乎也回归了平淡,不过这种平淡,似乎更象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洛老爷虽然对冰舞很好,可那种好却似乎隔了什么,好的非常不真实。 “怡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冰舞心中烦乱,脸上却是大大的灿烂微笑。 怡宝只觉得那笑容灿烂的近乎不真实,可却让人感觉到了悲哀的气息。 只见冰舞挥了挥手,抬脚往后院走去。 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对说道:“我去后院看看,怡宝,你去给我监视龙婓陌,其他的事都别管,舞艺课的事我会自己去和爹说。” 话说回来,怡宝最近监视龙婓陌,自然是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往丞相府跑。 没有多想,怡宝点了点头。 纵身一跃,运气轻功熟门熟路的往默王飞去。 冰舞撩起裙摆,急冲冲的往风舞苑赶去。 这么久了,已经过了好几好时辰了,十艳这个一点耐心都没有的破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专心泡药浴? 不可否认,冰舞在为十艳担心。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为他担心了。 似乎从一开始,冰舞就不曾对他狠心过? 想到这里,冰舞心里一惊,脑海中有什么闪过,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她为什么要担心他? 为什么? 隐隐约约,冰舞觉得自己是喜欢十艳的,可那种喜欢不是爱,或许以后会转变成爱? 可,怎么可能? 她有爱人,她有未婚夫,怎么可能会爱十艳? 不不不! 冰舞摇头否认。[] 她是喜欢十艳的,就像喜欢一个不懂事的漂亮孩子一样喜欢,可那毕竟不是爱。 至于最后会不会爱上他,那都是以后的事吧? 既然是以后的事,就以后再愁吧! 想通了这点,冰舞不再纠结,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轻快的运气步伐朝着后院的药房走去。 药房的门虚掩着,轻轻用手一推就开了。 待看到里面的景象时,她几乎是立刻的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不为其他,只为里面的景象太美了。 美的让冰舞不自己的翘起嘴角微笑,美的让她觉得那一刻,她看到了……幸福。 没错,是幸福。 属于那个有着嚣张跋扈笑容的少年的幸福。 浴桶中的少年,赤裸着白玉一般的身子,闭着眼,睫毛半卷,神情恹恹的趴在边缘上,他丝绸一般华丽的黑发漂浮在浴桶上,象是盛开的郁金香,艳的惊人。 听到开门声响起,他美好的睫毛轻轻颤动,原本紧闭的眼慢慢睁开,露出一条细缝,细缝中可以看到那双魔魅一般的重瞳中闪过懒洋洋的慵懒之色。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他黑宝石一般的眼,慢慢睁大,定格,就在瞬间,那双美眸,溢出柔和单纯的色彩,瞬间,黑宝石一般的眸中绽放出绝世无双的色彩。 冰舞想,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他双眼更美丽的色彩。 如斯惊艳,如斯震撼。 那一刻,他一定觉得很幸福。 只有幸福的人,眼中才会绽放出如此亮眼的七彩斑斓之色。 他的幸福,原来这么简单。 冰舞边想着边走过去,盯着他胸口两颗粉嫩的小樱桃瞧了一会儿,才勉强把目光移到他胭脂般的红唇上:“感……感觉怎么样?” 靠!那两颗小樱桃也太香艳了点,她居然没流鼻血! 十艳盯着冰舞看了许久,看的冰舞蹙起了眉,以为自己脸上长了什么,他才撇了撇红唇,委屈的嘟啷道:“阿九,你欺负我!” “嗯?啊!我那里欺负你了?” “你就是欺负我。” 冰舞莫名其妙的瞪着他:“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证据呐?别含血喷人。” “你用眼光调戏我……”指着自己胸前,十艳风骚的笑起来:“你都盯着我胸前看了那么久了,还说没欺负我……” “呃……” 血气全都往脑海直冲,冰舞颤了颤,迅速的抽回收,摸了摸鼻子,什么也摸不到,忍不住嘀咕道:“切!又没流鼻血,小言果然都是骗人的,哪有那么容易就鼻血直流的……” 忍不住瞪了眼笑的幸灾乐祸的十艳,嚷道:“到底是谁在调戏谁啊?你个破屁孩子居然敢调戏姐姐我,我还以为你是多么纯情的孩纸……” 原来也是大灰狼一头! 十艳歪着头,咬了咬手指,正色道:“我说了,我不是小孩!” 似乎每次,他都会很认真很认真的去纠正这个问题。 “你就是!” “不是!” “我说你是就是!” 十艳目光深深缱绻,恶狼似的盯着冰舞一张一阖的粉唇,象是要把她吞下去似的。 “小孩不会亲你,阿九,我上次还亲你了。” 冰舞被看的一怔,忍不住丢了个大大的卫生球给他,嘟着唇反问道:“亲了又怎么样?小孩子也可以亲呀,而且,亲过我的人多了去了呢……” 她的未婚夫萧墨白,死神,还有她在英国时那些亲手亲脸颊的礼节吻。 这样算起来,亲过她的人真的不少。 哗! 冰舞正在细数着到底有那些人亲过她,劲风拂过,粹不及防的情况下却被十艳提起衣领,狠狠一把的丢进了浴桶中。 水,在尚为反应过来时,迅速的将她的衣裳淹没。 “呀!十艳,你干什么?” 两个人坐在狭小的浴桶中,面面相觑。 冰舞莫名其妙的瞪着突然沉下脸的十艳,手上的痛感让她皱起了眉。 不懂十艳为何一下变脸,又变回了那个人见人怕的大变态! 相比起来,还是那个会撒娇的巨婴比较可爱。 十艳扯着冰舞的手用了狠劲,冰舞的手迅速红了起来,她吃痛,正想要反抗,他却拉的更紧,甚至身上流露出强大的气场和满满的杀气。 那种气场,震慑着周围的一切! 于是,冰舞乖了,不敢动了。 她几乎忘了这个人有多强,多无礼,多变态。 十艳沉着脸,魔眸般的重瞳闪烁着不悦。 他恶狠狠的盯着冰舞,慢慢的,轻轻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谁?” 声音阴冷冰寒的就象是万古不化的寒冰! 冷漠。阴沉。 此刻的他,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前一刻还会调戏人,甚至撒娇。 他的脾气,真真的让人摸不透。 冰舞打了冷颤之余莫名其妙:“什么谁?” “谁亲了你?” 除了我,谁还亲了你? “你……”你管的着吗?谁亲了我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啊?又没亲你,你生个屁的火气。 冰舞想要这样说。 想要骂他,狠狠的骂他。 骂他变幻莫测,骂他神经病,可看到他眼中带着点儿癫狂的色彩时,那几个字在嘴变绕了一圈又吞回去了,怎么也不敢开口真的说出那些或许会让他生气,甚至杀人的话。 他是问真的,也是真的动了气。 而如果他真的发脾气的话,这个后果,将不堪设想。 甚至,谁也承担得起! 他是个疯子,不顾一切的疯子,只有自我的疯子……强大的疯子! 冰舞吞了吞口水,主动握上他冰冷的手,僵硬的笑了一笑,开口时,甚至连声音都有点僵硬:“十艳,你是知道的,我不是洛冰舞,不是真正的洛冰舞。” 第49章 :只爱闯你的卧房 “我叫秦九,之前在另外一个世界,有另外一个身体。(.好看的小说)那个世界,比这里开放,亲亲手背什么滴都不算神马,那只是一种表示礼貌社交的礼节,不具备任何身体相亲的意义可言。” “所以……” 看不懂十艳黑沉沉的黑眸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冰舞只得僵着头皮继续说:“所以我才说亲过我的不少,其实,那不代表任何意义,真的只是亲一下手背而已……” 十艳似乎听进去了冰舞的话,原本紧绷的身体没那么僵硬,慢慢放松着,周围的气氛也因为他的放松而逐渐轻快起来。 冰舞见状,轻吁了口气,再接再厉道:“这个身体不是我的,我来的第一天就认识你了。除了你之外,谁也没有亲过了。真的,我敢保证。” 冰舞咬着牙,在心中对自己说,现在除了安抚这个暴怒的变态,其他神马都是浮云。 自己的命最重要。 毕竟她不敢保证,十艳会不会在癫狂的状态杀了他。 “说话回来……”冰舞推开点距离,认真的看着十艳,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他,认真的问:“我第一天就认识你了,十艳,你认识以前的洛冰舞,你认识她吗?” 不然为什么来的那么恰当? 偏偏在第一天就来到了她的院子,甚至还在第一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洛冰舞。 恰当的太让人起疑了! “阿九,我……不认识洛冰舞,从来都不认识什么洛冰舞。”十艳若无其事的垂下眼,掩饰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 冰舞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一时间也摸不着头绪。 十艳抬头,黑宝石一般的美眸中是遗留的残余怒气,浅浅的,围绕在他魔魅般的重瞳中,在黑夜中折射出瑰丽的色彩。 美的耀眼,美的惊心动魄。 “阿九,我只认识你。” 冰舞一呆。 他突然一把抱住她,将戴着面具的脸庞埋在她的脖颈下,让人看不到其中的神色。 “阿九答应我,永远不要让别人亲你。” 冰舞完全懵了。 两个人全身都泡在浴桶中。 她一直都对他狠不下心。 一直都是! “哦……” 除了这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十艳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除了我,也不要让别人抱。” 再“哦……” 手抱的再紧一点“也不能抱别人,或者亲别人。” 继续“哦……” 抱着冰舞的手继续紧“你要是敢亲谁,敢抱谁,或者敢让别人亲,别人抱,不管他是谁,我一定会杀了他全家的。” 还是“哦……” 十殿阎罗宫的宫主,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任何人。 这一点,谁都不怀疑。 最后,十艳的手已经紧的不能再紧了,冰舞全身骨骼都疼,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十艳终于推开她,冰舞还没来得及吁口气,却被他的最后一句话震的忘了呼吸。 十艳推开冰舞,双手垂下放在身侧。 他定定的望着她,只是望着她。魔魅般的重瞳却互相交叠,连啜出迷离的艳色,摇曳的灯火下,他面具下鬼魅般的半张脸若隐若现,丝绸般华丽的风发在半空中飞舞,舞出狂妄邪肆的舞步。 纤长美好的睫毛下,那双美瞳却和他的神情闪烁出完全相反的癫狂的、浓重的嗜血的味道。 就在冰舞几乎要迷失在那双美好的重瞳中时,却听…… 他轻轻的,慢慢的,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阿九,一定要爱上我,否则,杀了你……” 阿九,一定要爱上我,否则,杀了你。 这句话一直一直的在冰舞脑海中回荡,久久缠绕着,像蔓藤似的缠进了她心底。 她睁着漂亮的杏眼,眼中是完全的茫然。 她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不会言语,不懂世故,掉进了绝望的深渊,除了茫然,什么也不会。[] 此刻,嚼着这句话,她像中了毒一样,完全不能自拔。 只能看着自己,沉沦其中。 清楚的看着自己,从高空,慢慢的掉进不能自拔的深渊,从此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 惶恐。 恐惧。 豁然的,冰舞一把推开十艳。 身体象是突然变异一般爆发出强大到无可匹敌力量,推开十艳,像一阵劲风似的刮出药房。 跑出将军府,最后消失在夜幕中。 冰舞一直跑,一直跑,几乎是凭着本能在跑。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可她知道,她一定要跑,否则,她会守不住,守不住自己的心而掉进魔鬼设的陷阱中。 劲风呼啸着从脸庞上刮过,像刀子一样肆虐着冰舞娇嫩的肌肤,可她不觉得疼,一点也不,此刻除了从心底透出来的那种恐惧,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凭着本能,冰舞运起轻功,不知不觉顺着夜幕来到了默王府。 她没有轻功,也没有内功。 这些功夫,都是真正的洛冰舞遗留下来的,至于她什么会有这么高深的功夫冰舞不得而知,她只是凭着本能继承了这个身体的一切。 此刻,冰舞的心中有一个强劲的念头。 她必须要见到龙婓陌,必须要看到他那张脸,就是现在,必须要!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来了?” 怡宝一直按冰舞的吩咐监视着龙婓陌的一言一行。 怕被王府的守卫发现,她不敢离的太近,只能远远的隐匿的在黑暗中窥觊着龙婓陌的下一个去向。 就在刚刚,她看到一个黑影来势凶猛,正要闪身避开,却不料来人正是她目前的主子。 见冰舞神色有些不对劲,她再次开口:“洛冰舞?你到底怎么了?” 冰舞被怡宝这么一喊,有些清醒。 睨着怡宝,她眨了眨漂亮的杏眼,眨去眼中的茫然,焦急的开口,问道:“怡宝,龙婓陌在哪儿?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找他……” 见冰舞神色有异,怡宝还想再问,却不料被冰舞厉声打断:“告诉我他在哪里!” 怡宝监视默王府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龙婓陌这个时候在那里。 见冰舞这么急,声音这么冷,她一惊,只得乖乖的指路:“从这里下去,直走左拐第三间书房,默王这个时候应该在书房批……”批阅公文。 怡宝话还没说完,冰舞的身体俯冲直下,如一只花豹般,姿态优美的落在默王府中。 怡宝看了眼冰舞,敛了眉,闪身走进黑暗中。 按着怡宝的指示,冰舞轻巧的来到第三间房门外。 房门虚掩着,从外面可以看到屋内摇曳的灯火,影影绰绰闪烁着迷离的光线。 急切的推开门,门开的刹那,灯火俱灭,迎接冰舞的却是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剑,和满室寂寥的肃冷。 剑尖就抵着冰舞的喉咙口上,只要再进一步,就能饮血。 “谁?”一声冰冷的逼问,出自拿剑之人的口中。 冰舞湛然不动:“是我,我是洛冰舞。” 颈上的剑撤去,屋内的灯火再次亮起。 冰舞还是站在门口,目光却直直的定格在龙婓陌的脸上。 她在看他,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龙婓陌收起剑,睥睨着她,凉凉地的笑起来:“本王到不知原来洛三小姐如此豪放,有夜闯床未婚男子的卧房之爱好,难道洛三小姐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爬本王的床?” 冰舞也笑,嘴角够起的弧度,是一个柔和中啐着丝丝冰冷的笑容。 之前的恐惧与茫然,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她看着龙婓陌,目光很柔很柔,柔的龙婓陌觉得不正常,柔到了冰舞的心底:“龙婓陌,天下那么多男子,我只爱闯你的卧房。” 赤裸裸的调戏。 龙婓陌勃然大怒,鄙夷道:“够了,本王不想见识你的水性杨花,也不稀罕捡别人的破鞋!”声音阴冷了下去,“洛三小姐,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有没有一点廉耻?” “但凡你有那么一点点羞耻之心,也不会在大街上对着男子表白,更不会夜闯男子卧房。” 冰舞的脸色很正常,一点也没有因为龙婓陌的大骂而变色。 她从黑暗中走进房间内,对着面色不悦的龙婓陌,再次扬起脸笑了起来,很灿烂的笑容,甚至露出了八颗小银牙,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柔和,让龙婓陌不自觉的蹙起了眉。 “别在笑了,很难看。”明明那么灿烂的笑容,可龙婓陌就是觉得刺眼。 冰舞望着他说:“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想和你聊一聊,就这么简单而已。” 她的目光一直粘在他脸色,让他觉得自己脸色是不是长了什么。 龙婓陌不自觉的摸了摸脸,眼神中却透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就这么简单?白天在街上大唱艳歌对顾朝曦表白,晚上闯本王卧房找本王聊天,下半夜是不是就爬男人的床上去了?” 他的火气很大,鄙夷也很明显。 “洛三小姐,你真够本事的!” “龙婓陌,你发那么大火干什么?”冰舞望着他,忍着想伸手触碰他脸的感觉,洋洋自得的刺激他:“我本不本事是我自己的事,你那么大火干什么?莫非,你吃醋了?” 不吃醋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 不吃醋管她有没有白天对顾朝曦表白?晚上找他聊天,下半夜爬别人的床? “吃醋?笑话!本王会吃你的醋?你想得到美!”龙婓陌怒吼,看着冰舞灿烂笑颜,吼完后马上冷静下来。 薄唇勾勒出一抹冷笑,他慢悠悠的说:“本王只是见不得像你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 “见不得?我看不见得吧……”冰舞哼了一声:“既然见不得我的水性杨花,那么龙婓陌,你为什么没有把我在外面监视你的丫鬟赶走呢?” 第50章 :打扰您的好事 如果不是龙婓陌允许,怡宝又怎能在守卫系统强大的默王府安然待那么久? 她可从来没当龙婓陌是吃素的! 龙婓陌冷冷的瞪了冰舞一眼,冷哼道:“如果不是妨碍于和你打的那个赌,你以为你的丫鬟现在还有命在?” 他早派人把那个丫鬟碎尸万段了。 冰舞瞪圆了眼,她也不气,丢了个大大的白眼过去,她就知道是这样,否则,龙婓陌怎会容忍别人骑到他头上?怡宝又怎会还有命在? 盯着龙婓陌在灯火下明明灭灭的脸庞,冰舞不自觉的呢喃道:“龙婓陌,阿陌,阿墨……” 阿陌,阿墨…… 现代的萧墨白,古代的龙婓陌。 龙婓陌总觉得洛冰舞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至于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却说不上来。 尤其最后那一句阿陌,百转千回,一点也不像在叫他。 想到此,他有些烦躁,怒吼道:“别这么叫我!小心本王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靠!默王是谁想叫就叫的么? 有得到过他的允许吗?叫之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冰舞彻底无视了龙婓陌的话。 望着龙婓陌的眼神愈发迷离,她眯了眯眼,忽然说:“阿陌,我嫁给你怎么样。” 我嫁给你怎么样。 一点儿也不象是询问的语气,反而带了丝不确定。 “你想嫁给本王?” “想。” 龙婓陌听言,静静的望了冰舞一会儿,看到她脸上的正色时,他扯扯薄唇,笑了。 大笑,冷笑,讽刺的笑。 他开口讽刺,声音很大,直直的落在冰舞心间。 “洛冰舞,本王娶谁也不会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语句是如此的轻蔑。 龙婓陌可不想娶个随时会让他戴帽子的女人,而且那帽子还是绿色的。 就算不戴帽子,他也决计不会娶洛冰舞。 试问,他想要夺位,又怎会娶个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的女人当他的王妃? 更何况洛冰舞不但不能帮他,而且名声还那么差。(.无弹窗广告) 冰舞知道这一点,也知道龙婓陌的想法。 他想娶雪玲珑,非常想。 不管是在公在私,娶雪玲珑都是最好,他想要娶雪玲珑,谁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可这一刻,冰舞生出了嫁给他的想法。 很想。很想。 她站在门内,也没有再进一步,无奈至极的叹了口气,望着龙婓陌带着点儿得意与猖狂的面容,开始数金子。 龙婓陌仍下剑,翘起腿,悠闲的坐到椅子上开始喝茶。 气氛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只是一时间室内陷入了绝对的沉默,没人说半句话。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沉默。 “王爷,奴家给您送了点小点心,可以端进来嘛?” 那句“奴家”让冰舞一阵阵恶寒。 龙婓陌几不可察皱了皱眉,睨了冰舞一眼,扬了扬声音道:“进来吧。” 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女子穿着轻纱,捧着香喷喷的点心,扭着小蛇腰款步走来,见房内站着一个冰舞,忍不住“呀”的惊呼一声。 你身上的花香味可比点心味浓多了。 冰舞想着,继续盯着龙婓陌看,对女子的惊呼不动如山。 “奴家不知道王爷您这么晚了还有客人,而且还是位娇滴滴的美人呢。”将点心放置桌上,女子不无醋意的说道:“王爷……奴家没有打扰您的好事吧……” 龙婓陌干咳一声:“没有,你多想了。” 女子翘了翘红唇,望着始终沉默的冰舞,不依不饶道:“真的没有嘛?可为什么半夜三更她会出现在您的房间呢?莫不是来勾引您的……” 这会,龙婓陌沉默了。 冰舞半夜三更闯他的房间,的确非常的象是要勾引他。 不然,她为何半夜三更跑来? 除了勾引他,还有什么? 女子跺跺脚:“奴家就知道这女人学奴家半夜三更勾引你。” 龙婓陌“……” 冰舞拧了拧眉,眉间闪过一丝笑意,望着龙婓陌的目光却不自觉的多了丝鄙视。 默王爷,您看女人的眼光真差,我鄙视你。 龙婓陌怒:她们只是用来泄欲的。 冰舞:泄欲的也不行,总之你就是眼光差。鄙视你! 龙婓陌:我忍。 见两人眼光交汇,眉来眼去的完全没把自己看在眼里,女子急了:“王爷,奴家帮您把这小贱人赶出去,怎么样?” 龙婓陌望着女子的眼一沉,冷冰冰道:“出去。” 这两个字明显是对女子说的,就算再笨的人也听得出来。 “王爷……” “出去,别让王本王把你丢出去。” 女子委屈的咬着唇瓣,愤恨的瞪了眼冰舞,跺跺脚,泪汪汪的走了。 冰舞最不愿意得罪女人,最怕和女人结仇,因为女人最麻烦。 女人的嫉妒心,那就是刀子啊。 一刀一刀的,足够将人凌迟。 可来到这里,她似乎得罪的女人不少?别说女人,其实她得罪的,招惹的男人也不少了。 冰舞撇了撇小嘴,终于把目光从龙婓陌身上移开。 转而,开始打量房间的摆设。 房间的整体一眼看过去很简单,干净是一定的。 从冰舞的角度看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长方形的木质桌台。 桌台是檀木制成的,台前摆了把造型复古的椅子,台上整洁的摆放着龙婓陌日常处理的公文,旁边还放了两个价值不菲的花瓶。 后面,是一张容得下五人的大床,挂着白色的纱帐,床前的木柱上用简穗绑了把剑鞘,想必就是龙婓陌刚刚指着冰舞的那把剑的。 再后来,就是一张纯色的玉石屏风。 整体透出来的感觉,用几个字形容。 低调而奢华。 冰舞正看的入神,龙婓陌忽然开口:“洛冰舞,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一个不经意就让人松了神色。 冰舞木然的回答:“看你。” “只是看我那么简单?”龙婓陌追问。 “对,只是看你,只是想你来看看你,所以就来了。”冰舞转过头,眼中的神色明明灭灭,明亮的灯火下,龙婓陌恍惚觉得,任何景色,就算再美也是一分都映不进她的眼底的。 因为她的眼神很空洞,甚至是茫然的。 龙婓陌见过她的嚣张跋扈,妩媚从容,可他从来没见过她有这么一面。 脆弱。 悲凉。 可,似乎还是他看错了,因为她看着他时,眼神却是柔和的甚至是炙热的,只是,总让龙婓陌有种错觉,她的眼光似乎穿透了他,她其实并不是在看他? 他冷冷的蹙起眉,忽然开口,声音大的吓人:“你在看谁?” 透过我,你在看谁?! 这四个字就像惊雷般炸起,大的吓人,让冰舞一瞬间回不过神来。 龙婓陌急了,冷冰冰的质疑道:“洛冰舞!你到底在看谁?” 冰舞总算回过神来了。 她还是看着龙婓陌,眼中却多了一抹专注。 眨了眨眼,她笑起来,反问:“除了你还能有谁?我只是来看你的,龙婓陌,你认为我想看谁需要跑到你这里来?” 龙婓陌迷惑了,那种抓不到的感觉让他很烦躁。 “你真的只是在看我,而不是透过我看别人?” 冰舞抿了抿莹粉色的唇,很认真很认真的望着龙婓陌,点了点头:“对!我看的只有你。龙婓陌,如果你不信,不如我们结婚……不!是成亲,我们成亲。” 龙婓陌的疑惑在冰舞专注的眸光中消散。 他不知怎么松了一口气,想着,或许真的只是他想多了,毕竟今天的洛冰舞本来就有些不对劲。 看来不对劲的是她洛冰舞,而不是他龙婓陌。 想到这里,龙婓陌紧抿的嘴唇逐渐放松。 他翘着唇,目光中是阴鸷退去,冷笑道:“成亲?难道你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让本王娶你?你真的那么想嫁给本王?如果是那样的话,等本王娶了玲珑之后,只要她不介意,她愿意让你进门,本王让你当个侧妃也行……” 他不会娶她,他真的不会娶她。 龙婓陌是默王,他毕竟不是她的未婚夫萧墨白,他怎么可能会娶她呢? 他不会,不会的。 他是在宫中倾轧活下来的皇子,他有的是野心,他怎么可能是她的萧墨白?最爱花花公子式微笑的萧墨白,笑的风骚妖娆的萧墨白,视秦九如命的萧墨白…… 不是。他不是。 冰舞抿紧了唇:“玲珑要的是一夫一妻,龙婓陌,你真能给她吗?如果你不能给她一心一意,她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嫁给你?” 一心一意,龙婓陌根本就做不到! 仿佛看出冰舞在想什么,龙婓陌冷笑道:“一夫一妻么?呵……谁说本王做不到?” “你能做到?” “当然!” “你怎么做?”冰舞追问,一开口就有些后悔。 试问,龙婓陌会怎么做,又怎么会让她知道呢! 她太天真了! 龙婓陌却不这么想,睨了眼蹙着眉的冰舞一眼,他笑了一笑,胸有成竹道:“娶一个玲珑,对本王来讲……足矣!她那么美好,即便本王为了她弃了那些花花草草又如何?” 她那么好。 直接翻译成:她价值那么大。 “那你以后呢?” 就算现在他能做到,那么如果他夺位成功,登基以后呢? 还能做到吗? 龙婓陌真的登基的话,势必需要权力来巩固皇位,巩固皇位的最佳方法,就是娶大臣的女儿,那么到时候呢?他的一心一意,即便是实现在价值上的一心一意,还能做到吗? 龙婓陌只是笑,笑的霸气十足,笑的非凡务必:“以后的事,本王做主!就算……本王也只会爱她。” 第51章 :爱情太廉价 听言,冰舞倒吸一口凉气。(.好看的小说) 如果说几天前的龙婓陌还不忍心欺骗雪玲珑,对她留有恻隐之心的话,那么现在的龙婓陌则完全褪变成一个出色的权欲者,一个没有弱点的人。 为了他的野心,他的欲望,他埋藏了自己的爱情。 他,将会是个出色的霸主! 冰舞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缓缓开口问道:“顾朝曦呢?玲珑那么喜欢顾朝曦,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心思,她怎么可能放弃顾朝曦而答应嫁给你?” “顾朝曦不爱她,她就算为他死,他还是不会爱她,更何况,为顾朝曦死的女人可不止一个人呢。”龙婓陌冷笑,眼中闪烁的阴冷让冰舞觉得窒息:“没有谁会愿意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过一辈子,何况玲珑那么聪明,她应当知道什么对她是最好的。” 他意味深长的盯着冰舞,盯的冰舞发毛。 真正的洛冰舞也是因为顾朝曦而死,顾朝曦不爱玲珑,恐怖就算她为他死,他也是不会看她一眼的罢? 龙婓陌又说了一句话:“爱权者,喜欢掌控一切的从来都不止是男人。” 爱权者,除了男人还有女人。 冰舞无话可说。 她一直都知道,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放弃一些东西。 “雪玲珑真的放弃了顾朝曦?”冰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雪玲珑那么爱顾朝曦,并且上次已经明目张胆的拒绝了龙婓陌,怎么才几天时间,又改变了主意? “阿曦……总会有让她自己放弃的办法。”言下之意,也就是还没放弃? 顾朝曦和龙婓陌合作了,这是冰舞从龙婓陌口中听出来的意思,亦或者,是龙婓陌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勾起唇角,笑了一笑,带着点儿自嘲:“看来我的情报落后的不止一截。” 龙婓陌垂下眼,轻啜了口冰冷的茶水,再抬头时,眸光冰冷的无一丝一毫感情可言。[] 只听他轻轻说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呢!” 冰舞不动,目光堪堪从龙婓陌脸上移开,垂下眼帘,笑的有些意味不明。 “洛冰舞,你很爱顾朝曦吧?”龙婓陌轻笑,眸光紧盯冰舞扬起的漂亮杏眼:“或者该说……你和他关系很好罢?” “你什么意思?”冰舞狠狠瞪着他。 龙婓陌放下茶杯:“没什么意思,我只是问问罢了,算我多此一举……你和他关系定是很好的,否则,呵……傻的可就是他了……” 最后那一声轻笑,让冰舞紧紧的的皱了眉。 她想起了她和顾朝曦的交易,顾朝曦到底做了什么?听龙婓陌的意思,定是顾朝曦做了什么,而且还是为她做的?否则龙婓陌何以这样阴阳怪气。 她想起了顾朝曦那天说的那句话。 “洛冰舞,我帮你一次,你欠我一个人情。” “龙婓陌,你不相信我只是来看你的?”冰舞盯紧他的脸,认真的问:“我说,我和顾朝曦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信不信?” “当然。”龙婓陌挑眉,皮笑肉不笑:“就算今夜你洛三小姐爬了本王的床,我们做了什么苟且之事,相信明天你同样可以告诉顾朝曦,你和本王没关系。” 冰舞气的胸膛上下起伏,恨不得拿刀劈了龙婓陌。 他视若无睹她上下起伏的胸口,继续说: “试问这帝都谁不知道洛家小三姐洛冰舞痴恋着顾少?为他生为他死?为他轻贱自己!洛冰舞,难道你今夜前来是来告诉本王其实你已经不爱顾少转而移情别恋爱上本王了?” “你把本王当傻子?呵……告诉你,你可以把自己当傻子,但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否则傻的只会是你自己。” “傻的不是你们,傻的是我。”冰舞自嘲:“我只是来看你的,并不需要你相信,你信不信都不能影响我来看你的心情,也不能影响我看你……甚至是嫁你的决心。[.超多好看小说]” “嫁我?你爱我吗?”龙婓陌突然起身,从位置上走到冰舞跟前,以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皱着眉的她:“那么想要嫁给本王,为了什么?因为爱?你爱上本王了?” “爱?那么你娶雪玲珑是因为爱吗?你爱她吗?”冰舞觉得和龙婓陌说爱很可笑。 一个本身没有爱的人,一个把自己的爱情当筹码的人,却来给她说爱。 你说,可不可笑? “我爱她。”龙婓陌毫不犹豫地说:“我是真的爱她。” 冰舞冷笑:“如果真的是因为爱,那么我只能说可怜你。龙婓陌,你的爱情太廉价了。” 爱,却敌不过他心中想要的权利。 甚至连他心中的欲望都敌不过。 冰舞觉得自己在犯傻,这样的人,只把女人都成附属品,甚至玩物。 在他心中,女人只分两种。 一种有利用价值的拿来利用,一种没价值的拿来放弃。 “龙婓陌,如果我有利用价值,如果我能帮你比雪玲珑帮你的更多,你会不会娶我?” “会。”龙婓陌毫不犹豫的吐出一个字。 他看着冰舞,眼眸往她身后的虚空扫了一眼,缓缓的笑着反问:“但,你有么,有那样的价值么……” 冰舞不说话,也不再看龙婓陌一眼。 她转身,推开门,把龙婓陌冰冷的视线抛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转身走了。 浅绿色的衣裳,在黑夜中绽放出绝美的花朵。 其实冰舞很恼怒龙婓陌,甚至想给他下点毒试试,但看着那张脸,终究不忍心。 这张脸,或许是她唯一的安慰! 尽管这个人心狠手辣,为了权利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可以利用,但不可否认,看到那张和萧墨白一摸一样的脸,冰舞还是会觉得安慰。 身后有箫声,从默王府传来,慷慨激昂的曲调透着霸气,让冰舞恍惚觉得,原来这个人连箫声都染上了权利的味道! 走出默王府,冰舞远功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屋顶。 她抬眼,然后……然后就看到了秦忘川……亦或者是死神? “你是秦忘川?还是死神?” 冰舞不动,也不想动。 只是看着他,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凉薄,凉薄中夹着绝望的气息。 他的凉薄,天下无双。 他的绝望,可以轻易感染任何一个人。 这个人,是死神。 他是死神! 冰舞心中一荡,正要飞身过去抓出他,却发现,她不能动……不能动了。 再一次的,不能动了。 在死神面前,她脆弱的就像只蚂蚁。 一捏就死的那种! 她可以看到默王府下面的人流,甚至看到怡宝隐蔽的角落,可这一块,却好似被搁在黑暗中,她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却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死神?你真的是死神!你终于出现了!知道吗,我等你好久!求求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求求你,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冰舞突然很想哭。 她开口求他,只希望他可以放她回去。 回去属于她的时代,回到她熟悉的世界,回到萧墨白身边。 而不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皇权至上,没有任何人权的世界任人揉捏。 她只是个药剂师。 她不是穿越小说中呼风唤雨的女主,她不是杀手,不是特工,不是间谍……她只是个药剂师。 她原本仗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制药天份可以自保,有一个人,强大到连她的毒药都不怕,连她的毒药都不能发挥作用,那么,她还可以做什么? 她是那样渺小,那么惶恐! 死神叹了口气。 他飘过来,停驻在她身边,伸出手摸摸她的头,似怜惜,似无奈:“小九,相信我,你的药可以制服任何人。” “你骗人!”冰舞怒视着他:“十艳呢?十艳为什么不可以?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对一个人用毒药,可这药却偏偏对他一点用都没有,他百毒不侵!” “他那么恐怖,喜怒无常,我却没一点办法对付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 她说的那么可怜,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凉薄。 “小九,世上百毒不侵的没几个,或许除了这一人,便再也没有了。毕竟,像他那样命运多舛,从小被人灌食毒药长大的人没几个。” 从小被人灌食毒药。 除了十艳,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谁的命运,能如他那般多舛? 冰舞心中的悲哀稍稍平复:“你是说我的毒药除了十艳,其他人都可以对付?” “嗯。” “那我这具身体的功夫有多强?在江湖上算第几?” “只能算二流,对付些小角色绰绰有余,若遇到一流高手,配合你的毒药一起使用,如果不是遇到顶尖聪明,或者善使毒药解药之人,没几个人能耐你何。”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遇到同样使毒的同行,这天下,除了十艳,其他人都不用太过害怕? 冰舞的心仿佛吃了定心丸,忙追问:“那怎么可以对付十艳?不!不是对付,只是制服他,起码不用让我如此受制于人。” 十艳太过可怕。 冰舞从来没像怕他那般怕过任何一个人。 死神的眼透在无垠的天空,望着天上群星闪烁,缓缓说:“他不会伤害你,小九,他不会伤害你的,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高 “那可不一定,他这么喜怒无常,万一哪天不兴了说不定就杀了我。” 想起那句“阿九,一定要爱上我,否则,杀了你”冰舞至今心有余悸。 死神笃定道:“小九,相信我,他不会伤害你,身体上不会,除非……你爱上他。” “我……我才不会爱他,我爱默王。” 死神笑了:“这样么?那么他永远伤害不了你。” 第52章 :痴恋千万年 只要不爱上他。(.无弹窗广告) 他肯定伤不了她! 死神说的那么笃定,冰舞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毕竟他身份太特殊,而且似乎对冰舞所发生的一切事物都了如指掌。 “似乎除了相信你,我什么都不能做。”冰舞自嘲,又说:“喂,让我动一动吧,这样僵着很难受。” 死神不为所动:“不行。” “为什么?” “你会揍我。” “……”您真聪明,汗! 夜色撩人,夜晚的星空也格外的璀璨。 本是赏月的好景色,可如果只能像冰舞这般僵硬着身体,而且身边还有貌似死神的男子,那么还是免了。 想了想,冰舞忽然说:“我……不能回去了吗……” 这个回去,自然指的是回现代。 死神的目光还是驻留在虚空之上,冰舞怀疑他是不是能从上面看到神仙。 毕竟,他是死神,也算是神了不是?! “你上次不是说我只是暂时灵魂出窍么?既然只是暂时,那么我总能回去的是不是?” “嗯。”死神终于点了点。 冰舞心下大定,似乎那一声轻轻的“嗯”对她来讲就是一个保障,只要她能回去,那么,她就什么都不怕。 “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怎么才能回去。” 冰舞屏息,很久很久没听到回答,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等待答案的时候,才从死神的唇中吐出浅薄地近乎虚无的声音:“锁魂铃。” “锁魂铃是什么?” “找到锁魂铃,你才能回去。”死神终于撇头看了眼冰舞,他的眸如寒星,里面找不出半点除了凉薄以外的情绪:“但在此之前,千万别爱上不该爱的人,否则,将永远回不去……”不能爱上不该爱的人? “那么谁才是该爱的人?” 他没有回答她,近乎叹息一般的说道:“小九,你为什么一定执着要回去?留在这里,有吃有住,还能不顾一切的研究你的药材,不好吗?” “不好。(.无弹窗广告)”冰舞毫不犹豫的说:“留在我没安全感,这里谁都可以欺负我,算计我。这里的人都喜欢戴面具,我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这里没有萧墨白,没有我的爱人,这个世界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这里的人也不是我能驾驭得了的。” “这是个皇权至上的世界,我是将军的女儿,将来皇帝一道圣旨,我就必须得嫁个自己不喜欢不爱的男人,我的男人甚至还能光明正大的娶很多小妾,而我甚至还不能逃跑,我不要这种命运,太悲哀了!” “小九,你太悲观的,凡事都有两面,你不能蒙蔽自己的双眼只看到坏的一面,其实这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差。”死神轻轻一笑,冰舞发现他的笑声非常悦耳。 “同样来自现代,人家活的那么风生水起,你为什么就把自己想的那么悲剧呢……” 人家? 这个人家是指,“你说雪玲珑?” “嗯。” “她为什么会穿越?” 死神轻轻拧起眉,似乎有什么烦扰到了他。“她……是意料之外的定数。” 意料之外,又在定数之中? 冰舞皱起眉,正在细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听死神道:“小九,该说的或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你且好自为之罢。” “等等……”冰舞大叫,见他停下,急忙开口:“萧墨白,我的未婚夫萧墨白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他还……好不好?” 死神面无表情睨了她一眼:“如果你足够了解你未婚夫,就会知道他很好。” 他又睨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他真的很好。” 冰舞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是的,他会很好。” 表面永远很好,他的内心,谁知道呢? 小白。 若是我不能回去,你怎么办? 怎么办?! “小九,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再深的伤也会随着时间痊愈。[]这个世界上,几千年来,我只见过一个人的伤痊愈不了……” 他口中那个人是谁,冰舞没兴趣,反正不会和她有关不是? 死神叹了口气,身体在冰舞身边隐去。 几乎是一瞬间,他从默王爷到了洛府后院,停在那个倚着大叔,一袭白衣,面覆面具,眼眸写着落寂与迷茫的少年身边停下。 “……十艳。” 他停在他身边,注视着他能黑暗的仿佛能吸光一切光芒的黑眸。 “收手吧,我感觉到她的心动了,你若再不收手,天道不会放过你。” 十艳没有抬头。 他靠在树上,身体懒的像是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死神见此,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错了。”找错人了。 “错?”咀嚼着这个字,十艳歪着头,黑眸闪闪,忽然咧开红唇笑了,笑声很轻很轻,轻的让人毛骨悚然:“天道不会放过我?” 他反问,又似乎在问自己。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突然猖狂地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人来人往的风舞苑,明明是猖狂霸道的,目中无人的,却带着浓重的凄凉与绝望。 笑了许久,他抬头望着天,目空一切中带着藐视的神色,一双魔魅重瞳,闪烁着浓重的腥红,深黑的似乎能吸光所有的光明。 他开口,声音坠地有声,“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 死神一怔,被他的话震慑。 许久,他拧起眉,感慨似地摇头:“千百年来,你是我见过最痴的人。” 也是最傻的人。 十艳轻笑,再懒得开口。 死神缓缓地说:“你的痴恋太重,这具身体会承受不了的,若有一天,你的心智被打乱,会死在这具身体内,另外一个被你压制的灵魂,随时会跑出来取而代之你的位置。” 十艳耸肩,毫不在意:“反正不是我的身体,死就死罢。” 死神看他一眼,又说:“小九和你的情况一样,若有一天她因为你的情爱被削弱灵魂,很有可能被洛冰舞所留下的执恋和恨所霸占。你的锁魂铃,到时候就再也锁不住她的魂魄了。” “我不会让她受伤害,永远不会!”十艳笃定地说,眉宇间因为想到这个人而神采飞扬:“我会保护她,保护我的……娘子。” 想到冰舞逃跑的身影,他的眼眸瞬间黯然下来,带着浓重的哀伤和悲戚。 死神要走了。 并且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冰舞一慌,眼睁睁看着死神的身体在自己眼前消失。 她张口,正要说话,忽然一张狂风卷过,天旋地转间,冰舞只来得及捕捉到死神那一抹凉薄的笑容和他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黑发。 泼墨一般的黑发,凉薄到绝望的气息,这个人,是死神。 恍惚间,她忽然想起了秦忘川 那个一面之缘,之后再没见过的天下第一琴师。 那个和他长的一摸一样的人,那个连凉薄都和他一样的人。 她还有好多问题没问他。 他是不是和秦忘川是一个人?龙婓陌是不是萧墨白的前生?她额头长出的梨花又是怎么回事? 她什么都没问他,他怎么可以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已经走了。 走了! 狂风邪虐,天旋地转。 冰舞转瞬间发现自己从默王府瞬间移动到了将军府的院子,但因夜色太暗看不清是移到了哪一块。 瞬间移动。 为什么她是被移动后院草丛中? 死神大抵是功夫不到家,要不就是老了眼神不太好使了。 否则,怎会把她瞬移到了蚊子如此之多的草丛中? 冰舞拍死一只蚊子,正要爬起来,却听到了有人的说话声。 这么晚了,是谁? 想了想,半夜从这里爬出去被人看到不太雅观,于是冰舞又趴了回去。 “爹,您明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为何还要揣着糊涂装明白,不让我揭穿她?莫非您还看不清楚?”是大狐狸洛然的声音。 冰舞听着有点毛骨悚然,怎么好像是在说她? 敛着呼吸,她大气不敢出的竖起耳朵,就算被蚊子死死的咬了,也不敢再动分毫。 洛老爷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诡异:“揭穿她容易,但有什么好处?然儿,她是洛冰舞,也不是洛冰舞,但你必须要知道,从今以后她就是洛冰舞,否则,人没看好,是在洛府消失的,我们该如何交代?” 交代? 需要给谁交代? 冰舞只觉惊心动魄,原本就怀疑过洛老爷的好,可此刻,这种假被自己亲耳诚实的感觉还是太过震撼。 说不伤心是假的。 说伤心的死去活来,却是矫情了。 毕竟,洛冰舞虽然继承了这具身体,却没继承她的感情。 或者,本身就没感情? 呵! 谁知道呢! 洛然的声音非常低:“假的始终是假的,永远都成不了真!瞒得了一时,又怎能瞒不了一世?我们不若现在坦白,只怕到时候……会更恼怒。” 更恼怒前面那个字,洛然的声音太低了,即便她已经竖了耳倾听,却还是没听到洛然那个字前面到底说的是什么? 唯一知道是却是,这上面,洛家之上,有个更厉害的人。 而洛冰舞的身份,绝不简单! 洛老爷叹了口气,口气中都仿佛漂浮着浓重的叹息声:“你错了然儿,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顿了一顿,洛老爷又说:“只要身体上找不出破绽,只要这具身体还是冰舞的,那么,她就是洛冰舞,也只能是洛冰舞,因为……”声音转为坚定:“我们需要一个洛冰舞!” “可是冰舞到底哪去了?爹,我接受不了别人,她是个那么好的女孩,我真的接受不了比人顶着她的身体为非作歹,做出那些庸俗不堪的事……”洛然非常不甘心。 第53章 :不要抛弃我 想来,他们对真正的洛冰舞,还是有两份感情的。[.超多好看小说] 洛老爷说:“这孩子命短。十年前她刚来的时候爹找金算子为她算过一挂,挂上说她十五岁及笄后必有一劫,若她劫后只是昏睡不醒,那么只需找护国寺的济真随缘大师为她施法护魂即可。” 洛老爷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可她却醒了……济真随缘大师说,若她在三日之内醒来,她即不再是她。” 她即不再是她。 冰舞瞬间明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抠进掌心,额头上有冷汗一滴一滴的冒出来。 死死咬住牙,才没让自己惊呼出来。 原来,还有那么多的内幕。 原来,傻的只有她! 他们一个个,每一个都戴了面具,只有她,傻的自以为是,傻的天真。 若不是此刻时机不对,冰舞还真想大笑出声。 可惜,她只能咬着牙,收敛呼吸。 她不敢暴露。 若她暴露出来,等待着她的或许就只有一条路! 死! “然儿,你记住,她目前只能是洛冰舞。”洛老爷摆了摆手,声音渐渐远去:“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一切还等主上自己裁决。” 冰舞扑捉到了两个字:主上! 主上是谁? 和怡宝的主子会不会是一个人? 洛老爷到底是什么人?他的主上又会是什么人,主最要的是,洛冰舞到底是什么人? 一时的继续激动让冰舞忘了屏息。 只听洛然冷喝了声:“谁?出来!” 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庭院,格外冰冷。 冰舞死死咬着牙,几乎都不敢呼吸了,指甲在手掌心划出月牙儿,显出两份狰狞。 她不敢动,却不代表洛然不敢动。 “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洛然的脚步声在接近,离冰舞愈来愈近。 她趴的更低,身子几乎平趴着,抵着泥土,甚至还能闻到泥土的味道,一时间,只觉得空荡荡的胸膛一颗心都几乎要停止了跳动。(.无弹窗广告) 草丛蠕动的声音,似乎近在眼前。 洛然离冰舞更近了。 再进一步,近一步,就要暴露了。 冰舞近乎绝望。 就在她要放弃挣扎,想要放声大口呼吸空气的时候,冷不防的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不及惊讶,身体被人牢牢抱住,瞬间腾空飞跃而出。 不惊动人任何人,安然的消失在夜幕。 冰舞甚至能看到洛然瞬间回头,狐狸般的眼犀利的扫视全场,却什么也扑捉不到,随即皱起眉的懊恼。 帮她的这个人,好强的功夫! 强的近乎变态! 她甚至没发现有人接近,更想不到,此人如此狂妄,就这么抱着她就走了。 而且还走的如此顺利! 等冰舞再次落地之时,却是落在了自己的风舞苑。 她强硬的扯开禁锢着自己身体的双手,感受着那双手比冰还要冷的低温度,瞬间明了,看也不看就知道,这个人,除了十艳,不作他想。 原本要转过头,欲要一探究竟的脸,就这么生生的僵硬在原地。 冰舞的动作生生定格。 “阿九……”十艳盯着她的侧脸,声音软软的,软到了心底,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不要丢下我阿九,不要……” 说着,双手再次攀上冰舞的身体,死死的抱着。 死死的,紧紧的。 就像婴儿依附着母体。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一丝不被抛弃的安全感,找到归依,似乎这样,他就能抱着她,直到宇宙洪荒的尽头。 就算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冰舞再次将他双手扯下,心却一动,骤然心软了下来。 这个人,其实,比她更没有安全感啊! 甚至,比她更脆弱。 “十艳,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召唤毒虫毒蛇,更不能拿来吓唬我!” “好!”十艳答的毫不犹豫。 冰舞的侧脸线条,逐渐柔软。 十艳见状,再次大胆的将双手围绕上细嫩的腰身,将她紧紧贴合的抱着。 这一次,冰舞没再推拒,甚至将身子往后倚,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十艳紧了紧自己的手,胭脂红唇,微微上翘,勾勒出柔和笑意。 那瞬间,天地晃动的七彩霓虹,夜幕之上,天空之中璀璨星子,不及他魔魅重瞳流光溢彩十分之一。 冰舞背对着他,所以错失了少年眼中的光彩。 她缓缓说:“人死如灯灭,好似汤泼雪,若要还魂转,海底捞明月。” “十艳,人命可贵,生命不能重来。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每一个人,不管贵贱,都有他存在的价值。答应我。以后不能随便杀人,枉造杀孽。” “每一个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是……真的么……”十艳呢喃,美眸重瞳中是满满的迷茫与困惑:“那么阿九,我的价值是什么?” 冰舞背脊一僵,哑口无言。 十艳又问,似在问自己,又似问别人:“没有价值的人,是不是生来注定被抛弃……” 他的问话,根本不需要……不需要任何回答。 因为,他不需要。 不需要。 “生命可贵?既然每个人生来都有价值,为何还有人一生下来就被抛弃,甚至连让他实现价值的机会都没有?阿九,你骗人……” 阿九,你骗人。 那一句不象是控诉的控诉,让冰舞的心刺了一下,生出仿若针扎一般的疼痛。 很疼。很疼。 疼到了骨髓,糅合到了血肉中的疼痛,带着撕心裂肺之感。 顿了一顿,他再次开口。 声音坠地有声,带着震撼感,回响在空荡荡的庭院,像一记重锤锤在冰舞心中上。 重重的捶下去,甚至还能听到回音。 然后,一直一直的往下,往下坠落,直至落入无底深渊。 他说:“命如草芥。” 不需要珍惜。 睫毛轻颤,冰舞紧紧闭上眼,掩去杏眼中似疼似怜的神色:“十艳……” 只一句,再也开不了口。 再也说不出任何冠冕堂皇之话。 她想要教他珍惜生命,教他人情世故,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有着自己的乐与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管做什么眼底都挂着空洞。 干枯的心,浸入不了任何感情。 她真的想…… 她的心很软很软,从来不曾这般心疼过一个人。 他再次抱紧她,头颅半埋在她肩窝处,声音从她耳畔,低哑的传来,带着乞求:“不管你说什么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阿九,只要,别抛弃我,不要抛弃我……” 他的脆弱和残忍,是两个极端。 如兰的气,呵在她耳畔。 瞬间,她肌肤上生出疙瘩,带着一丝红。 握上他放在她下腹上的手,两双手,一双温暖,一双冰冷,却是紧紧交叠着,融合着彼此的温度,互相牵扯,直至骨血。 她恩了一声,慎重的点头,道:“好!” 仅一个字的承诺。 她对他的承诺,不抛弃,绝不! 这个瞬间,她什么都忘了。 忘了死神,忘了现代,忘了萧墨白,忘了她前一刻还说过要嫁给的龙婓陌。 更忘了,她是要回去现代的。 忘了死神的警告。 忘了那句“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 什么都忘了。 脑海中,眼中,心中,只有这个让她心疼到骨子里的少年。 只有,只有他。 十艳在她身后蹭了蹭,蹭在她柔软的发丝中,毛茸茸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心满意足叹口气,软声道:“阿九,你好暖。” 暖到了他心底。 从侧脸看着她轻轻勾起的粉唇,似蝶羽般轻颤的长睫毛,他心中仿佛开出花朵,让他纯澈如稚子的心,能一直一直低下去,就算低到了尘埃,也甘心情愿。 “只能睡隔壁,睡隔壁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不准再跟来,否则我就生气了。” 三更时分,冰舞安排十艳睡到隔壁的厢房,可某个人就是不愿意,死缠烂打的也要同睡。 “阿九,我要和你睡嘛……” 又来了,又来了。 又是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又是撒娇的声音。 好崩溃! “不准不准,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冰舞站在门内,看着站在外面的人,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从里面死死的打上了门栓。 总之,火大的很! “阿九,我们一起睡……” 无视外面的声音,冰舞揉揉疲惫的眼,坐在床沿,一把踢掉鞋子。 “阿九,我想要进去……” 脱了鞋子,扯下腰带,开始脱外罩的浅绿色薄纱。 “阿九,我要进去了……” 脱下亵衣,冰舞爬上床,扯开薄被盖上,朝外面大吼一声:“敢进来试试看。” 这一次,世界安静了。 轻轻吁口气,冰舞平躺在床上,睁大杏眼望着床顶的纱幔发着呆,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身体很疲惫,可就是睡不着。 脑海中浮浮沉沉,穿越过后的事像过山车般在呼啸而过,留下未知的险境。 前路茫茫,冰舞顿生出几分绝望之感。 可想到锁魂铃,想到还能回去现代,冰舞却觉得身体充满着力量。 她留下十艳,有绝对的私心。 并不只是单单心疼这个少年,若要心疼,世界命苦之人千千万,怎疼的过来? 她若疼他,谁来疼她? 留下十艳,不过想借助十艳身后十殿阎罗宫的力量寻找锁魂铃。 凭冰舞一己之力,加上目前如此不堪境界,能保命已是不错,若不借助外力,怎能寻到锁魂铃? 苦涩的叹了口气,冰舞慢慢阖上眼,敛去眼中光芒,渐渐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脑海中景象交错。 一会儿是萧墨白,一会儿是龙婓陌,一边是现代,一边是古代。 顾朝曦,怡宝,洛老爹,洛然,弄情,十艳等人一一从脑海中山过,杂七杂八的景象让冰舞蹙起眉,睡的极不安稳。 第54章 :乖娘子,别动 蓦然的,身体被人抱个满怀,脸上传来湿气,似乎有人在舔着脸上娇嫩肌肤,一寸寸,从眉眼,到鼻子,极是宝贵,最后留在唇边碾转缠绵。 冰舞动了动手指,感觉到危险,想要醒来,却觉得身体千斤重,怎么也醒不过来。 耳边传来极度嘶哑性感的声音,含着浓浓占有欲:“乖娘子,别动,让我抱一抱,抱一抱……” 只是抱么? 那吻又是怎么回事? 在她身上点火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乖,阿九,别……别动……” 呼吸声愈发粗重。 冰舞不敢再动,也动不了,只得催眠自己入睡,慢慢的,身上动作停下,似乎只是单纯的抱着,冰舞也就真的睡了。 第二日,天气晴朗。 冰舞睡地沉沉的,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小姐快起来,大事不好了。” 大事? 什么大事? 冰舞眉紧蹙起,还是陷入半梦半醒状态。 外面怡宝的声音更急了:“小姐小姐,玲珑带着铃铛上门找麻烦了,现在大厅许多人都等着你,你怎么还不醒?” 说着,怡宝砸门砸的更欢乐了。 雪玲珑? 铃铛? 雪玲珑带着铃铛来找麻烦了?! 冰舞唰的睁开双眼,眼眸闪烁着寒光,带着不悦,却总算彻底醒过来了。 不及细想昨晚的事到底是不是梦境,披好衣裳,捡了鞋子穿上,扫了眼床上,看到那些凌乱,皱起秀眉,一下拉开了门栓。 外面阳光正好,刺的人眼睛生疼。 怡宝站在门口,逆着光,不动声色打量着冰舞,却问了一个完全相反的问题:“小姐,你昨晚怎么回来的?我在外面等了你那么久,却没看到你出来……” 昨晚在默王府守了一夜,怡宝看见她进去,却没看到她出过默王府,而今天却奇迹般的出现在风舞苑。 怡宝怎会不疑惑? 冰舞昨晚被死神从默王府瞬间移动到将军府,怡宝又不是神,当然看不见。(.好看的小说) 冰舞没回答她的问题,径直问道:“不是说玲珑带着铃铛来找我麻烦么?走吧,咱们去看看……” 说着,愈过怡宝往前走。 怡宝聪明的不再追问。 她垂下眼,愈过冰舞,走在前面带路:“铃铛的身体被指甲抓的很烂,伤口从肌肤上腐烂,现在玲珑带着人过来,将铃铛臂上的伤处展示给众人看,说是你给她下了毒。” “昨天虽然我们送走铃铛时没人知道,可铃铛作为第一舞姬来给你授课之事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更何况,昨天很多人看到铃铛进了将军府。” 冰舞停下脚步,脸上没什么表情:“陪玲珑一起来的还有谁?” “默王爷和顾少爷。” 冰舞叹了口气,她的确给铃铛下了毒,只不过是最普通的痒痒粉,没想到不但没起到半点警告人的作用,反而让玲珑找来破绽倒打一耙。 顿时,冰舞停下脚步,脑海中闪过对策,叫住走在前头的怡宝,俯身,在怡宝耳边细细耳语。 怡宝认真听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定会办好的。” 说着,怡宝迅速的朝原路返回,身影消失在走廊。 冰舞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脑海中闪过千万个想法,想着怎么应对洛老爷,而不是雪玲珑。 最终,冰舞决定和前几天一样,当做什么都么发生。 心里记着,表面仍然当做无事。 大厅中。 龙婓陌坐在主位,细细品着茶。 顾朝曦和洛老爹分别坐在左下侧,一个悠闲的扇着扇子,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妖媚笑容,一个板着脸,一脸肃然。 雪玲珑沉着眼,带着铃铛坐在右则,身后站着贴身丫鬟。 厅中气氛压抑,一触即发。 首先发话的是玲珑的丫鬟喜儿:“默王爷都喝了两盏茶了,洛三小姐怎的还不过来?丫鬟也一去不复返,是不是要让大家亲自去请才肯出来?摆的好大架子啊!” 玲珑素来比较宠喜儿,更何况她来自现代,本没什么阶级观念,喜儿跟着她最久,逐渐被同化,说起话来有些没大没小。 见没人回话,喜儿又道:“铃铛小姐是七小姐认的妹妹,昨儿个洛三小姐给铃铛下毒,定是铃铛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求其他,七小姐说只要洛三小姐给铃铛道个歉,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 所有人都听的清楚,喜儿最后那句话是代她主子说的。 玲珑界面道:“若铃铛没错,只是洛三小姐一时贪玩所致,那么,给我妹妹铃铛认个错,赔礼道歉就行了。洛将军和我爹爹都是朝中重臣,此事传出去定有损将军名声,唯恐世人误传将军教女无方。” 洛老爷虽没说什么,脸色却沉了下去。 龙婓陌啜了口茶,温柔看像玲珑,轻轻笑道:“错了,就该认错。” 说着,他看向顾朝曦,却见顾朝曦正好望过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眼神在空中交接,顾朝曦笑意深深,却难以掩饰其中的嘲弄。 龙婓陌勾起一抹冷笑,垂下了眼。 洛冰舞在门外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推开门。 众人顺着声音齐齐望过去。 只见她站在门口,维持着推门的动作,嘴角轻轻勾起45°完美笑容,笑颜如花,眸中却无一丝一毫温度:“我没错,若认错,情何以堪?” 这句话,说给所有人听的! 玲珑望着冰舞,优雅的站起身来,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淡淡的笑道:“洛三小姐若没错,肯定不需要认错,若对铃铛动手下毒,便是错了。” 扫了一眼全场的人,她轻柔的再次开口,却是强硬的质问语气:“请问洛三小姐,你对铃铛下过毒吗?我只问你一句,当着默王爷的脸,当着顾少爷的面问你,有没有对铃铛下过毒?” 有没有下过毒。 冰舞肯定是对铃铛下过毒的。 只是痒痒粉,最普通的痒痒粉,但即便只是痒痒粉,也是毒。 若冰舞点头,说下过毒。 那么不管她在铃铛身上下的是什么,这个下毒罪名,一定会落到她头上。 玲珑这样当着所有人逼问,不打算给冰舞一丝活路。 冰舞觉得,其实雪玲珑真的很聪明,若是一般人,定会被她糊弄过去。 可惜…… 所有人都看着冰舞,带着意味不明的声色。 这时候,洛老爷骤然的站起身走到冰舞身边,声音沉沉道:“舞儿不怕,告诉爹,你有没有下过毒?若谁敢污蔑你,爹爹第一个废了他!” 洛老爹的演技很好。 或者说,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没有一个演技不好的。 冰舞的演技也在这段时间有了飞跃的质地。 再次扫了眼全场,冰舞走进去,坚定的摇了摇头,对所有人说道:“爹,我没有给铃铛下过毒,是她污蔑女儿。” 冰舞在否定。 这个答案,或许是所有人都清楚知道的。 所以没有人觉得惊讶。 只有铃铛,她觉得气愤,非常气愤,可同时又觉得害怕。 “你撒谎!”她站起来,将小手臂上被抓的横七竖八的伤痕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气愤的指着冰舞怒骂道:“你有胆给我下毒怎么没胆承认?呸!你敢指天发誓你没有给我下过毒吗?” 所有人都看着她,和她手臂上的伤口。 “昨天在偏厅,只有你一个人碰过我,接近过我。你怕有人知道所以派轿子送我回去,在路上我就觉得身上其痒无比,甚至忍不住抓破了皮肤。除了你给我下毒外,还有谁会给我下毒?” 冰舞冷笑:“你说我给你下毒?有什么证据?我给你下毒的动力是什么?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会下毒害你?你诬蔑人也要有个限度!” “我昨天当着你的面说玲珑姐姐舞艺天下第一,你嫉妒,暗地里骂玲珑姐姐不识好歹,不小心被我听到,我气急骂了你两句,你就给我下毒。”说着,铃铛可怜兮兮的摸了摸眼角的泪水:“你还让丫鬟打了我两耳刮子。” 扬起脸,娇嫩的脸蛋上阴影可见两个巴掌印。 冰舞笑了。 她笑着走进铃铛,一步步的走过去,走起路来步步生莲。 铃铛傲然又委屈的站在原地,见冰舞愈来愈接近,她害怕的一步步后退,见在场人数众多,又做了个决然的动作,站着不动。 冰舞伸出手指戳在她肩膀上,手指一下一下的划着。 “哦……我给你下毒,那么,我是怎么下的呢,你能不能给大家说说……” 铃铛挥开冰舞的手,尖叫道:“拿开,拿开你的手。你昨天就是这样伸出手指碰我的,你碰过后我就中毒了,你的毒一定藏在手上,一定藏在指甲内……” 冰舞的手始终握着拳头状,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异常。 铃铛见状,心中更笃定了。 “默王爷,顾少爷,请你们给玲珑主持公道。”玲珑站出来,对着龙婓陌和顾朝曦行了个礼,微微侧头,和冰舞四目交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鄙夷之色。 对一个人最好的打击就是漠视。 所以冰舞当做不见,直接无视了雪玲珑。 “自然。”龙婓陌首先开口。 他微微挑眉,眼尾扫过望着他的冰舞,不带丝毫波澜,风眼中霸气凌然:“玲珑,你别急,本王一定查清此事,若真是洛三小姐错了,本王一定让她给铃铛认错道歉。” “玲珑在此谢过王爷。” 冰舞移开视线,在心中暗暗咬牙。 好你龙婓陌,何必这么恶心人,作出这般恶心的动作。 人家还不是不待见你! 玲珑又看向顾朝曦:“顾少……” 最难消受美人恩。 第55章 :有人要倒霉 顾朝曦不为美人所动。 他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眼角妖娆垂泪痣,似坠非坠,媚骨天成。 只听他轻轻的说:“我相信,我的小傻妞儿不会撒谎。” 见冰舞露出诧异的表情,他慵懒的挑眉,笑的更欢了。 嘴角噙着笑容,声音却冷的像冰:“铃铛姑娘,有些话,说与不说,能不能说,望你自己好好衡量,否则,小心保不住你这粉嫩嫩的舌头!到时候变成哑巴,别说玲珑阁,就怕这帝都也容不得你!” 顾少的财力蔓延整个龙焱国,掌控着龙焱国的经济命脉,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 他要谁死,不过是一个字的事。 冰舞听着,觉得顾朝曦这话,听着咋这么像威胁呢? 不过,她喜欢! 非常喜欢。 不知觉的,她咧开嘴,露出八颗白白的贝齿,笑起来。 洛老爷也开口帮腔:“混账东西,我家舞儿岂容你污蔑?还不快快从实招来,看在七小姐和默王爷份上,给我舞儿好好道歉就行了!” 冰舞发现,有人帮着,宠着,无条件的挺着,这种感觉,该死的好! 该死的美好! 可惜,这都是假的。 若是真的,冰舞想,就算牺牲一切换取她也在所不惜。 可惜…… 假的,永远是假的,成不了真。 她咬了咬下唇,嘴角露出一丝苦涩。 “王爷,顾少爷。”铃铛跪到在龙婓陌面前,昂着头,露出红肿的娇媚脸庞,坚定的说道:“她的毒定藏在指甲内,请容许我上前检查清楚,她有没有下毒,看看就行了。” “铃铛知道顾少能力卓绝,捏死铃铛就和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铃铛绝不敢撒谎,更不敢污蔑三小姐,铃铛只想要还自己一个公道。” “如果三小姐没有对铃铛下毒,那么铃铛愿给三小姐下跪叩头认错。” 铃铛也怕,怕顾朝曦的威胁。 连皇帝都要敬三分的顾少,她如何不怕?如何不惧? 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必要求个结果。(.无弹窗广告) 再加上,她笃定洛冰舞的毒一定藏在指甲内…… 只要当众揭穿她,那么,她就赢了! 铃铛再次对着龙婓陌行了一礼:“王爷,请容许我检查洛三小姐的指甲。” 检查啊。 她要检查洛冰舞的手指甲。 洛冰舞毕竟是洛将军的女儿,这么贸贸然的被人检查,似乎不太好。 洛老爷勃然大怒:“放肆,我女儿岂是你能说动就动的?!” 龙婓陌听言,拧着剑眉,似乎有些为难。 “想要证明洛三小姐没错,检查是一定的。王爷……”玲珑脸上流露出乞求之色,似乎还有一丝紧张。 如果龙婓陌不开口,的确是没人敢明目张胆去检查。 龙婓陌见玲珑期待的看着自己,无视洛老爷沉下的脸,决然的说道:“既然铃铛如此执着的认为毒药藏在三小姐的指甲内,想必事出有因,若要证明谁对谁错,还是检查清楚为好。” 奇异的,顾朝曦居然开口符合:“嗯,检查吧……” 玲珑眉目透着喜悦。 那种喜悦还来不及传到眼角眉梢,却被顾朝曦下一句无情的话打散:“让你死的心甘情愿点。” 她上扬的嘴角,就这么僵硬在半空。 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那种狼狈,在见到洛冰舞微笑的脸时,通通转变成嫉妒与恨。 “铃铛妹妹,你可要好好检查清楚了,莫要让三小姐含冤,说我们冤枉人。” 铃铛点头,朝冰舞走去。 冰舞负手站在原地,不说话,只是笑着,灿烂的笑着。 “舞儿……”洛老爷表情很悲痛。 他只是个臣子,可龙婓陌是王爷。 王爷开了尊口,他反抗不了,于是,他只能沉着脸,用杀人的目光瞪着铃铛。 铃铛紧张的脸色泛白。 她朝着冰舞走去,一步一步的,走的很慢,她仿佛可以看到拉出冰舞双手后她脸上露出的惶恐不安的神情。 仿佛看到她乞求着给她认错。 她能报了昨天的仇,她能够讨回昨天在洛冰舞面前所受的耻辱。 雪玲珑说,每个人都有人权,都应该得到尊重,所受的委屈,也应该凭着自己讨回来,而不是三言两语就被吓退! 那样的人,是可耻的。 想到这里,她高兴极了,脚步不仅也加快了。 其实不远,最多也就七步,可这一刻,所有人都注视着,似乎连时间都抹上了神秘的色彩。 当铃铛站到冰舞面前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仍然灿烂的耀眼。 仿佛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都可以这样笑着,笑着,直到天地的尽头。 笑的让在场的人发慌! “等等……”冰舞忽然开口,她带着笑的眼扫过所有人,停在龙婓陌身上:“我可以给铃铛检查,但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默王爷允不允?” “什么要求?”龙婓陌问。 “如果我错了,我给她认错。若事实证明她错了,那么……”冰舞云淡风轻的笑一笑,声音坠地有声:“我准备开间勾栏院,让她留着给我接客赚钱吧……” 勾栏院是妓院。 看冰舞志在必得胸有成竹的神情,顾朝曦不仅开始为铃铛深深的感到同情,同情她接下来悲惨的命运。 这个女人是豹,无心无情的豹子,伪装成猫的豹子。 她笑的愈灿烂代表她愈冷清,愈云淡风轻,愈表示有人要倒霉。 她是只随时随地张开抓子,龇着獠牙,蓄势待发,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的凶猛猎豹,绝不是玲珑这只小猫能玩过去的。 冰舞笑眯眯地问:“我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还不过份? 洛三小姐,要怎样才过份啊?! 赔礼道歉就算了,居然让人去勾栏院接客,这个要求,相比起铃铛的道歉,有够无耻的! 见没人说话,冰舞眨巴眨巴眼,继续说:“要不……让我爹将她送去军营,犒劳犒劳士兵们,免得他们夜夜互戳菊花……” 满头黑线。 除了脸色煞白的铃铛,和沉着脸的雪玲珑主仆,所有人都想笑。 “咳……咳……” 顾朝曦放下茶杯,强忍着笑意:“军营有足够多的军妓,互戳菊花这种事在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发生的。不过军妓么,多一个也不算多,更何况铃铛姑娘长的勉强还算好……” 铃铛那张精致的小脸,又何止一个好可以形容地? 他居然用“勉强”来形容。 冰舞咯咯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顾朝曦,你比我还绝!不过,我喜欢你这样。” 这样帮着她,甚至,宠着。 顾朝曦薄唇轻抿,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慵懒。 他懒洋洋的一挑眉,懒洋洋的说:“能得舞儿喜欢,是我的荣幸。” 玲珑的脸黑了。 她恨不能拿把刀砍了洛冰舞! 砍了这个贱人。 凭什么她两年都没做成的事情,洛冰舞却在短短几天之内办到了? 她为顾朝曦做了那么多,该做的,不该做的,她什么都做了,为什么顾朝曦还是不喜欢她?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洛冰舞有了兴趣? 她发现,除了龙婓陌会帮她外,在场的众人,尤其是顾朝曦,都是向着洛冰舞的…… 她请顾朝曦来,明明是让他来看洛冰舞的戏的,结果,出糗的却是什么。 玲珑绝望的垂下眼,掩饰了眼中的凄凉与悲哀,甚至是杀气。 龙婓陌没表态。 玲珑抬头,坚定的说:“洛冰舞,如你所愿,如果铃铛输了,随你处置。” 铃铛的指尖深深抠进掌心,白着脸,她看向雪玲珑:“七姐……” 玲珑表情平静:“铃铛,你说过她的毒药藏在指尖。现在,你可以上去查看了。” 铃铛咬着牙点头。 冰舞轻轻的在铃铛耳边吹了一口气,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铃铛,你真蠢,让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不过,我不可怜你,昨天我已经给了你机会,现在,你连后悔的资本都没有了。” 说着,不再看震惊的铃铛一眼,冰舞伸出双手。 纤细的手掌摊开在众人眼前,手指骨节分明,如晶雕般完美。 “雪玲珑,铃铛,你们两姐妹好好睁着眼看着吧,看看清楚到底有没有藏毒药。” 伸出右手抠进左手中的指甲内,冰舞正准备下狠劲扎进去,不料却被顾朝曦一把抢过小手臂紧紧握着,阻止了冰舞的动作。 “这么漂亮的手,抠烂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喏……阿陌,玲珑,你们看到了吧?我就说吧,这么完美的手,怎么可能会藏毒药呢。” “即便藏,也一定藏着香气。” 顾朝曦抓起冰舞的手,放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真香。” “是嘛……”冰舞笑眯眯弯起猫一般的眼,戏谑的说:“可我刚刚在来的路上上了厕所还没来得及洗手,而且,我上的是大号呢……” 顾朝曦的脸黑了。 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眯着细长的凤眼,若无其事的说:“没事,舞儿身上都是香的,即便……也是香……”的 “不可能!你的指尖明明就藏了毒药,怎么会没有?!”铃铛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打断了顾朝曦话,眼中泪水滑落:“昨天的痒痒粉是你下的,一定是你,除了你,绝没有第二个人!” 顾朝曦提醒:“铃铛姑娘,打断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冰舞张口,刚想说话,铃铛却忽然跑上前一把抓住冰舞的手,撕烂了冰舞的衣袖:“肯定有的,一定有的,一定是你藏起来了……” 顾朝曦挥开铃铛的手,铃铛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顾朝曦黑着脸道:“哪里来的泼妇?错了还不磕头认错?少来丢人显眼,我想你这样的女人也只配进妓院……” 第56章 :想要他,尤其那张脸! “不会的,你一定藏起来了,不会的……”铃铛颤抖着,反复念叨这句话。 洛老爷冷冷哼了声:“铃铛姑娘,念在你的确受伤中毒的份上,此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怎么样一直还看舞儿的。” 龙婓陌撑着头,望着众人,深黑的眼眸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 玲珑蹲下扶起铃铛,拍了拍铃铛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轻地说:“听说洛三小姐忽然对药材感兴趣了,后院好像有个药材仓库……” 经玲珑这么一提醒,铃铛立刻醒悟:“对!你的药一定是在后院仓库中自己研究出来的,你一定在那里藏了毒药……” 冰舞冷笑着,目光一一闪过众人,没有在任何人眼中看到过惊讶。 也就是说,这里的所有人,包括顾朝曦,龙婓陌,雪玲珑,甚至洛老爷,都知道她的后院有个小仓库? 风舞苑的几批人,就是他们派去监视的? 冰舞冷笑,这一次,嘴角的笑容不留半点温度:“听说?不知你们都是听谁说的?可否说与我听听,七小姐?” 玲珑也是个聪明人,当即回道:“药铺老板说的,说洛三小姐买了不少药材带回家,想必都放在家里吧?这么多的药材,不是仓库又是什么呢?” 冰舞拧了拧眉,眼中光彩灼人:“我去买药材的时候穿的男装,那药材铺的老板并未认出我,七小姐到底是听那个老板说的呢?” 冰舞知道,这么多人当中必有雪玲珑的人,可此刻心里极度不舒服,忍不住就想为难她。 “呃……” 玲珑脸上闪过丝尴尬,聪明的闭口不言。 冰舞又将目光转到顾朝曦身上:“顾少爷,你听说过吗?”再看像龙婓陌:“王爷你呢?可听说过?” 顾朝曦弯起弧度完美的嘴角一笑,冰舞觉得他的笑容无耻极了:“干咳两声,只要是舞儿的事情,我都想清楚,即便想方设法,也会知道。” 顾少啊顾少,您果然有够无耻的!笑笑不说话。 龙婓陌以手支撑着英俊的头颅,嘴角一弯,霸气四溢:“王府暗卫某日不小心路过将军府后院得知的……” 不小心路过? 什么样的暗卫会不小心路过别人家后院?莫不是不长眼睛的路痴? 冰舞额头划下三条黑线。 这两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无耻啊,冰舞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于是,三个人的目光交汇,无视了场中所有人。 洛老爷干咳一声,沉着脚步,肃然的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喝茶。 铃铛傻在原地,不敢轻易说话。 玲珑皱眉,被忽视的感觉让她心中大大不悦。 她开口说话,打断三个人的眼神交流:“王爷,为证公平,我想还需要去洛小姐的药材仓库下查看一番才是。” 玲珑清楚的知道,若想光明正大的来,只有龙婓陌帮她才行,也只有龙婓陌愿意帮她! 她心中对顾朝曦的感情,一点点干枯,转变成怨恨。 龙婓陌垂下眼,没有说话。 他似乎没听到玲珑的话一般,自顾自的喝着茶水。 若龙婓陌也不帮她,她当如何? 玲珑有些急:“阿陌……” 顾朝曦退回位置上,摇着扇子,准备看戏。 冰舞冷笑,冷眼旁观,静待龙婓陌的反应。 她知道龙婓陌不过是在拿乔,算计着雪玲珑,让雪玲珑看清形势,除了他龙婓陌,没有人愿意帮她。 在一个人绝望时,若有一个人义无反顾的出来帮你? 想想,想想。 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你对那个人的感情,又会因为此事而转变多少? 或许,顾朝曦的不理睬,其实也只是在配合龙婓陌呢? 毕竟这两个人已经结盟了不是吗? 而且,龙婓陌的最大目标是拿下雪玲珑,与雪玲珑背后的丞相府身后的势力。 所以,等雪玲珑急到了一定程度之时,龙婓陌如天神降临般,放下茶杯,轻柔的看着玲珑,狂妄的吐出一个字:“查!” 冰舞的心重重的沉下去。 那一刹那,她觉得心中难受得很。 因为那一张熟悉的脸,陌生的字句 看着龙婓陌顶着这张熟悉的脸去帮别的女人,尽管知道他并不是萧墨白,可她还是有种被自己爱的人所背叛的耻辱感觉。 似乎无形中,她把对萧墨白的感情,转移到了龙婓陌身上? 其实也没有吧? 只是看不惯那张始终向着自己的脸,帮着别人。阿墨和阿陌的同音是一样的,龙婓陌自然的把这句话当成在叫他了,可她还是无视了冰舞带着悲戚的面容,而是再一次,坚定的说道:“查吧,查清楚,本王相信再场所有人都希望把此事查清楚,此事就算送去官府,官差也会依法办事将后院查探一番。本王不过做了该做的事……” “王爷真圣明,日理万机居然还有闲心管这档子芝麻大小的小事……”冰舞咽下嘴角的苦涩,淡淡的垂下眼帘。 龙婓陌眼角一僵,没有看向冰舞。 洛老爷想说话,碍于龙婓陌的身份,长叹一声,只得沉默下去。 顾朝曦眼角含媚,仿佛只是来看戏的。 铃铛仿佛看到了希望。 玲珑轻轻吁了口气,转向掩饰着情绪的冰舞,带着笑意的问道:“洛小姐不会介意我们去你后院看看吧?毕竟生产毒药的地方不能不查呢……” 冰舞抬头,目光清澈,反问:“我介意你就不去了吗?” 玲珑笑意吟吟,坠地有声的丢下四个字:“非去不可。” 冰舞耸耸肩,无所谓的笑道:“既然我介不介意你都要去,那么何必还说那么多废话?直接去呗,不过我得提醒你,我家后院可是毒虫毒蛇的最爱,若七小姐一不小心碰上了什么毒物,冰舞恕不负责。” “你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也是要看对象的。”冰舞冷笑,莹粉色的一张一阖,讥诮道:“你觉得,你有什么价值能让我威胁?我用得着威胁你吗?” 雪玲珑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在咆哮。 她收敛下情绪,勉强维持着笑意,淡定的说道:“洛小姐真是伶牙俐齿,玲珑笨拙,说不过你。呵……请带路吧。” 玲珑原本想说洛冰舞和以前变不一样了,可想一想,终究不敢再次把这个问题说出来。 毕竟,她自己也是穿越过来的。 她还不会傻到戳自己的低。 “王爷,顾少,七小姐,请把……”冰舞哼了一声。 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开路,玲珑和铃铛紧随其后,顾朝曦与龙婓陌悠闲的好像在逛自家花园,洛老爷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 其实他们都想看看冰舞的风舞苑,自从前几天十殿阎罗宫宫主现身后,他们的探子再也探不到冰舞风舞苑的任何情况了。 去一个,死一个。 去两个,死一双。 谁还敢在派探子过去? 一个探子从选人,到训练,再到养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别以为探子神马滴说来就来。 又不是什么顶重要的事,只好作罢。 顾朝曦知道是哪个叫做十艳的人间凶器搞得鬼。 虽然他拿那个人间凶器没办法,不过却意外的让他探到了洛将军府的异常…… 想到此事,他不仅撇了眼走在后面的洛老爷。 洛老爷直视着前面,对顾朝曦若有所思的目光,视而不见。 顾朝曦笑笑,瞥开目光。 与榴花国有染,洛将军,有那个胆子吗? 通敌叛国,一旦被人抓到证据,可是要满门抄斩,全家要死光光的! 尽管不知道洛将军府到底和榴花国的谁有染,但是,这种事,被人稍微扩大一说,洛老爷就算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呢…… 顾朝曦正想的入神,却听前方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蛇啊——” 声音尖锐的让人恨不能扭断铃铛的脖子。 他朝前方望过去,只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用说,又是人间凶器搞的游戏。 “是大花蛇,我在手札上看过,这种蛇有剧毒,据说,被咬过的人,如不及时抢救,是活不了的,而且会死的很恐怖。”怡宝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 她弯着眼,恭敬的给几个人行了礼,安静的走到冰舞身份,给了冰舞一个示意的眼神。 冰舞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这一幕正好落在顾朝曦眼中。 他走过去,站在冰舞面前,目光逼视着她:你是不是和那个人关系很好? 他想质问她,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立场。 于是,只能瞪着,瞪着这个看着一群毒蛇,面不改色,还云淡风轻笑着的女人。 “洛小姐,你整日和毒蛇毒虫为伍吗?也不怕沾了这东西的毒气。”铃铛和喜儿早已经被眼前的各种毒虫震的说不出话来,只有玲珑维持着脸上的镇静。 龙婓陌冷冰冰的睨了冰舞,眼中闪烁着寒光。 他走过去,站在玲珑身旁,拍拍她的肩膀,轻柔道:“别怕,我保护你,有本王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那句谁也伤害不了你,似乎在讽刺冰舞的小把戏。 冰舞的脸色当场白了下去:“……阿墨。” 她记得曾经的萧墨白也说过这句话,对她说的,他对她说: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 可现在,却是为了别人说的。 冰舞咬着唇,眼中有着蕴涵的雾气,她的心异常疼痛。 这一刻,她发现,她看不了龙婓陌为别的女人而温柔,她要他,想要他,尤其那张脸! 即使时空传乱,即使有一天她要回现代,可是只要她在这里一天,她就绝对不会把龙婓陌让给别人,绝对不允许他为了别人而鄙视她。 绝不允许! 掩饰眼中的泪水,冰舞抬起头,灿烂地笑起来:“我已经和你们说过这里有毒虫毒蛇,是你们自己不信一定要过来看看的,能怪我吗?” 第57章 :谁敢说闲话? 看着冰舞的灿烂笑容,顾朝曦却皱起眉,说道:“别笑了,你的笑容,很丑。” 冰舞视若未闻,继续说:“不是要检查我的药材仓库吗?喏,穿过毒蛇,那边,看到没有,有条小门,进去就是了。” “七小姐,你要去吗?这些蛇不会乱咬人的,你不会不敢去吧?” 你不会敢不去吧? 冰舞是带着些挑衅说的这句话。 她并不认为雪玲珑有那个胆子敢从这里走过去。 玲珑咬着唇,看着眼前像爬行的花蛇,极力制止,才能让自己依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龙婓陌温柔的注视她,似乎想知道玲珑会怎么办。 玲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她不能退缩,于是,轻轻笑着,说道:“洛小姐说蛇不咬人,我自然是相信的。既然洛小姐每天都能自如的从蛇群中走来走去,玲珑自持胆子还可以,自然也是不怕的。” “铃铛胆小被吓到了,那么,我代替她进去。” 说着,她得意的朝冰舞翘翘嘴角,带着女王一般的风范,在众人或玩味,或欣赏的目光中一步步的穿过蛇群,穿过毒虫,坚定的站在了小仓库门口。 她安然无恙的走了过去。 毒蛇与毒虫,的确没有靠近过她。 回过头,看着冰舞微微诧异的目光,她弯起粉嫩的唇,笑的自信满满:“并不是只有你不怕,我也是不怕的,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会输给男人,要知道,女儿当自强。” 那一刻,冰舞的心沉了下去。 很沉很沉,带着浓重的酸涩感。 她觉得自己,输了。 因为,她看到了龙婓陌的笑容,看到了他眼底的赞叹和欣赏,看到他眼角眉梢的温柔。 他细细凝视着对面的女子,声音柔的能滴出水:“女儿当自强?说的好!你的胆色不输给任何男子。玲儿,真不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本王对你愈来愈放不下手了……” 玲珑抿唇,笑了笑:“阿陌,你严重了,我做的事,世上很多人都做的到的。明珠公主胆色惊人,战场上杀敌无数,玲珑并不算什么,她才是真正女中英雄。” “明珠在那方面的确出色,是少见的女中豪杰。但你做的事,却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如你这般成功,没有人像你这般鬼灵精怪!玲儿,你是独一无二的。” 玲珑娇媚的脸庞染上三分媚色。 龙婓陌见状,心头大悦。 他从来都知道雪玲珑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胆子也大的很。 她经商,出了许多新奇的点子,众人闻所未闻,又建了玲珑阁,手上人脉广阔,做的事情一点也不输于男子,她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以说,雪玲珑就是帝都第一千金。 是龙焱国的奇女子! 龙婓陌眼底满满的惊叹和专注,任何人都能够清楚的看到。 他对她的一切是那样满意…… 顾朝曦拿着扇子抵着头,嘴角牵扯起一丝无所谓的笑容,专注的望着咬着唇的冰舞。 他想帮她…… 还想问她,为何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明明她以前一直都追随着她的,可现在她的眼中只有龙婓陌,只为龙婓陌悲伤,就连他站在她面前,她也不看他一眼。 他有些不爽…… 心中闷着痛。 他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女人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 他想要她! 想要她,想要。 冰舞没注意到顾朝曦的百转千回,她握着拳头,宽大衣袖下的手指甲,深深的抠进手掌心,抠出狰狞的弧度。 她面前表情地说:“七小姐,你可以进去了,我有没有下毒,会不会制造毒药,结果就在里面。” 玲珑点头,转过脑袋时,在无人可见的角度,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仓库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然而,玲珑推开门时,入目的却是一条诡异的大蛇,那蛇张开血盆大口,对她吐着信子,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咧开的嘴,流露出浓稠的毒液。[.超多好看小说] 蛇的后面站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无瑕的白衣,象是没骨头般随意的靠着木柱,黑色的发就这般随意的披散在脑后,戴着半张面具下的眼是一双魔魅般的重瞳。 瞳孔深处闪烁着比地狱还要阴冷的光芒,那种干枯的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目光,就那么直直的钉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被她的目光穿透了。 脑袋一懵,她下意识的尖叫一声,后退两步。 他无声吐出一个字:滚。 门外的众人听到玲珑的叫声,正要闯进来,十艳挥了挥衣袖,就这么将玲珑给甩了出去,本是摔在顾朝曦那边的,可惜顾朝曦懒的救人,甚至拉着冰舞躲开了。 龙婓陌离的比较远,想救都没那么快的速度。 玲珑被重重的丢在地上,自然挡住了几个人要进来的路。 “玲儿,你没事吧?”龙婓陌赶过去伸手扶起雪玲珑,无不担忧。 玲珑微微抬头,看到顾朝曦慵懒的和无事人一样的脸,和他抓着冰舞的手,眼泪就这么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砸在脸上,湿润了脸庞。 这一刻,她绝望了。 真的绝望了! 龙婓陌手忙脚乱的擦拭着玲珑脸上的泪水:“玲儿,别怕,别哭,摔疼了没有?你有没有事?怎么样了,哪里疼不……” 龙婓陌字字真心,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的担忧与疼惜。 做戏也好,真的也罢。 他很成功。 因为,玲珑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龙婓陌,将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上,捂着脸,撕心裂肺的呜咽着。 眼泪砸在龙婓陌心口上,灼伤了他的心。 冰舞见状,心中酸涩难当。 她甩开顾朝曦的手,难过的滋味蔓延整颗心脏。 顾朝曦只是笑,笑的意味深长,笑的嘲讽,嘲讽眼前龙婓陌演的这出戏,他望着冰舞的目光也格外的深,仿佛一切都了如指掌。 冰舞撇撇嘴,压下心中的酸涩感,目光愤恨的注视着小仓库。 因为她想起了昨晚的事。 想起了昨晚上那个人对她又摸又啃…… 想起了脖子上的吻痕。 想起了以前做的一个春梦。 是他罢! 还叫她娘子呢,虽然后面改过来叫阿九,可她记得清楚。 十艳他…… 居然乘着她睡着,点了她的穴道,非礼了她! 谁说他是个纯洁的孩子?谁说他不懂男欢女爱?拖出去打死丫的! 他根本就是个色狼,大色狼,仿佛饿了一世纪一般,在她身上又啃又咬的…… 顾朝曦随着她的视线一同看过去。 那厢,洛老爷率先开口,对着小仓库怒喊道:“什么人?出来!” 所有人都讲视线放在小仓库门口,紧紧的盯着,盯着那扇门,似乎怕错过什么。 然后,众人看到,有个人从里面出来。 他穿着一身无瑕的白衣,泼墨一般的发在空中飞扬,黑与白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脸色带着半张薄如蚕翼的面具,半卷的睫毛下,绝世无双的美眸写着狂妄,他动作悠哉悠哉,懒懒散散的,不将任何……任何人放在眼里! 甚至,至始至终,他那双魔魅一般的重瞳,都只看着冰舞,也只看得到冰舞,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背景,是死的,是空白的,是不存在的! 因为,他狂妄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那份得天独厚的霸气,无与伦比的邪魅之色,足以让任何人在他面前失色。 只见他抬脚,从蛇身上跨过去,无瑕的白衣划出绝美的弧度。 他慢悠悠的走出门,掏了掏耳朵,不悦的皱起眉,眼底透着绝对的嚣张跋扈,却又带着几分孩子气:“哪里来的狗在嚎?好大声,很吵呢……” 狗?嚎? 洛老爷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差点被气的吐血。 冰舞黑着脸,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某人,不满的教训道:“对待长辈要有礼貌,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会让人讨厌的。还有,说错话了必须道歉。” “阿九会讨厌我吗?”无视所有人,十艳直接走到冰舞身边,伸手抱着她,蹭了蹭:“只要阿九不讨厌我就不怕,其他人,除了阿九,我都不在乎呢。” 谁敢说闲话?杀了!通通都杀了! 见这么多人在场,都看着十艳和她,尤其是十艳抱她的动作,不仅让人生出无限遐想。 冰舞没有注意到龙婓陌微微拧起的眉,没有注意到顾朝曦眼底闪过的犀利。 她微微脸红,一把拍开十艳的爪子,“我在意,你不礼貌我也会被人讨厌的,被人讨厌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还是件可能会惹出麻烦的事。还有,不能说人是‘狗’那是骂人的脏话,以后不准再说。” 她说这话,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他说脏话,她也会被讨厌。十艳歪了歪头,睫毛扑扇扑扇着,带出满脸无辜:“不是狗那是什么?玩具么?可我已经有阿九,不稀罕其他的了……” “……”冰舞终于无话可说。 她和他,语言不通,真的没办法正常的沟通! 十艳的思维太异常了! 一会儿正常,一会儿沧桑,一会儿却又象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般茫然,怕是谁也搞不懂他的脑海中到底在想什么,下一秒又会做什么。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代沟? 想想,想想。 阁了时空的他们,得有几千个代沟了啊! 乘冰舞不注意,十艳再次将双手攀上冰舞的腰身,得意的对眼中藏着犀利的顾朝曦,拽拽的说道:“阿九是我的,我的女人,你这么看着她,很碍眼呢……” 顾朝曦扯扯嘴,似笑非笑:“你的女人?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不是吗?毕竟舞儿一直都对我死心塌地。十殿阎罗宫的宫主,脑子的思维怎会似孩童这般简单?莫不是……装的?” 第58章 :谁甩你?我甩的是畜生 冰舞听言,身体一僵。[] 她也曾经怀疑过十艳的装的,可是,完全找不出一丝痕迹,只当他情绪异常,喜怒哀乐皆不在五行中,让人觊觎不了分毫。 十艳的重瞳还是茫然,却又带着几分清晰的不悦:“舞儿是舞儿,阿九是……” “十艳!”冰舞一把捂住十艳的嘴,打断了他即将要出口的话,见顾朝曦因为自己的动作眼底多出几分探究和玩味,瞪大漂亮的杏眼,指着地上的毒蛇,不悦的斥道:“我不是说过不准当着我的脸摆弄这些东西吗?你不是答应我了?现在怎么不听话?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十艳好委屈好委屈的嘟嘟胭脂红唇,委屈的抽抽鼻子:“阿九,难道丫鬟在撒谎?明明是你……”是你让丫鬟告诉我摆弄的,为什么又是我错? 太委屈了! 可十艳后半句话还是没说出来,因为冰舞再一次打断他了:“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让你收起来就收起来,还不赶紧?” 阿九生气了。 意识到这点,十艳很乖很乖的“哦”一声,也不知做了什么,反正毒蛇什么的都乖乖退散了。 顾朝曦见状,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目光再次移到人间凶器抱着冰舞的手臂,碍眼,太碍眼了,恨不能讲他砍下来,剁碎了! 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 这件事,没有十全的把握,他不会去做。 他要好好策划接下来的每一步,他出手,一定要赢! 即使折断她的羽翼,毁了她的骄傲,揉碎她的心,他也一定会将她变成他的! 顾朝曦细长凤眼,慵懒的半眯起。 眼角一滴垂泪痣,似坠非坠,妖娆妩媚,举世无双。 玲珑还在哭,哭的龙婓陌心疼的拧起了眉:“乖,别哭。玲儿,别哭了……我以后,一定不让你掉一滴眼泪……” 玲珑抽泣两下,发现全场只有自己哭泣的声音,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太丢脸了。 于是,强忍下泪水,在龙婓陌身上蹭了蹭:“阿陌,谢谢,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他对她,真的太好了。 他那么高傲,却什么都愿意为她去做,即使是做戏,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她忽然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失败。 没有了顾朝曦,至少还有龙婓陌,不是吗。 可是! 人就是那么犯贱。 顾朝曦再怎么唾弃她,她还是一次次为他犯贱,绝望过后又对着他抱了两份希望。 于是,一次次绝望着! “傻瓜,谢什么?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谢。”龙婓陌揉了揉她的发。 玲珑笑了,璀璨如花。 从龙婓陌身上起来,她又恢复成高傲的雪玲珑,人见人爱的女神,看不出一丝一毫狼狈:“男人,你太没礼貌了,甩我干什么?” 她指着腻在洛冰舞身上的十艳,一脸怒容。 十艳看也不看她,继续腻着冰舞,直接丢下一句:“谁甩你了?我甩的是畜生。 畜生? 他居然说她是畜生? 玲珑气的脸色涨红:“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 没有人看到男子面具下的脸色微微颤抖,然后,弯着眼儿,笑的无邪:“嗯,他们的确是。” 冰舞眨眨眼,问:“是什么?” 十艳回:“畜生。” 全场静默。 洛老爷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待遇,比这个好太多了。 不过,狗和畜生,有区别么? 玲珑骂不出口了,她觉得自己骂人的段数,和这个男人一比,堪称幼稚,小儿科。 他简直太绝了! 没人再说话,气氛诡异的可怕。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诡异,已经不是语言能够言说出来的了。 静默中,却是冰舞一巴掌拍在十艳手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动,然后是她清脆的声音打破寂静:“礼貌礼貌,说了多少次了,做人要有礼貌,不能对长辈无礼。” 唔,洛冰舞总算说对了句话。 有人在心中这样说,冰舞说下一句话的时候,他们破碎了。 “骂人,要么别骂,要骂就往死里骂,你应该骂他们畜生不如。当然,你也可以在心里骂。” 有这样说话的吗? 其实他们两个都是变态吧?要不是就是傻子? 众人再次无语。 然后,龙婓陌将视线转向洛老爷,皮笑肉不笑的说:“洛将军教的女儿,果然非同凡响。” 洛老爷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王爷过奖过奖,其实舞儿说的很有道理,毕竟畜生也分等级的,畜生不如才是……” 龙婓陌:“……” 其实他们三个是一家吧? 被忽视许久的铃铛忽然冒了出来,不甘的说:“小仓库还没检查,要不大家一起进去看看吧?” 十艳蹙眉,眼底闪烁着不悦。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可怜的铃铛姑娘再次沉寂了下去。 玲珑见状,暗暗心惊,漂亮的凤眼中闪过寒光。 她火冒三丈,正要发火,却瞄到十艳那双空洞干枯的重瞳,象是寒光般,瞬间能把人穿透,打到十八层地狱。 玲珑一颤,忽而浑身发冷,欲言又止。 “玲儿……”龙婓陌握上玲珑的手,他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全部都包裹在掌心。 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动。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朝自己的丫鬟吩咐道:“将铃铛扶去前厅,找个大夫好好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喜儿领命,习以为常的领着铃铛走了。 她的主子,就是这么善良,即使是个低贱的丫头,她也会担忧关心。 冰舞看在眼里,却是冷声一笑:“小仓库就在眼前,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谁想进去看的,我一律不阻止,孰是孰非,立马分晓。” 玲珑嘴角一翘:“阿陌,你陪我进去吧?” “好。” 她又转向若无其事的顾朝曦,带着两份冷淡的问道:“顾少,你要一起来进来看看不?” 见玲珑对顾朝曦的态度冷淡,龙婓陌心下大定。 顾朝曦慵懒的一挑眉,朝着冰舞懒洋洋的笑起来:“我对舞儿的一切都感兴趣,都想了解,你不说,我也是要进去看看的。” 冰舞视若未闻。十艳笑眯眯的缠着她,对顾朝曦的话没半点反应。 他知道她不是洛冰舞,洛冰舞的事,自然不关他的事。 他只要阿九,只知道秦九! 玲珑脸色一僵,勉强笑道:“顾少,请吧……” 洛老爷觉得这三个人的言行有些怪异,以防冰舞被陷害,于是插嘴道:“既然如此,以证我女儿公平,老夫也一起进去看看吧。” 洛老爷要进去,自然没人阻止。 于是,四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外面,日头正盛。 阳光灼热的似乎能融化一切。 冰舞靠在十艳身上,双手扒着他,他身上散发的冷气,冷冰冰的让她舍不撒手。 “十艳,你真是个移动冰箱,这么靠着你,我好舒服……” 简直太舒服了! 舒服的即使所有人都误会他们两有什么奸情,她也舍不得撒手。 就这么抱着他,感受着比空调还要舒适的感觉。 “阿九,我也好舒服呢……”薄唇微微勾起,带出旖旎的味道,十艳的双手,揽在冰舞小腹之上,重瞳微微眯起,孩子气的满足:“阿九,你抱着我,我好高兴……” 高兴的,心中象是摸了蜜一般的甜。 这是她第一次抱他呢,即使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但她主动,他还是很高兴,甚至满足。 好想就这样抱着她,一直一直抱着。 永远也不要分开! 十艳的头在冰舞身上蹭了蹭。 抱着冰舞,他仿佛找到依赖,找到了归属感,再也不用——孤苦无依! 冰舞头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和他身上的纯澈感,莹粉色的唇,轻轻翘起,一抹暖洋洋的笑容在太阳下绽放。 不比平时的灿烂,可是,却温暖到了心底去。 十艳忽然舍不得移开眼。 他觉得他的心,在她的笑容下,融化了似的,揉碎的疼着。 暖的让他心底发颤! “好困,都怪你……”冰舞昨晚睡的太晚,中间又被十艳缠着啃了一番,今早起的太早,她的瞌睡一下就上来了,睫毛扑扇扑扇着,眼睛也酸涩的厉害。 想睡,好想睡。 十艳专注的望着她的侧脸,听着里面的响动,邪恶地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说:“阿九,告诉你件事,她的裙摆下有硫磺,她其实……怕的很呢……” 冰舞的瞌睡没了,一下就来了精神,眼睛发出璀璨的光芒:“她的裙摆下抹了硫磺?真的?她怎么会事先知道有蛇和虫子等着她的?” “阿九好笨。”十艳揉了揉她的发,得意的笑的像个讨喜的孩子:“她派了很多人来这里监视你,不过我把人全部杀了滋润土地去了,就留了一个给她通风报信。” “她一开始就做好打算的?所以,她是故意算计我的?”而且还博了龙婓陌好感,连带着顾朝曦也跟着赞了一句。 不过,不管雪玲珑做了什么,在龙婓陌眼中,都是好的吧? 冰舞惊了一下,难怪雪玲珑一点儿也害怕,还如此从容的走过去,原来她事先就抹了硫磺。 众所周知,硫磺的作用很大,也是蛇的克星。 十艳扬着胭脂红唇,突然含上冰舞耳垂,细细的咬了一口。冰舞一怔,全身酥麻,十艳含糊不清的在她耳边说:“阿九,你猜我在里面看到什么了?我看到你藏在小仓库中的硫磺了呢,而且好多哦……” 硫磺啊。 小仓库中的硫磺啊。 冰舞很勉强的干笑两声,那些是她买来防止十艳的毒虫的。 想了想,她掩饰自己的尴尬,怒视着十艳,故意不忿地说:“谁让你一开始就欺负我,拿虫子吓我的?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拿虫子吓我,我用得着浪费银子去买硫磺吗?!” 第59章 :男人,惹不得! 想起十艳送她的那串蜈蚣手链,冰舞现在还心有余悸。[] 手臂上不受控制的起了很多鸡皮疙瘩。 冰舞顺着十艳垂下的头发往上摸去,摸到了十艳的耳朵,一把掐住:“警告你,以后不准用虫子吓我,没我吩咐不准召唤毒蛇,更加不准随便威胁我,否则……哼哼哼……” 威胁啊。 赤裸裸的威胁。 冰舞发现了十艳对她的依赖,这种感觉,似乎不管她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伤害了,再加上死神的保证,冰舞对十艳愈发肆无忌惮了。 “嗯……”十艳弯起魔魅重瞳,笑如孩童般清澈纯粹,开始撒娇:“永远不吓你,不威胁你,不伤害你。只要阿九说的,任何事,我都答应好不好?阿九,好不好?” 好不好? 丫的个死小孩,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问她啊? 这一句好不好,每次都能听的她心疼,细细的疼,蔓延到了骨子里,听的她恨不能揉碎了一刻心,将他紧紧抱着,温暖他,抚平他眉间皱褶。 抹去他眼底茫然的寂寥,抹去他的无边孤独独孤。 甚至是,他就这么睁大眼无辜的看着她,却看的她止不住的疼。 十艳,这个男人,他活的太绝望了,甚至说,他一直都是绝望的,因为,他不懂珍惜生命,别人的,自己的,任何人的,他都不会去珍惜。 因为他不懂,不懂。 他曾说过,人出生时那一声啼哭就意味这一生苦难的开始,他还说过,问过自己“为什么,我要死了,还是感觉不到解脱呢……” 如斯寂寞,如斯孤独独孤。 冰舞不了解,那一刻,他到底会有多寂寞,可她知道,那一刻,她为他心疼到了骨子里。 终于,冰舞忍不住侧过身子一把抱住十艳,在他溢满喜悦的美眸中,在他耳边,细细的,认真地说:“我不会抛弃你,永远不会。[]十艳,你也要答应我,不能不将自己的命看在眼里,一定要好好珍惜,珍惜自己的生命。” 自己的命,自己珍惜。 连自己都不珍惜的东西,别人又怎么可能看重呢? 十艳寻到冰舞温暖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中捧着,像珍惜宝贝一样的珍惜着。 他轻轻地说:“阿九在,我就在。有阿九,才有十艳。” 有秦九才有十艳。 “错了,你错了十艳……”冰舞望着十艳,漂亮的杏眼盈满水雾,对上他魔魅般的重瞳,坚定的说:“有了十艳,才有秦九。这个世界,只有十艳知道秦九的存在,也只有十艳,认识秦九!” 没有人知道秦九,所有人都只知道那个洛冰舞,草包洛冰舞。 只有十艳,认识秦九。 只有十艳,叫她阿九。 她是他的阿九,十艳的阿九。 她不是没有存在的,起码他知道,有个叫做秦九的女人,住在洛冰舞的身体中。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只认秦九。 冰舞发现,这一刻,她忽然不记恨他的威胁了,她甚至高兴,那日他威胁她时,而她,没有撒谎找个假名字,而是有幸的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名。 十艳和冰舞对视着,然后,他看到她莹粉色的唇,一张一阖,吐出的字眼,足够他铭记一生,足够他用一辈子去回味,足够他对她卑微一生一世! 她在他耳边,如是说:“没有人来疼你,我来疼你,没有人宠你,我来宠你,你不珍惜自己,我替你来珍惜!” 声音飘忽的让人觉得是在梦中。 十艳歪着头,微微撇过眼,重瞳中划过浓重的情愫。 那一刻,他的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水雾,象是哭泣般洗涤着黑宝石一般的美眸,太阳光下,那双眼,黑的惊心,象是苍穹般深不见底。[] 很久很久以后,她教会了他许多东西,那个时候,他在想,是不是因为今日这一字一句,造就了他对她死不放手的执着! 他用鲜血,铭记了她的一颦一笑。将缠绵悱恻,刻在了骨子里。 即使,她那般漫不经心,他却当真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洛老爷从小仓库中出来,看到自己的女儿和人家正深情地对视,干咳两声,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旖旎:“舞儿你放心,爹爹定严惩污蔑你的女人,让她好好给你赔礼道歉。” 冰舞听言,若无事情的撇开目光,见雪玲珑沉着脸走出来,翘起唇笑了笑。 “麻烦爹了,这件事还是让舞儿自己来处理吧。” 不出所料,他们当然查不出什么。 她早就吩咐怡宝将毒药材转移走了,此时里面留下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治疗风寒的药材,能查出什么了?查出了什么那才叫有鬼吧? 洛老爷说:“也罢!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爹爹就不参合了,不过有什么事可一定记得告诉爹爹,找你大哥也行,定不会让人无故欺了你去。” 洛然这么讨厌他,找他?他不害她就行了。 也亏得这两父子演技高超,明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洛冰舞了,却仍然装作一副慈爱的样子。 冰舞苦笑,嘴上却说:“知道了爹,您慢走。” 洛老爷欲言又止的望着冰舞,又看了眼十艳,终是长叹一声,转身走了。 顾朝曦率先走出来。 雪玲珑和龙婓陌并肩走在后面,前者沉着脸,后者笑的意味不明。 冰舞笑眯眯的望着玲珑,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笑靥,洋洋得意地说:“你们输了!谁来给我磕头道歉认错?玲珑你来?还是让你妹妹铃铛来?我说的话算话,军营可是一定要去的哟!” 玲珑俏脸一沉,脸上冷冰冰地:“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虽然没有找到毒药,但你给铃铛下毒确有其事!你不承认又怎么样?不承认难道就真的代表你没做过吗?!”“我就是不承认你又怎么样?能耐我何?”冰舞反问,挑衅的一扬眉,邪恶的弯起嘴角,大声说:“你到是算计的好啊!知道事先在裙子上抹硫磺!怎么没有早点告诉铃铛呢?害她吓的连动都不敢动,怎么当人家姐姐的?” 她就是要戳穿她的把戏。 当着龙婓陌和顾朝曦的面,戳穿她戳穿她戳穿她! 玲珑面如土色,手指几乎是无意识的戳紧。 在手掌心划出狰狞的弧度。 不过,望着顾朝曦和龙婓陌淡定的面容,她很快的就镇静了下来:“我……我只是猜想到了你会故意拿那些恶心的东西来作怪,没想到你还真的做了。不过,毕竟没有确定,我贸贸然的说出去,别人岂不是要误会我存心污蔑你?” “到是你不知安的什么心?要不是我事先在裙子上抹了点硫磺,岂不是真的要被毒蛇咬了?洛小姐,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毒呢?害了我到没什么事,若不小心害了王爷,拿你洛府陪葬都不够!” 冰舞不为所动的望了眼平静的龙婓陌,笑眯眯地回击:“七小姐你这么聪明,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呢?” “怎么说?”玲珑朝冰舞走近一步。 冰舞哼了哼,讥诮道:“你的探子既然能探到风舞苑有蛇,怎么就没告诉你,这些蛇都是没牙齿的,都是不咬人的,都是靠近不了人的呢?难道你真的天真的以为区区硫磺能对付得了十殿阎罗宫宫主养的蛇?!” 玲珑一震,脑海中莫名抽搐。 那个男人,腻在洛冰舞身上的男人,就是十殿阎罗宫的宫主。 在场的人,龙婓陌也好,顾朝曦也罢,甚至包括她自己,都清楚的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惹不得! “对付不了蛇?那么虫子呢?总可以吧?”玲珑想了许久,总算想出了一句反驳冰舞的话。 冰舞还没回话,她身后的十艳睁着无辜的大眼,茫然的看着冰舞,问道:“阿九,有虫子吗?我只放了蛇的,这附件十里,可是连只蚂蚁都找不到的哟……” 玲珑惨败,抿着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她不甘心的朝冰舞再靠近一步,冷冷的瞪着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得意的扬起眉,说道:“就算不抹硫磺我也敢走过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玲珑的眼,闪过一丝寒光:“因为我知道阿陌会救我,他会救我!” 冰舞听言,无意识的倒退一步,身体贴着十艳。 极力的抿着唇,一句话都没说。 玲珑见此,笑的更得意了:“因为我知道他会救我,无论如何都会救我,所以我才敢走过去!” “怎么办呢……”十艳歪着头,一手揽着冰舞略带僵硬的身子,一边咯咯的笑着,笑的寒意深深,笑的狂妄霸气十足:“可是,我有很多办法让他救不了你呢……” “你看……”十艳用眼尾扫了眼龙婓陌,回过头,温柔的望着玲珑,笑的像只小动物般无害极了:“他离了那么近那么近,可是,他还是救不了你呢……” “不要。”冰舞忽然急急的捉住十艳的手,望着他杀意十足的美眸,冷静的说:“我的事,我自己解决,我会赢给你看的,你不要插手。十艳,你答应过我,不会随便杀人的,不可以反悔!” 最后一句话,甚至带了那么点儿威胁的味道。 十艳望着被冰舞主动握在掌心的手,轻佻的翘起唇,如画眉目中,杀气尽散,带着丝丝缕缕甜意:“好,阿九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杀她,连根手指都不需要动的哟……” 最后那个尾音,说的好不得意。 嚣张跋扈的语气,洋洋得意的孩子气相互融合,让人恨不能掐死他! 玲珑被高高吊起的心,忽然重重的落地又回归到原处。 第60章 :三个绝世男人 然后,浓重的不甘与嫉妒却充斥着她的心,她的胸膛压抑不住的上下起伏,带着厚重的怒火,让她恨不能将眼前的两人撕碎砍了。 “我知道……”她眯着眼,嘴唇几乎贴在冰舞耳朵上,冰舞没有躲,玲珑的声音,冷冷地传进她的耳中:“我知道的,你不是洛冰舞,所以不喜欢顾朝曦。可是我知道,作为阿九的你,喜欢龙婓陌,你看着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喜欢他……” 玲珑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几乎耳语。 冰舞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绷的紧紧的,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撇了眼十艳,却见他睁大无辜的眼,茫然的视线投在无尽的虚空中,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怎么地,冰舞的心忽然就放下了。 她咧嘴,露出八颗白白的贝齿,在阳光下招摇的晃过。 她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在玲珑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是呢……我喜欢龙婓陌,很喜欢他,我不但喜欢他,我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嫁给他。” “你少做梦了,他不喜欢你,根本不喜欢她!”玲珑为了证明,甚至说话时撇了眼站在不远出的龙婓陌,见龙婓陌回了个柔和的眼神,她的笑容几乎要挂到天上去:“他不喜欢你,一点儿也不喜欢你,他要娶也只会娶我,因为他喜欢我,很喜欢呢……” 冰舞并没有被打击到:“他喜欢你又怎么样?你放心,他迟早会喜欢我的。就像顾朝曦一样的喜欢我。玲珑,你那么小心眼,什么也容不下,到最后,谁也不会喜欢你。就像你不管再怎么喜欢顾朝曦,他还是不会喜欢你,永远的不会喜欢你!他现在喜欢的,可是我呢……” 冰舞发誓,她最后一句话绝对是乱说的。 顾朝曦喜欢她? 虽然觉得顾朝曦真喜欢上她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但想象一下,还是觉得有那么点坐云霄飞车的感觉。 她说这样的说,不过是仗着顾朝曦对她的一点兴趣而唬一唬雪玲珑罢了。(.) “你胡说!”玲珑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突兀的有些刺耳:“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所有人都应该喜欢你!你等着看吧,我就要看着,等着看他怎么不屑的把你踩到脚底下去!” 因为之前两个人的说话声音很小,只有彼此知道。 玲珑现在声音忽然提高,可她话中并没用提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而是用“他”来代替的,所以被玲珑声音震到的几个男人,都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谁。 当然,几个男人当中,并不包括十艳。 不管谁说什么都入不了他的耳,他只看着阿九,眼中除了他的阿九,什么也没用! 专注的,几乎可怕! 龙婓陌和顾朝曦对视一眼,忽然觉得很有趣。 他们何时见过温柔高贵的雪玲珑,有这样狰狞到气的什么也不顾地一面? 龙婓陌觉得这样的玲珑多了份真实。 顾朝曦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好心情地继续看戏。 “别激动,生气是会长皱纹的哟!” 冰舞一把正经地说着调侃的话:“他要真能踩到我,也是我愿意让他踩。不牢你操心,你还是回去想想怎么好好救救你的铃铛妹妹吧,等下我就派人把她送到军营去,相信兵哥哥们会很“温柔”的对待新来的军妓。” 冰舞故意在“温柔”两字上加重了音。 想想。想想。 军队中常年不见女人的士兵,饥渴的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温柔? 玲珑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下去。 她拧着秀眉,脑海中几乎是立即就有了对策。 刚一张嘴想说什么,却似乎被冰舞看透了她的心思,早一步的拦截了下来。 “我知道你会说什么。”冰舞笑嘻嘻的对众人眨眨漂亮的杏眼,墨玉眼瞳的在阳光下灿灿生辉:“你是不是想说你代替铃铛去军营?因为你知道你这样说龙婓陌定会帮你,不会让你出事,所以你打算这样说对不对?” 玲珑一惊,她的确打的这样的地思。 不想却被洛冰舞看穿。 勾了勾嘴,她冷笑:“可是,这样的方法最有用不是吗?” 的确。 龙婓陌怎么可能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绝不可能! 冰舞不屑的哼了哼:“你真笨的可以!早知道你打的这样心思,我怎么可能会如你愿呢?” 如果真的强制的把铃铛送去军营当军妓。 恐怖所有人都会说她歹毒吧? 她又怎么可能真那样做呢?! 玲珑还没说什么,冰舞的声音忽然加大,大的在场众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铃铛固然有错,可送去当军妓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了,我又怎么忍心呢?我可不想世人在误会我洛冰舞是个草包千金的同时还误会我心肠歹毒!” 顾朝曦眯了眯细长的狐狸眼,笑的格外妩媚:“唔,小傻妞儿,你想怎样?” 龙婓陌也看着她。 眼眸似乎柔和了点,似乎对冰舞这样识趣而感到大悦。 “啊?我不想怎么样,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只要她给我写份告罪书就行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毕竟,她也算是被人利用……”冰舞不怀好意的撇了眼玲珑。 看着别人眼里,很明显的意思,就是雪玲珑利用了铃铛。 玲珑咬着唇,听到冰舞这样说,下意识的转过头,眼神从龙婓陌身上扫过,最后却定格在顾朝曦身上。 她还是爱着顾朝曦,深深的爱着。 遇到这样的事,几乎是下意识的去看顾朝曦,担心他误会自己。 其实这件事雪玲珑本身没有错,毕竟冰舞的确对铃铛下了毒,可,她就是不想被顾朝曦误解。 下意识的,玲珑反驳:“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哦……你没有?”她没有,谁有? “我真的没有……” 玲珑还是摇头,美眸一闪,看到顾朝曦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撇撇唇,心中浮起巨大的失落,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傻,这样子,放不下他的她,傻的要死。 他一点也不在意她! 又怎么会在乎她到底是下过毒,还是没下毒呢? 玲珑转过头,困难的咽下眼角的雾气。 她的眼睛是冷的,神色是冷的,心……是冷的,连声音也是冷的:“对不起洛三小姐,我代铃铛向你道歉,至于告罪书,你如果要她亲自写,回去后,我定会让她写好送来给你看。” 或许因为心冷了,这样的道歉说出口,竟然没一点不甘心。 那一刻,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夹着凄凉,绝望的让人觉得心颤。 冰舞忽然觉得,其实玲珑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她只不过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为了那个男人有了强烈的嫉妒心,嫉妒的,甚至发了疯。 雪玲珑真的爱死了顾朝曦! 冰舞瞥过眼去看顾朝曦,却见男子完全不为所动,摇着扇子,雍容的笑着,眼角没有一点波动,象是牡丹花,高贵的不可亵渎。 他的眼底带着笑,嘴角噙着笑,时时刻刻都在笑。 可是他的心,何其凉薄? 何其薄情? 他看不入眼的人,即使和他关系不错,即使死缠烂打的追了他两年,可就算她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皱眉,甚至还会觉得挡在他面前的尸体很碍眼。 这个男人,太薄情。 冰舞忽然打了个冷颤。 她睁大漂亮的猫眼,睫毛颤的象是蝴蝶的翅膀。 她的眼神,从顾朝曦身上看过去,略过龙婓陌,扫过抱着自己的十艳,忽然觉得心惊胆战。 这里的三个男人,三个绝世男人。 哪一个,哪一个不薄情? 哪一个有心? 没有。 都没有。 三个都没有! 可她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三个人纠缠在一起?为什么? 冰舞忽然觉得脑子乱糟糟的,浑身发冷,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可是,是什么呢? 她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 冰舞久久的沉默在自己的世界中,龙婓陌见她沉默那么久,以为她不同意玲珑的提议,不由冷声开口:“洛冰舞,你还想怎么样?不是说不为难玲儿吗?怎么……反悔了?” 他的声音冷。 冰舞比他更冷:“走,走吧,都走吧!明天午时之前记得将告罪书送过来!慢走,路就在眼前,不送!” 龙婓陌不知道为什么烦躁的很,见冰舞眉间透着戾气,不由吼道:“你发什么脾气?不是已经给你道歉了么?你还不满意什么?” “她道歉我就要满意?凭什么?我找人强奸她,再给她道歉行不行?我杀了你,再给你的人头道歉行不行?”冰舞倔强的瞪着他。 龙婓陌眼一眯:“话……不可乱说,再这么口无遮拦的,本王拔你的舌头。” 拔舌!拔舌!又见拔舌! 这是他在短短几天之内第二次说要拔她的舌头了! 冰舞气的嘴唇哆嗦:“拔舍?你以为你是谁动不动就拔人舌头?王爷了不起?王爷就可以随便拔人舌头?我说错什么了你要拔我舌头?就准高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还有没有王法了?” 几乎是最后一句话出口,冰舞就后悔? 她被气的语无伦次,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蠢的话? 果然。 龙婓陌的嘴角翘了一翘,邪魅道:“本王……” “停!停!停!”冰舞受不了的打断她他未出口的话,皱眉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就是王法?不用猜,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要说这句恶俗的话了……” 龙婓陌嘴角抽了抽。 冰舞又说:“那么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绝对不是王法,你要是王法今天你就是皇帝而不是王爷了!就算你的权利再大,即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也还是不够王法!” 第61章 :她也够另类 “那怎么样才是王法?” “当然是……”见几个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龙婓陌的表情尤其深沉,似乎只要她真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他就会拔了她的舌。(.无弹窗广告) 冰舞语气生硬的转了个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有十艳,谁敢动手拔她舌头? 想到这里,冰舞不仅为自己留下十艳而洋洋得意。 侧过头,却见十艳站在身边,始终安静的注视着自己,专注的让冰舞耳根泛红,之前的暴躁不安,似乎隐隐的消失了? 十艳脸上戴着面具,表情看不到,只那双重瞳,洋溢着柔和的满足感。 他眼中的空洞,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冰舞却不知道,他眼中的空洞消失,而,有个叫阿九的人,取而代之了。 “十艳……”冰舞轻声呢喃,将十艳的手握在掌中紧紧拽着,细细捏着。 这才发现,他的手虽然冰冷,却很软。 连茧子也没有? “咦?怎么没有茧?不是都说练武的人手掌有茧么……”冰舞好奇的将十艳的手左看右看。 十艳翘着胭脂薄唇,眼中划过一丝茫然,声音却柔和的不可思议:“没有伤口,自然没有茧……” 他是一个怪胎。 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口。 玉一般的无暇。 玉一样的……冰冷。 即使你拿刀砍了他,不出三日,不管刀疤有多深,都会尽数愈合。 不留半点痕迹! “阿九,你……介意么?” “介意什么?”冰舞扬起眉,瞪了十艳一眼:“我上次已经说了我不介意呀,放心啦,我是真的不介意。再说,谁稀罕自己一身的伤口啊?没有伤口才好呢!” “我羡慕还好来不及,哪论得到我介意?” “我介意……”十艳笑着,眼底带着两份甜蜜。 冰舞十分不理解:“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 “上次,你给我划的那一刀……”十艳握着冰舞的手,手指细细磨蹭着,眼眸中闪烁着浓重的笑意,单纯的,纯粹的笑,不含丝毫杂质。(.) “没有伤口。上次你给我划的那一刀,没有留下任何伤口,我介意了……” 冰舞的嘴角有些僵硬。 她看着他,见那双重瞳影影绰绰闪烁着几乎兴奋的笑意,忍不住沉了脸。 不悦的说道:“以后不要那么傻,别人拿刀砍你也不会躲!以后谁要是砍你,你就给我狠狠的砍回去,不准不反抗!听到没?” 十艳抿抿红唇,轻轻点头,很乖的答应了下来:“除了阿九,谁也不能放我的血……” 冰舞黑线。 “谁也不能,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你,知道吗?” “除了阿九,没人能伤到我……”冰舞发现十艳固执的让人恨不能一把将他掐死算了。 想一想,也对啊。 他那么强大,如果不是自己愿意,谁有这个本事伤他? 那厢。 龙婓陌带着雪玲珑离开了。 顾朝曦站在原地,见两个人说的开心,完全无视了自己,不由得有些恼怒。 眯了眯眼,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算计,让人胆寒。 他摇着百折扇,细长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忽然开口说:“小傻妞儿,半个后月的百花宴,可你准备好了?” “你怎么还没走啊?”冰舞拽着十艳的手,茫然的侧过头,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的顾朝曦,猛然想起自己因为百花宴的事情马上要欠他人情了,不由的改变了语气 茫然地问道:“准备什么呀?我们两不是说好了吗?那么……我还需要准备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顾朝曦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哼了哼:“准备看戏就好了。看龙婓陌是怎么娶雪玲珑的……” “你是说,龙婓陌要娶雪玲珑了?”冰舞不由一惊,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无弹窗广告) 酸涩的,不安的。 总之,复杂的很! 顾朝曦点了点头,一缕墨发随着他的动作散下来,落在细腻的肌肤上:“不错,皇上有意在百花宴为几位王爷指婚,所以,百花宴之后,龙婓陌必娶雪玲珑!” 冰舞抿着唇,将莹粉色的嫩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为什么一定要娶雪玲珑呢?玲珑的名声这么好,丞相势力之大,皇帝并不宠爱龙婓陌,又怎么会允许他娶雪玲珑?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没有十足的把握,阿陌又怎么会动手?”顾朝曦说着,嘴角勾勒出一丝复杂的笑容:“百花宴前后几天,洛冰舞,万事小心!” 万事小心? 顾朝曦这么慎重的来那么一句话,让冰舞的心在半空中吊了一阵才落回原处。 点了点头,认真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顾朝曦的扇子瑶的更欢了,慵懒挑挑眉:“唔,不用谢,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谢谢了。” 冰舞一本正经地说道:“哦,那就不谢。” “你怎么就不能正常点像人家一样说句以身相许?”说不用谢还真就不谢了?还真不客气。 虽然这样想,但顾朝曦的嘴角却愈翘愈高,狐狸眼中的笑意也愈发明显,刻到了眼眸深处,很显然,他此刻很开心。 冰舞弯着猫儿眼,眼尾细细颤抖,愉悦的笑了出来:“顾朝曦,问你一句,我要是正常,很正常,你还会这样帮我吗?” 不就是因为她的作风另类,他才对她起了逗弄之心,所以才帮她的么? 顾朝曦的答案很直接:“唔,很明显,我不会,再说,正常的太多了,想帮也帮不过来。所以,我只能帮那么一两个不正常的……” “那不就得了。”冰舞丢了个大大的卫生眼过去,想了想,忽然好奇地问道:“雪玲珑也是不正常的吧?她应该也够另类吧?你怎么不帮她,反而帮我?而且,她那么喜欢你……” “谁规定她喜欢我,我就必须得喜欢她?我承认她也够另类的,不过,我帮她的也算不少。”只不过,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喜欢上她,没有爱上她而已。 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不是么? 听言,冰舞却讽刺的笑了:“我当你薄情,原来你只是花心。” 只要另类,都能够挑起顾朝曦的兴趣,等他的兴趣淡了,并是丢弃。 那不是花心,又是什么? 本质上,顾朝曦和十艳,是同一种人。 他们都喜欢新鲜的东西,都喜欢能够挑起他们兴趣的人,然后,据为己有,某一天,等他们腻了,也就遗忘了那件东西,甚至丢弃。 “阿九……”十艳反手握上冰舞温暖的手,眉目间,闪烁着不耐,语气也冷下来了。 冰舞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冷感十足的问顾朝曦:“还有事么?” 没有的话你就可以走了。 “唔,也罢。我先走了,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顾朝曦走了两步,脚步一顿,又停了下来。 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狐狸眼一瞥,噙着抹光看着十艳,语气是冷地:“你如果真喜欢她,百花宴就不要受任何东西的影响,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否则……” 否则,他怕到时候自己保护不了冰舞。 因为,有一句话叫做,防不胜防。 还有个成语叫做百密一疏! 冰舞不明白顾朝曦为什么对十艳说这样的话? 见顾朝曦愈走愈远,慢慢的消失在风舞苑,冰舞这才看向十艳。 却见他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然后转过头,眨着魔魅重瞳,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阿九,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哟……” 我也不准你离开我,永远不准。 十艳的心理话,冰舞当然听不到。 叹了口气,她望着红的似火的天空,在他耳边,用着极轻极轻地语气说道:“十艳,你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永远没有。 因为,你不离开我,并不代表,我不会离开你! 竖日。 打定主意要离开,穿越回现代。 所以,冰舞并不打算和十艳走的太近,以免到时候对彼此都不好。 只是,她再怎么抗拒,却阻止不了他晚上一如既往的爬上她的床,对她又啃又咬…… 天亮之后,又消失。 她让怡宝打了水,从新捣鼓了些药材,强势的命令十艳自己泡药浴后,并去了偏厅。 秦忘川的琴艺课。 “呵……忘川,忘川,你这幅打扮,让我怎么相信你只是秦忘川?” 黑衣,黑眸,黑发。 发如墨玉,眸如寒星。 凉薄,且绝望。 这些,明明是死神的标志性打扮,却真实的,出现在秦忘川身上。 很难让人不怀疑。 可经过那一晚,冰舞的怀疑减去了不少,对死神的怨恨也去了大半,现在看到秦忘川,更不会再冲动的捏着拳头跑上去不分青红皂白的揍人家了。 忘川听到声音,头也没抬。 他坐在梨花树下,竖琴摆在卷起的双腿上,梨花从树上落在他的周身,黑与白,强烈的视觉冲击,美的惊心动魄。 白皙的十指飞速的在琴弦上游走,拨弄着音调不一的弦,象是拨弄着人心一般,他用他不可超越的技术,奏出一曲高山流水。 让听的人,如痴如醉。 仿佛在享受着一场盛大的饕餮盛宴。 终于,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他卷起白皙的手指,微微抬起头,扬起下颚,那双黑眸,浮动着夜之光芒,如寒星璀璨。 “你来了。” 那样平静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淡的,没有任何波澜。 冰舞今天做男装打扮。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乌丝用根通体透明的木桃簪挽起,束在脑后。 简洁随意中透出几分慵懒。 她撩起袍子,席地而坐,随意的歪着头:“如果你不是,我向你道歉,那天是我太鲁莽了。” 当然,前提是他不是死神! 第62章 :给这具身体丢脸 他如果是死神,恐怖她会再揍他一顿,毫不犹豫地。[.超多好看小说] 前提是她能够触碰到他。 他凉薄的笑着,点了点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呵……”冰舞望着他,从齿缝中挤压出一个音符:“我果然,想太多了。既然你不是,那么秦忘川,我正式像你道歉。” 错了。 就该道歉。 这是冰舞的观念,也是她的原则。 所以她大大方方的对他道歉。 他还是点头,轻微的几乎看不到的动作:“嗯,就这样吧,开始,我先教你……” “不用了。” 冰舞从他身上抱过琴弦放在自己腿上,伸出手,阖上杏眼,凭着本能拨弄着琴弦。 音调起,几个轻灵的音符从她手指下倾斜而出。 她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会,洛冰舞的琴艺不亚于任何一位闺阁千金,纵使百花宴上,她也不会失色与任何一人。她……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呢……” 洛冰舞当然不会是个草包。 她有武功,精通琴艺。 这样的女子,谁说她是草包? 秦忘川望着自己被抢走的竖琴,面颊微微僵硬,他似乎呆了一呆。 冰舞将琴从新送回他腿上,这才站起来。 拍了拍下摆,若无其事摆摆手,说道:“我会和我爹说清楚,你不用为难,该给的酬劳还是会给你的。至于琴,我想你不用来教我了,我也学不了什么。” 冰舞说着,不等他说什么,也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她的步伐沉着,背影玲珑单调。 他抱着琴弦,无意识的拨弄,却是曲不着调。 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望着她消失的背影,他的眸中,浮现出极致的凉薄。 凉薄中,带着厚重的绝望。 无边……独孤。 一瓣梨花落在他浓长的睫毛上,他轻轻眨眼,梨花缓缓落下,轻飘飘的坠落在地。 “小……九……” 他轻喃,舌尖反复咀嚼着几个字。 反反复复。 冰舞去了洛老爷的书房。 丫鬟见她走来,行了一礼,笑着说道:“三小姐,你来啦?如今怎地喜欢穿男装?呵……大少爷正在房内和老爷商量事情呢,我去给你通报?” 冰舞点头,见丫鬟语气颇为熟稔,不仅多看了一眼。 此时,洛然听到声响,悠闲走出来,倚在门栏上,微翘着桃花眼,看着冰舞,缓缓说道:“小妹一大早就来找爹,有什么事吗?” 冰舞咧开嘴,对上他的视线,露出八颗白白的牙齿,笑嘻嘻地说:“大哥好偏心,难道就准大哥来找爹,我就不能来吗?我来看看爹,不行啊?好歹我也是爹爹的女儿呀。” 洛然眉峰一挑,眼眸闪了闪,却不知到底在想写什么。 他捂住胸口做西子捧心状:“我好伤心呐,小妹怎么自从落水后就和大哥不亲了?我不找你,你也从来不去看看大哥,要不知道的,还当小妹换了个人呢……” “我落水后也不见大哥来看看我,大哥你还好意思说我?”冰舞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汹涌,故意哼哼两声表示不满。 洛然眯着眼笑,笑的像只狐狸:“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行了吧?那两日,我也着实忙的很,没来得及见我妹妹一面……” 洛然说着,不动声色打量着冰舞,半眯的眼,眼中暗藏着犀利。 冰舞攥紧了手指,脸色却不变。 洛然见冰舞并没有什么变化,转了转语气,又说:“再说,你落水当天爹就给我来了信说你已经没事了,我这才没回来。这不,刚从外面回来,现在又得赶回去当值。” 冰舞忙说:“大哥身兼要职,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御林军统领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哟!大哥好本事……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正事,我进去看看爹爹。[.超多好看小说]” “嗯。”洛然笑着,点了点头:“我先走了,有时间会来看你的,你自个儿好自为之,别太调皮,做出什么让人笑话了咱们的事……”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大哥你就快走吧。”冰舞嘴上应承着,心中却止不住的发冷。 既然已经知道她秦九不是洛冰舞了,他不理就是,何苦还来招惹她? 再说,以前的洛冰舞虽然不能证明是不是个草包,可她名声不好却是事实。 谁不知道洛三小姐是个草包? 即便是假的,那也是不好。 她秦九也没做什么让洛府丢脸的事啊? 她不过对着顾朝曦唱了首歌而已,相比以前的洛冰舞,她做的事,并不算什么? 本就没什么名声的人,洛然还怕她给这具身体丢脸么? 呵! 洛家父子,打的什么主义? 见洛然走远,冰舞嘴角才流露出一丝急不可察的冷笑,缓缓推开门走进去。 洛老爷挥笔如,正在案几上写着什么。 见冰舞见来,忙放下手中狼嚎,迎了上来,朝着外面含了一句:“上几道冰舞爱吃的点心。” 冰舞爱吃的,就是秦九爱吃的,口味倒是相差无几。 冰舞走进去,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说道:“爹,别忙活了,您忙您的,我坐坐就走。” “嗯。”洛老爷随意的应了一声,良久,才开口问道:“舞儿,你和哪戴面具的男子是怎么回事?昨儿个看你和他纠缠不清,这样下去,迟早会毁了你的清誉。” 冰舞一愣,反问道:“爹,您不知道他是谁吗?” 便宜老爹不知道十艳是谁? 怎么可能! 冰舞一点儿也不相信他不认识十艳,试问,走在红尘间的人,有谁不知道十殿阎罗的主人? “知道。” 洛老爷点头,果断地说道:“听说过一些此人的传言,心狠手辣,无心无情。他是江湖人,朝廷从不和江湖人有什么牵扯。舞儿,爹也看出来你是喜欢他的,尚且不管他是好是坏,但他毕竟是个江湖人,你莫要和他走近了……” 喜欢? 她喜欢十艳? 洛老爷等了许久,才听到冰舞细细的声音:“爹,我知道了,不会让您为难的。” 其实就算洛老爷不说,冰舞也不打算和十艳发展什么亲戚关系。 但若让她放弃十艳,完全不往来,却是不可能的。 她还没疼他,没宠他。 她答应他,永远不抛弃他。 只要不是冰舞回现代,她既然答应十艳,就不可能会主动离开他! 洛老爷恩了一声,缓缓笑着叹了口气:“你若真喜欢他,也不是不可以来往,避着点就好了。爹爹终归是舍不得罔顾你的喜好,逼迫你做什么的。只要不是太过份,爹都支持你!” 最后一句话,洛老爷说的异常认真。 声音铿锵有力! 冰舞在这一刻,忽然有些迷茫。 她眨了眨漂亮的杏眼,定定的看着洛老爷,拧起眉,想着…… 洛老爷不是已经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洛冰舞了么?为何还要对她这么好? 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曾经问过洛老爷为何不怀疑她。 当时他说“傻孩子,你就是你”那么,这句话,到底是何种意思? “爹,我不懂您的意思……”想了许久,冰舞才回过神。 洛老爷看着她,忽然长叹一声:“在不违反规则,不触犯法规,没有生命危险的条件下,爹希望你好好活着,多一些快乐,为自己……” 洛老爷的语气异常沉重,少了份平时的云淡风轻与慈爱,却多了份真实。 冰舞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垂下眼:“我会的……” 生命是自己的,自己珍惜。 精不精彩,自己判断,自己过的生活,自己负责。 有的人渴望轰轰烈烈,醉生梦死,有的却希望平平淡淡,真真实实。 冰舞属于前者,也属于后者。 到底是哪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讲不明白。 气氛一时凝固了下来。 这时,丫鬟敲开门进来,将马蹄糕端送到冰舞面前,又安静的退了下去。 冰舞拧起一块,咬了一口,细细在舌尖咀嚼着。 许久,才吞下去,看着轻轻啜着茶的洛老爷,轻声说:“爹,我要嫁给默王爷,我想嫁给他……” 洛老爷听言,手一颤,茶杯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碎的七零八落。 “众所周知默王爷喜欢丞相府七小姐,你这样做无疑是在做贱自己,你何苦?我不允许!” 冰舞吓了一跳,差点被噎道。 就算她说的很认真,就算她说要嫁给龙婓陌,可还是没想到便宜老爹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为什么? 将剩下的半块糕点吞下,冰舞擦了擦手,异常认真的看着洛老爷:“爹,我真的想嫁给他,不是说笑,也不是一时冲动,我是认真的……” 嫁给龙婓陌,嫁给长的和萧墨白一摸一样的龙婓陌,嫁给秦九的未婚夫,洛冰舞的龙婓陌。 她想,也许嫁给了龙婓陌,她就没那么想回到现代了吧? 毕竟找到锁魂铃那样一件东西的机会微乎其微…… “如果默王爷喜欢你,或者没有喜欢的人,爹都不会反对。可他有喜欢的人,有要娶的人。舞儿,你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没有?你想过你一旦真的嫁给他,你要承担怎样的后果没有?”洛老爷恨铁不成钢。 冰舞听着,拧起了眉,还是点了点头:“嫁给他,我自会承担一切恶果……” 是好,是坏。 都是她的选择! “只怕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洛老爷皱起眉,斥道:“婚姻不是儿戏,舞儿,嫁给默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爹到宁愿希望你嫁给顾朝曦,也比你到时候后悔好……” 不管洛老爷怎么说,冰舞答案始终不变:“我只想嫁给龙婓陌……” “不准!爹是为你好!” “还是想嫁给他……” 第63章 :一时被萌到 “不可以……” “可……” “将军……”管家阿德在门外打断了两人个争执:“冥将军上门拜访,老奴已安排冥将军在大厅品茶,老爷何时去见?” “冥夜来了?这就去……” 洛老爷站起了身,没有心思再和冰舞争辩,只拿虎目瞪了她一眼:“百花宴上皇帝赐婚,只怕到时候轮不到你做主!舞儿,爹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着,洛老爷和阿德一前一后往前厅去了。 “爹,您慢走啊。” 冰舞半眯着眼,望着洛老爷远去的背影,捻起一块马蒂糕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眉目舒展,嘴角无意识的勾勒出一丝微笑…… 骤然的,望着飞身进屋的某人,冰舞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十艳,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泡药浴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阿九……”十艳飞身进屋,乌发如丝,白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他在冰舞眼前停下,望着她僵硬的嘴角,眼神深幽,幽色中透出诡异的蓝。 细细的叫了一声,他嘴角挂着委屈,控诉道:“你要抛弃我,你不理我,你烦我了,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没有。”冰舞一拍桌子,瞪大漂亮杏眼和他对视着,张开口,大声否定道:“你在瞎说什么呀?我哪有抛弃你?我没有抛弃你,我说过不会抛弃你!” “你那么大声,你就是心虚了。”他直直看着她,望着她欲盖弥彰的动作,魔魅重瞳中透出几分茫然。 几分犀利,几分阴狠。 “一大早你就将我赶去泡药浴,水也是丫鬟准备的,药材也是丫鬟送进去的,你根本,不理我。我等你,等着你来看我,一直一直等你,可你一直不来……” 说着,他的眼神愈来愈空,纤长的睫毛翻飞着,眼角眉梢都透着空洞,甚至是……凄凉。 就象是女人卸下妆容后凸显出来的落寂与苍凉。 有一种,颓败的绝美。 华丽过后的落寂,繁华过后的苍凉,却妖娆绝美的让人忍不住侧目。 冰舞望着十艳干枯的眼神,攥着手,指尖微微颤抖。 抠进了皮肉中,却感觉不到疼痛。 咬着莹粉色的唇,她摇头,细细地说:“我没有躲你,我只是有些不得不解决的事,我说过不会抛弃你,我只是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去正视你的存在。 需要很多的时间,让她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走下一步。 她说过不会抛弃他,或许当时的确是冲动了一点儿,但是,她目前还没有出现过后悔的心理。 冰舞望着十艳,再次摇头:“我说过不会抛弃你,就不会抛弃你……”见他眼神有了点神采,她继续说,带着份小心翼翼:“你先去泡药浴好吗?药效不能断,要连续泡……” 她想要帮他解毒,真心的想帮他。 却不曾了解过,他到底要什么? 他当时明明说过,他的解药就是她。 十艳的解药就是阿九! 为何,她不了解? “你不理我,你还想着躲我?我去泡药浴你就走了?你这样和抛弃我有什么区别?!”十艳抿着唇打断冰舞的话,控诉着,如画眉目紧紧蹙在一起。 见冰舞拧起眉,眸光闪烁,似乎难以启齿,十艳突然就大笑了起来,笑声空旷,几许凄凉。 “十天!十天而已,才十天你就烦了,十天……呵……呵呵……好……好的很……” 他笑着,完美的唇形还是紧抿的,那笑声却像从喉咙口强硬挤出来的一般,低沉地声音,嘶哑中带着破碎,似乎要撕毁一切。 诡异恐怖的让冰舞毛骨悚然。 冷意从心脏直达四肢百合,似乎要冷冻一切。 她惹到他了,现在必须安抚他,否则,魔鬼要开杀戒了。 意识到这一点,冰舞脑袋急转,灵光一闪,忙开口,轻暖地说道:“我会一辈子当你的解药,只要你需要,你愿意,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永远,永远。[] 或许冰舞并没用意识到,这一刻,她其实是带着目的性的欺骗着十艳。 她只想稳定他,却骗了他。 他是个傻子,听她那么说,他的眼神忽然就有了光彩,亮的动人。 “真的?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他似乎不相信,怔怔的,抿着唇,身上的阴霾尽散,委屈的眼角仿佛能随时掉下泪。 冰舞暖暖的笑了,几许心酸,几许认真。 望着他惶恐的样子,无意识的咬着下唇,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我没有躲你,也不会躲你。我需要时间办一些时间,我还需要时间为你置办解毒的药材。以后除了泡药浴的时间,不管我去哪,只要你愿意,你都可以跟着我,这样好不好?” 都说孩子的心是敏感的,十艳就有一颗绝对敏感的心,否则冰舞不会才刚想着躲他,他就先一步发现了。 十艳望着冰舞,敏感的察觉到她话中的真心实意,感受到她的用心。 于是,抿着唇,轻轻笑起来,黑宝石般的眼眸溢满了幸福感。 “阿九,除了阿九,我什么都不要……不要泡药浴,不要解毒……有阿九就够了……够了。”他粹不及防的抱着她,冰冷的手指紧紧的收紧,贴着她。 完美的唇微微翘起,撒娇的天真语气。 “只要阿九……好不好?” 好不好? 冰舞一时被萌到了,心中剩下的一点担心在他撒娇地语气中褪尽,傻傻地点头:“好。” “我就知道阿九最好……”十艳只要抱着冰舞,手总是无意识的收紧,似乎怕她逃跑。 两个人紧紧张贴着,闻着彼此的体香。 窗外一阵风吹来,打在冰舞身上。 她抖了一下,突然回神,怒了:“好什么好?不好!药浴一定要泡,非泡不可!不解毒我买那么多药材干什么?不行!一定要泡,不能带着毒过一辈子……” 带着毒过一辈子。 他的一辈子,他的生生世世都葬送在她手上,一辈子的毒,算什么? “好,阿九说什么就是什么……” “……”冰舞对这句话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他昨天也这样说,可结果还不是反抗着她? 甚至得寸进尺的要求着她! 冰舞气鼓鼓的嘟着唇,瞪大的眼,带着一抹天真妩媚。 十艳撩起她额头的秀发,露出被发丝遮挡的额头,几瓣妖娆的梨花绽放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妖娆的花瓣,艳绝的莹粉色,使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变的妖娆,变的仙气十足。 她双眸似水,看上去就象是刚踏入红尘的谪仙,带着那样难以言喻的美丽。 美的勾魂夺魄。 十艳痴痴的望着她额心的梨花白,魔魅重瞳闪烁着癫狂,象是等了千年,终于得偿所愿般,柔软的唇,虔诚的、缓缓的印了上去。 他的声音,在舌尖咀嚼,几许缱绻,缠绵悱恻。 “阿九……阿九……” 那样沉重,又那么缠绵。 仿佛得到了人世间最大的满足,却又好似不够,怎么都不够。 只能死死抱着她,抱着她,玉一般的手指根根泛白,愈收愈紧,却又极力控制着自己。 那种缠绵的声音,直听的人想哭。 冰舞一怔,心中绞痛。 她再也忍不住伸手推开他,仿佛碰到了毒瘴一般,忍住退后一步。 看到他因为自己的动作慢慢抿紧的唇,冰舞忽然变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是我爹的房间,随时都有人来的,十艳,你……避着点,避着点……” 似乎只要对上他,她才会变的真实,变的手足无措。 打也好,骂也罢。 在十艳面前的冰舞,却是最真实的展现着自己。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她抗拒着他,对着他,却不会像对别人一样演戏,冷笑也好,娇笑也罢。有时候即使骗了他,说了什么话,却也源于最真实……最真实的冲动! “被人看到光天化日之下和男人搂搂抱抱总归不太好,洛老爹说,你……你是江湖人……江湖人……十艳,十艳……我……” 冰舞一连叫了两声,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蠕着唇,只能这样瞪着十艳。 干巴巴的,气鼓鼓的,手足无措的…… 十艳怔怔的看着冰舞推开自己,后退,抿着唇。 视线逐渐往上移动,最后定格在她的额头上。 秀发没了手指的托力,从发梢滑落下来覆盖额头,盖住了冰舞额心上妖娆盛开的梨花白。 也遮住了小半张脸。 这样看,这个人顶多算是秀美精致,和之前的妖娆相比,却是云泥之别。 冰舞知道将发全部扎上去的自己有多美,可她不敢露出额头,更不敢让人知道她的额心一夜之间长出了花。 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十艳知道。 两个人这样瞪着,互不相让,却又带了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阿九……”十艳撇撇嘴,打破沉默。 不由分说的,他妥协,再次抱住冰舞,在她毛茸茸的头顶蹭了蹭,委屈的说道:“我好饿……好饿了哟……” “啊?饿了?!”冰舞觉得自己的下巴掉下来了。 平复了心中的波澜,她合上掉下去的下巴,稍稍推开点距离,转过身子将马蒂糕端了过来:“喏,先吃点这个吧,午饭还没开始,等下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其实,她也有点饿。 说着,冰舞捻起一块噻进十艳嘴巴。 他柔软的唇,触碰到她的指尖,那一片柔软抚过她的指,她觉得连心都跟着软了下来。 甩了甩手,冰舞蹙起秀眉,再捻了一块自己噻进自己嘴巴。 她低下头,耳根透出一丝诡异的红。 十艳慢慢的嚼了两下,拧起如画的眉,无辜的说:“阿九,不够甜呢……” 第64章 :胆子肥了? “不会啊?够甜的了!你吃那么甜干什么?小心牙疼!”骤然的,想起上次吃马蹄糕的事,冰舞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上次在风舞苑你不是吃的很欢乐吗?也没见过你发表过什么意见呀?怎么这会儿却嫌弃糕点不够甜呢?” 上次的糕点,她还下了毒药呢。[.超多好看小说] 怎么没见他说什么?而且还吃的那么欢乐! 十艳想了想,半眯着眼儿笑起来:“上次,是阿九亲手做的,很甜……” “我上次放了很多毒药,致命的毒药!”准备毒死他的! 十艳点了点头,浓长的睫毛随着他点头的弧度上下翻飞颤抖:“嗯,我知道呢,我看到阿九放了毒药,可是……还是很甜……” 就算是毒药,也甘之如饴么? 冰舞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心下黯然:“我知道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他什么也没想,他只是不想活……不想活了而已! 他只是,在找死! “我那个时候只是……”十艳看了冰舞一眼,魔魅重瞳渐渐弯成新月:“只是一心想要阿九,想让阿九亲口承认自己是我的人呐……”想要,让她留下他。 “看到你和别人说话,看到你不理我……”十艳放下糕点,再次抱着冰舞,不容人反抗的力道,紧的让人觉得窒息:“你不理我,我不开心,你说不关我的事,我就一定要让你亲口承认我,承认是我的人……” 唯我独尊的心态,是要不得的! 冰舞扭了扭身子,皱起眉:“恭喜你,你如愿了,我不但承认自己是你的人,还……”下不了手。 甚至,心软的救他。 那么傻,给她下毒,诱惑他吃下,又给他解毒! 她就是对他心软了! 他当初是这样说的“看在我吃了毒药,中了毒,或许马上就会死的份上,阿九答应我吧” 带着几分无赖。(.好看的小说) 就像一个要不到玩具誓不甘休的孩子。 冰舞对他这种单纯又极端的性格,又爱又恨。 “十艳,你别抱那么紧行不行?”她几乎要翻白眼了。 虽然他的身体很舒服,和移动空调似的抱着很凉爽,可是…… “我有点呼吸困难了,我怕等下自己要死在你身上了,你也不想害我吧?麻烦你松松手行吗?” 冰舞说着,狠狠的深吸一口气。 感觉肺部因为十艳的用力,而被挤的快要爆炸了。 “好吧……”十艳咂咂嘴,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还是紧紧的将冰舞锁在自己怀抱中,虽然力道还是很紧,但对冰舞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十艳,你还是放开我吧……”冰舞抬起头,无奈的瞪了一眼固执的像孩子一样的十艳:“不是说饿了吗?我去厨房找点东西来给你吃,吃完就去给我泡药浴,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去?” 十艳无所谓的笑起来:“要抱,抱阿九,抱不了,那就不要去……” “这怎么行?我说了要给你解毒的!”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解毒,她根本不会如此心甘情愿留下他! 冰舞再次认真的说:“十艳,我起初是让你留下来给你解毒的,因为解毒我才会留下你……” 如果不是那样。 他根本不会留下来! 十艳低头看着冰舞的眼睛,感觉到她有些生气,眨了眨眼,有些小可怜的问:“阿九……阿九你会陪着我吗?我想让阿九陪我呢……” 冰舞抿着粉唇不说话。 十艳又说:“阿九不陪我,我真的会不开心,很不开心的。不开心我就想要做花肥,可是我又答应阿九不做花肥了,怎么办?我看阿九的丫鬟很不顺眼呢……” “你威胁我?”冰舞发蛮力推开十艳,一手抓着他的衣领,眼睛瞪的大大的。 “胆子肥了?你居然拿我的丫鬟威胁我?” 什么叫做胆子肥了? 貌似……好像……胆子很肥的那个一直是十艳。 而冰舞看着强势,但似乎每一次都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哦哦哦…… 十艳笑眯眯的眯起眼,望着一脸怒容的冰舞,带着几分孩子气似的得意:“嗯?这就叫威胁吗?原来这么有用呢!阿九生气了呢?要陪我嘛……嗯?” 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妖孽了? 最后那个尾音,说的妖妖娆娆,缠绵悱恻的让人恨不能醉死在他高潮一般的音容下! 冰舞瞪了十艳足足有十几秒钟,才慢慢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陪!” 怎么不陪? 十艳又笑:“陪吃、陪泡药浴、晚上,阿九还要陪睡哦……” “你当我三陪啊?!”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穿越来的! 冰舞郁闷的发现,晚上不管她怎么锁门,十艳总有办法进来,并且每次都等她熟睡后就爬她的床,对着她又啃又咬,等她醒来后,他却自动消失了。 如此这般,冰舞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云云? 她其实对他,已经和三陪没有区别了吧? 冰舞郁闷的抠着手指。 “嗯?三陪……”十艳蹙起如画般精致的眉,眉宇间透出淡淡的疑惑,带着点不解,似乎是在思索着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他下了个结论,摇头道:“三陪?嗯,阿九不是三陪……” “嗯?不是三陪那是什么?”冰舞到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 十艳俯身,在冰舞白皙娇嫩的脸颊上亲了一记,眉目舒展,带着无与伦比的迷离之色。 见她不满的看着自己,他认真的数了起来:“陪吃、陪喝、陪睡、陪聊、还要陪着泡药浴、陪着一起看星星,陪着你制作毒药、陪着到老,陪着一辈子……怎么能说三陪?三陪怎么够?” 冰舞无语的望着他,嘴角抽搐。 十艳似乎有些气愤,他的声音坠地有声:“阿九,三陪怎么够?不够的……整天陪才行!” 三陪?整天陪? 有区别么? 冰舞彻底绝倒,她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和十艳的沟通能力。 想了想,她对着十艳的腰掐了一把,狠狠地说道:“陪什么陪?还整天陪?和三陪有区别吗?改明儿姐姐我去妓院买个姑娘一天12个时辰,整日整日的陪着你怎么样?” 十艳只说了一个字:“脏。” 冰舞瞪圆了漂亮的杏眼,气的鼻孔哼哼:“真拿你的洁癖没办法!不过……我买个没开苞的姑娘总行吧?肯定不脏的,清清白白的……” 还要帮他选个顶漂亮的呢。 不过,十艳这种脾气,会不会将那无辜的女子杀了拿去当花肥? 十艳拧了一下眉,颇为无辜的望着冰舞,认真道:“除了阿九,任何东西都脏……”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不脏呀?” 她如果在身上弄点泥巴把自己搞脏,他是不是就不会这般黏着她了? “没关系的,阿九就算是脏了,我也不嫌弃的……”十艳的话让冰舞再次阵亡了。 “而且……”十艳握着冰舞的手指在掌心揉捏着把玩,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他的美眸闪烁着迷离,惊艳的让人不敢直视的神色。 “阿九是最好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冰舞一时间呆了,心中热乎乎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最终,却是没有,而是被冰舞刻意的忽视掉,甚至是强压了下去。 她一把推开十艳,使的力道极大。 掉过头就走,甚至是小跑着走掉,却还保持着冷静的说道:“听说冥夜将军来了,上次他救了我,我还没对他表示感谢呢。你去风舞苑等着我,我找怡宝半些事情,等会儿去风舞苑找你……” 想了想,冰舞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你如果不想去风舞苑就跟着我来吧,但是不能现身,不能被别人看到。十艳,凭你的武功,应该可以做到吧?如果做不到,就乖乖去风舞苑等我!” 她想,他一定做不到吧? 没有等到十艳的回答,冰舞小跑着朝前院去了。 她没有看到,身后的白衣男子,半月形的面具下,那双魔魅般的重瞳,久久的凝望着她走远的背影,漆黑的美眸,眸光透着一份困惑与一丝迷离。 他那样随意的站着,姿态优雅的象是贵公子,透出几分狂妄的的霸气,美如丹青。 十艳呆呆的仰着头,他的身子还保持着被推迟的姿态。 久久的,不曾动过。 那抱着她的手臂,弯曲的指尖,呈现落寂的姿态。 许久过后,他的眼神不见清亮,反而愈发迷茫。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那样的美好,却透着无边的独孤。 凝望着冰舞走远的背影,凝望着无垠的天空,他半眯的眼,透着困惑,脑海中却不合时宜的闪过一副生动的画面…… 象是做梦般,十艳随着画面,颤抖着睫毛,轻轻地阖上眼,进入景象中。 那副画中,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他们大抵是夫妻。 画面中的女子看不到面容。 她坐在梳妆镜前,一袭似火的红衣,妖妖娆娆的穿在身上。 铜镜映出她模糊的面容,隐约只见女子乌发如丝,拿着桃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 她的手指很美,美的近乎透明。 握着梳子的手指却不合适宜的收紧,透着几分烦躁。 然而,那种烦躁只维持了几秒钟。 “娘子,娘子!”随着男子霸气十足的声音的接近,她松开紧握木梳的手,原本烦躁的心情,消失无踪,刹那间,雀跃的仿佛能开出花朵。 “相公,你来了呀?”她整理好仪容,推开门,凝望着站在门前的面容霸气俊美的男子,娇羞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地说道:“相公,怎么来晚了一刻钟?我好担心你……” 第65章 :抱着她,禁锢着她 “娘子,对不起,为夫来晚了,待会儿好好补偿你。看……为夫买来了什么?”话说间,男子强而有力的手臂拦着她进屋,提了提手上的小盒子。 她见此,一下子就笑了。 与她身上的红衣不相符的笑容,娇媚中透着几分天真的愉悦。 仿佛烈焰中绽放的花朵,美的惊人。 “是我最爱的并蒂莲糕,好相公,乖相公,谢谢你呀……” “嗯?娘子准备拿什么来谢为夫呢……”他的手,霸道的揽在女子的腰身上,并且逐渐的往上移动,眼眸中,闪烁着强烈的占有欲与欲火…… 她的脸,那一刻红的仿佛要烧起来:“相公,你好坏……” “呵,为夫只喜欢对你坏呢……” 画面跳转。 下一个画面中,女子仍然坐在梳妆镜前,不同的是,男子也在。 她微微闭着眼,半昂起头,嘴角勾勒出甜美的笑容。 他的手指强而有力,原本握刀握剑的手,此刻稳固的握着眉笔,半蹲在她面前,认真的,仔细的在她眉心勾勒着什么。 原本狂妄霸气的男子,握着眉笔,却透出另一种美。 “相公,你画眉的手法好熟悉呀,为几个女子画过?”她的声音隐隐的透出一股醋味。 他身上的霸气尽失,只有柔情。 温柔的勾起唇嘴,他在她脸颊印下一吻,连声音都是甜的软的。 柔软的不象是拿剑的剑客。 “此一生,为夫只为娘子画眉,也只为娘子画过。” “那相公手法为何这般熟悉?” “傻瓜,为夫天天看着你画眉,又岂是个笨的?学一学就会了……” 她听言,嘴角上扬的弧度愈来愈大,眉心舒展开,连心都要醉了,舌尖都透着蜜糖般的甜。 “相公,我喜欢你为我画眉,你要为我画一辈子哦……” 他的眉目都透着对她的宠溺:“傻瓜,除了你,为夫还能给谁画……” 她笑的更欢了。 温情爱意在流淌,连气氛中透出甜蜜的甜意。 “好了……” 他放下眉笔,动作轻柔的拦着她,与她一共看像铜镜。 铜镜中映出他们独一无二的面容,他爱怜的问她:“娘子,喜欢吗?” 她望着眉心妖娆盛放的梨花白,白皙无骨的手指触了上去,眼神一下子就亮了,溢满了水汽与感动:“喜欢,很喜欢,是梨花白,相公,相公,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那颗梨树吗?” 他笑,“傻瓜,怎会不记得……” 怎会不记得? 一瞬间,所有的画面都从脑海中褪去。 象是狂风破浪席卷过一般,剩下的,只有……破败。 十艳缓缓睁开眼,魔魅重瞳中褪去狂妄与霸气,透着丝丝迷茫与困惑,带着无比的寂寥。 至始至终,画面中的两个人都面容模糊。 他唯一记得的,只有女子额心上妖娆绽放的梨花白。 他想,时间总归过去的太久了,久的记忆中的人面容模糊,久的他什么也不记得,唯一有印象的不过是女子额心上所绽放的梨花白。 那样妖娆盛放的梨花白,那样的美丽,一瞬间,就模糊了他的记忆。 十艳睁着困惑的眼,看向天际。 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会一直看到这个画面,明明应该忘记的,却又一直都记着。 明明记着,却始终看不到画面中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除了额头上的梨花白,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十艳无辜的眨眨眼,美眸中透着浓浓的困惑与迷茫。 就像一个迷路的稚子,无辜的、茫然的,找不到可以归家的路。 他伸手摸了摸眼角,却摸到了莫名的湿润,一瞬间,他忽然就笑了,那样悲哀,那样讽刺,那样的绝望与寂寞。 “娘子,娘子……”他轻喃着这两个字,却极度的恍惚。 撇开目光,他所看到的却是无边无际的天空,那样一望无际,显得人都特别渺小,他突然就觉得烦躁,这种烦躁让他有种很想杀人做花肥的冲动。(.无弹窗广告) 他想,他定是缺了什么。 “阿九,阿九……”他惶恐而无辜的睁大了眼,想着,找到那个额心上有梨花白的人,找到那个叫阿九的人,狠狠的抱着她,禁锢着她,看着她,他才能圆满。 否则,此一生,他都是残缺的! 他飞身出去,朝着阿九消失的地方追去,无瑕白衣象是云朵般绽放成各种姿态。 空气中,远远传来一声叹息。 冰舞脚步很快,甚至带上了那么点内力在其中。 她也不怕被府邸内的人看到,眯着眼,一个劲的跑着。 心中隐隐的烦躁,却不知所起。 她从洛老爷的书房直接跑到前厅,冲动的刚想推门进去,却看到怡宝手上拿着张纸,步伐悠悠的走了出来。 “怡宝儿,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也是来围观冥夜将军的?”冰舞压低了声音问。 怡宝很无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给她:“我是来拿东西的,小姐,你以为我像你见一个爱一个么?喏,这是七小姐派人送来的告罪书,铃铛写的吧?” 冰舞接过,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冷笑道:“唷!写的还不错,有据有理的,就是有点假……不过,算她识相,我也没让她做什么,就写个告罪书而已,要是敢不写我就真派人把她丢去勾栏院。” 铃铛中毒,玲珑带着铃铛找上门。 怡宝打了个冷颤:“你是不是要把铃铛的这份告罪书昭告天下?” 冰舞原本恼怒玲珑和铃铛,是打算这样做的,但如果她一旦这样做了,铃铛以后怎么在帝都立足?怕是真的要羞愧而死了吧? 就算不死,按古代女子的薄脸皮,也怕是不会短时间不敢出来见人了。 冰舞虽然没有一颗善良到人见人爱的心,但也不坏。 基本上她属于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再犯我,斩草除根的类型。 什么人若犯我,礼让三分,在她这里就是浮云。 她如果真的礼让三分,也就不会放十艳的血了,更不会给铃铛下痒痒粉了。 其实,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摇了摇头,冰舞将告罪书从新给了怡宝:“不用,她其实就是傻子,别人施了她一点恩惠,她就拿命出来回报,说上两句大话,她就马首是瞻。她只是被玲珑利用了而已,这种人,没什么意思,我对付她干什么?” 不用说,定是玲珑发挥穿越女主的精神救了铃铛,然后铃铛就把玲珑当成了自己主子,说什么都听,以为什么都有道理,将玲珑当成了要以命相报的恩人。 冰舞只恨自己是个配角的命,浑身都是麻烦,哪像玲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再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不用逼的太紧。女人的心呐,那就是刀子,她要是狠起来比毒药还要毒上三分,我可不想再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了……” 怡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你说的也对,她的确是被人利用了。那这个告罪书怎么办?” “拿去烧了吧。”冰舞应了一声,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回过头看着怡宝的眼睛,笑眯眯的说:“怡宝儿,你不是很崇拜玲珑吗?” 怡宝被冰舞笑的毛骨悚然,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奇女子啊,她发明了很多新奇的东西,很多人都崇拜她,就连皇上都对她特别好。” “唔,你现在看到了,她毫不留情的利用别人,还美名其曰是她的好妹妹,其实也不过是个自私的小人罢了。现在你还崇拜她么?” 怡宝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眼中闪烁着越来越强大的光芒。 “崇拜!她救了铃铛,铃铛为她做点事也是应该的,以命相偿也不为过……”怡宝看了眼冰舞,硬着头皮说:“你的确对铃铛姑娘下了毒……” “那不是毒,只是普通的痒痒粉!我只是教训她一下而已!”冰舞咬牙切齿:“她为了陷害我,再次给铃铛下了重毒,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崇拜的?!” 冰舞要气死了,难道古代的人都这样吗? 只要人家救了你,你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听对方的话去做任何事吗? 这算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美德,还是盲目的听从? 怡宝摇了摇头,抿着唇,说的很认真:“她救了她,为她做点事是应该的!” 她说的那么坚定,让冰舞不仅冷哼了一声:“如果谁救了你,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会去?” 冰舞不想这么咄咄逼人的,可就是忍不住…… 怡宝歪着头,想了想,如果主子让自己去死,会不会去呢? 她看了冰舞一眼,垂下眼,挡住了眼中炽热的神色,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我会!” 就算死,也会去! 怡宝的声音,铿锵有力。 冰舞靠在门栏上,蹙起眉目,无力的朝怡宝摆了摆手。 淡淡地说道:“算了,我对你们的想法不认同,有些东西也沟通不了,你且下去吧。” 怡宝点了点头,攥着铃铛的告罪书走了。冰舞长叹一声,无力的发现,她这辈子都休想收服怡宝让她背叛她的主子了。 这样的人,为了一个对自己施了点恩惠的人可以认作主子,也可以不问理由因为别人一句话去死,更可以杀人,可以潜伏那么多年,那么愚忠,她秦九不是万能穿越女主,她是炮灰是配角,又怎么可能收服得了? 而且怡宝这样的人,威逼利诱都用不了! 除非……杀了她? 冰舞想着,打了个冷颤。她并不想杀人,她也没杀过人,她就算再狠毒,也最多给人下点毒药,让人痛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并且怡宝也没什么让她非杀不可的理由。 最多,她以后多提防着怡宝! 第66章 :本公主废了你 干脆给她下点毒药,为以后做准备?她要是真的反抗背叛她,就狠下毒死她吧! 冰舞美眸一眯,闪过一丝寒光。 她提起嘴角冷笑了声,垂下眼,一转身,粹不及防的情况下却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中。 硬的让冰舞的脑袋像砸在石头上似的。 她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眯起的眼泛因为疼痛而起水雾。 侧开身子,踉跄着倒退两步,冰舞没好气斥道:“没长眼睛,怎么走路的?没看到有人靠在这里么?这样也能撞上?故意的是吧?” “不是我不长眼睛,而是三小姐眼界太高,看不到人罢了。”接上冰舞的是一把低沉冷淡的声音,这个声音,似曾相识。 冰舞揉了揉被撞的通红的鼻子,抹去眼角多余水雾,抬头一看,瞳孔猛然一缩。 冥夜? 战神冥夜! “冥夜将军?怎么是你?” 上次冥夜从龙婓陌手中相救的事冰舞还不曾给他道谢过,冰舞这次本来就是来前厅给他道谢的,不曾想却出现了这种乌龙。 冰舞一时间懊恼的很,皱了皱眉,说:“我本来就是想事情想的入神了没看到你走来,你走过来也不发一点声音,我撞到你也不全是我的错……” 冰舞说着,抬头看向冥夜。 男子的眼神还是那么冷淡,冷淡中透出几分犀利,眼眸中象是有两把匕首,随着他一个转身,一个回眸,瞬间,斩杀无数人。 冥夜一袭红衣,似鲜血般翻飞,却有种燃烧过后的落寥。 他淡淡的撇了眼冰舞,眸中不起丝毫波澜,左眼上展翅欲飞的蝴蝶,却比任何色彩都要魅惑人心:“三小姐想的那么入神,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出声提醒呢?” “呃……” 冰舞一时间无语。 他有出声了吗?她不会走神走的那么厉害吧? 见冰舞尴尬,走在身后的洛老爷忙出来打圆场:“舞儿,冥夜一直在和爹说话,你太入神了没听到,没想到你会突然转身,这才撞上冥夜。(.)舞儿,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连爹爹走过来也不曾看一眼……” 冰舞干笑两声:“爹……我……” 洛老爷忙说:“好了舞儿,没事了,冥夜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会怪罪于你的,你想去哪现在就去吧,让怡宝那丫头陪你一起别,别太调皮了,照顾好自己。” “爹,我不想去哪,也没有要去哪里。” 冰舞黑线,她是特意来等冥夜的,根本就没想过要去哪里好不好? 洛老爷和怡宝该会是一个主子吧? 据冰舞的猜测,这种可能高达百分十八十以上。 冥夜也不说话,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他的衣决在空中翻飞,舞出独属于他的气韵,那种红,红的妖娆,红的似火。 冰舞无视洛老爷的暗示,看着冥夜的背影,大声说道:“冥夜将军,上次在蹴鞠场谢谢你救了我,下次有洛冰舞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只要不违背道义,冰舞定会全力以赴。” 冰舞郁闷的发现,自己是不是在古代太久了,怎么感觉自己现在说的话愈来愈被同化了似的? 其实不然,她只是不想欠别人的,一点也不想,连半点都不愿意! 冥夜脚步一顿,淡淡的丢下两个字:“不必。” 人家只是随便的出手罢了,根本就没在意呢。 冰舞肩膀无力的跨了。 算了,算了。 既然人家不在意了,自己也没必要在意那么多,该说的也说了,就这样罢。 冰舞郁闷的走到前厅,发现大厅除了几个丫鬟外,也没什么人。 于是,她又走了回去。 却见大厅外面,还是刚刚撞到冥夜的地方,洛冰璇站在冥夜身边,洛老爷正介绍着两人。 “璇儿,你这丫头,发什么愣呢?这是冥夜将军,还不过来见礼?” 洛冰璇娇嫩的脸蛋一下就红了。 她穿着白云薄纱衣,头上点缀着白色的珠花,莲步轻移,款款走来,朝着冥夜施了一礼。 “冰璇见过冥夜将军,将军有礼。” 冥夜轻轻点头,伸手虚扶了洛冰璇一把,语气还是不咸不淡:“洛小姐不必多礼,冥夜也不是什么拘礼于礼节之人,随意即可。” 洛冰璇眨了眨美眸:“礼多人不怪嘛,再说,该讲的礼节还是要的,免的人说我洛家人无礼。不过……既然是将军说的,冰璇自当遵从。” 冥夜淡淡的笑了。 洛老爷见状,心下大悦:“你们年轻人自有你们年轻人的话题,爹就不跟着瞎参合了。璇儿,你带着冥夜好好在府中转转吧,东边的练武场,前几日你大哥新带来了件兵器,相信冥夜会很有兴趣的。” 洛老爷说这样的话,怕是傻子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 他在撮合冥夜和洛冰璇。 冰舞咬着下唇,突然觉得洛老爷假死了。 他对她再好,都是伪装的,那种好,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看他现在对着洛冰璇吧,那种好,才是真正的好。 冰舞一时间心情复杂。 心中不知怎么地有些浮躁,甚至是难受。 预料之中,意料之外的难受。 洛冰璇脸色一红,抬起一双媚眼看着冥夜,轻轻笑道:“冥夜将军和不介意冰璇同去吧?” 冥夜动作轻微的点了点头,眼眸不起波澜:“走吧。” 洛冰璇又是一笑,朝着洛老爷点了点头,对着冥夜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院子中。 冰舞垂下眼,正要走,洛老爷却朝着冰舞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他叹了口气,说道:“舞儿,别说爹偏心,你问问你自己,爹如果安排你和冥夜或者顾少爷见面相亲,你会愿意吗?” 会愿意吗? 冰舞一惊,直觉的摇了摇头:“爹,我不愿意,我只想嫁给龙婓陌。” 便宜老爹是不是知道自己会拒绝,所以……才没有像对待洛冰璇一样的做法? 想着,冰舞忽然有些释然了。 洛老爷却又是重重的一叹:“你怎么冥顽不灵死性不改?先前是顾少……如今好不容易不喜欢顾少了,怎么又喜欢上默王爷了?” “别说默王爷有喜欢有要娶的人了,就是没有,那皇家的王爷又岂是良人?舞儿,如果说顾少是天山上的白莲,默王爷就是那天上的浮云,皇家的人惹不得,爹不想以后你们不幸福。” 冰舞抬头看着洛老爷,心中打鼓,语气却带着点随意的问:“爹以前不是不支持我和顾少吗?如今怎么又把顾少考虑在和我之间的范围内了?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允许顾少上门来……” 洛老爷看着冰舞,冰舞面不改色的和洛老爷对视。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视,都带着对彼此的探视,却又隐藏着自己的想法。 最终,洛老爷移开了眼:“以前顾少不喜欢……你,爹当然不想你一头撞上去,伤害了自己,让别人做贱。如今不同,顾少喜欢你,而且顾家的门槛怎么说也比皇帝家好,爹自然也就没反对的理由……” 原来是这样吗? 真的,会是洛老爷说的这样吗? 有理有据,似乎,真的是这样? 真的?假的? 冰舞把玩着手指,了然的点了点头:“爹,孩儿的事情孩儿自己做主,孩儿选的路,错了,并是错了,错了,孩儿也认了。” 洛老爷大怒:“你这样冥顽不灵,迟早有你后悔的!” 冰舞气定神闲的挑挑眉:“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情,也不允许自己后悔。这件事我非做不可,如果我现在不做,任由玲珑嫁给龙婓陌,我一定会后悔!” “你……”洛老爷气的鼻孔出气。 冰舞的心软了一下,她上前一把抓住洛老爷的袖子,撒娇的摇了摇:“爹,我一定不会连累洛府的,更不会让自己受伤害的。爹,你就别生气了,答应了我吧……” “你……” 洛老爷对着这样的冰舞,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叹了口气,挥开冰舞,默默的走了。 冰舞提着嘴角,笑的几勉强:“爹,琴艺课舞术课我都不准备上了。爹,洛冰舞不是个草包……” 最后一句话,不知是要说给谁听。 洛老爷的脚步微顿,丢下两个字步伐沉重的走了。 “随你……” 冰舞在身后看着他,她的眼眸骤然间变的幽深,瞳孔微微弯起带着灿烂的微笑,向日葵一般的灿烂,深处却没有一丝温一毫度可言! 洛老爷,对着不是你女儿的洛冰舞,你的耐心,能有多少呢? 你耐心用尽之日,就是你露出破绽之时! 她要和他们磨,慢慢的磨,她不能等死,她要慢慢的磨出他们的真相! 总有一日,他会露出破绽的。 就算没有露出破绽,到时候,她也定能把自己嫁出去。 嫁给龙婓陌! 冰舞低下头,望着自己刚刚摸过洛老爷衣袖的手,眼眸微微弯起,带着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微笑,她白皙无骨的手指甲盖下,隐约可见细微的白色粉末。 “让开,死奴才……”前院中,忽然传出一把嚣张到极致的女声:“死奴才,给我让开,再不让开本公主废了你……” 冰舞好奇的走出去,却见一身黑衣的女子,头发高高束起做男子打扮,她面容娇媚,却带着几分男儿的英姿飒爽。 她的手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朝哪奴才抽去。 “慢着……”冰舞脚下使力,一把握住她的鞭子,细细的弯起嘴角:“公主?你是明珠公主?” 那奴才见鞭子被冰舞攥住,三步作两步的跑开了。 “你是谁?”明珠见人跑了,火大的睨了眼冰舞,眼中闪着寒光:“找死?既然知道是本公主驾临还不赶紧给我让开?敢抓本公主的鞭子?找死是不是?” 说着,龙明珠手一扬,就要从冰舞手中将鞭子抽出。 第67章 :盗版洛冰舞 冰舞哪里肯? 死死的攥着,将鞭子抓在自己手中,皱着眉,说道:“我知道你是来找冥夜的,如果想找到他,就赶紧把你的鞭子放下……” 明珠公主爱慕着冥夜,这是整个朝廷都知道的事。(.无弹窗广告) 虽然不像洛冰舞爱慕顾朝曦那般在百姓之间传开,但圈内的人,又要几个人不知道? 洛老爷既然敢撮合冥夜和洛冰璇,定是有把握的吧? “敢威胁本公主的人,这世界上还不存在!”明珠瞪着眼,眼中闪着浓烈的火焰。 “是吗……”冰舞笑的毫不在意:“那我就勉强做这第一人吧。不过公主,如果你不想看到冥夜和洛小姐双宿双栖,我劝你最好还是放手。” 明珠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欺负过,又哪里肯? 她狠了心,桀骜的昂着头,狠狠的一扬手,鞭子从冰舞手中强硬脱落下去,下一秒,鞭子挥舞出劲风,直直的朝冰舞脸上打去。 冰舞眼眸半阖着,就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躲开明珠的鞭子,咯咯的笑:“既然冥夜会来我们将军府就证明他还是个有心的,公主不怕此刻他们两人已经手牵着手,你依我浓,缠缠绵绵绕天涯了吗?” “他敢!”最终冥夜的消息大过鞭打冰舞的事,明珠收起鞭子,望着冰舞狠狠开口:“还不告诉我,迟了本公主让你脑袋搬家!” “别急别急嘛公主。”冰舞从地上站起来,慢悠悠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望着龙明珠狠不能吃了自己的双眼,不慌不忙地说:“喏,冥夜和洛小姐就在东院的练武场啊……” “回头再给你算账,要是敢报假的,本公主饶不了你。”明珠收起鞭子就要走。 冰舞叫住她:“等等,明珠公主,你知道东院练武场在哪里吗?” 明珠脚步一顿,不知怎么的,忽然侧过身子一鞭子再次朝着冰舞打来,眼看着那鞭子就要甩到冰舞身上,不知怎么的,却忽然硬生生的转了个弯将明珠自己抽了出去。(.好看的小说) “东院练武场就在东边最后的一个院中。”十艳手一挥,明珠被自己的鞭子抽到手上,在地上滚了两滚,唇边溢出血色。 十艳轻飘飘的落在冰舞身后,手一伸,抱着冰舞狠狠禁锢在自己怀中,对着明珠丢下几个字:“快滚,迟了我可不敢保证你能不能滚……”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含了雷霆万钧之势,震的人当场呆住。 明珠用手指抠掉嘴中溢出的血,眯起双眸,定定的看着十艳。 “你强男人,我喜欢强悍的男人!” 十艳蹙眉,不耐:“滚。” 明珠看着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聪明的闭口不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冰舞,明珠捡起地上的鞭子,倔强的站起来,什么也没说的朝着东院走了。 冰舞望着她的背影,郁闷的叹气:“她怎么不找你算账,就这样走了啊?” 洛冰舞小姐,听您的语气,似乎还挺遗憾的? 十艳只是抱着冰舞,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紧紧的抱着,紧的不留任何细缝,他将头埋在冰舞脖颈下,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冰舞敏感的察觉到什么,却什么也没问,只是纳闷的皱起眉,问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十艳,你居然没杀人?没杀掉明珠,也真是奇了怪了……” 按照他狂妄唯我独尊的性格,该是什么也不说就会动手杀人的。 没想到,居然会放了明珠? “阿九阿九……”十艳的头埋在冰舞脖颈中,他吐气如兰,缠绵悱恻的在她颈子上印下一吻,柔柔的声音轻轻地传进她耳中:“不杀人,阿九,见到你就不想杀人……” 只要她在,他就不想杀人。 只要她别无视他,他就不想做花肥。 冰舞不知是没感觉到那个吻还是刻意忽略了,总之她只无所谓的“哦”一声,挽上十艳冰冷的手,在手中搓了搓。 笑着说:“乖孩子,不杀人是对的,千万别轻易杀人,容易招来仇家的,而且对方还是一国公主,搞不好会惹来致命麻烦的。就算要杀,你也应该挑人杀……” 如果现场有第三人在场,指不定会被冰舞最后一句话气的吐血。 可惜只有十艳在场。 而且这个人还个是这样的性格,根本似人命如草芥,此刻除了他的阿九,怕是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气的吐血神马地在他眼中那就是浮云。 看此刻十艳的表情,似乎他在认真思索冰舞最后一句话。 如画般精致的眉目,都透着两份兴奋。 可兴奋之,却隐隐藏着落寂。 冰舞拍了拍十艳的手,示意他放松力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抱那么紧,我会活生生被你憋死的知道不知道?走,现在咱们去风舞苑吧,我今天没事了,陪你去泡药浴,给你解毒……” 十艳的手没放松,似乎牢牢的长在冰舞身上。 他抱她抱的那样紧,紧的恨不能将她揉碎了揉入自己的骨血,从此再不分离。 可惜,他不能。 轻轻的,轻轻地,十艳在冰舞耳边,恩了一声。 阳光正好,风舞苑却愁云惨雾。 怡宝跑药材铺已经是第三趟了,这次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朝冰舞吼道:“小姐,你到底会不会啊?你如果会的话能不能写个清单让我一次性置办好?一早上跑三次药材铺人家都以为我家的谁是不是快病入膏肓了。” 冰舞埋头认真分析着药材,头也不抬地说道:“还缺了几味药,少了药引根本发挥不出药效,十艳的毒,只怕……怡宝儿,你还得再跑一趟。” “能不能一次性来啊?”怡宝真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在故意整自己的。 冰舞心道,不整你整谁?整得还就是你。 如果让怡宝时时刻刻守在药材铺,她要怎么样才能制作出独一无二的药?怎么样才能不让人觊觎了去? 风舞苑因为十艳在的缘故,最近安静的很,几乎没有谁再敢把自己的人派到这里来送死。 就算来了,也只能远远的观望着。 除了光明正大的怡宝谁也没敢来进到风舞苑来。 而怡宝仍然死忠着自己的主子,指不定哪天就叛变了,这让冰舞怎么不妨她? 万一怡宝知道她配置的毒药成分而分析出解药又怎么办? 冰舞心中思绪在回转,嘴上却淡淡地回道:“不能,这次你得把帝都所有的药材铺都跑一趟,看能不能买到血引子,那东西物产稀少,如果帝都没有其他地方更不可能会有了。怡宝,你再跑一趟吧。如果实在没有,还不知道要等到何种机缘才能买到,说不定从此我就要过着背竹篓上山寻药的日子了……” 怡宝面无表情45°望天。 冰舞幽幽叹了口气:“你不想跑药铺,难道想继续去默王府?要知道自从雪玲珑第一次主动去了龙婓陌的默王府以后,默王爷可就不准我再靠近他一步半步了,连那次打赌输给我的事也直接被无视了……” 怡宝脸上表情有些松动。 冰舞继续说:“我倒是想你继续去监视龙婓陌,毕竟我是真的想嫁给他,而且百花宴就在眼前,说什么我也不能让雪玲珑真的嫁给龙婓陌。可是,我又怕你继续监视会被默王的人打伤,如果你自己都不在意,那你还是继续去监……” “我去!”怡宝绷着笑脸,认真点头,点的头都要反射性动作了:“我马上去药铺看看有没有血引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天黑之前回来的……” 天黑啊? 抬头望了望天,貌似现在才是早上? 冰舞勾唇,轻轻笑了:“怡宝儿,其实你也可以另外派人去的……” 怡宝瞪着冰舞,仍然面无表情,她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主子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的。 果然,冰舞又说:“只是,如若丫鬟没做好,或者将药材搞混了,免不得你又要继续多跑几趟,而且,你如果什么都不做,我怕到时候万一爹爹把你调走去其他地方帮工,那可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怡宝脸色一变,认命道:“我先去了,定会仔细帮你寻找血印子的……” 里面那个泡药的人,怎么不去死? 死掉多好?她就不用整天被盗版洛冰舞奴隶了吧? 死了吧,死了吧。 小仓库的门轻轻被推开,那个被怡宝诅咒早日死掉的人,那个叫做十艳的人,那个人间凶器,眨着无辜茫然的双眼,浑身湿漉漉的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还挂着水珠,矫健的胸膛白皙如美玉。 白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他赤条条的暴露在眼前,让人看了血脉膨胀。 他魔魅重瞳轻轻扫过怡宝,里面闪烁着绝对的无辜和绝对的藐视,他像看物品一样的看待她,那种眼神,完全不是看一个人。 怡宝心下骇然。却见十艳走到冰舞身边,神情瞬间软了下来,无辜地对她说:“阿九,这个东西,我帮你宰了,拿去做花肥,可好?” 冰舞轻轻地笑。 她的笑很温柔,却让人毛骨悚然:“说了不准随便杀人,你要是杀了我的怡宝谁给我跑腿?谁去给你抓药泡药浴?先说好,我如果去抓药,可就没时间陪你……” 十艳无辜的撇撇嘴:“我只要阿九,不泡药浴也行的……” 冰舞已经懒的和他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了,回过头,她看着怡宝,灿烂的笑着:“怡宝儿,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不想去抓药了?莫非真的想去默王府?” 怡宝的唇抿的没有一丝血色:“我去,马上就去。” 第68章 :阿九,你真坏 她再不敢看一眼那个两个人,飞奔着跑出了风舞苑。 她知道,洛冰舞既然当着她的面这样说,也就表示她从今以后再不会信她了。 怡宝的心里,忽然五味繁杂。 当天,怡宝送出去给主子的密信上,只简单的交代了一些冰舞制造药材,一心想着嫁给龙婓陌当王妃和雪丞相府七小姐雪玲珑明争暗斗为蓝颜的事情。 另外,她还在上面写上了十殿阎罗宫宫主的致命缺点。 十艳的缺点——洛冰舞! 怡宝写的时候没有犹豫,任何事情,只要涉及她的主子,她都可以不怕,她都可以不惧,甚至都可以摧毁,除了她的主子,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她不能背叛的。 失了洛冰舞的信任,她很失望。 等怡宝走远了,冰舞才徒然的放下手中的药材,头一抬,狠狠的瞪向十艳:“十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好泡你的药浴不行吗?” 十艳皱了皱鼻子,上前走了两步,白衣还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随着他的动作下滑,露出精致的腰腹。 他看着冰舞,觉得委屈极了:“阿九,她不好,不是好人,不会对你好……” “我也没对她好……”沉默了许久,冰舞才说了那么一句话:“好是要去换的,我没用心对她好,没资格要求她对我好,虽然她欺骗了我,但我也利用了她,其实无所谓好与不好了。” “但是……”冰舞咬了咬牙,狠不能咬死眼前这个一脸委屈的家伙:“我还有很多事没做,让她知道我已经不看重她,不信任她了,她今后必定会处处提防着我,我以后还怎么利用她得到消息?” “杀了。”十艳魔瞳一抬,提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眸深处极其冷酷:“杀了她,她死了,自然会来新的人,到时候自然能找到破绽。” 他说的简单,却分析的很清楚。 他其实一点也不像个孩子,一点也不傻,可为什么对着她,他却像孩子一样撒娇? 杀了怡宝,必定还有新人来。 可是…… 冰舞被十艳杀气十足的样子震了一下,瞳孔猛然一缩,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再去看十艳,他的眼眸深处透着无辜,无辜中传达着强烈的杀气,浓烈的嗜血的味道。 他根本不认为他杀的是人,否则怎么能一边说杀人,一边却那么无辜的看着自己? 冰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自己失败的教育感到无力的很。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人,更不会轻易的杀了怡宝。” 十艳看着冰舞,抿着完美的唇形,认认真真地说:“阿九,心软是会被人杀的,杀掉是最简单的动作。阿九,你不杀她,总要一日,她会杀你,会伤害你的……” 杀人是最简单的动作。 留下怡宝,也就等于留下麻烦,留下麻烦,也就等于自虐。 冰舞望着十艳,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他。 她象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看的那么认真,带着那么陌生的感觉。 十艳的心一瞬间就慌了。 他望着冰舞陌生的眼神,伸手捂住胸口,似乎想让心不那么疼,可他却那么无力。 过了几秒钟,冰舞忽然笑了,笑的那么轻,却讽刺,带着入骨的嘲讽。 “十艳……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动不动就杀人,世界上还会剩下几个人?如果每个人都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杀掉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何必还留有感情?人的心不是石头做的,罔顾他人性命的事情,我做不到……” “十艳,你明明不傻的,为什么要装傻?为什么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既然装了为什么不装的彻底一点,让我相信其实你真的只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大孩子……” “你明明,什么都懂的……” 她还是看着他,用着那样陌生的眼神。 “别看我……”十艳忽然大吼了一声,伸手一挥,将冰舞手中的药材挥到了地上,散落一地:“阿九,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受不了,受不了的……” 他慢慢眨眼,睫毛美好的半卷着,那双魔瞳,寂寞入骨。 “你不狠心,对人就会对你心狠,你不心狠,就只有束手束脚被人利用的份。阿九,你的心太软了,迟早会受到伤害的……” 她的心很软,却对他那么狠。 她是不是以为,他就不会受到伤害? 冰舞抿着唇,摇了摇头:“可她现在没有伤害我……” 十艳蹙着眉,眼中闪烁着不悦:“她每天都在传递着你的消息,你怎知她不是在伤害你?你怎知她日后不会拿这些事来伤害你?她若不想伤害你,又怎会将你的消息传递出去……” 冰舞一怔,垂下眼帘挡住眼中沉重神色,蓦然不语。 十艳缓缓朝着冰舞伸出手,慢慢的,带着乞求:“阿九,跟我走,放下这里的一切,脱离洛冰舞的身份,跟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好不好?” 冰舞一惊,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让自己跟着他离开了。 冰舞抬头望着十艳,见他眼中透着乞求与脆弱,不觉心软。 “走到哪里去?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里?这里的事不了结我永远都只能是洛冰舞。十艳,我走不了,也不会和你走……” 顾朝曦曾说过“不管你以前是谁,这一生,你是洛冰舞,天下之大,你也只能是洛冰舞”。 她只能是洛冰舞。 可她是秦九,她一定会光明正大的脱离洛冰舞的身份,而不是当个逃兵! 冰舞的心思愈发坚定。 她摇头,认真地说:“我不走,我一定搞清楚一切要光明正大的离开!” 或继续用洛冰舞的身份,或以秦九,都必须得光明正大的离开! 十艳笑了,轻轻地,眼中泛着水雾,那双魔瞳空洞的很,似乎下一秒就会流出眼泪:“阿九,我有时真想强行虏了你去……” 不管不顾的将她禁锢在自己身后,永远……永远不放她离开! 她额心的梨花白,是他一生的救赎。 他怎能放开? “十艳,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带她离开? 喜欢她? 冰舞不确定十艳到底在想什么。 他有时像个孩子,有时候又像个历尽沧桑的老人,有时候却像个君临天下的霸主,现在却脆弱的仿若琉璃,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她看不懂他,真的不懂。 “十艳,你……喜欢我?”他的表现,似乎,真的喜欢她? 十艳看着冰舞没有说话,他没有回答,可他看着冰舞的眼神,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冰舞心一揪,嘴角却翘起一抹讽刺的笑:“像喜欢玩具一样的喜欢我吗?是不是这样十艳?” 他们第一见面,他说她是一个很好的玩具不是吗? 玩具? 他需要对一个玩具这么纵容么? 冰舞瞅着十艳的眸光更陌生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说了,不准这样看我,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十艳忽然变的很暴躁,他捂着胸口,觉得哪里痛的很。 明明他们该是熟悉的,为什么记得的只有他一个人? 被煎熬了那么久的也只有他? 她甚至,对他那么陌生,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 他对她这般低微,她却还说自己把她当玩具。 可笑。 当真可笑的很。 “阿九,你真坏……我舍不得伤害你,所以只能被你伤害是不是?” 冰舞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你可以选择伤害我,你也可以选择离开不让我伤害你,路是你自己选的……” “阿九,阿九……哈哈……哈……” 十艳再也说不出什么。 他受不了的一步步踉跄着倒退,象是没了神采一般,眼中有水雾泛起,他却咧开嘴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凤舞苑,那么空洞,干枯的象是灵魂都被抽干了似的。 一个转身,他飞跃起来,无瑕白衣飘决,飞速的消失在风舞苑。 十艳走了许久许久,冰舞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才回过神来,她伸手摸了摸胸口,垂下半卷的睫毛,觉得胸口哪里疼了一下,针扎一般。 她又对他心疼了。 莫名其妙的就疼着,却又找不到原因。 “十艳十艳……” 冰舞念叨了两句,将这个名字在舌尖咀嚼着,缓缓蹲下身子,她慢慢的捡起被十艳挥掉在地上的药草,装好,重新分析成分。 她还要帮他解毒。 她知道的,不管她对十艳说了重话,他总会回来的。 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试探过他的底线,他似乎对自己完全没有底线,容忍到了无限制,一次次纵容着她对他的伤害,一次次走了,又回来了。 他这样的纵容,反而让冰舞更疑惑。 她到想看看,他对她到底能容忍到何种程度…… “来人。”冰舞将药材装好,收拾好自己外溢的情绪,朝外面叫了一声。 丫鬟闻声走了进来,行了个礼:“小姐,有何吩咐?” 冰舞面无表情的说:“你去多叫几个人,将后院中的曼陀罗花和蝴蝶兰还有蔷薇都给我搬到风舞苑来,全部都要搬过来。” 丫鬟哆哆嗦嗦地说:“可是三小姐,那些花二小姐吩咐不准任何人动。” 洛冰璇? 冰舞眉一蹙,想了想,勾着唇角笑着说:“你去禀告老爷,就说是我要赏花,如果老爷同意你就搬过来,如果老爷不同意那就算了……” 冰舞还就不信洛老爷会不同意。 没过多久,丫鬟果然带着人,将冰舞要的花尽数搬看过来。 仆人们来来往往挪动着花瓶,顷刻间,风舞苑半边空地上被五彩斑斓的花朵所占据。 “洛冰舞,你别欺人太甚!”花是来了,不过洛冰璇也跟着来了。 她的手上还绑着绷带,是那日龙明珠公主用鞭子抽的,衣裳却穿的整整齐齐,头发全部束上去,立体的五官马上凸显出来:“这都是我看中的花,我让管家买的,我派人打点的,凭什么搬到你风舞苑来?” 第69章 :追着男人背后跑 冰舞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笑说:“二姐,你来啦?” “谁是你姐,别叫我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冰舞也不气,脾气很好的笑笑:“手上不是还有伤么?你要做什么叫丫鬟招呼我一声就行了啊,何必跑到这儿来?万一伤口感染了可不好……” 洛冰璇气的不行,指着搬花的仆人说:“你,你你……赶紧的给我停下,将这些花全部搬到我院子里,谁要是再敢往这里搬,回头卷铺盖走人可别怪我。” 丫鬟们听言,全部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有个稍微胆大点的丫鬟唯唯诺诺地说:“二……二小姐,是老爷让奴婢们搬过来的。” 洛冰璇听言,气的不轻。 “二姐,你听到了吧,这可是爹同意的哦……”冰舞走过去,接过那个丫鬟手上的花瓶,望着盛开的黑色曼陀罗,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 摆弄了两下,她放好了位置。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不满你去找爹呀,找我做甚呢?爹如果不同意我肯定不会随便搬弄这些花,再说,我去找爹的时候,爹可是一万个答应……” 洛冰璇咬着牙,极力忍耐着什么。 她的胸膛上下起伏的厉害,生生的将怒火压制在心中。 对! 就是要这样,压抑的愈厉害,爆发的愈凶猛。 冰舞勾了勾嘴角:“二姐,你在和冥夜相亲吗?怎么最近冥夜将军老往我们府邸跑?” 洛冰璇的手紧了紧,压下怒火,听冰舞提起冥夜,嘴角得意的笑着:“冥夜将军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战神,自是前途无量。连爹都对冥夜佩服的紧呢。” “冥夜既然会主动来将军府,就证明他也是愿意,愿意的……洛冰舞,嫁给冥夜不比嫁给王爷差呀,听说你看上默王爷了?最近又开始死缠烂打的追着他不放,可惜人家属意雪丞相府的七小姐……” 冰舞故作哀伤的点点头:“是啊,这不,你以为我要这些花干什么呢?还不就想博默王爷一笑,我准备将这些花包装包装送过去给默王爷,不知他可会喜欢?” 冰舞撇了眼洛冰璇,见她若有所思,嘴角轻轻提起,却是忐忑的语气:“他可千万别拒绝我才好……” “不过……”不等洛冰璇说什么,冰舞继续说:“我听说明珠公主可是非冥夜不嫁,二姐你真有把握和公主抢男人么?这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冥夜保护不了你吗?居然让公主伤了你。” 洛冰璇气的牙痒痒,怎会听不出冰舞故意提起此事? 她恨恨地说:“冥夜既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找我,就证明他对公主无心,不过是公主单相死缠烂打罢了!不知为何最近总有那么多不要脸的女人,老追着男人背后跑,将女人的脸都给丢尽了!我真替她们感到可耻!” 冰舞听罢,无动于衷:“冥夜将军武功那么高,怎么还会让你受伤害呢?啧啧……真是不应该啊,莫非真当中有什么蹊跷不成?” 当日明珠公主盛怒之下来抽自己,冥夜有心无意的阻扰,这才让自己被抽到了。 虽然事后冥夜道过歉了,但终究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疙瘩。 此刻听洛冰舞再提这事,洛冰璇恨不能一刀一刀凌迟了她。 “再怎么样也比默王爷根本对你不屑一顾的好!” 冰舞幽幽叹了口气:“是呀,这可怎么办是好呢……哎,不过,我相信爹总会帮我的吧?” 洛冰璇原本要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怒视着冰舞:“你休想拖爹下水让爹帮你,你自己不要脸,将面子里子丢掉也就罢了,洛将军府上下可还要脸!” 顿了顿,她又是一哼:“默王爷要是不愿意,难道谁还能勉强他不成?洛冰舞,你自求多福罢。” 洛冰璇转身要走。 冰舞抱着花,来了一话:“这些花,爹说过可都归我了……” 洛冰璇气的再也抑制不住,回过身子,一脚将眼前的花瓶踢到在地上,淑女风范尽失:“你休想,等会儿我就去找爹要回来……” 这句话正中冰舞下怀。 她还怕她不去找,就想着怎么让她去找呢! 冰舞好心提醒道:“听说爹出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洛冰璇独自去了洛老爷的书房,在路上,却被看守房门的丫鬟拦了下来。 丫鬟告知:“二小姐,老爷去了护国寺,要晚上才能回来。” 洛冰璇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只得愤愤返回:“我晚点再来!” 是夜。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怡宝跑遍所有的药材铺也没找到冰舞口中的血引子,给主子送了密信后,只得故作无奈的返回。 见冰舞房内有灯火,她站在门外,淡淡的说道:“小姐,我跑遍了所有的药材铺也没找到血引子,想必那东西极是珍贵,怕是除了皇宫其他地方都没有。” 许久不见有人回应,她蹙起了眉。 “小姐?” 房内有灯火,怡宝甚至还知道里面有人,为何没人回应呢? 怡宝疑惑着跑上前,她轻轻推开门,瞳孔一缩,却是一惊。 只见冰舞身上穿着夜行衣,她的身上散发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强烈的气场,脸色蒙着黑布,除了一双眼睛外,其他皆被包裹在黑布下。 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毫无温度。 “小……”一个“姐”字还没出口,怡宝却软软的倒了下去。 她的身后,是一身白衣,嘴角勾笑的十艳。 冰舞绑好脸上的黑布,默默注视了十艳三秒钟,才半眯起眼笑了起来:“十艳,真聪明,干得好。你怎么知道我要打晕她的?” 她的笑容蒙在黑布下,一双眼睛却笑成弯月。 和早上用陌生眼神注视着他时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十艳的心暖了暖,只要她能这样看着他,不管给多少伤害给他,他都能够伤痛过后笑着接受。 他弯着双眼,满足的笑了起来:“阿九,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人……是我。” 冰舞不信,嗤了一声:“你才认识我多久就说懂我?我的记性还不错,我们认识好像还没到一个月吧?你懂我?你懂我什么……” “阿九,我认识你……”很久,很久了。 久的他记忆模糊,久的他什么也不记得,却仍然对她额心上的梨花白有着近乎变态的执着。 他只是对着她笑,下面那一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了。”冰舞忽然跑上前,拉着十艳冰冷的手,放在手心搓了搓,淡淡地说:“早上,是我不对,但是十艳,以后不到非得杀人的地步,不可随意杀人。也不要再说带我离开的话了,不了结这里的事情,我是不会和你走的……” 了结了,就会和他走吗? 十艳白皙如玉的手指微微一僵,半卷的睫毛下,魔魅双瞳闪烁着水光。 他突然一把抱住冰舞,紧的恨不能将彼此融入骨血中。 在冰舞脖颈处蹭了蹭,十艳委屈的撇撇唇,委屈地说:“阿九,我回来了……” 带着浓浓鼻音的话,撒娇的语气,让人听了欲罢不能。 只一句话,冰舞再也说不出任何字句了。 任他紧紧的抱着自己,那么紧的宣泄着心中的不安,和他的脆弱。 她豁然笑了,很暖很暖。 “十艳,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十艳听言,却一把推开冰舞,狠狠的瞪着她,像脾气火爆的孩子似的:“是不是知道我离不开你,所以你才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是不是?” 冰舞一愣,哑然失笑。 十艳却再次抱住她,声音带着对自己的懊恼:“算了算了。不管你怎样,别离开我就好……” 别离开他,他可以做任何事。 她若真铁了心要离开,只怕他会疯掉的。 冰舞拍了拍十艳的后背,望着黑漆漆的夜幕,眨了眨眼:“十艳,带我去洛老爷后院,你轻功好不易被发觉,我们去哪里蹲点等消息……” 十艳什么也没问,点了点头。 他冷冰冰的手,握着冰舞手掌却更紧了一分,带着某种依赖的感觉。 这种强烈的依赖感,却让冰舞心中一沉。 临走前,她在怡宝鼻尖上撒了把药粉,才关好房门走了出来。 其实不是信不过十艳敲晕人的功夫,而是信不过怡宝罢了,反正怎么保险怎么来。 十艳将冰舞抱在自己怀抱中,轻轻一跃,飞上空中,冷冽的风刮在脸上,肌肤生疼。 他将冰舞保护的很好,完全将她置在自己胸膛中。 虽然十艳的怀抱冷了点,冰舞却觉得很暖。 他这样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从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够看出来。 十艳抱着冰舞轻巧的落在房顶。 他的动作无声的象是猫,高贵的不可亵渎。 冰舞凑在他耳边,细细地说:“下去,我们进去洛老爹的书房,外面总归是听不到最想听……” “嗯。”十艳点头,敲昏外面的丫鬟,挥了挥手,丢进了远处的草丛中,没发出半点声音。 冰舞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武林高手。 他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敲昏人?甚至将人丢那么远,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太强了不是?! 十艳抱着冰舞像抱着洋娃娃,完全将她整个人抱在怀抱中。他就这样抱着她堂而皇之的进人洛老爷书房,两个人躲在屏风后的房梁上。 按整个房间的摆设来看,只要不放出响动让人怀疑,是没人会注意看上面的。 冰舞本来想很恶俗的躲床底下。 十艳洁癖作祟,说什么也不同意,于是冰舞只能妥协躲到房梁上,毕竟她也不是很愿意躲人床底下。 第70章 :假装无视 两个人躲好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洛老爷的声音。[.超多好看小说] “玉红哪儿去了?怎么没在外头守着?” 冰舞撇了眼十艳。 脸上因为面具的关系看不到表情,但眼眸深处却透出两份兴奋。 他一定觉得很有趣吧? 冰舞翻了个白眼,侧耳倾听下面的动静。 并无意外的,接上洛老爷声音的是管家阿德:“刚还在外头守着呢,可能有事走开了吧。老爷,听红玉说今天二小姐来找过您。” “冰璇?她来有何事?” 洛老爷话音刚落,洛冰璇的声音却风风火火的传了进来:“爹,你回来了?” 说着,洛冰璇撩起裙摆小跑着过来了。 丫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刚回来。”洛老爷睨了她一眼,推开门走进来,草草扫了眼,见四周并无异样这才走到主位置上坐下,带着两份疲倦地问:“怎么了这是?你这孩子怎么风风火火的?” 洛冰璇压抑着火气,跟着洛老爷身后进屋:“爹,你为什么把我的花全都给了洛冰舞?那可都是我最喜爱的,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洛老爷眉峰一蹙:“璇儿,她是你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孩子,不就是两朵花么,你要是喜欢改明儿爹爹让阿德再去买些回来就是。” “我没有这样的妹妹!我才不要。”洛冰璇跺了跺脚,火气愈发大:“我要的不是花而是一个交代,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我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在一边旁听的管家阿德忍不住插嘴:“二小姐,老爷处处为您着想,怎会对你不好?” 自董事起阿德就一直在洛府,洛冰璇对管家还是挺尊重的。 但此刻她气极,连她爹都看不顺眼,怎会听一个管家的话? “爹就是对我不好了,自从她来了你就对我不如从前了!我不管,我就是要她院子里的那些,那本来就是我的。(.)她要是喜欢自己去买,反正不准拿我的!” 冰舞在楼顶上腹诽――拿都拿了你还想怎么地? 洛老爷对洛冰璇的话很是不理解:“璇儿,爹哪儿对你不好了?你在瞎说什么?再这样说爹爹可就伤心了……你到底怎么了?两姐妹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用得着这么对她吗?爹明天让阿德给你去买还不行吗?” 爹为什么不理解? 什么都为了洛冰舞好? 洛冰璇气的都快哭了:“她根本不是我妹妹,我为什么要对她好?你……” 冰舞听到这句话,整颗心都几乎要跳出来了。 洛冰舞和洛冰璇果然不是兄妹。 她果然不是洛老爷的亲生女儿! 冰舞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死死敛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十艳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手心带来一股冰凉之气直入心肺,奇异的,她竟然静下了心思。 “放肆!”洛老爷怒吼一声,打断洛冰璇的话,脸色沉了下去:“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再说,再这样口无遮拦下去家法侍候!” “我就是要说……”洛老爷脸色有多沉,洛冰璇嘴上反抗的就有多厉害:“她不是我妹妹,她根本不是我妹妹,我凭什么对她好?就算她的身份摆在哪里,你也……” 啪! 语言戛然而止,掌风刮过,是洛老爷气急之下甩了洛冰璇一巴掌。 重重的一声响动过后,洛冰璇的脸也几乎被打的侧到了一边。 五个手指头印在上面,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世界安静了。 楼顶上的冰舞听到那声响动之后,蹙紧了眉。 真想将洛老爷的手砍……砍下来! 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听到洛冰璇后面的话了,洛老爷这一巴掌打的也忒不是时候了吧? 就不能等人家说完了再打么? 洛冰璇伸手摸了摸脸,摩擦着自己被打肿的脸,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洛老爷,眼角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来。(.无弹窗广告) 她的眼神被雾气弥漫,没有弱下来,反而愈发凶狠,狠的不顾一切。 冰舞见此,心情隐隐地雀跃起来。 有一点紧张,一点忐忑。 她期待着洛冰璇接下来的反应,甚至,她即将要出口的话。 十艳的手掌在冰舞身上移动,指腹敏感的摩擦着肌肤,逐渐的,那只冰凉的手从下腹上移到了胸前…… 冰舞全身僵硬。 她呆了一呆,仰头看去,男子的魔瞳魅惑十足,里面写着邪恶而兴奋。 那么兴奋? 他大概觉得这样很有趣吧? 冰舞也不敢挣扎,在心中嗤了一声,无视十艳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仍然将注意力放在下方。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摸她了不是? 能无视就无视吧,不能无视也要假装无视! 但是……能不能不要愈来愈过份啊? 冰舞伸出一只手,紧紧攥着十艳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捏紧握着,不给任何放松的机会,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写着赤裸裸的警告。 十艳,再不安份点,小心一巴掌拍死你。 阿九,好狠心哦! 翻了个白眼,冰舞再次将视线集中在楼下。 洛冰璇眼神蛮狠的望着洛老爷。 她开口,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爹,告诉我,为了榴花国里面的女人和她留下的这个孽种,你还有什么不能做?!” 她还是蛮有分寸的,就算在这种时候,仍然没有暴露出任何人的名字。 可想而知,这个人必定在榴花国很有身份,否则洛冰璇不会在这种时候仍然有着理智与顾忌。 冰舞的眉峰蹙着,正在分析洛冰璇所爆料出来的话。 却听,冷不丁的却又是一声……啪! 重重的巴掌声,比起上次更甚之。 洛老爷今晚第二次举起手,将巴掌再次啪到洛冰璇脸上。 洛老爷却看也不看洛冰璇一眼,气急之下一掌拍碎了手边的桌子,桌子和上面的茶杯在地上碎成一片,木屑翻飞。 破裂的声音,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显得的格外突兀。 洛老爷点了洛冰璇的哑穴,冷着脸道:“阿德,将这个逆女给我关到柴房去,马上,快去!” 旁边的管家阿德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暗暗心惊:“老爷,这是小姐啊,您冷静点,可别气坏了身子……” “快去!” 看着洛老爷黑下来的脸,管家无可奈何的将洛冰璇安置到了柴房中。 管家和洛冰璇一走,洛老爷望着眼前的狼藉,沉沉叹了口气,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十艳抱着冰舞飞身下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十艳看到冰舞眉目舒展,笑着问:“阿九,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呢?” “柴房,去柴房。” 冰舞话音刚落,只看到空中一道白影飞速飘过,朝着柴房而去,再去看时,却无人烟。 管家将洛冰璇带到了柴房。 她脸上的泪一直在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管家见此,叹了口气:“小姐,你不该这样说老爷,老爷也有他的难处,他处处为你着想,因为不想看到你嫁进皇家,甚至亲自上门去冥将军府上说亲,让你远离这场战争……” 洛冰璇倔强地撇开头。 管家好言好语相劝:“老爷怎会不爱小姐你?老爷最疼的就是小姐你了……” 洛冰璇转过头,愤恨的瞪着管家,似乎在质疑他的话。 管家见此,松了口气。 看了看左右,他蹲在洛冰璇面前,压低了声音:“老爷对三小姐好那是受命于人,不敢不从,你也知道三小姐身份摆在那儿,主子命令没下来之前,老爷又岂敢不敬?但老爷对你好,却是出自身心……” “你是老爷唯一的女儿,老爷不疼小姐你又能疼谁?老爷若不疼爱小姐,就不会一味的强求着想让小姐嫁给冥夜将军。小姐,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老爷对你的心,可就摆在这里……” 说着,管家叹了口气。 洛冰璇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睫毛低垂,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管家见此,立即解了她的哑穴。 洛冰璇干咳两声,疑惑道:“所以爹对洛冰舞好并不是真的?爹只疼我?” 管家有些为难:“话也不能这样说,三小姐也是老爷从小带到大,要说没感情也是不可能。但小姐你是老爷的亲骨肉,总归比三小姐要亲近些的。” “爹还是疼她,从她五岁带到家来,爹就一直疼她……”洛冰璇自言自语,蹙起眉,话锋骤然一转:“你说冥夜来洛府是爹去说的?为什么?” “帝王家无情,老爷看的通透,不想小姐以后嫁进皇家而不幸福,所以这才去找了冥夜将军,若小姐能嫁给冥夜将军,必能躲过百花宴上被皇上赐婚一事。” 洛冰璇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那洛冰舞呢?她一心想要嫁给默王爷,嫁给默王岂不是代表着嫁进帝王家么?这事爹又怎么说?” 冰舞在外听到这一句,贴在屋顶上的身子紧了紧。 十艳蹙着精致的眉,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被冰舞一把捂住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莹粉的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十艳撇撇嘴,在冰舞脸上吻了吻。 冰舞无奈,再次竖起耳朵倾听。 管家的声音很低,但冰舞始终被十艳的身上的气场笼罩,再加上本身就有内功护体,因此听的还算清楚。 “老爷的确不赞同三小姐嫁给默王,更何况默王爷一心想娶丞相女儿,三小姐能不能嫁还是个问题,但具体情况还得等主子明示……” 这完全是废话不是吗? 冰舞磨牙,差点在心中骂娘。 等主子明示?难道她连婚姻自主权都没有? 第71章 :真是个怪胎 这洛冰舞到底什么身份啊?连婚姻都要别人做主,想来也不会有多了不起。 洛冰璇细细的声音在柴房扩散:“明珠公主不是一心想要嫁给冥夜吗?皇上那么疼爱明珠公主,明珠又这般爱慕着冥夜,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冥夜娶别人?” “冥夜将军年纪轻轻却战功赫赫,所谓功高震主,皇上也不得不提防,又怎会再将明珠公主嫁给他?更何况冥夜将军无意公主……总之,明珠公主和冥夜十之八九将军成不了。” “呵呵,小姐,老奴看冥夜将军对你到是个有心的,你啊,就等着当这新嫁娘吧……” 洛冰璇娇嗔了一句:“……德叔。” 后面管家和洛冰璇说了什么冰舞没听清楚,也没机会再听。 冰舞刚盖上屋顶的瓦片,十艳一手抱着她,一手握着她的手,脚下生风,飘出几丈远,两个人远远的落在不知那个树丛中的树杈上。 冰舞的一袭夜行衣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十艳无瑕白衣在黑暗中格外扎眼。 总之,很骚包,很霸气! 冰舞全身的重量都在十艳身上,十艳从身后将身材娇小的她拥抱入怀,手臂紧紧的环抱着她,冰舞觉得和站在地面没甚区别。 想了想,她开口,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柔和:“十艳,你是江湖人,知道江湖上有没有那种专门收集消息的组织吗?” 十艳歪着头,轻轻笑起来,笑声在夜空中显出两份寂寥。 “消息么?嗯……有,十殿有,但银子买不到,阿九想做什么呢?” 十殿阎罗就有吗? 十殿不是专门杀人的组织么?怎么还专门收集消息?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冰舞疑惑不解,用眼神询问十艳。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她乌黑的瞳孔滴溜溜的眼珠在转。 里面的心思,深的让人不敢探究。 十艳却不在意。 他从身后圈着她,下巴搁在头顶,在她毛茸茸的乌发中蹭了蹭,啜息一般地说道:“十殿什么都有,阿九想要什么呢?直接和我说,我都给你好不好?阿九,我带你去十殿玩吧……” 他的声音,几分兴奋,几分惆怅,几分霸道,几分狂妄。 冰舞什么都听出来,唯独两份被他隐藏的情绪听不到。 说着,十艳脚下再次腾空,甚至连树杈都没有晃动过,两个人已经再次落在半空,向着那不知名的地方飘去。 夜幕深的,像他不见底的黑眸。 那双魔瞳,仿佛有魔力般,让人恨不能醉死在他专注的目光中。 “啊?玩?” 风刮在脸上,冰舞本能一惊,忙挣扎道:“不行!现在不能去,十艳,放我下来……” 十艳充耳不闻:“阿九,我带你去看梨花好么?开的很艳,是我用充足地花肥种出来的呢。” 花肥? 人血种的么? 这个人果然够变态……冰舞冷静的制止:“这一次不行,我好不容易打晕怡宝,下一次可没那么容易了。十艳,你放我下来,要么你自己去看,要么和我一起做这件事行吗?” 冰舞挣扎的厉害,十艳虽然我行我素惯了,但此刻却不得不停下来:“好,依你,阿九,下次一定要去哦!” 冰舞胡乱地点点头。 十艳落下脚步,两个人再次停在树杈上。 细嫩树杈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却连晃动都没有,冰舞知道,这是十艳的功力强大在支撑着,否则一般的人又岂能做到如此? 她扯下脸上的黑布,脸色肃穆。 伸手从夜行衣中掏出一物置于手掌中,定睛一看,却是一只金蝉子。 金蝉子在夜幕中闪着荧光,像只萤火虫,在冰舞手心转了两圈展翅飞走了。 冰舞望着飞走的金蝉子,才转过头看不出情绪地对着十艳淡淡地说道:“十艳,跟着它,跟着它走,注意点,别让人看到了。(.无弹窗广告)” 十艳好奇的歪了歪拇指,眉目闪烁着点点光彩:“阿九,那是什么?” 冰舞没有隐瞒:“金蝉子。” “做什么用的?” “跟踪人。” “你要跟踪谁?这样的方法似乎很麻烦……”十艳蹙起眉,表示对冰舞所用方法的不悦:“而且,还很……蠢呢。” “我要跟踪的人当然是怡宝。”冰舞忍无可忍的瞪了一眼不悦的十艳,用更加不悦的声音道:“你真是个怪胎,我这个方法的确麻烦了点,但天下间却是独一无二的,谁能想到我会用这种方法跟踪人?你以为谁都有你这样的功夫,明目张胆的跟踪人也不怕被发现……” 就算被发现谁有他动作快? 十艳掩在面具下的脸一僵,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冰舞不知道那句话惹到他了,也没在意。 她本可以避开十艳做这些的,却似乎……莫名的信任他,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种信心哪来的。 有点可笑,却又莫名的笃定着! 黑漆漆的夜幕下,只有金蝉子身上一点萤火在闪烁。 十艳抱着冰舞两个人跟着金蝉子绕过帝都城中所有的药铺,经过三个小巷子,两间平房,一间商铺,经过白日里热闹繁华的集市,最终跟着金蝉子飞出了城门。 十艳站在城门上俯视众生,身上一袭白衣被风吹的嘶嘶作响。 他回过头看着冰舞,脸上薄如蚕翼的银质面具在夜幕下若隐若现,那双魔瞳,比星光璀璨:“阿九,出城了呢,看来你的小丫鬟还是有两份心思的哦!还要继续跟着去吗?很无聊呐!” 冰舞脚下生风,在半空中连连翻转。 捞了金蝉子在手中,脚下使力,纵身一跃,灵巧的身子落在十艳身边。 她侧过头,望着他笑了一笑。 乌丝佛过她白皙的脸,她的笑容暖洋洋的,让十艳暖到了心底:“她的确有点小聪明,懂的兜圈子。但她再聪明也想不到我会在她身上下药,而且下的还是千里追踪,并且还能根据此药找到她的每一个落脚点,甚至是接触过的东西……” 她送给她主子的信,必须会经过她的手。 只要经过怡宝的手,就会染上冰舞为她量身订做的药粉,金蝉子就能根据药粉,找到她最后写的那份密信,甚至是密信最后的落脚点。 可是,金蝉子出城了。 金蝉子出城,也就代表怡宝带给她主子的信,也出城了。 并且是由人接着出城的。 怡宝的接洽人,是谁? 城楼之上,十艳伸手揽着冰舞,冷冰的温度中却带着一丝暖意:“阿九,要怎么办呢?跟着出城吗?为什么不开口和我说……我或许可以帮你呢!” 任何东西,我都可以帮你。 他这样问,其实是想让她开口求他帮忙吧? 冰舞将头搁在十艳臂弯着,望着满天星光,眸光骤然空洞:“十艳,你说怡宝的主子会是谁?金蝉子飞出城又会飞到哪里去?榴花国吗?可惜……我没那么多时间跟着去,我也不敢跟去,金蝉子身上的药效只有2天,2天后谁也不知道那封信会落在哪里……” 落在榴花国谁的身上。 到底洛老爷是在帮榴花国当中的谁做事? “我不能离开,两天也不行……”她如果能消失两天,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虽然风舞苑因为有十艳在而没人敢监视,但不代表就会被放过! 冰舞并不担心信上写的东西,想必该写的该说的怡宝一个也不会落下,现在想的却是洛老爷到底和榴花国谁有染? 只有找出那个人,才能翻找出洛冰舞真正的身份,确保她以后在不动武,不被威胁的情况下是生……还是死。 十艳在冰舞头顶揉了揉,他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故意将她的发丝揉乱,然而冰冷的手掌却带着两份柔和的安抚。 几乎算得上小心翼翼。 十艳的声音在黑夜中很轻很轻,轻的,飘渺的仿佛叹息一般,似乎被风一吹就会散去:“傻阿九,你可以……靠我啊。” 你可以靠我。 城楼之上,她靠在他的臂弯中,他的身姿站的笔直,白袍的一角被风吹的嘶嘶作响,他的手臂承载着她所有的重量,满天星光下,他对她说,你可以靠我。 声音很轻,可在冰舞听来却如此重。 重的她有些承受不住。 这还是那个像孩子一样狂妄目中无人的孩子吗? 这还是那个目空一切的十艳吗? 她从他臂弯中仰起头看他,碰上他一直专注着她的视线,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他魔瞳中的苍白空洞早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映在他美眸中的柔和身影。 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呢? “十……艳……” 几乎是在目光相撞的那一刻起,火花霹雳巴拉的闪,冰舞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强烈的压下去又再次破土而出,如藤蔓一般疯狂而强烈的缠绕上她的心。 她忽然有些惊慌失措的移开眼:“你……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靠……靠得住么……” 他却不容她逃避的强硬的将她的下巴抬起,她无错的对上他溢满柔和的黑宝石:“阿九,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但我懂的……保护你。” 我什么也不会,但我懂的保护你。 这世上的一切我都不需要懂,不需要明白,我只懂的一件事,那就是……保护你。 从前的十艳是狂妄的,霸气的,目空一切目中无人的,甚至那双眼,都是干枯的,可不知道何时起,他的眼中柔和了。 或许是从见到她的那一刻,或许是初见她额心的梨花白那一刻,他的眼中就放满了她。 从此再也放不下去。 冰舞心中原本强压下去的东西再也无力压下去。 第72章 :给我点隐私 或许是夜色太寂寥,或许是太独孤,或许是发生的一切让她太无助,总之…… 她颤抖着手臂终于忍不住一把环抱住十艳的背,手臂堪堪的放在十艳腰上抱着,似乎找到了可以依赖的东西,慢慢的,一点点的收紧。 “十艳,十艳……不懂没关系,不明白也没事,我可以教你,慢慢的教,一直到教会你为止……” 她终于懂了,懂了他每次紧紧拥抱她的力道代表着什么。 那是依赖的味道。 就像她此刻拥抱他的力道一样的紧,那是依赖,那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那是在绝处逢生中看到了希望的力道。 他每一次,都用了那样的力道去拥抱她。 紧的让人窒息。 十艳在冰舞头顶上蹭了蹭,一双美眸仰望着天空,魔瞳中有水光划过,似乎随便时都流出泪来。 却见美好的睫毛半卷着,他缓缓阖上双眼。 唇角那一缕浅淡的微笑,美好的让天地失色,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 “阿九,你教我,我保护你,永远……” 夜空下,他们就像两个互相取暖的孩子,相互依偎着,美好着彼此。 此时骤然的一阵劲风刮过,似乎连空气都凉薄了下去。 凉薄中带着绝望的气息。 十艳拧起眉,缓缓睁开双眼,触目所及,有一人,一身黑衣黑发,带着凉薄绝美之气,踏在虚空之上,目光凉薄的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他们。 他就像暗夜里的死神,来的悄无声息,所带来的也只有绝望。 他就是……死神。 十艳目光低垂,冰舞乖巧的倚靠在他怀抱中,对死神的到来一无所知。 他不自觉紧了紧手臂,力道几乎有些控制不住。 冰舞双手抠着自己的手指甲,也没抬头,问了十艳一句话,很早以前就想开口问,却一直没问的一个问题:“十艳,你听过锁魂铃吗?听说过没有?” 十艳撇开目光,目光淡定的抬头看着死神。(.) 他站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却又似乎很近,近的就在咫尺。 唇齿一张一合,他对着十艳,用听不出任何情绪地声音说:“逆天改命,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十艳一直看着死神,目光一刻也没离开。 死神的声音从虚空传来:“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把锁魂铃给她吧……” 十艳笑起来,弯着的双眼,却没有任何笑意,无边无际的得意从他眼角眉梢流露出来。 摇了摇头,他看着死神,在冰舞头顶轻轻一吻,轻柔地说道:“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阿九,锁魂铃,那是什么东西呢……” “没见过啊……连听都没听说过吗。”冰舞拧起眉。 十艳嘴角闪过一缕寒芒般的浅笑。 死神叹了口气,带着浓重的凉薄之色。 他望着十艳,唇角轻轻提了提,却没有笑意:“你会害死自己,也会害了她的……” 从十艳眼眸中看不出半点情绪,他张着完美的唇,蠕了蠕,无声的吐露出几个字:不疯魔,不成活。 不疯魔不成活。 死神无奈的笑起来,凉薄眼眸扫过十艳怀抱中的冰舞,带着几分沉重。 他似叹非叹,一句话随着唇齿张合消散在寂寥地空气中:“小九,终是……逃不过啊……” 逃不了的宿命。 若不是感受到小九的心,他怎会出现? 明明警告过她别轻易爱上任何人,为什么,终是爱上了最不应该的哪一个呢? 他想着,再次无奈的看了一眼那个无动于衷,眼眸中写满得意与倔强的男子,黑袍翻飞,转身隐退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有一句话,反复在十艳耳中循环。 “待到灰飞烟灭时,待到天劫将至时,希望你终能不悔,不悔……毁了自己千年道行。” 其实他想说:为什么这么蠢呢? 呵! 十艳耳中一直回响着死神最后一句话,不屑的撇撇嘴,他拉起冰舞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阿九,什么时候回去陪我睡觉……好困了哦!” 冰舞摸了摸额心的梨花白,为什么感觉凉了一点呢? 不同于上一次灼伤一般的疼痛,这一次,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凉凉的,暖暖的。 她抽回被十艳亲热的手,耳根微微发红,还好掩盖在夜幕之下,到也看不出什么:“好了好了,现在就回去,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十艳,警告你,不能再爬我的床,给我一点隐私行不行呀……” 尾音消失在彼此相贴的唇齿间。 十艳离开冰舞的唇,眨眨眼,眼眸闪烁着绝对的纯真:“没事,反正我也没有隐私了,阿九还要来做甚?我们索性都丢了吧……” “你不要,我要!”冰舞哼了哼,轻轻咬着下唇,手臂攀上十艳的身体,树袋熊一样的挂在他身上:“起……飞咯。” 十艳笑起来,他的笑几乎称得上幸福。 脚下一使力,两个人飞速消失在夜幕的城楼上。 回了风舞苑,冰舞脱了夜行衣,草草洗漱就要上床睡觉,十艳却不依。 冰舞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没什么力气的指责十艳:“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什么洁癖?你行行好洗洗睡吧……不行了,困了我要先睡了,你出去……” 说话完,冰舞往后倒在床上。 十艳站在床边,扯着冰舞的袖子摇晃,撒娇道:“阿九,我要洗澡,还没有洗漱呢……” 冰舞含糊不清地说:“厨房有热水,自己去弄……” “不要,阿九起来……我想让阿九陪我嘛!” “自……己……去。” “不想去,阿九陪我才去。” 十艳继续扯着袖子摇晃,冰舞终于受不了的撑起眼皮,软绵绵的瞪了一眼十艳,吼道:“不想去就给老娘乖乖去睡觉!吵死了知道不知道……” 吼完后冰舞还要睡,却被十艳一把拖住身体。 他的手从她腋下传过,揽着她细嫩嫩的小蛮腰,不顾她要杀人的眼神,自顾自地委屈道:“不洗,很脏……” “脏?”冰舞拉松着眼皮有气无力的白了一眼十艳,见他固执的拧着眉,眼中是顽强的倔强,甚至还带着一丝小孩子似的委屈,只得无奈妥协:“好吧冤家,我怕你了,这就去给你准备热水和衣裳,洗洗咱们就睡哦,不准闹了……” 他的洁癖,非常严重! 严重到了无可救药,令人发指地步的洁癖! 他不但有洁癖,还严重挑剔! 什么都要最干净的,最好的!半点也不愿意将就! 冰舞不仅想,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极品? 她是不是前世欠了他的?所以今生她穿越过来其实是来还债的?不然她僵硬没有温度的心怎么这么容易对他心软,如此轻易就妥协于他了? 冰舞想着不仅感叹一声,冤家啊! 第二日,冰舞还在睡觉,外面洛然火气冲天。 冰舞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早就已经凉了,十艳果然已经走了,甚至不知道何时走的。 冰舞从来没在早上清醒时见过十艳。 似乎每一次都是她醒来,身边的位置凉了,他已经走很久了。 他起那么早去了哪里,又是干嘛去了? 外面传来一声低吼,彻底震醒了冰舞的思维:“洛冰舞,出来,你给我出来!” 吃火药了? 冰舞巴拉两下头发,扬声回道:“大清早的鬼吼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睡什么睡?你给我出来!” 冰舞无语,她穿好衣裳推开门,门外一片阴影,站在黑着脸的洛然。 “大哥,大清早的你干什么呢?吃火药啦?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无视他的黑脸,冰舞露出八颗白牙。 洛然瞪视着笑意吟吟地冰舞,拧紧了眉:“洛冰舞,你对冰璇做了什么?她怎么会被爹关进柴房?” “怎么二姐被爹关进柴房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冰舞心中了然,脸上却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可能呢?爹一向很疼爱我们的,怎么会将二姐关进柴房?”“怎么?你不知道?”洛然哼了哼,高大的身材堵在门口:“那些花花草草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你故意激怒冰璇她又怎会惹怒爹?洛冰舞,你想做什么?” 冰舞后退一步和洛然拉开距离,挑了挑秀气的眉毛,一脸惊讶:“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故意激怒二姐?此话怎讲?难道家里的这些花草除了二姐我都不能动吗?大哥,你别忘了,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见洛然脸色还是不好,冰舞心中冷笑,脸上表情也沉了沉:“还是大哥,或者说洛府的所有人都不当冰舞是洛家一份子?不然怎么我就动了些花,个个都跑来兴师问罪呢?怎么洛府三小姐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洛然紧紧盯着冰舞,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见实在看不出什么,细长的眼不仅眯了眯,闪过一抹复杂,语气却缓了缓:“怎么会?我也是一时气急才会失了理智,小妹可别见怪。至于府内的花花草草不能动的小妹还是别动,毕竟那都是你二姐特别喜欢的,小妹要真的喜欢大哥出钱给你买……” “不必了。”冰舞懒的和他兜圈子,“当务之急是先让爹将二姐放出来才是,花花草草再怎么珍贵也是死物,万一二姐要在柴房受了什么苦那才是大罪……” 洛然不动,眉拧的更紧了。 冰舞继续说:“咱们去求求爹吧,爹这么疼爱二姐,肯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二姐受罪。” “好,等爹下早朝咱们就一起去见爹,求爹消消火气让爹将二妹放出来。”洛然叹了口气,败下阵来。 当天,冰舞和洛然去见洛老爷的时候,洛老爷什么也没说,只是沉沉的看了眼冰舞,看的冰舞不太自在,这才吩咐管家将关在柴房的洛冰璇放出来。 第73章 :相拥着到天明 管家打开柴房的锁,欣喜道:“二小姐,您可以出去了,大少爷和三小姐来接您了。(.好看的小说)” 洛冰璇关在柴房并未受什么苦,就是有些气不过。 此刻见冰舞一身光鲜亮丽,对比自己的狼狈,不仅更气。 “谁要她来接,我才不稀罕!”挽上洛然的手臂,对着冰舞冷冷哼了声:“大哥……我们走。” 洛然扯了扯嘴角,转身走了。 冰舞没什么表情的目送着洛然和洛冰璇离开。 直到他们的背景消失在走廊,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管家有些尴尬:“三小姐您别见怪,二小姐就是这样的脾气。” 冰舞听言,缓缓转过头,睨了眼管家,话中有话道:“二姐是什么脾气我还会不清楚么?阿德叔何以认为我会见怪呢?呵……” 说罢,转身走了,留下一脸沉思的管家阿德。 风舞苑气氛不太好。 怡宝又是烧水又是点火的忙活着。 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却是人间凶器一脸阴郁,眼眸不带感情像看死物似的眼神。 怡宝顶着十艳看蚂蚁样的眼神忙活着,嘴上也不停。“小姐去了老爷的书房,真的,我在隔间听到的,等一下就会回来了……” 十艳眼珠子都不动,魔瞳中目空一切,什么也不看在眼里。 怡宝颤着手打水,哆哆嗦嗦地继续说:“泡……泡药浴吧,要不等下小姐来了会发脾气的。我……我去煎熬。” 呜呜,怡宝苦命的想,她宁愿跑n次帝都药铺也不愿意单独面对人间凶器啊。 这位老兄怎么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呢? “不能去……”终于,十艳发话了。 怡宝惊喜又恐惧的望过去,却见他不悦的拧着眉毛,不悦的说道:“等阿九,来煎熬。” 两个字啊。 怡宝差点阵亡了。 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眼前这个人,除了冰舞亲自煎的熬,其他人煎都会被自己打烂,甚至看也不看一眼的。 “好,不煎……”怡宝只敢顺着十艳,又哪里敢反抗,甚至连个“不”字都是不敢说的:“我去……催催小姐啊,看她来了没有。” “嗯。”见十艳点头,怡宝松了口气脚下生风跑出走。 急的仿佛后面有人追着她砍似的。 十艳望着远去的背影,无辜的拧起了眉,眼中闪烁着不解。 跑那么快干什么呢? 不是有功夫么?居然忘了用? 他答应阿九不伤害谁的,她怎么还跑那么快呐? 十艳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中纠缠多久,望着空荡荡的风舞苑,找不到想见的人,没有熟悉的身影,魔瞳干枯下去,他觉得自己心都空了一块。 “怡宝?”冰舞刚转了一个弯,就看到前面怡宝没命的跑着,不仅蹙起了眉:“跑什么?跑什么快干什么?后面没鬼追你呀。对了,十艳回来了没有?” 怡宝见到冰舞仿佛看到了救星。 她停下脚步,喘着气,不敢追究昨晚被人打晕,早上醒来却在自己床上的事,只得捡了十艳来说事:“小姐,你回来了?太好了!那……那个也回来了,正在院子里等着你呢。” 冰舞了然的点点头:“为这事呀?你不用跑那么快,他答应我不会伤害你的。其实我们家十艳很好的,是个乖孩子……” 乖孩子?很好? 怡宝彻底无语。 冰舞加快脚步往风舞苑走,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急切,边走边问:“药浴泡了没有?平常要用的药准备好了吗?有没有煎好?” 怡宝亦步亦趋的跟着后面,老实又乖巧地回答:“药准备好了,药浴没泡……说是要等你回去才愿意泡,煎了口服的药也被打翻了。” 冰舞嘀咕一声,有些惆怅,有些窃喜:“就知道会这样,他没我,不行……” 怡宝听到这几个字,眉目一扬,眼中闪过什么。(.无弹窗广告) 冰舞走进熟悉的风舞苑看到十艳有气无力的倚靠在贵妃榻上,全身软的像是没有骨头,原本黯然的双眼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绽放出瞩目的光彩。 七彩斑斓的色彩从他魔瞳中闪过,是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满足。 “阿九,你回来啦。” 那么一句简单平常的话,包含了多少的期待与满足? 冰舞站在门口看着十艳像个孩子一样朝自己奔过来,忽然觉得暖洋洋的,眼睛都有点干涩,似乎随时都会流出眼泪来。 “明知故问,我当然回来啦。” 十艳满足的抱着冰舞,幸福的蹭了蹭:“今天还没吃药呢。” 冰舞宠溺的拍了拍他的背:“你去泡药浴,我去给你煎熬,煎了给你送过来,去等我,好吗?” 十艳很乖很乖的点头,像往常一样,脱的全身赤裸的泡进浴桶中等着……等着冰舞每日煎的哪一副美名其曰解毒的药。 心里美滋滋地。 至于怡宝和其他丫鬟早就识趣消失了。 冰舞熟练的捡了药材放入药罐,打了特意放置煎药的凉开水,点火,上罐,然后悠闲的坐在小凳子上,眼睛注视着火候,拿着小扇子守着,时不时的扇上两扇。 其实煎药很注意火候。 “水火不良,火候失度,则药效亦无功。”冰舞呢喃两声,轻轻哼起歌来。 如果不去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这真是一段好时光。 冰舞在想,如果不去管洛冰舞真正的身份,不去想穿越回现代,不再执意嫁给龙斐陌,就这样离开,和十艳一直这样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早上她煎药,他泡药浴。 有坏人来了,反正他武功高强,可以保护她。 晚上她打水给他洗漱,然后睡觉,赶他走,他却在凌晨偷偷爬她的床。 然后两个人相拥着到天明。 天明? 想到这里,冰舞不仅蹙起了眉,她还没在天明看到过十艳呢。 他去哪儿了? 难道她太懒,所以起的晚了? 大抵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冰舞掏出个小白包放进药罐中煮,二分钟后,熄火,装药,等药凉下去,冰舞才捧着来到小仓库门口。 十艳听到熟悉地脚步声,眼帘微启,眼眸已带了三分笑:“阿九阿九,你来了。” “嗯。吃药时间到了,我来给你送药。”冰舞话音一落,看到十艳蹙起眉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无奈的诱哄到:“有蜜饯的,很甜很甜哦……” 十艳还是一副厌恶的表情。 冰舞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再次好心情的哄道:“我亲手做的,药也是我亲手煎的,不要吗?不要我就送人了,以后也都别想在吃了。” 冰舞说着,却没有把药拿开,而是站在浴桶前,望着全身沁入水中的十艳。 他嘟着唇,委屈又满足。 冰舞的视线久久的定格着,似乎怎么也移不开。“怎……怎么不把身子全部泡进去?留那么多在外面干……干什么啊。” 此话一次,冰舞都鄙视自己的结巴了。 她的耳根,微微泛红。 扣在药碗边沿的手指,却始终收紧着不曾放开。 十艳见此,一扫委屈的表情,笑眯眯的弯着魔眉重瞳,笑的风骚又妖孽:“阿九,你要摸摸吗?说起来……你很久没摸了,看,都想你了呢。” 哦哦哦……能不能不要如此风骚? 能不能不要如此诱惑她? 冰舞全身血气都往头顶充,心中捣鼓似的狂跳着,除了耳根红了点,其他皆无异样。 脸上的表情很淡,可她的手在颤抖,手腕上滚烫的药却让她保持了理智。 深吸一口气,冰舞吼道:“发什么骚?发骚也要分清楚场合知道不?先喝药!” 十艳不依:“不嘛,阿九,你先摸摸……” 冰舞直接无视,拿起勺子送到十艳笑弯的唇角边,张张唇,习惯性的做了个“啊”的动作。 十艳媚眼都是笑,很乖的吞下冰舞送到唇边的药,含着勺子,苦涩的药汁顺着喉管滑下,他艰难的吞咽下,原本带笑的唇角,逐渐变成委屈。 很委屈很委屈的那种,让人看了恨不能代替他将这个东西喝下去。 “阿九,烫,苦,好难喝……” 看看,看看。 他就是这么娇气。 明明已经放凉了,还烫个屁啊? 她又没放黄连,苦什么苦?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冰舞却几乎是立即的抓了颗蜜饯丢进十艳嘴中,然后重复基本每天都要说的一个成语:“良药苦口良药苦口。我没放黄连还特意给你准备了蜜饯你就该偷笑了,还嫌弃是不是?” “哪有嫌弃嘛,真的很苦呐。” “苦也要喝,不然毒怎么解?”不等十艳说话,冰舞不停顿的继续说:“不准再说什么不解毒的话了,我要是真能当你的解药,你怎么还会中毒?怎么身上的毒还在?” 虽然毒不死,可每中一次毒药都要更痛苦一次的吧? 这样下去,他这具身体又能够撑下去多久呢? 保不住有一天被毒药腐蚀了! 冰舞心中升起浓浓地担忧:“一定要把毒解了,十艳,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把毒接了的。” “阿九,你在为我担心哦……”嘴上说着,十艳仍然不以为意:“其实不解毒也没什么,我现在可是百毒不侵呐,谁也休想对我使用毒药呢。” “说的什么p话。”冰舞放下勺子,打了他一巴掌,斥道:“你如果真的百毒不侵怎么会中了我的毒药之后还吐血?怎么会虚弱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如果这样也算百毒不侵的话,以后岂不是每次中毒,虽然不死,但人家也同样能等你虚弱之后用刀宰了你……” 第74章 :和死神那一吻 “怎么会……” 眯着眼,十艳吞咽下送到嘴边的蜜饯,甜的他扬起曲卷的睫毛,眼珠乱转。 其实他有没有有告诉她? 他是故意中毒的?故意吃下毒药,并且故意吐血的? 就是想让她心疼嘛! 想要留下来! 不过,这些都不能说呢……不然阿九肯定会生气,很生气的! 意识到这点,十艳像个得意的孩子,讨好地对冰舞笑笑,撒娇道:“阿九阿九,我不要喝药嘛,好苦哦!” 话题一转到这方面,冰舞就克制不了自己的怒气,见十艳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喝药,恨不能一巴掌把这个小人拍到墙上去,最好是想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省得浪费她时间! 当她很闲么? 瞪着十艳,冰舞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给我喝!” 十艳这回很乖很乖,嘴上没有再抗拒,虽然仍然皱着眉,但配着蜜饯和冰舞的威胁,勉强还是喝完了所有的药。 放下碗,兴高采烈的邀功:“看,我全部喝完了阿九。” 冰舞大功告成的松了一口气:“以后都要这么乖乖的知道么?会有奖励唷!” “什么奖励?” “等你的毒解了再告诉你。”这个胃口未免吊的太长久了? 说完,冰舞自己先汗了一个。 不过也说过嘛,十艳的思维永远不能用正常人的去衡量,见他此刻皱着眉,兴奋与期待,半眯起眼的样子,冰舞就知道,这孩子上当了! 切! 这样也上当?果然是个孩子啊! 所有,她对他不是动心,而是其他的感觉吧?不然谁会对个孩子动心呢? 冰舞自欺欺人的想。 浴桶中的水徐徐冒着热气,十艳赤裸裸的座在桶上,在冰舞眼前招摇着诱惑着,似乎诱人。 在一片蕴含中,他将视线紧锁着冰舞,似乎这样看着她,他就能满足? 无视他的目光灼灼,冰舞伸手进浴桶掬了一把水,看着只有药效的热水,紧蹙起了眉。 是他中毒时间过长,还是她用错了药? 为什么……竟然连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样的治疗方法在不能换血的古代,已经是她能想出来的最有效的方法了。 却……这么久了,一点用都没有! 细细将所有药材和方法在脑海中想过后,眉心蹙的更紧了,冰舞深感挫败。 冷冰冰的一只手,骤然袭上冰舞眉心,慢慢的,一寸寸细心的抚平她眉宇间的皱痕,“阿九,我的毒就算不解也没关系的,我已经百毒不侵,这个毒,从小就有,是解不了的……” 百毒不侵,其实很适合他不是吗? 呆愣愣的看着此刻温和的十艳,冰舞握上他冰冷的手,勉强笑起来:“谁说解不了?有我在,一定能解了你的毒……十艳,我想帮你解毒,不希望你带着毒,过一辈子。” “阿九,有你的一辈子,怎么样都好。” 不让他在继续毫无希望的等待,就算带着毒药过一辈子,就算卑微一辈子,就算看着她眼睁睁的嫁人,这些都好,只要有她,怎么样都好……都是好的。 他不想在等,等了几个轮回,等到记忆腐朽,等到他什么都忘记了,终于,他不敢等了,若是有一天他连她额心的梨花白都忘记了,那么,他又该如何? 如何等? 还等谁?等什么? 所以,就算逆天改命,就算魂丝被抽,他也在所不惜! 撩起她额头的秀发,望着在她额头妖娆盛开的梨花白,他阖上眼,虔诚的吻上去,几乎膜拜一般的吻带着刻骨的癫狂与执着。 “十……十艳。”他这样,冰舞有些不知所措。 骤然的,一点清泪从他眼角坠下,划过白玉肌肤,滑过薄如蚕翼的面具,最终滴落在浴桶中,溅起一片涟漪,消失无痕。 “阿九,不要离开我,永远……” 没注意到十艳忽然变的悲戚的美眸,冰舞不自觉的拨了拨头发:“我发现你很喜欢吻我的额头……嗳,怎么样?我额头的花瓣很美吧?连我自己都觉得多了这朵奇怪的花,整个人都气质都变了……” 原本清秀的面容,一旦露出这朵奇怪长出来的花朵,就会像换了个人似的,美丽的像是刚踏入尘世不染尘埃的小仙女,妖娆艳绝的让人不敢直视。 一朵花,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最主要的是,她额头为什么会突然长出朵花? 这个问题不管怎么想,即使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所以她很理智的打住了继续想下去的想法。 “真是奇怪啊,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长出了一朵花。” 和死神那一吻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冰舞撅着嘴,无意识的摇着十艳,天马行空的想,“你说我前世是不是花仙子,所以现在额头才会长出花朵?不然为什么又是穿越又是长什么奇怪的花……” 听言,十艳皱起眉,眼中透出迷茫与困惑。 他拧起眉,仔细的想,认真的想,最后脑袋一片空白,除了那朵梨花白,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冰舞额头,笑嘻嘻道:“我的阿九可比花仙女美多了,天界第一美女也比不过唷!不过咱们可不稀罕那什么仙啊神呐,这辈子当个凡人就好了。” 冰舞笑着打了十艳一下,为他的大放厥词感到好笑。 他真的知道什么是神吗? 像死神那种力量,瞬间移动啊,隐身啊,穿越神马地,冰舞一辈子向往! 有了力量,就能无所顾忌了。 “你知道什么是神吗?你知道神的力量有多强大吗?还不稀罕?哼……我看你这辈子,不……下辈子也想都别想了。” “神有什么好?”十艳不屑的哼了哼,很委屈地撇嘴:“没有七情六欲的神和石头有什么区别?若是当个这样的神……”顿一顿,语气转冷:“我宁愿成魔!” 宁愿成魔。 十艳这句话坠地有声,带着丝丝震慑,似乎如果有个这样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成魔。 对神啊魔的冰舞并不了解,不过她知道有神必有魔就是了。 死神都出来了,魔还会远么? 想了想,她同意地点了点头,赞同道:“也是,你这么说也对。自古势不两立,魔既然能和神对抗,力量应该也不会低吧?” 十艳很肯定地点头:“嗯,当然。” “可惜……”冰舞叹了一口气:“就算有神有魔也不是能随便就能见到的,好不容易见到了个自称死神的神,不过似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只是个凡人啊凡人……” 看了她一眼,十艳垂下眼,眼中闪过什么,冰舞并没有注意。 冰舞的颓废并没有持续多久,放下药碗,雄赳赳的拍了拍裙摆,淡淡地说:“你先泡着,晚点我来接你,我去外面弄点药材来制造新药。” 十艳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目送冰舞走出去。 往常十艳一定会死缠烂打的不让冰舞走,这次十艳乖下来冰舞反而有点不习惯,她不是在犯贱啊? 想了想,他乖乖的难道不好么? 起码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制造新药不是?! 阳光下的黑色曼陀罗,神秘,黑暗中带着死亡气息。 冰舞信步走到花圃间,望着五彩斑斓的花朵,白皙玉手伸出,摘下了最近的一朵黑色曼陀罗,放在鼻尖闻了闻,魅惑香气冲刺鼻端。 她嘴角不自觉勾勒出一丝笑,不同意平日里的灿烂,此刻的笑容邪气魅惑如曼陀罗,妖娆妩媚的让人不敢逼视,却又带着神秘引人堕落的气息。 一不小心,就会让人万劫不复! 顾朝曦刚来到风舞苑,看到的就是洛冰舞这样的笑容。 邪气,妖娆。 妩媚,冷冽。 他兴味的勾起轻薄嘴角,脚步却没再前进。 看到他,只怕她又会挂上完美的面具,挂上很灿烂却没有笑意的笑容。 那样的洛冰舞很假,他不想她用那样的笑容对他。 一点也不想! 冰舞望着曼陀罗出了一会儿神,忽而,不知想到了什么。 她轻轻笑喃道:“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你说的是什么?”一道慵懒地声音接上。 侧目看去,风骚妖娆的顾朝曦倚在门口,一袭永远不变的尊贵紫衣,眼角泪痣妖娆妩媚。 冰舞说话时,他打着折扇,终于忍不住开口走了过来。 冰舞挑了挑眉,淡淡地说:“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生的不归之路……这是黑色曼陀罗的花语。” 很好。 终于有一次她没有挂上假笑对着他。 顾朝曦悠闲的走过来,冰舞看着他,他的手在曼陀罗上停留了一秒,就在冰舞以为他会摘下这朵曼陀罗时,他却手腕一扬,摘下了隔壁的一朵深红色蔷薇花。 “昭示着死亡和黑暗,原来这就是曼陀罗。”顾朝曦将手上的深红色蔷薇送到冰舞眼前,摇着扇子,妩媚地笑着问:“小傻妞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是想你想的紧……深红色蔷薇花,花语又是什么呢?” 冰舞并不在意顾朝曦说的话。 接过顾朝曦手上的蔷薇花,她的嘴角挂上大大的微笑,灿烂的能与日争辉:“深红色蔷薇么?它的花语是,只想和你在一起……怎么顾少不懂吗?” 顾朝曦原本慵懒的嘴角,因为看到冰舞的笑容,而逐渐带出一丝冷冽,连语气也冷了下来:“洛冰舞,我懂,但我只想让你懂。” “懂什么?我不懂,也不想懂。”冰舞可不希望顾朝曦对自己的兴趣再进一步。 要知道桃花多了也不是件好事。 桃花多了就成了烂桃花。 更何况,顾朝曦害了原本的洛冰舞不说,她秦九也根本也从不曾喜欢过他。 顾朝曦哼了哼,绯色红唇妖娆弯起。 第75章 :做梦比较实际 他看着冰舞,眼神细长,眼尾似乎要插入鬓发,眼眸中闪烁着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不懂没关系,小傻妞,我很快就会让你懂的!” 冰舞拧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我会娶你,在百花宴之前娶你。[]” “娶我?为什么?”冰舞深呼吸一口气,嘴角笑容不变:“顾少,难道你想招惹上名十殿阎罗?顾朝曦……要知道,你只是个商人啊!” 冰舞最后一句话,甚至带上了点点不屑。 顾朝曦财富无数,富可敌国,可十殿阎罗却是百年杀手组织,并且,不为钱。 他纵使再有银子,又怎么和十艳斗呢? 顾朝曦听言,细长的眼闪烁着流光溢彩,他懒洋洋的笑起来,连声音都带着慵懒。 慵懒而笃定:“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相信我,没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做。舞儿,你所依仗的十殿宫宫主,即使武功高强,也不过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甚至是个连魂魄都不齐全的人,这句话,顾朝曦却没说出来。 顿了一顿,他继续用懒洋洋地声音说:“难道你认为他会懂的抢婚么?” “为什么要他抢婚呢?”冰舞并不在意顾朝曦说的话,媚眼一弯,妩媚地笑起来:“他不抢婚,难道还不准我逃婚么?再说,你又怎么笃定我爹一定会同意你的求婚呢?” 就算洛老爷同意,她也不会同意! 她的人生,还容不得人随意操控! “我说过,我顾朝曦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洛将军……呵,他定会同意的。”顾朝曦摇了两下扇子,望着冰舞毫不在意的笑容,半眯的眼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他的声音狂妄霸道的让人不容置喙,那一刻,连空气中都散发出强烈的气场。 “洛冰舞,不管你是谁,我要你,要定了!” 我要你,要定了! 他的声音很慵懒,慵懒着带着无与伦比的强势和占有欲。(.无弹窗广告) 不同于十艳强势中的目中无人,他的狂妄,完全是傲视一切,俯视众生的。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让冰舞顷刻间失了重心。 一颗心都跟着沉了下去! 望着顾朝曦嘴角慵懒的笑容,她眉目逐渐拧了起来。 紧紧蹙着,困扰着。 她张开口,莹粉色的唇闪烁着光。 蠕着唇正要说些什么,顾朝曦摆摆手,慵懒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不瞒你说,我的生意遍布三国。你逃,你能逃到哪里去?我一天不放弃你,你就逃不了!” 说这话时,他甚至还半眯着眼,笑的慵懒而轻佻。 手上的折扇摇着,完全是一派花花公子的纨绔样。 渐渐地,冰舞的唇绷紧,抿成一条直线。 她望着顾朝曦,眼神中闪烁着冰寒,那种冰冷像是破碎的钻石,带着颓败的璀璨光芒。 一字一顿地,她说:“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顾朝曦,你不是说我欠你一个人情吗?怎么,难道你就是这样让我欠你的?” 他这样做,她何必欠他人情? 顾朝曦懒洋洋地笑:“难道你真的想嫁给龙斐陌?要知道,如果他得不到雪玲珑,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你,甚至,会一直对玲珑念念不忘……不错,原本我只是想将你从这场夺嫡中撇清出来,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想娶你,现在,我只想要娶你。” 唇瓣溢出一丝邪气笑容,他又说:“就算我们的交易不成立,你也不欠我人情,可起码,我能将你从皇权中撇清出来,不让你牵扯其中,这样,难道不好吗?” 跳了火坑进了狼窝? 冰舞咬着牙:“好……好的很。” “顾朝曦,你成功惹怒我了。” 宽大衣袖下的手指摩擦着细细的刀片,她两指拧着血刃,指尖挑了挑,血刃从手中翻过,直朝着顾朝曦飞去。[] 那把薄薄的刀片,在太阳下闪烁着寒光,锋利的,能瞬间划破肌肤,隔开动脉。 冰舞动怒了! 这把血刃,买了那么久,到目前她也只对十艳用过。 好! 很好! 顾朝曦成为了第二个成功惹怒冰舞的人! 顾朝曦和冰舞站的位置很近,血刃的速度又极快,几乎是毫不停歇的朝着他的手臂飞去,他就算有心想躲,也无力躲开。 冰舞冷着脸,看着血刃划破顾朝曦尊贵的衣裳,刺破他的肌肤,鲜血从他手臂飞溅出来。 染红了紫衣,滴滴落在地上。 鲜红的血,落在地板上,像是开出的花朵,艳的惊人。 “这把刀,我还是第二次用呢。”挑着眉,冰舞眉宇间写满冷酷:“顾朝曦,知道么,你的自以为是,你的出尔反尔,真的很让人……厌恶。” 厌恶,厌恶极了! 顾朝曦捏着折扇的手紧了紧,白皙的指尖泛白,他却仍然保持着慵懒的笑容。 “是么……我的自以为是起码比你完美的面具好些。舞儿,知道么,这样的你,比带着面具的你美多了。” “就算生气,也比完美的假面具好。” “能让你生气动怒。”顾朝曦无视自己身上的伤口,玩味一笑:“惹你动怒,我很开心,起码这样可以看到最真实的你。” 冰舞气极,又有点无语:“你真变态!” 她怎么觉得自己遇到的都是变态呢? 实在很让人无语啊。 哼了哼,冰舞摸着血刃,嘴角勾出残忍的笑,再次朝着顾朝曦袭去。 顾朝曦湛然不动:“女人,你不会以为能得逞一次,第二次还能成吧?我在你眼里有那么蠢么?难道我就不会躲……” 冰舞冷笑:“有本事你就躲,没本事你就给我受着!” 顾朝曦轻轻侧身,动作快如闪电躲过血刃。 提起薄唇,他轻佻的笑着,然而,在感受到再次袭来的凌厉劲风之时,笑容僵了。 第一波血刃被他轻松躲过,然而让他想不到的却是,血刃是连环的,不饮血,不会鞘! 在空中转了个弯,血刃再次朝着顾朝曦袭来。 惊诧之下,他躲的有些狼狈。 冰舞摸着下巴,心情好了很多。 她笑起来,眼中却没有温度:“知道为什么叫血刃么?哼,血刃一出,必定饮血,不饮血,不回鞘,如若不能伤到你,它可是会一直追着你哦!” 顾朝曦摇着折扇,一边躲,一边笑。 “舞儿,你真狠心,想要谋杀亲夫么?” 冰舞也笑:“你死了,我会好好考虑亲夫这个称呼,但你活着一天,都没有这个可能。” “啧啧……”顾朝曦挑眉,血刃划过衣裳,却没有割破肌肤:“凡事不能太绝对哦,到时候,指不定你爱上我了呢……求着嫁我也未必。” “我不是以前的洛冰舞,也没可能爱上顾朝曦。顾少,你去做梦比较实际。”爱上他,完全没可能! 冰舞讥诮一笑:“是不是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送上门的都活该被你践踏?你对我的感觉,不过是因为我不再追逐着你,而一心要嫁给龙斐陌,所以因为疑惑而起了逗弄的兴趣。” “相信我我的小傻妞儿,我对你绝对不是逗弄。”顾朝曦一边说话一边辛苦的躲着随时要饮他血的血刃:“或许一开始是逗弄,但我想要娶你,绝对是真的!” “也许你说的对,免费送上门的确没有人稀罕。其实雪玲珑是个不错的女孩,但因为她一开始就试图接近我,勾引我,所以我一直都理所当然的忽视她。” “默王爷,不也是因为得不到雪玲珑所以才如此稀罕么?当然,玲珑的身份是阿陌想娶她的最大原因。呵……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其实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 所以,龙斐陌对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无视着吧? 因为是自动送上门的,不但被无视,还要被鄙视,更甚至还要被说成水性杨花。 血刃在顾朝曦身上割下第三刀的时候,冰舞的眉渐渐弯了起来。 她面无表情地说:“我突然有些同情玲珑了。她那么爱你,为你什么都愿意做,接近你也只是因为喜欢你,却没想到因为主动接近你而被你理所当然的无视掉了,哎……” 因为一直在动作的关系,顾朝曦手臂上的血流的更快,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同情?小妞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同情两个字还可以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出来?” “我虽然同情她,但不代表我不高兴,再说,一切本来就是她自找的!”冰舞哼了一声,再次放下血刃:“顾朝曦,你猜我今天能在你身上隔几刀?” 见血刃再次朝自己袭来,顾朝曦汗颜:“女人,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已经让你割了三刀你想怎么样?气还没消么?要不我站着不动,你割轻点,我一直让你割到气消为止?”“你让我割?”他在让她?他故意让她割的? 冰舞咬着牙,火气再次上升:“我没给你来点毒药算便宜你了!你让我?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让?去……血刃活该割死你才对!” 顾朝曦身体腾空,躲过一波攻击。 血刃却如飞旋的箭,一波一波似乎永不停歇般朝他再次袭来。 他微微变了变脸色:“洛冰舞,你来真的?” 冰舞反问:“你以为我来假的?” “当然。”顿一顿,冰舞又说:“如果你说你想要娶我是假的,我马上也会让真的变成假的。” “不可能!”顾朝曦加大声音,肯定地说:“我想娶你,是真的。” “是么……”冰舞勾起绯色红唇,冷笑:“那么我的血刃也是真的,你要么现在给我滚出去,滚出风舞苑,滚出洛府,要么就好好承受血刃饮你血的滋味!” 第76章 :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血刃在顾朝曦身上割下第四刀时候,因为失血的关系,他俏薄的唇有些苍白。[.超多好看小说] 割的位置其实并不重。 两只手臂,和腿,分别割了两刀,但都没有伤害到关键部位。 或许,顾朝曦躲的很及时?第五刀朝着顾朝曦袭来的时候,他定定站着,望着冰舞,细长的目光闪烁着复杂,似乎还有一丝不被信任的受伤从眼眸中转瞬即逝,身体却像定格一般没有动。 “只要你相信,舞儿,我让你割多少刀都没关系。”他的声音显得却很轻佻慵懒。 第五刀飞下来的时候,却没有割到顾朝曦。 刀剑碰撞的声音响起时,一个持剑一身绿衣的娇俏女子,从屋檐下飞身直下,狠狠的一剑将即将割到顾朝曦身上的血刃打开了。 血刃掉到地上,又落回了冰舞手上。 “主子,不管你能要做什么都可以,但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女人而伤害自己?” 顾朝曦连睫毛都没动,只翘了翘唇,声音说不出地性感:“绿衣,你似乎管的太多了,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了,嗯?” 最好那个尾声,带着绝对危险。 绿衣一颤,愤愤然的瞪了眼冰舞,不甘不愿地说:“主子,绿衣只是担心你,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定会责罚我们的……” 顾朝曦懒懒的哼了声,什么表示都没有。 绿衣? 冰舞仔细打量着绿衣,心中闪过些什么。 下一秒,她半眯的漂亮美眸,闪烁冰天雪地般的寒芒,似乎能冻伤一切。 那种冷,顾朝曦看在眼里,眉峰一跳。 原来刚刚她还不算动怒,因为和此刻的冰冷相比,刚刚的她简直太温暖了。 动作起,冰舞手上的血刃已经在千钧一发抵住了绿衣的喉咙,冷冷而笑道:“绿衣?你叫绿衣,是顾朝曦的手下对吗?” 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人威胁了,在加上自己主子因为她而受伤,绿衣此刻正恼怒着。 怒视着冰舞,也没有想到她为什么会武功了,恨恨地回答道:“是又怎么样?你不是知道我叫绿衣么?做甚明知故问?这是干什么?想威胁我么?” “绿衣,很好。”冰舞抿成唇,手上地血刃一点也没放松,反而逼的更紧了:“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老实回答,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的刀子不扎紧你粉嫩的皮肤。” 她身上地冷气和杀气让绿衣拧起了眉。 有些害怕的同时怒气更甚。 “洛三小姐,就凭你也想威胁我?” 冰舞冷笑,血刃往前推了一步,轻轻划过绿衣脖颈上的肌肤,割破了表层。 几乎是立刻,有血顺着绿衣的皮肤流下来。 落在后颈,凉凉的,嗜骨的冷。 她大惊,原本放松的身体在那一刻绷的极紧,紧的能看到手臂上的青筋。 顾朝曦摇了两下折扇,冷不防插嘴道:“舞儿想问什么不妨问我?只要我知道都会据实以报,绿衣只是个丫头,能知道什么呢……” 冰舞连个眼尾都没有给顾朝曦,只是冷冷盯着绿衣,冷冷开口问道:“上个月十八号,我在后院落水那天,在池塘边和我说话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那个一闪而过的娇俏绿衣女子,是绿衣吧? 冰舞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绿衣身子一僵,瞪圆了眼:“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也就是说,那个绿衣丫头的确是你喏?”得到答案冰舞反而笑了,笑声很轻很轻,让人听了心里毛骨悚然,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恐惧感。 甚至连心都跟着重重提了起来! “你到底和洛冰舞说了什么呢?她居然会傻傻的因为一句话而去跳水,甚至,送了命……” 那一日,也就是冰舞穿来的那一日。 亲眼所见绿衣和洛冰舞说了什么,所以洛冰舞才会傻傻的跳下去! 而绿衣,至始至终都冷眼旁观! “送命?你不是没死么?”绿衣惊呼,鄙夷的看着冰舞,不屑道:“是你自己要跳的关我什么事?你寻死我能拦着你么?又不是我推你下去的!” “呵……你不杀她,她却因你的刺激而死。”冰舞冷笑,将原本低着绿衣脖颈地血刃,逐渐移到了她煞白的脸上:“告诉我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听好了,必须一字不漏的说出来,否则,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可就不保了。” 说着,血刃在绿衣脸上来回游走,轻轻刮动。 绿衣原本还残留着一丝血色的脸色,在冰舞这样的动作下,瞬间惨白。 她有些委屈的将实现撇向顾朝曦,希望自己的主子能说点什么,甚至是将自己从洛冰舞地刀下救出来,可是…… 顾朝曦拧着眉,表情逐渐凝固。 他无视绿衣求救的眼神,淡淡地,不解地问:“绿衣,没我命令,你私下找过洛冰舞?你和她说了什么,告诉我,嗯?” 那个尾音,危险至极! 瞬间就打破了绿衣所有寄托在自己主子身上的希望! 甚至,她的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主子,我,我……” 顾朝曦勾起唇,妖娆笑道:“绿衣,乖乖告诉我,你到底和洛冰舞说了什么。” 微微侧头,冰舞看向同样不解的顾朝曦,心下疑惑。 绿衣私下找的洛冰舞,所以洛冰舞的死和顾朝曦没有关系?起码没有直接的关系! “说!”冰舞的刀口冷冰冰的贴上绿衣的肌肤:“再不说,你这张脸可就毁了。” “你不是洛冰舞,她那个懦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神情?” 血刃从绿衣脸上轻轻划了下去,划破了娇嫩的肌肤:“少废话,让你说就说。” 绿衣有些绝望的闭上眼,血从她脸上汩汩流出。 她想要后退,身子却被定格住,连动都不能动。 冰舞看出她的意图,冷哼了一声:“我给你下了点白粉末,你现在不但身体动不了,甚至连武功也用不上。你最好早点说,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不了口。” 望着顾朝曦淡漠的脸,一瞬间,绿衣的嘴角勾勒出嘲讽地笑,激动地说:“告诉你!我和她说了什么?我让他不要死皮赖脸地缠着我的主子,我告诉她我的主子自小就有婚约,我还告诉她,他马上就要成婚了!他永远不会娶她,不会娶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永远不会!” “我还告诉她,她的一只耳环是我让人偷了丢到池塘去的,我让她去池塘找,没想到她这么蠢,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水,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她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真的去了!” “她自己一心要寻死,关我什么事?” 是啊。 若不是洛冰舞一心寻死,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相信绿衣的谎话?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冰舞的情绪有些激动,有些颓败。 她手上的血刃再次毫不留情地从绿衣脸上划了一刀。 顾朝曦身上的伤口逐渐凝固。 他望着两个对峙的女人,慵懒的翘着嘴角,无动于衷地继续看戏。 绿衣的绝望,完全打动不了他。 “另外一只耳环,你所谓的派人偷去的那一只,当时就在她的手掌心上躺着,一直都在她身边带着,知道吗?!”冰舞心中的情绪难以压抑。 洛冰舞身上所带着地那种怨恨,不甘,再次充满她的灵魂。 她觉得心中有两个灵魂在做斗争。 一个充满浓烈地怨恨,恨不能冲破阻碍跑出来。 一个不甘被别人的情绪所影响,拼命的将另外一个往下压。 你已经死了,自己选择去死的,你还能有什么不甘心,是你自己要寻死的! 顾朝曦这个男人,他连自己手下地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你的?你死不死都对他没有影响! 另外一股情绪忽然就偃息旗鼓了。 最终,冰舞压下了那种怨恨。 这样下去不行的,她虽然现在战胜了洛冰舞的灵魂,可搞不好她再次跑出来影响她!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永远让她消失! 否则洛冰舞不消失,消失地可能就是她秦九了! 顾朝曦看出了冰舞地不对劲,忙问:“舞儿,你怎么了?” 冰舞抿着唇,摇了摇头:“我没事。” “主子……”绿衣有些绝望。 即使她死了,她冷酷妖娆强大的主子,也不会看她一眼。 她从来都知道这个人是没心的。 当了这么多年的暗卫,却还是对他生出了些许不该的情绪。 绿衣的指甲深深抠进自己掌心,被血刃划过的脸,狰狞怒视着冰舞:“是她自己要寻死的,是她自己要寻死的,关我什么事……” 冰舞摊开自己的手掌心,那里有个脱了痂的粉色伤疤,肌肤透出淡淡地粉红。 她淡淡地说:“当时她握着拳头,一只耳环戴在耳垂上,另外一只握在手上,耳环的倒刺扎紧掌心,掌心的伤疤狰狞而恐怖,她却忍着不喊痛。” “我想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痛能痛过她的心。” “你对她说你的主子自小有婚约,甚至他就要结婚了,她或许信了,也可能没信,但你说让她去池塘找耳环的时候,她却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了。” “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她绝望了,无望的等待将这个懦弱的女人生命都磨没了。因为她知道你说的对,你的主子不会娶她,不会娶一个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假借着找耳环之门,她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水,却还是跳了下去。” 轻轻呵出一口气,冰舞拧着眉,眉宇间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真傻……” 真傻。 她真傻。 洛冰舞如果不傻,怎么会跳下去?怎么会明知道绿衣的谎言后寻死? 冰舞望着绿衣,狠下心再次在她脸上割了一刀,望着绿衣恐惧不甘的眼,和她脸上翻飞的皮肉,没什么情绪地笑了:“别这样瞪着我,我不是从前的洛冰舞,不会怕你,更不会因为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就去寻死。知道么……你至始至终只说对了一句话。” 第77章 :一嫁再嫁 顾朝曦好奇地问:“什么话?” 侧过头望着一脸妖娆的顾朝曦,冰舞眼神像是缀了冰一般寒冷:“顾朝曦不会娶洛冰舞。(.)这句话,是她唯一说对的一句话!” 顾朝曦不以为然:“我不会娶她,但我会娶你。” “你凭什么娶我?我有让你娶么?你以为稀罕让你娶?” “我想娶你,就是这么简单。” 冰舞不怒反笑:“我不想嫁你,也是这么简单。” “我想娶你,我就一定会娶,想不想嫁,是你的事,要不要娶,是我的事。”顾朝曦妖娆地叹了口气,耸耸肩,笑的异常风骚。 “我是洛冰舞,而你不会娶洛冰舞。”冰舞只觉得喉咙像卡了什么东西,上不上也下不下,异常的难受。 顾少风骚地笑:“我不会娶以前的洛冰舞,但我会娶现在的洛冰舞。不管你是谁,洛冰舞也好,十殿宫宫主口中的阿九也罢,总之,你是谁我就娶谁。” 冰舞咬牙:“顾朝曦,你真不要脸!” 顾朝曦无辜的望着冰舞:“我娶媳妇,要脸干啥?” 娶你妹! 冰舞几乎要爆粗口了,真想说一句,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气死了! 气的冰舞胸膛上下起伏。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来反驳顾朝曦,张了张莹粉的唇口,却哑口无言。 这时,有个人的声音像天籁一般响起。 冰舞望着从小仓库走出来的人,美眸变成了星星眼。 她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刻看到他,会比此时此刻更顺眼。 “一嫁再嫁,会犯重婚罪的。”十艳这句话瞬间就让冰舞阵亡了。 下一句,冰舞气的差点吐血。 十艳慢悠悠地从小仓库走出来,慢悠悠地走到冰舞身边,在冰舞不解地眼神中一脚踹飞被她压制地绿衣,望着那张被血刃割的狰狞得脸,嘴里嘀咕着:“真丑,怎么会这么丑。” 伸手包着冰舞,这才不悦地看向顾朝曦:“我娘子,何时轮到你来娶了?” 轻蔑的语气,绝对的占有欲。 像一个抢占玩具的孩子,目空一切的藐视着众人。 玩具? 想到这两个字,冰舞背脊一寒,原本的星星眼瞬间就变成了圆眼。 她没有说话,反而是顾朝曦先开了口:“唔,会犯重婚罪么?怎么,你们成婚了吗?” 冰舞望望一脸不悦的十艳,再扫了眼风骚的顾朝曦,肯定地说道:“我还没结婚,也没打算嫁给谁,你们两别毁了我清誉。” 十艳抱着冰舞,固执地说:“成了,阿九,你是我娘子。” 顾朝曦妖娆的笑起来:“舞儿,你觉得你还有名誉么?没成婚没关系,反正我们很快就会成了。” 冰舞咂咂嘴,理智的住口了。 她不打算和这两个人说任何一句话,也无话可说。 十艳却是不悦,收紧了抱着冰舞地手。 蹙着眉,茫然的睁大了眼,眼中有杀气闪过:“阿九是我的,谁和我抢,谁死!” 冰舞暗暗心惊。 有些得意地看向顾朝曦,眼神仿佛在说:看吧,谁说没人抢婚,谁说十艳不抢婚的?! 顾朝曦只觉得十艳挂在冰舞手上的手碍眼的很,恨不能剁下来丢了喂狗:“你的阿九是你的,我的舞儿是我的小傻妞儿,现在你抱着地人她叫洛冰舞,不叫阿九。” 十艳有些茫然的攥着冰舞地手:“阿九是我的,她是我的!” 冰舞觉得此刻的顾朝曦就像只大灰狼,而十艳就是那只被引诱的小绵羊,一步步掉进大灰狼的语言陷阱。 十艳是狼地攻击力,绵羊般的心智。 他像个失了魂的倔强孩子。 冰舞的心抽了一下,见不得别人如此攻击十艳,插嘴道:“顾朝曦,我宁愿嫁给十艳,嫁给你口中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也不会嫁给你。” 她想,她说的够清楚了! 顾朝曦该死心了吧? 顾朝曦抿着唇,脸色没有明显的变化,他勾起的唇角甚至还再笑,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如果说先前地笑容是妖娆的,现在的笑容则是魅惑的。 诱惑着让你沉沦,堕落地狱! “我不会让你嫁给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舞儿,不会的,你最好死心。” 冰舞完全感觉不到顾朝曦的笑容。 扯了扯身边兴奋的十艳,她面不改色地说:“我相信不止我不同意,十殿阎罗宫宫主也不会同意的,想要娶我,下辈子吧!” 十艳仰着头,洋洋得意地像个顽皮的孩子:“阿九是我的,永远不会嫁给你。” “你们两倒是默契……”顾朝曦叹了口气,一瞬间又笑了。 他望着十艳愉悦的面容,对着冰舞意味深长地说:“他很喜欢你额头的花瓣吧?” 十艳的身子有些僵硬。 冰舞没有注意到,她本能的一惊:“你怎么知道我额头有朵花瓣?怎么知道的?” 她隐藏地这么好,从来没在人前露出来过。 甚至可以说,除了十艳和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朵花朵。 顾朝曦怎么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额头长出了花瓣?顾朝曦,你还知道什么?” 顾朝曦得意的扇着折扇,眼尾勾勒出万种风情:“因为额头的花朵所以你在一直将头发放下来挡着脸么?唔,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冰舞地心重重一沉,她扭头看向十艳,除了那双茫然的魔瞳,根本连脸都看不到。 她忽然就烦躁了:“十艳!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问完后,后悔的几乎咬断自己的舌头! 十艳怎么可能会说? 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会是他? “十艳,我……我……” 十艳受伤地望着她,缓缓摇了摇头,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伤痛:“阿九,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呢,阿九阿九……” 他怎么舍得将自己千辛万苦才守候来的东西告诉别人? 怎么会?! 蠕着唇,十艳却再也说不出话。 他复又看向若无其事的顾朝曦,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自己,几乎是立即的,杀气爆棚,有血气涌上那双魔鬼一般的重瞳中,一字一顿地问:“谁告诉你的?死神么?” 冷笑着,他飞身冲着顾朝曦飞去,周身似乎有黑色死亡气息蔓延,顷刻间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是个充满攻击力的杀神。 那个瞬间,他的气场强的似乎能顷刻斩杀任何人! 冰舞见过十艳很多面,淘气的,无赖的,天真的,无辜的,风骚的,妖孽的,强大的,狂妄的,目空一切的,可她从来没有见过此时此刻的十艳。 他仿佛地狱中爬上来的杀神恶鬼,再也没有天真茫然,围绕在他周身的只有杀气。 你只要靠近,就会被他的气场斩杀! “十艳,别伤人!”冰舞几乎是鼓着勇气说出来的。 顾朝曦双手平展腾空飞去往后退去,他姿态优雅的像是大鹏展翅。 听到冰舞的喊话,笑眯眯的弯了眼:“舞儿,在为我担心么?” 冰舞扭着头哼了一声。 一直不知道顾朝曦武功有多高,也没见他真正动过舞,此刻她在知道,她刚刚袭击他的血刃,的确是他故意让他割的。 这个认知,让冰舞心中升起浓浓的不悦。 “十艳加油!别输了!只要不打死,残了也是没问题的!留口气就行了!”于是,冰舞又喊了一句。 顾朝曦的脸沉了下来。 十艳身子宛若蛟龙,一袭白衣在空中翻飞,腾空而起的瞬间,他丝绸般的黑发在空中旋转,美的惊心动魄。 “阿九,我不会输唷。” 语气缓和了很多,不若先前地杀气腾腾,反而带着一丝被看好的得意,冰舞瞬间安心了。 说到底,他还是听她的话的! 顾朝曦哼了一声,身子前倾,内力从周身蔓延,他飞身上前,用上十层内力,迎上十艳呼啸而来的掌风。 两个人人瞬间纠缠起来。 赤手空拳,拼的就是内力! 招式太快,冰舞只看到白衣和紫衣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两个人的身影交叠重重,宛若幻影,只能感受到周身的波动,完全看不清楚到底谁输谁赢。 或许都害怕伤害到冰舞,两个人越打越远。 蹙起眉,冰舞移开了目光。 她完全不担心十艳,那个人有多变态多强大,或许她连想都想不出来。 冰舞将注意力移开,这时,却见屋檐上飞出隐蔽许久的三个人,分别穿着红衣,青衣,蓝衣,面色冰冷的站在屋顶上,望着远处打斗的两个人。 冰舞一惊,跟着飞身上了屋顶,轻巧的落在瓦片上,扬了扬眉,冷声质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谁的人?顾朝曦的?” 听说顾朝曦手下有七个暗卫,分别穿着七种不同颜色的衣服,红、青、蓝、绿、黑、白、橙,他们的名字分别以自身衣服的颜色而命名。 莫非,这三个人就是其中的几个? “住嘴。”首先开口的是三个人当中的红衣女子,她睨视着冰舞,语气相当冷冰:“若不是你主子怎么会受伤?先前不是还死缠烂打追着主子么?怎的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草包!” 说着,她用眼神扫了眼青衣:“青衣,去看看绿衣,她大概是中毒了。” 绿衣别十艳一脚踹走后,就晕倒在地。 青衣点头,飞身落在绿衣身边。 冰舞吹了吹指尖,语气相当灿烂:“眼色不错,她中了我的毒,三天之内别想动武功,强行使用只会筋脉尽断,这辈子都别想再使用任何武功。” 一个暗卫,若不能使用武功,和废人没区别。 “你以为天下间就只有你会使毒?”红衣不屑:“上官蝶舞,天下第一毒医,此刻就在玲珑小姐的别馆玲珑阁,你这种下三滥的毒药,要解有何难?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第78章 :没半毛钱关系 冰舞笑眯眯地:“我没说不可以解啊,那个什么上官蝶舞的既然是天下第一毒药,如果连我这种小毒都解不了,还不如去死好了!” 上官蝶舞的名号冰舞是听过的。 据说此人容颜如花,武功绝佳,性子亦正亦邪,难以琢磨,做事救人全凭自己喜好,江湖中不少使毒之人,中毒的也不少,但却从来没人敢威胁他救人。 她高兴了,能把死人从地狱拉出来。 她不爽了,能瞬间让活人变成死人,再从死人变成半死不活。 怎么说呢? 其实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变态! 而且这个变态还是女的!女的啊! 不过冰舞到是欣赏上官蝶舞的个性,一个女人,能活的如此潇洒,就已经是最高的境界了。 据说此人还有个口头禅,若要想她救人,别人问她要什么报酬才愿意救人时,她都会笑眯眯地来上一句:我只要玲珑。 她救人的报酬,只愿意要雪玲珑。 又一个穿越女主的爱慕者,穿越女主果然是男女通杀么? 冰舞想想就觉得恶寒。 “喂!你是顾朝曦的手下吧?武功应该不错吧?他们两个此刻谁占上风?”冰舞对打斗实在没什么经验,根本看不懂那两个人到底谁输。 红衣冷笑:“我家主子武功已经到达化境,当然是我家主人赢!” “你其实也看不清他们到底谁输谁赢吧?”洛冰舞这具身体的武功也不错,可却还是看不清。 再说,连死神都说了不错,肯定就是不错! 红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的武功不错,却还是看不清两个人到底谁占上风。 “我家主子肯定赢!” 冰舞不再说话,将视线投在风舞苑。 蹙着眉,眼中带着浓重我复杂。 青衣扶了绿衣正要离开,却在看到那张被划花的脸时向冰舞投来一丝杀气:“毒妇!” 冰舞冷笑。 红衣听到声音向下看去,看到绿衣狰狞的脸,几乎立刻朝冰舞飞来:“你竟然划花了她的脸?你知道绿衣有多看重这张脸?贱人,你竟然敢?!” “我讨厌别人辱骂我。(.)”冰舞蹙眉,身子腾空躲过了红衣的攻击:“我划花她脸时你们主子就在这里看着,他都不阻止,你们凭什么骂我?” 动不动就贱人。 贱人你妹啊! 红衣攥着手,却阻止不了满身杀气:“我今天非杀了你个草包千金不可。” 冰舞眉目闪烁着不悦:“如果不想以后不能使用武功,不想和绿衣一样的下场你最好给我站着别动。” 刚刚飞身屋顶时,冰舞怕这三个人是来帮顾朝曦的,因此,一上来就悄无声息的给他们下了点药。 其实,她怕别人欺负十艳。 很怕! 那个人,除了她,谁也别想真的欺负了去! 红衣动了动身子,一瞬间脸色脸色冷到了极致:“我竟然不知道洛三小姐何时会使用毒药了?”而且还如此高深莫测。 红衣武功不错,一般人给她下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刚和洛冰舞站的也不算很近,却没想到一时不擦,就让她得逞了! 当即,红衣坐下,开始打坐解毒。 “我一直都会用毒。” 冰舞撇撇唇,再次将视线投在下方,眼睁睁看着青衣扶了绿衣起来,将她抱着走出了风舞苑。 最后投来沉甸甸地一撇,满含了杀气。 “或许,我又惹来了麻烦。”冰舞苦笑。 她原本一想找出洛冰舞的死因,找到那个绿衣女子为这具身体报仇,可是绿衣的话的确不错。 如果不是洛冰舞自己去寻死,她又怎会得逞? 一个想活的人,你可以想办法救他,一个一心寻死的人,你却阻止不了她! 那种人,动不动就放弃生命,也不值得去救! 这个世上,真正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 她不杀绿衣不是她心肠好,而是真的没有必要,尤其,在洛冰舞还没有死透,一丝怨念或许还有一丝魂魄还残留着不肯走的情况下。(.无弹窗广告) 冰舞摸了摸心口,非常厌恶一个身体藏着两个魂魄的感觉。 “但愿你以后别再出来,永远别!” 死了就该死透! 留着不走干什么?既然不甘心又何必走? 冰舞恨恨地抿了抿莹粉色的唇,从身上摸出那对碧翠耳环,看了看,手一扬,毫不犹豫的从屋顶着丢了下去。 碧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最终不知落到了那个草丛中。 冰舞勾唇,缓缓笑了。 从今以后,洛冰舞的死因她不再追究,她以前爱谁恨谁都和她秦九没半毛钱关系! 只要搞清楚洛老爷打的这么注意,想出对策永远脱身,从洛府光明正大地离开,她就从洛冰舞变成秦九,并且永远成为秦九! 冰舞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用再承担着洛冰舞的死因,心中轻松了不少。 她正发愣间,却听到不曾开口的蓝衣担忧地叫了声:“主子……” 一惊,冰舞撇过头去看,十艳和顾朝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打斗,两个人缓缓落在空地上,对持着,都没有说话。 冰舞从屋顶跃下,跑到十艳面前,拽着他左看右看,担忧道:“十艳十艳,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快告诉我……” 见十艳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冰舞更急了:“说话!有没有伤到哪里?受伤了没有……” 伸手摸了摸,并没有摸到任何伤口。 难道受了内伤? 那可别外伤还严重! 十艳吐出一口气,在冰舞焦急的目光中,突然伸手抱着冰舞,弯着魔魅瞳,缓缓笑了,得意而兴奋:“说了我不会输呢,阿九应该对我有信心。” 之前的杀气与煞气,再不复存在。 冰舞将心放了回去。 怒不可歇拍打十艳的后背:“没受伤你不会说话啊,装什么哑巴?看我为你担心很好玩么?!” “很好玩。”十艳乖乖点头,见冰舞瞪圆了眼,又笑了:“阿九为我担心,我好高兴呢……就算受伤也没关系,阿九在乎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当然在乎你,不在乎你谁管你是死是活?!”十艳的孩子气,常常让冰舞哭笑不得。 十艳眯着眼,像个讨到了糖的孩子,连翘起的唇角都带着甜蜜。 “真好。”他收紧了手臂,心中缓过一丝暖流。 这么多年,纵使记忆模糊,他还是等到了这个额头长着梨花白的女子! “主子,回去吧?”蓝衣从屋顶跃下。 冰舞的头靠在十艳肩上,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到顾朝曦的正脸,他的嘴唇边残留着一丝血迹。 很显然,被打败的那个是他。 顾朝曦无所谓的抹去嘴唇的鲜血,对着冰舞笑了,笑的慵懒妩媚:“小傻妞儿,怎么办?看到你的眼里只有别人的男人,我很伤心呢。” 冰舞忽然有一丝尴尬。 他受伤了,就站在十艳对面,可她的眼里却只看到这个没受伤的,只看得到十艳。 冰舞无辜的眨眨眼,笑地妖娆:“可是怎么办呢?我不喜欢你,连你的伤心也一并看不到,就算你受伤了,或者死了,残了,我还是只会看得到他,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他。” “我的眼里没有你,一直都没有。” “不管你是伤是死,都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顾朝曦忽然觉得可笑,又有些悲凉。 是不是他的报应来了? 以前洛冰舞死缠烂打追着他时,他就是这样,用这样恶毒而逗弄的语气像耍玩具一样玩弄她,腻了就直接拒绝她,甚至唾弃着这个一直痴爱着他的女子。 更甚至,理所应当的忽视着。 雪玲珑是,洛冰舞也是,那些追着他的女人,无不被他无视。 此时此刻,他忽然明白了那些人被拒绝时的心情。 悲凉,不甘。 绝望,卑微。 即使你绝望了,那个人还是看不到你。 尽管如此想着,顾朝曦还是摇着手中的扇子,妖娆地翘着唇角笑了起来。 笑的云淡风轻,笑的慵懒邪魅。 尽管他受了伤,尽管他手臂上的衣裳都被血刃划破了,尽管有些狼狈,可此刻,你不得不承认,即便如此,他还是最俊美的一个,什么也掩不了他的光芒。 尤其眼角似坠非坠,妖娆妩媚的泪痣,让人觉得看到了本札中绝世的妖孽,带着倾国倾城的光芒。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够了……” 何时顾少这么卑微了? 顿了一顿,他又说: “我真怀念当日在帝都接上对着我大唱艳歌表白的你,那个小傻妞儿……”顾朝曦叹了口气,语气沉甸甸的:“我放不下你了。”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以如此独特大胆的言行方式,教我怎么放下? 他从小得天独厚,要什么有什么,他掌控帝国的经济命脉,甚至连皇帝都忌惮他三分,他想要的从,目前为止还没有得不到的。 当然,以后也没有! 他的人生字典里写满了掠夺,不知道什么叫放弃! “顾朝曦,你死心吧,我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她的心里,似乎有一个人了? “那次唱歌对你表白……我承认是我做错了,错的很离谱。即便如此,那时候我一心想的都是怎么利用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更没有将你看在眼里。” 那首歌,对冰舞没有任何意义。 “你放弃吧,顾少。” 她叫他顾少?连名字也不愿意叫了……顾朝曦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让我放弃你,下辈子吧!” 冰舞翻了白眼,耐心也快没了:“你爱怎么犯贱是你的事,别来打扰我就行了。” 她本就不喜欢顾朝曦,能对他说那么多话已经是极致。 “你这样说,我受伤了,比受了内伤难受一点。”顾朝曦邪笑,语气听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 第79章 :抽风的就亲了 “一点是多少?” 十艳终于忍不住插嘴,见冰舞还要说话,蹙着眉,不悦得很:“阿九,说那么多干啥,不准再说了,再说我不高兴了。(.无弹窗广告)” 不高兴了? 娘的! 你们一个个都是祖宗,我前世欠了你们? 没有吧? 冰舞觉得自己的心灵在两个变态地轮番打击下,受伤了,有木有!有木有!有木有?! 两个变态还想再说什么。 索性听到声响赶来地洛老爷救了冰舞。 洛老爷身后跟着一大票人,风风火火地:“舞儿,爹爹听到了打斗声,你有没有受伤?” 伪慈父啊! 冰舞叹了口气,一眼朝门口望过去。 洛老爷,洛然,洛夫人,怡宝,管家,洛冰旋,还有……冥夜? 不该来的,该来的都来了,不知道地还以为三堂会审呢? 便宜老爹,您确定您带这么多人来不是来审问我的? 冰舞叹了口气:“爹,我没事,没受伤,受伤的是顾少,您赶快将顾少扶下去好好休息,找个大夫来看看,免得顾少有闪失,别人误会我们洛府亏待贵客。” 赶紧走吧,都走吧。 说话间,冰舞不动声色强硬地从十艳怀抱中退了出来。 开玩笑! 她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玩亲亲! 指不定他抽风就亲了上来……千万别…… 见十艳不甘心还想伸手来抱,冰舞扬起眉瞪了一眼,送上一个赤裸裸的威胁眼神。 ——规矩点,不然以后都没得抱。 十艳委屈:好嘛,好嘛。 冰舞很聪明地没再和十艳眉来眼去,看着洛老爷身后一票人,若无其事地笑道:“顾少正和十艳切磋功夫呢,没事的,劳烦大家担心了,没事了。都回去吧,该干嘛该干嘛去。” 见到洛冰旋要说话,冰舞眉一蹙,没有和她周旋的心思,于是立马补充了一句:“冥夜将军好不容易来趟洛府,二姐还是带将军好好转转吧。该干啥就干啥,约会也可以……” 一句话,成功地制止了洛冰旋,让她在大家眼中羞红了脸。 冰舞在心中叹了口气,您要卖萌,您要发骚,也该找个对点的地方,别跑我风舞苑来呀。 然后,洛冰旋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不说。 “怎么,难道三小姐不知道我最近天天来么。” 话是冥夜说的。 其实他真的是个冷美人,不说美貌,单说身上那种将军威严气势都是无可匹敌的。 冰舞疑惑:“难道我该知道?” “不知。”冥夜的眼神中似乎不管何时都有雾气弥漫,让你根本看不清他眼中地任何情绪:“只能说三小姐对二小姐不太上心。传言你和二小姐姐妹不合,难道是真的?” 洛冰旋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洛老爷也有些尴尬。 见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冰舞无所谓的嗤了一声:“传言?谁的传言?难道将军不知道传言不可尽信么?我才知道原来冥夜将军地八卦功夫不亚于任何一个女子。” 冥夜撇撇唇,微笑的弧度牵扯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不是我八卦,而是这件事大到朝堂,小到市井,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实在是不知道也难。” 心中火气升腾,如果不是碍着场合不对,冰舞真想破口大骂。 好你个冥夜,将军了不起么? 了不起么?了不起么? 我不就是调侃了你两句么,有必要这么小气处处针对么? 冰舞正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红衣从屋顶上飞来,落在顾朝曦身边,见几个人视线都集中在洛冰舞身上,本想开口找茬。 见顾朝曦受伤,却忙改了语气,担忧道:“主子,您受伤了,红衣扶您去休息,待会儿通知蓝衣请毒医来为您疗伤吧?” “不必,你主子我何时这般脆弱了?”顾朝曦拒绝道。(.好看的小说) 凤眼一撇,沉沉地望了眼冰舞,他将视线转到洛老爷身上,笑的意味深长:“洛将军,今日就免了,我和你说的事望将军好好考虑,我明日再来。” 他果然和便宜老爹有交易? 否则怎么会如此笃定自己必定嫁给他? 冰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洛老爷,却见洛老爷笑的毫不在意。 挥了挥手,决断道:“阿德,抬轿来,扶顾少爷下去休息,至于请大夫方面相信顾少手下的人更厉害些,顾少,就交给您的人了,本将明日在此静候。” 顾朝曦抿了抿唇,抬头挺胸地走了。 挺拔俊俏的身姿,若如不是嘴角那一丝血迹透露出她受内伤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三小姐,里日方长。”红衣最后恨恨用眼刀割了眼冰舞,才跟着顾朝曦走开。 冰舞不解的抓了抓头发。 打杀顾朝曦,让顾朝曦受内伤地好像不是自己吧? 为什么一个个都拿她当仇人? 难道因为自己好欺负? 想到这里,冰舞不仅恨恨瞪了眼十艳,见他眼中透着无辜,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爹,二娘,大哥,二姐……”一顿,冰舞继续说:“冥夜将军,这里已经没事了,你们看到了,我也没怎么样。该忙地都去忙吧,免得耽误了大家的正事,否则冰舞可就罪过了。” 始终沉默的洛然开口道:“既然你不曾受伤大哥也就放心了,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好的,大哥慢走。”见洛夫人有松动的痕迹,忙补充道:“二娘慢走,冰舞改天再去拜访您。” 这一走,就只剩下洛老爷还留在原地了。 沉沉瞪了眼冰舞,又扫到十艳身上,洛老爷语气沉重道:“舞儿,爹爹上次和你说的事你可是当成了耳边风?你这孩子,爹也是为你好,怎的就不听话?” “爹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般顽劣不知进取的女子。” 冰舞地心提了提。 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在胸膛蔓延。 洛老爷,在警告她。赤裸裸的警告她! 以前的洛冰舞表面上有多执着大家有目共睹,至于暗地里怎么样可能也只有洛老爷知道。 冰舞笑容无懈可击:“爹……放心吧,女儿自己有分寸的。” “有分寸就好,爹就怕你一时迷了心智。”洛老爷的语气其实是带了点担心的,至于真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爹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也不是不准你和男子来往,但你起码得分清楚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 他不准自己和十艳来往。 上一次地问题也是十艳,可能他始终不敢得罪十殿阎罗,所以语气不那么强烈,可这一次,冰舞感觉洛老爷地语气变了,变的非常强烈。 强烈的反对她和十艳! 为什么他不自己和十艳说呢? 不敢? 他反对的越强烈,冰舞留下十艳的决心就有强烈! 联想到顾朝曦的态度,和今天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她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爹您先去忙吧。爹爹一向最疼舞儿的,这次也不会例外是不是?” 洛老爷笑了:“你这调皮的丫头。” 轻轻叹了口气,他满目慈爱,最终什么也没说地转身出了风舞苑。 虽然有些欲言又止,不过被冰舞自动无视了。 洛老爷走了,但冰舞表情还是没放松下来。 除了身边再次腻上来的十艳,院中就只有面无表情的怡宝还没走了。 “怡宝儿,又得麻烦你一件事了。”在怡宝惊恐地眼神中,冰舞指着花丛中的深红色蔷薇,笑眯眯地说:“这个深红色的蔷薇花,给我摘下来,绑成十一朵小花,然后给我从大门口送出去。” 怡宝预感很不好,声音小小地问:“送……送去哪里?” “真是个笨丫头,除了默王府还能是那里?”总不会送到顾朝曦家里吧? 预感成真了,怡宝蹙着眉,有些为难地说:“可只从玲珑小姐去过默王府以后,王府的人都不准我再进去,这个花,要怎么才能送进去?” “再说,默王爷如此不待见你,你就算送过去给了,也只有被丢掉的份儿。” 怡宝到是说了句大实话。 可是丢掉又怎么样? 怡宝不懂,可是冰舞只想让人知道她将花送去给了默王,仅此而已。 “用洛府三小姐的名义光明正大的送进去,默王府的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如果偷偷摸摸的送进去,也就没必要让怡宝去了。 怡宝“哦”了一声,勉强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待会儿就给你送去。为什么是十一朵?” 冰舞唇角弯了弯,笑的很灿烂:“十一朵么,代表着一心一意呀。对了,记得每天都去送,送完蔷薇送蝴蝶兰,蝴蝶兰送完就送曼陀罗,直到把这些花送完为止。” “只送花,根给我留着。” 每天十一朵,相信很快就能把这些花都送完,曼陀罗花也很快会完。 根啊,曼陀罗的根可是天然的迷幻药! 冰舞唇角弯了弯,勾勒出一抹冷笑。 其实要这些花,就是个障眼法,至始至终她想要的就有能制造迷幻药的曼陀罗的根而已! 不知为何,她原本想嫁给龙斐陌的文,逐渐冷却了。 龙斐陌是龙斐陌,他不是秦九的萧墨白。 他不会爱她,不会视秦九如命,他的心中只有权力,他爱冷笑,笑的没有温度,而萧墨白不同,他喜欢眯着眼挂着花花公子式的微笑,笑的像只无害的小动物。 他们是两个长相一样,性格却南辕北辙的人,龙斐陌虽然和她未婚夫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却永远成不了她的萧墨白! 想起初见时,自己对着龙斐陌说的那一句警告,冰舞忽然觉得可笑。 “龙婓陌,你不准,也不能,爱上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任何女人!”。 第80章 :耍无赖又撒娇 当时龙斐陌是怎么说的呢? 似乎是这样的:“我爱谁也不会爱你洛冰舞,永远不会”。(.) 看吧。 他真的不会爱她,他的确不是萧墨白。 望着身边腻在自己身上的十艳,冰舞轻轻眨眼,美好的睫毛往上翘着。 她的心忽然暖暖的。 她的目光很柔很柔的放在十艳身上:“十艳,我们去十殿阎罗玩吧?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你用花肥种的花么?我现在想去,我们去吧。” 她想,有些东西不是自我否决自我欺骗就能忽视掉的。 她对十艳动心,是不可忽略的事实。 他在身边,看着他,冰舞就觉得暖洋洋的,觉得自己不再独孤。 因为……他是唯一知道并接受她就是秦九的人! “真的?阿九愿意和我去?”十艳眼神一下就亮了,像两颗璀璨的宝石,散发着夺目地光芒。 在冰舞脖颈上蹭了蹭,他抱着冰舞腾空而起。 上翘的唇,美好的不可思议。 “好,阿九,我们现在就去。” 我们。 很温暖的两个字,两个人的心顿时都觉得暖洋洋的。 冰舞伸手,抱着十艳的腰身,歪着头,好奇地问:“我送花给龙斐陌,十艳,你不在意吗?” 夜空下,十艳的眼睛深不见底:“不在意。” 见冰舞面露不悦,似乎有些委屈,他的眉眼弯弯,满含情愫:“阿九,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在意。” 我在意的,只有你。 他的手摸上冰舞毛茸茸的头顶,黑色的魔瞳,闪烁着与他平日极度不符合的深沉。 轻轻地,他在她耳边说:“阿九,我爱你,用灵魂。” 几个字,顷刻就被风吹散了。 如果此刻冰舞可以看到他的眼神,看到他垂下的睫毛,看到他在黑暗中轻轻弯起的唇角,看到他沉静平和的眉眼,她一定会觉得震撼! 因为这双魔魅重瞳中的情愫,沉重的,她承受不起! “不用灵魂,难道用肉体来爱么?”十艳的告白次数其实不算少,但这一次,意义不同。 这时候的冰舞,还不理解十艳那句话。 她只是纯粹的以为他爱她而已。 很久很久以后,冰舞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你一个破小孩,懂什么是爱么?”还拿灵魂来爱? “怎么不懂?”十艳皱眉,不满地哼了哼,郑重道:“我爱秦九,我爱阿九,十艳爱秦九,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着这个女人。” “你这样说,感觉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 冰舞抓了抓头发,劲风呼啸着从她耳边刮过:“反正……就是好奇怪。” 明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个孩子,还需要她照顾。 可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忽然有一天,以一种全新的,从男孩脱变成男人的身份郑重地对你说:我爱你,以男人的身份爱着你这个女人。 冰舞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装深沉了,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知道你爱我,这就够了。” 你还是继续吊儿郎当耍无赖撒娇比较好! 委屈地嘟了嘟胭脂红唇,十艳委屈地说:“阿九,我真的爱你嘛。” 冰舞点了点头,很慎重地说:“十艳,我知道的。” 他如此依赖她,每次被她伤害过后都死皮赖脸的再追上来,他这样的性格,这样随心所欲,如果不是爱她,又怎会如此? 而且,他听她的话,非常的听! 他眼中的空洞,干枯,也在对着她的时候通通消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柔和与几乎称得上幸福的微笑。 怎会不爱? 他爱她。 至于是哪种爱,冰舞就有些搞不清楚了。 冰舞沉思。十艳低下头有些不甘地看着她,眼眸一闪一闪,不甘地继续问问:“我都说了爱你,阿九为什么不说?阿九难道不爱我?” “啊?爱?难道一定要说出来才算爱么?”爱不爱十艳呢?这个问题,其实冰舞也不知道。 “爱你,也许吧……”即使不爱,也是喜欢的。 她的确对他动心了不是么? 睫毛颤了颤,十艳有些黯然的垂下眼,抱着冰舞地手紧了紧,望着无垠的天空,一滴清泪从他眼角坠下,消失在空气中。 感觉到气氛有些悲伤,冰舞蹙着眉,随意地问:“如果……十艳,如果我要嫁给别人,就是和别的男人过日子成亲,你会不会来抢婚呀?” 过了许久,就在冰舞以为十艳根本不理解“成婚”这两个字的意义,准备再解释一番的时候,十艳才慢悠悠地,狂妄地说:“除了我,谁要娶你,我就杀谁!” 说着,杀气满溢。 冰舞忙说:“开玩笑开玩笑啦,不用当真,我不会嫁给别人的。不过,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嫁给顾朝曦,你真的会来抢婚咯?” 十艳很霸气吐出一个字:“会!” 切!死顾朝曦,说什么十艳不成熟,缺少心智,不会来抢婚,看吧看吧,她就知道,十艳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嫁给别人呢? 冰舞心里美滋滋的,笑的像个得意的孩子:“如果你要来抢婚,我建议你在我成婚当天来抢,到时候新郎肯定丢脸,我这个新娘子肯定有面子,会被所有女孩子所羡慕!哈哈,好偶像剧呢……” “好。” 十艳也跟着笑了,所有的悲伤都消散,笑容和冰舞的如出一辙,不含丝毫杂质,纯粹的笑。 笑的那么sb,其实他们两个都是孩子吧? 要不然就是冰舞被十艳强大地影响力所影响了! 总之两个人心情都很好,嘴角挂着笑,在天空之上飞腾,看着风景,默契地没有说话。 默王府。 九曲回廊,小桥流水。 一枝碧桃娇娆如画,和煦微风佛过娇嫩脸颊,欲语还休。 风雅亭中。 龙斐陌疾步走来。 一袭华贵锦袍,配上俊美容颜,让丫鬟羞红了脸。 他走进亭中,从丫鬟手中接过托盘,将其摆放在玲珑面前,唇角微翘,表情柔和:“玲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尝尝这个冰冻荔枝吧,边国进贡的,帝都很难买到。” 玲珑坐在亭内,旁边是飞旋起舞的歌姬。 轻轻笑起来,她随意歪着头,头上的繁花金步摇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清脆,悦耳地声音,随之响起。 “荔枝呀?到是好久没有尝过了,都快有些忘记是什么味道了。喏,阿陌,我是来给你送邀请卡的,明日我名下产业,醉花楼分店开张,邀请你去给我剪彩。” 剪彩这个词语对现在的龙斐陌来说并不陌生。 雪玲珑的生意做得不小,以往有什么店开张,龙斐陌都是被邀请的剪彩人其中之一。 龙斐陌苦笑,又有些得意:“早就听说过你在城中有个店面要开张,没想到又是个妓院。玲儿,你的心思到是不小,本王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生意是你不敢做的?” 明明是个大家闺秀,却开起了妓院。 说着,龙斐陌端起丫鬟刚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翘了翘薄唇:“呵……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想起本王。玲珑,实话告诉本王,难道本王在你心中就只有这点分量?” 后面一句花,隐隐有些质问的意思。 玲珑垂下美好的睫毛,撇了撇嘴,凤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阿陌,你在我心目中,会愈来愈重要的。” “那么,你还要让本王等多久?”龙斐陌发怒的时候,身上的气质,可以说是君临天下。 现在他带着质问的语气这样淡漠地问玲珑,让玲珑觉得原来这个男子也是可以如此霸气,并不是一味地温柔相待。 他是如此狂妄,如此的有气势,如此的冷淡和不可一世。 她心中一动,忽然有些心悸:“阿陌,这一次,我没有请阿曦。这一次,我只请了你。” 玲珑抬头看着龙斐陌,眼中是少有的认真,和一丝丝雀跃。 她原本以为听到这样的话,龙斐陌必定会高兴。 可这一次,他只是无所谓的勾了勾唇角,淡漠地:“是么……” “我只请了你,没有请阿曦,以后也不会请他,只会请你,阿陌,你不高兴我这样做么?”以往,他应该早就温柔的看着她了吧? 龙斐陌是知道的,就算雪玲珑请了顾朝曦,顾朝曦也会拒绝。 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其实你这次能亲自进来,本王还是挺高兴的,但是玲儿,本王要的不是这些,我要什么,你应该早就知道……” 玲珑有些心慌:“我……知道,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玲珑的年纪,在这个年代,已经不算小了,她如今还没婚配,甚至可以说是剩了。 虽然她也才十八岁。 不能逼的太急,深知这个道理,龙斐陌的语气缓了缓。 看着玲珑,他勾了勾唇,意味深长地说:“玲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阿曦,他就要成婚了,很快的,就会成婚。” 这句话,对玲珑来说无疑是个炸弹。 听言,她心中大惊,几乎是本能的瞪圆了眼。 手上剥开一半的鲜红荔枝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滚到龙斐陌脚边。 “怎么可能?阿曦怎么可能会成婚?他不是说过不结婚么?” 见龙斐陌冷冷盯着自己,玲珑心中一沉,语气也收敛了不少。 “他……怎么可能会成婚?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也没人告诉我,他最近又认识了谁么?我……我是说谁有这样的福气能够嫁给他,他要结婚,这太不思议了!” 顾朝曦要结婚,这句话对玲珑来说无疑与原子弹,瞬间就能将她炸飞。 在她心中,顾朝曦就是个天神一样的人物,只能去仰慕,强烈亵渎都不行,最好只会搞地自己很绝望。 玲珑一直以为,顾朝曦是不会结婚的,这一辈子都不会! 她甚至怀疑过,他其实是个同性恋! 第81章 :娶个男人 可此刻,突然有人告诉她,顾朝曦这个人,他要结婚了,马上就要结婚了。[.超多好看小说] 这对玲珑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可偏偏说这句话的人,从不说假话,也从来不开这种玩笑。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默王爷,我真希望你在开玩笑!顾少要娶谁?他不会娶个男人回去吧?”玲珑的心重重沉了下去,语气也沉。 她追了两年都没有追到的人,居然就要娶给别人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对要容貌有容貌,要什么有什么的玲珑来说,顾朝曦根本不可能撇开自己而娶别人。 她不是穿越女主么? 怎么连个男人也收服不了? “男人?玲珑,你的思想真让本王不敢想象。阿曦要娶的是个女人,可没听说过他对男人有兴趣。这天下间怕是除了龙弄情这个变态,不会有人喜欢男人的吧。”龙斐陌说到龙弄情三个字的时候,带着极度的不屑很狂傲。 一脚踢飞脚下荔枝,他见玲珑为顾朝曦悲伤,心中也跟着压抑的很。 愈压抑,龙斐陌的口气就越恶劣:“说来,阿曦要娶的这个女人我们都认识呢,前几天还见过,一起去过她家呢。” 一起去过这个女人的家,还是前几天? 那么,这个女人…… 玲珑不可思议的瞪着龙斐陌,龙斐陌在她几乎绝望地表情下,邪笑着说:“她是洛冰舞,阿曦要娶的洛冰舞,洛将军家洛府三小姐,洛冰舞。” 龙斐陌移开直直看着玲珑的目光,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本王的第一线条,今天上午顾朝曦还因为洛冰舞和人打了一架,据说打输了,上官蝶舞正赶往他府上为他疗伤。” “说来洛冰舞本事还真不小,这么多年来,本王认识他这么久了,却从没见过他用过武功,甚至连本王都不知道他武功如何,没想到这个先例却被洛冰舞破了。” “玲儿,你说洛冰舞是不是很有本事?” 顿一顿,龙斐陌慢慢地眯起眼:“玲珑,顾朝曦打输,受伤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龙斐陌说得很慢,可他再次盯着玲珑的眼神就像是缀了寒冰一般的冷然,瞬间就能够冻伤人。 似乎玲珑如果真去,他会掐死她一般! 感觉到了危险,可玲珑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了,问问他为什么要娶洛冰舞,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娶的不是她! 她有哪里不好? 什么地方比不上洛冰舞? 面对龙斐陌危险的眼神,玲珑虽然觉得有些害怕,可是这种害怕却不足以战胜她要去见龙斐陌的决心。 “阿陌……我去看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都是好朋友,他受伤了,看一看也是理所应当的,阿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龙斐陌捏着茶杯的手一直在收紧,连指骨都泛白了。 他原本该气愤的将手上的杯子摔烂的,可不知道为何,他却只是低着头抿了口茶,轻轻地放下杯子,淡淡地说:“你去吧,我还有点事情,晚点再去。” 茶水顺着喉咙滑进口腔,苦的龙斐陌想立即吐掉。 “那……我先走了。”玲珑说完,飞快的走出亭子。 王府管家迎面走来,正和雪玲珑碰个正着。 管家点了点头,朝着面无表情的龙斐陌行了一礼:“王爷,外面有一女子自称是洛府三小姐的丫鬟,送了点东西过来,说要亲自给您,您看要不要见见?” 洛冰舞的丫鬟? 玲珑要走的脚步顿了一顿,放的很慢。 龙斐陌扫了一眼,淡淡地问:“洛冰舞么?送的是什么东西?” “……是。”管家垂了垂眼,想起那姑娘手中的花朵,有些汗颜:“据奴才所知,那丫鬟手中拿的应该是一些珍贵的花朵,大概是情花之类的。” 龙斐陌意味不明地笑了:“带她进来吧。” 管家走了。 玲珑站在原地,眯着眼,眼中闪过些什么。 龙斐陌微笑,笑容深不可测:“玲珑,怎么还不走?舍不得本王么?” “阿陌,你别说话那么轻佻。”玲珑极度不适应龙斐陌这样的语气,像个登徒子,一点也不是从前那个温柔的男子:“我只是想看看洛冰舞到底送的什么东西给你?阿陌,你不是已经取消三个月的赌约了么?怎么还放她的丫鬟进来。” “的确取消了。”龙斐陌抬了抬下颚,点头:“但本王想了想,毕竟输的是本王,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本王输了,就得遵守游戏规则。否则说出去别人只会说本王仗势欺人。” 难道你仗势欺人的还少么? 玲珑把这几个字在舌尖咀嚼,但始终没有说出来。 东西还没拿来,顾朝曦的伤也不急在一时,玲珑索性又走回了亭中坐下。 “尝尝吧。”龙斐陌剥开一个荔枝,随意地送到雪玲珑身边。 她身上接过,咬了一口,却没有吞下去。 龙斐陌见状冷笑:“既然那么急何必还留下来?来的是洛冰舞的丫鬟并不是她本人,反正你也不在意,想走就可以走,本王不会强留你,何必如此?” “阿陌,你是知道的,我们和顾朝曦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难道他受伤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玲珑咀嚼了两下,终是将口中那一口荔枝吞了下去:“再说……结婚那么大的事,我总归要问清楚的……” 说到后面玲珑声音小的近乎心虚。 “既然是朋友,他结婚我们就应该祝福。更何况朝曦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若真是个没脑子的,他的生意怎能做的如此大?玲珑,你不要小瞧了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自己心里的清楚很。”龙斐陌冷笑。 顾朝曦的心思深沉的龙斐陌都看不清楚。 如果说他没脑子,这天下就没敢说自己有脑子! 正因为如此,玲珑嘴角的笑容更苦涩了:“阿陌,我只是很不甘心。我喜欢他那么久了,他却一直都无视我。两年了,我放下自己的矜持倒追了他两年了,阿陌,我真的不甘心!”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爱他,你一直知道是不是吗?” 龙斐陌握着茶杯的手臂冒着青筋。 他一字一顿地说:“雪玲珑,你在作贱你自己,你在践踏我对你的感情。你喜欢他两年了是么?那么我呢?你有没有在乎过我?我喜欢你的两年又怎么算?” 茶杯发出“彭”地一声,在龙斐陌手中破碎。 有细碎的瓷片扎进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红艳的刺痛玲珑的眼。 他扬手,将手上破碎的粉末拂去,毫不在意臂上的伤痕。 扫了眼始终高贵如女神的玲珑,在玲珑强装震惊的眼眸下,慢慢的,缓缓地说:“浪费一个两年足够了,再多,谁也耗不起。若爱情就是这样子,那么,我宁愿不要。” 他要放弃了? 要放弃对自己的感情了? 龙斐陌口气中的沉重与肃然,让玲珑的人一下子就沉到了地下去。 甚至,有些心慌。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管家已经带着怡宝走了过来:“王爷,人给您带过来了。王爷……您手上的伤?老奴去请何必先生过来给您看看……” 龙斐陌拒绝:“不必麻烦他,你下去,做你自己的事去吧。” “是,老奴告退。”既然王爷说不必就是不必。 说着,管家自动的站到了一边。 王爷的话,王府的下人从不会质疑,除了何必先生,也没人敢。 怡宝捧着花,对龙斐陌行了个礼,才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眼观鼻,鼻观心。 “王爷下午好,希望没打扰到您和玲珑小姐。这些花是我们小姐出高价买来特意让我送过来给王爷您的,并且交待我一定要送到王爷手上。” 这些花,明明就是洛冰舞从洛冰旋那里霸王来的? 高贵所买? 骗鬼去吧,谁信?连怡宝这个送花的都不信,可是洛冰舞这样交代的,怡宝只能这样说。 玲珑蹙着眉,沉思地望着龙斐陌。 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的几乎看不见地的笑容,龙斐陌沉吟:“三小姐一向节俭,居然愿意出高价去买这些不太便宜的花花草草来送与王爷,到真是个有心的。” “小姐让我问王爷一句,她一片真心,不知王爷可愿收下?”怡宝扬了扬手上胭脂酡红的花。 龙斐陌起身步下台阶,走到怡宝面前信手抽出一朵深红蔷薇,放在鼻端轻嗅:“馥郁芬芳,花香浓郁,到是朵好花……” 玲珑忍不住插嘴,讥诮笑道:“不是传言三小姐就要嫁给顾少了么?怎么这会儿却又送花来明目张胆的勾引王爷?你们家三小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莫非真如传言般水性杨花?” 玲珑言词一向颇大胆,不像一般女子拐弯抹角,这也是龙斐陌一向欣赏雪玲珑的所在,此刻他没怎么在意,只是在思索玲珑这句话是为顾朝曦说的,还是为自己? 怡宝轻轻蹙起了眉。 “玲珑小姐,恕我多嘴,难道您不知道传言不可信么?我不知道是谁说我家小姐就要嫁给顾少的,但我今天上午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家小姐拒绝了顾少爷的求婚!” 虽然洛冰舞有时候会故意找自己麻烦,但对怡宝却也不差。 此刻见别人如此诋毁自己的主子,不是在自己脸上甩巴掌么? 那个人就算是自己的偶像,也不能容忍啊! “我家小姐以前一心一意爱慕着顾少,可只从她死了一回以后也对顾少死心了,现在全心全意爱慕着王爷,又怎么能说是水性杨花呢?” 第82章 :其实她是个女配? 玲珑一噎,不敢置信的望着龙斐陌是,甚至忽略洛冰舞在落水醒来后,还曾经在街上对着顾朝曦唱歌表白的事情。 她此刻所在意的是,洛冰舞拒绝了顾朝曦的求婚? 可是……阿陌不是说阿曦马上就要成婚了么? 竟然拒绝了,又何来的成婚? 难道他在骗自己? 玲珑气愤地攥紧了手指。 龙斐陌连个眼角也没给她,把玩着手上的蔷薇,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全心全意爱慕着本王?呵,洛冰舞让你这样说的么?既然一心爱慕着本王,那么……被你们家小姐养在院子里的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呢?别告诉本王你们家小姐养的是个保镖。” 怡宝眨了眨眼,将早就想好的措辞送上: “王爷真聪明,猜的一点儿也不错。小姐近日对研究毒药上心了,十殿宫主身中奇毒硬是要让小姐给他解毒,说来王爷可能有些不信,十殿宫主竟然赖在风舞苑赖着小姐不肯走,说什么也要留下,赶也赶不走。” “而且王爷也知道,他的势力强大,武功高强,小姐也不敢强着赶人,加上十殿的确身有奇毒,所以小姐也算顺理成章的把人给留下来了。” “并且,两个人说好,小姐为他解毒,他就给小姐当保镖。”龙斐陌听言,眼眸一沉,意味深长地扫了眼面无表情的怡宝。 她的话,给他透露出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 十殿宫宫主身中奇毒,并非百毒不侵,他赖在洛冰舞身边不肯走,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洛冰舞身边的这个丫鬟是无心为之,还是有意透露出来给他听的? 龙斐陌想,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情花,还是送给有情人比较好。”勾了勾唇,在两个女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龙斐陌命令丫鬟收下了怡宝手上捧的花:“既然洛小姐一片心意,本王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告诉你家小姐,这些花本王收下了。” 他竟然收下了? 玲珑轻轻蹙起秀眉。 这个细微地动作让龙斐陌捕捉道,他忽然让心情大好:“管家,这位姑娘也辛苦了,请她下去喝喝茶,好生招待,若要走,就用轿子送她回去。” 管家躬身,点头:“姑娘,请跟我来吧。” 怡宝受宠若惊,不明所以:“谢过王爷了,我愧不敢当。对了,提醒王爷一句,小姐送的花是十一朵哦,她说十一朵花代表着一心一意。” 说完,怡宝恭敬行礼,转身跟着走了。 “又是唱歌又是送花,洛冰舞还真是什么都干。”这么俗气的事,洛冰舞却全部都做全了。 玲珑眉心一拧,语气低沉:“默王爷,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为什么要骗我?洛冰舞拒绝了阿曦的求婚?你为何与我说他们要成婚了?难道你也像其他人一样开始在这上面耍心机了吗?” 生气了呢。 龙斐陌题了题唇角:“洛冰舞的确拒绝了朝曦的求婚,可这并不代表朝曦就娶不了她。” “难道阿曦准备强娶?”得到龙斐陌首肯,玲珑一惊:“洛冰舞有什么好值得顾朝曦强娶她?别忘了洛家也是朝廷重臣,怎么可能在洛冰舞不愿意的情况下说娶就娶?” “顾朝曦铁了心要娶一个人,谁拦得住?玲珑,有时候并不是不愿意就能不做的,就算洛冰舞有十万个不愿意,可抵不过洛老爷的一个首肯。” “洛冰舞有什么好呢?难道就因为她在街上唱歌对他表白?这样的事,我也会的,我唱得比她还要好。”玲珑攥着手,眼中雾气聚先:“他为什么一定要娶洛冰舞?为什么,阿陌,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呢…… 龙斐陌地思绪飘的很远。 蹴鞠场上的少女,和他打赌的女孩,强硬的语气,灿烂的笑容,三分妩媚,三分冷冽,三分懒散,甚至,连她的假笑都能够笑的那么嚣张跋扈。 她甚至,还仗势欺人。 彼时…… 她揪着他的衣袖,眼中是强烈的脆弱和决绝,她说:龙婓陌,你不准,也不能,爱上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任何女人! 语气强烈,甚至带着命令。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是震撼的吧?这么一个女孩,肆意妄为的让人觉得羡慕。 龙斐陌摸了摸心口。 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何那时候会心跳如擂,那颗心,急促的仿佛要跳出心口。 “她……其实很特别的。” 敢在大街上唱歌,敢当着全世界的面宣布她的心思。 甚至敢派人明目张胆地监视自己。 敢半夜跑来卧房找他。 面对众人的质疑,永远灿烂以对,虽然笑容那么假。 “玲珑,她早已经不是一个草包,早就不是了。顾朝曦会喜欢上她,也无可厚非,毕竟她言行颇大胆。”顿一顿,又说:“脸皮之厚……不是一般闺阁千金的矜持所能比拟的。” 龙斐陌收回飘远的思绪:“顾朝曦一向对送上门的女孩不感冒,自及笄后,他因为样貌的关系招惹了无数前继后扑的女孩,什么样的都有,并不乏奇女子,甚至曾经还因为这种事招来了不少麻烦,所以他格外不喜自动扑上去的女孩。” “顾朝曦本就对新鲜东西感兴趣,而自从洛冰舞落水以后性情大变,让顾朝曦对她很惊奇,甚至后面还产生了兴趣。而现在洛冰舞竟然拒绝了他,所以他只是不甘心吧。” 玲珑不解:“不甘心?我可以理解他这种心情,但为什么一定要娶洛冰舞呢?万一娶了以后他对她不感兴趣,不喜欢她了呢?那么到时候他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需要怎么办?”龙斐陌嗤笑:“对顾朝曦这种极度自我的人来说,不喜欢了就冷落,或者休弃,反正又不是娶不起。就算不休,等他遇到喜欢的,还可以再娶。” 玲珑低吼:“他怎么可以做?既然只是一时的兴趣,根本没必要娶?娶了再冷落,让别人怎么看待他?” “你认为,顾朝曦会是那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吗?” 见玲珑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龙斐陌笑了,有些讽刺。 “别这样瞪着我,我和他认识也十几年了,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比你了解的多很多。得不到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他想尽办法也会得到,至于得到以后,就看那东西的命了。” “以前,曾发生过一件这样的事……”龙斐陌想起往事,不由得感慨:“他看上了一个跟着贵族世家的异族美女,那女孩竟然拒绝了他,最后顾朝曦想尽让女孩自动送上门来,也不过一月光景,顾朝曦就腻了。” 玲珑脸色一沉:“最后怎么样了?” “最后,那个异族美女……”扫了眼玲珑,淡淡地说:“自杀死了。” 玲珑倒吸了一口气,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龙斐陌挑了下眉:“玲珑,实话告诉你,虽然洛冰舞拒绝了他,但这桩婚事以顾朝曦的性格,十之八九会成。还有……他不是那种会因为兴趣就随便娶个女人来当妻子的男人,这一次,或许他是来真的,或许他真爱上了洛冰舞。” 否则又怎么会来和自己做交易? 而交易的目的,他得到雪玲珑与背后的势力,而顾朝曦,竟然只是不愿意把洛冰舞牵扯到他夺嫡的计划中。 呵……洛冰舞成了十殿宫宫主的弱点,会不会,也是顾朝曦的弱点呢? “不可能。”玲珑咬着牙,几乎要咬碎:“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别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爱上洛冰舞,这么多女人为什么他谁都不爱,偏偏爱上一个洛冰舞?我不相信,不信他会爱上那样的女人!” 难道……洛冰舞才是女主,而她其实只是个女配? 可她具备一切女主条件! “爱不爱我不知道,但他要娶她却是事实。”龙斐陌声音很淡,玲珑如此悲伤,让他觉得悲哀:“玲珑,你也该放下了,如果你愿意一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这么耗着,直到耗到年老珠黄,你就一直耗下去吧……” “虽然你爹说过你有婚姻自由,可是,世事变幻莫测,谁知道你爹以后会不会改变主意呢?而且,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沉默了许久,玲珑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沉默着。 风轻轻的吹过,抚过脸庞,吹过衣角,凉凉地,昭示着深秋的到来。 许久,玲珑才蠕动着唇,慢慢地说:“阿陌,我先回去了,让我想一想……” “嗯,我就不送你了。” 玲珑走了两步,回过头,脸颊如雪:“明天醉花口分店开张,别忘了给我剪彩的事。” 甩着雪白衣袖,消失在回廊。 “醉花楼分店开张,或许,明日所有的醉花楼都要关门。”龙斐陌轻笑,眉间写满邪气,呢喃:“顾朝曦,看你的了,我们的交易,才要开始呢……” 有个青影,慢慢的移动,走进亭中,停在龙斐陌眼前。 “管家说王爷受伤了,我过来看看,作为王府的御用大夫,我总不算能什么都不做,还是让我来给王爷包扎包扎吧。” 他叫何必。 “小伤而已,不碍事。”龙斐陌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对着管家说:“将府内所有乱嚼舌根的人都给本王拔了舌头赶出府去,以示警告。” 管家有些犹豫:“王爷……” 何必抬手阻止:“王爷,多事之秋,赶出府去就行了。若万一让人误传默王爷生性暴戾,会是件对您非常不利的事。现在家国稳定,皇帝并不需要一位杀伐嗜血的太子。” “太过喜欢嚼舌,不是件对王府有利的事,这样的奴才,应当早些解雇。不过你这样说也有道理。”龙斐陌拧了拧眉:“管家,拔舌就免了,给他们些银子,打发出去吧。” 第83章 :金屋藏娇 “是,老奴一定会办好,请王爷放心。告退。”管家躬着身子走了。 何必迅速将王爷的手包扎好,仅直走到位置上坐下:“王爷有兴趣和何必来两盘棋么?” “何必先生相邀,有何不可?” 揭开亭中桌上的木盖,下面意想不到的,竟是个棋盘。 不一会儿,白子黑子交错,只听到了棋子落在棋盘地声音。 不知不觉,一刻钟已过。 龙斐陌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白子:“何必,你输了,本王略胜一筹。” 望着棋盘上交错的棋子,何必眼眸深邃,意味深长,唇瓣浅笑连连“擒贼先擒王,呵,王爷高招,何必输的心服口服。” 龙斐陌仰头,薄唇带笑,如鬼魅般邪气四溢。 十殿宫依山傍水,风景优美。 暗门开在悬空拱桥之下,镇路的却是五行八卦阵。 进了门内,门外有门,路的尽头有蔓延到各路的无数条小道,看的人眼花缭乱。 “真像迷宫一样,你确定这不是某个地下行宫么?”冰舞唇瓣带笑,娇嫩脸颊艳若桃妖:“十殿宫不是杀手组织么?怎么连一个人也没有?莫非就只有你一个人?” 十艳笑眯眯的弯着眼,心情雀跃:“当然不是,我不喜欢他们,所以不让他们出来。他们只要能执行任务就行了,一般没事我都不管他们的,放他们自由行动,去玩儿也可以。” “做杀手那么轻松么?还可以没事就玩?你真是个好主子啊。”冰舞汗颜:“既然不喜欢干啥不干脆解散呀?毕竟是杀手组织,江湖上肯定对你们人人得而诛之。” 十艳推开一道暗门,门外风景优美,视野开阔。 “以前不开心,我就让他们去灭了那些上门挑衅的门派。以前不能解散,现在么……”扫了眼女子秋水星眸,哼了一声:“解散也无所谓。” 冰舞星眸灿灿,注视着外面无垠天空:“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既然建了为什么要解散,既然解散为什么又要建?” 十艳声音骤然低下去““以前,是为了找一个人。” 冰舞觉得惊奇,不可置信:“你说你建十殿宫是为了找人?” “嗯。”十艳点头。 冰舞翻个白眼:“找人而已么,什么方法不好用,干啥要用这种蠢方法?居然还建什么杀手殿,建个杀手殿居然还只为找人。你手笔真大,我佩服。” 愤愤不平:“那么,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没有?” 十艳沉默。 注视冰舞许久许久,久到冰舞觉得不正常的时候,才见他翘着完美唇形,轻轻笑起来:“阿九,我找到了,找到她了。”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叹息了一声,带着无尽的满足,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你找的那个人,是个女的?” 冰舞并没有注意到十艳说话时一直收紧的手臂,这个猜测,却让她不悦。 “嗯,是个女人。”见十艳点头,更不悦。 “总不会是你母亲吧?” “不是。” “你妹妹?” “不是。” “你姐姐?” “你是。” “你弟妹?你嫂子?你姨妈?你姑姑?你奶奶?你祖奶奶?”冰舞倒豆子似的。 十艳嘴角抽搐,眼眸闪烁着止不住的笑意:“都不是。” “那你找个女人干啥……”冰舞轻轻蹙起眉:“你找了多久?不是已经找到了么?现在人在哪?” 不会金屋藏娇罢? 找了多久?十艳问自己,有多久呢? 几千年啊……多少个轮回了?时间久的足已让人记忆模糊,久的让人绝望。 “阿九,我找了她很久很久……久到我也忘记到底是多久了,久的我甚至忘记她长的什么样子了,久的,我什么也记不清了……”甚至久的连他自己也忘记到底是在找什么,为什么要一直存在,为什么要一直找下去? 轻轻一声叹,啜息一般在冰舞耳侧响起。(.好看的小说) 十艳吐气如兰,心中伤感早已麻木,被时间磨平,轻轻的,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那个人是你,阿九,我找的……是你啊。” 这样的让人无奈甚至绝望,却,口气淡的完全听不出来。 是……我? 冰舞用手指指着自己翘挺鼻尖:“你脑子糊涂了?犯老年痴呆症了?怎么可能是我?我才穿来多久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这个世界甚至根本没有秦九这个人的存在,你怎么可能找的是我?” 怨念啊……“破小孩,你就承认你找的是情人吧,反正是在我之前干的事我又不会怪你,干啥扯个这样半点逻辑都没有的谎言啊?只要以后别再这样干就行呶。” 十艳蠕动着唇,委屈嘟唇。 冰舞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算了,我大度点原谅你吧,不过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任何女人,我可是很小气的……” 适才是谁说自己大度?女人,你变的太快。 “好了好了,别一副这样委屈十足的表情好不好?虽然很萌,可是看多了也会受不了的……不是要带我去看你种的花么?还不去?” 十艳扬起一根手指,指指前面阳春白雪似的花海:“看,就在这里呶。” 唇瓣微翘,隐隐带笑。 他的表情非常非常柔和,从来没有过的满足与温暖。 冰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十艳,那样的满足又柔和,整个人都变了,身上没有戾气和杀气,有的却是无止境的柔和。 整个人似乎都能化成水。 冰舞顺着十艳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惊呆了。 “我总算知道什么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被眼前美景诱惑,她忘怀从十艳冰冷柔和的怀抱挣脱下来,朝着满园梨花跑去。 “十艳十艳,你怎么种出来的?难道真的是用花肥种的?” 花肥啊……人血啊? 那满天满地妖娆的梨花白,真的是人血种出来的么? 想想冰舞又觉得恶寒:“虽然很美很妖娆,可如果真是人血种出来的……”那也忒恶心吧? 十艳笑眯眯地点头:“嗯呐,都是花肥种出来的,阿九,你不觉得这里特别美吗?阿九,这么久的愿望,我终于再次实现了……” 他并不上前,远远驻足观看。 冰舞信手搭上枝头,妖娆白雪间回眸一笑,动人心魂:“美则美矣,却总让人觉得惊心动魄,有点惊秫。十艳,你敢正常点么?敢做件正常事么?” “不过……”得意洋洋地笑:“你不是说你喜欢杀人么?可和我在一起,却还从没见你杀过人呢。” “和你在一起,我从不杀人。” 十艳轻轻笑着,看冰舞走进满园梨花间。 他远远站着,一袭白衣,几乎和花色融为一体。 魔魅重瞳,细长弯起,忽然眼眸深邃如海,波涛汹涌般情愫涌上心口,一时竟压抑不下。 “娘子,这满园梨花,喜欢吗?” 近乎轻喃般问出这一句,他眸中水雾聚起,眼泪如珠子般纷飞。 仿佛又看到了在梦中重现过千百次的场景。 女子娇俏身影在园中穿梭,满院子的白,唯有她一袭似血红衣张扬放肆,表情却恁地柔和。 黑的发,白的肤,玉的颜。 “夫君,来呀,来呀,我在这里……” 男子一袭白衣,几乎和满园梨花白融为一体。 眼上蒙着黑布,他摸索着在黑暗中前行,表情柔和的能揉碎人心:“娘子,躲好啦,可别让为夫轻易抓到,否则罚你喔。” “想抓我?看夫君本事有多大。” 虽然这样说着,可眼看到男子就要撞上眼前树木,女子却没有犹豫地跳出来挡在夫君身前。 “危险夫君,你又快撞到树上去了。” 男子一把抱住眼前温香软玉,拉下眼眸上黑布,眼眸灿灿,在女子耳垂咬上一口,啜息叹道:“傻娘子,你又上当了……” “臭夫君,你居然又骗我。”女子娇嗔:“我不要理你,叫你老欺负我。” “娘子别气,是为夫错了,求娘子原谅,要打要罚为夫都心甘情愿。” “罚你以后不准欺负我,罚你背我回去,罚你……”女子在男子耳边耳语,娇嫩肌肤从脸上红到耳垂,继而又红遍全身。 那一大片粉色,耀花了男人的眼,他大笑:“哈哈哈……原来娘子打的这个主意,为夫同意。不过到时候娘子可别求着为夫要,否则可别怪为夫不信守承诺喔。” 女子又羞又怒:“你欠打是吧……龙十艳!” 龙十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委屈地撇唇:“不敢不敢,为夫怎敢欺负娘子?又怎么舍得欺负娘子?为夫认错,娘子可千万别虐待人家……” 女子被他逗笑,捂着嘴“噗”地一下就笑了,她的眼眸细长若狐狸,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好看。笑着笑着,她突然无力的垂下手,瞪大了双眼看着他,骤然地从口中吐出一大口血喷在十艳身上,染红了他的一袭白衣。 “娘、娘子……”他的笑容僵硬在脸色,突然就呆了。 接住倒下的她,他白玉般的脸上仿佛染上了血胭脂。 血! 血,好多血,好多好多的血铺天盖地的从她眼睛、耳朵、鼻子、嘴里纷纷涌出来,他抱着她,惶恐而无措,血色从她身体里涌出,染红了白色的梨花园,染红了身下的土地,染红了天空,那一刻,连夕阳都是红色的,血红的…… 他抱着她坐在树下,血流进土地中,染红了整座梨花园,连树上纷纷掉落的都是血色的花瓣。 血色中,垂暮的夕阳让他泪水滂沱…… 大片大片的红冲刺十艳的双眼,目光触目所及都是血红中,仿若记忆中他曾走过、徘徊过的黄泉下的血色的火照之路。 第84章 :含蓄点能死么? 怎么办,他看不清了,什么也看不清,看不到后面的画面了,除了红,什么什么也看不到了。 耳边,隐约还有女子那一身又羞又恼的娇嗔:“龙十艳……” 龙……十艳。 画面徒然回转,仿佛从魔怔中走出来,画面中的女子与男子,那种血色的红,通通都在眼前消失。 十艳回过神,摸着心口,迷茫地睁着眼,望着无垠天空,表情是一片平静和迷茫。 为什么……他总看不到画面中人的脸? 为什么每次都只能看到这一小段? 那个女子,他的娘子,为何会七孔流血?为什么? 他更想看到的是接下来的事,可每一次,都只是这些画面,每一次,都在这里打住。 每一次,每一场画面,都是男子和女子,而他所能看到的,却只有女子额心上那一朵妖娆盛放的梨花白,感受到的却是脉脉温情。 然后就是噩梦一般的场景,她七孔流血,血色把夕阳都染红了,染红了整座梨花园。 十艳看着天空,望着望着,然后,然后他就看到出现在天幕尽头的……死神? 那黑衣黑发,标志性的凉薄,不是死神又是谁? 毫无疑问的,死神俯冲直下,停在十艳面前:“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十艳轻轻摇头,无辜地眨着眼:“你错了,已经来不及了。早在我决心招她魂魄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死神身边的白色幻影动了一动。他叹道:“你这样,会招来天谴的。” 十艳不语,微微歪着头,看着死神身边那一团白色幻影,心揪了一下,有淡淡的熟悉敢升起。 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死魂吗?” 死神望了他许久,凉薄的眼带着几分无奈,他意味深长地说:“不是死魂,是活的,是一个即将投身在这个世界的魂魄。十艳,这个魂魄或许会深深地影响到你……” “除了阿九,你认为还有谁能够影响我?” “呵……”死神笑的颇为无奈:“如果小九额心上没有那朵梨花白,她还能影响到你吗?” 十艳的回答迟疑了一下:“不能。” 他挑了挑眉,笑的洋洋得意,孩子气十足:“不过,她已经有了呢,她本身就有,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喔!” “额心上的梨花白,有这个的……”或许不止一个人,最后这句死神没说出来,望了望天空,他没什么表情地说:“好了,我要带她先走了,再晚就迟了。十艳……你好自为之。” “等等……”十艳着白色幻影,那股淡淡地熟悉感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我觉得有点熟悉……他是我曾经认识过的人吗?” 死神带着幻影侧身躲过,顷刻间就飘出老远。 他的语气极度无奈,极度深沉,甚至绝望:“她不是你认识的人……”但她却是你必须会认识的人。 望着已经消失的死神,十艳收回僵硬在半空的手指。 “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是以前认识,而且还很亲密的人吗?”他有些落寂地低喃。 那厢。 冰舞娇俏的身影还在园中穿梭。 梨花白纷纷从头顶落下,像是有生命一般,掉到她肩膀上,或者头上。 望着这满园的白,冰舞忽然觉得熟悉。 并且,心中升起浓浓的熟悉感。 错觉罢? 怎么可能觉得熟悉? “十艳十艳……”她回头看着发呆许久的他,问起了一个刚刚被无视的问题:“你刚刚不是说愿望实现了吗?是什么愿望?” 他回过神,望着梨花园中的女子,笑地暖洋洋的:“娘子,再次带你来看我为你亲手种植的梨花,是我毕生的愿望。” 隔得远了,他的话被风吹散几许。 “你刚刚说什么?要么走过来,要么就大声点,没听清楚呢。”冰舞摘下一枝梨花,懒洋洋的挑起眉:“你站那么远做甚?过来点啦。” 没听清楚么……“没什么。” 他温润而笑,朝着她走过去,一步步的,虔诚的仿佛在膜拜什么。 冰舞被他的态度搞的懵懵的:“你当你是模特,在走台步?” 其实他的身材可比模特好多了喔。 虽然那张脸掩在面具下,可是,他的绝代风华,却是复制不了的。 “娘子……”满天满地素白间,十艳伸手抱着冰舞,低低一叹,说不出的满足。 花瓣飘落在两人周身,美如丹青。 他又叫:“阿九。” 冰舞心软软的仿佛在水中泡过一般,在十艳身上蹭了蹭:“嗯,我在呢。” “阿九。” “我在。” “我爱你。” 耳根泛起一丝诡异的红,冰舞蒲扇着睫毛:“我发现,我现在想要穿回去的心,淡了很多。十艳,或许……我不想回去了呢。” 虽然没有说:我也爱你。 可她这样说,也够明显了吧? 十艳只是笑:“嗯,你回不去的。有我在,不会放你回去的。”又有些委屈:“你为什么不说你也爱我?难道阿九不爱我?” “难道爱就一定要说出口吗?”冰舞翻了个白眼:“谁像你这么肉麻,一天到晚的总将我爱你三个字挂嘴边,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了去……” “我爱你,当然要说出来……” “含蓄!含蓄点能死么?懂不懂什么叫含蓄二字?” 十艳眨眨眼:“不懂。” 冰舞差点绝倒,忍不住伸手拍了下十艳。 他笑着躲开,两个人在园中打打闹闹,像孩子似的留下一路欢声笑语。 一刻钟后。 冰舞气喘吁吁的停下:“不行了,我不行了。破小孩,你就仗着自己武功好欺负我不如你……” “人家只是想逗你玩玩嘛。”十艳也跟着停下,不过,他连气息都没乱。 冰舞觉得很不公平:“看谁能捉到谁,先说好,不能动武,谁动武谁输!” “好。” 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 风吹过后,所有的树木都开出了晶莹的白花。 梨花园中,两个嬉戏的身影不知何时停下,黏在一起,也不知道谁碰先碰了谁的唇,而后……来来往往,唇齿交缠,缠绵悱恻。 他将她压在树干之上,圈着她。 他的眼,闪烁着嗜血的腥红。 盯着她,仿佛盯着猎物。 喉咙溢出一丝声音,他喉结性感滑动:“阿九,吻我,回吻我……” 冰舞一瞬间的迟疑,微微仰着头,伸出丁香小舌,小心翼翼的在他唇瓣舔了一下,她又想缩回去,他哪里肯? 仿佛被刺激到了,他的吻愈发肆无忌惮。 “十艳……” 一出口的声音,软的冰舞立即住了嘴。 他喉咙溢出一丝轻笑,原本冰冷的身体,迅速起了变化,火热的仿佛能灼伤人。 “阿九,娘子,娘子……” 与此同时,他扯下她的腰带…… 冰舞轻轻蹙起眉,大眼儿水雾弥漫:“下那么重手,我和你有仇么……唔……嗯……” 她的唇再次被他扑捉。 “等等……等等……”关键时刻,冰舞总算找回了些许理智。 用手抵着他胸膛,双腿微微合拢,以防他真的冲进来。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拒绝会很矫情,可是冰舞就是有些犹豫。 十艳额头有细汗冒出:“准备什么?” “我们,会不会……会不会太快了?” 十艳强硬吐出两个字,性感嗓音让人听到从头酥到角度,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不快!” 等了几千年了,如何快?他一秒也等不下去了。 “阿九,等不下,我等不了……等不了了。” 冰舞后退,往后缩着身子,躲开十艳的火热,背部抵着树干,望着他难耐的双眸,犹豫不决:“等等,十艳你再等等,让我想一想,想一想……” 她还没想好是不是真的要留下来,留在这个时代。 是否要留在十艳身边。 虽然她不是个很保守的人,但也不是那种开放型的! “阿九!”十艳沉重嗓子低吼:“你要折磨我,存心折磨死我是不是?!” “我不是,我只是还没想好。”冰舞摇头,一头乱发下的媚脸,就是世上最好的催情药:“你让我再想一想,我保证,不用很久,不会让你等……呃……” 还想? 迟了! 十艳已经帮她做了决定。 十艳邪恶的翘起潮红唇瓣,表情十足的得意:“宝贝娘子,已经这样了,不用考虑了,也不必再想了罢?” “已经这样了?我还想个……屁啊!” 她想,虽然不曾说出口,可她的确是爱他的吧? 否则怎么能忍心这种事? 又如何能忍下这种撕心裂肺般的痛? 十艳轻勾唇笑,忍了许久的欲望,像洪水猛兽般汹涌而出。 “会不会有人……” “不……会。” 得到肯定的答案,冰舞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满足弯起的唇角溢出一抹倾国倾城的笑靥。 “娘子,我爱你。” 几千年后,“娘子,我终于……终于能再次,在我为你亲手种植的梨花园中,拥抱你。” 世间最美好的事,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 几千年的寻找,上千年的等待,不枉他始终在奈何桥上徘徊不曾轮回转世,不枉他一缕幽魂修炼千年终成仙,不枉他为锁她魂而选择弃仙身成魔体,他只为寻她,等她啊! 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光辉。 世间万万事,没有什么事比这一刻,能拥她入怀,能够抱着她,更美好,更使他满足! “娘子娘子我爱你我爱你,我终于找到你,终于等到你了。” 他吻着她的唇,在她耳边摩斯,赋予了他身心上全部的激情。 他此刻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诠释自己忍了千年的情。 第85章 :前世的记忆 就算此刻让他醉死在她身上,就算被这火热的肌肤灼的体无完肤,就算痛不欲生,他也愿意! “娘子,爱为夫么?”他轻轻地问,不含诱惑。 她缓缓点头,只说“……很喜欢啊。” “娘子,叫我,快叫我!” “十艳?” 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你想我更疼你些?嗯?还不叫?” 可怜洛冰舞较弱女儿身怎么承受得了喔。 冰舞终妥协,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眸光似水,羞羞叫道:“……夫君。” 娘子呵……他轻笑。 冰舞动了动酸痛四肢,懒懒抬眸,语气微喘:“这梨花园是你亲手种的吗?种那么多梨花做甚?不过,好像我额头的也是梨花恁?” “嗯。”十艳手指还在玉脂上不停移动,意欲挑逗,有着继续再次进攻的趋势:“嗯,宝贝娘子,这是为你种的,我为你亲手种的,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不过……”冰舞眼儿一瞪:“你确定是为我种的?不是又在撒谎?” “当然,除了娘子还能有谁?” “那我问你,你认识我多久了?这梨花园起码有个十年了,你认识我才多久?一年有没有?没有吧!还敢说不是在撒谎?”撇撇红唇,一掌拍下身上点火之手:“十艳,我讨厌别人骗我,你……不准骗我!” 无错动动手指,十艳终于放弃继续挑逗:“阿九,阿九,阿九……我真的认识你很久很久了。娘子,你……相信前世么?” 说罢,眨着重瞳,认真又可怜地看着冰舞。 冰舞被看的心噫暖柔:“前世?我都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这么离奇的事都发生在我身上了,想必就算你真的脑子里带着前世的记忆,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见他眼儿发亮,炯炯有神,冰舞一惊:“你真的?有……前世的记忆?” 不是有前世的记忆,而是,记忆一直停留在前世。 他的今生,既是前世。 十艳委屈地点点头:“我找了阿九娘子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了,我一直都在找娘子。” 好久好久是多久? 随,又紧紧抱着冰舞,恨不能融入彼此骨血。 “娘子,不管如何,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了。”十艳那双魔瞳,满足又痛苦,眼眸中水雾泛滥,真的能随时掉下泪来。 他……不是在说笑! 她穿越在前,他带着前世记忆投胎转世寻人,诡异又正常的事。 “我们前世认识?你一直在找我?那为什么我没有前世的记忆?”冰舞的心骤然提了起来:“十艳,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又怎么会认出我?” 她穿越的第一天,他就找来了,所以说,这一切根本不是巧合? 穿越前一晚听到的男子叫“娘子”的声音,根本不是幻觉? 那是……他在呼唤她? “我一直在找娘子,找了……许多许多……年。”每一次苏醒,他唯一目标就是寻她:“娘子额前的梨花白,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么多年,他记忆早已模糊,若不是还记着至关重要的梨花白,又怎么寻得到她? “至于娘子的记忆……”他笑,苦涩又悲戚。 心中的痛,压抑着,麻木又可笑。 娘子的记忆呐? 为什么这么多年,上千年来,记得他们之间的始终只有他? 为什么呢? 被煎熬的是他,始终在奈何桥上徘徊不去的也是他,成魔成仙的也是他,他的……娘子呢?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有记忆? 他为什么要记着?若他记不起来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孤独等待上千年,不用在费尽心机,倾尽一切的寻一个人? 希望过后又绝望,绝望之后重新又燃起希望。 若不记着,他忘了,是不是就可以投胎,进入轮回转世,忘记所有一切与娘子的记忆? 忘了他模糊记忆中让他痛不欲生,却又欲罢不能,忘而不能,弃而不舍的娘子? “娘子,这满园的梨花白,我已守了上千年……” 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眶划落,滴落在薄如蚕翼的面具之下,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冰舞第一次真正看到十艳的泪水,却让她震撼的无以复加…… 太悲伤,绝望。 她说不出那种感觉,心提起又放下,仿佛有一把无名小手在拉扯着心脏上最脆弱柔软的一块,然后,似乎被刀子凌迟了,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那种感觉,从心脏处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每一寸骨髓,每一块皮肤。 “娘子,娘子,娘子……”他的泪,一滴滴落在她胸前,落在她胸上,心脏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被燃烧了,胸前扯痛,不自觉地弓起身子。 不知不觉,眼中滑下大滴泪水。 她反手抱着他,很紧很紧:“别哭了,别哭了。以后会好起来的,你不是已经找到我了么,以后也不用再找。夫君,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冰舞不知道许下这样的承诺算不算冲动。 可是此刻,她还是说出口了。 就算她的穿越真的和他有关,就算是他搞得什么鬼,她也无力追究,无力怪他…… 她此刻,甚至打消了再穿越回去的念头。 她甚至,动了一辈子不走,跟着他,陪着他相携到老的冲动。 他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她从千年之后穿越到他的世界,说不定,她就是为了他穿越来的呢! 蹙起眉,忍不住呼出一句痛吟:“……痛。” 听罢,十艳理智稍稍回笼,下体动作稍缓,紧张地捉住冰舞双肩:“哪里痛?哪里?” 冰舞有些难以启齿。 “娘子,对不起喔,对不起……”冰舞想说,对不起有个p用啊! “十艳……啊……你的对不起其实是口头禅吧?” “娘子,娘子……” 十艳闷哼:“我就只喜欢娘子,只爱娘子,不会有别人的……” 冰舞唇瓣委屈嘟起,声音软的连她自己都想唾弃:“你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还说我是你娘子呢,我看我最多也是就你暖床的侍婢……” “不许胡说!”十艳斥责,眉心聚起暖柔色彩,爱怜疼宠:“这一次,先放过你,下次补上。还能动么?动不了罢?为夫带你去沐浴休息,可好?” “好,好!”冰舞点头如捣蒜:“我饿了,肚子饿了……” “带你去用膳。” 展开外袍,将冰舞抱娃娃一样包起。 十艳飞身,身如剑影,顷刻离开梨花雨,进了前院。 满园的梨花白,唯有冰舞被脱下地那件浅绿衣裳落在树下,像个遗弃的破布娃娃。 十艳身影飞了老远,隐约还能听到一声哀嚎:“衣服,我的衣服还没拿呢……” “烂了,不能穿呢。”十艳咂咂嘴:“我撕娘子一件,赔娘子十件,不满意?那就百件好不好?” 冰舞有气无力的哼哼:“你个败家子,有你这样败家的么?你手贱?好好脱个衣服又不会死!为什么一定得撕烂再赔偿?嫌自己钱多不成?” 十艳笑,得意洋洋:“为娘子败家不过小事一桩,我乐意。十殿宫最多的是钱,而我,是十殿宫的宫主,当然,娘子是十殿宫的宫主夫人喔……” 冰舞继续虚弱的哼哼:“我们又没成婚,甚宫主夫人?等你向我求婚了再说!” 十艳甜笑,抱着冰舞进了内殿。 在他心里,他们早已经成婚,而且现在,又再次有了夫妻之实。 “娘子,我们再结一次婚罢?” 冰舞毫不犹豫地拒绝:“再结?请问这位公子,你确定你用对了词?我们以前结过婚吗?” “没错,结过。”十艳颔首,眼儿眨眨:“当然结过呐,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娘子就和我就结过喔……也只和我结过!” 只不过娘子忘了,只不过娘子没有那时记忆。 冰舞揉了揉眉心:“我不管,以前结过是以前的事,就算上辈子我和你真的结过那也是过去式,总之我记不起来,谁知道你说的真假……” 见十艳轻轻拧起眉,似有些不悦,冰舞忙又说:“总之,不管以前结没结过,这一次,你要向我求婚,而我,以秦九的身份嫁给你。这样总行了罢?” “行,反正总归是再结一次,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罢。”就算从新结,还不是再结一次? 结婚么?反正她高兴,就算结个十次八次,他也乐意! 以前结过? 守门的丫头见宫主抱着美人走过去了,才瞧瞧抬起头,望过去,却只看到主子风骚的背影。 再结? 主子也不怕犯重婚罪么! 不过……和同一个人结,不算犯罪罢? 多劲爆的消息,宫主居然结过婚,而且要再结,再结啊?看来十殿宫要办喜事呶! 看宫主衣裳不整的样子,肯定刚才发生过更为劲爆之事! 丫头小心翼翼的跟着进去,远远站着,等着吩咐。 殿内空旷,超乎寻常的大,而且非常简单。 一张大床,长红木桌,池子。 梁柱上却到处挂着飘飘白纱,透明纱幔直垂而下,落到地上,四周窗子大开,纱幔被风吹的飘飘起舞,给空旷的大殿添上几分神秘。 十艳将冰舞放到被褥之上,扯上薄被盖上,弯了弯唇:“娘子,你先休息,我让人去弄点东西给你吃,吃完后再沐浴,好不好?” “嗯,嗯。”只要不再继续,说什么都好。 十艳偷了个香,起身要走。 冰舞半坐起身子,从身后一把扯住他。 “娘子,怎么了?”十艳回身看着她,眼眸闪烁着星星点点:“舍不得为夫?” “才不是!我只是……想吃你做的东西。”咂咂嘴,没主意到十艳开始狼变的眼神,冰舞开始耍赖:“说起来,这么久我还从来没吃过你做的东西呢,都是我做给你吃,夫君,这一次,我想吃你做的……” 第86章 :偏执的魔鬼 “好。”十艳点头,见冰舞眼神闪亮,撇撇唇,无辜道:“可是娘子,我不会……” 冰舞“……” “娘子,我饿了。” “……喔。” “娘子,我很饿!” “……喔。” “娘子,我真的很饿呢。”十艳说着,在冰舞惊恐的表情下,回身,一把掀开薄唇,露出冰舞美好娇躯,扯下自己身上白衣。 冰舞挣扎,无力哀嚎:“你……还来?!” 节制点会死吗? 十艳低头望着,眼神闪烁着狼一般猎杀掠夺光芒,似乎恨不能一口将冰舞咬下吞下肚。“娘子,我饿了很久,真的很饿了呢。” “可是,我也饿了啊!”冰舞的饿,当然是肚子。 “等完了,我保证,一定填饱娘子肚子。” “我现在就饿了!”冰舞犹自挣扎:“我真的非常非常饿,饿的全身无力……” “娘子不需用力,躺着好好享受即可。” “你个流氓……色……魔……” “宝贝,阿九,娘子……”十艳以吻封缄。 再此之前,冰舞从不认为两个人可以亲热到如此地步。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彼此的发丝交缠下,缠着的,除了发,还有身,除了身,还有心! 亲密无间到冰舞认为,她的穿越,真的是为他来,为了这么一个带着前世记忆寻人的男子。 她从没,从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 就连萧墨白也没有! 谁也否认不了,洛冰舞是爱十艳的! 冰舞窝在被褥间,衬着浓密海藻般黑发,妖娆性感,妩媚倾城。 落在十艳眸眼中,怎一个风情万种了得? “娘子,你好美,好美,我好喜欢,好喜欢……” 冰舞撇撇唇,有气无力地一串怒骂脱口而出:“你到底是饿了多久?就算饿了千百年也该够了吧?知道今天是第几天了么?现在是第三天!我三天没下过这张床了!我要死了……你想要我死是不是?” 三天! 没错,冰舞已经三天,整整三天没下过这张床,没穿过衣服了! 饿时,有丫头送东西来,他就给冰舞喂饭,吃过后又继续,渴了,他给水喝,然后,一直在继续! 冰舞气愤,嘤嘤啜泣起来:“你大淫魔!还不知餍足?” 十艳起起伏伏,从喉咙口闷哼一声。 红唇带笑,妖娆邪恶,性感妩媚,真真一个诱惑世人的妖孽。 “怪只怪娘子太甜美,太美好……” 他腥红双瞳,带着高潮般的妩媚。 覆下身子,他轻轻咬她耳垂,麻酥感占据她全身,她忍不住颤栗,花心一阵阵抽搐。他魔魅般的声音闯进敏感神经中,生生缠绕着她:“娘子,这是我给你的记忆,我要让你记得我,永生永世的记着我,我要让你永远忘不了我……” 他的话,让她一颗心如在沸水中煮过般暖软,还有一丝丝恐惧。 他……好可怕。 就像一个偏执的魔鬼,魔入了心,谁也救不了! 他张口,尖尖利齿,一口咬在她颈下粉嫩肌肤中,牙齿陷下来,他仿若吸血鬼般开始又舔又吻,永不知餍足。 “娘子,我爱你。” “娘子,你是我的。” “我要让你忘不了我,娘子,我要让你永远都记着我,永远……” 魔鬼的声音仿若诱惑,引人入魔,一遍遍回响在她脑海中,生生不息,永不绝于耳。 她的脑海中一直一直回荡着他的话。 “娘子,娘子,娘子,你是我的娘子……” 他漂亮玉指从她脸上划过,一寸寸,一点点,从眉心,到红肿不堪的嘴唇,若隐若现地划过,让人心痒到了极致。 “娘子,爱我吗?” 她点头,攥紧十指,脸上泪水涟涟:“……喜欢。” 他轻笑,在她耳际吐气如兰:“娘子,喜欢还不够呢,是不够的,!我问你,爱不爱呢……” “夫君,你欺负我!” 他冷笑:“欺负你又如何呢……” 被他冷淡语气弄地紧咬下唇,她的心一瞬间提起又被重重放下,完全找不到重心,只得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像是被遗弃的小狗,想要肉骨头。 两只眼充满水雾,被泪水洗涤过的黑眸。 十艳一手抬起她尖尖下颔,凑近自己,四目相对,他勾唇,冷笑连连:“娘子,知道么,看到你如此媚态,如此欠……模样,为夫我就忍不住想要你!” 他如此撩拨她,却不满足,意欲为何? “为夫三日没进食,已经没力气了,娘子想要就该自己来拿。” 冰舞才不信什么他没力气的鬼话。 不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露出八颗贝齿,咯咯笑起来:“你被我压了,哈哈……夫君,你终于被我反压了……” “妖人儿,让你得逞一次。” “反压男人,是我毕生奋斗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哈哈……”笑得好不得意喔,“夫君,被压的感觉怎么样?好不好?嗯?” “被娘子压,夫君我乐意得很。”十艳媚眼如丝,晏晏笑语:“娘子只准压我,以后我也只让娘子压。” 冰舞哼笑:“除了我,你还能让谁压?你要敢让别人压,我就敢阉了你,让你变太监!” “好,好,除了娘子,谁也不给压。” 亲密无间,他的声音像魔鬼一般刻进她脑子里。 “娘子,娘子,娘子……” “你是我的,我的,我的……” “娘子,我好不容易寻到你,即使死,以后也休想和我分开!” “娘子,我爱你。” “娘子,我说过,只准爱我,必须爱我,否则,我会忍不住毁了你的……” “娘子……娘子……” 第一天,丫头去送饭的时候,站在门口,因为耳目太灵活,里面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耳中,羞红了丫头粉嫩嫩的娇美脸蛋。 第二天,同样是激情四射。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即使日日受着声音摧残,丫头脸儿还是红红。 不过,第七天的时候。 “会不会,被宫主……虐死呢。” “不被宫主虐死,也会饿死,渴死的……” “你傻啊,每天送的饭菜不都被吃干净了么?怎么可能会饿死!” “肯定是宫主吃了,自己补充体力去了。” “宫主真是太强悍了,就算不吃也一样强悍。” “宫主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强悍,最持久,最狂野,最霸气的男人。” “真想和宫主试试呢。” “敢亵渎宫主,找死!这话要让宫主听到,你准被丢到蛇窟,被群蛇啃了。” “你没听过人间一句俗话说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和宫主春风一度,被丢到蛇窟,即使被群蛇啃了也值了……” 将饭菜放到门口,两个丫鬟,嘀嘀咕咕地顺着来时地路走了。 殿内。 看着身下粉脸上青黑的黑眼圈,眸光一紧:“娘子……” “滚!” “娘子……” “滚下去!” “娘子……”十艳攥了攥手,魔瞳欲望终退散:“娘子,我错了,错了嘛,都怪娘子太甜美,我才忍不住一次再吃的。” “你……”冰舞嗓音极度干涩,这一次,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干咳两声,她缓慢地说:“你精力过剩还怪我?你给我滚下去,再继续下去,我也会被饿死,被渴死!” “我只是,想让娘子记着我,忘不了我……”十艳委屈地嘟嘟妖娆红唇:“我只是不希望娘子太轻易地忘记我,我只想让娘子永远永远记着我!” 七天七夜,他日日在她耳边念叨着…… 如魔音入耳,她怎么忘? 冰舞眉毛愤怒的扬起,眼眸狠狠瞪着十艳,却没什么力气:“如你所愿,我已经忘不了你了,就算死,我也忘不了你了!” 被冰舞这软绵绵地一瞪,十艳眼神再次狼变,却没扑上来。 软着声音,说了一句苦涩地话:“一个人记着和娘子所有的记忆,太苦了,娘子,我想让你记得我,永远得记着你和我之间得一起,而不是我一个人记着……” “这样,有朝一日,即使我和你分开,即使我们分隔的再远,再久,这种记忆也会存在着,存在你脑海中,你心中,起码你会记得我,像我记着你那般的记着我,记得世上有一个我……” “我不会去怀疑,这些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是我记错了?还是我至始至终只是当了别人的看客。我不会去质疑,这段记忆真的不是我虚构了吗?我娘子,她真的存在过吗……” “娘子,你记着,我会很高兴。” 冰舞的心早就已经软花成水了。 她像伸手去握上他的手,抬了抬手,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于是,只能用目光,诚恳地看着他,慎重地说:“我非常确定,以及肯定,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了,忘不了十艳,就算死也会狠狠地记着……” “我会好好记着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将他们刻到骨子里,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咀嚼着这四个字,十艳抱着冰舞,声音软软地:“娘子,我好高兴。” 即使等待了上千年,有她一句话,什么都值了! “娘子,不离不弃。” “娘子,千万别再忘记我。”我只是怕,怕自己一个人记着那些虚无的记忆。 日夜的缠绵宠爱,已刻到骨子里,融进血液中,她如何能忘? 魔已入心,如何能忘? 见十艳眼眸中还有忐忑与不安,冰舞哪还忍心骂他,哪还忍心责怪他? 眼眶酸酸了,险些要掉下泪来。 一个人等待了她上千年,寻了上千年,他这样的痴,这样傻,教她如何放得下?教她如何不动容,如何不心痛? 第87章 :夫君,不准哭! 即使那个人不是她,就算是别人,她也会为这样一片深情会感动的是不是? “十艳,那个人,是真的是我?” “娘子,是你。”十艳肯定地回答。 “用锁魂铃招呼我的人,是不是?” “是我。” 冰舞沉默。 十艳稍微退开身子,下颔微扬,伸手撩起冰舞刘海,露出她额心上的梨花白,虔诚地,不带丝毫欲望地缓缓上前,印下最真挚地一吻:“我曾在地府待过待过一段时日,阎王告诉我,额心上有梨花白的女子,即是我等待千年的娘子。” “而这千年来,有梨花白的始终只有你一个……” “而我用锁魂铃锁来的魂,也是你。那锁魂铃,有我娘子的一滴精血,只有我娘子听了才会被锁,也只锁得住我娘子的魂。” 见冰舞愣愣的,十艳忍不住笑了:“娘子,你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可是,死神的说辞并不是这样啊? 他只说了找到锁魂灵才可以回去不是吗? 而十艳的锁魂铃能因为有他娘子的一滴精血,所以只能锁住他娘子,可锁来的却是自己。 她真的是他娘子吗? 是吗?是吗? “十艳,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差错?如果是我,我是你娘子,为什么我没有我们之间的记忆?”冰舞的心被重重提起,一刻不得安宁。 她忽然很害怕,如果他的娘子不是她,如果他的万种深情不是对她,那她又该如何? 如果不是……“是你,只会是你。”十艳地笃定,让冰舞安了心。 “至于记忆……”他的手指,轻轻从她脸上划过,不带丝毫重量,轻的让人恐惧:“因为娘子,投胎转世,轮回去了呢……” 一个尾音,能带着恁样多的无奈与心酸么? 他的语气,甚至是茫然的,迷茫的,懵懂的,似乎他也不懂,他也在茫然的猜想着,他的娘子,为何会轮回转世放弃他,为何会…… 走过火照地狱之路,喝一碗浊世孟婆汤,走一回奈何桥,忘尽前尘往事,忘却他! “我……为什么?” 冰舞的喉咙,忽然很干很干。(.无弹窗广告) 像是卡了团什么东西,上不去,也下不去一般难受。 凝视着他微微蹙起的双眸,凝视他或疑惑,懵懂,迷茫,或不解,或苦恼的眼神,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从眼眶划落,狠狠砸在脸上。 他怎么可以,怎么能让她那么心疼?! “为什么呢……”十艳茫然无辜的看着冰舞,似乎在问自己,似乎在问她:“为什么……这个问题我想了千百年,始终没有答案,娘子,你来告诉我,为什么……” “娘子,为什么……” 为什么娘子不要他? 为什么他会独自徘徊黄泉路?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记着他们之间的回忆? 那些回忆,甚至是残缺不全的,为什么,他要那么执着呢? 眼泪成串从冰舞眼眶划落,她木然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滑到嘴角的泪水,很咸,很苦,很涩。 “夫君,不要想了,想不出来就别想了。现在,我在你身边,以后也在,一直都在,这样就好了对不多?我不会离开你!”她甚至,想不出更好的安慰的方法。 十艳轻笑:“对呢。现在娘子在我身边,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的对不对?只要娘子一直和我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的……” 他伸手轻抚她脸上泪水,眸光一紧,语气无错地像哄孩子似的:“傻娘子,不哭不哭喔。” 冰舞脸上的泪珠掉的更凶了。 她笑起来,却比哭还难看:“不哭,夫君也不准哭!” 她要陪着他,天荒地老的陪着他! 陪着这个让她心疼致死的少年,陪着这个缺了心智的破小孩,陪着这个……她爱的男人! “夫君,以后的路我陪着你,陪你到天荒地老。” 陪你到天荒地老。 完美唇形轻翘起,他听罢,笑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甜蜜,像个得了糖,满足的孩子。(.无弹窗广告) 俯下身,一寸寸舔干她脸上地泪水。 拉着她的手,十指相对,伸出自己小拇指勾着她芊芊玉指,笑的像个孩子,单纯地,不含丝毫杂质,:“拉钩,万万年不许变,娘子,说好了喔,不准变。” 也不能变…… 否则,他会疯的。 冰舞点头,他的行为虽然幼稚,她却笑不起来:“嗯,万万年不许变。夫君,你不变,我也不变。” 即使你变了,我也不变。 她偷偷地在心里说。 突然就想起初次见面,她问他叫什么名字时,他也是如此幼稚地拉着她的手,执拗而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在她手心里写下他的名字,写下“十艳”两字。 那种从手心痒到心底的痒意,似乎还存在体内,让她一时不能忘怀。 或许,那时候就注定了,他们谁也离不了谁,不是吗? “十艳……”在舌尖咀嚼这两个字,末了,她又笑了,青黑色眼底暖暖的软:“夫君。” 十艳,夫君。 十艳,这两个字在她心里,终于不再是单纯的名字,而是,有了更深一层的意义。 她的爱人,她的夫君。 十艳终于满足,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俯在她身上,肌肤想贴,享受着这种默契与温情,谁也不曾说话。 冰舞想,她能和他这样过一辈子! 一辈子都能! 许久许久,他再问:“娘子真的会记得吗?” “会的。”冰舞回答的毫不犹豫。 他笑了,再问:“真的会吗?” “会!” 见他还想再问,而且眼眸似有忐忑,冰舞只得转了话题,可怜兮兮地说:“夫君,我现在好饿,好渴,好困,好累,还有眼睛,好痛喔……” 妖人儿,不知道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只会让他欲罢不能地想把她一吃再吃么? “十艳夫君,你娘子我要死了啦!” 见她蹙着眉,似乎真的疼痛难耐,他不由眸光一紧:“哪里不适?哪里痛了?娘子?” 冰舞羞的脸儿红红。 轻轻拧眉,十艳嘴儿微翘,却是邪气四溢的笑:“娘子等着,为夫去找点药来给你擦。” 白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胸膛的吻痕和抓痕,一清二楚,却这样,明目张胆地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人,真是肆意妄为! 冰舞撇撇唇,眼眸痛的很! 已经七日七夜,不曾好好睡过了。 熬夜熬的眼睛痛,喊的嗓子痛,腿也痛,腰也痛。 好困! 实在受不住,长睫毛颤了颤,慢慢阖上眼,不消半刻钟,已经睡死了去。 半梦半醒间,冰冰凉凉的,完全取代了之前的痛感。 他在给自己抹药喔? 羞死人了! 这人好恶劣,来取笑她! 明明是个破孩子,在这方面却懂得比她这个民风开放的现代人多的多。 吃醋喔! 以前的不管了,不过以后有她守着可休想在这样,否则她真的会阉了他,让他断子绝孙! 冰舞哼哼唧唧,却没有醒。 身子被恶魔强硬地抱在怀中,一双手禁锢着自己腰身,腿儿顶着腿儿,下巴也顶着她头顶,呼吸平稳,缓缓地……睡了。 还好,没有其他动作。 恶魔的身子,似乎还是冷的?而且比以前更冷喔,似乎只有在激情时才会像火一般燃烧? 冰舞想着,沉沉睡去! “娘子,张嘴,张嘴喔。” 玉指衬着银白色地勺子,分外的好看,带着妖娆风情,被送到了冰舞嘴边。 十艳笑的讨好:“娘子张嘴,吃饭呶。” 睡的迷迷糊糊的女人,半坐着身子靠在枕头上,眼儿半眯,睫毛颤颤,机械地张嘴,吃下了送到眼前的饭菜。 然后,艰难的吞咽下去。 咕噜咕噜。 好可伶,一边吃,肚子还在饿的咕噜咕噜响。 被饿了七天的人,已经感觉不到饿了! “娘子好乖,来,继续……” 怎么回事? 角色反转么?一般冰舞都是照顾人的那个,今次,居然反了。 一直被照顾的人,这次居然照顾起人来了。 冰舞眼儿一瞪,娇憨之色让十艳心暖软软,软到了心底:“你……什么都回,也会照顾人,居然骗我什么都不会,你骗我!” 控诉喔…… 十艳眨眼,很无辜的看着她:“什么都不会,但我会照顾娘子。娘子,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哼一声,冰舞继续吞咽。 十艳将装了牛奶地杯子送到莹粉色的唇边,半张着唇“啊”一声,说:“喝点牛奶,七天没喝了呢。” 这牛奶,似乎是雪玲珑发明的。 冰舞以前在现代就有喝牛奶地习惯,因此到了这边,也没断过。 抿唇,喝下牛奶,吞咽。 “以后不准这样喝牛奶,更不准在别人眼前这样喝。”十艳眼神有狼变的可能性,看着冰舞虚弱的小脸,又强忍了下去。 只是俯下身,在她唇边舔了一圈:“看,喝个牛奶也不安分,唇边都是呢,一圈白白的配着娘子粉嫩嫩的唇,别提多诱人……” “不准让别人看了去,以后不准在除了我之外的人面前喝牛奶。” 十艳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尖,风情万种地舔了舔,又不舍地咂了咂嘴:“娘子,好甜……” 甜的是人还是牛奶? “吃饱了,不吃了。”冰舞摇摇头,拒绝了再次送到眼前的食物。 七天没怎么好好进食,吃太多是会吐的! 十艳手指却不曾收回去,捏着勺子,一直放在冰舞嘴边,花瓣似的唇微微翘起,诱哄道:“娘子乖乖,再吃点,再吃一点就好喔。” 冰舞拒绝:“不要。” “要的要的,饿着可怎么办呢。” “饱了,不饿。”瞪着他一脸哄孩子似的表情,冰舞愈发肆无忌惮地撒娇:“不要,就不要。我想吃的时候你不给我吃,现在,不稀罕,不吃了。饿到了也怪你!” 第88章 :舍不得骗亲亲娘子 十艳一脸讨好:“为夫错了,为夫认错,娘子,再吃一点喔,一点点就好。(.无弹窗广告)” “不要!”扭头,看也不看讨好的笑脸。 “要的!” “不要!” 许久许久,没听到哄人地声音,冰舞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却看到他已经放下勺子,魔魅重瞳腥红,闪烁冰舞最近几天非常熟悉的兽欲,狼变了! 舔了舔唇,十艳看着冰舞,像只见到了猎物的凶狼:“娘子,我也饿了……” “饿?”哪个饿? “嗯。”脸愈靠愈近,冰舞想退,却退无可退,十艳邪笑,鼻尖靠着鼻尖,嘴唇也几乎贴到了彼此唇上,一说话,呼出的热气,吹在肌肤上。 痒痒的,让人心悸。 “娘子不吃,肯定是饱了,既然娘子饱了,就该喂喂我这个饿了许久的夫君。娘子,你说是么?” 这个“饿”定然不是肚子“饿”。 冰舞将头扭到一边,脸上升起点点嫣红,不甘不愿地说:“我还没饱,还要继续吃。” “真的吗?”十艳似乎不信,伸出骨节分明的指尖,开始从缝隙中扯动盖在冰舞娇躯上的薄被:“可是娘子明明说过已经饱了呢……” 那个尾音,风情万种。 风骚得很! 冰舞惊慌地抢回被子,可怜兮兮地眨眼:“没饱没饱,咱们继续吃吧,夫君,我好饿喔……” 撅嘴,撒娇。 十艳轻笑:“娘子这么饿,为夫岂能不喂饱你?” 冰舞高高提起小心脏,他不会还来吧? 他再来,她岂不是真的要死在床上了? 索性恶魔还是有点良心的,只是端起碗,妖娆的指尖重新挑起勺子,勺了燕窝粥再次送到冰舞眼前,一脸得瑟,像喂孩似的,还张口做了个“啊”的幼稚动作。 “吃饭呶,娘子乖乖张嘴喔……” 冰舞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就角色变换了呢? 以往都是她想尽千般万般方法幼稚地哄他吃药,这一次,却变成他哄她了。 像哄个刚出生的幼稚婴儿,像哄个抱在手心的娃娃。 那么珍贵,那么小心翼翼。 那样宠溺,那样疼惜。 虽然幼稚,冰舞却非常享受,连智商似乎也在倒退,居然像个孩子似的撒娇打诨。 两个人翘起的唇角,为何那么甜蜜呢?! 十殿宫大殿并不若想象那般阴深,黑暗,反而光明透顶,富丽堂皇的让人产生此刻身在某皇帝行宫的错觉。 “十殿宫是杀手组织,没错吧?”冰舞反身,看着身边一脸笑地餍足的某人:“你确定带我来的是十宫殿?而不是某条大街?下面都是杀手?而不是行为普通,穿着普通,除了样貌不普通,武功不普通外什么都普通,普通到根本让人联想不到是杀手的普通人?!” 看着此刻站在大殿内的众百人,冰舞眼眸闪闪。 就因为一句话,就因为她看想杀手是啥样,所以此刻十殿所有杀手都站在下面集合。 有任务的,没任务的。 在千里之外的,都放下手中事,千里迢迢已最快的速度赶来集合。 冰舞嘴角微翘,甜蜜得很。 他现在对她,言听计从,什么都依着她。 似乎一句话,他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了捧到她心中。 总之,欢喜得很! 望着殿下,冰舞疑惑地咬着手指,娇憨地歪头。 这些美人儿,真的都是杀手么? 一个个这么都这么俊? 冰舞坐在十艳腿上,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抱在身上。 像抱个孩子,抱个娃娃。 收紧手指,两个人贴的更紧,彼此触着彼此的身体和体温。 一个凉,一个温。 十艳洋洋得意地点头,翘起下颔,傲娇道:“嗯,没有例外,都是杀手呢。娘子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啊?……“为什么长的都这么美?” “美?”眼眸儿闪闪,十艳笑得不甚在意:“养眼而已,丑人怎么看得下去喔?怎么有心情?再说,有你夫君我美么?” 噗! 美? 冰舞扭到,看到十艳脸上的面具,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再被咽下去。 改了语气,调侃着说:“原来你找人给你杀人还要看美貌的啊!” “总之,丑人不行。” “你真是一朵百年难遇的奇葩。” “娘子喜欢这朵奇葩呢。”十艳得意弯红唇,瞥珠眸:“阿九娘子喜欢什么,我就是什么样的。” “破孩子!”冰舞忍不住一掌拍在他头顶,心中甜蜜,暖洋洋的。 这个破孩子呶。 就因为他是朵奇葩,所以她才会喜欢这朵奇葩,不是么? 若是别人,最多赠他“极品”二字。 下面众杀手收敛着呼吸,站得笔直,大气也不敢出。 深深觉得无奈,并且感到神奇。 他们的魔君,强大的魔君,无所不能的十殿宫主,十殿阎罗,人间凶器,竟然被个女人打了头顶,还笑地恁样开心。 傻了么? 这样差别的待遇,对他们这些被压榨,被人卖命的杀人,甚至随时有性命危险的人来讲,忒不公平! 却……敢怒,不敢言。 “夫君,你是怎么管理他们的?”这个问题,冰舞以前就想过,却不曾想,有一天,可以来到十殿宫,甚至是当着所有杀手的面,这般肆无忌惮的问这样的问题。 “怎么管理的?”十艳蹙起眉,眼眸闪烁,笑语晏晏:“这些都是收养的,不用管理,给他们一百个胆,他们也不敢造反呢。” 见识过魔君的手段,别说一百个胆,借他们一千个也不敢! “你收养的?你才多大啊?几岁?” 十艳凑到冰舞耳边,咬了一下圆润耳垂,见冰舞耳根泛红,得意洋洋,悄声说:“娘子,你夫君上千岁了呢。” “骗鬼!”想了想,又补一句:“老不休,你要真上千岁了,我们之间几码几千代沟了。” “没骗你。”十艳闷笑:“这具身体,算算大抵也才舞象之年罢。” 舞象之年?……“报字数。” “十七。” “也才比我大一岁呀。”自己这具,才十六罢? 冰舞黑线:“你又骗我。” “为夫怎么舍得骗娘子呢?为夫骗谁也舍不得骗亲亲娘子喔。” “都那么明显了,还说没骗我?”芊芊玉指伸出,指着下面站着的众杀手,不满道:“下面这些人,大的都二十好几了罢?比你大吧?你自己说你才十七,如何收养这些甚至比你大的杀手?不是骗我又是啥?!” 气愤喔! 忍不住在十艳大腿上狠狠掐一把,恶狠狠道:“我看起来很好骗吗?我长了一张欠骗的脸吗?!” 又是一掐,掐一点点:“让你小子骗我!” 十艳轻笑,被掐了也不在意。 握上冰舞玉指,放在唇边吻了吻,淡淡道:“娘子,我从未骗过你,从未……” 总有一日,她会知道他没有骗她。 从来没有过! 手指被一根根吻过,舔过,湿湿濡濡的,冰舞心中怒气也随之消散,唇角甜蜜翘起,不满地哼哼唧唧:“你是狗吗?连手指也吃?” “不吃手指……”放下手指,迅速吻上眼前喋喋不休红唇:“吃娘子的唇……” “……唔。” 太放肆了罢? 太庭广众之下也吻?难道就不能含蓄点么? 他的唇好热情……不过,甜?奶香?刚刚喂饭时,他偷吃了她放置在桌上剩下不吃的牛奶喔? 这个混蛋! 不过,真的好甜呢! 一吻方罢,两人气喘吁吁,如若不是大庭广众,他怕是会不管不顾的要了她吧? “……唔。”冰舞扭着身子,脸儿酡红。 “别动,娘子别动……”十艳隐忍地很辛苦,并且,他也不打算忍着。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你疯啦?下面这么多人!” 她才不愿意表情活春宫呢。 偏偏,什么都听冰舞话的十艳,这次却拒绝了,甚至恶劣地笑了:“娘子,告诉你喔,他们耳目都很好呢,十里之内就连落叶地声音都听得到。刚刚娘子可没少说话喔……” 轰…… 冰舞脸上爆红,尖叫:“你这个色魔!” “哈哈哈……”十艳大笑,狂野得教冰舞几乎受不住。 众杀手面面相觑。 宫主主子,人间凶器,魔君大人,您带来的女人怎能如此无耻?如此放荡,如此厚脸皮…… 大庭广众之下勾引你,并且行这等苟且之事! 可耻,太可耻了! 如果冰舞听到,一定会大声喊冤,明明就是你们主子勾引我,饥渴的也是他…… 当然,现在她不知道,也喊不出来,喊出来的也只有…… 魔君腥红双瞳正对着众杀手,眼眸一眯,微微扫过,不带丝毫情绪,所有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通通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原本的燥热消失了,只觉得冷,寒冷无比! 三味真火也燃烧不了冷。 彻骨地冷,似乎瞬间能冻伤人。 有人委屈:明明就是您让我们看的,我们又不愿意,到头来错的却还是我们。 呜呜,好不公平! 十艳魔瞳一撇,角落中一女子抬着小脑袋,明眸星瞳微微闪烁,正对着自己大流口水,甚至张着口型喊着:“一二,一二……” 哪里来的不怕死的东西? 拧起眉,魔瞳杀气闪过,结合情欲,瞬间倾城。 那女子犹不自知,被身边的人扯了下,才后知后觉抹了抹口水,胆怯地抬起头撇了眼上面的主子,眼眸闪过恐惧,缩着脑袋低下了头。 十艳哼一声,抬了抬完美下颔,声音轻扬:“丢进去……” 丢……进去?! 没有所谓的倒吸一口气,全场寂静,死一般的静。 似乎连呼吸都没了。 只有……冰舞的哼哼唧唧,娇媚呻吟。 下面的女子张着唇,瞪大了眼,脸上或唇上已经褪尽血色,留一片死寂的灰白之色。 第89章 :你被惊艳了 丢进去。 这三个字意味着绝对的……死亡! 有人鬼魅般上前扯了女子往外走,女子张嘴,欲要尖叫,十艳竖起一根放置妖娆红唇边,轻轻地,无言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女子的声音骤然卡在喉咙内。 似乎,失了声,连最简单的音节也吐不出, 欲要挣扎,却被点了穴。 一路被扛置殿外,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众杀手都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淡漠的不能再淡漠了。 十艳见状,轻笑,笑如阎罗。 冰舞闷哼,仍背对着大殿,犹不知一条人命在她尚且沉浸中时被身边男子生生掐断。 “娘子,你好热情喔,不过声音该小点,他们都看着呢。” 看……看着? 冰舞只觉锋芒在背。 冰舞低泣,脸儿酡红:“你让他们下去,否则我放松不下来。” 十艳无奈,无声抬了抬下颔。 于是那些连话都没说过一句的杀人,无声地退了下去。 人间凶器卧房。 冰舞娇娇腻在十艳身上,提醒她最近几天的荒唐之事。 催胸顿足! 人说饱暖生淫欲,可她还没饱呢。 想想,想想。 冰舞忍不住哀嚎。 虽然后来一直在床上,甚至没下过那张大床,可…… 这样破孩子……不,或许已经不能叫孩子了,就勉强把“破孩子”改成“破男人”罢。 一点也不懂的怜香惜玉。 还说什么爱她呢。 不过……他的确爱死她了。 想到此,冰舞不仅小脸儿绯红,一路红到耳根。 “娘子在想什么呢……脸怎这般红?连耳根都红透了呢。”十艳忍不住调侃,挑起她尖尖下颔。 十艳觉得心脏都是鼓动的,涨得满满的,这妖人儿,这般甜美,怎么吃都吃不够。 他忽然很怕……很怕。 太爱了,自己除了爱,还能给她什么呢? 恐慌。 他忽然生生的不安。 她没有他们前世的记忆,今生也才仅仅认识几个月,她会如自己爱她这般爱自己么? 若不能,又该如何? 终于忍不住放开她,紧紧抱着,恨不能融入骨血:“娘子娘子,除了爱,我还能给你什么呢……” 冰舞错愕,随即又笑起来,还有点喘,笑却暖暖地:“除了爱,你什么也不需要给我。当然,你也可以有什么给什么。只要把你有的一切都给我就好了。” “我……什么也没有。”有什么呢?……“娘子,我除了爱你,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怎么会没有,你不是还有十殿宫么?” “十殿宫算东西么?”十艳不解,又有些急,摇着头:“除了爱,什么都没有。” 十殿宫和他胸腔要溢出的爱,怎相比?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安,冰舞叹气,柔声道:“夫君,有爱就够了。用你的爱留住我就够了,你什么也不需要有,只要全心全意爱着我就行了,这样,即使你有朝一日穷困潦倒,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不会……不会离开你。” “当然,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全心全意爱我……”我也不会再爱你! 后面一句话,冰舞没说出来。 但是,他们都懂,不是吗? 十艳只当笑话听,搂着冰舞的手还是一样紧:“最爱娘子了,我为娘子生,为娘子死,怎会不爱娘子?对娘子的爱……”多的我恐慌。 生为娘子,死为娘子,不爱娘子,不是笑话么? “人心易变,情也易变……”谁能保证爱谁一辈子? “娘子……”十艳淡淡地,期待地问:“娘子爱我吗?爱么,爱么?” 冰舞笑:“……喜欢啊,很喜欢呀。” 为何始终吝啬一个“爱”字? 不是吝啬,冰舞并不觉得说与不说有何区别,说出来反而太矫情,难道不说就不爱么? 可笑! 十艳黯然垂下眼,不管不顾将冰舞禁锢在自己怀抱中。[] “娘子……不管你爱不爱,今生今世,上穷碧落,你唯一的位置,只能在我怀抱里。” 就算不爱,也要禁锢在自己身边。 绝不,绝不放你离开! “娘子,我不会让你离开,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一丝一毫都不给!” 冰舞轻笑,正要说话,外面有丫头鱼贯而入,轻手轻脚走进来,手中全部一致拿着托盘,托盘举止身前,盘上放置着颜色如血般艳红的衣裳。 那种红,红的嗜血,红的艳绝,红的迷离。 “宫主,给夫人的衣裳均已做好。” 冰舞数了数,十二个丫头,每个手中托盘都是一样的红衣。 “这是什么?给我的?”她疑惑不解,扭过头,星眸灿灿,看向唇角微翘的魔君:“夫君?为何都是这种大红色?人家不喜欢红色呀……” 貌似,这具身体的原主子,就喜欢红色。 可冰舞不喜欢,再加上看过冥夜穿红色后,自认为自己穿不出那种风韵。 “我喜欢红色,喜欢看娘子穿红衣……”十艳轻笑,“娘子会喜欢红色的,会喜欢的。” 他的语气太轻了,轻的有些不正常。 冰舞拧眉,扭扭小屁股站起身走过去,从托盘中拿出红衣展开,低下头一看,忍不住赞叹地“啊”了一声,惊呼道:“……太美了!” 梦幻般的红色,就像天边那一轮夕阳,红的能滴出血。 芊芊玉指下的红衣,仿佛人体中流出来的那种浓稠的红,只在边角下用金丝点缀而成,左胸前一朵巧夺天工的暗红色红茶水,嚣张跋扈地盛开人前。 绕是冰舞不喜这种似血的红色,也忍不住想将她穿在身上:“唉?夫君,这是你赔给我的么?” 这样的一件衣服,够换她十件了不是? 太赚了! “娘子喜欢么?” “喜欢。”冰舞莞尔:“见过这件衣服的人,没有人会说不喜欢。” 十艳仿若没有骨头般半卧在床头,双腿交叠成妖娆曲线,一只手撑着完美下颔,懒洋洋地咧开嘴,懒洋洋地笑:“特意请江南怪裁为娘子做的喔,我猜娘子肯定喜欢……换上给为夫看看罢,这衣裳定然很适合娘子。” 适合? 她会适合这种红衣吗? 冰舞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好,你且等着。” 旁边的丫头见状,忙说:“夫人,这衣服穿起来有些复杂,我来帮您吧?” “行。” 转道去了屏风后,冰舞剥下身上松宽白衣,衣裳从身上划落,落在地上。 “噫?”丫头惊呼,脸儿羞红。 冰舞不解,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身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被十艳咬的! 撇撇嘴,冰舞轻笑:“你们魔君宫主其实是属狗的!呵……不说他,穿衣服罢。” 宫主属狗喔? 丫头忍笑:“嗯。” 展开玉臂,丝绸般滑润红衣从丫头手上套到冰舞身上,贴合肌肤得很,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丫头转到前面系扣带,边系边说:“这些衣服都是天下第一裁缝为夫人量身定做,夫人来十殿宫第一天,宫主就已经吩咐下去。夫人皮肤白皙,宫主眼光精准,红衣果然很适合夫人……” 第一天? 那时候不是一直在忙么,居然还有空吩咐人做衣裳? 冰舞啧一声:“这些都是你们宫主赔偿给本夫人的……”谁让他撕她衣裳? 系好扣带,丫头忍不住转到前面看了眼冰舞,低下了头:“……夫人,好美。我还没见过比您更适合穿红衣的人。” 拢了拢衣袖,冰舞低头看了眼自己。 洛冰舞皮肤白皙,晶莹剔透,红衣似血,衬着晶莹的白,相互拖映,美轮美奂。 “适合吗?” “适合。” 冰舞甜笑,慢慢走出屏风,朝着半倚在床沿的无骨男子走去,红衣的一角在空中飞舞,她控制着自己的步伐,一步步,步步生莲,仿佛漫步云端。 见十艳看过来,魔瞳定格在自己身上,得意的一挑眉,洋洋得意:“夫君,好看吗?” 十艳久久不语,只是看着。 他的眸光放的很远很远,投在她身上,仿佛不是在看她,又似乎只是在看她。 见那个一袭红衣的女子朝自己走来,十艳忽然有一种时光重叠的感觉。 那时候,那时候…… 千年前,他的娘子,也是一袭红衣,不飞扬跋扈,不嚣张肆意,眉目带着只有面对他才有的柔和,朝着他走来,一步步,步步生莲,无人可及的风华绝代。 那时候,她柔柔地问:“夫君,好看吗?” 现在,她洋洋得意地挑眉,肆意又嚣张地问:“好看吗?” 性格也一直在变么? 千年前对着他是柔和,是温柔,是撒娇,现在是洋洋得意,肆意嚣张,飞扬跋扈。 只要是他的娘子,不管任何性格,他都爱。 “十艳夫君?难道我穿得太好看,以至于你被惊艳了,忘了说话?”见十艳久久不语,冰舞拧起眉瞪他。 露出那样怀念的神情,他是想到了什么么? 想的可是她? 十艳回神,慢悠悠的站起来,懒洋洋地朝着冰舞走去,唇边带笑,笑语晏晏:“好看。为夫说过,这世上,没有比娘子更合适红衣的人……” “娘子。”站定,冰冷玉手伸出,撩起冰舞额前刘海,露出妖娆艳绝更甚从前的梨花白,轻轻地,呢喃一般地说:“把前额刘海束起来罢,那样的娘子,定然艳绝无双。” “我发现夫君特别喜欢我额前的梨花唉……”每一次只要看到额前梨花白,他就像痴了一般:“我额前若没有这朵梨花,十艳夫君还会喜欢我么?” 十艳轻笑:“可惜,娘子已经有了呢,抹不去的喔……” 嗤……“夫君你太奸诈。” 将冰舞推到梳妆镜前坐定,十艳从身后环抱住她,两人一起望向镜面,镜面映出一张银翼面具,一张娇嫩脸蛋。 第90章 :举案齐眉 十艳撩起冰舞秀发放在鼻端轻嗅:“为夫为娘子束发梳妆,可好?” “好是好,可是你这样郑重其事咬文嚼字的样子好奇怪……”冰舞瞪像镜中魔魅重瞳,抓了抓散乱的发:“扎头发就扎头发呗,说的这样……我还是喜欢你撒娇打诨,需要被照顾时地样子。(.无弹窗广告)” 十艳黑线,丢下两个字:“不行。” “什么不行?” “从今后我要照顾亲亲娘子,自然是要长大的,怎能再小孩子气?否则娘子定会一直把我当成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十艳撇撇唇,不满道:“娘子任何性格我都喜欢,所以……不管我何种样,娘子都要接受,都要喜欢!” 冰舞呐呐地点头:“也对,我喜欢你,就得喜欢全部的你。” 只喜欢其中一面,怎能称之为喜欢? 更何况,她对他,早已不是喜欢就能概括得了的。 不过……“我也没说我不喜欢啊,只是你突然变了,变的这样认真,我有些不习惯而已。” “没说不喜欢,就是喜欢喔?”十艳舒展眉目,得意洋洋地笑:“那么娘子从今后就要开始习惯了,习惯我的任何一面。” 冰舞点点头。 十艳甜蜜勾起唇,再次望向镜面时,笑容褪去,眉目轻拧,变的异常认真,甚至是小心翼翼。 他……又陷在回忆中去了。 拿起梳子,冰冷手掌撩起冰舞秀发,十艳异常地认真开始梳,生怕扯断一根发,手中动作轻巧,有些生疏,却又非常熟悉。 十艳的郑重,使冰舞也安静了下来。 镜面中映出他脸上薄如蚕翼的面具,那双魔瞳带着异常地谨慎,似乎连睫毛都写着小心。 他的认真,让冰舞心揪成一团。 “夫君,你以前经常为别人梳发吗?” “没有。”他轻轻摇头,想起什么似的,又笑起来:“只为娘子一人梳过,这辈子也只为娘子一人梳发。那时候,嗯……上辈子喔,就经常为娘子梳发呢。” “那时候娘子也是坐在梳妆镜前,安静温柔,眉目含羞带怯,秀发散在脑后,像瀑布一般浓密,我就站在娘子身后,为娘子梳发,为娘子画眉……” 他说话时的神情,安静,沉稳,又带着沧桑,和浓浓的回味,这样的十艳,冰舞从没见过,以至于突然看到这样的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真的是那个变态魔君吗? 是那个缺了心智的破孩子吗?是那个中了毒却仍然倔强又固执的十艳吗? 这是他,也不是他。 冰舞觉得心疼,撕裂一般,这么多回忆,却只有他一个人记着,该有多孤独?有多寂寞? 这么多年,他到底怎么过的? 老天爷让一个人记着两个人的回忆,有又多残忍? 如果自己真是他娘子,该会有多混蛋? 怎么会舍得丢下他? 冰舞狠不能抽自己两巴掌。 “很多很多的回忆……”十艳叹气:“可惜过的太久了,记忆模糊,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回忆起来时,甚至连回忆中的人长成什么样子也记不清了。” “不过还好……”他伸手揽上冰舞肩膀,头轻轻靠在上面,暖暖地笑:“还好,我终于找到娘子了。以后再回忆起来,我就能把那张模糊不堪的脸换成娘子现在的脸。” “这样,就再也不用为看不清娘子的脸而恐慌了……” 冰舞的眼泪成串落了下来,划过脸庞,滴在交叠在双腿的手指上,模糊了眼眶。 抬起头,看着镜面中十艳模糊的脸,她忽然泪流满面。 擦了擦眼泪,她笑,声音带着哽咽:“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人要往后看,回忆始终是回忆。夫君,以后有我呢。” 伸手抱着他,手掌在背后一拍一拍的,仿佛安慰一个孩子。 他歪着头笑了一下,唇角轻撇,异常认真:“嗯,我有娘子,娘子有我,我们再也不分开。” “嗯。”冰舞笑着点头,眼中泪花闪闪。 十艳重新拿起梳子,转到冰舞身后,将她的发盘起来定格,一部分散落在脑后披散着,十艳从怀中摸出一根雕刻着梨花的简朴簪子,斜插进盘发中。 额前的刘海全部被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额心上妖娆的梨花白。 少了刘海的遮挡,冰舞的脸轮廓分明,五官深邃。 额心花朵更是艳绝无双。 整个人感觉都变了,明明五官还是这五官,却异常的美丽妖娆,亮的让人不敢逼视。 “娘子,好美呢。”十艳用手指膜拜了一下梨花白,揽着冰舞肩膀一起看向铜镜,甜笑道:“娘子是这世上最美的娘子,娘子是我的娘子呢。” 冰舞的眼眶还有些红,这下连脸都红了:“嗯……”想了想,又说:“其实还真的挺美的。” 十艳大笑。 “娘子,我再为你画眉。” 他拿起眉笔,在梨花白上花了几笔,按着梨花白的纹路从新上了色彩,原本长在额心的上的梨花白,因为这几笔,此刻看起来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不会很突兀,却又掩了少许光彩。 即便如此,还是美的让十艳移不开眼。 冰舞忽然想到了一个词:举案齐眉。 “好了,娘子觉得为夫手笔如何?”他俯下身,从铜镜中看她。 冰舞满意地点点头,在镜中照了两下:“嗯,这样看起来自然多了,就像画上去的妆容一样,这下好了,不用担心别人说我额头上长花朵了。” 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花妖呢。” “不过,相公妙手喔……居然画的如此好,看来这么久没画,一点也没有生疏呀。” 得到肯定,十艳欢天喜地。 “娘子的一切我都记得,每日里都要在心中复习千万遍呢,怎么会忘喔……” “娘子所有的穿衣喜好,能记得我都记得呢。” 不能记得,自然是面目全非。 他侧过脸,对着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眉眼渐逐弯起:“为娘子画眉,是我毕生所求。” 冰舞看向铜镜中的两个身影,连心都软了下来。 “夫君,如果我不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娘子,到时候,你会怎么做?” 还会如此爱她吗? 冰舞很担心,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她始终怕他找错人了。 十艳拉上她的手,抿抿唇,轻声说:“娘子,那个人是你,我的娘子是你,只是你,你就是我的娘子!” 你就是我的娘子。 渐渐的,在十艳锲而不舍的说辞下,冰舞信了,她真的是他的娘子,就是他一直寻找的娘子。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是。 午饭是在十艳卧房用的。 长桌上,明明是一个人一个位置,十艳偏偏不依,硬要两个人腻在一起。 十艳并不常在十殿宫用餐,这几天,因为某种原因,也没有挑食,送什么吃什么。 这一次却不同,人闲了,坏脾气也上来了。 严重挑食。 这个不吃,那个不吃。 “你到底要吃什么?”冰舞火了,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有什么是你想吃的么?没有吧!既然没有,就乖乖给我吃!” 十艳自己也不知道想吃什么,他只是挑食,再好的东西,不合他胃口了吃到嘴里也会吐。 冰舞觉得他变态极了。 她这一辈子还没见过比他更挑剔的人! 扒了两口饭,抬头,见他还是不动,抿着的唇,透出委屈。 “吃吧,这个鸡翅炸的很好,皮香肉脆,很好吃……”忍不住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他唇边。 十艳抿着唇,见冰舞瞪自己,不情不愿地张开口,含住送到嘴边的食物,依依不舍地舔了下筷子,咀嚼着口中鸡翅,却没有吞咽。 冰舞眉一扬:“你敢吐?你敢再吐出来,我就让你以后都吃不了东西。” “没有,没吞喔……”十艳委屈的咂咂嘴,眉开眼笑:“娘子给的,娘子筷子夹的,很好吃……” 嘴角抽了抽。 冰舞虽然觉得此人极度变态,却不得不一人吃一口的给十艳喂饭。 怎么着也舍不得饿他不是? 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 好不容易喂饱了十艳,冰舞低头开始自己扒饭,为了给十艳吃,自己没吃什么。 十艳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傻傻的看着她吃,咧着唇,眼中洋溢着婴儿般的纯粹,冰舞想,他笑的真单纯,像个满足的孩子。 她有些饱了。 放下碗,擦了嘴。 招呼丫头进来收了碗筷,两个人抱在坐在椅子上,懒懒的,却温情四溢。 过了许久,冰舞抬头,看着窗外的天色,眉逐渐拧起。 犹豫了会,她看像靠在自己身上的十艳,斟酌了下用词,淡淡地说:“我们已经出来快半个月了,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夫君,我们回风舞苑吧?我想……该回去看看了。” 十艳一愣,蹙眉,不知在想什么。 冰舞见状,忙说:“我只是回去解决问题,这么躲着总归不是办法。夫君,把那里的问题解决了,我就和你走,我们就再也不回去了好不好?” 海角天涯,之后,她随他。 十艳嘟起唇:“一辈子在十殿宫不好吗?就娘子和我,我们两个人……” “难道一辈子不出十殿宫吗?”冰舞摇头:“我可以和你一辈子待在十殿宫,但原则上的问题必须解决,十艳,我愿意和你在一样,但我不愿意一辈子背着别人的身份。” 十艳没表态。 冰舞站起来,拽着他衣袖,嘟起了唇,有些撒娇:“夫君,我想回去,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好不好喔? 娘子向他撒娇喔? 冰舞一句话,十艳连心都要化成水了。 他伸手将冰舞拽到自己腿上,小心翼翼抱起娇躯,连手指都放软了,唯恐伤了她,在她耳边,轻笑道:“好,娘子说回就回,为夫都听娘子的……” 第91章 :十殿宫主 冰舞勾着他脖子,送上自己的香唇。[.超多好看小说] 如果说以前冰舞和十艳只是举止上亲密,被彼此需要,那么现在,他们从身,到心都是亲密无间的,那种骨子里透出的柔情蜜意,几乎能揉碎人心。 她的唇瓣,挂着对他的依赖和甜蜜。 他的眉间,有着对她浓烈情愫与占有欲。 他保护她,她愿意迁就他,这样的两个人,不管那方面其实都很合适,不是吗? 如果知道再次回到帝都会发生那么多事,我想不管是冰舞还是十艳都会后悔。只是,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注定躲不过。 “恭送宫主,恭送夫人。” 大殿房门大开,杀手分两边站,低垂着头,声音洪亮,阵势堪比皇帝出行。 十艳抱着冰舞从中间穿过。 眉眼飞扬,嚣张跋扈。 冰舞窝在他怀里,不好意思抬头了,实在忍不住就掐了他一把:“故意让这么多人来给你送行,这也是你的恶趣味吗?” 十艳得意挑眉:“很有趣呢,难道娘子不喜欢?那我下次再搞大点儿,把所有人都召集来……” “喜欢,很喜欢。”冰舞嘴角抽搐:“还有很多人没来?” “当然喔,丑东西是进不了十殿宫大门的呢。” 冰舞“……” 知道你变态,没想到这么变态! 变态两字实在形容不了十艳在冰舞心中的形象,除了嘴角抽搐,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十殿宫依山傍水,地势极为险峻。 出了大门,前面是一个地八卦,穿过地八卦,再到前面却是座起码二十丈有余的铁索桥。 说是桥其实不然,只是一根铁链,从这边,到那边,必经之路。 过了地八卦,踏上铁桥,十艳脚步不见加快,还是一样慢悠悠,悠闲的仿佛在自家门前。 冰舞探出身子,往下望,十艳说了一句“别看”但还是迟了。(.好看的小说) 铁索桥下,是一个蛇窟。 蛇窟! 冰舞看到的就是密密麻麻的蛇,成群结队,吐着腥红的信子,高高昂着头,觊觎着从上面掉下的每一个人,地下却是浓浓的毒液和森森白骨。 冰舞打了一个冷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恶心的狠不能吐出胆汁。 看着十艳霸道地双眸,她拥紧了他,哆嗦着唇,问:“过不了这个桥,掉下去会怎么样?” 其实她问的问题很蠢。 “过不了这个桥,当然是……”十艳恶作剧地扬起眉:“被蛇吃掉呢。” “你真是个变态!” 除了初见那几次,冰舞一直没见过十艳在弄这些东西,她几乎都要忘了,可现在却再次想起了他送给她的蜈蚣手链,他在大街上招呼出的蛇群。 还有他弄来戏弄雪玲珑的蛇。 “娘子,十殿宫如今没人过不了这个桥喔……”十艳有些得意,又有些气馁:“那些武林正道也没人再来上门挑衅。真无聊,它们……都饿得紧呢。” “过不了的都死了,留下来的当然能过。”冰舞咬牙:“你这么变态,谁还敢来惹你?” “还是会有人喔……算算时间,选拔武林盟主的日子就在眼前,近些日子应该会有人来。” 的确,每隔几年,武林盟主选拔前和选拔后都会有人上门挑衅。 那些人大部分为年轻人,有的即使侥幸过了铁索桥和地八卦,也会被十殿宫的人杀了喂蛇。 如此这般,也就没人敢再来了。 所以来的人都是几年来一批,一般都是些不怕死的,初入江湖为了增进名声而杀进十殿宫,想在江湖闯出名声。 却无一例外,最后都死在这里。 十艳望着前方,远远的,眼眸就眯了起来,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兴奋而刺激:“娘子,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呢,有好戏看了呢喔。……” 来了? 冰舞不清楚什么来了,可愈往前进,打斗的声音愈激烈,血腥味也愈浓重。 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你说会来的人,是……这些?” 好年轻的面孔,男的女的都有,个个英姿飒爽,眉目傲然。 十艳轻笑:“嗯呢。” 骤然的,他飞身腾空而起,抱着冰舞跃过人群,在树上找了个位置,将冰舞安置腿上,懒洋洋的靠在树上看戏,一边看,一边说。 “娘子,你看……下面那些穿着黑裳都是没有资格进十殿宫的,他们这一辈子都只能守在殿外,直到死。至于其他人,嗯……年轻人喔,大抵都是初出江湖,刚出师,来参加这一届武林盟主选拔的。” “可惜……”他摇了摇头,感慨道:“都要死在这里喔。” “你怎么知道都会死?”冰舞目不转睛的看着,指着其中一个白衣男子说:“你看,他的剑武的特别有力,现在还没受伤,甚至没人能近他的身。” “这里的人,武功不如十殿宫的三层呢。”十艳翘了一下唇:“他兴许能打过这里,穿过铁索桥和地八卦,可是,那边呢?那边可有人等着他喔……” 他指着铁索桥下的蛇群:“它们已经饿了几年喔,是时候饱餐一顿了,等他穿过索桥,被人打死就会被扔下去。” 上面浓重的血腥味使桥下的蛇群更兴奋。 冰舞蹙起眉毛,忍下了呕吐的冲动,骤然出声,朝着下面大喊道:“都走啊,你看他们已经有的支撑不下去了,难道都想死在这里喂蛇吗?” 想出名,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来招惹十殿宫。 找死! 下面众人打的真欢,战争激烈,冰舞冷不丁的一喊,所有人都几乎放慢了动作看了过来。 只有一个人,白衣男子,乘着有黑衣人看过来的时候,毫不留情的一剑刺了过去,迅速的拔出剑,血剑在他纯白的衣裳上,像是绽放的红梅。 务须,他反手又是一剑刺在身后。 这个人,挺冷血的。 冰舞窥了十艳一眼,他笑意晏晏的望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打闹的孩子,没有不悦也没有责备,只是将掐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一下。 见此,冰舞又喊了一句:“这些人都是十殿宫武功最低下的人,他们甚至连进去十殿宫大殿的资格都没有,就算你们杀过他们,过了铁索桥,那边可有高手等着你们去送死呢。” “那个白衣人,我知道你武功高,到现在还没有受伤,可你的同伴呢?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们死在你眼前,忍心看着他们都去喂蛇?” 白衣人终于抬了下眼皮,冰舞看到那个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光芒。 他嘴角噙着笑,讥诮地说:“魔教的人见一个杀一个,今天就算死在这里,我们也没有怨言的,你们说是不是?” 立即就有人符合:“杀光魔教。” 魔教啊。 十殿宫在江湖上就是屹立不倒的百年魔教。 “你故意的是不是?”冰舞望着白衣人,勾唇而笑,妩媚生动:“你想他们死?所以你故意煽动他们来十殿宫送死的是不是?” “娘子。”十艳手一紧,不悦道:“不准这样笑,你再这样笑,我就杀了他。” 冰舞的笑僵了一下。 心中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 他吃醋喔? “怎么会?我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舍得大家死?”白衣人动作顿了一下,“只要能杀进魔教就能在江湖扬名立万,谁不想魔教死?” 冰舞冷哼,声音高高:“我若猜的不错,等他们都死了,恐怖你会笑他们傻吧?若这些黑衣人都死了,你连铁索桥也不会过吧?你甚至,没有尽全力呢……” 声音放的很高,全场都能听到。 已经有人怀疑了望了过来,有人甚至停下了动作。 冰舞笑笑,又说:“你看,你现在都没有受伤呢,可你的同伴那个没伤?他们能支持多久?就算杀光了黑衣人,都不知道能不能过铁索桥呢?” “难道你们都想去喂蛇?铁索桥可是群蛇喔,掉下去必定被这些饿了好些时日的蛇啃的骨头都不剩……” 已经有人停下了动作。 “你别污蔑我倾城笙哥哥,是他们自己要来的,怎能怪我笙倾城哥哥?”有女子愤愤道:“我就是想要杀魔教才跟着倾城笙哥哥来的,倾城笙哥哥可没骗我也没有强迫我,你问问他们是不是?” “云儿乖。”白衣人笑着赞了一声。 女子更坚定了:“倾城笙哥哥,我们一定能杀进魔教的,一定能立功的。” “嗯。” 本来有所怀疑的人,停下动作的,再次拿起了剑。 “一群傻b!”冰舞磨了磨牙,对一直保持沉默地十艳说:“夫君,我不想他们死。” 十艳笑着摸了摸她头顶:“娘子想怎么玩?” 得到肯定,冰舞眼儿弯了一下。 她侧过身,之前她一直坐在十艳腿上,挡住了十艳的脸,这下一侧身,十艳那张标志性的面具就暴露了出来。 “宫主?”有黑衣人率先看到。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有人兴奋,有人崇拜,有人不屑,有人唾弃。 不屑说,从黑衣人恭敬的态度就猜到了此宫主是谁。 “十殿宫主?”有人飞身上前,手中剑光闪烁,直朝着冰舞这方刺了过来:“受死吧,魔头!” 年轻人啊,就是热血沸腾。 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人可都不敢来惹十殿宫呢。 十艳抱着冰舞,从这颗树闪到了那棵树,动作轻巧,不废吹灰之力。 这下,所有人都提着刺朝着十艳刺来了。 宫主在再此次,谁还管要不要打过铁索桥? 白衣人并没有用追上去,他拿着干净的手帕,一下下极其认真的擦拭着剑上的血,漂亮的双眸,闪过一丝惋惜。 望着被十殿宫主抱在手上的冰舞,笑了笑,“呵,原来是你……” 第92章 :严重犯了罪 十艳抱着冰舞飞的很慢,恰好是那些人能追上的速度。 过了一段时间,冰舞看差不多了,鼓励性的吻了吻十艳:“可以了夫君,我们加快速度走快点吧,已经够远了,相信他们不会再回去送死了。” 十艳骤然加了速度,三两下就失了踪迹,速度快的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两人却感觉不到痛。 眼儿一弯,十艳捧住冰舞小脸,就是一番热吻:“说不定喔,世上就是有这么傻的人呢。” “要死的拦不住!” “娘子不想救人了?”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咬了咬唇瓣,冰舞翻了个白眼,说:“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感化不了他们,谁要去送死,难道我还能拦得住他们不成?” “圣母玛利亚?”十艳显然对这个词不了解。 “好了好了,你只要知道你娘子我不是什么烂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了。”冰舞懒得解释。 “我不喜欢好人。”十艳一本正经:“好人都是假的。” 冰舞拍了拍他的脸:“你是魔头,当然不会喜欢好人,索性,我也不喜欢好人。” “那娘子喜欢什么人?” “喜欢你。” 十艳笑了,甜的仿佛吃了蜜甜,“我也喜欢娘子,好喜欢好喜欢喔……不,我爱娘子。” “破孩子。”冰舞笑了一下,又蹙了蹙眉:“不知道帝都怎么样了,我都快半个月没回去了,也不知道百花宴开始了没有……” 最近帝都发生了二件大事。 其一: 雪丞相家七小姐雪玲珑的醉花楼被人砸了,名下所有产业都停业整顿。 据说开业当天,醉花楼对面开了另一家相媲美的秦楼馆,不但挖走了醉花楼的花魁,就连价格都比醉花楼低价,甚至连秦楼坐镇花魁都是都是天下名妓秦楚楚。 醉花楼被砸之后。 雪玲珑名下产下,酒肆、茶楼,包括戏院和妓院,通通被抢了生意,直指导致亏损,这让雪玲珑不得不停业整顿。 玲珑阁在所以产下关门时,又发生了一件事。 最终,导致玲珑阁也被迫关门了。 “据说那一日是扫黄日,冥夜将军案例上门查询扫黄,每一次都被略过不查的玲珑阁,不知怎得就被排在扫黄第一名,冥夜将军本来只是走个过场,却不曾想一进去玲珑阁,随便看了看,就看到那等污秽不堪之事,污秽淫乱,男女通吃……” 说书先生说的噼里啪啦。 “后经将军查问,才知玲珑阁内一直养了供各位千金少爷亵玩的男宠和妓女,因为京城多数名门千金都有涉及,搞的群臣无颜,皇帝知道此事后,虽然没表态,但玲珑阁最终被迫关门,昔日风光不再也。” “后来呢?”有人追问。 “后来怎么样?” 说书先生得意拍了拍手上板子:“后来七小姐名下产业,不管是酒肆还是茶楼,均被人神秘老板抢了生意,七小姐若是开茶楼,第二日隔壁必会开一家更高档的茶楼,七小姐开妓+院,隔壁同样会开一家妓院,并且请的女子花魁都必定是名妓,如此一来,七小姐哪里还有生意?只能被迫关门整顿。” “七小姐出了许多新鲜玩意,这东西总没人再和七小姐抢了吧?相信大家都这么想,可这不,不出几天,就查出七小姐不交税,少交税,最终,七小姐交了税,却还是全部关门了。” 有人不解,“竟然七小姐已经交了税,怎么还会关门?” “就是,就是……” 说书先生神秘地笑笑:“这你们可不知道了吧,想一想,七小姐开有什么都有人作对,肯定是有人特意和七小姐作对是也不是?七小姐斗不过,这才被迫关门……” “想想,连七小姐都斗不过的人能有几个?七小姐有丞相府撑腰不说,背后还有许多名门公子,更甚至还有王爷呢……”说书先生惋惜:“可最终还是关门了,没关门的也生意惨淡。(.)你们猜猜这个人能是谁?” 底下人面面相觑。 最终有人一拍桌子,喊道:“难道是顾少?顾少富可敌国,什么办不到?莫非是顾少?” “顾少和七小姐不是朋友吗?怎么可能是顾少?” “就是,大家都知道顾少和七小姐甚至和几位王爷都是朋友,怎么可能会是顾少?” “不是顾少还能有谁?” “天下间有钱人这么多,指不定七小姐得罪了谁呢?” “有钱?”那人不屑道:“谁能比富可敌国的顾少有钱?别忘了顾少一年要拿出多少钱给朝廷,别忘了上次江南灾害是谁出的钱……” “可顾少明明就和七小姐是朋友,怎么可能会为难七小姐?” “不可能会是顾少!” “就是!” “不可能!” “你tm的再说不可能老子打死你……” “打就打,老子还怕你不成?” 见众人争了面红耳赤,说书先生忙说:“别吵了别吵了,再吵我可不说了,你们还听不听?” 于是,两个吵架的人被众人华丽丽的鄙视了。 见现场安静了下来,说书先生继续说:“听说啊,这个人还就是顾少。最近几日七小姐天天上门求找顾少却被顾少拒之门外,置之不理,前些日子七小姐的丫鬟还和顾少的小厮骂了起来呢,看着情形,不是顾少还能有谁?” “可顾找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书先生笑的高深莫测:“这你们可不清楚了吧,顾少不是上门和草包小姐提亲了么,草包小姐现在是顾少的未婚妻。据说草包小姐和七小姐有过节,七小姐上门找过草包小姐的麻烦,顾少呐,看他给的洛将军府的聘礼就知道顾少有多看重这个未婚妻,他这是一怒为红颜……” 有人质疑:“顾少怎么可能会甘心娶一个草包?” “草包痴恋顾少有好几年了,前些日子草包在大街上大唱艳歌对顾少表白,想是因为此事感动了顾少,所以顾少才会下聘去她……” 有人迷惑不解:“据说半个月前顾少府邸来了一个貌如天仙的女子,据说那女子长的倾国倾城和天上的仙女似的,竟然如此,顾少又怎么会娶草包?” “这……”说书先生也为难了:“顾少府上的女子你们又没见过,怎知貌如天仙?肯定没有草包美,否则顾少怎可能撇天仙娶草包?” 还有争辩:“草包小姐爱顾少?可这些日子草包小姐天天给默王爷送花又是怎么回事?” 有人不屑道:“这还用说么?定是草包水性杨花,一手顾少,一手默王,两手都想抓……” 草包――洛冰舞? 草包vs顾少等于未婚夫妻? 屋顶上,冰舞听了半天才反应过草包就是自己。 眨了眨眼,然后木然的拍了拍十艳头顶,冰舞笑着说:“亲爱的夫君,看来你得准备抢婚了?才半月而已,没想到我不仅多了个夫君,更多了一个未婚夫……” 再加上现代的未婚夫萧墨白。 吓! 她秦九严重了的犯罪了,重婚罪喔! 十艳蹙眉,不屑道:“想娶我娘子,让他下辈子吧……不喔,下下辈子都别想。” “就是就是,想都别想。”冰舞符合:“说不定我真的必须嫁他呢,夫君,到时候你记得来抢婚,你若不来,指不定你娘子我就是别人的老婆呶……” “当然抢,我一定在娘子成婚当日去抢。” “好样的夫君,没我没白疼你。”冰舞哼了一声,见十艳傻笑,唇瓣一翘:“傻笑什么?破孩子!我们赶紧回风舞苑吧,看看怡宝儿在做什么。” “好喔,听娘子的……” “你不听我的还能听谁的?” 洛将军府坐南朝北,是块风水宝地。 府邸中除了大殿和洛老爷的房间,装饰的最好,最为豪华的就是风舞苑了。 其他的虽然不差,相比风舞苑还是差点。 要说洛老爷不疼洛冰舞,整个将军府,甚至是帝都没有人信。 怡宝挽着袖子,拿着剪刀正在剪花,一片大好的花园,五彩斑斓中现在只剩下黑色曼陀罗。 其他盆栽中都被剪的差不多了。 怡宝低垂着头,有一缕头发从耳侧散落下来,落在颈边。 显得美好而慵懒。 她拿着剪子,剪下最后一朵曼陀罗放在手心把玩,骤然的,她的动作定格,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淡笑,淡的几乎看不出情绪。 突然,在她出神的时候,一只手从背后拍过来。 怡宝并没有被吓到,她蹙着眉,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到眼前站着的人时,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吃惊一丝惊艳的表情:“小姐?这是你?你回来啦?” 变的好漂亮喔? “在想什么呢?”这个人正是冰舞,“怡宝儿,我看你想得很开心喔?难道在想情郎?”怡宝总算从洛冰舞的容貌中回了神,嗤了一声:“半个月了,你总算回来了。老爷说让你回来就去见他一面,他有事情和你商量。” “真没意思,怡宝儿,说到情郎,你连脸都不会红喔?难道还没有意中人?”冰舞妩媚一笑,眉目生动:“商量什么呢?难道商量我和顾少的婚事?” “不管商量什么,你总得去一趟不是。” “我若不去又如何?” 怡宝看了冰舞一眼,有些不相信这个美的像妖似的女子就是前些日子的小姐。 随即,她又低下了头:“你会去的。” 态度变了喔? 好明显的变化呢? 难道洛老爷总算愿意正式她秦九不是洛冰舞这一身份了? 怡宝语气又缓了一下:“商量婚事也好,你若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总要去见一趟老爷,更何况,不管你是何种身份,老爷总归都是疼你的。即便现在,老爷还是疼你。” 第93章 :抱歉,我不想你 她几乎都要忘了。 怡宝一直是个犀利的姑娘,并且一直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洛冰舞。 冰舞勾了勾唇:“去,肯定要去。怡宝儿,难道你们不好奇我这几天去了哪里么?难道就不怕我再也不回来了?” “十殿宫主一直和你在一起,去了哪里不难猜出来。”怡宝点头:“你若是不回来一直待在十殿宫,没有谁能拿你怎么办的……” 谁愿意去十殿宫送死喔? 若是出了十殿宫呢? 怡宝的意思是除非她一辈子不出十殿宫吗? “顾少,他说……总会有办法让宫主亲自将你送出来。” 吓? 冰舞睨了眼身后的十艳一眼,俏皮地眨眨眼:“夫君,你有把柄在顾少手上?” 十艳跟着眨了眨眼:“没有喔,娘子就是我的把柄。” “这就奇怪了。顾少能有什么神通让你把自己把柄送出去呢?”冰舞用手支撑着下巴:“难道他准备来个美人心计,以天仙换草包?刚在天下第一楼听说顾少府邸来了位貌如天仙,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唉……” 一语成谶。 冰舞从没有想过自己这番话会在不久后被实现。 彼时…… 十艳俯身在她唇瓣咬了一口,咧着唇,露出白白贝齿,笑如婴儿般单纯:“娘子是世界上最美最美最美的娘子喔……” 冰舞去见洛老爷之前设想过洛老爷的n种表情或者神态,却没想到她想的还是太容易了。 面具被揭穿后,冰舞心中还是烙下了伤痕。 确切地说,她……被卖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打听舞儿的身份,甚至一直想摆脱洛府,脱离舞儿的身份。”洛老爷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嫁给顾少,从此你只是你,再不是洛冰舞,和洛府没有任何关系……” “你若是愿意,还可以把洛府当娘家,不过……”他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沉重:“我想你不会很愿意。” 他如果语气差点,口气恶劣点,冰舞或许能理直气壮反驳。 可现在,他这种难过的神情,让冰舞非常不好受。 她笑了一下,挺苦涩的:“这么说,我被卖了?” 伪装的面具被揭穿后,说话语气似乎坦诚了,当然,也更无情了。 一切都剥落在阳光下,却有种阴暗感觉。 “也……不能这么说。孩子,我也是为你好,这是我能为你争取的最大的好处。三日后就是百花宴,你若嫁进皇家最后苦的只会是你,跟了魔头到时候要过的是打打杀杀的血腥日子。顾少……是你最好的归宿,况且,他对你的确用心。” 用心? 如何用喔? “那么他和你的交易是什么呢?”冰舞心里计算着,“让你答应我嫁给他,他给你什么好处?” 或者,是你们? 若顾少没承诺什么东西,洛老爷怎么可能会答应让自己嫁过去? 并且,他上面还有位主子。 “你也知道,顾少富可敌国,财富遍布三国。”洛老爷并没有说太多。 财富是决定一个国家根基的根本。 财富,使皇帝都要对顾少忌惮三分,富足的财富使顾少能够罔顾皇命,将她从这场战争中撇清出来。 但却必须嫁给他。 冰舞点头,聪明的没再追问。 很多东西并不需要知道的太多,知道的愈多,死的愈快。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冰舞上前一步,认真的看着洛老爷。 洛老爷对上冰舞双眸,怔了一怔,点头:“你问。” “我是谁的女儿?确切地说,我这具身体到底是榴花国中谁的女儿?我想,那个人在榴花国应该是个比较有分量的人是不是?” 洛老爷并没有立即回答。 冰舞又补了一句:“爹,您要知道这具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的,只是灵魂。 这个道理洛老爷也懂,放下茶杯,他的深情突然肃穆:“是一个没人惹得起的人。” 没人敢惹? 连洛老爷都惹不起,那么这个身份必然尊贵。 冰舞惊了一下,敛了眉毛:“听说榴花国如今的皇帝是位女的。我想,我猜到了。” 他上头的主子是榴花国女王。 那么怡宝主子又是谁呢? 洛老爷笑:“我的主子……她已经知道你不是她的这件事了,所以……”声音忽然变的很沉重,甚至是严肃:“千万莫要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否则,定会惹来杀生之祸的。” 警告她喔? “我躲还来不及,怎会去招惹?”冰舞笑。 虽然她不知道为何那个人会把自己的女儿交给洛老爷,但是这些都已经与她无关的不是么? 没想到,居然是个公主呢。 说着,冰舞退了一步,远远看着洛老爷,问:“是不是只要我上了顾少的花轿,就和你们没关系了?”就能摆脱洛冰舞的身份了? 洛老爷点头:“嗯。” “很好,希望我们都能够说到做到。”冰舞颔首,对着洛老爷弯下了腰,九十度鞠躬:“爹,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善待。” 洛老爷至始至终都没有为难她不是? 洛老爷感慨万千:“嫁过去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嗯,我会的。” 冰舞点头,心思有点不是滋味。 之前顾朝曦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会嫁给他,现在,自己似乎真的不得不嫁他了。就算不嫁,也得从洛府上了花轿才行。 天下第一的顾少,连洛老爷的老底都能挖出来,那么,他还有什么本事呢? 他说会让十艳亲自将自己送出去给他,说的非常有把握。 那么这件事,他怎么应对? 哪里来的自信?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相信我,没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做”。 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想起那天顾朝曦的怪异,想起他说十艳喜欢她额头的梨花白时的神情,冰舞心中不知怎么的,突然生出浓浓的不安。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恐慌。 他似乎还知道死神……那么顾朝曦,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冰舞从书房走出去,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走了两步,她感应到什么似地抬起头,看到几步之外那个一袭尊贵紫衣,手拿折扇笑的风骚妖孽的人时,慢慢蹙起了眉。 “好久不见。”顾朝曦走了过来,目光紧紧盯着冰舞:“你变了,很美。或者这就是原来的你?” 冰舞移开视线,充耳不闻。 “舞儿,半个月了,好久不见了。”顾朝曦又补了一句。 冰舞没反应,她就像没看到这个人,准备就这样走回去的时候,顾朝曦却出其不意地一把拽住她手腕,没用什么力,冰舞却甩不开。 冰舞拧起眉,抬头看着他。 目光冷冷,没丝毫情绪,却透出淡淡的不悦。 顾朝曦的神情渐渐不耐,洛冰舞的沉默让他觉得烦躁:“洛冰舞你说话,和我说话。” 冰舞沉默。 他拽的更紧了,基本是用吼的:“和我说话!” 冰舞被拽的痛了,终于开口:“抱歉顾少,我和你不熟。” “和我不熟?”顾朝曦笑容很妖孽,却没有温度:“那你和谁熟?那个缺了心智的男人吗?” 冰舞差点动怒,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和谁熟,也不会和你顾少熟。” “没关系的,我们马上就会很熟的。”顾朝曦抿了抿唇,粉色红唇勾出淡淡的旖旎:“你是我未婚妻,除了我,你也只能和我熟。” 冰舞挣了挣,没挣开,她气极反笑:“顾朝曦,你只是不甘心,何必耍我?我的确会上花轿,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没有耍你,我……”顾朝曦有些扭捏地说了一句牛马不相及地说:“半个月了,我很想你。” “抱歉,我不想你。”真的从没想过。 他毫不在意:“我会让你想我的,总有一日,你的心里会全部是我。” “你的自信哪儿来的?”冰舞瞪了他一眼:“天还没晚,你有没有发现现在还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 “你在做白日梦!” 顾朝曦紧盯着冰舞看,目光有些沉溺,妖孽的丹凤眼一眨不眨。 冰舞被看的一惊。 他……不会是来真的吧? 突然,顾朝曦出其不意的笑了,他的笑其实很美,冰舞却没心思欣赏。 “洛冰舞,我喜欢你。” “喜欢到不惜通敌卖国?”她讽刺,却压低了声音:“你给了我爹多少钱?让他答应让我嫁给你?顾朝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不?你这是在通敌叛国!” 他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能得我想要的,我不介意再做点什么,得到你,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心甘情愿,反正不管谁当皇帝对我来说都一样。” 冰舞深刻意识到一件事……“顾朝曦你变态,非常变态!” “我这个变态想要娶你,可见你比我还要变态。” 冰舞词穷。 顾朝曦笑,有些得意,下一秒,笑意凝固,一把软剑携着破空之势从半空中砍来,对准的是他的手臂,下手毫不留情。 他抽手的速度非常非常快,千钧一发之际,剑从他和冰舞中间砍过。 若不是顾朝曦躲的快,估计整只手都要被砍断。 他眼眸一撇,却见白衣少年,气场强大,全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气和煞气,他就站在不远出,身姿宛若地狱爬上来的修罗恶鬼,带着浓重的煞气。 手中拿着刚刚砍他的软剑,脸上覆着薄如蚕翼的面具,面具下一双魔瞳写满了怒意和不悦。 “啊……”冰舞一惊,已经从顾朝曦身边落到了十艳怀抱中。 “夫君?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风舞苑等我吗?” 十艳没回答。 单手抱着她,一手还拿着软剑,语气非常不悦,带着浓重的怒气,恨不能毁天灭地似的:“娘子,以后别再让别人抱你!拉手也不行!起码要保持十步的距离!男人女人都不可以!” 第94章 :横行霸道的资本 冰舞嘟喃:“你什么时候有剑了?我怎么从来都没看过?” 十艳随势将剑给了她:“一直放在腰带上,娘子,给你玩,乖乖去一边看着……” 冰舞接过剑,一把抱着他腰身:“别打了,我保证没有下次,我们走吧?” 十艳不动,身上怒气不减。 他……想和顾朝曦打架,或者说,他想杀了这个刚刚拉过冰舞手臂的男人。 他身上的煞气非常严重。 虽然他吃醋她很开心,但冰舞担心,于是,拉着他的袖子开始撒娇:“夫君,我们走吧走吧,刚回来我还什么都没吃,好饿,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好不好喔?想饿死你娘子么……” 顾朝曦觉得眼睛被刺痛了。 连耳膜也痛。 那个女人,那个妖似的女人,正在和男人……撒娇? 他觉得不可思议。 经不住冰舞的软磨硬泡,十艳最终答应下来,语气恢复如常,却又带着浓重的委屈,像是怕被抛弃的孩子:“娘子,你以后不准见他喔,不准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约会……” “好,不见。”冰舞声音非常甜蜜:“也只和夫君约会。” 两个人相携着走了,顾朝曦看着愈走愈远的两个人,摸了摸心口,觉得有些疼痛。 原来,她也会这样撒娇打诨。 不过,却是对别人。 他抿着唇,如画眉目透出三分懒散。 走出洛府时,门口骚包的大红轿子正等着他,旁边抬轿的四个人,步伐轻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是武林高手。 “顾少。”四个人见他出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他懒懒地点头,走了进去。 轿子上铺着厚厚的真丝软榻,他走进去如往常般半卧下来,轻轻阖上眼,美好的睫毛又长又密,在眼角下投下一片阴影,和眼角媚骨天成的泪痣相得益彰…… 美的,就像是画。 端起茶杯,轻啜口茶,他轻轻哼起小曲。 不一会儿,却又蹙起眉,像是想着什么心思,烦躁的将杯子重重放下。[.超多好看小说] 睁开眼,眼中一片漠然。 手指点着额头,想着那朵梨花白,他又笑了,笑声很懒,慵懒中带着风情,风骚入骨。 不一会儿,重新闭上,流水小调从鼻音处轻轻哼出来。 在帝都,所有人都知道,大红轿子只有一辆,也只有一个人敢用会有这种风骚的红色。 那个人,是顾少! 顾少的轿子风骚地穿过大街,晃瞎了一群人的眼,最终停在顾宅。 “顾少,雪玲珑小姐站在门口等着您。” 顾朝曦听言,挑起红色帘布,懒懒地抬眼,懒懒地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玲珑,懒懒地开口:“唔,七小姐,你可真闲啊。” 雪玲珑看到轿子停下,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站在轿门前。 听到顾朝曦挖苦的话,她笑了一下,美艳的脸蛋透出两份苦涩和不甘:“阿曦……” “我和你很熟吗?”顾朝曦打断她。 玲珑一愣,没想到顾朝曦翻脸不认人,尤其是对自己。 她其实知道他就是这种性格,想做什么就做,和谁翻脸就翻脸。 反正他有横行霸道的资本。 谁敢惹他? 虽然了解这些,玲珑还是觉得有点苦,苦的无边无际:“两年的朋友,难道我们还不够熟?你翻脸就不认人,是否太过份?” “过份吗?”顾少轻笑:“你真当我是朋友又岂会动了说服我娘让我娶你的心思?” “我爱你。”玲珑有些气馁:“我怎么追你你都不理我不看我……阿曦,我爱你,我想嫁给你,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难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么?” “这和配不配没关系,你是个好姑娘,配得上任何人。但……从你说爱我那刻起,我们就不再是朋友。”玲珑的直白,顾朝曦早就见怪不怪。 他拧起眉,有些不耐:“我不会娶你,并且我已经有了要娶的人,朋友一场,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朋友一场?你也知道朋友一场?既是朋友你为何要抢我的生意?处处和我作对?” “我是个生意人,哪里有生意就做哪里。” 玲珑笑,笑的比哭还难看:“玲珑阁呢?你让我的玲珑阁也被迫关门了。顾少,就因为我找了你娘,你就得这样对我?不给我留一条活路?” 顾朝曦轻笑:“女孩子出来抛头露面始终不太好,玲珑,你还是回家绣花吧,做个规规矩矩的名门千金有什么不好?丞相府又不是养不起你,即使丞相府养不起你,默王也会很乐意接手的。” 玲珑深吸了一口,逼回了眼眶的眼泪:“阿曦,把我的生意还我,以后……以后……” 以后什么呢? 她忽然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让她无比自卑,无比绝望。 她那么爱他,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他却始终对她冷冷淡淡。 她好绝望! 她真的好绝望! 顾朝曦又是一笑:“以后什么呢?” 玲珑的眼泪始终没落下来,她最后的自尊不允许。 其实在他面前她哪里还有自尊? 敛着眉目,她穿着白裳,就站在轿门口,身姿有些单薄,被宽大衣袖遮挡的手指,深深地抠进手掌心,留下一片狰狞的伤口。 “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不管你看上谁或者要娶谁,我都不会再干涉,更不会搞破坏。” 爱情没了,她还有事业的是不是? “我想娶谁,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也从来不是你能干涉得了的。”顾朝曦只是笑了一笑,睨着她泛着水雾的眼眶,快要哭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心软:“我做我的生意,你的店关门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那……玲珑阁?” “玲珑阁被扫黄地扫了,只能说你倒霉,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明知道我是被陷害的。” “呵……谁能陷害你?” 不等玲珑再说什么,顾朝曦已经没了耐心。 他放下布帘,阻挡了玲珑绝望的眼神,靠着软榻,打了个响指,慵懒地启唇:“不回府了,去护国寺看看济真随缘大师罢。” “是。” 骚包的大红色轿子再次被抬起,朝着南门的护国寺而去。 玲珑始终跟在后面。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拿回玲珑阁。 若是没了玲珑阁,没了玲珑阁的情报,没了生意,没了财富,她以后要如何在丞相府立足? 能在丞相府立足,她依仗的就是这些东西。 即使顾朝曦不爱她,不管她如何绝望,可是她始终要生存。 她是来自现代的女子,虽然会耍心机和手段,可始终容忍不了别人操控自己的命运。 若是没了这些东西,以后她在丞相府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所以……她一定要拿回生意! 玲珑没有学过武功,抬轿的都是有武功的高手,自然轿子走地有些快,玲珑跟的很吃力。 喜儿在后面追着:“小姐,你这几日天天来找顾少,他一直都拒绝见你,想必是不会将生意还给咱们了,咱们不如想想其他的办法?” “不行的,这事只能找顾少。” “难道除了顾少就没人能帮咱们了吗?” “没有了,有也没人帮。”她苦笑。 若是找别人能行,她何苦将自己的自尊放到底下任自己最爱的男子践踏? 护国寺并不是一般的寺院,除了皇亲国戚,或者权贵,一般的普通百姓根本进不了护国寺。 护国寺在人烟稀少的城南。 当路上除了顾少的轿子,除了跟在后面的玲珑和喜儿时,渐渐的,周围听不到一丝声音,气愤非常不对,诡异得很。 玲珑一怔。 当四面八方涌出无数拿剑的黑衣人时,证实了这个事实。 黑衣人的目标是顾少。 这个世界上,想杀顾少的人不比想杀皇帝的人少,甚至想杀顾少的人其中还包括了皇帝。 顷刻间,顾少身边的轿夫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玲珑有些心慌,可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黑衣人数量众多,并且有备而来,顾朝曦的轿夫虽然厉害,可高手对高手焉能以一敌百? 见黑衣人拿到剑朝着顾朝曦砍去,玲珑的心却被重重提起。 她甚至忽然了一个事实。 顾少会武功,顾少武功超绝,顾少甚至能以一敌百。 可是顾少……从来都不动武,当然,除了和十艳打架那次除外。 顾朝曦的确没动武,当黑衣人拿剑朝他砍去的时候,他没用内心,只是稍微偏了偏头,毫不在意的左躲右闪。 甚至,被人用剑划伤,仍然没动武。 “人太多了,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喜儿,他……受伤了!”玲珑凭着本能冲了过去。 喜儿在后面大叫:“小姐,不能去,危险啊!” 当瞄到远处一只箭矢朝着顾朝曦后背飞来的时候,玲珑脑袋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从后面一把重重推开了顾朝曦。 箭矢穿过玲珑的手臂,掉落在地上。 “玲珑?”顾朝曦似乎颇为诧异。 玲珑笑,抬眼打量顾朝曦,见他没事,一颗心才放回原处,眼泪却掉了下来:“阿曦,你没事……你没事就好……” 顾朝曦干咳一声,这时,隐藏在暗处的七护卫姗姗来迟。 黑衣人见时机以失,召唤了一声,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把瞬间如潮水般褪去。 玲珑坐在地上,手臂擦伤,姿态有些狼狈,她期盼的抬头看着顾朝曦,双眼水润:“阿曦,我受伤了,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顾朝曦皱眉,似乎很不情愿。 玲珑见此,当即沉了心,唇上血色一瞬间褪尽,甚至连手臂上的伤都感觉不到痛了。 她从来从来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绝望过! 顾朝曦最终没有伸手去扶雪玲珑,轻笑着吩咐了一句,随后若无其事地走进了轿中:“红衣,扶七小姐回去,大夫不用找了,你将七小姐扶回玲珑阁上官蝶舞自然会给她看伤。” 第95章 :在我身上撒气 红衣应了一声去扶玲珑。 玲珑看着愈走愈远的轿子,甩开红衣的手,捂着脸,绝望的哭泣道:“顾朝曦,我对你死心了死心了死心了!我真的对你……死心了……” 红衣看着自己被甩开地手,面无表情。 这样的情形,容不得她不死心不是? 喜儿冲上来一把抱住玲珑,破口大骂:“顾朝曦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小姐为了他连命都不顾了,他居然……居然……” 红衣接口:“居然怎么了?难道你以为没有你们小姐主子就会受伤吗?你太看得起你家小姐了,她自己不要命的冲上去能怪谁?主子有说过需要她冲上去吗?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吧?” 喜儿争辩,“再怎么说我家小姐也是为了他受伤,他让小姐被迫关了店门不说,还让玲珑阁也关了门,现在又为他受了伤,可他却不管不顾就这样走了,怎么可以这样……” “这样又如何?你们小姐是我们主子什么人?主子为什么要管她的死活?为主子心甘情愿送死的人数不胜数,难道主子每个都要去管?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吧?” “你……” 玲珑没有理两个人。 她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像失了魂一般掉头往回走。 喜儿看了一眼,叹口气,再没有再争辩的心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多情总被无情恼……”红衣呢喃一声,也跟了上去。 远处骚包轿子中。 顾朝曦的声音带了那么点儿幽怨地传出来:“演这么一出戏不容易呢,还好玲珑比较好骗……青衣,这次出动了多少人?” 青衣答道:“加上我们七个和轿夫,一共是一百零八个。” “一百零八?可以演一出梁山好汉呢。”他轻笑一声,“回去告诉默王爷就说我们的约定到此为止,能不能顺利娶到玲珑就看他的本事了……不过这个时候玲珑大概最需要安慰吧?唔,正是他上场的好时候,想必他已经在等着了……” “百花宴在即,玲珑除了嫁他这条路比较好走,想必其他都不会顺畅。[]默王做了那么多,又岂容她逃?” 青衣轻声一笑:“既能娶了主子想娶的人,也能让玲珑姑娘从此死心,更不用得罪默王爷,一箭三雕,主子英明。” “记得回头找默王爷讨损失费,我的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说用就用的……”顾朝曦商人本质发挥无疑,懒懒地又哼了一声:“不过娶冰舞嘛,呵……想想还真期待呢。” “娶少夫人和附上来的清姑娘有联系吗?” “颜儿么?当然有用,她可是我娶你们少夫人最关键的人物,若是没有她,能不能从十殿宫主手上顺利娶到人还是问题呢。”顾朝曦轻笑,笑着有种说不出的慵懒风情,还有一丝诡异:“有了她,必定万无一失。” 青衣见主子心情不错,大着胆子继续问:“清姑娘能让主子娶到少夫人?” 顾朝曦眼眸一眯,笃定地说:“能。大师说能,必定就能。本少现在就去见见济真随缘大师。” 青衣笑:“是,主子。” 不一会儿,从轿子中传出轻哼小曲地声音。 懒懒地,无边的风情。 青衣认为主子现在心情必定很好,因为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主子哼的曲子才会如此轻快。 可不一会儿,却听里面传来茶杯破裂地声音。 然后,是一声狠狠地低咒:“……她居然敢在别的男人怀里撒娇,她居然敢!” 主子真是喜怒无常,青衣想。 帝都乃龙炎国国都,繁华自是不在话下。 夜晚的帝都闹市,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街边贩卖食品玩物的小贩随处可见。 一路走来,吆喝声,贩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嘻嘻笑语声,脚步声,嘈杂声,声声入耳。 十艳抱着冰舞,像抱个小娃娃一般从洛府降落在街角。[.超多好看小说] 冰舞蹙着眉,腿间酸痛让她想起刚刚疯狂旖旎来仍有怨言:“放我下来啦,我要自己走,让你一直抱着我还出来干啥?” 十艳作势就要往回走:“娘子不逛街了么?那咱们回去继续做运动罢?” 他脸上还有一抹旖旎,完美的唇形微微翘起,带着餍足。 “你敢!”冰舞捶了他一下:“都怪你,刚刚那么疯狂,我都说我和顾朝曦没什么事了,你还那么吃醋作何?你吃醋就吃醋,干嘛要在我身上撒气?弄的我现在好痛……” “痛?” 这一次,十艳直接抱着冰舞往回走:“去擦药。” 又那么肯回去?回去指不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冰舞挣扎,不依地嘟起唇:“不痛不痛了,你放我下来吧,咱们去逛街,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好好逛过呢。夫君,我想和你逛街,和你约会……” 无疑,最后一句话很动听。 小心翼翼地放下冰舞,十艳弯起双眉笑起来。 笑容很傻,很天真。 下地的时候,冰舞脚步踉跄了一下,见十艳紧张兮兮,一脸惶恐,拍了拍胸脯,保证。 “我没事,你抱的太紧了,腿有些麻。” “娘子真的没事吗?不是说痛痛么?” “没事。不痛了。” 冰舞一向说什么十艳都信,于是放下心来。 两个人走出小巷口,走进人群,随着人流大众,听着街边的吆喝声,开始逛街。 有种温情在流淌。 十艳一直靠着冰舞走,不离左右三步。 冰舞见此,伸出左手攥紧十艳的右手,十指相扣。 十艳侧过头,温柔地凝视着冰舞,目光缱绻缠绵,似乎再多看一秒,就能将人溺毙。 “娘子,我好幸福呢。” 人声中,他的声音格外轻,传进冰舞耳中,却分外响亮。 她的心很软很软,软的能溢出水。 那一刻,她的心柔软的让她想流泪。 于是她把牵着他右手的左手高高举起来,望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指,对着他惨然一笑。 漫天烟花绽放,成了背景,她的笑容格外明媚,带着几分孩子似的天真妩媚,映在他心里,像烙印一般挥之不去。 不管以后那个叫龙十艳的男子有多幸福,或者有多痛苦,有一个女人的笑容,在漫天烟花下,在他心中,永远灿烂,直指绚烂。 人群中,两人对望,在众人惊艳目光中相视一笑,眼中只有彼此。 “夫君,我也好幸福好幸福喔。” “从来,没有过的幸福。” “夫君,你就是我的幸福,我也是你的幸福,我们的幸福就是彼此,就像现在,就像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冰舞攥着十艳的手,一路蹦蹦跳跳活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玉器,古玩,木簪,荷包,糖葫芦,小吃,见到什么买什么,见到什么吃什么。 将糖葫芦送到十艳唇边,冰舞笑的嘻嘻哈哈:“夫君,吃一口,很好很好吃喔,很甜很甜喔……” 诱惑么? 十艳皱眉:“娘子,糖葫芦,脏。” “不脏。”收回糖葫芦,冰舞放置在自己唇边,全部舔了一遍,再送到十艳嘴边,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格外灿烂:“我都吃过了,这样就不脏了吧?” 这样更脏啊! 可怜某个以娘子为天的人感觉不到。 于是,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将糖葫芦吃完了,还感觉到甜甜腻腻。 冰舞摸着肚皮,大了个饱嗝:“好撑呐。” 十艳也摸了摸:“娘子,我也好撑喔。” “你撑?你撑你摸我肚皮干什么?” 十艳轻笑:“我喜欢摸娘子。” 摸?娘子?……摸。 无耻! 听到的路人送来惊艳又鄙视的眼神,冰舞伸手啪的一声拍掉十艳放在自己肚皮上的手掌。 “别乱摸,你想上演活春宫么?” “娘子若想,为夫不介意。” “……”夫君你太无耻。 冰舞着一身似火红衣,头发被扎起来,额头上梨花白妖娆妩媚。 倾国倾城之貌。 或许是和以前草包形象相差甚远,也或者是人们遗忘她了,既然没有像第一次和怡宝逛街那般收到鄙视厌恶地眼神。 这一点,让冰舞格外得意。 冰舞的美貌,十艳的神秘,让两个人一路走来收到无数惊叹或惊艳的眼神。 正得意,忽听人群中,一个熟悉又陌生地声音响起:“洛冰舞?” 顺着声音看去,远远走来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似火般燃烧的红衣,女的一身白衣。 难道今年情侣间特别流行红与白? “洛二姐?冥夜将军?”冰舞招了招手,巧笑嫣然:“好巧呢,你们也来逛街?” 冥夜和洛冰旋走了过来。 “是啊,好巧呢。”冥夜冰块脸,没什么表情。 洛冰旋视线在冰舞脸上停了许久,又看了看和冰舞十指相扣的十艳。 “你不是顾少的未婚妻么?怎么还和别的男人厮混?到底有没有一点半点的廉耻之心?让别人看到会如此说我们洛府?让顾少脸面置于何地?” 十艳掏了掏耳朵:“娘子,哪里来的老鼠,唧唧歪歪的,很吵人呢。” “她是我二姐哪里是什么老鼠。”拍了拍十艳,冰舞佯怒:“这是帝都街上,怎么可能会有老鼠,瞎说什么?” 十艳委屈地嘟了嘟唇:“娘子你又打我,痛呢……一过来就唧唧歪歪的,我看老鼠都没有这么吵,不是老鼠又是什么,难道是蛤蟆?” “她明明是我二姐怎么可能会是老鼠?唉……难道真是蛤蟆?” 冰舞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偷偷窥了冥夜一眼,见他还是面无表情,不由得无趣。 洛冰旋脸色青黑,勃然大怒,见心上人冥夜在此,又不好发作,口不择言地吐出一句:“我就算是蛤蟆也比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好……” 第96章 :小心我废了你 十艳继续掏耳朵:“娘子,我们成奸夫淫妇了。” “奸夫淫妇咋了?”冰舞勾勾手指,笑语晏晏:“二小姐如果是蛤蟆,冥夜将军岂不是天鹅肉?噢!我知道了,二小姐这个癞蛤蟆想吃冥夜的天鹅肉!” 不等洛冰旋发作,一条金色腾龙鞭携着破空之势朝着她打来,速度又快又准,若不是冥夜搂着洛冰旋躲得快,定要打在洛冰旋身上。 一鞭子下来还不皮开肉绽? “并不是所有癞蛤蟆都能吃到天鹅肉。”明珠公主握着鞭子,怒气腾腾逼视洛冰旋:“贱人!本公主警告过你不得再缠着冥夜,你不听劝导,小心本公主废了你!” 洛冰旋又气又急:“冥夜说了不喜欢你,你自己死皮赖脸缠着他,他不理我,你作何怪我?” “不是你这个贱人缠着他,他能不理本公主?就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本公主今天就废了你。” “你废了我又怎么样?他还是不理你!” 啪! 鞭子打在空中。 冥夜搂着洛冰旋躲开,鞭子立即如影随形。 冥夜单手在空中抓住再次挥来的鞭子,美瞳中还是无一丝一毫情绪:“公主,你自重。” “重什么重?你在帮这个贱人本公主连你一起打。”明珠又羞又恼:“我和你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你不帮我就算了居然还帮她?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公主?” “眼里自然是有公主。”明珠一喜,冥夜毫不留情打碎了她眼中那点喜悦:“明珠公主为国家立下不少战功,龙炎国任何一个人眼中都会有公主的。” 冰舞和十艳在一边看戏。 看的想笑。 “娘子,这是三角恋喔?”十艳眼神透着纯粹。 “不是三角恋。”冰舞目不转睛:“洛冰旋喜欢冥夜,明珠公主也喜欢冥夜,冥夜虽然护着洛冰旋,可他眼里连最基本的情绪波动都没有,他肯定不爱洛冰旋,看他对公主的态度,他也不爱公主。” 冰舞声音很小。 明明那三个人就在纠缠,可当冥夜朝着冰舞望来的时候,那眼中转动的犀利,分明就告知了冰舞他听到了她说的话。(.好看的小说) 有十艳撑腰,冰舞才不怕。 “他不爱公主也不爱洛冰旋,只不过这两个女人都爱他,为他单方面的吃醋争风而已。真傻,对付女人有什么用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喔……” 十艳追问:“不爱?不爱为什么要出来一起逛街?我爱娘子才和娘子出来的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有的婚姻并不需要爱情罢。”冰舞甜笑:“并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够在一起,冥夜反正两个都不爱,相比娶一个嚣张跋扈的公主不如娶一个听话的大家闺秀。” “再说,他们还没成亲呢,能不能成也还是未知数。不管了,我们逛我们的街,人家的事与我们何干呢。” “嗯。” 十艳点头,和冰舞牵着手再次挤入人群。 留下继续纠缠挥鞭子的三人。 “夫君,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陷入狗血的三角恋?” “肯定不会。” “你怎么那么肯定?” 十艳低头看着冰舞,俯下身在她脸上吻了吻,轻声说:“我只爱娘子,连自己都不爱,怎会移情别恋,又怎会对别的女人怜香惜玉?” 冰舞抹了抹嘴巴,却阻止不了上翘的弧度:“你不会移情别恋,那我要是移情别恋了呢?” 十艳沉了脸色,声音也冷了:“你爱谁我杀谁,你不爱我……”他低头看她一眼,眼中全是冰冷的漠然“我就杀了你。” 他是认真的。 他其实从来不说假话,不开玩笑是不是。 心惊肉跳的感觉在冰舞心中升起,刚刚他看她那一眼,着实让她惊慌。 挽着他的手,她笑了笑,有些僵硬:“只要你一直爱我,除了你,我又能爱谁?” 连他对锁她魂,她都不计较了呢。 十艳这才放松下来,刚刚的冷漠煞气顷刻消失。 脸上又是笑容。 单纯的,无辜的,不喊杂质的,纯粹的笑容。 “为夫最爱最爱最爱娘子了……” 冰舞叹息。 这个人变脸真快。 什么才是真正的他?似乎只要她不惹他,他就一直是单纯无害的。 只要她不说什么爱上别人,不爱他的话,他就会一直一直对她唯命是从,像珍宝般宝贝着。 她不爱他……是他的底线。 唯一的,致命的底线。 想到这里,冰舞又放松了下来。 她爱他。 这一点,不触犯他的底线不是?! 很快的,两个人的身影就被人群包围,之前的一切吵闹与冷漠,似乎都离他们很远很远。 从东街到西街,再到南街。 一路逛过来,冰舞可谓眼界大开,嘴角的笑容一直高高挂着。 “娘子,看到你开心,我也很开心。”她开心,他就开心。 冰舞笑:“当然,我的开心就是你的开心,你敢说不开始小心我废了你。” 十艳甜笑:“为夫永远以娘子的开心为准则,娘子开心我就高兴,娘子不高兴我就伤心……” 冰舞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太甜蜜了不是? 突然,她的视线被前面的小贩吸引。 那是一个卖手链的地下摊,手链是用红色小珠子串成的,一串串交叠在一起,线也是和珠子一个颜色,只在结尾处打了个小结。 周围有许多似乎是情侣的年轻男女围着摊子。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咧着唇,笑容平和,手上拿着一串珠子,珠子衬着老人干瘪的皮肤显得有些暗沉。 老人眼皮有些下沉,声音带着些老年人特有的低哑,嘴里反复唱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红豆?相思豆?” 冰舞眼睛一亮,拽着十艳跑了过去。 “娘子跑慢些,小心崴着脚。”说着,十艳跑到前面将冰舞护在怀中。 冰舞拉着十艳一起蹲在买红豆的地摊上,拿起一串珠子在手心看着,听到周围女子问价的声音:“老板,这个红豆多少钱?” 老人笑呵呵地说:“红豆本为定情物,送给自己的意中人,小姑娘想给多少给多少罢。” 冰舞笑着接口:“一文钱也行吗?” “行。” 老人的点头让冰舞有些意外,不仅扬起眉,拿了一串丢给十艳,笑着说:“快快,相思豆,定情物,快给你娘子戴上。” “定情?”这两个字让十艳很愉悦。 拽着冰舞皮肤细腻的手,拿起手链,十艳兴奋地为冰舞戴上。 红色的珠子衬着冰舞玉一般的肌肤显得圆润可爱,十艳嘻嘻一笑,又聪明地拿了一串丢给冰舞,扬起自己的右手,表情既期待又兴奋。 “娘子也要为我戴。” “你是我夫君,不为你戴还能为谁戴?”冰舞笑着将珠子串上他的手。 十艳看着自己手上的主子,拽着冰舞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摆在一起,灯火下,两串一模一样的相思豆戴在两双同样白皙大小不一的细腻肌肤上。 “好看吗?”冰舞问。 十艳傻兮兮地答:“好看。” 老人见他们如此亲密,笑着说了一句:“年轻人,不容易啊。小姑娘,你夫君很爱你,要好好珍惜。” “难道我就不爱他么?”冰舞下意识反驳了一句,见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耳根有些泛红。 伸出左手拽着十艳的右手,十指相扣,冰舞侧过脸看着那双魔瞳,却是一脸坚定:“夫君只得一个,我自己的夫君,我当然会好好珍惜!” 那一刻,人群中众人看到,那个覆着面具地白衣少年,咧开嘴笑的像个傻子似的。 可是,那种笑容,很幸福。 幸福的让周围看到的人不自觉地会心一笑。 很幸福的一对。 付了钱,冰舞将十艳拽出人群,几乎是飞奔着跑掉的。 身后老者的声音一直在唱:“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十艳一直在笑。 冰舞看着自己手上的红豆,也笑了:“夫君,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东西,也是我们的定情物,不论如何,你不能搞丢!” “嗯。”十艳暧昧一笑,点了点头:“就算将自己搞丢了,为夫也一定不会丢了娘子和为夫的定情物。” 月光下,他们笑着拥吻。 二楼的阁楼,顾朝曦站在黑暗中,手上攥着一串红豆。 望着远处相拥的人,不自觉的抿紧了唇,斜插入鬓发的丹凤眼,写着强烈的掠夺和征服。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脸覆面纱的女子。 望着远处的两人,女子秋水似的美眸淡漠而仲怔,手指攥紧,嘴里喃喃自语念着什么。 顾朝曦叹了口气,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你男人?他戴着面具,如何认得?” 女子点头,淡淡道:“认不得的只是皮囊罢了,若有心,什么认不出来?” 顾朝曦弯唇一笑,手一紧,红豆碎在心中,红色粉末从指缝中点点露出来,顷刻就被风吹散。 回到风舞苑的时候,冰舞的衣裳已经褪到了肩下。 在洛府所有人都知道洛冰舞是顾朝曦的未婚妻的当下,冰舞和十艳一路打的火热,从丫鬟小厮面前吻过,最终,十艳抱着软成一趟水的冰舞进了房。 “小……小姐……”怡宝目瞪口呆。 即使她平日里一张脸木讷到面无表情,此刻,也忍不住吃惊。 “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如此亲热? 将顾少置于何地? 十艳将冰舞抱在怀里,冰舞软软哼了一声:“他敢强娶我,我就敢明目张胆地给他戴帽子。” 绿油油的帽子。 顾少……你就等着被耻笑吧! 看他还敢不敢娶! 冰舞双手熟稔地勾着十艳脖颈:“夫君,虽然说了让你到时候抢婚,可我还是想看看顾少到底有多执着,一个还没嫁过去就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未婚妻,我到要看看他是娶还是不娶。” 第97章 :夫君,来抢婚吧 十艳进房,门在身后自动关上。 将冰舞放在被褥上,十艳胭脂红唇性感轻启:“娘子,为夫将顾少人头提来送你,如何?” “太血腥了!”冰舞斥责:“不可以这么血腥,说好了不能杀人。” “那……”俯下头,十艳一口咬着冰舞颈下,“为夫送十个美女去勾引他?” “美人计?这方法好!”想了想,冰舞又蹙起眉:“可是听说他前几日才收了一个貌如天仙倾国倾城的美女,他那种人什么美女没见过,肯定不会上当。” 十艳挑开冰舞衣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娘子说怎么办?” “他要是真的敢娶我,夫君,你就来抢婚吧!咱们让他丢脸,让他在帝都抬不起头来。反正便宜老爹说过,只要我上了花轿,从此我就是我,我是秦九!” “夫君……” 十艳将手指贴在冰舞微启的粉唇上,做了个“嘘”地手势。 他的手指不若平日里一般冷冰冰,而是火热的,似乎连血液都在他体内沸腾。 见他双眼迷恋,重瞳腥红,忍不住飞了个得意的眼神,“夫君,你说明日顾少会是什么表情……” 他轻笑,俯下身,声音含糊不清,却不容忽视:“娘子,专心点。别再提他!” 似乎对她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别的男人很恼怒,见她蹙起眉不满地瞪着自己,邪气一笑。 “……夫君,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他笑,嚣张跋扈。 “娘子,我心痛。” “你是狼么?饿了一百年一千年的饿狼?要不要每次都这么急啊?活像饿死鬼……” 好吵! 干脆吻住了她,这样,她总不会再喋喋不休了罢。 “……夫君。”冰舞双唇愈发娇艳,脸庞媚地能勾魂夺魄:“我有没有说过……嗯……你……在……这方面,是个高手呢………” 他闻言,薄厚适中的唇,扯出一抹猖狂地笑,手指触到她,隐隐的痒,痒到了心底。“你夫君,在那里不是高手?只不过,我比较热衷于娘子的身体……” 冰舞反驳不出来。 她再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的。 “娘子,娘子,娘子……” 亲热时,他总爱咬她耳朵,吐气如兰。 在她耳边,催魂一般,魔魅之音似乎能勾人魂魄,一遍遍,不止疲倦地唤她:“娘子,娘子,娘子……” 声声缱绻,缠绵刻骨。 有时冰舞会想,他到底是有多爱她,才会这么黏她,才会这般依赖她。 似乎没了她,他就活不下去? 在她耳边地他霸道的告白。 “娘子,我爱你。” 他带着她,一起攀向最原始的高峰。 事后,十艳将冰舞娇娇小小地身子搂抱在怀抱中,她身子较小玲珑,窝在他怀抱上,两个人恰当的刚刚好。 他单手禁锢着她纤细腰身。 她嘟了嘟唇:“过两日……不,好像是明日就是百花宴了,我要进宫去参加那劳什子宴会,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回来?” 冰舞以为说服十艳一定要说一番功夫。 出乎意料地,他点头,很乖巧地点头,“好,我在此等着娘子回来。” “过了今日,顾朝曦就会知道我给他戴了绿帽子,那个人很变态,指不定真的还会愿意娶我。所以……若是他愿意,那么上花轿那日,我们就走,离开这里,回十殿宫好不好?” “真的嘛?”十艳听言,激动地反拽住冰舞的手,眼眸中绽放出昙花一般妖艳色彩:“娘子愿意随我回十殿宫?娘子愿意离开这里了?” 冰舞点头,“嗯。这里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不愿意,怎会主动和他说起此事? 他之于她,已不是可以轻易忘记放弃的人。 “我们是夫妻。” 冰舞伸出手,左右的相思豆和十艳右手的豆子交叠在一起。 “冤家,以后就和你过了,你保护我,我赚钱养你。” 冤家! 喔呵呵。 笑眯眯地弯着眼,冰舞正笑得起劲,突然,身子翻转过来。 猜到他要做什么,冰舞大叫:“你个禽兽!” 他笑:“我只对娘子禽兽。” 冰舞不依:“我不喜欢。” “我喜欢。” “……冤家。” “下次,还想上我的床,必须先给我压!” 他轻笑,“好,等下就让娘子反压我。” “你为什么不像别的男人一般在意被别的女人压?” 一般男人不都很介意被人压么? 自尊问题不是? 冰舞似乎听到了十艳咬牙的声音,魅惑如妖,却让她的心惊胆战:“别的男人?娘子……嗯?” “……我是打个比方啦!” “嗯?” “夫君,你欺负我,你不疼我了……”说不通,她只有改变策略。 他听言,一颗心软成水。 “禽兽。” “为夫只会对娘子禽兽。” “你饿了多久了?” 十艳委屈,“为夫饿了几千年了,娘子怎能不补偿我?” 眉一挑,冰舞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我来之前,你和别人没?” 十艳摇头,下颔线条绷紧,他有些片刻恍惚:“没有,以前是和娘子,娘子离开后,就一直没有。现在,也是和娘子,从来……就只有娘子。” “难道你真的忍了几千年?” 不太可能罢? 十艳理所应当地点头:“娘子不在,我和谁?” “难道你不会去找其他女人么?十殿宫就有很多美女,只要你愿意,她们肯定不会反对。” 十艳喘息浓重,“……脏。” 洁癖喔! 冰舞眨眨漂亮杏眼,无语了。 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个性与洁癖,实在不知道让她该说什么好,或者说,说什么合适。 “十艳,你有没有骗我?” 十艳地回答坠地有声:“没有!” “没有就好。” 冰舞下意识地松了一口,一颗心再次化成一滩水。 既然他要,她就配合他罢。 反正她也不是要不起,虽然他的狂野和不止餍足让她有些辛苦,但是谁让他是她夫君呢,她有理由满足他! 更何况,她爱他,这种事,理所当然不是! 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此。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夜半三更。 外面夜色正浓,除了风声、蝉鸣声,一切都是安静而祥和的。 冰舞半卷着娇小的身子,呼吸安稳,似乎在熟睡。 十艳睁开眼,眼尾细长轻佻,纤长的睫毛往上曲卷着,一双黑眸在夜色下黑的发紫。 他看了一眼冰舞,俯下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穿上鞋子,套上松松垮垮的白衣,门无声开启,他慢悠悠地踱步走了。 下一秒,原本熟睡的冰舞唰地一下睁开眼。 眼中清明冷清,哪里还有半点熟睡的样子? “他去干嘛了?三更半夜不会是去会情人了罢?” 冰舞匆忙套上衣裳,连鞋也没穿,头发就这样披散在两肩,敛着呼吸跟着跑了出去。 她心跳很快,也很乱。 浓重的墨色下,冰舞跑出去时,只看到十艳白衣一角在半空一闪而逝。 她运起轻功追上去。 “不行……追不上……他的速度太变态了。” 以往都是十艳抱着冰舞,她根本不需要动用任何内功或者武功,可这一次,十艳速度不算快,冰舞卯足了劲还是落下一大截。 这么远的距离,十艳不会发现,但冰舞也只能扑捉到那一点白色。 他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每一次起床,冰舞从没有在早上见过他,是去做什么了呢? 追到最后,冰舞气力有些不足。 最后,在几分钟之后,十艳那一个白点,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 没有停下脚步,冰舞继续沿着这条路线往前追赶,走到十艳消失的地方,冰舞慢下脚步,最终,她停在一处高楼的顶端之上。 夜色迷茫,一张俏脸,极其冷峻。 眼眸似星子,闪烁着冷淡的光辉,极目眺望。 “这个方向是去哪里呢?这个方向似乎是……皇宫?” 冰舞大惊。 睫毛轻轻颤动,像两把小扇子,睫毛之上,秀眉渐渐地蹙了起来。 很苦恼喔! 十艳去了皇宫? 为什么? “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个问题,让冰舞的眉愈蹙愈紧,甚至连心都跟着沉甸甸的,似乎被什么揪着,生疼生疼。 她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他居然还有事瞒着她。 怎能不恼?! 最终,冰舞什么也不能做。 按着原路返回,打上门,脱了衣裳把自己卷着被子中,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天光大亮时。 十艳蹙着眉,一脸茫然地从外面回来。 他……换了衣裳? 虽然还是那身松松垮垮的白衣,可是,却明显不是昨日的那一套了。 冰舞坐在铜镜前,眉心不自觉地蹙了一下。 望着镜中自己眼下青黑色的黑眼圈,她转过脸,不带丝毫情绪地看向十艳。 “你回来了?” 十艳进门,看到冰舞,欣喜地扬起眉,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娘子,今儿个怎么起那么早?今天不偷懒,不睡懒觉了喔?” 冰舞抿了抿唇,吞下到了喉咙口的质问,尽量心平气和地问:“嗯,你不在我睡不着,夫君,你去哪儿了?怎么起那么早?” “我去了皇宫。” 冰舞的心提了起来。 他……不瞒她? “你去皇宫干什么?三更半夜的跑去那里做啥?” 十艳眼满无辜地看着冰舞,无辜地说:“我……娘子,我也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怎么可能? “嗯。”十艳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我真的不知道嘛。” “你……唔……” 你撒谎! 冰舞想要质问,他却突然吻住她唇瓣,堵住了她要出口的话。 “早安吻。”他笑。 放开时,她已满脸通红。 第98章 :只对娘子坏 他熟稔地拿起梳子给他梳发,小心翼翼地不扯断一丝,束发时,仍然是那一根雕刻着梨花白的简单簪子,和他头上用的一模一样。[.超多好看小说] “一直没问你,夫君,这簪子是你自己雕的?”冰舞泄气。 却是没再追问昨晚的事了。 他得意地笑:“那当然,除了娘子身上穿的衣裳,全部都是我亲手为娘子做的呢。” 除了衣裳,还有啥? 梳好了发,他又拿起眉笔。 细细的给她画眉,额心上的梨花白在他巧妙的点缀下,是从没有过的耀眼。 一切收拾妥当后。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每日都上演的戏码。 他缠着她要。 她自然不肯,随便还咒他早日精尽人亡。 见他还不死心,冰舞眼眸转了转,软声道:“有些饿了,夫君,我们去弄些早膳罢?” 他妥协,“好。” 她笑:小样,和我斗? 蹦蹦跳跳的走到门边,拉开门,冰舞原本的甜笑,在见到那一袭尊贵不凡地紫衣时,变成了灿烂的能和向日葵媲美的假笑。 “顾少,真早啊。” 她抬起手,敷衍地打了个招呼。 顾朝曦就站在大院的树下,慵懒地倚靠着树枝,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不早了,舞儿,只是你太晚了。” 他的双眸很幽深,让不猜不到在想什么。 不在意的撇撇唇,冰舞侧头望向身边的十艳,柔声道:“夫君,我们走吧,去厨房看看。” 十艳眨眨眼:“好,要吃娘子亲手做的糕点。” “嗯,做给你吃。” 说着,冰舞却没有动。 眼角余光下,顾朝曦一脸妖娆笑意。 冰舞忍不住开口讽刺:“顾少,您真淡定,我佩服。” 她都给他戴那么大帽子了,他怎能还如此淡定?其实,他不爱她,否则怎能如此淡定? 顾朝曦反在身后的手捏成拳头,脸上还是云淡风轻,勾起的唇角,妖娆而妩媚:“没办法,谁让我这么爱你呢?就算你不贞不洁,就算你和别的男人有染,我还是想要娶你。[.超多好看小说]” 冰舞翻了个大白眼。 “就算我给你戴了那么一大顶绿油油的帽子,你还是要娶我?” “娶。”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不得到你,我是不会死心的。” 这一句很轻。 可……他说的却是大实话。 “得到了就能死心?”冰舞眯着眼,灿烂地笑着反问:“你喜欢我么?” “喜欢,怎会不喜欢?不喜欢我娶你作何?”顾朝曦的回答不假思索。 冰舞轻笑:“你喜欢我什么?” “什么都喜欢。” “那到底是喜欢什么?” “我说了,什么都喜欢。” 冰舞不死心的继续问:“顾少,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顾朝曦闻言,冷冷一笑:“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怎么样,你能改吗?” 吐血! 冰舞本是恶作剧一下顾朝曦,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他的回答这么地……绝! 绝得她无语。 冰舞无奈地看着顾朝曦,丢了一个大大的卫生球给他:“你行,你果然是无人可敌的顾少,我认输,我斗不过你。不过……若想要我嫁给你,那你还是去做梦比较实际。” “梦?”顾朝曦咀嚼着这个字,轻声呢喃:“我已经很久不曾做过梦了,若真的能在梦中娶你,我愿意一梦千年。” 好深情。 可惜,有人呲之以鼻。 冰舞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耳畔一句冷淡阴沉地话打断:“娘子!” 声音这么冷? 冰舞被吓了一跳,侧过头,注视着一脸不悦的十艳,下意识地问:“怎么了夫君?” 十艳见他们你来我往地说话,早就不爽了。 此刻见她问他怎么了,不仅蹙起眉,眼中射出阴鸷的光芒:“你还记得我是你夫君?我饿了,娘子,我要吃饭,去给我做饭!” “我只答应给你做点头。[.超多好看小说]”莫名其妙的凶她? 十艳不依不饶,声音愈发阴冷:“我要吃饭,我就要吃饭,你去给我做!” “我……”见他嘟起唇,眼眸中闪烁着委屈,冰舞吞下咒骂声,不仅想气又想笑。 吃醋喔? 破小孩在吃醋? “好,我去给你做,我们现在就去。”拽上他的手,冰舞拉着他就走。 “吃醋就吃醋嘛,找什么借口吃饭?”哼了一声,冰舞笑语晏晏,“夫君,你这么别扭做什么?吃醋直说不就行了?你就不能说明白点?不让我和他说话就好了……” 反正她也不乐意和顾朝曦说。 十艳板着脸,脚下跟着冰舞,一刻不停地往厨房走:“我吃醋,我就吃醋。娘子慢慢答应过我不和他说话,现在却又和他说话了,娘子,你说话不算数,你欺负我!” “我欺负你又怎么了?我就喜欢欺负你。” 十艳委屈,很委屈很委屈地撇撇胭脂红唇:“娘子不准再和他说话了,回头,我让娘子欺负,让娘子压十次,哦,不……压一百次也行……” 冰舞踹了他一脚:“想得美,我压你,和你压我,你以为区别有多大?破小孩,学坏了喔?” “娘子不气,我只对娘子坏。” 冰舞哼哼唧唧:“难道你还准备给别人压?对别人坏?” “我只对娘子坏。”十艳一脸认真。 “这还差不多。” 冰舞和十艳到是走了。 顾朝曦站在树下,望着两个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视线中,女子一袭似火红衣,愈走愈远。 最终,消失在转角。 等顾朝曦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眸微撇,只见周围的丫头和小厮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 同情? 他扯起嘴角,似笑非笑。 眼角下一滴红色泪痣,妖娆妩媚,似坠非坠。 这么大了,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这么多人同情。他讽刺地想,脸上笑容却更加雍容。 捏紧手中折扇,出了府门。 上了红色轿子,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顾府。 路两旁,跪倒一大片人。 顾朝曦目不斜视,视若无睹地走进去。 等他走远了,众人这才敛着呼吸站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随即,面面相觑。 “顾少心情不好唉?” “是喔!” 顾府别院种了许多风流树,远远看去,桃红点点妆成,一片绯色桃花。 顾朝曦卧在风流树下的软榻上,以手支着下颔,睫毛半卷,眼神妖娆而妩媚,他慵懒地勾起嘴角,浅笑,笑容美的像昙花。 视线中,有个女子,一身似火红衣,风姿卓绝,手上端着茶杯,步步生莲,缓缓走来。 他半眯起眼,洛冰舞的脸和眼前的女子重叠。 尤其,两个人额心的梨花白,一模一样。 随即,顾朝曦甩了甩头,甩去了洛冰舞的影子。 “……颜儿,这身红衣果然适合你。”他笑,笑容美的像吃人的食人花。 独孤颜端着茶杯慢慢走过来,素手上艳红的蔻丹衬着白杯子,显得分外妖娆好看。 她开口,声音很轻:“顾少,喝喝看吧,你最爱的银山雪峰希望能缓解你不甚美好的心情。” “你如何看出本少心情不好?” 她看他一眼,很淡:“你的笑容,比平日里还要艳丽。我相信,这顾府,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此刻的你心情很不好。” “自作聪明的家伙。”他冷嗤,笑容却没卸下来:“独孤颜,知道我为何心情不好吗?” 她不说话。 许久,他也没开口。 她于是放下茶杯,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力道重的仿佛要卸下她的胳膊。 “顾少?” 独孤颜有些惊慌。 他笑,睥睨着她惊慌的双眼,笑容艳丽绝美的教人窒息:“他上了我未婚妻,你说,我是不是要上了他的准老婆?” “他……上了你未婚妻?” 她仿佛不能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含在舌尖,一直咀嚼。 甚至,连手臂上的痛都忽略了。 怎么可能呢? 她的……夫君? “对呢。”顾朝曦在她轻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肯定道:“他上了我的未婚妻,你的夫君,上了我顾朝曦的未婚妻,我就站在门外听着呢。想知道你夫君有多爽么……呵,你说,我要不要将你上了?” 她终于回神,看着愈靠愈近的脸。 呆呆的,不知道反应。 他勾起她下颔,见她双眼漠然惊慌,表情木讷,张口,在她唇上重重一咬,咬出血痕。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说着,他动手去扯她衣裳。 她突然伸手,隔着衣裳握住他的手,愣愣地摇了摇头。 “不要。他上了你的未婚妻,你去找他,去找他,和我没有关系。” “可他是你夫君!” “夫君?”她还在摇头,笑容艳丽,眼中写着惊痛:“我的夫君怎么可能会和别的女人?不……你一定认错人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夫君,我夫君不会认错人的,他不会!不会的!” 顾朝曦嘴角一挑:“你那么肯定?” 独孤颜点头。 顾朝曦放开扯她衣裳的手,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你们竟都是些傻子么?枉我顾朝曦还要跟两个傻子抢人,委实可笑!” 独孤颜拧起眉,不解他为何笑的如此癫狂。 “顾少?你在笑什么?” 笑声回荡在别院,竟是少有的愉悦。 笑了许久,许久他才停下笑声,只是胸膛有些喘:“我在笑你们傻。颜儿,你那么确定你的夫君不会爱上别人么?听济真随缘大师说,你们这一对怨偶几千年了呢。” “几千年,早已物转星移,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他不会找错人?不会爱错人?他若没有找错人,此刻我的未婚妻该是躺在我的臂弯中任我疼、任我宠,而不是被你夫君压在身下……” 第99章 :她,全身是毒 压在身下? 被咬破的嘴角有些疼,很疼,非常疼。[] 独孤颜用手抹了抹,带着两份祈求地看向顾朝曦:“顾少,你何时迎娶你未婚妻?能不能先让我见一见我……夫君?” “不能。”顾朝曦拒绝:“百花宴后我会迎娶她,到时,我成婚之日,你就可以见到你夫君了。” “我想,先见一见他,可以吗?” 顾朝曦冷笑:“颜儿,别忘了,你这具身体是谁的。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独孤颜无奈:“那要多久?” “明日就是百花宴了,不久。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她笑,有些无奈:“那是因为你从没和一个人分开这么久,久到……”物转星移。 顾朝曦也笑,却是讽刺。 “几千年,任何事都做成了,你们却那么傻,一个痴等,一个傻的寻错人……” “顾少,你爱过人吗?” “爱过又如何,没爱又如何?” “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时,你会知道,等,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字的意思。” 等? 一个字的意思? 什么意思呢? 顾朝曦嗤笑:“别认为人人都像你们那般傻气,这么傻的人,世上能有几个?” 独孤颜低头。 浅笑,不语。 这日。 天还未大亮,冰舞就被怡宝从床上扯到了铜镜前。 换衣、梳妆。 一番打扮过后,丫鬟拿了件浅粉色的衣裳过来,“小姐,这是老爷让奴婢拿过来的,让小姐今日换上。” 冰舞没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 “我的红衣呢?怎么不把我的衣裳拿过来?怎么是这种粉色?” 怡宝边扯着冰舞换衣,边说:“今儿个百花宴,大红色只有正宫娘娘才能穿,你今日穿红色不太好,会落人花柄的。若你穿了大红色,当众让你脱了外衣已是轻罚,重则可能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好看的小说)” 怡宝说了一串,冰舞只听出两个意思。 一、今天不能穿红衣! 二、百花宴? “百花宴不是明日么?” “今日。” 打了一个寒颤,冰舞总算清醒,眼睛唰的一下睁大。 “今天很多人去嘛?百花宴难道是赏花的?还三年一度,有什么特别吗?” 怡宝如数家珍,“说是赏花其实也是赏人,所有朝廷中四品以上的朝臣都会参加,另外还要附带家眷,都是一些没成亲的闺阁小姐,说穿了,有些像相亲宴。” “邻国也会派人过来,甚至,还会与邻国联姻,前几日……榴花国太子就已经秘密到了,今日也会参加百花宴。甚至,现在几位皇子王爷都没许正妃,所以今年的百花宴格外的引人注目……” 冰舞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怡宝扶正她的头,系上最后几个盘扣,“你……已经和顾少定过亲了,以顾少的手段,百花宴上应该没你什么事,到时,顾少也会去。” 冰舞疑惑:“顾朝曦不是首富么?去的都是官家,他是官么?难道有钱就可以去?这种皇家宴会,应该不会放个什么也不是的商人进去吧?” 虽然这个商人有钱有势。 “你还不知道啊?”怡宝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顾少是镇北侯顾史的儿子,也就是将来世袭罔替的小侯爷。以前顾少一心经商侯爷不同意所以才闹翻了,现在,顾少已经回了顾府,自然是以小侯爷的身份去参加。” “再说,顾少这样的权势,这样的富可敌国,以往给过国库和兵营都不知道添了多少东西,即使没有这个爵位,顾少进个皇宫也是易如反掌的。” 见冰舞有些呆愣,怡宝叹了口气,目光放的很远:“洛冰舞,顾少,绝不是个能惹的人。” 冰舞手指在桌子上跳跃。 这种动作,如果萧墨白看到,一定会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侧头,看向怡宝,笑眯眯地说:“怡宝儿,看来你很了解顾少喔?对他的事情和他的权势很了解?” 为什么呢? 怡宝提了提嘴角,沉默了。 她有权利不答她的话。 洛冰舞一旦嫁给顾少,怡宝就再也不需要服侍她了。 甚至,她怡宝的主子来了,来到了帝都,或许今天过后,她就再也不用见洛冰舞了。 冰舞并不在意她的沉默,“为什么呢?顾少和你主子交易了什么呢?去查顾少的那个人,甚至报告给你主子资料的那个人也是你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呢?!” 怡宝沉默。 下颔一动,睫毛轻轻煽动,她垂下眼。 出其不意的,冰舞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抬正她的眼,正好看到里面一闪而逝的惊诧。 冰舞轻轻摩擦着她的下巴,甜笑道:“怡宝,还记得么,你在这个屋子里对我发过的誓言?天打五雷轰喔,你就不怕么?莫非你真那么笃定我不会杀你?” 怡宝抿唇,有片刻的惊慌:“我没忘。” “没忘?既然没忘,那么作为你主子的我问你这么点事为何不答?” “……”她没问对着洛冰舞发过的毒誓。 但! 让她背叛自己的主子,就算死,她也不会,不愿意! “要打要杀悉听尊便,我无话可说。”怡宝将头扭到了一边。 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冰舞扬了扬自己的手指甲,“对,我不喜欢暴力,不喜欢血腥,我的确不会杀你,但我可以让你死的很“温柔”。怡宝,我不问你其他的,你只要告诉我一件事就行了。” 说着,冰舞挑起手指从怡宝眼前划过,指尖细细摩擦着她的皮肤。 怡宝眼眸一沉:“你说。” “来龙炎国的这个人,榴花国的太子,是不是你的主子?”没给怡宝犹豫思考的机会,冰舞一指头已经触上了怡宝的脸颊,盯着她,冷冷道:“回答我,马上!否则你这张脸不保!” 冰舞数到三的时候,怡宝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是。” 所以,洛老爷在为榴花国女皇做事? 而怡宝,帮的却是榴花国太子。 太子和女皇。 其实,他们的确是一个主子不是? 怡宝回答完后,冰舞将抵在她脸颊上的指尖收了回来。 隐约间,怡宝看到了指甲下的粉末。 冰舞是个制毒高手,玲珑带着铃铛闹过之后,冰舞的指甲一直留有粉末,只是和十艳在一起,她根本没机会用这些毒。 而只从从十殿宫回了风舞苑之后,冰舞拿曼陀罗根和其他药材,从新制了一批毒粉。 如今的她,全身是毒。 怡宝不怕死,可……她怕这张脸被毁。 若是这张脸被毁了,她拿什么去见自己的主子? 第一次,怡宝注视着冰舞的眼神带上了三分恨意和愤愤不平,还有一丝庆幸。 冰舞耸肩,微笑:“别这么看着我,对你没好处。” 怡宝的指尖非常僵硬。 这时,天光微亮,外面有丫头来敲门,“三小姐您好了么?老爷和二小姐都在等着您呢。” 怡宝答了一声:“好了,就来了。” 冰舞起身,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不错,公私分明。” 怡宝的肩膀抖了一下。 冰舞率先拉开门,见她还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好心情地笑说:“放下,没给你下毒。我的毒药也不是那么随便能用的,你以为制造一批毒药很容易么?我不会拿来浪费的。” 怡宝松了一口气,跑上去,扶着冰舞走了出去。 虽然洛冰舞有时候很毒,可下意识,怡宝觉得她不会骗她。 走了两步,怡宝停下脚步。 “怎么了?” “你头上连根拿得出手的首饰都没有,会让人看笑话的,把老爷送来的那根金簪插上吧。” 冰舞摆手:“累赘,头痛。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想怎么说怎么说,再说今天这样的情况去的公子千金定然不少,你就算在头上戴个金元宝也为未必拿的出手。不用了,就这样,走罢。” “嗯。” 冰舞说的有道理不是? 怡宝点头,和外面的丫头一左一右扶着冰舞,扭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冰舞没想到,她就参加了一次宫宴,就这一次百花宴,却会意外之中意料之外的卷入宫廷斗争中,并且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当然,这是后话。 马车上。 注视着款款而来的冰舞,洛不旋忍不住开口讽刺:“你属蜗牛的么?怎么那么慢?莫非一步步爬来的?” “我不是属蜗牛的,但我知道二姐是属什么的。” 冰舞踩在凳子上爬上马车,自顾自地坐下,懒懒地抬眼睨了眼对面的人,笑嘻嘻地说:“二姐一定是属兔子的,不然怎么能跑那么快呢?肯定是一蹦一跳蹦过来的。” 洛冰旋气急,“你少给我说那么多废话,进宫之后给我悠着点,少给我们家丢脸。” 冰舞耸肩。 太没意思了。 三两句话她就惨败了,还有何意思喔? 见冰舞不说话,洛冰旋撇到她空空如也的头上,不仅斥道:“爹是亏待你了还是虐待你了怎么样了?你一副穷酸样做给谁看?我们家连个首饰都买不起么?你也不怕丢了自个儿的脸?!” 冰舞掏掏耳朵,事不关己样:“我丢脸关你什么事?你唧唧歪歪说什么呢?青蛙转世是吧?” 洛冰旋瞪眼。 “呱呱呱……”冰舞做了个手势,哈哈大笑。 洛冰旋不忿:“顾少怎么会看上你?草包就是草包,永远成不了鲜花。” “鲜花有什么好?”冰舞笑眯眯地反问:“开不到三日就枯萎了,放在太阳下晒一晒就焉了。所谓花无百日红,你要想当那鲜花没人阻拦你呀。” “再说了……”见洛冰旋愈发来劲,冰舞下了狠劲:“就算你是鲜花,也没牛粪愿意插呀?莫非你还想着去吃冥夜将军这块天鹅肉?明珠公主的鞭子抽上来时可怎么办?冥夜将军可不会每次都护得那么及时呢。” 第100章 :都有隐疾? 洛冰旋又气又急,一颗心在胸膛上下起伏。 此刻看着洛冰舞美艳的脸庞,灿烂地笑容,恨不能拿刀将她劈成两半。 死草包! 处处和她作对,什么都要和她抢! 洛冰旋哼了一声,抿紧了唇,将脸侧到了一边,来个眼不见为净! 无趣。 腹诽一声,睫毛垂下,冰舞阖上眼皮开始闭目养神。 十艳,干什么去了? 她不在,他要怎么过?会不会按时吃饭?他这么依赖她,若她不在,他该怎么打发无聊时光? 几乎是一闭上眼,十艳的身影就冒了出来。 冰舞暗自恼怒,又有些甜蜜。 看来自己中毒很深了。 否则怎么才分开一会儿,就开始想他了呢?! 马车仅直朝着南正门而去,经过重重盘查和审问,最终进入皇宫第一道门。 下车,步行。 “请两位姑娘下车。” 太监跪在地上,弯曲着身子,背朝着上面。 洛冰旋瞪了冰舞一眼,摆好姿态,踩着太监的背,在丫鬟的搀扶下率先步下马车。 冰舞挑起帘子,朝周围看了一眼。 周围停了许多同样的马车,都是些盛装打扮的闺阁小姐,也在这时候纷纷被请下马车。 冰舞视线往后一看。 一个妙龄女子,跃过太监,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站在马车旁,朝里面说: “妙语妹妹,自己下来吧,这宫人这般瘦弱,小心踩伤他的背脊骨。” 那宫人见状,忙说:“别看小人身子骨瘦弱,可强壮着呢,姑娘还是踩着老奴下来吧,若是伤了磕到了,奴才就算有十颗头也不够砍啊。” 布帘再次被撩起。 被称为“妙语”的女子露出一张戴着面纱的脸来,浅笑吟吟开口道:“能自己下去当然自己下,本小姐没那么娇弱,又不是没长腿或者腿短,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会碰伤或者跌下来?若我那一天腿折了你就搀扶着我踩上你的背下来吧。” 说到这里,下面听着的女子似乎觉得好笑,哈哈大笑了起来。(.好看的小说) 唐妙语这么一说,有些还没下马车的千金小姐,突然改道,纷纷自己跳了下来。 顿时,几个人交谈了起来。 冰舞浅笑,伸出一只腿。 有人见到要她下车,不仅侧目看了过来。 待还看到冰舞的脸时,有些人忍不住“呀”了一声。 这张脸,的确很美啊。 冰舞浅笑,一脚踩在太监背上,稳稳当当地走了下来。 之前的女子,忍不住开口,大声道:“大家都自己跳下来了,你腿也不短,也没有缺陷呀?为什么还要踩着宫人的背下来?你没看到他的背弯曲的厉害么?” 冰舞灿笑,一句话也不说的往前走。 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那女子有些恼怒,“你这人怎么这样恶毒呀?连话也不会说了么?谁家的小姐这么高傲?你爹官居几品?” 众女子中,除了洛冰旋,其他的和冰舞都不熟。 即便以前都知道她是个草包,可也没天天打交道,现在变化这般大,一时倒没人认出来。 洛冰旋似乎存心看冰舞笑话,笑着插嘴:“那是洛府三小姐,洛冰舞。” “呀?她怎么可能是那个草包?”女子明显不信。 周围的人一时都将视线放到冰舞身上,似乎恨不能洞穿她。 冰舞走了几步,嘴角微微上翘,笑意晏晏地回头,一笑倾城。 “我就是洛冰舞。”伸出玉指,指着洛冰旋,“她的妹妹,洛冰旋嫡亲嫡亲的亲妹妹,洛冰舞。” 洛冰旋的笑脸僵硬了。 她怎么那么蠢呢? 说她是个草包,可现在她们还是一家人,不是连她自己的脸也丢了么? 想到这里,洛冰旋闭口不言了。 唐妙语接口:“姑娘既然身体没缺陷,我看姑娘腿也长着呢,作何还要踩着太监的背脊骨下这不甚高的马车?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冰舞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讥诮道:“难道踩着太监背脊骨的各位皇妃公主都有难言之隐?或者,你在咒他们?你没来之前同样有姑娘踩着太监背脊下来,难道他们都有隐疾?” “这些宫人做这些事都是上了年头的,起码可以承受一个壮年男子的重量,若连你们的重量都承受不了,管事的太监又岂会放心让他们接这差事?你帮他,你帮了他什么呢?” 睨了眼眼神冷下来的唐妙语,冰舞视线从众人面前一一扫过,“若你们不小心下车时崴了脚,这太监恐怖当场就要挨板子?” “你想帮他们?还是想显示自己的高洁?你自认为很清高很善良?善良也要用对地方,懂么?”懂么? 周围一时噤若寒蝉,各千金面面相觑。 唐妙语隐在面纱下的眼,几经变幻,最终冷了下来,暗暗咬牙,恨不能一口咬死洛冰舞。 这么沉默? 都在数金子喔?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 就在这时,从另外一辆马车中,一个众人都熟悉的声音开了口。 帝都是传奇女子雪玲珑? 冰舞撇撇嘴,微微侧目朝马车看去。 玲珑芊芊玉手,伸手撩起布帘,露出如花似玉的脸庞,微微一笑,在众人目光迎合中姿态优雅踩着不知哪里来的小凳子,潇洒地下了马车。 雪玲珑? 她又看她不爽了? 正好! 听说她这两日和龙斐陌走的近,非常近非常近的那种。 她现在看她也不爽得很。 冰舞眉目一挑,摸着下巴,微微笑了:“哪里不对?有何不对?七小姐有甚高见?” 玲珑手指覆在身后,一扬下颔,傲娇道:“怎么说妙语也是好心,少踩这太监一次,就给他减轻一次负担。你不赞同妙语的话就算了,何必还要挖苦她?” 冰舞冷笑:“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玲珑上前走了几步,凤目微冷:“你这个女人不但没有丝毫同情心,你还很恶毒。就算是宫妃娘娘有时都不忍踩他们的背脊骨下来,你却踩得这般欢乐?”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呢? 原来也就这样?就这样?就这样罢?! 冰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送给她:“为了众位小姐们心服口服,咱们来问问这个太监我到底能不能踩着他来下,我到底踩的对还是不对?” 玲珑翘起唇笑了:“行,你且问罢。” 同意的这么快? 莫非是阴谋?阳谋? 玲珑手一指,指着站在不远处的太监,悠然一笑:“就问你,你过来。” 太监快步走了过来。 “不知道两位姑娘有何吩咐?” “吩咐没有,就问你件事儿。”冰舞笑笑,没有绕弯子,直接问:“我今日踩着你们太监的背脊骨下来的,当着众多千金小姐的面,你说我当不当踩?” 量他也不敢回答她不当踩罢? 太监唯唯诺诺道:“当,当踩,奴才的工作就是服侍伺候各位小姐下马车。” “踩的对不对?” “对,对。” “若不踩,你们没服侍妥当呢?或者我们崴了脚呢?”冰舞又问。 太监道:“轻则打板子,重则关刑房。” 听言,众人无语了,再没有人敢拿质问的眼神看冰舞。 冰舞得意笑了,有种小人得志的嚣张跋扈。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目飞扬,眼睛灿若星辰,像是天上落下的星子,璀璨而夺目,配上美的嚣张的娇媚脸蛋,像是落入凡尘的小妖精。 真真一个妖人儿。 一时间,迷煞许多人的眼睛。 “七小姐,我问完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有必要笑的那么得意么? 玲珑浅笑,注视着冰舞美的跋扈的脸蛋,笑容有些僵硬:“你问完了,现在轮到我来问了。” 冰舞不屑道:“问吧问吧,随便问,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问出一朵花儿来……” “花肯定是不能的,我可没三小姐那样的好本事。”玲珑微微一笑,笑容娇艳如花,姿态颇高,指着太监道:“我且问你,我们踩你的时候痛不痛?” 太监如实回答:“痛。” “少踩一次是不是要少受一些罪?” “是。” 见冰舞敛了笑容,玲珑冷笑,继续问:“皇妃和公主,是不是每次必定踩着你们的背脊下来?不用多说,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 太监摇头。 玲珑满意地笑了:“洛三小姐,你不但会制毒,心肠也毒。问问大家,我有说错吗?妙语小姐的所作所为错了吗?没错罢?” 唐妙语也笑了。 雪玲珑给她报了仇,她怎能不高兴? “我也是一番好心,三小姐不听也就罢了,我也计较不了,毕竟,三小姐不把宫人当人,我也管不了,更拦不住,”“你把宫人当人?那要不要让宫人踩着你的脑袋走过去?”冰舞哼了一声,嘴角笑容灿烂如向日葵:“是啊,奴才只是奴才。若奴才不是奴才,怎会天天被人踩?若不被人踩,跑进宫来当什么奴才?” “在其位,司其职。既然你们都那么好心,还要奴才干什么?既然你那么善良不忍他们受苦,干脆就买了他们出宫,好好金银珠宝的供着吧!” 她都有些不屑和他们说话了。 一群没脑子的人! “善良的千金小姐们,希望你们能真正帮到他们,而不是说两句漂亮的空口大话。” 冰舞转身要走,却见一太监手拿拂尘,走到自己面前供着行礼,微微笑问:“奴才拜见姑娘,请问姑娘可是洛三小姐洛冰舞?” 还没走的各位千金小姐都看了过来,一脸莫名。 冰舞也有些懵懂:“是,怎么了?” “是就对了。”太监笑了一下,指着被四人抬过来的轿子,说道:“进宫还有一段路程,步行起码要走上半个时辰,王爷怕三小姐累着,特意命奴才来接三小姐进宫小坐。” 王爷? 冰舞只认得一位王爷。 但这个人,会是龙斐陌吗?这个派轿子来接自己的会是龙斐陌吗? 他对她这般厌恶,而且他喜欢的雪玲珑也在。 所以……不可能罢? 管他可能不可能,总之,看着唐妙语和玲珑他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冰舞得意了。 第101章 :没有离婚的权利 “你们王爷想的可真周到。” 在众人不一的眼神中,冰舞优雅的坐了进去。 太监高声唱道:“起轿……” 绛红色的轿子,抬着迷糊的三小姐,进了宫。 一干小姐面面相觑。 有人不屑道:“不知道又勾搭了那位王爷,居然出动轿子来接她。” “不是说已经和顾少订婚了吗?这个女人怎这般水性杨花?就这样坐了别人的轿子,顾少面子往哪里摆?” “一个草包,她不就仗着自己长的漂亮么?” 哇咔咔! 冰舞听到一定会大笑。 她直接从草包,升级为漂亮草包了! 玲珑不悦地抿唇:“别再说了,她决不会嫁给顾少的,绝对不可能!” 唐妙语看着她,奇怪地问:“怎么不可能?顾少不是已经提亲了么?而且洛将军也答应了。” 玲珑冷笑:“今日是百花宴,有百花赛,只要赢了百花赛就能和陛下提一个要求……”脸上挂着志在必得,“所以,她绝不会嫁给顾少!” 只要有她在,她就绝不会让她嫁给顾朝曦。 就算她得不到,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和她来自同一世界的洛冰舞。 绝不会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是穿越女,洛冰舞也是,她得不到,她凭什么能得到?! 轿中。 鼻子耸动,突然的,冰舞大了个大大的喷嚏。 揉着鼻子,不屑地嘀咕:“羡慕嫉妒鄙视恨,你们就在我身后尽情的咒骂吧……” 她才不怕! 怡宝连发了毒誓都不怕呢。 轿子摇摇晃晃地,冰舞今天起的早,本就没睡好,这么一摇,瞌睡虫上来了。 “慢点走,王爷交待了要妥当些……” 听到太监的声音,听到“王爷”两字,冰舞骤然清醒。 撩起布帘,看着走在轿子旁边随时等候吩咐的太监,悻悻地问:“王爷?是那个王爷?” 太监有些奇怪,原来这姑娘还不知道是谁就上了轿么? 不过没表示出来,而是笑着回答:“回姑娘,王爷自然是皇上最宠爱的小王爷,倾城王爷。且这宫中也只有倾城王爷的轿子能随意走动。” 倾城王爷? 帝国第一美人,皇帝养在深宫的小儿子,倾城王爷龙弄情? “我和他……似乎不熟。” 咬着手指甲,冰舞歪着脑袋想。 和他真的不熟! 她就见了他一次,而且时间也有些久了,就是那次在玲珑阁,他怎么还会记得她呢? 吓! 不会是来和自己研究男和女到底那个好吧? 似乎,那次……她的确说过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不会真的是研究这事儿吧? 太监弓着身子,又说:“王爷平时不喜见生人,只有从小伺候的几位宫人方能近身,有时候甚至连皇上都会吃闭门羹呢,今儿个王爷特意让奴才在这等着姑娘,定是心里念着姑娘……” 冰舞摸了摸鼻子:“一定没什么好事。” 太监悻悻的,却不敢再接话。 下了轿,太监指着前面宫殿大门,笑着说:“王爷洁癖,不喜殿内有奴才走动,只吩咐了奴才,若三小姐来了就让三小姐自己进去。” 冰舞点头,站在大门口,一昂头,就看到倾城王爷的门前牌匾上,三个烫金大字:销魂殿。 倾城王爷的销魂殿。 这名字,太拉风了罢? 冰舞提着裙摆跃过台阶,踏进了大殿中。 方一进去,入目所及,一声惊叹。 奢华! 奢侈而浮华。 “啧啧,这般亮灿灿的,这般奢侈浮华,大概就是向往奢华生活人的极限了罢?” 冰舞惊叹,这满室的光辉差点耀花了自己的狗眼、钛合金精眼……呸呸呸,是慧眼! tm的,这也太奢侈了! 柱子上,甚至是桌子上的用具都镶着亮光闪闪的钻石! 冰舞走过去,摸上一个镶着白钻的琉璃杯,手指摩擦着上面的钻石。 若她是个贪财的人,此刻肯定会流口水。 突然,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这大殿内的东西,随便拿一样出去,都能让任何一个城市的百姓生活好几年。[.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声音,很娇。 娇的仿佛在啜息。 这个说话的人骄傲自大,目空一切。 冰舞拿着杯子回眸看去,刹那间,黑眸中闪过一丝惊叹。 门口的白衣少年一袭飘渺白衣,倚在门栏上,红唇微翘,噙着浅笑,笑意晏晏望着冰舞,他头上还戴着黑斗笠,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斗笠下的脸,那张倾天倾地的妖颜…… 冰舞移开眼睛,笑着赞叹:“这殿内的琉璃明珠也好,钻石也罢,这满室的璀璨光辉,都不及倾城王爷千万分之一。” 弄清的美,可称之为妖,称之为魔,称之为仙。 弄清的俊,世上无人能及。 冰舞活了两世,敢说一句,此人的美,前三百年没有,后三百年不会有。 三百年? 秦九,你以为你是凤姐么! 弄情轻笑,笑容胜过昙花:“桌上的糕点,为你准备的,吃罢。” 都是自己喜欢的居然? 冰舞望了糕点一眼,又将视线移到弄情脸上,说了一句很诚恳地话:“我和王爷并不熟,说实话,我想不通王爷这么做的理由?” “不熟么?我倒认为已经很熟了,上一次,在玲珑阁,你忘了么?” “……呃。” 冰舞黑线,尴尬地咂咂嘴:“没忘。” “那就行了。”弄情笑。 冰舞沉默,移开视线不敢去看那张脸,开始数金子。 一坨金子,二坨金子……金子是一坨一坨的么? 似乎不是?那是什么? 一锭金子? 数到第二锭金子的时候,那个比金子还要耀眼一万倍的人说话了。 弄清芊芊玉指一指,线条完美的下颌跟着扬起,指着上面的糕点,啜息道:“不吃么?百花宴还要两个时辰,待会儿宴上所有人都拘谨着不敢吃,你能若无其事的吃下去?你现在不吃,难道等着饿肚子不成?” 冰舞机械地拿起糕点,放在唇边咬了一口,吞下。 蹙眉,没味道喔? “不好吃么?你摇头干什么?” 冰舞机械地说:“看着你就饱了。” “我很让人倒胃口?” 机械点头:“不,噗……” 找死? 敢说倾城王爷倒胃口,脑子进水了? 冰舞放下糕点,抓了抓头发,样子憨憨的,有一股子傻气,却教人移不开眼。 弄情紫色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冰舞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解释:“我的意思是王爷很美型,看着王爷就不想吃饭了。” 弄情笑,笑声如璞玉相撞击:“你的意思还是说本王倒胃口。” 冰舞眨眨眼:“我相信这世上任何一个挑剔的人都挑不出王爷的缺陷。王爷太美了,看着王爷我就移不开视线,我就……”饱了,“忘了吃饭。”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王爷美的让我不想吃饭。” 说着,冰舞又拿了一块糕点。 咬下,再吞下。 她最爱的马蒂糕,吃到嘴里,可不就是没味道了。 弄情伸手摸了摸鼻子,似乎在忍笑? 他需要忍么? 只听他缓缓说:“行了,你吃吧,你吃完本王再问你。嗯,上次那个问题,你还没说呢。” “那个……男和女?” 弄情点头。 冰舞额头划下三条黑线,嘴角开始抽搐。 “男孩和女孩,王爷最喜欢什么王爷自己该清楚,这个,不需要问我罢?” 弄清眼一扬,紫眸中笑意深深:“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本王记得,你上次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呢?那么,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喜欢那个多一点?” 歪着头。 冰舞眉儿微蹙,犯难了。 男女通吃的倾城王爷,倾国倾城的倾城王爷,帝国的第一美人。 他到底是喜欢女孩多一点,还是男孩多一点呢? 自己上次怎么说的呢? “怎么样,理由想出来没有?” 咬着拇指,冰舞眼睛一亮,一脸憨笑:“我知道,我知道是男还是女了。” 弄情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嗓声性感的让人觉得窒息。 “哦?男……女?” 冰舞一脸娇憨,眉宇间还有那么点得意:“男孩,王爷喜欢男孩胜过女孩。” 弄清看她一眼,揭开头上斗笠递给美貌丫鬟,走到位置上随意坐下。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侧过头看着她,一脸兴味:“哦,此话怎讲?” 冰舞歪了歪头,脖颈发梢随着动作随意摆动:“女孩的若不是“神器”想必王爷也不会想要。” 这个话,听得懂的会觉得冰舞下流。 听不懂的,当然是一脸莫名。 “你很有经验?”弄情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睨着妩媚又娇憨的冰舞,紫眸中神色意味不明:“那么你呢,试过吗?可是神器?” 咳! 咳咳咳…… 冰舞听到此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他也……忒下流了罢? “王爷,你的情爱游戏我不玩,也不想玩,你别打我注意。”冰舞一脸正经。 她怎么敢? 十艳不扭断她脑袋喔? 弄情眉眼一弯,轻轻笑起来,紫眸更加幽深,冰舞总觉得他的笑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虽然,他是那么美。 “顾朝曦看上你什么了?怎么非得娶你不可呢?”他说:“前几日还进宫了一趟呢,本王猜得不错,待会儿,父王定会给你和他赐婚。”冰舞瞪眼:“不是已经提亲了?而且我爹已经答应了,还赐什么婚?”“皇上赐的婚,总比民间提得亲有保障多了,并且,不能随意休妻。” “皇上赐婚?也就是说我没有离婚的权利?”不是这么倒霉罢? 冰舞泄气地问:“逃跑毁婚会不会被全国通缉?到处张贴画像,然后敲锣打鼓被人围观?” “你以为还像以前那么俗吗?”弄情轻轻眨眼,睫毛像扇子似的扑扇着:“再说……没有谁会自找死路逃婚罢?顾少,天下多少女子想都不敢想,做梦笑醒也就罢了,谁会去逃婚?” 第102章 :王爷,请温柔点 冰舞不屑地抬起尖尖下颔:“天下好男人多的是,难道就因为他好,他漂亮,他有钱,他富可敌国,我就必须得巴巴的嫁给他?被人赐婚了还得感恩戴德才行?我不喜欢他,难不成还不准我反抗?!” 弄情轻叹:“没说你不能反抗。(.)” “没说不能也就是说可以反抗?”冰舞欢喜。弄情悠悠地睨了她一眼,开口打破她眼中遗留的希望:“你要是想找死没人拦着你。” “切!”冰舞泄气:“说了等于白说,我还不是不能反抗。” 这种命运太无奈了不是? 别人一句话,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你不死就等着生不如死! 冰舞想了想,殷勤地看着弄清,谄媚笑道:“你是王爷,且是皇帝最宠爱的倾城王爷,你一定有办法吧?” 弄情沉默。 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姿态美的不像话。 冰舞没什么心情欣赏美色,整颗心都提了上来,“装什么沉默,有没有你倒是说句话呀?” “除非他主动休妻,否则你这一辈子都是顾夫人。”她焦急的语气让弄情心情颇好,起了逗弄的心思,“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他现在娶你,等某日没兴趣了就可以休了你。” 见她脸色不好,他愉悦地笑:“就算他不休你,还可以娶平妻,娶大老婆小老婆,小妾美人什么的随时都能收,你还不能有怨言。” “我如果稍微有点怨恨,做点什么,别人就会认为我不知好歹,认为我是妒妇。”冰舞粉唇一抿,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已经够苦的了。” 弄清认为冰舞在无病呻吟,“你这种什么都不需要做的官家大小姐,每日里就绣绣花,没事逗逗鸟或是八卦些传言,到了一定年纪还能仗着娘家嫁个好婆家,能有什么好苦的?” 他是话痨么? 她都说了不想说了,他还这么多话! 冰舞爱理不理的敷衍,“我们不苦,就你们这些享着权势的王爷才苦好不好。[.超多好看小说]” 撇到杯子上的钻石,忍不住鄙视,“连喝茶的杯子都要镶钻的人,当然不知道民生疾苦了。” 切! 他懂什么喔? 一个杯子要顶一个城市的老百姓过活好几年了呢! 冰舞正暗自腹诽,弄情笑容一滞,淡淡地说:“这些东西,可都是你未婚夫贡献的呢。” “他……”哆嗦着,冰舞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有钱。” 何止有钱? 简直是太有钱了! 什么叫富可敌国,什么叫掌控帝国经济命脉,看顾少就是了。 弄情捏着杯子在手中把玩,紫罗兰色的美眸投在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宫中奢华品,一半来自邻国进贡,一半来自国库,另一半,来自顾少……” 冰舞指甲抠到了手里。 她不知道弄情到底想说什么,直觉,不想接话。 弄清抬起美眸,淡淡地撇她一眼,见她脸色僵硬,没好气道:“他是他,你是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可……她现在的身份是顾少的未婚妻,提过亲的未婚妻。 虽然那不是她愿意的! 想了想,冰舞咬着牙,没什么情绪地说:“王爷,时辰不早,我该去参加百花宴了,晚了可是要落人话柄的,指不定还会安个什么罪名呢。” 弄情冷哼,目空一切道:“本王在,谁敢罚你?” 他的目空一切,总能让她想到十艳。 那个同样目空一切,同样霸气,对上她却变成听话绵羊的魔君,那个破小孩! “王爷,您不怕,我怕。” 反正罚也不是罚他。 到时候若要罚她,他最多说几句好话,回头她还得感恩戴德地感谢他。 冰舞起身要走。 弄情伸手一把拽住他,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微昂的头,透出几分伤感。 “别走。” 冰舞不解地侧头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王……王爷?你这是干什么?” “陪陪我。”弄情强势,不容抗拒的将冰舞拽到位置上,不容置喙地说:“时间还早,待会儿和我一起去。” 他的强势,她拒绝不了。 这个少年,美如昙花,可……他很危险。 “喔。”冰舞应了一声,板着脸坐下。 她不高兴了,不能还让她对他笑吧? 她笑不出来。 高兴时笑,难过时哭,不高兴时就板着脸! 所以,见她板着脸,弄情又笑了,冰舞总觉得他在逗她,像逗小动物似的逗她。 “你笑什么?看我不高兴了你很高兴?” 弄情笑笑,不语。 见他不说话,冰舞也沉默着开始数金子。 他将糕点推到她面前,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吃!” 冰舞拒绝:“不吃。” “怎么不吃?这不是你最爱吃的么?”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最爱吃的糕点?”冰舞疑惑地看着他。 他扯起红唇轻笑,声音魅惑地让人从头顶酥到脚底:“你的事,你的一言一行,很多人都知道。” “比如?” “比如……”他对着她眨了眨眼,笑的不怀好意:“顾少。” “还有?” “我三皇兄,龙斐陌。” “然后?” “还有……我。” “没有了罢?”冰舞眉毛一抬,不爽道:“你们吃饱了没事干是吧?怎么那么喜欢调查人?” 一点隐私也不给。 可恶! 弄情以手点着额头,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如行云流水,美好的不可思议:“不是我们喜欢调查人,而是你让他们有了调查的兴趣。” 龙斐陌……居然也有? 他不是喜欢玲珑么?调查自己干什么?莫非……他移情别恋了? 冰舞的眼睛闪了闪。 因为这个想法,自己都鄙视自己。 弄情抬起头看她,又说了一句:“雪玲珑,我们也都知道……怕是调查她的人,不比你少。” 想起上次在玲珑阁的事,冰舞来了八卦的兴趣。 “王爷,倾城王爷,你是不是喜欢雪玲珑?上一次,你说你能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弄情表情不变,轻哼道:“喜欢?你说呢?” “呢”的那么性感。 呢你妹! “我怎么知道你,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冰舞送了个大白眼给他:“不喜欢你干嘛那样说?别说我们误会,当事人都不知道要误会到哪里去。” “我后来,没有去找过她,如果她够聪明,是真是假自己会分辨。”轻轻啜了一口茶,唇儿微翘,一笑倾城:“难道在你眼里雪玲珑就那么蠢么?” 冰舞被弄情笑容迷惑,只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赏心悦目得很。 连视觉都不知道提高了几个档次。 冰舞不是会背后说人的人,于是开始数金子。 随手拿了块个糕点放在嘴里嚼,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平日里的味道那么好? “难道我味觉退化了?或是吃腻了?”冰舞疑惑,“不是我味觉的错,难道你们厨子今天打了个盹,所以才把糕点做的如此……难吃?” 弄情端起茶杯,掩饰了眼中的神色。 “回头,我让人把厨子砍了给你赔罪。” 呕! “太血腥了,我在吃东西,王爷,请温柔点,不要如此暴力!” 那厢。 百花宴。 皇家三年一度的百花宴开办在最宏伟宽大的宫殿中。 左边是当朝臣子,下至四品,上至正一品,按头衔官极从上到下分位而坐。 右边是臣子家眷,一品命妇和各位王爷侧妃公主在最前面,下面则没有像朝臣那般分明,只有些四品官的家眷,坐在最末尾。 男和女,分别位居左和右。 宴会大殿上。 觥筹交错,一片声色迷离。 右边高台之上,舞姬穿着薄纱,画着最精致的妆容,扭着腰身,在舞台上尽情舞蹈。 角落中,用薄纱隔开的地方,几位歌姬伴奏。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最上面,是当朝皇帝,承光帝。承光帝没有皇后,身边伴着的是持皇后仪仗却始终没有封后的皇贵妃雪丞相的妹妹雪卿,与最得宠的宠妃,梅妃。 几位王爷陆陆续续到来,不但各位千金小姐们侧目,连最上面的皇帝也看了又看。 开口,皇帝当久的人,自然是威严天成:“寡人的弄情怎么还没来?高福寿,派人去请了吗?” “回皇上,奴才已经派人去请了,倾城王爷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 皇帝沉吟:“清歌呢?” 亓王,龙清歌。 高公公恭敬答道:“奴才也派人去请了,亓王府的人回绝了。亓王爷喜静,以往从不参加宫中举办的宴会,这次也回绝了。皇上,还要继续派人请吗?” 承光帝道:“传寡人谕旨,继续派人去请,一定要将亓王请来。”叹了口气,威严的脸上显出几分皱纹:“这几个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娶妃了,今次不娶,不知又被他们推脱到何时。” 高公公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几位王爷定会明日皇上的一片苦心,不会再推脱皇上的好意。奴才这就安排人去亓王。” “嗯。”承光帝点头,又问:“还有谁没来?” “顾小侯爷没来,墨王已经在路上了,只有洛将军家三小姐和倾城王爷还没到,据宫人说洛三小姐在南正门被倾城王爷请走了,待会儿应该会和王爷一起过来。” 承光帝皱眉:“朝曦未婚妻?” “正是。” 承光帝拧起的眉,透出几分不悦。 高公公不敢再说什么,供着身子退下,安排人去请还未到场的亓王爷。 这时,外面有太监高声唱道: “默王到……” 声音传的老远,随即,又被一片丝竹之音覆盖。 龙斐陌从大殿外走来,身穿绛红色长袍,腰系佩玉,头发被白玉金冠高高束起,有一缕垂在胸前,本就是极其俊美的男子,此刻更是显得超凡脱俗。 众女子睁目相望。 待看到和墨王爷一起走进来的女子时,都有些泄气。 雪玲珑! 走在龙斐陌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雪丞相家的七女儿,被世人称为奇女子的雪玲珑。 至于她什么会和龙斐陌一起进殿,众人就不得而知。 第103章 :给他戴绿帽子 承光帝威严双目,在看到两个相携而来的人时,沉了又沉。(.) 最终有些疲惫的半阖上。 如今这样的局势,这两个人一起来,代表了什么,可想而知。 别说承光帝,就在座重臣,皇帝妃子公主的,稍微有点思想的,那个不是心思七弯八拐的? “儿臣拜见父皇。” “臣女雪玲珑叩见皇上。” 承光帝没什么表情,淡淡道:“起,就座吧。” “谢父皇。” “谢皇上。” 皇帝的冷淡让龙斐陌抿了抿唇,和玲珑对望一眼,冷光中夹着柔和。 带着雪玲珑,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这个。 很明显了吧? 顿时,朝臣见状,端着酒杯窃窃私语,有和雪丞相道喜的,有争相询问的,不过,皆被雪丞相笑而不语档了去。 承光帝端起酒杯,场内顷刻间安静下来。 承光帝说:“今日是三年一度百花盛宴,意在赏花放松,众卿家随意。” 众臣起身,行礼:“吾皇万岁。” “都起吧。” 承光帝示意了一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众人起身,坐回原位,有和皇帝敬酒的,有互相恭维的,也有沉默不语的。 望着王爷那一排的空位,承光帝看向高公公,不悦道:“弄情和清歌怎么还没来?真是愈来愈放肆了,一点也不把寡人放在眼里。” “皇上……这……”高公公正不知怎么回答,外面太监高声唱道: “倾城王爷到,亓王爷到……” 高公公松了一口气,向所有人一样扭头看向门口。 顿时,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从大殿外一字排开走来的人,真是顶顶三个漂亮的孩子,耀眼的让人不舍得移开视线。 亓王龙清歌,美的无瑕,美的晶莹剔透,像是佛祖眼中一滴藏了千年的泪,在滑落眼眶那一瞬间,绽放出精彩艳绝,璀璨圆润的光芒。 慑人,却又平和。(.无弹窗广告) 走在中间的女子,绯色花衣,乌发如丝,眉目如黛,眸如星子,粉唇轻抿,微微一笑间,不倾城,不倾国,却足以倾尽世间任何一个男子的心。 尤其额心一朵妖娆盛放的梨花白,让她看起来像是误入尘世的妖。 至于倾城王爷…… 啧啧,他的美貌,足以让男人心碎,让女人心醉,不说也罢。 注视着走进来的三个人,玲珑的指甲抠进了掌心。 “玲儿,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龙斐陌将视线从洛冰舞身上转到玲珑处,嘴角挂着浅笑。 玲珑摇头:“没事,只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大出风头。 女人的嫉妒心! 龙斐陌眼中闪过微讽光芒,眼神幽深,他笑而不语。 “你就是洛府老三洛冰舞?”承光帝注视着跪在下面的冰舞,威严无比的问。 皇帝的气势很慑人。 但……毕竟老了。 冰舞眼观鼻,鼻观心:“回皇上,臣女正是。” “你未婚夫呢?怎的还没来?” 顾朝曦还没来? 冰舞如实回答:“回皇上,臣女不知。” “你是朝曦未婚妻,你不知谁知?”承光帝继续追问。 皇帝故意为难自己么? 冰舞有些心惊,垂着头,谨慎地说道:“未婚男女婚前忌讳见面,臣女最近并没有见过顾少,所以不知。” 那天早上和顾朝曦一番针锋相对之后,冰舞的确没再见过顾朝曦。 她给他戴绿帽子,他……会很丢脸吧? 在座的人,只要稍微关注一点他们的人,那个不知道她给他戴了绿帽子呢? 其实冰舞不知道,在座的人,没几个知道的。 以顾少的能力,要收买几个人封口,压制几个人的嘴,非常的简单。 所以那件事,其实并没有传播出去。 承光帝的声音稍微提高了点:“既已是你未婚夫,为何还称呼为顾少?” 冰舞很确定,承光帝看自己不爽。 忙低下头认错:“臣女口误一时没能改过来,臣女知罪。” x的! 狗皇帝! 没事咬她干什么? 她何时得罪过他了么? 骤然的,弄情轻轻笑起来,大殿上的人都因为这笑身酥了骨头。 伸出冰凉玉指,他扶起冰舞,对着承光帝又是一笑:“父皇,百官都还看着呢,今日可是百花宴,这位可是顾少极其宠爱的未婚妻,您不是还要赐婚么?” 皇贵妃笑着插嘴:“是啊皇上,百官等着您喊开赛呢。” 承光帝对着自己最宠爱且一手带大的小儿子,表情恁样柔和:“朝曦还未来,他来了寡人在给你们赐婚,洛冰舞,你且退下吧。弄情,清歌,你们两兄弟怎么一起过来的?” 亓王淡淡道:“在大殿前一起碰到的。” “说起来,很久不曾见过二皇兄了呢。”弄情挑了挑嘴角。 冰舞谢过皇上,没再抬头看亓王和倾城王爷,转身走到右边女眷的地方,便找了个比较靠中间的位置坐下。 方一抬头,却见带着面纱的唐妙语冷冷瞪向自己,表情似要将她剐了。 真记仇! “妙语姑娘,没事戴什么面纱?莫非脸上生痘痘了?见不得人么?”冰舞笑问。 唐妙语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非常漂亮,语气也很高傲:“总比你好,需要靠妆容来装饰自己。” 冰舞歪头:“难道你不化妆?” “以妙语的美貌,不需要化妆也能将这里的女人比下去。”有人插嘴,是那个和唐妙语一起从马车上下来的人。 据说,唐妙语是女子中的第一美人,可是见过她容貌的没几个。 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带着面纱出门。 这句话,顿时让周围听到此话的女孩们,将视线投在唐妙语面纱下,似乎要洞穿她。 你漂亮? 漂亮还戴毛线面纱? 冰舞冷笑,拿起点心咬了一口,随即,疑惑的皱起眉。 谁说没味道? 这个糕点明明味道就很好,为何倾城王爷哪里的却没味道呢? “莫非那个厨子是真的打盹去了。”冰舞嘀咕。 宴会场上,觥筹交错。 皇上拉着倾城王爷坐在边上,两父子你来我往,不时配上承光帝的笑声。 下面看着的人,各有心思。 冰舞抬起头,对面斜上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斐陌。 他很不高兴。 抿着嘴角,线条刚毅,端着酒杯正和身边的大臣说话,眼睛微微弯起,却无丝毫笑意。 那张脸,冷冰冰的,很是凌厉。 那张熟悉脸,那种陌生的表情……冰舞恍惚,觉得心中痛了一下,一时忘了移开视线。 此时此刻。 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龙斐陌微微侧过头,眼角余光看了冰舞两眼,眼神带着冷冽,菲薄的嘴角轻轻提起,对着冰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种笑容冰舞心脏狂跳,不好的感觉,不好的预感,在这一刻,极其强烈。 为什么……要这样笑喔? 忒难看! 还有,今日顾朝曦怎么没来? 龙弄情说皇帝会给自己和他指婚,那么他一定回来,为什么又没来? 不过……他不来不是很好么! 冰舞摩擦着手上的红豆,想起十艳,甜蜜地笑了。 他,会在干什么呢? 无聊不…… “再看,笑的再花痴,默王爷也不是你的。”洛冰旋端起酒杯,在冰舞身边位置坐下,“人家已经有了七小姐了,你再怎么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也不会是你的,人家只会唾弃你。” 冰舞愕然,再看,果然,雪玲珑正站在龙斐陌身边对自己笑。 笑的得意而讽刺。 大概,在他们眼中,她洛冰舞是真的很爱龙斐陌吧! 冰舞收回视线,垂下头,端起酒杯啜了一口:“谢二小姐提点,我会记得给自己留点脸面,不再死缠烂打纠缠人家墨王爷。毕竟,脸是自己给的,也是自己丢的。” 洛冰旋没听出冰舞话中有话,“哼!真是浪费我的蝴蝶兰和蔷薇。你就算一天送一百朵一千朵过去,墨王爷也还是不会看你一眼。” “你不知道吧……”见冰舞疑惑,洛冰旋讽刺:“你送过去的那些花朵,墨王为了讨七小姐欢心,为了不让七小姐误会,除了第一天送去的收了,后来送去的都丢给了王府中最低贱的奴才。” 第一天收了? 大概也是为了气气雪玲珑罢。 张弛有度,能进能退,还懂得趁热打铁,龙斐陌果然好样的。 只是……他这么理智,真的爱雪玲珑么? 冰舞沉思,淡笑。 睨着洛冰旋,漫不经心地笑,无所谓地问:“二小姐,我的事,关你什么事呢?这么闲?怎么不去找冥夜将军?将军就在对面,你怎么不去?是不是怕明珠公主大庭广众之下用鞭子抽你呀?” 哼! 话这么多,这么nc,明珠怎么不抽死她?! 洛冰旋果然如冰舞所愿般瞪眼,胸膛上下起伏,一副像要吃人的样子,险些将鼻孔气歪。 冰舞忍笑。 原来看nc变脸,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洛冰旋咽下一口气,凤目赤红,讽刺地说:“要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很痛苦吧?” 冰舞面无改色:“嗯,很痛苦。” “……”洛冰旋有些无语,哆哆嗦嗦地说:“你就在这段婚姻中痛苦死吧。” “顾少这么爱我,怎么会舍得让我痛苦?” “顾少爱你?” “难道不爱?不爱又怎么会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想娶我?” 洛冰旋沉默了。 没挖出什么东西,冰舞有些失望的垂下眼。 就在这时,原本的鼓乐声停了,舞台上的舞姬也换人了。 不知那家千金小姐,在皇贵妃和承光帝的授意下换上裙装,开始准备登台跳舞。 若没记错。 今日,最大的事就是为几位王爷选妃罢? 或许还有其他。 比如……立太子? 承光帝注视着众臣,微笑着说:“众位大臣需知寡人的几位皇儿都尚未婚配,今日借着百花宴,寡人有心为王爷选出正妃,不知众位大臣有何建议?” 谁敢有什么建议? 第104章 :给他唱歌表白 自然是没有的……“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承光帝摆了摆手,“你们要恭喜的不是寡人是众位王爷。贺喜之事等王妃选出来再说吧。” “是。” 冰舞瞄了瞄,却见几位王爷都面无表情。 面瘫得很! 那位千金还穿着舞衣站在台上。 皇贵妃笑着接口说:“听说兵部侍郎家的小女儿善歌舞,舞好了本宫有赏,好了,开始罢。” 女子福了一礼。 歌曲响,裙子飘,身动,神态柔软,忘情舞蹈。 众人都将视线投在舞台上。 冰舞支着手肘,兴趣缺缺地望着舞台上跳舞的某位兵部侍郎家的千金。 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许配给了顾朝曦,不然指不定也必须要上去高歌一曲,或者扭两下屁股才行。 兵部侍郎家的小女儿选的舞蹈。 太傅千金选的书画。 冥夜将军庶妹子是舞剑。 太监高声唱道:“户部侍郎千金唐妙语,献舞一曲……” 不知何时,唐妙语换了一身装束,红色的纱裙里衬只到肚脐,外罩透明红色薄纱,裙子下摆直直垂下,甚至点缀着丝带,有点像现代印度舞的服装。 头上覆着面纱,还戴一个和衣裳同颜色的头套。 那种朦胧的红色,衬着唐妙语白皙晶莹的肌肤,美的如梦似幻。 衣裳,雪玲珑设计的? 冰舞歪着头,打量着雪玲珑。 承光帝望着舞台,不解道:“为何脸上戴着面纱?” 承光帝宠妃,也就是梅妃,笑着接口道:“皇上有所不知,这丫头因面貌长的美,从小戴着面纱,至今除了亲近的几个人还没人见她真面目呢。” “为何一直戴着?” “这丫头说截开她面纱的第一人必是她夫婿,所以一直戴着呢。” 承光帝没再说什么,摆了摆手。 “开始罢。” “是……” 乐声响起的那一刻,唐妙语微微歪着头,头套摆动,双手合十,摆出一个堪称专业的弧度,腰身一动,翘臀一扭,纤长美腿开始随着音乐摆动。 听到熟悉的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冰舞则差点将口中的茶水一口喷出。 居然,居然是…… 天竺少女! 这种不伦不类的场合,这种宴会,这种半吊子音乐,雪玲珑,你让我这个现代人情何以堪? 雪玲珑翘着唇望过来的时候,冰舞送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鄙视你丫个不伦不类的盗版! 当各种各样现代舞蹈和歌曲上演的时候,比如恰恰、古典、芭蕾之类的,众人看的愈欢乐,冰舞嘴角也抽的很欢乐,最后已经连抽都抽不动了。 雪玲珑是花了多少功夫去教这些人? 雪玲珑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身子飘逸,就坐在冰舞身边。 她俯下身,凝视着冰舞,嘴角带着优雅的笑,说出的话,却无比讽刺:“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还能演奏出什么新鲜东西!” “原来你的目标是我?”冰舞有些惊讶。 侧过头,望着玲珑眼中狰狞的光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玲珑,为我花那么多心思,你真的太看得起我了,不过……还要感谢你,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看的我很欢乐。” 哇咔咔! 洛冰舞,你太坏了,语言带刺。 雪玲珑冷笑,声音压的很低,外人见了只当他们在聊什么体己话。 “待会儿到你上场,你还能表演什么呢?哼……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能将你踩到脚底下。” “我为什么要表演?”冰舞奇怪,觉得雪玲珑脑子不正常了,“别忘了,我已经是顾少未婚妻了,我根本不需要任何表演,可不比你们这些还没婚配的需要通过这种手段来博得众人的好感。” 听言,雪玲珑漂亮的凤眼几乎要喷火了。 冰舞扯扯嘴角,冷笑:“你表演你的,关我什么事呢?你爱耍猴给人看是你的事,你爱拿自己娱乐给人看也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呢?你若是那台上的戏子,我就是这台下的看客!” 她也只愿当个看客。 为什么一定要出风头呢?! 玲珑鄙夷道:“这不是现代,这里不人人平等,待会儿皇上或者皇贵妃一句话,你敢不上?你不上也得给我上,这里还容不得你说话。” “你想嫁给顾朝曦,我偏偏不如你的愿!” 冰舞咂咂嘴,奇怪的看着她,奇怪道:“谁说我想嫁给他?告诉你吧,那种男人送我我都不要,他愿意对着我犯贱是他的事,我没必要回应,也没有那责任。如果你能让他别娶我,如果你有啥让我不用嫁给他的法子,我一定会铭感五内的感谢你,对你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她说什么? 她拼死拼活都想要的男人,居然……居然被她弃如敝履? 她在幻听吧? “你不想要嫁给他?你为什么在大街给他唱歌表白?你不想要嫁给他,你为什么还要招惹他?”玲珑厉声质问,声音不自觉的提高。 周围的人都将视线看了过来。 冰舞往周围扫了扫,见那些人低下头,无所谓道:“我真不稀罕他!他自己硬要娶我,我能有什么办法?雪玲珑,你若想嫁给他,大可以让他娶了你去……” 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事。 顾朝曦若想娶雪玲珑,早娶了,何必等现在。 这句话,戳到了雪玲珑的痛楚,痛的她五官都皱了起来,那张脸,显出几分狰狞的扭曲。 她为之犯贱,为之生死,为之刻骨的男人,根本,不喜欢她。 不稀罕她! 他甚至打压她,和她抢生意,让她的玲珑阁被迫关门。她为他挡箭,他却连拉她一把都不愿意。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伤人吗?玲珑失魂落魄的走回原位。 龙斐陌似笑非笑扫了眼冰舞,见冰舞无动于衷,笑着移回视线,伸手在桌子底下握上玲珑有些冰凉的手,淡淡却坚定地说:“玲儿,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本王在呢。” “阿陌,我能信你吗?” “能!” 玲珑抬头望着他,定定的,一动不动。 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吧? 至始至终,只有他一如既往的陪着她,追着她跑,守着她,受伤的时候紧张她,保护着她…… 龙斐陌笑问:“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玲珑反手握上他的手指,垂下长长的睫毛,闭上眼,连带着眼底的雾气一并闭上,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喃喃道:“阿陌,我愿意,嫁给你。” 嫁给他。 嫁给他! 或许有些冲动,但此刻,她真的动了嫁给他的心思。 绝望中生出的些许心思。 龙斐陌呆了一呆,深邃双眼闪过一道难解的光芒。 她愿意嫁给他了?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是不是? 许久许久,他再次反手捏上玲珑的手,稳住情绪,薄唇带笑,声音稳定而克制地说:“待会儿我们就去让父皇赐婚,玲儿,你说……可好?” 玲珑笑着,麻木地点头:“……好。” 此刻不说好,过了今日,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样的勇气。 龙斐陌望着她僵硬的笑,垂下了头。 洛然端着酒杯走来,打破了龙斐陌和玲珑两个人间有些诡异的气氛:“你们两感情倒好,我是不是得改口称玲珑为王妃了?” 洛然和龙斐陌一起长大,关系自然好。 和玲珑也算熟悉。 龙斐陌抬头睨了他一点,笑着点头:“当然。以后可不能再随便叫名字了。” 洛然举杯,眨了眨眼,笑的意味深长:“恭喜你了。” 龙斐陌笑,端起酒杯和洛然碰了碰,一饮而尽。 举杯饮酒的瞬间,彼此垂下的眼中都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嘴角的笑容邪气而鬼魅。 却是高深莫测了。 洛然看着不语的玲珑,悠然坐下,问道:“玲珑,你似乎心情不好,为什么?” 玲珑瞥了他一眼:“因为你那个好妹妹!” “洛冰舞?” “除了她还能有谁?” 洛然来了兴趣:“她又怎么惹到你了?” 玲珑讽刺的笑笑。 沉默不语。 龙斐陌暗中给洛然打了个眼色,洛然急不可察的颔首,没再说什么,放下酒杯,漫不经心的退到后面,无人注意时溜出了大殿。 不一会儿,原本在喝酒的冥夜,跟着出去了。 只是,除了龙斐陌,没有几个人注意,注意到了也不会放心,这样的气氛下,出去透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此时,一位千金小姐表演完刚下台,太监再次高声唱道:“左丞相千金七小姐雪玲珑献琴曲一首,皇上特赐名琴焦尾给七小姐演奏。” 皇帝对雪玲珑,不可谓不宠! 就因为皇帝对雪玲珑的宠,才让她在丞相府横行霸道,作威作福。 雪玲珑从宫女手中接过焦尾,并没有上台。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她对承光帝行了一礼,继而,在周围找了个空位,席地而坐,双腿微弯,琴就摆在她腿上,下摆的纱裙在地上像花一样重重叠叠绽放。 她的神情…… 很落寂! 微微半阖上眼皮,眼中闪过绝望。 芊芊素手拨弄着琴弦,冗长的前奏响起,迷离而妖娆,是心痛的绝望,残酷而美丽着。 她启唇,配着琴音,轻唱:“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我站在,海角天涯。听见,土壤萌芽。等待,昙花再开。把芬芳,留给年华……” 那样随意的坐姿,落寂中半阖上的眼帘,线条柔软的侧脸,那样彻底绝望的气质。 那一刻,所有人都移不开眼。 她很美,睫毛上沾湿的泪水,让人恨不能将她紧抱在怀中,好好安抚,抚平她的绝望。 轻抬素手,琴弦波动。 语调迷离而妖娆,歌词残酷中的带着美丽,凄凉而绝望。 红唇张阖,再唱:“彼岸,没有灯塔,我依然,张望着。天黑,刷白了头发。紧握着,我火把。他来,我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彼岸花是没有彼岸的守候,凄楚的女子假装幸福的守候着她爱的男子。 他那样无视嫌弃她,她却依然故我。 即使天黑刷白了头发,燃烧自己也要照亮他回家的路,只要他知道她依然在为他守候。 这彼岸,其实是永远到达不了的距离…… 第105章 :赐婚变逼婚 冰舞微微阖上眼帘。(.) 雪玲珑的这种绝望,和之前的洛冰舞如出一辙,说不清到底谁更绝望一点。 一死一绝望,怎么说? 总之爱上顾朝曦的女人,注定绝望! 摸上心口,或许是被这种绝望感染,那里,真正的洛冰舞遗留下的怨恨又在不安的跳动。 她又在和抢她身体了! 冰舞闭眼。 并没有很困难的再次把那种感觉强压了下去! 该死的! 死神怎么没告诉自己,洛冰舞还没死透,还会来抢呢?! 一曲方罢。 承光帝微微颔首,虎目带笑:“歌词简单又有深度,的确好,但好归好,就是悲伤了些。玲珑,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非要在百花宴唱这种歌曲?” 并无责怪的意思。 玲珑俯下身,眼神没有半点生气:“回皇上,臣女喜欢一个人两年了,他一直拒绝臣女,近日,他就要成亲了,臣女借此机会对自己两年的感情做个告别。” 她很诚实! “你倒是个敢说敢做的,不愧为奇女子。”承光帝笑,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他不要你,是他没这福分,你该是给寡人当媳妇的,一般人也要不起你。罢了,寡人不追究,你下去领赏吧。” 在座的,那个不知道七小姐爱顾朝曦?那个不知道七小姐追了顾朝曦两年?! 承光帝这番话有深意。 众臣细细思索着话中的意思。 玲珑再次俯身,颔首,淡淡地说道:“谢皇上。” 将焦尾琴递给了宫女,她在龙斐陌的搀扶下,本要坐回原位,皇贵妃却开口了,“玲儿,好久不曾进宫了,本宫很久没见你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也不来看看本宫,你上来吧,陪姑姑说几句话。” 玲珑侧头,很识时务,很得体的看向龙斐陌。 龙斐陌点点头,“去吧。” “是,姑姑。”雪玲珑提起裙摆走了上去。 “朝曦怎么还没来?”承光帝蹙眉,在人群中微微扫了一眼,找到闭口不言沉默着喝茶的冰舞,沉声道:“洛家老三,你过来。” 洛家老三?找我? 冰舞躺着也中枪,她已经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感了,怎么还这么倒霉的被挖掘了出来呢?莫非自己是金子,不管到哪里都发光? 冰舞不明所以的走过去,走到大殿中,身儿一颤,腿儿一软,微微俯身,对着上座的承光帝恭敬而有礼的曲起双膝半跪了下去。 这一刻,所有人视线都在她身上,目光灼灼,各自不同的神色,看得她很不舒服。 承光帝将手边圣旨拿起,丢给了高公公。 “念。” 冰舞心提了起来,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圣旨? 难道要赐婚? 可这会儿顾朝曦根本还没来啊! 高公公忐忑道:“皇上,这会儿小侯爷还没来。” 承光帝威仪道:“高福寿,待会儿你带着洛家老三,再去顾府念一次就行了。” “是。”高公公颔首,“辅国将军洛承,洛家三女洛冰舞上前听旨。” 听你妹! 冰舞发现,自己还没跪,这一大殿的人已经先自己一步全部跪了下去。 往后扫了扫,洛老爷就跪在自己眼前,看到洛老爷望过来的犀利视线,和眼中的警告,冰舞蹙着眉,有些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 “洛冰舞听旨。” “洛承听旨。” 高公公念圣旨时声音特别尖细,听在冰舞耳中特别刺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辅国将军洛承之三女洛冰舞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镇北侯之嫡子小侯爷顾朝曦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洛冰舞待字闺中,与小侯爷顾朝曦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洛冰舞许配顾朝曦为正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镇北侯府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谢皇上隆恩,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屋子的都在磕头,冰舞晕乎着脑袋,也象征性的低下了头。 高公公说的很长一串,冰舞只听见了一个事实。 她经由皇帝赐婚,终于在百官面前成了顾朝曦将要明媒正娶的未婚妻,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大的福分和恩宠,可对她,却是无尽的绝望和无奈。 冰舞颤着手,并没有上去接。 她不想去! 若没有爱上十艳,冰舞会觉得接不接都无所谓,嫁给谁都无所谓,可她已经有了十艳,虽然和十艳说过让他到时候来抢婚,可她就是不想接别的男人的赐婚圣旨。 这种情绪很难说明白,总之,就是不想接。 见冰舞久久不动,一时间大殿内噤若寒蝉,高公公眉梢一动,再次喊道:“洛冰舞还不接旨?” 接旨。 冰舞抬头,环视了一圈。 洛老爷眼神严厉,龙斐陌面无表情,眼神幽深,让人看不懂在想什么。 雪玲珑一脸凄楚,似乎随时都会哭。 至于龙弄情他们,早在中场时就已经退场了,没有人能帮自己,没有没有,这就是皇权的威力,你不接也得接,必须得接。 接旨接旨…… “洛家老三不谢恩?” 见承光帝不悦地看着自己,冰舞一颤,手指僵硬,极度不甘愿的伸手接过高公公手上的圣旨。 俯下身,额头触着地面,一字一字沉声道: “洛冰舞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刻,冰舞深深的无奈。 她甚至想哭。 那种无力和无奈感,充斥着整颗心房,冰舞的眼眶热的发涨,垂在身下的手,扎进手掌中,鲜血流出来,染红了指甲,就像蔻丹一般艳红妖娆。 为什么要听别人的? 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用! 为了十艳,她是一点也不想和别的男人挂钩。 好想,好想。 突然好想那个破小孩,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撒娇,想念他的霸道,想念他一句句爱语,想念…… 有一个人比冰舞更难过。 看着洛冰舞接过圣旨,玲珑突然发现,那个男子,在这一刻,是真的离她好远好远了。 她深感绝望。 手心中的指尖,将娇嫩的掌心刺的鲜血淋漓。 可是看着洛冰舞如此痛苦的样子,她忽然发现她心中产生了极度的报复快感。 她不甘愿不是吗? 玲珑的掌心忽然被一双大掌拉过,那只手,将她扣在掌心的手指一根根板正,那只大手的主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别再作贱自己了,你让我觉得自己也再犯贱。” 玲珑心惊肉跳地看着龙斐陌:“阿陌……我……” 龙斐陌打断她:“我有时候也在想,我一直等你,到底值不值。” 玲珑咬唇,欲言又止。 龙斐陌轻抚她掌心,淡淡地说:“可终究没有结果。而且,你已经答应了要嫁给我不是么?” 玲珑不知怎么的,竟松了一口气。 点点头:“嗯,嫁给你……” 冰舞的赐婚圣旨过后,承光帝分别又给亓王和其他几位王爷赐了婚。 亓王未婚妻不是别人,正是唐妙语。 亓王那个人与其说他温文尔雅,就像顾朝曦说的他其实是无心无情,那种淡然,那种温柔,却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他的心上,剔透的,没有任何东西。 那种人,着实不该生在帝王家。 赐婚过后,亓王淡淡颔首,有礼的退了出去。 唐妙语因为赐婚一事并不见亓王有半点开心之色,一时气愤的追了出去。 冰舞感慨。 帝王家的人个个都怪。 骤然,鼓乐声中却见龙斐陌拉着雪玲珑上前,两个人跪在地上请求承光帝赐婚。 承光帝一怔。 下面百官跪倒一半,与其说是赐婚,倒不如说是逼婚。 一时间,气氛嚣张跋扈。 之前的好气氛,仿佛只是幻觉,不留半点影子。 承光帝砸了杯子,大怒道:“你这个逆子,想要气死寡人是不是?寡人给你挑好的媳妇你有什么不满意?” 众人低着头,噤若寒蝉。 龙斐陌抬起头,双眼幽深,不急不缓道:“儿臣与左丞相家七小姐雪玲珑两情相悦,希望能尽快与玲珑结成连理,望父皇成全儿臣,儿臣将感激不尽。” “寡人若不允呢?”承光帝问,“逆子,你是不是要威胁寡人?” 龙斐陌低下头:“儿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寡人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你这个逆子……” 皇贵妃拍了拍承光帝后背安抚,递了个眼色给龙斐陌,忙道:“皇上不适,此事容后再议。” 龙斐陌不动声色,“希望父皇好好考虑,儿臣告退。” 一场没有烟硝的战争,暂时落下帷幕。 余下的只有倾城王爷和墨王爷两位王爷没赐婚了,冰舞估摸着,皇帝是准备把雪玲珑赐给弄情的罢? 只是不知道龙斐陌用了办法,不但收服了雪玲珑,还收服了她爹。 百花宴。 冰舞并没有赏到百花, 而是坐着皇宫中的轿子,不甘愿的随着高福寿公公出了皇宫,去了顾府念赐婚圣旨。 “高公公,你的名字真好,高福寿,多富又多寿。” “三小姐过奖。” 冰舞弯着唇儿笑,“好是好,就是有点俗气儿。” 高公公“……” “公公,你这名字谁给你取的?” “皇上赐的。” 高公公估摸着这会儿三小姐总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了罢,不料,又是一句:“那就更俗了。” 高公公再次无语。 到了顾府。 进了大厅,高公公和冰舞都没有见到顾朝曦。 等在大厅的不是别人,正是冰舞见过一次的红衣和顾府的管家。 高公公站在大厅,皱着眉,不解地问:“小侯爷哪儿去了?今天也没进宫,圣上还问起了呢。这圣旨谁来接?咱家在这等着小侯爷?” 第106章 :觊觎她的毒药 管家对高公公颔首行礼,转过身,对着冰舞,微低下头,恭敬地叫了一声:“少夫人。(.无弹窗广告)” 冰舞本想反驳,见高公公在此,于是闭嘴不言。 反正被叫一次也不会吃亏! 管家再次侧身,对着高公公不亢不卑道:“高公公,顾少不在。今日镇北侯府传来消息,老夫人身子不适,顾少原本要进宫参加百花宴,此刻正赶去侯府探望夫人,故而未能进宫。” “那这圣旨?” “高公公留下圣旨即可,到时候顾少自会儿进宫向皇上说明。” 皇帝对顾少一向宽容。 或者说,不宽容也不行。 高公公淡笑,伸手将圣旨捧给了管家,“也好,咱家自会像皇上说明情况,咱家这就回宫了。” “高公公慢走。” 高公公的态度,让冰舞彻底知道顾朝曦到底有多大的面子和权势。 见高公公要走,冰舞转身准备跟着走。 “少夫人,请稍等。”管家叫住她。 冰舞视若未闻,继续往前走。 少夫人? 她会是么?肯定不是的! 她目前为止只愿意当十殿宫主的夫人! 冰舞快要跨出门栏的时候,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冰舞以为是管家,却不料,一个清雅淡漠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三小姐,稍等,顾少有话传给你。” 这个女声…… 三分矜持,三分高傲,三分淡漠,一分说不清道不出的尖锐。 冰舞脚步一顿。 这个声音,很她不自觉的蹙起眉。 “三小姐……” 侧过身,冰舞没有转头,只是微微歪了歪脑袋,眼角余光扑捉到站在身侧的女子身上那一袭似火般燃烧的红衣,和衣裳下纤瘦单薄的身躯。 那红衣,红的招摇,却带着燃烧过后的落寥。 穿红衣的女子? 这是冰舞除了自己外第一次见到穿这种大红衣裳的人。 冰舞始终没有回头:“顾少带的什么话?” 脚步声近了一点,女子声音淡淡地,似乎就响在耳侧:“顾少今日本准备进宫,不料却有消息传来说是老夫人身体不适,顾少只得万般无奈下赶回去……” 冰舞不耐:“什么话?” 女子笑了一下,笑声带着两分不羁:“顾少让你今日万事注意,莫要掉以轻心。” 今日,会发生什么吗? 顾朝曦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的,莫非,今日皇宫有事发生? 可那些和自己又有啥关系呢? “知道了。”没再说什么,冰舞继续往前走。 身后又是一句,“洛冰舞,我叫独孤清独孤颜。” 独孤清独孤颜? 不错的名字喔? 不过……告诉她干什么?有什么深意吗? 可是顾朝曦府邸内的人,她一个人也不想认识,更没什么兴趣呢。 冰舞刚出门栏,身后就跟了两条尾巴。 转过头,望着跟着自己的两人,冰舞蹙起眉,不解道:“红衣青衣,你们两跟着我干什么?想当我的尾巴,跟着我进宫么?” 青衣沉默。 红衣不屑道:“你以为我们稀罕跟着你?要不是顾少命令我两保护你,谁愿意跟着你?” “保护?”冰舞冷笑:“你以为我稀罕你的保护?我有说过需要你们两保护么?你们顾少愿意把我捧在手心,我还不愿意让他捧呢。谁让他自作多情了!” 见不得别人如此对待主子,红衣气愤:“要不是顾少命令不好违背,我们才不会保护你,教你死了才好!” “正好,我也不需要。你们走吧,出什么事我自己担着,顾少哪里我也担着。” 顾朝曦的人她也一个也不稀罕。 再说,谁会伤害她?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三小姐,就算宫变,关她什么事? 更何况,她有毒药,有武功,虽然只能算二流,但打起来,逃跑总行的罢? 红衣扬起下巴,哼笑道:“行!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主子问起来,也是你自个儿的事,出了什么事了也不能怪我,是你自己不需要的,可不能怪我们。(.好看的小说)” 青衣犹豫:“红衣,顾少说了让我们寸步不离跟着少夫人。” “少什么夫人啊?她又还没嫁过来。再说,她自己不愿意我们跟着又什么办法?就算嫁过来了,当了我们的少夫人,那么少夫人的话总是要听的是不是?现在少夫人不愿意我们跟着呢。” 冰舞没再管后面两个人的争吵,直接无视了。 要顾朝曦的人保护? 切! 她才不稀罕呢。 上了马车,马车再次拉着顾少的未来夫人进了皇宫。 顾朝曦的嘱托,冰舞终究是没听进去。 下了马车,当冰舞一个人在御花园闲逛,被人一掌从身后拍晕的时候,她的心中闪过一丝懊恼,还有一丝气愤。 那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冥夜?! 冰舞脑袋晕晕乎乎的回响,当时情况是怎样的呢? 似乎是这样的…… 从顾府坐着马车回到皇宫,高公公去和皇帝交差,问自己要不要过去丛德殿赏百花。 自己拒绝了,说晚点儿在过去。 于是一个人在御花园闲逛,然后,在庭院深处碰到了冥夜。 “冥夜将军?”冰舞走了过去,眨巴着双眼,有些惊奇:“你也出来透气?里面很无聊吧?怎么没看到我二姐啊?” 第二句话,是带着点儿调笑和讽刺的。 冥夜只是笑,凤眼妖娆得很:“皇上并没有赐婚,若还再一起,岂不惹了闲话?” “皇上以前也没赐婚啊,你们还不是明目张胆的约会么?”冰舞不解:“怎么这会儿却忌讳起来了?” 她不认为他会是那样的人。 冥夜这个人的给冰舞的感觉很奇怪。 他生的美,极美,极尽妖娆,可身上冰冷着,让人想靠近却靠近不了,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彼时…… 冥夜对着冰舞微微一笑,右眼上的蝴蝶兰展翅欲飞,凤眼中雾气尽散,是那样异常的迷离微笑,冰舞震惊在那样的笑容中,以至于忽视了背后的劲风。 当她被人一掌从背后拍昏的时候,闭上眼那刹那,看到冥夜眨着双眼漫不经心地笑。 靠啊! 美男计么? 冰舞的手被拉了起来,指尖下的粉末被抠出了一点。 “啧,这扭的制毒手段不错,手也滑嫩,藏毒药的地方虽是俗了点,但还有些手段。”是一把男声,妩媚得很:“嗯……这是什么毒药?奴家怎么没见过?喏,带回去研究,这天下还没奴家研究不出来的毒药呢。” 冰舞的手被那双滑腻的手抚摸着,手指下的毒药被一寸寸抠了出来。 这个人……是谁? 靠! 敢觊觎她的毒药? 找死是不是? 可惜,冰舞动不了,只能任人在身上动摸西摸。 被人一掌拍昏后,那个妩媚的声音主人,继续给冰舞撒了一把毒药。 于是,冰舞彻底昏了。 冥夜面无表情道:“行了,你再摸小心朝曦把你剁了。先把人带过去吧?那边怎么样了。” “阿曦警告过你们别算计她,你们都能瞒着阿曦动她了,奴家摸摸怎么了,她都被别的男人给上了呢……那边……” 这是冰舞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心中悠然一叹。 她为什么要拒绝顾朝曦的人保护呢? 她怎么就没听进去他的警告呢? 悔之晚矣喔。 “奴家走了,夜,这里就交给奴家罢。” 少年花衣乌发,身上穿着花俏大袍子,微微一回头间,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上官蝶舞……”咀嚼这四个字,冥夜目送少年扛着昏迷的洛冰舞,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许久,方回过神。 若顾朝曦知道他们联合起来算计他与他的未婚妻,当如何? 提了提嘴角,转身走了。 少年上官蝶舞,一路扛着冰舞像扛麻袋似的,如无人之境般,扛着冰舞进了销魂殿。 重重将人甩在床上,冰舞的头触到床板,发出一声巨响。 上官蝶舞也不管,忍不住揉了揉自己肩膀,嘟嚷道:“好重好重,压的奴家肩膀酸痛得很,待你醒来,定让你也试试扛着奴家走那么多路……” 床上二个人,昏迷的人。 “真美,竟美过奴家。”嗤一声,望着床上的唯一男性,倾城王爷,上官蝶舞不忿:“啧啧,这么美的脸蛋,奴家看着不顺眼,忍不住想毁了你的容……” 可惜,上官蝶舞还没来得及,身后已经有人再催了。 “花蝴蝶,还不行动?待会儿人就过来了。” 上官蝶舞头也不回,“知道啦知道啦,急什么?奴家这就将他们衣裳剥了。”拿着把小刀,上官蝶舞依次将龙弄情和洛冰舞身上划开撕裂,身后的人见状,忍不住道:“好好的剥下不行么?这样用刀划碎教人怀疑……” 上官蝶舞望着手下赤|裸娇躯,忍不住摸了一把,嘴上却回道:“喏喏喏,那种时候皇帝老儿只怕气都要气死,其他的又是阿陌的人,谁还会注意这衣裳。” 身后的人一噎,沉默了。 将龙弄情和洛冰舞剥好,望着冰舞身上一身红色吻痕,忍不住笑了:“啧……连制造爱的痕迹也省了。看,这就是朝曦要娶的人,一个被别的男人不知道上了多少次的破鞋……” 此话如果让顾朝曦或者冰舞听了,定会气个半死。 可惜…… 这两个人,一个赶去镇北侯府,一个昏迷任人宰割。 “行了行了,你赶紧的!”身后的人见不惯上官蝶舞的悠闲,忍不住催促。 将冰舞身体和倾城摆着暧昧造型,上官蝶舞又将唐妙语身上衣裳划破,见唐妙语脸上还覆着面纱,顺手一把摘了下来。 打量了一下,嚷道:“一直戴着面纱奴家还以为有多美呢,和小破鞋比起来差不多嘛。” 第107章 :关着门做甚? 嘟嘟嚷嚷的将三个人摆好,扯上单薄丝被盖上一点,上官蝶舞的花衣乌发迅速消失在销魂殿。[] 身后的人追上去,“花蝴蝶花蝴蝶,有没有给顾少未婚妻留条蔽体衣裳?若让顾少知道他未婚妻被这么多人看了,定会宰了你的。” 上官蝶舞媚笑,“留了留了,奴家怎么可能不给顾少留几分薄面,奴家可不敢真触怒了他……” 两个人跃上屋顶,隐藏起来,密语传音说着话。 “啧啧,皇帝老儿想将我的玲珑许配给他的小儿子,想都别想。这么多年亏待阿陌,阿陌什么也不要,就要了他的皇位罢……”上官蝶舞说着,叹了一声:“可惜喏,奴家的小玲珑马上要成为已婚妇女咯。” 身后的人哼了一声:“你还是想想怎么给顾少交待比较现实。” “交待?奴家还能交待么?教奴家去外面躲个三五个月,阿曦的气总能消罢?实在不行,奴家委屈点,和上次一样躲个三五年再来。再说,要怪也不怪奴家呀呀呀,阿陌可是主谋呢。” 说着,上官蝶舞翘起小指,妩媚一笑。 身后的萧离顿时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花蝴蝶,你真恶心。” “好说好说。” 两个人正说着话,却见下面承光帝带着御医,面色焦急赶来,身后跟着一众心思各异的人。 见门口杵着两个宫女,房门紧闭着,承光帝虎目怒瞪,喝道:“不是说寡人的弄情受伤了么?你们还杵着干啥?关着门做甚?还不赶紧打开门让御医进去……” 宫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倾城王爷,没受伤。” 站在承光帝身边的亓王接口:“刚刚御林军来报弄情受刺受伤,怎么回事?” 宫女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龙斐陌悠然道:“先进去看看吧。” 承光帝耐心用尽,就要走上前去。 宫女跪在地上,唯唯诺诺道:“王……王爷说谁也不能进去。” “滚开!”承光帝怒喝,见宫女虽然颤抖着,却怎么也不让开,吩咐侍卫将宫女拉开了,怒斥道:“混账东西,寡人儿子若有何差错,教你们全部陪葬!” 身后众大臣沉默。 龙斐陌以手掩唇,微微一笑,讽刺得很。 待侍卫推开门,承光帝第一个走了进去,身后只跟了几个御医。 倾城王爷不喜生人,并且洁癖得很,销魂殿从没有大臣去过,然而刚刚御林军护卫来报,倾城王爷遇刺,性命堪危,一时间,众人都想进去一探究竟。 “别进来。” 承光帝带着几个御医进去,没多久,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龙斐陌使了个眼色,外面的众臣再次齐齐涌了进去。 殿内。 地上散落着一地凌乱衣裳,床上人身躯赤裸,暴露在空气中,摆出各种暧昧姿势,总之……淫靡得很。 那个刹那,甚至连空气,都是欲望的味道。 入目所见,使承光帝扶着额,若不是身边太监扶持着,几乎要昏厥。 “不准进来!” 待要阻止大臣进去,却已来不及。 众臣纷纷涌入销魂殿,不及惊叹里面的奢侈浮华,却被床上吸引视线。 一时间,殿内凌乱得很。 惊呼声,倒吸凉气声,噪杂地交叠在一起。 这时,不知道谁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白色小瓶子,里面的药粉倾倒了出来。 一个御医闻了闻,大声道:“这是春药,合欢药。” 这种时候这种情况,摆着这种药,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众臣大乎造孽,齐齐下跪,“皇上,素闻倾城王爷在这方面荒唐得很,然而,今次没想到王爷竟给亓王未婚妻与顾少未婚妻下此等下作药物,咱们国库一半的财宝都是顾少送上的,此事若被顾少知道了这还得了?而且亓王刚赐婚,就出了这等事,王爷面上也无关啊……” “皇上,这种人,怎能当我龙炎国太子?” “皇上,继承大统不是看脸啊!我龙炎百年江山怎能交给这种人?” “皇上,墨王爷人品贵重,堪当大任……” “皇上,墨王爷俊秀笃学,颖才具备,实乃太子的不二人选……” 刚刚在大殿上,承光帝是提了有意给倾城王爷继承太子之位的。 没想到,一刹那,就变成这般光景。 承光帝慢慢侧目,像放慢镜头电影般,他的目光一寸寸移到身侧龙斐陌身上,见他撩起袍子,面无表情跪倒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儿臣定会善待皇兄皇弟,好好守护龙炎万里江山,开阔疆土,保万民衣食无忧,父皇年岁已高,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还望父皇下旨成全。” 身后原本还没跪的人,见墨王跪了,全部都跟着跪了。 承光帝目光一一扫过。 御林军统领洛然,龙炎的战神将军冥夜,左丞相雪卿,户部侍郎唐,大理寺卿…… “请皇上下旨立墨王爷为太子!” “请皇上下旨……” 承光帝气愤的颓然垂下手,望着跪倒在地的龙斐陌“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冰舞身边有声音一直在吵,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也迷迷糊糊的,睫毛颤颤,眨了两个眼,才勉强睁开眼,刺目的光线刺的眼睛有些痛,不由的伸手挡了挡。 待适应了这光线,才慢慢放下手,入目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光景。 众臣跪在地上,承光帝傲然独立。 身姿颓废,一瞬间仿佛苍老了,那种霸气,全然不见,剩下满目疮痍。 下面跪着的大臣,还有人在说:“请皇上下旨……” “皇上,出了此等丑事若不处罚倾城王爷,万一顾少追究起来,只怕我龙炎国经济动荡啊!” “皇上,那是顾少最爱的未婚妻啊,西北近来频频挑衅我国,边疆战事吃紧,若顾少不出资,只怕战士们资源短缺,那是要吃败仗的啊,若一旦败了,我国颜面何存?皇上,您一定得给顾少一个交代啊!” “皇上,唐右丞相若知道女儿被倾城王爷玷污了只怕会已死为女儿讨个公道啊!” “皇上……” 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的逼迫着皇帝,骤然间就觉得,其实最可怜的莫过于皇帝了。 这就是逼宫么? 所谓的逼宫? 嗤……原来是这样,原来就是这样。 冰舞半坐起来,身体一凉,低下头,看到自己,连心也跟着凉了。 忙扯上被子,将自己从头至尾细细裹住。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一瞬间,铺天盖地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口,仿佛恨不能将五脏六腑都撕碎。 心理再怎么屈辱,脸上却不动声色。 “请皇上下旨封墨王为太子。” 承光帝不动,也不说话,似在斟酌,这时,冰舞旁边有什么动了动,一个懒洋洋地声音接了话头:“三皇兄竟然那么想要皇位,父皇何不成全了他?” 冰舞身体一僵,不可置信一般的慢慢回头,迷糊的猫眼儿和弄情半眯的紫眸四目相对。 两个人面面相觑。 许久,一起移开视线对上最里面那张慢慢苏醒的花容月貌。 在唐妙语看清眼前景象正要尖叫的时候,弄情点了唐妙语哑穴,那身尖叫就这样卡在喉咙口。 “原来你也在这里……”冰舞对着弄情干笑两声。 弄情也笑,伸手扯了扯被子,整个人淡定得很:“别独占,分我一半,这么暴露着真不好,本王又不是暴露狂。” 见弄情这般淡定,冰舞原本提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不再那么在意和茫然。 沉吟了一下,她笑眯眯地撇嘴,皮笑肉不笑:“唔,其实咱们都暴露过一回了,人家也都看过了,想必不会再介意多暴露那么一次两次。” 一次暴露,和两次暴露有毛区别? 同一个场景,同两个人,同一些观众。 冰舞还算好,身上起码留了条打底的亵衣亵裤。 两个人将被子分了,独留下唐妙语暴露在空气中。 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只能干瞪着眼,脸色惨白无丝毫血色。 “本王介意。”弄情皱了皱鼻子:“空气中有情欲的味道,不过不太正宗。” “你是狗鼻子么?怎么这么灵?”冰舞对着他眨眨眼,戏谑道:“我们应该没做罢?这么不正宗的情欲味道,肯定不是我们。” 弄情点头,“嗯。” 冰舞的心忽然就放下来了。 还好还好。 没做! 默念了一声阿米托福,冰舞接着说:“说不定是你和里面的那位美女。” 冰舞没见过唐妙语取下面纱时的样子,自然不知道里面那个是谁。 弄情笑笑,不语。 那种淫靡的情欲味道,只是药物制造出来的。 不认为昏迷的情况下,还能做出些什么,虽然那是他爱做的事。 如果说先前承光帝只是怒,现下可是怒不可歇了。 龙斐陌抬起头,撩了撩衣摆自发站了起来,一双眼霸气凌然,真真一个霸主:“请父皇成全。” 容不得承光帝不成全! 那方已经有太监拿了笔墨和圣旨过来,恭恭敬敬的跪着,就等着承光帝下笔。 承光帝转过身子看着弄情,见弄情不以为然地笑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弄情,你要气死寡人是不是?” 弄情半坐起身子,被子滑下,露出他白玉一般无暇的胸脯:“父皇这话真不该对我说,明明逼宫的是三哥,父皇却怪我,这话怎么说怎么不对……” 承光帝怒斥:“你百毒不侵,若不是你自己愿意,谁能迷昏你?弄情,你太让朕失望了!” “可我的的确确昏迷了。”弄情无辜地眨眨紫眸,微笑道:“三皇兄那么想要这位置,父皇就成全他罢。不然回头三皇兄真正逼宫,咱们可就变成阶下囚了。” 第108章 :还是本王赚了 “寡人一心想要将皇位传给你,你却一次次教寡人失望。”承光帝不止一次和弄情说过传位之事,却被一次次拒绝。 虽然几位儿子中弄情最荒唐放纵,可这个儿子却是承光帝放在心尖尖上的。 听言,弄情轻笑,眨了眨眼。 调皮又妖娆。 把玩着指甲,他淡淡地说:“高高再上,孤家寡人的有什么好?父皇,你虽是皇帝,你虽贵为九五之尊,却连我母后都保护不了,你说……我要这皇位作甚?” 是! 承光帝之所以宠弄情,是因为这个儿子是他最爱的皇后所生,是因为他没保护好皇后让皇后惨死,是因为……他愧疚! 他想让弄情继位,弄情偏偏不如他的愿! “呵!若皇位能保护我所在意的人,能让我母后复活,能让我只娶一个女人,我就要了它。可父皇你说,它除了能给你带了爱妃美妾,权势富贵,还有无边孤独独孤,还能有什么?” 弄情抬起头,紫眸妖娆,却目空一切,倨傲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笑,笑的残忍:“你们想要的东西,本王就是不屑要他,怎么着?!” 皇位! 不要! 你们能怎么着?! 龙斐陌你要啊,你抢啊,本王就告诉你们,本王不屑争,你们抢着要的东西,本王弃如敝履! 龙斐陌有种被人在脸上扇巴掌的感觉。 他抿着唇,冷冷地笑:“父皇,您还要等么?” 承光帝叹了口气,见弄情不为所动,又气又怒,倒没有多少伤心,只是失望,颓然的拿起笔,在圣旨上唰唰就墨。 不多时,一份立嗣圣旨写了出来。 盖了玉玺,太监接过,当众就宣读了起来。 场面一时热闹得很。 弄情见此,冷冷的嗤了一声,不屑笑道:“本王以为雪丞相家七女儿没那么容易妥协,不想女人始终是女人,再强悍,也抵挡不了一个别有用心的男人!蠢货!” 不要就不要呗,还说个p! 冰舞瞪了弄情一眼,弄情被瞪的莫名其妙,“怎么了,瞪着本王作甚?” “你既然不要这个位置还说个p,这么见不得别人拿去怎么不去抢?我记得你上次不是为了此事找了玲珑么?还说什么要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上次弄情去玲珑阁,可不就为了此事? 还以为他对皇位有多大兴趣呢! 冰舞撇嘴。 原来不过就这样。 倒是连累了她,被人白白看了去。 “我只是想给三皇兄加点阻力,点醒下那个笨女人,谁知道那个女人这么快就妥协了感动了,真是白白浪费本王一番功夫。”弄情一叹,“罢,拿去就拿去呗,就放他在上面做牛做马吧。看似高高再上的皇位,还不把他累的像条驴。” 弄情对皇位从来都没有兴趣。 如果真有兴趣,这么多年来,他恐怖就不会沉迷着欲望中放任权利被抢。 倾城王爷从不上朝。 倾城王爷外出都要戴着斗笠。 其实在龙炎国,众臣虽然都见过倾城王爷,可基本上都是几年难得一见。 就连皇帝也不外如是。 等众人都走了之后,销魂殿寂静下来,只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冰舞推了推弄情:“去,招呼你的人拿衣服来给我换。” 这么一直裸着像什么呐? 弄情吩咐宫女拿了衣裳进来。 望着地上被刀划碎的衣裳,冰舞一边穿衣一边忍不住怒斥:“tmm的!教我抓到剥我衣裳的人姑奶奶一定毒得他生不如死死去活来又活来死去生不如死!” 弄情挑挑眉:“你真善良,说来说去还是这两句话。” 冰舞问:“你待如何?” 弄情说:“本王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说脏话?” 冰舞“切”一声。 弄情又笑,“其实么,虽然你们丑了点,但在别人眼里还是本王赚了,艳福不浅不是么。” 丑? 你们? 敢问,这个世界上谁敢跟弄情比?跟弄情比起来谁算美? 调皮一笑,弄情啜息道:“既是本王赚了,勉强就不计较了。”眨眨眼,又说:“有本王作陪,你们两也赚了,本王裸身上演,难道你们还亏了不成?” 冰舞无语。 将视线移到里面,瞄到掉在一边的白色面纱,叹道:“唐小姐,原来这个倒霉鬼是你呀。” 好像自己有多幸运似的。 唐妙语穴道已经解了,抱着被子,苍白着一张脸,眼泪一直流,什么话也不说。 吓傻了? 冰舞懒得理她,自顾自穿好衣裳,又是一叹:“红色?你怎么知道我爱穿红色?” 其实冰舞并不偏爱红色。 只是从十殿宫回来之后一直穿着红色,加上十艳说冰舞穿红色好看,于是也就没再换其他了。 弄情摆好姿势,任由宫女服侍着穿衣,“你的什么是本王不知道的?” “自大!”系好腰带,冰舞丢下两个字,抬脚就要往外走。 弄情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追问:“你要去哪里?” 脚步一顿,冰舞站在门口门栏上,沉默了许久,语气沉沉地:“倾城王爷,你可以不计较,但我秦……洛冰舞从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她能去干什么? 当然是……报仇! 弄情沉吟,半点不留情面的打击她:“报仇?你知道该找谁吗?你打得过他吗?你认为你有什么能力可以去报仇?你是准备去送死么?” 望着外面广阔的天空,冰舞浅笑:“谁干的?你当我是傻的么?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哼……大仇报不了,我总要赏他两耳刮子心里才甘心。” 大不了,回头找他家魔君帮忙。 哎哎哎,这条貌似不行? 教十艳知道她身子被这么多人看了,还不直接杀到宫里来? 想到此,冰舞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头,望着始终沉默的唐妙语,皱眉,忍不住说道:“看也被看了,你还想怎么着?这么一直沉默着难道想要去死?” 冰舞是个现代人,被裸着看光虽然很耻辱,可她却从没消极的想过自杀去死或者一蹶不振。 唐妙语始终是个古代人。 并且一直被养在深闺,虽然有些小姐脾气,可又哪里经历过这些? 这种事,对她就是个致命的打击。 唐妙语不语,沉默得很。 冰舞一叹:“我不也和你一样?看也被看了有什么了不起?死太简单了,现在该想的不是如何去死,而是如何从新活过来!” 听言,唐妙语没有振作起来,反而垂下了眼。 弄情摆弄着如丝绸般的秀发,笑一笑,无谓道:“她想死就去死,难道你还能阻止不成?” 瞪了事不关己的弄情一眼,冰舞一想。 也是! 她要死她还能阻止不成? 她已经劝过她了,接下来能不能想通就看她自己的了,她想死就去死,她也不是圣母玛利亚。 爱活不活,不活去死! “行了,我走了。”摆了摆手,冰舞拾阶而下。 经此一役,什么也没收获,反而吃了个大闷亏,教冰舞郁闷得要死。 跺跺脚,一路走来,恨不能将地踩碎了。 “这个时候,龙斐陌会在哪里呢?” 刚封了太子的人,这个时候会去哪里呢?还在宫里吗? 冰舞边走,边思索着。 冷不丁,身后响起一道妩媚中性声音,媚的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小破鞋,你要找墨王爷去报仇么?” 她的确要找墨王爷报仇! 可……小破鞋? 不是叫她吧?就算不是幻听,也一定不是她。 冰舞往前走。 身后的声音更近了,似乎就在冰舞身后。 “穿红衣的小破鞋,别走,说的就是你。” 冰舞停下脚步,自己穿的红衣是吧?周围就只有自己? 骤然一回头,冰舞噼里啪啦就是一通乱骂:“破你妹!你才是破鞋,你全家都是破鞋!” 破鞋。 这个称呼实在不够雅。 身后的少年,花衣乌发,一头青丝垂垂立下,穿着花俏大袍子,面容妩媚如妖,连声音也是妩媚的。 “你还没成婚就被人上了,不是破鞋又是什么?” 见冰舞面色铁青,他笑,唇边绽放出两个小小梨涡,实在可爱得紧。 可说出的话,却能让人气死。 “奴家赠你的称呼,怎么样,可还喜欢?不要太感谢奴家唷!” 冰舞瞪了他足足有一分钟。 眼眸半眯起,似有寒光闪过。 就在上官蝶舞以为她会冲上来和他打的时候,然后,只见她转身,一甩长发,直直往前走,步伐沉稳,对身后的挑衅和他的声音抛之耳后。 他于是笑了,小破鞋,蛮有趣的小东西。 讽刺地,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奴家知道墨王爷在哪里,需要奴家带你过去么?” 冰舞不理,继续往前走。 上官蝶舞追上去,望着她面无表情的脸,翘着小指儿,嘻嘻笑道:“宫里头这么大,你知道他在哪里么?找得到么?你走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完,你确定不需要奴家帮忙?” 冰舞送了他一个字: “滚!” “啧啧……小破鞋好凶好凶,奴家伤心了。”于是上官蝶舞真的停下了脚步。 冰舞目不斜视走过。 大红的衣裳在空中划过完美弧度。 若不是指甲中藏着的毒药不见了,若不是这是在宫中,她定要毒哑了他。 tm的,破鞋? 她让他变太监! 见上官蝶舞没再追上来,冰舞稍稍缓了一口气。 垂下眼,收敛眼中寒光。 上官蝶舞不是不追,而是被赶上来的萧离扯住了衣袖,想追也追不了。 见上官蝶舞试图挣扎追上去,萧离冷笑:“你再追?我刚收到消息顾少在清河收到老夫人安然无恙的消息,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你想他剁了你?” 萧离话一说完上官蝶舞跑得比兔子还快,跑了两步忍不住回头,朝着洛冰舞的背影喊道:“小破鞋,阿陌此刻应当在出宫的路上。你朝前直走左拐直走,跃过南正门能拦到他。” 第109章 :见他,没了魂 “还不赶紧走?”萧离斥。 上官蝶舞嘟嘟唇,“可惜喏,这么好的戏码奴家看不到了。”将目光瞄向萧离,笑:“离,阿离,亲爱的离,不如我们跟着偷偷去看戏罢?这么好看的戏码看不到,奴家可是会抱憾终身的。” 萧离被叫的全身鸡皮疙瘩掉满地。 什么也没说,扯了他就走。 见他还想挣扎,斥道:“你想被顾少剁了你就别走!” 上官蝶舞于是不再挣扎,一路哼哼哈哈不甘不愿又不得不走的被带走了。 冰舞一直没回头。 指甲攥着指尖嫩肉,皮肉深深地扎了进去,却赶紧不到痛,就是屈辱,屈辱的要死。 左右路口,犹豫了一下下,想起身后那人的话,还是选了左。 路口直走,远远的看到了南正门。 没有选错。 冰舞守在门口,迎着风,一袭红衣,被风吹起裙摆乱荡,带着一种燃烧过后的洛寥。 整个人,显得单薄得很。 直直站着,她很沉着,连目光也是,一张脸,面无表情。 守门的士兵见她不出城门,而且身上衣裳也很富贵,加上今天举办百花宴,本就来了许多闺阁千金,士兵更不敢说什么了。 远远的,龙斐陌身后跟着一群人,鹤立鸡群地走了过来。 冰舞望着人群中哪一点绛红色,逐渐走近,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终于! 到了跟前! 她半眯起猫眼儿,嘴角扬起,绽开大大地微笑。 灿烂得很! “洛冰舞……”龙斐陌望着那一袭红衣,停下了脚步,身后的人自然跟着停下了。 不知怎么地,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那么点的复杂。 冰舞见他停下,于是笑:“墨王爷,你说,我是不是该跟你讨个解释?” 龙斐陌抿唇,不说话。 冰舞扭动着脚步,慢慢靠近,一步步的,很慢,很慢,可最终停在龙斐陌跟前。 她昂头看着他的脸,目光专注得很。 专注的让人心揪成一团。 两个人四目相对,对立着,谁也不肯相让。 龙斐陌沉吟许久,看着她明亮的双眼,弯起唇,淡淡地问:“你想要什么解释?” 冰舞在笑,灿烂地笑。 可谁也没想到,下一秒,猝不及防时,她会扬起手,带着甜美笑容,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狠狠地,狠狠地扇了龙斐陌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得很。 萧墨白说,“九九,谁要欺负你,你就打他,谁要打你,你就拿这把ak74一枪崩了他。” 有仇报仇,从来都是萧墨白教的。 龙斐陌目光一沉,双眸闪过一丝杀气,却湛然不动。 人群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冰舞再次扬起手,瞪着圆溜溜的大眼,使了吃奶的力气,再次甩了龙斐陌一巴掌。 左脸右脸,很平衡的两个手掌印。 甩完后,冰舞嫌弃地拍了拍手,觉得心里平衡了一点。 “我真该恭喜你,千秋万代稳坐皇位,好好享受下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好好感受下什么是孤独,保佑你……”孤独致死! 龙斐陌薄唇一抿,冷冷道:“在这里对我动手,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冰舞迎上他似要吃人的目光,毫不退让,声音同样的冰冷:“我打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就许他剥她衣裳? 不许她报仇么?! 虽然和人合伙打晕冰舞的是冥夜,可得益最大的却是龙斐陌。 很明显,他指示的不是么?! 她若不打他,她的屈辱和谁算? 若不报仇,恐怖未来几个月她都睡不安稳了! 龙斐陌从笔挺的鼻尖哼了一声,望着冰舞的双眸显得格外幽深。 冰舞不屑地撇开目光。 她不屑! 不屑和他对视! 这时,人群骚动,有人喊:“保护太子,拿下她,保护太子……” 龙斐陌不说话,沉默。 沉默即默认。 冰舞也不动,安稳的站着,任由侍卫拿着兵器将自己团团围住,不屑的昂着头,傲然独立。 龙斐陌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隔着人群望着倔强的少女,说:“向我道歉,我就放了你。” 冰舞转过头,不屑道:“就算你向我道歉,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是想让我抓你进牢房?” “就算死……”冰舞看着他毫无温度的双眸,无视周围对着自己的兵器,一字一字,冷冷道:“我也不会向你道歉!” 凭什么? 他不给她道歉,倒还希望她给他道歉了? 简直是笑话! “龙斐陌,我告诉你,我鄙视你,永远鄙视你!” 鄙视你利用一个女人来达到目的,更鄙视的是,那个女人居然曾经想着嫁给你! 他比起她的萧墨白,差得很! 这个人,他给萧墨白提鞋都不配! 冰舞终于知道,以前她看在这张和萧墨白一模一样的脸要嫁给龙斐陌时,是有多么脑残和无知! 这一次,后悔死她了。 “我永远看不起你!” 听言,龙斐陌不置可否。 抬起手,不知道是要招呼侍卫退下去,还是招呼侍卫拿下她,总之,抬手这个动作让人不爽得很。 龙斐陌身后的玲珑,突然站了出来,对着冰舞,扬唇,挑衅一笑,高傲道:“拿下她。” 墨王刚被封了太子,玲珑自然不用说,被封了太子妃。 这时候,就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见侍卫有些踌躇,玲珑凤眼冷冷一扫,喝道:“拿下她,没听到吗?是不是需要我亲自动手?” 侍卫不敢违抗未来太子妃的命令。 果断的,朝着冰舞而去。 冰舞却是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雪玲珑。 就在侍卫离冰舞愈来愈近时…… 这时候,马蹄声由远及近,嘶吼着停在城门口。 那种声音,不难想象,马匹上的人到底是有多赶,马跑得是有多快。 “小傻妞儿。” 人群中的冰舞一怔。 顾朝曦拉住缰绳,高坐马上,气息微喘,望着被人群中包围的一点红色,见她安然无恙,仰着头,像永不服输的将士,狐狸般细长的眼眸,闪过一丝放松和笑意。 龙斐陌也看到了顾朝曦,手还抬着,一时间忘了喊停。 他不喊停,玲珑再看到顾朝曦那一刻眼里就容不下任何东西了,没人喊,侍卫自然不敢停。 眼看着拿着长矛的侍卫就要靠近冰舞,要捉了她。 这时…… “谁敢动她?” 这个悠然的声音让人顿了一顿。 顾朝曦姿态悠然地高坐马匹之上,妩媚妖娆的凤眼微微一扫,连声音也是带笑的,却让人不寒而粟:“我顾朝曦的未婚妻,我顾少的女人,谁敢动她一下?” 顾少。 那是整个三国都需要忌惮的人,那是整个龙炎连带着皇帝都要敬他三分的人。 眼前这个高昂着头的红衣少女,是顾少的未婚妻。 侍卫门果然踌躇了。 犹豫着,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龙斐陌也是个识相的人,这次本就是他理亏,放下手,当即开口道:“全部都给我退下。” 唰唰唰! 侍卫们都是识相的,收了兵器退出几丈远。 玲珑咬着牙,低下了头去。 龙斐陌寻到她颤抖地手,握上去,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神色,不知是鼓励还是气愤。 为什么,每一次见到他,你都没了魂? 玲珑心虚的不敢看。 龙斐陌笑了,有不甘,有嘲讽,还有一丝丝道不明的情绪:“玲珑,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一个月后,就是我们大婚的日期。” 顾朝曦蹙了蹙眉,笑着开口:“阿陌,你说我是该恭喜你,还是该为你接下来的烦恼庆幸?” “你……想怎么做?”侧过头,望着马上笑如桃花的男人,龙斐陌抿着唇,有一丝涩然:“朝曦,这一次,对不住了。” 他居然在道歉? 冰舞眼珠转了转,却没有动。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我的傻妞。”顾朝曦提起嘴角,扫了眼始终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的冰舞,笑如罂粟,沉沉道:“你动了我的未婚妻,你说我会怎么样?” 嗬! 难道准备帮自己报仇? 冰舞终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顾朝曦,平静地开口:“我不稀罕你的帮忙,也不希望你给我报仇,这些事不劳烦你,我夫君自然会帮我。顾朝曦,我始终还是没有欠你!” 是了! 百花宴之前顾朝曦说过自己欠他一个人情,他帮她一次。 可真正到了这一天,他家里一有事,她并理所应当成了被弃的那一方,他并抛弃下他对她许的诺,就这样走掉了。 想了一想,冰舞又笑:“还好,顾朝曦,还好我始终没对你抱什么希望。” 因为没抱希望,所以,算不上失望。 听言,顾朝曦眼神一黯,攥着缰绳的手一紧,有些急切望着她:“舞儿,你听我解释……” 歪着头,冰舞淡淡地问他:“你要怎么解释?你想怎么解释?” 解释? 有用么! 顾朝曦一噎,抿了抿唇,果然不再开口。 轻轻笑了,冰舞讽刺的眼神扫过龙斐陌和玲珑,笑的灿烂:“你们对不起的不止是我,这种事,我或许可以接受,别人就未必了。” 唐妙语,能接受吗? 冰舞接受了,弄情同样接受了,可另外一个人呢? “就这么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不知你们晚上睡觉可会安稳?” 冷哼了一声,冰舞摆正脸,不再看任何人一眼,抬起脚,目不斜视的往宫门外走。 士兵也不敢拦她,就这么放她走了。 “舞……”望着远去的背影,顾朝曦欲言又止。 半眯起眼,他冷气沉沉的扫了眼龙斐陌,冷冷开口:“阿陌,你今日所作所为,我明日就还你。” 连个眼尾也没给玲珑,掉转头,骑着马朝冰舞追去了。 第110章 :绑架自个未婚妻 等顾朝曦走远了,玲珑才收回视线,担忧地问龙斐陌:“他会怎么做?会对付你吗?” 龙斐陌视线一直放在远处,什么也没说的转身就走。(.好看的小说) 他听了玲珑的话,却没有回她。 玲珑怔怔站在原地,望了望城门之外的顾朝曦,又看了看反方向的龙斐陌,站在原地,垂下了眼,动也不动。 过了许久,她转身,朝着龙斐陌的方向追去:“阿陌,等等我。” 没了爱情。 她同样可以手握权力的是不是? 深秋。 风吹在身上,带了些微凉意。 出了宫门,冰舞漫步目的的往前走,望着繁华的都成,一时间,觉得荒凉得很。 她……能去哪里?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她还能去哪里? 鼻尖忽然酸涩得很,冰舞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她的魂,是她的神,她的呼吸,她的心跳,是他是他,全部是他,他是萧墨白。 那个纵容她到死的男子,那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那个宠她到发指的男子。那个总爱叼着大麻开着高调的跑车带她去逛夜总会,然后两个人坐在一起看妖精打架…… 或许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奇怪。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他们是情侣,是爱人,男人却带着女人去看别的男人和女人做|爱。 呵…… 没有人了解萧墨白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冰舞撇了撇嘴。 那个人是她的,他的全部,她了解。 为什么和十艳在一起时,冰舞没有那种背叛萧墨白的感觉呢。 因为……她和萧墨白骨连着骨,血连着血,皮肉也是连着的,他们是一体的,谈不上背叛! 她会为了他不顾一切,就像他可以为她背叛全世界,只要她愿意,他转身就能把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一样,因为……她愿意,只要她愿意,任何事他都能做到。包括亲手把送到别人床上。就像她可以亲眼看到萧墨白和别人上床,并且还能看得津津有味一样。 或许没有人理解这两个人这种变态的爱。 可是……她懂,他也懂。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静默了许久,出神了许久,将脑子腾空,冰舞举起手,衣裳滑下,手上一串红色的珠子在太阳光下璀璨生辉,冰舞望着珠子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慢腾腾地回过神来。 想了想,忽然笑了,怎么能说没有人陪呢。 去找十艳吧! 对! 去找她的冤家,她的破小孩。 可是,冰舞杯具的发现,她从来没找过他,若他不找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十艳。 从来,都是他追着她跑! 从来,主动的那一个都是他! 这一刻,冰舞忽然自己很想很想见到十艳! 去洛府吧。 说不定十艳就在那里等着自己呢。 打定主意,冰舞加快脚步往洛府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冰舞正要让开,冷不丁地让人拦腰抱起,天旋地转,瞬间,自己就到了马背上。 顾朝曦坐在后面,冰舞在前,挣扎不止。 顾朝曦一手拉缰绳,一手禁锢住冰舞腰身:“别动。” 风大得很,他的话顷刻被吹散。 “顾少,你想干什么?”冰舞微微歪着头,一双手扭着,怒瞪着他,双眼似乎要喷火:“绑架么?” 顾朝曦的马在大街上一路奔驰,他低下头对上她喷火的双眼,也没看路,居然没撞到过人。 “绑架自己的未婚妻?”他笑,雍容华贵:“这也能算绑架么?如果是,就是吧。” 绑架就绑架罢。 扭动着身子,冰舞挣扎着就要跳车,顾朝曦紧紧攥着她芊腰,冰舞想跳也跳不了:“混蛋!放我下来,我要回洛府,你放我下来!” 任冰舞如何挣扎,顾朝曦就是不为所动。 恼怒时,他强硬的扳过她娇娇小小的身子,让她的后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一双手穿过她腋下,拦在她腰身,就这样禁锢住她。 打骂时,他笑的妖娆而妩媚:“放你下去干什么?去见你的情夫?小傻妞,别忘了,你是我未婚妻,并且,我已经在筹办婚事了,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马上!” 风,呼啸着刮过。 吹在粉嫩脸颊上,生疼生疼。 冰舞坐在马上七扭八扭,就是下不去,被他禁锢着,想动动不了,气息也乱了,一时间,火上加火,火大得很。 “等嫁了再说,你先放我下来。我还没嫁给你呢,你有资格管我?” 尽管冰舞很想说我根本不会嫁给你。 但是,如果嫁给顾朝曦能摆脱洛府,摆脱榴花国,她也会不惜一切,更何况,到时候十艳抢了婚,他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不是。 反正又不是真要嫁! “不放,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我怎么不能管你?”顾朝曦哼一声,见冰舞还要再辩解,目光一沉,眼神一冷,带着冰舞很快就恣无忌惮地出了城门。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马儿一直都未停。 颠簸中,冰舞捂住肚子,想要吐了。 眼见离城门愈来愈远,她挣扎的愈发厉害,一双手使劲乱抓,甚至在顾朝曦手上抓出了血痕。 马车几乎都有些控制不住,速度快的吓人。 情急之下,顾朝曦瞳孔一缩,怒斥:“别再动了!” “你tm的放我下来我自然就不动了!”冰舞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在一片断崖之上,顾朝曦手背青筋暴起,捏紧缰绳,马儿仰起头,嘶吼一声,堪堪停住脚步。 顾朝曦脸色铁青:“想死就动,我马上送你下去!” 冰舞一惊,慢慢扭头一看,马儿半只脚都悬空,深不见底的悬崖就在自己身下,再往前一步,不,甚至是半步,两个人都能跌得粉身碎骨。 当即,冰舞就乖乖的住嘴了。 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你技术差能怪谁?死了也是你先死。” “你还真不怕死了?我技术再差点咱们就直接掉下去了,指不定怎么死呢。” 冰舞唇色泛白:“我不要死。” “怎么……怕了?” “不想和你一起死。” 顾朝曦心下一紧,瞳孔一黯,似乎被这句话伤到了。 然而,眼下情况根本不容他多想。 双臂抱着冰舞禁锢住,顾朝曦蹬着身下的马匹借力往后一跃,两个人从高空堪堪滚落在草地上,马儿被顾朝曦一蹬,就这样掉了下去。 掉下悬崖那一刹那,那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嘶吼让两个人有些回不过神来。 顾朝曦抱着冰舞,努力不让她被地上的碎石磕到。 待两人都落地,有一种劫后余生感。 闻着泥土的气息,顾朝曦见她身体柔软僵硬,放软了声音:“怎么了,吓到了?” 冰舞没动。 难道还真吓到了摔倒了? 顾朝曦有些担忧地板过她的脸,急切地问:“摔倒了?摔疼了没有?还是真被吓到了?你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小了?” 许久,冰舞回过神来,摇摇头,丢下两个字:“好深。” “什么?” “悬崖!” “我还真以为你被吓到了。”见冰舞没事,顾朝曦松了一口气,心中放下一块大石:“我技术那么好,要不是你一直在挣扎也不至于这样……可惜了我一匹好马。” 冰舞拍拍身上灰尘站了起来:“没马了,怎么回去?” 躺在地上,顾朝曦将双手枕至脑后,由下而上看着冰舞,嘴角挑起一抹邪笑:“慌什么?” 冰舞不看他,抬起脚就要走。 顾朝曦半坐起来,瞪着她的背影,喊道:“这里离都城很远,用走的起码要走上三个时辰。” 冰舞一直往前走,似乎没听到。 顾朝曦拧起眉,如画般的眉目间升起一股烦躁,心中也烦闷得很。 这女人,就这么不待见他么? 追上去,扯了冰舞手臂,顾朝曦脸上笑如牡丹,眼神却是冷地。 逼问道:“洛冰舞,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冰舞回头看他一眼,很诚实地点头:“对!” 不待见。 非常不待见。 顾朝曦手指一紧,脸上笑容更妖冶了:“怎么办,我就爱你的不待见我,你要是像其他女子一样待见我,巴巴的贴着我,指不定我就不待见你了呢。” 若不是手臂被他捏的疼了,冰舞连个表情都懒得给他:“愈得不到的愈想要,你这是在犯贱。” “我就喜欢为你犯贱。” “你变态!” “我只对你变态!” 冰舞大怒,一把去甩他的手,厉声道:“混蛋,你给我放开,放手!” 若不是毒药和武器都不在,她早就一刀飞过去了。 那会这般狼狈挣扎? 听言,顾朝曦没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你在生气?”冰舞一噎,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 “你生气我没有及时救你,你生气我没有如我承诺那般保护到你,使你中了别人的招。”见冰舞一怔,顾朝曦愈发小心翼翼地解释:“今日手下来报,祖母病危……” 不想,顾朝曦话刚起了个头,冰舞就不耐烦的打断他,低吼道:“我管你家出了什么事,你给我解释什么?我不需要,也不稀罕,我只知道我没有欠你人情,你也不需要对我愧疚,我并没有怎么样,不会被看一下就寻死腻活的,我还没那么脆弱!” 顾朝曦一时有些怔愣,细长的狐狸眼闪过一丝黯然。 她居然,连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 他的解释,她甚至都不屑听。 顾朝曦以手触着心口,觉得那里堵得慌,闷闷的,难受得很。 就在他发愣一瞬间,冰舞趁机甩开他的手,她站在原地,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着,平静的看着他,话声却又带着一丝烦躁。 “我不喜欢你,你来不来对我都没有意义,你救了我,我最多对你心存感激,即使我伤了,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根本不在意你。” 第111章 :干柴遇烈火 因为不在意,所以你来不来对我都没有意义。 因为……不在意。 “不在意么……” 顾朝曦反复咀嚼这几个字,脑袋中也一直回荡这句话。 他恍惚许久,直到冷风刮在脸上才回神。 不过瞬间的事,他半眯起细长凤眼,有些苦涩的笑容在顷刻间恢复成那种妖娆的语调,完全看不出丝毫伤痕:“没关系的,日子还长着,以后我总会让你在乎我的,并且只在乎我。” “以后……”冰舞没有讽刺她,只是平静:“以后,看你本事。” 或许是因为今天这件事,冰舞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的有些不正常,顾朝曦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她平静的脸,挑了挑眉。 开始了一贯的自大:“说来说去,你也不能怪了我去。” 冰舞瞪眼了滴溜溜的大眼。 顾朝曦轻声一笑,觉得她瞪眼的样子实在可爱的紧:“我的警告你当成耳边风了?你不待见我,连我派去保护你的护卫也不屑要,洛冰舞,你和我置什么气,怪我什么呢?” 见冰舞想辩解,他又说:“别和我说什么你没生我气的p话,有没有生气你自己应当清楚。” 悬崖上的风有些大,吹的裙摆乱荡。 冰舞敛了眉,想了想,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 她的确生气了,甚至有些迁怒顾朝曦。 今天这件事虽然打击不大,可那种屈辱,众目睽睽之下赤身谁不屈辱?谁受得了? 今天过后,她的名声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最终,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生气与否都没有意义,已经发生的事抹杀不了。” 她始终不愿意承认她的确迁怒他了。 顾朝曦望着她,一双眼细长而深邃,骤然的,他伸手握上她的手,在她要挣扎时,郑重地说:“你今日的屈辱我定会为你讨回来。已经发生过的事抹杀不了?谁说的?我说能抹杀就能抹杀,我定然帮你把痕迹消的干干净净!” 怎么抹杀?难道将那些看过她身体的大臣和皇帝都杀掉? 冰舞还想挣扎,顾朝曦忙说:“对不起。” 这句话,使冰舞一时间忘了挣扎。 风口之上的断崖,风吹起两个人的发在空中纠缠飞舞,他指着她的胸口,缓缓地,一字一字说的极慢,却极其慎重认真:“我知道,这里不好受。小傻妞,害你受伤,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个人,倾国倾城的顾少,无耻又自大,骄傲又尊贵,却在向她道歉。 冰舞有一些震撼,震撼过后骤然就释然了。 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两厢权衡之后,自己恐怕也会和他一样选择,更何况,他并非完全遗忘她,警告和护卫,一样不少。 只是那时候她仗着自己的毒药和武功,太笃定没人伤得了自己,更因为他的逼婚反感他,所以连带着他的护卫一并拒绝了。 可仔细想来,若不是他,她又怎么摆脱洛府? 他对她,也算有心了。 若不是她自己太过自信,又怎么会被人打昏? 冰舞微微叹了口气,撇撇唇,有些复杂地看着看着他:“顾少,无耻的顾少,我会嫁给你,能不能娶到我就看你的本事了。” 能不能逃婚,还看十艳罢? 听她这样说,顾朝曦眼睛一亮,突然就笑了,那些原本憋在心里的受伤和委屈顷刻消散。 他的笑容像是昙花,美好的让人想要捕捉。 这个男人,雍容尊贵,世间无双。 他意味深长又带点儿怜悯地望着她:“你会嫁给我,一定会。” 他会顺利娶到她,一定会。 他做足了准备,又怎么会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彼时,冰舞不懂他眼里的怜悯是为何,只当他臭脾气到自大认为天下任他掌控,认为她是孙猴子逃不掉他的五指山。 后来……后来冰舞才知道,真的逃不掉。 马丢了,走路又太远,冰舞有些烦躁地回来踱步。 顾朝曦悠闲的躺着,见她烦躁地走来走去,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就那么紧盯着她:“再等等,会有人来接我们的。小傻妞儿,你这么急着赶回去做什么?” 做什么? 见十艳呗! 冰舞哼了一声,对他灼热的目光已经能够视若无睹了:“谁让你没事发什么疯跑那么远?你跑就跑呗,干啥带着我?现在好了,马也丢了,要是你的手下找不到我们,今晚岂不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顾朝曦邪魅一笑:“在这里过夜有什么不好?” “哪里好了?” 孤男寡女,指不定还干柴烈火,呸呸呸,哪里好了?“小傻妞,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好。” “去死也好?” “当然!” “……神经病,我才不愿意和你抱团死。”冰舞小声嘟嚷一句,巴拉巴拉头发,见远处有一团不小的黑点朝这里而来,眼神一下就亮:“来了来了,你看,是你的人找了吧?” 顾朝曦慢悠悠地转头看了一眼,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有些失望:“来的真快,看来本少回去真该好好奖励下他们的办事效率。” “发奖金吧。”冰舞蹦蹦跳跳地,心情雀跃得很。 之前的不高兴与屈辱,早已经随着她的没心没肺不知道消失到那个哇爪国去了。 马车走的蛮快,一下就近了。 骚包的大红色轿帘马车,轿子旁边还有两个骑马的人,却是白衣和黑衣。 黑白双煞? 白黑双煞率先下了马匹,对着顾少就是一礼:“主子,属下来迟。” 顾朝曦没动。 黑白双煞又对着冰舞行礼:“少夫人。” 冰舞侧过身子躲得很快,干笑道:“于理不合于理不合,别乱认,我才不是你们少夫人呢,你们少夫人还不知道在哪儿打酱油呢。” 顾朝曦脸色不变,似乎和冰舞作对,笃定道:“我顾少唯一的夫人,你们睁大眼睛认好了。” “是!” 冰舞不屑于他斗嘴。 这时,骚包的轿子却被一双白皙晶莹的手指从里面慢慢撩了起来。 剔透的指骨衬着大红色布帘,妖娆得很。 金屋藏娇? 冰舞去看顾朝曦,却见他蹙起了眉,似乎有些不悦:“颜儿,你怎么来了?” 独孤颜并没有下马车,仍然坐在里面,奇怪的是她听到顾朝曦的话,一边回,一边却打量着冰舞:“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顺便接你回去。” 怎么感觉是来看自己的? 冰舞记得这个声音,这是今天第二次听了。 她侧目看去,对上独孤颜淡漠的双眼,一时间有些怔愣。 这双眼,清冷而干枯,像……被抽干的泉水? 冰舞脑海仿佛震了一下。 入目的除了女子身上似火的红衣,和脸上那双剪水双瞳,一切都被面纱罩着,根本就看不清长的到底是圆还是扁,是美或者丑。 “三小姐,又见面了。”独孤颜淡淡一笑。 并没有感觉到恶意或者刻意地讨好什么,所以冰舞也下意识的回了一笑:“原来是你。” 独孤颜点了点头,又去看顾朝曦:“顾少,可以回去了吗?还是你想和少夫人再看看风景?” 看风景? 能有什么风景可看? 不待顾朝曦否定,冰舞率先上了马车,对着顾朝曦招了招手,咧出八颗银牙:“顾少,你如果还想看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雅兴?什么兴都没了。 顾朝曦视线在轿子中两个女人身上来回移动,最后,若无其事地上了马车,调侃道:“我眼中最美的风景既是舞儿你,你在那,我的风景在那,当然得跟着你走。” 好肉麻! 好恶心! 冰舞抖了一下,没有回话。 顾少的轿子很宽敞,足以容纳八个人,是以,三个人坐着绰绰有余。 冰舞和顾朝曦坐在左手边,独孤颜一个人坐在右边。 顾朝曦朝外叫了一声:“起轿。” 马匹拉着马车,不若来时的急切,慢悠悠的朝着帝都城而去。 马车上。 闹腾了一下午,冰舞早就饿了,见到上面摆放的精致糕点也不客气,拿了就要吃,不想,却被独孤颜阻止。 看着女子晶莹的双手,和手上递到自己眼前的手帕,冰舞张开口,糕点就放在嘴边,恁是没咬下去。 独孤颜说:“脏。擦擦手吧。” 从她眼中看不出丝毫恶意,于是冰舞也没有拒绝,鬼使神差将手帕接了过去,在手上擦了擦,将从土地上的蹭的泥擦掉才作罢。 随即,诚恳道:“谢谢,回头洗干净了还你。” “不客气,一块手帕而已,洛小姐别太客气。” 她的口气云淡风轻的让冰舞觉得不忍拒绝。 点点头,看着她脸上的面纱,疑惑道:“似乎帝都女子都爱戴面纱,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顾朝曦接口:“没什么特别的,生得太美貌罢了。” 冰舞睨了他一眼:“未必见得,听说唐妙语从小戴着面纱就是因为太漂亮了,今儿天她被人取下了面纱可也不见得那张脸有多漂亮。” 还不如她呢! 冰舞自恋地想。 “那是因为你见过最漂亮的了,其他人又岂入得了眼?”顾朝曦莞尔一笑:“见过倾城小王爷的人,不会再认为世间还有美人。” 冰舞灿灿闭嘴了。 的确! 恁是冰舞觉得自己这张脸多美多美,可一站在倾城王爷面前就黯然失色了。 弄情的美,让人心碎。 比不了! 独孤颜晶莹地手指触上猛着面纱的脸颊,有些失神:“戴上面纱,并不是因为我长得多美,而是不想让除了我相公之外的人看了去罢了。他太霸道,我抛头露面他会不喜欢的……” 不知怎么的,冰舞觉得最后那句话,独孤颜说的很恍惚。 这种感觉,不太好受。 第112章 :担心个毛线? 冰舞笑道:“你相公对你的独占欲很强,看来他很爱你,这是好事呀。” 独孤颜抬头,怔怔地看着冰舞的双眼,冰舞被看的一怔,却见独孤颜已将目光移到她额头上的梨花白,笑了起来:“他……很爱我,只爱我。” 冰舞笑笑,闭嘴不言。 不知怎么的,气氛一时间沉浸了下去。 就连老爱找冰舞斗嘴说话的顾朝曦也没说话。 冰舞拿着糕点,专心致志的吃。 冷不防地,却听独孤颜笑着问自己:“洛小姐,我在帝都呆得时间不长却已觉得无聊,并且没什么朋友,今日好不容易见着你,不知道平日里可否约你出来走走做个伴?” 顾朝曦干咳两声,道:“二个月后,我和舞儿大婚。” 二个月后,这么快? 冰舞瞪着顾朝曦,狠狠咬了口糕点,似乎将糕点当成顾朝曦来咬了。 顾朝曦见此,笑地更欢乐了。 二个月,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之所以选在二个月后那天大婚,是因为那天是九月九号,据说能长长久久。 “二个月后,时间不短了……”独孤颜浅浅蹙起眉:“反正婚礼也不需要新娘子操心,不知道洛小姐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好啊,我正也觉得无聊呢。”冰舞没有拒绝。 走走? 走走就走走呗! 进了城,天色已晚,到城门口时冰舞坚持自己下马车回洛府,顾朝曦执意相送。 “我送自己未婚娶回去怎么了,谁敢说闲话?” 冰舞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不是闲话不闲话的问题!这么短的路我又不是不认识,就不耽误你时间了,送来送去的算什么?我自己会回去!” 顾朝曦执意撑着马车,就是不让冰舞出去。 冰舞有些火了。 顾朝曦见此,抿着唇,淡淡地说:“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送你回去,方可安心。” “我不要你送,你偏要送,你这是在强迫我!” 萧墨白说,只有没风度的男人才会强迫女人,他一向自誉为x市最绅士的花花公子萧三少,从不强迫任何女人! 当然,只有秦九知道,他那就是p话! “顾少,强迫女士不是绅士该做的事。” “如果这样,我宁愿不当绅士。” 你去死! 冰舞愤恨地瞪了眼顾朝曦,见他不为所动的看着自己,无奈之下只有从新坐回马车。 送吧送吧,反正又不会缺胳膊少腿! 喔……待会儿如果让十艳看到了,缺胳膊少腿的那个人或许就不是自己了。 这样一想,冰舞平静了许多。 独孤颜看着她,淡淡地说:“三小姐,顾少也是一番好意,今日在宫中又出了那样的事,他自然是担心你的。” “他在自作多情!”事情已经过了,还担心个毛线? 顾朝曦眼神沉了沉,抿唇不语。 大抵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慢下来,黑白双煞在外面说:“主子,洛府到了。” 顾朝曦看着冰舞,“到了。” 冰舞扭头躲开他的视线,伸手挑起帘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洛府门前的大石狮子,而是那个一袭白衣全身仿似没有骨头一般倚在墙头的男子。 他支着手肘,懒懒地侧躺在墙头头上,眼帘半阖,手上把玩着什么。 远远看到他,冰舞眼神一亮,大喊道:“十艳夫君,我来了,我在这里。” 说着,跳下了马车,在十艳微微开阖的眼眸中,在那双魔魅般的瞳孔中,踢着裙摆,朝着他跑去。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独孤颜瞬间僵硬的身体,没有注意到顾朝曦暗沉的眼眸。 “十艳十艳,夫君……” 十艳把玩着红豆的手指一僵,眼帘张阖间,看到冰舞一袭似血红衣,翻飞间,朝自己急匆匆跑来,原本暗沉阴鸷的双眸,在那个瞬间,灿若星辰。(.好看的小说) 他飞身下去,白衣飘飘,在马车前几步,牢牢的将冰舞抱在怀中。 “娘子,想你,好想你。”蹭了蹭,“怎么回来那么晚?为夫等你好久了喔。” 冰舞伸出双手回抱她,一瞬间,所有的委屈的都不见了,笑的像个傻子:“宫里有点事耽搁了,这不是回来了么,同我一起进宫的都还没来,我可是第一个回来的呢。” 的确是第一个。 宫中还有晚宴,榴花国太子亲临,晚宴上必会现身,若不是出了那样的事,冰舞想必也会待到天明或者凌晨才回来。 十艳笑,双眼儿弯弯,“难道娘子知道为夫在等你?”俯身,忍不住亲了亲绘着梨花白的额头,“娘子最好,我就知道娘子不忍心让为夫苦等。” 冰舞摸上他的发,有一些伤感:“是啊,你已经等了那么久,我怎么忍心还让你等?” 他说他已等了千年,若她真是他一直寻找的娘子,又怎会再忍心让他等? 冰舞从没有怀疑过十艳的话,她怀疑的只有自己。 “等娘子,等多久多无碍。” “傻子!” “我愿意为了娘子成为一个傻子。娘子娘子,想不想我,想不想为夫?” 冰舞诚实:“想死了。” 两个人正歪腻,顾朝曦撩开帘子一角,露出了个头,干咳两声,见两个人看了过来,嘴角扯出一抹柔和而阴鸷地笑,“舞儿,既然你已平安到家,我也就放心了,悬崖上说的话希望你记住,我先走了。” 冰舞急切地叫住他,“等等!悬崖上我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有罢?至始至终说话多的那个不是他么?她只是负责听好不好? 顾朝曦恶意的提醒她,“你说你会嫁给我。” 见十艳身体一僵,眼眸中散发出强大的杀气,冰舞气的咬牙切齿地跑上前去,原本想要将顾朝曦揪下来,却看到马车中的独孤颜。 看到独孤颜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全身僵硬,明明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可却一脸泪痕,眼泪像豆子似的大颗大颗从眼眶砸下来,模糊了视线。 无声的哭泣最揪心。 独孤颜的眼神太悲伤,太过绝望。 冰舞一时忘了去揪顾朝曦,疑惑地看着他问:“你欺负独孤小姐了?” 顾朝曦摇头:“没有。” “没有她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顾朝曦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欺负她的是你。” “切!”冰舞不屑,懒得再跟他较劲,“说谎也要打草稿,不然牛都不屑去天上飞!” 顾朝曦忍笑,见十艳一脸杀气的走来,在十艳到来之前放下帘子,阻隔了十艳探究的视线,若无其事地对冰舞说:“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我先走了,等着明天我给你报仇。” “报仇报仇,谁稀罕你给我报仇了?我夫君自然会给我报仇!”冰舞旋身,抱着十艳的腰身:“你好好对待孤独颜小姐才是,不要再欺负人家了!” 马车逐渐走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之内。 十艳笔直的站着,伸出一双手抱着冰舞,眼中杀气还在,却多了一抹疑惑与茫然,对着远去的马车,他轻声呢喃,舌尖咀嚼着三个字:“独孤颜……” 微微仰起头,冰舞疑惑的看着他迷茫的双眼,不解地问:“怎么了?你认识独孤颜?” 十艳眼中的茫然更甚,“不……不认识,只是觉得好熟,可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冰舞拉着他往府邸里走,“说不定你上辈子认识的朋友中有人叫这个名字呢,同名的人很多,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浪费脑细胞。” 十艳被冰舞茫然的拉着往前走,眼中还存着一抹疑惑。 踏进府邸时,他最终忍不住侧目,看着远去消失的马车,想到独孤颜三个字,不知为何,眼眸中闪过一抹茫然与自己都不知道的悲伤。 府中有身份的都去参加百花宴了,此刻冷冷清清的,连仆人也没几个。 在管家阿德疑惑的视线中,冰舞拉着十艳,像风舞苑而去。 侧目,见十艳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忍不住怒视,“十艳,你还在想?有我还不够吗?” 有些生气。 不就一个独孤颜么,值得想那么久? “对……有娘子就够了。”低下头看着气鼓鼓的冰舞,十艳挥去眼中那抹疑惑,忍不住笑了,笑的让人毛骨悚然,“为夫只是在想,让那些觊觎你的人怎么个死法。” “你要对付顾朝曦?” “很好……娘子,看来你也知道他在觊觎你嘛。” “他都要娶我了我能不知道嘛?”冰舞咽了咽口水,说实话,这样正常的十艳,身上杀气太强,冰舞倒希望他一直和她撒娇打诨。 “你要杀他?可你答应过我不杀人的!” “我杀他,你心疼?”拦在冰舞腰肢上的手紧了紧,十艳眉目杀气腾腾:“他三番两次招惹你,实在该死!” 冰舞脚步一滞,腰间的疼痛让她蹙起了眉,“我不心疼,我只是不希望你杀人,任何人。”认真地看着十艳,认真地说:“你答应过我不杀人的,算话要算数!” 十艳沉默。 冰舞继续说:“再说,上次你和顾朝曦打架过了那么多招虽然没有受伤,可他也只是受了轻伤,他的武功也不低,身边养的人不好对付,这样的人,又岂能说杀就杀?” 他若真杀了顾朝曦,和洛老爷主子的这比交易还怎么算? 左右都是冰舞吃亏,当然不能杀! 十艳还是不说话,冰舞有些气了,眼眸沉了沉:“答应我的事,你如果说话不算数,那我也可以把我说的某些话当做没说过。” 当即冰舞就松了放在十艳腰上的手,原本笑靥如花的脸蛋儿,成了面瘫,就算福尔摩斯从书里爬出来,对着一张面瘫肯定也看不出丝毫情绪。 第113章 :得意又挑衅 十艳魔瞳闪过一丝受伤。(.) 只要她真的生气,他不管多么强大,总是斗不过她。 如此卑微,如此小心翼翼,他只愿,守着她,占着她。 嘟了嘟胭脂红唇,他从身后粘上来,禁锢着她细细的腰身,颇为委屈地说:“不杀不杀,没说要杀人呢。答应娘子的话自然作数,迄今为止为夫还没杀过人呢。” 他妥协,冰舞自然顺着台阶下,本也不是真的生气,只不过装个面瘫吓吓他。 “乖孩子,回去奖励你。” “什么奖励?” 冰舞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眼儿弯弯,“就这个,怎么样。” 十艳摸了摸唇,笑的傻兮兮,“怎么够喔?还要还要……”打横抱起冰舞,飞一般的速度进了风舞苑的卧房,“娘子,你红杏出墙我还没罚呢。” “什么红杏出墙?” 十艳将她放置在床上,俯下身从额头寸寸吻下去,含糊地说:“你是不是答应嫁给顾朝曦了?不是出墙是什么?……唔……” 冰舞情动,一边揪他衣裳一边回:“不是说好到时候你抢婚的么?也不算答应啊,只是假装,权宜之计而已……嫁他,肯定是嫁不成的!” “不准,假装也不能!” 他吻下来,含着她莹粉色的唇,她惊唤,正要阻止,却听“撕拉”几声,身上衣服已成了寸寸碎片,只有红色肚兜还套在身上。 她怒! 捧起他吻到锁骨的脸,低下头,在他唇瓣重重一咬,咬出了血痕。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撕烂我衣服!不准不准不准撕,怎么就不听!!” 被他在床上撕烂的衣裳,已经不计其数了。 他笑,舔着被她咬破的唇,眼似饿狼:“为夫不是赔了很多衣裳给娘子么?难道还不够撕?” “败家也不是这样败的啊!”一件两件还能容忍,可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件了。 就算秦九很奢侈,也没到这地步! 她还要说,他低头,以吻封缄,声音又底又哑:“娘子,专心点。” 冰舞怒,摸到他衣领处,唰唰几下,将他白色的衣裳扯的稀巴烂, 对着他狼变的眼,笑的得意又挑衅,“以后你撕我一件,我就撕你一件,我这叫以牙还牙,很公平。” 他嘴角上翘的厉害,眼眸中有火在燃烧。 是火。 不是怒火,而是欲火。 “为夫不介意娘子把裤也撕烂。”他望着身上唯一底裤,低低地笑,“很公平,娘子说的。” 在她懊恼的眼神中,他再次俯下身。 她想压他,就想着怎么反压他,虽然他不介意被她反压,可她实在太慢,他怎么受得了? 她睁着泪眼,扭头,半侧着脸,不解的望着他。“……夫君。” 似妖般的吟哦,带着两份娇嗔,媚入骨髓。 他情动,一颗心都要化成水,垂下头,咬她耳垂,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媚入毒,一字一顿,说:“娘子,不可以欺负我,你不可以欺负我!” 她点头:“嗯……” 他在她耳边,一声声呐喊:“娘子,娘子,娘子……” 是爱,是毒,刻入灵魂中的缱绻缠绵。 若不是看过他对待别人和自己的态度,冰舞几乎会以为他是喜欢她的身体,只喜欢和她。 若不是没了力气,冰舞定会抬脚将十艳一脚从自己身上踹下去。“你够了喔……我困。” 汗水顺着他的胸膛一路下滑到她胸前,他抿着唇,眼眸中情欲色彩浓重,“娘子,你睡……反正又不需要你出力气。你睡你的……” “你这个超级大……”种马! 白天黑夜轮番交替,天光大亮时,在冰舞的求饶下,十艳舔着唇,餍足的服侍她沐浴。 望着在自己身上大吃豆腐的手指,冰舞泪目:“夫君……”咳……声音太媚,干咳两声,厉声道:“我自己来,不用你给我洗,你去睡!” 热水蕴含的雾气中,十艳半抬着魔瞳看她:“娘子,我不困,不过,你还有力气喔?” 不等冰舞作答,他自顾的帮她清洗身体。 冰舞抿唇,沉默鸟。 她的确没了力气,连抬一抬手指都觉得费力,尤其腰部,似要被折断了似的,真担心,她有一日会不会死在他床上? 洗好后,十艳拿了干净的帕子将冰舞身上的水擦干净后,横抱着她上了床。 一触到床,冰舞就卷着被子将自己包成虫茧,一边往里面蠕动,一边睁着猫儿般的眼瞪着床边邪笑的十艳:“不能,我不要!” 十艳只觉得她包成虫茧的样子可爱的紧,见她眼皮上下动的厉害,软声道:“娘子睡觉吧。” “你呢?” “为夫看着你睡。” 冰舞没有再问他为什么不睡的问题,眼皮一阖上,几乎是立即进入了睡眠。 十艳坐在床边,魔瞳缱绻缠绵,望着她安然垂下的眼睫毛,满足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抚了抚她披散在外面的墨发,整个人,都柔和得很。 过了许久,他俯下身,在她妖娆盛放的额头吻了吻,这才轻声带上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望着外面无垠天空,魔瞳闪烁,划过一丝茫然。 独孤颜……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这么熟悉? 想了许久,脑袋一片空白,终是什么也想不出来,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就这么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来。 不由苦笑,果然太久了,几乎是除了娘子额心上那朵梨花白,他的记忆已经模糊成一团,什么也想不出来,什么也看不清楚。 娘子说,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嗯,不想了。 纵身一跃,白衣飘渺,跃上了屋顶,十艳吹了声口哨,几乎是立即,一个青衣人从风舞苑身后的林子跑了出来,拿着把剑,与十艳遥遥相望。 “宫主。” 十艳也不看他,只是笑,让人毛骨悚然:“嗯……顾朝曦太碍眼了,你去,将他杀了。” 虽然答应过娘子不杀人,可不代表不能让其他人杀他的是不是? 青衣人表情扭曲,“宫主,那天下第一首富身边的七护卫摆的阵法天下无双,就他本身武功也到了化境,让我去杀?你这不是摆明了让我去送死么?” 十艳兴奋的提了提嘴角:“不能杀他?杀不了他?嗯……那就让他杀了你罢。” “宫主,您不能这么做啊!” “怎么……”十艳睨了他一眼,“还不去?难道你想让本宫主亲自动手杀了你?哦,不,本宫主答应了你们宫主夫人,以后不杀人了。” 说着,甜甜一笑,面具下的双眸弯弯似明月,却笑的青衣人腿儿打颤。 “那……宫主您想怎样?” 十艳咬着手指:“不想去,就去喂小青罢。” 小青? 宫主玩物的统称,是蛇?毒蜘蛛?还是蜈蚣?或者是宫主养在铁索桥下的巨蟒? 不管是哪一种都残酷无比,认识到这点,青衣人抱着剑,唰的一下飞出了老远。“宫主,我去了,来年今日记得帮属下烧几个纸钱啊……” 尾音无限回荡,十艳兴奋的双眼弯起,本意就不是杀掉顾朝曦,但好歹给个警告哪! 敢动他娘子,必诛之! 伸手抚了抚额头,那里有一丝疼痛,不由得,他飞身而起,快速的朝东边的皇宫而去。 远远的,那一袭白衣消失在那座宫殿中。 护国寺,随缘大师的禅房。 顾朝曦和随缘大师相对而坐,望着对面的白色斗笠,顾朝曦轻啜了口茶水,问:“大师,如何让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爱你?” 随缘大师头上的斗笠晃了一下,“一切随缘。” “随缘了我还来问你干什么?”顾朝曦干咳两声,“我问的是洛家三小姐洛冰舞。” “那已经不是洛三小姐。” “在我眼里她就是洛冰舞!”顾朝曦再次重申:“我要娶的也是洛家三小姐。我问你,怎么能让她从不爱我到爱我?” 随缘大师颇为猥琐道:“做你该做的,想做的,随缘了她自然会爱你,死小子,猴急什么……” “……” 走出护国寺的时候,顾朝曦直到上了轿子,还没回神,什么叫随缘了自然爱你? 皱起眉,妖娆的脸上显出两份烦躁。 骤然的,却听外面一声惨叫,顾朝曦撩起帘子,却见上官蝶舞拖着一个青衣人慢腾腾的走了过来,停在七护卫面前。 上官蝶舞见到顾朝曦,扶着脸,媚笑。“阿曦,奴家刚刚迷晕了一个来刺杀你的人,给你请罪来了。” 顾朝曦冷笑,对着七护卫,吐出一个字:“打。” “打?打什么?”上官蝶舞迷惑:“不用打了,奴家已经把他迷晕了,直接杀了即可。” 顾少冷哼:“你在提醒我将你杀了?” “啊?” 上官蝶舞不解,却见七护卫挂着阴测测的笑容朝自己走了,不由得的怪叫一声丢了青衣人就闪了,闪出老远还能听到他不甘的媚叫声:“凭什么阿陌就能得到那么好的待遇?奴家也是为了还阿陌人情才帮他的……阿曦,你对奴家太狠了……奴家好伤心哟……” 七护卫抖了一下,墨王爷,哦,不,应该叫太子,太子的待遇好么? 当天,天下首富顾家就发了一道指令,龙炎国所有顾家产业关门整顿,如今帝都经济都处于半瘫痪状态,再过不久,就全瘫痪了! 想想,想想。 一个国家的经济瘫痪,那将是种什么状况? 龙斐陌不是想当太子么?好啊,皇帝本来还因为逼宫的事蛮气愤,顾家产业关门,关得好啊,皇帝给太子下了一道命令,三天内让经济状况恢复,否则…… 此刻太子怕是急的团团转了,偏偏自己主子还拒见太子! 怎一个惨字了得喔? 第114章 :骚包得很 顾朝曦望着沉思的七护卫,似笑非笑了一下:“底下那个哪里来的?” 红衣上前翻看了一下,皱眉,“青衣,佩剑,肩膀上有十殿宫的专属标志……”红衣变了脸,“主子,是十殿宫的!” 十殿宫……人间凶器派来警告自己的? “主子,要不要杀掉? 顾朝曦沉吟,眼神闪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计,“不杀,红衣,写请帖,邀十殿宫主来顾府坐坐,到时候咱们好好招待他……” 虽然不知道主子打的什么主意,但红衣还是乖乖点头:“……是。” 冰舞醒来的时候是半夜,屋内一片漆黑,伸手摸了摸床的另一边,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十艳没来睡? 或者,已经睡了走了? 眉毛拧了一下,冰舞半坐起身子望像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后半夜,冰舞几乎没怎么睡,瞪着眼,望着床顶,一直在床上想着十艳到底去了那里,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一夜似乎过的格外慢,然而再慢,还是迎来了天亮。 怡宝走了,最近都没回来。 或许是因为榴花国的太子,她的主子来了,所以光明正大的不回来了。 好哇死丫头,平时自己也待她不薄,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可还记得发下的誓言,到时候可别被雷劈了才好。 冰舞愤愤然的在心中了一声,又沉默了下去。 风舞苑很安静,安静到诡异。 在这份安静中,即使开门的时候很小,冰舞还是扑捉到了。 拥着被子,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看到十艳轻声轻脚走了过来,对上冰舞双眼时,十艳怔了一怔,随即笑了出来,“娘子,你醒了?” 冰舞咬了咬牙,半坐了起来,仰着头,用眼神逼迫他:“十艳,半夜三更,你去了哪里?” 感受到冰舞身上强大的怒气,十艳有些手足无措的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娘子……我……我去了皇宫。” 皇宫皇宫,又是皇宫?! “你到底去皇宫干什么的?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我不知道。” 其实十艳很诚实,她问的,他从来就没有隐瞒。 冰舞揉着额头,正是清楚知道这一点,才更让她觉得头疼,“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知道自己去了皇宫?却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冰舞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这个说辞,可他不会骗她,她相信! 见冰舞怒气似乎没那么强烈了,十艳坐到床沿,扯了扯被子,撅着嘴,撒娇道:“娘子娘子,人家真的不知道嘛,人家要是知道肯定会第一个告诉娘子……” 冰舞侧过脸看他,见他一脸无辜,放缓了声音:“那你为什么会去?” “……我也不知道。”见冰舞瞪眼,十艳蹙眉,眉心划过一丝疑惑:“好像到了哪个时间,想睡了,就会自己跑过去,醒了,就又跑回来了。” “难道你是跑皇宫去睡觉的?”冰舞觉得难以置信,“不在皇宫你是不是睡不着?” “不是,只是想睡了就会自己跑去。” 冰舞觉得啼笑皆非,“那在十殿宫怎么办?以后我们去闯荡江湖了或者去周边的国家游历玩耍了又该怎么办?难道每次你想睡了都要跑去皇宫睡一觉才行?” 十艳看了一眼冰舞,冰舞觉得他的眼神冷得很,一怔,却见他手捂着胸口,抿了抿红唇,魔魅般的重瞳中流露出浓稠的毒气,那个刹那,杀气四溢:“我会……杀了他。” 他手捂着胸口说:我会杀了他。 冰舞的唇,因为惊讶而半张着,眼神中划过一丝猜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皱起眉,想了想,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她颤抖着手莫上他的胸口,抬起头,瞳孔微微收缩,对上他迷茫而不解的双眼,抿紧了唇,缓缓地,缓缓地问:“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住着另外一个灵魂是不是是不是?” 声音绷紧,几乎是质问的语气。 十艳在她的不可置信的视线下,很委屈很伤身的点头。 见他点头,冰舞手指一僵,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力的垂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个灵魂,又一个灵魂。 她是,他也是,而且他的情况比她的还要严重,起码洛冰舞的灵魂不会动不动跑出来,而且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影响,可十艳不同,这个灵魂深深的影响着他。 并且,在他睡觉时会作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 十艳握上冰舞下垂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没事的娘子,我会杀了他,除了睡觉会自己跑到皇宫去,其他的,他影响不了我……” 冰舞摇了摇头,“始终是个危险,若是他有一日跑出来怎么办?” “不会的。”十艳摇摇头,笃定地说:“十七年来,他一直存在,也一直如此,以前不会有事,以后也不会有事。娘子别担心喔,真的不会有事呢。” 不会有事么? 十艳睡觉时他若醒了,要去做什么杀人放火抢杀掠夺奸淫妇女拐卖儿童的勾当,十艳完全不知道,若发生这种情况那十艳岂不是不贞了? 见十艳这般笃定的保证,冰舞只得勉强笑笑:“不会有事么……但愿如此罢。” 真的不会有事吗? 冰舞蹙着眉,一时心里没了谱。 他们两个人真的很命苦是不是?一样的状况,一样的有着前世记忆,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一样的孤苦无依,一样活得好好的,可是……能说好吗? 连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身体都没有,这样的他们算好吗? 冰舞一时只觉得悲哀至极,怔怔的,发着呆。 十艳的手冰冰冷冷的,伸出手抚平她眉间的皱折,他的声音很柔很柔,带着些小孩子气的得意,骚包得很:“娘子在为我担心呢……为夫好高兴呐。” “高兴个p……这种时候了你还卖萌啊?”抬起手,冰舞无可奈何的敲了翘他的头,“这种事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为你担心很稀奇嘛?我为你担心的事你以为还少么?不说其他的,就你身上那个毒我都不知道几担心了……” 十艳眯着眼睛不晓得笑的几开心,“毒也不会有事……娘子你担心这个不如担心其他的罢。” “什么?” 冰舞不解,抬起眼看到他半眯的眼眸中闪烁的欲火,忍不住仰天长啸:“你这个种猪!除了这个,能不能想些其他的啊……” 十艳扑到冰舞,唇刚吻上去,煞风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三小姐,您起了吗?” “起了起了。”推开十艳,冰舞拿起衣裳就往身上套,“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顾少家的管家送了请帖过来,此刻就在偏厅等着您。” 顾少?又是这个死东西? 听到这个名字,十艳眼中闪过不悦,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冰舞见此,穿衣裳的手一滞,忍不住皱眉:“知道了,等下就过去,让他先等着。” 什么事呢?居然还送请帖? 千辛万苦安抚了十艳,冰舞洗漱好,推开门,外面天色不太好,有点冷,搓了搓手臂,正想着要不要加件衣裳,衣裳就自己飞到身上来了。 想什么要什么?冰舞捏着下巴考虑想着是不是想金子的话就会自动变出许多金子来。 “娘子不去了么?”十艳垂着头,认真系着冰舞衣服上的扣带。 冰舞干咳两声,侧过脸,摸上十艳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说了声“好乖”这才踏出院子。 偏厅中,顾府的管家顾四一看到冰舞进来就行了个礼,“少夫人。” “什么事?” 冰舞走进去,懒懒地问,已经懒的纠正他们的称呼了。 “这是主子的请帖,少夫人看了自然就明白了。”顾四送上请帖。 冰舞懒懒地接过,懒懒地打开垂目一看,原本舒展的眉微微拧了起来,冷笑道:“请我夫君?我夫君和他很熟吗?你主子他请我夫君过去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四有些不悦:“少夫人,您怎么能称呼别的男子为夫君?别忘了您和我主子有婚约,你这样做置主子与何地?” “他本来就是我夫君,在我看来你主子才是外人!他自己要娶我关我什么事?还以为我稀罕嫁给他呀?” “你不稀罕嫁大可以去退婚,何必这样侮辱主子?” 冰舞冷冷一笑:“我若可以退婚还论得到你主子来提亲?你主子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我夫君的事,他不愿意退婚执意要娶我干我何时?” “……”顾四心中有气,又不知道怎么发,草草行了礼就走了。 冰舞也没在意,拿着请帖在手上摩擦,原本以为顾朝曦请的是自己,没想到他请的是十艳,不过,他为什么要请十艳呢? 阴谋?阳谋?与未婚妻的奸夫交流交流感情?联系联系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情?噢……爱情? 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冰舞都不会让他得逞! 所以当十艳语气不好的来问起顾四干什么的时候,冰舞拿了请帖给他看,指着上面的说辞,好笑道:“我以为他来请我的,没想到却是来请你的……还美名其曰的什么故人相邀一见?你都不认识他,能认识他的什么故人啊……他请你能干什么啊?肯定没好事,不准去喔!” “不是请娘子的?”十艳嘴角扬了扬,也没在意上面写的什么,反正听到不是请娘子的,脸色也就没那么阴沉了:“请为夫么?为夫才不理他,当然不去!” 一般情敌请情敌见面,没有几个人会拒绝的罢? 可十艳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对他来说,没有情敌,只有娘子,顾朝曦根本连情敌都算不上,若不是他三番两次来找洛冰舞,十艳连找人杀他都不会! 第115章 :没有服软 冰舞随手将请帖摆在桌子上,见十艳如此听话,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笑语殷殷:“乖孩子。” “说了不是孩子了……” “……就是。” 很多次了,冰舞还是没有学到教训,每次说他是孩子时,他总反驳,反驳的结果无外乎冰舞被扑倒,然后总免不了被十艳压着抵死缠绵一番。 十艳舔着唇,笑眯眯一脸餍足地问:“娘子喔,你想要就直说嘛,为夫定会尽全力满足娘子的欲望的,何况每次都故意这般说呐。” 噢噢噢……能否别这么骚包?别这么妖孽? 冰舞摸了摸鼻子没摸到鼻血,在一怔之后,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调戏的话之后,脸蛋儿爆红:“你才是故意的,你全家都是故意的!” 风舞苑内传出一阵阵爆笑声。 冰舞手指在十艳胸膛上来回化圈圈,本是无意识的动作,十艳眼神却有些变化,当他想再次动作时,却听冰舞的声音,带着两份小心翼翼在自己耳侧响起。 “夫君,那个锁魂铃到底是什么东西?” 十艳动作一顿,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看着冰舞的眼色也有些沉,却是撇了撇嘴,淡淡地回答:“没什么,只是很普通的招魂铃。” “普通的铃还能招魂?你忽悠我呢?”招魂的东西能普通到哪里去?冰舞笑的谄媚:“夫君,能不能拿给我看一下?我想看看那个招我魂来的东西是什么。” 十艳终于变了脸色,心中升起浓重的烦躁感,声音稍微提高了点儿:“一个玲子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娘子看玲子还不如看我……” 冰舞没有意识到十艳有些生气,或许是没想到十艳这般快就动气了,还在扯着他的袖子撒娇:“我好奇啊,能招魂的稀奇玩意儿,我能不好奇么?你就拿出来给我就看一下,看一眼也好啊……!” “为什么要看?”十艳撑起身子,鼻尖对着冰舞的鼻尖,魔瞳逼视着猫儿般的杏眼,眼中凝聚了暴戾之气,声音彻底冷了下来:“都说了只是普通的招魂铃,娘子,你为什么突然要看那个东西?” “我一直想看,只是没找到机会和你说而已。(.好看的小说)”十艳的暴躁让冰舞拧起眉,却还是睁大了眼,倔强的和他对视:“再说,看一下又怎么了?怎么,不能看吗?我就看不得哪东西吗?” 十艳紧紧地抿着唇:“不能看,就是不能看,娘子要看就看我,也只能看我!” “你别无理取闹,我看你?我天天看着你也没看出什么……”冰舞轻轻笑了,眼中却没有温度:“锁魂铃,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一下怎么样了?你是不是怕我拿了东西跑了?” 话说完,冰舞就这么和十艳对视着,两个人互不相容。 沉默了许久,十艳眼神慢慢变了,好像煞神上身一般,带着无可匹敌的戾气和残忍。 他就这么一直垂头看着冰舞,看得冰舞心里发秫,然后,才从牙缝中逼出一句:“跑?难道你没有那样的打算?你在宫里受了委屈,就动了想要离开的心思,是不是?娘子,阿九……我说的可对?” 冰舞手一抖,脸色也白了下去,原本被他看的有些趋弱,这会儿,却是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知道我在宫里受了委屈?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知道了,还能这么一直沉默下去?连问一句都没有? 冰舞忽然有些心;凉。 见他勾起嘴角笑的如此灿烂,咽了咽口水,满嘴都是苦涩。 十艳笑的很残忍,还有一丝暴躁:“你要看锁魂铃,你想要离开我是不是?” 他逼视着她,她倔强的反瞪着他。 两个人,互相瞪视着,滔天的怒火与悲伤,这一刻,谁也没有服软。 “你回答我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受了委屈?”“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两个人的问题完全不在一个点上,但怒火却都在慢慢上升,直指燃烧。 终于,冰舞败下阵来,合上眼皮,撇开了目光:“我没有想离开你。” “你就有,就又……”冰舞的视线躲避,无异于做贼心虚,十艳的手指逐渐收成拳头,手臂上青筋分明。 捏着她的下巴,对上他的视线,几乎是逼视着她问的:“你没有?为什么要我拿锁魂铃给你看呢?你明知道那东西的作用的……你没有?你明明就有……你就是动了这样的心思……” 认定了自己想法,十艳有些癫狂,眼神愤恨而绝望,反复问着这个问题。 “是不是,是不是?” “我真的没有。”顿了一顿,看着十艳逼视的双眼,下巴上传来的疼痛让冰舞眼神一黯,倔强道:“我只是想看一下锁魂玲,并没有想离开你的意思!” “你就有你就有……阿九……娘子……”十艳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对上冰舞瞪大的眼,在她唇边吻了吻,身上爆发的气场犹如犹如撒旦修罗,带着极度的残忍一字一顿地说:“娘子,我亲爱的娘子,我几乎要怀疑你是不是因为锁魂玲才留在我身边的……” 哈! 他说什么?他说了什么?谁来告诉她,她是不是幻听了? 他居然……居然怀疑她是因为锁魂玲而留在他身边的? 他怎么可以说她,他怎么可以对她的付出视而不见?! 冰舞的心一沉再沉。 她闭了闭,无视他身上的煞气和杀气,仰着头,狂妄又嚣张的看着他,用比他更残忍的话将他打到了十八层地狱。 “是,我就是想要离开你,我tm的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离开你!” 她话音刚落,整个世界忽然都安静了,安静而诡异,诡异到恐怖。 冰舞的身体瑟瑟发抖,咬着唇,眉峰紧紧蹙起,拽着被子的手指骨,根根泛白。 心脏仿佛被一直无名的小手揪着,疼着,疼着,就像十艳从下巴上下滑到自己脖颈上的手指一样,就像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指一样,一直在收紧,收紧,疼得她几乎要死! 冰舞被迫仰起头,拽着被子的手无意识的放到了十艳手上,想要板开他掐着自己喉咙且一直在收紧的手指,可是……好难好难。 就像蚂蚁撼大山一样,她小小的力量,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虚设。 肺部的空气都被挤压掉,五脏六腑仿佛都停止了远动,空气、空气,她强烈的需要空气,可是呼吸不到清醒空气,怎么办,呼吸好困难,这个混蛋,他要杀她,他真的要杀了她么?! 望着冰舞憋气的样子,十艳眼眶滴出一滴泪,滴落在他手指上:“娘子,我有时候,真恨不能杀了你。你说你为什么就能那么狠?我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想着回去……你居然还想着离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怎么能,还想着离开他? 怎么能这么想着? 怎么能?! 若说敏感,十艳是绝对的敏感,这种敏感,尤其是对冰舞。 他在控诉她,委屈的控诉她,声音那么绝望,眼神一下子枯萎了下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一颗颗从他抽干的眼眸中掉落,他的声音,绝望的就像嘶吼的小兽,绝望,绝望……除非了绝望还是绝望…… 冰舞的一颗心忽然就软了,又软又疼。 说到底,她总的对他心软,一开始就是。 她认输了,板着他的手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打算让一步。 “咳……咳……十、十艳……放…开……”冰舞咳了一声,脸色有些涨红,咳完后,就是一阵喘:“你……你听我说,我没想着离开你,我只是想了一下那个世界而已,偶尔也会想一想我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 想一想自己出生的世界,想一想萧墨白,总是没有错的罢? 难道连想都不能想? 十艳手指没有放松,他的眼神癫狂而执迷,冰舞心中一沉,所有的让步与心软在他残忍冷冽的视线中消逝,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反抗反抗反抗! 他不信她……他竟然不信她…… 冰舞眯着眼,眼角有泪花,脸上的脸色却是几经变换。 对她的解释置若未闻,他呵呵笑起来,手指还在收紧,一边笑,眼泪却一边掉,掉在冰舞脸上,从她脸颊划了下来,落在丝被中,消失无痕。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冰舞也笑了,咧开嘴,嘴角因为用力磕下,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血痕,赤色瞳孔微微收缩,逼视着他:“不准杀!” “我就要杀!”仿佛和她斗气般,他的手指又是一紧。 “……呃。”冰舞一窒,翻了翻眼皮,瞳孔泛白。 终究,在她将窒息时,他还是松了手。 杀了她? 不如杀了自己! 看着她捂着脖子猛烈的咳嗽,他眼中癫狂褪去,有些无措的望着她,“娘子……” 想要伸手去拍她的后怕,却被她侧身躲过。 他的身子一下子僵在原地,攥紧的手,似乎要将手指都折断。 冰舞眼中有泪水闪烁,脖子上青青紫紫,看着他闪烁着愤怒悲哀绝望无措的双眼,缓过劲来,操起枕头就砸了上来:“十艳,你滚,你给我滚的远远的!” 指着门,冰舞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嘶哑而干涩:“我就想着离开你怎么了?我tm的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离开你!你滚!” 他怔怔的看了她几秒,睫毛在眼皮上颤了颤,“阿九,你真狠。” 他望着她笑了一下,红唇惨白,轻轻抿着,魔瞳中流露出浓重的毒汁,那毒汁全都化成眼泪,颗颗掉落在心中,在她愤怒的双眸中他竟真的披着衣裳一步步,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第116章 :请他滚! 他走的很慢,背脊挺的笔直,背影有着说不出的寞廖。[] 走到门口时,他慢慢回头,睁着眼,茫然地看着她,茫然地问:“娘子,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个问题,或许不管什么时候问,都不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冰舞抱着双腿,微微侧了头,眼中还闪着泪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松松垮垮套在他身上的白衣闪了一下,却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字:“滚!” 说她没有心,没有心的是他罢? 她若没有心,若不是爱他,能这么跟着他在一起?她若不爱他怎么会甘心情愿跟着他?怎么会愿意迁就着他奇怪的洁癖?忍着身上的疼痛被他压了一次又一次? 妈的! 没有心的绝对不是她! 她是爱他,的确爱她,可想一想现代,想一想萧墨白怎么了? 愈想愈烦躁,冰舞扯烂了被子,巴拉着头发,烦躁地大吼:“tmd滚!最好永远都别再回来!” 秦九是个脾气不小的人,气头上了什么都说的出来,什么也都能干。 和十艳吵架后,看什么都不顺眼,脾气也暴躁了,风舞苑走了怡宝,来了新的丫头,叫水素,不到一天,意识到自己的新主子是个难缠的,做什么都颤颤惊惊,小心翼翼。 “小姐,小姐……”水素站在门口,小心的敲了敲门。 门内没任何反应,水素急的要哭了,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老爷……老爷……” 水素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有什么从门内砸过来,刚好砸在门上,从上掉下一地的碎片。 水素要推门的手再也不敢动了。 她就这样站着,咬着唇,急的眼眶都红了,兔子似的,却不敢在敲门。 正踌躇间,身后传来一个妖媚的笑声,媚妩的她骨头都酥软了。 “傻丫头,难道你就这样一直站着么?老爷说的话忘了么?小破鞋待会儿还不出去,老爷罚的可是你。” “小破……破鞋?”水素怔怔的转身,身后一个穿着大花袍子的男子,带着妩媚的笑容,就站在自己身后。 长的好俊好俊的少年,看的她眼睛都要直了。 “小破……鞋是谁?”水素有些结巴的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上官蝶舞翩翩然的走过来,眨了眨眼,手指往门内一指:“喏……除了洛三小姐还能是谁?” 水素愤愤然:“你怎么能说我们小姐是破鞋?” “还未成婚就已经不是清白了,不是破鞋是什么?是你的小姐,又不是我的小姐。” 水素眼睛红红的,连脸蛋也红了,指着上官蝶舞,哆哆嗦嗦地说:“反正……就是不准说!” 上官蝶舞笑了:“哟……我当是个小兔子,原来还有两分节气嘛。不过也真是蠢的可以,你在站在这里和我争辩,待会儿贵客走了,有你哭的。” 他这一提醒,水素才记起自己来的目的。 望着紧闭的房门,深呼吸一口气,还是……不敢推开。 只得诺诺的,小声地说:“小……小姐,老爷让你去前厅,太……太子爷有请……” 房内还是没声音。 水素正不知所措,却见上官蝶舞利落的伸出一只腿踹开了门。顿时,房门乱七八糟的摆设呈现在人前。 “你……” “我怎么了?” 水素怒吼:“你……你怎么可以踹门?” “不踹门难道还等着小破鞋自己来开门?”上官蝶舞不以为意。 水素沉默了。 两个人走进去,却见洛冰舞坐在梳妆镜前拿着眉笔细细描绘着什么,似乎有些烦躁,不一会儿,却见洛冰舞将眉笔摔在桌子上,侧过一张美艳逼人的小脸,逼视着两个人。 “滚!”水素来不及惊叹三小姐的美貌,已被她犀利的视线逼退了三万里。 “小……小姐。”好美。[] 上官蝶舞走上前去,看着冰舞拧起的眉,媚笑道:“小破鞋,咱们又见面了。”冰舞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下,从新拿起了画笔:“你是谁?” 画眉画眉,往日都是十艳帮着画,今日将十艳气走了,冰舞拿起眉笔怎么画都画不好,整个人烦躁的想抓狂。 她当然不知道这个穿着花衣的人是谁,但要说没印象却是假的。 上官蝶舞努了努唇,狂妄地语气,气死人不偿命:“脱你衣服的人……” 水素惊呼,冰舞却是不为所动。 他又说:“拿了你指甲中的毒药的人……”扬起手,手上有一把薄薄的刀片,“这个武器,是你的吧?不好意思喔……奴家看着蛮顺眼,顺手就拿了过来。” 拿笔的手顿了一顿,冰舞从镜子中看去,画的不是很好,索性拿起手帕擦掉,从画。 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上官蝶舞“咦”了一声。 “你不生气吗?” 冰舞笑,笑容却冰冷:“生气。” “既然生气为何还无动于衷?” “你不过受人指使的走狗,还不值得我同你置气。”冰舞扬了扬眉,细细的,一笔一画跟着额头的纹路从新上了色:“更何况,我已经赏了你主子两巴掌。而且……我从不找宵小的麻烦。” 冤有头,债有主。 打也找龙斐陌,骂也找他,报仇当然也找他。 走狗?宵小?……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还真想毒死她! 上官蝶舞眉峰一冷,嗤笑道:“小破鞋,拿你的毒药和武器可不是阿陌指使的,听说你有个药材仓库,而且对研究毒药小有成就,奴家不过想看看你到底能研制出什么垃圾这才拿了你的,告诉你,。这世上,还没人能超越过奴家的制药天份呢……” “这样,你也不报仇吗?” “你唧唧歪歪的很烦。”冰舞面瘫,连表情都没有变,只是眉间闪过一丝不耐:“你是上官蝶舞?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毒医?” 那位每次出诊人家问他要什么报酬,都说只要雪玲珑的天下第一毒医,上官蝶舞。 “当然!”上官蝶舞得意了。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女人,没想到却是个人妖。”冰舞嘴毒。 上官蝶舞听言,怒不可歇,怒中带笑,一双眼微微眯起,特别的妩媚,扬了扬手中的薄薄的刀片,他笑道:“小破鞋,你的武器不想要了?信不信我割了你小小的脖子?” “一把破刀,不要也罢。”顿了一顿,冰舞又道:“割我?信不信我让你横着进来竖着出去?我让你有本事来,没命出去,不信你就试试……还有,我最讨厌别人用语言我,不想死,不想自取其辱,你就给我滚!” 试问,除了十艳的气,她洛冰舞还怕过谁?谁还敢给她气受?! 威胁她,找死! 上官蝶舞怒不可言,细长的眼闪过一丝杀机,手一扬,刀片就要朝冰舞飞来,不知怎么的,他却忍了下去,硬生生的将那把刀片又收了回去。 “若不是阿曦护着你,奴家今天就要了你这条贱命。” “说到底你个没胆的走狗还是不敢。”冰舞冷笑。 上官蝶舞瞪了一眼,眉间闪过一丝挣扎,似乎在挣扎着到底要不要动手。 水素见此,硬着头皮,怯怯地说:“两位别吵了……小、小姐,太子来了,老爷请你出去。” 冰舞收敛了眼中的冷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总算放下了画笔:“你是新来的丫头?” “……是。” “你叫什么?” “水素。” “谁让你来的?” “老爷。” 冰舞点了点头:“行……你去前厅告诉你们老爷,太子爷要见我就让他自己来,否则就请他滚。” “小姐……那……那可是太子爷,怎么可以这么说?” 这么说,指不定要杀头的啊! “怎么不可以?”冰舞不耐的瞪了她一眼,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轻轻啜着,看着脸色下沉的上官蝶舞,笑的格外得意,“太子爷要怪也是怪我,不过……我量他也不敢怪我,你去吧。” 龙斐陌找她?在那样侮辱她之后找她? 冰舞勾起唇角,想起顾朝曦一番话,缓缓笑了,笑的冰冷而讽刺。 水素犹豫的一下,还是去了。 上官蝶舞望着冰舞,眉毛一扬,妖娆红唇轻轻勾起,一抹讽刺地笑容:“阿陌已经亲自过来了,小破鞋,你别不识好歹,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 冰舞拿着杯子在手上把玩,笑的漫不经心:“我就是不识好歹,你能怎么样呢?他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那样的经历,有了第一次,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上官蝶舞眼睛微微一眯:“阿陌可是未来的皇帝!” “那又怎么样?” “你别为了一时的痛快给他难堪……”咬了咬唇,上官蝶舞想到什么似的,也不气了,反倒妩媚地笑了,“否则……阿陌登基为帝后,以后可有你受的了。你若有自信能斗得过皇权,你大可以和他过不去。” 冰舞嘴角笑容一窒,沉默了。 睫毛微微颤抖着,垂下了眼帘,似在想着什么。 不一会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冰舞淡淡地抬起头,望过去,那个一袭绛红色袍子,走在前面的可不是前些日子荣升为太子的龙斐陌? 水素跟着后面,低垂着小脑袋儿,亦步亦趋。 不过片刻的事,龙斐陌跨入门栏,已经到了跟前,俯下身,定定和冰舞对视。 一张英俊熟悉的脸,一双陌生的写满霸气的双眸,没有冰舞预期的那样狼狈,嘴笑噙着淡淡的笑容,眉毛单挑着,整个人,淡定得很。 冰舞半撑起身子,对上他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冷意,暗暗咬牙,嘴上却巧笑嫣然:“太子,太子爷……不知您屈尊降贵找小女子所谓何事呢?” 就算冰舞最近闭门不出,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117章 :提亲害了自己? 说来,还真要感谢顾朝曦,若不是有了十艳,冰舞指不定真的嫁他了。 那样的手段,就为了给她报仇,停了龙炎国中所有的店铺,斩断了帝都的经济命脉,放出话让龙斐陌来给自己道歉,逼的龙斐陌不得不来找自己。 说实话……顾朝曦的手段忒忒……漂亮了! 冰舞简直忒喜欢他了! 那样的宠她,为了她什么都做,这样的风格,非常像萧墨白的风格,不惜一切代价,把欺负秦九的人整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整的生不如死! 至于萧墨白做了什么……不想不想也不能去想! 不知不觉,冰舞心中对顾朝曦的厌恶少了那么一点点,当然,一点点也只能是一点点。 看到龙斐陌登门,冰舞雀跃的一颗心都要飞起来,原本跟十艳吵架,心中那点压抑暴躁在 也在这样的氛围中消失无踪! 龙斐陌虽然淡定的笑着,可身上那种冰冷的气场却让人惧怕。 说实话,洛冰舞这样洋洋得意而嚣张跋扈的笑容实在很碍眼,她就好像知道他是来道歉一般,一看到他,嘴角的笑容就变了味道,变得讽刺。 挑了挑眉,他对上她笑的嚣张跋扈而得意的笑脸,淡淡地反问的语气:“洛冰舞……你以为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他这样问,别说冰舞诧异,就连上官蝶舞也有些诧异了。 “怎么,难道你不是来和我道歉的?” 冰舞得意的笑容僵了一下,继而,抿着唇,冷冷一笑道:“那请出去,我这风舞苑不欢迎你。” 连直接来问他干什么都免了。 龙斐陌俯下身,对上她冰冷的目光,翘起薄唇,意味深长地道:“我就是来道歉的。” “说吧,我听着。”冰舞瞪大了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这个洋洋得意,嚣张跋扈的小女人! 她从前看他的眼神是灼热的,甚至是热情而带着情愫的,龙斐陌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对自己上心了,可只从皇宫之后,她看的他的眼神就变成了不屑,这一点,让龙斐陌有些不爽。(.无弹窗广告) 也不知道这不爽从何而来? 龙斐陌没有深究,睥睨着冰舞,淡淡道:“我虽然是来道歉的,可是洛冰舞,我不会和你道歉。” “就算你和我道歉,我也未必会接受。”冰舞似笑非笑的眼神淡淡地扫过他,用比他还淡的语气,淡淡地说:“你别太高看自己了,你和我道歉,我还得好好考虑要不要原谅你呢。另外告诉你,不是所有道歉都能换来原谅,一句对不起就想让我原谅你?哼……太子爷,您也忒搞笑了罢?我若接受,还有何仇可报?” 不道歉? 哼……那就等着吧,等着皇帝收拾他! 等着皇帝将这得意的小子一脚从皇位上踹下去,当时宫变皇帝虽然气愤,却没多大的伤心和颓然,更大的是对龙弄情的不争气而失望! 想来,皇帝不是没想过龙斐陌宫变的事! 龙斐陌也不气,仅直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阿曦停了所有店铺生意逼的我来和你道歉,逼的我不得不和你道歉……洛冰舞,虽然和你道歉比较容易点,可……我不会如你的愿!” 冰舞扣在桌面上的手指一僵,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他说什么?不会如她的愿? 哈! 冰舞冷笑,微微有些气愤:“你不如我的愿,总有人会让你不如愿!” 龙斐陌见状,笑得更得意了:“我还告诉你,事情如果再从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我虽然来了,但我不会和你道歉。顾朝曦虽然厉害,可他也是有弱点的,他如果没有弱点,又怎会在百花宴上被我算计?我能算计他一次,就能算计他二次!” 这小子,够狂妄的! “你还想利用顾朝曦他祖母来达到你的要求?”冰舞问。 “有何不可?那样最有用不是吗?” 龙斐陌点头,冰舞觉得不可置信,这个人实在太卑鄙了,利用了一切可利用之人! 水素早已被上官蝶舞带着出去了。 此刻,房间内就两个人。 沉默了许久,压下心中升起的火,冰舞重新将视线转到龙斐陌身上,“为什么是我?” 那个被伤害的人,为什么会是我? “就是你……”龙斐陌没什么的看着她,没什么情绪地说:“谁让你是天下第一首富的未婚妻呢。” 这么说来,反而是顾朝曦的提亲害了自己? 冰舞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说来说去,一切都归根为顾朝曦? 她想死喔!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要找顾朝曦去报仇了?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见冰舞脸色下沉,龙斐陌笑了,畅快得很:“其实也可以不是你,但……谁让我恰好看你不顺眼呢,所以……是你,就是你。” “m的,你去死!”冰舞气不可歇,直接将手上捏着把玩的茶杯朝龙斐陌掷了过去,恨不能一次打死丫! 龙斐陌头微微一偏,躲了过去,茶杯直接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笑道:“别生气,我听玲珑说女人生气很容易老的。” 冰舞拍案而起,在龙斐陌得意的双眸中,出奇的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压下怒火,眉毛一扬,轻声笑道:“是么?玲珑告诉你的么?可知道,这句话是我送给她的?” “哦?”龙斐陌不以为意:“是么?那我现在帮她将这句话还给你,礼尚往来嘛……” “敢问太子爷,您已什么身份帮她?” 龙斐陌深深看了冰舞一眼:“当然是已她未来夫君的身份。” 听言,冰舞哈哈大笑,笑的猖狂:“哈哈哈……龙斐陌?雪玲珑的未来夫君?是啊是啊……玲珑得不到顾朝曦,死缠打烂的两年人家也不理她,她当然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嫁给有权有势且对她死缠烂打痴情又深情的太子爷……您了。” 这是在讽刺龙斐陌,雪玲珑是因为嫁不了顾朝曦,所以破罐子破摔的嫁给龙斐陌! 哈! 冰舞在心中狂笑,你不让我好过,我又岂会让你好过?! 简直是做梦! 龙斐陌眉峰一动,有冷冰冰的冰碴子从眉宇间闪过,抿了抿唇,他一字一顿,笑的冷极了:“是么……我起码还有权利来留得我喜爱的女子,你呢?无权无势,空有美貌,你能做什么?你能光明正大的和心爱的男子成亲拜堂入洞房么?你爱朝曦么?不爱罢?呵……呵呵……你不爱他,可你却要嫁给他,说到底,洛冰舞,你觉得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去了?” “你笑?有什么可笑呢?雪玲珑是她自己亲自点头承认了要嫁我的,这证明她对我还是有心的,虽然不多,可难保以后会发展成什么。你呢?你有心爱的男子,就是你那个奸夫,可你只能嫁给朝曦,就算不爱他,也必须得嫁给你,你说……咱们两到底谁比较可悲可怜?” 冰舞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深深吐了一口气,最后,深深的,深深的扯出一个深深大大的笑容:“我不爱顾朝曦,可是顾朝曦爱我啊……他爱我,我就赢了。雪玲珑不爱你,你爱她,你就输了。而且,谁说我一定要嫁给顾朝曦的?别忘了我奸夫他可是江湖上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十殿宫主,他到时候若要抢婚,我若要跟他走,又有何难?” 不难不难……可是现在这个奸夫,这个人见人怕车间车爆胎的十殿宫主,被她……气走了,骂走了,他滚了,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龙斐陌还在冷笑,笑容很深,冰舞恨不能亲手扯烂他的嘴,让他笑不出来。 “洛冰舞,你还不了解朝曦这个人罢?据说所知,他那个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在知道你和十殿宫主奸夫来往的当下还愿意娶你,就说明他定然准备了万全之策,算计好了你们要走的每一步,他定然能保证你到时候嫁过去!洛冰舞,你逃不掉的!”龙斐陌笃定的声音坠地有声。 声声砸在冰舞心尖上,让她不安,让她惶恐害怕。 龙斐陌还在说,“要比狠毒,比残忍,比心机,顾朝曦认当世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顾朝曦这么毒么? 可冰舞平时只看到他嘴角或雍容华贵或慵懒妖娆或妩媚倾城再或骚包淡然的微笑,从来就没见他动过怒,或者杀过人,或者有过不好的态度。 龙斐陌,会不会故意这么说?会不会? 冰舞眼睛眨巴眨巴,仿佛看出她的心思,龙斐陌声音很轻很轻地说:“还记得绿衣吗?在你的院子里被你毁容得女子,朝曦的七护卫之一的绿衣。” 那个害真正的洛冰舞香消玉损魂魄残留体内被自己毁容的女子……怎么会忘? 龙斐陌轻轻一笑,吐出的字句残忍而冷漠:“就因为她私自动手找你,在那天被你毁容之后,朝曦将他发配到了军营当了军妓,绿衣跟了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就因为这么一点事,现如今,她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怎么知道绿衣的事?” 龙斐陌反问:“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冰舞蹙了蹙眉,淡淡地,带着些怀疑的看向龙斐陌。 他轻声一叹,如数家珍般说道:“铃铛,玲珑手下的铃铛,在那天出了你这大院子的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相信你不会不懂这个消失代表着什么意思。还有玲珑,她手上所有生意与店铺通通关门,就连玲珑阁都被迫关了门,若不是看在这两年的情分关系上,恐怕不会这么好过,还有这一次,帝都经济命脉尽数斩断……洛冰舞,顾朝曦对你可是下了血本,就光说他娶你,让洛将军同意将你交给他就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认为,你逃得掉吗?十殿宫主,我告诉你,他残忍起来绝对不亚于你这个所谓的奸夫!” 第118章 :纠缠着她 “铃铛消失了?可第二天她还给我写个告罪书?”冰舞咬着唇,不解的看着龙斐陌。[] 龙斐陌对上她的视线,冷冷一笑:“你见过铃铛的笔记吗?你怎知道那个告罪书一定就是铃铛所写?” “上面有落款,落款是铃铛!” 也是,也可以让人冒充,反正自己没见过铃铛的笔记,谁写还不都一样? 只听龙斐陌冷哼道:“铃铛根本不识字,写什么写?那个告罪书是玲儿所写。” 冰舞呆了一呆,紧紧蹙着眉,有些懊恼,当时的确没想那么多,谁会想到铃铛第二天就消失了,谁又会想到顾朝曦动作这么快,而且完全不给雪玲珑留半点脸面。 见冰舞脸色难看,龙斐陌又下了一记猛药:“最近帝都借在传,半个月前顾少家来了一位倾城倾国的美人,洛冰舞,你说这美人能起到何种作用?你说,朝曦会这么对付你那个奸夫?” 美人计么? 可……十艳怎可能会中美人计? 冰舞唇色有些泛白,十指搅紧,心中砰砰作响,如果,如果顾朝曦真如龙斐陌所说一般狠毒,那么他会怎么对付自己,怎么对付十艳?那个所谓的倾国倾城的美人又会起到何种作用? 还有……今天那个请帖,肯定有问题,绝对不是单单请人那么简单! 还好,还好十艳答应自己不应这个邀约,可现在他跑了,被自己气跑了,棒了个缒的!谁知道他跑哪里去了?若出了危险怎么办? 冰舞一时担心一时心焦,微微抬眸,却见龙斐陌正微笑着望向自己,眉梢一动,收敛了所有情绪,气愤的看向他,气愤地说:“别说的那么难听,一口一个奸夫的,我告诉你,那是我洛冰舞心尖尖上的男人,那是我相公!” 龙斐陌皮笑肉不笑:“你相公?你相公不是顾朝曦么?你心尖尖上的人?怎么……那个人不是我么?十殿宫主?顶多也就一个无名无份的奸夫罢了!” “若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面子上,我连看也懒得看你一眼!”若不是这张和萧墨白一模一样的脸,又怎会说什么要嫁给他的话? 冰舞又气又急,愤恨的诅咒道:“我祝你和雪玲珑夫妻双双把家还她背着你夜夜偷情郎绿帽顶顶给你戴,咒你们……不孕不育!” 龙斐陌也不在意,在冰舞恼火不甘愤恨的视线中,在冰舞扬手举起手边茶壶砸过来时,哈哈大笑着闪身闪了出去。 说实话,见冰舞这么气,龙斐陌觉得心中无比畅快无比惬意无比舒爽! 门外的上官蝶舞见他笑着出来,屋内有又茶杯破碎的声音,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果,微抿着唇,上前两步,不满道:“你真要去清河见阿曦祖母?用了这一次,下次不管阿曦做什么,你可都没这么好的机会用了!祖母也不会再买你的账了!” 龙斐陌笑容敛了一下:“只有这样了,下一次,下一次再说罢。” “作甚不给她道歉?说句对不起就行了,接不接受是她的事,只要你说了就行了。阿曦也有了台阶下,不会真因为这个女人毁了你们十几年的情分!” 龙斐陌皱了皱眉:“我不想给这个女人道歉。” 不想让她得意,宁愿去清河见顾朝曦的祖母,宁愿罔顾下一次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洛冰舞道歉! 虽然这样想,可龙斐陌却不曾追究过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只是不爽,很不爽看到洛冰舞高兴。 于是,宁愿自己为难,气到她了,她不高兴了,他就爽了! 上官蝶舞撇了撇唇,也没有继续深究:“你自己去吧,反正奴家是不会陪你去了,省得到时候被阿曦追杀,奴家可不想再惹到这个煞神了。” “嗯,就这样罢。” 龙斐陌干咳两声,望了望房门内,笑了下,走了出去,上官蝶舞跟在后面,身上花衣大袍子一荡一荡的,说不出的魅惑。 冰舞气的要死,胸膛激烈的上下起伏着,一掌拍在桌子上,用内力震碎了桌子,然而此刻她多希望这桌子就是龙斐陌,这样她就能一巴掌将他拍碎了! 因为气愤,白皙的脸蛋儿染成了三分嫣红,冰舞咬着唇的样子,无比妩媚。 水素进来时候看到这样的冰舞,只觉得美若天仙,一时间整个人都呆了,待回过神来才看到冰舞正面无表情的瞪着自己。 “小……小姐息怒。”指了指外面,“外面……树下,来了位穿白衣的公子。” 冰舞没反应。 水素又哆哆嗦嗦地补了一句:“那、那位公子,脸上还、还戴……戴着面具。” 戴着面具,穿着白衣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冰舞还什么反应,到第二句,冰舞手指一僵,慢慢地收紧,甚至能听到骨髂声,只觉得全身的怒火和担心一下就没了,袭上来的是无边无际的悲伤。 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这样的让她心疼,让她放不下。 不管她怎么伤他,骂他,怎么无理取闹,对他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过份的话,他永远是这样,即使被气跑了,即使悲伤的掉泪了,还是会在气过后最短的时间跑回来。 明明不是他的错,明明她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他却总是先认错的那一个。 这样的十艳,让冰舞觉得悲伤,让冰舞手足无措,让冰舞觉得心疼。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的样子,好悲伤喔! 仿佛失了魂一般,冰舞摇摇头,缓缓走出去,跃过水素,走出门口,带着泪的眼眸儿轻轻一扫,很轻易就看到了庭院中大树下,那个依靠着数干,姿态颓然的坐在地上的白衣男子。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非常爱干净,然而此刻就像没了魂魄一般,不管不顾的靠着树,就这么坐在满着泥巴的地上,眼神黯然干枯,眼中布满血丝。 垂下的头,有一缕发丝落下来,凭添了几分颓废。 冰舞脚步不听使唤,不知不觉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垂下头怔怔的看着他,蠕着唇,呢喃道:“十……艳,你……为什么那么快回来……为什么呢……每一次都这样……为什么呢……” 距离他们吵架,这才过了几个小时? 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回来?他这么可以这么卑微的拿着自己的自尊让她践踏? 难道就因为她是他寻了几辈子的娘子,就因为这个,所以他可以让自己践踏他的自尊,可以让她将他踩到脚底下去,可以卑微到尘埃中去,可以任她打骂皆甘之如饴! 尘埃中开出的花朵,真的会快乐么? 为什么会那么快回来? 因为他爱她! 即使她从来不说爱他,他还是爱她,因为他被前世的记忆所牵绊,所以他卑微,他怕她寻了几世的娘子不爱他,所以不管如何都要纠缠着她! 即使卑微,甘之如饴。 十艳不动,似乎没听到她的问话,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 面具下的脸没人看到,自然看不到他此刻到底是何种神情,只看到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在他眼帘上投下一片美好的阴影,挡住那双干枯的魔魅一般的重色瞳孔。 “十……艳……” 缓缓地伸出手,冰舞想要碰一碰他,却被他偏着头躲开了。 他生气了,很生气! 若是以往,只要冰舞主动一点,他就会立刻黏上来,然而这一次,他却偏着头躲开了。 一时间,冰舞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收也是不是,放也不是,就这么尴尬的停着。 “你在生气吗?” 十艳对她的话置若未闻,勉强一笑,冰舞将停在半空的手指收了回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蹲下身,对上他空洞到目空一切的双眸,想要笑一笑,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叹了口气,她侧过身子,学着十艳,背靠着树,身子慢慢下滑,同他一般,滑坐到地上,就着地上的碎石,撩着裙摆坐了下去。 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风舞苑安静到诡异。 两个人就这样挨着坐着,他的右手靠着她的左手,手肘边传来的温度却低的让人全身发冷,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中都仿佛流淌着悲伤。 过了许久许久,终是冰舞忍不住打破沉默。 “夫君,和我说说话,好吗?” 她侧过头,入目的是十艳脸上半张银翼面具,从侧面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睫毛像扇子似的弯成完美的弧度,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通透,像是无暇的白玉。 十艳不理,也不说话。 他怔怔的垂着头,瞪大的眼中无一丝神彩。 这样的他,就像没了魂魄一般,根本没有半点意识,只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冰舞仰头,眼中划过一丝脆弱,望着无垠的天空,有些寂寞地笑了笑,自顾自地说:“我有一个未婚夫,他叫萧墨白,我叫他小白……我六岁那年,他十四岁,不顾家人的阻碍,他领养了我。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领养了一个六岁的我,在当时他的圈子,几乎造成轰动……” “他很疼我,什么都顺着我、宠着我……从小到大,我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品一切费用都是他张罗着自己赚来的……他家很有钱很有钱,有钱到你几乎想象不到他有多奢侈多意气风发,可是他不愿意拿那些钱来养我……他说我是他的小九,就该他赚钱来养……” “其实他是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平日里吃喝玩乐惯了,那些个大人谁不把他当宝贝一样捧着?他什么都干,就是没干过自己赚钱的活儿,可他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尝试……就因为我在他家不自在,他二话不说就搬了出来,我若是蹙一下眉,他就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摆在我面前哄我开心……他这样宠我,这样宠着我……” 第119章 :生气,也是浓浓的甜蜜 萧墨白对秦九的宠爱,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谁也想象不到,奢侈的萧三少,在十四岁那年义无反顾的领养了一个六岁的女孩儿,为了这个女孩儿和家人翻脸,为了这个女孩儿……为了这个女孩儿什么都干! 萧墨白,小白…… 想着想着,冰舞嘴角翘了翘,“其实,小白这个人在别人看来很变态,很荒唐……他十六岁,我八岁时,他就领着我出入各种声色场所,教我抽烟,抽大麻,玩国粹,听昆曲,斗蛐蛐,看真人版的妖精打架,从国内到国外……” 那样荒唐,那样淫靡。(.无弹窗广告) 那样放纵的萧墨白和秦九…… “他原本是有婚约的,对方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个人的家世旗鼓相当,在他和对象成婚之前,我一直怂恿他去娶她,一直不曾阻止过,可在他成婚当天,在婚礼上,所有人都认为我被他抛弃时,我却穿着婚纱,在他面前,在所有宾客嘲讽的视线中,我就对他说了一句话,我对他说,我想有个家……” 我想有个家。 秦九说想有个家,于是在订婚当天萧墨白单方面退了婚约,不顾别人的看法,在婚礼上带着秦九嚣张跋扈的走掉,而后又大张旗鼓的迎娶秦九,这个他名义上的养女…… 只因,他想给她一个家! 只因为,她说想要一个家! 她知道,不管何时,只要萧墨白在,秦九就有家,秦九就有人疼,有人宠,有人倾尽天下去纵容! 此一生,再没有人能如萧墨白那般宠她,爱他。 此一生,除了萧墨白身边,秦九再也没有家! 冰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好,没哭,摸了摸嘴角,还在笑。 看吧小白,我没你一样可以过的很好,就像你没有我一样,我知道,你也会过的很好很好。 其实她真的很少想起萧墨白,不是不能想,不是不会想,而是……不想去想,懒得去想,因为根本不需要去想,他在她心底,灵魂深处,一直都在! 听着她和别人的过往,十艳的手指慢慢攥起,终于有了动作。 微微眯起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心脏针扎一般的疼痛,搞不懂,为何能痛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这么痛了,还不会麻木? 他转过脸,魔瞳轻扬起,望着身边那张仰望着天空,写满寂廖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悲戚。 沉吟了许久,冰舞回头,对上他哀伤的视线,笑了笑,说:“我说这些给你听并不是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他,多想回去,多么惦记他。十艳,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过往,都有过去……过去的终究只能过去,那些是抹不掉却也回不去过去。十艳,你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你要往前看,不能因为我过去或者前世是你娘子就对我这么卑微,这么听从,这样不公平,对你对我都一样!我要的十艳,我要的夫君,我想要他站在和我对等的位置上,我想要棋逢对手,而不是因为前世的牵绊就一味的对我卑微,这样卑微的十艳,我不要。十艳,你懂我说的话吗?” “我要对等的付出,相同的收获,那样的爱情才是我想要的!你把我当成你前世的娘子?可我根本没有前世的记忆,这对你不公平,对我更不公平!” 如果他爱的始终只是记忆中的娘子,那么她现在的付出算什么? “请你,我要求你,放弃你那些前世记忆,让前世的娘子也好爱情也罢都跟着过去而过去,不要再去回忆,也不要再把我当成你前世的娘子,你前世的爱人。你爱我,只在今生,不谈前世。” 这样,就算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前世的娘子,你也会爱我,这样,你就不用对我如此卑微。 “过……去……”十艳从喉咙口挤出两个人,迷茫的望着她。 冰舞叹了口气,拉上他的手,回望着他迷茫的双眸,慎重地说:“我是你寻了千年的娘子也好,不是也罢,都让他过去。你要记住,此时此刻,我是你的爱人,不关乎以前,只是当下……” 就算没有过去,就算过去我不是你娘子也罢,可是此刻,今生,我还是你的爱人,就算没有前世,我还是你的娘子,你爱的娘子! 十艳眨着眼,呆愣愣的,眼眸轻闪,似不解,似迷茫,还有一丝别扭。 动了动手指,他将被冰舞攥上的指尖从她手心抽了出来。 破孩子,还在生气呢。 冰舞问他:“如果我不是你寻了许久的娘子,我只是现在的我,十艳,你还会爱我吗?” 会吗? 十艳慢慢的拧起了眉,这个问题,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是……娘子就是娘子。” 冰舞笑了笑,忽然沉下了声音:“我不管你寻了你娘子多久,不管你等了多久,现在,我告诉你,你必须放弃以前不准再纠缠以前的记忆,你爱我,只能爱现在的我,若你总纠缠着过去的娘子不放……”这样的十艳,这样的爱情,我不要,也要不起! 若有一天,他发现她不是他娘子,那么,他是不是就会把她抛弃? 冰舞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若真发生这样的事情也阻止不了,但此刻,她可以先给他打预防针,可以扭转他的观念! 这样的话,就算以后他真的娘子出来了,他也可以看清他到底爱谁,是记忆中的爱情和娘子,还是现在的秦九娘子。 “娘子、我……”十艳紧紧蹙起眉,眼中闪烁着强烈的茫然和不解,还有一丝挣扎,似乎正犹豫不决。 冰舞又问:“如果我不是你前世的娘子,你还爱我吗?” 十艳眼中挣扎更甚,茫然的看着冰舞,没有回答。 冰舞吐了一口气,心中似被什么拧了一下,有些疼痛,只好叹道:“好了,别想了,咱们来日方长,你总能想清楚想明白的,但在你不能给我答案之前,请你也别再问我到底爱不爱你这个问题了。”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或许再问一百次,十艳还是给不出答案。 慢慢来罢。 现在,就仍然按着以前的相处方式继续相处罢。 又是沉默了良久,两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问题。 冰舞将问题扯回到之前的吵架的事情上,率先做了个让步。 “人在生气的时候通常会口不择言的说一些伤害别人的话……夫君,我上午对你说的那些话,当不得真的。我给你道歉,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十艳撇了撇嘴,也从之前的话题上回了神,却是别扭的将头扭到了一边,对冰舞的回置之不理。 还会闹别扭了,冰舞在心中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猫儿眼挤出两滴亮闪闪的眼泪:“夫君,你走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这样卑微而别扭的十艳,冰舞哪里还气的起来? 十艳别扭的垂下头,继续不理。 冰舞再接再厉,“你不掐我我也不会这样骂你呀,谁让你不听我的解释先动手掐我的?我最讨厌别人动粗了,情急之下骂你两句也是应该的。夫君,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冰舞几乎要扯着他的袖子撒娇了,心中忽然生了那么点儿力不从心了。 她以前,又何曾这般过? 不过……倒也是个新奇的体验,她哄他,甘之如饴! “你看你看,这里、脖子上现在还有印子呢,青青紫紫的,难看死了,疼死你娘子了……” 望着冰舞脖颈下的青紫,十艳有些恼怒的皱了皱眉,撇撇嘴,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了,“娘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说要离开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冰舞听罢,一颗心几乎软的要化成水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们都不是故意的,所以我不生气了,夫君你也不准再生气了,行不?” “……没生气。”十艳眨眨眼,蹙眉,伸手捂着心口:“娘子那样说,说要离开我,就算知道娘子说的是气话,可我还是忍不住……娘子,我觉得这里好疼好疼,要疼死了,好伤心好伤心……” 十艳伸出冷冰冰的手,握上冰舞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像个孩子般追问:“这里,好疼好疼……娘子,你说会不会疼死?会不会?” 冰舞手指被冻的一僵,却没有躲避,而是反手攥上十艳的手,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紧紧抱着,抱的死死的,“不会,不会死,破孩子,冤家,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痛了好不好?” “……嗯。” 十艳很委屈很委屈的嗯了一声,退开一步,又将手指放在冰舞胸口,眨着布满水雾的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问:“娘子痛吗?娘子这里也会痛么?” “痛。”怎么会不痛? 这个混蛋,难道还真以为她是个没有心的了?不会痛?没有心么? “当然痛,我这里也痛死了。” 冰舞觉得自己和十艳在一起,智商也不知道下降到哪儿去了,两个人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完全就是小孩子式的,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遇到两个傻子呢。 不过,和十艳在一起,冰舞最快乐,也最轻松,虽然有时候也蛮苦的,可那种全身心的情绪都被牵动的感觉却是很久不曾有过了。 这也是冰舞为什么愿意和十艳在一起的原因。 见十艳蠕着胭脂红唇还欲再问,冰舞上前一步,昂起头,撅起嘴,准确的封住了十艳的嘴。 十艳一愣,心中生气浓浓的甜蜜,不消片刻,立即反吻回去。 第120章 :已经够亲密了 “……这里……有人……嗯……” 她可不想上演活春宫,虽然以前和萧墨白看过不少别人的,但却从没让人看过自己的。 “娘子,我要你!”十艳的声音很低很哑,低迷而性感,听在耳里,连心都酥了。 “我也要你。” 她微微眯起的双眼,媚眼如丝,眸中写着迷离,怎一个勾魂夺魄了得? 他的身体平日里都是冷冷冰冰的,只有这个时候,很热很热,热的冰舞一触上去就像着了火似的,连带着她也跟着燃烧,尽管如此,她的手指还是舍不得从他后背离开。 “夫君,我们回,回房罢……会有人进来的……” 最后一丝理智占了上风,看到风舞苑大开的门,冰舞的心都提了上来。 仿佛置身冰火两重天,她不安又渴望。 她的头伏在他肩膀上,发丝和他的纠缠在一起,她忽然觉得委屈,张开口,一口咬在他肩胛下,狠狠地,咬出了血。 他怪叫:“娘子,你咬的我好疼。” “就该疼死你。”她瞪他一眼,脸上潮红未退:“叫你欺负我……万一有人进来看到怎么办?” 虽然平日里风舞苑很少有人,可不保证谁不会突然闯进来,比如那个啥啥啥的天下第一首富顾朝曦顾少就爱悄无声息的来。 十艳哼了哼,似乎也想到了那个总爱没事就闯进来的顾少:“他来了正好让她看看你是怎么被我疼爱的……还想娶我娘子,哼……” 他也太孩子气了罢? 冰舞哭笑不得:“他来了,看到了,看到我光着身体怎么办?” 说完,十艳还没回答,冰舞自己却是一僵。 她在皇宫内,在倾城王爷的销魂殿,不知道被多少王公大臣看了去,虽然事后不知道是谁下了命令封了口,虽然没有传出去,可不代表都没发生过。 一时间,冰舞只觉得郁闷得很! 虽然没有露点,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暴露,任谁想起来也没个好心情。[.超多好看小说] “谁要敢看娘子的身体,我就割了谁的眼!”十艳的声音坠地有声,冰冰冷冷的带着无比的阴沉与煞气 冰舞眨了眨眼,心情忽然好了很多:“那……夫君的身体也只有我能看,不准给别人看,男人不行,女人更不行,尤其不准给别人用!” “用?”十艳坏笑,在冰舞不解,惊讶的眼眸中,“用么?放心……为夫的只给娘子用……” 这个死小孩,太坏了!他太坏了!坏死了!! 冰舞皱了皱鼻子,有些好奇:“你怎么懂那么多?谁教你的??” 不过,这个问题十艳最终也没有回答她,她也没时间分心再去追问这个问题了。 更何况,十艳曾说过,他只和一个女人一起过。 一个是千年前的娘子,一个是千年后的娘子,也就是现在的洛冰舞。 事后,十艳总算带着冰舞回房了。 冰舞知道,他还在为昨天的事不忿,否则,也不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十艳眨眨眼,纤长的睫毛扫过冰舞俏丽的小鼻子,撇撇唇,很是委屈:“人家为娘子守身如玉,怎么可能会去碰别的女人?别的女人又不是娘子!” “那为什么你在这方面还会这么熟练?” 十艳的耳根透出一丝诡异的红,扭着脸,在冰舞逼视的双眸中,有些别扭的撇开目光:“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会的喔……你夫君,当然也会的嘛……” 都说男人是个探险家,好伐,冰舞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 不过……别扭的十艳,真的很可爱哇! 望着他脸上的半月形面具,冰舞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待的问:“这个面具……”我真的不可以揭开看看嘛? 后面这句话,冰舞并没有机会说出来。 当冰舞说到“面具”两个字时候,她清晰的感觉到十艳的身体僵了僵,于是,后半句话就这样生硬的吞了回去,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口,难受死了! “……娘子?”十艳唇张阖了一下,有些无措的望着她。 冰舞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失望,只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但也没再追问下去,无奈叹道:“算了,不能看就不看,每个人都有隐私的权利,反正我知道是你就行了。” 每个人都有隐私,虽然她和他已经够亲密了,但毕竟还是两个个体。 他有隐私的权利,也有不告诉她的权利。 你是他娘子,的确是……但……没盖章,没拜天地,没成婚,虽然已经发生过关系,但这就能算是他娘子么?即使十殿宫所有人都称呼她为宫主夫人,即使她真是她娘子,那又怎么样呢?是他娘子就能为所欲为么? 冰舞从来不是难缠的人,十艳不说,在已经追问过两次的情况下,这种问题,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三次。 她起身,拿起放置在床头的新衣开始动手穿上。 大红色的绣着梨花白的衣服,同样的十殿宫送来的。 不知不觉间,这种似血的红色,似乎已经成为了冰舞的专属颜色? 十艳半坐起身子,丝被从他身上滑落,露出胸前的斑斑点点,他有些无措的看着冰舞,伸手拽了拽她的衣服:“娘子,你生我气了是不是?” “不生气,只是有点失望。”冰舞很诚实,真的很诚实:“夫君,十艳夫君,我……没有你前世的记忆,不知道你长的什么样子。知道么……我现在脑子中想起你时,只记得你脸上的这半张面具。” 说来的确讽刺,那么亲密的一个人,她却不知道他长成啥样。 就连想起来时都只有那半张面具。 十艳攥着冰舞的手指不觉松了,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冰舞心一沉,却见他垂下眼,皱起眉,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微抿着唇,又似乎再挣扎着什么。 “娘……子……” 许久,十艳蠕着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冰舞动作顿了一顿,整理好衣服,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十艳怔怔的看着冰舞出去,有些黯然,捂着胸口,眼眸中划过一丝疼痛,还有一丝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娘子看呢? 因为这具身体不是他的……因为这张脸和这张面具,不在被允许揭开的范围之内。 就算看,他也不愿她看到的是别人的脸,尤其还是在体内这个人并未死掉的情况下! 所以……不能看! 可是,要怎么给娘子说呢?说了会信么? 十艳黯然的垂下眼,魔瞳划过一丝茫然。 骤然的,却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他所熟悉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关上门的被人从外面推开。 来人可不就是娘子? 十艳抬起头,眼神一下就亮了,心中雀跃得很:“娘子娘子娘子……” 冰舞端着托盘进来,就见十艳咧开嘴,呆呆的望着自己笑。 她啐了一口:“傻笑什么?起来吃饭了,一天了,也不知道饿么?” 十艳歪着头,扯下被子就要去抱冰舞,却被冰舞旋身躲开了:“抱什么抱,先吃饭。” “不嘛,要吃娘子。”他撒娇。 “你真以为你是铁打的啊?一天吃饭也不知道饿……”冰舞摸了摸肚子,觉得那里饿得荒。 又望了望还在傻笑的某人,一本正经道:“吃饭,不吃饭以后也不准吃我。” 噢噢噢。 好卑鄙的威胁呢? 不过这个威胁还真有用。 十艳乖乖听话,洗漱过后,两个人歪腻着,就着一张桌子,一个碗,一碗饭,你一口我一口的开始喂饭。 也不怕甜死喔! 十艳从冰舞手上抢下勺子,又将冰舞抱在怀中,像抱个小娃娃似的,勺了饭,就要来喂,外面传来脚步声,十艳感官比冰舞好,可他听不到除了冰舞以外的声音。 或者说,他自动屏蔽了除了冰舞以外的人发出的声音。 冰舞望了望放在唇边的勺子,又看了看十艳,却见他目光专注的望着自己,还很夸张的作了个“啊”的动作,冰舞一笑就被逗笑了,连饭也顾不上吃。 外面,脚步声停在门口,随即,传来水素的声音:“小姐,外面有个叫独孤颜的小姐找你,要见一见吗?” “独孤颜?”难道还真找自己来逛街来了? 冰舞撇撇嘴,还没回话,却听“砰”的一声响,似乎是什么掉在了地上,低下头一看,是个勺子,十艳手上拿的勺子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冰舞没顾的上回话,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十艳,奇怪的问:“夫君,怎么了?没精力了?一个勺子也拿不稳喔?” 十艳摇头,勉强一笑:“没什么,手抖了一下。” “哦。”淡淡地应一声,见外面水素又催促了一下,冰舞从十艳身上下来,见他并未阻止,一边将衣裳的皱褶抚好,一边回道:“请独孤颜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水素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冰舞转过头,谄媚笑道:“来者是客,又不好不见,而且独孤颜是个女人,所以……夫君,我去去就来,你自便。” 十艳点了点头,垂着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不高兴了,我又不是去见什么野男人。”冰舞以为他不高兴,俯下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见他没说话,摸了摸鼻子,走了出去。 边走边想,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虽然独孤颜是个女人,可他平时才不管女人男人呢。 嗤了一声,冰舞蹦蹦跳跳的走了。 十艳垂着眼,摸着胸口,觉得哪里悸动了一下。 独孤颜……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会觉得熟悉呢?甚至,连胸口都会涌上奇怪的感觉。 抬起头,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与不解。 推开眼前的桌子,他走出风舞苑,脚步在门口徘徊犹豫了一下,终是踏了出去。 第121章 :分享你的相公 前厅。 独孤颜坐在下首的位置上,丫鬟奉了茶摆在上面,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她将茶捧在手上,却没喝,眼神时不时的往门口扫去,不一会儿,冰舞的一袭红衣出现在视线之内,她往后扫了一下,见冰舞身后并未有人跟上来,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 “独孤小姐。”冰舞红衣的裙摆在半空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红唇轻扬,妖娆得很。 独孤颜放下茶,起身行了一礼:“三小姐。” 人家很有礼貌,自己也不能不礼貌不是?! 冰舞走进去,望见独孤颜身上那一袭和自己身上一样颜色的大红衣裳,僵了一下,淡淡地回了一礼:“独孤小姐请坐,咱们都是小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身份,这礼就免了罢。” 独孤颜依言坐下,随意地笑了笑:“三小姐说的是,太过多礼反而显得生疏。叫我独孤颜,或者颜颜和小颜罢,朋友们都这般称呼我,我叫你舞儿,可好?” “舞儿?太肉麻了,还是叫我小舞或者冰舞罢。” 舞儿? 这么肉麻的称呼也只有顾朝曦那个厚脸皮叫得出来。 来到这里冰舞还没有一个朋友,既然独孤颜这般给面子,冰舞总不好扫了人家的脸面。 其实冰舞还是蛮喜欢独孤颜的。 她的身上没有一般闺阁小姐的矜持和做作,虽然淡漠了点,可这种人似乎还蛮符合冰舞胃口。 唯一让人想不通的就是为何独孤颜这般淡漠的人会和自己当朋友? 冰舞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独孤颜眨了眨眼,睫毛扑扇,声音虽然很柔,还是显出几分淡漠:“今天听顾少说送了请帖过来,为何小舞未去赴约呢?” 冰舞在孤独颜侧手边坐下,端起丫鬟沏的茶啜了口,道:“谁知道那个人打什么主意呢?没事还发什么请帖,我看他发骚还差不多!不过……他请的可不是我呢。(.好看的小说)” “哦?”独孤颜显出两分好奇:“不是请你?那还能请谁?” “我……男朋友。”其实冰舞想说奸夫,考虑到独孤颜会听不懂,于是改了口:“男朋友,就是恋人情侣的意思。” “小舞有其他恋人?那顾少怎么办?” “他怎么办?怎么办那是他的事了。不关我事!”冰舞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毕竟和独孤颜不是很熟,总不能什么都说出来罢? 随,转了话题:“你的面纱可以摘下来罢?这里没我吩咐其他人一般不会来,我又是个女子,想必就算你相公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你带着面纱怎么喝茶?”“小舞说的是,听小舞的罢。”独孤颜微微歪头,竟真的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只是额头上还留着一块,刚好盖着额心。 说摘就摘,且,也才和自己见过两面,冰舞觉得独孤颜很够朋友,眯了眯眼,视线扫到独孤颜脸上,看到那张摘下了面纱,倾国倾城的小庞时,不由得一怔,眼中划过一丝惊艳,赞道:“独孤妹妹好样貌。” 见过倾城小王爷的人不会再说世上有美人,然而,冰舞还是忍不住赞了一句。 独孤颜的确很美很美很美。 那种古典美,美的很有味道,有种时间沉淀过后的味道,美在气质,即使没有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庞,你也不能否认她身上的魅力。 小小的鹅蛋脸,肤如凝脂,眸似秋水,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戴。 《武王伐纣平话》卷上:“面如白玉,貌似娥,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说的就是独孤颜这种美人。 冰舞一时间有些呆了,攥着手指,定定的望着独孤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独孤颜见此,微微笑了一下,如凝脂的脸蛋儿两个深深的酒窝,和淡漠的气质很不相符,笑时甜美,然而不笑的样子,却真真一个冷美人,冰美人。 “小舞有恋人,而且又在府上,平日里两个人必是如胶似漆,我冒昧前来,会不会打扰到你们了?” 摆摆手,冰舞总算从独孤颜样貌中回过神来了,却不知怎么的,一时有些心神不宁,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不打扰。他那个人很霸道,平日里黏人得很,好不容易有个时间放松一下,不必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也是好的。” 想到十艳,冰舞笑了一下,脸上的甜笑,却刺痛了独孤颜的眼。 她垂下眼,淡淡地勾唇一笑,冰舞视线扑捉到了,只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勉强:“放他一个人也不好罢?两个人在一起惯了,一个人必会感到孤单,小舞何不请他出来一起坐坐?” 冰舞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低下头喝茶:“不必。” 想了想,想不出有哪里不妥,觉得自己多心,抬起头,笑了:“不要一直说我了,说说你罢。我记得上次在马车上你可是说过你家相公很霸道呢。怎么会舍得你一个人出来呀?” “他,相公……”独孤颜眼中闪过一丝恍惚,缓缓地说:“相公最近忙得很,顾不上我,我一个人无聊,在这里又没什么朋友,那日在顾少马车上见了你,觉得和你投缘,随,想和你交个朋友。” 投缘?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女人缘了? 冰舞眉眼弯弯,笑的牙不见眼:“正好,我也没什么朋友,独孤妹妹你若不嫌弃,咱们就交个朋友,平日里没事唠嗑唠嗑也是好的。”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同样的红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妹呢。 沉默的气氛中,冰舞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也不说也不好,最后只得垂着头,抱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啜饮。 仿佛也意识到了这种尴尬,独孤颜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小舞,若是你相公他要……纳妾,或者已经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新人,你……会怎么办?”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紧紧的盯着冰舞的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那双秋水般的美眸仿佛被抽干泉水的枯井,有一种破败过后的颓废。 这样一双眼,干枯而空洞,不知怎么就让冰舞联想到了初见十艳时的情景。 那个狂妄的面具少年,嚣张跋扈的背后带着无比的苍凉。 “我夫君……他不会纳妾的!”冰舞对十艳很有信心。 “小舞,我是说如果……如果他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新人,你会怎么做?是和别人一起分享你的相公,还是赶走小妾?” “如果么……”冰舞摸了摸下巴,思索过后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答案:“分享么?肯定是不能。我也不会闹,也不会让他选……毕竟有了第一个,难保后面不会再来一个,闹也没用不是?如果真纳妾的话,我必定会不开心,不开心了,还是分开的好。”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为了开心,既然已经不开心了,干脆就分开罢。 长痛不如短痛,没有分不开的人。 “分开?就这样分开你甘心么?”独孤颜有些激动:“小舞你忍心就这样离开么?你的相公,你的爱人,难道不准备要了?” “要呀。是他不要我,他要纳妾,必定就会做好和我分开的准备,既然这样,我还要他干嘛?”冰舞淡淡道。 独孤颜喘了口气,抿着唇,再次问道:“如果……如果他是在迫不得已,不知道的情况下而不得不纳妾,这样你会去争取么?” “不得已?什么样的情况会因为不得已而去纳妾?” “你相公很爱你,却在未知的情况下玷污了女子的清白,将那个女子当成了你,所以不得不纳妾收房的情况下必须得纳了这个小妾,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是发生在你相公身上,你会去争取么?” “呃……”冰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勉强道:“会罢。” 如果十艳和别的女人上了床,在迫不得劲的情况下? 好狗血啊好恶俗。 冰舞恶寒。 他百毒不侵,武功强大又变态,冰舞实在想象不到如果不是他自愿,这种情况会怎么发生? 望着激动的独孤颜,冰舞小心翼翼地问:“颜儿妹妹你这般激动,莫不是……?” 独孤颜相公将别的女人当成了她,所以上了别人,然后不得已要纳妾? 所以她才成了闺中怨妇?无所事事所以多交个朋友来试探下朋友的想法然后去实施? 要真这样的话,冰舞还真得从新考虑是否要和独孤颜耍朋友。 毕竟她可不想没事整日就听别人唠叨抱怨闺中密事,搞不好最后得被人同化成了闺中怨妇! 独孤颜咬了咬唇,唇上带着一抹妖红:“是我太过激动了,失礼了。小舞你别见怪。相……相公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去纳妾?我不过想问一问罢了。” 多愁善感么? 冰舞浅笑:“没事多想些开心的事罢,这种事只会越想越烦躁的,不利于身心健康。” “是我想太多了……”独孤颜点头,从身上摸出一个香包,递到了冰舞眼前:“既已是朋友,自然是该给见面礼的,上次匆忙没来得及给你。我也没什么贵重东西,这香包我亲手所秀,内里用梨花香熏过的,也不知道小舞可还喜欢?”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冰舞不太好推迟,推迟了反而显得矫情,于是接了过来,放置鼻尖嗅了嗅:“梨花?还蛮喜欢的……” 冰舞并没有特别喜欢梨花,似乎喜欢梨花的是……十艳? 抬起头,淡淡打量了眼独孤颜,却见她浅浅笑着,眼中看不出什么恶意的情绪。 冰舞总觉得心中堵了什么。 这种情绪从初见到如今,冰舞总觉得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在心口上环绕,这种情绪导致冰舞烦躁又不安,却又找不到原因。 第122章 :解开谜底 摸了摸口袋,什么也没有,冰舞蹙了蹙眉:“来的匆忙,身上什么也没带,颜儿妹妹喜欢什么?” 独孤颜知道,这是冰舞要给她回礼。(.) 指着冰舞头上雕刻着梨花的木簪子,笑的淡淡地:“小舞头上这簪子,不知小舞可舍得?就这簪子,可好?” 这……簪子? 这簪子是十艳送的呀! 不过独孤颜不知道。 拒绝?这个……一个簪子而已,人家会不会说什么自己太小气? 冰舞蹙眉,一时有些为难。 给,还是不给? 独孤颜见此,柔声笑道:“小舞这般为难,这簪子必是小舞心爱之物,既然小舞如此不舍,我也不好强人所爱,既如此,就作罢。” 冰舞拔下簪子,独孤颜以为冰舞是要送给自己,伸手过来接,却被冰舞手一转躲了过去,尴尬笑道:“不瞒颜儿妹妹,这簪子乃我夫君所赠,自然是不能再外送。妹妹若喜欢,改日我再另外选些送去给妹妹,可好?” 十艳送的簪子,冰舞怎么可能真拿去送给别人! 想都别想! 独孤颜的手尴尬的放置在半空中,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小、小舞的相公赠送的么……” 冰舞点头。 独孤颜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她望着冰舞,眼神悲伤又带上了那么点复杂,似乎还有一丝……恨意? 冰舞觉得自己看错了。 人家怎么可能没事恨自己? 再去看时,还是那样清冷又淡漠的眼神。 最终在冰舞疑惑探究的视线中独孤颜将手收了回去,垂下头,有些无措地绞着衣裳:“我……我不知道是相公所赠,小舞你别生气……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聊。” 我不知道是相公所赠……这句话,似乎不妥? “妹妹慢走。”冰舞也没再说什么,目送独孤颜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孤独颜脚步顿了一顿,也不回头,声音清冷地说:“冰舞妹妹,按年龄我比你大,你该称呼我一声姐姐。”顿一顿,又说:“那香包,你且收好了。” 说罢,踏着矜持的步伐走了。 冰舞摸着手上的香包,莫名其妙的巴拉两下头发,再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觉得今天真是诡异而又莫名其妙的一天。 独孤颜,不是真心和自己交朋友的罢? 那么,所为何? 独孤颜身影消失在门口,冰舞刚一转身,就见十艳蹙着眉,缓缓地走了进来,他并不看她,疑惑地望门口张望了下,这才看向冰舞,有些惆怅地问:“独孤颜呢?” 冰舞的心被什么扯了一下,极度不舒服。 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刚走了。夫君,你想起了什么吗?独孤颜真的是你的认识的人吗?” 十艳摸着胸口,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这里……”他指着胸口,“这里很不舒服,有很奇怪的感觉。阿九,我这是怎么了?” “说起来,夫君你很久不曾叫过我阿九了呢。”冰舞垂着头,手上的香包越攥越紧,不知为何,她将香包藏了起来,并不希望十艳看到。 “或许,独孤颜真的是你很重要的人也说不定。” 十艳笑了一笑,伸手抱过冰舞,眉间有暖色闪过:“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娘子,娘子,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所以才会更想要去想清楚…所以想要见一见这个人,或许见到了就能解开谜底了。” “或许罢。” 冰舞淡淡地点头,挣开了十艳的怀抱往前走去。 这种感觉她知道,相信任何人都知道,如果你觉得某种东西或者某个人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脑海中就会一直想一直想,直到想清楚为止。(.) “娘子,你生气了吗?”十艳追了上来。 “没生气。” “娘子不高兴了?为什么嘛?”十艳不解,皱起眉,想了想,又得意地笑了起来:“娘子是不是在吃醋呢?我一直说独孤颜所以娘子不高兴了?吃醋了?是不是?” 见冰舞还是不说话,十艳腻了上来:“虽然娘子吃醋为夫很高兴,可是娘子不开心为夫可是会很心疼的呢,好了娘子,我不想了,你给为夫笑一个好不好?” 冰舞淡淡的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十艳不依不饶的撒娇:“娘子不笑?那……为夫给娘子笑一个好不好?” 说着,跑到冰舞前面,对着她那双猫儿眼,咧开嘴,露出一个十足得意而孩子笑的笑容。 就连眼角眉梢都写着满足和得意。 “傻样!”见他如此得意,冰舞被逗笑,心中那点疙瘩也没了,忍不住娇嗔道:“独孤颜独孤颜,你就记得独孤颜!一听到这个名字魂儿都没了,我都气不起来了!” “好了嘛,为夫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你知道的,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觉得熟的,想不起来会不甘心的。娘子你就别生为夫的气了,为夫以后不想了,可好?” 可好?……“夫君,你别这么文绉绉行不?娘子我听了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冰舞提起裙摆跨过门栏,侧脸瞪了十艳一眼,不满道:“不想了?你真能做到?我看你听到这三个字连魂儿都没了,说不想就不想?真能这么简单做到么?” 十艳笑意深深地眨眨眼:“为夫这一生最想要的就是娘子,只要娘子一直在为夫身边,就算那独孤颜三字再怎么重要怎么熟悉,为夫也不会再去想。再说……娘子在为夫身边,为夫一直就想着你,又怎可能想得起别人来呢?” 赤裸裸的调情啊! 这冤家,这破小孩儿,这人见人怕的十殿宫主,这魔君,愈发放肆,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混蛋,越来越不可爱,忒不可爱了! 冰舞听了,面不改色心不跳,抿着粉嫩嫩的血盆小口,哼哼唧唧:“不想不想……这可是你说的,下次要再让我知道你想着别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独孤颜是个女人?” “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个大美人,不过这个大美人人家已经有了相公,夫君啊夫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冰舞把玩着指甲:“你都说了已经不想了,还问人家是男是女干嘛?” “唔。”十艳沉吟了一会儿,笑眯眯的眨眨眼:“为夫还以为她是个人妖呢。” 冰舞忍不住“噗”的一声咧嘴笑了起来,伸出一指在十艳额头上点了点,笑骂道:“亏你想的出来,人家可是个大美人,那点像人妖了?傻样儿……”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十艳握上冰舞偷袭的手指一口含在嘴里吸吮,手上的热气传来,冰舞脸蛋儿爆红,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嘴上却忍不住大怒:“大白天的又发什么情?教人看到我的清白还要不要了?怎么饿成这样?刚吃的还不够饱么?” 清白? 洛三小姐,您认为您还有清白可言么? 这整个洛府,谁不知道您养着个小白脸儿,两人没事就在房里嘿咻嘿咻时不时xxoo一番,而且还莫名其妙消失了大半月,这孤男寡女的,哪里还有清白可言? 咳……咳……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冰舞行动上迟钝,嘴上功夫却不耐,十艳在这方面却更上一层楼。 只见他眨了眨重色魔瞳,唇瓣一张一阖间,风流天下:“不够不够,连塞牙缝都不够,最多打了个牙祭。怎么,娘子也嫌不够么?是为夫的错,为夫这就喂饱你……” 说罢,打横抱起冰舞纵身一跃,往风舞苑去了。 冰舞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喂喂,放我下来!大白天的禁止发情,你见谁青天白日的老惦记着白日?那不是人,是配种的小狗儿!哇哇……你个不要脸的,本姑娘见过下流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下流的!见过猴急的,没见过急成你这样的……” 空气中,远远传来十艳一声轻笑,仿佛蛊惑人心的妖一般带着孽的性感:“为夫只对娘子下流,娘子觉得为夫下流?待会儿还有更下流的呢。” 十艳咬着她圆润的耳垂,呼出的热气打在冰舞脸上,“娘子娘子,为何人家都喜欢称呼自己的男人为相公,娘子却选择叫夫君?” 冰舞的背拱了拱,娇憨的哼了一声:“相公么?也可以叫呀,但是相公两字会让我想起玩麻将时相公了,想起就想笑,所以不喜欢这般叫着。夫君,你比较喜欢那种叫法?相公还是夫君?” 十艳似乎是想了一下,最后一口咬着冰舞耳垂上,含糊道:“娘子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只要是从娘子口中说出来的为夫都喜欢。不过……”往冰舞里吹了一口热气,见冰舞忍不住颤栗,恶意地哑声道:“为夫还是比较喜欢听娘子的叫声……” “哇哇!你个下流胚子,忒坏了!!” 奸夫奸夫奸夫! 拜龙斐陌一口一个奸夫所赐,冰舞越想越气愤,竖日一早天还未亮拉起在床闭目养神的十艳,梳妆打扮后,风风火火的准备出门。 穿上大红衣裳,冰舞强摁着十艳也着换了一身的火红衣裳,在十艳不明就里的视线中,插腰作花瓶状,破口大骂道:“越想老子我就越不甘心!奸夫怎么了?他龙斐陌凭啥用鄙视的口吻这么说话?我他妈的今天就带着我的奸夫去结成真正的夫妻!气死他丫的!” 十艳原本有些昏昏欲睡,听冰舞这么一说,眼神立刻就亮了,瞳孔中闪烁着堪比日月星辰的小星星,望着冰舞眨巴眨巴的。“娘子,你说什么?咱们今天成婚?你要和为夫再次成婚?” 第123章 :只能欺负我 冰舞小小手掌握成粉拳,捶了他一下:“忘记忘记!我让你忘记以前向前看!你怎么就不听呢?告诉你,我们以前没有成过婚,我也不是你以前的娘子!此刻起,今天开始,从你今生认识我,我接受你那一天开始,我才是你娘子!以前的哪些可不算……” 见十艳还想再说什么,冰舞声音骤然一沉,逼视着他,冷冷淡淡道:“听清楚了吗?” “娘子好凶……”十艳蠕了蠕唇,乖乖点头:“清楚啦,我听,我听娘子的话忘记以前还不好么?娘子不要生气啦,不然为夫可要伤心了呢。” 哼了哼,冰舞表情柔和了一点。 拉上十艳冷冰冰的手握在掌心搓了搓,垂下眼,声音软软地:“好了,我们出门罢。” 冰舞很少和十艳出门,大半的时间两个人都呆在风无舞,或是被十艳缠着在卧房内做些爱做的事,记忆中也就买红豆那一次两个人才光明正大的出去过,现在突然说要出门,十艳一颗心雀跃的都要飞起来。 “娘子,我们要出门?你要带我出门去哟?去干什么?玩儿吗?” “傻子!冤家,这么可怜喔?怎么说的自己好像见不得人似的?”冰舞拉着十艳就往外走:“玩儿?玩儿个毛线啊!我是看不过别人一口一个叫你奸夫,老子我不爽!咱们现在就去姻缘庙,咱们去……成婚!” 这个念头,从昨天龙斐陌离开后就一直占据在冰舞心中,如今,不过把想象中的变成现实。 在和顾朝曦成婚前,先和十艳成婚。 即使冰舞明知道和顾朝曦的婚姻根本不会成立,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在此之前先和十艳成了再说,怎么着,也不能让十艳吃亏不是? 就算这么做顾朝曦会丢脸,那也是他的事,关她秦九啥事儿呢! 从风舞苑出来穿过长廊,穿过假山流水,后花园,偏厅,再到大堂,再到前门口,两个人都是一身似火的红衣,远远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儿新嫁衣的味道。 “德叔,备轿!”冰舞站在门口吆喝。 丫鬟仆从们远远躲着,小心翼翼的从眼角偷瞄,看着三小姐穿着大红衣,带着同样红衣的小白脸儿光明正大的来到了正门口。 管家德叔听言,立即上前行礼,不亢不卑道:“三小姐,府里平时能用上马轿的地方并不多,因此府里一共也就准备了两顶轿子,昨个儿这两顶轿子都去了宫里,现在还没有回来。” 冰舞骚骚头:“没有马轿了?你是说我要步行走路出去么?” 走路去也不是不行,可……路太远了,而且冰舞不认识路,所以不愿意! 德叔有些为难的问道:“敢问三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冰舞没开口,十艳率先不耐的反问:“你们三小姐要去哪,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哪里来的奴才?这么不听话?问东问西的到底你是主子还是你们三小姐是主子?” 德叔想必也是知道十艳来历的,因此就算被十艳下了面子也不敢反驳,只惶恐道:“奴才不过例行公事问问罢了,三小姐不愿意多说老奴自然不敢多加追问。眼下没有轿子在府里,自然不会让三小姐走路出去,三小姐若不介意等等,老奴去外头雇顶轿子过来可好?” 想了想,冰舞点头同意:“好,你且速去速回罢。” 管家又是躬身行礼,这才走了门去。 冰舞抓了抓头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时又想不起来,不由的抬眸去看十艳,却正好撞上那双重瞳的黑宝石,一时间羞红了脸儿。 十艳垂了垂头,瞧瞧地冰舞耳边说:“你哪位管家可坏了,大坏蛋。” “坏人?”冰舞瞪眼,见周围很多人看着自己,也学着十艳压低了声音,道:“他是坏人?什么意思啊?难道是谁安排在便宜老爹这里的卧底?你又怎么知道的?” 也不是不可能不是?! 十艳挑了挑眉,得意地说:“你看啊娘子,跑腿雇轿子嘛,怎么可能会让一个管家亲自去呢?他随便吩咐一个人去不就行了么?还有……堂堂一个将军府,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可他儿子可是御林军统领掌管十万御林军,官儿也不小,怎么可能府邸上只有两顶轿子?” 冰舞细细一想,不由得懊恼拍了拍手,咬牙道:“奶奶的居然骗我?!难怪他刚出门时我总觉得不对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睨了眼表情得意的十艳,冰舞挑挑眉,用更得意的笑容臭屁十足道:“夫君真聪明,这么快就知道他打啥主意了!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夫君!既然如此咱们还等什么?走罢,不等轿子了,不管他想干什么,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十艳眨巴眨巴眼,问:“咱们不等着看戏么?喏喏喏!既然娘子觉得为夫有用,不如来点实质性的奖励?” 说罢,指着自己的唇,嘟了嘟。 这么多人看着呢,冰舞老脸红了红,啐道:“少贫嘴了,耍嘴皮就你厉害!行啊……奖励就奖励,不过嘛,回头再说!” 十艳轻笑:“那就听娘子的……不过,为夫想留下来看戏呢。” 冰舞动手,扯着他就要走,“看什么戏?我想他这样做肯定是去通知什么人了,我可没兴趣等着人家来看咱们的戏,夜长梦多,咱们还是先半事儿办了再说。” 十艳笑眯眯看着她,笑眯眯道:“娘子想办啥事儿?想去哪儿?” “姻缘庙,结婚!你认得路不?” “认得!” 揽上冰舞的腰,将她贴着自己的身子搂抱着,十艳宠溺的摸了摸冰舞的额头,纵身一跃,人已经飞腾在半空中,迅速就消失在众人眼中。 这种绝世的轻功能看清的人没几个,众人不由得都怔在原地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手臂即使隔着衣裳,十艳身上的冷冰冰的温度还是传递到了冰舞身上,深秋本就已经开始转冷,当下,冰舞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眉峰随之蹙了起来。 他若一直这样冷冰冰的,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了,到那时候,怎么办? 冰舞望了他一眼,心揪着痛,蹙着眉,咬了咬唇,眼前跃过万千风景,可只有眼前这个人能入得了自己的眼,自己的心。 十艳低下头,对上冰舞不安的视线,俯下身,一口含住她圆润的耳垂,笑意深深道:“娘子不必担心,只要有娘子在我就不会有事。” 冰舞勉强笑道:“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我自己!你如果一直这样冷,我怎么敢抱你?我冬天还想要个人形暖炉来给我暖床呢。你这么冷冰冰的,除了夏天,冬天还怎么拿得出手?” 风虎啸着刮过,吹散了十艳的发。 他牙齿用力,咬在冰舞耳垂上,坏坏地笑道:“娘子就是我的解药,是我的光彩,是我的阳光,我的温暖,只要娘子一直在,定会发现为夫身上许多未开发的优点。” “哦?”冰舞好奇地眨眨眼:“你有什么优点?为妻怎么不知道?” 十艳跟着眨眨眼:“为夫夏天可当冰块使,冬天可当暖炉抱,春夏秋冬四季,任何时候还都能当免费的马车使,而且不用担心风雪阻路,不用担心半路翻车。为夫简直就是旅行居家必备之法宝,而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娘子可一定要珍惜喔!” 说着,仿佛要验证十艳的话,他的身体从冰冷逐渐变成温暖,暖暖的包围着两人。 冰舞被逗笑了,摸着自己越来越翘的厉害的血盆小口,闪着星星眼儿,调侃道:“你可想好了?当我的夫君不仅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而且还暖得了床!” 十艳拍拍胸脯保证:“为夫不但能暖床,还能将优良传统延续给后代子孙,为夫定不会让娘子失望的!” 冰舞憨憨一笑:“好吧好吧,看在夫君如此卖力游说的面子上,为妻就勉强收了你。来日方长,为妻定会好好考察你的各项功能,若有不合心意之处,必定退货!一经退货,永不再用!” 皱了皱眉,十艳从冰舞耳垂咬到粉嫩的脖颈下,嘟着胭脂红唇,很委屈很委屈的啜泣道:“娘子你坏,坏死了,就知道欺负人家!” 冰舞得意地哼哼:“谁让你老是在床上欺负我……我现在不欺负更待何时?不欺负你,难道你希望我去欺负人家?你若是不介意,我也是不介意的哟!嗬嗬嗬嗬!” 她就是吃定他了吃定他了! 不管他有多么强大聪明变态,都逃不出她这座五指山,都只能被她压着被她欺负! 十艳的手在冰舞腰上重重地掐了一下:“不准!要欺负也只能欺负我,不准欺负别人!” 冰舞奸诈地笑:“这可是你说的喔!以后欺负你了可别哭……” 当人们总以为还会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去做很多事的时候,往往不知,明天和意外,那个会先来…… 姻缘庙是帝都最富盛名的一座情侣庙。 据说……帝都的年轻男子和女子,不管是求姻缘的,还是成婚的,不带着自己的另一半来一次姻缘庙就这婚姻就等于白成了!这婚姻就等于不被自己所认同! 其实帝都的民风很开放,时常能看到街上的女子鬓上别着鲜花,穿着漂亮的衣裳在街上闲逛,还能看到女子和男子打情骂俏,现在偶尔还能在街上看到女子弹琴或者唱歌对着心仪的男子表白。 总之,很像中国古代的大唐盛世! 从高空往下看去,下面的行人小的像是蚂蚁,冰舞指着姻缘庙不远处一条巷子,道:“这里这里,夫君,我们从这里下去,人少,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124章 :私奔很兴奋 十艳点头,“听娘子的。” 抱着冰舞身子往下降,乱发飞舞纠缠,两个人的红衣在半空中翻飞出绝美的弧度,就像那浓烈如火的山茶花般浓烈,带着妖冶的性感。 这条巷子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十艳火箭般的速度,几乎没人看到这两个人是怎么来的。 脚步踩到实地,冰舞这才有了真实感。 从十艳怀抱中挣脱出来,冰舞仰头,见有一缕乱发黏在他额头上,伸出手,顺了顺他的发,没好气道:“现在天气还不是很冷,为妻允许你变回大冰块,不用像现在这般时刻用功御寒,否则就算你有再多的功力也不够用!” 十艳亲了亲冰舞手心:“为夫不冷,娘子冷。” “我不冷。” “撒谎!”十艳撇唇,眉目倾泻出许多止不住的疼宠:“娘子身体性寒,一到这种刮风下雨天就会特别怕冷,晚上睡觉也是,没人暖床是不行的!为夫又怎舍得冻着娘子哪?” “你如此每时每刻都在用内功,就算再强大也支持不了多久的……现在天气还不是太冷,我能忍的。”冰舞猜测,这具身体或许是早产儿,否则不会如此孱弱。 十艳霸道的扬唇:“就算娘子能忍,为夫也忍不了!” 冰舞无奈,摸到十艳温暖的手掌,两个人十指相扣往巷子出口走去。冰舞一边走,一边撇嘴:“得儿,你爱用就用罢,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我!” “娘子在怕什么?”十艳垂下眼,笑意深深的望着她:“娘子在为为夫担心是不是?娘子怕为夫没功夫时被别人追杀是不是?” “是个p!”冰舞避开他的目光,恶狠狠地咬牙:“你也不想想你有多少仇家,江湖上有多少人想杀你,人家现在不敢来,是因为没什么治得住你,万一让人家知道你没功力了还不群起而攻之么?!”到时候还不拖累她? 她担心他?怎么可能?她只是怕他没功夫保护自己,万一功力减弱,到时候抢不了婚可怎么办。 十艳大笑,笑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他的目空一切中带着绝对的狂妄:“放心,娘子今生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娘子!谁抢杀谁!不管何时,为夫都不会让娘子失望!” 身上灼灼的目光让冰舞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但愿如此。” 姻缘庙是帝都最富盛名的月老庙,建在偏僻的山巅之上,九九八之一道台阶直通寺庙大门,门前的柱子与外观都刷着大红色的油漆。院子内摆放着铜鼎大香炉,炉内香烟袅袅。 本以为来的早,应该没多少人,不想冰舞还是低估了帝都的开放性。 望着相携而来的年轻情侣们,这其中不乏穿着情侣裳或是手牵着手的伴侣,冰舞眼眸冒着星星,扯着十艳大摇大摆的随着人流步上了台阶。 在这里牵手、拥抱、亲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绝对没人拿异样的阳光瞧你。 冰舞望着自己和十艳相牵的手,眉眼弯弯地笑道:“好哇夫君!咱们也赶上了潮流的大部队!” 十艳兴奋道:“咱们还得私奔呢。” 冰舞黑线,嘴角抽搐,没见过私奔的人还这么兴奋哒。 台阶上到一半的时候,冰舞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废物,因为平常不远动,也不想用内功,于是上了一半就开始大喘气,实在是不想动了。 望着周围和自己一样喘息的女孩儿,冰舞笑笑,咬牙准备继续进行。 不想,一个旋转,自己已经趴在了十艳背上,手蜷着他的脖子,他的手臂从身前弯曲着揽着她的翘臀,一步步往台阶上走去。 很多人看着,这个动作实在有些暧昧。 冰舞不敢用力挣扎,脸儿红红地在十艳耳边咬牙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啦,这样不诚心!” 十艳摇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为夫不用轻功,不用内功,就这样背着娘子一步步走上去,同样很诚心。这样若还是不行,为夫就拆了这姻缘庙!” 冰舞一震,心中暖暖的,知道他是这样的脾气也就不再拒绝,忍不住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又蹭了蹭,笑地甜甜。 “夫君,你说我们能百年好合吗?” 十艳脚步一顿,慎重道:“能的。娘子许我百年,我许娘子一世无忧。” 冰舞嘴角轻轻翘起,笑如夏花般绚烂,却带着淡淡地伤感。 她往四周撇了撇,却看到很多男孩儿半蹲在台阶上,效仿十艳的动作,将自己的心爱的女孩儿背在背上,咬牙强撑着一步步往上走。 对比十艳的轻松,那些男人简直就是废物! 冰舞一下子就了。 ……喂喂!前面那个手无缚鸡的书呆子,你背得起么?背不起就放下罢! ……还有前面那个那个,脚晃什么?背不起就别背嘛,小心待会儿两个人一起摔下去! ……左边那个那个,走一步喘三步,我都替你未来的娘子担心了。 想必十艳也看到了,放在冰舞翘臀上的手忍不住摸了一把,得意地坏笑道:“娘子你看吧看吧,这里谁能比得过为夫?谁能有为夫的俊朗帅气天生神力,还是为夫最好了是不是?” “是呀是呀!”冰舞眨眨眼,笑嘻嘻地点头:“我知道你吃了xx牌肾宝嘛,一口气上五楼还能脸不红气不喘腰不疼腿儿也不酸!还三百六度保护无侧漏呢!” “坏娘子,小坏蛋,你就知道欺负我!”十艳当然不懂那个什么‘三百六十度保护无侧漏’是什么东西,但就是知道这小妖精在欺负自己。 忍不住拍了拍手下翘翘的臀,得意地哼哼唧唧:“你夫君我还需要吃肾宝么?或者……娘子觉得为夫不够卖力不够持久,所以娘子希望为夫吃那东西增加点?” 还增? 冰舞吓的脸儿都白了,忙改口谄媚道:“夫君好捧,夫君最捧!夫君天生神力勇不可挡,夫君天下无敌举世无双!” 呸呸呸,洛冰舞,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果然,冰舞遭到了走在同台阶被男孩儿背着背上的女孩儿的鄙视眼神。 “咳……咳……”冰舞尴尬的干咳两声,将脸埋在十艳背上,彻底的噤声了。 十艳脚步不快不慢,很悠闲的背着冰舞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 “累么?”冰舞拿着手帕帮十艳踩了踩额头的虚汗。 十艳坏坏地笑:“累,累死了,娘子好重喔!” 从十艳背上滑下来的时候,冰舞收起手帕,很彪悍地一脚踢了过去:“你就不能俗套点儿么?你就不能说不累么?就算累,你也应该口是心非的说一句,不累,娘子你很轻!” 怎么能说她很肥? 难道不知道肥胖是女人最致命的缺点么?!! 嗷嗷……这混蛋居然说她肥,就算肥也是他喂出来的! 十艳躲过冰舞的攻击,无辜地眨眨眼,无辜地说:“可是娘子你说了不能撒谎,对任何人撒谎都不能对娘子你撒谎!娘子又怎能食言而肥呢?” 冰舞大怒:“善意的谎言懂不懂?” 十艳很认真地摇头,很认真地说:“不懂!” 冰舞:“……” 的确,是她教的,她没教他当个俸守礼教的正人君子,没教他当个圣人,而是让他当个自私的人,还告诉他可以撒谎,任何谎言都可以,但是不能对她撒谎。 冰舞举起手想要揉一揉十艳的发,却被十艳误会,于是笑嘻嘻的扭着身子退后几步躲开了。 这时,骤然的,下面人群中穿来一阵抽气声。 仿佛有什么感应一般,冰舞僵硬着手,鬼使神差一般慢悠悠地回头,眼眸儿轻撇,人海中,台阶下面,一个穿红衣,带着面纱的女人,一晃而过。 亮点不是面纱,而是那张脸上的额头上,绘着妖娆盛放的梨花白,和那双干枯的双眸,那双似被抽干泉水的枯井一般空洞干枯的双眼,淡漠轻灵的似水美眸。 冰舞的手就这般僵硬在半空中,连眼睛也直了。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再去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 是……幻觉吗? 不然怎么可能会看到和她额头上一样的梨花白呢? 她翘起嘴角微微一笑,却忽然觉得鼻子很酸,眼圈也开始红了。 心中揪着痛,她的预感一向很强烈很准,这一次,来势汹汹,躲不过的是不是? 十艳在身后催促:“娘子怎么还不走?你夫君我在前面呢,娘子往后面看什么?” 冰舞垂着眼,沉默。 见她没有说话,十艳三两步跑上去,魔瞳亮晶晶的,待看到冰舞红着的眼圈时,一瞬间就慌了:“娘、娘子怎么了?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不躲了不躲了好不好?我让娘子打,娘子不哭了,想打那里就那里好不好?好不好?” 冰舞笑着抿了抿唇:“真的吗?” 十艳声音低了下去,手足无措的抱着她:“真的真的,不信娘子试试看就知道了。” 冰舞抬起手,当然不可能去打他。 只在他头顶揉了揉,将他泼墨般的长发揉乱,在他委屈天真无邪的目光下,牵着他的手跟着人流迅速消失在台阶上,跑到了院子内的许愿树下。 姻缘庙中的千年许愿树,又称月老树。 据说此树的历史已有上千年,从龙炎开国以来,就一直存在着,据说此树乃龙炎国第一代的开国皇帝与皇后亲手所种,又据说姻缘庙是皇帝与皇后初见定情之地,这才建了姻缘庙。 冰舞站在树下,仰头望着眼前粗大到十人合力围成圈才能抱住的大树,像个地主婆似的指挥着十艳去远处的地摊上买纸笔。 不消片刻,十艳就拿了纸笔过来,冰舞刚一接过,身后就有人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急切道:“这位公子,您还没付钱呢,怎么能拿了就走?这样和那偷盗的土匪有何区别?” 第125章 :夫君好乖 顿时,收获了周围无数鄙视的眼神。 冰舞望着手上的纸笔,凉凉地抬头瞥了眼十艳。 十艳骚骚头,一脸纯良无辜,眼神清澈如湖水:“娘子,人家很穷,人家身上没钱。” 那人急了:“我看公子穿的也不错,怎么会没钱呢?您没钱怎么能拿我的东西呢?咱们摆个地摊赚两个小钱也不容易呀!公子,您要是没钱,这纸笔我可要收回去了!” 十艳无辜地“哦”了一声,无辜地问:“你说,要收我的纸笔?” 那人忙说:“您还没付钱呢,这东西算不得您的,付了钱才行。” 十艳愉悦地勾起胭脂红唇,笑嘻嘻地看着那人,无辜地说:“我替死神收了你的小命,再让他拿些纸钱香烛给你,这样可好?” 那人一噎,望着笑地无辜的十艳,一时间只觉得眼眸如刀,似能将他身上肌肤刀刀切割下来,正不知所措,却见旁边同样着红衣的女子一脸不悦地从身上拿了银子递过来。 “这些钱够了吧?我夫君一向玩心很重,他和你开玩笑呢。”冰舞咬着牙,送上银子。 那人接过,连看都没看,迅速的消失在人群。 心中暗暗的诅咒道:玩儿?玩命呢玩! 人一走,冰舞抬头看着一脸纯真无辜的十艳,笑眯眯地翘起了唇儿:“夫君,亲爱地夫君,很好玩儿喔?你玩儿的很开心?” 十艳懵懂,茫然地问:“娘子,玩什么?” 冰舞冷哼:“我上午给你的碎钱呢?不是告诉过你买东西要付人家钱的么?你当你是土匪?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走?!” 丢脸啊丢脸,周围这么多ggjj们看着呢! “为夫觉得那些钱太碍眼了,带上身上总觉得不舒服,所以自作主张地丢了。还有……娘子,为夫不是土匪,土匪这么抵挡的玩意儿为夫才没兴趣呢。” “你还有理了?我给的钱难道就不是钱么?还丢?你当你很有钱?!我给你的钱可是我一个月的月银呢。不是土匪你又是什么?杀手么?”冰舞其实是知道的,十艳身上从不带任何东西,除了手上那串红豆,除此之外,你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的东西。 十艳轻笑,走近两步,凑到冰舞耳边吐气如兰,声音麻酥的让人产生强烈的颤栗感。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轻轻地说:“为夫不是杀手,为夫……是魔!” 冰舞一骇,随即大笑:“我还是仙呢!” 十艳撇撇唇,在冰舞圆润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挥手挡开十艳,冰舞找了个平躺地,打开手上的纸张平铺在地上,拿着手上的墨笔,几乎没怎么思索,唰唰的用狂草写下大字。 十艳凑过去一看,眼睛一亮,念了出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垂着浓密的睫毛,他怔怔地望着冰舞,魔瞳温柔缱绻,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身上的玩心与戾气通通化作绕指柔,只恨不能当场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 冰舞轻柔一笑,带着暖噫,还要继续写,却被十艳抬手阻止。 “娘子,接下来的该我了。” 冰舞一怔,看着十艳温柔的从自己手上拿过笔,大手一挥,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狂妄而霸气地在白纸上用狂草接着自己的写下了八个大字,“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契阔,与子成活。 下面的签名是秦九、十艳。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其实是一首最悲哀的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象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和所有情侣一样,秦九、十艳,他们十指紧扣,站在庞大的许愿树下,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温情与默契都写在美眸中,而后用力一抛,将纸张抛上了许愿树的最高树枝上。 据说抛得最高,愿意并最有可能实现。 纸张脱手而出的刹那,冰舞扬起如画眉目,浅浅笑了。 十艳注视着她的笑容,心中软的一塌糊涂,似乎随时能滴出水:“娘子在笑什么?” “执子之手的美好,夫君,你说我们能走那么远吗?”冰舞并不回答他的问题,独孤寂寥的身影,显出两分伤感。 十艳对她的伤感很不理解,却拉紧了她的手,笃定而认真吐出一个字:“会!” “娘子,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 他紧攥着她衣袖的手指,带着浓浓的依赖感,冰舞的心在一瞬间就软了,带着浓烈的暖噫,他们有彼此,所以,并不孤独。 “能信吗?”她淡淡一笑。 十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魔瞳深深注视着她,不解地问:“你在怀疑什么?在不安什么?娘子,没安全感的那个不是你,是我……娘子,我只怕自己除了爱,给不了你任何东西。” 这一刻的十艳,是成熟的。 他怕! 怕自己除了那颗心和心中的爱,再也给不了她任何东西,这样的爱,让他惶恐,让他不安,仿佛生命中,除了她,再也没有意义。 没有她,就没有灵魂! 爱到惶恐,爱到惧怕。 冰舞微微仰起头,敛下了眉目中的哀伤,平静地看着他,握上他的手,十指相扣,轻轻笑起来,很美好,很暖的笑容:“我信、信你能给你娘子这世上最纯真、最美好、最完整、最独一无二的圆满的爱情。” 十艳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说什么傻话呢。我娘子就是你,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娘子。” 冰舞笑了笑,不说话。 十艳指着大门口,说:“先许愿,在拜月老,娘子,既然要做就要做全套,我们进去罢?” 要做就要做全套。 “做肯定要做全套,总不能半途而废堵在入口罢?那得多难受呀?夫君,你去前面入口处等着我,我把笔墨收拾了就去找你。” “娘子还要写什么?不是已经写好了么?还要笔墨干嘛唷?”十艳不解地问。 冰舞一边将他往外推拒,一边娇嗔道:“让你去等你就赶紧去,怎么这么罗嗦?何时变的这般婆婆妈妈了?以娘子的话为妻纲,不管娘子说什么都只能执行不能质疑,知道不?” 十艳一边走,一边心有不甘地嘟嚷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妻为纲嘛!” “夫君好乖喔!回去奖励你。”冰舞笑嘻嘻的翘起唇儿笑,招了招手,大声说道:“记得在门口等着我啊,不管如何都不能走开,知道吗?”“知道了,为夫一定站在原地等着娘子,娘子不来为夫就不离开!” 见十艳走远了,冰舞脸上甜蜜的笑容也平静了下来。 她跑到原先摆放笔墨的地方,弯下腰,重新拿了张新的纸张,平静地写了几个字,平静地笑了笑,走到树的另外一边,用力一掷,将手上的纸仍了上去。 看在挂在树上的各种各样的纸张,冰舞一时呆了,慢慢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十艳走到大门口,原本站在门口的位置也能看到冰舞,可人来人往,一下就挡住了视线。他不悦地抿紧了唇,一时有些气恼,怔怔地垂着头,正生闷气呢,视线中却突然闯进了一双紫色的靴子。 十艳不理会,皱起的眉,却有了两分厌恶。 人来人往的地方,对有严重洁癖的他来说,无疑是受罪,可为了自己家娘子,什么都得忍,就算忍无可忍了,也必须得重新再忍。 “十艳。” 当自己的名字从眼前这双紫色靴子的人口中吐出来的时候,十艳的眉皱的更紧了,慢悠悠的抬起头,凉凉的撇了眼眼前一尊贵紫衣的顾朝曦,狂妄的吐出一个字:“滚。” 说不出的厌恶与狂妄,目空一切,视所有人为无物。 顾朝曦妖娆地笑,笑的不知道几风骚。 十艳的厌恶对他来讲不具备任何意义,他看着眼前薄如蝉翼的半张月牙形面具,对上那双带着强烈煞气的魔瞳,恶意的弯着唇,一字一字地吐出了三个字:“龙、十艳……” 十艳一怔,拧起眉,眉头拧的死紧。 顾朝曦继续风骚地笑:“我听随缘大师说这是你千年以前的姓,看来没有错?” 十艳的手指慢慢收紧,直至捏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这一拳,似乎随时都能招呼到了顾朝曦身上,可他却视若无睹,指了指西侧的院子,带着与身居来的尊贵高傲之气。 “啧啧,别摆出一副想杀人的样子,我顾朝曦这辈子还不曾惧过谁,你也不会例外。我来,只是想和你随便谈谈罢了。” 十艳终于开口,声音却带着孩童般的不屑与不羁:“谈什么?” “谈什么?嗯……”顾朝曦拿扇子敲了敲自己高傲的头颅,作恍然大悟状,弯着的双眼一片性感妖娆:“当然是谈独孤颜呐,不然你以为你和我还能谈谁?谈舞儿?啧啧,我可不准备和任何男人讨论我的未婚妻。怎么样?独孤颜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罢?不会忘记了罢?” 独孤颜…… 心口一阵悸动,十艳伸手捂着胸口,怔怔地:“你怎么会知道?又是随缘大师说的?” “唔,你别管谁说的,总之……”沉吟了一会儿,顾朝曦用手指了指后院,说:“独孤颜在哪儿等你,想要知道你和独孤颜是什么关系,想要弄清楚为何每次提到独孤颜三个字你都那么大反应,我劝你现在去看看,也许见过她之后你就能记清楚了。否则错过了这一次,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呢。” 第126章 :确定你要得起? “你发请帖给我干什么?”十艳望了望顾朝曦所指的方向,侧过头来问。 顾朝曦耸耸肩,无谓笑道:“据说独孤颜是你的故人,我好心请你去叙旧,让你派来刺杀我的那个手下请了,谁知道你回绝了,于是我只好把请帖发到将军府,谁知道我的小傻妞儿那么大反应,她还以为我要害你呢。真是个傻姑娘,我若害了你她岂不是要伤心?我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疼,又怎么舍得让她伤心不是?毕竟她可是我唯一的妻。” 十艳大怒:“她是我的阿九,是我的娘子,才不是你的什么小傻妞儿!才不是你妻子!休想我娘子和你成婚!你想都别想!谁要想我娘子,抢我娘子,我就让他生不如死!你也休想打我娘子的主意!谁要敢和我抢,我就灭他全家!” 说罢,十艳一拳头朝着顾朝曦迎头打去,顾朝曦早有准备的运起内功往旁边一闪,刚一闪开,却见十艳拳头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在中途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顾朝曦微微诧异的一挑眉,“怎么不打?” 十艳放下拳头,翘了翘唇角,甜蜜地笑道:“忘记了,娘子不喜欢我杀人呢……我这一拳头下去保不准这庙里得死多少人哟,娘子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高兴,娘子不高兴的事,我才不做呢。” 目空一切的睨了眼顾朝曦,他又得意地哼了一声:“娘子的心是我的,身是我的,全身上下都是我的!连一根头发丝一片指甲盖都是我的。至于你……” 再看了眼顾朝曦,十艳眼角眉梢都带上了轻蔑与狂妄:“最多也只能暂时占个名罢了。待来日娘子舍了洛冰舞的身份,你甚至连个名都没有!哼……” 娘子是他的啊,全身上下都是他的,想到这儿,十艳翘着唇儿,笑的不知几得意。 顾朝曦听言,不是不气,不是不难受,可他会装,装精,从表面看,恁是半点都看不出来。 “是你的?你确定你要得起?你能要?会要?” 他一句句质疑,一声声冷哼,见十艳不以为意,眯了眯细长的眼眸,笑的雍容华贵胜过昙花牡丹:“别忘了,独孤颜还在后院等着你呢。” 十艳一时呆了,顾朝曦见此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视线往后一撇,看到许愿树下一袭大红衣裳的女子款款走来,不由得一个闪身,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只有一句话,悠悠然的飘进十艳耳中。 “唔,忘了告诉你,随缘大师说独孤颜沉睡了上千年,三魂七魄皆被打散,用了上百年方补好魂魄,最近方醒,一醒来并急着找相公,据说她和她相公千年前隐居的地方就是一片梨花圆。好巧呢,她额头和冰舞有朵一模一样的梨花白呢……” “一模一样的梨花白,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十艳怔怔呢喃着顾朝曦最后一句话,脑子轰地一声炸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爆炸,所有的记忆纷沓而来,他想到了死神那些或犹豫或欲言又止而只说了半句的话。 风舞苑前院的风流树下,他对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错了! 错了?找错人了?! 十殿宫的梨花园中,他欲言又止地说:额心上的梨花白,有这个的……或许不止一个人! 不是死魂,是活的,是一个即将投身在这个世界的魂魄。十艳,这个魂魄或许会深深地影响到你! 后来,后来死神又说……她不是你认识的人……但她却是你必须会认识的人…… 再后来,他遇到了死神身边那个白色的魂魄,那种熟悉和心悸他依然清楚记得,然后,然后他和娘子出了十殿宫,独孤颜出现了,短短一个月,他的耳边时刻都有人提醒他这个人的出现,这三个字的现世。 十艳就这样傻兮兮的站在门口,想着、想着…… 脑海中闪过那个血色梨花园,影影绰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跳转,他一直在想,努力的想,独孤颜这个名字在心中刻下的痕迹越来越深,可还没等他想清楚,冰舞已经走过来了。 “夫君,你刚刚和谁在说话?” 冰舞左右张望,皱起了眉,如果没看错,刚刚似乎有个紫色的人影一晃而过? 十艳有些心不在焉地回:“没有谁。” 冰舞不信:“是嘛!可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人站在你前面,我又不是老眼昏花,怎么可能看错?” 似乎对紫色有些敏感了?不然为什么一想到紫色就想到顾朝曦? “没有。”十艳没有看她,神情恍惚着低垂着头,连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冰舞察觉到十艳的低落,拧起了眉。 “走罢,我们也进去拜拜,听说这里的月老特别灵呢。”说着,她跃过一对情侣,走到十艳跟前找到他冰冷的手,将他捏成拳头的手指一根根板开,也不看他,就这样牢牢的牵住他的手,一路往庙内走去。 十艳有片刻的迟疑,侧了侧头,望着西侧的后院,脚步迟缓,似乎在犹豫不决。 冰舞瞥了瞥目光,笑嘻嘻的看着他,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猫儿一般的眼,带着凉薄:“夫君,刚刚顾朝曦是不是来过呀?找过你?他和你说了什么对不对?” 十艳一愣,呆呆地和冰舞对视,眼眸写着茫然和不解。 冰舞弯着唇角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嘟着唇,撒娇地问:“据说来这里拜过的人,只要诚心,能永世结为夫妻。夫君,我们一定也能的是不是?” 其实冰舞以前是个无神论则,可只从穿越后,由不得她不信这世上有神啊鬼的。 十艳蠕动着唇,许久许久,方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是。” 冰舞眨眨眼,笑了,眉目如画,唇儿弯弯,笑靥如花。 她牵着他走进去,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垂着头,前面蒲团上一对情侣拜过后大师送上了两根红线,女子和男子互相把红线套上彼此手腕上,两人相视一笑,甜蜜十足。 女子唇儿一弯,大胆地唱道:“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相恋只盼长相守,奈何桥上等千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怕永世堕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羡西天乐无穷,只羡鸳鸯不羡仙……” 唱到最后,周围许多情侣跟着合唱。他们是情侣,他们大胆热情,他们不惧流言蜚语,他们在爱情的世界肆意妄为。 冰舞忽然很羡慕,却又很庆幸,她也找到了这么一个人不是? 望着两个人牢牢牵在一起的心,她的心中很甜。 侧了侧头,她往后看去,却见十艳双眸茫然,眉头皱的死紧,带着极度的强烈的不安和躁动,蠕着唇,反复念叨这那一句:“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时,奈何桥上等三年……” “都说祸害遗千年,我肯定不会再让你等我……”冰舞娇嗔一句,轻开手,站在蒲团前,望着前面的月老画像,眉间闪过一丝异彩。 大师送上了两根红线,俗称的姻缘线,据说能绑住有情人,冰舞笑嘻嘻的接过攥在手心,一边谢过大师一边想着这红线待会儿是绑在十艳脚上呢还是手上…… 她往后一撇,却见十艳还站在原地,后面的情侣看他们占着位却不拜,不由的有些不耐烦,冰舞笑语殷殷,忙开口招呼:“夫君,过来呀,我今日定要为你洗脱奸夫的罪名,让哪些瞧不起咱们的人好好看看,咱们是光明正大的……哼!你还站在哪里干啥?” 哦哦哦……他居然不高兴?从刚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莫非顾朝曦真来过了?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冰舞拧起了眉。 十艳看了看她,又侧头看了看大门口,他似乎在犹豫什么,急躁而不安,这种暴躁的情绪很少出现在他身上,冰舞见此,心中一沉,明亮的眼睛一黯。 她定定地看着他,无视了身后那些窃窃私语,只是看着他,似乎她的眼中只有他。 他的一脸为难和犹豫落在她眼中让她觉得心中揪紧着一团,很难受,最后,他的魔瞳闭了闭又睁开,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走,似乎一尊石雕。 见后面的人催促的厉害,冰舞抿着唇,声音一沉:“夫君,你过来!” 见他还是不动,不由得恼怒地小小声哼了句:“你再犹豫,过了今天你就当一辈子的奸夫罢,下一次就算你再闹革命,也休想我把你扶正……” 说罢,将红线贴身收好,恨恨地扭过头,再不看他,双腿一曲,跪在蒲团上。这一刻,她是虔诚的信徒,只愿月老赐她一段好姻缘,赐他与她永结百年。 周围的气氛很好,到处都是情侣间的你依我浓,冰舞的心很软很软,软的要化成水,她闭上眼,听到旁边响动,手臂和人摩擦了一下,那人就跪在她旁边的情侣位置蒲团上。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面具下那双魔魅重瞳中的神色,带着无辜和纯真,些许的恶意和甜蜜,能想到他不甘嘟起的唇,仿若上了胭脂般让人恨不能咬一口。 想到此,冰舞的嘴角越翘越高,越来越上扬,睫毛在眼帘上颤动,眉目也飞扬起来。 她朝着月老的神位虔诚的拜了三拜,旁边的人配合着她的节奏,就这一刻,她想起了徐志摩那首经典名句,不由得念了出来:“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第127章 :把她变成私有物 旁边的人低低笑了一下,笑声透着麻酥一般的性感,让人听了不由得全身颤栗,那种致命的诱惑和情欲中带出的性感,让人脚趾头蜷缩。(.好看的小说) 这个笑声很诱人,可……十艳从来不会这么笑。 冰舞的一瞬间心凉透了,沉至谷底,拿着红线的手攥的死紧,慢慢地睁开眼,旁边的蒲团上跪着一袭紫衣的顾朝曦,望着她妖娆的笑,笑容雍容而华贵。 只听他低笑着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小傻妞儿,是这个意思么?” 冰舞鄙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强求?顾朝曦,你能看透别人,为何看不透自己?” “我不需要看透自己,我只想看透你,然后……”他笑着凑近她耳边,吐气如兰,霸道地,调侃地声音坠地有声:“占有你!” 他吐出的热气吹拂在冰舞耳边,她很不适应的退了两步,却仿佛没有力气一般,全身都瘫软了下去,连抬起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一个残花败柳,有什么好要的?占有?呵……是不是你们有点权的人,想要谁就要谁?要不到就强抢,耍尽了各种手段和心计。顾朝曦,这种事,你经常干吗?你认为把人耍的团团转,看我在绝望中挣扎很好玩吗?” 她的笑容很苦很苦,苦的顾朝曦拧起了眉。 他伸手想将她扶起来,她虽然使不上力气,却还是用尽力气被他一把甩开。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收敛了之前的放肆和狂妄,颇为无奈的叹道:“我这辈子算计过的人无数,可我没有算计过你,我娶你,去下聘,也是按礼数来的。至于他……即使没有我他们仍然会重逢,甚至,比现在更早的重逢。舞儿,你不往后面看一看吗?说不定他仍然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呢。” 冰舞冷笑,“你认为有必要吗?” 他若是真站在原地又岂会让顾朝曦这般接近自己?如果他真站在原地没动没走,看到顾朝曦和自己这么接近却无动于衷,同样没必要不是? “的确没有。(.无弹窗广告)”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的么?”冰舞没有动怒,可她垂下的眼却一片死寂,双眼闪烁着星光却一片空洞。 这个人,仿若在忽然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灵气与活力,剩下的不过一个躯壳,可你从表面看,她仍然是那么平静,平静的仿佛那个破孩子还在她身边。 顾朝曦想要伸手去扶她,又怕她动怒,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撑起身体慢慢站起来。 他闭了闭眼,低声一笑,自嘲道:“看你的笑话?不如说看我自己的笑话来的直接!洛冰舞,你认为你有什么笑话能给我看?笑话?就因为他走了所以你觉得自己变成了笑话?那我呢?你是我的未婚妻却和别的男人搅和在一起,在你看来我顾朝曦才是个真正的笑话吧!” 他忽然动怒,冷冷的睥睨着她,眼中一片冷冽。 “若不是我……你们去十殿宫的时候他们就该重逢了,否则,你又怎会……怎会……”怎会被他占有? 后面的话他忽然说不出口,伸手扶着额头,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细长的狐狸眼闪过一丝落寂。 这个男人,风华无双,却也寂寞。 冰舞抿着唇,抿成一条直线,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般,她慢慢的,慢慢地侧过头,目光冷冷地瞥向顾朝曦,唇色惨白,张开口,一字一字从喉咙口挤出来。 “你既然要让他们重逢为什么不让独孤颜早点儿出现?!早点儿去找他?你既然这么晚放她出来为什么不干脆让她彻底消失?彻底的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消失在我和他之间?!” 她在质疑他,一声声低吼,让顾朝曦心中一揪。 “你怨我?”他眼神一黯,冷笑道:“我为什么要让她彻底消失?我让她彻底消失了你是不是就和他双宿双飞了?我告诉你,这完全不可能!” “那我也告诉你,不管有没有十艳,我和你也完全不可能!”冰舞大怒。 顾朝曦眯了眯眼,怒极反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够了。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也绝不能喜欢别人,否则你喜欢一个我就杀一个,直到你再也不能喜欢别人为止!” “你tm的变态!” 顾朝曦慢悠悠的回:“我只对你变态。” 冰舞无语,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上下起伏,怒气冲刺着大脑,如果此刻手上有把刀,她一定会一刀劈了他,一定一定会! 可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慢慢转过身,一步步开始往大门口走去。 原本人身沸腾的大殿,不知何时,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真让冰舞怀疑,这里刚刚真的人潮拥挤过?人来人往过么? 顾少的杰作罢? 呵呵……呵呵,她冷笑着,眼神始终汇聚在一个点上,视线始终不曾倾斜过,始终没有撇一眼十艳曾经站过的那个地方。 顾朝曦望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追了上去。 “你真的爱他吗?”他忽然问:“你既然爱他,为什么不把他追回来?至少也该争取一番。” 他这样问,纯粹好奇。 她如果真的爱十殿宫主,为什么看不出一点伤心的痕迹?她如果真的爱他,为什么不去追回来?至少也要争取一番? 当然,他可不希望她真的去争取去追回来,就算她真的去争取去追,他也一定不允许。 冰舞脚步顿了一顿,头也不回道:“争取什么?有什么好争取的?” 顾朝曦更奇怪了。 他侧过脸看她,她的睫毛很长,在眼帘上投下一片阴影,白净的脸上一片平静,没半点伤心的痕迹,他觉得很不解:“你不是爱他么?爱就该争取,不是么?” “爱就该争取?”冰舞哼冷道:“谁说我爱他了?” 顾朝曦不可置信,又有些欣喜和疑惑:“难道你不爱他?” “爱呀。” “那为什么不争取?”他黯然。 冰舞翘起唇微微一笑,笑容浅薄:“顾朝曦,你不懂爱。” 说罢,再也不理他,跨过高高的门栏,慢悠悠的走出去,走到台阶下时,想到刚才的甜蜜,眼神一黯,久久的站着不动。 顾朝曦走上前两步,和她并肩站着,挑了挑眉,担忧地望向她:“我只知道爱就该占有,爱就该把她变成我的私有物。比如,我就想把你变成我的,不让别人觊觎,也不让你觊觎别人。” 冰舞听言,嘴角抽了抽,嘲讽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件物品罢了,娶回去,然后收藏。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待得到了才发现原来也不过如此。其实顾朝曦,得不到的未必就是好的……” 他其实,并不爱她。 顾朝曦抿着唇,精致的眉目拧了拧:“我收藏过很多名贵的东西,也有过很多女人,很美很美的女人,有的爱我,有的想嫁给我,也有的和你一样并不喜欢我……”他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见她怒视着他自己,他深深的望见她的眼底,认真地说:“可我从来没想过娶她们。你是我第一个想娶的女人,以后有没有我不知道,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冰舞伸手“啪”地一把拍开他的手,皱紧了眉,什么也没说的往台阶下走去。 他在身后无奈地低笑:“不管你信不信,我想同你在一起……是认真的。” 冰舞置若未闻,一步步走下台阶,走的极慢,仿佛在回味什么,又仿佛一瞬间便苍老了,连下个台阶都失去了力气。 她此时在想,若是从这里滚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死掉?若是死了会不会就能回去了? 这样念头不过一闪而逝。 呵……就算能死,就算死了能穿越回去,她也不会那么做,她是个自私的人,也是胆小怕死的人,从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去寻死,更何况自己根本赌不起。 顾朝曦在身后又问了一句:“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冰舞继续往下走,不理。 他继续问:“是第一次见独孤颜哪天吗?还是她去洛府找你那天?或者是刚刚在台阶上看到的那一眼?”顿了一顿,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笑意,低低地,很性感。 “其实你一直在怀疑自己根本不是他娘子这件事对不对?所以最近你才会这么积极的让他忘掉以前,接受现在。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所以……你也有预感的对不对?否则现在怎能这么平静的接受?我都怀疑你平静的过头了呢!小傻妞儿,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 冰舞终于停下脚步,垂着眼,望着自己的脚尖,脚下这个台阶,正好是刚刚他背她上来时踩的那一阶,看……她连这个都清楚记得呢。 她抬起头,睫毛颤了一颤,没有回头,反而将眼神望向阴霾的仿佛随时会下雨的天空,凝望着,脸上却是一片平静,眼中甚至还带着些许凉薄。 顾朝曦站在台阶上望着她独单瘦小的背影,久久的移不开视线。 他很想上去抱一抱她,可他不能。 许久许久,她笑起来,伸手挡在眼前,眼下是一片阴影,清脆的笑声从喉咙口溢出,却诡异的平静:“顾朝曦,如果我说我要去争取,和独孤颜争,争取他和我在一起的机会,你信不信?” “为什么?”顾朝曦心中一沉,眉心微蹙:“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而且……你争不过独孤颜。” “你凭什么认为我争不过她?” “因为我不会让你争过她。”顾朝曦原本能把话说的更难听点,比如“他爱她”“她才是他真正的娘子”可他开不了口。 第128章 :真相 她果然语气一转,低下头,开始讽刺他:“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手遮天!”顿一顿,问道:“独孤颜是不是住在你府上?她和你什么关系?” “说来好笑,我表妹不知为何原因居然死了,独孤颜附身的那具身体正是我表妹的,那天正巧又是在我府上,你说这是不是天意?”顾朝曦干咳两声,唇瓣上扬,语气轻松的调侃道:“怎么……你准备嫁过来了吗?” 冰舞“哼”了一声,怒气横生道:“不折腾死你怎么对得起我自己?顾少,你要么现在去退婚,要么小心你以后的日子!” 顾少笑的不知几风骚:“啧啧,你还有力气折腾我,还有精神生气,看来没怎么伤心嘛,十殿宫主之于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从上看去,她的背影一僵,沉默了一世纪,又仿佛只是一瞬间,接着就是她咬牙切齿的声音:“顾少!你好……你好得很……”竟是气的语无伦次了。 其实她不是不伤心,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没办法,若她得意了,到时候难受的就是他了,可他又舍不得她难过,所以他会尽他最大的努力给她幸福。 这样,他才能放心。 此时此刻,除了守着她,在言语上挑衅她讽刺她,他竟找不到让自己满意的办法来安慰她。 原本以为她定会回府,可她没有。 她站在台阶中间,就是他以为她会继续往下走的时候,她却转身,从新走了上来。 他一愣,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她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挑起嘴角朝他讽刺一笑,同他擦肩而过,仅直去了西侧的后院。 后院后院……独孤颜就在后院啊!或许现在十艳也在,不是或许,而是一定在! 可小傻妞怎么知道是在后院? 顾朝曦挑起嘴角一笑,跟着转身,从容优雅三两步追了上去。 “小傻妞儿,等等我……” 十艳站在庙内犹豫了许久,是选择和阿九跪下参拜月老祈求姻缘,还是选择去后院见独孤颜,最终他选择了后者。 不为其他,只因为,心之所向。 他知道他必定会去后院,也一定会去,所以阿九跪在蒲团上的那一刻,他选择转身离去。 出大殿门口的时候,顾朝曦走进来,两人擦肩而过,他看到他的眼里并没有得意,而是一种沉痛,一直即将伤害挚爱之人的沉痛,这种沉痛让十艳忍不住侧了侧脸,可最终他也没回头看一眼阿九。 他想,若是顾朝曦说的是假的,他回头定然会杀了他! 他匆匆的跑了,带着内力,不过顷刻间已置身在西侧的后院,他找的位置很精准,精准的他觉得这一切其实都是熟悉的,只是他忘了。 远远的,他就闻到了梨花香的味道,熟悉的梨花。 这后院怎会种梨花? 他停下来,就在第一颗梨树的位置,梨花落在肩头,他踌躇犹豫着,没有继续往前走,似乎在惧怕什么,他的眼中一片茫然和无辜,还有几分无助,纯真的仿佛初生的稚子。 犹豫了许久许久,他深深的作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踏着稳实的步伐,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走的小心翼翼。 仿佛他走的不是路,而是云端,一不小心就会跌下万丈深渊。 再远的路也有到尽头的时候。 远远的,梨花深处哪一点小小的刺目耀眼的红映入眼帘,慢慢的,十艳每前进一步,那点红就更近一步,渐渐,那个红点变成了一个人影。 那种张扬耀眼的红铺天盖地袭来,十艳下意识的闭了闭眼,觉得眼睛刺痛。 这时候他反而不怕了,沉着脸,大步的走上前。 独孤颜就靠在梨花深处中心的梨花树上,背倚着树,一袭红衣风华绝代,她的头微微的倾斜,眼睛半阖,似乎在熟睡,这一种姿态,让十艳觉得很熟悉。 独孤颜脸上再也没有戴着面纱,额头上哪一朵熟悉的梨花白就这样映入十艳魔瞳中。 一棵树的距离,他停了下来。 不近不远的距离,就这样看着,看着看着,当独孤颜睁开眼,那双干枯的双眼对上十艳时,他捂着胸口嘶吼一声蹲了下来,脸色巨变,是一种死亡般的苍白。 他的手指攒着大红的衣袖,手指晶莹的近乎透明,他身上的寒气很重,仿佛从温暖的春天突然就到了冰天雪地的严冬,冷的让人打颤,冷的让人心寒。 “……十艳,龙十艳。”独孤颜笑了,却笑出了眼泪。 她不看他,移开视线望着满园的梨树,用一种怀念的语气,慢慢地,慢慢地说:“还记得这满园梨花么,你和我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当时我陪姐姐来祈求姻缘,可就在这里,梨花树下,我遇到了你……” “那一天,你乌发雪衣,容颜绝世,懒懒地靠在树上,梨花落在你肩头,睫毛上,一片、两片……我恍惚以为自己见到了本札中倾城祸国的妖孽……我不相信,这世界上竟有这般貌似妖颜的男子,比我还美,美过世上任何一切……” “后来,你诱拐我,我们成了亲,你拒绝娶妃纳妾,朝堂上波涛汹涌,世人都说我是妖,说我祸乱朝纲……你带着我隐退,放下龙玄朱笔,过着林山水野的生活,为我建造了满园梨花……” “妖啊……”她叹了口气,“他们没说错,我的确是妖,一只修行五百年的狐妖,这只妖,不懂穿衣打扮,法力微薄,懵懂天真无邪却虏获了凡间的帝王之心……我是妖,你说就算我是妖,也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妖,你说不管我是什么,我都是你娘子、你的爱人……” “你还说,我是上天赐给你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妖……” 她侧过头,慢慢朝他走去,眼泪模糊了视线。 那双细长的,狐狸一样的插入鬓发的眼眸,带着无以名状的悲伤与绝望。 十艳倒在地上,随着独孤颜的接近,他开始后退,磨蹭着慢慢后退,在地上留下很长的泥印子,他仿佛忘了,其实他可以站起来立即走掉。 他无助的摇着头,蹭着,神情委屈极了,仿佛是被人抛弃的孩子。 “……不是……不是你……是阿九……不会……我不会认错……”他捂着脖子,仿佛喉咙被人生生掐断了一般,说的语不成句。 独孤颜反而不哭了,只是走到他身前,慢慢蹲下,对上他无助的眼眸,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带着疼惜和爱恋,带着久违的熟悉感。 她轻轻地说:“……龙十艳,我和你一样,也不愿意相信你会认错我。” 十艳喉咙一紧,突然呕出一口血,血溅在独孤颜脸上,她用手抹了抹,慢慢收紧手掌,指尖扎进皮肉中,却感觉不到痛,“……十艳,其实我不怪你。” 十艳突然不敢看她的脸,低下头,望着地上的血色,望着望着,他连瞳孔都红了,血红血红的鲜血映入他的瞳孔,仿佛妖魔。 那些被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从不曾去回忆触碰过的那一块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汹涌而来,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冲击着他所有的感官,冲击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就这一刻,望着地上的血色,他想到了梨花园中最后一个场景,那个血流成河的梨花园,那个用血染就的梨花园,七孔流血的娘子,血色夕阳下他抱着她泪水终于滂沱…… 他的眼中恍惚又出现了那日的场景。 笑着笑着,她几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手指无力的垂下,她怔怔的看着他,突然喷出了一口血,血喷到他脸上,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下。 他呆了,眼中闪过惊惧,无措的抱着倒下的她,心慌忙乱,一遍遍地喊着:“娘子娘子娘子……” 他的手摸上她的脸,想要看一看她,骤然的,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涌出许多许多血,红色的,鲜红的,那血染红了他黑宝石一般瞳孔,他从她眼中看到了自己被鲜血冲刺的双眼。 她伸手抚上她的脸,他的脸被血染成血胭脂,她口中吐出浓稠的血液,望着他,细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闪烁着不舍和浓烈的痛楚。“相、相公,黄、黄泉路上……奈何桥上,我……我总归要等、等着你一起的……” 他的眉头皱的死紧,嘴巴抿着一条直线。 他不能出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蠕了蠕血色的胭脂红唇,喉咙发出“桀桀”地怪叫声,似乎有什么生生的把他的喉管割破了,他半个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伸手给她擦掉她嘴里涌出的鲜血。 怎么办怎么办,不管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她身上的血大量涌出,似乎要流干所有的血方罢休。 她的脸彻底被染红! 他努力睁大眼睛,死死的瞪着眼,想要看她,看清她。 可是怎么办,他看不清了。 他真的看不清了! 他的眼睛是红的,血红血红的,没有眼白和瞳孔,全部都是红的,滴出的眼泪也是血泪。 她握紧了他的手,还在笑,笑着笑着,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相、相公,月老说我们有永世的情分呢,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你、都只能是我独孤颜的相公……” 她的身体慢慢变色,变的稀薄,变的透明,可是他看不清,他的眼睛,触目所及都是血色的,他努力用衣袖去揉眼睛,他刚刚一直抱着她,所以连手上的都是红的,血色的,他暴躁的要将眼珠都抠出来了,可是,他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第129章 :娘子是独孤颜! 他只能用手去摸,摸到是却是冷冰冰死尸一般的身体,到最后,他甚至连实体都摸不到了。(.) 暮色下,她身上的灵气尽散,那些精魂没入了梨花园的地上,没入了他靠着的梨花树中,将树干都染成了血色,那棵树仿佛突然有了生命力一般,开出了妖娆艳绝的梨花。 他坐在树下,那些血色的梨花纷纷落在他的肩头,额发上,甚至连眼睫毛上都有,仿佛是在安慰他,可是最后的最后,他的怀抱中,什么都不剩!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剩下! 暮色夕阳下,他的泪水终于滂沱,耳边反反复复回响着那一句,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你都只能是我独孤颜的相公…… 是她! 他的娘子是独孤颜! 十艳突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的眼睛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痛的眼泪纷飞,血色的泪珠从他眼眶成串滴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那个抱着娘子,一袭白衣都被血染成了胭脂色的男人是他自己,是他龙十艳! 可是为什么他的娘子会是阿九? 为什么他用锁魂铃招来的人却不是他娘子?为什么会是别人?为什么他会认错人?! 他不敢相信,他恨自己,他寻了千年的娘子,竟认错了人! 冰舞和顾朝曦一前一后来到梨花远,顾朝曦在身后追着,叫着,“小傻妞儿,慢点,等等我,赶那么快做什么?” 冰舞不理,走的很快,一下就走到了梨花深处,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来了,就这么怔怔地站着不动,似乎呆了。 顾朝曦追上去,看到眼前情景,也自动噤声了。 他们看到的就是以下情景。 十艳双腿俯跪在地上,腰肢半卷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指尖深深的抠进了地下的泥土中,头也深深的埋在下面,仿佛鸵鸟,孤独无助的让人觉得酸涩。[.超多好看小说] 孤独颜蹲在他前面,手摸着他的头发,一下下的抚摸着,神情温柔极了。 他们站的那块地上,是一大块血迹。 许久,十艳不曾抬头,独孤颜眸中闪过一丝沉痛,哭着叫了一声,“……龙十艳。” 原来他姓龙。 独孤颜并没有称呼十艳为相公,可那种亲昵却是任何东西都插不进去的。 冰舞身子一颤,眼睛几乎要被刺瞎,怀疑是一回事,见眼所见亲耳所听又是一回事,这种感觉,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顾朝曦从身后搂着她,似安慰,冰舞想推开他,却不知为何没有动。 许久许久,只见十艳身子一僵,慢慢的,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般,在冰舞痴傻的表情中,在独孤颜哭泣的神情中,在顾朝曦幽深的双眸中,他缓缓地,慢慢地抬起头,眼眸半眯,慢慢地瞥了一眼独孤颜,面具下的那双眼……就这一眼,独孤颜再也移不开视线。 别说独孤颜,就冰舞和顾朝曦都觉得遍体生寒。 那双眼,那双魔鬼一般重瞳双眸,血红色的,从眼白到眼瞳,彻底的变成了血红色,红的能映出火光,仿佛来自地狱的阿修罗,带着狂妄暴戾的浓重的死亡的气息!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嗜血一笑,那唇色也是血红的。 望着那双眼,那种神情,几个人都呆了,却谁也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十艳在独孤颜粹不及防下的情况一把推开了她。 然后……然后那个血红色身影一闪,仿若闪电般,身影变的稀薄,瞬间就消失了!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独孤颜一呆,大声尖叫:“龙十艳!你别逃!” 冰舞也是一愣,很明显十艳最后走时用的不是功夫,或者说用的不是人间的功夫,而是死神身上的那种力量,瞬间移动。 他不是神,为什么会瞬间移动? 冰舞抬头望着顾朝曦,疑惑地问:“功夫到了一定境界是不是能瞬间移动?” “不可能。(.)”顾朝曦否定,“那根本不是功夫。” 冰舞懂了,是十艳的身份有古怪。 独孤颜尖叫过后仿佛平静了,她站起来就要去追,却刚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冰舞和顾朝曦,对着两人点点头,她神情复杂地看着冰舞,欲言又止:“小舞……我……” 冰舞打断她:“别说了,你想追就去追吧。” 独孤颜点头,转身就走。 冰舞望着她孱弱的背影,问:“这时候,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说实话,冰舞也不知道。 独孤颜身子一僵,点点头:“我知道,这种时候他定然会去我们曾经隐居的那片梨花园。”顿一顿,又说:“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自己会将我认错,他在恨自己,我知道,他在怪自己居然会认错人。放心罢,他是我相公,是生是死我都会随着他一起的。” 冰舞一呆,不可置信的望着独孤颜远去的背影。 不敢相信,那样高洁大气,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也会为了男人,为了爱情,而这般针锋相对话里藏针尖酸刻薄。 顾朝曦在冰舞耳边吹了口气,有些恶意道:“其实她说的本没错,他是因为认错人了,气自己的不堪,恨自己,所以才会吐血……否则那样的性格,此刻怕是会黏着独孤颜,而不是逃避。” 冰舞皱皱眉:“气自己?他竟然气的吐血?!” 其实她很想大喊: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你们两勾搭成奸的狗男女双宿双栖去了,哦,不,应该是前世今生,破镜重圆,鸳鸯戏水,双宿双栖……哦,呸!那我这个被认错的人被认为不堪的人算什么算什么算什么?! 可惜……冰舞说不出口,于是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叹气。 “伤心么?”顾朝曦盯着她。 冰舞仰起脸,似笑非笑对上他细长的双眼,“顾少,你是希望我伤心呢,还是希望我不伤心?” 顾朝曦一呆,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反问。 笑了一笑,他说:“我既希望你伤心,又不希望你忒过伤心。你伤心过头了证明你对他情深意重,这样的话……我会伤心。你一点儿也不伤心,我又会担心你太过薄情,薄情人是没有心的……” 冰舞眨眨双眼,刚想反驳,顾朝曦低下头,深不见底的眼眸霸气的锁着她,眼中有着冰舞看不懂的东西,“我想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妻子……” 只觉得那双眼太过深幽,唯恐将心魂都吸走,冰舞下意识的偏过头,眉头皱的死紧,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顾朝曦摸摸自己的鼻子,一眨眼,眼中什么也没了,又是笑语晏晏的招牌式微笑。 他追上去问:“喂,小傻妞儿,你怎知他们来了这后院……” 这一路上,不管顾朝曦说什么,将口也说干了,冰舞始终没看他一眼,没再说半句话,完全将他当成了透明人物。 进了洛将军府时,冰舞以为他总该走了,却没想到这个人完全是个没脸没皮的,一边走一边招摇地喊,“我将你们三小姐平安送回来了,我把我未来妻子送回来了……” 府邸的仆从小厮一路偷笑。 他这样喊话,好似今天其实出去的是他们,而不是她和十艳,好似他们是去约会似的,而这会儿,约会完,他将自己的未婚妻平安送回家来了。 无耻! 忒无耻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顾朝曦这么无耻的! 冰舞一边在心中咒骂一边低着头往前走,她走的极慢,越来越慢,顾朝曦仍然跟在后面,却见冰舞走了几步,身子软软的倒下,顾朝曦飞奔过去,接下了冰舞倒下去的身体。 望着昏迷过去的她,他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小傻妞儿,伤心就哭,开心就笑……为什么都已经这么伤心了,却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粉饰太平呢……” 冰舞昏迷前仍然不忘嘲讽自己。 在梨花园时,她甚至不敢正眼看一眼独孤颜,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只觉得身上的红衣,额头的梨花白,同独孤颜比起来是那样的滑稽可笑,是那样的狼狈不堪。 一路和顾朝曦斗嘴,终于支撑到了洛府,可望着这熟悉的一切,想到这些红墙绿瓦,想到就在不久前自己和那个破小孩走过的这些景致,她再支撑不住,只觉得心神俱碎。 那个破小孩破冤家破夫君,如今成了别人的相公!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她就走?她怎么可以把她给的红豆带走,却留下了大师手上两条红线! 除了他,她还能将这两条红线给谁?! 顾朝曦抱着小傻妞儿往风舞苑走,原本以为只是寻常的昏迷,却不曾想她的身体越来越冰冷,隔着衣裳那种寒气都能让他觉得冰冷,心一慌,知道大事不妙,他朝着外面大吼道:“在最短的时间找上官蝶舞过来,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人保护,速度去找!” 外面没人回应,却一刹那间,众多高手从将军府飞速奔走,寻人去了! 顾朝曦握着小傻妞的手在手心揉搓,望着她苍白的面容,眼眸中闪过丝沉痛。 他不知道这样设计她与那个男人到底是对是错,但当随缘大师带着独孤颜的魂魄过来时,并将这份纠葛了几千年的姻缘告诉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没了退路。 “我说过……为了你我会不折手段,即使折断你的羽翼,将你禁锢,我也不会让你飞……我宁愿你在我怀抱中哭,也不会让你去别的男人身边笑……” 他亲了亲她的手,源源内力从手心传到她身上,她的身体总算不那么冷了,他俯下身,在她耳边叨叨絮絮,“我知道你在这里没什么牵挂,我知道此刻你宁愿一睡不醒也不愿意面对现实……可不管你是昏睡也好死掉也罢,那个男人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第130章 :你的尸体,我也娶 “知道么……他恨你,但他更恨自己,他恨自己恨得想要死掉,他恨自己寻了几辈子的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寻错了……他不堪,他痛苦,他更觉得自己背叛了独孤颜,背叛了他心爱的娘子,你觉得他还能若无其事活下去么……” “随缘大师说,他曾经有过投胎转世的机会,可他放弃了……他那么痴情,就因为独孤颜死前的一句话,独孤颜说会在奈何桥上等他,于是他在奈何桥上徘徊了整整百年始终不肯喝下那一碗孟婆汤轮回转世……知道他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冷么?因为他的灵魂附在一块万年寒玉身上,因为他三魂六魄不齐全,所以杀人如麻亦不觉得那是过错那是造孽。[.超多好看小说]因为附身在万年寒玉上,所以他没死,没投胎,没变成孤魂野鬼,反而成了玉魔……因为是块玉,世间六界各不相干,所以在人间他没有形……他只能靠着别人的身体,灵魂依附在别人的身体上而活,那个身体若死了,他就得继续找下一具……” “他对独孤颜多痴啊,这么多年了,他只有断断续续的记忆,可他还是不忘找她,即使他什么也不记得,还是记得独孤颜额头上独一无二的梨花。小傻妞儿,他那么爱独孤颜,你于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虽然事先你们都不知道……可现在独孤颜活过来了,你和他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他甚至再也不会愿意见到你,因为那只会提醒他自己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的不堪!” “知道么……他每一次进入别人的身体都是极耗精魂,灵魂会受损的……这么多年,生生死死,世事轮回,这么多次,他换过的身体超过了十具,或许……或许他活不了多久就会死呢……” 冰舞的身体动了动,顾朝曦一喜,以为她要醒了,兴高采烈的凑上去却见她脸色煞白,额头大汗淋漓,身体忽冷忽热仿佛在受着巨大的煎熬。(.) 他冷冷哼了一声,撇撇嘴,在她耳边吐气如兰,邪笑道:“就算你死了,你的尸体,我也会娶了回去。小傻妞儿,告诉你,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死人!” 说着,他握着她的手就是狠狠一捏,指骨都几乎要陷进去。 “擦……擦……”水素在旁边站了许久,见自家小姐出了那么多汗,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顾少,有些结巴地说:“……给小姐擦汗!” 顾朝曦一愣,拿着自己的衣袖就上去细细的帮冰舞擦拭额头的汗水。 见外面还没有动静,他一时又气又急,眉头拧的死紧:“去,让你们老爷去太医署找几个太医来,就说是我说的……” 水素点头,正要出去,却听门外有了动静。 她回过头,却见那个花衣乌发,穿着花俏大袍子的少年被几个人压着进来,桀骜不驯的仰着头,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奴家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凭什么要救人了就记起奴家了,奴家才不要救这个嘴毒的小破鞋,叫她死了才好……” 顾朝曦冷冷打断他:“你是想让我把你和萧离的事告诉你母亲吗?” “你怎么每次都拿这事儿威胁奴家?”上官蝶舞瞬间就焉了,嘴上抱怨着,睁开身后的人,三两步就走到了床边。 望着昏迷中的冰舞,伸手给把脉过后,他拧起了眉,不解的看顾朝曦,“悲伤过度,痛极攻心。你对小破鞋做什么了?她不是你未婚妻么?你怎舍得让她如此痛苦?痛到极致,虽没有伤,却五脏六腑都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悲伤过度,痛极攻心……”顾朝曦咀嚼着这几个字,苦涩一笑,“她装的那么好,我差点也要以为她不痛不伤心,我以为那个男人之于她也不过如此。没想到却是痛到了极致,连哭都不能……” 上官蝶舞幸灾乐祸地说:“你把那个奸夫怎么了?啧啧,阿曦,你不会是嫉妒羡慕恨,所以把人家杀了罢?我可是听说十殿宫主天下无敌呐!你能打得过么?要不要奴家帮你……” 顾朝曦垂下眼,眼中一片沉痛,再抬起头时,嘴角却噙着雍容地笑容,“没什么,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把一切归回原位罢了。没有我,独孤颜仍然会和那个男人重逢。她怕是在怨恨我罢,怨恨我毁了她和那个男人的一切,可这一切根本不属于她……” 说着,他低下头伏在冰舞耳边,一字一字极残忍地说:“你怪我也好,迁怒我也罢。十艳的一切不属于你,本来就不属于你!就算你迁怒我,你就算死了,我也定会娶了你的身体回去!” “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死人……想死……倒没那么容易……” 头继续往下低了一点,顾朝曦一口含住眼前圆润的耳垂,狠狠咬了一口,他抬起头时,冰舞左耳上留下了几颗整齐的粉白色牙印。 “嗬嗬嗬!阿曦,你坏哟……居然趁人家昏迷对人家下毒手!”上官蝶舞媚笑,冷不防身后被人碰了一下,他回头,就看到了青衣拿着自己心爱的医药箱站在身后。 冷冷哼了一声,接过药箱,上官蝶舞开始赶人,“出去出去都给奴家出去,奴家要施针,谁也不能打扰,否则小破鞋死了别怪奴家医术不好。” 上官蝶舞诊治人时旁边除了病人,不能有任何人,否则他能把死人医生活人,再把活人医成半死不活生不如死! 所有人都出去,顾朝曦却还是坐在床边没动。 上官蝶舞凉凉地撇了他一眼,顾朝曦接受到他的视线,淡淡吐出两个字:“报酬。” 上官蝶舞霎时笑如春花,翘着兰花指,说:“你懂的,老规矩嘛……报酬哟……奴家只要可爱聪明美丽大方兼并善良和恶毒的有心计的奇女子奴家的小玲珑嘛,嗬嗬嗬嗬!” 顾朝曦面不改色,正要点头,上官蝶舞却嚎叫着阻止了,“嗷!奴家要不起小玲珑,她如今可是阿陌的未婚妻,一个月后就是太子妃了,呜呜……奴家可不敢和阿陌抢人,小玲珑注定不属于奴家,奴家还是不要了……” 顾朝曦心中焦急,虽然知道只要上官蝶舞在小傻妞儿怎么着也不会有事,就算半只脚踏进了地狱上官蝶舞也会把她拉回来,可还是不想听他继续废话。 冷冷的下达指令,顾朝曦憋着一口气,冷冷地说:“再嗦我保准明天全江湖的人都会知道你和萧离的那点破事。” 上官蝶舞也来了脾气,“那你出去,否则奴家不诊了!” 顾朝曦漠视他,自顾自地说:“对了……你是在上还是在下?萧离体格这么精壮应该不会甘心躺在下面被你压罢?……那么……” 上官蝶舞脸红了,二话不说打开药箱拿出了银针,却迟迟没有下针。 顾朝曦拧着眉,却见他红着绝色小脸,凄凄艾艾地说:“有旁人在奴家总会分心,总是会扎错。尤其那个旁人还是你,你懂的……奴家肖想你许久了……奴家总会想着被你压在身下时的情景,这让奴家还怎么专心嘛……若是一不小心把小破鞋的脸蛋儿扎出个窟窿,那可怎么是好……” 他话还没说完,顾朝曦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这叫什么?狭路相逢勇者胜?呸呸呸……小人胜!不要脸的上官蝶舞胜利了!顾朝曦自认为自己脸色够厚了还是会恶寒自己时刻被一个断袖的男人肖想! 想一想他的鸡皮疙瘩就掉满掉,虽然上官蝶舞很绝色比女人还美而且还是属于超级祸水类型的,可他是个男人,他可不好男风! 想想,认识的这些人当中,好男风的就只有弄情罢? 上官蝶舞这般貌美,不知弄情可看得上?顾朝曦摸着下巴一脸奸佞的笑。 这边厢,见阿曦带着门出去了,上官蝶舞媚笑着比了个小玲珑教的v手势,据说是胜利的手势?哟哟哟,小玲珑她怎么就这么古灵精怪呢?! 掀开盖在小破鞋身上的薄被,上官蝶舞褪了她的衣裳,下针如飞,哼哼唧唧道:“破鞋破鞋小破鞋……教你骂我,小爷我今天不扎死你也要把你扎成筛子……哼哼……” 顾朝曦出去时,洛老爷正要往里面赶,见他脸上担心不像作假,顾朝曦心中好受了些,“洛将军不必担心,我们就在外头等着罢,有毒医在此,舞儿不会有事的……” “毒医?可是那据说能把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死人医成活人的天下第一毒医上官蝶舞?” “正是此人。” 洛老爷有些奇怪,“据说此人从不轻易就医,且……报酬要的奇怪,怎会愿意为舞儿诊治?” 这个奇怪可不是一般奇怪,上官蝶舞对外要的报酬从来就是一个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雪玲珑。也因此,江湖上的人都当他对雪玲珑一往情深。 试问,当今丞相的女儿,皇贵妃的侄女,皇帝眼前的红人,除了顾少外,谁又敢动她? 说话间,跟在洛老爷身后的洛然和洛冰旋等人风风火火来了后院。 凉凉的撇了眼人群中的冥夜,见冥夜面无表情的望过来,顾朝曦眼一眯,笑着回答,“此人正是我朋友,洛将军不用担心报酬什么的……舞儿既是我未婚妻,她的一切理所应当由我承担。” “话虽如此可毕竟还没过门……”洛老爷满眼无奈,“这孩子怎么就不消停呢?至上次落水后就三天两头的昏倒,太医看也看了说是根本没什么事也没病。这也怪了,即没事也没病怎还会三番两次昏迷?唉……” 第131章 :补救 顾朝曦一时没接话,拧起眉,细细思索着什么。(.) 洛冰旋放开缠着冥夜的手臂,上前两步,看着洛老爷,问:“爹,三妹怎么样了?不会……” “冰旋!”深知两个人的过节,洛然赶紧上前两步打断洛冰旋的话,就怕她不懂事在顾少面前说出什么失礼的话,“有毒医在此三妹定不会有事。” 洛冰旋睨了他一眼,“大哥这么着急干什么?难道还怕冰旋在贵客面前失了分寸?冰旋在大哥眼里就是这样不懂分寸的人么?” “不是最好。”洛然瞪了她一眼,撇开了头。 洛冰旋愤恨的撇撇唇,还想说什么,洛老爷厉声道:“都给我住嘴!你们两兄妹像什么话?然儿,你今天不用当值么?该干嘛干嘛去,冰旋。带冥夜去前厅休息,没事都杵在这里干什么?碍你爹爹我的脸么?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你们两兄妹都给我下去!” 两兄妹对视一眼,都乖乖住嘴了,却站着没动。 冥夜笑了笑,接了洛老爷的话,简短道:“冥夜无事,休息够了。” 见冥夜都这样说,洛老爷也不好再赶人,望向顾少,叹了口气,“顾少为这丫头也折腾了一整天,要不要先去休息?待舞儿醒了我再派人通知你,若是不放心大可留些人在这里看着。” 顾朝曦拒绝,“舞儿是我未婚妻,她如今有难,我又怎会安好?洛将军不用管顾某,尽管忙去就是。” 虽然已经和冰舞定了亲,可顾朝曦对洛老爷的称呼始终不改,这个男人自傲尊贵,甚至吝啬称呼洛老爷一声“伯父”。 这几人都不愿意离去,就连冥夜也是,不知道还真要以为他们和冰舞交情多好。 洛老爷无奈,虽然冰舞病着,但总不能怠慢了贵客。吩咐了管家搬了凳子椅子和点心和茶水过来,却谁也没动过。 冥夜眼眸淡淡地扫过全场,眼中淡漠又犀利。 看到顾朝曦时,他眼眸微微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勾勒出一丝淡笑,骤然的,却见顾朝曦眉头越拧越紧,皱成川字,脸色也越来越糟糕。 还没见过顾朝曦这么失态呢。冥夜犀利眉峰一挑,不由的出声问道:“朝曦?” 顾朝曦没有看他,只是撩起衣摆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我去一趟护国寺,你们留下,舞儿醒了若我还没有过来记得派人通知我,在我来之前别让上官蝶舞走了。” “老夫也去。”不知想到了什么,洛老爷忙道。 顾朝曦脚步一顿,淡淡道:“洛将军还是留下吧,这里没个人看着也不好。”说着,撇了眼洛然两兄妹。 洛老爷尴尬,欲言又止间顾朝曦已经走,洛老爷只得留下 出了洛将军府骚包的大红色轿子就在门外等着,顾朝曦却没有上桥,而是远起不轻易使用的功夫飞上半空,朝着护国寺飘去。 不过顷刻,顾朝曦已经落在随缘大师禅房门口。 似乎知道有人来,他刚落下站定脚步,禅房的门已经悄无声息的自动打开了。 “大师……”顾朝曦关上门走了进去,“她昏迷了,可会出现那种情况?我要怎么补救?” 随缘大师是无悲大陆最有名也最神秘的禅师,他的行踪飘忽,若他不想让你找到,你就算翻遍整个世界也找不到,据说从来没有人见过随缘大师的真明面。 此刻,随缘大师坐在蒲团上,穿着白色纺纱,就连头上的斗笠也是白色的。 只听他用有些猥琐的声音说:“补救?你能怎么补救?做都做了还补救什么?可以……时光倒流你就可以补救了。” 没错,随缘大师的确挺猥琐的,是个猥琐和尚,不过这些都是顾朝曦的个人想法。 “洛冰舞的魂魄没有死透,还留着二魄在舞儿身体里,若是舞儿昏迷心智不坚定岂不是要让洛冰舞钻了空子?怎么办?难道一个身体真要两个人用?若是舞儿心智一直弱下去,最后死的岂不是舞儿?” 顾朝曦口中的“洛冰舞”是真正的洛冰舞,“舞儿”却是秦九。 随缘大师沉吟,“那本来就是别人的身体,你的舞儿死了也是随缘。一切随缘来随缘去有什么不好?再说……真正的洛冰舞可是对你痴心不悔,反正都一样,你娶谁有什么区别?” “我只要舞儿,不要洛冰舞!死和尚,有什么方法能让洛冰舞彻底离开那具身体?” “死小子,我能有什么办法?”随缘大师怒吼过后记起自己的大师身份,干咳了两声,说:“她们两人待在一起想法不一样,但迟早会融合在一起,至于谁融合谁的就看谁比较厉害了。你的舞儿若是心智和以前一样坚定自然能将洛冰舞赶走,这一切还得靠她自己,若是她忒弱了,死了也是活该。” 顾朝曦拧起眉,眼中一片低迷,随缘大师见此,笑着说:“洛冰舞对你动了凡心,说不定能影响你的舞儿,到时候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会爱你,这样有什么不好?若是你本事够大,说不定两个女人能和平相处呢。” “说来说去就是没有补救的方法是不是?”顾朝曦沉着声音问。 随缘大师的斗笠晃了一下,“这事谁也帮不了谁,是去是留,一切还得靠她自己。” 顾朝曦转身就走,身后的随缘大师笑着邪佞道:“当然了,你若能让她爱上你,或是感动她,她自然会留下,反之亦然……” 顾朝曦脸色很差的出了护国寺,拧起的眉就没有放松过,骚包的专属轿子此刻已经停止了门口,他倒也没有急着赶路,上了轿,一路悠悠忽忽着进了将军府。 风舞苑内几个人还在等着,洛老爷更是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顾朝曦进去时虽然噙着笑,可笑容却没有一丝温度。 “还没出来吗?” 洛老爷叹道:“是啊,这都两个时辰了,还没出来。” “毒医不是很厉害么?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不是真没救了罢?”洛冰旋忍不住讽刺。 洛老爷和洛然同时瞪了她一眼,就连冥夜也颇为冷淡的撇着自己,洛冰旋满脸委屈,“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难道不说就会没事吗?”跺了跺脚转身就跑了。 洛老爷无奈,只得吩咐洛然去追,洛然看着冥夜,冥夜无动于衷,洛然只得自己去追。 又过了一个时辰,顾朝曦脸色愈来愈差,嘴角噙着的笑容也消失,这时,门在几个人期盼的目光中总算开了。 上官蝶舞满头汗水的拉开门走出来,顾朝曦和洛老爷急忙迎上去。 “怎么样?” “醒了吗?” 无视洛老爷,上官蝶舞瞪了眼顾朝曦,撒娇道:“有奴家出马还能怎么样?难道会医死她不成?阿曦,奴家不管,看奴家出了这么多汗,奴家要沐浴嘛……喂!……你……” 顾朝曦早已闯了进去。洛老爷站在门口干笑两声:“辛苦毒医了,大恩不言谢,老夫这就让下人准备热水伺候你沐浴。” 上官蝶舞哼哼两声转身就走,却被青衣和橙衣拦住了路,“主子说没他的命令公子您不可以离开,主子还没给您报酬呢。” 上官蝶舞满脸怒容的大吼一声:“小爷我要沐浴!” 冰舞醒了,却始终不曾睁开过眼。 顾朝曦走到床边见她脸色好了许多,心中压着的一块巨石放下了一半。 “小傻妞儿?” 她眼帘上的睫毛颤了颤,始终没有睁开眼,他抿着唇,眉头还是皱的死紧,忽然就怕醒来的那个人再也不是她,他甚至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房内很沉默,诡异的沉默,在这种沉默中顾朝曦的心越揪越紧,甚至高高的被什么提起。 他觉得喉咙很紧,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小小的后悔了,可根本容不得他后悔。 “醒了就睁开眼,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不冷不淡。 她还是没动静。 他有些烦躁,眉头拧的更紧了,心慌意乱间忍不住吼了一嗓子,“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闭着眼!” “你是不是恨我?”他问,“其实你根本不能算是恨我,你也没理由恨我。我没做什么能让你去恨的,你最多也不过是迁怒我罢了!” “可这件事就算我不做,独孤颜也不可能继续放任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你必须得公平的对待我,迁怒我过后就算了,不能恨我。” 说完后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他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暴躁的捏起拳头扬起手一拳头砸在床头,床身晃了晃,发出“吱吱”的声音,连带着床顶的纱幔都在晃动。 洛老爷走进来时就是一惊,“顾少?” 顾朝曦抿紧唇撇开了头,也没看洛老爷一眼,垂下头撇了眼冰舞,他什么也没说的起身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时,却听一个蚊子般的女声喊了一声,“爹。” 即使那女生很虚弱,但他耳力很好,听的清清楚楚。 轰隆隆,就这一瞬间,顾朝曦头皮炸开,脑子有瞬间的空白,身子就这般僵硬了,跨出门栏的脚步也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那个声音,那个柔软如糯米带着一点点羞怯的声音,是洛冰舞?! 顾朝曦倒吸一口,面如土色,有种恨不能让雷劈了自己的感觉。 “舞儿,你醒了?”洛老爷刚在床头坐定,身子却被一股大力推开,他回身去看,就见顾少揪着自己女儿的衣领,一脸见鬼的表情,“你喊他什么?你喊了他什么?” 洛老爷声音一沉,“顾少,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女儿喊我爹有什么不对吗?” 第132章 :她,坐塌了床 顾朝曦一惊,揪着冰舞衣领的手就是一松,脸色也沉了下去,眼眸微微眯起,审视着冰舞,厉声质问道:“你是洛冰舞?你真的是洛冰舞?” 冰舞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顾朝曦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他的手指一寸寸收紧,似乎恨不能掐死她,“你怎么能是洛冰舞?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死的透彻点?你为什么还要醒过来!” 洛老爷大惊,“顾少,你在干什么?你想掐死冰舞么?” 冰舞脸色涨的血红血红,瞪着大眼愤恨的望着顾朝曦。 这样的眼神,愤恨,愤恨的,带着倔强,顾朝曦一时呆了,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他定睛一看,却见冰舞眨着眼,咳嗽了两声,待平息了喘息,瞪着猫儿眼,怒视着自己,“咳……咳……顾朝曦,你tm的就是个疯子,你干什么?这么想我死么?靠!你真想娶个尸体回去啊?” 顾朝曦深吸一口,眼儿也不眨的望着她,“……小傻妞儿?舞儿?是你?你醒了?醒来的是你?真的是你醒了?” 冰舞摸了摸脖颈,鄙他,“不是我还能有谁?怎么,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吗?不巧,我就喜欢和你作对,谁要想我死,我就偏偏得活着。” 顾朝曦霎时就笑了,眼角的泪痣艳色迷离。他展开双手将冰舞抱住了,牢牢的禁锢在自己怀抱中,拍着她的后背,低低的笑声从喉间溢出,“小傻妞儿,太好了!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身上还痛不痛?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他从来没觉得那一刻如现在这般雀跃,甚至是感激。 她醒了,她还是她,她没有变成洛冰舞。 她还是他的小傻妞儿,还是她的舞儿。 “你真疯了?”冰舞莫名其妙的眨眨眼,声音还有点虚弱,想推开他,身上却使不出力气。 顾朝曦的失态只是一瞬间,推开她,他的脸色又挂上了嬉皮赖脸的笑容,“你醒了就行了,不然大家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才导致你昏迷呢,你记得澄清,我可不想白白被人冤枉。既然你醒了,我为你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该走了。就这样,咱们明儿个再见。” 说走,真的转身就走了,走到门口又笑着转回身子,见冰舞脑袋上顶着个大大的问号,笑容更深了,“你要想吃什么可以和你爹说,当然……也可以和我说……”顿一顿,又说:“作为你的未婚夫,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最后那个“满足你”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谁要和你再见?你个自恋狂,咱们最好永远不见!”冰舞抡起枕头砸了上去,当然砸了个空,“谁要你满足了,你去死,神经病!” 顾朝曦已经走了出去,冰舞在房内还能听到他风骚的笑声,传出老远老远,不知道整个风舞苑的人又有多少人要拜倒在他性感的嗓音中了。 冰舞挫败的垂了一下床,却听“吱吱”两声,木床摇晃两下,在冰舞惊愕的双眸中,洛老爷不可置信的眸关中,就这样……塌了。 床塌了,居然塌了! 上官蝶舞见来时就看到冰舞一副傻呆呆的样子坐在塌掉的床上,他理了理衣摆,咯咯娇笑着道:“看来有人要减肥了呢,这什么床?呀……你居然把这般坚僵的紫檀木床都给坐塌了。咯咯……看来没个二百斤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呢。” 这丫的,他在说她胖呢,冰舞恨的牙痒痒,恨不能一口咬死他算了,呸呸呸……她又不是小狗儿,咬什么咬!不过前段时间她的确是胖了不少,多亏了某个人的滋润哪! 冰舞脸色一沉,“妖人,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冰舞……”洛老爷从地上坐起来,斥道:“不得无理,还不赶快起来赔礼,谢谢上官公子,若不是上官公子,此刻你怕是还在昏迷中,多亏了上官公子你现在才能这般生龙活虎。” “是你救了我?”冰舞惊愕,怎么不是以前那个庸医呢? 上官蝶舞得意地笑,“虽然奴家喜欢把死人医成活人,再把活人医成半死不活……不过,你也别太感谢奴家了,别以为奴家很想救你,若不是阿曦求着奴家救你,奴家才懒的理你这破鞋怎么死呢。” 洛老爷脸色沉了沉,碍于上官蝶舞救了冰舞,又不好开口说些什么。 冰舞却是一窒,眼儿眯了眯,“这么说,我身上这些针也是你扎的?” “是呀是呀……奴家不给你扎针你就得死,奴家舍不得阿曦伤心这才勉为其难的扎你几针呐。别太感谢奴家哟,嗬嗬嗬嗬!” 冰舞满头黑线,啐了一口:“呸!鬼才感谢你!” “奴家要是不救你,你现在指不定真的成了游魂野鬼。”上官蝶舞笑的更欢乐了。 冰舞还要回嘴,却听见洛老爷仿佛看见救星一般的声音咋响,“冥夜,你来了,你也来看冰舞么?幸亏有上官公子,这丫头现在没事了,生龙活虎的……” 冰舞往门口望去,就见冥夜微微颔首,表情一贯的淡定,身上一袭大红衣裳刺的冰舞眼睛生疼生疼,再望望自己身上火红的衣裳,她连先前冥夜算计自己打晕自己的事情都忘了,不由得捂着眼大吼一声:“备热水,本小姐我要沐浴!”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冥夜干咳了两声,“既然三小姐已经没事冥夜也就放心了,三小姐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是最主要的,你和阿曦婚礼也快了,到时候莫要拖着病体结婚才是好的,冥夜话尽于此,望三小姐好生保重,冥夜就先告辞了。” 呸!你个假惺惺的伪君子,谁要你关心,保不保重关你毛事? 冰舞想要破口大骂冥夜却已经转身走了。 上官蝶舞朝她努努嘴,跟着冥夜走了,“阿夜,等等奴家。” 冰舞揪着身上的衣裳,恨不能把这种红色都撕烂了才好,她低着头发呆了一会儿才又抬头,洛老爷正望着她,见她望过来就说,“冰舞,按照结婚礼仪你这房间在结婚前一个月前是要重新整修刷上新油漆,待到结婚前一晚才能入住出嫁的……如今这床塌了,整修也需要一段时间,你就先搬去和冰旋住罢。” 洛老爷是怕自己不知道所以才说的这么清楚罢? 冰舞犹豫地说,“我和二姐素来就不合,若是和她一起住指不定会闹出些什么事儿,到时候爹爹免不得要操心一番,爹爹每日里朝中有那么多事要忙,舞儿又怎忍心再让爹爹为这些琐事担忧?虽然我也不想和二姐吵,可她的性子爹也不是不知道……” 洛老爷叹了口气,“那孩子其实本性也不坏,只是……开辟新院子也需要时间,而且你也住不了多久,舞儿,你就先和她住一段时间罢,两姐妹凡是多忍让些也就过去了。” 洛老爷这么说冰舞也不好再拒绝,只得点头同意。 “你这丫头,倒是比以前乖巧了些,也懂事了些。”洛老爷满意的走出了风舞苑。 冰舞听了此话浑身一震,脑袋就是一蒙,是啊,自己刚刚居然那么好声好气的和洛老爷商量,并且那么乖巧的叫他“爹爹”这在以前是不会有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冰舞脸色一沉,摸着心口的手指压紧,感觉到哪里强烈的跳动,跳的异常强烈,然后……然后就觉得自己脑袋涨的疼,似乎有什么把自己的意识分成了两股,接着就听到了一个柔软如糯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这么久了,没想到我还能再次醒过来,小九,谢谢你。” 冰舞却是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小九?你是谁?你是洛冰舞,真正的洛冰舞?” “是,我是洛冰舞,我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我知道你叫秦九,我知道你发生在我身体上的一切,虽然我看不见,也感觉不到,但就在我苏醒的那一刻,我有了你的记忆。” “你既然死了为什么不死的透彻点?你为什么还要醒过来?”冰舞厉声质问,难道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的事情真的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觉得难以接受,这一刻,她的意识各位强硬,“你就算醒了顾朝曦也不会爱你,他感兴趣的是我灵魂并不是你的身体,你该死!死了就不该再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投胎,你该去投胎!” 冰舞觉得自己很坏,用了人家的身体还要赶人家走。 可是她不走就是自己走,所以她只能强起来,因为她要把她赶走,不能让她操纵自己的身体! 那个声音有些虚弱的呻/吟了一声,“小九……我不能走,这是我的身体你不能让我走……我爱阿曦,我始终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所以我根本投不了胎。小九……你的十艳已经不要你了,他已经有了独孤颜,他不要你了。小九,我不会赶你走的,你让我留下可好……” “你自己选择自尽的还有什么脸面再活着?我若死了顾朝曦就不会再看一眼你这具身体,我不走,我也不会把身体让给你,我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去寻死,我也不能和你共用身体,你会影响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必须赶你走……”冰舞捂着脑袋尖声尖叫,声音尖锐而刺耳。 “小九,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留下……” “不!不能让下留下……” “求求你……小九……求求你……” “不!” 夕阳渐渐下沉,那一幕橘色的霞光染红了整个天空。 第133章 :草包升级香饽饽 风舞苑风景依旧,只是平添了几分寂寥,那个目光一切的白衣少年,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撩起裙摆,水素推开门,眼眸微微一撇,却是一惊。 “小……小姐?” 冰舞听到声音缓缓从胸前抬起头来,她的肌肤如雪,脸颊有着淡淡红晕,浓长睫毛下的眉眼微微一抬,眼眸有着一丝淡漠,轻瞥了眼水素,却带着那样魅惑如妖引人堕落的气质。 小姐,这样的小姐…… 不再是那个刚踏入红尘的小妖精,反而成了修炼已久的女妖。 美的如梦似幻! 可……为何那么悲伤? 水素眼睛都看直了,说话也有些结巴,“水……水准备好了,小姐可以沐浴了。” 冰舞轻眨了下,“水在哪?” “二小姐的璇玑阁,老爷让丫鬟们为小姐在二小姐璇玑阁准备了新的院子入住,衣裳待会儿收拾,小姐现在可以去沐浴了。” 水素说完却见冰舞如画般美好的眉头轻轻一拧,似乎不悦,她的心就是一紧。 “再过不久小姐就要出阁了,这院子要从新整修,府里其他的院子就算重新弄过,也要几日时间,小姐您就在璇玑阁将就一晚罢。” 将就。 不满意,只能将就,勉强,也只能将就,左右都是个将就。 冰舞轻轻笑了下,笑声清脆,却带着几分嘲讽,“怎么办,我不愿意将就呢。” 她望着水素,水素被那双幽深的美眸注视着,心中咯噔一下,有些紧张道:“小……小姐不愿意将就……就……就去客栈住一晚吧……啊!” 哪有主子去客栈住的? 说着,水素掩上了嘴,有些无措的绞着衣裳。 冰舞却不再看她,整了整衣摆,仅直出了门,“带路。” 站在风舞苑出口时,冰舞终是忍不住回头看着这个住了几个月的熟悉院子,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水素:“这里都要整修吗?会整的面无全非么……” 水素没有听清最后一句,仅直回道:“是呀,都要整修的……小姐要出阁,按照礼仪小姐出阁前的闺房都要重新刷漆摆上新家具,而且风格也会和之前不一眼哦。整修好了,以后方便小姐回门和姑爷入住,姑爷对小姐很好呀,准备了很多很漂亮的家具,那些油漆工和匠工都是姑爷从宫里找来的呢。” 连最后熟悉的记忆都留不住吗? 留不住那个人,同样留不住这些景,连他们曾经睡过的大床也在今天塌了……似乎他们真的无缘,从一开始就没有。 骤然的,冰舞想起了死神的警告,不能爱上不该爱的人,那个人是十艳吗? 是不是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分离? 可是她的手心,一如初见,还留着那个少年初见时在她手心执着的一撇一捺,还留着“十艳”两个字,就像刻进了心尖尖上,若想抹去,谈何容易? 就算不再见,都再会,也面目非全非…… 不再见,面目非全非! “整修时和管家招呼一声,让他把院中那颗大树也砍了罢。”冰舞垂下眼,转身就走,一身风华,一身寂寞。 她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从来都是! 水素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发呆,等回过神来时却已经走远了,她连忙追上去,讷讷地问:“那……小姐您的药材小仓库怎么办啊……” 却,没有得到回答。 璇玑阁和风舞苑格局差不多,只不过洛冰璇更偏向冷傲风格,虽然冰舞是没看出她哪里“冷”了或者“傲”了,但璇玑阁的摆设整体看来的确透出一股子冷的味道。 沐浴过后,水素捧了衣裳撩起纱幔走了进来,手中托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冰舞的贴身衣裳,最上面的是一件张扬的大红色衣裙,那红似鲜血般灼痛冰舞双眼。 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不要红色,不要……” 水素正要将托盘放下,闻言一愣,“可……可是小姐以前都穿的红色呀,而且小姐说只要红色……” “不要红色……”冰舞重复,固执而倔强,似乎在和谁置气,“以后也不要红色,再也不要!” 小姐坚持,水素没有发言权,只得纳纳的捧了盘陀出去,不一会儿再进来时,手上捧着的却是……冰舞一见之下,大怒,“怎么是紫色的?!” 水素几乎要哭了,“可是小姐只说了不要红色,又没说不要紫色……” 冰舞一噎,摆摆手,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紫色就紫色罢,只要不是红色就都行。[]” 小姐以前很钟爱红色,那种红穿在她身上配上如花笑靥,甚至是嚣张跋扈的姿态都十分之美,水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那一天之后,小姐再也不穿红色。 水素很苦恼的看着冰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姐秀发这般漂亮,怎可随意糟蹋?” 冰舞坐在椅子上,裙子下摆像朵怒发的花朵散在地上,她手上拿着剪刀,听了水素的话却一笑,“想什么呢?你以为我会学人家剪发断情么?怎么可能?我看着像这么傻的人么?呵呵……傻姑娘,紧张什么……剪个刘海而已。” 水素“哦”了一声,就见冰舞唰唰几下,剪了整齐的刘海,刘海落下,堪堪落在正在眉毛之上,挡住了额头上那朵妖娆盛放的梨花白。 冰舞放下剪刀,把后面扎着的头发也放下来,一头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从镜子中看去,嘿!还蛮清纯的咧,对着镜子弯着眼儿一笑,冰舞再次拿起剪刀,小心修剪刘海。 “那朵花很好看啊,小姐为什么要挡住?” 剪刀手顿了一顿,雄赳赳气昂昂回曰:“好看的东西都要藏着捏着,不然会让人觊觎的!” 小素恁是没听懂这句话,脑袋上顶了个超大的问号。 冰舞却没再回答,吩咐水素去外面买了新鲜的花朵,选了一朵别在发间。 这时代进展的还蛮快,都没人戴落后的绒花了,姑娘们都喜欢买鲜花戴最新鲜的鲜花,一天换一朵,甚至是几朵,而且别种蛮多,什么样儿的都有。 水素望着冰舞,结巴的赞道:“小姐……好……好漂亮啊。”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最漂亮的……”冰舞不以为然,不过还是有些得意。 在自己的小院用膳后,冰舞洗洗睡了。 因为不愿意和洛冰璇碰面,冰舞一连几天待在房间没怎么出去,洛冰璇似乎也不愿意和冰舞相见,如此两个人倒也相安无事。 冰舞捧着书,安安静静翻阅着,旁边的桌子就摆着点心,拿起一块咀嚼了两个,眉目弯弯带着笑,好不惬意。 骤然的,洛冰璇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破坏了美好的气氛,连空气中似乎都添了几分狂躁。 “你那些东西要么丢了要么搬走,别占了我的地儿,碍眼,这可不是你的风舞苑。”洛冰璇指着冰舞,瞪大了眼,“谁让你不经允许搬东西放到我院子里来的?” “怎么,你嫉妒啊?”用眼角余光斜了她一下,冰舞笑眯眯地,“丢了?你以为顾少送来的都是垃圾么?那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儿,随便丢出一样都能把咱们家甩出三千里。我不是看冥夜忙么,都忙的没时间送礼物给你呢。我这才好心将顾少送的东西放在这院子里供你把玩儿,怎么说咱们也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姐妹呀……” 定然是顾朝曦又送了啥玩意儿过来,这才惹的洛冰璇不快。 羡慕嫉妒恨嘛。 别说洛冰璇了,冰舞自己也无奈,顾朝曦隔三岔五的就命人送东西过来,什么丝绸,翡翠,玉石,他送来的即便是一坨粑粑,那也是黄金钻石做的,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什么珍贵送什么,反正是什么都送,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多爱她。 不过知道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爱她,就连冰舞也不懂了。 顾少有钱啊……随意的挥挥手,动动指头就能让你成为帝都城中最让人羡慕嫉妒的女人。 像这几天,城中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闺阁小姐都来拜访,哪还像以前见到草包洛三小姐一样人见人唾弃的……不过冰舞一概不见,估计过几天帝都就要传言满天飞了。 因为顾少,冰舞一下从草包升级为香饽饽了。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唔……为什么用这个词?因为以前洛冰舞成为草包也是顾少,如今成了香饽饽又是顾少……顾少顾少,你说他这人怎么就不消停点儿呢,他以为他是苍蝇么?无孔不入……哼! 洛冰璇又气又急的怒吼:“冥夜是大将军,他忙着操练兵马,为国效力,可不像那些商人,满身铜臭,只知道讨女人欢心!洛冰舞我告诉你,你住进来也就罢了,我就当我收了条流浪狗,你的东西要再敢搬进来,小心我一把火烧了。” 她又气又急的样子逗的冰舞咯咯笑:“烧呗烧呗,东西既然搬到你院子来了自然是随你处理,你要想把那些东西填茅厕也是可以的,反正我没有意见……顾少有钱啊,你烧了他还送,就看你们谁的速度快了。” 顿一顿,冰舞又说:“我知道冥夜忙嘛,忙到十天半个月才来看你一次。人家是大将军,我记得爹也是大将军,怎么就没冥夜怎么忙呢?啧啧……我听说明珠公主最近缠他缠的紧,他不会是有了新欢忘了你这旧爱罢?” 说着,冰舞“啊”了一声,忙道:“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洛冰璇瞪着她。 “人家明珠公主和冥夜哪里是什么新欢新宠的,人家那是旧情复燃!” 说完,冰舞睨着洛冰璇,就见这姑娘双眼弥漫上水汽,那水汽越聚越多,最后化成水珠从眼眶中滚落,嘿!她居然……居然哭了! 第134章 :那种妩媚,那样妖娆 “喂……你哭什么呀?不会这么不经逗罢?我就随便说说,你可别当真啊。[]”冰舞见不得别人的眼泪,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总觉得一个人如果不是太绝望是不会哭的。 就像她自己,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路,她是哭不出来的。 洛冰璇不听劝,隔着水雾瞪着冰舞,最后“哇”的一声惊天动地的跑了出去。 冰舞当然不会去追,撑着头,想着,莫非自己说中了?冥夜最近的确没来,难道还真和明珠搅合在一起了,这么说,洛冰璇被抛弃了? 啧啧……不过和她有啥关系呢? 摇着小脑袋儿,冰舞重新拿起书本,吃着小点心儿,继续看她的书去了……嘿!这没有良心的小东西,把人家惹哭了,就这样不管不顾! 即使隔着房间门板,洛冰璇惊天动地的哭声还是远远传了过来,冰舞却无动于衷。 管你世间洪水滔天,天塌地陷,与她何干? 承光三十二年,八月,十八号。 监天司传出的消息,据说这日宜兴木,宜动土,宜……嫁娶 所以太子龙斐陌和雪玲珑的世纪婚礼,就在这一日举行,全城瞩目,十里红妆。 文武百官,四品以上皆附带家眷,东宫赴宴。 这日一早,冰舞梳妆打扮后,在水素的虚浮下步出小院子,刚出门就和盛装打扮过后的洛冰璇碰了个正着。 两个人走到门栏处时,洛冰璇冷冷哼了声,挤开冰舞率先走了出去。 水素望着她婀娜的背影,愤愤然,“二小姐,您……您……” 冰舞拍拍她的手安抚,跨过门栏,仅直走了过去。 洛府门前停了三俩马车,洛冰璇的丫鬟撩起蓝色布帘扶着她进了第二俩,看到冰舞过来洛冰璇忙放下布帘冷哼了一声,摆明了不欢迎冰舞。 没了第一第二,不是还有第三么? 冰舞也没在意,往后走了几步,大红色的帘布骚包而张扬,水素撩起帘布,惊奇地“咦”了一声,冰舞垂着眼,还没问水素怎么了,爬进去就听到一个笑眯眯地声音在头顶炸响。 “小傻妞儿,三辆马车你独独上了我的,看来我们还真有默契呢。” “顾朝曦?”冰舞懊恼的抬头,顾朝曦笑眯眯的妩媚脸庞就在自己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无限放大,大的冰舞能够看清他白皙如美玉的肌肤,能够数清他浓密纤长的睫毛,能清晰的看到他眼角褐色的泪痣,尤其…… 他的双眼,幽蓝色,很深很深的幽蓝色,若不细看,就和黑色差不多。 那双眼,很深很深,深不见底,他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细看,那笑容从眼角眉梢一点点蔓延到瞳孔深处,大片大片的幽蓝色,铺天盖地袭来,让人迷醉。 那种妩媚,那样妖娆,那种骚包霸气,天下无人可与之匹敌! 冰舞一惊,迅速的移开眼,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种骚包红色布帘除了顾少专属还有谁敢用,会用? “默契个鬼!若知道是你我就不上来了,话说回来你的马车停在洛府门口干什么呀?要进去要进去呗,停在这里作甚?一大早的这不是给人添堵么?” 冰舞转身就要往下跳,顾朝曦迅速出手从身后拽住她的手臂,紧紧的,紧紧的将冰舞拽了过去,甩在柔软的软榻上,那种力道,毋庸置疑,强悍的冰舞拒绝不了。 她被迫坐在软榻上,抬起眼,有些懊恼的瞪他一眼,“你干什么?绑架还是抢劫?” “啧啧……”顾朝曦啧了两声,双手放在冰舞双肩上,压着她坐下,这才抬头看她,“小傻妞儿,你也忒不识好歹了。今儿个不是太子大婚么,我一早起来接你一起去东宫,你居然污蔑我绑架你,你让我情何以堪……” 冰舞抽了抽嘴角,心说,你丫也忒肉麻忒会装了。 “谁让你来接我了?经过我同意了么?没经过我同意就绑架我,你以为你是土匪么!” 顾朝曦笑着耍赖,“我接我未婚妻谁敢反对?谁反对我灭了他。” 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气的冰舞牙痒痒,斜着眼儿瞪他瞪他再瞪他。 顾朝曦笑了,胸膛上下起伏,愉悦的很:“小傻妞儿,这么瞪着我,莫非,你是想勾引我?” 冰舞还想在瞪,想着他的话不由得撇开目光,“呸”了一声。 其实坐顾少的马车还是很风光的,咳……何止是风光,简直就是风光的不得了,风光到了极致,这种风光甚至连内阁大臣都及不上! 马车一路碾过去,在皇宫的正东门时所有大臣的家眷都必须下车盘查步行进去,可顾少的马车,恁是没人敢拦,甚至,所有士兵都跪下了,恭恭敬敬的跪下了,就这样,马车载着冰舞满目惊讶,顾朝曦的得意,就这般长驱直入的进去了。 冰舞看到了什么? 权!钱!势力的巅峰! 他不是皇子王爷,他甚至不是大臣,他只是一个商人,一个小侯爷,可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嚣张跋扈,浮华奢侈,他就这样藐视皇权,藐视你们所有的一切。 这个男人,他有这个资本! 冰舞有些恍惚的想到了萧墨白,那个同样奢侈荒唐的萧三少,他是权三代,真正的上流社会的贵公子,上帝的宠儿,他可以藐视一切,可他为了她,放弃了,放弃了权,放弃了钱,放弃了他所拥有的一切。 他用他的双手,为他的宝宝九九,打造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王国! 想到萧墨白,秦九不痛不痒,不悲不痛,她的心里只有暖,只有笑,只有满满的幸福。 他们两个抽筋剥骨都是连在一起的,任何情绪都是多余! 如果说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次,爱一个人,那么这一生,不管秦九在哪里,不管萧墨白在哪里,不管他们还能不能再见面,不管他们是生是死,他们爱的都只有彼此! 任何男人女人,在秦九萧墨白眼里都只会化为尘埃,一文……一文不值! “小傻妞儿,你在想什么?”顾朝曦探究的望着冰舞,突然凑近的一张俊脸,吓的冰舞赶紧回神,扭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暗暗咬了咬牙。 “我想什么你管得着么?反正我想天想地就是不会想你。” 顾朝曦退开一步,摸着自己线条分明的下颔,眯着细长的眼睛笑,冰舞觉得他笑的特像狐狸,她甚至能想象到他身后的大尾巴得意的左右摆动。 “我猜,小傻妞儿一定在想我。” 冰舞啐道:“你真够自恋的,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想你?” “因为……你想我,所以你在想我。” 这是什么逻辑?冰舞没理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顾朝曦见她不理自己,摸摸自己挺翘的鼻子,笑眯眯的像只大狐狸,特可恶风骚的样子。 马车一路通行无阻,进了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停了下来。 即使坐在马车内,也能感受到这种和谐喜庆的气氛,鞭炮噼里啪啦作响,马车停在东宫偏门,怎么说也是太子大婚,总不能停到正门。 马车停下,顾朝曦伸出晶莹的手指撩起帘布,踩着阶梯率先走下了去,他仍是一袭尊贵的紫衣,手拿折扇,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禽畜无害。 周围有许多宫人,早已经跪拜在地。 他也不看,下了马车仍然停在车前,撩起帘布,笑眯眯对着里面的冰舞伸出了手,姿态优雅尊贵十足。 顾少屈尊降贵请草包下马车? 嗬!他也忒能装了,明明就是个痞子却懂得这般装模作样的,不过还真能唬人! “舞儿?” 她犹豫了一秒就将手放到他手心,他的手心温暖如玉,肌肤细腻光滑,见他眼中笑意更深,她撇撇嘴,却仍是任由他扶着下了马车,抬头时,脸色已挂上了如花笑靥。 这宫里,每个人都是戏子。 他们和他们,甚至今天结婚的那对新人也都是。 早有仆人在主子进门前送上婚礼请帖,他们走到门口时一众大臣带着家眷正向龙斐陌道喜,他今日穿着大红色喜服,头发梳的一细不苟,头上带着新郎李冠,嘴角抿出淡淡的笑容,英俊的脸庞每条线都透着坚毅与霸气。 冰舞望着人群中的龙斐陌觉得世事真是多变。 早在几个月她还想着嫁个这个人,一个月前还打了他两巴掌,如今一转眼他却要结婚了。 而对象却是雪玲珑。 而她…… 被顾朝曦握着的手一紧,冰舞抬头望见顾朝曦完美的下颔侧脸,疑惑的拧起眉,他却不看她,带着她走到龙斐陌眼前,道了声“恭喜”。 冰舞也跟着木木的说了一声。 龙斐陌抿嘴笑,点头,视线扫过冰舞时一顿,也仅是淡淡地一撇,继而又招呼别人去了。冰舞垂下眼帘,心里特不待见这个人,也没再看他一眼。 管家请了众人进去。 府内张灯结彩,到处悬挂着大红色的帘布以示喜庆。 到了宴会大厅,顾朝曦放开手,微微垂下头,在冰舞耳边吐气如兰,轻声笑着问:“小傻妞儿,你是要跟我坐呢,还是自己找个位置坐?” 冰舞本不在意,可普一抬头,就见满大厅的人都视线暧昧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尴尬一笑,暗中咬着牙,压低声音,一字一字:“你找死!” 说着,脸上带笑,掐着他的腰狠狠拧了一把,下手毫不留情,不青也得紫,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痛,眼眸溢满宠溺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第135章 :保密休书 这让冰舞很恼火,大庭广众之下却不好再计较什么,甩开手就从顾朝曦身边离开,屁颠屁颠的找了个空位随意坐下,眼前摆着酒杯,冰舞端着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又苦又涩,呛人得很,冰舞抹了抹嘴,听到……在一片人声沸腾中太监的声音特别响亮的唱道:“榴花国太子到……” 榴花国太子,怡宝的那个神秘主子? 榴花国女王的儿子,或者说……如果不错的话,那么这个太子或许就是洛冰舞这具身体的弟弟?或者哥哥了? 手指摩擦着白瓷杯,冰舞面无表情的侧过头去看。 宴会厅正门口,一群人众星拱月的拥簇着一个人走进来,那个人穿着一袭绣着金边的白衣,头戴白玉冠,龙炎的八月已是有些冷了,他却穿着一双木屐,风流潇洒姿态尽显。 见他进来,已有来参加宴会的大臣迎了过去。 因是太子大婚一切大礼皆免,那个大臣只微微拱了拱手,双方见礼后开始寒暄。 这个人,正是榴花国太子。 这张脸,好熟悉,冰舞不由得眯了眯眼,想着,到底在哪里见过呢,这张脸,自己的确见过。 这个人,这个人…… “倾城哥哥,我们坐那儿吧。”太子身后的女子指着不远处的空位娇声道。 十殿宫铁索桥边的白衣人。 原来是他,原来他是榴花国太子花倾城,那么为何会和江湖人搅合在一起?上十殿宫又是为了什么? 花倾城一笑,往全场扫了一眼,视线扫到冰舞时那对略带阴柔的眉毛扬了扬,冰舞不由得侧脸躲开了他视线中的探究,想必,他认出了自己。 看了看全场,花倾城仅直走到了顾朝曦那一桌。 顾朝曦本是极其骄傲尊贵的人,基本上没得到他同意一般人不敢和他坐在一起。 现下那张桌子也不过坐了冥夜和上官蝶舞三人,见花倾城走过来,顾朝曦也只是轻轻点头,接着端着酒杯继续和另外两个人痛饮。 花倾城也不在意,吩咐其他人自己找位置,仅直在顾少那桌坐下,表情淡定的不能再淡定。 三个人都没反对,反而冷淡的冥夜先举起了杯,两个人对饮一番,接下来几个人推杯换盏,至于说了些什么却没听清楚。 冰舞却知道,那三个人都互相认识,否则顾朝曦的反应不会这样,他那个人对着自己不认识不待见的陌生人,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别说还点了头的。 关系有些复杂呢,想想,想想,一国太子,邻国将军,江湖毒药,天下第一首富,几个人相处的这般好,啧……怎不让人多想? 冰舞没再看,端起自己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时间还早,离迎新娘起码还要一个时辰,冰舞没什么朋友,自己一个人自斟自饮也怪闷,并且周围女子看过来的那种嫉妒恨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于是寻了个机会就尿遁出去了。 太子府毕竟是太子府,假山流水,亭台阁楼,还蛮奢华。 到处都是穿着喜庆的丫鬟,冰舞连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都没有,不由得沿着后花园越走越远,直到周围安静的能听到鸟叫声这才找了个地方躺下闭目养神。 冰舞没想到,却,她这一趟,趟出了祸。 脚步声有些急促,逐渐靠近的时候离冰舞躺下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懒懒地伸手挡住日光,眼睛半阖着,没有睁开,有些郁闷的想,假山果然是个jq横生的地方。 纵观穿越文古文,有多少jq是个假山后发生的? jq啊jq有木有?!! 冰舞没想到那么狗血的,居然也被她碰到了。 冰舞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莫流鼻血才好,她可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女! 肤如凝脂的女子推了推男子,“陌……陌哥哥……你……你今天就要结婚了……我……我好难受……陌哥哥……你能不能……不要……结婚……” 说着,女子开始轻声啜泣起来,白皙绝美的脸涨的像红苹果,眼似秋水,泪汪汪的注视着在男人。 男人抬起头来舔了舔红唇,微眯着眼,一张菱角分明的脸透着霸气,不是龙斐陌又是谁? 他亲了亲唐妙语嫣红的唇,邪佞的笑了,“妙语妹妹,你真不想我结婚?” 唐妙语撒娇的哼了哼,“当然要,妙语还要做陌哥哥的皇后呢。” “那就不要说这样的话!”龙斐陌的声音有些冷。 唐妙语咬了咬唇,“陌哥哥你别生气,你结婚,我只是有些难受,我怕你结婚就把我忘了,而且、而且你这么喜欢她……陌哥哥,你、你会娶我,真的会娶我吗?” “你说呢?” “我、我的身子已经被这么多人看过,虽然是为了帮陌哥哥,可是,陌哥哥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 龙斐陌笑着吻了吻她,认真道:“你爹不愿意把你嫁给我,一心想让你嫁给弄情,弄情在这么多人面前糟蹋你,更何况弄情当众拒绝了父皇,你爹势必不会在为他效力。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我补偿你还来不及,怎会嫌弃你?”顿了一顿,他又说,“发生这样的事,虽然没有传出去,可朝中大臣谁不是心中雪亮的?现在更是没人敢上门给你提亲,到时候我以太子之尊上门提亲……” 唐妙语也笑,“我爹不愿意女儿一辈子嫁不出去,又不舍得将我远嫁,所以他一定会同意。” 龙斐陌邪佞的笑着揉了揉唐妙语的头发,俯下头,又吻了上去。 不一会儿,唐妙语推开龙斐陌,蹙着眉问:“玲珑呢?你刚和她大婚,她怎么会同意你娶我?” 想到雪玲珑的那一纸什么“离婚书”“结婚当天写保密休书”“挂个空头衔”“不准碰她”之类的契约书,龙斐陌声音彻底冷了,“她助我得皇位,我放她自由,只怕我要娶谁,她还会拍双手赞成呢!” 那些契约书能约束他?哼……他一定会得到她,让她心甘情愿的待在自己身边! “好了好了,陌哥哥别气了,反正她的心也不在你身上,勉强也没意思,陌哥哥不是还有我在么,我会陪着陌哥哥一辈子的!” 完事后,龙斐陌帮唐妙语整好衣裳,拍了拍她的脸,“快到时间拜堂了,我先过去了。” 唐妙语点头,目送他走远,拍了拍手,一个女子消无声息落在她身边,刚服侍她穿好衣裳,女子系着扣带的手一顿,头一扬,目光犀利地喝了一声,“谁?” 不远处的草丛着有响动,两个人都是一惊,彼此对视一眼,女子身子敏捷如剑般刚飞出去,这边假山后浅绿色的人影一闪,朝着相反的路运起轻功快速逃跑。 唐妙语定睛一看,冷喝道:“她在这边,她听到了刚刚的事情,阿妩,杀了她!” 阿妩点头,身影灵敏,提着剑就追了上去。 阿妩的速度很快,冰舞刚开始还蛮自得,后面就慌不择路,身后剑锋划过来的时候,冰舞有些心慌,她加了把劲,握着一把药粉朝后面洒过去。 阿妩动作一顿,捂着口鼻,剑脱手朝着冰舞后心掷了过去,“你听到了不该听的,必须死。” “要死也是你先死,他们做都能做还不准我听么?”这一刻,冰舞的反应特别快,身子一偏,剑从手臂划过,划破了她的衣裳,捂着完好无事的手臂,她拍着胸脯大呼道:“好险好险!” 说着,掬起手上的药粉再次朝着阿妩洒去,还好自己带了够多的药粉,不然今天下场肯定惨。 为了躲避药粉,阿妩只得后退。 阿妩后退之际,冰舞的轻功运到了极致,后面的阿妩顿了一顿又追了上来,冰舞只想往人多的地方跑,可她不认识路,这地方又偏僻,跑着跑着冰舞觉得胸膛的气息越来越乱,速度慢下来。 冷不丁的瞄到前面不远处两个人抱在一起的人,女子从身后抱着男子,那个男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冰舞觉得看到了希望,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飞了过去,大喊道:“救命啊!杀人了!” 男人闻声俊朗的眉微微一挑,邪气四溢,他扭头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嘴角噙上了妖孽般的笑容。 “小傻妞儿?” “顾朝曦?”冰舞刚停下来就看到顾朝曦,她觉得惊秫,待看到从身后抱着她的女子时又骂了起来:“我靠你个花心萝卜陈世美,还没结婚了你就出轨!真tm不要脸!” “怎么,你吃醋?” “我呸!”冰舞啐道:“你既然有女人干啥还要强娶我?你tm的耍我呢?很好玩是吧?还好老子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你!你爱玩谁就玩谁去。” 顾朝曦脸色一冷,板开了身后女人抱着自己的手。 冰舞却不看他,摆摆手往他身后的草丛跑去,“我有麻烦了,有人追杀我,让我躲躲。待会儿不管谁问你,你都说没见过我!” 顾朝曦干咳两声没说话。 冰舞撇撇嘴往草丛深处躲去,她刚躲好阿妩就出来了,提着剑左右看看最终朝着这边跑了过来。她显然是认识顾少的,对着顾少拱手道:“顾少,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浅绿色衣服的女人跑到这边来?” 边说着边打量着顾朝曦身边的女人,只是女人垂着头看不到相貌而且衣裳颜色也不对,她不相信那个逃走的女人能在这么短时间换了衣裳而且找了顾少当靠山。 看了看,没看出什么也就作罢。 顾朝曦不会出卖自己罢?冰舞躲在草丛中收敛着呼吸有些忐忑。 顾朝曦睥睨着阿妩,颇有些目中无人地,“原来是唐小姐手下的阿妩,不过……看到又怎样,没看到又怎样呢?” 第136章 :和她偷偷摸摸 阿妩呼吸一窒:“请顾少指点。[]” “我看到了,但我不说呢?”顾朝曦笑了笑道。 阿妩身子一颤,顾少有多少手段没内行的没几个不知道,她不敢再追问,恭恭敬敬行了礼提着剑就要走。顾朝曦道:“我让你走了吗。” 阿妩脚步一顿,停了下来,“顾少还有何吩咐?” “发生何事了?”顾朝曦问。 阿妩显然很聪明,回答的滴水不漏:“阿妩不知,阿妩奉小姐之命行事。” 顾朝曦摆摆手,没再追问。 等阿妩彻底走远,冰舞从草丛着飞跑着出来,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样子。 顾朝曦走到她身边,眼眸柔和,看到她拍胸脯的手就笑,“本来就很小了,再拍就没了。” “你也忒毒了罢?”冰舞淡淡地打量着他,从头到脚,意味深长地说:“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小,没有的样子。” “你要不要试试。” 冰舞一噎,早知道他无耻,没想到他这么无耻,原来无耻也是一种境界。 “你可以找你身后的女人试试,我相信人家会很乐意。”本来就是他身后这个女人一脸饥渴的从他身后抱着他,不过他肯定允许了,否则他的功力谁能轻易碰到他? “她愿意,我不愿意,我只愿意和你试。” 身后的女人身体一颤。 顾朝曦却没在意,他看着冰舞,见她脸上怒火腾腾,笑了笑,转了话题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阿妩为什么要追杀你?” 我看到她主子和未来皇帝现在太子赤裸裸了,人家能不杀我灭口吗? 亏她还以为上次在宫中唐妙语那一脸苍白是接受不了这种事要寻死,没想到却是人家愿意演的戏,弄情也是故意的,看来至始至终都只有自己才是傻子。 冰舞心中一冷,觉得心揪着痛。 “这么多人想杀你,你能知道人家为什么要杀你吗?杀人一定要有理由吗?我看你很富贵很有钱,我不爽我嫉妒我就想杀了你,这样的理由行不行啊?” “你的意思是唐小姐看你比她漂亮所以嫉妒了想杀了你?” “就是这样不行吗?” “比你漂亮的人多的是,比如我,比如弄倾,比如秦楚楚,难道她要杀光所有比她漂亮的人?” 这个自恋的男人,他在说她不够漂亮吗? 秦楚楚是谁?那可是天下第一名妓!弄情又是谁,那可是第一美人! 冰舞哼了一声,桀骜不驯的仰起头,得意洋洋道:“比我漂亮的没我有气质,有气质的没我漂亮,有气质又漂亮的没我特别……” “小傻妞儿,原来你这么自恋啊。(.好看的小说)”顾朝曦忍笑,摸了摸鼻子,直视着冰舞,好笑地问:“唐小姐想杀你,真是这样吗?” “怎么,这样还不行啊?” 她回视着他,理直气壮的反问,眼眸闪闪,一下撇到了顾朝曦身后的女人,打量那个垂着头的女人,有些好奇和他偷情的会是什么人。 女人穿着一身丫鬟穿,头上梳着包子头,一张脸低垂着,只能看到尖尖下颔。 或许阳光太好,或许是冰舞打量的视线太过火热,女人慢慢抬起头来了,尖尖的下颔,雪白的脸蛋儿,一张熟悉的脸,带着高傲讽刺的眼神回视着冰舞。 冰舞看到她先是一窒,对上她讽刺的双眸然后就笑了,了然地,“不愧是穿越女的作风,太子的婚礼都敢捣乱,怎么,你逃婚来偷男人的?” 说着,冷冷淡淡的将顾朝曦和雪玲珑打量了一遍,才说:“原来你们不喜欢光明正大喜欢偷偷摸摸的玩偷情?怎么样?刺激吧?是不是比光明正大在一起有激情?” 顾朝曦眉梢微动,似乎想说什么,雪玲珑却抢在他前面,冷讽道:“当然刺激,如果不刺激你又怎会和十殿宫主偷情那么久?不过现在人家有了新欢,你被抛弃了吧?” “原来,我被抛弃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啊。”冰舞讽刺一笑,眼神彻底冷下来。 她深深的撇了眼顾朝曦,他站在雪玲珑前面,一双眼深幽深邃的望着自己,眼中闪烁着粼粼波光,看到她看他,他蠕着红唇似乎想说什么,冰舞却不给他任何机会。 她笑靥如花的看着他,说:“顾少,你是不是想让我光明正大的嫁给你,然后在背着我和她偷偷摸摸的偷情?你是不是认为这样很好玩很刺激?对了……你这样贪玩,不知道会不会背着她在和另外的人再偷情呢?双重刺激你肯定很喜欢吧?” “我错了,我刚刚不该跑到这里来打扰你们,不过我根本不知道是你们,如果知道是你们,我一定不会不识好歹的跑出来扰人好事,真是抱歉,我现在就走,你们可以继续,当然,那是你们的事……” 她口一个“我”一个“你们”摆明了要撇清关系,顾朝曦解释的话吞了回去,他脸色铁青,一双黑眸牢牢锁在她脸上,似乎想用眼光杀死她,亦或者……质问她的云淡风轻? 冰舞却不怕,笑眯眯的望了望他身后一脸高傲的雪玲珑,嘴角牵起一抹嘲讽,转身就走。 “洛冰舞……” 顾朝曦一字一字,细长的双眸一眯,紧抿着双唇,抿出一丝苍白,他想也不想就想追过去,却被身后一双手从背后牢牢的抱住腰身,拖住了脚步。 “阿曦,我有什么不好?”玲珑死死扣着自己的双手,将顾朝曦精壮的腰身锁在双手中,“她特别,难道我就不特别吗?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七小姐,放手。”顾朝曦冷冷地喝道。 “不放,放了你就走了。”玲珑强压下眼中的悲哀,倔强道:“我放下所有矜持倒追了你两年,你为什么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喜欢我真的那么难么?难道你真的想我嫁给阿陌吗?我不要,我放不下你。阿曦,我们两年的朋友,你就真的忍心么……” 两年的朋友。 的确,就算顾朝曦不爱雪玲珑,不曾对她动过心,可这个女人也曾经带给他无与伦比的震撼和惊喜,他们是朋友,但也仅限于朋友。 他一指一指,强硬的板开她的手,淡漠道:“七小姐,我上次说的很明白,从你向我表白那一刻,我们就不再是朋友。玲珑,知道么……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主动的女人,要怪就怪你太不矜持,从看到我那一刻就贴上来,我最讨厌这样的女人。” “我错了,我不该一看到你就贴上来,我应该装矜持等着你找上门,要怪就怪我太心急了。”玲珑的眼泪落下来,落在他背上,打湿了他后背的衣衫,“难道洛冰舞就不是吗?她还不是在看到的你的第一眼就贴了上来,你为什么就待我这么不公平!”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洛冰舞。”顾朝曦转过身拉开彼此的距离,淡漠地看着玲珑,她的眼泪完全打动不了他,“太子对你很好,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他,我相信你自己能找到和他和平相处的方法。玲珑,从两年前开始你就一直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沉寂这么多年到了这个年纪才跑出来……你的店铺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会还给你。言尽于此,你保重。” 说罢,他再也不看她,转身就走。 玲珑想要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紫衣的一角,她死死拽着不放手仿佛拽住了唯一的希望,怎么也不愿意放手。顾朝曦拧起眉,有些不耐,不带任何感情的将那关被她扯住的衣裳撕成碎片,他大步离去。 “不……阿曦……” 玲珑抓着手上一小块衣角,放声尖叫。 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眼泪砸在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捂着脸,声嘶力竭地吼道:“洛冰舞和那个男人都已经那样了,该做的都做了,顾朝曦,难道你就不介意吗……” 顾朝曦视若未闻,头也不回,至始至终不曾有过片刻的犹豫与停顿。 顾朝曦,你真绝望。 玲珑眼中一片悲哀与绝望,她对他的爱从来都是绝望之后再生希望。 宴会大厅人声沸腾,觥筹交错。不一会儿门口爆竹声噼里啪啦,花轿吹吹打打在太子府门口停下,龙斐陌嘴角带笑,穿着大红喜袍等着门口,司仪站在人前高声道: “请新郎踢轿门……” “新郎迎新娘进门……” 在一片恭贺声中,龙斐陌带着假新娘高高兴兴拜了堂,若不是亲眼所见龙斐陌的花心,若不是知道龙斐陌对雪玲珑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冰舞还真的会想方设法当众掀开新娘的盖头看看他有何反应。 不过她最终也没有这样做。 实在是没有必要,她已经没了那样的整人想法,她已经不幼稚天真了。 她也懂了有因就有果,凡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道理。 “新郎新娘入洞房……” 众人迎着新人去闹洞房时,冰舞从屋顶上飞身而下,乘着没人注意悄悄退场翻墙出了太子府,宫里到处都是侍卫,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武,到了宫墙外就停了下来。 远远的,正门前大红色的骚包轿子被人从里面撩起来,露出顾朝曦俊美绝伦的脸庞,他眯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冰舞,仿佛猜到她会提前退场似的。 “顾少,你在等我吗?”冰舞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顾朝曦瞪着她愈走愈近,细长的狐狸眼微眯起,却没有丝毫笑意,闪烁着阴鸷,仿佛恨不能一口一口吃了她似地:“不等你,你认为我还能等谁?” “我怎么知道?”冰舞讽刺:“你能等的人很多呀,说不定你正在等你的某一位情人呢,谁都知道你顾少为人乖张,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做什么,这天下又有谁敢管你?” 十艳第137章 :这小子,欲拒还迎的选择,阿九?独孤颜? 顾朝曦恶意道:“我在等你,我的……准新娘。(.无弹窗广告)” 冰舞假意掏了掏耳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微冷:“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让我这么恶心呢。这是不是就是那句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错。”迎上冰舞微冷的眼眸,顾朝曦突然笑了,一字一字道:“这叫言出必行。” 因是太子大婚宫中侍卫比以往强很多,不一会儿又走过一队巡逻的御林军,有大胆不认识顾少的人瞧瞧抬头偷看,人来人往的当口他们两却在斗嘴,怎么看怎么幼稚。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点两人不约而同闭了嘴。 过了会儿,那队侍卫走了过去,顾朝曦冷声下达命令,勿容置疑对冰舞道:“上车。” 对他命令式的语气非常不爽,冰舞犹豫了一秒,却还是爬上了车。 车上铺着兽皮,坐上去非常柔软。 冰舞坐定,顾朝曦放下帘布打了个响指,马车缓缓的载着两人无阻了的出了皇宫。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谁都没有说话,狭小的空间怎么都能感觉到暧昧的气氛。 顾朝曦的视线一直灼灼地盯着冰舞,她有些厌烦地侧过头,撩起帘布往外面看,却见所有人见了顾少的马车都让路,不由得有些无趣的嘟嚷道:“恶少!” 顾朝曦盯了她许久,突然就咧开嘴笑了:“小傻妞儿,那是权势的力量。” 冰舞转过头疑惑的望着他。 “不想受人肘制,不想听命于人,想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就必须得站得高。”他淡淡地说,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霸气:“当你站到一定的高度,所有人都只能够仰望你,你有了与之抗衡的力量,再也没有人能随意操控你的命运强迫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 他撩起窗口的帘布,指了指外面的小贩,说:“你没权没势,每天想的都是生计,想的是如何将日子过好一点。你现在虽是官家小姐,可皇上一句话你就得成为政治的牺牲品,甚至连婚姻都不能自主……看,那个卖包子的小贩,他现在还是卖包子的,你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他富贵,还有城楼上的城守,你可以顷刻间让他成为阶下囚或是乞丐,这……就是权利。” 说罢,他定定望着她,目光带着些许深沉,那么深的目光,那么细长而妩媚的眼眸,冰舞却不看细看,也看不懂他眼里的心思。 她垂下头,叹息道:“站得高的确能够看的很远,可是……高处不胜寒,如果站那么高要忍受一辈子的孤独,这个代价太大了,我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我宁愿蹲到墙角去。” 顾朝曦听了只是笑,笑的很好看,冰舞以为让他会讽刺她的小家子气,他却没有。 他看了她许多,才说:“所以我现在只是个商人,只是个小侯爷。小傻妞儿,我也忍受不了一辈子的独孤,所以我宁愿一辈子只当顾朝曦。高处不胜寒,如果是两个人呢,是不是就能互相温暖,互相依靠……” 冰舞呼吸一窒,“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很真实,我很久没遇到过这样的真实了。你的一颦一笑都很真实,你不是心计深沉的女人,你的假……即使假,也假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见她怔住,他寻到她垂在身下的手牢牢握住,彼此的温暖传递到手心盛开一朵颤栗的花朵,“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洛冰舞,不是因为你是谁,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 “我喜欢你,所以我能看到你心中的寂寞,看到你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无处归依与动荡。小傻妞儿,你是个很矛盾的人,你渴望感情却又害怕被伤害,你自私胆小甚至怯弱,可一旦动了真格的却能一望反顾的豁出去……我想要你,想要宠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么叫你么……因为你不是洛冰舞,因为我只把你当你……” 车轮轱辘轱辘的声音,外面小贩传来的吆喝声,酒肆中说书先生慷概激昂的声音,这一刻,那些声音全都远去,冰舞的耳中只有顾朝曦认真还带着几分散漫与狂妄的声音。 每一字每一句都那么深的击中她的软肋,差点让她溃不成军。 许久许久,她才慢慢却坚定的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一点儿也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你……即使要宠,我也不会希望宠我的那个人是你。” “你希望谁宠你?”他不痛不痒,只是笑着反问她,“那个人么……可你明知道,你和他再没有任何可能,即使他已经不爱独孤颜只爱你,可只要独孤颜还爱他,你和他就永远没有可能……就算独孤颜主动放弃,你和他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更何况,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爱独孤颜……” “不要说了!”冰舞打断他,声音尖锐:“就算我和他没可能,我也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 她在生气,她甚至恶意的用尖刻的语言来伤害他。 他的眼中一片沉痛,沉甸甸的压向她,他凝视她许久,她被看的有些不安,他这才缓缓地说:“小傻妞儿,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一点……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 你肯定很难想象,这个财倾天下、惊才绝艳的男人他说这话时那种认真的眼眸,祈求的语气。 他在向她祈求,祈求一个公平。 冰舞一怔,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实在妩媚,尤其眼角的泪痣妩媚酥骨,那双细长的眼睛时刻噙着笑,看起来禽兽无害,可她意识到他真的是个非常可怕的人,进退有度的恰当好处,完全让她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与他斗,她怕是输的连骨头都不会剩。 意识到这点,她下意识的垂下头躲避他的视线,转开了话题,“你今年才几岁,生意怎么做的那么大?你是白手起家吗?” 她的逃避让他无奈,可他不能逼她,尤其在这种时候,要知道兔子逼急也了咬人,更何况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兔子,她是长着指甲的小花猫,她的爪子利的很。 如果她愿意,她甚至可以利用自己喜欢她这一点,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退开一小步,他坐到自己位置上,不再看她,慵懒地哼了一声,开始讲述:“我不是白手起家,实际上它的崛起和我一点干系也没有,我也没有兴趣。十五岁之前,我认真习武,向往仗剑江湖鲜衣怒马的日子,我不想当侠士,不想当魔头,只想过悠闲的小日子,一个人,一把剑,不受任何约束,想去哪就去哪……十五岁那年,我被迫继承了一笔非常庞大的地下财产,放不下,仍不掉,只能接受……做一行爱一行,尽管我不爱经商,但我仍然用了五年的时间把地下财产转为明处,这才有了如今天下第一的顾氏。” 少年也曾有过鲜衣怒马,仗剑江湖的美好期盼。 只是现实粉碎了他的美梦,让他当了自己最不屑的铜臭商人,从此被约束,那些美好的期盼都随着时间流逝在指缝,逐渐忘却。 人人都当他是个成功的商人,却不曾想过这些是不是他要的。 他的财富那么大,那个不想据为己有?甚至他的财富大到让三国的帝王都有了危机感,可是那些是他要的吗?不是不是!只是你们谁也不曾了解过他! 冰舞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他如何与她有何关系呢? 不过问了,索性就问到底罢! “原来是继承的,我也想就算你从出生开始就做生意,也不可能在短短二十年就做到遍布全国那么大。不过你还真是幸运,天上就算掉馅饼也怕太大而把人砸死,你却无缘无故得了笔那么大的钱财……”冰舞的好奇心迅速膨胀:“一笔那么大的财产,想必人人挣破头脑都会想要,谁又会逼迫你去继承它?而且你这么厉害谁又逼迫得了你?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仍了它或者不管它或者转赠给别人再或者捐给国家做贡献也行……为什么你还要把地下财产转到明处,这样不是告诉别人你继承了它,让别人觊觎你的财产找机会杀你么?” 还是,不想要根本就是你找的借口? 莫非这小子欲拒还迎……咳! “小财迷,你以为人人都贪财么?别人都想的东西我未必就想要,钱财于我不过累赘……”顾朝曦笑了下,嘴角划过一缕不为人知的苦涩,“实际上逼我继承这笔财产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父亲!” 冰舞惊诧:“你父亲不是镇北侯顾史么?什么时候成了家产万贯的商人?” “顾史只是我养父,逼我继承这笔财产的人才是我亲生父亲……”顾朝曦轻笑,“我母亲异常貌美,年轻时风流不羁,且招惹了不少男子……因此,我有三个干爹……而且,他们相处和平,就是偶尔争风吃醋……” “看你相貌就知你父母亲定然也是美人……”冰舞眼睛一亮,喃喃道:“np!传说中的np!一个丈夫,三个情人,你母亲真厉害!” 顾朝曦嘴角一抽,有些不赞同:“一身情账,她不管和谁都不能善始善终,而且除了我养父,谁也没有名分,这样有什么好!” 冰舞反驳:“他们对你母亲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如果他们想要娶妻你母亲肯定不会反对,即使没有名分,可他们仍然愿意守着你母亲过一辈子,这是你母亲的福气!” “我宁愿无情,也不愿处处留情!”顾朝曦气结。 第138章 :妖娆妩媚的笑声 “你以为谁都如你般变态么!”冰舞哼了一声,见他侧着脸,脸上线条绷的极紧,显然是气的不轻,不由得就笑了,声音也软了几分,“你不愿意当个商人,你父亲为什么还会逼你继承这笔财产?你是他亲生儿子,他怎舍得为难你?” 顾朝曦想了想,终是转过脸望着她晶亮双眸,不舍得继续生气,“时局动荡,藩王和外姓王侯都不能够得到十分的保险,说不定哪天就牺牲在权利斗争之下……我父亲生平最爱就是我母亲,他爱她甚过世间所有一切,他不舍我母亲受半点委屈,也绝不会允许她有任何会置身在危险之地的可能。(.好看的小说)” “所以……”冰舞声音一缓,“你父亲是想让你保护你母亲?” 顾朝曦点头,“嗯,虽然我自信能够保护我母亲,可他不让,哪怕半点可能他都不会允许。”淡淡一笑,他又说,“因为是我父亲和母亲,所以没办法拒绝,即使不喜经商,也拒绝不了。” 初初接手整个商业帝国时,养父顾史也曾竭力反对,顾朝曦虽然不喜经商,可也因为此事与顾史闹翻,义无反顾的走上商业之路,因为有了当初的义无反顾,这才成就了如今人人口中敬惧的顾少。 顾朝曦说完,怔怔盯着冰舞,见冰舞有些不悦地蹙起眉,挑了挑细长的眉眼,妖娆性感道:“我母亲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给我三位干爹一个名分,小傻妞儿,情账难还,我今生想娶的只有你一个,若能得你倾心相许,我死而无憾。” 冰舞垂下眼,呵呵笑道:“好羡慕呢。” 她又在装傻,或者无视? 即便如此,顾朝曦却不敢逼她,只能顺着她的话,问:“羡慕什么?” “你爹和你娘!他爹对你娘那才是真正的爱情!我羡慕你娘能得一份如此纯粹不含丝毫杂质的爱情,羡慕有人因为爱一个人而付出全世界。”那样丝毫杂质不含的爱情,洛冰舞不曾得到过。 顾朝曦看她一眼,嘴角微翘,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慎重道:“小傻妞儿,纯粹的爱情,我也可以。” 冰舞扬起眼眸冷冷撇他一眼,对上他含着喜悦的双眸,无视他脸上的郑重其事,讥诮一笑,反问道:“你爹可以为你娘做任何事,即便是看着你娘嫁人你爹也愿意。你可以?你可以什么呢?你可以看着我嫁给别人?或是可以看着我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或是可以给我最纯粹的爱情?你可以?就算你可以你也得问人家愿不愿意呀!呵,顾朝曦,你别讲笑话行不行?!” “你还在怨我。”顾朝曦嘴角的笑容忽然僵硬,勉勉强强道:“我爹那是没办法,迫不得已才会接受我娘的几个情人,小傻妞儿……我们……我……” “你什么?”冰舞厉声打断他:“我不怕再一次告诉你,你和我,没可能!” 绝对绝对没可能! 这个人心计如此之深沉,他拆散她和十艳,嫁给他或者倾心于他,都绝无可能。 “顾朝曦,这世上倾慕你的女子千千万,即使以前的洛冰舞也爱着你,但是我……秦九,这个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你!” 不会喜欢,又如何说爱? 顾朝曦身体一僵,闭了闭眼,眼中闪过一丝悲戚。 他觉得自己在犯贱,人家打了左脸,他还要巴巴的把自己的右脸送上,甚至还怕打痛她的手,呵,他顾朝曦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却想要她,不是在犯贱又是什么? 他撇她一眼,细长的狐狸微微一眯,垂下了眼,妖娆红唇紧抿,唇色都抿的发白,脸上的线条绷的极紧,似乎在隐忍什么。 他看着她,她望着车帘外,这一刻,异样的沉默,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马车从地上压过去,轮子发出轱辘轱辘之音,车厢内沉寂的好似冰川。(.好看的小说) 路过洛府时马车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看着洛府越来越远,冰舞不由得的蹙起眉,顾朝曦见状,开口打破沉默:“阿妩杀你一次不成,势必会继续追杀你,她武功不错,你又打不过她,住在洛府不安全,我带你去顾府,没人敢动你。” 想到阿妩冰舞心口一沉,冷着声音道:“她并没有看到我的脸,如何会继续追杀我?” “你身上的衣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穿得起的,到时候阿妩只要查一查谁在中途离席过就能查到你身上。更何况……你用了毒粉,众所皆知你的风舞苑有个药材仓库,不用一个时辰,阿妩就能找到你。”顾朝曦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衣裳,冰舞身上的衣裳是顾朝曦派人送的洛府的,今天去参加宴会的女眷中,没有任何千金小姐的衣裳能和冰舞身上的匹敌。 冰舞拧起眉,冷冰冰道:“洛府是公共厕所么?来去自由,谁想去就去想走就走?难道洛府的护卫都是死人!” 顾朝曦听罢,眉宇间怒气横生,漂亮的幽兰色双眸睥睨着冰舞,轻轻笑道:“洛府的护卫不是死人,可我能让他们都变成死人,一炷香,不,不用一炷香,顷刻间我就能让洛府所有护卫,明的暗的都变成死人……” 小傻妞儿,我将你所有依靠拔除,这样,除了我,你就无人能够依靠了。 顾朝曦伸手扶着额,幽深的眼眸写着残忍杀伐。 冰舞捂着胸口,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垂着的眼,星钻般的瞳孔瞬间黯然,就在顾朝曦话音落下那一刻变的死寂,如死水般没有丝毫波澜。 这就是他的爱,逼迫,威胁,以爱之名,无所不用其极。 他爱她? 不不不,他根本不懂爱,他这样逼迫她,这样算计她,让她心死绝望,又怎配说爱! 秦九,始终是秦九,无处归依的秦九。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下车时,顾朝曦站着车门外,伸出手,期盼地望着冰舞,“我只是担心你,小傻妞儿,我向你道歉,可好?”冰舞不理他伸出的手,自顾自地跳下来,直到脚榻上了实地,这才抬头看向顾朝曦,她粉唇边带着妩媚笑容,看的顾朝曦一喜,“小傻妞……” 却见她撩了撩落在颈边乌发,眼眸闪烁,笑语晏晏:“我是你用丰厚嫁妆向洛将军买来的,你买我,我彻底脱离洛冰舞的身份变成秦九,这样的交易其实很公平,你何须道歉。” 说罢,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摆明了不想看他,转过身的刹那,她没看到男子身体僵硬似石雕,唯有嘴角那一抹倾城笑靥像昙花绽放,浓稠的像毒汁,带着绝望与落寂。 顾朝曦抬了抬头,突然就笑了,笑声很轻很轻,轻的几乎虚无,那样妖娆妩媚的笑声,落在冰舞耳边,变成了能冻死人的冰川。 他走近两步,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姿似是要把她从身后裹进怀里,动作一顿,他有片刻的眷恋,终是俯下身,色情的吹了一口热气,在她耳边喃喃地说,“对,你是我顾朝曦用钱买来的,买来的……”妻子。 买来的什么? 她面无表情,没去追究后面未说出口的字到底是什么,跟着他,踏着鹅卵石的光滑地板,以他未婚妻的身份,进了顾府。 或许是顾朝曦排场大,或许早有人通知过了,进去时,路两边排排站着家仆与护卫,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影看的人眼花。 顾朝曦心中有气,原本该甩下冰舞独自进去,可不知怎么地,他却站在原地等她走到身边时才和她并肩走进去,连脚步都是一致的。 冰舞忍不住侧过脸,他笑眯眯的样子落在她眼中,让她蹙起了眉,在心中骂道,虚伪。 明明有气,为何要笑? “这是我顾朝曦的准未婚妻,以后也是你们的少夫人,我希望所有人都如我这般尊她、爱她。”顾朝曦微微抬起下颔,睥睨着众人,沉声道。 他在打什么主意?冰舞的眉拧的更紧了。 当下,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微微低垂着头以示恭敬,声音洪亮,一致的像是排练过,“主子好,少夫人好!” 顾朝曦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冰舞身上。 赶鸭子上架,冰舞不得不上前一步,蠕着唇说:“这少夫人的称呼还是等过门再叫罢,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在我未过门之前你们主子会不会改了主意娶别人,所以这声少夫人还是留着以后再叫罢。” 你以为这样做我就没办法了么! 说着,冰舞微微侧头,丢了个十足挑衅的眼神给顾朝曦。 顾朝曦只宠溺地望着她,望的她恶寒,忍不住抖了抖。 他似乎在纵容她,有家仆抬头望见他如此温柔眼神,当即会意道:“主子认定的人定然不会有错,少夫人不管何时过门都是我们唯一的少夫人,既是少夫人的要求我们理当遵从,但少夫人就是少夫人,我们又怎敢逾越尊卑。” 冰舞额头划下三条黑线,沉默了。 顾少如此腹黑无耻虚伪装,连家丁也近墨者黑了。 顾朝曦抿唇一笑,似是满意,性感的声音坠地有声:“唔,你们少夫人不说话定是默认了,少夫人初次过来,给你们带了见面礼,都下去领赏罢。” 众人拜谢:“谢少夫人。” 几百人在顾少一句话间,如潮水般褪去,完全看不出曾经来过的痕迹。 等人都散尽了,冰舞嘴角抽搐也停了。 她什么时候给大家带了见面礼?她事先根本不知道要来顾府的好不好? 顾少,你能不能不要如此无耻? 顾朝曦面色柔和的望着她,柔柔目光落在她嘟起的粉唇上,喉头一动,问道:“可还满意?” 第139章 :曾是她的夫君 冰舞啐道:“你太幼稚了!” 顾朝曦只是笑,笑的妖孽又性感,面容生动,眼角泪痣妩媚倾城。 冰舞不为美色所动,嘴角挂上向日葵一般灿烂笑容:“你带我来这里就因为这事儿?现在见也见过了,大家都知道我是谁了,那么……我能走了不?” 笑容一窒,顾朝曦沉沉望着她,有些迟疑道:“我带你来并不是因为此事,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大家都见见你,但是……” 冰舞继续灿笑,只是目光多了丝疑惑。 她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让他蹙起了眉,瞥她一眼,他声音很轻地道:“独孤颜回来了……” 冰舞嘴角笑容不变,甚至更灿烂了:“她回来了?嗯,然后呢……” “龙十艳也来了。” “所以呢?” “他们是一起回来的。” 没有任何预兆的,冰舞脸上的笑容忽然就落了下去。那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脸色苍白,一张白白的脸上有着一双黑色的杏眼,黯淡的,就像瞎子,之前的笑语晏晏在这一刻都离她远去远去,留下一片衰败和残破的苍凉。 没有片刻停留,她摸着干涩的眼眶转身就往门外走,顾朝曦拽住她手臂,看着她,淡笑着道:“迟早要面对的不是么?” 冰舞呼吸开始沉重,好像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口使她透不过气来。 她开始用力挣扎,想要抽出被顾朝曦拽着的手臂,可这一刻似乎所有的力量都离她远去,她不管怎么用力都撼动不了手上的力量分毫。 她放下另一只捂着脸的手掌,祈求的看向顾朝曦,哀求道:“你放手,放手好不好?” “不放。”他缓缓摇头,将她的手臂拽的更紧,声音很干涩,但却很坚定,甚至带上了一抹温柔。“不要逃避,小傻妞儿,你逃避不了的,有我陪着你去面对他们,不要怕,不管任何事,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超多好看小说]” 这样的温柔对她又何止是残忍? “他们?为何是他们而不是他?”从来都是他和自己,如今他却和别人成了他人口中的他们。 她怎么忍受,该如何忍受? 她的肌肤粉嫩,又挣扎的厉害,不过片刻被他拽着的地方开始泛出红紫色。 “是,是他们,而不是你们……小傻妞儿,你认清楚事实罢,他已经是别人的了,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在逃避,你必须得面对,我绝不允许他在你心里一辈子,一分,一秒我都不想再忍受了。” 姻缘庙过后,不管人前还是人后,她不曾留过半滴眼泪,不知道的或许以为她不伤,可伤到了极致反而哭不出来。 她那样的伤心,若不面对继续逃避,那个男人将会一辈子留在她心底,这样的事情顾朝曦忍受够了,他没办法再继续忍受,一分一秒都不行,他必须将那个男人从她心底里拔出,否则这一生他都只能看着她爱着别人,心底里留着别人的影子。 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允许! “不管是他还是他们,你放手,我求你放手好不好?”冰舞不听。 她说着,拿另外一只手去扳顾朝曦抠着自己手臂的手指,板了许久都不曾动过分毫,她不由得气急,大怒道:“顾朝曦,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放手!再不放,信不信我毒死你?” 他眼神似狼,恶狠狠盯着她:“就算死,我也不会再让你逃避,不会让那个男人继续留在你心里,就算死,黄泉路上我也要拉你作陪。” 他的眼神那样的凶狠,似乎要生吃了她,之前的温柔荡然无存,只留下几许残忍和狠绝。 冰舞心一沉,拿毒药的手却扑了个空。 药……药粉都用在阿妩身上了,现在身上只有一种腐蚀性的毒药,要用么,要用不? 冰舞犹豫间,顾朝曦拖着她往后院拽。 她大怒,踉跄几步,想也不想就将指甲间的毒药抠在了顾朝曦手臂上,药粉的腐蚀性很强,顷刻间,透过紫衣腐蚀到顾朝曦的皮肉中,发出难闻的焦味。 他似乎感觉不到痛,手上伤痕越扩越大,他却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大步往后院走去。 他的肌肤表层都被腐烂,难道他感觉不到痛么? 冰舞有些呆愣地望着他手上的伤口,他的手指似乎长在了她手上成了禁锢,不管怎样都不松开。不过瞬间的功夫,顾朝曦踢开后院的大门,拉着她三步两拖的走了进去。 这一路闹出这样的动静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似乎顾朝曦早料到这样的情况,人在大院中给他们见过礼之后就被寝散禁止通行。 门被踢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冰舞弓着腰,被顾朝曦强行拉扯过门栏,走了两步,他停下脚步,身姿笔挺的立在院中,她收力不及险些撞在他背上,她正要破口大骂,他拉着她的手却在此时慢慢放松。 她垂下的眼看到被腐蚀的皮肉从他手上脱落在地上,他的手指慢慢收紧,最后捏成拳头,似乎在忍着疼痛,又似乎只是无意识的动作。 冰舞无心观察,得了自由,她摸着红肿的手臂连眼睛也不曾抬过,垂着头,转身就走。 走出两步,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了声音淡漠地叫了一声,“小舞……” 叫住冰舞的是独孤颜。 冰舞脚步一滞,仿佛有人给她施了定身术,她突然就不动了。 伸出红肿的手拍了拍胸口,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苍白的脸,尖尖下颔,咧着嘴,在太阳下露出八颗白白贝齿,视线扫过一旁站立的顾朝曦,对上独孤颜剪水双瞳,一字一字道:“我不叫小舞,我叫秦九!” 她说的极为认真,那几个字坠地有声,带着一种不可摧毁的坚毅。 独孤颜走上前两步,站在冰舞对面,还是那双干枯似枯井的双眸,可似乎又不是,因为眼眸中多了些东西,具体是什么冰舞看不清楚。 只听她慢慢地说:“我知道你的灵魂不是洛冰舞,真正的洛冰舞已经死了,你只是用了她的身体罢了。可是小舞,这具身体是洛冰舞,所有人知道的你也是洛冰舞。小舞,我知道你叫阿九,我知道的……” 所有人知道的冰舞都是洛冰舞,唯有一个人知道她叫秦九,她来自千年之后的现代。 那个人叫她阿九,他独有的称呼,可是那个人…… 冰舞觉得胸膛的疼痛几乎要压抑不住,可她却慢慢扬起唇笑了:“谁告诉你我叫阿九的?十艳夫君告诉你的吗?” 她在恶意的提醒独孤颜,那个人也曾是她的夫君,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相公。 果然,独孤颜脸色变了一变,“小舞……你不要这样……” 她看着冰舞,蠕动着唇,却什么也没说,没有恶意的讽刺,反而是一种虚弱,甚至是苍白。 冰舞觉得更难受了。 如果独孤颜狠一点,恶毒一点,讽刺一点,或许她还能找出理由反驳她、讽刺她,可她那样的苍白难受,她那样的痛苦,让她如何对待她? “我这样?我怎样?我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你们双宿双栖了,我还能怎么样,至始至终我都不过一个笑话,一个替代品罢了……可笑,如果你不出现我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他寻了千年的娘子……” 她秦九算什么?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笑话罢了!一个别人心目中的替代品,现在他正牌娘子出来了,她还能怎么样? 冰舞的眼神带着了一点点狠,厉声质问道:“怎么样?!独孤颜,你觉得我能怎么样?!顾少,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 顾朝曦垂下眼,眼中闪过一丝疼痛。 独孤颜眼帘上的睫毛颤了颤,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她缓缓摇头,视线始终定格在冰舞身上,用很淡很淡的语气,淡淡地说:“不是那样的,你不止是一个替代品,至少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全心全意的,只把你当你……小舞,我知道你难受,可最难受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他,最痛苦的是他……” “可是……”她表情一变,睨着冰舞的眼眸有些冷淡,甚至是冷漠,“小舞,我虽然不怪你,可是……我不会原谅他,不会!” 冰舞呼吸一窒,瞳孔猛烈的收缩。 独孤颜伸手指了指房顶上,手指在太阳光下晶莹的近乎透明,她说:“他在哪里,你可以去找他,就看他还愿不愿意见你……你们的事总要有一个结果,不能一直拖下去……小舞,你失去他只是失去一个情人,一个爱人,你以后还可以爱人,你还有顾少,你是顾少的未婚妻……可是我……他是我相公,我的存在只为他,没有他我也没有生存的必要,失去他我的一生就完了……” “我们纠纠缠缠上千年,他待我的心一直不变。小舞,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有些伤害是避免不了的……小舞,你去找他,找他说清楚,让他放过自己,也放过你……” 独孤颜的手慢慢垂下,似乎在一刹那间她的力气被抽空,身上剩下一片干枯和死寂,她没哭,可那张苍白的脸,却写着绝望。 那种刻骨的绝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冰舞的身体很僵很僵,头顶的太阳那么热烈,可她却觉得很冷很冷,冷到了骨子里。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慢慢的仰起头顺着独孤颜手指的方向看去,眯了眯猫儿眼,远远的,看到灰黑色屋顶上飘着一抹白影,那抹白影淡淡地伏在瓦上,淡的近乎虚无。 太远了,冰舞眯着眼,也只能看到一点白。 第140章 :同时爱两个男人 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呢,可是那个冤家,那个破小孩明明离她很近,曾经那么近过,可现在为什么她却看不清,看不清他了呢。 她想,他们的距离在一瞬间就远了。 远到她伸手,再也触碰不到。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却是不可逾越的生离,终其一生,再也跨越不了。 金色的太阳光倾泻而下,照在她身前,她的身影被隔开,前面是阳光,后面是黑暗。 阳光流转出温软的光线,却温暖不了她被践踏的千疮百孔的心,她站在黑暗中,周身都透着浓烈的悲伤,这一刻,甚至连空气都感受到了她的绝望,流淌着伤痛。 顾朝曦也看到了远处屋顶上那一抹白影,他侧头,幽兰瞳孔深不见底,眼神温暖的望向冰舞,声音温软透着一种暖意:“小傻妞,过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冰舞闭了闭眼,干枯的眼眶流不出半点眼泪,她摸了摸嘴角,是上扬的,她呵呵笑起来,抽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却是一片淡然。 她啐了顾朝曦一口:“顾少,您甭自作多情了,我不愿意让你等,懂么。” 顾朝曦只是笑,风骚得很:“我的手痛得很,小傻妞儿,你还真狠,下手半点不留情。” 冰舞冷哼,视线在他受伤的手臂上扫了一眼,又看向沉默的独孤颜,轻笑一声,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为了开心,为了快乐,既然已经不开心,剩下的只有折磨和伤心,那么也就没有继续在一起的必要了……” 她看向屋顶那一抹白影,笑了笑,神情有些恍惚,却很坚定:“我和十艳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我会选择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的感情最纯粹、最无暇、也最干净……他是我见过最单纯的人,虽然他杀了很多人,可他却比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干净。他的感情还停留在孩童时代,他如果爱谁,他的世界只会有这一个人……我选择和他一起,是因为他和我一样在这个世界无处归依无可依靠,他和我一样孤单,我们就像两个游魂,两个孤独寒冷的孩子,在一起就是为了温暖彼此,互相依靠,互相慰藉……” 她望着独孤颜,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感情不再纯粹,他的世界将翻天覆地……我和他继续在一起只会越走越远,我不会开心,他是,你也是……爱情的世界三个人太挤,我们三个人都会不开心,所以……我和他也没有继续在一起的必要了……” 她说完,轻声笑起来,笑容嚣张跋扈带着几许寂寥。[] 现在的她,是顾朝曦见过最真实的她,这一刻她的眼中有着强烈的悲伤,还有着放开的开心,有无奈,有惋惜,还有一抹惆怅和释然,还有……无与伦比的落寂。 似乎这个世界和她再没有干系一样,她站在人群中,太阳照在她身上,可她却融入不了,她的世界是孤独的,落寂的、她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 她是秦九,无处归依的秦九…… 顾朝曦觉得心口一窒,针扎一般的疼痛。 他的小傻妞儿,是那样的人,那样聪明豁达,矛盾到极致,却那样真实不作伪的女人,好过世上千千万万的女人,不不不,其他人又怎能和他的小傻妞儿比呢! 可是,她那样独孤,他要怎么样才能抚平她的落寂,让自己融入到她的世界中去呢? 他不需要她来到自己的世界,她只要站在原地等着,等着自己过去找她就好。但在此之前,她不能放别的人进去,否则他会疯狂,他会忍不住毁了她! “傻妞……” “等我说完……”冰舞挥手打断他:“你们都以为我放不开十艳,怕我纠缠,怕我会将他一直留在心底是不是?错了,你们都错了……我是会将他留在我心底,可这不具备任何意义。每个在我生命中出现过和我有交集的人,我都将他们留在心底铭记,没事的时候偶尔翻出来回味……好的坏的,我都会这样做……毕竟这才是人生对吗……” “我爱十艳……” 冰舞这句话一出,顾朝曦和独孤颜脸色聚变,前者眼神复杂,后者脸色苍白。 突然就觉得很有意思,冰舞大笑:“是,我是爱他,可那又怎么样呢?我爱过的人很多,我爱着的人很少,这一生,我秦九何其自私,我这样的自私的人,可我最爱的不是自己,不是十艳,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一个人,我爱的那个人他在千年之后,我爱他,任你世间洪水滔天我都爱他,就算穿越了千年万年不可逾越的光阴我还是爱他,我爱他胜过世上任何一切!” “说句残忍的话……”冰舞眸中有一种色彩,那是最迷人的七彩霓虹,那种眼神轻易能勾去任何人的魂魄,因为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她是那样耀眼而美丽,就像世界上最美丽的色彩。 她的声音坠地有声:“在我心目中除了我自己任何人都不能和那个人相提并论,任何人!” 独孤颜问:“包括十艳吗?” “任何人!” 顾朝曦眼神一闪,惊诧道:“你把他的地位放的这么高,别人不可以相提并论,为什么你自己可以?” “太高……太寒冷……任何人在我心中都不能和他相提并论,我把他放在和我同等的地位上,是因为……”冰舞声音带着骄傲:“我要和他并肩!” 没去看两个人的反应,冰舞摸着唇角笑意暖暖,声音轻轻:“他说如果置身天堂没有我,那天堂就是地狱,他说如果地狱有我,那地狱就是天堂。我是他的小九,我是同他并肩的秦九!” “那个你爱着的人是男人吗?” “是。” 独孤颜觉得不可置信:“你怎么可以同时爱着两个男人?” “为什么不可以?”冰舞看着她,反问:“我爱他,可这并不妨碍我爱别人,不妨碍我爱十艳,甚至任何一个人。” “真正的爱情只能容下一个人,真正的爱情的一心一意的,你既然爱着别人,怎么可能会爱十艳?”独孤颜眉头蹙了一下:“小舞,你这是在玷污感情。” “你不懂得,你们都不懂……”冰舞只是笑,“可是我不需要任何人懂,我懂,他懂,足够了。” 顾朝曦突然说:“我懂。” 冰舞面无表情:“我不在乎你们懂不懂,不在乎。” 她说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顾朝曦听了扯着薄唇笑,妖娆妩媚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暖意:“我知道你不在乎,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懂。” 冰舞一愣,歪着头,有一丝迷惑。 想了想,她切一声,望着远处的屋顶,眼神悠远地说:“我不去见他,是因为……他见了我会很难过,会提醒他曾犯下的错误,会让他很痛苦。我承认,见了他我也会很痛苦,可是……就像你们说的那样,始终是要见的,逃避不是办法……好了……我现在过去见他,你们两表兄妹爱咋样就咋样罢……” 说着,冰舞不在看他们,运起轻功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有着白色残影的屋顶上。 她一走,顾朝曦卸下嘴角媚笑,眼神淡淡地落在独孤颜身上,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你为什么不早点原谅他?” 独孤颜苦笑:“顾少,你不会懂的,不是我不原谅他,而是我原谅不了他……千年来我们都各自受着各种煎熬,如果是你,你能原谅自己相公找错人甚至上错床吗?” 顾朝曦哼笑:“可是几千年了,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只要能够再次在一起,那么什么过错不能被原谅呢?” “我能原谅他,他自己也未必能够原谅自己。”独孤颜一叹,神色倔强:“我不会原谅他,不会的!而且……” 她笑了一笑,笑容很苦很苦,似无边无际的苦海,伸手捂着苍白的脸,她指缝中流露出一种孱弱的绝望。 “几千年了,当初的我懵懂天真无辜,现在的我……过去那么久了,我们都不再是我们,而且,小舞在他心中……我们……真的还可以回到从前……还可以吗……” 顾朝曦一怔之下,轻轻地:“不能回到从前,那就重新开始,没人逼迫你们一定得回到从前。人要往前看,不能一直回味从前,你变了,他也变了。” 一愣,独孤颜放下手指,迷惑的望着顾朝曦。 却见他意味深长一笑,神色中带着一种寂寥和强烈的……占有欲。 忽然的,独孤颜懂了。 这个男人为了小舞,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他的爱情,那种独占欲太强烈了,强烈到他可以做任何事,甚至毁了她! 可是他又隐藏的很好,爱或者占有,都被隐在他妩媚笑容之下,如果不是他愿意,任何人都觊觎不了。 这个人非常可怕。 两个人对视一眼,各种眼中神色不一,都不再说话,很有默契的将视线转到了远处的屋顶上。 骤然的,两个人同时一惊。 下一秒,顾朝曦扯着独孤颜飞快的用轻功上了屋顶。 冰舞立在屋檐悬边上,手捂着胸口,手指根根泛白,指骨透出一种青白色,她注视着那抹白影,白影胸前都是血迹,带着半月形的面具下的唇色灰白,灰白中有着血的嫣红。 她脸色苍白踉跄着倒退两步,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就是悬空的空地。 蠕着唇,她眼中闪过迷惑不解,还有极度强烈的痛苦和失落,她突然觉得不可置信。 她做了什么让他吐血了? 第141章 :带伤拜堂 不不不,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做…… 她从独孤颜的院子中落在这片屋顶上的时候,瓦片发出轻微的声音,那么轻的一点声音,在安静的屋顶上却格外突兀,那个伏在屋顶上的白色影子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响动。 可是不该,不该的。 他那么敏锐的一个人,十丈之内落叶的声音清晰可闻,可如今瓦片发出那么巨大的声音,他们在下面院子中争吵的声音这么大,可他却听不见。 冰舞颤抖着唇,脚下用力的踩下去,故意发出巨响,一步步的,直到走到十艳身边时他还是没有反应,透明的手指覆着脸,他整个人都落在阴影中。 天与地似乎都隔开了,只有他,只有他睡在黑暗中,孤独的,绝望的! “夫……十艳……” 他不回应,身体似乎有瞬间的僵硬,可似乎又不是,只是她看错了,看错了…… 迫不得已,冰舞再叫了一声:“……十艳。” 他还是没动,冰舞蹲下身子,忍着心中疼痛伸手,慢慢的,指尖慢慢地落在他覆盖着眼帘之上的晶莹手指上,指尖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他身上的寒气让她的手指凝结成霜。 下一秒,他大手一挥,毫不留情挥开她的手。 望着自己被挥开定格在半空的手,她动了动,却觉得手指僵硬。 一定是他的肌肤太寒冷,所以此刻她才会如此僵硬,一定是! 他半阖的眼帘慢慢开启,那双艳红的,血色魔鬼一般的重瞳,慢慢地睨了一眼她的狼狈姿态,一怔之下,像是突然看清眼前的人是她,他的眼眸唰的一下就睁大了。 “娘子……阿九……”他蠕着胭脂红唇望着她,那双眼比初见时更干枯、更空洞了。 只是望着这双陌生又熟悉的重瞳,冰舞却再也找不出当初的占有欲和爱意了,现在他的眼眸中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死寂和痛苦,还有一种接近死亡般的灰白。 下一秒,十艳毫不留情地轻咬了一下嘴唇,有嫣红的血从他口中流出,艳红唇色开始泛白。 冰舞的眼微微眯起,视线定格在他流血的下唇上:“娘子?阿九,到底是娘子还是阿九?” 他望着她不语,唇色一张一阖,半个字也说出来,身体开始细细颤抖,攥着手掌的手指流出鲜血,血顺着垂下的指尖往下滴,染红了贝壳似的指甲,艳丽的就像女子鲜红的豆蔻。 冰舞冷眼看着他的无助,他的恐慌,他的茫然无措,他的迷惑不解。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特别恶毒。 “你是恨我,还是恨你自己?”她问:“你恨我,你应该起来杀了我,你恨自己,你应该果断的拿把刀从手臂上切开动脉,感受一下血液流空被抽干的感觉,那是死亡的感觉……” 只有感受过死亡的人,才会懂得珍惜。 可他不是,从来不是珍惜生命的人,他从来都轻贱生命,别人的,自己的。 十艳低下头,银色面具在太阳下光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他突然伸手捂着嘴,极低极低地哼了一声,冰舞看到大量的血液从他指缝中流淌出来,滴落在灰色的瓦片上,像是绽放的寒冷,艳中带着刻骨的冷意。 那一滴一滴的血,就像她被蹂躏的心脏。 “十艳……”她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无措的想伸手碰一碰他,她承认,她心疼了,那么多的血,他那么痛苦,她如何不心疼? 她开始后悔,自己该忍着点儿,不该对他说那些话。 伸过去的手,却再次被他一把推开,血拍在她手上,重重的,他将她的手甩的很远,冰舞脚步不稳,他的力气那样大,将她甩的那么远。 她倒退几步,微张着唇觉得不可置信。 如果说第一次拍她,他是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她,那么这一次,他却明明白白的再次拍了她,很轻,可也很重,重的冰舞觉得这一巴掌就像甩她脸上一样。[] 她歪着头,迷茫的望向她,难堪,疑惑不解,这个人还是她的破小孩,还是她的冤家么? 他不是不是!! 冰舞望着他指缝中越流越多的血,一张脸白的像寒霜,她慢慢后退,小步的,无意识的后退,完全忘记身后就是悬空的屋檐。 “十艳……你……”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爱过秦九?爱过不是你娘子的秦九。 可她什么也问不出来。 蠕着唇,她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后退,眼帘之上抖动的睫毛像翩翩起舞的蝶羽:“是不是很恨我呢……恨我为什么和你娘子长了一模一样的梨花白,恨我为什么被锁魂铃锁来,恨我占了你娘子的位置,恨我……可是你知道么,最恨的人不是你,而是……啊……” 冰舞惊叫一声,后退的步伐踩空,半个身子落在空中,手指下意识的往前一抓,什么也没抓到,腰身一扭,她开始往地面坠落过去。 长发在空中飞舞,往下堕落的瞬间她看到顾朝曦落在屋顶上,眉头皱的死紧,一把推开独孤颜朝着自己飞来,他的速度很快,她在他眼中看到一丝急切和担忧,她微眯的眼看到他在上方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那种妖娆妩媚而性感的笑容。 这个男人,他有倾城祸国的资本。 不过一瞬间的事,她就落在他臂弯中。 她想,他来的真及时,好像武侠剧呢,呵…… 他的手臂被她的药粉腐蚀的骨肉翻飞,身上昂贵的衣裳狼狈的挂在上面,可却不损他的英俊,他接着她身体的手臂是那么有力。 重新落到屋顶的时候,冰舞推开他,笑了笑,说:“看,其实并不高,就这么点儿高度,就算掉下去也死不了人,连残废都不会,最多在床上躺几天……顾朝曦,你为什么要那么担心,为什么呢……” 伸手抚了抚她被风吹乱的发,顾朝曦轻笑:“我们婚期将近,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新娘子带伤拜堂,那多不吉利……” 你受伤,我会伤心的。这一句,他没说出来。 “你可以选择推迟婚期,还可以选择退婚!”冰舞侧过头,眼角余光看到独孤颜和十艳,两个人站的很近,可中间始终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顾朝曦强硬板过她的脸,置若未闻,自顾自说:“九月九日,很衬你的名字,秦九……傻妞,选在那日成婚是希望我们可以长长久久。” “长长久久?”冰舞直视着他幽兰色眼瞳,笑了一下,“你认为这世上有什么东西可以长久?没有……任何东西都长久不了。长长久久?永恒?那是神话!不不……那是笑话!” 说着,冰舞甩开他的手,扭过头去看身后的两个人,粹不及防对上十艳那双复杂的魔瞳,他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可她和顾朝曦站的那么近,他始终也没上前过一步。 冰舞僵硬地笑了一下。 十艳率先移开视线望向独孤颜,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写着期盼。 独孤颜离他很近,却没再上前,也没伸手去碰他,无视他眼神中的渴望,淡笑着说:“十艳,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好好的,怎么又吐血了?回去罢,别在守在这里了,风吹日晒的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你这是在折磨我么?明知道我会心疼……” 十艳眼神一亮,“心疼……会心疼……你原谅我了嘛。” 独孤颜抿唇:“就算是个陌生人这样守着我,我也会心疼的……更何况,我们还是老熟人。十艳,不要再做这些事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还是不肯原谅我……”十艳有些黯然的垂下眼,“还在生气么?娘子,不要生气了好么……”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的落在冰舞耳中,她浑身一震,耳朵嗡嗡作想,耳中有什么东西在一遍一遍回响,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看到十艳唇色一张一阖,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最终,独孤颜扶着十艳走了。 走之前,独孤颜忍不住侧目,颇为担忧的撇了眼冰舞,那样担忧真挚的眼神,又何不是一种讽刺? 十艳揽着她的腰,运起轻功,轻巧地落在独孤颜院子中。 冰舞目光死死的瞪着他们,瞪了一会儿她歪着头,迷惑地看向顾朝曦,试探着叫道:“顾少?” 顾朝曦担忧地蹙起眉,说了什么,冰舞只看到他的唇在动却没有声音。 耳鸣了,她耳鸣了! 这一刻,这世界所有的声音她都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了! 冰舞蹲下身子,无助的抱着双膝,像是被人抛弃的孩童,那样单薄而无依,在看到十艳和独孤颜相扶着进屋时,暮色下,她最终泪流满面。 她说不哭不哭,以为真的可以轻易放下,可以不哭泣,可她那样用心去爱的人,如今跟着别人转身走了,她要怎么忍住才可以不流泪? 冰舞明白,一转身的距离就是一辈子,他们再也回不去当初。 从此,这个世界仍然只有她,她还是那个没有归依,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的秦九。 眼泪在她脸上肆虐,那样无声的低泣像是从喉咙中强硬挤出来似的,带着刻骨的悲伤和无边独孤,又像是幼兽的叫声,那样绝望。 她瘦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狂风吹起她散乱的发在空中飞舞。 顾朝曦站在她身后,忍了许久,手指攥紧,终于忍不住从身后一把抱住她,紧紧的,将她单薄的身体整个搂在怀里,“哭吧,哭过这一次,以后……以后再也不准为他掉半滴眼泪!我不允许,绝不允许你再为别人而哭泣,若是下一次再让我知道你为别人而哭,我就直接把你变成我的人!” 他说的霸道强硬,冰舞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第142章 :诱拐他! 她哭的胸膛一抽一抽的,顾朝曦的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极了,冰舞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或者说注意到了也没心情去和他抬扛。[] 哭了许久,她伸手摸了摸耳鸣的耳朵,望着远处的天空,自顾自地说,“我原本有家,有爱人,有亲人,我什么都有……可是他锁了我的魂,我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变的一无所有,可我不怪他,我甚至愿意为了他留下来,心甘情愿留在这个世界……我想过,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也可以,可现在他一转身跟着别的女人走了,我要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他怎么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丢下我在一个人的世界……怎么可以……” 顾朝曦眼眸一沉,搂紧了她,唇一抿,“小傻妞,你还有我,有我,我会陪着你,陪着你一辈子不离开!” 冰舞只感觉到顾朝曦的胸膛在震动,似乎在说话,可她耳鸣,什么也听不到。 过了一会儿,顾朝曦的胸膛又开始震动了,“我没有爱人,没有娘子,没有前世的记忆,不会忽然冒出个娘子或者旧情人,我就是我,我就是顾朝曦,愿意心甘情愿陪着秦九一辈子的顾朝曦。谁说你没有爱人?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不过我不会当你的朋友,我也不想当没有名分的情人,我更希望能当你的丈夫!” 她侧过脸,茫然地望着他。 那张脸,那张苍白如雪的小脸,下巴尖的似乎能戳死人。 她太瘦了,原本丰腴的身子这半个月内迅速消瘦下来,原本就尖的下颔现在更尖了。 顾朝曦定定凝望着她,骤然的,她像疯了一样开始捶打她,嘶吼着,“都是你都是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要让独孤颜出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不是你我和他还好好的,我不会变的一无所有,就算一无所有我也不怕,起码我还有他……还有他陪着我……” “你知道么……”眼泪落下,从她下巴上滑落,那种神情,孱弱到绝望,能让人窒息。(.)她说:“一个人的世界,能让人疯狂。” 顾朝曦并没有反抗,她的力道太弱小了就像给他按摩似的,可他很痛,心痛,她这种癫狂的状态让他措手不及,等他想阻止的时候她却已经停了手。 “他恨我,他居然恨我……他那么恨我……我就站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他居然就吐血了!他为什么要恨我?他凭什么要恨我……最恨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么……”她喃喃自语,似乎在问他,又似乎在问自己,“额头长着梨花白是我的错么,锁错魂魄是我的错么,占了他娘子的位置是我的错么……不是不是!他为什么要恨!最恨的是我……是我啊……” “这个陌生的世界唯一让我熟悉的是龙斐陌,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稻草……可十艳他生生掐断了我的希望霸道的将我带进他的世界……让我以为找到了和我一样孤单的伙伴……就像狼一样,它们一生只会有一个伙伴,我是那样相信,相信我可以和他在这个世界走完这一辈子……可是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难道我现在就活该被抛弃么……” 顾朝曦闭了闭眼,死死抱着她挣扎的身体。 他的眼慢慢泛红,鼻尖也红,埋下头,他将脸深深埋进她颈窝中。 她感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滑下,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我会巴着他不放,以为我会纠缠他……可是谁也没有想过我会不会痛,会不会伤心……你们为什么都那么自私……自私的一走了之……自私的转身就走……” 让留着原地的她情何以堪? “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顾朝曦抬起手,那张血肉翻飞的手臂朝着冰舞脖颈狠狠压下,顷刻,世界安静了。(.好看的小说) 他小心翼翼抱着她,眼眶中有雾气,还有一种残忍的绝伐,“小傻妞,你谁也没有,谁也没有了,从此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只属于我顾朝曦一个人的……” 抱着她跃下屋顶,进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拉上被子盖在身上,他俯下身,脸微微下压,在她唇角印下柔软的一吻,这才起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去请大夫,准备些吃食,待会儿少夫人醒了派人通知我。” “是。” 有人应了一声,消无声息下去准备。 顾朝曦仰头望了望天色,抬起伤手,手指轻轻从柔软的唇角划过,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偷偷地,可却有着那般强烈的心悸感,让他觉得整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没多犹豫,他朝着独孤颜后院走去。 十艳坐在椅子上,手上捧着药碗怔怔地发呆,垂下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孤独颜正要询问,却见顾朝曦大步走了进去。 迎上去,她蹙着眉,不动声色道:“顾少,不需要照顾少夫人么?你有什么事吗?” 顾朝曦直视她,微微一笑,姿容可倾城祸国:“颜儿,你迟迟不原谅你相公莫非是变心了?我可记得,这具身体原先是有婚约的呢,莫非,你爱上别人了?” 十艳捧着药碗的手一僵,慢慢抬头,不解地看向独孤颜。 他眼中闪烁着强烈的迷惑,还有一丝……妒。 独孤颜一怔,唇色有些泛白:“我没有变心,也没有婚约,就算有婚约,那也不是我的!” “哦?”顾朝曦轻笑,视线缓缓扫向十艳:“没有变心,也没有婚约,莫非……你谁也不爱,不原谅你相公,莫非是因为你不爱他了?毕竟已经过去几千年了,你相公虽然一直爱着你,找着你,可未必你也同他一样,指不定早就没心了呢。” “我爱他!”独孤颜急道:“我只爱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爱他!” 砰…… 十艳手上的药碗被他捏碎,碎片落了一地,墨色的药汁从他手上慢慢滴落在地上。 惊喜从他眼眸中闪过,站起来,几乎是立即地他将独孤颜搂在怀中,手指紧紧攥着,有些无措道:“娘子,你原谅我,原谅我了吧……” 独孤颜挣扎了几下,见没什么效果,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地说道:“我能原谅你,你能原谅你自己吗?龙十艳,三千多年,十个轮回,你敢保证你从没有变过心么?” 十艳一怔,眸闪过疼痛和委屈:“娘子,我、我爱你,一直爱你……” “那阿九呢?”独孤颜咬了咬牙,“你爱阿九吗?你敢保证你和她上床完全是因为误以为她是我吗?你真的没有对她动过心吗?龙十艳,我原谅你,可是你能原谅自己么?” 他眉间闪过一丝挣扎,她痛苦的覆上他的手,一指一指地板开他的手,“你敢用心保证你不爱阿九,只是完全将她当做我,我就能原谅你。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十艳蠕着唇,踌躇着。 始终冷眼旁边的顾朝曦忍不住哼道:“如果阿九不是你娘子,你还会赖着她,想尽办法和她在一起吗?” 十艳摇头,“不会。” 顾朝曦又问:“现在你娘子回来了,你是要娘子还是要阿九?阿九不是你娘子,你如果要阿九,你娘子可就是别人的了,你能承受这个结果吗?” 十艳再次摇头。 顾朝曦勾唇:“十艳,你找了你娘子几千年,现在她就在你面前,你要放弃吗?”他笑了一下,又说:“也对,几千年来什么都变了,在浓烈的的情也会被时间带走,什么感情?什么爱情,都是狗屁!” “你不爱你娘子了是吗?” 十艳急道:“爱!” “既然爱,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顾朝曦挑了挑眉,细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爱她就带她走,不要再去找阿九了,你只是将她当做替身而已,现在你娘子就在这里。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体再不能受伤,承受不了大悲大喜了,我劝你们早点儿走罢。” 十艳不动,半月形面具下的脸色白如纸张,魔瞳眼有着脆弱的无助。 独孤颜怒视顾朝曦,厉声道:“顾少,你别逼他……你明知道他魂魄不齐全怎么还可以这样……”诱拐他! 顾朝曦声音一冷:“难道你们想一直这样下去,直到耗到他死?” 十艳不说话。 独孤颜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字,沉声道:“我不会原谅你,我等了三千年却换来你和别的女人……我不会,不会原谅你。”顿了一顿,又道:“顾少,你走吧。” 十艳抿着唇,抿成一条直线。 “娘子……”他伸出手想要去拉独孤颜,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挥开,他的手指无措的僵硬在半空中,尴尬的停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望着眼前的两人,顾朝曦拧了拧眉,颇有些无奈地叹道:“随你们便罢……不过,为了他好,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莫要在错过了……” 独孤颜身子一僵,咬着唇,低下了头,眼泪掉在地上。 她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 为难他的从来不是她,她那么爱他怎么会舍得为难他?为难他的,从来都是他自己……他恨自己,他左右摇摆、挣扎,她都看在眼里,可却无能为力。 他清醒的时间那么短,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若是那一天,他的身体醒来的时候变成另外一个人时,她要怎么办…… 十艳擦着独孤颜的眼泪,手指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落在她肩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娘子,别哭,别哭了……” 第143章 :女人,别咒我! 独孤颜眼泪朦胧地望着他,呜咽道:“十艳,龙十艳……真那么痛苦么……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十艳……你去找阿九吧,去吧……反正……我们已经分开这么多年……” 只要他好好的,好好的,她什么都愿意! 十艳放在她肩上的手指僵了僵,指骨攥的发白,眼神空洞,声音轻轻,轻轻地,“娘子,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离开你……” 他空洞的眼神放的很远很远,蓦然的,一滴落从腥红的眼眶中滴落,腥红的血泪,隐没在面具下,落在白璧无瑕的肌肤上,却被面具隐去,无人可觊。 “可是你不开心,你一直不开心……”独孤颜哭的并不梨花带雨,反而一塌糊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会这样拖泥带水,十艳……你还是喜欢她的是不是,是不是?” 他抿着唇,沉默不语。 似乎默认,似乎懒的回应,遥望着远处的眼神却越加空洞,灰白般的死寂,接近死亡。 “娘子,你知道么……”他红着眼说,“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呢,在你未出现之前,她一直告诉我放下从前,要往前看,不能把她当做以前的娘子,只把她当阿九,现在的阿九,而不是以前的娘子……其实她真的很聪明哟,想来那时候她定是有预感所以才会这样要求我……可我那时候不懂,认为娘子就是娘子,以前的也好,现在的也罢,都是娘子……我一个人的娘子……” “我刚认识她时,她额头上还没有梨花白,她生活的很好,洛将军将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她整天笑,笑靥如花,可是她不开心……别人看不懂,可我懂,她笑容下的孤单,她身体中寂寞的灵魂……她就和我一样孤单……” “别人欺负她时,她会欺负回去,别人打她一巴掌,她一定要打回两巴掌……”他抚摸着手中那一串红豆,笑了一下,眼神更加暗沉,“她其实和你的性格一点儿也不一样,你温柔,她嚣张,你淡漠,她肆意……你们两个其实半点也不像……” “你……喜欢她的是不是?”独孤颜的心沉至谷底,她捏着心脏,觉得哪里痛得很,似乎下一秒就是会痛死一般。(.无弹窗广告) 等了等,没等到他的回答,独孤颜突然笑了,眼泪却流的更疯狂,一把推开他,望着他脸上恍惚的神情,她又笑又哭。 “龙十艳,我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转身就往外走,火红的衣裳艳的似乎要燃烧起来,望着她颤抖的肩膀,他眼眸中的空洞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软的色彩。 她跨过门栏时,听到他的声音在背后再一次响起,轻轻的,带着点儿恍惚,却很坚定,“娘子,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只有你和我,可好?” 终是忍不住回头,望着他温柔的眸,她一怔,问道:“即使我不原谅你?” 他点头。 她于是说,好。 九月,残秋。 杨柳依依,天气晴好,一场大雨过后,万木凋零,树下唰唰地往下落,徒留下一地萧瑟。 望着头顶陌生纱幔,冰舞扑闪着双眼,脑袋上顶了个超大的问号。 旁边有人轻声软语:“傻妞儿,醒了?” 不用看人,听称呼就知道这个人除了顾少顾朝曦不作他想。 冰舞蠕动着软绵绵的身子,眼皮懒懒掀起,慢慢睨了他一眼,“顾少,您眼睛这么红,难道从狐狸变成兔子了?” “很好,看来你没事了。”顾朝曦红着眼睛笑了一下,“我是兔子你是什么?萝卜还是青菜?” 他在说她不管是青菜还是萝卜都是被他吃的么? 冰舞摸摸肚子,问:“我睡了几天?” “两天。” “难怪这么饿。”冰舞嘀咕一声,不客气道:“我饿,你打算饿死我么?” “早就给你准备了吃的。”顾朝曦打了个响指,外面有人端着热腾腾的东西推开门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顾少手上,行礼后走了出去。 冰舞朝着碗里瞄了一眼,“你就一碗粥打发我么?” “你刚醒来,又两天没吃东西了,太油腻的不好,肠胃会坏的……” 冰舞哦了一声。 顾朝曦放下碗,拿起枕头垫在冰舞身后让她半坐起来,见她没有拒绝,唇瓣弯了弯,从新端起碗,拿起勺子吹了一下,才将东西送到她唇边。 动作温柔,可有些生疏。 冰舞垂下眼,实在没有力气和他抬杠,很乖的喝完了一碗粥。 拿起帕子擦了擦她的嘴,顾朝曦深深望了她一眼,这才起身,“我先出去了,让下人来服侍你沐浴。” 冰舞点点头,目送他走。 沐浴完毕后,冰舞穿着鹅黄色纱裙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拿着本书,心烦意乱的也没翻几页,顾朝曦推门进来的时候冰舞注意到他换了新的衣裳,面容清俊,精神了不少,可眼睛还是一样红。 想来是没有睡好。 难道她昏睡时他一直守在她身边? “小傻妞儿,我才离开,这么快你就想我了?”见她视线一直放在自己身上,顾朝曦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和开怀, 撩起衣裳下摆,他姿态优雅的在她身边坐下,那双细长的眼荡漾着春情,有点像发春的……猫? 他明明就是狼再不济也是狡猾的狐狸,怎么可能会是猫。冰舞为自己这个想法好笑,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是啊,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死了。” 顾朝曦嘴角抽了抽,“女人,别咒我!” 自找了个没趣,冰舞撇撇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谁?” “天下第一琴师……秦忘川!” “好,我帮你找。”顾朝曦没问她找人干什么,答应地很快。 冰舞挑挑黛眉,他这么好说话,让她有些诧异,“你这么好说话?我真该好好谢谢你。” 顾朝曦认真地望着她,幽深的眼眸锁在她脸上,似乎要吃了她,却见他缓缓摇头,轻笑道:“我不要你的道谢,永远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 顾朝曦色情地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红润的唇:“小傻妞儿,你亲我一下,我保证给你找到人,这样可好?” 这难道是狗血的言情剧?冰舞大笑:“顾少,您真俗!恶俗,太俗了!” 顾朝曦于是也笑,放下手摸了摸她软软的发,宠溺道:“别给我道谢,我就不收你利息了。” 嘴角笑容忽然僵硬,冰舞歪了歪头躲过他的手。 只觉得……这个人突然间好奇怪,虽然温暖了,没之前那种狂妄之气了,可是……他对她似乎也太好了罢?好到……就像位置交换,现在是她站在高处俯视他,而他只是她的臣民……好别扭……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冰舞纠结着这个问题,顾朝曦一直望着她,觉得她歪着头皱眉思考的样子非常可爱,轻咬着莹粉色唇瓣的样子使他喉头动了动,忍不住想要靠近品尝。 冰舞回过神来的时候,顾朝曦的脸离自己很近很近,近的可以看清他幽兰色瞳孔,他光滑细腻的肌肤,这么近的距离看他,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非常非常美,再近一点就要碰到了。 她捂着唇后退,吓了一跳,“顾少,别搞偷袭!” 他笑,“是你勾引我在先。” “瞎扯蛋!” 他望了望她手指下粉色的唇,优雅地耸耸肩,“它让我有吻它的欲望,这不是我的错。” 冰舞抬头睨他一眼,冷冰冰地哼道:“如果你去街上走一趟,肯定会有许多想被你上,或者想上你的女人……让一个女人这么主动这也不是你的错,谁让这皮囊长的这么诱人呢。” 在他彻底下沉的视线中,她咯咯地笑,不怕死道:“或许不止有女人想被你压呢,想被你压和压你的男人也会有许多许多的……男男之风嘛,有了倾城小王爷带头在先,大家不会怪你的,这年头腐女多,大家最多感慨一下,这年头的帅哥都有男朋友了……可惜哟……” 眼眸下沉到了极致,在黑暗中开出璀璨的花朵,像是致命的曼陀罗,引人堕落。 骤然的,顾朝曦拽着她手臂的手一带,天旋地转间冰舞被带到床上,被他压在身下,他看着她,问:“怎么办……” 冰舞从上往下看他的脸,“什么怎么办?” 他手指细长沿着她的脸慢慢划下,轻轻的,从媚骨到鼻梁,最终停在嘴唇之上。他的目光很炙热,像是要把她吞了似的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极致的温柔。 只是那轻巧的手指却不能让她产生半点颤栗。 他的鼻尖碰着她的,俯下身,在她唇角吹了一口热气,嘴角勾出旖旎笑容,“我现在……此时此刻,就非常的想要了你!” 他以为她会怕,会退缩,却没有。 她的唇儿一弯,妩媚从她眼角倾斜而出,勾人心魂,“唔,这具身体的身材不错,相信想和洛冰舞上床的男人定然不少,这其中,不也包括你顾少么。” 他气息一窒,似有怒气在眼眸中凝聚,她见此,笑的更欢乐,更妩媚。 他一怒,对着身下红唇就猛的吻了下去。 那样细致而认真的吻一个人,在他生命中还是头一回。 他沉溺于这样的柔情中,越吻越沉醉,越吻越深。 身下躺着他爱的女人,他吻着的嘴唇也是她的,想到此,他心口一阵强烈的激动。 冷不丁,身下却传来一个戏谑的,清冷地声音:“顾少,吻够了么。” 听到这个清冷的声音时,顾朝曦有丝迷惑还以为是谁突然闯了进来,可是这个声音……他突然就明白了,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第144章 :非要不可 纤长睫毛下那双幽兰色美眸,闪过一丝沉痛。 他身下的这个女人,他吻着的这个女人,正用一双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冷冷的望着他,他甚至从她黑宝石一般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充满欲望和柔情的面容。 他觉得不可置信…… 在他那般沉醉之时,她居然那样冷淡的看着,丝毫不投入,就这样看着,当他在欲海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她居然能这样若无其事的问一句,顾少,吻够了么。 哈…… 吻够了么! “秦九!” 他怒吼一声,一瞬间,身上的所有的热情都褪去,连原本火热的身体都冰冷了下来,幽兰色瞳孔中更是只剩下一片沉寂和冰冷。 门“彭”的一声被甩上,摇晃了两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走了几步又觉得不甘心,忍无可忍地朝着屋内吼道:“别以为我顾朝曦真的非你不可了!” 里面没人回答,也没人说话。 他也没等,说完沉着一张绝色俊颜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顾朝曦的身影彻底消失时在门口时,冰舞还是那样子,冷冷的眼瞳不带丝毫感情的望着床顶,眼中是一片空洞。 漠然的,凉薄的冷淡。 缓了缓,她伸出手擦拭着红唇,从左往右,一下一下的像是要擦去顾朝曦留在上面的痕迹。 擦完后,她维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身体仿佛僵硬的石雕,连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直到一个时辰过后,门被人敲响,她才懒懒地应了一句。“请进。”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黑白双煞其中的白衣推门而入,恭敬的垂首立站屋前。 冰舞问:“有什么事么?” 白衣垂着头,恭敬有礼地回道:“主子让我来告诉少夫人一句,少夫人的要求主子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请少夫人不必担忧。” “要求?”什么要求? 是说自己要找秦忘川的事情么?他答应了?并且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帮自己找到人? 想了想,冰舞又问:“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主子只说了这些话。” “那他刚出去时生气没有?”那样的情形,他必定是怒火滔天罢?怎么可能不气呢,就算圣人也会被气死的,更何况他还不是。 不过冰舞并不认为自己过份,谁让他吻她的?吻着吻着居然还硬了……她若不那样,指不定他直接变身禽兽将她给办了,反正他那样的人什么也做得出来。 逼迫、算计,从来只想到自己,不会顾忌别人。 想到被主子摔烂的一地古董,和莫名其妙被处罚的下人,白衣微微抬头看了冰舞一眼,斟酌着说辞道:“回少夫人,主子……怒火滔天。” 冰舞没什么表情眨眨眼,他怒火滔天,这本来也在情理之中不是?不过苦了无辜被牵连的人就是了。 “没事你就先去忙罢。” 白衣点点头,又说:“主子原本怒火滔天,不过太子来了之后就好了。” 冰舞不屑地努努嘴:“龙斐陌来了?指不定和你主子捣鼓什么坏事儿呢,反正没一个好的……” “不是墨太子……”白衣摇头,“是榴花国的倾城太子。” “花倾城?”冰舞一惊,想到那个人下意识的蹙起眉头,想到了怡宝的不告而别,和自己这具身体莫名其妙的身份,“他来干什么?” 问完后冰舞就后悔了,不待白衣说话,挥手打断他:“行了行了,想必你也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未必愿意回答我,我也无心为难你,也为难不了你,你先下去吧。” 白衣不比红衣或者绿衣对顾朝曦的倾慕之情,所以对冰舞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和嫉妒心,自然对她也没多少恶意,再加上顾朝曦的吩咐,更是不敢怠慢。 白衣走到门口时正要关门,突然又被冰舞叫住,“少夫人好有何吩咐?” 冰舞目光从他年轻的脸上扫过,“绿衣,还在这里吗?”“不在了,不过有人替上了,也是绿衣。(.好看的小说)” 死了一个绿衣,又来了一个穿绿色衣服的护卫,还是叫绿衣。 等白衣走了,冰舞从床上一跃而起,推开门时却犹豫了,花倾城来找顾朝曦必定有事,一般议事都会在书房,可是顾朝曦书房在哪里呢?自己没来过这里,而且这地方这么大,等找到书房时说不定人家早就走了。 漫无目的的,冰舞运起轻功在顾宅乱窜。 她的猜测是错误的,顾朝曦和花倾城此刻并不在书房,而是在大厅。 空旷的大厅,奢华而高调的摆设,无不彰显着天下第一顾少顾府的奢华和财富。 顾朝曦和花倾城对局而坐,身边摆着热气袅袅的香茶,空气中的气氛一触即发,却又被顾朝曦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压制着。 他就那样随意的坐着,头发懒懒地垂下,连喝茶的动作都那般散漫,可身上的气势却压的人喘不过起来。 这个男人,冠世之美,艳才绝艳。 许久,花倾城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慢慢抬眼,望着对面的人:“听说本太子的“妹妹”此刻就在顾少附上,不知道本太子能否见上一面?” “你妹妹不是在皇宫么,怎会在我府上。”顾朝曦今日似乎特别烦躁,眉宇间的绝伐压都压不下去:“明人不说暗话,花倾城,你这次来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想兜圈子我可以和你兜个三百圈,咱们说上三天三夜都行,反正我不急。” 花倾城干咳了两下,笑了:“不兜,不兜。我还能干什么,不就想见见她么,你把她人放在你顾宅,不经过你同意我想见都见不了,害我白跑了一趟洛府……” “白跑?你不是和洛将军商量边防布阵图的事么?”顾朝曦懒懒哼了一声,:“反正你们从来没见过,也没感情,见与不见又有何妨?” “那可不一样,毕竟我们是亲兄妹,以前没见过也就算了,现在彼此都打过照面了,好好亲近一下也是应该的,阿曦,你说是罢。” 顾朝曦视线突然凌厉,花倾城不甘示弱的迎上他,对视了一会儿,花倾城摸了摸嘴角,眸中山过一丝戏谑:“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对男人没兴趣,即使是漂亮的男人也一样。” “你要什么?”顾朝曦很清楚花倾城绝对不是找小傻妞儿叙旧认亲这么简单。 这个人说白了没心没肺,别看他平常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实则无心无情一点儿也不压力他,对于他来的目的,顾朝曦一开始就清楚。 花倾城嘴角笑容深了,一秒也没停顿道:“西山边城的铁矿和边疆的金属矿!” “我若不给呢?” “你不给我也没办法。”花倾城耸耸肩:“你的实力和财富摆在哪里,我还不会傻的去威胁你,你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你给了,我也好有个交代,你不给,我最多被母皇骂几句……但是妹妹不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母皇的人劫去榴花弄个啥公主来当当,虽然你的护卫很厉害,但百密一疏……而且,如果你到时候还执意要娶她,聘礼可不是这两个矿产可以打发掉的……” 顾朝曦仍然在笑,懒懒地,没什么感情,“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们榴花国就是太贪心了才会一直被周边的小国联合起来抵制。我顾朝曦这辈子还没被人威胁过,你倒是敢……” 花倾城眨了眨眼:“你若对妹妹无心,我怎么也不会敢这么做,这不是自找死路么。” 顾朝曦见他一脸轻松,嘴角笑容突然就冷了,“她如果真是你妹妹也就罢了,可惜,她不是!” “我们都知道她不是,可她的身体是。” “你的意思是非要不可了?” 知道他真正动气了,花倾城有些犹豫:“也不是非要不可,但你想想这么做对我们都有好处……你给了,从此以后她和榴花国再也没有关系,我们只会当没有过这个人,她从此就只是你一个人的,没人敢再来打扰。我在外颠沛流离多年,当初让她寄养在洛府也是因为怕被人谋害而没有继承人,可现在我回来了,她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不是我真正的妹妹,而且我们从来没相处过更没什么感情可言,接她回去也没什么必要了,这些事你都懂的,相信你早就调查清楚了……” 听完后,顾朝曦不怒不喜,端起茶杯细细啜饮。 这么随性的动作,懒懒地带着漫不经心反而更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沉吟了许久,花倾城整个心都被提起来,顾朝曦优雅的往杯子内吹了吹,轻笑道:“别逼我把上次给你们的一并给收回来,得不偿失可就不好了。回去告诉你母皇,她若不想失去洛府这颗棋子以后就当没有洛冰舞这个人,另外,我希望在我婚礼前得到答案。” 婚礼前,也就是七天后。 花倾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笑道:“你再好好考虑清楚罢,两个矿,换洛冰舞永远消失,从此她就只是你的未婚妻!答案,我在你婚礼之前来拿……” 说罢,他笑的愈发开心。 如果顾朝曦不爱洛冰舞,他断然不敢这么说,可他爱她,这么执意要娶她,这么点东西,他就不信顾朝曦不给。洛冰舞虽然是十殿宫主的软肋,可同样是他的不是吗。 笑着,他带步伐悠闲姿态优雅地走出门。 或许去其他地方需要避讳,可来顾少的顾府却是没有必要,即使龙炎皇帝知道他和顾少来往甚密,也不会怎么样,因为他动不了顾朝曦,根本也动不起他。 走出大厅的时候,花倾城偏了偏头,看到一抹嫩黄色身影悠悠晃晃的从这边走,他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心情有些复杂。 第145章 :为自己而活 这具身体,曾经住着他嫡亲嫡亲的妹妹,那个他还来不及看一眼宠一宠的女孩。 可是现在里面的灵魂不一样,而他妹妹也香消玉殒了。 如果不是怡宝的信,和随缘大师断定过这个女人不再是他妹妹的灵魂,花倾城还真不知道是该带她回榴花国,还是拿她的身体来换取铸造武器的几个矿。 “洛……三小姐。”收敛好所有情绪,他笑眯眯地望着已经走到眼前的人。 “花太子。”冰舞不看他,只是左右张望。 花倾城笑的牙不见眼,“你在找谁?顾朝曦么?已经走了,他似乎今天心情不太好呢。” 没有看到那个人,冰舞反而高兴了,一下就将视线移动到花倾城脸上,见他脸色开怀笑容,蹙起了眉,讽笑道:“你不是江湖人么?怎么成了榴花国太子?” “我一出生就被封为榴花国太子,只是……”花倾城没有隐瞒,“中间出了点意外,大家都以为我死了。所以……” 顿了一顿,他的声音低下去:“为了妹妹安全,母皇给妹妹作了个已死的假象,把刚出生的她送出了榴花国,以为可以平安长大,到时候榴花国也后继有人,不用担心会被宫中的黑暗吞没,只是,没想到她还是死了……” 果然,大家都知道她已经不是洛冰舞的事实了。 “妹妹真的死了呢。”花倾城似乎有些黯然,“我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还没有宠一宠她,她就死了……” 摸着心口,冰舞讽刺地想,如果自己告诉他,他妹妹还没死透,不知道他会是何种表情? “知道么,你妹妹是自杀死的。”冰舞望着他,恶意地一笑,“她本来可以不用死,可以活得长长久久,可她却因为爱而不得而轻贱生命,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花倾城脸上并没有多少伤心,听了冰舞的话反而笑了,“对,她死了,可还有你……虽然你不是本太子妹妹,可身体不也一样是本太子妹妹么。只要你愿意,随时欢迎你去榴花国找我或者找母皇,她一直很想见一见妹妹,我想你一定可以得到她的欢心。” 冰舞反问:“可你妹妹已经死了不是吗?” “我妹妹是死了,可别忘了,你这具身体是我妹妹,只要这具身体还在一天,你就是我妹妹一天。”花倾城不以为然,“再说,灵魂入体这种事本就玄乎,信者有不信者无,如果母皇不信,你就永远是我花倾城的妹妹,是榴花国走失的公主……” 见冰舞蹙眉,他心中一动,温软道:“妹妹,榴花国永远都是你的家,是你的退路。” 这个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这样说有何种目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从在十殿宫第一次见到花倾城开始,冰舞就不相信他会是那种顾念亲情的纯粹人种,或者他顾念亲情是真,但那种情绝对不会包含自己,这个占据他妹妹身体的异世界灵魂。 试问,一个能把朋友送入地狱的人,又怎会是好人? 撩了撩头发,冰舞冲花倾城妩媚一笑,“不用,我就要嫁人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我跟着你去了榴花国,总也有嫁人的一天,何必多此一举呢?” “可是妹妹,你并不想嫁给顾朝曦不是么。”花倾城趁胜追击,“你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够逼迫你,妹妹,我可以帮你的。” “不要再叫我妹妹,这种不带感情的加法让人听了很反感。”冰舞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冷笑,“就像你说的我没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够逼我,顾朝曦逼迫不了我,同样的,你花太子也不能,更何况,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想嫁给顾朝曦呢。” “你想不想嫁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我是认真的。”花倾城耸耸肩,“好吧,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要告诉你,我是真的把你当妹妹……” 说着他看向冰舞,那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勾勒出温软的色彩,一时间冰舞有些怔愣,那样温软的色彩她曾经在十艳眼中真真切切地看到过…… 有些疑惑地歪着头,她憨憨笑着,带着点儿撒娇地味道:“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妹妹,那么作为妹妹的我向你索要一些东西你该不会不给罢?” 她是个高手,入戏如此之快让花倾城都有些招架不住。 “当然,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妹妹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不会让你为难。”冰舞眨眨眼,在花倾城微眯的双眸中,轻轻地,轻轻地说:“我要一个人。” “男人?女人?”花倾城眉梢微挑,试探道:“你要雪儿?” “唔,原来她叫雪儿。”冰舞了然地点头,“你安插在我身边的那个丫鬟,她叫怡宝也好,雪儿也罢,我要她。” 花倾城在一秒之内迅速地作了决定,“好,你是我妹妹,她服侍我和服侍你并无多大的区别,我待会儿回驿馆会让她过来继续服侍你。” 冰舞满意地点头,嘴角笑容更妩媚,看得花倾城忍不住皱眉,却听她声音一冷,凉凉道:“她来的时候记得让她把以前洛冰舞写的那本手札带过来,另外,我不希望她来我这里只是为了你卧底,我希望她和你脱离关系,彻底变成我的人。” “卧底……”咀嚼着这两个字,花倾城眼眸一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淡然一笑,“行,她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和我彻底没关系。我也该走了,妹妹,有时间我会来看你。” 冰舞目送他走,眉峰愈蹙愈紧。 她没想到花倾城那么容易就答应了,这似乎不是个好事,因为他没有和她谈条件,也没有为难她,可就是因为这样,冰舞才把握不了他的心,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来找顾朝曦又是因为什么事儿呢……”冰舞呢喃,思索着顾朝曦到底许他什么条件,给了洛老爷多少聘礼才会让洛老爷和榴花国女王同时放手。 冰舞发现,她对这件事有了点点好奇心,她很好奇自己到底可以卖多少钱,不过用猜的也知道定然不会廉价,可这并不能让她高兴。 因为这种待价而沽,即使价格再高,还是会让她反感。 顾府很大很奢华,假山流水,九曲十八弯,冰舞出来的时候乱窜乱窜的并没有看路,所以她回去的时候很自然的迷路了。 跨过高高门槛,冰舞颤抖着手推开门,跃入眼帘的景致使她瞳孔一缩,有些木然。 “我迷路了,不注意看,这些门似乎都长的一样……” 院子中种了许多的风流树,枝头高高攀起,粉色的花瓣纷纷落下,有一种别样的美。 贵妃榻上,独孤颜蜷缩着身子,拿着本书,懒懒地翻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抬眼去看,就见冰舞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迷茫,似乎她真的只是迷路了。 收敛好眼眸中流露出来的诧异,独孤颜笑笑,说道:“除了顾少住的主院子,这里所有的房门都一样,顾府太大了,我在这里待了几个月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你会迷路也是常事儿,少夫人,顾少没让丫鬟跟着服侍你吗?” 冰舞突然有些后悔推开这扇门了。 独孤颜不再叫她小舞,她原本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心中生出几分凉意,那凉意直达心底,一瞬间,冰舞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透了。 “我和顾少还没有成婚呢,顾少夫人这个头衔我担当不起,也不想要。再说,就算成了婚我也有我的自由,我是为自己而活,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约束我。” 她非常讨厌独孤颜人前人后的两种态度,忽然觉得有些害怕,害怕独孤颜会是个虚伪的恶毒女人,那样她会为十艳千年的等待而不值,甚至心疼。 虽然目前在别人看来她已经没了这种资格。 独孤颜说:“顾少很凉薄,感情更是淡薄,但不管是下人还是明眼人都能够轻易得看出来,他对你很好,他很爱你……你嫁给他,会幸福的,顾少很有魅力,假以时日你爱上他也是必然的……” 冰舞脸上看不出表情。 隔着门,她站在门外,身上再不是那袭似血的红衣,而是那种鲜活的嫩黄色。 隔着门看了冰舞一会儿,独孤颜抬了抬下颔,继续说:“这种鲜活的嫩黄色,很适合你……” 闻言,冰舞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嫩黄色,又撇了眼独孤颜身上的火红色,微微一笑,带着点儿致命的冷冽,“每个人都该有自己专属的颜色,虽然不少人说我穿红色好看,可好看却未必合适。事实证明,我穿其他颜色并不比红色逊色。” “知道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也是最重要的。漂亮的东西人人都爱,但并不是人人穿起来都好看……”独孤颜的声音不辨情绪,说到此处忽然中断,笑笑说:“小舞,进来坐罢。” 冰舞轻轻吐了口气,绷紧的脸庞放松了不少。 她走过去,撩起嫩黄色裙摆在独孤颜旁边的椅子上随意坐下,“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冰舞本是随口一问,独孤颜声音却忽然冷了下来,“不然呢?洛冰舞,你是认为十艳也在这里所有才来的吗?” “你想太多了。”皱了皱眉,冰舞解释:“我只是迷路了。” 迷路了,看到了这个来过一次的院子,所以带着怀疑的心情推开了门,并不是特意过来的。 “迷路,呵,很好的借口……”独孤颜语气生硬,“小舞,其实你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我们总该好好谈一次。” 第146章 :侮辱你自己 侧过脸,冰舞带着些紧张地望着独孤颜漂亮的脸庞,目光浅浅停留在她剪水双瞳之下,再往上就是独孤颜额头的梨花白了,可她却没有看一眼的勇气。 “找我?为什么?谈?谈些什么?谈十艳吗?”冰舞浅浅笑,“我不认为我和你该谈些什么,至于十艳,我没有谈他的兴趣。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打扰你们。” 冰舞的态度很直白,摆明了不会掺和进来。 独孤颜语气缓和了一点儿,“小舞,你知道么,我很清楚这件事不是你的错,甚至不是十艳的错,可我心里难受,既不能全然的原谅他,甚至……甚至对你还有些怨恨,恨你为什么长了和我一样的梨花白,恨你为什么能在他身边呆那么久,而他却一直没有怀疑过……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可我却不能说服自己不去恨你……” 说的后面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眼眶湿润,似乎随时都能流出泪来。 “我不想恨你的,可我就是忍不住去恨你,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你,没有你……我和相公之间也不会有间隙,没有你,我和相公就不会越走越远,他也不会惦记着,在你和我之间摇摆不定……小舞,我真的恨你……” 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了,冰舞的心然后很疼很疼,那种疼一下下的四肢百合蔓延到全身,让她单薄的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伸手捂着心窝,冰舞想,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公平的。得到什么,付出什么,没有人会例外。 会痛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她痛,十艳也痛,自己又何尝不痛。 至少在这段感情中,她不是个替代品,他是真心爱过她,也为她痛过。 缓了一缓,冰舞重新看向独孤颜,眼中写着一种伤痕,那伤痕在她眼中越扩越大,最后甚至覆盖了她整个瞳孔,让她的脸看起来格外阴沉。 “……小舞?”独孤颜一呆。(.无弹窗广告) 冰舞垂下眼帘,声音是一种刻骨的冷淡。 “你恨我,又怎么知道我不恨你呢?你长什么不好,偏偏在额心上长出一朵花儿,你以为我想长这朵花么?你以为我愿意当别人的替代品,用别人用过的男人么?独孤颜,我都不恨自己无意中成为别人夫妻间的第三者,成为伤害别人的坏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来恨我?” “你要恨也不是恨我,你该恨老天,该恨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死神,该恨命运弄人。你不原谅十艳,为什么呢,你凭什么不原谅他?他哪里错了?” 独孤颜呆了,怔怔望着冰舞,做不出任何反应。 许久许久,她才回神,睫毛轻轻扬起,上面还挂着水珠,“……我为什么要原谅他?” “你凭什么这么恨我?你凭什么不原谅他?”冰舞的手指在裙摆上跳跃,“他哪里错了?等你上千年等错了?找你找错了?因为把我当成他娘子所以错了?你说说……他到底哪里错了?” “他和你上床是错,他把你当成我是错,他明知道我们两性格天差地别却不怀疑是错……”独孤颜一一细数这些在她心中存下芥蒂的罪行,整个人显得有些激动,她看向冰舞,格外艰难地从喉咙口挤出几个字,“他到现在还忘不了你也是错!” “独孤颜,你太偏执了,你为什么只想到自己呢?”冰舞摇头,头发从上往下滑落在她大腿上,发梢显出几分寂廖。 “他寻你上千年是对你的情,是对你和他自己的执念,他记不清你,没有你们之间的记忆是因为他魂魄不齐,心智不全,他对我念念不忘是因为他一时间还没从我是她娘子的阴影中走出来,你总要给他适应的时间对?他没有怀疑我与你的性格不同之处……” 说到这里,冰舞的声音显得有些哀伤,“是因为不管你是什么性格他都接受,他都喜欢……你为什么只想到自己的不平?你有没有想过他找不到你的这几千年前是怎么过的?在一个人的世界,他该有多寂寞,多孤单……守着残缺不全的记忆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他该有多绝望……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转生,换成一次次的绝望……你不该把他想的那么坚强,为什么从不想过他有多难受,有多恨自己……” “独孤颜,最恨的不该是你,也不该是我,而是十艳!” “小舞,你不恨吗?恨我或者恨他,你都不恨,完全能做到不恨吗?”独孤颜的眼泪从脸上肆虐而下,划过尖尖下颔,落在火红色衣裳上变成一个湿点。 冰舞摇了摇头,“不是我能做到不去恨,或者做到去恨,而是我的心中没有恨,或许曾经有过,但现在已经没了。” 能不恨,能不恨吗? 独孤颜问着自己,却是没有答案,似乎…… “这么多年过去,你们早已经面目全非,你不是你,他不是他……”最后一句话,冰舞说的格外冷静,“独孤颜,你是不是除了生气和不原谅他,已经找不到和他的相处方式了?!因为现在的他对你来说已经是个全然的陌生人,再不是你记忆中温软霸道的相公!” 独孤颜抓着书本的手指根根泛白,泛出青白色,她脸色惨白惨白,仿佛冰舞那些话说到她心坎上去了,让她痛不欲生,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无助感。 上千年的时间,记忆中的相公早已经陌生。 原来,并不是有情就可以终老,原来,他和她已经陌生到外人也能一眼看出来…… 那么他呢? 是不是也感觉到了,所以有时候宁愿远远的守着也不过来,宁愿一直沉睡着也不愿意面对已然全然陌生的她…… 是不是,是不是? “你根本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独孤颜的反应,给了冰舞这句话最好的验证。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为十艳悲哀还是该为他庆幸。 其实不管是那种情绪,都已经和她没关系。 独孤颜哭的声嘶力竭,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 她哭的太厉害了,哭尽了那些言语不能说的绝望,冰舞有些不忍心,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独孤颜哭得开始打嗝的时候,冰舞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独孤颜侧身躲开冰舞的手,有丝丝缕缕的恨意在她眼中蔓延,“不管我还能不能面对他,不敢我们是陌生还是熟悉的,至少我们都是相爱的……小舞,有些不该想的我劝你别想!” 她的指责让冰舞有些难受。 苦涩地笑一笑,她反问:“想什么?你觉得我会想什么?” “难道你不想我们分开,你重新和他在一起吗?”独孤颜也不擦,就让泪水顺着脸的弧度往下滴落,“我和他有几千年的间隙,可是你不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你和他不也好好的么……” 冰舞站起来,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别这样说,独孤颜,你在侮辱你自己。” 独孤颜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她慢慢仰头,眼中那些恨意破碎,无助地看着冰舞,“我怎么办,小舞,我还能怎么做……”她拿起那本书,翻开上面的内容,讽笑道:“你看,三千年来,我连这些字都不认识了……我还能做什么呢……” 冰舞俯视着她,觉得她那种孱弱的神情,真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怎么做我教不会你,也不会教你,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我相信,只要你爱他,他爱你,那么请相信,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独孤颜还是在哭,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冰舞来回踱步,觉得有些烦躁,于是说:“我走了,这次我迷路了,下次就算走进这个院子,我也绝对不会推开门来打扰你的。” 见她要走,独孤颜放下手,声音有些嘶哑地说:“你不想知道十艳去了哪里吗?” “我说过,我只是迷路了。”冰舞轻笑,“更何况他只要见到我就会吐血,我又怎么敢还跑来见他……我想,如果没意外,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她继续往前走,走的门口的时候,独孤颜朝着她的背影说:“小舞,他说要找个只有我们的地方去隐居,我同意了。我今天说要去找你的那些话,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去找你告别。” “小舞,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小舞……对不起……” 冰舞的心忽然剧痛。 那种痛让她恨不能亲手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看看,那里是不是被虫子或者毒药腐蚀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那么痛呢。 她几乎有些承受不住这种痛苦,甚至连走几步路都觉得困难。 扶着墙,慢慢挪动着脚步,她垂着头,沿着墙壁慢慢走,那些从她眼眶中落下的泪水,就像她和他的那些过往的情情爱爱,最终了无痕迹的消失在空气中。 屋檐上,十艳还是那袭似雪的白衣。 他看着冰舞扶着墙壁,她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小手臂上被两根红线串起来的红豆,她慢慢走远,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院子中是独孤颜撕心裂肺的哭声,他薄如蚕翼下的半月形面具,那张脸早已经泪流满面,红色的血泪从他眼眶中一滴滴划落,他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许久许久,远处那个嫩黄色小点已经消失,他才慢慢收回散落的目光。 那双血色重瞳,像是被抽去精髓的魔,剩下一片死寂的干枯。 他跃下屋顶,落在院子中,独孤颜伏在贵妃榻上,她地哭声越来越小,最终只剩下那种嘶哑的抽泣声,和被风吹起来的翻书声。 第147章 :等待,换来的是什么 十艳走近她,站在她面前,嘴角慢慢抿起,抿出一条坚毅的直线。 独孤颜从自己胸前抬起头来,看到他就扑了上来,双手环着他精致的腰身,紧紧抱着他,“十艳,龙十艳,你到底还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他站着不动,任她的泪水再次决堤,湿了他胸前白衣,落在心脏处,便成了无名地疼痛。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伸手回抱住她,轻揽着她腰身,紧抿的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温暖和美好地弧度,“爱,怎么会不爱呢……” 那种温柔,十艳觉得陌生,陌生地他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独孤颜喜极而泣,将他搂地更紧,似乎恨不能将两个人的骨血溶合在一起,“我也爱你,一直爱你,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他听了只是笑,嘴角温柔弧度不变,却再上扬不了。 “你会爱我,一直爱我吗?” 她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遍遍问着他,“爱不爱,还爱不爱?会不会一直爱?” 她的惶恐让他心疼,于是温柔不改地说:“爱。” 可是不够不够,怎么也不够,她无助极了,抱着他腰身的手指甲深深扎进他的后背,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下下安抚似的拍着她的后背。 像一个哄着任性女友的男人。 这种感觉并没有让独孤颜好受,心中无以名状的空洞似乎怎么也填不满,她地焦躁那样显而易见,十艳地声音更温暖了。 “娘子,我爱你,从前爱你,现在爱你,以后还爱你……” 她勉强笑了一笑,“没有小舞,没有阿九,以后再也没有阿九了好不好?阿九只是我们生命中微不足道的插曲,以后只有我和你,没有阿九,好么?” 阿九,阿九,阿九…… 他身体有轻微地震动,她感觉到了,却只当不知。 微微地抬起头,那张美艳似狐狸般精致的笑脸,映入他眼帘,细长的眼眸,微带祈求地看着他,“没有阿九,只有你和我,只有我们,龙十艳,这样行么?” 明明说他错的是她,不原谅他的是她,现在反过来卑微地祈求他的也是她…… 他还记得千年前她懵懂无辜的样子,单纯痴傻不懂情爱,不懂人情世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知道顾忌,更不懂看人脸色,做错了事也只会睁大无辜的眼眸看着他,傻兮兮地反问:错了,哪里错了…… 如今她那样温柔,那么卑微,却也那么陌生…… 在她看来,自己也是陌生的罢? 她那样地卑微,让他如何忍心说不,伸手将她一把抱在臂弯中,他轻轻点头,一个细小的弧度,在她的注视中,嘴角一抿,笑着说:“好,只有我们。” 几千年来,不管他中间爱过谁,他的生命中出现过谁,她是他最终的救赎,对这段纠缠了几千年感情的救赎,他不能放开她。 若是没有她,他几千年的等待,情何以堪? 已经三千年了,十世轮回,在他生命的尽头,她就是他的结果,好的,坏的,爱或者不爱,又或者爱着谁,都不再重要…… 听了他的回答,如他预料中那般,她脸上绽放出璀璨笑靥,那双微微上翘的狐狸眼,闪烁着幸福的光彩,这时候的她,和他记忆中笑靥如花的她毫无二致。 心中一动,他低下头寻到她的唇,一下一下地吻她,吻地细致极了。 或许是太久没有经过情爱,她显得有些无措,手臂软软推拒着他,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甚至连脖颈都是粉色的…… 这种似曾相识的粉色,让他有些出神,一时间忘了动作。 她的身子刹那就僵硬了,他的唇还在她嘴边,可那些因为他地亲吻而蔓延出来的粉色,却迅速的苍白下去,咬着下唇,她的泪水再次肆虐。[.超多好看小说] 轻轻擦掉她脸上地泪水,他一叹:“怎么变的那么爱哭了?” “你让我哭的。”她有些哀怨,“你惹哭我的。” 他温润一笑,“瞎说,我怎么会舍得让娘子哭,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可是……”她咬了咬泛白地下唇,“你和我在一起却还想着阿九,你刚刚亲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想到阿九了?龙十艳,你忘不了她是不是?” 十艳蹙了蹙眉,“娘子,我记性不太好。” 独孤颜疑惑地望着他,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他的身高对她来说有些高,需要仰望才能看清他那双血红色眼眸,然而看清了又怎么样? 这样的血色,对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 “记性不好,这句是什么意思?”她轻轻哼了一句,“你记性不好还记着阿九,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忘不了她?”阿九,始终是他们心中的一颗刺,拔不掉,一拔就是锥心的疼痛,可也不能放任她再生长下去,否则几个人都会不痛快。 十艳有些无奈,可在独孤颜身上他的耐心似乎特别好,因为他的脾气,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发,除了温柔以待,他找不到其他的方法。 温柔温柔温柔…… 低下头,他对独孤颜一笑,笑地特温柔深情,“千百年来,我能记得的始终只有娘子一个人,阿九……”顿了一顿,他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痒,可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她会过去的,她只会成为我记忆的一部分……” 说这句话的时候十艳觉得自己麻木了。 面具下的眼眸闪过丝迷茫,他突然不太了解自己,寻了千百年的娘子就在自己眼前,可他脑海中却会时不时地想着另外一个人,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只是时候的问题,阿九,终有一日会成为过去,只会是他记忆中的一小部分。 他以前的生命是独孤颜,现在是,以后还是…… 独孤颜有些高兴的踮着脚,捧着十艳的脸,大胆地吻了上去。 其实他的身体,或者他的亲吻,她都熟悉,只是时间太久了,一时间让她有些陌生,有些无从适应的无措,可终究还是那个熟悉人,吻看一下,记忆回来了,胆子也就大了。 独孤颜的吻特别激烈,又有些莽撞,还带着点儿青涩,十艳的身体有些僵硬,扶着她细细小小地腰身,似乎不太适应她的主动。 “娘、娘子……” 不管他地叫唤,见他呆着不动,不由得娇嗔了一句:“龙十艳。” 他的唇在她的热吻下慢慢开启,她被他呆呆的样子逗笑,咯咯地笑声回荡在小院子中。 吻了一会儿,她娇羞地闭上眼,红晕蔓延,眼中有着小小地狡黠,舔着他的喉结…… 她记得,这里是他的敏感点…… 他会逗她,逗得她大笑,一边躲着,一边和他亲吻…… 可如今……如今她吻他,除了他的身体有轻微地热气蔓延上来,他再也不会那样肆无忌惮地逗她,吻她了…… 甚至,那因为情欲而蔓延出来的点点热气根本不能和他身上的寒气抗衡,因为他的身体还是那样冷,冷的她全身发冷,冷的她牙齿太颤,太冷了,太冷了!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体会这样冷!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她扑在他胸前,再也吻不下去,可这个时候她却再也哭出来,似乎连眼瞳都是干枯的。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种陌生感,十艳有些无措地望着她我,温柔地解释道:“傻娘子,身体换了,早已经不是原来那具身体了,敏感点当然也不一样了。” 她听了,反而更绝望。 “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身体的问题,龙十艳,除了这个名字,我对你没有半点了解,半点都没有了!” 她惶恐地摇着头,绝望铺天盖地袭来,她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 使了使劲,她一把推开他,望着还试图解释的他,绝望地嘶吼:“你知道的,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温柔对我……以前虽然你很温柔可也很霸道,占有欲也很强,会让我觉得你非常在乎我。现在的你虽然还是很温柔,可这种温柔太陌生了……陌生的我都不认识你了……” “你现在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和谁说话,也不会吃醋了……你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我对你来说是不是也很陌生?龙十艳,不是有爱就可以的……原来三千年是我们永远逾越不了的距离……我甚至不知道你对我还是不的有爱……” 他望她一眼,那一眼,似乎穷尽了他毕生的力气,让她想要转身走开的脚步,生生定格在原地。他缓缓地说:“我爱你,娘个,我一直爱你……” “我也爱你。”她大笑:“可我爱的是记忆中那个霸道占有欲强的你,而不是现在的你,因为你现在对我来说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昨天熟悉的,是今天陌生的…… 她再也不看他,她转身就走,逃离似的,脚步没有半点停顿。 “龙十艳,原来我们爱的只有记忆中的彼此……” 他试图去扯她的手突然僵硬在原地,生硬的,仿佛石雕。呆呆地望着她远去地背影,他的瞳孔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大的整个瞳仁覆盖了他全部的瞳孔。 他突然觉得荒谬,荒谬,太荒谬了! 龙十艳,三千年的等待你换来的是什么? 是面目全非,是破灭,是全然的陌生,是锥心的绝望,是生无可恋……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大笑,笑声轻薄又愉悦,似乎还有丝丝的癫狂,可是却那样的寂寞,那样的悲怆,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院子,那种空旷的感觉忒让人绝望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48章 :他的最后一世 一串串笑声和鲜血顺着他嘴角倾斜而出,闷哼一声,他本能地难受地蹙起眉头,血液顺着下巴划落,染红了雪色白衣,他想起了和阿九的初见…… 他看着她拿刀隔开他的动脉,他能听到肌肤被轻轻划开皮开肉绽的声音,那些从他的身体中滴落下来的血,滴答滴答的声音,那样的好听,落在他和她的脚边,有种血流成河的美感,那样肆虐流淌的鲜血让他兴奋,她惊奇又疼痛的目光让他温暖…… 只是,再也没有了,那些丢掉的,他再也得不到。 他的身体缓缓后仰,然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地上的小石子硌在他背上,疼痛的麻木,风吹起他丝绸般华丽的黑发在空中飞舞,他的目光望着头顶的天空,放的很远很远,日光散落在他血色瞳孔上,阳光折射下去,落在无尽的阴影下…… 他眼神悠远,没有绝望,没有悲伤,只有一片不起波澜的死寂,他的笑声愈来愈缓慢,只有喉咙嘶哑,除了发出嘶嘶的嗷叫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他躺着地上,四肢舒展,回味着他从不曾遗忘的十世轮回…… 那样的枯燥和绝望,他在绝望中生出一点点希望,最终泯灭。 最初的最初,他只是一个灵魂,飘荡在这只有一个人的世界,他可以看得到任何人,却从来没有人看得到他…… 他游魂似的游荡在这世间,看尽人间百态,悲欢离合,一个人笑,或一个哭,都没有知道,也没有人在意,在这样的游荡下,他的三魂丢了两魄,他成了一个心智不齐全的人。 后来,他疲倦了,开始寻找肉身。 每一世他都能找到一个不想活的半死人,他们或绝望,或生无可恋,或在出生就被抛弃……他和他们做交易,他像魔鬼一样诱惑他们埋在无尽的黑暗中,然后占据他们的肉身,主导他们的身体,最终成功的用意志杀死他们,让他们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一张让人觊觎不了的面具,他将或丑陋或者美貌绝伦的外貌掩在面具之下,用自己的身份继承了十世的十殿宫,穷尽他毕生的希望与心血,用十殿的力量找一个女子,一个额头带着梨花白的女子…… 每一世他死的时候都是一次绝望的轮回,可在轮回中又会生出一点点希望,或许,或许下一世他就可以找到她……坚持坚持坚持,或许只要再坚持一下,下一秒她就会出现在他眼前。 一次次希望,一次次绝望,他就在这样的周而复始中轮回了十世。 这一世,是他的最后一世。 每一世的最后,他都会将十殿宫所有人绞杀,上千年来,死在他手上的人将近上万……他杀光他们,将那些血,那些骸骨,埋在梨花园下,等下一世,他找到合适的身体,就来看梨花,血养出来的梨花,多艳,多美,多香…… 妖娆的艳,芬香的美,绚丽中的绝望,尘埃中开多的花朵,他卑微的祈求和希望…… 十殿阎罗,阎罗阎罗,阎罗就是他龙十艳! 血越流越多,在他的身边开出艳丽的花朵,不同于上一次,不同于每一次,这一次的他,没有半点挣扎和留恋,再也不会有寻找不到的不甘心。 三千年的执念,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他一直爱着一个人,记着和这个人在一起时的甜蜜,在许多许多年以后,他还记着这份过往,还以为他是爱着这个人的,殊不知,他爱的只是记忆中的那份甜蜜,早已经与那个人无关…… 龙十艳,我们爱的只有记忆中的彼此。 哈哈哈! 那样的可笑,那样的荒谬。 死,死,死…… 那些从头顶照过来的阳光,使他的肌肤看起来非常耀眼,晶莹剔透的,几乎要在阳光下融化,漂亮的,就像无暇的美玉…… 他知道,属于龙十艳的生命,将在今天彻底斩断。 以后,再也没有以后…… 沿着墙壁挪了几圈还是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冰舞走进路边乘凉的亭子,索性撩起裙摆,坐在亭中打起盹来,她想,反正丢不了人,顾朝曦总会找到她的。 也不知为何,转了几圈,却没看到几个下人。 顾朝曦这么吝啬? 请几个下人而已,又花不了几个钱。 看顾府奢华金碧辉煌的程度,顾朝曦也不像是个小气的人,怎么会没请下人呢,害她想找个人问路都找不到! 想着想着,冰舞靠着柱子,慢慢睡了过去。 侧着头,她的头发有些散乱,昂起来的小脸下颔尖尖,皮肤白皙,睫毛很浓烈,微微垂下,在眼帘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眼角处甚至还挂着哭过的痕迹。 冰舞再次醒来,是被白衣叫醒的。 睁开眼,就见白衣站在眼前,微微垂下头,恭敬地叫着,“少夫人。” 冰舞不理。 他继续叫,少夫人少少夫人地叫,也不嫌口干。 “我如果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一直叫下去?”冰舞被叫地非常恼火,忍不住打断他。 白衣点点头,“少夫人这不是答应了么。” 意思是如果不答应,他还真的会一直叫下去,直到她答应为止。 “你口渴不?” “回少夫人,不渴。” 冰舞彻底被他打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找我有事儿吗?” “主子说少夫人想睡就回房间睡,免得睡在外面着凉。”白衣很恭敬地说着主子让自己转达地话,见冰舞不以为然,又补了一句:“主子还说,少夫人如果着凉主子会不放心,不放心了只好请最医术最高明的毒医来给少夫人看病。” “他这是在威胁我如果一旦我生病,他会请和我互相看不顺眼的上官蝶舞来给我看病么?”上官蝶舞和冰舞有过节,给冰舞看病时不时扎两针来给冰舞提神。 “是。”白衣点头,“所以……主子说,为了少夫人好,请少夫人回放去休息。” 冰舞歪了歪头,咬着指甲,看着白衣恭敬地样子,忍不住好奇道:“怎么派你过来了?他自己为什么不来?莫非还在和我生气?” 因为不给他亲,因为他亲了自己,而自己没给他回应,所以他生气了? 切! 就是他生气,她还是不给他亲! “这个我也不知道。”白衣有些无奈,主子的心思本就难猜,他猜不到也不敢猜。 不过,今天主子的心情似乎的确不忒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主子隐藏在笑脸下的严厉与暴躁,这种暴躁,是因为少夫人吗? 想到这里,白衣忍不住抬头瞄了眼冰舞,却见对方正满脸戏谑地望着自己,那样的眸关太过直白,一时间白衣有些窘迫,赶紧低下了头。 整了整裙摆,冰舞站起来,“带路吧,之所以还没回去,其实只是因为我迷路了。” 少夫人,真是很好很强大。 顾府是一个大庄园,庄园中又分为四个小庄园,小庄园中又分别分为东南西北四小院。 东庄园理所当然成了顾朝曦的住所,冰舞在睡了几天之后才知道自己住的也是东庄园,并且和顾朝曦一个院子,只是他住在东,而她住在隔壁的南。 一墙之隔罢了,怎么挡得住顾少的野心? 顾朝曦有些鄙视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因为一个女人,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让他自己去找小傻妞儿,似乎又拉不下面子。 于是,他干起了自己最不屑的行为,居然爬在墙头,等着她回来,就为了见她一面。 院子中站着一个女人,顾少收敛呼吸,暗暗打量那个女人。 那是小傻妞以前的丫鬟,花倾城安排在她身边监视的卧底,叫什么怡宝还是雪儿的? 这丫鬟一看就心思不纯,那双眼睛不纯粹,如果不是知道小傻妞有自保的本事,并且不喜欢人家干涉她的事情,顾朝曦还真会忍不住帮小傻妞除掉这个丫鬟。 只要是可能或者会威胁到她的,他都想处之而后快。 其实最初顾朝曦并不喜欢洛冰舞,只是像逗猫儿似的逗着她玩,可逗得太久了,不知道何时自己居然就陷了下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想拔出来已经迟了。 并且有一种能拔也不想拔的感觉,于是愈陷越深,到了如今的不可自拔。 等了没多久,白衣就带着冰舞走到了熟悉的院子中。 映入顾朝曦眼帘的就是冰舞哥俩好的表情,她忒大气地拍了拍白衣肩膀,“辛苦你带路了。” 白衣腼腆地笑笑,“不辛苦,少夫人还有事先处理,我先下去了,少夫人有事吩咐一句就行了。” 冰舞很好说话地点头,目送白衣关门走远。 顾朝曦苦兮兮地扣着墙壁,突然就觉得白衣碍眼了。 其实他不是觉得白衣碍眼,而是觉得所有接近小傻妞,所有离小傻妞近的雄性生物,除了他自己以外的都很不顺眼。 顾朝曦想着,待会儿就吩咐下去,调开白衣,把白衣调的远远的,把红衣或者绿衣再或者橙衣调过来任小傻妞差遣。 你问顾少为什么要调红衣绿衣和橙衣? 因为她们都是女的呢! “怡宝儿,好久不见。”等白衣走远,冰舞才调回目光,似笑非笑的打量怡宝,将她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我该叫你怡宝,还是该叫你雪儿?” 怡宝低垂着头,唇轻抿着。 她抬头看了一眼冰舞,眉毛轻轻扬起,那双冰雪似的眼眸中,泄露出淡淡地恨意,“随便。” “随便?那到底是叫雪儿,还是叫怡宝呢?或者该综合一下叫雪宝?”冰舞轻嗤。 怡宝恨她,从她望着自己的双眼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恨意,想必她是恨自己把她从花倾城身边要了过来罢? 第149章 :御姐条件 怡宝彻底沉默了,似乎不太愿意和冰舞说话。 冰舞轻轻笑了一下,眉梢一挑,又说:“或者,我该另外给你起个名字,毕竟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哦,不对,这句话有歧义,我应该说,花倾城已经把你送给了我,任我差遣,你以后就是我手下的人了。” 怡宝终于有了反应,眉一皱,愤恨地望着冰舞,“洛冰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声音中的恨意更浓。 顾朝曦在墙头上蹙起了眉,这个怡宝,对小傻妞有了恨意,这种恨意太过危险,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背叛你,怡宝必定不能留,就看小傻妞怎么收服她了。 “没干什么呀,只是你把我伺候的忒好了,换成别人我不忒适应。”冰舞对怡宝的恨意毫不在意,笑的不知几欢乐,“而且我要什么花倾城都会答应我,更何况只是一个下人。我才开口和他要你,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看来,他对你做的这份工作很满意呢。” 怡宝咬着唇,心中绞痛。 她视为天神的主子,就这样把她给了别人,彻底的把她抛弃了。 “主子既然把我赐给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子。”怡宝对着冰舞,把头低了下去,虽然她仍然恨,可是主子吩咐的事,不管任何事,她都会竭尽全力做到。 “求主子赐名。” 冰舞的笑容忽然就冷了下去,怡宝这么卑微,她反而没了和她开玩笑的心情。 “算了,不逗你了,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的,只要你愿意,以后还是继续叫你想让我叫的名字吧。”手一伸,她对着怡宝勾了勾手指:“拿来。” “什么?”怡宝有些意外地抬头,不解道:“你要什么?” 或许是和冰舞在一起时放肆惯了,怡宝在冰舞面前总少了分尊重和拘谨。 冰舞翻了个白眼:“本扎啊,以前洛冰舞留下的那本手札日记,怎么花倾城没和你说吗?我不是交代他让你带过来了么?” “那本手札已经烧了……”见冰舞眼神冰冷,怡宝有些不自在地撇撇唇,“那本手札留在洛府,我以前安寝的房间。” “你不是说烧了么?”冰舞反问。 怡宝声音更低,“骗你的。” 冰舞笑了,“你现在怎么不骗我?” “你现在是我主子。” “叫声主子来听听。” “……”怡宝忽然有些难以启齿,有些扭捏,那两个字到了喉咙口却还是叫不出来。 在她心里主子只有一个,可现在忽然又多出来了一个,而且花倾城真的只是让她过来服侍洛冰舞,把她当主子,没有分派任何任务给她。 可就因为这样,怡宝更难开口了。 犹豫了许久,冰舞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怡宝才开口,“……主子。” 冰舞霎时笑靥如花,“好样的怡宝。” 怡宝翻了白眼,正了正脸色,“你为什么要把我要过来?就因为那本手札吗?” “你不想跟着我?”冰舞笑笑,一本正经道:“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你可以跟花倾城说是我让你回去的,哦,对了,走之前记得帮我从洛府把那本手札拿过来。” 怡宝垂下眼帘,没再说话。 冰舞看了她一眼,略过她,大步走进了房中,连门都顺手关了。 怡宝站在门口,目光跟随着冰舞,蹙着眉似乎在为难着什么,不过几秒钟的犹豫,她运起轻功飞跃上屋顶,目光突然一顿,看到了墙头上的顾朝曦。 “顾少。”怡宝停下来,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下来。 顾朝曦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手指,飞跃上不远处的屋顶,怡宝聪明地跟上去。 两个人落在屋顶,怡宝落地的时瓦片发出轻微地声音,不像顾朝曦,完全没任何重量地落在上面,不发出半点声音。 顾少是个高手,顶级高手,怡宝想。 顾朝曦地笑容懒洋洋地不带半点威胁:“拿了手札之后给冰舞之后,不要再出现在她眼前。” 怡宝一惊:“为什么?” “因为你会伤害她。”顾朝曦轻轻一笑,“你对她有了恨意,我不会让你留在她身边。” “我是恨她把我从主子身边带走,但这是主子的命令,我不能违抗。”怡宝望着顾朝曦,然后心惊胆战,可即使这样,她也不会后退,“主子的任何命令我都不会违背,顾少,我不会离开。” “你想死吗?”顾朝曦有些不悦,眉头一蹙,“还是你想你主子死?” 怡宝一颤,双腿自然地跪了下去:“顾少,我不会伤害她,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主子了。” “有朝一日花倾城让你伤害她呢?你会不会?” 会! 怡宝肯定不会这样回答,除非她不想活了,可她的答案还没出口,顾朝曦却突然松了口,“我不逼你,你可以留下。”他一笑,“男人留在她身边我会嫉妒,留红衣和绿衣她们我也不是很放心,毕竟女人的嫉妒心太重,你么,不算好也不算坏……” 抬起头,怡宝带着两分惊奇地仰望着顾朝曦刀刻一般的轮廓。 他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那双细长的狐狸眼望尽她有些怯弱的眼眸中,他的眼微微眯起,闪烁着刻骨妩媚和冷冽地杀气:“有朝一日你听从花倾城的命令而伤害她,或者拐带她、怂恿她,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我就……”他微微一笑,倾城的美色映入怡宝眼中,“杀了花倾城。” 她从他的美色中回过神来,咬牙道:“主子没给我任何命令,从此洛冰舞就是我的主子。” 顾朝曦冷冷一哼,放开挑着她下巴的折扇,“你记着我今日的话就好。” 说着他飞身而起,落在自己的院子中。 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笼罩在怡宝身上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她牙齿打颤,整个人忽然如烂泥般瘫软了下去,许久许久,她才从屋顶上慢慢站起来,整理好了情绪,朝着洛府飞去。 她的主子花倾城固然厉害,可如今三国最厉害的不是皇帝,不是女皇,不是即将继承皇位的几位太子,而是……清河顾少。 顾少,他是个可以轻易在三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怡宝如冰舞所愿般留了下来,她那么喜欢花倾城,冰舞以为她会迫不及待的拿了手札就走,却没想到她自己主动留了下来。 从怡宝手中接过那本手札,冰舞并不急着翻开,反而收了起来,怡宝奇怪道:“你那么急着要正本手札,怎么不看?” “急什么。”冰舞不以为然,“现在不也是我的东西了吗?既是我的东西何必急于一时,什么时候想看了翻出来看看就是。” 怡宝以为冰舞要的这么急,合该是拿来了就会翻看,却没想到她并没有看的意思,一时间怡宝只觉得洛冰舞的心思不比她主子的好猜。 “你去厨房帮我准备些糕点,好久没吃你做的马蒂糕了,有些怀念呢。” “……好。” 怡宝额头划下三条黑线,她有些汗颜的想,洛冰舞要她过来不会就因为喜欢她做的马蒂糕罢?如果真是因为这样,她会有想砍了自己双手的冲动,起码残废了她可以一直留在主子身边。 日子不急不缓地过了三天。 冰舞的日子很有规律,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儿的时候翻翻野史,或者艳史,偶尔调侃下怡宝,听怡宝说些市井传闻,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顾朝曦似乎很忙,冰舞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你问她想不想他,答案是不想。 她不想顾朝曦,一点儿也不想,只是偶尔也会捧着书发呆,思绪会天马行空。 她想十艳。 经常会想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和独孤颜走了,他们会去哪里隐居,他还会不会记得她,他和独孤颜翻云覆雨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们曾经的蜜里调油,她还想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走什么神,有没有在听啊?”怡宝的叫唤让冰舞从失神间回过神,有些尴尬道:“讲到哪里了?嗯?你说龙斐陌娶侧妃了?谁?唐妙语?” 怡宝恨不能一拳砸死她,当然,她不敢。 “你怎么老是走神啊,浪费我口水,你不想听就直说,我还不想说呢。”在冰舞的调教下,怡宝愈来愈悠然自得,也愈来愈没大没小。 冰舞连连点头,干咳两声,正色道:“你讲吧,我听着。” 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怡宝继续讲那些从市井上流传的流言蜚语,“太子前天去了右相家提亲,提娶唐家大小姐唐妙语,右相同意了,太子和唐小姐的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初。” “他还真有本事,娶了又再娶,怎么雪玲珑没发表什么意见吗?”想到龙斐陌这个人,冰舞嘴角带上了三分讽刺。 怡宝理所当然道:“玲珑小姐能有什么意见?她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而且她那么大方得体的人怎么可能会给唐妙语使绊子阻止太子娶亲?她很好呢,听太子府的下人说,太子妃待人和气又大方。” 冰舞抽了抽嘴角,有些不苟同:“难道你老公要娶小妾,你还要笑着迎小妾进屋?” 若是以前冰舞这样问,怡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要笑着。 可是现在,怡宝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我要笑着看她哭着进门,横着进来,竖着出去。” “有魄力,女人就该对自己好点。”冰舞笑着赞她,“很好很强大,怡宝,你很有做御姐的潜力。” “御姐是什么?”怡宝又发现了新鲜词。 “御姐条件简单概括,1、萝莉泰脸的……杀!2、没有性格的……杀!3、没有实力的……杀!4、没有气魄的……杀!5、欧巴桑脸的……杀!”冰舞简单地解释了下。 第150章 :将她双手擒住 怡宝点点头,还有些云里雾里。 冰舞见她一脸茫然,笑着追问:“你现在还崇拜雪玲珑吗?” “崇拜呀!”说起这个怡宝就来劲儿,“你还不知道罢,太子妃现在正在派人建造“度假村”已经有些时日,过不了多久就要竣工了。而且太子妃发了很多的试用卡出来,到时候度假村开业,有卡的都可以去免费住在三天,体验体验度假村的风光。” 冰舞泪目了。 玲珑果然是女主角,先是穿越到丞相千金身上,再创造了许多新鲜东西,再嫁给了当今太子,现在又弄个神马度假村的出来,下一步,她是不是准备上战场了? 怡宝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奇怪道:“唉,你哭什么?眼泪都流出来了?” 冰舞继续泪奔,“羡慕嫉妒恨,我那是对女猪脚羡慕的泪水。为什么我就是个配角的命,男人也丢了……” 她抱着双膝,脸埋在下面,眼泪越流越多,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连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你别哭啊,其实她也没那么厉害……”她的哭声太过响亮,怡宝有些无措,“其实玲珑小姐也没那么厉害,做这些都是要钱的,如果不是顾少给她投什么资,她也不可能建造出那么大的度假村啊……” 冰舞还是在哭,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愈哭愈伤心。 羡慕嫉妒恨,会让一个人这么痛苦吗?怡宝很奇怪的出了门,准备去找顾少报告一下。 她去到东院的时候,顾少刚从外面进来,怡宝对着顾朝曦总是恭敬的,行礼过后,怡宝凄凄艾艾道:“顾少,主子,主子哭的很厉害,似乎很伤心……” 顾朝曦接过美貌丫鬟递过来的茶,甚至来不及喝上一口,旖旎薄唇一抿,冷声质问道:“哭?你和她说了什么?” 怡宝有些胆颤心惊,觉得顾少的威力和十殿宫主差不多了,怎么她都是这么倒霉哒?走了个魔鬼般可怕的十殿宫主,来了压迫感如此之强烈的顾少…… “我没和主子说什么,我就说了些市井传闻给她解闷,说了太子要娶侧妃,说到玲珑小姐的度假村要开业,她就哭了,还说什么这是对女猪脚的羡慕嫉妒恨……”怡宝也很委屈,她真的什么都没说有木有?! “主子还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说!” “主子说什么自己就是配角的命,男人也丢了……”联想到十殿宫主,怡宝似乎有些理解这句话了,一时间又是怜惜又是幸灾乐祸。 她被十殿宫主抛弃了?哈……怡宝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觉得心里有些平衡了,可她的平衡还没完,却感觉到空气中的压迫感,强烈地向自己袭来。 怡宝赶紧收敛了自己的心思去看顾少。 顾朝曦似乎在突然间就没了力气,懒懒地坐进椅子中,轻轻抿着茶,眼眸沉到了深渊中,那些之前的担忧都不见了,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怒气。 怡宝甚至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的火星子,可等了等,却等来顾少有些颓废地一句话,“算了,还是让她哭吧……” “您要不要去安慰安慰?”怡宝觉得自己在找死。 “不用。”这种时候,顾朝曦哪里还有时间在意别人的小心思,“你也别去打扰她,让她一个哭吧。” 怡宝点点头,行礼过后告退了。 她刚退出门外,却听里面茶杯“砰”的一声被摔坏的声音,接着顾少怒火冲天的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直接进了南院,接着又是门被重重摔上的声音,几秒钟过后,伴随着洛冰舞的哭声,怡宝在外面听到顾少一句话: “我说了不准再为别的男人掉一滴眼泪,你以为我说假的么?” 冰舞的头仍然埋在双膝间,哭的不能自己,那些悲伤与绝望,都从眼眶从宣泄出来。 顾朝曦怒火从天地走过去,强硬地将她扶着站起来,捏着她下巴,见她满脸泪水,一怔之后,很危险地说道:“我上次在屋顶上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冰舞有些迷茫,眼睛上和脸颊上还挂着泪水,显得狼狈又可怜。 竭力喝止心中泛起的疼痛感,顾朝曦手中动作一紧,望着冰舞泪意朦胧的双眼,咬牙切齿道:“我说过,若是让我知道你再为别的男人掉一滴眼泪,我就直接把你变成我的人!” 冰舞抽泣着说:“我什么也没听到、我、我上次……”耳鸣了。 “……唔。” “你居然什么也没听到?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秦九,你好啊……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天可怜见,她只是耳鸣了。这句话,冰舞并没有机会说出来。 顾朝曦衔住她粉嫩嫩的唇,气势汹汹地吻上去,似乎恨不能一口吃了她,那些从她脸颊上滑下的泪水落在他唇边,最后被他舔干吃进去,那种苦涩一如他心中的苦。 任她如何抗拒如何挣扎,他像大山一样有着不可撼动的力量。 “唔,放……” 她的手放在他胸前,死死的推拒着,她的拒绝似乎惹恼了他,他索性分开两只手,一只抓住她两个小小手臂,,另外一只捧着的头,将她锁在胸前死死吻住。 这么凶狠,哪里是吻?完全就是野兽似的战争! 如果说上一次顾少是越吻越温柔,那么这一次,他似乎真的被她惹恼了,竟是越来越凶狠,完全没有半点温柔可言。 她又气又急,倒是忘了继续哭下去,心一狠,嘴唇开启,待他吻得上瘾了,在他微冷的双眸中,狠心一咬,血腥立即充斥在两个人的口腔中。 出乎意料的,顾朝曦似乎不知道疼痛,带着被冰舞咬伤的舌头,越战越勇。 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不适的蹙起眉。 忍无可忍,她啐了一口,发了狠劲一般使劲推开他:“你……”舔着红肿地唇,她喘了口气怒视他:“你知道疼么?” 他擦了擦唇边流露出来的血液,妩媚嚣张一笑:“你给的,即使是疼痛我也喜欢。” “你变态!” “你不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吧?” 她一愣,“什么?” 他走近两步,在她泛着血丝惊恐地双眸中,轻轻一笑,一字一字地说:“我只为你变态。” 她大怒:“你去死,死变态!……” 他又说:“死了也拉你一起下地狱。” “我才不要和你死在一起!”哼了一声,冰舞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又觉得莫名其妙,“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这么不待见我干啥还留我在这里?” 顾朝曦眉头蹙了一下,似乎很不悦:“我免费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外面多人求都求不来你还有意见了?” “你以为我稀罕?你就是送我也不想要!”冰舞越来越怒。 “你不稀罕,但我稀罕养你行不行?”顾朝曦叹了一声,望着她红肿双眼,嘴唇抿的更紧:“我说过不准再为别的男人哭,不准为了别的男人掉一滴眼泪,上次就说过,你要是再哭我就直接要了你,你以为我和你说笑?” 冰舞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冷意,桀骜不驯地仰起头,鄙夷道:“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我是小孩子吗?又是谁给你管我的资格?” “凭我是你的未婚夫!” “你……” 务须,他又吻住她,怒火冲天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 这一次,她的反应很快,见他头低下来似乎想要再次吻她,她立即偏头去躲,身子灵活的闪动,可她再快,动作又怎会有顾朝曦这个顶级高手快? 似乎早料到她会躲,他先她一步闪到前方,她收势不稳,一头栽进他火热的胸膛中。 “你……” 他怒极反笑,:“原来你也会投怀送抱,这一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了本少……” 她又羞又怒,又气又急。 可他连给她挣扎的机会也没有,直接将她双手擒住。 吻的很重,重的她因为下唇吸吮似的疼痛而皱眉。 他的口腔里有薄荷的香味,像是他的味道,凉薄又舒服,即使不去注意,那些混杂着血腥味和薄荷味的味道还是从他的口腔绵绵不断地传进她嘴唇中,疼痛中透着一丝快意。 因为他是抱着她的,两个人贴的很近,没有半点细缝,所以……他太卑鄙了,这样的动作,她连躲都不敢躲。 因为太危险了,指不定他会擦枪走火。 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顾朝曦瞪一眼她,这次都没闭眼,眼睛一直看着她,似乎就怕上次那种情况,可现在这种气氛,他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吻她,脑袋一片空白,这个想法占据他全部的思维。 似乎只要一吻她,他就会难以自控,他最贪恋的。他总共就吻了她两次,可每次一碰到他,他的欲望就会升腾。 他见过很多身材火爆,长相妖媚的女人,她们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不为所动,可除了洛冰舞,对着别的女人,不管多妖多艳,或者多貌美如花,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看着她,就想她。 顾朝曦承认这种想法很龌龊,可如果他对她没有这种龌龊的想法,他势必不会娶她,她是第一个,让他看着就想上的女人! 她是第一个,看到别的男人和她站在一起,会让他产生强烈嫉妒心的女人,会让他想将她占有,却害怕她会不开心的女人。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顾朝曦从来不是什么君子,他卑鄙,他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他的生命中没有忍让,写满掠夺,他就是那种宁愿她在自己怀抱中哭,也不愿意见她在别人怀中笑的男人,可面对她,他总有诸多不忍和怜惜,他甚至害怕他做的一切,会让她恨他…… 第151章 :无耻无极限 他承受不了她的恨意,因为他爱她,他希望她能如他爱她般爱他。(.) 冰舞望着他脸的眼眸突然一窒,几乎有些挪不开眼,就这一刻,她知道顾朝曦什么时候最美。 只是不知道见过的女人有几个,冰舞想,如果谁一旦见识过那张美,绝对不会再放开手。 可这种美冰舞不想要,也要不起。 极力控制着自己有些走神的心,冰舞最后那一眼,是顾朝曦嫣红沉醉让人忍不住去吻的唇,她闭上了眼,将那种情绪甩开。 不去看他,不去想他的吻,不挣扎,不回应,他总会冷静下来的。 可这一次冰舞想错了。 意识到她的冷淡,他心一沉,欲望越发强烈,眼尾勾勒出万千风情,让人恨不能醉死在他的旖旎情欲中:“还想用上次那一招?小傻妞儿,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的。” 冰舞眼也红滟滟,唇也红滟滟,“别说的这么难听……” 她喘了一口气,因为已经感觉到了顾朝曦的火热欲望,身子更是不敢乱动,只能稍稍偏过头,躲开他纠缠不休的亲吻,“我只是不想和你做那种事……” 顾朝曦大怒:“哪种事?” 他火热的气息就喷在她脸上,让她已经品尝过情欲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栗,她原本该迎上去,可他带给她的那种致命的危险,却她有些小小的胆怯。 他却不容她逃避,一字一字的又重复了一遍:“不想和我做那种事,哪种事呢,嗯?” 那个尾音,淡淡地上扬,轻轻地拖长,状似亲昵,带着讽刺的意味,勾勒出万千风情,可却那么危险,危险的冰舞忍不住在他怀抱中抖了抖。 倒不是怕他会突然出手伤她或者打她,她就怕他忽然来了兴致,被她语言刺激的直接拉着她把她给办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不想和你做那种情人间才做的事。”原本冰舞的本意是想说这一句,可顾朝曦此刻太危险了,她甚至不敢再刺激他,于是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和我没有爱?”完了完了,似乎更加刺激到他了。 冰舞甚至不敢让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急急的打断他,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答案:“婚前行为会被人鄙视的,我可不想被人鄙视……” 说这句话的时候,冰舞完全忘了,她早已经随着另外一个男人从婚前行为中堕落过一次了。 顾朝曦勾唇一笑,犹如百鬼夜行,妖媚横生。 他说:“我不认为你会是那种拘礼于世俗眼光的人,而且我都不在意,你还在意什么?我可不想听你撒谎说你在意。” 冰舞不甘地吼道:“你是男人你当然不在意,我是女人,凭什么我不可以在意?”“好吧。”顾朝曦一叹,冰舞以为他妥协了,眼眸闪烁着艳丽的光彩,顾朝曦几乎有些不忍心打破她心中那点儿光彩,眨了眨妩媚的眼眸,他轻轻笑,“我没有表演春宫图的爱好,这世上也无人买得起我和你一夜,而且我也不可能让人看到你如此媚态……” 媚你妹啊! 他们两个,最妩媚的那个绝对是他,不可能会是她。 就算她再妖艳,却还是没有他那种妖孽横生的妩媚劲,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带上了万千风情。 冰舞有些紧张地望着顾朝曦,就怕他嘴里突然蹦出她招架不了的说词。 顾朝曦似乎真的从来没让她失望过,与他斗,除了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她总是会输给他。 顾朝曦的红唇离冰舞的很近,近的他的呼吸都喷洒在她脸庞上,他一开口,就能吻上她,她等了等,他还没回答,她几乎要以为顾朝曦词穷了,她就要胜利了,才听他慢腾腾地说: “反正关着门,咱们在里面做,外面谁也看不到。(.)”他笑一笑,见她满脸呆色,觉得她实在可爱的紧,忍不住又说:“或者我把这宅院所有人都清出去,就咱们两个,你想在哪做咱们就在哪做。” 冰舞地下巴掉下去了。 她早说过他无耻,没想到他的无耻完全没有极限。 顾朝曦轻轻抬起她地下巴,手指在她有些红肿的唇上一抚,状似怜惜道:“这样还是不行么?那咱们也可以请人把顾府包围,站的远远,不管你发出多大的声音外面都听不到,外面想进来的人也进不了,我敢保证,连只苍蝇也不会知道我和你做了什么。” 她更呆了,似乎被打击的过大了。 除了拿那双红滟滟的漂亮眼睛瞪他,死死的鄙视着瞪他,早已经忘了该作出什么反应。 忍住心中升腾的笑意,顾朝曦嘴角翘了一翘,继续道:“我们还可以去地下室做,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做,只要你愿意。” 许久许久,冰舞才眨眨眼,干巴巴道:“我不愿意。” 他轻轻问:“为什么?” “我不爱你。”很俗套很诚实的答案。 她的确不爱他,从来没爱过他,甚至连喜欢都没有。 他的心轻轻抽动,那些过往的伤痕一一浮现,似乎喜欢和他作对,每次他表白,或者表达自己对她的喜欢之情时,她总喜欢来那么一句:我不喜欢你。 我以前不爱你,现在不爱你,以后也不会爱你。 我不喜欢你,喜欢你的是以前是洛冰舞,我是秦九,不喜欢顾朝曦的秦九。 一下一下的,他的心开始疼痛,并不是很剧烈,只是慢慢抽动,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蛰下去之后有一点刺痛,然后那些刺痛开始蔓延,直到覆盖整颗心脏。 其实这是预料中的答案,可他还是觉得被伤了。 他妖媚一笑,眼角泪痣仿佛滴出来的血泪,整张脸都带着媚态,除了那双幽兰色眼眸沉了一点,完全看不出任何伤心或者悲伤的情绪。 在冰舞一本正经的神色中,他说:“你不爱我,甚至不喜欢我,我知道,一早就知道,你说了很多此你不喜欢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原来你记得这么清楚。”她干笑,笑过后又觉得突兀,忍不住想要躲避,可她整个人都被顾朝曦包围着,根本是退无可退,“所以……” “嗯?” 他等待着她或许会伤了自己的回答,可还是执拗的,一次次不死心的想要倾听。她同样不会让他失望,轻轻眨眼,说的没有任何犹豫:“我不喜欢你。这句话,你说我已经说过三次了,那么我再告诉你一次,第四次。我不喜欢你,真的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他的脸色实在太好了,也或许是他忒善于掩饰,冰舞看不出有哪里不同,他甚至还在笑,笑的没有任何压迫感,没有半点危险。 只是笑,妩媚地笑。 于是她大胆的将接下来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事不过三嘛,我已经说了第四次了,说的我自己都烦了,希望不会再有第五次。顾朝曦,你以后不要再给我表白了,要知道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反复表白多次也是一种苦恼,顾朝曦,我不讨厌你,可我也不喜欢你。” 不讨厌,不喜欢。 她对他,没有半点儿感觉罢?讨厌或喜欢,都不存在,他在她心中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这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他在她心中就这么没有存在的价值,没有半点存在感,没有留下半点影响与痕迹吗? 他觉得觉得很痛,比她说不喜欢他时那种痛还要清晰,比痛更痛。 可是这么痛苦,他还是觉得很快乐,痛并快乐着,因为他还没有到绝望,可以看到她,她在他能控制的范围之内,总要一日他会打动她。 打动不了她又有什么关系? 他有这么多的手段,囚禁、威逼利用、禁锢,那个不可以用?总是可以逼她就范的! 是不是在犯贱?他会问自己,可是没有答案,即使是犯贱,他也心甘情愿为她! “苦恼啊……”他望着她,轻轻一叹,喉结上下滑动的动作落在她眼中很是性感,可这种性感只是纯粹的欣赏,不具备半点意义。 “小傻妞,我让你很苦恼吗?” 她正低垂着头欣赏他脖颈处如凝脂般的肌肤,和脖颈上性感的喉结,那轻轻滑动的动作,实在具备很大的杀伤力。 冷不丁地,却他问了这么一句,她正要回答:当然苦恼,并且非常苦恼。 可下一刻,那么粹不及防,天旋地转间,她一下被他甩上了床,身体砰的一声倒在床上,如果不是下面有被子垫底,冰舞想,她一定会很痛。 “顾变态,你想……干……什……么……” 她严厉的,嫌恶的声音,原本说的很顺畅,甚至是很大声,可她抬起头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他的眼睛,那些个字就变的拖拖拉拉,再也说不下去。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冰舞从没有从一个人的眼睛中看到过这么强烈的痛苦与挣扎。 即使,他仍然性感的让她自愧。 她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窒息:“顾少,有话好好说,别、别生气啊……” 她清晰的从他眼中看到挣扎,那双细长细长的桃花眼,仿佛要插入鬓发一般妩媚,幽兰色瞳孔那样深,像是无极地狱,勾着你,缠着你,让你和他一起堕落。 他眼中的痛苦与挣扎,那么强烈又分明,像是在犹豫着什么,她以为她的话并没有伤到他,可看到他眼睛的这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并且很离谱。 他不是不伤心,他只是太会掩饰了,以至于她忽视了。 “你真的喜欢我吗……?”冰舞不自觉地蹙起眉,从前一直怀疑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可这一刻,她却忽然迷惑了。 第152章 :让你去抢人 “不不不,小傻妞,我并不喜欢你。[]”顾朝曦眼中的挣扎突然沉淀了下去。 上和下的姿势,他俯视着她,他乌黑的发丝从头顶划落,散落在她光洁白皙的肌肤上,黑与白的冲刺,强烈的视觉对比,妖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并且吻我,如此的强迫我……”不知道他到底打是什么主意,并且很不理解,她的眼神又茫然了几分。 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他说不喜欢她时,她的眼中没有半点失落或者失望,只有疑惑。 看在眼里,他只觉得心口一沉,越来越下沉,可是却沉不到底,心中的那个口子越来越大,大到他急切地需要什么来填满。 俯下身,他撩开自己的发丝,在她愕然的视线中,在她肌肤上轻轻一吻,对上她黑亮的瞳仁,轻轻地说:“我不喜欢你,我只是……爱你。” 他爱她,真的爱她。 这一刻,看着顾朝曦的眼睛,冰舞非常肯定这个事实。 侧了侧身子,冰舞微微偏过头,眨了落下眼睛,带着调侃地笑容打量他:“你爱我,为什么?我从不觉得我做了什么值得你去爱的事。” 顾朝曦有些烦躁,又有些扭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撑在她身侧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冒汗。 “爱你就是爱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他不耐的撇撇唇,再想去对她用强,似乎有些不可能了,可这么放过她,他又觉得不甘心,于是之能撑着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看着她。 从上到下,像巡视自己领土的君王一样大胆而又毫无顾忌。 这一刻,冰舞好像没了羞涩那种情绪,也不动不躲,只是歪着头,咬着指甲,带着几分娇憨地笑:“爱真的不需要理由吗?我不赞同这句话,你爱一个人,必定是从某一方面先开始,才慢慢发展成为爱的。你或许先注意她的容貌,或许是她展露的智慧,或许她不介意流露出来的某种魅力吸引你了,继而进一步的观察她,然后爱上她,最后深爱……” 他的眉头慢慢皱起来,冰舞见此,笑的更欢乐了,可她也不敢太放肆,因为这个姿势还很危险,指不定就会生出什么事。 所以她笑的有几分矜持,那是她和萧墨白去参加各种必须带伴的商业酒会才有的笑容,也是她为了萧墨白而对着镜子练习出来的笑容。 疏远又亲切。 “那么你爱上是因为什么呢?我长的很漂亮?我想我肯定没你自己那张脸漂亮。我很有智慧?我想我肯定没有雪玲珑那种创造奇迹的大智慧。我很有魅力?不用想我也可以肯定我没有……” 顾朝曦正对着她疏远亲切的笑容的皱眉,听到这一句,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你漂亮有智慧,又有吸引人的魅力,整个人都是闪光点,亮的我都移不开眼了……” 她眨眨眼,眼角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似乎很乐意听他这样说,嘴角笑容也越扩越大,他见此,邪佞地笑了一下,恶意道:“我这样说,你是不是会高兴一点儿?” 她一下就呆了,笑容僵硬。 他微微眯眼,轻轻刮了一下她鼻尖,嗤笑道:“虚荣的女人,这就是你最大的魅力。” 靠! “你说什么?你说我虚荣?”冰舞咬了咬牙,鼻子轻轻耸动,眼一下就沉了。 顾朝曦点点头,乌发随着他点头的弧度一下下在冰舞眼前晃动,她有些眼花的眨眨眼,却顾朝曦肯定地说:“对,你虚荣。” 她微微一眯眼,用眼角余光藐视他:“我虚荣?既然知道我虚荣你还那么爱我,你岂不是比我更虚荣?我们两到底谁比谁虚荣?” “你不爱我你还想听我说你漂亮有智慧之类的话?害不害臊?”顾朝曦回视她,想了想又笑了,非常恶意地在冰舞耳边吹了口热气:“小傻妞儿,我虚荣也是跟着你学的,没有你,我哪能那么虚荣。[]” 他心情好时,叫她“小傻妞儿”,坏时,叫“小傻妞”,发怒时就大吼大叫地叫:秦九! “……”冰舞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可同时,她的发根也隐隐发热。 就算无爱,这么接近一个男人,这么暧昧的动作,两个人靠的这么近,她的身体还是有些难以承受,不自觉的耳热,简直连阻止都不能。 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房间的热气越聚越多,暧昧在发酵。 顾朝曦盯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暗沉,幽兰色瞳孔中隐藏着一只兽,你不知道这只野兽什么时候就会从牢笼中蹦出来咬你一口,他让你防不胜防。 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会有危险,冰舞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起来,出去了。” 顾朝曦见冰舞眼中怒火升腾怒视自己,觉得心中那些焦躁郁闷通通不见了,忍不住叫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像是滴了水一般春光荡漾,美的倾城祸国。 “都说有性才有爱,你现在对我无爱无性,小傻妞儿,我们先从性开始发展罢……”有了性,她是不是就会爱他? 冰舞在一怔之下,想也不想的蹦出一个字: “滚!” 怡宝这个人真正想藏话的时候,你逼也逼不出来,当你想让她住嘴的时候,她却像开了话闸子,止也止不住,并且还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特质。 时间有慢腾腾的划过去一日。 这日,南院中,冰舞捧着艳史,端着极顶红茶,吃着堪比皇宫的厨子做的点心,日子优哉游哉的别提多悠闲。 本来好好,冷不丁的怡宝就蹦出一句:“你不把十殿宫主抢回来吗?” 冰舞一口点心卡在喉咙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如果不是茶就在手边,指不定要被噎死。 眨着泪眼,她瞪眼怡宝:“你说什么?” “十殿宫主不是和别的女人跑了吗?你不是被无辜地抛弃了么?”怡宝无辜地眨眨眼:“难道你不争取一下?不把他抢过来吗?” “抢什么?”冰舞怀疑地看着她:“怡宝儿,你是不是被穿越了?” 反正她穿越的事已经不是秘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穿什么穿,你以为人人都能穿么?”怡宝扳着手指头把玩儿:“让你去抢人,你想啊,十殿宫主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在你面前却那么乖那么温柔,像是供人把玩才宠物似的,如果不是对你有情,他怎么会做到如此地步?” 冰舞愣了一下,嘴角情绪忽然就淡了。 怡宝还在说:“虽然罢,他以前的娘子回来了,可过去的总会过去,你才是未来,而且他也爱你,你为什么不能和他娘子争取一番呢?你争取了,指不定他仍然是你的,你不去争取,他就真的是别人的了……那些深情和温柔从此都是别人的了,看着他对别人好,你受得了吗?” 怡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知道十艳有个娘子,却不知他和他娘子有几千年来的情爱纠葛。 若是知道这么复杂,也说不出这样的话罢?“人家过人家两夫妻的日子,关我什么事儿?他对谁好也是他的自由,我爱谁也是我的自由,各不干涉……”冰舞沉吟了一会儿:“更何况,去哪里看呢?人家去隐居了,你就算想看也看不到。再说……” 眼一瞪,冰舞不以为然道:“你以为谁都想看么?那个稀罕?!” 见冰舞没那么多伤心情绪,怡宝更肆无忌惮了:“别管隐居不隐居,只要人没死,存在这世界上总会有痕迹留下。只爱……嗳,洛冰舞,那你到底是抢还是不抢啊?” “有什么好抢的……”冰舞用手压了压眼角,觉得哪里有些酸涩:“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枪来也不会是我的。要是她娘子不费劲就把他带走了,就表示他心里没有我,并不爱我,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留恋他的?要是她娘子用点心就把他带走了,那表示他迟早会变心随着她离开我,早也是走,晚也是走,又有什么区别?若是他爱我,不用我去争抢,他自然会留下……他现在选择和别人隐居去了,连抢的机会也不留给我,我就算去抢也不过自取其辱,何必呢。” 隐居去了,独孤颜说会和他隐居,已经过了这么几日,怕是早走了。 冰舞也的确放下了,虽然想起来时还是有伤和疼痛,可痛归痛,她却不会做任何挽留,也没有半点挽留的心。 他们几千年的纠葛,她一个半路插曲,有什么资格掺和进去? 她如果硬生生的插进去,也只会让他为难,他气自己,气的吐血,见她一次就会想起那些痛苦一次,她又怎么还会这么不识趣。 怡宝蠕动着唇,思索着冰舞那段话,似乎觉得有道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好。 过了会儿,怡宝还没说话,却是冰舞又开了口:“以后有空多练练功夫,别没事儿又瞎八卦,功夫生疏了可不好,万一敌人杀来只有等死的份!” 她的眼帘低垂着放在手上的书本上,看不到其中神色,似乎只是无意间说起的,可她身上的气息却愈发强烈和凉薄。 怡宝有些得瑟,她戳到她痛楚了。 “有顾少的人马保护你,谁还会杀到你面前来?只怕刚动了这心思就被顾少给灭了。再说,你又没什么价值,谁没事儿浪费人力物力来杀你?” 冰舞横了她一眼:“我没价值花倾城还把你送给我。” 怡宝的脸一下就冷了,眼睛一瞪,什么也没说出门往练武场去了。 第153章 :他果然是死神! 门被她甩的咯吱作响,这丫头,脾气不小呢。 见她走远,冰舞暗暗拧了拧眉心,怡宝还是这么恨她啊,所以找到机会就戳她痛楚,希望她适可而止,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放心留下她。 女人的恨,一点儿也不亚于男人。 将身子后仰丢进榻上,冰舞垂下眼望着手中这本香艳的野史,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些惆怅迷茫,总会不经意就放进眼睛中。 现在的她似乎真的没有半点儿牵挂了,威胁,没有牵挂的人又何来拿东西威胁? 不管住哪里,或者在哪里,反正没有家,又有何所谓? 冰舞正愣神,手上的书突然被人抽了出去。 “啧啧……”顾朝曦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抽过她手上的书翻看起来,嘴角微微上翘,温暖和和煦都有点儿不像他了:“这么香艳的艳史也看,你平时就看这个?也不知羞……”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是鬼么?走路半点儿声音都没有!” “我刚来的,走大门进来的,只是你看的太入神了,连我脚步声都没听到。”其实顾朝曦是翻墙进来的,只是她忒过入神,忽略他了而已。 不过他怎么也不可能告诉她,他的从墙边看了她一会儿才进来的。 “活色生香,还配了艳图的……你不怕长针眼?” “看一看怎么了?难道看看就会长针眼?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冰舞仰起脸,眼中写着几分烦躁:“再香艳又怎样?做都做过了还会在乎看么?” 做都做过了?的确,和别的男人过了! 那一晚,他就在外面听了一晚…… 顾朝曦的好心情顷刻就没了。手指突然收紧,根根泛白,紧的扎实的书都深深陷下去,他平静地望着冰舞,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和怒气,似乎恨不能撕碎她。 冰舞一怔:“你别这么看着我,很不礼貌知道不!” 她其实还是有些惧怕顾朝曦的怒气的,只是她现在没了那种心情,连反抗都不想,就是觉得突然全身无力,此刻就算他要拿刀扎她,她都会无力躲避。 顾朝曦咽了咽口水,见她焉焉的样子身上的怒气突然就没了。 “我是来找你有事的……”他皱皱眉,怒气没了,却多了一丝生硬。 冰舞想,真是个奇迹,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即使她都怎么对他了,他还那么好好供着她,哄着她,甚至连一丝疏远都没有,这让她有些汗颜。 毕竟这么卑微的感情她还没有过。 “什么事儿?”到底是他脸皮忒厚,还是她手下忒留情? “你忘了?”顾朝曦蹙了一下眉:“秦忘川的事,你忘记了?竟然这么不重要,还找他干什么?” “你找到他了?”冰舞眼睛一亮,有了点儿精神:“前两天事情太多了,一时间忘记了罢了。你找到他了吗?在哪里?我现在可以见他不?” “你不是很闲么?”冰舞这么急切的样子让顾朝曦有些不爽,要知道秦忘川也是个男人呢,他步步紧逼:“除了吃就是睡,你在忙甚么?” 她忙什么与他何干? 冰舞有了点火气,忍了忍,忍下去了:“我在忙着做梦行不行啊!人找到没你倒是给句话?要是真不重要我也不会让你帮我找他了……” 因为重要,才让他帮忙找的么? 顾朝曦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微微一笑,有种如沐春风三月杨柳的感觉:“没找到。” “啊?”冰舞怀疑自己幻听了,惊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没找到?没找到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浪费她精神! 她还以为他找到了秦忘川才会这般满心欢喜的来告诉你,结果,却是噩耗? 哦……顾少,您果然非同凡响! “没找到?”冰舞嘟囔一句,果断闭嘴了。 如果顾朝曦都找不到秦忘川,那么这个世界还有谁能找到他? 擦觉到冰舞的低落,顾朝曦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缓了缓语气:“我的情报网都找不到他,如果不是这个人曾经出现过,我甚至会怀疑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根本没有这个人? 那么秦忘川果然就是死神么?这一刻,冰舞的猜想似乎得到了证实。 虽然她和秦忘川和死神都打过交道,直到顾朝曦这一句话,冰舞的猜想,秦忘川就是死神才被证实。 想了想,冰舞问:“你以前见过秦忘川这个人么?” “没有。”顾朝曦摇头,也有了些奇怪:“听说了,他的名誉满天下,而天下间的文人雅客也多,他的名号很响,但再次之前,我却从没有见过他。” “为什么?”怪哉,居然连顾朝曦都没见过?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自然不会去关注。”顿了一顿,顾朝曦又说:“不过在你开口说要找他之后,我查找了一些他的资料。” “说说看。”冰舞来了兴趣,完全无视了顾朝曦那句“在你开口之后,我查找了一些他的资料”的用意。 斟酌了一下用词,顾朝曦挑挑眉,斯条慢理道:“他叫秦忘川,无师,无父,无母,无朋友,就只有一个人,也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知道他秦忘川这个人,他的名号也一直在流传,真正见过他的却没有多少。”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我离开了江湖了,江湖却还一直流传着我的传说?哦,不,应该是流传着秦忘川的传说。可问题是,他并没有出现在江湖…… 这就奇怪了。 按理说,那样一个凉薄的人,见过他的人绝对不会忘。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冰舞继续追问可疑点。 顾朝曦摇摇头:“他出现了很多年,可真正追问出来到底是哪一年,却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他的名誉虽然响亮,可他绝少出现,因此也不会有很多人去议论关注他。” “这就奇怪了。”冰舞皱眉。 顾朝曦心中一动,柔和地望着她:“哪里奇怪了?什么奇怪?” “你说他很少出现,几乎绝迹,可我上次洛老爷说要请人给我补习琴艺功课,他却在不早不晚最恰当的时间轻而易举出现在我眼前……”并且,完全是针对她。 那一曲风华绝代的《凤求凰》冰舞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记得他对着她吟唱的那首词曲。 那种感觉忒陌生却又不突兀,或许是因为《凤求凰》的关系,冰舞发现她的记忆深处一直记着这件事,毕竟曾经萧墨白说过了要弹,而自己还期待了很久。 虽然最后他弹的走音,完全是曲不着调,可萧墨白为她做过的事,大事或者小事,每一桩,每一件,她都牢牢记着,不会忘! 顾朝曦发现,小傻妞在他面前走神会让他很不爽。 他于是故意提高声音干咳两声,见她回过神他松了一口,却见她蠕着粉色红唇望着他,不冷不淡道:“嗓子不舒服么?怎么老是在咳嗽?” “小傻妞儿,你关心我?”他眼睛一亮。 “无聊!”她满头黑线。 他也不尴尬,想了想,又说回之前的正题上:“你说他出现的恰当好,我想他应该是为了你而去……否则不会碰的这么好。” 为你而去。 这几个字让冰舞心中一动。 他果然是死神! 只是他为什么要给她唱曲,给她弹《凤求凰》,还隐瞒她,欺骗她说自己不是死神,现在又干脆消失,他到底打是什么主意? 冰舞想了想,什么也想不出来,脑子乱的像一团麻,蹙起眉道:“在你的印象中,或世人的印象中,你记得秦忘川该年纪会有多大?” “多大?”顾朝曦抿了一下唇,果断道:“三十至四十岁左右。” 冰舞一惊,“啊?” “他的传说起码也传了二十年以上,而且他那样的琴艺没有个十年是练不成的,所以按我的判断,他应该在四十岁左右。”顾朝曦望着一脸错愕地冰舞,问道:“小傻妞儿,秦忘川,你找他干什么?” “没什么。”冰舞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顾朝曦也识趣,她不说,他总能想办法从其他地方知道的不是? 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冰舞平静地笑,眼神却有点儿恍惚。 想想,想想。 作为死神的死神几千岁了,秦忘川明明才是个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 冰舞不由得感慨,当神仙真好啊,几千年容颜不换,驻颜术和法力比起来算神马?神仙还有着操控别人命运的权利,并且法力无边,哼……! 想到神仙,冰舞忽然有些哀伤。 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对神啊仙的满脸不屑与鄙视,带着高高再上的神态藐视所有神。 他曾经满脸漫不经心又不屑地和她说,当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仙,他宁愿堕落成魔! 有一次,他甚至还狂妄地和她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灭我我灭天。 那样的目空一切,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桀骜不驯,那样的唯我狂尊,那样的狂妄霸气! 这就是十艳! 这世上唯一的十艳! 想到那个人,冰舞发现,她的心总猫抓似的痒,他的任性与迷茫,他的稚气与霸气,总会让她疼痛,忍不住怜惜他,又想要欺负他,狠狠欺压他。 可看到别人欺负他,她却会很生气。 她就在想,那个人合该只有她可以欺负,他的喜怒哀乐都是她的,除了她,任何……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他,就算骂都不行! 可现在他转身走了,转身走了。 那么远的距离,就算她伸出手去抓,可是除了虚空什么也抓不到,就算她勇敢的披荆斩棘走完999步,他也不会愿意走完那剩下的一步。 可她哪里有资格,哪里还有心去走那999步? 他们一个纠缠在过去的回忆中出不来,一个没有掠夺争取的勇气,合该他们错过! 第154章 :对他主动 冰舞又走神了,她为什么老在他面前走神? 顾朝曦觉得荒谬。(.无弹窗广告) 他就站在她面前,那么近的距离,她就这样无视他,不知道脑海中又在想些什么。 自己真的这么没存在? 一向不管在哪里都存在感无比强烈的顾少开始怀疑自己的日子怎么过来的,那些存在感似乎真的曾经存在过? 拧了拧眉,他伸一手就擒住了她下巴,只是动作还是挺轻柔的,不想伤害她,见她回过神,满脸哀伤地看着自己,顾朝曦发现,他突然又不忍了:“小傻妞儿,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柔和,这种语气,他已经不陌生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侧过头,冰舞将自己的下巴从他手中解救过来,不满道:“你是不是学书上的男猪脚学调戏人调戏上瘾了?怎么动不动就捏我下巴?!” 第一次在大街上见他,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管不顾,展露出他的霸气,就这样伸手过来捏她下巴,抬起她下颔,逼得他不得不直视,只是那时候他多恶劣啊,没怄死她!不过她还真当着他的面,大吐特吐了一番。 “你在想什么?怎么老是走神?”对冰舞的调侃,顾朝曦没什么反应,他只关心她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完全忽略他了。 这让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冰舞题了题嘴角,笑眯眯道:“我在想……你。” “哦?” 顾朝曦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 冰舞忽然心情大好,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学着他平日里的样子,清清嗓子,有声有色道:“洛冰舞,欲拒还迎这招谁教你的?可惜,我对你从来都没兴趣,以前不曾有,以后不会有。……顾朝曦,你没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吧?以前不曾有,以后不会有,啧啧……怎么有人说话不算数自打嘴巴呢?” “你刚刚在想这些?”顾朝曦的脸抽动了一下,那种神色,脸上那种神色,冰舞从来没见过,有些扭捏,又有些纠结,似乎还有些……羞涩? “我……”他抿抿唇,冰舞在心中大呼性感,“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是你……还以为,仍然是以前地洛冰舞……” 摸了摸心口的地方,冰舞不动色声道:“以前的洛冰舞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不讨厌,也不喜欢。”顾朝曦如实说:“只是有些烦,她三天两头跑我眼前来晃,送些什么荷包点心的,让我觉得无趣……” 冰舞觉得心中动了一下,她继续追问:“哦,她送了那么多东西给你,那你送过她什么吗?” “没有……”摸不准冰舞的心思,顾朝曦忍不住望了她一眼,见她兴致很好并不介意,忍不住有些失落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声音也沉了一下:“似乎有一次,在醉花楼,老鸨送首饰给姑娘们佩戴,当时我也在,而她刚好来送点心过来,我起了戏弄她的心思,随意指了指那盘首饰盒吩咐绿衣挑些给她送了过去……” “当时你不知道绿衣送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顾朝曦又看了她一眼,“直到在风舞苑,看到你那样对待绿衣后来才知道……” 说完后,顾朝曦见冰舞突然闭了下眼睛,忍不住关心道:“怎么了?” 冰舞闭着眼有一分钟之后,顾朝曦的整颗心都被提起,才见她轻轻扬起浓长睫毛,慢慢睁开眼,眼角湿润,突然就激动地拉住了他的手,“顾朝曦!” “小傻妞儿。”顾朝曦的心抖动了,很的不理解她的激动从何而来,可看着她小小地拉着自己的那只小手臂,他觉得他也有些激动了。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对他主动。 冰舞握着他的手很有礼貌地表示感谢般摇晃了两下:“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他做了什么能让她感谢的事儿吗? 冰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谢谢。(.)” “谢我什么?”顾朝曦又问了一遍。 冰舞还是不回答,只是轻轻松开握着他的心,随着她的手地离开,他竟感觉到一丝失落,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拳头,却见她将自己的掌心贴在胸口,又一次闭上了眼。 他不由得蹙眉,认真打量着她,细细思索她的反常。 冰舞哪里还有闲心关注顾朝曦,她现在整个人都很欢乐,有些飘飘然。 她想,这一次,真正的洛冰舞是真的死透了。 随着顾朝曦那一袭杀伤力极大的话下去,她感觉到洛冰舞一直守着不愿意离开的灵魂在这一刻被抽离掉这具身体,她甚至还有一丝丝被解放的久违的轻松感。 这么伤心,不死透才怪。 她把碧翠耳环当成宝贝,整天戴着,为了这耳环甚至连命都不要了,可送耳环给她的那个人,对她无喜无爱,无嗔无厌,只是那样无心地一个动作,甚至连自己送了什么出去也不知道,就把那对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的首饰让丫鬟给了她。 她当成宝贝一样东西,原来在当事人眼中是那样卑微到不可一击。 只是那样随手的一点,就将洛冰舞的整个命运都改变,以至于最后她绝望的选择陌路。 “你在想什么?”顾朝曦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不是她死了?真的死干净了?” 那一刻,冰舞表情僵硬,像是从温暖的初春突然就被丢掷到严寒的北极,那种冷,透心凉。 她慢慢睁开眼,入目地是顾朝曦挨得极近的俊脸。 这么近的距离看他,似乎比平日里那个他还要美上一万倍,她找不到任何瑕疵,他的每一条轮廓,每一个线条都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可冰舞此刻却没心情欣赏这种美。 而是极淡漠地侧过脸,轻轻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她的淡漠让顾朝曦也有些不悦:“你的手放在心口上,而你似乎又挺高兴的样子,我想不出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高兴,可能是我之前的那番话出了问题,所以我问你,洛冰舞是不是走了。这样问,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冰舞的眉心不自觉的往里面靠拢了一点儿:“她的确走了,就在刚刚你说那番话的时候走了。”她摸上心口,极其愉悦地一笑:“她死了,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反应的彻彻底底的走了。” 上一次刚和十艳分开时,她突然晕厥,再次醒来,洛冰舞的灵魂却苏醒了,若不是洛冰舞还虚弱,而十艳那件事她虽然伤心,但还不至于影响心智,否则,现在活在这具身体的指不定是谁。 冰舞虽然对霸占人身体这件事有些抱歉,可却是她非做不可的事,因为她也很无奈。 你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游戏,她怎敢大意? 上次之后,冰舞一直堤防着,这一次过后,终于可以彻底放下心来了。 “真正的洛冰舞死了,在这一刻之后彻底地死了。” “你……”顾朝曦想了想,眼眸突然下沉,声音阴沉地和什么似的:“秦九,和我回忆从前很好玩?你是故意套我话的?”冰舞有些错愕,一愣之下笑了:“不是。” 顾朝曦表情一缓,却再次听见她说:“我这样说你是不是会高兴一点儿?” 她……她居然拿他的话来堵他! 顾朝曦又气好又好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什么表情了,只能习惯性地挑挑眉,质问道:“秦九,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冰舞想也没想地说:“能利用的人。” 顾朝曦眼眸又是一沉,也没见他怎么怒,可他手上捏着的那本书却突然变成齑粉了,一点点的白色粉末从他捏成拳头的手掌中流出,还没落地就被空气吹散。 “我的书……”冰舞有些惋惜这本在顾朝曦手下化为粉末地活色生香艳史,虽然是很老很经典的版本,但只要有心什么寻不到?想想也就算了。 顾朝曦拍了拍掌心的粉末,对着冰舞微微一笑,笑容竟比平时还要媚上三分:“小傻妞儿,我该庆幸我对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见冰舞不以为意,他轻轻一笑,极度温柔的手指从她娇俏的鼻尖上刮过去,温柔地不带半点重量,只是莫名其妙的让人胆寒。 他温柔似水地说:“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欺骗我或者利用我……” 冰舞的唇张了一下,望着他温柔的脸庞,什么也没说不出来。 他也不需要她说什么,轻轻地又是一笑,笑的胸膛震动却并不愉悦:“秦九,你两样都占全了,你也真该庆幸,我对你还有点儿耐心。” 说完这句话,他淡淡地扫她一眼,眼中波澜不兴,姿态优雅贵气地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那袭尊贵的紫衣,那样高傲的态度,背影却有些寂寥。 冰舞望着他的背影一呆,忍不住追上去两步,轻轻从身后拉住顾朝曦的衣袖,他停下脚步,微微侧头,下巴轻扬起,那个弧度矜贵又高傲,“你有事?” 冰舞犹豫了一下才说:“你怎么知道她会死的?你之前就知道她一直活在我身体中吗?上次我醒过来你那种态度,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那一刻,他的眼沉到深不见底的远方。 她没有注意,追问道:“你以前在风舞苑还提过死神,你是不……是……” “秦九,你够了!”他突然大吼了一声,吼的她有些愣,然后他一把甩开她,见她身体不稳狼狈地倒退两步,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却又在她还来不及看过来的时候收敛,接着冷冷地睥睨她一眼,气势汹汹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说着拉开门,迅速消失在南院。 第155章 :单相思是病,得治! 冰舞摸了摸鼻子,有些郁闷的想,完了,这会她惹的人还真多! 想了想,冰舞又无所谓的耸耸肩,惹了就惹了呗,难道还惹不得了?反正她也不稀罕他们! 想着想着,冰舞还有些惋惜那本活色生香艳史。(.好看的小说) 那里面的男主角实在是她的大爱,他出生军阀之家,一出世就被人捧在手心当宝贝一样养着,他风流倜傥,桀骜不驯,他是所有女人的幻想对象,他游走在花丛中,却片叶不沾身,今日他进李家小姐闺房,明天或许又在那个少妇的床上…… 他带兵打仗,一生戎马,这一生,上过他床的女人无数,他贪图床第之欢,在那种极致的快乐中寻找短暂的慰藉,他从未娶妻,却有无数女人甘当他后院的小妾,他没有一个正妻,甚至连子嗣都没有,这一生他安乐享受,却寂寞孤单,因为这一生,他从没有爱过任何人,包括他的上百位小妾…… 冰舞觉得这位男主角有点儿像她家的萧墨白。 萧墨白出生高干之家,性感又风流,肆无忌惮的像什么似的,只是不同的是萧墨白在14岁那年领养了她,他也爱床第之欢,裤下之臣数不胜数,只是,他不寂寞,因为他爱她胜过他自己的生命。 冰舞微微有些黯然,甩去脑海中多余的思绪,走进房中,连门也不锁。 她进去坐了一会儿,又起身从枕头下翻出洛冰舞的那本手札,有些昏黄的纸张撑着她莹白的手指特别好看,她慢慢用指尖摩擦着上面两个字“爱挽”。 爱挽? 这是洛冰舞的小名或许? 直到此刻,真正的洛冰舞灵魂散去那一刻,冰舞才敢真正放心打开这本手札。 之前不敢因为她怕看到这些又将洛冰舞的灵魂召唤出了,现在她都走了,冰舞自然没了顾及。 犹豫了一秒,冰舞打开了这本手札。 都说字如其人,真正的洛冰舞的字迹大气不足,清秀有余,或许还透着一股子孱弱? 爱挽日记。 xx年xx月xx日。 教武功的先生很严厉,她让我和师姐对打,我武功不如师姐,师姐的鞭子抽到身上好疼好疼,可我不敢和爹爹说,因为他会担心。可我不说爹爹也知道,夜晚的时候爹爹把金疮药偷偷放在我床头,会用很温暖的手摸我的额头,告诉我要坚强,因为我是他们的希望,虽然我不懂,可我还是会努力学习。 xx日。 每日天还没大亮就得起床,功课逐渐在增加,琴艺和歌曲,诗词歌赋这些压的我好透不过气来,我不懂为何别的女孩只要绣绣花扑扑鸟,为什么我却要学这么多功课,我也好想停下来休息,可我不敢当着爹爹的面哭诉,更不敢问爹爹原因,因为姐姐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知好歹。 xx日。 今日是每日的例考日子,只从上次我赢了姐姐被她骂过之后,我这次故意输给她,却没想到还是被骂了,她骂我草包,说我笨,什么也学不会…… 冰舞翻了几页,注意到她并不是每日都写,只是偶尔会在上面记录些日常琐事。 连连翻了几页,跳过不重要的,冰舞看到她和顾朝曦的初见。 xx日。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我带着我的丫鬟怡宝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我从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可是听府里去外面采买的丫鬟说外面如何精彩,小摊上的小吃如何口渴,我也忍不住心动…… 从这一页开始,冰舞看到洛冰舞经常带着怡宝偷偷溜出门。 洛老爷并不给她设门禁,可因为和洛冰璇的关系不好,怕被她骂,洛冰舞还是会选择偷溜。 xx日。 今日是我生日,爹爹给了我许多礼品,姐姐带着对我的怨恨去了外祖母家,我也可以光面正大的出门了。我去了明日阁,前些日子听说这里有一场比赛,是由两个少年发起的……拨开人群,我第一眼就看到他,他穿着像雪花一样的白衣,眼角有一滴妖媚的泪痣,琴就摆在他腿上,他半侧着身子懒懒地笑起来的样子好美好美,我脸儿突然好热,移开不视线,我还看到好多女孩眼光停留在他身上,我有些嫉妒,希望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到他……然后他开始弹琴,所有人都沉醉其中,等他弹完后底下一片叫好声,可是我很奇怪,难道没人发现他琴声中的寂寞吗?难道没人发现他懒懒地笑的样子很寂寞吗,我扯着身边的女孩问她发现,她骂我神经病,我想,既然没人发现,那么这就是我和他的秘密,从此我把他放在了心底,因为我和他一样寂寞。 xx日。 经过多番打听,我知道了他的名字……顾朝曦。很美的名字,像我小时候吃过的糖一样的甜。 “他的名字好听吗?!”冰舞忍不住疑惑。 顾朝曦的名字好听?切!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顾朝曦叫什么阿猫阿狗她也会说他的名字好听罢? 可……那个时候的洛冰舞才12岁,也忒早恋了罢?!! 顾朝曦穿过白衣吗?冰舞不知道他穿白衣的样子会不会好看,只知道他那个人超爱紫衣,从来没见过他穿紫衣以为的衣服。 但凡少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踪,而纠结流离…… 接下来的日记中洛冰舞越来越无心学业,顾朝曦成为她心中绕不开的一个结,她的一喜一怒都随着他而变动,即使他从来不知道有她那么一个人,她却对他一往情深。 “单相思是病,得治!”冰舞哼哼唧唧的继续往下看。 除非顾朝曦在公开场合出现,否则洛冰舞是见不到他的,也因此她越来越爱翘课,往往都是敷衍了事,她最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因为那地方人流多,她或许可以在传言中扑捉到关于顾朝曦的一点一滴,即使只有一点点消息,她也心甘情愿。 xx日。 考试了,先生出了十道题,可我一道也答不出来。和师姐对打的时候,她下手毫不留情,我的身上多了很多伤,逐渐地,众人开始说我是草包,我不伤心,因为还有他。爹爹得知我成绩之后发了很大的脾气,禁了足,不准我再出门,我很伤心,只能用心上课,因为我要争取出门的机会去看他。 xx日。 他喜欢弹琴,可这一日,他成了天下人人皆知的顾少,他不再穿白衣,不再弹琴,他的衣裳永远都是紫色,他笑起来雍容华贵,爱他的人也更多了,可我不高兴,因为我知道他不高兴…… xx日。 他和哥哥成为朋友,我终于找到机会见到他了,为了他我小心翼翼地讨好哥哥,哥哥也很喜欢我,当我得知他再一次来洛府的时候我故意跑去找哥哥,这样真好,又可以见到他。他出于礼貌问我名字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告诉他我的闺名,我告诉他我叫爱挽,连哥哥都很意外。这个名字是爹爹告诉我的,爹爹说这是娘给我娶的,我很喜欢,像是我心里的小秘密,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那个名字,可我却忍不住想让他知道……可他从来没叫过我,他很疏远又得体地叫我洛三小姐。 xx日。 我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可是他却拒绝了我,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只能偷偷躲起来哭,我很伤心,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看到这里冰舞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洛冰舞真是为了顾朝曦生为了顾朝曦死,那么长一段时间内,她爱他,一直爱他,她一找到机会就和他表白,可他从来都冷淡地拒绝。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次次找他,借机会送些小礼品给他,出于礼貌,再加上顾朝曦和洛然的朋友关系,顾朝曦自然不会把她拒之门外。 可时间久了,他的耐心也耗尽了。 而这个傻姑娘,仍然不知羞的跟着他,缠着她,即使天下所有人都骂她,可哪又要什么关系,她只在乎他! 冰舞揉了揉眼睛,合上了手扎。 从这本日记里来看,洛冰舞到死的哪天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含苞待放,甚至还来不及好好绽放的年华损落,不知道是该说洛冰舞傻,还是该说她执着。 冰舞有些感慨将手上的本扎放回枕头下,接下来的那些即使她不看,也能猜出个大概。 揉着酸痛的眼睛,冰舞回到床上。 再次醒来已经傍晚,怡宝虽然和冰舞置气,可该做的还是不敢怠慢。 她从练武场回来,清理好自己,打了水,阴阳怪气地叫醒冰舞,服侍她洗漱后,吩咐丫鬟开始上菜。 冰舞起身坐到餐桌上,拿起筷子就开动:“吃罢。” 怡宝有些迟疑:“可是顾少还没回来,而且也没人来说他今日不回来,你不等他一起吗?” 顾朝曦那么大的产业,虽然他很懂的驾驭手下,可有些东西还是得他上场,所以他还是很忙的,不过他没事还是会赶回来和冰舞用餐,即使赶不回来,也会吩咐人来说一声。 不得不说,顾朝曦对冰舞很温柔,照顾的非常体贴。 这些冰舞或许不觉得怎么样,看在别人眼里那真真是他把她疼到了骨子里。 像那些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世间最好? 冰舞打了个呵欠,夹了一筷子菜细细咀嚼:“他和我置气呢,今儿个不会来了,你坐下罢,我们先吃,反正不会饿到他,总有人伺候他。” 怡宝撇撇嘴,也就真的坐下了:“你也忒没良心了,顾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连问也不问。” 第156章 :不想要她? “我不问,你生什么气?”冰舞不解。 “我这不是看不过去嘛。”怡宝哼了哼:“洛冰舞,顾少对你可真好,你去听听外面丫鬟的心声,不知道多少人嫉妒着你呢,你得知足!” 冰舞决定无视她。 一个在上午还让她去抢十艳的女人,下午就让她知足,她变的也忒快了罢! 知足干什么?知的什么足?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摇摆不定,怡宝焉焉地闭嘴了。 往日顾朝曦在冰舞这里吃饭,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和顾少同坐。 只有在顾朝曦不在时,她才会陪着新主子吃饭。 “他不来,难道我非得等他?”冰舞想了想,有些生气地横了怡宝一眼:“如果他一直不来,我岂不是要饿死?” 主子心情不好? 说什么错什么,怡宝果断的沉默了。 这一日,或许是冰舞真的惹火了顾朝曦,他没再过来,连派人来说也没有。 如此又平静地过了两日,顾朝曦还是没有消息,冰舞细细思索了一番,果断的奔赴厨房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点心,带着做好的点心屁颠屁颠地来到了顾朝曦的东院。 “难道开窍了?”怡宝在身后腹诽她。 冰舞去找顾朝曦的时候着实犹豫了一番,说实话,她不想对他妥协,可没办法,谁让她有求于他呢,想一想,冰舞也觉得没什么。 东院就在南院隔壁,拐个弯就到了,冰舞虽然从来没去过,可这么近的距离要迷路,路痴也不可能,除非她准备进军白痴的行列。 拐了个弯,东院的大门就在眼前,门口站着冰舞最不待见的红衣和新加入七护卫队中的绿衣。 冰舞提着点心走过去,对着两人,好脾气地笑笑说:“我要进去。” 红衣往门口一站,睨着冰舞,冷冷一笑道:“主子说没他命令任何都不能进去,你想进去又怎样?没主子的命令你同样进不去!” 其实红衣长的美艳,有种冷艳的美,完完全全一个冷美人。[.超多好看小说]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似乎格外不待见自己。 冰舞提了提手上的食盒:“我是来送点心的,你去通报一声,你们主子准会见过。” “谁稀罕你的点心了?这顾府的厨子,甚至连个扫地的又有哪个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你做的点心又怎么样?每日给主子送点心的人数都数不清,难道我每个都要去通报?”红衣冷着脸。 “你通不通报是你的事儿,关我什么事呀。我只要你告诉顾朝曦我来了,见不见我是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冰舞有些挫败,她好不容才下一次厨,难道要无功而返? 红衣直接将头偏了过去,摆明了不理冰舞。 绿衣拽了拽她的袖子,声音柔柔道:“红衣姐姐,她是主子钦点的少夫人,以后也是咱们的主子,咱们要不去通报一声罢?” 红衣皱着眉瞪了她一眼:“通报什么呀,难道你没听到主子的吩咐么,没有主子的吩咐,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少夫人又怎么样,还不是包括在任何人当中么。” 绿衣闭嘴了。 冰舞想了想,趁两人不注意将手中的银子朝大门掷了过去。 银子打在门上,发出一声不算很响的声音。 红衣阻止不急,愤恨地怒视冰舞,气急败坏道:“你想干什么?找死是不是!” “能干什么呀?”冰舞很无辜很无辜地耸耸肩:“你们不给我通报,我只好自己通报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红衣大姐,不劳您大架。” 红衣看起来也就二十左右,冰舞还叫她大姐,一时间红衣气的恨不能杀了她。 “泼妇!” 冰舞笑眯眯地纠正她:“你错词了,我还是少女。” 红衣怒不可歇,若不是绿衣拉着她,估计会不管不顾的跑上来和冰舞打一架。 里面还是没反应,在红衣鄙视,绿衣错愕的眼神中,冰舞捡起被弹到地上的银子放在怀里:“这么错愕干什么?这么大块银子难道还少?你们爹娘没教过你们要珍惜资源么,节约是美德,我捡的不是银子,是美德!” 红衣不屑道:“那点钱谁稀罕!” “哈!”冰舞冷笑起来:“这点儿钱?这点儿钱怎么了?你们知道这十俩银子可以养活多少人么?十俩银子可是普通老百姓一年的生活费。我知道顾少有钱,你们在顾少手下当护卫,肯定每个月的月钱不少,甚至多到你们可以当富婆,若我当了你们少夫人,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减少你们的月钱,让你们试试穷是什么滋味儿!” 小时候秦九也曾经很穷过,虽然跟了萧墨白以后她的日子就过的很奢侈,可那些萧墨白赚回来的一分一毫她都很珍惜,从不会浪费。 所以说,从某种角度来讲,秦九还是有些美德的,虽然不多。 “你不是说不稀罕当我们少夫人么?”红衣抱着胸反问:“你想当就能当么?还没大婚呢,指不定什么时候主子就不要你了。” 的确。 她的确不稀罕当什么少夫人! 顾朝曦不想要她? 抱歉! 她从没想过要他。 冰舞没再搭理红衣,甚至懒地再看她那张美艳的脸蛋,只是提高声音说了一句:“我走了!” 她也有点儿火气了。 都站在这里这么久了,按顾朝曦的功力,他们的一字一句都应该被他清清楚楚听进去了,可他在干什么?他在装死,装聋,他不想见她?哈……他以为她有多想见他呢。 若不是有求与他,她才不会来这里受气。 冰舞不怕吃亏,就怕受气! 虽然让她受气的人往往都会被她反气回去,可她就是不爽被人讽刺,尤其这种讽刺还不是因为她自己的某一种行为,而是因为别人而受的气。 冰舞当真没再停留,带着自己的小食盒,转身就走。 她还没走几步,却听到了身后门开的声音,下一秒,顾朝曦慵懒性感,却冷冷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 他似乎笃定她会进去? 冰舞停下脚步,犹豫了一秒,很没有节操地转身进去了。 路过门口时,看着红衣不甘嫉妒地眼神,冰舞对着她翘起嘴儿微微一笑,嚣张又跋扈,冷冷哼一声,带着满满地神采飞扬走了进去。 红衣垂着眼,死死咬住下唇才忍住将她碎尸万段的冲动。 绿衣软软一笑,小声地劝解道:“主子说了让我们尊她敬她,她以后和主子成了婚可就是我们的另一个主子,红衣姐姐你不要忒过份,我知道你爱慕主子,可主子也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想的,你凡事儿都忍着点儿,到时候主子怪罪下来可不好。” “你瞎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她配不上主子而已!”红衣冷冷仰起头。 绿衣一笑,声音更小了:“在你眼里所有人都配不上主子,少夫人她也配不上,那你觉得谁可以有谁配得上主子?” 红衣一时语塞了,瞪了眼绿衣跃上了屋顶。 绿衣轻轻一笑,柔柔弱弱地样子颇有些几分楚楚可怜的风味。 冰舞提着食盒走进去,院中种了许多风流树,花瓣像雨似的落下来,颇有些旖旎的味道,院中空无一人,她左右张望两眼,径直推开左边的门直走进去。 猜的不错,顾朝曦果然就在这间。 他背对着她,仍然是那袭不变的紫衣,背影挺的笔直,身子微微倾斜伏在案几上,手中的朱笔随意在纸上挥洒,那股子潇洒劲让冰舞猜测,他的字写的一定不差,甚至会非常帅气。 都说认真的男人一定很帅,冰舞嫩是没发现顾朝曦有变的多帅多帅,只是他这样认真的劲头,让她觉得有些别扭,还有些不忒适应。 冰舞站在身后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嗳”了一声。 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看她一眼,仍然专注着手上的东西,似乎什么也不能打扰到他。 撇撇嘴,冰舞张望了一下,自己走到椅子上坐下。 食盒就放在手边的桌子边,她支着手,打量着整个房间。 这明显是一个书房,收拾的一尘不染,周边的摆设可以看得出它的主人品味不凡,整体来看,整个房间很奢侈,高调的奢侈。 比如,他身下的那张桌子,就是最顶级最奢侈的沉香木,那种木,就连皇宫也未必会有,即使有也不可能会大肆铺张。 再比如,桌子旁边的花瓶,那是天下第一圣手独一无二的珍品。 还有墙上的画与字画,就在不久前冰舞还在书上看到过,这些都是名家之品,有市物价。 看完了房间,冰舞开始看人,带着几分疑惑,她将目光定格在他身上,一直望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目光太专注了,他的背影似乎有片刻的凝窒。 又过了一会儿,他放下笔,微微侧过头,却并不看她,声音清冷道:“你找我,有事?” 他的冷淡让冰舞有些意外。 望着他弧度完美的侧脸,冰舞的手指在桌子上来回跳跃:“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他似乎有些不耐。 冰舞心中一沉,脸上却显出几分笑脸,连声音也带了笑的:“几天不见,也没有你的半点儿消息,我怪想你的,这不,还特意给你做了点心送来呢。” 说着冰舞提起食盒,揭开了盖子。 里面热气腾腾的点心做的非常精致,样子也很别致,散发着香气,诱惑人的食欲。 “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冰舞笑意吟吟望着顾朝曦。 他闻言,侧过头看了一下食盒上的点心又迅速地撇过头去,再次拿起了手边的笔,声音还是一样的清冽:“你想求我什么,还是我仍然有什么可以让你利用的?” 第157章 :可真是丢人 “你也忒小气了罢?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记着?我都快忘记了咧。[]”冰舞嘟嘟唇,目光死死地瞪着他的背影:“我能求你什么?除了那事儿,我还有什么能利用你的?” 顾朝曦不说话,那样的沉默有些诡异。 冰舞清清嗓子解释道:“那次我真不是有心利用你的,只是刚好说的哪个话题上,我就忍不住多问了你两句。再说那些本来就是事实,而且洛冰舞一直住在我身体里,我若是先和你通过气了,那事也就不成了,所以我只能这样问你,虽然有利用你之嫌,可那也不能怪我,难道你希望她一辈子住在我身体里吗?” 顾朝曦握着笔的莹白手指紧了紧,狼嚎几乎要被他折断,那样的事他怎么会允许发生? 可似乎她不利用他,的确没有可用之法。 一时间他有些无奈,其实她愿意像他解释,并且主动找过来,他的气就已经消了大半。 只是…… 他终于忍不住侧过头,将细长的眼眸定格在她脸上,打量了一会儿,声音仍然残留着些清冷:“你找我,有事?” 冰舞翻了个大白眼:“都说了没事,就是给你送点儿点心,就当上次的事是我利用你,我对不起你,给你赔罪还不行么。” “送点心?”顾朝曦又望了望食盒,眸子一沉,忍不住挑起嘴角冷笑:“你送的都是我从来就不吃不喜欢吃的点心,这就是你送点心赔罪的态度?” 啊……他不吃吗? 她还真没注意过! 冰舞窘了一下,立马一本正经理直气壮道:“挑食不好,你总吃那一两样会营养不均衡的!” “哦,营养不均衡?”顾朝曦挑挑眉,又是一声冷笑:“你知道我平时都吃些什么么。” 冰舞抓了抓头发,还真为难了。 她的确不曾注意过他吃什么,喜欢什么,或者讨厌什么。 可看着他一脸冷然的注视着自己的那种目光,冰舞就连随便瞎说几种的勇气也没了,塌下肩膀,焉巴巴道:“我连我自己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我知道。” “啊?” 冰舞一惊,抬起头,就见顾朝曦垂下浓长的睫毛,挡住眼中的神色,轻轻抿了下菲薄的红唇,然后一一细数过来:“你点心最爱马蒂糕,其次是挂花糕、山楂糕,最讨厌那些用花做成的糕点,比如芙蓉糕和莲子糕。因为你懒,食量小,又不太喜欢别人碰你的碗,所以你吃饭从来只盛一次饭。还喜欢吃辣,可你胃不好,太辣的吃不了,不辣又吃不下,微辣最好……” 顾朝曦没说一句,冰舞的心就下沉一次。 原来她有这么多怪癖,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过,可他却看的那么清楚。 可是,这样又怎样? “还有……”顾朝曦抬头看她一眼,他幽兰色瞳孔深邃地望不见底,对上他的眼,冰舞有些窘迫,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喝茶你不喜欢银山雪峰,即使是花了上万金买来的极品茶叶也不喜欢,因为你喝到微微带点儿苦涩的茶叶会下意识的皱眉,喝到红茶之类的甜茶就会笑……” “别说了……”冰舞忍不住打断,直视着他的眼睛,就在他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尴尬一笑,撇开话题道:“点心都快凉了呢,快过来吃吧。” 他拧了拧眉,似乎有些烦躁,身体却仍然坐着没有动。 “你现在还不想吃么。”她忍不住撇开目光,又说:“那就放在这里吧,你什么时候想吃了都可以吃,我现在要回去了,你看起来似乎在忙,我不打扰你了,怡宝还在等着我呢。” 也不等他同意,她起身整了整身上浅烟色裙摆,抬脚往门口走去。 脸绷的有些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朝曦一直注视着她,她背影挺直,肩膀却有些微微塌下来,那是一种防备的姿势,步伐有些快,有种逃避地味道,他一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这次也不例外地开口叫住了她。 虽然上次被她说烦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她如果不爱上他,他就再也不对她说爱。 可是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情…… “你在逃避什么?”他叹了口气,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失落:“秦九,难道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这么久了,你还是不喜欢我,一点点也不喜欢么。” 他要么大怒时叫她秦九,那是带着火气,可这么正儿八经地叫她的名字,却是第一次。 冰舞不理他,她不想和他闹的很僵。 她还有事要求他,如果现在拒绝他了,他又恼怒起来了怎么办?她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个答案,所以她一再告诫自己,别再惹怒他。 她一再地逃避他,却顾朝曦却不让。 先她一步走到门口,他高大的身子挡住门不让她出来,垂着眼帘看她,有细碎的额头从他前额划落下来,柔柔软软却带着几分不羁的搭在眼帘之上。 “回答我!” 他坚持要一个答案。 她顿住脚步没再前行,皱起的眉头却显示着她的不悦。 顾朝曦觉得自己已经不再紧张了,对于她的那个答案他已经明了,也清楚她说的话不会是他想要的哪一个。 或许她说出来他会更伤心。 他想,或许就是她一直在拒绝他,不待见他,因为没人这么对待过他,才让他这么非她不可。 如果她接受他……他是不是就可以放开了? 他想试一试,真的……如果可以…… 冰舞的声音有些低,很清脆,像山泉水似的,又像是璞玉相互撞击才发出来的声音,可也有些淡,轻轻浅浅的,不如想象中那般激烈。 她抬起头看他,慢慢地说:“顾朝曦,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好?……他有些自嘲地弯起嘴角,他何曾对谁好过?他就只对她好,可是再好再好又怎么样?把他一颗心捧给她放在脚底下踩又怎么样,她不稀罕不是么。 “你对我很好,很好很好了,在这里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好的我自己都有点的受之有愧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其实我很感动,感动于原来有一个人这么在乎我,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的一行一言他都看在眼里,并且记在心里……”冰舞抬起眼,很认真地看着他,声音温柔道:“可是好并不代表喜欢,爱也不是感动,或许我有点儿喜欢你……” 他只是看着她,和她相互对望着,没有任何举动,对她这句话也不抱半点儿希望。 她垂下眼帘,把玩着自己地手指:“这种喜欢……” “我知道了。”他打断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才说:“别说了。” “哦。” 她有些愣愣地点着头,其实那句话她也有些说不下去,他对她这么好这么好,好的她都有些不忍心拒绝他了,甚至有些愧疚自己对他的利用。 可是不拒绝并不代表接受,或许不拒绝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拒绝呢。 即使接受也或许是因为感动而接受,那也并不是因为爱。 冰舞觉得这一刻空气中诡异的让人觉得窒息。 她忍不住扬起头,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若无其事地笑,若无其事地说:“你闪开些,挡住我的路了,本小姐我现在要回去休息了,很久没做过点心,累死我了!” 说着她还故作俏皮地吐吐舌头。 他一直看着她,眼色很沉,沉到让人觊觎不了的地方,幽兰色瞳孔更是被一片大雾所覆盖,不动声色的样子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冰舞被他看的有些窘,忍不住红了脸,觉得自己吐舌头的样子可真是丢人,丢死人了有木有! “咳……咳……”冰舞假意咳了两声:“你到底……” “我们试试怎么样。” “呃……”被他打断,甚至那么突然地说那么一句,冰舞还有些愣:“试?试什么呀?”他轻轻扬起唇笑了一下,懒懒睥睨着她的样子风骚又性感,这一刻,他又是之前那个顾少。 “小傻妞儿,我们试试在一起罢。” 虽然是问句,可他完全用的陈述句,哪里有半点像是在征求她意见的意思。 下一秒,他又说,并且很果断:“沉默即默认,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说着他拨开她,往里面走,边走边说:“我很忙,等我忙完了自然会去找你,你要是想我,也可以来找我。” 冰舞一惊,忍不住跳脚:“不行,你这是霸王行为,我还没答应呢!” 顾朝曦已经走了过去,并且在位置上坐定。 他把玩着手中的狼嚎笔,也不看她,带着旖旎的薄唇轻弯起,自顾自地说:“我没有追过女孩子的经验,也没有真正和女孩子相处过。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不准生气,我可以改的……” 冰舞错愕地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了才好。 “我不答应!” 顾朝曦似乎没听到冰舞的反抗,继续说:“等我忙完这整子我带你去清河罢,母亲一定会很喜欢你,你们一定可以相处的很好。” “顾朝曦!”冰舞怒吼。 顾朝曦摇摇头,否决道:“我们的婚礼是在清河办还是在帝都?如果在清河办咱们必须得快点动身了,否则赶不上日子了。如果在帝都办那咱们就办了再去,因为一来一回会很浪费时间……” 冰舞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不是说试试么,哪有这么快结婚的!” 顾朝曦眼睛一亮,有璀璨地光芒闪过。 他终于不再说话,而是侧过一双漂亮的美眸来看她,那微微眯起的细长双眸中,那种邪魅而妩媚的光亮,让冰舞察觉自己原来中计了。 第158章 :你这是陷阱 “小傻妞,这一次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冰舞又羞又气,脸上冒出浅浅的绯红。 忍不住啐了他一口:“你这是陷阱,哪有你这样的,忒黑了!” “你答应了不是么。”他忍不住笑起来,上扬的唇角越来越厉害:“九月九,长长久久,这个日子很好,非常好,又契合你的名字,我想和你在这一天结婚,天长地久……” “这个你也信?”冰舞觉得他有些幼稚:“那都是假的,真能长久就不会有那么多夫妻以离婚收场了。因为他们每一个结婚时都是选了好日子的,可你看结果还不是劳燕分飞。” “我们不会。”顾朝曦笃定地说完这一句,又拿起笔在本子上挥洒。 “我们不会,我们当然不会……” 因为我们根本不会结婚。 既然不结婚,又何来离婚一说? 冰舞也没再说话,双臂抱着胸,却忍不住倚在门栏上看他。 这一次他似乎心情很好,脚随意地翘着,那个姿态非常潇洒肆意。 他皮肤非常捧,光洁犹如婴儿,侧脸线条一流,柔软地让人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一定不错,那些乌黑如丝绸一般的发狂妄不羁的搭在他两肩,衬着紫色的衣裳很是好看。 随意中的慵懒,慵懒中的性感。 非常的致命。 他就像是罂粟般的毒药,致命又美丽,一旦沾上,这一生你都休息摆脱他。 冰舞想要远离,可他该死的老是喜欢来诱惑她。 望着他尊贵不凡的紫衣,她想起来洛冰舞的手札,忍不住想,他为什么只穿紫色,他穿白衣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比现在性感? 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原有的习惯,而习惯一种颜色。 “你为什么不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有时候她是个心理藏不住话的人,想着也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听闻,笑了一下,仍然专注着眼前事物,头也不抬地回:“不适合。[]” “不适合?” 冰舞撇嘴儿。 “很好很俗套也很奇怪的理由。但像是你不回答我问题的借口!” 她似乎有些不满这个答案? 顾朝曦脸微微侧了一下,柔柔软软地撇她一眼,轻叹道:“紫色,商人。” 冰舞焕然大悟,却还是有些不甘心:“谁说商人只可以穿紫色的?难道外面那些商人都穿紫色么,也只有你才会有如此奇怪的理由罢?穿什么不是穿呢。” “既然穿什么不是穿,那么穿紫色和其他颜色又有何区别。”顾朝曦地回答显得漫不经心:“小傻妞儿,你想看我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么。” “呃……”冰舞愣了一下,很婉转地说:“你认为什么适合就穿什么,不要为了别人去改变什么。我只是有些奇怪罢了,不过你的理由已经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回过头专注地看着账本,只是眼角有些暗沉,那种璀璨如钻石般的光芒在那一刻,似乎忽然就暗了下去。 冰舞眼睛一眯,看到他光洁如凝脂的左脸上,眼角似泪滴般棕色妩媚的泪痣。 她想起了偶尔得知的一句话: 老人说,有泪痣的人,是十分脆弱的,他们用心灵在哭泣。 他会很脆弱吗? 洛冰舞曾经也是泡网高手加宅女,在网上的杂谈中,她曾经看到过一些关于泪痣的传说。 传说在眼角下方如有一枚褐色浅痣,那就是泪痣。 而你的眼睛注定今生多泪,时而滂沱的泪,时而无意象露珠。 这枚泪痔,为你生命中的爱而生长,它会发芽,成长,最后枯竭。 哭的是你今世的爱,痛的是来生的情。 如来世不能继续这爱情,那么泪痔会世世陪伴,和你一起等待,直到有天她会发现你的痛。 还有一种比较浪漫的说法是: 泪痣是泪水凝结后的样子。暗红的色泽麻木包裹着浓浓的睡意。 泪痣,是燃烧的间隙。是因为前生死的时候,爱人抱着他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之后重逢之用。 有泪痣的人,一旦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们就会一辈子不分开,直到彼此身心逝去。而他也会为对方偿还前生的眼泪! 泪痣,没有哭泣的权利,眼下一公分的位置,朱砂点不出的效果,如此真实。泪痣,三生石上刻下的印记,连转世都抹不掉的痕迹。 冰舞想,谁会是顾朝曦前世的爱人? 他眼角那滴泪水,可是前世她爱人哭泣时在他眼角留下的泪水? 冰舞忍不住勾起唇角,浅浅自嘲,或许是看得太多前世今生,她对这种事,竟然很自然而然的相信了,竟连怀疑也没有。 怀疑是没有,可她打从心底里抵抗这种! 管它前世今生,虐恋情深,通通都远离她! 或许是想的太入神了,冰舞竟没有注意到顾朝曦何时停下了笔,甚至连桌上的账本纸张都整理好了,此刻他正用疑惑而柔和地眼神望着她,可他勾起的唇角又带着邪魅。 见她过神,他懒洋洋地挑起眉:“小傻妞儿,你又在想些什么,嗯?” 尾音缱绻缠绵,勾魂夺魄。 “又?又字从何而来?” 冰舞歪着头的样子落在顾朝曦眼中非常可爱。 他忍不住媚笑,带着不羁:“每次和我在一起你都能出神,是我太弱太没有存在感,还是你的神思太复杂,以至于时刻都能走神。” “傻妞儿,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知道的,人一旦无聊了就容易悲伤春秋,所以才会时常走神。”冰舞摇头晃脑地摇摇头:“其实也没想什么,只是刚刚看到你眼角的泪痣,想起了很久以前在网上看过的一些杂谈,这才忍不住回忆了下。怎么,你忙完了呀?” 问完这句话冰舞觉得有些尴尬。 怎么感觉她站着不走,就是在故意等他似的? 其实他们两现在的状态较之以往已经够心平气和,够和谐的了。 她不再动不动讽刺他,他也不会用语言挑衅她,他们两个人似乎在某一秒钟过后突然就找到了相处的方式,两个人不管在那方面都有些收敛。 顾朝曦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 因为毕竟她已经没有再躲避他了,虽然她仍然拒绝接受他…… “嗯,忙完了。”他放下狼嚎笔,站起来转身看着她,嘴角一勾,邪魅四溢:“我眼角泪痣,让你想到了什么。说来听听,可好?” “说也行,可你说话别这么文绉绉的行么?”既然顾朝曦故意要扯开话题,冰舞自然顺着他。 她朝着他勾勾手指,他不解,却还是听话地走过来,等他走到她面前时,她满意一笑,踮起脚用指尖触碰他眼角下那一滴泪痣,指尖在他脸上划过的动作很轻,可也很痒。 顾朝曦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是痒痒的。 她这个在她看来无心的动作,落在他眼里让他心神荡漾,眼神不受控制的凝固在她脸上,在她擦觉之前,他强迫自己收回灼热地目光,故意撇开视线不看她。 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想要吻她,控制不住旖旎的心思。 “前世你死的时候,你爱人抱着你哭泣,她的泪水滴落在你脸上,变成了泪痣。” 冰舞粗心大意,并没有擦觉到顾朝曦的那点儿思想。 她专注地望着他的泪痣,说的简言意骇,说完后,微微一笑,手指就要缩回来。 顾朝曦及时握住她的手,她一惊,不解地抬头看他:“你干什么呀顾朝曦?” 他的手掌牢牢攥着她的手,眼睛直直盯着她,认真道:“小傻妞儿,没有前世,也没有今生,只有你。就算有前世,那个人……” “我不要!”冰舞有些激动地抽回手,冷淡地打断他:“不要说这样的话,那忒不可靠!” 她早已经不相信这一套。 那个破小孩曾经也是这样说过,他的话那样笃定,让她不自觉的去相信她,可结果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今她落得这样的下场,可不就是自找的? 她怎么还会傻的相信这种说辞? “不要再想他,并不是人人都如他一般,而且,我也没有前世的记忆。”顾朝曦再次握上冰舞的手,拉在唇边轻轻吻上去,吻在她手指尖上。 “我保证,我是我,只是我,只有我们。” 冰舞叹了口气,慢慢地,却很坚定地从顾朝曦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指,那根指尖,被他薄唇吻过的地方带着湿润,新手残留着他身体的体温。 她却只觉得蛮新的疲惫,无止境的颓废。 “别在提什么前世今生了,我不想再听,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那只会让我伤心难过,只会让我看到自己以前的不堪……难道你希望我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么?” “好,不提。”顾朝曦站在门槛内望着着她,她就站在门槛外,脸色苍白,显得有些失落,两个人的距离也就只有小手臂那么短那么近,可顾朝曦却希望可以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忍不住跨过门槛,将她单薄的身子揽着怀抱中。 身体想贴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叹息出声,这样的距离,让他觉得温暖甜蜜。 非常好,她这次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 顾朝曦的嘴角提了提,他的声音很软很暖,仿佛是在诱惑她:“我可以从此不再提起这件事,但你不可以逃避他,逃避只会让你一辈子记着他,念着他,那样的事,小傻妞儿,我怎么允许,怎么会允许呢。” 第159章 :你只能是我的! 冰舞一呆,微微昂起头,头顶就是他有些梦幻地笑容。[.超多好看小说] 耳畔,是他轻柔地声音。 “傻妞儿,我要提,时时刻刻都要在你面前提起这件事,就算我不提,我也一定会让别人时常在你面前提起,直到你听烦了,听厌了,听到这件事再没有任何反应,只当在听别人的故事,不会再为他伤心难过,不会再为何他的感情而惋惜叹气,我才不会再提起。” “你不是说不提么?”冰舞奇怪地问。 他笑着回道:“是,不提,但那是在你不伤心难过,不再惦记着他的前提下。” “顾少,你幼不幼稚?”冰舞没生气,只觉得好气又好想,又有些感动,忍不住踮起脚,在他耳畔反复念叨着:“幼稚幼稚幼稚,顾大少爷,你真的非常幼稚嗳,那么大个人了,居然还那么幼稚。一般的人不都是躲着避着,还吩咐身边的人不准提么,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反过来变成这样了?” 顾朝曦耳畔上有些轻微的颤栗感传来。 他得意地挑挑俊眉,非常不可一世,极度狂妄霸气,声音坠地有声道:“我是一般人么,也不看看我是谁,能和一般人相提并论么。” 冰舞“噗”地一声就笑了,那些郁闷也随之消息,她咯咯咯地笑声非常清纯悦耳:“顾朝曦你就是个水仙花,水仙花,你好自恋!” 她笑靥如花,那双眼弯成月牙儿,里面盛着涟涟波光,比月光更美丽。 他低下头,也笑了。 低头那一瞬间的温柔落在她眼底,她微微一窒,忍不住笑的更开心。 他倾身过来,冰舞以为他要吻自己,无意识地想要逃避,皱起的眉让她看起来有些紧张,顾朝曦邪魅一笑:“小傻妞儿,你紧张什么?以为我要吻你么?” 那个动作,已经是很明显的要吻了好不好? “难道不是?”冰舞嘟了嘟嘴。 顾朝曦的视线在她唇上了停留了一刻,在她惊诧地视线中重重的朝着她水嫩地唇压下去。 “吻你,就是要吻你……” 她没动,没挣扎,也没躲避,就是不动,可眉头在那一刹那皱的死紧,表明了她对这个吻的抵抗。 顾朝曦擦觉到了,于是不再深吻,只是抿了抿唇,然后退回来,妩媚舔着自己的唇,在她满头黑线中,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或许我会忍不住吻你,吻了再吻,但只要你乖乖的,不做惹我生气的事,在结婚前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不碰你……” 冰舞忍不住生气:“不做惹你生气的事?还乖乖的?顾少,您把我当什么,宠物么?” 她很气,非常气,因为他那种语气。 胸膛上下起伏,胸前柔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顾朝曦暗叹现在不是欣赏美色时候,忍不住笑着摸了摸鼻子,非常招摇道:“你有见过这么受宠的宠物么,你有看到谁让宠物踩在自己头上么。更何况,我不养宠物。” “你再说我踩在你头上么?”冰舞的气消了下去,忍不住调侃他。 他反讽道:“非常你承认自己是宠物。” 她磨了磨咬,一脸不甘:“不做惹你生气的事,顾少,你还没说什么是不能做的,什么是你的底线,还有,惹了又会怎么样。” 顾朝曦变的一本正经,很正色很认真地望着她。 伸手捧着她的脸,或许是他的手太过温暖,她一时竟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温热地温暖。 他声音沉沉道:“不准为了别的男人掉眼泪,任何男人都不行。不准看除了我之外的男人,就算要看也只能看我,更不准背着我单独和男人约会,你所有和男人一起的事我都会嫉妒的像要抓狂,所以不准不准,你只能是我的!” “哪有你这样的呀,这不是霸道这是不正常了好不好。”他强烈的占有欲让冰舞有些不安,心惊肉跳地总感觉走在刀尖上:“难道我爹也不行么,还有我大哥,他们可都是男人。(.无弹窗广告)还有这顾府的侍卫,再如果我要上街去呢,街上那么大,我总会看见男人的……” “小傻妞儿,别曲解我的意思,我知道你懂我在说什么。”他捧着她脸地手一紧,薄唇抿了一下,一脸正色道:“那些我不管,我也相信那些个男人你也不会去多看一眼。我说的是……” 他有数秒的犹豫,似乎在想着措词,又似乎只是再犹豫着该不该说。 冰舞微微抬起眼帘,对上他那上幽兰色瞳,细细看着他,打量着他。 他长的真的是非常好看,即使那么近的距离,在他脸上,她却找不出任何瑕疵,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那样妩媚细长的眼……完美的有些不真实。 可他捧着她脸的动作,起伏的胸膛和有些别扭而坚毅的神色,却那么清晰地落在她眼底。 她眨眨眼,仍然是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还没想好怎么说么……” 或许是她的眼光太过炙热,他忍不住撇开眼,心中猛烈的跳动,过了一秒,似乎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不够男人,又移回目光,对上她的眼,以强大的压迫感覆盖她。 她一怔,他这才满意一笑,慢慢的,在她耳畔,慢慢地说:“不可以再像对龙斐陌那样送花给别人,即使是别有用心的动作也不可以,更不可以在街上唱歌给人听,不,不止是在街上不准,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以,如果你实在要唱,那好,来我怀里……” 听完最后一句话,冰舞嘴角已经抽搐地不像话了。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看着很成熟,其实在感情方面非常幼稚,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表达他的情感,除了一味的表白,他什么也不会。 可那张霸道和占有欲,却强烈的让人胆寒! 这其实这个个非常危险的男人,他有着美丽的外表,可美丽的表象下却包裹着毒药,稍一不注意,就会要了你的命。 冰舞撇撇嘴,推了他一把:“你忙完了吗?饿不饿?”又伸手指了指他身后桌子上静静摆着的点心:“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点心,告诉你,你有口服了。” 对自己的手艺,冰舞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顾朝曦顺着她手指地方向一看,眼眸一下就柔和了:“那我现在就试试,希望你的手艺能对得起你的心。” 冰舞有些窘迫地闪了一下神,回过神来忙说:“你自己吃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 顾朝曦一把拉着她,将她从门槛那边扯到了这边,弯下腰,一下就打横抱起她。 冰舞一惊,“啊”了一声之后下意识的将手圈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呢?又想耍流氓!” 顾朝曦将冰舞放到椅子上,自己从旁边另外拉了张椅子坐下。 “怕什么,我想要对你耍流氓,你还不乖乖送上门来?” “谁信你!”冰舞哼哼地扭过头。 送上门?她?怎么可能?!! 顾朝曦见状忍不住勾起嘴笑邪魅一笑:“乖,不急着走,陪我吃,嗯?” 叹了口气,冰舞自动又将头扭了过来。 只是她没再看顾朝曦一眼,只是将视线放在桌子上,犹豫了一下,揭开盖子,将点心送到顾朝曦桌前,心平气和道:“尝尝罢,不知道能对你胃口不?” “样子倒是做的精致,和你一样可爱。”顾朝曦的甜言蜜语简直信手拿来,冰舞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希望她下一刻别因为忒肉麻而吐出来才好! 顾朝曦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才吞咽下去,眼睛微微一眯,嫌弃道:“香倒是挺想,就是太甜了。” “怎么会。”冰舞瞪了他一眼,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吐下去之后才慢腾腾道:“不会很甜啊,我觉得刚刚好,再说,我也没有放大多的糖。” “你的没有放太多糖到底是放了多少?”顾朝曦一脸不信。 冰舞想了想,敲了敲额头,有些不确定道:“两勺子、三勺子?” 顾朝曦果断的吞下手中剩下的半空,推开了眼前的食盒:“通常半勺糖都够了,两勺子或者三勺子,就算给小孩子吃也会被人家嫌弃太甜。” “不吃就不吃!” 冰舞抱回食盒,也不管顾朝曦,自己拿着细嚼慢咽。 太甜了吗? 真的很甜么?可以前也是这样做的,却没有人嫌弃啊,现在果然已经不一样了,以前就算是放再多的糖,也有人不嫌弃,不皱眉地陪着她一起吃完,甚至还和她抢着吃。 而且还是属于那种吃完还嫌不够的…… 似乎不管她做多少,他都可以吃下去。 冰舞正在愣神,手中的食盒突然被强去,她一惊,抬头去看,却见顾朝曦将食盒的盖子一盖,收了起来。 “你干嘛?”她一脸不解。 顾朝曦将盒子盖好,脸色不太好,声音也有些沉:“太甜了,影响健康,小心得消渴症。” 消渴症就是现代说的糖尿病。 冰舞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哪里会那么容易得这种病?再说,我自己会制造药材,可以调合好的,你不需要太操心,你不吃就算了,干什么还要制止我吃?把点心还给我啦。” “我说不能吃就不能吃!”在冰舞看来顾朝曦的火气来的莫名其妙。 其实一点儿也不。 以前冰舞在风舞苑时,顾朝曦派过去的间谍与专门打探消息的护卫不止一两个,虽然有时候死的很快,被十殿宫主发现后会悄悄解决,可顾朝曦多的是人,损失那么点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再加上十艳经常和冰舞两个人腻在一起,而冰舞又不允许他杀人,所以顾朝曦的暗探轻而举动的打探到了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详细到他们早上几点起床,晚上几点儿睡觉。 第160章 :你要出墙 这其中的消息,自然就有冰舞做点心给十艳那一条,那种甜腻腻地东西,他们两个人吃的很欢乐,打情骂俏地样子嫉妒死顾朝曦。 而今,冰舞做的又是点心,又是这种非常甜腻腻的,顾朝曦吃下第一口的时候就想起了十艳,想起了冰舞和他的那些过往,心中的嫉妒怎么忍得下去? 他觉得他没发狂已经不错了。 起码在冰舞一脸迷茫地视线中,他还能够神色自如道:“是药三分毒,总之吃太多甜食不好,以后不准再吃这么甜的了,我们重新去做。” “啊?”冰舞一脸惊讶。 他抢下她手中还剩下的半块,朝着窗户外面一掷,点心划过一道弧度,落在大院中。 冰舞忍不住斥责道:“乱扔什么东西啊?半块而已死不了人的,再说我都已经吃过这么多了,还在乎这么半块么?你真是莫名其妙!” “不准再吃。”顾朝曦喉咙一动,强制咽下不甘的情绪,声音沙哑道:“我们再去做。” 说着他一手提着小食盒,一手拉着她直接出了门。 院子中种满了风流书,地上都覆盖着一片粉红色,那块糕点早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顾朝曦快冰舞一步,冰舞被拉着跟着他后面,心中虽然还有些气愤,可看到这么旖旎地粉色心情却好了很多,望着顾朝曦的背影,还是忍不住问:“我看这顾府所有的地方都种满了风流树,肯定是你下的命令罢?没你的命令也没人敢种这么多这种树,怎么,你很喜欢吗?” 顾朝曦脚步顿了一下,望着满院的粉色,笑道:“你不觉得很好看么?” “全部都是粉色,好看是好看,可你不觉得太娘娘腔了么?”冰舞忍不住逗他:“风流树又称红杏,种这么多红杏很有寓意的呢,你是准备以后让你老婆出墙还是自己想出墙?” 顾朝曦完全没被冰舞刺到,他反过来对着她微微一笑,笑容从骨子透着邪气。她一愣,他懒洋洋道:“就算你要出墙你也得看看墙那边有没有人,再说,咱们家围墙那么高,你确定你能爬得过去?就算你可以爬过去,你爬一寸,我就把咱们家的墙往外延伸两寸,你爬两寸,我就延伸四寸。” 咱们家? 这个人果然无耻到无境界了,她什么时候答应过嫁给他么? “无耻的人才爬墙,我若结婚了必定会拔光我丈夫身边所有的红杏,他若还是想出墙,我就正大光明的送他出去。”冰舞说的雄纠纠气昂昂。 顾朝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额发,赞同地点点头:“你做得对,很好的方法。” 没想到他居然会赞同自己的想法,冰舞尴尬地甩开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大手,表情纠结地了一下。 顾朝曦已经拉着她走到了门边,或许是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门被从外面推开,红衣和绿衣一脸恭敬的站在门两边,不注意看,还真像门神似的。 “主子。” 顾朝曦点点头,也不看人,直接拉着冰舞跨过门栏,脚步稍顿:“唔,红衣啊,里面的账本已经批好,你拿去连夜加急派人送回各地。三天内我要看到各方管事的回执。” 红衣眼观鼻,鼻观心,垂首点头:“是,主子,我知道了。” 冰舞发现,红衣做起事来还是挺认真的,起码对着她主子,她从不敢放肆。 顾朝曦慵懒地“唔”了一声,冰舞发现他真是风骚地可以,一顿,却见他将手中的食盒一甩仍给了站着不动的绿衣。 “主子……”绿衣捧着食盒有些茫然,还有些受宠若惊。 顾朝曦在冰舞怒火熊熊地目光中,霸气一笑,大方地挥挥手:“你少夫人做的,赏你们了。” “谢少夫人。”绿衣立即抱着食盒对着冰舞行礼,搞的冰舞有火也发不出,只得学着顾朝曦的样子,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很大气道:“小事一桩,这种点心要多少有多少,谢什么。” 看着绿衣愈发感激的笑容,冰舞觉得其实也没那么难受了。 起码她的心意也不算被糟蹋掉,只是换了个人品尝而已。 “少夫人真好。”绿衣软软地笑。 冰舞还想再说什么,顾朝曦已经拉着她走了。 等两个人走远,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绿衣收敛了脸色柔柔地笑容,直起身子把盒子给了红衣,意味深长道:“少夫人做的点心,红衣姐姐你尝尝罢,味道定然是不一样的。” 红衣昂起头,一把甩开捧到自己眼前盒子,极度不屑道:“吃什么吃,咱们府里那个不会做这种点心,要吃你自己吃。” “嗳,红衣姐姐你就算不吃也不要糟蹋掉少夫人一番心意呀,主子看到了也是要怪罪的。”看着落在地上,被糟蹋掉的点心,绿衣有些惋惜道。 红衣冷冷的哼了一声。 绿衣又说:“这盒子咱们可是从主子手上接过来的,若让主子知道你这么藐视他的心意……” 后面的话绿衣聪明地没说去下,红衣闻言,却冷笑了一声,睨了她一眼,傲然道:“主子让我去送账本,还是加急的呢,绿衣妹妹,不好意思,这地上地点心和盒子还得麻烦你收拾一下,毕竟主子是给了你的……” 说着,红衣撇撇唇笑,甩了甩衣摆,昂头不屑地进了屋子拿账本。 绿衣在后面气地跳脚,死咬着唇,却又无可奈何,看着地上的食盒,她蹲下身子,捡起食盒内的一块残留的点心放进嘴里细细咀嚼,那种甜味让她不适地皱眉。 吞咽下去后,手上还剩半块,她举起手中半块还想吃,却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大手,将她手中点心整个挥掉。 点心掉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她一愣,若无其事地摸了摸嘴角的残糕点屑,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站在自己眼前的白衣,眼睛一弯,软软地笑道:“少夫人赏赐的,不小心掉到地上了,不吃就太可惜了,怎么说我也得尝尝这让人上瘾地味道。” 白衣平静地看着她,平静道:“阿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绿衣笑笑,仍然是软绵绵地语调,像绵羊似地:“白衣哥哥,你记错了,我早已经不是阿双,我只是绿衣,七护卫中的绿衣,保护主子的绿衣。” 白衣微微一叹,面无表情地脸上有一丝怔愣:“绿衣,你记住,你只是绿衣。别逾越了,否则你连绿衣都当不成,不止是你,连你的家人也不能……” “绿衣早已经没了家人,白衣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绿衣捡起食盒从地上站起来,垂着眼的样子娇俏柔软:“主子和少夫人去了厨房,想必少夫人还要做点心,我得将这个食盒收拾干净给少夫人送去呢,白衣哥哥您忙罢,绿衣就不打扰白衣哥哥了。” 说着绿衣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她转身要走,却被白衣拉住了手臂。 回过头,看着白衣,绿衣纯黑色的眼眸一片清澈,她迷茫地笑道:“白衣哥哥你还有事吗?” 白衣撇了她一眼,下意识地皱起眉,想了许久,手指慢慢从她手臂上松开,摇着头道:“无事,你去吧。” 绿衣于是不再说什么,提着食盒小碎步地走了。 望着她逐渐远去地嫩绿色背影,那边绿色,几乎要被成片地粉色压垮,白衣地眉心一直拧着,想了想,想不出什么,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懊恼。 在整个顾府,厨房是冰舞唯一熟悉的地方。 顾朝曦拉着她一路畅通无阻并且非常迅速的抄近路进了厨房,冰舞懊恼地皱起眉,甩开他地手,不满道:“你慢点儿不行啊,我的手都被你拽痛了。” “瞎说。”顾朝曦忍不住笑,拉起她的手臂查看一番,指着手骨节道:“看这里,白白嫩嫩地,半点儿痕迹都没有,我拉的那么轻,怎会伤到你,你又怎么会痛?”说着,顾朝曦骨节分明地手指轻轻摩擦着冰舞的手腕,她一愣,望着他地目光微微闪烁,尴尬地收回手,撇撇嘴道:“你怎么把顾府几个院子都建造地一样,若不是厨房总有食物的香气,我肯定迷路。” “一样总有一样的好处,一样了,自己人分不出来,外人更是搞不清楚。”顾朝曦点着她的鼻子,嘴角一勾,邪笑道:“傻妞儿,你是狗鼻子么,这么灵?” 冰舞皱皱鼻子,恰北北道:“你才是狗鼻子,你全家都是狗鼻子。” 顾朝曦大笑,午后地阳光洒在他身上,那种温暖与愉悦,让人跟着不自觉的微笑。 他们两刚到厨房,老远就有人看到,忍不住惊呼:“主子,是主子,还有少夫人,主子和少夫人来啦,大家快出来……” 唰啦啦一下子,厨房出来好多人,连扫地的大婶都忍不住跑出来。 一群人站在门口,看到他们两个人越走越近,俯身点头之后,有一人带头道:“主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厨房?” 带头的自然是厨房的管事大婶,她的语气恭敬有有些亲昵。 顾朝曦牵着冰舞的手站在人前,微微一笑,淡然道:“你们少夫人说要做些她家乡的点心给我尝尝,你们愿不愿意让出厨房。” “少夫人一片心意,我们哪有不愿意地道理。”管事大婶说着招呼里面的人出来:“你们快点出来,这些菜晚点儿咱们再炒,有少夫人的点心,今儿个中午咱们主子不吃也得饱了。” 说着一群人乐呵呵地笑起来。 冰舞有些,为他们相处时的那种并不生疏的淡然和亲昵。 第161章 :傻妞,你也会想我 冰舞正有神,突然有人道:“少夫人上午不是已经做了不少点心去了嘛。” 啊……怎么都一下午了还不换班呢! 一愣之下冰舞下意识地昂起头去看顾朝曦,却刚好撞上他看过来的幽兰色双瞳,两个人目光相撞,一时间狼烟四起,暧昧丛申,激情四射……当然,这只是别人眼中的他们。 众人对视一眼,相识一笑,以关的速度消失在两人眼前。 实际上顾朝曦的目光的确暧昧而炙热,只是冰舞却有些小小地尴尬和无措。 等厨房所有人都走了,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个摸摸鼻子,弯着细长的双眼邪气地笑,一个凉薄地哼一声,有些尴尬地甩开另一个人手,大步走进厨房。 “傻妞儿……” 望着自己被甩开的手,顾朝曦笑的不知几开心。 冰舞走进厨房进他还愣在原地,忍不住探出头看着他,不满道:“没听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么,想吃就过来帮忙,否则待会儿我糖放多了可别怪我。” 那些糖,就像是她和那个人甜腻腻地过往。 虽然很甜,可对顾朝曦来说,那忒腻了,让他的胃反酸,他受不了,于是脸上不由自主的沉了一下,那双幽兰色双眸颜色更加璀璨。 顾朝曦走进去的时候,冰舞半卷着衣袖,蹲在面粉袋子前正在和面。 她手上抱着大瓶子,另外一只手拿着小碗正在捣面粉,眉宇微微蹙起来,睫毛扑扇,似乎在思绪用多少分量,做多少点心好。 他站在门口,双手抱胸看着她。 衣袖的袖子大过宽大,根本卷不上去,她卷到手臂上时把袖子拧成麻绳状扎起来鼓成一团,那一团刚好鼓在骨节处,骨节下面是半截光洁似玉的小手臂。 臂上肌肤如凝脂,细腻地连最小的毛孔也看不到。 顾朝曦目光一黯,忙将视线移到她脸上,突然他很糟糕地想起一句话,认真的女人最漂亮。 嗯……他想,一定是她太认真了,所以他看她才会觉得她如此漂亮。 偌大的厨房,因为有她,使他觉得一切都是亮眼而可爱的。 顾朝曦觉得自己移不开视线了。 其实只从在大街上初见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视线从来就没有在她身上移开过,初时的厌恶,后来的挑逗,现在的欲罢不能,不管是哪种,他的目光一直一直都凝聚在她身上,这个认知,使顾朝曦心口一沉。 完了,他果然从一开始就中毒很深…… 只是当时的他迟钝的不曾擦觉。 “顾大少,您走什么神?如果实在不想呆在这里,何必勉强?”冰舞的声音在安静而空旷的厨房响起,听语气她似乎有些生气。 “我哪会走什么神。” 顾朝曦苦笑,面对她,他从来都移不开眼,更何况走神。 走神的那个一直都是她不是么。 冰舞和着面粉,撇嘴不满道:“还说没走神呢,刚刚我叫你两次也没看到你有任何反应,不是在走神,那么你告诉我你是在想什么?” 顾朝曦嘴角一勾,满满地情色从他旖旎红唇中倾泻而出:“傻妞儿,我在想……你。” 冰舞听罢,面不改色的啐他一口:“其实我刚刚也在想你,看来我们还真有默契。” “哦……想我?”顾朝曦似乎觉得不可置信,眼睛一亮,见冰舞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眼角一弯,来了兴趣:“想我什么?傻妞,你也会想我,而且一边做点心一边想我,我能说这是我努力后的成果,你开始对我有感觉了吗?” “你有努力过什么吗?”冰舞抬头一脸不解地撇向顾朝曦,见他脸上笑容一黯,她的嘴角越翘越高,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低下头去:“刚刚在东院和你讨论出轨的问题,我发现一件事。” 顾朝曦有了不好地预感,却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什么事儿?” 冰舞的头一直低着,并且手上的动作不止,面粉已经被她揉成了面团,她此刻正拿小刀切割把面团一刀刀切成小团儿摆在板子上。 闻言,她头也不抬,口气淡淡地听不出情绪:“就上次呀,龙斐陌大婚地时候,我被唐妙语的手下阿妩追杀,你不是正在和雪玲珑偷情么,其实我挺好奇的,你不是一直拒绝她么,怎么在大婚当日又和人家纠纠缠缠的,既然喜欢她,最后为什么还放任她嫁给龙斐陌呢。” “放任她嫁给龙斐陌?不然呢?你以为我要干什么?阻止他们结婚么?”顾朝曦心中一沉:“谁和你说我喜欢她了?我什么给你说过我喜欢她,或者在我不经意时给了你错误的信息?” “不喜欢吗?”冰舞反问过后一脸鄙夷:“不喜欢你还和人家在结婚当日偷情,你是在享受偷情后的刺激么,看来你果然……”无耻。 无耻没有境界,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 冰舞低叹,这句话在顾朝曦身上已经很好的体现出来了。 “我不喜欢她。如果是我喜欢的女人,不管付出何种代价,我都一定会娶她,不管给我多大的利益或者权利,我都不会抛弃她,更别说让她嫁给别的男人。” 顾朝曦有些头痛地揉揉额角,这件事上次本来打算给她解释,可那次她生那么大气,让他想解释都有些无力。 最后虽然不了了之,可没想到还会被翻出来。 翻出来就翻出来罢,其实他也很想找个机会说清楚,可最让顾朝曦郁闷的是,小傻妞儿看起来却没有半点吃醋的样子,除了鄙视还是鄙夷,这让他觉得无限挫败。 “在我看来,一个男人如果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那么他就不算个男人。” “你可以保护她,只是你不想。”冰舞针锋相对:“凭你的本事难道你觉得自己保护不了她?而且她根本不喜欢龙斐陌,只喜欢你。你知道么,在百花宴当天,她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说她喜欢一个男人喜欢了两年,只是那个男人不喜欢她,当时她还唱了一首歌,差点儿就把在场的女眷都唱哭了……我相信,只要你一句话,她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小傻妞儿,第一句话,你是在夸赞我很有本事么。”顾朝曦很聪明地选择无视冰舞的最后几句话,只说:“我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冰舞沉默了许久,磨着牙,爆出一句:“如果我让你去死呢?” “可以。”顾朝曦点头的动作毫不犹豫:“我可以为你去死,但前提是我和你一起死,因为我不想待在没有你的世界。我不怕和你一起死,但我相信你并不会想和死在一起。” “顾少……很好很强大。”这句话是在冰舞无语几秒之后硬挤出来的。 顾朝曦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后,稳定了一下情绪,他看着她,认真地说:“你可以试着给我提出一些条件,我可以满足你……你不要那么快的否决我,我说过,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 这次冰舞沉默着去数金子了。 或许对她以沉默来逃避顾朝曦已经不陌生了,所以在几秒过后他果断的走过去拿过她手上的小刀,见她愣在原地,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呃……” 这不是现代的词语么?冰舞惊了一下之后问道:“这句话谁说的?你怎么知道?” 顾朝曦专注地切着面条:“我母亲说的……以前她懒可有的事又必须她去做的时候,她就会扯上我几个干爹然后说什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之类的话,久而久之,我也就记下了。” “你母亲……真强大。”强大的女人,和个强大的男人,生出一个强大的儿子。 冰舞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只是她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 顾朝曦然后一直专注着手上食物,却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犹豫不决,撇她一眼,他说:“想问什么就问,你从来不需要在我面前顾忌什么。” 冰舞果断地问:“你母亲这么多情人,她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儿子?呃……我是说,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她几个情人中那个情人的儿子。” “这个问题很简单。” “哪里简单?” 顾朝曦笑了一下:“因为我长的像我爹。” 冰舞额头在听完顾朝曦的回答后立马划下三条黑线,同时,她心里对顾朝曦他母亲地膜拜又多了一个层次。 再如此开放的现代都实现不了的np美梦,没想到在几千年前的古代,已经有人实现了。 “怎样切好一点儿?和你的切成一样大小么?”顾朝曦望着面团儿皱眉。 冰舞回过神来忙说:“横切下去,就按我切的样式接着切下去。” 说着也不管顾朝曦,冰舞直接蹲下身子拉开下面地隔层,从里面拿出蜂蜜和糖,揉开一个面团,直接就想将蜜糖惯进去,却被顾朝曦阻止。 “还放那么多,你是准备让我再把你的直接赏赐给别人吗?” 冰舞愣了一下,呆呆地仰着头看他。 顾朝曦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沉下声音道:“怎么了?” “我只是习惯了,习惯了放这么多糖……”冰舞低垂着眼帘,语气有些凉薄。 顾朝曦放开手中的面团,下一秒,他的手以非常惯常的姿态霸道地挑起她的下巴,她不由得抬起眼,两个人的目光对上,他狂妄而有霸气道:“这个习惯,我帮你改。” 冰舞和他对视了一秒果断的闭上眼。 三秒之后,果断的睁开,看着他,她嘴角一勾,傲然道:“帮我改?那么你能先改了挑我下巴这个习惯么,因为我非常非常不喜欢。” “不能改。”顾朝曦的语气十分笃定霸道。 第162章 :转身要娶别人 冰舞抽了下嘴角问:“为什么?” 顾少狂妄道:“因为你必须得习惯我。[.超多好看小说]” 刚在一个人身上载下去,难道还没出来她就得必须先预定栽下一次? 冰舞想,这怎么可能呢。 挥开顾朝曦的手,冰舞垂着眼熟稔地开始将面团儿放进蒸笼,拿出打火石和火油,开始点火。 顾朝曦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火点上后,她将蒸笼盖子盖上,垂着眼的样子乖巧而可爱少了几分张扬和嚣张跋扈,她站在旁边等着,知道他一直看着自己,她也不理。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可在这样静逸的午后,却有脉脉温情在流淌。 几刻钟之后,笼子冒出伴随着腾腾热气散发出食物的香气。 顾朝曦深呼吸一口之后,心中柔软的一趟糊涂。 这样无所事事地一天,随着她呆在这样对他来说狭小非常的空间,做这样令天下男人都敬而远之甚至是唾弃的事情,对他来说,却那么满足。 有她,并是一切安好。 她若安好,并是晴天。 “好了……”随着冰舞把揭开盖子,香气越发浓郁。 顾朝曦向前跨过去一步,望着里面白色的团团,眨眨眼,好奇道:“这是什么?” 冰舞笑,有些得意地翘起小指:“哼……没见过罢,这个是面包,鸡蛋面包。要怪就怪你这个时代没什么好的食材,不然我还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面包。” 她说话的样子非常娇俏可爱,神情又有些嚣张和得意,而她身后就是蒸笼,盖子被打开,里面的热气冒出来围绕着她,她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有些梦幻。 而她,比蒸笼里的点心更让他垂涎欲滴。 等一切雾气散去之后,顾朝曦看清她的脸,不由得,他就笑了。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冰舞瞪她一眼,正要扭头过去看身后的面包,却被他阻止,望着他扯着自己手臂的手指,她有些不耐烦地扬起头瞪他一眼:“干什么?” 他望着她,声音低低软软地道:“别动。”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柔软又太霸道,甚至是命令的口气浓重了,她一时目瞪口呆,望着他慢慢朝自己脸上伸过来的手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冰舞以为他要摸她脸的时候,他的手指改了个方向,直接摸上她的下巴。 不是摸,而是……擦? 冰舞抿了抿唇,古怪道:“干什么?我下巴上有什么吗?” “有。”顾朝曦的目光专注而温柔,仿佛他手中她尖尖下巴就是一切:“这里有面粉……” 冰舞发现他温柔而专注时的神情真的非常让人着迷,足以让万千女人疯狂,难怪雪玲珑这么爱他。 不过不管有多少人爱她,她想,这并不包括她。 因为他此刻的神情如此温柔而饱满情愫,可她却并没有半丝的心动感觉。 “谁让你老是挑我下巴的……”她将头一扬,傲然道:“如果不是你挑我下巴,我脸上也不会沾上面粉,你负责给我擦掉那也是合情合理……快点快点儿,你慢死了……” 她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耐烦,他手中动作一窒,手下肌肤实在细腻,让他爱不释手。 可终于他除了若无其事移开手指也没有做些其他的。 “好了。” “这还差不多。”冰舞又伸手擦了擦下巴,像是要擦掉他手指地温度,擦完后,她转过身望着蒸笼中的面包,笑道:“这个好了,肯定不会很甜,来,你尝尝……” 他走过拿起一个细细咀嚼,她期待地问:“怎么样?” 点点头,他说:“很甜。” “啊,还是很甜吗?”她有些失望地嘟起嘴:“可是我没有放多少糖啊,这种程度的连小孩子吃都不会说甜了呀……唔……” 他俯下身,舔了舔她嘟起地唇,望着她错愕的眼神,再次说道:“很甜。[.超多好看小说]” “你怎么又耍流氓!”她怒火腾腾的样子非常迷人。 他大笑:“别忘了我只说过不会碰你,可没说不会亲你。” 她有些懊恼的皱眉,用手指擦拭着被他吻过的唇,却没再说什么反驳的话。 他的笑容更加柔和了。 他想,总有一日,他一定会打动她,就算她是石头心,他也定会做到滴水穿石。 东宫。 太子府。 九曲回廊之上,雪玲珑一袭粉色宫装,头戴时下最流行,由她从现代发明过来的流苏发簪。她款款走来,身姿婀娜,身后裙摆拖到了地上,跟着她身后的是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丫鬟喜儿。 喜儿跟在身后,望着自己主子的背影,忍不住道:“娘娘,你说太子爷这么一大早的找你过去干啥呀?” 雪玲珑头也不回,顺着回廊安静地走着:“傻丫头,猜什么猜,去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可……”喜儿皱眉道:“太子爷明知道你有睡懒觉的习惯,以前就算发生天大的事都会吩咐人家不去打扰你的呀,而且你最近忙着度假村的开业,哪里有时间?怎么太子爷最近老是……” 玲珑眼神一沉,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怕什么,他还能怎么着,休了我不成?” 他们两,早在成婚当日就已经协商过离婚之事,她和他,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有,也不过片刻。 “难道小姐你就不怕太子爷真的休了你么?” “要休并休,谁还稀罕留下不成。”想了想,玲珑调笑道:“婚嫁自由,怎么,你难道还怕你家小姐被休之后找不到如意夫君吗?” 喜儿忙否定道:“当然不是,只是我担心小姐你还想着顾少……” 玲珑脚步稍显凌乱,眼角忽而一黯,提到这个人,她就觉得满心绝望与挫败,说不出的失落。 低低一叹,她道:“喜儿,以后别再提他了。” 喜儿不甘地“嗯”一声,心中颇有些忿忿不平与不解。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好最鬼灵精怪最……反正最好的就是她主子雪玲珑,这世界上所有女人,没人能和小姐相提并论,甚至连在小姐面前提起都是一种亵渎,可为什么顾少不喜欢小姐,偏偏要去喜欢一个草包呢? 为什么? 为什么顾少不喜欢在感情和身份上都足够和他匹配的小姐,要选择草包? 喜儿非常不解,他不解顾少为什么喜欢草包,不懂小姐为何就非顾少不可,虽然顾少同样出彩,可小姐都已经嫁人了怎么还可以想着别人? 虽然太子爷有些不厚道,小姐过门还没一个月就要娶侧妃…… 到了前厅的时候,丫鬟已经跪了一地。 在这种权势和高高再上的光环中,玲珑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丝欣喜或者安慰,甚至还多了一丝悲凉。 初时,她想,或许没了顾少,她还可以有权利。 可当真正嫁给龙斐陌之后,玲珑突然发现她不适合权利这东西,因为太累,太子妃的身份太过束缚,权太会腐蚀人心,因利益和结合的婚姻,也没有一丝价值……相比之下,她更衷心开阔事业和自由多一些。 “太子妃。” 玲珑正要进去,却迎面撞上一袭青衣的何必,何必中规中矩的行礼,即使在盛传太子要娶侧妃,太子妃要失宠的当下,态度也好的让人挑剔不了任何东西。 “嗯,何必先生,何必多礼。”玲珑笑的很美好,这是她面对众人一致的态度,看起来很和善又高贵矜持。 何必点点头,淡淡道:“太子和唐小姐在里面等着太子妃,想必是有要事相商,何必不耽误太子妃了,何必先走一步。” 也不等玲珑同意,他不吭不卑行李过后,很自然地和玲珑擦肩而过。 玲珑顿在原地,一秒过后会意过来,朝着他的背影笑道:“玲珑在次谢过何必先生……” “何必。”何必留下淡淡两字。 哼……龙斐陌和唐妙语吗? 玲珑深呼吸一口气,虽然知道迟早有这一天,虽然知道这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是个摆设,只要配合龙斐陌演戏就可以,可是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悲凉。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男人曾经说过天上地下唯独娶她一人…… 因为这个男人曾和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因为这个男人说爱她,为了权力,却又转身要娶别人…… 虽然在新婚之夜她有写过离婚协议和两个人再无关系,并且不干涉彼此的签约,可他怎么就不能坚持呢?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娶别人呢? 她不是穿越女主么? 为什么却遇不到一个好男人? 玲珑没扣门,大厅也没有设置门禁,玲珑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唐妙语一声声的娇笑。 掩饰好自己的情绪,玲珑嘴角勾着完美笑容,在喜儿担忧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大厅中。 龙斐陌一袭绛紫色锦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他端着茶杯轻抿,那张菱角分明地脸带着淡淡笑意望着和他挨着坐在一起的唐妙语,只是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玲珑进来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 眼眸中的神色深了些许,扣着桌面,他扬起眉,淡然而温柔道:“玲儿,你来了。” 玲珑点头,讽笑:“太子爷邀请,我能不来吗?” 两个人的气氛明显地有些不太好,唐妙语似乎没察觉到,拿着手中簪子抬起头笑道:“玲珑姐姐你来啦,看,这个是陌哥哥送我的玉簪,好看么?” 玲珑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眉毛一挑,笑道:“我玲珑阁首饰店出产的产品,能不漂亮吗?不过你陌哥哥有眼光,这可是最近新出产限量品呢,价钱不少哦。” 第163章 :你乖一点儿 唐妙语眼睛一弯,咯咯笑道:“我就知道陌哥哥眼光好,这东西我很喜欢呢,玲珑姐姐你真有才华,陌哥哥找不到可以送给姐姐的东西,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玲珑扫了一眼望着自己的龙斐陌,淡定地摇头:“这府里什么没有呢,你陌哥哥一向待人宽厚,我那院子里都放不下了,他还能送我什么呢。” 龙斐陌听着,嘴角一涩。 他的确送过很多东西给玲珑,玲珑刚刚嫁过来的时候,他也曾全心全意讨好她,只是从不被她待见,他送去东西要么被卖掉,要么就被送人。 久而久之,龙斐陌也有些火气,实在受不了玲珑的冷淡。 虽然结婚前已经算好,在结婚当日他们就已经是离婚夫君,可龙斐陌也曾抱了希望的…… “陌哥哥经常送东西给姐姐吗?”唐妙语转过头,状似天真地问龙斐陌。 龙斐陌扫她的眼神一厉又一肉,干咳两声,声音柔和道:“都是些下人去置办地日常用品罢了,要说送,还真没送过几件首饰给她。” 因为雪玲珑自己开了首饰店,所以……他的确没送她什么首饰。 望着他们两人相望地目光,玲珑笑容一冷,淡笑道:“阿陌,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么?” 阿陌……这个称呼曾经在龙斐陌听来很亲昵,现在听来,依然很亲昵,可这种亲昵和之前的亲昵似乎又有些不同。 他有些愣,随即啜着茶,带着点儿试探意味地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妙语她的容貌太过惹眼,而且她以前一直养在深闺没怎么出去见过世面,近来她觉得日子无聊,又找不到相陪的人,所以想找你出去和她逛逛……如果你没有时间,或者不想去,可以拒绝……” 他竭力掩饰自己眼中地期待,淡淡地望着她。 玲珑垂下眼帘,避过他的目光,浅浅笑着道:“拒绝?既然是秒语妹妹的意思我当然不会拒绝,不过……不是还有你在么,怎么会说找不到人?逛街么,和女人逛有什么意思?能拖着自己心仪的男子去逛街那够味儿。” “这么说,你希望我陪她去?” 玲珑望他一眼,看尽那双霸气地双眸中,很认真地点点头:“对。” 龙斐陌扣着茶杯的手指忽然收紧,紧的骨节泛白,可也不过瞬间的事他又恢复了过来,若无其事的样子教玲珑看不出他那一瞬间地失败。 “如果你有时间,我相信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妙语妹妹定然会选择你。” 龙斐陌的心中泛起浓浓的酸涩,连喝进喉咙中的茶都是酸楚的。他平淡道:“我没有时间,近日西山的土匪越发猖狂,我打发亲自去剿匪,你和秒语去吧,你们两趁机熟悉熟悉也好,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咀嚼这三个字,玲珑只觉得整颗心都凉透了,从头顶凉到较低。 她垂下眼,纤长的眼睫毛挡住了眼中浓重的雾气和讽刺。 唐妙语望望龙斐陌又看看雪玲珑,摸了摸瞧瞧上扬的嘴角,她不依道:“陌哥哥你要去剿匪吗?那我也要去,这帝都没有你哪还有什么意思呀?” 龙斐陌望了眼始终淡漠的玲珑,看向唐妙语,声音温柔道:“不行,你不能去,剿匪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在不能保障你安全的前提下,你还是乖乖呆在家里吧。” 唐妙语甜甜一笑:“可陌哥哥,人家不想和你分开嘛。” 龙斐陌轻声安抚道:“你乖一点儿,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可是……陌哥哥……”嘟着唇,唐妙语还有些不满:“没有你在,我会很无聊嗳,而且回家之后爹爹定然又不会放我出来玩了。” “这还不简单么。”龙斐陌又不着痕迹地望了望玲珑,声音变得更加温暖了:“反正你迟早要嫁过来,等我剿匪回来后我们就成亲。你既然不想回家,那就呆在太子府吧,你玲珑姐姐是个好人又是个闲人,你想要出去她一定会陪你出去的……玲儿,你说是么?” 玲珑暗暗咬着牙,强硬地从齿缝中挤是一个字:“是。” 唐妙语观察了一下她,有些无措道:“玲珑姐姐,我住到这里来你不开心么?” “怎么会?”玲珑迅速抬起头,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这府里也闲,有你作伴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开心?” “真的么?”唐妙语笑起来:“那太好了,玲珑姐姐明日陪我去护国寺罢,我想为陌哥哥求个平安符,保佑陌哥哥品安归来。” 玲珑纳纳地点头,再也说不出什么。 龙斐陌见时机差不多了,放下茶杯对唐秒语道:“妙语,你先下去,我让丫鬟带你去看看,你想要住在那一间房子可以自己去选。” “那陌哥哥我可可以选你和姐姐住的房间的隔壁吗?” 龙斐陌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说:“可以,只要你喜欢。” 言下之意,难道如果她喜欢,连自己的房间都可以让出去吗? 玲珑低垂着头,咬了咬下唇。 “陌哥哥你真好。”唐妙语满意一笑之后着跟着丫鬟的身后出了大厅。 唐妙语走后,龙斐陌挥退大厅中的丫鬟。 一时间所有人都走了,就只剩下他和玲珑静静坐着,却相顾无言。 龙斐陌重新捧上丫鬟新沏的茶,安安静静地打量着玲珑,她一直垂着头,他看不到她的眼光,他才猜测何必的话真的有用么? 她会生气,会吃醋么? 如果不能,他还能怎么样呢? 玲珑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带着矜贵的笑容,看起来甜美又傲气,教人看不到她的丝毫情绪,龙斐陌地目光一直盯着她平静含笑地双眼。 玲珑站起来,声音平和道:“阿陌,你还有事么?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龙斐陌有片刻的慌张,抿了抿唇,他望着她说:“玲儿,对于唐妙语,你没有话和我说么?” “你认为我该说什么?”玲珑平静地反问。 龙斐陌一呆,直接了当道:“对于我要娶她的事,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反对她过门。” 玲珑似乎觉得好笑,于是真的笑了。 歪着头,她带着笑容看着龙斐陌,目光清澈又带着气势凌人地高傲:“如果我反对,你还会娶她吗?再说,她不是连你的床都已经上了么,难道你准备吃干抹净就走人?你当她是什么,妓女吗?” “你什么时候会为别人考虑了?她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男欢女爱,本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她愿意上我的床,而我没有强迫她。”龙斐陌皱了一下眉:“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反对……” 玲珑看着他的目光一愣,接着垂下目光掩饰了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与悲凉。 男欢女爱? 是不是只要送上门来的女人他都可以上?生冷不忌么? 男人果真是下半身动物! 龙斐陌忙又补充道:“毕竟你是我的太子妃,你的意见我会好好考虑清楚才做决定的。” “你带她来之前有问过我?你去她家提亲怎么不和我商量?她和你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商量,现在还来和我商量什么?”玲珑的语气有些激动,瞳孔紧缩,似乎有些气愤。 龙斐陌心中一喜:“玲儿,你反对吗?那我可以……” “不……”玲珑唇一抿,及时打断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我不反对,你娶她吧,我没有任何意见。再说,我们两本来就是契约关系,你和我都清楚,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不具备任何意义,我们总有分道扬镳,各自婚嫁的那一日……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反对你娶妻呢?” 龙斐陌脸色一沉,不止脸色,就连心也猛的下沉。 玲珑撩了撩秀发,看着他,无所谓地抿唇儿一笑:“阿陌,作为朋友,你要娶妻或者娶妾,我都为你高兴。” “朋友?呵……我娶她,你真高兴吗?”龙斐陌直直盯着她,沉声问道。 玲珑嘴唇一蠕,有一秒地停顿,一秒过后,她果断地点头,果断道:“对,我为你高兴……而且你又是太子,现在也不小了,该是开枝散叶的时候了。” 龙斐陌的嘴唇抿的死紧,他又看她一眼,她平静的目光和矜持地笑容刺激到他了,将茶杯重重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茶杯破碎,看着满屋子破碎的破片,他沉着吓死人的脸色转身就走,大步大步,头也不回。 开枝散叶? 好一个开枝散叶! 不过他的确也是时候需要一个孩子了。 玲珑也是一呆,那种尖锐又刺耳的声音似乎刺激到她了,她提起的嘴角忽然有些无力。 她觉得太累太累……骤然的,她开始怀念现代的生活。 她本是一家私营企业的千金小姐,家庭富裕,从小倍受宠爱,日子过的风调雨顺,可那一日,她在床上睡觉,睡的好好的,一觉醒来,她却成了雪丞相家不受宠爱的七小姐。 她喜欢看书,尤其是穿越言情小说,刚醒来时,她完全没恐惧,有的只是那种沉浸在穿越的喜悦中,有是只是为那种女猪脚光环的得意中。 渐渐的,凭借着从现代带过来的知识,凭借那些残缺不全的记忆,她开始策划,她得到丞相爹的喜爱,开始在帝都打响名头…… 她成功的收服了身边所有人,成功的成为帝都第一奇女子,皇帝也宠她,贵妃更是喜欢她喜欢得不的了,这天下,再没有女子能如她一般得尽所有人的宠爱。 那样的光环,让她得意,让她意气风发。 可有一日,她遇到了那个一袭紫衣,眼角带媚的顾朝曦,那个绝代风华,倾城祸国的男子,她遇到了她穿越人生中第一个劫难,遇到了她失落的半颗心。 第164章 :龙斐陌,你让我恶心 她觉得这一生,如果缺了他,她就不会是圆满的。(.好看的小说) 放下所有矜持,她自信满满地去接近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如何美丽动人,他从来都不为所动,最后……终究最后还是一个绝望。 她想笑。 她不是穿越女主么,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她? 龙斐陌曾经那样疯狂地喜欢她,爱她,宠她,嫁给他,她不是不动心,不是没有感动,只是那种心动还来不及萌芽成爱情时,就被龙斐陌和唐妙语上床和他要娶侧妃的消息彻底打碎…… 就像地下落了一地的碎瓦片,支离破碎。 初嫁给龙斐陌时,她想,没了事业或许她还可以有权利,可权利这东西,她发现还真不适合她。宫中的生活太过枯燥与步步惊心,这宫里到处都是有身份有背景有后台的人,一步错,步步皆错,这样的生活让她无限疲惫,想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活在明间。 “小姐……”喜儿担忧地声音唤回雪玲珑的出神:“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儿罢?” 玲珑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眼角有些黯然地嗔道:“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儿,别担心。” “可是小姐,太子爷和唐贱人也太过份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喜儿皱眉,愤愤不平。 玲珑只是笑,有些恍惚,又有些无所谓的悲凉。 深呼吸一口气,望着外面蓝蓝地天,她重新打起精神,将那些烦人的恼人的,不该想的统统都甩掉,眼睛明亮起来,脸上又重新扬起自信矜持笑容。 女猪脚,她是穿越女主。 虽然有磨难,可她坚信,总有一日她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书上的女主不都是这样么? “走吧。” “嗯。” 雪玲珑走在前面,步伐悠悠,喜儿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两个人一路小声交谈着些碎事,也算是欢声笑语,可到达卧房,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一声声破碎的呻吟和男人明显粗喘的气息时,这种美好的气氛最终被破坏。[] “小姐……”喜儿脸色几经变幻,最后都幻化成浓浓地担忧。 玲珑的脚步似乎突然僵住了,她想移动,却偏偏脚像灌了铅似的沉重,重得她连路都走不了。 里面的旖旎声更加浓重,还有唐妙语声声娇喘。 “嗯……陌……哥……哥……” “妙语……” 那种销魂的声音,就像再自己脸上扇巴掌。 玲珑脸一抽,眼睛一沉,左右张望,看到石台上不知谁摆放的半盘子水,想也不想走过去端起来,推开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玲珑望着那两个人光裸着死死纠缠的身体,胃里翻腾,突然有种非常想要呕吐的感觉,抿着唇,在唐妙语有些惊慌的目光中,玲珑使劲把水泼到两人身上。 “啊……”唐妙语身体一凉,怒视着玲珑,惊呼道:“雪玲珑,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玲珑微微一笑,望着始终淡定地沉着脸的龙斐陌,淡定道:“不好意思,要上床请到别的房间去,我想哪里一定没人敢去打扰你们,这是我睡觉的床,你们……别脏了我的床。” 唐妙语边扯着被子盖住两个人,脸色潮红地望向龙斐陌:“陌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明知道是玲珑姐姐的床还硬要带人家过来,这下好了,姐姐不开心了……” 龙斐陌支着头看向玲珑:“玲儿,你不是这么不懂事儿罢?” “我不懂事?”玲珑冷笑。 龙斐陌点头,嘴一扯,就是一抹淡笑:“在这种时候来打扰我们,不是不懂事是什么?难道你想害的本太子从此不举么?” 玲珑气的胸膛上下起伏,怒视着他:“这是我的床!” 龙斐陌无所谓道:“这宫中什么不是我的?更何况我也是听从你的意见开枝散叶,虽然不好意思借用了你的床,不过事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的……还是……” “什么?” “你也想上我的床?” 指尖深深扎进本肉中,玲珑微微一笑,一字一字道:“龙斐陌,你真让我恶心。” 说着,盘子一丢,玲珑飞快地跑出去。 “陌哥哥……”唐妙语微微一笑,脸上羞红,手指却大胆地在龙斐陌胸口划着圈圈:“陌哥哥,我们还继续嘛,玲珑姐姐似乎很生气哦……” 龙斐陌抬起她下颔,亲了亲她:“你说还要不要继续呢,如果不想,我随时可以放开你……” 说着他作势起身要走,唐妙语心中一紧,扯着她的手臂就吻了上去,娇嗔道:“陌哥哥你真坏……” 龙斐陌无谓一笑,翻了个身,眼帘微微闭合,在这种极致中,他却忽然感到一丝空虚。 龙斐陌睁开眼望着她潮红地脸,听着她的吟哦,笑道:“小妖精,从哪里学来的,这般放荡?” “陌哥哥,你吃醋么……”唐妙语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写着娇滴滴地妩媚:“还不是我爹么,你也知道我是被抱养来的,我爹为了将来……请了好多嬷嬷来教我闺房之乐呢。” 龙斐陌无意识地问:“都学了什么?” 唐妙语咯咯地笑:“当然是学着怎么让自己将来的夫君快乐呀。” “那我将来岂不是会很快乐?”龙斐陌邪笑着问,若不是唐妙语和他的第一次落了落红,他还真有些不敢相信,她会这么浪。 不过女人么,在床上就该浪,否则怎么留得住男人?即便是身体! “当然……”唐妙语咬着下唇。 阳光温暖,岁月静好。 冰舞带着怡宝慢腾腾的从外面回到顾府,守门的小厮一看到两人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少夫人,您回来啦,刚主子还到门口看了呢。” 冰舞手中提着竹篓,怡宝跟在她后面,同样提着竹篓,竹篓摆的是满满的各种药草。 “现在呢?”她笑着问:“他人哪儿去了?不是说好等我么。” 那小厮回答:“榴花国太子和冥夜将军还有洛家二小姐一起来了,主子招待客人去了,吩咐说您若来了,就先去泡个澡,洛二小姐还麻烦您招待。” 听了这话倒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看身后的怡宝。 却见怡宝面无表情,只是扣着竹篓的手出卖了她紧张的心情。 冰舞点点头,走进去:“嗯,我知道了……怡宝儿,还不走?发什么呆。” 怡宝愣了一下才回神,忙提着竹篓跟上去。 这一路上,怡宝都有些心不在焉,冰舞不得不感慨一句,爱情的魔力啊,很好很强大。 连怡宝如斯冷清的女子听了都没魂了,更何况别人呢。 到了南院,也不需要丫鬟准备什么热水,冰舞直接拉着怡宝去了顾府的温泉石屋泡澡,见怡宝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冰舞忍不住调侃道:“哟哟哟,怡宝儿,你的魂呢,你的心呢,它飞到哪儿去了?” 烟雾寥寥中,怡宝的眼眸突然黯然。 她掬起一捧水,心不在焉地回答:“它呀,早已经不属于我,三百年前就不是我的了。” 冰舞大笑:“那你的贞操呢,可还在?” 怡宝的脸忍不住红了红:“别瞎说,主子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哦……”想起上次的花倾城,冰舞忍不住来了兴趣:“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很好吗?” “你别打我主子的主意。”怡宝戒备地瞪了眼冰舞。 冰舞送了她一个超大的白眼:“主子?谁是你主子?你主子不是我哥哥么,我能打他什么主意?再说,他那种人才不是我的菜……快说快说,他到底哪里好了?” “主子哪里都好,什么都好!”怡宝想了想,很温暖地笑起来:“若不是主子,我在那一年的冬天,或许就冻死在雪地里了。” 若不是花倾城,或许怡宝现在只是某个乱葬岗的鬼魂野鬼,可在哪一年冬天,什么都改变了。 “他救了你,在下雪天,所以你叫小雪?”冰舞拍了拍头,有些懊恼地想,原来怡宝和铃铛一样都是个愚忠的人。 难怪那次她问她,她会那么坚决地回答,就算死也在所不惜! 蠢呐! “嗯。”怡宝点头,笑容非常美好:“主子很好,非常好,他救了许多无依无靠的孩子,他给了我们名字,给了我们生存的本事。主子从不强迫我们做什么,可我们都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没有主子,或许我们死的早死了,或许有的沦落成乞讨的乞丐。” 冰舞问:“若是你主子让你去死,你会去么?” 怡宝看了冰舞一眼,眼睛特别明亮璀璨,她很坚定地点头:“我的命是主子给的,没有主子就没有我,主子让我做任何事我都会接受。” “愚忠!”冰舞啐了一口之后又忍不住问:“那你到底是喜欢你主子多一点,还是感谢你主子多一点?或者是崇拜他多一点儿?”“这有区别吗?”怡宝望着她,反问:“他是我主子,我喜欢他,崇拜他,感谢他,一辈子忠心她他,这有什么区别吗?” “崇拜或者感动,那都不是爱情。”冰舞忍不住皱起眉头:“感动或者感谢,那都不是爱情,爱情不是感动!” 怡宝反驳她:“如果没有感动,哪里来的爱情呢?” “有感动就会有爱情吗?” “我不知道……”怡宝垂着眼,望着波澜浮动的水面:“有感动未必会有爱情,可是如果没有感动,一定没有爱情。” 冰舞蠕了蠕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爱情和感动有区别么? 没有感动就没有爱情?可是她对顾朝曦有感动,却始终没有爱情。 她这一生爱过的实在不少,或许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分给别人,所以始终她都没爱上顾朝曦。 不可否认,她喜欢他。 喜欢都可以和爱无关,感动又怎么会和爱情有关? 第165章 :把她给卖了!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温泉水的温度恰当好处,冰舞靠在墙面上,有些昏昏欲睡。(.) 眼睛余光撇到怡宝心不在焉的眼,一时间又来了兴趣。 “怡宝儿,如果你主子要娶亲,你将怎样?” 怡宝眼睛上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着,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有种破碎人心的美丽。 她抿着唇,有些迷茫,有有些哀伤,轻轻淡淡地说:“主子是太子,太子妃早就已经内定。” “他都已经要和别人结婚了,你还要喜欢他吗?”冰舞搓着手臂问。 怡宝点头:“我喜欢主子,可是他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是我主子,不会因为他结婚他就不是我的主子,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没结婚而喜欢他……” 我爱你,却和你无关? 冰舞忍不住想敲开怡宝的头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和你无法沟通。”想了想,冰舞又不甘地哼了哼,怒气腾腾道:“如果他和别人结婚了你还喜欢他,岂不是在觊觎别人的丈夫,这样你不会觉得可耻么?” “那我要怎么办?”怡宝声音也冷冷的很僵硬:“我喜欢他都这么久了,我从小就喜欢他,喜欢他几乎成了我的使命,如果不喜欢他,我还能干什么?” “喜欢别人啊!”冰舞说:“只把他当你主子,你的心还是你的,你可以去喜欢别人,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当然,前提是哪个人没有结婚。” “结婚了就不可以喜欢吗?”怡宝疑惑地看着冰舞。 冰舞眯了眯眼,反问:“你想当人家婚约中的第三者吗?” “可是什么才算是第三者呢?”怡宝摇着头,轻轻笑起来:“这里每个婚约几乎都有第三场,太子可以娶太子妃,也可以娶侧妃,还可以娶很多小妾,他愿意娶,而她们愿意嫁,太子妃也接受,愿娶愿嫁,这样来说,谁才是第三者?秦九,这个世界不是你的一夫一妻的世界,这个世界每个男人都起码有个三个以上的妻妾,根本不存在你所说的第三者。[.超多好看小说]” 冰舞身子一僵,忽然觉得全是冰凉。 她喃喃自语道:“难道就没有一心一意么?” “一心一意?”怡宝忍不住嗤笑她的天真:“你看龙斐陌太子,我记得他曾经和你说过他只会娶玲珑小姐这一个妻子么,可才一个月呢,他都已经要娶侧妃了,你说,这种话能信吗?” “我相信,会有那种人,我相信……” 她相信,始终相信,如果不是有独孤颜,十艳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他和她相遇在现在,他没有前世的纠葛,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们一定是可以做到的。 莫名其妙的,她就是相信十艳,相信那个破小孩,相信那个冤家。 冰舞闭上眼,开始养神。 思想放空,享受着温泉水的沐浴,这一秒,她什么也不愿意多想。 过了几秒,耳边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怡宝从水中站起来爬上岸,冰舞瞧瞧睁开一只眼,入目的就是怡宝,嘿!别说……这丫头非常有料。 “要看就看,偷偷的看算什么?”怡宝拿起屏风上的衣服,大方的展示着自己的身材。 冰舞索性睁开眼,嘿嘿地笑:“嘿嘿!我这不是怕睁开眼你会不好意思么,难道我就这样看着你,你也能无动于衷?” 怡宝低下头去系盘扣口:“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有的你也有,你有的我还有,再说这里就我们两,往日我给你洗澡都不知道看了你多少次呢,你都没有不好意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很好很强大。 这回轮到冰舞嘴角抽搐了。 移开视线,她伸出一只手,无聊的拍着水面,脑袋拉耸着。 怡宝穿好衣服后,微微侧过头来看着她,提醒道:“你还不起来么?不是说二小姐过来了么?你不去招待,想让人家等到什么时候?” “我为什么要去招待她?”冰舞嘟了嘟嘴:“是顾朝曦的客人,又不是我的客人。再说,我若是嫁给顾朝曦,那也是别人家的人,顾少家的人了,和洛府的人早就没有关系了。” 在洛府住的时间说短也不短,可冰舞出来之后,对洛府还真没什么想念的。 一个伪慈父,一个危险的洛然,一个对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姐姐,一个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二娘,又有什么是值得她去想念的? 在洛府,冰舞唯一的记忆是十艳,而不是他们! 那个熟悉的风舞苑和药材小仓库,随着她要嫁人的事情一并整修,想必再去也不会是她所熟悉的地方,索性不去,不再去想。 那些过往,都让它消失。 怡宝微微一笑:“你也知道你是顾少的人啊,那么顾少的客人又是谁的客人呢?” 冰舞了一下,迅速的起来开始穿衣。 两个人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南院门口,看怡宝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冰舞心一软,说道:“怡宝,你去会客厅帮帮我问问他今儿个还过来吃饭不。” 怡宝诧异地望她一眼,似乎对她这句话很不解,不过几秒,她又垂下了头。 点了点头,当真转身走了。 冰舞在身后似乎还能看到怡宝得意地翘起来的尾巴,和她眼中闪烁的期待,她有些懊恼的皱眉,自己怎么就那么心软呢。 万一花倾城若是有什么事吩咐怡宝,自己岂不是给他们创造了接洽的机会? 到时候被伤害的是谁? 还不是她自己! 傻了你啊秦九。 在顾府,怡宝一直和冰舞呆在一起,加上顾府滴水不漏的保全系统,别说花倾城,夸张一点儿的说,若不是顾朝曦愿意,还真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推开南院的门,几乎是一眼,冰舞就看到了坐在亭子中悠闲的喝着茶的洛冰璇,在她看不到冰舞的角度,冰舞发现,那张脸也可以很平静很平和。 只是一看见她,洛冰璇的脸就会变的狰狞而扭曲,那张争锋相对怕是傻子也能看清楚。 不知道她和洛冰舞到了结了啥仇? 爱挽手札上没写,冰舞自然不知道,不过那些事都和她没关系,她也不好奇。 洛冰璇身后站着南院的丫鬟,冰舞进去,丫鬟走过来行礼。 “少夫人,您回来,洛二小姐已经等您很久了。” 洛二小姐,而不是您二姐。 唔……原来顾府的丫鬟当真不是盖的。 “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嗯。” “等等……”冰舞叫住她,见丫鬟一脸疑惑地望过来,笑一笑,又说:“院子中有两个竹篓,里面是我今天刚踩回来的药材,看看有没有好地方,你帮我拿去晒一晒。” “好,小锦先告退。” 小锦点点头,又是恭恭敬敬地行完一礼,这才带上门走出去。 关门声响起,洛冰璇抬头,和冰舞四目相对,她的手上还捧着茶杯,在冰舞淡然的目光中捧着茶水轻轻抿着,一口一口,很是悠闲。 最终,冰舞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撇她一眼,先开了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洛二小姐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你以为我稀罕来看你?”洛冰璇站起来走到另外一边坐下,离冰舞远远的,似乎很是嫌弃冰舞:“若不是爹让我来看看你,和冥夜恰好又要过来找顾少,我才不愿意过来。” “腿长在你身上,你随时可以走。”冰舞冷眼看着她:“冥夜来不来关你什么事儿?他经常在顾府走动呢,前几次还带的公主,怎么这次就轮到你了?” 对冥夜打晕自己一事,冰舞始终有些耿耿于怀。 不过他和那个人本来也不熟,第一次在蹴鞠场他帮了她,第二次他害了她,那么很好,扯平。 见洛冰璇气哼哼的,冰舞又说:“听说公主跟着太子去西山剿匪了,怎么公主这个正宫娘娘不在,你这个癞蛤蟆又想吃天鹅肉了吗?”洛冰璇只恨不能将冰舞当成杯子捏碎,她恨恨地道:“我跟着冥夜是心甘情愿的,至于公主那是她一厢情愿……哼,你不是要嫁给顾少了么,怎么,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不要你了吗?” 冰舞发现这样戳彼此伤口还真幼稚。 于是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心平气和道:“你来找我做什么?洛将军让你带什么话过来吗?” “洛老爷?洛冰舞,你别这么不要脸好不好?”洛冰璇忍不住大怒:“虽然你不是我娘生的,可却也是我爹养的,这么多年,我爹处处为你着想,怎么你现在要嫁人了就这么薄情?早知道我还不如让爹养条狗,它还会懂的感恩呢。” 尽管洛冰璇的话很难听,冰舞却没有动气。 如果她是真正的洛冰舞或许她会感恩,可她不是,而且洛将军已经拿她换了顾朝曦的天价聘礼,他不讲义气地将她卖了,她何必将情分? 嗤笑了一声,冰舞淡淡道:“他养我那也是他的使命,我有让他养么?” 若她不是榴花国女王的女儿,洛老爷凭什么养她? 看吧……洛冰舞一死,换成她秦九,他二话不说就把她给卖了! “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洛冰璇拍着桌子,怒视冰舞:“好歹我爹也养了你这么久!” “你爹到底让你说什么?”冰舞不想跟她废话,她也想不出洛老爷还会有什么想跟她说的。 洛冰璇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咬着牙道:“我爹说,让你听话,好好的嫁给顾少,只要这样才是你的出路,如果不听话,到时候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第166章 :把你变成三等残废来养 听了这几话,冰舞心中的怒气再也抑制不止的升腾。 胸膛起伏起伏再起伏。 靠啊! 洛老爷他怎么不去死,她乖不乖,听不听话,要不要嫁给顾朝曦管他毛线事?他凭什么说她会后悔?他凭什么说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那个她除了嫁给顾朝曦就无路可走了么? 这是赤裸裸的逼嫁! “你回去告诉你爹,我们明码标价,早已经银货两讫。”说完这句话,冰舞怒气腾腾地站起来,一拳头砸在旁边的风流树上。 “啊……嘶……” 别怀疑,尖叫的不是洛冰璇,而是站在树旁边跳脚的冰舞。 tm的,拳头真痛! 怎么电视上那些人一拳头砸下去都血肉模糊了还是没有痛楚一样的? 洛冰璇本来有气,看到冰舞这样却忍不住笑着吐出几个字:“活该,痛死你活该。” 恰在此时,门被打开。 冰舞和洛冰璇都自然而然地朝着大门看过去。 推门进来的是一袭紫衣,美艳无双地顾朝曦,他原来勾着温柔笑靥,看到冰舞捂着手站在树旁边忍不住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顾朝曦大步走过来,握上冰舞的手查看,看到手指上的青青紫紫,眉头皱的更紧了,几乎是立即的,冷着脸扫了眼洛冰璇。 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感情。 洛冰璇一窒之下,忍不住有些怒气:“她自己傻兮兮的要去拿手打树,关我什么事。” 顾朝曦没理他,底下有,专注地看着冰舞。 “怎么回事儿?” 冰舞撇撇唇,之前的怒气似乎没有了:“没事儿,不小心砸的,你怎么回来了?花倾城和冥夜呢?他们走了吗?怡宝呢,怎么没回来?不会跟花倾城走了吧?不会罢!” “傻妞儿,你问了这么多人,怎么就不问问我?”顾朝曦低下头,亲了亲她受伤地手。 冰舞皱皱鼻子:“我没问你么?我不是问了你为什么回来么?” 顾朝曦道:“想你了,忍不住想来看看你……”说着,将冰舞双手握在掌心细细摩擦:“谁知道一回来就看到你受伤,走,带你上药去,这么漂亮的手伤了可就不好了……” 冰舞忍不住想起上次顾朝曦亲她手时的情景,那时候还在洛府,玲珑带着铃铛过来找茬,要检查她的指甲,正当她想要将指甲抠进去的时候,顾朝曦及时拉住了她,还亲了亲…… “顾少,你太肉麻了。[]”冰舞忍不住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她觉得手心有些痒,还有些麻:“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不行。”顾朝曦皱起眉头:“不能留下伤口!” 说着也不管冰舞的反应看,直接将她拉出门拖到了自己的东院,吩咐丫鬟拿了药箱之后,摁着冰舞双肩让她坐下,半蹲下身子,细细地给冰舞上药。 “你实在小题大做了。”冰舞满头黑线望着他小心翼翼地样子,抬头,45°无语望天。 “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小心爱护,又怎么能让你为了别的事伤害自己。”顾朝曦嘴角一勾,那种邪魅的气场强大的让人无视不了。 冰舞的手不小心抖了抖,顾朝曦抓住她的手,扬起唇,轻轻吹着气。 那些热热的气息就吹在她身上,实在忍不住,她的手抖了抖,顾朝曦像是没察觉,仍然专注地上着药水,缠着纱布。 她坐着,他蹲着。 侧面的角度,从冰舞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眼眸狭长,睫毛浓密,弧度完美的像是贝扇,一扇一扇的让她觉得心儿痒痒,眼儿痒痒,就连被他握着上药的手也是痒痒的。 “冥夜和花倾城怎么来了?”冰舞移开眼,忙转移话题。 顾朝曦头也不抬道:“花倾城要回榴花国了,特意来告辞。” “他和冥夜什么关系?” “朋友而已。” “花倾城要回去了,那怡宝怎么办?”冰舞忍不住有些为难。 “傻妞儿,你是在问意见我吗?”顾朝曦将她的手包扎好,放下药,忍不住抬头望着她笑起来:“如果是,我会给你意见。” 冰舞翻了个大白眼:“这不是废话么,这里又没有第二个人,不问你我还能问谁?” 顾朝曦嘴角更浓:“她虽然现在是你的人,可她永远忠于花倾城,强行将她留在你身边或许未来会对你不利,为了你好,也为了她好,我建议你让她跟着花倾城回去。” “可是……”她舍不得怡宝。 “怎么?”顾朝曦看着她。 冰舞咬了咬下唇,有些为难道:“算我自私吧,我想留下她。” 或许是因为怡宝是冰舞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或许是怡宝的脾气性格合了冰舞的性格,她不想放她走,虽然很自私,可真的不想。 就算再找什么丫鬟,也不会像怡宝那样肆无忌惮地和她说笑了。 顾朝曦低声一叹,眼角勾着妩媚:“傻妞儿,何必留下一个不忠心与你的人呢?她迟早有离开的一天,早或者晚,既然要离开,那么就都没有意义。” “可是谁又不会离开谁?”冰舞淡淡地说:“这个世界没人能永远陪着另外一个人,早或者晚,不是她离开就是我离开,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既然是以后的事为什么咱们还要去想呢?” “傻妞,你错了。”顾朝曦伸手将冰舞搂抱在自己怀抱中,轻轻一叹:“我会陪着你,到永远,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冰舞有些茫然地抬头望天。 永远…… 非常奢侈的两个字,她本不愿意相信,不会去在意。 可她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温柔,对她宠的无底限,似乎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即便她还是不爱他,可她却已经非常喜欢他。 可偏偏这种喜欢转换成爱的几率几乎为零…… 冰舞将手轻轻搭在他肩头,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蓝天白云,眼中闪过一丝恍惚,轻叹道:“顾朝曦,你何必……” 何必对她这么好? 她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她也可以不择手段,终有一日,她会欺骗他,利用他,甚至是辜负他。 顾朝曦表情不变,嘴角始终噙着媚笑。 过了一会儿,他站直身体拉起她,低下头,细细打量着她:“今天上山可有采到什么?” “嗯。”冰舞点头,眨眨眼,俏皮得意地笑了:“收获不小呢,我踩到的那些药材市场虽然也有卖,可价格非常贵。” 顾朝曦不爽地哼了哼:“贵又怎么了,难道你还担心我养不起你?” 天下第一巨富,天下第一顾少,养不起她一个小小秦九? 那是笑话好伐! “什么都可以买到,每天做吃等死的日子太无聊。”垂着眼,冰舞把玩自己的指甲:“再说,我都很久没制造过药粉了,再不行动,只怕这手也得生疏了。” 顾朝曦握上她的手,亲了亲她,面不改色道:“我恨不能直接把你变成三等残废来养。” “哪有你这样的变态……” 冰舞忍不住笑着用拳头垂了垂他。 她小小粉嫩的拳头砸在他胸口,就像在给他抓痒一样,他的心,一直在骚动。 顾朝曦忍不住俯下身在她脸上亲了亲,见她没有抗拒,他松了口气,慢慢移动下来,在她微微嘟起的粉嫩嫩地唇上轻轻一咬,含糊道:“我只为你变态……” 冰舞啐他:“你本身就是个变态。” 说着她一把推开他,拉开彼此贴近的身体,跑到门口拉开门,又回头看他一眼,神情娇俏地做了个鬼脸:“大变态,本姑娘肚子饿了,如果你想跟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们一起用膳,就不要打扰我,还有……记住,千万千万不准把人带我的南院去,因为他们太讨厌了!” 顾朝曦望着被她带上的门,低下头轻笑。 他恨不能把她藏起来,又怎会带其他男人进去南院? 如果能把她变小装进口袋,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打包带走,走到哪里都带上。 笑着笑着,他妩媚无双的脸上神情忽然一僵,下一秒,那双幽兰色瞳孔,沉的像是无底洞。 “黑衣白衣。”他沉沉地叫了一声。 白衣和黑衣迅速地出现在院子中,低垂着头应了一声。 “主子。” 顾朝曦没看他们,语气沉甸甸道:“将少夫人上午去山上采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最好的连动作细节的都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白衣和黑夜对视一眼,吞了吞口水,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和同情。 那同情却不知道是为自己即将水干的口水,还是为主子可怕的占有欲。 冰舞跑进南院时,洛冰璇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偌大的南院,少了怡宝和顾朝曦的院子,冰舞发现空旷的有些可怕。 丫鬟们来来回回,却让她觉得有点儿寂寞。 “你,过来……”甚至指了指亭子外的小锦,冰舞招招手。 小锦跑过来,微微带着笑,问道:“少夫人您还有何吩咐?” 冰舞又招了招,示意小锦附耳过来。 小锦虽然不解,却选择照做,微微俯下身子,她侧身耳朵不到一秒,随即感觉到少夫人靠近自己,然后,在耳边嘀嘀嘟嘟…… 小锦认真地听着,冰舞说完后,她点头:“小锦知道了。” 说着行礼过后,跑出门去了。 冰舞满意一笑,将身子后昂丢进椅子中,习惯性的抬着头,望着无垠地天空,眼神恍惚,她的思绪飘的很远很远,她又开始发呆。 夕阳斜射,染红了整片天空。 直到晚膳,怡宝仍然没有过来,顾朝曦派绿衣打过招呼,说是招待花倾城和冥夜吃最后的晚餐,给花倾城践行。 若真的留下怡宝……她会不会怪自己呢? 可不留下她,唯独对她就的好,难道要让她亲眼看着花倾城娶妻,那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第167章 :女人分为两种 又过了几刻钟,外面响轻微地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小锦带着满室的寒气走到冰舞身边,地垂下头,细细地说道:“少夫人,太子从偏门出去了,主子和冥夜将军还在话别,您赶紧去吧,不然待会儿主子就回来了。” 冰舞站起身,“嗯”了一声,迅速地起身走了。 偏门偏门…… 找准方向,冰舞运气很久不曾用过的轻功迅速的跃起,几乎在拐过转交的时候,她看到一脸失魂落魄的怡宝,没有半秒的停顿,冰舞抄小路直奔偏门。 除了守门的小厮,偏门已经没人了。 冰舞微微皱眉,朝两小厮摆摆手,直接朝着驿馆的方向而且。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索性帝都的有夜市,很热闹的夜市,到处都悬挂着雕花灯笼,这一路,倒也不会显得黑暗。 没跑多久,终于如愿以偿地追上前面的马车。 “花倾城!”放慢追逐的步伐,冰舞放声喊了一句。 前面的马车缓缓慢下来,又滑行了几步,最后马儿嘶吼一声过后,停在有些清冷的街道上。 花倾城挑起布帘,露出那种玩世不恭地笑脸。 “妹妹,你怎么来了?听说哥哥要走了,所以舍不得么?” 冰舞又往前赶了几步,终于在马车旁边收住脚步,看着马车上仍然保持着挑布帘姿势的花倾城,微微喘气,随即冷冷地哼笑了一声,质问道:“花倾城,你知不知道怡宝喜欢你?” “雪儿?”花倾城微微一笑,有些自恋地道:“本太子这么好的人,谁不喜欢?” 总算他还没自恋到他自己貌美如花之类的…… 呕……想到花倾城翘起小手指,自恋地说自己貌美如花的场景,冰舞恨不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余光扫到花倾城一脸兴味地望着自己,冰舞发现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随,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道:“怡宝喜欢你,女人喜欢男人的那种喜欢,你喜欢她吗?” 花倾城正要笑。 冰舞正儿八经的补充了一句:“看在她忠心耿耿地跟了你这么久的份上,你给我一个答案吧。” 神色一敛,花倾城毫不犹豫道:“她是个好下属,是个很能干的人,这一点我很喜欢。” 下面的话不用说,冰舞也懂了。 冰舞听罢,脸上没什么表情,又问:“这里每个人都能三妻四妾,将来你也会吗?” “妹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虽然这样说,不过花倾城却还是回答了冰舞地问题:“在我看来女人分为两种,一种传宗接代,一种像雪儿那样为我所有。将来我会娶一个能干的皇后,兼一群为我传宗接代的女人。” 冰舞嘴角在听完花倾城这句话时一直在抽搐。 原来极品男人在这里,花倾城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自大的沙文猪! “那怡宝这种呢?”冰舞歪着头,疑惑地望着他,有些好奇他将怡宝摆在什么位置。 花倾城调侃一笑:“能为我所用,又能为我传宗接代的女人,只要她愿意,我看在她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收了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这么说,怡宝对你可有可无?” “不然呢?”花倾城反问:“我有这么多手下,难道我要把他们每个人都放在心上吗?下属和朋友或者妻子,我还是区分的很清楚。” 冰舞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皱的死紧死紧的。 她替怡宝不值。 她那么喜欢她的主子,甚至只要花倾城一句话她就可以为他去死,可原来,人家只是将她摆在可有可无的地方,甚至从来没放过心上。 至始至终,在花倾城看来,怡宝都是那个可有可无的! “你当初为什么要救她?”冰舞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难道看着她死吗?”花倾城回望着她,无辜地耸耸肩:“救她么,只是顺手而已。” 冰舞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划过一丝不知是轻松还是怅然。 摆摆手,她淡漠道:“好了,没什么事儿了,该问的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听说你就要回榴花国了,我在这里祝你一路顺风……”半路失踪。 当然,最好那个成语冰舞没说出来。 话说完,她没什么留恋地转身就要走,花倾城俊朗的剑眉一挑,叫住了她:“妹妹,你的婚礼也快了,我会在你成婚当日回榴花国,如果你不愿意嫁,或者想反悔了,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哦。” “花倾城,你是真心的吗?”冰舞抬头,一脸淡定地望着花倾城,不等花倾城回答这个问题,微微一笑,她一字一字道:“就算是,我也不相信。” 不是不会相信,而是完全不相信。 这个人……从她第一次在十殿宫看到,再到龙斐陌的婚姻,就知道他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而且刚刚一番话,什么“女人分为两种”的,完全出卖了他的内心,他怎么会那么好心对待她,她又怎么会知道他不安好心之后还去投靠他? 如果真的投靠他,她还不如直接嫁给顾朝曦得了! 不过嘛……人生不能从来,更不能将就,冰舞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让自己吃亏。 挥挥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劲,冰舞运气轻功直往顾府飞踹,她只希望能在顾朝曦知道之前赶回去,否则他又得打着关心的名义审问她了。 虽然是对她好,可那种极度的占有欲,她宁愿不要。 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花倾城缓缓放下布帘,脸上的笑容在布帘后一寸寸消失。 “主子,您真的不准备带走雪儿吗?”赶车的人忍不住出声。 花倾城带着笑,又带着点儿认真地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给不了她想要的,不如就放她自由,她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呵,你主子我……也算做了件好事儿呢。” “主子待我们从来就好。”赶走的那人有些伤感地叹道:“只是若顾少夫人将刚刚那番话说给小雪听,那她……”该会有多伤心? “说不说又有什么重要的……”花倾城嘀咕一句,淡淡道:“赶路吧,小黑。” “是。”小黑应了一声,看着前面的路,专心的赶着走,只是脑海中时不时冒出小雪那张有些清冽又带着倔强的小脸,他有些伤心的垂下头。 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罢? 马儿嘶吼一声,载着榴花国太子,花倾城主仆,隐入夜幕中,最后逐渐消失在路尽头。 冰舞将轻功运用到了极致,才发现,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快。 偏门的小厮只看到一道影子从眼前闪过,定睛细看,原来是刚刚出门的少夫人又折了回来。 小厮凝聚在掌心的内力迅速收了回去。 嗳……少夫人还不知道罢?这顾府从不养闲人和废物,在这里,即使是个扫地的大婶,或者花园修剪花草的园丁,即使像他这种守门的小厮,可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少夫人的那点儿功力,实在不够看哇! 推开门,冰舞气喘吁吁地谈出头,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大院中扫了一眼,除了几个丫鬟外,并没有看到顾朝曦,心中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了。 “小锦,你们主子还没有回来呀?” “我已经回来了。”顾朝曦沉沉地声音就在冰舞耳边响起。 她吓了一挑,唇儿一抿,慢慢地扭过头,就看到顾朝曦沉着脸,眼睛阴鸷又带着点儿凶狠地看着自己:“干什么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顾朝曦望着她有些紧张地样子,懒懒而不屑地从鼻尖处哼了一声:“傻妞儿,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刻钟了,告诉我,去了哪里,嗯?” 靠的……那个尾音,能不能不要这么危险? 冰舞有些毛骨悚然,不自觉地抖了抖:“还能去哪里呀,我这不是听说你还没回来么,本来准备去找你,结果在半路迷路了呀。” 借口倒是编的好,顾朝曦有气也发不出来。 见她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地顶在头上,他轻轻一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将乌发揉的更乱:“何必偷偷摸摸躲着,和我说一声,什么我不能为你做?你要想去哪里,难道我还能关着你不让你去不成?” 即使她不告诉他,他不还是一样得知道?告诉你?告诉你、你还不得审犯人一样的审问我?还不得派人像保护国宝一样的保护我? 虽然平时也有人跟着,可冰舞的那点儿功力,她还真没发现。 不得不说顾朝曦这一招有点儿高。 他先是派人正大光明地跟着冰舞,待冰舞发现和他理论,他趁机占了便宜之后将人转到幕后,冰舞如果要去哪里,他在另外派一批人明着继续跟着。 所以冰舞只知道有那么一批人跟着她,却还想到,暗地里还有一批随时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又没去多远,你老这么派人跟着我烦不烦啊!”冰舞撇撇唇,心中不满。 顾朝曦懒得和她争辩,直接甩给她一个自大狂妄的眼神:“你打的过安妩么,若连安妩都打不过,我只担心你有命出去没命回来。” 冰舞蹙起眉:“嗳,都这么久了,难道阿妩还会守着我?”顾朝曦挑挑眉:“你说呢。” 冰舞焉了,顾朝曦见此满意一笑,嘴角往上勾起一抹得逞地笑,他正要开口,却见冰舞握了握拳头,恨恨道:“都这么久了她还不放过我,我更不能躲着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还不想死,下次……下次我出去,她若是再出来追杀我,我就干脆点儿毒死她算了!” 第168章 :女人,我为你守身如玉 “你下得了手?”顾朝曦的笑容敛了敛。 “你傻呀……”冰舞抬起头,白了他一眼:“我不杀她,就等着被她杀,这种情况下,我为什么不能下手先杀了她?”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法治社会。 顾朝曦心中一紧,语气有些不悦道:“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老是惦记着打打杀杀。” “阿妩也是女人。”凭什么别的女人可以,她就不可以?冰舞怒道:“再说,你的七护卫不也有好几个女人么,人家可以的事,我也可以……顾朝曦,你别限制着我自由,惹火我,我就跟你吹了!” “拿分手当威胁,秦九,你行!”顾朝曦心中的火“腾”的一生就上来了,咬牙切齿地拉起冰舞的手微微一带,他将她从门口拖到了门内,手一挥,院子内的所有丫鬟迅速退散,半个人影不留。 冰舞一手扣着门板,一边将被朝曦捏着的手往回抽,有些惊恐地怒视他:“你想干什么?我当初只答应了和你试试,可没答应你不说分手!” “我说过什么?”顾朝曦危险地眯起眼,危险道:“我当初说过若是你背着我单独去见哪个男人,我就……上了你!直接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你个神经病!我在顾府见的男人也不少,去采药的路上见到的在山上打猎的猎人也不少,凭什么就不能见花倾城?”不见男人,除非这里是女儿国! 顾朝曦回过神,残忍地将冰舞的手指一根一根板开,微眯着细长的凤眼,轻声道:“那也不能是你主动跑去看的,不可以!” 冰舞哼了一声:“凭什么呀?” 其实她知道只要她服个软,说两句好话,保证先软下来的是顾朝曦,可她不愿意! “凭我爱你!”顾朝曦说:“凭你是我的女人!” 说着他推开门,一把将她甩上床,压制住冰舞乱动的双腿,对准她双唇就吻了上去。 “……唔。”冰舞在心中泪奔。 他哪里是生气,他明明就是打着生气的幌子耍流氓! 顾朝曦整个身子都覆盖冰舞身体在上面,双腿压制着她的腿儿,双手禁锢住她推拒的手臂,头微微低下,低着她的,含着她柔软的唇瓣。 时不时的,冰舞还能听到顾朝曦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就搞不懂了。 对待顾朝曦的吻,她从来都是不挣扎,因为知道挣扎只会让他愈加放肆,不迎合,迎合代表她接受他,只会让他剥光她的衣裳,真正占有她。 她什么都不做,像个没有感觉的木头似的……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他还能这么快的热起来?让她很不舒服,想有扭动,却又不敢! 男人啊,果然都是半身思考的动物么? 她的表现就两个字:死鱼! 对着一挑死鱼顾朝曦还有着那么浓厚的兴趣,不是下半身动物又是什么? 唇上忽然一阵剧痛,冰舞“嘶”的倒吸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眼睛往上翘着,怒视着顾朝曦,“你……” 下面的字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顾朝曦的脸很黑很沉,因为他双眸中的怒气比她的还要激烈,弄的她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有气也发布出来了。 “……怎么了。”才发现,他虽然还压在她身上,可双唇已经离开,此刻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仿佛君临天下的霸主,带着强烈的气场。 冰舞双唇蠕动了一下,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 你怎么能又走神? 顾朝曦抿着唇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微微一顿,直接俯下身,再次狂野的吻上他。 被他咬破的唇还有痛,而他又再次吻了上来…… 他的舌尖撬开她双唇,像不惧生死的战士般勇往直前,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像是热情又有带着色情的舞蹈,勾着她的唇来回嬉戏吮。 冰舞将自己的思想放的很空,可又怕顾朝曦看出自己走神。 她索性闭上双眼,准备来个不管不顾。 可是该死的……为什么闭上双眼以后,感官反而更加敏锐? 他逐渐浓重的呼吸,越来越粗喘的气息,贴着自己肌肤的火热度……这些都从他身体上一一传达给她,如此清晰,如此贴近,让她想躲避都不能。 唰的一下,她喘了一口气,睁大了眼。 瞳孔猛烈一缩,在看清上方的景物时,忽然就定格了。 她脸的上方,是顾朝曦微微眯阖着的幽兰色双眸,他的表情那样沉醉,嘴变噙着笑,仿佛做着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清晰的映入她双眸中,他是那样不顾一切至死方休的沉沦着。 那双妩媚的凤眼,媚的仿佛能滴出水。 眼角下似坠非坠,妖娆妩媚的泪痣勾着她的魂,勾着她的心,勾着她所有的神经,勾着她与他一起沦落,一起沉沦。 这种神情实在是太美太美太美了,冰舞的身体不自觉的软下去,手指颤了颤,连指甲都染上了粉色,她的舌尖动了动,生理的反应让她不自觉的想要去迎合他…… 心里有个声音,非常不理智的对着自己叫嚣:迎合他。 忍了忍,又忍了忍,她最终一咬牙,含住自己的舌尖,重重一咬,刺痛感与血腥味同时袭来,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顾朝曦一直舔着她微微阖上的下唇,并没有发现那些血腥味绕了一圈又被她吞了下去。 即使冰舞忍住了,可是他也忍不住了。 冰舞一惊,不自觉的惊呼一声:“别……” 他顶睛看了看她,死抿着唇,喘息道:“傻妞儿,怎么办,我忍不住了……” 气息越来越重,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微的汗水,那绷起的脸庞上甚至可以看到青筋,紧紧的抿着性感的薄唇,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傻妞儿,小傻妞儿……” 冰舞被他这样性感地声音弄的全身一窒,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他苦笑一声,那张因为欲望而涨红的脸更加妖媚,像是绽放的花朵,随时能夺人性命。 大手拉着冰舞的小手,不容许她挣扎,他强硬地拉着她的手逐渐往下…… “你……”冰舞的唇颤了颤。 他想干什么?他想…… “小傻妞儿,帮我……”他低低叹了一声……下一秒,冰舞却将手抽了回去。 顾朝曦眉头一皱,却见她缩着身子往床内跑去。 手一伸,他扯住她的玉足将她脱了回来,被子因为拖动的动作而从床上划落到地上,冰舞心一恍,他已经重新将她压在身下,见她死命挣扎,他哭笑:“别动……” 她动作一窒,却没再挣扎。 他俯下身亲了亲她,声音沙哑还充满磁性,竟是该死的好听。 “傻妞儿,你再动,我可就真的忍不住了……” “我、我……不动了。”冰舞轻吐了一口气,身体僵直在顾朝曦身下。 他一直在亲她,从脸颊到嘴唇,再到耳垂与脖颈,却始终没有触及到她会死命挣扎的底线。 吻一直在这些地方流连,留下一串串湿润。 隔着衣服,她背对着他,他从背后将她拥抱入怀。 这个姿势很契合,好像他们的身体天生就为彼此而生长的一般。 冰舞以为就会这样过去,以为他的欲望会逐渐平息之时,却感觉到他贴着她的身体后,慢慢的,气息非常粗重,吹在她耳边的热气炙热的仿佛要烤焦她! 她感觉到床都在摇动。 他在干什么? 干什么? 他在…… 冰舞惊讶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唇,就怕一个不小心会尖叫出声。 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那些细汗,透过衣服浸透到背后的衣裳上,她觉得全身黏黏的不舒服。 她看不到顾朝曦,终于在过了一阵,世界彻底安静下来了。 连床也不摇了! 他抱着她慢慢平复着喘息,而她也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情色的味道。 顾朝曦,他居然居然…… 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冰舞慢慢直起身子,侧过头看他有些绯红和享受兼并痛苦的脸,忍不住低下头问他,“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找……”别的女人? 他完全可以找任何女人和他做档子事! 相信,只要他愿意,大把女人送上门来任他为所欲为,任他肆意妄为。 别人暂且不说,玲珑肯定第一个愿意! 顾朝曦的脸很红,白皙的脸,像是上了胭脂,透出绯色,那双性感薄唇,带着情欲的旖旎。 盯着她不解加写满迷茫的漂亮双眸,他色情地舔了舔唇,低低一笑,声音沙哑又性感:“傻妞儿,我要为你守身如玉……” 冰舞不可置信道:“难道你准备用一辈子自己解决?!” 说完后,她傻兮兮的掩盖住自己的嘴,只拿一双大眼无辜地瞪着他。 顾朝曦被她这句话气的半死,用手撑起身子,俯视着她,一字一句低吼道:“秦九,你他妈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冰舞瑶了瑶他的手臂,安抚道:“嘿嘿……我那是说笑的,不过你真的不必顾忌我,想要了随时可以去找,醉花楼也好,秦楼楚馆也罢,我都不介意的。” “你不必时时刻刻提醒我你不在意我。”顾朝曦动手解下自己紫色袍子,睨了冰舞一眼,漫不经心道:“等你爱上我那一日,我就去秦楼楚馆娶个十个八个小妾回来,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不介意……” 那是以后的事了,更甚至……或许永远也不会有那一日的到来。 但这个也是未知数,谁知道呢? 冰舞将薄被踢下床,那种情欲麝香味果然淡了一点,抱着双手枕着脑袋看着顾朝曦脱衣服,想了想,她问:“对了,忘了问你件事儿,你认识死神吗?” 顾朝曦脱衣服的手指一顿,漠然地低下头看她一眼,视线触及她漫不经心的视线,撇开目光,淡然道:“这个名字你和那个人都提过,不过我真的不认识他。他是谁?” 第169章 :是这样宠她的? “一个死人而已。”撇撇嘴,忽视他话中的“那个人”冰舞又问:“那你以前怎么知道我额头有梨花白的呀?我记得我以前掩饰的很好,就连怡宝也不知道,就算你的暗探再厉害也不可能探到的这些的……那么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顾朝曦将脱下的紫色外袍仍在地上,“你想说什么,直接问出来不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小傻妞儿,我说过,你想知道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能给的,我给不起你的,我都会倾我所有……满足你。”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知道,很久以前就很好奇,所以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冰舞在一阵尴尬之后垂下眼,语气有些暗沉道:“你怎么会知道洛冰舞还住在我身体内的?告诉你的这个人和告诉你我额头有梨花白的人是一个人吗?” 顾朝曦开始脱内裳,纯白的亵衣剥开,露出他精壮而精致的男性躯体。 “一个人,没错。” 冰舞一边欣赏似地看着他的身体,一边掩饰着自己心中的破涛汹涌,若无其事的继续追问:“那么,告诉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一次,顾朝曦没看她,也没回答。 而是直接扯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裳,衣裳落地的那一刻,他已经全部光裸,而冰舞也在那一刻有些害羞和尴尬地撇开了目光。 虽然,可以说他们的关系在某种程度来讲很亲密,可是他的身体,她还真不敢正大光明去看。 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顾朝曦跨下床,扭开开光,直接往房子的密道走去。 “想知道是谁,就跟我来。”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下来,冰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跟着顾朝曦走入密道。 密道修的宽阔而平坦,能容四个人并肩走过,密道内灯火连着灯火,被白炽的光线照的通亮。 密道中到处都是石门,据顾朝曦说,这个密道能通往帝都任何一条门。 顾朝曦就这样一路裸奔着进了密室,再从密道推开石门进了密室,冰舞在身后跟着,一抬头就是他精壮的身体,弄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抬头了。 不过本着不看白不看,看了当没看的原则,冰舞一路盯着他走到了最后。 突然,前方的顾朝曦微微侧目,那双细长的双眸在灯火下闪烁着妖冶的光芒,他递给冰舞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在讥诮她的色心或者胆小? 冰舞呼吸一窒,垂下了头。 索性路不长,跟着顾朝曦推开石门,走出去就是温泉室。 走出去又是一番天地。 温泉室内没有任何人,屏风上挂着各种衣裳,温泉冒着汩汩热气,看起来烟雾围绕的都有点儿不像是反间的景致了。 冰舞走出去的时候,顾朝曦已经安然地阖着双眸泡在了温泉中。 她松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的石板上坐下。 “那个人到底是谁?” 顾朝曦睁开眼,懒懒地睨她一眼:“急什么。” 你当然不急,可是我急。 有些挫败地拉耸下肩膀,冰舞没好气地呢喃道:“你这么呆着我是故意想让我难受的么?” 他还说宠她呢? 他就是这样宠她的?!! 顾朝曦拿起旁边摆放的猪苓丢到冰舞面前,淡淡道:“给我擦背。” “你怎么还用猪苓洗澡呀?”冰舞没什么表情地拿起青石板砖上的猪苓,走到顾朝曦后背,犹豫着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现在的人不都用玲珑发明的沐浴露沐浴么?你怎么还用猪苓?” 雪玲珑发明了半成品沐浴露后,这种去污杀菌的猪苓反而一时间无人问津,冰舞都一直用的半成品沐浴露,没想到在顾朝曦这里却看到了久违的猪苓。 顾府温泉并不止一个,是以男女是分开的,所以冰舞之前不知道顾朝曦还保持着老样子。(.无弹窗广告) 没回答她的目光,顾朝曦霸气地吐出一个字:“擦。” “擦……呃……擦哪里?后背吗?”给人擦背这种事冰舞还真没做过,若不是有求于顾朝曦,她肯定是甩手走人。 “不擦后背,你想擦哪里?”顾朝曦看着冰舞,似笑非笑地反问:“这里么,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奉陪。” 冰舞满头黑线,拿起猪苓就擦了上去,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她也懒得和他废话了! 刚刚经历过一场不甚完美的情欲洗礼,顾朝曦的肌肤还有些热,冰舞的指尖触上去,那份热气就这样传达过来,拿着猪苓,她来来回回地给他擦着背。 顾朝曦靠着池子,惬意地闭上眼,指挥道: “下一点……” “左边一点……” “再下一点……” “左边,往左……下面……” “顾朝曦!你个色胚!”冰舞即使抽回触摸到他的手指,恶狠狠地啐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告诉我,不说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摸了摸自己上扬的嘴角,顾朝曦非常愉悦地笑,笑的胸膛微微震动,见冰舞一脸怒气稍稍收敛后才道:“说吧,傻妞,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告诉你这些事情的那个人是谁!”想了想,冰舞又道:“你告诉我,同时,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只要我能答上来,我就一定告诉你,算是交换,行么?” 原本有些愉悦地心情,再听到这句之后彻底沉下来了。 顾朝曦抿了抿唇,声音异常沉重道:“听好了,我不需要你的交换条件,也不需要你欠我什么……你不需要觉得对我愧疚,我是自愿告诉你的。” 冰舞的喉咙忽然有些干,还有些异常地难受。 顾朝曦没甚表情道:“那个人,是随缘大师。” “护国寺的随缘大师?” 这个特殊名字,冰舞听过一遍之后迅速地想了起来。 在洛府的后院,那一晚死神将她瞬间移动到草丛中,她趴在那里,就那一晚,偷听到洛老爷和洛然的对话,而那些话中最关键的人物却是顾朝曦口中的随缘大师。 “随缘大师……” 冰舞低低咀嚼着这四个字。 这个人到底是谁? 按老爷的话来讲,在她还未占有洛冰舞身体之前,在洛冰舞小时候刚送来的时候,洛老爷救为洛冰舞求了一卦,卦上所说的一切,都在她穿越那天被验证。 是以,洛老爷才会一直她占了洛冰舞的身体而不揭穿。 那么随缘大师又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么早之前就算到这一切?他到底是人,是妖,是妖人,是神,亦或者,还是魔? 在顾朝曦逐渐阴鸷地目光中,冰舞回过神来,“随缘大师现在还在护国寺吗?” 顾朝曦蹙着眉,脸色有一点沉。 点点头,他说:“随缘大师一直都在护国寺……”不过只限于他想被人找到的时候才在。 冰舞有一种放下心中大石的感觉,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出现一点不易察觉的喜色,连眼角眉梢都写着喜悦和奋斗。 “我还有事,先不陪你了,你慢慢洗,我先走了。”言罢她转身往密室走去。 “秦九,你还有没有心。”顾朝曦的声音在身后沉沉响起。 冰舞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着他阴沉的脸,干笑两声,装傻道:“你在胡说什么,没有心的人能活吗?我当然有心,而且还是红灿灿的一颗大善心!” 顾朝曦望着她,眼眸微微一眯,闪烁着绝对的危险,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压抑不住的狂躁和阴鸷:“这么多天,为了迎合我,你装的很难受吧?” “你说什么?”冰舞脸色一沉,直直地瞪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讥诮一笑,顾朝曦从水中站起来,水珠从他长发上滴落到精壮的胸膛间,顺着滑腻的肌肤继续往下划,最终滴落在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他说:“这些天,从你问我秦忘川的事开始,到你排斥我,再到故意做点心迎合我,到今天我告诉你答案,难道不是你故意的么?” 见冰舞沉默不语。 他脸上地笑容更加暗沉,连眼眸也是暗沉地:“故意和我好,你不就是为了今天套我话的么?现在……你如意了?” 冰舞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卡,咽了咽口水,看着他幽兰色双眸,她一字一字道:“不是的,虽然我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可是这么多天和你相处下来,我对你的好与不好,都是认真的。” 她的眼睛乌黑清澈,里面闪烁着坚定和水汽。 可是那么清澈,像湖水,一望到底,顾朝曦知道,这是她愿意,所以他才能看清她双眼。 如果她不愿意,他只能看到一片乌黑! 他楞了一下下,直直地望着她眼瞳深处忘了作出任何反应。 “真的么?”许久许久,他觉得自己心中的火气和不甘在她双眸的注视下,慢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喜悦:“秦九,你说的是真的么?” “是的。”冰舞微微颔首,再次说道:“我是认真的。虽然有时候我也会不折手段去达成某种我想要的目的,可是我不会为此放任自己和你亲近。顾朝曦,你对我那么好,虽然现在我还没有爱上你,可为了那么点儿事我还不至于欺骗你,假装和你好……相信我,我是认真和你试的……” 他说试一试。 她没答应,也没有拒绝,可是沉默,不就代表了她的答案了么? 她是默认了的! 十艳的事情虽然很伤心,可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从此绝情绝爱,这种事情太傻,她不会这样做,她也从没有过那种为十艳守心守身的想法。 第170章 :她强,他就弱 萧墨白说:九九,怎么开心怎么过,我要让我的九九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她会不受任何束缚。[]她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要死要活……九九,你要记住,即使那个人是我也不行。 萧墨白的大爱,她记得,从来都不会忘记。 或许真的是和萧墨白在一起久了,除了萧墨白那份风流浪荡没学会,秦九在某些大事上,总会一次次回忆萧墨白教给她的那些道理,然后不自觉的去照做。 就比如这次和顾朝曦的矛盾。 他认为她在利用他,可实际上她一开始讨好他的理由的确是为了方便利用他,虽然现在得到了答案,可他质问她时,她怎么也说不出来自己是真的为了利用他而接近他! 因为和他接触时,即便是带了目的的,可她又何尝不是真心在做这一切?顾朝曦走进冰舞,忽然一把将她紧紧抱着。 冰舞回过神就是一愣,仰起头,看着他微微上翘的嘴角上哪抹邪魅的笑容,她不自觉的也笑:“顾少爷,我可以邀请你陪我一起去护国寺看看随缘大师么?” 顾朝曦身子一僵,忽然就将整个头颅埋下去,埋在冰舞修长的脖颈上。 她一怔,随即缓缓地笑了。 他将脸埋在她胸前,他的胸膛微微震动,他感性的,性感地,沙哑地嗓音一遍遍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带着无与伦比的感激与狂喜:“傻妞儿,小傻妞儿,傻妞……” 冰舞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你有这么激动么?” 他只是笑,抱着她腰身的手臂逐渐收紧收紧再收紧,仿佛恨不能将她融化在自己骨血里。 “小傻妞儿,你不懂,不懂……” 她不懂他的那种激动。 他心中狂喜,她说和他试试,她说他是真心的那一刹那,顾朝曦毫不顾忌的相信了她,他心中所有的不甘与苦涩都在她一句话里蒸发,如果不是她不愿意,他真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疼死。 他突然觉得身上很痛很痛,可是却抵不过心中的欢喜。 冰舞任由他抱着,骤然地,顾朝曦抬起头,一手擒住她的下巴就狂野的吻了上来,仿佛上面沾了蜜的糖,他恨不能将她整个吞下。 冰舞有些不适应地蹙起了眉,扭着头躲避着他狂野激情的亲吻。 “……唔。” “我好痛,傻妞,我好痛……”顾朝曦隐忍的声音沙哑又性感。 冰舞的身体一下就僵住了,连扭动也不敢了,因为会很危险,她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情欲。 顾朝曦离开她的唇,顺着脖颈往下吻,留下一路红色痕迹。 冰舞喘了一口气,胸膛上下起伏,狠狠地啐道:“顾朝曦,你这个半身思考的发情动物!” 顾朝曦压在她身体上,吻着她优美如白天鹅般的脖颈,听着她怒气横生的话…… 他轻轻一笑,胸膛开始震动,笑声声音魅惑又妖冶,仿佛来自暗夜里夺人魂魄的妖精:“傻妞儿,你不知道么,只要看着你,我就会想要你……好想要……傻妞儿……” 他不敢脱她的衣服,一旦脱下,他绝对会强要了她! 他的声音竟然有些撒娇,这让冰舞一下子想起了十艳在自己身上撒娇打诨的日子。 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她突然使劲推开他。 站起身来,看着他光裸的身体,还有他慢慢蹙起的眉,下沉的脸色,冰舞有些无措地说道:“你……你不要乱来!” 除了这一句话,她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在想什么?”顾朝曦紧紧盯着她,他的声音因为欲望而沙哑。 “我那里有想什么?”冰舞撇开头,不自觉地躲避他的视线:“我只是……只是……” “不用说了。” 顾朝曦三两步靠近她,忽然伸手大力地擒住她下巴,逼迫她看着他,看着她漆黑的双眼,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在我身边,你什么也不能想。傻妞儿,记住了,在我身边,我不准你逃……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你不要逃……千万……不要有逃跑的想法……”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眶微微发红。 可那种红,并不是哭泣或者感伤之类的…… 那种红……那种红就好像在血腥中绽放的花朵,艳的惊人,带着浓重的煞气与戾气,仿佛随时能致人于死地。 如果说顾朝曦对冰舞之前还有很多耐心的话,那么此刻,他的耐心只剩下一点点,微微的一点点,哪一点用他克制他想要她的欲望。 冰舞忽然产生浓烈的恐惧。 她仿佛看见他身上那头潜伏的野兽正一点点的从他心中走出来。 而释放那头兽的人是她…… “我没逃。”她在几秒之内迅速的冷静下来:“我说过,不能婚前夫妻行为,我也说过,只是和你试……顾朝曦,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强,他就弱…… 这是冰舞和顾朝曦相处这么久下来找到的平衡模式,所以此刻她不能弱。 看着他微愣的眼神,她眼眸一沉,直直看进他幽兰色瞳孔中,用很淡漠的眼神,淡淡道:“放开我,如果你用强的我会讨厌你。” 顾朝曦的眼神黯了黯,他的欲望的渐渐弱下去。 可他的眼神在一黯之后却越来越雍容华贵,带着惊人的贵气与妖冶。 手指轻轻从她下巴上划过,划过那些细腻如凝脂的肌肤,那么轻,不带半点重量。他挑挑眉,懒懒地语调,带着极度的危险:“小傻妞儿,你不逃,我什么都可以迁就你。”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逃了?”冰舞心中松了一口气,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认为在你的眼皮底下我能逃到哪里去?我有多大的本事逃跑?” 顾朝曦邪邪笑起来:“这也是,我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跑的,但是……你也不能逃避!” 冰舞知道他这个“逃避”是什么意思。 笑一笑,她不说话,视线不介意的略过顾朝曦光裸的手臂和身体,她一惊:“呀,怎么这么多伤口?这不是血刃划出来的么?” 语气带着幸灾乐祸。 顾朝曦松开擒住她下巴的手,好气又好笑的挑挑眉:“是,小傻妞儿,你给我的,即使是伤口,我也会留着……看到了么,我身上总共五处伤口,四道是被你的血刃划出来的,手臂上,是你用毒药腐蚀掉之后的效果……” 其实顾朝曦身上的伤口并不多,一共也就5个地方,不巧的是,这5个地方,还真的都是冰舞留下来的,除此之外,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半点伤口的痕迹。 冰舞有些奇怪:“难道你练武时没有留下过任何伤口么?” “我是谁,能让别人伤我么?”顾朝曦的语气自大又骄傲:“我从小习武,我有两个师兄师妹,他们都是少见的练武奇才,并且入门比我早,可在我手上,他们也只有逃跑的份。” 冰舞曾经听说过,顾朝曦是个武林高手,他的武功早已至化镜。 只是,听过这个传言的人很多,可亲眼见识过的人却很少……因为谁都知道顾少有功夫,并且功夫很高,可却从来没人见过顾少的武功。 因为,他从不动武! 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懒得动一根手指。 可那次,在凤舞苑,他却这般轻而易举的和十艳打了起来,为了什么呢?为了自己? “你又在想什么?”顾朝曦的声音沉沉响起。 “我在想……”冰舞回神,上下扫了他一眼,红着脸,一本正经道:“你要裸奔到什么时候才愿意穿衣服……暴露狂!你丑死了!” 丑? 顾朝曦仿佛不理解这个字,因为从来没人说过他丑。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丑,而且那个人还是他最最在意的女人。 顺着冰舞所指的方向看下来,顾朝曦看到了自己,小傻妞儿,刚刚在说“他”丑?“秦九!”顾朝曦抬起倨傲的下颔咬了咬牙,可是眼前哪里还有秦九的身影? 豁然的,他白皙的脸上一丝诡异的红冒了上来。 迅速穿好衣服,他推开石门走进去,顺着密道轻而易举地走进小傻妮的南院。 房间中除了刚刚他留下的情欲麝香味道,并没有冰舞的痕迹,他走出去,外面是垂着头,心不在焉的怡宝,看到他,怡宝仿佛不知道惧怕,只是怔怔地点了下头,淡淡地一声:“顾少。” 顾朝曦问:“少夫人呢?” 旁边的小锦极快地回答:“回主子,少夫人刚刚匆匆出门去了。” 出门去了? 从密道一出来她就跑了,她能去哪里? 顾朝曦想到秦九要去的地方,恨不能掐死她算了,省的他为她操碎了心。 什么也没说,顾朝曦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的运起轻功从南院腾空而起,在一众丫鬟小厮掉下巴的空挡,他飞跃了出去,一边看路,一边找人。 走了一路,还是没有看到人。 顾朝曦有些烦躁地蹙起眉,加大力度,直接从外围落到了随缘大师的院中,然后推开门,果然看到正在和随缘大师喝着茶的秦九! 他脸一下就沉了:“你倒是跑的快。” 望着他阴沉的脸,冰舞慢悠悠地啜了口茶水,慢悠悠地说:“我不快,只是你太慢了。” 他慢? 从密道一出来他就开始运轻功找人,他的轻功不说天下无敌,又有几个人敢和他相提并论? 她居然还说他慢? “你怎么来的?” 冰舞白了他一眼:“难道是和你一样飞过来的呀,谁让你发呆的。” 顾朝曦压下心中升腾的火气,似笑非笑撇她一眼,勾勾唇,道:“看来你的轻功进步很快。” 第171章 :第一个男人 “不快不快,就比你快了那么一点点。”冰舞得意地说。 他们两你来我往,完全无视了随缘大师,干咳两声,随缘大师不甘示弱道:“要进来就关门,想出去也关门,臭小子,不要杵在门口,很碍眼。” 顾朝曦看了冰舞一眼,仿佛在等她的意见。 进去,或者出去。 冰舞耸耸肩,又饮了一口茶,没什么表情地说:“我没什么意见,这里是大师的地盘又不是我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进去或者出去,都随你。” 顾朝曦于是走了进来,在冰舞隔壁的蒲团上坐下。 泡茶的紫砂壶乃世间绝版,再加上随缘大师高超的技术,顾朝曦和冰舞两个人喝的泽泽有声。 随缘大师道:“你们两到是稀客,很久没人来看我老头子了。” 冰舞瞄了他头上碍眼的斗笠,沉着眼说:“你不是和尚么,怎么不自称老衲而是老头子?” “本就是糟老头一个,自称什么又有什么关系。”顾朝曦不屑的插嘴:“就算自称老衲,也改不了他就是一糟老头的事实。” 冰舞看了看他:“你见过大师的真容?” “没见过。”顾朝曦很诚实的回答。 压下心中火气,冰舞横了顾朝曦一眼又看随缘大师,嘴儿一撇,笑嘻嘻道:“老头儿,反正你也是老头了,不如将这斗笠拿下让我们看看?” 随缘大师的斗笠晃了一下:“有缘人自然能将老衲的斗笠拿下来,无缘,老衲拿下你也看不到。” “故弄玄虚。”嘀咕了一声之后,冰舞又问:“什么有缘人才能拿下你的斗笠?” “天机不可泄露。” 冰舞一声“靠”都含着嘴里了,在顾朝曦压迫的视线下又被迫吞咽了回去。 不甘地舔了舔唇,她低下头开始喝茶。 之后,顾朝曦和随缘大师瞎聊,两个人天南地北的随便聊着聊着自己就过去了。 冰舞一直暗中观察着随缘大师,可那个斗笠,看起来轻薄,却怎么也掀不开,更别说从这些谈话中知道随缘大师是个什么人了。 冰舞其实很想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可最终,她什么也没问。 时间在冰舞的焦躁中流逝,她已经喝了n杯茶,厕所都跑了几趟哦了,可顾朝曦和随缘大师两人还是天南地北的聊着。 听着听着,她逐渐冷静下来,浅浅笑着,很专注的样子。 顾朝曦和随缘大师一会儿聊最近西北山上猖狂的土匪,一会儿聊榴花国女王的大力改革与未来太子妃的精彩艳绝,一会儿又聊到遥远的北僵战事去了…… 冰舞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说随缘大师能知道这些是他有法力,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可顾朝曦天天和她在一起,这些事,那么遥远,他和随缘大师说着却随口就来,那种掌握天下事的霸气与风度,让冰舞心中升起某种异样感。 痒痒的,有些排斥,又有些佩服。 这个人太强大了,他的强大不是财富上的,不是武功上的,而是他这个人,这种气度与才智,让他看起来非常有魅力。 冰舞发现,顾朝曦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雍容华贵,就像是牡丹花,华贵的让人不敢接近。 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他笑起来的时候懒洋洋的又带着点儿漫不经心,完全不像和她相处时的那种焦躁或者不耐…… “大师你说,九月九这个日子好么?”说着话时,顾朝曦歪着头看着冰舞邪笑。 在他的笑容中冰舞气息一窒,下意识的看着随缘大师,可除了这个白色的沙幔斗笠什么也看不到。 随缘大师道:“好与不好看你们怎么过。” “怎么说?”这话是冰舞接的。 随缘大师的斗笠晃了一下,他干咳两声,慢悠悠地道:“你们不是要在那日成婚么,莫多想,好好成婚一切都会过去。” 顾朝曦眉头一拧,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带着点儿复杂的目光凝固在冰舞身上。 冰舞干笑两声:“谁多想了……” “你们自己清楚。” “顾朝曦,你多想了么?”冰舞发现这句话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于是狠狠啐了随缘大师一口:“糟老头,你就是一自以为是什么都知道的神棍……” 随缘大师于是不再说话,端着茶放到斗笠下,接着就是他喝茶水的声音。 又喝完了一杯茶,冰舞吞咽下最后一个甘醇的茶水伸了个懒腰,对着顾朝曦道:“天色不早了,再晚天就黑了,咱们回去罢。” 顾朝曦有些意外地挑挑眉:“你没话问大师么?” “问他?问他什么呀?”冰舞笑嘻嘻地弯着双眼,笑的牙不见眼:“不问,我没什么问他的,咱们走吧?” 顾朝曦敛下自己心中所思,放下茶杯点点头:“好,咱们回去。” 冰舞已经走到了门口,正靠着门栏看着他。 顾朝曦放下茶水,什么也没说地走出来,携着冰舞带上门就走了出去。 冰舞惊讶道:“你怎么不和大师话别?” 顾朝曦奇怪地看她:“有什么好话别的?又不是见不到了,就算见不到了也没这个必要。” “顾少,你真没礼貌。” “要礼貌干什么,能当饭吃么?” 冰舞无语地瞪他一眼。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出随缘大师的院子,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两个人很安静的走着,一路无语,顾朝曦的沉默让冰舞有些意外,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前边大殿香火盛旺,来祈求上香的达官贵人不少。 “我们去前边看看罢?”站在分岔路口,冰舞忽然对前面大殿来了兴趣。 顾朝曦牵着她的手,将她的掌心包裹在自己手中,牢牢的桎梏,听到此言,他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傻妞儿,你真想去?” 冰舞奇怪地反问:“不想去我跟你说干什么呀?难道我不能去吗?” “能,这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你想去,都可以去。” 听到这句话,冰舞没什么表情,因为她知道,顾朝曦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果然,下一秒,顾朝曦加重语气又补了一句:“不过必须由我陪着。” “有你陪着……”我哪里也不想去。 冰舞有些痛苦的皱起眉,这种没有自由,自由被限制的感觉让她无比痛苦,虽然他对她很宠,可心中的排斥却越来越强烈,即便这样,她脸上却仍然没什么表情。 “什么?”顾朝曦看着她有些僵硬的侧脸问。 冰舞飞快地摇摇头,僵硬地回:“没什么。” 于是不再说什么,顾朝曦握紧了冰舞纤细手指,牵着她,一路慢腾腾像散步似的朝大院走去。 护国寺虽然说香火颠盛,可不给平民开放,终究还是有些冷清的。 大殿中,两个年轻女孩一前一后站在主持大师面前。 年少的那位女孩穿着百褶长裙,粉嫩嫩的粉色衬的她人比花娇。 将手中签文递给大师,她微微一笑,眉目间满是神采飞扬和洋洋得意:“是上上签哦,大师大师,我马上就要同我陌哥哥成婚了,你说我这婚礼能顺利完成吗?会不会有人中途阻路?” 说着眼神若有似无的瞄过身后的白衣女子。 大师看着手中签文道:“上上签,诸事白顺,女施主所求之事,定能心想事成。” 女子满意一笑,侧身子对身后的人道:“姐姐,我好了,到你了。” 白衣女子面容沉静,带着浅浅笑意,显得矜持而又高不可攀。 她看着身前女子,淡淡道:“我想单独对大师说两句话,妙语妹妹你……” 唐妙语识趣地摆摆手,娇嗔道:“我这就走开,玲珑姐姐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我不会打扰姐姐的……”说着真的走开了。 雪玲珑点点头,嘴角笑容卸了一点儿。 她将手中签文递给支持大师,大师看着签文问:“施主所求何事?” 玲珑抿了抿唇,沉着道:“我求姻缘。” 大师沉默一下,眼神悠远地往了往远处的天空,在玲珑拧起的眉宇间,淡然道:“施主在寺外见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施主的命定之人。” 第一个男人? 见到的第一个男人? “大师,若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男人他不爱我,又该如何?” 主持大师道:“姻缘乃天定,一切都因缘字而起,女施主不必忧心。” 玲珑愣愣的应了一句,垂着头若有所思的走开了。她走到后院寻到唐妙语,两人再次回到大殿添了香火钱,跪在大殿的蒲团上诚心地祷告着什么。 冰舞和顾朝曦进了大院之后,一路上遇到不少年轻和尚,轻轻点头行礼过后,也不等他们回应,和尚同他们擦肩而过,匆匆忙忙的,仿佛在赶着什么。 冰舞觉得奇怪,在顾朝曦的协助下跨过高高门栏,正想问顾朝曦些什么,却忽然看到蒲团上跪着的两个人双手合十,在同一时间抬起头来。 她一惊,嘴角抽了一下。 可不就是唐妙语和雪玲珑? 唐妙语和雪玲珑同时抬起头来,两个人朝着上方的菩萨三跪九叩之后站起来,玲珑原本转身要走,却仿佛感应到什么一般,她慢慢地,慢慢地侧过头来,眼尾微微勾起,闪烁着一点星光。 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仍然是初见时那一袭雍容华贵的紫衣,他站在大殿入口处,仿佛聚集了所有光芒般耀眼,身后是蓝天白云,旁边站着年轻和尚,他牵着洛冰舞,嘴角噙着非常柔和的笑,那种笑容在她眼中变得很陌生。 第172章 :改嫁,正如了你的意 陌生的,她觉得他根本不是顾朝曦了。(.无弹窗广告) 不变的,是他眼角似坠非坠,妖娆妩媚的泪痣,那种勾魂夺魄的妖冶与性感,让她深深沉沦。 前世今生,百折千回就是你,就是你。 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她心口绽放,她说,你看,这就是你遗失的半颗心。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这一生不管如何绝望与狼狈,永生永生,她都逃不开这个男人的魔咒。 生或者死,她都心甘情愿随着他浮沉! 玲珑的眼泪来的莫名其妙而汹涌,她只看着顾朝曦,却在忽然之间,面流满面。 哭着哭着,她伸手擦了擦眼泪,莫名其妙的又笑了。 “玲珑姐姐,你怎么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身边的唐妙语转过身后,一脸奇怪地望着她哭笑着狼狈的小脸。 玲珑怔怔地望着顾朝曦,哭的梨花带雨,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哭着,仿佛心中的那些绝望与无望都在这一哭中一一释放。 冰舞不由得反过来捏了捏顾朝曦牵着自己的手,打趣道:“顾少,人家那是喜悦的泪水。” 说实话,雪玲珑的眼泪来的那么突然,她也有些奇怪。 难道顾朝曦真的那么大魅力?以至于玲珑一见到他就激动的哭了? 在场的人,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玲珑为何而哭! 顾少那么大的魅力,那么为何自己一直看不到的他的魅力呢?还是故意视而不见? 冰舞没有深思自己到底对顾朝曦是哪一种想法,眼下,她的视线扫了扫雪玲珑,又看了看顾朝曦,咯咯地笑道:“顾少,你好大的魅力哦,连已婚妇女都给迷倒了……” 顾朝曦低下头,宠溺的用眼神割了她一下:“傻妞儿,我就算有再大的魅力,也只希望迷倒你一个,至于其他无关重要的人,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的如斯淡漠,如丝薄情。 对雪玲珑的眼泪视而不见,仿佛他们只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雪玲珑的心一瞬间就凉了,不过这一次,她已经有个了足够的意识,和足够强大坚定的信念,她不会再被他三言两语吓退。 这一次,她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好久不见,顾少,洛三小姐。”她擦干眼泪,微微笑着对他们两人点了点头。 “唔,太子妃,她不是洛三小姐,而是我顾朝曦即将过门的夫人。”顾朝曦懒懒地点点头,没什么表情的纠正玲珑的称呼。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雪玲珑,只是落在雪玲珑身上的目光恢复了雍容华贵甚至是懒洋洋的漫不经心,那种柔和的眼神除了对冰舞时才有,在旁人身上是绝对找不到的。 玲珑有些尴尬地一笑,随即又正色道:“阿曦,等你们成婚时,我一定将这个称呼改过来,现在毕竟还没有正式举行婚姻,这么叫,似乎有些操之过急?” “太子妃,好久不见……不过急嘛,的确是他急了点儿,我倒是不急,但这也是迟早的事儿嘛,不差这一点,一个称呼罢了,我倒是不在意。”别人很有礼貌时,冰舞自然不甘落后:“怎么太子没陪你过来吗?身边这位是唐大小姐唐妙语?果然好样貌,难道之前一直戴着面纱……唔,据说你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家人,恭喜你们了。” “谢谢少夫人。”唐妙语看了看脸色不是很好的玲珑,笑嘻嘻道:“陌哥哥准备去西山剿匪,我和玲珑姐姐正是来为陌哥哥求平安符的呢。” 唐妙语这个人忒会装,上次和龙斐陌在后山偷情,派阿妩追杀她的可不是就是她? 瞧,她现在多么天真无邪。 原来,这世间每个人都是戏子。 “你们相处的很好,完全没有那种争风吃醋的感觉。”冰舞意味不明地笑笑:“正宫太子妃和侧妃能相处的这么好,将来必定会引为佳话……太子妃,作为同乡,我真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为你同情……” 她其实是在讽刺她。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却接受了这里的规矩,接受了自己老公的小妾,还相处的这么好。 玲珑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黑,几经变幻,最终,咬了咬银牙,她道:“入乡随俗是迟早的事,洛三小姐,不要以为你可以标新立异,作为同乡,我也劝解你一句,凡是莫要太过得意,小心得意忘形……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接受就可以不要的,总有一日,你也会品尝到我今日这般滋味。” “你现在这般滋味?”冰舞浅浅笑,轻轻反问:“你现在什么滋味?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难道,你现在很难受?其实好都是装出来的?要不然,你刚才干嘛要哭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见到了梦中情人,所以激动的哭了?” 两个人说着话中话,有些话也只有彼此听得懂。 玲珑深呼吸一口气,压抑压抑又压抑,这才压抑下胸膛间满意出来的怒气,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很好,一个婚姻而已,困不了我的。洛冰舞,海阔天空,只要我愿意,任何地方我都能去,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可千万别被困住了才好。” 哈……她虽然不被自己喜欢的人所喜欢所接纳,可她起码还有自由? 洛冰舞呢? 她有什么?她不懂爱,不懂珍惜,她被人抛弃,现在又还被人囚禁,她到底那里比她好了? 雪玲珑不懂,其实按冰舞的实力与聪明,再加上她在制造药材上的天赋,如果她真心想要逃跑,想要避开谁,海阔天空,这世间,又有什么困的住她? 冰舞不解释,也不再说话,她望着雪玲珑微微抿唇一笑,将头靠在顾朝曦臂弯之上,他整个高大的身材笼罩住她,这让她颇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 有便宜占白不占,更何况这种便宜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占的。当下,顾朝曦揽着冰舞,朝着脸色惨白的玲珑点点头,懒洋洋道:“唔,太子妃,替我向太子问声好,祝他一路顺风,我在此地候着他凯旋而归。” 冰舞觉得他那一身懒洋洋地“唔”颇有些风骚浪荡。 说着顾朝曦微微颔首,半抱着冰舞就要走。 玲珑吞咽了一口口水,见他要走,压下心中急切,淡淡道:“昨日阿陌还和我提起你呢,阿曦,作为朋友,他去外边剿匪,你是不是该去给他践行?” 顾朝曦微微侧头看着她们,眼神似有些疑惑。 见状,身后唐妙语连忙点头,乐呵呵道:“对啊,昨天陌哥哥还提起顾少你了呢,若不是宫中事情太忙,陌哥哥定会去找你的……你真的该去给他践行哦,相信陌哥哥一定很高兴。若是少夫人愿意,你们可以一起去。” 在冰舞抽搐地嘴角中,顾朝曦果然低头看着冰舞,见她一脸黑线,他低低一笑,似笑非笑道:“顾夫人,你愿意去么?” 真tm的倒霉啊……躺着也中枪! 冰舞望着一脸平静,却压抑不下眼中微微苦涩与期待的雪玲珑,有模有样的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无谓道:“反正整日里在家也很无聊,而且太子妃和太子侧妃这般真心实意的邀请我们,咱们又怎么能拒绝呢?顾少,咱们去罢!” 她其实也想看看,雪玲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不是很爱顾朝曦么? 那么就抢罢!只要她有本事抢走,只要顾朝曦愿意,她秦九第一个送上祝福! 玲珑道:“我在太子府等着你们。” 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冰舞顾朝曦互相对视一眼,两人正要走,玲珑又开口了:“阿曦,三小姐,你们怎会来护国寺的?” 顾朝曦没说话,看着冰舞,显然是想让冰舞作答。 冰舞挑挑眉,笑着反问回去:“太子妃,你们能来,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来?” 玲珑一噎:“妙语妹妹为阿陌来求平安符,我陪她……” 唐妙语插嘴道:“玲珑姐姐还求了姻缘哦。” 说着唐妙语掩嘴娇笑,咯咯咯咯地笑声充斥在大殿上,有一种风尘的淫靡味道,配上唐妙语那张美艳的脸蛋,娇红的唇,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荡。 几个人几乎同时皱眉。 再没有说什么,顾朝曦搂着冰舞转身就走,走出大殿,一个转弯,两人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玲珑一直望着他们,她的眼神中有一种东西一直在浮浮沉沉,经过时间的沉淀,这种东西最终刻进她心底深处,像是咒语般不可解脱。 唐妙语笑了一陈子,见玲珑面色沉静,笑容戛然而止。 “玲珑姐姐,你刚才求了姻缘呢,莫不是对陌哥哥不满意?想要另外改嫁?你看上谁了,不会是顾少罢?”她故作惊讶的一惊,又道:“可看顾少对待少夫人温情款款的样子,姐姐希望可不太哦。” 玲珑眼神微微一冷,睥睨着她:“妙语妹妹,我改嫁,可不正如了你的意。莫非你想我一辈子留在阿陌身边,那样……可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唐妙语轻声一笑,眼神暗沉:“姐姐哪里话,我当然希望姐姐万事如意。” 说着一甩袖子,率先朝着大门口走去。 玲珑微微一顿,最后对着主持大师微微颔首,跟了上去。 “阿弥陀佛……”主持大师半阖上眼帘,淡然无波地道了一句:“逆天而为,孽缘。” “两位女施主不用过斋菜再回去么?”殿门口的和尚见她们要走,问了一句。 唐妙语直直地走出去,没说半句话,连个眼神也不曾倾斜过。 玲珑脚步一顿,朝着小和尚微微一笑道:“下次再来,麻烦你去告诉庙祝一声,我们先行一步。” 小和尚双手合十地点点头。 玲珑还没走出门口,就听到唐妙语娇俏的声音,一声声的敲击着她心口。 第173章 :陌哥哥停手 “陌哥哥陌哥哥……”唐妙语提起裙摆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龙斐陌复在身后的手臂,娇声道:“陌哥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还要准备去西山剿匪的东西么?”龙斐陌点点头:“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就出发。” 说着略带压迫感地眼神轻轻扫了唐妙语一眼,唐妙语被看的一惊,下意识放开他的手臂。 龙斐陌扯扯嘴角,深邃的目光望向大门口,玲珑正步下台阶朝着这边走来,普一抬头,一个深邃,一个淡定,两个人眼神一下子就撞上了。 玲珑平静无波地移开视线,一路安然地走过来:“阿陌,你怎么来了?” “来接妙语。”龙斐陌捏着拳头的手指一紧,脸上却摆出一副傲然地模样:“既然你也在,那就一起回去吧。” 玲珑目光微愣地望着他们,没有拒绝的上了马车。 龙斐陌冷笑一声,动作温柔地将身边的唐妙语抱上马车,自己仅直走到唐妙语身边和雪玲珑相对而坐,淡漠和威严的对着外面道了一句:“起驾!” 鞭子抽打马匹的声音迅速响起,马儿嘶吼一声,滴滴塔塔地踏着地面上,载着他们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马车上,唐妙语半个身子都趴在龙斐陌身上,在龙斐陌的逗弄下,时不时的一声娇笑:“陌哥哥,别逗了……这里好痒呢……” 龙斐陌的手放在她腰身,闻言,看了玲珑一眼,却见对方早已经阖上双眼再养神,目光一沉,在唐妙语腰侧又轻轻抓了两下,换来唐妙语一连串笑声。 “哈哈……哈哈……陌哥哥停手……哈哈哈……好痒……哈哈……” “求饶,我就饶了你。” 唐妙语立马道:“陌哥哥,求你了。” 龙斐陌果然不再动她,安静的跑着她,不一会儿,唐妙语的唇就凑了上来,龙斐陌微微皱眉正要拒绝,唐妙语眨了眨眼,用眼神扫了雪玲珑一眼。 龙斐陌身体一僵,唐妙语已经机巧熟稔地吻了上来。 龙斐陌眼神却一直看着玲珑。 而后者,一直闭目养神,对他们的情况不管不问,似乎完全不知道他们此刻在做什么。 龙斐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推开唐妙语,最后闭上了眼。 唐妙语有些不甘的瞪了眼玲珑,还想凑上去,却见龙斐陌已经侧开了脸,摆明了拒绝的姿态。 她有些焉焉的垂下眼皮,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算计。 “陌哥哥,这是我在护国寺给你求的平安符。”唐妙语拿出平安符放在龙斐陌手上,睁开眼,龙斐陌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唐妙语笑道:“好巧呢,姐姐今天和主持大师求了婚姻,恰巧顾少今天也在护国寺哦。” 她这样说没错,顾少的确在,玲珑求姻缘的时候,顾少在,顾少夫人也在,只是唐妙语却没有把顾少夫人也再的事实说出来。 雪玲珑没嫁之前,这帝都,又有谁不知道她爱着顾朝曦的? 原本他们两是所有百姓最看好的一对,身份相对,才情匹配,容貌两人都是万里挑一,而且两人名声在外,他们两的结合乃天作之合,如今却一个嫁给了当今太子,一个要娶洛三小姐。 龙斐陌捏着平安符的手爆出青筋,瞪着玲珑,命令道:“睁开眼,看着我!” 玲珑置若未闻,眼帘上的睫毛轻轻颤抖,却没有睁眼。 龙斐陌丢开手中平安符,手一伸就将玲珑从对面拽了过来,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在她耳边吐字清晰,阴冷而霸气道:“玲儿,我让你睁开眼看着我!” 玲珑叹了口气,果断睁开眼看着他,眼中波澜不兴:“我现在睁开眼,也在看着你了,阿陌,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那样平静的语气,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 龙斐陌唇一抿,冷冷道:“为什么去求姻缘?” “你都要娶妻了,你离你的计划又近了一步,我想我们的关系很快就会结束。(.)”玲珑看着龙斐陌,轻轻笑:“阿陌,我去求姻缘,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对吗? 哪里对了?到底哪里对了? 龙斐陌心中莫名的狂躁,想要说什么,一时却有些词穷,见她平静的脸色,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娶的是妾,不是妻,而且,还没有正式结婚呢!” 唐妙语正蹲在地上捡被龙斐陌扔掉的平安符,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和不甘。 “妾和妻,有什么区别?”玲珑淡然地反问:“婚礼也不过迟早的事,,再说……你们连洞房都已经提前体会过了,早和晚,有区别吗?”“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吗?玲珑,你真的不爱我么?”龙斐陌挫败道。 玲珑摇摇头,心平静和地看着他:“不,我对你动过心的……虽然不多,可也有过。阿陌,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你有了其他女人,我和你这一辈子就再没有半点可能,阿陌,我们之间那一点点希望,从我亲眼看到你们上床就已经没有了。不说其他,就说在新婚之夜罢,虽然我们有过协议,可你怕她胡思乱想,就立马和她上床……你认为,你和我还有可能吗?你现在和我说你娶谁,在我面前做什么,我都不会再介意。” 说罢,玲珑坚决地拿开他扣着自己腰身的手,坐回了对面。 看着他们,微微一笑,轻声道:“就算你现在和书上男主角一样带着唐妙语在我面前上演活春宫,我也顶多帮你们调整下姿势,喊些口号给你们加油!” 说罢,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一脸打趣和调侃,看不出半点伤心或者不适的痕迹。 龙斐陌心中突然开了一个大洞,深的他觉得什么也填不满,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该听取何必的话和别的女人做戏,不该做这些事故意来气她……他突然无比恐慌失去她。 这个他一直想娶想要,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女人。 “我有过女人,他又何尝没有过?”他紧紧皱起眉,眼中是一大片的痛苦:“你能一直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喜欢我?难道就因为我和别人上床了?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和洛冰舞上床呢?指不定他们早就暗渡陈仓过好多次了,毕竟马上要结婚的是他们!” 玲珑无比平静地看着他:“阿陌,你要知道,人和人是不同的……我爱他,就算他和无数女人上过床我还是爱你,他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我不爱你,就算你只和一个女人上过床,我还是会觉得你脏。” 这就是爱人与不爱之间最大的差别。 因为爱,什么都可以被原谅被接受,因为不爱,什么都是错,什么不做还是错。 “你将来还会娶很多女人,阿陌,你做不到,我也不奢望你会做到。” 说完这一句,马车上忽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只有鞭子抽打马儿的声音,啪啪的响起,像是抽打在几个人绷紧的神经中。 马车停在宫门口,龙斐陌下了马车就不见了。 唐妙语和雪玲珑面面相觑。 玲珑没什么表情的坐着不动,唐妙语一直笑看着她,整个人偌大的马车就只有他们,唐妙语手中甚至还捏着另外半块平安符,她看着玲珑,看着看着,她忽然伸手甩了玲珑一巴掌。 “啪”地一声,声音非常清晰。 玲珑的脸被甩到了一边,头发散乱,额角在受力下撞到轿子的边角上,重重磕了一下,她半边脸也在迅速红肿起来,清晰的印出几个手指印。 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脸颊,玲珑微微皱起眉,半带不解加嘲讽地看着唐妙语。 “妙语妹妹,你不装了么?” 唐妙语眼神一冷,却是唇角带笑:“装?装什么装?玲珑姐姐,你装的不辛苦么?这一巴掌是我替阿陌哥哥还给你的,不要以为陌哥哥非你不可了!” “替阿陌还我的?你凭什么?非我不可?他不是非我不可……”玲珑用手轻轻擦拭着自己红肿的脸,一半带笑,一半矜贵地问:“就凭你一个被青楼妓女养出来的小妓子么?还是凭,你即将过门成为阿陌小妾?” “你知道我的身份?”唐妙语唇色白了一下,随即,冷冷和玲珑对视:“那又怎样?陌哥哥也知道,他还是愿意娶我当他的侧妃,至于你说的小妾,抱歉,我想怎么也轮不到我……你不是要走,要离开陌哥哥么……你一走,太子妃的位置就是我。” “你最好祝我走的顺利点,否则你连小妾的位置也捞不到。”玲珑抿唇,浅浅笑:“我不要的东西,被谁捡走不是捡?你那么想要,我丢在你眼前给你捡又有何不可?” 说罢玲珑再不看她一眼,放下手,挑起布帘,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喜儿从里面迎出来,惊了一下:“小姐,你的脸怎么回事?谁打了你?” 玲珑摇头,示意她别问。 身后的唐妙语整了整情绪,掩饰掉眼中的恨意与杀气,从马车跳上下来,娇笑道:“玲珑姐姐,等等我,走那么快作甚?” 玲珑脚步微顿,当真不走了。 身后的丫鬟和侍卫跪了一地,她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唐妙语不紧不慢地走到玲珑身边,笑语晏晏露出一口小银牙,正要说话,冷不丁的被旁边的喜儿从脸上甩了一巴掌。 捂着被打疼的脸,唐妙语的眼泪迅速充盈整个眼眶。 众目睽睽之下,喜儿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这一巴掌是替太子妃还给你了,太子妃的脸也是你能碰的么?这种事就算闹到天家,也是你的错!敢打太子妃,小心贵妃娘娘摘了你的脑袋。” 全场寂静,所有人垂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第174章 :亲密做戏 唐妙语的脸烧的厉害,咬着牙,她眼眶中的眼泪划落在脸庞上,流进嘴里,那种苦涩的味道冲刺她整个口腔。(.) 她根本没想到,玲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发难。 连装也不装了。 玲珑摩擦了两下脸颊,笑意盈盈道:“喜儿,算了,打了也就打了……想必唐大小姐也不是有意的,你说对么?” 说着玲珑看向唐妙语,唐妙语瞪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隐忍,低低地“嗯”了一声。 声音虽然小,可在场还是有很多人听清楚了。 这也就不管是无意或者有意,她的确是打了太子妃的脸,将来不管如何对峙,这件事闹的多么大,都是她吃亏。 相信,她以后也不会敢在闹了。 敢打玲珑的人,不说这个世界,就原来的二十一世纪,又有谁碰过她的脸? 她现在是没心情和唐妙语计较,否则还不把她往死里整。 自己果然越来越善良,似乎有做圣母的潜质? 玲珑吃吃一笑,在喜儿的搀扶下,甩着广云袖,姿态袅娜的进了大殿,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喜儿,太子殿下呢?” 喜儿道:“太子殿下去了何必先生的院子,似乎很生气呢,太子殿下脸色似乎不好……小姐,你要去找太子殿下吗?” “不去。”玲珑摸了摸自己的脸:“上药去吧,我可不想留下什么疤痕。” 说起此事,喜儿又有气:“小姐你太善良了,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她越来越猖狂了,你若是不好好整治她,将来还不愈发不把你放在眼中!” 玲珑浅笑:“将来,哪里还有将来……” 喜儿一愣,撇过头,却看到玲珑眼神有些恍惚的望着前面,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诡异地笑,喜儿打了个寒颤,觉得明天肯定要变天了。 龙斐陌离开何必院子的时候怒气冲冲。 府邸中的小厮全部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就怕一不小心热火上身。 何必站在门口,一袭青衣,面无表情地送目龙斐陌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迎来这个院子中第二个贵客,太子妃娘娘雪玲珑。 “娘娘。”他点点头。 玲珑走上前来,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浅笑:“怎么,何必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院子中仲裁了许多玉兰花,玲珑就站在玉兰花下笑,何必觉得,她这一笑,真真是人比花娇。 “小屋简陋粗鄙,娘娘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就不请娘娘进去了。” “何必先生既然说了直说,想必是不需要顾及什么,那我也不客气了。”玲珑笑容收敛了一下,声音一冷,质问道:“让他和唐小姐在我面前亲密做戏,不知可是先生的意思?” 何必不吭不卑道:“想必娘娘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来问何必,的确是何必,娘娘这么聪明,何必没有隐瞒娘娘的必要。” 玲珑听到心中的答案,一时间不知是该叹还是该悲。 龙斐陌的感情太幼稚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么久,雪玲珑不是不了解他,可正是因为了解,知道他听从了何必的话才会如此觉得悲哀。 她叹道:“先生,太子他如此信任你,你怎忍心如此待他?” 何必微笑,他的笑容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何必不会害了太子殿下,只是太子妃娘娘……你既不能全心全意对待太子,就不该留下,就不该让太子再为你费神费心。” 玲珑一惊:“可先生如此欺骗他,就不会觉得愧疚和过意不去么?” “何必是为了太子好。” “为了他好?”玲珑冷嘲道:“为了他好你就故意让我看到他们上床?为了他好你让他和唐妙语亲密来气我?为了他好?你将我们两越推越远?” 何必微微一叹:“殿下将来是要当皇帝的,又怎能留下一个对他无爱的皇后?这个皇后可以不爱皇帝,却不能爱着别人。(.好看的小说)七小姐,你既无心留下,无心对待太子,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何必……祝您早日离开。” 说到这里,玲珑知道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她微微颔首过后,有些恍惚的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何必先生,你选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是唐妙语?” 何必闻言,轻声一笑:“只是恰好唐大小姐送上门来而已,而且,她爱太子,她和娘娘您不同,她有野心,有野心的女人,正是太子需要的。” “有野心未必是好事。” 留下一句话,玲珑头也不回走出了小院。 何必抬头望着天空,平庸的脸上那双闪亮的黑眸闪烁着智慧。 有野心未必是好事,可是她爱太子,爱皇后之位,而太子不爱她,不会让她的感情所牵涉,起码比起太子妃,唐妙语留下会好很多很多。 起码,她不会成为太子的累赘或者弱点…… 日升月落,又是几日一晃而过。 这几日秦九每日都去护国寺,时间不定,或上午、或下午,有时候来了兴致,晚上也会去。 顾朝曦的生意做的很大,可他不忙,冰舞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悠闲。 每日天喝喝茶,听听小曲,再逗逗她,他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可最近冰舞去护国寺,顾朝曦每次必陪着她,她擦觉到,他总是将目光黏在她身上,似乎在观察着她?又似乎眼光离不开她……所以一直看着她? 顾朝曦凝视冰舞,邪邪一笑:“小傻妞儿,这么看着我干嘛?莫非终于发现我是你的良人了?还是发现本少无敌的魅力了?” 原来,冰舞看顾朝曦一不小心就看的出神了。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冰舞拍拍裙摆,立即送了他一个大白眼:“你长了三只眼?不看着我?怎么知道我看着你?” 自动忽略了顾朝曦的后两句话。 顾朝曦轻笑:“我一直在用心看着你,何必需要那第三只眼。” 冰舞眨眨眼:“你终于承认你在暗中观察我了?” “我是正大光明的观察你好不好?”见冰舞一愣,顾朝曦又道:“可你每次去随缘大师那里除了喝茶就是聊天,你什么也不问……若不是了解你,我还真的以为你只是单独的去找大师喝喝茶而已。” 冰舞问:“那你说我是去干什么的?” “你是想问大师到底是谁,可对?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找随缘大师干什么,但你不是一个会做无聊事情的人,我想,你一定有某种目的。”顾朝曦一直这样认为,他从没觉得小傻妞儿是个简单人物。 “说的我好像有阴谋似的……” 顾朝曦轻轻笑,嘴角的弧度带着旖旎风情。 “小傻妞儿,随我去试嫁衣,可好?” 院中的风流书像是旖旎的情画,而他们坐在贵妃榻上,那些花瓣一片片落在他们周身,她纤长的睫毛上,他乌黑的秀发上,那样慵懒的姿态,画不出来的情。 过了许久,冰舞轻轻眨眼,花瓣从她睫毛上掉落,她伸手接住,那片粉色落在他掌心,慢悠悠的抬眼瞥了眼顾朝曦,她皱着眉,说:“我觉得……太快了……” 他原本姿态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闻言,有些激动地坐起来,凉凉地回她一眼:“快和慢有什么区别?你迟早要嫁给我……傻妞儿,不要有逃跑的想法,千万不要有。” 似警告,又似告诫。 冰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娶我的想法?” “九月九快到了,我想在那一日与你成亲。” “明年也有九月九,九月九而已,每一年都有的!” 顾朝曦平复自己起伏的心情,望着她皱的死静的眉头,伸手抚了抚额头,慢慢揉捏着,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掐死她。 “秦九,我不想等,不想再等了……” 明年九月九,对他来讲,太过长久,定数太大,不把她娶回来,他始终觉得不甘,不安心。 他的态度很坚决,可他眉宇间写满了惶恐与不安,冰舞望了一眼,于是沉默了。 把玩着手中那片粉色花瓣,伸出两指,慢慢揉捏,直到花瓣在自己手中完全破碎,冰舞才停手,轻轻笑了起来,望着他说:“好,试嫁衣罢。” 那一刻,他手足无措地手贵妃榻上站起来一把抱住她,将她锁在自己胸膛上,头埋她脖颈下,他激动的语无伦次:“傻妞,小傻妞儿……真的么……真的么……你不会骗我么……”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有些好笑的僵直着身体。 他从她脖颈上抬起手,忽然张嘴,重重一口咬在她唇上:“不准逃跑,不准骗我,否则,傻妞儿,我会忍不住毁了你的!” 说罢,他再次吻住她,将她吃痛的惊惚吃进嘴里。 她愣了几秒,才微微使劲一把推开他。 “不是说试嫁衣么,去不去,不去就算了……” “不准说算了!”他将她拉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笑:“试嫁衣,哈哈……小傻妞儿……” 冰舞也笑,跟在他身后,被他拉着直往前走。 他的笑声一路从东院蔓延到整个顾府。 冰舞笑着笑着,眉宇间突然出现几分苦涩与悲戚。 九月九越来越近,冰舞一直过的提心吊胆,就怕顾朝曦会突然提出来,可眼看里九月九只有三天了,就在冰舞以为顾朝曦愿意将时间延迟时,他忽然开口了。 三天的时候,嫁衣和婚礼,又怎么来得及? 冰舞一直以为来不及的,可顾朝曦带着她去试嫁衣时,吼了一嗓子:“按原先的方案准备婚礼,你们少夫人答应嫁给我了……” 这一句话下去,整个顾府都沸腾了。 第175章 :我对女人没兴趣 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他们脸上那种喜欢的表情与愉悦的情绪,让冰舞疑惑地皱起眉。[] 他们真的喜欢她么? 因为她是顾朝曦亲口承认要娶的人,因为她是顾朝曦喜欢的人,因为她即将成为他们的少夫人,所以大家爱屋及乌,都真心的喜欢她? 可是这种喜欢她并不高兴。 现在是顾朝曦喜欢她,若是那一日,他不喜欢她了,他们是不是也翻脸不喜欢她了? 天衣阁是帝都最有名的裁缝店。 天衣阁只招待皇家贵族,天衣阁从来不对百姓开放,可天衣阁的风格却一直被模仿崇拜。 即使后来玲珑小姐开了个雅衣间,发明了许多这个朝代没有过的新衣服,或者各种各样的款式,天衣阁的地位也从未被超越。 天衣阁的店铺在帝都最旺盛的地段,骚包的风色布帘马车直奔天衣阁。 顾朝曦将冰舞半搂着下了马上,掌柜的已经等在下方了,见两个人下了马车,恭敬地行礼道:“主子,少主子,秦姑娘正等着你们呢。” 顾朝曦点点头,无视冰舞一脸疑惑,直接将她拉了进去。 “你是天衣阁的老板?” “嗯。” 冰舞抽了一下:“雪玲珑的雅衣间款式这么独立特行,居然也没能把你的天衣阁挤下去。” 顾朝曦狂傲地笑了笑,搂着冰舞直奔三楼。 他的心情很好,非常好,甚至是狂喜,所以说话时也显得特别愉悦。 “她起步的太晚了,她开雅衣间时周边的丝绸布料店,所有贵重布帘与裁缝,还有周边的旺盛地铺都已经被我独揽承包,所以她的雅衣间款式再好,可是没有好的布料也不顶用……最后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停在中层阶段,而进不了一流市场。” 可以这么说,顾少在生意场,不管是那种生意,都已经已经一手遮天。 如果不是这种状况,如果不是再没有商人能和他抗衡,三国的皇帝又怎么会留下这么个威胁自己的东西? 不是没想过联手除了顾朝曦,可顾若是没有半点手段,能将生意做的这么好,能活这么久?能一年一年将生意扩大扩大再扩大无限扩大……大到再没有人能奈何他? 最旺盛的店铺,最好的天衣阁,最奢华的装饰。 顾府虽然很高调很奢华,可是不亮闪闪,而天衣却是金碧辉煌,打造的你进去里面那些耀眼的装饰能耀花你的狗眼! 上到三楼,却又是另外一种风格,那些珍贵的珍珠流苏直垂而下,如行云流水,楚楚动人,透着一股子女儿般的娇媚。 隐约间,透过布帘可以看到有个娇俏的身影在前面忙活着,一个纤细的影子,婉转非常。 冰舞脚步一顿,顾朝曦已经撩起布帘,拉着她大步走了进去。 顿时,满园春色袭来。 “楚楚。” 顾朝曦走进去将冰舞摁进椅子中,自己在冰舞身边很大爷的坐下。 那个女子,那个纤弱的身影仍然埋在衣服间忙活着什么,她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仿佛当他们不存在。 冰舞扭了两下,却见顾朝曦已经端起了茶杯,冰舞正要问他,手一转,他已经将茶杯端到了冰舞眼前,邪魅一笑:“渴了么傻妞儿,喝喝茶吧,楚楚泡的茶水和随缘大师的茶有的一拼。” 就着顾朝曦的手,冰舞试探性的抿了一口。 顾朝曦问:“怎么样?” 吞咽下去,那些微苦中带着甘醇与清香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冰舞细细体验了一会儿,很诚恳地道:“的确不错,不过比起随缘大师的茶水总觉得还少了点儿什么……如果没有喝过大师泡的茶,我想这个一定也会很不错。” 只是喝过随缘大师的茶水以后,很少有茶水能再喝进口中。 顾朝曦闷声哼笑,正要说话,旁边一道柔媚的声音插了进来:“楚楚的茶水那能和随缘大师相媲美,能得少夫人一句称赞,楚楚已经很高兴了。” 冰舞下意识的看过去,那个埋在衣服间的纤细身影已经抬起了头。 那张柔媚似水娇滴滴的脸,那种楚楚可怜欲拒还迎的姿态,那张清丽的眼神……顿时,冰舞一颤:“楚楚?天下第一名妓,秦楚楚?” 妓院冰舞还真没去过,只是偶然间见过一次秦楚楚,然后知道了这个天下第一名妓。 秦楚楚微微一笑,上前几步行礼。 “楚楚见过主子,少主子。” 顾朝曦喝着冰舞喝过的茶水,懒懒地笑,见冰舞没什么反应,秦楚楚微微一笑,和她柔媚的脸有些不符,那种笑容,非常大气,并且不张扬。 “楚楚在裁缝新装时总会有意无意无视周遭所有景象与人,没有及时过来见礼,少夫人不会见怪罢?想必少夫人也不是这般小气之人对么?” “你这样说,我还是生气,岂不是显得我很小气?”冰舞感叹道:“楚楚,没想到天下第一裁缝和天下第一名妓都是你。” 秦楚楚眨眨眼,笑语:“只要有钱赚,我什么都可以赚哦。” 冰舞满头黑线地问:“卖身也卖?” 她这种毫无顾忌的问题,换来两个人的笑容。 顾朝曦宠溺的撇她一眼,解释道:“楚楚只是在妓院挂个名号罢了,以她如今的身份与地位,想买她的人数不胜数,但也不是谁都买得起的……” “不过,我的确卖……”秦楚楚微笑的样子非常柔和:“但也是看人来卖的……如果少夫人有需要,也可以买楚楚一夜,不过楚楚一夜的价格不少,少夫人如果想买楚楚,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顾朝曦笑容一窒,用眼神警告了秦楚楚,不过后者直接无视了。 冰舞低垂着头想了想,然后抬头,一整正经的样子:“对不起,我对女人没兴趣!” 秦楚楚大笑。 顾朝曦原本因为秦楚楚那句话而有些僵硬的笑容一下就柔和了。 “少夫人,试嫁衣罢。” 说罢秦楚楚拉起布帘往下一掀,透明琉璃屏风下那袭红的似火般红红火火,似红山茶花般烈的惊人火色嫁衣就这样暴露在人前。 冰舞戳着手掌的手指一僵,望着那张红色,怔怔的出神。 秦楚楚以为她看呆了,忍不住调侃道:“这件嫁衣我绣了三个月,上面的龙凤呈祥图就花了大半功夫,再加上薄如蝉翼的流云纱绸布,还有边角点缀的风流树花瓣……少夫人,穿上这件嫁衣,你一定会成为全帝都女子最羡慕的女人。” 冰舞还是不动,似乎还在发呆。 秦楚楚微微一愣,忽然间却感觉到顾少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甚至是不忿与悲伤。 “少夫人,这件嫁衣,是不是很好看?”秦楚楚仍然笑意盈盈。 冰舞总算回过神来,先用眼神割了顾朝曦一刀,走到嫁衣前,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赞叹道:“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嫁衣,楚楚,你手艺真捧,不愧为天下第一裁缝……上次在太子府看到太子大婚,太子妃身上穿的那件都没这件好看咧!” 望着那件用自己心血凝固而成的嫁衣,秦楚楚感叹道:“楚楚这一生,做过无数红衣红裙,却只做过一件嫁衣。” “为什么呀?”冰舞奇怪道:“这是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么?” 没有回答冰舞的问题,秦楚楚取出嫁衣,赞道:“少夫人赶紧试试罢,我想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冰舞迟疑地望向顾朝曦。 秦楚楚会意过来:“顾少,你出去,我好给少夫人换上这嫁衣。” 顾朝曦妩媚一笑,冰舞抽了一口气,只听他轻轻地声音说:“楚楚,你出去。” “主子?”秦楚楚愣了。 顾朝曦走近两步后又将自己手中百折扇仍下,若无其事而暧昧地说:“我来给她换,楚楚,你出去。” “原来如此。”楚楚掩嘴一笑,拖着拽地的裙子,款款多姿走了出去。 “你……”冰舞咬着牙,怒视着顾朝曦。 他慵懒地走过来,姿态雍容华贵,可他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扯烂了她身上的嫩粉色纱裙,不顾她的挣扎,伸手解下了她胸前粉色系肚兜的带子,将衣服取下去丢在地上。 “你又发什么疯啊顾朝曦!” 冰舞整个趴在他身上,像是小孩子,她的挣扎在他眼里不过小把戏,他轻而易举可以制服她。 她想去阻止他,可是这样一来春发就乍泄,可如果不阻止,她也即将赤裸…… 最后,冰舞一手遮自己,一手去抓他的手:“你够了哦,我警告你别在发疯……” “我发疯还是你发呆?”顾朝曦咬了咬牙:“天下第一裁缝,楚楚的衣服让你想到了什么?看到这件嫁衣你没有想象中的欢喜,甚至连最起码的惊叹也没有。秦九,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嗯?” 旖旎风情的尾音,上扬的语调,像最美好的暧昧! 冰舞咬了咬牙,狠狠道:“你这个小气鬼,你这个斤斤计较的小气鬼!小气男人!我就想了一下,只是想了一下衣服而已,你以为我能像什么?你有什么好吃醋的?我又没想其他的!” 她发誓,刚刚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她真的只是想到了十殿宫中十艳赔给她的那些绣着红茶花的红色衣服而已。 天下第一裁缝,原来是秦楚楚。 那些红衣,同样是天下第一裁缝做的,而秦楚楚她说,只要有钱她什么都做,十艳有钱,顾朝曦更有钱,所以……她秦九的嫁衣,和在十殿中的那些红衣,都是她做的! 以至于在看到上面一样的针线走笔时,她才会那样恍惚。 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怪圈。 之前是十艳,现在顾朝曦……他们,到底谁是她的劫? 死神说的那个不能爱的人是谁? 第176章 :你忒恶心 “你还走神!”顾朝曦拿开她的手,忽然一巴掌拍在她挺翘的臀部:“不管,什么也不准想,只要有关于他,或者关于其他任何男人的东西都不能要……你要想,也只能想我!” 臀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冰舞一时震惊,震惊过后就是难堪与愤怒。 长这么大,从跟了萧墨白以后,还真没人打过她……也没人敢打她,更别说是这么羞耻的地方。 “顾疯子,你居然打我!” 冰舞护着胸部和臀部的手都不顶用,她索性直接拿开双手,将手指放在顾朝曦腿上,牙一咬,尖长的指甲直接扎进顾朝曦皮肉中,然后继续狠狠的陷下去,恨不能将顾朝曦的肉都抠下来。 顾朝曦面不改色的冷笑:“你抓吧,你最好能将那一块都肉抓下来,到时候我直接煮了喂你吃下去……” 冰舞尖叫,手上狠劲不减:“你忒恶心了!” “恶心么?我还有更恶心的……”顾朝曦放在冰舞臀部的手又是重重一拍:“我们两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傻妞儿,这样不好么……” 冰舞“嘶”地抽了一口气,然后喊了一声“疼啊!” “疼?你也会疼?”手下触感其实非常好,冰舞的肌肤非常细腻,那样丝滑的触感让顾朝曦几乎舍不得撤手,可是一想到自己心中那些疼痛,他就恨不能掐死她,更别说打她了…… “你也会疼?我疼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发呆!我发呆的时候我在干什么?我在想你!秦九,你还有没有心,我这样对你,你就真的一点也看不到我么?” “谁让你想我了?”臀部传来的疼痛让冰舞皱眉,颇有些愤愤不平道:“你扫马路的么?也管的太宽了吧!我发个呆你也要管,出了神你也要管,顾朝曦,你这样限制我让我觉得没有半点自由的感觉糟糕透了!” “你如果不想别人我能限制你?”顾朝曦同样气愤:“你想想你一天发呆的时间有多长?我就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话,你也能说着说着就走神。(.无弹窗广告)秦九,到底是你放不下还是我管的太宽?你如果彻底放下来,我有机会这样管你么?” 说着手中动作不停,又拍了一下。 冰舞愣了一下,使劲从他身上挣扎下来,愤恨地注视他:“反正你不能打我!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打过我,连小白都不会打我,更不准别人碰我一下,你算什么?你敢打我?!” 伸出一根中指,冰舞比了个鄙视的手势,指着顾朝曦的鼻尖,冷冷一笑道:“试你妹的嫁衣,你自己去试吧,老娘我不乐意了!” 说罢冰舞捡起地上被顾朝曦撕烂的衣裳草草穿上,勉强蔽体,一阵风似的刮出去。 顾朝曦目眦欲裂,心中杀人的欲望在升腾,他的掌中凝聚了内力,眼看着这间屋子就会这样毁了,可他忽然看到那件艳红色嫁衣,那些力道忽然就消失了。 那是小傻妞儿的嫁衣,他怎么舍得下手? 看着光滑的地板,他忽然一惊。 她穿着那样的衣裳出去了? 想也没想他用更快的速度追出去,像火箭似的刮到二楼,冰舞正在下楼梯,他站在楼梯口,额上青筋暴起,望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字道:“秦九,你敢走,信不信我他妈的立马打断你的腿!” 冰舞侧过头愤恨地望着他:“我信,我当然信,你都能动手打我了我还能有什么不信的?”顿一顿,她的眼泪忽然没有任何预兆流了下来,顺着尖尖下巴滴落下去。 “你凭什么打我?小白说不能让任何人打我,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让人糟蹋,小白从来不舍得没打过我,你居然敢打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地上那只小蚂蚁,随便你揉捏?想打就打,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朝曦不是没看到她哭过,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哭,不是因为那个男人,而是因为他打了她…… 他打了她,他打了她…… 她脸庞上那些晶莹剔透的泪水让他手足无措,那些透明的液体顺着她的脸婉转而下,她小兽似的绝望的神情让顾朝曦恨不能砍了自己的手。 隔着泪眼瞪他一眼,她提着破烂的裙摆还要走,他想也没想飞身过去从身后抱着她,紧紧地扣住她挣扎的腰身。 “对不起,对不起小傻妞儿……”他有些痛苦,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悔恨:“我不是有意打你的……我没想过真的打你,我只是太痛了,你这样无视我……我只是太痛苦了……” “你放开我!”她扭动起来,却无济于事。 他的力道从来都恨重,不是她可以抗衡的。 可这一次,她铁了心挣扎,他的手臂就横在她胸前,她低下头一口咬住他手臂上,铁血腥味立即立即充斥在她的口腔,可她还是不松口…… 那样毫不留情的啃咬,让顾朝曦知道了她这次有多伤心与抗拒。 忽略手臂上的疼痛,他紧紧皱着眉头,死死的皱成一个川子:“你那样无视我,动不动就发呆……我知道,你在想他,你还忘不了他……秦九,我好痛……” “你摸摸……这里……”他反转身子,将困在胸前,拿起她细小的手臂放在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这里……好痛……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视我……你看不见我……为什么……” 抽回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冰舞啐了一口血腥沫子,平静的说:“顾朝曦,你不该打我,即使是打臀部这样教育时似的打骂……” 萧墨白从来不打她,纵使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他也是笑着承担,然后纵容她所犯下的任何罪行。 他教她好好珍惜自己,不要被人打,不能被人侮辱,更不能被糟蹋,任何人都不能! 他经常这样说:“九九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都舍不得糟蹋,又怎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那个时候他玩着那把最新型的手枪,她窝上沙发上看他将那些格式手枪玩的团团转。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将手枪仍给了她,然后告诉她:“九九,谁要欺负你,你就打他,谁要打你,你就拿这把ak74一枪崩了他。” 如今……顾朝曦打了她。 他凭什么动她? 她一直都是萧墨白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就算现在她离了他,她也不能随便任人大骂。 “我错了,傻妞,我不该……我错了……”顾朝曦捉住冰舞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拍去,冰舞没有抽手,那一巴掌就这样重重拍在他俊美的脸上,留下一个掌印。 冰舞忽然有些心惊肉跳。 他的眼神那么妩媚邪恶,可他如今那样卑微,那样的温柔与……卑微。 “顾朝曦,你真有那么爱我?”爱到……任她糟蹋,爱到不顾一切,爱到放下身段甘卑微。 冰舞望着她,眼神迷惑,一脸不解与茫然。 她不信,至始至终她都不信顾朝曦爱她,可有时候,看到那样卑微的顾少,她却不得不信。 毕竟他的那样尊贵的一个人。 这天下任他把握,这世界任他予取予求,他却偏偏看上一个她…… “我爱你,一直爱你……”紧紧抱着她的身体,顾朝曦控制不住自己一下一下的打颤:“我爱你,爱的连我自己都怕了……” 他真的害怕,她离开他的视线一会儿他都会觉得坐立不安。 她去上山采药,他要陪着,可她死命的抗拒,她不愿意,于是他在家里默默等着,然后派人跟着她,等到她回来,那些人会一五一十的报告她的行踪…… 顾朝曦自己也觉得恐怖,他那样爱她,他怎么能那样去爱一个人! 可他的确爱她,就算她不爱他,可只要见到她,他却会觉得开心。 “你爱我……可是……为什么呢……”皱着眉,冰舞深深的不解。 他身体颤抖的弧度,让她觉得也在颤抖。 慢慢的,她松开咬着他的手,手臂上那块衣裳被她咬了下来,豁然的,出现几个带血的牙印。 控制不住的,她将手指慢慢上移。 他的眼中一片痛苦,她的手指移上去,移到他脸上,指尖慢慢的划动,划过那个粉红色的手指印,轻轻问道:“不痛么?” 顾朝曦点点头,自嘲苦笑:“痛……可是怎么也不及行踪的痛苦。”顿一顿,他痛苦道:“傻妞儿,我不想打你的,你总发呆,我只是想教训你……我让你打回来,秦九,你原谅我,可好……” 他的睫毛似羽扇般曲卷着,密密麻麻连成一片,随着他轻轻眨眼的动作,冰舞仿佛感觉到那边羽毛唰过她的心。 她说:“我原谅你。” “真的?不再生气了?” “嗯。” 他抿着唇,有一点点小小的无措,还有巨大的狂喜,接着又是一张超大的俊脸,那种妩媚的笑容,邪气四溢。 她移开视线不看他,又说:“可我不想试嫁衣了。” 接着不等他反应,一把推开他,她转过身子继续往楼梯下走。 天衣阁二层和三层,都几乎不招待客人,就连一层招待的客人都无比尊贵,所以他们这翻争吵,除了几个工作人员,还真没几个人看到。 顾朝曦一时间呆在楼梯上,忘记了反应。 待他呆呆回过神来,冰舞已经下了二层,走到了第一臣的楼梯口,再下去……再下去可就要被无数人看到了啊! 第177章 :又羞又恼 “秦九!”他吼了一声,然后瞬间移动般到了她身后,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在她的惊愕中迅速扛起她上了三楼,再坐到原先的椅子上,将她的身子整个摁在自己腿上。(.好看的小说) “既然说了不生气那么就不准生气,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既然没发生过,那你原本答应我来试嫁衣就没有不试的道理,婚礼在即,一定得试。” “我说话一向算数,不算就不算……”冰舞气势十足的说完后,又有些坐立不安的在他腿上晃了晃,漠然道:“可我不想试……” “不行。”听她说说话算数,顾朝曦已经开始动手扯她的衣服了。 原本就被他撕拉的衣裳,再这么一折腾,算是彻底报销了,不似之前整理整理起码还可以遮挡些。 “如果不想试,你想在大婚那日直接穿我也没有意见……”顿一顿,望着她赤裸裸的肌肤,他邪气地笑起来:“我又怕这件嫁衣不合身,所以你还是试试好……” 冰舞声音小小的抗拒:“可我还是不想试……” “一定要试!”他似乎咬了咬牙:“秦九,嫁给我,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陪你,这样可好……不要再逃避了,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傻妞儿,我说过,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你的情人,也是你的丈夫,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你不能再抗拒我,忘记他,接受我,爱上我……”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已经很平静,那些个字一个个从他喉咙中吐出来,带着无与伦比的忧伤。 冰舞忽然安静下来,也不挣扎了。 她就这样的趴在顾朝曦身上,只是此刻,那些旖旎的心思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伤与绝望。 “秦九……”顾朝曦望着她,声音很轻很轻地说:“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爱我?” 是? 或者……不是? 冰舞沉默一下,蠕动着莹粉色唇瓣,嘟嚷道:“爱情又不由人心操控,我怎么知道我到底会不会爱你啊……说不定我下一秒就莫名其妙的爱上你了,也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爱你。” 爱情……这种事,还真没有逻辑。 你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爱上他呢?又怎么知道不会爱上他? 顾朝曦沉默的更久,很久很久不曾说话。 房间的气氛在那一瞬间忽然凝固了,就好像被某种东西所冻结,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他就这样看着她沉默,那双幽兰色瞳孔,深不见底,像是洪荒宇宙的尽头。 冰舞抬起头,恰好对上的他的眼。 那样的深邃,不同于十艳黑暗的仿佛要吸光所有光明的魔魅双瞳,他的瞳仁写着一种张扬而雍容华贵的诱惑,像是光明中的罂粟花,诱惑你和他一起沉沦。 即使是地狱,你也会甘愿与他堕落。 冰舞一直和他对视着,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心慌或者心动的感觉。 看着他,她像看着最平常不过的事物…… 试问,这样的她对他,又怎么会产生出爱情? “你的眼睛……”有一只野兽,如果她说拒绝,或许这只野兽下一秒就会出笼。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冰舞强憋着挤出另外一句话:“为什么是幽兰色?不注意和黑色差不多……” 而她发现,他越生气越平静,眼瞳中是幽兰色却更加浓郁。 像是雾,化不开的弄。 顾朝曦定定地望了冰舞几秒钟,看着她写满疑惑和无畏的黑色眼眸,他突然就闭上了眼,冰舞甚至觉得,他那一闭眼,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可他睁开眼时,眼中却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没什么。”他说着,然后放开她,让她站起来,取下大架子上的血色嫁衣,不管她遮挡的手脚,将嫁衣放低,然后命令道:“抬腿。” 他平静地看着她,她原本抗拒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乖乖的伸出一只脚,踏进嫁衣中,不等他命令,又将另外一只脚放置进去。 似乎对她很满意,他宠溺的摸摸她的发,将嫁衣慢慢拢上来,直到覆盖到她整个肩膀,这才转过身子,微微俯下头,将她胸前盘扣一颗颗系上。 他的动作很温柔,低垂着头,一排似羽扇般的睫毛就这样清晰的呈现在冰舞眼前,她无意识的数着,然后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样柔软的感觉,让她的手下都是痒的。 顾朝曦忽然抬起眼帘,脸色铁青地撇她一眼。 冰舞呼吸一窒,拍了拍胸口:“你别这样吓我行不?不就动了下你的睫毛么?我那是看你睫毛长,不然你以为我想动?” 顾朝曦面无表情说:“只要你愿意,我身上任何地方随你上下其手。” 冰舞指了指他,嗔道:“这里也可以嘛?” 顾朝曦双眼终是忍不住倾斜出绵绵笑意,抿了抿菲薄红唇,他道:“傻妞儿,你要试试么,我随时可以的……” “你下流!”冰舞知道,这场风暴算是过去了。 顾朝曦笑笑不语,过了一会儿,他退后几步,上下打量她,目光定格在她胸前,皱起眉头:“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冰舞撇撇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你忘了给我穿上最里面……嗯,那件……就是你们这里的肚兜……” 肚兜在这个时代是一种非常私密的东西,女孩子的肚兜若是被某个男人看去了,那么这个女孩子势必就要嫁给这个男人,否则就是不贞…… 索性还好,冰舞没有这样的认知,顾朝曦似乎……也没有? 顾朝曦的确没有。 所以,他将为冰舞穿好的嫁衣,又解下盘扣,重新一件件脱下。 他目光慢慢炙热,忽然就觉得移不开视线了…… 冰舞伸手挡开自己,一本正经道:“流氓,不准用眼光吃我豆腐,你到底还试不试?” 不试就拉倒罢! 恰逢此时,外面的秦楚楚又催促了一句。 “主子,少主子,你们好了么?那件嫁衣的确有些繁琐,需要帮手么?” 冰舞有些急的回了一句:“再等等,马上就好!” 开玩笑……虽然秦楚楚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挂牌妓女,可是,让她在一个二个陌生人面前这样红果果的裸露,她还真不愿意干! 外面的秦楚楚于是不再说话。 顾朝曦邪恶地摸了摸下巴,上上下下来回看着冰舞,抿唇,他邪魅一笑:“傻妞儿,看得出来我的准夫人、你的身材很好,看来以后我们会很幸福……” 这句话,忽然就命中了秦九。 她还记得,和萧墨白订婚前,在床上,她犹如初生婴儿般躺在他身边,他噙着花花公子式的微笑上上下下打量她,然后赞了一句:我老婆身材好得很,看来我们以后会很幸福。 冰舞忽然就笑了。 “笑什么?难道你认为你身材很差?”顾朝曦挑着眉,邪恶地问。 冰舞想了想,然后说:“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他曾经和你说过差不多的话,就在我和他订婚的前一晚……” 其实她突然发现,顾朝曦和萧墨白某些行为很像……可也仅仅止于“像”罢。 顾朝曦的眉头拧了一下:“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不隐瞒?” “隐瞒?”冰舞很纯洁地望着她,然后耸耸肩:“没有必要,我爱他,全世界都知道的事。” 顾朝曦笑了一下:“可是你和他,这一辈子都没可能,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你刚刚说的……小白?” 顾朝曦不懂,谁会取个这么白痴的名字。 “他叫萧墨白,我喜欢叫他小白。”冰舞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然后,说:“两个人,相爱就好,未必一定要有结果。” 顾朝曦似乎不解,在他看来,爱就是占有,若是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得有多痛苦? 可看小傻妞儿现在的样子,她似乎……半点都不苦? “到底还试不试嫁衣?不试就算了?你站着不动干什么?没看到我没穿衣服么?想冻死我?”见他站着不动,冰舞不耐的催促了一句。 顾朝曦干咳两声:“我怎么舍得冻死你?你放心,就算要死我也会陪着你一起的。” “神经病。”冰舞啐道。 顾朝曦从桌台上拿起托盘,里面摆放着一团火红色,他拿起来,那团火色上面缠着几根丝带,中间的位置绣着大片红牡丹,红艳艳的红色,可不就是女子的肚兜? “怎么楚楚把这种女子的贴身衣物也准备好了?”冰舞拧着眉,望着火红色肚兜出神。 其实她很想问,为什么,没量过她的身高三围,这件衣服却可以做的丝毫不差? 不过最终,她也没问。 顾朝曦邪魅一笑,拿起那件肚兜走了进来,站定在冰舞身前,她的身体忽然很僵硬,他欣赏着她红着脸,又羞又恼的样子。 “这个……顾朝曦,这种衣服,还是让我自己来穿吧。” 顾朝曦为她穿这衣服? 如此私密之事,就算她秦九再大气再无所谓,也难免会难堪加害羞的红了脸。 顾朝曦微微一笑,笑容有种百花绽放的美好,他调侃道:“我给你脱的,我来给你穿,以后都给你穿……” 冰舞怒道:“不试算了!”反正她也不想试。 说着冰舞弯下身,准备去捡被顾朝曦仍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才发现,那些都已经被顾朝曦撕烂撕烂再撕烂,哪里还能穿出去见人? “你……”冰舞愤恨的将衣裳仍下。 第178章 :几分妩媚 见她实在火气不小,顾朝曦摸了摸鼻子,安抚道:“好了,不闹了,乖,站好,给你穿衣。” 语气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孩子。 冰舞用手护着胸膛,站在屋子中央动也不动,闭上双眼,睫毛在眼帘上微微颤抖,她也不去看顾朝曦,大有你爱穿不穿,不穿拉到的架势。 这时,珍珠流苏晃动了两下。 秦楚楚挑起帘子,步伐婀娜地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屋子中央的冰舞,视线移动,然后是拿着肚兜,站在少夫人身前的顾少。 “主子,少夫人……你们这是……” “出去。”顾朝曦移动视线望着她,眼神下沉看,声音也忽然变冷。 秦楚楚一愣,对上顾朝曦冰冷的双眼,微微皱起眉头,扫到光裸的少夫人,随即又笑了起来:“顾少,我是女人,你这醋意也太大了罢?” 说着,她旋身过去,不温不火的慢慢离开。 走置珠帘后时,她直直背对着里面,声音悠悠然地道:“顾少,我得提醒你,现在是九月天,可不是春天的温暖,你和少夫人婚礼在即,若是少夫人受了风寒可不好,莫非你们想带病大婚?或是……干脆推迟婚礼?” 屋内的顾朝曦眼神缓了一下,见冰舞粉唇越抿越紧,不由得上前一步,在她唇角亲了一口。 被亲了,冰舞还是木头人似的没什么反应。 反正……亲了也亲了,摸也摸了,更何况顾朝曦个人,你越反抗他越来劲,他要亲?就让他亲呗!冰舞索性装死到底,不给他任何回应就是了。 出乎意料的,顾朝曦并没有深吻。 只是一个纯粹的吻,亲亲印在她唇角,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开。 拿开冰舞护着自己的手,顾朝曦拿起肚兜给她套上,然后走到她身后,慢慢的给她系上带子,系好后,这才半蹲下身子,将红嫁衣慢慢拖上来,整理好后开始系盘扣。 穿上衣服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冰舞讥笑了一声。 “顾少,看不出来你穿衣服的架势这么熟稔啊!” 若不是经常给女人穿衣服,他怎么能这么熟稔?熟稔的就像练习过无数遍,动作轻柔的半点都不会伤害她。 “傻妞儿,你吃醋。” 因是闭着眼的,顾朝曦这句邪魅的话就在冰舞耳边说,瞬间就让冰舞身上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我没有。” 吃醋? 唔……在她爱上他以后或许会吃醋,可现在,吃他的醋,对她来讲完全是天方夜谭。 顾朝曦没说话,他的手还在她身上动作。 不是情色,也不带半点欲望,只是动作轻柔的给她系上那些繁杂的盘扣,一颗一颗,这让冰舞想起很久以前在网上看过的一段子:“顾朝曦,我曾经在本扎上看过一个段子,说给你听好么?” 顾朝曦看她一眼,她还是闭着眼,不过那些话的确是她说的。 “你说,我听。” 冰舞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说起来:“我以前在本扎上看过一个段子,是关于男人和女人发生关系这方面的:一个男人哄一个女孩子,想要她,女孩很忸怩地问:“如果我怀孕了,你会负责吗?” 男人信誓旦旦:“这绝对是男人该有的表现!” 女孩子担心:“你会出轨,对我不忠吗?” 男人说:“这种话令我很恶心,请不要再这样说了!” 女孩说:“你真好,我要永永远远爱你。” 然后,他们就生米煮成饭了。 事后,男人穿衣服就要走。 女人回想起刚才的旖旎,红着脸拉住他说:“你真好,我要永永远远爱你。” 男人说:“这种话令我很恶心,请不要再这样说了!” 女人很害怕,忙问:“你会出轨,对我不忠吗?” 男人不耐烦:“这绝对是男人该有的表现!” 女人哭着问:“如果我怀孕了,你会对我负责吗?” “这答案不言而喻。(.)” “顾朝曦,你懂这种感觉么?” 男人和女人。 有时候冰舞想,顾朝曦对她的感情来的那么莫名其妙,莫非……他爱的其实只是她的身体?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他才会对她这么执着? “顾朝曦,如果你和我上床之后,还会不会对我这么执着?” “如果我只是想找个女人上床,相信我,秦九,那个女人就算是排队怎么着也轮不到你,虽然你身材的确不错。” 冰舞沉默了,睫毛颤抖,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朝曦的手还停留在冰舞身上的盘扣上,说这句话时,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一会儿,看着她美丽的尖尖下颔,他才开口:“好了……傻妞儿。” 声音有点沙哑,像是压抑着那些狂躁,又像是压抑着欲望。 冰舞于是也不再纠结那些。 睁开眼,她的身前不知何时摆在了一人身高的镜子,不是铜镜,而是很清晰的镜子,那镜子清晰的映出她身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嫁衣。 嫁衣非常合身,不是那种宽大的遮住了就什么也看不到的布料,这种雪云纱,薄如蝉翼,非常贴身,看起来既飘逸又恰当好处的含蓄和诱惑……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冰舞嘴角流露出一点点欢喜笑意:“楚楚不愧为天下第一裁缝,这件嫁衣做的非常完美。顾朝曦,这件嫁衣你费了多少银子呀?” 见她欢喜,顾朝曦霍然松了一口气,脸上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喜悦:“银子而已,顾家要多少有多少,你喜欢就好。” 冰舞摇着他的手臂,颇有些撒娇地问道:“你说嘛说嘛,到底多少?我也想知道我的嫁衣消耗了多少银子,到底有多奢侈呢。” 望着镜子中两个人的身影,顾朝曦笑容更加邪魅:“一万两。” 冰舞一惊, 他哈哈一笑,吐出两个字:“黄金!” “一件嫁衣够一个城市的生活一年了,顾朝曦,你真有钱。”冰舞颇有些不公平的哼了哼,又道:“楚楚怎么收费那么贵?她那么有钱,还去妓院挂什么牌?” 顾朝曦一直望着冰舞,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闻言,挑挑眉,他道:“楚楚当初和秦楼老板签订合同时,赎身价格是十万两黄金……她虽然收费很贵,可这些年来她不接客,所以只能自己拿钱买自己,可始终都不能赎身,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十万两黄金?那可是天价!”冰舞想不通,这种价格秦楚楚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赎身:“那如果她赚不到钱,又没钱赎身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顾朝曦望着镜子中冰舞若有所思的眼眸,脸色微微下沉:“没钱就接客!” “她不是你手下么?你这么有钱难道还在乎这点儿钱?怎么不帮她赎身?”冰舞撇了撇唇:“我看你一口一个楚楚叫的很熟稔,既然如此,你干脆为什么不帮她赎身算了?” “我又不想娶她。” “莫非赎她的人就一定得娶她?” 顾朝曦笑着点点头,道:“傻妞儿,聪明。嗯,这是楚楚的当初和秦楼老板签订合同的内容,帮她赎身,愿意娶她,而她又愿意下嫁的人,她才会愿意让人赎去,否则她宁愿卖身也不会让人赎。” 冰舞奇怪道:“她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说来说去,好像不是别人不为她赎身,似乎是她不愿意让人帮她赎身样……她当初怎么和人家签订这种合同?” 顾朝曦笑笑不语,冰舞盯着她,却见他打了个响指,外面秦楚楚闻声而入,走进屋来上下打量着冰舞,微笑着赞叹道:“少夫人果然美艳不可方物,难怪主子醋意这般大,我一个女人,就不小心看了下你的裸背,主子可差点没用眼神杀气我。” “那是他发神经。” 冰舞没再提起之前的话题,也没问为什么第一次她跑出去时她并不在门口,在镜子前转了两圈,火红色衣诀飘动,那种似火般浓烈的血色让冰舞一瞬间失神,不过她很快回神,没让任何人发现。 笑着,她道:“楚楚你的手艺真好,这件嫁衣我想任何女孩子穿上她都一定会很好看。” “这是我第一次做嫁衣。”秦楚楚望着嫁衣有些失神。 顾朝曦望着冰舞,邪邪一笑:“小傻妞儿,是你的就是你的,这件嫁衣为你量身定做,天下间,能穿上她的也只有你。” “我知道呀。”冰舞哼了一声:“我的尺寸,难道你能穿下去?” 顾朝曦干笑两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冰舞又转了两圈,直到头有些昏昏沉沉,这才停下来,从镜子中望着顾朝曦,问道:“我有嫁衣,怎么你没有新郎服装呢?难道你只定制了一套?” 抿了抿唇,顾朝曦白皙地脸透出几分妩媚诱惑。 他轻轻地,轻轻地说:“我的已经试过了。” 声音太轻了,若不是冰舞一直看着他的唇,或许还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试过了……”似乎不太理解这个词语,她一直用十分奇怪地眼神望着顾朝曦。 顾朝曦白皙的脸透出淡淡的红,那粉色甚至覆盖掉他脸上浅粉色手掌印,眉头舒展,他脸上却透出一种男孩儿般的扭捏,见冰舞一直望着自己,粗着嗓子吼道:“怕你不愿意来,我已经在你之前试过了!” “顾朝曦,你忒可爱了!”冰舞忍不住大笑起来,眼眸儿弯弯,笑的眉眼飞扬:“如果我不来,你试了新郎服装又怎么样,难道准备一个人拜堂?哈哈……” 顾朝曦捏着折扇的手指一紧,骨节处透出一种青白之色,连指甲都紧紧啜着,似乎恨不能深深扎进皮肉中。 望着笑靥如花的她,他放松神情,不自觉的微笑,语调坚定而狂妄地说:“你不会不来!” 第179章 :被他宠上天 冰舞眨眨眼,笑嘻嘻又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会来呀?” 顾朝曦霸气道:“你不来,就算绑,我也一定会把你绑上来拜堂!” “绑?”按他的性格,会绑么? 可他平时不也挺迁就自己么?哼……他要真敢绑了她拜堂,她可不干! “你认为……我不会?”见冰舞脸上露出那么点儿不以为意,顾朝曦轮廓一流的俊脸紧绷了一下:“任何事我都可以为你做,唯独这一件不行……” 任何事,任何东西,她想要的,她想做的,他都可以倾尽所有去满足她,唯独逃跑或是逃避他与不结婚……这两件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冰舞嘟嚷道:“不逃跑么,我知道了。(.无弹窗广告)” 顾朝曦自大地哼了哼,狂妄道:“知道就好,知道就不要再犯傻,省得到时候受罪。” 他似乎笃定她不会嫁给他?笃定她会逃跑? 冰舞唇瓣一弯,淡淡地笑起来,也不再理他,任由他的视线如何炙热狂妄落在自己身上。 “不用改了。”秦楚楚忽然插嘴道:“少夫人穿这件嫁衣非常合身,相信大婚那日定会惊艳许多人……顾少,这件衣服直接带回去既可……哦,不,还是我亲自送过去罢,省的弄皱了。” “唔,也好。”顾朝曦点点头,又道:“你这里又现成的衣裳么,派人送套过来给傻妞儿。” 楚楚会意一笑,目光在两个人之间穿梭。 暧昧的很! 冰舞也不辩解,反正她和顾朝曦这样的关系,说什么都是错,即使是对的也未必有人相信。 楚楚拿来了衣服过后退守在门口,冰舞强硬的将不甘愿顾朝曦推出门,在顾朝曦不甘又委屈的视线中,狠狠的关上了门,“不准偷看!” 砰的一声,,门在眼前合上。 顾朝曦摸摸鼻子,无奈又宠溺的笑。 旁边的秦楚楚见状,捋了捋边角的鬓发,柔柔软软地笑道:“顾少,您这回栽的可真深。” “唔,楚楚,你这么说可不对。”顾朝曦嘴边噙着邪魅笑容:“除了这一次,我什么时候栽过?” “也对。”调侃一笑过后,楚楚眼睛一亮,“顾少,你承认你这回栽了?” 顾朝曦懒懒地撇了楚楚娇媚的容颜一眼,正色道:“我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我不爱的人费这般神情……” 他栽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栽的,可他的确深深的栽进去,并且不可自拔。 望着顾少右脸上那几条浅粉色印子,秦楚楚会意一笑。 三两下脱下嫁衣,换好衣裳后推开门就被顾朝曦牵住了手,冰舞也没挣扎,反正都有些习惯了顾朝曦的霸道与占有欲。 两人和秦楚楚告别后,仅直下了楼梯,到了楼下,见冰舞还在走神,顾朝曦握着她手臂的手指微微一松,“傻妞儿,想什么呢?” 她在想,临走之前,秦楚楚那个意味深长的眨眼动作,只是怎么想都没有答案。 冰舞当然不可能将这个告诉顾朝曦,摇摇头,“没什么。”转移话题道:“对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回府么?” 她并没有注意到她用的是“回府”字,而不是去顾府。 顾朝曦注意到了,这一点儿让他非常得意,心中升起浓烈的愉悦感,“小傻妞儿,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你要想随便逛逛也可以。” 冰舞思索了一下,果断道:“先去蹴鞠场罢,那里我很久没去过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好,依你。”搂着冰舞上了马车,顾朝曦放下骚包的红色布帘,心情愉悦的示意车夫赶走。 冰舞坐进马车中,伸手拿了一块马蹄糕放在嘴巴里咀嚼,一边吃一边道:“奇怪,以前为你赶走的不是黑白双煞么?怎么现在又换了人?” “黑白双煞?你倒是会取名字。”顾朝曦笑道:“特殊情况他们才会出现,上次让他们赶车是因为他们能够更好的分辨方向,不会出现丝毫误差。” “资本家,就知道压榨别人。”吞下糕点,冰舞又喝了一口大红袍。 顾朝曦至始至终都注视着她,眼眸不曾离开过。 蹴鞠场在城南,除了贵族或是皇家子弟,从不对放开放。 上一次冰舞带着怡宝过来时,门口两侍卫还是她用迷药放倒才闯进去的,这一次,坐着顾朝曦骚包的专属轿子,可以说,一路畅通无阻,非常顺利。 路两边的侍卫跪倒一大片,冰舞牵着顾朝曦的手,在众人恭敬的目光中,颇有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气势,哦……呸呸呸,她才不是狗仗人势咧! 进去后,蹴鞠场一片热闹,两队人马正打闹的不可开交。 撇撇嘴,冰舞觉得无趣,“这么多人,怎么没一个我认识的……” 才知道,原来她的人缘信息都这般匮乏,这帝都,除了龙斐陌冥夜顾朝曦他们几个,她还真不认识几个人。 不像雪玲珑,走到哪里都有熟人……不过冰舞并不羡慕她。 见冰舞情绪有些低落,顾朝曦伸手刮了刮她娇俏的小鼻子,温软道:“这些都是宫中大内御林军,你当然不认识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冰舞昂头望着他:“不是说除了皇家子弟不为别人开放么?怎么这会儿又来了这么多御林军?” 顾朝曦道:“宫中几位正副御林军统领也是各位大人们的儿子,虽然不是皇家子弟,也算是贵族子弟,在这帝都都有些名望……何况……”一顿,顾朝曦意味不明道:“他们可都是太子的手下,你看……那位可不就是你大哥。” 顺着顾朝曦手指的方向看去,人群中,那位正和几个人玩的欢乐的可不就是洛然? 对于这个洛大哥,冰舞没什么交集,仅有的两次会面也是在试探中进行的,是以,冰舞实在对他没什么好感。 “皱什么眉头,不想见我们不见就是了。”抚平冰舞拧起的眉心,顾朝曦噙着邪笑,揶揄道:“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人,谁也不能耐你何,你若想怎么样,不必手下留情。” 护短,这人真护短。 若真心甘情愿当了他的人,必定会被他宠上天……只是不知道何时会被摔下地。 冰舞撇开目光,故意鄙视他:“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人家好歹和你是朋友,你就这样对他的?还有……你认为我是那种无缘无故报复人的人么?” 顾朝曦诧异道:“难道不是?” 冰舞甩了他一眼:“你才是,你全家都是。” 顾朝曦一本正经道:“你也是我全家中的一员。” “我才……”在顾朝曦微微眯起闪烁着危险的目光中,冰舞将“不是”两个字吞咽了回去。 顾朝曦这才收回目光。 因是隔着纱幔,外面的人注意力都在蹴鞠场上,除了眼见他们走进来的几个侍卫,一时间还真没人注意到他们。 静静地望着偌大的蹴鞠场,冰舞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目光中也带上几许惆怅和恍惚。 她想起了许多许多的第一次。 初见雪玲珑,听到有那么一个同自己一样的穿越女,她是开心甚至是兴奋的,恍惚觉得自己或许也不会那般寂寞,指不定还能找到伙伴。 可就是她朝她伸出手那一刹那,她矜持的站着,嘲讽而高傲的眼神逼退了她。 即使是同乡又如何? 她们依然不同路,甚至成了死对头,没有半点儿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冰舞有些自嘲一笑。 在这里,她和同萧墨白长了一张一摸一样龙斐陌,她赌他会终有一日如萧墨白般爱上她,宠她,纵容她,可到了后面,现实将她击垮,那些只不过是不能实现的梦想。 他是龙斐陌,永远成不了萧墨白。 而她是秦九,成不了他心目中的奇女子雪玲珑。 命运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兜兜转转,她仿佛自己变成了真正的洛冰舞,同她最爱的顾朝曦纠缠不休……虽然这一次是他纠缠她……可这具身体,始终都是洛冰舞…… 她为什么会不爱顾朝曦呢? 是因为在此之前爱上了十艳,或是担心自己爱上顾朝曦,就真的成为了洛冰舞?永远摆脱不掉洛冰舞的身份,成不了秦九! 呵…… 即使不爱又如何,她如今依然是洛冰舞! 看了一会儿,冰舞自发自觉的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来,微微侧过头去,却见站在侧面的顾朝曦一直都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什么看,不看了,我们走罢。” 顾朝曦没多问,望着冰舞微微一笑,温柔道:“好,我们走。” 迷失在他倾国倾城的笑靥中,冰舞恍惚觉得,原来我们两个字也可以说的那般暧昧与旖旎。 从蹴鞠场出来,冰舞提议在帝都逛逛。 顾朝曦自然没有意见。 下了马车,两个人在所有百姓惊叹的目中,从南街到北街,从旮旯里的小巷到宽敞的官道上,从上午到下午再到晚上,几乎贯穿了整个帝都。 冰舞这才知道顾朝曦一句话的威力有多大大。 不过就是上午她答应试嫁衣,到下午时分,帝都街上所有八卦头条都是关于三日后他们大婚的事情,关于这场婚礼有多盛大,洛三小姐收服了顾少,用了何种手段之类的云云。 “顾少为什么会突然想娶草包小姐?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莫非生米煮成熟饭了?或是草包在床上有啥真功夫?不然顾少这般厌恶草包,怎会突然就要娶她了?”那人说着,嘿嘿的暧昧笑着。 另一人道:“你们知道什么呀,明明就是皇上下旨让顾少娶草包,顾少这才装装样子,怎么着第一天下首富的婚礼也不能丢了脸皮不是,更何况皇上赐婚,怎么能敷衍了事?” “可传言顾少很爱草包,这又是怎么回事?”有人疑惑不解。 第180章 :爱上不该爱的人 有一人粗着嗓子,压低了声音道:“他们不是住在一起的么,定是那草包床上功夫了得,爽的顾少离不开,那次草包在街上大唱艳歌……嘿嘿………” 冰舞口中咀嚼着小吃,吞下之后,突然凑过去一张脸,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不耐地回过头来,看清眼前冰舞的脸时,眼睛一亮,“这位小、小姐……” 冰舞邪佞一笑,拳头定格在他左眼上,狠狠的使劲揍上一拳:“小?小你妹,你姑奶奶我哪里小了……” 哼哼两声,冰舞在那人杀猪般的尖叫声,以及群众们指指点点的目光中高调退场。(.无弹窗广告) 顾朝曦正从街头走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他像偶像剧的男猪脚一般优雅从容的走到她面前,只是这位男猪脚手中拿着很碍眼的街边小吃。 “给。”他将羊肉串递给她。 冰舞接过狠狠的咬了一口,觉得有些气人,忍不住狠狠一脚碾在顾朝曦脚板上。 他也不觉得痛,呵呵笑着看她闹。 冰舞觉得没意思,狠狠咬了两口羊肉串,抹抹嘴,豪气道:“回府。” “好。”顾朝曦将东西给了一路跟随他们的侍卫,搂着冰舞上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骚包轿子,两个人在群众艳羡嫉妒恨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坐在马车上,冰舞一把甩开顾朝曦的手。 他挑眉,奇怪地望着她,“怎么了傻妞儿,你不高兴?” “羊肉串不好吃。”冰舞垂下眼帘挡住眼中神色,颇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我以前吃过很多,很好吃,现在怎么吃也吃不出那种味道了……顾朝曦,是东西变了,还是我变了?” 顾朝曦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羊肉串而已,你也能想那么多?好了,别想了,你要还想吃,我们回府自己去弄,可好?” 抿了抿唇,冰舞沉默了。 顾朝曦望着她,那双上挑的桃花眼,微微黯然。 太阳早已经悄悄地落了下去,帝都的夜市也在不知不觉中热闹起来,这一路上,街边的琉璃灯将道路照的亮如白昼。 马儿走的很慢,马蹄声踢踏踢踏地逐渐淹没在越来越热闹的夜市中。 冰舞惆怅地叹了口气,挑起布帘一角往外看。 外面是护城河,河上星光点点到处都飘着许愿灯,许多许多情侣站在桥上看风景……护城河这边是夜市与地摊,小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声声入耳。 忽然,人群中,一个老人的买唱声传进冰舞耳中。 老人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低哑,摊子上摆放着许多用红绳串的红豆,男男女女几乎将整个地摊围绕,老人慈爱地笑着,嘴里反反复复唱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老先生,两串红豆多少银子?” 老人说,“随便给。” 少女调皮地笑着,在男人宠溺的目光,娇俏道:“一纹银也可以吗?” 老人点头。 少女拿走两串红豆,一串戴在男人手上,一串让男人拿起戴在自己手上,拥抱着男人走时,却仍下了不止十倍的价钱。 泪,忽然就从眼眶中不受控制的滑落。 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那种充满爱恋的目光,原来自己也曾得到过。 冰舞一直没有回头,泪眼模糊地望着那个地摊,直到逐渐走远,地摊变成一个小点,马儿转弯,再也看不见热闹的夜市,听不到那些吆喝卖唱声。 马儿踢踏踢踏的声音逐渐清晰,敲击着耳膜。 冰舞没有哭,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的手还维持着挑布帘的姿势,可脸上的泪水,却像水龙头一般不间断的从眼眶划落,划过白皙的脸,落在尖尖下颔上,最后滴在胸前,逐渐的消失无痕。 顾朝曦望着冰舞的背影许久许久,最后终是忍不住强硬的板过她的脸,将她拥抱在胸前,用手指,细细擦拭着那些从她眼眶滴落却让他心痛的泪水。 “不哭,你还有我。” 她的泪水太多,湿了他的手掌。 抿紧菲薄的唇,他将她紧紧锁在胸前,很紧很紧的力道,似乎恨不能将她揉到自己的骨血中。 “小傻妞儿,你知道么……那日,你和他在下面买相思豆,我就在第一楼……”他指了指最高的那幢古色古香的楼,“我就在上面看着你们,你们那么开心……我看着他,他可以站在你身边,被你允许的站在你身边,我好嫉妒……好痛苦……” 其实顾朝曦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看着他们的不止是他,还有那个男人的娘子,独孤颜。 当时痛苦的,不止是他。 他还记得那个女子,那样的摇着头,咬着唇说,那不是她相公,她相公怎会认错人? 可…… “你们买了红豆,遇到了冥夜和明珠公主,明珠公主对你很不爽,可她不敢动你,因为他站在你身边,他的气势太足了,明珠那么要强的女人都只有怯弱的份……傻妞儿,我多希望,可以一直站在你身边,可以……保护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 原来……她和十艳在夜市热闹甜蜜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她,嫉妒羡慕恨,想阻止,却无能。 或许她身边站着任何一个男人,他都可以使用手段将那个男人赶走。 可那个男人偏偏是十艳,阎罗十殿宫主十艳。 那个人百毒不侵,那个人无所牵挂,那个人正邪不分,那个人狂妄不羁,那个人的武功天下无敌……若不是随缘大师指点了法子,让他等到独孤颜,或许这一辈子,他都不能像现在这般拥抱她。 如果……如果真是那样,他这一辈子,该有独孤? “我一直看着看着你们,傻妞儿,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么……我嫉妒的……恨不能……恨不能……”恨不能什么呢?是掐死她?还是杀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太强大了,他的武功已经可以说的独步天下,可他唯一愿意动武的一次,还是败在那个手上。 掐死她,或者杀了他,这两种方法都不可行。 那样的嫉妒,那样丑陋的心思,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可除了嫉妒着恨着,若不是还有一个独孤颜可利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冰舞用手指摩擦着手中两根红线串成的红豆,抬起泪眼朦胧的视线模糊地望向顾朝曦,轻轻问道:“你的爱……来的太奇怪了……为什么呢……” 如果说十艳爱她,起先是因为误以为她是他娘子,那么顾朝曦呢?又是什么? 他们的爱,目的性太强,她不能接受,她害怕,害怕自己接受过后却还是逃不了命运,逃不了死神那一句: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 若是死神还在,冰舞一定会问,什么才是该爱的人?她该爱谁?谁不该爱? 顾朝曦吻干她脸上的泪水,见终于有些停止的趋势,轻轻摸着她的发,恍惚道:“爱上一个人,或者喜欢一个人,一句话就足够了,或者什么也不说也是足够的……我爱你,爱你身上所有优缺点,哪有那么多奇怪的理由。” 冰舞慢慢摩擦着手中红豆,于是沉默了。爱一个人的确不需要理由,或许她只是想从他口中找一个说服自己从心开始的理由。 只是没有,他说没有,那并是没有。 马上停在顾府,下了马上,红红灯笼高高挂起,顾府侧门车来车往,人人脸上都挂着愉悦的笑,忽然之间,顾府被妆点的很有结婚的气氛。 望着众人脸上的笑容,和红灿灿的红灯笼,冰舞有一瞬间的恍惚。 怎么可以变的这么快呢? 管家这时却匆匆来报。“主子,上官公子和萧公子来了,此刻正在大厅等着您。” 上官蝶舞冰舞是知道的,只是,萧? 顾朝曦望着冰舞,语气十分的不以为意,完全重色轻友似的口气:“不管他,随他闹。” 管家有些为难,上官公子,除了主子,谁招架得住,可也没说什么,恭恭敬敬的行礼过后派了两个在他看来有着很顽强生命力的小厮去伺候上官公子,一甩手,管家屁颠屁颠的自个去主持主子大婚细节去了。 走进大门口,这圆院子的红灯笼让冰舞觉得陌生,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很好看,是么。”顾朝曦完全没冰舞那种感觉,望着满院子的红灯笼,整个人都被一种喜悦包裹住,这种情绪是冰舞所没有的。 “小傻妞儿,我要办一场盛世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是他顾朝曦的,也只能是他的。 他太高兴了,完全没注意到冰舞的反常,似乎不忍扫他的兴,冰舞脸上也勾勒出一点点笑容,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笑容甚至有些虚浮,连她自己也觉得虚伪。 “顾少爷,您太张扬了,龙斐陌的婚礼都没办的这般大,你要是真办那么大,让人家怎么想,会招人嫉妒的,小心中招哦。” 顾朝曦牵着冰舞冰凉的手在手心揉搓,一边笑着道:“除了我们,还有谁能有招别人嫉妒的资本?嫉妒也是要看资本的,这天下间,谁有这个资本嫉妒我。” 凉薄的语气,带着雍容华贵,有一种掌握天下的霸气。 他身上的气场,比龙斐陌抢,他的优雅从容与贵气,比之十艳更省。 冰舞从不觉得十艳怎么雍容华贵,怎么淡定从容,在她心目中,十艳只是无处归依的孩子,只是个破小孩子,只是撒娇打诨的痞子。 她又想起他了,最近想他的次数,实在有些多。看,雪玲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不是很爱顾朝曦么? 那么就抢罢!只要她有本事抢走,只要顾朝曦愿意,她秦九第一个送上祝福! 玲珑道:“我在太子府等着你们。” 第181章 :后宫的一员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大院,在院门口,冰舞停下脚步,顾朝曦于是跟着停下,侧望着她,等着她的话。 冰舞微微侧过头,抿着唇,说道:“上官蝶舞来了,你去看看他吧。” 顾朝曦正要说些什么。 冰舞眨眨眼,有些调皮地继续说:“别让他闹了我们的婚礼,你让他乖乖的,最好别在婚礼上叫我小破鞋,那个称呼实在很不雅观,他若是还叫,否则……我就不嫁给你!”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顾朝曦却没有被威胁的恼怒,眉宇微微舒展,有些手足无措的像去搂抱她,却被她侧身闪开,他也不闹,眼眸中写着狂喜。 实在忍不住在又伸手将她拉回来,强硬的禁锢住,俯下身她嘴边亲了一口,随即离开,重重点头道:“傻妞儿,我太高兴了。” 这个人,这个样子,真傻。 冰舞哼一声,故作不耐道:“你到底去不去呀?不去就算了,回你的东院。” “我去,我去。”顾朝曦放开冰舞,伸开双手吼了一声,道:“傻妞儿,我去收拾他,等我回来和你用晚膳。”说着依依不舍瞅她一眼,迅速消失在门口。 冰舞果断的转身推开南院的门,小锦站在门口,冰舞问:“怡宝儿呢?” 小锦指了指房门,知道怡宝和少夫人关系好,直言不讳地说:“回少夫人,怡宝姐姐在房内呢,进去就没出来过了,从外面回来后似乎心情就很不好。” 冰舞微微蹙起眉,点了点头,示意小锦把门关上,仅直走进去,推开了怡宝的房门。 怡宝坐在软榻上,心不在焉的望着窗户外面,眉心微拧,似乎在想着什么想的出神了,手中捧着一杯早已冷却的茶,她进来,她也没什么反应。 “怡宝儿?”冰舞走过去,故意用手在她眼睛处摇了摇。 怡宝眨了两下眼睛,收回目光望着冰舞,那赤黑的眼神中写着一种怨恨,并且在慢慢扩散。 她怨恨自己? 冰舞惊了一下,被她眼神中的怨恨刺激到了,随即冷冷哼一声,不满道:“雪儿,你怨恨我干嘛?花倾城要是喜欢你,舍不得你,离不开你,我能将你留下来么?明着告诉你,他如果心里有你,我怎么样也是留不住你的!” 怡宝道:“你为什么要和他要我?你不和他要我,就算他心里没我,我也能和他一起回去……就算不能在他身边伺候他,起码我还可以看到他。” 原来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卑微的。 “回去?回去哪里?你认为我不和他要你,你就能在他身边么?”见怡宝有些委屈,冰舞走到位置上随意坐下,“你跟着他回去看他娶妻?然后看着他登上皇帝的宝座,然后一个妃子一个妃子的娶,你受得了么?” 怡宝有些纠结,倒是眼中的怨恨散去了不少,“只要能看着他,看着他幸福,我就开心,我就觉得满足。” 冰舞自己了杯茶轻抿,那种淡淡的茶香和甜味,让她觉得十分愉悦。 “你的爱可真伟大,看着就好了?你现在说可以看着他幸福,等到他真真娶很多小老婆的时候你一定会觉得不甘心,然后也想成为其中之一,看着你跟了他这么久的份上,花倾城指不定会收了你……然后,然后呢?半个月,或者更久更久的宠幸你一次,然后就是和他的众多女人斗争,看着他一个一个女人的宠或者娶,再就是无止境的等待……呵,怡宝儿,这就是你要的生活么?” 这番话的意思,和花倾城跟自己说的差不多,只是冰舞换了种方法,更直白也更不留情面的点出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其实冰舞知道,她说的再严重再不堪又怎么样?只要不是花倾城亲口说的,就伤害不了怡宝。 怡宝几乎快要哭了,这让冰舞第一次看到她这种脆弱的表情。 那样的孱弱与绝望,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她孤单单无所归依的灵魂,一如她的孤单。 忍不住惆怅的叹了口气,她又抿了口茶,放下杯子,淡淡道:“何苦为难自己呢?怡宝,离开他,跟着我离开这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不是很好么?” “你要……离开?”怡宝忽然目光炯炯的望着冰舞,眼角甚至还挂着泪,可她放轻了后两个字的声音与语气,顾忌着什么,这一点,两个人都知道。 冰舞对她眨眨眼,意味不明一笑,什么也没说,低垂着头,继续喝茶。 “洛冰舞。”怡宝不甘地道。 冰舞抬起眼,慢悠悠的撇她一眼,纠正道:“我不是洛冰舞,我叫秦九。” “秦、九……”怡宝咬了咬牙,精神似乎好了一点儿,“你要离开么?你不嫁给顾少?” 冰舞淡定地回道:“谁说我不嫁给他了?嫁给他,然后和他一起离开这里,不是很好么?” 怡宝哼了一声,垂下眼。 冰舞道:“花倾城说,女人在他心目中分为两种,一种用来传宗接代,一种用来帮佣……怡宝,你说你属于哪一种?” 怡宝脸色一白,手中的茶杯荡出茶水,差点就要摔下去,却被怡宝的手指甲紧紧戳着,她神情惶恐地望着冰舞,蠕着唇,慢慢地,慢慢地问:“你去找他了?他还说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逃避,会不想听呢。”冰舞放下茶杯,对上怡宝失神而专注的双眼,“他还说……他从没后悔过救你,他说一直知道你的心事,只是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看着你跟着他这么久做过这么多事立过这么多功夫的份上,他放你离开,希望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冰舞说谎了,可有些善意的谎言却是必须的。 眼前的怡宝真的很脆弱,她成了爱情的俘虏,她已经脆弱不堪了,冰舞如何忍心再她心上再插一刀? 这个谎言,到底该是不该? 怡宝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定定地望着冰舞,她没有露出半死喜悦,甚至更加绝望,她望着冰舞,然后垂下了头,冰舞看到眼泪一滴滴落下,落在她粉色的纱裙上,最后也不剩下。 “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她开始哭泣,低低的呜咽,一声声的抽泣,带着绝望与浓烈的不舍。 透过她,冰舞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的自己。 “怡宝儿,他还说……”犹豫了一秒,冰舞还是说了出来,“看在你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如果你愿意,可以成为他后宫的一员,成为他……”传宗接代的一员。 可那样的生活有什么好呢? 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每日都盼望着他的宠幸,那么狭小的皇宫,每天的传言都是皇帝今天宠幸了谁,明日看上了谁,后天谁谁谁又晋升或者产子了。 在那样金碧辉煌的皇宫,再美好也不过红颜枯骨的下场。 “怡宝儿,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那样的生活是不是你要的,你想清楚,那样的日子你能不能承担得起,如果你要离开……就离开罢。”最后一句话,犹豫再三,冰舞还是说了。 怡宝抬起头,隔着泪眼看她,她那样怔怔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陷进去了,恍惚间,在她那双漆黑的双眼中她看到浓重的寂寞与孤单,那份寂寞,比夜色还浓郁三分。 “秦九……” 她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她对着她时,眼中分明写着几分温暖。 那种温暖,那种温暖……似乎他们是同一种人,她们同样的寂寞,而她想要留下她,想抓紧了,只是因为,她懂她的寂寞。 门一下子被带上了,怡宝怔怔地望着被关上的门,那一丝丝摇曳的灯火也被风带走,她捂着脸,眼泪大滴大滴砸在脸上,无声的呜咽着…… 花倾城,永远都是她心目中不会褪色的梦。她触碰不了,即使倾尽全力也不能,她仰望着他,他一直留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占据她的整个心房。 冰舞带上门,轻轻走出去,留给怡宝思考的空间。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不愿意为别人付出,也不愿意收获别人为自己的付出,她觉得独孤寂寞,所有急切的想要抓住怡宝,因为离开花倾城,她和她一样寂寞。 以后她离开了,就带着怡宝到处闯荡,两个寂寞的人,相依相偎,不涉及爱情,永远没有悲伤,岂不是很好? 可怡宝不是她,她也不是怡宝,她替她做不了主,所以,她自己选择吧。 是去是留,都随她……随她。 冰舞有些悲哀自己的自私可又庆幸最终她还是将选择权给了怡宝。 带上门走出去,外面夜色已浓,只是南院却被灯火照的通明,小锦正带着丫鬟陆陆续续的上菜,冰舞站在入厅口对她招了招手,“小锦,你过来。” “是,少夫人。”小锦有几分惶恐的放下碗,擦了擦手,快速走了过去。 见小锦过来,冰舞往前盯望了望,大家都在忙,倒没有人特意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并没有丝毫停顿,她越来越内院走,小锦一步一骤的跟着。 “少夫人,你还什么吩咐吗?” 越往里走,人烟越少,灯火却还是通明通明的,甚至最后一个人都没有了,那些摇曳的灯火,还是耀眼的燃烧着。 冰舞终于停下脚步,而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两个,已经半个人影也没有了。 “少夫人……” 见冰舞停下,小锦跟着停下,微微低垂着头望着自己脚尖。 第182章 :招人嫉妒 “小锦,你别紧张,我知道用膳时厨房的事情都是你在忙,而且你在顾府和上上下下关系都不错,所以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不会伤害你的。” 冰舞转过身和小锦面对面,只是眼神却望着浓的不见底的夜色,显出几分寂寞。 小锦似乎松了口气,眼巴巴地望向她,待触及到那张美艳的脸,又下意识的移开目光:“少夫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小锦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冰舞皱了皱眉,有几分郁结。 “我想知道……”她望着远处的黑夜,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忐忑与惶恐,“表小姐独孤颜……和她相公,他们离开了么……” 憋了这么多天,她几乎要憋出内伤了,原本以为可以不去探听,可她明日就要被送到洛府准备出嫁事宜,今天不问,或许以后她再也不会问了。 “这件事……”小锦有些犹豫。 “怎么,不能说?” 小锦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只是主子说这件事再也不能提起,没说不能告诉少夫人。” 虽然没有明着说不能告诉少夫人,可这件事,似乎从没有人在少夫人面前提起过。 无意,还是有意? “告诉我,小锦,告诉我……”冰舞蠕动着苍白的唇,一遍一遍的重复,她的手触上栏杆,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形。 小锦几乎觉得现在的少夫人是脆弱到不抗一击的,她赶忙点头,有些惶恐。 “离开了呀。” “离开……” 预料中的答案,说不上失望或者失落。 只在那个瞬间,冰舞的心中忽然涌起许多许多的悲伤,悲伤逆流成河,她觉得悲哀,继而又自嘲苦笑,扶着栏杆的手一紧一紧,紧的似乎要将一块都生生抠下来,或是要将自己的手指绞断。 她麻木地问:“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锦算了算日期,“离开了差不多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不过七天而已,那天从独孤颜的院子中出来时,她说他们离开,现在当真离开了,只是那个人,那个破小孩,连和她道个别也没有。 他怎么就那么吝啬呢? 和她说一声又怎么样?难道她会去阻止么?她只是一时放不下罢了。 对了对了,他根本不能见她,他一见到她就像要死了似的,还大口大口的吐血,吐的白衣上整片整片都是血,看起来触目惊心,他那个样子,似乎恨不能将自己的五脏六腑也吐出来! 不见也好,不见也好…… 相见争如不见……也许他们这一辈子再也不见才好! 只是,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亦或者至始至终只是把她当成替代品?恨她和他娘子长了一样的梨花白么?他会恨她么…… 冰舞发现,他是爱是恨,这几乎成了她心中拔不掉的一颗刺,想知道,却又不敢去问,到时候想问了却没了机会,时不时刺她两下,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如鲠在喉…… 见冰舞久久维持一个动作不曾改变过,周围的风又吹的有些冷,小锦不由得担忧道:“少夫人,回去吧,晚膳该准备好了,风有些大,到时候少夫人着凉,主子还不得担心死么。”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冰舞在眼角轻轻一抹,仰起头,慢慢松开手,“走吧。” 她没问他们去了那里,想必问了也白问。 顾朝曦回来的时候似乎心情很不错,嘴角虽然挂着笑,可这些都不及他眼中愉悦柔软色彩,他见到冰舞时,眼角又柔和了一点儿,勾勒出丝丝甜意。 冰舞发现,虽然她不爱他,可相处这么久,对他的一言一行,她却已经有些了解。 见她望着自己走神,顾朝曦从椅子上倾过身子靠近她,邪邪笑道:“傻妞儿,你望着我出神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莫非,爱上我了?” 虽是揶揄的口气,可眼中那份期待却是赤裸裸的呈现着。(.好看的小说) 冰舞移开眼,只当不见。 “如果你不想姓顾,或许我会考虑考虑爱上你。” 顾朝曦的眼神不易察觉的黯然了下,若无其事的笑笑,将碗中踢过鱼刺的鱼肉夹到她碗里,“姓顾怎么了?全天下仅此一个姓,有什么不好?” 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居然被嫌弃? 冰舞扒了两口饭,心安理得吃掉了他夹过来的菜,咀嚼两下,吞咽下去。 “就是因为全天下仅此一家才不行。” “为什么?” “招人嫉妒。”冰舞碗中的菜越堆越高,她有些无奈撇他一眼,见他碗中空空,挑高了眉:“你知道有多少人嫉妒么?顾夫人的头衔让我走在外面被很多人羡慕,可同时也被很多人嫉妒,尤其是女人……”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空下来的碗,顾朝曦如往常一般一个劲的给冰舞夹菜。 “那又怎么样,嫉妒归嫉妒,可有我在,谁也甭想伤害你,再说,你也不是那种别人想伤害就能伤害得了的人……女人多……这不正好证明了我的魅力么,现在这么有魅力的我都送上门来了,你怎么还是不待见啊!” “你总是这么自恋……”外加无耻厚脸皮。 啐了一口后,冰舞望了望自己眼前的碗,又瞅了瞅顾朝曦空空如也的碗,“行了行了,别总是给我夹菜,我有手,自己会动,你自己吃吧,我这里都放不下了。” “傻妞儿,我喜欢……”眼尾微微勾起,倾斜出绵绵笑意,顾朝曦在她耳边轻声说:“伺候你。” 冰舞的耳根有丝热,他的话实在太暧昧了,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就吹在她耳畔,耳根麻麻的颤栗感传来直达心底,让她想忽视都不能。 推了顾朝曦一把,她扭了扭身子,没再理他。 顾朝曦抱着碗,无视一干人等暧昧的眼神,脸皮甚厚的蹭过来,他的所有自尊与自爱,都在她面前消失无痕,一点点也不剩,即使卑微如尘,他却乐在其中。 见她的碗逐渐空下来,他乐呵呵地伸手去拿:“傻妞,我给你盛饭。” 这些动作,往日从来都是别人争伺候他,而今,他对她,却已经做的如此熟稔。 那些仆人从最初的震撼到目瞪口呆到错愕到平静再到如今充满暧昧地望着他们,而冰舞也已经能够做到视如无睹,顾朝曦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上官蝶舞呢?” “走了。” 冰舞嗤笑了一声:“他倒是怕你,这么容易就把他打发了?我记得,他还欠我一样东西呢。” “他在我面前一向不敢放肆,他若敢放肆,我就半点不留情面的将他好男风的消息透露给他母亲……”顾朝曦疑惑地望向冰舞,眼眸中写了一点点……古怪,“他欠你什么?” “血刃。”想起那次在皇宫被人扒光衣裳的事情,冰舞嘴角抽了抽:“就那次皇宫,龙斐陌封太子的那天,我不是被人扒光了么,这血刃不知为何到了上官蝶舞手上,我记得打晕我的是……” 冰舞豁然一惊,见顾朝曦脸上的惶恐,恨的咬牙切齿。 打晕她的是冥夜? 不不不……她怎么会大意的以为打晕她的是冥夜呢。 当时在御花园,她的确是遇到了冥夜,然后他对着她笑了,那双隔着雾气的双眼浓雾散尽,那样纯粹的黑色,那种蛊惑人心的笑容,一霎那间,她就迷失在他的笑容中…… 然后……有人从背后一掌劈下来,背后背后,冥夜站在前面,所以……她的确是从背后被人打晕的! 而血刃又在上官蝶舞身上,所以,其实扒光自己的衣裳的至始至终都是上官蝶舞? 他为什么会叫她破鞋? 因为当时她身上很多淤青与吻痕,十艳在进宫之前留下的,大片大片她被他疼爱过的痕迹……所以,上官蝶舞才会一直追着她叫破鞋,所以其实,他是在为顾朝曦不忿? “上官蝶舞喜欢男人,他一直叫我破鞋,明显是在为你不平……”冰舞望着顾朝曦的眼神更加古怪,“他不会……喜欢你吧?” 冰舞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由得很腐女的想,顾朝曦和上官蝶舞…… 在冰舞越来越古怪的视线中,顾朝曦的眉头越拧越紧,心中升起一种无奈和惶恐,“小傻妞儿,你别这么看着我,看的我害怕……上官蝶舞,怎么敢喜欢我?” 他又蹙了蹙眉,有几分别扭。“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我只喜欢你……” 其实他没说的是,上官蝶舞的确对自己表白过,那种妩媚而生动的表情声音表白,一点儿也不像是真的,似乎只是再开玩笑,因为他并为流露出对他的一丝一毫爱意,除了惧怕,再无其他。 而且萧离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他们两个在一起也好几年了,上官蝶舞怎么还会喜欢他? 可是……被一个男人这样,而且被这个男人表白,顾朝曦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的胃在翻滚。 他的晚膳不保呐! “你别瞎话!”他又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 额头划下三条黑线,冰舞放下碗,咂咂嘴:“我饱了,要休息了,你快回去罢。” 顾朝曦有些委屈:“傻妞儿,我还没饱呢。” “那你吃吧。” “你给我夹菜?”顾朝曦眼睛一亮,见冰舞翻白眼,嘿嘿笑道:“我给你夹了那么多菜,要不……你将我夹的都给我还回来?” 他其实还是变着法子让冰舞夹菜,冰舞却直接甩了个白眼给他,“你想让我将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第183章 :你忒败家了 顾朝曦的胃再次强烈的翻滚,放下碗,连滚带爬的走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又匆匆忙忙的捂着胃跑了回来,冰舞正要起身,见他过来,很是奇怪的停下步子:“你又干嘛?” “血刃,别去找上官蝶舞要了,他那个人说话很难听,我改明儿送把新的给你。”说罢,顾朝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 丫鬟在收拾桌子,冰舞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出去,顾府的厨子忒厉害,就差没打几饱嗝。站在大门口望着满园的风流树,夜色愈发浓郁,她的眼漆黑一片。 竖日。 天气晴朗,万里碧蓝。 冰舞的心情格外好,一大早怡宝就来找了自己,说是放弃了花倾城,冰舞听了,望着怡宝红肿的眼睛,心疼之余,大力的安慰了一番,直到怡宝破涕为笑,这才作罢。 心情一下就好了,或许是心情好了,看着被妆点的红彤彤的顾府,也觉得顺眼多了。 顾朝曦早上忙公事,一般都要到中午才来南院,冰舞正和怡宝在吃早膳,小锦喜笑颜开的推开南院的门,一众人各捧着托盘,鱼贯而入。 走在前面的是……绿衣? 或许是对之前的绿衣没有好印象,现在这个穿绿衣的绿衣,冰舞同样没啥好印象,只是有时候看着绿衣脸上楚楚柔柔的笑容又觉得其实人家还是很可爱的。 “少夫人。”绿衣站在前面软软地笑着,她的身后是一众丫鬟,一人手上捧了一个盘子,盘子上该了红布,半弯着身子,很是谦卑的对着冰舞。 冰舞放下手中点心,和怡宝对视一眼,不由得疑惑:“都喜欢吧,你们这是干什么?” “主子说要给少夫人个惊喜,少夫人掀开这盖头就知道了。”绿衣笑望着冰舞。 其实看到这么红彤彤的盖头,和众人脸上各种暧昧的笑容,冰舞已经猜到了个大概,现在听绿衣这么说,尽管心中翻涌,嘴上却是嘟嚷着:“他又搞什么呀?” “请夫人掀开盖子。(.)”绿衣上前的一步,还是那样的笑容。 冰舞望向她微微眯起的双眸,觉得里面有着强烈的催促与迫不及待……再望望她眼前的盖子,心中有一丝疑惑和不解。 怡宝在旁边笑道:“犹豫什么呢,没看到人家都在等着么?耍大牌……” “你还真是懂的学以致用。”大牌这个词,她可是刚刚教的,这么快就用到自己身上了,还真是郁闷……没有过多的犹豫,冰舞上前两步,在众人暧昧的眼眸中掀开盖子,然后是一声惊呼,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那是一顶做工精致的新娘礼冠,礼冠上镶嵌了无数细碎的大小珠宝,闪烁着流光溢彩,中间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之后从左到右是九颗成色极佳的琉璃珠宝,这样的耀眼,这样的价值连城,巧夺天工,几乎闪瞎众人的狗眼! 冰舞甚至从众人眼中看到了强烈的嫉妒与不甘,当然还有羡慕。 可那一刻,她没注意到绿衣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怡宝却注意到了,此刻正不着痕迹打量着绿衣,眉宇轻轻拧起。 小锦惊呼道:“好漂亮!少夫人,主子对你真好!”望着这顶礼冠,几乎不舍得移开视线。 冰舞抽了抽嘴角,望着礼冠的目光微敛,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众人见她呆愣,都暧昧的笑起来,因为礼冠太漂亮,她只是看呆了。 可是不是不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 怡宝至始至终坐在位置上,眼神闪烁,从众人面上一扫而过,干咳两声,出声道:“主子,你发什么呆呢。”这一声主子,没有任何勉强。 冰舞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下一秒,出乎意料之外的啐了一口:“这么多珠宝该有多重,他是想压断我的脖子吗。” 语气明明是喜悦又带着娇嗔,甚至还有丝炫耀,并不是嫌弃,也不是厌恶…… “小傻妞儿,喜欢吗?”顾朝曦在墙头趴了许久,观察了冰舞许久,小心翼翼的不放过她丝毫表情,就怕她反感,终于,她脸上出现了一丝欣喜,他仿佛看到了曙光。 到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出声,声音甚至因为激动而有些暗哑。 冰舞吓了一跳,扫了两眼,在墙头准确的找到了顾朝曦的位置:“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一到天晚就知道爬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壁虎呢。” 这样的他,那里有天下第一顾少的雍容华贵? “我不是壁虎,我是顾朝曦。”轻而易举的跃下墙头,顾朝曦一步步朝冰舞走去,他身上强烈的气场使原本包围着冰舞的人群不自觉的让出一条宽敞的路。 他走的不快不慢,却是一步一步非常沉着,冰舞望着他走来,却忽然中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错觉,也只是一秒钟,她又回神了:“你趴在墙头上干什么?” “看你。”顾朝曦回答。 冰舞哼笑:“天天看,天天腻在一起,还没看够么?” “不够,怎么看都不够。”顾朝曦的甜言蜜语,使周围的一干女人羡慕嫉妒恨,终于,他停在她面前,一尺的距离,很近了……“这顶新娘礼冠重是重了点,你愿意为我戴上么。” “你是在……”求婚么? 最后三个字被冰舞吞了回去,带着一顶新娘礼冠来求婚?他这样郑重其事的问,也不让人回避,大庭广众之下,那样的期待与喜悦,让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连虚假的答应一声都觉得罪过。 “顾朝曦……”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眼中的犹豫与为难,她垂下眼,憋了几秒,直到脸蛋儿都被憋红了,这才抬头,有些羞却很是强悍的问道:“重?有多重?” 顾朝曦的嘴角勾勒出丝丝笑意,摸了摸鼻子,他道:“其实也不重,九斤九两罢了。” 九九,又是九九,听到九斤九两冰舞就明白了,这定然是他特意定做的,若不然怎能这般碰巧?他很喜欢她……秦九?所以才九九。 婚礼是九九,连礼冠也是。 吞咽了口口水,冰舞没有说话,又将眼神往下移到那顶礼冠上,可真是漂亮,像是钻石,女人最好的朋友,这样的奢华,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嗯,九九,能够长长久久,小傻妞儿,我们一定也能的对么!” 冰舞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久的众人疑惑,不知不觉都将眼神放到她身上。 顾朝曦却是不安。 她这样的沉默,这样的安静,让他很惶恐,他笔直的站着,望着她脸上平静的表情,明明才是九月天,不冷的,他却觉得冷风嗖嗖的吹,忽然就有一些冷,那些冷意,直达心底。 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冷了,可是那份冷意击垮不了他,那份绝望与挫败中又生出那么点点儿希望,像是夹缝,那么一点点,不足以致命,却是生不如死。 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怪圈,周而复始的绝望与希望,他一直在这个圈子里挣扎徘徊,不管多么的绝望,他始终不曾想过放弃…… 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很犯贱。 明明在她面前吃过不止一次的亏,她明明拒绝过他无数次了,可他居然还能抱着希望,再一次的问她,即使明知道结果不会如意,可就是不愿意放弃…… 顾朝曦,你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男人? 他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傻妞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沉默,沉默既默认。 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都打算自己下自己面子来圆场了,冰舞脸上忽然有了表情,恨恨瞪他一眼,然后咬牙切齿道:“顾朝曦,你忒败家了,以后你的财产都归我管!” “你……小傻妞儿,你、答应了么……”此时的顾朝曦在想,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定很傻,非常傻,“傻妞,小傻妞儿……答应了么……” 他惶恐又带着点儿无措地望着她,微微瞪圆的眼显的非常惊讶。 冰舞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手一伸,下一秒,冰舞整个人都落进顾朝曦强硬的怀抱,他将她整个人锁在怀抱着,手指穿过她腋下,一手托着她的腰,甚至很幼稚抱着她转了两圈。 站在旁边的丫鬟们都傻了眼,继而面面相觑,然后就是暧昧的笑容。 他们的主子,早已经没了形象……虽然他仍然是这般俊美男子,但是,真的好幼稚啊! “顾朝曦,你放我下来……”冰舞被他转的头晕,更何况刚刚才吃过早点,转了两圈,忽然有些反胃,“幼稚,顾大少,你忒幼稚,快点放我下来……” “不放不放,一辈子不放。”顾朝曦大笑,笑容咧到后耳根,只希望这样抱着她,一辈子不放手才好。“哈哈……小傻妞儿,你是我的,是我顾朝曦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冰舞呆了一呆,望着他因为大笑而妩媚生动的面容,弯成月牙形的双眸,眼角妩媚泪痣,感受着他震动的胸膛,忽然没了动作,很乖也不挣扎,就这样任他抱着。 整个身子都被他抱着,像抱个娃娃似的,她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他的体温传达给她,她微微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美好的笑容在嘴角绽放。 “顾朝曦,你实在很幼稚。”这一句,说的非常平淡。 顾朝曦露出一个大白牙,在阳光下招摇着:“谁敢说小爷我幼稚,谁敢?!” 分明就幼稚,非常幼稚。 没人敢说,以顾少的手段和人品,整个天下怕是都没人敢指着他的鼻子或者当他的面说他。 却偏偏有那么一个人敢……指着顾朝曦的高挺的鼻子,冰舞啐道:“幼稚!” 第184章 :不该打的主意 顾朝曦笑眯眯的昂起头在冰舞手指上舔吻了一下,吓的她立马缩回来手。 “我就是幼稚,我愿意为你幼稚,怎么着?”很狂妄很无耻的口气。 冰舞弯唇笑了一下,于是无语了。 手指上传来密密麻麻的感觉让她觉得不好受,于是将手指一下下的蹭在顾朝曦衣裳上,这样堪称耻辱的动作,他也不恼,乐呵呵地抱着她…… 直到许久许久过后,众丫鬟拖着盘子的手都开始颤抖了,顾朝曦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冰舞见状,直着绿衣身后的女子手中托盘道:“那是什么?” 顾朝曦扭头看了一下,视线扫过绿衣,定格在身后的托盘上,抱着冰舞走了几步,觉得有些别扭,撇着嘴,冰舞声音小小地在他耳畔说:“放我下来,你抱也抱够了吧?我自己可以走。” “不放。”顾朝曦丢下两个字,直接抱着冰舞走过去,停在继绿衣之后的第一个托盘上。 “打开看看傻妞儿,看我为你准备的东西。”眼神挑了一下,顾朝曦微微弯下身子,仍然没放开,只是这个姿势,以足够冰舞触碰到托盘。 “搞什么,搞的这么神秘。”虽是这样说,冰舞却还是兴致勃勃的掀开了盖子,她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很像新郎掀女孩子盖头时的动作。 不过没结过婚,不知道是不是到底和电视中演的一样? 人群中又是传来赞叹声,冰舞眯了眯眼,挑起托盘中的首饰放在手指细细把玩。 “这些款式虽然很新,但和雪玲珑店铺中打造的那些款式比起来还是有些过于沉稳与老气,你怎么没从她那里买?”其实这些款式,在这个朝代来说,已经是最具风头的了。 “不好看么?”没有从冰舞脸上看到想看的表情,顾朝曦有两份失望:“你不喜欢她,我想她的东西你也一定也不喜欢,而且那些东西,我相信你也可以打造出来,所以……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是不想还是不愿意想?为我?真是为我?”冰舞始终记得在太子府后花园雪玲珑从身后抱着顾朝曦的场景,弯起嘴角,有些讽刺道:“她这么爱慕你,知道你要给我买首饰,肯定不愿意卖你罢?你们两不是想好么……” 这算是,翻旧账么? 顾朝曦心中涌起一阵得意,脸上却是十分诚恳的表情:“我发誓,傻妞儿,我向你发誓,我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用。” 誓言这东西,最是不可信。 你若问冰舞如今最痛恨什么,誓言非排第一不可。 “顾朝曦,你不用发誓,我不相信这套。你要知道,誓言的“誓”和诺言的“诺”可都是有口无心的……” 她怎么不信他呢,顾朝曦真有些急了。 顿了一顿,冰舞继续说:“不过和你相处这么久,我也大概知道你是什么为人,你和她没半点关系,这个……我相信。” 顾朝曦得意地笑了一下,又有些不满:“什么是大概?傻妞儿,你要知道,我可是把全部的自己都摆在你面前……” 这么大庭广众之前调情,冰舞还真有些不适应。 于是不再回接顾朝曦的话。 手中的簪子非常漂亮雍容,纤细润软的簪身恰到好处的大小,末梢用红宝石点缀,红宝石流光溢彩,那一点红动人心扉,宝石边缘,却托着细小的白珍珠流苏,看起来娇俏又雍容。 “这些都是你选的?” 顾朝曦重重点头,“我选的,不假任何人之手。” 除了手中这根簪子,托盘中还摆着各种各样的发簪,有朴素的纯银,娇俏的蝴蝶结,不带丝毫瑕疵的白玉,还有用白玉雕刻而成的血玉发簪……各式各样,冰舞数了数,正是九个。 她不由的赞道:“有钱果然好办事,这些簪子都非常漂亮,款式……嗯……也不错,也亏得你能选的这么齐全。(.)”若是顾朝曦没了这样的权利与势力,还能这么好办事么?肯定是不能的。 “那……小傻妞儿,你喜欢吗?”顾朝曦期待地望着冰舞。 她点点头,很诚心的道:“喜欢。” 若说不喜欢,岂不是要把周围女子的嫉妒死?再说,这些款式都巧夺天工,有些款式在皇宫都不见得有人佩戴,想必都是有价无市……是试想,顾朝曦拿出来的东西,又怎么会差? “你到底给我准备了多少东西呀?后面还有呢。”望着后面女子手中托盘,冰舞将手中发簪放回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小傻妞儿,你在对我抛眉眼么。”顾朝曦失笑之余,献宝道:“傻妞儿,相信我,我恨不能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摆在你面前。” 我不需要你把全天下摆在我面前,我只希望你把自己从我眼前清楚……冰舞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好的爱情是你透过一个男人看全世界,坏的爱情是你为一个男人舍弃全世界。 顾朝曦很好,真的非常好。 “说的倒好听,让我看看下面还有什么东西。”这样说着,冰舞却有些迫不及待。 顾朝曦听她的口气知道她开心,自己也是很愉悦的。 前面的女子将盖子从新该死,乖乖的捧着托盘让到了一边,顾朝曦抱着冰舞小步扭到第三个托盘上,冰舞伸手打开……这些都是,“……红盖头?” “嗯。”顾朝曦想象到冰舞盖着红盖头在房间等他的场景都觉得无比兴奋。 这个男人还真是恶趣味又幼稚! 冰舞抽了抽嘴角,被顾朝曦抱着继续往下一个托盘中走去……手帕,耳环、项链、手链、桃木梳、彩色豆蔻、香油……反正杂七杂八的女人必备的东西。 小到一些首饰,大的,她的衣服与鞋子,全部都备齐了。 冰舞望着傻兮兮笑的顾朝曦,眼睛唰的一下睁圆了,她觉得脑袋发昏。 这个男人已经幼稚的无可救药了,谁来救救她?!! 时间瞧瞧划过去,已经是大中午的了,索性也看够了。 冰舞说饿了。 顾朝曦大手一挥,霸气凌然道:“传膳。” 得了命令,丫鬟有些心喜,站了一上午,就算东西在美丽,武功再强悍,这样纯站着不动,脚也的很痛的…… 顾朝曦抱着冰舞悠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大厅中的所有人都井然有序的往外退,绿衣走在最后,临走前,不着痕迹的撇了怡宝一眼,柔柔地笑道:“绿衣先下去了。” 说罢,带上门,转身走了。 怡宝眉头拧的更紧了一点儿,她起身没和冰舞打招呼,追了出去。 刚刚众人都在注意这些美丽饰品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打量绿衣,说不上什么感觉,她也没感觉到杀气,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绿衣没走多远,怡宝运气轻功小心翼翼地跟着后面。 绿衣脚步一顿,手上还拿着托盘,嘴角勾勒出一丝暖笑,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前面拐弯的地方一个人抱着双臂免去表情的站在大树下,显然在等她。 绿衣走过去,微笑道:“白衣哥哥这是在等我吗?” “绿衣,你到底想做什么。”白衣的脸绷紧,从上到下扫了绿衣一眼,面无表情。 绿衣很无辜地耸耸肩,语气更柔和了,“白衣哥哥为什么总怀疑我,我真的没想做什么,我最大的愿望和你们一样,除了保护主子还是保护主子。”“少夫人呢?” “等少夫人真正的嫁给主子,绿衣必定也好好好保护她的。”她说的轻柔而直白,微微昂起头,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透着一股子的纯真无邪。 白衣偏开了头,漠然道:“你最好别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即使有也立马给我收回去。否则即使没成功,让主子知道了,你也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谢谢白衣哥哥警告。”仿佛并不在意他的警告,绿衣柔柔笑着,微微躬了躬身,柔情似水的样子,“没什么事的话,绿衣先走了。” 白衣眉头下沉,沉沉望她一眼,抱着臂,和她擦肩而过。 绿衣微微歪着头,忽然转身朝着他的背影,语调柔软地喊了一声:“白衣哥哥。” 白衣没任何反应。 绿衣又道:“白衣哥哥对我这样好,是不是喜欢我呢。” 白衣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他大步走着,转弯,然后那一点白消失在绿衣眼中。 微微弯了弯唇,她拿着托盘,小碎步的走了。 怡宝一路跟上去,绿衣将托盘给了厨房大婶,一路人缘很好的和人打着招待,看起来很无害的样子,用完膳之后在顾府周边转了一圈去了七护卫专门练武的练武场。 怡宝止步练武场,里面都是高手,让她对付一个行,想要躲过这么多高手的注目,完全没可能。 一下午没有发现任何怪异,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怡宝觉得自己想多了,有些焉焉的往回南院,冰舞正在院中捣鼓药草,看到怡宝来了就招呼她去吃饭。 “怡宝儿,给你留了饭菜,我让人热着呢,快去吃吧。” 怡宝想要说什么,冰舞不耐烦的催促道:“快去快去。” 吃完后,怡宝搬了张椅子坐在大院中,她的任务似乎只是陪着这个新主子,陪着她胡吃海喝,聊天调侃,除此之外,这院中任何什么也不用做。 直到天黑,冰舞也没问任何的话,怡宝想说,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夕阳落下的时候,冰舞停下手中捣鼓的药草,望了望天色,进了里屋,沐浴过后,捧着本书,静静坐在风流树下翻阅,手中摆着她爱吃的点心,时不时的,她喝两口茶,又看了看天色…… 第185章 :麻烦,我也愿意 “你在看什么?”怡宝忍不住问。 冰舞吞下一口点心,似乎心情不太好,语气有些惆怅:“我在等人,怡宝儿,我们……” 却是欲言又止。 怡宝拧了一下眉头,没再追问,她要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说,要不要追问,看她心情。 大抵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很快,真的很快。 仆役率先推开门,站在门前的是绿衣和黑衣,身体站的笔直,似雕像一般,因为门是被推开的,所以声音传的格外远。顾朝曦的笑声伴随着洛老爷的交谈声传来,时不时的,洛然还会接上两句。 冰舞合上书本,垂着头,小口小口的咬着点心。 怡宝望了她一眼儿,又将目光转到门口,顷刻,顾朝曦和洛老爷洛然三人并肩走进来。 “朝曦,舞儿调皮,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了,没给你添麻烦吧。”洛老爷一向称呼顾朝曦的为顾少,今次却是改了比较亲近的朝曦二字。 捏着折扇,顾朝曦率先走进来,有模有样的点点头回道:“舞儿的确不乖,确实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顿一顿,目光扫到院中的冰舞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对上冰舞双眸,挑着眉道:“她给我的,即使是麻烦,我也愿意。” 洛老爷原先还有些诧异,这会儿反而大笑了起来。 洛然嘴角的笑却有些意味深长,冰舞看到那是不屑,对她秦九的不屑。 顾朝曦说罢仍下两人仅直进了里屋,留下洛老爷和洛然面面相觑,那种畅快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冰舞早已经抬起头,忍着笑,招了招手,大声道:“洛将军,洛大哥,来来来,站在门口干什么?顾朝曦那人忒不厚道,不怎么会待客,快过来坐……小锦,去搬椅子,今儿个不想客厅了,就在这里,上茶。” 小锦答应一声,一溜烟跑了。 洛然倒是无所谓,洛老爷却有些尴尬和伤感。以往这个丫头还愿意称呼他一声“爹爹”,虽然听不出这两个字到底包含了多少真心,可至少他接受了顾少的聘礼,将她许给顾少起,她连虚假的客套也免了。 院子仆役不多,除了门口的黑衣和绿衣,就只有怡宝。 洛老爷走过去,语气沉沉地叫了一声:“舞儿……” 怡宝见状,正要站起来行礼,冰舞挥挥手,阻止了她,说:“怡宝儿,你坐着。” 怡宝有些尴尬的对着洛老爷点点头,却真的坐着不动了。 洛老爷也不介意,小锦搬了椅子来,洛然面无表情的坐下,挥退小锦,冰舞亲自拿起茶壶,给几人添了茶水,一番话说的破位傲气。 “这顾府我瞧着也没其他满意的宝贝了,就这君山银针泡出来的茶水还不错,两位,请尝尝,我泡茶水的功夫可是得了随缘大师的亲传哦。” 亲传?随缘大师何时传过冰舞泡茶水的功夫?那当然是编的! “君山银针?还不错。”洛然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 洛老爷却是嘴角抽搐,什么叫还不错?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这君山银针千金难求,几乎是有价无市,不知顾少从那个高耸的山头派人寻来的,居然被这么糟蹋! 摸着杯沿,洛老爷有些兴味:“舞儿,你见过随缘大师了?” “嗯,见过了。”冰舞点点头,“随缘大师泡茶的功夫可真是了得,那套紫砂壶也非常好,可惜我在泡茶上无缘,否则也不至于糟蹋了这君山银针……顾朝曦,你干嘛?” 正说着话,一块大毛巾从天而降落在冰舞头顶。 一把掀开毛巾,抽搐着嘴角,冰舞怒视着已经站到身边的顾朝曦,原本要说些什么的,可却被他深情款款,柔情似水的语调秒杀了。 他说:“傻妞儿,不擦干头发,会头痛。” 他简直完全无视了周遭所有人,目光只一心一意的落在冰舞身上。 冰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洛老爷是长辈。 红着脸,嗔道:“又不是睡觉前,擦不擦有什么关系的……” “也是要擦的,万一落下头痛的毛病我会心疼的。”说着顾朝曦拿起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冰舞滴水的发梢,期间,还收获了洛然一个鄙视的眼神。 洛老爷抿了口茶,语气轻松了不少,望着冰舞和顾朝曦,似乎对他们这样很满意,笑道:“舞儿,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感情也不错,这样……爹爹……我也就放心了。” 冰舞努了努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都已经将她卖给顾朝曦的,是死是活,还会管么? 洛然插嘴道:“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是我妹妹,爹这样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这样的好谁稀罕?冰舞勾起嘴角,讥诮笑道:“为我好就是将我卖给别人?!” 她大声质问,那一刻似乎完全忘记了身后的顾朝曦。 洛然哼了一声:“那只是聘礼罢了,别说的这么难听。” 洛老爷伏下身子品茶,有着责备的瞪了眼冰舞,冰舞被他瞪的莫名其妙。 直到头发上传来一丝丝的钝痛,这才如梦初醒,原来顾朝曦还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一阵心悸和颤抖,手指扎进皮肉中,恼怒自己太过激动。 冰舞“嘶”了一声,顾朝曦手一松,拿着毛巾的手指一紧,俯下身望着她,惶恐道:“傻妞儿,对不起,我弄痛你了么。” 摸了摸头顶已经半干的头发,冰舞尴尬一笑:“不痛的不痛的……顾朝曦,你怎么不用内功给我把头发烘干呀?这样擦来擦去多麻烦?” “什么都用内功,还有什么意思。”她不说痛,顾朝曦反而有些失望。 他宁愿她会对着他大喊大叫,而不是像现在,即使很痛了,也是敷衍的一句,不痛的。 直到冰舞的头发全部干了,顾朝曦才在椅子上坐下。 冰舞谄媚的给他倒了杯茶送过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般谄媚,只是看到他翘起的嘴角时,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似乎冰舞什么事儿了,洛老爷和顾朝曦侃侃而谈,洛然自顾自的喝茶,时不时打量冰舞一眼,那种目光,陌生的很。 大家都知道她不是洛冰舞,连试探都没必要。 今次,冰舞觉得自己的底气十分足,即使在洛然媲美x关的目光下还能若无其事的笑,甚至举起茶杯碰了碰洛然的杯子,“洛大公子,喝茶。” 洛然抿了一口,冷不丁地却听冰舞道:“听说你也是洛将军捡来的孩子,不知可还记得家在何处?” 那个“也”字,是说自己也和捡来的差不多么? 旁边的两个人一时没了话题,都将视线移到冰舞身上,冰舞却只看着洛然,又问了一遍:“你被洛老爷捡来的时候几岁啊?看你长的这般英俊,想来你爹娘也一定不会差到那里去。” 洛然没法,只得回答:“我从小被爹抱来,那么小那里懂什么事。” 冰舞再接再厉:“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找回自己的爹娘?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洛然回答的滴水不漏:“不想,都说养育之恩大如天,爹待我如至亲,这一生,爹都是我唯一的爹。” “你这小子……”洛老爷有些感动揩眼角,继续和顾朝曦聊天去了。 冰舞有些焉焉的垂下头喝茶。 “你用了别人的身体,就不会怕她来找你,搅得你不安宁么。”洛然开始放冷箭。 艰难的吞咽下到了喉咙卡那一口茶,想了想,冰舞十分艰难地回答:“人死如灯灭,她的灯早已经灭了,我现在是帮她续灯,给她照明,她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还敢来搅我?” 找?或者搅? 洛冰舞的确不甘心,否则怎么死了,还留了一魂在身体中不甘心走呢? 虽然现在已经彻底走了,但不能否认她曾经存在的痕迹,虽然知道她留下痕迹的人并不多。 有一秒钟的沉默,洛然想了想,直接冰舞,皮笑肉不笑道:“舞儿这般爱慕阿曦,你用这具身体嫁给他,她也算得偿所愿了是不是?相信舞儿在九泉之下也会感谢你成全了她的梦想。” 捏着杯子的手一紧,感觉到顾朝曦探究的目光,眨眨眼,冰舞压下心中破涛汹涌,笑眯眯地对洛然道:“你怎么就不懂呢。人死了就什么也不存在了……我嫁给他,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呢?是我嫁,又不是她嫁,关她啥事儿啊?再说,这具身体是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你看看,连她曾经存在的半点痕迹也找不到,谁敢证明她存在过?” 谁证明洛冰舞存在过? 你敢说她存在过么?敢……可是现在这个人已经不是洛冰舞,你说她不存在么?可她的身体明明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可这个人,却已经是如此陌生。 这句话,无疑是对在乎着洛冰舞的人最好的打击。 洛然的手在颤抖,茶水在荡漾,滚烫的水滴落在他手掌上,他感觉不到痛似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捏不住手上的杯子,或者似乎要捏碎这杯子。 他脸色苍白,眼中翻滚着某种情绪,就这般直直瞪着冰舞,连唇也在颤抖:“她存在过的,这具身体,就是她最好的证明……因为这具是洛冰舞,永远都是,谁也否认不了。” “这已经不是洛冰舞了。”冰舞一字一字,说的极慢:“她是我,而我,不是洛冰舞。” 洛然有些激动的半坐起来,手中的杯子不受控制的朝着冰舞掷去,茶水翻滚了一地,直直坐着,冰舞眼睛也不眨,半点惧怕或者躲避的情绪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 第186章 :让人心痒 果然,在杯子即将触碰到冰舞额头之时,砰的一声,被一道从旁边来的劲风甩出老远,碎在院子中的空地上,破成许多片儿。 “然儿!”洛老爷大叫了一声。 顾朝曦就坐在冰舞旁边,手指伸出来,轻轻拥抱着她,安抚地问道:“没事吧?” 冰舞摇摇头:“没事儿,洛大少爷和我开玩笑呢,他知道你就坐在我面前,你功夫这般高,又这样的护着我,他怎么敢真的伤我,你说对吧,洛大少爷?” 洛然直直的站着,一双眼,沉甸甸地瞪着冰舞。 闻言,他轻轻眨去,眨去眼中那些阴暗不明的光芒,视线对着顾朝曦一双细长妩媚的眼,有些愧疚,却是非常缓慢地摇着头,丢下两个字:“没事。” 然后“砰”的一声坐回椅子上,仿佛丢了魂魄一般,空洞得很。 洛老爷望了望几人,暗叹了口气:“朝曦,天色也不早了,再晚怕是不好赶路了,我这就接了舞儿回洛府。” 是了。 洛老爷和洛然为什么会来顾府,因为再过两人就是九月九,顾朝曦和冰舞的大婚,因为女方需从娘家嫁出来,所以冰舞最后几日必须在洛府度过。 顾朝曦本不是遵循礼教的人,可他在乎冰舞,在乎这场婚礼,所以这才去了洛府,带着洛老爷和洛然一起过来接冰舞。 望了望天色,顾朝曦道:“天色还早,吃了晚饭再走不迟。” 天色还早? 明明太阳已经下山,就快天黑了好不? 冰舞非常鄙视顾朝曦睁眼说瞎话的功力,“那里还早?明明天就快黑了?早去晚去还不是今天去?早一点好赶路。” 唱反调似的,冰舞驳顾朝曦的的话。 洛老爷符合道:“对对,舞儿说的对,天色不早了,再晚不好赶路。朝曦,就三天了,分开三天还舍不得啊?” 这种情况再留下来只怕洛然和冰舞会闹什么矛盾,洛老爷自然不想再留。(.好看的小说) 望了望冰舞小脸,顾朝曦再次睁眼说瞎话:“离入夜还早,待会儿我派人送你们过去,吃晚饭再走。”几乎不给人挣扎的机会,他一锤定音。 顾朝曦本是掌权之人,自有一番浑然天成的气势,洛老爷虽然他名义上的岳父,可到底是什么关系,彼此心知肚明,他这般强留,洛老爷也不好再说什么。 笑了笑,豪爽道:“听说你这院中的酒不错,今儿个我可得好好品品……” 顾朝曦也笑,冰舞倒是悠闲自在,唯独洛然没什么反应。 饭后,顾朝曦又强留众人品茶,直到月上中天,冰舞厕所都不知跑了几趟,见洛老爷实在坐不住了,有些不耐的嚷嚷着:“顾朝曦,你到底放不放人啊?这婚还结不结?你再这样留人,咱们不结婚了,就一直留在这里算了!” 顾朝曦匆忙吞下喉中茶水,有些委屈地望向冰舞:“还早……” “早什么早?那里早了?”冰舞一拍案几,彪悍地指了指头顶的月亮,怒吼道:“看看看,都月上中天了还早是不是?你要认为还早,咱们就一直坐着,坐到明年今日都是可以的……反正我也不急着嫁人,这婚礼也取消了罢?” 冰舞实在是怒了,顾朝曦觊着她怒不可歇的双眸,终于有些慌了,赶忙放下茶杯,不情不愿招呼着背轿。 绿衣和黑衣也陪着站了半夜,走进来,绿衣柔柔笑道:“主子,轿子早就已经备好了,少夫人过去就行了。” 冰舞得意地哼了一声。 洛老爷扭了扭坐的非常僵硬的身体,慢慢地站起来,拍了拍顾朝曦的肩膀:“可真是温情啊,老夫多少年都没有见过你们这般打打闹闹的欢喜冤家了……三天而已,很快的。” 除了洛府就是皇宫,洛老爷见过几个人?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顾朝曦终于依依不舍的将冰舞送上了马车,拽着布帘,却不肯松手。[.超多好看小说] “小傻妞儿……”酥酥软软的声音,差点将人的骨头叫酥了。 冰舞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耐道:“你还想怎么样?” “我……”夜色下,顾朝曦的白皙的脸浮起浅浅的红晕,幸亏夜色浓郁,否则还真挡不住,只听他委屈道:“我……我就是舍不得你……” 他更怕她一去不回。 冰舞好笑地睨着他:“才三天而已,三天我们就又能见到了,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这一走,又不是一辈子不见了,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着话时,冰舞弯着眼,白皙的脸庞上映着盈盈月光,笑的牙不见眼,一派天真的样子。 顾朝曦望了她许久许久,仿佛恨不能用目光将她吸进去,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从她脸庞上拂过,留下很轻很轻的跳跃感,让人心痒心悸…… “小傻妞儿,我爱你,很爱很爱……” 冰舞稍稍偏过头,有些兴味地问:“有多爱?” “很爱很爱很爱……”顾朝曦不知肉麻的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 咳,咳! 身后的马车传来洛老爷的干咳声,在这静逸的夜晚格外响亮,冰舞一颤,推开了顾朝曦:“好了,别说了,得走了,再不走,天都要亮了。怡宝儿,上车。” 怡宝略过顾朝曦,灵活的跳上马车,一下就坐进去了。 “小傻妞儿……”顾朝曦仿佛被抛弃的可怜孩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冰舞,眼中闪烁着和星光。 这个人,愈发无耻了! 冰舞抖了抖,最后望了顾朝曦一眼,45°笑了笑,缓慢的放下骚包的红色布帘,一块布帘,她在里面,他在外面,将他们阻隔成两个世界。 最后定格在顾朝曦眼中的就是冰舞的笑靥,那样的美,几乎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马车从他身边走过去,大红灯笼摇曳,他站在微弱的光线下,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听着马车滴答滴答的声音,身影被拉的老长,不知为何,竟生出几分刻骨的寂寥。 “主子,进去吧。”七护卫中,如今只剩下五个,顾朝曦强塞强赛,冰舞只接受了黑衣和白衣。顾朝曦不想让男人跟着,可也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重,于是也同意了。 绿衣率先开口,惹来红衣的一记冷眼。 望着只剩下一个小点的马车,顾朝曦眼神闪了一下,完全没听进去他们的话,随即微微一笑,在五个人惊愕的目光中腾的一声飞跃上半空,朝着那个点追了过去,留下五个护卫面面相觑。 “主子最近的功夫是越用越多次数了,我们要跟过去么?”绿衣柔柔地问。 青衣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跟了罢,若跟着过去,主子必定嫌我们讨嫌。” 橙衣道:“我打赌,不用一炷香的时间,主子就会被少夫人赶回来。” 红衣望着夜空,眸子闪了一下,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赌主子死皮赖脸,洛三小姐肯定赶不走,主子一定得到天亮才回来。” “那是少夫人,不是洛三小姐。”青衣提醒道。 红衣冷冷一眼瞪过去,咬牙道:“还有三天呢,能不能成为少夫人,等成了婚再说!” “就算三小姐不能成为少夫人,主子也不是你们能想的……”男人就是好啊,起码不用为了主子争风吃醋……耸耸肩,青衣吹了声口哨,转身就走:“别杵在这里了,很碍眼,大婶待会儿还得出门采买呢,你们该干嘛的干嘛去,都散了。” 几个人倒是挺有默契,顷刻间都散了。 “你怎么能走的这么毫不留情。” 偌大的马车,就只坐了两个人,这句话,自然是怡宝说的,并且用的密语传音。 冰舞望着坐在对面的怡宝“啊”了一声,张张嘴,字都到了喉咙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因为除了轻功和几个招式,这些什么密语千里传音的她通通都不会。 外面赶车的正是白衣,冰舞自然不会说话。 手一伸,抓着怡宝纤细的柔荑,冰舞一字一画的在她手掌心上写着:“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难道你想?” 说实在的,怡宝也不想,所以果断的抽回手,闭嘴了。 冰舞眯了眯眼,露出八颗白白的牙齿,“怡宝儿,咱们都好久没去洛府了呢,听说要整修,你在洛府呆了好几年,难道就没有半点儿感情么?” “我最近几年的感情都给了你一个人了,哪里还有其他感情。”怡宝这句话初初听来很有歧义,深究下来……还真有歧义。 冰舞干咳两声,本来想问:花倾城呢。 可……一想到这个人是怡宝不能触碰的死穴,于是果断闭嘴了,憋着笑,龇牙咧嘴的换了怡宝一个鄙视的眼神。 对于怡宝的选择,冰舞没有深究。 因为在她看来……那种状况,那种种马男人,万万碰不得,即使碰到了那也是见一次打一次,还跟着他当小妾当妃子的?切!怎么可能。 所以在她看来,怡宝的选择非常正确。 “小傻妞儿……” 冰舞正出神,冷不丁的听到了顾朝曦的声音,轻轻的,就响在耳畔,像鬼魅似的。 她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左右张望,最后在马车上的小窗口,看到了顾朝曦的……呃,头?……“顾朝曦?你干什么啊?人吓人吓死人的知道不?!” 顾朝曦将脖子往里谈了谈,有些委屈的撇撇唇:“是你想东西想的忒入神了,我明明已经来了这么久了,你却一直在出神,我怎么舍得吓你?” 对他的各种神情冰舞已经学会了各种无视,直接送了他一个大白眼,“你跑来干什么?” 第187章 :谎言技术真高超 “我想你了。”说话间,马车颠簸了一下,顾朝曦的脖子随着马车上下晃动,他攀着车子,整个身子都在车顶,很艰难的动作,他却不觉得辛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刻钟不见你,我都觉得已经隔了好几个秋了……” 一刻钟不见,或许一刻钟还没到,可顾朝曦却觉得无限惶恐。 以往一刻钟不见,起码知道她在顾府,在南院,而他会尽量将手中的事物退却,以最快的时间嬉皮笑脸的赖在她身边,可如今她不在顾府……顾朝曦发现,他连府都不想回。 冰舞搓了搓手上疙瘩,想想也是,以往在顾府,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还真有点儿像……连体婴似的不分离,如今突然分开……冰舞还真没什么感觉。 “你别这么恶心人行不行啊?每天都呆在一起,难道你不会觉得无聊么?现在分开三天,三天咱们就永远在一起了,你肯定会觉得腻味的……” 永远在一起?冰舞的谎言技术真高超。 怡宝垂着头,尽量让他们将自己无视,尽量不让自己鄙视诧异的眼神泄露出来。 听了这话,顾朝曦那里还有任何反应,整个人飘飘然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话……小傻妞儿要和自己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一辈子!” “别笑的……呃……”想了想措辞,冰舞实在忍不住打击他:“别笑的这么傻行么?” 摸了摸嘴角,果然是翘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顾朝曦完全无视了默默坐在角落中的怡宝,那些情话啊甜言蜜语的说的耳朵都要长茧了。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行不?”冰舞不耐的挥挥手,又疑惑地蹙起眉:“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顾府离洛府有这么远么?” 她记得挺近的啊……怎么这么久不到? 冰舞头上顶了个大大的问号,正要掀开帘子问个清楚或者看看路线什么地,顾朝曦面不改色道:“我让白衣该了路线。(.好看的小说)” “什么?”冰舞的脸黑了一大半。 顾朝曦邪魅地笑了一下,望着冰舞,理直气壮道:“这已经是我们绕着城中心的第三圈,马上就要开始第四圈了。” “顾、朝、曦……”马车中传来一声怒极的吼声。 赶走的白衣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别说少夫人烦,连他这个最忠诚的属下,都忍不住鄙视主子的幼稚与痴情了…… 顾朝曦也在想,前二十年,对他表白,被他戏弄的女孩这么多,多到数都数不清,所以这后半生,他将欠在女孩儿们身上的账都还给秦九了!所以……才这么痴情? 被冰舞赶下马车,顾朝曦十分不爽,又不想去顾府,索性转了个方向,直接去了天衣阁。 正门早已在打烊的时候关闭,顾朝曦原本能用轻功飞上三楼,可是除了在小傻妞儿面前,除非是为了小傻妞儿,否则……他还真没用过功夫。 顾少是极有涵养的,敲门也是十分斯文。 声音并不响,可敲完三下之后,门却,嘿!还真打开了。 天衣阁小二与掌柜都是顾府出来的人,功夫也是不差,见到主子半夜来访惊诧了一下之后,表情马上恢复正常,“主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顾朝曦笑眯眯地扫他一眼,仅直往里面走,“我就是来看看那批衣服做的怎么样了,不用招待,你下去休息吧。” 说着上了楼梯,直奔三楼。 天衣阁三楼是不招客的,顾朝曦上去时,烛光下,隔着珍珠流苏,映出女子婀娜身姿。 “楚楚。”顾朝曦止步门前。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声音婉转清越,“朝曦,你进来吧。” 挑开帘子,顾朝曦走进去,秦楚楚正在忙着裁剪,也不看他,顾朝曦自顾自的坐到椅子上,微微眯起眼,脸庞带笑,雍容华贵比牡丹更胜三分。(.好看的小说) 秦楚楚一直在忙,也不看他,专注着手中事物。 顾朝曦也不说话,手一挥,挑起那些各种颜色的成衣打开细细查看,越看,脸上笑容越浓郁,像是蓝色妖姬,带着致命的魅惑。 “朝曦,你今天心情很好。”秦楚楚终是忍不住打破沉默。 想到那些衣服穿在小傻妞儿身上,顾朝曦心情的确非常好,笑着挑眉道:“楚楚,怎么又叫我名字,不叫顾少或者主子了?” “我怕少夫人误会么。”秦楚楚承认的很干脆。 顾朝曦放下手中的嫩绿色,挑起一件紫色打开来看,“不会的,她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 楚楚手中动作一顿,低垂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会的……没有女人希望别的女人叫自己相公的名字,再大方的女人也会介意的,除非,她不爱那个男人。”说着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顾朝曦觉得自己的好心情似乎有些烂下去的趋势……除非不爱,除非不爱。 “不会的,小傻妞儿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顾朝曦说的很坚定,不给秦楚楚辩驳的机会,扬了扬手中衣裳,转移了话题,“这件,这件绣着风流树花瓣的紫色衣裳,给我做一件男装出来……玲珑那儿不是流行什么情侣夫妻装么,结婚后我们也可以穿,我想小傻妞儿一定也会喜欢的。” 龙炎国民风的确开放,然而情侣装也不是那么热销。 玲珑就把情侣装改成了夫妻装,于是,帝都很长一段时间在夫妻之间都风行着这种夫妻装,甚至有争宠的……买了又买,就为了能够和丈夫穿一样的装束。 “你以前从来不屑于这种东西的,现在……嗳……”虽是叹气,秦楚楚手中飞针走线,脸上却笑了起来,“有了爱人的男人,果然不一样,朝曦,你头脑不灵活了哦。” “怎么不灵活?”顾朝曦兴味地问。 秦楚楚扬了扬手中紫色的布料,侧头撇了他一眼,“这次可不是什么夫妻装,而是一家亲的亲子装,连未来小主子的都在开始缝了。” 孩子……和小傻妞儿的孩子。 顾朝曦心中一阵浪潮涌动,忍不住咧嘴笑了,“楚楚,我该用什么谢你。” “什么也不需要,银子就可以了,你再大方点儿,给我金子,我会更高兴。”停下手中动作,秦楚楚望着顾朝曦,笑靥如花。 “你从来就不缺钱。”顾朝曦放心手中华裳,端起茶抿了一口,懒懒地说道:“天下第一裁缝做的衣裳,名流望族争相竞争,千金难求,楚楚,你不缺钱。” 秦楚楚皱起眉,叹了口气,没再多说,转了话题:“按你的要求,我给你和少夫人做了不少情侣装,有的已经做好,剩下的一批我会尽快做出来。做好的我明儿个让人送到你府上。” 既然秦楚楚不愿意多说,顾朝曦自然也不会嗦。 点点头,道了声“好”,撩起流苏,快速的下来楼梯,走了出去。 放下手中衣裳,从阁楼上望出去,外面天色泛白,秦楚楚皱起眉,叹了口气,离那个日子又更近一步了…… 风舞苑的整修不算翻天覆地,然而稍稍改动,却已是面目全非。 小仓库还是小仓库,院子中那颗几个人围绕着才能合抱的大树仍然还在,只是被锯的整整齐齐,只剩下小腿那么短的一截,而且,像人的心一般,是空的…… 里里外外的墙壁都刷了新漆,粉色的油漆,家具摆设移了位置,添了不少贵重物品,摆着高大的梳妆台和全身镜,看起来还真像是女孩子的闺房。 一大早,水素就来敲门,门被敲的叮咚响。 冰舞昨日睡的很晚,几乎天亮才睡,这才没睡多久就有人来打搅,实在烦躁不过,操起身边枕头就砸了过去,然而软软的枕头,砸过去,那么轻的一点声音,完全没起到什么重要。 敲不开冰舞的门,水素转了方向,朝后门走去。 不一会儿,衣裳整齐的怡宝跟着水素走出来,怡宝不比水素,方法直接又暴力。 “干什么?想闷死我?”喘了两口气,冰舞推开怡宝,气喘吁吁的大口呼吸着和新鲜空气,“这才睡了多久就来烦我?怡宝儿,你这么快睡够了么?水素,找我啥事儿?要是没什么事小心我揍你!” “吓唬小孩子。”怡宝坐了起来,看向水素,“你来说吧。” 水素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公、公公在、在前院等……等着,王、王爷要见小姐……” “那个公公那个王爷说清楚。”怡宝很聪明的接了冰舞要说的话。 冰舞巴拉着头发,送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我就只认识陌王爷和倾城王爷,现在陌王爷成了太子自然不会再称呼为王爷,而且龙斐陌和明珠去剿匪还未回来,上次太子妃雪玲珑邀请我们去太子府给龙斐陌饯行,我们没去,现下正记恨着我们让她在唐妙语面前丢了面子,怎么可能还来找我?想必此刻找我的一定是……倾城王爷?” 越说到后面,冰舞声音越小,甚至,眉头也皱的死紧死紧的。 “倾城王爷找你能有什么事?”怡宝不记得洛冰舞何时与倾城王爷有过交集了,不管是新洛冰舞的还是旧的…… 冰舞没说话。 “对,小姐……说的对。”水素连忙点头,傻兮兮一笑,倒是不再结巴了,“就是倾城王爷身边的高公公。” “我记得……”冰舞说:“皇上这边的那位公公也姓高……” 莫非,宫里的公公都姓高?怎么动不动就来个高公公? 第188章 :美,真的让人犯罪 冰舞汗颜了一番,在水素的伺候下梳了状,打量着翻新过的风舞苑,心里一片沉甸甸的。(.) 这个地方,如此陌生。 陌生到……再也找不到半寸熟悉的土地了。 甚至连这个卧房的一块木头,一面墙,或者一别纱幔,一个装水的瓶子,都是这样的陌生,陌生到冰舞怀疑自己真的在这里过了长达半年的时间吗? “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冰舞望着镜子,镜中的自己穿着一件非常漂亮,做工精良的丝绸宫廷装,这件衣服一看就晓得的是秦楚楚的手笔,只是……尾毛是紫色? 水素点点头,“这件衣服是姑爷一大早派人送来的。” 姑爷? 这别扭的两个字,让冰舞蛋疼,当然可惜了,她没蛋,想疼也疼不着。 只从住进顾府,冰舞的衣裳就都是顾朝曦准备的,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冰舞完全没任何感觉。 绾好青丝,在水素强烈的要求下,冰舞化了个淡妆,点了朱红,只是再怎么好看的脸蛋儿,若是被厚厚的刘海盖着,那也不可能美到那里去。 “小姐为什么不把前额的发绾上去?”水素不解,那样明明很漂亮,小姐却不愿意。 冰舞一如既往的拒绝:“这样就行了。” “可是……”水素有些犹豫,“这样都不像小姐了呀,我听院中的人说,小姐把额发绾上去很漂亮……而且……真的很漂亮……”大抵是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水素左左右右就是漂亮两个字。 冰舞呼吸一窒,嘻嘻哈哈一笑:“你小姐我太漂亮了,怕把别人的老公迷晕了去,所以只好盖着额头。知道这叫什么头么?这叫波波头,很流行的知道不……哈哈……” 这句话,除了怡宝听懂了几个词,水素恁是没听懂几个字。 “小高公公,麻烦你了。”冰舞没想到这个去洛府接自己的小高公公还真和皇帝身边的高公公有那么点儿关系,侄子?叔父?怎么一家都是太监么?-_-||| 小高公公长的憨憨厚厚,笑起来有那么点傻缺样,“嘿嘿……不麻烦,能为倾城王爷做事,是奴才的荣幸。三小姐,您自己上去,没有王爷的命令销魂殿奴才可不敢进去……” 冰舞点点头,望着销魂殿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一时间只觉得无语极了。 弄情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儿呢? 她和他不熟。 冰舞沿着阶梯往上走,绛红色大门半开半阖着,门口站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宫装丫鬟,看到冰舞走来,丫鬟微微弯身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却是不吭不卑的样子。 “三小姐,王爷在等着您,请进。” 冰舞微笑着回礼,心中却暗自感叹着,这地方果然最不缺美人,连个丫鬟都这般大牌貌美。 跨过高高门槛,冰舞推门走进去,明明是大白天,里面却是一室黑暗,下一秒,门在她身后阖上,那轻轻的关门声,却让冰舞觉得毛骨悚然,她脚步一顿,犹豫着到底是前进还是后退…… “倾城王爷?”犹豫了几秒,冰舞没前进也没后退,就站在原地。 叫了几声,里面没回应,冰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回响,有一种诡异的安静,她眼睛视力虽然好,可在黑暗中透视,那还是不可能的。 站了几秒,就在冰舞犹豫着到底是进还是退时,里面有什么被打开的声音,冰舞听到,那是石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有个高瘦的人影站在石门的入口处,黑暗中,冰舞看不到他的长相,只是那双眼睛,却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狼一般阴鸷。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弄情。”这明明就是弄情的声音,可冰舞却觉得……不像…… 一点儿也不像弄情平日里那种带着妩媚娇嗔,风情万种…… 冰舞的眼睛闪了闪,伸手捂着胸口,她觉得自己心跳很快,那是因为恐惧萌生出来的,“弄情,你干嘛呀?搞什么鬼?”语气却是极力装作出来的平淡,听起来和往日没有二至。 弄清低低地笑声传来,带着几分愉悦,“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似乎在走动,冰舞看到那个影子在移动,然后他到了她面前,高出她一个头的身高,隔着黑暗,冰舞忍住后退逃跑的冲动,极力睁大眼还是看不清楚他,只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 “弄情……”你想做什么? 隔着衣裳,他拽住她的手臂,她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他将她往前一带,她脚步踉跄,不自觉的跟着他走了几步,他道:“拉住它。” “什么?” 隔着衣裳,他将她的手放在一块幕布上,带着她的手往下一撤,幕布慢慢被扯下来,下一秒,万千光辉闪烁,仿若流星划过,流光溢彩,整个房间刹那间亮如白昼…… 也在这一秒,冰舞看清楚了弄情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和那双……紫色的美眸。 “好漂亮……”不知道为何,她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之前那些恐惧,和他狼一般阴鸷的目光,仿佛只是她想多了,或者只是她的幻觉,“这么多的夜明珠,就算你是王爷,这也很难弄罢?弄情,你真tm的奢侈,太奢侈了!” 那些星光,全部来自幕布上镶嵌的夜明珠,无数散发着光芒的大小珠子,就像天空上最耀眼的星星,繁星点点,散发着璀璨光芒,将整个房间照亮…… 将夜明珠镶嵌在幕布上,真是浪漫……又奢侈的举动! 只是似乎人有些不对?这种场景下夫妻合适,情侣合适,然后自己和弄情,不太妥当罢? 虽然知道不妥当,但冰舞一向是我行我素的人,自然管不了那么多。 甩甩头,那些思绪顷刻间甩出脑海中。 “天下第一美男,果然天下第一奢侈。弄情,这个世上再没有比你更能奢侈的人了。” 其实顾朝曦也很奢侈,只是他的奢侈都建立在低调之上,不似弄情这般张扬。 是谁说的,低调是最牛逼的炫耀? 冰舞忍不住汗了一个。 “最奢侈的人是别人……”别人?除了弄情还有谁?她可不记得顾朝曦什么时候弄过这些珠子,除了昨天那顶新娘凤冠上的珠子除外,看出冰舞的疑惑,弄情风情万种地挑挑眉,“早跟你说过,宫里的珠宝与金银,可都是天下第一顾少的手笔,除了他,你说还能有谁?我就说了一句想要夜明珠,他就送了这么多过来……” “他真有钱。”除了这一句,冰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也不清楚弄情为何屡次提起顾朝曦。 “你找我来干什么?”她的神情有些不耐。 弄情无辜地望着她,语气带着几分揶揄,“我们好歹是朋友,本王把你当朋友,有了好东西才找你分享,难道你不把本王当朋友?” 此刻他们仿佛置身在黑夜中,除了幕布被扯下来的这一块有着万千光华,其他的仿佛都置身在黑暗中,有种非常不真实的璀璨。 “如果你真当我是朋友,我也会用真心当你的朋友。”言下之意,弄情如果不真心,冰舞也不可能认真。 她还记得上一次有人找自己,说当自己是朋友的情景。 是怎么说的呢? 哦,是独孤颜,她说她当自己是朋友,想和自己成为好朋友,可结果呐?她那时候句句试探,半句不离冰舞口中的“男朋友”和“夫君”,甚至还…… 朋友,真是非常糟糕的两个字,冰舞想。 弄情哼了一声,“怎么不信本王?本王一诺千金,难道本王说的话还能有假?” 冰舞毫不示弱的回击:“本姑娘我一诺万金,你那个千金太不够看了。倾城王爷,我相信你,可你得让我看到最起码的诚意。” “什么才算诚意?” “你认为你现在这样算诚意?”弄情被冰舞的句句反问和略带嘲讽的口气弄的大受打击,不由得蹙起的眉,这个动作看在冰舞眼里让她觉得呼吸困难,他太美了,眉目间那一点皱褶,那一刻,她甚至有冲动,伸手抚上他的额,抚平他眉宇间的痕迹…… 犯罪犯罪犯罪……这种美真的让人犯罪。 冰舞默念了几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随即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将视线定格在虚无的幕布之上。 真是奇怪! 明明上一次见他,都没有这种感觉,这才多久没看到,再一次见到,居然会有这种想要犯罪的感觉!怪哉怪哉。 想了想,弄情慢慢地,很有诚意地说:“这里,这许许多多的夜明珠,我只想让你陪我看,我亲手弄的,难道这还不够诚意?” 这到底算不算诚意? 冰舞一时间也迷惑了,“算了,姑且相信你有诚意吧。嗳,你今天找我来就是因为这事儿么?我现在看也看了,能回去了么?” 说话间,冰舞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昨晚实在睡的太晚了,今天又起的太早,不够睡,都怪弄情,若不是他,自己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没睡好?你昨晚在做……贼么。”弄情嘴角勾勒出一丝丝笑容,他说:“我这里有床,要不你在这里睡一觉,等你起来同本王一起用过膳之后再走?本王还有话想和你说?” “我昨晚在干什么你能不清楚么?”如果不清楚又怎么会把时间掐的这么恰当好处的请自己来?冰舞翻个白眼给他,“你倾城王爷的床我可不敢躺……知道么弄情,我身家清白的进来,从你这里躺一躺,我立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可别害我……”虽然她早已经没有什么名声了。 第189章 :想让我抢婚么? 弄情干咳两声,紫色美眸有笑意倾斜出来,密密麻麻的布满整双眸子,美的让人觉得窒息。 “别说的自己好像吃亏了似的,王爷的床是睡都能躺的么?你知道想躺本王床的人有多少么?不分男女老少,排着队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女人,你有这荣幸,该感激本王。” 这龙炎国的人,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美,一个比一个自恋,一个比一个……无耻! “这种荣幸我要不起,也不想要。”皱皱鼻子,冰舞打量着弄情,目光灼灼,弄情被看的眼眸像兴致似的闪了闪,就听冰舞无比感兴趣的声音响起:“弄情,怎么没看到你的那些侍妾?叫出来让我看看嘛,我还没看过……” “不过是一些暖床的男女罢休了,有什么好看的……”弄情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咱们这么好的气氛,怎么能让那些东西破坏掉……” “那些……东西?”冰舞心头一跳,“东西”这两个字,让她觉得心头难受极了,只因为有个人也曾经这样说过,轻蔑至极的说过人是东西,在他眼里,大抵除了他认定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不是人,只是东西。 “那些东西不是你的侍妾么?如果他们是东西,那么和他们上床的你又是什么?” 她有些生气,语气也非常严厉甚至是刻薄。 弄情精致的眉蹙了一下,似乎有些委屈,“他们都只是伺候我的,除此之外都不能出来见人,你为何要见他们?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一些长相稍微还能见人的东西罢。” 他口中的稍微还能见人的东西,必定是美极了。 弄情这样美的人,又这样高傲,连唐妙语那种姿色都不待见,都觉得不好看,能让他松口说一句还能见人,必定不会差到那里去。 想起唐妙语,冰舞又想起了上次在太子府偷听到的那些话,一时间倒也没心情追问弄情的娈童和侍妾了。 “弄情,上一次,还记得上一次么……”想了想措辞,冰舞压下心中反感,淡淡地说:“就是上一次在销魂殿被扒光衣裳的那一次,你还记得唐妙语么?” “记得啊,我记性一向很好。[]”撇撇嘴,弄情很无辜地耸耸肩,淡定地说:“就是那个长相很差劲,却自以为很貌美如花还戴着面纱的女人么?” 冰舞点点头,很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对,就是她。” “她怎么了?你这么关心别人的事情做甚。” “念在你也是当事人之一,我就是想和你说说……”想起那次在太子府偷听来的东西,冰舞愈发觉得自己无辜,“就那次,龙斐陌娶太子妃的那一次,我在后花园偷听到了他和唐妙语的谈话,我原本以为唐妙语也是受害人之一,没想到,她故意装出来的,受害人原来就只有……我……”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去,冰舞的声音戛然而止,嘴半张着,似乎很惊讶,可这种表情,却又傻,呃……弄情觉得,还有些可爱。 唐妙语是装的,其实龙弄情又何尝不是装的? “弄情,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百毒不侵? 那一次谁说的,说弄情百毒不侵来者?是皇帝?还是大臣?亦或者是龙斐陌?冰舞记忆有些混乱,那句话,当时那种场景,她并没有听进去,现在,却发现自己一直都记着…… 虽然混乱,可百毒不侵这一句,却记得清清楚楚? 死神说,像十艳那种从小被灌食毒药,命运多舛,百毒不侵的能有几个? “是什么?”见冰舞没了下文,弄情望着微愣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是什么呢?” “百……”毒不侵……顿一顿,冰舞恍惚地笑笑:“没什么。” 弄情是皇子,并且是受宠的皇子,或者小时候吃多了什么宫廷秘药,炼的百毒不侵也不是不可以对罢?他这么宠,皇帝这么宠他,他又怎么可能如十艳般命运多舛? 死神说像十艳这般的没几个,可也没说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 冰舞飞快地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弄情有些怪异的撇她一眼,眉梢飞扬,倒是没再说什么。(.) 望着幕布上的繁星点点,冰舞忽然觉得很刺眼,刺的眼睛生疼生疼的,那些压抑在心口的伤口,一再的被压制下去,可不知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忽然冲破心中重重阻碍,在她的心口肆无忌惮的蔓延…… 无止境的悲伤,她只能感受着,连抬头阻止的动作都觉得勉强。 她爱十艳,不是大爱,不是如萧墨白般无私的大爱,她爱他,很小人很占有欲的爱着…… 冰舞一再沉浸在伤感的情绪中,等她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整个房间的夜明珠已经撤去,窗户和门透着阳光…… 而她坐在椅子上,弄情站在眼前,白衣飘飘,手拿着茶壶,正细心的给自己上茶水。 “弄情,你……”普一抬头,冰舞就愣住了,“你怎么又戴回了斗笠?” 是的。 弄情的头上罩着那个斗笠,白色的斗笠,白色的衣裳,他整个人都是一团白,连那一头如丝绸般的乌发,都被收在斗笠中。 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到半点东西。 冰舞一时间只觉得无奈又无趣,“你这么罩着看不见东西不会觉得很碍眼么?这里又没其他人,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你戴着斗笠是准备装酷么?” “我已经够酷了,还需要装么?”弄情反驳,见冰舞瞪眼,咧嘴轻笑,“待会儿有人来,我只是不想把人迷得神魂颠倒,而不得不戴着斗笠罢了。你要知道,如你这般定力的人没几个,都说红颜祸水,我非红颜,可这世间,又有哪个红颜,如我这般倾城祸国?” 冰舞端起弄情放在自己眼前的茶水,连个眼角也懒得施舍给他。 这个人……自恋自恋,实在是忒自恋了,虽然他说的没有错,甚至是很对,可这么说出来,真的给人很水仙花的感觉! 果然……没有最自恋,只有更自恋么? 冰舞不说话,弄情也不在意。 撩起白色丝绸袍子的一角,弄情懒懒地在冰舞身边坐下,整个人都往后仰,单薄的身姿完全埋在椅子上,可惜,冰舞看不到他的表情,这给她一种错觉…… “你找我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弄情反问过后,很欠扁地说:“本王就喜欢没事找人坐坐,陪我喝喝茶、聊聊天、再逗逗鸟……” “鸟在那儿?”冰舞直接无视了他面前几句话。 “你要玩么?”弄情问。 “无聊,弄情,你真无聊。”冰舞怀疑他吃饱了撑的,啐了他一口之后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弄情,你这里的茶水师傅不行,和随缘大师的完全没可比性。” 说着“砰”地一声放下杯子,冰舞站起来就要走,却被弄情从身后扯住了小手臂,他身体冰冷的温度即使隔着衣裳还是传递到她手臂上,她忍不住伸手挥开他,神情有点不耐烦,“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陪我坐会。”弄情说着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捧着杯子,冰舞发现他的肌肤真的很好,好的……近乎透明,仿佛下一秒,那只如晶雕般骨节分明的手就能在阳光下融化。 融化……多么可怕的一个词。 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并且很没有逻辑,甩甩头,冰舞那些烦乱的思绪从自己脑海中甩去。 “你如果真的无聊可以去找你的侍妾陪你做运动,很激烈的那种运动,听说你一夜七次郎,对这种运动肯定很感兴趣。这样的话,你如果还是觉得无聊,可以摘下你的斗笠去大街上溜一圈,相信你的出现一定可以成功的引起交通障碍……”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冰舞觉得自己有点儿透不过气来。 “现在这里没有侍妾,就只有一个你……”弄情的语气带着点点的笑意和……邪恶,“不如,你陪我来做运动?” 那种邪恶,完全不似弄情平日里那种万种风情,冰舞一时间觉得风中凌乱,“倾城王爷,我不想参与你的游戏,也不想被游戏,您自个儿慢慢无聊罢,姑娘我不奉陪了!” 说罢,冰舞要走,脸色的表情还有些气愤,完全不管不顾,即使这个人是王爷又怎么样?他能奈他何?她又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打不赢,她不是还可以逃跑么? 弄情的一句话却成功的制止了她的脚步。 他说:“想让我抢婚么?” “什么?”冰舞表情懵懂到了极点,就这样定住脚步,侧过头,直直地望着弄情,虽然隔着纱幔,其实她除了那层白纱,什么也看不清楚。 被她呆愣的表情望着的人,斗笠下菲薄地唇轻轻弯起来,一个绝对完美到秒杀的弧度。 冰舞只见弄情撩了撩白纱斗笠,那双完美的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 “据说你不想嫁给顾朝曦,所以……需要本王在你成婚当日去抢婚么?” “抢婚……”呢喃着这两个字,冰舞脑海中闪过万千光景。 “阿九是我的,谁和我抢,谁死!” “如果……十艳,如果我要嫁给别人,就是和别的男人过日子成亲,你会不会来抢婚呀?” “除了我,谁要娶你,我就杀谁!” “开玩笑开玩笑啦,不用当真,我不会嫁给别人的。不过,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嫁给顾朝曦,你真的会来抢婚咯?” “会!” “如果你要来抢婚,我建议你在我成婚当天来抢,到时候新郎肯定丢脸,我这个新娘子肯定有面子,会被所有女孩子所羡慕!哈哈,好偶像剧呢……” “好。” “说不定我真的必须嫁他呢,夫君,到时候你记得来抢婚,你若不来,指不定你娘子我就是别人的老婆呶……” 第190章 :万千宠爱在一身 “当然抢,我一定在娘子成婚当日去抢。[.超多好看小说]” “好样的夫君,我没白疼你。” “夫君,虽然说了让你到时候抢婚,可我还是想看看顾少到底有多执着,一个还没嫁过去就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未婚妻,我到要看看他是娶还是不娶。” “娘子,为夫将顾少人头提来送你,如何?” “太血腥了!不可以这么血腥,说好了不能杀人。” “为夫送十个美女去勾引他?” “美人计?这方法好!可是听说他前几日才收了一个貌如天仙倾国倾城的美女,他那种人什么美女没见过,肯定不会上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娘子说怎么办?” “他要是真的敢娶我,夫君,你就来抢婚吧!咱们让他丢脸,让他在帝都抬不起头来。反正便宜老爹说过,只要我上了花轿,从此我就是我,我是秦九!” 我就是我,我就是秦九。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冰舞忽然有些哀伤。 现在她是秦九还是洛冰舞?她不知道,然而……她知道的却是,不管她是谁,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他走了,跟着独孤颜隐居了…… 此刻的他和她,或者正在那个桃花源过着两个人的小日子,或者他们像小百姓一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或者他们去了十殿宫…… 不管去了那里,那都没有秦九的份! 他虽然不在了,可她却不能消极怠慢,她还是秦九,秦九秦九……永远的秦九! “我去抢婚,你不高兴么?”弄情不满地开口,将冰舞从回忆成唤回过来。 “弄情,我和你非亲非故,你去破坏我的婚礼,我为什么要开心。”敛着眉,冰舞语气平淡。 弄情有点生气地哼了一声,口气冷淡又恶意地道:“难道你想嫁给顾朝曦?既然想嫁给你,为何又要策划着逃跑一事儿?” “我想不想嫁,要不要嫁关你什么事儿?”冰舞没好气地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逃跑?我有做过我会逃跑的举动么?弄情,你太自大了,知道么,挺让人讨厌的……” “你……”弄情似乎咬了咬牙去,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没人说话。房间一时间很是安静。 销魂殿原本在宫主最热闹的地方,周围围绕着七宫十六殿,都是一些皇子公主的殿。 可只从弄情住到这里来,并且把名字该成销魂殿之后,再也没有皇子宫主敢在销魂殿周遭喧哗,没有弄情的命运,甚至不能发出丝毫响动…… 皇帝宠弄情,为了弄情,把最近几个殿的皇子宫主迁移到了别处。 渐渐的,销魂殿再也没有半丝声音,甚至连路过的人都没有。因为弄情有洁癖,除了他特定允许的几个人,任何人不得踏进他的土地…… 真不知道,原来皇帝这般宠着他,由着他,为什么呢? 据说……弄情的母妃,是承光帝从边远的小国带过来的一个公主,为了这个公主,承光帝排除异己,带兵攻击了那个小国,最后带过了那个小国最美的公主,为这个公主,承光帝废除了从小跟着他的太子妃,也就是第一任皇后…… 废除皇后之后,承光帝封了弄情的母妃为皇妃,从此三千绝宠,甚至到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地步……他这样的爱这个女人,可当江山和女人发生冲突的时候,承光帝终究为了江山舍弃了美人! 所以,承光帝对自己爱人的唯一留下的这个儿子愧疚,补偿补偿再补偿,所以就到了现在一宠再宠,宠到不能再宠的地步…… 可不管承光帝怎么宠弄情,他始终记着他母妃的死……所以他恨承光帝,那些侍妾娈童那些荒唐的生活,不过是最给承光帝看的。 当承光帝将皇位捧给弄情的时候,换来的却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轻蔑,承光帝好歹也是皇帝,有尊严的,虽然对弄情愧疚,可当弄情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他,甚至唾弃太子之位,当龙斐陌逼宫的时候,承光帝毫不犹豫的写下了太子诏书! 现在的弄情仍然受宠,可当龙斐陌成了太子之后,这一切,终究还是改变了些什么的。[] 皇帝终有一日会死去,太子会继位成为皇帝,太子成了皇帝,王爷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太子和王爷又过节,等太子成为皇帝之后,王爷能好过么? 这一切的变化,似乎影响不了弄情,他还是之前那个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倾城王爷…… 销魂殿愈发安静了。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冰舞想了许多许多他和十艳的过往…… 想起了十艳的百毒不侵,想起了每次起床时那空荡荡,冷冰冰的另外一半床……想起了十艳说的,住在他身体中的另外半个灵魂…… 那半个灵魂在皇宫,而十艳每次不知道的情况下都是从皇宫出来,弄情又……百毒不侵! 这些,很符合她的猜想不是? 他们……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是…………会不会呢…… “龙弄情……”深呼吸一口气,冰舞转过身子和弄情面对面,隔着纱幔,死死地瞪着弄情。 弄情被她瞪的有些懵懂,颇为无辜地耸耸肩,“怎么了?” 其实她这么正儿八经的叫他的名字,还真从来没有过! 压制下心中的波涛汹涌,冰舞没什么表情的说:“听说你百毒不侵,怎么弄的?” “你想知道?”弄情笑着反问,隔着斗笠走进两步,那种细软的纱,就在打在冰舞脸上,有一点痒,半点都不疼,可他靠的那么近,如果不是有纱幔隔着,冰舞想,她一定可以看清他狼一般的眼神。 那种灼灼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黑暗中,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怎么会是弄情? 冰舞的心有一丝雀跃,有些期待,有些盼望,又有些哀伤…… “我百毒不侵……是因为……”他一字一字说的极慢,那个答案就含在他口中,冰舞几乎屏着呼吸,那种即将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等一下,再等一下,或许下一秒冰舞就会放弃这个答案了,可是,他轻声开口说话了,他说话时的气息隔着薄薄纱幔吹到她脸上,带着酥骨的邪魅。 他说:“我小时候误食了一种毒药,不能解毒,所以只能以毒攻毒,所以现在百毒不侵。” 误食毒药! 原来只是误食毒药…… 死神说过,十艳是从小被人灌食毒药,所以……弄情和十艳没有关系,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个答案,让冰舞觉得绝望又释然……复杂的很! 那一刻,她甚至忘记心痛是什么感觉了,只有麻木,麻木不仁! “你是王爷,倾城王爷,帝都皇城所有人宠着的小王爷,从小受尽万千宠爱,怎么会允许发生误食毒药这样的错误?我想不通,在什么情况下,你会误食毒药?”她还抱着那么点儿希望,甚至是怀疑。 “你疑心真大。”弄情的笑,带了那么点点儿的嘲讽,这种嘲讽,冰舞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只听弄情说,“都说了是小时候,误食误食,莫非你以为我这么大了,还会误食毒药?” 小时候……一句小时候解释了所有的事情。 “我那个时候那么小,才几岁,懂什么?见到东西就啃就咬的,奶娘一个眨眼一个转身,就给了我机会,在药膳局误食了什么东西很奇怪么。” 冰舞哑口无言地望着弄情,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她忽然觉得很无力,是啊,弄情只是小时候误食了在药膳局误食了毒药罢,因为解不了毒,所以以毒攻毒,导致弄情现在百毒不侵…… 冰舞自己也是个药剂师,自然懂得以毒攻毒会产生百毒不侵的体质…… “这样啊……那,没事了……”无力的说完这句话,冰舞的心彻底凉了下来,转身要走,腿儿像是忽然没了力气,一个趔趄就往下倒…… “嗳……”弄情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冰舞腰身,冰舞稳住身体,手指触碰到弄情冰凉的身体,一秒钟罢了,她立马就缩回了手,垂下眼帘,挡住了眼眸中所有神色。 “我走了。”推开弄情,冰舞丢下淡淡地一句话。 望着自己被推开的双手,弄情的手指绞紧,想要记住她,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就这样站着原地,隔着薄薄纱幔,目送她走。 她走到门口,眼看就要跨过那道高高的门槛之时,却忽然转过身望着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像向日葵一般耀眼的笑容,可以用笑靥如花来形容。 “王爷……”她说:“我就要大婚了,作为朋友,你不恭喜我吗?” 恭喜……恭喜…… 弄情久久地不说话,她也不动,一直笑着,看着他,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就要僵硬,再也维持不下去时,淡淡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他说:“恭喜。” 她忽然松了一口气,摆摆手,转身走了。 他觉得她那个转身的姿势可真的慢,慢的他甚至可以看清她的每一个动作,她转身时飞扬的发梢,微微下垂的睫毛和收敛着的眉眼…… 唯一看不清的就只有她目光中的神色…… 开心也好,落寂也罢,他都看不清。 沉重的绛红色大门在她转身走出去的那一刻,被重重的阖上,落在他周身的那一丝阳光,也被彻底阻隔在门的外面,唯有他身上那一袭白衣,隐在黑暗中…… 仿佛光明,仿佛被隔绝。 冰舞一步步走的很慢,走出销魂殿的时候却忽然加快了脚步,然后开始小跑起来,跑出很远,她喘着气停下脚步,一抬头,药膳局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第191章 :你又再为谁哭? 眼前许多宫女和太医来来往往地说着什么,冰舞看到两个太医提着药箱同时走出去,脸上表情焦急,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 “快点走,走快点,待会儿迟了皇上又得提咱们项上人头。” “贵妃娘娘的病怎么又犯了,嗳,可怜了我这把老骨头日日陪着折腾……” “师傅,您就别抱怨了,皇上那是信任您的医术,否则也不会不放您出宫不是?!” 那个稍微老点儿的太医摸着胡子笑了两声,两个人同时加快了脚步。 冰舞就站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因她穿的是宫装,而且气势和身上衣服的料子都是极好的,来往的宫女看了她一眼,倒也没人敢说什么,只当是宫里新进的妃子或者某位大臣的千金。 因为贵妃和梅妃经常邀请大臣千金来宫中相聚,所以看到一些陌生年轻面孔,只除了宫门严苛了点儿,宫女和太监都很自觉的视而不见…… 望着药膳局三个字,冰舞慢慢仰着头,迟疑了几秒钟,终究抵不过心中的迟疑和好奇,走了进去…… 顾少的骚包轿子停在宫门口,来来往往很多进宫的大臣一看到红色轿子就知是顾少,正想要上前攀谈,却被顾少的小厮当了回去,摆明不欢迎,勿扰…… 大臣心中疑惑顾少为何停在此处不进去,却也不敢说什么,暗自揣测着进了宫。 等了许久,顾朝曦等的有些不耐烦,两条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心中焦急暴躁,可他终究也没步下马上一步,而是调整呼吸,从新再等。 今早上顾朝曦还在睡大觉,跟着冰舞的白衣就来报,说是小傻妞儿一大早就被倾城王爷请进了宫。 顾朝曦原本要跟着进去,可一想到小傻妞儿说的那些什么“限制她自由,只会让她更反感”的之类的话,脚步就怎么也动不了。 说到底,他终极还是怕她反感排斥自己的,怕极了。[.超多好看小说] 终于,过了响午,外面赶走的青衣迫不及待地道了一句:“主子,少夫人出来了。” 顾朝曦心中一紧,忽然不急着撩布帘去看,而是重新调整了呼吸,摸了摸自己上扬的嘴角。 冰舞的马上得了倾城王爷的命令,所以是一路开进皇宫的。 现在同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出来。 赶车的是洛府的小厮,冰舞和怡宝相对而坐,冰舞垂着头坐在位置上,整个人焉焉的,有些有气无力,怡宝撩起布帘,看到顾少的马上,笑了笑,说:“顾少还真是舍不得你,把你当宝贝似的,就这么一会儿,顾少就迫不及待的追了过来。” “什么?”冰舞拧起眉。 怡宝指了指外面:“自己看呗。” 说着怡宝将布帘撩的更开,冰舞一抬头,就从细缝中看到顾朝曦那俩骚包的火红色专属轿子。 “你怎么知道他是跟着我来的?说不定人家是正要进宫呢。” “顾少要进宫,谁敢拦着他让他不进去?”怡宝哼了一声:“如果不是等你,你认为顾少会把轿子停在出宫的大门口?摆明就是在等你……” 冰舞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心中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想法。 “我知道嘛,他找人监视我,白衣和黑衣明着是保护我,暗地里就是监视我。你看,我就这样离开了一会儿,他就迫不及待的跟了过来,不是监视我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保护? 呵……谁信呐? 这样没有自由的感觉,让冰舞觉得糟糕透了。 “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怡宝抽了抽嘴角,见冰舞一脸不以为然,又问:“你进去两个时辰,不用说,顾少肯定要等了两个时辰,看在人家等了这么久的份上,你要不要停一下?” 冰舞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要。” 既然顾朝曦要跟,就让他跟着呗,她为什么要停下来? 眼看着少夫人的马上和自己的擦肩而过,并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青衣不得不苦着脸跟坐在马车中的主子说,“主子,少夫人的马车毫不犹豫的开过去了,咱们还要跟着么?” 顾朝曦送了青衣两个字,“废话!”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骚包的布帘和装饰,让无数人侧目,马车从皇宫正东门开出去,路过大街小巷,官道小路,最终停在洛将军大门口。 下了车,冰舞也不看后面跟着停下的马车,径直往内走,无视了周遭所有人。 走了几步,望着内院正往外面走来的洛然和洛老爷,又停下了脚步。 “舞儿……” 冰舞皱了皱眉:“爹爹,大哥……” 虽然说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已经不需要做戏了,但是有些外人不知道。 所以……有些该做的还是得做不是?! “嗯。”洛老爷有些尴尬一笑,将视线移到门口,示意冰舞等等再走。 洛然则是完全无视冰舞,不过同样的将视线给了外面的骚包红色桥车。 冰舞明白了,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顾朝曦。 丫的也太粘人了罢?! 他知道自己不会理他,所以先一步通知了洛将军,这样就算自己想走也走不了! 无耻! 他简直太无耻了! 这样想着,冰舞扬起猫儿眼,愤恨地瞪了过去。 大石狮子前,青衣拉紧马鞭将车停下,皱着眉,望着怒火中烧的少夫人,苦着脸道:“主子,少夫人进去了,虽然被洛将军挡在门口……不过,少夫人似乎不太想见到您,而且……咱们还要进去么?” 话音刚落,就见顾朝曦已经自顾地走下马车。 “废话!” 送了青衣两个字,顾朝曦转过身来望着门口的几个人,他仍然是一袭不变的紫衣,这种颜色和他的骚包轿子一样,早已经成了他的专属颜色。 只要看到紫色,并且穿的雍容华贵的,那么那个人一定是顾少无疑。 捏着百折扇,腰间挂着紫玄玉,顾朝曦走过去,剑眉星目,一双狭长丹凤眼,含着温暖而灼热的情愫,直直的望着正怒瞪着自己的冰舞,笑的邪魅而放肆。 “小傻妞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冰舞“噗”的一声就笑开了,挥挥手打断他:“你是不是觉得已经隔了好几个秋了?” 顾朝曦笑眯眯的点头,又望了冰舞一眼,一副很赞同的样子。 他这种暧昧的表情,这种近乎谦卑的神态,看的洛老爷和洛然面面相觑,就差没伸手搓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极快的移开眼神,目光中带着什么没人注意,即使注意到了也没人在意。 青衣倒是没有表情,他早就已经习惯他主子的各种丢脸,各种丢人。 冰舞哼了一声,想起昨天晚上马车上某人说过的话,送了顾朝曦一个鄙视的眼神:“隔了几个秋?这句话你早已经说过了。昨晚,马车上就说过,你不健忘,我记得你的记性不错,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罢?你没说腻,我都已经听腻了!拜托你,下次想个新鲜点儿的词。” “傻妞儿,原来你还知道我的记性不错。”顾朝曦愉悦的笑,他承认自己记性的确很好,昨晚的事……或者说,只要关于她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见冰舞瞪眼,他笑的更开怀,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想个新鲜点儿的你能真心接受我吗?” 他故意在“真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这让冰舞怔了一下。 他仿佛是知道她嫁他并不真心,或者说并不甘心情愿,所以才会这样说,可他说这种话时,仍然在笑,笑的慵懒大气,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不能!”冰舞果断道。 顾朝曦也不在意,仿佛是知道这个答案:“那等你接受我了我再想。” 冰舞咬了咬牙,说:“你现在想,或许我能考虑考虑。” 顾朝曦说:“不用考虑了,反正你已经要嫁给我了。” 冰舞气结。 顾朝曦完胜,在洛老爷洛然和怡宝青衣的各种鄙视眼神下,得意一笑,没有半点尴尬,伸手抱着冰舞,直接将她搂抱着往府内走去。 “顾朝曦,你干什么?!”粹不及防被顾朝曦抱着,冰舞倒没有吓到,毕竟他经常做这种事,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冰舞面皮再厚,也觉得有点尴尬和不自在,一边挣扎一边恨声道:“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太过份了,你丫别动手动脚,再动一下我毒死你丫!” “怎么办,我已经动了。”他无辜的眨眨眼,一手熟稔的停留在她翘臀上,细细摩擦着,带着极度的色情,一手托着她后腰,这种抱法,这种姿态,冰舞完全不能挣扎。 她有些气馁的叹口气,:“你跟着我干什么?怕我逃跑?” 低下头对上冰舞燃烧着愤怒的双眸,顾朝曦怔了一下,眉头拧了起来:“你哭过?” 完全是答非所问。 “你为什么要监视我?”冰舞也学聪明了,无视她的问题?那么她也无视他的不就成了? 可她忘了,眼前的人是顾朝曦,而且是那个占有欲极强,爱到疯狂的顾朝曦! 等顾朝曦熟稔的将大掌伸到冰舞下巴上,并且强硬的扣住时,冰舞终于有了丝丝觉悟。 她不应该跟他斗的,因为每次吃亏的都是自己! “为什么哭?”顾朝曦的手扣的很紧,似乎恨不能将冰舞的下巴扣下来,语气阴鸷而危险:“小傻妞儿,谁惹哭你的?或者……你又再为谁哭?忘了我说的话了么,嗯?” 他身上的气息压的很低很低,那个尾音,低的冰舞心颤。 第192章 :少夫人很强悍 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就吐在她颤颤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上,那些热气从他口中吐出进入她的眼眸中,穿过视觉与眼角膜,到达心底,变成一种湿漉漉的水汽。(.) 她的记忆一下子明朗起来,在顾府的屋顶上,在南院的卧房中,曾经有两次,他压在她身上,极其危险的警告过她,不准为了别人哭,尤其是男人,否则…… 我说过不准再为别的男人哭,不准为了别的男人掉一滴眼泪,上次就说过,你要是再哭我就直接要了你,你以为我和你说笑? “你在为谁哭?”见她走神,顾朝曦加重手中力道,她的肌肤本就粉嫩,下颔被他这么一折腾,青青紫紫的就肿了起来,可即便这样,他仍然没有放手的打算。 于是冰舞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气了。 若他没有动气,必定会将她的下巴好好包扎怜惜一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眉宇间写满狂躁与风雨欲来的极怒! 之前那些慵懒大气的笑容,全部都消失不见,只有,只剩下,赤裸裸的……危险! “我……没……”哭,这个字到了嘴角又被冰舞咽了下去:“嗨……”故作不在意地叹口气:“其实顾朝曦我告儿你,流眼泪对身体有诸多好处的,1、可以释放负面情绪,使人保持良好的状态,2、可以排出一部分身体内的毒素,3、还可以湿润眼睛,使眼睛不干涩,保持良好的功能。你看我现在的眼神湿漉漉看起来多无辜多清明……” 列举了一大堆问题之后,冰舞咧起嘴角对顾朝曦微微一笑,还很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原本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没错,可这样一来,眼角下那些青黑色和眼睛中的血丝,就这般暴露出来了。 望着她眼角下那些青紫,和眼眸中的红血丝,顾朝曦没有松动的迹象,身体反而绷的更紧,紧的像是一张拉开的弓,只要稍稍放松,必能一箭杀人! 顾朝曦抱着冰舞停在原地,一手拖着冰舞臀部,一手还捏着她下巴,就这样站着,可奇迹的是周围仿佛为了他清了场,没有半个人影。、 再一看,哦,原来是到了风舞苑门口,而因为冰舞的命令,风舞苑一向是没有下人的。 作茧自缚啊作茧自缚……冰舞深深的感到悲催。 微微低下头,从侧脸看,顾朝曦刀刻般的轮廓凌冽的能斩杀人,完美的线条,像是刀刃。 那种一触即发的危险,让冰舞蹙起了眉,她的心一点一点收紧。 说实话,她其实很怕顾朝曦真的会发疯之后不管不顾的霸王硬上弓…… “你、为、谁、哭、的?”一字一字,顾朝曦从喉咙口挤出来,与此同时,手指一紧,痛的冰舞拧紧眉忍不住“嘶”了一声,尖叫道:“很痛,你轻点儿行不?” “你到底为谁哭的?”顾朝曦抿着唇吼了一声,固执而倔强追问一个答案的样子有点像无理取闹的孩子,带着幼稚的气息,可却那么的危险。 冰舞于是笑了一下:“哭那里需要理由?想哭就哭了,你要是想哭也可以哭的……”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不是小傻妞儿说的这样的。 他了解她,他是了解她的,她绝对不会为了无聊的事情去哭泣,能让她哭的,必是大事……必是能让她伤心的事,而这么久以来,让她伤心让她哭泣的事就只有哪一件…… 顾朝曦心一沉,眉间也是一拧。 见他的眉拧了,冰舞的心也跟着沉了,干笑两声,她讨好的搂上他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谄媚地笑道:“真的只是我说的这样,偶尔流眼泪真的有好处的哦……” 她能说什么?能和顾朝曦说什么? 说其实她哭了,真的哭了,为了另一个……男人? 不懂得解释,她起码也学会了掩饰好不好! “傻妞儿,不说是么……”或许是她讨好的亲昵动作起了作用,出乎意料的,顾朝曦笑了,看着他的笑容,冰舞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他出口的话让她这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口,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噎死。(.) 顾朝曦忒邪气地说:“没关系。虽然距离咱们结婚还有三天,但既然你那么想和我有肌肤之亲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拒绝?” 冰舞难受的咳嗽了两声,吞咽下卡在喉咙口的那口气:“所以……” “所以我不打算再追究你为什么哭了,我准备直接……要了你!”追究出来又有什么用? 无外乎小傻妞儿为了那个男人哭泣,反正她哭,从来都与他无关,他这般珍惜她,即便是眼泪他也舍不得让她掉一滴,可她为了那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哭泣,既然这样,何必再去追究? 说罢,不去看冰舞那张彻底黑下来的脸,他抱起她,将她搂的更紧,不留丝毫细缝,在冰舞嗷嗷怪叫的挣扎中一脚踹开风舞苑的大门,径直抱着她进了里间。 “小……小姐……”大门后的旮旯里,水素哆嗦着身子,看姑爷抱着小姐彻底走进去,并且完全无视她把门关上以后,拍着小胸脯,大大的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眉一拧,她大叫着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喘一边喊:“不、不好啦,不好啦……姑爷、爷和小姐……吵、吵架了……” “鬼叫什么?”怡宝斥了一声,阻止了水素继续往前跑的脚步。 一看,哦,原来老爷大少爷和怡宝姐姐都在。 停下脚步,水素喘了一会儿,见几个人无动于衷,不由得的急了,说话也不结巴了:“姑爷说要要要……要了小姐!” 怡宝面无表情反问:“那又怎样?” 洛老爷和洛然对视一眼,洛老爷叹了口气,45°望天:“反正他们迟早也要成亲,提早洞房也没什么,做爹的我还是很开放的……” 洛然鄙视道:“他们关系早就不纯洁了,上一次和两次有什么区别?” 说罢没人再理目瞪口呆的水素,悠悠的……走了,甩给水素几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水素跺了跺脚,泪奔而去。 呜呜,老爷他们……太不……太不纯洁了,三天也等不了么?怎么可以婚前x行为?那是不道德的好不好?会被侵猪笼的! “有什么不道德的?你没来之前小姐和别的男人已经不道德过很多次了,现在这个不道德的事起码人是对的……”原来水素不知不觉把自己想的说了出来,而且她泪奔的路线和怡宝是同一条,自然而然的被怡宝听去,顺便换来怡宝的白眼。 “已经和别的男人做过那种不道德的事……怎么还可以和姑爷……”水素纠结了,怎么听起来小姐好像真的很……水性杨花? 可这些明明就是外面的传言,小姐说过,传言不可信不可信! 甩了甩头,甩去那些不该想的,水素跑上前几步追上怡宝并肩走着,边走边问:“嗳,怡宝姐姐,小姐怎么没有嫁给那个那个……那个……”那个和小姐做过不道德的事的男人。 水素还是小处女一枚,这种禁忌话题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怡宝却不同,她和冰舞呆久了,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而且都敢说,虽然和冰舞不是一个档次,但怎么着也比水素这个没开过苞的处女好! “因为人家已经有妻子了……” “有妻子了?”水素吃惊的张大嘴:“那小姐是不愿意做妾,所以才转而抛弃那个不道德的人嫁给姑爷的?” “不是。”怡宝阴阴一笑,鄙夷道:“是人家连个妾也不愿意给小姐当,小姐是被人抛弃,而不是小姐抛弃人家的,所以,小姐除了嫁给姑爷别无选择……” “啊……小姐,好可伶喏。”居然在进行过亲密行为之后被人抛弃!太可伶了! 水素心中对自家小姐升起无限同情。 “既然不愿意娶小姐为什么还要和小姐那个那个……” “说起来……”这个问题,怡宝当然也不知道,所以意味深长地撇了眼水素,转开话题道:“你现在说话怎么不结巴了?” “啊……”水素掩着嘴,干笑道:“其实人家说话不结巴的,只是面对主子有时候会紧张……所以……一紧张就结巴了……嘿嘿……” “为什么紧张?” “啊?” 看着水素瞪大眼的样子,怡宝觉得她有些白痴,无奈的耸耸肩,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转过身不解地看着怡宝的背影,水素不解的眨眨眼,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心中还是思索着,为什么和小姐做过那种不道德的事,却不愿意娶小姐呢? 外面阳光灿烂,风光正好。 风舞苑洛三小姐新刷过油漆与新专修过的闺房,却是一室旖旎,用冰舞的话说就是,很黄……很暴力。 时不时的,在外面甚至还能听到洛三小姐暧昧的叫声,传的很远很远,震惊了整个洛府,让守护在风舞苑屋顶的白衣与黑衣青衣三个人一阵肉麻兮兮外加心惊胆颤。 “啊……痛……很痛啊……” “你亲就亲,能不能不要咬的那么紧?我很痛好不好……” “顾朝曦你tm的太暴力了,我要投诉你!” “好……黄……”青衣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鸡婆疙瘩,却忍不住侧耳倾听。 黑衣耸耸肩,面无表情地加了一句:“很暴力。” 白衣啐他:“能不能别面瘫这种表情说这种话?” 黑衣疑惑:“嗯?” 青衣和白衣一起鄙视他:“因为会让人浑身发冷!” 想想,想想。 一个面无表情的面瘫,他很酷很冷,可偏偏还要带着一张面瘫说出类似“很黄很暴力”“主子很很精分”“少夫人很强悍”之类的话,想想就让人恶寒好不好? 外面几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屋内…… 第193章 :傻妞儿,太迟了 顾朝曦拱了拱健硕的赤裸裸的身子,头微微昂起,放松嘴中咬着的小傻妞儿销魂的锁骨,微微眯起眼,垂下头,看着她猫儿般湿润的双眸,心中一荡,眯了眯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笑道:“傻妞儿,投诉是吧,嗯?” 疼痛让冰舞蹙起眉,尽管头顶上顾朝曦那张绝色面容很美很倾城,很妩媚很祸水,可她还是觉得痛苦:“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闷骚?你真以为你那个尾音很有诱惑力么?”的确非常诱惑……可是现在不是讨厌他那个“嗯”字尾音到底诱不诱惑的问题哇……“谁让你咬我的?你亲就亲,别咬人行不行?你以为你是狗呀?” 看看,看看,锁骨那地方的青青紫紫,这让她明天还怎么穿低胸露锁骨的衣服喏? “可以……亲?”顾朝曦勾了勾嘴角,没告诉她,其实她的尾音比他的更具诱惑力,因为每次她那样带着点点娇嗔的语气说话时,他总是忍不住想她,想的心都疼了。 冰舞气愤地瞪他一眼,见他满脸妩媚潮红,像是高潮中那种震撼的美让她呼吸不由得一窒,别扭地撇开视线,声音也低了下去:“我说不可以……你就会不亲嘛?” “不会!” “那还问我干什么?这不是废话么?!” “的确是废话。”可是小傻妞儿,知道么,即使是废话,我也愿意牺牲我所有的时间来倾听。 “……” 不满地哼了一声,冰舞想撑起身子起来,却没人给她这个机会,确切地说,是顾朝曦不给她这个机会,因为他的胸膛低着她,让她没有半死抵抗地机会。 “傻妞,你刚刚说可以亲?” 冰舞拧起眉,喘了口气,重新躺下身子,不解地望着他。 “那又怎样?” 顾朝曦轻笑:“你说可以亲……”所以……“那我开始亲了……”说罢他直接低下头,一褛如丝绸般华丽的墨发落在冰舞半遮半掩的胸前,吻的冰舞全身发软,身子骨都酥了,冷不丁的,他却朝着红肿的那一块,牙齿下陷……咬了进去。[] 重重的,不留丝毫情面的咬下,牙齿下陷,在白皙的肌肤上咬出深刻的痕迹。 他咬了太重了太重了。 一瞬间,冰舞只觉得脑子中所有旖旎情欲都在这一咬中消失殆尽 “顾朝曦!”她低吼一声,手臂推拒着顾朝曦,身子因为疼痛而挺了起来,脸色也有些煞白:“你他妈的属狗的么?”“ “我不是属狗的……”终于,在冰舞竭力的推拒些,顾朝曦挺起身子,抬起头,舔了舔沾了冰舞血迹的他的舌尖,望着她愤恨痛苦的小脸,邪笑道:“我只是再惩罚你。” “惩罚……”冰舞咬着牙齿,恨不能把牙齿当着顾朝曦来咬碎:“惩罚你妹,你妹才需要被惩罚!” “很抱歉,傻妞儿,我没有妹妹。” “怎么,独孤颜不是你妹妹?” “你知道的,颜儿她和你一样被换了灵魂,如果换了灵魂之后她还算是我表妹,那么小傻妞儿,你又算是我的什么呢?” 他的意思独孤颜灵魂被换已经不算是他表妹了,如果算的话,那么之前爱他要死要活的洛冰舞,被换了灵魂成了秦九的洛冰舞,又算是什么呢? 冰舞忍不住好笑的啐道:“不管有没有换灵魂,洛冰舞都不会是你的什么,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对。”出乎意料,顾朝曦居然赞同地点头了:“所以……我娶的是秦九,而不是洛冰舞。” “你……” 被她又羞又怒的样子逗笑,顾朝曦忍不住又是一笑,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傻妞儿,这里……”摸着被他咬住血的锁骨,“是给你的惩罚……还有这里……” 在冰舞惊愕的双眼中,手指下滑,只听“撕”的一声,他将她扯块衣裙都扯了下来…… 那一掐,不像带着清欲,反而像是……惩罚! 因为很重,没有丝毫怜香惜玉,那些以往的宠溺与温暖,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就像是冰舞做的一个梦,不算好,可也不算坏。 或许,或许下一刻这个不算好,但起码不坏的梦,将会彻底演变成噩梦? 冰舞忍不住心惊,他的言行举止简直太让人害怕了。 他邪佞的目光停在她光裸的肩头,然后一寸寸,像是巡视土地的君王霸主,他皱起眉,大手一挥,她的小肚兜彻底报废…… 是遮上面,还是遮下面?冰舞拧起眉,久久的空白不能动弹之后,这是她唯一想到的问题。 遮了上面之后下面还是会被看掉? 遮了下面,那么上面怎么样? “都没用的……”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他目光一暗,有些嘲弄:“不管你遮那里,都没用的。” 冰舞那里也没遮,咬着指甲,娇娇憨憨地一笑,点头道:“嗯,我也这样想,没想到你也是这样想的,难道咱们意见能这么一致。反正看也看了,还遮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对不对?” 其实往常顾朝曦不管何时都是带着笑容的,那种笑容妩媚倾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可那种笑容,却不是真实的,反而像是一种面具。 因为他时刻都在笑,所以,他不笑的时候,是最让人惧怕的时刻。 可眼下,他还在笑,邪笑媚笑,和以往似乎有些不同,可却又找不到到底哪里不同,可不管是那种笑容,都让冰舞觉得心惊胆战,寒气阵阵往外冒。 可以感觉到光裸的肌肤上一颗颗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冰舞于是硬着头皮憨笑:“很冷,你不冷么?可是我冷,所以,能让我先穿上衣服么?” 顾朝曦说:“我不冷,我热。” 冰舞或许不知道自己最诱惑人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可顾朝曦知道的。 他的小傻妞儿,最诱惑人的时候不是灿笑,也不是不笑,更不是媚笑,而是那种不自知的憨笑,娇娇憨憨,傻傻的,几分纯真,几分魅惑,最最的诱惑人心,最能挑逗人的情与欲。 迄今为止,她这样的憨笑,他只见过两次。 望着她脸上久久不散的憨笑,顾朝曦深邃眼眸愈发暗沉,情欲在他幽兰色瞳孔中翻滚,像是两团火苗,愈烧愈旺,愈烧愈旺,而下腹上升腾的欲火…… 最终,他的视线往上,停住她憨笑的脸蛋儿上,他觉得,他已经无法隐忍,那些疼痛,必须有什么来填满才是…… 她的笑,像是毒药,致命的很! “傻妞,别这样对我笑……”更不准对着别人这样笑! 他的声音低低醇醇,沙哑中带着致命的性感,额头上甚至还有因为隐忍而冒出来的汗水。 他眼中的欲火这么明显,那两团火烧的这么旺,连带着冰舞都要燃烧起来,她不是没经过事实的小女孩,又怎么会不懂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她笑容僵了一下之后,不自在地狂点着头道:“恭喜你,咱们意见再一次的一致了,我不笑,你也别笑了,让我先穿上衣服,好么?” 难道他不知道他此时的笑容有多恐怖,他眼中的两团火有多么让她恐惧么? “衣服?”顾朝曦蹙了蹙眉,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冰舞:“为什么要穿衣服?” “呃……”冰舞无语凝噎。 为什么不穿衣服?为什么要一直光着身子裸奔? 顾朝曦眼眸愈发暗沉,又说:“穿什么穿?反正穿了待会儿也要脱,何必再穿。” 见他眼中欲火渐重,冰舞无语凝噎的憋了许久之后,只憋出这么一句:“可是我不穿,你会很热……” “我已经很热了。”热到了极限,他心中的火,熊熊燃烧着。 冰舞撇撇嘴儿,一本正经道:“为了不让你更热,我只能先穿上衣服……” 说罢朝着他微微一笑,乘他迷惑之际一把狠狠推开他,迅速翻了个身光着身子站起来,扯起刚刚被撕烂的衣裳就要往身上套,管他衣裳烂不烂,先勉强蔽体再说对不对? 顾朝曦的迷惑只是一瞬间,在冰舞就要将衣裳套上之际,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那些烂掉的衣裳挥开,声音沙哑道:“傻妞儿,太迟了……” “现在穿上衣服不会太迟。”冰舞眼看着烂衣裳从自己手上被挥,眼睛瞪的圆圆。 她一边说一边想要去推顾朝曦,却发现……怎么推都没用。 老天,她还光着身子啊! 顾朝曦的手轻轻的,却不可抗拒的一推,冰舞再次被推到在床上。 冰舞被推倒在床上,昂起头,就看到顾朝曦三两下剥光他自己的衣裳,那叫一个快,那就一个迅速,他不是穿衣或者脱衣都要专人伺候的么?怎么还能脱的这么快? 冰舞几乎要怀疑他天天练习着怎么脱衣服! 不等冰舞惊讶完,然后……然后顾朝曦就赤裸着身子压了上来…… “耍流氓啊!”大叫一声之后,冰舞往左边一滚,原本以为顾朝曦会扑个空,没想到他反应的很快,身子一侧,狠狠的就压在她身上。 俯视着身下那张绯红小脸,感受着身子如凝脂般的肌肤,顾朝曦邪气一笑,笑的剑眉飞扬:“傻妞儿,作为惩罚,我要提前洞房了……” 然后……然后…… 他吻了上去,而她,没有躲避,对……冰舞没有闪躲! 她的不闪躲使他呼吸一窒,望着她绯红小脸,狂喜从那双幽兰色眼眸中倾泻出来,那种感觉,那种感觉,似乎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至宝,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第194章 :下药的效果 “傻妮儿,小傻妞儿……” 呢喃着,他的舌,狂热的狂野的带着无可匹敌的欲望之后,带着君临天下的霸气,带着刻骨的占有欲,那种强悍,那种蛮横的吻,几乎要让两个人窒息! 冰舞从来不知道顾朝曦会这般的凶猛。 以往,他的吻尽管霸道,可却温柔,而这一次,这一次全然不同往日,霸道的教她不得不承受,却又有些承受不起! “顾……唔……” 冰舞偏了偏头,想要说话,顾朝曦不容分手的再次用他的唇堵上她的,“别分心……傻妞儿,我好痛……好痛……” 即使他没说那里痛,冰舞也隐约猜到痛的或许可能大概貌似应该…… “傻妞儿,妞儿……”顾朝曦的声音非常销魂,刻骨的性感,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没有任何犹豫,她勾起唇角,伸出双手,搂上他修长的脖颈,望着他微微一笑,妩媚而生动,像是罂粟,诱惑人堕落,她已经闭上双眼,他没看到她闭上双眼那一瞬间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的光芒,因为她在承受着他狂野的吻,所以他把那束莫名其妙的光芒忽视掉了。 额头上的汗水滴落下来,他伸手拔下她头上的发簪,她如瀑布般的秀发散落在床铺上,像是华丽的黑色丝绸,而丝绸上方是她美…… 完美的让他想要膜拜! 渐渐,他再也忍受不了,低下头,吻…… 顾朝曦忽然有一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错觉,这一刻,她接受他的那一刹那,他觉得梦寐已久的东西,他肖想很久的小傻妞儿,终于接受他了。 他得到了,得到了她的心? 是不是? 因为她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拒绝他,所有他可以理解为他这么久的努力有了效果,可以理解为小傻妞儿开始接受自己了! 纵使是苦是伤是痛是拒绝是抗拒也罢,可就在她接受他时,他所有的不满与疼痛,他所有的压抑与占有与那些不可触摸,都在双手绕上自己脖子那一刻,消失殆尽! 心中升腾起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甚至,他还没真正占有她,他却已经觉得自己醉了…… 再没有任何犹豫,顾朝曦眯了下眼,或许是太兴奋了,觉得脑袋有些昏沉,甩了两下,然后彻底占有了她………… 之后,之后…… 或许大家都以为顾朝曦身下的人是冰舞,他已经成功占有了冰舞罢? 房间却在那一刻呈现出诡异的不平静,那种诡异,让人胆战心惊,让人目瞪口呆。[] 如果此刻房间有三个人,必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或者会揉着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幻觉了。 可是没有,没有…… 可奇怪的却是,他身下没有人,更没有原本该躺在他身下承受欢好的冰舞。 因为此刻的冰舞,并没有如大家所想那般躺在顾朝曦身下,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上拿着杯茶轻轻抿着,目光非常凉薄地望着在床上的顾朝曦…… 那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双眼,沉的像是无底洞,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惊。 过了一会儿,冰舞放下茶杯,轻轻叹口气,然后又笑了,为了配合外面几个听客的耳膜,她不得不开始“嗯嗯啊啊”的呻吟,做出他们正在欢爱的感觉。 起码在外面的人听来,他们的确是在做那种事。 虽然她在亲吻时给顾朝曦下了幻觉散和一日合欢散,可外面听墙角的几个人,她可没下药! 没错,顾朝曦之所有会以为她占有了冰舞,不过是冰舞下药的效果! 她之所有不拒绝他,甚至亲吻他,不过是在他松懈时好下药,她原本可以正大光明的拒绝,可是顾朝曦既然打着惩罚她的目的提前入洞房,是不可能会放过她的! 再加上她的计划近在眼前,她不得不做出迎合他的姿态为了自己打算。 而他的松懈,将是她计划的关键。 房顶上,青衣咂咂嘴,听着这些暧昧的声音,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恭喜主子贺喜主子,终于成功攻克少夫人这座用石头打造的无与伦比般坚固的堡垒……” “再坚固,不也被主子搞定了?”白衣想了想,扯着薄唇说:“不知道待会儿找主子涨工资有没有可能?” “肯定没问题。”望着白衣和青衣满面错愕,黑衣耸耸肩,很面瘫地接话:“别这样看着我,你们武功都比我厉害,我会害怕。” 青衣和白衣作呕吐状,黑衣接着道:“我想,从今以后咱们有肉吃了。” 青衣和白衣对视一眼,很赞同地点点头:“的确。” 天知道,他们已经吃素多久了,虽然主子给的工资很高,可不知道为嘛,就在少夫人住进顾府以后,他们眼看着彼此的工资一点一点的减少,非常无奈,并且连肉也没得吃! 那是多么悲催的生活啊! 主子说,在他没吃到想吃的之前,他们只能吃素。 主子想吃的是什么? 少夫人呗! 现在主子吃到想吃的,吃到少夫人了,他们是不是能吃肉了? 三个大男人对视一眼,眼睛闪亮,猥琐的嘿嘿一笑,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赤裸裸的肉欲! 就在几个人傻笑之际,从左侧有轻微的破风之声传来,感觉到不对劲,三个人迅速收敛微笑,全身紧绷的戒备起来,眼睛像是x关般都朝着一个方向扫去,在看到那个一袭花衣袍子的少年之时,通通松了口气。 还以为是那个不识相的家伙来砸场子呢! 若是这种关键时刻被人砸了场子,他们以后也不用混了!别说吃肉,连素也没得吃! “花蝴蝶,你来作甚?”这种时候,青衣还不忘摆摆江湖人的架子,对着飞身而来,就停在三个对面的上官蝶舞做了个江湖人见面的拱手手势。 白衣和黑衣对视一线,恢复了面瘫状。 “怎么,奴家就不能来嘛?”上官蝶舞姿态优雅的停下脚步降落在屋顶,乌发被风吹的在空中飘来飘去,颇有些飘逸妩媚的感觉。 “白衣和黑衣还是这么酷哟!” 为了表达酷,白衣和黑衣直接无视他。 除了在七护卫面前,其他任何人,黑衣和白衣都是面瘫状。 具体是什么性格,大概也只有七护卫清楚了。 青衣嘿嘿干笑两声,道:“面瘫嘛,不就是这个样子,花蝴蝶,你来作甚?” “奴家当然是来看阿曦的呀。”把玩着自己的发梢,听着屋内传来的呻吟和粗喘,上官蝶舞眨眨眼,眼中抚媚丛生,一脸媚笑道:“这么久了,阿曦今天终于把小破鞋搞定了哦?不知道他们此刻在用什么体位呢?真是让人好奇哦,嗬嗬嗬嗬!” “我们也好奇,但……主子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扰,花蝴蝶,主子好不容易才把上少夫人,你可千万别去打扰,否则可不止流放个三五年这般简单。”青衣抖了抖手臂上的鸡婆疙瘩,搞不懂上官蝶舞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让人……恶心呢? “好奇心害死猫,花蝴蝶,咱们都别好奇了。”虽然嘛,青衣很不爽上官蝶舞,但碍于上官蝶舞的身份和主子的关系,再加上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青衣不得不硬着头皮警告他。 “男人和女人的那档子事,还不就是那么回事?你想看,上花楼看去,秦楼楚馆也行,我保证让你看个够。”看得你长针眼!哼…… “可是……”窥着青衣紧绷的面颊,上官蝶舞不满的嘟嘟嘴儿:“奴家只想看阿曦的嘛,算起来,奴家很多年都没有看过阿曦和女人缠绵欢爱了,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阿青啊,你说,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放过?里面那个男人可是阿曦哦!阿青,难道你不想看?” “不行啊啊……”青衣想掩面泪奔,虽然他也很想看,但是,为了头顶上这颗人头,说什么也不能相让:“花蝴蝶,别这样叫我,太恶心了……” 别说青衣受不了上官蝶舞这种娇嗔的肉麻语气,就连黑衣和白衣都止不住嘴角抽搐,差点保持不了面瘫状,差点就破功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三仍然是一条阵线上的人,挡着路,不让上官蝶舞过去。 “你们不想看?”上官蝶舞蹙了蹙眉,这是他不悦的征兆。 其实上官蝶舞很少生气,你永远只看到这个少年一袭花衣,笑靥如花的样子,没人见过他真正动气会怎么样,可他蹙眉,代表着有一定程度上的不悦。 他是毒医,天下第一毒药! 某种程度上来说,除了顾朝曦和十殿宫那个阎罗,上官蝶舞的武功与他出神入化的毒技,他绝对可以独步天下!俯视一甘武林高手,当然,这些也包括眼前的三个人。 “你们说,怎么办呢……” 青衣抖了抖:“什么怎么办?” 上官蝶舞的手指在自己发梢上转着圈圈,他的面容这一刻娇媚的让人觉得……危险。“你们是阿曦的手下,奴家既不想伤害你们,又想看到里面的风景,所以哟……” 所以? 所以什么?眼前这个人是上官蝶舞,是不能得罪的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拿些什么春药啊合欢散用在你身上,再顺便把你关在某个男人房里! “花蝴蝶,别、别乱来……”青衣全身戒备的望着上官蝶舞,想着,虽然毒药很厉害,但他们有三个人,应该能抵挡一阵子的对罢? 青衣心里的想法还在脑海中转啊转,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接着就是什么倒地的声音,他有些惊愕的瞪了上官蝶舞一眼,慢慢转过英俊的脑袋,就看到白衣和黑衣很没出息的晕倒在地上。 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黑衣人,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第195章 :我不配,谁配? 能和上官蝶舞同时出现的,这个世界上,谁都知道,除了萧离,不会有其他人。 “萧、萧离……主子会废了你们的……” 青衣在晕倒前,还在想着若是他们破坏了主子的好事,他需不需要拿自己脑袋上这颗脑袋来赔罪? 上官蝶舞在他身后微微一笑,笑靥如花般娇艳:“放心啦,奴家只是让你们晕一晕罢了。” 说着,迅速动作,与萧离前后夹击,一掌劈晕了青衣。 望着晕倒在地上的三只,拍拍手,上官蝶舞收敛了眼中妩媚笑容,朝着萧离娇嗔道:“离,阿离,这里就教给你喏,奴家先下去看看哟……” 说罢上前两步,在萧离满面黑线中吻了吻他坚毅的脸庞,见萧离脸色缓和了许多,这才转过身子,飞身而下,一袭花衣翻飞中,他轻巧的动作像是优美的豹子,悄无声息的落在庭院中。 空无一人的庭院中,除了室内传来的销魂呻吟,再无任何声响。 这院中没有半个侍女或者小厮,可上官蝶舞知道,就在那道门后,有许多婢女正在倾听着他们小姐与姑爷的缠绵声,不消一刻钟,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洛府,继而是整个帝都! 没有丝毫犹豫,上官蝶舞从门前转过身子,直接来到了窗前,然后动手,拉开了窗口,探进头去,望着里面诡异的景象,没有任何惊讶。 娇媚一笑,在冰舞敛下眼中的波澜之前,上官蝶舞出声道:“小破鞋,好久不见哟。” 破鞋你妹! 压下心中升腾的怒气,冰舞压低声音冷笑道:“莫非你还会想我?” 她此刻还坐在桌前,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托着精巧的下颔,裸着娇躯,原本视线一直定格在顾朝曦身上,上官蝶舞推开窗口冰舞收敛起对顾朝曦的复杂,有些惊讶上官蝶舞的出现。 “是呀是呀。”上官蝶舞点头如捣蒜,望着冰舞光裸的身体,笑眯眯道:“奴家每日都在念着小破鞋你这具被别的男人要过的残花败柳的身体,想着她到底有什么资本……虽然你的身材的确还可以,勉强能过得去,可奴家还真的很奇怪呢……” 冰舞没有问他奇怪什么,因为她知道,不用问,上官蝶舞也会说。(.无弹窗广告) 至于上官蝶舞口中的神马“还可以”,“勉强能过得去”这些之类的话全部被自动屏蔽无视! 上官蝶舞原本也不打算冰舞会问。 果然,没等冰舞开口问,他自顾自的笑着,自顾自地说:“奴家很奇怪,这天下间美女多如繁星,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你漂亮美丽,都比你干净,都比你技术好……阿曦为什么却偏偏死巴着你不放呢?” “我也很奇怪。”冰舞漂亮的黑眸的转了转:“你似乎特别的针对我?甚至厌恶我,我记得我之前并不认识你,更没有得罪过你,上官蝶舞,你告诉我,为什么呢?” 冰舞的确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上官蝶舞,她的记忆里,初次相见,上官蝶舞就对自己冲刺着特别的厌恶与针对? 这是为什么? 她曾经问过怡宝,怡宝在洛冰舞身边这么多年,可是,怡宝说,从来没见过上官蝶舞和洛冰舞有过交集甚至是见过面。 那么,与之前的洛冰舞无关,可她秦九什么时候得罪他了么? 冰舞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得罪过上官蝶舞! 但是,为什么他会一句一个破鞋,一口一个残花败柳的叫她呢?这一点,冰舞觉得值得深思? “奴家针对你?小破鞋,你认为你配么?你有那个资格么?”说这句话的时候,上官蝶舞的表情很平静,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娇媚笑容,并没有什么特别情绪。 冰舞觉得更奇怪了。 “既然我不配,你为什么还要针对我?” “奴家并没有特别针对你。”上官蝶舞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裸着身子的冰舞,目光在上面巡视了一圈之后,啧啧两声,道:“你看你不破嘛?奴家好歹是个男人,而你就这般光着身子任我打量。而且再阿曦之前你已经被其他男人要过,这会儿却在阿曦面前装纯洁,又做作又假又残花败柳,奴家还真是没有理由喜欢你这种破鞋,嗬嗬!” 因为不喜欢,所以可以不假辞色! 冰舞忍了又忍,终于忍下了心中升腾的怒气,目光冷冽地瞪向笑靥如花的上官蝶舞,恨不能将他面具似的笑容撕碎了才好。 “你觉得你算是个男人……?”想了想,冰舞用手指捏着自己下巴。 “你……”上官蝶舞此刻,有一个和冰舞同样的想法,就是撕碎小破鞋那张嘴。 不过嘛,他也很能忍,所以忍了下去。 很好很强大,他们两很有默契。 “哼……”上官蝶舞见冰舞重新端起了茶杯,望着还在大床上做着春梦的顾朝曦,不甘道:“喂,小破鞋,你这样,就不怕我说出去么?”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奴家”,所以所以,他真的是有些生气的。 意识到这一点,冰舞笑了,懒懒地反问过去:“你会吗?” 如果他会,他还会站在这里? 压下心中的不甘与怒气,上官蝶舞脸上重新挂上酥骨的笑容:“的确不会。” “为什么?” “因为……”上官蝶舞眼神幽深而有深邃,冰舞觉得,这都有些不像他了,可是他说,“不管是上他,还是被他上,一个破鞋,永远不够资格!” 他说,她不够资格和顾朝曦上床……成亲?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极其认真,冰舞于是知道了,他是真的觉得她不配,她没有资格。 可是他凭什么说她不配?凭什么说她资格? 连顾朝曦都没发表意见,上官蝶舞,他一个小受,凭什么这样说?难道就凭他和顾朝曦的朋友关系么? “我不配,谁配?” 上官蝶舞毫不犹豫道:“能配得上阿曦的姑娘不说家世清白,起码要是干干净净的,而你,两样都没有!简直丢女子的脸!玲珑就不同……”上官蝶舞换了有些得意的语气:“我家的小玲珑就很好哟,帝都第一奇女子,家世清白,人也干净,也只有这种女人能配得上阿曦,至于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雪玲珑怎么就阴魂不散呐? 如果不是上官蝶舞提起,冰舞几乎要忘了还有这么个叫玲珑的穿越女,一提起这个人,冰舞就觉得自己心中不太舒坦。 挑着眉,冰舞悠然道:“上官蝶舞,我给你个建议罢?” “什么” “既然你这么喜欢玲珑,不如去给她提鞋。” “……”上官蝶舞差点气的吐血,他虽然喜欢玲珑,可是提鞋……还真没想过。 再说,他这种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看起来像帮人提鞋的人么?即使那个人是小玲珑也不行呀!别说小玲珑了,任何人都是不行的! 床头上,顾朝曦还在起起伏伏,冰舞估量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也没了和上官蝶舞斗嘴的心思,毫不留情的开始赶人:“你还不走?难道等着顾朝曦起来之后戳瞎你的双眼?” “破鞋,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 “不愿意请你马上走!” “我只是想告诉你……”想了想,上官蝶舞有些纠结道:“阿曦对你没有任何防备,所以你下药的时候他才会这般容易中招。但,他对药物很是敏感,所以在他醒来之前,这些用药物制造出来的痕迹通通得处理干净,否则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这些我知道,还有其他的吗?”和顾朝曦相处这么久,这一点,冰舞还是比较清楚的。 “还有一点,在阿曦醒来之前,你消失在这个房间,我想,这样会更合理。” “嗯。”冰舞点点头,疑惑道:“你进来之前没有任何诧异,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上官蝶舞自得道:“奴家又岂会妄为天下第一毒医?!” 说罢轻声把窗子带上,上官蝶舞如来时一般消失在风舞苑,知道他来过的人也就只有这么几只,不过第二天顾朝曦醒来之后,立刻就知道上官蝶舞到访过。 只是…… 顾朝曦有些奇怪,上官蝶舞来过,以他的功力,为何会不清楚?甚至没有半点感觉?莫非当时自己真的太过投入了? 不过……似乎只要小傻妞儿沾上边的,他没有不投入的,更何况是这种事。 想到这一点,望着满屋子爱欲浓重的痕迹,闻着空气中的麝香味,顾朝曦倾城祸国的脸上有些异色。 房内,站着孤零零的青衣,见主子沉思,青衣的心也是一沉,跟着急切的开口解释。 “主子主子,花蝴蝶硬要闯进来看看,说^说是要看看主子和少夫人……主子你也知道他用毒很厉害,而且有萧离帮忙,我们也阻止不了……” 想了想,顾朝曦眉目舒展,没有过多追究的心思。 “少夫人呢?” “少夫人五更天出去后一个人在院子中的秋千上坐了一个时辰,之后倾城王爷派人过来请少夫人进宫,少夫人梳妆打扮之后在一个小时前进宫了……” 傻妞又被请进宫了,而且,没有拒绝。顾朝曦的眉皱了皱:“都有谁跟着?” “少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怡宝和白衣黑衣。” “去给我请上官蝶舞过来。” “是。” 说罢,青衣供着身子非常庆幸且幸灾乐祸的出了门,他收拾不了那只花蝴蝶,主子总有办法让那只蝴蝶不生不死,生生死死外加生不如死! 哼哼,抱着这样邪恶的心态,青衣往天空仍了信号弹出去,相信不用半刻钟,那只花蝴蝶就会出现在少夫人的风舞苑!到时候搓揉捏扁,还不是任主子高兴? 不过主子今儿个似乎特别高兴,是因为主子成功吃下了少夫人么……? 第196章 :十艳,死了? 在去皇宫的路上,冰舞的心一直有些忐忑,不知是忐忑顾朝曦醒来之后会发现那些媚药,还是忐忑即将要面对的倾城王爷龙弄情…… 车轮碾在地上轱辘轱辘的转动着,冰舞一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忽然之间,这个人就和世界脱节,带着一脸茫然与未知的伤感,甚至是沉着。 怡宝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打破沉默道:“你的脸拉的那么长,是因为昨晚失身了,还是因为讨厌倾城王爷对你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冰舞闻言,叹了口气。说实话,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那些未知的悲伤,像是洪流,在她的心间肆意流淌,就算她想阻止,可面对如此汹涌的海潮,哪里有这样的力气?更何况,她根本没这个心。 怡宝见她不答,有些无趣地撇撇嘴。 怡宝被留在宫门外,冰舞在小高公公的带领下熟门熟路的到达销魂殿时,走上台阶,望着牌匾上金光闪闪极尽奢靡的“销魂殿”三字,冰舞拧了拧眉。 “三小姐,您来啦,请进,殿下正在里面等着您呢。”门口仍然站着两个貌美丫鬟,笑吟吟的样子让冰舞诧异,这销魂殿门口的丫鬟几乎是一日一换,冰舞还没看过熟面孔。 推开绛红色大门,踏进去,门在身后徐徐关上。 借着开门的那一丝微弱光线,冰舞看到黑暗中有个身影坐在上次的位置,头戴着熟悉的白纱斗笠,将整张脸都笼罩着,让人看不清那张倾天倾地的绝世容颜。 看身形,此人乃弄情无疑。 深呼吸了一口气,即使身处黑暗,从斗笠下传来的狼一般阴鸷的视线,还是让冰舞提心吊胆,手心紧瞅着,因为紧张,甚至溢出了汗。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黑暗中,只是两人浅到近乎虚无的呼吸声,彼此隔着斗笠视线着,互不相让的意味有几分剑拔弩张。 过了一会儿,终是有人开口打破沉默与满室寂静。 “过来坐。” 是弄情。他的声音几许沙哑几许酥麻,甚至还有一丝……颤抖? 冰舞不知道自己听错了没,不过还是放缓了呼吸摸索着走过去在弄情对面坐下,笑着调侃道:“说你节省似乎有些可笑对不对?可是弄情,上次还有夜明珠这次连根蜡烛也没有,是你不能见光还是我不能见人?” 大白天的,销魂殿的窗和门却都被黑布蒙着,黑的透不进一丝光亮。 弄情低低笑了一下,声音在黑暗中格外阴鸷,让人颤栗。他说:“我怕阳光损坏我的肤如凝脂。” 冰舞说:“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这不是笑话。” 牵强一笑,冰舞追问:“不是笑话,那是什么?” 从白色斗笠下伸出一只双,端起桌上的茶壶倒水后将茶杯摆在冰舞面前,细细的茶叶在杯中旋转,随即,弄情淡淡地转开了话题:“阿九,喝茶吧,你最喜欢的甘中带甜的茶。” 阿九……这个称呼让冰舞呼吸一窒,在黑暗中能视目的眼眸都没注意到弄情细细颤抖的肩膀。 砰…… 一声巨响过后,杯子破碎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分成无数块。 冰舞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胸膛因为紧张,因为压抑,压抑痛苦,因为那些似真还假的回忆,因为悲伤,而激烈的上下起伏着,她的呼吸很紧很紧,紧的近乎窒息。 她的神,她的魂,她的呼吸,都因为一句阿九而颤抖着! “你……” “为什么叫我阿九?!” 像是质问,像是愤恨,像是躁动,几种情绪糅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到底那里是真,或假。 相比冰舞的激动,弄情显得很淡定,连声音也淡定。 “大家都知道你叫秦九,你不是洛冰舞,你是秦九,叫你阿九,有什么不对么?” 像是涨到极致的皮球,冰舞并没有因为弄情不以为意的回答而泄气,而是越来越涨,往极限上发展,更甚至,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不对不对,你不该叫我阿九,不该……” 真的不对。这不是初见时那个淡定的而妖孽的龙弄情,那个少年自信和大气,妖孽的耀眼,而眼前这个人阴鸷似狼,这种性格,这种性格…… 像极了十艳! “你是……” 这两个字,冰舞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还没来得及将十艳两个字吐出来,弄情却开始颤抖,他的手撑着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茶杯和水壶,因为他的颤抖,桌子上的东西都在颤抖,于是冰舞惊愕的瞪着他的斗笠,那两个字在他开口之后,咽了下去。 “别说……”黑暗中,弄情的肩膀一直在颤,像是筛糠,抖个不停:“阿九,求你,别说出来,别说出来,可以吗。” 冰舞这才发现,原来她没有听错,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一直都如此,只是被他刻意压了下去,所以她才会怀疑,才会不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说,不说出去。 那一刻,冰舞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怔怔的坐下,瞪着眼,眼瞳中一片茫然。 她觉得自己或许会再一次耳鸣,可出乎意料之外的,她松开手之后,发现那些茶杯颤抖的声音,弄情虚弱的喘息声,都清清楚楚的从耳膜中传达进大脑,然后,直抵心脏。 “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久之后,颤抖的声音弱下去,弄情重新坐下之后,冰舞才开口。 这个为什么,却问的莫名其妙。 “倾城王爷龙弄情,难道不该呆在皇宫么?那里来的为什么?”弄情轻声反问,声音却极度虚弱,甚至是脆弱,这和冰舞记忆中那个不管何时嚣张跋扈的人有极大的反差。 皱皱眉,发现这一点之后,她忽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独孤颜呢?”她问着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弄情似乎也一样,连回话的速度都跟不上,一怔之后,他下意识的道:“走了。” 冰舞并没有因为他声音中的虚弱而松懈下来,而是拍着巴掌,声音很轻很轻,带着点点诱惑地问:“弄情,你为什么没走?” “我只是待在我该待的地方。” 黑暗中,冰舞站起来似乎准备走向弄情,骤然的,她脚下一个踉跄,身体朝地上倒去,下意识的反应,让弄情没有多想,伸手接住她倒过来的身体,可下一刻…… 砰…… 下一刻,意料之外,预料之中的大门传来巨响,接着阳光随着大门的打开倾斜出刺目的光线,弄情身体一僵,千钧一发之际,冰舞倒在他怀里,随着大门开启的动作迅速的扯下他头上的白色斗笠,然后…… 冰舞石化了,门口砸门的怡宝僵硬了,摆动着一头银丝,弄情却笑了。 勾魂无比的笑容,妖孽而又妩媚的笑容,配上那种青青紫紫的肌肤,却显得那么狰狞与恐怖,只是他的眼神,那么阴鸷,那么狠,带着狼一般的算计。 “他呢……”冰舞放开他,只问了两个字。 弄情没问她口中的“他”是谁,而是恶狠狠一笑,轻佻自信而又得意地:“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 似乎有些听不懂这个字,冰舞歪着脑袋极其认真地而无辜望着弄情,迷茫的眼眸带着极度的脆弱、伤感、悲悯、不可置信和震撼,咬着指甲,娇娇憨憨地笑着,问:“你说谁?” 弄情菲薄的唇一张一合,吐出几个字:“十艳死了,那个魔鬼死了!” 郑重而又坚定。 死了,十艳,死了,十艳死了…… 原来,死了啊。 冰舞觉得有点儿可笑,牵强的笑着,干涩的眼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再没看弄情一眼,直接而又直白地问:“弄情,你处心积虑的骗我,想作甚?” “给我解毒。”弄情假意的弹了弹肩膀上的灰尘,有些脆弱的撑着身子坐回位置上,气喘吁吁道:“你在药材这方面的天赋,天下无敌。我想,只有你能解我的毒。” “你不是百毒不侵么?” “那是在他没死之前,现在他死了,那些毒再也压抑不下了。” “……” “知道么,这个身体被占据了整整13年……” 冰舞木然地打断他:“不是17年么?”之前十艳说这具舞象之年,也就是16,现在差不多又过去大半年,也就是17,那么不是占据了17年么?怎么会是13年? 弄情哼了一声:“从我4岁那年目睹我母妃的死,到被人强迫着灌下各种毒药,连连打击,心灰意冷之下,再被十艳这个魔鬼的灵魂所蛊惑,从此我掉进了他的陷阱,过着暗无天日般的生活,就像笼子里被魔君囚禁的困兽,就像他养的宠物,闲时他就放我出来溜溜……” “不过……”弄情话音一转,继续道:“说起来,我还是得感谢他,他心计太厉害了,如果不是他,体内的毒素压根压不了那么久,我定然也活不了那么久……他以前还是很放纵我的,如果不是去十殿宫,这具身体一直是我在用,可只从你来了之后,他想要完全占据身体的意志力越来越强大,如果不是后面发生了这样的事,现在站在这里的根本不可能会是我……” “他死了……”弄情有些惋惜一叹:“说起来,我还真有些怀念他肆意妄为的做事风格……” 说罢弄情哈哈大笑起来,或许是在十艳灵魂的影响下,他的笑声同十艳有些想象,透着几许肆意与霸道,可是冰舞知道,不一样的,这是不一样的。 第197章 :悲伤,不需要眼泪 他笑起来那么虚弱苍白,不像十艳,不像的! 那个人即使虚弱苍白,即使孱弱到不堪一击,他的笑声永远凌驾众人之上,高高再上,目空一切到无人能及。(.)这个世界,独一无二,再没有第二个十艳! 原来掩在十艳面具下是这样的绝色容颜,可冰舞却没有半死欢喜与快乐,对于她来说,那个人是丑是美,是扭曲是狰狞,对她没有半点影响。 有些情,有些爱,凌驾于任何外物之上。当然,也包括那张颠倒众生的皮囊。 房间内很安静,弄情不知何时停下了说话的声音。 微微撇过头,望着一直低垂着头不看他的冰舞,弄情蹙了蹙眉,那张破碎的水晶之美,让人心惊胆颤,捂着胸口,他有些难以启齿:“阿九……” 下一刻,冰舞打断他未出口的话,让他没有机会再说什么。 “不要叫我……”冰舞说:“弄情,你是弄情,不管十艳占据了你的身体多久,可我们都知道,你能活动,你有思想,你并没有完全受制于他……所以弄情,你是你,他是他,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永远也不要妄想成为他。你不是他,永远也成不了他。” 独一无二。 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在冰舞心中,十艳不是弄情,他是十艳,只是十艳,戴着面具的十艳,永远不会成为卸下面具的倾城王爷龙弄情。 初见时,弄情说:怎么,你也和那俗人一般,觉得本王荒唐? “我懂了……”原来答案,一开始就揭晓,只是那时候,谁曾在意过呢? 低下头,冰舞至始至终没看过弄情一眼,走到门口时,怡宝已经从石化状态走出来了,站在门口等着冰舞,脚步一顿,冰舞背对着弄情开口:“你的毒,我无能为力……” “你想这具身体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么?” “不想……”冰舞一笑,如百花破晓:“所以我让请上官蝶舞过来给你解毒,天下第一毒医的名号够响,当然,他的医术也够亮,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会被毒死。” 让她亲手给他解毒?可能么? 冰舞也不知道。 听了她的保证,弄情松了一口,转过身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复杂道:“他死后,我有他的一切感受,你……为什么不问他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冰舞一怔,继而微微一笑,笑容那样的美好和虚华:“这重要吗……” “不重要么?” 弄情疑惑,可那门口,除了东边斜射过来的日光,又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死了。 怎么死的,这重要吗? 她若问了,他能活过来吗? 重不重要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已经死了。 一路上冰舞和平常一样,该笑笑该闹闹,甚至还蹙着眉,咬着手指甲把玩,有几分烦恼,几分娇憨,怡宝观察一阵子之后,发现她没有刻意掩饰,也没有刻意放松,也就彻底放下心来了。 说到底顾少还是对洛冰舞,不,对秦九起了影响的,否则听到十殿宫主死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她怎么会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呢? 那个人是十艳,是世人皆知,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十殿宫主,可就是这么无所不能的一个人,无数人抱着对他除之而后快的心态,最后都死在他的云淡风轻之间,然而这个众人杀不死的人,却突然被爆,他死了,已经死了! 别说曾经和十艳这般亲近的秦九,就是怡宝都觉得震撼和不可置信。 那个人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她犹记得初见时男子狂妄一笑,魔魅般的重瞳闪烁着一片干枯,那般的云淡风轻,那般的不可一世,目空一切,那种强大到嗜人的气场,让你不自觉的在他面前臣服…… 可这么一个人,居然死了? 可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连她都觉得震惊,可为什么,她的主子,秦九小姐,那么浓烈的爱过的男人死了,却这般云淡风轻呢? 所以,其实秦九她还是喜欢顾少的罢? 因为有了新的爱人……顾少,所以对前的旧爱,阎罗宫主……十艳,的死也就看的淡了,毕竟生生死死,这种年代很常见的不是么! 不过秦九还真是薄情,凉薄,旧爱死了,她怎么连滴眼泪也不掉?! 其实怡宝也觉得,眼泪不适合。(.好看的小说) 难道掉了泪那个人就能重新活过来么?可是,最起码眼泪是表示伤心这种情绪的罢。 “怡宝,今天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如果别人问起我进宫做什么,你就说咱们只是奉命进宫陪着倾城王爷玩闹了一翻。”冰舞忽然开口。 “哦,好的,可是,白衣和青衣,怎么办?他们一直跟着我们,能瞒得下去么?” “不碍事,他们根本没进过宫门,至于宫内的事,倾城王爷只有分寸。” “可是……王爷……”王爷的目的,不就是利用秦九的制药技术来解毒么? “这件事不要再提,就当没发生过。相信倾城王爷会搞定,封了该封的口。” 搞定?这又是一个有趣的词,怡宝没再问冰舞为什么要瞒着,只是点头。窥着冰舞娇媚面容之上的愁容,不解道:“你怎么那么淡定?那个……那个人死了,你们,好歹也曾经那么亲密,怎么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伤心?” “我为什么要伤心?” 这是冰舞的反问,木木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连起伏都没有。 她果然薄情凉薄。怡宝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心中闷闷的,什么也没问了。 说到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完全了解任何一个人,自己也不能。当你以为你足够了解这个人,了解她的心绪,了解这个人某种时刻会表现出什么情绪来之时,却往往都被自己,或者这个人,一一推翻。 你笑,不代表快乐。你哭,不代表伤心,也可以是喜极而泣。 有一种悲伤,不需要任何表达,只因为,他走时,带走了她的心。 有一种悲伤,不需要眼泪。 怡宝,她或许了解真正的洛冰舞,却并不了解现在的秦九。 “哟哟哟,阿曦,这么急着找奴家作甚?莫非想奴家了?” 顾少的南院,只从花衣乌发的美少年进去之后,时不时的会传来妩媚而娇滴滴的男生,让在外面打扫的小厮不可克制的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上官公子,果然恶心! 顾朝曦嘴变噙着笑,目视着一脸娇媚的上官蝶舞,很是愉悦地放下茶杯,“听说,你昨天晚上,在我正忙着的时候,去过风舞苑。” 什么叫在我正忙着的时候?他在风舞苑能忙什么,忙着等洛冰舞? 上官蝶舞想到那个场景,撇撇嘴,一脸恶寒:“奴家可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再说,奴家也没打扰你哟。奴家就在外面偷看了几眼,原本想看看你能有什么新招式,发现你男上女下的姿势实在是太过守旧过时,没有半点新颖,早知如此奴家还不如去那秦楼楚馆呢。” 说着还不屑的撇了撇嘴,表情却是十足十的嫌弃。 男上女下? 所以,昨天晚上模糊的旖旎记忆,的确是真实的?的确是自己与小傻妞,而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顾朝曦深邃的双眸刹那间流光溢彩,像是天上的星子一般闪亮。 不动声色的,他忍下心中狂喜,却克制不了上扬的嘴角,笑眯眯道:“听说你想要我仓库中的那只“离情”来做药引想了很久了,唔,本少今天心情好,想要就拿去罢。” “还好你没如皇家人一般说是赏赐给奴家,如果是那样奴家倒是宁愿不要。”上官蝶舞的震惊显而易见,高兴之余却又有些不愉,那只“离情”他一直想要,顾朝曦一直不给,没想到,这一次,却这般容易就给了…… 顾朝曦轻轻笑:“当然我是有条件的……” “哼!”撒娇地嘟嘟嘴儿,上官蝶舞愤愤然道:“不就是一支药引么?还诸多条件?!这天下间可不止你这一支“离情”奴家若是想要,还未必找你呢。” “那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顾朝曦不紧不慢,完全不把对方的气愤放在眼里。 果然,上官蝶舞立即焉了下去,很没志气道:“当然要,另外一只“离情”在秦楚楚手里,她开价这般多,奴家可没那么多银子买。说吧说吧,你的条件……如果是让奴家消失几个月这种条件,奴家可不依!” “没让你消失,我还等着你在婚礼上给我备份贺礼呢。”说到这里,顾朝曦的表情却是忽然黯淡下去:“我怕婚礼会出意外,上官蝶舞,你,给我看着点儿小傻妞儿。” 上官蝶舞表示震惊:“为什么?难道小破鞋还会逃跑不成?” 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般,顾朝曦有些担忧的拧了拧眉:“她在结婚前夕没有拒绝我的求欢,虽然我很高兴,可是……”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小傻妞儿没有拒绝,甚至是主动接受了,可不知为何顾朝曦高兴之余却觉得不安,深深的不安着。 “小破鞋都已经彻底成为你的人,怎么可能还会逃?要逃也是在没成为你的人之前逃跑,现在逃了还有何意思?何必要把自己给你?”上官蝶舞笑他杞人忧天。 “或许罢。”顾朝曦苦笑,上官蝶舞说的有道理,莫非自己真的太草木皆兵了?可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清楚,他不过就是怕…… 承光三十二年,九月,八号。 距离九月九,轰动全城的顾少与三小姐洛冰舞的世纪婚礼,仅剩下不到一日。 这日,天气竟出奇的差。 第198章 :自欺欺人 深夜。[] 雷雨阵阵,伴着狂风呼啸。 天空时不时的劈过一道闪电,搅得人心惶惶,心神不宁。 夜幕深深如浓稠的墨汁般深不见底,风舞苑走廊上的雕花灯笼在风下忽明忽灭,骤然的,伴随着一道闪电,随之被灭去的还有走廊上的灯笼。 灯笼灭去的一刹那,与此同时,一道全身包裹着黑布的人影,接着夜幕的掩饰,黑影消无声息的闪出风舞苑,迅速消失在黑幕中。 黑幕藏匿着玲珑身形,屏着气息,直到从偏门出了洛府,这才放松下来,开始运起轻功,几个起伏跳跃,迅速消失在黑幕中,却是一路朝着护国寺随缘大师的禅房而去。 黑影很熟悉的进了护国寺,落在随缘大师门前,稍一犹豫,伸手轻轻一推,门随即被打开。 房内,一人身着白衣,若无其事放下手中正翘着的木鱼,一张脸,美艳无双,却是凉薄至极,那双眼,平静无波,淡淡扫过门外黑影,轻声叹道:“进来罢。”听语气,竟是对此人半夜造访无半点意外。听声音,却完全和随缘大师的不同。 黑影一怔,带着满身雨水走进去,顺手带上门,一双猫儿眼,怔怔望着明灭灯光下的白衣人,微微昂起头,一把扯下了脸上黑布,雨水散落在她光洁的脸蛋上,像是泪水。 “我错的没错,果然是你,你果然也如我预想般知道我会来。”这张脸,这个从风舞苑偷跑出来的玲珑身影,不是冰舞又是谁?微微一笑,直视着白衣人,她一字一字,极其嘲讽道:“死神,我真厌恶你。” 是厌恶,不是讨厌,比之讨厌更深的厌恶。 “我是死神,所有人都厌恶,憎恨、害怕的死神。” 死神的平静不在那张绝世无双的俊脸上,而在他淡漠的双眼中,在他没有波澜的心中。 那是一种,雷打不动的平静,即使天踏下来,他依然故我。 平静又凉薄,却让人深深的感觉到绝望。 只是,他望着她时,眼中总留着几许平日里没有的柔和,只是,这些都被忽略。 “所有人都厌恶我,小九,唯独你不可以。” 丢下手中被雨水湿透的黑布,冰舞笑了,眼眶微红,带着一种自厌与深深的嘲讽。 “我不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告诉你,全世界的人都不厌恶你,唯独就我厌恶你!”她的话刻薄得很,没有丝毫留情的打击着他,“死神?秦忘川?呵。你为什么不继续装了?为什么要揭下脸上斗笠?你不主动揭开没有人会知道那个说话听起来七老八十的随缘大师,其实长着一张二十岁的脸。我上次偷袭不也没成功么?呵,其实你可以继续当你的随缘大师的,永永远远,长长久久,然后看着我像个笑话似的到处找人打听你,找你……” 死神刚想说话,冰舞讥笑着打断他:“不不不,你先别说话,让我数数你当死神的时候做过哪些让人厌恶的事……” 他平静地望着她,眼中蕴涵着悲伤,却不再说话。 她板着手指头,原本娇俏的动作却不见可爱,只有无尽的愤怒与悲哀,于是一根手指板下去,一一细数过来哪些曾在她心底刻下过伤痕的伤疤。 “我有盛世婚礼,嫁世上最有钱最帅最俊最美丽最贴心男人,被全世界女人羡慕。而你,把我莫名其妙的弄到这个陌生地方,破坏我和小白的婚礼,让我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草包,这是其一……” “你说这具身体武功二流,加上我制药天赋独一无二,除了十艳无人能胜我。可你没说这世上还有个制药天赋完全不差于我的上官蝶舞……”这一点,他的确没有骗她,可也算是糊弄……“其二、你说不能爱上不该爱的人,却从不提醒我谁该爱谁不能爱,连半点提示都无,当我真正爱上他时,决心陪着他一辈子时,你却弄来个独孤颜,让我无意中成了人人唾弃的小三……如果你当初有提醒过我,哪怕是一点点提示,或许今天的结果就不会是这样,或许,或许,或许他就……”或许他就不会死了对不对?黑发湿湿嗒嗒的挂在光洁的额上,发梢上的水从额头上滑落到冰舞浓密的睫毛上,再从睫毛落到脸,像是从她眼眶中流出来的泪水,顺着面颊委婉而下。 死神的绝望愈发浓烈,他安静地看着她,那双全黑的眼眸有淡淡光芒闪过,似怜惜,似凉薄。 冰舞看不懂,也不想看。 “你永远永远都不会懂,那一刻,我有多么绝望。” 她咬着牙这样说着,眼瞳淡淡的定格在死神朗朗星目之上,她的眼眸很红很红,是那种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的红,带着血的诱惑,可即使是这样,她仍然没流过一滴眼泪。 “小九……” 不! 我懂,我都懂。 可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撩起额头上黑发,露出额头上重重叠叠的梨花白。 那样妖媚,那样艳丽的花朵,却给她带来了这么多悲伤。 “知道我有多么憎恨这样东西么?”指着额上花朵,她笑起来,说:“我一直不懂你为什么要吻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现在我想,我终于懂了。如果不是你那一吻,如果不是你推我下去时留下的那一吻,我额头上怎么会长出这种花朵?如果没长这朵花,十艳怎么会认错人?他怎么还会缠着我?他如果不缠着我,我怎么会因为他的天真无邪而被感动?如果不被感动我怎么会喜欢他然后再爱上他?如果没有这朵花,或许我们将永无交集,他继续懵懵懂懂的寻他的娘子,或目空一切,或视人命如草荠,或茫然天真,或因寂寞而凑热闹到处寻找刺激,或杀杀人放放血……而我,我过我的生活,或许和雪玲珑这个穿越女比比创意,或抄袭些诗词歌赋愚弄古人改变草包洛冰舞在世上眼中的草包形象,等到将来某一日,时机到了,我或许丢下一切浪迹天涯,或一心寻找回去的路,天大地大任我逍遥……可是这一切都变了,没有如果,这一切都因为这朵花而改变了!!” 那么长长的一段话说出来,完全没有半点停歇,甚至说话的时候她还在笑,露出几颗细细的牙齿,眼瞳深红,几许狰狞。她的笑容那样美丽,那样温和平静,与平日的嚣张跋扈完全不同,可却隐藏着那样无法言语的悲伤。 那样的笑话,实在太揪心,太让人疼痛了! 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笑容可以这样的让人刻骨的觉得……绝望。 死神的心微微提起,随即再重重落下。 或许他永远也不会懂,他带给她的究竟是多大的悲伤,那些伤害,足够她用一生去遗忘! “小九……”他蠕着绯色薄唇,望着冰舞额上妖娆盛放的梨花白,终于说道:“我给你的那一吻,与任何东西无关。” 吻你,与任何东西都无关,只是,想吻你。 冰舞一怔之后,瞪大深红眼眶,追问道:“既然无关,那这朵花是怎么回事?” 她并没有追问那一吻到底为何而吻,在她看来,那些不过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罢了。 死神心中一黯,却是微微笑了,他并不常笑,这一笑霎时间有种百花齐放的惊艳之美,开口时,语气一如既往凉薄得很:“小九,你还记得十艳曾经说过的话么,那一句让你彻底放心下来觉得自己就是他千百年来寻找的娘子的话。” 冰舞眼神中带着几许茫然与怀念,想了想,却是没想出来。 十艳说过的这种话实在太多太多了。 她真的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他一句句的“我爱你”还是“我要你”或是“你就是我娘子”中,到底是那一句让他彻底放下心防的…… 死神等了两秒见冰舞还没想起来,于是提醒道:“锁魂铃。” “是……”似乎想起了什么,冰舞脸色在一瞬间灰白下去,死亡一样的绝望与颤抖,极度的不可置信可茫然:“他……他娘子的精血……” “十艳说,地府的冥王告诉他,有梨花白的就是他娘子,千百年来,我是唯一一个有梨花白的人,而锁魂铃之所以能找到的我,是因为……因为……” 死神接着道:“是因为有他娘子的一滴精血。” 他娘子的一滴精血,十艳娘子的一滴精血,也就是独孤颜的精血…… 可是独孤颜的精血,怎么会到她身上? 冰舞忽然笑了,带着几分无措,几许茫然,几许绝望:“他娘子的精血,怎、怎么可能,或……或许,或许是锁魂铃出问题了也说不定呢……” 她精致的脸庞带着那么多的悲伤,她一向是个会掩饰情绪的人,就算不曾掩饰过嚣张跋扈,可她的悲伤从不会这般轻易而脆弱暴露到陌生人眼前,可眼下,她痛苦的连掩饰都不能。 死神闭了闭眼,敛去眼中多余情绪,轻轻叹息道:“小九,你在自欺欺人。”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搞错了,死神,秦忘川,你说,肯定是锁魂铃出了问题了是不是,是不是?” 她冲过去就想抓他质问他,他知道她歇斯底里不顾一切的样子有多可怕,虽然她伤不了他,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闪身躲过她的手到了她身后。 她的手落空了,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抓到,望着空空如也伸出去的手,她忽然就哭了,歇斯底里的喊叫与呐喊,眼泪大滴大滴的从她眼眶划落。 第199章 :爱到绝望,爱到陌路 歇斯底里。 那样的歇斯底里,从来从来,在她身上都没有发生过,任何时候都没有过,可这一次,她却真正的歇斯底里的哭了。 那样的痛,痛到连哭泣都不能,只是默默的流泪。 “你说,是不是?我不会是他娘子的替代品,不会是独孤颜的替代品,对不对……?” 她还在竭力用语言否定,可她的喉咙在那一刻嘶哑的不成句子,干枯的喉管像被毒药烧伤了一般,带着浓重的腐败,像病重的即将腐朽入土的老人。 他站在她身后,望着她滴水的发梢和微微弯曲的黑色背影,近乎爱怜地道:“小九,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永远不是。” 她没有回头,所以他看不到她泪流满面的脸,如果看到了,或许下面的话,他永远不会说出口。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所以,也不是他的,对么?” 他轻轻拧了拧英俊的眉,终于说出了一个事实:“小九,你还记得十殿宫中的梨花园么?那是千年前龙炎国的开国皇帝龙十艳为他的宠妃独孤颜亲手所种……千年前,妖和人分的还没有那么清楚,众所周知独孤颜是妖,并且私底下被人封为妖妃,龙十艳为了她冷落三千后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在独孤颜之前,龙十艳曾有过六百位妃子,可为了一个独孤颜,他……” “他怎么样?”冰舞接着问道。 “我从来没见过那样深情的人,尤其,还是一个帝王。”死神扯了扯嘴角,有些担忧地望着冰舞背影,声音坠地有声:“他为了独孤颜,写了整整六百封休书。” 六百封休书,废了六百位后宫佳丽。 那是一个男人的深情,那是帝王龙十艳对宠妃独孤颜的情,那是帝王的爱,是帝王的心……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证明着十艳有那么多爱独孤颜罢了。 爱到绝望,爱到陌路。 连江山都可以废弃,废了六百位朝臣贵女,不就等于间接放弃了江山么?没有女人巩固,并且又是开国皇帝,江山哪里会稳? 原本,他曾经这样情深的爱过独孤颜,爱到不惜一切代价,原来他的所有的一切深情给的都是另外一个女人,对着她的那些,都不是她的,如果不是额心梨花白,她连个替代品都不是! 可……她宁愿从未遇到过十艳这个人,也不愿意成为替代品。 她宁愿不曾遇到过他。 永远永远,都不要遇到他! 她是秦九,不说独一无二,可在某人些眼中,她也是无可替代,甚至不能与任何人相提并论,因为在那个人眼中,任何人都不够资格。 她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如何容许别人来糟蹋? 情深不寿,教她情何以堪? “废了六百位贵女,结果可想而知。”死神继续道:“朝臣中反对独孤颜的声音越来越大,后宫虽然没有女人,可手段层出不穷,教人防不胜防,并且独孤颜越来越不开心,龙十艳为了独孤颜愈发的不顾一切,可悠悠之口难堵,即便是帝王,也有无奈而做不到的事情。龙十艳不能应朝臣要求废弃独孤颜,也做不到冷落独孤颜,更做不到再娶……所以最后,虽然朝臣极力反对,可龙十艳还是义无反顾的带着独孤颜隐居到了十殿宫去了,独孤颜喜欢梨花,十殿宫有个偌大的自然天成的梨花院,住进去之后,帝王更亲自为独孤颜加种了十里梨花……只是最后,加种的那些都枯萎死了,为了不让独孤颜伤心,龙十艳一次次的栽种,最后终于得以与天成的梨花共存……在皇城中累积的怨恨越来越深,又岂是隐居就可以躲过去的?失去了皇权庇佑的独孤颜,不再的帝王的龙十艳,又怎么逃得过有心人的手段,虽然她是妖,可也不过是个法力低微,不懂任何人情世故的妖罢了……” “说了这么多,你想告诉我什么?”冰舞背对着他,声音低哑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了这么多,莫非他只是想告诉她,龙十艳有多么爱独孤颜? 她已经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并且深刻的意识到了。 他真是不需要再说这些废话了! 关于他们的,他有那么的情深款款,他有那么的爱她,她有多么的受龙十艳宠爱,她有那么的娇俏可人,包括她女妖的身份,这些她通通都不想知道! 他们上一世的爱情,与她何干? “最后,他们隐居的第三年,在阴谋中,独孤颜死了……”死神的眉拧的更紧了,微微叹息的声音仿佛在回忆那一段时光:“她死在阴谋中,就死在龙十艳为了她种的梨花园中,死在龙十艳手上,可其实,她是自愿死的,只是龙十艳不知道罢了。” “自愿死的?”明灭的灯光下,冰舞微微笑了,轻轻的,讽刺地:“隐居第三年死的?因为觉得龙十艳为她付出太多?因为他是男人,而一个男人不能是守着一个女人,不能放弃万里江山,所以她自愿死的?为了能让龙十艳继续回到皇位上?为了成全帝王龙十艳?他以为龙十艳为了她不得不放弃江山,她认为龙十艳江山美人多爱,只是放不下她,所以她以为她死了,就能继续九五之尊下去了?” 如果是这样,冰舞只能说,他们都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一个义无反顾的付出,不问另一个愿不愿意,一个傻兮兮的为了另一好,不管他喜不喜欢。 傻。 太傻。 傻傻傻。 “是的,他们的确很傻。”死神赞同地点头:“可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爱的表示?他爱她,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她爱他,愿意以死来成全他。他们,只是没用对方法罢了。” 冰舞呵呵笑起来:“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是三千年的等待?在无尽的虚空中,龙十艳的灵魂被时空扭曲泯灭,连玉之魔体都庇佑不了他,最后还不是死了?独孤颜呢?灵魂重组,换来的却是再也爱不起的结果……” “你果然,那天是醒着的。”死神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冰舞听罢了,嘴角笑容忽然冷冽下来。 “我是昏迷的,只是顾朝曦说的话我全部都听进去了,虽然我也不想听,可脑海中就是莫名其妙的吸收了他这些话。”冰舞说的是那天初次看到十艳和独孤颜在一起时昏迷后顾朝曦对自己说的话,冷冷一笑,她道:“不过,这些不也是拜你所赐么,随缘大师!” 是了。 顾朝曦说是随缘大师所说,可随缘大师是谁,不就是眼前这位么? “说起来,这一切,不管是我和龙十艳,还是和顾朝曦,或者是龙十艳和独孤颜,可不都是你的功劳么。” 死神静静垂着望着她逐渐僵直的背影,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 她一直背对着他,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不说话,她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僵直着背影手撑着木头椅子,将全身的重量都托付在椅子上,可即使她脸色苍白,却仍然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倔强。 那种倔强,最是伤人。 房间内一时间呈现出诡异的安静,只有灯火,明明灭灭的摇曳着,似风中残烛。 他们俩人站在灯火下,默然无语。 窗外大雨倾盆,滴滴答答的雨声落在潮湿的心上,风吹动着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许久许久。 冰舞想,如果她不先开口说话,或许,死神能够沉默一辈子,或是永远,他是死神,本就凉薄得很,她不过一个被命运玩弄的小女人,如何与他斗? 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枯,冰舞深呼吸一口气,抬起眼帘,望着悬空的天花板,平静地问:“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可愿意回答我……” 最后一个问题。即便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却逃避不了。死神知道她要问什么,但,犹豫了一瞬,他蠕着唇,说:“……问。” 冰舞于是淡淡地背对着死神笑了一下,然后声音一冷,白皙而透明的指尖捂上自己干枯而空洞的双眼,微微低垂下头,一个绝望而茫然的姿态,从喉咙中勉强挤出一句话来。 “千年前,我到底是谁?!” 轰隆。 话音落下,天空随着闪电,劈下一道巨雷。 白色闪电划破长空,那一声巨响,掩盖了房中男子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就是女子撕心裂肺的痛苦声,那哭声似乎要撕裂整个穹苍般带着彻骨的绝望与悲戚。 那一刹那,连天空都浸染着悲伤。 许久许久过后,除了窗外的雷鸣闪电,身后再无半点声音,那个女子似死一般绝望,连呼吸都是清浅的,死神微微叹息,凉薄的双眼带着几许从不曾有过的茫然和决绝。 他似乎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连起伏的胸膛都要重了几分。 回过头,望向蹲在地上以极度不安全感姿态抱着自己的秦九,眼帘微微闪动,声音清浅。 “小九,你真的爱他吗?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还希望遇到他吗?”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还希望遇到他吗? 这个他,自然是十艳。 冰舞微微抬头望着触摸不到的死神,眼中是极度是茫然和浓重的忧郁,还会希望遇到十艳吗?遇到这个无心无情,懵懂天真,目空一切,视人命如草荠的龙十艳? “或许,我该这样问,小九,你希望遇到什么样子的十艳?” 你到底,希望遇到什么样子的十艳呢? 这个问题,冰舞曾经问过自己不下百次,在十艳懵懂的问她,为什么不能杀人时?在十艳问为什么要珍惜自己时?在他问为什么要活着时……所以这一刻,她很轻易的回答了出来,尽管多年后,她因为这一刻的冲动和臆想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第200章 :偶然,也是命中注定 “我希望遇到一个有血有肉,有人性缺点,有七情六欲,有爱恨噌痴的十艳。” 抿着泛白的唇,她陷入了巨大的臆想中。 “我希望遇到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的他,他可以身份高贵,他可以是个贵公子,他甚至可以当个平凡人中的不平凡,但我希望他懂,懂的珍惜自己,懂得爱惜生命,懂得什么是感情,懂的怎么样去生活,懂得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不喜欢他眼中时常出现的茫然与无处归依,那会让我觉得他其实就是个迷失了人生方法的稚子……” 从臆想中回过神来,冰舞坚定的看向死神,坚定道:“我希望我遇到的十艳,他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 “他可以自大,但不能如此目空一切,他可以杀人,但不能视人命如草荠,他可以霸道,但他会妥协,他可以傲视一切,但有人能说得动他,他可以强大,但有人会是他生命中的弱点……十艳十艳,我只希望遇到最普通的十艳,他是个普通人,但他可以做出不普通的决定,他是个平凡人,但他是个平凡中的不平凡……” “小九,你想过么?”死神蹙着眉,叹息道:“这样普通的十艳,假如你遇到了,能给你的,也只会是最普通的情爱。他甚至,会花心滥情,会甜言蜜语,会和这天下所有男人一样娶很多妻子,他不会再专属你一个人,他即使对你有爱,这种爱也未必会长久……” 冰舞嗤了一声,极淡极淡地道:“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佳话吗?他们同样是普通人,他们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普通的十艳不可以?” 这样普通的十艳,即便是平凡人的中不平凡,又怎么还会是原来的哪一个十艳? 小九,你到底是爱着十艳的吗? 死神的心底泛出许多悲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怔怔地望着冰舞,带着举世无双的凉薄,那一刻,冰舞觉得自己的心彻骨的凉。 她的身子开始颤栗,不可抑制的冷,望着死神,眼睛瞪的很大,消瘦的脸庞,苍白的让人心惊。 “死神,你……” “小九,我许你一个未来……” “未来?我……还有未来?” 不管是秦九,还是作为洛冰舞的秦九,还有未来吗? 冰舞忽然觉得可笑,她原本是有未来的,可现在,她还有未来吗?这未知的世界,谁敢说许她秦九一个未来?……或许,她应该相信死神,毕竟他是神不是吗?! 没等冰舞说话,死神转过身,手轻轻一挥,眼前出现一片虚无景象,冰舞凝神细看,逐渐的,像是电影的快镜头,镜头略过大片的梨花园,景象中出现了一个人…… 不,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熟悉的、陌生的、龙十艳! “这、这是……” “不错,这正是千年前的龙十艳和独孤颜,而这片梨花园,正是十殿宫,小九,这片梨花园,你该是最熟悉的……” 死神手指在虚无的空间划动,就好像看着一部传奇电视剧,千年前的一幕幕,龙十艳和独孤颜所经历过的一切从冰舞眼前闪现过去。 她闭了闭眼,眼前一片荒芜,心底是止不住的悲凉。 看到了。 她终于看到了,看到了他们到底是有多相爱,爱的到底有多百折千回,看到了千年前的龙十艳作为一个帝王的的几许深情,看到了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决心与坚定,看到了那只涉世未深的小小狐妖的痴情不悔…… 可惜,这一切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到底让我看……” 骤然的,镜头中血色闪现,大片大片的红铺天盖地袭来,绝美的男子姿态颓然而绝望的抱着七孔流血的女子跪倒在梨花园,微微垂着头,墨发下是魔色重瞳。 那双重瞳,如此熟悉如此让人心悸,他的眼神,那种空洞绝望仿佛灵魂被抽空的眼神,瞬间让冰舞全身僵硬,她忽然就懂了,因为懂了,更觉悲哀。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假的,不是臆想出来的,他曾那么爱过一个人!爱过一个与秦九无关的女人! 原来,三千年前他的娘子真的是个叫做独孤颜的女子,而不是她秦九,原来,他曾经为这个叫做独孤颜女子如此绝望心伤过!!! “相、相公,黄、黄泉路上……奈何桥上,我……我总归要等、等着你一起的……” 不过瞬间,梨花园血流成河,被男子双手搂抱的女子身体化作寸寸清灰像是一场虚无般从他手中从空间中彻底消失,那些精血,散落在梨花园,而他们身后的梨花树,吸取独孤颜的精血就在男子身后凝聚成妖…… “原来,三千年前我已经在了,不过是以这种方式存在,可我到希望,我从来没有出现过,从不曾存在过。” 冰舞怔怔望着镜中自己凝聚成妖的景象,唇色苍白无力,透着一股子颓靡。 她从没想过,亲眼看着自己吸取独孤颜精血而成妖的场景会如此让人绝望,如此讽刺! 突然,她扯着唇就笑了,无声的笑,几许悲戚,几许绝望。 “原来,这就是我,这就是秦九,一个凝了独孤颜精血而成妖的秦九。” “小九,一切自有定数。”死神叹息道:“这是偶然,也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呵,这算是安慰么?” 死神提了提嘴角,俊朗的眉目半映在明媚的烛光中,唇边却不带半死笑容,反而多了几分无奈。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罢。” “原来你还会说笑话。”死神的半幽默,娱乐了冰舞,望着虚无的半空中定格的场景,她平静地笑笑,平静地道:“不是说要许我一个未来么?我想你要给我看的应该不止这些。” 死神也笑了,带着一点点愉悦,却仍然不改凉薄。 “你们一共有三生三世,这是第一世第一生,现在,看第二世……” 他们有三生三世吗? 他们明明只得这一世不是么?第一世的龙十艳和独孤颜有关,与秦九无关,她不过一个炮灰,甚至连配角都算不上,又怎么算得上三生三世? 罢了罢了,怎么说,不重要了不是吗?! 把目光再次放到虚无中,冰舞看到了非常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十艳,熟悉的秦九,熟悉的风舞苑,熟悉的十殿宫,每一个场景都非常熟悉,这不是正是穿越过来发生的事么? “这就是我和他的第二世么?” 死神轻轻点头,“嗯。” 冰舞已经哭不出来了,唯有苦笑,“其实已经进步很大了不是么?第一世我不过一个背景一个炮灰,第二世好歹成了配角,和男猪脚有了对手戏?感情戏?” 死神轻抬眼帘望她一眼,语气淡然而认真,甚至带着几许执着,“小九,你从来都不是配角,不是。” 冰舞嘴角苦笑因为他的认真和执着有片刻的凝固,望着他难得少了凉薄而多了几分烟火的眼眸,她低下头,深深的叹息一声,再抬头时,那些散落的情绪都已经被收拾的很好。 “嗯,我很幸运,当了我最爱之人的人生主角。” “你说萧墨白?” “除了他还能有谁?十艳么?呵,不可能呢……或许能够遇到萧墨白已经穷尽了我三生三世的运气,所以在十艳和独孤颜之间我始终只能当个配角,可我不后悔,即便用任何东西交换,我也只愿意遇到萧墨白。” 想到萧墨白,冰舞的心情忽然平静很多,那些那一刻还沸腾纠结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就只剩下微微的一点波澜还在起伏,而这丝波澜,最终也会彻底平静下来。 “第三世呢?第三世我又会是他们之间的什么?配角?背景?炮灰?如果没错,我现在是在第二世,那么,还没发生的第三世可以预先观看么?” “小九,我说过,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者是未来,你从来就不是别人的配角。”死神微微蹙起精致的眉,那一丝丝的忧郁让人恨不能亲手抚平他,“是你们的第三世,已经发生过的事……” 已经发生过的第三世?可是,她明明还在第二世! “怎么回事?” “小九,你说过你希望遇到最平凡普通的十艳,我也说过,我许你一个未来。” 见冰舞发愣,带着一点点不可置信,死神浅笑过后,手指轻轻挥动,瞬间,虚无的景象中,绝色美少年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小九,你看,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第三世,这就是最普通的十艳,这就是有着人世间最普通情绪的十艳,你会遇到的十艳,希望,最后你不要失望罢……” 最后一句,叹息声如此浓重,如此让人不安,如此让人心凉。 冰舞死死瞪着虚空,虚空中的景象中,那个有着琥珀色眼眸的绝色美少年,那个眼眸中没有杀气,没有茫然,没有无处归依的美少年,这就是最普通的十艳? 他有着所有婴儿该有的美好童年,他有着少年人该有的浪荡不羁,他会对着心爱的女人不知所措却还要假装不在意,他会反叛,会杀人,会救人,会恶作剧,会有苦恼,会对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折手段,会对得到手的东西厌烦……他还有天下所有男人该有的通病……花心…… “这就是最普通的十艳,第三世的十艳。” 骤然,那片虚空停驻在美少年身上,像被遥控器按了暂停般再也前进不了。 冰舞有点急,“为什么没有了?” 第201章 :那样情深,她如何还? 死神摇了摇头,“有。可是小九,看到这样的十艳,有着这样多的人性缺点,你不会后悔吗?” “我不知道。” 冰舞心底一阵发凉,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带着记忆遇到这样的十艳,这样极大的反差,自己能不能接受,自己会不会后悔。 “我真的不知道……” 死神微微一叹,挥手把虚空中的场景消了去。 “小九,忘记吧。” “如何忘记?” “我会帮你忘了你所看到的属于帝十艳的第三世,你会在未来的某一日遇上全新的他,终有一日,你的头脑会使你清醒的记得他是谁。” 根本不给冰舞犹豫选择的机会,死神瞬间移动到了冰舞身边,左手复在身后,右手在冰舞尚为反应过来时已笼罩到了她头上,心念默动间,轻而易举抽去了冰舞看到的关于十艳第三世的回忆…… 承光三十二年。九月,九日。 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开光。忌:掘井,安葬,出行,作灶。 这一日,的确是个好日子。 九月九,但看顾少与洛三小姐选在今日举行婚礼,这一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即便是坏的,到了世人口中,也会被人说成是好的。 顾少的婚礼,举世瞩目。 十里红妆连绵不绝。 衣裤鞋履,首饰,被褥以及女红细软,蔓延数十里不止的红妆队伍,浩浩荡荡,连绵不绝,像是披着大红袍子的金龙,一直从洛府蔓延到顾府。 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 冰舞大红喜袍加身,重重叠叠,甚至为了寓意,顾朝曦刻意设置的九层,就是为了符合今天这个日子。袍子出自天下第一裁缝秦楚楚之后,据说万金难求,她此生所做的唯一一件新娘礼服。头戴镶嵌着九颗明珠的新娘花冠,精致的流苏从头顶直垂而下,取代了恶俗的红喜帕,透过珠帘冰舞隐约间能看到花轿的红色布帘。 她坐在花轿中,随着花轿起起伏伏,听着众人喜悦的恭贺声,眼底滑过茫然,一切恍然如梦。 她记得,曾有个霸气而幼稚的男子,带着目空一切与情深款款,信誓旦旦的和她保证过他会来抢婚,他们甚至还密谋着,一定当着众人的面来抢婚,好让天下第一顾少丢面子…… 他说再结婚会犯重婚罪。 他说娘子,我一定会去抢婚,一定会去的…… 可是今天,除了爆竹声,这世界好安静,安静的她什么也听不到。 撩起流苏别到而后,冰舞掀开红色帘布,透过小小的缝隙,看到白马上带着礼冠的顾朝曦一袭火红色袍子,全身都透着喜悦,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狂喜。 张扬和露骨的喜悦,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的喜悦。 他那么开心,为什么,她的婚礼,她却高兴不起来? 原本顾朝曦是不用来接新娘的,只是,这个傻子,他什么都想要给她最好的,不准许她受半点委屈,于是,顾朝曦取代了司仪。 他那样情深,她如何还? 每一个来送上祝福的普通人,顾朝曦都不吝啬他的笑容和他的红包。 他嘴角时刻噙着笑,一年四季,从未卸下过的狐狸般的笑容,可那笑容从未有如此刻一般绚烂惊艳与真诚,于是人群发出许多惊叹声。 惊叹于顾少的美姿。 一直跟着人流前进的上官蝶舞却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曦笑的那么傻兮兮的,一点也不注意仪容,平时都笑不露齿,几多矜持几多尊贵,如今却露出几颗大白牙在大阳下招摇着,怎么看怎么傻。 小破鞋,果然是个祸害,只会害了阿曦! 再说,一个残花败柳,如此破的破鞋,一个草包,只会玷污了阿曦,如何匹配得了? 想到此,上官蝶舞不由得的愈发坚定自己的目标,最后望了眼人群中的花轿,眼神中透露着几许深深的沉意,身影却渐渐的隐没在人群中! “小姐。”窗口的帘布微微被掀开,怡宝探进来半个脑袋,望着喜袍加身的冰舞,若无其事又带着几分忐忑地提醒道:“快、快到了,就快到顾府了。” 冰舞淡淡地“哦”一声,最后望了眼顾朝曦的背影,放下帘布,遮挡住外面的一切,再把耳后的珠帘放下,挡住死水般平静的双眼。“我知道了。” 知道了? 怡宝有些惊讶,却又不敢太过明显的表示出来。 知道了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行动?莫非真的要拜堂?三天前,她的女主子还和她秘谋过在拜堂之前逃跑,她当时觉得不可置信,是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带她游江湖,为何现在却又…… 莫非是十殿宫主的死给她沉重一击,让她看清自己的心,于是决定不再逃跑了?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感觉不到她的半点喜悦? 或许,是因为十殿宫主刚刚才死掉,所以……这么一想,怡宝倒释然了。 那么,她要不要跟着花倾城走? 拧起眉,怡宝无意识的放下捏着布帘的手,表情几经变幻,忐忑又不安,期待与害怕,不甘与犹豫,在心中几经挣扎徘徊于犹豫都没想出个结果,却是司仪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中。 “落轿……” 爆竹声劈里啪啦,顾少下了马车在人群的拥簇下来到大门前。 他一袭似血红衣,飞扬跋扈,带着狂烈的灼热感,以往众人只见紫衣的顾少雍容华贵,矜贵无比,却不曾想过红衣的顾少这般似烈火般妖娆飞扬,那红衣都似要燃烧起来。 飞扬跋扈,艳倾天下。 张望着停在眼前的大红轿帘,顾朝曦垂在喜袍下的手无意识的交握,那种紧张忐忑混含着兴奋与狂喜的心情,他这一辈子,从未有过。 尽管在众人眼里,他仍然是那个沉稳大气无所不能,能皇帝都要忍让三分的顾少,可心中的紧张,那些波涛汹涌,却只有他自己清楚。 花轿停下,霎时间爆竹声噼里啪啦。 顾朝曦在喜娘与所有人的注视下,微眯着眼蕴含着喜悦,迫不及待地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到轿前。这个女人,终于,要嫁给他了。不管她爱不爱他,只要她是他的,他总会把握,他总能把握住她,给这个机会让他疼她宠她爱她…… 一步一生莲,这几步,用尽他毕生的所有的喜悦。 此生此世,再没有任何事,任何喜悦,能让他如此刻般忐忑紧张。 “请新娘踢轿迎新娘进门……” 踢轿,是龙炎国的习俗,代表了女人出嫁从夫,这样的习俗,明确的表示了女人的地位低于男人。 龙炎国虽然民风开放,再开放,却也是古国。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绝美的新郎官伸出一双手恭恭敬敬的掀开轿门,然后在所有人惊诧的视线下,新郎官半蹲下身体,将一只手伸出递给了轿中的新娘,低低一笑,深情而低醇地唤了声:“夫人。” 夫人,而不是娘子? 所有人不解,冰舞身体却是一僵,他不叫她娘子是怕她因此而回忆到眼前,可,此时此刻,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她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如何再想? 等了等,新娘子还是没有伸出手来,人群有些不安的躁动,甚至有人怀疑新娘是不是睡着了? 可是怎么会呢?这么响的爆竹声,而且娶的那个人还是天下第一顾少,只怕会兴奋的几天睡不了觉,谁还敢睡着? 人群躁动之时,顾朝曦的一颗心渐渐下沉,他的手一直伸着,保持着伸手的姿态,许久许久之后,或许只是几秒钟,耐着性子,他再唤:“夫人,小傻妞儿,把手给我……” 这一句话,甚至带着些微的祈求。 顾少的脆弱,顾少的卑微,始终只能在她一个人面前暴露,也只有她,唯有她有资格。他给的资格,若他不给,这种资格,她如何拥有?尽管她并不需要这种殊荣。 或许是他低沉而卑微的声音起了作用,或许是透过珠帘看到他近乎哀求的幽兰色眼眸,或许是她的心死的太彻底,终于,慢慢的,新娘子的喜袍下伸出一只漂亮如晶雕的玉指,巍巍颤颤搭在顾朝曦手心上。 大手和小手,一个温暖,一个冰凉,在众人眼中完美地交叠在一起。 刹那间,百花齐放,爆竹噼里啪啦的声音和欢笑声哭泣声交叠在一起,生生入耳。 却没人知道,秦九用尽了毕生力气,才得以伸出那只手。 他瞧瞧松了口气,捏住她的,握紧,一用力,将她打横抱起,她双手下意识的攀住他优美的脖颈,他抱着她越过人群,直把人抱到大厅上,这才依依不舍地停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天地或者高堂都顺利的不得了,虽然高堂上缺了人,只是在夫妻对拜之时,新娘子的始终都低不下头去,众人免不了一阵鄙视,一个草包,凭什么不乐意?凭什么这幅姿态? 新郎官是谁?是权势滔天,家财万贯,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的清河顾少!! 她凭什么不乐意?凭什么? 众人在心中质疑之时,新郎官抱着新娘,潇洒转身,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在司仪一声“送入洞房”声中走进了布置的极为喜庆的心房。 推开房门,顾朝曦嘴角的笑容卸了下去,维持的有些勉强,将有轻盈的身子放在床上坐好,顾朝曦低头整了整她的衣襟,淡淡道:“我去应付一下,傻妞儿,等我回来。” 说罢,他转身要走,却被冰舞从身后一把扯住。 第202章 :名义上的前夫 “等等……” 她扯的有些急,他大红色的喜袍被扯开一点,脚步一顿,他为她的动作一怔,继而脸上露出一种狂喜,整理好呼吸,他回过头,邪笑着道:“怎么,小傻妞儿,怎么快就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么?没关系,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望着他闪烁着喜悦的双眸,她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放下手中大红衣襟,临时转了话题,微微一笑,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绝望,无波无澜道:“快点回来。” 快点回来? 顾朝曦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然而那个人,他的小傻妞,他明媒正娶的新娘,却,撩起珠帘,对着他笑靥如花,再次重复而坚决地说了一句,“快点回来,我等你……” “傻妞儿,我一定很快回来,我还有东西给你看……” 想到那件东西顾朝曦有些兴奋,他相信小傻妞看到那件东西一定会很开心,直到出了门,顾朝曦整个人还处在云端之中有些飘飘然。 夜,黑的深沉,桌台上大红的喜烛,在晚风的轻忽下,摇弋生姿。 应酬过后,顾朝曦迫不及待的往新房走,来参加宴会的人都看出新郎的迫不及待自然没人为难他。带着满身酒气推开门,冰舞大红嫁衣加身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两个白瓷杯,她低垂着头,露出美好的侧脸,两把小刷子似的睫毛,姿态优美从容的坐在桌前斟酒。 见他推门进来,她漂亮的手指一颤,继而若无其事一笑,将斟满的酒杯送到他手上。 他接过酒杯,来不及问她为什么自行揭了盖头,她已经挽上他的手,对着他微微一笑,笑容像是毒药,更像是引人堕落的罂粟花,引诱他饮下杯中毒酒……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她和他的交杯酒,他想,就算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杯子从手中滑落到红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顾朝曦望着新娘子脸上艳丽而凉薄的笑容,皱了皱眉,眼眸中划过一丝深深的震撼和绝望,然而却再也无力支起身子,砰的一身倒在了地上。 冰舞一直在笑,凄凉而绝望,可纵使再如何心死绝望,那双干枯的眼,都流不出半滴眼泪。 “上官蝶舞,你可以进来了……” 说完这一句话,冰舞似乎再也支撑不下去,怔怔地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小破鞋,你会不会后悔?”上官蝶舞从外面推开门,漠然地望着她。 冰舞望着顾朝曦安静沉睡的面容,怔怔地笑了,几许恍惚,几乎勉强。“不、永远不……” 上官蝶舞什么也没说,从胸口掏出透明的瓷瓶凑进顾朝曦鼻端,瓷瓶中有一只胖乎乎正蠕动胖身子的小虫子,打开瓶盖,小虫子沿着顾朝曦的鼻端缓缓爬了进去。 如果是内行人,一定会知道,那是西域蛊虫。 “你不怕他知道后再把你发配几年么……”冰舞问。 “发配怕什么?奴家只是怕、怕……” “怕什么?” “你不会懂的。” “是么……” 怕?上官蝶舞也会怕?他怕什么?没有人知道! 冰舞没再追问,整理好外泄的情绪从地上从容的站起来,褪下一袭大红嫁衣在上官蝶舞略带嘲讽的眼眸中换上浅绿色轻纱,最后望了眼昏睡的顾朝曦,眼光在他脸上定格了大概有五秒钟,似不舍,似诀别。各种情绪翻飞,你甚至,不知道这一刻她的眼中到底闪过多少种情绪。 上官蝶舞瞪她一眼,见她换衣裳的动作有些慢,不由得有些不耐地讥讽道:”嗬!破鞋,还走不走了?再不走外面的某人可要心急的闯进来咯。“ 上官蝶舞口中的“某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妃雪玲珑。 冰舞整理好衣裳推开门,拉开门的一瞬间,门外的女子推门的手怔住。月光从门外透过纤弱的人影洒进来,星星点点的落在冰舞凉薄的烈焰红唇之上,微微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不羁。 “呵,还真迫不及待。”她扯了扯红唇。 雪玲珑微微垂着头,闻言,收起推门的手,扬起精巧的下颔带着几分不甘几分正经怒视着冰舞,一字一字道:“洛冰舞,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好,你也不配知道,放弃他,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就是就是,小破鞋总有一日会后悔……”尽管这是上官蝶舞所希望的结果,可当冰舞真正毫不挣扎的放弃时,他却有些不甘,替顾朝曦。“不管你后不后悔,我的阿曦,不是你这种女子能配得起的……” 他从心底里唾弃她。 他的阿曦是天下间最清贵美好的男子,世间美女万万千,贵女千金也好,平民庶女也罢,总不是洛冰舞这种女子能配得上的。阿曦会娶个清清白白的媳妇儿,娶个足以和他匹配的女子,而不是一个心里有着别的男人的残花败柳。 即使阿曦爱她又如何?他太了解他了,这种爱情不会长久,不过是他因为得不到而产生的一种持着迷惑罢了。爱情,成就不了他,只会毁了他。 这样一个女子,他怎么会允许她留下? “似乎你们都为我放弃顾朝曦而可惜?”冰舞垂下睫毛盖住双眼,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既然你们都为我可惜,那么,我若是改变主意留下你们不会有意见罢?” “不可以!” “你敢……” 这种听不出情绪才会让人分不出真假。上官蝶舞和雪玲珑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前者气愤后者震怒,两个人将这种气愤和唾弃演绎的淋漓尽致,似乎冰舞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望着两人如初一撇瞪圆的眼,她耸耸肩,不以为然道:“少tm的给我废话,他好不好关我什么事,我后不后悔关你们什么事?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见雪玲珑气的浑身哆嗦,冰舞望了眼倒在地上的顾朝曦厉声补充道:“你如果再唧唧歪歪咱们这个交易就到此为止。雪玲珑,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很麻烦,我虽然不爱他,却也不乐意他陷入那种难堪的境界。” 雪玲珑的身份是道难题,她是当今太子妃,是龙斐陌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今晚,因为这一场交易,因为上官蝶舞这个推手,她势必会如愿以偿成为顾朝曦洞房花烛夜下的新娘子。 尽管相信顾朝曦有能力解决任何事,但对方毕竟是天家,这件事关乎着整个天家的颜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冰舞始终不明白,上官蝶舞为何一定坚持要将顾朝曦和雪玲珑凑成一双,难道就因为雪玲珑奇女子的传说?亦或许是穿越女主效应?说句实话,冰舞非常不屑她,毕竟那些东西怎么来的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然而不得不说的是雪玲珑这样的女人配顾朝曦虽然不是绝配,但也不差。 毕竟除了有些爱装爱作之外,冰舞并没有发现她其他的缺点。 更何况顾朝曦这个人…… “我的身份从来就不是问题。”雪玲珑平静的声音在晚风中晕开,有些莫名的悲哀,“我在大婚当日就已经和龙斐陌签署了和离书,我和他,从来就不是夫妻,也没有当过真正的夫妻,这一却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即便我和他在世人眼中曾经恩爱过,他也只能算是我名义上的前夫。” 果然不错,这种手段,这种狗血的桥段,雪玲珑不愧是穿越女! 自己为什么就没这么运气呢?唉…… “各需所求?“冰舞叹了口气,追问。 雪玲珑被噎了一下,痴迷地望了眼昏迷的顾朝曦又望了望正看着她的上官蝶舞,用更悲戚的声音楚楚可怜道:“我追了他两年皆没有结果,他……曾经那样毫不留情的拒绝我,我以为我和他再没有机会,并在我爹的催促下答应了阿陌的求婚……只是很显然,相比起我这个人阿陌更喜欢我身后的势力,所以在婚前我们就已经签了和离书……”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说到重点。”各取所需什么呢?龙斐陌不但要雪玲珑,更要雪玲珑身后的势力,那么雪玲珑要的又是什么呢? 太子妃的尊荣?未来皇后的位置? 雪玲珑沉默着没有说话,冰舞张口欲再追问上官蝶舞不耐的催促道:“烦也不烦,走也不走?小破鞋你今儿个咋这么多话!阿曦虽然被你的药物暂时迷晕了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了,我告儿你,他体内可是有抗药性的虽然不强但也抵抗不了多久,你若是还舍不得走干脆就别走了,留下来给阿曦当个侍妾或是暖床泄欲的工具还是可以的……”至于正妻的位置那也是想也不能想的!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那药是冰舞配置的,药效有多么强烈她自然是知道是,顾朝曦体内有抗药性这一点又怎会想不到?因此她一点儿也不急,慢悠悠道:“上官蝶舞,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针对我?我记得我和你并没有过节。” 上官蝶舞皱眉道:“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我不相信。” 不相信上官蝶舞会无缘无故讨厌自己,冰舞自认为还没到那种人人喊打的地步。 初次相见之后,这个男人就一直,一直在针对自己! 那种厌恶,那种骨子里的摧残,她不是傻瓜,感受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么的讨厌她? 上官蝶舞不想再多说,“不相信也……”没办法。 第203章 :妖艳的摄人心魄 “算了。”冰舞皱起眉头,打断了上官蝶舞未出口的话,“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你讨不讨厌我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世界上这么多人,她又不是人民币怎么能让人人都喜欢!这具身体本身就是个人人厌恶的草包千金,多一个少一个有何区别?更何况现在的秦九,根本就不在乎。 一个不在乎的人的感受,为什么要去知道原因呢?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呵! 说罢,冰舞双手拨开站在门口的雪玲珑,整了整衣襟,在雪玲珑微怒的水眸中大步走了出去。她甚至,她甚至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昏倒在地上的顾朝曦! 那么全心全意爱她的顾少,那么痴痴爱着这个女人的男人,那么优秀深情的顾朝曦,她就真的没有丝毫眷恋么? 这一刻,雪玲珑相信了她是真的不爱顾朝曦。 望着她逐渐走远的背影,和那在月光下清冷的让人感觉到寂寞的女子,上官蝶舞和雪玲珑都有些怔愣,鬼使神差地,上官蝶舞开口问道:“你会去哪里?“说一出口连他自己也愣了。 那点影子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在黑夜中与黑夜融为一体,她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上官蝶舞也没有得到答案,甚至,他问这话的时候那个走掉的女人连脚步都未曾停顿过。 “花蝴蝶,你后悔了?“情敌终于走了,雪玲珑脸上的表情轻松不少,见上官蝶舞还望着黑夜发愣不由得有些不悦。她和上官蝶舞交情不错,甚至在这些人之中,和她最好的就是上官蝶舞,在他面前倒也不必顾忌什么。 上官蝶舞回过神来微一挑眉,笑的妩媚生动,“怎么会呢,有小玲珑你在又有谁值得奴家反悔哟,再说了,就算反悔……” 见雪玲珑皱起眉,他笑的更加妖艳,“那也只会反悔没早日将你绑来给阿曦暖床呀,没早日成全了你的一片痴心……” 雪玲珑脸色有些涨红,同时还松了一口气。 “花蝴蝶,谢谢你。“ “谢?”上官蝶舞嗤了一声,“小玲珑,奴家帮了你那么多?你准备拿什么谢奴家呢,奴家可是很期待你的谢礼哟!” “大恩不言谢。花蝴蝶,若我和朝曦成了,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得起的,我都给。” 这话听着有些暧昧,甚至近乎诱惑。 上官蝶舞眉梢眼角都写着风情,眼眸中却透出一种伤不知名的悲伤,“奴家要的,从来就没人给得起。”又说,“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在帮阿曦。当然,他或许不稀罕不喜欢,甚至最后可能会憎恨我讨厌我,但我一定要这么做!当然,能不能成事,能不能留住他的心,最后还得看你的手段。” “如果,今日过后,我还是留不住他的心呢。”雪玲珑显得有些烦躁,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她从来都高高再上,矜贵的让人膜拜,可那些东西,再如果美妙动人在顾朝曦眼前都是虚设。 她的一切高贵美丽他从来就看不起,她在他面前从来不是什么女神,在他面前,她只是一个为爱而低到尘埃的卑微女人! 她甚至,连他手下的七护卫都不如,七护卫时刻守着他,护着他,而她呢?虽然他和她是朋友,可她若是要见他还得挑时间,还得看他的心情! 这样一个人不屑与她的男人,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犯傻,为他犯贱,甚至是连为他去死她都心甘情愿。 还记得在去护国寺的那一日,那只利箭破空划来朝他射去的时候,想也没想,几乎是本能让她罔顾生命不顾一切的挡在他身前。 就算死,也不能让他受伤,那个时候,她的脑袋空空,忘记了他其实武功高到变态,忘记了他的七护卫,忘记那一日的所有的不简单,所有的东西都如同虚设,脑海中,心中,只有他,想的是他,念的是他,怕他受伤,怕他……死掉…… 若他死了,她活着还有何意义? 她并不笨,事后想清楚了其实这就是一个局,她伤心她难过她绝望,这才导致她答应了龙斐陌的求婚,可几乎是立刻她就后悔了,所以才会和龙斐陌在婚前就签了和离书,若是没有那一纸和离书,她大抵会逃婚的罢…… 顾朝曦,是她的命!她不能,也绝对不允许除了自己以为的任何女人站在他身边。 从来没有一刻,她这样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 深呼吸一口气,平息下心中的澎湃,她惶恐的眨眨眼,喃喃自语道:“若是还不可以,还留不住他的心……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没有信心,即便她以前有着百分百的自信,可在顾朝曦毫不留情的拒绝下,一次次的打击下,自信也变成了负数。 原来小玲珑也有这样茫然无措的一面。 上官蝶舞望着雪玲珑怔了一秒,随即,心中一阵淡淡的怜惜,却是歪着头笑了起来,“留不住他的心,那就先留住他的肉体罢!”说罢,笑嘻嘻的作了个兰花指,不见女气,反而妖艳的摄人心魄。 雪玲珑先是一惊,再是一喜,“你是说……” “嗯,小玲珑这么快就猜到了哟,看来早动了这样的心思了嘛。” “我……我……我也是没办法。” “知道你没办法,有办法也就不会等到现在了。不过,小玲珑,其实奴家不太喜欢别人对阿曦动粗,不过这次就算了。” 说是动粗,直白点就是不喜欢别人算计顾朝曦,不喜欢谁对顾朝曦用计。 虽然以顾朝曦的智商别人要算计他非常非常难,可即使只是想一下那也是不行的,会让人心生不悦的! “我没想过算计他!花蝴蝶,你认为我会自不量力的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么?” “嗬!刚刚不是就想了么。” “我,我也是被逼急了……”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雪玲珑长在现代,思想开放也是正常,对着顾朝曦不是没动过这个心思,只是终究没有付诸过行动。 而现在,却是被逼的不行,只要可以,任何方法她都愿意尝试。 她知道,上官蝶舞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甚至他能让顾朝曦爱上自己,只要在她的身体和顾朝曦的身体中各种下情蛊,顾朝曦必定会因为情蛊而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这么做,那是最后一张牌,除非到了绝境,否则她绝不会这么做。 玲珑只想把情蛊留作最后一张王牌,却不知道这张王牌在一个时辰了就产生了效用。 “小玲珑,你的机会只有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唯一的一次。 说完这句话,上官蝶舞走到顾朝曦身边半蹲下来,见雪玲珑正期盼的望着自己,微微一笑,将手中艳红的药丸喂入顾朝曦口中,以内功将药丸在顾朝曦身体中催化。 曼陀罗的根是最好的天成的迷药,他不得不承认洛冰舞的确是个天才药剂师,经过她手的曼陀罗迷药即使是顾朝曦这种有抗药性的人也抵抗不了…… 她很聪明,起码在这方面。 “你给他喂的是什么?”雪玲珑有些明知故问。 “你说呢……”拍了拍手,上官蝶舞一甩花俏的袍子站起来,对雪玲珑暧昧地笑着道:“春药嘛,当然是一夜春宵,奴家亲手制作概不出售的哟。这种药效非常强烈,即使是良家子也会化身为猛虎的……亲爱的小玲儿,好好享受这一场肉体之欢罢,今晚,他是你的喏,嗬嗬嗬嗬,奴家可真高兴。” 上官蝶舞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眼眸弯弯,那种妖娆,那种慑人的暧昧,让人觉得他的心情此刻一定非常非常好。 事实上,雪玲珑也是这么认为的。 至始至终,上官蝶舞脸上一直挂着笑,笑的牙不见眼,或许任何人都觉得他很开心,连他自己都这样认为,可却无人知道他弯起的眼眸那种绝望与刺骨的悲哀。出了门,灯火照不到的地方,他的脸骤然就沉了下来。 压着墙壁慢慢下晃,他脱力般坐下去,头低垂着,丝绸般的发挡住整张脸,让人觊觎不了任何情绪,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他的肩膀开始耸动,一下一下的耸动,然后成串的笑声从他喉咙口溢出,越笑越悲哀,竟不知,原来有种笑能让人这般绝望。 骤然,一只手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搭在他肩膀上,拔开了凌乱的发丝。 月光下,那张脸早已泪流满面。 萧离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小舞,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只陪着你……” “只有我?” “只有你。” 不管男孩或女孩,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个梦,梦中有一个他们求而不得的梦中人。 世人只知女神雪玲珑的梦中人是清河顾少,却没人知道,天下第一毒医上官公子上官蝶舞也有那么一个求而不得的梦中人…… 甚至,他比雪玲珑更懦弱。 他的爱情是毒,为世人所不容,他的爱情比罂粟更毒上三分,可那至始至终也不过是一份带着毒药的单恋罢了。 他的爱情,从来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从来只是独角戏,甚至,他的梦中人从来就不知道这一份单相思,他懦弱到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阿离,我明明已经百毒不侵,为何还会毒入心肺……” 萧离轻叹,搂着他的手轻轻拍着,像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温柔的不得了。 那厢 新房内,雪玲珑站在门外,目送着少年花俏的身影出了门,并且带上了门,直到被门阻挡了身影他的笑声还一直在耳边回荡,笑嘻嘻的,让人听了心情非常好。 第204章 :代价你付不起! 没有多想,她转身朝着顾朝曦走过去,桌上的大火烛火摇曳着,那张狐狸般妖艳的脸庞在烛火下呈现出绝代的风华。 他虚弱无力的昏倒在地上,再不是高高再上的顾朝曦,这一刻,他不是雍容华贵的清河顾少,轻轻闭着眼,那浓长的睫毛似羽扇,在眼帘上投下一片阴影,这一刻,他孱弱的让她心醉亦心碎。 那张脸,真真是一张让女人疯狂男人嫉妒的绝世妖颜。 她的心忽上忽下的跳着,像是要从喉咙中跳出来一样紧张,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每靠近一步,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变化和自己的变化。 他逐渐加重的喘息和她的心跳着融合成一道绮丽的步伐。 期待,狂喜,这些情绪充斥着整个大脑,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不由得伸出手掌掐了自己一下,感到疼痛,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砸在娇嫩的脸庞上。 “顾朝曦……顾朝曦……” 蹲下身子,将他的头轻轻抬起搂抱在自己腿上痴痴的凝望着他,就是这么个人,就是这么张脸,让她疯狂,让她疯魔! 今天,他是她的了,他终于是她的了…… 想到这里,她屏住呼吸低下头吻上他的唇,再也克制不住狠狠吻了上去,那么凶那么猛烈,完全没有半点温柔,仿佛要将过往那些数月从他身上所感受到的冲击都还给他…… 可是,唇与唇想贴的那一刻,她碰到他的唇忽然就软了下来,再也凶不起来,那么柔软的东西,轻轻一碰,将那些不满与绝望都化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心悸与爱恋。 “我爱你我爱你……” 从齿间挤出这么句话,她挑开他的舌尖开始生涩的在他口腔中搅动。 接吻是项技术活,她虽然生长在开放的现代,片也看过不少,可她一向眼高于顶,还真没遇到过倾心的男子,接吻也仅限于唇贴着唇,更深层次的了解还真没有。 她将自己的衣服扯掉,这地方只有他和她,她很放得开……拉开他的腰带撕扯掉他身上碍眼的大红喜服,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张开口,啜着他的下唇,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在她的挑逗下他的喘息浓重,身体的体温渐渐升高,越来越高,几乎要灼伤人…… 他微微半阖着眼,脸儿酡红,从鼻孔中发出一阵难耐的声音,开始毫无意识的回应她,双手拽着她满头秀发将她拉近,头皮上传来的疼痛使她低下头,他微微供着身子吻的又凶又猛,像是野兽,带着无穷无尽的欲望! 那张脸,那种声音,那种妩媚的风情,雪玲珑惊艳的移不开眼。 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媚到这种程度,可以美到让人癫狂,可以妖的让人疯魔,可以惊艳的让人恨不能替他去死! “顾朝曦顾朝曦……”这样一个顾朝曦,她如何放下?又怎么有女人放得下? “给我!”顾朝曦低低吼看一声,声音沉溺而低压:“快给我,嗯……给我……” 声音带着祈求,还有因为得不到而低低的抽噎声。 上官蝶舞这一刻可下了重药,因为他从来没清醒过,所苏醒的不过是身体的欲望。 而他的眼,还是闭着,紧闭着。 他根本不知道他身下的人是谁,是别人或者是她,这一刻,不管身下是任何人他都不会知道,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因为这种强烈的药效! 就算今夜他们上了床,可明天他清醒过来也只会知道他们上过床,却不知道他们怎么上的,这怎么可以呢! 雪玲珑忽然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自己不能就这样将自己给了他,即使给,也要在他清醒的时候。 她不想只要一夜,她贪心的想要很多夜,她想让他记住自己,就算心记不住,身体也一定要记住她! 想到这里,扳开他抚摸着自己的手,从他身上站起来,她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窗外站着面红耳赤的喜儿,雪玲珑低声吩咐,“喜儿,将天蚕丝拿给我,要快!” 这种关键时刻小姐要绳索干什么? 莫非,小姐想将顾少绑起来?小姐可真重口。 不过一刻钟,喜儿已经将天蚕丝拿了过来,雪玲珑站在窗口,冷风吹来吹熄了身上被点燃的欲望,她想,这样很好,起码不会稀里糊涂的…… “再打桶冷水过来。” “哦……” 窗子关上的那一刻,喜儿从窗口看到赤裸裸的顾少难耐的供着身子,一头乌黑的墨法瀑布似的散下来,衬的绯红的面容似妖般惊艳妩媚,却又因为某种渴望而有些扭曲。 窗子砰的一声从里关上,喜儿满脸羞愧的低下头。 全身似着火般火辣辣的烧起来,顾朝曦昏昏沉沉的扭着身子,薄唇紧抿着,他迫切的想要什么来缓解,可头脑忒昏沉,即使渴望再强烈他也没办法抵抗药效…… 身上的功夫瞬间在某个瞬间被散去,软绵绵的使不出半丝力气。 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计欺骗了,顾朝曦一生算计过无数人也被不少人算计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从没那一刻如此刻这般绝望…… 身体迫切的想要得到缓解,他已无暇再想其他。 女人……他要女人,迫切的想要,再这样烧下去他怀疑自己的脑子会被烧坏,下一秒,顾朝曦的身体得到了缓解。 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冷冰冰的水直冲而下,冷与热,灼热与冰冷的冲击下昏沉的脑子忽然就清醒了,他皱紧眉头整开眼,模糊中看到一个全身红果果的女人拿着木桶正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女人……女人…… 刚清醒的一点的神智再次被抽离,顾朝曦双目腥红,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思想,他要女人,他需要一个女人。 那种强烈的感觉使他不假思索的伸过手去拽住女人的小脚,可手伸到一边却怎么也动不了,顾朝曦侧目一望,当即震怒! 他的身体呈大字形平躺着,双手双脚皆被天蚕丝所缚,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每一寸,那种屈辱的感觉让顾朝曦目眦欲裂。 “还不快放开我!” 完全是命令的语气,震怒下,他忘记了既然对方敢绑他来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放了他。 木桶被仍在一边,滚了两圈被女人一脚踢开,顾朝曦一愣,女人俯下身下…… 这一下可要命,顾朝曦呼吸急促,渴望在心中膨胀,屈辱与火热的冰冷相结合,让他只想占有女人,当他微微抬起头,女人的面容映入眼底,顾朝曦的表情一下就扭曲了。 “雪、玲、珑!”一字一字几乎是咬着压根逼出来的,即使再蠢顾朝曦也知道这个女人想干嘛了,更何况他还不蠢。“快点放开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这个代价你付不起!” “为了你,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对上顾朝曦狂怒的双眼,雪玲珑下意识的皱起眉,而后似乎想到什么又挺了挺胸,“洛冰舞和我做了个交易,将你毫不犹豫的给了我。” 顾朝曦眼神一黯,视线游移到雪玲珑上下起伏的娇躯之上,幽蓝色眼瞳翻滚出血一般浓稠的狠绝与毒液,还有因为药效而生出的对女人身体的渴望,待意识到什么全身即刻僵硬,恨恨道:“你怎么这么下作?人家给你就要啊!” “我、我……”心中一痛,雪玲珑故作镇静道:“并不是谁我都想要,我、我想要的……只有……只有你!” “你就这么喜欢男人?”顾朝曦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想要男人早说啊,我百花楼龟公多的是,一定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雪玲珑咬紧下唇,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我下作,我贱,难道你就不是么?我只是喜欢你,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你!你呢?你和我有什么区别?洛冰舞不喜欢你,你还不是一样缠着她黏着她,现在她都不、不……”要你了。 在顾朝曦恨绝的注视下,雪玲珑将后面未出口的几个字强行咽了下去,粉色红唇紧抿着轻轻颤抖。 这个男人气场太强烈了,即使在这样难堪的情况下仍然让人为之颤抖。 可是她嫉妒,无比嫉妒! 凭什么提到那个女人他就一副这样的鬼样子? 同为穿越女,她得不到的人,她洛冰舞凭什么得到?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跟了别的男人不说,还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他交易给了她,并且是在他的婚礼上,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将此事视为终生耻辱!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这么在意那个女人?难道他就真的那么爱着那个女人?甚至爱到连这样的耻辱都可以不去在意?! 恨恨的咬着唇,雪玲珑的不甘被激起,恶狠狠道:“她不要你了!她从来就没爱过你,这么久以来你将她囚禁在顾府她不过是在做戏!!她时刻想着离开了,为了离开你她找了我来合作!!找了我来合作……呵,她很讨厌我的你知道么,可为了离开你,她却宁愿去找我!!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离开你,她什么都愿意……” “顾朝曦,作为男人你太失败了,你自喻聪明却留不住一个女人的心!”嫉妒心起,又说:“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千般惦记百般宠爱?她不及天下第一美人貌美,不及沈家大小姐多才多艺……天下倾心你的女子如此之多,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我看你就是犯贱,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她都这样无视你践踏你的自尊,你不是犯贱是什么?” 第205章 :忘了逃离与背叛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样压抑在心中的悲伤与绝望都借着此次通通发泄出来,忽然就觉得松了口气,并且有种比肩的感觉。 在他面前她除了卑微还是卑微,何曾这样大声说过话,又怎这样肆无忌惮的骂过他?! 顾朝曦一愣之下狂怒,可偏偏药效强烈,一时间,整张脸都扭曲了。 “贱人!” 他叫她贱人? 哈……他的修养一向不错,这次看来是真的怒了,否则也不会这样! “我贱,你不也和我一样贱?我若是不贱怎会自己送上门让你羞辱让你糟蹋!”说着说着雪玲珑笑了起来,带着一点点悲哀和一点点豁出去的决绝,“呵,你若是不贱,你又怎么会让洛冰舞糟蹋你,说到底咱们是一种人!” “……”顾朝曦对眼前的女人从来就没动过心思,可也不曾讨厌,否则不会和她保持了两年的联系,可这一次,是真真的动了怒,心底迸发的怒气几乎要将雪玲珑燃烧。 可是反驳的话却说不出来,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没心思在继续说。 身体的火热到了极限,似乎下一秒就会热到爆炸,顾朝曦张了张唇,除了克制不住的声音和低喘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从鼻尖轻轻哼了一声,喘息声道:“哼……你最好……放了我……要么……杀了我!” “我爱你,怎么会舍得你死?”雪玲珑觉得自己邪恶了,他的面容痛苦而又带着享受和快乐……她更欢乐了,却在他要得逞的那一刻自己错开…… “贱人,你去死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是不是欠?是不是想男人?”难以言喻的痛苦与耻辱让顾朝曦不顾形象的大吼起来,四肢并起开始挣扎,他这一辈子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雪玲珑冷冷地笑:“你别白费力气了这是天蚕丝,除非我给你解开,否则任你怎么挣扎都没用。你放心,我绑的很好,不会伤了你的心。” 痛苦使顾朝曦半卷起身子,汗水顺着额头边际落下,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煎熬。 这一刻,忘了秦九,忘了这场逃离与背叛,忘了十里红妆的婚礼,忘了雪玲珑,忘了心中的爱与执念,忘了所有的一切,唯有身体的感觉最真实! 他平时也不是没自制力的人,可武功被禁没法抵抗,药效和迷药的效如此强烈,即便他有心抵抗却抵触不了从身体上传来的快乐感觉。 雪玲珑呼吸一乱,从心底生出一种愉悦,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得到满足这种感觉该死的让人满足,让人心底软的直发颤。 可是不能…… 不能这么轻易的让这个男人满足,否则他满足了,就轮到自己不满足了! 顾朝曦几欲疯狂,双眼赤红,一张脸媚色天成,双手无意识的挣扎,可不管他怎么扯,天蚕丝还是牢固的纹丝不动。 “你到底想要什么?” 看着顾朝曦这张脸,雪玲珑实在不忍让他失望,于是挪开眼,淡淡道:“我只想要满足你。” 上官蝶舞下的药,被下药的人身体不吃到餍足,药效没那么容易过去,因此雪玲珑不怎么担心,看着他急躁的扭曲着身子,听着从他唇出溢出的痛苦与闷哼,几分心疼之外还多了几分悠哉。 “顾朝曦,我只想让你记住我。而不是一夜过后似水无痕,我想要……”拿着手指在顾朝曦红果的胸口轻轻打着圈,一下一下的划着……逗着,见他眼中火苗更旺盛,柔柔笑着,几分妩媚,几分诱惑,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快乐。 他是个男人,无比正常的男人,也会有生理需要,因此,此刻他的心中升起一种渴望,不知是渴望她的身体,还是渴望她妩媚诱惑的笑容,总之,他渴望抚摸她,渴望在她身上纵情云雨! “给我,玲珑,给我……” 总算有点进步了,虽然他这话说的有些勉强,可那语气中强烈的渴望望与期盼却让雪玲珑心喜。 “虽然你不喜欢我,但其实你并不讨厌我,否则你不会和我当了两年的朋友,而且我受难时,你会出手帮我。顾朝曦,你并不讨厌我……别的女人可以做的事,我也可以,而你,不需要为谁守身如玉……今晚绑你并非我本意,而是有人告诉我让我这么做,我没有办法……顾朝曦,我想要你,想将自己给你,你呢,想要我么……” 顾朝曦瞪大眼,死死盯着她色,喘息浓重,胸膛上下起伏,嗓音性感的让人迷醉。 他没有心思想这个让雪玲珑这样做的人是谁,他没心思想,也不敢想,他怕之后只会更加绝望…… 绝望与希望从来都是一步之遥。 他以为的希望,最后总是给了他致命一击,让他陷入无与伦比的绝望中! 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他死抿着唇,就这样躺着,拿那双细长的狐狸眼冷中带着冷冽的情绪,冷冷淡淡中又带着火热的眼眸望着雪玲珑。 什么也不好……什么也不好…… 求饶?求欢?不不不……都不可能,他只是这样沉默的望着她,,又似心死,那样的沉郁浓烈,带着灼伤人的热度。 之前的那一句“给我”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雪玲珑低叹一声,吻上他的唇,不抗拒,不迎合是他的态度,她也不在意,伸出软软的嘴儿逗着他,吻着他的下唇,温柔的,柔情蜜意到让人迷醉的,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抗拒不了,更何况…… 纠缠间,她浅浅笑着,几许婉转哀伤,说:“阿曦,我生想当你的人,死是当你的魂。” 顾朝曦却是将头一偏,妖妖娆娆地:“那你……” 那你……之后是什么,顾朝曦要说的什么,雪玲珑不用去想也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因此他果断的堵出他的唇,堵住了即将出口的话。 雪玲珑的吻技并不好,带着青涩还有丝丝的无措,就这样撩着顾朝曦的精神,哦,错,应该说的拨着他的感官,他的精神或许再没有人可以撩的动,除了那一个,再没有人能让他的精神起一丝丝的波澜。 吻了很久,或许也并没有多久,男子压抑的闷哼和声音终是克制不住的脱口而出,在寂静暧昧的房间四溢流淌…… 雪玲珑轻轻的,轻轻地在他耳边问:“阿曦,想要吗。” 顾朝曦的神智彻底被抽离脑海,一个“好”字缠缠绵绵地说出。 轻声一笑,雪玲珑又说:“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说出来,我就给你……” 是谁……是谁…… 仿佛意识在一瞬间回笼般,顾朝曦怎么也说不出口那个名字,嘴唇轻抿着,眉头紧蹙,时不时的闷哼一声,却倔强的,半个字都没再说。 等了等,没等到任何一句话,雪玲珑的心情波澜起伏,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他没说…… 虽然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可起码,他也没有说出别人的名字,想到此,雪玲珑微微一笑,有自嘲,自嘲中带着一种癫狂的喜悦,又似乎是绝望。 他不愿意说,却恰恰证明了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在他身上的女人是谁…… 够了够了,这就够了! 终于,她不再犹豫……皱紧眉头,撇了一眼,却忽然看到顾朝曦的眼在那一刻瞪的大大的,死死盯着自己。 从他幽兰色瞳孔中,她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入在他眼底,朦朦胧胧的,似乎是她,又似乎不是,刹那间,她的心底开娇艳的花朵,浓郁的芳香四溢。 可也只是一瞬间,他眨了下眼,像是看清了她,眼底中的绝望,波涛汹涌,翻天覆地…… 是因为,那个和他做这种事,那个和他的人是自己么。 他亏了什么? 他一个男人,种了这种烈性药,她还是从无人碰触过的女孩儿,却给他做了人肉解药,他为什么还要露出如此绝望的表情! 想到此,她更加绝望。 蹙着眉,疼痛让她眼眶溢满泪水,泫然欲滴,从不知道,从女孩变成女人是这样的过程,像是破茧的虫蛹,要经过撕心裂肺的痛楚方可化蝶。 “阿曦……” 低下头,她痴迷地望着他。 他仰着头,看着他,浓密的睫毛焉焉的垂着,似乎疲倦,微微蹙着眉,眼底没有情绪,唯有一张俊美的脸庞红潮翻飞,显出渴望之色。 没有别的心思,她只想满足他……满足他…… 满足这个男人,占有这个男人,是她毕生的愿望! 这样的情景,这样一个女人,顾朝曦心底生出几分复杂……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当这个女人带着倔强与脆弱望着他喊疼的时候,心底似乎有什么被触动。 这种感觉来的又快又莫名,无异于波涛汹涌的大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生出几分不该有的情绪,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一下就空了,然后……被填满。 她浑身香汗淋漓,他望着,轻喘一声,说:“把绳子解开……” 她一惊,误会他要离开或是对自己不满意,竟一下子急哭了,无措道:“我可以……阿曦……我可以的……求你……不要推开我……不要……” 她的泪水顺着脸庞滑下,起伏间滴落在他胸口的位置,伴随着滚烫的体温似岩浆般炙热连胸口一下都热起来……他忽然无措,那种汹涌的柔软感涌来,他隐隐意识到不对劲,可是不对劲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为什么,他一瞬间竟会觉得眼前的女人很渴望,甚至连她的眼泪他都会觉得疼惜…… 第206章 :让我当你解药 那种感觉,让顾朝曦绝望。 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会不对劲?难道仅仅是与这个女人在一起,都会念自己对她产生感情么?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虽然从来没碰过女人,可也不该是这样,不该的…… 说到底或许有些可笑,或许有人不信,可是清河顾少,天下第一的顾朝曦的的确确是个良家子,是个男孩儿,当然,那是在雪玲珑之前,他的确从没与女人真正做过这档子事。 不是不想,而去唯一想那个女人却不屑与他…… 雪玲珑又哭又笑,伏地身子去吻他,意外的,竟得到了回应。“阿……阿曦……你……” 顾朝曦扭过头去,多希望自己这一刻什么也不知道,却他神智非常清醒,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吻了她,是真的回吻了她。 心底生出几分烦躁,与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她的厌恶,见她勉力在动,不耐烦地催促道:“解开绳子……” 雪玲珑身体一僵,从半空中落下来,直直望着他,一脸惶恐。 “你……明明是有感觉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我……我做的不够好么……”又说:“就算我做的不够好……可……可是你需要解药……否则……否则你会爆体而亡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让……我当你的解药吧……只把我当成你的解药……一次……哪怕一次也好……行么……” 顾朝曦蹙眉,不语。 她拢了拢鬓角的发丝,苦笑一声,泪水肆意流淌,模糊了他在她眼中的面容,哀哀凄凄道:“我……我没有经验……可是……可是我真是只想满足你……顾朝曦……不要……不要推开我……就让我当你解药,一次……一次就够了……阿曦……阿曦……阿曦……” 那一声声叫唤,撕心裂肺,那一声声阿曦,肝肠寸断。 一秒……两秒…… 顾朝曦再次说:“把绳子解开……” 把绳子解开……即使一次,他也不愿意给她……不愿意么,原来,就算死,也不愿意,原来,他讨厌她厌恶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啊! 她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即使占了他的身又怎么样? 他不需要你,他并不需要你! 放他走吧……放他走吧…… 尽管在此之前雪玲珑有一千个一万个决心,也在他一句句毫无波澜的把绳子解开之下而彻底崩溃放弃。 原来再深的决心也抵不过爱人的一句话。 放开他吧,放开他吧! 伸出手,在绳子结头上轻轻一拉,雪玲珑从顾朝曦身上起来,彻底放开了他。 “你走吧……走吧……快走吧……”或许,下一秒她就会后悔? 谁知道呢! 转过身,她看到地上的衣裳自嘲一笑,“不,是我糊涂,那里需要你走,这是你的房间,该走的是我而不是你……走……我走……” “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多余的体力做此之外多余的事,你……等着就好,我虽然不想你……可……我……我出去后会给你喊人来的……” 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说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捡起地上的衣裳,雪玲珑草草披上,慢慢朝门口走去,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走动间的摩擦,哪里的疼让她始终蹙着眉…… 一步,两步,三步……五步,她的手放在门把上正要打开门,骤然,身后一双手揽上她的腰身,天旋地转,她已经被他压在身上…… “阿曦……” 她似乎不相信,轻轻眨着眼,一下一下的,魅惑又酥骨。 有泪水从眼眶中滴落,像是珍珠,成串的、大颗的顺着细嫩的脖颈划过落在大红地毯上变成水渍被吸干。 他不说话,也不看她,垂下睫毛闭着眼,似乎不想面对她,一下下的动作,猛烈又凶悍,似乎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此刻正无暇他顾。 然而表面平静,心底却是波涛汹涌。(.无弹窗广告) 明明他是要推开她的,明明不想和她……可是为什么看到她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他却会鬼使神差不由自主的上前扯下她? 为什么……为什么…… 心底生出浓烈的厌恶,他不懂,为什么明明不喜欢,从来没动过心,却还是会莫名其妙的留下她,明明心底有爱着痴念着的人,虽然那个人并不爱他,却为何会……为何会和别的女人恩爱缠绵。 即使是药物的关系,那也不该被原谅! 对秦九的愧疚,对这段感情的背叛,对秦九落跑把自己交易出去的绝望,对雪玲珑的厌恶与说不清那里来的柔软与疼惜……几种情绪的冲击下,身体却有一种不该有的癫狂般的。 他知道不该的……他应该马上出去寻找解药,然后派人或者亲自去抓回逃跑的秦九,可是……没有……说不清楚为什么并没有马上行动…… 或许是那种欢乐的感觉太过强烈,强烈到可以忽视心底所有的情绪,包括……对秦九的痴、爱、缠、绵,绝望与所有的希望……甚至连爱,也淡了不少。 怔愣间,一双手攀上修长的脖颈,他睁开眼,雪玲珑双手缠自己的脖子,微微昂着头,似乎想来吻他,见他睁开眼,眼底顿时显出几分羞怯与忐忑。 他轻哼一声,眼底有着浅显的嘲弄。 她楚楚可怜的望着她,忐忑的语无伦次,“阿曦……我……唔……” 她的眼瞪的大大的,眼底闪过狂喜与不可置信。 低叹一声,忍着心底的怪异与对自己的厌恶,他再次闭上眼,吻了上去…… 承光三十二年,九月九日。 清河顾少,天下第一首富顾朝曦与洛府三小姐洛冰舞的世纪婚礼惊天动地,虽然没有到普天同庆的地步,然而贯穿整个帝都的流水席却摆了足足三日。 这个特殊的日子衬着秦九的名字,意欲两夫妻天长地久,然而事实上他们却并没有天长地久或是长长久久。 这日一早。 顾府,丫鬟们早早准备等在们外,婆子上前敲了敲门,动作很轻,然而门却出乎意料之后一下被推开,以为得到了同意,婆子带着丫鬟们鱼贯而入。 映入眼帘的满地被撕裂成碎片的红绸,那是新娘或者新郎的大红喜服,大抵是昨晚战火忒激烈,主子激动之下直接撕碎衣裳了罢? 床上的两个人睡的很熟,连纱幔都没放下,婆子准备退出去,床上的女人动了动身体,然后将脸侧了过来…… 这一下可不得了,婆子下意识的惊叫一声,“锦儿、我眼花了,你看,快看,你看看那是不是你主子……那床……床上的是谁!” 锦儿本是顾朝曦安排给洛冰舞的丫鬟,两个人早在冰舞被囚禁在南院时就已经很熟悉了。 听到婆子的声音,锦儿本来羞红低垂的眼莫名抬了起来,一下就看到床上酣睡的女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那……那不是太子妃么!” 这下可热闹了,所以丫鬟都抬起眼来看,然后乱了,彻底乱了。 “太子妃怎么会在咱们主子床上?” “太子妃怎么能和咱们主子盖同一床被子?” “太子妃怎么过来的?她这不是给太子戴绿帽子么?少夫人呢?” “少夫人哪儿去了?怎么少夫人不见了?怎、怎么换了人?” 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嘀嘀咕咕,将等候在外边的小厮都引了过来,婆子正了正脸色,忙问:“少夫人的丫鬟呢?怡宝哪儿去了?” “怡宝昨晚就不见了,我还当她哪儿逍遥去了呢,怎么连少夫人也不见了。” “莫不是少夫人被别人绑架了,这可怎生是好?” 正吵的热闹,床上的顾朝曦揉着疲惫的额心睁开眼,一脸倦色地望向丫鬟们,“你们吵什么?” “主子、这、这……”婆子指了指另一侧睡的正熟的玲珑,满眼的的欲言又止。 婆子是顾朝曦的奶妈,在顾府很有些资历,为人又谦和有趣,受人尊重,完全不似一般的农村妇人,虽说顾少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只喝了她半年的奶,可她也打心底里疼他。 此刻见他和太子妃睡在一起,少夫人又不见了,完全搞不懂状况的夫人说不忧心完全是假的。 睡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太子妃?!!! 此事可大可小,不好好解决指不定惹上什么麻烦。 顾朝曦微眯着撇了眼玲珑,一下就想起了昨晚的屈辱与所受的耻辱,不过……眼中幽光闪烁完全看不出丝毫情绪,“青衣他们呢?” 婆子道:“都睡着呢,一个个睡的可沉了,估计昨晚太高兴一时喝多了。“ 睡的可沉了? 再醉也不会醉到第二日啊,果然都被下药了么呵,秦九啊秦九…… “先服侍我起来吧。”顾朝曦揉了揉额心,不是宿醉,就是觉得太阳穴胀痛,对眼下的情景十分无力,不止无力更是无奈! 追逐了这么久,换来这么个结果,忽然打从心底里就觉得疲惫。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疲倦,这一次,是真真的觉得心底毫无这落,对这场一个人追逐的戏码有些心灰意冷。 待丫鬟服侍顾朝曦穿戴好之后,婆子见他似要出去,指了指眨着眼正要醒来的玲珑,问:“主子,这……醒来了。” 顾朝曦跨出门栏的脚步一顿,接着又走了回去。 踏过满屋子凌乱的碎衣,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的睫毛很长,轻轻眨动间,像只姿态优美的蝴蝶正要展翅欲飞,真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半梦半醒,睡眼惺忪的女人是最可爱的。 望着她眨动的睫毛顾朝曦忽然觉得心痒了一下,他干咳两声,狠狠道:“既然醒了为何不睁开眼?难道准备再睡一回不成?” 第207章 :别吹牛,少插嘴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站在门外的丫鬟都能感觉的到。 玲珑睁开眼,眸低还有几分朦胧,倔强又带些忐忑地望向他,语气说不出的可怜兮兮,“你不能怪我,我……昨晚是准备走的……我也有让你走……是你不让我走……” 说罢咬着下唇,几乎要将唇要破。 “已经发生过之后再让我走你觉得还有意义么……”直到自己的手抚上玲珑的唇顾朝曦这才惊觉的收回手,连自己都是一怔,继而甩去心中情绪,嘲弄道:“你放心,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不会否认,我顾朝曦也不是什么不负责任的人,你这么苦心积虑……哼……我会满足你的……”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他笑起来,皱起眉,有些狠又有些冷,“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顾朝曦的侧夫人。” 侧夫人……他给她侧夫人的位置?玲珑惊了一下,有些意外,她以为他最多给自己一个侍妾或者当个通房丫鬟什么的,没想到,他竟给了自己侧夫人的位置? 她有些惊,又有些喜,还有些悲。 头微微动了一下,锦被往下滑落,她细嫩脖颈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就那般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古怪的目光中。 见他紧盯着自己,玲珑似乎有些羞,将被子往上扯了扯,整个盖住自己的脖子,又对他羞涩地笑了笑。 见她脸上笑容,顾朝曦忽然莫名其妙的觉得……动心? 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居然会觉得自己心底是开心的甚至是动心的?甚至看她被自己蹂躏的如此楚楚可怜的样子还觉得……怜惜! 顾朝曦被自己的想法震了一下,心底莫名其妙慌乱下来…… “侧夫人?这怎么行?”是婆子强烈反对的声音将顾朝曦从莫名其妙中拉回来的,“且不说没有提亲下聘没有婚礼没有仪式,这太子妃的身份那也是行不通的,主子,你难道忘了七小姐在一个多月前已经嫁给太子成了太子妃,如今天下人都知她是当今太子妃,主子你怎能如此糊涂!” 敢说自家主子糊涂的,在这顾府还真没几个。 不是他们不敢说,而是顾朝曦实在忒精于算计,犯浑犯糊涂的时候还真没出现过。 玲珑脸色一白,忙望向顾朝曦,张着唇急于解释什么,似乎生怕他改了主意。 然而,他们两个都还没说话的时候,玲珑的丫鬟喜儿却忽然挤了过来,愤愤然道:“不能当少夫人已经够委屈了,连当个侧夫人也不行,难道我们小姐还要当妾不成?只怕是当个妾你们也会说不行吧?那你们说怎么办?看这一地的凌乱想必我家小姐清白已经不再,难道你们想让她去跳河不成?!” 玲珑脸色更白了,斥道:“喜儿,闭嘴!” 喜儿有些委屈,见玲珑目光甩过来,不由得讪讪住了嘴。 婆子哼了声,道:“我婆子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喜儿愤道:“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那就是阴谋!”婆子眼角显出皱纹,“我们主子和少夫人的婚礼太子妃怎会跑来新房?就算是误打误撞跑过来的又怎会跑到主子床上去?难道这个也能误?这侧夫人娶不得,其他不说,这刚娶了少夫人还没一日呢怎能又娶侧夫人?传出去我们主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还有少夫人,少夫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少夫人不会同意……呵…… 讲笑话么?想到昨天那杯酒,一时间只觉得整颗心都凉了。 “少夫人呢?少夫人哪儿去了?” 婆子最后一句话落下去,顾朝曦皱起眉,声音微沉,“这件事谁都不准再提半个字,谁都不准再争辩半个字,关于你们的少夫人何去何从,谁都不准再来询问半个字,一旦让我听到有人私下里论议,一律逐出顾府!” 这可以说是顾朝曦当家以来说的最重的话了…… 以往不管何时都笑语晏晏,雍容华贵似狐狸般魅惑的顾少,最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罚罚人家的月银,而今却说了如此重的话! 一时间在场没人敢说半个字。 顾朝曦抿着唇转身往外走,他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很多东西没理清…… “我……怎么办……”玲珑望着他的背影,一脸惨白。 顾朝曦也不回头看她,微微翘着唇,不在意地轻哼了声,“把你的麻烦解决掉,你就是侧夫人,想不想当侧夫人,看你自己。”顿一顿,又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哼……” 轻轻一声哼,他的人已经远去,留下脸色不好的几人面面相觑。 他问她想不想,若是不想,何必如此处心积虑? 玲珑相信凭顾朝曦的情报与人力,敢肯定他早已经知道她在成婚当日就和龙斐陌和离了,而如今,他将这个选择权交给自己,一定是笃定自己会留下来的。 也就是说,他……希望自己留下,并且把留下的机会给了自己! 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 玲珑心底闪过许多种答案,最后确定为顾朝曦经过昨晚一夜的确是对自己有了特殊的感觉,否则他这样的人会怎会让不在意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 而昨晚最后的最后……他没把自己赶走,而是留下来了,主动的将她留下来了,那是长久以来,他对她的第一次主动,在那种情况下的主动…… 玲珑越想越兴奋,脸色也越来越红,最终忍不住拉高被子将整个人埋进去偷偷的笑,笑的好快乐好快乐,连眼泪都出来了! 九月十日。 原太子妃雪玲珑出现在顾少府邸,成了顾少侧夫人。 全城哗然。 有些人替太子龙斐陌打抱不平,认为太子妃水性杨花配不上太子,有些则认为是太子要娶唐小姐这才导致太子妃红杏出墙,最最绝妙的却是竟有人为洛三小姐不忿…… 各种纷杂的流言在酒肆茶楼肆意流淌。 “一女不可侍二夫!我肯定是太子妃忒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之时不慎被太子发现,太子心伤难过之下这才会娶唐家美人小姐为侧妃……” “太子妃如此高贵美丽怎会做出那种不堪之事,我看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有什么隐情也不能背着太子偷夫!” “太子和洛三小姐暧昧在前,宣布娶侧妃在先,太子如此花心多情,怎能怪太子妃给太子戴绿帽……” 茶楼中几个大男人争论不休。 有一人高声不屑的嚷嚷道:“喂喂喂,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吵什么?” 有人接口道:“你知道?你怎么不说?少在这吹牛!” “就是就是……” “不知道就别吹牛,少插嘴。” “且听我慢慢道来……”那人“呸”了一声,高声道:“太子妃早在嫁给太子之前就倾慕顾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我就不说了。有一日,我去护国寺上香路过唯一的官道,见前方有人在打群架,我就偷偷躲了起来,嘿,你们猜我看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你倒是快说啊……” “我看到……黑衣人偷袭顾少,当时七护卫都不在身边,顾少双拳难敌四手,利箭嗖嗖的朝顾少射去,是雪玲珑小姐扑上去奋不顾身为顾少挡住了这致命一击这才救得顾少一命,当时顾少那个感动啊,就差抱着玲珑小姐痛哭流涕了……这玲珑小姐又是英雄又是美人的你们想啊那个男人会不稀罕不想要?顾少以前即使不曾和玲珑小姐表白过,可几年间两个人也一直来往着指不定早生出什么猫腻来了,经此一役顾少又怎能不感动不心动……奈何啊……”那人一叹,又说:“奈何丞相早已私下和当时还是王爷的太子有了婚约,将玲珑小姐许配给了太子,皇上又在百花宴上赐了婚,太子妃不得不嫁给太子……再加上太子花心多情,婚后不过一个月却要迎娶侧妃,太子妃伤心失意之下就再也忍不住投入顾少怀抱……”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有人沉默,有人觉得此言有理,有人嗤之以鼻。 忽然,有人一拍桌子,不忿道:“那洛小姐呢?洛三小姐一嫁过去就要面对情敌,这可怎生是好……” 有人反驳:“洛三小姐这种草包能嫁给顾少当少夫人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再说男人娶两个夫人有什么稀奇,人家玲珑小姐都不介意他的存在了,洛三小姐难不成还敢闹别扭不成……” “谁说洛三小姐是草包?洛三小姐早就已经不是昔日的草包了!” “一日是草包,终生是草包……” 那人怒道:“你他妈的再说洛三小姐是草包,老子剁了你!” “剁就剁啊,看谁能剁过谁!” 顷刻间,两人一言不合的打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未免自己误伤,顷刻间作鸟兽散。 各种八卦流言在帝都肆意流传着,几个人的名声也越传越臭。 直到某日流言传进皇帝耳中,皇帝召见了雪玲珑,雪玲珑当着众人的面拿出和离书呈给皇帝为止,皇帝质问两人和离为何不经过皇家同意,玲珑跪于大殿前,不亢不卑道:“臣女和太子相处一月有余,自知性格不合,勉强在一起只会伤了感情,经过双手协商同意这才写下这和离书,望皇上明察。” 皇帝微一沉吟,语气不喜不怒:“真是胡闹,既知性格不合当初为何要同意嫁给太子?朕赐婚之时为何不出声反对,难道朕在你们眼中就如此是非不分么,既嫁了,又岂能如此轻而易举和离。” 第208章 :怎么可能会爱她 “皇上赐婚,一番美意,臣女和太子又岂敢辜负皇上。”这顶帽子可扣大了,玲珑思索了一下,谨慎地回答:“臣女和太子相交数年,两人一直和和睦睦,彼此也都没有意中人,原本以为婚后可以相安无事的过日子,怎知真真日日相对才知彼此并不合适当夫妻,而且,太子有了真正的意中人,臣女对太子并无特殊感情,太子也不曾亏待臣女,是以再协商之下这才和离。” 皇帝是知道自个儿子和唐家小姐的事的,是以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多加追问,沉吟了一下,又问:“你和朝曦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臣女实在无言以对。”雪玲珑也的确没什么话好说,难不成得和皇帝说自己和上官蝶舞洛冰舞之流合谋算计了顾朝曦?当然不可能这么说…… 皇帝叹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 “你且下去罢。” “谢皇上,臣女告退。” 就这样,玲珑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了身份的麻烦,成功的成为了顾府的侧夫人。 当日,皇家发布了原太子妃雪玲珑和太子早已和离一事,流言这才停息,众人也才知道原来一切不过都是众人的猜测而已。 然而雪玲珑成了顾少的侧夫人以成不争的事实。 至于新婚少夫人洛三小姐洛冰舞,在大婚当日消失之后,帝都再没有谁见过顾少夫人。 这日,阴雨朦胧,整个天际一片阴霾。 顾府别院,顾朝曦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杯轻轻抿着,仍然是万年不变的紫衣,墨法披散,一张脸脸颊分明,往日带着笑的狐狸眼,今日却显得格外阴郁。 像是被什么蒙蔽了般,隔着浓黑色的雾气。 七护卫一字排开站在下首,各各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空气中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来自主位上那个人刻意释放出来的压迫感,几乎压的几个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忍不住开了口。 “死就死吧,要死也死个痛快点!”青衣一仰脖子,眼一闭,噼里啪啦道:“我承认那日我并没有喝多少酒,可喝到主子进洞房那刻就是莫名其妙觉得想睡,连闹洞房也提不起兴致,所以一觉睡晕了过去!” 白衣和黑衣对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道:“那人宴请宾客的酒皆是上等酒极其轻薄,若是被下了料一准能喝出来,可,那天的酒,的确没喝出问题……”至于为何会一个个莫名其妙的晕倒,两个人也稀里糊涂。 这能说明什么?他们少夫人下毒技术高超?还是那只花蝴蝶做了内应? 他们少夫人下毒的技术有多高超,有多悄无声息,在场的人都知道,可后一个想法,也不过在脑袋中过了一下,随即又消去。 谁都知道上官蝶舞和主子有多好,若说是上官蝶舞联合少夫人欺骗主子,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至于上官蝶舞此刻的去处,几人也没有多想。 那个人本来就行踪诡秘,从来都是突然消失再突然回来。 所以几人,一时间还在的没有人去在意上官蝶舞。 说话间,顾朝曦的眼眸轻轻扫过,一声轻笑,几多嘲讽与阴郁,看的几个人都愧疚地底下头。 “主子、您罚我们罢,定是我们不小心被迷昏了这才会让歹徒有机会将少夫人绑了去。”绿衣轻柔柔地开口,惹来众人的不解和白衣微蹙的眉峰。 随即,青衣眼睛一亮,跟着嚷嚷道:“是啊是啊,少夫人定是被绑架了,否则怎么会和主子在拜堂之后再莫名其妙的消失!要消失也应该在拜堂之、之前……不是……主……主子……” 忽然撇到顾朝曦捏着茶杯的手和那张顷刻间沉下来的脸,青衣蠕了几个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甚至连脚尖都不自觉的往后移了移。 不由又撇了眼绿衣,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的不可置信。 绿衣这丫头?说那种话……到底是想帮少夫人,还是想害少夫人?是想开解主子,还是想在主子已经憔悴不堪的心上火上浇油? 没有打斗,甚至连争辩都没有,而他们都被有预谋的迷昏……怎么也可不可能是别人做的……而且连带着消失的还有少夫人以前在山上所踩的药草…… 难道主子对少夫人不够好么? 端茶倒水这种卑微的事主子都为她做过,少夫人又还有什么不满意…… “砰”地一声,顾朝曦捏在手上的茶杯彻底碎成齑粉,茶水从指缝中合着殷红的血色落下去,滴滴答答的低落在地板上。 大堂一时间静的连根针都掉落到地上都能清晰可闻,七护卫动作一致的跪在地上,几个人都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 “主子息怒。” 除了这一句话外,任何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的主子,他们从不动怒,情绪从不外露的主子,这一次,是真真怒了。 可以说,跟着顾少,七护卫还从没下跪过。 除了在主子当任那一日,这是七护卫第二次给顾少下跪,却是为了让他息怒。 顾朝曦望着自己冒血的手指,目光久久定格在凝固的血团上,久久,久久不曾开口说话,七护卫愈发忐忑,但这种情绪达到景点时,顾朝曦忽然叹了口气。 “这事不怪你们,你们,都起来吧。” 没有人动,七护卫只觉得心中痛极又恨极,这样的主子,这样的顾少,少夫人,为何要如此对待他?! 顾朝曦也没有坚持叫他们起来,望着自己的手,只道:“你们拿着少夫人的画像给各大店铺的掌柜,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皆让掌柜的给我留意着,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至于你们几个,兵分四路,东南西北各四路,都给我去寻找少夫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人给我找到。她……没那么快闯出龙炎国,就暂时只在国内寻找吧……” 几个人懦懦的应了,一时间搞不清楚顾少到底是恨着少夫人还的惦记着少夫人,至于寻找,主子既然说了找,他们必定会倾尽全力。 “若是……”青衣大着胆子道:“少夫人反抗呢……” “反抗……反抗……”反应咀嚼着这两个字,顾朝曦忽然悲哀的发现,假如她若是反抗,他仍然舍不得伤她半分。 他正要说话,忽然眼眸撇到站在门口一脸柔弱地望着自己的玲珑,不知怎么的竟改了口,“只要不死,一律伤了或者残了都给我扛回来。” 做出这个决定,连顾朝曦自己都觉得古怪。 他……居然说出说这种话……不管是伤了还是残了……他居然会对她的傻妞儿说出这种话?顾朝曦皱紧眉,正想改口,玲珑忽然走了进来。 直直朝着他走来,她仍然是一袭钟爱的白衣,飘飘渺渺,步伐轻快而矜持,每走一步都带着世家千金特有的矜贵与风度,他望着不由得怔了怔。 手上忽然一热,他一怔,玲珑执起他的手,低垂着浓密睫毛将手帕细心的在他伤口上绕了两圈之后包扎了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她的动作专注又温柔,他于是忘了自己之前想说的话。 “不包扎好会感染的。”玲珑柔柔一笑,吴侬软语,“先用手帕包着,待会儿我拿了药膏之后再给你上药,好么……” 眼角余光撇到七护卫意味深长的目光,顾朝曦心中顿生一种烦躁感,想也不想伸手将玲珑推开,见她脚步踉跄一脸苍白的歪倒在地上,又不由得懊恼自己下手太重。 她本就是女孩子,身姿又比较单薄,哪经得起他如此折腾? 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推开,玲珑哪里受得了? 可她什么也没做,既没怨他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笑了笑,然后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却失败的再次倒在地上,明显的脚底使不上力…… 顾朝曦于是想起自己昨晚无止境的索取,不由得地皱紧眉,见她倔强的抿起唇,心中生出点点怜惜,终是忍不住站起来将她扶了起来。 她缠着他的手站起来,望着他紧皱的眉,笑着说,“阿曦,我不碍事的,就是脚有些疼,你扶我到那边坐坐就好了。” 他有些矛盾,原本要松开的手一下就僵硬了。 她目光期盼地望着他,目光溢满了水汽,一副不剩娇羞的样子。 说实话,他很讨厌她这样做作的表情,她从来都是强硬的女子,根本学不会什么叫娇柔,为何现在却偏要做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呢? 顾朝曦有些厌恶的想抽回手,可望着她强烈期盼,闪烁着晶莹如秋水美眸的视线中,他居然没有拒绝她!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顾朝曦有些糟糕的想,以前没发现她的目光多么有魔力,为什么现在看着却忽然自己完全拒绝不了这双眼睛呢? 仿佛有什么想通似的…… 他不由摸了摸心口,并没有多少爱的感觉,可那种怜惜却一直深深埋了进去,怜惜的久了难保不会转换着爱,可爱她?他怎么可能会爱她!!! 这完全就是天方夜谭好不好?他如果真的会爱怎么会等到两年之后?怎么可能…… 顾朝曦丢下一干人等匆匆走了出去,似乎并不想见到雪玲珑。 玲珑歪着头笑了一下,嘴角有一种奸计得逞的快意,不过这种表情不过一瞬间又变换成了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娇弱。 “阿曦,为什么罚你们?” 她望着七护卫,那份娇弱渐渐收了,露出几分本性。 她知道她不可能装一辈子的娇弱,适当的时候也该露点本性,其实说装也不应该,毕竟她爱着顾朝曦,表现出柔弱的一面不过是想依赖他。 第209章 :对男人死缠烂打 不管是柔弱也好,楚楚可怜也罢,就像他只愿意暴露在洛冰舞面前的脆弱一样,她的这些也只愿意暴露在他眼前! 她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心爱着他的卑微女人! 而她之前虽然和七护卫没有深交,不过这些人也多少知道她的性格,真要装柔弱岂不是让人恶心么?! 别说他们,连她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红衣说:“主子没有罚我们。”她算是几个人当中最崇拜雪玲珑的人了。 “他若没罚,你们为什么跪着不起来?以前可没见你们跪过……”语气带着几分调皮,让人心生好感。 青衣忍不住道:“是、是因为在婚宴上我们都喝醉了,然后中了别人预谋好的计划……”后面的话却是没再好意思说出来。 玲珑了然地点点头,忽然道:“少夫人不见了?主子没交待你们去找吗?怎么都还跪着,还不赶紧去找?要知道多耽误一刻钟少夫人指不定又得跑远了,万一遇到什么歹人可怎么办……再说,你们若是迟了,到时候若再找不到人,阿曦可真的要罚你们了……” “罚就罚罢!”红衣忍不住冷冷哼一声,因为之前的绿衣被洛冰舞毁容的事,她对洛冰舞就一直没好感过,“她既然敢跑就最好别回来,侧夫人,你刚刚也听主子说了,不管是伤是残都要扛回来,主子以前哪儿舍得伤她半根头发?这回却不管不顾,我看这回主子是真的恼了,那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就算找回来了她也未必还能继续当这少夫人!” 玲珑想了想,轻笑,“大家心知肚明,她既然跑了就不可能会再想着还要回来。阿曦要找她也不过为了讨回被抛弃的耻辱,你们是他的护卫,该怎么做你们主子已经交代过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她毕竟是女子,而且阿曦也没写过休书,又是你们少夫人,到时候能手下留情就手下留情吧,省得到时候真伤了她回来心疼的却你们主子……” 红衣不屑道:“主子对背叛欺骗自己的人一向深通恶绝,从来都不曾手下留情过,她那样不识好歹主子又怎么可能还会再为她心疼?!她洛冰舞又怎么配!” 一想到自己似若神抵般的主子被不识好歹的女人抛弃,红衣尤其恨不能割了对方的肉,尤其对方还是洛冰舞,只要落到她手里,她势必要让那个女人好看! “呵,配不配怕不是我们说了能算的……”洛冰舞的确配不上顾朝曦!说罢,玲珑眨眨眼,眉宇间浮上几丝倦意,“你们都别跪着了赶紧该做什么快去做吧,你们跟了阿曦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他的心思?他如果真的有心罚你们又岂会就让你们这么跪着?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你们的错,阿曦也知道,所以不罚你们……” 跪着的几个人却没有人起来,甚至连丝动摇也无。[.超多好看小说] 玲珑暗自皱眉,到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直直走了出去。 白衣一直看着她,目光带着几许揣摩,还有几丝意味深长。就连青衣目光也跟随着她,闪烁着,皱紧眉头,似乎在猜测着什么。 其他几个人除了红衣的不忿,绿衣的沉默,都低垂着头,让人觊觎不了任何心思。 这里几个人,虽然有的性格火爆,有的大大咧咧,有的沉默寡言,可谁不是人精?雪玲珑一番明里暗里的提点,又岂会听不出来?! 那天晚上那样的诡异,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沉睡,突然消失的少夫人,突然出现在主子床上的太子妃,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和太子的和离事件,主子情绪的转变,太子龙斐陌的不闻不问,雪玲身份的转变,虽然他们没觊觎到最中心的点上,可那个不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只是他们再聪明,也猜不到主子的内心,而也因此,错过了许多。 至于去了西山剿匪的龙斐陌,他不是沉默,不是不计较,而是有了更长远的利益,更实际的允诺,这才假装沉默。 他承认他是喜欢的雪玲珑的,起码之前是非常喜欢的,可当有一天,那个女子在他脑中越来越清晰,当雪玲珑在心中分量越发低,当她和他的利益起了冲突的时候,他权衡之后终于懂得了放下。 他说过,他是个很贫乏的人,除了已经得到在手的,他一无所有。 他珍惜已经到手的任何东西,即便是最微小,最微不足道的他也珍惜!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所有,他争取过,最终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虽然不甘,可他确确实实放得下! 那份和离书,玲珑的若即若离,唐妙语的肆意勾引和唐家背后的势力。朝中再无人抗衡,即便雪玲珑不是太子妃,雪丞相也懂得除了他再没有人能担当太子大任,因此,他们才会和离的如此顺利而且平静! “皇弟!皇弟!你发什么呆啊?上面到底说了什么让你呆了这么久?!”明珠公主叫唤了几句之后见龙斐陌还是没任何反应,忍不住伸手去抢他手中信纸。 龙斐陌避开明珠芊芊玉指,轻哼了声,“不管是什么都不可能会是冥夜寄来的信件,也不可能与你明珠公主有任何关系。” “皇弟你生气了?”明珠扬了扬下颔,眼眸似火,“你怎么和女人似的动不动就生气?你能不能别老拿冥夜来说事好不好?明知道他现在和洛家那个贱人打的火热,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哼!” 龙斐陌挑着眉,反而笑了,“抢不过就骂,明珠啊明珠,这还真的你的作风,你看看你自己有哪点像个女人?难怪冥夜看不上你,让我别气你?行啊,你把冥夜抢来我自然气不了你了。” 不像个女人…… 这话真戳到明珠的痛楚了,冥夜的一句句“公主自重”“公主矜持”到“公主,你能不能像个女人”一一从她脑海中闪过,忍不住气咻咻的跑到外面场地训练士兵去了。 她龙明珠长公主从小就是个被人宠到大的孩子,她那点儿不女人了? 女人就不可以打架么?女人就不可以上战场么?女人就不可以倒追男人么?女人就不可以对男人死缠烂打么?女人就不可以跑去剿匪么? 她偏偏就要这么做! 想着想着,明珠却忍不住红了眼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若不是当年冥夜那一句:我的女人,必定能和我比肩天下……她龙炎国最受帝宠的长公主又怎么会跑去做这些? 可是为什么她做了这些之后,他却忽然改变口味喜欢那些娇滴滴的女人了?难道他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么? “死冥夜!烂冥夜!臭冥夜!我龙明珠发誓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呜呜呜呜呜……” 明珠正哭的起劲,忽然一块洁白的手帕出现在眼前。 “公主,擦擦眼泪罢……” 明珠泪眼朦胧的抬起手,眼前出现一张俊秀修文的白皙脸庞,正是跟着来西山剿匪的当今文状元风岚,真搞不懂父皇的心思,明明是来剿匪的,僵是让这么一个毫无武力的文状元跟来。 风岚的文采的确好,可惜太娇弱了。她喜欢的可不是这个类型! 明珠拍掉那人手中手帕,用手背蹭了蹭脸上泪水,“哼,只有娘娘腔才会随着带着手帕,也只有娇滴滴的女人才会这么擦眼泪,本公主才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吧!!” 说着留下怔愣的风岚,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风岚还在怔愣,明珠却又非快的走了回来,瞪着一双被泪水洗涤的黑眸,手指着风岚,沉声警告道:“本公主警告你,忘掉本公主曾经哭过的事实,不准将本公主哭过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否则本公主诛你九族!” 在明珠还没来得及转身走时,风岚弯起眉目,轻轻一笑,说:“凤家九族也不过风岚一人尔,公主想诛凤九族的愿意怕是永不能实现。” 明珠大怒,“诛不了你九族,本公主就去掘你凤家九代祖坟!” 风岚说:“抱歉公主,凤家族人从无人立过坟土。” “诛不了你族人,本公主就诛了你!” “风岚贱命一条,公主若有兴趣可立即拿去。”见明珠怒的脸色涨红,风岚轻声笑道:“若真是这样,风岚生是公主的人,死也是公主的魂。” 明珠手上并无鞭子,否则早抽了过去。即便手中没武器,明珠还是又快又准的甩手抽了风岚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风岚脸被甩去到一边,脸颊上印上五根手指印。 明珠一扬下巴,嚣张道:“本公主不要你的贱命,本公主就爱抽人巴掌,你再敢出言惹怒本公主,本公主拿鞭子抽的你生不如死!” 说着哼了一声,再无停顿地走了。 风岚顿在原地,手指抚上唇边溢出的一缕血色,眉目弯起一缕绯色,轻轻笑了。 他俯身捡起落在泥地上的手帕,拍了拍上边沾染的泥土,收回到了怀抱中。 明珠哼着曲儿走来的时候,守门的两个士兵恭恭敬敬行礼,明珠笑着走进去,龙斐陌穿着盔甲正低着头在研究西山地图。 “什么事这么高兴?刚刚不是哭着跑出去的么?怎么不过一刻钟就改了性儿?我还以为你终于也温柔了一会呢。” 他即便头也没抬,就算说着话那份专注也没改。 “我什么时候哭过了?我怎么可能会哭?哼……”进门之前明珠用水照过,根本没看出来哭过的痕迹,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大言不惭,“皇弟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哭过?哼,怕是连小时候也没有过?我怎么可能会哭?再说,为冥夜哭?你也不想想她到底配不配让本公主为他掉眼泪!” 第210章 :鞭子挥的毫不留情 的确,帝国的长公主龙明珠那就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一生顺风顺水,还真没从没人看到她哭过! 不过那些是在她去军营之前,从她跟着上战场,见识过那些血腥练就一身武功开始,她虽然从不在人前哭,可她背着众人独自催泪的样子龙斐陌倒是见过数次。 他这个皇姐虽然行事嚣张,可那性子完全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因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皇姐从来都能轻而易举到达,所以龙斐陌非常羡慕她,别看龙明珠嚣张,可她从小对他颇多照顾,否则现在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如此亲密。 “明珠,女人的眼泪有时候比鞭子好用。”龙斐陌抬起头望了望龙明珠泛红的眼眶,疼惜道:“你对冥夜温柔点,或许他就接受你了。” “他已经和别的女人定亲了!”明珠刚刚转好的心情又低落下去,倔强的扭过头,哼道:“眼泪比鞭子好用?阿弟,你在和阿姐开玩笑么?难道让我对着土匪掉眼泪?难道让我对着战场上的敌人掉眼泪?难道他们会臣服在我的眼泪下而不是鞭子下?!” “阿姐,我说的是什么你明白的。” 明白她在钻牛角尖,龙斐陌索性什么也不说。 此时,风岚走进来,轻轻撇了眼明珠,朝龙斐陌轻轻点了点头,龙斐陌指着军事图和风岚开始研究起攻山路线来,明珠收敛好情绪,跟着加入讨论队。 邺城是个大城市,也是龙炎最重要的城市之一,而邺城更是通往西北边境采货的唯一道路,而西山更是去往西北的必经之路。许多各路商贾两地来往行商,路过西山时经常遭劫,以前只是要人钱财,而现在更是一改往日作风,不是搞的人财两空,就是搞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一带土匪本没那么猖獗,只从前副将萧大山被逐出军队加入此土匪行列时,愈放的放肆,不仅不将各路守城派来的士兵放在眼里,甚至肆意砍杀百姓,终于搞的民怨滔天,再无人刚从此路过,西山和邺城的商业之路也差点因此而中断…… 此事本来可以早些解决,地方官怕落人花柄被治个管理不当之职,一直刻意瞒着私下里解决着,直到再也瞒不下去这才经由西山太守上报朝廷。 而朝廷却没再第一时间派出空闲在朝的冥夜将军,而是派来了刚被封为太子且大婚不到二月的太子龙斐陌……据说是他自己请命来的……不过这些大概除了皇帝和当事人,怕是无人知晓。 “西山地势险要,整个形态如山陵组成,有天然山石作为屏障,只怕是易守难攻,而唯一一条上山之路又遭山水浸透,极难行走,若是强攻,只怕久攻不下……看来山上劫匪猖狂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我们想尽快攻下西山,只怕……” 风岚轻轻讲述着,说到最后扬了扬眉,和明珠对望一眼,意识到他的意思,明珠眉间闪过自信光辉,有一种浑然的大气,再不是那个嚣张任性的公主。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明珠激昂的站起来,全身血性,“既然咱们上不了山,又不能强攻,那就让他们自己送下山吧!” 这一刻,她再不是那个任性的随便拿鞭子抽打别人,随便抽人耳光的公主,明珠即使偶尔任何,可她大气,懂大理,绝不会在关键时刻托人大腿做些不理智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别人厌恶她的任性却讨厌不起来她的原因! 这么多年,即使没有当年的冥夜那些话,明珠也始终不曾后悔过踏上战场,保家卫国,不止是男儿可以,她龙明珠同样可以! 她是龙炎国的传奇,是龙炎的骄傲,是承光帝的骄傲! 十日后,以明珠公主伪装的富家小姐亲自做饵带着一队人马与大批财宝马途经西山远嫁西北,而已经许久不曾活动过的劫匪们闻讯皆兴奋起来。而劫匪萧大山本就是空有一身武力却无智慧的粗人,也没多想,带着大部队就下山去了,山下等着他们的可不是一般的士兵,那可都是皇宫中出来的精兵,虽然萧大山最后顽强抵抗,可想而知,自然也是有去无回…… 留下副将善后,三日后,龙斐陌龙明珠风岚一行人带着手下亲兵率先动身回帝都。 过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早晨,龙明珠这才震惊的发现他的皇弟并不在回城的队伍当中,更甚至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皇弟呢?我皇弟呢?他哪儿去了?” 龙明珠望着空荡荡的车帘,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即怒不可歇的质问随身士兵。 士兵们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没人能回答她。 “我皇弟呢?你们都是死的么?连个人也看不住!”又问了几遍之后,明珠终于失去耐心忍不住开始挥鞭子抽人,“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是吧?都哑巴了是吧?好!不说话!本公主到要看看是你们硬还是本公主的鞭子硬,本公主今天就一直打到你们说话为止!” 明珠的眉一直紧紧瞅着,鞭子挥的毫不留情,有浅浅的担忧和懊恼浮现在眉间。为自己的懊恼,走了一天之后,她竟然才发现皇弟根本不在。 怎会不在? 皇弟不是要回帝都领功么?怎会突然消失? 一时间空气中寂静无声,旁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鞭子“啪,啪”的抽打在肉身上的声音,那士兵被她抽皮开肉绽,却硬气的半个字也不曾说过。 明珠怒不可歇,火气愈发大,收了鞭子退后两步,蓄满了十层的力道狠狠打下去,却没打开士兵身上,而是被人一把从身后拽住了! 能一手拽住龙明珠蓄满了十层力道鞭子的人不多,她不由得的有些惊讶,回过头去,待看清风岚鲜血横流的手时更加惊讶了。 “竟然是你?”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文状元居然敢徒手拽她的鞭子?明珠哼了哼,火大地道:“放手,快放手,否则本公主连你一起抽!” 风岚笑着道:“公主若是能抽我就不会叫我放手了。” 明珠大怒,“你找死是不是?” 风岚却已经放了手,明珠回头还要继续抽那士兵,风岚无波无澜地声音传来,“你皇弟不让他说,你就算抽死他,他也不会说。” 说罢自顾自转身上了自己的马上。 明珠犹豫了一下收了鞭子跟上去,坐在风岚身边,“你知道我皇弟和那士兵说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他不是要回城领功么,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他去了哪里?” 风岚有些无奈地撇她一眼,“问这么多,你让我回答什么?” “一个一个回答!”明珠火爆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拽着风岚衣领,一脸狠色道:“第一个问题,他去了哪里?” 风岚是典型的单眼皮,他也不在意明珠的动作,只是垂眼望了她一眼,平静地说,“放开我,坐回位置上去,不管我说什么都不准发脾气,这样,我就回答你。” “威胁我?风岚,你找死?!”明珠咬牙。 风岚却笑,“公主难道不想知道?那你就这样拽着吧,我无所谓。”说着竟微微闭了上眼,一副无所谓待人宰割的样子。 明珠又气又无奈,哼了声,倒真的放了手,乖乖做到了位置上。 说也奇怪,明珠还真没人治的住,偏偏对上一脸无所谓的风岚却没法子。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 “他只说随便看看,没说去哪里,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怎么会不知道?!”明珠愕然之后,又问:“那他为什么不告而别的离开?” “大概……”风岚脸色露出一丝极其古怪地笑意,“大概是觉得没脸和你告别罢。” 明珠皱起眉,拿目光疑惑地望向风岚。 很不解,为什么她的皇弟会没脸和自己这个阿姐告别?! 风岚望着她迷茫的眼,眸子不易察觉地黯了一下,“现在传的满城风雨的八卦传言难道公主没听过么?” “什么传言?”明珠和人亲近不起来,她若不自动问起,还真没人和她说什么,更何况类似八卦传言的东西! “这和我皇弟没脸见我和我告别有什么关系?别卖关子了,你倒是块说啊!” “连自己的太子妃都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你说他还有何颜面对众人?”风岚难得风趣一把,“之前满城风雨传言太子头上绿油冒顶,太子妃红杏出墙顾少,在太子不在这段期间迅速和太子和离,成了顾少迎娶少夫人新婚当夜的顶替少夫人洞房的侧夫人;我本以为是假的,现在看来到是真的。” “你放屁!”明珠暴了句粗口,激动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就连被车顶撞到了头也没在意,“我弟媳妇儿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你说的这种人?她和我皇弟一向相敬如宾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再说,她是我阿弟的太子妃,是我阿弟八抬大轿通过皇家玉碟所娶的夫人,若没有我父皇的允许,又岂是说和离就和离?我阿弟对她一片真心又怎么会答应和离?她又怎么敢如此作为?难道她就不我阿弟一怒之下杀了她,或者我父皇震怒之下砍了她么?!” “公主,看人不能看皮相,看事也不能看表面。”相比起明珠的激动,风岚淡定得很,“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皇弟想必已经证实了此事的真实性,否则不会抛下一切刻意隐藏起来。至于你弟媳妇儿哪来的胆子,我想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如果你弟媳妇儿真的是顾少所保护着的人,你父皇又怎么会去动她?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破坏和清河顾少之间的友好?你要知道,顾家虽有爵爷,顾少虽是世袭罔替的小侯爷,可他最大的身份却是掌控三国经济命脉的清河顾少,再说你父皇如此疼爱他,又怎么舍得为难他?若你弟媳妇儿真的铁了心跟着顾少,若她真的得到了你阿弟的和离书,若她和顾少之前已成事实,而他又不介意,你父皇必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定会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至于你阿弟……”当初他既然签了和离书,也就早料到会有这一日。至于为何要刻意躲起来,这其中的深意不为外人所道也! 第211章 :破坏她的幸福 最后两句话,风岚只是心里轻轻过了两下,并没说出口。(.) 明珠震惊又失落,满眼的不可置信和气愤,“风岚!你确定你所说的每一字都是真的?你确定你没有骗我?我不相信,不相信阿弟会签下和离书,不相信父皇会偏袒一个外人!就算那个人是顾少又怎么样?父皇和他母亲交情如此之深,他和他母亲感情又如此之好,难道还怕他违背承诺和我龙炎国皇室作对不成!” “你不相信你阿弟会签和离书,不相信你父皇会帮着别人,那么你相信什么?”风岚反问她,“你相信你弟媳妇爬了别人的床?你相信你弟媳妇儿趁你阿弟不再伪造了和离书,相信你弟媳妇红杏出墙……” 一句句的反问,让明珠眉间露出一丝罕见的无措。 明珠站起来冷冷哼了一声,“我什么也不相信,不相信你说的任何说!” 风岚说,“不相信我可以,但你要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你可以去打听。” 明珠当真下了车,风岚半阖上眼,却不过一刻钟明珠又怒气冲冲的反了回来。 “那个贱人,她以为她是潘金莲啊?呸呸呸!她连潘金莲都不如,待本公主回去查明事实真相之后定要一鞭子抽死她!” 风岚见她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到有些佩服,怎么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为何不是失魂落魄? 只有怒,而没有落魄,这样该让他从何下手追她? 唉唉唉,难哟! “公主,一鞭子威力不够大,你手臂这么软绵绵的怎么抽得死她……” “抽不死她,我先抽死你!” “……”躺着也中枪的风岚将头偏了过去。 过了大概半刻钟,风岚轻轻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时,明珠才开口,像是有些把握不好,语气有些迟缓。 “你说……皇弟会去哪里?他会不会,不再回去了?” 风岚有些讽刺的想,若太子龙斐陌真能丢下皇城中的一切头也不回的走掉他到要佩服他?只是可能么?那样辛苦争来的一切,历尽千辛万苦才爬上太子的位置,丢下?呵,他舍得么! “公主放心,太子定会安然无恙的回去。” 明珠蹙了蹙眉,忽然暴躁起来,“不行,我要去把我阿弟找回来,他一个人走了,身边连个护卫也没有,若要遇到什么麻烦,岂不是只有吃亏的份!” 风岚真怕她一时冲动走掉,忙说:“他既然不告而别就是不想公主找到,公主又何必让他难堪?公主放心吧,太子是个做大事的人,他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吧。现在风头正劲,公主把找他回来又如何?难道存心让他难堪么?到不如放任太子调整好情绪,相信他归来时一切流言都再伤害不了他。” 明珠认真想了想,点头:“你说的对,我不能让我阿弟难堪……”一咬牙,恶狠狠道:“雪家小七,我定让她生不日死,永无宁日!” 风岚问:“你既然这么在乎你阿弟,他大婚时为何只送了礼,连个面儿也不露?” 明珠拿着鞭子的手抠紧,异常苍白。 她没说话,只是整个人呆呆地发着呆,眼眸中闪烁着若有似无的悲伤。 一见她这表情风岚就明白了八分,定是和冥夜脱不了干系,当下也是黑眸一沉,却没再说话,车厢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马车的轱辘轱辘声,载着一行人往帝都而去…… 又是一个阴雨朦胧的时节。 天空飘着细雨,人流中各色油纸伞一眼望去宛如繁华盛开。 雪玲珑撑着绛红色油纸伞,白衣飘飘,衣决翻飞似九天玄女带着飘渺似仙的姿态,路过小拱桥走进树林顺着石板路一路前进。喜儿撑着伞,亦步亦趋的跟着,间或时不时的皱眉,偷偷望一眼走在前面的主子。 喜儿是个忍不住话的人,见此处无人,忍了几日的疑惑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小姐,你说顾少是不是……发现你的好,是不是……爱上你了……” 说话间,偷偷捂脸笑着。 原来让一个男人爱上自己这么简单,只要和他……就可以么? 否则小姐追了顾少两年,为何顾少从不动心过,却在一、夜、情之后忽然转变态度,对自家小姐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呢。 想到此,喜儿又说:“我猜呀,顾少肯定是爱上你了,否则不会突然就对小姐这么好,又是关怀又是呵护的,连旁人看了都忍不住羡慕呢。” 雪玲珑脚步一顿,脸色一沉再沉,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喜儿,你也觉得突然么?” “呃……”是挺突然的。 喜儿脸色羞红,只想到了那个晚上,并没有想到其他地方,然而雪玲珑却表情复杂,存在心底的疑惑始终困扰着她…… 惶恐,害怕,惊喜,甜蜜…… 或许她不该去问,或许就当那个人……爱上自己了罢,就当他爱上自己,然后一直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不追究是非曲直,不追究他为何突然转变态度对自己,不去想他到底是真的爱上了自己,还是因为情蛊而爱上自己。 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情蛊而爱上自己,那么又该怎么办呢?离开他么?她不会舍得,即便是因为情蛊爱上自己也不会舍得……那么,不要追究了,就当,他真的爱上自己了罢? 石板路的尽头有间小茅草屋,雪玲珑撑着伞的手指死死捏紧,忽然心生犹豫,惶恐而不安,前进或后退,一步之差,却可能是天堂与地狱极端。 那个旖旎的晚上,她的确在诱惑他,以进为退,脆弱又倔强,故意对上他的眼睛喊疼,她知道在那种时候女人做出何种表情才能更诱惑人,这些……都不过是诱惑他的手段啊……现在他对自己好了,她却忽然惶恐了。 呵,想来有些可笑呢。 望着细雨飘摇灰蒙蒙的仿佛蒙上了一层纱的天空,雪玲珑的心情像蒙了雾般迷茫。 “小姐,你怎么……不走了?”喜儿疑惑。 两秒钟之后,雪玲珑深呼吸一口气,微微一笑,果断转身,顺着来时的路转身回去。 “不去了,喜儿,你不是说顾少对我又是担忧又是呵护的么,我去了这么久还没回去,他肯定是要担忧的,所以我们回去吧……” 喜儿偷偷笑着,声音脆生生道:“是呢,顾少去巡查回来若是看不到小姐定会生气的,虽然顾少不爱说,可谁不知道顾少若是外出回来一定是要先路过小姐的锦绣苑呀。如果小姐不在,顾少嘴硬又不愿意问,定是要拿下人们出气的……昨天绿衣还和我抱怨顾少脾气最近愈发无常了呢。” 想到那个人对自己的担忧和占有,雪玲珑的心情忽然有多云转晴,所有的迟疑和叫嚣的不安通通都散去。“嗯,我也想他了,我们快些回去罢。” “嗯。” 主仆两一路无话,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脚步匆匆踏过拱桥,轻快而急切的叫嚣着想见到心中心心念念着的那个人。 然而当日,雪玲珑并没有见到顾朝曦,。 途经下山的路口,主仆两忽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轿子拦住了脚步。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唐妙语身边的随侍丫鬟么。 “媚儿,你作甚?拦着我们的路干什么?没看到我们急着回去么。” 媚儿楚楚可怜地望向玲珑,“少夫人,求求你救救阿妩罢。” “她怎么了?”玲珑是知道唐妙语身边的隐卫阿妩和媚儿的,两个女子皆会武功,自小受训保护唐妙语,主仆三人感情颇为深厚。 其实问出这话的时候雪玲珑心中已经有了底,只是她没想到阿妩会伤的这么重。 当轿帘被掀开,阿妩一身血衣,青到发紫肿胀的脸颊暴露在眼前的时候,喜儿和玲珑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我不是告诉过你们那个女人会使毒么?废物!你们两个还打不过她一个?” 唐妙语坐在轿子的另一侧朝媚儿使了个眼色,媚儿当即会意,蹙着眉沉声解释道:“阿妩早知道她会使毒,以前在顾府的时候有顾少保护着我们当然不敢动她。这次,我们按你给的路线埋伏在出城的路口,她似乎早知道我们会暗杀她,一早就已经暗暗戒备……本来我和阿抚两个人打她一个绰绰有余,可,没想到她身边的丫鬟武功也不弱,那个女人又诡计多端,而且使毒技术高超,阿妩被她激了两句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怎知一个不慎就着了她的道。” 玲珑暗暗咬牙,有些不甘心,没想到这样洛冰舞居然还能逃过一劫。 她不死,她怎会安心? 那个女人一定得死,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又会冒出来破坏她和顾朝曦的好事。 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杀心,可那个女人却是她的同乡,却是和她一样来自千年之后的现代人! 可是没有办法……她是不死,将来万一再出现,顾朝曦的眼里又岂还会有她? 其实她并不想是想真正杀她,她的本意只想将她赶离龙炎国,最好越远越好,此生都不再见,不再和顾朝曦相见,不要再来破坏她的幸福! “现在呢?洛冰舞逃到何处去了?” 唐妙语终于开口,笑语晏晏却止不住地担忧:“现在似乎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阿妩再不救治只怕是来不及了……”顿一顿,有些不甘心,又说:“姐姐,我们两是合作关系,阿妩若出了事对我们都不好,你……救救她罢。” 第212章 :是忒傻还是忒善良 “我救了她有什么好处?” “你救阿妩,将来……我若是当了陌哥哥的皇后,承你一个人情。” 龙斐陌的皇后,龙斐陌是太子,不出意外唐妙语就是未来的皇后,未来皇后欠自己一个人情,这个买卖非常划算,雪玲珑没有再犹豫。“我能救她?怎么救?” “我们打听到了毒医上官公子就在这条小道的山上,众所周知你和上官公子交情不错,若你开口让他救人,他定会救下阿妩,现下能解此毒的也就只有上官公子了,若是再迟疑,怕就……” 玲珑脸色一白,刚刚下定决心不去见上官蝶舞,不去问那个答案,怎知转来转去还是逃不开要去见他的命运。 没关系的没关系,只要他不说,她一定不会问……只要他不说,她仍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安然无恙的过下去。 救人要紧,多耽误一刻或许就是一条人命,阿妩若是死了对自己也没好处,没再迟疑,雪玲珑带着唐妙语主仆几人直奔山上的小茅屋而去。 彼时,上官蝶舞喝的醉醺醺躺在软榻上,花衣乌发的少年蜷缩着身子,呼吸清浅的似婴儿般柔软,谁也没想到,那个嚣张又张扬的少年会有这样一面。 门口布有阵法,一般人的进不来的,玲珑以前倒是来过这里,阵法自然也记得,她带着众人直直闯过阵法推开茅屋小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个脆弱入婴儿般的上官蝶舞。 萧离坐在上官蝶舞身边,手指轻柔的抚着少年娇嫩酡红脸颊,带着无限柔软与爱意,玲珑推开门的时候他从凳子上站起来,目光直直的对上玲珑怔愣的眼,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我倒是谁能如此轻而易举的破了这阵法,原来是你。” 玲珑的目光扫过去,地上摆着乱七八糟的酒摊子,望着酒醉醺醺的上官蝶舞,欲言又止地指了指外面,萧离立即会意,从屋内走了出来。 “花蝴蝶他怎么了?怎么醉成这样?以前可没见他喝过酒。”这样颓废迷恋的上官蝶舞真的很少见。 萧离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没什么,过段时间就好了。” 说罢越过玲珑走了出去,眼眸扫过唐妙语,一眼就望见了被媚儿搀扶着阿妩。 “这位姑娘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玲珑跟着走出来,“中毒了呗。” 萧离伸出两指搭在阿妩手上,俊秀雅致的眉峰蹙了蹙,不过一瞬,却又松开,笑道:“脉象是虚弱了点,不过这位姑娘并无性命之忧,只要及时解了此毒身上青紫并会褪去,就算解不了,那也不会危及性命。可见对这位姑娘下毒的人并没有想要夺人性命。” 玲珑的眉蹙了蹙,思绪沉了又沉。 洛冰舞是不是圣母玛利亚转世?否则怎会放过阿妩,阿妩明明就是去杀她的,她却放过了她,并没有取她性命。 就连这个看上前凶残的毒药,也不过是表面文章,实际上并不会威胁到性命。 她是忒傻还是忒善良? 玲珑开始走神,她发现只从洛冰舞同顾朝曦有了纠葛之后,自己总会不由自主的去揣摩她的心思,去想她到底在想什么……在心底里对比,是她好,还是自己更好…… 她想,这实在是件不怎么让人舒服的事,不能让她影响自己的生活,从今往后,只要她不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自己一定不能去想她,哪怕和她对比也不能! 旁边的唐妙语与媚儿却是松了一口气。唐妙语放下心中担忧,想起自己由此欠了雪玲珑一个人情不由得有些不甘,见萧离还站在原地,收敛好情绪,脆生生道:“上官公子,请问此毒要如何才能解?” “你认错人了,我并非上官。(.)”萧离淡笑:“解毒有些麻烦,不过也不是不能解,但如果是上官在就一定能解,你们若想解在最短时间内解了这位姑娘的毒,就在此等着罢。” “原来你不是上官公子……”唐妙语有些尴尬一笑,往茅屋中张望了下又问:“那上官公子呢?请他出来解毒吧,只要能救下阿妩……不,你说这毒并性命之忧,可女孩子始终是注重容貌的,若是上官公子能帮阿妩解了此毒恢复她的容貌,他要什么我都考虑答案他。” 语气自大而且带着贵族千金特有的骄傲。 唐妙语虽听人说过上官蝶舞脾气如何如何古怪,脾性如何乖张,可人嘛,无外乎为了利益两字,有了这个还有什么人会不被打动呢? 就连她最爱的陌哥哥都能为了利益而娶她,世上还有何事是利益买不了的? 因此,唐妙语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语气把人惹恼了,或许该这么说罢,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人家会因此而恼怒! 玲珑皱眉,为唐妙语的不识相,上官蝶舞乃上官家小公子,生来富贵娇惯,被众人娇宠着纵容着,要什么有什么,又岂是一般人请得动的? 莫说上官蝶舞不乐意,就是乐意了他也照样把死人医生活人,上官蝶舞是毒医,以邪出名,脾气古怪众所周知。 即便他这一刻答应救你,下一刻或许就反悔了,不为任何事,只看他的心情。 玲珑去看萧离的脸色,并没有特别的不悦,只是萧离眸色有些深沉,轻笑了声,转身往内走去,“等着罢。” 并没有说等多久,也没有招待的意思,直接就转身走了,留下唐妙语主仆两人面面相觑。媚儿嘀嘀咕咕道:“这人怎么这般没礼貌呀,难道就让我们这般站着?我们能等,阿妩的毒可怎么办……” 说着拿眼睛去看玲珑,却见玲珑没有任何表情,携着喜儿收了伞往旁边的小棚子内避雨去了,一时间媚儿有些讪讪的闭了嘴。 “扶着她!”唐妙语将阿妩推开媚儿,气势汹汹跟着进了草棚,“姐姐今儿个怎么这么有空呢?传言说顾少最近对姐姐呵护的很,根本不乐意姐姐出来抛头露面,今天姐姐都出来这么久了怎么顾少还没有派人过来寻呢?莫非传言都是……假的?” 见玲珑面无表情,唐妙语歪着头,笑的更甜,“毕竟姐姐爱慕、单相思顾少这般久,顾少却一直没给姐姐回应,甚至一直对正牌少夫人洛冰舞而倾心痴迷,而今突然爆出顾少在意起姐姐这种根本不靠谱的事出来,难免让人怀疑是有人故意这么说来诋毁姐姐的清誉的……” 单相思……正牌少夫人……不靠谱……故意……诋毁………… “唐小姐你闭嘴。”玲珑没说话,倒是喜儿先忍不住气愤的跳出来反驳:“我们小姐是碍着你还是犯着你了?怎么你总能那么nc的惹事生非?你勾引姑爷在先也就算了,现在小姐都和姑爷和离了没人和你抢了,你为什么还和我们小姐过不去?!” “本小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么!”唐妙语不屑地冷声嗤笑,“本小姐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难道顾少是一直爱着你们小姐而不是突然爱上你们小姐的?难道洛冰舞被人算计不是你们小姐所为?若是洛冰舞现在还在顾少心窝窝的位置又怎么轮得到你们小姐?别说心窝上的位置,就连个侧夫人的位置怕也不能吧?哼……本小姐说的句句属实,难道本小姐有说错么?” “你……”喜儿气的咬牙,“我们小姐再怎么样那也比你和男人勾搭成奸来的好……就算你说对了,可那都是我家小姐的事与你何干?暗算洛冰舞难道没有你的份么,如果真没有你的事阿妩也就不会一身是伤的出现在这里。别想把所有脏水都往我家小姐身上泼,你要记着你自己也不是个干净的!太子妃的位置是因为我家不想要这才论得到你,若是我家小姐想要又岂会让你得逞?别说我家小姐不喜欢太子,但凡我家小姐对太子勾勾手指头太子也不会看中你!” 唐妙语怒不可歇的站起来怒瞪着喜儿,喜儿毫不示弱的迎上去。 两人大眼瞪小姐,但凡谁先有个动作两个人都会一言不发的冲上去把对方撕碎。 玲珑脸色有些不太好,唐妙语毕竟是太子未来的妃子看,喜儿再怎么样也是个丫鬟,未免喜儿吃亏,不由得淡淡出声提醒道:“妙语妹妹,可别忘了到这里来是干嘛的。上官蝶舞乃上官家最受宠爱的小公子,别说利益打动不了他,就算让他顷刻间将谁谁谁变成活死人那也是弹指间的事,毕竟他最讨厌别人在他的地盘上吵闹,你若是不想救阿妩那就继续吵下去吧,反正她是你的丫鬟不是我的丫鬟,死活也与我无关,毕竟那个人情也虚妄着呢,最后能不能实现还说不定,若是到时候你要赖账那也没人管得了你。” “哼,激将法对我没有用。”虽是这样说,可唐妙语语气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又说:“我说的话一定会实现,你就等着吧,等我当了皇后总有你求我的一日!” 唐妙语对皇后之位的执着让雪玲珑无语。 她也曾因为迷茫而对权利执着过,索性最后终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及时抽身出来回归正途,没有迷失在那所华丽的牢笼中成为权利的俘虏。 权利有什么好?虽然可以掌控他人的命运,可能掌控的也不过是一些废物的命运,就算她如愿当了皇后,可高处不胜寒,总有一日,当她爬到最高点体会到那种寒冷时会追悔莫及的…… 第213章 :死也不愿吃亏 总有一日,她会后悔的! 会吗……会吗…… 其实她也有些不确定,或许会,也或许并不会罢?龙斐陌曾经那样的喜欢过自己追求过自己,他那样自卑又自傲的人甘心为自己放下尊严,可为了权利还不是一样以为反顾的抛弃了自己。 可见权利的诱惑大过对自己的爱情,可换个角度来想,若是拿皇位来让自己换顾朝曦,自己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动摇的……那为什么,龙斐陌却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抛弃掉呢?或许他对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爱罢,否则也不会如此! 权利这东西,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细雨飘摇,天空一直笼罩在一片灰蒙蒙之下。 几个时辰后,天色愈来愈暗,似黑布般密不透风的笼罩着大地。 不知等了多久,阿妩的情况愈来愈糟蹋,脸色青紫的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大概是毒素停留的太久,阿妩忍不住开始痛苦呻吟。 媚儿望着,忍不住拿求救的目光望向自家主子,“小姐,阿妩……” 唐妙语耐心终于耗尽,此刻见安妩痛苦的扭曲着脸,也忍不住急的团团转,“上官蝶舞怎么还不出来?还要让大家等多久?他到底在干什么?难道要让大家一直这样等下去么?这毒的解药也不是配不出来,若是刚刚下山去指不定现在已经解了!” 玲珑微微蹙着眉峰,面无表情。 喜儿站在她身后,听闻此言也只是翘了翘嘴巴,她对这个和自己小姐一直作对唐妙语没好感,对她的丫鬟更加没好感! 满草棚只有唐妙语嘀嘀咕咕的声音和阿妩痛苦的呻吟声。 又过了一会儿,唐妙语终于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雪玲珑,“你不是答应我会救阿妩的么?难道就这样看着?” “急什么?”玲珑说:“刚刚那位公子不是说了此毒不会危及性命么。” “可……”唐妙语急道:“可再不解毒若是毒入骨髓阿妩望着自己这幅容貌也会忍不住自杀的呀,这不是逼她自杀么!” 的确,若是女孩子拥有这么副堪比鬼魅的容貌不自杀也会吓死别人! 那身上的青紫色就和阿凡达绿巨人似的。(.好看的小说) 既然唐妙语肯开口求人,玲珑也不是什么识趣的人,再说人都到了这里,若真死掉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思? 玲珑走出草棚站在茅屋前,正要伸手推门,门已被人从里面推开。 花衣乌发的俊俏少年,带着满身酒气站在门前,一双眼蕴涵着水雾,那水雾似乎随时都会从他眼眶滴出来凝聚成珍珠,那样子真真比女人还女人,微微挑起的眉,妩媚倾城,诱惑人与无形。 “小玲珑,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几日不见想奴家了?” 雪玲珑眼中的惊艳在上官蝶舞开口说话的那个瞬间转变成嘴角抽搐,“的确是很久不见,我也的确是想你了;不过目前还有比想你更重要的事……”伸手指了指草棚中的阿妩,“花蝶舞,救救她吧。” 上官蝶舞只是盯着雪玲珑看,一边看一边甜腻腻地笑,连眼角余光都不曾施舍给旁人半点,“既然是小玲儿让我救的人,即便是已经踏进了冥王殿我也会把她拉回来的。不过区区奎星草嘛,奴家这里多的是。” 说着从新走进屋内,再出来时手上捏着颗红褐色药丸。 那方,唐妙语见到有人出来已经迫不及待走了过来,“喂,你可真够大牌的让本小姐在这种地方足足等够了三个时辰,知道的是你在炼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昏死了呢。 玲珑眼角一斜,唐妙语看到上官蝶舞手中捏着的药丸一下就将话吞了回去。 上官蝶舞媚笑,“谁说奴家在炼药,奴家明明就在睡觉的咩。” “什么?你居然在睡觉?!!!!”唐妙语一直以为上官蝶舞在炼药这才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久,可结果对方却在睡觉?而她居然就这么傻逼的站在这里足足等了三个时辰? “是呢,奴家就是在睡觉哟,呵呵呵呵。” 唐妙语咬着牙,又瞄了眼上官蝶舞手中药丸,随即更加气急败坏。 “就这么颗药丸就可以解了阿妩的毒么?药是现成的?你既然没在炼药那为什么还让我们等那么久,存心的是不是?!” 上官蝶舞终于用余光撇了眼唐妙语,嚣张道:“存心的又如何,不存心的,又如何?” 懒懒的语调,漫不经心的态度藐视着众人。 唐妙语冷冷一哼,耍哼道:“我知你是上官家的小公子,不过你也别得意,好歹我也是唐家千金,准太子妃,未来的龙炎皇后,你的眼睛最好给我放大点!” 上官蝶舞冷嗤,“真不知道阿陌是眼睛瞎了还是让猪油蒙了心,居然会想要娶你这么个粗俗又不堪的女子……哦,准确点来说阿陌娶的并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唐家势力,否则就你这样子给奴家当试药的奴家都怕你弄脏了奴家的药呢,哼……” 哼了一声又吃吃笑起来,见唐妙语怒不可歇的样子,伸出手指扬了扬手中褐色药丸,“要也不要,这毒还解也不解。若是再拖延时间不解毒可别怪奴家狠心把药捏碎了,到时你哪位丫鬟就等着自尽而亡罢!那么到时候这世间又多了一具枯骨哦嗬嗬嗬嗬!” 唐妙语伸手抢过药丸,瞪了眼上官蝶舞恨恨的走了。 玲珑望着上官蝶舞灿烂的笑脸,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花蝴蝶,我敢打赌,你今天一定没漱口!” 上官蝶舞浑然不在意,“小玲珑你真聪明,一闻就闻出来了!告诉你哟。奴家不是一天没漱口,而是三天没漱口了哦!” 话音刚落,玲珑脚随心动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嫌弃的表情,道:“浑身酒味儿,你看看你眼下的青黑,走出去人家肯定误以为大熊猫来了;话说,花蝶舞,你到底怎么了?这幅半死不活做给谁看的?也不对啊,你天天呆在这小茅屋内根本不出来见人;那么,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么?难道是你和萧离吵架了?不对啊,我看萧离对你体贴着呢;难道是上官家发生了什么?也不对呀,最后上官家可没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啊……难道是……”眼珠转了转,见上官蝶舞眯着眼,又道:“莫非是房事不和谐?萧离满足不了你……咳……咳……萧……萧离……” 话音还没落,萧某人就脸黑如锅底般出现在上官蝶舞身后。 玲珑讪讪地闭了嘴,想了想,催促上官蝶舞,“我猜的对不对你到是说句话啊,这么憋着忍着你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不会有人知道的。要知道替自己申冤知道么!” 似乎没有听到雪玲珑的长篇大论,上官蝶舞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能有什么委屈,这天下又有谁能欺负得了奴家?申冤?哼!小玲儿,亏你想的出来奴家毒的别人申冤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想着奴家会去申冤……” “那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的确,这个天下能欺负得了上官蝶舞的人的确没几个。 不说他血统高贵,不说他朋友不多却个个趋势滔天,富甲一方,不说他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名气,就说他这一生出神入化的武功与得心应手的技术,就说他这种乖张的死也不愿吃亏的个性,这天下能伤他的人玲珑还真想不出来。 上官蝶舞微微一笑,望了望逐渐暗下去的天气,垂下浓浓的睫毛,“奴家就是看天气忒糟糕,所以忍不住多饮了点酒多睡了几天嘛;没事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奴家这不是起来了么,哪儿真舍得小玲珑为奴家担心嘛!” “不会就好。” 两人一来一往正说的兴起,却突然听叫唐妙语爆发出一声尖叫。 声音刺耳却尖锐,刺的让不耐至极。 “她怎么这样了?刚刚还好好没这么疼?”望向上官蝶舞,冷声质问道:“你给她阿妩的到底是不是解药?她服了药为什么还会这样?!!” 却见阿妩此刻疼的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大抵是忒疼了忍不住用疼去撞地板,若不是媚儿抱着此刻怕是要撞的头破血流,而肌肤上的青紫不见了却变成的酱紫一样的酱红色,似凝了血一般的猪肝让人望了心底直打颤。 雪玲珑望了望阿妩又望了望上官蝶舞,见后者一脸平静的顽皮,不由得从心底打了个寒颤。 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上官蝶舞,更不要让身边的人去得罪上官蝶舞,谁知道他会不会心情不好就给自己安个连带罪,然后把自己政治的半死不活呢。 阿妩可没惹他罢?可就因为唐妙语说了几句话却让阿妩疼的去拿头撞墙,上官蝶舞实在的忒狠了!千万千万不能得罪哟!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最糟糕的不是不知道怎么死的,而是生不如死! 上官蝶舞望像草棚内撞头的阿妩,轻轻地眨了眨眼,淡定的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不过他说的可不是这话,而是另外一句。“那女的额头不太平,奴家觉得多撞两下能抚平她凹凸不平的额头。” “你……你太可恶了!” 唐妙语气的跺脚,恨不能将那花衣乌发的少年大卸八块来泄愤。 最终,经过一番生不日死的挣扎阿妩成功的渡过了这个期限,身上的毒也解了不过身上一身猪肝般的红色却还是没有退。 唐妙语想问到底是什么原因可又不想示弱和上官蝶舞说话,忍的内伤,最终是萧离觉得她们忒碍眼了这才告诉唐妙语答案,让她们尽快下山。 第214章 :谁?快放开我! 唐妙语主仆两人带着昏迷过去的阿妩乘着马车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下山去了。 玲珑望了望暮色,心中想着那个人,心不在焉的和上官蝶舞聊了会儿,忐忑自秀眉中闪过,怕上官蝶舞自己说出那个答案,终于坐不住,起身告辞。 “小玲珑慢走哟,有时间记得来看奴家,奴家会想你的哟。” 玲珑最终也没有等到上官蝶舞开口,而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提起勇气去问那个答案,此刻,头也不回走掉,边向前走边道,“若是真的想我可以来顾府看我,我一定让阿曦拿最好的美酒招待你,保证让你喝个够……” 最后一句话,若有似无的飘散在空气中。 少年原本灿烂的笑脸一瞬间黯然了下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郁。他扑到门栏上望着雪玲珑逐渐走远的背影,自言自语般对身后的萧离道:“真羡慕……阿离,我好羡慕……” 语气酸楚的让人觉得揪心。 少年微微笑着,一张脸却写尽苦涩与无边绝望,“真的……好羡慕呢。” 空气中飘来一声叹息。萧离转身,进了内屋。 不一会儿,上官蝶舞似换脸般变了表情,之前的悲伤通通不见,又是一脸嘻嘻哈哈,“阿离,咱们也下山罢,这茅屋虽偏僻不会让人打扰,可奴家想睡软软的大床了嘛。” 望着茅屋中央那张奢华的大床,萧离抽了抽嘴又望了望屋中央的软榻。 茅屋虽然是茅屋,可这茅屋内的东西那一样不是价值千金? 不想呆在这里就直说啊,他一向纵着他,不可能会勉强他呆在不想呆的地方。 “嗯,我们下山。” 上官蝶舞笑起来,诸多要求,“我还想要去翠红楼和万花楼看看那家生意好,哪家的姑娘叫的更大声,哪家的姑娘更放得开更会打扮更招人喜欢,哪家的姑娘有没有研究出来什么新的招式!” 萧离点头,“嗯,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 上官蝶舞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不过一瞬又沉寂下去,似乎从没有出现过,“我还想……离开这里……阿离……我不想再待在龙炎国了……随便去哪,不管去哪都可以……总之……不要再待在这里……” 萧离沉吟了一下,点头,“好。” 上官蝶舞忽的回头对他一笑,大大的一个笑脸,“嗯,阿离,你真好。” 萧离轻轻勾起唇角。 他的诸多要求,好的或者坏的,缺德的或者饶心肝的,又有什么是他不能满足的呢。 他乐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天涯海角跟随着他,娇宠着他,甚至……哪管世人背后说他惊世骇俗,败坏道德。 玲珑回到顾府时已是入夜,门口的雕花琉璃灯笼闪烁着光华。 守门的小厮见她回来,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侧夫人,您回来啦,管家特意吩咐给您留着灯呢,就怕侧夫人回来时被磕着绊着。” 尽管说的再好,可那句侧夫人摸着玲珑的心与肝,时刻提醒着她,她只是侧夫人,而不是正牌少夫人。 府里的小厮记得她这个侧夫人的同时还惦记着少夫人! 点点头,忍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她淡笑,“嗯,辛苦你了,你们主子呢?他回来了么?回来多久了,刚回来么?” 琉璃灯笼下她柔美的笑惊了小厮的眼,忍不住赞叹道:“侧夫人您可真美,难怪主子对您这样好。主子回来的很早,下午时分就回来了,此刻怕是已经就寝了罢。” 玲珑走进去,没再说什么。 走了几步,朝身后的喜儿道:“不用你伺候了,喜儿你回放休息吧。” 喜儿乖乖点,目送着玲珑改了路线朝着顾少的东院走去,忍不住在背后偷偷笑。 小姐是想顾少,忍不住要去见顾少这才不好意思的支开自己罢! 嘿嘿……顾少和小姐,好甜蜜呀! 看来小姐和太子和离跟着顾少真的不错,虽然只是侧夫人,连婚礼都没有举办,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小姐很幸福,而且现在少夫人不在,凭小姐的家世和才貌再加上顾少对小姐的宠爱离正室的位置还会远么! 东院一片漆黑,玲珑站在东院大门前眼底显出一片黯然。 他……并没有等着自己回来,而是早早的就寝了,不像自己,他若不回来自己是一定要等到他回来方才入睡的。 或许自己在他心底的位置真的很淡吧,淡的连一个等候一句吩咐都没有。 其实她该知足的,他没有赶走她,还允许下人们给了自己侧夫人的侧号,甚至偶尔会跑去锦绣园看看自己,甚至还会……,他并不是个纵欲的人,却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自己,虽然多少是她动了勾引他的心思,可若是他真那么好勾引,也就不会等到今天了,该知足的,真的该知足的。 他对自己已经够了,最起码除了洛冰舞再没有任何女子可以和自己一样那么接近他! 而且相比较以前,自己以前离他很近很近了不是么! 想到此,忍着心中落寂,玲珑转身走回锦绣园。 锦绣园也是一片黑暗,玲珑暗暗有些后悔没让喜儿点了灯再去睡觉。 黑暗中,一切都仿佛变的小心翼翼。 玲珑小心翼翼摸索到门边,双手抵在门板上,微凉的感觉传递到指尖连手指都似乎凉了下来,微微一使力推开了门,抬高腿跨过门栏,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桌子摆在进门的左手边,灯火与火折子摆在右边的案几上。 太黑暗了,什么也看不清,偏偏今晚连月亮也没有! 玲珑走了几步,骤然感觉有强烈而灼热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不由的顺着目光让过去,可她目力并不好,也没有江湖中传说的那种夜能视物的功能,一眼望过去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可偏偏那种感觉却格外强烈,一时间只觉得忐忑。 “谁在哪里?” 她问了一句,自然没人回答。 又过了一会儿,这种感觉慢慢淡下来,玲珑放下心来,感觉未必对,或许自己太多疑;吧。 心里抱怨着,她摸索着往右边走去,尽管她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却仍是让不知名的东西给绊了一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可在黑暗中什么都升级,包括恐惧。 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两步,她在后退之时再次被绊倒,身子已经快挨到了地上,天旋地转间,却被一只大手提起胳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接着倒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中。 玲珑一下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惊叫,压着嗓子道:“谁?快放开我!!” 该死的,她的感觉居然没错! 说话间,又是挣扎又是嚎叫,心都要跳都嗓子眼了。 说不出的惶恐与不安,从来没有这般恐惧过,她也的确从没有独自面对过任何危险场景,顺风顺水的一路走来,路上即使有障碍也有人早早清理掉。 那个人的手摸上自己的腰身,灼热的手掌贴合着单薄的衣裳,那种温度从腰腹上开始蔓延,那人手微一使力将玲珑身体强硬的揽过去禁锢在胸前的臂弯中。 玲珑大骇。“谁?放开我放开我……快放开我。” 却忽然,响起一把性感的嗓音,麻酥的让人忍不住打心底里叹息。 “别怕,是我。” 玲珑一下就停止了挣扎,身体僵硬在对方怀中,微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怎么回来?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吓死我了,你不是睡了么?”忽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亲眼见他入睡过,不由改了口,“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说话间,轻轻吞出一口气,见对方的手还放在自己腰身,而自己整个被他手臂揽着抱在怀中,唇瓣微翘,露出一丝甜蜜笑容。 之前的不安与恐惧通通消失,只觉得心里都像是吃了蜜一般的甜,连带着脸颊也觉得热热的,如果此刻灯火通明定会看到她绯红脸颊。 “你,放开我吧,点灯吧,好黑暗!” 那人却并没有放开她,黑暗中他目光如炬,目光灼灼盯着她,微微低下头,在她圆润秀气的耳垂边吐气如兰,“吓到了?” 玲珑一愣,有些窘迫,“谁、谁让你不说话也不点灯的,我没被你吓死才好呢;你、你来找我干嘛?有事么……”竟有些结巴,可那软软的语调却不自觉的撒着娇。 连她自己都意识到这真的是一大进步,以前她从不敢也从没有机会和他这样说过话,可现在却能被他抱着,在他怀里撒娇。 为了这一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那人听罢,沉声低笑,笑声酥麻,就响在玲珑耳边,她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是软的,“唉,你还真的笨的可爱。” 玲珑距离力争,“本来就是你先吓我的!我怎么会是先知道你在我的房间?你以前不是一向不喜欢看到么,这次怎么跑到我房间来了?还有还有,你到是说说我哪里笨了?若是说不出来以后可不许再进我的房!” “你的房,恩?”微微上扬的语调,拖到无限漫长,真真是风骚入骨,“这顾府一草一木,哪怕就算是一颗沙石那也都是我的。哪里是你的呢;不许我进你的房,恩?行啊,那你进我的房吧……”想了想,又笑起来,“你若不笨,怎么会吓到?顾少守卫森严犹如铜墙铁壁,即使是江湖中最顶级的高手若没我同意想沾染顾府的一草一木都不可能,除了我,你认为还有谁能轻轻松松入了你的房,恩?” 第215章 :被别的女人取代 他能不能不要一直恩啊恩啊的恩? 恩的玲珑脸颊绯红,连耳根都是热的。(.好看的小说)微微嘟起唇,带着小女儿的娇态,她娇嗔道:“阿曦,你坏你坏你就是坏,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我房间来你说你安的什么心?你说你坏不坏?” 这个人不是顾朝曦又是谁? 玲珑非常清楚女儿家在男人面前表现那一面会更加可爱,以前她想表现可对着他一张冷脸肯定表现不起来,可现在有了机会,必定不会放弃。 不管怎么样,她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抓紧他的心,继而套牢他的心! 娇嗔,撒娇,适当的耍耍小聪明,在他面前偶尔耍耍赖,那是让一个已经对你有好感的男人最致命的利器,虽然她不清楚顾朝曦对自己的好感是因为那纵情的一夜还是因为上官蝶舞下药的效果,可不管哪一种,她都必须抓紧!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她在祈祷,千万千万别是因为上官蝶舞下药的关系,她在祈祷,上官蝶舞那一晚给他下了春药之后并没有再下其他什么药,比如情蛊什么的…… 他闷哼一笑,头微微低下去,几乎和她唇对着唇,她的脸再次火热,不过最终他的唇也没吻上来,隔着那么一点点暧昧似有似无的距离,反而让玲珑觉得致命。 “我坏,难道你不喜欢么?”深呼吸一口她身上的馨香,明明是他从前不喜欢的,可那一夜之后似乎上瘾般怎么都觉得不够,不由得为自己的反复无常而心烦气躁,语气却呢呢哝哝,“黑灯瞎火、夜半私语、郎情妾意、女有心男有意,不如,我们来做点别的什么,恩?” “为什么是女有心男有意?难道不是男有心女有意么?” “难道你对我没有心?你敢说你多我没有心,恩?” “……”咬着唇,玲珑偏过头不语。(.) 她对他的心,日月可昭,她很想这样坦然的承认自己对他的心,可想起往日他那些什么“最讨厌主动、送上门来的女子”一时间又忐忑的收了话语。 想到他的话,不由得又微微大着胆子娇嗔,“除非你承认你对我有心,我就和你做,你若是不承认,今儿个就不做了!” 做运动,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最频繁的互动。 玲珑也乐意躺在他身下任他肆意,一个你爱慕的男人时不时的想着你的身体,怎么能说不是另外一种在乎,另外一种爱呢? 他如果真的只想单纯的泄欲,大可不必来找她不是? 想到此,玲珑有些得意与甜蜜,手臂熟练的攀上他的肩膀,细细的胳膊绕着他后颈,另一只手臂在隔着衣料在他胸口摸摸捏捏,听到气息加重,得意的眯了眼。 他爱她的身体,即便只是身体,那也是爱! 而她要做什么呢? 尽量的……抓紧他……就算抓紧不了他的心,也要抓紧他的身体,让他惦念她的身体,记得她这个人,让他只除了和她做这档子事外,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趣…… 这样,她不也赢了么! 彼此间鼻尖对着鼻尖,唇相距不过半寸距离,他幽兰色瞳孔在黑暗中发出狼一般的幽光,像看猎物似的紧紧盯着她…… 她为他那样的目光而得意,从前只看到他用这样的目光看洛冰舞,何时会将这种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投向她?男人这样看一个女人的时候,证明那女人身上有他想要有他感兴趣的东西,或者是女人的身体,或者是女人的心,不管是哪一种都足够她得意,心低闪过笑意,不由得的贴上他。 她的身体蛇一样攀上来,似妖精缓缓蹭着他的……黑暗中,感官尤其放大,他吞咽了口水,捧着她的头,闭了闭眼,一下就吻了上去,凶猛而不受控制的掠夺着…… 她的唇软软濡濡,柔软的不亚于任何一个女人的唇,并且带着清甜的味道,丝丝缕缕的响起从他身上闯入他鼻端,激起他心中无限怜惜与欲望。 越吻越深,两人皆被对方吻出浑身火气。 停下时,隔着黑暗,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瞪视着,突兀的空气中只有他们浓重的喘息声,不过一瞬,两人再次互不相让的迎像对方,撕扯着彼此的衣裳…… “去床……上吧……“她说。 他点点头,懒腰抱起她很精准的将她一把甩上床,并且没有弄痛她,她不由得的怀疑他是不是经常和人这么练习过,否则力道怎会把握的如此之好。 “你……唔……” 她什么还没问,他已经倾身压了上来,狠狠拿自己的唇堵住她。 她喘息,依依呀呀的声音娇软无力,哝哝软软,欲拒还迎,似诱似勾似颤,他的一颗心像被水浸泡过,对她满眼怜惜。 不负所托,顾朝曦的确克制不了自己,哪里膨胀的似要爆炸,对着她的身体,他似乎完全没有抵抗力……每日必和她一次或者多次运动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 习惯! 扑捉到这两个字字,顾朝曦只觉得全身如糟雷击。 那种对她的厌恶再次漂浮上来,深深浅浅,却真真切切的厌恶让他不解自己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和她这样那样。 他明明从不曾对她动过心为何忽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他如果真对她有心怎会发现不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可自己心中对她的怜惜却真真切切存在……这到底算什么? 他爱他的小傻妞儿,为什么同时还会怜惜别的女人? 难道一个男人,一颗心可以同时装下两个女人么?一个想占据她的心,一个想占据的肉身?就像自己对小傻妞儿必定要先占了心才站肉身,可对雪玲珑虽然没有占有她心的想法,可那种身体上的感觉,那种占有却真真存在这。 如果真是这样,待他找到小傻妞儿又有何颜面面对她? 虽然她未必在意,可他会在意啊! 他有多情风流的血统,难道他和自己那多情花心风流的母亲一样同时爱着许多人?只是之前没发觉,在那一夜之后才发现其实心底是喜欢的……? 顾朝曦觉得滑稽又可笑,并且深深的厌恶着这样的自己,可是,他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证据,因为他的的确确同时想着两个人……并且……后者的分量越来越重。 他忽然害怕,若是有一日他再记不起他的小傻妞儿,他的小傻妞儿离他越来越远,他心底的位置被别的女人取代那会是何种感觉…… 会不会,生不日死? 惶恐不安又有些无力的感觉充斥着全身每一个感官,他觉得心中有什么在随着身体火热的温度在燃烧流逝……不同的是身体越烧越热,心却越来越冷。 微微抬起身子,用两手撑着床板,居高临下地服侍她酡红脸颊,他微抿起唇,紧紧皱起眉头。 一定有问题。 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即使身体出问题被控制了,可心呢?难道心也能被控制?不可能的,他自制力一向很强,催眠之法对他根本没用,所以不可能,那么这又怎么解释? 莫非真是自己太花心了? 不行,改日一定得找上官蝶舞问个清楚,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莫名其妙!可惜,上官蝶舞在一日之后却再也没有影子,虽然他并没有刻意去找,可眼下却不找不行,若是有什么可以控制住人心,那么问上官蝶舞一定没错! 望着身下这张近乎完美的女体,他微微眯了眯眼,眼眸中幽光闪烁,一时情绪复杂,他并不想一边挣扎着占有她,也不想一边怜惜她,更不想莫名其妙的让小傻妞儿在自己心底流逝…… 该死的! 为什么派出去找她的人还没有消息呢?她到底逃去了哪里……她又能去哪里? 他的傻妞,到底去了哪里?!!! “怎、怎么了,阿曦,你怎么停了呀……” 她软软撒着娇,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色,可那种不安却让她在一瞬间做出来动作,弓起身子,抬高胳膊,将他脖颈勾下来吻上他,软软濡濡地娇语,“阿曦,你怎么了?看着我,别移开眼,我知道你能在夜晚能视物的……难道我不美么?这具身体不美么,你不想我,不想要我么……可是……你的那里可想着我呢……” 她的气息近在咫尺,吹拂在他近乎麻木的脸上。 颤栗的感觉酥麻的从身体中各大感官中传来,偏偏,她的手不安分极了…… 吃吃笑起来,像是妖物般媚人,“你说……你想不想……阿曦……你想不想……” 说着,拱起身子抬起头,吻了吻他唇,在他唇瓣上打着转,来来回回。 “不是一次,也不是两次,你不是被迫,也没有吃药,已经和我有很多次了哦,再多一次也不会怎么样嘛……” 的确,他们的确有很多次了! 不是被迫的那一次,而是之后很多很多次不受控制的……既然这样,再一次又怎么样? 紧紧皱起眉头,他可以控制住心的心,却控制不了身体,闷哼着从鼻端溢出,身体有一种狂躁的感觉在叫嚣着,一边是小傻妞也的冷言冷语,一边是玲珑的妖娆妩媚,一边是心底的柔软,一边是身体叫嚣…… 是谁说身体的感觉是诚实的? 当她吻上他的时候,当她在他耳边软软娇语说“阿曦,要我”的时候,他再无法控制住身体……将她推到在床上,彻底臣服…… 他从来都是果决的男子,想做什么并专心决绝。 既然决定了要做,他并彻底将那些恼人的情愫与秦九一起抛出脑后,只专心与眼前美景。 第216章 :感情来得莫名其妙 吻划过她眉心。 顾朝曦沉沉笑着,“这里……很美……”说着手指勾了勾又轻刮了下,惹来她依依呀呀的叫唤和颤栗,拱起身子,那美好的弧度让人膜拜。 “阿曦……”舔着唇,她红着耳根有些不敢看他,其实这么黑暗,根本看不到什么。 他喜欢豪放点的女子还是矜持点的女子?这一刻她有些把握不住他的心绪,再加上实在很羞,一时间不知道脱口而出的话连自己都愣住了。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说罢,一下却愣住了,顾朝曦很讨厌女人主动,她这样问,他会不会,反感? 咬着唇,玲珑后悔的皱起眉,可同时有有些期待,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顾朝曦抱着她的手微微一松,她的心无限下沉,然后他的手再一紧,她觉得自己一颗心随着他手指松动的弧度莫名其妙的变换。 “爱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他懒懒哼笑着着,却并没有生气。 爱怎么,不爱又怎么样? 玲珑不满,却被他的语气弄乱了心,被他身体的高温烫的全身着火,只觉得心醉神往,摇头之后,又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无意识地“嗯,嗯”两声。 “呵,很舒服是么。” “嗯……” 缩了缩肩膀,她倔强地抿着唇,提出要求,“我有一个要求。” 她从来没对他提起要求,他忍了一下,“说!” 她笑起来,眉眼飞扬灵动的很,哪儿还有往日的装模作样与矜持,他发现这样的她比之前可爱多了! 玲珑说:“你还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阿曦,你如果不叫我也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可是我想你能叫一次我的名字,可以么……” 有点软有点硬气,偏偏又有点可怜的语气,真真磨人。 顾朝曦垂下眼望着她,“以前不是叫过么……” “那不一样的……”玲珑咬了咬唇,望向他那里,故意诱惑的舔了舔,“阿曦……你知道那不一样的……你以前叫我七小姐的时候生疏又陌生,即使是叫我玲珑的时候也从来都带着遥远的距离感……我不要那样……阿曦……我爸爸妈妈叫我小玲儿……你也这样叫我一次……好么……” 这个要求,顾朝曦实在是拒绝不了。[.超多好看小说] 犹豫了一下,他妥协般轻唤,“……小……玲儿……”虽然很生硬,连顾朝曦自己都知道他并没有带什么感情,可换来的却是她热情如火的亲吻。 一时间,顾朝曦竟觉得有点感动,原来自己一句话可以换来她如此心甘情愿的付出么?顷刻,心底似乎软了一角,很糟糕的,他发现似乎自己打从心底里开始怜惜她了。 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可望着她卖力亲吻的画面,又觉得理所应当。 一番剧烈运动过后,两个人实在是累的动不了了。 空气漂浮着某中暧昧的味道,一切恢复安静。 顾朝曦侧躺,手臂微微曲卷揽着玲珑纤细腰身,她的手指顽皮的在他胸前画圈圈,他被逗的有些火,一把捉住她,沉声威胁道:“你还想再来一次么?” 再来就再来……虽然玲珑很想这么硬气的回他一句,可她实在累的动不了,于是在他发飙前赶紧缩回了手,“不来了不来了!” 他似有些满意,揽着她腰身的手臂紧了紧。 她嘴边有甜腻腻的笑容浮上来,靠在他胸前,躺在他的怀抱,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这是她一直以来盼望却望不到的东西,却忽然被实现了,此刻哪怕就算让她立即去死,她也是愿意的! 爱情呵……真是个磨人的东西…… 一时间两个人都很安静,却半点儿也不显得尴尬,这是在之前绝对不会出现的场景。 连顾朝曦都觉得很奇妙。 嗯……世界很奇妙……他的感情来的同样……莫名其妙………… 又过了一会儿,大抵是熬不住沉默,顾朝曦随口问道:“爸爸妈妈是什么意思?” 玲珑答:“是父母亲的意思,和你们这边叫父母爹娘是一个意思。” “玲珑……你、到底来自哪里?” “我和洛冰舞一样来自千年之后的现代……”玲珑有些焉焉的住了嘴,偷偷去看顾朝曦的脸色却只看到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嗯……我和她,来自一个地方,一个自由自主和平开放名叫中国的地方……” 顾朝曦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听到那个名字,不过一时也没说话。 这次的沉默有些诡异。 因为玲珑有些忐忑和不心,同时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不甘也浮现了出来。 这个名字……还是不能提啊! 他还是惦记着洛冰舞那女人,还是没忘掉她,即便是在她的床上! 要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顾朝曦根本不可能忘掉洛冰舞,如果他表现反常点或许她会好受点,可……不反常才是最大的反常,他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玲珑一时间不知是悲哀还是欢! 不甘在心中发酵,指甲深深陷进皮肉中,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一味的在自己的思绪中走神。 又过了一会儿,玲珑不甘地啜着手,吴侬软语地道:“阿曦……我们那个世界很有趣哦……那是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 “你不累么……”顾朝曦打断她,轻笑闷笑,“这么有精力,不如咱们再来一次,恩?” 他这么说到底是想和她再一次,还是只是不想她在继续说下去? 玲珑乖乖闭了嘴,脑子转的飞快,可转的再快也没用,因为根本揣摩不到这个男人这一刻的心思。 “你、派去找她的人有消息了么……阿曦……你真的就这么放不下她么……”手指在自己发梢上打着圈圈儿,玲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准备探探顾朝曦的心思。 这个男人心思一向深沉,又岂是一般人可以随便猜测的? 他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地答案。 “那是我八抬大轿名门正娶的女人,是整个顾府的女主人,现下莫名其妙失踪了难道我不该找么。” 其实玲珑关心的并不是他该不该找,而是他想不想找。 “她根本不是莫名其妙的失踪的!她是有预谋的失踪的,她根本不想嫁给你,不想成为顾府少夫人,你为什么还要找她!”玲珑声音有些变调,“难道你忘记了那天你是怎么昏迷下去的么……” “别再给我提那天的事!”顾朝曦不耐地打断她,因为气愤与不忿,胸膛微微起伏,“玲珑,那天的事情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提。” 他自制力一向非常强,能让他情绪起伏的人或物,真的很少很少,而今不过一句话,他却能气的胸膛起伏,可想而知他有多么在乎洛冰舞! 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酸涩,玲珑换了种语气,委屈而有又些悲愤地说:“我知道那天的事是你的屈辱,其实那又何尝不是我的耻辱?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成婚,我嫉妒、羡慕已经够痛苦了!可当秦九那女人将我骗来新房的时候我更加为你痛心,你这么爱她,这么想着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她故意曲解他因为何事和气愤,电光火闪间只顿了一秒,继续说:“她将你迷昏,还将你……” 顾朝曦身体忽的一震,那一刻,空气压抑的近乎死寂。 玲珑侧着脸,脸色一刹那灰白,她并没有继续说,而是等着他问。 果然,不出所料,他的确问了。 “那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语气生冷而僵硬,完全没有半点感觉。 他能忍了这么多天没问,玲珑真的很佩服他的隐忍力。 若不是她今晚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肯定不会问,一定会让这个问题深埋在心底,直到她见到那个女人的那一刻,然后,亲自问出口。 她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 但凡有一星半点的机会,她都不会给洛冰舞一丝一毫机会,哪怕有个苗头,她也要在未生根发芽之前将它掐死。 “那晚……那晚……”咬着唇,玲珑欲言又止,她知道这个男人夜晚也能如白天般视物,因此她的表情一露一丝山水,逼真的就和真的一模一样! “说!”顾朝曦似乎耐心用尽。 玲珑抽了抽鼻子,眼眸恍惚完全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 “那天我以太子妃的身份来参加你的婚礼,虽然我做不到祝福你和她,可我还是来了……因为……”说着,眼眸中浸出一点泪水,神情凄楚,楚楚可怜。 “因为什么?”顾朝曦语气听出情绪。 “因为可以看到你穿着新郎吉服的样子,那曾经是我盼了好多年却一直攀不到的东西!”顿一顿,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眨回去,继续说:“到傍晚的时候,我准备离开,洛冰舞的丫鬟在门口拦住我请我去新房一趟,我没问她为什么要请我,因为我知道要见我的一定是她主子,而她主子一向和我不和,所以我跟着来了……我以为她是要刺激我没有能够如愿嫁给你、我以为她是想来向我炫耀或者故意激怒我让我发狂……” “她为什么要刺激你?为什么要向你炫耀?”顾朝曦适时的提出疑惑。 玲珑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谨慎的思维,“以为就在你们大婚不久之前我和她见过一面,她和我本来就不和,我……我那时候拿十殿宫主抛弃她的事情刺激她……打击她……她一向是个有仇必报之人,而我也不是个会退缩的人……所以我就去了!”顾朝曦没再说什么,玲珑不敢露出丝毫不妥的表情,咬了咬唇,继续说:“我去到房间的时候,一路上没遇到任何人,我还当是你们、你们要洞房这才不准任何人接近,哪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你已经陷入昏睡,正被她绑在床……上……” 第217章 :蔓延全身,极致的冷! 顾朝曦的拳头捏紧,玲珑甚至能听到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分心。 “她问我想不想成为你的新娘,我知道很不应该,可、我想、我真的很想,而且我和阿陌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或者说我们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更准确一点罢;这一点,我相信你也是清楚;你知道,从我成为七小姐之后,就一直有很多男子追我,可我都不喜欢,都看不上;阿曦、我、我一直为你留着,虽然你并不稀罕。我回答洛冰舞,我想成为你的新娘,很想,任何方法只要给我机会我就愿意!她听了给了我一颗红色药丸,很明确的告诉我那是她研究出来的春药,说如果我真的想,就必须亲自把药喂给你吃掉……并且答应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声音完全淡了下去,近乎虚无。 咽了咽口水,似乎被顾朝曦身上强烈的气场所吓到,玲珑瑟瑟的缩了缩脖子,眼眶也红了,“她的条件是出城令和通关文牒,我把东西给了她,药,药我也喂给你吃掉了……”眼泪终于落下,玲珑也不擦,只倔强的扬了扬下巴,“你觉得我很下贱是吧,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下贱!用如此不堪的方法逼迫你和我在一起,明知道就算成功了你也只会厌恶我,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想和你在一起,那怕一天、一夜、或者一刻,只有能真正的拥有你我就不后悔,就算你说我下贱,我还是不后悔!” “我知道你很讨厌那些主动贴上来的女孩,可是怎么办,即使你讨厌我还是克制不住想要更加贴近你一点再一点……顾朝曦,我是不是真的很下贱……明明有那么多喜欢我对我好讨好我的人……可我却通通不喜欢,他们对我再好又怎么样……他们通通不是你……” 再好又怎么样……他们终究不是你…… 心底独一无二的存在,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顾朝曦忽然读懂了玲珑的心思。 他精准的抬起手擦了擦她脸上无声流淌的眼泪,手指的动作很轻柔,可脸上却是一片木然,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这一刻,似乎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是,你是很下贱……”他这样说:“你和我一样下贱……” 即便是说这句话,他脸上依然很木然。 木然到找不到丝毫情绪,木然到连幽兰色瞳孔中都是一片空洞与死寂,仿佛有什么在心底死去,原来竟是这种感觉。 最痛的不是被心爱的人在婚礼上抛弃,不是她不要你,不是她拒绝你,而是她将你的自尊踩在脚底下践踏却还觉得不够,拿他的心死去换她逃跑的生。 她可以逃跑,可以跑的很远很远……可她不该……不该践踏过他的心与自尊后将它弃如敝履的……抛给别人…… 要知道,他的脆弱,除非他自己暴露,否则就凭他秦九又凭什么去践踏? 她不但践踏了,还让别人跟着践踏。 他在她的心底,这么不堪?原来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够不到边缘,甚至连一星半点的影子也没有…… 可笑的是,当前一刻玲珑说起自己那个世界多么多么美好时,他还心心念念想着找到她时她能说给他点,所以才这般迫不及待的打断了玲珑…… 秦九秦九……秦九…… 他真怀疑,那个女人还有没有心…… “来日……逮到她时……”他没笑也没哭,只是眼眸中却冒出嗜血的火焰,仿佛要吞噬掉所有一切般的滔天怒火,那火焰将他的瞳孔彻底点亮,“我一定破开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心!” 玲珑一惊,心底生出一种极度的不安。 人说极爱才会极恨,那么强烈的恨意,他究竟是有多爱秦九才会如此恨她? 恨! 若是他一直恨着秦九,那么她是不是有机会让顾朝曦转而爱上自己?并且他现在对她有感觉的不是么? 玲珑正暗自得意,她以为她多年来的愿望终有一日会思想,可她没想到变故来的那么快,打击来的如此汹涌。 第二日,玲珑被顾朝曦下令囚禁在锦绣园,并且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不准玲珑踏出锦绣园半步。 穿越千年时空的两个人,同时落入另一个空时,然后再相遇,应该是极有缘分的。秦九是个比较相信缘分的人,然而蹴鞠场初见雪玲珑之时,秦九就没想过她会和雪玲珑有缘。她深知,两个人即使来自同一个地方,也不是一路人。 九月九日,暮色十分。当她脱下那一袭大红嫁衣拿着和雪玲珑交易来的出城令带着怡宝出城,从偏僻的山区遇到杀手阿妩和另一名女子时,她相信了她和玲珑有缘,孽缘! 不是没想过雪玲珑会如此轻易放了自己,只是没想到她这么狠,将她的消息卖给了唐妙语。 严格来说,唐妙语和秦九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是她不小心偷看到了她和龙斐陌的奸~情,而现在龙斐陌已经宣布娶唐妙语,那么这种理由也就不成立了。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追杀她?秦九不懂。 所以她给自己找了个唐妙语继续追杀她的理由……微微扬起下颔,她朝对面持剑而立的阿妩挑衅地笑,几分不屑,几分嘲弄,“想了许久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唐妙语一定要追杀我,今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阿妩表情一变,“什么?” 秦九哼了哼,很不屑的抬起头,“我知道,她是脑残嘛!哦……对了,你们知道脑残是什么意思么?不知道吧,怡宝儿,你知道么?”说着秦九转过头,朝身边面无表情的怡宝眨眨眼。 阿妩被气的脸色涨红。 怡宝眼帘一斜,板着万年面瘫,面无表情道:“唐小姐脑袋残疾。” “好样的怡宝儿。”秦九打了个响指,拉着不忒乐意的怡宝抬脚走了几步,跳上一处斜坡的大石头上,居高临下地往向斜对面的两人,勾了勾手指,“我原本以为脑残的只有唐妙语,没想到阿妩小姐你脑残的程度和你的身高一样高!” 她明显在故意激怒阿妩,怡宝伸手扶了扶额,等待着阿妩的惨状,然而事实上她所料不差,在秦九左一句“你一定不敢过来”右一句,“打不过我就跑吧”综合一句,“我劝你赶紧原路返回”之后,阿妩冷着脸提着剑刺了过来,身后的媚儿拦也拦不住。 “阿妩,她会使毒,小心中计!”那个位置,高处又顺风,媚儿原本要追过去,又一下退了回去,“阿妩趴下!” 秦九扬了扬手,近乎透明的粉末从她指缝中顺着风朝阿妩吹起。她冷冷笑道:“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迟了!”又说,朝着媚儿道:“这位姑娘,你大概不知道,真正的高手所制造的毒药,大半都不需要接触人体就可入毒,即便是沾到她的衣裳,毒性也不会有丝毫减若。我虽然不是高手,可我能胜过任何高手,所以我劝你,为了避免中毒,还是走远点吧。”又有些洋洋得意,“告诉你哟,你站的那个位置,只要风再大点,你也逃不了。” 媚儿大骇,又见阿妩剑掉在地上,捂着脑袋歪倒在地上,立即运气轻功推开几米远。 “你、你、你刚刚是故意站到上面去的!你使诈!” 秦九笑眯眯的歪着眼,大方的承认,“所谓兵不厌诈,你们都能龌龊的来暗杀我了,我还不能使使诈嘛?我要是不故意站在上面怎么能让那么顺利的阿妩姑娘中毒呢?傻姑娘,赶紧走吧,我没耐心陪你们玩儿,看看阿妩,难道你也想试试这毒的滋味儿?” 秦九不是没耐心,是没时间。 她不确定她逃跑的时间有多少,不确定明天一早顾朝曦若是醒来见不到她的人会不会发狂,会不会发动所有的人来找自己。 所以她必须在他还未醒时,能跑多远跑多远…… 当然,如果顾朝曦不找自己,那是再好不过的! “啊!”大概是疼痛所致,倒在地上的阿妩忽然惨叫一声,媚儿惊骇的发现,阿妩身上白嫩的一身肌肤迅速发青发紫,那青紫从她脸上开始,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处! 她再望望若无其事的秦九和她身后丫鬟,见她两人一脸安之若素,不由全身一震,寒意霎时蔓延全身,极致的冷! 就连提着剑的手也开始颤抖,真的很难想象若是自己变成这样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解……解药……”她明明想大声说话,可发出的声音宛若蚊子。 秦九从大石头上跳起来,稳稳落在地上,怡宝紧随其后。 “姑娘,你不会这么幼稚的问我要解药罢?我最后做点好事告诉你吧,赶紧带她去解毒,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再耽搁下去……呵……那可就别怪我不给她生路!”留下这么一句话,秦九和怡宝一前一后消失在媚儿视线中。 怡宝将滑落在肩头的行李往上提了提,那种乡土气息浓重用布料包裹的行李,“你这次虽然下手很重,我看的出来,你还是手下留情了,对阿妩那种人,没有必要。” 山路崎岖并不好走,秦九扒开前面树枝,低着头走过去,“哎呀怡宝儿,咱们就算不为咱们未来的孩子积德,也得为自己积点德呀。杀了她有什么好处,世界和平不好么?若真毒死她我怕自己晚上做噩梦!再说,这样恰当好处,她既不敢再追过来,也就不会耽误我们赶来!她身上那种毒,即便解了短时间内那种颜色也会留下。这样等她再恢复过来我们早就走远了,一举两得,我手上也不会留下血腥,有何不好?” 第218章 :人人必备,超薄的 虽然做不到彻底干干净净,但秦九起码也要做事手上不染血腥不伤性命。(.无弹窗广告) 这是底线,不危害到自己性命的底线! 怡宝想了想,丢下几个字,“你变的嗦了。” 秦九抽了抽嘴角,遥望看不到尽头的山脉和人烟渺渺的山路,不由满眼迷茫和无措,这茫然在她眼里也不过一闪而逝,随即又是一副笑的牙不见眼的样子。 天色越来越暗,整片天际都被黑布包裹着透不过一丝光亮,两人没有火把,索性都有内功护体,因此也不会像瞎子一样摸索。 内功的好处就是夜能视物,会武功的好处就是会轻功,轻功用来干什么?自然是赶路! 阿妩追来之前,两人一直用的轻功赶路,阿妩之所以这么快能找到她们,大抵是早就埋伏在了哪里,否则也不会把时间掐的这么好。 内功有限,秦九不敢滥用功夫,万一真遇到什么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不由得有些怀念被某人抱在怀里飞翔的感觉,不用动武,来去也极快,他抱她的动作像抱个娇小的娃娃那样小心翼翼,那种感觉……真好……甩甩头,甩去一脸悲伤,秦九委委屈屈地说:“有武功就是好,现在体力比以前好多了,以前若是走这么长远的山路早就累瘫了,现在不过觉得有些疲惫。我累了,也饿了,怡宝儿,你累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下再赶路吧。” 说罢,放下行李,寻了块空地,秦九一屁股坐下去,顷刻又蹦了起来,揉着娇臀蹙起眉,“唉哟,好疼啊雪儿,硌到了!” 怡宝冷冷勾起唇角,嘲笑她,“活该你逃跑,你若是不跑此刻只怕正享受着和顾少的一、夜、春、宵,被丫鬟仆人们前后服侍着,连吃个饭也有顾少亲自动手送到嘴边来,哪儿还需要受这份罪!” “怡宝儿,你这是在抱怨我拖累你了么。”秦九毫不在意,嘻嘻哈哈做了个鬼脸,“我知道你体力好,能抗寒抗暑还能抗累,你若是不累咱们就继续赶路罢,省得你动不动就打击我!” 匆匆忙忙赶了这么远的路,怡宝自然也是累的,“好,我不说了,你自己反省去吧,你若是后悔了记得和我说,我会立即帮你联系顾少……呃,别这么瞪着我,你坐吧。我去拾点木材来生火。” 怡宝的影子彻底融入黑夜,秦九收回瞪大的眼,低下头使劲揉着疼痛的腿。 揉着揉着,手改去揉眼睛。 好疼好疼,辣的疼,可就是留不住半点眼泪……非常糟糕的感觉。 等眼睛没那么痛,心里的伤不再那么翻江倒海,于是又继续去揉肿胀的腿儿。 赶了大半天的路已经有些受不了,腿儿更是疼的抽搐,洛冰舞这具身体虽然有武,可到底是个娇贵的,若不是秦九还有个信念支撑着,怕是早就倒了下去。 不一会儿,怡宝抱着大捆柴火走来。 架好木棍支撑,拿出火折子,霎时间,火星闪闪,映照出两个人有些苍白的脸。 秦九腿儿也不揉了,隔着火星,眨巴眨巴大眼睛,亮闪闪的望着怡宝,“怡宝儿,想不到咧,你居然还有在野外生存的本能!” “是本领,不是本能。”怡宝纠正她,打开包裹,拿了肉干给秦九,又拿出两个馒头放在火上烤,“你不是早在我的一言一行中打听出我会在野外生存么,怎么还一副如此惊讶的样子?如果你是先不知道,以你的个性怎么可能尽挑些崎岖的山路赶。” 秦九被噎了一下,声音高昂道:“你不觉得山上太安静了么?连个人影也没有,我这叫调节气氛,调节气氛你懂么?!” “咱们不是人么?” “呃……”可怜的某人被肉干噎了,忍不住强烈吞咽起来,“咳……” 怡宝拿着水袋递过去,秦九扭开盖子咕噜咕噜的喝了个饱,拍着干瘪的肚皮,眼巴巴望着溢出香气的黄金馒头。[.超多好看小说] 抽了抽嘴角,见差不多了,怡宝把两个馒头拿出来,一人分了一个。 干巴巴的馒头,即便颜色是黄金,它也还是干巴巴的。 很硬,咬起来也费劲,虽然是热的,可上面沾染了一股子浓烈的柴火味儿,这个味道,真不怎么好。 六岁之后,秦九娇生贵养如女王,还真没吃过这么简单的晚餐。 咬了两口,忍下喉中火辣,强咽着吞下去,秦九干巴巴地望向怡宝,忽然心生惶恐,“怡宝,你会不会……后悔?” 她本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身份是个丫鬟,可秦九知道,凭怡宝的才能,她若真想过上好日子,轻而易举。 可如今,她却被迫跟着她咸菜馒头的……哦,不,连咸菜也没有,只有馒头。 怡宝抱着馒头一口一口的咬,火星下,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闻言,抬头望向秦九,眼中毫无波澜,“你会后悔逃走吗。” 语气也是干巴巴的,就像手中的馒头。 秦九却松了一口气,又笑了,映着火光,笑靥如花。 “不会!既然是经过千思万想下定了决心才做出来的决定,我绝不会后悔!绝不会因为遇到那么一点困难就退缩!咸菜馒头又怎么样?那也只是一时的,等找到城镇,出了龙炎国之后我照样可以大鱼大肉!” 在那样辜负过顾朝曦,在婚礼上抛弃他之后在后悔,别说顾朝曦,别说对不起辛苦做出决定的怡宝,秦九自己,情何以堪?! “即使现在也可以。”怡宝解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两张超薄的……俗称的……武林中人人必备的……超薄的…… “人皮面具?!”秦九伸手抢过,左摸摸右看看,惊奇的就差跳起来膜拜一下怡宝,“怡宝儿,你忒厉害了!哪里来的?什么时候弄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说要离开时我就准备了。”怡宝洋洋得意地翘着嘴,说:“用5百金从天下第一手匠手中买来的,纯手工制造,毫无瑕疵。” “呃……这么贵?叫什么天下第一的怎么不去抢?这个不会是真的人皮做的吧?” 所有的天下第一什么的,收价都如此之高,这不得不让秦九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该弄个什么天下第一药剂师来当当?顺便赚些银子。 反正她非常有自信自己的制药天分绝对可以担当得起这个天下第一! “当然不是,人皮这么厚哪有这种效果!”怡宝撑着下巴反驳,“我是手匠这厮的老顾客,否则即使你能给出这么高的价,他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货卖给你。当然,如果你要加价,那就另当别论了。” “老顾客了啊?”秦九眯着眼,紧紧盯着怡宝的脸,一声奸笑,说不出的狡猾奸诈。 怡宝送了个白眼给她,“不用看,我这个脸绝对是真的!起码比你的真多了!” 好吧,承认吧。 秦九这张脸真的不是她的,所以目前属于她,或者以后也会一直属于她,但的的确确不是她原本的那张本身的脸。 “5百金,你哪来那么多的钱?”她想到了关键问题。 怡宝眯着眼笑起来,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当然是从你钱袋中拿的,不然你以为我哪来那么多钱?就凭我当丫鬟?只怕是再当个十年也未必!” “不!”秦九沉吟了一下,说:“不是十年,而是一百年!” “是呀是呀,所以我只能从你这个主子钱袋里拿。” “……”捂着心口,秦九一阵肉痛。 啃完馒头,秦九拿出准备好的地图,研究了路线之后,两个人各自戴上人皮面具,又休息了半个小时后,扑灭了火,两个人继续摸黑上路。 “怡宝儿,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后悔呢。”秦九摸着脸,在最初的新奇感过后,只觉得别扭而又难以忍受。 人皮面具即使做的再精湛,那也是一大块的覆盖在脸色。 虽然对以后的逃跑的生活或许会方便很多,可当下,还真的不习惯。 “是的,我后悔了。”怡宝似乎也很不习惯,一边摸着脸,一边说话,语气有些气恼,“我非常后悔,我现在应该及时悔悟过来再把你绑去顾府,相信顾少一定会很感谢我,然后给我很多赏银,让我从此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的富贵生活,再不用当个被人人偏低的不起眼的丫鬟。甚至如果我胆子大点,还可以要求顾少帮我寻一名亲事,就算不能嫁给富家公子当正妻,起码当个做吃等死的小妾偶尔宅斗也还是可以的,然后我还可以帮那个男人生个孩子,这样一来即便以后我失宠了也有孩子傍身,下半辈子仍然可以不愁吃穿,即使我生不了孩子得不了宠,也可以卷了他的钱财远走高飞再嫁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巴拉巴拉……” 见怡宝一再长篇大论,秦九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终于忍不住求饶。 “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您能不能不要再说了!知道你像什么么?唐僧!像唐僧你知道么?!就一个字,嗦!” “嗦是两个字。” “你可以闭嘴了!” “……” 安静漆黑的山路上,两个女子相携着手,按耐住对陌生环境的不安,有一搭,没一搭的斗着嘴,一路马不停蹄地的赶路。 天渐亮,天空露出鱼肚白。 精致的人品面具下掩盖着两张苍白的脸,两只大大的黑眼圈,而有一种是人皮面具无法遮盖的,那就是眼神! 第219章 :不相信十艳死了 望着彼此疲惫而无神的眼睛,秦九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敲开了一间土篱笆墙所筑的屋门。“这位大婶,请问我们可以在这里借宿一夜么?” 大白天的来借宿一夜,忍着抽搐的嘴角,怡宝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妇人。 妇人见是两个身姿单薄的女孩子,又望了望秦九手中银子,侧开了身子让他们进去…… 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怡宝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秦九,你告诉我,这条路线是通往哪里的!”完全没任何商量的语气,带着几分震怒和不可置信。 没日没夜的赶路,让两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秦九展开地图,指尖微颤,指了指其中的某一处,淡然地望向怡宝闪烁着怒气的双眼,“我们要去的是这里。” “这里是哪里?!” “十殿宫。” “……”深呼吸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怡宝这才忍住没一巴掌把秦九拍死。“你告诉我要把过去抛弃忘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再去想从前,不再去想那个不值得去想的男人。结果你在干什么?秦九,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难道那些话你只是说来忽悠我的么?!如果你只是为了把我骗来,那完全没必要……” “不是的。”秦九平静地打断她,“我不是为了骗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她的语气是最近几日来从没有过的平静,平静中带着浓烈的苦涩。 以往她总的一脸灿笑,或者就是一脸无所谓,总之不管是什么笑容,那都是一种强颜欢笑,这一次,这一次她终于放下了脸上的面具。 虽然有些面瘫,可也比伪装的面具好! 尽管此刻她的脸上真的带了人皮面具,可那种苦涩与哀伤,却是最真的情绪!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十殿宫?难道小锦没有告诉过你么?那个男人走了!和别的女人走了!!难道倾城王爷没有告诉过你么?那个男人死了!不管他是真的跟着别的女人走了,或者死了,他终究都没有再去主动找过你,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十殿宫?!!” 怡宝同样哀伤并且觉得伤心,她那么克制克制再克制,才克制住没有跟着花倾城一起离开,她下定决心以为可以和秦九离开从新过上新的生活,可以忘掉那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可结果原来她只是说假的…… 有人说,既然爱,为什么要离开? 离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 “你逃婚顾少的目的就是去找十殿宫主?!”意识到这一点,怡宝震惊,之后就是极度的哀伤和愤怒。 连日的赶路已经让两人疲惫不堪,此刻谁也没有多少激烈的情绪去吵架,可那种一触即发的沉闷却沉沉压在心口。 “不是的。”睫毛在眼帘上一下一下的颤抖,像是受伤的小动物,带着不安和惶恐。秦九稳住自己的心跳,用最平静地声音,说:“弄情说他死了,我不相信,我只是想去十殿宫确定一下他活的……活的好不好。” 虽然她极力克制,语音还是在颤抖。 她不相信十艳死了,尽管弄情的说辞和真的似的,可她不相信!就是不相信!不相信那个嚣张跋扈霸道强硬却又脆弱宛如婴儿一般的男人会死,不相信那个目空一切的十艳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宁愿他和独孤颜永远离开,哪怕她永远和他再无交集,可是只要能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同样的空气,她也绝对绝对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了! “怡宝,你有花倾城的消息,一直都有,他还活着,你知道他活的好好的,所以你才能这么安心的跟着我走;可……我没有他的消息,一丝半点也没有,我不知道他活的好不好……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他是不是和独孤颜离开了……不知道……” 她的眼神那样的孱弱和倔强,身躯那样单薄独孤,怡宝的怒气忽然就没了,从心底开始同情她,“你可以当他负心汉一样和别的女人永远离开了。(.)” “他不是个负心汉,相反,他是个有情有义,又痴又傻的男人!”沉吟了一会儿,秦九忽然又说:“我不是自欺欺人的人。” “秦九。”声音坠地有声:“你就是在自欺欺人!” 秦九卷起地形图放在包裹中,沉默着看着怡宝,什么也不说,只是这样沉默地看着。 怡宝被看的没了脾气,心也紧紧揪着。 于是她什么也没说,甩上包袱率先踏出步伐,脚下枯枝被踩的咯吱咯吱响,走了几步回头见秦九还愣在原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的高声嚷嚷道:“不是说去十殿宫么?还不快走!” 秦九于是笑了,脸上大大的笑容映在垂暮的夕阳下定格成永恒。 “怡宝儿,别叫的那么大声,会招来野兽的!“ 古代野山上的野兽是不是也特别多? 尤其是狼…… 火光在闪烁,映的两个女人脸颊绯红,眼瞳中闪烁着星火点点。草丛中有什么东西正朝着火光赶来,等两个人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映照着火光,那一片绿油油冷漠和凶横的狼眼闪的人莫名胆寒。 “乌鸦嘴!”怡宝忍不住小声啐了口。 秦九干笑两声,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包袱绑在身上,和怡宝背对着背,全身戒备地望向四周。 说实话,狼这种生物,她还真的第一次见。 别看她姿态很戒备,心中却有几分兴奋。从古至今遇到狼群还那么兴奋的除了她大概也找不出几个了。 其实她神经也不粗,可不知为何却不懂得害怕,大概是某些事之后再也不知道害怕该如何书写。 怡宝用手肘撞了撞她,语气带着几分沉重,“秦九,野生狼异常凶猛,我们遇到的又是狼群,不小心被逮到必死无疑。狼怕火,现在咱们的身边的木材烧的正旺,这些狼才没有立即进攻,总之你给我小心点儿,我可不想半途而废的打道回府!” “那个府?顾府么?”秦九居然还有心情调笑,“其实我们在野外活动了这么久今天才遇到狼群已经算晚了,恩,应该也算幸运,我数了数,周围能数到的一共有七只,这样吧,我吃亏点对付四只,剩下的三只交给你,有问题么……没问题吧?那好,别说话,就这么决定了!” “……”怡宝无语。 身边的火烧的非常旺,狼也并没有立即对他们进行攻击,而是昂着头,开始……狼嚎! 这不由得让秦九联想到曾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张图片。 月光下,狼影啸啸,甩着大尾巴,高高昂着头,嘴巴张开,露出尖尖獠牙,对月狼嚎! 那种撕裂般的声音,让人耳膜鼓胀! 它在呼唤同伴! 意识到这一点,秦九总算有了点紧张感,察觉到怡宝紧绷的身体,或许是为缓解这种感觉,她带着点儿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打不过咱们就跑呗,轻功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逃跑的!” 怡宝气的想吐血,又有些想笑。 这种时候,她居然真的在很轻松的调笑,她不得不佩服她! 火星渐渐灭去,最后只剩下一星半点。 “准备好了没?”怡宝问。 秦九认真地点点头,递给怡宝一颗药丸,“吃了她,待会儿我动的时候你记得跳到树上去,我迷晕它们。” “……”怡宝默默吞掉药丸,再次无语。“希望你的药对它们有用!” 其实秦九手中的迷药并不多了,并且,她并不敢保证此药对狼有没有用,药效能迷倒人,但真的可以迷倒一头甚至是n头狼么? 火星完全熄灭的那一刻,四周绿色眼睛格外清晰,狼群动作敏捷的从四周朝他们攻她,糟糕的是除了短剑,两个人都没有武器。 那种紧张感,几乎在一瞬间蔓延至全身。 “跳!”秦九大喝一声,手中短剑狠狠一划,一头朝她最近的狼被她从中间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霎时间,腥红的血溅了她一身。 她并不急着往树上跳,手握刀柄,身影娇小灵敏的从狼抓下躲过,短刀从狼身下狠狠劈过,落了满身血腥,灰色的粗布麻衣几乎和血腥融为一体,似乎是血腥的味道刺激到狼群,刹那间,狼嚎四起,发疯般朝她攻来…… 一个人就算武功再厉害看,在没有趁手武器时能同时对付多少头狼? 秦九不知道,此刻她非常非常后悔之前的轻敌! 怡宝跳到树上后看到下面情景,急的满头大汗,唇齿颤抖,“秦九,你不要命了?!” 攀着树干的手死死颤抖,她的真的真的以为她不要命了! 她想也不想就要往下跳…… “别下来……”秦九喊了一声之后,身影几乎被狼群淹没,她精准着算计着狼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一手持着短刀,另一只握着手中药粉在一东一作之间被挥洒出去。 骤然…… 一只狼爪从身侧袭来,秦九侧了侧身躲开这一击,绑在身上的包袱连带着身上的衣服与胸前的衣裳被狼爪划开,带着丝丝拉扯的疼痛,包袱从身上掉落下去,她不由得怔了一秒,里面有去十殿宫的地形图和从鸳鸯庙求来的两根红线! “小心!” 等秦九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肩胛被狼爪抓过的地方起行并不疼,在她解决到一头狼再躲开一头狼的攻击之后,鲜血四溢,肩胛处带着抽筋剥骨般的致命疼痛袭来,疼痛使她整张脸都扭曲掉! 第220章 :亲自为美人儿上药 短刀堪堪握在手中,药粉再也捏不住,全部洒了出去,幸运的是有两头狼中招了,不幸的是这两只狼并没有立即晕掉,而是跳起直接将秦九扑到在地,狼爪高高扬起,两只后抓沉重的压在她身上,前爪直朝她的脸面袭来…… 秦九瞳孔无限放大,恐惧在这一颗占据她的整颗心,狼冷漠的绿眼清晰的从她瞳孔中闪过,她发誓,她绝对绝对不想死,也没有想过死! 若是这一爪子抓到她脸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脸会变成什么! 即便她能在狼爪子下侥幸不死,她也无那种勇气顶着张缺了鼻子或者眼睛的脸活着! 秦九不想死,起码在她还没确定那个人有没有事之前不想死! 于是她咬着牙,手指捏紧,用尽全力握住手中短刀,刀刃在狼爪压下来的时候深深的从狼张开的五爪中深深的……深深的扎了进去! 狼痛的昂天嘶吼! 吼声震天,将人的恐惧放大到了极点! 那一刻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双手死死握住插在狼爪中的短剑,半跪在地,将压在身上的狼掀翻在地,挣扎着坐起来想从它身下逃开。 可她忘了,不止前面有狼,后面也有。 而她整个后背毫无屏障的彻底暴露在身后的狼爪之下,对战上最忌讳的并是把后背暴露给敌人! 可这一刻,不暴露得死,暴露也得死! 她根本没有选择! 瀑布似的长发黏黏腻腻黏在脸上,她纤弱而挺的笔直的后背,有一种教人惊心的孱弱! “小心背后!” 背后……秦九一震,脸色惨白惨白,她知道背后有狼袭来,可她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身体软的像一趟烂泥。 她不该,不该一个人对战! 可怡宝手中没有武器,两个人一起指不定就是两个人一起死!、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一生中从无体会过的东西,死的恐惧! 死亡的恐惧! 被死神从另一个世界带来时没有,初见那个笑的没心没肺任她放血的男子时没有,被龙斐陌掐着脖子时没有,被洛老爷怀疑时没有,跪在金銮殿上面对皇帝时没有,被阿妩追杀死没有,面对上官蝶舞的警告时没有,可这一刻,狼爪之下,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死忙的感觉!恐惧的感觉! 不是心跳到嗓子眼的感觉,而是连心在这一刻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耳膜鼓胀,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无限放大。[.超多好看小说] 狼的嚎叫,怡宝的嘶吼,血腥味的弥漫,身体撕裂的疼痛,血流汩汩…… 那是一种,你体会一次,终生都不愿再想起的感觉! 秦九想,若是谁能将她从狼爪下救起,能将她从死忙的阴影中拉出来,不管那个人是谁,她一定嫁给他! 恍恍惚惚中,她听到了怡宝的吼叫声,还有,别人的声音……一个带带着点儿娘娘腔的傲娇的男人的声音。 “蠢蛋!蠢蛋!还看什么?!空有一身武功不留着救人留着干什么?再不下去救她本少爷扣你一个月的月银!让你一辈子都没肉吃!!” 这是秦九听过的最幼稚的威胁,因为她不相信谁会在这样的威胁下妥协,尤其是面对着一个将死的她和一群发疯的狼…… 可下一刻,她相信了,因为她得救了! 她的身体被人轻而易举的从狼爪下提起,那人速度奇快的踢开身边发疯的狼,脚力凶猛而强悍,堪称无影脚!狼被……一脚踢死了?!! 哦,没死,狼被踢开之后立即站了起来,似乎有些忌惮,并没有立马行动。 看来这一脚真的很猛! 秦九意识到,原来不是她打不过狼,而是她始终太弱! 随即,在狼犹豫的那一秒,她的身体被高高抛起,再被人从半空中提着飞速的往前飞去,所以的景物都在倒转星移,唯一清晰的唯有身体的痛! 停下来时,秦九发现她被人提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马车旁,那人似乎极度不耐,连把她放到马车上都没有,直接就将她丢在了马车旁边的空地上。 一副明显不管不顾的样子。 “笨蛋!她被狼抓所伤,失血过多,没看到美人正柔弱着么?!你再这么把人丢来丢去,若是美人儿死了,本少爷英雄救美没成功照样扣你月银,让你没肉吃!” 秦九连动动手指的都觉得痛极,微微扭过头,转动着和眼珠,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少年玉冠束发,发似黑墨染就,衬着唇红齿白,五官精致,面容精雕细琢的能入画,只是,少年为何同自己一样被人提着飞过来的? 他不会武功! 或许是那个大家公子?只是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一落地,少年迫不及待的整了整东倒西歪的衣冠,随后蹦到秦九眼前,眨着水汪汪的桃花眼望着她,那一身精致的华服几乎闪瞎秦九的狗眼。 “那蠢蛋粗手粗脚的定然会弄伤美人儿,美人儿莫怕,本少爷这就来救你!” 说着少年俯下身将秦九半抱起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才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少年的气息开始粗重,秦九几乎能感受到他手臂颤抖的力度。 这……这根本就是个从没做过任何粗活,不懂武功,没有力气的柔弱公子!偏偏,他还要来装什么大侠! “你……”放我下来! “嘶!” 秦九不想痛死,拉扯间,肩胛的伤口开始剧痛,一张脸因为疼痛近乎扭曲。 “美人儿别说话,看看看,痛了吧!乖乖的,不说话就不痛了,待会儿本少爷给你吃糖。本少爷的力气大着呢,一定能成功把美人儿抱上马车,不让美人在地上吹风受冷。” “……”再抱下去,我就算不死在狼爪下也会痛死在你怀抱上。 秦九暗自腹诽,奈何痛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偏偏这自喻英雄大侠的公子还在逞强,好几次两人险些一起栽倒他又顽强的抱起她,然后歪歪扭扭的将她送上马车,自己叉着腰在一边喘气。 “哈哈……美人儿……本少爷……力气大吧……” “我、的、丫、鬟……”秦九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手指深深抠进手掌中,只有一个感觉,痛痛痛! 大抵是力气透支过度,少年挣扎着爬了两次马车都跌了回去,不由得恼怒地朝旁边屹立着的两个人人大吼道:“两个蠢蛋,还站着干什么?本少爷是没给你们肉吃还是扣你们银子了?没看到本少爷上不了马车么,还不过来帮忙!” 偏偏声音娇弱,吼起来声音虽大,却没什么威慑力。 秦九满脸黑线的看到这少年被人提着丢进了马车,偏偏此公子本人还觉得无所谓,在车厢内东翻西找了一会儿趴在秦九身边,伸手……掀开了她破烂不堪的衣裳! 秦九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又娇娇弱弱地吼了一句:“还不快走!难道等着狼群沿着血腥味儿追过来么!” 下一秒,马儿嘶吼一声,马车风驰电逝地驶了出去。 “丫……丫鬟……!”这两个字用尽秦九所有力气,她开始惊慌,她尚且有把短刀有迷药在手都不是那狼的对手,若是怡宝一个人,没有武器,武功又只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若真让狼攻击上了,岂不是……必死无疑?! 眼眶模模糊糊,秦九使劲睁大眼瞪着华服少年,希望对方能大发慈悲的把马车倒回去救下怡宝! 奈何对方似乎感受不到秦九渴求的眼神,掀开她的衣裳,望着她肩胛上深刻入骨的伤痕,满脸疼惜道:“可恶!忒可恶!它们居然把美人儿伤成这样!”语气一转,又说:“幸亏本少爷来的及时,这才能在禽兽不如的狼爪下及时把美人儿救出来,否则这么个美人儿岂不是要香消玉殒?!” “丫……”秦九这时候也没心情计较自己是不是浑身赤裸的暴露了,毕竟生命要紧,再不止血,自己只怕抵不了多久。 “丫什么?”少年拨开药瓶上的盖子,随即溢出一股清香,他侧了侧身,说:“美人儿放心,这里没有丫鬟,本少爷救人救到底,决定亲自为美人儿上药,美人儿不要太感谢本少爷!” “……”秦九想死的心都有了。 少年大抵是经常英雄救美,拿了纱布将肩胛上汩汩流出的血堵住,不一会儿,松开染血的纱布,手指轻轻柔柔的抚在伤口处,带来阵阵清凉,那痛似乎也减小了不少。 凭秦九对药材的了解,此药虽不说最好,可也是极其难得。 沉底迷昏过去之后,秦九迷迷糊糊地想,怡宝大概只能自求多福了。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恶梦,梦中的秦九浑身绝望,笼罩着死忙的阴影。 “美人儿……美人儿醒醒……醒醒……” 从噩梦中被叫醒的时候,秦九惶恐的睁大眼,少年白衣玉冠映入眼帘,眸若点漆,桃花眼星光闪烁,本是极招人爱的气质,偏偏一开口什么都被破坏掉了。 “美人儿做噩梦了?不怕,不怕,本少爷乃盖生大英雄,定能一举来将噩梦从你脑海中驱逐离开。” 驱逐……噩梦? 你当你是掌控所有人噩梦好梦的周公! “我……” “嘘,别说话。”少年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秦九虚弱的没办法反驳,动了动嘴,牵扯起全身伤痛。 每一处都似带着灼人的痛,要将肌肤撕开,骨骼回炉重铸,秦九尚且没反映过来,少年爬上床,动作自然地掀开被子,骤然的,双手双脚缠上了秦九。 然后……头枕在秦九胸口,像抱枕似的紧紧抱着她,然后……睡着了?! 第221章 :被王子吻醒 双手双脚被缠着,秦九连排斥的力气也无。 少年的呼吸一下就平稳下来,他似乎累极,靠着秦九睡着后连根手指都没再动过。 他是太自来熟,还是太神经? 她和他不熟吧?就算他救了她那也不能招呼也不带一声就占她便宜,睡她的床吧? 虽然……她是说过谁要是救了她,她就嫁谁,可…… 秦九略挣扎了一下,见没什么用处她于是放弃抵抗,睁大眼,瞪着乳白色纱帐,那个光怪流离的噩梦从脑海中一闪而逝。 秦九的每一个梦,好梦或者噩梦都有萧墨白,那个人刻在她的血液中,不管任何东西都带不走,他就像她身上的二十四跟肋骨,每一刻都是致命的疼痛与幸福。 可是,有萧墨白的梦不奇怪,即使有十艳也并不奇怪,因为她爱十艳,可这一次,她的梦中有……顾朝曦。 清河顾少,那个爱极了自己的顾少,那个连吃饭都亲自动手喂养她的顾少,那个低微卑微的顾朝曦,那个为她而隐忍欲望的顾少,那个在外面面前永远雍容华贵,在自己面前永远气急败坏的顾少,那个在新婚之夜笑的极其幸福的顾朝曦……还有最后倒在似血般鲜红地毯上的顾朝曦…… 他瞪大眼望着她,那一刻,他眼中的绝望那样清晰。 甚至,他前一刻眼底的幸福还来不及抽离,还残酷在幽兰色眼眸中,可当昂头喝下毒酒时,那一刻却只剩下刻骨的绝望。 那绝望似乎在控诉着她,梦中,那双眼一次次的闪现,他瞪着一双恨极的眼死死望着她,似乎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画面一转,笼罩着死忙和恐惧的树林中,她被狼压在身下,绿油油的眼神那样冷漠地盯着自己,狼一点点的俯近,置她于死地的爪子近在眼前,她的心完全被恐惧所笼罩,可下一刻,那双绿色的眼睛变成了幽兰色,狼的面容骤然变成了拿着短刀朝她心窝刺来的顾朝曦! 那个置她于死地的人是顾朝曦……秦九手指稍动,放在胸口,一点点疼痛袭来,并不浓烈,却一下一下的疼着,似乎永远不会退散。 她的心并非石头所做,他对她那样的好那样的好,好到超越了一切极限……她如何能不感动? 有生之年,她从不曾想过顾朝曦会将刀子刺像她心口。 “是梦……只是梦……” 按在胸口上的手指游移到坐肩之上,秦九微微一使力,胸口的疼痛被掩盖,肩胛处疼的她面容扭曲。 她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那只是梦,只是一个梦…… 人家都说梦是相反的……绝对绝对不可能会出现那样的事,就算把梦返回来,有生之年,秦九也绝对不可能会动任何杀害顾朝曦之心! 绝无可能! 她一遍遍安慰着,随即,再次昏睡过去。 昏睡太久的人是感觉不到任何饥饿或者疼痛的,事实上秦九也并没有那种感觉。 她睡的并不沉,但一时半刻也醒不了。 好温暖……好温暖…… 少年微微睁开眼,桃花眼中一片朦胧,水汪汪的弥漫着蕴涵的雾气,他轻轻眨动的睫毛慵懒中带着些属于孩童才有的纯真。 他已经很久不曾睡过这么好的觉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有多久了。 身旁的女人睡的正睡,他离她很近,她呼出的热气就吹拂在他脸上,那两片轻抿的粉唇透着苍白却异常完美,轻阖的眼皮上是她异常浓密的睫毛,仿佛飞累的蝶羽栖宿在她眼帘上,他觉得心痒痒的,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讨人厌的苍蝇,微微俯下身,很小心翼翼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手指抚上她的脸,一下一下的摸着,他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柔声叫唤道:“美人儿,美人儿……醒醒……快醒醒……” “醒醒……美人儿……再不醒本少爷要吻你了……” “你不出声就代表你同意了……本少爷很愿意和美人接吻的……本少爷要开始吻你了……本少爷知道你一定心仪本少爷……所以你一定不会醒……就算醒了也会装作没醒……” 说罢他咯咯笑了两声,为自己的借口而得意的笑。 望着她一下一下眨动的睫毛,他心动极了,微微俯下身,心痒难耐。 “本少爷真的要吻你了!” 他的脑袋一点点凑近,睫毛垂下,桃花眼水波四溢,她精致的五官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似乎随时都能触摸又似乎触不可及。 他是真的想吻她,可惜,她很及时的醒了……其实他早就发现她在装睡。 秦九满头黑线的睁开眼,眼神清明,无半点将醒之人的慵懒,只是嘴角抽搐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吻我?” 他笑起来,一点点纯真,一点点的理所应当,“因为所有的睡美人都是被王子吻醒的,你是本少爷的睡美人,本少爷当然要吻醒你。” 他语气中泄露出来的极淡极淡的占有欲,一瞬间让秦九联想到了飞扬跋扈的十艳。 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 毕竟身体虽然痛,可她的头脑却很清醒。 如果真是他,他一定不会是这样的表情,如果真是龙弄情版的身体十艳的灵魂,也绝对不会是这样一幅温柔无害的面容。 “你一定是童话故事看多了,不过你们这个世界也有这样的童话故事吗?”起码秦九从没听过。 “童话故事?”他疑惑地摇头,“我不知道,以前有个美人儿讲给本少爷听的。她说所有睡上三天以上的美人儿都是睡美人,睡美人一定都会被王子吻醒,美人儿,你看,刚刚我吻了你,所以你醒了,所以你是我的睡美人。” 原来所以女人在他眼中都是美人儿,秦九这一刻不在意他给自己起的恶心的称呼了,毕竟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要宽容。 “我睡了三天么……” 她悲哀的想,怡宝此刻只怕是尸骨无存了。 他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告儿你哦,美人儿,你不是睡了三天,而是睡了十七天!然后睁眼醒来之后又睡了七天。睡美人,本少爷宽衣解带不分昼夜的一直照顾你……”这么久?她秦九真tm的睡美人没区别了?不过是被狼爪伤了,怎么可能会伤这么久? “睡美人,本少爷如此贴心的照顾你,连你吃饭睡觉都是本少爷亲自服侍,睡美人,你是不是很感谢本少爷?那你要不要对本少爷以身相许?本少爷会很认真的考虑让你当本少爷第二十八房小妾的哦!” 在狼爪下,秦九是想过,谁若是救了自己,她就对那人以身相许,嫁给他。 可此刻……听到他的一十八房小妾,她虽然没有蛋,可她忽然想借两个蛋来疼疼! 秦九额头滴下两滴汗水,岔开话题,眉峰蹙起来,一点点疼痛。 “你救了我的命,我非常感谢你,但,恩人,你可以再帮我个忙么?” “恩人……”少年似乎对这个称呼极满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什么忙?” “派个人,回到崤山,也就是你救下我的那个遇到狼群的树林中,去看看我的……妹妹,有没有……”死?被狼吃掉?或是逃掉?“她是不是还活着……” 虽然没说出来,但她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楚了。 “不可以!”他拒绝。 “为什么?”秦九没想到会被拒绝,毕竟他看起来真的很好说话,而且这种富家大公子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只要他的一句话她的事就能办成了,可惜他拒绝了。 就像他派人在狼爪下救下她一样的轻而易举,他却拒绝了。 他望她一眼,说的理所应当,却让秦九震惊,“因为你,和本少爷现在都已经在距离崤山千里之外的帝城了!” 帝城! 龙炎国、榴花国、凤凰城三国之地的交接处!以帝城为拉锯,三国各占据帝城的南西北四方为国都!而帝城却在正东方! 距离崤山千里之外的帝城,距离十殿宫几千里之外的帝城! 她和怡宝千辛万苦的躲避顾朝曦七护卫的追踪才赶到距离十殿宫最近的崤山,而不过睡了一觉,她所有的功夫都白费了! 不但丢了怡宝,以她现在的身体想要再回到十殿宫,只怕没有几个月是不行的! 虽然这样一来,完全不用再担心顾少的追兵,可是…… 秦九气的脸色都白了,手指止不住的哆嗦,望着少年清澈见底的桃花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更骂不出来。 她能怪他,能骂他? 不能!因为不管她承不承认他的确是她的救命恩人,在她需要的时候是他的一句话救了她,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二次生命是他给的! 她忽然沉默,心痛蔓上一丝悲凉。 莫非天注定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十艳,莫非天注定他的生死在她心里永远是团解不开的迷,天注定让她一辈子记着他…… 他是很独孤颜一起离开了,还是如弄情所说般死了? 生或者死,她都不知道,她都要将他铭记一辈子! 帝城真的好远好远,远在她从顾朝曦处偷来的唯一一张世界全图的角落最东方,怕是顾朝曦打死也不会相信她居然莫名其妙到了这个地方,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我怎么会睡这么久?”秦九再傻也知道即使她的伤再重,只要不是伤到了脑袋她都不可能会睡这么久。 大抵是她目光太怨怼,少年泛滥的桃花眼闪烁着茫然,“美人儿你真可爱,居然中了自己撒出去迷惑狼的迷药……” 第222章 :第二十八房小妾 “那也不可能睡这么久!”秦九有些激动,随即一阵疼痛传来。 少年疼惜的按下她的身子,毫不在意她语气中的弥漫的恨意,“本少爷还没说完呢,美人儿不要激动,否则又得昏睡了!” “你说……” “美人儿你的伤口实在太深,伤到了琵琶骨,虽然救治及时可那时药材不齐全伤口发炎腐烂。大夫说要给你把腐肉剔除,否则会一直这么烂下去,甚至会越来越严重。剔除腐肉的过程太痛,如果不给你用麻药只怕会痛死过去,于是本少爷只好让……于是本少爷只好忍下心中疼痛将你打昏,然后一直用麻药麻痹你的神经,这才没让你受那割肤挖骨之痛;后面伤口开始愈合时本少爷已经没再给你用麻药了,可是你一直没醒来,直到刚才,本少爷才将你这位睡美人吻醒。” 难怪昏睡时秦九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原来是用了麻醉剂的缘故。 这个世界的早就已经有了麻醉剂,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药材的问题,麻醉剂在这个世界是非常稀罕的一种药,一般大夫不会随意给人用药,也不是谁都能用得起。 秦九没试过这个世界上的麻醉剂到底有多少剂俩,药效重不重,但从眼前少年的描述中也知道一定不少。 已经停止用药,难怪肩胛处又开始疼痛。 秦九蹙了蹙眉,指尖动了动,她想将睡在自己身旁的少年推开,手指触摸到他了的肩膀,可她却使不出丝毫力气,于是这个动作有些暧昧,像是在抚摸。 少年的桃花眼一瞬间千万朵桃花,眨巴眨巴着勾引着秦九,“美人儿别摸,起码在伤口好之前别摸,等你好了本少爷让你摸个够,怎么样?!” 秦九很不解风情地说,“饿……” “什么?” “我饿!” “好吧,本少爷让人送吃的过来。”掀开被子,他不情不愿的爬起身来,依依不舍地望着她,似乎分开一秒钟也是种煎熬,她瞪了瞪眼,表示不满,他这才推开门走出去。[] 等门彻底关上之时,秦九伸手扶住眼眶,开始细细抽泣起来。 那些不甘与疼痛像泛滥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她从不知道人可以这么痛这么痛……她从不知道离开了龙炎国,离开了他呼吸的地方她会觉得这样孤独! 十艳……十艳…… 他到底在哪里?到底是生是死,他是不是彻底忘记了……他是不是从没有爱过她? 其实秦九真的真的很爱十艳! 爱到了不可言说的地步,那个破冤家就像她系着的血脉,他在,她就觉得不孤独,他在,她就觉得不是她不是一个人…… 可是忽然间,出现了一个人,她是他嫡亲的娘子,她是他爱了几千年的心上人,而她只是个为爱而生的替代品……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哪怕一秒也好,起码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全然没有存在感的……她在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的…… 忽然间,就有些痛恨顾朝曦。 若不是顾朝曦的执念,若不是他将独孤颜送到十艳面,他们一定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 恨过之后,那些愧疚感油然而生。 她将他抛弃,她让在他在婚礼上被新娘子抛弃,她让他受尽了耻辱,他是这样骄傲矜贵的男子,她有什么资格恨他?凭什么恨他?!!! 秦九,你做人太失败……受不住自己的灵魂,受不住自己的爱情……在自己的婚礼上当了逃兵……受不住自己的朋友……让她生死都下落不明…… 秦九,你真失败真失败,真的很失败! 从没有过的挫败感袭来,秦九摸到自己干涩的眼眶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她实在是太可笑了,她这样的人,这样凉薄的人,为何还要活着? 可是她不能死……不能死…… “嘶!” 肩胛处传来的疼痛和心中扭曲的痛让秦九生出一种变态的快感,她忍不住伸手按住肩膀,只想痛一点,再痛一点,这样就可以忽视掉心里的伤了! 门忽然被推开,少年端着碗进来,一见到这个情景碗也不要了,直接仍到了地上,“你不要命了?本少爷辛辛苦苦把你救回来,花了这么多药材才将你从死神手中带过来,你居然还想着寻死?是不是要变成残疾你才满意?心啊,反正本少爷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养个饭桶废物的银子多的是!你若不是想变成残疾而是想找死就直说,省的让本少爷白忙活一场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捞到!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本少爷救的,没有本少爷的命令你连死也不能!” “砰”的一声碗摔在地上,浓稠的伴随着切的极细碎的人参散落在房间的地板上。 少年伸手拽下她按在肩膀上的手,怒气勃发,再不是娇娇弱弱温柔无害的样子,那双双桃花眼泛出沉郁的光芒,让人望而胆寒。 秦九抬头狠狠瞪着他,倔强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你活着。” “只是如此么?” 少年忽然一笑,怒气随着他这一笑从眼中消融,他娇滴滴地说:“当本少爷第二十八房小妾吧,本少爷最喜欢美人了。本少爷府邸里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唯独缺个你这样儿的……” 这是赞美还是恭维?不……这应该是讽刺吧? “我……美吗?”秦九有些不确定的摸了摸脸,她不是带了人皮面具么?为何此刻摸着…… “美人儿,你的人皮面具早就在你和野狼搏斗时因为出汗太多而掉了,只是美人儿你没发现罢了。” 5百金买来的人皮面具就因为出了点汗而从脸上掉了?看来也就这点价值,倒是浪费了五百金,要知道五百金够穷人花好几辈子了! 人皮面具那张脸是很平凡的大众脸,可真正的洛冰舞这张脸有多漂亮,大家有目共睹。 秦九抬眼睨了眼少年,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一瞬间昏天暗地。 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待那阵晕眩过去,秦九这才虚弱地睁开眼,少年却已经不在房内,房门还打开着,一会儿,少年拿了药箱又匆匆走了进来。 “看吧,让你不乖,伤口又流血了,本少爷最后牺牲一次为了你上药,下次若在这样本少爷直接让人把你丢去乱葬岗,让你被野狼啃了!” 他要是真把她丢了,何苦等到现在? 他既费劲艰辛将她救活,将她带到此地,又怎会在这种时候将她丢下。 不管他有没有目的,丢下她,却是不可能,起码目前是。 秦九沉默着。 掀开被子,少年半趴在秦九身前,熟练的脱下她的衣服,目光在她红果果的肌肤上流连,眼眸似火闪烁,盯着她,火辣辣的犹如色中饿鬼。 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疼的“嘶”了一声。 他不甘地收回目光,流连一圈之后,小心翼翼的解开她左肩膀上染血的纱布,拿着药,动作轻轻地轻轻地揉着她肩胛处狰狞的伤口,似乎生怕她疼一般,连呼吸都带着专注与小心翼翼,和前一刻的色狼完全两个模样……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望着他专注的侧脸,浓长到曲卷起弧度的睫毛,秦九蠕着苍白的唇,想问他: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这么恰好的出现在崤山?为什么会看到她却看不到树上的怡宝?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你救我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弄晕我将我带来帝城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么?或者你的目的真的只是单纯的因为府邸里缺一个小妾么? 秦九什么也没问,因为她揣摩不了谁的心思。 这个少年看似单纯无害,却又隐藏着深意。 她和这个少年从没见过,更别说什么过节,而且她从没出过帝都,说是阴谋,未免有些牵强,因为实在搞不懂还能有什么阴谋与自己牵扯,可若说是巧合,那么只能说这个巧合惊人…… 一时间,秦九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想。 她的身体很痛,嗓子很干,脑子很乱,乱成一团毛线,什么也理不清,更何况人家才刚刚救了自己,若是想害她直接袖手旁观就行了…… “你为什么把我带来帝城?”秦九身体虚弱,声音也虚弱。 少年的手指还在她的伤口上游走,闻言,得意地撇她一眼,“怎么,是不是想通了该如何感谢本少爷?” 秦九的确很感谢他,于是点点头。 “本少爷也不想带你来的,要怪就怪美人儿你伤的忒重,那一带根本没有大夫肯医治你,大家都说你没救,本少爷偏偏不信这个邪,本少爷想救的人还从来没有救不过来的!本少爷若不把你带来这帝城,美人儿你哪还能见到本少爷?哪还有机会报答本少爷,少爷为了救你,本少爷就直接把你带过来了。”一顿,色迷迷的目光从她身体上游走到她苍白的脸上,“如果你真心想感谢本少爷,那就从了小爷。” 如果你想感谢他,就直接从了他。如果你想感谢他,却不从他,那么不要说什么感谢的狗屁p话! 他这话,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无亲无故,他将她从狼爪下救起已是仁至义尽,当所有大夫一直认为她没救时,是他不信这个邪将她带来帝城救活了她,再最关健的时刻,他没有放弃她! 无缘无故…… 秦九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睫毛焉焉地垂下。 他正望着她出神,她的脸实在美极了,苍白,却妖艳美丽的让心惊心,孱弱,却倔强顽强的让人心疼怜惜。 她缓缓扬起眉,漆黑的眼眸对上他泛滥的桃花眼,一愣,嘴角勾勒出苍白玩味之色,“当你的第二十八房小妾?” 第223章 :美人儿可真坏! 她一定不知道当她带着浅浅忧伤融合着玩味与倔强这么看人时,那眼神,有多么的勾动人心,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 对上她的眼,他下意识点头,“是啊。”然后又摇头,“美人儿的皮囊是本少爷见过最让人欢喜的,不若,美人儿来当本少爷的第一宠妾吧。” 宠妾不还是个妾?还好,他起码没说让她当他妻子…… “第二十八房小妾。”秦九迅速作了决定,即使她这么睁大着眼,那浓浓的黑色,还是彻底掩盖了她的情绪,“不过你得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后如果你还想我用这种方式报答你,到时,我就答应你当你第二十八房小妾,满足你想要将我纳为妾的心意。如果半年后你改变主意不想我当你的小妾了,那么我仍然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不过到时我会换另一种方式报答你。”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只是太累了。 “好。”他笑起来,娃娃儿似的翘起嘴角,娇声娇气,“美人儿,为什么要半年?” “因为我要用这半年来做一件事。” “什么事?” 秦九看他一眼,“抱歉,那是我的私事,即便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我不想告诉你时你仍然没有权利知道,除非你拿你要的报酬来换取这个答案。” 他撇嘴,小孩子似的不满,“美人儿可真坏!这不是在勾引本少爷让本少爷和你去换取答案么!本少爷可不会轻易上当,难道在美人儿眼里本少爷就如此愚昧么?再说,美人儿你不觉得这个报酬未免也太轻了么,本少爷若真要了,你能安心?” 秦九将头偏向一边不看他。 他眨眨桃花眼,也不追问,缠好纱布后将她把衣裳拉上去遮盖好暴露在外的肌肤,然后下床,给她盖好被子,出门再回来,手上多了碗人参灵芝粥。 灵芝和人参实在不是什么美味的东西。 她皱起眉头,舔了舔嘴角,太淡了,淡的没有任何味道,仿佛失去了味觉的病人。 “你太虚弱了,本少爷好心给你补补,病人是没有资格嫌弃的。” 他将粥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枕头垫在她身后,将她半抱着扶起来半坐在床头。 她发现他做这些时动作真的很生疏,甚至还有些无措。 她疑惑起来,“你为什么要亲自动手?”指的当然是对待她的态度一事上。 “那两个家伙太笨手笨脚了,除了点拳脚功夫外什么都不会。”见她终于坐好,且没有牵扯到肩胛的伤口,他满意地点头,洋洋得意道:“美人儿这么虚弱又这么娇弱,当然只有本少爷这种心细如发温柔体贴的人才能照顾好美人儿,若让那两个家伙照顾美人儿,美人儿不出三天必定会因为疼痛而亡!” “为何?” 他极尽贬低,“笨手笨脚粗心粗意粗鲁的两个笨蛋,怎么可能会把美人儿照顾好!本少爷为了美人儿的健康当然要亲自上阵!” 秦九以为他定会将粥送到自己嘴变,谁知道他把勺子含进自己嘴里,吃了一口后,咂咂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望着她:“嗯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味道刚刚好。美人儿可以放心吃了。” 然后……也没换调羹,他直接送到她嘴边。 来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和十艳这么亲热之外,她从没十艳之外的任何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当然,除了被顾朝曦偶尔强吻之外。 虽然顾朝曦也曾有过如此类似的举动,但每次都会她不咸不淡的拒绝,偏偏他爱她,爱到卑微,于是从不敢太过强硬的勉强她。 可眼前的少年偏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似乎他们原本就该这样,似乎他这样做没有什么不过,更不会觉得唐突,于是,秦九觉得分外尴尬。 “能换根调羹么?” “这块花纹很好看,美人儿不喜欢么?”他将调羹翻来覆去地看,“花纹很淡雅的,不会让人觉得碍眼也不会让人食不下咽,美人儿应该会喜欢,恩,本少爷也很喜欢。(.好看的小说)” 她抽了抽嘴角,“不是。” “那是什么?” “这块你刚刚用过了。” 他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又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欠扁样儿,“本少爷那是为了帮美人儿试试这粥的味道,看看咸不咸淡不淡,会不会烫到美人儿香嫩的嘴儿,这才勉为其难勉强喝了一口。” 重点不是他喝没喝一口,而是他和她即将要用同一根调羹好伐? 他能不能要如此理所应当? 她真的真的觉得他太欠扁! “乖,喝。” 他将粥送到她嘴边,语气带着点点哄娃娃儿似的柔软与强势。 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而且嘛,一个调羹而已,既然对方都不在意了,她何必如此小心的耿耿于怀?再要不放在心上不就行了! 秦九于是沉默,乖乖张嘴,吞咽了下去。 可惜……她还是没有味觉,即使他喂她再多东西,她的嘴巴仍然淡的尝不出任何味道。 是咸或淡,这一刻,于她无任何意义。 他当然不知道她口腔中会有什么感觉,见她这样乖,他满意一笑,神情惬意又只得,“美人儿好乖……” 她黑线,为他的称呼。 一勺一勺,他似乎爱上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直到一碗粥见底,秦九的胃胀痛的受不了,他这才略显失落地放下碗,“那个蠢蛋,也不知道弄个大点儿的碗,这么小的碗怎么够美人儿吃?不行,本少爷再去厨房弄个大点儿的来!” 额上有虚汗,秦九脸色不见红润反而更显苍白。 “不……”她喘了口气,眼睛微微眯起,整个人显得苍白而无力,“不要了……” “美人儿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掀开被子见她伸手捂着肚子,略显慌乱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痛了?” 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他一急,抬高声音朝着外面吼道:“来人来人!赶快来人,本少爷有事急招!” 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恭恭敬敬地,“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他大怒,声音娇滴滴地带着不悦,“笨蛋!谁让你进来的?本少爷允许你进来么!没看到美人儿正痛着么,还不赶紧将大夫找来?!迟了本少爷将你发配去洗厕所,让你一辈子没肉吃!” “少爷,明明就是您让我……”那人有些委屈,在他不耐的视线中一句话还没说完飞快的闪身走了,一阵风似的。 他娇滴滴地哼一声,转过身,秦九痛的扭曲的脸格外苍白的映入眼帘,他一下子有些慌乱,摸到她的手在手心中握紧,“痛不痛?痛不痛?是不是很痛?喝了点粥而已怎么会这么痛?美人儿,你痛,本少爷觉得这里好痛好痛……” 他按着心口,装模作样的喊痛。 秦九捏着他的手,指甲深深抠进他的掌心,他吃痛,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委委屈屈地抿着唇,想将手抽回来,见她痛的如此厉害于是咬着牙大义凛然的忍。 她被他的表情逗笑,正要笑不笑,那里开始翻江倒海一样的痛,偏偏她只能侧着身子保持一个动作,连动动手臂也不能,否则一旦牵扯到肩膀上刚刚好转的伤口,只怕会痛不欲生。 “大夫大夫!本少爷要大夫!”他开始吼起来。 瞬间,门被人从外面匆匆推开,那人气喘吁吁地道:“来了来了,少爷,大夫来了……”说着手一提,将手上提着药箱的年轻大夫往里一推,带上门如来时般匆匆去了。 “少爷……”大夫脚步还没站稳,被少年一把提着丢到了床边。 “愣着干什么?她很痛,没看到她很痛么?先给她止痛!本少爷最见不得美人儿受苦,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还治不好她你的药膳堂也就没必要再开了!” 说完少爷很自觉的给大夫让开了位,侧身站在床边。 嘴角轻抿,带着一点娇气。 “少爷您还是改不了威胁人的毛病啊。” 年轻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无视不满的某位少爷,转头笑对秦九道:“请姑娘将手伸出来……” 秦九没动,一只手还按在肚脐上,微眯着眼,脸色惨白,似乎痛的没反应了,少爷正要上前,却见她的手微微颤颤地从被子下伸出来。 手臂白皙而纤细,却出奇的瘦,瘦的能看到突起的手指骨。 他松了口气,看到她的手之后不由将视线移到她尖的能戳死人的下巴上,再从下巴上游到连二两肉也没有的脸颊上,随即,移开了目光。 他救她回来那日她虽然很瘦,可到底还是能看的出曾经的丰腴,而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之后,她愈发的消瘦,瘦的让人不忍直视,唯有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还带着生的气息,整个身体透着一股子颓败,真担心一阵吹就能将她吹走。 年轻大夫非常自觉的展开手帕伸出两指搭在秦九手上,开始细细的把脉。 隔着一层纱,秦九真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把到什么。 以前在洛府她也经常看大夫,那两撇小胡子的死庸医就从不曾这样做过,而且秦九也没见过其他大夫会拘于这些礼节,这个时代并不过份守旧,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大夫移开手指,收起手帕,忽然问:“少爷,您给这位姑娘吃了什么?” 少爷的眉峰蹙起来,“怎么了?本少爷给美人儿煮的人参灵芝粥,这不是补的么?美人儿太瘦了,本少爷抱起来硌的慌,得给她补补才行!” 抱起来……硌的慌…… 秦九抽了抽嘴角,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牵扯到左肩伤口,身体立刻僵硬。 第224章 :娇滴滴的恶鬼? “难怪……”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年轻大夫微微红着脸,又道:“这位姑娘昏迷多日不曾进食,只喝过些清水与药品,胃中并无积食,也无甚可消化的。人参和灵芝乃大补药材,一般身体健康之人都受不了。少爷您忽然煮这么大补特补的东西给之食用,姑娘本就病体虚弱,那胃一时半会又怎么受得了,如此才会肚腹抽痛。” 秦九咬着牙,痛得恨不能一巴掌将少爷抽死。 虽然他是好心吧,可他一个没经验大少爷没事装什么英雄逞什么能?感情就算出了事受罪的也不是他本人,所以他不在意?! 少爷将她怨怼的情绪看在眼里,眨眨桃花眼,跺了跺脚,娇弱无辜道:“本少爷……本少爷也是好心,谁知美人儿不但人娇弱,连胃也娇弱。要怪也只能怪美人儿胃不好,难不成还能怪本少爷不成!” 气呼呼的撇着嘴,见大夫正满脸无奈地望着自己,不由低声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美人儿止痛,没看到美人儿痛的就差满地打滚了么……” 秦九又一次恨不能将他劈死。 她是很痛,可痛的满地打滚,他是那只眼睛看到她想打滚的? 而且,跺脚……这种属于女孩儿的专属动作,他居然做的如此自然,如此熟稔。 他是个男人吧,还是个人妖吧?亦或者是个不男不女? 年轻大夫唰唰几笔写下根治的药方,习惯性的想递给病人,意识到站着对面的不是一般人之后,不过一秒,手又收了回去。 “呵呵,习惯了。少爷您等着,我这就将药抓来煎好再派人给姑娘送过来。” 少爷忒大气地摆摆手,“速去速回。” 大夫背上自己的药箱,恭恭敬敬地朝少爷行礼后又对秦九点点头,这才微微弓着身子后退几步转身带上门走出去。 他走时步伐非常轻巧,似乎连重一步都是种不敬。 如果说在主子家里,那个主人很有身份,比如像顾朝曦这种大富特富,身份高贵的,除了他的朋友们,其他人若是进了顾府,还真不敢随性。 可这里……虽然精致,却没有顾少那种处处彰显着低调的奢华,为何,这个大夫还会如此恭敬对眼前的少爷? 而且,天下少爷,秦九也仅仅只听清河顾少顾朝曦,那么这个少爷…… 都说从老看小,大夫虽然年轻,可对待少爷的态度却格外恭敬。 这个少爷,到底什么身份? 秦九正想着少爷,猜测着他可能会有的身份,冷不丁少爷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放的很大,像是显微镜。 两个人眼对着眼,鼻尖对着鼻尖,她审视着他,目光从他脸蛋儿上游走了一圈,他的肌肤真真是好,白白嫩嫩的,像是婴儿,嫩的能掐出水。 而且少爷的脸实在是娇,不是娇艳,而去娇气,每一处都透着养尊处优的气息,唇色是娇滴滴粉色,似女孩儿一般。 可秦九知道他不是,他有喉结,不是假作的,而是真真的喉结。 他看的她的目光愈来愈沉重,透着一股子火辣,犹如……色中饿鬼………… 一个娇气的,娇滴滴的恶鬼? 他想吃她! 很想很想,秦九非常肯定,甚至,透过这一眼,她似乎看到了他为什么坚持一定要自己当她第二十八房小妾的原因。 其实没有什么原因,他只是想吃她,所以才如此。 因为这个原因,秦九甚至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若对方的带着其他目的,那么她真的可能会无能为力,可若只是因为“吃”那么她将毫无压力。 “色狼……”眼看他的唇就要朝着她的压过来,她颇费力的挤出几个字,撇过头,仅仅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的脸已经扭曲。 没有吃到美味,他有些失望地退后一步。 “美人儿,又痛了么,本少爷可真替你心疼……” 她微微蜷曲着身子,像个小虾米,痛的死死咬着唇,不吭声。 他也有些焦急,可他是个当惯了少爷的人,从没受过伤,至于痛,如果说世人将疼痛分为十二个等级,那么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没受过三级以上的疼痛。 而眼前女子的这种痛,他初步估计了一下,即使没有十二也有十。 “美人儿,是不是很痛?本少爷也好心疼好心疼……为了不让美人儿继续痛下去,也为了不少让本少爷自己心疼,本少爷给你用麻醉剂可好,用了就可以睡了,用了就不会痛了哦……” 他的语气完全就是在哄孩子。 老子是肉疼,你心疼个毛线? 试问,一个只想要你的男人,一个只对你容貌对你的身体感兴趣的男人,会因为你身体上的疼痛而疼么?完全不可能!所以少爷完全在猫哭耗子! 秦九倔强地摇头,拒绝,“不要。” 她不想再莫名其妙,不明不白的迷昏过去,那太没有安全感了,只会让人失了重心,假如一定要在疼痛和清醒之间做个选择,她一定会选择疼痛。 即使很多人不理解。 其实秦九很痛很痛,真的很痛,从小到大,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都从没受过这种疼痛,她一直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被人宠着保护着还来不及,如何会受此重疼痛? 她曾答应过萧墨白,不管她在那里,她都将爱护自己,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可只从到了这里之后,她一直在被人践踏,心灵上和身体上亦如是。 小白……小白…… 如果小白在他的小九怎么会受伤?如果小白在他捧在手心的小九怎么会让人如此践踏?怎么会狼狈到沦落到这种地步……如果小白在她的感情如何会落到别人身上最后再受到一身的伤害…… 小白……萧墨白…… 她想念他叼着大烟时颓废迷离的眼神,想念他拿着瑞士手枪时的冷漠无情,想念他在射击场上的冷酷薄情,想念他手把手教她操盘时的宠溺,想念他调戏美女时花花公子似的痞气,想念他绽放出的惊艳之美…… 小白……小白…… 她好想他,想她的小白,真的好想。 她有千千万万个委屈想和他说,可她什么也说不了。 身体的痛,心灵的痛,这些都让她想痛哭一场,可泪水似乎被关闭在某个封闭空间,任她如何心死绝望就是释放不出来…… 她最后一次流出眼泪是在……顾朝曦的婚礼上,她和顾朝曦的婚礼上……是在轿子安然无恙抬进顾府那一刻……是在顾府和顾朝曦毫无动静拜堂的那一刻……是在礼花绽放,夫妻交拜她俯下身低下头那一刻…… 不管她承不承认,不管她逃到那里,只要顾朝曦没休了她,在世人眼中,她都是顾朝曦明媒正娶的娶子。 其实她大可以在逃婚那一夜效仿一下穿越女扔一只休书给顾朝曦和他彻底撇清关系,可不管是休书还是合离书她都没有资格给她,除了被他休,她没有资格做任何事。 那场婚礼过后,她再哭不出来。 即使是在生死边缘,她的眼泪仍然那么吝啬。 “美人儿,告诉本少爷,你在想什么?”少爷娇滴滴的声音适时出现。 秦九没看他,连眼皮也没动一下,“身体的疼痛超过身体所有感官,占据身体中每一寸细胞,牵动每一根疼痛神经的时候,少爷,如果在这种时候你的脑袋还能保持独立思考,那么我一定会很佩服你。” 在全身所有细胞都叫嚣着疼痛的时候,秦九想到了萧墨白,所以她挺佩服自己的。 “原来眼神恍惚透着思念时并不是因为在想东西,而是因为疼痛……”少爷揶揄一笑,“我常在婶婶眼里看到这种眼神,每当她想念弟弟时就是这种眼神……而美人儿,你刚刚的眼神和她很像……像极了……” 他在告诉她,别在他面前撒谎么? 秦九败下阵来,“我在想我的未婚夫。” 少爷眼神一亮,透着一点点儿只有小孩儿才会有的纯纯的真,理所当然地微笑道:“美人儿,原来你在想本少爷。” “你是我的未婚夫?”她怎么不知道? 少爷说,“即将是!” “怎么讲?” “美人儿已经答应当我第二十八房小妾。” 秦九焉焉地反驳,“那是在半年后,成不成还是个未知数呢。” “本少爷相信美人儿半年后一定会成为本少爷第二十八房小妾,少爷我现在先领个未婚夫的身份也不为过。” “原来小妾这种纯粹泄欲的女人,还能有幸和男主人被称之为未婚夫妻,我还以为只能称之为情夫呢。呵,少爷,你的后宫一定很庞大。”秦九嘴角勾勒出一丝丝苦涩,她想到了自己这荒唐的半辈子,荒唐的人生。 未婚夫,丈夫,奸夫,情夫…… 她先是有了个未婚夫,然后有了个奸夫,再有了个丈夫,现在……即将有一个情夫,恩,她不得不说一声,她秦九的人生真tm的很好很强大,很黄很暴力! “庞大?才二十八很庞大么?”少爷微微蹙起眉,“不会啊,那家伙府邸的小妾都一百多了呢,本少爷才二十八房,已经很少了呀,哪里庞大了?” 种马……极品种马…… “那家伙?” “那家伙和本少爷一个爹。” 一个爹,少爷的哥哥?他的兄弟…… 听少爷的语气,秦九忍不住抽抽嘴角,“少爷,你的目标是不是超越你哥?”然后和你哥一样当匹极色种马……少爷现在已经在种马的路上奔了…… 少爷的理由很单纯,单纯到让秦九觉得没蛋也疼。 “哼,爹说本少爷什么都不如他,本少爷哪里不如他了?本少爷发誓一定要超越他!”顿一顿,少爷又说:“那家伙来者不拒,本少爷本也想来者不拒,早早超越他,可是外面的那些女人太丑了,实在是太丑了!本少爷还不想污染自己的眼睛!” 第225章 :不是真正的十艳 秦九无话可说,此刻,她觉得少爷望着自己的眼神格外火辣辣,似狼看猎物一般。[] 想到狼,秦九打了个寒颤。 索性房间中那种饥色并没有蔓延,因为门被人敲响了。 “少年,姑娘的药熬好了。” 少爷将碗端过来又想继续喂食,不过秦九没给他机会,挣扎着半坐起来,就着他的手,在他佩服的目光中咕噜咕噜一口气将药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后,秦九愕然的发现她的味觉似乎恢复了,因为这碗药苦的她想吐,她的脑袋一时有些混沌,没搞明白这碗药到底放了什么药材。 “很苦么美人儿,不怕,本少爷给你吃糖。” 秦九无言,以为他说笑,却见少爷从身上翻了翻,他从身上那高贵华美的袍子,他那金贵的能闪瞎人眼睛的袍子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铁盒。 少爷芊芊玉指挑开盖子,透着清甜气息的薄荷糖呈现在秦九眼前。 他献宝似的拿出一颗薄荷糖喂进她嘴里,她也没娇气,就着他的手将糖含了进去,苍白的唇轻轻唰过他的手心,留下一抹柔软。 他一愣,表情很开怀,像得到了糖的孩子,可其实,他刚刚给了她一颗糖。 “好甜……” 霎时间,清凉冲散了药的苦涩,她满嘴都是那种清甜的薄荷味儿。 忍不住弯起唇角笑了笑,她笑,少爷真可爱,盯着她肌肤时似色中饿鬼般的狼,此时此刻又纯真的像个孩子,像个婴儿…… 笑着笑着,凝视着少爷透着纯真的眼眸,那种单纯中透出的一种目空一切,秦九忽然呆了。 “十……艳…………” 呢喃出这两个字,她自己都呆了,心里翻江倒海般的疼痛, 他的眼睛,少爷那种自大的狂和单纯的真,像极致十艳,像极了十艳的目空一切。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把一切都做的那么理所当然? 为什么…… “美人儿……” 不是不是! 十艳不会这样叫她,十艳不会有二十八个小妾,十艳没有这样娇滴滴的嗓音,十艳的身体没有体温,十艳的身体不会有少爷身体的这种温度,而少爷的眼,虽有真与纯,却少了十艳的冷与薄…… 他只是偶尔闪过的眼神像十艳,他并不是真正的十艳! 秦九深深望了眼少爷,整个人平躺下去,睫毛轻轻颤着,最终忍不住重重的阖上眼,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无弹窗广告) 是她糊涂了,是她糊涂了…… 下落不明,生死不明的十艳,又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少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十艳……十艳…… 她只是太想他了吧? 阖上眼的那一瞬间……她错过了他的眼神。 一闪而逝的怪异的晶亮的而又极其繁杂的眼神,那是少爷眼中闪过的神色,意味不明的眼神。 秦九一下就沉沉睡过去了,少爷本要掀被子往里面爬,冷不丁地,门外小厮又来敲门,说是家里来了人。 少爷跳下床,在房中急的团团转,跺着步子咬牙,娇里娇气地骂,“笨蛋,笨蛋!本少爷身边怎么养了你们这些笨蛋?你们几个笨蛋难道连撒个谎也不会?不会说本少爷没在这儿?!你说本少爷不在这儿看他们往哪里找!” 小厮早已习惯少爷的口气,不慌不忙道:“少爷,来的是小公子……” “来谁也不见!”想到那个肉团子,少爷脾气更不好。 外面小厮又说,语气透着浅淡的幸灾乐祸,“少爷,您真的不打算见小公子吗?那在下只好派人将小公子送回去了,哦,对了,少爷,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小公子来时身边带着锦绣夫人的书信。” “锦绣有书信给本少爷?”少爷眼神亮了亮,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小厮面前眼巴巴地望着小厮,至于之前说过的那句谁来也不见的全当放屁。[] 小厮嘴角弧度弯了弯,“嗯,小公子说锦绣夫人有书信给您,他还说如果您不打算见他,他会将锦绣夫人的书信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笨蛋!”少爷低声咒骂一句之后,忍不住又吼道:“他在哪儿?还不快给本公子带路!若是错过了锦绣的书信以后也不必服侍本公子了!” 小厮撇撇嘴,轻轻一跃就落到少爷前面去了。 少爷急急走了几步没赶上,急道:“你个笨蛋,走那么快干什么?没看到本公子还落在后面么?你不会带着本公子一起走?!” “少爷,这才几步路,您让我带着您走也不嫌寒酸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眼看着少爷离自己越来越近,小厮又往前走了几步,推开偏厅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少爷,您请进,小公子正等着您呢。” “本少爷才不稀罕他等呢。”少爷整了整处处透着精致的衣衫,垂着浓密长睫毛,嘴里嘟嚷道:“若不是有锦绣的书信在本少爷才不想见他……” 小厮拱了拱身,门神似的守在门口。 少爷气闷地蹙了蹙眉,不情不愿地抬脚跨过门栏,“肉……团子……”话音刚落,就见一团肉以风的速度超自己扑来,少爷想躲,奈何常年不运动,没人家的速度快。 “砰”少爷被撞个正着,脚步踉跄后退两步,随即一双小手紧紧圈住少爷精致腰身,头在少爷小腹上蹭着,嘴里嘟嘟嚷嚷地喊道:“小哥,小哥……小团子好想你呢,小哥想不想小团子?” 少爷一稳住身形几乎是立即的将腰上肉呼呼的小手拨开,狠狠地拨开。“不想!” “小…哥……”小团子语带哭音,嘴里的话却很硬朗,“小哥不想小团子哦?那小哥一定也不想锦绣姐姐了,我回去就告诉锦绣姐姐小哥又在外面风流快活,几乎要忘了锦绣姐姐……哼……小哥到底想不是小团子嘛……小哥真的不想小团子么……” “想!” 少爷恨的牙咬切齿,半蹲下身子蹲在小团子身前,用比平时冷漠一百遍的眼神恶狠狠地瞪向小团子,似乎恨不能用眼神杀死他。 奈何少爷的眼神可以威慑到别人,却动不了小团子半分。 小团子肉呼呼的脸上一双滚圆的大眼睛,半分不退让的和少爷对视着。 少爷警告他,“你还想不是吃肉了?小心本少爷一辈子不给你肉吃!” 小团子浑身胖嘟嘟的,连脸颊也是肉,摇着少爷手臂,肉肉的脸上挤出一个笑,“不嘛不嘛,小哥不可以像威胁别人一样威胁小团子。小哥敢不给小团子吃肉,小团子饿了可是会告状的哼;听说喏,小哥在这里又养了一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真哒……?” 少爷无比厌恶这只在别人看来肉萌萌,在他看来却无比可噩的团子! 原因无他,因为他什么都可以整治得了,唯独拿这只肉团子没办法,这让少爷非常讨厌团子,讨厌一切肉多,圆滚滚的东西! “管什么闲事?难道本少爷养个女人还要像谁交待?”少爷不以为然哼一声,黑眸瞪向团子,伸出芊芊玉指,“锦绣让你带来的信呢?” 小团子后退两步,气鼓鼓道:“小哥好狠心,小团子赶了这么远的路正饿着呢,小哥怎么可以只顾锦绣姐姐的信却忘了好好照顾小团子……” 说着说着,小团子低下头对手指,眼圈儿开始泛红,似乎就要哭出来。 少爷胸膛起伏了一下,气急败坏地朝外面喊道:“给本少爷上菜,上点心,你们这些笨蛋没看到小公子远道而来么,是不是本少爷最近没整治你们个个都皮儿痒了?怎么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少爷,小的们刚刚已经给小公子上过点心了。”小厮委屈。 少爷微微眯着眼,斜视着小团子。 小团子委屈地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委屈的撇着小嘴儿,委屈地说:“好嘛好嘛,小哥不要生气,小团子等了许久小哥不哥,小团子现在又饿了嘛……” 少爷嘴角抽搐,又说:“信。” “不给。” “信。” “不给……” “信。” “不……”小团子瘪嘴,在少爷不兴波澜没有起伏的眼神中拿出书信,“锦绣姐姐说……唉,小哥别抢嘛……” 迟了……少爷拿着信,满意一笑,再不看小团子一眼,扬长而去。 小团子在身后嗷嗷苦叫,“小哥小哥……怎么就不管小团子啦……小哥小哥……” “别叫了。” 一个清冷地声音从房顶响起,小团子抬头,半睡在悬梁上的人往下一跃,轻轻落在地上,黑衣上红色腰带似火焰般张扬,透出一股子的阴郁与阴柔。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叼着草根,不羁的翘着嘴,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阴森森地:“哼,肉团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得留下,调查清楚这次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可千万不能再像上次一样……若有任何不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小团子委屈地叫唤:“沈儿你忒可恶了!明知道小哥不喜欢小团子怎么还可以让小团子做这种的事?若是小哥讨厌小团子了可怎么办……” “别装可爱!”沈儿轻哼。 小团子被看的一哆嗦,鼓着肉嘟嘟地小嘴气咻咻道:“哼,我才不和你一样呢,我早向小哥身边的人打听过了,这次这个漂亮姐姐是小哥从山上狼爪下救下来的,听说救下来时人都快死了,是小哥用了回魂丹这才救回来的;而且救回来之后昏迷了一个多月,小哥不但将人带了过来并且昏迷期间更是寸步不离的照应着,生怕磕了碰了漂亮姐姐;沈儿嘛,小团子看咱们府邸又要添一新夫人,又要添漂亮姐姐进去了;哼哼,这次这个漂亮姐姐小哥这么上心,我看锦绣姐姐危险咯……” 说着小团子扭着小小短短肥肥的身子爬上椅子,捻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吧嗒吧嗒地吃着。 第226章 :必须主动出击 沈儿站在屋中间,整个房间似乎都陷入了黑暗中,带着浓重的压抑感。(.好看的小说)小团子吞下糕点后,望见沈儿黑的恐怖的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 “安啦沈儿,不要伤心嘛。小哥每次回来都要带那么几个女人回去的嘛,这次和以往也没什么不一样嘛,再说以锦绣姐姐在小哥心中的地位,你还怕别人伤了她不成?就算别人有这个心,有这个心计,那也要看小哥愿不愿意嘛,你又不是不知道锦绣姐姐在小哥心中的地位……” 沈儿眼眸闪过一丝阴鸷,“再有地位还不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哼!我看我姐姐迟早地位不保,他要是再不收敛点,即使他还在意着姐姐,我也绝对不会让姐姐再跟着他,看他把一个又一个漂亮女人往府邸里送,这种事那个女人受得了?姐姐虽然嘴上不说,可她……哼……” 最后一声轻哼,尤其阴沉,带着杀机。 沈儿发火是非常可怕的……只怕方圆十里会寸草不生……而且除了锦绣谁也劝不住…… 小团子咂咂嘴,“沈儿,你最近这么狂躁是不是又听了什么不好的传闻?” 沈儿眼一暗,“难道你没听过周家夫人的死因么?” 周家夫人的死因……那个痴痴爱着周家当家人的周家夫人,据说她和他丈夫周家当家人非常相爱,可是周家当家的虽然深爱着她骨子里却是个花心的,每日无女不欢,夜夜笙歌,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要纳妾添新…… 心底爱着一个人的同时,身体却无数次的出轨……或者不叫出轨吧,毕竟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这个词和这种意识。 周家当家人将心给了周夫人,却将身体给了无数女人,所以周家夫人最后……“心痛死的,据说周夫人最后是心痛死的……” 因为丈夫的花心,眼睁睁看着丈夫纳妾添新却无能为力,所以周家夫人是心痛死的! “沈儿,难道你怕锦绣姐姐也和那周家夫人一样……”小团子抬起胖胖小手,故作惊讶的掩着正咀嚼着糕点的小嘴儿。 “他敢,他要是敢这么对姐姐……”沈儿不置可否地哼了哼,眼中闪过一丝绝对的阴鸷,“肉团子,你最好查清这次这个女人的底细若在像上次一样让人伤了我姐姐,哼……可别怪我拿你小哥出气……到时候你小哥若缺胳膊少腿可别怪我……”转身走了。 小团子手中的糕点掉在地上,乖乖,不得了,居然敢威胁小哥了,看来沈儿气的不轻嘛,若让锦绣姐姐再受伤,尤其是像上次一样被小哥带回去的女人弄伤,只怕沈儿会发疯,恩,小哥也的确该收敛收敛了…… 顾府,锦绣园。 一天两天三天……玲珑数着日子,直到过了第四十天,宣纸上一笔不少的画满了整整八个正字,顾朝曦仍然没放她出去,没回头看她一眼…… 在被囚禁这四十天内,她所有的自信与只得,所有从新铸造起来的希望通通都粉碎,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不管她之前有那么多自信,多么的幸福,可这幸福只要他轻轻一推,伸手一指,并轰然倒塌,全部粉碎…… 碎的不留半丝痕迹! 难道之前的恩爱是她的错觉么?他们都这样亲密过了,并且是在他的主动之下,为何事后他却将她囚禁起来,为什么…… 难道所有的甜蜜与在乎,那些亲密无间都是她的错觉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能在那样的恩爱之后对她不理不睬?!! 她绝望的撑着脑袋,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在脸上肆意流淌。 这个男人可真狠啊,他说洛冰舞狠心,说洛冰舞没有心,他又何尝有心?有的吧,其实是有的吧,只是他所有的心都给了洛冰舞……哪怕不管身体和她再亲密,那颗心也永远不会有她存在的痕迹…… 他说洛冰舞践踏他的心,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她么? 她又何尝不是把自己的心捧在他面前任他践踏,为什么在那样的亲密之后她连见他一面都觉得奢侈,她已经送上了自己的心,他却连践踏都觉得吝啬。 这样全然的无视,全然的不管不顾,才是最最伤人的…… 为什么要给她希望?为什么要主动和她纠缠?为什么在那样的亲密之后却将她囚禁?顾朝曦,他到底在想什么? 已经四十天,从最初的等待与希望到最后的等待与绝望,她不敢想,他是不的彻底忘记她了,是不是将她彻底的抛之脑后,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 “顾朝曦……顾朝曦……” 她想见他,想的发疯,想知道他的任何消息,可连走出锦绣园,她都不能! 她就像个被囚徒,被他折断羽翼生生囚禁在他为她量身打造的牢笼,他并不会站在牢笼外看她被囚禁的狼狈姿态,而是将她囚禁之后生生抛弃。 无数个等待的日子过去之后,她终于生出了点想越狱的勇气,可她更怕越狱之后与他再无交集。 她一天天的数着日子,终于终于,那一点希望彻底成为了绝望。 推开门,玲珑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正要踏出门去,门口两个门神面无表情地拦着她,淡漠道:“侧夫人,您还是进去吧。”这几乎是每一天都要上扬的戏码。 是啊,她起码还是他的侧夫人……一个被囚禁的侧夫人。 玲珑望着眼前两个木头似的人,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脸颊上,“我不是你们的侧夫人么?我不是你们主子的夫人么?为什么我连走出锦绣园的资格都没有,他为什么要囚禁我……为什么不准我踏出锦绣园一步,为什么……” 门神漠然,同时又有些无奈。 他们主子的心思他们也看不懂,初时少夫人出走,主子对侧夫人虽然不说情深款款,可那姿态是个人也看得出来主子对侧夫人是宠爱的,是在乎着的……可就在众人犹豫着是不是该彻底接受主子移情别恋的心思时,情况忽然急转直下。 侧夫人被囚禁,不准踏出锦绣园半步,主子从来没过来看过一眼,从不过问侧夫人的任何情况。七护卫仍然在外面查找少夫人的消息,可却一无所获。 顾府的人之前以为主子痴爱着少夫人,非少夫人不可,可突然之间又冒出来个颇受宠爱的侧夫人,再之后侧夫人被囚禁……再之后…… 说实话,谁也猜不到主子在想什么。 “侧夫人,这是主子的命令,在顾府,从没有人敢违抗主子的命令,侧夫人,我们只是听主子话办事的,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我为难你们……”呢喃着这几个字,玲珑目光望着外面无垠天空,心生向往。 “侧夫人,外面冷,您还是早点进去吧。”门神劝解道。 玲珑身上还穿着薄薄的轻纱,白色的,衬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色更显单薄,她遥望着天空的姿态,四十五°明媚而忧伤,似乎要乘风归去。 两人门神心生不忍。 任谁每天都要面对一个痴情女人的眼泪,楚楚可怜的眼眸,即使内心在内硬,心肠在冷漠,那也会受不了。 虽然被囚禁在锦绣园,可吃的穿的住的,顾朝曦的确不曾亏待过玲珑。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罢了。 “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玲珑祈求地望向两人。 门神有些为难,转而一想,主子只说不准侧夫人踏出锦绣园一步,可没说不准侧夫人提问,只要问题不过份,他们可以无视。 看出他们的犹豫,玲珑忙说:“一点小事而已,不该问的我不问,我不会为难你们。” “侧夫人您想知道什么?” 玲珑咬了咬唇,“你们主子……有没有问起过我……哪怕一次……有没有……?” 门神轻笑,“侧夫人您糊涂了,我们两每日守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主子到底有没有问起过侧夫人,就算问了,我们也不会知道。” “他一次都没有召见过你们么?” “……召了……”门神有些讪讪,也终于懂得了玲珑话中的意思,“呃……侧夫人,那个……主子这段时间很忙,我想主子一定不是故意的……” 说的最后门神自动闭嘴了。 再怎么忙,一个多月来从不曾过问那也太夸张了,即便主子这段时间的确很忙,恩,忙着管理庞大事业,忙着找少夫人,忙着寻找消失的上官蝶舞,忙着和倾城小王爷联络感觉,忙着和随缘大师喝茶,还有,忙着…… “我知道了。”玲珑苦笑,她在怎么傻也知道了,那个男人从不曾想过她,从不曾过问过她的任何事……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赤着脚,她回身走了进去。 “侧夫人……”两个门神对视一眼,有些同情。 玲珑摆摆手,什么也不说,迅速关了门。 身后那一片星光,与她无关。 屋内的灯火通明,照不亮她被黑暗啃噬的心,照不亮她压抑的快要透不过气来的胸膛。 她觉得她快要窒息了,这一片天地让她觉得连呼吸都是种困难。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等待那个男人想起她,奢望他来看她一眼,她不能再这么一天天永无希望的等下,她必须要主动出击! 顾朝曦不见她,一定是有理由! 玲珑想,那个理由是什么她一定可以猜到,只要再见他一次,她一定可以知道! 就像他突然对她好,突然宠她一样,现在又突然不见她,突然疏离她一样,她一定要知道这其中的变故。 第227章 :为什么要糟蹋自己 玲珑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眼皮拉耸着,大概是最近太无所事事,又太煎熬,她开始嗜睡,似乎只有睡着了她才不会去想那个让她身心煎熬的男人。 傍晚时,喜儿端了饭菜过来,叫醒了玲珑。 “小姐,吃饭了。” 玲珑望了眼眼前的饭菜,明明很精致,她却连看一眼的欲望也没有,“不用,没胃口,我不想吃,拿走吧。” 喜儿叹气,也是愁眉苦脸地,“小姐,你好歹也吃一点儿吧,你看你最近越来越消瘦了,脸都尖的能削苹果了,若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定会心疼的。” “爹和娘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大概会以为她过的很好,即使不好,她一个嫁出去的女人,凭什么再让家里担心? 索性还好,他们不可能会知道,顾朝曦权势滔天,这么点事要瞒下去不让人传出去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我不想吃。”或许是心里郁结,玲珑没半点胃口。 “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儿吧,你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喜儿望着日渐消瘦的主子,泪盈于睫,“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值得吗?您就算病了饿了也不会有人知道,顾少更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未必会在意。小姐,你明明知道结果是这样,为什么还不好好珍惜身体?你告诉别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自己为什么这么糊涂,为什么要糟蹋自己的身体?!” 玲珑看了她喜儿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喜儿,你最近越来越放肆了啊……出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那……我去烧水让小姐沐浴,再让人煮点粥送过来,小姐你不想吃饭,那就喝点粥吧……” “沐浴……呵……”玲珑笑了笑,声音一点一点地提高,“初初被囚禁时,我还窃喜的以为是他的别扭发作,一时间难以接受我这才会囚禁我,所以我每晚都沐浴好洗净身子在等他,我以为他会像那天晚上一样突然跑来找我,我傻傻的憧憬着,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了我的幸福,以为他终于愿意看我一眼……可是我等啊等,等那么久,墙上画满了整整八个正字,他从来不曾露过面,哪怕他来锦绣园只是因为我的身体我也认了,可他却一次也没有来过,一次都没有……喜儿,你说我还沐浴干什么……喜儿……你出去……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真的该一个人安静一下,该想一想接下去该怎么做。 她说过她不会坐以待毙,她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她对他如此执着,连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执着,好不容易品尝到了甜品,又怎么会甘愿半途而废的放弃?这一生。除非死,否则她是一定要和纠缠他一辈子的! 她也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她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即使胃里空空如也,一抽一抽的痛着,她还是觉得没什么胃口。 “喜儿,今晚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明天,明天她一定会收拾好所有的情绪重新迎战,她一定要见他! 喜儿并不知道玲珑在想什么,看到她那么的颓废与绝望,她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小姐,你等着,我去,我去找顾少,我一定会让顾少来看你的……”哪怕是一头撞死在顾少的东院门口,她也一定会顾少来见小姐的! 玲珑抬眼撇了喜儿的背影一眼,露出一个苦涩地笑,如果真能请来又何必等到今天?按照顾朝曦做事的绝情方式,按照他凉薄的性格,即使喜儿一头撞死在他面前求着他来看她,怕是他也不会来看她一眼,甚至会觉得喜儿死的很碍眼罢…… 哈……看她多了解他,他就是那样淡薄的一个人,他爱的,他在乎的他百般宝贝千般宠爱万般迁就,他不爱的,不在乎的,即便是死他也会吝啬看一眼…… 喜儿并没有被囚禁,为了方便照顾玲珑,她被允许在府邸里行走,但也只能在锦绣园与厨房那一块,绝不允许踏出顾府半步。 步伐匆匆地出了锦绣园,喜儿低着头一路直奔顾少东院。 “唉……” 有人想拦着她,见她一副豁出去不死不休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在婆子的阻拦下,终究没忍心伤了她,放她走了过去。 “婆子,为何阻止我?主子不是吩咐过不准放人进去么?难道您要为了这丫头违背主子的命令?” 见喜儿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婆子这才转头回来瞪了那人一眼,“你知道个p!我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了难道还看不出来么?主子之前是不喜欢七小姐,可既然已经承认了七小姐侧夫人的身份咱们就得将人家当成侧夫人来对待,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主子将人囚禁了这么久,侧夫人怕是急了否则这丫头也不会有这个胆子,咱们若在阻止岂不是存心逼死她们?放这丫头过去探探主子的态度也好,起码让咱们心里有个底……” 那人被瞪的惴惴不安,“可主子说过不能放侧夫人出去,更不准侧夫人踏出锦绣园一步,尤其不准侧夫人出现在视线之内,主子的话一定有道理的,咱们照做就是了怎么能自作主张?万一主子怪罪下面可怎么办?” 主子那种脾气,要是发起火来可没人承担得起。 “你傻啊……主子怎么可能真的怪罪咱们?就算怪也要我婆子一力承担。”婆子提了提眼眸,眼角皱纹骤显,道:“我是怕这么久不见主子真的就把侧夫人忘了,这丫头又不是侧夫人本人,主子只说不见侧夫人,可没说她的丫鬟也不能见。让这丫鬟去探探主子的心思,如果主子真的把人忘了也好早日将人送出府去,侧夫人毕竟是大家千金,宫里头那位得宠的娘娘又宠爱的紧,主子这么长时间把人囚禁着终究着也不是办法,万一真的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就算主子不在意,咱们也不能让主子因为这事儿被毁了清誉……” 顾府的每一个都极其维护顾朝曦,哪怕是和皇权作对,也不会退缩。 顿一顿,婆子又说,“如果主子没忘了侧夫人那咱们正好想办法就让他们两早日和好,我上次从清河过来时,夫人还抱怨着呢,再说别院那几位姑爷那一位不想抱孙子……” 婆子言辞有理,那人点点头,忍不住撇了眼少夫人居然的别院,“不成还好,若真成了……少夫人以后回来可怎么办……” “小锦!”婆子斥道:“别再提少夫人,你当我婆子糊涂呢?我原先以为少夫人莫名其妙失踪必有原因,若不是绿衣那丫头告诉我原因我婆子我还真蒙在鼓里!她既不愿待在顾府咱们又何必强求?咱们主子可不是谁想要就能要得起的!说句不敬的话,少夫人真真配不上主子!” 想到被抛弃的主子,婆子眼色阴沉,“侧夫人那里不好?富贵出生,天性聪敏,又受皇帝和妃子宠爱,在整个龙炎国也是有名的大家闺秀,对主子更是一片痴心。虽说侧夫人之前是嫁过不能当主子的少夫人,不能当顾府的女主子,可当个侧夫人怎么不行?小锦,你以后别在提你那主子了,咱们府邸里的人可都恨着她呢。” 那人正是小锦。 诺诺地点点头,“婆子,少夫人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少夫人她……”小锦蠕着唇似乎想为少夫人争辩什么,那方忽然传出一声惊叫。 “喜儿……是喜儿的声音……” 婆子听出了声音的来源,“在主子东院,走,小锦,咱们去看看……那丫头可千万别出事,否则我婆子放人过去不是害了她么……” 两个人赶到东院的时候,别院已经围观了不少观众,都是打扫别院的家仆和婢女。 “让让,让让,出什么事儿了?”婆子扒开众人,焦急的往里面张望。 喜儿跪在地上,额头红肿还流着血,她满脸泪水的抱着顾朝曦大腿,死死拖着他的脚步,旁边是刚从外面匆匆赶来汇报消息的青衣和一众看好戏的家仆。 “顾少,求求您去看看我小姐,她病了,病的好严重,顾少,小姐可是您亲口承认的侧夫人,求求您去看她一眼吧……那怕一眼也好……求求您了……” “病了就应该去看病。”骤然见到喜儿顾朝曦隐约记起她是那女人身边的丫鬟,随即皱着眉,耐心极不好地丢出几个字,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放手。” 喜儿似乎生怕顾朝曦抽腿就走,整个身子都趴到了顾朝曦腿上。旁观的人看的心惊肉跳,顾少是极其不喜欢被人触碰的,除非他主动…… “你这丫头还真不要命了啊。”青衣出去查找消息好几日,刚回府,满脸都写着风尘,甚至还来不及像顾少回报消息,“刚刚那一撞,要不是我卸了你的力道如今焉有命在?没看到主子正忙着么那儿抽得出时间?少夫人病了你去找大夫啊,主子又不是大夫……没看到主子正要忙么?你赶紧放手指不定主子待会儿一开心就去看侧夫人了……咳……” 在顾朝曦阴沉地眼神下,青衣成功闭嘴。 想到玲珑那副苍白面容和颓败姿态,喜儿什么也听不进去,只知道她的机会不多,甚至就只有这一次,若这次不成功,小姐不吃不喝还能挺多久? 那副单薄的身子还能挺多久?那双日日流泪的双目还能挺多久? 第228章 :和饿狼交战 死死抱着顾朝曦大腿,喜儿怎么也不放手,哭着道:“日日忙,天天忙,何时能忙完?顾少,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好歹和我们小姐有过恩情,怎么就能这么恨心?她病的这样严重只求您去看一眼难道这也不成么?小姐不是侧夫人之前也是您的朋友,如果您不想把小姐当成侧夫人,那就把她当成朋友去看她一眼,她真的很需要您,很想念您,难道您对待朋友也这么狠心么?” 泪水挡住了喜儿双眼,使她错过了顾朝曦那一瞬间暴戾的眼神,和严重残留的杀气,“最后说一次,放、手!” 阴沉的语气似乎沉的能滴出水,更是满含杀机。 周围的人看的心惊,却没人敢说什么,只有婆子轻轻劝了一句,“放手吧丫头!” 喜儿身体一僵,本能的想要放手,可一想到玲珑,刚刚松开一点点儿的手指再次绞紧,“顾少……啊……” “砰”的一声,喜儿的身体被震落在地,嘴角溢出血液,配上额头的红肿和一双哭的肿胀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众人心下恻然。 主子有多么厌恶人触碰众人皆知,喜儿着丫头不重伤才怪,主子没要她命已是格外开恩。 顾朝曦甩了甩衣摆,无视一干人等各种不一的眼神,眼眸深邃,面对着众人,冷漠地开口:“都给我听好了,以后不管是侧夫人本人还是侧夫人身边的丫鬟或者侍女,没我的命令,一律不准再府里行走,更不准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谁若是像今天这般自作主张,家法侍候。至于侧夫人的饮食起居,管家安排人送过去。另外,锦绣园多安排点人手,我希望连只苍蝇都不要飞出来。” 见顾朝曦转身要走,婆子有些急,“主子,这么囚禁着也不办法,万一宫里头或者丞相府派人来问起也不好,你若是不喜欢了,为何不干脆把人送出府去?” 顾朝曦看了眼婆子,本不欲开口,随即想起什么,淡淡地:“宫里宫外我自会找人打点,还没人敢找我麻烦。至于侧夫人,哼,放出去却是不能……这事,以后再说。” 也就是说放出去不是不能,但起码现在不能。 那么……为什么呢?顾少为什么要囚禁自家小姐?喜儿没有想明白,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翻滚,感觉得出顾少虽然没有要她的命,却也没有手下留情,不由得为自己主子悲哀,随,昏了过去。 婆子没有再追问。 轻轻扫了眼周围,众人立刻会意的散掉,顾朝曦弯了弯唇,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里间,青衣自觉跟了进去。 “怎么样,有消息了么?”甚至来不及换下身上有皱褶的紫衣,顾朝曦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与此同时,心中升起了淡淡地期待。 一个多月来,青衣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汇报一次消息,虽然每次都失望,可顾朝曦还是忍不住期待,期待那个女人的下落。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顾少也是有洁癖的,他不爱被人触碰,更容不得自己身上有任何污点。 “有。”青衣忍不住咧了咧嘴角,然后又突然跨了下去。 顾朝曦忍住心中的失落,问道:“中断了?” “嗯。”青衣点头,眉眼处有疲惫浮现,“按照唐小姐提供的路线,我和绿衣一路从城东追查下去,少夫人应当在城东曾经和人打过一架,树上留下染毒的痕迹,经过调查,那毒粉的确有少夫人曾经采过的药材在在中。我和绿衣沿着蛛丝马迹继续往下寻,嘿,别说,我发现少夫人走的真不是寻常路,几乎是什么山偏僻她就走什么路,选什么地方走,要不是我们的人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 为了逃跑她还真的无所不用其极,顾朝曦蹙着眉,心一点一点地疼着,“说重点。” “重点的我们沿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崤山,然后找到了疑是少夫人的包裹,经过确认的确是少夫人的东西……” “少夫人的包裹为什么会遗落?”见青衣面色犹豫,顾朝曦的声音一点一点严厉起来,“你们发现了什么,说!” “崤山是那一带有名的野山,山上野兽也多……”青衣踌躇地蹙蹙眉,顾朝曦脸色又是一沉,青衣颤了颤,再不敢耽误,忙说:“从遗落下来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那里曾经经过一场恶战,现场有不少血迹还有被短刀所伤地狼的尸体,还有和狼抓斗争时被撕扯下来的衣服碎布,少夫人的包裹正是从尸体中间找到的……至于衣服,已经派了人去名下所有产业中的店铺去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其实这衣服哪里还有查的必要,少夫人连贴身包裹,从不离手的荷包钱袋都丢了,又怎么会还需要通过一件衣服去查询少夫人是不是曾经到过崤山的痕迹? “崤山,狼……” 他的傻妞儿曾和饿狼交战…… 顾朝曦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眼神轻闪,划过不为人知的疼痛,“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地方……你们少夫人……有没有……受伤……” 青衣果断摇头,“虽然现场有不少血迹,可并没有留下什么残肢断臂,看来少夫人最后四肢健全的安然逃脱,或者应该说少夫人最后被人救了吧……?” 青衣蹙了蹙眉头,显得有些不解。 顾朝曦脸色一缓接着又是一沉,几经变换,最后归于阴沉,“怎么说?” “按现场打斗争的痕迹和包裹破烂的程度来看,少夫人应当是受了重伤,试问一个受了重伤的又可能会在几匹被激起血腥的狼爪下逃脱?而且我们在那里发现了马车的痕迹还有淡淡地血迹,所以推断少夫人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不等顾朝曦发问,青衣敲击着桌子,继续说:“可是我们跟着轮胎的痕迹继续追查下去最后却一无所获,我们也过问附件城镇的所有大夫,并没有谁见过被狼爪所伤的人,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少夫人的画像就摆在各个店铺掌柜的手上,可的确没人见过少夫人出现过,就连少夫人的丫鬟也莫名其妙的失踪……而且,我问过千面手匠王,他最近只卖过两张人皮面具,那些画像同样摆在掌柜的手上,再此之前还有几个山野农妇曾见过戴着面具的少夫人和少夫人丫鬟,可崤山之后线索彻底中断,再也找不到蛛丝马迹……主子,依我看,怕是有人存心而为,刻意和我们作对……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谁会如此大胆的自找死路……” 如果不是刻意而为,如果不是有心人这么做,凭着顾少的财力和情报,凭着七护卫的全部出动,又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大活人? 只是……那个人会是谁?为什么要刻意掩盖少夫人的痕迹,又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和清河顾少作对?要知道,在三国就连九五之尊的帝王也要对自家主子退让三分……更没有谁会自找死路的去惹主子要的人…… “唉,主子,你说少夫人去崤山干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 青衣望了望自己主子,见对方面无表情思索着什么,表情阴沉,再没有往日的雍容淡定,不由摇头叹息,能把自己主子逼成这样的也就只有少夫人了,只是侧夫人……恩,青衣没有多想,他揣摩不了主子的心思。 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大腿,青衣正打算悄悄退出去…… “包裹……”顾朝曦淡淡地道。 青衣耸耸肩,“怎么绿衣还没有把包裹送过来么?我把包裹给了绿衣,那丫头大概是去洗漱了吧,赶了那么久的路满身风尘来见主子怎么着也该把自己洗洗干净……” 漠视青衣话中的逗趣,顾朝曦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又发问:“上官蝶舞有消息了么?” 不止少夫人消失了,连带着上官公子也一并消失了。 虽然他以往也经常这样消失,可没那一次主子这样过问过,青衣不由地疑惑:“没消息,大概又跑去逍遥了。主子,您最近是不是特别想念上官公子啊?” 不然怎么问了一遍之后问二遍,以前可不曾有过。莫非主子打算和上官公子发展一禁忌的断袖之恋?青衣为自己的想法而恶寒。 顾朝曦摆摆手,“没什么,你下去休息吧。” 青衣反而不走了,大着胆子道:“主子,这事儿和您突然宠爱侧夫人又突然冷落侧夫人之后再囚禁侧夫人有关系么?” 冷冷瞥他一眼,顾朝曦沉声道:“我说过,你不需要知道。” “那少夫人那里还要继续追查下去么?” “暂时不需要,你发密令他们都召回来,我另有事情吩咐他们去做,。另外让各个地方的情报员和掌柜的仔细留意就行了,如果真是人和我作对,你们一时半会儿也差不出来,如果不是,那么很快就有有消息。先就这样,你下去休息吧。” “主子,您为什么这样对侧夫人?您对侧夫人不是……咳……咳……”不是挺有爱的么?虽然时间很短,可那段时间的确侧夫人很受宠。 而主子的别扭,不就是另一种在乎的表现么? “我说过你不需要知道。”淡漠地回答,“青衣,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是不是觉得太闲了?” 还闲……? 为了追查少夫人的消息他已经好几天不曾好好睡过一觉了好不好? 再不敢追问什么,郁闷地摸摸鼻子,青衣速度转身走了。 速度那叫一个快唉! 第229章 :只会想让他幸福 房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顾朝曦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像是一尊雕像,不动也不说话,甚至连眼珠子也不曾转过。 这是在他极力思索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情况…… 那双长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忽颤忽颤,像是风中信子,没好的让人失魂夺魄,微微歪着的头,眼角妖媚泪痣,似醉非醉。这个男人即使不慵懒,即使不雍容华贵,那种阴郁的气质,仍然美好的能入画。 过了一会儿,他白皙晶莹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桌子,敲了几下之后他像是想通了什么,然后突然加重力道,“砰”地一声,手下上好的檀木桌子四分五裂,碎成齑粉。 “崤山……崤山……”呢喃着这几个字,他咬着牙,一字一字的从唇齿中挤出三个字,“十……殿……宫……” 她千方百计地逃离他,从他身边狠狠逃开,践踏他,原来仍然不过是为了那一个让她失魂落魄,把她当成替身的男人…… 她该死的就这么爱那个男人么?! 站起来转过身,他从桌面上抽出一副画轴,徐徐在自己眼前展开,上面几个狂草大字,输写着小傻妞儿那时的绝望与期望…… 我来自千年之后,谁能与我相知相守。 抚摸着上面的字迹,他轻抿上唇,这是他在新婚之夜准备给她的礼物,他想告诉她,不管她来自哪里,不管她将去向何方,他都会陪着她,跟随着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可惜,她没让他有机会将此副画轴给她。 她或许忘记了吧,在鸳鸯庙,她带着十殿宫那个男人去寺庙正名,去祈求属于他们的爱情能长长久久,那时,他和独孤颜就站在下面。 看着他背着她,一步步走上巅峰。 独孤颜心生退意,眼中是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绝望。 彼时,她站在人山人海中,和他望着上面那一对,恍恍惚惚地说:“他那么开心,那么肆无忌惮,顾少,我后悔,我真的有些后悔了。或许我不该再出现,或许我不该执着着不放,毕竟他已经找到了能让他开心的人,我看的出来,洛三小姐是个非常不错的人,即使现在他在把她当成我的替身的情况下爱上她,假以时日,他一定会爱上真正的洛三小姐,而不是继续把她当成我来爱……” 他眉梢微,显出一点冷意,“颜儿,现在才说后悔,不觉得晚了点儿么。” 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她的目光让仍然停留再前方虚无的空间上,“你不会懂,你不会懂爱一个人爱到无处可爱的地步到底有多可怕,你只会想让他幸福,不管他的幸福是谁,只要他幸福你就什么都愿意去做,什么都愿意放弃。三千年来,他经过那么的轮回与痛苦,我怕,我真的怕自己的出现会破坏掉他现在所拥有的幸福,他太苦了……为了他好我什么都可以付出……我真的有些后悔……可是我又有些不甘心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该怎么办……该拿他怎么办……” 他伸出手捏上她小小地下颔,逼迫她迎上他坚持的双眸,“独孤颜,你没有权利后悔,你也没有资格再后悔。难道你真的准备一直这样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爱,然后一天天淡忘你,直到有一日再也记不得你么……” 她不说话,轻轻眨着眼,那双眼瞳干枯的让人觉得心惊。 这种眼神,和那个男人的眼神太像了。 毋庸置疑,他们才是一对,天生的一对,他的小傻妞儿,不属于他,也不该属于他。 他的语气放缓了一点,“难道你对你们的爱情没有信心?你别忘了,因为将洛冰舞当成你,他才会去爱,他会这么开心,如果将来他知道洛冰舞不是你,你忍心让他再一次失望么?随缘大师说过,他的身体虽然健康强壮,可他体内的玉之魔体却越来越虚弱,没有人能估算他还可以活太久。难道你忍心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寻了三千年的人到底在那……”见独孤颜还有些无动于衷,他眯了眯眼,声音低沉,“你忍下他到死都带着遗憾?你忍下让他三千年的努力付之东水么?你忍下看着他在自己眼皮底下爱着自己的替代品么?” “独孤颜……”他松开手,淡淡扫了眼她微蹙的眉峰,笑着道:“如果你能忍心,如果你能忍受,那我无话可说,如果你可以放弃,那么我有什么不可以?这一次不行,我还有千千万万次的机会,独孤颜,这次不行动,你永远不会再有机会行动。” 她一惊。 他笑,笑容似魔鬼般透着阴暗,“因为我会和她结婚,而你的相公他会在婚礼上抢婚,并且,他们会远走高飞,到时,你想找就再没机会了。” “顾少难道会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在自己婚礼上被别的男人带走?”忍下心底极致地冷,她讽刺。 他淡定地回她,“不能容忍又怎么样?玉之魔体,难道你认为我们可以打得过他么?就算我可以和他对上那么几招,可到时身体的损伤谁来赔?呵,颜儿,你看着办,我不逼她……” 他说不逼她,可这一句句话又何尝不是将她逼到了极限,退无可退,她已经没有退路。 再次望了眼台阶,他的相公拥抱着别的女人像的一天甜蜜。 咬着唇,她忽然好恨,恨那个被他抱在自己的女人不是自己,恨自己的退缩,可是又好羡慕,她真的很想很想再一次……拥抱他。 以夫妻关系,以情侣之名,以他爱的女人之名。 拂一拂衣袖,她转身往梨花园走去……她知道,这一场没有烟硝的战争正式打响,她,一定要找回自己的相公。 顾朝曦轻轻哼笑,跟着转身上了台阶。 隐藏在所有的情侣中,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跟着他们…… 然后,在许愿树下,他见证了她和他之间的不离不弃,见证了她内心的不安与惶恐,看到她背对着那个男人在茫然无措的情况下写下这幅画轴,写下这几个大字,然后再对着那个男人强颜欢笑…… 他在大殿的门口,不咸不淡地将话题挑开,他并不激他,只是陈述事实,然后在那个小女人发现之前,转身躲开。 其实就像那个男人说的一样,她真的很聪明很敏锐,她那时是有感觉的吧,感觉到独孤颜的出现不同寻常,感觉到他和她之间或许会面对的分离,感觉到他找过那个男人说过什么,所以她才会忍着悲伤那样璀璨地对着别人笑,然后一转身,将所有的惶恐都给了自己。 他问她:小傻妞儿,其实你早就感觉是不是。 她不说话,只是笑,笑容都透着无力。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相恋只盼长相守,奈何桥上等千年。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怕永世堕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羡西天乐无穷,只羡鸳鸯不羡仙…… 周围是情侣们的焚唱,处处都透着甜蜜和生死相连的甜蜜。 如果对方是她,他想,就算让他在奈何桥上等上三千年,三万年他也是愿意的,就像那个男人愿意等独孤颜一样,他也愿意为了她而等。 他那么羡慕,多么想,如果和她跪在这里的是他,他会有那么幸福与满足。 可惜,不是他。 她在蒲团上跪下,回过头甜甜蜜蜜地对男人说:夫君,过来呀,我今日定要为你洗脱奸夫的罪名,让哪些瞧不起咱们的人好好看看,咱们是光明正大的……哼!你还站在哪里干啥? 或许是因为他之前的一番话,男人明显在犹豫。 他追逐着他的小傻妞儿,不是不累,不是不辛苦,他也在想,如果十殿宫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犹豫,没有在她与去不去见独孤颜之间犹豫徘徊,而是坚定的执着她的手,他或许……真的会放弃。 可……那个男人那么明显的犹豫了,然后在有转身跪败下去的那一刻,丢下她走了。 他走的毫不犹豫,半点不拖泥带水,他有些佩服他做了决定就一硬到底的潇洒姿态,同时心底微微一疼,为小傻妞儿即将受到的创伤,又为了自己可以追着她而喜…… 于是,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走进大殿,紧挨着她跪下。 他听到她的傻妞儿这样说: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人,他希望那个和自己共度余生的人是她,他此生唯一的灵魂伴侣,是她。 所以在她睁开眼的时候,他会那样的对她笑,其实笑容中还有一点讨好和安抚,可她看到他那一刻,忽视了所有,眼中只剩下一种颓败和苍凉,甚至,还有绝望。 那种绝望,一下就击中了他,于是他的心一路下沉下沉再下沉,直到沉的听到不任何声音,直到沉到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 她在讽刺他强求,他并不在意,只觉得悲凉。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放手。 有一种感觉叫欲罢不能,有一个词叫上瘾,还有一个成语叫死皮赖脸。 他说,我只想占有你。 她嗤笑,她鄙夷,她看不到他眼底地神。 他本可以离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那个男人和独孤颜见面,那个男人将再也顾及不了她,可他放心不下她,他懂她的,他真的懂得她明亮双眸下的伤和绝望…… 于是他寸步不离跟着她,一路逗着她,把她的讽刺当成糖,贴心收着,可在见到梨花园那个场景时,她终是抵挡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晕死了过去。 她是希望长睡不醒的罢? 第230章 :将她当女王宠 原来,那个男人轻而易举就能将她伤的那样重,就像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轻而易举的打击自己一样。 她睡的时间真的太长了,甚至,最后因为打击太她,她开始七孔流血。 看着从她瞳孔、鼻孔、红唇、耳中出溢出来的鲜血,他开始恐慌,惊慌失措,从来没有过的绝望笼罩住他整个人,他心底甚至隐隐有了后悔。 如果因为这样的事,如果,她会消失……他是否会为了自己的逼迫而后悔? 会的会的! 那一刻,他才隐约了解到独孤颜的心情,那种只要她好好活着,只要她幸福,不管那个给她幸福的人是谁,只要能好好活着,呼吸着同一个时空的呼吸,他可以为此付出一切的代价! 他告诉自己,不后悔,不后悔。 只要能占有她,只要她属于他,他不后悔,不会后悔…… “傻妞儿,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顾朝曦的怀抱中,就算死,你也只能是我顾朝曦的死人,这一生,你生是我顾朝曦的人,死的我顾朝曦的死人!” 那样的绝望的痴念,那样卑微的爱恋。 都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肋骨所造,那么她一定是他整颗心脏中最柔软的一部分! 因为,他将所有的热情与爱情,宠溺与痴缠,甚至连自己的所有的脆弱都给了她。 即便,她并不稀罕,即便她仍然不屑一顾…… “主子,你在里面吗?“ 惊醒顾朝曦的是绿衣的敲门声,他从回忆中抽过神来,依依不舍地摸着画轴上的字迹,手指眷恋的抚过,最后收起了画轴。 卷好,小心翼翼的摆放在瓷平中众多画像中。 “主子……”绿衣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顾朝曦重新坐回位置上,“进来。” 推开门,绿衣单薄的身姿,还在滴着水的长发,咬的嫣红的唇,这些对于男人来说绝对诱惑性的东西都一一映入顾朝曦眼眸中,微微眯了眯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情绪。(.无弹窗广告) “唔,绿衣,你找我有事?” 绿衣娇俏一笑,弯弯的媚眼儿染上几丝妩媚,“主子,你忘啦?青衣没和你说过么?我当然是来给你送少夫人包裹的……”提了提手中粗布麻衣拧成的包裹,她地声音低下去,“因为上面染了血迹,我拿去处理了一下,唉……” 她的神情太自然了,自然完全不像是来刻意做某种事的人,所以顾朝曦心中淡淡地怀疑并散了,“嗯,给我吧,最近几天你们也累了,下去吧。” 从她手里接过递来的包裹,不知道是不是没注意,两个人手指在包裹上相触,她冰冰冷冷的手指触上他的,似乎颤了颤。 他扬起眉淡淡看她,她似乎没注意,脸露疲惫,显然,多日的追踪连个武力高强的男人也抵抗不了,何况一个女人? “主子,我先下去了。”他没什么情绪地望着她的背影,她走了几步,忽然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一笑,三分恭敬,含着三分小心翼翼,“唉,主子,我们这个月有月银涨么?” 他收回目光,面无表情,“你说呢?” 绿衣咽了咽口水,眼眸水水,眼波流转,几分委屈,“知道了。我告诉他们没有。” 说着带上门走了。 顾朝曦眼底没什么情绪,手指在手中包裹上摩擦,眼底透出几分眷恋。 打开来看,里面几套粗布麻衣,大抵是从某位农妇家买来的,又粗又久的布衣,粗糙的甚至有些摩手,他很难想象这些东西穿在小傻妞儿身上会是什么样。 不由得又几分心疼和气恼,他将她当着女王来宠着,她偏偏要自找罪受! “活该……活该……”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神经似的人儿,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看不过去。 翻开那些衣裳,他白皙的手指在上面流连,粗布的麻衣,撑着他的手指格外好看,晶莹漂亮的就像是花雕。 骤然,包裹的一角露出一个小香包,很熟悉的款式。 顾朝曦想了想,忍不住心喜,甚至是狂喜。 这个绣着鸳鸯的荷包是他给的,他硬塞给她的,她一次也没有在他面前带过,他一直以为她不喜欢,虽然失落却并不强求。 其实他送她的东西虽然很多,可他记忆力好,记得清清楚楚,这个绣着鸳鸯的荷包是秦楚楚的手工,格外精致惹眼,并且绣着鸳鸯双面绣,所以这东西其实是他亲自挑了送她的…… 她从不戴过,初时他还会缠着她让她戴上,可她总是拒绝。 久了,他也以为她不喜欢,所以并不勉强。 没想到…… 在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这个荷包会从傻妞儿打包带走的包裹中看到,她连衣裳都没有从这里带走一件,却带走了他送的荷包……这代表什么? 一时间狂喜充斥在他整颗胸膛,又喜又荡漾,更似岩浆般在他心口烧出熊熊怒火。 他的小傻妞儿,心里多少是有他的罢? 虽然不如十殿宫那个男人的分量重,可多多少少还是有罢?其实他不贪心,只要她的心里有他,哪怕只有一点点,只要不是全然的无视,他并会觉得心满意足,他并会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荷包有些硌手,里面似乎藏了东西。 解开开口,顾朝曦用两指将荷包撑开,两根嫣红刺目的红线映了眼帘,那种艳红色,血红色,刺的他眼睛生疼,他忍不住自嘲地笑起来……哈哈哈……他大笑…… 他真傻! 他顾朝曦真tm的傻! 那两根红线可不就是她从鸳鸯庙中求来的么?为了那个男人求的! 即使那个男人并没有真正给机会让她给他戴上,即使那个男人跟着别的女人走了,即使那个男人抛弃她了,即使那个男人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吐血了……这两根红线,她始终不曾丢弃过! 从来都没有,从来都不离身! 亏他还傻傻的以为…… 她带着他给的荷包,装着她和别的男人求的红线,他顾朝曦不傻又是什么? 笑着笑着,他的眼角有晶莹地泪水滴落,他恶狠狠的擦掉自己懦弱的痕迹,忍不住自嘲,他真的很犯贱,即便是这样,他也从不曾想过放弃她…… 他自找的不是么?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该漠视的,人……他还是照样要找?! 如果能放弃,他早就放弃了! 何苦把自己一次次的松上让人去糟蹋?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安慰自己,现在她不爱他,所以她是胜者为王,她可以践踏他……等到有朝一日她爱上他……他一定会在她身上将这些所受的委屈通通……通通都还给她! 荷包在他手足越捏越紧,紧的他手指骨根根泛白,那么柔软的东西,其实只要他动用武力轻轻一捏就会粉碎,碎的不能半点余地。 嗯……那就让它碎了罢? 没有她和他的红线,也没有……他送的鸳鸯香包,就当什么都没有! 最后,顾朝曦站起来,他捏紧的手指慢慢松开,除了像指间沙流泻出来的看不清颜色的粉末,他的手心什么也不剩下,唯有手掌滴滴流落地嫣红的血液在流淌。 望着手掌心中的血液。他轻轻嗤笑,笑声几许妩媚,几许慵懒,几许无人可觊的复杂和深沉,“备轿,护国寺。” 他该去找随缘大师问问,问问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 “大师,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回答我!” 随着护国寺某间放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狠狠踢开,顾朝曦逆着关站在门口处,阳光将他的影拉的很长很长…… 内屋有轻巧木鱼的声音传来。 轻轻的,似乎又很重,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人心,让顾朝曦之前那些急躁与烦闷通通消失,心口的地方似乎得到抚慰,竟觉得没那么糟糕。 “大师的功力真是日渐越长……” 微微抬起慵懒的眼眸,他往里望去,随缘大师雷打不动的轻巧着手中木鱼,身上万年不变的白色纱衣,万年不变的斗笠。 顾朝曦一度也曾想过想办法揭开随缘大师头上的斗笠,不过最后仍是放弃。 他不是没把度的人,有些事可以执着,譬如对秦九的爱情与占有,有些事不能惹,譬如随缘大师。 “你的问题真多。”随缘大师停下敲击木鱼的手,将木鱼摆放到在旁边,“心之所想处,心之所向处就是答案。你已经有了答案,还来问我做什么?” “你的声音……”顾朝曦的表情,恩,怎么说了。 怪异,震惊。 他以往除了在秦九面前露出这种多变表情,即使怒气再大,也不过沉着脸扮阴郁。这次算是极其少见的了,可见随缘大师的确让他震惊了。 以往苍老沙哑的声音,这一次,却变的干净明朗,那完全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绝无可能会是曾经那个沧桑的随缘大师,甚至,他的口气透着微微地凉薄与几分不耐。 嗯,不耐?随缘大师怎么会有那种语调?又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你不是随缘大师。”他肯定地道,蹙着眉,语气有几分淡。 随缘大师在斗笠下叹了口气,没有否认,只说:“你想问的事你心底竟已有了答案,为何还来问我?” 迟疑了下,顾朝曦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十殿宫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死?” 弄情说他死了,甚至连怡宝也曾经说过他死了,虽然他们都在隐瞒,可顾朝曦的人脉又岂是你不想让他知道就能隐瞒得下去的? 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死,这是他最必须知道的事! 第231章 :真的想毁了她 套着随缘大师马甲的男人,轻声笑道:“没死。” 他并不废话,顾朝曦也就不拖泥带水,这个答案,或许他一早就知道的罢? 那样的男人,岂会说死就死? 只是这么久以他去了那里?独孤颜又消失到那里去了?为什么可以隐藏的没半点痕迹? “他没死,那么他去了哪里?” “我回答不了你。”随缘大师的马甲道:“所有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得你自己去解。”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顾朝曦有些肆无忌惮地盯着白纱,似乎恨不能将白纱下的人影看透,虽然他知道那是徒劳,“这次隐藏秦九的人和十殿宫龙十艳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他做的?” 如果是他……那么为什么连他也查不出来的答案就有些情有可原,如果不是。那么又会是谁?这片天,又还有敢在他手里翻?又是谁又那个胆子? 可惜,随缘大师的马甲并没有给他任何答案。 他拿起木鱼,开始轻轻敲击,完全无视了顾朝曦。 “真正的随缘大师哪里去了?”许久没得到回答,顾朝曦干脆转到另外一个话题上,“你又是谁?” “大师,圆寂了。”伴随着木鱼的敲击声,答案从斗笠下传来,隐约还有一声凉薄的叹息,绝望的让人心死,“我?我是死神。” “圆寂了?!”顾朝曦蹙眉,有些震惊,却没有多大的悲伤。“你现在在为他超度?” “嗯。” 他又问:“你说你是死神?” 小傻妞儿曾经提过的死神?他一度以为随缘大师才是死神,却不曾想眼前这个才是。 你说你是死神。 这一句提问,激起了某个心中不起波澜的人心中一丝回忆。 初见他时的小九,弯弯的眉眼,那一句似笑非笑,似讽非讽地问题:你说你是死神。竟和眼前男子的问题重叠,他们问话的语气,惊人的相似。 “你这句问话,和小九曾经问我的那句,竟连语气也一模一样。” “小九……”有些亲昵的两个字,顾朝曦的心忽然涌起淡淡地别扭,他们都叫她小名,他们都了解她,过去或者未来…… 小九,他的傻妞儿,不是谁的阿九,不是谁的小九,她只是他的小傻妞儿。 顾朝曦一个人的傻妞儿。 “你到底是谁?”死神这个人代表着什么?神吗……呵…… 死神放下木鱼,微微一叹,“我是谁并不重要,尘世中,来来往往,我只是我。“ 我只是我。 尘世中,来来往往,谁也不是我,我也不是谁,我只是我。 顾朝曦表情一沉,眉梢一挑,忽然却笑了,昙花般地笑容,刹那开放,精彩艳绝的芬芳。 点点头,什么也没再问,他转身走了。 护国寺虽然不曾对民间百姓开放,可却仍然香火鼎盛。 顾朝曦一路走来遇到不少世家贵女的搭讪和暗送秋波,他微微笑着点头,虔诚的在铜殿前烧了三根香,祭奠随缘大师曾经的提点。 虽然不曾见过面,可他仍然感谢他。 这个寺庙,除非下次和她一起过来,除非能将她一起带来,他想,他不会再来。 几位女子和他打招呼,他浅浅淡淡地笑。 “顾少,来烧香祈福么?” “顾公子,你最近似乎经常过来,莫非来找大师解禅?” “顾少,听说你和第一天下裁缝认识,不知道能否介绍下?我也想找她做两件衣裳呢。” “……” 门口的大红轿子,彰显着他独一无二的地位。 他目不斜视走下台阶,坐进去,轿子平稳地抬起,不见一丝摇晃地飞速前进。 招摇过市着从集市上穿过,那些曾经的神采飞扬,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南城外娱乐的蹴鞠场,那些招摇与高调,让他心生烦躁。 他惊觉,自从将目光给了她,他除了生意场上来来往往与官场上的逢场作戏,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和朋友们娱乐过了,甚至,连见一面都没有。 他想他真的改变了不少,心态上的改变。 连他自己,都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变的苍老,变的苍凉,曾经肆意调笑的少年,早已不复存在,或许在她选择逃离的那一颗,他的心就死了罢? 他曾经在她耳边呢喃过无数次,他可以允许她的任何任性调皮,但绝不可以逃跑,最后最后,他仍是逃了。 他说过,她若逃,他忍不住毁了她的…… 这一次,他真的想毁了她! 这种苍凉与滴落,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另一种成长,如果是,那么这个代价真的太大了,可惜,他始终没有得到大彻大悟,这一生,或许也不能。 秦九……秦九…… 第二日,早早起来,他先见了各店铺的掌柜,将手中掌管的事暂时交给管家,在各区掌柜不解的视线挥退众人,随后又召见了昨晚刚回到府邸的七护卫。 青衣揉着朦胧地眼,嘴里嘟嘟嚷嚷地抱怨,“主子,这一觉还没睡醒呢,您最近不是挺闲的么,怎么不让我们也闲闲……” 顾朝曦轻轻哼笑,心情似乎很好,“行啊,你主子我今儿个心情不错,给你放长假怎么样?” “多久?”青衣放下手,眼睛晶亮。 他那副样子,红衣看的非常鄙视,尽管她也很疲惫,却是拘谨的,七护卫当中,也就青衣那随性的性子对顾少胃口,也就只有他敢和顾少抱怨。 顾朝曦漫不经心地说,“一辈子怎么样?” “主子!”青衣恼怒地低叫一声,随即正了正脸色,问:“主子一大早总不会找我们聊天罢?主子,这次有什么新的吩咐?” “是有任何。” “请主子吩咐。” “这一次,我准备亲自前去。” 此言一出,下面几个人神情都变了,绝对的认真,绝对的专业,绝对的震惊,绝对地不可置信。 这是顾少第一次提出和任何同行,以往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曾有过的。 “主子,你果然很闲。”青衣慢悠悠地说。 “主子,这怎么可以?你若去了谁来掌管顾府?”绿衣地声音透着些焦急。 “任务有危险,出行需谨慎。”很少开口的黑衣。 红衣一连漠然道:“主子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 白衣提了提嘴角,见几个人争论不休,淡定地提醒:“主子武功比我们高,我想主子已经决定好了,只是通知我们一声。” 想到主子的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几个人几乎同时闭嘴了。 顾朝曦的表情仍然透着慵懒,居高临下地,他将众人的情绪一一看在眼里,漫不经心丢下惊雷,“十殿宫,这一次我们的目的是十殿宫。” 下面一片静默。 他轻轻笑着,仍下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语气淡定的好似只是在讨论天气,“发动暗部密令,再出发之前,我要得到你们少夫人的消息。” 暗部,那个神秘的存在,那个触及到地图中任何一个角落的暗部,那个从不曾动用过的暗部,这一次,顾朝曦居然搬出了暗部。 “不行!”一道略带突兀地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坚决而果断,“绝不可以动用暗部,少主子,你不要让夫人和老爷对你失望!” 这个声音娇娇弱弱,柔媚温柔却带着几分大气。 众人微微转过头去看,秦楚楚穿着精致常服,手背在身后,精致小脸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紧紧盯着顾朝曦,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绝对,绝对不可以动用暗部。” 这句话是众人的心声,然而,对顾朝曦来说,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用手撑着下颔,他妩媚上吊的眼尾提了提,带着几分懒懒笑意,望着门口的秦楚楚,揶揄道:“楚楚,好久不见。今日怎么这么有空?” “朝曦,好久不见,我今日是来给你送衣裳的……”秦楚楚上前走了几步,和七护卫站在一起,“我说的是真的,少主子,暗部不可动,不管发生任何事,不管是谁,都不值得你出动暗部。” 七护卫跟着点头,表情凝重。 “主子,动用暗部太危险了……” “主子,你的确该重新考虑考虑……” “……” 顾朝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瞬间,下面一片安静。 “有什么不可以?”他满意地笑笑,漫不经心反问。 秦楚楚美眸轻扬,扫了眼众人,皱起了眉,道:“太危险了,暗部是夫人和老爷留下的唯一退路,若是曝光难保不被察觉,三国帝王本就对你戒备,这时你再曝光暗部,无异于给了他们攻击你的理由。单打独斗他们颇为忌惮,但如果他们联手对付你呢?到时,顾家岂不危险?”见顾朝曦仍然无动于衷,她上前几步站在他面前,望着他清冷凉薄双眸,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去,“朝曦,找到少夫人只是时间问题,动用暗部也不过是将时间提前。她如此对你,你……” 不好的话,秦楚楚不会说。 这一点让顾朝曦颇为满意,他不需要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那个女人不值得他如何做,到底值不值,谁也说不清楚。 然而,他愿意,付出一切,即便是倾国之力,为了她,他都愿意。 他站起来,紫衣翩翩,眼角泪痣妩媚似水,几许邪魅不羁,几许雍容华贵,“为她,倾其所有,在所不惜。” “美人儿,他们那群讨厌的人都在催本少爷回去呢,不过本少爷为了让你好好养伤,为了让你不留下后患,果断拒绝了哦!” “美人儿,本少爷为了你的伤可是花费了不少珍贵药材呢,你要拿什么赔给本少爷……” 第232章 :蔓延出疼痛 “美人儿,看你脸蛋儿不错,你就从了本少爷吧……” 娇滴滴的声音,水嫩嫩的几乎不分男女,那句让人非常讨厌的美人儿一直在秦九耳边回响,让她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似魔音般摧残着耳膜。(.无弹窗广告) 身体有点重,似乎被什么压着,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左臂处的伤口似乎被撕裂,从骨髓中开始蔓延出疼痛,一下一下,钻心的疼着。 “美人……” 苍白的脸蛋上白白贝齿紧咬着下唇,听到美人这两个字,反射性地皱起眉,忍不住睁开眼,将眼珠瞪的大大地,“闭……嘴……你……是谁……?” 不是那只娇滴滴水嫩嫩的少爷,而是…… “肉团子……”望着眼前这肉嘟嘟的圆圆的脸蛋儿,秦九下意识吐出那么几个字。 肉团子肉团子,的确是只团子唉。 小团子见身下人儿睁开了眼,肉肉地脸上挤出一个笑,“美人姐姐好聪明哦,居然一猜就知道小团子的名字。而且美人姐姐和沈儿、小哥好有默契哦,他们都叫小团子肉团子呢。” 沈儿?小哥?嘎,那是谁? 嘶! 秦九倒吸一口气,望着肉团子在自己左臂上肆虐的小手,忍不住厉声斥道:“你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放手?” “不嘛。”小团子整个身体趴在秦九身上,那双短短肥肥的手在秦九伤口绷带上肆虐,揉揉捏捏,加重了疼痛的力道,这使得秦九痛的冷汗直流。 “让小团子看看嘛,听说美人姐姐伤的很重呢,我看美人姐姐精神着嘛。”那双短短的手像是黑色镰刀,一刀一刀切割着秦九手臂上的肉,“听说美人姐姐是被狼咬伤的,小团子也是没办法的嘛,为了锦绣姐姐的安全,沈儿那家伙一定要让小团子检查美人姐姐身上的伤口,小团子不照做他就会揍人唉,美人姐姐你忍忍吧……” 忍? 这个字真的真的很少出现在秦九身上。(.好看的小说) 手臂上的伤口再一次撕裂,那些结痂的伤口在那双短短的小手中重新被撕开,鲜血横流,艳红的血划过白嫩的肌肤,最后沾湿了锦被。 “滚!” 忍字从来没出现在秦九生命中,伴随着“砰”地一声,小团子圆滚滚的身子被侧着身子的秦九一脚踢下了床。 小团子滚到地上的时候,与此同时,门也被人从外面推开。 “美……”专属于少爷的声音,推开门的人是少爷。 秦九收回踢人的脚,见少爷声音卡在喉咙里,眉峰微微蹙起,那一刻的心情竟莫名的复杂。 “呜呜……小哥……”小团子搓着摔红的小短腿,半躺在光滑的地板上,一脸可怜兮兮地望向少爷,指着断腿上被蹭破地肌肤,控诉道:“小哥,美人姐姐踢我,她用脚踢我……呜呜……好疼……” 秦九疼的牙齿上下打颤,一张脸惨白惨白。 她不明白这个肉团子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但她敢肯定,来者不善。 她垂下头,没有去看少爷,不反驳,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反驳。 少爷还站在门口,望了望地上的小团子,见小团子双腿红肿,皱了眉,直接抬脚走到床边,微微用力托起秦九垂下的头,见到的却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不由一惊。 “有没有事?” 少爷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眼神却始终没从秦九脸上移开,随着彼此的靠近,鼻端充斥上血腥味,意识到什么,少爷唰的一下掀开锦被…… 那些鲜血横流,那些纵横的伤口,被血染红的绷带,绷带下被撕裂的皮肤……这样清晰的映入他眼中。 秦九伸去阻挡的右手始终慢了一步,她其实不想,并不想每一次都这么……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每一次都看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少爷眉头紧皱,目光阴霾地侧目扫了眼地上一脸纯良的小团子,后者被他扫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少爷小心翼翼托起秦九受伤的右臂,急切地朝外面吼道:“大夫,大夫,外面守门的去请大夫,马上,立刻,本少爷要大夫!” “不……”秦九试着半坐起来,却因为使不上力而再次摔回去,她眉峰蹙的更紧,对这样无力的自己多了一份厌恶,于是出口拒绝的语气不太好,“不用大夫,你给我随便包扎一下就行了。” “不行!”少爷一脸强硬,“本少爷手工贵着呢,你请不起!” 秦九乖乖闭嘴,或许是因为太疼,脸上神情有些焉焉的,他不嫌请大夫麻烦,她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只是好疼……真的好疼呢…… “这个……他是谁?”为了转移注意力,秦九将目光移向地上看起来可怜兮兮实着奸诈的小团子。 她甚至,甚至能从小团子那双泪眼中看到他眼眸深处的狡诈! 少爷连眼角余光也没给小团子,冷冷哼道:“一个外人而已,美人儿,你的手臂是不是他弄伤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秦九淡薄的嘴角那丝柔和忽然冷却,睥睨着少爷,像是女王,轻抿的唇勾勒出一丝冷笑,“少爷,明知故问很好玩么?难道你以为我会自己把自己弄伤?” 他这样问,难道是指望她回答,不是? 她不是这样的人,不是会包庇谁的人,尤其那个人还伤害了自己,即便那只是个小孩子,可他的伤害并不是无心的,而她的性格也没有那样一面。 睚眦必报是她的本性。 这一刻,她忽然心寒,莫名其妙的。 “不是。”少爷托着她手臂的手指忽然加重力道,见她痛的皱起眉,他放开手,微微一笑,颇为纯良道:“美人儿应该跟本少爷告御状的,即使本少爷不曾问过。” 秦九疑惑不解。 难道她要像地上那团肉团子一样像他告状? 拜托!她不是三岁,也不是十三岁,她是个活了两世的大人好不好? 见她走神,少爷指腹轻轻划过她苍白脸颊,淡笑着,说,“你是本少爷从阎王手里拉回来的又怎么能随便让人伤了去?再说,你答应了当本少爷第二十八房小妾的话还没实现,怎么能死去?” 嘎?死去,太严重了好不好? 秦九虚弱地反驳,“你说的太严重了,我只是有点疼而已。” “有时候,疼痛也是致命的。”说这句话时,少爷似乎变了一个人。 秦九瞪着他,他眼中那丝恍惚让她觉得,这个人,其实经历过很多,他其实并没有表面那样纯良,他很深,比她想象中还要有城府一点儿。 “看我干什么?”少爷从恍惚中回过神,对上秦九探视的眼神,眯着眼儿一脸傲娇道:“难道美人儿终于发现本少爷美的独一无二,所以移不开眼了吗?” 少爷真自恋,他的自恋让她想起一个人……不要多想,不要多想,那是过去。 秦九提醒自己,淡淡地移开眼,不语。 少爷托起她受伤的左臂,低下头,轻轻地朝伤口上吐着气。 凉凉的,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 房间内很安静,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有少爷吐气的声音,一下一下的颤栗着,像是开在皮肤上的花朵,气氛微微暧昧…… 这暧昧正要发酵,豁的…… 地上的小团子汹涌地哭起来,声音突兀,“小哥……呜呜……小团子好疼……小哥不疼小团子了……我要告诉锦绣姐姐……小哥不疼小团子……小哥为了别的女人无视小团子……小团子好疼……” 少爷烦躁地抬头瞪他一眼,“闭嘴!”又拿眼神去看秦九,撇撇嘴,孩子气十足,和地上嚎啕大哭的小团子有得一比,“肉团子是我……弟弟,美人儿,我替他像你道歉。” “不用。”没想到他还有个这么小的弟弟,那么他在说弟弟两个字时那一瞬间的迟疑是为什么呢?“我的命是你救的……” 言下之意,他不需要道歉。 其实少爷的道歉让秦九很意外,她没想到他这么高傲娇贵的人会去为别人道歉。在她的认知里,他该是高傲的从不会说这几个字的人,然而这几个字却那么轻易的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意外,非常意外。 “小哥为什么要道歉?”小团子不依地叫道:“明明是美人姐姐踢我在先,小哥为什么要像她道歉?呜呜,我要告诉锦绣姐姐,小哥不疼小团子……” “出去,不准再哭。”少爷侧过头朝不耐烦地斥道:“以后不准再靠近这里,否则本少爷立即派人送你回去。” 小团子真的不哭了。 擦了擦眼泪,短短肥肥的小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着少爷,“锦绣姐姐带信来让小哥回去,难道小哥还要陪着美人姐姐不走?小哥有没有想过锦绣姐姐?她的信可还在你身上呢。” 锦绣?……那是谁? 仿佛看穿秦九心中疑惑,小团子露出一个恶劣的笑,“美人姐姐,告诉你哦,锦绣姐姐是小哥唯一的夫人么!” 语气得意而又幸灾乐祸。在小团子心里,眼前这位美人姐姐和府邸中那二十八房小妾没有任何区别。 “肉团子几岁?”秦九问少爷,完全无视小团子的话。 少爷冷冷哼道:“五岁。” 五岁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恶劣这么精呢?秦九想。 “出去。”少爷又斥了一句。 小团子象征性拍了拍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红着眼圈瞪着少爷,少爷始终不看他,过了一会儿,自觉无趣,揉着小脚走了出去,门在小团子怒气下被带的砰砰响。 冷场。 门一关,房内的气氛似乎就冷了下来。 第233章 :欠他一条命 “呃……” 秦九有些尴尬地看向少爷。(.好看的小说) 他始终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呵护着,手指在手臂上细细摩擦,似珍宝一般,这让秦九更觉尴尬。 她和他不算熟,顶多他救她一命,她欠他一条命,可少爷却时常做出这些让人误会的举动,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觉得尴尬的事。 索性这样的尴尬并没有维持多久。 外面响起匆匆地脚步声,下一秒,仆人推开门将年轻大夫丢了进来。 “怎么伤口又咧开了?”大夫稳住被推的踉跄的身体,看到秦九暴露在外的伤口大夫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怒气。“早就警告过你们这只手一定要好好呵护,不可以碰水,不可以拆布,不可以动,更不可以让伤口再次撕裂,这等于再一次受伤知道么?!否则现在就算现在不腐烂,到时好了也会留下非常严重的后遗症。你们算算,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二次?三次? 少爷语气沉重地问,“什么后遗症?” “疼痛,就算好了,以后一遇到下雨天或阴雨天,手臂就会非常疼痛,并且会使不上力。” 少爷望了望面无表情地秦九,语气阴霾,“你一定要治好她。” “没用的少爷。”大夫打开药箱,拿出药材与纱布,“这只手伤的这样重能救回来已经不错,哪经得起你们一次又一次的折腾?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望着秦九受伤手臂,他年轻的脸庞上多了一抹惋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怎么就不知好好珍惜?” 任由大夫熟练的上药,秦九抿抿唇,只是沉默。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她的心居麻木的,没有感觉,任何感觉都无。 少爷来回踱步,烦躁地低吼,“本少爷命令你一定要治好她,否则拆了你的药膳堂!” “何必呢少爷?”大夫摇摇头,好气又无奈,“您总喜欢威胁人,可总是嘴硬心软,这一点谁都清楚。如果能治好她,我又怎么会不尽全力?少爷,即便再好的药材,也只能让表面根愈。” 少爷的脚步就这样硬生生蹲在原地,有些无措地望向秦九。 “美人儿……”他的眼神那样明亮,一抹无措,一抹怜惜,这样清晰的倒映出来。 秦九看到了,于是笑了,为这样无措的少爷。 “能够活着,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少爷,我并不想强求那么多。”活着,只要能活着,在经历过那样恐惧与死亡之后,她还能强求什么? 捡回一命已是不错…… 少爷有些颓废的垂下头,待再抬头时,眼里有了一抹坚定,“回去,回帝城,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从里到外彻底的根治。美人儿……你,跟本少爷回去,回帝城。” 少爷语气强硬,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知道这里只是接近帝城,并还没有如少爷所说般倒地帝城是在秦九醒来的第三天。 现在,她摇摇头,非常坚定地拒绝,“不……” 大夫忽然插嘴,打断她的话,“姑娘,回帝城吧,帝城神医定然有办法治好你这只手,我医术虽然不错,可始终有限,我没有办法的事,神医一定会有办法。” “对,那家伙一定有办法治好你,否则他神医的名号也就白白被叫了这么多年。” 少爷没再征求秦九的意见,几乎是立即就定了回帝城的日期。 “传本少爷命令,明日……”不情愿浮现在少爷眉间,心中始终挣扎着,可想到秦九受伤手臂,少爷闭上眼咬着牙继续说:“辰时出发回帝城!” 少爷从帝城出来是在半年前,这半年几乎每日都有人来劝少爷回去,可他始终不愿。 而这一次,少爷居然主动提出回帝城…… 外面听说少爷回帝城的消息,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 “我不回去……”秦九抓着锦被的手指骨开始发白,“要回你们自己回去,帝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去!” 她的拒绝那样强硬而没有余地,连大夫也不解。 “姑娘……你这是为何?难道你这只手不想要了?” “想。”秦九点点头,随即又摇头,“但我不回帝城。” 少爷跳脚,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本少爷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回去那破地方,你……你你你,你居然拒绝!” 秦九坚定地点头,“对,我拒绝。” “为什么?你的手,不要了?” “想要……”伸出右手抚上受伤的手臂,秦九笑,却比哭更难看,“但比起这只手臂,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我……还有想要去的地方,我想乘着还想去还能去的时候去……少爷,你虽然救了我,但不能勉强我……”她抬头,看像满脸写着不赞同的少爷,坚定地,“任何人,都不能勉强我!” 少爷紧紧蹙着眉,胸膛上下开始起伏。 没有人这样忤逆过他,尤其在他好心之时,他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好?她该死的居然拒绝! 心情不好,似乎被什么压着,这种感觉使得少爷语气显得刻板而不悦,“不行!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得必须养好伤再说!不少爷不希望自己第二十八房小妾是个残废!” “我、不、去!”秦九语气并不强硬,平平淡淡,一个字一个字,似乎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如果……她的情绪激烈一点,异常一点,少爷或许不会那么生气,可就是这种没有感情的淡薄让他觉得非常不悦。 “不准去,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说罢,他大步走出去,怒气冲冲甩上门。 秦九叹口气,将整个身体往后靠,半躺在床头木栏杆上。 大夫替她缠上最后一圈纱布,劝道:“少爷虽然脾气不好,可却是个教养很好的人,像今天这种甩门而去的动作少之又少。姑娘,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养好身体才能去做。不养好伤,你这只手臂或许可能就此残废,难道你想带着残破的身体过完下半辈子?去帝城治好伤罢,即便你要去想去的地方,前后也不过相差半年时间罢了。” 半年……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秦九最后望了眼年轻的大夫,侧过头,轻轻闭上了眼。 那年轻大夫见她如此,叹了口气提着药箱出了门。 听着门被阖上的声音,秦九覆盖在眼眶上纤细的手指动了动,他们不会懂,每一秒,每一分钟,都对她是种煎熬…… 水深火热何为? 生不如死何为? 这具身体的残破又怎么和她千疮百孔的心比? 怡宝是生是死她不敢去想,顾朝曦会如何她想不到,可是十殿宫上那个破冤家却是她这一世唯一的牵挂…… 她要去十殿宫,不是不得不去,而是必须去。 傍晚时分,得到消息的小团子一蹦一跳地闯进少爷房间。 “小哥小哥,小团子听说你终于决定回帝城啦?小哥不生娘亲的气了嘛?” 推开大门,小团子一蹦一跳地走进去,哪里像被上午才撞伤脚的样子? 少爷挥舞着手中墨笔,嘴巴抿的紧紧的,昭示着心情的不悦,这个时候一般人都是有多远躲躲远,也唯有小团子不怕死的敢来打扰。 “小哥怎么在练字哇?莫非小哥心情不好?” 少爷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练字,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小哥小哥,明儿一早咱们就能回去了,回去就能见到锦绣姐姐了,小哥怎么反而心情不好了呢?唉……莫非美人姐姐给小哥气受了?可是怎么会呢,从来都只有小哥给别人气受哇……” “小哥……” “闭嘴!”少爷微微侧过头,那双眼,上吊着,斜斜插入鬓发,显得细长而轻佻,此刻,闪烁着光华,凌厉的让小团子吓一跳。 “小……哥……” 这样的小哥,这样的锐不可当,似刀锋,似出鞘饮血的剑,小团子何时又见过? 他吓了一跳,小小的身体下意识绷地紧紧地,唯唯诺诺道:“小……小哥生小团子的气了么……可……可是……” 少爷打断他,薄薄地唇吐出两个字:“出去。” 凌厉的,勿容置疑,甚至是无情的。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那么无情地望着小团子,小团子被看的心慌,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边哭着边跑了出去。 “小哥是坏人……呜呜……小哥欺负小团子……小哥……”小哥为了一个女人凶他! 小团子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他再人小鬼大也不过一被人宠大的孩子,小哥平时虽然凶,可从来都拿他没办法,更不会如此凶他…… 他是怕了,那样无情的小哥他很少见过,那样无情的眼神,他的的确确是怕了…… 房内 因为少爷心情不好时最爱练字,别看他平时毛毛躁躁,娇娇滴滴,脾气又坏又喜怒无常,可一旦练字烦躁心情总能够平复下来。 这一次,这一次却怎么也平复不了。 可那些烦闷从何而来,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是因为她忤逆他了吗? 他知道,不是的……不是的……可具体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是为了那样的她,莫名的烦闷…… 静不下心,练不好字,少爷丢下笔,将笔下那个写着静字的白纸揉成团,从窗口仍了出去,烦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不期然的,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下来。 俯下身捡起来一看,是一封信,今天从小丸子手中抢来的,锦绣写给他的信,那封他期盼了很久的信,摸上手中,少爷烦闷稍减。 第234章 :一味逞强的女人 白纸上,素雅的封面上面写着四个清秀大字。(.好看的小说) 少爷亲启。 少爷……众人,甚至是所有人对他的称呼,疏离又恭敬,连白锦绣也不例外的对他使用这两个字。 想一想,她叫他名字的时候很少很少罢? 其实她的声音很好听,婉转似黄莺,以前她用那样的声音叫他名字的时候他的心都能酥了,可从什么时候起,她一遍遍叫他少爷,那个名字,再不曾说过。 慢慢的,他也不再介意。 他有二十八房小妾,可其实他并是为了和某个臭小子斗气,他想要的不过是白锦绣一句话,只是她始终吝啬给他,于是日复一日,他也就忘了最初的目标。 抚摸着信封上的几个字,少爷轻笑。 他不需要打开也知道里面会有些什么……可他还是打开了,没有例外的,空白的信纸上只有落款,说不上失望或者失落,他只是觉得心一瞬间沉了…… 一个不慎,信封从手上飘落,他望着那片掉落在地上的信封出神很久很久,直到那张纸被一双纤白的手指拾起来,那个单薄的身影映入眼底,他这才回神。 “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不再激昂,反而带着几分低落。 这是一种失落的情绪,永远高傲的少爷,甚少有这样一面,他永远朝气,充满活力,此刻却像个失恋的少年一边无助而颓废。 秦九拾起那片单薄的信纸,目光从上面纯白的信纸上扫过去,纸上唯一的白锦绣三个字清晰地映入眼帘。嘴角勾起一个果然如此地笑,她道:“少夫人写给你的信?你不高兴吗?” “不用你管!”少爷有些生气地从她手中将信纸抢了过来,动作颇为小心,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抚了抚上面的皱褶。 秦九笑:“不过一封空白的只有落款的信,有必要这样嘛……” “不用你管。[]” “我没想要管。”秦九淡笑。 算上自己这个未进房的小妾少爷一共有二十八房小妾,可却只有白锦绣这么一位夫人。她猜,少爷一定很喜欢这位白锦绣夫人,最起码他是珍惜的,就凭他这个动作。 “既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娶那么多小妾?少爷,你并不是在和你哥哥斗气或者争抢,如果……有一天因为此事而失去她,你不会后悔吗?” 少爷动作定格,手指收紧,望着对面一脸苍白,左臂甚至绑着绷带的秦九,微微笑了,骄傲而又不屑,“谁说本少爷喜欢她了?只要是美人儿,只要美人儿对本少爷胃口,本少爷就都喜欢!” 他的口是心非让秦九觉得她非常幼稚。 “少爷,你真幼稚。”和某个人一样幼稚。 少爷恼怒地瞪她一眼,“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呢?莫非想念本少爷了?” 她勾勾嘴,不屑地,“我只是来告诉你不用白费心机了,你并不想回帝城,否则不会在这边镇犹豫徘徊一月有余,少爷,你不喜欢我,没必要为了我回去你此刻并不想回去的帝城。我的伤我自己有数,即便以后残了废了那也是我的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必须要去的地方,你阻止不了我。” 少爷眼眸下沉,满脸阴霾。 秦九不惧,自顾自地说,“不要拿你救了我一命这件事来威胁我。如果你记性还好,你应该记得在几天前我答应了当你第二十八小妾,而你也同意了,我记得我们当时说的是半年后。少爷,半年之后不管我在哪里,等我办完这件事,我自然会回来帝城报答你。” “本少爷……”少爷手中的纸张被他的手指捏成团,这几乎是无意识的动作,秦九想,等他反应过来手中捏的是白锦绣的书信时,估计会很懊恼。 “你怎么样?少爷,你没有反对的资本。”其实有时候秦九很佩服自己的伶牙俐齿。 少爷犹豫了几秒,偏过头,不屑道:“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少爷心善,不忍见你下半辈子变成残废这才勉强提前带你回帝城!你以为本少爷是故意这么做的么?那是不可能的!本少爷迟早要回帝城,不过提前几日而已,你不用想那么多……” 秦九会意地点点头,“我没有想那么多。你也不用为我提前回帝城,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吧。”顿一顿,见少爷眉头越皱越紧,指了指少爷手中信纸,淡笑着说,“我看的出来,你很在意这位白锦绣夫人,好心提醒你一句,既然在意就早点说出来,不要等到以后想说却没有机会……她是不是在帝城?既然她在帝城而你又在意她,为什么不早点回去呢?” 少爷大怒,“谁说本少爷在意她了?本少爷就是不想见到她才不想回帝城!”说着,将手中那一团纸仍到了窗外,怒气冲冲看向秦九,眉梢微扬,显得威压而又尊贵,“不要自以为是的猜测本少爷,你并不了解本少爷!” 秦九耸耸肩,随即,皱紧了眉。 显然,这个动作牵动了左手伤口,她本就虚弱,这一下,几乎痛的站不稳。 少爷冷冷看着她摔倒,并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 秦九苦笑,半拱着身子,单手撑在地板上想以此来稳固身体不让自己摔倒,可她病了那么久,连走几步都觉得痛,又哪里来的力气?最后,秦九无可避免的摔倒在地。 少爷眯了眯眼,娇滴滴地斥道:“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这具身体,你以为你可以去哪里?你能走多远?美人儿,你在逞强,本少爷并不喜欢一味逞强的女人。” 秦九本在地上挣扎着正要站起来,听到少爷的话她反而消停了。 “我有说过现在就要去么?伤是肯定要养的,不过我并不想再多耽误任何一分钟,再养几天也就差不多可以上路了。” “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 “去见你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显然,少爷并没有完全之前的对话,只是他的语气实在不算好,似乎有点儿……不爽? 秦九动作一顿,以狼狈姿态坐在地上望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少爷,抿抿嘴,道:“我要去见的那个人,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不过,他并不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秦九的未婚夫始终只有萧墨白。 少爷语气不好地问,“不是未婚夫,那是美人儿的谁?” “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美人儿?真的很难听!” “是谁?” “一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罢了。”秦九的回答很淡漠,可这淡漠中有多少的伤口,谁了解呢? 少爷眉梢微扬,显然并不相信。 秦九于是补了一句,“如果一定要说要关系的话,他顶多算是我的……奸夫。我们曾经对未来有过很多很美好的建设,只是很遗憾,都没有实现罢了。” “……”少爷望着秦九沉默 她抬头,眼珠黑白分明,唇色很淡很浅,对他微微一笑,伸出了手,“身体不太好,站不起来,地上挺凉的,少爷,介意帮把手拉我起来么?”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笑容呢? 说不出来,形容不清楚。 明明……明明她的语气那么淡漠,她的眉梢眼角有那么多的凉薄,可那双眼,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伤痛之后,仍然,那么干净清澈,黑白分明。 似乎,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所有伤痛都被抚平,所有的伤害与疼痛都化为她嘴角那抹云淡风轻而淡薄明朗的微笑。 那一刻,少爷心弦震动,心中某根弦被扯动,似乎还有那么点儿的回音与莫名其妙地疼痛。 他的心口,莫名其妙撕裂般疼痛。 这个女人……经常会让他有哪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亦如疼痛,亦如阳光灿烂。 少爷望着她的笑容失神很久很久,明明,她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可因为她那份云淡风轻,反而不显狼狈,似乎还很美好大气。 他终于忍不住在她的注视下俯下高贵身躯,屈尊降贵抱起了她。 动作轻柔,似乎她是瓷器,稍微加点儿力气她就会在他的手中破碎,而他,舍不得那瓷器。 天旋地转,她已经远离冰凉的地板,被他禁锢着腰身,避开受伤左臂,拦腰抱起,小心翼翼抱在他怀抱里,双手收紧,顷刻,他的气息包围了她。 凉薄而又莫名温暖。 不同于十艳的冰冷霸道,不用于顾朝曦的小心翼翼与占有欲,只是温暖而带了点儿矜贵。 “美人儿,我喜欢你。”确定以及十分肯定的语气。 这是少爷在说话,他说,喜欢她。 但这个称呼……却让人没有任何他想。 秦九被他抱在怀里,两个人脸对着脸,鼻尖对着鼻尖,近的能看清楚彼此脸上有多少毛孔,眼眸上有多少根眼睫毛。 望着他认真的眸,她微微笑,不暧昧,不矫情,“说了不要再叫我美人儿。” “你叫什么?” “我叫……十……九……”秦九和十艳,她永远铭记,那个破小孩,那个冤家……望着少爷,她认真地,喃喃自语道:“我叫十九,十九,我叫十九,你可以叫我十九。” “十……九……”少爷眉峰微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拉开彼此距离,认认真真打量她,她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骤然,他却笑了,靠近她,微微低下头,在她目瞪口呆下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轻轻柔柔,软软甜甜…… 非常轻柔的吻,并没有带着任何有欲望,只是美好,太美好了…… “不叫十九,太生硬了,那一定不是你的本名。”在她想挣扎未挣扎时,他很老手的退后一步,然后暖暖笑着道:“叫阿九吧。阿九,我喜欢你。” 第235章 :少爷,我嫌弃你 阿九……阿九…… 秦九再度瞪大眼,不是被吻的尴尬,不是陷入那样美好中的震撼,而是……如遭雷击。 “不……” “不什么?不要吻你,还是不要叫你阿九?为什么不呢?” 他那么理所当然地问她,为什么不呢? 对啊,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可以?难道除了十艳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这样叫吗?不……可以的,可以的。这个名字并不是某个人的专属,这是父母给的名字,连萧墨白都不曾改过她的名,为什么不允许别人叫呢? 没有理由的,而是只是一个名字不是吗? 秦九闭上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唇,撇了撇嘴,望着表情暖暖地少爷,仿佛心也平静了。 “可以,阿九这个名字,可以这样叫。少爷,你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吻她? 其实秦九并没有想到她这样问或许到导致问题可能发展出什么暧昧回答,她只是单纯的在想,少爷为什么要吻她? 少爷再次理所应当地反问她,“吻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阿九,本少爷想吻你,只是想吻你,不可以么。” 想吻她,在看到她唇的那一刻,自然而然生出来的想法。 连做出来的动作都那么自然……仿佛,他吻她,天经地义,仿佛,他早已对这个动作习惯,没有任何不适或者觉得不应该。 其实他并不是第一次吻她,在她昏迷时,他做出过许多许多连自己也不理解的想法,吻她,偷偷吻她……越吻越上瘾那种。 而且,她醒来那天,不就是被他吻醒的么? “睡美人……” 少爷的脸有些红。 慌张的放开秦九,退后两步,靠坐在身后的檀木椅子上,有些别扭,见秦九还疑惑地望着自己,忍不住跺了跺脚,“本少爷就是吻你怎么了?吻都吻了你能怎么样?不甘心吗?那好吧,本少爷给你特权,你可以吻回去!” 吻回去……请问,有区别吗? 除非秦九是白痴才会吻回去好不好?! 说实话,其实秦九并不怎么生气,因为少爷那一吻,并没有任何有色欲望,而且,干净美好的让人心悸。 而且……少爷跺脚的动作真的很娇气,甚至是……幼稚而又有些可爱的。 秦九还在想,少爷为什么吻她,那头,少爷却忽然笑了。 扬起眉,干净的笑容,纯良而无害。 “少爷,你笑什么?” “本少爷糊涂了,你本来就是本少爷第二十八房小妾,本少爷有权吻你,本少爷吻你天经地义!而且除了本少爷,谁也不能吻你!本少爷不但可以吻你,还可以办了你!”那种表情,不可一世,仿佛吻你,是你的荣幸。 可惜,秦九虽然不怪他,也没感到荣幸,只是心中有了莫名的情绪,因为他的理所当然和熟稔…… 站了太久,身上还有伤口,身边就有椅子,秦九不客气的坐下。 整个身体往后仰,直到靠左到椅子上,秦九这才松了口气,微微偏着头望像少爷,目光无意间扫像窗外,那封被少爷丢弃的信,从眼角略过。 秦九笑容忽然就淡了。 指了指窗外,示意少爷看,疑惑而带着淡淡不屑地道:“少爷,你为什么要吻我?你不是喜欢白锦绣吗?难道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爱上我了?还是……你已经忘了白锦绣了?” 少爷顺着秦九目光望向窗外,脸上那丝红晕,慢慢冷却,蹙着眉,多了一丝复杂,“我吻你,关她什么事?” 秦九冷笑,“你不是喜欢他吗?” “本少……” “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他,我有眼睛自己会看。”秦九打断他,声音很淡,情绪也很淡,“小团子说她是你唯一的夫人的时候你没有反对,小团子说要和锦绣告状的时候你虽然若无其事却是在意的……还有刚刚,你很在意那封信,虽然信上什么也没写。(.)少爷,”肯定地语气,“你喜欢白锦绣,很喜欢白锦绣……” 如果不喜欢,不会去在意。 如果不喜欢,不会拿着她给的信发呆,不会连她给的一张纸也这么在意。 尤其像少爷这样的人。 他出生富贵,天生奢侈,根本不会去在意任何东西,可他在意了,一张信纸他却在意了?这说明什么?他在意写信的那个人,即使那封信只在后面写了白锦绣三个字。 虽然最后他将那封信纸丢了,可这并不能否认他在意白锦绣的事实。 秦九有眼睛,会看。 少爷不反驳,这一次,只是出奇冷静的望着秦九,那双眼,冷冷清清,哪里有半分娇俏? “那又怎样?”他问。 “不怎么样。”秦九说,“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在喜欢着别人的同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吻其他的人?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样?嘴上说着爱,动作上却背叛了自己的语言。” 忠诚二字,难道只有女人才有? 秦九发誓,她没有吃醋,也不可能吃醋,她问这个问题,只是纯粹奇怪,奇怪男人的思想? 比如……为什么有的人在有了爱人时可以若无其事的吻别人,而有的人……却会吐血…… “阿九,我喜欢你……”少爷微微低下头,露出弧度完美的下颔,“我并没有背叛谁。” 没有背叛? 这是什么情况呢?可白锦绣不是他夫人么? “呃……”秦九眨眨眼,尴尬道:“莫非白锦绣不喜欢你?可你们不是夫妻么?而且白锦绣还有了名义,是你正正当当的夫人。” “你别忘了。”少爷忽然抬头,一脸若无其事,还带着点儿与生俱来的霸气,“本少爷有二十八房小妾。对一个将来可能娶上百位夫人,生无数子嗣的人来讲忠诚与否,是不是背叛,岂不是很可笑?即使本少爷喜欢她又怎么样?阿九,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可以娶很多很多女人,但女人永远只能对一个男人忠诚,即便她的心不在这里,可她的身体也一定会在,否则就是不贞!” 从这句话中秦九听出了一点,白锦绣,或许,并不爱少爷? 所以少爷才这么……嗯……游走在花丛中……其实只是很幼稚的像要吸引某人的注意力? 不过……“少爷,你是皇族?”他说,对一位将来可能娶上百位夫人和生无数子嗣……这句话,让冰舞联想到了皇族或者贵族大家。 要知道,即便尊贵如顾朝曦,府邸也是空的,并没有娶很多,甚至除了自己外,他从无娶过任何一个女人,连个小妾也无。 而在秦九印象中,娶这么多的,大概只有皇族之人了罢? “不算是……”少爷蹙了蹙眉,义正言辞道:“帝城不算国,只是一个城,只有城主,没有帝王,更没有所谓的皇族!” “所以,你是城主他儿子?”既然没有皇族,那么就是城主咯? “嗯。” “你是继承人?” 少爷一脸反感,加一脸厌噩,“谁稀罕继承那破城了,本少爷才不稀罕!” 冷场。 秦九对帝城并不了解,至少她目前为止只在地图上看到过帝城,所以也插不上嘴,至于少爷为何要离开帝城不愿回去,这不是她该知道,也不是她想知道的。 随后秦九和少爷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少爷心情平复不少,命人送了茶上来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着太极瞎聊着…… “阿九,我送你回去吧?”少爷动作极其优雅有度,动作行云流水,迷人得很。 秦九中途换了趟椅,懒洋洋的,半点不想动。 “回去干什么?回去还不是继续躺在床上装死,一个人很无聊的,还不如在你这里坐坐,和你聊聊天,时间过的还快些。” 少爷喝了一口茶,嘴角流露出暖意,“阿九不想回去?那不如,从今儿个开始,阿九就睡在本少爷这里罢?本少爷让小厮把药送到本少爷房间来,虽然本少爷不喜那股子味道,可为了美人儿,本少爷会忍着点儿的!” 秦九掀了掀眼皮,直接无视他。 少爷肌肤白皙精致,性感地喉节上下滑动,将含在舌尖的茶水吞咽下去,对着秦九,邪邪道:“咱们也不是没睡过,反正迟早都要睡同一张床,只不过将时间提前半年罢了,本少爷都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 “我介意。”秦九淡定地回,“你没看到我受伤了么?我是怕你晚上趁人之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要吃很大的亏?” 少爷险些将那口刚刚吞咽下去的茶水喷出来,呛了两口,拍着胸口愤愤不平道:“女人,多少女人等着爬本少爷的床本少爷都不让,你不感谢命运之神,不感谢月老,不感谢本少爷的神通广大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嫌弃?!!” 秦九从头到尾打量他一眼,气定神闲道:“一个有着二十八房小妾的种马,我怕他有花柳……那可是会传染的……少爷……我嫌弃你……” 少爷俊脸黑了一半,原本的娇滴滴似锅底般黑沉。 “女人,你好样的,总有一日你会主动爬上本少爷的床,本少爷等着那一天!哼!” 少爷将杯子摔了,茶杯砰地一声碎在地上,怒气冲冲瞪了眼秦九,摔门而且。秦九不屑地撇撇嘴,这样就落败而逃了么?这样就生气了么?果然很纯良啊…… 不过也好,秦九不恋床,少爷这里看起来条件不错,她懒的动,只想躺着不动,他走了,她正好抢了他的大床来睡。 第236章 :长的这么独一无二 最后喝了口茶,秦九有些疲惫地阖上眼,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好看的小说) 或许因为身体体力透支过,也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越来越爱睡,也睡的越来越沉,几乎到了雷打不动的地步。 哪里又像以前的草木皆比? 睡的正沉,似乎只是一会儿,又似乎过了很久,有人用双手拍着自己脸颊,鼻端还飘着熟悉的,让人厌阿的药水的味道…… 秦九皱起眉。 “阿九,醒醒,快醒醒哦……”声音很柔,几乎能滴出水来。 那一句阿九,百转千回,就像某个人曾经那样温柔的叫唤过她,那个尾音,缠绵悱恻,似乎在心里已经打转过许久许久才这般轻轻柔柔地说出来。 会叫她阿九的人,从来就只有他一个…… 睡梦中,秦九湿了眼眶。 “十艳……十艳……” “别走……夫君别走……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连个告别也没有……” “十艳……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抢婚……我等你那么久……破小孩……我恨你……我恨你……” 她仿佛回到了和顾朝曦拜堂那日的情景。 她在花桥上痴痴盼着,尽管很绝望,可她始终相信,他不会放任自己嫁给别人。她等着,望着,小心翼翼地盼着,可那个人,直到拜堂那一刻,她低下头和顾朝曦夫妻对拜那一刻,他始终不曾出现过…… 不曾出现过! 明明承诺过,不管如何他都会出现将她带走。 可原来,受着承诺的只有她,还傻傻的会期盼的也只有,他早在,早在和独孤颜相见那一刻就忘了她! 他口中口口声声叫着的那个娘子不是她,再也不是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没有抢婚,甚至没有告别,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为什么在那样亲密之后仍然可以这样毫不犹豫的仍下她! 弄情说他死了。 死了……死了…… 她不相信,她的破小孩是天下间最强大的存在,他是玉凝成的魔体,怎么可能会死?她不相信他会死,她绝不相信他会死…… “十艳,我恨你!” 那个人拍着她脸颊的手忽然僵硬…… 恨。 她说恨…… 秦九无意识握上那双拍着自己脸颊上的手,在上面蹭了蹭,喃喃道:“夫君,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她不哭,再也没有眼泪,即便是在梦中也一样。 那双手开始颤抖,一下一下,抖如筛糠。忽然,他将自己的手从她手心中强硬的抽出来,闭了闭眼,大声嚷嚷道:“别做梦了,快点醒来喝药!” 她还是没反应,沉沉的,睡梦中也蹙着眉。 她实在太瘦了,身上没有二两肉,那双露在外面的手瘦骨嶙嶙,肌肤苍白没有血色,大夫说她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阿九……”他轻轻叫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拥抱住她。 “不要去恨,不要恨……” 她的唇色很薄,微微抿着,眼睫毛很长,曲卷着垂下来,在眼帘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的头发散乱,并且干枯,医生说,那是败象…… 他想带她回帝城,真的想,可她拒绝……她说就算死,她也要死在她想的那个地方……他轻轻抱着她,手指不敢用力,她无意识在他怀抱中蹭了蹭,找个好位置后再度沉沉睡去。 她的身体微微蜷缩成一团,那是婴儿在娘胎的姿态,极度地缺乏安全感。为她的动作,他的眼泪忽然就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砸在脸上,顺着脸颊落到脖颈中,然后被衣裳吸干掉。 他擦了擦眼泪,轻轻放下她,在她浅色的唇上吻了吻,端着凉掉的药,走出房门。 “少爷。”外面小厮行了个礼就要来接他手中的碗。(.) 他侧身躲过,一句话不说往厨房走去。 将药倒入罐中,点了火,他拿着折扇守在旁边,时不时的扇上两扇子。这场景对他来说太熟悉,真的太熟悉了…… 不同的只是,人换了,颠倒过来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原本紧抿的唇逐渐放松,连眉梢眼角都透出了淡淡笑意。 可,不过顷刻,那丝轻松又沉了下去。 火烧控制的很好,热好后,他端着碗从新走了出去。 这一个多月以来,少爷总是亲力亲为,小厮们从原本的震惊到如今的接受,再到淡然。 “少爷,请进。” 小厮恭敬地帮他推开了门。 他目不斜视地端着药碗走进去,微微一抬头,碰上秦九迷迷糊糊地的双眼。 下意识地,他露出一个笑,“起来了?喝药吧。” 秦九望着他的笑容失神许久许久,使劲眨了眨眼,又甩了甩头,最后又莫名其妙笑了。 他走到她面前,垂下眼看她,药碗中的热气模糊了彼此视线,他不解道:“怎么了阿九?又是眨眼又是甩头又是笑的,莫非傻了?” 隔着些许雾气,她使劲瞪着他。 过了几秒钟,闭上眼,又颓废地垂下头,淡淡地,自嘲道:“不是,只是你的笑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切却地说,并不是他的笑容,而是那双眼。 其实秦九没有见过十艳真正的脸,她熟悉的不过是面具外那双魔色重瞳罢了。而刚刚那一刻,他的那双眼,再次让她想起了十艳。 不过不可能。 十艳双眼早在见独孤颜那一刻就变成了红色,血红血红的,似被鲜血染红一般,而且他的身体永远冰冰冷冷,眼下,少爷身体这般温暖,这么明显的特征,又怎么可能呢…… “谁?”少爷冷冰冰地吐字,气咻咻地:“本少爷长的这么独一无二,讲究谁敢和本少爷一样?你说出来,本少爷把他揪出来宰了!” 秦九抽了抽嘴角,“你不是生气了,摔门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这么好心的给我端了药?莫非,别又用心?” 其实少爷很好,真的很好,只是好的让秦九……心悸,甚至是……恐惧!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救了你已经是个奇迹,可奇迹的是他居然还对自己那样好,如果他是大善人,她可以把这个当成是他在行善,可事实上他并不善良…… 对她这么好的少爷,真的让人觉得恐惧。 所以,她愈发的想要远离。 “本少爷的确别有用心。”少爷半蹲下来,拿着勺子,将药吹凉送到秦九嘴边,“本少爷养好你的身体,可不就是为了……嗯,的确算是别有用心了。” 药真的很苦……秦九伸手将药碗抢过来,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完了,咂咂嘴,自然而然将碗递给少爷,“少爷,你什么时候回帝城?” 少爷接过空碗,奇怪道:“本少爷为什么要回帝城?” “你不回去吗?” “你不去,本少爷为什么还要去?” 自己为什么要去?自己去不去和他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秦九不解:“那是你家,你家在帝城,你回帝城理所当然。” 少爷说:“那也会是你的家。” 我没有家……秦九浅浅笑:“少爷,你不打算回去了是么?那你打算去哪里?” 少爷转身将碗放到了桌上,这才回过身来看着秦九,一脸得瑟道:“为了照顾伤患,为了不让你在中途路上发生意外再次被阎王带走,本少爷决定跟你同去。怎么样,美人儿高兴嘛?” “非常……高兴……”额头划下三条黑线,秦九抽搐着嘴角,道:“你真的不准备回去见白锦绣吗?” 少爷有些扫兴,情绪有些低落:“说她干什么?阿九,不管总提她。本少爷去不去她都在帝城,反正不管本少爷时候去她都在帝城,难道还会跑了不成?” 的确……会跑。可惜,少爷没有这样的意识。 “本少爷现在还不想回帝城,可又不知道什么地方好玩,既然美人儿你要出远门,那本少爷陪你去好了,天涯海角,本少爷都陪你。” 少爷改变主意不回帝城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别院。 所有小厮情绪低落,连工作似乎都少了些兴致。要知道他们已经出来整整半年不曾回过家了,眼看着就要到家,少爷,任性妄为的少爷居然又改变主意了,这让人怎么高兴得起来?! 当小团子将这个消息告诉沈儿时,沈儿眼眸暗沉,那份阴鸷能够吞噬人。 “他改变主意不回去了?因为……那个女人?” 小团子连连点头,心里记仇着呢。 “就是因为西园的漂亮姐姐,小哥为了那个女人改变了主意不回帝城了,之前说回帝城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沈儿,我看锦绣姐姐危险咯,小哥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破例说回帝城唉?要知道就连锦绣姐姐都不能让小哥改变主意……” 在沈儿越来越阴森的目光中,小团子声音渐渐低下去:“沈儿……不要这样看着小团子嘛,又不是小团子的错,如果可以小团子也希望小哥早点回去嘛!” 沈儿身上那袭黑衣就像他的人一样阴沉,给人危险的感觉。 眯了眯眼,沈儿双眸中闪过一丝残忍,“肉团儿,我决定回帝城。” “啊?”小团子惊讶:“回帝城干什么?难道沈儿你准备把娘亲和爹爹请来?可是娘亲整日里和人搓麻哪有时间管小哥嘛?爹爹也最多派两个人来请,小哥又不会听,最后还不是没有用……” “姐姐的信。”沈儿冷冷道:“我用轻功从帝城一来一回五天足够,只要能带回姐姐的信,相信他会回去……” “可……这个女人对小哥这么重要,锦绣姐姐的信真的有用嘛?”而且锦绣姐姐肯写嘛? 沈儿语气阴沉:“有没有用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第237章 :给我换种口味 小团子连连点头:“沈儿你要早去早回,小团子会先跟着小哥上路哦!” 养伤的日子很无聊,整日里除了吃饭就是喝药,再不然就是睡觉。 伤口没再撕裂,那日的小小人儿肉团子也没再出现,除了少爷偶尔娇滴滴地闹闹脾气,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这日,少爷有事不在。年轻大夫背着药箱,例行来给秦九换药。 看了伤口后,大夫叹道:“这伤口你又动了是不是?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乱动,不要乱走,伤口已经经不起任何撕裂了,姑娘怎么就是不听呢?” “睡觉时总不习惯,一碰就会撕裂……”秦九颇尴尬地微微一笑,无奈而又苦涩,说着往大夫手里丢了张纸。 “不过我相信用上这个药方,应该复原会很快……” 大夫不解,展开一看,目光从哪些清秀字迹上扫过去,顿时额头滴下一大滴汗水。 “姑娘,你这个药方我不是没想过用,可毕竟治标不治本,没有找到让外伤和内伤同时复原的方子。你这个方子,即使内里愈合了,那也是……” 秦九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这是最快的方法,也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你也治不好它不是吗?” 大夫顿了一顿,慎重地劝告道:“虽然姑娘你不喜欢听,可作为一个医者,我必须得再告诫你一次,我建议你去一趟帝城,虽然我的确没办法治好它,但神医百年世家,医术素来以邪著称,一定能有办法治好它。” “这只手……”秦九用右手摸了摸,摸到陷下去的那一块时,有些恍惚地笑道:“掉了那么大一块肉,并且又伤到了筋骨,您真的相信有人能治好它吗?我虽然不懂医术,可在药理这方面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不少,要让这只手长出新肉,彻底根治没有半年时间是不可能的,而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虽然未必一定可以治好它,但起码不会比现在更差劲,而且谁也说不清楚它到底会不会痊愈。姑娘,你这么罔顾自身身体的健康,难道不会后悔吗?” “会……但如果我不去,我会后悔为什么还要活下来!” 这句话的意思非常非常的重。 大夫一时间愣了,叹了口气,还想再说,秦九果断弯下腰朝他行了一礼,彬彬有礼道:“大夫,拜托你了。” “唉,既然姑娘你坚持,我……也只能照办。” “这件事,还请不要让少爷知道。”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少爷,他这么关心你,为了救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如果知道你如此不珍惜,少爷一定会很伤心。” 会不会伤心秦九不知道,但少爷那个人一定会怒,大怒,怒不可歇。 而偏偏,他的怒气无人敢承受。 她在挑战他的底线么?呵……不可能呢,她根本不是他的底线,又怎么挑战他的底线?她只希望让自己可以好的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秦九抬头,外面的天空很美很绚烂,她奢望的不过是千里之外的某一块罢了,那个地方有个男人似婴儿般纯真,似魔贵般邪恶,那个男人不可一世,目空一切,嚣张跋扈,似人命如草芥,别人的,他的,…… 少爷回来时已是傍晚。 彼时,秦九坐在贵妃榻上,旁边是一池清水,头顶绿树成荫,而她悠悠然地睡在贵妃榻上,如果忽略那只绑着丑丑绷带的手,这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 少爷站在门口望着她许久,骤然,两个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四目相对,那种诡异的熟悉感,那种暧昧感在空气中发酵…… 秦九移开眼,淡淡地垂下眼帘。 少爷也意识到了这种诡异感,不由得干咳两声颇为扭捏地走进来。 “阿九阿九,今天大夫来过了嘛?伤口怎么样了?有好了一点儿嘛?他怎么说的?” 他站在贵妃榻旁边,带着一脸傲娇与狂妄望着她。(.无弹窗广告) 她抬起头,不着痕迹避开他灼热视线,撇撇嘴,面不改色的撒谎:“大夫说情况越来越好,准备给我换种口味不那么重的汤药,相信不出半月,定然能够愈合大半。少爷,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本少爷关心那是天经地义,谁敢有意见?!”少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再说了,你的命都是本少爷救的,本少爷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 亲爱的少爷……能不能不要每一次都拿救她一命来说事? 秦九无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每次都来重复这件事好吗?拖你的福,我的伤养的非常好。七天后,我准备上路了,要不要跟着随便你,不过养伤的日子太无聊,你能找点什么事来给我打发时间我会更加感谢你。” “这么快?七天后就能出发?!”少爷瞪着她,脸上浮现出怒气与不悦:“不行,我不同意!大夫都说了痊愈起码还要三个月,这才七天你怎么着也得等两个月之后才可以出发,否则本少爷是不会同意的!” “你不同意,凭什么?” “就凭本少爷救了你!” 秦九伸手揉了揉额头,妥协地解释道:“又不是伤筋动骨哪里需要三个月?说是三个月其实不过是大夫的官方说法……” 少爷脸色怒其不减,秦九继续解释:“今天大夫来看了看,说是我的身体治愈能力非常不错,不出十天就能够痊愈。少爷,难道你不信么?那么等七天后拆了纱布来看看就行了?现在请别生气,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你吵架,如果你很闲,能不能去找点有意义的事情来做……” “何时?” “啊?”秦九一时没适应少爷的转变速度,不由得呆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少爷的话是什么意思,“比如,找几本书来给我看看,或者找个说书的来给我说说最近三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再或者,找个戏班来给我唱唱戏……少爷,您要知道,对于一个养伤的人整天躺着不动是件多么无聊的事……您不用这幅表情,我知道你很多钱,请这些不会花掉你很多钱的……” 秦九还在喋喋不休,少爷淡定道:“等着,本少爷这就派人去办。” 说着转身走出西园,在外面和小厮简短地吩咐了几句,随后一脸淡定地转身回到秦九身边,在旁边的椅子上懒洋洋的躺下。 “阿九,不管你要做什么,本少爷都会陪着你。本少爷已经吩咐下去了,不出一个钟,这边镇最好的戏班子和说书人就会来为你说书。” 速度……真的不是盖的,语气,真不是一般的狂……不过少爷的确有狂傲的资本。别看他整天无所事事,和女孩子一样娇里娇气,却是个无人敢惹的。 只是少爷,现在已经是傍晚,您确定要在晚上看书,说书,或者看戏? 秦九伸手抓了抓下巴,干巴巴道:“呃,能不能明天再听,其实我今天躺了一天有点累,不怎么想继续躺下去了。” 少爷很好说话地点点头,似乎懒地动,于是打了个响指。 “少爷?” 门外立即有小厮推门走进来,恭恭敬敬站在少爷面前。 少爷用手撑着下巴,懒洋洋道:“去吩咐下,本少爷现在不想听戏也不想听说书了,让他们明天一早再过来。” “可是少爷……”小厮道:“您也知道阿忠的速度,此刻只怕是已经付了银子……少爷,这边镇的戏班子可是很贵的,您确定您要浪费?而且……”您根本不喜欢听戏啊…… “蠢货!”少爷大怒,气咻咻地斥道:“你速度不是也很快嘛?还在这里唧唧歪歪什么?不会追上去让他退款嘛?退不了你就别回来,陪着阿忠听一晚上吧!” “少爷……阿忠可是我们这里最快的……”小厮委屈。 少爷矜贵地昂了昂下巴:“还不快去?是不是这个月的月银不想要了?还是这个月不想吃肉了?待会儿吩咐下去让厨房以后多煮青菜少煮肉,不,最好连个肉末也不……” 话还没说话,那位小厮速度奇快的消失了。 秦九眨眨眼,再眨眨眼,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位小厮的用的轻功可是踏雪飞花,据说,练的好的能够瞬间移动…… 而刚刚那位轻功却已是顶级。 少爷身边不起眼的小厮居然有这种境界?秦九不由得想,到底是帝城城主太强大,还是少爷太尊贵? “他就是那天在崤山狼群中救我的人?” “不是。”少爷看了她一眼,笑眯眯道:“阿九,救你的明明是我,怎么可能会是他?” 说的也是……“的确,没有你的一句话,即便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会救我。”所以秦九真的很感谢少爷,非常感谢。 毕竟那种死亡的恐惧不是假的,少爷救了她也不是假的。 “对了少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方便不?”秦九的眼神闪烁着几点星光,这星光让少爷不自觉的迷醉。 “阿九,怎么了?有什么你尽管问吧,本少爷对你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 尽管阿九这个名字少爷已经叫过无数次了,可秦九听来还是有些恍惚。 “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崤山?那一块并不是繁华地带,甚至不是正路,我在那条路上走了三天都没碰上几个人。少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崤山?”这一点,最最让秦九疑惑。 “这是……”少爷笑的很欢乐,“这可不就是缘分么?本少爷救了你,那就是天注定的缘分!这么多路本少爷不走,这么多人等着本少爷去救,可本少爷偏偏救了你,难道这不是缘分嘛?!”最后一句话,少爷说的格外温柔,“阿九,你是我的……命定的缘分。” 少爷又再插科打诨了。 第238章 :夜里某人狼化 秦九有些无奈地闭上眼,“算了。你不说,我也没办法。” 这一句话算了,包含了多少的失望? 少爷原本翘起的嘴角,忽然就僵硬了,有些无措的皱皱眉,走过去,半蹲在秦九身边,声音软软,开始正儿八经地解释,“阿九,相信我,我救你,只是救了你。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其实你信么……我并不知道为何当时会选择那条路……” 秦九没睁开眼,似乎听到了,似乎没有。 少爷伸出手,拽着她完好的右手,忍不住摇了摇,撒娇道:“阿九,你要相信我,阿九,你一定要信我……阿九,信我,好不好……” 说着又摇了几下,似孩童般纯。 语气几多柔软,几多迷醉,几多委屈。 这样的动作,这样娇软的语气,曾几何时,曾几何时那个人也这样做过? 几乎……无二致。 十艳……十艳……十艳…… 眼帘之上的睫毛在轻颤,秦九却没有睁开眼,只是莫名其妙红了鼻尖。 她轻轻的,轻轻地说:“好。我,信你……” 他会不会抱着她?在她这样说出这种话时,会不会像那个人曾经那样的抱着她一样抱她一下? 可……少爷并没有。 他只是将她的手摇的更快,像是很欢乐一样的连连摇了几下。 “阿九,本少爷很高兴。” 阿九……我很高兴……他应该这样说。 嘴角微微弯了弯,秦九仍然闭着眼,声音小小的道:“可不可以,抱我一下,就一下……” 下一秒,她微微僵硬的身体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不冰冷不霸道,只是温暖。无与伦比的温暖着,那种暖,像是暖到了人的心底,连心中最强硬的那一块也逐渐跟着柔软。 这种温暖,就像是曾经……她抱怨的一样。 十艳……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冷……冷的像是冰块…… 深秋的早晨是很冷的,那时候他体温冰冷,牵着她,连她的手也是冷的,那时候,她不懂的委婉,总会很直接的抱怨或要求:十艳,你能不能暖和一点…… 如果他的身体暖一点,应该,应该就是这种温暖了罢? 暖到了人的心底啊。 她非常确定,如果十艳的身体是温暖的,绝对不是顾朝曦身上那种灼热的温度,不是龙斐陌带着霸气的寒暖,不是不是……都不是…… 如果他暖,唯有眼前人的温暖才恰和。 “阿九阿九……”少爷欢快的声音炸响在她耳际:“既然这么贪恋本少爷的怀抱,不如就一直这样躺着罢?本少爷可是非常愿意为了美人儿提供温暖的哦!” 像是做了一场短暂却美好的梦。 在少爷声音炸响在耳际的那一刻,这个梦,忽然就醒了。 深呼吸一口气,秦九睁开眼,望着上方那张娇嫩脸庞,不由得地啐了一口:“一双手怎么温暖得了二十八个怀抱?甚至是未来的上百个怀抱呢?少爷,娶这么多,你不怕应付不过来,将来你的女人红杏出墙去选择其他的温暖吗?” 微微低下头,少爷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眸就这样对上秦九有些凉薄的眼。 他的眼眸微微深邃,一笑,带着几许不属于少爷的狂妄不羁:“不,她们怎么样本少爷不管,爱出墙爱找温暖就去吧。我,只要守着你,护着你,就足够了。” 我,只要守着你,护着你,就足够了。 他眼眸那抹认真是她眼花了吗?那份不属于他的狂傲不羁是她看错了吗? 秦九甚至不敢眨眼,只是忽然从心底升起一种熟悉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忍不住握紧右手,将指甲深深扎进皮肉中来确定这份不确定。 “你……” 忽然,少爷的眼越来越眯,笑意越来越明显,这份变化,堵住了秦九即将出口的话。 侧过头,少爷忽然放开秦九,动作迅速地站起来,退后三步,侧过了头。 微微调笑的声音,从他不辨情绪的唇辨中吐出:“阿九,你不会当真了吧?这句话本少爷起码说了二十八次呢,每次都能让美人儿们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哈哈……你们实在太好骗了……不过本少爷……就喜欢……傻女人……” 秦九还没反应过来,少爷已经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留给秦九的一过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和融入黑夜中哪一点白色。 她抬起头,原来夜幕已经到了。 头顶上,满天星光,她的心,微冷,那一闪一闪的星子,像是夜里某人狼化的眼睛,只是那样一双眼,再看不到。 戏曲里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戏台下,秦九嘴角连连抽搐,少爷见了不由得问道:“阿九,怎么了?” “这词,是传下来的吗?”如果没记错,这个架空的朝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这样的词。 少爷望了望台上词的正起劲的戏子,皱皱眉,道:“本少爷也不知道,本少爷可是从来不听戏的。怎么阿九不喜欢吗?本少爷赶她下台!” 说着少爷就要起身,似乎真要将人赶下来。 秦九连忙阻止:“不是不喜欢,只是很奇怪这词儿从哪里传来的。” “待会儿让你问问不就清楚了。”少爷不以为意。 台上那人身段儿柔软,腰肢纤细,广袍长袖轻轻甩动,妩媚之气袭来,勾魂夺魄,浓妆艳抹之下那双化着长长眼线的上吊双眼,眸似月牙,眼似星。 那双眼,可真正勾魂。 台下看戏的男子,几乎都将视线定格在女子柔软身段和那双眼上。 不过,那女子视线总能可有可无的放到少爷身上。 这看戏的一大票子都是少爷的仆人小厮,少爷英俊,并且众星拱月,霸气十足,摄住人视线也不足为奇。 嫣红小唇轻启动,她唱:“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兀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台下一同来观戏的众人已是掌声连连,连少爷身边小厮也忍不住出声叫好。 秦九单手支着下巴,眉峰已是越蹙越紧。 她不过想听个戏,怎么也会碰到……熟人呢?“怎么了?”少爷始终将眼光定格在秦九身上。 秦九摇摇头,寻了个话题:“唱的怎么样?” 少爷听言,不过可有可无扫了眼台上某台柱,“唱的是好,只不过声带儿稍微软了点儿,嗓音糯了点儿……” 少爷说话一向挺客气,下面接上的这一句,可就非常不客气了。 “骚也骚了点儿……”糯糯的童音,十足的不屑。 噗! 秦九忍不住喷茶,寻声望去,那团似糯米般的团子穿着锦绣短袄,负着双手小小身子隐在人群中。 他声音一出,众人就让了开来。 小团子霎时间暴露在众人眼前,不由得有些无措地望向少爷,委委屈屈叫道:“小哥……” 眼眶已是微红。 这么个小孩儿,粉雕玉琢,胖是胖了点,可他胖的可爱,任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不忍凶他,少爷却是冷冷哼着,不屑道:“怎么出来了?不是给你禁足了?谁把你放了?嗯?” 那一声嗯也是百转千回,尾音缠着厉,把众人吓的够呛。 原来……被禁足了。 秦九不由得地笑。 小团子眼尖,心思转的也快:“小哥真小气,漂亮姐姐都不生小团子气了,小哥怎么还记着把小团子禁足,闷坏了小团子锦……可怎么办。” 以往他是最爱拿白锦绣说事,眼下情况,当然不适合。 少爷望向秦九,声音骤然低了几度:“阿九不生气了?” 见小团子双眸期盼地望向自己,秦九故意转个了弯:“你是说他那天故意弄伤我手臂的事?” 她在“故意”两字上加重了声音。 少爷唇一抿,想到那天阿九手臂受伤之事也有几分生气。他这样样子,众人都已习惯,只当他特别宝贝这个未来第二十八房小妾。 小团子低下头对手指,在少爷凶光注视下,头越来越低,哭音也浓重:“漂亮姐姐就不要生气了嘛,小团子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漂亮姐姐如果消不了气,那好吧,小团子让你弄回来……” 说着扬起了自己短短肥肥的手臂,一脸又怕又勇敢地望向秦九。 秦九望着他,沉默。 众人拿视线催促她,似乎真怕她不消气拿小公子手臂出气。 至始至终,只有少爷面无表情守在秦九身旁,不催促,不担心,不急切。甚至,拿眼角余光扫了眼众人,似威胁,似震慑。 不过顷刻,那些落在秦九身上的目光就散了。 她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榻,前面是戏台子,周围是围绕的众人,少爷和她并齐睡在中间,两个人毅然是女王和王,而周围一干人等,不过是他们的仆人。 挑挑眉,她对着小团子笑的颇和善,笑的小团子心底发麻:“你这么小,即便做错了什么,我又怎么舍得真的罚你呢。” 小团子似乎松了口气,扬着的手臂一下就放下去了。 “不过……” 随着这句话,众人一下都将心题了起来。 “不过什么?”少爷代替众人问了出来,不是质问,只是平淡,甚至宠溺。 小团子粉嫩的脸皱了起来,皱成小包子,似乎生怕受什么委屈。 第239章 :礼节道德底线? 秦九道:“我住在西厢,你住在东厢。肉团子,我挺好奇你怎么找到我房间的,不如你说说?说出来我就不追究了。” 说说而已,这不是什么大事。众人松了一口气。 少爷也笑了,有些恶,见小团子愣在原地,娇里娇气地叫嚷道:“肉团儿,你未来婶婶都不生你气了,你还不快快将实情招来。” 这无疑在小团子小小的心灵上雪上加霜。 小哥不帮他……小哥向着别人……小哥不再怕他像锦绣姐姐告状……小哥当众让他难堪……小哥还禁他足…… 那天小哥凶他还不解气,晚上居然还令人禁了自己的足! 小哥以前从不这样的…… 越想,小团子越是委屈,死死抿着唇,倔强地瞪着少爷,什么也不说。 众人等了等,都没等到,又拿目光望秦九。 这位未来的二十八夫人,会如何处理?聪明的应该都知道不可以给小公子难堪,否则最后难堪的还不是她自己? 不过未必哦……少爷这么娇宠着她,为了她还禁小公子足,最后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秦九吹了吹指甲,似女王一般发话:“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小公子看座?” 呼……还好。 于是众人呼啦啦的散了,板着椅子恭敬地送到小少爷身下,茶杯送上,茶水满上,小吃摆上,点心送上…… 一切又平和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冷场后,台上戏子居然还在唱,不过已经从《牡丹亭》唱到了《夜雨寄北》:“巴山夜雨涨秋池,君问归期未有期。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所有人都将视线再次投到了戏台上。 戏台下,秦九懒懒掀着眼皮,而少爷望着她,望着望着,突然就笑了,侧过头抓着秦九手臂,笑声娇俏,闷闷的,到最后居然分不出是哭还是笑。 少爷经常抽风……众人无视,继续看戏。 秦九被少爷抓住的手臂,忽然僵硬。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他到底在哭还是在笑? “少爷……你……” 忽然的,秦九伸手强硬的将少爷的头抬起,掀开他散落在脸庞上的墨发,露出那张娇滴滴的脸蛋,然后,然后她看到了少爷的脸。(.) 泪流满面的……少爷的脸…… 秦九忽然觉得心肝一抽,那张疼痛,熟悉的疼痛,痛的她脸庞扭曲。 少爷抓住秦九的手,那双泪眼轻轻眨动,邪魅之后,纯洁之间。 “阿九,你太搞笑了……哈哈……”他笑起来,没再流泪:“本少爷好久没这么笑过了,阿九,你真是本少爷捡到的最好的宝贝!” 他在笑……的确在笑。 秦九懂得他这话的意思,可她不懂,他为何要笑,如此癫狂,笑到泪流。 “少爷,你,为什么要笑?为什么……”他不搞笑,不该这样笑。 这样的笑,轻而易举,甚至比任何一刻,都让秦九心颤。 哭着哭着就笑了,那是秦九会做的事。 笑着笑着就哭了,那是十艳会的事……不该是少爷,不该是他。 因为他不该,惹她心疼! 少爷用手擦了擦眼角泪花:“都怪美人儿你太搞笑了,本少爷不得不笑!” 秦九骤然一把扳过少爷肩膀,力度极大,用尽她右手能用的所有力气,最后成功跃过彼此的木扶手,单手搭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拥抱住他。 他身体开始僵硬,忽然又放松了,嘿嘿地开始傻笑:“阿九,阿九……” 她不说话,紧紧抿着唇,轻轻闭上眼。 看戏的众人,将目光扫过这里之后,偷笑着,又移开了。 秦九抱着少爷很久很久,忽然……一只手,从两个人相拥的怀抱中,忽然往上移动,起先秦九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直到那只手……握上秦九胸前柔软,她才忽然醒悟过来。 不由得恼怒自己一时情绪的松动,手指就要松开,却被手指紧紧扣住不得动弹。 “呵……”他微微一笑,头埋在她柔软胸前,一只手扣住她双手,力道掌握的可真好,既不会伤了她的左手弄疼她,又让她不得动弹,而且这个角度,他趴在她身上,众人根本看不到他作怪的手。 他笑了一声,声音软软道:“阿九,好软呢……” 秦九身体颤栗了一下。 该死的! 他太像那个人了,一言一行,越发像,如果不是这种体温,如果不是知道那个人跟着独孤颜走了,她真的要认为他其实就是他了! “放开我!”咬着牙,秦九一字一字地道。 少爷眼儿一弯,似月牙:“不放,这可是阿九你自己主动的呢,本少爷还没玩够,怎么能说放就放?真的……好软哦……比本少爷玩过的所有东西都柔软……” 说着手指微微一动,如果不是众人鼓掌的声音盖过了他的,恐怕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了…… 秦九情绪仍然很淡,只是成功的掩饰掉了心中的气愤。 “大庭广众之下青天白日的你也能发情!” 比本少爷玩过的所有东西都柔软……这句话,够种马,也真真够无耻! 少爷轻笑,魅惑又无辜,微微低垂下头,他离她本就极近,这么一低头,唇和高挺的鼻尖几乎是立刻就碰到了她脖颈下白嫩肌肤…… 甚至,他呼出的热气就喷洒在她皮肤上,她一向比较敏感,他还说这些挑逗人的话,不由得就有几分心悸,甚至连皮肤都起了反应。 少爷眼儿微抬,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满意一笑。 “你……”秦九心而微微柔软,连身体也有些发软。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她想推拒,可却动不了。想喊,可现下众人都在为戏台上精彩的戏文而鼓掌,而且自己身上这个人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子,就算喊了未必也有用?不由得就有了几分无奈与自厌…… 她的身体,居然这么容易就对一个男人动了反应!就连当初顾朝曦百般挑逗,彼此赤裸着都没这么大的反应…… 这一次,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挑起了那种欲望。 莫非,她禁欲太久了? “少爷,不要再玩了。”咬着舌尖,秦九慢慢地,很认真地道。 少爷不说话,只是头越来越低,直到他柔软的唇彻底吻上那片肌肤,那种感觉,身体的感觉,太明显了。 她的,和他的。 他只是吻她,吻着那一块,甚至都没有怎么去逗其他地方,她已经起了反应。 “少爷……”秦九气息有些喘,却还想着推拒。 少爷抬起头,眼眸似乎染了水一般媚,那边唇,水潋潋,丹滟滟,真真是漂亮极了。 他将手掌微微从左边移了移,然后宽大的手掌一掌罩住她心口跳动地地方,媚笑着道:“阿九,听听,听听看,你心跳的感觉……那么激烈……感受到了嘛。” 是的,她的心跳很快很快。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感觉太强烈了,以至于连心跳也快了,可这种快,秦九知道,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过了。 这太罕见也太让人震撼了。 要知道,秦九很难对一个人起反应,而少爷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阿九,你喜欢我的……不要拒绝……试试……试试吧……不行,在放弃也不迟……” 说着不给她任何反应,迅速而快速的覆盖上她微微开启的唇,闯进来,卷起她的柔软,带着她一起跳起最华丽最惊心动魄的舞蹈…… 秦九从来不是恪守礼节的人。 想想,想一想,妖精打架,什么没有见过? 哪里来的礼节道德底线? 她只是呆了一下,然后微微昂起头,将手指勾上少爷脖颈开始强烈的回吻他。 接着,感受着自己自由的手,又是一呆,原来,她的手早已经被放开,只是,她居然并没有反应过来。 吻的很凶,像是作战,耳边是擂鼓般的掌声,台上戏子缠绵悱恻的唱着,而他们,你来我往,先是浅浅试探,再是深入交战,彼此厮杀,毫不留情,都恨不能榨干彼此。原来吻可以如此惊心动魄,像是打了一场无止境的仗。 最后的结果不是偃息旗鼓,而是情动,欲动,直到再也克制不住彼此被需要…… 这一刻,周围有没有人,两个人似乎都不在意。 “嗯……哼……” 她的吻也很凶,像是干枯了许久的枯井遇上泉水,恨不得一次将他吸干。 于是吻过他的唇,最后吻上他脖颈,听他从喉咙深处呻吟了一声,嘴角勾出妩媚微笑。 少爷技术精悍,她的技术,绝对不赖。 呵……也不看看她是从谁手下出来的,只是这样的交战……都带着彼此熟悉的心悸。 陌生又熟悉,然而更让人沉迷。 “嗯……” 这一声,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他胸膛起伏的厉害,喘息声粗重而压抑。 “嗯……阿九……别、别动……”少爷声音性感的让人想要窒息,秦九微微半阖的眼带着些晕眩,她抬眼无意间撇到了少爷的脸蛋儿,平时看那张脸,美则美矣,太过精致。 甚至是男生女相,总让人担心他会红颜薄面,可此刻再看那张带着娇嫩的脸蛋儿怎么形容,该怎么去形容呢? 秦九秦九,你的魂,你的心,你的呼吸,你的心神,你的心跳,你的灵魂,她还在你身上吗?你还有心跳,还有感觉吗? 那张脸,那张脸根本没法形容,那张脸,哪怕世界上最好的墨色也描绘不出其中的一二点,这张脸,惊艳的美的让人恨不能为他去死! 秦九的世界天旋地转,呆的不能再呆。 这个人……秦九平生仅见的绝色惊艳,这种带着灵魂的震撼之美,哪怕弄情也无法与之比拟。 这张脸,秦九隐隐约约见过,十艳的脸,这该就是那个破小孩儿的脸,这就是秦九心目中的十艳! 胸膛被压抑的几乎要窒息,少爷气场忽然爆发,无与伦比的强大,秦九想呼吸,想呼喊,可他吻的那样深,吸的那样紧,她几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亡。 第240章 :如此让人不堪 “放……放开……” 她将身体往后昂,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可他跟的太紧,她身后就是椅子,根本躲无可躲,被他捕捉到,周身全是他的气息。 很清淡,却又很浓。 太难受……她被吻的近乎窒息…… 周围人太多了,他是想和她打野战吗? 秦九狠狠恰了他一下,他吃痛,咬着牙小小声地“啊”了一声,终于放开她,汗水顺着额头大滴大滴落下,他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喘息…… 气息那样粗重,暧昧的让人口干舌燥。 秦九也喘,甚至比他喘的更厉害,因为她迫切的想要得到新鲜空气来缓解被他吻的将近窒息的胸膛。 “你……”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她睁大一双妩媚如丝的眸,恶狠狠地瞪他:“请问……少爷您是想和我在众人面前上演活春宫么?” 如果不是她最后阻止,狠狠掐他哪里一下,他真的会继续下去! 少爷喘息着,在秦九粉嫩的肌肤上吐气如兰,恶意一笑,他的笑容该死的迷人,秦九几乎不能把持,觉得自己随时会醉死。 尽管她也是颜控,可也从来没看到谁看呆,控到这种程度。 萧墨白那是人爱人宠的妖孽,从小生活在妖孽圈子里,有多妖就不必说了。 弄情几多妩媚几多惊艳……顾朝曦,天下第一少爷,清河顾少的美,那种矜持雍容有多慑人自是不必说…… 秦九认识的那个男人不是美男子,可这种时候的少爷,还真没人可比。 至于十艳,不用说了。秦九从没见过他,可她就是觉得,如果没有面具,十艳面具下那张脸就该如少爷这张一般,精才艳绝!,迷煞众生! “活春宫?有何不可?本少爷从不惧。谁要是敢看本少爷就让他变成瞎子!立刻,马上,让他连明天的太阳也看不见……不,还是让他连今晚的月亮也不要看见好了!”说着少爷又挺了挺身“我现在上火着呢?阿九,你也下的去手?万一后半生没了性福这日子还怎么过……” “哼……”秦九脸上都是汗,忍不住就冷笑:“看来我下手太轻了点儿……呵,满世界都是这东西,我要多少没有?想吃多少没有?还能稀罕你?” 少爷敢肯定,她一定是伤了手,不但伤了手臂,连手掌也受了伤,否则他怎么到了她嘴里就如此让人不堪呢?! “是嘛?小阿九,看来你的确伤的不轻啊!”少爷咬了咬艳绝红唇,声音酥麻的让人觉得骨头都软了:“男人这东西,的确满世界都有,哪有本少爷的这般生龙活虎蹦着跳着?再说,即便满世界都是,那也没有一个是我的,也没有一个能如本少爷这个一般让你舒服……” “还没试过呢。舒不舒服那也得等我试过后才知道。” “试么?呵……不如,就现在吧。” 说着少爷手指微动,开始撕扯她的衣裳,顷刻间,她从最开始的惊愕到迷醉,再到口干舌燥。 “小九儿……想了么。”少爷红唇潋滟,见她盛开的妩媚模样,满意极了。 周围人太多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人看到,可如少爷所讲一般,那些人都自动视线移开,特意背过了身。 有几个识相的,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乐器,然后众人一阵乱弹,总之,乐器发出的音盖过了任何暧昧的声音。 秦九无意间扫了这个场景,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看小厮们如此淡定自若的样子,少爷,想必他经常这样做罢? 一场男欢女爱罢了,她不会在意。 身体想要,被挑起了感觉,她并忠诚于自己身体最诚实的感觉,为人守身如玉?萧墨白没教过她。她不是不懂,只是没有那样做的理由。 十艳并不在不是吗?他不是暂时不在,或许是永远,而且,他没去抢婚,抛弃她了不是? 她甚至连为他守身如玉的资格或者理由都没有。 何必……何必呢? “阿九,难道我技术后退了吗?你居然……走神了!”居然走神了啊? 少爷大怒,原本手下留情的手指再也没留任何余地,极尽煽情而又极度色情,那双手所到之处似乎有魔力,让她灼热的仿佛立刻就能燃烧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秦九极度再粗神经,即便走神到了天边,少爷这么一手,立马就将她拉了回来,不但拉了回来,几乎是立即就深深陷了下去…… “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会……”那些敏感点,他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清楚知道了? 除了两个解释。 他曾经和她有过肌肤之亲。二,她曾告诉过他,三,他是个身经百战的高手。 很显然,一二被排除了,三,不用说了,他二十八房小妾,肯定是练过不下百次的,秦九对少爷的答案已经没有想法了…… 果然,少爷说出来的话只会让人更加没有想法罢了。 “阿九的身体这么软,这么宝贝身子,本少爷要是再不知道岂不是要遭天遣?阿九,你还不知道么,你真是个宝呢。” 这幅身子,的确……天生媚骨。 洛冰舞这具身体生的可真是好……可惜了,她红颜薄面,而她秦九很不幸的上了她的身,替代了她! 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如果知道有那么一天会带着那么多的绝望与在死命线上挣扎的恐惧,或许秦九不会这么执意要将她赶出去了罢? 她甚至希望,她可以替代她,让她在黑暗中死去。 “阿九!”少爷重重吼了一声,生气地,不悦地,暴怒地,与此同时,秦九彻底暴露在阳光下,那身肌肤,在日光的折射下,无暇的近乎透明,让人恨不能死死蹂躏,将她留下,免成虚幻。 “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要去想,再这样,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他的声音并不重,很轻很轻,轻的让人颤栗。 那种恐惧,那种不安,结合成一种极致的,让人癫狂的…… 而且,这么轻。这么小声威胁人的人,这样的少爷,真的真的就是秦九梦中的那个人了……她有些恍惚,接着身体一疼,几乎是立即就回了神。 少爷牙齿微微咬紧,带着几许让人颤栗的媚色:“阿九,我要开始了噢……” 秦九睁大眼望过去,少爷将整个身子趴在自己身上,阳光从他背后折射下来,她的眼对着强烈的日光,不由得微微眯起。在这日光中,所有一切似乎都是透明的,而他身上除了那头丝绸一般华丽的墨发,就只有那双深黑的,像是深渊一般的眸子才是黑的。 那双深黑的眼眸闪烁着火光,那火光在他瞳孔中愈演愈烈,似乎顷刻就能燎原将身下的她燃烧成灰。 一寸一寸,寸寸清灰。 她不由得有些心虚,微微抬起头,主动吻了上去,希望能浇灭他心中的火。 “知道了,不会走神,不要生气了……” “你……” 他似乎叹了口气,那些燃烧着的火焰微微弱了下来,注视着他,柔情似水,情深款款。秦九却是一惊,没想到他的火灭的这么快,有种百炼钢也成绕指柔的感觉。当然,话中的此火非彼火,他的火,越来越强烈,她热的有些受不了。 “你……这般无所谓,是不是经常这样暴露?”经常这样暴露在太阳光下,暴力在众人眼前,否则他怎么可以无视的这般彻底? 他是个古人啊古人……怎么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开放? 少爷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红艳艳地唇都带上了几许柔软,僵硬的线条都似乎被柔化,他这个表情,这个表情几乎让秦九立即就确定了,他一定一定曾经这样做过! 她低叹,轻哼,竟然有几许不悦。 因为另一个女人欣赏到了他这种美? 秦九,你到底在想什么?还是太水性杨花?她自嘲,想到顾朝曦曾经的话,再没有多余的想法。 微微低下头,少爷注视表情带着几许懊恼的她,轻轻笑着,声音柔软,忽然就道:“阿九,我会陪着你,永远为期。” 陪着你,永远为期。 这本该是很美好的承诺或者愿望罢? 秦九歪了歪头,忽略心底那一份颤动和在心中闪过的那丝信任,红唇含着自己的指甲来回舔吻,不见半丝感动,只听她声音魅惑而妩媚地道:“少爷,我们说了这么多废话到底还做不做?不做就早点从我身上起来罢,说实话,你这么压着我,时间久了,我会难受……” 几许纯真,几许放荡。 处女的脸庞,荡妇的身体,对付男人的终极武器,所有人不可抗拒的罂粟花,无药可救的毒药,偏偏,这句话,是对秦九最好的释诠。 少爷似乎并不介意也笑,呵呵地笑,笑声性感的让人膜拜。 “阿九阿九,好阿九,我也好难受……”他指了指自己,然后速度地贴上她,两个人身体身体竟出奇的贴合,简直就是为彼此而量身定做,好的让人惊叹。 “唔……”连秦九也忍不住要欢呼了。 少爷只是笑,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和几许落寂,甚至还有几分复杂。 秦九正要定睛细看,他已经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她的视线于是全部落空。 她不闪不避,躲开他的吻,勾了勾唇,软软糯糯地娇着声音问:“唔,少爷,还满意你看到的感受到的么?” 这一声,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少爷再也没有耐性做这么冗长的前戏,秦九不知道如果没有那出意外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和少爷了……但她想,会的吧,因为她没有想过为谁守身如玉……更没有想到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她有忠诚的不过是自己身体最本身的欲望。 少爷正要前去…… 这就好像是一出恶俗或者天雷滚滚的狗血剧,在关键时刻总有人来搅局。 周围这么多人围绕着少爷和秦九都没看在眼里,那一刻,搅局的不是人而是物…… 不过不管是什么,它总归是恶俗了一把。 先是人群整齐划一的爆发出极其惊讶地一声“啊!”接着是木头断裂的声音,那一声那么清晰,连沉醉在爱欲中的两个人都被震动。 接着乐器的声音消失,暧昧的呻吟漂浮着,看戏的群众又愣了,索性有几个反应快的,开始大吼大叫这才唤回众人散去的思绪…… 第241章 :到底救不救? “台子要塌了,赶紧救人,救人要紧……” “你们都他妈的傻了?愣着干什么?等死啊?还不快护着小公子离开?” “台柱……台柱不会武功……赶快救台柱……” 呼啦啦的众人行动的很快,临时搭建的戏台也有几个有武功的人用内功和掌力先顶着,接着有人运用轻功从上面救下了被震撼在原地的台柱和几个配戏的,肉团子也早被人转移了,唯有…… 少爷和秦九…… 两个人双双保持着暧昧动作顿在原地,可却,没人敢救,甚至,仍然没人敢去看一眼,即便是在这样攸关的关头。 “少爷……少爷怎么办……” “少爷不会武功啊……” “难道要被挖了眼珠子?唉,到底救不救?砸下来最多砸伤,少爷身体这么好,应该不会死吧?可万一看了,少爷可是说了……我还不想当个瞎子啊……”有人感叹犹豫着到底是是救还是不救。 “傻啊你,不会闭上眼睛去救吗?” “不管你救不救,都迟了,都等着受罚吧。”有人接了一句,接着“砰”的一声那戏台子彻底砸下去,索性少爷的别院很干净,并没有恶俗地扬起很多灰尘。 众人纷纷后退,然后面面相觑。 “少爷……还在里面吧?” “你不是号称你的速度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么?怎么不救少爷?!!” 那人委屈:“少爷可是光着身子的啊……要是被我看到了,少爷岂不是要挖了我双眼?我还不想当瞎子……我还没娶媳妇呢……” 有人疑惑:“当瞎子和你娶媳妇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可大着呢?你想想,你要是瞎了,你媳妇还会嫁给你嘛?” 那人想了想,说:“不管我瞎不瞎她都已经是我媳妇了,跑不了……” “……” “小哥!!!”小团子从小厮身上挣扎下来,望着眼前一团糟,开始哭天抢地的哭起来:“小哥被砸了?呜……小哥你在这里?小哥你不会死吧?呜呜……小哥你死了我怎么和娘亲交待哇……娘亲一定会骂我的……呜呜……” “小公子……”有人忍不住插嘴:“您到底是伤心少爷会受伤,还是担心少爷伤了夫人会骂您?” 众人一致望向中间哭的惊天动地的小公子,这话,可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小团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可怜兮兮道:“小哥要是受伤了,娘亲真的会骂小团子的嘛,又不是小团子的错,是小哥他自己要在白日宣淫,受伤也是他活该哇……” 白日宣淫。 说的还真好,众人赞同。 小团子说着见众人还愣着,不由得板起肥嘟嘟地小脸,斥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台子搬走,万一真砸伤了小哥别说眼珠子,能保住命已经不错了!要知道爹爹最疼的就是小哥了,娘亲心软,可爹爹不一样……” 却……没有人动,众人还是围绕着站着。 他们这样淡定,小团子心中起了几分疑惑,他也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问题的关键:“小哥,不在这下面……” 人群中有人点头。 小团子更疑惑了:“那小哥哪儿去了?小哥没有武功的哇……” “少爷是没有武功,可少爷救回来的那个女人不简单啊,别看人家伤了手,当初可是力战群狼,虽然被伤了,可这么点逃生的能力还是有的。”说话的此人真是当初救下秦九的其中一个。 小团子听言,并没有高兴,也没有意外,只是撇了撇嘴,有几分不屑:“没想到还会武功,只希望她的手不要再撕裂才好,否则真的要残废了……哼……” 瘪瘪嘴,小团子气咻咻地哼了一声。 他记仇着呢,刚刚秦九当众让他难堪,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很大方没有追究,可小团子心里清楚,她就是故意让他难堪的。 “哼……最好被砸死才好,省的沈儿整日里担心锦绣姐姐地位不保!” “不好意思,我还没死。”秦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几多淡定,几多凉薄:“而且我也没有受伤,不过你小哥似乎伤的不轻……” 众人哗的朝声音来源处看去,秦九披着少爷的白色衣袍,从容淡定地站在地上,而少爷赤裸裸的跌倒在地上,除了关键部位被碎步遮着,那一身白嫩的晶莹剔透就这样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裸的……少爷……” “不能看!” 哗……除了小团子外,所有人将目光移开,夸张的甚至还用手盖住了眼眸,当然,他没敢偷看。 少爷捂着被摔的疼痛的腿,火气甚大的吼道:“蠢货蠢货,本公子是让你们来看热闹的吗?还不赶快把公子的衣服拿过来!” 小团子眯着眼儿,笑道:“可是小哥你的衣服在漂亮姐姐身上唉,难道你要让他们把衣服从漂亮姐姐身上拔下来给你嘛?” 少爷瞪他一眼,又拿眼扫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秦九,白色月袍松松垮垮套在她身上,下面那双露出来的小脚似天足般小巧玲珑,他竟觉得她穿着自己衣服的样子,性感得很,让人心里都是麻的酥的。 见小团子一直望着,少爷怒不可歇:“谁敢再看,本少爷剁了你们!小团子,把眼睛转过去,否则本少爷立刻派人送你回去。还有,去给本少爷拿新的衣服,阿忠你去!!!” 阿忠速度是最快的,众所周知。 “哦……是,少爷……”阿忠应了一声,速度奇快的消失了。 小哥,愈发凶了……不过是看了个女人,而且才看了那么一点,居然这么凶……小团子委委屈屈撇开目光,小脸憋的通红,倒真有点想哭…… 委屈,来自小哥的忽视。 然而,没等阿忠把衣服拿过来,有人扒开人群,拖着受伤小脚,略过秦九,一瘸一拐走到少爷身边,带着满身妩媚,将衣衫盖在了少爷身上。 “少爷,地上凉,如不嫌弃,先遮遮……行么?” 秦九颇诧异地挑挑眉,因为少爷一把将盖在身上的衣服仍到了地上。 那台柱有些惊讶,脸上妆容太厚,看不到表情,那双水润的眼颇委屈地望着少爷,声音婉转动听:“少爷……” 这么软的声音,拖的这么长,这么委屈,几乎立即就激起了人心中的无限怜惜。 少爷望了望面无表情地秦九,气咻咻道:“脂粉味太重,本少爷闻不得,难道不知道本少爷有洁癖么?!” 少爷有洁癖么?众人面面相觑。 服侍了少爷这么久,在草丛中打滚过的少爷,从丛林中救过浑身是血的少爷,在柴房中生火的少爷怎么会有洁癖嘛?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 大夫三天两头跑别院,几乎已经成了惯例。 给秦九例行检察过,大夫眉头越蹙越紧,却又在不经意间抚平,带过。 少爷忙问:“怎么样大夫?阿九的伤口有再撕裂吗?” 秦九瞧瞧向大夫眨了眨眼,年轻大夫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却朝着少爷分外恭敬地撒了起谎:“少爷,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姑娘的伤口居然没有再次撕裂,而且被保护的很好,看来别院的保护工作很到位,值得奖励……不过,听说出事时是少爷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姑娘,这才没让姑娘受伤……” 最后那句居然还有淡淡地调侃。 少爷脸色有些别扭,凄凄艾艾又一脸正色道:“她是本少爷的女人,本少爷保护自己的女人那是天经地义!” 大夫摇摇头,笑了两声,走过去,拿起瓷瓶准备给少爷上药,却被少爷拒绝。 “不要,我要让阿九来给我上药。” 秦九终于忍不住插嘴:“凭什么?” 少爷撇撇嘴,委屈而又无辜地道:“本少爷可是为了保护阿九你才受的伤唉,难道给本少爷上药不是你该做的嘛?而且,本少爷是你的男人,给自己的男人上药不是天经地义么?” 见秦九不动,少爷歪了歪头,淡定道:“而且,我们差点……” “我左右有伤。” “没关系,不是还有右手可以用嘛。”少爷说完又去询问大夫的意见:“只要不碰到她左手,可以这样做吧大夫?” 大夫点点头:“可以的。” 秦九咬咬牙,从大夫手里拿了药之后谢过大夫,不情不愿踱步走到少爷身边,命令道:“不是让我给你上药吧?还不快上去趴好?” 望着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样子,大夫带着一脸复杂笑意,正要退出去,就听少爷连忙补了一句,道:“别院还有其他人受伤,你一并去看看罢,到时候本少爷会给你的药膳堂添补新的药材。” “少爷您不说,我也是要去看看的。听说台柱扭了脚,还有几个人受了轻伤,我这就是去看看。”药材,可以救助更多的人。 大夫有些高兴,道了声感谢带上门出去了。 少爷咬着绯色红唇,眼眸似水般水汪汪的,一脸艳色,扭扭捏捏地爬上床,伸上了腿儿,半侧着身子,既期待又害怕地望着秦九。 秦九被他看的嘴角抽搐:“少爷,没有人要强奸您,更没有人想要蹂躏你,你可以把您这幅“强奸我,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的样子收起来么?” 生活就像jq,反抗不了就躺着享受吧。 这句话说来轻松,然而真正执行起来又得多么的无奈? 少爷下唇上露出两颗白白的贝齿,整个人媚的和春水似的:“如果阿九想要本少爷,或者想要蹂躏本少爷,本少爷会敞开怀抱欢迎你,即使能反抗,本少爷也会不反抗的。” 第242章 :谁给本少爷赔偿 秦九冷哼着在床头坐下:“你想太多了,我还没有开放到去要谁,而且,我对你的性趣,有一次未必有第二次。” “有了开头,永远不会有结尾。” “我们没有开头。”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们现在已经开了头。” 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意外,他们已经结合了吧?还没进去,他只是用手指勾了勾,几乎已经觉得销魂,若不是这场该死的意外,他们怎么会怎么会错失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台子是谁搭建的?本少爷要罚他,狠狠罚他,罚他一辈子不能和老婆亲热!” 真幼稚的威胁啊…… 秦九额头划下三条黑线。 想了想,少爷微微侧过头望着秦九小巧下颔,又补充道:“即使没有那场意外,我们也已经开了头。阿九,你对我动了情,这是否认不了的哦,你自己心里清楚,当然,本少爷也是非常清楚的。”忍不住又得意…… 的确……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真的会…… 当时已经箭在弦上了不是吗?秦九不知道是该感谢那场意外还是该怨,或者,她该庆幸吧?其实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的感觉…… 你或许可以说她风骚,浪荡,然而那并不是她的错,她不是贞洁烈妇,没必要为谁守身如玉。 懒得再和少爷争辩,秦九撇撇嘴,道:“趴着,背朝上面……” 好死不少……当台子崩塌的时候,秦九用能活动右手揽着少爷用轻功飞了出去,还好当时少爷比较灵活,落地时用自己的身体给秦九当了肉垫,这才没让左手伤口再次撕裂。 当然,不幸的是少爷落地时腰部磕在地上的石头上,所以少爷伤的是腰。而秦九,左手不可能会完全不受伤,受了余力也是应该的,只是,少爷不知道,而大夫和自己不会告诉他。 少爷很乖很听话的趴过去,秦九褪下他的衣衫,望着腰间那块青紫蹙起了眉。少爷一身肌肤堪比世间最好,然而此刻腰间那一块狰狞的青紫着,在周围白嫩的衬托下,更显恐怖。 秦九忍不住用手指细细上去摩擦,才刚碰到,少爷立即疼的“嘶”了一声,身体往后收缩,忍不住颤抖着。 “很疼嘛?”秦九皱眉。 少爷委屈地点点头,委屈道:“疼……阿九……我疼……” 他这么委屈的喊疼,秦九觉得自己也疼了,心疼。 “忍着点,这个要揉的很大力才会好的快,少爷,你忍着点儿……”秦九扒开盖子,把药水随着那片青紫倒了上去,狠了狠心,用右手在少爷腰间那一块来回重重的摩擦着,期望能把药水揉进去。 顷刻,房间中到处漂浮着浓重的药水的味道,还有少爷……奇怪的叫声。 “阿九,本少爷在你手里,你可得好好对待哦……” “哎呀……重一点,再重一点……” “阿九你再用力点……再大力点,嗯……使劲揉,阿九,你揉的本少爷好舒服……嗯……啊……” “啊……好疼……轻点……阿九你轻点……好疼……本少爷的宝贝要疼死了……” “……” 少爷他是在叫春吗? 门外传来小厮忍着笑的声音,还有人吸口水的声音,甚至偶尔还会出现几声“啧啧”的声音,不用说,定是守在门外的小厮听到了少爷暧|昧的叫声。 秦九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咬着牙喝道:“你给我闭嘴!” 说着随手拿起枕边的东西堵住了少爷的嘴,顷刻,世界安静了。 擦药过后,少爷居然嘤嘤地哭了。 “阿九阿九……你居然……你居然拿袜子堵本少爷的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秦九也觉得意外,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拿,居然拿了少爷的袜子堵了他的嘴,同时还觉得有点,这也…… “这不是干净的么,又不是脏的,再说,即便是臭歪之,那也是你的袜子,又不是别人,有什么关系?” 少爷的思维让人觉得有神。 前一秒他还在纠结自己被袜子堵了嘴,觉得这是不可饶恕的事,后一秒却已经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当然,还是没有离开袜子。 “谁说本少爷的袜子臭了?这明明就是被熏香熏过的,再说,本少爷是别人的么?就算全世界所有人的袜子都是臭,本少爷的袜子那也不可能会臭!” 秦九面无表情:“既然不臭,那你还这么在意干什么?” “本少爷在意的不是袜子,是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拿袜子堵本少爷的嘴?你可以拿其他的东西堵本少爷的嘴,本少爷不会介意的……”少爷目光定格在秦九脸上的某一个地方,意有所指道。 “你太吵了。”秦九没有在意,也没有多想。 少爷有些失望:“你可以……你可以拿自己哪里拿堵本少爷的嘴嘛,本少爷不会介意,还会很乐意的……” 秦九居然有了几分天然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哪里?” “就是你那里……” “那里到底是哪里?你能把话说清楚……吗……”普一低头,秦九的唇就被少爷扑捉到了,直到秦九气喘吁吁地推开他,这才意犹未尽舔舔自己的唇,眯着眼儿,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儿般慵懒而可爱。 “那里……当然是阿九你的小嘴儿……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阿九你的小嘴儿更能堵住本少爷的唇……没有的……除了阿九你的小嘴儿……再也没有……” 秦九伸手在自己微微红肿的唇上抚了抚,扫了眼门口的两个人,收敛着眉眼,动作精巧带上了少爷敞开的衣裳:“没事不要发情,一把年纪了,也不要煽情……太恶心,咱们该给小孩子和女孩儿留个好点儿的印象……” “活春|宫咱们都演了吗,阿九你还害羞什么……” “是“差点”演了,并不是“已经”演了。”说着秦九退后几步,招呼站在门口的小团子进来:“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肉团儿?你来干什么?”少爷甚至连个眼角余光都吝啬给小团子。 小团子撇撇嘴,有些委屈,“小团子来给小哥你送药嘛……”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直到走到少爷的床边,手上捧着的那碗药始终没有滴出来半点儿。 少爷懒洋洋地瞄他一眼,语气始终不好:“要你多管闲事?别院里这么多人这种事哪需要你来操心?这么小个人,力气这么大点儿,你拿得动碗么?这可是本少爷从西北用高价特意掏来的,磕到碰到了谁给本少爷赔偿……” “哼!”小团子火气大了,原本小小的人,爆发出强烈的气场,将药碗重重的摆到了桌子上,奇迹的是居然没有溅出来一星半点儿! 呃……怒气。 “小哥你真讨厌,说两句好话会死嘛?你明明很疼小团子,怕小团子冷着饿着特意会吩咐人给小团子送东西,为什么还要说这么讨厌的话,知不知道,小哥你真的很幼稚嗳!比小妹妹还要幼稚那么一点点!” 少爷脸一阵红一阵白,几种颜色来回变换,最后整张脸都僵硬的麻木了。 秦九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甚至就连跟着小团子身后进来的拄着拐杖的女孩子,都忍不住一同笑起来。 少爷大怒,脸色很不好的别过头:“不准笑,都不准笑,都给本少爷滚出去!肉团子,你,带头给本少爷滚!” 他明明是被小团子说种了心事,恼羞成怒。 试想一个连别院小厮受伤都会关心的少爷,又怎么可能真的去虐待谁? 少爷是个极其护短的人,虽然嘴上总是强硬,但心地却始终是软的,甚至还保持着人类最本身的真善美。这样的少爷,没有人讨厌,甚至大家都极其的爱他,护他,尊重他。 这样的少爷,和十艳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秦九只是笑,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还有几分释然。 曾经,她多么希望她的小破孩儿可以善良一点,可以保持着人类最本真的真善美,可以珍惜一点儿……如果,她什么都不想,只希望他可以活着,活的久一点儿,再久一点儿…… 他不像少爷,闹归闹,始终有着分寸。分寸那东西,他从来就没有过。 分寸这东西,是曾经的秦九最希望出现在十艳身上的…… 小团子忽然就哭了,似乎还挺伤心,然而她哭着哭着却笑了。 端起药碗,讨好似的将药吹了两口将药送到了少爷嘴边,“小哥不要生气嘛,小团子也不是故意的……小哥来喝药哦……这是可是小团子亲自监督熬好的呢……喝药可以好的快快……” 少爷哼了一声,将头撇了更远了。 小团子极其有耐心,轻轻哄着:“来嘛来嘛,不苦的……小团子给小哥加了糖呐……” 少爷不理,埋着头生着闷气。 跟着小团子同来的女子忍不住轻轻一笑,声音是软的,笑声也是软的,回荡在房间里,带着极其的甜美。“少爷,小公子为了这碗药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你是谁?”少爷被声音吸引,侧过了头。 那个女子有一张非常非常清纯的脸,清纯到了极致,像是水一样柔和,不嚣张,不跋扈,柔和极了。那双眼眸却带着几丝属于女人的媚,这样的女人非常吸引男人的目光。 少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问了一句,只不过声音柔和了下来:“你是谁?怎么会受伤的……” 那女子望了望自己受伤的腿,笑着道:“少爷还记得台上唱戏的那个么?腿是在台子塌下来时不小心碰伤的……” 第243章 :担心你陷进去 “你是唱《牡丹亭》那个台柱?” “台柱?呵,算是吧。[]” 女子笑了一下,少爷定定望着女子瞬间倾城的笑容,目光带着几分闪烁:“你的腿既然是在本少爷府邸里砸伤的,本少爷会负责到底,你就在这里养伤吧,养伤期间工钱照算给你怎么样?” 女子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既然收了少爷你的工钱,那我总得做点什么罢?少爷,你养伤会很无聊吧?不如我唱支小曲给你听可好?” “好。不过美人儿,本少爷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美人儿?呵……少爷你的称呼真有趣,我叫媚,少爷你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叫我。” “好,来,唱支小曲给本少爷听听。” “唱曲儿可以,但少爷你得先喝药。” 那碗药,想必少爷喝掉了吧? 秦九发现这个想法在自己脑海中停留几秒,她有些自嘲地摇摇头,大步走了出去。少爷喝没喝掉哪碗药她并不清楚,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只是心中莫名其妙多了几分不舒服,为了这份莫名情绪,秦九有些自厌。 她加快脚步走出去,别院修的极其别致,到处都是凉亭,寻了个地方坐下,背往后靠,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背后的栏杆。 其实从前秦九从不会像没有骨头一样懒洋洋的靠着什么,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改变了这份作风习惯,看到椅子习惯性这样靠着。 昂起头,呆呆地望着天空,竟感到几分寂寥。 寂寥……是寂寥啊…… 她该寂寥的罢?呵……微微一笑,秦九将脑海中所有思绪都放空,什么也不想,只是发呆,似乎连思维也是呆的。 其实这样发呆没什么不好…… 只是,还没有清静几秒,却忽然听到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最后停在自己眼前。 秦九斜眼望前,小团子拿着空碗站在自己面前。 少爷最终还是喝掉了那碗药……他很珍惜自己的身体,这很好。 “干嘛?”见小团子一直望着自己,她有几分不好气,语气也是懒洋洋的。 小团子将碗摆在秦九眼前,在旁边寻了个空位坐上去,因为他人小,椅子又高,双腿一直在椅子上来回晃动。 “小哥对那个女人再一次的一见钟情。”小团子人小鬼大地说:“其实这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这一次,却是小哥投入最快的一次。” 一见钟情……的确,少爷望着台柱闪烁的眼神从秦九脑海中一晃而过。她笑:“人小鬼大,肉团子,你才几岁,怎么管的那么宽?你小哥爱谁不爱谁,对谁一见钟情,投入的快不快,你和我说干什么?” “傻女人,小团子我是担心你陷进去。别看小哥对你挺好的,可是……他现在还不是对别人一见钟情。你走的时候连我都注意到了,小哥却只顾着和别的女人说话。唉……” “小鬼,你叹什么气?一见钟情是很美好的事,等你长大你也也许会像你小哥一样对别人一见钟情。” 小团子用手撑着下巴,带着几分不解:“难道一见钟情可以发生很多事嘛?前段时间的那位不知名字的漂亮姐姐……你嘛,也算一个……今天的台柱也是一个……怎么所有的一见钟情都发生在小哥身上呢?唉,看来锦绣姐姐又得伤心……还有沈儿,沈儿也会好生气的……为什么小哥就不知道收敛点呢……” 说着小团子叹了口气,撇着嘴又望了眼秦九:“原本还很讨厌你的,觉得小哥跟着你或许会很长久,在看戏时你还和小哥这么亲密,哪想到你这么不堪一击……刚刚又觉得你其实挺可怜的……和帝府那些等着小哥回去的漂亮姐姐们一样可怜……” 可怜……原本自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白锦绣,不是你小哥明媒正娶的夫人吗?我看少爷对白锦绣的信都在意得很,应该很喜欢她,怎么还会带这么多没有名份的小妾?” “锦绣姐姐是小哥的青梅竹马,两个人感情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唉,锦绣姐姐突然就再也不理小哥了,而小哥也变的越来越花心……甚至连家都不愿意回了……唉,女人,你的保质期也不过两个月,甚至还没有真正的和小哥亲密就已经被抛弃了。你说这次这个风骚女人小哥的兴趣会保持多久?” “风骚?”台柱很风骚吗?可那张脸,明明就纯的水似的……“胡说,你那只眼睛看到人家风骚了?那张脸,看起来可是非常清纯的好不好……” 小团子嘟了嘟嘴:“在台上,我看到她总是望着小哥,而且唱戏嘛……居然还把腰扭的那么出位……不是风骚是什么?” 秦九有些好气又好笑:“小孩子,没有一点童真会很让人讨厌。人家能把弧度这么小的动作扭起来这么风搜那也是种本事,你一个刚脱奶的乳娃娃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些可不是你这种年纪的孩子该想的。” “不想这个,那小团子该想什么?” “你该想着怎么去玩,怎么去学习,怎么扮天真。知道你小哥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你么?就是因为你不够天真,没有小孩子的童真,不够讨喜!” “胡说!”小团子不满,声音也提高了几度:“小哥明明就很喜欢小团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小团子,你胡说!” 好吧……胡说就胡说,秦九抿抿唇,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开口,小团子伸出手来扯了扯她的衣袖,声音小小地道:“好嘛,那你告诉小团子怎么才会讨喜?怎么才能让小哥喜欢小团子?” 秦九眼角闪过一丝诡异,“想知道吗?” 小团子连连点头:“想。” “有多想?” “很想很想。” “行,叫声姐姐来听我就告诉你。” “……姐姐。” “不够真诚,再叫。” “漂亮姐姐。” “乖。”秦九勾了勾手指,低下头,小团子已经自动将耳朵凑了过去,甚至还带着几分期待,秦九呵呵笑着在他耳边提高声音道:“想也不告诉你!” 说着从椅子上走下来,往自己的别院去了,甚至还因为动作太匆匆踢翻了被小团子特意摆在地上的空碗。 过了一会儿小团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抿抿唇,涨红了脸,朝着秦九的背影气咻咻地大吼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不识好歹吗?那么请问,什么才叫识好歹? 是不计前嫌的告诉他什么才叫童真,还是大度的纠正他不够讨喜的态度? 不不不……不管是那样那都不去秦九能做会做的事,尤其,是这个时段,现在的秦九! 别院的小厮都在感叹,同时心底深深的佩服着他们的少爷。 某小厮a道:“少爷最近可真忙啊,怎么也不见他喊累,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精神呢?” 小厮b接口道:“那是,是你的话,你能喊累?要是我,我也不会觉得累呢。” “我为什么就不能喊累啊?”小厮a奇怪道。 “你们都不用想了,那样的艳遇与福分,你们这辈子都得不到。”小厮c深深羡慕道:“早上才出了二十八夫人的房门,晚上就进了二十九夫人的闺房,而且两个人女人居然不吵不闹,相处的非常和谐。而且帝城别院中还有二十八小妾在等着,更甚至,白锦绣夫人也守着少爷等着少爷回去,而且,你们看到没?二十八夫人和二十九夫人那脸蛋儿,那身段儿,可都是个个拨尖,只怕是帝城里除了锦绣夫人没人可媲美……唉唉,你们说说,这天下间除了咱们少爷,谁还能如少爷这般艳福不浅?谁还能如少爷这般一天到晚活在美人堆里,羡慕呐。” 小厮a和小厮b同时鄙视道:“少爷的艳福是你们羡慕不来的!夫人们的身材也是咱们觊觎不了的。都别站着发愣了,还不赶紧把二十八夫人的药端过去,迟了少爷可是要怪罪的……” “怪罪什么呀?只见新人笑,但见旧人哭?少爷现在整日里和二十九夫人混在一起,以前还整天惦记着给二十八夫人煎药,现在都是让我们煎,迟些少爷也不会知道,而且即便少爷知道了也可能不在意……” 小厮b点点头:“说的也是。你说这女人,落在咱们少爷手里虽然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也可怜呐……只希望二十九夫人可以长久地……别马上就被别的女人顶下来了……” 几个人同时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正要往外走,不料,少爷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将几个人吓的够呛。 “二十九夫人是谁?姓甚名谁?怎么本少爷自己的夫人本少爷自己不清楚呐?” 几位小厮顿时浑身僵硬,面面相觑。 少爷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眉目如画般精致,轻轻扬起,带着几分潇洒肆意:“让你们说你们就说呐,一个二个地愣着干什么?扮尸体么?待会儿本少爷让你们扮的更真些?没看到本少爷站在门口等答案么?还不快说!” 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厮a大着胆子说:“二十九夫人……哪位台柱姑娘,难道不是未来的二十九夫人吗?” “胡说什么?”想了想,少爷居然皱了眉,自言自语般解释道:“本少爷而儿清清白白,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难道你们以为本少爷真是种马,看到漂亮姑娘就想上?” 少爷一般情况下都是很平和的,小厮的胆子有些大。 第244章 :戏子与花花大少 “难道不是?从第二个夫人开始,少爷难道不是看到漂亮姑娘就带了回去?而且,如果台柱姑娘不是二十九夫人,少爷您对人家姑娘这么好干什么?难道就不怕姑娘误会?我看那姑娘对少爷喜欢这呢。而且您也表现的很喜欢那姑娘不是么……” “是这样么?”难道自己真是这样表现的? 少爷有几分疑惑,拿眼神去看其他人,顿时,只见几人极其有默契地点头。 小厮c端着药碗,忍不住有了几分抱不平的态度:“少爷您以前可是整天惦记着帮二十八夫人煎药,最近都不惦记了。而且最近跑二十九夫人那地儿跑的勤快,二十八夫人都被您忽略了,如果不是喜欢姑娘,怎么可能忽略了二十八夫人呢?少爷难道您忘了您以前对二十八夫人有多好?那种好,以前可是没人享受过的呢……现在突然就不关心了,二十八夫人肯定难受……” “瞎说。”少爷斥道:“本少爷才不会忽略阿九,最近忙是因为……”似乎没有必要对小厮解释,更完全没必要解释。意识到这一点儿,少爷马上改了口,带着几分不悦:“不许乱猜测,本少爷和媚之间清清白白,你们少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真的没关系吗?少爷说没有就没有吧。只是,和少爷您沾上边的姑娘还会有名声吗? 一个戏子,一个花花大少,这样两个人碰在一起,不管是谁都会没了名声罢? 几位小厮听话的点头。 少爷带着几分满意勾了勾唇角,又道:“阿九……本少爷是说二十八夫人,真的会伤心嘛?” 伤心啊?那个淡定的,总是面无表情而凉薄的女人,会伤心?还会伤心么? 他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小厮a和小厮b同时拿眼神望着小厮c,就连少爷也忍不住望过去。 小厮c被望的有些慌张,仍然不忘夸大其词道:“伤心,二十八夫人可伤心着呢!每天除了吃饭喝药,二十八夫人总是望着前方发呆,一句话不说,一看就明显是在伤心嘛,不然总望着少爷房间那一块发呆干什么?肯定是被少爷您忽略了正在伤心呢!” 少爷微微笑了,嘴角带着几许柔软和几许莫名。 “来吧,将药给本少爷……” 小厮摸了摸碗的边缘,道:“有些凉了,少爷,我拿去热热您再拿过去给二十八夫人服用吧。” “不用了,你们先下去吧,本少爷来做就行了。” 接过小厮手中瓷碗,少爷走进厨房,将药倒入药罐中,动作熟练的开始生火…… 几位小厮不由得感叹,还是二十八夫人受宠呀。 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名份,可凭着少爷这份娇宠,假以时日,二十八夫人能当上少爷的少夫人也说不定呢? 只是少夫人这般疼爱锦绣夫人,而且少爷似乎和锦绣夫人之间有些不寻常,那么,这个可能还会成立嘛? 不管成不成立,讨好二十八夫人,好好伺候着她总是不错的。毕竟,少爷喜欢她不是吗?! 少爷端着药走进去的时候,秦九一如既往的发呆,这些日子以来似乎除了发呆她已经没有任何事可做了。 少爷在门口顿了一顿,望着她的目光带着几许复杂,这些复杂最后也不过一闪而逝,他等了等,想着她先发现自己,可等了许久,见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叹了口气,带着几许感叹。 “阿九……” “嗯?”秦九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带着一脸茫然望向他,似乎很意外:“少爷,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少爷几天不来,阿九已经忘了本少爷每日都要来给你送药的习惯吗?”少爷踱步进去,见气氛不是很好,故意调笑道:“几日不见,本少爷想你了,而且忙也忙过了,该打点的都已经打点了,本少爷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先来见你。” 他在刻意提醒她,他前几天之所以没来,其实只是在忙。 而她……似乎没有听出少爷话中之话,秦九从贵妃榻上站起来,伸手来接少爷手中药碗:“哦,我知道了,给我吧,我自己会喝。” 她的反应让他很失望。 “阿九,你不想我吗?” 秦九用更加茫然的目光望向他:“想你什么?” “想我,只是想我这个人。阿九,这么多天不见,你不会想我吗?” “不想。”秦九真实道:“为什么要想?” 实际上现在她的大脑似乎生锈,每天除了发呆,除了忍受左臂中骨肉斑驳的疼痛,任何事,她都已经想不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似乎已经没了思想。 每天机械的吃饭,睡觉,然后喝药……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行,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每日里陷入呆滞中,似乎自然而然的她就进入了那样的状态。 少爷什么也没说,只是唇微微紧抿着。 秦九喝了药,整个人又陷入了贵妃榻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少爷站在她面前,就这样一直望着她,可她至始至终也没有看他一眼,哪怕转一下眼珠子都没有,于是他的身体就这样越来越僵硬……最后心里不可抑制的生出许多恐慌,许多许多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阿九……”半蹲在她面前,他将她的脸转过来,让她的视线只能看到自己:“你在想什么?” 她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眸,然后目光定格在他脸上。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很轻,似乎生怕重一点,再重一点就会吓到她:“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望着天空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人?物?事?景?” 人?物?事?景? 她为什么要想这些东西?秦九摇头,思维还是很清晰地:“不,我什么也没想,没想谁,也没想事,只是发呆。”她又摇了摇头,带着几许呆:“什么也想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喜欢发呆……少爷,还有几天?” 她是在问他,她还有几天可以出发去哪个她想去的地方。 “还有三天,阿九,我将一切都打点好了,不管你要去哪,不管你要去多久,我都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即便是天涯海角,也一直陪着你。” “三天……”脸色终于有了点喜色,苍白的唇也带着几许笑意:“我的伤快好了吧……三天,三天就差不多了,终于可以出发了吗?”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她,可是随即,他却更觉得难受。 她好瘦好瘦,明明一直在补,一直有再喝药,怎么会越来越瘦,甚至他抱着她的时候都感觉不到她身上有肉。她瘦的让他觉得心疼…… 点了点头,他将下巴抵在她头上,很坚定地“嗯”了声。“三天很快,很快的。阿九,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去哪里?” 十殿宫……想去十殿宫…… “不告诉你,你就不陪我去了么?”秦九转了转眼珠子,带着几分笑意。 少爷连忙否认:“不,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阿九,你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去,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可以信你,你用行动证明给我看吧。” “嗯!阿九,你在听我说嘛?”少爷有几分担心。 秦九寻到他的手握上去,然后点了点头。 “我很清醒,少爷,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此之前,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更不会让自己轻而易举的死了,我是命是你救下来的,也是我自己凭着意志力撑下来的,如果就这样死了当初何必要你来救?我发呆,只是因为太无聊了,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整日里养伤也做不了什么。” “是么?”少爷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听戏么?唱不了戏,我另外请个戏班子来给你唱戏……”想到那天看戏的情景,那种活色生香,少爷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有了几分热……“好不好?” 秦九也想到了,顿时来了几分精神,却拒绝了:“不了,不想看戏,对了,那天姑娘唱的段子是从哪里传来的你问了她吗?她在哪里?我去找她,问问她。” 说着秦九就要起身,少爷从身后一把扣住她,摇了摇头:“阿九,你坐着,我去让人把叫过来,她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秦九笑了笑:“人家伤的是脚,而我伤的手……” 少爷不管她,声音提高几度,朝着外面喊道:“去给本少爷把姑娘找过来!” 外面立即有人应声。 “是。” 秦九没有再动,乖乖坐着,整个人都靠在少爷胸膛上。 等了没多久,小厮推开门,媚闪亮登场。 她穿着月白色纱裙,纱裙有些透明,下摆乃至胸前都是重重叠叠的若隐若现,束着的头发柔顺的贴服在肩膀两侧,走动间带起几分飘逸,再加上那张清纯的脸,真真一个神仙妹妹。 顿时,秦九就像到了天空八部里面的小龙女。 “少爷。”媚走进来,看到少爷和秦九如此亲密姿态,脸色微涩,带着几分意外,朝着秦九点了点头。 两个人并不熟,这已经算是种礼貌。 秦九笑了笑,招呼她坐下,又招呼人倒了上茶水点心。 少爷不闹脾气时说话总是礼貌的,喜欢望着人家的眼睛,显得家教非常好:“,你那天的戏文不错,阿九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麻烦你走一趟了。” 媚在位置上坐下,望着少爷,微微笑道:“不碍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走一趟还能多多锻炼呢,少爷你看,我的脚可不就快好了么?” 少爷也是一笑。 第245章 :女人的终极偶像 媚又说:“不知道九姑娘想问什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九望着她,微微蹙眉,随即又松口,随意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问题,只是特别喜欢姑娘在《牡丹亭》中所唱的哪句“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不知道原著是谁?姑娘如不吝啬,请告诉我吧。” 少爷插嘴:“阿九这般想弄清楚,连本少爷也想知道了呢,,原著到底是谁?是从哪里传下来的?,你文采一向不错,是你写的吗?” 因为少爷的插嘴媚一愣,随即带着几分向往,笑着道:“哪有这样的才华呀。《牡丹亭》是从龙炎国传回来的。一年前因为跟着师父天南地北的去表演,那时在一次表演下无意间遇到了龙炎国的奇女子雪玲珑小姐,这戏文,并是她给的。” “雪玲珑?!”秦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说她和雪玲珑怎么就这么有缘呢?她都从龙炎国逃到三国边界来了怎么还是摆脱不开雪玲珑这个名字? 卧槽,秦九,这果然就是所谓的猿粪! “九姑娘,听说你是从那边过来的,你也听说过玲珑小姐吗?”略带意外地问。 何止是听说,何止是认识,她们不但来自同一个世纪,不但知道彼此换了灵魂的秘密,甚至还有着互相想杀死对方的大仇呢?! 好吧,只是雪玲珑单方面想要杀死秦九,不过秦九也是个记仇的,她追杀她一次,有着一日,她总要还回去的。就看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阿九,你认识?”少爷则显得比较敏锐。 “不认识……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么大个人物呢?嗯,听说过,只是听说过。”秦九整理好情绪,略显淡定地道:“听说雪玲珑小姐嫁给当朝太子成了太子妃,想必现在一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秦九在试探,可惜,玲珑在三国名气虽大,在这个地方可没有人整日里去八卦她的传闻。 相反,媚不但不知道,甚至知道的比秦九还少。 “嫁给太子了?怎么会?玲珑不是……另外有心仪的人吗?怎么会嫁给太子?” “你说顾少?” “你知道?”惊讶地瞪了瞪眼,眸似春水,闪烁着光华:“就是就是,玲珑小姐爱慕顾少,当时我在帝都唱戏时,玲珑小姐经常约着顾少去听戏,看顾少的那个眼神,就连旁人都看的出来。和顾少他们一起去看戏同行的还有另外几位少爷,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去了……我在那边唱了几场,因为当时师父身体不济,而且每日进账也少,所以后来就回来了,临走时玲珑小姐给了我几个戏文,她说凭我的资质一定可以大红……” 很显然,媚现在的确红了。 少爷把玩着秦九有些干枯的发尾,望了她一眼,接着道:“你现在的确很红,整个帝城都知道你是青龙戏班子里的台柱。” 媚有些不好意思,白皙无暇的肌肤上浮现两朵红晕:“少爷太廖赞了,不过在边镇小地方小有名气,哪里能和帝城大戏班子里的人比。” 少爷摇摇头,笑着,不再说话。 “那位玲珑小姐真有才华啊。”秦九感叹,雪玲珑真是把什么行业都涉及了,小到日用品,中到妓院与戏班子,甚至是游乐场,大呢,连皇宫都涉及了。 典型的穿越女主不是么? 反观秦九,真真一个女配,情路坎坷,命运坎坷,连婚宴都tm的坎坷,最从初和萧墨白订婚,再到和顾朝曦结婚……如果最后再被炮灰掉,那可真就坐实了炮灰女配的位置。 那时候信誓旦旦说要改变命运,即便是女配也要让自己变成女主,如今想来却有些可笑呢。 她实在有心无力,不过只要秦九活着一天,她都不会放弃! 撩了撩落在鬓角的发,笑的柔情似水:“玲珑小姐在龙炎国乃至榴花国都很有名,玲珑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有才华的女子,在龙炎国,几乎每一个男人都将玲珑小姐当成梦中情人,她实在是太捧了,是女人的终极偶像!” 少爷微微抬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把那女人说的这么好,如果不是路途太遥远,本少爷倒真想看看那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再远又怎么样?”反问:“再远少爷你还不是说去就去,少爷如果真要去,又岂会因为这么点路途而放弃。” “说的也是。”加紧了扣着秦九腰肢的大掌,少爷嘴角笑容愈发柔和:“不过本少爷现在除了陪着阿九,哪儿也不想去。阿九去哪,本少爷就去哪。” 少爷耍起无奈来那也的一等一级别的,难道他就不能收敛点儿顾忌着点儿么? 秦九明显感觉到媚嘴角僵硬笑容,忍不住打起圆场:“姑娘腿伤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青龙帮继续排出更精彩的戏给观众们欣赏?” “我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过两日就可以接着唱戏了。唱的那首《牡丹亭》和《夜雨寄北》都是玲珑写给的,除此之外,还有两首没演唱过的正在排练,不知少爷和九小姐到时候有没有兴趣先听听看?” 少爷低头望了眼秦九,秦九对戏曲并不感兴趣,尤其还是这种搭配着最经典的台词却没有最精彩的盗版表情,于是直接拒绝道:“不了,谢谢。” 拒绝的有些生硬,媚一时有些尴尬,不由得拿求救的眼神望向少爷,脸也羞红了。 呃…… 冷场。 对上媚那双似水般柔美的眼眸,少爷眼神微闪,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和阿九过几日就要出远门,最近几天要打点一些东西,没什么时间,所以可能要等很久以后才能继续看你的表演了。” “是这样吗?少爷也会一起去吗?”似乎缓过来了。 少爷肯定地点头:“嗯。” “没关系……”笑了笑,望着少爷,带着几许期待和失落:“少爷要出远门,可以给你践行吗?” “你腿伤还没好彻底,不用那么麻烦。” 忙道:“不麻烦的,少爷,可以嘛?” 少爷拿眼神望了眼始终面无表情的秦九,点了点头:“……如果不觉得麻烦,本少爷自然不会拒绝,那就麻烦了。” 媚笑了,她笑起来可真好看,眼睛是弯的,闪烁着光华,愈发显得清纯,几乎要让人移不开视线:“少爷,九姑娘,如果没什么事,那就先回去了。” 少爷目送她走。 “嗯。” 媚走了有一会儿,房间中的气氛突然冷掉。 少爷有几分尴尬还有几分无措:“阿九……你,在生气吗?” 秦九忍不住笑起来,睥睨着少爷,带着几许漫不经心:“少爷,你到是说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和……” “你和姑娘怎么样那是你的事,少爷,别忘了你已经有一夫人二十八小妾,再多几个又有什么区别?你认为我会因为此事而生气吗?你是太高看自己了还是太小看我了?”说了这么多,秦九也觉得没必要,放软了声音道:“不管你和他怎么样,我都不生气。” 不生气?那么心里那几许莫名奇妙的难过又是怎么回事? 少爷轻叹口气,大掌摸上秦九瘦瘦小脸,手指从上面的肌肤上擦过去,很轻很轻,动作温柔极了,带着几分无力。 他笑了笑,自嘲道:“也是。本少爷已经有二十八小妾了,再多几个也没甚关系,阿九你又不是知道,要在意早就在意了是么?” 秦九没说话,微微偏了偏头,想躲过少爷手指制造出来的颤栗感,却被少爷的用双手捧出了头,然后他低下头吻了下来。 “别……”秦九有些抗拒地往后躲。 “阿九阿九,咱们连更加亲密的动作都有过了,还有什么不可以?”少爷动作很快的固定住秦九的脑袋,不由分说堵住了她还要说话的唇。 不想接吻……起码不想在这种状态或者氛围下接受。 皱起眉,秦九死死咬着牙齿,不回避也不迎合,只是木然的任少爷吻着。只是这样单纯的动作,秦九的身体居然还是不可避免地气了反应。 她不由得在心里低咒。 以前和顾朝曦更加亲密的动作都有过,都不曾动过心思,居然和少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了那种心思…… 鄙视鄙视……秦九你真该鄙视…… “呵,阿九,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少爷的手悄无声息地闯进秦九衣裳内,轻而易举摸上那片令人向往的柔软……“本少爷其实不怎么喜欢口是心非的女人。” 语气带着几许邪魅,这感觉,太熟悉了。 胸前被掐的一痛,秦九微微清醒的神智陷入极度沉醉中,像是被催眠,这种挑逗的情动作,几乎让人拒绝不了。 少爷在她下唇上来回舔吻,几次想要进去却被阻止,只得轻声慢语的哄道:“乖……阿九……张开嘴……张开嘴……让我进去……” 让他进去……秦九的确张了嘴,少爷笑的几得意,下一秒却痛的忍不住推开秦九。 “你……”抚上流血的嘴角,少爷痛的皱起眉,瞪着嘴角挂着冷笑的秦九,几多委屈,几多无辜地控诉:“阿九你总多我这么狠,若是咬断舌头以后不能接吻了可怎么办?” 第246章 :几多宠爱,几多宠溺 若无其事在自己红肿的下唇上擦了擦,秦九淡淡地道:“少爷,你知道么?你吻我,我会起反应那是很正常的事,那是自然的生理反应,或许任何一个人吻我,我都会弃反应……就像女人吻你,你也是一样的……”很明显,她在撒谎,可她撒的理直气壮……“少爷,你若是能吻我心里起反应,那才叫本事。” 舌尖被咬的很疼,少爷眉头一直是皱着的,“难道阿九不喜欢我吗?” 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秦九想,她是喜欢少爷的,因为最起码的一点,这个人不讨厌,她不讨厌被他吻,不讨厌和他上床,不需要太多的证明,这两点已经足够。 甚至,当你不排斥和一个人上床的时候,极有可能已经喜欢他甚至爱上他了…… 她都不排斥他,又怎么抗拒得了他想要进入她心底的想法? 秦九一向不吝啬承认自己的喜好,喜欢与否,她总能做到那样直白。点点头,仍然带着几位平淡地道:“喜欢……我喜欢你,的确喜欢你。”顿一顿,又是反问:“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喜欢你就得接受你随时的求欢条件吗?那不可能的,我只是有点喜欢你,并且是暂时的,这种喜欢或许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暂时被迷惑。少爷,我虽然没有你想象中的洁身自爱,可我并不滥交。不是你想占有,随时就可以占有的。” “阿九,我没有那想想你……”少爷被说的有点愣,同时还有点失落:“我没有那样想你,想吻你也只是因为你是阿九,因为你是阿九,所以才会想要吻你。” 傻瓜。 因为你是阿九,所以才会想要吻你啊。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底几欲暴动的狂躁,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睁开眼,望着满脸冷冽地她,几乎叹息道:“不管是吻你还是……阿九,我都只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做的。” 只是喜欢……因为喜欢你,阿九。 为什么就是不懂呢?他想说,想说更多的话来解她的疑惑,可他能说的不过也就那么几句苍白的喜欢? 可是真的苍白么?不……不苍白的,起码对他来讲并不是。 秦九偏过头,淡淡地:“哦……” 那么平淡的一声“哦”之后,再没有任何反应。 少爷心底有了几分怒气,要知道,他从没这样被人忽视过:“阿九,本少爷说喜欢你!” 继续平平淡淡地“嗯”一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少爷扯扯嘴角,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坚定:“假以时日,你一定会相信我的、阿九,我喜欢你,有朝一日你会懂得我说喜欢你时并不只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很多。多到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这喜欢到底有多少的程度。” 说着,少爷居然朝着秦九90°鞠躬,像个绅士一样退了出去。 秦九目瞪口呆。 喜欢就喜欢呗?能有什么大不了?少爷啊少爷,您有必要……那么作嘛? 又觉得有几分好笑,秦九笑着笑着竟笑了。 两日后 这一日,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天空是晴朗的,小厮们是勤奋的,秦九是沉默的,少爷是得意的,媚是纯情而风骚的…… 这日发生的事情要从媚将少爷请别院的小餐厅开始。 秦九的伤势复原的很快,快的少爷目瞪口呆,连想找个借口将秦九留下也不能。连少爷自己腰上的伤都快点超乎想象。 大概是秦九揉药的动作太彪悍,少爷想。 今日是少爷留在别院的最后一日,秦九执意要在明天上路,少爷沉默着将一切都打点好,准备明日里出发…… 少爷一向很守时,按着约定的时间来到小餐厅,还没有过来,少爷带着几分倦意,懒洋洋地坐着餐桌上喝着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 等了没多久,媚闪亮登场。 少爷定睛打量她,媚穿着时下里女孩子最爱的抛胸式红色纱裙,露出若隐若现的事业线,那红色火红而张扬,更是衬的胸前格外诱人。 时代越来越开放,时下许多女孩都爱这样穿,可能穿出媚这种万种风情的还真没有几个人。 少爷目光带着几许赞赏,在身上打量了几眼,这才吞咽下到了喉咙口上的那一口茶水,笑着道:“……” 媚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这是很仪态的动作,她做起来非常的雍容华贵,像女神般给人一种冷冽而不可侵犯的感觉。 “少爷,你来的真早,没有让少爷久等罢?”她一开口,声音泄露出几许妩媚,顿时,有一种妓女和仙女交错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刺激。 少爷歪着身子,眼底闪烁带着几许灼热:“怎么会,本少爷可是踩着时间过来的,一杯茶还没喝完就过来了,看来也是个守时的人呐。” 在少爷对面坐下,脸庞有几分羞涩:“再不收时,也不敢让少爷等,更何况可是个好习惯,还真没有拖延时间的习惯。” 少爷平日里就守时,自然讨厌不守时的人。 他前几天和媚接触不少,本就对她感觉不错,当下更是觉添几分好感。 拿起酒杯,少爷正要斟酒,忽然伸出双手按在少爷手上,少爷不解,媚望着他缓缓摇头:“今日是给少爷践行,怎么能让少爷亲自动手斟这第一杯酒?” “本少爷不介意,也没有那么习惯。” “我介意。” 少爷抽回手,有些无奈的妥协:“好吧,你坚持,本少爷自当遵从。” 笑了笑,动作非常标准的放在酒壶上,涂着浅色豆蔻的手指甲盖晶莹剔透,衬着玉白色的酒壶非常漂亮,真真是青葱如玉,指尖盛开。 少爷见过的女人很多,府邸里美人也不少,可像媚这般美的晶莹剔透似水晶一般的美人儿还真没见过几个。 美人儿嘛,谁不喜欢?少爷自然不例外。 “这第一杯酒,敬少爷,希望少爷在外一切顺利。”动作大气地端起酒杯:“少爷,这里没有外人,咱们今晚不醉不归,随意喝,就当为你践行,不拘那些虚礼。” 少爷道了声“好”眼神晶亮,端起酒杯和媚碰下了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随意地聊起来,都不再拘礼。 “少爷这次出门很匆忙,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罢?” “嗯,重要,很重要。”少爷点点头:“阿九,要出远门,她伤还没彻底复原,本少爷不放心她一个人,自然是要陪着一起去。不跟着,本少爷不放心……”怕她跑了。 这么没出息的话,少爷当然不会说。 “少爷对九姑娘可真好,好的都有些嫉妒了。”低着头,抿了口酒,笑的有几分苦涩。她说:“少爷,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少爷一愣,随即道:“当然不是第一次,再戏台子那次,你跟着肉团子来到本少爷房间那一次,那才是咱们第一次相见……” 当初的情景少爷想来颇为惊艳,媚真的是少见的绝色女子,美的如此清纯剔透。 媚抿了口救,望着少爷睫毛扑闪扑闪,却摇了摇头,说:“不是,都不是。少爷,早上二年前,就见过你。” 少爷显得有几分意外:“是吗?” “嗯。”点头,望着少爷的目光带着几许涩然:“二年前的我在帝城最大的戏班子唱戏,那时候少爷和……当时的台柱打的火热,甚至经常约着台柱出去玩,总是半夜三更才将台柱送回来,后来,后来台柱跟着少爷走了……” 那时的少爷也是任性,但也仍然俊美无双。 他和台柱那一段,不知羡煞了多少女子,揉碎了多少芳心。 “当时,几乎整个戏班子都轰动了,都在羡慕台柱找了个俊美无双的男人,以后必然是富贵无双,哪里还想要起早贪黑的来拍戏……”帝城少爷,那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 那个梦中情人带走了一个戏子,几多宠爱,几多宠溺,多少女子暗暗咬着牙恨过?即便如今少爷另结新欢,可……即便只是一日,即便只有一时一刻,也会有无数人飞蛾扑火。 少爷微微蹙眉:“那本少爷怎么没见过你?” 昂头,苦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当时不过是个跑堂的小配角,少爷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台柱上名角儿身上,怎么会注意这样的小人物……” 或许喝的太急,被呛了一下,那些透明的酒液顺着媚的嘴角一直下滑,划过她的肤如凝脂,划过细嫩的脖颈…… 少爷目光暗了暗,带着几许不可抑制的灼热,却又在下一秒移开了目光。 媚似乎在喝酒壮胆,连续喝了几杯。 “少爷,如今也是台柱了,也成了名角儿了……” 少爷望着她,将酒杯含在唇边,没有说话。 “少爷,长的也不差是不是?” “很美。” 真的很美,少爷不得不承认。 媚微微一笑,倾城又妩媚,骤然地,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晃着身子走到少爷身边,少爷坐着不动,笑着走过来,捧着少爷的头,目光几许迷离,几许痴笑。 可她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或许是因为这份微小谨慎,少爷一时呆愣,竟没有抗拒,直到,媚的娇嫩如花的唇凑在少爷唇边…… “少爷,喜欢你……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喜欢你……” 说着,她低头覆上少爷的唇,吻了下去。 第247章 :让任何男人疯狂 这么近的距离,少爷发现,媚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肤都带着动人的光滑,白皙无暇的像是上等的美玉,你根本,找不到任何瑕疵。 她的身上还有一种香气,清清淡淡,不像阿九身上的药味,不像白锦绣身上的凉薄,不像他的任何一个小妾身上的脂粉味儿,这种香,不刺鼻,不夸张,很清淡,像是体香。 这让少爷像想起了四个字“国色天香”。 美女可以有很多,然而生来有体香的美女,几乎是十年难得一见。 媚没有吻技,完全没有。 她覆上他的唇之后一通乱吻,毫无章法,毫无经验,可少爷居然觉得自己心里是灼热的……甚至都起了反应,很迅速地起了反应,生理反应,连少爷自己都有些诧异。 “少爷……少爷……” 媚低声轻泣,咬着自己下唇,几许无措望着少爷。少爷眼神微微一闪,媚微微俯下身,宽松的红纱裙,映入眼帘。 处女的脸庞,荡妇的身体。 少爷顿时有些克制不住,捧着媚的头就温柔地吻了上去。 她的唇带着酒香,很甘醇的味道。 少爷卷着她笨拙的舌来回舔吻,舌灵活的闯进去,勾勾缠缠,不一会儿,媚身体媚和水似的瘫软在少爷怀里,鼻息喘着气,气息打在少爷胸前。 见她还睁着眼,少爷沉沉道:“,闭眼……” 媚顺从地闭上眼…… 不知道是救的缘故,还是少爷太好,她几乎觉得自己要醉了。连站都站不稳。 少爷的手指很规矩,只是捧着媚的头,一手扣在她腰上,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肆意乱动,甚至……媚眼前浮现那日在台上唱戏的情景。 当时小厮们都不敢看,可在戏台上,媚看的很清楚,少爷一双手在那个女人身上肆意,那样的煽情,那样色情,几乎让人腿软。 如果不是当时戏台正好塌了,媚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场上去。 心里莫名一阵空虚,自信自己身材不错,媚紧挨着少爷……可下一秒,少爷却没再吻她。 媚睁大眼,眼神迷离,几多不解:“少爷……” 她可以感觉到少爷是有感觉的,她自小唱戏,那地方鱼龙混杂,不会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可少爷推开了她,这让她有点不解。 “少爷不喜欢嘛?还是太生涩,让少爷提不起兴趣?” 少爷喘了喘,很柔和地望着媚,叹了口气:“,你的青涩可以轻而易举挑起男人的火,可以让任何男人疯狂……” 媚脸本来就红,这一下,更是火烧火烧的。 她几乎有些不敢看她,却还是大着胆子,有些无措地道:“那为什么……少爷……” 少爷笑了笑,努力平息心中升起的火:“,你是个清白的好女孩儿,本少爷虽然花心,可并不想毁了你……” 不解,眼神泫然欲滴地控诉着少爷:“愿意,愿意跟着少爷。别人可以,也可以……九姑娘,九姑娘不也可以吗?” “你和她不同。”少爷不想多做解释,只道:“,如果你不想继续唱戏,本少爷可以可以安排你做其他的事,还可以安排让你嫁个好人家。” “不想嫁人,也不想做其他的事,只想和少爷在一起。” 少爷没有接话,房间中气氛有些冷。 媚有些无措,还有些急。 她伸手去拉少爷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少爷,低低叫道:“少爷……”这一秒,她的声音柔和娇弱,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少爷很坚定地拿开她的手,摇了摇头:“你醉了,本少爷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起身,媚一下就急了,眼泪从脸上滑落,她从身后紧紧抱住少爷紧窄腰身,不甘地质问道:“少爷不喜欢吗?既然不喜欢少爷为什么还要吻?这里……还有这里……”她的手滑落的非常迅速,少爷阻止不及……“少爷也想要的不是吗?” 少爷身体一僵,降下去的体温再次上升。 低咒一声,强硬地扳开的手,他回过头,目视泪流满面的媚,眼色沉沉地道:“,别闹了……”话出口,声音却显得有几分柔和。 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流着眼泪眼巴巴望着你,圣人也会有几分心软。 “我没醉,我喜欢少爷,我敢承认,少爷难道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吗?”见少爷没有否认,顿时胆子大了几分:“少爷也喜欢的不是么?否则怎么会对这么好?少爷看着的眼神也和其他男人一样灼热,少爷敢说自己不喜欢嘛?” 少爷没说话,媚,他的确对她……动了几分心思。 否则不会单独一个人来赴宴,更不会在所有小厮都退下去的时候还坐着等着媚,更不会如此关心媚…… 他的确对她有几分心思……少爷很花心,这一点,他承认。 媚脸上的泪珠成串掉落下来,像珍珠般划过她貌美如花的脸庞:“喜欢少爷,少爷喜欢,为什么这样我们不可以在一起?愿意,和少爷在一起,什么都愿意。” “你喜欢本少爷什么?”少爷带着几分疑惑望着她。 一愣,委屈吸了吸鼻子,直白大胆道:“喜欢少爷,就是喜欢少爷,少爷的任何东西都喜欢,喜欢一个人需要很多理由么?喜欢少爷,只是喜欢少爷这个人,难道还需要其他理由么?!” 只是喜欢啊……单纯的喜欢…… 那样单纯的喜欢少爷已经很久不曾得到过了。 有的人喜欢他因为他是帝城少爷,因为少爷这个身份。有的人喜欢他因为他这张脸,说精致的和瓷娃娃一样也不为过……这是一张轻易让女人疯狂的脸,少爷心里很明白。 而眼前这个女人……清纯而精致的脸,她说喜欢他,只是喜欢他这个人……没有任何理由。 他花心,他风流……可他还不至于滥情。 “……”少爷声音愈发柔和,望着媚的眼神少见的带着那么明显而温暖的笑意:“帝城帝府的后宫,堪比地狱,没有心计是活不下去的。,不管是今天的酒,还是你今天的穿着,都还太嫩……” 说完这句话,少爷轻轻一笑,在媚目瞪口呆中潇洒退场。 他会那么快起反应,不是因为酒中的媚香,可是自然的生理反应……对媚身体产生的反应,这一点他清楚知道。 酒中的确有媚香,一种常见的催情药物,他也知道。他并没有百毒不侵,也没有抗药性,他不过是因为被下了太多次春药,而对任何催情药物都已经免疫了罢了。 从小到大,自己到底被女人下了多少次春药呢? 这一点儿,连少爷也不清楚。 其实媚的小心计,他并没有看在眼里,因为这相对于帝城帝府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太不够看了。 要知道,这种手段,那些女人可都是不屑于用的。 秦九在别院养伤的第四十六天,伤口在大夫每日一帖药的医治下,终于复原。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碧蓝。 别院门口停着四辆颜色不一,造型一样的马车。 每一匹马上都是上好的汗血宝马拉车,车帘上面的珠子在闪烁着光华,在太阳强烈的阳光下折射出烈的惊人的光线。 除了坐在前面掌控车速的八个小厮,倒没多少人跟着。 可这些拉车的,可个个都的武功顶尖。 少爷也忒奢侈了,不过出个门,准备的这么奢华,他是怕人家不来打劫他还是自信没人敢动他? “这么多车,少爷,你到底准备了多少东西?”秦九轻轻提着裙摆,站在别院大门口,望着几辆马上,嘴角直抽搐。 或许是因为终于可以出发了,她脸上线条柔和,嘴角多了笑容。 少爷和她并排站着,也是满脸笑容,甚至洋洋得意:“才四辆而已,这哪够啊?要不是时间紧迫,本少爷定然还要多弄些过来的。那次本少爷从崤山回来准备的更多,可惜阿九你当时昏迷,对所有事情一无所知。” “你准备这么多东西干嘛?路上不可以买么?你怎么不把家直接搬过去得了?”秦九抱怨,这排场也忒大了,岂不是要惹人惦记? 少爷望了她一眼,理所当然道:“要不阿九你再多歇息几天,等本少爷将所有家当都整理好之后搬上马上咱们再出发?” 等着车旁边的几个小厮嘴角直抽搐,少爷……可真说的出做的到。 他还真准备搬家啊……秦九额头划下三条黑线,什么也没说,直接跳上了第一俩车,见少爷还站在原地,撇撇嘴,道:“你慢慢搬吧,我不等你了,你速度不是一向很快么?那次我不过昏迷了,就直接从崤山到了帝城,搬好后如果还想来,追上我就行了,我想以你的速度一定可以。”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当初少爷速度能这么快,她不过一睡,从万里之外的崤山睡到帝城,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 “本少爷才不想和你分开。”少爷说着在门口一众小厮的目送下跳上了马车,身姿矫健,几许潇洒。 看到门口的小厮忍不住唾弃。 少爷啊少爷,您一向不是最喜欢装了吗?怎么不扮娇弱让小的门驼着你上车? 马车上面空间很大,别说两个人,即便四个人并排躺着也不会觉得小。 秦九手用摸了摸车帘上的珍珠,啧啧两声,又将头缩了回去,懒洋洋地在一侧躺下,懒洋洋地用眼角斜了眼少爷:“还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你这样跟着我,日后不怕自己后悔今日的决定吗?” 第248章 :低调,低调懂不懂? “不会。[]”少爷在秦九身侧躺下,侧过脸柔和地望着她:“本少爷说过,即便是人间炼狱,即便是天涯海角,本少爷都愿意陪着你。” “少爷,你对每个没到手的女人都会这样好吗?”秦九将少爷莫名其妙对自己归为自己还没有让他得到手。 少爷蹙蹙精致眉目,有点不悦,又带了那么点儿自大:“阿九,你认为本少爷和你之间还说的清楚吗?临门一脚,本少爷随时都可以……这么些日子本少爷若真的要将你占有了,又岂会没有机会……” 对她一而再再而再的怀疑,少爷心里有点不被信任的失落,还有些许的落寂。 千里调调他都准备跟着她去,不问去处,不问归期,如此还是不被信任,他如何开心?又如何不觉得落寂?如何不伤心? 明明,心里想着她,她却不信。 对上少爷那双水汪汪闪烁着雾气、失望、落寂的眼神,秦九心中有一瞬间的震动,觉得他的话似乎可以信,真的可以去相信…… 然而,想了想,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只要我不答应,少爷你就一直没有机会。在别院看戏那一次,只是个意外。“ 少爷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撇了撇嘴,争辩道:“阿九,如果只是为了一具身体,如果只是为了一场欢爱,你还不值得我这样做。” 如果只是为了你的身体,如果只是为了一场欢爱,我有必要做那么多吗? 什么样的女人我想要会得不到? 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我为她做这么多?什么样的人会在如此质疑我之后我仍然义无反顾的一头栽下去? 好似被人戳中了,秦九瞬间无语凝噎。 “也许你说的对……” 她忽然就笑,浅浅的笑容着包含着许许多多数不尽的悲伤。 原来,她多疑到任何人都觉得不可信的地步。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少爷,你我之间非亲非故,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相信你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对我产生什么过深的感情,你忽然间对我做这么多,不管是谁,都会觉得你值得怀疑,我不过做了所有人都应该做的事……” 他们两个人还在说话,车外的小厮等了又等,始终没等到那一句“起驾”或者“起吧”,终是忍不住插话。 “少爷,咱们到底还走不走,往哪儿走?”少爷和秦九对视一线,两个人同时无语凝噎。 冷场。 少爷抓了抓头发,问道:“阿九,我们去哪?” “去崤山。” 少爷接着说:“出发,去崤山。” 那不是救起二十八夫人的地方吗?小厮虽然疑惑却没有多问。 马儿嘶吼一声之后,甩甩尾巴,在小厮的操作下,四辆马车排着队,向着城门口走去。 车内有点心茶水,可惜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品尝。 直直平躺着,两个人望着车帘发呆,时间还有很多,少爷不心急,他总会用行动证明让她相信自己的…… 秦九眨眨眼,黯然的瞳孔闪过星钻般的光辉。 崤山,那个差点要了自己一命的地方,那个让怡宝下落不明的地方,那个离十殿宫最近的崤山,她终于是朝着哪里出发,去寻找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忽然慢下来。 秦九撩起车帘一看,原来到了城门口,大家正排着队等着出城门,大概是少爷一行人太过耀眼,顿时,秦九感觉到许多人将视线投了过来。 她也不惧,该看看就看看。 少爷有令牌,可惜他没用。 这么大阵仗士兵也不敢无礼,例行检查过后就给放了行。 “你不是有令牌吗?为什么不用?”秦九疑惑。 少爷无趣地撇撇嘴:“低调,低调懂不懂?本少爷那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本少爷可是良民,才不想使用特权!” 秦九抽抽嘴角,“少爷,如果您真的不想使用特权就不应该用汗血宝马拉车,更不应该用如此珍贵的珠子来装饰车帘,更更不应该带着如此多的人,排着这么大的场。您这不叫低调,这叫矫情知道么?” “少爷我这叫享受生活。”少爷道:“人生短短几十年,更是变幻无常,该享受就得享受,不能白白浪费了机会。” 少爷真有本事把白的说成黑的,甚至可以说的黑白颠倒。 秦九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辩,果断沉默。 过了城门口,马儿渐渐加速,秦九再次撩起车帘探出头望过去,一个多月来,直到要离开了,她才知道原来这个边镇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侨城”。 马儿越走越快,转眼间侨城的城门不过剩下一个影子。 骤然 秦九的视线中闯进来一匹马,白色的纯种汗血宝马,跑的非常快,带起身后一大片飞扬的尘土。转眼间那马就到了跟前,秦九这才看清楚,马儿身上坐了位少年,少年眼眸深沉,穿着黑袍月袍,一头乌发在空中飞舞,肆意而凌乱,少年精准的捕捉到秦九视线,扯扯嘴角,露出一抹颇为讥诮地笑。 讥诮的笑?秦九确定自己没看错,正想着为何无缘无故让人嘲笑时,身下的马车停了下来,而哪少年的马儿正停在马车前方。 短时,几辆马车一起停了下来。 小厮在马车上恭恭敬敬地对哪少年唤了声:“九少爷……”又对着车内喊道:“少爷,是九少爷追了上来……” 少爷原本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紧紧蹙起了眉。 他掀开车帘,和车外坐在汗血宝马身上的少年对上目光,低声咒骂道:“沈儿,你怎么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追上来了?你来干什么?” 沈儿……这个名字秦九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没想清楚,干脆不想。 沈儿闻言,冷冷一笑。 他伸手那一刻,秦九几乎以为他要拿什么暗器,可,却见他从胸前摸出一张信纸,抖了抖,冷着声音对少爷说道:“姐姐的信,少爷,你,看不看?” 少爷顿时变了表情,带着几分涩然:“又是空白的信纸?沈儿,锦绣不会给我写信,不会的……” “不是。”沈儿表情带着几分不屑:“我亲爱看着姐姐写下的,少爷,要不要打开看随便你,即便是空白的又如何?你自找的不是吗?” 说着,少年昂了昂精巧的下巴,那个方向,正对着秦九。 很显然,他这句话意有所指。 秦九毫不在意,扯扯嘴角,回了少年一个淡定地笑,随即,淡定的躺会了马车内,缩回头之前,她特意看了眼少爷,少爷没注意,他的整个目光都放在沈儿手上的信封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纠结。 “这一次的信有内容?锦绣真的不会再给我写空白的?沈儿,是你向锦绣求回来的吗?” 沈儿摇头否认:“不,我只是信使帮姐姐送信罢了,你也知道姐姐的性格,如果她不愿意写给你,我是求不回来的。少爷,或许是你离开的太久,姐姐也想你早日回来和你冰释前嫌……这信,你接着罢……” 说着沈儿轻轻扬了扬手,那封信精准的才沈儿身后落在少爷胸前被少爷用双手接住。 摩擦着信封上的几个字,少爷地表情带着几许纠结。 看……或者不看,成了他心中纠结的一个问题。 或许是白锦绣写给他的空白信太多了,或许是他盼她的信盼的太久了,已至于到了现在几乎都不抱任何希望,而这一次,这封信真的不会是空白的吗? 沈儿捏着缰绳,马儿在原地打转。 等了等,少爷还是没有拆开来看,他再次捏住缰绳,对着少爷几分不耐,几分不屑地道:“你到底看不看?”少爷顿了一顿,有些恍惚地点点头:“看。” 说着他深呼吸一口气拆开信封,当那张纯白的纸张上清秀的字迹落入眼帘时,他一时间竟呆呆地怔在原地,愣了几分钟,才回过神,从第一行开始,一字不落地看下去…… 最后,少爷目光落在入款上,手捧着信纸,陷入震惊中,许久许久不曾回过神。 白锦绣说“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白锦绣还说“天空宽容,才有百鸟飞翔;土地宽容,才有万物生长;高山宽容,才有珍宝蕴藏;大海宽容,才有烟波苍茫;我宽容你,能否得一世倾心相许?” “我原谅你,也宽恕我自己。” 最后,白锦绣还说“你回来吧。” 她……原谅他了?少爷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锦绣锦绣,她终于还是放下了,原谅了,宽容了…… 信纸再一次在少爷手中捏成团子,不同的是,这一次他非常喜悦,而这喜悦中,还带着几许莫名的复杂。 沈儿望着他脸上的表情,顿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回去么?” 少爷惊讶:“你偷过锦绣写的信了?” 沈儿不屑:“姐姐在我面前写的,信口还是我封的,我能偷看?”少年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骤然闪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暖,整个人显得生机勃勃,而不是带着浓重的阴鸷,显得的那么阴沉。 两个人正说着话。 骤然,秦九的声音从少爷耳侧响起:“白锦绣让你回去?”说着,她已经抢过了信,一目十行扫下来,在少爷未动作前将信纸原封不动地将还给了少爷。 “阿九……”少爷抿着唇,目光微微闪烁,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少爷。”秦九伸手把玩着指甲,她并不看他,目光带着几许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不远处正望着自己的沈儿,然后才微微偏过头,淡笑着对少爷道:“想回去就回去吧,没有人勉强你,你回去吧。” 第249章 :你不配,少爷 “我……” 少爷正要说什么,却再次被秦九打断:“本身我也不指望,不希望你跟着我去,是你执意说要跟我同去我知道说不过你这才勉强同意。现在正好,你可以回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都有自己想做或者必须去做的事,谁也不能一辈子跟着谁,别说一辈子了,就是一陈子甚至都不可能。少爷,你本身就是为了跟白锦绣赌气才出来的不是吗?现在她既然原谅你了,你也就没了理由继续陪着我……” 说到最后,似乎意识到根本没必要说这么多,秦九自动闭了嘴,望着少爷,很坚定,并且很淡定地重复了一遍:“真的,你回去,回去吧。” 少爷只是望着她,目光深深深几许,带着无人可以看懂的深邃,后边不时有马车走过,而他们身后是被骏马扬起的漫天飞尘。 两个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僵持着,仿佛在看谁最终败下阵来。 那头沈儿见少爷久久没有动作,眉头越皱越紧,讽刺道:“少爷,你如果不舍得这个女人,不妨将她一起带回去帝城!反正多一个少一个没有什么区别!” 秦九扫了眼他,淡定自若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很明显,在秦九眼里沈儿就是个孩子,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 少爷的眉头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他似乎在纠结犹豫着什么事,秦九猜,他现在一定是在犹豫到底是该回去帝城,还是该继续跟着自己。 只是……这种事有什么好犹豫的,大概傻子也会知道怎么选吧? 可是他这样犹豫不决,秦九忽然觉得……讽刺。 沈儿眉目阴鸷,冷冷望着秦九,像是在望着一个将死之人,带着让人胆寒的阴鸷:“男人说话,哪儿有女人插嘴的份?!” 他的目光实在不够看,曾经的十艳,多么强大的气场,多么犀利的眼神,甚至那种眼神都直接可以秒杀人,她都不曾怕过,又怎么会将沈儿看在眼里?“一个还未成年的小p孩儿可以算做男人吗?男人,这个词你觉得你配用吗?” 沈儿的不礼貌让秦九反感。(.无弹窗广告) 秦九第二十八小妾的身份让沈儿厌恶,再加上秦九的自大,更是让沈儿不悦。 要知道以往可是没几个人敢对着他那样的眼神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个女人不但看了,还看的若去其实,这让他更加不悦。 两个人,两看相厌,都是倔强而唯我独尊的性格,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着彼此。 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少爷身上。 “不过一个无明份儿的小妾,有什么资格同本少爷说话,待回了帝城府,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你身份这么高贵,就不要和我说话啊!有本事就带着你的少爷回去吧,没本事少在这里瞎扯,我看少爷这么犹豫,定然是不想跟你回去……” “姐姐既然来信了,少爷就不会不回去。” “既然会回去,为什么还这么犹豫?你为什么还这么焦躁不安?难道不是担心少爷不回去?” 沈儿脸色愈来愈深沉:“少爷一定会回去!” “他不会回去,就是不会回去。” “他会回去!” “不会。” “会!” 少爷似乎深深陷入了挣扎犹豫中,两个人差点吵翻天,倒是一边驾车的阿忠,掏了掏耳朵,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呃……九少爷,二十八夫人,请容阿忠插一句嘴……” 唰! 顿时,阿忠同时收到了二十八夫人和九少爷犀利的眼神,那种犀利犹如x光,差点将阿忠穿透,他敛了敛眉目,指着旁边沉思的少爷,说道:“再吵也吵不出结果,决定权在少爷手里,不如,两位问问少爷到底愿不愿意,会不会回去……” 说的对。[] 唰,沈儿和秦九同时将目光移到少爷身上,少爷半个身子落在马车外,望着手上被揉成一团的信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些悬挂在布帘上的珍珠落在他宽阔的背上,折射出璀璨光芒。 两个人望了一会儿,少爷还是没有说话,沈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带着几许沉郁:“少爷,姐姐说想让你回去,考虑了这么久,你,到底要不要回去……?” 要不要回去……会不会回去?秦九抬下下巴,垂着睫毛,将眼中光芒掩饰掉。 那一刻,她心底居然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 似期待、似紧张、又似抵触。 少爷摇头,“我……” 他并没有看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仍然望着信纸,带着几分恍惚,最后,他将信纸展开,手指眷恋而温柔的抚摸过那些皱褶,最后将信纸随身贴身收好。 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这一切是那么美好。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做了决定,而这个决定,与秦九无关。 秦九在那一刻怔愣,然后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似乎,心底竟然蔓延出淡淡的苦涩。 “那些我说的话,并不只是随便说说。” 少爷这样说,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过了一秒钟,少爷骤然抬起头,他已经有了决定,嘴角挂着几许柔和笑容,扫了眼面瘫一样的秦九,然后对沈儿说:“我会回去……” 沈儿嘴角一僵,眼神愈发沉的深不见底地地方。 “但不是现在。”少爷微微一笑,调皮而认真地望向秦九:“阿九,那些我说过的话,并不知是随便说说,我会陪着你,天涯海角陪着你。” 秦九一呆:“你……” 他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干燥的发,笑着说:“只有半年不是吗?半年后你回跟着我回来,阿九,这半年,我陪着你,半年后,你陪着我……” “你不回去?”沈儿大怒,随即闭了闭眼,压下心底那些怒气,眼眸深深沉沉:“即便姐姐让你回去,你也不回去吗?”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而且,锦绣既然原谅我了,就不会因为此事而再怪罪我。” “你确定?”沈儿指了指因为少爷的话而似雕塑般怔在原地的秦九,怒极反笑:“你因为别的女人而至姐姐不顾,你为了别的女人而不愿意回来,即便姐姐希望你回去,你,还是不回去吗?” “是啊,你真的不回去吗?”秦九怔怔地补充了一句。 不愿意相信,真的不愿。 少爷为了她竟拒绝了白锦绣?到底是她秦九太重要,还是白锦绣在少爷心底太轻? 可……他望着信纸的目光那样柔和,不会有错的。 少爷少爷,这个男人到底是太花心还是太多情?多情多情,又何尝不是一种绝情?这样的男人,在他说出那种话时,她心底竟会有几分愉悦。 白锦绣那么重要,他都能撇下,指不定有什么阴谋了,她怎么可能会如此轻信? 秦九……你何时这般傻了? 没有少爷回答,秦九收拾好散落的情绪掀开帘子低着腰进到了车底,然后,放下了车帘,将少爷和沈儿一干人等都阻止在视线之外。 可即便已经这样,少爷的声音还是如此清晰传了进去。 “阿九是我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不能估量的程度……沈儿,你回去吧,代我向锦绣问声好,本少爷很是挂念她,她身体不好,一定要……”带着几分欲言又止,少爷微微叹息道半年后,“半年后,我定会如期回去……沈儿,你回去吧……” “你总是为了一个个女人至姐姐于不顾,你对得起她吗? 少爷微微笑着,带着几分洛寂,整个人突然像是从温暖的春天过度到了北极,僵硬的不会说话。 沈儿恨地咬牙,拉紧缰绳,粗糙的绳子将少年细嫩的手捏出了道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既然这个女人在你心里这么重要,那么姐姐算什么?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这个女人既然这么重要,这样无名无份又算什么?” 感受到他内心的狂躁,骏马在他身上不安的来回打转。 再次用力拉了拉缰绳,见少爷还是沉默,压下那些情绪,沈儿大笑几声,冷冷笑着道:“你不配,少爷,你配不上我姐姐!” “你过是个玷污感情的禽兽,即便你的身份高的触手不及只能膜拜的地步,你仍然是个无心无情的家伙!” “沈儿……”少爷微微蹙眉,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不过他最终也没开口。 沈儿于是不再抱任何期待,顿了一顿,他大声说道:“我走了,你的话,任何一个字我都不会带给姐姐,你已经让我后悔将姐姐嫁给你。” 少爷一怔,点点头。 “嗯。” 沈儿冷冷一哼,带着几分不屑与孤傲甩了甩头,调转马头,鞭子一甩,骏马嘶吼一声,如利箭般射了出去,身后扬起尘土。 转瞬间,已经不见了身影。 少爷一直望着沈儿走去的方向,带着让人莫名的情绪。 “沈儿走的可真快唉……” 忽然,第二辆马车上跑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儿,小人儿胖胖的身子整个趴在马上边缘上,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沈儿远去的方向。 别说少爷意外,连几个赶车的小厮都觉得有些意外,这小公子何时跑到麻马车上去了? 少爷望着肉团子,抽了抽嘴角:“肉团子,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别院吗?谁允许你跑到马车上来了?阿忠,送小少爷回去!” “不要,我不要回去!”小团子尖叫几声,委屈地撇撇嘴:“人家是奉了娘亲的命令来带小哥回去的嘛,既然小哥你不愿意回去又不愿意待在别院,小团子自然是要跟着,好随时向娘亲复命嘛!” “小哥,你不可以赶小团子回去!” 第250章 :小娃娃,萌翻了 少爷不耐道:“本少爷自然会回去,你……赶紧回去,阿忠,送小少爷回去。” 阿忠委屈道:“少爷,咱们已经出了城,再进城要绕道走。小少爷既然已经出来了,让小少爷跟着出去外面见见世面也好,更何况还有小的们跟着呢,少爷不用担心,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行!”少爷不悦道:“本少爷不想带着个累赘,让他回去……”“小团儿不回去。”小团子开始撒娇:“小哥,不要赶小团儿回去嘛,小哥不再别院,他们会虐待小团子的……” “那就会帝城。” “完不成小哥的命令,娘亲会怪罪小团子的,小哥,你就让我跟着嘛。” “不行……” 这样争执到何时才会有结果?秦九拉开车帘,试探着道:“要不,就让小团子跟着吧?反正咱们只要不再走山路,应该不会出什么很大的问题……” 当然,打劫什么山贼什么都是小问题。 见有了帮手,小团子顿时来了精神:“就是就是,漂亮姐姐都说没问题了一定没问题,小哥为什么这么怕小团子跟着?难道是怕小团子打扰到小哥你和漂亮姐姐的二人世界吗?” 少爷和秦九额头同时滑下三条黑线。 秦九不仅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早应该应当说让少爷将小团子送走。 小团子又说:“放心放心啦,小团子会很识趣的呆在第二辆马车上,没事儿的时候是不会出来打扰小哥和漂亮姐姐的……当然,如果你们想让小团子呆着解解闷儿也是可以的,毕竟小团子可是很会……” “闭嘴。”少爷忍无可忍斥了一句,接着转身上了马车,拉下车帘,不再去管小团子。 小团子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扭动小小胖胖身子,在小厮的帮助下上了第一辆马车,在少爷沉着的俊脸上安然无恙坐到了秦九对面。 小厮忍不住笑,少爷总归还是疼爱小公子,都不忍对小公子说重话呢。(.好看的小说) “驾!” 骏马扬起前蹄,四辆马车同时起行,载着人与物,风风火火朝着前方的宽阔大道箭一般的射出去。身后尘土大作,模糊了所有景物。 直到马上连续走了十多日,从侨城横穿过大峡谷,过了唯一的铁索桥,秦九才知道少爷的准备到底有多么恰当。 这一路并不好走,弯路较多,窄小,九曲十八弯。 甚至,如果车速过快,驾车的没有经验,或许就有可能因为一点点的失误而从横岭山直接掉到与之相邻的万丈悬崖之下。 索性,几位驾车小厮都非常有经验,并且武功奇高,一路到是安然无恙。 “小哥,今晚我们又要睡马车吗?”连续睡了十多日马车之后,小团子终是忍不住抱怨,带着几分委屈。 他虽古灵精怪,可到底没有经历过什么大见面。 连续多日睡马车,吃着硬邦邦的干粮,早已让这位矜持的小公子心生抱怨。 少爷嘴角叼着草根,闭目养神,懒洋洋的躺着软榻上,只是随着马车的颠簸,看得出来他躺的并不是很舒服:“嗯,马车。” “可是小团子不想再睡马车,想睡大床了嘛!” “本少爷记得最近的客栈是在下一个城镇的同福楼,阿忠,在天黑之前可以赶到吗?”少爷睁开眼,眼底显出几分疲惫。 阿忠声音在外面响起:“少爷,天黑之前赶不到了,不过如果一直赶路,大概在凌晨可以赶到。” 望着了眼皱着眉,睡的并不安稳的秦九,有望着眼底浮现青紫的小团子,少爷揉揉眉心,有气无力道:“不休息了,尽量在凌晨之前赶到,可以做到吗?” 阿忠询问过其他人的意见之后,才回答:“可以的,少爷。” “嗯,你们也累了,到时候好好休息两天,咱们补充点精力再上路,反正急着两天也急不来。” “嗯。”阿忠低笑:“过了这段路下面的路就好走了,以后可以睡客栈,还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小公子也不用抱怨了。” 这番话明显说给小团子听了。 小团子听了后脸上露出灿烂笑容,那笑容不过维持了一秒,又焉巴巴了下去。 “他还敢抱怨?”少爷冷冷哼了声,对着小团子没好气地道:“当初可是你执意要跟过来,本少爷说了多少次让你回去,你以为很好玩么?现在怎么样?后悔了吧?” 小团子握了握拳,撇着小嘴道:“漂亮姐姐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做了的事就不要后悔,要么就不做,做了就不许后悔!” “漂亮姐姐?你哪个漂亮姐姐?” “九姐姐!” 少爷有几分意外,初初几日小团子和阿九相处的并不好,甚至小团子处处为难阿九找到机会就像自己告状,没想到相处了几日,两个人的关系竟缓和了下来。 少爷摸了摸秦九熟睡的脸,指尖带着几分眷恋:“呵,是么……阿九阿九……” “小哥总是这么肉麻,总喜欢在漂亮姐姐睡着后偷亲她,小哥你也不怕漂亮姐姐知道后害臊。” “她脸皮厚着呢,哪儿知道害臊俩字怎么写。” “小团子不是怕我害臊,他是怕你脸红。”秦九的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这一路走来,她睡的并不好。 “你醒了?” 少爷凑了过去,秦九睁开眼,朦胧的视线中出现少爷精美如瓷器一般的脸。 “嗯,被你们吵醒了。” “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让小团子坐另外一辆马车,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吵你了。” 小团子委屈:“小哥也有说,又不是只有小团子在说话,再说,明明就是小哥你将漂亮姐姐摸醒的,怎么能怪在小团子身上,小哥你害不害臊?” 摸?少爷缩回手,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带着恼羞成怒从唇角挤出几个字:“闭嘴!再说废话本少爷将你扔下去。”也不再管小团子的一脸委屈,温温柔柔地望向自己身侧满身慵懒的女人:“阿九,还睡吗?” 秦九打了个哈欠:“不想睡了。” 说着却是又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她起身,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腿。这些天除了不管白天黑夜整日和少爷黏在一起,两个人到是多了几分亲昵。 少爷也少了几分往日的娇里娇气,温柔的让人心悸。 “阿九,饿不饿?” 又是干巴巴的干粮或者肉干?……秦九摇头:“不饿。” 少爷又问:“渴不渴?” 秦九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地瞪像少爷,指着小团子道:“少爷,我不是小孩子了,饿了渴了自己会吃,你应该问问小团子他饿不饿或者渴不渴,你该关心的对象是他而不是我,我是个成年人了,懂得照顾自己……” 小团子赞同地连连点头,傻傻胖胖的小娃娃,萌翻了。 “就是就是,小哥不许偏心嘛。” 少爷委屈地望向秦九,眼眸似水般柔情:“人家这不是怕阿九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嘛,人家就想把阿九照顾好……难道这也有错?” 人家?呕……少爷,您忒会肉麻了,这是让这些本来就饿的人将隔夜饭吐出来吗? “小哥羞羞……”小团子捧着脸作了个害羞的动作。 秦九“嗤”地一声喷笑出来,这两个人也忒逗了,也幸好有他们,不然这一路岂不是要郁闷死? 虽然秦九说不饿,少爷还是坚持将秦九和小团子分别食了点肉干。 每日三餐都是肉干,即便再美味也会让人没有食欲。 秦九草草吃了两口之后,再也吞不下去。 少爷也不勉强,带着几分怜惜道:“也好,反正再过几个时辰就能达到下一个镇城,到时候咱们休息两天再上路,接下来走官道,一路都有城镇,也不用再次肉干。” 小团子咀嚼了几下,很是勉强的吞咽着。 他原本想吐出来,少爷一个眼神瞪过去,立刻乖乖听话。 “还有多久可以到达崤山?” “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而已吗?秦九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从大婚那日出逃到如今不过二月有余,却觉得将人生的所有悲欢离合都体会透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苍老。 一瞬间的悲欢离合……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少爷,我在你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秦九的思维跳跃的很快,前一秒还在烦恼另外一个问题,这一秒就跳到这里来了。 “很重要……“少爷很淡很淡地说:“阿九在我心里很重要……” 这种淡,仿佛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说这话,他并不需要情绪激烈,并不需要刻意强调,你很重要……与生俱来一样的重要…… 秦九的心瞬间漏跳一拍:“比白锦绣还要重要吗?” “或许罢……”少爷带着几分自嘲与恍惚,给了个这么三个字。 秦九呼吸一窒,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情? “小哥小哥,你好肉麻,也不怕将小团子教坏。”小团子怪叫起来,原本有些奇怪的气氛瞬间被他破坏。 少爷和秦九同时松了口气。 “你不是已经很坏了么?还能怎么教坏?” “捂着……”少爷道:“眼睛和耳朵。” 小团子扁嘴,委委屈屈缩到了角落里,控诉眼神含着几分抱怨瞪向两个人。 少爷微微一笑,估算了下时辰,从身上拿出瓷瓶,倒了一个颗药丸递给秦九:“阿九,该吃药了……” 也不知道是秦九太傻还是受现代钟表影响太深,不管怎么记,她总记不住古代的时辰表,更没办法像少爷他们一般按照自然反应来估算天气。 所以,她的药,少爷总随身携带,时刻提醒。 第251章 :幕后主使是谁 “我的手……”秦九摸了摸左手那一块,虽然表面痊愈,可总伴随着若有似无的疼痛,她不敢太过用力,只用手指轻轻摩擦:“其实伤已经好的太多了……” 少爷坚决道:“药还是得吃,一天不吃都不行。[.超多好看小说]” 的确得吃……否则这一天只怕都要疼下去。秦九无奈,对药的抗拒性让她有些不甘愿,终于还是乖乖结果少爷递来的水和药丸子,不甘不愿地吞了下去。 因为不可以再熬药,这些药丸子是少爷特意要求大夫配置的。 “大夫说这药务必让你每日服用,起码要连续服食半年,否则你这伤口只怕有再腐烂的可能……阿九,你要乖乖听话……” 有一种伤口,表面痊愈,然而一遇到特定的事,或许会再次腐烂到之前没愈合之前的状态,甚至更糟糕。 “我的手……”怕是好不了多久。 最后那句,秦九当然不可能这样说。 这只手,只怕阴雨天会疼的死去活来,索性秦九出发前配了方子让大夫调制了止疼药。 只是那东西吃多了不好,会麻痹神经。 有些东西,你不去想,不去念,或许就不会发生,秦九上一刻还在担心下雨,下一秒,天气骤变,雷鸣声伴随着暴雨倾盆而下。 滴滴答答地声音砸在马车顶上,让人心里生出些许不安。 “下雨了……” 少爷忙安慰道:“没事的,是雷阵雨,下不了多久。”说着忙朝外面喊道:“阿忠,先穿上蓑衣再上路,加快速度,这条路不好走,一定要尽快穿过去,让他们小心些。” 她担心的不是下雨,不是手,而是…… 秦九在少爷眉目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这里是间,绝壁临巨川,再加上暴雨,遭遇乱石流的可能几乎是百分之……八十。 几辆马车同时刹车,骏马嘶吼的声音连成一片,马车摇摇晃晃,最终稳定,阿忠他们穿了蓑衣,跃上马车,马儿再次冒雨出发。 雷声轰鸣,这一路,几乎所有马车都再加速,不管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没有人敢慢下来或者停下来…… 因为一旦停下来,等待他们的或许就是死亡。 几个人心里都有些不安,小团子更是蜷缩着虾米缩在角落。 “小哥,为什么不等雨停了再走?”小团子不傻,这么大的雨的小哥还吩咐加速,顿时心里多了几分不安。 这场雨突如其来,打乱了所有人心。 少爷眉头紧锁,秦九伸手将小团子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可能会遇到石流,左边是绝壁山脉,右面是万丈悬崖,如果遇到乱石流,我们无处可逃,都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小团子拿眼神去望少爷,少爷脸色肃穆,顿时,明白了几分。 “小哥……”小团子没有哭,只是紧着抿,看起来极其严肃,包子脸都皱到一起了。 秦九不由叹口气:“死?小团子,你理解这个字吗?” 小团子点点头,他知道的比秦九想象的还要多一点,起码在她的认知里,这么小的孩子是不可能会理解死到处有是什么意思,可出乎意料,小团子懂。 “嗯,就像小姨每次将下人打的全身流血,没有呼吸,不会再醒来是一样的意思。死了,就是会被埋在地下,永远不会再醒来了对不对?” “对,就是这个意思。”如果真遇到石流,秦九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尸骨无存……“你家小姨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狠?” “狠?” “打死人也不知道避一避,污染小孩子眼睛。” 小团子瘪瘪嘴:“小姨是狠了点儿,可没人敢说小姨,要不是他们想将小团子偷偷带走,小姨也不会打死人,而且,哪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死人……” 似乎有被转移注意力,小团子没那么害怕,秦九心底微微放松。(.) 那种走到刀尖上,命悬一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去摔的粉身碎骨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 “他们想将你带走?”拐卖么? 小团子点点头:“嗯,那时候小团子还小,他们骗小团子,给小团子吃有毒的蛋糕……想要敲诈小姨,小姨好生气,才会命人打死他们……其实小姨心地很好,不会随便打人的……” “不是敲诈……”少爷忽然插嘴:“那次不是想要敲诈,而是想要撕票。” “撕票是什么?”小团子疑惑 秦九淡定的补充:“撕票就是杀了人质,而你是就是那个人质,撕票的对象……这么小的孩子,谁会想要杀他?”后一句问话,问的是少爷。 少爷淡淡地:“大家族里不能见光的阴谋,谁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呢……” 轰隆一声惊雷,平地咋响。 像是砸在人的心上,使闻着心惊肉跳。 小团子缩了缩脖子,包子脸上泛着苍白,秦九将他小小的身子抱的很紧,手指安抚性的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温柔极了。 少爷撩开布帘,外面的世界腥风血雨,飞沙走石。 大雨朦胧了众人视线,一切都在迷雾中,一切都是朦胧的。天空好似整个灰了下来,世界一片黑白之色。 一个人,不管你的力量多么强大,都抗拒不了自然的力量。 “不好,有石流!”阿忠急急喝道。 几个的人顿时都被提了起来。 山脉上,万丈绝壁上的岩石开始松动,有石流开始往下掉,重重砸在地上。这一刻,马儿速度快到了极致,马车内的众人死死攀着车身,就怕一不小心被甩出去。 少爷用身体撑着车厢入口,手指紧紧攀着马车边缘以稳固自己的身子。狂风吹乱他的发,将他身上月白色长袍吹的鼓动起来。 他微微侧头,挤出一个笑,说:“不要太担心,马上就到了,出了峡谷间咱们就没事了……” 秦九将小团子搂抱地更紧,她从窗口望出去。 后面,乱石流流动的愈发厉害,视野中一片轰塌,后面的马儿有的躲闪不及就这样被砸的东倒西歪,以至于没有掌握好方向而连人带车一起跌进万丈悬崖下…… 马儿惨烈的嘶吼声,大人们尖叫的声音,一一在山谷回响。 秦九闭了闭眼,不敢想象那样的情景,只觉得毛骨肃然。 轰! 乱世砸在头顶的车棚上,造成巨大的声响,又在马车的晃动下而滚落了出去。 抬头一望,头顶某一块凹了进来。 “还好本少爷事先做了完全的准备,车顶可是用玄铁板所铸造……”少爷低低一叹,气度从容,望着前方出口,微微露出一个笑:“到了,就要到了……”他又说,声音低了几度:“既然那家……咱们重新……活……就不……如此……易……死掉……”声音好低,外面太吵。 雷鸣声和暴雨声太响,并没有人听到少爷最后说了什么。 砰! 砰砰砰! 连续有乱世砸在头顶巨石板上,秦九抱着小团子尽量缩小身子,不让被乱世砸的凹进来的那一块砸到自己头上。 少爷亦然,半蹲着抵住强风灌入进来。 随着阿忠一声如释重负地“少爷,安全了”马车彻底穿过峡谷,进入安全地带。 顿时,几个人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刹车太快,骏马扬起前蹄,昂天嘶吼。 后面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秦九从马车上往外望去,那些还来不及穿过峡谷的人或者马,在乱石流中被砸中,随便着凄厉的惨叫声和暴雨雷鸣闪电声,最终被乱石流淹没或掉入悬崖。 不管是哪一种,逃生的可能都微乎其微。 停在此地的马车有不少,都是在乱石流之前穿过峡谷的人,大家站在雨中,言词肆意,纷纷庆幸自己跑的快,言语间不时露出几分幸灾乐祸。 你的灾难,与别人何干? 你的生死福祸,与我们何干? 秦九满心悲凉,不敢想象,如果那时在崤山遇到的不是少爷,或是任何一个事不关己的人,人家不嘲笑你也就罢了,谁会如少爷般救你? 如果不是少爷……自己是不是就丧生狼爪之下了? 如果……如果…… “哇!”骤然,马车上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带着几分恍惚,秦九象征性在小团子身上拍了拍,蹙着眉,如释重负道:“刚刚怎么不哭,现在安全了反倒哭了,小团子,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没出息?” “瞎说!”小团子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全部擦在秦九身上:“小团子明明就是小孩子,小孩子有哭的权利,连这么大个沈儿都不算男子汉,小团子更算不上了……” 几个人听了孩子的童言童语,带着几分劫后余生,都笑了。 少爷从马车上跳下去,迎着暴风雨查看了下其他几辆马车的情况,有些担忧地问道:“人都还在吧?有没有人受伤的?” “有!”有人中气十足大声喊道:“手臂有被砸下来的乱石流擦伤,少爷,我要报工伤。” “少爷,我也要报工伤!” “我也要我也要……” 少爷作沉思状,蹙了蹙眉,而后说道:“行,回头本少爷一人给你们发放一瓶跌打药酒!” “少爷,您逗我们玩呐……” “我们要跌打药酒干什么?您回头给我们涨点工资就行了……” 天黑彻底黑下来之前,三辆马车朝着城镇小路前进。在乱石流中有匹马被砸中了,索性驾车的二人功夫都很高,攀着前面马车的飞跃着闯了出来。 进城时间居然比预计的要早,估计在峡谷那一条跑的太快而提前了进城的时间,几个人都有些苦笑不得。 进城之后,报了当地官府,寻了家客栈,吩咐小二打了热水,几个人吃了点东西饱腹,草草洗漱后各自回房就休息。 第252章 :被少爷吻醒 或许是受了惊吓,小团子吵着闹着不愿意一个人睡,少爷无法,和秦九惜惜作别后带着小团子进了隔壁的房间。 “今天就算了,明天再这样,本少爷就把你扔掉。” 秦九微笑,见隔壁熄灯后,关上房门,洗漱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儿睡沉了过去。 第二天,在半睡半醒间,疼的醒过来。 摸了摸左手臂,琵琶骨上微微肿胀,表面看不出来,可内里却疼的让人受不了。 吃过止疼药,见时间还长,闭上眼,继续睡。 再次醒来,却是被少爷吻醒的。 模模糊糊中感觉嘴唇上疼的厉害,秦九心底一叹,睁开眼,果然又是少爷那张俊美的脸蛋儿。 “少爷,你就不能让人多睡一会儿吗?你可以用其他方式叫醒我吗?你可以再经过我允许之后再吻我吗?” “你会允许吗?”少爷半趴在秦九身上,嗓音性感的让人心悸。 秦九认真的想了一想:“不会。” “就知道你不会允许,所以本少爷才用这种方式叫醒你,最有用了不是吗?睡美人……” 这个词,真的很肉麻……可从少爷嘴中说出来又如此的让人心醉。 “你可以出去吗?我要换衣服。” “又不是没见过,没摸过,没亲过,你身上哪个地方本少爷我没看过?该看的都看,能摸的不能摸的也都摸过了,换衣服就换衣服呗,还回什么避啊,反正再看一次也还是长这样,又不会变的丰满一点……” 丰满?难道她还不够丰满吗? 少爷用眼角余光斜了秦九胸前一眼,邪笑道:“男人都喜欢一手不不能掌握的女人,你虽然不说太好掌握,可也属于本少爷一手可以掌握的范围……” 如果没记错,这不就是某部港片中的台词么? 原来几千年前古人的思维已经这样发达了。 少爷,您也忒先进了一点儿罢? 秦九嘴角一抽,背对着少爷,撩了撩散乱的发,因为昨天是洗漱过后才睡觉的,如今她整个人都是红果果的,换种方式也就是说此刻的秦九全身赤裸。(.) 而她的裸背,正对着少爷…… 少爷撑着下巴,眼神闪烁,一秒不眨地望向秦九,即便没有回过头,秦九也可以感觉到少爷滚烫如岩浆般灼热的目光。 拿起亵裤翻了翻,挺起胸,秦九正要将亵衣套上,冷不丁,一双手从身体两侧腰下伸过来。 “你……” “其实阿九你很快就能到达那种一手掌握不了的程度,当然,前体是让我好好服侍你。” 服侍我,还是方便你? 其实这真的是一副很淫靡的画面。 想想,想想。 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半跪在床头,她整个曲线优美的背部都暴露出来,披散的乌发若隐若现的遮盖着半个背部,这种朦胧比裸女,更让人心动,更能诱惑人。 而男人,眉目如画,精致如瓷器。 他站在她身后,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的整整齐齐…… 微微侧过头,他眉梢微扬,线条凌厉的脸上露出邪气笑容,犹如百鬼夜行,媚态横生。几多肆意,几多鬼魅,几多淡定自若?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女人,如何不是一种诱惑? “我不想做,目前没有兴趣,少爷,你能放手吗?” “不放……咱们不做……据说适当的按压会二次发育,阿九,帮少爷可以免费帮你……” “帮我什么?” “帮你变成男人一手掌握不了的女人。”少爷吐气如兰,气息吹拂在秦九耳边。 感觉到指尖的变化,他低低笑,带着几分暧昧和得意:“阿九,你说你不需要的……” 腿儿有些软,有些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向后倒去。 “我是不想要……”声音有些软,娇滴滴的,清清嗓子,秦九干咳两声,媚笑道:“就算再怎么不需要,再怎么贞洁烈女,在少爷你如此高超的技术下,那也得变荡……妇……” 带着些微的喘息,哼了哼,又道:“不愧是在女人堆里打过滚的,对女人的身体了如指掌,了解的如此透彻……少爷……和你滚过床单的女人,一定不少罢……” “嗯……”少爷不咸不淡地应着,俯下身子,将秦九娇小的身子整个锁在自己怀里,灼热的吻印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得意地舔舔唇,意犹未尽道:“阿九,还是你最美味……” 美味……秦九将手往上伸,握住少爷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两个人指尖相触,有瞬间的过电,少爷更是将手指轻轻勾缠着秦九细嫩手指。 秦九说:“我不是食物,更不是你的猎物。美味?呵……一具这样破败的身体,又怎么当得起美味二字,除非,你是生冷不忌的野兽……” 瘦骨嶙嶙的身材,被伤的满身疤痕的身体。 “本少爷不是野兽。”少爷微微笑着,吻上秦九的脖子,色情的,挑逗的,具有诱惑力的重重吻上去……“年轻的……呵,不是美味是什么……阿九,永远不要看低自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高……高出许多许多……起码,在我的眼里,没有人可以和你相比……没有人……” “那是什么,禽兽吗?”主动无视了少爷后面这段话的某女人。 少爷也不在意,顺着脖子一路往下。 “不,不是,只是一个男人……”他说:“一个想要将你这个女人占有的男人,不管是心,还是身体,或者灵魂都想要将你占有的男人……” 男人……你懂爱吗…… 我懂! 那你说什么是爱? 我爱秦九,十艳爱秦九,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着这个女人。 十艳当初的这句话,和这少爷现在这一句,如此清晰的从秦九脑海中闪过去,然后渐渐重叠,合二为一。 秦九握着少爷的手不知不觉松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将她腰往下压,整个身体以后仰的姿态倒在他怀里…… 见她呆呆愣愣地望着自己,少爷轻轻笑:“听说早上运动可以更好的锻炼身体,阿九,不如咱们来晨练?” 他以为她会拒绝…… 勾下他的脖子,她将双手纠缠在他肩膀上,微微昂起头,拱起腰身,吻上他的唇,一个字从唇角绽放:“好。” 他们真的很像不是吗? 或许会有意外?她秦九今天就是要看一看,看一看这个男人绽放芳华到底是不是十艳,到底是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身体是有记忆的对吗?秦九很赞同这句话。 当他的手熟练的在她身上抚摸的时候,当他全身燃烧起来,带着火一般的热度席卷她全身的时候,当她被挑逗的不能自己的时候…… 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不是? 她能将这场欢爱当成普通的男欢女爱吗?这之后,她会不会陷入更大的恐惧绝望中而不可自拔? “不!”意识到不能这样做,她忽然推开他起身。 他不解,额头冒出隐忍的汗水,“为什么不?” 在她站起来之前,他先一步压倒她,呈将她压倒在自己身下,然后用身体制住了她本能的反抗。他的眼珠黑白分明,干净是让她觉得世界都是污秽的。 那个人的眼神也是这样干净……只不过干净中带着嗜血。 她忽然后悔,她是在找替身吗?她怎么能这样亵渎他们之间的感情?给他们之间并不完美的爱情抹上这样的污染? 这样干净的少爷,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要知道,她的命都是他救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对上少爷染着欲望之色的眸子,“我忽然发现我饿了,而做这种事是需要体力的……” 这实在是个很烂的借口。 他并不相信,轻轻一笑轻而易举地分开了她紧紧闭着的腿儿。 “你怕了阿九……为什么?……难道是怕我不够温柔而太粗暴会弄伤你?不用怕阿九……你是我最最珍贵的宝贝,我会很小心的不弄伤你……”他垂下头,邪气一笑:“反正迟早都要,你也只能和我,既如此,倒是不用害怕了……” 他的语气太温柔,这种理所当然的肉麻让秦九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除了那个人,谁也不会如此和她说话。 意识到他是来真的,而他的火的确被挑了起来,她开始挣扎,摇晃着身体从他身下往身后退去,他伸出手掐着她的腰,她伸直腿儿踢过去,他的手一松,她的身体再次朝后退去,他大惊:“小心……”却是已经迟了。 “砰”地一声,她的头重重撞在床头的栏杆上。 因为退的太急,这一下撞的也重,顿时,秦九感觉到了什么是头昏脑胀,什么是眼冒金星。 “痛……好痛……” “我看看……”少爷长腿一跨,手一伸就将秦九拉回到了身后,拔开她后脑秀发,伸手摸上去,往下压了压:“是这里嘛……” 秦九点点头,痛的“嘶”了一声,“你轻点轻点唉。” 少爷哭笑不得地用手揉了揉:“不就是那档子事儿么?你给我说清楚就行了,难道我还真能勉强了你?或是不顾你意见非礼你?阿九,那样的事我永远不会对你做……” 秦九觉得委屈,此时全身裸着,不尴尬也不害羞。 暧昧气氛早再那一撞之下散完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不想么,是你执意还要……” “你没说清楚。” “我说了。” “如果本少爷没记错,你只说了一个“不”字,女人不都爱欲擒故纵,欲拒还迎这一招么?据说“不要”就是“要”,“要”就是“还要”,“还要”就是“用力要”,你就说了那么一个字,你让本少爷怎么理解?” 想一想,嘿!也对,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秦九抿抿唇,带着几分自嘲,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那时她的确有些后悔如此草率,可如今真的没了,心中却又多了积分为惋惜。 第253章 :世界如此开放 龙斐陌住在二楼某一间上房,他准备下楼,路过客栈某个房门的时候,因为练武之人耳朵格外灵敏,他将这段有些暧昧的话全部听了进去。(.好看的小说) 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天还没大亮就开始发春,世界已经如此开放了么? 刚刚那个声音,似乎有几分熟悉呢? 他摇摇头,嘲笑不已。 脚步轻盈地下楼,楼下有小厮早已经在等候,见他下来,鞠了个躬,恭敬地道:“主子,马车已经备好。” 他点点头,略过小厮正准备上马,忽然,楼上传来轻轻的开门声,接着,有人用探视的视线望着他们。他回过头,门正好阖上,什么也没看到,也没在意,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他道:“嗯,出发吧。” 小厮上了马车,抽动马鞭,动作熟练地操作起来。 “主子,那边传来了最新消息,是关于太……前太子妃,七小姐雪玲珑和明珠公主的。” “哦?说来听听。” “最新报消息说,七小姐被顾少囚禁了近四十天之后发现怀有身孕,七小姐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顾少,而是命令丫鬟找到顾夫人留下来的奶妈想利用奶妈将这道消息传给清河的顾夫人进一步争取到只有,可惜……” 怀孕了吗? 那个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让他碰的女人居然在短短的四十几之内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呵,其实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写下休书,同意她将休书公布出去的那一天,他就不再对她抱有任何希望。 即便心底还残存着不甘,可是不属于他的东西他要如何去强求?与其抱着一个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不如抱着权利掌握独属于自己的命运。 “可惜什么?为本太子可惜么?呵,没必要……” “不,不是……”小厮微微一叹,心底却没几分同情:“属下可惜的是哪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哪个孩子,据说是在明珠公主手上弄掉的……” “阿姐?”龙斐陌心底一惊,他的阿姐,即便任性如斯,一根鞭子抽过不知道多少敌人,要了多少人的命,却从不会轻易伤害他人性命,怎么会?尤其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怎么回事?” “这道消息是风岚凤状元传过来的……”小厮接着道:“那日主子您无缘无故从队伍中消失,明珠公主执意要追查真相,风岚无法,只得将真相告知,公主得知后气愤不已日夜马不停蹄地的赶到帝都,进了顾府,在此之前除了七小姐和她的丫鬟外,谁也不知道七小姐怀了身子,别院看守的守卫见是明珠公主,而且顾少并没有阻拦公主进府也有放松了警惕,明珠公主原本只想替主子您教训教训七小姐,却没想到伤了哪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 “阿姐有没有事?”顿了一顿,龙斐陌又道:“七小姐有没有什么事?” “明珠公主随后被冥将军带人压进了皇宫,被囚禁在宫殿中,接下来就等着看顾少的意思看怎么处理,毕竟是顾少第一个孩子,皇上即使有心偏颇公主,可总得给顾少一个交代。至于七小姐,顾少请了最好的医生看守着,虽然孩子是没了,身体上了除了明珠公主给的鞭伤,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听说顾少一直不愿意去看一眼七小姐,所以七小姐心情很差,又没了孩子,日渐消瘦……”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小厮连忙打住。 龙斐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扯出一抹笑容,似笑非笑。 看,被他龙斐陌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不过如此,被别的男人弃如敝屣,恨不能早早离开我时,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将被别的男人同样的弃如敝屣…… 你说你爱他,你说你离不开他,你说他就是你穿越两世一直在寻找的灵魂伴侣,有没有想过,你并不是对方想要的伴侣或者爱人?你将我双手奉上的真心践踏,你连大婚时和我拜堂也不愿意,你迫不及待的离开我,我以为你可以过的很好,而我可以得到我一直想要的权利,可结果,原来离开我,你是如此狼狈不堪? 只是你的狼狈不堪再与我没有任何关联。[.超多好看小说]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生别离,爱着你却不得不离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爱着你却不得不离开,而是我爱着你,你却将我弃如敝屣。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将我弃如敝履,而是不想知道你的消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不想知道你的消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而是知道你过的如此狼狈,你的狼狈却与我没有任何关联。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知道你过的如此狼狈,你的狼狈却与我没有任何关联,而是我想帮助你,却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 何苦强求,何苦? 不管是我龙斐陌也好,还是鼎鼎大名的七小姐你也罢,有些东西,即便你权倾天下,即便你艳冠京城,终究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不得,强求不能。 玲珑……玲珑……这个名字,早已已经从她龙斐陌生命中剔除,她的任何事,好的或者坏的,悲伤的或者喜悦的,都不是他可以插手的。 一个旁观者,他最佳的姿态。 “太子爷,明珠公主,您不担心吗?” 龙斐陌闭了闭眼,觉得有些疲惫,那些在听到消息那一刻油然而生的无力感,随着他再次睁开眼而消失不见,“有冥夜在,阿姐必然不会有事。” 可……众所周知,冥夜将军并不待见明珠公主,甚至是厌恶着那个被宠上了天的长公主。 龙斐陌轻笑,眼角却不带半分笑意:“阿曦既然不喜欢玲珑,又怎么会在意哪个孩子?本王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了解他,可这么多年的朋友也不是白当的……当了他的女人,他若不爱,并不可能母凭子贵。至于阿姐,父皇疼着,梅妃宠着,最多被禁足罢了。想一想,咱们出来够久了,这帝都,也是时候回去了,即便要翻天,也只能翻在本宫手里。” “是,主子。”小厮心里破涛汹涌,语气却极其淡:“您说这次花太子会如约而来吗?” 龙斐陌自信满满,“他若想坐稳这个皇位,若想以后百年无忧而不存隐患,必然前来。对了,有顾少的消息吗?” “顾府太严了,咱们的人安插不进去,只能等着从顾少下一步行动。” “洛冰舞的消息有了吗?” “没有,我们这边没有,顾少那边似乎也没有,据说花太子以前的婢女跟着洛三小姐走的,或许花太子会有三小姐的消息吧……” 主子为什么一直在派人秘密寻找三小姐洛冰舞,哦,不,不是三小姐,而是顾少夫人……只是主子并不喜欢这么叫啊,上一次是谁这样叫了,结果主子很不悦呢,莫非……唉?小女儿男儿的情爱世界如此复杂,他还真理解不了。 马儿速度极其快的穿过清晨清冷的街道,出了城门。 龙斐陌闭了闭眼,不期然的,客栈中那道有些明媚而熟悉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脑海中,很熟悉……真的很熟悉…… 不! 这声音,他一定听过,一定听过! 只是,到底在哪里听过?龙斐陌蹙起眉,仔细回忆着无意间听到的一字一句。 怎么办呢? 难道阿九你不觉得越痛越快乐,越痛越销魂么? 阿九……阿九…… 那个人对她独有的称呼,那个“呢”带着淡淡漫不经心而属于她的独有的尾音,那个声音,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她是属于……洛冰舞的? 那么那个男人的声音又是谁呢? 龙斐陌对十殿宫宫主的声音印象格外清晰,那种格外鲜明的性格,那种不可一世的清冷,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霸道,只怕是听过一次的人再也不会忘掉。 而且有消息传十殿宫宫主根本已经消失,这个声音不是十殿宫主,可是他很亲昵地唤她阿九,那种宠溺与爱恋,并不用相见,即便隔着墙壁,只听声音也是能听出来。 那个男人会是谁?莫非又是洛冰舞在外面勾搭的男子? 呵……她到底是水性杨花的,说什么爱他,转眼间却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最后甚至还嫁给了阿曦……现在甚至又在外勾搭男人……难道她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这样一个女人,龙斐陌,你为何要去想? “调头,回客栈!” “可是……”小厮犹豫道:“主子,您已经和花太子约好了时辰相见,这一来一去的定然会耽误不少时辰,而且咱们已经出城了,若是再进城可是要转不少弯路,万一误了和花太子相约的时间可怎么办?” 是她?不是她? 万一是、如果不是? 不,那就是她!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执意的见她?如果,并不是她呢?龙斐陌使头脑稍微清醒,可还是坚持着,“调头!” 他觉得自己定然是疯了,起码在这一刻是……或许,他只是想确定她的消息,进而可以将这个消息卖给阿曦? 小厮马夫无奈,说动不了主子,那就争取少浪费时间罢。 看主子这么急切的样子,指不定是什么大事呢,否则主子也不会冒着和花太子违约的消息而调头回去。 “难道阿九你不觉得越痛越快乐,越痛越销魂么?” 痛并快乐着,似乎的确是这样。秦九点点头,少爷宠溺的刮了刮她俏丽鼻尖,几分无奈地道:“既然痛,不如用点药,那样揉一揉就不痛了。可据我所知,你十分讨厌药水的味道,若是那药水洒在头上,你会觉得更难忍受罢?” 第254章 :不可能放你离开 “少爷,您可真了解我。” “喜欢一个人,自然会用心去观察,只要用心观察,即便隐藏的再好,又怎么能逃得过情人的眼睛?” 少爷说的理所当然,加重了手中力道,揉的秦九时不时“嘶”的忍痛抽泣一声,她偏过头,清明的视线中看到某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口走过去。 如果,如果是任何一个人的身影,或者顾朝曦,或者十艳,哪怕是这两个人从此地经过,秦九这个神经有些大条的女孩儿都极其有可能认不出来,可有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的名字刻在秦九二十四根肋骨之上,独独他,秦九可以在一千人中,毫不犹豫的分辨出来。 那个人是萧墨白,而这个世界当然不可能有萧墨白,可却有一个长的和萧墨白一模一样的龙斐陌。 过了大峡谷,就是三国交界,那么,他的确有可能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只是,他不好好呆在宫里,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在看什么?”少爷幸灾乐祸,手中动作却忍不住轻了两分。 秦九蹙起眉,“没什么。我说少爷,您能轻点儿吗?真的很痛唉。” 说罢,她甩着长发,赤裸着身体从床上站起来,赤脚踩在地上,在少爷惊诧的视线中讲门拉开了一个细缝…… 门正好对着二楼大厅,这个角度,非常好认。 楼下那个男人,那个意气风华,霸气凛然,君临天下的男人,可不就是有着和她家小白一样身体的龙斐陌么? 只是,比起之前,似乎瘦了些,他站在大厅和人说着什么,侧脸的线条非常分明,带着几分坚毅,看得出来那个人对他非常恭敬,应该是他的属下之类的罢? “阿九,我知道你脸皮不薄,也不会害臊,但,你现在是想让全大厅的人都看到你裸着的身体吗?”少爷走过来,非常迅速的将门关上。“属于本少爷的,独一无二的身体,怎么能让别人看了去?任何人,任何都不能呢。” “少爷,您在说笑。” 秦九不理他,转过身走到床边,从亵衣亵裤翻出自己小肚兜,在少爷不悦而委屈似乎恨不能将自己身体穿透的视线中,非常迅速的将衣服套在身上。 小肚兜,亵衣亵裤,长袍子,纱衣,再是绣花鞋…… “我饿了,少爷,你饿嘛?总呆在房里也无聊,外面似乎停雨了,我们带着小团子出去吃点东西吧,怎么样,有兴趣和我在大街上逛一逛吗?” 少爷双手抱胸,目光一直紧盯着秦九,看着她穿衣,飘飘然地坐到铜镜前,然后开始梳发,“有何不可?本少爷乐意之极。” 秦九轻笑,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带着几许怅然。 大街,她还真没去逛过几次,仅有的几次都是和怡宝,和十艳,如今,两个人却都是不在,独独留下她……或生或死,或欢喜,或哀愁。 “从这里到崤山,大概还需要多久?” 少爷走过去,站在秦九身后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铜镜中,清晰的映出两个人人影,两张不同表情的脸。 少爷微微俯下身子,从铜镜中望过去,望着秦九没什么神彩的双眼:“阿九,玩就该好好玩,办事就应该认真去办事,现在属于玩乐时间,咱们应该好好放松,不管你要去的地方多么遥远,要找的人有多么重要,都不需要如此刻般费神惦记……” 秦九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找人?” “不找人,你有必要赶的那么急?” “那,你不想知道我要找的是谁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跟着你同去,反正迟早会知道的不是么?有必要急于一时吗?”顿一顿,少爷冷飕飕道:“不管哪个人在你心底多么重要,你找他有什么事,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的人的事实,我更不可能放你离开。[.超多好看小说]” 秦九嘴角抽搐,淡定地提醒:“我还……不是你的人?” 少爷垂下头,铜镜中映出他嘴角邪气笑容:“阿九,你这是在提醒本少爷及时把你变成我的人,立刻把你就地正法吗?本少爷可是不介意并且非常乐意的呢……” 说着少爷的手已经攀上了秦九肩膀,秦九缩了缩有些消瘦的身子,抿抿唇,认真的摇头道:“不,其实我是在开玩笑。” 少爷哈哈一笑:“阿九,你太紧张了,勉强你这种事,我永远都不会去做。”声音忽然又软下去,他半蹲下来,和铜镜中的秦九处在一样的高度中,望着她几许凉薄的黑白眼眸,慎重道:“你是我最最珍贵的宝贝,这一生,我都不会再伤害你。” ……再? 是说之前差点勉强自己吗?“少爷……”秦九说:“之前沈儿送信过来,白锦绣让你回帝城,你……为什么没有回去?真的是因为我而留下来?” 如果白锦绣真的那么重要,那么为什么他可以选择跟着自己还忽略白锦绣? 如果白锦绣没有那么重要,那么为什么连她写来的空白信纸他都如此珍惜? 这样的少爷,这样的疑惑,秦九要如何选择相信? “阿九,在我心里,你永远比你想象的要重要很多。”少爷认真道。 那么到底是我重要,还是白锦绣重要? 秦九垂下眼帘,不语。 少爷也不勉强,站起来,他垂下眼望着她没有表情的脸,继续气恼地说:“阿九,你该相信,或者学习相信我……” “……我尽量。” “嗯,这样才可爱嘛……好了阿九,我去把小团子叫醒,随便向阿忠他们交待一声,待会儿你去大堂等我,或者我带着小团子一起来找你?” “我去大堂等你。” “嗯。”说着,少爷带上门走了出去。 秦九的刘海刚好盖在眉眼之上,从那次放下来之后一直不曾扎上去过。如今,她掀开额头刘海,那朵娇艳的,在自己额心上妩媚绽放的梨花白,带着邪魅之气,再次惊艳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呵……” 这样的梨花白,这样的命运,她要来何用? 没有任何犹豫,秦九将刘海覆下来,盖住小半张脸,而后,她拿出面纱戴在脸上,将整个脸都遮盖住,除了凉薄而露出几分苍茫的眼,不露分毫。 已经进入三国交界处,她不清楚顾朝曦有没有再找自己,却是不想再被找到,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可能都不想要。 不如不见,不如不见…… 顾朝曦……她终究是负了他,只希望他不要怨恨她才好。 其实她这样的女人真该被唾弃,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拜堂呢?为什么不能在拜堂前一刻选择坦白?为什么利用了顾朝曦之后,却不许他半点利? 如果不拜堂?她就不算是顾朝曦的妻子了罢?如果不拜堂,她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逃跑呢? 看,这就是秦九。 为了一个目的,不折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便连自己的婚约也可以出卖,即便这婚约她并不放在心上,可…… 这样的秦九,这样的自私,如何不让人憎恨? 即便他恨她,唾弃她,那也是她秦九自找的! 只是顾朝曦,我希望你能忘掉我,其实玲珑也不错,起码她爱他,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去做,那份痴心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不知道顾朝曦和雪玲珑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好不好?会不会顺利的成为夫妻?有上官蝶舞帮忙,应该,不会出很大的问题罢? 只是这样倔强而独立特行的顾朝曦又怎么会因为外力而妥协? 其实秦九……如今你连旁观的资格也没有…… 秦九下楼的时候楼下可谓客似云来,宾朋满座,她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毕竟这个时代虽然开放,可戴着面纱的贵女千金也不少,倒没人特别关心。 掌柜的在柜台前拨弄着算盘,几位小二在客人间来回穿梭,忙的不亦乐乎。 秦九站在楼梯口,左侧桌子边挤满了食早点的各种人物,大家都无一例外地在讨论昨天大峡谷的那场乱石流。 据说一切风平浪静后,官府连夜派了人去清理现场救治,不过,在那场狂风暴雨和乱石流的摧残之下,几乎无人生还。 “唉,太倒霉了,怎么就碰上了这等儿事?” “就是就是,我还听说梅县员外的女人,本是嫁在峡谷外省,可昨儿个好死不死回家省亲,这不,一去不回了吗?听说昨晚员外夫人得到消息后哭晕了过去……” “那娶亲的也倒霉,岂不是年纪轻轻就成了鳏夫?” “鳏夫怕什么?人家年纪轻轻且又是知县之子,难道还怕娶不到老婆?” 有人叹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峡谷,这地方可真倒霉,要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大家没有办法,谁还会从此地经过?” “唉,那也只能自认倒霉。嗨,晦气晦气,一大早说这事儿干什么?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冥王要谁三更死,难道还能逃得过五更不成?这些呐,都是天注定的……” 富贵在天,生死有命。 难道一切真的是天注定的?自己的穿越?因为梨花白而生出来的那些感情,包括,感情的替代品?难道这些也能注定吗? 死神……呵,他到底是不愿意再出现,不愿意给自己一个解释。 若是可以,秦九宁愿选择从没有穿越过。 即便是让她放弃与十艳的这一段感情,她也将在所不惜,可惜,从来都不是她能选择的,尤其是到了这里之后。 命运这东西……除非你能强大到与天抗衡,否则就只有被操控的份。 第255章 :就是那个三角恋 如果没有死神,她秦九其实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非常可惜的是,在她还未享受够时,她的生命从平凡一下升级到了玄幻,从脉脉温情升级到了虐恋情深,而命运和自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摇了摇头,甩去那些思绪,秦九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小二来到她面前。 “请问客官几位?您需要粥水还是包子馒头?” “三位,先上点儿粥吧。” “好嘞,客官请稍等。” 东西上的很快,白面馒头和白米粥不一会儿就摆上了桌。 秦九摘下面纱,默默低头,喝粥。 “唉,最新传闻最给力的新闻,你们听说了吗?”“什么?” 周边不少人在讨论市井八卦,不一会儿从一个问题讨论到另一个问题上,骤然,一个话题吸引了秦九的注意力,她机械地吞咽下去还没完全熟透的粥,侧耳倾听。 “是关于龙炎国前太子妃雪玲珑和现任太子龙斐陌和天下第一顾少的传言。” “你是说雪玲珑先嫁太子,在顾少婚礼上莫名其妙成了替代新婚夫人洛冰舞和顾少洞房,再发布和太子的之间的和离书,然后成为顾少侧夫人的消息吗?”有人不屑:“切,不就是那个三角恋,大家早就听过了?” “就是就是……” “在一个多月前就听过了呢,还以为你能有什么新的传闻,听来听去都是些旧的,这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如去听听看峡谷乱石流的最新消息,看看有没有你家亲戚在内,万一真的在,也好帮着收尸……” 最开始卖关子那人噎了一下之后大怒:“你家才有亲戚在,你全家亲戚都在!” 那人慢悠悠道:“不瞒你们说,我王老二一出生就没了娘,十岁没了爹,十二岁全家亲戚死在一场大火中,我王老二全家也就只有我一个,即便真有什么亲戚,那也不可能是我的!我看这位兄弟家里兄弟姐妹亲戚一定多,指不定昨儿个真有亲戚经过峡谷,不幸死在那场乱世流中……”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老子灭了你?!”那人拍案而起,指着那人怒骂。 “嘿,我还就说了你怎么办?老子还怕你不成?!”王老二年过四十的单身粗汉一个,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之前拿起操起凳子就要砸过来,被身边的几位男子一拥而上的阻止了。 “唉,你们说就说呗,还动什么手?说一句又不会怎么样,难道真的说一句就能被说死吗?那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人活着?岂不是全部都是死人了?” “就是就是,两位兄台都冷静点,男子汉大丈夫的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怎么和个娘们儿似的……” “我说这位仁兄是不是知道什么最新传闻?你就别卖关子,说出来给咱大伙儿听听?” “就是就是……” “说吧说吧,大伙儿都等着嗯……“ 在几个人的劝告下,那儿被生生的压制在座位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再加上王老二只是坐着,并没有什么其他行动,想一想,嘿,也是,又不是说一句就真的会死,随,火气来的快也去得快。 “说起那事儿啊,那可是今天一大早老总我从我堂哥哪儿听到的,他在帝都邺城一带经商,时常两地来往,商人嘛,消息自然灵通……”那人带着几分得意地说着:“之前是三角恋,包括雪玲珑改嫁给顾少成为侧夫人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说了……这次啊,听说雪玲珑自从嫁给顾少后,嘿嘿,年轻男女嘛,男的勇猛女的漂亮,且又在顾少大婚那日有了夫妻之实,自然相见欢,双方都很难把持,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没过多久,雪玲珑就被传怀了身孕有了孩子……” 这形容实在是有够劲爆,有够活色生香的。 众人都不自觉的放下手中正忙的活,从漫不经心改为专注,眼巴巴的望着那人,等着那人继续讲下去…… 怀孕了吗……? 这么短的时间就怀孕了?顾朝曦,果然好样的……秦九不知不觉放下手中碗,心底蔓延上几分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悲凉。[.超多好看小说] “顾少,听说是非常宠爱雪玲珑的,尤其是刚开始一段时间,两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时辰黏在一起,不然雪玲珑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怀有生孕……可不知为何,顾少忽然就变了,对雪玲珑没了之前的宠爱……据小道消息说是天下第一名妓秦楚楚勾搭上了顾少,那妓院出来的嘛,自然和一般娘家女子不能比,很快,顾少有了新欢忘了旧爱,雪玲珑就这样被顾少抛弃……” 自古今来,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案例不知发生过几多。 甚至在座的男人们,都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经历…… “顾少也大不是个东西了!”有人愤愤不平。 有人不以为然:“男人专爱可以,但专欲?那是不可能的!顾少是谁?他那样的男子如此优秀,女人一个个都恨不能变成苍蝇黏上去,总有那么一两个功夫高的让顾少拒绝不了,这也很正常不是吗?” 还有人幸灾乐祸,“雪玲珑嫁给太子之后还不是勾搭上了顾少,又怎么能怪别人背着她勾搭上别的女人?而且男人嘛,有那么几个女人也很正常,顾少富可敌国,别说娶十个或者娶一百个,他就算是要娶上一甲子哪也没人敢反对……” “唉,我说你们别再讨论了,先听听看接下来的怎么说,听完了再讨论行不行?” “对对对……” “接着说接着说……” 那人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在大家完全期待的目光中干咳两声,继续道:“雪玲珑可是龙炎国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奇女子,当然不能就这样放弃顾少,于是天下第一奇女子雪玲珑和天下第一名妓秦楚楚以顾少为由产生了一系列的阴谋诡计,两个人那是刀来抢去,你恨不得杀了我,我恨不能把你五马分尸巴拉巴拉……” 接下来,此人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顿两个人正面交锋的形容词。 如果没有记错,秦楚楚和顾朝曦关系的确不错,可两个人之间似乎并没有暧昧啊! 秦九当然不太相信,一嘛,顾朝曦不是个那样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二嘛,雪玲珑也没有那么没用,三嘛,秦楚楚似乎是有爱人? 秦九隐约记得顾朝曦曾经和自己提过,秦楚楚之所以会进入妓院,乃是因为和别人打赌,而和秦楚楚打赌的人是个男的,他们的关系似乎很暧昧…… 既然如此,为何秦楚楚会和顾朝曦搅和在一起? 这不是扯淡吗? 可是无风不起浪……不会的,顾朝曦不是那样的人。 秦九想的入神,直到,眼前多了一张放大的俊脸,这才不知不觉瞪大眼睛回过神来。 “呃,怎么来的这么晚?” “阿九,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呐?连本少爷来了都不知道。” 少爷牵着小丸子在秦九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小团子不客气的拿起馒头就啃,“漂亮姐姐肯定在想着很重量的人,因为漂亮姐姐有些伤心呢,因为只有在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伤心的眼神。至于小哥,你悠着点儿啦,你可以想别人怎么漂亮姐姐就不可以想其他人?好不公平哦……”少爷在椅子上坐下,有些不服,“本少爷想谁了?” “反正都是想的漂亮姐姐啦,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瞎说,本少爷才不会想别人,要想也是想阿九!” 小团子喝了口粥将馒头吞咽下去,很快就转了话题,有些惨兮兮地道:“小团子不要再吃这种硬邦邦的东西了啦,小团子要吃饭,还要吃肉!” “现在还是早上,吃饭等中午。”少爷喝了口粥之后望着秦九,却见对方微微侧着头嘴里的馒头都似乎忘了咀嚼,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 望了对面围着的一桌子人,少爷侧过头,认认真真听着…… “只是即便雪玲珑再不甘心,计谋再厉害,可她不得宠啊,即便她是对的顾少也会因为偏袒着秦楚楚而让她变成错的,这错与对可不就是掌握在得宠的那个人手中吗?……” “玲珑不是龙炎国当朝丞相之女吗?据说丞相把这个最小的女儿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而且她姑姑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宠妃,皇帝对雪玲珑本人也很是宠爱,怎么就会斗不过一个妓女?” “雪玲珑身份是挺高贵的,起码比秦楚楚要高出许多,甚至连顾少的正牌夫人洛冰舞出身都不如她,虽然洛将军是当朝大将军,可到底是老了风头日益让战神将军盖了过去……可雪玲珑再高贵又怎么样?清河顾少是什么人物?那可是三国皇帝都不得不让步的人物,而且龙炎皇帝疼爱顾少的程度又岂是雪玲珑一个小小女子可比的?” 骤然听到洛冰舞三个字被提起,秦九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她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可如今听来,竟像是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唉,你们还听不听?不听就算了?要听就等我说完再讨论?”耳边众人讨论的声音愈发厉害,那人有些不耐烦。 众人忙闭嘴。 “不讨论了,你说你说……” “对,说完咱们在讨论,这才说了一半,也讨论不出什么事。” 说着竟真的无人再插嘴。 少爷觊了秦九一眼,见秦九听专注的听着,撇撇嘴,竖起耳朵来听。 “事先嘛,谁也不知道雪玲珑有了身孕,直到那日早上……” 观众听的津津有味,秦九却忽然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第256章 :爱上瞎了眼的男人 “锦绣园内发出一声惨叫,据说血淋了一路,众人赶过去的时候才看到浑身是血的雪玲珑,叫了太医诊脉之后,众人才知道原来雪玲珑怀了身孕,即便太医极力医治,可孩子始终没有保下来,而凶手,据说就是秦楚楚……” 流产了吗? 雪玲珑居然流产了?那可是顾朝曦的孩子啊…… “唉,最最让人寒心的还不止这一点,虽然说雪玲珑不受宠爱,可据说她流产期间,苦苦哀求能见顾少一面,可顾少心硬啊,任雪玲珑如何要生要死,硬是没去看过一眼,甚至连那个孩子都不曾过问过……一个男人能无情到这种程度也是要很大的勇气的……雪玲珑那可是贵女千金中的翘楚,不管是美貌还是名气都是响当当的,这样一个美人儿,顾少竟如此不屑一顾,这是让多少男人羡慕嫉妒恨的事啊……” “顾少太不知惜福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这样,难道将来不怕后悔吗?” “顾少是什么人物?他若想要孩子难道还怕没人给他生?只怕天下的女子都会争着抢着为他生,他既不需要,就无人勉强得了他……” “要么痴情,要么绝望,顾少做的好,爷们儿!” “他那不叫痴情,叫滥情好不好?” “人家顾少哪儿滥情了?” “既然不喜欢雪玲珑为何要宠爱?为何要封为侧夫人?既然宠了爱了,连肚子都搞大了,为何却连回眸一顾哪个可怜的女子与未出世的孩子都如此吝啬?为何宠过之后还要抛弃对方?他这叫痴情吗?他是对谁痴的情?这种男人他也配这两个字?我看不是,他是绝情无心才对!” “嘿,这位兄台说的也对!虎毒不食子,如果顾少对雪玲珑上心,孩子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了,更甚至,也不会在发现这样的事情之后仍然对人家不管不顾……” “唉,可怜七小姐一片痴情付错人啊……” “这有什么嘛……”忽然,一道奶声奶气的童声插了进来,“世上总有那么几个瞎了眼的女人,会爱上瞎了眼的男人……” 众人侧目一看,见是个奶娃娃,笑了笑,没那么在意。 少爷伸手摇了摇似乎快要呆掉的秦九,叹道:“阿九又在想什么?雪玲珑和顾少,这两个人,阿九认识对吗?” 秦九手中撕了一半的馒头忽然掉到了地上,她回过神,也不理睬,喝了一口有些凉掉的粥之后才抬头望向少爷,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几许调皮。 “小团子说的对,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瞎了眼的女人会爱上同样瞎了眼的男人,而瞎子的世界,我们是不会懂的……” “你是说……”少爷放下手,轻轻笑道:“这位顾少和雪玲珑他们都是瞎子吗?” 喝粥的动作停顿住,秦九认真想了想,认真地道:“对,他们一个二个都瞎的很厉害!” 看上秦九的顾朝曦,对着这样一个女人痴心不悔的男人,可不就是因为瞎了眼? 看上一个瞎子的雪玲珑,岂不是同样瞎了? 只是……孩子真的没有了吗?这到底是顾朝曦的杯具,还是雪玲珑的杯具? 虽然秦九不太相信这段传闻,可删删减减之后,总有那么一两段真实的带在这里。 譬如,顾朝曦曾经真的很宠爱过雪玲珑,最终他也还是冷落了她,以至于让她如此绝望疯狂…… 比如,雪玲珑怀孕了。 比如,雪玲珑流产了。 原来粥可以稀到这种地步?刚出炉的馒头可以这样硬邦邦?秦九问道:“小团子,说的很好,这话谁教你的?”可不认为一个五岁的孩童说的出这样的话。 小团子眯了眯眼,包子脸笑成一团:“难道小团子就不能说嘛?漂亮姐姐看不起小团子……好嘛好嘛,别瞪眼,小团子告诉你哦。……其实这段话是锦绣姐姐说的,小团子无意中听到的嘛……” “咳……”少爷被呛了两下,嘴中的粥差点就喷了:“锦绣告诉你的?!” “是啊,就是锦绣姐姐说的,你猜的没错。” “她还说什么了?” 小团子耸耸肩,“不清楚,小团子就只听说了这一句。” 少爷有些失落,这不得不让她多想,那个瞎子,说的会是她和自己吗?如果不是自己她又有什么人好说呢? 她的意思,是说自己瞎了眼才会看上他吗? 少爷微微蹙了蹙精致如画的眉,再抬起头时,坐在对面的秦九不知去向:“阿九?!” 一时间,少爷竟然有些惊慌,往四周看去,到处都是人,而且北方人高大异常,居然将人的视线全部占据! 小团子擦了擦嘴,站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刚好到桌椅。 推了推少爷,他淡定的指着前面,“安啦小哥,漂亮姐姐在前面等着我们呢,我看到漂亮姐姐往柜台哪儿去了。” “走。” 深呼吸一口气,少爷抱起小团子拨开人群走过去。 秦九蒙着面纱站在柜台前,自以为不动色声的打量着她,直到秦九二次出声,这才如梦初醒。 “掌柜的结账,多少钱?” “呃?姑娘是说早点的钱吗?那都是为住在本客栈的客官免费提供的,不要钱。” 不要钱吗?秦九小声嘟嚷道:“难道这么难吃……” “姑、姑娘你说什么?” “我说东西,不好吃。” 掌柜的汗颜,稀饭和馒头可不就是这个味道?难道还能煮出鲍鱼燕翅的美味? “姑娘如果对我们的赠送的食物不可以,可以出钱让厨房另外做。” “难道不是一个厨师做出来的吗?有区别吗?” “客……” 掌柜的正要说话,秦九又道:“莫非贵店看不起住店的?连食物也要让不同档次的厨师分为中上下三等来煮?” 掌柜的只要反驳,只见一面眉目精致如画的美男子抱着位奶娃娃走了过来,很温柔地在女子旁边问道:“阿九,怎么了?” “没事儿,我们走吧,去外面逛一逛。”秦九摇头,率先走出了店门。 少爷望了眼掌柜的,眼睛干净平和却带着几许不同平常的气息,看的掌柜的一愣,少爷抱着撒乐的小团子,紧紧跟在秦九身后出了店门。 掌柜的望着两个人的背影,低下头翻了翻自己手中几幅画,对画上的女子左看右看,反复查看,恁是看不出什么。 主子当初交待一定要留意画上的女子,甚至连人皮面具画像都有,可这带了面纱的需要揭开面纱来看看确定是不是吗? 发型甚至前额刘海都差不多,可身形似乎差了点儿?眼神?似乎……也差不多啊? 一时间,掌柜的有些为难,拿不定注意。 “报……还是不报呢……万一报错了怎么办,还是,不报吧?反正……也没有看到脸啊!可是万一错过了怎么办……主子岂不是要怪罪我办事不利……” “老爷,这还不简单么?”掌柜的夫人将头凑了过来,“同哪丫头一同前来的少爷不是交了两日的房钱吗?咱们今晚……嗯哼……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掌柜的摇摇头,不耐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啊?要是能那样的看老夫我又何需如此纠结?你不知道那几个赶车的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吗?万一打草惊蛇可不好,而且,万一伤了人可怎么办是好……当然了,人家武功那么高,我肯定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他们万一把咱们当成歹人误伤了就不好。不管了,再观察观察,明天再做决定,指不定能有什么新的进展……” 掌柜夫人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么笨呐?刚刚喝粥的时候那丫头不是把面纱摘了下来吗?怎么不乘那时候光明正大的去看?现在人家走了你却偏偏跑来纠结?” “昨晚那几位客人都是凌晨时分入住,我根本就没见到哪位姑娘,而且那么晚了我哪儿敢留意什么姑娘啊,再说,那姑娘是食过早点才过来的,不然哪能等到现在?”掌柜的望着自己家人,喜上眉梢,“哎呀,说起来也是我笨,怎么就那么糊涂哪,还是夫人你聪明……” “那是。” “既然夫人你那么聪明,帮我来看看这画上哪个人和刚刚那丫头相像……” “……我是在看到馒头的时候才想起那丫头吃东西需要把面纱摘下来,所以,其实我也没有看到。” “……” “不能怪本夫人,谁让你不先告诉我的,哼,完不成主子的任务把你发配去后院扫茅厕那也是活该。” “……”夫人,我是你老伴! 下了大雨的缘故,地上不时出现积水的坑洼,少了尘土飞扬,甚至连屋檐都还在滴着水,一切都带着雨后的气息。 清新、干净。 除了客栈大门,秦九开始疾步奔走。 少爷抱着小团子,望着前面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宇间透出几分无奈和宠溺,然而终是抿唇一笑,大步追了上去。 “阿九阿九,等等本少爷,别走那么急,等等本少爷嘛……” 秦九只当不见,低着头,徒步疾走。 少爷声音如碎玉,带着温暖的性感。他的声音那么大,语气那么暧昧,顷刻,招惹了周围许多人好奇的眼眸,然而那个他想要吸引的女孩儿,却始终不曾回头看他。 “小哥,周围很多人在看呐,小哥好笨用了居然这种笨蛋方法,小团子觉得好丢脸哦……”小团子将脸埋在少爷胸前,声音小小地窃喜着。 少爷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道:“那该怎么说才不会显得比较笨?” 第257章 :将她紧紧囚禁 小团子开始嚣张跋扈,“把头低下?” “嗯?”什么意思?“笨呐小哥,你把头低下来小团子告诉你方法嘛,难道还想让大家都听去?” 少爷双臂一紧,把小团子抱的很高,然后将耳朵凑近小团子嘴边,一副乖乖听教的好学生模样。(.) 几多单纯,几多干净,这样的少爷,让周围一干人等都觉得移不开视线。 “知道了吧,笨蛋小哥!” “嗯。” 少爷点点头,脸上线条柔和了许多,他在小团子脸上亲了亲,扒开前方碍事的人群,脚下忽然加快速度朝秦九追去,同时声音也放大了几倍。 “让一让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本少爷要找本少爷娘子哪……” 扒开人群,看到熟悉的身影即将淹没在人群中,少爷有些焦急,提高声音道:“娘子,请留步!” 前面那个人影继续往前走,尽管少爷是向着秦九说的,可一时间那地方有许多女子同时回头,却这些人当中却不包括秦九。 少爷不惧,脚下步子踏的反而缓慢了几分,继续喊道:“前面那个穿月白色长袍,带着同色系面纱的女子,我最最宝贝的娘子,请你留步好嘛……” 月白色长袍,且带着同色系面纱……唰,顿时,秦九感觉到无数双眼眸带着探究、好奇、不解的视线望着自己。 甚至,有的人开始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秦九无奈,不得不停下脚步。 “少爷,您怎么还那么爱玩儿呐?”她回过头,眼睛弯成明月,还带着一点点故作的谦卑,“小心给少夫人听到,万一让少夫人听到您又如此作弄奴婢,称呼奴婢为娘子,到时候少夫人可是会怪罪奴婢的,万一少夫人要治奴婢一个勾引少爷之罪,奴婢岂不是很冤枉?” 围观的群群越来越多,唰的一下,大家又将视线望着少爷。[] 带着鄙夷、还是有一丝被戏弄的恼怒。 “娘子,你每次生气都爱玩儿这套,让大家误会咱们的关系……”少爷不慌不忙,嘴角勾着柔和笑容,镇定自若的走到秦九身边,微微低下头,情深款款道:“娘子,为夫已经道歉认错了你为什么还不原谅为夫?为夫早就对天发誓不会介意你脸上的疤痕,你怎么能怀疑为夫的一片真心呢?为夫不过称赞了那女子一句貌美,娘子你就如家出走,这可让为夫如何是好?” 原来这女子带着面纱是因为脸上有伤疤? 原来她离家出走不过是因为他夫君称赞了别的女人一句貌美? 秦九差点儿石神,索性她心脏承受能力极其强大,才能继续视若无睹大家的围观,稳稳站在人群中,无视了所有好与不好的视线。 少爷望着她,叹息道:“即使为夫有再大的错娘子你也不能一走了之,更何况为夫已经道歉过了,娘子你就别走了好不好?为夫绝对绝对不会介意你容貌上的瑕疵,更不会再望别的女人一眼。为夫发誓,从今以后为妻是从,会好好疼着宠着娘子,只爱娘子,也只看着娘子一个人……娘子,不走好不好?而且,咱们的孩儿还这么小,你若真走了,为夫会想念娘子,孩儿也会想念娘亲的……” 说罢,在秦九微微愕然的目光中,在群众们惊讶艳慕的眼眸中,少爷伸手将小团子举到秦九跟前,几分哀愁道:“儿子,想念你娘吗?” 小团子很配合的作出要抱的姿势,奶声奶气对秦九道:“娘娘,抱!” 秦九呆了,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美目瞪的圆圆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无耻。 他居然利用小团子来让大家误解他们的关系?!! 居然把她说成貌丑的无盐女!把自己说成情深款款的痴情种子!!! 他到底是太爱玩了罢?所以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在意。 甚至,他前一刻还在紧张从小团子口中听到的白锦绣说的哪句话,后一秒,却当着大街上所有人面叫她娘子,让人误解他们的关系! 这让远在千里之外的白锦绣情何以堪,让她秦九情何以堪? 他是救了她的命,她非常感谢他,即使他现在要把她的命拿走,她都不会抱怨,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如此肆意妄为! 其实仔细想一想,他并没有做出伤害的事情不吗? 如果,她的心不妄动,不妄念…… 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娘娘不喜欢小团子嘛?娘娘讨厌爹爹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小团子也要一起讨厌,呜呜……小团子喜欢娘娘,娘娘抱嘛!”秦九许久没反应,小团子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晃动了两下,开始假哭起来,哭的居然还蛮认真。 顿时,秦九变成了被众人所鄙视的对象。 “这女人怎么这样啊……” “就是就是,居然为了这么小的事情就要离家出走,人家已经不嫌弃她貌丑了,她到反应傲娇起来了?” “我家那口子每日都要从醉花楼转两圈我都没当会儿事,不就是赞了别的姑娘一句貌美吗?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也不是不能介意嘛,毕竟谁希望自己的相公关注别的女人……” 少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见秦九蹙着眉,有几分阴郁,干咳两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帮秦九找了个台阶下。 他直接将小团子赛进秦九怀抱中,无可奈何,总不能将小团子丢了吧?秦九无奈的接着肉团子,伸手偷偷在肥肥柔柔的屁屁上恰了一下。 小团子痛的“啊”了一声,秦九一眼瞪过去,小团子立刻换了表情,双手圈住秦九脖颈隔着面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娘娘真好,小团子最爱最爱娘娘……” 少爷低低笑着,像围观的群众微微颔首。 几分矜贵,几分大气,大家公子的大气与潇洒折煞不知几多人心。 “谢谢,谢谢大家了,现在本少爷要带着自家娘子回家,没什么好看的了,请大家都散了罢。” 的确没什么好看的……群众觉得无趣,开始散去。 只是还有好几个大胆的女子忍不住偷偷望着少爷,窃窃私议。 秦九猜,他们大概在说少爷这家伙生的如此英俊,高贵不凡,偏又对一个如此貌丑的无盐女深情之类的云云。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秦九狠狠瞪向少爷:“很好玩么?” “其实还挺好玩儿的,难道阿九你不这样觉得嘛?” 少爷眯着眼,笑的傻兮兮。 那种大家公子的风范?嘿!其实那是你眼花,要不是就是你眼残! 抱着小团子,秦九转身想着前方走去,火冒三丈,偏生又带着几分无奈。 走了几步,忽然察觉到不对。 秦九转身,少爷正望着她,隔着不近不远的几步路,她清晰的看到他的琥珀色瞳孔倒映出她猛着面纱冒着火的样子,那双眼,像是无形的网将她紧紧囚禁。 她一惊,脑海中铺天盖地的晕眩袭来。 许多纷杂的记忆涌上来,不甚清晰,只是那么模糊的一个影子,隐隐约约,影子中的那个人与眼前此人重叠。 “你……” “漂亮姐姐,你怎么啦?” 骤然,记忆涌褪,像潮水般顷刻褪去,不剩半点让人可寻的痕迹,只有那么模糊的一片空白。 都说风过无痕,雁过留声,为什么,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摇摇头,见少爷还站在原地,眼角是温润微笑,秦九走过去,二话不说将有些委屈的小团子赛到少爷手上,冷冷笑道:“下次不要再开这种微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更不要再大街上如此作为,因为其实太好笑了!” 秦九姑娘……难道您不觉得这句话其实前后矛盾么? 少爷笑着,很认真道:“阿九,我并非可玩笑,并且,从没开过玩笑。” “你是我娘子,我未来要娶的娘子。” 秦九一窒,见他如此认真,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团子在少爷怀中调整好姿态,探出头来,声音小小道:“漂亮姐姐,小哥他是认真的啦,你要相信他哦!” 少爷点点头,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半年之约如今只剩下五个月左右,我陪着你,陪着你走完你想走的路,我们说好的,半年后你嫁给我,而我娶你,你将会顺顺利利的成为我的娘子,谁也……谁也不能阻挡……” “我是答应过半年之后……可我也说过,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成为我的娘子,这是我对你从始至终而唯一的想法,从看到你那刻开始,这个想法谁也改变不了,也绝对不可能会更改!”少爷坚定道:“而且,你只说过我可以改变主意,而你,已经答应的事,并且没有权利与资格更改不是吗?这个权利,握在我手里,并且永远在我手里。” “你曾说过不会勉强我任何事。”秦九有些勉强道。 少爷点点头:“我的确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即便是欢爱,我也不会勉强你……可成为我的娘子,却是唯一的条件,任何事我都可以对你妥协,除了,这一件!” “阿九,不要,不要拒绝我。” 任何事你都可以拒绝,唯独,唯独这一件不行。 因为成为我的娘子,是唯一所求,娶你,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秦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少爷前所未有坚定而认真的琥珀色双眸,疑惑的,轻声地说:“少爷,你并不喜欢我,救我也只是偶然,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你有二十八小妾,像那天那个沈儿所说的一样,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为何还要如此执意的娶我?你这样做,很难让人怀疑你是不是抱有其他目的……” 她……竟然怀疑他有其他目的。 第258章 :让人神魂颠倒 少爷脚步微微晃动,忍不住走上前了一步。 他似乎还想继续上前,可想到什么,又稳稳停在原地,只不过抱着小团子的双手不介意抖动,自嘲地,狠狠地嘲讽道:“你、怀疑我救你是有目的的?阿九……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这样的怀疑我……” “我……”这句话太过重,秦九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凝噎。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很诚恳地对少爷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救了我的命我还这样怀疑你着实不该。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呢?给我一个理由行么?否则只会让我把你想象的更不堪。” 秦九的大气在于,她知错会改,会道歉,而不是一味的无理取闹。 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少爷眼眸蔓延上丝丝血色,“我娶你是因为……”似乎卡壳,少爷顿了一顿,压下眼中翻滚的浓浓阴郁,才接着说道:“喜欢你……要娶你是因为喜欢你……因为……很喜欢你……阿九……很喜欢你……” “可是少爷,我并不想嫁给你。”秦九很直接道。 少爷苦涩的笑了一笑,“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要娶你,娶你当我的娘子,独一无二的娘子。想不想嫁给我的是你的想法,嫁给我却是你必须要做的事。” “因为你救了我一命,所以一定要嫁吗?”秦九眨眨眼,眼中泛动着几许浅浅的悲哀:“这是你救了我一命的要求?这是你所需要的我对你的报恩方式?即便我真的嫁给你也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这样……你也要娶吗?” “……对!” “少爷,我告诉你一件事,或许再听过之后,你就不会想要娶我了?” “阿九,没用的,任何事,都不能阻挡我娶你的决心!”少爷一副誓死也要娶了秦九的表情。 “不,这件事不一样。”实在不想承认这件事,尽管它是一个事实,她曾经经历过的真实……秦九蠕动着唇,在少爷蹙着眉,有些无措的琥珀色双眸中,有些艰难地说:“如果我说,我已经……” “让开,让开让开……” 就在秦九口中的答案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骤然,一辆马车已不可掌控的速度横冲直撞飞上不甚宽阔的马路上。(.好看的小说) 马路上的摊贩被撞倒,索性听到声音,人们都躲的很快,到没人受伤。 骏马上的马夫身体站的笔直,艰难的拉着缰绳,想要控制住马的速度,可马儿似乎脱缰了般,一味的往前冲撞。 “让开让开!!” 秦九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儿离她很近很近,这么近的距离,不全身僵硬已经很好了,已秦九今时今日废柴身体,根本就没办法在如今近距离之下施展轻功逃生。 不会要死在马蹄上罢? 不是死在狼窝就是死在马蹄下?到底是死神执意要自己的命,还是这些根本就是她秦九逃不过的劫难? 亦如这该死的爱情,亦如从不曾真正得到过的亲情。 其实秦九这一生得到的东西真的很少很少。 她没有父母,没有出生,索性她遇到了萧墨白,那个男人成全了她所有的完美与不完美,爱情也好,亲情、友情也罢,其实秦九要的很少,一个萧墨白已经足够…… 因为他能给她全世界! 人们说,好的爱情是你透过一个人看世界,坏的爱情是你为了一个人放弃了全世界。 秦九真的能透过萧墨白看到整个世界,因为在萧墨白的世界中秦九是女王,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秦九,将整个世界完美的呈现在秦九眼中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而和十艳这一段,很凄惨的有那么一点放弃了全世界的感觉! 一个萧墨白足够成全秦九的所有好与不好,完美与不完美,偏偏,那么一点儿,都在这错综复杂的命运下分崩离析。 “阿九!!!” 少爷的瞳孔猛然收缩,然后很紧张的大叫了一声:“阿忠!” 这是他在一般紧急情况下会产生的自然反应。 小团子脸色苍白,“小哥,出门前你吩咐了阿忠叔叔他们都不要跟着,昨个儿乱石流他们都受了轻伤,你都说了不用跟着了,所以他们此刻应该还在客栈歇息……” 砰! 在骏马撞上秦九那一刻,马儿昂天嘶吼一声,生生改了方向,撞上左侧屋檐墙壁。 同一时刻,一个人影从马车中飞奔出来,下一秒,天旋地转,秦九被人揽着腰身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而后,脸上的面纱掉下来…… 其实整幅画面真的很偶像剧很武侠剧,似乎所有剧情发生此一幕,女主角都会不受控制的爱上这个搭救她的英雄。 可惜,秦九生命中的英雄实在太多,以至于她混乱的不知道爱上那个,最后没有爱上英雄,反而爱上专门和英雄作对的魔君亦或者……魔君? 她睁开眼,在看清穿是谁救了自己之后,狠狠在心里啐了一口。 其实秦九动作很快,可有人动作别她更快。 她刚要将面纱重新戴上,装作从没掉下来过,那个人其实并没有看清楚她时,那人伸手勾了一下,将她整个腰身往下压,以颠倒式压迫式逼迫她倒在他的怀里。 面纱从她手中掉落,飘落在地上。 他双手勾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往后一带,她整个人倒下去,低垂着头抵着他锁骨处,他的胸膛灼热而温暖,狂妄的让人神魂颠倒。 而后,他伸出手,勾起她尖尖下颔,逼迫她抬起头,垂下头望着她,邪气一笑,“洛三小姐,你变的比以前笨了,变的比以前更迟钝了!” “洛三小姐?那是谁?”秦九狠狠侧了一下头,却仍然没放自己的下巴从那人手中解脱,“我叫十九,咱们不熟,请放开我行吗?” 客气而疏离,带着几分凉薄,不改的仍然……“伶牙俐齿。”他手指一紧,那双眼,让秦九熟悉的轮廓暴露在她眼前,陌生的,不过是狂妄而深沉的眼神,“我知道你叫秦九,我也知道你不是洛府洛三小姐。只是洛冰舞,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纵使你能让阿曦为你在洛家洗去洛三小姐的身份变成所谓的秦九,可这并不能洗掉在别人眼中你就的洛冰舞的记忆。” 的确如此……秦九从不奢望别人帮她看待成秦九,而不是洛冰舞。 只是那有怎么样呢? 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在乎的是洛三小姐的身份惹出来的麻烦,而今,这个麻烦没了,真正的洛冰舞远离了这具身体,她变回秦九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哼了哼,秦九有些不悦地道:“龙斐陌,你是吃饱了撑的吗?我是谁,洛冰舞或者秦九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的人生?我记得咱们并不熟,也从来没熟过。龙炎国未来帝王,请将你尊贵的龙爪从我身上放开行吗?” 尊贵的龙爪? 即便是龙爪,龙斐陌还是不喜让人将自己的手形容成爪子。 龙斐陌是个绅士吗?龙斐陌是个乖乖听话的人吗? 不不不! 不管是哪一种,他从来就不是,反而该死的喜欢和人对着干,其实蛮幼稚还蛮招人讨厌,可他偏偏不这样觉得。 所以所以,秦九的下巴更痛了。微微蹙起眉,眼角余光瞄到少爷放下小团子飞奔过来,秦九挣扎着哼了两声,“放开!” 声音已经很冷淡了。 秦九从来没想到过要再与龙斐陌有任何瓜葛,从皇宫被人剥光之后。 他虽然顶着萧墨白的脸,可秦九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谁是谁,不是她厉害,而是那个人已经在她身体到灵魂都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如此,又岂是一副皮囊可以疑惑的? 龙斐陌眯着眼,轻轻哼了一声,哼道:“怎么你觉得我们不熟吗?难道你想让我提醒你我们曾经有多熟?那好吧,我勉强告诉你……初次相见你就往我身上扑,然后死皮赖脸的黏上我,最后不顾礼仪的闯了我的蹴鞠场就为了赢得我们相见的机会,然后你还给我送了……嗯,鲜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连续送了十一次,嗯,据说还有这种说法,代表着你对我一心一意?还有,半夜三更,你闯了我的房,还差点爬上我的床……更甚至,你还对着我自荐枕席,求我娶了你……不止一次求我娶你,这点你应该还记得把?秦九,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我们不熟吗?” 少爷前进的脚步忽然顿时,他就站在龙斐陌身后,拿着复杂的眼神望向秦九,带着一点点的无措与茫然,那眼神,艳丽极了,却让秦九有一种…… 极度复杂的感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在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些难堪,冷冷瞪向笑的嚣张的龙斐陌,她道:“我不会否认我曾经做过的事,因为我的确做过,我有胆子承认,但我也早就和你说过当初不过是自己一叶障目。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提,龙斐陌,你觉得有意思吗?” “你觉得没意思是因为我拒绝了你?呵,真的没意思么?”龙斐陌嘴够轻抿,微微笑道:“可是起码本王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其实还挺怀念的……” 当初的洛冰舞固执倔强,整个人都带着光彩,笑起来像开在太阳下的向日葵,灿烂到让人心底里砰砰跳,仿佛她的微笑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仿佛她的笑容其实就盛开在你心底,仿佛她灿烂的笑容可以普照到大家心底最阴暗的那一块…… 那个时候洛冰舞的笑容,灿烂到让人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当初她灿烂的笑容,带着不具名的悲伤,让人心底跟着疼痛…… 其实那个时候的洛冰舞,很让人心疼和心动。 而如今…… 第259章 :淡定戴绿帽 “你瘦了……”瘦了太多太多,当初丰腴的身材,神采奕奕的眼眸,那种肆无忌惮的绝代风华,早已经远去,遥远的让人心底发慌。 “秦九,你真瘦!” 龙斐陌上下打量着洛冰舞,哦,不,她叫秦九。 捏住她下巴的手指忽然放松,他真的有些难以想象当初那个固执而倔强,明媚而嚣张的女孩儿变的这样瘦骨嶙嶙,让人望着都觉得心底难受。 骏马失控时他坐在马车上,生死之于龙斐陌太过平淡,他并不在意有没有伤到谁,若不是骤然听到哪男子失控般叫了一声“阿九”,只怕如今他还稳稳坐在马车内。 然后被风吹起的车帘一角,一眼望到傻傻站在马路中间的女子,他并认出了她,即便她已经改变了这么多,可不变的,是她眼角凉薄。 有些奇怪,龙斐陌没想到这个女孩儿居然在自己心底刻下了这样重要的痕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蹴鞠场上那个灿烂的向日葵一样的女孩子?还是她爬夜闯进他的房间时露出的那种悲伤欲绝的神态?还是她一次次说要帮他谋划天下要嫁给他时?或是销魂殿中她的淡然安定?亦或者是在宫门前她义无返顾打了他两巴掌之后的决绝神情? 龙斐陌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种,只是在娶了雪玲珑之后,她的影子从如此不设防的跑进他的脑海,让他如此烦恼…… 所以在得知她从顾朝曦婚礼上逃跑时,他才会觉得松了一口气,才出派出如此多的人秘密的寻找她,却又在一次次失望的消息中感到失落。 如今,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前所未有的狼狈姿态,前所未有的淡定凉薄。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他几乎不敢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瘦成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个倔强的女孩子,怎么忍心让自己变成这样? 她这样不服输不认输的态度,又是什么才会击倒她? 这样消瘦而消沉的秦九,这几乎,都有些不太像她了呢。(.好看的小说) 然而她本该是什么样的人又有谁知道? 不不不…… 你们,不管是十艳或者龙斐陌,即便是顾朝曦也不可能了解。 那样的秦九,温暖的让人舍不得离开,舍不得伤害,张扬的让人想要仰望,女王式的大气与潇洒,可惜,那样的秦九从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个朝代。 那样的秦九,她属于萧墨白,属于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她属于,她自己。 “瘦了吗?”下巴上的手终于放开了,秦九低下头,嘲笑道:“的确是瘦了不少呢,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对吗?人家都想要减肥,我却不减也瘦,很好,很好的呢……” “不好!”龙斐陌蹙着眉头道:“你一直是很聪明的女孩子,起码我认识的洛冰舞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儿,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最美,她知道怎么展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她固执倔强不认输,总带着让人心疼而佩服的孤勇。她笑起来像是很美丽,像太阳,可以照耀进人的心底,总之,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招人讨厌……你不该,也不能变成这样……秦九,我在你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当初的倔强与执着,我看到的只有妥协和人命,这不是你,你不该是这样……”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这番话,让秦九心底涌现出许多苦涩情绪,五味繁杂,像是一不小心打翻了调料包,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哪一种才是原本滋味。 她不该是这样的吗?那么她秦九该是怎么样的? “我不该是这样的吗?难道我到底是怎么样的?说到底,龙斐陌,你也不过自以为了解我,其实,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了解我,远远没有……”并且,永远不会有。 因为秦九和龙斐陌的交集仅在于此,再不会有任何机会多走一分或者少走一分。 “其实,龙斐陌,你是喜欢我的吧?”秦九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带了一点笑:“那些你原本唾弃不屑的东西,没想到你记得那么清楚啊?连我第一次见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到了现在,你居然还记得……” 龙斐陌扬了扬眉,等待着秦九已经说下去。 她摸了摸被他捏痛的下巴,余光扫过站在龙斐陌身后的少爷,笑着道:“难道你没发现你的语气很像暗恋着我的人所说的么……这样看来,你的确是喜欢我?呵……怎么又移情别恋了?不是前一秒还将你的太子妃爱的要死要活,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么?” “我没从想过未谁放弃自己辛苦得来的一切。”龙斐陌说:“如果你的记性真的那么好的话,就应该记得我和玲珑说会娶她并且只娶她一个的时候,不过是想让她尽快答应嫁给我……其实,我曾经真有过那样的想法,很可笑,她连真正和我拜堂都不愿意……知道么,当日大婚和我拜堂的人并不是她……” 我不仅知道和你拜堂的人不是雪玲珑,还知道你在大婚当日和唐妙语在后院上演了一出非常精彩刺激的xo戏份。 呵……不过五十步笑百步,有何区别呢? “你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不是吗?”秦九耸耸肩,“说到底你们两都是一个德性,谁也别说谁的是非,谁也别说谁的不是,否则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呵,说的也是。洛冰舞,那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和玲珑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和离了。” 秦九笑着,点点头:“我还知道玲珑给顾朝曦当了侧夫人,龙斐陌,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听传闻说她怀了身孕最后却又流产了。坊间说是秦楚楚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她给阿曦当了侧夫人,秦九,难道你就不会介意吗?”龙斐陌望着她,有些嘲讽地道:“毕竟你和阿曦……” “龙斐陌!”秦九忽然提高声音打断了龙斐陌。 他不解:“怎么了?” 秦九放下跳到心口被提起的心,用轻松的口气道:“这里距离龙炎起码有上千至上万里远,你不好好的待在你该待的位置,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龙斐陌眼神带着邪气,这种邪气愈发浓重。 用眼神扫了眼秦九,他自嘲道:“现在到处都在传闻太子妃雪玲珑给太子戴了绿帽子,让太子在天下、大臣之间颜面扫地,我这不是被戴了绿帽子特意跑远点儿躲避风波的么?” 哪有人被戴了绿帽子还如此淡定的? 如果秦九相信他的话那才有鬼!龙斐陌才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更何况还逃的那么远。 他如今这样做,不排除有做戏的嫌疑。可更多是,却是秦九懒得去想的阴谋阳谋论,秦九是真的没有兴趣…… 只是,她都和龙斐陌站在这里都说了这么久的话了,少爷始终呆了一样站在龙斐陌身后望着她们,眼神复杂,却始终都没有上前一步。 直到…… 龙斐陌握上秦九的手,垂下她,异常认真地说:“我来这里办点事,马上就要回去帝都了,洛冰舞,你跟我回去吧!” “不行!”沉寂了许久之后,少爷终于从龙斐陌身后走了出来,“阿九是我的,不能跟你走!” 他走到秦九身边,伸手拂开龙斐陌拉着秦九的手,蹙着眉,不悦道:“阿九,要叙旧也该够了,都说了这么久了呢,即便是再熟的人也该识相点儿,我们该走了。” 秦九点点头,“好,走吧。” 望向龙斐陌沉下的俊脸,她耸耸肩膀,漫不经心道:“龙斐陌,我们始终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你有你的康庄大道,我有的我独木小桥,这样的我们不管怎么样都走不到一起。如今的我不再是昔日有着固执倔强孤勇的洛冰舞,也不再是秦九,我只是十九,一个死后重生的人……我不打算再回帝都,也不想再和之前的人有什么瓜葛,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也没什么理由带我回去。” 龙斐陌有些愕然,还有一丝丝怒气:“不回去,天下之大你能去哪里?何处安家?何处归依?洛冰舞,你是洛家三小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秦九沉默,少爷眉头拧了一下。 龙斐陌笑着,指着秦九,继续道:“你看看你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你出来,你逃避,我以为你可以过的很好,真的……可是秦九,如今的你比我想象的任何一刻都要糟糕,都要狼狈。秦九,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吗?” 秦九没有说话,只是异常沉默。 这种沉默让龙斐陌怒气飙升,他矜贵的下巴昂起,朝着少爷的方向点了点,不屑道:“才多久,你居然又和这种小白脸勾搭上了?秦九,到底是你太水性杨花,还是太不把你相公放在眼里?难道顾朝曦在你秦九眼里就如此不堪吗?他所有的付出,就只配得到你这样的对待吗?!!” 他的字咬的很重,尤其在“相公”两个字上面。 秦九脸色一白,脚下踉跄,“我没有……”连辩解都这样的无力,真的没有吗? 龙斐陌冷冷地笑:“你自问真的没有吗?今早我从客栈下来的时候,很不巧的将客栈中某个房间的对话全部听了去。孤男寡女,半夜三更,你们不睡觉还能干什么?秦九,不管你为什么要逃跑,可你别忘了,即便你不承认,你也是和阿曦拜过堂的!你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第260章 :伤害也是种幸福 少爷似乎受了不少的打击,望着秦九的眼神带着苍茫无力,还有受伤,非常非常委屈地问:“阿九,他说的是真的?你……和别的男人拜了堂?” “嗯。(.无弹窗广告)”秦九点点头,这一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更无力再去计较少爷的心情,反正她原本就打算这样和少爷说的,只不过龙斐陌的马车出现的太不及时,以至于打断了她的话。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这个消息是由她自己嘴中说出去,而不是让少爷从别的男人哪里得到的消息。 隔了许久,秦九心情彻底平复下来,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激动。 “他没有休了我吗?”毕竟她让他丢了那么大的份,而且是在婚礼上,他是那样骄傲的男子,却因为她承受这样的不堪。 这一生,秦九最对不起的人并是顾朝曦了。 龙斐陌的笑容有点冷,“没有,他这么爱你,为了你生为你死,为你痴为你狂,又怎么会舍得将好不容易和他拜堂的你休掉呢?他甚至,连怪你都不忍心……你会带着面纱,想必也猜到了吧,他在找你,一直都在找你……可是凭他顾少在三国的影响力,居然找不到一个大活人。” 龙斐陌的眼神在少爷身上转了几圈,眼眸深邃,带着探究和思量。 “或许我错了,你找的并不是一般小白脸,他能庇佑你躲过阿曦的追查,想来也不会太简单。只是秦九,希望你别把自己送到了狼身边才好啊!” 那样龙斐陌想的那样复杂? 她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消失在顾朝曦眼中,不过是恰好遇到了少爷,恰好,她被他马不停蹄的带到了帝城,一个顾朝曦未涉及未想过的地方。 “阿九,咱们走吧。”少爷敛了敛神,对秦九道。 秦九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无弹窗广告) “你也听到了,我已经结婚了,和别的男人拜过堂了。少爷,或许你该送我只到这里为止,半年后,不,时间一到,我自然会如期出现在你面前。” 她是别人的妻子,她再不承认也抹杀不了的事实。 没有男人会不介意这个吧? 少爷陪着自己到了这里自己真的很感谢,她也没想过嫁给少爷,之所以答应少爷当他第二十八房小妾,也是因为少爷要求。 而如今,少爷真的没有再跟着自己的必要。 少爷笑了笑,眼眸中闪过一丝受伤。 龙斐陌冷冷一笑,鄙夷的很,怎么洛冰舞找的男人都一个类型呢? 少爷似乎被那声冷笑刺激到了,撇撇嘴,很认真很理所当然地道:“就算阿九已经结婚了,哪又有什么关系呢?本少爷不介意,离了不就行了?” 秦九无语,龙斐陌冷哼。 少爷笑了一笑,扬着眉梢,娇俏又得意:“即便是要二婚,阿九你还是要嫁给我!你答应的事情不能反悔,阿九如果真的爱着你现在的相公,想必也不会逃跑了罢?既然不爱,那好办,休了他罢!” “如果她爱他呢?“龙斐陌问。 少爷理所当然地答:“那也好办,让他们和离呗!” “如果他不愿呢?” “更好办,本少爷派人杀了他不就行了嘛!”你能不能不要将杀字说的如此理所应当? 你能不能不要把人命当成白菜?你说摘就摘?天下第一顾少,可以和魔君十艳过招而不惨败的人,你说杀就杀?你把人家当摆设吗? “洛冰舞……”龙斐陌还是习惯性称呼秦九这个名字,他笑着,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秦九不解,“什么?” “难道你没发现他和十殿宫那个都是一个德行吗?怎么,难道你是在找替身?” 这句话,又狠又准的击中了秦九的心窝。(.好看的小说) 仿佛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秦九觉得那个地方疼得很。 少爷绽放的惊世之美,那份熟悉的心悸,那种幼稚而无辜的语气,那样的理所当然,那种熟悉感,可不就是另外一个十艳?可不就是十艳的一部分? 秦九的脸色一白再白。她觉得龙斐陌说对了,她其实一直以来就是把少爷当成了十艳的替身。 所以她才会对他如此抗拒,又如此复杂的不可抗拒。 这一刻,秦九紧盯着对面的龙斐陌上下起伏的胸膛,连眼睛都不敢移动一下,她忽然害怕,害怕看到这一刻,少爷的脸。 更害怕,少爷在听到这句话,他精致的脸蛋上那双干净的眼睛会很受伤。 她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了。 秦九何时成了这样的人?成了她自己最最唾弃的人!! “呵,你是说替代品吗?”少爷出声,声音并无多大起伏和反应,这让秦九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一种痉挛似的抽痛。 “本少爷如此独一无二,谁能替代?本少爷如此风华无双,哪个能取代?”声音不改,语气不改,少爷继续道:“即便本少爷是个替代品,那也是暂时的,要知道有的人连当个替代品的资格都没有?而且,本少爷这么貌美无双,将来肯定能在阿九心里独树一帜,将某个付了阿九的家伙挤出去!” 秦九忽然就笑了,这是少爷啊,独一无二的少爷,天性乐观的少爷,谁也替代不了少爷。 “十艳在我心里谁也替代不了,任何人都不可以。”秦九笑着,抬头看像脸色很沉的龙斐陌,淡定道:“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十艳在我心里更是世界上的仅有与唯一。少爷不是十艳,也永远不会成为十艳,我承认他们某些地方有点儿像,比如一个眼神,一个语气,可他们在我心里同样独一无二,谁也不能取代谁。” “龙斐陌,你走吧。”下面这一句,秦九说的有些艰难,“如果可以,请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如果你一定要告诉他,请转告我的话,让他休了我,别再浪费时间找我,我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他,他那样的男人,配得上天下最美最好的女人。告诉他,今生是我负了他,若有来生,希望我们永远别再相遇。” 其实这些话很矫情,可当秦九真正去说的时候,心底却只留下一声叹息。 “我不会告诉你,也不会帮你转告他,因为不需要。秦九,当你进入三国边界,当你今天当众掉下面纱那一刻,我相信,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得到消息,并且会以你无法想象的速度赶过来。要知道,他是清河顾少,天下第一顾少的头衔可不是白叫的……”龙斐陌笑了一声,冷冷的拒绝:“错过阿曦这样的人,秦九,有朝一日你不会后悔吗?” 这句话,怡宝曾经也说过。 当时秦九回答:不知道。 她说: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但如果不逃,我现在就会后悔。 因为那时候,答案根本是未知的,她并不知道未来自己会不会后悔错过了顾朝曦那样的男子,错过了他捧在掌心上的宠爱,错过了他的情深几许,可现在,她后悔辜负他。 如果可以重来,她会拒绝他,用最温柔的方式避免他因为那一刻任性的秦九任性的作为而受到的伤害,给予他的伤害。 他曾经深情款款地对她说过。你给的,即便是伤害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如果…… 顾朝曦,如果你知道有朝一日我会给你这样巨大的伤害,这样巨大的耻辱,这样践踏你的骄傲与尊严,你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后悔爱上那个叫秦九的女孩子? 她给他的,从来都只有伤害。 不该不该,真的不该,他这样的人,不该承受那些不属于他的伤害。 一个人,当你整日里和他在一起,他这样那样的宠着你,你觉得无关紧要,可一旦离开,那些宠爱才会如此清晰的浮现出来。 往日里的一点一滴,他对他无微不至的宠爱,那些关怀,秦九秦九,你今生再也得不到,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顾朝曦,即便有,他也不会宠她如命。 他宠她如命……可秦九秦九,你到底,到底给了他什么? 你的无耻,你的自私,如此让人憎恶,你曾口口声声说你配得上任何人,可现在,你扪心自问,你配得上他吗? 不不不……你是配不上他的! 当离开了,你才会知道,你彻底的伤害了一个怎样爱你宠你的人!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者多短,不管你们有没有相爱过,若相处过,若你们始终能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暇的美丽。 “而且……”龙斐陌低声叹息,而后,又说:“他那样的在意这你的一切,那样疯狂的寻找你,假如有了你的消息,又怎么会不第一时间赶过来?秦九,你永远不懂顾朝曦爱你有多深,你永远不会懂得他到底为你付出了多少,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爱你如他一般!” 他爱她,尽管爱不知所起,可那样的极爱,从不曾有过。 秦九愧疚低下头,她已经无话可说。 如果说:抱歉?对不起? 那么秦九,你真该早早死掉算了。 如此深重的轻易,又岂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抹杀掉的?可千言万语,秦九也能送给顾朝曦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无话可说,因为辜负了你。 第261章 :含笑喂他喝毒酒 “怎么能怪阿九呢?”少爷忽然插嘴,“付出了又怎么样?可你们问过她愿不愿意接受吗?有没有过问她的意见?她是不是喜欢?你们把付出的一切都算在她身上,这又何尝不是在勉强她?她是心软才会承受,才会觉得愧疚,可她不是逃了么?并不是一味的享受着别人的付出,这一点,她做的很好对不对?” 龙斐陌嘴角带着冷笑,声音喊着冰渣子:“他们的事,连我都不能插嘴,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 少爷道:“就凭我是阿九的未婚夫,就凭她是我已经定下来的夫人,你说本少爷有没有资格?哼……纵然本少爷再没有资格说什么,也比你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外人强得多!而且……付出不是不求回报的吗?那个什么什么的曦,怎么可以要求阿九怎么样呢?他这不是再给别人增加负担么?本少爷才看不起这种人呢……” “少爷!”秦九有些生气。(.) 顾朝曦那个人,她都没有资格去说什么,更何况少爷? 他如果真的这么好,怎么会拿救了她一命的事要求她嫁给他?要求她以身相许? 说到底,他没有顾朝曦一半的好。 顾朝曦当初并没有限制自己的自由,她说一,他从不说二,就连结婚,他都是在征求她同意之后才散步的消息,他并没有勉强她,也不求回报! 虽然他的确是希望自己爱上他,可顾朝曦那样骄傲的人,即便最后她仍然没爱上他,她若是死了心的求他放过自己,她相信,他一定会成全她! “阿九……”少爷有些委屈。 秦九撇开头,沉默。 龙斐陌歪了歪头,俊眉星目,君临天下的霸气:“她是可以拒绝不接受,可她给的伤害,难道他就该毫无怨言的接受?呵……本王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话!洛冰舞,顾朝曦至始至终有勉强过你吗?” 仔细想一想,的确没有。 很多人勉强过洛冰舞,唯独顾朝曦没有。 百花宴会上,在皇宫时,雪玲珑吩咐士兵抓自己的时候,是他挺身而出,他为了她想的很多很多,考虑的很全面,可惜她不知好歹的拒绝后还将罪名该在他身上。 可他呢? 他不但没有怨恨她,没有说出他受的委屈,反而那么认真的解释给她听他没有到场的原因。 他虽然没有到场,可这有什么关系? 他为她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惜,她那么傻,那么强硬自大而不屑的拒绝了! 在那个屋顶上,她差点掉下来,是他不顾一切的接住她,那个时候,连十艳都顾不上她,唯有他,时刻关注着她。 在她伤心难过哭泣的时候,是他安慰她,娇宠着她,并且从不勉强她。 要将洛冰舞这个榴花国公主变成秦九,定然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轻而易举为她付出了,可他什么也不说,他只说,除了你一切都无关紧要,一切都不重要…… 大婚时,他说,九月九日,必然可以天长地久,小九,我希望我们长长久久…… 那么盛世的婚礼,羡煞全城待嫁或已嫁的女子,只为她,一切只为她秦九,为她,任何东西他都可以付出! 他是那样好的人,秦九,你怎么忍心伤害他? 你怎么忍心在他满心期待的婚礼上含笑喂他喝毒酒?怎么忍心在践踏了他的尊严之后还将他送给你践踏的尊严送到别人的面前? 为了一块出城令牌,她将他给了雪玲珑。 那种时候不会觉得这是种伤害,只想着迫不及待的逃跑,如今想来,她是死脑筋,是蠢到家了才会这样做吧? 不不不,你不是蠢到家了,而是你秦九根本没脑子! 其实秦九很后悔,在昏迷的那段日子里,她总会做各种各样的梦,梦里有他,全是自己将背影将拒绝将讽刺留给他的画面…… 而他总是那样,在被她伤害过后独自伤神,然后死皮赖脸贴上来求她原谅,逗她开心,找这种借口,即便是冷战,他也不会忘了她。 她洗藻不爱擦干头发的时候,他会碎碎念着温柔的给她将头发擦干净。 她病了不喝药的时候,她不爱吃饭厌食的时候,她伤心难过哭泣的时候,他总会看势强势的逼迫她,可……这何尝不是一种宠溺和纵然? 她给他的有什么呢? 他告白的时候,她讽刺他,狠狠地拒绝他。 他吻她的时候,她冷冷淡淡望着沉溺的样子,在他迷醉的快要上天堂的时候,用冷淡的话将他的火熄灭,将他打入地狱…… 她求他办事,他从来不会忘记,总是那么上心…… 她用毒药伤害他,腐蚀掉他手臂上大块大块的皮肉,她用血刃割他,将他伤的遍体鳞伤,可他不在意,他甚至,让着她! 他可以和十艳对招而不惨败,他的武功强到仅次于十艳,可,这么可笑,她居然认为他其实是躲不过自己的血刃?!! 这一切一切,不过都是个笑话! “他若是真没有勉强过阿九,阿九怎么会逃跑?那些好,不过是他强加在阿九身上的,如果拒绝就是伤害,怎么能怪阿九伤害了他?” “她只是拒绝过阿曦吗?若只是这样本王就不说了!” 龙斐陌和少爷两个人拌嘴拌的厉害,都不相认的争辩着,火气也愈来愈强。 “你们,别吵了……”秦九耸下肩膀,有气无力地说:“再吵有什么意思?龙斐陌,那是我和顾朝曦的事,怎么样不是你可以说的,受到了什么伤害也只有顾朝曦自己说的清楚,即便你和他是朋友,感情的事你也插不了嘴。少爷,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顾朝曦是我拜过堂的夫君,我都没有资格说他,你又有资格来说他的不是?” “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再说这件事,如果要说,请不要在我面前说。” “龙斐陌……”秦九看着他:“你不是要办事么?怎么还不走?耽误的也太久了吧?” 龙斐陌被噎了一下,有些恼怒地皱眉,而后又很认真很慎重地道:“洛冰舞,跟我走吧。我可以保护你。” “不行!”少爷大声抗议。 秦九无视少爷,歪了歪头,然后笑着问:“你想带我去哪里?皇宫吗?以什么身份?你朋友妻子的身份?还是你未来王妃的身份?亦或者以你婢女的身份?你认为我若是跟着你回了帝都,你能守得住我?再说,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龙斐陌的脸狠狠一沉。 秦九咯咯一笑,继续道:“朋友妻,不可戏。难道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吗?虽然我从没想承认过我和顾朝曦堂过堂,可众所周知,大家都明白,我们的确是拜了堂的夫妻,这一点,连我都否认不了。你想以什么身份将我带走呢?你有想过顾朝曦吗?” “呵,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有说过将你带回去之后要将你留在身边的话吗?”龙斐陌的声音淡漠的不喊丝毫感情:“阿曦是我朋友,他的妻子丢了,恰好被我碰上了,我帮他将逃妻带回去有什么不对吗?” 秦九被噎了一下后,冷冷道:“你是当朝太子,又不是扫马路的管这么宽干什么?我想不管是当朝太子还是作为陌王爷,你的朋友一定不少,更甚至,可能京城管家大府没有不是你朋友的人。如果你的朋友丢了一件衣服或是有下人小厮携款逃跑,这样,你都要管吗?” “你是把自己比成丢了的那件衣服,还是那个携款逃跑的下人?”龙斐沉声道:“本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朋友,你也并不是一件衣服,你是顾朝曦逃跑的妻子,他在找你,很显然,他并没有找到,作为朋友,我找到了,并且看到朋友的妻子如此狼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个不该带回去吗?” “陌太子,我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一件物品,脚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不能去?谁还能束缚我不成?我并不是你说“带”就能“带”走的!”秦九有些生气,原本就对龙斐陌印象不好,这一下也不过更糟糕。 龙斐陌也不在意她语气中的失望与冷淡,勾了勾菲薄的唇,很是强硬:“总之,没看到你也就罢了,看到了,我一定要带走你。”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作为阿曦的朋友,知道他一直在追捕逃妻,我想,我很有必要这么做!” “你是自己乖乖跟我走?还是让我绑着你走?若是不介意,抱着你走也可以。” 秦九大怒,不过在秦九怒气未发之前,少爷已经先发话了。 “我管你是太子还是帝王,想要从本少爷手中抢人,你都得先过问本少爷的意见,看看本少爷是否同意!”他如此狂妄,秦九从没有那一刻觉得他口中的自称如此……帅气。 太子,或帝王,不管是谁,敢和他抢人,都得问问他的意见。 这句话,可真狂妄,一点儿也不亚于龙斐陌身上的霸气。 龙斐陌笑,几多不屑,几多轻蔑,“是么?本太子倒想看看什么人敢和本太子作对!” 秦九可真怕他对少爷动手,可又想不到什么可以阻止。 于是,在龙斐陌还没动手之前,秦九上前两步站在少爷和龙斐陌之间,变成了夹心饼干。 她笑,望着龙斐陌,冷冷地:“龙斐陌,你如此执意要将我带回去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龙斐陌脸色一沉,“你认为我能有什么目的和阴谋?” “谁知道呢。”秦九哼了哼,“我忘了呢,你这个人从来都是未达目的不折手段不罢休,老实说罢,你这次如此执意要带我回去到底有什么目的?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顾朝曦这个朋友,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爱管闲事儿了?” 第262章 :本王,不后悔! 见龙斐陌沉着脸不语,秦九冷笑着补了一句,“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呢?或者我该这样问,你想利用我从顾朝曦身上得到什么呢?他的财?他的权?他提供给你的兵器亦或是在朝堂上的支持?还是……” “够了!”龙斐陌怒不可歇,“我在你心目中难道就只能是这样?洛冰舞,我只是想为你好……” 语气竟有点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悲伤,可真正说出来,却觉得,似乎应该就是这样。(.无弹窗广告) “不,你在我心目中不是这样……”秦九却是微微一笑,笑容胜过昙花,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出口的话,让龙斐陌心底都是凉的。 “你从不曾在我心底真正存在过,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你只是王爷,只是太子,只是一个陌生人。龙斐陌,你在我心中,轻如草芥。” 龙斐陌心底一凉,“轻如草芥?从不曾存在过?那么以前,你说过要嫁我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龙斐陌这样骄傲的人,如果告诉他,她只是把他当成了萧墨白的影子和替代品,他怕是会怒不可歇罢? 他如今可是太子,谁能承受得了未来天子的一怒? 更何况,即使不爱,被人当成替代品也是会伤心难过的,那种感觉秦九最是了解,又如何还会拿此事去伤人? 更何况,她当时说要嫁给他,的确是带了两分真心的。 秦九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想了想,她冷色微冷,没什么情绪地说:“那些是真的,不过从百花宴之后,一切真的都成了假的……龙斐陌,这一切都是你亲手导致。唐妙语她可以无所事事当做没发生过那是因为她有所求必然有所付出,她求的是你,付出的也是为你,可我不可能会原谅你,更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如今,你已经没有任何资格来插手我的生活了,所以,你走吧。” 百花宴……龙斐陌,你终是伤了她。 “你永远不会明白,让一个女人当众裸露对她来讲是何等的耻辱与羞愧。”秦九很夸大的继续说,“我不明白唐妙语为何会有这种勇气,不过我想,一个女人愿意为你这么做,她大抵是爱极了你才会如此……龙斐陌,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洛冰舞……” 龙斐陌望着面无表情的秦九欲言又止,抿着唇带着极度的严肃,还有一点点伤感与懊恼。 秦九对上他深邃的眼,再一次的说道:“谢谢,请叫我秦九。” 龙斐陌微微蹙眉,紧抿的唇透出一点点笑意,突然,他就笑了。 无声的笑,包含了诸多的情绪,可是不管是秦九还是满脸不耐烦的少爷,都没去关注过他笑容中到底透出的到底是何种情绪。 “虽然很残忍,可本王说过,即使再来一次,本王仍然会这么做。”顿一顿,龙斐陌声音坠地有声道:“本王,不后悔!” 不后悔,龙斐陌,你真的从来不后悔吗?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重来一次他仍然会如此选择,与后不后悔无关,因为他必须这样选择。 在他的生命中,儿女情长占几何? 呵……他自嘲,龙斐陌,你早该是没有任何奢想的。 秦九望着他,疏淡而冷漠地再一次说:“龙斐陌,你走吧。” 恰在此时,小厮安抚了被撞翻的摊贩之后跑过来对着龙斐陌极恭敬地说:“主子,咱们该走了,再不走,该耽误了……” “走吧。”秦九有些不耐烦。 龙斐陌抿着唇,认认真真打量着她,他似乎极其舍不得她,望着她的眼神复杂的让人觉得揪心,还有些无以名状的悲凉。 他从来都是懂得权衡利弊的男子,要什么,能要什么,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否则以他如此不受宠的身份,在众多受宠的皇子之间今时今日也不会坐上太子的位置。(.) 秦九已经说的如此直白了,他不是不懂。 深深叹了口气,最后望了一眼秦九,他似乎要把她刻进心底,眼神灼热中带着冰冷,望得秦九忍不住底下头避过他的视线,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移开目光,最后,对着小厮轻轻点了点头。 “走。” 秦九松了一口气,龙斐陌见她如此,心底五味繁杂,但他还是说:“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秦九,有些人,我们都辜负不得,辜负不能。” 望着他和小厮渐行渐远的步伐,秦九思索了一下他这句话,最后,露出一个苦笑。 他是说,他辜负不了唐妙语么? 那么自己呢?辜负不了顾朝曦?可她秦九至始至终也没和顾朝曦真正好过,更没有对他承诺过什么! 若是不得辜负,辜负不能,为什么世上还是会有那么多的薄情负心人? 至于龙斐陌,他为什么会到大峡谷来?他一个太子,为什么会来到千里之外的边界?这些,其实管她秦九什么事呢? 她不过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尘沙罢了,国家大事,还真与她无关。 龙斐陌已经上了马车,尽管带上了那么多的情绪,他的步伐仍然从容而坚定,最后停留在秦九眼中的是他最后掀开布帘望过来的那一眼,那双深邃的眼,漆黑的好似宝石,眼神沉甸甸的,带着决断,于是她懂了,从今以后,龙斐陌和秦九,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他和她,将会彻底成为活在同一时代的两个世界的人。 马车载着主仆两人渐行渐远,隐约间,车内传来这样一段对话。 “主子,寻找洛三小姐的那些人需要召回来继续保护三小姐吗?” 顿了一顿,那个声音坚定地回道:“不用。你记着,从今以后她只是秦九,一个与本王没有任何关联的女人。” “是。” “怎么了?”秦九抬头,才发现少爷脸色很不好的正瞪着自己,不由得蹙了眉,疑惑道:“瞪我干什么?肉团子呢?” 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少爷似乎才发现肉团子不见了,不由得脸色更沉,以往纯然而精致的面容,带着风雨欲来的寒冷气息。 “肉团子不见了?” 秦九一时有些急,目光满场巡视,毕竟肉团子再怎么古灵精怪也不过才5岁大而已,若真要丢了,怎能让人不担心?无心计较秦九的态度和之前听到那个让自己颇为震撼的消息,少爷抿着唇瞪了秦九一眼,开始在人群中旋转,目光焦急的在人群中穿梭。 骤然,秦九目光一扫,看到小团子肉肉胖胖的身体从旮旯小巷中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不时拿眼角往身后往去,秦九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肉团子!” 少爷听到了声音,同时也看了肉团子,两个人大步往小巷口跑去。 “你去哪儿了?”少爷赶到小团子面前,不悦的皱着眉。 秦九半蹲下来将小团子抱在怀中,望着巷子深处,却见巷子内空无一人,安静而诡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刚刚见了谁?” 小团子有些委屈的对手指,明明他是消失了,为什么这两个人一点儿也不担心?除了质疑还是质疑!呜呜……小团子好委屈。 “小哥,人家明明只是走错路了嘛,小团子又不是故意的……” 小团子说着,偷偷拿眼角窥了眼身后的小巷口,看到没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聪明,可毕竟才5岁大。这样明显的动作很明显得出卖了他。 少爷和秦九对望一眼,然后望着秦九问,“他刚刚见了别人?” 望了眼满眼委屈的肉团子,秦九皱起眉,这么明显难道少爷看不出来么?为什么还要问她?没有多想,她不太确定地点点头,“大概是的,你也知道肉团子不比一般的孩子……” 不等少爷和秦九追问,肉团子把玩着手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刚刚马车来的好快……吓死小团子了啦……小哥……”他抽泣两声,眨着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少爷,“小哥都只顾美人姐姐,只顾着和别人争风吃醋,都不管小团子了啦……”顿一顿,小团子见两个人还准备继续追问,含着眼泪,无限委屈地望着两人,凄凄艾艾地道:“明明美人姐姐都说已经和别的男人拜过堂了呢……” 少爷心底微微一凉,那双眼眸,突然间漆黑深邃的让人觉得似无底洞,他望着秦九,那双眼,似乎随时都可以将她的魂魄吸进去。 这种眼神,好熟悉,秦九一时愣住了。 少爷的心底却是一沉再沉,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沉重的让他觉得连撑起自己身体的力气都随着她一愣之后尴尬却并不否认的表情而消失殆尽。 “阿九……”他蠕着唇,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只能这样怔怔地望着她,之前在龙斐陌面前的据理力争与无理取闹,此刻,半分不剩。 原来,她曾和别的男子拜过堂,他竟是如此在意,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何在一刻,整颗心都是凉的,仿佛心底突然之间发现了一个无底大洞。 有很多东西,他都搞不清楚。 比如,为何明明当初不该走崤山那条路,他却仿佛算好了一般走到崤山山头并再也走不动,在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他会觉得他就是在等她,如此熟悉而心悸,仿佛等了一个世纪般就为了等她这么一个人。 比如,为什么会听到她说自己叫十九那一刻,心痛的恨不能死掉,为何如此执意要叫她阿九……阿九……阿九……就好像曾经叫过成千上万次般熟悉。 他是喜欢她的,不用怀疑,不用质疑,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可就是如此笃定而明确的知道,自己喜欢她,甚至……爱她。 仿佛于茫茫人海中,不管你遇见多少人,多少事,只要一碰到她,一个眼神的交汇,你并会知道,这个人,她一定和你有着什么,或许即将发生什么。 第263章 :十艳回来了 少爷的感觉,从没如此强烈过。 “阿九……我……” 他刚开口秦九就打断他了,带着些微的尴尬和坚决,“是的,我是别人的妻子,虽然我很不想承认那场荒谬的婚礼,但是谁也否认不了我曾经当着众人的面真真切切的和他拜过堂,少爷,我并不想瞒你的。” 少爷在那一瞬间,连呼吸都是凝固的,他似乎呆了,就那样呆呆的望着秦九,目光穿过她望向无尽空虚的尽头,有星星点点的星火从他眼中湮灭。过了许久,秦九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回过神来,眼神滴落暗沉,嘴角勉强牵起一缕淡薄浅笑,“既然答应了拜堂,为什么还要逃?” 既然拜堂了,为什么还要逃? 仿佛被人戳中了心中最为柔软的一刻,又或许是有人将鲜血淋漓的伤口重新撕开,秦九在撕心裂肺的痛过之后心中竟只剩下麻木与木然。 垂下眼,她笑的云淡风轻,可这份云淡风轻中到底带着几许伤悲,谁人能看得懂? “因为……某个人曾经信誓旦旦答应我去抢亲,在拜堂的最后一刻,我都一直以为他会去…我想,如果他隐在暗中,只要我一旦和人拜堂,他必然会出现…可是……我算错了……直到完成最后一个仪式,直到我被送进洞房,他仍然没有出现过……” 她摇了摇头,抬起眼,望着少爷笑了笑,“其实很傻的是不是?我当时没想过拜堂后我就会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不管我愿不愿意或乐不乐意,唯一的想法竟然是他为什么没有来……” 傻。 是真的很傻,当时的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连自己都为自己而感到可怜。 那是一种怎样的无望悲哀?已至于她在以后的无数个日夜里,不管经历怎样的伤与痛,生与死,都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泪。 “阿九,你有没有,后悔过?”少爷的声音很低很低,似乎风一吹就能散。 “后悔什么呢?”秦九有些嘲讽一笑,“后悔和别人拜了堂?还是后悔不该轻信那人说会去抢婚的话?亦或者后悔自己不该爱上那个人?” 偏过头,望着脸色格外苍白的少爷,秦九脸上的疑惑一闪而逝,却没有深思,“我是后悔,后悔不该拜堂,后悔不该伤了那个和我拜过堂的丈夫……” 那些你欠下的账,总有一日,你都必须还回去。 那些你爱过的人,终有一日,会爱你。 “我最最后悔的是……爱上了那个人……”秦九的声音一字一字,说的极慢极轻,却仿佛惊雷般炸响在少爷耳畔,以至于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为什么听了那话之后脚步踉跄的几乎站立不稳。 她说:“如果时光倒回从前,即使擦肩而过,即使我和他必须成为两个世界的陌生人,我也宁愿从来没认识过十艳,从来没爱过十艳。” 其实她说这话的语气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仿佛这些字眼早就刻在心上,她用那样平淡而没有任何波澜的语调说出来,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 可是那一刻,少爷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却苍白的近乎透明。 “十艳?咦?这不是小……唔……”肉团子望了望秦九又望了望少爷,忽然奇怪的叫了一声,可下一秒,他的嘴被少爷用手彻底挡住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少爷狠狠瞪了一眼肉团子,却连目光都带着几许茫然。 肉团子委屈的撇撇嘴,望了望空空如也的巷子,心中忍不住一叹,我算是尽力了,沈儿,能不能让小哥改变主意回帝城,可就全看你的了。 “少爷,你怎么了?有什么话是肉团子不能说的吗?”秦九有些疑惑,没有注意到肉团子的目光。 少爷摇了摇头,催下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双眼中的神色,有些恍惚地回道:“我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有些难过罢了,没想到阿九竟已是别人的妻子了呢。” 他这样说,秦九有些尴尬,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我们回客栈去吧,这地方不太平,我们赶到下一个城镇再休息好了。” 那场乱石流死了那么多的人,想必峡谷不会太平。 而且,秦九没有把握龙斐陌会不会将见过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可即使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边镇,以顾朝曦的实力,未必查不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她希望尽快赶到崤山,确认怡宝生死的消息,更希望尽快赶到十殿宫,了结她心中唯一那桩心事。 “嗯,发生这样大的事,的确不太太平,阿九,我们走吧。”少爷将抱着肉团子的手紧了一紧,虽然他表现的很镇定,可秦九就是觉得哪里不一定。 少爷应该活泼,应该嚣张,怎能如此镇定?莫非自己结婚的消息真让少爷这么崩溃?呵,秦九有些讽刺,然而,她却没有追问。 点了点头,穿过人群跟着少爷回了客栈。 一场乱石流,打破了秦九他们要在大峡谷边镇歇息几日的计划,几个人在当日就收拾了东西快马加鞭的赶往下一个城镇。 索性过了边镇一路都有客栈城镇,再加上少爷他们一行人出手阔绰,并且身边高手如林,用的都是最快最好的马,没过几日,一行人来到了崤山。 提到崤山,秦九下意识的想到那日狼群,死亡的阴影遗留在心口,心有余悸的同时手臂上的伤口隐隐发作,抽筋剥骨一般的疼痛,只恨不能将其剁了去。 “阿九,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少爷站在秦九身后,见她苍白了脸色就知她必定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秦九戏了戏鼻子,望着眼前丛林,那日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还在,她的心里不由一阵翻滚,却是压下了这种感觉,笑的若无其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再说,现在有阿忠这样的高手在身边,就算狼真的再次来了,那也有你们顶着。” 少爷笑了笑,眉宇间却有挥不去的忧愁。 “少爷,我得请你的人帮我一个忙。”秦九转过头,异常认真的望向少爷。 少爷眉峰一挑,带着几许满不经常的颓废,“阿九,我们之间哪里还需要说什么请不请的?若是真请,你又怎么请得起本少爷?” “也是。”秦九苦笑,直说道:“我的丫鬟,那日她从这里消失了,我想知道她是生是死,这附件一带居民不多,有的多是猎人,那日狼群出没,想必没人会不知道。我相信以阿忠的速度能够很快的打听到消息。” 毕竟人命关天,少爷慎重了许多,转过头吩咐阿忠和阿正去打听消息,几个人坐在马车上等消息。 大抵傍晚时分,阿忠和阿正带着一脸挫败回来。 “消息倒是有,至于九姑娘的丫鬟,大家都说没见过这么个人。” “也不知到底是葬身狼腹了还是逃了。”阿正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 没有消息。 听到这样的消息,秦九只是很平静的转过头望向少爷,一脸平静道:“没有消息就算了,生死有命,不找了,我们现在出发去十殿宫吧,崤山离十殿宫近,大概两天的路程我们就可以到了。” “阿……九……你,要去十殿宫?你要去的地方是阎罗十殿宫?”少爷忽然震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带着几许茫然的望向秦九。 秦九笑了笑,对上他异常茫然的眼,怔了一怔,太像了,实在太像十艳了。 然而,她很清楚,他是他,十艳是十艳。 并没有在这双茫然的眼眸中沉溺多久,秦九很快移开目光,点了点头,“很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我的目标其实一直是十殿宫,我要去的地方就是江湖中人见人怕的阎罗十殿宫。少爷,我知道去哪里的人都是有去无回,所以……” 似乎有些犹豫还有些为难,然后最终秦九还是说了出来,“你就送我到这里吧!” 少爷的脸孔有一半埋在阴影下,太阳从他脸上略过,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就像从中间切开了般立体。 那一刻,他埋在阴影下的半张脸,忽然有些扭曲。 “阿九,你去,去十殿宫做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激动,还带着些许悲伤欲绝。 秦九怀疑自己听错了,看错了,因为他仍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颓废表情。“没什么,我只是去确认一些不确定的事罢了。” 少爷并不尖锐的指甲深深扣进掌心,不一会儿,淋漓的鲜血从他指缝中流露出来。 “少爷,你怎么了?”秦九瞪大眼望向少爷,似乎很不解,“我没有勉强你陪我去十殿宫,少爷,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少爷在秦九目光灼灼中垂下了眼,有些激动道:“难道阿九你想去送死?那种地方怎么是人去的?难道你不知道江湖中那么多高手抱团去的结果都是有去无回么……” 原来他的失常真的只是这样,不知道为何,秦九心中有些哀伤。 她甩开少爷的手,闭了闭眼,有气无力道:“就算被杀,就算死在十殿宫,我也一定要去。如果不能去……”低下头,望了望自己的左臂,哪里仍然带着刻骨的疼痛,只不过被掩饰的很好,“那么我当初宁愿葬身狼腹,少爷,去十殿宫是我如今仍然活着的理由,唯一的理由……” “好。”少爷深呼吸一口气,下了决心:“我陪你去,不管哪里,我都陪你去。” 秦九笑了笑,并不激动,反而有些勉强:“其实少爷,我并不需要你陪,真的,不需要。” “我当初既然说过会陪你,就一定会陪你,就算是黄泉地狱,我也陪你。阿九,莫非你想让本少爷食言不成?本少爷是那种人吗?!” 少爷无理取闹似的话语,逗笑了秦九,她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大家彼此都轻松一些,因此,秦九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感动,心底也是暖洋洋的,很久不曾有过的感觉,熟悉而陌生,就像是,每一次十艳无理取闹过后对着自己露出委屈的表情,自己很无奈嘴巴狠毒但是心底会很暖…… 而这次,少爷给秦九的,就是这种感觉。 她忍不住伸出手握上少爷的,彼此双手交叠,传递出温暖。 “少爷……” 少爷有些激动,要知道,这么多些天,秦九从不曾主动过,而今她主动了,他怎么会不激动?然而激动之余,他心底却像是空了一大洞般,怎么填也填不满。 “阿九,我会陪着你,永远。” 第264章 :是留恋?是回忆? 离了崤山,几个人赶往十殿宫,再有一日就到了,可惜,偏偏出现了意外。[] 其实也不算是意外,只是,对秦九来说,有些意外。 意外之余,心底也是一冷,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可笑,很可怜,很可悲。 秦九秦九,你到底还在奢望些什么呢? “阿九,我……”少爷犹豫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马车临时停在路边,周边的气氛因为沈儿的到来开始诡异,沈儿风尘仆仆的骑在马上,而车厢内的众人,因为他的到来,呈现出绝对的诡异和安静。 “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沈儿拉紧缰绳,望着车内犹豫不决的少爷,眼眸闪过一丝杀机,“如今姐姐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你却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至姐姐于不顾,你怎么对得起姐姐?” 是的,帝城传来消息,白锦绣被虏,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锦绣…白锦绣…… 少爷握了握拳,望着沉默不语的秦九和车外风尘仆仆的沈儿,眼底是巨大的茫然,心底格外挣扎和犹豫,还有克制不了的恐慌。他像是掉入了一个怪圈,左边是秦九,右边是白锦绣,他选择了左边,就必须放弃右边,并且,再也没有回头之路。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知道自己不能如此选择,不会如此选择,可那一刻,他像是无能无力,只能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作了心底里并不愿意面对的决定。 “我……”开不了口,少爷真的开不了口,不管是选择和秦九走,还是打道回府回帝城。 小团子抬了抬头,望着面目不甚明朗的少爷,声音清晰的从口中传出来,“小哥,锦绣姐姐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耶!” “我,不能置阿九不顾。”少爷抿着唇,蹙着精致如画般的眉宇。 秦九微微偏过头,笑而不语。 她像是看着一场闹剧,只是心底却泛出许许多多的悲哀和无奈。 “不能置我于不顾,那么少爷,跟我走吧?”不等少爷作出决定,秦九微微笑了笑,致命的邪魅与茫然,对赶车的两人下了命令,“阿正,阿忠,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还不赶快启程往十殿宫走?!” 别看阿正和阿忠平时傻乎乎的,可这里面谁不是聪明人,跟着帝城少爷身边的人,谁会是个真正的傻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默契。 “沈少爷,请让开。” 拉了拉缰绳,马车从沈儿身边飞跃过去,带起巨大的风尘。 身后沈儿捏着手中长剑,目赤欲裂地望着滚滚浓烈,从喉咙深处挤出一行字,“帝十艳,若姐姐死了你不后悔你就走!!” 白锦绣……死………… 这些字眼冲刺着少爷的脑海,他甚至忘了,那一刻,沈儿叫了他的名字,帝十艳,而身边的秦九,在听到这三个字时的反应,这些,他都忽略了,脑海中就只有“白锦绣”“死”这些在徘徊。 少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心底的茫然和恐慌从眼眶中蔓延出来,他望了望秦九,她很平静,只是那样平静的望着他,那双眼,凉薄而死寂,像湖水,却激不起半丝涟漪。而她仿佛早已知道他的决定,她等待着,等待着他将那个答案说出来。终于,恐慌使少爷开了口,眼神却在那一刻变的坚定起来。 “停车……”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需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十艳,第三生的帝十艳……原来,他在这里,原来,她已经遇到他了。 那些被死神消去的记忆,关于第三生,最普通,有着人性缺点的帝十艳,在少爷,准确的说在帝十艳转身离开那一刹那,通通在秦九脑海中复苏。 所有所有的一切,她都想了起来。 她想笑,仰天长啸。 “小九,你真的爱他吗?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还希望遇到他吗?” “或许,我该这样问,小九,你希望遇到什么样子的十艳?” 彼时,她说,“我希望遇到一个有血有肉,有人性缺点,有七情六欲,有爱恨噌痴的十艳。” “我希望遇到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的他,他可以身份高贵,他可以是个贵公子,他甚至可以当个平凡人中的不平凡,但我希望他懂,懂的珍惜自己,懂得爱惜生命,懂得什么是感情,懂的怎么样去生活,懂得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不喜欢他眼中时常出现的茫然与无处归依,那会让我觉得他其实就是个迷失了人生方法的稚子……” “我希望我遇到的十艳,他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 “他可以自大,但不能如此目空一切,他可以杀人,但不能视人命如草荠,他可以霸道,但他会妥协,他可以傲视一切,但有人能说得动他,他可以强大,但有人会是他生命中的弱点……十艳十艳,我只希望遇到最普通的十艳,他是个普通人,但他可以做出不普通的决定,他是个平凡人,但他是个平凡中的不平凡……” “小九,你想过么?这样普通的十艳,假如你遇到了,能给你的,也只会是最普通的情爱。[]他甚至,会花心滥情,会甜言蜜语,会和这天下所有男人一样娶很多妻子,他不会再专属你一个人,他即使对你有爱,这种爱也未必会长久……” “小九,我许你一个未来……” “小九,你说过你希望遇到最平凡普通的十艳,我也说过,我许你一个未来。” “小九,你看,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第三世,这就是最普通的十艳,这就是有着人世间最普通情绪的十艳,你会遇到的帝十艳,希望,最后你不要失望罢……” “小九,忘记吧。” “我会帮你忘了你所看到的属于帝十艳的第三世,你会在未来的某一日遇上全新的他,终有一日,你的头脑会使你清醒的记得他是谁。” 死神,你所谓的许我一个未来,就是又一次打击我活着的信心?又一次剥夺我的希望么? 这样的帝十艳,这样的第三生,他是想让她死么? 等待的每一份每一秒都很长久,并且煎熬。像是等了一生一世般,在第十五日的清晨,在顾朝曦耐心耗尽之时,在十殿宫的主殿之内,他终于等到了秦九。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地的眼光倾斜进来,他坐在大殿中心的位置上,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来…… 当刺眼的光芒褪去,当那个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原本因为她的到来而上翘的嘴角,渐渐地,逐渐的,紧抿了下去,抿着一个不会笑的弧度。 阔别数月,他没想到再见到秦九,她竟会变成这样。 怎么形容呢? 死气沉沉?面如枯槁?瘦骨嶙峋? 不不不……这些都不足以形容他看见她那一刻时心底的震撼与剧痛,仿佛窒息一般,看着她凉薄冷冽的眸,看到熟悉而陌生的媚眼,看到她眼底即将寂灭的死亡的光芒,他伸手捂着胸口,生怕自己似乎下一刻会痛死过去。 那个笑起来灿烂的如向日葵一般的洛冰舞……那个嚣张跋扈古灵精怪的洛冰舞,那个张扬的,眉飞色舞的洛冰舞……她去了哪儿? 他这一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了罢? 她一步步走过来,皱着眉,对上他恍惚的双眼,毫无意外地,带着些许的惊讶和意料之中的波澜不兴,笑了一笑,轻轻地,“顾朝曦,你等了我多久?” 他抿着唇,不作答。 不知道该说什么,回答她吗?可是这一刻,他仿佛没有力气,明明动一动嘴就可以了,可现在,他连最起码的蠕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他不说话,秦九也不勉强,视线从他捂着胸口的手指上略过去,停留在空旷的大殿之上,眯了眯眼,不知道想起什么,眼中的光芒刹那间黯淡了下去。 “你知道十殿宫为什么会人去楼空么……” 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她轻轻扭动脚步走到桌台前,手指留恋的从上面轻轻划过。 恍惚间,那日的场景重现,他抱着她,下面站着许许多多的十殿宫的杀手,而她坐在他腿上,他的双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摸索…… 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虽然一直很开放,却不曾会如此疯狂。 怎么说呢? 秦九想到了两个字,魔障! 对,就像是魔障了一般的疯狂,甚至疯癫。 而如今,整个十殿宫空荡荡的,当日的人身沸腾,就像是梦境。 “我以为他死了呢……没有,他没死喔,他只是……重生了……重生了呢……重生为帝城的帝少爷,帝城最尊贵的贵公子,帝城未来的帝王,帝十艳。原来,不管他重生多少次,他都是十艳,唯一的十艳。” 嗤! 秦九嗤笑一声,突然没有了说下去的力气,靠着长桌,身体慢慢的往下滑到,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桌子上,而她整个人像烂泥一般瘫软下来。 疲惫吗?痛吗? 不! 当你发现自己活着再无目标,再无可留恋的东西,当你最后一丝希望被摧毁,当天大地大,你无处归依,那种感觉绝对不是疲惫和痛可以形容得了的。 为什么还要如此执意来十殿宫呢? 她已经知道了十艳没死,他只是重生为了帝十艳,可为什么还要来十殿宫?在他为了白锦绣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十殿宫? 是留恋?是回忆? 她不知道。 原来回来十殿宫是她活着的唯一目标,可如今,这个目标随着帝十艳转身离开,随着记忆复苏,已经没了,已经没有了。 那么秦九,你为什么不哭? 摸着自己干枯的双眼,秦九恨透了自己,为什么不哭?连哭泣如今都是种奢侈吗? 那么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 不,活不下去了。 秦九,你已经活不下去了,怎么样也活不下去了呢…… 仰着头,她笑了起来,然后问了一个连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问题。 “玲珑怀了你的孩子,是真的吗?” 问出口才知道,原来自己竟也是在意的,只是…… 顾朝曦没说话,或许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仍然没有力气,甚至连捏在胸口的手指都逐渐乏力。 他坐着,她瘫软在下面,其实这个角度,他们是看不到彼此的。 没有听到回答,秦九也没等,继续自说自话:“其实她那个人除了有些傲娇,人还是不错的……长的也还不错儿,身份也算比较高了,丞相的爱女,穿越千年的灵魂,这样的女人还不够资格得到你的喜欢吗?那么我真想不出谁还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你们两个其实也蛮匹配的……她都能为了你和太子假结婚,能够舍弃未来皇后的身份而委屈自己当你的小妾,你……何不试着接受她呢……” 第265章 :忘不掉,天荒地老 你何不试着接受她呢? 整个大殿空荡荡的,唯有秦九这句话在轻轻回荡,不经意间,勾勒出淡淡一声叹息,不知是出自谁的口中。 顾朝曦继续沉默,只是嘴角抿着的弧度更深刻了。 他垂下眼,曲卷的眼睫毛浓烈的覆盖下来,带着小心翼翼的弧度,在眼帘之上投下深厚的阴影,配上清冽的幽兰色眼眸,美的惊心动魄。 可此刻,那双眼中铺天盖地的绝望与近乎窒息般的疼痛让人望而心畏,让整张脸都有些朦胧不清。 “顾朝曦,你,爱我什么呢?”并不确定顾朝曦还爱不爱自己,他今天出现在这里或许只是来和自己做一个了解,毕竟世人都传顾少很宠七小姐不是么? 顾朝曦依然没有回答,秦九的声音蛮小,但整个大殿都很空旷,唯有她的声音在回荡。 “呵……”秦九笑了一笑,笑容萧条,再也找不到半点当日灿烂如向日葵的影子,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对不对?可喜欢一个人却一定是有理由的。那么顾朝曦,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或许是她这话中的无力感太浓重,以至于顾朝曦终于沉默不下去了。 “秦九。”睫毛上扬,他的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头顶,幽兰色瞳孔剧烈收缩,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冷冽,“你是我顾朝曦明媒正娶的的妻子!” 秦九听罢,无声的咧着嘴露出一个苍茫的笑容,“可全城乃至全世界的人都清楚的知道,你娶的那个人,你的妻子,她叫洛冰舞并不叫秦九不是吗?”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叫洛冰舞,而只有我知道,你叫秦九。” “……” 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也不会结果,并且会双方都觉得不悦,两个人很识相的闭嘴了。 可这之后,大殿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突然,秦九胸膛激烈起伏,她捂着嘴猛烈的咳起来,整个身体都卷缩在一起抖成一团,似乎恨不能将心肺都咳出来。 “傻妞儿……”顾朝曦原本的淡薄,在那一刻突然幻化成惊恐与不知所措。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飞一般蹲在她身前,看她咳的如此难受,手指犹豫着落在她后背上轻轻安抚,可触摸到她瘦骨嶙嶙的背脊时,一种寒意遍布全身。 她怎么可以瘦成这样? “顾朝曦……”勉强抑制住咳嗽,秦九勉强抬起头,顾朝曦这才发现,她的眼角有泪光,那双清明的眼睛带着死亡的阴影。 这一刻,他的恐惧到达了极点。 有生之年,即便是在刚开始接受顾家暗部势力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惧怕过,可这一刻,他的恐惧指数直线上升,到达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高度。 “小傻妞……” “顾、朝曦,不要……不要再喜欢我了……”秦九很勉强才能将喉咙中那股腥甜味咽下去,“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有的……” 她说的孩子指的是他和雪玲珑之间的那个孩子。 可他又哪里知道……怎么会知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顾朝曦摇了摇头,终于忍不住伸手将秦九整个抱进自己怀里,紧紧的,紧紧地不留任何细缝,“我和玲珑,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碰过她,从来都没有,她的孩子从来就不是我的……” 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滴落下来,秦九抬了抬眼,顾朝曦,这个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男人,不可思议的,他竟然哭了。 秦九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手伸到一半险些掉下去,还好顾朝曦及时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瘦弱的指骨覆盖在自己脸上。 手指在他光滑如玉的脸庞上摩…擦,她笑了,虚弱的,释然地,“不要去喜欢我,真的……不要……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种感觉……太苦……真的太苦了……顾朝曦,你本该是惊采绝艳的男子,不该的……不该喜欢我…… 顾朝曦很想告诉她,他没有喜欢她,他只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扑捉到了她嚣张跋扈之下的些许落寂,他只是……想要接近那样的灿烂,以至于爱上她,输了全世界。 可他此刻,说不出来,他的喉管像是被什么生生掐断一般,痛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朝曦,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上错车走错路,甚至,爱错人。”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对那个叫做十艳的男子动心,一定不会对他心软,如果可以预见到以后那么多事儿,她一定会在初见之时毫不留情的下手……杀了他。 “我想忘掉他,真的想,可是……忘不掉……怎么也忘不掉……”秦九心底很平静,有一种走到尽头的平静。 她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所以真正的平静下来了,虽然平静了,可始终还对十艳的转身离开耿耿于怀不能释怀。只是,她不由得感叹,为什么到了生命的尽头,她还是流不出半点儿眼泪。 “秦九,喜……喜欢我吗?”顾朝曦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说话的声音会这么……这么的孱弱和无助,这样的让自己鄙视。 可不管是鄙视的还是鄙视,这一刻,又有谁会在意。 秦九轻轻眨了眨眼,“喜欢。” 顾朝曦听着,并没有多少的喜悦,她是个什么人他还是蛮了解的,这种时候,她更不可能给他半点希望。 果然,片刻。她又说:“喜欢的人可以有很多……因为喜欢与爱情无关……所以可以喜……喜欢……顾朝曦,你这样的人……对我这样好……我…………”她说的颇为艰难,带着浓重的喘息,说话的同时,身体微微拱起,手指紧紧攥住顾朝曦的手臂,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眸中,笑了一笑,“没有道理……不喜欢你啊……” “知道么,你和我的小白太像了,所以,喜欢你 可是,喜欢,永远没有办法 爱上你。” “傻妞儿……” 她的体温那样那样低,微凉微凉的疼,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眸慢慢阖上,眼看着她眼眸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散去,慢慢湮灭,他惊恐的嘶吼出来。“秦九……” “秦九……” “秦九……秦九…………” “秦九……秦九…………秦九………………” 可是怎么办,任他如何声嘶力竭的叫唤,她都再不会回应他。 他单手在她脸上摸索,手指滑过她呼吸微弱的鼻翼,他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她,可是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滴落在那双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上,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他看不清她了,真的看不清了啊。 “不准死!” 绝对绝对,不能死。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即便倾国之力,他也绝对不会让她死! “你说想忘掉他是不是?傻妞儿,我会帮你的,你一定会忘了他,一定会!” 即使,喜欢我,不爱我。 没关系的没关系,只要活着就好,只要还活在他的世界就好。 若她死了,那样的灿烂,他终其一生怕是也看不到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会允许? 想到这里,他反而冷静了来,眼中的液体慢慢凝固,抱着她的头,双腿触地,俯下身体,额发不羁的落下来,盖住了那双冷的惊心动魄的幽兰色眼瞳,而后启唇,虔诚的在她额心印下一吻。 “我不会让你死,你是我顾朝曦的,只能是我的!” 双手穿过她腋下,微一使用,他抱着她站起来,转过身,视若无睹的略过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满目苍夷的白衣少年,一步一步的往门外走。 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翼翼,甚至是慎重。 他已经走到门口了,那个有着琥珀色双瞳的少年,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了,一个跳跃,站定在他们面前,望着他怀中的女子,语气强硬哀绝道:“把她给我!” 那双属于少爷的单纯的眼眸,如今只剩下属于十艳的狂妄与癫狂,还有一丝丝道不清说不明白的悲戚。 顾朝曦笑了,动了动菲薄的唇角,望着他,冷冷地:“凭什么?” “凭她爱我。” “你认为,如今你还有这样的资格?” “只要她爱我……” 顾朝曦嗤了一声,身上的寒意冷的让人打颤,“从你转身离她而去的那一刻,帝十艳,我告诉你,你就再也没有任何资格了。”他低下头,望着怀中那种无颜色的脸孔,眼底柔了几分,“从今以后,她属于她自己,或许还属于我,但不管她属于谁,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你。十艳,她将忘记你,永远不再记得。” 十艳闻言,眼角一冷,瞳孔却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哀散发出来。 是他主动放弃她的,在他为了别的事情转身离去那一刻,不管有多么强大的理由,都不能否认他弃她而去这个事实,尽管他在去的半道上后悔了,尽管他不顾一切的赶了回来,可是迟了,真的迟了。 在顾朝曦比自己先一步见到她那一刻开始。 在她笑着说想要忘掉他那一刻开始…… 一旦错过,永远回不了头。 这就是命运的强大所在,我们谁也抵抗不了。 不等他有所行动,顾朝曦眉梢微微扬起,冷冷淡淡道:“你是准备金屋藏娇还是想要娥皇女英?” 十艳伸出去的手生生定格在原地,僵硬的,像是石雕。 家里还有个生死不明下落不明的白锦绣,这一点,他知道,他同样知道,包括秦九也明白。 顾朝曦抱着秦九,跨过十殿宫主殿高高的门槛,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不带半丝感情与波澜。 走了两步,他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放过她吧,除了你没有人能够伤害她。我会想办法让她再也记不得你,你给她的伤害,到此为止。” 第266章 :幸福的结局 “阿九是我的,终有一日,我会找到她。”十艳不甘道。 顾朝曦无声的笑了,“十艳,不管你会不会来找她,你都没有机会了,从你转身离去那一刻,你永远都不会再有半点机会,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我顾家势力不是吃素的,而如今你不再是玉之魔体,就凭帝城少主的身份拿什么和清河顾家斗?” 清河顾家。 这个男人,拿整个顾家摆在秦九身后,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披荆斩棘,为她负尽天下在所不惜。 十艳的眸中透露出一点点无助与惶恐,嘴巴却机械一般道:“我没有资格,你呢?和那个女人胡搅蛮缠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守在她身边?” 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话,顾朝曦忍不住讥诮一笑,“怎么会?我一向是个守身如玉的人,以前没有喜欢的人也罢,有了她,又怎么会让别的女人爬上我床?那一切,说到底不过是一场策划的闹剧罢了!” “那么,孩子呢?” “孩子是有……”十艳正要动怒,顾朝曦淡淡地补了句,“不过,与我无关。” “她会下春药,难道我就不能下迷幻药?呵,想算计我的人何其多,能真正算计到我的人除了傻妞儿,这天下又有谁够真正靠近我半分?”只有对傻妞儿,他才不会设防,其他人若真能如此轻易靠近他,这天下间想杀他的人如此之多,他又岂能活到现在? 在那个瞬间,十艳的眉目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把她交给你,你能救活她吗?这天下,除了一个人可以救活她,还有谁敢保证她安然无恙?帝十艳,那个人是我,不是你。”最后,顿一顿,顾朝曦说:“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他低下头,眉头逐渐舒展,抱着怀中消瘦的女子,一步一步,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十殿宫橘红色的夕阳中。(.好看的小说) 而身后的白衣男子,似死了般维持着一个动作,似乎能到天荒地老。 当年誓言,犹言在耳。 阿九,我爱你,永远。 你说你爱我到老,到现在我还忘不掉,什么天荒地老,不到最后不知道。 如今…… 来又如风,离又如风,或世事通通不过是场梦,人在途中,人在时空,相视也许不过擦过梦中。 顾家作为无悲大陆第一首富,庞大的财产甚至让当权掌门人清河顾少的权利凌驾于三国帝王之上,甚至连龙炎国刚刚登基的新皇帝龙斐陌都和他是朋友,可偏偏,这个人进退有度,既不会让帝王难堪,该赈灾时赈灾,该出资时出资,甚至还会适时的送上些军需物品,这让三国帝王对他是又爱又恨。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样的平衡会维持很久,可突然有一天,天下第一顾家,无所不能的顾家,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清河顾少,那个让天下无数女子疯狂的第一顾少,他……消失了! 消失的非常彻底,顾宅似乎在一夜之间被人搬空,只剩下人去楼空的状态。 许多人惋惜,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天下第一顾少的风姿了。可顾少到底去了哪里呢?没有人知道,于是,并有了许许多多的猜测。 有说顾少受不了自己的孩子被长公主龙明珠而毁,受不了新帝三五不时的找茬而搬离了帝都。 还有人说顾少受不了侧夫人雪玲珑成为了自己的侧夫人,而因为新帝龙斐陌登基又抛弃自己另投皇帝的怀抱成为贵妃而决定离开帝都。 还有人说,因为上官公子的爱慕之心太浓重,顾少既不好拒绝也接受不了,为了躲避上官公子的疯狂求爱和上官前任情人萧离的追杀而离开。 更有人说,曾在边界见到过一次顾少,当时顾少带着奄奄一息的少夫人洛冰舞,为了救治病弱的少夫人,为了不让少夫人再受尘世的污秽,为了让少夫人安心养病,顾少毅然决然的带着少夫人和顾家愿意跟去的人隐居到世外桃源去了。 当然,了解的人,知道最后一个更接近事实。 顾朝曦的确带着秦九隐居去了………… 只是,对他来说,这并不算是隐居,他只是搬到了一个他不想让人找到的地方。 带着秦九,他的妻子,他唯一的爱人。 尽管,上官蝶舞的一瓶“离情”让她失去了所有记忆,空白了一段过往,没有出处,没有归处,可记忆算什么?从她睁开眼那一刻开始,她所有欠缺的记忆都有了他,所有的经历都是他们的,再不会有第三个人来占据她的视线。 如今的他们,什么都有,包括未来。 未来,他有信心携手和她走过一辈子。 “喂,呆子!大街上,你发什么呆呢?” 肩膀上被突然拍了一掌,不重,却让他迅速回了神,“我哪叫沉思,不叫发呆,你有见过像我这般玉树临风的人发呆么?” “那么,你在沉思什么呢?”忍不住想,玉树临风和发呆有什么关系?虽然他养眼,极其的养眼,似妖孽般夺人眼球,可,难道养眼的人从不发呆? 她忍不住撇了眼他的脸,真美,真不敢想象,有人能如此让上天眷顾,尤其那双幽兰色眼眸里沉淀的感情,美的惊心动魄,叫她心跳都止不住加快。 “你,想什么呢?“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却是一脸满足,撇了眼身旁笑靥如花的她,勾了勾嘴角,笑的几多邪气,几多魅惑,“我在沉思,咱们的婚礼该用什么形式举办,你不是说想要尝试下拜天地的感觉么?” “可你不是说咱们以前拜过了么?” “笨,拜过了可以再拜的嘛。” 摸着被揉乱的发,她撇撇嘴,抗议道:“不要,已经拜过了,虽然我没有了记忆,可已经拜过了就没有了心意,我并不想再拜一次。”想了想,她笑起来,一脸讨好,“嘿嘿,不如我们尝试下不一样的婚礼吧?” 伸手揽着她的腰,将阻挡的人群隔开,他挑挑如画般俊朗的眉目,“嗯?说来听听。” 那身魅惑的“嗯”,着实风情万种,她有种心儿都酥了的感觉。 “嗯,比如,旅行结婚。据说西方有个国家叫诺…曼什么来者,那里有非常漂亮的城堡,嘿嘿,反正咱们居无定所,正好可以到处走走看看,还可以欣赏大自然的风光,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如果想要继续住下去,还可以在那边定居,这样不是很好嘛?你一定会同意的对不对?嘿嘿!” 在她的记忆中,这几年来,她们走过沙漠,漂洋过海的走过许多东西,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住过超过半年,除了最开始那一年,因为她身体不好,她们不得不在渊居停留半年以上。 这样走走停停,不可思议,她们已经走到了靠近世界地图的最西边,甚至已经走出了无悲大陆,距离他的家,甚远甚远,而她…… 她没有家,而如今有了,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他低头看她一眼,这个地方委实住的已经腻了,他正想换地方,既然她有想去的地方,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反正只要有她,对他来说,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出了无悲大陆,出了三国,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更没有人会再来追杀他,而他的武功,自保和保护她都已足够。 没有了十殿宫那个人,这个世界,谁还能打得过他? “可以去,不过,我牺牲这么大,你总得补偿我点什么吧?” 她撅了撅嘴有些不满,“你怎么可以恁么小气?还想要补偿?婚礼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凭什么要我补偿?” 他作无畏状摇了摇头,“好吧,你不补偿那咱们就拜天地吧,上次拜的时候估计你没怎么用心净想着别人去了,我正遗憾呢,再拜一次好了。” 他脸上的些许漠然与想起往事的受伤让她不安,皱起眉,不甘不愿的妥协,“好吧,你说,你想要什么补偿。” 他想了想,一脸正经的道:“亲我一下。” “现在?”她惊呼,周围这么多人,他能不能不要这么歪腻? “嗯,就现在。” 犹豫了一秒,她跺了跺脚,踮起脚尖,坚定的吻上他的唇。 亲就亲吧,这么多年来,他们什么没干过啊?他难不成以为她会怕?嘿嘿,她才不会呢。 务须,他脸上绽开一枚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还有点儿洋洋得意。 舔了舔唇,她大怒,“故意板着脸,你耍我呢!” 他笑。“不然你怎么会亲我?” 她气的磨牙,却无可奈何,心底却洋溢着喜悦与温暖。和他在一起,永远不会无聊,不会乏味,他满足了她人生中所有的幻想。 人群中,他们携手走去,渐行渐远。 “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你会不会遗憾……”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一百遍了,现在我一百零一遍的回答你;不会不会不会!” “为什么?” “因为……已经过去的事情都将成为我们的历史,人生太短暂,总往后看的话,会错失许多前路上的风景……那样做不是很傻吗?我可不错过。而且,那些事情,纵然我不记得,可我并不感到遗憾,因为我经历过就足够了。还有……顾朝曦,我爱你。” “傻妞儿,我也爱你!” “嗯,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我爱你……的脸和身体……” 第267章 :另一种结局(1)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天地或者高堂都顺利的不得了,虽然高堂在缺了人,只是在夫妻对拜之时,新娘子的始终都低不下去,众人免不了一阵鄙视,一个草包,凭什么不乐意?凭什么这幅姿态? 新郎官是谁?是权势滔天,家财万贯,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的顾少!! 她凭什么不乐意?凭什么? 众人在心中质疑之时,新郎官抱着新娘,潇洒转身,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在司仪一声“送入洞房”声中走进了布置的极为喜庆的心房。 推开房门,顾朝曦嘴角的笑容卸了下去,维持的有些勉强,将有轻盈的身子放在床上坐好,顾朝曦低头整了整她的衣襟,淡淡道:“我去应付一下,傻妞儿,等我回来。” 说罢,他转身要走,却被冰舞从身后一把扯住。 “等等……” 她扯的有些急,他大红色的喜袍被扯开一点,脚步一顿,他为她的动作一怔,继而脸上露出一种狂喜,整理好呼吸,他回过头,邪笑地笑道:“怎么,小傻妞儿,怎么快就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么?没关系,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望着他闪烁着喜悦的双眸,她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放下手中大红衣襟,临时转了话题,微微一笑,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绝望,无波无澜道:“快点回来。” 快点回来? 顾朝曦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然而那个人,他的小傻妞,他明媒正娶的新娘,却,撩起珠帘,对着他笑靥如花,再次重复而坚决地说了一句,“快点回来,我等你……” “傻妞儿,我一定很快回来,我还有东西给你看……” 直到出了门,顾朝曦还处于云端之中。 甜蜜过后是不是绝望?如果不曾这般甜蜜过,爱过,是不是就不会有绝望?是不是就不会有从云端掉入地狱的感觉?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当顾朝曦身上的绝情蛊随着生命一起消逝之时,他想起了他此生最爱最爱最爱却也最恨的那个女人,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女人…… 夜,黑的深沉,桌台上大红的喜烛,在晚风的轻忽下,摇弋生姿。 顾朝曦带着满身酒气推开门,冰舞桌前摆着两个白瓷杯,她低垂着头,露出美好的侧脸,两把小刷子似的睫毛,姿态优美从容的坐在桌前斟酒。 见他推门进来,她漂亮的手指一颤,继而若无其事一笑,将斟满的酒杯送到他手上。 他接过酒杯,来不及问她为什么自行揭了盖头,她已经挽上他的手,对着他笑,笑容像是毒药,更像是引人堕落的罂粟花,引诱他饮下杯中毒酒…… 杯子从手中滑落到红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顾朝曦望着新娘子脸上艳丽而凄凉的笑容,皱了皱眉,眼眸中划过一丝深深的绝望,然后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 冰舞一直在笑,凄凉而绝望,可纵使再如何心死绝望,那双干枯的眼,都流不出半滴眼泪。 “上官蝶舞,你可以进来了……” 说完这一句话,冰舞却似乎再也支撑不下去,怔怔的倒在地上。 “小破鞋,你会不会后悔?”上官蝶舞从外面推开门,漠然地望着她。 冰舞望着顾朝曦安静沉睡的面容,怔怔地笑了,几许恍惚,几乎勉强。“不、永远不……” 上官蝶舞什么也没说,从胸口掏出透明的瓷瓶凑进顾朝曦鼻端,瓷瓶中有一只胖乎乎正蠕动胖身子的小虫子,打开瓶盖,小虫子沿着顾朝曦的鼻端缓缓爬了进去。 如果是内行人,一定会知道,那是西域蛊虫。 “你不怕他知道后再把你发配几年么……” “发配怕什么?奴家只是怕……” 怕?上官蝶舞怕什么?没有人知道! 顾朝曦做了一场梦,梦中的自己在遇到那个名叫秦九的女人开始,从她在蹴鞠场找龙斐陌比蹴鞠那一刻开始,再到大街上唱艳歌,这个女人一步步占据他的心房,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让他卑微的连自己都唾弃! 梦中有一个场景,女人和白衣的男人在风舞苑闺房内恩爱,而他像个傻逼似的站在门口听了女人的呻吟与男人的粗喘一夜,恨不能挖了自己的耳,剁了自己不争气的脚,可是女人出来之后,他却只是很没出息的告诉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看到许多许多的场景,女人和男人在梨花园的初次,在十殿宫的的七日七夜,在风舞苑的缠绵恩爱,在大街上买相思豆是娇俏深情,被自己强迫之后的勉强与躲避,还有自己在对着她胀痛之后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或许是看得多了,顾朝曦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淡到最后没有半丝知觉,连一丝一毫爱怜都无,除了唾弃还有质疑? 他怎么会这么爱别人?尤其还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对她除了唾弃就是躲避,除了不屑就是不耐烦的女人,莫非让人喂了牵情蛊? 呵…… 顾朝曦想,梦中的那个男人,一定不是他,那个没出息卑微到让人唾弃的男人一定不是他! “小破鞋,奴家先走了,你还不走?阿曦马上就醒了,莫非你舍不得,准备等着阿曦醒来之后将你杀了?” “上官蝶舞,一起走吧?” “嗬嗬嗬嗬?小破鞋,你要和奴家一起走么?私奔?” “不,你想多了,我只是说一起出门……” 迷迷糊糊中顾朝曦听到这么一段对话,之后额头上留下一抹柔软的触感,似乎有人正用决绝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种眼神让他不安,再之后,他强迫自己睁开眼时,入目的,除了满室的大红与寂寥之后,再无其他。 他记起了,今天是自己的大婚之日,那么,新娘呢? 想起新娘,顾朝曦下意识的皱眉,只是不知道为何,心中却无一丝悸动。 半点都无? 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空掉一块的心脏,顾朝曦提高声音唤道:“青衣!” 青衣! 青衣!!! 一连呼了三声,被呼的人这才揉着双眼,跌跌撞撞的推开门,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指着围墙外:“主、主子,少夫人跑…跑了……” 说完此话,青衣已经做好断手断脚甚至断几根肋骨的准备,只是不知道为何,主子只是将眉头皱的更紧,并没有起身去追人,脸上甚至没有出现往常那种紧张的表情。“其他人呢?“都喝醉了。” 喝醉了,并且全部都喝醉了?顾朝曦咀嚼着这几个字还没说话,那厢,青衣已经先怪叫了起来“喝醉了?橙衣千杯不醉怎么会喝醉?莫非被人下药了?” 联想到少夫人逃跑的情况,青衣捂住自己的嘴,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主子。 顾朝曦眉目一沉,懒洋洋地笑起来,脸上却有一种恼怒与被人耍了之后的绝情:“跑?我倒要看看能跑到哪儿去……” 看着自己主子不紧不慢,不急不缓的动作,青衣忽然打了个寒颤。 夜,静悄悄的,诡异的安静。 冰舞身上除了几张面值颇大的银票,除此之后什么也没带,和上官蝶舞分道扬镳时,他状似无意的提醒道:“小破鞋,奴家提醒你一句,你从东门出城门走或许会快一点儿……” 冰舞点点头,一路走来路边倒下许多人,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和上官蝶舞联手,冰舞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一次性迷晕这么多了,好在有了上官蝶舞的帮助,事情进行的特别顺利,就连迷晕顾朝曦时也一样。 从偏门出去,怡宝闪身出来,两个人颇为默契的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迅速朝正马路上走去,分叉的十字路口时,怡宝望着通向不同方向的两条路,问:“咱们朝东门还是南门走?” 冰舞没有犹豫的选择了东门。 城门入夜时已经关掉,除了等到明天早上,没有半点办法。按照下药的分量,那些人在明天晚上之前醒不来,想到这里,冰舞提起的心,忽然又放下了。 “你怎么什么行李也不带?万一咱们要是躲到荒山野岭连干粮也没有。”怡宝松懈下来之后,见冰舞两手空空,不免有些抱怨。 冰舞却似乎没有听到这个问题,蹙着眉,想了想,忽然问:“怡宝儿,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花倾城今天走了,你后悔没有跟着他一起走么,后悔么?” 怡宝表情一僵,戳着行李袋的手紧了紧,勉强笑道:“我只怕,跟着主子,以后会更后悔……主子,他、他要登基,还要封皇后,至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嗣无数,我并不是无私奉献的女人……”见不得自己爱的人日日宠幸宠爱别人,如何受得了那种日子? 怡宝怔怔地道:“与其那样,不如远远躲开,只要知道他过得好,我,也就好!” 冰舞有些诧异地撇她一眼,倒没想到怡宝的爱情能这么伟大,若是冰舞爱谁,只会想着离那个人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能够近的没半丝距离,如果可以隔那么远,何必去爱? 何必? 这一句话似乎点醒了冰舞,她笑了笑,加快了脚步,边走边说:“走吧,客栈是不能去的,我们找个隐秘点的地方过一晚上,等明天城门开了,咱们就走。” “你不会后悔吗?”这一次,怡宝站在原地,望着她颇为潇洒的背影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我和你不同,主子不爱我,可是顾少真的很爱你,我知道的,你对他并不是全无感觉,离开他,秦九,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你对他并不是全无感觉。 “我对他有感觉,但那种感觉,与爱情无关。”感动有,动容有,可这些都不是爱情。 如果没有遇到过十艳,没有爱过萧墨白,冰舞或许能接受顾朝曦,可她的心已经小的装不下任何东西,再接受他,对他,又岂公平? “后不后悔,怡宝儿,我也不知道……”或许将来有一天她后悔,即使会后悔的肠子都青掉,但此刻,她知道,她一定要走,而且必须走。 她的人生其实就是一场笑话,一场接一场…… 想到这里,冰舞颇为苦涩的勾起嘴角,那种笑容,泛着绝望,刻骨的绝望…… 天蒙蒙亮,天空透出一丝鱼肚白。 一大早,城门还未开启就有许多百姓等着开启城门之后出城采买,冰舞和怡宝换了最平常的粗布麻衣排在队伍中,两个人都有些紧张,眼神时不时的乱转着。 城楼之上似乎没什么异样,几个士兵居高临下的站着,冷冰冰的像是石雕,和平常没有二至。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冰舞甚至时不时的还会听到许多人议论着昨日顾家盛大的婚礼,然而却没有人知道,那位新娘已经落跑,就连顾家都没穿出任何消息。 前面的人在慢慢减少,后面的队伍在增加。 两个人低垂着头,跟随着队伍慢慢移动。 终于,守城的士兵伸出长矛拦在冰舞和怡宝面前,看了两人一眼,例行公事般问道:“出城干吗?” “探亲。” 士兵又望了他们一眼,怡宝因为有些紧张甚至摆了摆手中的行李,或许是人太多,士兵没有细问,长矛一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又呼道:“下一个下一个。” 冰舞和怡宝对视一眼,冰舞麻木的视线中看到怡宝眼中写着喜悦。 她一怔,继而苦笑,却不知为何,没有半丝喜悦,只是有一种放松,这个地方,终于可以离开了罢?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还不了情,从此以后,再与她无关。 离开也好,离开也好。 两个人随着人群亦步亦趋的通过长长的甬道,一步一步再一步,紧捏的心慢慢放松,终于踏出了城门,对望一眼,这一次,冰舞的眼中总算有了点喜悦。 城门外是个大广场,广场上站满了人,有许多拉车的车夫守着马车与客人谈价,谈好之后那客人上了车,车夫一拉马车,马儿嘶吼一声,踏着轻快的步伐上路了。 望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冰舞嘴角露出点点笑容,拉着怡宝的手慢慢往前移动,骤然的,背后传来城门关闭的声音,那“咯吱”的一声,格外的刺耳,让人心中充满了不安,或许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曾发生过,除了惋惜之外,身边的人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冰舞却觉得背后似乎要被什么灼穿。 她捏着怡宝的手指越来越紧,甚至手心都冒出的汗,汗水越来越多,湿了手心。 她这一生,从未因为这样未知的事情而紧张过。 或许是一切都进行的太顺利,她总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暴风雨之后是彻底的毁灭还是摧残,无人知道。 似乎感受到了,怡宝有些不安地望了她一眼:“小姐……” “快走,快走,怡宝儿,快走……”冰舞除了这两个字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说罢,拉着怡宝的手低头闯过人群,头也不敢回,一直一直地往前走。 走出老远,身后并没有如预料中那般的异样,冰舞的手一松,呼吸一轻,脚下踉跄一步,为自己的敏感而红了眼圈。 身后没有异样,那些人不到今晚醒不过来,所以是自己多想了是不是? 冰舞这样想着,或许是因为要离开了想再看一眼这个城市,或许是想作一个告别,总之,莫名其妙的鬼使神差,她睁大猫儿般灵动却悲戚的双眼,慢慢转过了头…… 第268章 :另一种结局(2) 很久很久以后,冰舞一直在想,如果她没有回头而的一直低头往前走,或许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至少,看到那一箭射来之时,她不会心疼,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是,谁知道呢。[] 回头那一刹那,岁月无声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回头那一刹那,她看到,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定格成了他的陪衬,灰白色之间只有他,城楼之上,他一袭紫衣,仍是初见时的眉眼,雍容华贵,嘴角噙笑,几多邪气,几多鬼魅,幽兰色的瞳孔倒映着万千色彩,甚至,连他拉弓,射箭,一气呵成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清晰,这一刻,他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那一刹那,只有他眉目如画,只有他邪魅依旧,懒洋洋的笑容,是他专属的色彩。 箭划破空气的声音,怡宝的尖叫声,人群的惊恐声,那些都入不了她的耳,眼中,耳中,心中,格外清晰的回响着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傻妞儿,我说过不要逃,否则,我会忍不住毁了你,毁了你的。 看着利箭撕裂皮肤刺穿身体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动听,动听到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刀割破皮肤血流成河的美感,当生命成为累赘,当活着成为一种负累,那时候,看着血与生命从自己身体中流逝,那种震撼,那种震惊,原来,竟就是这样。 没有痛苦,没有眼泪,只有欢愉,只有释然,那种兴奋,那种癫狂,终于终于,小破孩儿,我也体会到你曾经体会过的那种心情。 望着天空,她的双眼渐渐模糊起来,耳边是怡宝的尖叫声,她想对她说对不起,她想说,去找花倾城吧,离他近一点,那怕不相爱,也一定要离他再近一点。 城楼上,顾朝曦的手紧紧捏着弓箭,居高临下地望着倒下去的她,抿着菲薄的唇,他想问她,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躲? 飞身跃下城楼,他飘落在她旁边,角下踩着她身体中流出来的血液,身体站的笔直,始终没有蹲下去过,然而问出的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有没有爱过……”呢喃着这句话,冰舞的头从地上微微昂起头来仰望他,这本就是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他不该,也不能为了她这般卑微,迷迷糊糊地一笑,她道:“爱不到……就毁,如果……这就是爱……那我此生……再不要……被爱……” 如果这就是爱,那我此生,再不要被爱。 再不要被爱……顾朝曦手中的弓箭啪地一下掉落在地上,被她身体中的血液渐渐染红,看着她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消逝,他有一种感觉,仿佛流逝的不是她的生命,而是他此生最重要的爱。 眼泪像有意识般,大滴大滴的从他眼眶中滑落。 他抬起手擦了擦,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会流泪,看着地上凝聚的越来越多的血水,他抹掉泪水,讽刺一笑,衣决划出倾世弧度,转身大步离开。 只不过死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曾经爱过,唾弃过,犯傻过,沉沦的欲罢不能过,到现在突然之间没有半点感觉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呢? 其实她真的不想死在他手上,因为,他会疼,比她更疼的疼…… 如果可以,她一定会躲。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模糊的紫色衣裳,越走越远,变成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她闭了闭,眨去眼中那一丝钝钝的疼痛,问自己,为什么不躲呢?“千年前,我到底是谁?” 那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死神的一句话,将她彻底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她还记得他当时说话的表情,望着她,凉薄的眼,竟带着点点怜悯,点点怜惜,还有一丝不知名的复杂。他说:“小九,千年前,独孤颜死在梨花园,你本为梨花,凝她死时精血而成梨妖,爱她所爱……” 原来,这就是梨花白所在的真正原因,原来这就是锁魂铃能锁她来的唯一原因,原来这就是他爱她的真正原因。(.)爱她所爱。原来,她爱他,从千年前开始。 一个……因爱而生的替代品……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九九,九九……” 当秦九被吻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萧墨白那张妖孽面容,他眼眸中染着欲望的色彩,红唇妖娆弯起,花花公子试的勾魂,带着浓重的清欲。 秦九茫然的扫了一下房间,熟悉的欧式大床,熟悉的欧式风格,窗外是萧墨白亲手为她种的玫瑰园,墙壁上甚至还挂着熟悉的,她和萧墨白的巨幅婚纱照。 照片中的两个人,男的俊,女的俏,像从年画中走出来一般耀眼。 桃花眼扫了下墙上的欧式挂钟,萧墨白倾身吻了吻她的唇瓣,声音因清欲而暗哑:“宝宝,9点了,仪式要开始了,快换衣服……” 说罢他自行掀开薄被,熟练地脱了她的衣服,在她胸口揉了揉,拿了衣服给她穿好。她像个木偶似的呆呆地睁着眼,任他蹂躏折腾没有半点反应。 忍下眸中火热,他牵起她的手,推开房门。 梦里不知身是客。 到底是周庄蝶梦,还是蝶梦周庄? 秦九一脸茫然,无辜地睁大眼,从相牵的手望上前,萧墨白停下脚步,微微低下头,露出完美的侧脸,下颔抵着她光洁如玉的额头,哑声笑道:“九九,傻了么……” 她摇了摇头,跟着他往前走。 脚上是十寸镂空水晶高跟鞋,脚下是奢华红地毯,地摊的尽头是欧式的奢华大厅,大厅中许多名流聚集,甚至还有许多穿着各色军装气质长相都一流的军人。 “三少,九小姐来了……” “三少是不是昨晚销魂过头了,舍不得美人所以起不来……” “三少哪夜不销魂?再说婚礼是今天,要销魂也是今儿个晚上,难道三少昨晚野战去了?” 萧墨白本身就是官二代兼富二代,来的人,非富即贵。 这些人,张口闭口,却是荤段子。 萧墨白牵着秦九,见她面无表情,低声咒骂道:“哥儿们嘴都放干净点儿,没看到我家九九今儿个不高兴么,都给我招待客人去……” 随,筹光交错,衣香鬓影。 萧墨白牵着秦九往前走,世界上最昂贵的斯坦威三角钢琴有着最完美流畅的线条,这还是当初萧墨白为了讨秦九欢心,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大到的,此刻,这架钢琴以傲然的姿态被摆放在流石台上。 停下脚步,萧墨白伏下身下,打磨光滑的地板清晰的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他极为绅士地倾身吻了吻秦九手心,琥珀色赤瞳映出她满眼的茫然无措,“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但是九九,你要记得,你是我捧在手心上的宝贝,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你糟蹋自己,即使那个人是我也一样。” 秦九一怔,霎时间红了眼圈。蠕着唇,她想说些什么,他却已经转身掀开琴盖,黑白琴键之上,他十指修长,完美如晶雕,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从他手指下完美的流泻而出。 热闹的会场霎时间安静下来,只有这首曲调优美,速度徐缓,庄重中不失抒情的曲子在流淌,这本是新人入场时乐师所奏,却被萧墨白亲自演奏了出来。 秦九鼻尖一酸,咸涩的泪水从眼眶中大滴大滴地落下来,砸在光滑如镜的地板上。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感动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感动根本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酸,甜,苦,辣,这个男人,给了她所有的完美与不完美! 在场有很多名流巨富,可是这里,这个会场之上,除了萧墨白没有半个萧家人,他的父母也好,兄弟姐妹也罢,就连萧氏旁支,都没有半个人到场。 小时候秦九的身份不被接受,萧墨白为了她毅然而然的搬出萧家,这么多年过去,即使萧家人在无可奈何不得不接受的情况下接受秦九,可秦九看到萧家人总会不自在,因为这样,萧墨白从不带秦九回萧家,甚至,从未在任何一个公开场合与萧家人接触。 萧墨白萧墨白,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神,她的魂,她的呼吸,她的心脏,她的心跳,她身上所有血脉与细胞,就连她身上的24根肋骨每一根都刻着萧墨白三个字! 琴声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 萧墨白站起来,偏过头,黑色的墨发从额头散落下来搭在琥珀色上的眼帘之上,带着致命的不羁与风流,昂起完美的下颔,他朝着秦九伸出了手:“九九……” 秦九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擦了擦眼泪,她缓慢却坚定地朝萧墨白伸过手去,眼看着手指就要搭上去,大门却传来巨响,似乎被什么砸开,在所有人未反应过来之上,流泻的光线中,一个人带着万千耀眼的光环像天神与恶魔的结合体般站在半开半阖的大门处。 “阿九,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这个声音狂妄霸道,目空一切中带着不羁的蔑视,似乎天下间,没人能入得他的眼。 阿九阿九阿九……会这样叫她的,能这样叫她的,天下间,除了一个人,还能有谁?这种狂妄不羁,这种君临天下的霸气,这种视人命如草荠的目空一切,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你是谁……?” 秦九回过头,那个人站在散落的太阳光下,光芒散尽,那张倾国倾城,倾天倾地的祸国妖颜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然而他看着她,只是看着她,于是她感受到了心跳的感觉。 嘭嘭嘭,一下又一下,像是要跳出胸膛。 以前她问他是谁,他会抓着她的手心固执的在上面认认真真一笔一画的写下那两个字,而这一次他笑了,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说:“我谁也不是,我是你的破小孩,只是你一个人的破孩子,你一个人的冤家。” 只是她一个人的冤家,她一个人的破小孩……望着萧墨白嘴角的花花公子式笑容,又望了望门口目空一切的男人,秦九俯下身吻了吻萧墨白,在男人狂怒近乎癫狂的目光中,一步步朝他走去…… “你不是死了么……” “三千年前我能不死,三千年后,我依然能为你活着。” 第269章 :来了,是因为宿命 冷风,万军逼城。 黄沙漫天,遮天蔽日。平日里空旷寂寥丰都城郭外满目肃杀。上万人的军队整齐站在古老城门口。夕阳残血,被风刮动的旗帜绣着大大“战”字,龙飞凤舞。笔触间大有狂妄,藐视天下的气概。年轻强壮士兵握紧手中锋利长矛。铁器尖端反射夕阳,射的人心惶惶然。举目望去,黑压压的士兵竟望不见头。 “吱……”古老城郭铁门终于开启。 先出来的是一群家臣模样侍卫,后面紧紧跟着几百个布衣百姓。他们大多茫然无措地握着手中武器。所谓的武器也不过是些粗糙的铁制品,上面锈迹斑斑,昭示着主人脆弱无助的生命。 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大汉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乃龙炎大将刘汉。奉将军之命捉拿长公主秦九回京。识相的就交出她,否则……” 人群一阵骚乱,继而开始窃窃私语。毕竟是百姓,面对千军万马之势,就算是有心保护也难免胆怯。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被人临时从城中抓来的。如果他们不来的话,那么家人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家臣里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大声呵斥:“我东魏虽弱,可也有铮铮铁骨!长公主万金之躯,怎可让尔等……” 话还为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破空而入。穿越千军万马,直射过手滑家臣的心脏,无差分毫!刚才还愤慨的家臣轰然倒地! 寂静……人们忘却了战争。全被这神乎其技的射术震慑! 夕阳更加下垂,天与地连成一线。血色红晕聚集在一起,越压越低。刮骨的冷风吹动旗帜,猎猎作响。 “迪……迪……”马蹄声由远及近,像是在敲击人们的心灵。模糊的人影终于变得清晰。 骏马飞驰,用青布带束起的长发迎风飞舞。冷凌到极致的盔甲包裹着修长身躯,线条流畅分明的下颚上覆着几缕不羁青丝。修长白皙手间握着精美的银弓无时无刻我不在提醒人们刚刚发生了什么。而男子面上赫然是狰狞面具! 军队中士兵开始欢呼,被近日战斗磨砺的刚毅的面庞露出孩童般的欣喜。不知是谁带头大呼了声:“将军……”上网将士竟忍不住一同大吼。 “将军……” “将军……” “将军……” 呼声震破天际……! 终于,将军十艳到了军前。大弓劲劈而下,直指家臣首领。人群瞬间安静!这是怎样一个男子,极致张扬,极致冷凌。却让你在不知不觉间臣服在他脚下! “太原长公主秦九,不遵与吾皇婚约,置我龙炎与无物!今本将奉命前来,必”护送“公主上京。” 一字一顿,清晰的传清各个角落。 被指的家臣首领不自觉朝城门倒退一步。背脊僵直,却倔强着不开口。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任凭黄沙漫天,模糊丰都古老城楼…… 2009年某月某日某人正登陆上阅账号,迅速浏览刚刚出来的新书。琳琅满目的书名充斥界面,各式穿越法展现在面前:魂穿、身体穿、婴儿穿、车祸穿、古墓穿…… 按了下刷新键,页面自动跳转,一本古色古香封面印入眼帘……《魅惑将军》。秦九感兴趣的点开网页,红色铅体简介分外显眼:他是神秘高贵的大将;她是游离在各大网络的普通读者。一本《魅惑将军》,一场神鬼莫测的穿越。兵临城下,金戈铁马中她从天而降,红衣染红了残血夕阳。自此,她被称为神赐之女。可为何眼前男子直呼她太原长公主? 她是武成帝的后;将军的妃;她是神女;是乱世十六国的第一美人!她千面风华;她祸乱天下。在东魏、龙炎、北周三足鼎立的乱世中她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 她欠下的是一生无法还清的爱。可她痴恋的,不过是血染洛阳时,狰狞面具下清泉一样幽深的瞳孔。(.无弹窗广告) 美人诀,江山策!荡气回肠的爱情史诗!乱世飘零,看红颜如何不枯骨!谁是王?谁与强? 金戈铁马红衣颂;江山绝;青颜枯骨;最红尘…… 秦九紧紧盯着屏幕上作者上传的图片,是一座古老到近乎苍凉的城池,残阳似血,万军逼城。 丰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既定这张图片中的城池就是丰都,可是脑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不断提醒她,那就是丰都!是丰都! 图片中的军队开始移动,直直朝着城门口侍卫和百姓冲去。秦九不可置信的揉揉眼。图片怎么会动呢?! 骏马飞驰,为首的带着狰狞面具男子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忽然转过头朝秦九直直看来。 要怎么形容那双眸子呢?她以为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瞳孔!如清泉幽深;如冰雪纯净,如秋月清远……那目光,即使只是一秒,也足以让人沉沦。 秦九忘记了胆怯,忘记了恐惧,任由月光般目光牵引她深陷…… 电脑猛地发出一阵强光,将秦九笼罩其中。煞那间,刚才还坐在电脑前女子消失不见! 一切都像没发生一样,电脑屏幕面又回到了腾讯书城。屏幕一闪一闪发出幽光,只是摇晃的座椅,提醒着刚才所发生的不可思议。 洛阳弘戒寺庙禅房。 白发老僧不断敲击木鱼,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手拿道尘的中年道士。那道士大约五十多岁,眉眼清明,隐隐透出精炼。不同于老僧给人出尘高人的感觉,他给人极尽红尘的感觉。仿佛看见他,就看清了红尘中所有的纷纷扰扰。 木鱼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快,最后一声敲击,竟使敲棒深深陷入木鱼中,老僧缓缓睁开眼。 “阿弥陀佛,清城道友。” 被唤作清城的道士押了口茶,漫不经心道:“智祥大师,我以为你已经看开了。” 老僧沉思了一番,浑浊的眼睛逐渐清明。 “是老僧庸人自扰了,尘世的一切本不该这样念念不忘。可是,她……” “她到这个这里来自是有天意的安排,我们在这里思前向后也不能改变什么?”清城打断老僧的话,道:“她来了,是因为宿命!” “阿弥陀佛……”老僧合掌诵经。 禅房回归寂静…… “还是不肯交出太原长公主吗?”十艳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弓箭队迅速拉弓上箭对准还准备负隅顽抗的家臣首领。拿着武器的百姓恐惧着后退,有些人甚至腿开始颤抖。家臣首领有些不忍的闭上眼,不是他不想救这些百姓。只是东魏是绝无可能交出太原长公主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太原长公主是谁!在东魏,太原长公主秦九是个禁忌的话题,人们除了知道太原长公主叫秦九以外,几乎对这位公主一无所知! “看来,你们东魏是决定要与龙炎作对了!” 十艳收起手中大弓,紧抿的嘴唇微微翘起,明明是那么明媚的弧度,却让在场所有人感觉像到了冰窖一般。 “放箭!” 万箭齐发,密如牛毛向城门口射去。 眼看着羽箭越逼越近,就要射中那些百姓时。突然硬生生停在半空中,既不前进,也不掉落。时间像被定格了一样!所有人安静了下来,那些尖叫、挣扎、求救的百姓全都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僵硬在空中的羽箭。 远远地传来一阵梵乐声,开始还很小声。后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竟像是逐渐向这里靠近!丰都城墙上不知何时站满了围观的人,密密麻麻,带着虔诚的信仰望着天边。 红色血云开始向丰都城楼靠近,逐渐聚集成团,遮掩住天空光亮。满目绯红! 突然,云层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透出耀眼光晕。光源开始变得柔和,梵乐像洗涤人心般使人烦躁的心安静下来。 一个红衣女子从天而降,临与把空中。红色裙摆迎风飘动,腰间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人们这才如梦初醒般,纷纷跪在地上,虔诚跪拜。 “神女……” “神女……” “是神女……” 十艳下意识眯起双眼,面具下的双眉几乎皱到一起。 是神吗?他不信! 秦九站在半空中,风不断拂过她的脸庞,冻得她一阵哆嗦。她朝下看了一眼,古老的城池,成千上万的士兵还有一些百姓全都跪在地上,不停朝她的方向跪拜。口中还念叨着什么神女?脑袋一阵眩晕,小腿一软,差一点跌下去。 天啊……现在是什么状况?!穿越?!这样的出场方式是很华丽,可是她恐高!超级恐高!! 秦九在半空中害怕的要死,百姓们可不那样认为。他们只见神女青丝飞舞,圣洁的如同出水之莲,让人心生崇敬。于是更加卖力的叩拜,生怕自己不够虔诚,亵渎了神灵。 梵乐终于停止,红晕也逐渐散开。秦九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便开始急速下降,风在耳边吹过,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呼声…… “彭……”她直接落入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要非常不幸的被扭到。 恶俗!这是秦九反应过来时的第一感觉。为什么每部小说中的女主角总是难免要摔倒?不知道?!笨!当人是给人英雄救美的机会!顺便还能体现女主的娇弱!可是,被人的怀抱都是温暖的,为何到了抱她的怀抱就这么冷? 秦九用力推开还保持着接住她时姿势的人,用手扶着扭折的腰,稳住身子。她看了看还未从刚才事情里回过神的人群,在心中默默祭奠。 绝对是穿越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心存侥幸的认为是在做梦,那刚才跌落时那种无与伦比的真实感,寒风吹过脸激起的鸡皮疙瘩,无疑不在证明……她穿越了! 第270章 :逃婚公主的问题 尽管秦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冷静了下来。(.) 习习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处境:眼前跪着的黑压压的古代人是认为自己是神。然而刚才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从半空中跌落了。而且还跌落在一个人怀里,这里是战场,当然不可能落在女子的怀里。也就是说,刚才自己是落在一个男子的怀里。 秦九眉头一皱。不错!问题就在这儿!在封建男尊女卑的时代中,对女子的束缚也相对多许多。在他们心中,无论是人是神,与男子发生亲密的接触总是不对的。何况,古人对神本身就赋予了最圣洁的崇高理念。 十艳饶有兴趣的看着神秘女子脸色不断被变换。神吗?她说过他不信!果然,她不是神!刚才她落入自己怀中时,透过常年冰冷的盔甲传来温暖的体温,也证明了这一点。因为神是不需要体温的! “大家起来吧……”秦九尽量使自己的动作优雅大方。 人们总算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只见刚刚还在半空中俯视众人的神女优雅站在丰都城门前。 一袭红衣,艳绝天下! 就如同一柄玉剑顶立天地,端正清冽。煞那间,让一切芳华尽褪!人们折服了,只当刚才所看见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这样一个飘逸出尘的女子,又怎么那般毫无姿态可言的当众和男子搂搂抱抱? “神女……” “神女……” “神女……” 秦九浅浅一笑,轻声道:“大家安静一下好吗?” 字正腔圆,宛如珠落玉盘。一阵风吹过,宽大袖口随风鼓动。腰间一串铃铛互相碰撞,响起一连串乐符。人们不自觉听从眼前神一般女子吩咐,安静了下来。 “谁可以代表你们说话?”用手指了指面前军队。 “我们将军可以。”最先叫阵的那位将军上前一步道。 “那就烦劳将军请一下你们将军好吗?” 刘汉憨厚一笑,不自在的用手摸摸后脑勺。趁者刘汉在人群中寻找的时间,秦九顺便打量起周围。 荒草萋萋,到处是马蹄和人跑过的痕迹,方圆百里之内几乎看不见一点绿色。城楼角落破败砖缝中生长着几株带刺的仙人球,城门上方用正楷方正书写着两个大字……丰都! 丰都?秦九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在腾讯书城看见的那本古怪小说。那下面的图片上的城池不正是丰都吗?莫不是,这里是龙炎?那原先看见带面具的男子也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将军!?那个历史上评价颇高的神秘将军? 果然,面带狰狞面具的男子悠然出现在秦九面前,清冽的瞳孔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风调开爽,器彩韶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她仿佛被蛊惑般,一字一顿,清晰的念出在网上无意间看见的将军墓碑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十艳喃喃重复,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浅浅一笑,形状妩媚的双眸弯成月牙,纤长睫毛微微颤抖。尽管脸上依旧带着令人心寒的面具,却透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秦九愣愣的呆在原地,原本懊恼自己大意的心被眼前男子一个浅浅的笑容填满。 美则美矣,倾国倾城! “神女?”他的声音带着丝低沉,如醇香美酒。 “神是人,人也是神。所谓的神与人,不过是代号而已。”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不承认自己是人,也不否认自己是神。 “那不知姑娘叫本将来何事?” “天下苍生之事。” 苍生?十艳微微挑眉。难道她想……忍不住再大量眼前女子。少女红衣似火,遗世孤立。如剑上秋水,清冽妩媚。青丝垂直在柳腰,柔然顺之。一双婉转是眼睛,眼神却是凌然,隐隐可见锐利的犄角。 秦九满意的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男子,恐怕还没有女子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理直气壮的谈论天下吧?不错!她要的就是先入为主!让猎物一步一步步入自己的思维。虽然她并不想管这次战争,可是她必须管!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将军是因为什么原因非要攻打丰都呢?” “东魏太原长公主秦九与吾皇年幼时便有婚约。可是却在吾皇广邀天下之士参加婚礼时突然消失。靠!反正这个长公主可把我们龙炎的脸面给丢尽了。”刘汉一脸愤恨抢答道。 站在秦九后面浑身黑衣劲装的男子忍不住站了出来道:“太原长公主私自逃婚,吾皇对贵国也是很亏欠。只是长公主顽劣,所以这件事还请贵国再宽限几日,吾皇自当会给贵国一个满意的交代。” 原来是公主逃婚……太远长公主秦九?倒是和自己的名字一样。自古红颜多祸水,她逃倒是逃了,却不知她这一逃跑,会造成多少人家破人亡,生灵涂炭! “交代?萧将军说的交代不会是将公主找回来吧?” 明显嘲讽的口气让秦九心头一跳。着男子果然是历史上称赞完美的人!一针见血!找回公主又怎么样?难道还能让龙炎帝再娶一次吗? 气氛再次僵硬起来。家国天下,这不是一个逃婚公主的问题,是国家尊严的文艺。 “扑哧……”秦九浅笑出声。烈焰红颜,宛盛放牡丹。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聚焦在她身上。 “大家可否听我一言?” 不等人回答,秦九自顾自道:“依照刚才将军的意思是怕东魏无法给龙炎一个交代,认为太原长公主拂了龙炎的尊严是吧?” 她见面前男子轻轻点头,话锋猛然一转:“可是龙炎为了一个逃婚公主而攻打东魏,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难道就可以保卫所谓的尊严吗?当生命轰然倒塌时,当献血染红每一寸土地时,尊严究竟又算什么呢?!即使是士兵,他们也是人。不是可以随便牺牲的物品!” 士兵们并祝呼吸一瞬不瞬盯着城门口的红色身影。那双秋水般清透的眼眸中的悲悯近乎将心淹没。他们从来只知道自己生来卑贱,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如同蝼蚁。而如今,神一样优雅的女子头一次如此愤怒的神情竟是为了如此卑微的自己?她说,他们是人,不是物品! 良久,秦九才平复下心中的愤怒。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连脸都看不见男子嘴角的讥讽,她就忍不住愤怒。究竟是愤怒他视人命如草莽,还是愤怒他的冷漠。就连自己也分不清楚。 拢了拢鬓角的散乱青丝,秦九正色道:“将军可曾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少女特有甜美嗓音说出这几个字时异常清脆,十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差异,能说出如此心怀苍生的话的女子,真的只是普通女子吗? “将军,你认为用跟着你浴血奋战的士兵们的生命来换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尊严真的好吗?”秦九紧紧盯着那双宛若清泉双眸。 所有人不自觉低下头,不敢直视红衣女子的眼睛。 气势!那女子身上这一瞬迸发出的凌厉气势让人心悦诚服,天下仿佛尽俯在脚下。 “身为士兵该以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为荣。”秦九最后看了眼面前倔强的像个孩子的人,大步离开。多说无益,他太过倔强。是不是正是因为他的倔强,才导致最后悲惨的结局?不过,这些她都无法改变,她只是历史的看客。既然已经为出现找好了理由,那么,便离开吧。自由游天下! 斜阳将少女的影子拉的修长,一连串铃铛声倾泻而出。青丝飞扬,红衣倾天下。 “那东魏的百姓侵占了你的国家了吗?” 悠然的传来女子清雅的声音,声音中再无半点起伏,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而不是犀利的反驳。 “姑娘你的名字是?” 秦九听见刘汉憨厚的声音,不自觉停下脚步。回过身对他浅浅一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的名字叫……忧!” 十艳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良久,才低低叹了口气。忧?怕是不想说出真名吧?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水以东南为向,东……南……兰。水边有木,自是为树,树成片,则为林。林……陵。加起来就是九霄。你是要问我有多少忧愁么? 忧?是否也是在嘲讽? 三日后,洛阳。 洛阳最出名的客栈“天上居”中,人们正吃着最新季的瓜果,听说书老头讲的津津有味。门口突然进来一个十六七岁公子摇着纸扇,一排风流倜傥模样。浓眉大眼,长得还算端正。只是皮肤虐先黝黑,倒也多出一份男子汉气概。此人正是乔装打扮的秦九,那天她离开丰都过后,急忙检查了一下自己,在确定是全身穿越后,大大的松了口气。后来因缘巧合间无意搜了搜身上所穿的红衣,意外发现了一大叠银票,面值一万到五十两不等。窃喜一番后,在钱庄换了几淀银子和一些铜钱。雇小厮买了套男子衣服。将那套红衣收在包袱里,这才雇马车到洛阳。 为什么会是洛阳呢?用秦九的话说:不到洛阳非穿越人! 小二上下打量了秦九一番,在确定她身上穿的正是苏州上等锦稠后飞快迎了上去,谄媚道:“这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好咧!天字号上房一间。” 第271章 :聊一聊风花雪月 站在柜台的账房先生飞快在账本上记录后,抬头向小二摆摆手。小二会意点头朝秦九又是鞠躬道:“公子,住前需交五两定金。” 要钱?她再心中微微掂量,五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半年,看来这客栈真的不是一般昂贵。 顺手抛给小二一淀八两左右元宝道:“上一桌你们店的特色菜。” 小二接过银两,眉开眼笑的领着秦九坐在大厅靠窗的位子上。喜滋滋跑去叫菜。现在正是下午一时左右,一般人早就吃过午饭。偌大的“天人居”竟只有她着一桌摆满韭菜,说不吸引人那时不可能的,时不时有人诧异瞄秦九几眼,好在他并不在意。自顾自的尝着洛阳最出名的菜品。 “今天我们正是要讲那传闻中的梵乐仙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拍惊堂木,络腮胡子顺势微微颤抖。一身洗的发白的布衫,依稀可以看出本色。 大堂中原本还在吃瓜果的优先公子哥们纷纷收回手,全神贯注的看着说书先生。 “龙炎的将军知道不?那可是个厉害的人物。据说他十二岁时便领兵出战,一战便平定了南梁。这五年更是杀敌无数,前些日子不是龙炎皇帝要娶东魏的太原长公主吗?”说书人故作神秘的努努嘴。 “听说那什么公主不是跑了吗?”底下一个人接过话。 “是啊。” “我也听说了。” “闹的挺凶的。” 底下的公子哥三两成群的开始交头接耳,秦九假装没听见,继续埋头吃饭。 “是跑了,所以龙炎皇帝就派将军出战东魏。那东魏也真是够弱的。居然被逼到了都城,眼看万箭齐发,就要全军覆没时。你们猜发生了什么?” 这次没有再给人猜想的时间,接着道:“箭定格在半空中!梵乐四起,红衣飘渺,如秋水临空。下方的将士们纷纷跪了下来。正是方余额仙子,梵乐仙子见到将军说的第一句话。哎呦,那才叫人毕生难忘哟。” 台下又是一阵骚乱,秦九终于吃饱了。端起茶杯,准备品一品传说中的天下第一茶。 “梵乐仙子当时含情脉脉拉着将军的手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叫忧,公子叫什么名字?”说罢还绘声绘色的学起女子羞涩的表情。 “扑……”好好的一口茶硬生生被秦九喷了出去。茶渍很不幸的溅到正好进门的华服公子锦袍上。 堂中一阵沉默,一致转过头。在看清了被秦九喷到的公子面容时向她投来同情目光。 谁不知道闲云公子啊?出身名门,顾家族五公子,自幼体弱多病。六岁时被传说中的江湖高人带走治病。三年前苏州百花诗会时突然出现,才压四座,艳绝群芳。但为人散漫,所以被人称为闲云公子。 众人又看了眼秦九,哀叹的摇摇头。这不是他们势力,单看这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胜负已分,优劣已判。 秦九满不在乎的从礼袖中掏出一张锦帕,优雅抹抹嘴角残留茶渍。打开纸扇,悠闲摇着。扇子的正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绝世风流!扇面一转,后面正是……风流绝世! 顾朝曦一进门就看见这样一幕,喷他茶水的罪魁祸首温泉没有做错事的自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只是那双眸子,分明透着超出尘世的漫不经心。 敛起心神,她朝门口一瞥。 惊鸿! 好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身白衣上泼墨般描绘几根雅竹,边角处用精妙的金色丝线细细勾勒。雅间憋着一根墨玉竹萧,有几缕青丝凌乱散在鬓角,更在温柔中显出几丝于世相争的不羁。 “以水为颜,以玉为骨,以冰为肤……呵呵,真是个温润如玉佳公子。”秦九不知死活的评论,说罢还不忘妖妖扇子。 等着看好戏的众人顿时石化,卡拉卡拉碎了一地。 他……这分明是在调戏!当众调戏天下第一公子!?强! 顾朝曦的嘴角慢慢勾起,弧度越来越大。满园花开,清风雅筑。 “在下闲云公子顾朝曦,公子何人?” 顾朝曦?莫不是……?秦九将纸扇一收,低敛眉眼:“在下莫再问,久仰公子大名。” 闲云公子这个名字她还是听过的,在丰都钱庄的时候,曾看见老板拿着一幅画的特抽象的画傻笑。一时好奇就问了一下,着才知道,原来那团鬼都认不出的墨团正是天下第一公子顾朝曦所画。 “莫再问?” “是的,莫再问。”秦九朗笑着接过话,“请君莫再问的莫再问。” 顾朝曦了然点点头,道:“那莫兄,我们聊一聊风花雪月吧。” 大堂中众人绝倒! “好啊,顾兄是喜欢风还是月呢?”某人笑着提问。 刚刚爬起的几人再一次滑到,嘴角抽搐不止。喜欢风还是月?这当真是风花雪月第一解! 顾朝曦笑得更加欠扁:“我喜欢花。” “假花还是野花?” 秦九本以为他不生气至少也会不再理会自己,哪知某人顶着张儒雅温柔面皮,笑得却像个市井泼皮,见牙不见眼。 “当然是看家花漂亮还是野花漂亮,若是野花漂亮,自然是野花香!” 秦九只觉脑中那条名为淡定的神经“啪!”的断了。 靠!天下第一公子?!这些古人究竟是什么眼光?! “不知在下可否邀请公子一同游玩?”顾朝曦笑得更加温柔,像极了狐狸。 “当然。” 秦九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收入眼中,道:“不知顾兄带小弟去何处游玩呢?” “自然是依照莫公子的意愿,我……” 还不等他说完,秦九接过话:“那我们去青楼吧。” 顾朝曦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笑得更加开怀:“好啊。”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秦九又提议道。 “好啊。” “天上居”的众人看着衣服哥俩好的两人,再次石化……“顾兄请。” “莫兄请。”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走出酒楼。大步朝青楼聚集区出发。 洛阳城中依旧人来人往,吆喝叫卖声不绝。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人的痴想。 现在正是白天,烟花柳巷大多关门。顾朝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悠闲把玩刚从秦九处骗来的纸扇。 “顾兄,我们去哪家玩?” “自然是莫兄说了算。” “可我初来此地,不知道哪家好啊。”秦九状似无辜的眨巴一下眼睛。 “莫兄放心,洛阳的青楼随便那一家都是上上之选。”顾朝曦不着痕迹的将问题又抛给秦九。 “既然如此,那干脆让他们全都开门,我们好好看看,究竟哪家好些。” 顾朝曦收起折扇,优雅一拱手:“莫兄请……” 话音才落,只见秦九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大吼道:“天下第一公子闲云公子来了,姑娘们出来接客了……了……了……” “趴……”顾朝曦手中折扇华丽丽掉落,方圆十里以内生物全都僵住。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娇笑声。 整整一条街的青楼全都挂起红灯笼(代表开始接客)。顿时丝竹声靡靡入耳,各类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扭着水蛇腰朝顾朝曦走来。 “奴家翠花,公子……”一女娇羞瞄葫芦羡一眼。 “冤家,怎么……?”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用力一戳顾朝曦眉心。 “闲云公子,为奴家……” “公子……” “闲云公子……” 莺莺燕燕呈包围圈将顾朝曦围在中心,不时有胆大女子伸手乱摸。秦九不知何时捡起那把折扇,笑的欢快。 眼睑顾朝曦的脸色越来越差,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她赶紧正色道:“各位姑娘先静一静。” 哪里有人理会她,那些姑娘们一心扑在顾朝曦身上。 “叫你们静一静……” 又是一声大吼。如愿,那些女子全都安静下来不解看着她。 打开折扇,秦九笑得更加潇洒朝顾朝曦走去。他的白衣早就无先前的干净整洁,松垮垮搭在身上,露出里衣。 站定,秦九将折扇收入腰间,细细帮他把衣服穿好,又拍了拍他身上的胭脂味。这才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了嬉笑,一脸凄迷。 顾朝曦心头“咯噔”一跳,不对!太不对劲了! 一只玉手拂上了他的脸颊,柔柔的,带着暖暖的体温。 “朝曦,我错了,我现在嫉妒了。好嫉妒好嫉妒……”说罢,还用手压住心口。 “我知道我的爱不被世俗接受,也知道你喜欢的是梵乐仙子。可是……可是……” 周围的姑娘们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手中丝帕,阵阵香风扑面而来。秦九不着痕迹屏住呼吸,顾朝曦趁机凑过头来,道:“怎么办?” 秦九飞快白了一眼他:“等呗,不要讲话。” 黄昏终于落幕,花柳巷的人越来越多,各楼姑娘们也自讨没趣的回了楼中。自古戏子无情,在这个乱世中,谁又会对谁交出真心。何况她们对顾朝曦不过是一腔仰慕,仰慕只能是仰慕,永远超不过金钱的诱惑。 与顾朝曦站在这里已经许久,秦九脚底早已不自觉窜上些许冰冷,眼睑最后一个围着的姑娘离去了,她松了口气似的耸下肩膀。 掏出腰间折扇,状似潇洒的打开。朝还没有缓过神的顾朝曦一拱手:“顾兄,这风花雪月中是否还独恋花?” 顾朝曦将眼睛一眯,勾起嘴角,一派温润和薰:“自然。” “那小弟就先告辞了,不打扰顾兄赏花雅趣。”再一稽首。 “莫兄慢走。”顾朝曦茶色眸子一闪,了然点头。 第272章 :男子开花楼? 秦九不再与他推辞,大步朝“天上居”走去。(.)她自然是要去见识一下传奇男子妖月。当然,前提是摆脱这只看似无赖的狐狸。她还不会傻到以为顾朝曦不知她要去邀月楼。刚才她对妖月的兴趣太明显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半路离开是为了什么!何况,那不知是个明眼人! 可是啊……呵呵……秦九朝小二扔了五两左右银子,打发他去打了盆热水送进房里。小二眉开眼笑结果,不一会儿,将还冒着雾气的热水小心翼翼放在木架上,恭敬侯在一旁。 “天上居可有后门或小道?”漫不经心将面帕放入水中。 小二先是一愣,乖巧答道:“有。” “哦。我乏了,如果有人打探或找我,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小二将头低的更低,轻声道:“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很好,那下去吧。” 小二一眼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快步离开。秦九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长长嘘了口气。大概他以为自己是江湖人士吧?像“天上居”这样大的客栈肯定会接触到江湖人士。对于这种保密工作,更是有自己的一套。她所想要的不过是让某人无法从小二那儿得到自己的行踪。问他后门,也是为了暗示他,自己的身份不一般。 飞快抹了把脸,将包袱中红衣换上,系好面纱,蹑足走出房门。秦九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内院后门,是通往一条无人的巷子。 她这才露出笑脸,眼睛眯成月牙。 呵呵……邀月楼主妖月么? “原来太原长公主是因为一支舞才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秦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莺莺燕燕完全跟不上秦九跳跃思维,全都安静的呆在一旁。顾朝曦此时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少年吸引,也不开口。偌大一条花柳街竟奇异的安静。 “那邀月楼的妖月是?”好半响,她才又抬起头,继续问。 “邀月楼是洛阳第一楼,在西湖东畔。临水而建,常年花团锦簇,美不胜收。是洛阳一大美景之一,也是著名的青楼。楼中女子千娇百媚,才学出众。却都是卖艺不卖身!当然,她们中也有要卖身的,可是也是由他们自己选择客人。客人是不能强求的!” 邀月楼道士坚决贯彻人权自由。这楼主妖月放到现代也是一优秀的资本主义家! 顾朝曦自然是不知道秦九在想些什么,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颇为好笑的嘲弄很是奇怪。可他自幼克制力极佳,硬是忍着心中疑惑不问。 “至于邀月楼主妖月,想必莫兄是听过的吧?” 摇头,面前少年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极力否认。 “与君共邀月,妖月倾天下。 愿悲玄女石,琵琶绝人世。“顾朝曦叹息着念出这一段诗。 晚霞余晕染上他如玉侧脸,透出几丝红晕。浓密睫毛半掩住少见的茶色瞳孔,如樱桃般薄嫩嘴唇一开一合,不时可见其中贝齿。就如天使敛起了羽翼,美轮美奂。 身边站着的女子全部呆住了,只听温润如玉的嗓音在耳边回响。当真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与君共邀月,妖月倾天下愿悲玄女石,琵琶绝人世。”秦九怔怔的重复。 与君共邀月,妖月倾天下……究竟要多美才能如九天玄月,妖倾天下?! “而且邀月楼楼主是男子。” “是男子?!”秦九惊呼出声。 “是啊,男子。”顾朝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皱起眉头。 秦九没有注意到顾朝曦提到妖月是男子时脸上的奇怪表情,自顾自的沉浸在这个震撼的消息里。邀月楼楼主是男子!男子开妓院?!而且还进了“月出榜”的第二名!太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周围的姑娘们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手中丝帕,阵阵香风扑面而来。秦九不着痕迹屏住呼吸,顾朝曦趁机凑过头来,道:“怎么办?” 秦九飞快白了一眼他:“等呗,不要讲话。” 黄昏终于落幕,花柳巷的人越来越多,各楼姑娘们也自讨没趣的回了楼中。自古戏子无情,在这个乱世中,谁又会对谁交出真心。何况她们对顾朝曦不过是一腔仰慕,仰慕只能是仰慕,永远超不过金钱的诱惑。 与顾朝曦站在这里已经许久,秦九脚底早已不自觉窜上些许冰冷,眼睑最后一个围着的姑娘离去了,她松了口气似的耸下肩膀。 掏出腰间折扇,状似潇洒的打开。朝还没有缓过神的顾朝曦一拱手:“顾兄,这风花雪月中是否还独恋花?” 顾朝曦将眼睛一眯,勾起嘴角,一派温润和薰:“自然。” “那小弟就先告辞了,不打扰顾兄赏花雅趣。”再一稽首。 “莫兄慢走。”顾朝曦茶色眸子一闪,了然点头。 秦九不再与他推辞,大步朝“天上居”走去。她自然是要去见识一下传奇男子妖月。当然,前提是摆脱这只看似无赖的狐狸。她还不会傻到以为顾朝曦不知她要去邀月楼。刚才她对妖月的兴趣太明显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半路离开是为了什么!何况,那不知是个明眼人! 可是啊……呵呵……秦九朝小二扔了五两左右银子,打发他去打了盆热水送进房里。小二眉开眼笑结果,不一会儿,将还冒着雾气的热水小心翼翼放在木架上,恭敬侯在一旁。 “天上居可有后门或小道?”漫不经心将面帕放入水中。 小二先是一愣,乖巧答道:“有。” “哦。我乏了,如果有人打探或找我,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小二将头低的更低,轻声道:“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很好,那下去吧。” 小二一眼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快步离开。秦九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长长嘘了口气。大概他以为自己是江湖人士吧?像“天上居”这样大的客栈肯定会接触到江湖人士。对于这种保密工作,更是有自己的一套。她所想要的不过是让某人无法从小二那儿得到自己的行踪。问他后门,也是为了暗示他,自己的身份不一般。 飞快抹了把脸,将包袱中红衣换上,系好面纱,蹑足走出房门。秦九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内院后门,是通往一条无人的巷子。 她这才露出笑脸,眼睛眯成月牙。 呵呵……邀月楼主妖月么? 西湖溪畔,邀月楼。 秦九上下打量起眼前楼阁,朱红的古楼依水而建,四周摆满时下流行的的花。万花丛中铺垫着寸尺寸金的波斯地毯。火红的直延展到街道中央,不时有各种华贵锦衣公子哥穿梭其间。 门口站着的两个素衣丫鬟注意到了眼前女子,白纱遮住的脸庞,隐隐可见美好轮廓。一身红衣,艳如烈火。可偏偏穿在女子身上,反透出秋水般干净气息。让人从心底对她崇敬……女子仿佛对邀月楼的布置很感兴趣似的,不时点头。 “小姐来邀月楼何事?”年龄稍长的丫鬟朝秦九福了个身。 “与君共邀月,妖月倾天下。姑娘说我来邀月楼何事?”秦九扫了眼面前神情低敛的丫鬟。目光深远……不错呢!一个丫鬟尚且如此,那楼主不时更令人期待了吗? 素衣丫鬟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一个陌生女子说要见妖月是多么司空见惯的事情。 不过的确司空见惯,根据江湖统计,每月大约会有上百位男男女女来邀月楼说要见妖月,可惜自从三年前妖月出名以来,从没有一个人能闯过邀月楼的三关。 邀月楼分别有两种三关,一种是针对不会武功的,一种是针对不懂文学的。当然,如果你两样皆通,便可选择你最擅长的一种。 “那小姐是文还是武?”另一个丫鬟沉不住气,略显鄙夷的白了秦九一眼。 秦九先是一愣,不懂这个素衣丫鬟为何浑身充满敌意?随即反应过来,怕是与妖月有关吧?再瞧了瞧女子放在腰侧纤手,分明是十指不沾春水模样!丫鬟?依她看来是为了见妖月而不择手段的小姐吧? “文。”不理会她挑衅的目光,秦九淡淡道。 “文有三关,分别是吟风、揽诗、邀月。吟风比赋,揽诗比诗词,邀月比舞。一般是一天一关,姑娘可用空隙时间休息。”年长的素衣丫鬟不着痕迹隔开秦九和傲慢丫鬟。 “不必,就今天吧。” “一齐?” “是。” 两个素衣丫鬟再次打量她一番,的确是认真的神情,绝无玩笑之意。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不可思议。这个红衣女子看来和江湖上所谓的侠女不一样呢!两人当即决定将秦九带进大厅。 大厅中央是一池清泉,清泉中石舞台,水中不知种着何种品类的莲花,即使春季依旧散发出莲香。清泉边一些华贵桌椅上坐着各式美貌女子和锦衣公子。当然还有某些故作年轻的臃肿男子。但是真如顾朝曦所说,大多是弹琴吟词,风雅之极。 众人见她们进来,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姑娘,第一关吟风。请!” 两旁众人只见红衣女子雍容一笑,一甩长袖,轻纱飘渺。不自觉安静了下来,他们不是没见过来闯关的女子,只是从未见过如此气质出众的人物。即使与他们站在同一处,却让人觉得她临与半空,俯视众生! “请以当下实事为论,论天下。”不知从何处出来一青衣小童,稽首道。 秦九又是浅浅一笑,南北朝时期,北周。东魏。龙炎三国鼎立。而洛阳正是龙炎要地,龙炎又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奢侈。靡乱!对了!就那篇! 第273章 :古怪!太过古怪了!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 明明吐气如兰,明明温柔似水,明明清脆婉转。说出的内容却力拔山河!众人目不转睛盯着眼前滔滔不绝的人。是女子啊!如此见识的人,真的只是女之啊! 良久,秦九闭上双唇。刚才的青衣小童跌跌撞撞跑到她面前,朗声道:“姑娘见识非同凡人,这一关姑娘过了。” “多谢谬赞。”秦九抽搐了抽搐嘴角,当然不是凡人,是穿越人! 小童自是不知道秦九心里所想,只觉得眼前女子学识渊博,当属世间罕见,心中更是崇敬,两旁的众人也回过神来,原来领她进来的年长丫鬟忽然拍手道:“姑娘博古论今,邀秋佩服!” “是啊……” “真是厉害……” “不知是哪家千金?” 众人一阵讨论,不时瞄秦九几眼。 “大家安静一下……”青衣小童朗声道,“现在是第二关,揽诗。小童又是一拱手,态度比先前要温和许多:“姑娘,请为梵乐仙子三日前所做绝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作词一首。要求词中要有此句。” 秦九嘴角再次抽搐止不住抽搐起来,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还未过三关,便被这些题目们成面瘫了。 为了见传奇人物,完成圆满穿越游。她忍……!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青衣小童最先回过神来,近乎狂喜的朝内廷跑去,口中还不断重复着那一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内廷。 软榻上纤长人影似正在浅睡,墨黑青丝覆在白皙肌肤上,更衬着漂亮面庞别样妖娆。羽毛似的睫毛微微颤抖,想梦到了什么好梦,精致嘴唇孩子气的上扬,更在妖娆中透出孩子般致命般童真。(.) 还未睁眼,就足以倾国倾城的男子啊…… 这分明是一朵盛放的曼陀罗,血色芳华。 “公子……”青衣小童亦步亦赴的跑进房中。 尚在睡梦中男子暮然惊醒,上扬的嘴角瞬间凝固,黑曜石的眸子足以令人沉沦,如清泉幽深,如冰雪纯净,如秋月悠远。那目光,即使一秒,也足以令人沉沦。 “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慵懒的嗓音,仿佛是在与恋人低语。 “公子。”小童惊慌着颤抖身子,随即又欣喜的朝角色男子一叩首,“是那首诗,有位姑娘作出来了,和公子所料想的差不多,春花秋月都在其中。” “哦?” “是真的。那位姑娘作的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青衣小童难掩面上兴奋之色,滔滔不绝的讲着秦九如何气质出众,如何才惊四座。直到说道一身红衣时,软榻上缱绻男子才像有了反应般,幽黑目光更加深远。 “要上可是有一串铃铛?” 小童一愣,乖巧的答道:“是。” “那她的名字是?” “公子不知。” “那去问问。”如墨青丝顺着扬起的玉臂一一滑落,缠绕着男子纤长指尖。 “是。”小童匆匆跑出后庭,榻上男子又似乏了般闭目假寐,被风吹起的薄纱模糊了房中人面容,悠远安静。 大厅中的秦九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幸好那个叫邀秋的丫鬟不停向她介绍着邀月楼的情况。不然,她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转身离去。 青衣小童在秦九无比幽怨腹诽中终于还是出来了。急匆匆……不!是非藏着急的朝她小步跑来,甚至连礼节也不曾顾全,直接开口询问:“姑娘芳名?” 莫再问?!秦九?!她还没傻到用这两个名字,只得浅笑道:“忘忧。” 忧,忘忧。秦九忽然想起那日在金戈铁马中男子近乎苍凉的眼神。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将军,你懂么? “忘……忧……”小童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颤抖着指着秦九:“姑娘,你……你……你……” 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古怪!太过古怪了! “扑通!”小童毫无预兆的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不一会儿,白皙额头绯红一片。秦九没有扶他,就一直那样站着,背脊挺得笔直,如一柄出鞘玉剑。眸中还是刚才的闲适,却生生的透出威压。 还在磕头的小童只觉背上一片冰凉,一滴冷汗从鬓角滑落。气氛莫名严肃起来,那些看好戏的众人全屏住了呼吸。心像是被什么威吓了般,止不住颤抖,他们大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却对这个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女子感到害怕。那种灵魂深处的战栗,几乎让他们无力坐在椅上。只想跪在女子脚底,对她膜拜。 “原因。”女子拢了拢散乱长发。 小童慌忙抬头,女子并未看他,他却觉得是被看透了内心。他知道,她是在问他忽然对她跪下的原因。可是他开不了口,明明话都在了嗓子眼,却开不了口。嘴唇在颤抖,牙齿在颤抖,就连心……也在颤抖! “告诉我原因。”秦九再次开口,忽然思绪一转,她近乎狼狈的退了一步。她想,她知道了。原因! 一个修长的身影向秦九走来,他走的极缓,每一步都慢条斯理,声音却头过莲池传来。 “哎,……”轻轻的叹息声传来,像是在惋惜什么,“忧,你还不知原因么?” 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她漏算一步,她只顾着摆脱斜律而疏忽了身份,红衣,铃铛,诗词,姓名。呵呵……是地放低了警觉呢“他跪你是因为你是神啊,梦乐仙子……忧。” 他终于走到了秦九面前,纤长的手指轻佻的胎气她的下颚,吐气去兰:“因为是忧啊,是吧?” 秦九只觉得脸庞一凉,面纱已被扯落。抬眼,对上一双如水双眸,这双眼睛,她想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幽如涛泉。 她突然笑了,不同以往的浅淡。浓烈到了深外。凑到绝色男子身边,秦九轻声道:“是呢,即,将军你忘忧了吗?” 大厅中一片哗然,众人不只所错的望着拥抱般的两人。是跪?是站?是坐?他们不知。是神么?原来是神啊。 红衣倾城舞,漫无劲忘忧,是梦乐仙子……忧!十艳没有理会周围的声音,拥住身前的少女:“那,现在不又要怎么半呢?” 靠之,居然吃她的豆腐。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满不在乎,猛的推开他:“凉拌!” “凉拌?”十艳稳住身子,“什么是凉拌?” “就是……”秦九拉长声音,一脸骗小孩的坏笑,“不……告……诉……你!” 解释?她没耐心!演戏?她没兴趣!那,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扫了一圈还在震惊中的众人,秦九曰: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十艳静静的看着消失在街上的红色身影,悠悠一笑,冰学碎玉,皆失风华。 “暗风,跟住她。” 一阵风吹过,犹带莲看的声音消散在夜空。寂静的夜,虫鸣四起。天……夜色开始变了呢…… 某人正烦躁的消柔顺长发抓发,在房间踱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狠狠一喘床边,随即吃同的抱住痛脚。气死她了,失策啊失策。妖月?能如九天妖倾天下的男子除了历史上赫赫有名四大美男之一,将军十艳还能有谁?而自己居然还傻傻的跑去妖月楼闯关。 与君邀月,妖月倾天下?不知道那些人知道“月出榜。”排名第二的美人竟然是龙炎第一名将时是什么表情?想到众多江湖女子心碎般的神情,秦九心情莫名一好。吹灭蜡烛,很快的进入梦乡。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秦九才起来。随便梳洗一下,便准备下楼吃饭。 小二见他下来,一如既往笑的谄媚,道:“公子,可需吃午饭?” “摁,照昨天的就好。” “好的。” 秦九懒洋洋朝昨日的位子走去,现在还是向午,“天上居”大厅中人颇多,各类人坐在一起,吵闹的聊天。 “莫兄早啊。” 秦九毫无以外的见到笑的一脸灿烂的狐狸。 “顾兄早。” 显然某人并不想放过她,一双茶色眼睛笑意猛然:“摸兄听说了吗?昨日梵乐仙子去了邀月楼见妖月哦。 “是吗?”秦九漫不经心喝了口小二端上来的茶。 “今早可是在洛阳传的沸沸扬扬。听说还将那首词赋了。” “哦?”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动流。”榭律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一脸认真的秦九。 “好词。”秦九识趣的接道。 “是好词啊。”榭律笑的更加高深莫测,“邀月楼住妖月解析了这首词的最后一句,你猜,梦乐仙子是写给谁的?” “谁?秦九在心中将十艳咒了9百9十9遍后一副好奇壮。 “龙炎第一名将将军十艳。原来梦乐仙子喜欢将军啊,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 靠!十艳你狠!想逼我初来澄清是吧?姑娘我今儿还偏不!秦九在心中将十艳凌迟了千遍后缓缓开口:“诺,是啊。兄究竟想说什么?” 顾兄究竟想说什么?不再是刻意压低的嗓音,是完全属于女子特有的清脆声音。尽管早有准备,但这个事实突然出现,顾朝曦仍忍不住心头一跳。莫再问……是女子! 第274章 :她非礼了将军? “莫兄开玩笑了,我……”顾朝曦的笑容僵硬了几秒后再次扬起。(.好看的小说) “我不是莫兄哦……”男装丽人拉长尾音,打断他的话。 摇了摇折扇,她眼神清澈如水。 “我叫秦九。” 惊雷! 秦九绕有兴趣看着男子收起脸上嬉笑,强调道:“是秦九!不是莫兄。顾兄可以叫我冯兄。我不介意的。” 秦九,逃婚,男装。顾朝曦只觉脑中灵光一闪,答案呼之欲出:“太原长公主秦九?!” 太原长公主秦九?那个逃婚公主?看来他是误会了。解释?显然会令事情适得其反。不解释?可她并不是太原长公主秦九。顾家族是龙炎名门,必是忠于龙炎。若真任由他误解,说不定……可是,她决不能说出自己i传闻中的梵乐仙子!依这几天来自己的见闻,梵乐仙子的身份在百姓间有不同寻常的影响力!若说出,难保自己不被利用。胁迫!现在将军的问题还未解决,不能再出一点差池了! “顾朝曦见过长公主殿下。”他突然单膝跪下,惊了秦九一身冷汗。 本来正是晌午,“天上居”人口喧杂,却被一声清朗声音打断。大家不可置信朝声援方向看去。是闲云公子!此时他正朝一瘦弱少年单膝跪地,垂下的青丝遮住了少年面容,是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难道,那少年就是传闻中“月出榜。”榜首的太原长公主秦九? 好!很好!好的很!看着跪在面前一脸阴笑的某人,秦九只觉脑中一腔怒火。 算计是吧?算计她是吧?把她的所有后路全都断绝了! “顾兄不愧为天下第一公子,这一招可使的真高!当众说出我是太原长公主就不怕有不法小人威胁小弟安全码?”秦九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 顾朝曦站起神来,修长手指掸了掸身上灰尘。[.超多好看小说]歪过头,孩子气点点:“是啊,为了保护公主安全,所以要请公主不要出。”天上居“啊。我会在这里守着公主的,等待陛下和各位大臣的到来。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哦。” “那我要是出去了呢?”秦九白了眼笑得正欢的某人。 “那公主的安全,顾朝曦就不能保证了。” 不能保证?哼!秦九愤然离开,再也不看身后温润男子。她最讨厌的是背叛!更恨的是理所当然的威胁! 无事可做的躺在房间软榻上,秦九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正午的日光透过客栈的纸窗,投下一大片隐隐绰绰的光晕…… 邀月楼内廷。 桌边男子收起收起手中《孙子兵法》,优雅押了口还冒着热气的茶。屋中静悄悄的,不时从门外草丛里传来断续蛐蛐叫声。男子纤长手指拂过桌边古琴,倾泻出一连串音符。竟正好与蛐蛐叫声应和,当真是琴艺绝妙。 “出来吧。” 男子突然开口,依旧是慵懒语调。正是将军十艳,也就是邀月楼中传奇人物妖月。 黑影一晃而出,衣衫猎猎作响。来人一身黑衣黑裤,整张脸被蒙面节遮住,只余眼睛裸露在外。瞳孔如死水安静,仿佛任何事也不会让他波动。 “什么事?暗影。”沉默半响,十艳淡淡开口。 被叫做暗影的男子屈膝跪下,道:“将军,您吩咐属下跟踪的女子身份是太原长公主秦九。” 十艳漫不经心擦拭古筝,似乎没有在意他的话一般。 “公主现在被五公子软禁在。”天上居“。依五公子的意思似乎是要将公主交给皇上。”暗影继续冷冰冰禀报跟踪的结果。 “那她有什么反应?” “没有。属下离开时,公主正在睡觉。” 十艳眼眸一闪,挥挥手,暗影消失在房间。如果在江湖上有些阅历的人来看他离开时的身形,一定不难发现他施展的正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轻功……踏雪! 又是太原长公主了么?十艳突然扬起一个高深莫测笑容,久久,未散去。(.无弹窗广告) 半响后,天上居中。 秦九不知何时进入梦乡,梦暖暖的,带着梅花肃杀的清香,让她不自觉想要拥抱。本能的朝温暖方向靠去。“砰……砰……”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清香味更加浓郁,混杂空气在她鼻端萦绕。她下意识想要更加靠近香味,扭动着身子不断寻找。终于,手指覆上两片温暖花瓣,她孩子气张嘴轻轻啃咬。香味更盛,在唇齿间散开。 秦九迷迷糊糊间越妖越重,仿佛食不知髓。耳边的心跳快的乱了频率,一声闷哼在空气中散开。秦九心中警铃大作,猛然睁开双眼。 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几乎看不见毛孔,黑曜石双眸印出自己惊讶模样。丰润嘴唇……正被自己……咬住! 秦九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她……她……她……非礼了将军?! “啊……唔……”秦九本能尖叫出声,嘴唇却被突然封住。依旧是肃杀梅香,唇齿间却更盛。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仿佛静止,心跳乱了频率。 “扣扣。”急促敲门声猛地将她惊醒,一把推开还保持拥抱姿势的男子,微微喘息。 “公主,你没事吧?”顾朝曦的声音透过房门传来,带有些许焦急。 秦九横了眼床上淡漠某人,没好气道:“还没死。” “那晚饭?” “不吃。” 门外一阵安静,良久,才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公主,何必折磨自己?” 折磨自己?秦九只觉后脑勺冷汗华丽丽掉落。切!她又不是傻子,犯得着折磨自己么?只是现在还不能暴露将军在自己房间。她倒不是在意他的安全,完全是因为被外人知道对自己是百害而无一利。 见房中再无半点声息,顾朝曦黯然下楼,吩咐厨子们做些糕点,好备秦九饿了时吃。 “天上居”上房 房间里安静极了,月光撒在垂下的白纱漫上,突兀的显现出一层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内里的情景。 软塌上,秦九双手环胸警惕的瞄了眼半卧内里的男子。男子如瀑青丝垂散在身侧,冷幽月光似合来合的半眯。 风淡云清! 这是秦九的第一感觉。第一次见他时,他面具遮俚,没能看见脸庞。却散发一种难以企及的冷漠倔强。第二次见他时,他缓步走出,如明游庭院,那是一种惊艳。美的让人难以接近,而这一次见他时,他肃杀梅香,漠然神情。在他面前,多大的事好像都变得风淡云清,微不足道。 这男子太美,美的不似真人,他也太傲,傲的让她忍不住想要拆散他的骄傲。他就是华夏五千年历史中的第一美男啊!比凤止梧桐的慕容冲多了一份傲,比掷果盈车的潘安多了一份沧桑,比美如珠玉的卫阶多了一份倔。于是便有了他,傲然五千年不倒的美丽神话。 “放心,我对神没兴趣。”目光流转,轻启薄唇,“而且,需要提防被非礼的人应该是我。” 一席话说的秦九脸没由来的一红。但确是自己先扑上去的,但是,那时她不是没醒么,所以也不能怪她啊。谁叫他自己三更半夜莫名其妙出现在别人榻上?! “神对你也没兴趣。”秦九别别嘴顶回去。 “原来神对没兴趣的人也可以扑上去啊。”十艳恍然大悟状的点头。 “……”秦九脸又是一红,小声嘀咕道:“还不是你诱惑。” 十艳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浅浅一笑,那笑容及淡,淡的几乎让人看不清晰,如雾里昙花一现,便清冷了。 “去邀月楼吧,太原长公主秦九。” “去邀月楼吧,太原长公主秦九。”刻意咬清最后几个字,十艳优雅扰了扰与秦九纠缠在一起的青丝。“我也许会保护你哦。而且,你,别无选择。” 秦九心头已跳,别无选择!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一定会义无反顾跟他离开? “原因?我可以说明我并不是太原长公主。” 他漫不经心扫了眼秦九,笃定道:“你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太危险。” “我会。” 他又摇了摇头,孩子气的看着她:“不会,因为你很聪明。” 秦九莫名一愣,聪明?是么?不过的确不会!她别无选择,既然那个逃婚公主是在龙炎跑了的,那么也就是说龙炎皇帝极有可能是见过她的容貌,若自己真是充公主名号,绝对会见到皇帝,到时,无论自己再解释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了。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自己这个所谓神女的真面目。 “那你的目的,将军十艳。”秦九顿了顿,继续道,“我不认为我有魅力可以让将军为小女子冒险吧?那,帮我的目的?” “你要在邀月楼登台。” “还有呢?”她才不认为他会为这么简单理由就帮她。 “以梵乐仙子的名义。” 秦九一顿,道:“还有呢?” 对面风淡云轻说着要求的男子暮然回首,朝着秦九微微一笑:“请你诱惑我吧。” 秦九嘴角不可遏止的抽搐:“诱惑你?兄台,你脑袋没毛病吧?” 说罢,像模像样的一搭十艳脉搏,状似严肃的点点头:“这位公子,老夫看你脉搏紊乱,很可能是练功走火入魔……” 手臂猛然被人一拉,秦九惯性朝十艳扑去。肃杀梅香包裹身躯,甚至可以听见平静的心跳。一个温暖的下巴抵在她肩膀,呼吸轻浅散在秦九裸露颈项。 “请你诱惑我吧,我想爱上你。”百转千长,传入耳畔。 靠!现在是谁在诱惑谁啊?拜托,好歹她也是正常女子,要是再这样下去,难免晚节不保,好不? “好,我答应。”秦九连忙推开他。 第275章 :请你诱惑我吧! 十艳好像并不在意,慢条斯理穿上靴子。秦九也赶紧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跟上他的脚步。 “天上居”的天字号房其实就是单独的小庭院,围绕着“天上居”大厅修建的小阁楼。原本秦九住的这一间阁楼还有其他客人。后来因为顾朝曦的吩咐,将客人安排到了其他地方。于是,着一座阁楼只有秦九一间房住有人。秦九的房间正是在二楼,也许是因为楼层的问题,,顾朝曦没有再小楼背面安排人看守。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所谓的非礼。 十艳推开窗子,夜风习习吹进房间,扬起他如墨青丝,竟有种翩然若仙的气质。秦九一阵哆嗦,房间里比较温暖,现在猛的吹到夜风,冷热诧异一对比,更让秦九觉得冷极了。 十艳瞄了眼冻得满脸通红的女子,皱了皱眉头。快步上前,拦腰将女子抱起,足尖一点,直掠出阁楼。月光清冷,独照人去楼空的房间。 与君共邀月,妖月倾天下愿悲玄女石,琵琶绝人世。 远远近近,如同梵乐低吟,飘散在洛阳城繁华的最深处。 “天上居”大厅。 一书生模样公子正在大厅中来回踱步。他清秀脸庞透出书生特有温润,却又比普通书生多了份如玉亲切感。细细一看他漂亮的眼睛,瞳孔竟是极为少见的茶色!浅浅的,带着某种动物特有的狡黠。 顾朝曦望了眼最中央阁楼,见内里无半分动静,有些阴郁的皱皱眉。考虑了半响,终于像下定决心般,端起早已冷却的糕点。推开房门……“吱……”房门应声而开。 开启的窗扉在风中来回晃动,空挡……房中早已无人…… 三日后,邀月楼后庭。 女子没有丝毫形象的抓着手中羽扇,对着偌大铜镜一阵搔首。繁复冗长裙摆拖沓在地,摇曳出些许绮丽美感。铜镜模糊映出人影,看的并不清晰。 突然,刚才还风情万种的女子脸色一变,狠狠丢下手中羽扇,踢开因旋转而绕在脚边的裙摆。房门‘吱……’打开,进来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青衣小童,正是那天在邀月楼出题的小公子。小童见怪不怪的扫了眼被掷在地上的羽扇,从容走到女子面前。 “忘忧姑娘,公子叫你去陪他吃饭。” 秦九平复下紧皱的眉头,朝小童福了个身:“是。” 三日了!三日了!整整三日了!她自从被带回邀月楼开始,着青衣小童就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明明才十三岁,却像三十岁一样老成。着骑士也并没有什么,问题是……他的主子,整个邀月楼的主子妖月,却天天叫她陪这样陪那样。她整个人完全被当做了三陪……陪吃、陪喝、赔笑! 好吧!如果光是这些她也就忍了!可偏偏某人极为不老实,是不是趁她不注意对她搂搂抱抱!这些也就算了,睡觉她现在还有求于人呢?又是在别人的地旁上?可问题是!作为一个女子,一个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女子!如果一个没的不似真人的男子天天对你楼楼抱抱,还每次都重复那句……请你诱惑我吧!你大概也会欲哭无泪吧? 秦九郁闷之极的跟着小童绕过庭院曲曲折折小路,才来到妖月住处,他的住处是一间雅致的青绿色竹屋,与邀月楼繁华的楼阁相比,算是简朴之极。不过,却别有一番风韵。 “公子,忘忧姑娘来了。”小童恭敬的站在门口,轻声道。 “让她进来吧。”一个清柔小庸懒声音响起。 小童轻轻替她打开竹门,秦九回了个多谢的笑脸,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陋,除了一张竹床,一张竹桌,两张竹凳子外,便别无他物。整个屋子泛着竹子的清香,与邀月楼额胭脂金粉味儿,犹如天壤之别。 此时竹桌上正摆着慢慢一桌菜品,饭菜还冒着袅袅热气,混杂着竹子的特有清香,让人食欲大动。 刚才还愤愤不平的某人下意识吞咽口睡,瞄了瞄桌上饭菜。秦九照常向窗边看去,根据她这三天九顿总结的经验表明,无论何时进来,十艳一定是站在窗边! 依旧是有些瘦弱却挺得笔直的背脊,透着倔强模样,黑色礼袖宽大的垂在两侧,衣料散开一圈圈光泽,一阵风吹过,扬起未束发的青丝,随着风一阵飞舞。他缓缓回过头,墨色双眸平静如水。月光触及秦九,丰润嘴角轻轻翘起。 “来了啊。” “嗯。”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坐下吃饭。 不同于十艳的优雅,秦九基本上可以称做狼吞虎咽。她太饿了,没有被邀月楼教舞的欧巴桑跟着,学那个什么扭来扭去的舞蹈,还有那什么什么教导仪态的美女不时过来教她如何微笑才够优雅又充满诱惑,如何摇扇,如何放手,见什么人应该说什么话……反正就是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消耗了她太多能量,弄的她这几天基本上没法好好休息。 一阵风云残卷,秦九满意放下碗筷,摸了摸涨的滚圆的肚皮,终于展开了今天来的第一个第一个满足笑容。 “吃饱了?”十艳放下碗筷,每次吃的,他总是只吃一点,真不知他怎么有力气上阵杀敌? “嗯。” 守在门口的仆人们鱼贯而入收走碗筷,端上京城最贵茶茗……忘忧。据说这种茶是产自天山之巅,极难存活,也只能有1%不到可以制成这种茶叶,所以,这种茶极为贵重。一般贵族也只能在招待极为重要的客人时,才会端出一两杯。可现在,几乎每天,秦九都在喝,就差没拿来漱口了。 “现在洛阳的大街小巷都在传邀月楼的新人忘忧即将上台表演的事。”十艳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漂浮在上层的茶质。 “邀月楼的宣传很厉害。” 这句话不是奉承,完全是发自秦九内心。的确很厉害,三日内可以让诺大一个洛阳城传遍一间青楼姑娘的名字,真的不是普通难。 “是么。”十艳押了浅浅一口茶。 “是。” “那今晚上你就登台吧,不能让人等久了呢。等一天是好奇,等两天是极其好奇,三天是好奇到不能遏制。可是,一旦超过了四天,就变无趣了。”他缓缓开口。 今晚?! 秦九沉吟半响:“好。可以问一个问题么?” 十艳点点头,示意她说话。 “为什么不公开我神女身份?你原先不是说要公开这个身份吗?” 的确太奇怪了,他没有公开她的身份,只是对外宣称一个叫忘忧的北周名妓即将在邀月楼登台。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如果不公开她身份的话,那么一开始他就不会和自己定下所谓的三点要求。 “不方便。” “啊?”什么意思? “不方便你诱惑我。”面前缱绻男子微微皱眉,歪过头,一脸认真道,“那样子会有人烦你,你就不方便诱惑我了。” 秦九瞬间石化……pp,碎了一地。 强!这个理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不方便她诱惑他?依他看是不方便她被他诱惑吧?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不公开身份对秦九来说毕竟是好的。她不想再过多问,他自然有他的打算。自己既然无法预知,还不如不问,免得自寻烦恼。 肃杀梅香再一次靠近,她警惕回神。面前绝色容颜越靠越近,几乎贴在她脸上。 “为什么我还不能爱上你?” 悠悠的梅香更盛,几乎将神志淹灭。 秦九脑中名叫理智的弦一啪的断了。 诱惑是吧?老娘今天不诱惑你就不是正常女子!十艳!是你逼我的! “你要遵守约……” 一根有些苍白的手指堵上他弯起的嘴角,温润触感令他一滞。张口?显然不是行。十艳意外的看白手指主人……首先对上的是一双亮晶晶的秋水,女子笑的很释怀,整个五官莫名生动起来,仿佛颤抖的睫毛也透露出别样生机。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女子扬扬嘴角:“诺,我诱惑了哦。亲爱的妖月,请接受我的诱惑吧。” 女子站起身,右手拂住胸口,半躬下身,半晌,又将手伸到他面前。 奇怪的姿势!这是十艳的第一反应。瞄了眼半空伸出他的玉臂,指节苍白修长,也许是保持这个姿势颇费力吧?女子的手掌微微颤抖,沉默!满屋沉默…… 秦九恍然大悟的对着十艳一阵猛点头。笨啊笨!笨死了!她居然忘记了这个时代根本不懂西方所谓绅士的标准邀请姿势。 一把抓过十艳腰侧手掌,深吸一口气,露出狼外婆风牙不见眼模样,朝者被自己死死拽住的手,一口狼吻。 “啪啦……”一声脆响。打破屋内平静。 十艳瞪大形状妩媚双眼,愣愣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闪亮亮的口水,又看了看还盯着他手狼笑的某人。彻底化石…… 十分钟过去后,秦九心满意足放下某人被自己口水淹没了的手,抹了把嘴唇。 不错不错……小样!秦九满意放下已经被她口水淹没的手掌。喷喷……果然是‘月出榜’上排名第二的美人的手,那个滑嫩哦……可比她那次在‘天上居’吃的水晶豆腐嫩多了,好像每亲一口都可以滴出水来似的。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手掌处有些微微的薄茧,大概是常年练武功的缘故吧? 十艳再次看了看秦九,再看看已经惨不忍睹的手。嘴角抽搐了抽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秦九倒是满不在乎,随即又像反应过来一般,猛盯着他的侧脸。那个眼神……让十艳不寒而栗!分明就是刚刚用口水洗他手时的表情。整张脸透出一份不似女子的……色迷迷神情! “那个……” 第276章 :我是你一生的耻辱 “什么事?”秦九接的飞快。(.无弹窗广告) 又是一颤,十艳仿佛看见自己满脸口水的模样。 几乎是下意识的缩起手臂,不自然侧开目光,不再与女子如狼似虎的眼神对视。 伸手在某人眼前晃了晃,石化的某人终于回过神,看了眼秦九,又低下头看满是口水的手。脸色变化莫测,最终定格在了青黑上。 第一次脸上除了淡漠微笑外,有了其它表情。顾不得还在一旁猛瞧他右手狼笑的秦九,逃也似的跑出房间。 在确定十艳真的离开后,秦九整个人扑在桌子上捧腹大笑。太太太太可笑了!诱惑是吧?这可是他自己逃了的哦。不是她没有尽心诱惑哦。 又笑了好大一会儿,秦九这才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长长吁了口气。登台么?是要艳惊四座呢?还是平凡无奇? 秦九有些郁闷的回到房间,吩咐了邀秋送些柴火放入暖盆。要求手脚倒也还麻利,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大堆上好木材放入盆中。橘黄色火焰映着她的脸,有些微微怪异。 就在邀秋添柴的空当,教舞的、叫一台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群莺莺燕燕走进房间。 “哟。着还真是北周来的名妓呢。今个儿晚上就要登台了,还悠闲在这儿烤火。”尖利的有些刺耳的声音最先开口。 秦九不耐烦皱皱眉,猜都不用猜,定是那教舞的欧巴桑晚娘。名字叫晚娘,还果真长了张晚娘脸,势力的很。端着一副长辈架子,对信赖的姑娘总是在暗地里欺负。 “既然晚娘婆婆都开口了,那忘忧马上就去准备?”刻意咬清婆婆两个字,秦九满意看着那张用胭脂抹的绯红的太婆脸刷的变色。 气氛再度僵硬起;起来,秦九漫步在副瞥了眼身边围着的姑娘们。也许是感觉到了气氛,邀秋尴尬的站在秦九面前,想要缓和下双方情绪。(.好看的小说) “晚娘,你是邀月楼的长辈,怎么还这样不像话,和新人吵吵闹闹?!”最中央的一个美艳至极女子呵斥晚娘几句,又看了看秦九,“忘忧,你也是!对长辈要有起码的尊重,就算是晚娘开始不对,可你也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讽刺她,你也给我道歉!” 秦九不悦的看看眉眼女子,是邀月楼的花魁冷幽。虽然没有‘月出榜’上第三名北周名妓慕容烟有名,可也是排进了前十的名妓。为人骄傲,在邀月楼中人人都让着她,她也就理所当然的当起了这些姑娘的管事。刚刚她呵斥晚娘的那番话分明就是暗讽自己,说她是新人,警告她守好本分! 哼!秦九在心中冷笑,越发讨厌起还在那儿指气朵颐的女子。 “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秦九淡淡道。 众人一惊,皆看向冷幽,自冷幽管事一来,还没有哪个人如此大胆过。就连公子的贴身小童都对她礼让三分,而现在信赖的女子居然用这么藐视的语气反对了她的命令。 和你们是不一样的!因为我将取代你……冷幽! “是不一样!现在不是在北周,是在邀月楼,我不管你原来是怎么样,到了邀月楼就得听我的!”不愧为管事,冷幽也不是简单角色。 邀秋暗地里扯了扯秦九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顶嘴。秦九不动声色将衣袖从邀秋手中扯出,直视冷幽眼眸:“为什么?” 为什么?冷幽一怔。听她的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邀月楼的主人吗?” “不……”冷幽几乎下意识的回答,随即反应过来,“因为我现在是邀月楼最红的人,所以……” “那如果你不再是了呢?”秦九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无弹窗广告) “不可能!”斩钉截铁。 “会的。”秦九突然嫣然一笑,半合眼睑。仿佛喃语般,“怎么不可能?冷幽,为什么会不可能呢?” 浅浅语调在众人耳边飘过,带着唏嘘诱惑。 没有人会恩宠不倦,没有人可以永远灿烂。红尘女子,冷幽,你只是红尘女子!不论何种形式,只能是红尘女子!只要是红尘女子,就永远可能! 痴了!一干女子全都痴了!听着女子用时间最华丽的语调吟出她们埋在心底是秘密。红颜未老恩先断!戏子无情!戏子无情!究竟时间谁才有情? “冷幽,我取代你把。”秦九语调一转,莫名寒意:“因为我讨厌你了。” “你是不同的。” “你和他们是不同的。” “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 “……” 一个琉璃般剔透小孩乖巧坐在美貌妇人腿上,妇人似乎精神不是很清明。一个劲的抚摸小孩的脑袋重复着同一句话:“你是不同的,我的十艳怎么会和他们一样。所以,你是不同的。” 小孩虽然似懂非懂的一个劲点头。是不同的,他是不同的。妇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终于扯动嘴角,勾出一个风华绝代微笑。 实话来说,这妇人非常美貌。浅淡眉眼无一不透出柔顺气质,只是眼神中却暗暗藏着犄角。像一把锋利的玉剑,秋水立世。 这正是十艳的生母,一个神秘到连他也不知道名字的女子。父亲没有告诉他,哥哥们没有告诉他,就连皇爷爷也从不提起母亲的名字。就连想要见她父亲他们都是不允许的。 一年只能见一次!这是他绝食三天,快要晕死过去时听见的最后一句话。而今天正好是一年,于是他见到了。生育他的女子,果真是国色天香,艳倾天下! 只是他的母亲的精神似乎已经不大清明了,见到他就抱在腿上。三个小时了,除了不停抚摸他的头说他是不同的,便什么也没有再做。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对,非常不对劲! “你是不同的,你将会成为龙炎第一名将!你将是流传千古的神秘将军!你将会名留青史!你将是这个禽兽王朝中唯一璀璨的珍珠!你会令后世所有人侧目!所以你是不同的!”妇人茫然的喃喃道,“你怎么可以和他们一样成为禽兽?所以你是不同的!” 神秘将军?名留青史?第一名将?他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母亲在说些什么。可是他懂的,他是不同的。他不能和哥哥们一样。不能和父亲一样。不能和皇爷爷一样!这是母亲的意思,他会遵守她的意思。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会拼尽全力的完成。 因为,她是他的母亲。是他唯一的母亲。为了她,他愿意粉身碎骨! 我愿意为你,粉身碎骨!只为……你是我的母亲! 那一年,他七岁。母亲终于忍不住偷偷摸摸不见天日的生活,那么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愿意如此生活。于是她死了,绝决的没有半分流连。至死都没有半分的软弱,这就是他的母亲……成就他后来一身神秘名声的母亲。 她喝下早已备好的毒酒时,回头对他浅浅一笑,如凤凰啼血,美到了极致。她说:“十艳,我是你母亲。你知道吗?” 那时的他傻傻的,什么也没有明白。看着母亲喝下毒酒:“我是你的母亲,我叫李小婉。记住,是李小婉。” 是李小婉呢。她美若天仙的母亲原来有这么一个平凡的名字。 “我不喜欢你,十艳。”妇人突然狠狠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道,“你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是耻辱知道吗?” 耻辱么?原来他只是她的耻辱……浅浅一点头,突然笑开。轻启薄唇:“是的,母亲,我将铭记,我是你一生的耻辱。” 这是他第一次和母亲说话,也是对母亲说的第一句话。 妇人也笑了,嘴角鲜血如注留下,跌落在地上形成诡异图案:“我是你的母亲,成就你历史盛名的母亲。所以,你要报答我。” “好。” “你去皇宫吧,替我照顾你的九皇叔。” “好。” 妇人如斯重负一笑,用力压住腹部:“为了感谢你,我的孩子。我要告诉你哦……我的死法和你的一样呢。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在地府遇见彼此了。呵呵……” 妇人猛然吐出一口黑色鲜血,笑的更加疯狂:“会在一起了啊……世界都背叛了我!所有人都骗了我!爱情?!十艳,我诅咒你!你一生一世也无法得到爱情!” “好。”小少年还是浅浅微笑。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诅咒一样,浅浅的微笑,眼中雾气皑皑,看不清真实想法。 “你不一样的,你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不……一……样!你不能一样。怎么能一样呢?” “是的,母亲。我是不一样的。”小男孩精致睫毛微微颤动,握紧垂在腰侧的双手,“我会竭尽全力变的不一样的,因为是母亲,是母亲的希望。” “只要是母亲的要求我都会完成的。”男孩喃喃重复,一遍又一遍。他身边是绝色妇人僵硬尸体,一双凤目至死不瞑。 传说人死时,瞳孔中会留下一辈子里自己最眷恋人的残像。小男孩低下头,想了想。看向妇人瞳孔。空寂……一无所有的空寂……眼泪不知怎么的,簌簌而下。滴入妇人死不瞑目的瞳孔,顺着眼眶,一点一点滑落。 这是他第一次掉泪。被哥哥们欺负时,没有掉泪。被父亲漠视时,没有掉泪。被下人们讽刺时,没有掉泪。却在看见妇人瞳孔时,掉泪了!没有……什么也没有……就算最后陪她的只有自己,她的眼睛里也什么都没有。至始至终,从来没有……被诅咒的人,不被所有人期待出生的他究竟算什么? 究竟算什么? 第277章 :你除了我,别无选择! 八年后,王府。[.超多好看小说] 大厅中主座上坐着一威武男子,尽管已经中年,可保养得宜的脸上丝毫没有显现出老态。男子周围坐着一群美貌妇人。大厅中央是年龄相仿是五个少年,其中站在最后面的少年长的最为引人注意。尽管一身颜色浅淡的衣服,却更衬着少年如玉脸庞。面若桃花,更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那双眼睛形状妩媚,却清冷异常。仿佛什么都看得见,却又让人摸不透。 “十艳,南梁作乱。皇上已经派兵镇压了,为父想要让你一同随军出征,历练历练。你看怎么样?”明明说着商量的话,中年男子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商量余地。分明就是下的死命令! 被叫做十艳的少年轻轻应了声,看不出表情。倒是他旁边的少年们低着头,笑的释怀。 “儿愿意随军历练。”少年用稚气未脱嗓音淡淡回答。 公元549年,龙炎伐梁。由贤王龙臣之子十艳挂帅的伐梁大军从洛阳出发。三日后,抵达两国边境,与守军大将顾光会和,正式向南梁下战帖。 同年5月,年仅十二岁的龙炎大帅十艳深入敌后,生擒南梁皇上。6月,南梁投降,正式灭国。十艳受封将军,封地九霄。 皇宫。 有些过分瘦弱男子身着龙袍,珠帘遮住大部分脸庞,只余下如玫瑰绽放唇角。正是刚刚登基的武成帝龙似迭。他的下方是跪在地上战甲未脱的少年,房间的熏香袅袅。 “十艳,我不想再被你爹爹控制了。”柔柔的声音如玉落盘,“我不想做个傀儡皇帝了。十艳,你会帮我的吧?你在皇宫陪了我六年,现在,也会像在冷宫一样的陪我吧?” 跪下的少年一阵沉默,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不曾想起。眼神迷茫的让人心中一疼。 “十艳,你会的。因为我才是你活下去的理由。(.好看的小说)”身着皇袍的小少年浅浅勾起嘴角,“这是你告诉我的啊,你说,唯有我,才是你活下去的理由!” 跪下的少年浑身一震,还是沉默不曾开口。 “杀了他吧,我会快乐的。那样,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那样就不会觉得孤单了吗?十艳猛然忆起美貌绝伦妇人临死时涣散的瞳孔。很孤单呢……原来一直很孤单呢……可以让她拜托自己照顾的人不孤单也很好的吧? “好,我帮你杀了他。只要是可以令你快乐的事情,就算是死,我也会含笑饮毒的。”绝色男子突然仰头一笑,倾国倾城! “我知道你会答应的,因为你除了我,别无选择!”皇坐上男子优雅一笑。 公元550年,贤王龙臣暴毙家中。由四子将军十艳继承官爵。同年五月,武成帝铲除朝中一切阻碍皇权势力。 公元550年,武成帝龙似迭及第,为稳固统治。遂于东魏结盟,娶太原长公主为后。同年2月,天下第一美人入齐,由将军十艳护送入境。 5月,长公主秦九大婚前夕逃离,不知所踪。龙炎与东魏正式交恶,战争一触即发。 将军府。 女子身着绯红嫁袍,苦苦哀求一脸温柔似水看她的男子。男子青丝柔顺散在腰侧,浑身上下无一不透出邪魅与纯真的矛盾气息。 女子开始只是低泣,而后声音越来越大,仿佛精神已经到了极致。空洞的瞳孔涣散的紧紧盯着眼前男子,喃喃自语道“你不是他,不是他。” “我是。我一直都是。”风淡云轻一笑,“长公主殿下,你忘了吗?我们曾一起看过彻夜星辰;一起放过风筝;一起游山玩水。我还曾为你挽过长发,不是吗?” 女子如遭重击,颓然跌坐在地,折翼之蝶,再难飞起。 “那,不要难过。(.)”男子拉起跌坐的女子,轻轻抱住,“不要难过,我也许不是我呢?也许一开始你爱上的就不是我呢?不要难过,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的你可以不必再难过了。” 红的刺目的鲜血从女子腹部不断流出,染红了一地花瓣。女子动了动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唇瓣:“不是他,你不是我的他。他去了哪里,究竟去了哪里?” 女子疯了般摇晃抱住她的男子,青丝随风纠缠:“去了哪里?我为你放弃后位。为你放弃国家道义。甚至为了你放弃了声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爱你,只是爱你而已。” “对不起,我不爱你。从来不爱你,一开始的接近是目的,后来的爱情也是目的。所以从来,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的长公主殿下。”男子将快要失血而亡的女子抱的更紧,凑在女子精致耳垂边喃语,“我只为皇叔而活,为皇叔而死!所以,我不爱你,更不会爱任何人。我需要的,只是为他扩张领域的战争找个完美理由。然后谢谢你的出现,东魏的亡国也许可以使他不悲伤了呢。” “大家可否听我一言?” “依照刚才将军的意思是怕东魏无法给龙炎一个交代,认为太原长公主拂了龙炎的尊严是吧?” “可是龙炎为了一个逃婚公主而攻打东魏,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难道就可以保卫所谓的尊严吗?当生命轰然倒塌时,当献血染红每一寸土地时,尊严究竟又算什么呢?!即使是士兵,他们也是人。不是可以随便牺牲的物品!” “将军可曾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将军,你认为用跟着你浴血奋战的士兵们的生命来换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尊严真的好吗?”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的名字叫……忧!”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他生平第一次迷惑了!什么样的女子似乎也无法解释她的存在吧?金戈铁马战场上从天而降,红衣染红残血夕阳。 再遇时。她胸怀天下,渊博见闻。 “是呢,即,将军你忘忧了吗?” “凉拌!” “不……告……诉……你!” 淘气与优雅;冷漠与善良;聪慧与高傲……他想了千万个词语来形容所见的女子。却找不出一个对她的完整定义!看见她瞳孔时,会突然的悲伤难过起来。她的瞳孔也是和记忆中母亲目光一样孤单。孤单寂寞到了极致…… “有三个破绽。” “第一,顾朝曦出现的太过突然。一个天下闻名的公子,又是名门贵族。为什么会那么恰巧的出现在‘天上居’?‘天上居’虽然也算一个大客栈。可是你忘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洛阳是龙炎都城,而顾家是龙炎望族。怎么可能在洛阳没有自己的宅府?那他出现在‘天上居’动机显得不是更加明显了吗?” “第二个破绽还是顾朝曦。” “他表现的太过急切了,先是‘月出榜’的介绍。然后是邀月楼的顺理成章,要是是你,你大概也会觉察吧?他介绍‘月出榜’前三名时刻意将你,也就是妖月特别介绍!引起我的注意力。”秦九又是妩媚一笑,“不得不说,他尽管留下了破绽,可是本身还是完成的很好。完全引起了我的注意力,转开可能被我察觉的漏洞。” “是天下第一公子闲云公子来了吧?我的面子还真是大啊,居然连公子来了也只有躲在门外偷偷摸摸。” 明明已经落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却还可以那么冷静的分析着形势。没有一丝惊慌,好似已经看透了自己的结局。 这个女子……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冷幽,我取代你吧。”秦九语调一转。:“因为我讨厌你了。” 讨厌你了……讨厌你了……讨厌你了……我讨厌你了 女子明明一副商量的语气,却说出这么惊天动地的话,仿佛是看见闪耀的天使微笑的问:“可以讨厌你吗?”让人无法猜测,有忍不住害怕。 十艳一金门就看见这样一幕,本该被总人欺负的女子满脸圣洁笑容,震惊溢于言表。 “你们在干什么?” 秦九一震,不用抬头,是十艳!呵呵……看来她的美丽还不是一般大呢?才三日,邀月楼从上到下都聚到了她这里。自己是该感恩呢?还是。。 “公子。”嘤嘤燕燕围着十艳福了一个身,不时有姑娘偷瞄着十艳,一脸沉醉。 看着十艳的到来,冷幽像松了一口气,跟着嘤嘤燕燕的一齐福过了身后,发现秦九依旧半卧在软塌上,半分没有起来的意思。不竟又是一怒,忘却了刚才的教训,站出列。 “妖月,她欺负我。”纤纤玉指直指着秦九。娇艳不可,只是杏月中一闪而过的嫉妒。泄露了她的本色。 秦九依旧没有抬头,仿佛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倒是站在一旁的邀秋忍不住了,咬咬银牙。挡在了秦九面前,有些踌躇,却异常坚定!坚定到让人忽略她只是个弱女子的事实。 “公子,忘忧小姐没有欺负冷幽姐。” “那你的意思是我欺负她了哦?”冷幽朝她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邀秋将头低的更低了,身子因为害怕止不住颤抖:“没有那个意思,邀秋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 冷幽咄咄逼人看着邀秋,仿佛要将她烧出个洞来。 “字面上的意思。”躺在软榻上的女子面无表情道,“你没有读过书吗?还是你的智商有问题?” 秦九不再理会怒气冲天的冷幽,径直走向角色男子。男子几乎条件反射般将双手收回垂下礼袖,秦九浅浅一笑,脸颊隐隐可见甜甜酒窝。眼神清澈,却可见锋利犄角。是第一次见她是的眼神啊……战火乱飞的乱世中,力挽狂澜的就会一个国家的神女……玉剑出鞘,秋水倾世! 第278章 :不愿意也得嫁 “我不要你保护,一开始,你就把我引入了误区。唯有你保护,我才能安全。这个理念先入为主的阻碍了我思考。”女子一字一顿慢慢开口。 “我不聪明。我一直以为我很聪明,可是呵……我不聪明!你比我聪明,妖月。“ 十艳没有回答,静静聆听女子分析。不错,着女子虽然没有他聪明,却也是天下间唯一一个可以让他认可的女子! “说书先生,闲云公子,客栈小二,就连她!“女子一指邀秋,“也是你的计划吧?” “天衣无缝!” 女子自顾自道:“从我离开时就开始启动的居,丝丝入扣的计策,一个自然到让我没有觉察的计策啊。妖月,不!将军!如此费尽心思设下此计策困住小女子究竟何事?” 下巴被轻佻一抬,秦九冷笑看着还是风淡云轻的男子。 “我也不想的,忘忧。”男子浅浅一笑,浮云碎冰目光悠远深长,“可是,神女忘忧只能嫁给皇叔,只能嫁给我龙炎的皇。所以,我要掐断你的翅膀,让你再也无法飞翔了。” 皇叔?秦九身子一颤。他的皇叔?!将军大概20岁左右,那他的叔叔岂不是……?!料想过千万种悲惨的结局,可没想到居然是叫她嫁给欧吉桑!绝对不要!她绝对不要!那现在又该怎么办?秦九颓然松下肩膀。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自己自作聪明的走进了这个局,完全掉进了针对于她的陷阱,一个聪明的猎人是绝不会在陷阱中留有猎物逃跑的余地。恰好!十艳绝非一个猎人那么简单,这一局,她输了,输掉了自由! 这一局,她输了,输掉了自由! “不过,忘忧。我有些喜欢你了哦……”男子轻轻环住她,肃杀的梅香萦绕。秦九嘴角一撇,不以为然却也不再挣扎。她几乎可以下意识的翻译他的话,他的意思是他原来看自己不顺眼,现在看她已经有一点顺眼了。 p话!他的意思是自己还应该跪在他脚底对他的那么一点点的喜欢膜拜么? “真是小女子的荣幸啊,能得到将军的一点点垂怜。”秦九无不讽刺的回答。 站在一旁的冷幽狠狠的瞪大眼睛看着与她心中神一样男子拥抱的女子。那么讽刺的表情、那么不屑的眼神,无一不在告诉所有人,她不在乎。她根本不在乎!她是不一样的!这一刻,冷幽终于明白了。她和天下间的女子不一样!她拥有天底下最纯粹的骄傲!骄傲到可以激起任何一人的征服欲!她值得任何一个人对她的侧目。[.超多好看小说] 十艳像是没有听出话里的讽刺一样,温柔的抚摸秦九披散的情丝,一下又一下带着宠溺。突然,他挑起一丝长发,缠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乌黑秀发衬着白皙肌肤,美好的像一幅画。 “忧是怎么发现的呢?不是说我的局那么出色么?忧是怎么发现那只是个局呢?”低下头,轻轻吻了下指尖长发,暖暖的人啊……连发间也有让人流连的温暖。 “有三个破绽。”秦九抽回长发,警告似的握住他纤长的手。 男子终于抬起头,隔得那么近。他的眼眸中白雾皑皑,遮掩住灵魂深处。可是那双黑曜石的瞳孔却又像世间最干净的东西,可以清晰的映出所有人的内心。真是矛盾的男子!秦九想,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生才造就了这么矛盾却又奇异和谐的男子? “原来我的破绽这么多,看来以后我需要好好修改呵。” 不理会他的调侃,秦九道:“第一,顾朝曦出现的太过突然。一个天下闻名的公子,又是名门贵族。为什么会那么恰巧的出现在‘天上居’?‘天上居’虽然也算一个大客栈。可是你忘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秦九松开握住的十艳的手:“洛阳是龙炎都城,而顾家是龙炎望族。怎么可能在洛阳没有自己的宅府?那他出现在‘天上居’动机显得不是更加明显了吗?” 哦,是啊。我忘记考虑这一点了,我以为忧对龙炎不是很了解,原来不是啊。”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怎么会不了解?!秦九在心中狂吼!在现代,可以不知道唐太宗是谁;可以不知道成吉思汗是干什么的;可以不知道乾隆是哪代皇帝。可有谁会不知道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最神秘也是最美的将军将军十艳?!上次她随便在百度上查了下将军的资料。丫丫的,三秒钟弹出来一千多条关于将军的资料,附带龙炎的历史。龙炎史的名字更是让人记忆犹新……禽兽王朝!!!还有就是她初一时看大白兔奶霸写的《邪恶魔君》里对十艳将军的描写可谓是细致入微,顺便她也记住了里面的男主角们。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个聪明之极又淡雅如仙的顾恒加,顾家族的四公子。因为很哈他,所以专门在百度上收藏了关于他的资料,对顾家族了了解程度可不比对龙炎的了解少! 十艳半天没有听见女子的声音,奇怪的低下头看看怀里的女子。女子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透出气愤的红晕,显现出些健康气色。 “第二个破绽是什么呢?” 秦九一抬头就看见十艳长长的睫毛半遮瞳孔,看不清神情。 “第二个破绽还是顾朝曦。” 十艳终于有了错愕的神情,还是顾朝曦么? “他表现的太过急切了,先是‘月出榜’的介绍。然后是邀月楼的顺理成章,要是是你,你大概也会觉察吧?他介绍‘月出榜’前三名时刻意将你,也就是妖月特别介绍!引起我的注意力。”秦九又是妩媚一笑,“不得不说,他尽管留下了破绽,可是本身还是完成的很好。完全引起了我的注意力,转开可能被我察觉的漏洞。” 冷幽和一群莺莺燕燕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竟只剩下秦九他们。 开启的房门不是吹过一阵又一阵冷风,秦九几乎下意识的往十艳怀里蹭了蹭。懒懒开口:“是天下第一公子闲云公子来了吧?我的面子还真是大啊,居然连公子来了也只有躲在门外偷偷摸摸。” “哈哈……不愧是太原长公主啊。”一身雅竹书生衫男子摇着折扇晃了晃脑袋,“连我在偷听也可以知道。” 靠!偷听被发现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他也算是第一人了!用一句现代很经典的话来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把她耍的团团转,现在还好意思一副和她哥俩好的表情。要不是她现在没有办法脱身,不然第一个扁的就是这个笑面虎! “我不是太原长公主,难道将军没有跟你说吗?”扬扬头,挣开十艳的怀抱。 “你是。”良久没有说话的绝色男子突然勾起个妩媚之极微笑,“你是太原长公主。” 错愕!那一瞬间,秦九僵硬了身体。心里想缺了一块似的,凉凉的漏着风。太凉了……让她没有一点安全感的凉。 “你会是从太原长公主的,因为天下间再也不会有另一个太原长公主了。所以,忧,现在你是东魏的秦九。”男子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不是在和她谈论公主位置,而是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事。 秦九心中凉意更甚,世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太原长公主了。他的意思是,真正的太原长公主早已经死去了么?!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出来作证!也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保守秘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时代?!真正的乱世!不是她在书上所看的乱世!是真正的乱世!杀人不眨眼的乱世呵…… “恩恩。”顾朝曦文雅的摇了摇折扇,一脸赞同。 ‘刷’秦九脸色猛然苍白。 是她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穿越者,根本没有融入这个时代的意识。甚至可以说,她心里压根就没有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她一直把这个当成了一场梦,一场迟早会醒来的梦。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她一不小心,就会死在这场梦中……粉身碎骨! “太原长公主秦九?那你们的意思是我要以太原长公主的身份嫁给龙炎的皇帝吗?”秦九惨然一笑,苍凉之极看着风淡云轻男子黑曜石般瞳孔。 “你的意思是要我以太原长公主的身份嫁给龙炎皇帝么?”秦九惨然一笑,“要是我不嫁呢?” 高雅书生笑得温柔至极,轻轻低下头:“不能哦……冯兄要是不听话的话……我们就会放弃你的哦……” 绝色男子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重复道:“忧,你别无选择!” 踉跄退了两步,扶住软榻,勉强稳住身子:“你们的意思是我不愿意也得嫁是吧?” 两人含笑看着她,温柔的一塌糊涂:“是呢。” “哦?那就是说你们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我会答应。”秦九扬起优雅脖颈,“那如果……我死了呢?你们还会让一具尸体嫁给你们忠诚的皇上么?” 如果我死了,就不用嫁了不是吗?死了就没有人强迫了不是么? 十艳浑身一震,旁边的顾朝曦瞧见了他的反常,不着痕迹扶住他。暧昧之极的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因为距离的关系,秦九听的不是很清晰,约莫是和十艳的母亲有关。大概是顾朝曦在安抚将军冷静下来的话。略略一沉思,秦九觉得,这个死字貌似对将军的杀伤力比较大,看来她得好好利用利用。 “你不会的,冯兄。”顾朝曦感觉身边男子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后,接话道,“因为冯兄怕死。” p话!谁不怕死?!不怕死都是装的! 心里虽然极度腹诽面前的狐狸男,脸上却还维持着绝决表情:“我怕死。很怕。可是我更不想嫁给一个大叔!再说,宫里人心险恶,我不能保证自己哪天不会被玩死在一群女子中。” “她们玩不赢你,因为你很聪明。”狐狸继续循循善诱。 “我聪明?聪明还落到你们手里?”讥讽一笑,“我不会嫁的,如果要我嫁,你可以选择杀了我。” “为什么不嫁?”十艳哑声道,“那是天下间至高无上的皇帝。” “因为,我很骄傲!” “因为我很骄傲,比你想象的还要骄傲!”秦九一字一顿狠狠道,眼神凌厉之极,“因为我很骄傲,比你想象的骄傲。因为是我,所以很骄傲!我绝不会容许任何人质疑我的骄傲!” 女子扬起的颈项优雅的像天鹅,顾朝曦微微一愣。即使到穷途末路还这么骄傲的女子…… “骄傲的人最容易绝望也最坚强,这句话你听过吗?”绝色男子低转秋水,突然一反常态抬起头。 冷冷的眸子,冷冷的目光、冷冷的笑容。明明那么冷,却让人觉得绝望……仿佛置身冰窖,无处可出,他的绝望……这是秦九的第一想法。见惯了风轻云淡的表情,突然的改变几乎让她无法适应。太绝望的眼神……眼中终年白雾皑皑散开来,下面居然是一双只剩下绝望的表情。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孩子。 “你为什么一定要帮你的叔叔?”生怕他听不明白,秦九赶紧又说明了一遍,“就是龙炎的皇帝。” 良久无声…… “因为这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唯一活下去的理由。眼泪突然簌簌而下,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原来活下去还需要理由么?那自己在这个莫名其妙时代活下去的理由又是说什么? 十艳看着女子莫名的眼泪心中一窒。他都没有哭,她在哭什么?可怜么?他不需要! 秦九回忆起穿越前看过那本古怪书的内容简介,好像有一节是什么武成帝的后;将军的妃;是神女;是乱世十六国的第一美人!她千面风华;她祸乱天下。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切豁然开朗。 神女、太原长公主秦九、将军。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先就决定好的!历史已经开始转动……武成帝的后?原来开始就决定了结局! “我嫁,可是告诉我武成帝的名字。”女子惨淡脸色,和先前的决绝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九叔的名字是……龙似迭。” 惊雷……!龙似迭!!!! 龙似迭……原来他的皇叔就是《九霄缭乱》中如冰雪般纯净的男子,也是伤女版将军最深的帝王。武成帝的后?原来她将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乱伦皇后?!那个寂寞到最深处,那个可怜到老也无法得到帝王青睐的皇后? “我嫁,为什么不嫁?我会嫁的。”女子失神似的跌坐在软榻上。 她会跟随书中的内容嫁的,武成帝的后;将军的妃?抬眼看了眼又变回风淡云轻神色的男子。他的妃么?原来她还会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妃! 第279章 :大结局 “那就好,冯兄很聪明。”顾朝曦像打了胜仗的狐狸般扇了扇折扇。 “还有什么要求或者是没有做的事,你还有一晚上。明天清晨,就会和东魏使臣入宫了。”男子淡淡一笑。形状妩媚的眉眼乖顺弯成月牙。 “我要取代冷幽。”看了眼疑惑表情的顾朝曦,继续道,“我要取代她,因为我讨厌她。还有,我要告诉她们,我和她是不一样的。一直都是不一样的。” 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十艳又是浅浅一笑。记忆中某人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他是不一样的,和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现在面前女子也用同样坚定表情说,不一样。既然和所有人都不一样,那是不是说,只有他们才是站在一起的,一直以来,只有他们才是那么不一样……那么寂寞。 “好的,那你准备吧。天色也不早了,你看看怎么向她们证明吧。” 十艳第一个退出房门,顾朝曦看了秦九一眼后,也默默的离开。偌大一个卧室,除了还在燃烧的软盆可以透出一点暖意,居然没有一点人居住的暖意。 秦九傻傻坐在软榻上,将头埋在锦被中,良久,没有起身。毕竟还是一般女子啊……她需要沉淀,沉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了,一切的一切都崩塌,象牙塔塌了。她也即将进入新的牢笼…… 龙似迭……龙似迭……龙似迭……会是她的良人么? 入夜,邀月楼 精描唇线,朱红丹寇。不知用何种材料制作而成的眼线浓郁显现出一双凤目更加多情妖娆。烛光骤然明亮,一袭红衣,艳倾天下。 红衣颂,颂美人! 素手轻拨,宛如凤凰啼血,一连串音符倾泻而出,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打断这天籁之乐。 舞台上女子拉起绯红裙摆,飞快旋转。裙角飞扬,青丝迷眼。台上女子忘情旋转,脚裸处的铃铛‘丁玲’作响。只见仟腰一软,一个贵妃醉酒半卧在舞台中央。 一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南天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公元前556年三月,东魏太原长公主随东魏使臣入龙炎。历时一月余的公主逃婚时间告一段落。东魏孝静帝元善见特命长公主参加其选秀。 卯时,天刚蒙蒙亮,一辆马车从邀月楼飞速驶向皇城。[.超多好看小说]迪……迪……迪……马蹄声在空荡街道显得格外清晰。 马车里,一红衣女子睁着惺忪睡眼,半搭似的靠在一旁丫鬟身上。丫鬟模样倒还有些清秀,稚气未脱的脸上显现出于年龄不符的稳重成熟,正是邀秋。虽然早知道是十艳派她来监视自己,可她还是欣然接受。留下错愕之极的顾朝曦和还是风淡云轻的十艳,踏步上车。 用她的就是破罐子破摔,没有什么情况比知晓未来更加可怕了。既然知晓了自己未来,那她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于其痛苦的度过无法改变的人生,还不如笑看红尘。难得释然,只是她一夜未眠的彻悟。 ‘吁……’马车夫猎住缰绳,跳下车轴向两旁侍卫悄悄一递令牌,领头统领看了看令牌,有看了看马车。不放心似地旋开布帘…… “得罪。”统领正直脸上划过一丝歉意。 秦九自然是知晓其中缘由,在古代,未婚女子是不能随便让其他人看到自己面容的。对身份尊贵的小姐要求更甚,认为被男子随意窥视是降低身份的大事。可惜,秦九根本不在意,不就是看两眼吗?人长脸本来就是给人看到,她又不是犯人,何必害怕别人看? “无妨,各居其位。”朝他浅浅一笑,对愣在一旁马车夫道,“进宫。” ‘吱……’朱红宫门开启…… 马车径直前进,放下门帘。秦九似乏了般闭起双眼。 入宫门,马车夫轻车熟路朝魏国使臣居住的外围别馆驶去。使馆两旁丫鬟早已恭候,见马车驶进,朝车中人一福身。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 纤长素手揭开车帘。红衣倾城,凤凰浴血! 只是这只凤凰似乎不那么优雅,此时正慵懒的打着哈欠。水波嶙峋凤目中蒙着浅眠的雾气。在浑然天成的高贵中突兀显出淘气本色。 “起来吧。“ 秦九瞄了眼两旁丫鬟,大步朝内室走去。 后面的三个小时,无非进行了一次全面古代‘沙龙’。束发髻、穿宫装、学礼仪。还有邀秋在旁不停叮嘱:走路时先左后右;行礼时一定要膝盖半弯;回话时一定要恭敬中夹杂一国公主风范……知道秦九快忍无可忍时,才观脸察色的停住。 九时许,太监传旨。 秦九整装进宫,身后跟着一大群她不认识的东魏大臣。 龙炎千年来以奢侈名著历史,一座礼殿华美清丽,朱门半掩,隐隐有暗香浮动,丝竹袅袅。 她一路前行,阵仗盛大,一旁太监随行唱名。此时殿中早已是百官齐聚,皇上、太后亲临。一听她来了,不少大臣纷纷侧目。她自然也不怠慢,端足了一国公主高雅架子。 然后,等她跨入正殿一瞬间,便看见了他……还是风轻云淡,还是绝色芳华,还是嘴角微翘的浅笑。立于三公九卿之首,有些瘦弱的背脊挺的笔直。 似乎也觉察到了女子目光,他暮然回首,女子却在煞那间低下眼眸。错开了……只是一瞬。 “秦九参见皇上、太后。“轻轻一俯身,完美礼仪。 帝座上男子珠帘半遮面,柔和下巴和如玫瑰娇艳嘴唇在摆动珠帘间若隐若现。 “公主多礼了。”柔柔合合,如同春风拂过,“朕早闻公主殿下乃是‘月出榜’中第一美人,如今一见,果然是……国色天香。” 演戏!绝对是演戏!她分明听出了他在说国色天香时忍不住的笑意。演戏是吧?以为她不会是么? “皇上谬赞了。” 秦九一副诚惶诚恐,无限娇羞模样成功激起所有人的鸡皮疙瘩,一时间大殿似有凉风刮过,大家不约而同抖了抖身子。 “哀家听闻,东魏女子多才多艺。公主自然更是博学多闻吧?”一旁正襟端坐的皇太后成功打破尴尬气氛,“公主平日喜欢什么呢?” “扑蝶。”又是一个经典‘如花笑’。(《唐伯虎点秋香》中的如花姐)。 皇太后嘴角一抽,忍住心中情绪,继续道,“那公主会些什么呢?” “扑蝶。” 太后:“……” 皇上:“……” 大臣:“……”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驽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留,酒恶时拈花嗅,别殿遥闻萧鼓奏。” 阳光灿烂光影斑驳射入礼殿,两个人距离这样的近,她的长发如墨,扑簌簌落了一层铂金般灿烂的光,忽然就有了一种模糊味道,十艳整整看着她,慢慢有了些恍惚。 脑海里记忆不合时宜的泛滥起来。 仿佛很久以前,仿佛就在刚才。觉得早已尘封,却还鲜艳斑驳的高傲女子,一步又一步。像扑蝶般妖娆舞蹈,她抱着她的头抵在怀里。一遍又一遍低喃,十艳,你是不一样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 心里某个柔软地方隐隐痛了起来,他看了眼回望他的女子。女子收起了刻意的笑颜,冷冷的,回望。高傲的目光,一如记忆里斑驳阳光。 “好,好一个扑蝶美人。好一首佳人赋!朕便做个月老。”皇坐上男子依旧柔柔嗓音。 “皇上……”太后似料到了接下来的话,企图阻止。 “闲云公子接旨。”皇座上男子一挥广袖龙袍,打断太后的话。 “臣领旨。”另一个暗色绝美男子俯身跪下。 “朕念闲云公子为国尽心,东魏长公主美貌无双。实乃佳配,欲有成人之美,特赐择日成婚……”一字一字清晰传遍礼殿每个角落。 下跪的角色男子浑身一震,向前一俯,正准备开口。 “我拒绝……”秦九歪侧着头,浅浅一笑。 施施然走近,来到依旧保持跪拜姿势的顾朝曦身边,笑眯眯的问了句:“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刚才皇上为我们赐婚了吧?” 没有回答,满朝寂静。 “我拒绝……”秦九又重复了一遍,这才转过头朝皇座上沉默男子又一‘如花笑’:“皇上不觉得如此轻易的将我赐予别人,太过失礼了吗?“ 龙座上龙似迭一震,凝目透过珠帘一看。面前女子虽然依旧笑得……欠扁!可是幽黑眸子深处分明是一丝不羁。 好像……的确是这样…… 从一开始,他便听闻将军密奏,说将名动天下的神女忧囚禁了。谋划着用偷梁换柱的方法将其立为皇后。用将军密奏上的话来说:此女胸怀天下,若能说动她真心相助,那乱世终将结束。若不能,也可威胁其用神女身份昭告天下,说皇上乃真龙天子。到时,以天下人对其的崇敬,能人志士必为皇上所用,天下民心归之。 可是他不愿,不愿连婚姻也被政治利用,所以,从一开始,他就错了。把自己定义在被害者角度看待这件事。然后,因为愤怒,而将罪责遣到女子身上。的确是这样呢……这场游戏中,她才是真正的被害者。 “是朕疏忽了。”龙似迭顶顶看了秦九片刻,忽然嘴角一弯,如玫瑰嘴角无声绽放,柔柔道:“公主受委屈了。” “……” “作为赔罪,朕愿许公主一诺。”还是柔的如风一般声音。 秦九眼眸一转,狡黠声明:“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龙似迭含笑重复。 一旁的绝色男子又退回战列,似乎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当众赐婚被拒的影响,精致脸上一如既往既往淡漠微笑。 “我要当将军夫人。” 所有人一默,大厅中几乎安静到只剩沉重呼吸。龙似迭又是一怔,他以为她会利用这次机会……离开……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想要……和十艳……似乎……他又……错了呢。 “我要当将军夫人。”秦九笑的见牙不见眼,完全无视了因为这句话被震在当场的另一个当事人……十艳,“我要当将军夫人,皇上你答应过我的!” 夏日的阳光有些过于耀眼,明晃晃透过龙似迭瞳孔照着一身玄衣宫装,广袖翩抉的女子。 “公主可以告诉朕想要当将军夫人的原因么?”他原本以为她会想要当皇后呢,呵。 秦九骤然昂首,露出优雅颈项。礼殿一片雪白,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清秀容颜,玄衣青丝,遗世孤立。十艳在那一瞬,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柄古朴利剑,端正清冽立平天地间,刹那让一切菁华尽褪。 “因为只有我,天下间只有我可以配你一同尽览江山,也只有我,配站在世间最高处。”秦九收回笑颜,视线略过十艳,透过珠帘直视龙似迭,“因为我千面风华,祸乱天下。” 千面风华,祸乱天下! 刚才没心没肺的好肃然伫立,暗纹阴绣色翔凤飞舞。一闪一烁之间,仿佛冲天而起,直冲云霄!所有人用自己也不曾觉的谦卑目光注视宛若九天玄凤女子。气场强大到天可比拟的气场震慑住众人。是比帝王更强大的气场啊! 十艳在那一刹那低下头,避开扑面而来炙热气势,不着痕迹皱眉,象水一般幽深瞳孔一闪而逝的心悸。冷面到几乎不曾跳动的心脏似乎被心悸惊醒,扑通……扑通……乱了几个频率。 他似乎有些恨她!因为她,似乎让自己也变的和其他人一样,学会悸动。突然有一股冲动几乎让他窒息,他……想毁了她! “皇上,我拒绝。”他上前一步。 不等龙似迭说什么,秦九偏过头来看他,眯着眼儿笑了起来,“皇上已经许诺我,你凭什么拒绝?”这个故事,他开不了头,那么就让她来就好。 十艳抬头,看到女子笑靥如花,洋洋自得,似乎有种感觉,他这辈子似乎都要和她绑在一起,排斥吗?想到要和她一辈子,他心底有一种陌生的连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的感觉。 或许,和她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坏事呢? (全书完) 颓废 “能够活着,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少爷,我并不想强求那么多。”活着,只要能活着,在经历过那样恐惧与死亡之后,她还能强求什么? 捡回一命已是不错…… 少爷有些颓废的垂下头,待再抬头时,眼里有了一抹坚定,“回去,回帝城,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从里到外彻底的根治。美人儿……你,跟本少爷回去,回帝城。” 少爷语气强硬,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知道这里只是接近帝城,并还没有如少爷所说般倒地帝城是在秦九醒来的第三天。 现在,她摇摇头,非常坚定地拒绝,“不……” 大夫忽然插嘴,打断她的话,“姑娘,回帝城吧,帝城神医定然有办法治好你这只手,我医术虽然不错,可始终有限,我没有办法的事,神医一定会有办法。” “对,那家伙一定有办法治好你,否则他神医的名号也就白白被叫了这么多年。” 少爷没再征求秦九的意见,几乎是立即就定了回帝城的日期。 “传本少爷命令,明日……”不情愿浮现在少爷眉间,心中始终挣扎着,可想到秦九受伤手臂,少爷闭上眼咬着牙继续说:“辰时出发回帝城!” 少爷从帝城出来是在半年前,这半年几乎每日都有人来劝少爷回去,可他始终不愿。 而这一次,少爷居然主动提出回帝城…… 外面听说少爷回帝城的消息,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 “我不回去……”秦九抓着锦被的手指骨开始发白,“要回你们自己回去,帝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去!” 她的拒绝那样强硬而没有余地,连大夫也不解。 “姑娘……你这是为何?难道你这只手不想要了?” “想。”秦九点点头,随即又摇头,“但我不回帝城。” 少爷跳脚,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本少爷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回去那破地方,你……你你你,你居然拒绝!” 秦九坚定地点头,“对,我拒绝。” “为什么?你的手,不要了?” “想要……”伸出右手抚上受伤的手臂,秦九笑,却比哭更难看,“但比起这只手臂,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我……还有想要去的地方,我想乘着还想去还能去的时候去……少爷,你虽然救了我,但不能勉强我……”她抬头,看像满脸写着不赞同的少爷,坚定地,“任何人,都不能勉强我!” 少爷紧紧蹙着眉,胸膛上下开始起伏。 没有人这样忤逆过他,尤其在他好心之时,他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好?她该死的居然拒绝! 心情不好,似乎被什么压着,这种感觉使得少爷语气显得刻板而不悦,“不行!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得必须养好伤再说!不少爷不希望自己第二十八房小妾是个残废!” “我、不、去!”秦九语气并不强硬,平平淡淡,一个字一个字,似乎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如果……她的情绪激烈一点,异常一点,少爷或许不会那么生气,可就是这种没有感情的淡薄让他觉得非常不悦。 “不准去,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说罢,他大步走出去,怒气冲冲甩上门。 秦九叹口气,将整个身体往后靠,半躺在床头木栏杆上。 大夫替她缠上最后一圈纱布,劝道:“少爷虽然脾气不好,可却是个教养很好的人,像今天这种甩门而去的动作少之又少。姑娘,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养好身体才能去做。不养好伤,你这只手臂或许可能就此残废,难道你想带着残破的身体过完下半辈子?去帝城治好伤罢,即便你要去想去的地方,前后也不过相差半年时间罢了。” 半年……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秦九最后望了眼年轻的大夫,侧过头,轻轻闭上了眼。 那年轻大夫见她如此,叹了口气提着药箱出了门。 听着门被阖上的声音,秦九覆盖在眼眶上纤细的手指动了动,他们不会懂,每一秒,每一分钟,都对她是种煎熬…… 水深火热何为? 生不如死何为? 这具身体的残破又怎么和她千疮百孔的心比? 怡宝是生是死她不敢去想,顾朝曦会如何她想不到,可是十殿宫上那个破冤家却是她这一世唯一的牵挂…… 她要去十殿宫,不是不得不去,而是必须去。 (3) 傍晚时分,得到消息的小团子一蹦一跳地闯进少爷房间。 “小哥小哥,小团子听说你终于决定回帝城啦?小哥不生娘亲的气了嘛?” 推开大门,小团子一蹦一跳地走进去,哪里像被上午才撞伤脚的样子? 少爷挥舞着手中墨笔,嘴巴抿的紧紧的,昭示着心情的不悦,这个时候一般人都是有多远躲躲远,也唯有小团子不怕死的敢来打扰。 “小哥怎么在练字哇?莫非小哥心情不好?” 少爷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练字,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小哥小哥,明儿一早咱们就能回去了,回去就能见到锦绣姐姐了,小哥怎么反而心情不好了呢?唉……莫非美人姐姐给小哥气受了?可是怎么会呢,从来都只有小哥给别人气受哇……” “小哥……” “闭嘴!”少爷微微侧过头,那双眼,上吊着,斜斜插入鬓发,显得细长而轻佻,此刻,闪烁着光华,凌厉的让小团子吓一跳。 “小……哥……” 这样的小哥,这样的锐不可当,似刀锋,似出鞘饮血的剑,小团子何时又见过? 他吓了一跳,小小的身体下意识绷地紧紧地,唯唯诺诺道:“小……小哥生小团子的气了么……可……可是……” 少爷打断他,薄薄地唇吐出两个字:“出去。” 凌厉的,勿容置疑,甚至是无情的。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那么无情地望着小团子,小团子被看的心慌,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边哭着边跑了出去。 “小哥是坏人……呜呜……小哥欺负小团子……小哥……”小哥为了一个女人凶他! 小团子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他再人小鬼大也不过一被人宠大的孩子,小哥平时虽然凶,可从来都拿他没办法,更不会如此凶他…… 他是怕了,那样无情的小哥他很少见过,那样无情的眼神,他的的确确是怕了…… 房内 因为少爷心情不好时最爱练字,别看他平时毛毛躁躁,娇娇滴滴,脾气又坏又喜怒无常,可一旦练字烦躁心情总能够平复下来。 这一次,这一次却怎么也平复不了。 可那些烦闷从何而来,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是因为她忤逆他了吗? 他知道,不是的……不是的……可具体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是为了那样的她,莫名的烦闷…… 静不下心,练不好字,少爷丢下笔,将笔下那个写着静字的白纸揉成团,从窗口仍了出去,烦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不期然的,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下来。 俯下身捡起来一看,是一封信,今天从小丸子手中抢来的,锦绣写给他的信,那封他期盼了很久的信,摸上手中,少爷烦闷稍减。 白纸上,素雅的封面上面写着四个清秀大字。 少爷亲启 少爷……众人,甚至是所有人对他的称呼,疏离又恭敬,连白锦绣也不例外的对他使用这两个字。 想一想,她叫他名字的时候很少很少罢? 其实她的声音很好听,婉转似黄莺,以前她用那样的声音叫他名字的时候他的心都能酥了,可从什么时候起,她一遍遍叫他少爷,那个名字,再不曾说过。 慢慢的,他也不再介意。 他有二十八房小妾,可其实他并是为了和某个臭小子斗气,他想要的不过是白锦绣一句话,只是她始终吝啬给他,于是日复一日,他也就忘了最初的目标。 抚摸着信封上的几个字,少爷轻笑。 他不需要打开也知道里面会有些什么……可他还是打开了,没有例外的,空白的信纸上只有落款,说不上失望或者失落,他只是觉得心一瞬间沉了…… 一个不慎,信封从手上飘落,他望着那片掉落在地上的信封出神很久很久,直到那张纸被一双纤白的手指拾起来,那个单薄的身影映入眼底,他这才回神。 “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不再激昂,反而带着几分低落。 这是一种失落的情绪,永远高傲的少爷,甚少有这样一面,他永远朝气,充满活力,此刻却像个失恋的少年一边无助而颓废。 秦九拾起那片单薄的信纸,目光从上面纯白的信纸上扫过去,纸上唯一的白锦绣三个字清晰地映入眼帘。嘴角勾起一个果然如此地笑,她道:“少夫人写给你的信?你不高兴吗?” “不用你管!”少爷有些生气地从她手中将信纸抢了过来,动作颇为小心,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抚了抚上面的皱褶。 秦九笑:“不过一封空白的只有落款的信,有必要这样嘛……” “不用你管。” “我没想要管。”秦九淡笑。 算上自己这个未进房的小妾少爷一共有二十八房小妾,可却只有白锦绣这么一位夫人。她猜,少爷一定很喜欢这位白锦绣夫人,最起码他是珍惜的,就凭他这个动作。 “既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娶那么多小妾?少爷,你并不是在和你哥哥斗气或者争抢,如果……有一天因为此事而失去她,你不会后悔吗?” 上瘾 少爷动作定格,手指收紧,望着对面一脸苍白,左臂甚至绑着绷带的秦九,微微笑了,骄傲而又不屑,“谁说本少爷喜欢她了?只要是美人儿,只要美人儿对本少爷胃口,本少爷就都喜欢!” 他的口是心非让秦九觉得她非常幼稚。 “少爷,你真幼稚。”和某个人一样幼稚。 少爷恼怒地瞪她一眼,“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呢?莫非想念本少爷了?” 她勾勾嘴,不屑地,“我只是来告诉你不用白费心机了,你并不想回帝城,否则不会在这边镇犹豫徘徊一月有余,少爷,你不喜欢我,没必要为了我回去你此刻并不想回去的帝城。我的伤我自己有数,即便以后残了废了那也是我的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必须要去的地方,你阻止不了我。” 少爷眼眸下沉,满脸阴霾。 秦九不惧,自顾自地说,“不要拿你救了我一命这件事来威胁我。如果你记性还好,你应该记得在几天前我答应了当你第二十八小妾,而你也同意了,我记得我们当时说的是半年后。少爷,半年之后不管我在哪里,等我办完这件事,我自然会回来帝城报答你。” “本少爷……”少爷手中的纸张被他的手指捏成团,这几乎是无意识的动作,秦九想,等他反应过来手中捏的是白锦绣的书信时,估计会很懊恼。 “你怎么样?少爷,你没有反对的资本。”其实有时候秦九很佩服自己的伶牙俐齿。 少爷犹豫了几秒,偏过头,不屑道:“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少爷心善,不忍见你下半辈子变成残废这才勉强提前带你回帝城!你以为本少爷是故意这么做的么?那是不可能的!本少爷迟早要回帝城,不过提前几日而已,你不用想那么多……” 秦九会意地点点头,“我没有想那么多。你也不用为我提前回帝城,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吧。”顿一顿,见少爷眉头越皱越紧,指了指少爷手中信纸,淡笑着说,“我看的出来,你很在意这位白锦绣夫人,好心提醒你一句,既然在意就早点说出来,不要等到以后想说却没有机会……她是不是在帝城?既然她在帝城而你又在意她,为什么不早点回去呢?” 少爷大怒,“谁说本少爷在意她了?本少爷就是不想见到她才不想回帝城!”说着,将手中那一团纸仍到了窗外,怒气冲冲看向秦九,眉梢微扬,显得威压而又尊贵,“不要自以为是的猜测本少爷,你并不了解本少爷!” 秦九耸耸肩,随即,皱紧了眉。(.) 显然,这个动作牵动了左手伤口,她本就虚弱,这一下,几乎痛的站不稳。 少爷冷冷看着她摔倒,并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 秦九苦笑,半拱着身子,单手撑在地板上想以此来稳固身体不让自己摔倒,可她病了那么久,连走几步都觉得痛,又哪里来的力气?最后,秦九无可避免的摔倒在地。 少爷眯了眯眼,娇滴滴地斥道:“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这具身体,你以为你可以去哪里?你能走多远?美人儿,你在逞强,本少爷并不喜欢一味逞强的女人。” 秦九本在地上挣扎着正要站起来,听到少爷的话她反而消停了。 “我有说过现在就要去么?伤是肯定要养的,不过我并不想再多耽误任何一分钟,再养几天也就差不多可以上路了。” “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 “去见你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显然,少爷并没有完全之前的对话,只是他的语气实在不算好,似乎有点儿……不爽? 秦九动作一顿,以狼狈姿态坐在地上望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少爷,抿抿嘴,道:“我要去见的那个人,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不过,他并不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秦九的未婚夫始终只有萧墨白。 少爷语气不好地问,“不是未婚夫,那是美人儿的谁?” “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美人儿?真的很难听!” “是谁?” “一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罢了。”秦九的回答很淡漠,可这淡漠中有多少的伤口,谁了解呢? 少爷眉梢微扬,显然并不相信。 秦九于是补了一句,“如果一定要说要关系的话,他顶多算是我的……奸|夫。我们曾经对未来有过很多很美好的建设,只是很遗憾,都没有实现罢了。” “……”少爷望着秦九沉默 她抬头,眼珠黑白分明,唇色很淡很浅,对他微微一笑,伸出了手,“身体不太好,站不起来,地上挺凉的,少爷,介意帮把手拉我起来么?”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笑容呢? 说不出来,形容不清楚。 明明……明明她的语气那么淡漠,她的眉梢眼角有那么多的凉薄,可那双眼,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伤痛之后,仍然,那么干净清澈,黑白分明。 似乎,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所有伤痛都被抚平,所有的伤害与疼痛都化为她嘴角那抹云淡风轻而淡薄明朗的微笑。 那一刻,少爷心弦震动,心中某根弦被扯动,似乎还有那么点儿的回音与莫名其妙地疼痛。 他的心口,莫名其妙撕裂般疼痛。 这个女人……经常会让他有哪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亦如疼痛,亦如阳光灿烂。 少爷望着她的笑容失神很久很久,明明,她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可因为她那份云淡风轻,反而不显狼狈,似乎还很美好大气。 他终于忍不住在她的注视下俯下高贵身躯,屈尊降贵抱起了她。 动作轻柔,似乎她是瓷器,稍微加点儿力气她就会在他的手中破碎,而他,舍不得那瓷器。 天旋地转,她已经远离冰凉的地板,被他禁锢着腰身,避开受伤左臂,拦腰抱起,小心翼翼抱在他怀抱里,双手收紧,顷刻,他的气息包围了她。 凉薄而又莫名温暖。 不同于十艳的冰冷霸道,不用于顾朝曦的小心翼翼与占有欲,只是温暖而带了点儿矜贵。 “美人儿,我喜欢你。”确定以及十分肯定的语气。 这是少爷在说话,他说,喜欢她。 但这个称呼……却让人没有任何他想。 秦九被他抱在怀里,两个人脸对着脸,鼻尖对着鼻尖,近的能看清楚彼此脸上有多少毛孔,眼眸上有多少根眼睫毛。 望着他认真的眸,她微微笑,不暧昧,不矫情,“说了不要再叫我美人儿。” “你叫什么?” “我叫……十……九……”秦九和十艳,她永远铭记,那个破小孩,那个冤家……望着少爷,她认真地,喃喃自语道:“我叫十九,十九,我叫十九,你可以叫我十九。” “十……九……”少爷眉峰微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拉开彼此距离,认认真真打量她,她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骤然,他却笑了,靠近她,微微低下头,在她目瞪口呆下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轻轻柔柔,软软甜甜…… 非常轻柔的吻,并没有带着任何有se|欲|望,只是美好,太美好了…… “不叫十九,太生硬了,那一定不是你的本名。”在她想挣扎未挣扎时,他很老手的退后一步,然后暖暖笑着道:“叫阿九吧。阿九,我喜欢你。” 阿九……阿九…… 秦九再度瞪大眼,不是被吻的尴尬,不是陷入那样美好中的震撼,而是……如遭雷击。 “不……” “不什么?不要吻你,还是不要叫你阿九?为什么不呢?” 他那么理所当然地问她,为什么不呢? 对啊,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可以?难道除了十艳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这样叫吗?不……可以的,可以的。这个名字并不是某个人的专属,这是父母给的名字,连萧墨白都不曾改过她的名,为什么不允许别人叫呢? 没有理由的,而是只是一个名字不是吗? 秦九闭上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唇,撇了撇嘴,望着表情暖暖地少爷,仿佛心也平静了。 “可以,阿九这个名字,可以这样叫。少爷,你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吻她? 其实秦九并没有想到她这样问或许到导致问题可能发展出什么暧昧回答,她只是单纯的在想,少爷为什么要吻她? 少爷再次理所应当地反问她,“吻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阿九,本少爷想吻你,只是想吻你,不可以么。” 想吻她,在看到她唇的那一刻,自然而然生出来的想法。 连做出来的动作都那么自然……仿佛,他吻她,天经地义,仿佛,他早已对这个动作习惯,没有任何不适或者觉得不应该。 其实他并不是第一次吻她,在她昏迷时,他做出过许多许多连自己也不理解的想法,吻她,偷偷吻她……越吻越上瘾那种。 而且,她醒来那天,不就是被他吻醒的么? “睡美人……” 少爷的脸有些红。 慌张的放开秦九,退后两步,靠坐在身后的檀木椅子上,有些别扭,见秦九还疑惑地望着自己,忍不住跺了跺脚,“本少爷就是吻你怎么了?吻都吻了你能怎么样?不甘心吗?那好吧,本少爷给你特权,你可以吻回去!” 吻回去……请问,有区别吗? 除非秦九是白痴才会吻回去好不好?! 说实话,其实秦九并不怎么生气,因为少爷那一吻,并没有任何有se欲|望,而且,干净美好的让人心悸。 而且……少爷跺脚的动作真的很娇气,甚至是……幼稚而又有些可爱的。 秦九还在想,少爷为什么吻她,那头,少爷却忽然笑了。 扬起眉,干净的笑容,纯良而无害。 “少爷,你笑什么?” 十艳,我恨你! “本少爷糊涂了,你本来就是本少爷第二十八房小妾,本少爷有权吻你,本少爷吻你天经地义!而且除了本少爷,谁也不能吻你!本少爷不但可以吻你,还可以办了你!”那种表情,不可一世,仿佛吻你,是你的荣幸。(.无弹窗广告) 可惜,秦九虽然不怪他,也没感到荣幸,只是心中有了莫名的情绪,因为他的理所当然和熟稔…… 站了太久,身上还有伤口,身边就有椅子,秦九不客气的坐下。 整个身体往后仰,直到靠左到椅子上,秦九这才松了口气,微微偏着头望像少爷,目光无意间扫像窗外,那封被少爷丢弃的信,从眼角略过。 秦九笑容忽然就淡了。 指了指窗外,示意少爷看,疑惑而带着淡淡不屑地道:“少爷,你为什么要吻我?你不是喜欢白锦绣吗?难道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爱上我了?还是……你已经忘了白锦绣了?” 少爷顺着秦九目光望向窗外,脸上那丝红晕,慢慢冷却,蹙着眉,多了一丝复杂,“我吻你,关她什么事?” 秦九冷笑,“你不是喜欢他吗?” “本少……” “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他,我有眼睛自己会看。”秦九打断他,声音很淡,情绪也很淡,“小团子说她是你唯一的夫人的时候你没有反对,小团子说要和锦绣告状的时候你虽然若无其事却是在意的……还有刚刚,你很在意那封信,虽然信上什么也没写。少爷,”肯定地语气,“你喜欢白锦绣,很喜欢白锦绣……” 如果不喜欢,不会去在意。 如果不喜欢,不会拿着她给的信发呆,不会连她给的一张纸也这么在意。 尤其像少爷这样的人。 他出生富贵,天生奢侈,根本不会去在意任何东西,可他在意了,一张信纸他却在意了?这说明什么?他在意写信的那个人,即使那封信只在后面写了白锦绣三个字。 虽然最后他将那封信纸丢了,可这并不能否认他在意白锦绣的事实。 秦九有眼睛,会看。 少爷不反驳,这一次,只是出奇冷静的望着秦九,那双眼,冷冷清清,哪里有半分娇俏? “那又怎样?”他问。 “不怎么样。”秦九说,“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在喜欢着别人的同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吻其他的人?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样?嘴上说着爱,动作上却背叛了自己的语言。” 忠诚二字,难道只有女人才有? 秦九发誓,她没有吃醋,也不可能吃醋,她问这个问题,只是纯粹奇怪,奇怪男人的思想? 比如……为什么有的人在有了爱人时可以若无其事的吻别人,而有的人……却会吐血…… “阿九,我喜欢你……”少爷微微低下头,露出弧度完美的下颔,“我并没有背叛谁。” 没有背叛? 这是什么情况呢?可白锦绣不是他夫人么? “呃……”秦九眨眨眼,尴尬道:“莫非白锦绣不喜欢你?可你们不是夫妻么?而且白锦绣还有了名义,是你正正当当的夫人。” “你别忘了。”少爷忽然抬头,一脸若无其事,还带着点儿与生俱来的霸气,“本少爷有二十八房小妾。对一个将来可能娶上百位夫人,生无数子嗣的人来讲忠诚与否,是不是背叛,岂不是很可笑?即使本少爷喜欢她又怎么样?阿九,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可以娶很多很多女人,但女人永远只能对一个男人忠诚,即便她的心不在这里,可她的身体也一定会在,否则就是不贞!” 从这句话中秦九听出了一点,白锦绣,或许,并不爱少爷? 所以少爷才这么……嗯……游走在花丛中……其实只是很幼稚的像要吸引某人的注意力? 不过……“少爷,你是皇族?”他说,对一位将来可能娶上百位夫人和生无数子嗣……这句话,让冰舞联想到了皇族或者贵族大家。 要知道,即便尊贵如顾朝曦,府邸也是空的,并没有娶很多,甚至除了自己外,他从无娶过任何一个女人,连个小妾也无。 而在秦九印象中,娶这么多的,大概只有皇族之人了罢? “不算是……”少爷蹙了蹙眉,义正言辞道:“帝城不算国,只是一个城,只有城主,没有帝王,更没有所谓的皇族!” “所以,你是城主他儿子?”既然没有皇族,那么就是城主咯? “嗯。” “你是继承人?” 少爷一脸反感,加一脸厌噩,“谁稀罕继承那破城了,本少爷才不稀罕!” 冷场。 秦九对帝城并不了解,至少她目前为止只在地图上看到过帝城,所以也插不上嘴,至于少爷为何要离开帝城不愿回去,这不是她该知道,也不是她想知道的。 随后秦九和少爷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少爷心情平复不少,命人送了茶上来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着太极瞎聊着…… …………… “阿九,我送你回去吧?”少爷动作极其优雅有度,动作行云流水,迷人得很。 秦九中途换了趟椅,懒洋洋的,半点不想动。 “回去干什么?回去还不是继续躺在床|上装死,一个人很无聊的,还不如在你这里坐坐,和你聊聊天,时间过的还快些。” 少爷喝了一口茶,嘴角流露出暖意,“阿九不想回去?那不如,从今儿个开始,阿九就睡在本少爷这里罢?本少爷让小厮把药送到本少爷房间来,虽然本少爷不喜那股子味道,可为了美人儿,本少爷会忍着点儿的!” 秦九掀了掀眼皮,直接无视他。 少爷肌肤白皙精致,性感地喉节上下滑动,将含在舌尖的茶水吞咽下去,对着秦九,邪邪道:“咱们也不是没睡过,反正迟早都要睡同一张床,只不过将时间提前半年罢了,本少爷都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 “我介意。”秦九淡定地回,“你没看到我受伤了么?我是怕你晚上趁人之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要吃很大的亏?” 少爷险些将那口刚刚吞咽下去的茶水喷出来,呛了两口,拍着胸口愤愤不平道:“女人,多少女人等着爬本少爷的床本少爷都不让,你不感谢命运之神,不感谢月老,不感谢本少爷的神通广大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嫌弃?!!” 秦九从头到尾打量他一眼,气定神闲道:“一个有着二十八房小妾的种|马,我怕他有花|柳……那可是会传染的……少爷……我嫌弃你……” 少爷俊脸黑了一半,原本的娇滴滴似锅底般黑沉。 “女人,你好样的,总有一日|你会主动爬上本少爷的床,本少爷等着那一天!哼!” 少爷将杯子摔了,茶杯砰地一声碎在地上,怒气冲冲瞪了眼秦九,摔门而且。秦九不屑地撇撇嘴,这样就落败而逃了么?这样就生气了么?果然很纯良啊…… 不过也好,秦九不恋床,少爷这里看起来条件不错,她懒的动,只想躺着不动,他走了,她正好抢了他的大|床来睡。 最后喝了口茶,秦九有些疲惫地阖上眼,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或许因为身体体力透支过,也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越来越爱睡,也睡的越来越沉,几乎到了雷打不动的地步。 哪里又像以前的草木皆比? 睡的正沉,似乎只是一会儿,又似乎过了很久,有人用双手拍着自己脸颊,鼻端还飘着熟悉的,让人厌阿的药水的味道…… 秦九皱起眉。 “阿九,醒醒,快醒醒哦……”声音很柔,几乎能滴出水来。 那一句阿九,百转千回,就像某个人曾经那样温柔的叫唤过她,那个尾音,缠绵悱恻,似乎在心里已经打转过许久许久才这般轻轻柔柔地说出来。 会叫她阿九的人,从来就只有他一个…… 睡梦中,秦九湿了眼眶。 “十艳……十艳……” “别走……夫君别走……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连个告别也没有……” “十艳……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抢婚……我等你那么久……破小孩……我恨你……我恨你……” 她仿佛回到了和顾朝曦拜堂那日的情景。 她在花桥上痴痴盼着,尽管很绝望,可她始终相信,他不会放任自己嫁给别人。她等着,望着,小心翼翼地盼着,可那个人,直到拜堂那一刻,她低下头和顾朝曦夫妻对拜那一刻,他始终不曾出现过…… 不曾出现过! 明明承诺过,不管如何他都会出现将她带走。 可原来,受着承诺的只有她,还傻傻的会期盼的也只有,他早在,早在和独孤颜相见那一刻就忘了她! 他口中口口声声叫着的那个娘子不是她,再也不是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没有抢婚,甚至没有告别,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为什么在那样亲密之后仍然可以这样毫不犹豫的仍下她! 弄情说他死了。 死了……死了…… 她不相信,她的破小孩是天下间最强大的存在,他是玉凝成的魔体,怎么可能会死?她不相信他会死,她绝不相信他会死…… “十艳,我恨你!” 那个人拍着她脸颊的手忽然僵硬…… 恨。 她说恨…… 梦 “这件事,还请不要让少爷知道。”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少爷,他这么关心你,为了救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如果知道你如此不珍惜,少爷一定会很伤心。” 会不会伤心秦九不知道,但少爷那个人一定会怒,大怒,怒不可歇。 而偏偏,他的怒气无人敢承受。 她在挑战他的底线么?呵……不可能呢,她根本不是他的底线,又怎么挑战他的底线?她只希望让自己可以好的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秦九抬头,外面的天空很美很绚烂,她奢望的不过是千里之外的某一块罢了,那个地方有个男人似婴儿般纯真,似魔贵般邪恶,那个男人不可一世,目空一切,嚣张跋扈,似人命如草芥,别人的,他的,…… 少爷回来时已是傍晚。 彼时,秦九坐在贵妃榻上,旁边是一池清水,头顶绿树成荫,而她悠悠然地睡在贵妃榻上,如果忽略那只绑着丑丑绷带的手,这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 少爷站在门口望着她许久,骤然,两个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四目相对,那种诡异的熟悉感,那种暧昧感在空气中发酵…… 秦九移开眼,淡淡地垂下眼帘。 少爷也意识到了这种诡异感,不由得干咳两声颇为扭捏地走进来。 “阿九阿九,今天大夫来过了嘛?伤口怎么样了?有好了一点儿嘛?他怎么说的?” 他站在贵妃榻旁边,带着一脸傲娇与狂妄望着她。 她抬起头,不着痕迹避开他灼热视线,撇撇嘴,面不改色的撒谎:“大夫说情况越来越好,准备给我换种口味不那么重的汤药,相信不出半月,定然能够愈合大半。少爷,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本少爷关心那是天经地义,谁敢有意见?!”少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再说了,你的命都是本少爷救的,本少爷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 亲爱的少爷……能不能不要每一次都拿救她一命来说事? 秦九无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每次都来重复这件事好吗?拖你的福,我的伤养的非常好。[]七天后,我准备上路了,要不要跟着随便你,不过养伤的日子太无聊,你能找点什么事来给我打发时间我会更加感谢你。” “这么快?七天后就能出发?!”少爷瞪着她,脸上浮现出怒气与不悦:“不行,我不同意!大夫都说了痊愈起码还要三个月,这才七天你怎么着也得等两个月之后才可以出发,否则本少爷是不会同意的!” “你不同意,凭什么?” “就凭本少爷救了你!” 秦九伸手揉了揉额头,妥协地解释道:“又不是伤筋动骨哪里需要三个月?说是三个月其实不过是大夫的官方说法……” 少爷脸色怒其不减,秦九继续解释:“今天大夫来看了看,说是我的身体治愈能力非常不错,不出十天就能够痊愈。少爷,难道你不信么?那么等七天后拆了纱布来看看就行了?现在请别生气,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你吵架,如果你很闲,能不能去找点有意义的事情来做……” “何时?” “啊?”秦九一时没适应少爷的转变速度,不由得呆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少爷的话是什么意思,“比如,找几本书来给我看看,或者找个说书的来给我说说最近三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再或者,找个戏班来给我唱唱戏……少爷,您要知道,对于一个养伤的人整天躺着不动是件多么无聊的事……您不用这幅表情,我知道你很多钱,请这些不会花掉你很多钱的……” 秦九还在喋喋不休,少爷淡定道:“等着,本少爷这就派人去办。” 说着转身走出西园,在外面和小厮简短地吩咐了几句,随后一脸淡定地转身回到秦九身边,在旁边的椅子上懒洋洋的躺下。 “阿九,不管你要做什么,本少爷都会陪着你。本少爷已经吩咐下去了,不出一个钟,这边镇最好的戏班子和说书人就会来为你说书。” 速度……真的不是盖的,语气,真不是一般的狂……不过少爷的确有狂傲的资本。别看他整天无所事事,和女孩子一样娇里娇气,却是个无人敢惹的。 只是少爷,现在已经是傍晚,您确定要在晚上看书,说书,或者看戏? 秦九伸手抓了抓下巴,干巴巴道:“呃,能不能明天再听,其实我今天躺了一天有点累,不怎么想继续躺下去了。” 少爷很好说话地点点头,似乎懒地动,于是打了个响指。 “少爷?” 门外立即有小厮推门走进来,恭恭敬敬站在少爷面前。 少爷用手撑着下巴,懒洋洋道:“去吩咐下,本少爷现在不想听戏也不想听说书了,让他们明天一早再过来。” “可是少爷……”小厮道:“您也知道阿忠的速度,此刻只怕是已经付了银子……少爷,这边镇的戏班子可是很贵的,您确定您要浪费?而且……”您根本不喜欢听戏啊…… “蠢货!”少爷大怒,气咻咻地斥道:“你速度不是也很快嘛?还在这里唧唧歪歪什么?不会追上去让他退款嘛?退不了你就别回来,陪着阿忠听一晚上吧!” “少爷……阿忠可是我们这里最快的……”小厮委屈 少爷矜贵地昂了昂下巴:“还不快去?是不是这个月的月银不想要了?还是这个月不想吃肉了?待会儿吩咐下去让厨房以后多煮青菜少煮肉,不,最好连个肉末也不……” 话还没说话,那位小厮速度奇快的消失了。 秦九眨眨眼,再眨眨眼,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位小厮的用的轻功可是踏雪飞花,据说,练的好的能够瞬间移动…… 而刚刚那位轻功却已是顶级。 少爷身边不起眼的小厮居然有这种境界?秦九不由得想,到底是帝城城主太强大,还是少爷太尊贵? “他就是那天在崤山狼群中救我的人?” “不是。”少爷看了她一眼,笑眯眯道:“阿九,救你的明明是我,怎么可能会是他?” 说的也是……“的确,没有你的一句话,即便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会救我。”所以秦九真的很感谢少爷,非常感谢。 毕竟那种死亡的恐惧不是假的,少爷救了她也不是假的。 “对了少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方便不?”秦九的眼神闪烁着几点星光,这星光让少爷不自觉的迷醉。 “阿九,怎么了?有什么你尽管问吧,本少爷对你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 尽管阿九这个名字少爷已经叫过无数次了,可秦九听来还是有些恍惚。 “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崤山?那一块并不是繁华地带,甚至不是正路,我在那条路上走了三天都没碰上几个人。少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崤山?”这一点,最最让秦九疑惑。 “这是……”少爷笑的很欢乐,“这可不就是缘分么?本少爷救了你,那就是天注定的缘分!这么多路本少爷不走,这么多人等着本少爷去救,可本少爷偏偏救了你,难道这不是缘分嘛?!”最后一句话,少爷说的格外温柔,“阿九,你是我的……命定的缘分。” 少爷又再插科打诨了。 秦九有些无奈地闭上眼,“算了。你不说,我也没办法。” 这一句话算了,包含了多少的失望? 少爷原本翘起的嘴角,忽然就僵硬了,有些无措的皱皱眉,走过去,半蹲在秦九身边,声音软软,开始正儿八经地解释,“阿九,相信我,我救你,只是救了你。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其实你信么……我并不知道为何当时会选择那条路……” 秦九没睁开眼,似乎听到了,似乎没有。 少爷伸出手,拽着她完好的右手,忍不住摇了摇,撒娇道:“阿九,你要相信我,阿九,你一定要信我……阿九,信我,好不好……” 说着又摇了几下,似孩童般纯。 语气几多柔软,几多迷醉,几多委屈。 这样的动作,这样娇软的语气,曾几何时,曾几何时那个人也这样做过? 几乎……无二致。 十艳……十艳……十艳…… 眼帘之上的睫毛在轻颤,秦九却没有睁开眼,只是莫名其妙红了鼻尖。 她轻轻的,轻轻地说:“好。我,信你……” 他会不会抱着她?在她这样说出这种话时,会不会像那个人曾经那样的抱着她一样抱她一下? 可……少爷并没有。 他只是将她的手摇的更快,像是很欢乐一样的连连摇了几下。 “阿九,本少爷很高兴。” 阿九……我很高兴……他应该这样说。 嘴角微微弯了弯,秦九仍然闭着眼,声音小小的道:“可不可以,抱我一下,就一下……” 下一秒,她微微僵硬的身体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不冰冷不霸道,只是温暖。无与伦比的温暖着,那种暖,像是暖到了人的心底,连心中最强硬的那一块也逐渐跟着柔软。 这种温暖,就像是曾经……她抱怨的一样。 十艳……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冷……冷的像是冰块…… 深秋的早晨是很冷的,那时候他体温冰冷,牵着她,连她的手也是冷的,那时候,她不懂的委婉,总会很直接的抱怨或要求:十艳,你能不能暖和一点…… 如果他的身体暖一点,应该,应该就是这种温暖了罢? 暖到了人的心底啊。 她非常确定,如果十艳的身体是温暖的,绝对不是顾朝曦身上那种灼热的温度,不是龙斐陌带着霸气的寒暖,不是不是……都不是…… 如果他暖,唯有眼前人的温暖才恰和。 “阿九阿九……”少爷欢快的声音炸响在她耳际:“既然这么贪恋本少爷的怀抱,不如就一直这样躺着罢?本少爷可是非常愿意为了美人儿提供温暖的哦!” 像是做了一场短暂却美好的梦。 在少爷声音炸响在耳际的那一刻,这个梦,忽然就醒了。 少爷的宝贝 深呼吸一口气,秦九睁开眼,望着上方那张娇嫩脸庞,不由得地啐了一口:“一双手怎么温暖得了二十八个怀抱?甚至是未来的上百个怀抱呢?少爷,娶这么多,你不怕应付不过来,将来你的女人红杏出墙去选择其他的温暖吗?” 微微低下头,少爷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眸就这样对上秦九有些凉薄的眼。 他的眼眸微微深邃,一笑,带着几许不属于少爷的狂妄不羁:“不,她们怎么样本少爷不管,爱出墙爱找温暖就去吧。我,只要守着你,护着你,就足够了。” 我,只要守着你,护着你,就足够了。 他眼眸那抹认真是她眼花了吗?那份不属于他的狂傲不羁是她看错了吗? 秦九甚至不敢眨眼,只是忽然从心底升起一种熟悉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忍不住握紧右手,将指甲深深扎进皮肉中来确定这份不确定。 “你……” 忽然,少爷的眼越来越眯,笑意越来越明显,这份变化,堵住了秦九即将出口的话。 侧过头,少爷忽然放开秦九,动作迅速地站起来,退后三步,侧过了头。 微微调笑的声音,从他不辨情绪的唇辨中吐出:“阿九,你不会当真了吧?这句话本少爷起码说了二十八次呢,每次都能让美人儿们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哈哈……你们实在太好骗了……不过本少爷……就喜欢……傻女人……” 秦九还没反应过来,少爷已经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留给秦九的一过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和融入黑夜中哪一点白色。 她抬起头,原来夜幕已经到了。 头顶上,满天星光,她的心,微冷,那一闪一闪的星子,像是夜里某人狼化的眼睛,只是那样一双眼,再看不到。 ……… 戏曲里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戏台下,秦九嘴角连连抽搐,少爷见了不由得问道:“阿九,怎么了?” “这词,是传下来的吗?”如果没记错,这个架空的朝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这样的词。[] 少爷望了望台上词的正起劲的戏子,皱皱眉,道:“本少爷也不知道,本少爷可是从来不听戏的。怎么阿九不喜欢吗?本少爷赶她下台!” 说着少爷就要起身,似乎真要将人赶下来。 秦九连忙阻止:“不是不喜欢,只是很奇怪这词儿从哪里传来的。” “待会儿让你问问不就清楚了。”少爷不以为意。 台上那人身段儿柔软,腰肢纤细,广袍长袖轻轻甩动,妩媚之气袭来,勾魂夺魄,浓妆艳抹之下那双化着长长眼线的上吊双眼,眸似月牙,眼似星。 那双眼,可真正勾魂。 台下看戏的男子,几乎都将视线定格在女子柔软身段和那双眼上。 不过,那女子视线总能可有可无的放到少爷身上。 这看戏的一大票子都是少爷的仆人小厮,少爷英俊,并且众星拱月,霸气十足,摄住人视线也不足为奇。 嫣红小唇轻启动,她唱:“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兀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台下一同来观戏的众人已是掌声连连,连少爷身边小厮也忍不住出声叫好。 秦九单手支着下巴,眉峰已是越蹙越紧。 她不过想听个戏,怎么也会碰到……熟人呢? “怎么了?”少爷始终将眼光定格在秦九身上。 秦九摇摇头,寻了个话题:“唱的怎么样?” 少爷听言,不过可有可无扫了眼台上某台柱,“唱的是好,只不过声带儿稍微软了点儿,嗓音糯了点儿……” 少爷说话一向挺客气,下面接上的这一句,可就非常不客气了。 “骚也骚了点儿……”糯糯的童音,十足的不屑。 噗! 秦九忍不住喷茶,寻声望去,那团似糯米般的团子穿着锦绣短袄,负着双手小小身子隐在人群中。 他声音一出,众人就让了开来。 小团子霎时间暴露在众人眼前,不由得有些无措地望向少爷,委委屈屈叫道:“小哥……” 眼眶已是微红。 这么个小孩儿,粉雕玉琢,胖是胖了点,可他胖的可爱,任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不忍凶他,少爷却是冷冷哼着,不屑道:“怎么出来了?不是给你禁足了?谁把你放了?嗯?” 那一声嗯也是百转千回,尾音缠着厉,把众人吓的够呛。 原来……被禁足了。 秦九不由得地笑。 小团子眼尖,心思转的也快:“小哥真小气,漂亮姐姐都不生小团子气了,小哥怎么还记着把小团子禁足,闷坏了小团子锦……可怎么办。” 以往他是最爱拿白锦绣说事,眼下情况,当然不适合。 少爷望向秦九,声音骤然低了几度:“阿九不生气了?” 见小团子双眸期盼地望向自己,秦九故意转个了弯:“你是说他那天故意弄伤我手臂的事?” 她在“故意”两字上加重了声音。 少爷唇一抿,想到那天阿九手臂受伤之事也有几分生气。他这样样子,众人都已习惯,只当他特别宝贝这个未来第二十八房小妾。 小团子低下头对手指,在少爷凶光注视下,头越来越低,哭音也浓重:“漂亮姐姐就不要生气了嘛,小团子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漂亮姐姐如果消不了气,那好吧,小团子让你弄回来……” 说着扬起了自己短短肥肥的手臂,一脸又怕又勇敢地望向秦九。 秦九望着他,沉默。 众人拿视线催促她,似乎真怕她不消气拿小公子手臂出气。 至始至终,只有少爷面无表情守在秦九身旁,不催促,不担心,不急切。甚至,拿眼角余光扫了眼众人,似威胁,似震慑。 不过顷刻,那些落在秦九身上的目光就散了。 她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榻,前面是戏台子,周围是围绕的众人,少爷和她并齐睡在中间,两个人毅然是女王和王,而周围一干人等,不过是他们的仆人。 挑挑眉,她对着小团子笑的颇和善,笑的小团子心底发麻:“你这么小,即便做错了什么,我又怎么舍得真的罚你呢。” 小团子似乎松了口气,扬着的手臂一下就放下去了。 “不过……” 随着这句话,众人一下都将心题了起来。 “不过什么?”少爷代替众人问了出来,不是质问,只是平淡,甚至宠溺。 小团子粉嫩的脸皱了起来,皱成小包子,似乎生怕受什么委屈。 秦九道:“我住在西方,你住在东厢。肉团子,我挺好奇你怎么找到我房间的,不如你说说?说出来我就不追究了。” 说说而已,这不是什么大事。众人松了一口气。 少爷也笑了,有些恶,见小团子愣在原地,娇里娇气地叫嚷道:“肉团儿,你未来婶婶都不生你气了,你还不快快将实情招来。” 这无疑在小团子小小的心灵上雪上加霜。 小哥不帮他……小哥向着别人……小哥不再怕他像锦绣姐姐告状……小哥当众让他难堪……小哥还禁他足…… 那天小哥凶他还不解气,晚上居然还令人禁了自己的足! 小哥以前从不这样的…… 越想,小团子越是委屈,死死抿着唇,倔强地瞪着少爷,什么也不说。 众人等了等,都没等到,又拿目光望秦九。 这位未来的二十八夫人,会如何处理?聪明的应该都知道不可以给小公子难堪,否则最后难堪的还不是她自己? 不过未必哦……少爷这么娇宠着她,为了她还禁小公子足,最后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秦九吹了吹指甲,似女王一般发话:“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小公子看座?” 呼……还好。 于是众人呼啦啦的散了,板着椅子恭敬地送到小少爷身下,茶杯送上,茶水满上,小吃摆上,点心送上…… 一切又平和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冷场后,台上戏子居然还在唱,不过已经从《牡丹亭》唱到了《夜雨寄北》 “巴山夜雨涨秋池,君问归期未有期。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所有人都将视线再次投到了戏台上。 戏台下,秦九懒懒掀着眼皮,而少爷望着她,望着望着,突然就笑了,侧过头抓着秦九手臂,笑声娇俏,闷闷的,到最后居然分不出是哭还是笑。 少爷经常抽风……众人无视,继续看戏。 秦九被少爷抓住的手臂,忽然僵硬。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他到底在哭还是在笑? “少爷……你……” 忽然的,秦九伸手强硬的将少爷的头抬起,掀开他散落在脸庞上的墨发,露出那张娇滴滴的脸蛋,然后,然后她看到了少爷的脸。 泪流满面的……少爷的脸…… 秦九忽然觉得心肝一抽,那张疼痛,熟悉的疼痛,痛的她脸庞扭曲。 少爷抓住秦九的手,那双泪眼轻轻眨动,邪魅之后,纯洁之间。 “阿九,你太搞笑了……哈哈……”他笑起来,没再流泪:“本少爷好久没这么笑过了,阿九,你真是本少爷捡到的最好的宝贝!” 小九儿 他在笑……的确在笑。 秦九懂得他这话的意思,可她不懂,他为何要笑,如此癫狂,笑到泪流。 “少爷,你,为什么要笑?为什么……”他不搞笑,不该这样笑。 这样的笑,轻而易举,甚至比任何一刻,都让秦九心颤。 哭着哭着就笑了,那是秦九会做的事。 笑着笑着就哭了,那是十艳会的事……不该是少爷,不该是他。 因为他不该,惹她心疼! 少爷用手擦了擦眼角泪花:“都怪美人儿你太搞笑了,本少爷不得不笑!” 秦九骤然一把扳过少爷肩膀,力度极大,用尽她右手能用的所有力气,最后成功跃过彼此的木扶手,单手搭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拥抱住他。 他身体开始僵硬,忽然又放松了,嘿嘿地开始傻笑:“阿九,阿九……” 她不说话,紧紧抿着唇,轻轻闭上眼。 看戏的众人,将目光扫过这里之后,偷笑着,又移开了。 秦九抱着少爷很久很久,忽然……一只手,从两个人相拥的怀抱中,忽然往上移动,起先秦九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直到那只手……握上秦九胸前柔软,她才忽然醒悟过来。 不由得恼怒自己一时情绪的松动,手指就要松开,却被手指紧紧扣住不得动弹。 “呵……”他微微一笑,头埋在她柔软胸前,一只手扣住她双手,力道掌握的可真好,既不会伤了她的左手弄疼她,又让她不得动弹,而且这个角度,他趴在她身上,众人根本看不到他作怪的手。 一手握上她胸|前柔软,他笑了一声,声音软软道:“阿九,这里,好软呢……” 秦九身体颤栗了一下。 该死的! 他太像那个人了,一言一行,越发像,如果不是这种体温,如果不是知道那个人跟着独孤颜走了,她真的要认为他其实就是他了! “放开我!”咬着牙,秦九一字一字地道。 少爷眼儿一弯,似月牙:“不放,这可是阿九你自己主动的呢,本少爷还没玩够,怎么能说放就放?真的……好软哦……比本少爷玩过的所有东西都柔软……” 说着手指微微一动,将掌中柔软变幻成各种状态,甚至颇为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如果不是众人鼓掌的声音盖过了他的,恐怕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了…… 秦九情绪仍然很淡,只是成功的掩饰掉了心中的气愤。(.好看的小说) “大庭广众之下青天白日的你也能发|情!” 比本少爷玩过的所有东西都柔软……这句话,够种|马,也真真够无耻! 少爷轻笑,魅惑又无辜,微微低垂下头,他离她本就极近,这么一低头,唇和高挺的鼻尖几乎是立刻就碰到了她脖颈下白嫩肌肤…… 甚至,他呼出的热气就喷洒在她皮肤上,她一向比较敏感,他还说这些挑|逗人的话,不由得就有几分心悸,甚至连皮肤都起了反应。 少爷眼儿微抬,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满意一笑,伸出舌尖,轻轻的,慢慢的,非常温柔而且即使缠绵地舔上了那片白嫩。 “你……”秦九心而微微柔软,连身体也有些发软。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她想推拒,可却动不了。想喊,可现下众人都在为戏台上精彩的戏文而鼓掌,而且自己身上这个人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子,就算喊了未必也有用?不由得就有了几分无奈与自厌…… 她的身体,居然这么容易就对一个男人动了反应!就连当初顾朝曦百般挑|逗,彼此赤|裸着都没这么大的反应…… 这一次,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挑起了那种欲|望。 莫非,她禁|欲太久了? “少爷,不要再玩了。”咬着舌尖,秦九慢慢地,很认真地道。 少爷不说话,只是头越来越低,直到他柔软的唇彻底吻上那片肌肤,然后,轻轻吸着,吮着,极尽色|情,那种感觉,身体的感觉,太明显了。 她的,和他的。 他只是吻她,吻着那一块,甚至都没有怎么去逗其他地方,她已经起了反应。 “少爷……”秦九气息有些喘,却还想着推拒。 少爷抬起头,眼眸似乎染了水一般媚,那边唇,水潋潋,丹滟滟,真真是漂亮极了。 他将手掌微微从左边移了移,然后宽大的手掌一掌罩住她心口跳动地地方,媚笑着道:“阿九,听听,听听看,你心跳的感觉……那么激烈……感受到了嘛。” 是的,她的心跳很快很快。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感觉太强烈了,以至于连心跳也快了,可这种快,秦九知道,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过了。(.好看的小说) 这太罕见也太让人震撼了。 要知道,秦九很难对一个人起反应,而少爷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阿九,你喜欢我的……不要拒绝……试试……试试吧……不行,在放弃也不迟……” 说着不给她任何反应,迅速而快速的覆盖上她微微开启的唇,闯进来,卷起她的柔软,带着她一起跳起最华丽最惊心动魄的舞蹈…… 秦九从来不是恪守礼节的人。 想想,想一想。她从十二岁开始和萧墨白出没可是性|爱派对,可妖精打架,什么没有见过? 哪里来的礼节道德底线? 她只是呆了一下,然后微微昂起头,将手指勾上少爷脖颈开始强烈的回吻他。 接着,感受着自己自由的手,又是一呆,原来,她的手早已经被放开,只是,她居然并没有反应过来。 吻的很凶,像是作战,耳边是擂鼓般的掌声,台上戏子缠绵悱恻的唱着,而他们,你来我往,先是浅浅试探,再是深入交战,彼此厮杀,毫不留情,都恨不能榨干彼此。原来吻可以如此惊心动魄,像是打了一场无止境的仗。 最后的结果不是偃息旗鼓,而是情|动,欲|动,直到再也克制不住彼此被需要的身体…… 这一刻,周围有没有人,两个人似乎都不在意。 “嗯……哼……” 他的手往下移动,一手穿过腋下拖着她柔软的身体,一手穿过那些障碍物,解开她腰带,准确而迅速的往上移,再也没有任何阻碍的摸上她跳动的小兔子。 肆意爱|抚,各种形状,尽情温柔…… 她的吻也很凶,像是干枯了许久的枯井遇上泉水,恨不得一次将他吸干。 于是吻过他的唇,往下再往下,最后吻上他脖颈上性感而致命的喉结,听他从喉咙深处呻|吟了一声,嘴角勾出妩媚微笑。 少爷技术精悍,她的技术,绝对不赖。 呵……也不看看她是从谁手下出来的,只是这样的交战……都带着彼此熟悉的心悸。 陌生又熟悉,然而更让人沉迷。 “嗯……” 这一声,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吞咽口水的声音,吸吮的声音……他胸膛起伏的厉害,喘息声粗重而压抑。甚至,他下面的哗,正慢慢膨胀,最后,炙热地顶着她下腹,当然,隔着衣衫。 可即便隔着衣衫,她都能感觉到那份炙热。 潮涌一般涌动上来,她不由得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的感觉被挑起,她觉得有些难受,口干舌燥的。 伸出完好的右手,一路划过他紧窄的腰身,继续往下,最后她握住他下面的庞大,脸儿微红,精致而生动:“少爷,它硬了呢……” 说着,手指邪恶地上下动了动。 这不是想要少爷的命么? “嗯……阿九……别、别动……”少爷声音性感的让人想要窒息,秦九微微半阖的眼带着些晕眩,她抬眼无意间撇到了少爷的脸蛋儿,平时看那张脸,美则美矣,太过精致。 甚至是男生女相,总让人担心他会红颜薄面,可此刻再看那张带着娇嫩的脸蛋儿怎么形容,该怎么去形容呢? 秦九秦九,你的魂,你的心,你的呼吸,你的心神,你的心跳,你的灵魂,她还在你身上吗?你还有心跳,还有感觉吗? 那张脸,那张脸根本没法形容,那张脸,哪怕世界上最好的墨色也描绘不出其中的一二点,这张脸,惊艳的美的让人恨不能为他去死! 秦九的世界天旋地转,呆的不能再呆。 这个人……秦九平生仅见的绝色惊艳,这种带着灵魂的震撼之美,哪怕弄情也无法与之比拟。 这张脸,秦九在很多个高|潮中隐隐约约见过十艳的脸,这该就是那个破小孩儿的脸,这就是秦九心目中的十艳! 胸膛被压抑的几乎要窒息,少爷气场忽然爆发,无与伦比的强大,秦九想呼吸,想呼喊,可他吻的那样深,吸的那样紧,她几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亡。 “放……放开……” 她将身体往后昂,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可他跟的太紧,她身后就是椅子,根本躲无可躲,被他捕捉到,周身全是他的气息。 很清淡,却又很浓。 太难受……她被吻的近乎窒息…… 于是她忍不住伸出握着他下面的手来推他,他却像山一般无法撼动,甚至,他抓着她细嫩的手往下握着自己哪里,然后将她的手握住包紧,身体开始前后小幅度的耸动。 周围人太多了,他是想和她打野战吗? 秦九狠狠恰了他哪里一下,他吃痛,咬着牙小小声地“啊”了一声,终于放开她,汗水顺着额头大滴大滴落下,黏腻而又淫|靡,他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喘息…… 气息那样粗重,暧|昧的让人口干舌燥。 秦九也喘,甚至比他喘的更厉害,因为她迫切的想要得到新鲜空气来缓解被他吻的将近窒息的胸膛。 “你……”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她睁大一双妩媚如丝的眸,恶狠狠地瞪他:“请问……少爷您是想和我在众人面前上演活春|宫么?” 如果不是她最后阻止,狠狠掐他哪里一下,他真的会继续下去! 少爷喘息着,在秦九粉嫩的肌肤上吐气如兰,恶意一笑,他的笑容该死的迷人,秦九几乎不能把持,觉得自己随时会醉死。 尽管她也是颜控,可也从来没看到谁看呆,控到这种程度。 萧墨白那是人爱人宠的妖孽,从小生活在妖孽圈子里,有多妖就不必说了。 弄情几多妩媚几多惊艳……顾朝曦,天下第一少爷,清河顾少的美,那种矜持雍容有多慑人自是不必说…… 秦九认识的那个男人不是美男子,可这种时候的少爷,还真没人可比。 至于十艳,不用说了。秦九从没见过他,可她就是觉得,如果没有面具,十艳面具下那张脸就该如少爷这张一般,精才艳绝!,迷煞众生! “活春|宫?有何不可?本少爷从不惧。谁要是敢看本少爷就让他变成瞎子!立刻,马上,让他连明天的太阳也看不见……不,还是让他连今晚的月亮也不要看见好了!”说着少爷性|起,又挺了挺身,暧|昧的在她双腿上来回摩擦:“我现在上火着呢?阿九,你也下的去手?万一后半生没了性|福这日子还怎么过……我可不想以后都用手指满足你……” “哼……”秦九脸上都是汗,手指往下摸到他还硬着的哪里忍不住就冷笑:“你居然还硬着?看来我下手太轻了点儿……呵,满世界都是这东西,我要多少没有?想吃多少没有?还能稀罕你这一寸二两肉?” 一寸二两? 少爷敢肯定,她一定是伤了手,不但伤了手臂,连手掌也受了伤,否则他这么傲人的尺寸,怎么到了她嘴里就如此让人不堪呢?! 一寸二两肉 “一寸二两肉是嘛?小阿九,看来你的确伤的不轻啊!”少爷咬了咬艳绝红唇,声音酥麻的让人觉得骨头都软了:“男人这东西,的确满世界都有,可那些东西不是焉的就是干巴巴的皱皱的小小的,哪有本少爷的这般生龙活虎蹦着跳着?再说,即便满世界都是,那也没有一个是我的,也没有一个能如本少爷这个一般让你舒服……” “还没试过呢。(.)舒不舒服那也得等我试过后才知道。” “试么?呵……不如,就现在吧。” 说着少爷手指微动,开始撕扯她的衣裳,一双手在她微微赤|裸着的腰身上掐掐摸摸,顷刻间,她从最开始的惊愕到迷醉,再到口干舌燥。他掐的都是她的敏|感点,他掐的可真好,找的可真准…… 摩擦着自己双腿,秦九将身体供起来,和少爷身体贴的更近,在他身下扭曲摩擦。 “小九儿……想了么。”少爷红唇潋滟,见她在自己身下盛开的妩媚模样,满意极了:“你摸摸……我这里……也想你想的紧呢……” 周围人太多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人看到,可如少爷所讲一般,那些人都自动视线移开,特意背过了身。 有几个识相的,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乐器,然后众人一阵乱弹,总之,乐器发出的音盖过了任何暧|昧的声音。 秦九无意间扫了这个场景,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看小厮们如此淡定自若的样子,少爷,想必他经常这样做罢? 一场男欢女爱罢了,她不会在意。 身体想要,被挑起了感觉,她并忠诚于自己身体最诚实的感觉,为人守身如玉?萧墨白没教过她。她不是不懂,只是没有那样做的理由。 十艳并不在不是吗?他不是暂时不在,或许是永远,而且,他没去抢婚,抛弃她了不是? 她甚至连为他守身如玉的资格或者理由都没有。 何必……何必呢? “阿九,难道我技术后退了吗?你居然……走神了!”居然走神了啊? 少爷大怒,原本手下留情的手指再也没留任何余地,极尽煽|情而又极度色|情,那双手所到之处似乎有魔力,每一下都点着她身体上最敏|感的地方,让她肌肤呈现粉嫩嫩的红色,灼热的仿佛立刻就能燃烧起来。[] 秦九极度再粗神经,即便走神到了天边,少爷这么一手,立马就将她拉了回来,不但拉了回来,几乎是立即就深深陷了下去…… “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会……”那些敏|感点,他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清楚知道了? 除了两个解释。 他曾经和她有过肌肤之亲。二,她曾告诉过他,三,他是个身经百战的高手。 很显然,一二被排除了,三,不用说了,他二十八房小妾,肯定是练过不下百次的,秦九对少爷的答案已经没有想法了…… 果然,少爷说出来的话只会让人更加没有想法罢了。 “阿九的身体这么软,几乎全身都是敏|感点,这么宝贝身子,本少爷要是再不知道岂不是要遭天擎?阿九,你还不知道么,你真是个宝呢。” 这幅身子,的确……天生媚骨。 洛冰舞这具身体生的可真是好……可惜了,她红颜薄面,而她秦九很不幸的上了她的身,替代了她! 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如果知道有那么一天会带着那么多的绝望与在死命线上挣扎的恐惧,或许秦九不会这么执意要将她赶出去了罢? 她甚至希望,她可以替代她,让她在黑暗中死去。 “阿九!”少爷重重吼了一声,生气地,不悦地,暴怒地,与此同时,秦九彻底暴露在阳光下,那身肌肤,在日光的折射下,无暇的近乎透明,让人恨不能死死蹂躏,将她留下,免成虚幻。 “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要去想,再这样,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他的声音并不重,很轻很轻,轻的让人颤栗。 那种恐惧,那种不安,结合成一种极致的,让人癫狂的……快|感。 而且,这么轻。这么小声威胁人的人,这样的少爷,真的真的就是秦九梦中的那个人了……她有些恍惚,接着身体一疼,几乎是立即就回了神。 少爷牙齿微微咬紧,带着几许让人颤栗的媚色:“阿九,我要开始了噢……” 秦九睁大眼望过去,少爷将整个身子趴在自己身上,阳光从他背后折射下来,她的眼对着强烈的日光,不由得微微眯起。在这日光中,所有一切似乎都是透明的,而他身上除了那头丝绸一般华丽的墨发,就只有那双深黑的,像是深渊一般的眸子才是黑的。 那双深黑的眼眸闪烁着火光,那火光在他瞳孔中愈演愈烈,似乎顷刻就能燎原将身下的她燃烧成灰。 一寸一寸,寸寸清灰。 她不由得有些心虚,微微抬起头,主动吻了上去,希望能浇灭他心中的火。 “知道了,不会走神,不要生气了……” “你……” 他似乎叹了口气,那些燃烧着的火焰微微弱了下来,注视着他,柔情似水,情深款款。秦九却是一惊,没想到他的火灭的这么快,有种百炼钢也成绕指柔的感觉。当然,话中的此火非彼火,他另一个地方的火,越来越强烈,她热的有些受不了。 “你……这般无所谓,是不是经常这样暴露?”经常这样暴露在太阳光下,暴力在众人眼前,否则他怎么可以无视的这般彻底? 他是个古人啊古人……怎么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开放? 少爷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红艳艳地唇都带上了几许柔软,僵硬的线条都似乎被柔化,他这个表情,这个表情几乎让秦九立即就确定了,他一定一定曾经这样做过! 她低叹,轻哼,竟然有几许不悦。 因为另一个女人欣赏到了他这种美? 秦九,你到底在想什么?还是太水性杨花?她自嘲,想到顾朝曦曾经的话,再没有多余的想法。 微微低下头,少爷注视表情带着几许懊恼的她,轻轻笑着,声音柔软,忽然就道:“阿九,我会陪着你,永远为期。” 陪着你,永远为期。 这本该是很美好的承诺或者愿望罢? 秦九歪了歪头,忽略心底那一份颤动和在心中闪过的那丝信任,红唇含着自己的指甲来回舔吻,不见半丝感动,只听她声音魅惑而妩媚地道:“少爷,我们说了这么多废话到底还做不做?不做就早点从我身上起来罢,说实话,你这么压着我,时间久了,我上面和下面都会难受……” 几许纯真,几许放荡。 处|女的脸庞,荡|妇的身体,对付男人的终极武器,所有人不可抗拒的罂|粟花,无药可救的毒药,偏偏,这句话,是对秦九最好的释诠。 少爷似乎并不介意也笑,呵呵地笑,笑声性感的让人膜拜。 “阿九阿九,好阿九,我也好难受……”他指了指自己膨胀到继续的哪里,然后速度地贴上她,两个人身体赤|裸,身体竟出奇的贴合,简直就是为彼此而量身定做,好的让人惊叹。 “唔……”连秦九也忍不住要欢呼了。 少爷只是笑,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和几许落寂,甚至还有几分复杂。 秦九正要定睛细看,他已经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她的视线于是全部落空。与此同时,少爷身体半拱起身,分开她白嫩嫩的小脚,跪在她双|腿间,勾着她腿儿缠在自己紧窄的腰身上…… 他抵着她的开始摩擦,又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待到摸到一手丝润这才满意地将手指退出来,而后,勾着银丝的手指在太阳光下招摇着来到她眼前…… “阿九,好湿好湿了呢……” 她不闪不避,躲开他的吻,勾了勾唇,唇边甚至还带着和少爷双唇相连的银丝,软软糯糯地娇着声音问:“唔,少爷,还满意你看到的感受到的么?” 这一声,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少爷再也没有耐性做这么冗长的qian戏,而且,她已经适应也足够接纳她了不是? 秦九不知道如果没有那出意外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和少爷做了……但她想,会的吧,因为她没有想过为谁守身如玉……更没有想到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她有忠诚的不过是自己身体最本身的欲|望。 少爷正要前去…… 这就好像是一出恶俗或者天雷滚滚的狗血剧,在关键时刻总有人来搅局。 周围这么多人围绕着少爷和秦九都没看在眼里,那一刻,搅局的不是人而是物…… 不过不管是什么,它总归是恶俗了一把。 先是人群整齐划一的爆发出极其惊讶地一声“啊!”接着是木头断裂的声音,那一声那么清晰,连沉醉在爱|欲中的两个人都被震动。 接着乐器的声音消失,暧昧的呻|吟漂浮着,看戏的群众又愣了,索性有几个反应快的,开始大吼大叫这才唤回众人散去的思绪…… “台子要塌了,赶紧救人,救人要紧……” “你们都他妈的傻了?愣着干什么?等死啊?还不快护着小公子离开?” “台柱……台柱不会武功……赶快救台柱……” 呼啦啦的众人行动的很快,临时搭建的戏台也有几个有武功的人用内功和掌力先顶着,接着有人运用轻功从上面救下了被震撼在原地的台柱和几个配戏的,肉团子也早被人转移了,唯有…… 少爷和秦九…… 两个人双双保持着暧|昧动作顿在原地,可却,没人敢救,甚至,仍然没人敢去看一眼,即便是在这样攸关的关头。 “少爷……少爷怎么办……” “少爷不会武功啊……” “难道要被挖了眼珠子?唉,到底救不救?砸下来最多砸伤,少爷身体这么好,应该不会死吧?可万一看了,少爷可是说了……我还不想当个瞎子啊……”有人感叹犹豫着到底是是救还是不救。 “傻啊你,不会闭上眼睛去救吗?” “不管你救不救,都迟了,都等着受罚吧。”有人接了一句,接着“砰”的一声那戏台子彻底砸下去,索性少爷的别院很干净,并没有恶俗地扬起很多灰尘。 众人纷纷后退,然后面面相觑。 “少爷……还在里面吧?” “你不是号称你的速度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么?怎么不救少爷?!!” 那人委屈:“少爷可是光着身子的啊……要是被我看到了,少爷岂不是要挖了我双眼?我还不想当瞎子……我还没娶媳妇呢……” 有人疑惑:“当瞎子和你娶媳妇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可大着呢?你想想,你要是瞎了,你媳妇还会嫁给你嘛?” 那人想了想,说:“不管我瞎不瞎她都已经是我媳妇了,跑不了……” “……” 撕裂 “小哥!!!”小团子从小厮身上挣扎下来,望着眼前一团糟,开始哭天抢地的哭起来:“小哥被砸了?呜……小哥你在这里?小哥你不会死吧?呜呜……小哥你死了我怎么和娘亲交待哇……娘亲一定会骂我的……呜呜……” “小公子……”有人忍不住插嘴:“您到底是伤心少爷会受伤,还是担心少爷伤了夫人会骂您?” 众人一致望向中间哭的惊天动地的小公子,这话,可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小团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可怜兮兮道:“小哥要是受伤了,娘亲真的会骂小团子的嘛,又不是小团子的错,是小哥他自己要在白日宣|淫,受伤也是他活该哇……” 白日宣|淫。 说的还真好,众人赞同。 小团子说着见众人还愣着,不由得板起肥嘟嘟地小脸,斥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台子搬走,万一真砸伤了小哥别说眼珠子,能保住命已经不错了!要知道爹爹最疼的就是小哥了,娘亲心软,可爹爹不一样……” 却……没有人动,众人还是围绕着站着。 他们这样淡定,小团子心中起了几分疑惑,他也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问题的关键:“小哥,不在这下面……” 人群中有人点头。 小团子更疑惑了:“那小哥哪儿去了?小哥没有武功的哇……” “少爷是没有武功,可少爷救回来的那个女人不简单啊,别看人家伤了手,当初可是力战群狼,虽然被伤了,可这么点逃生的能力还是有的。”说话的此人真是当初救下秦九的其中一个。 小团子听言,并没有高兴,也没有意外,只是撇了撇嘴,有几分不屑:“没想到还会武功,只希望她的手不要再撕裂才好,否则真的要残废了……哼……” 瘪瘪嘴,小团子气咻咻地哼了一声。 他记仇着呢,刚刚秦九当众让他难堪,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很大方没有追究,可小团子心里清楚,她就是故意让他难堪的。(.无弹窗广告) “哼……最好被砸死才好,省的沈儿整日里担心锦绣姐姐地位不保!” “不好意思,我还没死。”秦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几多淡定,几多凉薄:“而且我也没有受伤,不过你小哥似乎伤的不轻……” 众人哗的朝声音来源处看去,秦九披着少爷的白色衣袍,从容淡定地站在地上,而少爷赤|裸裸的跌倒在地上,除了关键部位被碎步遮着,那一身白嫩的晶莹剔透就这样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裸的……少爷……” “不能看!” 哗……除了小团子外,所有人将目光移开,夸张的甚至还用手盖住了眼眸,当然,他没敢偷看。 少爷捂着被摔的疼痛的腿,火气甚大的吼道:“蠢货蠢货,本公子是让你们来看热闹的吗?还不赶快把公子的衣服拿过来!” 小团子眯着眼儿,笑道:“可是小哥你的衣服在漂亮姐姐身上唉,难道你要让他们把衣服从漂亮姐姐身上拔下来给你嘛?” 少爷瞪他一眼,又拿眼扫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秦九,白色月袍松松垮垮套在她身上,下面那双露出来的小脚似天足般小巧玲珑,他竟觉得她穿着自己衣服的样子,性|感得很,让人心里都是麻的酥的。 见小团子一直望着,少爷怒不可歇:“谁敢再看,本少爷剁了你们!小团子,把眼睛转过去,否则本少爷立刻派人送你回去。还有,去给本少爷拿新的衣服,阿忠你去!!!” 阿忠速度是最快的,众所周知。 “哦……是,少爷……”阿忠应了一声,速度奇快的消失了。 小哥,愈发凶了……不过是看了个女人,而且才看了那么一点,居然这么凶……小团子委委屈屈撇开目光,小脸憋的通红,倒真有点想哭…… 委屈,来自小哥的忽视。 然而,没等阿忠把衣服拿过来,有人扒开人群,拖着受伤小脚,略过秦九,一瘸一拐走到少爷身边,带着满身妩媚,将衣衫盖在了少爷身上。 “少爷,地上凉,如不嫌弃,先遮遮……行么?” 秦九颇诧异地挑挑眉,因为少爷一把将盖在身上的衣服仍到了地上。 那台柱有些惊讶,脸上妆容太厚,看不到表情,那双水润的眼颇委屈地望着少爷,声音婉转动听:“少爷……” 这么软的声音,拖的这么长,这么委屈,几乎立即就激起了人心中的无限怜惜。 少爷望了望面无表情地秦九,气咻咻道:“脂粉味太重,本少爷闻不得,难道不知道本少爷有洁癖么?!” 少爷有洁癖么?众人面面相觑。 服侍了少爷这么久,在草丛中打滚过的少爷,从丛林中救过浑身是血的少爷,在柴房中生火的少爷怎么会有洁癖嘛?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 ……………… 大夫三天两头跑别院,几乎已经成了惯例。 给秦九例行检察过,大夫眉头越蹙越紧,却又在不经意间抚平,带过。 少爷忙问:“怎么样大夫?阿九的伤口有再撕裂吗?” 秦九瞧瞧向大夫眨了眨眼,年轻大夫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却朝着少爷分外恭敬地撒了起谎:“少爷,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姑娘的伤口居然没有再次撕裂,而且被保护的很好,看来别院的保护工作很到位,值得奖励……不过,听说出事时是少爷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姑娘,这才没让姑娘受伤……” 最后那句居然还有淡淡地调侃。 少爷脸色有些别扭,凄凄艾艾又一脸正色道:“她是本少爷的女人,本少爷保护自己的女人那是天经地义!” 大夫摇摇头,笑了两声,走过去,拿起瓷瓶准备给少爷上药,却被少爷拒绝。 “不要,我要让阿九来给我上药。” 秦九终于忍不住插嘴:“凭什么?” 少爷撇撇嘴,委屈而又无辜地道:“本少爷可是为了保护阿九你才受的伤唉,难道给本少爷上药不是你该做的嘛?而且,本少爷是你的男人,给自己的男人上药不是天经地义么?” 见秦九不动,少爷歪了歪头,淡定道:“而且,我们差点……” “我左右有伤。” “没关系,不是还有右手可以用嘛。”少爷说完又去询问大夫的意见:“只要不碰到她左手,可以这样做吧大夫?” 大夫点点头:“可以的。” 秦九咬咬牙,从大夫手里拿了药之后谢过大夫,不情不愿踱步走到少爷身边,命令道:“不是让我给你上药吧?还不快上去趴好?” 望着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样子,大夫带着一脸复杂笑意,正要退出去,就听少爷连忙补了一句,道:“别院还有其他人受伤,你一并去看看罢,到时候本少爷会给你的药膳堂添补新的药材。” “少爷您不说,我也是要去看看的。听说台柱扭了脚,还有几个人受了轻伤,我这就是去看看。”药材,可以救助更多的人。 大夫有些高兴,道了声感谢带上门出去了。 少爷咬着绯色红唇,眼眸似水般水汪汪的,一脸艳色,扭扭捏捏地爬上床,伸上了腿儿,半侧着身子,既期待又害怕地望着秦九。 秦九被他看的嘴角抽搐:“少爷,没有人要强|奸您,更没有人想要蹂|躏你,你可以把您这幅“强|奸我,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的样子收起来么?” 生活就像jq,反抗不了就躺着享受吧。 这句话说来轻松,然而真正执行起来又得多么的无奈? 少爷下唇上露出两颗白白的贝齿,整个人媚的和春|水似的:“如果阿九想要jq本少爷,或者想要蹂躏本少爷,本少爷会敞开怀抱欢迎你,即使能反抗,本少爷也会不反抗的。” 秦九冷哼着在床头坐下:“你想太多了,我还没有开放到去jq谁,而且,我对你的性|趣,有一次未必有第二次。” “有了开头,永远不会有结尾。” “我们没有开头。”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们现在已经开了头。” 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意外,他们已经结|合了吧?还没进去,他只是用手指勾了勾,几乎已经觉得销|魂,若不是这场该死的意外,他们怎么会怎么会错失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台子是谁搭建的?本少爷要罚他,狠狠罚他,罚他一辈子不能和老婆亲热!” 真幼稚的威胁啊…… 秦九额头划下三条黑线。 想了想,少爷微微侧过头望着秦九小巧下颔,又补充道:“即使没有那场意外,我们也已经开了头。阿九,你对我动了情,这是否认不了的哦,你自己心里清楚,当然,本少爷也是非常清楚的。”忍不住又得意…… 的确……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真的会…… 当时已经箭在弦上了不是吗?秦九不知道是该感谢那场意外还是该怨,或者,她该庆幸吧?其实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的感觉…… 你或许可以说她风|骚,浪|荡,然而那并不是她的错,她不是贞洁烈妇,没必要为谁守身如玉。 懒得再和少爷争辩,秦九撇撇嘴,道:“趴着,背朝上面……” 好死不少……当台子崩塌的时候,秦九用能活动右手揽着少爷用轻功飞了出去,还好当时少爷比较灵活,落地时用自己的身体给秦九当了肉垫,这才没让左手伤口再次撕裂。 婠婠 当然,不幸的是少爷落地时腰部磕在地上的石头上,所以少爷伤的是腰。(.无弹窗广告)而秦九,左手不可能会完全不受伤,受了余力也是应该的,只是,少爷不知道,而大夫和自己不会告诉他。 少爷很乖很听话的趴过去,秦九褪下他的衣衫,望着腰间那块青紫蹙起了眉。少爷一身肌肤堪比世间最好,然而此刻腰间那一块狰狞的青紫着,在周围白嫩的衬托下,更显恐怖。 秦九忍不住用手指细细上去摩擦,才刚碰到,少爷立即疼的“嘶”了一声,身体往后收缩,忍不住颤抖着。 “很疼嘛?”秦九皱眉。 少爷委屈地点点头,委屈道:“疼……阿九……我疼……” 他这么委屈的喊疼,秦九觉得自己也疼了,心疼。 “忍着点,这个要揉的很大力才会好的快,少爷,你忍着点儿……”秦九扒开盖子,把药水随着那片青紫倒了上去,狠了狠心,用右手在少爷腰间那一块来回重重的摩擦着,期望能把药水揉进去。 顷刻,房间中到处漂浮着浓重的药水的味道,还有少爷……奇怪的叫声。 “阿九,本少爷的宝贝在你手里,你可得好好对待它哦……” “哎呀……重一点,再重一点……” “阿九你再用力点……再大力点,嗯……使劲揉,阿九,你揉的本少爷好舒服……嗯……啊……” “啊……好疼……轻点……阿九你轻点……好疼……本少爷的宝贝要疼死了……” “……” 少爷他是在叫|春吗? 门外传来小厮忍着笑的声音,还有人吸口水的声音,甚至偶尔还会出现几声“啧啧”的声音,不用说,定是守在门外的小厮听到了少爷暧|昧的叫声。 秦九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咬着牙喝道:“你给我闭嘴!” 说着随手拿起枕边的东西堵住了少爷的嘴,顷刻,世界安静了。(.无弹窗广告) 擦药过后,少爷居然嘤嘤地哭了。 “阿九阿九……你居然……你居然拿袜子堵本少爷的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秦九也觉得意外,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拿,居然拿了少爷的袜子堵了他的嘴,同时还觉得有点,这也…… “这不是干净的么,又不是脏的,再说,即便是臭歪之,那也是你的袜子,又不是别人,有什么关系?” 少爷的思维让人觉得有神。 前一秒他还在纠结自己被袜子堵了嘴,觉得这是不可饶恕的事,后一秒却已经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当然,还是没有离开袜子。 “谁说本少爷的袜子臭了?这明明就是被熏香熏过的,再说,本少爷是别人的么?就算全世界所有人的袜子都是臭,本少爷的袜子那也不可能会臭!” 秦九面无表情:“既然不臭,那你还这么在意干什么?” “本少爷在意的不是袜子,是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拿袜子堵本少爷的嘴?你可以拿其他的东西堵本少爷的嘴,本少爷不会介意的……”少爷目光定格在秦九脸上的某一个地方,意有所指道。 “你太吵了。”秦九没有在意,也没有多想。 少爷有些失望:“你可以……你可以拿自己哪里拿堵本少爷的嘴嘛,本少爷不会介意,还会很乐意的……” 秦九居然有了几分天然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哪里?” “就是你那里……” “那里到底是哪里?你能把话说清楚……吗……”普一低头,秦九的唇就被少爷扑捉到了,他含着她粉嫩嫩的小嘴儿拿回舔吻,直到秦九气喘吁吁地推开他,这才意犹未尽舔舔自己的唇,眯着眼儿,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儿般慵懒而可爱。 “那里……当然是阿九你的小嘴儿……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阿九你的小嘴儿更能堵住本少爷的唇……没有的……除了阿九你的小嘴儿……再也没有……” 秦九伸手在自己微微红肿的唇上抚了抚,扫了眼门口的两个人,收敛着眉眼,动作精巧带上了少爷敞开的衣裳:“没事不要发|情,一把年纪了,也不要煽|情……太恶心,咱们该给小孩子和女孩儿留个好点儿的印象……” “活春|宫咱们都演了吗,阿九你还害|羞什么……” “是“差点”演了,并不是“已经”演了。”说着秦九退后几步,招呼站在门口的小团子进来:“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肉团儿?你来干什么?”少爷甚至连个眼角余光都吝啬给小团子。 小团子撇撇嘴,有些委屈,“小团子来给小哥你送药嘛……”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直到走到少爷的床边,手上捧着的那碗药始终没有滴出来半点儿。 少爷懒洋洋地瞄他一眼,语气始终不好:“要你多管闲事?别院里这么多人这种事哪需要你来操心?这么小个人,力气这么大点儿,你拿得动碗么?这可是本少爷从西北用高价特意掏来的,磕到碰到了谁给本少爷赔偿……” “哼!”小团子火气大了,原本小小的人,爆发出强烈的气场,将药碗重重的摆到了桌子上,奇迹的是居然没有溅出来一星半点儿! 呃……怒气。 “小哥你真讨厌,说两句好话会死嘛?你明明很疼小团子,怕小团子冷着饿着特意会吩咐人给小团子送东西,为什么还要说这么讨厌的话,知不知道,小哥你真的很幼稚嗳!比小妹妹还要幼稚那么一点点!” 少爷脸一阵红一阵白,几种颜色来回变换,最后整张脸都僵硬的麻木了。 秦九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甚至就连跟着小团子身后进来的拄着拐杖的女孩子,都忍不住一同笑起来。 少爷大怒,脸色很不好的别过头:“不准笑,都不准笑,都给本少爷滚出去!肉团子,你,带头给本少爷滚!” 他明明是被小团子说种了心事,恼羞成怒。 试想一个连别院小厮受伤都会关心的少爷,又怎么可能真的去虐|待谁? 少爷是个极其护短的人,虽然嘴上总是强硬,但心地却始终是软的,甚至还保持着人类最本身的真善美。这样的少爷,没有人讨厌,甚至大家都极其的爱他,护他,尊重他。 这样的少爷,和十艳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秦九只是笑,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还有几分释然。 曾经,她多么希望她的小破孩儿可以善良一点,可以保持着人类最本真的真善美,可以珍惜一点儿……如果,她什么都不想,只希望他可以活着,活的久一点儿,再久一点儿…… 他不像少爷,闹归闹,始终有着分寸。分寸那东西,他从来就没有过。 分寸这东西,是曾经的秦九最希望出现在十艳身上的…… 小团子忽然就哭了,似乎还挺伤心,然而她哭着哭着却笑了。 端起药碗,讨好似的将药吹了两口将药送到了少爷嘴边,“小哥不要生气嘛,小团子也不是故意的……小哥来喝药哦……这是可是小团子亲自监督熬好的呢……喝药可以好的快快……” 少爷哼了一声,将头撇了更远了。 小团子极其有耐心,轻轻哄着:“来嘛来嘛,不苦的……小团子给小哥加了糖呐……” 少爷不理,埋着头生着闷气。 跟着小团子同来的女子忍不住轻轻一笑,声音是软的,笑声也是软的,回荡在房间里,带着极其的甜美。“少爷,小公子为了这碗药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你是谁?”少爷被声音吸引,侧过了头。 那个女子有一张非常非常清纯的脸,清纯到了极致,像是水一样柔和,不嚣张,不跋扈,柔和极了。那双眼眸却带着几丝属于女人的媚,这样的女人非常吸引男人的目光。 少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问了一句,只不过声音柔和了下来:“你是谁?怎么会受伤的……” 那女子望了望自己受伤的腿,笑着道:“少爷还记得台上唱戏的那个么?腿是在台子塌下来时不小心碰伤的……” “你是唱《牡丹亭》那个台柱?” “台柱?呵,算是吧。” 女子笑了一下,少爷定定望着女子瞬间倾城的笑容,目光带着几分闪烁:“你的腿既然是在本少爷府邸里砸伤的,本少爷会负责到底,你就在这里养伤吧,养伤期间工钱照算给你怎么样?” 女子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既然收了少爷你的工钱,那我总得做点什么罢?少爷,你养伤会很无聊吧?不如我唱支小曲给你听可好?” “好。不过美人儿,本少爷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美人儿?呵……少爷你的称呼真有趣,我叫媚,少爷你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叫我。” “好,来,唱支小曲给本少爷听听。” “唱曲儿可以,但少爷你得先喝药。” ……………… 那碗药,想必少爷喝掉了吧? 秦九发现这个想法在自己脑海中停留几秒,她有些自嘲地摇摇头,大步走了出去。少爷喝没喝掉哪碗药她并不清楚,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只是心中莫名其妙多了几分不舒服,为了这份莫名情绪,秦九有些自厌。 她加快脚步走出去,别院修的极其别致,到处都是凉亭,寻了个地方坐下,背往后靠,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背后的栏杆。 其实从前秦九从不会像没有骨头一样懒洋洋的靠着什么,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改变了这份作风习惯,看到椅子习惯性这样靠着。 昂起头,呆呆地望着天空,竟感到几分寂寥。 寂寥……是寂寥啊…… 她该寂寥的罢?呵……微微一笑,秦九将脑海中所有思绪都放空,什么也不想,只是发呆,似乎连思维也是呆的。 花花大少 其实这样发呆没什么不好…… 只是,还没有清静几秒,却忽然听到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最后停在自己眼前。 秦九斜眼望前,小团子拿着空碗站在自己面前。 少爷最终还是喝掉了那碗药……他很珍惜自己的身体,这很好。 “干嘛?”见小团子一直望着自己,她有几分不好气,语气也是懒洋洋的。 小团子将碗摆在秦九眼前,在旁边寻了个空位坐上去,因为他人小,椅子又高,双腿一直在椅子上来回晃动。 “小哥对那个女人再一次的一见钟情。”小团子人小鬼大地说:“其实这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这一次,却是小哥投入最快的一次。” 一见钟情……的确,少爷望着台柱闪烁的眼神从秦九脑海中一晃而过。她笑:“人小鬼大,肉团子,你才几岁,怎么管的那么宽?你小哥爱谁不爱谁,对谁一见钟情,投入的快不快,你和我说干什么?” “傻女人,小团子我是担心你陷进去。别看小哥对你挺好的,可是……他现在还不是对别人一见钟情。你走的时候连我都注意到了,小哥却只顾着和别的女人说话。唉……” “小鬼,你叹什么气?一见钟情是很美好的事,等你长大你也也许会像你小哥一样对别人一见钟情。” 小团子用手撑着下巴,带着几分不解:“难道一见钟情可以发生很多事嘛?前段时间的那位不知名字的漂亮姐姐……你嘛,也算一个……今天的台柱也是一个……怎么所有的一见钟情都发生在小哥身上呢?唉,看来锦绣姐姐又得伤心……还有沈儿,沈儿也会好生气的……为什么小哥就不知道收敛点呢……” 说着小团子叹了口气,撇着嘴又望了眼秦九:“原本还很讨厌你的,觉得小哥跟着你或许会很长久,在看戏时你还和小哥这么亲密,哪想到你这么不堪一击……刚刚又觉得你其实挺可怜的……和帝府那些等着小哥回去的漂亮姐姐们一样可怜……” 可怜……原本自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白锦绣,不是你小哥明媒正娶的夫人吗?我看少爷对白锦绣的信都在意得很,应该很喜欢她,怎么还会带这么多没有名份的小妾?” “锦绣姐姐是小哥的青梅竹马,两个人感情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唉,锦绣姐姐突然就再也不理小哥了,而小哥也变的越来越花心……甚至连家都不愿意回了……唉,女人,你的保质期也不过两个月,甚至还没有真正的和小哥亲密就已经被抛弃了。你说这次这个风|骚女人小哥的兴趣会保持多久?” “风|骚?”台柱很风|骚吗?可那张脸,明明就纯的水似的……“胡说,你那只眼睛看到人家风|骚了?那张脸,看起来可是非常清纯的好不好……” 小团子嘟了嘟嘴:“在台上,我看到她总是望着小哥,而且唱戏嘛……居然还把腰扭的那么出位……不是风|骚是什么?” 秦九有些好气又好笑:“小孩子,没有一点童真会很让人讨厌。人家能把弧度这么小的动作扭起来这么风|搜那也是种本事,你一个刚脱奶的乳娃娃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些可不是你这种年纪的孩子该想的。” “不想这个,那小团子该想什么?” “你该想着怎么去玩,怎么去学习,怎么扮天真。知道你小哥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你么?就是因为你不够天真,没有小孩子的童真,不够讨喜!” “胡说!”小团子不满,声音也提高了几度:“小哥明明就很喜欢小团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小团子,你胡说!” 好吧……胡说就胡说,秦九抿抿唇,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开口,小团子伸出手来扯了扯她的衣袖,声音小小地道:“好嘛,那你告诉小团子怎么才会讨喜?怎么才能让小哥喜欢小团子?” 秦九眼角闪过一丝诡异,“想知道吗?” 小团子连连点头:“想。” “有多想?” “很想很想。” “行,叫声姐姐来听我就告诉你。” “……姐姐。” “不够真诚,再叫。” “漂亮姐姐。” “乖。”秦九勾了勾手指,低下头,小团子已经自动将耳朵凑了过去,甚至还带着几分期待,秦九呵呵笑着在他耳边提高声音道:“想也不告诉你!” 说着从椅子上走下来,往自己的别院去了,甚至还因为动作太匆匆踢翻了被小团子特意摆在地上的空碗。 过了一会儿小团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抿抿唇,涨红了脸,朝着秦九的背影气咻咻地大吼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不识好歹吗?那么请问,什么才叫识好歹? 是不计前嫌的告诉他什么才叫童真,还是大度的纠正他不够讨喜的态度? 不不不……不管是那样那都不去秦九能做会做的事,尤其,是这个时段,现在的秦九! ………… 别院的小厮都在感叹,同时心底深深的佩服着他们的少爷。 某小厮a道:“少爷最近可真忙啊,怎么也不见他喊累,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精神呢?” 小厮b接口道:“那是,是你的话,你能喊累?要是我,我也不会觉得累呢。” “我为什么就不能喊累啊?”小厮a奇怪道。 “你们都不用想了,那样的艳遇与福分,你们这辈子都得不到。”小厮c深深羡慕道:“早上才出了二十八夫人的房门,晚上就进了二十九夫人的闺房,而且两个人女人居然不吵不闹,相处的非常和谐。而且帝城别院中还有二十八小妾在等着,更甚至,白锦绣夫人也守着少爷等着少爷回去,而且,你们看到没?二十八夫人和二十九夫人那脸蛋儿,那身段儿,可都是个个拨尖,只怕是帝城里除了锦绣夫人没人可媲美……唉唉,你们说说,这天下间除了咱们少爷,谁还能如少爷这般艳福不浅?谁还能如少爷这般一天到晚活在美人堆里,羡慕呐。” 小厮a和小厮b同时鄙视道:“少爷的艳福是你们羡慕不来的!夫人们的身材也是咱们觊觎不了的。都别站着发愣了,还不赶紧把二十八夫人的药端过去,迟了少爷可是要怪罪的……” “怪罪什么呀?只见新人笑,但见旧人哭?少爷现在整日里和二十九夫人混在一起,以前还整天惦记着给二十八夫人煎药,现在都是让我们煎,迟些少爷也不会知道,而且即便少爷知道了也可能不在意……” 小厮b点点头:“说的也是。你说这女人,落在咱们少爷手里虽然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也可怜呐……只希望二十九夫人可以长久地……别马上就被别的女人顶下来了……” 几个人同时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正要往外走,不料,少爷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将几个人吓的够呛。 “二十九夫人是谁?姓甚名谁?怎么本少爷自己的夫人本少爷自己不清楚呐?” 几位小厮顿时浑身僵硬,面面相觑。 少爷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眉目如画般精致,轻轻扬起,带着几分潇洒肆意:“让你们说你们就说呐,一个二个地愣着干什么?扮尸体么?待会儿本少爷让你们扮的更真些?没看到本少爷站在门口等答案么?还不快说!” 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厮a大着胆子说:“二十九夫人……哪位台柱姑娘,难道不是未来的二十九夫人吗?” “胡说什么?”想了想,少爷居然皱了眉,自言自语般解释道:“本少爷而儿清清白白,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难道你们以为本少爷真是种|马,看到漂亮姑娘就想上?” 少爷一般情况下都是很平和的,小厮的胆子有些大。 “难道不是?从第二个夫人开始,少爷难道不是看到漂亮姑娘就带了回去?而且,如果台柱姑娘不是二十九夫人,少爷您对人家姑娘这么好干什么?难道就不怕姑娘误会?我看那姑娘对少爷喜欢这呢。而且您也表现的很喜欢那姑娘不是么……” “是这样么?”难道自己真是这样表现的? 少爷有几分疑惑,拿眼神去看其他人,顿时,只见几人极其有默契地点头。 小厮c端着药碗,忍不住有了几分抱不平的态度:“少爷您以前可是整天惦记着帮二十八夫人煎药,最近都不惦记了。而且最近跑二十九夫人那地儿跑的勤快,二十八夫人都被您忽略了,如果不是喜欢姑娘,怎么可能忽略了二十八夫人呢?少爷难道您忘了您以前对二十八夫人有多好?那种好,以前可是没人享受过的呢……现在突然就不关心了,二十八夫人肯定难受……” “瞎说。”少爷斥道:“本少爷才不会忽略阿九,最近忙是因为……”似乎没有必要对小厮解释,更完全没必要解释。意识到这一点儿,少爷马上改了口,带着几分不悦:“不许乱猜测,本少爷和媚之间清清白白,你们少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真的没关系吗?少爷说没有就没有吧。只是,和少爷您沾上边的姑娘还会有名声吗? 一个戏子,一个花花大少,这样两个人碰在一起,不管是谁都会没了名声罢? 几位小厮听话的点头。 少爷带着几分满意勾了勾唇角,又道:“阿九……本少爷是说二十八夫人,真的会伤心嘛?” 伤心啊?那个淡定的,总是面无表情而凉薄的女人,会伤心?还会伤心么? 他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小厮a和小厮b同时拿眼神望着小厮c,就连少爷也忍不住望过去。 小厮c被望的有些慌张,仍然不忘夸大其词道:“伤心,二十八夫人可伤心着呢!每天除了吃饭喝药,二十八夫人总是望着前方发呆,一句话不说,一看就明显是在伤心嘛,不然总望着少爷房间那一块发呆干什么?肯定是被少爷您忽略了正在伤心呢!” 少爷微微笑了,嘴角带着几许柔软和几许莫名。 “来吧,将药给本少爷……” 小厮摸了摸碗的边缘,道:“有些凉了,少爷,我拿去热热您再拿过去给二十八夫人服用吧。” “不用了,你们先下去吧,本少爷来做就行了。” 接过小厮手中瓷碗,少爷走进厨房,将药倒入药罐中,动作熟练的开始生火…… 大仇 几位小厮不由得感叹,还是二十八夫人受宠呀。 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名份,可凭着少爷这份叫娇宠,假以时日,二十八夫人能当上少爷的少夫人也说不定呢? 只是少夫人这般疼爱锦绣夫人,而且少爷似乎和锦绣夫人之间有些不寻常,那么,这个可能还会成立嘛? 不管成不成立,讨好二十八夫人,好好伺候着她总是不错的。毕竟,少爷喜欢她不是吗?! ………… 少爷端着药走进去的时候,秦九一如既往的发呆,这些日子以来似乎除了发呆她已经没有任何事可做了。 少爷在门口顿了一顿,望着她的目光带着几许复杂,这些复杂最后也不过一闪而逝,他等了等,想着她先发现自己,可等了许久,见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叹了口气,带着几许感叹。 “阿九……” “嗯?”秦九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带着一脸茫然望向他,似乎很意外:“少爷,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少爷几天不来,阿九已经忘了本少爷每日都要来给你送药的习惯吗?”少爷踱步进去,见气氛不是很好,故意调笑道:“几日不见,本少爷想你了,而且忙也忙过了,该打点的都已经打点了,本少爷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先来见你。” 他在刻意提醒她,他前几天之所以没来,其实只是在忙。 而她……似乎没有听出少爷话中之话,秦九从贵妃榻上站起来,伸手来接少爷手中药碗:“哦,我知道了,给我吧,我自己会喝。” 她的反应让他很失望。 “阿九,你不想我吗?” 秦九用更加茫然的目光望向他:“想你什么?” “想我,只是想我这个人。阿九,这么多天不见,你不会想我吗?” “不想。”秦九真实道:“为什么要想?” 实际上现在她的大脑似乎生锈,每天除了发呆,除了忍受左臂中骨肉斑驳的疼痛,任何事,她都已经想不了。(.无弹窗广告)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似乎已经没了思想。 每天机械的吃饭,睡觉,然后喝药……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行,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每日里陷入呆滞中,似乎自然而然的她就进入了那样的状态。 少爷什么也没说,只是唇微微紧抿着。 秦九喝了药,整个人又陷入了贵妃榻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少爷站在她面前,就这样一直望着她,可她至始至终也没有看他一眼,哪怕转一下眼珠子都没有,于是他的身体就这样越来越僵硬……最后心里不可抑制的生出许多恐慌,许多许多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阿九……”半蹲在她面前,他将她的脸转过来,让她的视线只能看到自己:“你在想什么?” 她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眸,然后目光定格在他脸上。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很轻,似乎生怕重一点,再重一点就会吓到她:“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望着天空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人?物?事?景?” 人?物?事?景? 她为什么要想这些东西?秦九摇头,思维还是很清晰地:“不,我什么也没想,没想谁,也没想事,只是发呆。”她又摇了摇头,带着几许呆:“什么也想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喜欢发呆……少爷,还有几天?” 她是在问他,她还有几天可以出发去哪个她想去的地方。 “还有三天,阿九,我将一切都打点好了,不管你要去哪,不管你要去多久,我都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即便是天涯海角,也一直陪着你。” “三天……”脸色终于有了点喜色,苍白的唇也带着几许笑意:“我的伤快好了吧……三天,三天就差不多了,终于可以出发了吗?”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她,可是随即,他却更觉得难受。 她好瘦好瘦,明明一直在补,一直有再喝药,怎么会越来越瘦,甚至他抱着她的时候都感觉不到她身上有肉。她瘦的让他觉得心疼…… 点了点头,他将下巴抵在她头上,很坚定地“嗯”了声。“三天很快,很快的。阿九,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去哪里?” 十殿宫……想去十殿宫…… “不告诉你,你就不陪我去了么?”秦九转了转眼珠子,带着几分笑意。 少爷连忙否认:“不,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阿九,你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去,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可以信你,你用行动证明给我看吧。” “嗯!阿九,你在听我说嘛?”少爷有几分担心。 秦九寻到他的手握上去,然后点了点头。 “我很清醒,少爷,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此之前,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更不会让自己轻而易举的死了,我是命是你救下来的,也是我自己凭着意志力撑下来的,如果就这样死了当初何必要你来救?我发呆,只是因为太无聊了,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整日里养伤也做不了什么。” “是么?”少爷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听戏么?唱不了戏,我另外请个戏班子来给你唱戏……”想到那天看戏的情景,那种活色生香,少爷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有了几分热……“好不好?” 秦九也想到了,顿时来了几分精神,却拒绝了:“不了,不想看戏,对了,那天姑娘唱的段子是从哪里传来的你问了她吗?她在哪里?我去找她,问问她。” 说着秦九就要起身,少爷从身后一把扣住她,摇了摇头:“阿九,你坐着,我去让人把叫过来,她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秦九笑了笑:“人家伤的是脚,而我伤的手……” 少爷不管她,声音提高几度,朝着外面喊道:“去给本少爷把姑娘找过来!” 外面立即有人应声。 “是。” 秦九没有再动,乖乖坐着,整个人都靠在少爷胸膛上。 等了没多久,小厮推开门,媚闪亮登场。 她穿着月白色纱裙,纱裙有些透明,下摆乃至胸前都是重重叠叠的若隐若现,束着的头发柔顺的贴服在肩膀两侧,走动间带起几分飘逸,再加上那张清纯的脸,真真一个神仙妹妹。 顿时,秦九就像到了天空八部里面的小龙女。 “少爷。”媚走进来,看到少爷和秦九如此亲密姿态,脸色微涩,带着几分意外,朝着秦九点了点头。 两个人并不熟,这已经算是种礼貌。 秦九笑了笑,招呼她坐下,又招呼人倒了上茶水点心。 少爷不闹脾气时说话总是礼貌的,喜欢望着人家的眼睛,显得家教非常好:“,你那天的戏文不错,阿九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麻烦你走一趟了。” 媚在位置上坐下,望着少爷,微微笑道:“不碍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走一趟还能多多锻炼呢,少爷你看,我的脚可不就快好了么?” 少爷也是一笑。? 媚又说:“不知道九姑娘想问什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九望着她,微微蹙眉,随即又松口,随意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问题,只是特别喜欢姑娘在《牡丹亭》中所唱的哪句“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不知道原著是谁?姑娘如不吝啬,请告诉我吧。” 少爷插嘴:“阿九这般想弄清楚,连本少爷也想知道了呢,,原著到底是谁?是从哪里传下来的?,你文采一向不错,是你写的吗?” 因为少爷的插嘴媚一愣,随即带着几分向往,笑着道:“哪有这样的才华呀。《牡丹亭》是从龙炎国传回来的。一年前因为跟着师父天南地北的去表演,那时在一次表演下无意间遇到了龙炎国的奇女子雪玲珑小姐,这戏文,并是她给的。” “雪玲珑?!”秦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说她和雪玲珑怎么就这么有缘呢?她都从龙炎国逃到三国边界来了怎么还是摆脱不开雪玲珑这个名字? 卧槽,秦九,这果然就是所谓的猿粪! “九姑娘,听说你是从那边过来的,你也听说过玲珑小姐吗?”略带意外地问。 何止是听说,何止是认识,她们不但来自同一个世纪,不但知道彼此换了灵魂的秘密,甚至还有着互相想杀死对方的大仇呢?! 好吧,只是雪玲珑单方面想要杀死秦九,不过秦九也是个记仇的,她追杀她一次,有着一日,她总要还回去的。就看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阿九,你认识?”少爷则显得比较敏锐。 “不认识……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么大个人物呢?嗯,听说过,只是听说过。”秦九整理好情绪,略显淡定地道:“听说雪玲珑小姐嫁给当朝太子成了太子妃,想必现在一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秦九在试探,可惜,玲珑在三国名气虽大,在这个地方可没有人整日里去八卦她的传闻。 相反,媚不但不知道,甚至知道的比秦九还少。 “嫁给太子了?怎么会?玲珑不是……另外有心仪的人吗?怎么会嫁给太子?” “你说顾少?” “你知道?”惊讶地瞪了瞪眼,眸似春水,闪烁着光华:“就是就是,玲珑小姐爱慕顾少,当时我在帝都唱戏时,玲珑小姐经常约着顾少去听戏,看顾少的那个眼神,就连旁人都看的出来。和顾少他们一起去看戏同行的还有另外几位少爷,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去了……我在那边唱了几场,因为当时师父身体不济,而且每日进账也少,所以后来就回来了,临走时玲珑小姐给了我几个戏文,她说凭我的资质一定可以大红……” 只是喜欢你 很显然,媚现在的确红了。 少爷把玩着秦九有些干枯的发尾,望了她一眼,接着道:“你现在的确很红,整个帝城都知道你是青龙戏班子里的台柱。” 媚有些不好意思,白皙无暇的肌肤上浮现两朵红晕:“少爷太廖赞了,不过在边镇小地方小有名气,哪里能和帝城大戏班子里的人比。” 少爷摇摇头,笑着,不再说话。 “那位玲珑小姐真有才华啊。”秦九感叹,雪玲珑真是把什么行业都涉及了,小到日用品,中到妓|院与戏班子,甚至是游乐场,大呢,连皇宫都涉及了。 典型的穿越女主不是么? 反观秦九,真真一个女配,情路坎坷,命运坎坷,连婚宴都tm的坎坷,最从初和萧墨白订婚,再到和顾朝曦结婚……如果最后再被炮灰掉,那可真就坐实了炮灰女配的位置。 那时候信誓旦旦说要改变命运,即便是女配也要让自己变成女主,如今想来却有些可笑呢。 她实在有心无力,不过只要秦九活着一天,她都不会放弃! 撩了撩落在鬓角的发,笑的柔情似水:“玲珑小姐在龙炎国乃至榴花国都很有名,玲珑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有才华的女子,在龙炎国,几乎每一个男人都将玲珑小姐当成梦中情人,她实在是太捧了,是女人的终极偶像!” 少爷微微抬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把那女人说的这么好,如果不是路途太遥远,本少爷倒真想看看那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再远又怎么样?”反问:“再远少爷你还不是说去就去,少爷如果真要去,又岂会因为这么点路途而放弃。” “说的也是。”加紧了扣着秦九腰肢的大掌,少爷嘴角笑容愈发柔和:“不过本少爷现在除了陪着阿九,哪儿也不想去。阿九去哪,本少爷就去哪。” 少爷耍起无奈来那也的一等一级别的,难道他就不能收敛点儿顾忌着点儿么? 秦九明显感觉到媚嘴角僵硬笑容,忍不住打起圆场:“姑娘腿伤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青龙帮继续排出更精彩的戏给观众们欣赏?” “我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过两日就可以接着唱戏了。唱的那首《牡丹亭》和《夜雨寄北》都是玲珑写给的,除此之外,还有两首没演唱过的正在排练,不知少爷和九小姐到时候有没有兴趣先听听看?” 少爷低头望了眼秦九,秦九对戏曲并不感兴趣,尤其还是这种搭配着最经典的台词却没有最精彩的盗版表情,于是直接拒绝道:“不了,谢谢。” 拒绝的有些生硬,媚一时有些尴尬,不由得拿求救的眼神望向少爷,脸也羞红了。 呃…… 冷场。 对上媚那双似水般柔美的眼眸,少爷眼神微闪,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和阿九过几日就要出远门,最近几天要打点一些东西,没什么时间,所以可能要等很久以后才能继续看你的表演了。” “是这样吗?少爷也会一起去吗?”似乎缓过来了。 少爷肯定地点头:“嗯。” “没关系……”笑了笑,望着少爷,带着几许期待和失落:“少爷要出远门,可以给你践行吗?” “你腿伤还没好彻底,不用那么麻烦。” 忙道:“不麻烦的,少爷,可以嘛?” 少爷拿眼神望了眼始终面无表情的秦九,点了点头:“……如果不觉得麻烦,本少爷自然不会拒绝,那就麻烦了。” 媚笑了,她笑起来可真好看,眼睛是弯的,闪烁着光华,愈发显得清纯,几乎要让人移不开视线:“少爷,九姑娘,如果没什么事,那就先回去了。” 少爷目送她走。 “嗯。” 媚走了有一会儿,房间中的气氛突然冷掉。 少爷有几分尴尬还有几分无措:“阿九……你,在生气吗?” 秦九忍不住笑起来,睥睨着少爷,带着几许漫不经心:“少爷,你到是说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和……” “你和姑娘怎么样那是你的事,少爷,别忘了你已经有一夫人二十八小妾,再多几个又有什么区别?你认为我会因为此事而生气吗?你是太高看自己了还是太小看我了?”说了这么多,秦九也觉得没必要,放软了声音道:“不管你和他怎么样,我都不生气。” 不生气?那么心里那几许莫名奇妙的难过又是怎么回事? 少爷轻叹口气,大掌摸上秦九瘦瘦小脸,手指从上面的肌肤上擦过去,很轻很轻,动作温柔极了,带着几分无力。 他笑了笑,自嘲道:“也是。本少爷已经有二十八小妾了,再多几个也没甚关系,阿九你又不是知道,要在意早就在意了是么?” 秦九没说话,微微偏了偏头,想躲过少爷手指制造出来的颤栗感,却被少爷的用双手捧出了头,然后他低下头吻了下来。 “别……”秦九有些抗拒地往后躲。 “阿九阿九,咱们连更加亲密的动作都有过了,还有什么不可以?”少爷动作很快的固定住秦九的脑袋,不由分说堵住了她还要说话的唇。 不想接吻……起码不想在这种状态或者氛围下接受。 皱起眉,秦九死死咬着牙齿就是不让少爷灵活的舌尖闯进去,不回避也不迎合,只是木然的任少爷吻着。只是这样单纯的动作,秦九的身体居然还是不可避免地气了反应。 她不由得在心里低咒。 以前和顾朝曦更加亲密的动作都有过,都不曾动过心思,居然和少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了那种心思…… 鄙视鄙视……秦九你真该鄙视…… “呵,阿九,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少爷的手悄无声息地闯进秦九衣裳内,轻而易举摸上那片令人向往的柔软……“本少爷其实不怎么喜欢口是心非的女人。” 语气带着几许邪魅,这感觉,太熟悉了。 胸前被掐的一痛,秦九微微清醒的神智陷入极度沉醉中,像是被催眠,这种挑|逗的情动作,几乎让人拒绝不了。 少爷在她下唇上来回舔吻,几次想要进去却被阻止,只得轻声慢语的哄道:“乖……阿九……张开嘴……张开嘴……让我进去……” 让他进去……秦九的确张了嘴,少爷笑的几得意,下一秒却痛的忍不住推开秦九。 “你……”抚上流血的嘴角,少爷痛的皱起眉,瞪着嘴角挂着冷笑的秦九,几多委屈,几多无辜地控诉:“阿九你总多我这么狠,若是咬断舌头以后不能接吻了可怎么办?” 若无其事在自己红肿的下唇上擦了擦,秦九淡淡地道:“少爷,你知道么?你吻我,我会起反应那是很正常的事,那是自然的生理反应,或许任何一个人吻我,我都会弃反应……就像女人吻你,你下面会硬是一样的……”很明显,她在撒谎,可她撒的理直气壮……“少爷,你若是能吻我心里起反应,那才叫本事。” 舌尖被咬的很疼,少爷眉头一直是皱着的,“难道阿九不喜欢我吗?” 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秦九想,她是喜欢少爷的,因为最起码的一点,这个人不讨厌,她不讨厌被他吻,不讨厌和他上|床,不需要太多的证明,这两点已经足够。 甚至,当你不排斥和一个人上|床的时候,极有可能已经喜欢他甚至爱上他了…… 女人的阴|道,通往女人的心里。 她都不排斥他进入她的阴|道了,又怎么抗拒得了他想要进入她心底的想法? 秦九一向不吝啬承认自己的喜好,喜欢与否,她总能做到那样直白。点点头,仍然带着几位平淡地道:“喜欢……我喜欢你,的确喜欢你。”顿一顿,又是反问:“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喜欢你就得接受你随时的求|欢条件吗?那不可能的,我只是有点喜欢你,并且是暂时的,这种喜欢或许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暂时被迷惑。少爷,我虽然没有你想象中的洁身自爱,可我并不滥|交。不是你想占|有,随时就可以占|有的。” “阿九,我没有那么想你……”少爷被说的有点愣,同时还有点失落:“我没有那样想你,想吻你也只是因为你是阿九,因为你是阿九,所以才会想要吻你。” 傻瓜。 因为你是阿九,所以才会想要吻你啊。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底几欲暴|动的狂躁,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睁开眼,望着满脸冷冽地她,几乎叹息道:“不管是吻你还是……阿九,我都只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做的。” 只是喜欢……因为喜欢你,阿九。 为什么就是不懂呢?他想说,想说更多的话来解她的疑惑,可他能说的不过也就那么几句苍白的喜欢? 可是真的苍白么?不……不苍白的,起码对他来讲并不是。 秦九偏过头,淡淡地:“哦……” 那么平淡的一声“哦”之后,再没有任何反应。 少爷心底有了几分怒气,要知道,他从没这样被人忽视过:“阿九,本少爷说喜欢你!” 继续平平淡淡地“嗯”一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少爷扯扯嘴角,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坚定:“假以时日,你一定会相信我的、阿九,我喜欢你,有朝一日|你会懂得我说喜欢你时并不只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很多。多到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这喜欢到底有多少的程度。” 说着,少爷居然朝着秦九90°鞠躬,像个绅士一样退了出去。 秦九目瞪口呆。 喜欢就喜欢呗?能有什么大不了?少爷啊少爷,您有必要……那么作嘛? 又觉得有几分好笑,秦九笑着笑着竟笑了。 ……………… 清白 两日后 这一日,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天空是晴朗的,小厮们是勤奋的,秦九是沉默的,少爷是得意的,媚是纯情而风|骚的…… 这日发生的事情要从媚将少爷请别院的小餐厅开始。[.超多好看小说] 秦九的伤势复原的很快,快的少爷目瞪口呆,连想找个借口将秦九留下也不能。连少爷自己腰上的伤都快点超乎想象。 大概是秦九揉药的动作太彪悍,少爷想。 今日是少爷留在别院的最后一日,秦九执意要在明天上路,少爷沉默着将一切都打点好,准备明日里出发…… 少爷一向很守时,按着约定的时间来到小餐厅,还没有过来,少爷带着几分倦意,懒洋洋地坐着餐桌上喝着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 等了没多久,媚闪亮登场。 少爷定睛打量她,媚穿着时下里女孩子最爱的抛胸式红色纱裙,露出胸前若隐若现的事业线,那红色火红而张扬,更是衬的胸前那一片白嫩格外诱人。 时代越来越开放,时下许多女孩都爱这样穿,可能穿出媚这种万种风情的还真没有几个人。 少爷目光带着几许赞赏,在身上打量了几眼,这才吞咽下到了喉咙口上的那一口茶水,笑着道:“……” 媚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这是很仪态的动作,她做起来非常的雍容华贵,像女神般给人一种冷冽而不可侵犯的感觉。 “少爷,你来的真早,没有让少爷久等罢?”她一开口,声音泄露出几许妩媚,顿时,有一种妓|女和仙女交错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刺激。 少爷歪着身子,眼底闪烁带着几许灼热:“怎么会,本少爷可是踩着时间过来的,一杯茶还没喝完就过来了,看来也是个守时的人呐。” 在少爷对面坐下,脸庞有几分羞涩:“再不收时,也不敢让少爷等,更何况可是个好习惯,还真没有拖延时间的习惯。” 少爷平日里就守时,自然讨厌不守时的人。 他前几天和媚接触不少,本就对她感觉不错,当下更是觉添几分好感。 拿起酒杯,少爷正要斟酒,忽然伸出双手按在少爷手上,少爷不解,媚望着他缓缓摇头:“今日是给少爷践行,怎么能让少爷亲自动手斟这第一杯酒?” “本少爷不介意,也没有那么习惯。” “我介意。” 少爷抽回手,有些无奈的妥协:“好吧,你坚持,本少爷自当遵从。” 笑了笑,动作非常标准的放在酒壶上,涂着浅色豆蔻的手指甲盖晶莹剔透,衬着玉白色的酒壶非常漂亮,真真是青葱如玉,指尖盛开。 少爷见过的女人很多,府邸里美人也不少,可像媚这般美的晶莹剔透似水晶一般的美人儿还真没见过几个。 美人儿嘛,谁不喜欢?少爷自然不例外。 “这第一杯酒,敬少爷,希望少爷在外一切顺利。”动作大气地端起酒杯:“少爷,这里没有外人,咱们今晚不醉不归,随意喝,就当为你践行,不拘那些虚礼。” 少爷道了声“好”眼神晶亮,端起酒杯和媚碰下了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随意地聊起来,都不再拘礼。 “少爷这次出门很匆忙,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罢?” “嗯,重要,很重要。”少爷点点头:“阿九,要出远门,她伤还没彻底复原,本少爷不放心她一个人,自然是要陪着一起去。不跟着,本少爷不放心……”怕她跑了。 这么没出息的话,少爷当然不会说。 “少爷对九姑娘可真好,好的都有些嫉妒了。”低着头,抿了口酒,笑的有几分苦涩。她说:“少爷,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少爷一愣,随即道:“当然不是第一次,再戏台子那次,你跟着肉团子来到本少爷房间那一次,那才是咱们第一次相见……” 当初的情景少爷想来颇为惊艳,媚真的是少见的绝色女子,美的如此清纯剔透。[] 媚抿了口救,望着少爷睫毛扑闪扑闪,却摇了摇头,说:“不是,都不是。少爷,早上二年前,就见过你。” 少爷显得有几分意外:“是吗?” “嗯。”点头,望着少爷的目光带着几许涩然:“二年前的我在帝城最大的戏班子唱戏,那时候少爷和……当时的台柱打的火热,甚至经常约着台柱出去玩,总是半夜三更才将台柱送回来,后来,后来台柱跟着少爷走了……” 那时的少爷也是任性,但也仍然俊美无双。 他和台柱那一段,不知羡煞了多少女子,揉碎了多少芳心。 “当时,几乎整个戏班子都轰动了,都在羡慕台柱找了个俊美无双的男人,以后必然是富贵无双,哪里还想要起早贪黑的来拍戏……”帝城少爷,那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 那个梦中情人带走了一个戏子,几多宠爱,几多宠溺,多少女子暗暗咬着牙恨过?即便如今少爷另结新欢,可……即便只是一日,即便只有一时一刻,也会有无数人飞蛾扑火。 少爷微微蹙眉:“那本少爷怎么没见过你?” 昂头,苦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当时不过是个跑堂的小配角,少爷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台柱上名角儿身上,怎么会注意这样的小人物……” 或许喝的太急,被呛了一下,那些透明的酒液顺着媚的嘴角一直下滑,划过她的肤如凝脂,划过细嫩的脖颈,最终从白嫩的胸|前落下掩到了衣衫内…… 少爷目光暗了暗,带着几许不可抑制的灼热,却又在下一秒移开了目光。 媚似乎在喝酒壮胆,连续喝了几杯。 “少爷,如今也是台柱了,也成了名角儿了……” 少爷望着她,将酒杯含在唇边,没有说话。 “少爷,长的也不差是不是?” “很美。” 真的很美,少爷不得不承认。 媚微微一笑,倾城又妩媚,骤然地,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晃着身子走到少爷身边,胸前白|嫩走动间,波涛汹涌,少爷坐着不动,笑着走过来,捧着少爷的头,目光几许迷离,几许痴笑。 可她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或许是因为这份微小谨慎,少爷一时呆愣,竟没有抗拒,直到,媚的娇嫩如花的唇凑在少爷唇边…… “少爷,喜欢你……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喜欢你……” 说着,她低头覆上少爷的唇,吻了下去。 这么近的距离,少爷发现,媚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肤都带着动人的光滑,白皙无暇的像是上等的美玉,你根本,找不到任何瑕疵。 她的身上还有一种香气,清清淡淡,不像阿九身上的药味,不像白锦绣身上的凉薄,不像他的任何一个小妾身上的脂粉味儿,这种香,不刺鼻,不夸张,很清淡,像是体香。 这让少爷像想起了四个字“国色天香”。 美女可以有很多,然而生来有体香的美女,几乎是十年难得一见。 媚没有吻技,完全没有。 她覆上他的唇之后一通乱吻,毫无章法,毫无经验,可少爷居然觉得自己心里是灼热的……甚至连哪里都起了反应,很迅速地起了反应,生理反应,连少爷自己都有些诧异。 “少爷……少爷……” 媚低声轻泣,咬着自己下唇,几许无措望着少爷。少爷眼神微微一闪,媚微微俯下身,宽松的红纱裙,胸前那一片就这样映入眼帘,甚至,连那颗挺立的小红豆都清清楚楚。 处|女的脸庞,荡|妇的身体。 少爷顿时有些克制不住,捧着媚的头就温柔地吻了上去。 她的唇带着酒香,很甘醇的味道。 少爷卷着她笨拙的舌来回舔吻,舌灵活的闯进去,一阵吸、吮,勾勾缠缠,不一会儿,媚身体媚和水似的瘫软在少爷怀里,鼻息喘着气,气息打在少爷胸前。 见她还睁着眼,少爷沉沉道:“,闭眼……” 媚顺从地闭上眼…… 不知道是救的缘故,还是少爷太好,她几乎觉得自己要醉了。连站都站不稳。 少爷的手指很规矩,只是捧着媚的头,一手扣在她腰上,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肆意乱动,甚至……媚眼前浮现那日在台上唱戏的情景。 当时小厮们都不敢看,可在戏台上,媚看的很清楚,少爷一双手在那个女人身上肆意揉揉摸摸,那样的煽|情,那样色|情,几乎让人腿软。 如果不是当时戏台正好塌了,媚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场上去。 心里莫名一阵空虚,自信自己身材不错,媚紧挨着少爷,将胸|脯挺了挺……可下一秒,少爷却没再吻她。 媚睁大眼,眼神迷离,几多不解:“少爷……” 她可以感觉到少爷是有感觉的,大|腿根部,少爷哪里顶着她,她自小唱戏,那地方鱼龙混杂,不会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可少爷推开了她,这让她有点不解。 “少爷不喜欢嘛?还是太生涩,让少爷提不起兴趣?” 少爷喘了喘,很柔和地望着媚,叹了口气:“,你的青涩可以轻而易举挑起男人的火,可以让任何男人疯狂……” 媚脸本来就红,这一下,更是火烧火烧的。 她几乎有些不敢看她,却还是大着胆子,有些无措地道:“那为什么……少爷……” 少爷笑了笑,努力平息心中升起的火:“,你是个清白的好女孩儿,本少爷虽然花心,可并不想毁了你……” 不解,眼神泫然欲滴地控诉着少爷:“愿意,愿意跟着少爷。别人可以,也可以……九姑娘,九姑娘不也可以吗?” 帝城后宫 “你和她不同。[]”少爷不想多做解释,只道:“,如果你不想继续唱戏,本少爷可以可以安排你做其他的事,还可以安排让你嫁个好人家。” “不想嫁人,也不想做其他的事,只想和少爷在一起。” 少爷没有接话,房间中气氛有些冷。 媚有些无措,还有些急。 她伸手去拉少爷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少爷,低低叫道:“少爷……”这一秒,她的声音柔和娇弱,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少爷很坚定地拿开她的手,摇了摇头:“你醉了,本少爷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起身,媚一下就急了,眼泪从脸上滑落,她从身后紧紧抱住少爷紧窄腰身,不甘地质问道:“少爷不喜欢吗?既然不喜欢少爷为什么还要吻?这里……还有这里……”她的手滑落的非常迅速,少爷阻止不及,她的手隔着衣衫精准的从身后落在他腹部下面灼热的硕大上……“少爷也想要的不是吗?” 少爷身体一僵,降下去的体温再次上升。 低咒一声,强硬地扳开的手,他回过头,目视泪流满面的媚,眼色沉沉地道:“,别闹了……”话出口,声音却显得有几分柔和。 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流着眼泪眼巴巴望着你,圣人也会有几分心软。 “我没醉,我喜欢少爷,我敢承认,少爷难道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吗?”见少爷没有否认,顿时胆子大了几分:“少爷也喜欢的不是么?否则怎么会对这么好?少爷看着的眼神也和其他男人一样灼热,少爷敢说自己不喜欢嘛?” 少爷没说话,媚,他的确对她……动了几分心思。 否则不会单独一个人来赴宴,更不会在所有小厮都退下去的时候还坐着等着媚,更不会如此关心媚…… 他的确对她有几分心思……少爷很花心,这一点,他承认。[] 媚脸上的泪珠成串掉落下来,像珍珠般划过她貌美如花的脸庞:“喜欢少爷,少爷喜欢,为什么这样我们不可以在一起?愿意,和少爷在一起,什么都愿意。” “你喜欢本少爷什么?”少爷带着几分疑惑望着她。 一愣,委屈吸了吸鼻子,直白大胆道:“喜欢少爷,就是喜欢少爷,少爷的任何东西都喜欢,喜欢一个人需要很多理由么?喜欢少爷,只是喜欢少爷这个人,难道还需要其他理由么?!” 只是喜欢啊……单纯的喜欢…… 那样单纯的喜欢少爷已经很久不曾得到过了。 有的人喜欢他因为他是帝城少爷,因为少爷这个身份。有的人喜欢他因为他这张脸,说精致的和瓷娃娃一样也不为过……这是一张轻易让女人疯狂的脸,少爷心里很明白。 而眼前这个女人……清纯而精致的脸,她说喜欢他,只是喜欢他这个人……没有任何理由。 他花心,他风流……可他还不至于滥情。 “……”少爷声音愈发柔和,望着媚的眼神少见的带着那么明显而温暖的笑意:“帝城帝府的后宫,堪比地狱,没有心计是活不下去的。,不管是今天的酒,还是你今天的穿着,都还太嫩……” 说完这句话,少爷轻轻一笑,在媚目瞪口呆中潇洒退场。 他会那么快起反应,不是因为酒中的媚香,可是自然的生理反应……对媚身体产生的反应,这一点他清楚知道。 酒中的确有媚香,一种常见的催|情药物,他也知道。他并没有百毒不侵,也没有抗药性,他不过是因为被下了太多次春|药,而对任何催|情药物都已经免疫了罢了。 从小到大,自己到底被女人下了多少次春|药呢? 这一点儿,连少爷也不清楚。 其实媚的小心计,他并没有看在眼里,因为这相对于帝城帝府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太不够看了。 要知道,这种手段,那些女人可都是不屑于用的。 …………………… 秦九在别院养伤的第四十六天,伤口在大夫每日一帖药的医治下,终于复原。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碧蓝。 别院门口停着四辆颜色不一,造型一样的马车。 每一匹马上都是上好的汗血宝马拉车,车帘上面的珠子在闪烁着光华,在太阳强烈的阳光下折射出烈的惊人的光线。 除了坐在前面掌控车速的八个小厮,倒没多少人跟着。 可这些拉车的,可个个都的武功顶尖。 少爷也忒奢侈了,不过出个门,准备的这么奢华,他是怕人家不来打劫他还是自信没人敢动他? “这么多车,少爷,你到底准备了多少东西?”秦九轻轻提着裙摆,站在别院大门口,望着几辆马上,嘴角直抽搐。 或许是因为终于可以出发了,她脸上线条柔和,嘴角多了笑容。 少爷和她并排站着,也是满脸笑容,甚至洋洋得意:“才四辆而已,这哪够啊?要不是时间紧迫,本少爷定然还要多弄些过来的。那次本少爷从崤山回来准备的更多,可惜阿九你当时昏迷,对所有事情一无所知。” “你准备这么多东西干嘛?路上不可以买么?你怎么不把家直接搬过去得了?”秦九抱怨,这排场也忒大了,岂不是要惹人惦记? 少爷望了她一眼,理所当然道:“要不阿九你再多歇息几天,等本少爷将所有家当都整理好之后搬上马上咱们再出发?” 等着车旁边的几个小厮嘴角直抽搐,少爷……可真说的出做的到。 他还真准备搬家啊……秦九额头划下三条黑线,什么也没说,直接跳上了第一俩车,见少爷还站在原地,撇撇嘴,道:“你慢慢搬吧,我不等你了,你速度不是一向很快么?那次我不过昏迷了,就直接从崤山到了帝城,搬好后如果还想来,追上我就行了,我想以你的速度一定可以。”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当初少爷速度能这么快,她不过一睡,从万里之外的崤山睡到帝城,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 “本少爷才不想和你分开。”少爷说着在门口一众小厮的目送下跳上了马车,身姿矫健,几许潇洒。 看到门口的小厮忍不住唾弃。 少爷啊少爷,您一向不是最喜欢装了吗?怎么不扮娇弱让小的门驼着你上车? 马车上面空间很大,别说两个人,即便四个人并排躺着也不会觉得小。 秦九手用摸了摸车帘上的珍珠,啧啧两声,又将头缩了回去,懒洋洋地在一侧躺下,懒洋洋地用眼角斜了眼少爷:“还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你这样跟着我,日后不怕自己后悔今日的决定吗?” “不会。”少爷在秦九身侧躺下,侧过脸柔和地望着她:“本少爷说过,即便是人间炼狱,即便是天涯海角,本少爷都愿意陪着你。” “少爷,你对每个没到手的女人都会这样好吗?”秦九将少爷莫名其妙对自己归为自己还没有让他得到手。 少爷蹙蹙精致眉目,有点不悦,又带了那么点儿自大:“阿九,你认为本少爷和你之间还说的清楚吗?临门一脚,本少爷随时都可以插进去……这么些日子本少爷若真的要将你占|有了,又岂会没有机会……” 对她一而再再而再的怀疑,少爷心里有点不被信任的失落,还有些许的落寂。 千里调调他都准备跟着她去,不问去处,不问归期,如此还是不被信任,他如何开心?又如何不觉得落寂?如何不伤心? 明明,心里想着她,她却不信。 对上少爷那双水汪汪闪烁着雾气、失望、落寂的眼神,秦九心中有一瞬间的震动,觉得他的话似乎可以信,真的可以去相信…… 然而,想了想,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只要我不答应,少爷你就一直没有机会。在别院看戏那一次,只是个意外。“ 少爷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撇了撇嘴,争辩道:“阿九,如果只是为了一具身体,如果只是为了一场欢|爱,你还不值得我这样做。” 如果只是为了你的身体,如果只是为了一场欢|爱,我有必要做那么多吗? 什么样的女人我想要会得不到? 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我为她做这么多?什么样的人会在如此质疑我之后我仍然义无反顾的一头栽下去? 好似被人戳中了,秦九瞬间无语凝噎。 “也许你说的对……” 她忽然就笑,浅浅的笑容着包含着许许多多数不尽的悲伤。 原来,她多疑到任何人都觉得不可信的地步。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少爷,你我之间非亲非故,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相信你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对我产生什么过深的感情,你忽然间对我做这么多,不管是谁,都会觉得你值得怀疑,我不过做了所有人都应该做的事……” 他们两个人还在说话,车外的小厮等了又等,始终没等到那一句“起驾”或者“起吧”,终是忍不住插话。 “少爷,咱们到底还走不走,往哪儿走?” 少爷和秦九对视一线,两个人同时无语凝噎。 冷场。 少爷抓了抓头发,问道:“阿九,我们去哪?” “去崤山。” 少爷接着说:“出发,去崤山。” 那不是救起二十八夫人的地方吗?小厮虽然疑惑却没有多问。 马儿嘶吼一声之后,甩甩尾巴,在小厮的操作下,四辆马车排着队,向着城门口走去。 不配 车内有点心茶水,可惜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品尝。(.好看的小说) 直直平躺着,两个人望着车帘发呆,时间还有很多,少爷不心急,他总会用行动证明让她相信自己的…… 秦九眨眨眼,黯然的瞳孔闪过星钻般的光辉。 崤山,那个差点要了自己一命的地方,那个让怡宝下落不明的地方,那个离十殿宫最近的崤山,她终于是朝着哪里出发,去寻找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忽然慢下来。 秦九撩起车帘一看,原来到了城门口,大家正排着队等着出城门,大概是少爷一行人太过耀眼,顿时,秦九感觉到许多人将视线投了过来。 她也不惧,该看看就看看。 少爷有令牌,可惜他没用。 这么大阵仗士兵也不敢无礼,例行检查过后就给放了行。 “你不是有令牌吗?为什么不用?”秦九疑惑。 少爷无趣地撇撇嘴:“低调,低调懂不懂?本少爷那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本少爷可是良民,才不想使用特权!” 秦九抽抽嘴角,“少爷,如果您真的不想使用特权就不应该用汗血宝马拉车,更不应该用如此珍贵的珠子来装饰车帘,更更不应该带着如此多的人,排着这么大的场。您这不叫低调,这叫矫情知道么?” “少爷我这叫享受生活。”少爷道:“人生短短几十年,更是变幻无常,该享受就得享受,不能白白浪费了机会。” 少爷真有本事把白的说成黑的,甚至可以说的黑白颠倒。 秦九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辩,果断沉默。 过了城门口,马儿渐渐加速,秦九再次撩起车帘探出头望过去,一个多月来,直到要离开了,她才知道原来这个边镇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侨城”。 马儿越走越快,转眼间侨城的城门不过剩下一个影子。 骤然 秦九的视线中闯进来一匹马,白色的纯种汗血宝马,跑的非常快,带起身后一大片飞扬的尘土。转眼间那马就到了跟前,秦九这才看清楚,马儿身上坐了位少年,少年眼眸深沉,穿着黑袍月袍,一头乌发在空中飞舞,肆意而凌乱,少年精准的捕捉到秦九视线,扯扯嘴角,露出一抹颇为讥诮地笑。 讥诮的笑?秦九确定自己没看错,正想着为何无缘无故让人嘲笑时,身下的马车停了下来,而哪少年的马儿正停在马车前方。 短时,几辆马车一起停了下来。 小厮在马车上恭恭敬敬地对哪少年唤了声:“九少爷……”又对着车内喊道:“少爷,是九少爷追了上来……” 少爷原本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紧紧蹙起了眉。 他掀开车帘,和车外坐在汗血宝马身上的少年对上目光,低声咒骂道:“沈儿,你怎么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追上来了?你来干什么?” 沈儿……这个名字秦九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没想清楚,干脆不想。 沈儿闻言,冷冷一笑。 他伸手那一刻,秦九几乎以为他要拿什么暗器,可,却见他从胸前摸出一张信纸,抖了抖,冷着声音对少爷说道:“姐姐的信,少爷,你,看不看?” 少爷顿时变了表情,带着几分涩然:“又是空白的信纸?沈儿,锦绣不会给我写信,不会的……” “不是。”沈儿表情带着几分不屑:“我亲爱看着姐姐写下的,少爷,要不要打开看随便你,即便是空白的又如何?你自找的不是吗?” 说着,少年昂了昂精巧的下巴,那个方向,正对着秦九。 很显然,他这句话意有所指。 秦九毫不在意,扯扯嘴角,回了少年一个淡定地笑,随即,淡定的躺会了马车内,缩回头之前,她特意看了眼少爷,少爷没注意,他的整个目光都放在沈儿手上的信封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纠结。[.超多好看小说] “这一次的信有内容?锦绣真的不会再给我写空白的?沈儿,是你向锦绣求回来的吗?” 沈儿摇头否认:“不,我只是信使帮姐姐送信罢了,你也知道姐姐的性格,如果她不愿意写给你,我是求不回来的。少爷,或许是你离开的太久,姐姐也想你早日回来和你冰释前嫌……这信,你接着罢……” 说着沈儿轻轻扬了扬手,那封信精准的才沈儿身后落在少爷胸前被少爷用双手接住。 摩擦着信封上的几个字,少爷地表情带着几许纠结。 看……或者不看,成了他心中纠结的一个问题。 或许是白锦绣写给他的空白信太多了,或许是他盼她的信盼的太久了,已至于到了现在几乎都不抱任何希望,而这一次,这封信真的不会是空白的吗? 沈儿捏着缰绳,马儿在原地打转。 等了等,少爷还是没有拆开来看,他再次捏住缰绳,对着少爷几分不耐,几分不屑地道:“你到底看不看?” 少爷顿了一顿,有些恍惚地点点头:“看。” 说着他深呼吸一口气拆开信封,当那张纯白的纸张上清秀的字迹落入眼帘时,他一时间竟呆呆地怔在原地,愣了几分钟,才回过神,从第一行开始,一字不落地看下去…… 最后,少爷目光落在入款上,手捧着信纸,陷入震惊中,许久许久不曾回过神。 白锦绣说“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白锦绣还说“天空宽容,才有百鸟飞翔;土地宽容,才有万物生长;高山宽容,才有珍宝蕴藏;大海宽容,才有烟波苍茫;我宽容你,能否得一世倾心相许?” “我原谅你,也宽恕我自己。” 最后,白锦绣还说“你回来吧。” 她……原谅他了?少爷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锦绣锦绣,她终于还是放下了,原谅了,宽容了…… 信纸再一次在少爷手中捏成团子,不同的是,这一次他非常喜悦,而这喜悦中,还带着几许莫名的复杂。 沈儿望着他脸上的表情,顿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回去么?” 少爷惊讶:“你偷过锦绣写的信了?” 沈儿不屑:“姐姐在我面前写的,信口还是我封的,我能偷看?”少年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骤然闪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暖,整个人显得生机勃勃,而不是带着浓重的阴鸷,显得的那么阴沉。 两个人正说着话。 骤然,秦九的声音从少爷耳侧响起:“白锦绣让你回去?”说着,她已经抢过了信,一目十行扫下来,在少爷未动作前将信纸原封不动地将还给了少爷。 “阿九……”少爷抿着唇,目光微微闪烁,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少爷。”秦九伸手把玩着指甲,她并不看他,目光带着几许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不远处正望着自己的沈儿,然后才微微偏过头,淡笑着对少爷道:“想回去就回去吧,没有人勉强你,你回去吧。” “我……” 少爷正要说什么,却再次被秦九打断:“本身我也不指望,不希望你跟着我去,是你执意说要跟我同去我知道说不过你这才勉强同意。现在正好,你可以回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都有自己想做或者必须去做的事,谁也不能一辈子跟着谁,别说一辈子了,就是一陈子甚至都不可能。少爷,你本身就是为了跟白锦绣赌气才出来的不是吗?现在她既然原谅你了,你也就没了理由继续陪着我……” 说到最后,似乎意识到根本没必要说这么多,秦九自动闭了嘴,望着少爷,很坚定,并且很淡定地重复了一遍:“真的,你回去,回去吧。” 少爷只是望着她,目光深深深几许,带着无人可以看懂的深邃,后边不时有马车走过,而他们身后是被骏马扬起的漫天飞尘。 两个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僵持着,仿佛在看谁最终败下阵来。 那头沈儿见少爷久久没有动作,眉头越皱越紧,讽刺道:“少爷,你如果不舍得这个女人,不妨将她一起带回去帝城!反正多一个少一个没有什么区别!” 秦九扫了眼他,淡定自若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很明显,在秦九眼里沈儿就是个孩子,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 少爷的眉头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他似乎在纠结犹豫着什么事,秦九猜,他现在一定是在犹豫到底是该回去帝城,还是该继续跟着自己。 只是……这种事有什么好犹豫的,大概傻子也会知道怎么选吧? 可是他这样犹豫不决,秦九忽然觉得……讽刺。 沈儿眉目阴鸷,冷冷望着秦九,像是在望着一个将死之人,带着让人胆寒的阴鸷:“男人说话,哪儿有女人插嘴的份?!” 他的目光实在不够看,曾经的十艳,多么强大的气场,多么犀利的眼神,甚至那种眼神都直接可以秒杀人,她都不曾怕过,又怎么会将沈儿看在眼里? “一个还未成年的小p孩儿可以算做男人吗?男人,这个词你觉得你配用吗?” 沈儿的不礼貌让秦九反感。 秦九第二十八小妾的身份让沈儿厌恶,再加上秦九的自大,更是让沈儿不悦。 要知道以往可是没几个人敢对着他那样的眼神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个女人不但看了,还看的若去其实,这让他更加不悦。 两个人,两看相厌,都是倔强而唯我独尊的性格,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着彼此。 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少爷身上。 “不过一个无明份儿的小妾,有什么资格同本少爷说话,待回了帝城府,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二人世界 “既然你身份这么高贵,就不要和我说话啊!有本事就带着你的少爷回去吧,没本事少在这里瞎扯,我看少爷这么犹豫,定然是不想跟你回去……” “姐姐既然来信了,少爷就不会不回去。” “既然会回去,为什么还这么犹豫?你为什么还这么焦躁不安?难道不是担心少爷不回去?” 沈儿脸色愈来愈深沉:“少爷一定会回去!” “他不会回去,就是不会回去。” “他会回去!” “不会。” “会!” …… 少爷似乎深深陷入了挣扎犹豫中,两个人差点吵翻天,倒是一边驾车的阿忠,掏了掏耳朵,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呃……九少爷,二十八夫人,请容阿忠插一句嘴……” 唰! 顿时,阿忠同时收到了二十八夫人和九少爷犀利的眼神,那种犀利犹如x光,差点将阿忠穿透,他敛了敛眉目,指着旁边沉思的少爷,说道:“再吵也吵不出结果,决定权在少爷手里,不如,两位问问少爷到底愿不愿意,会不会回去……” 说的对。 唰,沈儿和秦九同时将目光移到少爷身上,少爷半个身子落在马车外,望着手上被揉成一团的信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些悬挂在布帘上的珍珠落在他宽阔的背上,折射出璀璨光芒。 两个人望了一会儿,少爷还是没有说话,沈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带着几许沉郁:“少爷,姐姐说想让你回去,考虑了这么久,你,到底要不要回去……?” 要不要回去……会不会回去?秦九抬下下巴,垂着睫毛,将眼中光芒掩饰掉。 那一刻,她心底居然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 似期待、似紧张、又似抵触。 少爷摇头,“我……” 他并没有看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仍然望着信纸,带着几分恍惚,最后,他将信纸展开,手指眷恋而温柔的抚摸过那些皱褶,最后将信纸随身贴身收好。(.) 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这一切是那么美好。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做了决定,而这个决定,与秦九无关。 秦九在那一刻怔愣,然后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似乎,心底竟然蔓延出淡淡的苦涩。 “那些我说的话,并不只是随便说说。” 少爷这样说,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过了一秒钟,少爷骤然抬起头,他已经有了决定,嘴角挂着几许柔和笑容,扫了眼面瘫一样的秦九,然后对沈儿说:“我会回去……” 沈儿嘴角一僵,眼神愈发沉的深不见底地地方。 “但不是现在。”少爷微微一笑,调皮而认真地望向秦九:“阿九,那些我说过的话,并不知是随便说说,我会陪着你,天涯海角陪着你。” 秦九一呆:“你……” 他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干燥的发,笑着说:“只有半年不是吗?半年后你回跟着我回来,阿九,这半年,我陪着你,半年后,你陪着我……” “你不回去?”沈儿大怒,随即闭了闭眼,压下心底那些怒气,眼眸深深沉沉:“即便姐姐让你回去,你也不回去吗?”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而且,锦绣既然原谅我了,就不会因为此事而再怪罪我。” “你确定?”沈儿指了指因为少爷的话而似雕塑般怔在原地的秦九,怒极反笑:“你因为别的女人而至姐姐不顾,你为了别的女人而不愿意回来,即便姐姐希望你回去,你,还是不回去吗?” “是啊,你真的不回去吗?”秦九怔怔地补充了一句。 不愿意相信,真的不愿。 少爷为了她竟拒绝了白锦绣?到底是她秦九太重要,还是白锦绣在少爷心底太轻? 可……他望着信纸的目光那样柔和,不会有错的。 少爷少爷,这个男人到底是太花心还是太多情?多情多情,又何尝不是一种绝情?这样的男人,在他说出那种话时,她心底竟会有几分愉悦。 白锦绣那么重要,他都能撇下,指不定有什么阴谋了,她怎么可能会如此轻信? 秦九……你何时这般傻了? 没有少爷回答,秦九收拾好散落的情绪掀开帘子低着腰进到了车底,然后,放下了车帘,将少爷和沈儿一干人等都阻止在视线之外。 可即便已经这样,少爷的声音还是如此清晰传了进去。 “阿九是我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不能估量的程度……沈儿,你回去吧,代我向锦绣问声好,本少爷很是挂念她,她身体不好,一定要……”带着几分欲言又止,少爷微微叹息道半年后,“半年后,我定会如期回去……沈儿,你回去吧……” “你总是为了一个个女人至姐姐于不顾,你对得起她吗? 少爷微微笑着,带着几分洛寂,整个人突然像是从温暖的春天过度到了北极,僵硬的不会说话。 沈儿恨地咬牙,拉紧缰绳,粗糙的绳子将少年细嫩的手捏出了道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既然这个女人在你心里这么重要,那么姐姐算什么?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这个女人既然这么重要,这样无名无份又算什么?” 感受到他内心的狂躁,骏马在他身上不安的来回打转。 再次用力拉了拉缰绳,见少爷还是沉默,压下那些情绪,沈儿大笑几声,冷冷笑着道:“你不配,少爷,你配不上我姐姐!” “你过是个玷污感情的禽兽,即便你的身份高的触手不及只能膜拜的地步,你仍然是个无心无情的家伙!” “沈儿……”少爷微微蹙眉,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不过他最终也没开口。 沈儿于是不再抱任何期待,顿了一顿,他大声说道:“我走了,你的话,任何一个字我都不会带给姐姐,你已经让我后悔将姐姐嫁给你。” 少爷一怔,点点头。 “嗯。” 沈儿冷冷一哼,带着几分不屑与孤傲甩了甩头,调转马头,鞭子一甩,骏马嘶吼一声,如利箭般射了出去,身后扬起尘土。 转瞬间,已经不见了身影。 少爷一直望着沈儿走去的方向,带着让人莫名的情绪。 “沈儿走的可真快唉……” 忽然,第二辆马车上跑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儿,小人儿胖胖的身子整个趴在马上边缘上,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沈儿远去的方向。 别说少爷意外,连几个赶车的小厮都觉得有些意外,这小公子何时跑到麻马车上去了? 少爷望着肉团子,抽了抽嘴角:“肉团子,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别院吗?谁允许你跑到马车上来了?阿忠,送小少爷回去!” “不要,我不要回去!”小团子尖叫几声,委屈地撇撇嘴:“人家是奉了娘亲的命令来带小哥回去的嘛,既然小哥你不愿意回去又不愿意待在别院,小团子自然是要跟着,好随时向娘亲复命嘛!” “小哥,你不可以赶小团子回去!” 少爷不耐道:“本少爷自然会回去,你……赶紧回去,阿忠,送小少爷回去。” 阿忠委屈道:“少爷,咱们已经出了城,再进城要绕道走。小少爷既然已经出来了,让小少爷跟着出去外面见见世面也好,更何况还有小的们跟着呢,少爷不用担心,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行!”少爷不悦道:“本少爷不想带着个累赘,让他回去……” “小团儿不回去。”小团子开始撒娇:“小哥,不要赶小团儿回去嘛,小哥不再别院,他们会虐|待小团子的……” “那就会帝城。” “完不成小哥的命令,娘亲会怪罪小团子的,小哥,你就让我跟着嘛。” “不行……” 这样争执到何时才会有结果?秦九拉开车帘,试探着道:“要不,就让小团子跟着吧?反正咱们只要不再走山路,应该不会出什么很大的问题……” 当然,打劫什么山贼什么都是小问题。 见有了帮手,小团子顿时来了精神:“就是就是,漂亮姐姐都说没问题了一定没问题,小哥为什么这么怕小团子跟着?难道是怕小团子打扰到小哥你和漂亮姐姐的二人世界吗?” 少爷和秦九额头同时滑下三条黑线。 秦九不仅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早应该应当说让少爷将小团子送走。 小团子又说:“放心放心啦,小团子会很识趣的呆在第二辆马车上,没事儿的时候是不会出来打扰小哥和漂亮姐姐的……当然,如果你们想让小团子呆着解解闷儿也是可以的,毕竟小团子可是很会……” “闭嘴。”少爷忍无可忍斥了一句,接着转身上了马车,拉下车帘,不再去管小团子。 小团子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扭动小小胖胖身子,在小厮的帮助下上了第一辆马车,在少爷沉着的俊脸上安然无恙坐到了秦九对面。 小厮忍不住笑,少爷总归还是疼爱小公子,都不忍对小公子说重话呢。 “驾!” 骏马扬起前蹄,四辆马车同时起行,载着人与物,风风火火朝着前方的宽阔大道箭一般的射出去。身后尘土大作,模糊了所有景物。 ………… 乱石流 【如果从新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一定选择不认识你】 直到马上连续走了十多日,从侨城横穿过大峡谷,过了唯一的铁索桥,秦九才知道少爷的准备到底有多么恰当。[.超多好看小说] 这一路并不好走,弯路较多,窄小,九曲十八弯。 甚至,如果车速过快,驾车的没有经验,或许就有可能因为一点点的失误而从横岭山直接掉到与之相邻的万丈悬崖之下。 索性,几位驾车小厮都非常有经验,并且武功奇高,一路到是安然无恙。 “小哥,今晚我们又要睡马车吗?”连续睡了十多日马车之后,小团子终是忍不住抱怨,带着几分委屈。 他虽古灵精怪,可到底没有经历过什么大见面。 连续多日睡马车,吃着硬邦邦的干粮,早已让这位矜持的小公子心生抱怨。 少爷嘴角叼着草根,闭目养神,懒洋洋的躺着软榻上,只是随着马车的颠簸,看得出来他躺的并不是很舒服:“嗯,马车。” “可是小团子不想再睡马车,想睡大床了嘛!” “本少爷记得最近的客栈是在下一个城镇的同福楼,阿忠,在天黑之前可以赶到吗?”少爷睁开眼,眼底显出几分疲惫。 阿忠声音在外面响起:“少爷,天黑之前赶不到了,不过如果一直赶路,大概在凌晨可以赶到。” 望着了眼皱着眉,睡的并不安稳的秦九,有望着眼底浮现青紫的小团子,少爷揉揉眉心,有气无力道:“不休息了,尽量在凌晨之前赶到,可以做到吗?” 阿忠询问过其他人的意见之后,才回答:“可以的,少爷。” “嗯,你们也累了,到时候好好休息两天,咱们补充点精力再上路,反正急着两天也急不来。” “嗯。”阿忠低笑:“过了这段路下面的路就好走了,以后可以睡客栈,还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小公子也不用抱怨了。” 这番话明显说给小团子听了。 小团子听了后脸上露出灿烂笑容,那笑容不过维持了一秒,又焉巴巴了下去。 “他还敢抱怨?”少爷冷冷哼了声,对着小团子没好气地道:“当初可是你执意要跟过来,本少爷说了多少次让你回去,你以为很好玩么?现在怎么样?后悔了吧?” 小团子握了握拳,撇着小嘴道:“漂亮姐姐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做了的事就不要后悔,要么就不做,做了就不许后悔!” “漂亮姐姐?你哪个漂亮姐姐?” “九姐姐!” 少爷有几分意外,初初几日小团子和阿九相处的并不好,甚至小团子处处为难阿九找到机会就像自己告状,没想到相处了几日,两个人的关系竟缓和了下来。 少爷摸了摸秦九熟睡的脸,指尖带着几分眷恋:“呵,是么……阿九阿九……” “小哥总是这么肉麻,总喜欢在漂亮姐姐睡着后偷亲她,小哥你也不怕漂亮姐姐知道后害臊。” “她脸皮厚着呢,哪儿知道害臊俩字怎么写。” “小团子不是怕我害臊,他是怕你脸红。”秦九的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这一路走来,她睡的并不好。 “你醒了?” 少爷凑了过去,秦九睁开眼,朦胧的视线中出现少爷精美如瓷器一般的脸。 “嗯,被你们吵醒了。” “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让小团子坐另外一辆马车,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吵你了。” 小团子委屈:“小哥也有说,又不是只有小团子在说话,再说,明明就是小哥你将漂亮姐姐摸醒的,怎么能怪在小团子身上,小哥你害不害臊?” 摸? 少爷缩回手,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带着恼羞成怒从唇角挤出几个字:“闭嘴!再说废话本少爷将你扔下去。(.无弹窗广告)” 也不再管小团子的一脸委屈,温温柔柔地望向自己身侧满身慵懒的女人:“阿九,还睡吗?” 秦九打了个哈欠:“不想睡了。” 说着却是又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她起身,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腿。这些天除了不管白天黑夜整日和少爷黏在一起,两个人到是多了几分亲昵。 少爷也少了几分往日的娇里娇气,温柔的让人心悸。 “阿九,饿不饿?” 又是干巴巴的干粮或者肉干?……秦九摇头:“不饿。” 少爷又问:“渴不渴?” 秦九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地瞪像少爷,指着小团子道:“少爷,我不是小孩子了,饿了渴了自己会吃,你应该问问小团子他饿不饿或者渴不渴,你该关心的对象是他而不是我,我是个成年人了,懂得照顾自己……” 小团子赞同地连连点头,傻傻胖胖的小娃娃,萌翻了。 “就是就是,小哥不许偏心嘛。” 少爷委屈地望向秦九,眼眸似水般柔情:“人家这不是怕阿九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嘛,人家就想把阿九照顾好……难道这也有错?” 人家?呕……少爷,您忒会肉麻了,这是让这些本来就饿的人将隔夜饭吐出来吗? “小哥羞羞……”小团子捧着脸作了个害羞的动作。 秦九“嗤”地一声喷笑出来,这两个人也忒逗了,也幸好有他们,不然这一路岂不是要郁闷死? 虽然秦九说不饿,少爷还是坚持将秦九和小团子分别食了点肉干。 每日三餐都是肉干,即便再美味也会让人没有食欲。 秦九草草吃了两口之后,再也吞不下去。 少爷也不勉强,带着几分怜惜道:“也好,反正再过几个时辰就能达到下一个镇城,到时候咱们休息两天再上路,接下来走官道,一路都有城镇,也不用再次肉干。” 小团子咀嚼了几下,很是勉强的吞咽着。 他原本想吐出来,少爷一个眼神瞪过去,立刻乖乖听话。 “还有多久可以到达崤山?” “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而已吗?秦九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从大婚那日出逃到如今不过二月有余,却觉得将人生的所有悲欢离合都体会透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苍老。 一瞬间的悲欢离合……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少爷,我在你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秦九的思维跳跃的很快,前一秒还在烦恼另外一个问题,这一秒就跳到这里来了。 “很重要……“少爷很淡很淡地说:“阿九在我心里很重要……” 这种淡,仿佛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说这话,他并不需要情绪激烈,并不需要刻意强调,你很重要……与生俱来一样的重要…… 秦九的心瞬间漏跳一拍:“比白锦绣还要重要吗?” “或许罢……”少爷带着几分自嘲与恍惚,给了个这么三个字。 秦九呼吸一窒,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情? “小哥小哥,你好肉麻,也不怕将小团子教坏。”小团子怪叫起来,原本有些奇怪的气氛瞬间被他破坏。 少爷和秦九同时松了口气。 “你不是已经很坏了么?还能怎么教坏?” “捂着……”少爷道:“眼睛和耳朵。” 小团子扁嘴,委委屈屈缩到了角落里,控诉眼神含着几分抱怨瞪向两个人。 少爷微微一笑,估算了下时辰,从身上拿出瓷瓶,倒了一个颗药丸递给秦九:“阿九,该吃药了……” 也不知道是秦九太傻还是受现代钟表影响太深,不管怎么记,她总记不住古代的时辰表,更没办法像少爷他们一般按照自然反应来估算天气。 所以,她的药少爷总随身携带,时刻提醒。 “我的手……”秦九摸了摸左手那一块,虽然表面痊愈,可总伴随着若有似无的疼痛,她不敢太过用力,只用手指轻轻摩擦:“其实伤已经好的太多了……” 少爷坚决道:“药还是得吃,一天不吃都不行。” 的确得吃……否则这一天只怕都要疼下去。秦九无奈,对药的抗拒性让她有些不甘愿,终于还是乖乖结果少爷递来的水和药丸子,不甘不愿地吞了下去。 因为不可以再熬药,这些药丸子是少爷特意要求大夫配置的。 “大夫说这药务必让你每日服用,起码要连续服食半年,否则你这伤口只怕有再腐烂的可能……阿九,你要乖乖听话……” 有一种伤口,表面痊愈,然而一遇到特定的事,或许会再次腐烂到之前没愈合之前的状态,甚至更糟糕。 “我的手……”怕是好不了多久。 最后那句,秦九当然不可能这样说。 这只手,只怕阴雨天会疼的死去活来,索性秦九出发前配了方子让大夫调制了止疼药。 只是那东西吃多了不好,会麻痹神经。 有些东西,你不去想,不去念,或许就不会发生,秦九上一刻还在担心下雨,下一秒,天气骤变,雷鸣声伴随着暴雨倾盆而下。 滴滴答答地声音砸在马车顶上,让人心里生出些许不安。 “下雨了……” 少爷忙安慰道:“没事的,是雷阵雨,下不了多久。”说着忙朝外面喊道:“阿忠,先穿上蓑衣再上路,加快速度,这条路不好走,一定要尽快穿过去,让他们小心些。” 她担心的不是下雨,不是手,而是…… 秦九在少爷眉目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最珍贵的宝贝 丰满?难道她还不够丰满吗? 少爷用眼角余光斜了秦九胸前一眼,邪笑道:“男人都喜欢一手不不能掌握的女人,你虽然不说太好掌握,可也属于本少爷一手可以掌握的范围……” 如果没记错,这不就是某部港片中的台词么? 原来几千年前古人的思维已经这样发达了。 少爷,您也忒先进了一点儿罢? 秦九嘴角一抽,背对着少爷,撩了撩散乱的发,因为昨天是洗漱过后才睡觉的,如今她整个人都是红果果的,换种方式也就是说此刻的秦九全身赤|裸。 而她的裸背,正对着少爷…… 少爷撑着下巴,眼神闪烁,一秒不眨地望向秦九,即便没有回过头,秦九也可以感觉到少爷滚烫如岩浆般灼热的目光。 拿起亵裤翻了翻,挺起胸,秦九正要将亵衣套上,冷不丁,一双手从身体两侧腰下伸过来,而后精准的罩住她还来不及掩饰的胸|前。 “你……” “其实阿九你很快就能到达那种一手掌握不了的程度,当然,前体是让我好好服侍你。” 服侍我,还是方便你? 其实这真的是一副很淫|靡的画面。 想想,想想。 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半跪在床头,她整个曲线优美的背部都暴露出来,肌肤白皙如玉,光滑而细腻,披散的乌发若隐若现的遮盖着半个背部,这种朦胧比裸|女,更让人心动,更能诱惑人。 而男人,眉目如画,精致如瓷器。 他站在她身后,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的整整齐齐,伸出双手精准的罩在她胸|前,肆意把玩,指甲甚至夹着她挺立的小桃子…… 微微侧过头,他眉梢微扬,线条凌厉的脸上露出邪气笑容,犹如百鬼夜行,媚态横生。几多肆意,几多鬼魅,几多淡定自若?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女人,如何不是一种诱|惑? “我不想做,目前没有兴趣,少爷,你能放手吗?” “不放……咱们不做……据说适当的按压胸|部会让胸|部二次发育,阿九,帮少爷可以免费帮你……” “帮我什么?” “帮你变成男人一手掌握不了的女人。”少爷吐气如兰,气息吹拂在秦九耳边,带来强烈的颤|栗感,说话间,他手指微动,将那柔软在掌心中变幻出各种形状。 感觉到指尖的变化,他低低笑,带着几分暧|昧和得意:“阿九,你说你不需要的……” 腿儿有些软,有些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向后倒去。 “我是不想要……”声音有些软,娇滴滴的,清清嗓子,秦九干咳两声,媚笑道:“就算再怎么不需要,再怎么贞洁烈女,在少爷你如此高超的技术下,那也得变荡……妇……” 带着些微的喘息,哼了哼,又道:“不愧是在女人堆里打过滚的,对女人的身体了如指掌,了解的如此透彻……少爷……和你滚过床|单的女人,一定不少罢……” “嗯……”少爷不咸不淡地应着,俯下身子,将秦九娇小的身子整个锁在自己怀里,灼热的吻印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在那块肌肤上吸|吮舔吻,末了,得意地舔舔唇,意犹未尽道:“阿九,还是你最美味……” 美味……秦九将手往上伸,握住少爷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两个人指尖相触,有瞬间的过电,少爷更是将手指轻轻勾缠着秦九细嫩手指。 秦九说:“我不是食物,更不是你的猎物。美味?呵……一具这样破败的身体,又怎么当得起美味二字,除非,你是生冷不忌的野兽……” 瘦骨嶙嶙的身材,被伤的满身疤痕的身体。 “本少爷不是野兽。”少爷微微笑着,吻上秦九的脖子,色|情的,挑|逗的,具有诱惑力的重重吻上去……“年轻的……鲜嫩多汁的身体……呵,不是美味是什么……阿九,永远不要看低自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高……高出许多许多……起码,在我的眼里,没有人可以和你相比……没有人……” “那是什么,禽|兽吗?”主动无视了少爷后面这段话的某女人。 少爷也不在意,顺着脖子一路往下。 “不,不是,只是一个男人……”他说:“一个想要将你这个女人占|有的男人,不管是心,还是身体,或者灵魂都想要将你占|有的男人……” 男人……你懂爱吗…… 我懂! 那你说什么是爱? 我爱秦九,十艳爱秦九,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着这个女人。 十艳当初的这句话,和这少爷现在这一句,如此清晰的从秦九脑海中闪过去,然后渐渐重叠,合二为一。 秦九握着少爷的手不知不觉松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将她腰往下压,整个身体以后仰的姿态倒在他怀里,胸|前挺立着,下腹哪里更是彻底暴露在他眼前…… 见她呆呆愣愣地望着自己,少爷轻轻笑:“听说早上运动可以更好的锻炼身体,阿九,不如咱们来晨练?” 他以为她会拒绝…… 勾下他的脖子,她将双手纠缠在他肩膀上,微微昂起头,拱起腰身,吻上他的唇,一个字从唇角绽放:“好。” 他们真的很像不是吗? 或许会有意外?她秦九今天就是要看一看,看一看这个男人绽放在高|潮中的芳华到底是不是十艳,到底是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身体是有记忆的对吗?秦九很赞同这句话。 当他的手熟练的在她身上抚摸的时候,当他全身燃烧起来,带着火一般的热度席卷她全身的时候,当她被挑|逗的不能自己,当他抬高她的腿的时候…… 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不是? 她能将这场欢|爱当成普通的男|欢|女|爱吗?这之后,她会不会陷入更大的恐惧绝望中而不可自拔? “不!”意识到不能这样做,她忽然推开他起身。 他不解,额头冒出隐忍的汗水,赤|裸的身体暴露出狂躁的欲|望,“为什么不?” 在她站起来之前,他先一步压倒她,呈现女上男下的姿势将她压倒在自己身下,然后用身体制住了她本能的反抗。他的眼珠黑白分明,干净是让她觉得世界都是污秽的。 那个人的眼神也是这样干净……只不过干净中带着嗜血。 她忽然后悔,她是在找替身吗?她怎么能这样亵渎他们之间的感情?给他们之间并不完美的爱情抹上这样的污染? 这样干净的少爷,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要知道,她的命都是他救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对上少爷染着欲|望之色的眸子,“我忽然发现我饿了,而做这种事是需要体力的……” 这实在是个很烂的借口。 他并不相信,轻轻一笑轻而易举地分开了她紧紧闭着的腿儿。 “你怕了阿九……为什么?……难道是怕我不够温柔而太粗暴会弄伤你?不用怕阿九……你是我最最珍贵的宝贝,我会很小心的不弄伤你……”他垂下头,邪气一笑:“反正迟早都要做,你也只能和我做,既如此,倒是不用害怕了……” 他的语气太温柔,这种理所当然的肉麻让秦九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除了那个人,谁也不会如此和她说话。 意识到他是来真的,而他的火的确被挑了起来,她开始挣扎,摇晃着身体从他身下往身后退去,他伸出手掐着她的腰,她伸直腿儿踢过去,他的手一松,她的身体再次朝后退去,他大惊:“小心……”却是已经迟了。 “砰”地一声,她的头重重撞在床头的栏杆上。 因为退的太急,这一下撞的也重,顿时,秦九感觉到了什么是头昏脑胀,什么是眼冒金星。 “痛……好痛……” “我看看……”少爷长腿一跨,手一伸就将秦九拉回到了身后,拔开她后脑秀发,伸手摸上去,往下压了压:“是这里嘛……” 秦九点点头,痛的“嘶”了一声,“你轻点轻点唉。” 少爷哭笑不得地用手揉了揉:“不就是那档子事儿么?你给我说清楚就行了,难道我还真能勉强了你?或是不顾你意见强|奸你?阿九,那样的事我永远不会对你做……” 秦九觉得委屈,此时全身裸着,不尴尬也不害羞。 暧|昧气氛早再那一撞之下散完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不想么,是你执意还要……” “你没说清楚。” “我说了。” “如果本少爷没记错,你只说了一个“不”字,女人不都爱欲擒故纵,欲拒还迎这一招么?据说“不要”就是“要”,“要”就是“还要”,“还要”就是“用力要”,你就说了那么一个字,你让本少爷怎么理解?” 想一想,嘿!也对,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秦九抿抿唇,带着几分自嘲,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那时她的确有些后悔如此草率,可如今真的没了,心中却又多了积分为惋惜。 别看少爷脸蛋儿长的精致,身材却是一顶一的好,某些地方,可是长的一点儿也不精致。 “痛,你摸摸看,肿起来了,肿的好大……” “那怎么办呢?” 龙斐陌的疯狂 “没事儿,经常给它揉一揉就好了。(.)” “可是会很痛吧?” “难道阿九你不觉得越痛越快乐,越痛越销|魂么?” 龙斐陌住在二楼某一间上房,他准备下楼,路过客栈某个房门的时候,因为练武之人耳朵格外灵敏,他将这段有些暧|昧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天还没大亮就开始发|春,世界已经如此开放了么? 刚刚那个声音,似乎有几分熟悉呢? 他摇摇头,嘲笑不已。 脚步轻盈地下楼,楼下有小厮早已经在等候,见他下来,鞠了个躬,恭敬地道:“主子,马车已经备好。” 他点点头,略过小厮正准备上马,忽然,楼上传来轻轻的开门声,接着,有人用探视的视线望着他们。他回过头,门正好阖上,什么也没看到,也没在意,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他道:“嗯,出发吧。” 小厮上了马车,抽动马鞭,动作熟练地操作起来。 “主子,那边传来了最新消息,是关于太……前太子妃,七小姐雪玲珑和明珠公主的。” “哦?说来听听。” “最新报消息说,七小姐被顾少囚禁了近四十天之后发现怀有身孕,七小姐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顾少,而是命令丫鬟找到顾夫人留下来的奶妈想利用奶妈将这道消息传给清河的顾夫人进一步争取到自由,可惜……” 怀孕了吗? 那个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让他碰的女人居然在短短的四十几之内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呵,其实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写下休书,同意她将休书公布出去的那一天,他就不再对她抱有任何希望。 即便心底还残存着不甘,可是不属于他的东西他要如何去强求?与其抱着一个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不如抱着权利掌握独属于自己的命运。 “可惜什么?为本太子可惜么?呵,没必要……” “不,不是……”小厮微微一叹,心底却没几分同情:“属下可惜的是哪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哪个孩子,据说是在明珠公主手上弄掉的……” “阿姐?”龙斐陌心底一惊,他的阿姐,即便任性如斯,一根鞭子抽过不知道多少敌人,要了多少人的命,却从不会轻易伤害他人性命,怎么会?尤其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怎么回事?” “这道消息是风岚凤状元传过来的……”小厮接着道:“那日主子您无缘无故从队伍中消失,明珠公主执意要追查真相,风岚无法,只得将真相告知,公主得知后气愤不已日夜马不停蹄地的赶到帝都,进了顾府,在此之前除了七小姐和她的丫鬟外,谁也不知道七小姐怀了身子,别院看守的守卫见是明珠公主,而且顾少并没有阻拦公主进府也就放松了警惕,明珠公主原本只想替主子您教训教训七小姐,却没想到伤了哪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 “阿姐有没有事?”顿了一顿,龙斐陌又道:“七小姐有没有什么事?” “明珠公主随后被冥将军带人压进了皇宫,被囚禁在宫殿中,接下来就等着看顾少的意思看怎么处理,毕竟是顾少第一个孩子,皇上即使有心偏颇公主,可总得给顾少一个交代。至于七小姐,顾少请了最好的医生看守着,虽然孩子是没了,身体上了除了明珠公主给的鞭伤,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听说顾少一直不愿意去看一眼七小姐,所以七小姐心情很差,又没了孩子,日渐消瘦……”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小厮连忙打住。 龙斐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扯出一抹笑容,似笑非笑。 看,被他龙斐陌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不过如此,被别的男人弃如敝屣,恨不能早早离开我时,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将被别的男人同样的弃如敝屣…… 你说你爱他,你说你离不开他,你说他就是你穿越两世一直在寻找的灵魂伴侣,有没有想过,你并不是对方想要的伴侣或者爱人?你将我双手奉上的真心践踏,你连大婚时和我拜堂也不愿意,你迫不及待的离开我,我以为你可以过的很好,而我可以得到我一直想要的权利,可结果,原来离开我,你是如此狼狈不堪? 只是你的狼狈不堪再与我没有任何关联。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生别离,爱着你却不得不离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爱着你却不得不离开,而是我爱着你,你却将我弃如敝屣。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将我弃如敝履,而是不想知道你的消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不想知道你的消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而是知道你过的如此狼狈,你的狼狈却与我没有任何关联。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知道你过的如此狼狈,你的狼狈却与我没有任何关联,而是我想帮助你,却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 何苦强求,何苦? 不管是我龙斐陌也好,还是鼎鼎大名的七小姐你也罢,有些东西,即便你权倾天下,即便你艳冠京城,终究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不得,强求不能。 玲珑……玲珑……这个名字,早已已经从她龙斐陌生命中剔除,她的任何事,好的或者坏的,悲伤的或者喜悦的,都不是他可以插手的。 一个旁观者,他最佳的姿态。 “太子爷,明珠公主,您不担心吗?” 龙斐陌闭了闭眼,觉得有些疲惫,那些在听到消息那一刻油然而生的无力感,随着他再次睁开眼而消失不见,“有冥夜在,阿姐必然不会有事。” 可……众所周知,冥夜将军并不待见明珠公主,甚至是厌恶着那个被宠上了天的长公主。 龙斐陌轻笑,眼角却不带半分笑意:“阿曦既然不喜欢玲珑,又怎么会在意哪个孩子?本王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了解他,可这么多年的朋友也不是白当的……当了他的女人,他若不爱,并不可能母凭子贵。至于阿姐,父皇疼着,梅妃宠着,最多被禁足罢了。想一想,咱们出来够久了,这帝都,也是时候回去了,即便要翻天,也只能翻在本宫手里。” “是,主子。”小厮心里破涛汹涌,语气却极其淡:“您说这次花太子会如约而来吗?” 龙斐陌自信满满,“他若想坐稳这个皇位,若想以后百年无忧而不存隐患,必然前来。对了,有顾少的消息吗?” “顾府太严了,咱们的人安插不进去,只能等着从顾少下一步行动。” “洛冰舞的消息有了吗?” “没有,我们这边没有,顾少那边似乎也没有,据说花太子以前的婢女跟着洛三小姐走的,或许花太子会有三小姐的消息吧……” 主子为什么一直在派人秘密寻找三小姐洛冰舞,哦,不,不是三小姐,而是顾少夫人……只是主子并不喜欢这么叫啊,上一次是谁这样叫了,结果主子很不悦呢,莫非……唉?小女儿男儿的情爱世界如此复杂,他还真理解不了。 马儿速度极其快的穿过清晨清冷的街道,出了城门。 龙斐陌闭了闭眼,不期然的,客栈中那道有些明媚而熟悉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脑海中,很熟悉……真的很熟悉…… 不! 这声音,他一定听过,一定听过! 只是,到底在哪里听过?龙斐陌蹙起眉,仔细回忆着无意间听到的一字一句。 怎么办呢? 难道阿九你不觉得越痛越快乐,越痛越销|魂么? 阿九……阿九…… 那个人对她独有的称呼,那个“呢”带着淡淡漫不经心而属于她的独有的尾音,那个声音,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她是属于……洛冰舞的? 那么那个男人的声音又是谁呢? 龙斐陌对十殿宫宫主的声音印象格外清晰,那种格外鲜明的性格,那种不可一世的清冷,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霸道,只怕是听过一次的人再也不会忘掉。 而且有消息传十殿宫宫主根本已经消失,这个声音不是十殿宫主,可是他很亲昵地唤她阿九,那种宠溺与爱恋,并不用相见,即便隔着墙壁,只听声音也是能听出来。 那个男人会是谁?莫非又是洛冰舞在外面勾搭的男子? 呵……她到底是水|性|杨|花的,说什么爱他,转眼间却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最后甚至还嫁给了阿曦……现在甚至又在外勾|搭男人……难道她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这样一个女人,龙斐陌,你为何要去想? “调头,回客栈!” “可是……”小厮犹豫道:“主子,您已经和花太子约好了时辰相见,这一来一去的定然会耽误不少时辰,而且咱们已经出城了,若是再进城可是要转不少弯路,万一误了和花太子相约的时间可怎么办?” 是她?不是她? 万一是、如果不是? 不,那就是她!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执意的见她?如果,并不是她呢?龙斐陌使头脑稍微清醒,可还是坚持着,“调头!” 他觉得自己定然是疯了,起码在这一刻是……或许,他只是想确定她的消息,进而可以将这个消息卖给阿曦? 小厮马夫无奈,说动不了主子,那就争取少浪费时间罢。 看主子这么急切的样子,指不定是什么大事呢,否则主子也不会冒着和花太子违约的消息而调头回去。 ………… “难道阿九你不觉得越痛越快乐,越痛越销|魂么?” 生死有命 痛并快乐着,似乎的确是这样。秦九点点头,少爷宠溺的刮了刮她俏丽鼻尖,几分无奈地道:“既然痛,不如用点药,那样揉一揉就不痛了。可据我所知,你十分讨厌药水的味道,若是那药水洒在头上,你会觉得更难忍受罢?” “少爷,您可真了解我。” “喜欢一个人,自然会用心去观察,只要用心观察,即便隐藏的再好,又怎么能逃得过情人的眼睛?” 少爷说的理所当然,加重了手中力道,揉的秦九时不时“嘶”的忍痛抽泣一声,她偏过头,清明的视线中看到某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口走过去。 如果,如果是任何一个人的身影,或者顾朝曦,或者十艳,哪怕是这两个人从此地经过,秦九这个神经有些大条的女孩儿都极其有可能认不出来,可有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的名字刻在秦九二十四根肋骨之上,独独他,秦九可以在一千人中,毫不犹豫的分辨出来。 那个人是萧墨白,而这个世界当然不可能有萧墨白,可却有一个长的和萧墨白一模一样的龙斐陌。 过了大峡谷,就是三国交界,那么,他的确有可能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只是,他不好好呆在宫里,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在看什么?”少爷幸灾乐祸,手中动作却忍不住轻了两分。 秦九蹙起眉,“没什么。我说少爷,您能轻点儿吗?真的很痛唉。” 说罢,她甩着长发,赤|裸着身体从床|上站起来,赤脚踩在地上,在少爷惊诧的视线中将门拉开了一个细缝…… 门正好对着二楼大厅,这个角度,非常好认。 楼下那个男人,那个意气风华,霸气凛然,君临天下的男人,可不就是有着和她家小白一样身体的龙斐陌么? 只是,比起之前,似乎瘦了些,他站在大厅和人说着什么,侧脸的线条非常分明,带着几分坚毅,看得出来那个人对他非常恭敬,应该是他的属下之类的罢? “阿九,我知道你脸皮不薄,也不会害臊,但,你现在是想让全大厅的人都看到你裸着的身|体吗?”少爷走过来,非常迅速的将门关上。“属于本少爷的,独一无二的身体,怎么能让别人看了去?任何人,任何都不能呢。” “少爷,您在说笑。” 秦九不理他,转过身走到床|边,从亵衣亵裤翻出自己小肚兜,在少爷不悦而委屈似乎恨不能将自己身体穿透的视线中,非常迅速的将衣服套在身上。 小肚兜,亵衣亵裤,长袍子,纱衣,再是绣花鞋…… “我饿了,少爷,你饿嘛?总呆在房里也无聊,外面似乎停雨了,我们带着小团子出去吃点东西吧,怎么样,有兴趣和我在大街上逛一逛吗?” 少爷双手抱胸,目光一直紧盯着秦九,看着她穿衣,飘飘然地坐到铜镜前,然后开始梳发,“有何不可?本少爷乐意之极。” 秦九轻笑,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带着几许怅然。 大街,她还真没去逛过几次,仅有的几次都是和怡宝,和十艳,如今,两个人却都是不在,独独留下她……或生或死,或欢喜,或哀愁。 “从这里到崤山,大概还需要多久?” 少爷走过去,站在秦九身后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铜镜中,清晰的映出两个人人影,两张不同表情的脸。 少爷微微俯下身子,从铜镜中望过去,望着秦九没什么神彩的双眼:“阿九,玩就该好好玩,办事就应该认真去办事,现在属于玩乐时间,咱们应该好好放松,不管你要去的地方多么遥远,要找的人有多么重要,都不需要如此刻般费神惦记……” 秦九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找人?” “不找人,你有必要赶的那么急?” “那,你不想知道我要找的是谁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跟着你同去,反正迟早会知道的不是么?有必要急于一时吗?”顿一顿,少爷冷飕飕道:“不管哪个人在你心底多么重要,你找他有什么事,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的人的事实,我更不可能放你离开。” 秦九嘴角抽搐,淡定地提醒:“我还……不是你的人?” 少爷垂下头,铜镜中映出他嘴角邪气笑容:“阿九,你这是在提醒本少爷及时把你变成我的人,立刻把你就地正法吗?本少爷可是不介意并且非常乐意的呢……” 说着少爷的手已经攀上了秦九肩膀,秦九缩了缩有些消瘦的身子,抿抿唇,认真的摇头道:“不,其实我是在开玩笑。” 少爷哈哈一笑:“阿九,你太紧张了,勉强你这种事,我永远都不会去做。”声音忽然又软下去,他半蹲下来,和铜镜中的秦九处在一样的高度中,望着她几许凉薄的黑白眼眸,慎重道:“你是我最最珍贵的宝贝,这一生,我都不会再伤害你。” ……再? 是说之前差点勉强自己xxoo吗? “少爷……”秦九说:“之前沈儿送信过来,白锦绣让你回帝城,你……为什么没有回去?真的是因为我而留下来?” 如果白锦绣真的那么重要,那么为什么他可以选择跟着自己还忽略白锦绣? 如果白锦绣没有那么重要,那么为什么连她写来的空白信纸他都如此珍惜? 这样的少爷,这样的疑惑,秦九要如何选择相信? “阿九,在我心里,你永远比你想象的要重要很多。”少爷认真道。 那么到底是我重要,还是白锦绣重要? 秦九垂下眼帘,不语。 少爷也不勉强,站起来,他垂下眼望着她没有表情的脸,继续气恼地说:“阿九,你该相信,或者学习相信我……” “……我尽量。” “嗯,这样才可爱嘛……好了阿九,我去把小团子叫醒,顺便向阿忠他们交待一声,待会儿你去大堂等我,或者我带着小团子一起来找你?” “我去大堂等你。” “嗯。”说着,少爷带上门走了出去。 秦九的刘海刚好盖在眉眼之上,从那次放下来之后一直不曾扎上去过。如今,她掀开额头刘海,那朵娇艳的,在自己额心上妩媚绽放的梨花白,带着邪魅之气,再次惊艳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呵……” 这样的梨花白,这样的命运,她要来何用? 没有任何犹豫,秦九将刘海覆下来,盖住小半张脸,而后,她拿出面纱戴在脸上,将整个脸都遮盖住,除了凉薄而露出几分苍茫的眼,不露分毫。 已经进入三国交界处,她不清楚顾朝曦有没有再找自己,却是不想再被找到,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可能都不想要。 不如不见,不如不见…… 顾朝曦……她终究是负了他,只希望他不要怨恨她才好。 其实她这样的女人真该被唾弃,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拜堂呢?为什么不能在拜堂前一刻选择坦白?为什么利用了顾朝曦之后,却不许他半点利? 如果不拜堂?她就不算是顾朝曦的妻子了罢?如果不拜堂,她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逃跑呢? 看,这就是秦九。 为了一个目的,不折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便连自己的婚约也可以出卖,即便这婚约她并不放在心上,可…… 这样的秦九,这样的自私,如何不让人憎恨? 即便他恨她,唾弃她,那也是她秦九自找的! 只是顾朝曦,我希望你能忘掉我,其实玲珑也不错,起码她爱他,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去做,那份痴心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不知道顾朝曦和雪玲珑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好不好?会不会顺利的成为夫妻?有上官蝶舞帮忙,应该,不会出很大的问题罢? 只是这样倔强而独立特行的顾朝曦又怎么会因为外力而妥协? 其实秦九……如今你连旁观的资格也没有…… 秦九下楼的时候楼下可谓客似云来,宾朋满座,她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毕竟这个时代虽然开放,可戴着面纱的贵女千金也不少,倒没人特别关心。 掌柜的在柜台前拨弄着算盘,几位小二在客人间来回穿梭,忙的不亦乐乎。 秦九站在楼梯口,左侧桌子边挤满了食早点的各种人物,大家都无一例外地在讨论昨天大峡谷的那场乱石流。 据说一切风平浪静后,官府连夜派了人去清理现场救治,不过,在那场狂风暴雨和乱石流的摧残之下,几乎无人生还。 “唉,太倒霉了,怎么就碰上了这等儿事?” “就是就是,我还听说梅县员外的女人,本是嫁在峡谷外省,可昨儿个好死不死回家省亲,这不,一去不回了吗?听说昨晚员外夫人得到消息后哭晕了过去……” “那娶亲的也倒霉,岂不是年纪轻轻就成了鳏夫?” “鳏夫怕什么?人家年纪轻轻且又是知县之子,难道还怕娶不到老婆?” 有人叹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峡谷,这地方可真倒霉,要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大家没有办法,谁还会从此地经过?” “唉,那也只能自认倒霉。嗨,晦气晦气,一大早说这事儿干什么?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冥王要谁三更死,难道还能逃得过五更不成?这些呐,都是天注定的……” 富贵在天,生死有命。 难道一切真的是天注定的?自己的穿越?因为梨花白而生出来的那些感情,包括,感情的替代品?难道这些也能注定吗? 死神……呵,他到底是不愿意再出现,不愿意给自己一个解释。 若是可以,秦九宁愿选择从没有穿越过。 即便是让她放弃与十艳的这一段感情,她也将在所不惜,可惜,从来都不是她能选择的,尤其是到了这里之后。 命运这东西……除非你能强大到与天抗衡,否则就只有被操控的份。 流产 如果没有死神,她秦九其实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非常可惜的是,在她还未享受够时,她的生命从平凡一下升级到了玄幻,从脉脉温情升级到了虐恋情深,而命运和自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摇了摇头,甩去那些思绪,秦九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小二来到她面前。 “请问客官几位?您需要粥水还是包子馒头?” “三位,先上点儿粥吧。” “好嘞,客官请稍等。” 东西上的很快,白面馒头和白米粥不一会儿就摆上了桌。 秦九摘下面纱,默默低头,喝粥。 “唉,最新传闻最给力的新闻,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周边不少人在讨论市井八卦,不一会儿从一个问题讨论到另一个问题上,骤然,一个话题吸引了秦九的注意力,她机械地吞咽下去还没完全熟透的粥,侧耳倾听。 “是关于龙炎国前太子妃雪玲珑和现任太子龙斐陌和天下第一顾少的传言。” “你是说雪玲珑先嫁太子,在顾少婚礼上莫名其妙成了替代新婚夫人洛冰舞和顾少洞房,再发布和太子的之间的和离书,然后成为顾少侧夫人的消息吗?”有人不屑:“切,不就是那个三角恋,大家早就听过了?” “就是就是……” “在一个多月前就听过了呢,还以为你能有什么新的传闻,听来听去都是些旧的,这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如去听听看峡谷乱石流的最新消息,看看有没有你家亲戚在内,万一真的在,也好帮着收尸……” 最开始卖关子那人噎了一下之后大怒:“你家才有亲戚在,你全家亲戚都在!” 那人慢悠悠道:“不瞒你们说,我王老二一出生就没了娘,十岁没了爹,十二岁全家亲戚死在一场大火中,我王老二全家也就只有我一个,即便真有什么亲戚,那也不可能是我的!我看这位兄弟家里兄弟姐妹亲戚一定多,指不定昨儿个真有亲戚经过峡谷,不幸死在那场乱世流中……”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老子灭了你?!”那人拍案而起,指着那人怒骂。 “嘿,我还就说了你怎么办?老子还怕你不成?!”王老二年过四十的单身粗汉一个,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之前拿起操起凳子就要砸过来,被身边的几位男子一拥而上的阻止了。 “唉,你们说就说呗,还动什么手?说一句又不会怎么样,难道真的说一句就能被说死吗?那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人活着?岂不是全部都是死人了?” “就是就是,两位兄台都冷静点,男子汉大丈夫的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怎么和个娘们儿似的……” “我说这位仁兄是不是知道什么最新传闻?你就别卖关子,说出来给咱大伙儿听听?” “就是就是……” “说吧说吧,大伙儿都等着嗯……“ 在几个人的劝告下,那儿被生生的压制在座位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再加上王老二只是坐着,并没有什么其他行动,想一想,嘿,也是,又不是说一句就真的会死,随,火气来的快也去得快。 “说起那事儿啊,那可是今天一大早老总我从我堂哥哪儿听到的,他在帝都邺城一带经商,时常两地来往,商人嘛,消息自然灵通……”那人带着几分得意地说着:“之前是三角恋,包括雪玲珑改嫁给顾少成为侧夫人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说了……这次啊,听说雪玲珑自从嫁给顾少后,嘿嘿,年轻男女嘛,男的勇猛女的漂亮,且又在顾少大婚那日有了夫妻之实,自然相见欢,双方都很难把持,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没过多久,雪玲珑就被传怀了身孕有了孩子……” 这形容实在是有够劲爆,有够活色生香的。 众人都不自觉的放下手中正忙的活,从漫不经心改为专注,眼巴巴的望着那人,等着那人继续讲下去…… 怀|孕了吗……? 这么短的时间就怀|孕了?顾朝曦,果然好样的……秦九不知不觉放下手中碗,心底蔓延上几分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悲凉。[.超多好看小说] “顾少,听说是非常宠爱雪玲珑的,尤其是刚开始一段时间,两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时辰黏在一起,不然雪玲珑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怀有生孕……可不知为何,顾少忽然就变了,对雪玲珑没了之前的宠爱……据小道消息说是天下第一名|妓秦楚楚勾搭上了顾少,那妓|院出来的嘛,自然和一般娘家女子不能比,很快,顾少有了新欢忘了旧爱,雪玲珑就这样被顾少抛弃……” 自古今来,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案例不知发生过几多。 甚至在座的男人们,都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经历…… “顾少也大不是个东西了!”有人愤愤不平。 有人不以为然:“男人专爱可以,但专欲?那是不可能的!顾少是谁?他那样的男子如此优秀,女人一个个都恨不能变成苍蝇黏上去,总有那么一两个功夫高的让顾少拒绝不了,这也很正常不是吗?” 还有人幸灾乐祸,“雪玲珑嫁给太子之后还不是勾搭上了顾少,又怎么能怪别人背着她勾搭上别的女人?而且男人嘛,有那么几个女人也很正常,顾少富可敌国,别说娶十个或者娶一百个,他就算是要娶上一甲子哪也没人敢反对……” “唉,我说你们别再讨论了,先听听看接下来的怎么说,听完了再讨论行不行?” “对对对……” “接着说接着说……” 那人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在大家完全期待的目光中干咳两声,继续道:“雪玲珑可是龙炎国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奇女子,当然不能就这样放弃顾少,于是天下第一奇女子雪玲珑和天下第一名|妓秦楚楚以顾少为由产生了一系列的阴谋诡计,两个人那是刀来抢去,你恨不得杀了我,我恨不能把你五马分尸巴拉巴拉……” 接下来,此人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顿两个人正面交锋的形容词。 如果没有记错,秦楚楚和顾朝曦关系的确不错,可两个人之间似乎并没有暧|昧啊! 秦九当然不太相信,一嘛,顾朝曦不是个那样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二嘛,雪玲珑也没有那么没用,三嘛,秦楚楚似乎是有爱人? 秦九隐约记得顾朝曦曾经和自己提过,秦楚楚之所以会进入妓|院,乃是因为和别人打赌,而和秦楚楚打赌的人是个男的,他们的关系似乎很暧昧…… 既然如此,为何秦楚楚会和顾朝曦搅和在一起? 这不是扯淡吗? 可是无风不起浪……不会的,顾朝曦不是那样的人。 秦九想的入神,直到,眼前多了一张放大的俊脸,这才不知不觉瞪大眼睛回过神来。 “呃,怎么来的这么晚?” “阿九,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呐?连本少爷来了都不知道。” 少爷牵着小丸子在秦九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小团子不客气的拿起馒头就啃,“漂亮姐姐肯定在想着很重量的人,因为漂亮姐姐有些伤心呢,只有在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伤心的眼神。至于小哥,你悠着点儿啦,你可以想别人怎么漂亮姐姐就不可以想其他人?好不公平哦……” 少爷在椅子上坐下,有些不服,“本少爷想谁了?” “反正都是想的漂亮姐姐啦,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瞎说,本少爷才不会想别人,要想也是想阿九!” 小团子喝了口粥将馒头吞咽下去,很快就转了话题,有些惨兮兮地道:“小团子不要再吃这种硬邦邦的东西了啦,小团子要吃饭,还要吃肉!” “现在还是早上,吃饭等中午。”少爷喝了口粥之后望着秦九,却见对方微微侧着头嘴里的馒头都似乎忘了咀嚼,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 望了对面围着的一桌子人,少爷侧过头,认认真真听着…… “只是即便雪玲珑再不甘心,计谋再厉害,可她不得宠啊,即便她是对的顾少也会因为偏袒着秦楚楚而让她变成错的,这错与对可不就是掌握在得宠的那个人手中吗?……” “玲珑不是龙炎国当朝丞相之女吗?据说丞相把这个最小的女儿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而且她姑姑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宠妃,皇帝对雪玲珑本人也很是宠爱,怎么就会斗不过一个妓|女?” “雪玲珑身份是挺高贵的,起码比秦楚楚要高出许多,甚至连顾少的正牌夫人洛冰舞出身都不如她,虽然洛将军是当朝大将军,可到底是老了风头日益让战神将军盖了过去……可雪玲珑再高贵又怎么样?清河顾少是什么人物?那可是三国皇帝都不得不让步的人物,而且龙炎皇帝疼爱顾少的程度又岂是雪玲珑一个小小女子可比的?” 骤然听到洛冰舞三个字被提起,秦九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她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可如今听来,竟像是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唉,你们还听不听?不听就算了?要听就等我说完再讨论?”耳边众人讨论的声音愈发厉害,那人有些不耐烦。 众人忙闭嘴。 “不讨论了,你说你说……” “对,说完咱们在讨论,这才说了一半,也讨论不出什么事。” 说着竟真的无人再插嘴。 少爷觊了秦九一眼,见秦九听专注的听着,撇撇嘴,竖起耳朵来听。 “事先嘛,谁也不知道雪玲珑有了身孕,直到那日早上……” 观众听的津津有味,秦九却忽然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锦绣园内发出一声惨叫,据说血淋了一路,众人赶过去的时候才看到浑身是血的雪玲珑,叫了太医诊脉之后,众人才知道原来雪玲珑怀了身孕,即便太医极力医治,可孩子始终没有保下来,而凶手,据说就是秦楚楚……” 流|产了吗? 雪玲珑居然流|产了?那可是顾朝曦的孩子啊…… 老伴 “唉,最最让人寒心的还不止这一点,虽然说雪玲珑不受宠爱,可据说她流|产期间,苦苦哀求能见顾少一面,可顾少心硬啊,任雪玲珑如何要生要死,硬是没去看过一眼,甚至连那个孩子都不曾过问过……一个男人能无情到这种程度也是要很大的勇气的……雪玲珑那可是贵女千金中的翘楚,不管是美貌还是名气都是响当当的,这样一个美人儿,顾少竟如此不屑一顾,这是让多少男人羡慕嫉妒恨的事啊……” “顾少太不知惜福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这样,难道将来不怕后悔吗?” “顾少是什么人物?他若想要孩子难道还怕没人给他生?只怕天下的女子都会争着抢着为他生,他既不需要,就无人勉强得了他……” “要么痴情,要么绝望,顾少做的好,爷们儿!” “他那不叫痴情,叫滥情好不好?” “人家顾少哪儿滥情了?” “既然不喜欢雪玲珑为何要宠爱?为何要封为侧夫人?既然宠了爱了,连肚子都搞大了,为何却连回眸一顾哪个可怜的女子与未出世的孩子都如此吝啬?为何宠过之后还要抛弃对方?他这叫痴情吗?他是对谁痴的情?这种男人他也配这两个字?我看不是,他是绝情无心才对!” “嘿,这位兄台说的也对!虎毒不食子,如果顾少对雪玲珑上心,孩子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了,更甚至,也不会在发现这样的事情之后仍然对人家不管不顾……” “唉,可怜七小姐一片痴情付错人啊……” “这有什么嘛……”忽然,一道奶声奶气的童声插|了进来,“世上总有那么几个瞎了眼的女人,会爱上瞎了眼的男人……” 众人侧目一看,见是个奶娃娃,笑了笑,没那么在意。[] 少爷伸手摇了摇似乎快要呆掉的秦九,叹道:“阿九又在想什么?雪玲珑和顾少,这两个人,阿九认识对吗?” 秦九手中撕了一半的馒头忽然掉到了地上,她回过神,也不理睬,喝了一口有些凉掉的粥之后才抬头望向少爷,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几许调皮。 “小团子说的对,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瞎了眼的女人会爱上同样瞎了眼的男人,而瞎子的世界,我们是不会懂的……” “你是说……”少爷放下手,轻轻笑道:“这位顾少和雪玲珑他们都是瞎子吗?” 喝粥的动作停顿住,秦九认真想了想,认真地道:“对,他们一个二个都瞎的很厉害!” 看上秦九的顾朝曦,对着这样一个女人痴心不悔的男人,可不就是因为瞎了眼? 看上一个瞎子的雪玲珑,岂不是同样瞎了? 只是……孩子真的没有了吗?这到底是顾朝曦的杯具,还是雪玲珑的杯具? 虽然秦九不太相信这段传闻,可删删减减之后,总有那么一两段真实的带在这里。 譬如,顾朝曦曾经真的很宠爱过雪玲珑,最终他也还是冷落了她,以至于让她如此绝望疯狂…… 比如,雪玲珑怀|孕了。 比如,雪玲珑流|产了。 原来粥可以稀到这种地步?刚出炉的馒头可以这样硬邦邦?秦九问道:“小团子,说的很好,这话谁教你的?”可不认为一个五岁的孩童说的出这样的话。 小团子眯了眯眼,包子脸笑成一团:“难道小团子就不能说嘛?漂亮姐姐看不起小团子……好嘛好嘛,别瞪眼,小团子告诉你哦。……其实这段话是锦绣姐姐说的,小团子无意中听到的嘛……” “咳……”少爷被呛了两下,嘴中的粥差点就喷了:“锦绣告诉你的?!” “是啊,就是锦绣姐姐说的,你猜的没错。” “她还说什么了?” 小团子耸耸肩,“不清楚,小团子就只听说了这一句。” 少爷有些失落,这不得不让她多想,那个瞎子,说的会是她和自己吗?如果不是自己她又有什么人好说呢? 她的意思,是说自己瞎了眼才会看上他吗? 少爷微微蹙了蹙精致如画的眉,再抬起头时,坐在对面的秦九不知去向:“阿九?!” 一时间,少爷竟然有些惊慌,往四周看去,到处都是人,而且北方人高大异常,居然将人的视线全部占据! 小团子擦了擦嘴,站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刚好到桌椅。 推了推少爷,他淡定的指着前面,“安啦小哥,漂亮姐姐在前面等着我们呢,我看到漂亮姐姐往柜台哪儿去了。” “走。” 深呼吸一口气,少爷抱起小团子拨开人群走过去。 秦九蒙着面纱站在柜台前,掌柜自以为不动色声的打量着她,直到秦九二次出声,这才如梦初醒。 “掌柜的结账,多少钱?” “呃?姑娘是说早点的钱吗?那都是为住在本客栈的客官免费提供的,不要钱。” 不要钱吗?秦九小声嘟嚷道:“难怪这么难吃……” “姑、姑娘你说什么?” “我说东西,不好吃。” 掌柜的汗颜,稀饭和馒头可不就是这个味道?难道还能煮出鲍鱼燕翅的美味? “姑娘如果对我们的赠送的食物不可以,可以出钱让厨房另外做。” “难道不是一个厨师做出来的吗?有区别吗?” “客……” 掌柜的正要说话,秦九又道:“莫非贵店看不起住店的?连食物也要让不同档次的厨师分为中上下三等来煮?” 掌柜的正要反驳,只见一面眉目精致如画的美男子抱着位奶娃娃走了过来,很温柔地在女子旁边问道:“阿九,怎么了?” “没事儿,我们走吧,去外面逛一逛。”秦九摇头,率先走出了店门。 少爷望了眼掌柜的,眼睛干净平和却带着几许不同平常的气息,看的掌柜的一愣,少爷抱着撒乐的小团子,紧紧跟在秦九身后出了店门。 掌柜的望着两个人的背影,低下头翻了翻自己手中几幅画,对画上的女子左看右看,反复查看,恁是看不出什么。 主子当初交待一定要留意画上的女子,甚至连人皮面具画像都有,可这带了面纱的需要揭开面纱来看看确定是不是吗? 发型甚至前额刘海都差不多,可身形似乎差了点儿?眼神?似乎……也差不多啊? 一时间,掌柜的有些为难,拿不定注意。 “报……还是不报呢……万一报错了怎么办,还是,不报吧?反正……也没有看到脸啊!可是万一错过了怎么办……主子岂不是要怪罪我办事不利……” “老爷,这还不简单么?”掌柜的夫人将头凑了过来,“同哪丫头一同前来的少爷不是交了两日的房钱吗?咱们今晚……嗯哼……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掌柜的摇摇头,不耐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啊?要是能那样的看老夫我又何需如此纠结?你不知道那几个赶车的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吗?万一打草惊蛇可不好,而且,万一伤了人可怎么办是好……当然了,人家武功那么高,我肯定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他们万一把咱们当成歹人误伤了就不好。不管了,再观察观察,明天再做决定,指不定能有什么新的进展……” 掌柜夫人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么笨呐?刚刚喝粥的时候那丫头不是把面纱摘了下来吗?怎么不乘那时候光明正大的去看?现在人家走了你却偏偏跑来纠结?” “昨晚那几位客人都是凌晨时分入住,我根本就没见到哪位姑娘,而且那么晚了我哪儿敢留意什么姑娘啊,再说,那姑娘是食过早点才过来的,不然哪能等到现在?”掌柜的望着自己家人,喜上眉梢,“哎呀,说起来也是我笨,怎么就那么糊涂哪,还是夫人你聪明……” “那是。” “既然夫人你那么聪明,帮我来看看这画上哪个人和刚刚那丫头相像……” “……我是在看到馒头的时候才想起那丫头吃东西需要把面纱摘下来,所以,其实我也没有看到。” “……” “不能怪本夫人,谁让你不先告诉我的,哼,完不成主子的任务把你发配去后院扫茅厕那也是活该。” “……”夫人,我是你老伴! ……………… 下了大雨的缘故,地上不时出现积水的坑洼,少了尘土飞扬,甚至连屋檐都还在滴着水,一切都带着雨后的气息。 清新、干净。 除了客栈大门,秦九开始疾步奔走。 少爷抱着小团子,望着前面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宇间透出几分无奈和宠溺,然而终是抿唇一笑,大步追了上去。 “阿九阿九,等等本少爷,别走那么急,等等本少爷嘛……” 秦九只当不见,低着头,徒步疾走。 少爷声音如碎玉,带着温暖的性感。他的声音那么大,语气那么暧昧,顷刻,招惹了周围许多人好奇的眼眸,然而那个他想要吸引的女孩儿,却始终不曾回头看他。 “小哥,周围很多人在看呐,小哥好笨用了居然这种笨蛋方法,小团子觉得好丢脸哦……”小团子将脸埋在少爷胸前,声音小小地窃喜着。 少爷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道:“那该怎么说才不会显得比较笨?” 小团子开始嚣张跋扈,“把头低下?” “嗯?”什么意思? “笨呐小哥,你把头低下来小团子告诉你方法嘛,难道还想让大家都听去?” 少爷双臂一紧,把小团子抱的很高,然后将耳朵凑近小团子嘴边,一副乖乖听教的好学生模样。 几多单纯,几多干净,这样的少爷,让周围一干人等都觉得移不开视线。 “知道了吧,笨蛋小哥!” “嗯。” 秦九的大气 少爷点点头,脸上线条柔和了许多,他在小团子脸上亲了亲,扒开前方碍事的人群,脚下忽然加快速度朝秦九追去,同时声音也放大了几倍。 “让一让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本少爷要找本少爷娘子哪……” 扒开人群,看到熟悉的身影即将淹没在人群中,少爷有些焦急,提高声音道:“娘子,请留步!” 前面那个人影继续往前走,尽管少爷是向着秦九说的,可一时间那地方有许多女子同时回头,而这些人当中却不包括秦九。 少爷不惧,脚下步子踏的反而缓慢了几分,继续喊道:“前面那个穿月白色长袍,带着同色系面纱的女子,我最最宝贝的娘子,请你留步好嘛……” 月白色长袍,且带着同色系面纱……唰,顿时,秦九感觉到无数双眼眸带着探究、好奇、不解的视线望着自己。 甚至,有的人开始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秦九无奈,不得不停下脚步。 “少爷,您怎么还那么爱玩儿呐?”她回过头,眼睛弯成明月,还带着一点点故作的谦卑,“小心给少夫人听到,万一让少夫人听到您又如此作弄奴婢,戏称为娘子,到时候少夫人可是会怪罪奴婢的,万一少夫人要治奴婢一个勾|引少爷之罪,奴婢岂不是很冤枉?” 围观的群群越来越多,唰的一下,大家又将视线望着少爷。 带着鄙夷、还是有一丝被戏弄的恼怒。 “娘子,你每次生气都爱玩儿这套,让大家误会咱们的关系……”少爷不慌不忙,嘴角勾着柔和笑容,镇定自若的走到秦九身边,微微低下头,情深款款道:“娘子,为夫已经道歉认错了你为什么还不原谅为夫?为夫早就对天发誓不会介意你脸上的疤痕,你怎么能怀疑为夫的一片真心呢?为夫不过称赞了那女子一句貌美,娘子你就离家,这可让为夫如何是好?” 原来这女子带着面纱是因为脸上有伤疤? 原来她离家出走不过是因为他夫君称赞了别的女人一句貌美? 秦九差点儿崩溃,索性她心脏承受能力极其强大,才能继续视若无睹大家的围观,稳稳站在人群中,无视了所有好与不好的视线。 少爷望着她,叹息道:“即使为夫有再大的错娘子你也不能一走了之,更何况为夫已经道歉过了,娘子你就别走了好不好?为夫绝对绝对不会介意你容貌上的瑕疵,更不会再望别的女人一眼。为夫发誓,从今以后为妻是从,会好好疼着宠着娘子,只爱娘子,也只看着娘子一个人……娘子,不走好不好?而且,咱们的孩儿还这么小,你若真走了,为夫会想念娘子,孩儿也会想念娘亲的……” 说罢,在秦九微微愕然的目光中,在群众们惊讶艳慕的眼眸中,少爷伸手将小团子举到秦九跟前,几分哀愁道:“儿子,想念你娘吗?” 小团子很配合的作出要抱的姿势,奶声奶气对秦九道:“娘娘,抱!” 秦九呆了,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美目瞪的圆圆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无耻。 他居然利用小团子来让大家误解他们的关系?!! 居然把她说成貌丑的无盐女!把自己说成情深款款的痴情种子!!! 他到底是太爱玩了罢?所以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在意。 甚至,他前一刻还在紧张从小团子口中听到的白锦绣说的哪句话,后一秒,却当着大街上所有人面叫她娘子,让人误解他们的关系! 这让远在千里之外的白锦绣情何以堪,让她秦九情何以堪? 他是救了她的命,她非常感谢他,即使他现在要把她的命拿走,她都不会抱怨,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如此肆意妄为! 其实仔细想一想,他并没有做出伤害的事情不吗? 如果,她的心不妄动,不妄念…… 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娘娘不喜欢小团子嘛?娘娘讨厌爹爹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小团子也要一起讨厌,呜呜……小团子喜欢娘娘,娘娘抱嘛!”秦九许久没反应,小团子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晃动了两下,开始假哭起来,哭的居然还蛮认真。 顿时,秦九变成了被众人所鄙视的对象。 “这女人怎么这样啊……” “就是就是,居然为了这么小的事情就要离家出走,人家已经不嫌弃她貌丑了,她到反而傲娇起来了?” “我家那口子每日都要从醉花楼转两圈我都没当会儿事,不就是赞了别的姑娘一句貌美吗?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也不是不能介意嘛,毕竟谁希望自己的相公关注别的女人……” ………… 少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见秦九蹙着眉,有几分阴郁,干咳两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帮秦九找了个台阶下。 他直接将小团子赛进秦九怀抱中,无可奈何,总不能将小团子丢了吧?秦九无奈的接着肉团子,伸手偷偷在肥肥柔柔的屁屁上恰了一下。 小团子痛的“啊”了一声,秦九一眼瞪过去,小团子立刻换了表情,双手圈住秦九脖颈隔着面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娘娘真好,小团子最爱最爱娘娘……” 少爷低低笑着,像围观的群众微微颔首。 几分矜贵,几分大气,大家公子的大气与潇洒折煞不知几多人心。 “谢谢,谢谢大家了,现在本少爷要带着自家娘子回家,没什么好看的了,请大家都散了罢。” 的确没什么好看的……群众觉得无趣,开始散去。 只是还有好几个大胆的女子忍不住偷偷望着少爷,窃窃私议。 秦九猜,他们大概在说少爷这家伙生的如此英俊,高贵不凡,偏又对一个如此貌丑的无盐女深情之类的云云。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秦九狠狠瞪向少爷:“很好玩么?” “其实还挺好玩儿的,难道阿九你不这样觉得嘛?” 少爷眯着眼,笑的傻兮兮。 那种大家公子的风范?嘿!其实那是你眼花,要不是就是你眼残! 抱着小团子,秦九转身想着前方走去,火冒三丈,偏生又带着几分无奈。 走了几步,忽然察觉到不对。 秦九转身,少爷正望着她,隔着不近不远的几步路,她清晰的看到他的琥珀色瞳孔倒映出她猛着面纱冒着火的样子,那双眼,像是无形的网将她紧紧囚禁。 她一惊,脑海中铺天盖地的晕眩袭来。 许多纷杂的记忆涌上来,不甚清晰,只是那么模糊的一个影子,隐隐约约,影子中的那个人与眼前此人重叠。 “你……” “漂亮姐姐,你怎么啦?” 骤然,记忆涌褪,像潮水般顷刻褪去,不剩半点让人可寻的痕迹,只有那么模糊的一片空白。 都说风过无痕,雁过留声,为什么,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摇摇头,见少爷还站在原地,眼角是温润微笑,秦九走过去,二话不说将有些委屈的小团子赛到少爷手上,冷冷笑道:“下次不要再开这种微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更不要再大街上如此作为,因为其实太好笑了!” 秦九姑娘……难道您不觉得这句话其实前后矛盾么? 少爷笑着,很认真道:“阿九,我并非可玩笑,并且,从没开过玩笑。” “你是我娘子,我未来要娶的娘子。” 秦九一窒,见他如此认真,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团子在少爷怀中调整好姿态,探出头来,声音小小道:“漂亮姐姐,小哥他是认真的啦,你要相信他哦!” 少爷点点头,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半年之约如今只剩下五个月左右,我陪着你,陪着你走完你想走的路,我们说好的,半年后你嫁给我,而我娶你,你将会顺顺利利的成为我的娘子,谁也……谁也不能阻挡……” “我是答应过半年之后……可我也说过,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成为我的娘子,这是我对你从始至终而唯一的想法,从看到你那刻开始,这个想法谁也改变不了,也绝对不可能会更改!”少爷坚定道:“而且,你只说过我可以改变主意,而你,已经答应的事,并且没有权利与资格更改不是吗?这个权利,握在我手里,并且永远在我手里。” “你曾说过不会勉强我任何事。”秦九有些勉强道。 少爷点点头:“我的确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即便是欢|爱,我也不会勉强你……可成为我的娘子,却是唯一的条件,任何事我都可以对你妥协,除了,这一件!” “阿九,不要,不要拒绝我。” 任何事你都可以拒绝,唯独,唯独这一件不行。 因为成为我的娘子,是唯一所求,娶你,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秦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少爷前所未有坚定而认真的琥珀色双眸,疑惑的,轻声地说:“少爷,你并不喜欢我,救我也只是偶然,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你有二十八小妾,像那天那个沈儿所说的一样,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为何还要如此执意的娶我?你这样做,很难让人怀疑你是不是抱有其他目的……” 她……竟然怀疑他有其他目的。 少爷脚步微微晃动,忍不住走上前了一步。 他似乎还想继续上前,可想到什么,又稳稳停在原地,只不过抱着小团子的双手不经意抖动,自嘲地,狠狠地嘲讽道:“你、怀疑我救你是有目的的?阿九……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这样的怀疑我……” “我……”这句话太过重,秦九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凝噎。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很诚恳地对少爷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救了我的命我还这样怀疑你着实不该。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呢?给我一个理由行么?否则只会让我把你想象的更不堪。” 秦九的大气在于,她知错会改,会道歉,而不是一味的无理取闹。 相见 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少爷眼眸蔓延上丝丝血色,“我娶你是因为……”似乎卡壳,少爷顿了一顿,压下眼中翻滚的浓浓阴郁,才接着说道:“喜欢你……要娶你是因为喜欢你……因为……很喜欢你……阿九……很喜欢你……” “可是少爷,我并不想嫁给你。”秦九很直接道。 少爷苦涩的笑了一笑,“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要娶你,娶你当我的娘子,独一无二的娘子。想不想嫁给我的是你的想法,嫁给我却是你必须要做的事。” “因为你救了我一命,所以一定要嫁吗?”秦九眨眨眼,眼中泛动着几许浅浅的悲哀:“这是你救了我一命的要求?这是你所需要的我对你的报恩方式?即便我真的嫁给你也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这样……你也要娶吗?” “……对!” “少爷,我告诉你一件事,或许再听过之后,你就不会想要娶我了?” “阿九,没用的,任何事,都不能阻挡我娶你的决心!”少爷一副誓死也要娶了秦九的表情。 “不,这件事不一样。”实在不想承认这件事,尽管它是一个事实,她曾经经历过的真实……秦九蠕动着唇,在少爷蹙着眉,有些无措的琥珀色双眸中,有些艰难地说:“如果我说,我已经……” “让开,让开让开……” 就在秦九口中的答案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骤然,一辆马车已不可掌控的速度横冲直撞飞上不甚宽阔的马路上。 马路上的摊贩被撞倒,索性听到声音,人们都躲的很快,到没人受伤。 骏马上的马夫身体站的笔直,艰难的拉着缰绳,想要控制住马的速度,可马儿似乎脱缰了般,一味的往前冲撞。 “让开让开!!” 秦九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儿离她很近很近,这么近的距离,不全身僵硬已经很好了,已秦九今时今日废柴身体,根本就没办法在如今近距离之下施展轻功逃生。 不会要死在马蹄上罢? 不是死在狼窝就是死在马蹄下?到底是死神执意要自己的命,还是这些根本就是她秦九逃不过的劫难? 亦如这该死的爱情,亦如从不曾真正得到过的亲情。 其实秦九这一生得到的东西真的很少很少。 她没有父母,没有出生,索性她遇到了萧墨白,那个男人成全了她所有的完美与不完美,爱情也好,亲情、友情也罢,其实秦九要的很少,一个萧墨白已经足够…… 因为他能给她全世界! 人们说,好的爱情是你透过一个人看世界,坏的爱情是你为了一个人放弃了全世界。 秦九真的能透过萧墨白看到整个世界,因为在萧墨白的世界中秦九是女王,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秦九,将整个世界完美的呈现在秦九眼中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而和十艳这一段,很凄惨的有那么一点放弃了全世界的感觉! 一个萧墨白足够成全秦九的所有好与不好,完美与不完美,偏偏,那么一点儿,都在这错综复杂的命运下分崩离析。 “阿九!!!” 少爷的瞳孔猛然收缩,然后很紧张的大叫了一声:“阿忠!” 这是他在一般紧急情况下会产生的自然反应。 小团子脸色苍白,“小哥,出门前你吩咐了阿忠叔叔他们都不要跟着,昨个儿乱石流他们都受了轻伤,你都说了不用跟着了,所以他们此刻应该还在客栈歇息……” 砰! 在骏马撞上秦九那一刻,马儿昂天嘶吼一声,生生改了方向,撞上左侧屋檐墙壁。 同一时刻,一个人影从马车中飞奔出来,下一秒,天旋地转,秦九被人揽着腰身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而后,脸上的面纱掉下来…… 其实整幅画面真的很偶像剧很武侠剧,似乎所有剧情发生此一幕,女主角都会不受控制的爱上这个搭救她的英雄。 可惜,秦九生命中的英雄实在太多,以至于她混乱的不知道爱上那个,最后没有爱上英雄,反而爱上专门和英雄作对的魔君亦或者……魔? 她睁开眼,在看清穿是谁救了自己之后,狠狠在心里啐了一口。 其实秦九动作很快,可有人动作别她更快。 她刚要将面纱重新戴上,装作从没掉下来过,那个人其实并没有看清楚她时,那人伸手勾了一下,将她整个腰身往下压,以颠倒式压迫式逼迫她倒在他的怀里。 面纱从她手中掉落,飘落在地上。 他双手勾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往后一带,她整个人倒下去,低垂着头抵着他锁骨处,他的胸膛灼热而温暖,狂妄的让人神魂颠倒。 而后,他伸出手,勾起她尖尖下颔,逼迫她抬起头,垂下头望着她,邪气一笑,“洛三小姐,你变的比以前笨了,变的比以前更迟钝了!” “洛三小姐?那是谁?”秦九狠狠侧了一下头,却仍然没放自己的下巴从那人手中解脱,“我叫十九,咱们不熟,请放开我行吗?” 客气而疏离,带着几分凉薄,不改的仍然……“伶牙俐齿。”他手指一紧,那双眼,让秦九熟悉的轮廓暴露在她眼前,陌生的,不过是狂妄而深沉的眼神,“我知道你叫秦九,我也知道你不是洛府洛三小姐。只是洛冰舞,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纵使你能让阿曦为你在洛家洗去洛三小姐的身份变成所谓的秦九,可这并不能洗掉在别人眼中你就的洛冰舞的记忆。” 的确如此……秦九从不奢望别人帮她看待成秦九,而不是洛冰舞。 只是那有怎么样呢? 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在乎的是洛三小姐的身份惹出来的麻烦,而今,这个麻烦没了,真正的洛冰舞远离了这具身体,她变回秦九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哼了哼,秦九有些不悦地道:“龙斐陌,你是吃饱了撑的吗?我是谁,洛冰舞或者秦九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的人生?我记得咱们并不熟,也从来没熟过。龙炎国未来帝王,请将你尊贵的龙爪从我身上放开行吗?” 尊贵的龙爪? 即便是龙爪,龙斐陌还是不喜让人将自己的手形容成爪子。 龙斐陌是个绅士吗?龙斐陌是个乖乖听话的人吗? 不不不! 不管是哪一种,他从来就不是,反而该死的喜欢和人对着干,其实蛮幼稚还蛮招人讨厌,可他偏偏不这样觉得。 所以所以,秦九的下巴更痛了。微微蹙起眉,眼角余光瞄到少爷放下小团子飞奔过来,秦九挣扎着哼了两声,“放开!” 声音已经很冷淡了。 秦九从来没想到过要再与龙斐陌有任何瓜葛,从皇宫被人剥光之后。 他虽然顶着萧墨白的脸,可秦九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谁是谁,不是她厉害,而是那个人已经在她身体到灵魂都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如此,又岂是一副皮囊可以疑惑的? 龙斐陌眯着眼,轻轻哼了一声,哼道:“怎么你觉得我们不熟吗?难道你想让我提醒你我们曾经有多熟?那好吧,我勉强告诉你……初次相见你就往我身上扑,然后死皮赖脸的黏上我,最后不顾礼仪的闯了我的蹴鞠场就为了赢得我们相见的机会,然后你还给我送了……嗯,鲜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连续送了十一次,嗯,据说还有这种说法,代表着你对我一心一意?还有,半夜三更,你闯了我的房,还差点爬上我的床……更甚至,你还对着我自荐枕席,求我娶了你……不止一次求我娶你,这点你应该还记得把?秦九,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我们不熟吗?” 少爷前进的脚步忽然顿时,他就站在龙斐陌身后,拿着复杂的眼神望向秦九,带着一点点的无措与茫然,那眼神,艳丽极了,却让秦九有一种…… 极度复杂的感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在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些难堪,冷冷瞪向笑的嚣张的龙斐陌,她道:“我不会否认我曾经做过的事,因为我的确做过,我有胆子承认,但我也早就和你说过当初不过是自己一叶障目。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提,龙斐陌,你觉得有意思吗?” “你觉得没意思是因为我拒绝了你?呵,真的没意思么?”龙斐陌嘴够轻抿,微微笑道:“可是起码本王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其实还挺怀念的……” 当初的洛冰舞固执倔强,整个人都带着光彩,笑起来像开在太阳下的向日葵,灿烂到让人心底里砰砰跳,仿佛她的微笑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仿佛她的笑容其实就盛开在你心底,仿佛她灿烂的笑容可以普照到大家心底最阴暗的那一块…… 那个时候洛冰舞的笑容,灿烂到让人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当初她灿烂的笑容,带着不具名的悲伤,让人心底跟着疼痛…… 其实那个时候的洛冰舞,很让人心疼和心动。 而如今…… “你瘦了……”瘦了太多太多,当初丰腴的身材,神采奕奕的眼眸,那种肆无忌惮的绝代风华,早已经远去,遥远的让人心底发慌。 “秦九,你真瘦!” 龙斐陌上下打量着洛冰舞,哦,不,她叫秦九。 捏住她下巴的手指忽然放松,他真的有些难以想象当初那个固执而倔强,明媚而嚣张的女孩儿变的这样瘦骨嶙嶙,让人望着都觉得心底难受。 骏马失控时他坐在马车上,生死之于龙斐陌太过平淡,他并不在意有没有伤到谁,若不是骤然听到哪男子失控般叫了一声“阿九”,只怕如今他还稳稳坐在马车内。 然后被风吹起的车帘一角,一眼望到傻傻站在马路中间的女子,他并认出了她,即便她已经改变了这么多,可不变的,是她眼角凉薄。 有些奇怪,龙斐陌没想到这个女孩儿居然在自己心底刻下了这样重要的痕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蹴鞠场上那个灿烂的向日葵一样的女孩子?还是她爬夜闯进他的房间时露出的那种悲伤欲绝的神态?还是她一次次说要帮他谋划天下要嫁给他时?或是销|魂殿中她的淡然安定?亦或者是在宫门前她义无返顾打了他两巴掌之后的决绝神情? 相争 龙斐陌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种,只是在娶了雪玲珑之后,她的影子从如此不设防的跑进他的脑海,让他如此烦恼…… 所以在得知她从顾朝曦婚礼上逃跑时,他才会觉得松了一口气,才出派出如此多的人秘密的寻找她,却又在一次次失望的消息中感到失落。 如今,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前所未有的狼狈姿态,前所未有的淡定凉薄。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他几乎不敢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瘦成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个倔强的女孩子,怎么忍心让自己变成这样? 她这样不服输不认输的态度,又是什么才会击倒她? 这样消瘦而消沉的秦九,这几乎,都有些不太像她了呢。 然而她本该是什么样的人又有谁知道? 不不不…… 你们,不管是十艳或者龙斐陌,即便是顾朝曦也不可能了解。 那样的秦九,温暖的让人舍不得离开,舍不得伤害,张扬的让人想要仰望,女王式的大气与潇洒,可惜,那样的秦九从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个朝代。 那样的秦九,她属于萧墨白,属于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她属于,她自己。 “瘦了吗?”下巴上的手终于放开了,秦九低下头,嘲笑道:“的确是瘦了不少呢,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对吗?人家都想要减肥,我却不减也瘦,很好,很好的呢……” “不好!”龙斐陌蹙着眉头道:“你一直是很聪明的女孩子,起码我认识的洛冰舞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儿,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最美,她知道怎么展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她固执倔强不认输,总带着让人心疼而佩服的孤勇。她笑起来像是很美丽,像太阳,可以照耀进人的心底,总之,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招人讨厌……你不该,也不能变成这样……秦九,我在你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当初的倔强与执着,我看到的只有妥协和人命,这不是你,你不该是这样……”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这番话,让秦九心底涌现出许多苦涩情绪,五味繁杂,像是一不小心打翻了调料包,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哪一种才是原本滋味。 她不该是这样的吗?那么她秦九该是怎么样的? “我不该是这样的吗?难道我到底是怎么样的?说到底,龙斐陌,你也不过自以为了解我,其实,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了解我,远远没有……”并且,永远不会有。 因为秦九和龙斐陌的交集仅在于此,再不会有任何机会多走一分或者少走一分。 “其实,龙斐陌,你是喜欢我的吧?”秦九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带了一点笑:“那些你原本唾弃不屑的东西,没想到你记得那么清楚啊?连我第一次见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到了现在,你居然还记得……” 龙斐陌扬了扬眉,等待着秦九已经说下去。 她摸了摸被他捏痛的下巴,余光扫过站在龙斐陌身后的少爷,笑着道:“难道你没发现你的语气很像暗恋着我的人所说的么……这样看来,你的确是喜欢我?呵……怎么又移情别恋了?不是前一秒还将你的太子妃爱的要死要活,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么?” “我没从想过未谁放弃自己辛苦得来的一切。”龙斐陌说:“如果你的记性真的那么好的话,就应该记得我和玲珑说会娶她并且只娶她一个的时候,不过是想让她尽快答应嫁给我……其实,我曾经真有过那样的想法,很可笑,她连真正和我拜堂都不愿意……知道么,当日大婚和我拜堂的人并不是她……” 我不仅知道和你拜堂的人不是雪玲珑,还知道你在大婚当日和唐妙语在后院上演了一出非常精彩刺激的xo戏份。 呵……不过五十步笑百步,有何区别呢? “你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不是吗?”秦九耸耸肩,“说到底你们两都是一个德性,谁也别说谁的是非,谁也别说谁的不是,否则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呵,说的也是。洛冰舞,那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和玲珑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和离了。” 秦九笑着,点点头:“我还知道玲珑给顾朝曦当了侧夫人,龙斐陌,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听传闻说她怀了身孕最后却又流产了。坊间说是秦楚楚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她给阿曦当了侧夫人,秦九,难道你就不会介意吗?”龙斐陌望着她,有些嘲讽地道:“毕竟你和阿曦……” “龙斐陌!”秦九忽然提高声音打断了龙斐陌。 他不解:“怎么了?” 秦九放下跳到心口被提起的心,用轻松的口气道:“这里距离龙炎起码有上千至上万里远,你不好好的待在你该待的位置,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龙斐陌眼神带着邪气,这种邪气愈发浓重。 用眼神扫了眼秦九,他自嘲道:“现在到处都在传闻太子妃雪玲珑给太子戴了绿帽子,让太子在天下、大臣之间颜面扫地,我这不是被戴了绿帽子特意跑远点儿躲避风波的么?” 哪有人被戴了绿帽子还如此淡定的? 如果秦九相信他的话那才有鬼!龙斐陌才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更何况还逃的那么远。 他如今这样做,不排除有做戏的嫌疑。可更多是,却是秦九懒得去想的阴谋阳谋论,秦九是真的没有兴趣…… 只是,她都和龙斐陌站在这里都说了这么久的话了,少爷始终呆了一样站在龙斐陌身后望着她们,眼神复杂,却始终都没有上前一步。 直到…… 龙斐陌握上秦九的手,垂下她,异常认真地说:“我来这里办点事,马上就要回去帝都了,洛冰舞,你跟我回去吧!” “不行!”沉寂了许久之后,少爷终于从龙斐陌身后走了出来,“阿九是我的,不能跟你走!” 他走到秦九身边,伸手拂开龙斐陌拉着秦九的手,蹙着眉,不悦道:“阿九,要叙旧也该够了,都说了这么久了呢,即便是再熟的人也该识相点儿,我们该走了。” 秦九点点头,“好,走吧。” 望向龙斐陌沉下的俊脸,她耸耸肩膀,漫不经心道:“龙斐陌,我们始终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你有你的康庄大道,我有的我独木小桥,这样的我们不管怎么样都走不到一起。如今的我不再是昔日有着固执倔强孤勇的洛冰舞,也不再是秦九,我只是十九,一个死后重生的人……我不打算再回帝都,也不想再和之前的人有什么瓜葛,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也没什么理由带我回去。” 龙斐陌有些愕然,还有一丝丝怒气:“不回去,天下之大你能去哪里?何处安家?何处归依?洛冰舞,你是洛家三小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秦九沉默,少爷眉头拧了一下。 龙斐陌笑着,指着秦九,继续道:“你看看你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你出来,你逃避,我以为你可以过的很好,真的……可是秦九,如今的你比我想象的任何一刻都要糟糕,都要狼狈。秦九,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吗?” 秦九没有说话,只是异常沉默。 这种沉默让龙斐陌怒气飙升,他矜贵的下巴昂起,朝着少爷的方向点了点,不屑道:“才多久,你居然又和这种小白脸勾搭上了?秦九,到底是你太水性杨花,还是太不把你相公放在眼里?难道顾朝曦在你秦九眼里就如此不堪吗?他所有的付出,就只配得到你这样的对待吗?!!” 他的字咬的很重,尤其在“相公”两个字上面。 秦九脸色一白,脚下踉跄,“我没有……”连辩解都这样的无力,真的没有吗? 龙斐陌冷冷地笑:“你自问真的没有吗?今早我从客栈下来的时候,很不巧的将客栈中某个房间的对话全部听了去。孤男寡女,半夜三更,你们不睡觉还能干什么?秦九,不管你为什么要逃跑,可你别忘了,即便你不承认,你也是和阿曦拜过堂的!你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少爷似乎受了不少的打击,望着秦九的眼神带着苍茫无力,还有受伤,非常非常委屈地问:“阿九,他说的是真的?你……和别的男人拜了堂?” “嗯。”秦九点点头,这一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更无力再去计较少爷的心情,反正她原本就打算这样和少爷说的,只不过龙斐陌的马车出现的太不及时,以至于打断了她的话。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这个消息是由她自己嘴中说出去,而不是让少爷从别的男人哪里得到的消息。 隔了许久,秦九心情彻底平复下来,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激动。 “他没有休了我吗?”毕竟她让他丢了那么大的份,而且是在婚礼上,他是那样骄傲的男子,却因为她承受这样的不堪。 这一生,秦九最对不起的人并是顾朝曦了。 龙斐陌的笑容有点冷,“没有,他这么爱你,为了你生为你死,为你痴为你狂,又怎么会舍得将好不容易和他拜堂的你休掉呢?他甚至,连怪你都不忍心……你会带着面纱,想必也猜到了吧,他在找你,一直都在找你……可是凭他顾少在三国的影响力,居然找不到一个大活人。” 龙斐陌的眼神在少爷身上转了几圈,眼眸深邃,带着探究和思量。 “或许我错了,你找的并不是一般小白脸,他能庇佑你躲过阿曦的追查,想来也不会太简单。只是秦九,希望你别把自己送到了狼身边才好啊!” 那有龙斐陌想的那样复杂? 她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消失在顾朝曦眼中,不过是恰好遇到了少爷,恰好,她被他马不停蹄的带到了帝城,一个顾朝曦未涉及未想过的地方。 “阿九,咱们走吧。”少爷敛了敛神,对秦九道。 秦九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 “你也听到了,我已经结婚了,和别的男人拜过堂了。少爷,或许你该送我只到这里为止,半年后,不,时间一到,我自然会如期出现在你面前。” 她是别人的妻子,她再不承认也抹杀不了的事实。 没有男人会不介意这个吧? 少爷陪着自己到了这里自己真的很感谢,她也没想过嫁给少爷,之所以答应少爷当他第二十八房小妾,也是因为少爷要求。 而如今,少爷真的没有再跟着自己的必要。 除了你一切都不重要 少爷笑了笑,眼眸中闪过一丝受伤。(.) 龙斐陌冷冷一笑,鄙夷的很,怎么洛冰舞找的男人都一个类型呢? 少爷似乎被那声冷笑刺激到了,撇撇嘴,很认真很理所当然地道:“就算阿九已经结婚了,哪又有什么关系呢?本少爷不介意,离了不就行了?” 秦九无语,龙斐陌冷哼。 少爷笑了一笑,扬着眉梢,娇俏又得意:“即便是要二婚,阿九你还是要嫁给我!你答应的事情不能反悔,阿九如果真的爱着你现在的相公,想必也不会逃跑了罢?既然不爱,那好办,休了他罢!” “如果她爱他呢?“龙斐陌问。 少爷理所当然地答:“那也好办,让他们和离呗!” “如果他不愿呢?” “更好办,本少爷派人杀了他不就行了嘛!”你能不能不要将杀字说的如此理所应当? 你能不能不要把人命当成白菜?你说摘就摘?天下第一顾少,可以和魔君十艳过招而不惨败的人,你说杀就杀?你把人家当摆设吗? “洛冰舞……”龙斐陌还是习惯性称呼秦九这个名字,他笑着,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秦九不解,“什么?” “难道你没发现他和十殿宫那个都是一个德行吗?怎么,难道你是在找替身?” 这句话,又狠又准的击中了秦九的心窝。 仿佛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秦九觉得那个地方疼得很。 欢|爱中高|潮中,少爷绽放的惊世之美,那份熟悉的心悸,那种幼稚而无辜的语气,那样的理所当然,那种熟悉感,可不就是另外一个十艳?可不就是十艳的一部分? 秦九的脸色一白再白。 她觉得龙斐陌说对了,她其实一直以来就是把少爷当成了十艳的替身。 所以她才会对他如此抗拒,又如此复杂的不可抗拒。 这一刻,秦九紧盯着对面的龙斐陌上下起伏的胸膛,连眼睛都不敢移动一下,她忽然害怕,害怕看到这一刻,少爷的脸。(.无弹窗广告) 更害怕,少爷在听到这句话,他精致的脸蛋上那双干净的眼睛会很受伤。 她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了。 秦九何时成了这样的人?成了她自己最最唾弃的人!! “呵,你是说替代品吗?”少爷出声,声音并无多大起伏和反应,这让秦九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一种痉挛似的抽痛。 “本少爷如此独一无二,谁能替代?本少爷如此风华无双,哪个能取代?”声音不改,语气不改,少爷继续道:“即便本少爷是个替代品,那也是暂时的,要知道有的人连当个替代品的资格都没有?而且,本少爷这么貌美无双,将来肯定能在阿九心里独树一帜,将某个付了阿九的家伙挤出去!” 秦九忽然就笑了,这是少爷啊,独一无二的少爷,天性乐观的少爷,谁也替代不了少爷。 “十艳在我心里谁也替代不了,任何人都不可以。”秦九笑着,抬头看像脸色很沉的龙斐陌,淡定道:“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十艳在我心里更是世界上的仅有与唯一。少爷不是十艳,也永远不会成为十艳,我承认他们某些地方有点儿像,比如一个眼神,一个语气,可他们在我心里同样独一无二,谁也不能取代谁。” “龙斐陌,你走吧。”下面这一句,秦九说的有些艰难,“如果可以,请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如果你一定要告诉他,请转告我的话,让他休了我,别再浪费时间找我,我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他,他那样的男人,配得上天下最美最好的女人。告诉他,今生是我负了他,若有来生,希望我们永远别再相遇。” 其实这些话很矫情,可当秦九真正去说的时候,心底却只留下一声叹息。 “我不会告诉你,也不会帮你转告他,因为不需要。(.无弹窗广告)秦九,当你进入三国边界,当你今天当众掉下面纱那一刻,我相信,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得到消息,并且会以你无法想象的速度赶过来。要知道,他是清河顾少,天下第一顾少的头衔可不是白叫的……”龙斐陌笑了一声,冷冷的拒绝:“错过阿曦这样的人,秦九,有朝一日|你不会后悔吗?” 这句话,怡宝曾经也说过。 当时秦九回答:不知道。 她说: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但如果不逃,我现在就会后悔。 因为那时候,答案根本是未知的,她并不知道未来自己会不会后悔错过了顾朝曦那样的男子,错过了他捧在掌心上的宠爱,错过了他的情深几许,可现在,她后悔辜负他。 如果可以重来,她会拒绝他,用最温柔的方式避免他因为那一刻任性的秦九任性的作为而受到的伤害,给予他的伤害。 他曾经深情款款地对她说过。你给的,即便是伤害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如果…… 顾朝曦,如果你知道有朝一日我会给你这样巨大的伤害,这样巨大的耻辱,这样践踏你的骄傲与尊严,你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后悔爱上那个叫秦九的女孩子? 她给他的,从来都只有伤害。 不该不该,真的不该,他这样的人,不该承受那些不属于他的伤害。 一个人,当你整日里和他在一起,他这样那样的宠着你,你觉得无关紧要,可一旦离开,那些宠爱才会如此清晰的浮现出来。 往日里的一点一滴,他对他无微不至的宠爱,那些关怀,秦九秦九,你今生再也得不到,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顾朝曦,即便有,他也不会宠她如命。 他宠她如命……可秦九秦九,你到底,到底给了他什么? 你的无耻,你的自私,如此让人憎恶,你曾口口声声说你配得上任何人,可现在,你扪心自问,你配得上他吗? 不不不……你是配不上他的! 当离开了,你才会知道,你彻底的伤害了一个怎样爱你宠你的人!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者多短,不管你们有没有相爱过,若相处过,若你们始终能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暇的美丽。】 “而且……”龙斐陌低声叹息,而后,又说:“他那样的在意这你的一切,那样疯狂的寻找你,假如有了你的消息,又怎么会不第一时间赶过来?秦九,你永远不懂顾朝曦爱你有多深,你永远不会懂得他到底为你付出了多少,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爱你如他一般!” 他爱她,尽管爱不知所起,可那样的极爱,从不曾有过。 秦九愧疚低下头,她已经无话可说。 如果说:抱歉?对不起? 那么秦九,你真该早早死掉算了。 如此深重的轻易,又岂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抹杀掉的?可千言万语,秦九也能送给顾朝曦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无话可说,因为辜负了你。 “怎么能怪阿九呢?”少爷忽然插嘴,“付出了又怎么样?可你们问过她愿不愿意接受吗?有没有过问她的意见?她是不是喜欢?你们把付出的一切都算在她身上,这又何尝不是在勉强她?她是心软才会承受,才会觉得愧疚,可她不是逃了么?并不是一味的享受着别人的付出,这一点,她做的很好对不对?” 龙斐陌嘴角带着冷笑,声音喊着冰渣子:“他们的事,连我都不能插嘴,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 少爷道:“就凭我是阿九的未婚夫,就凭她是我已经定下来的夫人,你说本少爷有没有资格?哼……纵然本少爷再没有资格说什么,也比你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外人强得多!而且……付出不是不求回报的吗?那个什么什么的曦,怎么可以要求阿九怎么样呢?他这不是再给别人增加负担么?本少爷才看不起这种人呢……” “少爷!”秦九有些生气。 顾朝曦那个人,她都没有资格去说什么,更何况少爷? 他如果真的这么好,怎么会拿救了她一命的事要求她嫁给他?要求她以身相许? 说到底,他没有顾朝曦一半的好。 顾朝曦当初并没有限制自己的自由,她说一,他从不说二,就连结婚,他都是在征求她同意之后才散步的消息,他并没有勉强她,也不求回报! 虽然他的确是希望自己爱上他,可顾朝曦那样骄傲的人,即便最后她仍然没爱上他,她若是死了心的求他放过自己,她相信,他一定会成全她! “阿九……”少爷有些委屈。 秦九撇开头,沉默。 龙斐陌歪了歪头,俊眉星目,君临天下的霸气:“她是可以拒绝不接受,可她给的伤害,难道他就该毫无怨言的接受?呵……本王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话!洛冰舞,顾朝曦至始至终有勉强过你吗?” 仔细想一想,的确没有。 很多人勉强过洛冰舞,唯独顾朝曦没有。 百花宴会上,在皇宫时,雪玲珑吩咐士兵抓自己的时候,是他挺身而出,他为了她想的很多很多,考虑的很全面,可惜她不知好歹的拒绝后还将罪名该在他身上。 可他呢? 他不但没有怨恨她,没有说出他受的委屈,反而那么认真的解释给她听他没有到场的原因。 他虽然没有到场,可这有什么关系? 他为她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惜,她那么傻,那么强硬自大而不屑的拒绝了! 在那个屋顶上,她差点掉下来,是他不顾一切的接住她,那个时候,连十艳都顾不上她,唯有他,时刻关注着她。 在她伤心难过哭泣的时候,是他安慰她,娇宠着她,并且从不勉强她。 要将洛冰舞这个榴花国公主变成秦九,定然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轻而易举为她付出了,可他什么也不说,他只说,除了你一切都无关紧要,一切都不重要…… 伤痕 大婚时,他说,九月九日,必然可以天长地久,小九,我希望我们长长久久…… 那么盛世的婚礼,羡煞全城待嫁或已嫁的女子,只为她,一切只为她秦九,为她,任何东西他都可以付出! 他是那样好的人,秦九,你怎么忍心伤害他? 你怎么忍心在他满心期待的婚礼上含笑喂他喝毒酒?怎么忍心在践踏了他的尊严之后还将他送给你践踏的尊严送到别人的面前? 为了一块出城令牌,她将他给了雪玲珑。 那种时候不会觉得这是种伤害,只想着迫不及待的逃跑,如今想来,她是死脑筋,是蠢到家了才会这样做吧? 不不不,你不是蠢到家了,而是你秦九根本没脑子! 其实秦九很后悔,在昏迷的那段日子里,她总会做各种各样的梦,梦里有他,全是自己将背影将拒绝将讽刺留给他的画面…… 而他总是那样,在被她伤害过后独自伤神,然后死皮赖脸贴上来求她原谅,逗她开心,找这种借口,即便是冷战,他也不会忘了她。 她洗藻不爱擦干头发的时候,他会碎碎念着温柔的给她将头发擦干净。 她病了不喝药的时候,她不爱吃饭厌食的时候,她伤心难过哭泣的时候,他总会看势强势的逼迫她,可……这何尝不是一种宠溺和纵然? 她给他的有什么呢? 他告白的时候,她讽刺他,狠狠地拒绝他。 他吻她的时候,她冷冷淡淡望着他沉溺的样子,在他迷醉的快要上天堂的时候,用冷淡的话将他的火熄灭,将他打入地狱…… 她求他办事,他从来不会忘记,总是那么上心…… 她用毒药伤害他,腐蚀掉他手臂上大块大块的皮肉,她用血刃割他,将他伤的遍体鳞伤,可他不在意,他甚至,让着她! 他可以和十艳对招而不惨败,他的武功强到仅次于十艳,可,这么可笑,她居然认为他其实是躲不过自己的血刃?!! 这一切一切,不过都是个笑话! “他若是真没有勉强过阿九,阿九怎么会逃跑?那些好,不过是他强加在阿九身上的,如果拒绝就是伤害,怎么能怪阿九伤害了他?” “她只是拒绝过阿曦吗?若只是这样本王就不说了!” 龙斐陌和少爷两个人拌嘴拌的厉害,都不相让的争辩着,火气也愈来愈强。 “你们,别吵了……”秦九耸下肩膀,有气无力地说:“再吵有什么意思?龙斐陌,那是我和顾朝曦的事,怎么样不是你可以说的,受到了什么伤害也只有顾朝曦自己说的清楚,即便你和他是朋友,感情的事你也插不了嘴。少爷,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顾朝曦是我拜过堂的夫君,我都没有资格说他,你又有资格来说他的不是?” “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再说这件事,如果要说,请不要在我面前说。” “龙斐陌……”秦九看着他:“你不是要办事么?怎么还不走?耽误的也太久了吧?” 龙斐陌被噎了一下,有些恼怒地皱眉,而后又很认真很慎重地道:“洛冰舞,跟我走吧。我可以保护你。” “不行!”少爷大声抗议。 秦九无视少爷,歪了歪头,然后笑着问:“你想带我去哪里?皇宫吗?以什么身份?你朋友妻子的身份?还是你未来王妃的身份?亦或者以你婢女的身份?你认为我若是跟着你回了帝都,你能守得住我?再说,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龙斐陌的脸狠狠一沉。 秦九咯咯一笑,继续道:“朋友妻,不可戏。难道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吗?虽然我从没想承认过我和顾朝曦堂过堂,可众所周知,大家都明白,我们的确是拜了堂的夫妻,这一点,连我都否认不了。你想以什么身份将我带走呢?你有想过顾朝曦吗?” “呵,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有说过将你带回去之后要将你留在身边的话吗?”龙斐陌的声音淡漠的不含丝毫感情:“阿曦是我朋友,他的妻子丢了,恰好被我碰上了,我帮他将逃妻带回去有什么不对吗?” 秦九被噎了一下后,冷冷道:“你是当朝太子,又不是扫马路的管这么宽干什么?我想不管是当朝太子还是作为陌王爷,你的朋友一定不少,更甚至,可能京城官家大府没有不是你朋友的人。如果你的朋友丢了一件衣服或是有下人小厮携款逃跑,这样,你都要管吗?” “你是把自己比成丢了的那件衣服,还是那个携款逃跑的下人?”龙斐沉声道:“本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朋友,你也并不是一件衣服,你是顾朝曦逃跑的妻子,他在找你,很显然,他并没有找到,作为朋友,我找到了,并且看到朋友的妻子如此狼狈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么我不该将她带回去吗?” “陌太子,我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一件物品,脚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不能去?谁还能束缚我不成?我并不是你说“带”就能“带”走的!”秦九有些生气,原本就对龙斐陌印象不好,这一下也不过更糟糕。 龙斐陌也不在意她语气中的失望与冷淡,勾了勾菲薄的唇,很是强硬:“总之,没看到你也就罢了,看到了,我一定要带走你。”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作为阿曦的朋友,知道他一直在追捕逃妻,我想,我很有必要这么做!” “你是自己乖乖跟我走?还是让我绑着你走?若是不介意,抱着你走也可以。” 秦九大怒,不过在秦九怒气未发之前,少爷已经先发话了。 “我管你是太子还是帝王,想要从本少爷手中抢人,你都得先过问本少爷的意见,看看本少爷是否同意!”他如此狂妄,秦九从没有那一刻觉得他口中的自称如此……帅气。 太子,或帝王,不管是谁,敢和他抢人,都得问问他的意见。 这句话,可真狂妄,一点儿也不亚于龙斐陌身上的霸气。 龙斐陌笑,几多不屑,几多轻蔑,“是么?本太子倒想看看什么人敢和本太子作对!” 秦九可真怕他对少爷动手,可又想不到什么可以办法阻止。 于是,在龙斐陌还没动手之前,秦九上前两步站在少爷和龙斐陌之间,变成了夹心饼干。 她笑,望着龙斐陌,冷冷地:“龙斐陌,你如此执意要将我带回去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龙斐陌脸色一沉,“你认为我能有什么目的和阴谋?” “谁知道呢。”秦九哼了哼,“我忘了呢,你这个人从来都是未达目的不折手段不罢休,老实说罢,你这次如此执意要带我回去到底有什么目的?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顾朝曦这个朋友,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爱管闲事儿了?” 见龙斐陌沉着脸不语,秦九冷笑着补了一句,“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呢?或者我该这样问,你想利用我从顾朝曦身上得到什么呢?他的财?他的权?他提供给你的兵器亦或是在朝堂上的支持?还是……” “够了!”龙斐陌怒不可歇,“我在你心目中难道就只能是这样?洛冰舞,我只是想为你好……” 语气竟有点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悲伤,可真正说出来,却觉得,似乎应该就是这样。 “不,你在我心目中不是这样……”秦九却是微微一笑,笑容胜过昙花,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出口的话,让龙斐陌心底都是凉的。 “你从不曾在我心底真正存在过,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你只是王爷,只是太子,只是一个陌生人。龙斐陌,你在我心中,轻如草芥。” 龙斐陌心底一凉,“轻如草芥?从不曾存在过?那么以前,你说过要嫁我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龙斐陌这样骄傲的人,如果告诉他,她只是把他当成了萧墨白的影子和替代品,他怕是会怒不可歇罢? 他如今可是太子,谁能承受得了未来天子的一怒? 更何况,即使不爱,被人当成替代品也是会伤心难过的,那种感觉秦九最是了解,又如何还会拿此事去伤人? 更何况,她当时说要嫁给他,的确是带了两分真心的。 秦九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想了想,她冷色微冷,没什么情绪地说:“那些是真的,不过从百花宴之后,一切真的都成了假的……龙斐陌,这一切都是你亲手导致。唐妙语她可以无所事事当做没发生过那是因为她有所求必然有所付出,她求的是你,付出的也是为你,可我不可能会原谅你,更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如今,你已经没有任何资格来插手我的生活了,所以,你走吧。” 百花宴……龙斐陌,你终是伤了她。 “你永远不会明白,让一个女人当众裸露对她来讲是何等的耻辱与羞愧。”秦九很夸大的继续说,“我不明白唐妙语为何会有这种勇气,不过我想,一个女人愿意为你这么做,她大抵是爱极了你才会如此……龙斐陌,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洛冰舞……” 龙斐陌望着面无表情的秦九欲言又止,抿着唇带着极度的严肃,还有一点点伤感与懊恼。 秦九对上他深邃的眼,再一次的说道:“谢谢,请叫我秦九。” 龙斐陌微微蹙眉,紧抿的唇透出一点点笑意,突然,他就笑了。 无声的笑,包含了诸多的情绪,可是不管是秦九还是满脸不耐烦的少爷,都没去关注过他笑容中到底透出的到底是何种情绪。 “虽然很残忍,可本王说过,即使再来一次,本王仍然会这么做。”顿一顿,龙斐陌声音坠地有声道:“本王,不后悔!” 不后悔,龙斐陌,你真的从来不后悔吗?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重来一次他仍然会如此选择,与后不后悔无关,因为他必须这样选择。 在他的生命中,儿女情长占几何? 呵……他自嘲,龙斐陌,你早该是没有任何奢想的。 秦九望着他,疏淡而冷漠地再一次说:“龙斐陌,你走吧。” 恰在此时,小厮安抚了被撞翻的摊贩之后跑过来对着龙斐陌极恭敬地说:“主子,咱们该走了,再不走,该耽误了……” “走吧。”秦九有些不耐烦。 别人的妻子 龙斐陌抿着唇,认认真真打量着她,他似乎极其舍不得她,望着她的眼神复杂的让人觉得揪心,还有些无以名状的悲凉。 他从来都是懂得权衡利弊的男子,要什么,能要什么,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否则以他如此不受宠的身份,在众多受宠的皇子之间今时今日也不会坐上太子的位置。 秦九已经说的如此直白了,他不是不懂。 深深叹了口气,最后望了一眼秦九,他似乎要把她刻进心底,眼神灼热中带着冰冷,望得秦九忍不住底下头避过他的视线,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移开目光,最后,对着小厮轻轻点了点头。 “走。” 秦九松了一口气,龙斐陌见她如此,心底五味繁杂,但他还是说:“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秦九,有些人,我们都辜负不得,辜负不能。” 望着他和小厮渐行渐远的步伐,秦九思索了一下他这句话,最后,露出一个苦笑。 他是说,他辜负不了唐妙语么? 那么自己呢?辜负不了顾朝曦?可她秦九至始至终也没和顾朝曦真正好过,更没有对他承诺过什么! 若是不得辜负,辜负不能,为什么世上还是会有那么多的薄情负心人? 至于龙斐陌,他为什么会到大峡谷来?他一个太子,为什么会来到千里之外的边界?这些,其实管她秦九什么事呢? 她不过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尘沙罢了,国家大事,还真与她无关。 龙斐陌已经上了马车,尽管带上了那么多的情绪,他的步伐仍然从容而坚定,最后停留在秦九眼中的是他最后掀开布帘望过来的那一眼,那双深邃的眼,漆黑的好似宝石,眼神沉甸甸的,带着决断,于是她懂了,从今以后,龙斐陌和秦九,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他和她,将会彻底成为活在同一时代的两个世界的人。 马车载着主仆两人渐行渐远,隐约间,车内传来这样一段对话。 “主子,寻找洛三小姐的那些人需要召回来继续保护三小姐吗?” 顿了一顿,那个声音坚定地回道:“不用。(.无弹窗广告)你记着,从今以后她只是秦九,一个与本王没有任何关联的女人。” “是。” “怎么了?”秦九抬头,才发现少爷脸色很不好的正瞪着自己,不由得蹙了眉,疑惑道:“瞪我干什么?肉团子呢?” 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少爷似乎才发现肉团子不见了,不由得脸色更沉,以往纯然而精致的面容,带着风雨欲来的寒冷气息。 “肉团子不见了?” 秦九一时有些急,目光满场巡视,毕竟肉团子再怎么古灵精怪也不过才5岁大而已,若真要丢了,怎能让人不担心? 无心计较秦九的态度和之前听到那个让自己颇为震撼的消息,少爷抿着唇瞪了秦九一眼,开始在人群中旋转,目光焦急的在人群中穿梭。 骤然,秦九目光一扫,看到小团子肉肉胖胖的身体从旮旯小巷中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不时拿眼角往身后往去,秦九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肉团子!” 少爷听到了声音,同时也看了肉团子,两个人大步往小巷口跑去。 “你去哪儿了?”少爷赶到小团子面前,不悦的皱着眉。 秦九半蹲下来将小团子抱在怀中,望着巷子深处,却见巷子内空无一人,安静而诡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刚刚见了谁?” 小团子有些委屈的对手指,明明他是消失了,为什么这两个人一点儿也不担心?除了质疑还是质疑!呜呜……小团子好委屈。 “小哥,人家明明只是走错路了嘛,小团子又不是故意的……” 小团子说着,偷偷拿眼角窥了眼身后的小巷口,看到没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聪明,可毕竟才5岁大。这样明显的动作很明显得出卖了他。 少爷和秦九对望一眼,然后望着秦九问,“他刚刚见了别人?” 望了眼满眼委屈的肉团子,秦九皱起眉,这么明显难道少爷看不出来么?为什么还要问她?没有多想,她不太确定地点点头,“大概是的,你也知道肉团子不比一般的孩子……” 不等少爷和秦九追问,肉团子把玩着手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无弹窗广告) “刚刚马车来的好快……吓死小团子了啦……小哥……”他抽泣两声,眨着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少爷,“小哥都只顾美人姐姐,只顾着和别人争风吃醋,都不管小团子了啦……”顿一顿,小团子见两个人还准备继续追问,含着眼泪,无限委屈地望着两人,凄凄艾艾地道:“明明美人姐姐都说已经和别的男人拜过堂了呢……” 少爷心底微微一凉,那双眼眸,突然间漆黑深邃的让人觉得似无底洞,他望着秦九,那双眼,似乎随时都可以将她的魂魄吸进去。 这种眼神,好熟悉,秦九一时愣住了。 少爷的心底却是一沉再沉,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沉重的让他觉得连撑起自己身体的力气都随着她一愣之后尴尬却并不否认的表情而消失殆尽。 “阿九……”他蠕着唇,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只能这样怔怔地望着她,之前在龙斐陌面前的据理力争与无理取闹,此刻,半分不剩。 原来,她曾和别的男子拜过堂,他竟是如此在意,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何在一刻,整颗心都是凉的,仿佛心底突然之间发现了一个无底大洞。 有很多东西,他都搞不清楚。 比如,为何明明当初不该走崤山那条路,他却仿佛算好了一般走到崤山山头并再也走不动,在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他会觉得他就是在等她,如此熟悉而心悸,仿佛等了一个世纪般就为了等她这么一个人。 比如,为什么会听到她说自己叫十九那一刻,心痛的恨不能死掉,为何如此执意要叫她阿九……阿九……阿九……就好像曾经叫过成千上万次般熟悉。 他是喜欢她的,不用怀疑,不用质疑,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可就是如此笃定而明确的知道,自己喜欢她,甚至……爱她。 仿佛于茫茫人海中,不管你遇见多少人,多少事,只要一碰到她,一个眼神的交汇,你并会知道,这个人,她一定和你有着什么,或许即将发生什么。 少爷的感觉,从没如此强烈过。 “阿九……我……” 他刚开口秦九就打断他了,带着些微的尴尬和坚决,“是的,我是别人的妻子,虽然我很不想承认那场荒谬的婚礼,但是谁也否认不了我曾经当着众人的面真真切切的和他拜过堂,少爷,我并不想瞒你的。” 少爷在那一瞬间,连呼吸都是凝固的,他似乎呆了,就那样呆呆的望着秦九,目光穿过她望向无尽空虚的尽头,有星星点点的星火从他眼中湮灭。过了许久,秦九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回过神来,眼神滴落暗沉,嘴角勉强牵起一缕淡薄浅笑,“既然答应了拜堂,为什么还要逃?” 既然拜堂了,为什么还要逃? 仿佛被人戳中了心中最为柔软的一刻,又或许是有人将鲜血淋漓的伤口重新撕开,秦九在撕心裂肺的痛过之后心中竟只剩下麻木与木然。 垂下眼,她笑的云淡风轻,可这份云淡风轻中到底带着几许伤悲,谁人能看得懂? “因为……某个人曾经信誓旦旦答应我去抢亲,在拜堂的最后一刻,我都一直以为他会去…我想,如果他隐在暗中,只要我一旦和人拜堂,他必然会出现…可是……我算错了……直到完成最后一个仪式,直到我被送进洞房,他仍然没有出现过……” 她摇了摇头,抬起眼,望着少爷笑了笑,“其实很傻的是不是?我当时没想过拜堂后我就会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不管我愿不愿意或乐不乐意,唯一的想法竟然是他为什么没有来……” 傻。 是真的很傻,当时的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连自己都为自己而感到可怜。 那是一种怎样的无望悲哀?已至于她在以后的无数个日夜里,不管经历怎样的伤与痛,生与死,都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泪。 “阿九,你有没有,后悔过?”少爷的声音很低很低,似乎风一吹就能散。 “后悔什么呢?”秦九有些嘲讽一笑,“后悔和别人拜了堂?还是后悔不该轻信那人说会去抢婚的话?亦或者后悔自己不该爱上那个人?” 偏过头,望着脸色格外苍白的少爷,秦九脸上的疑惑一闪而逝,却没有深思,“我是后悔,后悔不该拜堂,后悔不该伤了那个和我拜过堂的丈夫……” 那些你欠下的账,总有一日,你都必须还回去。 那些你爱过的人,终有一日,会爱你。 “我最最后悔的是……爱上了那个人……”秦九的声音一字一字,说的极慢极轻,却仿佛惊雷般炸响在少爷耳畔,以至于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为什么听了那话之后脚步踉跄的几乎站立不稳。 她说:“如果时光倒回从前,即使擦肩而过,即使我和他必须成为两个世界的陌生人,我也宁愿从来没认识过十艳,从来没爱过十艳。” 其实她说这话的语气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仿佛这些字眼早就刻在心上,她用那样平淡而没有任何波澜的语调说出来,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 可是那一刻,少爷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却苍白的近乎透明。 “十艳?咦?这不是小……唔……”肉团子望了望秦九又望了望少爷,忽然奇怪的叫了一声,可下一秒,他的嘴被少爷用手彻底挡住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少爷狠狠瞪了一眼肉团子,却连目光都带着几许茫然。 肉团子委屈的撇撇嘴,望了望空空如也的巷子,心中忍不住一叹,我算是尽力了,沈儿,能不能让小哥改变主意回帝城,可就全看你的了。 “少爷,你怎么了?有什么话是肉团子不能说的吗?”秦九有些疑惑,没有注意到肉团子的目光。 少爷摇了摇头,催下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双眼中的神色,有些恍惚地回道:“我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有些难过罢了,没想到阿九竟已是别人的妻子了呢。” 他这样说,秦九有些尴尬,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君已陌路 “我们回客栈去吧,这地方不太平,我们赶到下一个城镇再休息好了。[.超多好看小说]” 那场乱石流死了那么多的人,想必峡谷不会太平。 而且,秦九没有把握龙斐陌会不会将见过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可即使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边镇,以顾朝曦的实力,未必查不出来。 她希望尽快赶到崤山,确认怡宝生死的消息,更希望尽快赶到十殿宫,了结她心中唯一那桩心事。 “嗯,发生这样大的事,的确不太太平,阿九,我们走吧。”少爷将抱着肉团子的手紧了一紧,虽然他表现的很镇定,可秦九就是觉得哪里不一定。 少爷应该活泼,应该嚣张,怎能如此镇定?莫非自己结婚的消息真让少爷这么崩溃?呵,秦九有些讽刺,然而,她却没有追问。 点了点头,穿过人群跟着少爷回了客栈。 (3) 一场乱石流,打破了秦九他们要在大峡谷边镇歇息几日的计划,几个人在当日就收拾了东西快马加鞭的赶往下一个城镇。 索性过了边镇一路都有客栈城镇,再加上少爷他们一行人出手阔绰,并且身边高手如林,用的都是最快最好的马,没过几日,一行人来到了崤山。 提到崤山,秦九下意识的想到那日狼群,死亡的阴影遗留在心口,心有余悸的同时手臂上的伤口隐隐发作,抽筋剥骨一般的疼痛,只恨不能将其剁了去。 “阿九,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少爷站在秦九身后,见她苍白了脸色就知她必定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秦九戏了戏鼻子,望着眼前丛林,那日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还在,她的心里不由一阵翻滚,却是压下了这种感觉,笑的若无其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再说,现在有阿忠这样的高手在身边,就算狼真的再次来了,那也有你们顶着。” 少爷笑了笑,眉宇间却有挥不去的忧愁。 “少爷,我得请你的人帮我一个忙。”秦九转过头,异常认真的望向少爷。 少爷眉峰一挑,带着几许满不经常的颓废,“阿九,我们之间哪里还需要说什么请不请的?若是真请,你又怎么请得起本少爷?” “也是。”秦九苦笑,直说道:“我的丫鬟,那日她从这里消失了,我想知道她是生是死,这附件一带居民不多,有的多是猎人,那日狼群出没,想必没人会不知道。我相信以阿忠的速度能够很快的打听到消息。” 毕竟人命关天,少爷慎重了许多,转过头吩咐阿忠和阿正去打听消息,几个人坐在马车上等消息。 大抵傍晚时分,阿忠和阿正带着一脸挫败回来。 “消息倒是有,至于九姑娘的丫鬟,大家都说没见过这么个人。” “也不知到底是葬身狼腹了还是逃了。”阿正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 没有消息。 听到这样的消息,秦九只是很平静的转过头望向少爷,一脸平静道:“没有消息就算了,生死有命,不找了,我们现在出发去十殿宫吧,崤山离十殿宫近,大概两天的路程我们就可以到了。” “阿……九……你,要去十殿宫?你要去的地方是阎罗十殿宫?”少爷忽然震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带着几许茫然的望向秦九。 秦九笑了笑,对上他异常茫然的眼,怔了一怔,太像了,实在太像十艳了。 然而,她很清楚,他是他,十艳是十艳。 并没有在这双茫然的眼眸中沉溺多久,秦九很快移开目光,点了点头,“很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我的目标其实一直是十殿宫,我要去的地方就是江湖中人见人怕的阎罗十殿宫。少爷,我知道去哪里的人都是有去无回,所以……” 似乎有些犹豫还有些为难,然后最终秦九还是说了出来,“你就送我到这里吧!” 少爷的脸孔有一半埋在阴影下,太阳从他脸上略过,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就像从中间切开了般立体。 那一刻,他埋在阴影下的半张脸,忽然有些扭曲。 “阿九,你去,去十殿宫做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激动,还带着些许悲伤欲绝。(.无弹窗广告) 秦九怀疑自己听错了,看错了,因为他仍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颓废表情。“没什么,我只是去确认一些不确定的事罢了。” 少爷并不尖锐的指甲深深扣进掌心,不一会儿,淋漓的鲜血从他指缝中流露出来。 “少爷,你怎么了?”秦九瞪大眼望向少爷,似乎很不解,“我没有勉强你陪我去十殿宫,少爷,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少爷在秦九目光灼灼中垂下了眼,有些激动道:“难道阿九你想去送死?那种地方怎么是人去的?难道你不知道江湖中那么多高手抱团去的结果都是有去无回么……” 原来他的失常真的只是这样,不知道为何,秦九心中有些哀伤。 她甩开少爷的手,闭了闭眼,有气无力道:“就算被杀,就算死在十殿宫,我也一定要去。如果不能去……”低下头,望了望自己的左臂,哪里仍然带着刻骨的疼痛,只不过被掩饰的很好,“那么我当初宁愿葬身狼腹,少爷,去十殿宫是我如今仍然活着的理由,唯一的理由……” “好。”少爷深呼吸一口气,下了决心:“我陪你去,不管哪里,我都陪你去。” 秦九笑了笑,并不激动,反而有些勉强:“其实少爷,我并不需要你陪,真的,不需要。” “我当初既然说过会陪你,就一定会陪你,就算是黄泉地狱,我也陪你。阿九,莫非你想让本少爷食言不成?本少爷是那种人吗?!” 少爷无理取闹似的话语,逗笑了秦九,她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大家彼此都轻松一些,因此,秦九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感动,心底也是暖洋洋的,很久不曾有过的感觉,熟悉而陌生,就像是,每一次十艳无理取闹过后对着自己露出委屈的表情,自己很无奈嘴巴狠毒但是心底会很暖…… 而这次,少爷给秦九的,就是这种感觉。 她忍不住伸出手握上少爷的,彼此双手交叠,传递出温暖。 “少爷……” 少爷有些激动,要知道,这么多些天,秦九从不曾主动过,而今她主动了,他怎么会不激动?然而激动之余,他心底却像是空了一大洞般,怎么填也填不满。 “阿九,我会陪着你,永远。” (3) 离了崤山,几个人赶往十殿宫,再有一日就到了,可惜,偏偏出现了意外。 其实也不算是意外,只是,对秦九来说,有些意外。 意外之余,心底也是一冷,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可笑,很可怜,很可悲。 秦九秦九,你到底还在奢望些什么呢? “阿九,我……”少爷犹豫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马车临时停在路边,周边的气氛因为沈儿的到来开始诡异,沈儿风尘仆仆的骑在马上,而车厢内的众人,因为他的到来,呈现出绝对的诡异和安静。 “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沈儿拉紧缰绳,望着车内犹豫不决的少爷,眼眸闪过一丝杀机,“如今姐姐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你却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至姐姐于不顾,你怎么对得起姐姐?” 是的,帝城传来消息,白锦绣被虏,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锦绣…白锦绣…… 少爷握了握拳,望着沉默不语的秦九和车外风尘仆仆的沈儿,眼底是巨大的茫然,心底格外挣扎和犹豫,还有克制不了的恐慌。他像是掉入了一个怪圈,左边是秦九,右边是白锦绣,他选择了左边,就必须放弃右边,并且,再也没有回头之路。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知道自己不能如此选择,不会如此选择,可那一刻,他像是无能无力,只能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作了心底里并不愿意面对的决定。 “我……”开不了口,少爷真的开不了口,不管是选择和秦九走,还是打道回府回帝城。 小团子抬了抬头,望着面目不甚明朗的少爷,声音清晰的从口中传出来,“小哥,锦绣姐姐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耶!” “我,不能置阿九不顾。”少爷抿着唇,蹙着精致如画般的眉宇。 秦九微微偏过头,笑而不语。 她像是看着一场闹剧,只是心底却泛出许许多多的悲哀和无奈。 “不能置我于不顾,那么少爷,跟我走吧?”不等少爷作出决定,秦九微微笑了笑,致命的邪魅与茫然,对赶车的两人下了命令,“阿正,阿忠,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还不赶快启程往十殿宫走?!” 别看阿正和阿忠平时傻乎乎的,可这里面谁不是聪明人,跟着帝城少爷身边的人,谁会是个真正的傻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默契。 “沈少爷,请让开。” 拉了拉缰绳,马车从沈儿身边飞跃过去,带起巨大的风尘。 身后沈儿捏着手中长剑,目赤欲裂地望着滚滚浓烈,从喉咙深处挤出一行字,“帝十艳,若姐姐死了你不后悔你就走!!” 白锦绣……死………… 这些字眼冲刺着少爷的脑海,他甚至忘了,那一刻,沈儿叫了他的名字,帝十艳,而身边的秦九,在听到这三个字时的反应,这些,他都忽略了,脑海中就只有“白锦绣”“死”这些在徘徊。 少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心底的茫然和恐慌从眼眶中蔓延出来,他望了望秦九,她很平静,只是那样平静的望着他,那双眼,凉薄而死寂,像湖水,却激不起半丝涟漪。而她仿佛早已知道他的决定,她等待着,等待着他将那个答案说出来。终于,恐慌使少爷开了口,眼神却在那一刻变的坚定起来。 “停车……”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需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十艳,第三生的帝十艳……原来,他在这里,原来,她已经遇到他了。 那些被死神消去的记忆,关于第三生,最普通,有着人性缺点的帝十艳,在少爷,准确的说在帝十艳转身离开那一刹那,通通在秦九脑海中复苏。 所有所有的一切,她都想了起来。 她想笑,仰天长啸。 “小九,你真的爱他吗?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还希望遇到他吗?” “或许,我该这样问,小九,你希望遇到什么样子的十艳?” 再见顾朝曦 彼时,她说,“我希望遇到一个有血有肉,有人性缺点,有七情六欲,有爱恨噌痴的十艳。” “我希望遇到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的他,他可以身份高贵,他可以是个贵公子,他甚至可以当个平凡人中的不平凡,但我希望他懂,懂的珍惜自己,懂得爱惜生命,懂得什么是感情,懂的怎么样去生活,懂得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不喜欢他眼中时常出现的茫然与无处归依,那会让我觉得他其实就是个迷失了人生方法的稚子……” “我希望我遇到的十艳,他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 “他可以自大,但不能如此目空一切,他可以杀人,但不能视人命如草荠,他可以霸道,但他会妥协,他可以傲视一切,但有人能说得动他,他可以强大,但有人会是他生命中的弱点……十艳十艳,我只希望遇到最普通的十艳,他是个普通人,但他可以做出不普通的决定,他是个平凡人,但他是个平凡中的不平凡……” “小九,你想过么?这样普通的十艳,假如你遇到了,能给你的,也只会是最普通的情爱。他甚至,会花心滥情,会甜言蜜语,会和这天下所有男人一样娶很多妻子,他不会再专属你一个人,他即使对你有爱,这种爱也未必会长久……” “小九,我许你一个未来……” “小九,你说过你希望遇到最平凡普通的十艳,我也说过,我许你一个未来。” “小九,你看,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第三世,这就是最普通的十艳,这就是有着人世间最普通情绪的十艳,你会遇到的帝十艳,希望,最后你不要失望罢……” “小九,忘记吧。” “我会帮你忘了你所看到的属于帝十艳的第三世,你会在未来的某一日遇上全新的他,终有一日,你的头脑会使你清醒的记得他是谁。” 死神,你所谓的许我一个未来,就是又一次打击我活着的信心?又一次剥夺我的希望么? 这样的帝十艳,这样的第三生,他是想让她死么? (3) 等待的每一份每一秒都很长久,并且煎熬。像是等了一生一世般,在第十五日的清晨,在顾朝曦耐心耗尽之时,在十殿宫的主殿之内,他终于等到了秦九。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地的眼光倾斜进来,他坐在大殿中心的位置上,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来…… 当刺眼的光芒褪去,当那个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原本因为她的到来而上翘的嘴角,渐渐地,逐渐的,紧抿了下去,抿着一个不会笑的弧度。 阔别数月,他没想到再见到秦九,她竟会变成这样。 怎么形容呢? 死气沉沉?面如枯槁?瘦骨嶙峋? 不不不……这些都不足以形容他看见她那一刻时心底的震撼与剧痛,仿佛窒息一般,看着她凉薄冷冽的眸,看到熟悉而陌生的媚眼,看到她眼底即将寂灭的死亡的光芒,他伸手捂着胸口,生怕自己似乎下一刻会痛死过去。 那个笑起来灿烂的如向日葵一般的洛冰舞……那个嚣张跋扈古灵精怪的洛冰舞,那个张扬的,眉飞色舞的洛冰舞……她去了哪儿? 他这一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了罢? 她一步步走过来,皱着眉,对上他恍惚的双眼,毫无意外地,带着些许的惊讶和意料之中的波澜不兴,笑了一笑,轻轻地,“顾朝曦,你等了我多久?” 他抿着唇,不作答。 不知道该说什么,回答她吗?可是这一刻,他仿佛没有力气,明明动一动嘴就可以了,可现在,他连最起码的蠕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超多好看小说] 他不说话,秦九也不勉强,视线从他捂着胸口的手指上略过去,停留在空旷的大殿之上,眯了眯眼,不知道想起什么,眼中的光芒刹那间黯淡了下去。 “你知道十殿宫为什么会人去楼空么……” 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她轻轻扭动脚步走到桌台前,手指留恋的从上面轻轻划过。 恍惚间,那日的场景重现,他抱着她,下面站着许许多多的十殿宫的杀手,而她坐在他腿上,他的双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摸|索,他们身体中最隐秘的部位紧紧相连…… 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虽然一直很开放,却不曾会如此疯狂。 怎么说呢? 秦九想到了两个字,魔障! 对,就像是魔障了一般的疯狂,甚至疯癫。 而如今,整个十殿宫空荡荡的,当日的人身沸腾,就像是梦境。 “我以为他死了呢……没有,他没死喔,他只是……重生了……重生了呢……重生为帝城的帝少爷,帝城最尊贵的贵公子,帝城未来的帝王,帝十艳。原来,不管他重生多少次,他都是十艳,唯一的十艳。” 嗤! 秦九嗤笑一声,突然没有了说下去的力气,靠着长桌,身体慢慢的往下滑到,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桌子上,而她整个人像烂泥一般瘫软下来。 疲惫吗?痛吗? 不! 当你发现自己活着再无目标,再无可留恋的东西,当你最后一丝希望被摧毁,当天大地大,你无处归依,那种感觉绝对不是疲惫和痛可以形容得了的。 为什么还要如此执意来十殿宫呢? 她已经知道了十艳没死,他只是重生为了帝十艳,可为什么还要来十殿宫?在他为了白锦绣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十殿宫? 是留恋?是回忆? 她不知道。 原来回来十殿宫是她活着的唯一目标,可如今,这个目标随着帝十艳转身离开,随着记忆复苏,已经没了,已经没有了。 那么秦九,你为什么不哭? 摸着自己干枯的双眼,秦九恨透了自己,为什么不哭?连哭泣如今都是种奢侈吗? 那么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 不,活不下去了。 秦九,你已经活不下去了,怎么样也活不下去了呢…… 仰着头,她笑了起来,然后问了一个连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问题。 “玲珑怀了你的孩子,是真的吗?” 问出口才知道,原来自己竟也是在意的,只是…… 顾朝曦没说话,或许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仍然没有力气,甚至连捏在胸口的手指都逐渐乏力。 他坐着,她瘫软在下面,其实这个角度,他们是看不到彼此的。 没有听到回答,秦九也没等,继续自说自话:“其实她那个人除了有些傲娇,人还是不错的……长的也还不错儿,身份也算比较高了,丞相的爱女,穿越千年的灵魂,这样的女人还不够资格得到你的喜欢吗?那么我真想不出谁还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你们两个其实也蛮匹配的……她都能为了你和太子假结婚,能够舍弃未来皇后的身份而委屈自己当你的小妾,你……何不试着接受她呢……” 你何不试着接受她呢? 整个大殿空荡荡的,唯有秦九这句话在轻轻回荡,不经意间,勾勒出淡淡一声叹息,不知是出自谁的口中。 顾朝曦继续沉默,只是嘴角抿着的弧度更深刻了。 他垂下眼,曲卷的眼睫毛浓烈的覆盖下来,带着小心翼翼的弧度,在眼帘之上投下深厚的阴影,配上清冽的幽兰色眼眸,美的惊心动魄。 可此刻,那双眼中铺天盖地的绝望与近乎窒息般的疼痛让人望而心畏,让整张脸都有些朦胧不清。 “顾朝曦,你,爱我什么呢?”并不确定顾朝曦还爱不爱自己,他今天出现在这里或许只是来和自己做一个了解,毕竟世人都传顾少很宠七小姐不是么? 顾朝曦依然没有回答,秦九的声音蛮小,但整个大殿都很空旷,唯有她的声音在回荡。 “呵……”秦九笑了一笑,笑容萧条,再也找不到半点当日灿烂如向日葵的影子,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对不对?可喜欢一个人却一定是有理由的。那么顾朝曦,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或许是她这话中的无力感太浓重,以至于顾朝曦终于沉默不下去了。 “秦九。”睫毛上扬,他的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头顶,幽兰色瞳孔剧烈收缩,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冷冽,“你是我顾朝曦明媒正娶的的妻子!” 秦九听罢,无声的咧着嘴露出一个苍茫的笑容,“可全城乃至全世界的人都清楚的知道,你娶的那个人,你的妻子,她叫洛冰舞并不叫秦九不是吗?”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叫洛冰舞,而只有我知道,你叫秦九。” “……” 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也不会结果,并且会双方都觉得不悦,两个人很识相的闭嘴了。 你说,爱我到老【结局】 可这之后,大殿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超多好看小说] 突然,秦九胸膛激烈起伏,她捂着嘴猛烈的咳起来,整个身体都卷缩在一起抖成一团,似乎恨不能将心肺都咳出来。 “傻妞儿……”顾朝曦原本的淡薄,在那一刻突然幻化成惊恐与不知所措。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飞一般蹲在她身前,看她咳的如此难受,手指犹豫着落在她后背上轻轻安抚,可触摸到她瘦骨嶙嶙的背脊时,一种寒意遍布全身。 她怎么可以瘦成这样? “顾朝曦……”勉强抑制住咳嗽,秦九勉强抬起头,顾朝曦这才发现,她的眼角有泪光,那双清明的眼睛带着死亡的阴影。 这一刻,他的恐惧到达了极点。 有生之年,即便是在刚开始接受顾家暗部势力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惧怕过,可这一刻,他的恐惧指数直线上升,到达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高度。 “小傻妞……” “顾、朝曦,不要……不要再喜欢我了……”秦九很勉强才能将喉咙中那股腥甜味咽下去,“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有的……” 她说的孩子指的是他和雪玲珑之间的那个孩子。 可他又哪里知道……怎么会知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顾朝曦摇了摇头,终于忍不住伸手将秦九整个抱进自己怀里,紧紧的,紧紧地不留任何细缝,“我和玲珑,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碰过她,从来都没有,她的孩子从来就不是我的……” 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滴落下来,秦九抬了抬眼,顾朝曦,这个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男人,不可思议的,他竟然哭了。 秦九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手伸到一半险些掉下去,还好顾朝曦及时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瘦弱的指骨覆盖在自己脸上。 手指在他光滑如玉的脸庞上摩…擦,她笑了,虚弱的,释然地,“不要去喜欢我,真的……不要……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种感觉……太苦……真的太苦了……顾朝曦,你本该是惊采绝艳的男子,不该的……不该喜欢我…… 顾朝曦很想告诉她,他没有喜欢她,他只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扑捉到了她嚣张跋扈之下的些许落寂,他只是……想要接近那样的灿烂,以至于爱上她,输了全世界。 可他此刻,说不出来,他的喉管像是被什么生生掐断一般,痛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朝曦,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上错车走错路,甚至,爱错人。”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对那个叫做十艳的男子动心,一定不会对他心软,如果可以预见到以后那么多事儿,她一定会在初见之时毫不留情的下手……杀了他。 “我想忘掉他,真的想,可是……忘不掉……怎么也忘不掉……”秦九心底很平静,有一种走到尽头的平静。 她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所以真正的平静下来了,虽然平静了,可始终还对十艳的转身离开耿耿于怀不能释怀。只是,她不由得感叹,为什么到了生命的尽头,她还是流不出半点儿眼泪。 “秦九,喜…喜欢我吗?”顾朝曦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说话的声音会这么……这么的孱弱和无助,这样的让自己鄙视。 可不管是鄙视的还是鄙视,这一刻,又有谁会在意。 秦九轻轻眨了眨眼,“喜欢。” 顾朝曦听着,并没有多少的喜悦,她是个什么人他还是蛮了解的,这种时候,她更不可能给他半点希望。 果然,片刻。她又说:“喜欢的人可以有很多……因为喜欢与爱情无关……所以可以喜……喜欢……顾朝曦,你这样的人……对我这样好……我…………”她说的颇为艰难,带着浓重的喘息,说话的同时,身体微微拱起,手指紧紧攥住顾朝曦的手臂,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眸中,笑了一笑,“没有道理……不喜欢你啊……” “知道么,你和我的小白太像了,所以,喜欢你 可是,喜欢,永远没有办法 爱上你。” “傻妞儿……” 她的体温那样那样低,微凉微凉的疼,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眸慢慢阖上,眼看着她眼眸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散去,慢慢湮灭,他惊恐的嘶吼出来。“秦九……” “秦九……” “秦九……秦九…………” “秦九……秦九…………秦九………………” 可是怎么办,任他如何声嘶力竭的叫唤,她都再不会回应他。 他单手在她脸上摸索,手指滑过她呼吸微弱的鼻翼,他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她,可是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滴落在那双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上,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他看不清她了,真的看不清了啊。 “不准死!” 绝对绝对,不能死。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即便倾国之力,他也绝对不会让她死! “你说想忘掉他是不是?傻妞儿,我会帮你的,你一定会忘了他,一定会!” 即使,喜欢我,不爱我。 没关系的没关系,只要活着就好,只要还活在他的世界就好。 若她死了,那样的灿烂,他终其一生怕是也看不到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会允许? 想到这里,他反而冷静了来,眼中的液体慢慢凝固,抱着她的头,双腿触地,俯下身体,额发不羁的落下来,盖住了那双冷的惊心动魄的幽兰色眼瞳,而后启唇,虔诚的在她额心印下一吻。 “我不会让你死,你是我顾朝曦的,只能是我的!” 双手穿过她腋下,微一使用,他抱着她站起来,转过身,视若无睹的略过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满目苍夷的白衣少年,一步一步的往门外走。 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翼翼,甚至是慎重。 他已经走到门口了,那个有着琥珀色双瞳的少年,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了,一个跳跃,站定在他们面前,望着他怀中的女子,语气强硬哀绝道:“把她给我!” 那双属于少爷的单纯的眼眸,如今只剩下属于十艳的狂妄与癫狂,还有一丝丝道不清说不明白的悲戚。 顾朝曦笑了,动了动菲薄的唇角,望着他,冷冷地:“凭什么?” “凭她爱我。” “你认为,如今你还有这样的资格?” “只要她爱我……” 顾朝曦嗤了一声,身上的寒意冷的让人打颤,“从你转身离她而去的那一刻,帝十艳,我告诉你,你就再也没有任何资格了。”他低下头,望着怀中那种无颜色的脸孔,眼底柔了几分,“从今以后,她属于她自己,或许还属于我,但不管她属于谁,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你。十艳,她将忘记你,永远不再记得。” 十艳闻言,眼角一冷,瞳孔却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哀散发出来。 是他主动放弃她的,在他为了别的事情转身离去那一刻,不管有多么强大的理由,都不能否认他弃她而去这个事实,尽管他在去的半道上后悔了,尽管他不顾一切的赶了回来,可是迟了,真的迟了。 在顾朝曦比自己先一步见到她那一刻开始。 在她笑着说想要忘掉他那一刻开始…… 一旦错过,永远回不了头。 这就是命运的强大所在,我们谁也抵抗不了。 不等他有所行动,顾朝曦眉梢微微扬起,冷冷淡淡道:“你是准备金屋藏娇还是想要娥皇女英?” 十艳伸出去的手生生定格在原地,僵硬的,像是石雕。 家里还有个生死不明下落不明的白锦绣,这一点,他知道,他同样知道,包括秦九也明白。 顾朝曦抱着秦九,跨过十殿宫主殿高高的门槛,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不带半丝感情与波澜。 走了两步,他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放过她吧,除了你没有人能够伤害她。我会想办法让她再也记不得你,你给她的伤害,到此为止。” “阿九是我的,终有一日,我会找到她。”十艳不甘道。 顾朝曦无声的笑了,“十艳,不管你会不会来找她,你都没有机会了,从你转身离去那一刻,你永远都不会再有半点机会,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我顾家势力不是吃素的,而如今你不再是玉之魔体,就凭帝城少主的身份拿什么和清河顾家斗?” 清河顾家。 这个男人,拿整个顾家摆在秦九身后,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披荆斩棘,为她负尽天下在所不惜。 十艳的眸中透露出一点点无助与惶恐,嘴巴却机械一般道:“我没有资格,你呢?和那个女人胡搅蛮缠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守在她身边?” 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话,顾朝曦忍不住讥诮一笑,“怎么会?我一向是个守身如玉的人,以前没有喜欢的人也罢,有了她,又怎么会让别的女人爬上我床?那一切,说到底不过是一场策划的闹剧罢了!” “那么,孩子呢?” “孩子是有……”十艳正要动怒,顾朝曦淡淡地补了句,“不过,与我无关。” “她会下春|药,难道我就不能下迷幻药?呵,想算计我的人何其多,能真正算计到我的人除了傻妞儿,这天下又有谁够真正靠近我半分?”只有对傻妞儿,他才不会设防,其他人若真能如此轻易靠近他,这天下间想杀他的人如此之多,他又岂能活到现在? 在那个瞬间,十艳的眉目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把她交给你,你能救活她吗?这天下,除了一个人可以救活她,还有谁敢保证她安然无恙?帝十艳,那个人是我,不是你。”最后,顿一顿,顾朝曦说:“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他低下头,眉头逐渐舒展,抱着怀中消瘦的女子,一步一步,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十殿宫橘红色的夕阳中。 而身后的白衣男子,似死了般维持着一个动作,似乎能到天荒地老。 当年誓言,犹言在耳。 阿九,我爱你,永远。 你说你爱我到老,到现在我还忘不掉,什么天荒地老,不到最后不知道。 如今 来又如风,离又如风 或世事通通不过是场梦 人在途中,人在时空 相视也许不过擦过梦中。 【正文完】 我爱你【结局】 结局一 顾家作为无悲大陆第一首富,庞大的财产甚至让当权掌门人清河顾少的权利凌驾于三国帝王之上,甚至连龙炎国刚刚登基的新皇帝龙斐陌都和他是朋友,可偏偏,这个人进退有度,既不会让帝王难堪,该赈灾时赈灾,该出资时出资,甚至还会适时的送上些军需物品,这让三国帝王对他是又爱又恨。(.)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样的平衡会维持很久,可突然有一天,天下第一顾家,无所不能的顾家,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清河顾少,那个让天下无数女子疯狂的第一顾少,他……消失了! 消失的非常彻底,顾宅似乎在一夜之间被人搬空,只剩下人去楼空的状态。 许多人惋惜,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天下第一顾少的风姿了。可顾少到底去了哪里呢?没有人知道,于是,并有了许许多多的猜测。 有说顾少受不了自己的孩子被长公主龙明珠而毁,受不了新帝三五不时的找茬而搬离了帝都。 还有人说顾少受不了侧夫人雪玲珑成为了自己的侧夫人,而因为新帝龙斐陌登基又抛弃自己另投皇帝的怀抱成为贵妃而决定离开帝都。 还有人说,因为上官公子的爱慕之心太浓重,顾少既不好拒绝也接受不了,为了躲避上官公子的疯狂求|爱和上官前任情|人萧离的追杀而离开。 更有人说,曾在边界见到过一次顾少,当时顾少带着奄奄一息的少夫人洛冰舞,为了救治病弱的少夫人,为了不让少夫人再受尘世的污秽,为了让少夫人安心养病,顾少毅然决然的带着少夫人和顾家愿意跟去的人隐居到世外桃源去了。 当然,了解的人,知道最后一个更接近事实。 顾朝曦的确带着秦九隐居去了………… 只是,对他来说,这并不算是隐居,他只是搬到了一个他不想让人找到的地方。 带着秦九,他的妻子,他唯一的爱人。 尽管,上官蝶舞的一瓶“离情”让她失去了所有记忆,空白了一段过往,没有出处,没有归处,可记忆算什么?从她睁开眼那一刻开始,她所有欠缺的记忆都有了他,所有的经历都是他们的,再不会有第三个人来占据她的视线。 如今的他们,什么都有,包括未来。 未来,他有信心携手和她走过一辈子。 “喂,呆子!大街上,你发什么呆呢?” 肩膀上被突然拍了一掌,不重,却让他迅速回了神,“我哪叫沉思,不叫发呆,你有见过像我这般玉树临风的人发呆么?” “那么,你在沉思什么呢?”忍不住想,玉树临风和发呆有什么关系?虽然他养眼,极其的养眼,似妖孽般夺人眼球,可,难道养眼的人从不发呆? 她忍不住撇了眼他的脸,真美,真不敢想象,有人能如此让上天眷顾,尤其那双幽兰色眼眸里沉淀的感情,美的惊心动魄,叫她心跳都止不住加快。 “你,想什么呢?“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却是一脸满足,撇了眼身旁笑靥如花的她,勾了勾嘴角,笑的几多邪气,几多魅惑,“我在沉思,咱们的婚礼该用什么形式举办,你不是说想要尝试下拜天地的感觉么?” “可你不是说咱们以前拜过了么?” “笨,拜过了可以再拜的嘛。” 摸着被揉乱的发,她撇撇嘴,抗议道:“不要,已经拜过了,虽然我没有了记忆,可已经拜过了就没有了心意,我并不想再拜一次。”想了想,她笑起来,一脸讨好,“嘿嘿,不如我们尝试下不一样的婚礼吧?” 伸手揽着她的腰,将阻挡的人群隔开,他挑挑如画般俊朗的眉目,“嗯?说来听听。” 那身魅惑的“嗯”,着实风情万种,她有种心儿都酥了的感觉。 “嗯,比如,旅行结婚。据说西方有个国家叫诺…曼什么来者,那里有非常漂亮的城堡,嘿嘿,反正咱们居无定所,正好可以到处走走看看,还可以欣赏大自然的风光,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如果想要继续住下去,还可以在那边定居,这样不是很好嘛?你一定会同意的对不对?嘿嘿!” 在她的记忆中,这几年来,她们走过沙漠,漂洋过海的走过许多东西,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住过超过半年,除了最开始那一年,因为她身体不好,她们不得不在渊居停留半年以上。 这样走走停停,不可思议,她们已经走到了靠近世界地图的最西边,甚至已经走出了无悲大陆,距离他的家,甚远甚远,而她…… 她没有家,而如今有了,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他低头看她一眼,这个地方委实住的已经腻了,他正想换地方,既然她有想去的地方,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反正只要有她,对他来说,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出了无悲大陆,出了三国,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更没有人会再来追杀他,而他的武功,自保和保护她都已足够。 没有了十殿宫那个人,这个世界,谁还能打得过他? “可以去,不过,我牺牲这么大,你总得补偿我点什么吧?” 她撅了撅嘴有些不满,“你怎么可以恁么小气?还想要补偿?婚礼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凭什么要我补偿?” 他作无畏状摇了摇头,“好吧,你不补偿那咱们就拜天地吧,上次拜的时候估计你没怎么用心净想着别人去了,我正遗憾呢,再拜一次好了。” 他脸上的些许漠然与想起往事的受伤让她不安,皱起眉,不甘不愿的妥协,“好吧,你说,你想要什么补偿。” 他想了想,一脸正经的道:“亲我一下。” “现在?”她惊呼,周围这么多人,他能不能不要这么歪腻? “嗯,就现在。” 犹豫了一秒,她跺了跺脚,踮起脚尖,坚定的吻上他的唇。 亲就亲吧,这么多年来,他们什么没干过啊?他难不成以为她会怕?嘿嘿,她才不会呢。 务须,他脸上绽开一枚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还有点儿洋洋得意。 舔了舔唇,她大怒,“故意板着脸,你耍我呢!” 他笑。“不然你怎么会亲我?” 她气的磨牙,却无可奈何,心底却洋溢着喜悦与温暖。和他在一起,永远不会无聊,不会乏味,他满足了她人生中所有的幻想。 人群中,他们携手走去,渐行渐远。 “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你会不会遗憾……”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一百遍了,现在我一百零一遍的回答你;不会不会不会!” “为什么?” “因为……已经过去的事情都将成为我们的历史,人生太短暂,总往后看的话,会错失许多前路上的风景……那样做不是很傻吗?我可不想错过。而且,那些事情,纵然我不记得,可我并不感到遗憾,因为我经历过就足够了。还有……顾朝曦,我爱你。” “傻妞儿,我也爱你!” “嗯,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我爱你……的脸和身体……” 【完结】 夫妻性向一百问1 结局是秦九和顾少在一起,很多人抗议为什么不是和十艳,我想说,秦九和十艳在一起真的很牵强,所以,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下面有个夫妻性向一百问,希望大家喜欢(**)哇~ 【番外,夫妻性向一百问】 番外1夫妻性向一百问 1请问您的名字? 秦九:秦九 十艳:十艳 2年龄是? 秦九:成年,未婚少女 十艳:【斜眼】文内不是骚年一枚? 【作者兔子插入:……】 3性别是? 十艳:雄,野兽 秦九:雌,小豹子 【兔子插入:难道不是小刺猬一枚,十艳同学,你终于有禽兽这个认知了】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秦九:十全九美。 十艳:十全十美。 【兔子插入:我怎么养出这样两个东西?十艳一个眼刀飞过去,兔子立马狗腿了……】 5对方的性格? 秦九:千年老妖,又狂妄又霸道,残忍,幼稚,变态,强势,占有欲强,种种太多了。 十艳:可爱善良羞涩美丽,只要是阿九,全部是好的。 【兔子插入:十艳同学真的是……太厚道了。】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十艳:月黑风高的杀人夜。 秦九:洛家后院风舞苑,我教训收买怡宝的时候。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秦九:通天教主?来去如风的武林高手?只有影子的鬼魅? 十艳:未来娘子,眼神很倔强,还很悲伤,但身体很柔软,摸起来触感很好,捏起来也不错…… 【兔子插入:十艳,你淫|荡了】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秦九:应该或许没有吧【很为难啊】 十艳:能上床能下床。能带出去房能带得上床。 【兔子插入:淫|荡的娃,捂脸遁走……】 9讨厌对方哪一点? 十艳:和两个男人见面,还笑的灿烂。还在床上死活不肯配合,不能日|日承欢【哗,和谐】 秦九:【瞪眼】全部都讨厌,讨厌他不把人命当回事儿,讨厌他幼稚中的茫然无措,讨厌他不珍惜自己。 【唔,秦九果然最爱十艳啊】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秦九:一般一般,我还有后备,只可惜他没有人要了。 顾朝曦:后备+1 龙斐陌:后备+2 十艳:我只要娘子。 【兔子插入:后备我就不加3了】 十艳:尺寸很合适。 【兔子: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脱去猥琐这个名号。十艳同学,你赢了!】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十艳:宝贝,亲亲。【以上仅限于床上】 秦九:十艳…… 【兔子:秦九同学多正常】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十艳:相公,老公【居然阿九的世界这样的称呼很亲密,很想尝试……】 秦九:没有特别想,因为他什么语气都会觉得很亲密,只要出自他的口中。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秦九:狮子,禽兽,狼狈食人鱼 十艳:小猫 【兔子:秦九同学,当心今晚禽兽出没,啃得不剩一点渣。】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十艳:自己 秦九:【捂脸】自己 【兔子:我会送面首三千】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十艳:她,穿着xx【哗】内衣,躺在床上引诱我 【兔子:真的是万分淫;荡嗷嗷嗷】 秦九:真的可以什么都要吗? 【十艳&兔子:嗯】 秦九:能不能让他禁欲一个月啊? 【十艳&兔子:……】 十艳:不可以。访谈结束,阿九,我们回家,回大床。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秦九:他……他不知道节制 【兔子:大力虎摸秦九同学,小身板太柔弱】 十艳:她永远只知道节制 【兔子:我不得不说天生一对是为你们而创建的词】 17您的毛病是? 秦九:我觉得我全身都好 十艳:同上,不好的是某个猥琐yin荡的作者,把我们be后又来个夫妻性向一百问来搞he。口胡,后妈都请滚开。 【兔子:一脸血地望着十艳同学,作为好亲妈躺着也中枪】 18对方的毛病是? 十艳:身板太柔弱,经不起折腾。【敢情七天七夜都还不够您折腾是吧……】 秦九:身子骨太好,占有欲太强。 【兔子:你们,天生一对唉】 旁边围观的顾朝曦目视怒视鄙视之!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秦九:说着说着把我往床上带,大白天地也要关门做坏事。 十艳:在被我带上床后欲语还休地说不要。 【兔子:你们都好坏啊好淫;荡啊!】 20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十艳:一夜七次郎【喂,和谐啊!】 秦九:在他第二次的时候喊停了,呃……十艳你别蹬我啊! 【兔子:传说中的j尸,与十艳同学合影留念】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十艳:文内结局是相隔整个世界,这里是夫妻 秦九:这个不是大后妈最清楚吗? 【兔子:夏晚同学,你也被带坏了。抹泪tat】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秦九:【瞥了十艳一眼】有吗? 十艳:后妈有给我们我们约会的机会吗? 【兔子:擦汗,切掉这,下一题】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秦九:…… 十艳:…… 【兔子:……】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秦九:我……我…… 十艳:阿九是想说她讨厌我,嗯? 【兔子:哗!别那样威胁啊,人家都羞涩了】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十艳:床 秦九:床 【兔子:你们可以在访谈结束继续去床】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秦九:呃,我想拒绝回答。 十艳:洗干净脱掉衣服的自己。 【兔子:秦九同学其实也是想这样回答的吧是吧是吧?秦九答曰:可是他这个千年老妖,根本就没有生日……】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秦九:十艳 十艳:这种事当然得由男人开始。 【兔子:很好很强大,凸^-^凸似乎你们就酱紫在一起了】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秦九:我可以说不知道吗【在十艳瞪眼下消音】 十艳:喜欢阿九超过喜欢全世界。 【兔子:你们,我都喜欢】 29那么,您爱对方么? 秦九:爱 十艳: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无限循环啊】 【兔子:摸下巴,我终于做了件好事】 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秦九:捂脸,说要我,说让我欲|仙|欲|死的时候【喂,秦九同学,你可以不说的。我们这里还有无数未成年的小loli啊】 十艳:阿九说不要说痛的时候【……】 【兔子:两位同学,我们还没到下面五十问,别说的如此销魂啊】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秦九:离开,不带走一片云 十艳:【斜蹬某个笑的猥琐的作者】会有这个时候吗?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秦九:我会离开。 龙斐陌:我会保护你离开。 顾朝曦:我会保护再跟着你离开。 【兔子:喂,你们两个又来打酱油了混蛋!正主还没说话呢】 十艳:【默默掏出腰间长剑,对着除秦九同学外的其它同学】我会杀了他们。 【兔子:擦汗,恶灵速度退散。两位同学,我们继续】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秦九:这个问题好没价值哦。 十艳:先给我们来此约会试试。我和阿九贝还没约会过呢。 【兔子:放心,你们的亲妈会给你们来次的,面包和爱情都会有滴(_)】 35对方性感的表情? 秦九:呃,我都是闭着眼睛的。【瞪眼,下次一定要睁眼出自十艳同学之口】 十艳:迷蒙着眼,长着小嘴,小腿紧紧地缠绕着我,呻,,吟着……【和谐啊。十艳同学,要回忆请访谈结束回家里回忆啊】 36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十艳:做运动时候 秦九:害羞。做运动的时候。 【兔子:写他们做运动的时候】 38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十艳:只要和阿九在一起,每一份每一秒都是幸福。 秦九:他躺在我身边,紧紧圈着我的时候。 【兔子:我真的是对不起秦九同学,没有安全感的孩只tat】 39曾经吵架么? 秦九:没有不吵过 十艳:其实我不想吵,但是为了阿九开心,我还是要和她吵架。 【兔子:我决定鄙视十艳同学了】 40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秦九:唔,我觉得这个问题某个后妈知道最清楚。 十艳:我也这么觉得。我始终不知道自己会脑残到看到一个男人碰了阿九的手和阿九说话就想去和阿九吵架。 【兔子:我啥都不知道==!!】 41之后如何和好? 十艳:做运动 秦九:陪她做运动 【兔子:给他们创造做运动的良好条件】 42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十艳:希望 秦九:不希望【十艳瞪眼啊瞪眼】 【兔子:不希望,我希望是兄妹。那样我可以写兄妹恋。~>_<~+你们都从了我吧】 43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秦九:每天清晨可以看到枕边的他。 十艳:白雪下种子沉睡,待到春日,会盛开一树繁华,我和她可以见证这一切。 【兔子:十艳同学,你你你真的好矫情】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十艳:掀桌,这类问题怎么那么多。说了做运动。做运动懂不懂。ml懂不懂?ooxx懂不懂?一夜七次郎懂不懂?108式……体位,懂不懂? 【兔子:得,我还是不问你了】 秦九:配合他以上一切。 【兔子:秦九,你不容易。他都咆哮成这样了】 45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十艳:她不再想陪我做运动了。 秦九:他为了别人对我避而不见的时候。 【兔子:你……你们……】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十艳:罂粟花。 秦九:罂粟花。 【兔子:握爪秦九同学,笑的一脸yin荡地非菊花莫属】 47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十艳:应该有 秦九:什么?快说! 【兔子:和谐家暴进行时】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秦九:他们都瞧不起我,说我是草包。 十艳:她送花给别人,还对别人表白【蹲地上画圈圈的十艳……】 【兔子:掀桌,谁说的瞧不起!劳资要把他/她写shi】 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秦九:半公开 十艳:光明正大的公开。 【兔子:我作证,两位同学其实就是无媒苟合。】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秦九:问后妈 十艳:看后妈什么时候变亲妈 【兔子:插腰笑,你们终于知道我的存在了。嗷嗷嗷!】 夫妻性向一百问2 51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十艳:攻方 秦九:攻方 52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秦九:【害羞】因为万受无疆,我希望他能做到无疆。 十艳:同理由 【兔子:我我……我可耻地被感动了。祝你们都万受无疆吧】 53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秦九:老问题,还是需要节制。 十艳:无力再说了。下一题…… 【兔子:除了运动你们真的是无欲无求的啊】 54初次h的地点? 秦九:唔,野战 十艳:野战 【兔子:掀桌,我是问在哪里哪个情景。不是说你们是野战还是床上。】 55当时的感觉? 十艳:她很痛苦,我很享受。 秦九:我很痛苦,他很享受。 【兔子:h无能的人更痛苦。嘤嘤嘤,你们两个还不知足。】 56当时对方的样子? 秦九:享受 十艳:痛苦 【兔子:我怎么记得十艳同学是既享受又痛苦啊?】 57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十艳:一直在h。 秦九:一直在h,昏天暗地的h。 【兔子:好虐的感脚。我咋都没印象啊。tat】 58每星期h的次数? 秦九:1……2……3……【喂,秦九同学,你用上脚也数不完的】 十艳:大概是三位数吧。 【兔子:三……位……数……你坑爹吧】 59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秦九:我可以要求0次吗? 十艳:阿九,你可以在前面加上两个数字。 【兔子:噗……】 60那么,是怎样的h呢? 十艳:你情我愿 秦九:强取豪夺 【兔子:其实我记得我给予的福利不多啊】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十艳:挺胸,斜眼,你们都懂得。 秦九:耳垂 【兔子: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十艳同学身上两小点没兴趣。我没有看到那两点被咬住时候十艳同学那销魂的表情】 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秦九:我觉得他全身都敏感。只要一咬,就好震精。 十艳:全身敏感 63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十艳:美 秦九:美极了,艳极了。 【兔子:喂,一句话啊!两位同学,句和个不一样啊】 64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秦九:如果节制我喜欢。 十艳:你不喜欢吗?后妈? 【兔子:嗷唔,其实我也喜欢的。导播同学,这段掐掉,有损形象】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秦九:床 十艳:床 66您想尝试的h地点? 十艳:随时随地 秦九:唔,不敢尝试。 【兔子:秦九同学真的是太害羞了。浴桶,野战什么也可以啊】 67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十艳:都要 秦九:我记得是前。后,我昏倒了。 68h时有什么约定么? 秦九:呃, 【兔子:秦九同学别到处看啊。旁边没有答案】 十艳:嗯? 【兔子:气场问题。下一题】 69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十艳:没有。(.好看的小说)【自动无视了千年前的某段记忆……】 秦九:没有! 【兔子:擦汗】 70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十艳:拥护者 秦九:…… 【兔子:十艳同学,我也对你……】 71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麽做? 十艳:我会qiang暴某个作者 秦九:呃,十艳应该不会被男人那啥的。 【兔子:我好怕啊!话说,秦九同学,你的回答好微妙啊】 72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秦九:不会,h都h了。 十艳:不会。 【兔子:真诚实】 73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十艳:拒绝3。。。。p 秦九:好朋友好基友,但基友不是用来h的。 【兔子:顾朝曦同学,龙斐陌同学,你们走好,别守着这娃了】 74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秦九:应该不是。 十艳:应该是。经验丰富 75那麽对方呢 秦九:很擅长 十艳:很不擅长 76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十艳:我还要 秦九:我不要了 【兔子:我我我沉默吧,你们继续】 77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十艳:这个问题回答一遍了。 秦九:不。两遍了。所以拒绝回答。 【兔子:你们两个混蛋啊】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十艳&秦九:不可以 79您对s。。m有兴趣吗? 十艳:很有兴趣,道具随时都有,只是她不愿意。 秦九:呃,如果他是m,我还好。 十艳:那好,我们晚上就去试试小皮鞭。 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秦九:普天同庆 十艳:下春药。 【兔子:十艳你狠】 81您对qiang奸怎麽看? 秦九:不好看 十艳:看啥 【兔子:你们真的是太……会逃避了】 82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秦九:他要了还想要 十艳:她拒绝无数次。 83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十艳:没有焦虑,哪里都兴奋。 秦九:不在床的任何一切地方。 84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十艳:我期盼着 秦九:有 【兔子:你们都是受】 85那时攻方的表情? 秦九&十艳:两小受 86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秦九&十艳:都是受,没有攻 87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十艳:她害羞了 秦九:我真的害羞了吗? 88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秦九:可以懂得节制 【兔子:掀桌,这都重复多少遍节制了】 十艳:不懂节制。 89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秦九:一般般凑活 十艳:很适合,但要改进。 90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秦九:有 十艳:这个必须有,这个肯定有。 【兔子:这个真没有啊!!!你们从哪里来的道具?】 91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秦九:忘记了。 十艳:十殿宫后院。 【兔子插入:喂,十艳同学我问的是时候不是地点啊有木有……】 92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秦九:不是 十艳:是 【兔子:扭头,不予置评,貌似结局不是一起啊啊啊啊……】 93您最喜欢被吻到哪呢? 十艳:这个问题pass 【兔子:……】 94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呢? 秦九:继续pass 95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秦九:主动 十艳:不主动 96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秦九:啥时可以结束 十艳:可以来个几次,什么体位?要不要道具?要不要……【喂,你还是别说了】 97一晚h的次数是? 秦九:大于等于4 十艳:大于等于7 【兔子:七次狼,你好,七次狼,再见】 98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十艳:自己脱 秦九:他脱。 99对您而言h是? 秦九:痛苦 十艳:享受。 100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秦九:能少就少吧 十艳:今晚可以来八次吗? 【兔子:我我……你们还是去八次吧。】 番外 篇 1 【最后的番外】算作秦九没有和十艳在一起的补偿。 冷风,万军逼城。 黄沙漫天,遮天蔽日。平日里空旷寂寥丰都城郭外满目肃杀。上万人的军队整齐站在古老城门口。夕阳残血,被风刮动的旗帜绣着大大“战”字,龙飞凤舞。笔触间大有狂妄,藐视天下的气概。年轻强壮士兵握紧手中锋利长矛。铁器尖端反射夕阳,射的人心惶惶然。举目望去,黑压压的士兵竟望不见头。 “吱”古老城郭铁门终于开启。 先出来的是一群家臣模样侍卫,后面紧紧跟着几百个布衣百姓。他们大多茫然无措地握着手中武器。所谓的武器也不过是些粗糙的铁制品,上面锈迹斑斑,昭示着主人脆弱无助的生命。 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大汉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乃龙炎大将刘汉。奉将军之命捉拿长公主秦九回京。识相的就交出她,否则” 人群一阵骚乱,继而开始窃窃私语。毕竟是百姓,面对千军万马之势,就算是有心保护也难免胆怯。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被人临时从城中抓来的。如果他们不来的话,那么家人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家臣里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大声呵斥:“我东魏虽弱,可也有铮铮铁骨!长公主万金之躯,怎可让尔等……” 话还为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破空而入。穿越千军万马,直射过手滑家臣的心脏,无差分毫!刚才还愤慨的家臣轰然倒地! 寂静,人们忘却了战争。全被这神乎其技的射术震慑! 夕阳更加下垂,天与地连成一线。血色红晕聚集在一起,越压越低。刮骨的冷风吹动旗帜,猎猎作响。 “迪迪”马蹄声由远及近,像是在敲击人们的心灵。模糊的人影终于变得清晰。(.) 骏马飞驰,用青布带束起的长发迎风飞舞。冷凌到极致的盔甲包裹着修长身躯,线条流畅分明的下颚上覆着几缕不羁青丝。修长白皙手间握着精美的银弓无时无刻我不在提醒人们刚刚发生了什么。而男子面上赫然是狰狞面具! 军队中士兵开始欢呼,被近日战斗磨砺的刚毅的面庞露出孩童般的欣喜。不知是谁带头大呼了声:“将军”上网将士竟忍不住一同大吼。 “将军” “将军” “将军” 呼声震破天际! 终于,将军十艳到了军前。大弓劲劈而下,直指家臣首领。人群瞬间安静!这是怎样一个男子,极致张扬,极致冷凌。却让你在不知不觉间臣服在他脚下! “太原长公主秦九,不遵与吾皇婚约,置我龙炎与无物!今本将奉命前来,必”护送“公主上京。” 一字一顿,清晰的传清各个角落。 被指的家臣首领不自觉朝城门倒退一步。背脊僵直,却倔强着不开口。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任凭黄沙漫天,模糊丰都古老城楼…… 2009年某月某日某人正登陆上阅账号,迅速浏览刚刚出来的新书。琳琅满目的书名充斥界面,各式穿越法展现在面前:魂穿、身体穿、婴儿穿、车祸穿、古墓穿…… 按了下刷新键,页面自动跳转,一本古色古香封面印入眼帘《魅惑将军》。秦九感兴趣的点开网页,红色铅体简介分外显眼:他是神秘高贵的大将;她是游离在各大网络的普通读者。一本《魅惑将军》,一场神鬼莫测的穿越。兵临城下,金戈铁马中她从天而降,红衣染红了残血夕阳。自此,她被称为神赐之女。可为何眼前男子直呼她太原长公主? 她是武成帝的后;将军的妃;她是神女;是乱世十六国的第一美人!她千面风华;她祸乱天下。在东魏、龙炎、北周三足鼎立的乱世中她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 她欠下的是一生无法还清的爱。可她痴恋的,不过是血染洛阳时,狰狞面具下清泉一样幽深的瞳孔。 美人诀,江山策!荡气回肠的爱情史诗!乱世飘零,看红颜如何不枯骨!谁是王?谁与强? 金戈铁马红衣颂 江山绝 青颜枯骨 最红尘 秦九紧紧盯着屏幕上作者上传的图片,是一座古老到近乎苍凉的城池,残阳似血,万军逼城。 丰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既定这张图片中的城池就是丰都,可是脑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不断提醒她,那就是丰都!是丰都! 图片中的军队开始移动,直直朝着城门口侍卫和百姓冲去。秦九不可置信的揉揉眼。图片怎么会动呢?! 骏马飞驰,为首的带着狰狞面具男子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忽然转过头朝秦九直直看来。 要怎么形容那双眸子呢?她以为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瞳孔!如清泉幽深;如冰雪纯净,如秋月清远那目光,即使只是一秒,也足以让人沉沦。 秦九忘记了胆怯,忘记了恐惧,任由月光般目光牵引她深陷…… 电脑猛地发出一阵强光,将秦九笼罩其中。煞那间,刚才还坐在电脑前女子消失不见! 一切都像没发生一样,电脑屏幕面又回到了腾讯书城。屏幕一闪一闪发出幽光,只是摇晃的座椅,提醒着刚才所发生的不可思议。 洛阳弘戒寺庙禅房。 白发老僧不断敲击木鱼,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手拿道尘的中年道士。那道士大约五十多岁,眉眼清明,隐隐透出精炼。不同于老僧给人出尘高人的感觉,他给人极尽红尘的感觉。仿佛看见他,就看清了红尘中所有的纷纷扰扰。 木鱼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快,最后一声敲击,竟使敲棒深深陷入木鱼中,老僧缓缓睁开眼。 “阿弥陀佛,清城道友。” 被唤作清城的道士押了口茶,漫不经心道:“智祥大师,我以为你已经看开了。” 老僧沉思了一番,浑浊的眼睛逐渐清明。 “是老僧庸人自扰了,尘世的一切本不该这样念念不忘。可是,她……。” “她到这个这里来自是有天意的安排,我们在这里思前向后也不能改变什么?”清城打断老僧的话,道:“她来了,是因为宿命!” “阿弥陀佛”老僧合掌诵经。 禅房回归寂静…… “还是不肯交出太原长公主吗?”十艳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弓箭队迅速拉弓上箭对准还准备负隅顽抗的家臣首领。拿着武器的百姓恐惧着后退,有些人甚至腿开始颤抖。家臣首领有些不忍的闭上眼,不是他不想救这些百姓。只是东魏是绝无可能交出太原长公主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太原长公主是谁!在东魏,太原长公主秦九是个禁忌的话题,人们除了知道太原长公主叫秦九以外,几乎对这位公主一无所知! “看来,你们东魏是决定要与龙炎作对了!” 十艳收起手中大弓,紧抿的嘴唇微微翘起,明明是那么明媚的弧度,却让在场所有人感觉像到了冰窖一般。 “放箭!” 万箭齐发,密如牛毛向城门口射去。 眼看着羽箭越逼越近,就要射中那些百姓时。突然硬生生停在半空中,既不前进,也不掉落。时间像被定格了一样!所有人安静了下来,那些尖叫、挣扎、求救的百姓全都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僵硬在空中的羽箭。 远远地传来一阵梵乐声,开始还很小声。后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竟像是逐渐向这里靠近!丰都城墙上不知何时站满了围观的人,密密麻麻,带着虔诚的信仰望着天边。 红色血云开始向丰都城楼靠近,逐渐聚集成团,遮掩住天空光亮。满目绯红! 突然,云层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透出耀眼光晕。光源开始变得柔和,梵乐像洗涤人心般使人烦躁的心安静下来。 一个红衣女子从天而降,临与把空中。红色裙摆迎风飘动,腰间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人们这才如梦初醒般,纷纷跪在地上,虔诚跪拜。 “神女” “神女” “是神女” 十艳下意识眯起双眼,面具下的双眉几乎皱到一起。 是神吗?他不信! 秦九站在半空中,风不断拂过她的脸庞,冻得她一阵哆嗦。她朝下看了一眼,古老的城池,成千上万的士兵还有一些百姓全都跪在地上,不停朝她的方向跪拜。口中还念叨着什么神女?脑袋一阵眩晕,小腿一软,差一点跌下去。 天啊现在是什么状况?!穿越?!这样的出场方式是很华丽,可是她恐高!超级恐高!! 秦九在半空中害怕的要死,百姓们可不那样认为。他们只见神女青丝飞舞,圣洁的如同出水之莲,让人心生崇敬。于是更加卖力的叩拜,生怕自己不够虔诚,亵渎了神灵。 梵乐终于停止,红晕也逐渐散开。秦九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便开始急速下降,风在耳边吹过,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呼声…… 番外 篇 2 “彭”她直接落入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要非常不幸的被扭到。 恶俗!这是秦九反应过来时的第一感觉。为什么每部小说中的女主角总是难免要摔倒?不知道?!笨!当人是给人英雄救美的机会!顺便还能体现女主的娇弱!可是,被人的怀抱都是温暖的,为何到了抱她的怀抱就这么冷? 秦九用力推开还保持着接住她时姿势的人,用手扶着扭折的腰,稳住身子。她看了看还未从刚才事情里回过神的人群,在心中默默祭奠。 绝对是穿越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心存侥幸的认为是在做梦,那刚才跌落时那种无与伦比的真实感,寒风吹过脸激起的鸡皮疙瘩,无疑不在证明她穿越了! 尽管秦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冷静了下来。 习习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处境:眼前跪着的黑压压的古代人是认为自己是神。然而刚才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从半空中跌落了。而且还跌落在一个人怀里,这里是战场,当然不可能落在女子的怀里。也就是说,刚才自己是落在一个男子的怀里。 秦九眉头一皱。不错!问题就在这儿!在封建男尊女卑的时代中,对女子的束缚也相对多许多。在他们心中,无论是人是神,与男子发生亲密的接触总是不对的。何况,古人对神本身就赋予了最圣洁的崇高理念。 十艳饶有兴趣的看着神秘女子脸色不断被变换。神吗?她说过他不信!果然,她不是神!刚才她落入自己怀中时,透过常年冰冷的盔甲传来温暖的体温,也证明了这一点。因为神是不需要体温的! “大家起来吧”秦九尽量使自己的动作优雅大方。 人们总算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只见刚刚还在半空中俯视众人的神女|优雅站在丰都城门前。 一袭红衣,艳绝天下! 就如同一柄玉剑顶立天地,端正清冽。煞那间,让一切芳华尽褪!人们折服了,只当刚才所看见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这样一个飘逸出尘的女子,又怎么那般毫无姿态可言的当众和男子搂搂抱抱? “神女” “神女” “神女” 秦九浅浅一笑,轻声道:“大家安静一下好吗?” 字正腔圆,宛如珠落玉盘。一阵风吹过,宽大袖口随风鼓动。腰间一串铃铛互相碰撞,响起一连串乐符。人们不自觉听从眼前神一般女子吩咐,安静了下来。 “谁可以代表你们说话?”用手指了指面前军队。 “我们将军可以。”最先叫阵的那位将军上前一步道。 “那就烦劳将军请一下你们将军好吗?” 刘汉憨厚一笑,不自在的用手摸摸后脑勺。趁者刘汉在人群中寻找的时间,秦九顺便打量起周围。 荒草萋萋,到处是马蹄和人跑过的痕迹,方圆百里之内几乎看不见一点绿色。城楼角落破败砖缝中生长着几株带刺的仙人球,城门上方用正楷方正书写着两个大字丰都! 丰都?秦九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在腾讯书城看见的那本古怪小说。那下面的图片上的城池不正是丰都吗?那本小说好像叫……《魅惑将军》!莫不是,这里是龙炎?那原先看见带面具的男子也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将军!?那个历史上评价颇高的神秘将军? 果然,面带狰狞面具的男子悠然出现在秦九面前,清冽的瞳孔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风调开爽,器彩韶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她仿佛被蛊惑般,一字一顿,清晰的念出在网上无意间看见的将军墓碑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十艳喃喃重复,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浅浅一笑,形状妩媚的双眸弯成月牙,纤长睫毛微微颤抖。尽管脸上依旧带着令人心寒的面具,却透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秦九愣愣的呆在原地,原本懊恼自己大意的心被眼前男子一个浅浅的笑容填满。 美则美矣,倾国倾城! 美则美矣,倾国倾城! “神女?”他的声音带着丝低沉,如醇香美酒。 “神是人,人也是神。所谓的神与人,不过是代号而已。”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不承认自己是人,也不否认自己是神。 “那不知姑娘叫本将来何事?” “天下苍生之事。” 苍生?十艳微微挑眉。难道她想……忍不住再大量眼前女子。少女红衣似火,遗世孤立。如剑上秋水,清冽妩媚。青丝垂直在柳腰,柔然顺之。一双婉转是眼睛,眼神却是凌然,隐隐可见锐利的犄角。 秦九满意的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男子,恐怕还没有女子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理直气壮的谈论天下吧?不错!她要的就是先入为主!让猎物一步一步步入自己的思维。虽然她并不想管这次战争,可是她必须管!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将军是因为什么原因非要攻打丰都呢?” “东魏太原长公主秦九与吾皇年幼时便有婚约。可是却在吾皇广邀天下之士参加婚礼时突然消失。靠他***!反正这个长公主可把我们龙炎的脸面给丢尽了。”刘汉一脸愤恨抢答道。 站在秦九后面浑身黑衣劲装的男子忍不住站了出来道:“太原长公主私自逃婚,吾皇对贵国也是很亏欠。只是长公主顽劣,所以这件事还请贵国再宽限几日,吾皇自当会给贵国一个满意的交代。” 原来是公主逃婚……太远长公主秦九?倒是和自己的名字一样。自古红颜多祸水,她逃倒是逃了,却不知她这一逃跑,会造成多少人家破人亡,生灵涂炭! “交代?萧将军说的交代不会是将公主找回来吧?” 明显嘲讽的口气让秦九心头一跳。着男子果然是历史上称赞完美的人!一针见血!找回公主又怎么样?难道还能让龙炎帝再娶一次吗? 气氛再次僵硬起来。家国天下,这不是一个逃婚公主的问题,是国家尊严的文艺。 “扑哧”秦九浅笑出声。烈焰红颜,宛盛放牡丹。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聚焦在她身上。 “大家可否听我一言?” 不等人回答,秦九自顾自道:“依照刚才将军的意思是怕东魏无法给龙炎一个交代,认为太原长公主拂了龙炎的尊严是吧?” 她见面前男子轻轻点头,话锋猛然一转:“可是龙炎为了一个逃婚公主而攻打东魏,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难道就可以保卫所谓的尊严吗?当生命轰然倒塌时,当献血染红每一寸土地时,尊严究竟又算什么呢?!即使是士兵,他们也是人。不是可以随便牺牲的物品!” 士兵们并祝呼吸一瞬不瞬盯着城门口的红色身影。那双秋水般清透的眼眸中的悲悯近乎将心淹没。他们从来只知道自己生来卑贱,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如同蝼蚁。而如今,神一样优雅的女子头一次如此愤怒的神情竟是为了如此卑微的自己?她说,他们是人,不是物品! 良久,秦九才平复下心中的愤怒。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连脸都看不见男子嘴角的讥讽,她就忍不住愤怒。究竟是愤怒他视人命如草莽,还是愤怒他的冷漠。就连自己也分不清楚。 拢了拢鬓角的散乱青丝,秦九正色道:“将军可曾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少女特有甜美嗓音说出这几个字时异常清脆,十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差异,能说出如此心怀苍生的话的女子,真的只是普通女子吗? “将军,你认为用跟着你浴血奋战的士兵们的生命来换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尊严真的好吗?”秦九紧紧盯着那双宛若清泉双眸。 所有人不自觉低下头,不敢直视红衣女子的眼睛。 气势!那女子身上这一瞬迸发出的凌厉气势让人心悦诚服,天下仿佛尽俯在脚下。 “身为士兵该以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为荣。”秦九最后看了眼面前倔强的像个孩子的人,大步离开。多说无益,他太过倔强。是不是正是因为他的倔强,才导致最后悲惨的结局?不过,这些她都无法改变,她只是历史的看客。既然已经为出现找好了理由,那么,便离开吧。自由游天下! 斜阳将少女的影子拉的修长,一连串铃铛声倾泻而出。青丝飞扬,红衣倾天下。 “那东魏的百姓侵占了你的国家了吗?” 悠然的传来女子清雅的声音,声音中再无半点起伏,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而不是犀利的反驳。 “姑娘你的名字是?” 秦九听见刘汉憨厚的声音,不自觉停下脚步。回过身对他浅浅一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的名字叫忧!” 十艳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良久,才低低叹了口气。忧?怕是不想说出真名吧?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水以东南为向,东南兰。水边有木,自是为树,树成片,则为林。林陵。加起来就是九霄。你是要问我有多少忧愁么? 忧?是否也是在嘲讽? 三日后,洛阳。 洛阳最出名的客栈“天上居”中,人们正吃着最新季的瓜果,听说书老头讲的津津有味。门口突然进来一个十六七岁公子摇着纸扇,一排风流倜傥模样。浓眉大眼,长得还算端正。只是皮肤虐先黝黑,倒也多出一份男子汉气概。此人正是乔装打扮的秦九,那天她离开丰都过后,急忙检查了一下自己,在确定是全身穿越后,大大的松了口气。后来因缘巧合间无意搜了搜身上所穿的红衣,意外发现了一大叠银票,面值一万到五十两不等。窃喜一番后,在钱庄换了几淀银子和一些铜钱。雇小厮买了套男子衣服。将那套红衣收在包袱里,这才雇马车到洛阳。 为什么会是洛阳呢?用秦九的话说:不到洛阳非穿越人! 番外 篇 3 小二上下打量了秦九一番,在确定她身上穿的正是苏州上等锦稠后飞快迎了上去,谄媚道:“这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好咧!天字号上房一间。” 站在柜台的账房先生飞快在账本上记录后,抬头向小二摆摆手。小二会意点头朝秦九又是鞠躬道:“公子,住前需交五两定金。” 要钱?她再心中微微掂量,五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半年,看来这客栈真的不是一般昂贵。 顺手抛给小二一淀八两左右元宝道:“上一桌你们店的特色菜。” 小二接过银两,眉开眼笑的领着秦九坐在大厅靠窗的位子上。喜滋滋跑去叫菜。现在正是下午一时左右,一般人早就吃过午饭。偌大的“天人居”竟只有她着一桌摆满韭菜,说不吸引人那时不可能的,时不时有人诧异瞄秦九几眼,好在他并不在意。自顾自的尝着洛阳最出名的菜品。 “今天我们正是要讲那传闻中的梵乐仙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拍惊堂木,络腮胡子顺势微微颤抖。一身洗的发白的布衫,依稀可以看出本色。 大堂中原本还在吃瓜果的优先公子哥们纷纷收回手,全神贯注的看着说书先生。 “龙炎的将军知道不?那可是个厉害的人物。据说他十二岁时便领兵出战,一战便平定了南梁。这五年更是杀敌无数,前些日子不是龙炎皇帝要娶东魏的太原长公主吗?”说书人故作神秘的努努嘴。 “听说那什么公主不是跑了吗?”底下一个人接过话。 “是啊。” “我也听说了。” “闹的挺凶的。” 底下的公子哥三两成群的开始交头接耳,秦九假装没听见,继续埋头吃饭。 “是跑了,所以龙炎皇帝就派将军出战东魏。那东魏也真是够弱的。居然被逼到了都城,眼看万箭齐发,就要全军覆没时。你们猜发生了什么?” 这次没有再给人猜想的时间,接着道:“箭定格在半空中!梵乐四起,红衣飘渺,如秋水临空。下方的将士们纷纷跪了下来。正是方余额仙子,梵乐仙子见到将军说的第一句话。哎呦,那才叫人毕生难忘哟。” 台下又是一阵骚乱,秦九终于吃饱了。端起茶杯,准备品一品传说中的天下第一茶。 “梵乐仙子当时含情脉脉拉着将军的手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叫忧,公子叫什么名字?”说罢还绘声绘色的学起女子羞涩的表情。 “扑”好好的一口茶硬生生被秦九喷了出去。茶渍很不幸的溅到正好进门的华服公子锦袍上。 堂中一阵沉默,一致转过头。在看清了被秦九喷到的公子面容时向她投来同情目光。 谁不知道闲云公子啊?出身名门,顾家族五公子,自幼体弱多病。六岁时被传说中的江湖高人带走治病。三年前苏州百花诗会时突然出现,才压四座,艳绝群芳。但为人散漫,所以被人称为闲云公子。 众人又看了眼秦九,哀叹的摇摇头。这不是他们势力,单看这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胜负已分,优劣已判。 秦九满不在乎的从礼袖中掏出一张锦帕,优雅抹抹嘴角残留茶渍。打开纸扇,悠闲摇着。扇子的正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绝世风流!扇面一转,后面正是风流绝世! 顾朝曦一进门就看见这样一幕,喷他茶水的罪魁祸首温泉没有做错事的自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只是那双眸子,分明透着超出尘世的漫不经心。 敛起心神,她朝门口一瞥。 惊鸿! 好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身白衣上泼墨般描绘几根雅竹,边角处用精妙的金色丝线细细勾勒。雅间憋着一根墨玉竹萧,有几缕青丝凌乱散在鬓角,更在温柔中显出几丝于世相争的不羁。 “以水为颜,以玉为骨,以冰为肤……呵呵,真是个温润如玉佳公子。”秦九不知死活的评论,说罢还不忘妖妖扇子。 等着看好戏的众人顿时石化,卡拉卡拉碎了一地。 他这分明是在调戏!当众调戏天下第一公子!?强! 顾朝曦的嘴角慢慢勾起,弧度越来越大。满园花开,清风雅筑。 “在下闲云公子顾朝曦,公子何人?” 顾朝曦?莫不是……;?秦九将纸扇一收,低敛眉眼:“在下莫再问,久仰公子大名。” 闲云公子这个名字她还是听过的,在丰都钱庄的时候,曾看见老板拿着一幅画的特抽象的画傻笑。一时好奇就问了一下,着才知道,原来那团鬼都认不出的墨团正是天下第一公子顾朝曦所画。 “莫再问?” “是的,莫再问。”秦九朗笑着接过话,“请君莫再问的莫再问。” 顾朝曦了然点点头,道:“那莫兄,我们聊一聊风花雪月吧。” 大堂中众人绝倒! “好啊,顾兄是喜欢风还是月呢?”某人笑着提问。 刚刚爬起的几人再一次滑到,嘴角抽搐不止。喜欢风还是月?这当真是风花雪月第一解! 顾朝曦笑得更加欠扁:“我喜欢花。” “假花还是野花?” 秦九本以为他不生气至少也会不再理会自己,哪知某人顶着张儒雅温柔面皮,笑得却像个市井泼皮,见牙不见眼。 “当然是看家花漂亮还是野花漂亮,若是野花漂亮,自然是野花香!” 秦九只觉脑中那条名为淡定的神经“啪!”的断了。 靠!天下第一公子?!这些古人究竟是什么眼光?! “不知在下可否邀请公子一同游玩?”顾朝曦笑得更加温柔,像极了狐狸。 “当然。” 秦九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收入眼中,道:“不知顾兄带小弟去何处游玩呢?” “自然是依照莫公子的意愿,我……” 还不等他说完,秦九接过话:“那我们去青楼吧。” 顾朝曦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笑得更加开怀:“好啊。”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秦九又提议道。 “好啊。” “天上居”的众人看着衣服哥俩好的两人,再次石化“顾兄请。” “莫兄请。”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走出酒楼。大步朝青楼聚集区出发。 洛阳城中依旧人来人往,吆喝叫卖声不绝。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人的痴想。 现在正是白天,烟花柳巷大多关门。顾朝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悠闲把玩刚从秦九处骗来的纸扇。 “顾兄,我们去哪家玩?” “自然是莫兄说了算。” “可我初来此地,不知道哪家好啊。”秦九状似无辜的眨巴一下眼睛。 “莫兄放心,洛阳的青楼随便那一家都是上上之选。”顾朝曦不着痕迹的将问题又抛给秦九。 “既然如此,那干脆让他们全都开门,我们好好看看,究竟哪家好些。” 顾朝曦收起折扇,优雅一拱手:“莫兄请” 话音才落,只见秦九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大吼道:“天下第一公子闲云公子来了,姑娘们出来接客了了了” “趴”顾朝曦手中折扇华丽丽掉落,方圆十里以内生物全都僵住。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娇笑声。 整整一条街的青楼全都挂起红灯笼(代表开始接客)。顿时丝竹声靡靡入耳,各类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扭着水蛇腰朝顾朝曦走来。 “奴家翠花,公子……”一女娇羞瞄葫芦羡一眼。 “冤家,怎么……?”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用力一戳顾朝曦眉心。 “闲云公子,为奴家……” “公子” “闲云公子” 莺莺燕燕呈包围圈将顾朝曦围在中心,不时有胆大女子伸手乱摸。秦九不知何时捡起那把折扇,笑的欢快。 眼睑顾朝曦的脸色越来越差,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她赶紧正色道:“各位姑娘先静一静。” 哪里有人理会她,那些姑娘们一心扑在顾朝曦身上。 “叫你们静一静” 又是一声大吼。如愿,那些女子全都安静下来不解看着她。 打开折扇,秦九笑得更加潇洒朝顾朝曦走去。他的白衣早就无先前的干净整洁,松垮垮搭在身上,露出里衣。 站定,秦九将折扇收入腰间,细细帮他把衣服穿好,又拍了拍他身上的胭脂味。这才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了嬉笑,一脸凄迷。 顾朝曦心头“咯噔”一跳,不对!太不对劲了! 一只玉手拂上了他的脸颊,柔柔的,带着暖暖的体温。 “朝曦,我错了,我现在嫉妒了。好嫉妒好嫉妒”说罢,还用手压住心口。 “我知道我的爱不被世俗接受,也知道你喜欢的是梵乐仙子。可是……可是……” 番外 篇 4 周围的姑娘们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手中丝帕,阵阵香风扑面而来。秦九不着痕迹屏住呼吸,顾朝曦趁机凑过头来,道:“怎么办?” 秦九飞快白了一眼他:“等呗,不要讲话。” 黄昏终于落幕,花柳巷的人越来越多,各楼姑娘们也自讨没趣的回了楼中。自古戏子无情,在这个乱世中,谁又会对谁交出真心。何况她们对顾朝曦不过是一腔仰慕,仰慕只能是仰慕,永远超不过金钱的诱惑。 与顾朝曦站在这里已经许久,秦九脚底早已不自觉窜上些许冰冷,眼睑最后一个围着的姑娘离去了,她松了口气似的耸下肩膀。 掏出腰间折扇,状似潇洒的打开。朝还没有缓过神的顾朝曦一拱手:“顾兄,这风花雪月中是否还独恋花?” 顾朝曦将眼睛一眯,勾起嘴角,一派温润和薰:“自然。” “那小弟就先告辞了,不打扰顾兄赏花雅趣。”再一稽首。 “莫兄慢走。”顾朝曦茶色眸子一闪,了然点头。 秦九不再与他推辞,大步朝“天上居”走去。她自然是要去见识一下传奇男子妖月。当然,前提是摆脱这只看似无赖的狐狸。她还不会傻到以为顾朝曦不知她要去邀月楼。刚才她对妖月的兴趣太明显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半路离开是为了什么!何况,那不知是个明眼人! 可是啊呵呵秦九朝小二扔了五两左右银子,打发他去打了盆热水送进房里。小二眉开眼笑结果,不一会儿,将还冒着雾气的热水小心翼翼放在木架上,恭敬侯在一旁。 “天上居可有后门或小道?”漫不经心将面帕放入水中。 小二先是一愣,乖巧答道:“有。” “哦。我乏了,如果有人打探或找我,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小二将头低的更低,轻声道:“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很好,那下去吧。” 小二一眼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快步离开。(.)秦九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长长嘘了口气。大概他以为自己是江湖人士吧?像“天上居”这样大的客栈肯定会接触到江湖人士。对于这种保密工作,更是有自己的一套。她所想要的不过是让某人无法从小二那儿得到自己的行踪。问他后门,也是为了暗示他,自己的身份不一般。 飞快抹了把脸,将包袱中红衣换上,系好面纱,蹑足走出房门。秦九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内院后门,是通往一条无人的巷子。 她这才露出笑脸,眼睛眯成月牙。 呵呵邀月楼主妖月么? “原来太原长公主是因为一支舞才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秦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莺莺燕燕完全跟不上秦九跳跃思维,全都安静的呆在一旁。顾朝曦此时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少年吸引,也不开口。偌大一条花柳街竟奇异的安静。 “那邀月楼的妖月是?”好半响,她才又抬起头,继续问。 “邀月楼是洛阳第一楼,在西湖东畔。临水而建,常年花团锦簇,美不胜收。是洛阳一大美景之一,也是著名的青楼。楼中女子千娇百媚,才学出众。却都是卖艺不卖身!当然,她们中也有要卖身的,可是也是由他们自己选择客人。客人是不能强求的!” 邀月楼道士坚决贯彻人权自由。这楼主妖月放到现代也是一优秀的资本主义家! 顾朝曦自然是不知道秦九在想些什么,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颇为好笑的嘲弄很是奇怪。可他自幼克制力极佳,硬是忍着心中疑惑不问。 “至于邀月楼主妖月,想必莫兄是听过的吧?” 摇头,面前少年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极力否认。 “与君共邀月,妖月倾天下。 愿悲玄女石,琵琶绝人世。(.好看的小说)“顾朝曦叹息着念出这一段诗。 晚霞余晕染上他如玉侧脸,透出几丝红晕。浓密睫毛半掩住少见的茶色瞳孔,如樱桃般薄嫩嘴唇一开一合,不时可见其中贝齿。就如天使敛起了羽翼,美轮美奂。 身边站着的女子全部呆住了,只听温润如玉的嗓音在耳边回响。当真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与君共邀月,妖月倾天下愿悲玄女石,琵琶绝人世。”秦九怔怔的重复。 与君共邀月,妖月倾天下究竟要多美才能如九天玄月,妖倾天下?! “而且邀月楼楼主是男子。” “是男子?!”秦九惊呼出声。 “是啊,男子。”顾朝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皱起眉头。 秦九没有注意到顾朝曦提到妖月是男子时脸上的奇怪表情,自顾自的沉浸在这个震撼的消息里。邀月楼楼主是男子!男子开妓院?!而且还进了“月出榜”的第二名!太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周围的姑娘们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手中丝帕,阵阵香风扑面而来。秦九不着痕迹屏住呼吸,顾朝曦趁机凑过头来,道:“怎么办?” 秦九飞快白了一眼他:“等呗,不要讲话。” 黄昏终于落幕,花柳巷的人越来越多,各楼姑娘们也自讨没趣的回了楼中。自古戏子无情,在这个乱世中,谁又会对谁交出真心。何况她们对顾朝曦不过是一腔仰慕,仰慕只能是仰慕,永远超不过金钱的诱惑。 与顾朝曦站在这里已经许久,秦九脚底早已不自觉窜上些许冰冷,眼睑最后一个围着的姑娘离去了,她松了口气似的耸下肩膀。 掏出腰间折扇,状似潇洒的打开。朝还没有缓过神的顾朝曦一拱手:“顾兄,这风花雪月中是否还独恋花?” 顾朝曦将眼睛一眯,勾起嘴角,一派温润和薰:“自然。” “那小弟就先告辞了,不打扰顾兄赏花雅趣。”再一稽首。 “莫兄慢走。”顾朝曦茶色眸子一闪,了然点头。 秦九不再与他推辞,大步朝“天上居”走去。她自然是要去见识一下传奇男子妖月。当然,前提是摆脱这只看似无赖的狐狸。她还不会傻到以为顾朝曦不知她要去邀月楼。刚才她对妖月的兴趣太明显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半路离开是为了什么!何况,那不知是个明眼人! 可是啊呵呵秦九朝小二扔了五两左右银子,打发他去打了盆热水送进房里。小二眉开眼笑结果,不一会儿,将还冒着雾气的热水小心翼翼放在木架上,恭敬侯在一旁。 “天上居可有后门或小道?”漫不经心将面帕放入水中。 小二先是一愣,乖巧答道:“有。” “哦。我乏了,如果有人打探或找我,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小二将头低的更低,轻声道:“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很好,那下去吧。” 小二一眼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快步离开。秦九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长长嘘了口气。大概他以为自己是江湖人士吧?像“天上居”这样大的客栈肯定会接触到江湖人士。对于这种保密工作,更是有自己的一套。她所想要的不过是让某人无法从小二那儿得到自己的行踪。问他后门,也是为了暗示他,自己的身份不一般。 飞快抹了把脸,将包袱中红衣换上,系好面纱,蹑足走出房门。秦九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内院后门,是通往一条无人的巷子。 她这才露出笑脸,眼睛眯成月牙。 呵呵邀月楼主妖月么? 西湖溪畔,邀月楼。 秦九上下打量起眼前楼阁,朱红的古楼依水而建,四周摆满时下流行的的花。万花丛中铺垫着寸尺寸金的波斯地毯。火红的直延展到街道中央,不时有各种华贵锦衣公子哥穿梭其间。 门口站着的两个素衣丫鬟注意到了眼前女子,白纱遮住的脸庞,隐隐可见美好轮廓。一身红衣,艳如烈火。可偏偏穿在女子身上,反透出秋水般干净气息。让人从心底对她崇敬女子仿佛对邀月楼的布置很感兴趣似的,不时点头。 “小姐来邀月楼何事?”年龄稍长的丫鬟朝秦九福了个身。 “与君共邀月,妖月倾天下。姑娘说我来邀月楼何事?”秦九扫了眼面前神情低敛的丫鬟。目光深远不错呢!一个丫鬟尚且如此,那楼主不时更令人期待了吗? 素衣丫鬟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一个陌生女子说要见妖月是多么司空见惯的事情。 不过的确司空见惯,根据江湖统计,每月大约会有上百位男男女女来邀月楼说要见妖月,可惜自从三年前妖月出名以来,从没有一个人能闯过邀月楼的三关。 邀月楼分别有两种三关,一种是针对不会武功的,一种是针对不懂文学的。当然,如果你两样皆通,便可选择你最擅长的一种。 “那小姐是文还是武?”另一个丫鬟沉不住气,略显鄙夷的白了秦九一眼。 秦九先是一愣,不懂这个素衣丫鬟为何浑身充满敌意?随即反应过来,怕是与妖月有关吧?再瞧了瞧女子放在腰侧纤手,分明是十指不沾春水模样!丫鬟?依她看来是为了见妖月而不择手段的小姐吧? “文。”不理会她挑衅的目光,秦九淡淡道。 “文有三关,分别是吟风、揽诗、邀月。吟风比赋,揽诗比诗词,邀月比舞。一般是一天一关,姑娘可用空隙时间休息。”年长的素衣丫鬟不着痕迹隔开秦九和傲慢丫鬟。 “不必,就今天吧。” “一齐?” “是。” 两个素衣丫鬟再次打量她一番,的却是认真的神情,绝无玩笑之意。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不可思议。这个红衣女子看来和江湖上所谓的侠女不一样呢!两人当即决定将秦九带进大厅。 番外 篇 5 大厅中央是一池清泉,清泉中石舞台,水中不知种着何种品类的莲花,即使春季依旧散发出莲香。清泉边一些华贵桌椅上坐着各式美貌女子和锦衣公子。当然还有某些故作年轻的臃肿男子。但是真如顾朝曦所说,大多是弹琴吟词,风雅之极。 众人见她们进来,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姑娘,第一关吟风。请!” 两旁众人只见红衣女子雍容一笑,一甩长袖,轻纱飘渺。不自觉安静了下来,他们不是没见过来闯关的女子,只是从未见过如此气质出众的人物。即使与他们站在同一处,却让人觉得她临与半空,俯视众生! “请以当下实事为论,论天下。”不知从何处出来一青衣小童,稽首道。 秦九又是浅浅一笑,南北朝时期,北周。东魏。龙炎三国鼎立。而洛阳正是龙炎要地,龙炎又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奢侈。靡乱!对了!就那篇!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覆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晌,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掠,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掠其人,倚迭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明明吐气如兰,明明温柔似水,明明清脆婉转。说出的内容却力拔山河!众人目不转睛盯着眼前滔滔不绝的人。是女子啊!如此见识的人,真的只是女之啊! 良久,秦九闭上双唇。刚才的青衣小童跌跌撞撞跑到她面前,朗声道:“姑娘见识非同凡人,这一关姑娘过了。” “多谢谬赞。”秦九抽搐了抽搐嘴角,当然不是凡人,是穿越人! 小童自是不知道秦九心里所想,只觉得眼前女子学识渊博,当属世间罕见,心中更是崇敬,两旁的众人也回过神来,原来领她进来的年长丫鬟忽然拍手道:“姑娘博古论今,邀秋佩服!” “是啊” “真是厉害” “不知是哪家千金?” 众人一阵讨论,不时瞄秦九几眼。[.超多好看小说] “大家安静一下”青衣小童朗声道,“现在是第二关,揽诗。小童又是一拱手,态度比先前要温和许多:“姑娘,请为梵乐仙子三日前所做绝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作词一首。要求词中要有此句。” 秦九嘴角再次抽搐止不住抽搐起来,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还未过三关,便被这些题目们成面瘫了。 为了见传奇人物,完成圆满穿越游。她忍!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青衣小童最先回过神来,近乎狂喜的朝内廷跑去,口中还不断重复着那一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内廷。 软榻上纤长人影似正在浅睡,墨黑青丝覆在白皙肌肤上,更衬着漂亮面庞别样妖娆。羽毛似的睫毛微微颤抖,想梦到了什么好梦,精致嘴唇孩子气的上扬,更在妖娆中透出孩子般致命般童真。 还未睁眼,就足以倾国倾城的男子啊 这分明是一朵盛放的曼陀罗,血色芳华。 “公子”青衣小童亦步亦赴的跑进房中。 尚在睡梦中男子暮然惊醒,上扬的嘴角瞬间凝固,黑曜石的眸子足以令人沉沦,如清泉幽深,如冰雪纯净,如秋月悠远。那目光,即使一秒,也足以令人沉沦。 “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慵懒的嗓音,仿佛是在与恋人低语。 “公子。”小童惊慌着颤抖身子,随即又欣喜的朝角色男子一叩首,“是那首诗,有位姑娘作出来了,和公子所料想的差不多,春花秋月都在其中。” “哦?” “是真的。那位姑娘作的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青衣小童难掩面上兴奋之色,滔滔不绝的讲着秦九如何气质出众,如何才惊四座。直到说道一身红衣时,软榻上缱绻男子才像有了反应般,幽黑目光更加深远。 “要上可是有一串铃铛?” 小童一愣,乖巧的答道:“是。” “那她的名字是?” “公子不知。” “那去问问。”如墨青丝顺着扬起的玉臂一一滑落,缠绕着男子纤长指尖。 “是。”小童匆匆跑出后庭,榻上男子又似乏了般闭目假寐,被风吹起的薄纱模糊了房中人面容,悠远安静。 大厅中的秦九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幸好那个叫邀秋的丫鬟不停向她介绍着邀月楼的情况。不然,她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转身离去。 青衣小童在秦九无比幽怨腹诽中终于还是出来了。急匆匆……不!是非藏着急的朝她小步跑来,甚至连礼节也不曾顾全,直接开口询问:“姑娘芳名?” 莫再问?!秦九?!她还没傻到用这两个名字,只得浅笑道:“忘忧。” 忧,忘忧。秦九忽然想起那日在金戈铁马中男子近乎苍凉的眼神。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将军,你懂么? “忘忧”小童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颤抖着指着秦九:“姑娘,你……你……你……” 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古怪!太过古怪了! “扑通!”小童毫无预兆的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不一会儿,白皙额头绯红一片。秦九没有扶他,就一直那样站着,背脊挺得笔直,如一柄出鞘玉剑。眸中还是刚才的闲适,却生生的透出威压。 还在磕头的小童只觉背上一片冰凉,一滴冷汗从鬓角滑落。气氛莫名严肃起来,那些看好戏的众人全屏住了呼吸。心像是被什么威吓了般,止不住颤抖,他们大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却对这个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女子感到害怕。那种灵魂深处的战栗,几乎让他们无力坐在椅上。只想跪在女子脚底,对她膜拜。 “原因。”女子拢了拢散乱长发。 小童慌忙抬头,女子并未看他,他却觉得是被看透了内心。他知道,她是在问他忽然对她跪下的原因。可是他开不了口,明明话都在了嗓子眼,却开不了口。嘴唇在颤抖,牙齿在颤抖,就连心也在颤抖! “告诉我原因。”秦九再次开口,忽然思绪一转,她近乎狼狈的退了一步。她想,她知道了。原因! 一个修长的身影向秦九走来,他走的极缓,每一步都慢条斯理,声音却头过莲池传来。 “哎,”轻轻的叹息声传来,像是在惋惜什么,“忧,你还不知原因么?” 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她漏算一步,她只顾着摆脱斜律而疏忽了身份,红衣,铃铛,诗词,姓名。呵呵是地放低了警觉呢“他跪你是因为你是神啊,梦乐仙子忧。” 他终于走到了秦九面前,纤长的手指轻佻的胎气她的下颚,吐气去兰:“因为是忧啊,是吧?” 番外 篇 6 秦九只觉得脸庞一凉,面纱已被扯落。(.好看的小说)抬眼,对上一双如水双眸,这双眼睛,她想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幽如涛泉。 她突然笑了,不同以往的浅淡。浓烈到了深外。凑到绝色男子身边,秦九轻声道:“是呢,即,将军你忘忧了吗?” 大厅中一片哗然,众人不只所错的望着拥抱般的两人。是跪?是站?是坐?他们不知。是神么?原来是神啊。 红衣倾城舞,漫无劲忘忧,是梦乐仙子忧!十艳没有理会周围的声音,拥住身前的少女:“那,现在不又要怎么半呢?” 靠之,居然吃她的豆腐。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满不在乎,猛的推开他:“凉拌!” “凉拌?”十艳稳住身子,“什么是凉拌?” “就是”秦九拉长声音,一脸骗小孩的坏笑,“不告诉你!” 解释?她没耐心!演戏?她没兴趣!那,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扫了一圈还在震惊中的众人,秦九曰: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十艳静静的看着消失在街上的红色身影,悠悠一笑,冰学碎玉,皆失风华。 “暗风,跟住她。” 一阵风吹过,犹带莲看的声音消散在夜空。寂静的夜,虫鸣四起。天夜色开始变了呢…… 某人正烦躁的消柔顺长发抓发,在房间踱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狠狠一喘床边,随即吃同的抱住痛脚。气死她了,失策啊失策。妖月?能如九天妖倾天下的男子除了历史上赫赫有名四大美男之一,将军十艳还能有谁?而自己居然还傻傻的跑去妖月楼闯关。 与君邀月,妖月倾天下?不知道那些人知道“月出榜”排名第二的美人竟然是龙炎第一名将时是什么表情?想到众多江湖女子心碎般的神情,秦九心情莫名一好。吹灭蜡烛,很快的进入梦乡。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秦九才起来。随便梳洗一下,便准备下楼吃饭。 小二见他下来,一如既往笑的谄媚,道:“公子,可需吃午饭?” “摁,照昨天的就好。” “好的。” 秦九懒洋洋朝昨日的位子走去,现在还是向午,“天上居”大厅中人颇多,各类人坐在一起,吵闹的聊天。 “莫兄早啊。” 秦九毫无以外的见到笑的一脸灿烂的狐狸。 “顾兄早” 显然某人并不想放过她,一双茶色眼睛笑意猛然:“摸兄听说了吗?昨日梵乐仙子去了邀月楼见妖月哦。 “是吗?”秦九漫不经心喝了口小二端上来的茶。 “今早可是在洛阳传的沸沸扬扬。听说还将那首词赋了。” “哦?”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动流。”榭律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一脸认真的秦九。 “好词。”秦九识趣的接道。 “是好词啊。”榭律笑的更加高深莫测,“邀月楼住妖月解析了这首词的最后一句,你猜,梦乐仙子是写给谁的?” “谁?秦九在心中将十艳咒了9百9十9遍后一副好奇壮。 “龙炎第一名将将军十艳。原来梦乐仙子喜欢将军啊,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 靠!十艳你狠!想逼我初来澄清是吧?姑娘我今儿还偏不!秦九在心中将十艳凌迟了千遍后缓缓开口:“诺,是啊。兄究竟想说什么?” 顾兄究竟想说什么?不再是刻意压低的嗓音,是完全属于女子特有的清脆声音。[.超多好看小说]尽管早有准备,但这个事实突然出现,顾朝曦仍忍不住心头一跳。莫再问是女子! “莫兄开玩笑了,我”顾朝曦的笑容僵硬了几秒后再次扬起。 “我不是莫兄哦”男装丽人拉长尾音,打断他的话。 摇了摇折扇,她眼神清澈如水。 “我叫秦九。” 惊雷! 秦九绕有兴趣看着男子收起脸上嬉笑,强调道:“是秦九!不是莫兄。顾兄可以叫我冯兄。我不介意的。” 秦九,逃婚,男装。顾朝曦只觉脑中灵光一闪,答案呼之欲出:“太原长公主秦九?!” 太原长公主秦九?那个逃婚公主?看来他是误会了。解释?显然会令事情适得其反。不解释?可她并不是太原长公主秦九。顾家族是龙炎名门,必是忠于龙炎。若真任由他误解,说不定……可是,她决不能说出自己i传闻中的梵乐仙子!依这几天来自己的见闻,梵乐仙子的身份在百姓间有不同寻常的影响力!若说出,难保自己不被利用。胁迫!现在将军的问题还未解决,不能再出一点差池了! “顾朝曦见过长公主殿下。”他突然单膝跪下,惊了秦九一身冷汗。 本来正是晌午,“天上居”人口喧杂,却被一声清朗声音打断。大家不可置信朝声援方向看去。是闲云公子!此时他正朝一瘦弱少年单膝跪地,垂下的青丝遮住了少年面容,是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难道,那少年就是传闻中“月出榜”榜首的太原长公主秦九? 好!很好!好的很!看着跪在面前一脸阴笑的某人,秦九只觉脑中一腔怒火。 算计是吧?算计她是吧?把她的所有后路全都断绝了! “顾兄不愧为天下第一公子,这一招可使的真高!当众说出我是太原长公主就不怕有不法小人威胁小弟安全码?”秦九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 顾朝曦站起神来,修长手指掸了掸身上灰尘。歪过头,孩子气点点:“是啊,为了保护公主安全,所以要请公主不要出”天上居“啊。我会在这里守着公主的,等待陛下和各位大臣的到来。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哦。” “那我要是出去了呢?”秦九白了眼笑得正欢的某人。 “那公主的安全,顾朝曦就不能保证了。” 不能保证?哼!秦九愤然离开,再也不看身后温润男子。她最讨厌的是背叛!更恨的是理所当然的威胁! 无事可做的躺在房间软榻上,秦九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正午的日光透过客栈的纸窗,投下一大片隐隐绰绰的光晕…… 邀月楼内廷。 桌边男子收起收起手中《孙子兵法》,优雅押了口还冒着热气的茶。屋中静悄悄的,不时从门外草丛里传来断续蛐蛐叫声。男子纤长手指拂过桌边古琴,倾泻出一连串音符。竟正好与蛐蛐叫声应和,当真是琴艺绝妙。 “出来吧。” 男子突然开口,依旧是慵懒语调。正是将军十艳,也就是邀月楼中传奇人物妖月。 黑影一晃而出,衣衫猎猎作响。来人一身黑衣黑裤,整张脸被蒙面节遮住,只余眼睛裸露在外。瞳孔如死水安静,仿佛任何事也不会让他波动。 “什么事?暗影。”沉默半响,十艳淡淡开口。 被叫做暗影的男子屈膝跪下,道:“将军,您吩咐属下跟踪的女子身份是太原长公主秦九。” 十艳漫不经心擦拭古筝,似乎没有在意他的话一般。 “公主现在被五公子软禁在”天上居“。依五公子的意思似乎是要将公主交给皇上。”暗影继续冷冰冰禀报跟踪的结果。 “那她有什么反应?” “没有。属下离开时,公主正在睡觉。” 十艳眼眸一闪,挥挥手,暗影消失在房间。如果在江湖上有些阅历的人来看他离开时的身形,一定不难发现他施展的正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轻功踏雪! 又是太原长公主了么?十艳突然扬起一个高深莫测笑容,久久,未散去。 半响后,天上居中。 秦九不知何时进入梦乡,梦暖暖的,带着梅花肃杀的清香,让她不自觉想要拥抱。本能的朝温暖方向靠去。“砰……砰……”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清香味更加浓郁,混杂空气在她鼻端萦绕。她下意识想要更加靠近香味,扭动着身子不断寻找。终于,手指覆上两片温暖花瓣,她孩子气张嘴轻轻啃咬。香味更盛,在唇齿间散开。 秦九迷迷糊糊间越妖越重,仿佛食不知髓。耳边的心跳快的乱了频率,一声闷哼在空气中散开。秦九心中警铃大作,猛然睁开双眼。 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几乎看不见毛孔,黑曜石双眸印出自己惊讶模样。丰润嘴唇……正被自己……咬住! 秦九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她……她……她……非礼了将军?! “啊唔”秦九本能尖叫出声,嘴唇却被突然封住。依旧是肃杀梅香,唇齿间却更盛。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仿佛静止,心跳乱了频率。 “扣。。扣”急促敲门声猛地将她惊醒,一把推开还保持拥抱姿势的男子,微微喘息。 “公主,你没事吧?”顾朝曦的声音透过房门传来,带有些许焦急。 秦九横了眼床上淡漠某人,没好气道:“还没死。” “那晚饭?” “不吃。” 门外一阵安静,良久,才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公主,何必折磨自己?” 番外 篇 7 折磨自己?秦九只觉后脑勺冷汗华丽丽掉落。[.超多好看小说]切!她又不是傻子,犯得着折磨自己么?只是现在还不能暴露将军在自己房间。她倒不是在意他的安全,完全是因为被外人知道对自己是百害而无一利。 见房中再无半点声息,顾朝曦黯然下楼,吩咐厨子们做些糕点,好备秦九饿了时吃。 “天上居”上房 房间里安静极了,月光撒在垂下的白纱漫上,突兀的显现出一层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内里的情景。 软塌上,秦九双手环胸警惕的瞄了眼半卧内里的男子。男子如瀑青丝垂散在身侧,冷幽月光似合来合的半眯。 风淡云清! 这是秦九的第一感觉。第一次见他时,他面具遮俚,没能看见脸庞。却散发一种难以企及的冷漠倔强。第二次见他时,他缓步走出,如明游庭院,那是一种惊艳。美的让人难以接近,而这一次见他时,他肃杀梅香,漠然神情。在他面前,多大的事好像都变得风淡云清,微不足道。 这男子太美,美的不似真人,他也太傲,傲的让她忍不住想要拆散他的骄傲。他就是华夏五千年历史中的第一美男啊!比凤止梧桐的慕容冲多了一份傲,比掷果盈车的潘安多了一份沧桑,比美如珠玉的卫阶多了一份倔。于是便有了他,傲然五千年不倒的美丽神话。 “放心,我对神没兴趣”目光流转,轻启薄唇,“而且,需要提防被非礼的人应该是我” 一席话说的秦九脸没由来的一红。但确是自己先扑上去的,但是,那时她不是没醒么,所以也不能怪她啊。谁叫他自己三更半夜莫名其妙出现在别人榻上?! “神对你也没兴趣”秦九别别嘴顶回去。 “原来神对没兴趣的人也可以扑上去啊”十艳恍然大悟状的点头。 “……”秦九脸又是一红,小声嘀咕道:“还不是你诱惑” 十艳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浅浅一笑,那笑容及淡,淡的几乎让人看不清晰,如雾里昙花一现,便清冷了。 “去邀月楼吧,太原长公主秦九” “去邀月楼吧,太原长公主秦九”刻意咬清最后几个字,十艳优雅扰了扰与秦九纠缠在一起的青丝。“我也许会保护你哦。而且,你,别无选择” 秦九心头已跳,别无选择!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一定会义无反顾跟他离开? “原因?我可以说明我并不是太原长公主” 他漫不经心扫了眼秦九,笃定道:“你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太危险” “我会” 他又摇了摇头,孩子气的看着她:“不会,因为你很聪明” 秦九莫名一愣,聪明?是么?不过的确不会!她别无选择,既然那个逃婚公主是在龙炎跑了的,那么也就是说龙炎皇帝极有可能是见过她的容貌,若自己真是充公主名号,绝对会见到皇帝,到时,无论自己再解释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了。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自己这个所谓神女的真面目。 “那你的目的,将军十艳”秦九顿了顿,继续道,“我不认为我有魅力可以让将军为小女子冒险吧?那,帮我的目的?” “你要在邀月楼登台” “还有呢?”她才不认为他会为这么简单理由就帮她。 “以梵乐仙子的名义。” 秦九一顿,道:“还有呢?” 对面风淡云轻说着要求的男子暮然回首,朝着秦九微微一笑:“请你诱惑我吧。” 秦九嘴角不可遏止的抽搐:“诱惑你?兄台,你脑袋没毛病吧?” 说罢,像模像样的一搭十艳脉搏,状似严肃的点点头:“这位公子,老夫看你脉搏紊乱,很可能是练功走火入魔……” 手臂猛然被人一拉,秦九惯性朝十艳扑去。肃杀梅香包裹身躯,甚至可以听见平静的心跳。一个温暖的下巴抵在她肩膀,呼吸轻浅散在秦九裸露颈项。 “请你诱惑我吧,我想爱上你。”百转千长,传入耳畔。 靠!现在是谁在诱惑谁啊?拜托,好歹她也是正常女子,要是再这样下去,难免晚节不保,好不? “好,我答应。”秦九连忙推开他。 十艳好像并不在意,慢条斯理穿上靴子。秦九也赶紧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跟上他的脚步。 “天上居”的天字号房其实就是单独的小庭院,围绕着“天上居”大厅修建的小阁楼。原本秦九住的这一间阁楼还有其他客人。后来因为顾朝曦的吩咐,将客人安排到了其他地方。于是,着一座阁楼只有秦九一间房住有人。秦九的房间正是在二楼,也许是因为楼层的问题,,顾朝曦没有再小楼背面安排人看守。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所谓的非礼。 十艳推开窗子,夜风习习吹进房间,扬起他如墨青丝,竟有种翩然若仙的气质。秦九一阵哆嗦,房间里比较温暖,现在猛的吹到夜风,冷热诧异一对比,更让秦九觉得冷极了。 十艳瞄了眼冻得满脸通红的女子,皱了皱眉头。快步上前,拦腰将女子抱起,足尖一点,直掠出阁楼。月光清冷,独照人去楼空的房间。 与君共邀月,妖月倾天下愿悲玄女石,琵琶绝人世。 远远近近,如同梵乐低吟,飘散在洛阳城繁华的最深处。 “天上居”大厅。 一书生模样公子正在大厅中来回踱步。他清秀脸庞透出书生特有温润,却又比普通书生多了份如玉亲切感。细细一看他漂亮的眼睛,瞳孔竟是极为少见的茶色!浅浅的,带着某种动物特有的狡黠。 顾朝曦望了眼最中央阁楼,见内里无半分动静,有些阴郁的皱皱眉。考虑了半响,终于像下定决心般,端起早已冷却的糕点。推开房门“吱”房门应声而开。 开启的窗扉在风中来回晃动,空挡房中早已无人 三日后,邀月楼后庭。 女子没有丝毫形象的抓着手中羽扇,对着偌大铜镜一阵搔首。繁复冗长裙摆拖沓在地,摇曳出些许绮丽美感。铜镜模糊映出人影,看的并不清晰。 突然,刚才还风情万种的女子脸色一变,狠狠丢下手中羽扇,踢开因旋转而绕在脚边的裙摆。房门‘吱’打开,进来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青衣小童,正是那天在邀月楼出题的小公子。小童见怪不怪的扫了眼被掷在地上的羽扇,从容走到女子面前。 “忘忧姑娘,公子叫你去陪他吃饭。” 秦九平复下紧皱的眉头,朝小童福了个身:“是。” 三日了!三日了!整整三日了!她自从被带回邀月楼开始,着青衣小童就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明明才十三岁,却像三十岁一样老成。着骑士也并没有什么,问题是他的主子,整个邀月楼的主子妖月,却天天叫她陪这样陪那样。她整个人完全被当做了三陪陪吃、陪喝、赔笑! 好吧!如果光是这些她也就忍了!可偏偏某人极为不老实,是不是趁她不注意对她搂搂抱抱!这些也就算了,睡觉她现在还有求于人呢?又是在别人的地旁上?可问题是!作为一个女子,一个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女子!如果一个没的不似真人的男子天天对你楼楼抱抱,还每次都重复那句。请你诱惑我吧!你大概也会欲哭无泪吧? 秦九郁闷之极的跟着小童绕过庭院曲曲折折小路,才来到妖月住处,他的住处是一间雅致的青绿色竹屋,与邀月楼繁华的楼阁相比,算是简朴之极。不过,却别有一番风韵。 “公子,忘忧姑娘来了”小童恭敬的站在门口,轻声道。 “让她进来吧”一个清柔小庸懒声音响起。 小童轻轻替她打开竹门,秦九回了个多谢的笑脸,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陋,除了一张竹床,一张竹桌,两张竹凳子外,便别无他物。整个屋子泛着竹子的清香,与邀月楼额胭脂金粉味儿,犹如天壤之别。 此时竹桌上正摆着慢慢一桌菜品,饭菜还冒着袅袅热气,混杂着竹子的特有清香,让人食欲大动。 刚才还愤愤不平的某人下意识吞咽口睡,瞄了瞄桌上饭菜。秦九照常向窗边看去,根据她这三天九顿总结的经验表明,无论何时进来,十艳一定是站在窗边! 依旧是有些瘦弱却挺得笔直的背脊,透着倔强模样,黑色礼袖宽大的垂在两侧,衣料散开一圈圈光泽,一阵风吹过,扬起未束发的青丝,随着风一阵飞舞。他缓缓回过头,墨色双眸平静如水。月光触及秦九,丰润嘴角轻轻翘起。 “来了啊” “嗯”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坐下吃饭。 不同于十艳的优雅,秦九基本上可以称做狼吞虎咽。她太饿了,没有被邀月楼教舞的欧巴桑跟着,学那个什么扭来扭去的舞蹈,还有那什么什么教导仪态的美女不时过来教她如何微笑才够优雅又充满诱惑,如何摇扇,如何放手,见什么人应该说什么话……反正就是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消耗了她太多能量,弄的她这几天基本上没法好好休息。 一阵风云残卷,秦九满意放下碗筷,摸了摸涨的滚圆的肚皮,终于展开了今天来的第一个第一个满足笑容。 “吃饱了?”十艳放下碗筷,每次吃的,他总是只吃一点,真不知他怎么有力气上阵杀敌? “嗯” 守在门口的仆人们鱼贯而入收走碗筷,端上京城最贵茶茗忘忧。据说这种茶是产自天山之巅,极难存活,也只能有1%不到可以制成这种茶叶,所以,这种茶极为贵重。一般贵族也只能在招待极为重要的客人时,才会端出一两杯。可现在,几乎每天,秦九都在喝,就差没拿来漱口了。 “现在洛阳的大街小巷都在传邀月楼的新人忘忧即将上台表演的事”十艳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漂浮在上层的茶质。 “邀月楼的宣传很厉害” 这句话不是奉承,完全是发自秦九内心。的确很厉害,三日内可以让诺大一个洛阳城传遍一间青楼姑娘的名字,真的不是普通难。 番外 篇 8 “是么”十艳押了浅浅一口茶。 “是” “那今晚上你就登台吧,不能让人等久了呢。等一天是好奇,等两天是极其好奇,三天是好奇到不能遏制。可是,一旦超过了四天,就变无趣了”他缓缓开口。 今晚?! 秦九沉吟半响:“好。可以问一个问题么?” 十艳点点头,示意她说话。 “为什么不公开我神女身份?你原先不是说要公开这个身份吗?” 的确太奇怪了,他没有公开她的身份,只是对外宣称一个叫忘忧的北周名妓即将在邀月楼登台。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如果不公开她身份的话,那么一开始他就不会和自己定下所谓的三点要求。 “不方便” “啊?”什么意思? “不方便你诱惑我。”面前缱绻男子微微皱眉,歪过头,一脸认真道,“那样子会有人烦你,你就不方便诱惑我了” 秦九瞬间石化……pp,碎了一地。 强!这个理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不方便她诱惑他?依他看是不方便她被他诱惑吧?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不公开身份对秦九来说毕竟是好的。她不想再过多问,他自然有他的打算。自己既然无法预知,还不如不问,免得自寻烦恼。 肃杀梅香再一次靠近,她警惕回神。面前绝色容颜越靠越近,几乎贴在她脸上。 “为什么我还不能爱上你?” 悠悠的梅香更盛,几乎将神志淹灭。 秦九脑中名叫理智的xuan的一啪的断了。 诱惑是吧?老娘今天不诱惑你就不是正常女子!十艳!是你逼我的! “你要遵守约……” 一根有些苍白的手指堵上他弯起的嘴角,温润触感令他一滞。张口?显然不是行。十艳意外的看白手指主人首先对上的是一双亮晶晶的秋水,女子笑的很释怀,整个五官莫名生动起来,仿佛颤抖的睫毛也透露出别样生机。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女子扬扬嘴角:“诺,我诱惑了哦。亲爱的妖月,请接受我的诱惑吧。” 女子站起身,右手拂住胸口,半躬下身,半晌,又将手伸到他面前。 奇怪的姿势!这是十艳的第一反应。瞄了眼半空伸出他的玉臂,指节苍白修长,也许是保持这个姿势颇费力吧?女子的手掌微微颤抖, 沉默!满屋沉默…… 秦九恍然大悟的对着十艳一阵猛点头。笨啊笨!笨死了!她居然忘记了这个时代根本不懂西方所谓绅士的标准邀请姿势。 一把抓过十艳腰侧手掌,深吸一口气,露出狼外婆风牙不见眼模样,朝者被自己死死拽住的手,一口狼吻。 “啪啦”一声脆响。打破屋内平静。 十艳瞪大形状妩媚双眼,愣愣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闪亮亮的口水,又看了看还盯着他手狼笑的某人。彻底化石…… 十分钟过去后,秦九心满意足放下某人被自己口水淹没了的手,抹了把嘴唇。 不错不错……小样!秦九满意放下已经被她口水淹没的手掌。喷喷果然是‘月出榜’上排名第二的美人的手,那个滑嫩哦可比她那次在‘天上居’吃的水晶豆腐嫩多了,好像每亲一口都可以滴出水来似的。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手掌处有些微微的薄茧,大概是常年练武功的缘故吧? 十艳再次看了看秦九,再看看已经惨不忍睹的手。嘴角抽搐了抽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秦九倒是满不在乎,随即又像反应过来一般,猛盯着他的侧脸。那个眼神……让十艳不寒而栗!分明就是刚刚用口水洗他手时的表情。整张脸透出一份不似女子的……色迷迷神情! “那个……” “什么事?”秦九接的飞快。 又是一颤,十艳仿佛看见自己满脸口水的模样。 几乎是下意识的缩起手臂,不自然侧开目光,不再与女子如狼似虎的眼神对视。 伸手在某人眼前晃了晃,石化的某人终于回过神,看了眼秦九,又低下头看满是口水的手。脸色变化莫测,最终定格在了青黑上。 第一次脸上除了淡漠微笑外,有了其它表情。顾不得还在一旁猛瞧他右手狼笑的秦九,逃也似的跑出房间。 在确定十艳真的离开后,秦九整个人扑在桌子上捧腹大笑。太太太太可笑了!诱惑是吧?这可是他自己逃了的哦。不是她没有尽心诱惑哦。 又笑了好大一会儿,秦九这才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长长吁了口气。登台么?是要艳惊四座呢?还是平凡无奇? 秦九有些郁闷的回到房间,吩咐了邀秋送些柴火放入暖盆。要求手脚倒也还麻利,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大堆上好木材放入盆中。橘黄色火焰映着她的脸,有些微微怪异。 就在邀秋添柴的空当,教舞的、叫一台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群莺莺燕燕走进房间。 “哟。着还真是北周来的名妓呢。今个儿晚上就要登台了,还悠闲在这儿烤火。”尖利的有些刺耳的声音最先开口。 秦九不耐烦皱皱眉,猜都不用猜,定是那教舞的欧巴桑晚娘。名字叫晚娘,还果真长了张晚娘脸,势力的很。端着一副长辈架子,对信赖的姑娘总是在暗地里欺负。 “既然晚娘婆婆都开口了,那忘忧马上就去准备?”刻意咬清婆婆两个字,秦九满意看着那张用胭脂抹的绯红的太婆脸刷的变色。 气氛再度僵硬起;起来,秦九漫步在副瞥了眼身边围着的姑娘们。也许是感觉到了气氛,邀秋尴尬的站在秦九面前,想要缓和下双方情绪。 “晚娘,你是邀月楼的长辈,怎么还这样不像话,和新人吵吵闹闹?!”最中央的一个美艳至极女子呵斥晚娘几句,又看了看秦九,“忘忧,你也是!对长辈要有起码的尊重,就算是晚娘开始不对,可你也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讽刺她,你也给我道歉!” 秦九不悦的看看眉眼女子,是邀月楼的花魁冷幽。虽然没有‘月出榜’上第三名北周名妓慕容烟有名,可也是排进了前十的名妓。为人骄傲,在邀月楼中人人都让着她,她也就理所当然的当起了这些姑娘的管事。刚刚她呵斥晚娘的那番话分明就是暗讽自己,说她是新人,警告她守好本分! 哼!秦九在心中冷笑,越发讨厌起还在那儿指气朵颐的女子。 “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秦九淡淡道。 众人一惊,皆看向冷幽,自冷幽管事一来,还没有哪个人如此大胆过。就连公子的贴身小童都对她礼让三分,而现在信赖的女子居然用这么藐视的语气反对了她的命令。 和你们是不一样的!因为我将取代你冷幽! “是不一样!现在不是在北周,是在邀月楼,我不管你原来是怎么样,到了邀月楼就得听我的!”不愧为管事,冷幽也不是简单角色。 邀秋暗地里扯了扯秦九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顶嘴。秦九不动声色将衣袖从邀秋手中扯出,直视冷幽眼眸:“为什么?” 为什么?冷幽一怔。听她的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邀月楼的主人吗?” “不……”冷幽几乎下意识的回答,随即反应过来,“因为我现在是邀月楼最红的人,所以……” “那如果你不再是了呢?”秦九打断她的长篇大论。 “不可能!”斩钉截铁。 “会的。”秦九突然嫣然一笑,半合眼睑。仿佛喃语般,“怎么不可能?冷幽,为什么会不可能呢?” 浅浅语调在众人耳边飘过,带着唏嘘诱惑。 “公子随便出手三千金从来不问我心碎 关上房门别问我在思念谁 公子羡慕你天生富贵不用管名利是非 谁来擦去红尘女子的眼泪 此时此刻此景有你别无所求 无忧无愁无金无银有你有我 愿两手清风 贵者不懂爱你如磐石不动 爱如磐石已碎才知今世缘灭爱里千醉与你最后一夜 推开名利之门见你荣华富贵刻下伤痕来世与你相见 公子随便出手三千金从来不问我心碎 关上房门别问我在思念谁 公子羡慕你天生富贵不用管名利是非 谁来擦去红尘女子的眼泪 谁将今生缘定红线卷入红尘 惹来流言蜚语飘去若隐若懂 心碎几许痛 醉者几许痛 醉者不懂 只怪今生红线已段 爱如磐石已碎才知今世缘灭爱里千醉与你最后一夜 推开名利之门见你荣华富贵刻下伤痕来世与你相见……” 没有人会恩宠不倦,没有人可以永远灿烂。红尘女子,冷幽,你只是红尘女子!不论何种形式,只能是红尘女子!只要是红尘女子,就永远可能! 痴了!一干女子全都痴了!听着女子用时间最华丽的语调吟出她们埋在心底是秘密。红颜未老恩先断!戏子无情!戏子无情!究竟时间谁才有情? “冷幽,我取代你把。”秦九语调一转,莫名寒意:“因为我讨厌你了。” 番外 篇 9 月出九霄 美人浴 千古独奏 祭师曲 红颜几多情? 难得自由行! “你是不同的。” “你和他们是不同的。” “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 “……” 一个琉璃般剔透小孩乖巧坐在美貌妇人腿上,妇人似乎精神不是很清明。一个劲的抚摸小孩的脑袋重复着同一句话:“你是不同的,我的十艳怎么会和他们一样。所以,你是不同的。” 小孩虽然似懂非懂的一个劲点头。是不同的,他是不同的。妇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终于扯动嘴角,勾出一个风华绝代微笑。 实话来说,这妇人非常美貌。浅淡眉眼无一不透出柔顺气质,只是眼神中却暗暗藏着犄角。像一把锋利的玉剑,秋水立世。 这正是十艳的生母,一个神秘到连他也不知道名字的女子。父亲没有告诉他,哥哥们没有告诉他,就连皇爷爷也从不提起母亲的名字。就连想要见她父亲他们都是不允许的。 一年只能见一次!这是他绝食三天,快要晕死过去时听见的最后一句话。而今天正好是一年,于是他见到了。生育他的女子,果真是国色天香,艳倾天下! 只是他的母亲的精神似乎已经不大清明了,见到他就抱在腿上。三个小时了,除了不停抚摸他的头说他是不同的,便什么也没有再做。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对,非常不对劲! “你是不同的,你将会成为龙炎第一名将!你将是流传千古的神秘将军!你将会名留青史!你将是这个禽兽王朝中唯一璀璨的珍珠!你会令后世所有人侧目!所以你是不同的!”妇人茫然的喃喃道,“你怎么可以和他们一样成为禽兽?所以你是不同的!” 神秘将军?名留青史?第一名将?他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母亲在说些什么。可是他懂的,他是不同的。他不能和哥哥们一样。不能和父亲一样。不能和皇爷爷一样!这是母亲的意思,他会遵守她的意思。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会拼尽全力的完成。 因为,她是他的母亲。是他唯一的母亲。为了她,他愿意粉身碎骨! 我愿意为你,粉身碎骨!只为你是我的母亲! 那一年,他七岁。母亲终于忍不住偷偷摸摸不见天日的生活,那么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愿意如此生活。于是她死了,绝决的没有半分流连。至死都没有半分的软弱,这就是他的母亲成就他后来一身神秘名声的母亲。 她喝下早已备好的毒酒时,回头对他浅浅一笑,如凤凰啼血,美到了极致。她说:“十艳,我是你母亲。你知道吗?” 那时的他傻傻的,什么也没有明白。看着母亲喝下毒酒:“我是你的母亲,我叫李小婉。记住,是李小婉。” 是李小婉呢。她美若天仙的母亲原来有这么一个平凡的名字。 “我不喜欢你,十艳。”妇人突然狠狠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道,“你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是耻辱知道吗?” 耻辱么?原来他只是她的耻辱浅浅一点头,突然笑开。轻启薄唇:“是的,母亲,我将铭记,我是你一生的耻辱。” 这是他第一次和母亲说话,也是对母亲说的第一句话。 妇人也笑了,嘴角鲜血如注留下,跌落在地上形成诡异图案:“我是你的母亲,成就你历史盛名的母亲。所以,你要报答我。” “好。” “你去皇宫吧,替我照顾你的九皇叔。” “好。” 妇人如斯重负一笑,用力压住腹部:“为了感谢你,我的孩子。我要告诉你哦我的死法和你的一样呢。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在地府遇见彼此了。呵呵” 妇人猛然吐出一口黑色鲜血,笑的更加疯狂:“会在一起了啊世界都背叛了我!所有人都骗了我!爱情?!十艳,我诅咒你!你一生一世也无法得到爱情!” “好。”小少年还是浅浅微笑。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诅咒一样,浅浅的微笑,眼中雾气皑皑,看不清真实想法。[.超多好看小说] “你不一样的,你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不一样!你不能一样。怎么能一样呢?” “是的,母亲。我是不一样的。”小男孩精致睫毛微微颤动,握紧垂在腰侧的双手,“我会竭尽全力变的不一样的,因为是母亲,是母亲的希望。” “只要是母亲的要求我都会完成的。”男孩喃喃重复,一遍又一遍。他身边是绝色妇人僵硬尸体,一双凤目至死不瞑。 传说人死时,瞳孔中会留下一辈子里自己最眷恋人的残像。小男孩低下头,想了想。看向妇人瞳孔。空寂一无所有的空寂眼泪不知怎么的,簌簌而下。滴入妇人死不瞑目的瞳孔,顺着眼眶,一点一点滑落。 这是他第一次掉泪。被哥哥们欺负时,没有掉泪。被父亲漠视时,没有掉泪。被下人们讽刺时,没有掉泪。却在看见妇人瞳孔时,掉泪了!没有什么也没有就算最后陪她的只有自己,她的眼睛里也什么都没有。至始至终,从来没有被诅咒的人,不被所有人期待出生的他究竟算什么? 究竟算什么? 八年后,王府。 大厅中主座上坐着一威武男子,尽管已经中年,可保养得宜的脸上丝毫没有显现出老态。男子周围坐着一群美貌妇人。大厅中央是年龄相仿是五个少年,其中站在最后面的少年长的最为引人注意。尽管一身颜色浅淡的衣服,却更衬着少年如玉脸庞。面若桃花,更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那双眼睛形状妩媚,却清冷异常。仿佛什么都看得见,却又让人摸不透。 “十艳,南梁作乱。皇上已经派兵镇压了,为父想要让你一同随军出征,历练历练。你看怎么样?”明明说着商量的话,中年男子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商量余地。分明就是下的死命令! 被叫做十艳的少年轻轻应了声,看不出表情。倒是他旁边的少年们低着头,笑的释怀。 “儿愿意随军历练。”少年用稚气未脱嗓音淡淡回答。 公元549年,龙炎伐梁。由贤王龙臣之子十艳挂帅的伐梁大军从洛阳出发。三日后,抵达两国边境,与守军大将顾光会和,正式向南梁下战帖。 同年5月,年仅十二岁的龙炎大帅十艳深入敌后,生擒南梁皇上。6月,南梁投降,正式灭国。十艳受封将军,封地九霄。 皇宫。 有些过分瘦弱男子身着龙袍,珠帘遮住大部分脸庞,只余下如玫瑰绽放唇角。正是刚刚登基的武成帝龙似迭。他的下方是跪在地上战甲未脱的少年,房间的熏香袅袅。 “十艳,我不想再被你爹爹控制了。”柔柔的声音如玉落盘,“我不想做个傀儡皇帝了。十艳,你会帮我的吧?你在皇宫陪了我六年,现在,也会像在冷宫一样的陪我吧?” 跪下的少年一阵沉默,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不曾想起。眼神迷茫的让人心中一疼。 “十艳,你会的。因为我才是你活下去的理由。”身着皇袍的小少年浅浅勾起嘴角,“这是你告诉我的啊,你说,唯有我,才是你活下去的理由!” 跪下的少年浑身一震,还是沉默不曾开口。 “杀了他吧,我会快乐的。那样,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那样就不会觉得孤单了吗?十艳猛然忆起美貌绝伦妇人临死时涣散的瞳孔。很孤单呢???原来一直很孤单呢……可以让她拜托自己照顾的人不孤单也很好的吧? “好,我帮你杀了他。只要是可以令你快乐的事情,就算是死,我也会含笑饮毒的。”绝色男子突然仰头一笑,倾国倾城! “我知道你会答应的,因为你除了我,别无选择!”皇坐上男子优雅一笑。 公元550年,贤王龙臣暴毙家中。由四子将军十艳继承官爵。同年五月,武成帝铲除朝中一切阻碍皇权势力。 公元550年,武成帝龙似迭及第,为稳固统治。遂于东魏结盟,娶太原长公主为后。同年2月,天下第一美人入齐,由将军十艳护送入境。 5月,长公主秦九大婚前夕逃离,不知所踪。龙炎与东魏正式交恶,战争一触即发。 将军府。 女子身着绯红嫁袍,苦苦哀求一脸温柔似水看她的男子。男子青丝柔顺散在腰侧,浑身上下无一不透出邪魅与纯真的矛盾气息。 女子开始只是低泣,而后声音越来越大,仿佛精神已经到了极致。空洞的瞳孔涣散的紧紧盯着眼前男子,喃喃自语道“你不是他,不是他。” “我是。我一直都是。”风淡云轻一笑,“长公主殿下,你忘了吗?我们曾一起看过彻夜星辰;一起放过风筝;一起游山玩水。我还曾为你挽过长发,不是吗?” 女子如遭重击,颓然跌坐在地,折翼之蝶,再难飞起。 “那,不要难过。”男子拉起跌坐的女子,轻轻抱住,“不要难过,我也许不是我呢?也许一开始你爱上的就不是我呢?不要难过,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的你可以不必再难过了。” 红的刺目的鲜血从女子腹部不断流出,染红了一地花瓣。女子动了动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唇瓣:“不是他,你不是我的他。他去了哪里,究竟去了哪里?” 女子疯了般摇晃抱住她的男子,青丝随风纠缠:“去了哪里?我为你放弃后位。为你放弃国家道义。甚至为了你放弃了声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爱你,只是爱你而已。” “对不起,我不爱你。从来不爱你,一开始的接近是目的,后来的爱情也是目的。所以从来,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的长公主殿下。”男子将快要失血而亡的女子抱的更紧,凑在女子精致耳垂边喃语,“我只为皇叔而活,为皇叔而死!所以,我不爱你,更不会爱任何人。我需要的,只是为他扩张领域的战争找个完美理由。然后谢谢你的出现,东魏的亡国也许可以使他不悲伤了呢。” 番外 篇 10 “大家可否听我一言?” “依照刚才将军的意思是怕东魏无法给龙炎一个交代,认为太原长公主拂了龙炎的尊严是吧?” “可是龙炎为了一个逃婚公主而攻打东魏,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难道就可以保卫所谓的尊严吗?当生命轰然倒塌时,当献血染红每一寸土地时,尊严究竟又算什么呢?!即使是士兵,他们也是人。不是可以随便牺牲的物品!” “将军可曾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将军,你认为用跟着你浴血奋战的士兵们的生命来换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尊严真的好吗?”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的名字叫忧!”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他生平第一次迷惑了!什么样的女子似乎也无法解释她的存在吧?金戈铁马战场上从天而降,红衣染红残血夕阳。 再遇时。她胸怀天下,渊博见闻。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覆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晌,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掠,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掠其人,倚迭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是呢,即,将军你忘忧了吗?” “凉拌!” “不--告--诉--你!” 淘气与优雅;冷漠与善良;聪慧与高傲……他想了千万个词语来形容所见的女子。却找不出一个对她的完整定义!看见她瞳孔时,会突然的悲伤难过起来。她的瞳孔也是和记忆中母亲目光一样孤单。孤单寂寞到了极致…… “有三个破绽。” “第一,顾朝曦出现的太过突然。一个天下闻名的公子,又是名门贵族。为什么会那么恰巧的出现在‘天上居’?‘天上居’虽然也算一个大客栈。可是你忘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洛阳是龙炎都城,而顾家是龙炎望族。怎么可能在洛阳没有自己的宅府?那他出现在‘天上居’动机显得不是更加明显了吗?” “第二个破绽还是顾朝曦。” “他表现的太过急切了,先是‘月出榜’的介绍。然后是邀月楼的顺理成章,要是是你,你大概也会觉察吧?他介绍‘月出榜’前三名时刻意将你,也就是妖月特别介绍!引起我的注意力。”秦九又是妩媚一笑,“不得不说,他尽管留下了破绽,可是本身还是完成的很好。完全引起了我的注意力,转开可能被我察觉的漏洞。” “是天下第一公子闲云公子来了吧?我的面子还真是大啊,居然连公子来了也只有躲在门外偷偷摸摸。” 明明已经落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却还可以那么冷静的分析着形势。没有一丝惊慌,好似已经看透了自己的结局。 这个女子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冷幽,我取代你吧。”秦九语调一转。:“因为我讨厌你了。” 讨厌你了---讨厌你了---讨厌你了---我讨厌你了 女子明明一副商量的语气,却说出这么惊天动地的话,仿佛是看见闪耀的天使微笑的问。:“可以讨厌你吗?”让人无法猜测,有忍不住害怕。 十艳一金门就看见这样一幕,本该被总人欺负的女子满脸圣洁笑容,震惊溢于言表。 “你们在干什么?” 秦九一震,不用抬头,是十艳!呵呵---看来她的美丽还不是一般大呢?才三日,邀月楼从上到下都聚到了她这里。自己是该感恩呢?还是。。。。 “公子。”嘤嘤燕燕围着十艳福了一个身,不时有姑娘偷瞄着十艳,一脸沉醉。 看着十艳的到来,冷幽像松了一口气,跟着嘤嘤燕燕的一齐福过了身后,发现秦九依旧半卧在软塌上,半分没有起来的意思。不竟又是一怒,忘却了刚才的教训,站出列。 “妖月,她欺负我。”纤纤玉指直指着秦九。娇艳不可,只是杏月中一闪而过的嫉妒。泄露了她的本色。 秦九依旧没有抬头,仿佛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倒是站在一旁的邀秋忍不住了,咬咬银牙。挡在了秦九面前,有些踌躇,却异常坚定!坚定到让人忽略她只是个弱女子的事实。 “公子,忘忧小姐没有欺负冷幽姐。” “那你的意思是我欺负她了哦?”冷幽朝她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邀秋将头低的更低了,身子因为害怕止不住颤抖:“没有那个意思,邀秋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 冷幽咄咄逼人看着邀秋,仿佛要将她烧出个洞来。 “字面上的意思。”躺在软榻上的女子面无表情道,“你没有读过书吗?还是你的智商有问题?” 秦九不再理会怒气冲天的冷幽,径直走向角色男子。男子几乎条件反射般将双手收回垂下礼袖,秦九浅浅一笑,脸颊隐隐可见甜甜酒窝。眼神清澈,却可见锋利犄角。是第一次见她是的眼神啊战火乱飞的乱世中,力挽狂澜的就会一个国家的神女玉剑出鞘,秋水倾世! “我不要你保护,一开始,你就把我引入了误区。唯有你保护,我才能安全。这个理念先入为主的阻碍了我思考。”女子一字一顿慢慢开口。 “我不聪明。我一直以为我很聪明,可是呵我不聪明!你比我聪明,妖月。“ 十艳没有回答,静静聆听女子分析。不错,着女子虽然没有他聪明,却也是天下间唯一一个可以让他认可的女子! “说书先生,闲云公子,客栈小二,就连她!“女子一指邀秋,“也是你的计划吧?” “天衣无缝!” 女子自顾自道:“从我离开时就开始启动的居,丝丝入扣的计策,一个自然到让我没有觉察的计策啊。妖月,不!将军!如此费尽心思设下此计策困住小女子究竟何事?” 下巴被轻佻一抬,秦九冷笑看着还是风淡云轻的男子。 “我也不想的,忘忧。”男子浅浅一笑,浮云碎冰目光悠远深长,“可是,神女忘忧只能嫁给皇叔,只能嫁给我龙炎的皇。所以,我要掐断你的翅膀,让你再也无法飞翔了。” 皇叔?秦九身子一颤。他的皇叔?!将军大概20岁左右,那他的叔叔岂不是??!料想过千万种悲惨的结局,可没想到居然是叫她嫁给欧吉桑!绝对不要!她绝对不要!那现在又该怎么办?秦九颓然松下肩膀。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自己自作聪明的走进了这个局,完全掉进了针对于她的陷阱,一个聪明的猎人是绝不会在陷阱中留有猎物逃跑的余地。恰好!十艳绝非一个猎人那么简单,这一局,她输了,输掉了自由! 番外 篇 11 这一局,她输了,输掉了自由! “不过,忘忧。我有些喜欢你了哦”男子轻轻环住她,肃杀的梅香萦绕。秦九嘴角一撇,不以为然却也不再挣扎。她几乎可以下意识的翻译他的话,他的意思是他原来看自己不顺眼,现在看她已经有一点顺眼了。 p话!他的意思是自己还应该跪在他脚底对他的那么一点点的喜欢膜拜么? “真是小女子的荣幸啊,能得到将军的一点点垂怜。”秦九无不讽刺的回答。 站在一旁的冷幽狠狠的瞪大眼睛看着与她心中神一样男子拥抱的女子。那么讽刺的表情、那么不屑的眼神,无一不在告诉所有人,她不在乎。她根本不在乎!她是不一样的!这一刻,冷幽终于明白了。她和天下间的女子不一样!她拥有天底下最纯粹的骄傲!骄傲到可以激起任何一人的征服欲!她值得任何一个人对她的侧目。 十艳像是没有听出话里的讽刺一样,温柔的抚摸秦九披散的情丝,一下又一下带着宠溺。突然,他挑起一丝长发,缠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乌黑秀发衬着白皙肌肤,美好的像一幅画。 “忧是怎么发现的呢?不是说我的局那么出色么?忧是怎么发现那只是个局呢?”低下头,轻轻吻了下指尖长发,暖暖的人啊连发间也有让人流连的温暖。 “有三个破绽。”秦九抽回长发,警告似的握住他纤长的手。 男子终于抬起头,隔得那么近。他的眼眸中白雾皑皑,遮掩住灵魂深处。可是那双黑曜石的瞳孔却又像世间最干净的东西,可以清晰的映出所有人的内心。真是矛盾的男子!秦九想,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生才造就了这么矛盾却又奇异和谐的男子? “原来我的破绽这么多,看来以后我需要好好修改呵。” 不理会他的调侃,秦九道:“第一,顾朝曦出现的太过突然。一个天下闻名的公子,又是名门贵族。为什么会那么恰巧的出现在‘天上居’?‘天上居’虽然也算一个大客栈。可是你忘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秦九松开握住的十艳的手:“洛阳是龙炎都城,而顾家是龙炎望族。怎么可能在洛阳没有自己的宅府?那他出现在‘天上居’动机显得不是更加明显了吗?” 哦,是啊。我忘记考虑这一点了,我以为忧对龙炎不是很了解,原来不是啊。”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怎么会不了解?!秦九在心中狂吼!在现代,可以不知道唐太宗是谁;可以不知道成吉思汗是干什么的;可以不知道乾隆是哪代皇帝。可有谁会不知道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最神秘也是最美的将军将军十艳?!上次她随便在百度上查了下将军的资料。丫丫的,三秒钟弹出来一千多条关于将军的资料,附带龙炎的历史。龙炎史的名字更是让人记忆犹新禽兽王朝!!!还有就是她初一时看大白兔奶霸写的《邪恶魔君》里对十艳将军的描写可谓是细致入微,顺便她也记住了里面的男主角们。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个聪明之极又淡雅如仙的顾恒加,顾家族的四公子。因为很哈他,所以专门在百度上收|藏了关于他的资料,对顾家族了了解程度可不比对龙炎的了解少! 十艳半天没有听见女子的声音,奇怪的低下头看看怀里的女子。女子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透出气愤的红晕,显现出些健康气色。 “第二个破绽是什么呢?” 秦九一抬头就看见十艳长长的睫毛半遮瞳孔,看不清神情。 “第二个破绽还是顾朝曦。” 十艳终于有了错愕的神情,还是顾朝曦么? “他表现的太过急切了,先是‘月出榜’的介绍。然后是邀月楼的顺理成章,要是是你,你大概也会觉察吧?他介绍‘月出榜’前三名时刻意将你,也就是妖月特别介绍!引起我的注意力。”秦九又是妩媚一笑,“不得不说,他尽管留下了破绽,可是本身还是完成的很好。完全引起了我的注意力,转开可能被我察觉的漏洞。” 冷幽和一群莺莺燕燕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竟只剩下秦九他们。(.) 开启的房门不是吹过一阵又一阵冷风,秦九几乎下意识的往十艳怀里蹭了蹭。懒懒开口:“是天下第一公子闲云公子来了吧?我的面子还真是大啊,居然连公子来了也只有躲在门外偷偷摸摸。” “哈哈?不愧是太原长公主啊。”一身雅竹书生衫男子摇着折扇晃了晃脑袋,“连我在偷听也可以知道。” 靠!偷听被发现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他也算是第一人了!用一句现代很经典的话来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把她耍的团团转,现在还好意思一副和她哥俩好的表情。要不是她现在没有办法脱身,不然第一个扁的就是这个笑面虎! “我不是太原长公主,难道将军没有跟你说吗?”扬扬头,挣开十艳的怀抱。 “你是。”良久没有说话的绝色男子突然勾起个妩媚之极微笑,“你是太原长公主。” 错愕!那一瞬间,秦九僵硬了身体。心里想缺了一块似的,凉凉的漏着风。太凉了让她没有一点安全感的凉。 “你会是从太原长公主的,因为天下间再也不会有另一个太原长公主了。所以,忧,现在你是东魏的秦九。”男子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不是在和她谈论公主位置,而是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事。 秦九心中凉意更甚,世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太原长公主了。他的意思是,真正的太原长公主早已经死去了么?!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出来作证!也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保守秘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时代?!真正的乱世!不是她在书上所看的乱世!是真正的乱世!杀人不眨眼的乱世呵 “恩恩。”顾朝曦文雅的摇了摇折扇,一脸赞同。 ‘刷’秦九脸色猛然苍白。 是她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穿越者,根本没有融入这个时代的意识。甚至可以说,她心里压根就没有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她一直把这个当成了一场梦,一场迟早会醒来的梦。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她一不小心,就会死在这场梦中粉身碎骨! “太原长公主秦九?那你们的意思是我要以太原长公主的身份嫁给龙炎的皇帝吗?”秦九惨然一笑,苍凉之极看着风淡云轻男子黑曜石般瞳孔。 “你的意思是要我以太原长公主的身份嫁给龙炎皇帝么?”秦九惨然一笑,“要是我不嫁呢?” 高雅书生笑得温柔至极,轻轻低下头:“不能哦冯兄要是不听话的话我们就会放弃你的哦” 绝色男子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重复道:“忧,你别无选择!” 踉跄退了两步,扶住软榻,勉强稳住身子:“你们的意思是我不愿意也得嫁是吧?” 两人含笑看着她,温柔的一塌糊涂:“是呢。” “哦?那就是说你们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我会答应。”秦九扬起优雅脖颈,“那如果我死了呢?你们还会让一具尸体嫁给你们忠诚的皇上么?” 如果我死了,就不用嫁了不是吗?死了就没有人强迫了不是么? 十艳浑身一震,旁边的顾朝曦瞧见了他的反常,不着痕迹扶住他。暧昧之极的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因为距离的关系,秦九听的不是很清晰,约莫是和十艳的母亲有关。大概是顾朝曦在安抚将军冷静下来的话。略略一沉思,秦九觉得,这个死字貌似对将军的杀伤力比较大,看来她得好好利用利用。 “你不会的,冯兄。”顾朝曦感觉身边男子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后,接话道,“因为冯兄怕死。” p话!谁不怕死?!不怕死都是装的! 心里虽然极度腹诽面前的狐狸男,脸上却还维持着绝决表情:“我怕死。很怕。可是我更不想嫁给一个大叔!再说,宫里人心险恶,我不能保证自己哪天不会被玩死在一群女子中。” “她们玩不赢你,因为你很聪明。”狐狸继续循循善诱。 “我聪明?聪明还落到你们手里?”讥讽一笑,“我不会嫁的,如果要我嫁,你可以选择杀了我。” “为什么不嫁?”十艳哑声道,“那是天下间至高无上的皇帝。” “因为,我很骄傲!” “因为我很骄傲,比你想象的还要骄傲!”秦九一字一顿狠狠道,眼神凌厉之极,“因为我很骄傲,比你想象的骄傲。因为是我,所以很骄傲!我绝不会容许任何人质疑我的骄傲!” 女子扬起的颈项优雅的像天鹅,顾朝曦微微一愣。即使到穷途末路还这么骄傲的女子 “骄傲的人最容易绝望也最坚强,这句话你听过吗?”绝色男子低转秋水,突然一反常态抬起头。 冷冷的眸子,冷冷的目光、冷冷的笑容。明明那么冷,却让人觉得绝望仿佛置身冰窖,无处可出,他的绝望这是秦九的第一想法。见惯了风轻云淡的表情,突然的改变几乎让她无法适应。太绝望的眼神眼中终年白雾皑皑散开来,下面居然是一双只剩下绝望的表情。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孩子。 “你为什么一定要帮你的叔叔?”生怕他听不明白,秦九赶紧又说明了一遍,“就是龙炎的皇帝。” 良久无声 “因为这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唯一活下去的理由。眼泪突然簌簌而下,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原来活下去还需要理由么?那自己在这个莫名其妙时代活下去的理由又是说什么? 十艳看着女子莫名的眼泪心中一窒。他都没有哭,她在哭什么?可怜么?他不需要! 秦九回忆起穿越前看过那本古怪书的内容简介,好像有一节是什么武成帝的后;将军的妃;是神女;是乱世十六国的第一美人!她千面风华;她祸乱天下。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切豁然开朗。 神女、太原长公主秦九、将军。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先就决定好的!历史已经开始转动武成帝的后?原来开始就决定了结局! “我嫁,可是告诉我武成帝的名字。”女子惨淡脸色,和先前的决绝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九叔的名字是龙似迭。” 番外 篇 12 惊雷!龙似迭!!!! 龙似迭原来他的皇叔就是《九霄缭乱》中如冰雪般纯净的男子,也是伤女版将军最深的帝王。[.超多好看小说]武成帝的后?原来她将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乱。。伦皇后?!那个寂寞到最深处,那个可怜到老也无法得到帝王青睐的皇后? “我嫁,为什么不嫁?我会嫁的。”女子失神似的跌坐在软榻上。 她会跟随书中的内容嫁的,武成帝的后;将军的妃?抬眼看了眼又变回风淡云轻神色的男子。他的妃么?原来她还会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妃! “那就好,冯兄很聪明。”顾朝曦像打了胜仗的狐狸般扇了扇折扇。 “还有什么要求或者是没有做的事,你还有一晚上。明天清晨,就会和东魏使臣入宫了。”男子淡淡一笑。形状妩媚的眉眼乖顺弯成月牙。 “我要取代冷幽。”看了眼疑惑表情的顾朝曦,继续道,“我要取代她,因为我讨厌她。还有,我要告诉她们,我和她是不一样的。一直都是不一样的。” 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十艳又是浅浅一笑。记忆中某人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他是不一样的,和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现在面前女子也用同样坚定表情说,不一样。既然和所有人都不一样,那是不是说,只有他们才是站在一起的,一直以来,只有他们才是那么不一样那么寂寞。 “好的,那你准备吧。天色也不早了,你看看怎么向她们证明吧。” 十艳第一个退出房门,顾朝曦看了秦九一眼后,也默默的离开。偌大一个卧室,除了还在燃烧的软盆可以透出一点暖意,居然没有一点人居住的暖意。 秦九傻傻坐在软榻上,将头埋在锦被中,良久,没有起身。毕竟还是一般女子啊她需要沉淀,沉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了,一切的一切都崩塌,象牙塔塌了。她也即将进入新的牢笼 龙似迭????龙似迭????龙似迭?????会是她的良人么? 入夜,邀月楼 精描唇线,朱红丹寇。不知用何种材料制作而成的眼线浓郁显现出一双凤目更加多情妖娆。烛光骤然明亮,一袭红衣,艳倾天下。 红衣颂,颂美人! 红衣颂。颂美人! 素手轻拨,宛如凤凰啼血,一连串音符倾泻而出,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打断这天籁之乐。 “公子随便出手三千金 他不知道我心碎 关上房门别问我在思念谁 公子羡慕你天生富贵 不用管名利是非 谁来擦去红尘女子的眼泪 此时此刻此景有你别无所求 无忧无愁无金无银有你有我 愿两手清风 贵者不懂爱你如磐石不动 爱如磐石已碎才知今世缘灭 爱里千醉与你最后一夜 推开名利之门见你荣华富贵 刻下伤痕来世与你相见 公子随便出手三千金 他不知道我心碎 关上房门别问我在思念谁 公子羡慕你天生富贵 不用管名利是非 谁来擦去红尘女子的眼泪 谁将今生缘定红线卷入红尘 惹来流言蜚语飘去若隐若懂 心碎几许痛 醉者不懂只怪今生红线已段 爱如磐石已碎才知今世缘灭 爱里千醉与你最后一夜 推开名利之门见你荣华富贵 刻下伤痕来世与你相见 公子随便出手三千金 从来不问我心碎 关上房门悄然流下一滴泪 公子醉酒不归为忘谁 从来不问我心碎 谁懂红尘女子心里的滋味 公子随便出手三千金 从来不问我心碎 关上房门别问我在思念谁 公子羡慕你天生富贵 不用管名利是非 谁来擦去红尘女子的眼泪 公子随便出手三千金 从来不问我心碎 关上房门别问我在思念谁。” 舞台上女子拉起绯红裙摆,飞快旋转。裙角飞扬,青丝迷眼。台上女子忘情旋转,脚裸处的铃铛‘丁玲’作响。只见仟腰一软,一个贵妃醉酒半卧在舞台中央。 一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南天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公元前556年三月,东魏太原长公主随东魏使臣入龙炎。历时一月余的公主逃婚时间告一段落。东魏孝静帝元善见特命长公主参加其选秀。 卯时,天刚蒙蒙亮,一辆马车从邀月楼飞速驶向皇城。迪????迪????迪????马蹄声在空荡街道显得格外清晰。 马车里,一红衣女子睁着惺忪睡眼,半搭似的靠在一旁丫鬟身上。丫鬟模样倒还有些清秀,稚气未脱的脸上显现出于年龄不符的稳重成熟,正是邀秋。虽然早知道是十艳派她来监视自己,可她还是欣然接受。留下错愕之极的顾朝曦和还是风淡云轻的十艳,踏步上车。 用她的就是破罐子破摔,没有什么情况比知晓未来更加可怕了。既然知晓了自己未来,那她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于其痛苦的度过无法改变的人生,还不如笑看红尘。难得释然,只是她一夜未眠的彻悟。 ‘吁’马车夫猎住缰绳,跳下车轴向两旁侍卫悄悄一递令牌,领头统领看了看令牌,有看了看马车。不放心似地旋开布帘 “得罪。”统领正直脸上划过一丝歉意。 秦九自然是知晓其中缘由,在古代,未婚女子是不能随便让其他人看到自己面容的。对身份尊贵的小姐要求更甚,认为被男子随意窥视是降低身份的大事。可惜,秦九根本不在意,不就是看两眼吗?人长脸本来就是给人看到,她又不是犯人,何必害怕别人看? “无妨,各居其位。”朝他浅浅一笑,对愣在一旁马车夫道,“进宫。” ‘吱’朱红宫门开启 马车径直前进,放下门帘。秦九似乏了般闭起双眼。 入宫门,马车夫轻车熟路朝魏国使臣居住的外围别馆驶去。使馆两旁丫鬟早已恭候,见马车驶进,朝车中人一福身。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 纤长素手揭开车帘。红衣倾城,凤凰浴血! 只是这只凤凰似乎不那么优雅,此时正慵懒的打着哈欠。水波嶙峋凤目中蒙着浅眠的雾气。在浑然天成的高贵中突兀显出淘气本色。 “起来吧。“ 秦九瞄了眼两旁丫鬟,大步朝内室走去。 后面的三个小时,无非进行了一次全面古代‘沙龙’。束发髻、穿宫装、学礼仪。还有邀秋在旁不停叮嘱:走路时先左后右;行礼时一定要膝盖半弯;回话时一定要恭敬中夹杂一国公主风范????知道秦九快忍无可忍时,才观脸察色的停住。 九时许,太监传旨。 秦九整装进宫,身后跟着一大群她不认识的东魏大臣。 龙炎千年来以奢侈名著历史,一座礼殿华美清丽,朱门半掩,隐隐有暗香浮动,丝竹袅袅。 她一路前行,阵仗盛大,一旁太监随行唱名。此时殿中早已是百官齐聚,皇上、太后亲临。一听她来了,不少大臣纷纷侧目。她自然也不怠慢,端足了一国公主高雅架子。 然后,等她跨入正殿一瞬间,便看见了他还是风轻云淡,还是绝色芳华,还是嘴角微翘的浅笑。立于三公九卿之首,有些瘦弱的背脊挺的笔直。 似乎也觉察到了女子目光,他暮然回首,女子却在煞那间低下眼眸。错开了只是一瞬。 “秦九参见皇上、太后。“轻轻一俯身,完美礼仪。 帝座上男子珠帘半遮面,柔和下巴和如玫瑰娇艳嘴唇在摆动珠帘间若隐若现。 番外 篇 13 “公主多礼了。”柔柔合合,如同春风拂过,“朕早闻公主殿下乃是‘月出榜’中第一美人,如今一见,果然是????国色天香。” 演戏!绝对是演戏!她分明听出了他在说国色天香时忍不住的笑意。演戏是吧?以为她不会是么? “皇上谬赞了。” 秦九一副诚惶诚恐,无限娇羞模样成功激起所有人的鸡皮疙瘩,一时间大殿似有凉风刮过,大家不约而同抖了抖身子。 “哀家听闻,东魏女子多才多艺。公主自然更是博学多闻吧?”一旁正襟端坐的皇太后成功打破尴尬气氛,“公主平日喜欢什么呢?” “扑蝶。”又是一个经典‘如花笑’。(《唐伯虎点秋香》中的如花姐) 皇太后嘴角一抽,忍住心中情绪,继续道,“那公主会些什么呢?” “扑蝶。” 太后:“????。” 皇上:“????。” 大臣:“?????。”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驽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留,酒恶时拈花嗅,别殿遥闻萧鼓奏。[.超多好看小说]” 阳光灿烂光影斑驳射入礼殿,两个人距离这样的近,她的长发如墨,扑簌簌落了一层铂金般灿烂的光,忽然就有了一种模糊味道,十艳整整看着她,慢慢有了些恍惚。 脑海里记忆不合时宜的泛滥起来。 仿佛很久以前,仿佛就在刚才。觉得早已尘封,却还鲜艳斑驳的高傲女子,一步又一步。像扑蝶般妖娆舞蹈,她抱着她的头抵在怀里。一遍又一遍低喃,十艳,你是不一样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 心里某个柔软地方隐隐痛了起来,他看了眼回望他的女子。女子收起了刻意的笑颜,冷冷的,回望。高傲的目光,一如记忆里斑驳阳光。 “好,好一个扑蝶美人。好一首佳人赋!朕便做个月老。”皇坐上男子依旧柔柔嗓音。 “皇上???。”太后似料到了接下来的话,企图阻止。 “闲云公子接旨。”皇座上男子一挥广袖龙袍,打断太后的话。 “臣领旨。”另一个暗色绝美男子俯身跪下。 “朕念闲云公子为国尽心,东魏长公主美貌无双。实乃佳配,欲有成人之美,特赐择日成婚”一字一字清晰传遍礼殿每个角落。 下跪的角色男子浑身一震,向前一俯,正准备开口。 “我拒绝”秦九歪侧着头,浅浅一笑。 施施然走近,来到依旧保持跪拜姿势的顾朝曦身边,笑眯眯的问了句:“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刚才皇上为我们赐婚了吧?” 没有回答,满朝寂静。(.无弹窗广告) “我拒绝”秦九又重复了一遍,这才转过头朝皇座上沉默男子又一‘如花笑’:“皇上不觉得如此轻易的将我赐予别人,太过失礼了吗?“ 龙座上龙似迭一震,凝目透过珠帘一看。面前女子虽然依旧笑得????欠扁!可是幽黑眸子深处分明是一丝不羁。 好像????的确是这样???? 从一开始,他便听闻将军密奏,说将名动天下的神女忧囚禁了。谋划着用偷梁换柱的方法将其立为皇后。用将军密奏上的话来说:此女胸怀天下,若能说动她真心相助,那乱世终将结束。若不能,也可威胁其用神女身份昭告天下,说皇上乃真龙天子。到时,以天下人对其的崇敬,能人志士必为皇上所用,天下民心归之。 可是他不愿,不愿连婚姻也被政治利用,所以,从一开始,他就错了。把自己定义在被害者角度看待这件事。然后,因为愤怒,而将罪责遣到女子身上。的确是这样呢????这场游戏中,她才是真正的被害者。 “是朕疏忽了。”龙似迭顶顶看了秦九片刻,忽然嘴角一弯,如玫瑰嘴角无声绽放,柔柔道:“公主受委屈了。” “?????” “作为赔罪,朕愿许公主一诺。”还是柔的如风一般声音。 秦九眼眸一转,狡黠声明:“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龙似迭含笑重复。 一旁的绝色男子又退回战列,似乎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当众赐婚被拒的影响,精致脸上一如既往既往淡漠微笑。 “我要当将军夫人” 所有人一默,大厅中几乎安静到只剩沉重呼吸。龙似迭又是一怔,他以为她会利用这次机会。。。。。。离开。。。。。。。。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想要……和十艳……似乎……他又。。。。。错了呢。 “我要当将军夫人”秦九笑的见牙不见眼,完全无视了因为这句话被震在当场的另一个当事人…十艳,“我要当将军夫人,皇上你答应过我的” 夏日的阳光有些过于耀眼,明晃晃透过龙似迭瞳孔照着一身玄衣宫装,广袖翩抉的女子。 “公主可以告诉朕想要当将军夫人的原因么?”他原本以为她会想要当皇后呢,呵。 秦九骤然昂首,露出优雅颈项。礼殿一片雪白,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清秀容颜,玄衣青丝,遗世孤立。十艳在那一瞬,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柄古朴利剑,端正清冽立平天地间,刹那让一切菁华尽褪。 “因为只有我,天下间只有我可以配你一同尽览江山,也只有我,配站在世间最高处。”秦九收回笑颜,视线略过十艳,透过珠帘直视龙似迭,“因为我千面风华,祸乱天下” 千面风华,祸乱天下! 千面风华,祸乱天下! 刚才没心没肺的好肃然伫立,暗纹阴绣色翔凤飞舞。一闪一烁之间,仿佛冲天而起,直冲云霄!所有人用自己也不曾觉的谦卑目光注视宛若九天玄凤女子。气场强大到天可比拟的气场震慑住众人。是比帝王更强大的气场啊 十艳在那一刹那低下头,避开扑面而来炙热气势,不着痕迹皱眉,象水一般幽深瞳孔一闪而逝的心悸。冷面到几乎不曾跳动的心脏似乎被心悸惊醒,扑通。。。。。。扑通。。。。。乱了几个频率。 他似乎有些恨她!因为她,似乎让自己也变的和其他人一样,学会悸动。突然有一股冲动几乎让他窒息,他想毁了她! “皇上,我拒绝。”他上前一步。 不等龙似迭说什么,秦九偏过头来看他,眯着眼儿笑了起来,“皇上已经许诺我,你凭什么拒绝?”这个故事,他开不了头,那么就让她来就好。 十艳抬头,看到女子笑靥如花,洋洋自得,似乎有种感觉,他这辈子似乎都要和她绑在一起,排斥吗?想到要和她一辈子,他心底有一种陌生的连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的感觉。 或许,和她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坏事呢? 【番外完】 结局之二 【结局之二】 连顾少和冰舞大婚那地方的结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天地或者高堂都顺利的不得了,虽然高堂在缺了人,只是在夫妻对拜之时,新娘子的始终都低不下去,众人免不了一阵鄙视,一个草包,凭什么不乐意?凭什么这幅姿态? 新郎官是谁?是权势滔天,家财万贯,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的顾少!! 她凭什么不乐意?凭什么? 众人在心中质疑之时,新郎官抱着新娘,潇洒转身,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在司仪一声“送入洞房”声中走进了布置的极为喜庆的心房。 推开房门,顾朝曦嘴角的笑容卸了下去,维持的有些勉强,将有轻盈的身子放在床上坐好,顾朝曦低头整了整她的衣襟,淡淡道:“我去应付一下,傻妞儿,等我回来。” 说罢,他转身要走,却被冰舞从身后一把扯住。 “等等……” 她扯的有些急,他大红色的喜袍被扯开一点,脚步一顿,他为她的动作一怔,继而脸上露出一种狂喜,整理好呼吸,他回过头,邪笑地笑道:“怎么,小傻妞儿,怎么就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么?没关系,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望着他闪烁着喜悦的双眸,她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放下手中大红衣襟,临时转了话题,微微一笑,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绝望,无波无澜道:“点回来。” 点回来? 顾朝曦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然而那个人,他的小傻妞,他明媒正娶的新娘,却,撩起珠帘,对着他笑靥如花,再次重复而坚决地说了一句,“点回来,我等你……” “傻妞儿,我一定很回来,我还有东西给你看……” 直到出了门,顾朝曦还处于云端之中。 甜蜜过后是不是绝望?如果不曾这般甜蜜过,爱过,是不是就不会有绝望?是不是就不会有从云端掉入地狱的感觉?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当顾朝曦身上的绝情蛊随着生命一起消逝之时,他想起了他此生最爱最爱最爱却也最恨的那个女人,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女人…… 夜,黑的深沉,桌台上大红的喜烛,在晚风的轻忽下,摇弋生姿。 顾朝曦带着满身酒气推开门,冰舞桌前摆着两个白瓷杯,她低垂着头,露出美好的侧脸,两把小刷子似的睫毛,姿态优美从容的坐在桌前斟酒。 见他推门进来,她漂亮的手指一颤,继而若无其事一笑,将斟满的酒杯送到他手上。 他接过酒杯,来不及问她为什么自行揭了盖头,她已经挽上他的手,对着他笑,笑容像是毒药,更像是引人堕落的罂粟花,引诱他饮下杯中毒酒…… 杯子从手中滑落到红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顾朝曦望着新娘子脸上艳丽而凄凉的笑容,皱了皱眉,眼眸中划过一丝深深的绝望,然后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 冰舞一直在笑,凄凉而绝望,可纵使再如何心死绝望,那双干枯的眼,都流不出半滴眼泪。 “上官蝶舞,你可以进来了……” 说完这一句话,冰舞却似乎再也支撑不下去,怔怔的倒在地上。 “小破鞋,你会不会后悔?”上官蝶舞从外面推开门,漠然地望着她。 冰舞望着顾朝曦安静沉睡的面容,怔怔地笑了,几许恍惚,几乎勉强。“不、永远不……” 上官蝶舞什么也没说,从胸口掏出透明的瓷瓶凑进顾朝曦鼻端,瓷瓶中有一只胖乎乎正蠕动胖身子的小虫子,打开瓶盖,小虫子沿着顾朝曦的鼻端缓缓爬了进去。 如果是内行人,一定会知道,那是西域蛊虫。 “你不怕他知道后再把你发配几年么……” “发配怕什么?奴家只是怕……” 怕?上官蝶舞怕什么?没有人知道! 顾朝曦做了一场梦,梦中的自己在遇到那个名叫秦九的女人开始,从她在蹴鞠场找龙斐陌比蹴鞠那一刻开始,再到大街上唱艳歌,这个女人一步步占据他的心房,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让他卑微的连自己都唾弃! 梦中有一个场景,女人和白衣的男人在风舞苑闺房内恩爱,而他像个傻吟与男人的粗喘一夜,恨不能挖了自己的耳,剁了自己不争气的脚,可是女人出来之后,他却只是很没出息的告诉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看到许多许多的场景,女人和男人在梨花园的初次,在十殿宫的的七日七夜,在风舞苑的缠绵恩爱,在大街上买相思豆是娇俏深情,被自己强迫之后的勉强与躲避,还有自己在对着她胀痛之后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或许是看得多了,顾朝曦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淡到最后没有半丝知觉,连一丝一毫爱怜都无,除了唾弃还有质疑? 他怎么会这么爱别人?尤其还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对她除了唾弃就是躲避,除了不屑就是不耐烦的女人,莫非让人喂了牵情蛊? 呵…… 顾朝曦想,梦中的那个男人,一定不是他,那个没出息卑微到让人唾弃的男人一定不是他! “小破鞋,奴家先走了,你还不走?阿曦马上就醒了,莫非你舍不得,准备等着阿曦醒来之后将你杀了?” “上官蝶舞,一起走吧?” “嗬嗬嗬嗬?小破鞋,你要和奴家一起走么?私奔?” “不,你想多了,我只是说一起出门……” 迷迷糊糊中顾朝曦听到这么一段对话,之后额头上留下一抹柔软的触感,似乎有人正用决绝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种眼神让他不安,再之后,他强迫自己睁开眼时,入目的,除了满室的大红与寂寥之后,再无其他。 他记起了,今天是自己的大婚之日,那么,新娘呢? 想起新娘,顾朝曦下意识的皱眉,只是不知道为何,心中却无一丝悸动。 半点都无? 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空掉一块的心脏,顾朝曦提高声音唤道:“青衣!” 青衣! 青衣!!! 一连呼了三声,被呼的人这才揉着双眼,跌跌撞撞的推开门,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指着围墙外:“主、主子,少夫人跑…跑了……” 说完此话,青衣已经做好断手断脚甚至断几根肋骨的准备,只是不知道为何,主子只是将眉头皱的更紧,并没有起身去追人,脸上甚至没有出现往常那种紧张的表情。“其他人呢?” “都喝醉了。” 喝醉了,并且全部都喝醉了?顾朝曦咀嚼着这几个字还没说话,那厢,青衣已经先怪叫了起来“喝醉了?橙衣千杯不醉怎么会喝醉?莫非被人下药了?” 联想到少夫人逃跑的情况,青衣捂住自己的嘴,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主子。 顾朝曦眉目一沉,懒洋洋地笑起来,脸上却有一种恼怒与被人耍了之后的绝情:“跑?我倒要看看能跑到哪儿去……” 看着自己主子不紧不慢,不急不缓的动作,青衣忽然打了个寒颤。 夜,静悄悄的,诡异的安静。 冰舞身上除了几张面值颇大的银票,除此之后什么也没带,和上官蝶舞分道扬镳时,他状似无意的提醒道:“小破鞋,奴家提醒你一句,你从东门出城门走或许会一点儿……” 冰舞点点头,一路走来路边倒下许多人,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和上官蝶舞联手,冰舞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一次性迷晕这么多了,好在有了上官蝶舞的帮助,事情进行的特别顺利,就连迷晕顾朝曦时也一样。 从偏门出去,怡宝闪身出来,两个人颇为默契的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迅速朝正马路上走去,分叉的十字路口时,怡宝望着通向不同方向的两条路,问:“咱们朝东门还是南门走?” 冰舞没有犹豫的选择了东门。 城门入夜时已经关掉,除了等到明天早上,没有半点办法。 按照下药的分量,那些人在明天晚上之前醒不来,想到这里,冰舞提起的心,忽然又放下了。 “你怎么什么行李也不带?万一咱们要是躲到荒山野岭连干粮也没有。”怡宝松懈下来之后,见冰舞两手空空,不免有些抱怨。 冰舞却似乎没有听到这个问题,蹙着眉,想了想,忽然问:“怡宝儿,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花倾城今天走了,你后悔没有跟着他一起走么,后悔么?” 怡宝表情一僵,戳着行李袋的手紧了紧,勉强笑道:“我只怕,跟着主子,以后会更后悔……主子,他、他要登基,还要封皇后,至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嗣无数,我并不是无私奉献的女人……”见不得自己爱的人日|日宠幸宠爱别人,如何受得了那种日子? 怡宝怔怔地道:“与其那样,不如远远躲开,只要知道他过得好,我,也就好!” 冰舞有些诧异地撇她一眼,倒没想到怡宝的爱情能这么伟大,若是冰舞爱谁,只会想着离那个人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能够近的没半丝距离,如果可以隔那么远,何必去爱? 何必? 这一句话似乎点醒了冰舞,她笑了笑,加了脚步,边走边说:“走吧,客栈是不能去的,我们找个隐秘点的地方过一晚上,等明天城门开了,咱们就走。” “你不会后悔吗?”这一次,怡宝站在原地,望着她颇为潇洒的背影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我和你不同,主子不爱我,可是顾少真的很爱你,我知道的,你对他并不是全无感觉,离开他,秦九,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你对他并不是全无感觉。 “我对他有感觉,但那种感觉,与爱情无关。”感动有,动容有,可这些都不是爱情。 如果没有遇到过十艳,没有爱过萧墨白,冰舞或许能接受顾朝曦,可她的心已经小的装不下任何东西,再接受他,对他,又岂公平? “后不后悔,怡宝儿,我也不知道……”或许将来有一天她后悔,即使会后悔的肠子都青掉,但此刻,她知道,她一定要走,而且必须走。 她的人生其实就是一场笑话,一场接一场…… 想到这里,冰舞颇为苦涩的勾起嘴角,那种笑容,泛着绝望,刻骨的绝望…… 天蒙蒙亮,天空透出一丝鱼肚白。 一大早,城门还未开启就有许多百姓等着开启城门之后出城采买,冰舞和怡宝换了最平常的粗布麻衣排在队伍中,两个人都有些紧张,眼神时不时的乱转着。 城楼之上似乎没什么异样,几个士兵居高临下的站着,冷冰冰的像是石雕,和平常没有二至。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冰舞甚至时不时的还会听到许多人议论着昨日顾家盛大的婚礼,然而却没有人知道,那位新娘已经落跑,就连顾家都没傣任何消息。 前面的人在慢慢减少,后面的队伍在增加。 两个人低垂着头,跟随着队伍慢慢移动。 终于,守城的士兵伸出长矛拦在冰舞和怡宝面前,看了两人一眼,例行公事般问道:“出城干吗?” “探亲。” 士兵又望了他们一眼,怡宝因为有些紧张甚至摆了摆手中的行李,或许是人太多,士兵没有细问,长矛一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又呼道:“下一个下一个。” 冰舞和怡宝对视一眼,冰舞麻木的视线中看到怡宝眼中写着喜悦。 她一怔,继而苦笑,却不知为何,没有半丝喜悦,只是有一种放松,这个地方,终于可以离开了罢?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还不了情,从此以后,再与她无关。 离开也好,离开也好。 两个人随着人群亦步亦趋的通过长长的甬道,一步一步再一步,紧捏的心慢慢放松,终于踏出了城门,对望一眼,这一次,冰舞的眼中总算有了点喜悦。 结局之二 【结局之二】 连顾少和冰舞大婚那地方的结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天地或者高堂都顺利的不得了,虽然高堂在缺了人,只是在夫妻对拜之时,新娘子的始终都低不下去,众人免不了一阵鄙视,一个草包,凭什么不乐意?凭什么这幅姿态? 新郎官是谁?是权势滔天,家财万贯,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的顾少!! 她凭什么不乐意?凭什么? 众人在心中质疑之时,新郎官抱着新娘,潇洒转身,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在司仪一声“送入洞房”声中走进了布置的极为喜庆的心房。 推开房门,顾朝曦嘴角的笑容卸了下去,维持的有些勉强,将有轻盈的身子放在床上坐好,顾朝曦低头整了整她的衣襟,淡淡道:“我去应付一下,傻妞儿,等我回来。” 说罢,他转身要走,却被冰舞从身后一把扯住。 “等等……” 她扯的有些急,他大红色的喜袍被扯开一点,脚步一顿,他为她的动作一怔,继而脸上露出一种狂喜,整理好呼吸,他回过头,邪笑地笑道:“怎么,小傻妞儿,怎么就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么?没关系,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望着他闪烁着喜悦的双眸,她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放下手中大红衣襟,临时转了话题,微微一笑,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绝望,无波无澜道:“点回来。” 点回来? 顾朝曦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然而那个人,他的小傻妞,他明媒正娶的新娘,却,撩起珠帘,对着他笑靥如花,再次重复而坚决地说了一句,“点回来,我等你……” “傻妞儿,我一定很回来,我还有东西给你看……” 直到出了门,顾朝曦还处于云端之中。 甜蜜过后是不是绝望?如果不曾这般甜蜜过,爱过,是不是就不会有绝望?是不是就不会有从云端掉入地狱的感觉?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当顾朝曦身上的绝情蛊随着生命一起消逝之时,他想起了他此生最爱最爱最爱却也最恨的那个女人,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女人…… 夜,黑的深沉,桌台上大红的喜烛,在晚风的轻忽下,摇弋生姿。 顾朝曦带着满身酒气推开门,冰舞桌前摆着两个白瓷杯,她低垂着头,露出美好的侧脸,两把小刷子似的睫毛,姿态优美从容的坐在桌前斟酒。 见他推门进来,她漂亮的手指一颤,继而若无其事一笑,将斟满的酒杯送到他手上。 他接过酒杯,来不及问她为什么自行揭了盖头,她已经挽上他的手,对着他笑,笑容像是毒药,更像是引人堕落的罂粟花,引诱他饮下杯中毒酒…… 杯子从手中滑落到红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顾朝曦望着新娘子脸上艳丽而凄凉的笑容,皱了皱眉,眼眸中划过一丝深深的绝望,然后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 冰舞一直在笑,凄凉而绝望,可纵使再如何心死绝望,那双干枯的眼,都流不出半滴眼泪。 “上官蝶舞,你可以进来了……” 说完这一句话,冰舞却似乎再也支撑不下去,怔怔的倒在地上。 “小破鞋,你会不会后悔?”上官蝶舞从外面推开门,漠然地望着她。 冰舞望着顾朝曦安静沉睡的面容,怔怔地笑了,几许恍惚,几乎勉强。“不、永远不……” 上官蝶舞什么也没说,从胸口掏出透明的瓷瓶凑进顾朝曦鼻端,瓷瓶中有一只胖乎乎正蠕动胖身子的小虫子,打开瓶盖,小虫子沿着顾朝曦的鼻端缓缓爬了进去。 如果是内行人,一定会知道,那是西域蛊虫。 “你不怕他知道后再把你发配几年么……” “发配怕什么?奴家只是怕……” 怕?上官蝶舞怕什么?没有人知道! 顾朝曦做了一场梦,梦中的自己在遇到那个名叫秦九的女人开始,从她在蹴鞠场找龙斐陌比蹴鞠那一刻开始,再到大街上唱艳歌,这个女人一步步占据他的心房,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让他卑微的连自己都唾弃! 梦中有一个场景,女人和白衣的男人在风舞苑闺房内恩爱,而他像个傻吟与男人的粗喘一夜,恨不能挖了自己的耳,剁了自己不争气的脚,可是女人出来之后,他却只是很没出息的告诉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看到许多许多的场景,女人和男人在梨花园的初次,在十殿宫的的七日七夜,在风舞苑的缠绵恩爱,在大街上买相思豆是娇俏深情,被自己强迫之后的勉强与躲避,还有自己在对着她胀痛之后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或许是看得多了,顾朝曦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淡到最后没有半丝知觉,连一丝一毫爱怜都无,除了唾弃还有质疑? 他怎么会这么爱别人?尤其还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对她除了唾弃就是躲避,除了不屑就是不耐烦的女人,莫非让人喂了牵情蛊? 呵…… 顾朝曦想,梦中的那个男人,一定不是他,那个没出息卑微到让人唾弃的男人一定不是他! “小破鞋,奴家先走了,你还不走?阿曦马上就醒了,莫非你舍不得,准备等着阿曦醒来之后将你杀了?” “上官蝶舞,一起走吧?” “嗬嗬嗬嗬?小破鞋,你要和奴家一起走么?私奔?” “不,你想多了,我只是说一起出门……” 迷迷糊糊中顾朝曦听到这么一段对话,之后额头上留下一抹柔软的触感,似乎有人正用决绝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种眼神让他不安,再之后,他强迫自己睁开眼时,入目的,除了满室的大红与寂寥之后,再无其他。 他记起了,今天是自己的大婚之日,那么,新娘呢? 想起新娘,顾朝曦下意识的皱眉,只是不知道为何,心中却无一丝悸动。 半点都无? 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空掉一块的心脏,顾朝曦提高声音唤道:“青衣!” 青衣! 青衣!!! 一连呼了三声,被呼的人这才揉着双眼,跌跌撞撞的推开门,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指着围墙外:“主、主子,少夫人跑…跑了……” 说完此话,青衣已经做好断手断脚甚至断几根肋骨的准备,只是不知道为何,主子只是将眉头皱的更紧,并没有起身去追人,脸上甚至没有出现往常那种紧张的表情。“其他人呢?” “都喝醉了。” 喝醉了,并且全部都喝醉了?顾朝曦咀嚼着这几个字还没说话,那厢,青衣已经先怪叫了起来“喝醉了?橙衣千杯不醉怎么会喝醉?莫非被人下药了?” 联想到少夫人逃跑的情况,青衣捂住自己的嘴,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主子。 顾朝曦眉目一沉,懒洋洋地笑起来,脸上却有一种恼怒与被人耍了之后的绝情:“跑?我倒要看看能跑到哪儿去……” 看着自己主子不紧不慢,不急不缓的动作,青衣忽然打了个寒颤。 夜,静悄悄的,诡异的安静。 冰舞身上除了几张面值颇大的银票,除此之后什么也没带,和上官蝶舞分道扬镳时,他状似无意的提醒道:“小破鞋,奴家提醒你一句,你从东门出城门走或许会一点儿……” 冰舞点点头,一路走来路边倒下许多人,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和上官蝶舞联手,冰舞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一次性迷晕这么多了,好在有了上官蝶舞的帮助,事情进行的特别顺利,就连迷晕顾朝曦时也一样。 从偏门出去,怡宝闪身出来,两个人颇为默契的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迅速朝正马路上走去,分叉的十字路口时,怡宝望着通向不同方向的两条路,问:“咱们朝东门还是南门走?” 冰舞没有犹豫的选择了东门。 城门入夜时已经关掉,除了等到明天早上,没有半点办法。 按照下药的分量,那些人在明天晚上之前醒不来,想到这里,冰舞提起的心,忽然又放下了。 “你怎么什么行李也不带?万一咱们要是躲到荒山野岭连干粮也没有。”怡宝松懈下来之后,见冰舞两手空空,不免有些抱怨。 冰舞却似乎没有听到这个问题,蹙着眉,想了想,忽然问:“怡宝儿,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花倾城今天走了,你后悔没有跟着他一起走么,后悔么?” 怡宝表情一僵,戳着行李袋的手紧了紧,勉强笑道:“我只怕,跟着主子,以后会更后悔……主子,他、他要登基,还要封皇后,至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嗣无数,我并不是无私奉献的女人……”见不得自己爱的人日|日宠幸宠爱别人,如何受得了那种日子? 怡宝怔怔地道:“与其那样,不如远远躲开,只要知道他过得好,我,也就好!” 冰舞有些诧异地撇她一眼,倒没想到怡宝的爱情能这么伟大,若是冰舞爱谁,只会想着离那个人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能够近的没半丝距离,如果可以隔那么远,何必去爱? 何必? 这一句话似乎点醒了冰舞,她笑了笑,加了脚步,边走边说:“走吧,客栈是不能去的,我们找个隐秘点的地方过一晚上,等明天城门开了,咱们就走。” “你不会后悔吗?”这一次,怡宝站在原地,望着她颇为潇洒的背影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我和你不同,主子不爱我,可是顾少真的很爱你,我知道的,你对他并不是全无感觉,离开他,秦九,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你对他并不是全无感觉。 “我对他有感觉,但那种感觉,与爱情无关。”感动有,动容有,可这些都不是爱情。 如果没有遇到过十艳,没有爱过萧墨白,冰舞或许能接受顾朝曦,可她的心已经小的装不下任何东西,再接受他,对他,又岂公平? “后不后悔,怡宝儿,我也不知道……”或许将来有一天她后悔,即使会后悔的肠子都青掉,但此刻,她知道,她一定要走,而且必须走。 她的人生其实就是一场笑话,一场接一场…… 想到这里,冰舞颇为苦涩的勾起嘴角,那种笑容,泛着绝望,刻骨的绝望…… 天蒙蒙亮,天空透出一丝鱼肚白。 一大早,城门还未开启就有许多百姓等着开启城门之后出城采买,冰舞和怡宝换了最平常的粗布麻衣排在队伍中,两个人都有些紧张,眼神时不时的乱转着。 城楼之上似乎没什么异样,几个士兵居高临下的站着,冷冰冰的像是石雕,和平常没有二至。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冰舞甚至时不时的还会听到许多人议论着昨日顾家盛大的婚礼,然而却没有人知道,那位新娘已经落跑,就连顾家都没傣任何消息。 前面的人在慢慢减少,后面的队伍在增加。 两个人低垂着头,跟随着队伍慢慢移动。 终于,守城的士兵伸出长矛拦在冰舞和怡宝面前,看了两人一眼,例行公事般问道:“出城干吗?” “探亲。” 士兵又望了他们一眼,怡宝因为有些紧张甚至摆了摆手中的行李,或许是人太多,士兵没有细问,长矛一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又呼道:“下一个下一个。” 冰舞和怡宝对视一眼,冰舞麻木的视线中看到怡宝眼中写着喜悦。 她一怔,继而苦笑,却不知为何,没有半丝喜悦,只是有一种放松,这个地方,终于可以离开了罢?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还不了情,从此以后,再与她无关。 离开也好,离开也好。 两个人随着人群亦步亦趋的通过长长的甬道,一步一步再一步,紧捏的心慢慢放松,终于踏出了城门,对望一眼,这一次,冰舞的眼中总算有了点喜悦。 结局之二【全文完】 周庄蝶梦(一)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九九,九九……” 当秦九被吻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萧墨白那张妖孽面容,他眼眸中染着欲望的色彩,红唇妖娆弯起,花花公子试的勾魂,带着浓重的清欲。 秦九茫然的扫了一下房间,熟悉的欧式大床,熟悉的欧式风格,窗外是萧墨白亲手为她种的玫瑰园,墙壁上甚至还挂着熟悉的,她和萧墨白的巨幅婚纱照。 照片中的两个人,男的俊,女的俏,像从年画中走出来一般耀眼。 桃花眼扫了下墙上的欧式挂钟,萧墨白倾身吻了吻她的唇瓣,声音因清欲而暗哑:“宝宝,9点了,仪式要开始了,快换衣服……” 说罢他自行掀开薄被,熟练地脱了她的衣服,在她胸口揉了揉,拿了衣服给她穿好。她像个木偶似的呆呆地睁着眼,任他蹂躏折腾没有半点反应。 忍下眸中火热,他牵起她的手,推开房门。 梦里不知身是客。 到底是周庄蝶梦,还是蝶梦周庄? 秦九一脸茫然,无辜地睁大眼,从相牵的手望上前,萧墨白停下脚步,微微低下头,露出完美的侧脸,下颔抵着她光洁如玉的额头,哑声笑道:“九九,傻了么……” 她摇了摇头,跟着他往前走。 脚上是十寸镂空水晶高跟鞋,脚下是奢华红地毯,地摊的尽头是欧式的奢华大厅,大厅中许多名流聚集,甚至还有许多穿着各色军装气质长相都一流的军人。 “三少,九小姐来了……” “三少是不是昨晚销魂过头了,舍不得美人所以起不来……” “三少哪夜不销魂?再说婚礼是今天,要销魂也是今儿个晚上,难道三少昨晚野战去了?” 萧墨白本身就是官二代兼富二代,来的人,非富即贵。 这些人,张口闭口,却是荤段子。 萧墨白牵着秦九,见她面无表情,低声咒骂道:“哥儿们嘴都放干净点儿,没看到我家九九今儿个不高兴么,都给我招待客人去……” 随,筹光交错,衣香鬓影。 萧墨白牵着秦九往前走,世界上最昂贵的斯坦威三角钢琴有着最完美流畅的线条,这还是当初萧墨白为了讨秦九欢心,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大到的,此刻,这架钢琴以傲然的姿态被摆放在流石台上。[超多好] 停下脚步,萧墨白伏下身下,打磨光滑的地板清晰的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他极为绅士地倾身吻了吻秦九手心,琥珀色赤瞳映出她满眼的茫然无措,“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但是九九,你要记得,你是我捧在手心上的宝贝,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你糟蹋自己,即使那个人是我也一样。” 秦九一怔,霎时间红了眼圈。蠕着唇,她想说些什么,他却已经转身掀开琴盖,黑白琴键之上,他十指修长,完美如晶雕,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从他手指下完美的流泻而出。 热闹的会场霎时间安静下来,只有这首曲调优美,速度徐缓,庄重中不失抒情的曲子在流淌,这本是新人入场时乐师所奏,却被萧墨白亲自演奏了出来。 秦九鼻尖一酸,咸涩的泪水从眼眶中大滴大滴地落下来,砸在光滑如镜的地板上。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感动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感动根本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酸,甜,苦,辣,这个男人,给了她所有的完美与不完美! 在场有很多名流巨富,可是这里,这个会场之上,除了萧墨白没有半个萧家人,他的父母也好,兄弟姐妹也罢,就连萧氏旁支,都没有半个人到场。 小时候秦九的身份不被接受,萧墨白为了她毅然而然的搬出萧家,这么多年过去,即使萧家人在无可奈何不得不接受的情况下接受秦九,可秦九看到萧家人总会不自在,因为这样,萧墨白从不带秦九回萧家,甚至,从未在任何一个公开场合与萧家人接触。 萧墨白萧墨白,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神,她的魂,她的呼吸,她的心脏,她的心跳,她身上所有血脉与细胞,就连她身上的24根肋骨每一根都刻着萧墨白三个字! 琴声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 萧墨白站起来,偏过头,黑色的墨发从额头散落下来搭在琥珀色上的眼帘之上,带着致命的不羁与风流,昂起完美的下颔,他朝着秦九伸出了手:“九九……” 秦九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擦了擦眼泪,她缓慢却坚定地朝萧墨白伸过手去,眼看着手指就要搭上去,大门却传来巨响,似乎被什么砸开,在所有人未反应过来之上,流泻的光线中,一个人带着万千耀眼的光环像天神与恶魔的结合体般站在半开半阖的大门处。 “阿九,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这个声音狂妄霸道,目空一切中带着不羁的蔑视,似乎天下间,没人能入得他的眼。 阿九阿九阿九……会这样叫她的,能这样叫她的,天下间,除了一个人,还能有谁?这种狂妄不羁,这种君临天下的霸气,这种视人命如草荠的目空一切,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你是谁……?” 秦九回过头,那个人站在散落的太阳光下,光芒散尽,那张倾国倾城,倾天倾地的祸国妖颜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然而他看着她,只是看着她,于是她感受到了心跳的感觉。 嘭嘭嘭,一下又一下,像是要跳出胸膛。 以前她问他是谁,他会抓着她的手心固执的在上面认认真真一笔一画的写下那两个字,而这一次他笑了,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说:“我谁也不是,我是你的破小孩,只是你一个人的破孩子,你一个人的冤家。” 只是她一个人的冤家,她一个人的破小孩……望着萧墨白嘴角的花花公子式笑容,又望了望门口目空一切的男人,秦九俯下身吻了吻萧墨白,在男人狂怒近乎癫狂的目光中,一步步朝他走去…… “你不是死了么……” “三千年前我能不死,三千年后,我依然能为你活着。” 【全文完】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结局之二【全文完】)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