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为婚:天赐千金冷妻》 不属于她的盛宴 “大小姐,你回来了。(.好看的小说)”随着薄荷走进玄关,门口早已恭候的中年妇女便像往常的任何一天一般说着永远重复没有波澜的问候。 而薄荷的脸上是早已习惯的淡然。 “田妈,帮我倒杯咖啡拿到我房里,谢谢。”脱着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薄荷客气的对薄家的管家,也就是田妈说着同样重复和客气的请求。 “好的,大小姐。”管家田妈接过薄荷脱下来的外套挂在手臂间,然后一脸恭敬的退到一边。 薄荷的肩上还挂着单肩黑色皮包,里面装的不是化妆品和饰品,而是车钥匙、一大摞沉重的文件和一个单调的浅黄色皮包,还有一个显得有些老气的手机而已。 薄荷慢慢的上了扶梯然后朝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虽然整个薄家现在都在为晚上的晚宴而忙碌,可是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也帮不上忙,反正考上研究生的人也不是她。虽然,她在二十三岁的时候便已通过司法考试取得两证成为检察官,可是她从未给这个家带来过如此喜悦的氛围。 “田妈,我要一份儿草莓冰激凌!”突然,身后的楼下传来一声如此清脆而又好听的声音,薄荷也只是顿了半秒便继续移动着向楼上爬去的脚步,直到那声音再次传来,而且带了一丝喜悦在里面:“姐!你回来啦?” 薄荷漠然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侧了侧脸淡淡的瞥了一眼楼下拿阳光明媚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孩,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我和妈妈在花园里喝茶,你不来陪我们吗?爸爸还在公司没回来,你就来陪陪我们嘛!”女孩叫做薄烟,是薄荷的妹妹。她阳光可爱,热情善良,天真又单纯,总是对一切事情都抱着乐观而又快乐的态度。 薄荷却只是抿了抿唇依旧淡淡的回答:“我还有工作要做,你们聊。”说完便不再停留迈着脚步继续上楼。 “姐姐看起来真的很累哦……” “大小姐真的太拼命工作了……二小姐,你的草莓冰激凌,给你多放了两勺草莓酱。” “哇,田妈你果然最疼我了!” “二小姐,这是你做的奇曲饼,现在已经烤好了。”另一个声音又传来,不过又是另外一个女佣罢了。 “真的?不知道今天做的味道怎么样……” 声音越来越远,终于在薄荷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停止,隔断。 靠在门板上,微微的吸了一口,仰着头薄荷轻轻揉着自己酸痛的肩颈。 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取掉脸上的黑框眼镜,放掉头上挽成一个髻的长发,将沉重的黑色皮包也扔上自己的白色欧式公主床,走到床边的薄荷转身无力的倒在床上,长长的抒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好累,全身都像被汽车碾过一般的痛,哪个地方都在喧闹着‘薄荷,你该休息了,你真的该休息了’。 可是她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她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她时刻提醒着自己是云海市人民检察院的二等高级检察官,她是薄家的大小姐,就算再累她也只能坚持。 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浴室,直到淋了一个痛快的澡薄荷才觉得自己找回了一些精神。 围着浴巾坐在电脑桌前,薄荷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屏幕上是一对男女的合照。 女孩是她自己,刚刚成为检察官的那一年,身上还穿着检察官的制服,那张脸还很稚嫩那双眼睛里还有年轻而又精神充沛的光芒。 薄荷的眼睛轻轻的转向男人,她每天都要看无数遍的男人,看他英俊的面容,看他儒雅的气质,看他得体的仪容举止,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薄荷的眼睛慢慢渗出些笑意和钦慕之色,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在一个人的闲暇时候她才敢露出这样的情绪。所以,即使她暗恋这个男人五年,他却从来都不知道……也许他是知道的,因为她的眼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男人,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表白,她还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薄荷趴在桌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过去,再醒来时,是被一阵敲门声所饶醒。 薄荷立即点击鼠标打开‘我的电脑’遮住电脑屏幕上的照片,然后才轻声应道:“进来。” 推开门,从门缝里露出来的脑袋是薄烟的。 精灵古怪的薄烟笑嘻嘻的道:“姐,你怎么还没下楼啊?都来了好多客人了,爸爸和妈妈都在下面招待客人。” 薄荷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趴着睡着了,而且身上还围着洗完澡没有换下来的浴巾。 “我……我有些累,薄烟。”薄荷轻轻的皱了皱秀眉,她不是那么想要下楼去见那些人,她觉得……很累,真的累。 “可是今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姐我不能少了你!”薄烟从门外跑了进来,在薄荷身边蹲下拉着薄荷的手臂撒娇,乖巧的让谁也不忍心拒绝。 “薄烟……”薄荷无奈的叹了口气,“好。给我二十分钟。” “那你快点儿哦。我在楼下等你!姐姐,我最爱你了!”薄烟飞速的在薄荷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又跑了出去。 薄荷退出我的电脑,看着屏幕上的合照微微一笑:“你每次都能给我力量,今天也可以……对不对?” 薄荷很少盛装打扮自己,而且今天是薄荷的宴会所以她并未打算抢她半点儿风头。 黑色而又低调的晚礼服,双肩是蕾丝薄纱。裙子很漂亮,可也很单调。 薄荷将头发轻轻的挽在脑后,虽然亮出自己修长白净的脖子,可是她并未戴任何的首饰,那锁骨即便晶莹剔透的美她却无疑修饰半分。踩着同样低调的黑色高跟鞋薄荷下了楼,拿了一杯香槟在手里轻悠慢步的行走在人群里。 “薄荷。” “薄大小姐!” “薄荷你下来啦……” “薄大小姐你好……” 人人看见她都打了招呼,可是招呼也是冰冷的。薄荷统统以颔首回应,她在众人眼里,也是冰冷的,甚至……高傲冷漠的。 薄荷在找薄烟,可是没想到没看到薄烟竟然看到了他!站在人群里他是那么的显著,所以她很轻易的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存在,那么儒雅,那么清俊,那么的不同于一切! “子华!”薄荷轻步的走了过去,冲着男人微微一笑,而旁边的人见到她来了便都自觉的离开。 容子华微微一愣,之后脸上散开浅浅的笑意:“你真让我意外。今晚的你很漂亮!” 薄荷的心紧紧的跳了两下,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穿那条水蓝色的晚礼服呢?脖子、甚至耳朵都没有戴任何的首饰,如果戴上应该会更好一些。 “不过你怎么会来?我们家……邀请了你吗?”薄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容子华虽然是自己的前辈又是大检查官,又是自己……喜欢了五年的人,可是她从未邀请过他来家里做客,所以现在在家里看见他,真的很意外。 “自然……是有人邀请了我。”容子华微微俯首挨近薄荷了一些亲声的道,薄荷有些紧张,耳朵微微变得粉红。 “子华。”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一声,惊得薄荷立即转头,在看到是自己爸爸时更加的紧张了,爸爸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 “爸爸!”薄荷微微退步,朝自己的父亲也是薄家的家主薄光看去。 “薄荷呀,子华是你的上司又是你的学长,你早就该让他到家里来做客!真是的,要不是我邀请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容检查委员见上面呢。” “伯父您客气了,是我该早些登门拜访才是,现在才来有些唐突了。” 两个男人你来我去的应对,薄荷却突然有些心虚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会不会发展的太快了一些?难道爸爸发现了自己的心思?或者……容子华也发现了?薄荷越加的紧张了起来,她好像变得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了,隐藏在那有些漠然和高傲的脸部表情下是她那颗不停跳动的心,此刻忐忑不安。 “爸爸!”薄烟突然跑了出来一头扎进薄光的怀里。 “你就是子华,真是不错。”薄家夫人也就是薄荷的母亲蔡青奕和薄烟一起过来,看着容子华一脸的微笑,两下打量便双眸已盛满满意和赞赏。 “妈。”薄荷朝着自己的母亲微微一笑,薄母轻轻点了点头:“你怎么下来的这么晚?好多夫人都没瞧见你。” “今天是薄烟的宴会,她们更想见的是薄烟,我应该无所谓的。”薄荷轻轻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可是薄母寒冷的目光一射来,她的话想咽回肚子却已经不可能了。 不过,碍于有这么多人在这里,薄母并未发作教训薄荷,薄荷也因此逃过一劫。 “烟儿啊,今天是你成为研究生的好日子。我薄光的二女儿也给我争了一把颜面,爸爸为你深感光荣啊!所以,你要什么,爸爸都会答应你!”薄光并未受薄荷所影响情绪,而是抱着自己最疼爱的二女儿高兴的道。 “真的吗?那爸爸如果我突然嫁人你也要答应哦!”薄烟兮然一笑,灿烂的就像个精灵一般,那么美,那么可爱,一身白色的礼服和美丽的大卷发型将她完全衬成了一个公主。 她本来就是公主,薄家的公主,而她薄荷只是薄家的长女而已。 薄母在一旁无奈的笑着:“女孩子,怎么不害臊啊?”薄烟本就古灵精怪,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至少薄荷什么也没怀疑。 而周围一圈的太太小姐们都大笑了,被薄烟的率真和可爱而感染。 “你答不答应嘛!”薄烟虽然红了一张俏脸却依旧不依不饶的揽着薄光的脖子撒娇,这是薄荷最羡慕她的地方,能肆无忌惮的撒娇,能博得众人的喜爱,能感染所有的人去快乐。 “好,我答应,我答应行了!”薄光无奈的揉了揉二女儿的头:“你都二十四岁了,你想干什么爸爸还能阻止吗?” “爸爸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薄烟立即兴奋的在薄光的脸上亲了一口,又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薄母更是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低声教训:“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都这么大了,不能再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你爸爸!” “别说她,她是让我感觉到快乐的好孩子,乖女儿!”薄光对着薄母蔡青奕微微的反责怪,薄母只好闭了嘴,薄烟则一脸快乐和甜蜜的若有所思。 一旁的薄荷,她的心在慢慢的失落……无尽的失落着,爸爸从不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笑容,母亲从不会对她表示无奈,她永远都觉得自己像这个家的局外人。 ‘哗――’一声哗然,周围的人好像都倒抽了一口气,薄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抬眼一看才发现容子华突然跪在了跟前。 薄荷伸手用力的掩着唇,天啦,他……他在做什么? 容子华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红色锦盒,打开锦盒,一颗闪亮亮的一克拉钻戒正躺在里面。 整个薄家豪宅的大厅仿佛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所有的人都涌了过来,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一切,容子华,这个云海市人民检察院的检查委员要向薄家的女儿求婚了,只是对象是谁? 薄烟和薄荷站在同一个方向。 她们一个像冰一样,一个像火一样。薄荷孤傲,在世人眼里无趣、冷漠、高傲甚至是个工作狂。可是薄烟快乐、可爱、天真、善良又热情。 谁也不知道薄荷的心在这一刻都停止跳动了,她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容子华会拿着钻戒突然跪在自己的面前,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像梦一样的不真实,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薄烟,嫁给我!” 薄烟,你好残忍 可是,就这么一句话,却把薄荷打回原形,打入地狱,让她无以遁形。(.好看的小说)她的面色惨白,闪耀的双眸在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辉,心在瞬间支离破碎,痛……只剩下痛了……脑袋嗡嗡的响,让她分不清这究竟是噩梦还是现实。 “我答应你!”薄烟的回答却那么清晰的传入耳内,然后薄荷看着那颗闪耀的钻戒轻松的戴入了薄烟的手指,看着容子华起身将薄烟一把揽入怀里,满脸的幸福和微笑。 “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薄烟充满幸福的道,她的快乐仿佛再次传染了大家,所有人都以最激烈的掌上祝福着他们,爸爸……妈妈……田妈……任何的每一个人,都在祝福着他们! 薄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远离那一切她一定会窒息的。 薄荷不停的在后花园快步的奔走着,脚上的高跟鞋什么时候不见了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要痛死了……仿佛有把刀子正在一片一片的割着她的肉,但是却没有血流下来,她真的要痛死了! 她那么喜欢容子华,从成为检察官的第一天开始,从知道他竟然是她大学学长,从他一点点的帮助她,不像别人对她那样的冷硬而是无限的温暖和体贴时,她就无法自拔的陷入了对这个男人的喜欢。[.超多好看小说]可是为什么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竟然还要娶自己的妹妹?当着她的面求婚,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他知道吗? 薄荷不停的奔跑着,直到狠狠一跤跌在地上,鼻息间全部都是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薄荷发现自己站不起来,就连爬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这样趴在地上把自己的脸埋在泥土和扎肉的浅草里,眼泪顺着脸颊无情的流下来划过下巴和颈脖滴入泥土……她那么的高傲却在这一刻卑微的就像地上的蚂蚁和泥土,就连哭……也不敢放声哭出来。 “薄荷,你是我们薄家的大女儿,你不是能掉眼泪的,知道吗?”妈妈从上小学的第一天便对着她这样说,从那以后薄荷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再也没掉过眼泪,就算再痛也会全部咽回自己的肚子。 “薄荷,你必须成为我的骄傲,必须为了薄家的颜面和荣耀和奋斗努力,知道吗?所以,去,成为一个伟大的检察官,为薄家光耀门宗。”父亲在她踏入大学门槛的那一天按着她的肩如是的说,于是咬碎了牙她让自己尽快的取得了法律硕士文凭,又自己咬碎了牙通过严格的司法考试,艰难的通过申请检察官,最后终于通过人大的任命成为了一个检察官。 这一切,里面的苦从来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不过是为了得到父母的满足,达成他们的心愿。再苦、再累她也不曾像今天这样觉得累过,可是现在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就像要死掉一样的疲惫啊……就像这一片漆黑的夜空,突然像一座墙,向她坍塌而来,压得她无以喘息。 薄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开灯,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脑袋一片放空,毫无生命的气息。 “叩叩。”门板被敲响她也似乎没有听见,而敲门的人却自己推开了门轻步的走到她的床边,站在她的面前低头俯视着床上的她。 “姐……我能和你……谈谈吗?” 薄荷恍惚中仿佛听见了薄烟的声音,轻轻的抬起自己的头发现,果然是她,自己的妹妹,那个娇俏而又惹人怜爱的女子,薄烟。而此刻的薄烟背对着门挡住了门口投进来的光芒,所以薄荷看不清她的面容。 “我很累……”薄荷轻轻的动了动自己苍白的唇,想要转过身去都没力气,只好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薄烟仿佛没有打算要离开,依旧站在床边盯着床上的薄荷轻轻的道:“姐……我知道,你的屏幕上是子华,你喜欢他。” 薄荷一僵,脑子又是一片嗡嗡的乱响。她没想到……薄烟竟然知道,而且,她竟然就那么轻易的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薄荷从床上翻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薄烟:“你用过我的电脑!?”薄荷的秘密,她以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没想到薄烟竟然知道她的电脑密码,竟然进入了她的电脑!? “不是的,姐!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一次我来找你玩,可是你在洗澡,电脑就那样开着我才看见……对不起姐,我只是好奇,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让姐你竟然设为屏幕,所以我……才接近子华,但是我一开始是真的相帮你们,没想到……没想到子华喜欢上了我,对不起,我也爱子华,他不喜欢你的,他只是把你当做朋友而已,姐姐你成全我们!” 薄荷听着薄烟一字一句的解释了她和容子华怎样的姻缘,却原来都是因为自己……是她自己给他们牵了一根红线! “薄烟,你好残忍!”薄荷胀痛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的掉着一颗一颗的眼泪,滚烫的灼热着她的肌肤,却如是的述说着真相:“你知道我喜欢容子华,可你把我叫醒让我去亲眼见证你们的幸福,你告诉父母让他们知道容子华是你喜欢的人,你让容子华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你求婚,你还让我站在面前看着这一切,你向我宣布着你的幸福!更可怕的是你知道我的心知道我的秘密!薄烟,你怎么能这么坏?怎么能……这么恐怖?” 她虽然一直羡慕这个妹妹,可是她也宠她的啊,她要什么她都会给她,甚至帮她补习功课,甚至看着父母对她肆无忌惮的痛爱、宠爱也从来不恨她,只是羡慕,却不嫉妒,不恨。可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姐姐,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怕你还喜欢他,所以才想……”薄烟抖着肩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薄荷忍无可忍,她再也不想听见薄烟的声音,哪怕一个字! 扬起手,薄荷狠狠的一个巴掌向薄烟的脸呼去,‘啪――’的一声脆响,薄烟的脸侧向了一边,整个屋子都安静的……过于诡异。 “薄烟,你滚。”薄荷冰冷的吐出这四个字,用冰箭一样的眼神直直刺向薄烟,这个看似柔弱而又娇美的女子。 薄荷真的累了,很累,很累,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这就叫做呕心沥血吗 “薄烟,你滚!” 这四个字不过刚刚说出口,原本漆黑的房间却突然亮了,薄荷抬头诧异的发现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打开了灯,而他们的脸色此刻阴沉的只能用‘可怕’二字来形容。 薄荷再抬头看向薄烟,薄烟一脸委屈的捧着自己的脸哭的梨花带雨…… 薄荷的心都开始颤抖了,她突然觉得好恐怖,这个单纯、可爱而又善良的妹妹……那么的恐怖!恐怖的让她禁不住的发抖。 薄光几步冲过来什么也不问劈头盖脸对着坐在床上一脸愣相的薄烟就是一个响脆的巴掌,‘轰’的一下,薄荷只听见自己的脑袋在‘嗡嗡嗡’的直响,她什么也听不见了……为什么?爸爸,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你们要用那么憎恨的模样看着我?薄荷想不明白,薄荷的心再次被人狠狠的挖大伤口,任由它流着鲜血……没人管,没人顾。 “她是你妹妹!你为什么要打她!?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狠毒的姐姐!” “烟儿啊,快让妈妈看看,天啦,都肿啦!烟儿,我可怜的孩子……” “妈妈,爸爸你们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是我说错了话,我惹姐姐生气了!” “烟儿你不能这样总是为你姐说话!她每天板着脸,好像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欠她似的!她今天敢打你,明天不是要骑到我们这做父母的头上来了!?” “爸爸我求你了,你别管了,爸爸……呜呜……” “烟儿啊,你别哭了,你这脸肿的的……” 薄荷侧着身子,维持着被自己父亲打倒的姿势缩在床上,慢慢的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听见了那些比打她还难受的字,她开始缩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的缩着,渐渐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越来越小,颤抖的手掌慢慢的来到那火辣辣的痛楚,只碰一下就灼的冒眼泪,可是她却一口一口的自己将眼泪往肚子和眼眶里咽。 “薄荷,我对你太失望了,真希望……没有你这个女儿!”这是妈妈的话。 “薄荷,我真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让我……很失望!”这是爸爸的话。 “姐……对不起……请你相信我……”这是薄烟的话……然后房间的门就被‘狠狠’的甩上了。 薄荷一把抓着自己的胃,那里正在痉挛似的一抽又一抽的剧痛着。突然,薄荷忍受不了的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光着脚便冲向卫生间打开马桶趴在马桶上,‘哇――’的一口便吐了出来。 薄荷一口一口的喘着气,目光慢慢的投向自己所吐出来的‘秽物’,这一看自己却愣住了。(.好看的小说)红艳艳的一片,红的刺目的……溶入水中的那些液体…… 薄荷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看着手指上的红色,脸那么肿,肿的味觉也失去了竟然尝不到那腥甜的滋味……薄荷的眼睛一片雾光,眼泪一滴滴的滴落融入马桶里的那一口鲜血。 这就叫做……呕心沥血吗?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轻轻的,薄荷侧身倒在卫生间的地板上,虽然很冰凉,可是贴着那片浮肿的侧脸,她会觉得好舒服,真的好舒服……眼泪滚滚落下,这是再痛也控制不住的那几滴。 全身的疲惫慢慢的从骨头缝里袭来,渐渐的……她终于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这一天,终于结束了……好累,也好痛。 倾斜在视野里的马桶,浅绿色半拉半放的百叶窗,浴缸……还有冰凉的与自己平行的地板。待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时,薄荷终于渐渐的理清了自己的意识,原来她还躺在地上。 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扶着马桶爬向洗漱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苍白的可怕。苍白的嘴唇隐隐的带着血丝,动了动才发现两片唇瓣竟然被血凝固黏在了一起,薄荷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丑过…… 扣掉隐形眼镜,打开水龙头一边听着哗哗的流水声一边用力的洗着自己的嘴,有些痛却非常痛快的撕开,却因为唇瓣撕裂很迅速的又冒了一些血丝出来。薄荷又抬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是……惨不忍睹。因为右脸还有些肿,而且青的一块紫的一块……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碰一下,都是火烧火辣的一片灼热……虽然爸爸从不曾像对待薄烟那样对待自己给自己那么多的爱,可却也是他第一次打她……这一巴掌已经打碎了薄荷的心。 不顾伤口薄荷用力的洗了一把凉水脸又用水将头发打湿才将狼狈的自己稍微收拾了一番,依旧是惨不忍睹。转身走出浴室,刚刚扶着门框回到卧室却发现卧室里已经站了一个人,正在自己的床边整理着床铺,正是每日亲自打扫她房间的田妈。 “大小姐!”田妈被突然走出浴室的薄荷吓了一跳,往后猛的退了几步然后眼带怀疑的看向薄荷有些犹豫的道:“您……今天还没有出门吗?” 薄荷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间,九点半。 无力的爬了爬自己的头发,薄荷光着脚走向自己的大床一头倒下,将头缩进枕头里才喃喃的道:“今天……不上班了……” 田妈张了张嘴,这是她在这个家里工作二十几年第一次见到大小姐竟然在过了这个时间点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甚至……这样倒头睡觉?田妈想到刚刚见到薄荷的狼狈模样又有些担心的轻声问:“大小姐……你没事?需要我帮忙吗?夫人和小姐都在下面要我告诉她们吗?” “不用……田妈,不要告诉她们我还在家。”薄荷突然从枕头里抬起头看向田妈,眼神里不自觉的带了一些微微的哀求:“不要告诉她们……”她现在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人,更不想说话。 “那……好。可是你看起来……”田妈还是不放心,因为大小姐看起来不仅是狼狈而是糟糕透了,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就像刚经过一场劫难似的,半张脸有些肿还有些淤青,而且面色很苍白,苍白的甚至有些吓人。 其实,昨天晚上二小姐的脸也有些肿,可是并没有严重成这样,而且夫人和老爷都是亲自拿冰袋给二小姐冰敷和上了些药膏,所以今天早上起来二小姐的脸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异常。 田妈知道自己只是个下人什么也不该问,可是这一刻却有些明白这里面的差别也为薄荷感到叹息,但她也只是个佣人而已,只好转身下楼,唯一能帮薄荷的便是帮她瞒住她还在家的这件事。 洛氏姐妹 薄荷是被胃部的痉挛抽痛给疼醒的,睁大眼睛用力的按着自己的胃,一阵阵的上涌让她感觉到不妙。再次难以忍受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向马桶,‘呕’的一声,这一次吐得虽然不是血却是自己的胆汁…… 薄荷漱了漱口回到房间,发现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杯牛奶和一份儿三明治。 轻步的走过去拿起一旁的纸条,虽然字迹不太好看可是她知道是田妈的,这个家唯一每天会等自己回家会偶尔关心自己的人。 “大小姐,如果醒了就吃点儿东西。还有,二小姐和夫人下午两点要去沙龙做头发和美容院做spa——田妈。” 薄荷轻轻的将手里的纸条捏成一团然后扔进垃圾箱里,看着垃圾箱虽然笑不出来却非常轻的说了句:“谢谢……” 看着牛奶和三明治,薄荷其实吃不下去,可是胃实在难受……有些艰难的喝下牛奶又咬了一口三明治,但不过刚刚下嘴薄荷便再次折身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将刚刚那一口三明治和牛奶吐的干干净净,甚至又吐了一些又哭又涩的胆汁出来。 再次拖着身子回到房间,她无力的在床边的毛毯上曲着腿坐下来,双手有些无力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来来回回。[.超多好看小说] 薄荷,你这是为了谁折腾自己……薄荷你这是为了自己吗……薄荷你何必呢……薄荷你怎么不去死活得这么幸苦……薄荷……薄荷你想哭就大哭一场…… 可是早已经养成的倔强和坚强却让自己掉不出一滴眼泪来,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从地上爬了起来,薄荷打开衣柜,统一的白色衬衣统一的黑白西装,要么就是少得可怜的几条晚礼服。薄荷再一次觉得自己是悲哀的,她没有闲暇属于自己的生活,她几乎都在拼搏生命的工作,直到这一次倒下她想要出门去医院却发现……竟然没有日常可以穿的出门的衣服。 只能穿上那些日常的工作服,然后找了一条丝巾围着那不堪的半张脸戴着墨镜和口罩拿着包包出了门。 田妈正好上楼,看见薄荷的行装打扮又是一惊:“大小姐……夫人和小姐已经出门了,我正要叫你吃午饭……” “田妈,谢谢你。”薄荷顿住脚步透过墨镜看向田妈很真也很诚恳的说了一句。 “这是……应该的。”田妈有些摸不清薄荷要做什么,可是却被薄荷的这一句‘谢谢’弄到莫名的感伤,为什么一向坚强和冷硬高傲的大小姐会用这样语气和自己说话?也许是因为她看到了她那脆弱的一面吗? 薄荷向田妈点了点头便侧身下了楼,走到门口换了鞋找出钥匙到车库开着车便出去了。而田妈在二楼站了许久,最后还是把自己偷偷藏着带上楼的药膏放入薄荷的房间,却在看到薄荷那只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时无奈而又深幽的长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感觉让人越来越心疼啊……” 薄荷驱车到了云海市的市中心医院,拿着名片打了个一个电话,很快一个白色身影便从诊断楼跑了出来,看到靠在奥迪跑车上的薄荷虽然有些怀疑不过还是大步的走了过来,走近时有些犹犹豫豫的才唤了一句:“学姐?” 薄荷取下墨镜朝洛以为点了点头很是冷静的直接道:“以为,你曾经说要帮助我。我生病了,你要帮我看看。” 洛以为是个很高挑的火爆尤物,隐藏在白色大褂下的身材堪称完美而且还有一张狐媚子的脸,可是却看到薄荷的眼睛听到薄荷说的话立即就激动的失去了平日里的女神形象,一把握住薄荷的手便道:“学姐你放心,虽然我是看男科的,可我姐姐是看内科的,你跟我来!” 洛以为前面那半句话让薄荷的胃又猛的一抽,后面半句话才让薄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薄荷是洛以为的学姐,曾经在高中帮助指导过洛以为,甚至亲手教训了甩了洛以为的男生,所以洛以为很崇拜薄荷。这些年两个人虽然很少联系,可是每次见到薄荷洛以为总是这么激动。而洛以为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做洛因为,虽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是这对双胞胎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是完全南辕北辙,唯一的相同点估计就只有都成为医生这一点。 洛因为个子不高而且模样偏向可爱萝莉,粉嫩的许多病人都把她当做护士。而洛以为则被许多人当做性感模特cosy医生扮相而已……不过因为洛以为的美貌和身材,云海市中心医院男科病患量每日与日俱增,业绩也蒸蒸日上成为中心医院最热门的部门,这让洛以为不少受到院长的表扬。反正就是这对长相都不太靠谱的双胞胎偏偏就成了医生,而且此刻都环绕在薄荷的身边,让她也有些忐忑不安。 洛因为很快就帮薄荷做了胃镜和核磁振,躺在病床上挂上生理盐水的时候,洛因为才把一瓶药膏扔给洛以为:“快给学姐擦伤。对外销售八百元,内部价八十,效果绝对值得信赖。” 薄荷的脸早已经给她们看过了,所以当洛以为一脸心疼的给她擦脸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只是有些……别扭。 “学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啦!看你的脸,一个女人的脸多么的重要啊!你一定没有经常做美容是不是?虽然你皮肤不错,可是眼角都有一丝丝的细纹了欸!而且,学姐你怎么能来医院看病都穿着工作服呢?你要爱惜自己,还要会打扮自己……上高中的时候你就每天穿校服,上大学了还是牛仔裤和t恤……” “你怎么知道我上大学穿什么?”薄荷蹙了蹙眉突然打断洛以为的唠叨。 洛以为则是一脸无辜的道:“我前前前前男友是你们法政大学的,不过他在说你坏话的时候我把他狠揍了一顿然后踢了!”说完洛以为还一脸骄傲的模样,让洛因为都忍不住的给洛以为抛了个白眼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能安静点儿吗?学姐需要休息。而且学姐,我需要要和你谈一谈,关于你的……身体。”洛因为合起文件夹一脸严肃的看向薄荷。 透支的身体 “你说。”薄荷看向洛因为,她永远无法对这两姐妹摆出冷漠的神情就是因为她们从以前就对自己很真诚,到如今依然。而她虽然很少和她们联络,可是每次见面却都像熟人一样,双方也从不说客气的话。 洛因为盯着薄荷的眼睛毫不隐瞒的直言:“你的身体真的很差,基本已经算是出现透支状态。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不敢保证你的胃会不会整个废掉。而且……如果你不休息一段时间的话,你整个人一定会直接崩溃,而且……不到五十岁你的生命就会走向尽头!” 洛以为愕然的张大嘴,洛因为轻轻的握住依然是面无表情可她知道内心已经在波动难受的薄荷的手:“学姐,不要太压抑自己,你也是人……你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折腾,你至少……应该让它回归于零的平衡,然后再逐渐往上调养。这是我作为一个医生和学妹的建议。” 薄荷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因为。” 洛以为帮薄荷哭了一场最后被洛因为给强拉了出去,单独的病房突然变得离奇的安静,比薄荷的房间还要让她觉得恐慌而又窒息。 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洛因为说过的话,透支……废掉……崩溃……生命的尽头……怎么会这样? 薄荷轻轻的将手放在胃部,眼泪再也没忍住的滚滚而落。 为了成为优秀的女儿,成为父母的骄傲,她一直都在苛刻的要求自己。为了让自己更优秀,为了更多的时间和容子华呆在一起,她失去了锻炼的时间,失去了一个女人该逛街打扮的机会,她甚至废寝忘食的工作…… 可是那一巴掌才让她清晰的认识到,她始终没得到过父母的宠爱;那一场不属于她的求婚盛宴让她意识到,没有得到容子华的爱。她一直以来以自己的方式去爱的人,却在同一天将她推至地狱,她真的好恨……好恨自己! 回去的路上,薄荷以四十码的速度在马路边上慢悠悠的晃荡,停停走走,红灯和绿灯。 十字路口,抬头看向市中心最大旅行社的商业广告。海岩岛――你的盛夏,释放自我,寻找自我的海滩天堂。 薄荷低头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面色苍白而又憔悴,因为用了洛因为的药相比起早上伤口已经好了许多,可是昨晚那一刻的窒息和绝望却还在她胸口荡漾永远忘不了。 回到薄家,薄光正坐在客厅里,冰冷而又严肃的板着脸,而此刻客厅里除了他别的人似乎都藏了起来,就连田妈也不在,而蔡青奕和薄烟似乎还未回来,所以薄光……难道是在等自己? 薄荷进了门,听到声音薄光抬头望来,眼神随即便是一冷。(.好看的小说) “薄荷,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去上班!?” 薄荷一愣,突然很想笑。告诉他自己去医院了吗?还是先回答为什么没去上班? 可是薄荷一个问题也不想回答,第一次她不想搭理自己的父亲,她也想像个整个的孩子一样被父亲打了去怄他的气。 可是薄光不在乎,他不在乎昨天晚上自己的那一巴掌。 所以他大声的低吼了一句:“薄荷!我问你问题!你去哪儿了,又为什么不去上班?你不知道子华把电话都打到你妹妹那里,你妹妹又打到我这里了吗?知不知道全家人都在担心你!” “担心?”薄荷听见这两个字,真的很想哭。原来容子华找她会找薄烟,原来薄烟回去找爸爸,然后爸爸再来收拾她……她的工作而已,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累呢? “你们真的担心我吗?”薄荷抬头看向薄光,“爸爸,这是我自己的工作,我上不上班,应该由我的上司来质问,而不是您!”薄荷说完便移动脚步向楼梯走去,她真的很累,一次比一次累。 “薄荷!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薄光怒了,“你怎么会这样?你究竟为什么变成这样!?” “我也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薄荷轻轻的磕了磕眼,她突然很想问自己是谁,可是她对自己也感觉陌生,陌生的可怕呀。 “薄荷!”薄光上前两步,眼里透着憎恨,“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你现在的行为是让薄家丢脸!” “薄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薄家的脸面也不是我一个人能撑起来的,爸爸我很累,我先上去休息了!”薄荷背对着薄光匆匆的道,道完便扶着楼梯上了楼。薄光一脸的阴沉,盯着薄荷消失的方向,满脸的失望、愤怒之色…… 薄荷刚上楼就看到躲在楼上的田妈,薄荷一顿,田妈则是一脸的尴尬。 “大小姐……”田妈没想到薄荷这么快就上来了,所以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藏起来。 “田妈……”薄荷有些无力的唤了一声,“晚饭能帮我煮点儿粥么?然后拿到我房间来。” “当然可以。” “谢谢。”薄荷轻轻的对田妈颔了颔首,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所有人找不到薄荷是因为她把手机扔在了昨天的包包里,找到手机拿出来然后开机才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薄荷换了居家服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手机里最多的未接来电号码,那是容子华,二十个电话。薄荷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和他联络,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上司,薄荷也不想因为薄烟就让自己放弃为之奋斗了很多年的工作。 犹豫了很久薄荷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很快那边就接起了电话,容子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极和着急,薄荷只当自己是想多了。 “薄荷你怎么了?怎么一天都不接电话?薄烟也说你不在家,你父亲也说打你电话打不通,你怎么了?你以前从不迟到早退,可今天却无缘无故的矿工,你知道这多严重吗?”容子华的焦虑和不休让薄荷的心又是一阵紧然的抽痛,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她的痛,不知道她的挣扎和难过。 薄荷好不容易才听容子华讲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前辈,我这五年都没有休过一天年假,累积四年应该是二十天,明天我会院里去办手续,谢谢……再见。”说完薄荷就快速的挂断电话,然后关机。 扶着自己的额头,薄荷无力的长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想要让自己好好休息一次了,不为身体,就为了那颗疲惫的心,她也想要来一次释放自我,寻找自我的旅行…… 她能找自我吗?她能找到,薄荷究竟是谁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出发去旅行 薄荷并没有去检察院办手续,而是在那天晚上就让自己最近带着的新人,一个二级检察官到家里来了一趟。 “大小姐,有位姓梁的先生找您。”田妈打了内线上来通报梁家乐的到来。 “帮我把他带到我房间,谢谢田妈。”薄荷挂了电话,起身拿过一旁的浅蓝色披肩披在身上,又亲自为倒了一杯咖啡凉在一旁,两分钟后梁家乐抱着资料敲响了她的门。 “进来。”薄荷背对着门走下来,借着落地玻璃的灯光反射看见还穿着t恤和短裤就急匆匆跑来的梁家乐,当然还有自己因为擦了洛因为拿的药而已经看不出印记的脸颊,嘴角弯了弯,不愧是自己亲手带着的人,知道时间和效率。 “老、老大,听到你的电话我就来了,你怎么了?今天怎没去上班啊?”梁家乐是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可在薄荷眼里却始终是个大男孩而已。 模样长得俊俏,可是为了考检察官一身心扑在学习和考试上,到如今也是光棍一人,和薄荷一样……为了这份儿工作,失去了很多。 “让你带的资料都带来了吗?”薄荷微微侧头,并没有回答梁家乐的问题,而是问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哦,带了。”梁家乐快步走过来,将手里的资料全部放在薄荷手边的桌子上。 薄荷指了指咖啡:“喝。” “老大你给我倒的啊?”梁家乐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平时只有自己给薄荷倒咖啡的份儿。 “这次要麻烦你,所以喝。”薄荷凉凉的道,拿起资料起身坐到自己的书桌边,埋头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梁家乐赶紧端起这杯盛满了上司对自己的关怀的咖啡乐滋滋的喝了起来,这也才打量起薄荷的闺房。要知道,他可是整个检察院第一个可以到薄荷检察官家里的小菜鸟啊,薄家的别墅和花园都让他惊叹一番,可是薄荷检察官的房间……却着实单调的不像一个女孩该拥有的。化妆桌上几乎没有化妆品,床就是床,白色的被褥和被单,淡紫色的窗帘,还有这个白色的小圆桌两个圆凳子算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休闲之处,更奇怪的是,整个房间竟然没有一张属于薄荷检察官的美照!? 梁家乐再向薄荷的背影望去,在看到她的背影时才微微的笑了笑,原来薄荷检察官除了衬衣西装还有穿居家服的时候啊,不得不说虽然只是运动服,可是放下的头发和披着的蓝色披肩背影却有一股难得的温柔。 不一会儿薄荷就挺着鼻梁上的大框眼睛将一叠资料放在梁家乐的面前:“明天帮我提交上去。” “哦……这是什么……”梁家乐接过来一看,立即吃惊的张大嘴,抬头一脸愕然的看向薄荷苍白的脸:“老大,你这是要休年假?” “嗯。还有这些资料,你让下面的人继续去追踪,我手里的案子我已经整理好了我目前的进态和证据你们都可以用。其余没别的事了,你走。”薄荷说完便走向门口,自己打开门候着梁家乐出去,丝毫不给梁家乐机会再询问半句。 “老大……”梁家乐此刻是满腹疑问,可是薄荷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脑,只好叹了口气便抱着资料出去了。 薄荷待梁家乐一走又轻轻和上门,走进更衣室拖出箱子,可是除了两件睡衣她实在没有衣服可装,望着同一色的衬衣和西装薄荷崩溃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薄荷,这二十八年你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薄荷有些颓然的坐在地盘上望着行李箱,薄荷要去旅行的事没有告诉薄家的任何一个人,她也不打算告诉他们,不然又是一番怎样的惊天动地……她不用想也能清楚的遇见。 人的一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次为了爱情奋不顾生,一次为了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很怯懦,不能为了爱情而奋不顾生,她要顾及的太多,她只能……放弃,甚至从此绕着容子华,可是她的心却在滴血,没人看的见。一次为了说走就走的旅行,她还是能够做到的…… 薄荷走的悄无声息。 早上六点出门,田妈刚刚起来做早饭。薄荷将自己写好的信递给田妈:“如果爸爸和妈妈他们问我上班没有,你就把这封信给他们,如果没问……就算了。” “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田妈一脸担心的望着薄荷,现在天才刚刚微亮,她就要出门吗? “我……也不知道。”薄荷咬了咬唇,突然放下行李弯腰抱了抱田妈,田妈一颤,大小姐可是从来都没对她做过这样亲昵过的行为啊…… “田妈,谢谢你。很多感谢……我走了。”薄荷轻轻的抱了抱田妈,她突然发现,这个家她,她就算去某个地方能告别的人也只有田妈。 拉着行李薄荷出了门,头也不回。 其实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她不过是告诉他们她休了年假,其余什么也没写。因为她觉得,爸爸不会赞同她休年假,妈妈会对她唉声叹气,薄烟则会以为她是在逃避,是为了容子华。 更没人会想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出租车上,薄荷坐在最后一排,司机开着车向机场而去。 “小姐,你是要去出差吗?”司机突然找着话题,似乎也觉得车里的氛围过于沉闷了。 薄荷微微蹙眉,抬眼看向司机:“为什么说我是出差?” “难道……不是吗?你穿着这么正式的衣服,还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严肃呀!”那司机完全不知道自己讲错了话,而薄荷……竟是无言以对。 薄荷抬头看向窗外,二十八岁的自己,在别人眼里有过女人味的时候吗?二十八岁的自己,从没被人爱过,可悲吗?不可悲,因为她在这几天突然顿悟,如果她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怎么来爱她? 薄荷,从今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爱自己。 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场,薄荷突然让司机停车。 “你在这里等我半个小时。”说完薄荷便下了车,抬头看向她几乎从来都不进去的商场。 “可是这位小姐……”那司机有些为难,万一她不下来怎么办? “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半个小时后我大不了重新拦截一辆前往机场便是。随便你。这是刚刚的车费。”薄荷把箱子从后备箱取出来又将一百块递给那司机,“不用找零了。”说完便拖着箱子大步向商场跨去。 不自量力的见义勇为 化妆品、护肤品(除了水,拿了个试用装),换上隐形眼镜,香水,衣服,裙子,帽子,丝巾,高跟鞋,凉鞋,一叠叠的商品薄荷统统自己的银行卡支付,这一次塞满了整个箱子,而那些西装……则被统统扔进了垃圾箱。 于是,当薄荷走出商场,当那个因为薄荷的小费而感激的还在等她出来的司机看到薄荷的新行头时都忍不住的惊愕长大了嘴,怀疑的揉着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到底是不是自己在等的客人。 一条复古味松紧腰娃娃领藏蓝色的古典优雅无袖背心裙轻松的被薄荷驾驭,踩着一双坡跟的藏蓝色高跟鞋,头发也轻轻的放在背后,完全一个时尚的都市女孩,与之前的都市白领已然判若两人。 将行李箱再次放进后备箱,薄荷眼睛直视的看向前排的司机问:“我像去哪里干什么的?” “小姐你非常像是去旅行,或者……约会见你那迷人的男友。” 薄荷轻轻的勾了勾唇,眼神淡淡的瞥向窗外的繁华淡淡的道:“出发。” 薄荷到了机场,买了一张到海岩岛的机票,两个小时后的第一班,恰恰好。 托运行李,办理登机牌,过安检,站在登机大厅看着窗外停机场,薄荷的心一片宁静。没有期待,没有愉悦,甚至没有一点点的波澜起伏,她只是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看着镜子里反光倒影出的自己。有些陌生,有些不习惯,可是很自然,让她渐渐有些喜欢……仿佛这样才是真正的自己。 来一场真正的释放自我的旅行,没有别人,没有自己,只有陌生人! 海岩岛,面积1820平方公里,位于中国的最东方,有着神秘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文化,被称为中国最美的岛屿。这里鲜花烂漫,茶香四溢,有海风习习,还有沙滩细语,热情的释放自我,还能温柔的找到自我的一个度假天堂…… 薄荷扯开白色的窗帘,看着房间外的白色沙滩,平静的心终于开始微微的鼓动起来。这就是海岩岛……这就是她有些向往的地方,没人认识自己,自己也不认识任何人,可以在这里尽情的哭,尽情的发疯,尽情的释放出身体内最原始的自己,忘记那些痛苦,忘记容子华,忘记爸爸和妈妈的偏爱,忘记薄烟的背叛的一个地方……吗? 薄荷换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和凉鞋背着一个小背包带着太阳帽准备出门走走。 十月,刚刚过了中秋和国亲,退去了繁华的旺季,这里安静的似乎成了一个孤岛。[.超多好看小说]寥寥无几的客人,闲暇的晒晒太阳,散散步,就像薄荷这样。走在海边,一个人踢踢浪花,一个人吹吹风,一个人坐在沙堆里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愣愣发呆。 在沙里躺下来,薄荷抬头望向同样是蓝色的天,天海一色,而海在前面,天却盖在头上。薄荷看着看着眼泪便流了下来,薄荷你可以哭的,真的可以哭,这一次没人笑你,没人骂你,没人约束你,自己也不必要强迫自己了…… “哭,薄荷……你哭……薄荷你是个懦弱的胆小鬼……薄荷你是世界上最笨最讨厌的人……”薄荷冲着天空大声的喊,周围没人,只有天空的云朵在慢慢的漂浮,似乎在回应她的孤单。 薄荷哭着把自己埋进沙土里,哭着把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她在寻找自己,她想知道薄荷就几个是谁,自己真的是自己吗?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的个性在哪里,她的心在哪里…… 薄荷似乎就那样睡着了,直到一声尖叫声在不远处传来。 “救命啊……救命……” 薄荷是个检察官,她的原则是秉持公理,她虽然一向冷硬可是她的身体里也有热血,那就是正义,听见人民的呼救声会奋不顾生。 薄荷从沙子里爬了起来冲上岸,在看到椰树林里几个大男人正围着一个女孩不知道要干什么时,什么也没考虑便冲了过去。 “你们几个,干什么!”薄荷怒声大喊,那几个男人一愣,没想到来了个更水灵的妞。 薄荷本就有几分姿色,只是平时不会打扮更不会凸显自己的美,所以别人的眼中几乎只有鲜明的薄家二女儿,这个大女儿却只有一个深灰色的检察官印象。但是今天的薄荷穿了白裙子,就算穿凉鞋她的身高也有一米六八,那张原本全部是沙子的脸也被海水冲干净,反而身上还因为湿透而妙曼了窈窕的身姿,让这些男人看的目瞪口呆,焚火欲身。 “既然你要救人,那你就自己来啊。”几个强壮的男人一把将刚刚被他们抓住的女孩推到地上,然后朝着薄荷走来。 薄荷是检察官,所以她学过搏击,虽然她几乎从未真的动过手,可是她至少能带着这个女孩……跑! 薄荷一把抓起地上女孩的手腕大声一喊:“跑啊!” 那女孩便跟着薄荷不停的跑,一边跑却一边哭,后面的几个男人不停的追,追着追着只有三个男人还在后面。薄荷以为自己就要甩掉了他们了,便更用力的跑起来。 “没用的,你别管我了,你快走,他们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那女孩大声的喊着,她对薄荷的英雄行为深表感谢,可是她不想拖累薄荷。 “别说废话了,我的职业不允许我袖手旁观!”薄荷气势汹汹的回头吼着女孩,可是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原本还在后面追着的三个男人很快就跳上从后面开上来的面包车,薄荷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有目的而来。 薄荷转身带着女孩跑下沙滩,可那车子竟然也开了下来。 四条腿是永远跑不过两条腿的。 薄荷和那女孩很快就被面包车追上,几个大男人跳下来一把抓住薄荷和那女孩,薄荷转身一个回旋踢,又拉住一个男人给了一个过肩摔,说实话,姿势很帅,就是力道还不太够。 “哟。竟然还真的有两手,不错嘛!那你挡得住这个吗?”被摔了一跤的男人从地上迅速的爬起来,抓起车里的棍子便向薄荷的颈大力挥来―― “碰!”一声巨响,薄荷被狠狠的打倒在地,迷迷糊糊的双眼眨了眨,迅速的便失去了自己全部的意识,剩下的只有一片黑暗…… 赌上那么一次 幽暗的房间,冰冷的地板,浑浊而又潮湿的空气,让人睁开眼,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薄荷轻轻的动了动,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被捆绑了手脚,甚至被堵住了嘴。 这是在哪里?她被绑架了吗? 薄荷此刻真是捶悔不已,虽然救人是她这个做检察官甚至作为一个人都应该做的事,可是这不自量力的就义勇为根本就是把自己也拉下火坑!挣扎着薄荷发现根本就是于事无济,只好慢慢的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让心去感受自己此刻的环境和现状。 “唔唔……唔唔……”身侧传来一声细微的呜呜响声,薄荷立即睁大眼,很努力的才看清就在自己左边不远处也躺着一个,如果她没猜错是和自己一起被抓来的那个少女。 薄荷立即蹭着自己的身子往那边挪去,可是刚刚靠近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部动作,房间里又传来一声‘吱呀’的声音,一道明烈的光线便打进房间,薄荷乘势看了一眼房间,杂乱而又肮脏的地方,再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孩,的确就是和自己一起被抓来的人。 一个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打开房间的等,刺得薄荷眯了眯眼睛才能适应它的强度。 男人走过来,低头看着地上已经醒了的薄荷和旁边的女孩,勾唇冷冷一笑:“臭娘们儿,醒了?”然后便弯下自己的身子一把抓住薄荷的头发往上一提将薄荷的脸和上半身都抓了起来,薄荷痛的揪紧双眉却无法发出一个声音呻吟。 “真是一个好货!既然是你自己跳进来的,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要把你给卖了!不过,在卖你之前,爷们可想好好的先品尝你这娇躯一翻呐……哈哈哈……”男人卑劣而又淫荡的笑着,全身的肌肉都伴随着那笑声都颤抖,薄荷眯了眯双眸,心已经悲凉到了极点。 男人很快就把薄荷放下了,再身子一转把旁边的少女也给一把抓了起来。 “唔唔唔……”少女眼泛泪花的瞪着壮汉,壮汉却拿掉她嘴里的毛巾,在少女还没开口说话之前就一把捏住少女的下巴,让她疼的眼泪直掉却只能‘啊啊……’的呻吟着。 “这次算你走运,”壮汉盯着少女的脸冷冷一笑,“你哥哥请了左青哥来帮你说情,我们就放了你!快滚!”说完壮汉就把少女给推到了一边去。 少女捂着自己的下巴,扭头看向还躺在地上的薄荷。薄荷的眼里发出一抹希冀的光芒,既然她都能走了,她是不是也能离开这里? “她……” “如果你不赶快滚,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衣服?我相信左青哥不会怪我在他们来说情之前碰过你?”壮汉毫不留情面的冷笑,阴狠毒辣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恐怖的就像一个侩子手。 那少女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颤抖而又满目愧疚的盯着地上的薄荷,抓起一旁的包包:“我、我的包……我能拿走吗……” 薄荷绝望的闭上眼,看来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那少女在壮汉的默许下抓了包包便跑了出去,然后薄荷就听到少女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哥哥……求求你再求求左青哥……求求他救救里面那位姐姐……那位姐姐是为了救我才……”可是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浅,最后直至消散。 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她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头脑思考,努力的回想着壮汉刚刚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故的那些话,他们要把自己卖……卖出去?还要先……品尝她一番?薄荷的脸色一片煞白,如果她理解错误的话,这些人渣是想先侵犯自己然后再把她拿去卖?他们怎么能如此恶劣!? 薄荷迅速的思考,不,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一定要想办法! 可是还没想出来那壮汉就一把将地上的薄荷给抓了起来然后抗在肩上,接着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薄荷是被反着抗在这男人的肩上的,因为胃里空空的,而且还是倒着头,这男人完全粗鲁,所以她恶心的只想呕吐。摇摇晃晃中男人上了楼梯,薄荷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让自己清醒,直到‘碰’的一声,她重重的被人扔在了地上。 呕吐的欲望在遇到嘴里被赛的慢慢的毛巾时又强制的咽了下去,可是薄荷的眼眸里却难受的泛起了泪花。这些混账,等她出去了,一定会治死他们,关进监牢让这群畜生永世不得翻身! “哟,还真的是个高等货色!” “瞧瞧这身材,这脸蛋儿。啧啧,老子已经许久没碰过这样的优质货色了!” “今天一定要让我先上!md,每次都是你们玩剩下的才给老子,老子今天要先来!” 薄荷的眼睛再也难以抑制的泛出恐惧的光芒,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用力的向后退去,直到抵在了床沿上。四个壮硕的男人正站在面前,一个个的眼睛里都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淫邪之光,他们想集体!?不!不!不!上天一定是和她开玩笑,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一定现在就去死! 可是那群男人就这样靠了过来,毫不理会薄荷眼里拒绝的光芒。 “等等!”突然一个男人伸手止住众人,盯着薄荷邪邪一笑:“我比较喜欢女人求饶甚至尖叫的声音……嘿嘿……”说着便取掉了薄荷嘴里的毛巾。 “你个变态!”众男取笑那男人,薄荷却在得到释放那瞬间便大声尖叫:“不要――!别碰我!” 众男一愣,面面相觑,然后各自哈哈大笑。一个男人更是伸手便不客气的一把抓住薄荷的头发,凑着嘴便想在薄荷的嘴上一亲芳泽,可是薄荷的头更快,用力一撞便将那男人的嘴用力撞开,顿时一片红肿。 “这个臭娘们儿,他妈的想死!”那被撞了的男人脸色立即很难看,伸手便要抽薄荷一个大嘴巴。 “如果你打了我,还怎么卖得好价钱?”薄荷毫不畏惧的迎视而去,狠狠的瞪着那男人。 “卖、卖?”那壮汉一时被薄荷的话给怔住了,而其余三个男人也很明显的一时都被薄荷给怔住,没有反应过来她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薄荷只能堵上这一次,她用睿智的眼睛盯着男人们冷冷的道:“你们不是要卖我吗?难道你们不想第一次就把我卖个好价钱?只要你们别碰我,我保证你们绝对能卖个超出你们预期的数目!”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那个被撞了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星子,一脸鄙视的瞧着薄荷,明显不信这个娘们儿的话。 “为什么不信?我是处女,试问当今这个社会还有几个?如果你们拿我的初夜当做噱头,你们……说呢?”薄荷尽量的保持着镇定而又冷静的口吻,可是谁也不曾知道她的心甚至她背在身后的双手,都在剧烈的颤抖。 因为她知道,他们信了,那她可以暂时得救。他们不信,那她的人生……即将万劫不复。可是,总要赌上那么一次! 娇人玫瑰,只待绽放 薄荷再次被关在一个房间里,直到那四个壮汉都出去了,甚至听见那一声‘啪’的反锁,她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在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软趴趴无力的便倒在了地上。 是不是代表……他们信了?是不是代表,自己暂时安全了? 薄荷知道,自己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他们也许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情况只会更糟,他们会拍裸照,会让自己的人生、仕途都变得更糟……那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薄荷轻轻的颤抖着眼睫毛,她开始意识这次释放自我的旅行是不是根本就不该发生?她就该做那个戴着枷锁压抑着自己的一切情绪,甚至继续残败自己身体的薄家长女吗?眼睛肿胀的疼,眼泪缓缓的流出眼眶,接下来她该怎么办?真的任由他们把她拿去卖?怎么卖?难道是掉进了淫窟里,从此沦为‘小姐’?薄荷有些绝望的咬着唇,她为什么会沦落成这一地步? 薄荷松懈的神经还不到五分钟便又再次紧绷了起来,因为门锁在想,他们难道折回来了?他们后悔了? “碰!”门剧烈的震响,一个黑衣男人率着刚刚的四个壮汉再次走了进来,四个壮汉面色严肃,而那个黑衣男人则是一脸的微笑,看向狼狈的薄荷便问:“你真的是处女?” 薄荷一颤,心里忐忑不安起来,不过她还是继续要赌,赌这个男人不是和这四个男人来扑自己的…… 薄荷点了点头:“怎么,难以置信吗?” 那男人却笑:“当今社会,的确难以置信。[.超多好看小说]不过,在没有得到确切结果之前,我还不能相信你!”说完男人便轻轻一个挥手,四个壮汉很快便让开了一条路,一队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女人便冷漠着神情走了进来,手里似乎还带着什么工具箱? 薄荷突然有些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了,不停的向后退去,可是她忘了身后早已经无路可退。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他们这是在侮辱她!她薄荷的自尊,她的人格尊严都不允许这群人这么做! “抱歉,我们必须得知一个确切的结果,也请你配合。如果你是,我的手下不会再碰你一根毫毛。如果你不是……那你应该知道撒谎的结果……要比他们四个一起上……还要更残酷!”男人依旧是温和的笑,可是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地狱修罗般的残忍。 薄荷死死的咬着唇,这一次她没有再反抗,因为她知道反抗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只会加深他们的疑问…… 几个男人并没有转过身去,而那些医生还算有良知,把她抬上床甚至盖上一条毛毯……她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仪器,五分钟后便放过了她,还将毛毯继续放在她的身上,而整个过程,她只是微微有一些疼的感觉。 应该算是主治的医生靠近那黑衣男人低声呢喃了一阵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薄荷却将自己的脸埋入床上的白色被单,她不想看见这些人…… 那男人听完医生的话呵呵一阵轻笑:“这个世界果然还有这么极品的处女。让人给她洗澡打扮修身,我要她……今晚震惊全场,让所有男人都为之疯狂!” 说完那男人还慢慢的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的薄荷看了一会儿,薄荷始终埋着头,她不想看见他们……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咬他们一人一口! 男人瞧了一会儿便带着四个壮汉下去了,而四个壮汉虽然各有遗憾,可是谁也不敢违抗那个男人的命令,想也不敢再对薄荷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或是行为,所以薄荷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薄荷,一个骄傲的女人,在今天被人赤裸裸的羞辱,而自己却无力还击。压抑着这份儿耻辱带给自己的痛,她总会还给他们……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能出去,活着出去! 很快一群人再次来带走了薄荷,这次解开了了薄荷手腕上的绳索却给她戴上了手铐和脚链。薄荷,一个女检察官,竟然被这群不法分子当作犯人一样低贱的囚禁着,甚至侮辱着,还要走向未知的残酷黑暗,她为自己而感到耻辱,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薄荷被一群默不作声全然冷漠神情的女人洗澡,洗头,做全身的spa护理,再次落在镜子前,她已经美的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娇人玫瑰,只待绽放! 全过程薄荷也没有和这群女人说过话,她知道她们什么也不会告诉自己,根本也不可能会放自己走,与其做徒劳的挣扎,还不如静观其变。 薄荷并没有穿上衣服,而是被他们用火红色的长长的丝巾裹住胸部,裹住xiati,头发被卷成性感的波浪大卷散乱的披散在背后,还被画了一个极其适合她的简单妆容。而,除了那两块丝巾,她的身上再也没有别的衣物遮体。 薄荷等在房间里,忐忑的等待着自己接下里的命运。不管是谁买了自己,不管是谁……她一定要说服对方放过自己,她一定要在适当的时机亮出自己的身份,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在今晚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陌生男人的手里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第一次。 一条紫色的丝巾将薄荷全身都轻轻的裹了起来,透明的胶布甚至黏住了她的嘴,然后两个壮汉,一个扛着她的腿,一个扛着她肩,她就像一个贡品,被他们如此的扛了出去。弯弯拐拐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推开了一扇门,喧闹的繁华便从耳边传来。 尤物赌注 喧闹的大厅,人声鼎沸,灯火辉煌。 薄荷被人轻轻的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她望着头顶的吊灯,只觉得刺眼。再扭头看向整个宽阔的房间,男人……女人……老人……年轻人……形形色色,个个都拿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薄荷真的恨不得此刻去死,却也只能暗暗的咬碎了牙故作镇定的躺在哪里,暂时任人宰割!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暗夜赌场,我是今晚的司仪,mr,max!” 一片欢呼声,薄荷再欢呼声中打量现场,原来这是一个赌场,有很多赌桌,也有很多赌博的类型。穿着制服的人,穿着褴褛的人,穿着高档的人,真的是应有尽有。 薄荷嗅到了一丝犯罪的气息,她敢打赌,她这次掉进的窝,一定是个非法经营的赌场!从自己身上就看得出来,这帮人绝对不是第一次卖人! 薄荷的脸还被半遮着,可是她的眼睛却能看到一切。那些人在看到自己被抗出来时兴奋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新鲜的赌品,遮也遮不住的!没想到白天看起来还算安静的岛,到了晚上竟然还存在如此一个奢靡的地方,而似乎所有的人集聚到了这里…… “今晚为大家献上的货物,绝对是一个极品!她娇艳的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无论是魔鬼至极的娇人身躯,还是如天使一般明亮皎洁的脸蛋,都绝对衬得上是一个优质的极品!不过今天晚上,可不是人人都能参与这场赌博哦!今天这一位我们特别打造的娇娘,绝对是纯天然的,属于人类自然史上最最不可多得的……一位处女!” “哦……哦哦!”一阵阵的狼嚎传来,迎合着司仪。 “哇哦!” 下面一片的欢呼和尖叫,薄荷真的要怀疑,处女就那么难得吗?不是,她错了。不是处女难得,而是她这样一个美丽的处女难得。 “我们的开场底价,最少十万。谁有兴趣,都可以加入这场豪华盛赌!”司仪打了一个响指,一旁的壮汉便立即将薄荷身上的紫色丝绸抽走,而薄荷……就裹着两条丝巾,那样娇艳迷人的像个尤物一般的人儿,惊世一般的坐在桌子的正中间,任由每个人看来看去。 十几个壮汉挡着想要冲上来摸一摸赌品的人群,薄荷想要伸手遮住自己的身体甚至脸,可是她忘了,她的手被烤住,甚至她的脚也被脚链锁住,她此刻已经身不由己。 她很成熟,虽然别人不知她的年龄是二十八,可是她就是一朵成熟的花枝,就像花开到最好的年龄。但偏偏这花枝还未绽放,却依然娇美的让人怦然心动,能让现场的任何一个男人想要为了采摘她而奋不顾身,甚至……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很快所有的人都加了筹码,竟然有十几个人都要加入这场豪赌。[.超多好看小说]薄荷坐在那里,就像一尊蜡像,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真的成为一尊蜡像,她这一辈从未经历过这样不堪的事情,这对她来说却是一场煎熬。 就在所有人都定了码就要开局之时,一个冷清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传来:“我们加码,一局定输赢,筹码加为……三十万!” 薄荷抬头望去,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西装男子走了出来,看起来谦谦如若君子,却没想到也是一个衣冠禽兽!薄荷冷漠的看待着这一切,听着现场的沸腾喧哗。 突然,她抬头向左边最黑暗的角落望去,为什么她总能感觉……有一道似有若无的眼神在盯着自己?而且,就是那个方向! 漆黑的眸子幽然的抽回,削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微笑,一声低低浅浅的声音随着那抹笑意轻轻而出:“呵……她发现了……” “boss,发现什么?”伫立在身侧的男子弯腰弓膝的问。 “我在看她。”说着,男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就在身后的人摸不着头脑时男人却从自己的座位上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轻佻的眼神却深沉的盯着前方人群集聚的地方冷声而道:“这场赌局,我要亲自来。”说完便迈着自己的长腿慢慢的走出黑暗的角落,一点点的趋现在光明之中。 “boss?”身后的男子疾步跟上,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之色:“您不能出来,您忘了……” “嘘!”男人冷冷的看了身后的随从一眼,那随从虽然即刻闭了嘴,但是眼里的担忧却没有少一丝。 男人亦步亦趋的走向人群,披着迷眼的光芒缓步而行。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那高处摆放着的尤物赌品,可真真是个绝色的尤物……他岂会错过这一次有趣的赌局? 有人说坏了规矩,这场赌局便暂时僵持,谁也不愿意一局定输赢,这关乎着众多人的身家。而搅乱这场赌局的黑框男子却在看了身后一眼迅速的退开,只在推开之时低低的沉呤了一声:“boss!” 男人一出现,看热闹的,争论赌局的男女都即刻屏住了呼吸。 这是暗夜赌场,什么样的人都出现过。富豪,普通有钱人,可是绝对没有出现过这样既帅却又有一身架势的男子。 他沉着的双眸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他削薄的唇仿佛就已经表明他定是个无情的男子,甚至冰冷的性情。雕刻一般的脸颊轮廓,让人自动散开的气场……这个男人不是一个花样男,却是一个真真实实让人无法直视的极品美男。 男人在最高位坐下来,然后挥手示意便让自己身后的人去人搬了一箱子的筹码放在手边。伸手一推,一箱子的筹码‘哗啦啦’全部倒在了桌子上,整整一桌,晃得人眼花缭乱。 “这……” 所有男人都忍不住的却步,他们没财,想气粗,也奈何没有资本。 男人勾起冷峭的笑容,冰冷的视线睨视了一圈,眼神定定的落向那豪华而又难得的赌注,以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冷冷而道:“这场赌局,我的筹码一百万,只为……赢她的……初夜!” 薄荷看向男人的眼睛,就是这双沉黑的眼睛,在黑暗里似曾相似的盯着自己……她用力的咬了咬唇,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可笑的念头。没想到,她薄荷竟然也是如此价值千金! 哦,不,是她的那层膜……她勾唇笑了笑,笑得很冷,却也很悲凉。 男人眯了眯双眸,盯着薄荷的脸,薄荷那抹冷笑,他甚至看得见她眼底的不屑和冷漠的悲凉,那妙曼的身子,洁白的肌肤……有趣,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勾起他的欲望。 他的脑海现在只有一个邪恶的念头,那就是占有她…… 带走胜利品 一百万的筹码,谁还敢上? 最终只剩下四个人的赌局,一个二十万,一个三十万,一个五十万,一个……一百万,总共两百万的赌局,终于拉开帷幕,一局定输赢! 薄荷轻轻的闭着眼睛,她不在乎谁输谁赢,对于她来说都是下一个挑战,她必须逃出生天。不管是谁……她必须说服对方,逃出那双魔爪……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掀牌的那一刻。 “开局!” “啪!” “啪啪――” 随着一声声掀牌的声音传来,有人到抽吸,有人骂骂咧咧,有人好生痛哭,有人气馁……也有人,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很淡定从容的面对着自己的胜局。 他赢了…… 薄荷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其实,她从心底里最不希望这个男人赢,因为从这个男人一走出来她就知道,如果这个男人赢了,自己难以有翻牌的机会!他绝对不是个好说话甚至好对付的角色! 不少男人嫉妒的盯着那赢了赌局的男子,也不少男人遗憾而又仰慕的望着薄荷。 “赢了我们今天看开场赌局,赢了我们最完美赌注的这位神秘先生,恭喜您,您能收下您的胜利品。您绝对可以验货,如果假一,我们愿意赔偿您千金,希望您享用愉快!”司仪兴奋的说着便让人奉上两个盒子递给男人,男人打开一看,两把钥匙。(.) 再看向赌注,手铐,脚链,甚至嘴上的透明胶布。 我见犹怜的尤物啊……男人将盒子递给自己身后的随从,自己轻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既然赢了这张赌局,那就没有理由不带走胜利品! 薄荷见到男人竟然真的缓步走来,他的沉黑双眸更是让她看不清摸不着他此刻的想法,所以她没来由的感觉到了某些恐惧,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靠去。 身后的大汉却快步上前,一把撑住薄荷的背,薄荷一个颤抖,还没来得及反应,背上便猛地一痛,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们用针管注射进了自己的体内…… 不要……薄荷察觉到不妙开始挣扎,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男人走过来那壮汉就急急的退到了一边,薄荷则全身无力的瘫软在了桌子上。 他们给她注射了什么?药?什么药?薄荷微微的用力,她发现自己使不上力了……不,不能这样! 薄荷沉沉的喘着气,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好热?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着她的肉,让她难受,让她的小腹不停的攒动着,身体也在慢慢的……慢慢的……有了从所未有的某些变化? 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薄荷抬头望去,正是那个赢了他的男人,他竟然真的走了过来! “唔……”薄荷用力的摇着头,皱着眉,她突然退缩,她不要跟着他走,绝对不要!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妙了,她不能跟他走! 可是她忘了,她现在没有任何力气,甚至不能挣扎。 男人的手很有力,抓着她的胳膊便轻松的将她提了起来。薄荷只觉得天晕地转,自己就被男人扛上了肩,而她只能软软的趴在他的背上,被铐着的双手和头甚至前半身一起垂在男人的背上,看着他幽慢却阔步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走出这个赌场…… 门外有些冷,可是再冷的风此刻也吹不散薄荷体内异常的感觉。 她的思绪渐渐变得浑浊不清,她那冷静的思维也不再冷静,甚至不再清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她现在似乎只感觉得到男人放在自己大腿上的那只手,只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男人,还有自己体内的燥热。 男人弯腰将薄荷扔进了车里,薄荷的后脑勺撞在车窗上,疼的她暂时有些清醒,慌忙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挣扎了两下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气……男人随后便也坐了了进去,抬起薄荷的腿便将她掀了过去。 身后一直跟着的两位下属也纷纷各自上了车,薄荷迷迷糊糊只听见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在低声的询问:“boss,现在怎么办?” “回度假村别墅。” “可是boss……” “别废话!” “是……” 薄荷现在已经无力去体会他们所说的话有什么意思,她只是觉得自己好热,好热。体内的蚂蚁越来越多,小腹聚集的热量也越来越多,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爆炸了一样的难受…… 抬起被铐着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她觉得好不舒服……她想要摆脱束缚,她想要摆脱这种难受的感觉……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谁能来救救她? 薄荷却不知身旁坐着的男人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在那里痛苦的自我挣扎。 男人伸手,摸到她嘴边那透明胶带的边缘,用力一撕,薄荷疼的轻呼‘啊……’,明明是痛呼,却痛的无比的销魂…… 男人的手轻轻的抚摸上薄荷的脸颊,薄荷蹭着身子便靠了过来,脸靠着男人的大手,靠近男人的怀抱,抬头红唇轻轻的、青涩的碰着男人颈脖的肌肤,低声的呢喃着:“我好难受……” “难受?嗯?”男人的大手也伸了过来,手指轻轻的划过薄荷好看的肌肤,那羊羔脂一般的触觉,让男人沉黑的眸子也不自觉的越来越沉…… 难道,她被下药了?他可还记得她在当赌注时那冷漠的眼神,现在却已经变成一个会主动勾引主人的小猫咪了?男人突然想起那个壮汉向她靠去,而她蹙眉挣扎的那一瞬,突然便明白了个中缘由。 “摸我……”薄荷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更不知道在做什么,自己爬了起来趴在椅子上像猫一样的姿势面对着男人,捧着他的脸,用自己的唇轻轻的碰着他的唇,只要这样,似乎她才会觉得舒服一点…… 男人暧昧的动了动唇轻轻的笑了笑:“你不会接吻……嗯……”拖着长长的尾音,眼神也轻轻的落在薄荷的脸上,也许……如此他还真的能如了愿,方便一些。 她青涩的吻让他想要主动去回应她,尝尝她的味道。 而她青涩的触碰甚至抚摸都的的确确是一个不经人事的女孩的反应…… 他真是好奇,这世界上原来还真的有这样的女子,如此美,却如此的青涩。 如此却已经撩拨的他……欲火焚身。 沉沦 车内流动着安静却暧昧的空气,手铐和脚链的‘叮叮’声响不停的传到车前座。(.)司机和副驾驶的两个男人脸都有些微红,因为他们不仅听到了‘叮叮’声响,还听到了两个人接吻的暧昧声…… 难道今天晚上,boss真的决定……要和这个陌生的美丽女人……那什么? 男人扣着薄荷的脑袋,压在车的另一个角落里尽情的吻着她,男人的吻技娴熟,可是女人的吻却非常青涩,但是再青涩的吻在遇到催情药,再遇到一个吻技超凡的男人时,都不会再青涩…… 渐渐的她似乎掌握了个中技巧,回应也慢慢的不再青涩,而是越来越主动,很快便得到男人的赞赏:“我的小猫,很乖,学得很快嘛……” 男人的吻也慢慢的往下…… 薄荷已经忘了自己要谈判,自己要逃出生天,现在她已经迷失了自己。 今晚,她注定了要沉沦在这场赌局里…… 橘色的灯光,暗沉的家居,暧昧的房间。 男人‘碰’的一声用脚勾上门,然后快步走到床边将怀里的女人直接扔在床上,自己则站在床边看着她怎么挣扎,怎么爬起来。 “我可以解开你的脚链,但是你要自己爬过来。”打开盒子取出钥匙勾在手指上,男人轻轻的晃了晃。 薄荷已经听不见他所说的任何话了,可是她乖乖的爬了过来,爬到床边伸手拉着男人的裤子慢慢的向上,她想要拥抱他,可是她的手不允许,所以她只能跪直了身子然后举起双臂从手臂间圈住男人的颈脖,再低头吻着他的嘴…… 薄荷痛苦的已经开始全身发抖,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苦过,她的意识不清晰,可是她知道自己很痛苦,嘤咛着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会帮你的……”男人勾了勾唇,“看在你这么乖的份儿上,我替你解开脚链……”说着男人就弯腰抓住那根铁链子,迅速的解开了脚链然后一扔丢在了房间的角落,甚至无暇去看她磨破的脚腕。 “小猫,你真的好乖……”男人顺势将薄荷压在了床上,弯腰低头看着她娇艳的脸,轻轻的嗅了嗅她好闻的味道,男人勾起唇角:“准备好迎接我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薄荷痛苦的挣扎。 男人低头吻了吻薄荷的头发,然后便重重的压上了她的唇,从所未有的投入,从所未有的狂烈……和急促。 这天晚上,他高大的就像一个帝王,一个主宰者,强取豪夺、吞噬、淹没着她的一切……而薄荷,早已经彻底的沉沦在他的暴风骤雨里…… 薄荷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人给捏碎,碾碎了。 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陌生的就像另外的一个国度。 房间很大,床也很大……灰色的被褥,灰色的床单,还有自己布满清淤伤痕的胳膊。 薄荷动了动才惊觉自己的身体痛的无法忍受,特别是身体某一处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都在提醒着她似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她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在陌生的地方?而她……竟然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用力的摇了摇头,脑海里却惊闪过几幕画面,薄荷的脸顿时一片煞白。她做了什么?她主、主动勾引那个男人?最痛的那一刻,她眼睛里的他像一头猛兽一般。 薄荷捧着自己的头简直欲哭无泪,她难道真的就这么失身了!?发现手铐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脚链也是…… 薄荷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抓着传单裹住自己的身体想要下床,可是挣扎却让她狼狈的滚了下去。 “嘶……”身体的痛,让她无力的倒抽了一口气,慢慢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抓着床单艰难的向应该是浴室的方向走去。 滚进浴缸,头上放着水,坐在浴缸里的薄荷全身赤裸,满身吻痕、淤青,捧着自己的头,她哭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过是来旅行的,她不过是想放开自己的心,她不过是想让自己能够少一点儿压抑,让自己找回一点点的快乐,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差点儿被轮,被人验身,被人当做赌注,甚至和陌生人缠爱一夜…… 薄荷无法接受这一切,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咬着手臂,眼泪顺着流下的热水一起融入了浴缸里,她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缩在浴缸的角落,这一次……再也没忍住的放声大哭了出来。 虽然很痛,可是薄荷还是用手把自己身体里的某些东西清理的干干净净才肯罢休。洗干净了身体却洗不掉身上那些留下的印记。站在镜子前,她看着自己,从来都没有如此的讨厌过自己的身体。 裹着已经干涸的欢爱痕迹甚至还有自己的处子之血的床单,任由湿哒哒的头发披在背后不停的滴着水便向外走去。 刚刚走出浴室薄荷却顿住了脚步。一身黑色的男人正坐在沙发里,翘着腿,目光冷峻,不知何时便出现在了这里。 “早安。”硬硬的,男人却先问候了一声,早安。 薄荷觉得讽刺,他竟然还能道早安?薄荷用力的抿着唇,死死的盯着男人,如果问她现在心里面最恨的人谁,一定是这个男人。她恨不得杀了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头。 “用不着恨我。”男人看着薄荷的眼睛,放下自己翘着的腿伸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口才无比淡而轻道:“催情药不是我下的,更何况……”男人勾唇笑了笑,“昨晚的你,热情的几乎磨掉我的一层皮。” 无处可逃 薄荷险些没有站住脚步,她全身都疼,某一处更是火烧火辣似的灼痛着,她身上的一切痕迹都告诉她,昨晚这个男人究竟对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可现在他竟然还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他是在挑战她的极限么…… 薄荷用力的磨了磨牙,并没有搭理男人,而是继续拉着床单迈着脚步回到床边,她想穿衣服离开这里,可是站在床边才发现自己被撕下来的只有两条丝巾,而此刻躺在地上的那两条丝巾却已经脏的……面目不清了。 背后突然觉得很凉,薄荷回头,原本坐在沙发里的男人顷刻间就消失不见,而窗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圆圆敞开,灰色的窗帘在那里独自飞舞……仿佛他从未在这个清晨出现过似的。 薄荷坐在地上,胃开始隐隐作痛。 她已经快两天没吃药了,药在她的包里,而包包……似乎在昨天被绑架后就从自己身上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帮人扣了下来,幸好她的包包里只有电话和一些钱,身份证那些统统都在酒店里。 无力的抚着自己的脸,薄荷冷静的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现在她已经失了神……她也只能接受,除了接受她也无法回到昨天了啊。如果可以选择,一定再也不会不自量力跑去救人了,而是继续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埋成鸵鸟也不愿意再爬起来。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选择的。 “叩叩。”门突然被敲响,薄荷被吓了一跳,赶紧用被单捂紧自己的身子,包括脖子和胳膊,刚刚捂好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一个光着脚,穿着泰国服侍的女子拖着托盘走了进来,先是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才合着双手向薄荷问候了一句:“萨瓦迪卡!”也只不过问候了一句便退着身子出去了,还自动的带上了门。 薄荷轻轻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向桌子,托盘里放着牛奶和三明治,还有……一个袋子。 薄荷拿起袋子往桌子上倒出里面的东西,在看清那些东西时却禁不住的愣住了。 这些是……那个人准备的? 薄荷伸手拿起大红色的裙子,很简单的一条裙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明烈而她又几乎没穿过的……颜色。肉色的小内裤,肉色的胸罩,甚至……一只迅速恢复擦伤消肿的药膏。薄荷将药膏紧紧的拽在手里用力的抿着唇,他这是要做什么?对她的施舍还是……内疚? 不,他这种会去赌场买人的人,怎么会是好人呢?不是黑社会分子就是社会的败类,要么就是扶不起的富二代。薄荷扬起手很想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可是顿了顿还是又放了下来,但是她正需要这些东西啊,遍体凌伤的她需要这里的每一样东西。 她不愿意向命运妥协,她也不愿意屈服,可她愿意接受考验,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走出这一切。 强咽下三明治和牛奶,涂抹药膏,换上裙子,可是手臂和脖子上的吻痕、清淤却依然暴露在外面。薄荷看向纯白和米色的格子桌布,伸手将它卷了起来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再迈着步子走出这个狼藉,让她不堪回首的房间。 轻轻推开房门,木质的地板,长长的回廊,让她不知道身在何处。 光着脚向着有阳光的地方走去,轻轻的推开走廊尽头的那扇小门,强烈而又明烈的阳光正无比耀眼的照耀着整个世界,照耀着头发还湿润,脸色还苍白,身形还单薄的薄荷身上。她伸出手掌想要挡住阳光,挡住自己的眼睛,可是指缝间却不停的溜出那么几丝…… 薄荷光着脚走下依然是木质地板的三层阶梯,她站在院子里,站在刺脚的青草上,用肩上的桌布披肩挡住自己一般的脸,然后转身朝着右边走去。 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两步,却顿住,眼睛圆圆的睁着,有些惊恐的瞪着前方的两个身影。 转身,立即朝左走去,可是两步,她又看见了两个身影! 昨天那四个妄图对自己不轨的四个壮汉,就算此刻看不清脸可是他们的身影她怎么也不会忘记,此刻前面两个,后面两个,她怎么可能逃出这里?难道他们在跟踪她?他们还妄图把她再抓回去卖吗? 薄荷当然不会让自己再陷入囵吞之中。 转身蹬着步子急急的上了阶梯,推开门走了进去再反手关上,迈着步子向走廊的另一头奔去,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里,逃出这个噩梦! 一头,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薄荷踉跄了几步才站住了身子,抬头望去,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轻轻的抚了抚镜框,朝着薄荷浅浅一笑,颇有礼貌的轻轻道了一句:“您好,boss想要见您。” 薄荷记得这个男人,昨晚就是他代表……那个男人最先开的码,他是那个人的下属? “我不想见他。”薄荷冷冷静静的回答,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毫不畏惧。 戴眼镜的男子微微一笑,又淡淡的道:“boss说,如果你想逃离那帮人,就必须得去见他。” 薄荷睁大眼睛,他们知道?知道那帮人是来抓她的?薄荷的心微微的跳起来,脑袋迅速的转动着,难道那个人想帮他?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她应该相信吗?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除了相信那个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不想被抓回去,如果只有一条路的话,她原意试一试。 “他在哪儿?” 戴眼镜的男子介绍着自己的名字:“我叫李泊亚,以后有什么事,您都可以找我。” 以后?薄荷心里冷冷的一笑,她和他们不会有以后的。 李泊亚推开深色的门,一串铃铛‘叮铃铃’的脆响不停。 薄荷抬头望去,一个东南亚风格的房间,一个床榻,一个木几,还有大大的窗户面对着碧蓝色的大海,窗户上挂着一串风铃,还有淡淡的香薰味传来…… “boss就在里面。”李泊亚微微笑着指了指床榻上的人影然后便主动的关上了门。 薄荷抬眼望去,这才发现,果然,围着半身浴巾的男子正趴在床榻上,而房间里并没有按摩师,只有……她? 情人 薄荷一听,脸色越加煞白。 然后便是剧烈的挣扎,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你!你放开我……你个混蛋……你昨天晚上还嫌凌虐的我不够吗?放开!” “凌虐?”男人扬高自己的眉,很快就顺势放开了薄荷,而薄荷一获得男人的释放便向后退了几步,退到窗边抵着窗户提防的看着男人。 薄荷狠狠的瞪着男人,怎么,难道不是吗? 男人忍不住的一笑,眸子顷刻间盛满了笑意,仿佛是真得笑了,而不是之前那样皮笑肉不笑,或者冷冷的笑…… “你放心,我也擦药了!就算我想,我也得为自己的下半辈子考虑!”男人眯了眯盛满笑意的眸子,说完便转身下了床,提着自己腰间的浴巾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什么意思?薄荷顿了顿,他也……擦药了? 他是开玩笑吗!?薄荷再也忍不住的伸脚踢向床榻腿,可是她忘了自己根本没穿鞋,这一脚踢得自己脸色一片铁青,跌坐在地上抱着脚哭也哭不出来。 浴室,哗啦啦淋着冷水的男人仰着头任由冰冷的液体浇熄着自己身体的那份儿狂躁,紧紧蹙着的眉下一双眸子已经冰冷如霜,扭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眸色复杂的看着自己,久久难以平复自己的内心…… “泊亚会带着你去车里等我。”男人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冷冷的抛下这一句话便转身兀自走了出去,而一直在房间里等着的薄荷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知道李泊亚再出现站在门口朝着她微微的礼貌一笑:“您好,请跟我来。” 薄荷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完全被人给掌控了,没有自由,只能身不由己的跟着命运兜兜转转。这该死的命运,她如果逃出这里,那个该死的赌场她发誓一定要让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这个男人……她也发誓,一定要他好看! 薄荷被李泊亚带着穿过客厅走出玄关坐上车,而她出门前李泊亚给了她一顶大大的太阳帽,薄荷也拿过来戴在了头上,而她身上此刻也依旧围着之前被风吹走却又被她给捡了回来的桌布,这样出门,她至少才有一些安全感。 薄荷坐进豪华的奔驰车里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扭头看向花园外面,那四个壮汉依旧在附近转悠,薄荷抬头看向副驾驶座的李泊亚:“他们什么时候便在这里了?” “昨晚跟着我们回来的。”李泊亚如实的告诉了薄荷,“不过您不用担心,boss已经吩咐过了我们,有力马上就会解决这一切。” “有力?” “哦,我们都是boss的下属,这段时间他还将担任我们的司机。” 薄荷蹙了蹙眉,她只是觉得那个名字比较奇怪,并不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不一会儿,一个长得比较魁梧而高大的男子便走出花园,直接朝着那四个壮汉的方向走了过去。薄荷眯了眯眼睛,她看的并不清楚,因为她的隐形眼镜在早上洗澡的时候已经被自己弄丢了,而且长期戴着隐形眼镜让她的眼睛并不好过。 “那就是有力,他是个德国人,不过放心,他的中文比我的还要好。”李泊亚指了指那个壮硕的身影轻轻的解释,薄荷看着那个身影,隐隐约约看见他给四个壮汉一人递了一支烟,这的确是中国人做事的方式,地地道道。 然后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四个壮汉很快就坐车离开了,而那个有力则折身返了回来,朝着车子的方向走来。 解决了?薄荷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还没来得及询问李泊亚,李泊亚就下了车,而自己的车后座很迅速的便被人打开,一阵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传来,薄荷扭头一看,那个男人坐了进来。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自己可以离开这里!”薄荷并不想和这人再继续独处下去,拉开自己那边的车门便想要下车。 “既然你如此策定事情已经圆满结束,那你便离开!”男人点上一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浓浓的烟雾便朝着薄荷的方向散来。 薄荷顿住了,扭头看向男人,透过浓浓的香烟迷雾,她紧紧的蹙着眉瞧着男人模糊不清的脸问:“什么意思?” “有力,你怎么说的?”男人眼睛直直的看向此时刚刚坐进车里的德国男人,冷冷的问。 有力微微的侧头低头回答男人的话:“回boss,我告诉他们您看上了这位小姐,而且递了一张您的名片,说她现在已经成为您的情人,所以让他们不要缠着小姐,否则……让他们吃不了好果子!” “情人!?”薄荷扬起嗓音,他怎么敢如此说?薄荷猛的扭头瞪向身旁的男人,这是他默许或者直接授意的! 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薄荷的不满,用力的吸了一口烟,才扭头朝着薄荷吐了烟圈反而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乐意有你这样一位身上没几两肉的情人?一切都看在你刚刚服务周到,我又是你第一个男人的份儿上!” 薄荷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内伤这个病的话,她一定已经病入膏肓,而且现在必定已经在心里吐血而导致生亡了! 薄荷猛的憋了一口气,却还是被香烟给呛到了,捂着肺部便猛的咳了起来。 男人顿了顿,看向薄荷那因为咳嗽而变得通红的小脸,有些不自在的扭头,压下窗户伸手一弹将手指尖的香烟弹开。 “我平时不抽烟,只是太烦,对不起。”男人轻轻的道了一句,薄荷却是一愣,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因为……他抽烟?而她被呛住了? 薄荷盯着男人漠然的侧脸,她完完全全搞不懂这个人。 她没有多啦A梦 “有力,出发。(.好看的小说)”男人命令前面的下属,有力立即启动了车子,车子滑出花园出了大门,开始在度假村里流走。 “你住在什么地方?”男人扭头看向薄荷,问。 “干什么。”薄荷好不容易才平稳下自己的气息,扶着被风吹得摇摇欲走的帽子和脖子肩上的桌布,也冷冷的回应。 男人冷冷一笑:“我还以为你够聪明。” 薄荷蹙眉,扭头瞪向男人:“你什么意思?” “事情总要我说的那么明白?”男人指了指窗外,“自己看后视镜。” 薄荷立即将头伸出一半看向后视镜,车后竟然跟着一辆白色面包车!?而且这辆面包车很面熟,如果她没记错,这根本就是昨天绑架了自己的那辆车!难道那四个壮汉还没有放弃? “他们是不相信。如果你真的想要完全的摆脱他们,你就必须去酒店搬了行李,然后跟我住段日子。” “不,我要离开海岩岛,离开这个鬼地方!”薄荷摇着头,这地方简直是个地狱!还度假天堂?她看根本就是人间地狱!这些人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下就这么猖狂! 男人已然是冷冷的笑:“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保准他们在你上飞机之前就会把你抓回来。(.)” 薄荷用力的抓着座椅上的沙发皮:“那报警就是唯一的选择!” “你怎么就……这么天真?”男人侧头看着薄荷,眼里闪过一抹好笑的意味,仿佛在嘲笑着薄荷的天真,嘲笑着薄荷的无知,勾着唇角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脑袋挺聪明的……” “你别骂我,我不是聋子!”薄荷气得握拳大呼,他真的很能挑战一个人的极限! “那你就该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你可以选择让无力现在就停车,或者说出你酒店的名字。” 薄荷的思绪在反复的挣扎着,她不想继续和这个男人缠在一起,她的初夜失给了他,她恨这个男人。可是现在他却在帮自己,而这似乎也是她唯一的选择,她知道,如果暗夜赌场能够如此嚣张还不被警察严打,根本就是默许的一种存在,可是如果她亮出自己的身份……薄荷不敢赌了,她不敢赌上自己的名誉前途,她必须要有足够的把握才可能。她不会放过暗夜赌场,她如果有机会翻了身离开这里,她必定会向上级报告这里的一切犯罪……她一定会暗夜赌场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可是现在是时机吗?现在……她的确需要摆脱暗夜赌场,让他们彻底不再跟着自己,放弃自己! 薄荷很冷静的分析了自己的状况,最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虽然很无奈,却还是淡淡的道出了自己酒店的名字:“明日度假酒店。” “有力,听见了吗?”男人勾唇一笑,看向自己的司机。 “是,boss!” “启动导航,目的地,明日度假酒店……” 薄荷坐在车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车子已经停在明日度假酒店的门口,可她迟迟未下,她还在徘徊和犹豫。 男人并未说话,而是在操作着他手中的那台电脑,似乎在工作,却摆明了是在等她。 “我……我先下去了。” “需要人陪你吗?”男人手一顿,抬头望来,沉黑的眸子深处仿佛有一股似有若无的东西,让薄荷看的心慌,想要快速逃离。 “不,不用,我……我十几分钟就下来!”薄荷算是做了决定,迅速的推开车门便下了车,然后急急忙忙的捂着自己身上的桌布和头上的帽子穿着出门时的李泊亚提供的人字拖朝着酒店的大门口走去。 薄荷去柜台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补办了一张房卡,飞速的回了房间关上门,然后走到窗边拉开落地窗朝下望去,面包车的确是不死心,还停在不远处。而四个壮汉出来了两个在附近转悠。那个男人的豪车也等在下面,薄荷看着那车竟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又顿时惊诧自己的反应,为什么她会松口气?难道她看到那车反而会有安全感一些? 不,他们一个是豺狼窝,一个是虎豹,都不是好东西! 拉上窗帘,薄荷真想拥有一个多啦a梦,那她现在就可以用任意门回到云海市,或者乘坐时光机回到两天前继续把自己埋在沙子里睡觉。 可是现实,却是世界上根本没有多啦a梦,连大雄也没有。 拖出箱子,薄荷将桌布取下然后找出一条白色碎花的披肩缠着自己的胳膊和脖子,再用发夹将披肩夹住,再换上平底的凉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算正常了一些,那些痕迹……也看不见了。 薄荷将衣服所有东西全部收进箱子里然后取了房卡拖着箱子去退房。 薄荷刚刚退房,转身欲走,左后方突然便灌来一股冲力,一个黄色身影便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薄荷激动的大叫:“是你?真的是你!?天啦,你怎么会出现在酒店?你真的回来了?你知道吗?你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薄荷被人突然就抓着又大喊又大叫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到底是谁,对方见薄荷一脸的迷茫才指着自己的脸介绍道:“我……我就是昨天被你救了的那个女孩啊!你忘了?我先走了,可是我当时拿走的是你的包包,因为我想救你。可是我报警,他们说我无理取闹,我就用你的电话想打给你的家人想让他们过来救你,包里有你的房卡所有我就想来酒店等他……” “对不起,等等!你说什么?”薄荷伸手止住喋喋不休的少女,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你拿走的是我的包?你还用我的电话打给……我的家人?” “对、对啊……”那少女见薄荷的脸色不对劲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只给那位先生打了电话,因为他是1号键……” “1号键!?”薄荷不自觉的扬高了自己的声音,眼底也露出微些的惊恐之色。 “那位先生……他说他今天早上就过来……应该马上……就、就……”少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1号键不是最重要的人吗?难道她做错了? “薄荷!”薄荷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绪和情绪,门口的方向就传来一声哑然低唤。 薄荷浑身一颤,容子华……他……真的来了? 最好的朋友 自从那晚容子华向薄烟求了婚,薄荷的世界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容子华。她知道木已成舟,她也不可能插入他与薄烟之间,可是说要忘记,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忘了,那是她暗恋五年的人啊……心痛的被人拽着绞似的。 薄荷扭头朝酒店门口的方向望去,容子华一脸焦急而又憔悴的站在那里,哪里还有往日的谦谦风度模样?而且,他好像什么也没带,只有他自己…… “子华……”薄荷不敢相信他是因为自己跑到了这里,就因为别人的一通电话? 容子华听到薄荷叫他的名字便两步三步的奔了过来,一把便将薄荷抱在了怀里。 “容子华……”薄荷愣住了,他抱、抱自己? “薄荷你出事了吗?怎么有个人用你的手机打电话告诉我你出事情了?你没事?啊?让我看看!”容子华拉着薄荷上瞧下瞧,一旁的少女已经笑得明媚如阳光,她就知道自己没做错,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很特别嘛! “我……我没事!”薄荷紧紧的抓着自己身上的披肩,更是捂着自己脖子的地方,只怕容子华不小心拉下来然后瞧见了。 “可是电话……”容子华依然是一脸的担忧之色,显然也不相信薄荷是没事的,他现在依然心神不定。(.好看的小说) “电话是我打的!”一旁的少女举起手主动招认,“昨天这位姐姐救了我,然后被人……给绑架了,我知道他们都是坏人,而且一般……只要人进去了就是出不来的,所以我特别担心,才给你打的电话。你让我先不要给别的人打电话,所以我就只给你打咯,然后今天到这里来等你谁知道……这位姐姐自己回来了!” 容子华这才放开薄荷,眼神深深的望着薄荷,问:“究竟怎么回事?你真的被绑架了吗?有没有报警?还有,你没事?” 薄荷看着容子华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还一句句的问出这么多的问题,薄荷的心比什么都难过。 “你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要过来?”薄荷盯着容子华,心里有个地方开始动摇。她不停的问着自己,他是担心自己吗?所以才会在听到她出了事情才会这么急的赶过来? “我……”容子华被薄荷的反问一时堵住了嘴,微微的蹙了蹙眉似乎才开始思考她所说的问题。 就在容子华眉头未展,而薄荷的心紧紧的抓在一起等着他的答案时,门口再次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明亮而又清脆的传来:“子华,你怎么跑那么快,也不等等我……” 薄荷诧异的看向门口拖着箱子的薄烟,再扭头看向容子华,容子华也扭头看向门口的薄烟,语气有些意外:“烟儿,你……” “姐姐!?”薄烟瞪着薄荷似乎很是意外,几步拖着箱子便冲了过来拉着薄荷上校的看:“姐姐你没事啦?子华对我说你出事情了,所以我们才急急忙忙的来找你,可是看来你……”薄烟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薄荷,红裙子,白色碎花披肩,太阳帽,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可是薄荷看起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和家里那个古板、刻薄冷漠的薄烟,几乎是两个样子,那终年玩在头顶的柔软头发竟然也放了下来…… 薄烟轻轻的放开薄荷的手臂,转身便挽着容子华的胳膊,冲着薄荷轻轻一笑:“既然姐姐你没事了,我想我们是白担心了。[]不过子华,我们已经到海岩岛了,我们可不可以玩一圈再回去啊?” 白担心?薄荷眼底闪过一抹冷漠,她陷入困境的时候,薄烟你真的担心过你的姐姐吗? “烟儿,我工作很忙的……”容子华低头对着薄烟无奈的叹了口气却是无比温柔的道,薄荷转身轻轻的闭了闭眼,薄荷,你终究是想了太多,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薄荷冷冷的背对着他们道:“很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现在我还有事,先走了!”薄荷伸手拖过箱子迈步向外走去,丝毫不犹豫。 “薄荷!”容子华在后面叫了一声,薄荷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我是真的担心你。你不仅是我的学妹,还是我在工作上完美的拍档,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姐姐的妹夫!你忘啦?”薄烟在后面低声的提醒,声音依旧是带着俏皮和可爱。 薄荷心痛的一抽一抽的,薄烟你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公主! 薄荷将眼泪和苦都咽回自己的肚子,而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少女这个时候也跑到薄荷身边,她终于知道自己也许真的办错了事,在看到薄荷那副毫不掩饰的难过表情时,少女更是无限的自责和愧疚。 “你没事?”少女颤抖着嗓音轻声的询问。 薄荷调整了自己的气息,轻轻的咽了口口水淡淡的看向少女:“没事。你……可以跟我去个地方,我们谈一谈吗?” “当然可以。”少女已经义无反顾了,这个姐姐毕竟都是因为她才陷入了困境……而且她还不知道这个姐姐是怎么逃出来的。 薄荷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扣在少女的头上,也是避免外面的四个壮汉看见认出而再给少女招惹麻烦。 薄荷微微的勾了勾唇又侧着头睨眼看向身后的容子华和薄烟相携的身影淡淡而又无情的道:“我是真的没事,是这个妹妹弄错了事情。而且现在我已经准备去另外一个地方,你们回去!”薄荷不想让容子华甚至薄烟知道自己的遭遇,也不打算让他们趟入这趟浑水。 “姐,爸妈因为你的不辞而别气急了,你还是给他们打个电话道个歉!”薄烟在后面又喊了一句,薄荷这一次脚步也为停顿带着少女便真的离开了,容子华却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久久的盯着,心里有一股难以释怀的惆怅…… “子华。你担心姐姐吗?”薄烟仰着头看着容子华,问。 “哦,有点儿……她看起来不太对劲。你没发现薄荷变了很多吗?”容子华蹙了蹙眉,深邃的眼眸却依旧望着薄荷离开的方向,她不仅向她的父母不辞而别,她同样对他也是不辞而别,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任性了? 薄烟噘起嘴:“是,姐姐变漂亮了,你看见了是!?她变得那么漂亮!”红裙子,白披肩,太阳帽,披散着头发,还取掉了眼睛,一切都那么的美! “烟儿。”容子华轻轻的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眼神从门口移回来看向薄烟,“别胡闹好吗?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姐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忧郁?她好像在隐瞒什么事。” “我没发现!”薄烟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容子华,一双眉用力的蹙在一起,一张脸也沉着,写满了不高兴。 容子华的担忧 容子华瞧薄烟似乎生气了才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温柔的道:“好了,好了。不过……你怎么来了?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在睡觉吗?” “如果我不跟着来找你,你不是要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我……我担心你……”薄烟垂着头转身投入容子华的怀里,昨晚她恰恰好在容子华那里,所以她偷听到了他的电话,她不担心薄荷,她知道薄荷不会有事,薄荷什么事情都很厉害,她是个绝对不会让她自己出事的人,可是容子华在接了电话之后竟然没有告诉她是关于薄荷的! 她担心薄荷和容子华之间的一切接触……哪怕只是说一句话,哪怕一个眼神……薄荷的心思她太清楚了。容子华是她的! “我没事,你姐姐看来也没事。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容子华不知道薄烟的心思,反而伸手轻轻的拍着薄烟的肩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薄烟点了点头:“虽然有点儿可惜……不过……好,我们回去,我还要上课,你还要上班呢。” “烟儿乖。”容子华笑着揉了揉薄烟的头,伸手拉着箱子携着薄烟转身便走:“我们回去。” 走出门,两个人亲亲密密的站在门口等出租车,容子华的眼神却一顿,他看见了什么?右前方,一身红色的薄荷正弯腰坐进一辆奔驰车里?容子华拔脚欲要过去却一把被薄烟拉住:“你怎么了?”薄烟抬头望着容子华,他怎么在突然间就全部变了脸色?他看见什么了吗?薄烟抬头顺着容子华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超多好看小说] 容子华看了薄烟一眼,眼露担忧的道:“薄荷上了一辆奔驰车?” 薄烟一愣,随即便用力的甩开容子华的手,沉着脸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嗓音无力的道:“你到底要怎么样?车是哪里都能租的,她薄荷是薄家的女儿,她能租不起一辆奔驰吗?你在担心什么?你要跟过去吗?我姐姐不需要你关心,我这个妹妹都没有关心,你在担心什么?她已经二十八岁了!” 容子华看着此刻激动反常的薄烟,也是一脸的迷惑:“薄烟……我只不过担心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她不仅是你的姐姐,还是我的朋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薄烟大声的朝着容子华生气的一吼,转身便拉开眼前的出租车的车门坐了进去,容子华还没跟着进去她便甩上了车门,然后扬长而去。(.无弹窗广告) “薄烟!”容子华在后面大喊。 薄烟却让司机赶快走,渐渐的远离了身后还拖着她箱子的容子华,薄烟却是越想越气得直掉眼泪,他为什么不能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能不能不要提到薄荷?薄烟抹着眼泪,紧紧的握着拳头,容子华你的心里眼里都不能有薄荷的存在,哪怕一点点,哪怕只是朋友也不行! 车内的氛围有些过于诡异的安静,少女缩在最右边的位置动也不敢动一下。而薄荷正襟危坐的坐在中间神情漠然的直视前方让人不知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而整个车厢内此刻最沉寂的人就是左边的男人了……沉着一张脸,轻轻的合上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眼眸里写满了不乐。 薄荷在想着容子华和薄烟,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眼神的交流,甚至薄烟无名指上的那颗钻戒,这些都让她认清了一件事,他们的确是未婚夫妻了,而且还是热恋中的模式。虽然这个认知让薄荷无不心痛,她甚至并没有放弃,五年的感情能说放下就放下吗?那是薄荷人生中第一次爱的人…… 就在薄荷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海里时,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停车!”的命令,车子‘吱呀――’一声便刹住了,薄荷身子惯性的向前倾去,‘砰’一声还来不及扶住前面两边的椅背整个人半个身子就向前栽去了,也把薄荷的魂给栽了回来。 “您没事?”李泊亚温柔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客客气气的问。 薄荷抬起头,伸手将脸上的头发一把抓到脑后,再扭头瞪向左边一脸冰冷漠然的男人咬牙道:“你是故意的!” 男人并未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而是睨眼看向薄荷淡淡的问“我的车是公共汽车吗?还是……一个大活人也是你的行李?” 男人意指最右边一直没说过话的少女,那少女也意识过来这位极品的美男先生是在因为自己在生气,便立即摆了摆手,结结巴巴的便道:“不、不是的!我、我是昨天……昨天被姐姐救的人,要不是我姐姐也不会落入危险,所以我今天才会来酒店想等等她的家人来救她,谁知道我找错人了,而且让她陷入难堪,然后姐姐说……” “别说了!”薄荷扭头瞪向少女,少女‘咻――’的便住了嘴,甚至紧紧的用自己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暗自揣度,难道……她又说错话了? “原来……”男人似乎有些明白了似的,微微的笑了笑又皱了皱眉,“你是为了救别人……” “关你什么事!还不走?我找她有些是要问,她很快就会离开了!”薄荷扶着前座的椅背轻轻向后一滑,靠在椅背上冷冷的截断男人的话,她自己知道她昨天究竟有多蠢!然后接二连三的遭遇那些噩梦! 男人勾了勾唇,直视前方淡淡的道:“有力,开车。” “是,boss!” 经过这一番闹腾薄荷也抓回了自己的思绪,暂时撇开脑海里的薄烟和容子华,扭头看向右边的少女,顿了片刻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倪曼。” “倪曼你好,我想让你帮我一些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姐姐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竭力相助!要不是我……姐姐你也不会被暗夜赌场那些人抓去。你昨天真的没事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而且这位先生……”倪曼有些怀疑的轻轻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但是只是一眼她就极快的抽回自己的视线,这位先生寒着脸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了,她根本不敢直视! “我……我怎么出来的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没事了。我的手机呢?”薄荷看向倪曼清清淡淡的说,可她的说辞却遭来右边男人的一声冷笑,这个女人是太善良还是太大度,或者根本就是……蠢? 粗鲁的女人 薄荷握了握拳头,她此刻不想搭理背后那灼人的目光,她只想暂时先处理这件对她来说同样至关重要的事! “哦,你的包包,你的手机都在这里!”倪曼将自己的背包打开然后把薄荷的白色小包包还给她:“都在里面。” “你昨天说要拿走你自己的包,其实拿的是我的……就是想要救我?”薄荷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现在再仔细瞧倪曼,发现她模样清秀,虽然没有自己高,但是好歹也有一米六三的样子,虽然有点儿黑,可是也是个小美人。 倪曼一脸内疚的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是对我出手相助也不会被抓到那里,我想尽我所能。还好,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薄荷伸手有些犹豫却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倪曼的肩:“你不用内疚的。其实……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像你那么有良心,虽然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它会让你活的更真实,但其实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自私的活着。而且……昨天下午我是自己不自量力了,你哥哥本来就是会救你的,不是吗?所以我是自己活该的!” 薄荷是真的觉得和倪曼没有关系,更何况倪曼担心自己,远比自己的亲妹妹薄烟还要来得多,她到现在还为薄烟那句“白担心”而心痛。 倪曼的担心让她安慰不少。 倪曼摇了摇头:“不!事出有因,就是因为我。姐姐你不用为了安慰我而推卸掉我身上应该负的责任,我倪曼不是胆小鬼!” 薄荷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倪曼的头:“你真是个好孩子……” 倪曼一怔,呆呆的看着薄荷说:“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薄荷的笑容却僵住了,转正身子,笑容便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笑起来真好看?右边的男人蹙了蹙眉,眼神轻轻的在女人身上流转一圈,这个女人会笑吗? 车子停在海边,有力和李泊亚分别在两边打开车门。薄荷将帽子扣在倪曼的头上:“别让别人认出你。” 倪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哦。”然后便弯着腰下了车,李泊亚无比绅士的扶着车门用手护着她的头顶,倪曼下了车有些脸红的瞥了李泊亚一眼:“谢……谢谢……” 李泊亚微微的颔了颔首,已然是那一副终年斯文而又得体的礼貌微笑。 随后薄荷也跟着钻出了车,这次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她一半的脸。不戴眼镜的薄荷,脸看起来其实很小,如果一个男人的手有些大,那几乎就能盖住她的一张脸,所以她算得上是一个精致的小脸美女。 薄荷不知道这是哪里,于是抬头看向李泊亚问:“我们不回度假村吗?” “这是老板的安排。”李泊亚关上车门微微的退到一边去,而车那边的男人则扭头向薄荷看来,他的脸上也不知道何时架上了一副墨镜,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架上墨镜的架势……还真的让他的型又提升了好几倍! “还不过来?”男人透过墨镜的眼神依然的有力度,看向薄荷的时候,让薄荷总觉得有些不爽,他总是用如此命令的口吻和一个女人说话吗? 眼神微微的瞥向后方的面包车,薄荷知道那些人不会轻易的就离开! 迈着小步子绕过车薄荷有些认命的走到男人身边,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薄荷挣扎了一下,男人却勾唇冷冷一笑:“你确定要我放手?” 薄荷一顿,她不确定……不确定暗夜赌场的那些人究竟什么时候滚蛋! 薄荷微微的吸了一口气还是挣开自己的手,转而轻轻的挽住男人的胳膊,这样总比肌肤接触要来的得好一些。 男人对于薄荷的挽还是牵都无所谓,迈步便向海边的花园走去。薄荷看了倪曼一眼:“跟着我。” 倪曼埋着头立即跟着,她似乎也看见了身后暗夜赌场的车,所以神色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薄荷他们走进的一座花园不是真的花园,而是一个海边饭店,名字就叫garden。 有欧洲风情的桌椅摆设在阳光美好的花园里四处可见,可是他们并没有在院子里入座而是进了玻璃房上了二楼,在二楼的露天阳台坐了下来。 因为客源不多,所以露天阳台今天只有一个桌子,和一架钢琴。 李泊亚和有力都比较绅士的先拉开椅子等着倪曼和薄荷入座,而男人则是自己在薄荷身边坐了下来,伸手便轻轻的揽上了薄荷的芊芊细腰。 薄荷挑眉,伸手抓住男人扣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男人的眼神却忽然变得无比寒冷,任由薄荷怎么抓都抓不起一根手指。 “有力。”男人抬头看向李泊亚,薄荷则低头奋斗的想要掰开那五指山。 “是boss!” “去问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打扰了我和我情人约会的情绪!”男人有些烦躁的拽了拽衣领,冷冷的道。 薄荷一愣,他们?这才随着有力离开的身影向二楼的大厅望去,这一望薄荷却怔住了,他们竟然跟到了二楼?这些该死的畜生! 薄荷放弃了掰开男人的手,而是看向倪曼,倪曼果然已经快要把自己的整张脸埋到桌子里去了。 薄荷只要先僵直的坐着,直到有力过去一番沟通,那四个壮汉讪讪的离开二楼,薄荷才一把抓开男人的手。 男人缩回自己的手,看着通红通红的五根手指晃了晃,抬头看向含着笑的李泊亚问:“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粗鲁的女人吗?好心当做驴肝肺使……” 李泊亚当然不敢回答,薄荷冷冷一哼并未搭理男人,而是抓住坐在自己对面的倪曼的手:“没事了,他们走了。” 倪曼这才慢慢抬起自己的头看向二楼大厅,在没看到他们的身影只看到有力走回来时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我……” “你很怕他们?”薄荷轻声的问。 倪曼点了点头:“其实……我和哥哥欠了暗夜赌场的钱,所以他们上次才会抓我想把我卖了。所以每次见到他们我都会躲得远远的。” 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 “你和你哥哥欠了他们多少钱?为什么他们要到把你拿去卖了的地步?”薄荷微微扬眉,这个时候她体内作为检察官的因子开始躁动,便是不由自主的询问了起来。 “五……五十万……我爸爸开车的时候不小心撞死人,赔偿金要五十万,我们家没钱……妈妈听了要五十万便跑了,爸爸去坐牢,我和哥哥想把房子卖了,把爸爸赎出来,再给对方一些钱,可是房子竟然被妈妈卖了拿着钱才走的……我和哥哥没有办法才向暗夜赌场借了钱,哥哥本来想进入暗夜赌场去打工然后还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没去跑了回来,暗夜赌场的人才天天找我们麻烦,爸爸出监狱见到家竟然是这样个状况……也走了,他说他去找妈妈,可我和哥哥被人抛弃了,我们是真的被抛弃了……”倪曼一边哭一边说着。 薄荷心里五味杂瓶,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父母是最无情无义的,可是看着倪曼,她的不幸和自己比起来算什么呢?原来天底下对孩子无情的父母不仅仅只有自己的。 李泊亚站在一旁听了也是高高的蹙着眉,有力倒是面无表情,和他的boss一个模样。 “那你哥哥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哥哥去找了左青哥,就是暗夜赌场的两大龙头之一。他说了话把我放了……” “倪曼,你听着。你想摆脱暗夜赌场吗?”薄荷用力的握着倪曼的手道。 倪曼点了点头:“当然,我每天都想,摆脱了他们我和哥哥才能展开新的生活!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却无法去报到,我的人生已经无路可走了。我不想再海岩岛呆一辈子,只是当个服务员或者……或者这里的海女,我想拥有新的生活,然后……让我的爸爸妈妈回来。” “你不恨他们?”薄荷看着倪曼,微微的一怔。 倪曼摇了摇头咬着自己的贝齿道:“他们爱我们,他们也是被迫于生活的无奈,我不恨他们。” “倪曼,你真的是个好姑娘……”薄荷微微勾了勾唇,眼眸里透出的是真的对倪曼的欣赏和喜欢。 一直撑着下颚就像看戏一样的男人在看到薄荷微微勾唇浅笑时,不曾发现他自己也轻轻的勾起了嘴角…… “如果你能把暗夜赌场的地址、秘密,他们组织的一些人,还有赌场现场赌博的照片,甚至那什么当赌注这些相关的资料提供给我……我必定能帮你摆脱暗夜赌场。”她甚至能让整个暗夜赌场从世界上消失! 倪曼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一定尽力,我会回去和哥哥说的!” “不要告诉你哥哥关于我的事,就说你想知道,就说……你们应该抓一些东西在手里,我相信你哥哥也有苦衷,肯定愿意帮你!”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做到!” 薄荷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倪曼,就靠你了。你和你哥哥的未来……就在你的手里,知道吗?不过我也要你自己保重你的安全,不能再落到他们的手里了。” 倪曼点了点头:“哥哥说,他们暂时不会再打我的注意的。” 薄荷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可是她心里却在疑惑,倪曼的哥哥究竟是用什么让暗夜赌场的那帮畜生同意的? “打扰一下。”头上传来服务员的声音,薄荷抬头,两个服务员正推着车,车里摆放着丰盛的海鲜美食。有力和李泊亚这才走到另一边的桌子坐下,倪曼看了看时间,并未打算坐下来大餐一顿,局促而又紧张的便道:“我……我现在该离开这里了,我下午还有一分儿兼职要做……” 薄荷也不为难倪曼,况且她在这里呆的越久也就越不安全。 薄荷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笔弯腰在纸巾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给我打电话。” “嗯。不过……我该怎么称呼姐姐您呢?”倪曼站了起来,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薄荷旁边坐着的男人,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儿……让她受不清道不明的怪,难道这个真的是姐姐的男朋友吗?昨天是他救了姐姐吗?倪曼心里充满了疑惑。 薄荷顿了顿,很久才道:“你可以叫我荷姐姐。”她不想透露自己的姓氏,如果说荷姐姐,别人也会很容易就想到姓氏何。 倪曼笑了笑:“是,荷姐姐。”然后便收好纸巾拿起背包准备离开。 “等一下。”薄荷匆匆忙忙的站了起来,眼睛轻轻的瞥了一眼楼下花园还在徘徊的四个壮汉,然后看向李泊亚:“能帮个忙吗?” 李泊亚看向薄荷身边的男人,直到男人轻轻的颔了颔首李泊亚才站起来微微一笑:“恭敬不如从命。倪小姐,跟我来,我会负责把你安全送回家,而且不然他们发现你是谁。” 倪曼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之色,扣着头上的帽子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跟着李泊亚离开了…… 薄荷这才坐了下来,刚刚坐下却听得旁边的男人打趣似的问:“你姓何?” 薄荷顿了顿,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可以……叫我凡。” “我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薄荷从包里翻出药,然后合着开水吃了下去。 男人蹙了蹙眉,看着她那一堆的药淡淡的要:“那你这个情人就太不合格了。” 薄荷吃的东西很少,可是她的肚子的的确确是饿,但她就是吃不下。她知道是自己身体和胃的原因,而且一切都要慢慢来,她现在吃了不吐就已经超出她自己预期的结果。 放下刀叉,薄荷轻轻的拭了拭嘴淡淡的道:“我吃好了。” 男人也放下刀叉,拿起红酒轻轻一吮,再抬头看向薄荷,此刻薄荷已经主动坐到了男人的对面去了,所以两个人是面对面而坐的。 “你想对付暗夜赌场。”男人说了一句肯定句。 “这是我的事。”薄荷并不想让自己什么事都被这个男人知道,甚至看清楚。可他就像长了第三只眼睛似的,盯着她就能看出她的先发甚至猜透她的行为。 “胆大……妄为!这么一个大组织,没有一定的能力,是无法办成的,如果你想把那个本来就已经很可怜的女生弄得更可怜,我也许该鼓励你一下。”男人放下酒杯对薄荷鼓了鼓掌。 薄荷轻轻的勾唇,笑的有些冷:“谢谢鼓励。” “我以为你是真的关心那个孩子。”男人的语气变得有些试探的意味。 薄荷蹙眉:“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和你有关系吗?” “那你是死是活,和我有关系吗?” 薄荷抬头,只看见男人冰冷如霜的眼神,正直直的瞧着自己。 为什么帮我 是啊,自己是死是活和他有关系吗?可他就是插手了她的事。(.) 本来,他买的是她的初夜,她被推上赌桌陷入这场赌注,而她成为交易品这都是暗夜这帮畜生的行为,她不该怪他,在她心里的感受也总比……被四哥男人轮来的好一些。 那么完事了,他拍拍手就可以把她关在门外任由暗夜赌场的人把她再抓回去,那么一切事情都与他再无关系,他们也不会坐在这里喝酒吃饭,甚至让她想办法准备对暗夜赌场下手。 可是事情的真相偏偏就是,他对她下了手,插手了她的事。 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盯着男人那寒冷的视线,他一直就这么冷?这么的让人捉摸不定? 能风淡云轻的和恨死他的人说‘早安’,也能安安静静的趴在榻上逼她给他做个按摩,或者在车上也忙碌的工作,还是毒舌的说出一些夹棍带棒的话,又或者……因为自己烦躁抽烟呛了她而说上那么一句……对不起? 薄荷这辈子第一次遇见这么难懂的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很早很早,在早上的时候就想问他这个问题了。(.好看的小说) “因为……”男人盯着薄荷清澈的眼神,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淡淡的道:“我很无聊。” 薄荷险些气绝的跌在地上,这也能算做一个理由? 薄荷就权当这个男人是无聊的抽了风然后才帮助自己,她不再问,他也不再解释。 李泊亚送了倪曼回来,对着薄荷和男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薄荷才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直觉的有些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她也暗暗的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也许并不是普通的角色……他的身份能让暗夜赌场的人怯步,那他就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薄荷过了一会儿又拿了一堆药出来,捧着一把药吃进肚子里,看的对面的男人微微的……终于有一丝疑惑。 “你的身体很差?” “命不久矣。”薄荷将药全部收进包里,只不过一部分是饭前一部分是反后而已。 男人表情严肃,‘哗啦’的便站了起来转身就那么走了。 薄荷顿了顿,她说错什么了? 上了车,男人没再说一句话,而薄荷也不会主动和男人讲话,两个人一路沉默的回了度假村。[] 薄荷被李泊亚带着去了一个房间,一个崭新的比较简洁,色调为白色的房间,而且推开窗户也能看见海。 薄荷就在房间里整理自己的东西,她知道自己还要再继续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而且她已经决定了,不办成这件事,她是不会回去的! 薄荷问李泊亚要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拿着电脑就在房间里呆了一下午,叫做凡的男人也并没有来找她,他们就仿佛有了那么一种默契,你不搭理我我也不会搭理你,直到第二天早上。 薄荷睡了一个不太安慰的觉,梦里自己痛苦的情yu挣扎,算得上是一个春梦,醒来后自己抱着被子久久都为回神,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下床拿着衣服洗了一个澡,洗完澡薄荷再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身体,还好她带着洛因为给的药膏,所以身上的清淤红印都消失的差不多了,这个内部价八十对外销售八百的药膏还真的值得这个对外销售的价钱。 薄荷的箱子里全部都是新衣服,所以她随便挑了一件白色荷叶边领子的雪纺衬衣和一条浅蓝色碎花长裙穿在身上,头发依然披在肩上还能挡一些还未完全消散的印记,可她只不知道,如此穿着的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清纯动人,就算说她只有十八岁,也没半个人怀疑。 薄荷昨天在房间里窝了一下午没打算今天再继续窝下去了,打开房间光着脚来到门来到客厅,却看见男人正在吃早餐,而李泊亚和有力也坐在桌上一起享用着,看着就挺丰盛。 “嗨……”薄荷轻轻的打了打招呼,她昨天晚饭也是女仆给她端到房间里去的,所以她已经算是许久没露面了。 “早上好。”李泊亚笑着打了招呼,有力始终埋着头,这个德国男人,似乎除了向自己的boss比较礼貌外,对于别的一切都表现的冷漠而又不在乎,果然是主仆俩! 女仆立即上前来给她摆了一副餐具,而且很自觉的就摆在了男人的左手边。 薄荷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坐下,她的确是饿了。 “早安。”男人切着餐盘里的食物,淡淡的道了一句。 薄荷一顿,又是早安?他难道又道早安的习惯?他不是昨天还不甩自己? 薄荷蹙了蹙眉,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硬着声音,却还是应了一句:“早安……” 放下刀叉男人擦了擦嘴便站了起来:“泊亚,吃完早餐,把资料送到书房。” 李泊亚立即咽下嘴里的食物便道:“是,boss!” 薄荷看向男人离去的背影,自己拿起牛奶慢慢的喝了一口,又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然后才看向李泊亚问:“暗夜赌场的人……” “他们昨晚暂时……离开了。”李泊亚知道薄荷想问什么,于是在她犹犹豫豫的时候便回答了。 薄荷一挑眉,眼里闪过一抹欣喜:“真的?” “可是今天早上外面出现了一些新的人物在晃悠。”有力突然插嘴,薄荷蹙眉:“新的人物?” “应该也是暗夜赌场的人,他们显然还没有死心。” 薄荷冷冷一笑:“我想也不会那么快。” 有力和李泊亚迅速的吃了早餐然后便都撤了,薄荷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吃着,其实她真的吃得很少,可是她吃得很慢,直到真的快要吐了才停了下来。 “能帮我倒一些白开水拿到我房里吗?”薄荷问了问女仆,女仆听得懂中文,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薄荷才起身又慢慢的回了房。 薄荷没发现,一直在楼上某个角落里瞧着她的男人,在她转身准备回房的那一刹那将自己隐身,知道她消失在了客厅,他才慢慢的走了出来。 抗的姿势 李泊亚将手里文件搁在桌子上,眼神有些闪烁的看向站在床边的黑色身影,顿了顿才道:“boss,我们什么时候回英国?” “公事办完。” “可是夫人要知道的话……” “她不会知道的!”男人扭头看向李泊亚,危险的眯了眯双眸,勾唇浅浅一笑:“你们会守口如瓶。” “我和有力自然会。这一次如果不是史蒂芬突然生了病少了监视的眼线,boss你还会……去赌场赌下何小姐吗?”李泊亚自然的以为薄荷是姓何的。 “泊亚,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男人坐了下来翻开公文,“明天下午的收购案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海岩岛有一半的产业就快收入您的囊中。” “干得好。那暗夜赌场的证据呢?” “boss你真的要帮何小姐?” “嗯。” “为什么?您……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 “泊亚,你又多嘴了。” 李泊亚迅速的低了头:“我知道了,boss!可是作为您忠心的下属我想提醒您的是,您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您和何小姐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我知道。”男人脸上的神情有些不乐了,李泊亚显然也看了出来,顿了顿才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多嘴……”男人蹙了蹙眉,突然有些心烦气躁的将手中的文件统统搁置到了一边,再也没有心思动它。[] 薄荷收到倪曼的短信:“何姐姐,我哥哥答应我了,他说他会马上开始行动的,您放心。” 薄荷微微一笑,撑着手迅速的给倪曼回了条短信:“短信快速删掉,让你哥哥也小心行事,不要逞强,知道吗?” “嗯!” 薄荷收起手机,刚刚站起来门却‘叩叩’的响了,薄荷走过去打开门,却完全没料到竟然是他……那个叫做凡的男人。 “你……来干嘛?” “给你五分钟时间准备,车在门口等,带上泳衣。”男人盯着薄荷的脸冷冷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泳衣?要出去,去海边吗?我不去。我没有泳衣……”薄荷再门口大喊,她不想出去! “我不介意给你买一套性感的比基尼。”男人头也不回的扬起手腕,“还有四分钟。” 薄荷‘碰’的甩上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霸道而又……让人讨厌的男人! 抱着手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薄荷在反复的挣扎,去吗?不去!去吗?不去!去吗!?不去!她是真的不想和这个男人出去,可是她知道外面还有暗夜赌场的人在试探,如果她不做出点儿什么的话,他们也许依然不会相信。 薄荷用力的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安耐住自己内心那股想要暴走的冲动,终于妥协的走向自己的行李箱。 实际上,薄荷第六分钟才从房间出来,她从上学开始就很少参加课外活动,除了学习和毕业后的工作,上流圈子的那些活动她统统都没有参加过,就连高尔夫球她都是在室内联系,而室外也就打了那么两次,还是为了爸爸的面子。 薄荷会游泳,实际上游泳是她最喜欢的运动之一,在薄家有一个游泳池,那是她唯一的爱好及运动,但是这两年工作太忙,她几乎没有再碰过水了。 薄荷挎着自己的包漫步的走在走廊里,根本就没把男人所说的‘五分钟’放在心上,所以男人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时,她吓了一跳。 “我……已经准备好了……” “原来你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那人一边走一边挽着自己的袖子,薄荷忽然有些胆怯的向后退了两步,可是退了两步却又站住,她为什么要害怕? “你不必这么认真?这才一分钟而已……啊!”薄荷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话还没说完男人却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腰,一个弯腰便将她轻松的扛了起来。 薄荷呆了,为什么……又是这个姿势? “你放开我!”薄荷随即反映了过来便开始挣扎,自己肩上的背包便在挣扎肩被甩在了地上。 “我的包!”薄荷大叫。 后面的女仆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赶紧从地上捡起来紧步的便跟在身后,一边走还不忘了的道:“小姐您放心,我会拿好您的包的!” 薄荷寒着脸,这没道理而又难受煎熬的被抗啊……她实在是恨死抗了! 薄荷被颠簸的险些吐了出来,当男人一把将她扔在车里时,毫不温柔的她的头磕上了车门。 “哦……”薄荷扶着头一声惨叫,自己的包也随后被男人给扔了进来,然后男人自己也弯身坐了进来,还将薄荷的腿不客气的给推到了一边。 薄荷挣扎着爬起来,揉着自己的头瞪着男人:“粗鲁无礼的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你不是证实过了?”男人扭头便趋身上前来,薄荷赶紧往后一缩,可是她忘了,她本来就在角落,她已经缩无可缩了。伸手抵着男人靠过来的胸膛,虽然手感摸着非常结实,可是她还是非常强作镇定的道:“先生,请您……保持距离。” “你是我的情人,情人的用途……不需要我说明?”眯了眯眼睛,男人的脸越靠越近,因为他发现了她眼眸中的慌乱,而这样慌乱的眼神让他觉得非常有趣。 “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你的情人……”薄荷一边躲避着男人灼热的呼吸,脑海里则努力的想着要怎样攻击他,握紧拳头,如果他在不闪开她就用拳头打他! “别动!”忽然,弯下腰来的男人附在薄荷的耳边低声呵道,“他们在后面用望远镜瞧着车里的一举一动。” 薄荷身体一僵,他的车难道别人能看得见里面?他想骗他? 就像是看透了她的怀疑,男人淡淡的便道:“这是我租的车,并不是我自己的。这玻璃确实……能看见。” 薄荷真的没动了,她确实相信这个男人不是海岩岛的人! 薄荷半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没动,男人也维持着姿势趴在她的身上,双眼从她的额头到发丝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嘴巴,甚至每一个毛细血空似乎都被他给全部收入眼底。 薄荷很难受的动了动,一动却又僵住了身子,他那里……怎么硬硬的? 薄荷抬头用怀疑的眼神看向男人,他这是……有反应了? 男人忽然坐了起来,轻轻握拳掩唇咳了咳,拿过车窗后面的枕头放在自己小腹上,有些尴尬。 许久,男人咬着牙解释了一句:“我是个正常男人。” 薄荷红着脸转向车窗外,她从没遇到过这样尴尬的……情况!一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突然有了生理反应,这是让她……情何以堪啊!证明……她还算是个女人么?薄荷真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害羞又或者愤怒? 薄荷淡定的坐在那儿,有力和李泊亚上车本来想说什么,可是回头发现后面的气氛有些诡异便……住莫名其妙的住了嘴,然后车子缓缓出发…… 薄荷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果然有一辆面包车还跟着他们。暗夜赌场的人她还真的不能小觑了! 这个答案满意吗 薄荷轻轻垂眸,眸色一片清冷…… 有力开着车也没说去哪里,薄荷是无所谓就呆呆的坐着发呆,很快车子就在码头边停靠了下来。 码头岸边停靠了很多的船只,一半渔船也有一半的观光旅游游艇。 薄荷下了车,用手挡了挡炙烈的阳光,头上却突的一暗,薄荷抬头,李泊亚举着一把太阳伞正挡在她的头上。 李泊亚微微一笑低头解释:“早上出门的时候,boss交代过。” “他?”薄荷有些意外的向戴着墨镜下了车的男人望去,他为什么要交待别人带伞?是给她的? 海风呼呼的吹着,吹得薄荷裙摆和头发随风浮动。薄荷接过李泊亚手里的伞,淡淡的道了一句:“谢谢,我自己拿。” 李泊亚将伞交给薄荷便微微的向后退了退让开路让自己的boss走上前来,而男人却不知道和有力说着什么,有力转身便走了,男人才慢悠悠的晃上前来。 薄荷看着这个美丽的码头,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我以为我们去的是沙滩。”既然来的只是码头,她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让她带着泳衣来了,难道他打算让她在这里游泳? 男人轻轻的弯腰,弯了一个头才钻进伞里靠近薄荷的耳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淡淡勾唇一笑:“我可舍不得让你穿着泳衣的模样被别的男人也盯着瞧,只有我……才知道你包裹在衣服下的身材究竟有多么的……诱人和火爆……” 薄荷被男人的大胆言语逗的脸红,扭头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向男人看去,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他明明就知道她有多记恨他夺了自己的初夜这件事! 男人伸手轻轻的捂着薄荷的眼睛,附耳继续低言:“千万别动,他们在拍照。” 薄荷动了动唇,这的确是她所忌讳的,所以她才没有在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打爆他的头而是用自己想要杀死他的眼神瞪着他而已,没想到他反而得寸进尺了! “你放开我。”薄荷冷冷的启唇道。 可男人依然是充耳未闻似的,反而伸出自己的大手轻轻的握着薄荷没拿伞的那只手慢慢的来到自己的腰间:“想让他们今天就收手的话,最好伸手抱着我。” 薄荷想要挣扎,也用尽了自己的力道拖住他的手,但男人的力道何其大? 即便薄荷还握着拳头,他却依然将她的手扣在自己的腰间,甚至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平,扣着她并不自愿摊开的手掌揽在自己的腰上。薄荷自然是气得咬牙,暗暗的较劲儿却发现自己的力道几乎成了小鸡一般的无用,然后便是男人一声轻笑,薄荷恼羞,觉得他是在笑自己,可还没成怒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给提了自己,薄荷条件反射性的便紧紧抱着男人的腰,眼眸间只看见男人胸前的衣襟被风挂起,里面的麦色肌肤一览无遗,那么分明而又完美的肌肉线条……薄荷再落地便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了游艇上,原来刚刚男人已经扶着她的腰将她抱离了码头,上了船。 薄荷眼神无意的瞟向岸上的那辆面包车,几道闪光灯,她知道他们在抓拍什么。于是……抱着男人的腰的手也并没有收回来,手里虽然还举着伞,可是两个人从远处看便是互相依偎着对方的亲昵,甚至躲在伞下在做着什么亲昵的行为。但也只有薄荷自己知道,她在用自己那杀死人的目光正盯着男人,他的手就不能老实一会儿吗?摸了她的屁股又摸她的腰,现在甚至大有钻进她衬衣的趋势…… 游艇快速的驶离码头越来越远,薄荷在男人的手指挑进自己衬衣边缘的那一瞬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把便抓住男人的手用力的推开。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薄荷退开身子用戒备的眼神瞪着男人咬着牙问:“你要干什么?”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可惜的神色,嘴上却说着:“不表演的逼真点儿,别人怎么会信?” 薄荷才不相信他只是为了表演帮她而已!他刚刚捏她屁股的时候,那手劲儿可没说只是演戏! 薄荷努力的深呼吸了几口气,最后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和这个男人一般见识。收了伞扔到到一边去,自己转身扶着围栏坐了下来。她现在必须要吹吹海风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只鱼竿从旁边甩了出去,薄荷慢慢的扭头看去只看到男人竟然无比悠闲的拿着鱼竿正在钓鱼。 他还能再悠闲一些吗? 薄荷撑着自己的下巴呆呆的看着湛蓝色的大喊,甚至还能看到海底那些可爱的游来游去的鱼儿们。 虽然知道这些都只是一场演戏,可是身边这个男人却在豪无条件的陪伴演出总让她心怀芥蒂。因为她明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白拿白喝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就来当雷锋的人。 忍了一会儿薄荷依旧没有憋住自己内心的那个疑问,扭头看向男人便问:“你的出场费是什么?别拿你很无聊这个理由再来搪塞我。” “嘘!小猫,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鱼吓跑了?难道你就不想尝尝鱼的味道?你应该很贪腥的!”男人有些气馁的扬起自己空荡荡的鱼竿晃了晃,仿佛在责怪薄荷突然说话打扰了他钓鱼。 薄荷从地上一个轱辘爬起来冲过去就把男人手里的鱼竿夺了过来,对着男人的脸恼羞低吼:“我不是猫!别给我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好啊!”男人顺势将鱼竿让给了薄荷,自己却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芊芊细腰用力往自己身上一贴,薄荷吓得魂不附体,直到男人的头弯了下来,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真的想知道?其实也不是别的原因,我对你念念不忘……对你的身体依然迷恋,对那个夜晚依然渴望!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男人的声音沉沉的给人一种迷醉晕眩的不真实感,可是他炽热的气息却撒在薄荷的耳畔上,让薄荷一度怀疑他是否还在舔自己的耳垂! 薄荷惊的猛力一把便将男人推开,自己也退了几步,瞪着男人,只觉得他疯了! 男人的眼神阴沉阴沉的同样死死盯着她,盯得薄荷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不得不开始怀疑他刚刚所说的理由的真实性。他竟然……竟然还想…… 薄荷觉得他一定是疯了!那个夜晚,根本不值得怀念!而她更是不想再记起,看见他,她甚至觉得那晚依然是她人生的噩梦! 薄荷扔下手里的预感又退了几步,退着退着转身便冲下游艇里面的房间。冲下楼梯,晃晃悠悠饿才站直自己的身子,贴着冰冷的墙,薄荷用力的呼吸了几口气又咽了几口口水才让自己的气息渐渐的平稳下来,可是心脏……似乎还在猛烈的狂跳着。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对她说如此狂妄轻佻的话……她竟然……大乱了方寸! 海风吹着男人的黑色衬衫,吹着男人浅短的黑发,男人那鲜明而又立体犹如雕刻的棱角的脸此刻冰冷如霜…… 弯腰拿起地上的鱼竿,原本想要收起来却感觉到了一股向下拉的坠力和重力,男人才浅浅的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道:“瞧,鱼儿都上钩了……” 薄荷在包厢里坐了好一会儿,李泊亚才推着一个推车出来,薄荷有些好奇他怎么突然间钻出来而之前都不见他和有力,便问:“你和有力在哪里?” 李泊亚温温一笑伸手便揭开推车上盘子上的盖子:“有力是船长,而我今天为变身厨师厨师。” 薄荷一瞧,竟然是生鱼片? “哪里的鱼?”薄荷没想到竟然已经到吃饭的时候了。 “boss亲自钓上来的。”李泊亚将生鱼片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又将一份儿烤好的五花肉和蔬菜也放在旁边还有一份儿水果沙拉,然后是红酒一一的摆好,最后还上了一份儿……粥。 薄荷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鱼钓上来了。 再看粥,薄荷闻了闻,有些腥味。 “这是鱼片粥吗?” “很养胃的。”李泊亚神秘的笑了笑,然后转身推着推车便下去了。 养胃?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怎么知道她的胃不好?还是……也是他们的boss交待的? 薄荷对于自己刚刚跑掉的行为感到有些尴尬,也为自己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后悔,如果她能装聋作哑就把这个男人的一切相助行为当做是理所当然,也许他不会说出那个让她不自在的理由,现在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 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虽然第一口有点儿腥,可是第二口却已经觉得很鲜美。 生鱼片很脆很嫩滑,五花肉也很香。薄荷很少一次性就吃这么多荤菜,胃也渐渐的有些不舒服,于是放下勺子和筷子想要再等一等。 薄荷走出船舱,可是甲板上空空荡荡的并没有半个人影。于是抬头向上望去,果然,男人正坐在上面,喝着茶,抽着烟,一副悠然模样。 薄荷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迈着步子扶着楼梯上了上层,海风吹着她的雪纺衬衫和长裙甚至长发,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大风一吹便能轻易将她吹走似的,惹得男人眯了双眸又禁不住的眯了双眸,这个女人真的太瘦了! 薄荷搓了搓双手,远远的就停着步子不再上前。扶着栏杆,薄荷看向男人大声的问:“你不吃饭吗?饭……已经送到船舱了。” 男人掐灭了烟头,看着薄荷:“不饿。” 薄荷顿顿的才点了点头:“哦……”安静的再也找不到话说,说什么?她是鼓足了勇气才上来的,其实心里尴尬的不敢直视。她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她是不是该逃开不能再留在这个人身边?毕竟那也是居心叵测,而她本来就对他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如果是假的……那一切尴尬都不再是问题。 “过来。”男人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命令薄荷。 薄荷动了动脚却还是未跨出一步,为什么他总是喜欢命令别人?而她不是他的佣人,所以她才不会乖乖的听话过去! 男人见薄荷竟然动也未动,勾唇笑了笑:“既然你不来,那我过去!”说着便要站起来,薄荷立即伸手急急的道:“别别别,我过去!”她可料不准他过来再做什么,她是永远猜不准这个人的一举一动的! 于是在男人半笑半不笑的眼眸里薄荷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但是小圆桌旁只有一把椅子,此刻就在那人的屁股下面,薄荷只好站在一旁,拘谨的看着男人:“让我过来做……啊!”薄荷的话还未完船竟然一阵摇晃,身子便失去了平稳也随着摇摆,手腕被人紧紧拽着,下一秒,薄荷就已经坐进了某人的怀里。 船慢慢的恢复了平稳,薄荷惊魂未定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某人的大腿上,双手被抓着,腰也被环着,薄荷才开始后悔,她吃自己的饭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自找苦吃的跑上来然后自投罗网!? “你放我起来!”薄荷挣扎着要起来,男人去死死不放,扣着她的腰,抓着她背在身后的双手,蹙了蹙眉有些不乐的道:“女人,你真的太瘦了!” “关、关你什么事!”薄荷红着脸继续挣扎。 男人眯了眯双眼微微一笑:“你就不能乖点儿?累吗?你瞧,连大海的鱼都知道我在想什么,然后你就投怀送抱了!” 薄荷被男人的笑弄得莫名其妙,一身的鸡皮疙瘩迅速蹿起。 “是因为船摇动我才……”薄荷想解释,可是她觉得解释也是徒劳了!翻了翻白眼,薄荷无奈的瞪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直直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你再这样,我想……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好心好意了!” 因为薄荷真的感觉太危险了,这个男人,比暗夜赌场还让她心慌! 胆小鬼 “哦?”男人眯了眯双眸,“甘愿被暗夜赌场的人抓回去也不愿意再和我呆在一起?” 薄荷咬了咬牙诚实的回答:“是!” 男人眯着双眸,将自己眼里的精光和危险藏的一干二净,薄荷只觉得他的眼睛危险的吓人,却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永远也才不透,看不透…… 突然,男人将薄荷的身子给推了起来,薄荷摇晃了两下才站稳了脚步,平衡了身体。 “你去吃饭,我没胃口。” 薄荷动了动唇却不再说什么,自己转身迈着步子也不犹豫的就向楼下走去。薄荷甚至想快点儿逃离这里,刚刚行至楼梯边却又突然听得男人低声而道:“其实你是个胆小鬼。不敢付出自己的真心,甚至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你把自己隐藏的那么深……又凭什么得到。” 薄荷浑身一颤,这两句话就像电击一般触动她的心房!她扶着楼梯头也不回的就冲了下去……男人望着她的背影,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大海,平静的海面上波澜都没有一丝,几条海豚在远处跳跃相错,这么美的景色……她却没有心思欣赏,而他也不觉得那是人间美景。[] 幽暗的房间里,四个壮汉排成一排,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坐在古香古色的中国式茶桌边悠然自得的喝着茶,知道一个黑衣人走进来将一沓文件交给男人:“老大,这是刚刚取回来的照片。” 男人叫右白,是暗夜赌场的负责人,也是那天去见了薄荷,让医生给薄荷验身的那个人,表面看着是个好好先生完全无害,私底下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右白接过文件袋提着末端往下一倒,‘哗啦啦’一堆照片统统倒了出来。 右白用手指拨了拨,统统都是薄荷和那个有着挺拔身姿,俊美的男人的照片。 亲昵的,拥抱的,附耳低喃的,‘接吻’的……统统都是这两天出行所被偷拍的那些画面。 “老大,看来这个娘们儿真的傍上这大款了!我们要不要把她给抢抓回来啊?” 右白抬头阴厉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下属,“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 四哥壮汉对望了一眼,统统摇头。 “英国湛氏的独子!著名国际企业,专营世界级度假村,建造各种娱乐设施,行业龙头!而他虽然才三十三岁,却几乎已经是湛氏独当一面的当家人,他的父亲已经半隐半退,这代表什么?这个人是我们惹不起的!” 四个壮汉听完都惊愕的张大嘴,完全没料到这个人有这么大的来头。[] “可……可是老大……” “那一天他出现在赌场我就很怀疑他的身份,所以让人着手调查了一番。这一次他到海岩岛是因为他正在收购这边的土地甚至一些小型的度假村,如果不出意外,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成为这里的地主!” “那我们……”四个壮汉对望,面面相觑,这一次是真的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右白眯了眯双眼,久久才叹了一口气道:“让我们的人统统撤回来,不能再跟着他们了!既然他看上这个女人,就把这个女人让给他!虽然少了一块大肉,但以后总有要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还得互相倚仗!” “是!”四个壮汉不敢再犹豫立即领命,而右白却盯着照片,心里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这个女人的眼神总让他蓦地就觉得危险……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突然出现在海岩岛甚至搅进这番事情里更让他觉得不安,只希望这个男人只是玩玩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客罢了。 “左青呢?”右白抬头看向下属问。 “二爷……他在自己的卧室里。” 右白听了‘咻’的蹙眉眉头:“和谁在一起?那个倪家小子!?” 壮汉懵懵的点头:“那小子昨天晚上来了就一直没走……二爷就和他呆到现在,我看他俩的事情……是成了!二爷着实迷那小子,所以上次才会轻易放了倪家那小妞!老大,你看……” 右白叹了口气:“算了。他难得这么喜欢一个人,随他去!给他多准备一些套套,免得得了什么病让我收拾!” “……是!” 薄荷在船舱里坐了一下午,其实船早已经驶回岸边了,他们还没有下船是因为他们三个男人在上面讨论公事,薄荷很无聊,只能自己在船舱里呆着了。 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薄荷呆呆的望着岸上的风景,一排排白色的别墅,一排排绿色的椰树,一溜溜的渔船……在暮色里都特别的美!薄荷第一次觉得,海岩岛其实真的是个美丽的港湾,如果度假绝对是个首选的地方,只不过她很悲剧的第一次来就遇到了一些让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其实,他说得对。 她是个胆小鬼,她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她不敢付出自己的真心,她把自己的心隐藏的那么深……无论是父母还是容子华,她都把对他们的爱,对他们的怨念藏在心里,对父母的不满压抑在心里无法说出来,对容子华的爱恋放在心里自己呵护着不敢表白,是她自己的性格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薄荷走出船舱,望着天上已经慢慢露出来的月亮,投在海面上的月光就像撒了一层淡淡的光,波光粼粼的闪动着。 她就好比月亮,只有等太阳下山才敢把自己的光露出来。可是现在她不想再做月亮了,她也想让自己发光发热,她也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她也想让他们知道,她不仅仅是冷的,她还是热的! 薄荷脱掉鞋子,轻轻的解开胸前的纽扣,脱掉身上的衬衣露出白色的泳衣。脱掉裙子露出白色的泳裤,然后扶着冰冷的铁栏杆翻出船栏杆站在细细的钢铁上,轻轻的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季节的海水,其实并不是太凉,太是也不温暖。 真的想拒绝我的吻吗? 身后的露台上,三个男人看着她的举动都没再说话发出声音。李泊亚和有力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的boss,男人却轻轻的勾起唇角往前走了两步,紧紧的盯着站站游艇船栏杆上的纤姿身影。 薄荷用力的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的睁开自己微凉的眼眸平静的盯着海水,展开双臂轻蹬双脚就像一只小海豚一样划出完美的弧度‘碰’的一声重重落入水中。 海水里,薄荷张开四肢滑动着自己的身躯,望向头顶的光芒,她努力的向上划去――‘哗’的一声她钻出水面。薄荷不知道她自己有多美,美得就像一朵出水芙蓉的白莲,望着月光,皎洁的脸庞能让大海都失去颜色! 薄荷一把抹掉脸上的海水,望着清冷的月光轻轻一笑,她已经准备好了。准备慢慢的去改变自己,准备好找回原来的,应该属于自己的,勇敢的,那个自己! “碰!”一声重重的入水声响,薄荷吓得‘啊’一声惊叫,扭头向身后看去,男人已经钻出水面。他很明显的赤裸了上身,而此刻,海水从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滑下他的脸,到颈脖,再到锁骨,迷人的就像一个男版海神。 薄荷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跳了下来,可是此刻他就在她的眼前,冲着她勾着唇浅浅的笑,薄荷的心忍不住的颤动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在自己的身后跟着跳了下来,无论是泳池还是大海。 平稳着自己的身子,盯着男人冷静的问:“你为什么下来?” “那你又为什么?”男人轻轻的向薄荷游过来,伸出双手轻轻扶着她的肩,反问。 薄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微微一笑:“想找到你自己吗?” 薄荷点了点头:“想。” “那么……”男人的手慢慢的来到薄荷的脑后,轻轻的扣着她的脑袋,自己也慢慢的倾了过去,在薄荷迷茫的双眸下轻轻的啄了啄她的嘴唇,她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反抗,他笑了笑:“跟着你的心,你真的想拒绝我的吻吗?”说完男人就重重的吻了上去,挑开她的唇齿,熟练的找到她那退缩而又害羞的粉舌,开始了这个充满瑰丽之色的舌吻…… 真的想拒绝吗?薄荷在男人的唇靠过来时也反复的问自己。 答案是,她的双手慢慢的来到男人的双肩紧紧的抓着他的肌肉,她怕自己会不小心会掉下去,虽然她会游泳,可是此刻她的思绪甚至大脑都是凌乱的……男人的吻,给薄荷一种熟悉感,仿佛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们也这样吻过,这样契合的,舒服的,熟悉的吻着对方……薄荷狠狠的吞咽两个人融合的**,咸的,淡的,海水的味道,他们自己的味道。 薄荷知道,那个夜晚的一切,其实她都记得。 回到度假村,薄荷去房间拿药。 吃了药,站在镜子前她伸手摸着自己红肿的双唇,再摸了摸自己微微红润的脸颊,薄荷再一次被自己给弄得凌乱了。她刚刚怎么会接受他的吻?而且还主动……主动回应了他!? 薄荷忍不住的敲着自己的头,她一定是疯了疯了!扭头看向窗外的月光,难道都因为是月光太美,所以她才会犯下如此的错误!? 薄荷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出去见他了,虽然还要吃晚饭,而自己的肚子也的确是饿的咕咕叫,但是她没有勇气再跨出房间一步。这个……虽然刚刚很有勇气的跳进海里表明自己想要改变,寻找自己的内心,可是这个那个不痛嘛,她想要改变自己就不能代表她要和他接吻对不对?她那时候就是被他弄得意乱情迷了,不是她的错,不是! 薄荷傲娇的冷哼了一声,对,不是她的错。他本该是她怨恨的人才对,这个人无耻的夺了自己的初夜,他是个无耻的人,自己不该对他胡思乱想!更何况,她的心里还有个容子华,虽然她在很努力的忘记,但是还没有到那一步…… 就在薄荷思想大战之时,门被‘叩叩’敲响,薄荷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轻轻的咳了咳才道:“进来。” 原来是女仆,此刻正笑脸盈盈的站在门口端着盘子道:“小姐您好,这是您的晚餐。” “我的晚餐?”薄荷一愣,她没说过她要在房里吃的啊。 “是先生让我给您端到房里,他说您的身体不太舒服。而且,他有些客人,所以今晚也不能和您共进晚餐,这还有他的一张卡片。” 薄荷说不清自己此刻心里的感觉,他是知道她会耿耿于怀那个吻而不好意思出去么?在车上的时候她的确是离他八丈远,直到回来都没再和他说一句话,所以他这算是一种……体贴?薄荷摇了摇头,女仆也说了,他是因为自己有客人! 薄荷掐断自己的胡思乱想让女仆将食物放在桌子上,等女仆出去了自己才慢慢的踱步走到桌边拿起白色的卡片,上面写得却是英文…… 薄荷的英文是过了六级的,自然能轻易就看明白,意思是:想知道自己是谁,先得把身体养好,好好吃饭。 薄荷将卡片放到一边,打开盖子去看自己的晚饭,竟然又是鱼片粥?他是钓了多少鱼? 薄荷轻轻的坐下来拿起勺子慢慢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看向手边那白色卡片,嘴角却隐隐的带了一些笑意,这辈子……还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吃饭的问题呢,不管怎么说,她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幸好……幸好那天晚上买了自己的是这个人…… 念头刚刚冒了出来薄荷却自己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 boss的终身大事 “boss,女仆说何小姐把一碗粥都吃完了。”李泊亚低声的俯在自己boss耳边报告,惹得男人微微勾唇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明天早上继续给她做鱼片粥。” “是。”李泊亚领了命立即微微退后一步。 “湛先生,看来有什么事情让您很高兴啊?”坐在对面还在看合同的中年男人抬头望来一阵轻笑,谈合同的这期间他可是从没见这个男人效果,此刻未免心里有些突突的跳,只希望这个笑不是假笑啊! “李先生猜对了。不过你合同看的如何?还有什么条件需要尽管开出来。”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还需要再拿回去揣摩揣摩,希望湛先生能给我一些时间。” “没问题。”男人微微的笑了笑,只不过这一次的笑意却是毫无温度的,让人看了都觉的渗人。 “那湛先生今天晚上打扰了。我们商会会仔细讨论一番,然后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李先生站了起来伸手向男人而去。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男人伸手勾唇浅笑,因为他知道,这生意其实已是纳入囊中。 李泊亚去送客,有力摆弄晚餐,男人却起身欲出去。[.超多好看小说] “boss,你去哪儿?你还没吃晚餐。”有力蹙了蹙眉,他一向是个闷葫芦,只关心自己的boss,而且现在已经九点,再不吃饭他只怕boss的胃会出问题。 “有力,你不是管家婆!boss去哪儿你还需要问吗?”李泊亚送完客回来,看了看男人神秘诡异的一笑。 有力撅了撅嘴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摆弄餐桌,倒是男人已经移动到门口的脚却又缩了回来,这两个小子竟然会调侃自己了?他偏偏不会如了他们的意! 男人折身返回餐桌坐下拿起筷子准备用饭,刚刚吃了一口饭手边的电话却响了,男人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却出现无比怪异的表情,李泊亚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拉着有力退了出去:“必定是夫人打电话来了。” 有力扬了扬眉跟着李泊亚乖乖的退出了房间。 男人等着李泊亚和有力都退了出去才接起电话:“喂,妈?” “儿子啊,你在哪儿啊?你真的急妈咪了,这几天怎么都不给妈咪打电话啊?”一个充满快乐而又活跃的声音在电话那段响起,惹得男人嘴角隐隐的勾起,眸子也染上了一层温暖。(.好看的小说) “我在中国。” “你在中国?你真的在中国?你没骗我?” “妈,我知道您从小在中国长大所以很怀念中国的一切,但是不必要这么激动,嗯?我们湛氏国际度假村接下来的版图规划就是亚洲,中国是亚洲最大的市场,我当然在中国了。不信你问爸爸。” 然后那边传来女人问旁边男人的声音:“儿子在中国啊?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这几天一头扎进你自己的事情里,当然不知道啦。” “哦……儿子啊,那你快回来快回来,妈妈有事情和你讲啦,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关于你的终生大事!” “妈……”男人揉了揉额头,他爱他的母亲,可是他的母亲却是个活跃的宝贝一样,这个世界上让他最无奈的人,就是她了。但是有时候……他母亲真的让他很头疼,就比如他的终生大事,他的终生‘性’福,所有事她统统都要插手,让他无奈。 “我不管,你要是不赶紧回来我……我就和你爸爸离婚!”听到了儿子的不乐语气,女人立即扬起自己的嗓门不依不饶的道,仿佛知道现在不加把火,她儿子就不会就范似的。 “老婆……”旁边的丈夫立即传来咕哝哝的抱怨。 “好!”男人敲了敲桌面,隐隐的勾起唇角:“其实妈,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 “哎呀,儿子你别吓我啊!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啊?你、你、你你你千万别是失身了!?” “……”男人沉默着……‘失身’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会不会不太妥当? “啊啊啊啊……”女人传来一声惊叫,“儿子,你别吓妈妈啊,妈妈帮你守身如玉那么多年,你要是现在告诉妈妈你失身了,妈妈会自杀的!” 男人一听立即蹙高自己的眉头,赶紧道:“妈,妈,妈!您别激动!我好好的,真的。完璧!” 电话那段的女人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不信的道:“真的?” “不行你可以问西蒙。”西蒙是母亲安插在他身边的移动监视器,只不过母亲永远不会知道,这一次西蒙得了病,监视器也有失灵的时候。 “哦,那就好,妈妈等你回来哦。先透露个小风给你,是关于你终生大事的!好啦,妈妈挂啦!”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男人蹙了蹙眉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手机,摇头苦笑不已。终生大事?千万别告诉他,她终于锲而不舍的找到了那个人。 李泊亚和有力再次回到房间却发现他们的boss沉着一张脸在很苦恼的思考着问题。 “boss,夫人该不会是发现……你……买了个姑娘为自己……” “咳……”男人险些呛住了自己,抬头猛的瞪向李泊亚,眼神已经凌厉的如同杀人的尖刀。 李泊亚捂着自己的嘴又挺了挺黑色眼眶:“我什么也没说……” 男人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悠悠的道:“有力你留在这里继续守案子。泊亚你明天跟着我回英国。” “咦?回英国?怎么这么突然?那何小姐……”李泊亚这才明白原来老板是在考虑这件事,那自己刚刚真的是问错问题了。李泊亚不知道的是,他之前的问题,才是完全靠边滴。 “把你们找好的资料给她,还有……必要的时候,帮帮她,不要让她受到任何危险,知道吗?”男人看向有力,有力顿了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男人这才放心,因为他知道,只要是有力点了头,哪怕任何事他也会做到。 离开 薄荷被电话的震动震醒,从床头柜上拿起来一看,立即睡意全无。(.好看的小说) 爬起来拿过一旁的浴巾一边走一边接起电话:“喂?曼曼吗?” “荷姐姐,我是曼曼!” “嗯。事情有进展了?” “嗯,我哥哥今天早上回来了,他说他尽量的弄到了许多你需要的东西,我们要约个时间地点见面然后给你吗?” “你们家在哪儿,我去找你。”薄荷想,今天再怎么样那帮人也不会再跟着自己了,她行动是自由的,也就不怕别人跟踪。 薄荷记下倪曼家的地址,挂了电话便匆匆的去洗了个澡。 洗了澡出来薄荷换上t恤和短裤,又将头发高高扎了一个马尾露出自己白皙而又修长优雅的颈脖甚至锁骨。坐在镜子前,看着黑框眼镜和隐形眼镜盒,薄荷的手伸向左边又伸向右边,最后抓起隐形眼镜。 薄荷打开门光着脚出了卧室,一路慢慢的走向客厅,却只在客厅里看到了高大强壮的有力。 薄荷蹙了蹙眉,难道他还没起床么? “老板带着泊亚回英国了。”有力抬头看了薄荷一眼,又示意自己对面已经摆放好的早餐:“boss临走吩咐给你的早餐,还有卡片。” 回英国了?薄荷呆呆的站在原地,回想昨晚,回想车上那静谧的时刻,这是开玩笑吗?可是薄荷知道不是开玩笑,有力不是个开玩笑的人,也不可能会自己坐在这里吃早餐。薄荷只是没想到他会走的……这么突然。 薄荷走过去低头一看,鱼片粥……还有白色卡片,这一次是中文,写得也是劲道十足,只有五个字:好好吃饭――凡。 薄荷在椅子上坐下来抬头看向有力,动了动唇,她很想问一些问题,可是自己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就算有急事难道连个打招呼的时间也没有吗?不,她不该关心这个问题,他走了她应该松口气才对,他对自己的居心叵测让她时刻惊慌,但是……薄荷握了握拳头,也许这样的方式,才是最好的。 薄荷什么也没问,只是沉默的低头用勺子吃自己的粥,对面的有力似乎在等她的问题,没等到那木讷的脸上也闪过一些失望。最后将一个袋子递给薄荷:“这是boss让我们给你准备的东西。还有……暗夜赌场的人已经没有跟着你了,你可以放心的自由活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有力从没对薄荷说过这么多话,一个德国男人,长的彪悍,四职业发达,说的中国话却地地道道。薄荷第一次对那个男人,对有力、李泊亚他们感到一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关系,究竟是什么身份?英国?为什么说的是‘回’英国? 薄荷轻轻的拿过文件袋,依然什么问题也没有问出口,而是打开文件袋到处那些资料。(.)看着手中的这些资料薄荷却愕然了,为什么……到现在她依然想问,为什么要帮她这么多?而且帮的这么彻底? 就算没有倪曼的资料,薄荷也相信,凭着自己手里的这些东西已经可以完全将暗夜赌场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历来的犯罪资料,满满当当。 薄荷望向有力的背影,动了动唇,死死的咬着牙,终于喊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回来?” 有力定住脚步,木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动容的神情,侧了侧视线,淡淡的道:“没说。可是……他一定会回来的。” 薄荷被有力投来的视线弄得心慌,她为什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我只是……想亲自谢谢他……”薄荷垂下眼眸拿起勺子将粥一口一口的送进嘴里,这鱼片粥越吃越好吃,越吃越嫩滑可口而又香醇,更重要的是,永远不用担心吃到一根鱼刺。 薄荷本想问有力借车自己去找倪曼兄妹,可是倪曼听她说了要去找倪曼兄妹二话没说便自己当了司机载她要送她去。薄荷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木讷而又冷酷的有力竟然会帮自己,于是在车上的时候闷闷的便道了一句:“谢谢你。” 有力从后视镜看了薄荷一眼,淡淡的回答:“boss交代的。” 薄荷微微的不自在,没想到他人都走了还这么大力的帮她。薄荷几乎不欠人人情,可是这一次她却觉得自己是真的欠了那个男人,虽然他夺了自己的初夜,但是恩怨分明……总的说来,他帮了她。 有力按照地址一路开车,车子在一个比较普通的院落前停下。 薄荷下车,有力却坐在车里也没说要走,薄荷没问他自己便去敲门,响了三声,一个陌生的女孩开了门。 “你是……” “你是荷姐姐吗?” “我是。”薄荷点了点头,眯眸看向眼前的普通女孩。 “我是倪曼的朋友,你快进来。” 薄荷被女孩拉进院子,那女院又左右四望了一下才紧紧的关上了门,关了门才问薄荷:“门口的车是您的吗?” 薄荷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可这里是……” “这是我家。你跟我来。”女孩说完便拽着薄荷的手腕向屋里走去,薄荷四下的看了一下,很普通的人家,院坝被围墙围起来,不大,房子也是三层的普通居民房。 薄荷被女孩拉进屋里,又进了一个小屋,然后才看见倪曼和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荷姐姐!”倪曼跑过来抱住薄荷,“对不起,我给你的地址是朋友家的,我不能把你带到我们家去,我哥哥说这样也比较安全一些。” 薄荷点了点头,拍了拍倪曼的肩又看向那少年道:“的确如此,你哥哥的心思比我细多了。” 倪曼放开薄荷把自己的哥哥拉过来推到薄荷眼前介绍道:“这是我哥哥,他叫倪豪。” 薄荷眼睛定定的向那年轻的少年望去伸手:“你好。你可以和倪曼一样叫我荷姐。” “哥哥,荷姐姐救过我的。”倪曼轻轻的拉了拉少年的衣袖,少年才伸手握住薄荷的手淡淡的道:“你好。” “我哥哥就这样,他比较害羞内向。这是哥哥准备的资料,给您!全部都在u盘里。要看看吗?还需要吗?” “不用看,我相信你们。而且……我已经有足够的武器对付暗夜了。” “真的?”倪曼惊喜的扬起眉梢,“荷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倪豪也禁不住的波动眼神问。 薄荷点了点头:“我马上就会把你们救出苦海的。” 倪曼开心的蹦了起来,倪豪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是也笑了,眸子灿若星光的迸发出一些特别怪异的光芒……薄荷没有忽略掉那抹怪异,只是暂时放在了心里没有问出来。 再见花延曲 倪曼和自己的朋友在屋里开心不已,薄荷准备离开,倪豪却跟了出来。 “荷姐!”倪豪轻轻的喊了一句。 薄荷顿住脚步,回头望去。 “你真的能把暗夜赌场的人全部抓起来吗?”倪豪的眼里闪烁着期许的光芒。 薄荷顿了顿,并未隐瞒:“我会让暗夜赌场在你地球上消失。”她知道眼前的人也许和自己一样的恨着暗夜赌场,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的眼眸里会出现……这样的光芒。 倪豪的脸上渐渐绽开一抹笑意:“谢谢你……真的谢谢。” “这是我心所向。我还要谢谢你们。”薄荷冷清的勾了勾唇转身便出去了。 有力果然还等在门口。 上了车,薄荷静静的坐着,有力看着后视镜里的她,似乎在等她的下一部安排。 “有电脑吗?”薄荷突然问。 有力的手伸到副驾驶座拉开椅座下的一层竟然就真的给薄荷拿了一台电脑出来。薄荷神色怪异的看了有力一眼:“你们竟真的把电脑藏在那里。”伸手接过来快速的开机然后拿出u盘插了进去。 有力冷冷的睇了薄荷一眼,启动车子准备回去,薄荷却道:“去海岩岛检察院。谢谢。” “检察院?”有力一顿,扭头看向薄荷,这个女人是疯了吗?难道她想把这些资料现在就交给检察院? “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薄荷并没抬头,继续忙碌着自己手里的活。 有力轻声的冷哼,如果不是boss交代,他必须不愿意。 车子隔绝外面的声音,车内安安静静只有敲打键盘的声音。有力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这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身份。他们调查过她,可是并没有调查出来。她住过的酒店将她的入住记录掐的死死的不肯泄露半点儿她的信息,可是此刻看她严谨而又认真的工作态度……有力不得不说,他欣赏工作认真的女人,所以他现在对她稍稍有些刮目相看,而不再只是认为她是一个被卖的赌注而已。 难怪……老板会如此沉迷于她。 “喂?”薄荷握着电话突然抬头,有力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眼睛直视前方安安静静的开车。 薄荷并未在意有力的注视,她当然知道有力在注意她,可她此刻没有心情去管这些。 “学长。”薄荷突然一笑,笑的很礼礼貌貌客客气气,“我是薄荷。我想见你。” 半个小时后,海岩岛人民检察院大楼前,一辆奔驰安安静静如流线一般的停在阶梯下,引来闲人注目。 一个身穿t恤和短裤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子推门下车,站在阶梯下抬头望去,然后漫步优雅而上。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从大厅跑出来,西装革令,头发整齐,模样俊秀,在看到薄荷时,脸上却绽放出孩子一般的笑意。 有力在车里看着,看到那个男人一把将薄荷抱进怀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可是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减,而且越小越开心似的。 有力忍不住的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就看到薄荷随着那男人转身进去了。有力将照片发给自己的boss,然后转身靠在椅背上看着前面的风景,目光微凉。 “你怎么就来了?瞧瞧你,完全没变!不过却很少看见你穿的这样青春活泼,比上大学时候看起来还要朝气。来,尝尝我亲自的咖啡,以前你给我喝了两年,现在就当我报答你。”男人一直喋喋不休的忙碌着,直到把咖啡放在薄荷的手心里才暂时停了下来。 薄荷勾唇轻轻的笑了笑:“学长你坐,别忙的晕头转向的。” 男人这才坐了下来,看着薄荷又叹了口气:“薄荷啊……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 “你和学姐结婚的时候我错过了没来参加,可我说过,我总会来的。”她选择来海岩岛,有那么一部分的原因,其实是想来见见这个曾经和自己关系匪浅的学长,他们是知己是朋友,他们的确是超越了男女性别的友谊关系。只不过,薄荷和他的妻子……有过那么一段过节,再加上工作原因,所以在他结婚的时候她并出席,这让两个人有那么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所以薄荷的突然出现……对花延曲来说的确是个惊喜。 “不,也许是我该去云海市看你。你怎么瘦成这个模样了?大学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薄荷笑着摇了摇头:“工作折腾的。你现在是一级大检察官了,难道不比我清楚吗?” 花延曲笑了笑:“做这一行,的确折腾。可是薄荷,我希望你能保重身体,这个世界上我一定会是那个最希望你过得好的人。知道吗?” 薄荷轻轻的颔了颔首:“啊,嫂子呢?” “她在家带孩子。” “听说你们生了个女儿,叫什名字?” 提到女儿花延曲的脸上立即闪现一种作为父亲的自豪和光芒:“花朵儿。” “名字很好。我相信……你也会是个好父亲!什么时候我要见见她……还有嫂子。” 花延曲埋头笑笑。薄荷抿唇也笑笑,这个世界上,她也是最希望花延曲幸福的人,大一一入校开始,他们便认识了,那个时候他是高三的学长,也是游泳社的社长,薄荷为他到了两年的咖啡,却也成了挚友,他们经历了很多事情,其中的坎坷磨练出来的感情,别人难以懂得。 “花延曲。”薄荷突然没再叫他学长,而是习惯性的叫了一声名字,然后将自己手里一直拿着的文件袋交给花延曲,“这个文件你看看。” “是什么?”花延曲接过来,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薄荷然后打开袋子,哗啦啦倒了一桌子的文件和照片还有一个u盘。 “暗夜赌场?”花延曲的脸色变了变,抬头看向薄荷:“他们惹到你了?” “看来你知道。”薄荷笑了笑,那么当地政府的默许则是不用怀疑了。但是遇到她,这一次暗夜赌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的确惹到我了!但是我的职责权在云海市,插手你们海岩岛并不妥当,所以我只能依靠你,我希望他们能从地球上消失……你能帮我吗?”薄荷知道,这个要求也许并不合适,如果是这边的默许暗夜赌场的存在,那么花延曲插手对他的仕途也许并不利,可是薄荷还没有试过,没试过怎么会知道结果? 花延曲并未问的太多,久久沉默之后便握住了薄荷的手,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明天日出之前,暗夜赌场必定消失!” 薄荷勾唇一笑,眼眸里尽是释然和轻松:“那我能当花朵儿的干妈吗?”因为她知道,只要花延曲答应的事情,就没有他办不到的! 暗夜赌场的消失 翌日,薄荷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户,伸伸懒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湛蓝的大海就在窗前潮气潮涌,椰子树上的椰子已经烂熟,一个个摇摇欲坠。薄荷撑着头在床边坐下来看着窗外的风景怔怔的发呆,直到床边的电话嗡嗡的响动才将她震了回来。 薄荷拿起电话看到来电人微微的勾了勾唇:“喂?” “薄荷。” “嗯,学长,你起来的好早啊。” “你明明知道我为了你一夜未睡。告诉你个好消息,暗夜赌场的事……已经处理妥当,右白和左青和他们的爪牙已经被统统抓了了起来,正关押在监狱里。” 薄荷抿了抿唇,手指紧紧的扣着窗户上的木头,久久才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花延曲……谢谢你。” “是你帮了我个大忙,知道吗?你准备的资料太充分了,就算没有那份儿u盘,那些文件和证据也能把暗夜赌场摧毁。这是你的功劳。” 薄荷听出话里的端倪,转身轻步的走到沙发边坐下来:“难道你早就在打暗夜赌场的注意了?” “他们的嚣张过了头,已经有不少人报案关于他们拐卖少女的犯罪事实。[.超多好看小说]检察院最近也在头疼他们,只不过一直没有下定断。” 薄荷点了点头:“还是要谢谢你。” “找个时间我们见个面。昨天我回家和陈妃说你来了,她很高兴。” 薄荷咬了咬唇:“你安排。” 挂了电话,薄荷又扭头看向窗外,心里有些莫名的惆怅……究竟是花延曲帮了自己还是自己帮了他且还是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帮自己报了仇,也帮倪曼兄妹脱离了苦海。 薄荷约见倪曼兄妹,这一次终于能够正大光明的到他们家,一个普普通通却非常温馨的院子。 倪曼倒了一杯茶给薄荷:“荷姐姐,这是我爸爸最喜欢的茶叶,我现在给您喝。” 薄荷喝了一口,铁观音,的确是不错。 薄荷抬头看向倪曼和倪豪,你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可是脸色却红润了不少,而且人也精神了一些。 “倪曼……你可以帮我做碗面条吗?我有点儿饿。”薄荷突然看向倪曼道,她的的确确是饿了,有力今天并未送她,是她自己坐出租车来的,有力的理由是,现在她已经安全了,而他也要去谈生意,所以薄荷只好单漂。 不过薄荷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力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对自己恢复了那冷酷而又木讷的态度,完全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当然可以!我最拿手番茄蛋汤面了,你等着啊!”倪曼转身便进了屋去忙活,薄荷则拍了拍桌子看向倪豪道:“坐。” 倪豪踌躇了一下才慢慢的坐下,薄荷提起茶壶给倪豪也倒了一杯,倪豪接过来捧在手心里低低的道了一声:“谢谢。” “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暗夜赌场已经消失了,我和妹妹的恐惧也没有了……我们该等爸爸妈妈回来。”倪豪看了薄荷一眼,“可是曼曼应该去读书,所以……我想去曼曼读书的城市打工,给她挣学费,生活费。” 薄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低头从自己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倪豪:“这里面是一万块钱。虽然不多,可是都是姐姐自己工作所得,干干净净的工资钱。” “不!”倪豪惊慌的抬头看着薄荷,想也没想就把信封推还给薄荷,“你已经帮了我们兄妹,甚至海岩岛的人很多很多了,我们不能再要你的钱。请你千万别这样!” 薄荷知道倪豪的倔强,抿了抿唇只好沉沉的道:“倪豪,我知道这一次你为了要证据牺牲了很多,我知道……左青是什么样的人。”昨天她才看清那些资料,她才知道自己其实真的很自私! 倪豪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薄荷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管不顾让你们去拿证据。这不是我的亏欠,你就当做是我借给你们的,往后如果我们还有缘再见面的话,那个时候你再还给我。好吗?抛弃过去重新开始没那么容易,你需要一个过渡,不要拒绝我给你的帮助!” 倪豪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的从眼眶滴落出来,并不宽阔的肩瑟瑟的发抖。 捂着脸,倪豪呜呜的哭着:“我恨他们……我并不后悔……只要能让他们去死……我做什么也愿意……” 薄荷伸手轻轻的握着倪豪的肩:“你很坚强,很勇敢。其实,我连你还不如。” 倪豪抬头不信的看向薄荷。 “真的,我不骗你!” 倪豪一脸的不解。 薄荷却微微的一笑道:“我啊……在别人眼中是个讨厌鬼。我冷漠、高傲、没有人情味,鳏寡孤独这个成语就是我的代名词。我没有坚持自我,而是迷失了……虽然你经历磨难,可是你知道你是谁啊,你知道你是倪豪,无论如何都是。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正在努力寻找着自己……所以,我还需要向你学习!” 倪豪依然是怔怔的望着薄荷,眼里某些迷雾却在慢慢飘散,似乎他正在慢慢懂得她所说的话。 “番茄蛋汤面好咯!哥哥,我也给你做了一碗,你从昨天就没怎么吃饭,一个大男人不吃饭怎么能有力气呢……”倪曼端着两碗面从厨房跑出来,倪豪轻轻的将信封收起来,眼神淡淡的望着薄荷:“谢谢你,姐!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薄荷抿了抿唇轻笑,未再提及钱的事。 未婚妻的照片 英国伦敦,切尔西贵族区。[] 一辆加长林肯轿车开进现代化的白色英国风情别墅花园里,穿过茂密的花园大道然后在屋宅前停下。司机匆匆忙忙的下车赶到后门打开车门等候主人下车。一个年轻的东方男子从车里出来,修长的而又伟岸的身姿挺拔的站立在阶梯前,抬头看向眼前的别墅,微微蹙了蹙眉,看不出喜乐悲哀。 门口的仆人立即大开大门站在玄关处等待主人的回归,而男人还未进门就看见一个白色身影行色匆匆的走了出来,一边走脸上还带着欢乐的笑意:“儿子,你终于回来了。让妈等的花儿都快谢了,快快,快进来!” “夫人!”男人身后的李泊亚和西蒙齐刷刷的先弯腰鞠了一躬,女人开心的挥了挥手:“你们都累了?快下去休息。” “谢夫人!”李泊亚和西蒙望向男人,而西蒙动了动唇还未说出个什么便被李泊亚给拉走了,气质高雅而又雍容的贵妇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无比欢乐的氛围里自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移动监视器有什么不对劲,只顾拉着自己的儿子便进了屋。 “妈,有什么事情,你这么急的把我叫回来?”男人有些不乐的蹙了蹙眉,不得不承认,他的情绪受了有力发给他的某张照片而不快,他不在,那个女人倒是过的很欢乐! “哎哟。瞧瞧你,瞧瞧你这没良心的。妈妈没有天大的事情能把你叫回来吗?”贵妇扬起柳眉不快的道,而此刻扶着楼梯走下楼的男人一边扬着报纸一边轻轻磕到:“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以和我离婚、自杀为威胁非得把正在工作的人叫回来?” 这个男人正是湛氏全球的总ceo,也是男人的父亲,湛国邦,一个赫赫有名的华侨。 湛夫人神秘的一笑,拉着男人快步的走向欧式风情的沙发和茶几,拿起一张照片递给男人:“呐,看看!” 男人扭过头去,一脸冷漠:“没兴趣!” “你就看看嘛,这可是你未来的老婆!” 男人蹙眉,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还没玩够?” “这次不是玩你的,这次是真的找到了,这就是你五岁的时候,妈妈给你指腹为婚的小媳妇啊!现在妈妈终于通过层层关系找到了她!所以儿子你就看看嘛,然后我们回中国,去商讨婚事,快点儿把我的儿媳娶回家啊!”湛夫人越说越开心,脸上更是堆起了一脸的笑容,湛国邦也终于知道自己老婆是抽什么疯了,顿时没兴趣的在沙发上坐下来,翘着腿看自己的报纸去。 男人揉了揉眉心,一把夺下自己母亲手里的照片然后扔到地上看也未看便一脚踩在上面:“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湛夫人惊诧的看着地上被自己儿子踩在脚下的照片,顿时全身颤抖了起来指着男人一脸愤怒模样:“你、你、你你怎么能把照片踩在脚下面!那可是你的未来老婆啊,你这个不孝子你要气死我吗?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听!” “妈咪!”男人的口气软了下来,双手扶着自己母亲的肩,看着她的眼睛低下自己的姿态,“从我很小的时候你就告诉我,我有个未婚妻子,是您在我五岁那娘指腹为婚给我的。所以你把我紧紧的看着,您具有传统的中国思想,这我理解。可这是二十一世纪,这里还是英国!我接受英国的教育,虽然学习中文学习中国文化,可是我骨子里却不能像您一样守着那一个可笑的承诺去牺牲我一辈子。从我十六岁青春期开始,您就每天派人跟着我,只要我和女生有一点儿接触您就把我们的关系掐死在萌芽中,您儿子三十三岁了……您费尽心机的让我为了一个……为了一个可笑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指腹为婚的丫头守身如玉……妈咪,说出去,您不怕您儿子被人笑死吗?就不怕我的身体憋出什么毛病?” 贵妇眨了眨双眼盯着眼前的英俊男子,仿佛在吸收他说的话,而男人也在期待着自己那执著的母亲这一次能够听进去哪怕半句,可是贵妇久久的才回神似的终于道:“你可以自wei啊!男生dfj很正常,这不用教?左手右手,是你的终生挚友!” 沙发里的湛先生险些从沙发上跌落,不愧是他的老婆……总是能语出惊人。 “妈咪……”男人扶着额头,“其实我这一次去中国……” 贵妇截断男人的话,伸手又从茶几上拿了一张照片递给男人,这一次摆出无比冷傲的高姿态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你到底看不看照片?只看一眼,如果你看了说不喜欢的话,那我不勉强你!现在你马上就可以出门去找女人,找几个妈咪也不管你了。反正这姑娘结婚没妈咪也不敢确定,可是如果你看都不看一眼,妈咪这么多年的执著算什么?” 男人顿了顿,缓缓伸手接过照片,却依然冷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道:“我看了,你要听我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必须接受。” “好。”贵妇点了点头,眼睛里却依然抱满了希望。 男人翻过照片不经意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子模样朴素,戴着黑框眼镜,挽着发髻,穿着白衬衫和黑衬衣,任人只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这样的职场女子他见了太多太多,太古板而又无趣。 可是…… 男人却并未移开自己的视线,而是紧紧的盯着照片上的女子一动未动。那唇线,还有镜片下的眼睛……下巴的线条,鼻子,脸颊,颧骨……脖子的线条……甚至身高! “有没有不戴眼镜的照片?”男人突然扭头看向站在一旁抱着双手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母亲道。 “哦,有一张!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拍到的。”贵妇可惜的点了点头。 “给我看看。”男人伸手。 贵妇伸手一指男人脚下:“但是儿子,在你脚下啊!你刚刚踩在脚下的!” 男人毫不犹豫的立即弯腰便将地上的照片捡了起来,虽然照片上有了鞋印子,可是他依然能清清楚楚的就看见她的模样。 是……她? 薄荷回家 “漂亮?和她妈妈长的多像啊,当初在肚子里我就说必定是个美人坯子!啧啧,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贵妇一边打量着自己儿子脸上的神情,一边露出一副得意的开心模样。其实,湛夫人当初指腹为婚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她甚至想过,就算是个儿子,也要让他们在一起,男男不是更有爱? 可怜的男人哪里知道自己的母亲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一个传统滴中国妇女。更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注定了逃离不掉那一个人。 眯了眯双眼,男人诚实的回答:“是……很漂亮。”男人勾了勾唇角,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照片上的女子,看着看着嘴角的笑意渐渐扩散,然后整个眸子都盛满了笑意。 贵妇这才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问:“儿子,对妈妈给你挑的媳妇还满意?你不是有话对妈妈说嘛?说罢,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无论你说什么!” 男人微微的吸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母亲。 “妈。” “说罢,说罢!” “我们什么时候回中国……让我正式见见我这……二十八年定下的婚约却一次未见过的……的小媳妇?”说完男人自己转身冲着自己的母亲神秘的一笑。 湛夫人却愣住了,有这么迷人么?一眼就看上了?难道他刚刚不是想说什么……看上别的女人的话题?湛夫人咽了咽口水,心里却是渐渐开心的,瞧,瞧,还是自己当年的眼光独到,而且这么多年‘苛刻’(湛夫人还是有良心的)着自己的儿子守身如玉果然是对的,不然儿子怎么会一眼就被照片迷住呢?这就是姻缘天注定啊!啊哈哈哈…… 湛父摇了摇头,折腾! 花延曲被暗夜赌场的事情缠身,并未抽的空闲时间与薄荷见面,而薄荷也突然无法再在这个地方等下去而是必须收拾行李立即回云海市,因为她的母亲晕倒了。 薄荷将行李匆匆的收拾好,然后给花延曲打了个电话:“花延曲我现在必须回云海市了。如果你得空和陈妃带着花朵儿一起去云海市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们电话联系!” 花延曲虽然却也只能叹口气:“是我这两天太忙耽搁了。暗夜赌场的事我一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你放心。” 薄荷松了口气:“我一直都是最相信你的。我挂了,拜!” 挂了电话薄荷便拖着箱子出了自己住了几天的卧室,刚刚走进大厅便看见有力坐在沙发里看着报纸,薄荷顿了顿,还是停下自己的脚步放下箱子看向有力道:“我要回家了。” 有力抬头瞥了薄荷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句。 薄荷咬了咬唇,其实她想问关于他boss的一些问题,奈何每每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该问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这本就是一场错误,那个晚上,这次旅行,都是她不堪回首的记忆。 薄荷依然什么也没问,拉着箱子大步的走了出去,一切的一切,希望永远不要再见!这场也许噩梦,也许华丽的梦……终于要结束了! 薄荷出了门,有力拿起一旁的手机按了一个国际长途号码,接通后冷冷而道:“boss,她走了。” 薄荷上了飞机趴在窗口的位置睡了一觉,梦境很不真实,却又让她刻骨铭心一般。 一切仿佛回到了那个晚上,她被当做赌注抬了出来,她坐在桌子上冷眼看待浮华众生。她被他抗在肩上出了赌场,她在大海里自由的游泳,钻出水面,他就在眼前…… 梦醒了,薄荷出了一声冷汗。 走出机场,她知道,这只是一场她可以埋葬在记忆深处的艳遇而已了,而他们必定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辈子都注定不会再遇见。 薄荷打了车匆匆的赶回家,一进门吓了田妈一跳:“大、大小姐?” 薄荷一边换着鞋子一边将行李箱递给田妈:“田妈,我妈呢?” “夫人在楼上休息。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您不是去旅行了吗?”田妈似乎还一时没有接受薄荷突然回来的这件事,有点儿惊魂未定。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旅行一塌糊涂。帮我把行李放回房间,麻烦了。”薄荷朝着田妈点了点头,然后迈着步子向楼上而去。 薄光和蔡青奕的房间在三楼朝东的位置,薄荷要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站在房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母亲对她的教育一直严谨,虽然很少对她笑,可是也不算坏,虽然抵不上薄烟的宠爱,可是却依然是个母亲,在她许多需要的时候也会嘘寒问暖。 虽然那晚父亲的巴掌打碎了薄荷的心,而母亲的冷言冷语也让她如寒彻骨,但是她依然是她的母亲,那唯一的……妈妈。 薄荷伸手准备敲门,手指轻轻落在门板上还未敲响却听得房间内传来一阵笑声。 “妈,你别这样,子华该不好意思了。”薄烟的声音永远那么清澈而又明亮,任谁听,都觉得她是个快乐的天使。 “你会吗?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再说你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子华也是我的女婿,我说说玩笑不为过?”母亲温柔的低言,让薄荷禁不住的怀疑,她对自己这样温柔过吗?原来,容子华也在。 “是,妈。不为过!我和烟儿未来生儿子生女儿这个话题……也的确算不上玩笑。” 容子华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薄荷心痛的闭了闭双眼,既然已经讨论到生儿生女的话题,她是不是不该进去打扰他们?如此天伦的画面,她进去会不会扫了兴?母亲虽然对她不坏,却也从没有这般温柔细语过,更何况那些她期待也期待不来的‘玩笑’话题。 薄荷转身欲离开,身后的门却‘吱呀’一声响了,容子华惊讶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薄荷?你回来了?” 薄荷一怔,慢慢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容子华,轻轻的应了一声:“嗯……回来了。我妈……怎么样?” “妈挺好的。” 求了婚,容子华便改了口也是应该的,可是薄荷听着怎样都觉得怪。 薄荷捏了捏拳头,苍白的笑了笑:“薄烟在里面陪着她……那我先回房了。”薄荷欲离开,她不想呆在这里。 可是蔡青奕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在房间里扬着声音便道:“是薄荷吗?让她进来!” 父母的态度 薄荷踌躇了一下,在容子华温润的目光下还是折身又重返了父母的卧室门口,站在门口看向大床上的母亲轻轻的喊了一声:“妈。(.无弹窗广告)” “哼!你还知道回来?如果不是我病了,你知道要回来吗?”蔡青奕沉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薄荷就知道,自己只会让她不高兴。 薄荷因为疲累所以取了隐形眼镜又戴着黑框眼镜,穿着那条藏青色的裙子,依然与从前的她改变了不少,蔡青奕看着薄荷的改变,似乎……气色也好了一些。 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不是存心责怪你的。你进来。” 薄荷对母亲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讶异,不过这讶异很快的就被自己给藏了起来并没有表露出来。薄荷走进卧室,容子华将门带上并没有继续呆在里面,这样薄荷反而轻松一些。 走到母亲的床边,蔡青奕拍了拍床边轻声道:“坐下。” “嗯。”薄荷坐下来,看向蔡青奕的脸:“妈,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 “妈妈是突然晕倒的,家庭医生说是操劳过度。”薄烟在一旁解释,眼神轻轻的看着薄荷,薄荷微微的勾了勾唇:“好好休息几天。” “我也想休息啊。可你爸爸这几天忙坏了,公司里的事情忙成一团,她也没时间管你的事,你不用担心他回来骂你。” 薄荷依然觉得意外,为什么母亲突然对自己改变了态度?要知道,她之前是反对自己有任何懒惰风气甚至行为的,休息这个词,在她的眼里便是懒惰。 “是薄烟告诉我你的身体不太好需要休息,我也以为你一直有锻炼。”蔡青奕拉过薄烟的手,对着薄荷微微一笑。 薄荷再一次被震惊,母亲对着她笑? 薄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母亲卧室的,直到容子华截住她的去路,她才从那恍惚中醒过神来,抬头看向容子华,容子华的神色有些怪异,让薄荷摸不清他要做什么。 而此刻,薄荷不知道她只不过刚刚离开,蔡青奕就横下了自己的脸有些不高兴的放开薄烟的手:“你姐姐怎么回事?穿那个裙子,这可和她一点儿都不像。” 薄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也有些怪异:“妈,姐姐都二十八岁了,还没有男朋友。她难免……也想让自己变得漂亮些啊。” “呵……”蔡青奕却是一声冷笑,“早些嫁出去也好,免得留在家里每每让我生气!” 薄烟顿了顿,终于问出心里的那个疑问:“妈妈,你很讨厌姐姐吗?每次姐姐一离开你就唉声叹气。” 蔡青奕一愣,慢慢的笑了笑,笑容却有些尴尬:“怎么会……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妈妈……同样的爱着你们!” 薄荷被容子华拉着胳膊下了楼,然后走到最西边的走廊窗边才停了下来。 薄荷微微的挣扎着,挣开自己的手臂,又微微的退了一步,抬头有些戒备的看向容子华:“自重,容子华!你现在是我妹夫。” “可我也是你上司!还是你学长!”容子华的声音隐隐有丝怒气,瞪着薄荷,竟然没了往日里全然谦逊而又斯文的模样。 “是!但是在家中,你就是我……妹夫!”薄荷揉着自己的胳膊,那里滚烫的发热,那是容子华握过的地方。 “薄荷,你怎么了?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疏远我?我们谁朋友不是吗?” 怎么了?容子华问她怎么了?薄荷突然很想笑,她能告诉他吗?因为他对薄烟的求婚,所以她失恋了,所以她觉得自己被所有人甚至自己的父母抛弃,所以她现在只不过……只不过想要逃出他的世界,让薄烟落个放心,让父母不再为了薄烟而责难自己? 薄荷冷冷的笑着看向容子华,容子华却被她的笑容看的心惊,有些颤抖的看着她:“薄荷……” “容子华,好好对我妹妹。别让她……哭!”薄荷多么恨自己,恨自己以前没有勇气表达自己的感情,现在却已经迟了。 她没有勇气再插进他们之间,她也不想。 自己只是落花有情,而他们是两厢情愿。 薄荷转身准备离开,却看见薄烟站在远处愣愣的看着他们。薄荷顿了顿脚步,却还是迈着脚步大步朝着薄烟而去,她并没有做任何的亏心事,不必躲避着薄烟。 薄烟死死的抿着自己的唇也没有叫薄荷,直到薄荷回了自己的房间,薄烟才跑向容子华。 “你们说了什么?”薄烟压抑着声音带了丝怒气的质问,为什么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说话? “她让我好好对你,让你不要哭……薄烟,她是个好姐姐!”容子华看着薄烟,硬声的道。薄烟愣了,姐姐……真的这样说吗? 薄荷躺在船上闭着眼睛休息,没过一会儿田妈便来敲门:“大小姐,老爷回来了。他让你下楼。” 薄荷睁开眼睛,爸爸回来了?薄荷从床上爬了起来,父亲给自己的会是一场暴风雨……还是像母亲那样给她一场又一场让她意外的绵绵小雨,甚至……晴天? 薄荷抓了抓头,将黑框眼镜搁到一边模模糊糊的便下了楼,也许不直视,她的底气会更足一些。 薄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副焦急的模样。 薄荷站在薄光的背后轻轻的喊了一声:“爸爸!” 薄光回头见到薄荷脸上眼底都立即闪现一抹欣喜之色,拉着薄荷的双肩便道:“薄荷,你终于回来了!爸爸有事情要和你说。” 薄荷蹙眉,他有事情和自己说?他不责怪自己的不辞而别甚至那天和他顶嘴?他这么急切的模样……出什么事情了? 薄光接着便道:“你听爸爸说,其实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你就被指腹为婚了,所以你有一个未婚夫。这几天……他就会过来见你,然后你准备一下和他见个面然后和他结婚,知道吗?” 薄荷的身世秘密 薄荷惊诧的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超多好看小说] “你说……什么……”她气若游丝一般的质问,脸已然变得煞白,毫无生气。 薄光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却显得有些没有耐心的继续道:“你没听清楚吗?你小时候被指腹为婚,所以你的未婚夫马上就要来见你,见了面你就必须和他结婚!” “指腹为婚?未婚夫……必须……结婚?”薄荷推开薄光的双手,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身子险些跌在地上,是后面的容子华一把将她扶住,才稳住了她的身子。 薄烟也是一脸的惊讶,容子华蹙着眉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薄荷扭头看见是容子华和薄烟,又转身,转了一个方向,踉跄,跌坐在餐桌旁的样子上,面如死灰,却依然拿自己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对自己薄情的父亲…… “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她薄荷活了二十八年,从未听说过自己竟然有个未婚夫。 “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薄光并未在意薄荷的态度,而是冷冷的命令:“你必须结婚!为了这个薄家,为了你自己都必须结婚!这不是询问你的意见,是命令!” “爸爸……”薄烟轻声的低喃了一声,她似乎也觉得这样过分了。 “爸,这会不会太仓促……”容子华也着急的欲劝,他的话惹来薄烟的一个眼神。 “你们都不要说了,这是我的决定,也是薄荷的宿命!”薄光甩袖转身朝楼上走去,薄荷握着拳从凳子上‘蹭’的站起来对着薄光的背影大喊:“如果是薄烟呢?如果是薄烟在当初被指腹为婚,你还会以这样的……命令,要求她去接受这件事吗?” 薄烟一怔,薄光也是一怔,薄荷却死死的盯着薄光的背影,她就像知道那么一个答案。 薄光顿在原地并未回头,而是冷冷的继续用背影面对着薄荷冷冷的回答她的问题:“……这件事……不可能……不可能是薄烟……” “爸爸,难道我不是您的女儿吗?难道和薄烟不一样,不是您和妈妈生下来的骨肉?为什么……你会这样无情的对我?”薄荷哽咽的控诉,就算是容子华在这里,她那憋满了郁气和愤怒的胸腔再也憋不住一个字,憋不住她满腔的哀怨和怒火、痛苦。 她不能再如此的生活下去…… 薄荷的问题让薄光的身子几个摇晃,薄烟也诧异的向她望去,容子华更是揪紧了眉紧紧的盯着她,仿佛从未见过这样的薄荷。 “我……不介意你去dna鉴定我们的亲子关系!如果你不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对你抱任何期望!”薄荷却只是丢下这样一句话迈着步子便上了楼,薄荷则捂着自己的脸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一回到这个家,她没有一刻是轻松的,她的心随时随地都被紧紧的拽在他们的手里,仿佛只要他们微微一用力就能捏死她!为什么会这样?家难道不应该是让人感到温馨或者轻松的地方吗?为什么她却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薄荷从椅子上‘噌’的站了起来,快步的跑向门口,换上平底凉鞋便跑了出去。 “姐!”薄烟在后面大喊,容子华直接追了出去。 “子华!”薄烟又大喊,容子华却头也不回的追了过去。 薄烟脸色苍白的看着容子华和薄荷消失的地方,为什么会这样?容子华你为什么不管我就追了出去?爸爸说的是真的吗?薄烟觉得自己一定要弄清事实,她转身跑上楼直奔三楼父母的卧室,刚刚跑到门口还来不及推开房门却从门缝里听得薄光与蔡青奕的谈话。 “这样行得通吗?” “公司现在陷入财政危机,如果薄荷不结婚,你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如果薄荷能结婚,薄家可以得到一部分礼金暂时缓解危机,还能搭上湛氏国际这样的亲家,也许还能得到他们的资助,只有益处。” 薄烟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唇害怕自己会不小心就发出一点儿声响,爸爸的公司陷入了财政危机?湛氏国际?是……谁? 蔡青奕叹了口气:“可是这件事……能瞒得了薄荷吗?如果她知道她的身世……她会轻易的结婚?” 薄烟眯了眯眼睛,身世?什么身世? 薄光叹了口气没说话,蔡青奕便又继续道:“再说了,我们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当初和湛氏夫人指腹为婚的人不是我,是薄荷的亲生母亲。这件事他们只要一过来便迟早会露馅的!” 薄烟倒抽了一口气,转身靠着墙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亲生……母亲!?原来……姐姐不是妈妈和爸爸所生的孩子?那姐姐是谁? “我会提前告知湛夫人那边,你也要做好准备,别再闹脾气了。等这次经济危机过去,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哼!如果你当初不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乱来,也不会有这种事!还让我当薄荷的母亲二十八年,你替我想过吗?当初我还背着未婚生女的名誉和你走进结婚礼堂,你这辈子欠我的还少吗?” “青奕,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这辈子都欠你的,再说了,薄荷把你当做亲生妈妈一样的孝敬你,有什么不好呢?只要她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我们薄家会永远安安生生。我们已经瞒了这么久了……这个秘密依然要瞒下去的,为了薄家,为了薄烟,也为了我们。” “哼,还孝敬呢!毕竟不是我亲生的,总是忤逆我的意思,要是有烟儿那么贴心我也就不这么头疼了……” 薄烟轻手轻脚的离开,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才狠狠的换着呼吸慢慢的平静下来。整理了一下刚刚听来的那些秘密,薄烟渐渐有些明白了,薄荷是爸爸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爸爸和妈妈是大学同学,他们很早就订婚了的,所以爸爸当初背叛过妈妈生下薄荷?然后又把薄荷抱回来交给妈妈当亲生孩子一样去养?薄荷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薄烟坐在床上一脸的木然,薄荷是爸爸和别人所生的私生子……薄荷根本就不是妈妈的孩子……薄烟忽然不可置信的冷笑一声,姐姐……如果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该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夜宿洛家 薄荷跑了一会儿便喘着气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云海市的十月已经有些微凉,她在家中不过穿着t恤和短裤,虽然跑着出来,可是此刻夜风吹着汗珠,竟觉得有些冷了。转身在公交车站牌坐下来,她竟然跑了这么远,这是他们谭棕别墅区唯一的一个公交车站,而距离她们家至少还有三站路。 虽然这里有些荒郊野外没有人影,可薄荷此刻也不怕。她的心沉重的无法再想其他的事情,抱着手臂靠在广告牌上,眼睛愣愣的注视着前方,竟发起呆来。 “薄荷?”一声轻唤将薄荷拉了回来,薄荷抬头望去,竟是容子华。 他跟着她出来了? 容子华微微的喘着气,将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递给薄荷:“穿上。” 薄荷顿了顿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淡淡的说了句:“谢谢。”穿在身上,容子华温温的体温立即从衣服传到了自己的身上,薄荷有些不受控制的心慌意乱,又匆匆将衣服脱了下来还给容子华:“我想还是不用了。” “你怎么了?”容子华看着薄荷递过来的西装并未伸手,蹙了蹙眉在薄荷身边坐下:“如果你还当我是你上司,你就穿上!” 薄荷舔了舔唇瓣,便那样拎着衣服,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而是淡淡的笑了笑:“容子华,你为什么要跟出来?薄烟会误会的!” 容子华不悦的皱起眉,语气中夹带了一丝怒气:“怎么你也这样!?薄烟每天闹脾气,你也跟着闹吗?你是我朋友,管她做什么!” 薄荷呆呆的望着前方并未转身看身边的容子华,而是淡淡的道:“从前是,可你和薄烟求了婚,就不再……是了。我们多了一层关系,我是你的大姨子,你是我妹夫!知道吗?”薄荷将衣服塞回容子华的怀里,所以她不会再给他一丝机会,也不会再给自己的一丝机会!她不能伤害薄烟,也不能让自己更痛苦。 “薄荷你……”容子华眯了眯双眸,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为什么他总觉得他现在才开始认识薄荷?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不太一样了?为什么他会觉得她这样脆弱的让他觉得心疼?为什么……他会想要把她拥入怀中…… 容子华的内心挣扎着,薄荷却全然不知的向他伸手愣愣的道:“可以问你借个电话吗?我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带。” 容子华收回自己眼底没有藏好的情绪,立即从衣服里摸了手机给薄荷。 薄荷凭着自己不错的记忆力迅速的拨了一个号码,很快便接通了电话:“以为,我是薄荷。(.无弹窗广告)你现在方便吗?” 洛以为开着自己的小轿车来谭棕别墅区公交站牌的位置接薄荷,薄荷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公交站牌下。 “叭――”按了一声喇叭,薄荷抬头便看见洛以为的头从窗户里伸了出来:“学姐,快上车!” 薄荷坐进车里,搓了搓手臂看向洛以为问:“能给我开会儿暖气么?” 洛以为还穿着小白兔睡衣,看得出来她的行动是多么的匆忙。听了薄荷的话立即二话不说就开了暖气,自己也打了个哆嗦:“怎么刚刚过了十月,云海就这么冷了。”要知道云海市比较偏南,常年气温都不太低,但今天却特别的怪异。 洛以为并没问薄荷任何问题,薄荷头靠着窗看着外面的夜色。 容子华只不过陪她做了二十分钟薄烟的电话就来了,而容子华自然抵挡不住自己未婚妻的撒娇和哭泣,抱歉的看了薄荷一眼便转身离去了,而薄荷便一直坐在那里等着洛以为,直到现在。 洛以为的车不值钱,几万块的别克小轿车,都是她自己一分钱一分钱挣出来的。虽然她的外表总是很容易让别人误以为她的钱有不正当来历,可是她的的确确是个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姑娘,就是太傻太天真。 这是薄荷第一次到洛家,她没想到,洛家和自己想象中的竟然是这么的不同。 洛以为和洛因为一向比较低调,所以别人并不知晓他们家其实是个中医世家。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院子,比四合院要大许多,也要干净许多,而且很现代化,都是三层高的楼房,四四面面的将院子围着,一走进院子薄荷就闻到一股比较浓郁的药香味,还有葡萄架和即可向日葵。 “这是你们家?”薄荷低声的询问。 洛以为耸了耸肩一脸苦相:“对啊。从小就闻这么恶的味道,我和因为每天出门不知道要擦多少香水!” 薄荷抿了抿唇,洛以为便带着薄荷朝着左边的房子走去:“中间是爷爷住的,右边是爸爸妈妈,二叔二婶儿他们住的,我和因为,还有三个哥哥住这里!” “三个哥哥?”薄荷微微的惊讶,她从来不知道洛以为和洛因为还有三个哥哥! “两个堂哥,一个亲哥哥!我们家孩子太多了?不过爷爷说,孩子多才热闹,要知道奶奶生了五个孩子!现在只有爸爸和二叔留在家里,所以孩子还相对来说比较少。”洛以为摇头晃脑也不知道是叹气还是深呼吸,薄荷总觉得她是故作老陈在感叹自己家族的磅礴。 薄荷一走进屋子就感觉到了古香古色,从客厅到楼梯,从桌子到椅子,从茶几到沙发,全部都是古香古色的中国风家具,薄荷咋舌,这洛家竟然是个如此传统的家族,她从前竟然不知道! 洛以为带着薄荷上了二楼,拐弯正要进入第二个房间,对面的门突然‘嘎吱’一响,一个高高的身影便晃了出来,然后薄荷和洛以为都惊讶的呆住,因为这这个高高的身影竟然没穿衣服……就穿了一条棉质长裤。头发有些杂乱,眼神也有些涣散,原本看到洛以为眼眸里闪过一抹不爽,可是很快他就看到洛以为身后惊愕的薄荷,自己也迅速的反映了过来,捂着胸口的两点,转身一脸麻木的就撤回了房间。 薄荷呆呆的扭头看向洛以为,洛以为一脸窘相的道:“是我亲哥。洛倾城。” “倾城?这是个男人的名字?”薄荷感觉自己被雷劈的里面焦了,外面也焦了。 洛以为眨巴着眼睛一脸淡定的道:“我妈希望我哥不仅相貌倾城,还希望他医术倾城,所以才取了这个……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名字。快进来,我哥刚刚一定被你吓到了,明天早上再说!” 这就是友谊么? “你妈太有才了。[]”进了房间薄荷才道。 “可不,不然我和因为的名字是被哪个奇葩取得?因为,以为……又不是造词造句!”洛以为走到衣柜便弯腰撅着屁股一阵翻腾,一套睡衣便抱了出来递给薄荷:“呐,我的新睡衣,还没穿过,你快去洗个热水澡!” 薄荷接了过来看着洛以为真挚的道:“谢谢你,以为。” “哎呀,学姐!你可是我的心头肉,我们说这么客气的话做什么嘛。” 心头肉……薄荷被洛以为给恶心到了,转身抱着睡衣晃荡着进了应该是浴室的房间。 薄荷一进浴室,洛以为就欢天喜地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学姐可是她从高中时代的偶像,虽然她性子一向比较冷漠,可是洛以为知道其实学姐的内在也很热血,很善良,很渴望别人的关怀!所以洛以为这么多年一直把薄荷当做好朋友,但是薄荷却很少和她联系,今天薄荷终于给她打电话让她去接她,她能不高兴嘛! 朋友不就是这样吗?有困难的时候最先想到你,然后你就会奋不顾身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出门去接她……洛以为撑着下巴趴在床上微微一笑,学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薄荷洗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走到床边低头一看才发现洛以为已经睡着了。 薄荷擦了擦头发将毛巾放到一边,弯腰拉过被子将洛以为盖住,看着洛以为那熟睡的脸蛋薄荷禁不住的微微一笑:“谢谢你……以为……”谢谢她的太多太多了,听到她的声音便去接她,而且什么也不问。 洛以为在她面前,总是那么乖。 薄荷的朋友少之又少,她也从来不认为洛以为是她的朋友。只不过在上高中的时候对她出手相助过,教训了一些总是取笑她是花瓶的丫头,也教训了一些对她意图不轨的男生,从此洛以为竟然对她死心塌地,每次只要有事情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今天晚上薄荷想不到自己还能给谁打电话,除了洛以为……薄荷想,这就是友情吗?是不是,在她自己的心里,其实一直也把洛以为当做了朋友? 薄荷在洛以为的床上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的时候眨巴着眼睛才发现面前正横了一张男人的脸,白白净净的帅哥。 薄荷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冷静的问了一句:“你是谁?好像见过你……” 男人‘咻’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怪异的瞪着床上的薄荷。 “哥!你怎么跑进我房里了?”洛以为大惊小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然后便看见她的身影飞奔而来,一把将床伴的男人拉开。 薄荷从床上坐起来,冷冷的看向那个被拨到一边的男子,她想起来了,昨天在洛以为的房门口见过,她是洛以为的哥哥。[] “学姐,你没事?”洛以为拉着薄荷的胳膊上看下看,仔细的打量,衣服小心翼翼的模样。 “嗯,没事。”薄荷摇了摇头,对着洛以为轻轻的笑了笑。 洛以为愣了愣,学姐可是很少笑的…… “我能对她做什么?哼。”洛以为的哥哥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转身便出去了,洛以为挠了挠头:“我哥是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所以他才这样,你别奇怪啊!他三十岁了还没结婚,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催得紧,每天让他相亲什么的。可他对女人却……天生的没辙,他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他性格太木讷了!估计是他以前每天就知道死读书,和药草、书相处,虽然是个杰出的年轻中医,长的又还不错,可是啊……却没和女孩子相处过,所以……”洛以为耸了耸肩薄荷却已经听个大概的明白了。 “你哥哥还挺有趣的。”薄荷翻身下床,这个念头,哪里还有三十岁却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的?更何况他长的也不赖。 “是吗?我爸爸妈妈担心他成为gay,所以他自己现在也着急礼了……” 洛以为又叹了一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金啊! 薄荷跟着洛以为下楼去正房的大厅吃早餐。 洛因为已经起来了,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在那里浇花,看到薄荷有些惊讶:“学姐?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晚上我有些事……所以就让以为把我带来你们家暂住一晚。”薄荷微微的笑了笑解释,洛因为点了点头:“那欢迎你。” “我已经和奶奶说过了,奶奶特别欢迎你,所以今天早上还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洛以为拉着薄荷走进餐厅,薄荷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大桌子,还有一些忙忙碌碌各做各事情的人。 “都是我家人,爸爸妈妈,二叔二婶儿,两个堂哥在国外现在都不在,我哥你见过了,爷爷,奶奶……”薄荷点了点头一一记在心里,洛以为的妈妈最先看到薄荷,哎呀了一声便快步走过来拉着薄荷欢欢喜喜的道:“这个就是薄荷?我们以为可没少提起你,从她上高中开始她就每天念叨自己的偶像的名字!今天终于见到你的真面目了!听以为说你现在是个检察官?哎呀,那可了不得呢……你结婚没啊?你今年多少岁啊……” “妈!”洛以为立即将薄荷护在自己的身后,“你别说了,学姐第一次到我们家,你要弄得这么尴尬吗?”竟然都问到年龄和婚姻状况了,洛以为还能不知道自己妈妈的心思啊。 “我就问问,呵呵……”洛妈妈立即回到自己的座位,却还是看着薄荷道:“欢迎你哟。” 薄荷客气的点了点头,嘴角却忍不住的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对于洛家人的热情她并不是那么反感。 二婶儿也是一脸兴趣的看着薄荷,而二叔和洛以为的父亲听到薄荷是个检察官也都望着她,有些想说话却又没问出来,自觉地对她就报了一丝观望的态度。 奶奶热情的招呼了薄荷,爷爷也热情的招呼了薄荷,只有洛以为的哥哥坐在那里闷着头淡淡的吃着早餐仿佛事不关己。 “其实,我不是以为的偶像,我是她朋友。”薄荷吃饭的时候突然道,“洛以为帮助过我很多次,我要谢谢她……还有因为。”她也希望气氛能轻松一点,不要那么尴尬。 而洛以为一脸欣喜的望着薄荷,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她们是朋友这样的话!洛因为也笑笑,但是没有洛以为表现的那么开心。 洛以为抱着薄荷:“谢谢你,学姐……” “以后叫我名字!”薄荷拍了拍洛以为的肩,“就像我每次理所当然的叫你以为那样,你叫我薄荷!” “嗯嗯!”洛以为开心的不停点着头,现在就是让她不吃早饭她也愿意啊,因为开心都溢满了整颗心啊! 这样一来,整个饭桌的气氛又缓和了许多,洛妈妈依然问了一些问题,薄荷也简短的回答,直到薄荷看见洛爷爷手中拿着的报纸自己才问了一句:“爷爷,可以将您的报纸给我瞧瞧吗?” “当然可以。”爷爷笑眯了眼睛的把手里的报纸递给薄荷,薄荷接过来翻了翻,在看到版面新闻时,整个人都怔住了,薄氏经济危机? 是命运还是有意 吃完饭洛以为给了薄荷一些钱:“学姐,你打车就可以回家了,还有我这个外套你穿着,不用还给我了啊。” 薄荷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看着洛以为叹了口气:“你又忘了?” 洛以为一怔,随即乐呵呵的挠着头笑笑:“是哟,我忘了。嘿嘿……薄荷,薄荷嘛!” “这些钱你拿着,我不用打车回去,我坐公交就行了。”薄荷将手里的两百块钱塞还给洛以为,然后拍拍她的肩:“你快去上班。这几天……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我们去逛逛街。” “真的?我们去逛街吗?你终于舍得用你的时间来逛街啦?” 薄荷点了点头把洛以为推向她的小轿车:“是。快去上班!”洛因为已经坐在副驾驶座听着自己的歌,只是眉宇间也有些不耐烦了。 洛以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其实她是有些担心薄荷的,刚刚薄荷在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后整个人就显得有些精神恍惚,洛以为知道薄荷是薄家的大千金,但是自己家人不知道啊,他们不知道薄荷出身名门显贵之家,所以洛以为担心薄荷此刻的心情。 薄荷的心情的确是五味杂瓶的。 原来爸爸的企业经济出了问题,可是这样商业的机密问题为什么会泄露被人刊登在头版之上?如果是这样,薄氏的股市有多么容易崩盘,薄氏的企业又是如何的摇摇欲坠……就算薄荷不是学经济甚至在这方面没有涉足可她也能料想那些可以预计的不堪后果。 薄荷并不急着回家,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薄荷虽然有自己的车,可是她并不是娇惯的大小姐,她也坐公交车,高中三年便是如此过来,高中的时候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薄家的孩子,她那个时候觉得无比的累,她也想偶尔放松一下,所以她总是坐公交车,低调的为人处世,虽然一直比较低调,但是高中三年还真的极少人知道她的身份。 公交车不陌生,就连下了公交车要走三站的这条路也不陌生。 薄荷走回家,刚刚进门田妈便急急的走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薄荷问:“大小姐,你没事?你一夜未归,我们担心坏了。” “田妈,只有你知道我一夜未归?”薄荷换了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交给田妈,“让人洗一下,然后装起来。” “是。”田妈接过衣服,又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薄荷道:“其实,早上老爷发现你不在了,还打发了一阵雷霆,他现在已经去上班了,夫人还在楼上。” “薄……烟呢?” “容先生昨天晚上回去了,二小姐也跟着他走了。” 薄荷顿了顿,微微的颔了颔首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我吃过早餐了,您不用忙,帮我准备一下午饭就好。” “是。” 薄荷回到房间,她并不打算这两天去上班,她的年假不过才休息了十天,剩下的十天她虽然不再去旅行,可是也总能休息休息。 薄荷不过刚刚回到房间,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却发现母亲蔡青奕已经坐在她的房间里,似乎知道她回来,就是在等她。 “妈?”薄荷顿了顿,轻步的向窗边走去。 蔡青奕看了眼自己对面的椅子冷声道:“坐下。” 薄荷坐了下来,蔡青奕倒了两杯茶,自己一杯,薄荷一杯。 拿起自己的茶喝了一口才不急不缓的问道:“昨晚去哪儿了?” “朋友家。” “和你爸爸吵架也不该离家出走,你还是孩子吗?”蔡青奕的眼眸里写满了不乐,每一次薄荷只要做了有违她心意的事情,她便都是这样的眼神。 “对不起。”薄荷心里有些难咽的哽咽,每每到了这样的时刻,她就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他们期盼中的自己。 “别和我说对不起,和你爸爸说!你爸爸最近公事很烦,你又这样不懂事!薄荷啊,你爸爸和你说的事情,你真的没想过,他也是没有办法吗?” 薄荷微微的颤抖着,低着头看着自己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棉裤,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镇静而又淡定的缓缓而道:“我看到报纸了,爸爸的公司出了财政问题。所以……这桩名为指腹为婚的婚姻究竟是该我的命运,还是你们的有意?” 蔡青奕瞪大双眼,仿佛自己也没想到薄荷竟然已经看到了报纸。那不是他们有意而为,没有人敢那公司去赌,是有人泄露了消息,既然如此她何不顺水…… 蔡青奕抿了抿唇缓缓的伸手握住薄荷有些凉的手:“薄荷,我知道……爸爸妈妈一直以来给了你许多许多的压力,家族的荣耀,门第的观念,爸爸妈妈的脸面都让你一个人承担着,可是爸爸妈妈如果不是把你当做最信任的孩子,最值得依赖托付的孩子,我们怎么会这么做呢?烟儿不像你,她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她不像你一样担起重任,能担当以后薄家的一切。所以爸爸就算有什么苦衷,也只能让你去承受。你明白?” 薄荷看着母亲握着自己的手,看着她脸上甚至眼底那动容的情绪,薄荷的心绪一片凌乱。 “妈……”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眼眸婆娑,“其实我也想做个孩子,您想过吗?”她如果不为自己争取,不说出来,那她就永远都没有机会。就算牺牲,她也该挣扎一下? “薄荷!薄家的孩子,是不能任性的!” “那薄烟呢?” “薄烟她还小……” “小吗?我六岁的时候您就告诉我,从此再也不能哭泣。我十八岁的时候爸爸就告诉我,薄家的一切重担多要压在我的身上……妈,薄烟二十三岁了。”而她却在六岁的时候就应不被他们当成孩子。 蔡青奕抽出自己的手,语气也不再低沉婉转,站了起来厉眼看着薄荷无情的冷诉:“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如果你不想看着自己的家毁在你的手里,如果你忍心看着爸爸妈妈失去一切流落街头,如果你不顾当初妈妈和朋友的誓言,如果你要执意孤行那你就不再是薄家的孩子!明天上午十点,天缘咖啡馆,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蔡青奕就甩着手离开了,甚至用力的甩上薄荷的门给了一个警钟一般的声音。 薄荷孤零零的坐在沙发里,黑暗吞噬着她的心,而伦理道德感和她自己的情感却在做着剧烈的拉扯运动!薄荷的煎熬,几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是薄烟,而不是薄家……长女! 你好,我是湛一凡 薄荷一觉醒来已经是九点。(.无弹窗广告) 薄荷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又洗了个头,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四十,头发还微微的湿润未干。 薄荷在餐桌坐下,田妈立即给她端上一些粥和小菜:“大小姐,你的胃不好,快吃些早餐。” 薄荷点了点头埋头吃了起来。其实从海岩岛回来之后她的胃口已经比从前好了许多,至少不用再强制性的让自己艰难下咽,流食就更不是困难了。 因为是粥所以吃得很快,吃完就已经九点五十了。 薄荷看了一眼客厅的时间扭头问田妈:“田妈,我……妈呢?” “夫人昨天晚上回到房里就没再出来了。而老爷也只是今天早上匆匆的回来一趟,一个小时前又离开了。” 薄荷看向楼梯:“我妈……吃过早饭没?” 田妈摇了摇头:“没有,端上去的早餐动也没动。” “她也没下楼?” 田妈摇了摇头:“刚刚……夫人又让我去开了些头痛药。” 薄荷咬了咬唇,父亲和母亲的确没再逼她,可是他们的行径却似乎变成了另外一种逼迫的方式。薄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包走到门口换上高跟鞋,田妈跟上去问:“大小姐你要出门吗?” “嗯……你告诉妈,我去天缘咖啡厅了。”薄荷看向田妈,抿了抿唇,“我二十八岁了对不对?薄烟都订婚了,可我还单着……不知道在等谁……虽然我也不甘心,可是我不能看着他们流落街头失去一切。”薄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田妈说这些,也许她只是想说说而已,对象是谁并没有关系。 田妈一脸心疼的看着薄荷:“大小姐……” “田妈,我走了。”薄荷出了门,去车库里取了自己的车,驱着车这才扬长而去。 薄荷没有看见,三楼的小露台上正站着一个白色身影,直到她离开才轻轻的勾了勾唇角,她就知道这招有用,也只有这一招杀手锏才能在最后起到作用。不管如何,只要去了,便是一丝希望!也代表了薄荷的妥协。 田妈推门而入:“夫人,大小姐说她……去天缘咖啡厅了。” “我知道。给我送些吃的上来,我饿了。”蔡青奕回头看了田妈一眼淡淡的道。 田妈蹙了蹙眉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好退了下去。 薄荷吹着冷风,墨镜下的眼睛胀的发疼。 她真的像重新来过,可是有用吗?她不可能丢下薄家不顾一切的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她不可能不顾爸爸妈妈,即便他们对她不关心不疼爱,可是她的身体里流着他们的血液,她做不到!薄荷知道自己够软弱,她知道自己在妥协,她也知道只要她今天去见了那个被指腹为婚却从未见过甚至未知的未婚夫,她就等于又恢复了那个戴着枷锁,从此要继续压抑着真实性情的薄荷。 但是她能怎么办? 没有人能带她走出这片煎熬的苦海,连她自己也不能…… 薄荷到达天缘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 她甚至在此刻希望对方觉得她是个不守时间的人已经甩手离去,可是事实会如她心愿吗? 薄荷走到柜台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是蔡青奕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却已经泄露她知道她来了。薄荷看着那四个字‘找湛先生’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 薄荷抬头看向柜台里站着的圆脸小姑娘淡淡的道:“我找湛先生。” 圆脸的小姑娘就像是本就等她似的,立即笑开了颜:“湛先生是吗?请跟我来,我带您去。” 薄荷跟在圆脸小姑娘身后,天缘咖啡厅的位置比较偏僻,可是也比较高档,很幽静,灯光也很暗,每个桌子上都有一盏灯,每个卡座都是独立的隔开,而且咖啡厅里还有假的参天大树,树干很粗,树叶茂密。除了这颗参天大树还有一些别的逼真植物,花束,活脱脱一个热带雨林,这也是为什么天缘咖啡厅虽然地理位置不好却依然是高档咖啡厅排行榜上的翘首者。 薄荷被圆脸小姑娘带到了最里面的角落,四周没有别的人,只有这个卡座里面才坐了一个气质高雅雍容华贵的贵妇,见到薄荷便悠悠的站了起来,几步过来便将薄荷一手收入怀中。 薄荷一惊,对方那高昂而又淡雅的香水味已经钻入她的鼻息,温暖的身体已经将她纳入怀中,颤颤抖抖的薄荷便听到对方有些激动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声道:“你就是薄荷?快让阿姨看看,阿姨找了你二十八年,总算找着你了,孩子你怎么比照片上还瘦啊?” “阿姨?湛先生……”薄荷的眼睛闪过一丝迷惑,扭头,那圆脸小姑娘却已经不见了。 “我是一凡的妈妈,也是你未来的婆婆呀!我和你妈妈是好朋友,不过……”那贵妇的眼睛忽然闪过一抹未明的光芒,因为光线较暗薄荷并未看清,却听到了她语气里的迟疑。 “不过什么?”薄荷看向贵妇轻声的问。 贵妇像是在想什么,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挥了挥手笑道:“没什么啦,来来来,快坐!”说着贵妇便拉着薄荷在卡座里坐下,然后笑着继续道:“一凡刚刚有事情去接电话了,他应该马上就会回来的!和阿姨坐一起,阿姨真的好想你啊,当年你还在肚子里的时候阿姨就想抱抱你,可那个时候……” “妈!” 薄荷正迷糊的听着贵妇说的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低沉醇厚特具魅力的嗓音,蹙了蹙眉,她怎么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薄荷和贵妇一起站了起来,抬头望去,她倒是突然有一丝好奇,这个在她还未出世就已经被指腹为婚的未婚夫究竟是谁?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会是这个热情贵妇的儿子…… 抬头,抬眉,转眸,定格。 薄荷这辈子都想不到,她竟然会看见……他? 薄荷的脸‘唰’的一下变动的煞白,唇色也淡淡的变成了粉红。 对方却已经站在她的对面,极其绅士而又得体的向她微微的颔了颔首,手便伸了过来:“你好,我是湛一凡。” 湛一凡!? “你可以叫我凡……”薄荷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么一段回忆里的话。 再看看眼前的人,薄荷突然觉得,就连咽口水都是疼的。 和我结婚,让我来宠你 薄荷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这个男人,他夺了自己的初夜,他把她当做赌注赢了回去,他也帮她取得了毁灭暗夜赌场的至关重要的那些文件,他甚至帮她躲过了暗夜赌场那帮人。(.无弹窗广告)这个男人虽然行为往往有些可恶,但总的来说也不算是坏蛋,可与薄荷,她以为这辈子都再无交集。 偏偏,他此刻出现了,站在自己的面前,伸着手,说着你好,说着他的名字——湛一凡。 他礼貌绅士的微笑着,眼睛含着温和,却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薄荷。 薄荷很快就意识了过来,也知道旁边还站着一个贵妇,她不能失了态。既然他能如此冷静,她又为什么不能?冷静,一向是她的表面。 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薄荷便收回自己的手:“你好,薄荷。” “薄……荷……呵。”男人拖长了尾音念了她的名字又冷笑了一声,薄荷不知道他笑什么,也许是她在岛上误导了他自己的姓氏,也许是他……也没想到会是她? 薄荷暗暗的压抑着自己此刻难以平静的心绪,一直端坐着。其实她穿的很随意,并未认真对待这场相亲,她穿的不过是白衬衣黑西装,俨然平时上班的工装而已,如果知道是这个男人,也许……她不会如此穿着。薄荷再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微微的敛眸将自己的情绪全部藏在眼底,端起咖啡淡淡的吮了一口。 “薄荷啊,你的名字一定是你妈妈取得?你妈妈可是个才女,文笔好的不得了,她最喜欢的也是荷花了。” 荷花?薄荷蹙了蹙眉看向旁边的贵妇婉约的笑了笑:“母亲喜欢白牡丹。” 那贵妇一僵,是吗?什么时候喜欢白牡丹了?不过贵妇很快便蹙了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氛围突然变得尴尬,薄荷只有埋头喝咖啡。原本她的打算只是来见见,但不希望对方喜欢来见面还迟到还穿着西装的自己,可谁想竟然会遇到他呢?薄荷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湛夫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湛夫人皱着眉头看了看,立即站了起来,有些抱歉的看着薄荷道:“薄荷啊,你和一凡好好聊聊,互相了解一下啊。二十八年没有见过了,现在开始并不晚,你放心,阿姨的儿子一定是个优质极品货色,他会给你幸福的!阿姨现在有事先走一趟,后天我们一起约会打高尔夫,到时候你的爸爸妈妈我们再一起聊聊好好商讨你们的婚事!” 薄荷大囧,硬是答不上一句话来。 “妈!”对面的湛一凡微微的蹙了蹙眉,眉色有些冷意。 “好啦好啦,我走了,猴急个啥!”湛夫人一脸不爽的瞪了对面的湛一凡一眼,拿起包包拉着身上的披肩便大步而去,一边走接电话的声音便忽远忽近的传来:“喂?我正好也想打给你……见个面……”声音冰冰冷冷的与之前对待薄荷的热情全然两个模样,薄荷微惊,对这个湛夫人微微有些……佩服加畏惧了。 “你喜欢什么?”对面传来低低的声音,薄荷一愣,抬头望去,他是在问她? 现在他妈妈走了,他难道还打算装下去?可是他的眼睛就是那样漠然,仿佛对待陌生人一般。 薄荷心底微微的冷笑,其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没有那段往事,既然要做陌生人,谁也装不过她! 薄荷扬了扬自己修长的颈,放下搅咖啡的勺子抱着怀和男人一样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对方。 “没什么喜欢的。” “是吗?”男人眼眸里闪过一抹玩味,“打算和我结婚吗?” “不打算。”薄荷看着男人的眼睛,她看不到底,依然猜不出他的把戏,却冷静的应答。 “为什么?”男人笑了,可是笑容并不温暖,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喜欢你。” “你期盼爱情。”男人下了定断。 “……不是。”咬了咬牙,薄荷断绝。虽然的确是有那么一些不甘心自己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有感情的基础上的,可是她才不会当着他的面承认! “既然如此,何不和我结婚?”男人质问。 薄荷挑眉的看向这个总是可恶叫做湛一凡的男人同样的发出质问:“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就为了那可笑的指腹为婚?在昨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有个未婚夫。” “我们需要婚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中国传统的文化习俗。指腹为婚只不过是个契机,只要我们合适,婚姻未尝不可。” 薄荷顿口,他这是什么原理?她的确二十八岁了,她的确是女大当嫁了,可是谁规定她就必须嫁他了!? 薄荷有些想不明白,端起手边的咖啡便喝进了嘴里,但她忘了,这咖啡还是有些烫的!薄荷被烫的没忍住,弯腰便全部吐了出来,吐回自己的咖啡杯自己。 可是嘴和舌头却已经被烫的绯红,直到一个冰块塞进嘴里才觉得好了许多。 冰块?薄荷抬头看向对面已经站了起来,此刻倾身弯腰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拿着纸巾轻轻的擦着薄荷嘴边的咖啡,擦干净了嘴边又擦拭嘴唇,而他深邃的双眸落在自己的脸上,薄荷终于慢慢的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在他面前她再一次丢人丢大了! “你总是这么鲁莽的让自己受伤吗?看似冷静的一个人,性子却任性而又固执,偏执而又冲动。”湛一凡擦完薄荷的脸,发现她脸上微微有了些红润,总算是比之前的气色好了许多,心里也微微的松了口气,随即却又出口而道:“这样的性子,谁会喜欢你?” 这简直戳在了薄荷的伤口上,她用力的推开湛一凡的手‘哗’的便站了起来,仰头怒视已经站起来的湛一凡冷声低吼:“又不要你喜欢,要你管!”吼完便扭头快步的走了出去。 “啧啧。能听我说完呢?”湛一凡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也跟着走了出去。 薄荷走上车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副驾驶座的车门也‘咔’的一身被迅速拉开,然后不速之客湛一凡便坐了进来。 薄荷扭头瞪去:“下去!我要回家了!” 湛一凡扯了扯衣领,忽然转身倾了过来,一只大手扣着着薄荷的后脑自己便压了过去,薄荷吓得赶紧放开手里的钥匙双手迅速的抵上湛一凡的胸膛,湛一凡却在距离她嘴唇的一厘米处停了下来,然后那被压抑着的低沉醇厚迷人嗓音便轻轻的传来:“我很没耐心,现在听我说。如果没人喜欢你……那就和我结婚,让我来宠你!” 算是誓言吗 薄荷的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张俊脸,不白皙,也不秀气,可偏偏帅的让人心跳加速。她见过的不少好看的男人,可是却很少能挑动她的心搏,眼前的湛一凡……算是一个?薄荷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滋味,也根本来不及去想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滋味,她只觉得……又甜又甘又涩。 “这算是誓言吗?”许久之后薄荷才找回自己的语言,身上的湛一凡并未起身,而是继续压着她,距离她的脸那么的近,近的都可以听见互相的呼吸声。 “你说是……便是。”湛一凡挑了挑眉,态度不冷不热,只是两个人互相起伏的胸膛都泄露了对方的秘密,他们都在……心跳加速。 薄荷微微的推了推身上压着自己的男人:“你先起来。” 湛一凡的头微微侧了侧,一个似有若无的吻擦过薄荷柔软的脸颊然后才缓缓的起了身坐回自己的副驾驶座,自己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薄荷的脸‘唰’的一下变得绯红扭头瞪去,他还能再装一点吗? 薄荷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也没把刚刚那个‘有意无意’的吻放进心里,她现在心里还有几个疑问,他再继续装下去,她可装不下去了。(.) 舔了舔唇瓣,薄荷看向副驾驶座的男人犹犹豫豫的便问:“在岛上……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母亲找到了你的下落,她各种威逼,我不得不不辞而别。原来……你一直因为我没有和你告别而心存芥蒂了?”湛一凡眯了眯双眸,饶有兴趣的盯着薄荷,唇角荡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薄荷轻咳了一声,咬着牙:“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只不过觉得,我还应该给你道个谢,关于暗夜赌场的那些资料。”虽然薄荷不想承认,可是暗夜赌场能够那么快的就被花延曲收拾下来都是因为那份儿有力有证据的资料,光凭倪曼兄妹的东西的的确确不够。 “这一下……我们互不相欠了!”薄荷微微磕眸,虽然她曾经发誓要这个夺了自己初夜的男人不得好看,可是她还分得清是非,她是他赢回去的,更何况那晚她自己也被打了一针催情剂。 男人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并没答话。真的互不相欠?他们这不才刚刚开始…… 车内的空气忽然凝滞了似的,薄荷也知道,这算是间接的捅破了他们之间其实并不是陌生人的这个小秘密。他们可以在湛夫人的面前装作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可是现在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去了。 “关于我们……竟然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你之前真的不认识我?”薄荷觉得,这实实在在是一件尴尬的事,她难以启齿,可是在见到湛一凡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里便生出了这样的疑问,如果湛一凡在之前就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那她……一定会忍不住的掐死他的。 湛一凡拿有些怪异却依然含冰的眼神瞅了薄荷一眼,薄荷心虚,她难道问错什么了? “如果我知道你竟是我苦等了三十三年的未婚妻,那暗夜赌场还轮得到你亲自来收拾?” 薄荷的心一惊,突突的猛跳了两下。 这算是什么话?可是听在耳朵里却特别的顺耳。意思是……如果他早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就会让暗夜赌场消失?是这个意思吗?等了她三十三年?他会不会太夸张,她毕竟才二十八岁! “不管你信与不信,和我结婚,就是你的命运!”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薄荷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狂妄自大吗?的确是,她都找不到借口来说其实是个谦虚的人。自恋,狂妄,霸道,阴冷,邪肆……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多面。和这样一个人结婚她岂不是很辛苦?也许不尽然,只要他不算计自己,那她说不定还是能过得不错的…… 薄荷暗暗的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然忘了自己来的时候还在想一定要让对方讨厌自己。谁让她怎么猜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是湛一凡呢,这个和她一起跳进大海抱着她狂吻的男人,这个她也许……可以试一试,虽然很危险可是她竟然不是那么害怕甚至有些期待的婚姻,反正她总要结婚的,她喜欢的人并不喜欢她,她何不顺水推舟跟着命走?也不是认命,而是觉得……其实这也是一种缘分么,夺了自己初夜的陌生男人竟然是未婚夫! 让她最为心动,点燃她内心那一点点期盼的依然是湛一凡的那句话‘没人喜欢你,那就和我结婚……然我来宠你!’ 薄荷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经历了太多太多炎凉事实和沧桑的小女人,她也渴望被人疼,被人宠,湛一凡的那句话仿佛就是大海里能让她紧紧抓住的浮木,她身不由己的就想要靠上去了。 高雅的咖啡厅,不似天缘那样的幽静,宽敞而又明亮,毫不张扬的奢华风格,也是名流富贵门的最爱。 湛夫人远远的便看到一个披着白色皮毛坎肩的妇人,不用猜想她便已能在心里确定对方是谁。漫步优雅的走过去,湛夫人站在桌边低头看着闲然自得喝着咖啡的蔡青奕冷冷的先问了一声:“薄夫人?” 蔡青奕抬头看向湛夫人,立即站了起来:“你就是湛夫人?快坐。别那么客气,叫我青奕就好。” 湛夫人微微的笑笑只看了眼蔡青奕伸过来的手未有握上去,自己侧身坐下,服务员立即上前询问,湛夫人却罢了罢手:“什么也不需要,我很快就走。” 蔡青奕的脸色有些尴尬,心里想着:很快就走?她根本就是摆明了不愿和她多谈! 蔡青奕很快就调整过来自己的表情,自己也跟着坐下来将咖啡微微的推开一些,看着湛夫人便道:“既然湛夫人是个明快人,我也不需要再拐弯抹角了。我们都是为了荷儿好才一直没有告诉她的身世秘密,这么多年我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抚养,她也把我当做亲生母亲从不曾怀疑。她现在事业有成也是我们薄家的骄傲,而她也一直没有谈过恋爱,虽然我不知道原来她和你的儿子是有婚约的,可这也许就是缘分啊!现在为了她的未来,为了她的幸福,我们当然希望你能和我们配合……再继续瞒着她。” 两妇交锋 湛夫人一言不发的看着蔡青奕听着她缓缓的说完,直到蔡青奕脸色尴尬的盯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发言湛夫人才冷冷的先问:“白合呢?” 蔡青奕神色一僵,湛夫人继续冷言:“百合在哪里?我打电话和你们联系,我竟然不知道薄家的女主人不是她!”湛夫人眯了眯双眸盯着蔡青奕渐渐变色的脸,“当年我虽然不知道白合喜欢的人是谁,为谁而怀了孩子,可是我知道她必定是深深的爱着对方!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嫁给薄荷的父亲,也让我白白的找了这么多年,竟然是因为她没了消息!?” 蔡青奕似乎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和表情,给了湛夫人一个得体的笑容之后才缓缓而道:“我和薄荷的父亲……在白合认识他之前,就已经是情侣关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朋友是第三者?” “谈不上第三者……那个时候我和薄光也只不过是订了婚……” “订婚……”湛夫人冷笑一声,眼神和表情仿佛都在说:毕竟还没有得到婚姻证书,算得上吗? 蔡青奕脸色渐渐灰白却根本辩驳不出一个字,她心里却早已经破口大骂,那白合就是个第三者!插进她和薄光的感情之间,她当年就该抽死她,竟然还给biao子养女儿,她真他妈受够了! 湛夫人听不见蔡青奕心里那些邪恶的骂语,只是依然冷冷的盯着蔡青奕表达着自己心里的不满:“如果你男人无心无意,根本不会有薄荷!”湛夫人此刻是怒气腾腾,谁能理解她在听到薄荷的母亲竟然不是自己的好友这个消息?难怪凭着她湛氏国际也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薄荷! 蔡青奕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一直反复的拿起又放下,几分钟之后似乎才渐渐的找回自己的平静。(.好看的小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蔡青奕才避开湛夫人的直问而道:“这毕竟是我们上一辈的事,我不希望影响到薄荷。瞒不瞒着她你自己看着办,这个秘密也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我也不希望看到薄荷痛苦!”说完蔡青奕便站了起来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荷儿有你这样的后妈……还真是辛苦。心机颇深,又能隐忍自己的情绪,我还真的不能小看了你,啊?”湛夫人眸光微凉的看着蔡青奕,终于逼得蔡青奕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低头瞪着一副悠然冷漠的湛夫人,蔡青奕终于变得咬牙切齿的道:“你别逼人太甚!当年的事实是怎么样你根本不了解凭什么指责我?” “是,我的确不知道事实是怎样的,就因为这样我才更怀疑你们说的话!老实告诉我,白合究竟去了哪里?” “我也告诉过你,我们不知道!当年她生下孩子就把孩子扔给了薄光然后自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蔡青奕有些抓狂的低吼,而周围渐渐有人看过来,蔡青奕才渐渐的收敛了一些自己的怒意再次坐了下来。 “我不相信!白合知道我把两个孩子指腹为婚她不可能这么做,她就算要失踪也回来找我!”湛夫人的确不相信,这蔡青奕说的一个字她都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蔡青奕冷冷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当你们关系究竟有多好,只怕白合那女人根本就是随便答应了你没放在心上,她连女儿都没养就跑了,还管得了和你的约定?” 湛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心痛,可是她不相信,不相信白合会这样,她们是那样的好,彼此相信对方,即便她们已经失去联络二十八年,可是她依然相信她从不质疑! 这一次是湛夫人站了起来,低头又换上自己冷冷的表情:“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孩子,不管她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我都会履行当年我和她的誓言!薄荷这丫头,只能做我湛家的儿媳!而你……很抱歉,我无法和你表现亲密,可是……如果为了薄荷而必须隐藏那个秘密的话……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说完湛夫人便迈着步子离开,蔡青奕的脸上终于浮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冲着湛夫人的背影轻唤了一声:“轻语!宋轻语,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是你的名字!” 湛夫人并未回头而是继续了自己较快的步伐,面上却是冷冷一笑:她总会弄明白当年的真相,她不会就此罢休! 而薄荷……她也绝对要定了,湛家的儿媳非她莫属! 薄荷打了一个喷嚏,刚刚从浴室走出来却惊了一跳,因为蔡青奕和薄光都在她的房间里坐着。 还好薄荷没有光着自己身体走来走去的习惯,她洗完澡就换上短裤短袖的睡衣,只是头发还湿哒哒的披在背上,其余一切都还算整齐。 薄光还是微微的错开了眼,看了眼床上的浴巾道:“快些把头发弄干,这个节骨眼儿不要弄得感冒了!” 薄荷顿了顿还是伸手过去拿过毛巾,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就不能表现的有父爱一点,就不能不说后面那半句话吗?也对,她从不敢奢望对她严厉的父亲会突然对她生出一丝父爱。 蔡青奕瞪了薄光一眼,自己起身走过去接过薄荷手里的毛巾在床边坐下:“你蹲下,妈妈给你擦头发。” 薄荷愣住了,从小到大,她可是一次头发也没帮她擦过!小时候是佣人,上小学开始她就几乎都是自己给自己打理一切,哪怕洗澡。 不过薄荷很快就把自己的吃惊模样给隐藏了起来,转身在床边蹲了下来,任由薄夫人用毛巾盖在她长长的头发上擦拭。薄荷微微的闭着双眼,并不如想象中来的那样快乐和温馨,也许是她已经期盼了许久这样的画面,可真当这一切来临的时候却又变得那样不真实,甚至不如现象中来的那么温馨。 “薄荷,以后妈妈会经常给你擦头发的。毕竟要嫁出去了,妈妈怎么都舍不得。”蔡青奕说着便用手擦了擦自己微微有些湿润的眼眶,薄光看在眼里,只以为蔡青奕是真情流露,毕竟养了薄荷二十八年,再如何也有感情了。 如果我去死 薄荷抬头看向蔡青奕,有些僵硬的问:“妈……你说什么啊?”她怎么就要嫁出去了? 薄光站了起来轻轻的咳了咳:“薄荷,湛家的人已经回话了,湛少爷和湛夫人都很喜欢你,所以他们希望能快点儿举行婚礼。婚礼现在云海市举办一次,然后再去伦敦举办一次。” 薄荷一惊,举行婚礼?快点儿?伦敦? 薄荷快速的吸收着这些词,然后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薄光:“可是爸爸,你问过我的心思吗?湛家人同意,你想过我的意见吗?您问都不问,您就这么来……来通知我?”她究竟有没有被他们放在心上,还是她现在真的只沦为他们拯救薄氏的工具而已? 薄荷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拽着自己胸腔内的那一抹愤怒。 薄光眼神冰冷微寒的盯着薄荷:“现在这个时候,你的意见不重要!” “那如果……”薄荷难咽的梗咽了两下,“如果我去死呢?”他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有一丝后悔不尊重她的想法?会不会觉得,这也是她的女儿啊? 薄光眼神波动,的确有那么一丝晃荡。 蔡青奕一把拽过薄荷,劈头盖脸的便骂:“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爸爸妈妈不都是为了你好,你却拿死威胁我们?你二十八年是不是白活了!?” 薄荷看着眼前这个上一秒还对自己展现母性光辉爱意的女人,这一刻却已经变了脸色似乎很不得扇他一巴掌似的。[]她是自己的母亲啊……她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冷血……他们以为她感觉不出来吗?她是个人,她有血有肉,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薄荷,我希望你自己掂量掂量现在是不是任性闹脾气的时候。薄氏已经摇摇欲坠,股市严重下滑,爸爸就快要破产了!如果你真的还要我在这个时候去顾忌你的感受,我承认……我难以做到!” 薄荷捂着脸转身,说死只不过是想要看看他们是否在乎,没想到……他们在乎的似乎真的并不是她。 “你们出去!”她不想再听他们说一个字,真的不想,不然她怕自己会发疯! 蔡青奕也很快恢复了自己的冷静,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冲动的骂了薄荷,毕竟要在短暂的期间建立起和睦的母女关系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她伸手轻轻的握了握薄荷的肩:“希望你能体谅爸爸妈妈,我们……我们是爱你的。[]” 爱?薄荷想笑,他们竟然说得出口,只当她是三岁的孩子那么容易哄骗呢?有没有爱,她的心她的骨头都能感受的出来。 蔡青奕和薄光出去了,薄荷扶着床沿慢慢的坐下来,全身无力。 她并不是不答应和湛一凡结婚,相反的,因为看到结婚对象是他,她的心反而出奇的安定了下来,想着,总要结婚对象是他是自己的初夜还能接受。可是为什么要这么仓促?为什么爸爸妈妈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伤她的心? 半个小时后薄荷出了门开着车扬长而去,薄光在阳台上看着,放下窗帘叹了口气。 薄烟正在给蔡青奕捶肩揉背,看到薄光沉着脸走进来一脸好奇的问:“爸爸,你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你姐又半夜出去了。”薄荷在椅子上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兀自一个人淡淡的品尝。 “这半夜又出去做什么?越来越没规矩了!”蔡青奕的脸又瞬间拉了下来,本来薄烟给她按摩的舒舒服服的,可现在她自己都全无心情了。 “妈妈你别生气了。姐姐都二十八岁了,按照说是大龄剩女一枚。她出去找找乐子也没错啊!”薄烟体贴的抚了抚蔡青奕的胸口道。 “烟儿你别胡说,你姐姐现在要结婚了,别污了她的名声!”薄光瞪了薄烟一眼,薄烟吐了吐舌头,转身继续给蔡青奕按摩。 蔡青奕不满的粗了蹙眉:“也要自己不要被人抓到把柄啊!自己如果不洁身自好,就算是再大的靠背也无法替她挡住流言!” 薄光叹了口气:“她不会那么不懂事,而且她一向严谨担心这些做什么!好好准备一下,后天湛先生要从伦敦赶来和我们见一面,我一定要和他好好打一场高尔夫,拉拢这个亲家,只要薄荷一结婚,薄氏才有救!” 一切希望,现在都几乎压在了薄荷的身上,薄光不得不对薄荷用点心思了。 蔡青奕果然没再说什么,反正她已经搞定了宋轻语,不怕她会露馅‘伤害’薄荷,那薄家什么也不会失去。 薄烟垂着眸,纯真的表情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眼底的一片阴霾。 薄荷的确没有胡来,她就算生闷气也从不会去酒这种地方,而她如今多了一个去处,那便是让她感觉特别温暖的洛家,一个大家族,和和睦睦的几乎都生活在一起,每个人都那么真诚。 薄荷突然造访是洛以为没想到的,丢掉的苹果便扑上来一把抱住薄荷:“薄荷,见到你好开心啊!” 薄荷抱着洛以为拍了拍她的肩:“今晚能收留我么?我和爸爸妈妈又吵架了。” “当然能,这里永远是你的第二港湾!”洛以为轻灵的眨了眨眼,侧身便将薄荷拉进大门。 薄荷进来却愣住了,院子里站了一个半身裸男,正是上次见过的洛倾城,正弯着腰做俯卧撑装趴在地上,而洛因为拿着水龙头从头发到上半身都在给洛倾城浇着凉水。 要知道,云海市这十月末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可是用冷水洗澡……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洛倾城‘轱辘’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窘迫的盯着薄荷,脸上疑似飞过两片彩霞红晕,然后双手抱着他那还还不错的身材转身便溜进了屋子里。 薄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第一次看见这种男人,见了女人就脸红而且还护着身体,是怕她薄荷吃他豆腐?拜托,湛一凡的身材可要比他那白皙纤瘦的身板要多少倍?薄荷突然也红了红脸,她为什么会联想到湛一凡,她疯了吗? 幸好洛以为和洛因为都被自己的哥哥囧到而暂时没有注意到薄荷那脸上同样两片可以的红霞。 不要脸 薄荷虽然出生名门薄家,可是她也知道钱的贵重,其实从上大学开始她就几乎很少再用家里的钱,学费和零花甚至这辆车都是自己写各种法律文稿做家教还有工作五年所赚来的,她知道钱有多么的不容易赚。 “走,走,我们也只有看看的份儿啦。”洛以为拉着薄荷往前走,正好大门直对着街道,“这么贵的房子住进去不一定舒服!”说着便从大铁门前路过,而铁门却偏偏在此时‘吱呀’一声的开了,一辆黑色的跑车从里面开了出来,洛以为连连咋舌自己竟然能赶上好时候看见这等豪华跑车,那跑车却已经停了下来,连带着薄荷也顿下了脚步望去,只看见开车的男人轻悠的取下脸上墨镜露出一张极品美男的脸,薄荷讶异,因为车里的人正是湛一凡。 湛一凡扯了扯嘴角推门下了车,向薄荷走来。 洛以为已经开始全身发抖,她虽然长得漂亮,可是整个人就是一小白,面对男人的时候各种惊慌。主要原因是曾被多任前男友各种骗财骗色的后果导致如今不再那么相信男人不再相信爱情。 而现在一个顶级的极品美男正迈着步子朝她走来,她心里一边忐忑的以为这男人是看上了自己,一边却微微有些恐惧和紧张。(.无弹窗广告)这般极品美男,她是吃不消的,她一定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 就在洛以为全身发抖的躲在薄荷的背后心里各种悱恻时,那高大的男人已经信不的走了过来站在薄荷面前,勾了勾好看的嘴角伸手便将薄荷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你怎么在这里?来找我的吗?我正要去找你呢……” 洛以为化作冰石。 极品帅哥美型男竟然抱、抱、抱住了学姐?而且嘴角带着笑,眉眼也轻轻的弯着,刚刚冰冷肃杀的气质瞬间消失,整个人……都温温暖暖的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洛以为激灵了一下,怎么回事?此刻她已经把自己给狠狠鄙视了一遍,她怎么能自恋的以为帅哥是来找她的呢,你看看这两个人抱在一起多有爱啊!那高大的身影娇小(薄荷一米六八)的学姐抱在怀里,两个人看起来如此般配!让洛以为最满意的还是极品帅哥美型男此刻眼眸里的那抹温度!洛以为开始进入花痴状态…… 薄荷最先反应了过来,推攘着高大的湛一凡,好不容易才推开了她自己站稳了脚,有些惊诧的看了看宅院又看了看湛一凡:“这房子是你们家买的?” 湛一凡微微的皱了皱眉,仿佛明白了薄荷并不是来找他的。(.无弹窗广告)依然伸手抓着薄荷的手腕:“准确的说是我买的。我妈正在里面花园里喝茶,别让她发现你,不然她该拉着你不停唠叨了。”说完湛一凡便拉着薄荷的手腕快步的向自己的跑车走去,等薄荷坐进车里又被湛一凡系好安全带才反应了过来,抬头看向还在那里花痴的洛以为,薄荷蹙眉:“我朋友还在那里,你要带我去哪儿?” “培养培养感情。”湛一凡勾了勾唇,“难道我们不该来个约会?” 薄荷汗颜,谁要和他约会了,不过她的确有些事情需要问他! “以为……我这……”薄荷的的确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湛一凡,所以对洛以为是各种歉疚难以表达出心口。 “学姐你别管我,你快去去!我正好今天想去我哥的药店帮忙呢!” 薄荷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有些歉疚的看着洛以为:“要不晚饭我约你吃,等着我电话……”还没说完车子就‘嗡!’的一声窜了出去,薄荷再说什么洛以为也没听见了。 洛以为看着远去的车影心里还在突突的跳着各种澎湃,比起这豪车,洛以为想到自己的小别克,心里突生各种悲凉啊!不过……这个男人该不会就是学姐的未婚夫?洛以为被自己的这个聪明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却越想却越兴奋,如果真的是,那就太好了。又有钱,又那么帅,看起来对学姐好像也不错,而且关键是学姐刚刚竟然疑似脸红了!还有,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她心目中那伟岸的学姐的人简直寥寥无几,这个人现在竟然出现了! 洛以为已经开始幻想薄荷的各种美好未来,她却已经忘了,自己昨晚是如何的激烈反对…… 薄荷的裙子和头发都被冷风吹得四处乱飞,也把她的精神给吹了出来,但是车一停却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薄荷揉了揉自己有些红的鼻头,虽然风有些爽,可是真真儿的还是觉得有些冷。 “冷么?怎么不穿个外套。”湛一凡蹙了蹙眉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先下了车,然后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薄荷自己解了安全带侧身下车才道:“还没来得及买。我家里……几乎全部都是你昨天看到我穿的那种衣服。”薄荷又揉了揉鼻子,她总觉得鼻头有些痒,昨天晚上开始就有点儿打喷嚏了,该不会真的感冒了? 湛一凡立即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自己只穿着一个白衬便将衣服披在薄荷的肩上,薄荷瞬间就被温暖给包围了。她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湛一凡,再一次觉得自己猜不透他。 而湛一凡给她披上他的衣服她也并不反感,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面颊她也不觉得尴尬,也许是之前就认识还上过床的原因,可是这自然而然的……接触,薄荷并不讨厌,反而有些说不清的……紧张。 湛一凡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道:“看什么?我知道我很好看,如果你现在想看,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然后让你看个够。比如,酒店?” “不要脸!”薄荷咬牙,扯着男人大大的直至自己膝盖的西装转了个身子,自己却红了脸。她看得见他刚刚眼底的那一抹明显的情yu,其实这东西,在岛上的时候,他就经常毫不掩藏的表露出来,薄荷是个成年女子,所以这更让薄荷心慌,也让薄荷无奈。 湛一凡并未反驳她的‘不要脸’之说,他的确想要她,而且是想的全身都疼了,常常回忆那一夜的美好。 伸手拽着薄荷长长的衣袖湛一凡转身便走,薄荷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不过还是一路跟着,这就是所谓的约会? 不二的选择 “先跟我去个地方。”湛一凡倒是解释了一下,然后便带着薄荷走进一个大厦,薄荷抬头,这个大厦位处江边,坝上有各种咖啡厅和广场,面前车辆络绎不绝,绝对是云海市的黄金地段。而且此刻大厦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气势磅礴的大厅,奢华的现代装修风格。 “湛先生。”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遍乐呵呵的笑着一边和湛一凡握手,眼神也轻悠悠的落在薄荷的脸上,看到薄荷身上的衣服顿时眼神便有些暧昧的在二人之间来来回回。 薄荷已经在进门的时候就将湛一凡的墨镜夺了过来自己架在脸上,她保不住这里有人认识她,她可不想引起任何的流言蜚语。可是她现在有点儿后悔跟进来,因为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李先生。”湛一凡冷冷的道,很快就把李先生的眼神从暧昧中拉了回来,职业素质让李先生很快恢复常态,既然湛一凡没有要介绍身边那女子的意思,他也不必询问了。 “湛先生我们这边请。”李先生带着湛一凡和薄荷到了一楼偏角的咖啡厅,应该是大厦公司直属的休闲屋,有不少谈生意的痕迹。 李先生带着湛一凡和薄荷到了一个比较明亮也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在坐下之前湛一凡先拉开椅子看向薄荷,薄荷顿了顿看向湛一凡,他的习惯性动作都说明他真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绅士……让薄荷感叹,果真是从英国回来的!薄荷很少享受这样的待遇,所以也不推假优雅的便走了过去坐下。 待薄荷坐下湛一凡才自己在薄荷旁边的沙发坐下来。 李先生用赞赏的目光瞅着湛一凡,又再次用暧昧的目光在薄荷和湛一凡之间来来回回,如果说这两个人什么关系也没有,打死他也不相信! “咳,湛先生和这位……小姐想喝些什么?” 薄荷微微的蹙了蹙眉头,其实她很反感别人叫她‘小姐’二字!也许是因为检察官做久了,那方面的案子也接触了不少,总是不小心想跑边。不过,她从小的教育也算比较良好,什么表情都没出现在脸上。 “白开水。”薄荷最近为了自己的胃在努力的戒咖啡,而且她发现自己不喝咖啡睡眠质量也比从前好了许多,所以她叫了白开水。 湛一凡蹙了蹙眉:“拿铁。” 待水和咖啡都上上来,薄荷就捧着自己的白开水事不关己的埋着头喝自己的,而湛一凡和李先生开始谈他们的事情。薄荷虽然无心却还是无意的听到一些讯息,他们谈的竟然是这座大厦!湛一凡似乎有意买下这座大厦,薄荷这才惊觉,湛一凡难道很有钱吗?比薄家……还要有很多很多的钱? 其实薄荷也不觉得薄家有钱。至少目前是如此,薄家的经济已经岌岌可危了。薄家有的,只不过是依靠许多年而支持下来的名门躯壳,薄荷不曾知道它的实力是否同样的雄厚。 从大厦出来,薄荷和湛一凡回到车里,湛一凡升起车篷,薄荷才问湛一凡:“你要买刚刚那座大厦?” 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神色未变只是点了点头:“湛氏国际正在进军中国,中国的总部设立点,云海市便是不二的选择了。” 薄荷顿了顿,不二的选择……是因为她?她不敢那么自恋,云海市的确是中国目前最大的经济城市之一,这里繁华、时尚而又享誉国际,街上到处都行走着外国人,几乎成了外国文化和中国文化的一个融合之地。 “午饭想吃什么?”湛一凡看着薄荷问便启动了车子。 “随便。”薄荷对什么都是没胃口的。 “云海市你比我熟悉。”湛一凡几乎没来过云海市,而他现在急切的需要融入这里,薄荷无疑成了他的导向。 薄荷望了望窗外想起一个地方:“其实……我也很少在逛街,所以并不清楚哪些地方的食物特别的好,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那里做的粥特别好吃,虽然有点贵,但是的确让我一直难忘。如果你觉得午饭吃粥也可以……不如我们去那里?”薄荷现在胃口,仿佛只对粥比较感兴趣。 湛一凡握着方向盘直线前行,侧面对着薄荷,眼睛直视前方:“知道路线吗?” 薄荷自己也开车,她每天都驱车上班,虽然她很少逛街,可是对于云海市的路线却是清清楚楚的。不一会儿便到了她说的粥屋,一个比较独立的两层小洋楼,挂着不太大的招牌,名字很温馨,叫做‘妈妈粥’。 其实,这个地方还是容子华带薄荷来过的。有一次他们两个人同时追查一个案子,下午薄荷突然觉得有些饿,容子华便带她过来这里,说是他妈妈也比较喜欢这儿,于是薄荷和容子华就在这里坐了一下午,虽然是讨论案子比较多,可是那对薄荷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记忆。 薄荷带湛一凡来这里也没有别的意思,她是真的觉得这里的粥比较好吃,和容子华并无关系。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出薄烟和容子华的感情,既然要退出,她必定会退得干干净净。而且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她要应付许许多多的事,爸爸妈妈,关系越来越疏远的薄烟,甚至眼前这个猜不透看不明白也许会和自己结婚的湛一凡。 在窗边的位置坐下,薄荷要了一份儿皮蛋瘦肉粥,湛一凡要了一份儿香菇鸡肉粥,然后点了几个小菜。这里的菜品和粥的确都比别的粥点要贵许多,可是并不影响生意,只不过十一点,却已经坐落了不少人。 等饭的空隙,薄荷双手交叠的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对面的湛一凡,湛一凡感觉到她的视线便也抬头望来,学着她的动作双手交叠的支着下巴,勾了勾唇:“正常约会,都该干些什么?” 薄荷蹙眉,她是要问他问题的,现在不是讨论约会的问题! 于是薄荷并未回答他,而是问道:“为什么我爸爸妈妈说你们湛家希望尽快举行婚礼?为什么我全然不知……竟然还要举行两次婚礼!?而且……我们才刚开始知道彼此的……关系,难道立刻就要举行婚礼吗?” 薄荷问问题的时候,一双眉紧紧的蹙着,心底的不快此刻也清楚的写在脸上。 二十八年的期待 湛一凡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明之光,支着下巴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也明显的闪过一抹不快。薄荷放下手搁在桌子上,眼睛却一直看着湛一凡,说明她正在等答案。 湛一凡敛了敛眸,将自己眼底的那些精厉尽藏眼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抬头幽幽的看向薄荷,手指轻敲桌面而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被指腹为婚的吗?” 薄荷一顿,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薄荷没有说话,湛一凡似乎也不打算听她的答案,而是明快的继续道:“我五岁的时候跟着妈妈来过云海市。其实那个时候的事情我已经请不太清了,究竟是阴天还是晴天,或者是白天还是晚上。可是我记得有一个很古典的凉亭,旁边是一个池塘,池塘里面开满了荷花,和你名字里的那个荷字一模一样的荷花。你妈妈的模样我也记不清了,可我记忆中的她感觉就是个温婉而又如春天般温暖的人,对我特别的好。当时你妈妈怀着你,挺着肚子,大约有……六个月左后。我妈妈和你妈妈聊着天,看着池塘边的荷花,不知道聊什么,总之很开心。然后我妈突然就拉着我指着你妈妈的肚子说‘一凡,你阿姨的肚子里怀的宝宝就是你未来的媳妇你可要记好了’!那个时候我那么小,并不清楚媳妇是什么。但是我妈却经常在我耳边唠叨提醒,以至于我上了小学便渐渐的懂得了这个词,我由抵触到讨厌,从讨厌到叛逆,从叛逆到如今的接受坦然。我想让你明白,我妈妈对你的期盼,是二十八年,而我湛一凡,被我妈妈支配着期盼了你二十八年,就算你不希望婚礼举行的这么快,那你也应该明白她的一片苦心!她从来没有打算让我娶别的女人,也从来不让任何女人接近我!所以就算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那也完全是对于你的一片期盼之情,绝对没有任何……不尊重你的意思!” 湛一凡很少说这么多话,薄荷呆呆的看着他,听着他说这些话,再看着他一闪一动张合的嘴,突然觉得很内疚。 他妈妈期盼了她二十年,而他被他妈妈支配着期盼了二十八年。 薄荷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只为自己着想,这股内疚无疑是被湛一凡的一席话给挑起来的。如果先前她还因为不确定要不要和湛一凡结婚的话,那么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确是应该和眼前这个男人结婚的,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他们家更期盼自己的人? “对不起。”薄荷低下头,她突然明白湛一凡之前说的那句‘和我结婚,就是你的命运!’的意思。 薄荷当时只觉得他太狂妄也太自大,但是此刻却突然有些理解了。他也挣扎过,而且是在她全然不知道的二十八年里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段婚约,虽然真的有些荒唐,可是薄荷却不知道因为自己,有人在挣扎二十八年,到头来却只是妥协。难道这不也是他的命运吗? 薄荷突然觉得,湛一凡比自己还可怜。她至少是最近才知道这个婚约的存在,她也恐慌甚至挣扎,如果对象不是他,她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平静的面对。 “如果你现在还不想……其实我可以找你妈妈说清楚,只不过是个婚约而已……”薄荷觉得自己还是太过自私了,也许她该放任眼前这个男人自由。 “没有什么比期盼二十八年却突然失望所带来的感觉让人绝望了。”湛一凡瞥了薄荷一眼,“所以我们结婚才是最顺理成章的结果。” 薄荷顿了顿,想起昨天见过的那个贵妇,她对自己是真的很热情,虽然才相处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但是她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对自己热情。而自己……竟然真的不忍心让她失望,所以湛一凡和自己结婚,完全是出于一片无奈的孝心?薄荷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闷闷的,可是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和湛一凡结婚的动机不依然有大部分父母的因素?薄荷的危机,薄荷的确还是考虑在了里面,虽然自己的因素也存在,但是不能说完全干净。 薄荷很快释然,只是埋着头没再看湛一凡。 直到粥端了上来,浓浓的皮蛋瘦肉粥放在她的面前。大块大块的皮蛋和碎碎的瘦肉漂浮在表面,薄荷的确是有些饿了。突然,一块鸡肉落在自己的碗里,薄荷抬头,对面的那人竟然在用筷子挑着鸡肉。 薄荷愕然:“你不吃鸡肉么……” “唔。不吃。”湛一凡一边挑一边回答。 薄荷瘪了瘪嘴,所有肉品里面,她最喜欢吃的就是鸡肉,可是因为喜欢吃皮蛋所以才点了皮蛋瘦肉。于是薄荷将自己的碗往湛一凡那边推了推,等着他几乎把所有的鸡肉都挑给她了,她才将碗自己推回来,却好奇的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点香菇鸡肉粥?” “因为我喜欢香菇,鸡肉味可以忍受,但不能吃鸡肉。”湛一凡老老实实的回答。 薄荷汗颜,这算个什么回答? 两个人都没再提结婚那事,就是埋着头吃饭,各吃各的,都不习惯在吃饭的时候说话。 一边吃着菜也统统上齐来,薄荷的确是饿,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碗里的粥解决光了,擦了擦嘴便胀着肚子有些不想动弹。薄荷感觉很热,而她在吃饭前就把湛一凡的外套放在车里的,所以虽然热却也没什么可脱的了,只能先仰着等温度慢慢的降下来。 而湛一凡吃完饭拿着电话指了指外面便出去打电话了,薄荷便自己躺在那里歇息。 “薄荷?”突然,旁边传来一声还算熟悉的轻呼,薄荷坐起身子抬头望去,心里一跳,竟然是容子华的母亲? “阿姨!”薄荷立即站了起来,容子华的母亲确定的确是薄荷时便笑着走了过来:“真的是你啊!瞧瞧你,怎么变了个模样?” 容子华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容子华的性格脾性似乎就是遗传自她。薄荷意外的遇见过容子华的母亲几次,所以还算比较熟识。 “我在休年假。阿姨你今天也到这里吃粥么?” “对啊,阿姨我和几个朋友到这里来吃粥。薄荷啊,阿姨听子华说他……和你妹妹求婚了?我见过薄烟那孩子,外表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也单纯,可是……阿姨对子华很失望。”容夫人拍了拍薄荷的手背,眼里很明显的挂着一抹失望之色。 薄荷却是神情一震,容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各种杯具 “薄荷,其实阿姨……”容夫人见薄荷顿住便还想再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湛一凡便握着电话已经漫步的走了过来,轻轻的唤了一声:“薄荷。” 薄荷怔怔的看向湛一凡,他高大的身影就那么晃了过来,让薄荷因为容夫人的话而突突跳个不停的心突然间便静了下来。 薄荷迅速的恢复自己以往的表情甚至平静的心绪,“阿姨,这是湛一凡。”拉着容夫人转了个方向便又向湛一凡介绍,“一凡,这是容夫人。” 那一声一凡多少带了点儿做作的亲昵,湛一凡却眸染星辰似的明亮,薄荷有些别扭的垂了垂眸,容夫人却听出了些端倪。 “你好,夫人。”湛一凡朝容夫人点了点头,虽然按照英国的礼节他应该亲吻一个夫人的手背,可是他现在身处中国,那些英国的文化礼节自然也收了起来,更何况他不见得他未来的夫人就会喜欢他亲吻别人。 “薄荷,这是你……”容夫人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薄荷,脸色微微有些尴尬的僵硬。 “我的……”薄荷抿了抿唇‘未婚夫’三个字却说不出口。 湛一凡在一旁冷眼看着薄荷,薄荷也感受到了湛一凡那半强迫式的冷漠眼神,硬着头皮只好迎了上去:“未婚夫。” “原来……”容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原来你是有未婚夫的。” 是啊,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未出生的时候,原来姻缘都已经不属于自己能够左右的了。 “容夫人!”远处有人轻唤了一声,容夫人轻轻脱开薄荷的手,朝着薄荷微微一笑:“薄荷啊,阿姨还是很开心在这里遇见你。你和子华是同事,以后也成了亲戚,要常常到家里去陪阿姨玩儿啊。” “是,阿姨!”薄荷得体却不亲近的笑笑,容夫人这才讪讪的走开和自己的同伴相聚。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其实容夫人挺喜欢自己的?她多多少少感觉得出来容夫人的感情,可是再往下,薄荷却不敢想了,要是放到以前,这无疑会成为她的一种鼓励,可是现在……已经太迟了!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走。”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并未问其它却伸手拉着薄荷的手腕迈步:“走,我们去看电影。” “看电影?”薄荷看向湛一凡的后脑勺,再低头看向他拽着自己的手腕,虽然他们是未婚夫妻,也许快要结婚了,可是至于这样手拉手的走吗? 而且…… “湛一凡,我想什么时候见见你妈妈,我希望能发表一下我对这场婚姻的看法……”虽然她现在能够接受和湛一凡会结婚的这件事,但是她不希望太快,她希望能给她一些时间和湛一凡这个人相处一下,湛一凡太危险了,她被他抓着走,心里还突突的紧张,她总觉得这是一场冒险! “总有机会的!”湛一凡将薄荷塞进车里,身子弯了半个进来拉着安全带要再次替薄荷系安全带,薄荷却自己夺了过来:“我自己来,我没那么娇贵。” 湛一凡抬头看向薄荷近在咫尺的脸,眼神微凉,薄荷只好里撒手并且高高举起:“好,你来!我知道你是从英国来的所以很绅士。你算是英国人吗?” “我爷爷辈就已经是英国华侨了,我也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湛一凡替薄荷系好安全带,薄荷微微的勾了勾唇,这个世界上,他的确算是第一个替她系安全带的人! “我爷爷娶了一个英国淑女,我妈妈是纯正的传统中国女人,而我,现在也要娶个中国女人。”说着湛一凡抬头看向薄荷,眼神定定的,好像有一股穿透力,从薄荷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那么近。 薄荷的心因为湛一凡的话而‘砰砰’直跳,轻轻的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口干舌燥,各种紧张。 湛一凡并未起身,而是继续看着薄荷,而薄荷退无可退,这么狭小的跑车里,除了拥挤之外,还是拥挤。 湛一凡的眼神深幽的就像一滩水,薄荷总是不敢直视他的深邃,他的眼神很有穿透力,也有很多种意味,薄荷只有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自己的凌厉,而对待别人几乎是一视同仁的冷漠,偏偏对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无法冷漠也无法凌厉她便已经各种散乱。 湛一凡的头微微的向薄荷靠来,他的一只手撑在薄荷的椅背上,一只手搁在薄荷的大腿上覆盖着她的左手。薄荷有些慌乱而又紧张,湛一凡的唇便那么轻轻的印了上来。 只是轻轻的吮了吮,薄荷僵直的几乎不能动弹。 随即,湛一凡勾起一抹笑,大手轻轻的揉了揉薄荷的脑袋:“你太紧张了!”然后半个身子便退了出去,他一退出去,一股凉风就灌进车里,薄荷开始觉得有些寒冷了。 还好湛一凡很快就关了车门,绕过身子走到驾驶座坐进车里,薄荷把脸转向车外伸手摸着自己的嘴,他干嘛又吻她?而她是傻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拒绝!?薄荷咬着唇,轻轻的咽了咽口水,按着自己乱跳的心,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没接触过男人么? 的确,她没接触过男人……从初吻和初夜甚至初抱的角度看来,湛一凡……都算是她人生中第一个亲密接触的男人。 薄荷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人生真的是充满了各种杯具! 薄荷很奇怪湛一凡竟然会带她来看电影,前不久还在询问她要怎么约会,但是这一刻却知道要带她来看电影了?薄荷突然想起湛一凡吃完饭拿着电话出去的事,于是便想,难道是他给谁打了一个营救电话么?没想到,湛一凡竟然还有这一面呐? 湛一凡买票,薄荷买爆米花和可乐,说实话她也没和男人来看过电影,但是办公室里的小k老是炫耀自己和男朋友又怎么出去约会又看了什么电影吃了多少爆米花,于是薄荷才知道看电影是要冒爆米花的,而且她看别人都拿了可乐,自己也只有照着葫芦画瓢了! 湛一凡拿了两张票过来递给薄荷一张,一路走毫不自知自己引起了怎样的骚动,甚至有人还以为他是电影明星,薄荷从远处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子,还有那张脸也不得不承认,湛一凡是个极其好看而又引人注目的男人。 湛一凡接过薄荷手里的爆米花两杯可乐,薄荷低头看电影票,却咋舌:“英文版?无字幕?”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脑袋一笑:“结了婚你总要跟着我去英国的,所以多多熟悉英文是当务之急!” 难得的晚餐 云海市是个发达而又经济繁荣的城市,这里有很多的外企,也有很多的外国人,所以电影院放出英文无字幕版的电影业务不好奇。薄荷虽然英语考了六级,可那已经是五年前的时候,她成为检察官能用英语的时间少之又少,更何况每次就算用都是极其简单的普通交流用语,看电影的时候她便几乎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听着屏幕上那些外国人说着一流的快速英语,自己却几乎昏昏欲睡。 从影厅出来,薄荷一直瞌睡连连的打呵欠。 湛一凡将可乐空杯和爆米花空杯扔在垃圾桶里才看向薄荷:“刚刚的电影讲了些什么?” 薄荷没想到看外了湛一凡还给她出个考题!翻了翻白眼转头看向湛一凡:“这究竟是约会……还是上课?你到底有没有和女人约过会?”她严重怀疑,而且她发誓下次再也不要和这个男人出来看电影了,简直毁了她心目中的一点点仅存的美好幻想。 湛一凡盯着薄荷认认真真的回到:“有。只不过她们要的是鲜花、香槟、牛排、首饰。难道……你也想要这样的?” 薄荷搓了搓鸡皮疙瘩:“如果你敢送这些,你就死定了!” 湛一凡一笑,伸手扣着薄荷的脑袋就往自己怀里塞:“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眼眸在薄荷看不见的时候迅速的敛过一抹精光,看来她不太喜欢今天的电影。(.无弹窗广告) 薄荷挣扎着脱出湛一凡的怀抱,脸上带着些怒意和窘迫:“我……我要回家!” “也好,反正我们明天还要再见的。”湛一凡捋了捋薄荷的青丝长发,薄荷一边想要拔回自己的头发一边却在想,为什么明天还要见? 湛一凡弯了弯腰极具耐心和温柔脾性的道:“我的小乖猫,你该不会忘了……明天是我们两家父母见面,约在一起打高尔夫的日子?”眼眸却禁不住的一阵凉意传递给她,仿佛她摇个头,他就要吻她似的。 薄荷一怔,她还真的给忘了。迅速的拔回自己的头发,往后退了一步识时务的点着脑袋:“我记得,当然记得。” 湛一凡这才直起自己的高大身子,收起刚刚的那抹凉意换上暖暖的笑:“这就好。” 薄荷错愕,湛一凡不去当演员简直浪费了,他要是去当了演员,刘德华、梁朝伟神马的还敢拿影帝? 湛一凡载着薄荷回到早上遇到的那个巷子,因为薄荷还要去洛以为她们家门口驱车再回薄家,湛一凡便将薄荷放在巷子口。薄荷下了车连再见也没说就跑了,湛一凡蹙了蹙眉看着火急火燎似的逃走的女人,勾着唇角笑了笑,不由得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这算是一种害怕他的表现吗? 薄荷不知道洛以为在不在家,坐进车里以后只给洛以为发了个短信便开着车回家了,虽然她并不是那么想回薄家,可是除了薄家,她还能去哪儿了? 在路上薄荷就已经迅速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把和湛一凡相处的那些挣扎、混乱、紧张都收了起来,一走进玄关她又恢复了以往那个冷漠自持的薄家大小姐。 “大小姐。”田妈走过来递给薄荷一杯水,薄荷接过来喝了一口,冲着田妈微微的笑了笑:“谢谢您,田妈。” 田妈微微一怔,她不知道那是薄荷发自内心对她的微笑,只当是薄荷今天心情好了些。 “大小姐,今天发生什么愉快的事情了吗?”田妈微笑着问。 薄荷摇了摇头:“没,和往常一样。今天晚上吃什么?”虽然如此说着,薄荷自己心里却知道,比起昨天,今天和湛一凡谈过的自己其实已经要轻松许多。 “有红烧狮子头,还有鸡肉和牛腩。大小姐有特别想吃的吗?” “给我做点儿清淡的。”薄荷换了鞋最后交待了一下田妈便迈着步子上了楼。薄荷刚刚回房蔡青奕便从楼上下来,见到田妈站在那里便问:“是薄荷回来了吗?” “是的,夫人!大小姐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刚刚冲我笑了。” “冲你笑?”蔡青奕不由得挑眉,那个丫头对这家里的谁笑过了?难道她是想明白了?还是准备……采取什么行动? 薄荷回到房间先洗了个一早,穿着睡衣出来把头发弄干,然后自己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薄荷有一些微微的错神,容子华……真的该和你说再见了。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她已经慢慢接受容子华去喜欢薄烟的事实,她已经开始慢慢改变……闭了闭眼,薄荷点击右键再点击属性,找了一张很普通的屏幕图片然后取代那张自己用了近五年的照片。 换了照片看着屏幕有些懵然,薄荷却微微的叹了口气,虽然这个家总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今天想了一想和湛一凡的相处,也许结婚……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暂时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家! 薄荷下楼吃饭,却有些讶异的看见薄光和蔡青奕甚至薄烟都已经做好,三个人其乐融融的说着笑聊着天,等着开饭。 薄荷下楼走过去轻轻的叫了声:“爸妈,烟儿。” “姐!快来!我们都在等你呢。”薄烟开心的朝着薄荷挥了挥手,仿佛之前她们两人之间的隔阂和不愉快都统统消失了一般。 “对啊,我们一家四口多久没在一起吃晚饭了?今天难得都在家,快来坐下。”蔡青奕冲着薄荷一笑,薄荷却有些难以消化,今天是怎么了?都对着她笑个不停。 薄光顿了顿,在薄荷刚刚落座薄烟身旁时便问:“薄荷,你想明白了?” 薄荷抬头向薄光望去,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其实,他真的在意她的意见吗?他从来都是命令她做任何事,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 垂了垂眸,薄荷还是低低的‘唔’了一声,将红酒推到一边,她酒量实在差,所以几乎不喝酒。 薄光立即展开一抹笑意,举起酒杯兴冲冲的道:“来来来,我们一家四口举个杯。为薄荷即将结婚这件喜事,也为烟儿觅得良婿这件喜事!” 她薄荷就只是结婚,薄烟却是觅得良婿。 怪不得薄荷多想,在他们心里,她和薄烟本就存在差异,这件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便已经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湛一凡的威胁 薄荷并没有喝酒,而是以茶代酒意思了一下。 也许,结婚对她来说真的是喜事一件,她已经快要受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儿压抑所带来的疲惫感。 剥了一只虾壳薄荷自己吃吃,这是田妈又额外为她加的水煮虾,的确清淡,只需要沾点儿酱油汁便是满口的清香。 “薄荷,明天和湛家父母见面,要好好表现知道吗?虽然……湛夫人和你……妈妈是多年的好朋友,可是她们许多年都没有联系了,难免生疏。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好好变现取得他们的欢心!特别是湛家少爷,他年纪轻轻便已经掌握湛氏国际的大权,湛氏如今发展中国市场,全部都是靠他的能力,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能嫁给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在他面前切忌不要耍任性的大小姐脾气!” 薄荷一手将手里的虾捏的稀烂,再也找不到能吃的理由。 薄光一顿,看着薄荷那阴冷的表情似乎也知道说的过多了些,轻轻的咳了咳便不再说什么。他总觉得薄荷越来越不受他的话了,这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薄荷接过田妈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才淡淡的垂眸敛起自己眸光里的微寒,淡淡的道:“爸爸,湛家喜不喜欢我是他们的事情。就算我现在为了取得他们的喜欢而去演戏做一个不是真正的薄荷,日久之后他们依然会不喜欢我。湛少爷又是怎样的人,我不在乎。可我是你的女儿,就算我任性……难道你不该包容我吗?”还是,他的心里只把薄烟当做女儿,永远只包容薄烟? 薄光一顿,脸色微微有变:“薄烟……”语调都不由得冷了些。 蔡青奕一手拉住薄光,低声责怪:“你这是怎么了?薄荷现在因为家族企业的关系不得不和湛家那陌生的少爷结婚,你总要给她点儿时间?总是这么责怪薄荷是不对的,就算她有些地方做错了,你是个父亲,薄荷说得对,你都该包容她!” 薄荷将自己的冷笑藏于低头吃东西的那一瞬,看似母亲在为她说话而责怪父亲,可她心如明镜似的清楚,她同样是在指责她,觉得她是做错了,觉得她只是在任性。 薄荷低头喝了碗里的汤便站了起来:“爸妈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转身薄荷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便向楼上走去,就算她原本是很饿的,就算她原本是有胃口的,可是现在却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 薄荷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英文版《傲慢与偏见》,手边的手机突然‘嗡嗡’声的震动。薄荷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明天我会穿白体恤黑色运动裤。” 薄荷蹙眉,难道这是湛一凡的号码?薄荷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电话的,却还是回了个:“关我什么事!”事实上,她还没有运动服。 然后便将电话扔到一边去。 很快短信又回复过来:“两个选择。一,听话。二,让他们知道我们是‘情人’关系。” “湛一凡你个混蛋!”薄荷从床上翻坐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他还能再无耻一些吗?现在是打算威胁她了?威胁她在海岩岛上做过他的‘情人’!?一把将手的手机扔下床,可是薄荷似乎还不觉得解气又将手里的书也扔下床,她是疯了才去看全英版的《傲慢与偏见》,绝对疯了! 薄荷才不会笨笨的让别人算计自己,她自然也不会乖乖的穿上什么所谓的白体恤黑色运动裤,但是为了以防湛一凡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她自然也得留一手做准备,穿一身白色的运动装,便是薄荷第二天早上在运动服装店的选择。 薄烟有事便没有跟着,蔡青奕和薄光一大早便精神奕奕整装待发,看到薄荷随意的穿着才知道她竟没有运动装,于是带着薄荷去了运动服装店了买了之后才让司机再去高尔夫球场。 薄荷昨晚睡得并不是太好,因为湛一凡让她睡前无限添堵。很奇怪,在家里她似乎很难睡得香,可是在洛家两次晚上她都睡得很不错,薄荷开始怀疑自己房间的风水,但她又并不是个迷信的人。 到达高尔夫球场,薄荷先去更衣间换衣服,蔡青奕自然不会打高尔夫球,所以依然穿着自己的贵妇装,画着精致的妆容。薄荷素颜惯了,虽然在车声被蔡青奕说了一通不注重打扮,但是她的无动于衷也只能让蔡青奕和薄光无奈叹气,只希望不要给湛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才是。 薄荷穿着自己的一身白运动装,再把一把长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难得的露出自己修长白皙的颈脖。因为天气有些凉,所以薄荷还穿了一件白色外套,戴上鸭舌帽便出去了。 远远的薄荷便看见薄光在和一个男人握手,而那个男人同样的高大伟岸,看起来身体很健朗,也显得年轻,而他身后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湛一凡,旁边是薄荷早前见过的湛夫人。薄荷便已经确定了,那必定便是湛一凡的父亲了,昨天晚上才从英国赶过来的湛国邦。 薄光和湛国邦在握手寒暄,他们并未见过,这也是第一次见面,薄光带了些商业的因素在里面刻意讨好,而湛国邦显然是个人精,他此次只打算完成自己老婆的心愿娶了薄家的女儿做儿媳,对于薄光刻意的讨好统统以打太极的方式给圆了过去。 薄荷当然不知道自己换衣服的空挡已经发生了这么激烈的商业化见面仪式,湛夫人最先看到她,放开自己丈夫的手臂便快步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冲着薄荷温柔的笑:“荷儿!” 薄荷从没听别人叫过她‘荷儿’这么肉麻的称呼,他们总是客气而又疏离的称呼她薄荷,就连她的父母亦然。可是她并不讨厌湛夫人这么称呼她,微微的扯出一抹笑意:“伯母。” “哎哟,嘴巴真甜,叫的伯母心里暖暖的!不过再过段日子便要改口了哦!”湛夫人笑呵呵的挽着薄荷一脸的喜爱,薄荷对于湛夫人的热情有些难以招架,只好跟着她让她把自己拉了过去。 湛一凡漠然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仿佛昨天甚至前天和薄荷的那些相处都是不存在似的。薄荷看了他一眼,这才惊诧的发现,湛一凡怎么也穿着一身白?他不是白体黑裤子吗!?难道……她根本就是被这家伙给耍了? 较真儿 薄荷眯了眯双眸,将自己眼睛里的那抹不快藏了起来,很好,湛一凡!我会让你知道耍我薄荷的下场! 湛夫人拉着薄荷走过去,在蔡青奕和薄光温和的笑容下湛夫人兴冲冲的拉着薄荷向自己的丈夫介绍:“国邦啊,这就是薄荷了,我们未来的儿媳。” 薄荷对于湛夫人的介绍有些尴尬,不过她毕竟也混迹职场多年,那抹尴尬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很真诚的向湛国邦点了点头:“伯父您好,我是薄荷。” “薄荷你好。很特别的名字,人模样也怪水灵的,我喜欢你的眼神!”湛国邦毫不掩饰的对薄荷点了点头,眼里是对她的认同。 薄光和蔡青奕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欣喜的神情,只要湛国邦喜欢,那边不是什么问题了。 薄荷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如何的,可是对于湛国邦对自己的认同也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湛夫人拉着薄荷又转身向薄荷介绍湛一凡:“你们前天见过一面的,今天啊再好好联络联络感情。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不能太陌生,一定要快快熟悉起来哦。” 湛一凡向薄荷得体的点了点头,总算是微微勾唇露出一丝丝的笑意来:“薄小姐你好,又见面了。(.无弹窗广告)”说着还向薄荷伸出了手。 薄荷对于他‘陌生人’的表现也颇有默契,暗自咬着牙伸手也道:“湛先生你好。” 湛一凡面不改色,手指却轻轻的刮过薄荷的手掌心,薄荷迅速的抽回手,微微怒瞪湛一凡。还好双方的父母似乎都没有发现…… 湛夫人看看薄荷又看看湛一凡,一脸的满意。瞧瞧这两个孩子多相配啊,虽然现在还有点儿‘拘谨’和‘陌生’感,可是她这个做妈的却有百分之百的预感这两个孩子的事情必定能成!她心里就觉得啊,他们那是天生一对滴,虽然相遇的时间有点儿晚,可重要的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不是么? “呵呵……”湛夫人掩唇一笑,“你们以后别湛先生、薄小姐的称呼了,要亲昵点儿哦。” 亲昵……薄荷打了个寒颤。 湛一凡微微的保持着那一抹不暖和不冷的微笑,让薄光和蔡青奕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欢薄荷还是不喜欢薄荷,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忐忑。 今天很适合打高尔夫球,因为天气晴朗,还没有风,的的确确是个好日子。 湛国邦、薄光、薄荷和湛一凡五个人站在头杆的位置,比赛的是四人二球赛。薄荷和湛一凡还‘不熟’,所以薄荷和薄光一组,湛一凡和自己的父亲湛国邦一组,湛一凡和薄光开第一球,薄荷和湛国邦沦为第二球,而他们进行的项目则是比杆赛。 薄荷说过,她很少打户外的高尔夫,学习高尔夫也是在家里学习的,外面只配过爸爸来过两次,所以表现的有些不专业。但是今天的比赛她却势必要赢,一是为了向湛一凡争口气要他为昨天晚上戏耍她而好看,另外一方面则是她的确不想输,她的确有点儿争强好胜! 第一轮下来,薄荷他们这边和湛一凡他们那边以微弱的三竿差距输掉,虽然三竿的确很微弱,可是对于薄荷来说,这却是残败,湛一凡那家伙几乎就没有失误的表现,几乎杆杆进洞,湛国邦则有明显放水薄荷的嫌疑,薄光也明显有放水的嫌疑。 于是第一轮下来湛国邦自己摇了摇手无奈的道:“我们毕竟是老了,比不上年轻人的真强好胜!” “这是个悠闲运动,看这两个孩子较真儿的!”薄光笑眯眯的看了看薄荷又笑眯眯的看了看湛一凡,眼光停留在湛一凡身上,薄光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无论从人品样貌还是修养方面来说都是人中极品!而薄荷……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打高尔夫球打的很吃力,却杆杆都在用尽全力似的。 “你们让这两个孩子打嘛,既然都在服老,还不快都过来休息!?”湛夫人连连给湛国邦抛着眼神示意,湛国邦立即意识过来娇妻的意识,扔下球杆便走:“那我休息去了。” 薄光自然懂得湛夫人的意思,她是想让两个孩子自己独处呢。于是也放下球杆拍了拍手便走:“我也累了,你们两个人比赛。薄荷啊,不要太勉强,凡是有个度的,知道吗?” 薄荷并未搭理薄光的话,他是想让她省省力气?不?那他就错了,她薄荷从不做还没努力就放弃的事,这世界上除了‘容子华喜欢上薄烟’而不得不放弃之外,别的事她一律都做不到。 薄荷脱掉外套,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扭了扭软钉鞋,眼神轻佻而又挑衅的看向湛一凡:“湛先生,我们再来?” “你说就好,荷儿。叫我一凡。”湛一凡温良的笑笑,薄荷却险些变脸呕吐,他有没有搞错?荷儿?她叫得出口吗?薄荷觉得果然还是有人与人的差别的,湛夫人叫她荷儿她乐于接受,可是湛一凡叫她荷儿,她却无法忍受的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湛先生实在太客气了,你还是叫我薄荷。”这样她还能冷静下来好好打球。 “那怎么行,我妈都说了,我们要从亲密的称呼开始。”湛一凡冲着薄荷眨了眨眼,薄荷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才把持住没让自己暂时神经错乱。 “那还是先从薄荷开始……”她坚持。 湛一凡没再说话,而是示意自己身边的球童,那球童立即得令的跑开,薄荷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么,湛一凡却放下球杆也扭了扭自己的脚腕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看着薄荷问:“障碍进洞赛,如何?” 薄荷微愣,没听错?障碍进洞赛? 果不然车通很快就开着高尔夫球场专用的观光车过来,湛一凡看着薄荷等着回答,薄荷翻了翻白眼儿,他根本就不是先问她的!这个无耻之徒,她早就该准备一下好好提防他的! 薄荷没有轻易认输的性格,只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啊。比就比,谁怕谁!”说着便把率先挥了一杆,看着球远远的飞走,然后拍了拍手朝车走去。 薄荷坐上车,湛一凡随后也随意的挥了第一杆,然后慢悠悠的跟了上来,两个人坐上车球童便驱车而去,他们可算是卯足了劲儿准备来个比赛了! 就当你赢了 回到楼厅里的湛国邦和薄光注意到薄荷他们已经驱车离开,湛国邦有些惊讶的摇了摇头:“我可很少看见一凡这么认真的和人打比赛呢。” 薄光以为湛国邦是不欣赏薄荷这争强好胜的性子,立即解释道:“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前都还蛮听话的,像个淑女一样文文静静的。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胜了。” 湛国邦看向薄光笑了笑:“亲家这就说错了。现在的女孩子就该这样嘛,有点儿胜利的欲望和目标才是理想的现代女性,而且薄荷这个孩子的眼神很纯净清澈,没什么心机,实在太难的了!” 湛国邦看过不少人,他比薄光远远要精的多,看人也透,对于薄光和蔡青奕这对父母的态度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很多家庭都是如此。可是对于薄光对薄荷的这句话他却有些不赞同了,他是个企业家,他欣赏的就是薄荷这样有目标却心灵依然纯净的年轻人。 湛夫人掩唇轻轻的笑了笑,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蔡青奕缓缓而道:“娶了薄荷一定是我们湛家的福气,我也老喜欢这个孩子了。不说话的时候眼睛在说话,说话的时候总是让我惊喜连连。” 蔡青奕微微的蹙了蹙眉:“湛夫人这话太夸奖我们薄荷了。” 湛夫人眸色微微一凉:“到底不是你的孩子,听不得夸奖。以后可是我湛家的人,我随便夸夸怎么说的‘太’这个字?” 蔡青奕一时顿口说不出话来,现在就他们四个人也用不着演姐妹情深的友谊戏,只不过气氛开始变得微微有些尴尬和微妙了起来。 薄荷不得不承认,湛一凡的球技高超。 他不放水,完完全全凭着他的真本事,薄荷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却还是差了他两百米,而他们要比赛的是一千五百米的障碍赛。 薄荷凝着脸微微下蹲的弯腰,挥杆想要越会面前的这一摊水渍,可是天公不作美‘啪’的一声,她的求打进了水里! 薄荷扶着额头,气哼哼的转身坐上车,然后将球杆放进袋子里,揉着小腿和手臂,实在酸涩的想要放弃了,可是她又不想认输! 湛一凡将球杆递给球童,然后慢步悠然的走过来上了车,球童去捡球,湛一凡伸手轻轻的将薄荷脸颊上湿润的发丝捋到她的耳后,从未见她扎起她的长发,所以难得看见她这样健美的一面,露出修长的颈脖和白皙小巧的耳朵,还有那精致的锁骨。 薄荷被湛一凡的手一捋头发的动作弄得一僵,他手指拂过的地方,都是酥酥麻麻的跟了一串蚂蚁似的。薄荷有些难受自己有这样奇怪的反应,于是避开湛一凡的手,盯着湛一凡没好气的道:“湛先生!逗我很好玩儿吗?” “你是我未婚妻。”湛一凡收回手,靠着后面的靠背,看着薄荷理所当然的道。 “所以呢?你就可以随随便便的对我动手动脚,甚至戏耍我吗?”如果可以,薄荷的眼睛一定开始喷火了,她只想用自己的眼神烧死眼前这个男人! “我没戏耍你!”湛一凡认认真真的道。 薄荷嗤之以鼻:“是谁说要穿白体黑裤的?” “哦!”湛一凡挑了挑好看的眉:“昨天晚上大风吹,把我的黑裤子吹跑了。” “……”这算是强词夺理的借口吗?薄荷才不相信! “不过我觉得吹的也挺合时机的,你看风就知道你今天要穿什么!”湛一凡眯着眼睛盯着薄荷,一脸微笑。 薄荷找不到语言了,因为她的脸皮一向不够厚。 “不打了。”湛一凡撑着脑袋侧着身子看着薄荷,无所谓的淡淡而道:“就当你赢了。” “什么叫做就当我赢了?湛一凡你不要小瞧人好不好!来啊,来啊!我们继续来比赛,我才不信我不能反败为胜,不久是两百米的差距?后面还有几百米我们还没比呢!”丫丫的,他这叫狗眼看人低!她薄荷就算证明也要证明给他湛一凡看!说着薄荷怒气冲冲的要跳下去,湛一凡却突然坐起来长手臂一伸便拉着薄荷的手腕。 薄荷一僵,湛一凡的大手很暖和,每次拉她的手腕,她都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不打了,我有些累了。”湛一凡拉着薄荷,让薄荷又坐了回来,他其实就想和她待一会儿,这是他最真实的感受和想法,哪里是真的想赢她。 不过看她那一向自恃冷静的面孔被自己挑拨的火急火燎怒气腾腾的小模样,还挺有意思。 薄荷瞟了瞟湛一凡,他哪里看出累了?明明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而且微微笑着的样子看起来可是完完全全的悠然自得,她敢打赌,这场比赛她打的腰酸背痛额头冒汗,他绝对连一滴汗都没有流过! 薄荷有些气馁的坐好,毕竟是男人和女人的体力差距,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可是她才不想轻易的认输,但是他却轻易的罢赛了! 湛一凡扭头示意球童,原本要走回来的球童立即明白的又走开继续去‘捡球’,湛一凡才扭头看着薄荷道:“我们聊聊。” “聊什么?”薄荷觉得有些热,便用手掌扇了扇微风。 “你有没有发现我妈妈和你妈妈……很生疏?而且你母亲和我印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这是湛一凡见到薄夫人的第一印象,可以说,在他印象中这个女人是完全陌生的,和曾经那个怀着薄荷的女人,完全搭不上边。虽然他那个时候的记忆的确很模糊,可是他却可以策定这个薄夫人绝对不是当初那个女人,他甚至要开始怀疑,薄荷究竟是不是他等了二十八年的未婚妻了。 薄荷一顿,看向湛一凡:“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湛一凡看着薄荷的眼睛,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薄荷却蹙了蹙眉:“也许他们……二十几年没见,生疏是应该的。而且你不是说你那个时候才五岁。” “可你妈妈的温婉和清雅印象却不再复见。”而他的妈,可是二十八年如一日的腹黑性格。这个薄夫人给他的印象却是一个心机颇重而且本性贪婪的女人。 湛一凡同他的父亲一样,很容易认清人的本性包括薄光给他的印象依然不好,那个男人看着薄荷的眼神不像一个父亲看女儿,而像一个商人在看一件商品。 这让湛一凡心里多多少少竟然有些不快起来,虽然他认识薄荷之初也是如此,但今时的薄荷在他眼中已不同往日,如今的薄荷可是他即将盼了二十八年即将迎娶的小媳妇儿! 不讨厌他的吻 薄荷顿了顿才道:“时光能磨损一切美好,更何况我妈生过两个孩子……” 薄荷虽然不知道二十八年前温婉而又清雅的母亲是怎样的美好,可是她的的确确知道如今的母亲和湛一凡口中所说的她妈妈是判若两人的。(.) “也许……”薄荷又顿了顿,看向湛一凡,“你妈妈认错人了也不一定。” 湛一凡却笑:“我妈不至于那么糊涂。” 薄荷心里却渐渐有些不安,为什么湛一凡会问这样的话题,为什么她也隐约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湛一凡的手指忽然轻轻的从薄荷的面颊滑向她白皙而又纤细的颈脖,薄荷抓住湛一凡那随便一触便能让她不自在的大手,不安而又复杂的看向他:“你要干什么?” “嗯……吻你!”湛一凡手腕便伸手扣着薄荷的后脑勺向自己倾来,薄荷瞪大眼还未反应湛一凡那热热的唇便贴上了自己的。薄荷眨了眨眼,湛一凡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齿将她的嘴填的慢慢的,她就连一个‘唔’字的音似乎都难以发出来。 算了……薄荷也不讨厌他的吻,在她跳进海里的那一次她就已经知道,她甚至有点点儿的期待这个男人的吻。既然不讨厌,何不乐于接受?薄荷渐渐的软化下来,手也轻轻的拽着湛一凡腰间的衣衫,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在广阔而又有不断起伏的草坪上,小小的观光车里,湛一凡终于展开了这个激烈的热吻。(.好看的小说) 一吻结束,薄荷有些无力的倾倒在湛一凡的怀里。头靠在他的怀里,她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去想这个姿势是如何的尴尬,只是真的没力气坐起来,他以掠夺的气息让她险些窒息。 湛一凡修长而又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指擦了擦薄荷嘴唇上属于两个人混合的液体,然后将手指放在自己嘴里舔了舔。薄荷被湛一凡的这个动过弄得脸不禁一红,挣扎着坐了起来,有些尴尬的望了望已经看不见却是回去的路:“我们回去。” 湛一凡看着薄荷的后脑受眸色渐暖淡淡的‘嗯’了一声:“回去之前,先喝喝水。”然后一瓶矿泉水便递给了薄荷,薄荷接了过来赶紧喝了两口,的确有些口干舌燥,而且她总觉自己的嘴有些肿了……还好这水是冰凉的,薄荷便将水瓶子贴在自己的嘴唇上,背对着湛一凡,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湛一凡微微的笑,意识球童来开车,然后不经意似的道:“我会把国籍改为中国国籍的。” “为什么?”薄荷挑眉看向湛一凡。 “要么你会辞去你的检察官工作?”湛一凡眨了眨眼,薄荷却一愣,是哦,她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公务员,虽然公务员也能和外国人结婚,但是她的工作涉密,所以她要和外国人结婚过审批那一关根本就是困难重重。(.无弹窗广告) 薄荷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辞去我的工作!”她为检察官这个工作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辛酸,她自己清清楚楚,那是她为之奋斗的事业,她才不会为了一桩婚姻就放弃。 “但你是商人……”薄荷当然懂得如果他转为中国国籍,对他甚至他的企业盈利来说……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少赚点儿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更何况公司依然是外企。所以等我一拿到中国籍省份证和户口,我们就去民政局。”湛一凡看向薄荷,这无疑是……逼婚的一种方式?薄荷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逼婚’二字却又迅速的摇头,她不能这么想!湛一凡为了这场婚姻都愿意改国籍了,她怎么能有那么龌龊的想法呢?而且她早就答应过要结婚的,逼婚这一说法不成立。 “咳……好。”薄荷点了点头,反正是要结婚的,去领结婚证的确是毕竟手续之一。 “所以,你还是早些请求审批婚假和出国的手续。” 薄荷想了想,点了点头。很快又抬头看向湛一凡:“我没和你说过我是检察官?”他竟然知道?而且知道她是公务员了竟然还愿意和她结婚?就算是为了当年的誓言,他们的付出会不会太多了一点儿? “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没有我不能知道的。”湛一凡轻轻的摸了摸薄荷的脸微微一笑,薄荷却蹙了蹙眉,再一次觉得湛一凡真的是个自大狂!可是,他的确自大的很有资本! 薄荷回去休息区的时候已经饿的有些前胸贴后背了。 湛夫人早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薄荷和湛一凡一回来她便立即过来拉着薄荷一边给她擦汗一边问:“饿了?” 薄荷对着湛夫人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有些饿了。” “快来吃饭!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就准备了好多。只不过他们休息区似乎也没什么好吃的,等下次去家里了,伯母一定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薄荷对热情的湛夫人始终无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湛一凡喝了几口水,才走过来,朝着湛夫人似乎有些吃味的道:“妈,你可从没对我这么温柔过!” 湛夫人却给湛一凡抛了个白眼儿:“你有什么值得我对你好的?” 湛一凡耸了耸肩,薄荷却低头抿着唇笑,很少看到湛一凡吃瘪,所以她开始微微的佩服起湛夫人来了。 薄光却笑道:“我看一凡这么出色,还是个人中龙凤,未来必定能干一番大事业,应该是让人欣慰而又不得不佩服的后辈啊!” 湛国邦微微的笑并未说话,不过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虽然被自己老婆不待见但是他自己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颇为满意的。 “伯父夸奖了。薄荷这么听话而且能力有好,才应该是让父母骄傲的孩子。是?刚刚都把我赢下去了。”湛一凡冲着薄荷‘友好’而又‘谦和’的笑笑,眼里还盛满对她的赞赏。 薄荷还来不及说什么湛夫人却已经惊喜的低呼:“真的吗?荷儿,你赢了一凡啊?哎哟,伯母就说嘛,你一定能赢那小子的。他自负又高傲,就该让人打击打击。打的好!” 薄荷汗颜,她根本就无颜抬头啊。 薄光的眼眸里还是多出一抹淡淡的自豪感,毕竟是他薄光的女儿啊,虽然赢了有些不给湛家面子,但是看来湛家并不是太在乎,而且很喜欢薄荷的表现,薄光也就不说什么了。蔡青奕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怀疑,薄荷真的能赢人家湛少爷?她倒是不相信。 怀疑的人还有湛国邦,可是湛国邦并不打算点破两个年轻人。瞧薄荷那不自在而又懊恼的神情,又瞧瞧自己儿子那一副几乎将所有事都掌握在手中的模样,湛国邦多少也明白了点儿。 在湛国邦看来,湛一凡这一次是真的开始认真了……而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乐见其成。 疑惑和怒气 坐下吃午饭,湛夫人将薄荷和湛一凡安排坐在一起,而他们四个长辈则分散依次而坐。(.好看的小说)一个圆桌,坐下六个人,还是很散的。 薄荷一直埋头吃饭,湛夫人则不停的给她夹菜,自己夹还吩咐湛一凡:“一凡你愣着做什么,赶快给荷儿夹菜啊!你要体贴点儿,怎么就不自觉呢?没女人喜欢木讷的男人哦!” 薄荷汗颜,她甘愿自己一个人吃撑死也不要湛一凡给她夹菜。 湛一凡眯着眼睛笑了笑非常听话的用自己的筷子给薄荷夹菜,很快薄荷的碗就冒了尖尖的一堆。 湛夫人是不管什么菜都夹给薄荷,但几乎都是肉类,一大部分的都很辣。 湛一凡给她夹的却都是清淡的,薄荷不免有些感激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却回以一眼,温温和和的道:“薄小姐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尽量的体贴你。” “……”薄荷的心里直直称赞,湛一凡你简直太影帝了! “一凡你真是的,妈妈不是让你不要那么客气吗?”湛夫人听到湛一凡的话很快挑出他对薄荷那‘生疏’的称呼,有些不快的蹙眉。 湛一凡挑了挑眉,其实不仅是薄荷觉得‘荷儿’二字叫起来别扭,他也无法像他妈那样‘愉快’的叫出口。 “伯母,您快吃!别光顾着给我夹菜。”薄荷突然伸筷子给湛夫人也夹了些菜,算是暂时把湛一凡的问题给糊弄了过去。 湛夫人听到薄荷的话低头一看自己的碗,便温和的笑了,冲着薄荷便又不由自主的温柔下自己的语调:“荷儿啊,你别管伯母。你看看你瘦的,瘦胳膊瘦腿儿的,脸也这么瘦,薄荷看着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每天给家没吃好呢。” “……”薄荷瞥了瞥自己的父母有些尴尬的笑笑,桌上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蔡青奕和薄光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 “咳!”湛国邦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夫人!你要疼薄荷未来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等她过门了,你想怎么疼就怎么疼,现在你别弄得人家姑娘不自在。” 薄荷有些感激的看了湛国邦一眼,湛夫人的确是太热情了,热情的她难以招架啊。 湛夫人撇了撇嘴只能暂时让自己安分下来,薄光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头笑笑的道:“看到你们相处的这么好,看到湛夫人喜欢薄荷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就放下一半的心了。” 薄荷低头,嘴角却扬起一抹不自觉的冷笑,而这抹冷笑自然没有逃脱一旁的湛一凡的眼睛。 “是啊!薄荷她的性子比较清冷,一向不喜欢和人交往。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和你们相处的还不错,我们做父母的自然就放心了。”蔡青奕跟着薄光也是笑笑而道,真是一幅为了薄荷关心而又担心的模样。 薄荷微微垂眸,什么话也没说,可是眼眸里却透着无尽的冷光,湛一凡瞧在眼里放在心上,微微敛眸突然笑了笑:“我和薄荷毕竟还不是太熟,但是却婚约在身。虽然婚期还未商讨下来,但是我想这门婚事已经是毫无疑问的。所以我在想,”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薄荷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么,心里突突的跳,湛一凡却笑笑的继续道,“也许我应该搬到薄家去住段时间,又或者让薄荷搬到我们庄园和我们相处一些日子,无论如何,总是要想个办法尽快的熟络才好。不然,只是陌生人就成了夫妻,对我们来说都显得有些悲哀了。” 薄荷全身激灵,湛一凡,你究竟在想什么?她有说过要和他住在一起吗?他们是不是陌生人,他们熟不熟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他究竟要搞什么!? 薄荷舔了舔唇瓣快速的道:“我觉得其实不必……” “我觉得一凡这个主意不错!你们刚刚到云海市,对这里也不是太熟,虽然你们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可是薄荷还未过门就去薄家住着对她的名声也不甚太好。我看如果不介意,湛先生,湛夫人,还有一凡你们都到薄家去住段时间,直到婚期讨论下来,如何?” 薄荷一顿,心里用自己所知道的脏字脏词把自己的迟钝骂了个遍!可是薄光已经提出了口,薄荷只能暗暗的祈祷湛夫人湛先生甚至湛一凡都不要答应。 湛国邦蹙了蹙眉道:“其实我只抽出这么两天的时间,明天我要再回英国,那边公司暂时无法抽身。在婚期确定下来之前,我都不会再过中国来。” 薄荷微微松了一口气,湛先生的意思,就是他不会去薄家了?那湛夫人应该会跟着回英国咯?至于湛一凡,他爱谁谁,薄荷简直不知道他的脑结构是怎么组成的! 湛国邦的话却还未完,转头看着自己的夫人一脸的温柔微笑:“至于讨论婚期这件事就让我夫人在这里做主了。虽然我舍不得夫人,但是舍不得夫人就得不到薄荷这样的好儿媳。那这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们薄家好好照顾我夫人,一凡你带着你母亲住段日子还是要回庄园去,别给人落下话柄。”说完,湛国邦的视线就转向湛一凡,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我们绝对只以客人的形式不干扰不打扰的只是暂住……一小段时间。”湛一凡向薄光和蔡青奕都点了点头,薄荷死死的拽着筷子,依然没有人问她一句话,没人问她意见……就再次给这么定下来了? 薄荷虽然觉得难以置信,可是似乎木已成舟,蔡青奕看起来不是太高兴但是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而湛夫人则一直笑着,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薄荷看了看蔡青奕又看了看湛夫人脑海里莫名的想起湛一凡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为什么母亲和湛夫人之间是零交流的?就像陌生人一样……就算是因为许多年未见,但是再如何生疏也不止于此啊?关系僵硬疏离了,湛夫人又何必对自己这么好?如果不是母亲,湛夫人根本就不会认为自己是她儿媳不是么? 薄荷心里有着疑惑,却也有着窝火的怒气。 给你一切 四个家长特意走前面,薄荷和湛一凡慢慢的走在后面。薄荷此时已经换下了运动服,湛一凡也卸下了运动装,一行人向停车场走去,看起来和乐融融的画面,薄荷却背着用自己的厉眼一直狠狠的瞪着湛一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薄荷每天在家的日子已经够难熬了,湛一凡还要插一脚进来,薄荷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今后的生活会多么的压抑! 湛一凡极具耐心而又温柔的笑笑:“薄荷,我们是未婚夫妻,就要结婚了,同居在一个屋檐之下才能更快的融合我们的感情。难道你愿意搬过去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薄荷搓了搓手臂:“湛一凡,你别演戏了!别以为你披着人皮我就相信你真的不是狼了!”和她装温和?湛一凡这个影帝演戏演的再好她薄荷也不会上当! 湛一凡轻悠悠的瞥了前面的四位家长一眼,他们似乎聊得很‘愉快’根本无暇看他们两个在后面究竟谈些什么。而此时薄荷和湛一凡恰好走到了一棵大树边,于是湛一凡眯了眯双眸便伸手拉着薄荷的胳膊,身子一转就将薄荷推在了大树干上,自己则伸出另一只手臂轻巧的便将大手撑在薄荷的头顶,身子往下弯了弯,便倾近了薄荷那微粉的面颊。(.)似乎还能闻见她身上夹带着汗液的体香,湛一凡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夹带一些汗液的味道也可以如此迷人。 薄荷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便一只手腕被抓着,然后身子被推在大树干上,眼前已是湛一凡那英俊的脸。 薄荷咽了咽口水想起之前在高尔夫草坪上那个情不自禁的吻,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别乱来,爸妈他们在前面,只要一回头,我们就完了……”她可没打算交代他们两个人之间在海岩岛的秘密。要知道,秘密扒秘密,她一定会被人知道拿去赌场卖的这件事! “乱来?怎么算得上是乱来?我们是未婚夫妻,做任何事都算不得出格的乱来?”湛一凡一边说着一边朝薄荷的脸慢慢的靠近,本来就靠的近,这一下湛一凡的脸简直贴上了薄荷的脸。 薄荷不得不说……湛一凡的脸是热的! “湛一凡!”薄荷偏过头去,另一只还算自由的手推攘着湛一凡,显得有些恼怒:“你闹够没有!?” “你不是说,就算我披了人皮你也看得出我是一匹狼吗?狼是要吃小红帽的。”湛一凡轻悠悠的声音从薄荷的耳边传来,他依然贴着她的脸,嘴唇却似有若无的碰着她的耳朵,惹起一连串的战栗,薄荷推不动湛一凡那钢铁般坚硬的环保,只好用脚跺。可是湛一凡会躲,她抬脚跺,他就抬脚轻轻的躲,明明就没有低头看她怎么跺,偏偏躲得又准又快! “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么?”薄荷恼了,她没时间和他在这里嬉闹! “你不听话。”湛一凡睨眼看了看薄荷的眼睛,“你不屑一顾你父母对你的关爱,可你的眼底却清清楚楚的写着可怜,你渴望被爱,但是你又害怕有人爱你,甚至不相信。你怎么能这么脆弱?”湛一凡手指一捏,捏住薄荷的下巴,然后微微的往上一抬让她仰视着他。 薄荷沉沉的喘着气,她盯着湛一凡的眼睛,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易的就看到她的心,而她却怎么看也看不透这个人? “湛一凡……痛……”薄荷呲了呲牙,真的捏痛她了!可是她的手再怎么用力,却也奈何不了他的一根手指,薄荷现在真恨自己没有一种武艺然后打趴湛一凡! “所以,不管我做什么。”湛一凡却没有放开薄荷,只是手里的力道慢慢的放松下来,松到只是紧,薄荷却感觉不到痛的力度,盯着薄荷的眼睛,他那温温的表情终于消失,换上了原本就冰冷而又猖狂的模样,“你只管乖乖的看着就好,我不会伤害你。你不需要害怕我,只管相信就好,我会给你,别人从来都没有给过你的一切!” 薄荷看着湛一凡,他的脸再次靠近过来,这一次,他的眼神虽然依然有些冷,可是有一种力度,让薄荷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而且想要去相信的力度。湛一凡总是能一语戳中她的所有弱点和性情,在海岩岛如此,在云海市依然如此。她怯懦,她不像外表那般的坚硬强悍,她执着却又不肯相信,她是一个满身都是刺的刺猬…… 湛一凡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让人没有一点儿不去相信他的话。薄荷突然觉得自己再次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一凡?荷儿?”湛夫人的声音传来,湛一凡只是抬头望了望前方便放手薄荷那触感细腻而又嫩滑的下巴,弯腰便将薄荷以公主抱的姿势给抱了起来。 “湛一凡!”薄荷再次低呼,“你又要做什么?” “听话。”湛一凡朝着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薄荷顿口,是真的就闭了嘴。然后湛一凡抱着薄荷走了出去,对着找来的湛夫人喊了声:“妈!薄荷的脚刚刚好像崴了,所以我才把她扶到树边坐下看了看。” 湛夫人看到湛一凡和薄荷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湛一凡的话便立即又绷起全身的神经,迈步便跑了过来。 “荷儿你没事?”湛夫人拉着薄荷上看下看左右仔细的看。 “薄荷……我、我没事……”薄荷红着脸垂头,这么瞎的理由也只有湛一凡编的出来。可是湛一凡一副若有其事的正经模样还真的骗过了湛夫人,湛夫人一边扶着薄荷一边紧张的道:“快快,把她扶到车里去,我们去医院看看!” “医院!?”薄荷瞪大双眼,要不要太夸张,她的脚其实根本就是好的。 “妈你和爸先回去,我带她去医院就好了。”湛一凡微微的敛了敛眉看着湛夫人。 湛夫人这次却没有打算给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似的,而是一本正经的道:“你这孩子现在还说这话,快把荷儿抱到车上去,我们马上开车去医院。” 薄荷很想告诉湛夫人自己其实没事,可是湛一凡的话都出口了,她能再瞎编个更好的理由么?湛一凡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轻松模样,微微相蹙的眉间让人以为他是在担心薄荷,可是薄荷知道,他才不是! 去医院 湛夫人紧张兮兮的拉着湛一凡让湛一凡把薄荷抱到车上去,薄光和蔡青奕也这才发现薄荷被湛一凡抱在怀里立即从凑上前来关心:“这是怎么了?” “伯父,伯母。(.好看的小说)薄荷刚刚脚崴了下,暂时无法走路,所以我才冒昧的抱着她,现在我们打算去医院。你们不用担心,治好了薄荷我们会把她送回去的。”湛一凡说完便弯腰将薄荷放进已经大开车门的后座。 湛夫人跟着坐进去,湛国邦也只好坐前面,而湛一凡则跟着自己的母亲坐进后座。 薄光和蔡青奕对视一眼还来不及再询问些什么湛家的车子便扬长而去了。 蔡青奕看着远去的车影拉了拉薄光的衣袖:“老公啊,我怎么总觉得不安呢?你说湛夫人不会把薄荷的身世秘密透露给薄荷知道?” 薄光却没蔡青奕那么紧张,而是叹了口气:“湛家人看来都很喜欢薄荷,湛夫人更是把她疼的像亲闺女似的,你也不用担心了。我看得出来湛夫人是真的关心薄荷,那她就不会说的。” 薄光说完就上了车,也不知道薄荷那丫头是怎么突然就扭了脚,应该会没事的?蔡青奕则还站在原地,她总觉得不安啊。 那湛家的少爷抱着薄荷的时候,她的心里就觉得不安,她看不清薄荷的表情,可是她怕薄荷那丫头还心有不甘做出些什么来。[.超多好看小说]而且……蔡青奕的心里十分矛盾,她一方面希望薄荷能平安的嫁到湛家去,那薄家就有救了,自己也不会失去一切。一方面却又不喜欢湛家那么喜欢薄荷的态度,她总觉得……薄荷不配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和关爱,她那样的性格,谁会喜欢的起来?这湛家人也还真的是重口味了! 薄荷坐在车里,一只腿却被湛夫人抬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腿上。 薄荷看向湛夫人,她一路都很紧张,那紧抿的唇瓣和轻蹙的眉头都看得出来。薄荷的心里微微有些暖意,说实在话,湛夫人绝对是她这辈子第一个对她这么多关怀的长辈,就像一个母亲一样给她热情和真诚的关心,连蔡青奕都从来没做多这个份儿上过。薄荷看不出虚假,她身上也实在没什么好让湛夫人可以去虚假的东西,除了指腹为婚这件事之外,薄荷实在找不到她和湛夫人还能有别的什么联系。 “伯母……您不用紧张……”薄荷轻轻的将手覆盖在湛夫人的手背上忍不住的安慰,她的脚其实一点儿事都没有,可是现在她却更加的无法张口解释了,仿佛无论怎么解释,她都会有一种罪恶感。[] “荷儿啊,一定很痛?都是伯母不好,伯母应该拉着你走的。一凡他是个男人,他也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他哪里知道什么叫温柔和体贴……” “咳!妈,你别把她脚腕抓住!”湛一凡极快的插嘴进来,薄荷蹙了蹙眉,她没听错?薄荷看向湛一凡,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 湛一凡的眼神冷静自持,看着前方一副镇定的模样。 薄荷怀疑自己的耳朵,也许是湛夫人没有发现而已?湛一凡看起来完全就是恋爱耍女人的高手嘛!他要是没谈过恋爱,薄荷愿意把自己的头砍下来给湛一凡当凳子坐! 湛夫人移开自己的手歉疚的看着薄荷:“伯母刚刚不下心握着你的脚,把你握痛了?” 薄荷一直是半个身子倒在车门上的,更何况她的脚根本就没受伤,哪里来的痛? 薄荷讪讪的笑笑摇头:“不痛,不痛!” 湛夫人却更内疚了:“你真是个听话又懂事的孩子,明明伯母就握到你伤口了,你却还体贴的说不痛,呜呜……”湛夫人再一次泪眼花花,悲泣不已。 湛一凡轻轻的咳了咳,揉着自己的眉头无奈的道了一句:“妈,其实薄荷受伤的是左脚……” 薄荷看向自己被湛夫人一直小心翼翼护着的右脚,顿时自己都觉得心乱如麻…… 而湛夫人一声痛呼:“荷儿啊……伯母对不起你哟……” 薄荷的内疚随着湛夫人的那一声痛呼而‘蹭蹭蹭’的呈直线的弧度上升。 终于到了医院,湛一凡先下了车,湛夫人后面钻出来,然后湛一凡再钻进车里‘小心翼翼’的将薄荷抱在怀里,薄荷乘机俯在湛一凡耳边低声咬牙的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告诉伯母真相!” “看到我妈这么关心你,你忍心说出真相吗?” “……”薄荷说不出口,打死也不好意思,可是这个谎是湛一凡撒的,他该说的出口? 薄荷脸上一片阴霾,湛一凡却悠然自得轻轻松松的便将薄荷抱在怀里。 湛国邦和湛夫人站在一起,湛夫人急的团团转,湛国邦则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的夫人:“你急也没用,人家孩子自己知道。我看她的脸色也不难看,应该没那么严重。” “你就知道说风凉话,痛到你身上去看看!”湛夫人却不领情,也不愿意相信薄荷没事似的。 湛国邦这个人虽然做生意方面一直很精,可是他对自己的妻子是一向疼爱有加的,几乎可以说由得她胡来,从她操控湛一凡这么多年的事情上就看得出来,因为湛国邦竟然一次都没插手,而是任由自己的夫人蹂躏他们唯一的儿子。 所以湛国邦只好摸了摸鼻子站在后面,湛一凡则抱着薄荷快步的走向急症室,湛夫人则一直跟着。 挂号,排队,缴费,然后抱到骨科去诊断。 薄荷虽然一直被湛一凡抱着,可是湛一凡却轻轻松松的就像抱床被子似的,谁让薄荷的体重实在太轻。薄荷心里紧张的突突直跳,她真害怕等会儿医生的诊断出来薄荷会让湛夫人……生气!毕竟骗她,是他们的不对。 可是湛一凡却没打算说实话似的,一直就那么轻轻松松的抱着薄荷,脸上是漠不关心的神情,而薄荷在他怀里如何的紧张他都事不关己。 医生叫号,湛一凡抱着薄荷,湛夫人跟着走进去,湛国邦则坐在外面的大厅等候,而他们四个人早就已经吸足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边看着一边想着这一家看起来闪耀而又统统好看的人都是给哪儿冒出来的啊? “怎么了?”医生恰恰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脸上还冒着青春痘,穿着白大褂气质虽然非凡,但是模样却彻底压倒了气质。 “我儿媳妇把脚崴了,医生你快给看看。”湛夫人毫不客气也不含蓄的就把薄荷归为了‘儿媳妇’一列,薄荷却着着实实的红了脸有些不自在,而且她现在还在湛一凡的怀里,湛一凡宽阔的胸膛和一只‘砰砰’沉稳而跳的心脏就在耳边,薄荷难以淡定! 当面行贿 医生看了看薄荷,这个瘦弱却还是好看的女人,又看了看湛一凡这个气度非凡模样俊美的男人,再看看一旁的湛夫人,竟然一时愣住了。这三个人看起来穿衣和模样甚至气质都不凡,应该是有钱人? 很快医生就恢复了自己的专业模样,指了指临床道:“放在床上,让我瞧瞧。” 湛一凡将薄荷小心翼翼的搁在床上,然后指了指薄荷的左脚:“崴了。” 薄荷尴尬的朝着医生扯了扯嘴角,心里却是紧张的要命,因为她知道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医生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脚裸,又拿过小锤子打算轻轻的敲一敲,还没敲下去湛夫人已经紧张的奔过来拉住医生的手:“你要干什么?” 那年轻的痘痘医生一时被湛夫人给吓住,只是愣愣的便回答:“我就敲敲……看有没有骨裂啊……” “骨、骨、骨裂?”湛夫人惊恐的大呼,那医生为难的看向一旁的湛一凡,“我看你们这么紧张,我还怎么继续给这么小姐看看呢?”其实他心里却在疑惑,脚根本就没肿,而且他摸了摸是完全没事的,还有他下手的时候这位小姐几乎是面无表情,如果真的把脚崴了,会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妈。”湛一凡将湛夫人稍稍拉开了一些,低声的道,“你别太紧张了,也许没那么严重。(.好看的小说)” “可是……”湛夫人还是一脸紧张的模样,她看薄荷的表情,还以为薄荷已经痛得没知觉了所以才没什么表情,心里怎么不紧张? “你先出去,我在这里就好了,好吗?”湛一凡轻轻的将湛夫人往外推了推,薄荷也朝着湛夫人点了点头:“伯母您别担心了,我没事的。” “不行,我要在这里……”湛夫人是怎么也不放心,可湛一凡将她推出去便把门一把给关上了。 薄荷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湛一凡微微有些怒意:“现在怎么办啊?都是你,你不撒谎你妈妈也不会这么担心!” 湛一凡面无表情的从衣服里掏出皮夹又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那年轻医生:“我未婚妻的情况你也清楚,所以看着办。” 薄荷瞪大双眼,这是当着她的面行贿呢? “湛一凡!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这男人简直就是无视她! 湛一凡却伸手抚了抚薄荷的背脊:“别紧张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所以你刚刚什么也没看见。”说着便单手捂住了薄荷的眼睛。 薄荷无语,这叫做掩耳盗铃…… 那年轻医生看着手里的几百块钱一阵颤抖,他其实是新来的医生,他还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行贿,这算不算是危机?有背医生道德? 湛一凡见那医生还在犹豫便道:“其实你算是做了好事。(.无弹窗广告)刚刚你也看见了,我妈很担心我未婚妻。如果现在告诉她其实我未婚妻什么事也没有,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儿女的欺骗算是心头的一把刀,她如何沉受?如果你宽慰那个长辈的心,也算是帮我行了一次孝道。这么小的一件事,你该不会都不肯帮忙?” 薄荷伸手拨开湛一凡的手抬头幽幽的瞪着他,也就他能瞎掰!但是……现在似乎也只能这样了,薄荷也不想让热情的湛夫人知道自己骗她!但是薄荷是检察官啊,怎么能让行贿这种事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发生呢?薄荷将这些事统统责怪在湛一凡的头上,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遇到这么棘手而又毁了自己职业道德良心的事情发生……现在薄荷还真的希望自己是个瞎子又是个聋子! 湛一凡打开门,湛夫人立即就跑了进来,薄荷的脚腕上已经缠了几圈的纱布。 “咳……其实也不严重,就是有一些扭伤晚上再回去冰敷一下很快就能好的。”那医生又装模作样的给湛一凡开了一些单子然后递给他,“弄些消炎药,还有膏药回去,一天一张。” 湛一凡看了看那年轻的医生,这家伙倒是很有潜力嘛……那医生错开自己的眼神,低头继续叫号。 薄荷垂着头也不说话,湛夫人扶着她慢慢的从床上下来,湛一凡将手里的卡递给湛夫人:“妈,去缴下费拿下药,我来抱薄荷。” 湛夫人接过卡:“是是是,我去。你抱她。”说完湛夫人就跑出去然后拉着湛国邦去缴费取药去了。薄荷靠在床上抬头瞅着湛一凡,脸色有些臭:“我想回家。” “按理由你是该休息。”湛一凡弯腰把薄荷抱起来,薄荷却有些抵触的推着他的肩:“其实我不用你抱……”她又不是真的受伤了。 湛一凡扬了扬眉手下的动作未停,轻轻松松就把薄荷抱起来抱在自己怀里:“你忍心让我妈看见?” 薄荷顿了顿,然后就再一次腾空了起来。她确实已经无法抗拒湛夫人对自己的热情和友好关心了。 湛一凡看到薄荷的安静才再一次勾起唇角,却又有些不快的道:“女人,你是在太瘦了!” 薄荷淡定,她瘦,关他屁事! “抱着的感觉不是太好,虽然你的身材还不错,可是有时候也会觉得咯的疼!”他还是希望她身上再长些肉,手臂啊、背、屁股甚至腿都需要增加些脂肪。 薄荷汗颜,他能闭嘴么? 湛一凡见薄荷一直抿着唇不说话,可是眼睛一直死死的瞪着他泄露她那不满的情绪,但她偏偏就是一句话不说。 于是湛一凡又一笑:“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让你吃了睡,睡了吃,然后过年的时候就可以……” “湛一凡你闭嘴!”薄荷终于受不了了,伸手便捂住湛一凡那喋喋不休的嘴,她又不是猪,干嘛要他养的白白胖胖吃了睡睡了吃啊!?这个死男人! 湛一凡却低头用最温柔的视线注视着她,惹得薄荷自己的心砰砰乱跳,也惹来周围一路人的各种羡慕声。 “好帅哦。” “对啊,还公主抱,好温柔啊!” “看他的眼神,他一定很爱她啦……” “就是怀里的那女人有点儿瘦。” “你懂什么,这叫骨感美!” “真的好帅,好浪漫哦。我受伤了的话,我男朋友能这样抱着我跑来跑去,我腿断了都值得啊!” “……”薄荷恶寒,这些人是眼睛瞎了吗?湛一凡哪点儿温柔哪点儿帅哪点儿浪漫了?还腿断了都值得……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 薄荷听周围的人说话便一时忘了抽回自己的手,直到手心传来一阵湿湿的温热触感,薄荷浑身一僵,抬头瞪向湛一凡,看到他那含笑的眼睛,薄荷开始全身颤抖,这个死男人……竟然舔她的手板心!?他是狗吗!? 留下来吃晚饭吧 薄荷抽回自己的手,迅速的在湛一凡胸前的衣襟上用力的擦着自己的手心,还摆出衣服完全嫌弃的模样。 湛夫人就在这时和湛先生走了回来,看到薄荷在湛一凡身上擦着什么,湛夫人便笑了。 “你们看起来相处的还不错哦?荷儿啊,这是药。”湛夫人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薄荷寒着脸想,该不会真的要吃药?反正她回家就把药给扔了,谁也不会知道的! “谢谢伯母。湛先生和我开玩笑,我才……”薄荷扬了扬自己的手接过湛夫人手里的药自己放在怀里。 湛夫人但笑不语,就是暧昧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去去,薄荷感觉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般的难受尴尬,忍不住的在湛夫人看不见的地方暗暗的戳了戳湛一凡,希望他能明白过来。 湛一凡的身躯微微的僵了僵,看着湛夫人没什么表情的淡淡道:“妈,我把薄荷送回薄家,你和爸也回去。” “好好,我准备一下,明天就和你搬到薄家去!”湛夫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似乎已经知道薄荷没事了,也把刚刚那些紧张统统给抛到一边,和那紧张时的模样又是判若两人。薄荷突然觉得,湛一凡不愧是湛夫人的儿子,两个人都堪称演艺界的高手啊,一个影帝一个影后。 不过湛夫人也许刚刚那些担心倒是真的,湛一凡这个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她就自动忽略! “荷儿啊,回去好好吃药哦,千万要小心自己的脚啊,伯母明天就去照顾你啦!”湛夫人一直交代不停,薄荷已经坐进出租车里,头却还要微微向下弯的看向外面的湛夫人:“伯母您不用担心了,快回去。伯父您明天回英国我不能去送您,您一路平安,一切小心身体。” 湛国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走。” 湛一凡坐进车来,冷静的指挥司机:“谭棕别墅区。” 而湛夫人似乎还有话要说,车子却已经‘咻!’一下窜了出去。只有湛夫人在原地摇了摇头唉声叹气:“这儿子,怎么比我还猴急呢!” “我就让你别担心了?那丫头眼睛里的内疚那么明显,明显一凡就对你撒了谎,你还偏不信!”湛国邦拉着自己的夫人向他们的车走去,湛夫人一边摇头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这个做妈的怎么就这么失败啊?被自己的儿子骗的团团转竟然还不自知?” 湛一凡撒谎都撒成精了,她要看出来也难。 “有一点你该放心的,那边是你的儿子,对这个丫头是认真的。” “真的吗?”湛夫人一脸兴奋的看向自己的丈夫,突然有些不确定,可是眼眸里却写着期盼。 “他会随便对你撒谎吗?” 湛夫人摇了摇头:“虽然我对他那么狠,可是他还是一般不会骗我!” “他以前虽然也会接触女人,可是每一次还没进展就被你扼杀在摇篮中。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一种潜移默化,他自己本身都没发觉的便形成了一种对女人有些抗拒的态度。他自己也许不知道,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对女人很容易便蹙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但是对于薄家丫头,他倒是颇具耐心,而且每次薄丫头低头的时候,他眼睛都是笑意。” 湛夫人点了点头,转头抱着湛国邦一脸温柔:“老公你真棒!我一直以为你不关心儿子,原来你连他对女人皱眉不耐烦的态度都知道!” “我到底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要是他真的被你逼成同性恋,我就该愁着要不要再努力和你再生一个了!”湛国邦低头吻了吻湛夫人,惹得湛夫人一脸红晕,伸着拳头捶了捶丈夫的胸口没好气的道:“不正经!我儿子才不会成为同性恋呢!不过要是当初百合真生的是儿子,那我也不反对,嘿嘿……” 湛国邦一脸黑线,那他一定会再生一个,绝对! 就是因为有这样一对不良父母,湛一凡也许才会那么的冷清看待周遭的一切,才会那么轻易的去算计一切,就像一场一场的游戏。但是他发誓,他从来没有算计过薄荷,从第一次遇见开始,他的眼睛就已经落在她的身上,哪里来得及算计? 薄荷却觉得湛一凡是个十足的危险者,出租车里能离他多远便离他多远。而湛一凡一直双手抱怀,一副冷清模样,也不打算靠近薄荷,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到了薄家大门外。 薄荷推门下车,湛一凡也推门下车,薄荷奇怪的看着他站在车门外,终于开了口问:“你不回去吗?” 湛一凡看了看薄荷的脚:“我怎么能让受伤的你一个人走进去。”然后摆出一副他又不是无情者的姿态。 薄荷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睛却出神的盯着花园。 湛一凡轻轻的顺着薄荷的视线望去,却看见花园里一对年轻男女正在嬉戏,少女穿着白色长裙在草坪上奔跑,而同样穿着白色休闲服的男人正大步的追着少女,怎样的一副隽美画卷。 湛一凡拉开出租车门便要上车:“既然你要坚持自己没事,那我回去了。” “湛一凡!”薄荷却急匆匆的叫住湛一凡的名字,眼神浓烈的向湛一凡望来:“你……你留下来吃晚饭!” 薄荷舔了舔唇瓣,其实她说出这句话就有点儿后悔了。 不就是容子华和薄烟在里面么,她害怕个什么?可是她就是不自在啊,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已经把容子华放下了,可是她看到这一幕还是莫名的有些闷的慌,而湛一凡……就站在身边,她为什么不拿来用一用呢?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她知道,可是她却已经不由自主的邀请了湛一凡…… 湛一凡轻轻的关上出租车门,待出租车扬长而去才慢悠悠的向薄荷走去。 湛一凡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便弯腰将薄荷再一次抱了起来,然后迈步向已经敞开的大铁门里走去。 体贴入微 最先看到他们的是容子华。 “薄荷?”容子华放开已经被他抓着抱在怀里的薄烟便快步的走了过来,看见薄荷躺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自己也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 “你怎么了?”容子华伸手试图想从湛一凡的手接过薄荷的动作,薄烟快步的跑过来一把挽住容子华,容子华一惊似的收起自己的动作。而薄烟看了容子华一眼才看向薄荷又看了看抱着薄荷的高大英俊男人,脸上也露出一些担忧的神情来:“姐,你怎么了?这位是……” 湛一凡勾了勾唇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薄荷似乎在等她的解释和主动介绍,薄荷有些窘迫的低头,也并未看向容子华,顿了顿才低低的道:“这是湛一凡……” “哦……”薄烟拉长声音,一副明了的摸样,扬起自己灿烂的笑脸对着湛一凡甜甜的便唤了一声:“原来是未来姐夫啊!我是薄烟。” 湛一凡朝着薄烟点了点头:“薄荷倒是常常提起你。百闻不如一见,你和你姐姐……”湛一凡蹙了蹙眉,眉目间却带着些暖意,“果然不一样。”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她哪里当着他提起过薄烟?不过湛一凡本就有堪称影帝一般的演技,薄荷也懒得去戳穿他了。 “是吗?姐姐提起我了……”薄烟有些害羞的看了看薄荷,眼睛又慢慢的转向薄荷的脚:“姐,你的脚出事了吗?” 容子华的视线也跟着往下,在看到薄荷的脚腕缠了一圈纱布时眸色一紧。 湛一凡淡淡的将容子华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又低头看向薄荷。 薄荷此刻心里只是越来越后悔自己邀请湛一凡留下来吃晚饭这个决定,他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帮忙,还总是把她推上前去? 薄荷硬着头皮只好点了点头。 “那赶紧回去休息,快快!”薄烟立即上前扶着薄荷的胳膊,然后便和他们一起向屋宅的方向走去。容子华还站在原地,脸色有些僵硬,直到薄烟唤了一声:“子华,你干什么?快过来呀!” 容子华匆匆的看了薄烟一眼,慢慢的将自己脸上所泄露的那些情绪收了起来,一边缓慢的朝着薄家大宅走去,心里却在疑惑悱恻,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着薄荷被别的男人抱着,会心有……不甘?甚至一股郁气结在心间?看见薄荷受伤,他竟然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容子华他只当这些奇怪的反应只是出于对薄荷这个蓝颜知己的担忧而已,他要整理心情,面对薄烟。 湛一凡抱着薄荷走进薄家大厅,田妈看到薄荷被抱进来吓得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便疾步的走来,一边走着脸上还出现担忧的神情,这神情倒不是能装出来的,被湛一凡看在眼里总算是轻轻的勾了勾唇,低头看了薄荷一眼,这个薄家总算有个是发自内心为你担心的。 薄荷一怔,不知为何她竟然看懂了湛一凡那带着讥诮而又带些可怜的神情。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脚出问题了吗?没事?这这、怎么会这样呢?”田妈一双眉都随着她走近薄荷身边而高高的皱了起来,而她脸上原本就有的皱纹,因为紧张而几乎全部都皱了起来,看在薄荷眼里却是特别的温暖。 “田妈我没事。”薄荷拉住田妈的胳膊,而薄烟已经领着湛一凡到了客厅,然后让湛一凡将薄荷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 薄荷此刻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的脚其实是真的没事,被众人捧着坐下,也自然的将脚一直翘着搁在欧式沙发的边缘,而湛一凡则‘体贴入微’的给她的腰下垫了两个枕头,看在田妈和薄烟的眼里,都觉得那是无比温柔的。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蔡青奕的声音:“薄荷你回来了?是一凡你把薄荷送回来的啊。我还正向给薄荷打电话问你们在哪里,要不要派人去接薄荷呢,你就已经体贴的把薄荷给我们送了回来,一凡你真是有心了!” 众人望去,薄夫人蔡青奕已经扶着楼梯站在了楼下,而且正迈着步子朝着薄荷他们走来。 “伯母。送薄荷回家是我应该做的。”湛一凡就像个谦谦君子一样,一副温文尔雅的态度,让蔡青奕听了心里甭提多高兴,看来这湛家少爷对薄荷还是没什么大的意见的。 “薄荷啊,你要多谢谢一凡,以后结婚了多多做一个妻子该做的。” “妈……”薄荷蹙了蹙眉,这都还没结婚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让薄荷做一些妻子该做的,让薄荷心里觉得颇为不舒服。而且湛一凡私底下根本就不是这么衣服摸样,薄荷当然就更加觉得不爽了。 “妈,我没想到未来姐夫这么完美!都比过子华了……”薄烟揽着蔡青奕的胳膊低声酸溜溜的道,有些娇嗔无意的瞟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容子华。 容子华身躯一震,蹙了蹙眉。 “你这孩子!子华这么优秀的丈夫你还怎么挑剔?你可别忘了,他是个检察官委员,也许要不了多久便要升大检查官了!”那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地位是金钱能比的吗?再说了,容子华和湛一凡也是完全两个不同的类型。 容子华给人一种阳光、温和、干净的感觉,而湛一凡虽然容貌也许还要胜一筹,又极其绅士,可是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压人的气势,而且他身上自带的一股贵族气质很难让人觉得真实亲近,女人别想控制这种男人,所以蔡青奕还是更喜欢容子华一些。 薄烟吐了吐舌头又低低的撒娇道:“我当然知道啦,子华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容子华看向薄烟,眸色才渐渐暖了一些。 薄荷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容子华,看到容子华看着薄烟的眼神,自己……也只是有些惆怅。薄荷暗暗诧异,她竟然没有半分的醋意和难过?之前她无法自处,可现在竟然只是有些惆怅和失落而已,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心痛了! 薄荷抬头看向一旁面色漠然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湛一凡突然伸手便道:“一凡,抱我回房间,我想睡一会儿。” 安全感 薄荷此语一出,不仅是蔡青奕不说话了,薄烟、容子华和田妈都统统看向湛一凡没说话。 薄荷知道自己现在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可是伸出去的手已经放不下,说出去的话更是咽不回来了。于是她压下心里的紧张,看着湛一凡眼神带着期盼表情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们是……未婚夫妻,你该不会介意再抱我一下?”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眸色渐渐变暖,嘴角也轻轻的勾起一个弧度,让人相信那是他发自内心的微笑。 “当然可以。怎么会介意。我们正是需要这样的机会相处,不是么?”三句话,每句话说完都顿了一下,说完便已经弯腰将薄荷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薄荷扶着湛一凡的肩,脸色微微有些潮红,绝对不是害羞,而是撒谎再加上此刻的主动都让她觉得极其的丢面子。 “伯母,我抱薄荷上去休息了。”湛一凡朝蔡青奕微微的点了点头还没得到允许便抱着薄荷转身朝楼梯走去。 “田妈,今晚多做些饭菜,一凡……要留下来吃晚饭。”薄荷从湛一凡的肩缝里看向田妈吩咐,田妈不停的点头:“是是,我会的。” 薄荷这才回过头来,不由得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正抱着她上楼梯,气也不喘一口,让薄荷不由得皱眉思虑,难道自己真那么瘦?总觉得他抱她那么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是世界上第一个抱薄荷抱那么久的男人,薄荷并不反感,就像他的吻一样,薄荷不感觉反感。反而……被他这样抱着自己竟然还有些安心,每次走进这个家,薄荷都会觉得无比的疲累,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总是用冰冷的外衣保护着自己,总是想刺猬一样随时把刺高高的竖起来,她受的伤害太多了,她被拔的刺也太多了,但是躲在湛一凡的怀里,她似乎可以把那些刺都收起来,也可以暂时放下自己冰冷坚强的外衣,这是多么奇怪的一种反应和现象啊? 对于薄荷来说,不仅是有些紧张的心跳,还有无限的安全感,那么湛一凡便已经是个适合自己结婚的对象了。 “在右边,第三间……往前走便是了……”薄荷低声的指挥,而湛一凡抿着唇什么也不说就随着她的指挥往前走。 直到楼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关门响,楼下还站在沙发边发愣的三人才皆反应了过来。 薄烟匆匆的看向容子华,脸上有些不确定的恍惚。[]而容子华有些冰冷如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情,可是薄烟却暗暗的松了口气,却轻轻的捏住了自己藏在衣服下的拳头。 蔡青奕的面色也很冷,看向已经匆匆走向厨房的田妈皱了皱眉,低声喊了一声:“田妈,别太忙活!老爷今天晚上回来,菜做得多点儿。” 田妈愣了愣,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是,夫人。” 然后蔡青奕便朝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薄烟道:“我要睡会儿,别让人打扰我。” “妈妈你休息。”薄烟在后面体贴的道,看着蔡青奕消失薄烟才扭头看向容子华:“子华,你觉得姐姐的未婚夫怎么样?” 容子华一愣:“怎么说……” “你是姐姐的好朋友又是上司不是么?你发表点儿意见也是可以的嘛!而且你马上也要成为薄家的女婿了!”薄烟挽着容子华的胳膊转身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来,容子华顿了顿,眼神有些迷离的望向楼梯淡淡的道:“那个男人……我并不了解,可是第一印象,觉得应该不是普通人。” “他可是湛氏国际的未来接班人,不过我爸爸说他几乎已经算是握了一大半的主权了!商业界很出名也很有生意头脑的人,爸爸还说自己都畏惧他的手段呢,虽然没交过手,但是爸爸却佩服他。在我看来,这样能力的男人绝对看不出会是这样英俊年轻,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中年大叔呢,或者秃头,或者大肚子,姐姐的福气总算是不错的!” 容子华看着薄烟喋喋不休的小嘴,虽然她一直笑着,可是容子华却突然觉得薄烟其实并没有笑。是他看错了?还是错觉? “薄烟。你不高兴吗?”容子华冲动的便问出了口,薄烟一僵,笑容也顿在嘴边,扭头看向容子华:“子华,你说什么啊?” 容子华一顿,对他,他在说什么?他怎么能怀疑薄烟呢?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应该高兴!”容子华抚了抚额头,‘噌’的便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我很高兴啊……”薄烟低下头,眸子里闪过一抹慌乱。她大意了! “对不起烟儿,我们出去花园散散步,这屋子里的空气太闷了。”容子华伸手拉起薄烟便向外走,薄烟抿着唇,眼里透着一股怒意,他是觉得气氛太闷还是心里根本就闷? 容子华回头,薄烟立即低头掩去眼眸里的那抹怒意渐渐淡去,然后抬头换上有些可怜又有些犹豫的神情:“子华……” 容子华顿住脚步,伸手将薄烟揽入怀里,更是内疚:“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你是担心姐姐?”薄烟抱着容子华,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衫一副欲哭的委屈模样,“没关系的。你们是朋友,你们共事五年,你不担心她才不正常呢!” 容子华心里的那股内疚却越来越深,抵了抵薄烟的额头淡淡而又稳如的道:“我不是担心她,我只是觉得……她如果真的要嫁给一个商人,还是一个家族事业庞大的商人,那她以后承受的哭和麻烦会比她所想象的还多的。” “为什么?”薄烟有些迷惑不解的望着容子华。 容子华叹了口气摸着薄烟娇俏的脸蛋儿:“你姐姐的身份,你忘了?她是一个dang员,更是一个女检察官。”虽然有至高的荣耀和地位,可是相应却也要付出很多的代价,也有更多的束缚。 薄烟还是一副不懂的模样,容子华摸了摸薄烟的脑袋温柔的说:“不懂没关系。你姐自己应该也明白的,我们出去散步?” 薄烟这才点了点头乖乖的答应:“嗯。” 我在这里 一回房间薄荷就扯着湛一凡的衣领道:“放我下来。(.好看的小说)” 湛一凡慢慢的便将薄荷放在地上,薄荷赶紧跳了跳脚一脸无奈的叹气:“其实我的脚已经麻了。”跳着跳着便向卫生间的方向跳去,“你自己招待自己,我上个厕所!”跳进卫生间薄荷赶紧翻身将门关上,然后反锁才扶着门柄轻轻的松了口气。 虽然想小解,可是并不是那么急。她一下地便跳进卫生间那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外面的湛一凡。说实话,薄荷觉得很尴尬,越想越自恼,更是伸出双手互相打着左右手背,薄荷对自己真真是无语了,她竟然伸手求抱的?多丢人啊,要让别人知道薄检察官竟然当着家人的面向未婚夫伸手求抱,不得被笑死? 薄荷转身坐在马桶上,抖着腿紧张的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会自己走吗?应该不会。可是她出去万一被他嘲笑怎么办?虽然他在下面的时候很给面子真的把她给抱上来了,可是她自己却清楚当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他不仅会动手动脚,还常常言语相加的各种羞辱啊! 薄荷这半辈子都没觉得自己对谁这么没办法过,湛一凡绝对已经超越了自己的父母荣升为难缠人物no1了! 薄荷这一上厕所便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她自己也憋不住再待下去了。[]轻轻的开了门缝,然后一把拉开却被早已经侯在厕所门外的抱着怀倚着墙的湛一凡吓了一跳:“妈呀!” 湛一凡轻轻的眨眼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薄荷,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你打算躲在厕所里一辈子。” “我……我肚子痛,要你管!”薄荷理不直气不壮的瞪了湛一凡一眼,然后埋着头有些‘灰溜溜’的走出来,背着湛一凡的时候却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刚刚差点儿魂都吓丢了,这个死男人上辈子一定是她的克星! 湛一凡转身朝着薄荷的背影走过去,薄荷在床边的茶桌沙发坐下,湛一凡则在她对面坐下,自己拿起早已经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低头看向窗外的花园:“风景不错。” 薄荷眨了眨眼,很意外湛一凡竟然完全没提刚刚的事。 薄荷拿起应该是湛一凡早倒好的茶水,水还是热的,可是喝起来却很香。 薄荷也看向窗外,从她房间看向外面的风景的确是不错。一片的别墅区域,还有自家的一小片花园,视野也比较开阔。 就在无比安静的时刻,对面的湛一凡却又突然出声而道:“基于你对我的信任嘉奖,这次我就不向你索要劳力费了。” “什么?”薄荷一时没听清,抬头向湛一凡望去,轻轻蹙着眉。 湛一凡放下茶杯伸出一双手臂,薄荷立即明白他的意有所指,他终于还是记得这件事,还是没忘记调侃她! “我能给你什么劳力费!谎是你撒的,抱我是你的责任!”不然还让她一个人单腿蹦跳啊? 湛一凡连连点头:“是,是!你说的在理!” 薄荷越听越不对劲儿,她怎么都觉得他是得了便宜还在卖乖呢? “湛一凡我说……”薄荷还想说什么,衣服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薄荷蹙了蹙眉只好掏出电话,一看屏幕的显示来电却蹙紧了双眉也没顾忌湛一凡就在这里便接了起来:“喂,学长?” 薄荷很意外花延曲竟然给她打电话,而且是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上班么? “薄荷,出事了。”花延曲喘着气显得气息有些不稳,急急的道:“左青逃出监狱,右白自杀!” “什么?”薄荷倒抽了一口气,左青逃出监狱,右白自杀了? “是看守监狱的人出了点儿纰漏才让左青找到了出口逃出去,但不得不说左青那人有两把刷子。现在海岩岛公安局已经派出了各方警力在抓捕他,你自己小心一些,我怕他知道这事和你有关。” 薄荷点了点头有些紧张的拽着手中的电话:“是我知道了。你和陈妃还有孩子都要注意,万一他还潜伏在海岩岛指不定他会做什么!” 花延曲匆匆的说知道了然后又交待了一些便挂了电话。 薄荷脸色严肃的看了湛一凡一眼又迅速的翻出一个很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扶着落地窗等待。 “喂?荷姐姐?你竟然给我打电话?”倪曼轻快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来,薄荷听见她的声音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便又紧张的问:“曼曼,你和你哥哥在哪儿呢?” “我们?我们已经离开海岩岛了啊,我和哥哥在x市!” 薄荷这才松了一口气:“曼曼,这就好,你和你哥哥要保重知道吗?两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不要掉以轻心,要注意安全。有任何困难……都给我打电话。” “嗯,荷姐姐,谢谢你还这么关心我们。”倪曼感动的声音透过冰冷而又无限的电话网络传递到薄荷的耳朵里,薄荷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甚至不忍告诉他们,左青逃出监狱的消息。 挂了电话薄荷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向湛一凡:“还记得我之前要对付暗夜赌场的事吗?” 湛一凡拍了拍手掌:“你干得不错。”他当然知道,而且知道她把事情交给海岩岛的检察官处理,隐瞒了她自己的身份。 “现在……左青逃出来了,而右白在监狱自杀了。”薄荷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没有完全结束,竟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再次起了事端。 湛一凡从椅子上站起来轻步的走到薄荷身边,伸手握着薄荷单薄的双肩,低头认真的对上她的眼睛:“你不是害怕,你是在担心你的朋友,甚至……那对兄妹?” 薄荷点了点头:“我不害怕自己受到牵连,我怕倪曼,花延曲他们受到牵连。我真的怕……”薄荷突然觉得全身有些无力,便轻轻的由着湛一凡握着自己双肩的力量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的喘了一口气,眼神涣散:“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湛一凡将薄荷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一只大手扣着她的背,一只大手扶着她的腰肢,轻轻慢慢的拍着:“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呢……” 薄荷颤抖着睫毛,莫名的慢慢安了心下来…… 花园里,刚刚散步道这边的容子华和薄烟在草坪上依靠着抱在一起,薄烟窝在容子华的怀里一脸的幸福,而容子华却不经意的看见二楼窗户里投射出来那对相拥身影,眸低闪过一抹淡淡的暗光。 薄父的心思 吃晚饭的时候薄光赶了回来,脸色有些憔悴,形色也是匆匆的,可是看到容子华和湛一凡都在这里,脸上便露出了一些笑意来。(.好看的小说) “一凡,子华你们都来了啊?今天我们薄家是要热闹了,快来,都坐下来吃晚饭。” 其实薄光还来不及吃换下身上的衣服甚至洗手,上午打完高尔夫球他下午便去公司处理那些棘手的事情,这才愁容满面,但是看到湛一凡和容子华脸上的愁容便也渐渐的消散了一些,反而写满了高兴的神色。 薄光坐主位,蔡青奕坐薄光右手边依次下来的位置,而依着蔡青奕坐下面,薄烟则依着他。薄荷的对面是湛一凡,湛一凡的左手边是容子华,位置坐妥了田妈才领着佣人上菜。 今晚的饭菜很丰盛,满满一桌的大餐食物,而且大部分都比较清淡。 薄烟和蔡青奕多比较喜欢吃辣,蔡青奕看了菜色有些不满的蹙眉看向田妈:“田妈你今天的菜准备的是怎么回事?家里有客人不知道吗?” 蔡青奕也即是抱怨两句,薄光微微蹙眉,他并不知道今天的彩色有什么不妥,清炖甲鱼,清蒸桂花鱼,清炖排骨,烧肘子,卤猪蹄,水煮虾,清炒小菜,香菇鸡肉,这些也并不不妥嘛。 田妈站在一旁没说话,薄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今晚的才是最符合她的胃口的,她最近就好清淡这一口。 倒是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伸手一边给薄荷夹了一筷子菜一边道:“伯母,不用再责怪田妈,饭菜准备的很丰盛,我很喜欢。” 湛一凡说的是他很喜欢,一切理所当然,也顺便提田妈说了好话,而他也似轻似无的看了薄荷一眼,只是一眼薄荷便懂了默契,湛一凡知道她是喜欢吃清淡的。 薄荷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应和着道:“挺好的!”难道这些都是田妈为她准备的么?薄荷看向田妈,田妈朝着她抿嘴轻轻的点了点头,薄荷的心里一片温暖,田妈总算是这家里唯一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容子华也给脸色不太高兴的薄烟夹了一些菜:“烟儿,偶尔吃些清淡的,也不会上火。” 薄烟这才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细嚼慢咽起来。 薄光见两个未来女婿喜欢也高兴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些炖品啊,这些清单的菜,我也比较喜爱。大家快用。我今天比较累,田妈你给我盛一碗甲鱼汤。” “是,老爷!”田妈立即上前给薄光盛汤,薄荷默默的吃着,一块猪蹄突然落进碗里,薄荷一呆,抬头望去。 对面的湛一凡一脸温和的笑容:“你今天受伤了,吃它一定会好得快一些。” 薄荷一脸的僵硬,再看自己碗里的猪蹄顿时明白湛一凡的意思了!他竟然拐着弯骂她?薄荷心里暗暗的咬牙,眼里是藏不住的愤懑情绪,湛一凡这厮一定是故意的! 薄荷简直想把猪蹄从碗里挑出去,却听得薄光关心的声音传来:“薄荷啊,你的脚怎么样了?我顾着忙,也没问你。” 薄荷一顿,埋下头,手里挑着猪蹄的动作也给停了下来。 “爸爸……我没事。”薄荷吸了口气抬头又看向薄光,薄光这才轻轻的颔了颔首:“没事就好。爸爸这几天公司太忙,被公事缠身,对你的婚事……爸爸虽然有诸多抱歉,可是一凡这么优秀,对你也关心体贴,爸爸就放心了!” 薄光将脸转向湛一凡,眼里含的是对女婿的赞赏和满意。 湛一凡夹菜的手一顿,并未对上薄光的视线,而是笑了笑淡淡的不经意的问了句:“伯父的公司遇到麻烦我也略有耳闻,如需帮助,尽管开口!” 薄荷抬头,神色匆匆的瞥了漠然神情的湛一凡一眼,又匆匆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手中的筷子却握得紧紧的,‘咯吱咯吱’的直响。 薄荷不是傻子,她明白湛一凡刚刚的猪蹄用意是为了提醒父亲她‘受伤’的这件事,可是薄荷却没想到父亲却用她引出公司的财政危机? 虽然薄光让薄荷嫁进湛家嫁给湛一凡便是如此用意,但是他真的要如此着急,让人如此心凉吗?薄荷紧紧的抿着唇看着薄光,对面的容子华却看着薄荷那紧抿的唇,微微蹙起的眉头,他没想到薄荷的父亲竟是这般…… 薄光哪里去注意薄荷的心思,自己‘哈哈’一笑满意的朝着湛一凡点了点头:“有你这话,我的心就已经落下一半了。你和薄荷早早结婚,便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不过……我手里最近有个投资案,也是关于云海市东开发区的case,如果你有兴趣,你倒是可以帮我看看……” “爸爸!”薄荷急急的阻断薄光的话,薄光有些不满的向她看来却被薄荷那冰冷的视线一震,她的眼神……竟是如此锐利如冰。 薄荷搁下手里的筷子,将紧握的拳头放在膝盖上,眼睛和脸部都遮上一层漠然的神情,盯着自己的父亲,有些失望却又无比坚硬的道:“爸爸,吃饭的时候不谈这些事好吗?湛先生……这是第一次到我们薄家来!”说完薄荷就紧紧的抿着自己的双唇,她不想让湛一凡把她、把她父亲都看的太轻(太清)。 湛一凡是如何精明的人,他哪里会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呢? 薄荷的心虽然凉,可是她还想为自己保留一点儿自尊。 薄光正了正色,认真的看着薄荷道:“爸爸也没说些别的事……” “我吃饱了!”薄荷‘哗啦’便站起来,湛一凡眼神一沉:“薄荷你的脚……别逞强!” 薄荷这才想起自己的脚应该是‘受伤’的!可是她去演不下去了,她无法向自己的父亲一样欺骗着众人,那样是卑鄙的! 薄荷抿着唇,坚硬着神情,但是在众人眼里看来薄荷是在逞强!逞强的想要自己行走! 薄荷放开扶着桌子的手,转身便要行走。 “薄荷!” 容子华率先站了起来,湛一凡动了动身子,还是按兵不动的坐在了原位。 容子华快步的绕过桌子走过去扶着薄荷:“你别逞强!” “容子华?”薄荷有些讶异的看向容子华,薄烟也迅速的站了起来,走到另一边扶着薄荷,笑笑:“姐,我和子华扶你回房间!” 薄荷看向薄烟,在挡住容子华眼睛的那一刹,薄烟的眼里露出的是对薄荷的期待和恳求。 对不起 薄荷看着薄烟,感受到容子华紧紧拽着自己胳膊的那双手,薄荷的内心在猛烈的挣扎着。(.好看的小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薄荷轻轻的挣开薄荷和容子华两个人的钳制,寒着脸看向田妈:“田妈,扶我回房间。” “是,大小姐!” 薄荷再看向薄烟:“你们吃饭,我谁也不需要!”说完薄荷便由田妈扶着慢慢的向楼上走去。 薄荷的身影消失,湛一凡轻轻拭嘴也慢慢的站了起来:“伯父、伯母。我也吃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父亲明天还要回英国,我应该早些回去才是。” 薄光也站了起来,蔡青奕也跟着站起来,薄光伸手和湛一凡握了握手十分客气的道:“我送你。” “伯父止步。您是长辈,我自己走便是。” “薄荷今天……有些反常你不要放在心上。”薄光有些尴尬的笑笑,他毕竟有一张老脸,刚刚是被薄荷完全给丢了。 “是啊,薄荷平时不会和她爸爸顶嘴,不会这么懂事!”蔡青奕也连连解释,她也并不是想为薄荷说好话,而是不想丢掉这门亲事,要找湛家这样的大树,又有几次难得的机会? “不会。明天……我会和母亲再登门拜访。”湛一凡勾了勾唇,在众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得体而又绅士的模样,却疏离而又陌生。 告了别湛一凡便阴沉着脸离开了。 湛一凡一走,蔡青奕就气哼哼的坐下:“这个晚饭,吃的真不尽如人意!” “薄荷……她这是怎么了?”薄光看向蔡青奕紧皱着眉头,蔡青奕冷冷笑了笑:“谁懂得她,我永远也不懂!”说完自己也不想吃了,和容子华打了个招呼便上了楼。 薄光坐下来叹了口气,难道他刚刚真的表现的太急切了? 容子华一直站在远处,薄烟看看他又看看薄光,最后决定去安慰自己的父亲,容子华抬头幽幽的看向楼梯口,薄荷永远是那一副坚强而又冰冷的面孔,可是踏进薄家才发现,薄荷其实有很多很多的脆弱……紧握着拳头,容子华的心禁不住的再一次颤抖了,对于薄光这个他本该尊敬的人……竟是从头到尾的厌恶。 田妈将薄荷扶着在床边坐下,然后又紧张的问:“大小姐,你的脚没事?” 薄荷拉着田妈的胳膊微微的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 田妈怪怪的看了薄荷一眼叹气:“大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我要担心死了!” “田妈,今晚厨师做的饭菜很和我口味。你可以再帮我准备一些端到我房里来么?其实我还没吃好。”虽然气饱了,但是肚子始终还是饿的,而且饭菜难得这么合口味。(.无弹窗广告) 田妈这才一笑:“好,大小姐你等着啊,我马上去给你准备。” “嗯!”薄荷愉悦的点了点头看着田妈离开房间。 田妈一关上门薄荷便从床上爬起来翻到另一边再走到落地窗边站在窗帘边,拉着窗帘看向花园,果然……湛一凡那修长的身影正朝着门口晃去,他今天没开车要怎么回去? 薄荷转身找到电话快速的给湛一凡发了条短信过去:“开我的车回去。” 然后握着手机在地毯上坐下来等待回复。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后短信才回复过来:“放心,有力来接我。” 有力?他也跟着来云海市了?薄荷脑海里闪过那个冷酷的德国男子,轻轻的勾了勾唇角。等等,她才不是关心他,何来之放心? “大小姐!”田妈准备了饭菜推门而入,薄荷立即将手机收起来,转身扶着椅子坐下来。田妈将饭菜端到落地窗边一份儿一份儿的拿出来摆在薄荷手边。 “来,都给你准别了点儿,快吃,别凉了再吃啊。” 薄荷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白米饭,再抬头看向田妈微微有些哽咽:“田妈,谢谢你。这个家,你是唯一让我感觉温暖的人。” 田妈一怔,脸微微有些红起来:“大小姐看你说的,我是心疼你……” “你也知道心疼我,可是我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却不知道。”薄荷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脆弱统统都给吸了回去,埋头便只是吃饭。 田妈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大小姐从小到大受得那些委屈她的确不能说夫人和老爷是关心大小姐的,这个家,对小大姐的的确确有太多太多的不公平。 “至少……老先生和老夫人都是疼你的!”田妈想找点儿安慰,薄荷却是一顿,埋着头,眼眶却又不的红了:“是么……可是他们已经快十年没回来看过我了。” 以前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奶奶还疼她,爷爷也疼她,可是爷爷和奶奶都已经离开云海市十年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连个消息也不捎给她。薄荷一开始也急,也慌张,总是想找到他们,怕他们出意外。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急了,她觉得他们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每天也总会想想她。 田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叹了口气便退出去了,薄荷埋着头扒着米饭,扒着扒着眼泪却情不自禁的自己落了下来,一口口的再吃进嘴里,味道又咸又涩。 薄荷难得吃饱,吃好了再靠在椅子上休息,轻轻的从衣服里掏出手机看着湛一凡最后回复的短信,薄荷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但是总该……为今天晚上的事情说些什么的。 手指颤抖的打了一些字又删掉,然后又打了一些字。 最后只发送了三个字过去:对不起。然后薄荷便把手机埋进被子里,自己则跑进卫生间放水准备浴。 有力在陌生的云海市街道里穿梭者,黑夜里也只有霓虹灯像流水一般的划过车内的安静空间。 坐在后面的湛一凡看着手机上的三个字,寒若禅冰的眼眸才渐渐的有了一些暖意,嘴角也缓缓的勾起,手指飞速的拨动。 有力从后视镜看向自己的boss有些疑惑的问:“boss,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又高兴的?” 湛一凡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道:“……女人。” 有力险些没把住方向盘,女人?没搞错?有力挑了挑眉,boss真的迷上自己的未婚妻了?可是他之前不是还很在意海岩岛那个女人……有力摇了摇头,boss的心思他难猜啊! 薄荷了四十分钟才冲掉身上的沫,然后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桌子上的碗碟田妈已经捡得干干净净,还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薄荷穿上睡衣睡裤,然后才坐进被窝里找到自己的手机,有些忐忑的打开手机屏幕一看,竟然真的有回复。 薄荷点开湛一凡的回复信息,只有很简单明了的几个字:嗯。我知道了。 盈利 薄荷蹙眉,他觉得她的道歉还真的是理所当然的么? 薄荷快速的将电话扔到一边不想再回复了,自己转身趴在枕头上有些欲哭无泪的扯着头发,她怎么会升起如此的一股莫名的无力感呢? “嗡嗡!”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却是不停的震动,薄荷知道是电话而不是短信。[]捡起来一看薄荷更紧张了,因为打来电话的人正是湛一凡! 薄荷用力的咽了咽口水才按了接听键,搁在耳边轻轻的‘喂’了一声。 “你没拿我当自己人。”湛一凡有些凉又有些硬的声音透过电话听筒传来,薄荷一顿,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便是如此直咧的肯定句,看来他也知道,她没再回复短信是因为自己在郁闷呢。 薄荷顿了顿,垂着眸轻轻的道:“湛一凡,我不想你看不起我……你现在也明白了我爸爸的企图,那你还会和我结婚吗?” 薄荷慢慢的收拢自己的腿抱着膝盖,被子在脚边,她却用自己的手臂温暖着自己。 “薄荷,在我和母亲回到中国之前便知道薄氏的财政危机,你说呢?” 在他们回到中国之前便知道了薄氏的财政危机……薄荷迅速的理解和消化着这句话,湛一凡的声音又传来:“你傻啊。[.超多好看小说]湛氏从不做亏本生意,你知道么?” 薄荷咬了咬唇捂着电话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又将电话搁置耳边,咬着唇不敢松懈的反问:“那你们……还能从我们薄家赚到什么好处?不然我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你们。” 既然湛一凡知道她父亲的企图,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愿意娶她呢?薄家的财政危机也不是几百万能填补的,甚至几千万,上亿也有可能,不是么?他们愿意出钱甚至从各方面援助薄家?又凭什么呢?就凭这门还未完成而没有任何保障的婚约?薄荷这么理性的人都无法相信。 湛一凡的声音隔了很久才从电话那边淡淡的传来:“我们的盈利,就是薄家长女,薄荷。” 我们的盈利,就是薄家长女,薄荷。薄荷的脑海里久久的回荡着这句话,不知不觉的放开了自己抱着膝盖的手臂,往后一倒便倒在了床上。 瞧,多么平常而又不平常的一句话啊,这句话竟然让她薄荷瞬间失去了心跳,久久的才听到自己那如雷一般鼓动的心跳声。虽然再一次被当做生意的筹码也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薄荷却被这一句话落得失了魂魄,这世界上还有谁能说出这句话,说的让人不会生气却又感觉生动呢? 也许只有湛一凡。 后面湛一凡隐隐约约的还说了一句什么,薄荷听得并不是特别真切,只间断的听到几个字:“不过……你维护我……我也……高兴……” 然后湛一凡便挂了电话,薄荷将电话随手放到一边,自己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卷了又卷,终于将自己成功的卷成了一个包包菜,然后才安然的闭着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 薄荷是被闹铃吵醒的。 一个巴掌将闹铃按掉然后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抓过闹铃一看,薄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把闹钟打开了,这是每天上班才会起来的时间点,所以才七点而已。打了个呵欠,薄荷又躺回被窝,可奇怪的是竟然怎么睡也睡不着了,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愣愣的发呆,脑海里很奇怪的回荡着昨晚的那句话。 薄荷捂着脑袋揉了揉,她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想起那句话,说实在的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虽然难得被重视,但是被当做生意筹码,她还应该觉得开心吗? 薄荷从床上再次爬起来,既然睡不着就去跑跑步锻炼身体。 换了运动服穿上运动鞋薄荷就出了房间,田妈看到薄荷竟然这么早就下来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她的脚低呼:“大小姐,你的脚没事了吗?” 薄荷一顿,她还真把自己‘受伤’的这件事给忘了。 但是她真的再装不下去了。于是扭了扭自己的脚腕给田妈看:“已经没事了。昨天就是崴了一下,贴了膏药今天已经没感觉了。我出去散散步。”说完薄荷就跑出玄关,田妈却还在后面担心的大喊:“大小姐你还是多多小心些啊……” 薄荷将运动服后面的帽子拉起戴在头上,一边扭着手腕脚腕活动热身一边向大门走去,出了门便顺着宽阔的大路慢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呼着热气,越靠近十一月云海市的天也终于慢慢的步入了初冬。 而薄荷,却像是刚刚苏醒的嫩芽,想要在这寒冬勃发一枝真正的生命树枝。她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也从来没有如此的渴望新的一天。虽然每一天都会遇见不顺的事情,每一天都会有压抑的事在巧然的发生甚至改变,可是生命在继续,她在不断的寻找着自我,也在不断的活着自己的生命,她所需要的不就是那点儿‘希望’吗? 跑到公交站薄荷才停了下来,一边呼着气一边用手掌闪着自己超热的脸颊,再转了个方向,慢慢的散着步向回走去。 这一跑薄荷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有多糟糕,竟然已经气喘连连,而且胸腔有些刺人的疼,应该是有些不能负荷这‘剧烈’的运动,头也晕沉沉的,身体感觉在往下坠,薄荷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体素质不行的原因。看来她以后都要经常运动了……呼,呼了一口一口的白雾,薄荷突然觉得有些好玩便自己又呼气又伸手去打乱那些白雾,知道身后传来一声‘嘀――’的鸣响,薄荷吓了一跳,回头望去。 一辆奥迪车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容子华的头从驾驶座探出来对着薄荷一笑:“你在做什么?” 薄荷看了看容子华的车,他换车了? 薄荷耸了耸肩:“我在运动。” “可我就看见你这样……”容子华呼了一口气又去打乱,薄荷知道容子华刚刚瞧见自己的幼稚动作了,脸有些别扭的红了红,可是又不甘示弱的反驳:“我在换气!” 容子华一笑:“好。上车,我载你!” 薄荷顿了顿,还是摇头:“不用了。我刚刚跑完步,需要慢慢的走一下。”其实更多的是不想和他一起回薄家,薄烟看见了又该如何想?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薄荷做过身正的事情还少吗?却总是被莫名的扭曲歪影子,她不得不顾及。 容子华蹙眉:“薄荷,我们是以前不是这样的。” 一张银行卡 薄荷顿了顿,是,以前她只要有机会能和他独处绝对都会紧紧的抓住。可是现在一样吗?他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薄烟求了婚,她已经在慢慢的改变,当然不一样了。 “我变了,你也变了。”薄荷看着容子华顿顿的道,容子华则久久的盯着薄荷,最后只化作无声的叹气,坐进车里启动引擎‘咻!’的便离开,把薄荷的身影远远的甩在后面。 薄荷又将衣服上的帽子拉起来戴在头上,慢慢的走着。容子华看着薄荷越来越远的身影,心有些微微的疼痛,他伸手捂了捂胸口的位置,最近……这里总是反复又反复的上演着这样的感觉,难道……他真的对薄荷有着并不单纯的感情? 薄荷散步走回薄家,走过大道穿过花园进入玄关,刚刚换了鞋便听到薄烟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子华,你来接我去上课吗?” “嗯。把你送到学校我就去上班。” “你真好!” 薄荷抬头望去,看见楼梯中间站着的那对儿身影。男人微微的低头,少女微微的仰头,两个人热切的抱在一起然后拥吻。薄荷低了头,慢慢的朝着楼梯走去,而容子华在薄烟凑上前来吻自己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朝着玄关的位置看去,在看到薄荷眼神漠然甚至低头的那瞬,容子华承认自己的心又开始痛了。 “姐!子华说遇见你在跑步,你的脚不是有问题吗?怎么又开始跑步了?”薄烟的声音带了丝担忧,薄荷听在耳朵里却不全然是如此。(.无弹窗广告) 但薄荷也只是笑笑便便扶着楼梯向上走去:“我的脚已经没事了。倒是你们两个,楼梯这地方有些危险,还是换个地方……亲热!”薄荷睇了容子华一眼,容子华垂着眼睑,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隐约间……仿佛有股怒意?薄荷只能摇头告诉自己是多想了。 薄烟娇嗔的一笑:“姐,你真讨厌!” 薄荷勾了勾唇,是,她的确讨厌,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之前还未容子华心跳不止,还为他心疼不已,可现在却已然麻木……看着他们亲热,自己竟然已经没有半点儿感觉。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放下那五年的感情,能如此平静。 她并不祝福容子华和薄烟,她无法祝福。而是她却不心疼……这种感觉多奇怪? 说出来,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薄荷微微的侧身避开了薄烟和容子华,扶着楼梯上了楼,很快就回了房间。 薄荷抓着头发脱了身上的衣服然后走进浴室去淋浴,冲了一个热水澡出来薄荷又将头发放下,翻了翻衣柜实在没什么衣服能穿,除了西装衬衣就是夏天的那些衣服了,看来她该约洛以为去shopping一番了。 薄荷走出自己的小更衣间,还是换了一套干净的浅紫色运动装,坐在梳妆台前用上次买的护肤品擦脸。(.好看的小说)不得不说……用了护肤品皮肤的确要比之前好很多,薄荷叹了口气,女人啊,果然是经不起糟蹋的! 薄荷弄干净自己下楼去吃早餐,薄光和蔡青奕都起来了,看到薄荷自己走下来都眼露诧异。 “我脚没事了。”薄荷自动的解释,然后便走到自己该坐的位置坐下来。 田妈立即给薄荷倒了一杯热牛奶,薄荷朝田妈勾了勾唇角:“谢谢田妈。” 薄光看着微笑的薄荷自己也勾了勾唇角:“薄荷啊,你应该多笑笑。” 薄荷一顿,看向薄光,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爸爸说她……该多笑笑么?她没听错?薄荷微微蹙眉,薄光似乎也为自己刚刚那句话而感到尴尬,轻轻的咳了咳:“吃饭。” 他并没有对薄荷昨晚对他的冲撞甚至不给面子而责怪薄荷,薄荷咬着三明治反倒有些不习惯了。爸爸从未对她如此‘慈爱’过,她是不是该受宠若惊一下?是拖了湛家的福气? 容子华自从对薄烟求婚似乎就几乎每天都来薄家,所以在这里吃早餐也不奇怪。倒是薄荷感觉有些怪异,容子华此刻又坐她对面,他似乎在若有似无的看着她,薄荷突突的有些抓紧,直到母亲蔡青奕打破安静问薄荷:“薄荷,你怎么穿着运动服下来了?今天一凡和他妈妈要到我们薄家来,你吃了饭去换身得体的衣服下来。” 薄荷皱着眉头将叉子放下看着自己的盘子淡淡的‘嗯’了声,顿了顿又道:“吃了饭我去买。” 意思便是,她没有得体的衣服。 “这张银行卡,好好的给自己购置一些东西。”薄光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张银行卡递给薄荷。 薄荷沉默的看着面前的银行卡,这算是投资吗?她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父亲的一张卡,虽然该吃的从不缺,该穿的也从不缺,可是薄家对薄荷的经济给予一直比较苛刻。从她上大学自己赚零花钱便看得出来,虽然一方面有薄荷自己愿意独立自主的原因,但是薄荷也难免感到不公。薄烟,如今成为研究生也还拿着他们的钱在花,自己未曾赚过一分一毫? 薄荷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也从未有过这般的运气。 伸手拿起收下,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她自己的存款的确不太多,买车又去旅游还买了那么多夏装,而且还给倪曼兄妹拿了一万块,如果真的要买太多的‘得体’衣服,她有些吃力。况且,爸爸妈妈主张的这场婚事本来就是因为公司,她难道不该收下那张卡吗? 薄荷紧紧的拽在手里,心里也是千头万绪。 母亲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着薄荷抿着唇,久久的才道:“你也知道,你爸爸现在的公司是什么状况,所以你也控制点儿。” 薄荷看向母亲,没点头也没摇头,就只是看着她。眼神很直,也不避讳,就那么看着。 蔡青奕被薄荷如此看着仿佛也有些不自在,自己转身便上了楼还碎碎念:“女大不由人!” 薄荷将握着卡的手放进衣服兜里,看向薄光:“我知道的。” 薄光伸手似乎想要握薄荷的肩,可是手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最后用自己比较坚硬的表情对着薄荷冷冷的道:“爸爸知道有些对不起你,但是你是薄家的孩子,这就是你的命。” 薄家的孩子?她多么稀罕的一个身份啊……薄荷只是心里苦笑面上并未表现出来,薄光也没再说什么拿起公文包便去上班了。 “姐!”薄烟从楼上跑下来,背上背着书包,看来是准备上课,哦,容子华来接她不正是要亲自送她去学校吗? “姐,你好好的给自己买些衣服,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给你参考了。加油!”薄烟给薄荷抛了一个媚眼便揽着一直站在旁边没再说话的容子华赶紧离开了。 薄荷看着自己手里的卡,觉得沉甸甸的。无奈的叹了口气,薄荷啊薄荷,就算你拿到这张有限额的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 “喂?以为,今天你是不是休息?一上午?那也够了,陪我去逛街买衣服……嗯……我去西河路等你。拜。” 挂了电话,薄荷叹了口气看向镜子里穿着紫色运动服的自己,轻轻的勾起唇角,有什么好担忧放不下的?这是薄家的钱,她是薄家的女儿,既然她的命运不济,那她就该花的心安理得!薄荷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便真的只带着那张银行卡和电话抓汽车钥匙便下楼出门。 改变自己一 穿着运动服的薄荷站在西京路虽然吸引路人不少视线,可是她脸上还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也披在脑后,靠在自己的车旁虽然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薄荷一向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眼光。直到洛以为看到如此的薄荷忍不住的低呼:“天啦,薄荷你的style的太拉风啦!” 薄荷一把抓住洛以为便向商场走去:“所以你要陪我买衣服。春秋天,冬天的,统统都要买!” 洛以为夸张的张大嘴,不过视线从薄荷的头上到脚下遛了一圈,最后‘嘿嘿’一笑:“我觉得,不仅仅是衣服,你这发型也该变个样子咯!” “发型?”薄荷蹙了蹙眉看向洛以为,洛以为是个超级性感大美女,立即秋波无限的向薄荷抛来,然后各种妖娆:“学姐,你放心。把你交给人家,人家绝对会让你光芒万丈,彻底从头到尾改变滴!然后让你那再完美的未婚夫也为你各种不淡定!” 薄荷脑海里闪过湛一凡,立即摇了摇头一脸严肃:“以为,你别胡来。” “今天我为了你决定下午请假啦!不胡来也必须胡来,再说学姐你的未婚夫那么帅,你要是还穿着运动服留着清汤寡水一般的头发,你就等着接下来的人生只剩两个字!”洛以为抓着薄荷便大步的走进商场。 薄荷扭头看向洛以为:“哪两个字?” “杯具!” 薄荷皱眉,她之前的人生已经够不顺了,接下来还打算继续不顺下去?不,她当然不愿意!而且她已经打算要改变自己了,既然要改变那就彻头彻尾的改变!不就是变个发型嘛,她豁出去了! “以为,我把我交给你了!”薄荷珍重的抓着洛以为的手珍重的道。 洛以为反握着薄荷的手也是一脸严肃的神情,那明艳的五官此刻是真诚的无比动人:“学姐,你就放心!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我负责了!”说完就一把将薄荷给推进时尚的服装店里,然后冷冷一笑,她可是早就想改造薄荷了,今天这大好的日子终于轮到她头上了,她能不开心吗?哇哈哈! 云海市最高档的商场,全世界最高档的女装品牌服饰,洛以为那高档的欣赏目光…… 薄荷唯一的记忆便是自己整个人脑袋还是晕沉沉的就被洛以为拽过去拽过来,无数件色彩鲜艳样式特别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来比划去,于是自己换衣服又脱衣服到最后两个人四只手竟然都快提不下了! 将衣服统统塞进车里的后备箱后座甚至副驾驶座,洛以为看了看时间又把薄荷拉进云海市最高档的理发沙龙。比较庆幸的是,这家沙龙也在西河路,步行很快就到了。 四个小时后,已经是下午三点,薄荷的肚子虽然饿得咕咕直叫,但是当椅子一转,她看向镜子里崭新的自己时,也微微的愣神了。 这是……她吗? 因为洛以为的主张,所以薄荷在试最后一套衣服的时候并没有脱下来,黑色的针织衫,里面是内搭的白色绵绸打底衣,下面是玫红色的绵绸长裙,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厚防水台细跟高跟鞋。薄荷不知道这些衣服的品牌,可是这些既女人又洋溢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她的确变了个感觉。 而现在,头发也焕然一行。长直发被做成了大波浪卷发,黑色被染成了棕色,还剪了一个斜刘海。薄荷摸了摸头发又扭头看向一旁快要窒息的洛以为,忐忑的问:“怎么样?还不错?”虽然和之前的自己完全两个模样,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的薄荷浑身上下都换了一股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被灌入了全新的力量和源泉!仿佛……成熟了写,可是很女人味,而且……不再是那个卑微而又不起眼的薄荷了,仿佛耀眼了一些。而且……没有那么冷硬,多了一些柔软。 “学姐!”洛以为朝着薄荷便扑过来,一把紧紧的抱着薄荷,一副完全感动的模样:“你真是太美了,我好有成就感啊!” “美、美?”薄荷承认比之前好看些,可是美……薄荷有些尴尬的握着洛以为的肩想把她软骨似的身体扶起来,奈何洛以为却像是502胶水似的,抱着她怎么都不肯撒手,一边傻笑一边啧啧称奇的不断赞扬。 “女人啊,果然是最经得起改造的……天下无丑女,只有懒女人!” 薄荷汗颜,洛以为是在说,她以前是丑女么。不过薄荷不介意,真的不介意洛以为说什么,只不过洛以为这么大个大美女一直这么抱着她,旁人的暧昧怀疑视线望来,薄荷自己都要想入非非了! 薄荷原本想把洛以为送回去,可是她的车太挤了,挤得只剩下一个驾驶座还能坐坐。于是两个人匆匆的随便吃了点儿东西,洛以为便委屈万分的自己打车回去,车资当然是薄荷掏的。 薄荷送走洛以为自己才慢慢的开车准备回薄家,只是车子刚刚启动,母亲的电话便急急的打了过来。 薄荷接起电话还未说话,母亲不善的口气便从电话那边压抑的传来:“薄荷你怎么回事?你爸爸给你钱是让你打扮一下自己,不是让你出门就忘了回家的!” 薄荷蹙了蹙眉:“妈……” “快回来!一凡和他母亲已经到湛家了,你自己看着时间!真是不懂礼貌,十足让我生气的!”蔡青奕也不给薄荷解释的时间和机会便无情的挂断了电话,薄荷皱着眉头看了看手里的电话,心底那股酸涩压抑的难受感再次涌上喉咙。(.好看的小说) 她为什么总是如此冷漠?为什么如此不喜爱她? 薄荷捂了捂眼睛,终于将电话关机然后扔到一边去,这才慢慢的启动车子以四十码的速度向回开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当电话里第二十遍传来冰冷无情的模式化告知时,蔡青奕简直恨不得将手里的电话线都给扯断了!她竟然敢关机!?是胆子越来越大,翅膀真的长硬了是不是?蔡青奕握着拳头将电话狠狠的合上,湛夫人突然站在身后问:“怎么了?荷儿出事情了吗?” “她关机了!”蔡青奕转身脸色不善的看向湛夫人,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你们坐,薄荷估计是去逛街逛得太高兴了。她……她就是这样,有点儿任性,有点儿自我。还望你们不要见怪啊!” 湛夫人蹙眉:“有点儿小任性也不是什么坏的性格,如果软趴趴的性格什么都顺从的儿媳妇我还不喜欢呢!对了,那是你的女儿,我听着怎么有一股你故意贬低的意思啊?你不想让她嫁给我们湛家吗?还是对我们湛家有什么意见?” 湛夫人一路的质问问的蔡青奕的脸色是变了又变,到最后简直是尴尬写了满脸。她只不过说了一句,这湛夫人竟然啪啪的回了这么多句,她是存心的……还是本来性格就是如此?再如何蔡青奕和湛夫人也算是交过手的,她明白这个女人不简单,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但是她蔡青奕又岂是好惹的?要不是现在只寄希望于湛家,她岂会让湛家的人欺负到她头上。 很艰难的蔡青奕才扯出一丝笑意来:“你误会了,轻语!我们薄家能和你们湛家联姻那当然是天大的好事,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对你们有意见啊!薄荷当然是我的女儿啦,我只是怕你们以后的婆媳关系难处,先给你一些……” “反正你就是不像一个做妈的!”湛夫人似乎不想听蔡青奕的解释,挥了挥手便转身又坐回沙发去休息自己的。 蔡青奕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都化作一个深深的吸气,为了薄家为了以后,她忍!反正还有的是机会,来日方长! 薄荷驱着车快五点了才回来,车子刚刚停在屋宅门外便听得田妈的声音:“大小姐回来了。” 薄荷下车关上驾驶座的门,又拉开后面车座的门和后备箱,朝着屋内喊了一声:“田妈,让人出来帮个忙!” 田妈立即带着四五个佣人出来,薄荷指了指车:“里面的东西帮我搬到我房里,谢谢。” “是,大小姐!”田妈不敢懈怠立即指挥众人去搬东西,眼睛去不停在薄荷身上流转,就连那些忙忙碌碌的佣人们也都纷纷将视线停驻在薄荷身上,大小姐变了好多啊……变得好美。 薄荷理了理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裙子,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上了阶梯,走入玄关入口。 “妈,我回来了。”薄荷先唤了一声,视线从一脸隐忍怒意的蔡青奕脸上慢慢的流转落向从沙发里站起来的湛夫人身上,非常温顺的唤了一声:“伯母您好,我回来的太晚了。” “哇!这是荷儿吗?真是漂亮呀!早知道我们荷儿是个大美人,但是我不知道打扮一番竟然会更美!快让伯母瞧瞧,你做了头发,穿了高跟鞋,长裙子还有针织衫!真美!”湛夫人走过来拉着薄荷便上瞧下瞧左右仔细的看,满脸都是赞赏和欢喜,看来薄荷的这番改造真的还不错。 薄荷有些脸红,眼神溜了一圈,发现从一进来就没看到湛一凡。 “你是在找一凡吗?”湛夫人自然注意到了薄荷的视线,掩着唇偷偷一笑,“一凡在他的房里,他昨天晚上去忙工作了,这会儿在休息。” 薄荷闪烁着视线,她没戴眼镜所以习惯眯眼睛,没想到找湛一凡的视线竟然被湛夫人抓了个正着。 “咳……伯母我没有。” 身后的佣人们陆陆续续来来回回几次的帮薄荷搬着东西,湛夫人也不再抓着薄荷到底有没有找湛一凡这事儿,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薄荷身后的佣人们道:“看来你今天收获不少哦。下一次要带着伯母去,伯母再帮你买更多更多的衣服啊!” 薄荷红了红脸:“伯母……”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湛夫人的问题,这湛夫人的每句话都说的极其温柔又温和,可是都说的薄荷无法回答啊。 蔡青奕看到薄荷买的那些东西眼睛都红了,这丫头看来今天是真的下了血本了竟然买了这么多东西,是打算把自己整个衣柜都焕然一新呢?要不是看在湛夫人还在这里,她岂会饶了她?不知道节俭的孩子怎么能不教训! 可是蔡青奕也只能暂时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能教训薄荷的机会多得是,现在主要是讨好湛家,这也是老爷分配给她的任务。 蔡青奕换了几口气才漫步走上前来,此刻她已经换上一脸友好而又温柔的笑,现实拉住湛夫人的胳膊又是拉着薄荷的胳膊,看了看薄荷从头到脚的打扮满意的点了点头:“毕竟是我薄家的女儿,的确是漂亮。” 薄荷看向蔡青奕,看的蔡青奕自己别开视线自己也才移开,然后朝着她们二人点了点头:“妈,伯母你们先聊着,我上楼去一下。” “薄荷啊,你去找一凡聊聊天。别自己坐在房间里啊。”蔡青奕在后面吩咐,薄荷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便消失在楼梯口了。 蔡青奕心里暗暗的呼了一口气,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薄荷刚刚的视线能让她心慌?皱了皱眉,蔡青奕总觉得薄荷最近越来越让人难以控制了。 湛夫人抽出自己的手臂,一脸嫌弃的看向蔡青奕:“人都不在了,还演什么戏啊!”说完便轻飘飘的飘走,她不能和儿媳妇玩儿,就去花园散散步呗!也要比总和蔡青奕这个让她讨厌的女人呆在一起要好。 不知道儿子见到乖乖儿媳的新形象时会不会喜欢呐?反正她是极喜欢,极喜欢的!想着湛夫人的心情才又好了一些,还指挥者最后一路搬行李的人:“你们小心点儿哦,别把你们大小姐的东西弄坏了。” “是,湛夫人。” 蔡青奕听着湛夫人在外面的吩咐,气得自己脸色又青又白,见过如此反客为主的人吗?这是薄家,不是湛家!竟然吩咐薄家的佣人小心,那毕竟还是薄家的女儿,还不是湛家的儿媳!真是让人无限讨厌的女人! 薄荷把一步一一的拿出来挂进衣柜里。羽绒服、棉袄、大衣、裙子、打底裤、毛衣、礼服……各式各样的衣服统统挂进了柜子里。包包、鞋子也一一的摆好,看着充实的更衣间,薄荷难得的升起一股满足感,终于像个正常一点儿的女人了? 薄荷退出更衣间,田妈突然站在身后,薄荷虽然吓了一跳,却很快的镇定了神情:“田妈,怎么了?” 田妈有些犹犹豫豫的指了指放在桌上已经好的咖啡:“大小姐,你要不要给湛先生端杯咖啡去啊?” 难怪薄荷闻见咖啡香味,原来是田妈给湛一凡的。 “为什么我要去?”薄荷觉得奇怪,这咖啡既然是田妈给湛一凡的,那她应该端到他房里去,为什么要端到她房里,然后让她去? “因为……湛先生还在睡觉,我觉得不好打扰。” “还在睡觉?”薄荷虽然知道他在休息,可是现在怎么还在睡?他昨晚究竟做了什么?薄荷忍不住的蹙眉,只好对田妈道:“那你下去,我给他端过去。” “谢谢大小姐。”田妈这才退了出去。 薄荷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湛一凡睡觉,咖啡就要她端进去?虽然……虽然他们是未婚夫妇,可是毕竟还不是太‘熟悉’? 薄荷磨磨蹭蹭的端起咖啡托盘,又犹犹豫豫的出了房间,出了房间她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湛一凡的房间在哪儿。正要问,旁边刚好走过一个佣人,指了指她房间旁边的房间,然后低声道:“大小姐,湛先生的房间。” 薄荷瞪大眼,竟然让湛一凡睡在她房间的隔壁?是谁安排的?她可不可以骂人? 薄荷挠了挠头发,有些苦闷的叹气。不过想到湛一凡还在睡觉便又轻轻的松了口气,伸手握着门柄轻轻的推开房门,果然房间暗的几乎看不见床在哪儿,安静的只听得见某人均匀的呼吸声。 还好薄荷刚刚又戴了眼镜,很快就适应了房间的黑暗,摸着床的位置慢慢的走过去,然后将咖啡轻轻的端出来又轻轻的搁在床头柜上。真是的,明明就还没醒,怎么会要咖啡呢?而且咖啡喝多了对身体有多糟糕她是在了解不过的了。 薄荷放好咖啡便起身想要离开,刚刚直起身子,手腕却‘啪’的一声被黑暗中的某只手紧紧的抓在了手里。 “铛!”薄荷吓得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低头诧异的向床上原本应该在熟睡的男人望去,果不其然却有些意外的看见他漆黑而又深沉的双眸正明亮的睁着,视线还正好落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薄荷愣愣的没有了反应只是木然的问,最后的‘醒了’两个字还没问出口人就已经被顺带着手腕拉了过去,整个人便被卷上了床,再停下来,薄荷已经被湛一凡压在了身下。 ‘啪!’床头有些昏暗暧昧的灯光凉了,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薄荷脸上一轻,眼睛已经被湛一凡取掉,她不由得眯起眼睛,湛一凡的脸却已经倾了下来:“你做头发了?” 薄荷一顿,听湛一凡如此清晰的声音可以分辨出,他根本就不是刚刚睡醒。 “你根本没睡?”薄荷有些愤怒的挣扎,“你快起来,流氓!压着我干什么!?” “压着我的未婚妻,还能做什么?”湛一凡将眼镜搁到一边,伸手抬起薄荷的下巴,逼近自己的脸弯了弯唇角眨了眨眼却认真的道:“很好看。”薄荷一愣,他说什么?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拨弄着薄荷额头上的刘海,露出薄荷明亮而又干净的额头便低头轻轻的印下一吻。薄荷忍不住的一颤,他温热的唇瓣和温柔的动作她都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 他吻她额头……还那么温柔,是要人命么? 薄荷不敢动了,说实话,她感觉到了男人身体某一处的某些变化。她却在纳闷,只不过一个吻,他为什么会有变化?薄荷的脸慢慢变红,有些尴尬的瞅着身上的湛一凡:“你快下来……小心有人进来。而且……你这样我……”她有些害怕。 “你已经是我的了,你忘了?”湛一凡俯头继续看着身下的薄荷,她的确是美,在他身下婉转轻呤时更美,只不过这份儿美只有他能欣赏。 而此时,她既然已经忘了,他自然不介意帮她回忆一下。 湛一凡的话出口薄荷已经尴尬的找不到话来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左顾右盼。直到脖子那里一热,薄荷瞪大双眼,湛一凡竟然吻她的脖子……薄荷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一个男人吻自己脖子时的那种战栗感,而湛一凡从她的耳朵下面tian到脖子才抬头暧昧的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小猫,你好敏感。” 薄荷全身一颤,用力的推开身上的男人,然后坐了起来。 她当然记得,他在那一晚是如何叫着她,便是‘小猫’这两个字! 她哪里像猫了?薄荷咬着唇转身想要下床,湛一凡却握住她的肩,将她又迅速的转过身子来面对着自己,勾唇一笑:“逃什么?我没打算现在,放心。” 薄荷咽了咽口水,瞪大眼睛:“婚前禁止性行为!” 湛一凡突然一笑:“那你要不要我口头回忆一下我们在海岩岛……” “闭嘴,湛一凡!”薄荷伸手便捂住湛一凡的嘴,用眼神示意他如果敢说出来就一定死定了。他明明知道那晚她根本是被逼无奈的!而且他也算是罪魁祸首,还敢提? 湛一凡眼神‘柔情似水’的瞅着她,薄荷突然想起湛一凡上次舔她手心的那件事,突然便感觉有些鸡皮疙瘩慢慢的竖了起来。 缩回自己的手捡起地上的盘子薄荷便窜了出去,后悔自己干嘛要送咖啡啊?有些咬牙切齿的恨,竟然又被吃了豆腐。 薄荷回到房间才想起自己的眼镜还在湛一凡那里,可是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回去。而她又不想在家里也戴隐形眼镜,有些苦恼,最后决定就模模糊糊的算了,反正也没什么需要看清的。 洗了把脸薄荷便下楼了,湛夫人抱着一束花从花园里回来,看到薄荷便兴奋的摆了摆手:“荷儿过来。” 薄荷注意到湛夫人抱的是月季,月季在十一月虽然不太多了,但是也还未全败。而且她本就是月月开放一次的花。 “伯母,您摘了好多月季。”薄荷走过去,帮着湛夫人接过一些花来。 “对啊,你们花园里就这点儿好处。黄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大红的、玫红色的月季花都有。虽然有些谢掉了,但是你们打理的还不错。来,和伯母一起剪剪花。” 湛夫人拉着薄荷去沙发边坐下来,薄荷望了望楼上,母亲一向喜欢花,谁也不让碰。没想到湛夫人一下子剪了这么多回来,希望母亲到时候不要生气才是! 湛夫人的插花技术的确很赞,不一会儿便将那些月季修剪成精美的花枝,田妈拿来的花瓶不消片刻便被湛夫人插满了修建好而且有一定艺术和观赏性的花束。薄荷不会花艺,这些名流贵族大小姐们会的东西真正的她其实并不会几样,她以前甚至是嗤之以鼻,认为花艺和茶道都是无聊的小姐们才会做的。还不如把时间拿来都学习,多背背法律典故甚至多看一些新闻。 但是薄荷今天终于承认自己之前的观点是有多狭隘。看着湛夫人插花,她竟觉得这的确是一种艺术,而且能让人显得无比高雅而又高贵,至少湛夫人此刻在她眼中便是如此,难道这也因人而异吗? “好看吗?”湛夫人将插好花的花瓶递给薄荷,薄荷接了过来连连点头:“真美。” “送给你。”湛夫人摸摸薄荷的头,一摸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你的头发真柔顺。” 薄荷没想到湛夫人这么快转了话题,有些哭笑不得。而且,薄荷看着手里的花瓶,这算不算是借花献……儿媳?薄荷忍住心头那些哭笑不得的想法只是朝着湛夫人点了点头。 “我的月季……”一阵倒抽气从右前方传来,薄荷忍不住的捂住额头,母亲终于还是发现了。 薄荷立即将手里的花瓶放在巨大的大理石茶几上站了起来,湛夫人却翘着二郎腿反而靠在沙发上一脸得意的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蔡青奕。此刻的蔡青奕的确已经算不上是心平气和保持优雅姿态的行走,而是匆匆忙忙的从楼上跑下来,一边往这边大步的走,脸上的表情甚是心痛而又纠结。 “谁摘了我的月季!还、还有这花束……被、被减的……”蔡青奕指着桌子上一片凌乱的花杆和叶子,又指着修剪成型的花艺,看模样似乎要被气晕了过去。 薄荷并不想让母亲的矛头指向湛夫人,便站了出来道:“母亲,是我摘的。” “你――!”蔡青奕发颤的指间指向薄荷,终于听得这话,好不容易冒出一个愿意站出来承认的人她哪里还冷静的下来,更别提分清眼前可能的真实情况!扬起巴掌便朝着薄荷的脸劈了过去,薄荷只能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心里止不住的那份儿冷笑,连母亲也要打她了吗?上次是因为薄烟,这次是因为花…… 巴掌并没有落下来,薄荷忍不住的眯开闭着的眼睛,这一看却愣住了。 抓住母亲手腕的人,竟是湛一凡。 湛一凡的脸色一面的阴沉而又难看,让人根本不敢直视他此刻的眼神,阴冷而又犀利的让人直打哆嗦。而他却冷冷的瞥着薄荷的母亲,冷冷的道:“伯母,当着我的面打我未来的妻子,不太好?” 说完便向上丢开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被他大力的一甩,经不住身体的惯性作用竟向后大退了几步。蔡青奕捂住自己可能已经青紫的手臂朝湛一凡不可思议的看去,湛一凡却已经没再看她,而是定定的看着薄荷。 薄荷心里一惊,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湛一凡眼神复杂的瞅着薄荷,湛夫人也连忙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走到薄荷这边:“荷儿,你干嘛替我顶罪啊?那花明明就是我摘的!” “伯母。你和母亲是好朋友,我不想你们因为花……”薄荷更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刁难湛夫人,她承认,她的心现在更多的是为湛夫人担心,所以她的天枰也不由自主的偏向湛夫人,所以才……替湛夫人说了谎。 湛夫人一脸的感动的抱着薄荷:“真是好孩子。” 薄荷抬头偷偷看向湛一凡,却发现湛一凡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常那般,仿佛刚刚的那一副暗藏汹涌的阴冷厉害只不过是薄荷的错觉?薄荷蹙了蹙眉,湛一凡也皱了皱眉,看着薄荷道:“你是傻子吗?别人打你你就站在那里任由巴掌落下来?” 薄荷顿口,那是她的妈,她能还回去么?虽然能躲,但是薄荷并不习惯躲避父母给的任何责怪。 薄荷嘟着嘴没回答湛一凡,那边的蔡青奕看不下去了。握着自己青紫的手腕愤怒的低吼:“喂!薄荷现在还不是湛家的儿媳!我教育自己的孩子你们凭什么插手!?” “教育你……自己的孩子?”湛夫人放开薄荷朝着蔡青奕走上前两步,薄荷自然没看见此刻蔡青奕眸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冷意,而那冷意和湛一凡刚刚所散发出来的是多么的相似。 “我……”蔡青奕心脏都颤了一下。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竟然会感觉害怕?刚刚湛一凡的眼神已经让她暂时失去了心跳,现在这宋轻语的眼神竟再次让她说不出话来? 湛夫人冷冷的勾了勾唇,在薄荷看不见的角度继续用自己最冷最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蔡青奕:“青奕……我们都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能不知道你嗜花如命么?我就想试试你对我还有多少感情,可没想到你竟然问也不问清楚就要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这当妈的……怎么这么狠呐?孩子还没有两朵破花重要呢?况且这月季还是满大街都有的花,你要的话我明天送你一卡车好了。干嘛非得生气呢?真是的,看来这么多年没见,你真的变了,变得我都不认得了。” 湛夫人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一股在说风凉话的感觉和味道,但是只有当着她的面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有多恨。蔡青奕的心禁不住的发抖起来,让这湛家两母子住进薄家绝对是她人生最大的失误之策!她才明白,这湛家两母子竟然都是阴狠之人,她是对付不过的!她装不过他们,她也狠不过他们,而且她敢打赌他们并没有把真正的性情完全展示在她面前…… 蔡青奕的心抖着抖着,手也抖了起来,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竟然还是无法回上一个字来。 “算了算了,真无趣!”湛夫人挥了挥,一个转身,那阴冷的一面已经换上了灿烂的笑容:“薄荷啊,都是伯母不好。伯母和你妈妈的事情扯到你身上了。” “伯母没事的。”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她自然没漏掉母亲在湛夫人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释然放松的表情。母亲在紧张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是湛夫人吗?她和湛夫人是怎么了?的确没有好朋友之间的亲昵,而且……薄荷总觉得她们有一个什么秘密在瞒着她,不然为什么总是火药味十足? 薄荷找了个借口溜开,钻进一楼的卫生间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薄荷先上了个厕所然后又趴在洗漱台上洗手洗脸,抬头迷蒙着眼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到刚刚湛一凡替她挡住母亲的那一巴掌,又想到湛夫人……薄荷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以她作为检察官敏锐的直觉,可是她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湛夫人和母亲的关系……母亲对湛夫人那隐隐约约的害怕……还有湛一凡的眼神……薄荷有些困惑的捂着自己的额头,转身埋着头向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却一头撞上了一堵貌似肉墙的硬物。 薄荷捂着额头退了两步,眯了眯眼睛才看清眼前的来人。 “啊――”薄荷倒抽了一口气,想到些什么脸色微变:“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洗脸的时候。”湛一凡淡淡的道,伸出大手便将薄荷抓到自己面前来,薄荷吃痛的挣扎:“你个变态,我在上厕所你怎么敢进来……” “没人看见!”湛一凡捂住薄荷的嘴,“你要是再大呼小叫,只怕整个薄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该知道我们两个一起在卫生间了。” 薄荷鼓着眼睛却不挣扎了,也是因为湛一凡抓她的力道小了许多。 湛一凡看着薄荷那扑哧扑哧眨着的眼睛心莫名的变软,手慢慢的放开,薄荷却一把抓住他的大手嘴凑了上去,张嘴便是一咬。 湛一凡蹙眉,没挣扎,只是看着薄荷那呲着牙狠狠的咬着他的摸样。 薄荷用力的咬了一口却没见湛一凡又任何反应,于是又用了一些力,却依然没有反应。他的手……难道是只假手?薄荷忍不住的想,却有些无趣的扔开湛一凡的手,低声咕哝:“到底是不是人啊?” “血都出来了,你说呢?”湛一凡抬起手往薄荷的眼前一凑,薄荷咬着唇看着自己刚刚咬过的地方,还有口水和明显的牙印在那里,而且……的确冒出了一些血丝,青紫的痕迹颇为明显。 改变自己二 薄荷避开自己的视线扬起自己的头颅冷哼一声:“你活该的!说让你总是吓我!”因为他,她一定会少活很多年。 “呵……”湛一凡抬起右手,眼神沉沉的盯着薄荷,却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了舔手刃上的伤口,舔去薄荷未干的口水,舔着那些牙印。 薄荷看着看着便红了脸……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么,一定要这么邪魅吗? 湛一凡的眼神一直缠着薄荷,仿佛舔着那伤口便是在舔……她似的。薄荷躲避着湛一凡炽热的视线,低头有些慌张。湛一凡却伸手,大手掌握住薄荷的脸颊微微向上,逼着薄荷看着她。 “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薄荷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湛一凡,实在搞不懂他的每一次想法。 湛一凡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到我面前就变傻了?”说完湛一凡的脸上便带了一抹类似冷嘲的笑意,薄荷险些暴走。 薄荷推开湛一凡那热热的手掌,冷冷的瞥着湛一凡:“湛先生,你的哑谜,我的智商真的难以猜懂!”理了理头发,薄荷侧身想要出去,湛一凡身子一退抵住了门,薄荷抬头讶异的看向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湛一凡耐心的低头看着薄荷淡如温水而道:“你因为我可能偷看了你都知道咬我一口,为什么别人就要打到你,你却躲也不知道躲?你这小野猫的爪子是只向我伸来,还是对于你的家人你一向习惯收起自己的锋利尖锐?” 薄荷一愣,湛一凡的话直指刚刚的那件事?他还在说她母亲险些打了她的那件事?薄荷的心里蔓延出一股怪怪的感觉,湛一凡,难道你刚刚任我咬也只是想告诉我这些话? 湛一凡看薄荷依然是那副傻傻的模样,只以为她还没理解,便又耐着性子握着她的肩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教诲:“当别人打你一巴掌的时候,你一定要还给她两巴掌。当别人企图伤害你的时候,你也要先给她一击让她明白你不是那么好惹的!这样别人就不会再小瞧你,也不会再轻易的想也不想就妄图伤害你。明白吗?” 薄荷看着湛一凡那因为说话而煽动的唇瓣,看着湛一凡那深邃而她从未看明白今天却有一点点懂了的眼睛淡淡的道了一句:“湛一凡……我不傻。” 湛一凡没说话了。 薄荷又道:“因为她是我妈妈,所以我才那样。但是我真的不傻。别人打我的时候,我也会还巴掌的,你看,你还没欺负我呢,我就把你咬出血了。” “所以……你是因人而异?” 薄荷老实的点了点头:“嗯啊。” 湛一凡嗤之:“薄荷,算你狠。可你在我眼里……是真傻。”这次说完湛一凡便转身摔门而去,薄荷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垂头叹了口气。 吃晚饭的时候薄光回来了。[] 薄光看见湛一凡和湛夫人颇是高兴,连连的拍着湛一凡的肩道:“一凡啊,这段时间你和你母亲要住的开心,有什么不习惯的需要的尽管向你伯母提便是。还有湛夫人,你有什么不习惯的和需要的,都尽管把这里当你自己的家随便使唤佣人,要什么都只管添置便是!” 薄光热情的招呼着湛一凡和湛夫人却没注意蔡青奕那怪异的脸色,蔡青奕连连的给薄光使着眼色,奈何薄光却根本没看他,而是一直乐呵呵的继续招呼湛一凡和湛夫人。 蔡青奕只有暂时把这口怨气吞到肚子里,打算等会儿回房间里了再慢慢的和薄光算账! 薄荷一直默默的吃饭,而今天晚上薄烟并没有回来吃法,大家也都明白她和容子华在一起,只是饭桌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湛夫人和蔡青奕对着位置而坐,薄荷和湛一凡对着位置。 湛夫人吃着吃着似乎有些憋不住的便问了薄光:“薄先生,你看两个孩子的婚事……婚期大约定在时候为好?” 薄荷一口饭险些没有咽下去,抬头窘迫的向湛夫人望去,伯母您不能吃完饭再聊这个话题么?薄荷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努力的把自己隐形起来,薄光却笑笑的向薄荷看来:“薄荷啊,你说呢?” 薄荷一顿,父亲终于还是看了她,这一次总算是问了她的意见,可她并不想回答这件事。而薄光似乎这才注意到薄荷换了一个发型还穿了一件比较时尚的衣服,眼眸里露出一股赞赏的身材来。 薄荷并没在意薄光对她饿打量和赞赏目光,咬着筷子瞄了瞄对面的湛一凡,湛一凡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镇定模样依然吃他自己的饭。薄荷忽然觉得有些闷,为什么这件事就要问她?从一开始,她就无法为这桩婚姻做决定! 薄荷埋头:“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批下婚假……”这也的确是实话,薄荷并不是普通职业,她是一个检察官,如果结婚,婚假虽然不是太难批下来,可她这刚刚请了年假,再接着婚假的话就的确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也的确是。”薄光点了点头,有些抱歉的看向湛夫人。 湛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很快便又振作了似的道:“没事,没事,反正总要下来的!况且我们不就是在讨论这件事么。可是我们也可以开始准备了啊,我的理想是明年春天,代表着新的开始,而且春天一切都是美好的。” 薄荷没再发表任何意见,突然想起湛一凡为了结婚把国籍都改了这件事,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内疚自己的被动行为的。 薄光又笑笑的道:“那关于……我们两家婚事的这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通知给某个媒体先告知一下……” “爸爸。[.超多好看小说]”薄荷蹙了蹙眉,她知道父亲着急,也急需媒体曝光而拉回已经快要跌落谷底的股票市场,但是每次把她拿来利用,甚至把湛家拉来利用她心里都会觉得难以接受!他有真正为她相过一次吗? 湛一凡倒是颇为淡定的模样,一边安静的吃着饭一边似若无意事不关己似的淡淡而道:“明天云海市的各大媒体都会报道我和薄荷的婚事,伯父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着急着通知全世界薄荷是我的未婚妻。” 薄荷愕然的看着湛一凡,他从头至尾也没看她一眼,可是他说的话让人听着却觉得……他是真的那么在乎她似的。 “儿子,做得好!”湛夫人低声赞扬,嘴角终于勾起漂亮的弧度。 湛一凡对着湛夫人温和的笑了笑:“妈,你放心。只有名正言顺了,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也不至于被人说‘凭什么’。” 湛夫人低声笑,湛一凡的眼神又回落他自己眼前的食物,依然只是吃饭,也没抬头看薄荷一眼。薄荷有些难以吞咽食物,而蔡青奕更是脸色怪异,她当然知道湛一凡刚刚最后那句话是在意有所指,虽然不用对号入座,但是这对蔡青奕来说绝对是当面再次给她一巴掌。 薄光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却是哈哈一笑:“好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看来……你对我们薄荷还是没什么意见,只要你们处得来我也就放心了!年轻人嘛,我也不必太担心你们的相处模式……只要你们自己开心,就好就好!” 薄荷也埋下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是各种滋味都有。 湛一凡的话很感动人,可是他的态度很冷漠,好像还在为她在卫生间里的事而生气。而父亲……薄荷说不上是为什么,总感觉他的态度似乎在慢慢的有一些转变,薄荷也只当自己是多想了。 快吃完饭的时候薄光突然又问了湛一凡一句:“一凡啊,你是左撇子呐?之前还没发现,原来你竟是左撇子!” “不是啊,一凡是右撇子。”湛夫人蹙了蹙眉便扭头朝湛一凡看去。 湛一凡的左手拿着筷子正在夹菜,见众人视线投来他也脸色微变,只是似有若无的瞟了薄荷所在的位置一眼,薄荷险些磕到自己的嘴唇,薄荷想起来了,他的右手……上面有自己的牙印! 薄荷迅速的埋下头,只听得湛一凡淡淡的笑了笑道:“左手右手都能用,今天右手不太舒服。” 湛夫人‘哦’了一声,薄光却道:“要请大夫给你瞧瞧吗?” 湛一凡礼貌的回绝:“那到不必,多谢伯父好意。” 吃完饭薄荷也没吃餐后水果便藉口回了房间,而蔡青奕也藉口不舒服早早的回了房,只剩湛一凡、湛夫人和薄光在客厅里闲聊。 说了一会儿话田妈就上来对薄光道:“先生,夫人说她身体不舒服,让你上去一下。” 薄光瞪了田妈一眼:“客人还在这里,她要做什么?” 田妈便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湛一凡站了起来:“其实我需要出门一趟。有些公事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现在都八点了一凡你还要出去啊?”薄光也立即站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微微有些蹙眉的道。 “不用管他,他的生物钟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工作。” 薄光这才明白,笑着点了点头:“那也是。不过一凡你还是要尽快调整一下,现在可是晚上,男人还是要养精蓄锐才行。” 湛一凡勾了勾唇:“伯父说的是。妈你好好休息,晚安。”湛一凡上前在湛夫人的额头吻了吻然后便拿起外套和钥匙出去了。 薄光叹了口气和湛夫人说了一声晚安也上了楼,湛夫人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顿觉无聊,看了看楼上,不如去找薄荷聊聊?湛夫人诡异一笑,提起裙摆便向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田妈:“田姐,你给我和荷儿准备一些糕点送到房里来。” 田妈对于这个湛夫人是有很好的印象的,也许是因为湛夫人疼爱薄荷的表现所以她很爽快的便答应了:“是,湛夫人您稍后我便给你们送去。” 薄光刚刚推门进房间一个枕头便砸了过来,薄光迅速的躲开,蹙眉看向正坐在床上一连气呼呼的蔡青奕。 “你有毛病?一大晚上又在娇什么情?客人还在楼下你就急着让我上来,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蔡青奕没想到薄光一进屋就把自己吼了一顿,顿时眼眶微红眼泪便流了下来。 “你就为了他们吼我?你从不凶我,你现在竟然为了外人凶我!薄光,你我怎么你了,我受了委屈就不能对你矫情一下,你就不能哄哄我,一回来就要凶我吗!?” 蔡青奕一哭,薄光一顿,似乎也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了。 有些懊恼的捡起地上的枕头慢慢的走到床边去,然后在床尾坐下来将枕头放在床上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每天在公司烦死了,回家还要以笑脸相迎湛家母子,你就该多体贴体贴我。” “我体贴你,你怎么不来安慰我?今天湛家母子欺负我,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回来对他们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你让我怎么想啊?我不干了我……”蔡青奕所有的委屈似乎都被提了上来,捂着脸哭诉着,最后甚至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 “他们欺负你?这怎么可能呢?你别瞎说了。” “你还不相信!我会骗你吗?宋轻语那女人摘了我的月季花,薄荷那丫头竟然包庇她,我不过气急了想教训一下薄荷他们就都凶我……呜呜……”蔡青奕真的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才来了一天而已,她完全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还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她一定会疯的! 薄光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不过是摘了你的花你就大题小做!而且你如果当着他们的面要去教训薄荷那本身就是不对的!薄荷已经二十八岁了,她就要嫁给湛家,她未来婆家和丈夫都在跟前,你的确做得不对!”薄光说着便越加的冷了脸,“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得罪了湛家,如果这门婚事不能成,薄氏必定完蛋!这是薄氏翻身的机会,你要是的大体,什么委屈也必须往肚子里咽!”薄光说完便站了起来,似乎真的没耐心再和蔡青奕说这件事便大步的走进了浴室。 蔡青奕愕然的坐在床上看着晃动的浴室门,她做错什么了?以前她每一次责骂薄荷他也没说过薄荷二十八岁了啊!不就是……不就是一个湛家吗?他就敬畏成这个模样?蔡青奕越想越委屈,她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她也没想让他给她报仇啊,她只不过想让他安慰安慰自己,她就能过去了,可是他竟然也责骂她…… 蔡青奕哭着大骂:“薄光你个窝囊废!你个混蛋……” 薄光靠在浴室的门板上往后睇了一眼,再回头眼神已经变得无比阴沉而又无情。 他,的确是个混蛋,他从不否认! 薄荷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湛一凡驱车而去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一阵发呆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薄荷转身轻声应道:“请进!” 湛夫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之前修建好的花束,薄荷笑了笑走过去:“伯母您怎么来了?” “给你送花啊,顺便和你聊聊天。你知道的,一凡的爸爸不在,现在才八点一凡又出去了,这么早这么无聊我难以入睡啊。”湛夫人将花瓶递给薄荷,薄荷笑笑点了头:“好啊,我陪您聊天。” 薄荷将花束放在床边的小圆桌上,湛夫人打量着薄荷的房间,才发现薄荷的房间真的很单调,大部分都是书,很少有比较女性化的东西,如果梳妆台前那两三瓶护肤品也算的话。 “荷儿啊,你这房间能看到车开出去哦。”湛夫人在窗边坐下来看着薄荷的落地窗笑笑道。 薄荷点了点头:“对啊,能看见车看出大门。”但也只能看见车出大门的那一小截。 湛夫人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刚刚的确是一凡出去了。” 薄荷也沉默了,她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湛夫人总是有本事让她无以接话。 就在薄荷尴尬的时候门突然又被敲响,这次是端了糕点来的田妈。 田妈将糕点都摆放在小圆桌上才退了出去,薄荷看着这些甜腻腻的糕点却没什么兴趣,她的确是不喜欢吃甜食。不过……今天也许可以尝一尝?薄荷伸手拈起一块递进嘴里,还没咬下去湛夫人却又突然道了一句:“荷儿,你告诉伯母,你喜欢一凡吗?” 改变自己三 “咳……”薄荷险些呛住了自己,抬头有些……诧异的看向湛夫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眼神?你们是未婚夫妻,伯母问这样的问题应该不为过?”湛夫人笑笑十分冷静的又道。 薄荷放下手里的糕点轻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僵硬的勾了勾唇:“伯母……我和湛一凡还不是……太熟,现在问喜不喜欢……还太早了。” “可是一凡好像已经很喜欢你了,他不是要很吃亏?” “哈?”薄荷不知道湛夫人从哪里来的这般自信,湛一凡喜欢她?薄荷简直要……笑掉大牙了。 薄荷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湛夫人那般精明的人还能看不出她心里所想?湛夫人也不急着解释,而是淡淡的道:“你知道吗?一凡从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个未婚妻了。” 薄荷点了点头:“他……说过。是您和母亲给我们指腹为婚的。” “是啊,当年我就是有一股直觉,你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果然,这直觉是没错的。但是你不知道,一凡越长大就越抵触这件事,他总觉得我给他指的婚事不靠谱。”湛夫人笑了笑又蹙了眉,也切换着她的各种情绪。 薄荷轻轻的掩了掩唇,的确有些……不靠谱。 “可是后来我会和你妈妈失去了联络,所以我就找了你们二十八年,直到不久前。其实,再找不到你我也要放弃了,毕竟一凡已经三十三岁了,在他人生的前三十三年里一直被我牢牢的管束着不让接触任何女人,也的确苦了他,有时候想起来我也会有点儿内疚的!” 薄荷蹙了蹙眉头,不让接触任何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你放心,我敢打赌我们一凡绝对是个干干净净配得上你的男子。而且他没有糟糕的感情历史也没有肮脏的私生活,到今天为止在你伯母我的密切监控下,”湛夫人左顾右盼的看了一圈狡黠的一笑,凑近薄荷低声的道:“他绝对还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处男哦!” “噗……”薄荷险些喷口鲜血出来,惊诧而又诡异的看向湛夫人,这、这是湛一凡的亲生母亲么?她竟然监控者湛一凡的私生活,管着他到三十三岁? 湛夫人看着薄荷那吃惊的模样才得以的掩着唇一阵笑:“你不用吃惊啦!一凡身体没病的,而且他也没弯……呵呵,伯母保证他还是完璧哦!” 完璧……完璧个屁…… 薄荷想起那天晚上,她实在记不清了,可是朦朦脓脓中的湛一凡仿佛并不是新手啊,至少感觉比她熟稔几百倍!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湛夫人以为她是在害羞终于满意了。 “荷儿啊,伯母知道你之前也没有谈过恋爱,伯母当初就是怕这个样子,想着你可能还是干干净净纯纯真真一个丫头所以才管着我们一凡的,而一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管的太严的原因,日渐的对女人竟然真的失去了兴趣,哎……害我有一阵子还担心他是不是变成gay了!不过还好,看着他现在肯为你劳心劳力的,伯母总算是放心了!” 薄荷除了对湛夫人越来越五体投地的佩服之外也有些感动,没想到她为了一个没见过的自己竟然就把湛一凡给苛刻了。但是伯母你确定你真的密切监控了?那她的初夜是给鬼了?薄荷还是不相信。 湛夫人哪里知道薄荷和湛一凡的过往? 她只当是薄荷还在那里惊魂未定慢慢消化这个让人‘振奋’的秘密,毕竟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三十三岁却还是处男的极品帅哥啊。 湛夫人一边吃着糕点又开心不已的道:“不过你千万不能让一凡知道伯母告诉过你这个秘密啊,不然他肯定要生气的。你别看他一个三十三岁的大男人了,其实是个小心眼儿呢!” 薄荷勾唇笑了笑,这点儿她倒是同意,湛一凡绝对是个十足的小心眼儿! “呵呵。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天我把他叫回英国,他原本好像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当时我虽然面上装作不在乎,可是我心里怕极了,我还以为他到中国来有了喜欢的对象了呢。如果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不好意思再强求他了,毕竟他已经三十三岁了呀,但是我让他只看一眼,只看一眼你的照片,你知道怎么着?”湛夫人兴奋的放下糕点盯着薄荷,薄荷已经听得有些入迷便愣愣的反问:“怎么……着?” “他一看你的照片呀,就笑了。” 薄荷的心砰砰的直跳了起来,一看她的照片……就笑了?是他从海岩岛回去……见到她的照片吗?原来他当初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原来他是真的回到英国才知道她竟然就是他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而且,他是原本打算对湛夫人说什么呢? 薄荷突然有些好奇湛一凡当初的想法,可是她却又极快的压回自己的这个念头,湛一凡的想法和她有关系么?可是,那念头如果是关于她的呢?薄荷又摇了摇头,她怎么能如此自恋?她不敢如此想。 湛夫人就看着薄荷在那里点头又摇头一副颇为苦恼的模样,便笑了,看来这孩子也在为一凡头疼苦恼嘛!只要苦恼就是好事! “咳咳。”湛夫人正了正色看着薄荷,“要答应伯母哦,千万不能告诉一凡伯母把他的秘密告诉你了,不然他不让着我,伯母可没胜算赢他!”湛夫人眨了眨眼便站了起来,“好了你休息,我也回房去和你伯父视频去了。” “你们感情真好。”薄荷也跟着站了起来,其实她还有些羡慕湛夫人和湛先生的感情,就算湛先生不在这里,可是伯母也是常常叨念他,还和他视频。 “我和他很少这么分开过,一时还不习惯啦。晚安啦,荷儿。”湛夫人弯过头来在薄荷的额头上亲了亲,“只要你肯相信,你和一凡也可以幸福的!” 薄荷一顿,湛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便转身离去了。 薄荷此刻不得不承认湛一凡的的确确是湛夫人的儿子,瞧他们俩,都爱摸人脑袋,都爱亲额头。 薄荷笑了笑,可以相信吗?只要相信,也可以幸福?这话是哄小孩子的么,可是为什么她却好像有点儿期待呢? 薄荷洗了澡躺进被窝里,床头还留着一盏小灯,睁着眼睛却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湛夫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湛一凡……之前真的是处男么?薄荷简直觉得难以置信,湛一凡那样的男人,英俊、霸道、邪肆、多金,虽然脾气怪了点儿,可是他绝对能致命的吸引任何女人,这点儿薄荷承认。就算湛夫人管的再严,可他也总能抓到湛夫人看不见的时候和地方不是么?就像是在海岩岛遇见她一样…… 其实薄荷并不是那么在乎男人是不是第一次,只要婚后不出轨,只忠臣于她一人,她也便能对过往不究不在乎。也许是因为自己无意间的丢失了初夜,可她也未曾想过如果湛一凡不是未婚夫那她这辈子就真的注定单身了啊。道理很简单,在遇见能让你心甘情愿只钟情于一人的对象或者让你忠实的婚姻之前,你做了任何忠于你身体原始欲望的事情,那都是不值得计较甚至情有可原的,毕竟谁能预料你这一辈子一定能遇见一个让自己钟情的人呢?至少目前薄荷还不能确定。 而薄荷……她只不过是把那份儿激情拿去暗恋了一个男人五年而已,她的心曾经不属于自己,难道这也能算是一种错误么? 薄荷在床上翻转着睡不着,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口传来一阵低低的‘吱呀——’的声音。薄荷的神情一肃,立即便清醒了过来,是什么声音? 薄荷此刻正背对着门口,她甚至不敢转身去看,只能颤颤巍巍的慢慢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和头。 模模糊糊间,薄荷努力的睁大自己近视的双眼,看着一袭高大的黑影在黑暗中正向她这边缓步而来,薄荷吓得睡意顿时全无。暗中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在那黑影靠近时,她骨碌着便要挣扎从床上坐起来,而那黑影却像一只猛豹似的已经快速扑了过来,薄荷只觉得一阵窒息感,四肢已经被那黑影死死的压制住。薄荷扭动着头张嘴想要尖叫,可是那人的嘴却更快,低头便用自己的嘴堵住了薄荷的小嘴,薄荷‘唔!’了一声那人的舌便已经轻松的闯入她的唇齿内。 薄荷又羞又恼,她现在脑袋还是懵的,原本没睡着可是已经半醒半睡,现在睡意全无,却不知道眼前这黑影是谁!这黑影一上来便将她压在身下不说竟然还什么也不说的便吻了自己! 而那黑影只不过用了一只腿便轻松的压住了薄荷的双腿,一只手拧着薄荷的双手手腕扣在她的头顶,嘴也堵住薄荷的嘴,薄荷弓着身子想要顶开男人,但她根本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弓起身子无疑是将自己的柔软送去,男人眸色一沉,大手一罩毫不客气了起来。 “唔……”薄荷没想到自己的反抗变成了主动,而且男人的力道让她吃痛,蹙紧了双眉,对于那主动送进嘴里来的舌头便是重重一磕……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慢慢的在两个人的嘴里蔓延而来。 “嘶——”男人终于离开了薄荷的嘴,低头蹙眉看着薄荷,乘着薄荷还没有尖叫出声便用大手捂住了她的嘴:“你可真狠,下的了嘴?” 薄荷瞪大双眼,这一次她总算知道是谁了! 薄荷挣扎着扭动着自己的脑袋,好不容易甩开捂着自己嘴的手便是大声的恼呼:“湛一凡!你混蛋!半夜来偷袭,还吻我!” “你叫,让薄家的人都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湛一凡邪邪的笑了笑,放开薄荷的双手自己在薄荷身上坐了起来,在薄荷惊诧的目光中迅速的脱掉身上的衣服解着皮带,薄荷终于知道湛一凡要做什么了,吓得抖动着唇瓣,身子也不停的想要往后退!可是湛一凡的腿微微一用力便夹住了薄荷的腰,薄荷哪里逃得了? 薄荷吓得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湛、湛一凡你别胡来……你、你要做什么,现在我们还没结婚……现在是在薄家!” “呵,我要做什么你还不清楚?”湛一凡身子一弯便将薄荷罩在自己庞大的臂膀里,凑近薄荷的脸蛋儿,在黑暗中瞧着她善良的双眸温温的道:“我想要你,你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嗯?” 薄荷‘唰’的红了脸,她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哪有男人会如此直接的就告诉女人他要求欢的事?但是……湛一凡的的确确明示暗示了许多次,在他房间里,下午在卫生间,他都是很直接的便将他的欲望表现在了眼底甚至……身体上某一处。 薄荷浑身开始战栗,湛一凡却已经开始从她的脸颊吻了起来…… 薄荷咬着唇用力的摇头,伸手用力的推攘着着湛一凡的肩:“湛一凡别这样,我害怕……” 湛一凡终于一顿,抬头看向薄荷的眼睛:“不要害怕我。” “不……我只是……只是……”只是第一次实在不太美好,她记不太清楚,可是那一晚的感觉真的让她很痛苦。隐约间的撕裂,还有那种失去的心情,她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的放下。更何况,压在自己身上的还是同一个人…… “薄荷……”湛一凡的大手摸着薄荷的头,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着亲着,动作温柔的让薄荷险些以为他根本不是偷偷跑进她房里,而是被她主动邀请。 薄荷紧紧的抓着湛一凡赤裸的臂膀,低头,身子有些发颤声音也是急急的道:“湛一凡我知道我们会结婚,我也知道你是个大男人要你忍住某些生理需求并不容易,我知道我们之前有过……有过这样的事,所以你觉得迟早已经不在乎,可是湛一凡我在乎,我害怕……给我时间,让我们结婚后再……”薄荷又再次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达清楚,也不知道湛一凡能不能够理解,可是她真的害怕,也真的不能放开臂膀放开心去接受,她发现好难。 湛一凡身子一转,喘着气在薄荷身边躺了下来。 听着湛一凡那粗粗的喘息声,薄荷僵硬着依然不敢动弹,过了一会儿薄荷听着湛一凡那喘着的粗气儿似乎渐渐的平稳了下来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又轻轻的问:“没、没事了么?” 湛一凡没回答,只是身子一侧便将薄荷揽进了自己宽阔有些凉的怀里。 薄荷知道这天有些凉,所以他的身体会发冷。其实她躺在那里也冷,可是很奇怪,被湛一凡抱进怀里后……寒冷好像慢慢的驱散了,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体渐渐传来的温度。薄荷的颤抖也渐渐的平稳,抬头看了眼湛一凡的下巴:“湛一凡,你为什么……突然跑到我房间里?你现在才回来么?” 湛一凡冷冷的嗤之:“你能不能不要直呼我名字?也能不能……把我算进你在乎的人列之内?”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在乎,可是这话……薄荷听着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薄荷轻轻的咳了咳:“你是我未来的丈夫,我当然会在乎你。” “但你现在却不在乎!”湛一凡的回答有些咬牙切齿的力度。 “这……是需要时间的嘛!”薄荷弯了弯嘴角,没想到湛一凡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难道他还在因为下午的事情而生气啊?可是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摆足了脸色,现在又跑回来想吃她豆腐,她都没生气,他还真打算没完没了了? 不过对于湛一凡能及时停下来薄荷还算是有些感激的,虽然他跑进她房里这件事本身就有些欠扁,但是看在他也是个大男人而且是她未婚夫的份儿上,她……就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薄荷推了推湛一凡:“欸,你回你房里去,我要睡觉了!” 湛一凡闭着的眼睛才懒懒的张开看了眼薄荷,然后便又闭上了。 “我今晚在这里和你睡。” “什么?你疯了!?如果明天让别人看见,我们都完了!你快走!” “不会的!”湛一凡一把捉住薄荷在自己胸口推攘的手,她的手竟然也能让他身体着了火似的,于是蹙了蹙眉:“你别动,你再动我保不准自己还能控制住什么。” 薄荷身体一僵,什么意思?他、他难道还…… 薄荷不敢再推了,把自己的手给撤了回来老老实实的环着自己的身子,湛一凡伸手一拉早就被折腾到一边去的被子来盖在两个人的身上,薄荷才缓缓的叹了口气,看他这模样是真打算和她睡了? “湛一凡……你回去,我……” “我不会让人看见。”湛一凡有些没耐心的又道了一次,薄荷翻了翻白眼人忍不住有些抓狂的低吼:“不是因为这个!我从来没和一个男人睡过,我不习惯啊!” 湛一凡低头睁眼向薄荷看来,薄荷突然红了脸,她说这话干嘛? 湛一凡终于勾了勾唇扯出一丝笑来:“我很高兴!” 薄荷无奈的叹了口气,他高兴个屁啊,她就苦闷了,把她抱得这么紧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们还没结婚?他们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刚刚认识三四天的未婚夫妻而已,他们本身也就才认识十几天而已,他们很熟吗?他们有到了能睡在一个床上的地步吗? 湛一凡果然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怪人! “以后你总要习惯的,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练习!”湛一凡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出来,带了一丝魅惑的低哑,薄荷红了红脸,她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头顶着他炽热而又结实的胸膛,不就是被他的大手抓在他的怀里么,有什么好紧张的? 薄荷又叹了口气,她突然想到湛夫人和自己说过的话于是精神一震,抬头望向湛一凡露出牙齿一笑:“湛一凡,我睡不着,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湛一凡似乎有些累,眼睛也没睁,不过也没说不可以,所以薄荷没等到他的回答便直接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湛一凡平稳的呼吸,平稳的睡自己的觉,薄荷见他不回答便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告诉我!” 湛一凡有些不耐烦的抓住薄荷的手指,眯了眯眼睛只看了薄荷一眼便又闭上了:“谈过,无数次。” 薄荷心里却在笑,骗谁呢?伯母管那么严,你真要无数次了,伯母会一次也没发现? 不过薄荷却不揭穿这个很明显的谎言,只是又问:“那你……在海岩岛的时候为什么买我?”这个问题,如果他们不是未婚夫妻,当初那样散了便散了薄荷也不会觉得好奇,可现在,湛一凡是她未婚夫,她就不得不好奇了。 湛一凡眯开眼睛看着薄荷,她今晚怎么那么多问题?似乎对他很好奇。 虽然是黑暗中,可是薄荷感觉到了湛一凡那怀疑的眼神,于是身子往下缩了缩,也避开他的视线,闭着眼睛兀自道:“我就是好奇……” 湛一凡截断薄荷的话:“因为你是处女。” “……”薄荷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有些凉又有些无奈的心情了。 “我有洁癖。”湛一凡突然又道,“还有,那晚的你……有些特别。眼神吸引了我。”说完湛一凡便放开了薄荷,身子一转侧了过去,把他的背对着薄荷。 薄荷愣住了,洁癖?有些特别?薄荷迅速的整理自己的思绪,他有什么洁癖?和女人上床?可他不是谈了很多次恋爱?还有,因为她是处女?这、这是什么逻辑? 薄荷并不并,想着想着突然很怀疑一件事。会不会……湛一凡在遇见自己之前真的是个处男?如果是那样,他会买个处女……破chu也就不奇怪了?因为他都是处的,第一次当然也想要一个处的……薄荷又摇了摇自己的头,被自己这个想法也给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太可笑了,想买个处女破chu,结果买了她……这个未婚妻? 况且,湛一凡这样的男人怎么还可能……虽然湛夫人那样说,可是湛一凡如果想,她知道就算是湛夫人再精密的布置也无法阻挡他啊!薄荷微微的缓了一口气,反正她是不相信的!看着湛一凡扭过去的背,自己也扭了过去,两个人背对着背睁着眼睛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没一会儿,薄荷竟然就毫无芥蒂之心真的睡了过去。 湛一凡睁着眼睛蹙着眉头,心里怀疑着一件事,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谁和你生孩子一 薄荷舒服的蜷了蜷身子,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可真好。 拉着被子睁着眼睛,薄荷看着晃动的窗帘勾了勾唇角,伸出手臂晃了晃洁白而又透明的手指薄荷的意识也才慢慢的随着睡醒而醒来。 昨晚……薄荷眨了眨眼睛,拉着被子猛的坐了起来,左右环顾。 床上只有她一人,哪里还有湛一凡的身影?可是昨晚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而又深刻,不像是做梦啊!湛一凡跑到她房里,把她压在身下吻她还被他咬了一口,而且他的情不自禁也吓到了她,要不是她及时喊停……薄荷拉开被子看了看,身上没什么异常的,可是湛一凡已经不在房间里,她几乎要怀疑昨晚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薄荷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梦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打了个呵欠薄荷拉开被子下了床,眼睛却停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她的眼镜?薄荷伸手拿了过来快速的架在脸上,她的眼镜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湛一凡那里么?除非湛一凡真的进过她的放进。 薄荷咬了咬唇,难道昨晚不是梦?是真的?薄荷不由得紧握着手中的眼镜,心里是一片忐忑。 洗漱完薄荷便进更衣间换衣服,一条藏青色中袖下摆米色雪纺裙,外搭一条白色毛线披肩,然后又将头发轻轻的扎在脑后一个低马尾,架着眼镜薄荷便下了楼。 其实薄荷起来的并不是很早,所以薄光已经吃完饭去公司了,家里只有湛夫人和母亲还在慢慢的吃早餐,看来也都是刚起来不久。而湛一凡……又没有身影。 薄荷下楼来湛夫人便看见了她,笑吟吟的便道:“荷儿,早安啊。” “伯母早安。”薄荷不由得想起见到湛一凡,他似乎也习惯于说温暖的早安,难道是湛家的传统么?薄荷又转向自己的母亲蔡青奕低低的道了一声:“妈,早上好。” “虽然不上班,但是家里还有客人,你就不能早些起来?”蔡青奕瞪着薄荷便没好气的道,一大早似乎就不想和薄荷好言好语。 薄荷垂了垂眼眸,对于母亲这样的态度,她早已经感到麻木。 但是湛夫人听了却蹙起了眉头,放下手里的刀叉便是不爽的道:“我看还是早些让薄荷嫁到我湛家去,免得每日在家里吃顿饭也吃不好,难怪孩子这么瘦!睡个懒觉又怎么了?别人休假不就是睡懒觉的?和你说个早上好还摆脸色了,谁欠你啊!” 蔡青奕没想到这宋轻语再次完全不给自己面子的堵她嘴,昨天受了委屈今天一大早又和她争锋相对。于是也不客气的扔下手里的刀叉便道:“我教育孩子你插什么嘴?这么还没嫁到你湛家去你就急着每天为孩子说好话,以后要真的嫁过去了,我看我这个妈是真的白当了!” “也的确是白当,也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 薄荷完全没想到一顿早饭,只不过像往常那般发生了母亲对自己的不满训斥竟然招来一场争吵?薄荷不想再她们吵下去,立即伸手拉着湛夫人截断她的话:“伯母,别说了!我知道您是在为我好,可是别吵了,别和我母亲……”薄荷侧着身子对着湛夫人的眼睛,眼眸里有些微微的哀求,她并不想让湛夫人为了自己和母亲吵架,“况且,你们是好朋友啊,怎么能这样……吵架呢?你们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亲热也没有好朋友之间的默契,反而像……冤家似的,怎么回事啊?”薄荷又扭头看了看蔡青奕,她一开始还没留心发现,可是现在注意到这事儿的确有些奇怪,如果她们真的是当初好的能互相为孩子指腹为婚,而且这么多年了依然要履行的关系,怎么在她眼里一点点儿都没看到? 蔡青奕一僵,湛夫人也顿住了。(.无弹窗广告) 两个女人迅速的交换了眼神,蔡青奕先清了清嗓子咳了一下:“薄荷你吃你自己的饭,我们没事,我们……就是爱斗斗嘴,这是我们的相处模式。” “是啊是啊,荷儿你快吃饭。吃完饭你陪一凡去派出所看看,看看这中国籍的户口办得怎么样了。” 她为什么要跟着去啊……薄荷很想拒绝,可是看看湛夫人的脸色薄荷还是没说什么,但也没有点头。 薄荷埋头吃饭,心里依然疑惑,这是斗嘴的方式?可她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那只是斗嘴,那可是真的……吵架? 薄荷最终也没再说什么,三个女人各怀心思吃着早餐,谁也没看见二楼的楼梯口靠在那里此刻是一脸沉思的男子…… 薄荷吃了早餐便准备上楼去找自己的手机,刚刚走到楼梯梯口一个转弯却看见靠在那里的湛一凡。 薄荷顿住脚步盯着湛一凡,想起昨晚,她还有些不自然。 湛一凡看着薄荷戴着眼镜便蹙了蹙眉头,不过还是很淡的先说了一句:“早安。” 这都快十点了,还早安?他这真的是嵌入脑海里的一种教育,还是习惯? 薄荷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并未回应湛一凡,湛一凡也站直了身子,盯着薄荷道:“半个小时后,我在门口等你。” “去哪儿?”薄荷有些愣,显然把刚刚湛夫人说的话完全给忘到后脑勺去了。 湛一凡蹙眉:“派出所!” 湛一凡说完便迈着步子侧开身的下楼了,薄荷挠了挠头,真的要她陪着去派出所啊?薄荷虽然有些不甘愿,不过还是去房里找到手机,又脱掉披肩换上一件锈红色的呢子英伦风的大衣,头发也没松开,脸上的眼镜依然戴着,不得不说她实在有够懒得。 薄荷下楼,湛夫人正在看婚纱杂志,看到薄荷穿戴整齐的下楼湛夫人便笑着挥了挥手:“玩的开心哦。” “伯母……我们是去派出所的!” “如果一凡的户口办下来了,你们就去把结婚证给办了啊!”湛夫人笑嘻嘻的完全不接薄荷的话而是自顾自的道,薄荷有些无奈,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笑笑便出去了。 薄荷一走湛夫人便收敛了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放下手里的杂志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她也该行动去办事情了! 薄荷黑色的马汀靴,还好有洛因为向导,所以她买了不少的打底袜打底裤,现在穿着裙子才不会觉得冷。可是薄荷鲜少穿这么鲜艳的颜色,在花园里忙碌的佣人都忍不住的看了她一眼,薄荷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挺了挺鼻梁上的眼睛。 湛一凡的车‘咻!’的一声便停在阶梯下。 薄荷立即走下去,湛一凡下车饶了过来在薄荷有些意外的目光中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又用手臂护着薄荷的头顶等薄荷坐了进去。 不得不说……湛一凡真的是个绅士。虽然脾气不太好,可是很多小细节都看得出来,他的确是个受了良好教育具有贵族气质的男子。 湛一凡弯腰替薄荷系上安全带,薄荷抬头看着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不必这样。” “是吗?”湛一凡抬眉扭头看着薄荷,“昨晚睡得还好吗?听见你在耳边的呼吸声,我可睡的不太好。” “你……”薄荷瞪着湛一凡,果然他昨晚睡在自己旁边!薄荷的眼眸不觉的加了一些怒意:“下一次不许偷偷跑到我房里去!” “下一次,我会正大光明的走进去。”湛一凡轻轻的眨了眨眼,在薄荷有些气急败坏的表情中退出车外,薄荷自己拉过车门甩上,湛一凡笑笑绕过车子回到驾驶座。 车子漂亮的在花园里划出弧线,极快的便驶出了薄家花园。 在山道上行走的时候,法拉利与一辆奥迪车擦身而过,湛一凡扭头看去,坐在驾驶座的容子华也蹙着眉向他瞟来,两个男人的视线轻轻的撞在一起,不过也只是0。1秒,容子华在看到副驾驶座上的薄荷时,两辆车‘咻――’的已经各自背道相驰。 派出所,薄荷本想在车里等湛一凡出来,可是湛一凡却非常不自觉的把她给拉了下来,还把她给拽进派出所里。薄荷庆幸自己戴着黑框眼镜,最近也改变了形象,希望派出所没有警察认得出自己。 “湛先生,这边请!”不消一会儿派出所的所长便走出来和湛一凡握手,然后把湛一凡和薄荷给请到了里面。 薄荷一路上都蹙着眉,这派出所的所长她认识,刘所长,一个长得壮实个子不太高的中年男子,她也和他打过两次交道,都是因为前年的案子。现在案子也过去那么久了,薄荷相信这刘所长不一定认识自己。可她却有些怀疑这刘所长的殷勤劲儿,这湛一凡是商人,刘所长为什么会这么殷勤的向湛一凡示好?这里面难道有什么利害关系? 薄荷蹙着眉一直为展开,直到两杯茶落在她和湛一凡的眼前。 “今天在报纸上看到湛先生与薄氏大千金将要结婚的消息,我可着实意外啊!那薄家千金是什么样的人物整个云海市谁不知道?她可是政治界的新星,办案手段独特,虽然家世显赫,名门世家,但是她朴素又低调,虽然性格有些难处,但是也要恭喜湛先生你啊!”刘所长以坐下来便对着湛一凡道。 薄荷先是眨了眨眼,又仔细的品味了一下这刘所长的话,感情……他根本就没认出自己来?不知道薄家大千金就坐在旁边? 薄荷冷冷一笑,坐在那里并没说什么。那刘所长听见薄荷的冷笑便立即扭头对她笑笑又扭头有些忐忑的看向湛一凡问:“这位小姐是……湛先生的……” “哦……”湛一凡蹙了蹙眉头,笑笑道:“我女人。” “哦……”刘所长拉长声音,一脸明白的模样,转头又对薄荷殷切的道:“这位小姐真漂亮,也很年轻嘛。这位小姐千万不要把刘某刚刚的话放在心上,虽然那薄家大小姐身份地位都不错,可她没你漂亮,我以前和她相处过,她这个人很难搞的,做事狠辣果断,一点儿也不留情面!整个云海市的人都知道,她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讨人喜欢,湛先生自然会更喜欢你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虽然湛先生和那薄家大小姐有婚姻的牵绊,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薄氏现在一塌糊涂,完全是靠着湛先生的地位上位。只要湛先生心在小姐您身上,你自然没什么好担忧的啦!湛先生您说是?” 那刘所长可注意到从外面一路走进来湛一凡的手都拉着这位穿着鲜艳又时尚的年轻美女,而且总是拿非常特别的眼神注视着她,于是对症下药的拍马屁,还以为自己这次全部拍对了。 薄荷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冷漠着神情淡淡的道:“她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讨人喜欢,而且很难搞,做事情狠辣果断一点儿也不留情面,你分析的还挺准确的嘛!” 湛一凡扭头看着薄荷那冷漠的侧脸,似笑非笑:“原来外界是这样看待薄家大小姐的?” 薄荷轻轻的取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从包里拿出擦拭眼睛的布轻轻的擦了又擦,动作又轻又慢,仿佛真的就一切与她完全不想关似的。 那刘所长却在薄荷取下眼镜的时候心里一颤,为什么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 “刘局长,我的户籍什么时候能办下来?我已经通融了各层关系,到你这里应该是最后关口?” “是是,这件事一般都需要三个月,可湛先生您是社会精英,我们国家就需要您这样的人才,我们自然不会怠慢。您的事情很快就能办好,您放心,现在已经在给您办理省份证了!” 湛一凡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作为纳税人,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国家做做贡献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先离开了。”湛一凡说着把一旁的薄荷拉起来,薄荷缓缓的重新架上眼镜,漠然着神情的看向一旁的李所长突然伸手:“忘了自我介绍。” “敝姓刘,以后这位美丽的小姐如果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刘某帮忙,看在湛先生的面子上,我也会竭尽全力的!”刘所长不停的眯着眼睛笑着,尽量的温柔又和善。 薄荷笑笑:“我姓薄。哦,你应该认识我的,我们前年见过的。” 刘所长的脸就像经历了世纪海啸,顷刻变了颜色,顿时便僵硬成了石头。薄荷拍了拍刘所长的肩:“两年不见,你变了不少啊……什么时候,到我们检察院去坐坐?” 刘所长吓得腿一软,那么大一个男人一个踉跄竟跌在了地上。 薄荷一脸惊讶:“你怎么倒地上了?现在还不是你倒下的时候,你放心,再怎么样也该有个程序对不对?就像你给湛先生办户口一样,关系再好,也需要一些时间,不可能马上就完成嘛。”惊讶慢慢的又变成冰冷的尖刀:“刘所长你放心,我薄检察官办事,一向狠辣果断,人也有些难搞,什么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讨人喜欢的,如果我丈夫还敢背着我在外面养个小三小四,我一定让他和你一样,倒的这么快……”最后是一声咬牙,说完薄荷便踩着靴子走了出去。 湛一凡轻轻的咳了一声,看了地上的刘所长一眼,毫无可怜的意思,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我……我是清白的啊……”许久,vip会议室传来一声这样的痛哭声,可惜薄荷此刻已经走出派出所坐进了车里。 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薄荷丢开脸上的黑框眼镜,又脱掉身上的鲜艳外套,她觉得自己都要气炸了! 湛一凡坐进车里来递给薄荷一杯热咖啡:“呐。” “不要!”薄荷扭开脸,鼓起腮帮子,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湛一凡放下咖啡杯,拿过被薄荷扔到一边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淡淡的道:“别感冒了!” “湛一凡你别管我!”薄荷扯开外套冲这湛一凡大声的一吼,烦不烦!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到这里被当着面说尽坏话!她刚刚一直隐忍着,可不代表她真的没感觉,她在外人眼中就是那个模样,她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湛一凡神情一冷,盯着薄荷的眼睛淡淡的道:“为什么不当着他的面这样吼出来?” 薄荷一顿,气焰慢慢的降低了下来。湛一凡蹙着眉头再次拿过被扔到一边去的外套展开然后命令:“手伸过来!” 薄荷不肯伸手,却低着头不说话了。 谁和你生孩子二 湛一凡只好自己伸手抓过薄荷露在外面的半截白皙手臂套进外套里,然后又扶着薄荷的背将外套绕到一边去,最后拿起她的另外一只手臂塞进另外一只袖子里。(.) 薄荷全程也没反抗,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让湛一凡替她把衣服穿上。她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而他是无奈却有耐心的家长。 湛一凡拉了拉薄荷的衣领,又将薄荷压在衣服里的头发扯出来解开皮筋将大卷的柔发整理了一下,最后才叹了口气:“我看你倒像个孩子,而我,却像你的爸爸一样。” “你以为自己多老啊?”薄荷睨了湛一凡一眼,不屑。虽然她刚刚也有那么一秒的错觉认知。 湛一凡却笑了笑依然侧着身子,伸手便将还没系安全带的薄荷抱进了怀里,有些满足的叹气:“不过我倒是有些开心,毕竟你在我面前没隐藏情绪,你把你对我的不满吼了出来。这样就不会憋在心里,也不会难过了?” 薄荷一顿,抬头看向湛一凡那漂亮的下巴,她吼了他,他却不生气,反而对她这么好? 有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仿佛就在此刻缓缓的从心坎儿上流过。湛一凡帮了薄荷无数次,可是每次薄荷都鲜少感动,最多也就觉得感谢而已。 但是这一次,湛一凡并不是帮她,只不过给她穿了外套,只不过温言细语耐着性子说了两句话,薄荷却感动了,心也‘砰砰’的直跳个不停,真是奇怪。 薄荷被抱了一会儿,感动也慢慢的平复,于是挣扎着推开湛一凡,有些别扭的扭开头,拿过一旁的咖啡来喝,喝了一口却烫的‘啊’一声低叫,怎么这么烫? 湛一凡递给薄荷一根吸管:“等一会而再喝。” 薄荷却将咖啡放下:“我不喝咖啡。” 湛一凡挑眉,仿佛在问为什么。 薄荷很自觉的解释:“我的胃……不好,以前喝咖啡喝太多了,现在我想戒了。”虽然味道让她极其想念,可是戒咖啡还是挺容易的! 薄荷的语气已经归为平淡,仿佛刚刚那个气焰旺盛火气十足的女子根本就是湛一凡的一个幻觉。 湛一凡顿了顿拿过薄荷旁边的咖啡,什么也没说就推门下了车。 薄荷扬头看了看湛一凡的背影,他去哪儿?薄荷捂着自己的脸回过头来,她刚刚发脾气是不是不太对?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鲜少发脾气,但是在湛一凡面前,刚刚却实在没忍住,好像一股小火山就那么喷发了出来……薄荷捂着头,她这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不像自己? 薄荷坐了一会儿火气便已经完全消失了。 那刘所长说她是他的事,她只不过恰好听见了而已,有什么好奇的?再说,自己也应该把刘所长吓了个够呛?想到他一脸冰石的坐在地上的模样薄荷又勾了勾唇角,她的名声是不太好,可是她早就知道的不是么?在外人眼中她究竟是什么模样,她知道的。 她比较在意的……是湛一凡坐在那里?还有,那刘所长竟然认为她是湛一凡的情人!?瞎了他的铝合金狗眼! 薄荷撅了撅嘴,车门又一阵风灌了进来,不得不说,沿海的云海市每年冬天还算有些冷,因为它会吹冷飕飕的东南海风! 湛一凡坐了进来,关上门递给薄荷一杯热热的奶茶:“是布丁奶茶,先喝着。” 薄荷接了过来,湛一凡拿着吸管轻轻的便插了进去,然后才撒了手。 “你给我买奶茶去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照理说,你应该没喝过?”说实话,薄荷也很少喝这种东西,因为据说街边的奶茶喝多了会导致不孕的!但是偶尔喝一次……应该没关系? 薄荷低头喝了一口气,这次不是特别烫,而是热热的刚好,还有每次一吸都有一大块的布丁会一起吸到嘴里!薄荷有些满足的眯了眯双眼,湛一凡才勾唇轻轻的笑了笑:“我的确没喝过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但是饮品店里的服务员说女孩子都会喜欢这种。” “我也不喜欢甜腻腻的,但是这个还可以。嗯……不过,奶茶会导致不孕,所以我也不是常喝……欸!”薄荷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她才喝了几口怎么就没了?薄荷扭头看向一旁的蹙着眉头的湛一凡,他的手里正是她还比较喜欢的奶茶。 薄荷顿时觉得有些无奈,他的脾气比天气转的还快!薄荷伸手便要:“还给我!”她还没喝够呢! “以后不许再喝奶茶!”湛一凡打开车门便将奶茶放在了车门下,虽然有点儿不道德,但是他已经后悔买这玩意儿了。 “为什么!?”薄荷有些抓狂,买东西的是他,现在不让她喝的也是他,他到底要闹哪样? 湛一凡开始启动车,所以只扭头瞥了薄荷一眼极其淡的说了一句:“三个孩子,是最少的。” 薄荷愣了愣,三个孩子……当她是猪吗?她是公务员他还妄想生三个?等等!不让她喝奶茶是因为她说了句……会导致不孕?还有更重要的是,薄荷睨了湛一凡一眼有些不自然的咕哝:“湛一凡,谁要和你生孩子!?” 湛一凡咧嘴笑了笑:“你啊。” 薄荷顿了口,婚都没结就说到生孩子,他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不过,和湛一凡生孩子……生出来的孩子应该还挺漂亮的?毕竟基因在这里嘛……薄荷扭头看着窗外弯了弯嘴角,反正他们是要结婚的,她想想应该不算不知羞耻。 湛一凡透过反光的玻璃看到弯嘴角的薄荷,自己也不曾发现自己那越发温暖的双眸…… “薄荷。” “嗯?”薄荷淡淡的答应,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状似无意。 “结婚后,我不会在外面养小三小四的。”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淡淡的道着。 “誓言么?”薄荷摸了摸自己有些潮热的脸颊低低的问。 湛一凡无比认真的严肃了神情盯着薄荷的后脑勺:“不是。” 薄荷撅了撅嘴,那说个屁。 湛一凡又道:“这是对你的责任,也是对我们婚姻的忠诚。”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对上湛一凡那双漆黑的双眸,不太平静的心再一次止不住的颤动了起来……湛一凡,你可曾知道,这句话比誓言更让我喜欢? 薄荷轻轻的笑了笑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湛一凡这才扭头看向前面,握着方向盘继续行使。 薄荷也看向前方的道路,虽然路很长很长,可是此刻和自己一起行走的是湛一凡,所以无论去哪里,她都觉得……无所谓了。 原来,她已经开始习惯这个男人,甚至以他作为安全感了啊。 湛一凡带着薄荷去吃午饭,可是薄荷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电话是梁家乐打来的。薄荷蹙了蹙眉头,如果是梁家乐打电话过来就说明是工作出了问题。 湛一凡彼时正在停车,薄荷接起电话冷冷的便道:“喂,梁家乐?” 梁家乐喘着粗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些哭丧的道:“老大,你、你来救我。” 薄荷蹙眉:“怎么了?” “我昨晚潜伏在道途酒,可是被人下药迷晕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哪儿,他们好像把我关起来了!” “梁家乐你蠢猪啊?你一定是被人发现了,我马上定位你手机系统,你别急!”挂了电话薄荷立即又给张煜寒打了个电话,张煜寒接到薄荷的电话颇是惊喜:“老大,你终于舍得给我电话了,你现在给哪儿呢?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啊?” “别废话。你马上定位梁家乐电话系统,去把他给救出来,他被人给关了!” “啊?那小子该不会真的自己跑去道途了?” “你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儿?”薄荷手下有四个人,梁家乐是新人,张煜寒是三年的旧人,还有两个女孩子,一个叫王玉林,另一个叫胡珊,自己这段时间休假把所有工作都给他们顶着了,她也相信他们能办好,没想到现在突然出了这一茬。 “他还能给你打电话求救说明他没事,老大你不用着急。” “等我回来收拾你们!”薄荷挂了电话,扭头发现湛一凡正盯着自己。薄荷摸了摸鼻子突然有些心虚的道:“怎么了?干嘛盯着我?” 湛一凡弯腰倾了过来,一只手臂撑在车门上,头弯过来盯着薄荷的脸颊仔细瞧了瞧:“以前我很怀疑你竟然是一个检察官,可是今天看到你对自己下属的态度……我突然就信了。狠辣果断……”湛一凡瘪了瘪嘴,“这是谁给的评价?” 薄荷一把推开湛一凡,有些气恼的瞪着他:“干嘛?如果现在才发现我是个难搞而又高傲冷漠不讨人喜欢的女人大可后悔!反正我们还没登记结婚!”薄荷转身想要下车,门还没推开身子却被一股劲儿给拽了回去,薄荷惊魂未定的睁着眼睛瞪着把自己拉回来紧紧抓着的湛一凡,他要干嘛? “薄荷你给我听好了。”湛一凡低低的咬着牙压过来,再次将薄荷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犀利的视线绕着薄荷的身子行了一圈,薄荷忽然一个哆嗦觉得有些危险,不由得伸手轻轻的抵着湛一凡的胸口只希望那个他别再那么近的靠过来。 湛一凡却偏头的压了过来,压近薄荷的耳朵,热热的气息洒在薄荷的耳朵上,一阵惊慌的心跳却无法阻挡湛一凡的攻势。 “湛一凡……”薄荷有些惊慌的低呼。 “别再那么自卑。” 薄荷一顿,那六个字响绝于耳的在耳边回荡,薄荷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就像一把刀子,划开她心底的黑暗,然后把那一点儿光明强硬的塞了进去,被人偷窥了的感觉。 “不管是怎样的你,都是你自己,薄荷。直面自己,我湛一凡要娶的也是这样的你,我只是在不断的更多认识你,为什么你却在害怕?”湛一凡看着薄荷的耳垂,看着薄荷的头发,看着薄荷洁白的脖子,他必须让她习惯自己,甚至让她知道,她薄荷就是湛一凡要娶的女人。 “湛一凡……我……你先起来。”薄荷发现,只要湛一凡压过来,她就会语无伦次,她想要告诉他,她没有自卑,真的没有,可是那么理直气壮的话她却似乎真的说不出来。她自卑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害怕别人知道更多的自己…… 也许湛一凡真的说的没错。 湛一凡并未起身,而是继续俯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道:“别拒绝我,别再说那样的话,好吗?” 薄荷咬了咬唇,他的话就像一股魔咒让她不得不点头答应:“嗯。” 而湛一凡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柔,就像一股魔音般侵入薄荷的脑海里:“你要认识真正的自己,就不要害怕。像那次跳进海里那样勇敢,我都能欣然接受你的任何一面,你自己就更要勇敢的直面。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吗?” “嗯,知道了……”薄荷乖乖的回答,其实她已经陷入了放空状态。 湛一凡这才满意的点头微微的笑了笑,热热的嘴唇轻轻的吮住薄荷的粉红耳垂,薄荷禁不住的颤抖,湛一凡扣着她的两只手腕,又舔了舔她的耳朵才起身。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脑袋这才道:“下车,我们去吃饭。” 说完湛一凡便自己先下了车,薄荷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口水,又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终于慢慢的反应过来湛一凡刚刚又给自己下了一个什么套子。而她竟然被他说得傻了? “错个屁!”薄荷忍不住的爆粗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自从认识湛一凡之后就常常爆粗口,这难道也是她的真是性情之一么……那她能不能不要!? 薄荷还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暴躁了……那份儿冷静呢?那份儿自持呢? 湛一凡点了一桌子菜,薄荷看着这些丰盛的食物瞪大双眼:“我们能吃这么多?”她的胃口虽然最近好了一些,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女人啊,而且相比正常人来说,她吃的依然是很少。 湛一凡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勾唇浅浅一笑:“现在,把你养胖,是我唯一的目标。” 薄荷鄙视的看向湛一凡:“我又不是猪,养那么胖做什么?别人都喜欢苗条的,难道你喜欢杨贵妃?” “不。现在太瘦,抱着咯的疼。” 又来了,他总是不停的嫌弃她瘦,他以为她愿意瘦吗? 薄荷不想搭理湛一凡,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家餐厅很高档,是中餐餐厅,也不得不说,这家餐厅的味道实在很棒,吃的薄荷不想停筷子了,而且湛一凡点的都是清淡的菜薄荷当然统统满意! 薄荷吃的还比较愉快,只不过吃了一半梁家乐的电话又来了。薄荷看了看还是接了起来,喝了一口水才道:“梁家乐,怎么了?张煜寒把你就就出去了吗?” “你是梁家乐的谁?张煜寒又是谁?”电话那边传来的并不是梁家乐的声音,而是一个充满怒气的女孩声音,薄荷蹙眉看了湛一凡一眼立即压低了声音换上冰冷的态度:“你是谁?是你绑架了梁家乐?你给他灌了迷药?” “要、要你管!” “嘟嘟嘟——”忙音传来,薄荷看向湛一凡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道:“我下面的人好像被一个女孩子给绑架了!可我怎么觉得……不危险呢?” “直觉。”湛一凡勾了勾唇,伸手给薄荷夹了一筷子菜:“快些吃了去看看。” 薄荷叹了口气:“不得不去了!” 薄荷快速的吃了饭,吃的肚子饱饱的也没把六菜一汤吃完,最后只能缴械投降。 “好饱……”薄荷摸着自己的肚子,照这么下去,她一定会胖的,不胖才奇怪的! 湛一凡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每天都要吃这么饱,知道吗?” 薄荷撇了撇嘴冷冷一笑:“可能吗?”只要工作了,她哪里顾得上吃饭?只要在家,哪一顿又是吃的安安稳稳开心的吃个饱? 薄荷扶着桌子站起来看着也站了起来的湛一凡道:“你回去,我去找梁家乐。”薄荷提起一旁的包便向外先走。 湛一凡摇了摇头,漫步的跟了出去,桌子上留着买单的钱和小费。 薄荷原本打算打车,上了车再给张煜寒打电话,可是湛一凡追了出来,拽着她的手手腕便将她塞进了车里,薄荷楞眼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你要干什么?” 谁和你生孩子三 湛一凡弯腰给薄荷系着安全带然后甩上车门,绕过车前自己坐进驾驶座一边系着安全带才道:“我送你去。(.好看的小说)” “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 “我是未婚夫!”湛一凡扭头瞪向薄荷,面露凶相和冷冽:“如果你再直呼我的名字三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强bao你!?” 薄荷愕然的瞪着眼睛,他、他说什么?强、强bao她?他怎么说的出口!? “你、你、你敢!”薄荷转身想要下车,湛一凡速度更快的锁住车门,薄荷用离开都开不开,只能扭头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警惕的瞪着湛一凡拿出自己最强硬的表情来:“你要怎样?”她真是搞不懂这个男人了,前一刻还在温柔的和她吃饭,现在却凶着说要强bao她,薄荷顿时觉得自己命苦,遇上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湛一凡松了松衣领,看的薄荷又是一缩,忍不住的又往明明已经无路可退的座椅里缩去。 “呵……”湛一凡一声冷笑,“很简单,叫我一凡。” 薄荷捂着头,他是变态吗?就为了她对他的称呼就威胁她!?薄荷真的要抓狂了,她认为自己一向还算好脾气,可是遇到他她却屡屡变得暴躁,竟是有原因的! “湛一凡,你也叫我薄荷的。”她觉得这么直呼名字没什么不好啊,如果让她叫一凡她才要……别扭死。 湛一凡压身便欺了过来,似乎真的不容得再商量。薄荷立即大呼:“一凡,一凡!我以后会叫一凡的……”喊完薄荷就后悔,自己为什么总是迫于这个变态的淫威而屈服!? 湛一凡这才满意的勾唇笑了笑:“这才乖。女人。”可是薄荷已经近在眼前,他没有不一亲芳泽的原因,于是嘴唇轻轻靠了过去便在薄荷的脸颊上落下一个热热的湿吻才起了身。 薄荷战栗的擦着自己的脸颊,湛一凡,这个男人究竟都在想什么?好像很复杂却又很简单。薄荷突然开始怀疑,和这样的男人结婚自己以后能轻松吗? “张煜寒,你到底怎么办事的?梁家乐的地址查到没?”薄荷尽量压低声音轻声斥责,眼睛瞟了瞟一旁安静开车的湛一凡,心里却还在介怀刚刚的事情,他自己没工作吗?一个国际大企业的领导人,竟然闲的愿意来给她当司机? “老大,梁家乐的手机被关了。可我大约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应该是东区的如家快捷酒店!”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过去没有?” “我带着胡珊一块儿,我们正开车过去呢。老大,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应该不复杂啊?刚刚胡珊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是个女孩子接的,听声音好像还挺年轻的,胡珊说有可能是梁家乐自己的感情纠葛问题。” 开车的胡珊朝着电话一声大喊:“老大,必定是梁家乐自己的事情,我们回去?” 薄荷揉了揉眉心,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这么想,这么说来这件事儿很有可能真的是梁家乐自己的感情事儿了?但毕竟也只是可能,薄荷没确定之前也不会轻易的就放弃了梁家乐。 “还是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是梁家乐的私事,你们可以一人揍他一顿。” 挂了电话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迅速的坐好身子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睨眼看了几眼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湛一凡,薄荷终于还是打破沉寂的问道:“你和伯母打算在薄家住几天?” 湛一凡听了薄荷的问立即扭头往来,薄荷低头,她可不想让他误会自己是在赶他走,虽然有那么一小部分是怕他晚上再爬她的床,但是她本身还是挺喜欢湛夫人的,有了湛夫人在,每天回到家里似乎都没那么压抑了。而且……湛夫人总是为了自己和妈妈斗嘴,薄荷也有了被人维护的感觉。 湛一凡勾了勾唇扭过头去,也不知道他是自动扭曲薄荷的意思,还是真的足够自信,反而一副以为薄荷舍不得他离开的语气:“放心,我们会多住些时日的。至少要在我们登记前两天再离开。” 薄荷垂头,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很快便到了东区的如家快捷酒店,湛一凡刚刚停稳车子薄荷便下了车,远远的张煜寒和胡珊就对着薄荷不停的挥手,薄荷低头对湛一凡匆匆交待了一声便疾步走去。 “老大!”胡珊和张煜寒看见薄荷便激动的围了上来,他们都是许久没看到薄荷了,从他们跟着薄荷开始,就没有隔这么久的时间,都有些不习惯,也很想她。可是一走近,他们却有些怀疑的看着薄荷,这是老大吗?怎么穿的这么……时尚啊?黑框眼镜虽然还戴着,可是头发烫过也染过了,衣服也是他们除了西装之外从未见过的鲜艳颜色和今年流行的新样款式,顿时二人都有些无法消化眼带诧异的瞪着薄荷。 薄荷这才意识到自己匆匆赶来竟忘了平日里的装扮,所以在看到他们二人诧异和惊艳的目光时便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咳……我们进去。”薄荷双手插兜迈步向酒店门口而去,张煜寒和胡珊这才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赶紧跟在后面。 “老大,你平日里不工作便是这样的打扮吗?老大,这衣服这头发真好看,以后你去检察院也这样穿着多好啊!”张煜寒有些激动的跟在薄荷身后不停叽叽喳喳的道着。 薄荷拉下脸,胡珊轻轻的推了张煜寒一把:“闭嘴!”没看到老大脸色不善吗? 胡珊是个相对比较冷静的女生,虽然很诧异薄荷今天不同往常的装扮,但很快她就反应而且淡定了下来,女人本来就是多面性的,她平日里在家里、在朋友面前和在检察院的时候都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和模样,所以对于薄荷这样的形象便也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没想到薄荷打扮出来竟然如此漂亮,看来平时老大也太能伪装了。 张煜寒乖乖的闭了嘴,薄荷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自然神态。 “你好,这是我们的工作证,我们需要查询一下,你们昨晚有见过这个男子吗?”胡珊将工作证和梁家乐的照片递给前台小姐,前台小姐接过来一看脸色便是一白,这可是人民检察院的人,他们怎么能不忌惮?于是又赶紧看照片,然后抬起苍白的脸点了点头:“有……有!” “请你带我们去他现在所在的方面。”胡珊冷静的收回工作证和照片,那前台小姐立即拿起电话说了一声:“抱歉,我请示一下我们经理!” 薄荷先用手腕上的皮筋将头发拢在脑后扎了一个低马尾,然后又挺了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胡珊和张煜寒则安静的呆在旁边都用余光打量着薄荷,薄荷也暂时忍耐着他们的打量,就当是给他们的适应时间! “三位这边请,我这就带你们上去。”那前台小姐似乎很快便请示完了,挂了电话便从前台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把薄荷他们三个领着向电梯走去。 薄荷一直漠然这神情,这也是她平日里在工作单位里的模样,她原本就是不苟言笑的甚至严肃的。 薄荷的眼睛一直望着直对的门口,其实湛一凡没有跟着来她是松了一口气的,她并不想让胡珊他们再问那个出色的男人是谁,她还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电梯直达四楼,刚刚出了电台薄荷便收到短信,从衣服里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湛一凡发来的。 “急事,先离开。晚上家里见。” 薄荷看着手机上这简短的十个字却微微的蹙了眉头,什么急事? “老大?”胡珊轻轻的唤了薄荷一句,薄荷立即收起自己很久的手机才看向胡珊:“怎么?” “老大你没事?刚刚眉头蹙的好高。”胡珊有些担忧的问。 “哦,没事。”薄荷伸手给自己揉了揉眉头,她刚刚蹙的很高吗? “到了。昨天那位先生好像不省人事的被一位年轻小姐扶到酒店,我们给他们开了房间……各位检察官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特殊身份的人,这……”那小姐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开房间的望着薄荷他们。 “你放心,我们今天不是来抓人的。打开房门你就下去。”张煜寒冷冷的摆出检察官的严肃神情,那小姐便立即不敢再犹豫立即将放开插入门锁里,房门随之而推开,一阵强烈的阳光射来,薄荷和胡珊跟着张煜寒进去,还没走过玄关处的小狭道走在前面的张煜寒就立即折身堵着薄荷他们一脸奇怪的表情:“老大,小珊你们先出去,别进去!” 薄荷看着张煜寒,胡珊蹙眉:“怎么了?” 张煜寒粗粗的眉毛跳了两下还是把薄荷和胡珊往外推着低声道:“梁家乐被扒光了绑在床上,嘴也堵着,你们是女人,为了他也为了你们,等我先给他穿上衣服!” 而此刻躺在床上瞪着眼睛蜷着身体的梁家乐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薄荷和胡珊被张煜寒推了出去,张煜寒甚至关上了门,胡珊脸色有些窘迫看向薄荷:“老大,你看这事儿……” 薄荷摇了摇头:“梁家乐还没说什么,不能妄下定论!” “哦……”胡珊垂头,却有些忍不住的勾起唇角,因为她已经断定,这梁家乐肯定是被人给耍了!想起来就忍不住的乐啊。 过了大约五分钟后张煜寒才来打开房门,薄荷和胡珊走了进去,张煜寒侧开身子等他们进去了才将门又合上。薄荷和胡珊走进去便只看到梁家乐垂头上脑的坐在床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而床下还有一截麻绳和那些被子一起狼藉的躺在地上。 薄荷又打量了一下房间却先道:“张煜寒,你先看看房间有没有被人安什么监控器。” “是。”张煜寒立即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仪器来开始精密的检查。 胡珊则慢慢的走到床边伸手推了梁家乐的脑袋一把:“喂!你傻了?到底遇见什么事情不打算和我们说了?知不知道我们多忙啊?竟然还要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梁家乐抬起自己含泪的脸,吓了胡珊一跳。这小子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像个蟑螂一样,可是他的心却是很炽热的,工作也比较认真负责,态度一直都是积极乐观的向上,这样眼含泪花的模样…… “老大!”梁家乐从床上跃了起来一把扑过去把站在床边的薄荷揽入了怀里,抱着薄荷的腰便将脸埋入薄荷的怀里哭了起来。 胡珊和张煜寒都愣住了,薄荷也是一脸的怪异之色。 “梁家乐……”薄荷伸手撑着梁家乐的额头想要撑开他的脑袋,可是梁家乐此刻却像个牛皮糖似的紧紧抱着薄荷,脸埋在她的怀里怎么都不肯离开。 薄荷看向一旁的胡珊,胡珊立即心领神会了薄荷的求助,一手过去捏住梁家乐的耳朵然后一百八十度的一拧,疼的梁家乐立即‘嗷嗷’惨叫不得不放开薄荷然后双手去护着自己的耳朵,薄荷一得自由赶紧向后撤退三米,胡珊这才一巴掌推开梁家乐,指着床上捧着自己耳朵的梁家乐便道:“你不要命啦?敢吃老大豆腐!” 梁家乐不甘不愿的才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不爽的瞪着胡珊道:“不就是没吃你豆腐嘛,你也用不着把我耳朵都给揪下来啊!” 终于找到摄像头的张煜寒一把扯下摄像头砸向梁家乐:“你给我闭嘴!你的烂事敢扯上我们你就等着去死!” 梁家乐捧着摄像头一脸愕然:“那女的竟然按了摄像头?” “还是老大英明,竟然这都能判断出来!”张煜寒佩服的看向薄荷,胡珊也立即投来热忱的视线,薄荷轻轻的咳了一声,盯着梁家乐反而无比冷静的道:“到底遇见什么事了?” “老大你不会相信的!我竟然遇到一个和你长得百分之八十想象的女人!就是她把我绑到这里,然后……然后羞辱了我一顿!” “你失身了?她人呢?”张煜寒才不相信梁家乐的胡扯,和老大百分之八十想象的女人?他到今天才觉得根本不认识老大的真面目,他梁家乐又凭什么武断? “才没有!她把我绑起来……扒了我的衣服……把我的钱都掏走了,然后就走了……”梁家乐又是一副欲泣的模样,其实薄荷能理解他,梁家乐毕竟还是个纯情少男,虽然已经二十五岁,可是他几乎没谈过恋爱,难免羞愤变成郁闷。 薄荷看了房间一圈,的确没有任何**过的痕迹甚至气味。 “你说和老大百分之八十想象的女人?我才不信!”胡珊也摆明了不相信梁家乐的话,她反而觉得是梁家乐熟识的人,不然他们通电话的时候拿女人怎么能问他们是梁家乐的谁?明显就是认识的! 梁家乐一脸紧张的开始解释:“是真的!我昨天去道途酒准备取证一些关于那就把偷税漏税的证据,可是你猜我看见什么了?一个女人,和老大长的非常像,虽然是浓妆艳抹还穿的很暴漏也比老大看起来要小一些,但是我的眼睛绝对不会出错。她正在舞台上跳钢管舞,眼神妩媚又迷惑,清纯却又放荡……”梁家乐说着说着看向薄荷,张煜寒狼藉一个巴掌盖上上去便睡怒声大吼:“要死啊,说重点!” 梁家乐收敛了一下自己那淫荡的眼神才又继续道:“真的很像!所以她跳完之后我就买了一些酒请她喝,谁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当时我也没在意,可是等我和她喝了几杯之后脑袋你便晕沉沉的,我才知道我反而被她给算计了。早上起来就在这里了,但是她在洗澡,所以我才给老大打了电话,谁知道……被她发现了,然后把我给扒了绑在床上,拿了我的钱才扬长而去!”梁家乐说完又垂头丧气的垂着脑袋,看起来颇为沮丧。 “啧啧啧!”张煜寒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梁家乐:“梁家乐你完了,虽然你狗模人样的还不错,可是对方竟然只劫你的财竟然把你扒光了都不劫你的色,你太失败了!” 梁家乐抬头怒视张煜寒只说了两个字:“你滚!” 薄荷对于梁家乐的话半信半疑,相信他说反而被人算计而且被扒光被拿光了钱,但是她不相信竟然有一个舞娘和自己长得百分之八十的想象。况且,梁家乐的眼光,她原本就一直是半信半疑的。 梁家乐被领出宾馆,胡珊、张煜寒上了车准备送梁家乐回去,薄荷站在车外看着他们,胡珊无意的问了句:“老大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巨多的工作量和复杂的案情,我们都快顶不住了!” 薄荷想了想倒是很麻利的道:“这两天。” 梁家乐立即目光如星奕似的瞪圆了从窗户里伸出来:“老大!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吗?你真的会提前收假?” 谁和你生孩子四 “有一些关于我的事要办,应该会提前。你们先走。”薄荷的确有事要办,关于申请婚假这件事,应该要提前许久,她也不想到时候才忙个不停,还不如提前一些的好。虽然婚期并没有下来,但这也是迟早的事。 “老大你的车呢?刚刚我们看到你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胡珊这才左右的望却没看到薄荷刚刚乘坐过的车。 “他有事先走了,我自己打车回去。”薄荷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胡珊立即大喊:“那老大你不如和我们坐,我们先送你回去!” 薄荷回头怀疑的看向他们,单位配的车并不是特别的好,是十几万的普通大众轿车。 张煜寒和梁家乐也都期盼的望着薄荷,薄荷看了看他们,许久才点了点头:“好。”她虽然不习惯和他们太亲切的相处,但是毕竟也都同事了几年,也不算陌生,而且……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比较自在,自然也不会太抵触。 梁家乐坐到副驾驶座去,胡珊和薄荷坐在后面。 张煜寒作为回去的司机有些兴奋,不停的调侃着梁家乐,梁家乐有些无精打采的应付着张煜寒的攻击,半侧着身子眼神却一直瞄着后面的薄荷,直到一处红绿灯停下梁家乐才后知后觉似的问了一句:“老大,你换造型了?” 胡珊狐疑的瞪了梁家乐一眼:“你得老年痴呆症了?” 张煜寒哈哈大笑一阵继续调侃:“我看是得了小儿痴呆症!” 胡珊忽然嘿嘿一笑搓着手掌:“老大,你说过,如果今天我们赶过来是梁家乐的私事,我们可以一人揍他一顿的,这话还算数不?” 薄荷眼神微寒,梁家乐却惊的出了一身的汗,这是什么情况?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老大的眼神好恐怖,梁家乐有些忐忑,他只给老大打了电话又没给他们打啊,他又没邀请他们过来欣赏他被抢劫的丢人大事! 薄荷看了眼梁家乐哀求的目光又看了眼张煜寒和胡珊期待的目光,最后点了点头弯了弯嘴角淡淡的道了一句:“虽然他刚刚劫后余生,但我说话算数……” 梁家乐一声哀呼:“别打我脸!谁打我脸,谁孙子……” 张煜寒赶紧把车靠边停下来,胡珊则一闻便跳了起来一巴掌便盖上梁家乐的脑袋:“我本来就不是孙子!” 梁家乐缩在副驾驶座可怜兮兮的自哀自怜,得手痛快了一顿的张煜寒和胡珊已经愉快的开始欣赏谭棕别墅区的风光。 “老大,我一直知道你们家有钱,可是今天亲自到谭棕别墅区来一趟,还是觉得和我们这种小百姓的生活那完全是两个世界啊!老大,我今天才有切实感受,原来你真的是有钱人!”胡珊扭头一脸羡慕的看了薄荷一眼又赶紧扭头继续去观赏。 张煜寒感同身受的点头,表示赞同胡珊说的话。 只有薄荷依然保持着漠然的神情,仿佛他们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梁家乐鄙夷的看了胡珊和张煜寒各自一眼:“两个土豹子,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像你们这样丢人现眼啊!” 胡珊扭头怒视汹汹的瞪向梁家乐:“你再说一句?” 梁家乐立即闭嘴,老大请年假亲自召见了梁家乐,这件事一直是胡珊心里的疙瘩。虽然那两天胡珊因为追一件案子而筋疲力尽,可是在她和王玉林甚至张煜寒的眼里都是特别愤怒的一件事儿,老大竟然叫了最年轻最菜鸟的梁家乐去办这件事儿都没叫他们?所以他们现在特别恨梁家乐,刚刚那一顿暴揍都难解心头之怒。(.好看的小说) 薄荷见车内氛围再次诡异,便轻轻的咳了咳道:“车子前面停下,我在那儿下就可以了。” “老大还没到你们家?”张煜寒回头看向薄荷。 “没事,我散散步。”薄荷一是不想让他们真的把她送到他们家门口,她并不想让胡珊和张煜寒看见他们家的花园有多大,门有多高,在薄荷看来那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哦。”张煜寒只得听话的靠边停了车,薄荷下车关门,胡珊立即把头伸出来望着薄荷:“老大,你快点儿回来上班,我们给你准备一个欢迎会。”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好。” 梁家乐、张煜寒甚至胡珊都是一怔,薄荷在他们面前那是几乎没笑过啊,就连微笑那都是微乎其微的,可现在薄荷却能很自然的冲他们一个微笑,这让他们三个人如何不惊诧?老大这最近是遇见啥好事儿了? 薄荷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不自觉露出来的微笑,于是敛了敛,点头转身向山上走去。 “老大,我们知道你自己所拥有的都是你辛苦赚来的和你们家住在哪儿没关系,刚刚我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张煜寒又冲着薄荷的背影大喊。薄荷回头看向他们,点了点头:“我知道。”然后便又转身漫步而去。 “老大好像变了很多啊……”梁家乐感叹。 “不仅是形象上的改变,心境好像也变了不少。”胡珊笑着道,“这才是一件好事,走走,我快饿死了,我们三个去吃晚饭,把玉林也叫出来。” 张煜寒将车拐了个弯又向山下慢慢开去:“希望有一天老大能变得也能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那才是一个团队该有的样子!”胡珊也颇为期待的看向窗外,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许并不是奢望!工作能力强,态度漠然的老大也许真的有一天也会和他们坐在一起吃路边摊呢?不再是他们高高仰望的二等高级检察官,仅仅是他们心目中也是他们团队的老大而已。 胡珊拨通了王玉林的电话,还没说一起吃晚饭的事王玉林就气喘吁吁的道:“大事啊大事,老大竟然订婚了你们知不知道?老大竟然要嫁给湛氏国际做儿媳啦!” 胡珊吓得手里的电话险些落下来,回过神来便捧着电话:“你说什么胡话啊?老大怎么会……” “是真的!你们都没看今天的报纸?报纸上都写满了这消息了,薄氏与湛氏国际联姻,薄氏大小姐嫁入湛氏国际成为真正的豪门儿媳……几乎每张报纸都是头版!”王玉林只怕胡珊不信似的,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起来,“老大是薄氏的大小姐我们谁都知道呀!” 胡珊许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来,压低了声音匆匆的道:“你把报纸都带着,到老地方来吃晚饭!”然后便挂了电话。 胡珊望向回头望来的张煜寒和梁家乐,许久才忐忑未定的吞咽着口水道:“老大……好像订婚了欸,这是不是她改变的原因啊?” “阿嚏!”薄荷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才推门走进薄家大门。 “大小姐!”在花园里工作的园丁瞧见了薄荷立即打招呼,薄荷朝着老园丁点了点头,避开宽阔的大路顺着小石子路朝着屋宅的方向漫步走去。在经过一处草丛时,薄荷忽然听得一阵‘簌簌’声,薄荷立即提高了警觉顿住脚步向那茂密的草丛望去,一直纯白色的猫突然从里面跃了出来,然后蹦跳着向薄荷跑来。 薄荷往后退了两步,她一向不喜欢宠物,可那猫却扑向她的脚,抱着她的脚便啃起绳子来。 薄荷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洁白的猫咪扑在自己的脚上啃着自己的鞋绳,它好像没有恶意……可是他们家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只猫咪呢?薄荷的心有些柔软,她从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动物,于是慢慢的蹲了下来伸手想要去摸摸它看起来很干净又很柔顺的毛发。 轻轻的从它的头摸到它的颈,那猫咪竟然舒服的眯着眼睛在薄荷的脚上趴着,看起来真的乖极了。薄荷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意,就在这时一声低呼传来:“小白……” 薄荷抬头望去,容子华匆匆忙忙的脚步在前方停住,也淡淡的向薄荷望来。 薄荷意识到,这猫应该是容子华的。 于是立即将手从猫咪的身上挪开。 “喵!”那妈咪将白乎乎的脑袋蹭了蹭薄荷的手,似乎有些不开心她竟然那么快的撤开手,还想要更多一些她的抚摸。 “小白!”容子华只是愣了一下便快步的走来,双手将地上的小猫咪抱了起来,轻声斥责:“你突然丢了,你妈妈很担心你知不知道?怎么能乱跑呢?” 薄荷也站了起来,看着容子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他连斥责一只猫都能如此温柔,对她又怎么会冷淡呢? “你回来了?”容子华微微勾唇的看向薄荷,薄荷点了点头:“嗯。你和烟儿……今天在家?” “我下班了才过来的。这猫咪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薄荷猜到了,容子华说妈妈,不就是薄烟吗?薄烟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号,的确只有那么几天了。 薄荷看向那猫咪:“那你怎么不等她生日再给她?”竟然今天就抱来,那不是没有新鲜感了? 容子华定定的看着薄荷:“她去我家的时候发现了。” 薄荷微微一怔,他们……早就同居过了?薄烟已经那么多次没有回过家了,不是在他那里住又会是在哪里呢?薄荷发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反而很淡然的接受这件事实,比想象中来的平静一百倍啊。 薄荷勾了勾唇无所谓的道:“迟早都是她的,也许她会觉得无所谓。” “子华!”薄烟的声音传来,薄荷和容子华皆抬头望去,就看到薄烟正站在窗户边望着他们。薄烟没有叫薄荷,反而只叫了容子华,看来她又在害怕什么了。 薄荷微微的侧了侧身子:“我先走了。” 容子华看着薄荷突然而道:“薄荷,你对我这么冷漠,是因为我和薄烟订婚吗?” 薄荷一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薄荷头也没回,只是僵直了背影,可是这个僵直却给了容子华答案。 “薄荷……你对我……”容子华蹙了蹙眉,眉下的双眸有些忐忑却有些紧张的望着薄荷近在眼前的背影,有许多话他想问她,这也是他从来都不曾想过有一天他竟然想要问她的一些问题。 薄荷咬的自己唇瓣都要渗出血丝,她紧紧的握着插在衣兜里的拳头,她想要快速的离开这里,奈何双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双耳也不由自主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就在容子华快要夺口而出时,一声低呼自左边传来:“荷儿!” 薄荷扭头,湛夫人的车停在大路边,而她站在车外,看不清神情,但是却有一股说不清的冷意渗透而来。 薄荷咽了口口水,再望向屋宅方向,薄烟有些匆忙的向这边跑来。为什么每个人都像草木皆兵似的?她和容子华其实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清。 薄荷回头望了容子华一眼叹了口气:“容子华,不管你在想什么,也不要妄加揣测。好好珍惜薄烟。”薄荷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转身再次侧过容子华的身子朝着大路的方向而去,而薄烟匆匆忙忙的跑来,看到容子华那魂不守舍的模样自己的心便凉了一大截。 “子华!”薄烟抱过容子华怀里的小白,抬头望向容子华,他和姐姐究竟说了些什么?难道姐姐对他表白了?还是他自己察觉到了什么?薄烟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掌,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冲动的乱想。 “烟儿,我们进去。”容子华的面容一片模糊,薄烟心里却更加的忐忑不安了,为什么他总觉得容子华的心越来越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伯母。”薄荷走过去,湛夫人已经恢复了一脸笑脸盈盈的模样,让薄荷觉得刚刚湛夫人那冷漠神情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荷儿啊,听说你和容先生是同事?” “嗯,他是我上司。” 湛夫人点了点头:“哦,他也是年轻有为啊。” 薄荷笑了笑并未否置,容子华在如此年龄便取得这样的成就的确是年轻有为,她想要追上他的脚步都颇为吃力。 “不过在我眼里,我儿媳荷儿也是最棒的!年纪轻轻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便已经是二等高级检察官了哟!要不了多久就能升为一等,然后再成为大检查官的!” 薄荷摇了摇头:“伯母,这虽然很不容易,可我会努力的。” “有理想,有志向!”湛夫人拍了拍薄荷的手,两个人便相携着向屋宅而去。 湛夫人和薄荷一进入大厅,蔡青奕那凉飕飕的声音便传来:“薄荷,你干脆和你婆婆搬去湛家得了,免得我看着也心凉!养个女儿养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有了婆婆就忘了娘的女儿,着实没什么念想!” 薄荷还没说什么湛夫人就一副得意洋洋的反击道:“我道是谁在说酸话呢,看到是你我还真吃惊,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吃薄荷和我的味,这天是要变了?谁不知道蔡青奕女士不喜爱自己的大女儿呢?还是你觉得已经利用我们湛家发出了订婚的消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想把我宋轻语一脚踢开随便得罪了?” 湛夫人的话越说越呛声,薄荷在一旁听得下巴都险些脱落,这也太开门见山了?薄荷赶紧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脸上的表情已经由红变紫,由紫变青又变白了。而薄荷此刻竟没有一点儿想要维护母亲的想法,反而对湛夫人越加的佩服,虽然互相呛话自己变成了子弹,但是她不在乎,湛夫人说的是实话,母亲什么时候真正喜欢过她了?而在此刻她的内心竟然邪恶的有了丝痛快的感觉。 “你!”蔡青奕一下子被湛夫人的话给堵住了嘴,眼神一转又落向薄荷,蔡青奕勾了勾唇:“薄荷,你就是这样对你妈的吗?你还没嫁出去,就真的打算完全向着你的婆家,对你娘家被婆家欺负的事完全不管不顾了!?” “妈!”薄荷蹙了蹙眉正要再说话湛夫人却一只手臂便将薄荷护在了身后,就像老鹰护小鸡似的姿势将薄荷挡在自己的羽翼之后。 “蔡青奕,究竟是谁欺负谁啊?我们一进门你就针对我和薄荷,你这女人现在是订婚消息放出去所以你就露出真面目了是?骂不过我就把箭头指向薄荷,你真够恶心的!” “宋轻语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对你一忍再忍,你却总是骑到我头上来,我蔡青奕究竟哪点儿让你看不顺眼了!?你湛家和我薄家订婚的消息是你们自己放出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薄荷眼见真挚斗嘴就要变成吵架立即伸手拉着湛夫人便走:“伯母,您别和我母亲生气,我们到后面去喝茶。” 而那边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薄烟和容子华也立即上去拉住湛夫人,薄烟更是大声的劝慰:“妈您这是做什么啊……湛伯母是客人,你怎么能和她吵起来……” 湛夫人被薄荷拉到后花园还没有气消下来,一直都是一脸愤怒的表情。薄荷赶紧拉着湛夫人在白色木椅上坐下来,佣人立即将热茶端了上来,薄荷弯腰给湛夫人倒了一杯茶然后捧给她:“伯母,我代我母亲的无力想你道歉。” 湛夫人这才缓缓的平稳下自己的气息,抬头看向薄荷,看到薄荷那认真的表情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接过茶杯:“傻孩子!你为什么要替她道歉?是她惹到我了,不是你的错!” 薄荷蹲下来拉着湛夫人的另一只手:“可我不想让您认为我和湛一凡订婚的消息一放出去,我们薄家就真的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我和我父亲都非常的尊敬您,至少我是如此。”薄荷很喜欢湛夫人,从见到她的第一次开始这个湛夫人就对自己特别的温柔,处处维护着她,毫无顾忌的维护。 “荷儿啊,我和你妈妈吵架,你为什么跑出来安慰我?”湛夫人看着薄荷此刻蹲在自己身旁有些感动的问。 薄荷想了想回答:“因为你比我妈妈更像母亲一样。”会维护她,给她关怀和关爱,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好薄荷怎么会感觉不到? 湛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抓住薄荷的双手:“傻孩子,你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吗?你爸爸对你漠不关心,只不过利用你,让你为了薄家而奋斗甚至牺牲。你妈妈对你这样苛刻,你妹妹……我看不清那个孩子的真实,可是我看得见你的坚忍不拔。你怎么会甘心一直在这样的地方活到二十八岁呢?要是你伯母我……我也不敢说自己能在这样的家里坚持到现在,一定早搬出去了!反正你这么出息。” 湛夫人唯独这一点儿看不明白薄荷,她那么出息,她那么好,可是却得不得亲情的关怀,却依然留在这里,湛夫人真的不太明白啊。 薄荷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望着湛夫人的眼睛道:“伯母。其实湛一凡说过三个字来形容我,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我知道他说得对。他说我……我是个胆小鬼。我的确是个胆小鬼,我从来没有勇敢过,我害怕哪一天我真的出走了会让父亲失望,我怕他们不后悔从前那样对我,我怕错失哪怕一点点儿的温暖。我想要勇敢,我正在努力呢……” 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过搬出这个家,搬出这个让她压抑窒息的家,可是她每次走到门口却又折回房间,她这辈子唯一勇敢的一次就是去海岩岛旅行,搬出这里的念头久而久之竟拖延到了今天却始终没有勇气。 “荷儿!”湛夫人伸手把薄荷揽进怀里,一脸心疼的模样:“我苦命的丫头啊,以后你和一凡结婚,一凡会好好疼你的,伯母也会好好疼你的!你们快结婚……”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结婚?其实这两个字对她来说一直都觉得是那么的遥远,现在却又突然感觉,也许不会那么远,也不会那么糟糕。 可心里却有个疑惑逐渐扩散,到越来越大一团,为什么母亲和湛夫人没有一点儿朋友的感觉?反而像……两个充满了敌意的陌生人!? 离开薄家一 湛一凡没赶上回来吃晚饭,薄光忙于公司事务也不打算回来吃晚饭,所以今天便只有五个人用晚餐。 蔡青奕、湛夫人、容子华、薄烟和薄荷。 也许是因为下午争吵过的原因,饭桌出奇的安静,吃听得见汤匙碰到瓷碗的声音,就连嚼菜的咀嚼声都微乎其微。 薄荷吃了一会儿抬头左右看看,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容子华,最后看向自己的母亲微微一笑的打破沉静道:“妈,昨天子华的妈妈说……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我和子华能早点儿举行婚礼。” 蔡青奕抬起头,脸上露出真实的笑意:“真的啊?亲家母真的这么说啊?哎哟,那我太开心了。虽然烟儿你现在还在读书,可是如果真的举行婚礼的话我们做父母的也不会反对的。我们也相信子华会好好照顾我们烟儿!” 蔡青奕温柔慈祥的目光从薄烟身上转向容子华,容子华却匆匆的瞥了薄荷一眼,最后笑了笑只是道:“两边父母商量便是。不过……也应该在薄荷的婚礼之后。” 薄荷握紧手里的筷子,何必把她扯出来?就算薄烟和容子华马上去登记,她也不在乎!薄荷的目光定在蔡青奕的脸上,而她此刻也终于明白这里面的差别了。原来就连婚事,他们也能抱着这么不同的态度和模样来对待,对她就像是处理公事一样,那么的虚伪,那么的应付着,而对待薄烟脸上才会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喜和祝福甚至……期待。 薄烟神色复杂的看向薄荷:“姐,你和姐夫早些举行婚礼……虽然消息放出去了,可我看你们俩进展也太慢了,为了我和子华的幸福,你也要快些哦!”说着薄烟笑了笑,笑的那么无辜那么温柔,可是薄荷哪里听不出她的话中有话? 她始终不放心她与容子华?下午在花园里只不过说了两句话她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来,那慌张的模样……薄荷不得不说,她心里真觉得有些畅快! 一直没说话的湛夫人冷冷的笑了一声:“薄二小姐啊,哪有为了自己的幸福催促姐姐赶快结婚的,这好歹也是在家里才算了,要是在外面你不得被人给笑话薄家的家教去了?” 湛夫人说话很轻慢,可是这句话却让薄烟瞬间苍白了脸色,蔡青奕将手里的筷子扔在地上便拍着桌子站起来:“宋轻语!我女儿是让你指责的!?她有没有家教要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 “真面目,真面目……”湛夫人这次不急不怒的只是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埋头便继续喝自己的汤,好像蔡青奕的怒和她根本就没有关系似的。 薄烟埋着头没有发作,可心里也是又怒又气。容子华毕竟还没过薄家来成为女婿根本不方便说什么,薄荷扔下手里的勺子筷子反而站了起来,目光冷峻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冷冷的大吼:“别吵了!你们真的是好朋友吗?” 薄荷的这声疑问让蔡青奕浑身一震,瞪着薄荷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而湛夫人也是浑身一颤,抬头看向薄荷动了动唇也没说话,薄烟的身体也是微微的一僵,她依然埋着头没人看得见她此刻的神情,容子华也疑惑的看了看蔡青奕又看了看湛夫人,好朋友?呵,用敌人来形容他们还差不多? 这顿饭吃得有些不欢而散。(.) 薄荷端着热茶在花园里坐着。天气有些凉,薄荷换了一件比较厚的外套。花园里比较安静,安静的能听见青蛙的叫声。 脸颊上突然一汤,薄荷扭头望去,竟是容子华。 容子华的手里拿着一罐热烫的咖啡,却在看到薄荷手里捧着的热茶时一愣:“我还以为你没有……” 薄荷看向容子华手里的咖啡淡淡的道:“我把咖啡戒了。” “我以为咖啡会上瘾,看来你不会。”容子华背着光站着,薄荷看不真切他脸上的神情,可是他的语气却没有往日里的那么温柔,反而有些冷漠。 “怎么不会?只不过戒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薄荷垂了垂头又喝了一口手中捧着的热茶,温热的液体从喉管滑进胃里,那股温暖的感觉让她有些满足的叹气。 容子华在薄荷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自己打开咖啡罐喝了一口,然后又看向薄荷问:“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明天。”薄荷回答的很爽快。 “明天?”容子华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些意外的蹙眉。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不想再呆在家里。”不想再那么压抑,也不想再让湛夫人总是为了自己和母亲吵架。薄荷又看向容子华,这一次有些犹犹豫豫,却还是问出了口:“薄烟……你怎么来找我?” 容子华的表情有些怪:“她……在陪着你母亲。为什么我找你要在意薄烟?” 薄荷却没回答,因为薄烟在意。 “容子华,”过了许久,薄荷抬头望着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突然低唤了一声,“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成为我的妹夫。”说着叹了口气,她至少幻想过自己和容子华在一起的情景,可是那一切都在容子华单膝下跪向薄烟求婚的那一晚被击个粉碎。 容子华淡淡的看着薄荷的侧面,越发觉得她就像一朵白色的荷花,淡雅素净却能夺人眼魄和心魂。他以前,为何不曾发现? 容子华没有回答薄荷的话,而是起身离开了。 薄荷自己一口将被子里的茶喝完,原本起身也想要离开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暗处,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听了多少的黑影……湛一凡。 薄荷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要说些什么? 湛一凡对上薄荷那双漆黑的眼睛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子摇步走来。越走越快,薄荷忍不住的想要往后退,还没退半步湛一凡却已经趋身上前一把将薄荷融入他宽阔而又温暖的怀里。(.) 薄荷吸了一口气,全是湛一凡身上的味道,有些凉,有些特别,可是却有点儿温暖,很矛盾很多种的感觉。 “湛一凡……”薄荷咕哝哝的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湛一凡的大手却只是绕过薄荷的脑袋摩挲着她嫩滑的脸蛋儿,薄荷忍不住的往脖子里缩去,却听得湛一凡有些凉的声音在耳边道:“我要带着母亲暂时回英国一趟,你自己在你家里要好好的,别受委屈了。相信你自己,不管再面对什么你一定能勇敢的。” 薄荷自动忽略湛一凡后面的话,而是纠结于前面的半句,匆忙抬头:“你要和伯母回英国?”薄荷突然想到他下午发短信说有急事离开,是和那急事有关系么? 湛一凡低头看到薄荷眼眸里担忧便也不隐瞒的道:“父亲住院了。” 薄荷瞪大眼,湛先生住院了?怎么会呢?他看起来那么的健康……而且他不是才刚刚回到英国吗?怎么就住院了? 湛一凡只是揉揉薄荷的脑袋低声道:“我现在还不了解情况,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带着母亲回去一趟。” 薄荷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你和伯母……一路平安。” 湛一凡勾了勾唇没笑出来,手指轻抬薄荷的下巴,低下身子凑近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低声的问:“舍不得我了?” “鬼才舍不得。” “那你该是什么样的女鬼?”湛一凡眨了眨眼,薄荷微微的推开他,正了正色:“正经点儿!这是在我家!” “唔……我挺正经的,不然我已经吻你了!” 薄荷微恼:“湛一凡!你父亲都住院了……”他还有心情调戏她? 湛一凡微微寒了寒眸,手指一松放开了薄荷的下巴,冷冷的道着直起了身子:“我知道。” 薄荷看着湛一凡侧过去的身影,有些顿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薄荷叹了口气,也许……他也只是想逗逗自己缓解一些心情?他的心里应该是比她还更紧张的。 “湛一凡,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和我一起英国?明天不要回去上班。” 薄荷一怔,原来他都听见了……他真的很早便站在那里了,也许容子华不出来,他就会出来? 薄荷动了动唇瓣,有些不是滋味的道:“不行,我……” 湛一凡的眼眸顿时又凉了下来,盯着薄荷犹如一把锋刀:“还是在你的心里,你的妹夫真的比我更重要?薄荷,别让我那样想,你们之前……” “我和他什么也没有。”薄荷急急的喘了一口气截断湛一凡的话,“你别乱想,我和他是上司,也是朋友……从前是,以后不过多了一重妹夫的身份而已!”薄荷说的匆忙,她没想么多,只是不想让湛一凡误会。她对容子华是真的已经没什么了,她能坦然的和容子华说着那样的话,又怎么会有别的心情呢? 她很清楚很明白,要和自己结婚的人是湛一凡,是眼前这个是种捉摸不定可是却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湛一凡这才渐渐的缓和了神情,他盯着薄荷淡淡的道了一句:“我相信你……” 薄荷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我不能和你去英国,因为我的身份是检察官,如果没有审批,我是不能出国的。我的身份告诉我,不能随便冲动。” 湛一凡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脸,依然是淡淡的语调淡淡的话:“好,我知道了。” 薄荷抿了抿唇:“那你……明早再走还是……” “三个小时后的飞机。”湛一凡的手指从薄荷的脸颊慢慢的移到她的唇瓣,大拇指轻轻的揉着她娇艳欲滴的红色唇瓣,惹得薄荷不是太开心的伸手想要掰开,心里却在疑惑,这么匆忙? “让我吻你。”湛一凡忽然低头下来,移开自己的手指,在薄荷的脸上亲了亲。 薄荷有些紧张,她怕家里人看到了,毕竟佣人很多,只要一个不小心便能偷窥到。可是湛一凡突然要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薄荷咽了咽口水,脑袋轻轻一侧便贴上湛一凡近在咫尺的唇瓣。自己主动的动了动,湛一凡却像一块铁遇上了一块吸铁般的吮了上来,温热的唇将薄荷的小嘴包在里面,舌头划过薄荷的唇瓣,重重的吮了一下。 “一凡?你回来了吗?在哪儿呢?”湛夫人的声音忽然从大厅传来,薄荷一把便将湛一凡推开,目光含怯的盯着湛一凡含笑的眼睛慌乱的擦掉嘴上的口水。 湛夫人的声音又传来:“欸?容先生,你怎么在这里?看见一凡了吗?” 薄荷浑身一颤,容子华!? 薄荷转身走到小门边,看到容子华匆匆离去的背影,薄荷的心一片漠然,难道容子华一直都躲在后面偷听他和湛一凡说的话!?现在这些男人是怎么回事儿?怎么都喜欢偷听!? 薄荷有些微恼,湛一凡却勾着唇瓣走过来大手掌在后面揉了一把薄荷没有肉的细腰便走了出去。 “妈!”湛一凡叫了一声湛夫人便看到了他们。 “咦?原来你们在一起啊,刚刚容子华先生也从这里走出来,是不是和你们聊天啊?” “嗯……差不多。”湛一凡蹙了蹙眉并未挑破,而是轻步的走过去在笑脸盈盈的湛夫人耳边低喃了一句,湛夫人脸色立即大变转身便走:“我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 湛一凡回头看向薄荷,薄荷向他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十分钟后湛夫人拖着箱子走出来,湛一凡也从自己房里拿了些东西出来,薄光恰巧在此刻进了门,看到湛一凡和湛夫人要走便急急的道:“一凡和亲家母这是要……” “有急事,走了!”湛夫人不客气的挥了挥手便大步的向外走去,湛一凡还算礼貌的向薄光微微的点了点头:“伯父,这两天打搅了。我和母亲有急事要先离开云海市几日,待回来再确定我和薄荷的婚期。”湛一凡说完也不给薄光消化的机会便揽着自己的母亲带着行李而去。 薄荷一直在沙发里坐着,薄光望着湛一凡和湛夫人走了才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薄荷竟然坐在客厅里自己也吓了一跳。 薄光将手里的文件包和外套一起交给田妈,缓和了下来才问薄荷:“你……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了吗?” 薄荷摇了摇头,虽然她知道,可是她也知道商业巨头生病的这种事不能随便让人知道。 薄光蹙了蹙眉:“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安啊……” 薄荷起身向楼上走去,薄光叫住她:“薄荷啊,你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常常给湛一凡打打电话,别那么含蓄拘谨。” 薄荷顿了顿脚步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薄光,淡淡的道:“爸。薄烟和容子华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都没关系,在我之前,我也不介意。”说完也不待薄光反应薄荷便消失在了楼梯上。 “说什么胡话呢……”薄光蹙了蹙眉,再急薄烟的婚事,也不可能让她在薄荷之前完婚,这是薄光所坚持的! 翌日,薄荷定的闹钟一响薄荷便醒了。 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熟悉的天花板,薄荷的大脑慢慢的又开始恢复工作。湛一凡走了……容子华偷听……湛伯父在英国住院等等,昨天的事情全部灌入薄荷的大脑里,薄荷有些疲惫的从床上爬起来。 梳妆洗漱,薄荷穿上久违的白衬衣,黑西装。头发全部扎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就连刘海也用黑色的发卡夹了起来。架上黑框眼镜,拿着外套和黑色单间挎包薄荷下了楼。 薄光已经起来了,睡在客房的容子华也起来了,见到薄荷都是一愣。 “薄荷,你今天要去上班了?”薄光放下手里的报纸先问。 薄荷淡淡的‘嗯’了一声,将外套和包都交给田妈,然后自己在餐桌边坐下来。 容子华只是看着薄荷,薄荷垂眸看着佣人给自己倒了热牛奶上早餐,全程都没有和容子华对视过一眼。容子华最终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坐下来准备用餐,薄烟却蹦蹦跳跳的下楼来,看到薄荷恢复以前的装扮脸上露出更灿烂的笑容,蹦跳着了来到薄荷身边坐下:“姐,你今天要回去上班啦?” 薄荷看了薄烟一眼,她不担心了?她不是最担心自己和容子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相处么?怎么,她要回去上班,薄烟反而不担心了?要知道她和容子华在一个地方上班。 “嗯。”薄荷淡淡的答了一句。 “那太好了!不过你要保重自己身体呀,别再那么累了,这段时间休息我看你气色好多了。对了,你这么着急回去是因为要申请婚假么?” 离开薄家二 薄光‘哦’了一声:“是啊是啊,这是件大事。还有出国的手续办一办,湛家势力毕竟在国外,你们还要去英国举行一次婚礼,这些手续迟早是要办的,不如早些办好。” 薄荷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容子华一直抿着唇始终没说一句话,薄荷也埋头吃着自己的早餐,却始终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吃完早餐薄荷才知道食不知味的原因竟然是没人和自己说上那么一声……早安。 吃完早餐,薄荷穿上外套挂着单肩包出了门,刚刚走到车库容子华竟也跟了过来。 容子华的车是奥迪,单位为他配的好车。 薄荷却开得是自己的车,他们审查起诉部门虽然配有车,可她还没到单位能为她配车的级别。其实薄荷也并不稀罕,她自己有能力买车,虽然车子并不算好,可她开着舒心,那也是属于自己的。 “坐我的车,反正我们一起上班。”容子华看着开锁开门的薄荷站在自己车边突然道。 薄荷有些怀疑的看向容子华:“你确定你不送薄烟去上学?” 容子华动了动唇还没说什么薄烟便跑了出来,一把揽住容子华的胳膊甜蜜蜜的笑道:“子华,我们走!” 容子华低头看向薄烟眼神温柔:“烟儿,反正你姐姐今天去上班,让她和我们坐一辆车?” 薄烟脸上的笑容一怔,扭头向薄荷看来。 薄荷扶着车门也静静的对上薄烟投来的疑惑眼神。那疑惑里还含着一些防备和怀疑,薄荷心里苦笑,薄烟你何必如此辛苦? 薄荷举了举双手无奈的冷声道:“我先走了。”然后弯身坐进自己九万元买来的奇瑞轿车里当着容子华和薄烟的面扬长而去。 薄荷一走薄烟便放开容子华的胳膊抬头怒气冲冲:“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你明明就说了你和姐姐连朋友都不再是了!这是你自己跑到我房间里告诉我的!” 容子华将薄烟揽进怀里用力的按着,眼眸闪耀:“是我不好。我只是……她还是我的同事,仅此而已,而且也是你姐姐,不是吗?” 薄烟却气呼呼的甩开容子华的胳膊:“别哄我!昨天究竟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薄烟现在越想越不对劲,他昨晚突然跑进她房里说的那番话难道另有原因? 容子华又怎么会告诉薄烟真实的缘由。只是扣着薄烟,用力的扣着她的身子按在自己的怀里低低的叹气:“我会珍惜你的……”既然她反复的让自己珍惜薄烟,他如果不做到岂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可是他的脑海里却在反复的回响昨晚听到的那些对话,她和她那认识了不过几天的陌生未婚夫竟然相处那么融洽,他们说话自然,语句间流露出来的一些不同让他羡慕嫉妒的几乎发狂。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犹如被抓一样的疼?薄荷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的目光不再停留在薄烟的身上,却反复的回想他们这五年来的相处?为什么……她的目光不再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气他恼才会对薄烟说出那番气话,可他心里知道,他真的没有把薄荷当做朋友了……那种让他措手不及的感情怎么回事朋友?现在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喜欢薄荷和她的未婚夫相处甚至接吻,他的心里……好像有薄荷。 薄荷一走进检察院大楼的大厅便脱了外套,还在停车场的时候便看见她的王玉林疾步的追上前来,一边跑一边大喊:“老大,老大!” 薄荷扭头,王玉林踩着黑色高跟鞋跑过来,薄荷伸手拉着她的手臂才让她急急的停下刹不住的脚步。 “慌什么?形象。”薄荷蹙了蹙眉,左右看了眼,许许多多望来的视线才统统撤了回,微微的叹了口气,薄荷又迈动脚步,漠然着侧脸硬声道:“说过多少次了,叫我薄检察官或者部长,别总是老大老大。像叫黑社会似的。” “可你就是我们部的头儿啊。”王玉林撅了撅嘴,眼光在薄荷身上流了一团,“老大,没想到你真的来上班了,我们几个这阵子群龙无首,让别的小组都看了不少笑话……” 薄荷脚步继续向前,却瞥了王玉林一眼:“这也是给你们一个锻炼的机会。” 坐电梯到了四楼,薄荷一走进办公室,所有已经到了办公室的职员哗啦啦立即统统站了起来朝着薄荷礼貌的点头:“部长。” 薄荷微微颔首,在窗边的大办公桌坐下来,王玉林里让助理检察员倒茶过来,薄荷瞥了一眼淡淡的交待了一声:“红茶。” “咦?不、不喝咖啡……” 王玉林立即挥手:“去。” 那助理检察员立即转身去找红茶,办公室堆满了咖啡,现在要去哪儿找红茶啊? 薄荷翻了翻自己桌子上堆了几座小山的文件,王玉林立即解释道:“都是分好类的。需要公诉,找好证据但还没判断要不要公诉,找好证据不需要公诉,刚刚送来还没找证据的案子。” 薄荷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会儿我看,现在几点了?”薄荷看向桌子上的闹钟,王玉林摸了摸鼻子:“八点二十……还有十分钟。”王玉林看了看三个空桌子,张煜寒、胡珊、梁家乐都还没来,今天是死定了……谁让昨天晚上他们都喝那么多酒? “你去忙。”薄荷埋首,王玉林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助理检察员终于把红茶捧了上来还一边将文件也递上来:“部长,这是你今天下午的行程,三点种的时候有个会议。” 薄荷瞅了瞅,微微蹙眉,不过还是放到了一边。 王玉林着急的敲打着桌面不停的看着时钟,薄荷却悠然自得的喝喝红茶翻翻那一堆文件,时针一针一秒的跑过,就连那些助理检察员都汗涔涔的不停擦拭着额头的汗珠,还有三个检查员没到啊…… 八点二十九,胡珊终于狂奔进了办公室,看到薄荷坐在大办公桌前,眼珠子都险些瞪了出来。而随后的梁家乐张煜寒都狂奔进了办公室,看到薄荷都惊诧的瞪大了双眼,此刻时针刚刚指向三十。 薄荷轻悠悠的转了转椅子扶手站了起来,胡珊、张煜寒、梁家乐乖乖的站在了薄荷的办公桌前:“老大……” “看来你们已经忘了时间的观念性了。”薄荷头也没回,只是看着窗外,声音却冷得让三人都打了个颤。 其余人则统统低头办着自己的工,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毕竟谁都知道薄检察官对待迟到甚至是踩点儿到的人有多苛刻。 “我们……错了……”借口是不能找的,说昨晚喝酒那更是找死,所以三人只有认命的闭嘴认错。 薄荷微微侧头看向三人,勾了勾唇角:“去。” 胡珊竖拉着脑袋,不过也只有认命的跟在梁家乐和张煜寒的身后,薄荷看着胡珊的背影又加了一句:“看在还没迟到的份儿上,减半。” “谢谢老大……”三人奔出办公室,不一会儿就看见一楼的广场上三个穿着正式的身影跑不起来,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审查起诉部的薄检察官回来了。 四百米下来,三个人都还比较轻松,就是胡珊满面潮红,这就是许久没运动的过错啊。 再次回到办公室,薄荷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堆堆文件:“这批我刚刚已经看过了,这边的你们一人领一份儿回去,看完了仔细归类给我,再告诉我哪些比较紧急,哪些今天能处理好,哪些是需要长久仔细取证的案子。” “是。” 于是三人一人抱了一堆回去,薄荷突然叫住胡珊:“胡珊等一下。” “哦,老大。”胡珊侧身看向薄荷,薄荷指了指桌子,胡珊便将文件先放了下来,薄荷才又道:“这些天有没有上庭过?” “嗯,我和张煜寒上过。” “梁家乐在处理什么案子?他为什么会去道途酒?” “梁家乐在查道途偷税漏税的案件,这件事已经百分之八十的确定需要公诉他们。” 薄荷点了点头:“你下去。” “是,老大。” 胡珊又把文件抱了起来,看了看薄荷突然一笑:“老大,你又恢复正经模样了,不过我觉得你昨天挺好看的。” 薄荷微微一怔,昨天?是呀,昨天的自己穿的那么显眼还披散着头发……薄荷又正经的轻轻咳了咳:“快去。” 胡珊却眨了一个眼似乎没打算走似的又道:“老大,晚上我们请你吃饭!来,来!” 薄荷很少和他们一起吃饭,除非一个大案子完美落幕,不然她下了班要么在办公室加班,要么自己一个人很快就走了。所以他们几个都特别的期待能和薄荷一起喝酒吃饭的时候,而不只是为了案子而压抑的吃顿饭罢了。 让胡珊和另外三个也仔细听着无比期待的人都意外的是,薄荷这一次微笑着点了头,不就吃个饭吗?没那么困难,薄荷已经准备好了全新的心态,他们几个哪里知道? 于是胡珊他们在兴奋中度过一天,薄荷却忙忙碌碌的把自己努力的回归到工作的状态中。 下午开了一场久违的会议,薄荷作为二等检察官必定要出席。虽然职位还是普通的检察院员,但是她的级别很高,也是审查起诉部的部长,所以出席这场会议是必然的。 会议结束出来,民事行政监察部的李部长一出来便追着薄荷,李部长是个三十八岁的中年妇女,一直都很严肃,可是对薄荷却一直赞赏有加,也许是因为薄荷一直以来的严谨工作态度和古板的行风,所以让李部长特别欣赏。但是在刚刚会议上李部长一直瞅着薄荷,薄荷的头发虽然扎了起来,可她哪里不知道李部长是在看她的发色?于是薄荷一出会议厅便大步的朝电梯走去,李部长却一直在后面追个不停:“薄部长你等一下,薄部长……” 薄荷哪里会厅李部长的话?加快脚步只想赶快逃,李部长不仅比她还古板,而且还喜欢对人喋喋不休…… 于是在进入电梯,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秒,终于成功的甩掉了李部长,薄荷站在电梯里松了一口气。 可是气氛却莫名的有些肃静,薄荷这才想起了要扭头看看和自己乘坐同一辆电梯的都是那些人……扭头的瞬间薄荷直直的倒抽了一口气,三个检查会委员,一个副检察长,一个检察长……薄荷狠狠的咽了两口口水才慌忙的打招呼:“检察长,副检察长,委员……” 检察长是个五十岁的男人,个子不高,却是个人精。虽然平时态度比较和蔼,但是全检察院上下谁都不敢惹他,毕竟他是检察长啊,就连薄荷都不敢和他说几句话,他似乎能不威自怒。 但此刻男人却对着她微微一笑:“薄部长,恭喜你订婚了。” 薄荷一震,背影僵直。 副检察长和两个检查会委员也立即统统符合的对着薄荷笑:“恭喜恭喜。” 只有一个人……一直站在角落里没笑也没说话,薄荷知道那是容子华。 薄荷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想必他们都是看报纸了。 “谢谢……”薄荷回了话便转过身去,终于明白李部长刚刚惊愕的站在电梯外不进来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今天的电梯好沉重。 “湛先生是个有为青年啊,不过他是外国人……薄部长写申请了吗?”刘检查委员友好的问,可是那友好里的一丝丝不友好也让薄荷听了出来,如果是外国人,这里面困难重重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必幸灾乐祸! 薄荷寒了寒眸淡淡的道:“刘委员费心了。我未婚夫不是外国人,他现在已经是中华人名共和国的合法公民。” 检察长眸内闪过一抹精光,淡淡的瞥了那检查委员一眼,自己勾了勾唇淡淡的道:“薄部长,好好干。” “叮!”电梯开了,薄荷立即退到一边去,检察长和副检察长从薄荷身边走了过去,薄荷屏住呼吸,走出电梯的检察长又忽然回头看了薄荷一眼,薄荷镇定的向他点了点头,那检察长颔了颔首回过头去迈步而去。 电梯重新合上,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又下了一层楼,另外两个检查委员依次出了电梯,瞬间电梯里便只剩下薄荷和容子华二人。 从薄荷进入电梯发现他们竟在同一个电梯里薄荷便没有和容子华对视过一次,现在电梯里已经没有别的人,薄荷依然只站在电梯门口,十楼到四楼的距离并不太远,薄荷却依然希望能走的更快一些。 “薄荷。” 突然,角落里低低的发出一声低唤,薄荷没有回头也没有答应,只是微微的磕了磕双眸。电梯里有摄像头,他不可能走近她,即便他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也不代表他们能在检察院里做出任何有损形象的举动来。 “薄荷,你真打算一直不理我了?”容子华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听起来似乎还带了一丝哀求。 薄荷的心一阵柔软,只好道:“你是委员,怎么可能不理你。” “我还是你的学长!” “你也是我妹夫。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了,应该避避嫌。”薄荷不想让薄烟总是拿怀疑和警惕的目光盯着自己,薄烟是她唯一的妹妹,不管她做过什么,她不可能真的恨薄烟,虽然也怨过,但是她却不能恨自己的妹妹。 “嫌?”容子华咬着这个字,薄荷却不待他再问,在电梯开了的那瞬间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薄荷!”容子华大声的低呼,薄荷却头也不回直步而去。 薄荷回到办公室,胡珊他们已经准备着要下班,薄荷看向时间,竟然已经五点四十了……这场会议开的时间还真的不短。 “老大,准备下班了!”梁家乐欢乐的收拾着桌面提醒薄荷。 薄荷翻了翻手里的文件,根本就看不进去。一把合上文件,薄荷站了起来拿起外套便走:“走。” “耶!”胡珊和王玉林互击一掌立即跟上。 梁家乐和张煜寒也兴奋的各自拿起自己的风衣跟了上去。 精致的小饭店,满满一桌的菜,张煜寒和梁家乐还叫了十瓶啤酒,当然是在薄荷允许的情况下。今天老大竟然允许他们喝啤酒,这可是从所未有的好事。 满满五杯倒好,梁家乐率先举起酒杯示意:“来。庆祝老大回归!” “回归!” 薄荷抿了抿苦味的啤酒便放了下来,梁家乐伸手过来便抬起薄荷的手:“老大不行,不行!你必须干了!怎么能一口了事呢?啤酒的度数很低的。” “就是,老大!我们都干了,你只抿一口,太不够意思了!”王玉林也附和着道。 薄荷摇了摇头撤回被梁家乐抬起的手,严肃了神情:“我的胃不好,不能喝,况且我酒量也不好,别劝。” 薄荷平日里就给他们四人一股威严感,于是一发话,谁也不敢再劝。 薄荷见气氛一下子又降了下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一向怕自己,她知道……轻轻的咳了一声,又道:“你们喝,别管我。” 她不想他们因为自己拘谨,但是她也的确不能喝酒,她知道自己酒量很糟糕,而且她也确实被曾经那股‘呕心沥血’的经历所害怕,不得不约束自己。 四人一听薄荷这话才又活跃了起来,虽然谁也没再劝薄荷酒,但他们自己却喝的尽兴。 一顿饭下来,薄荷付账钱他们竟然已经抢先给了压金,说是要请薄荷,不能让薄荷给钱。其实检察官的工资并不高,也就是补贴待遇和地位要抢眼一些,薄荷虽然是薄家的女儿,可是除了上次爸爸给的那张卡,其实她用的几乎都是自己的钱,更何况上次那张卡刷过之后她也还给了父亲。 离开薄家三 一顿饭下来,梁家乐和王玉林都有些昏昏沉沉看来的确喝了不少,薄荷让胡珊和张煜寒把他们各自送回去,当然是坐公交或者出租了,自己则驱车回去。 梁家乐他们都欢乐的不得了,分别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嘻嘻哈哈,似乎都为薄荷肯和他们出来吃顿饭而开心不已。薄荷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同事之间的感情,原来也如同友谊一般,能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坏。 回到别墅,等待薄荷的也只有田妈。 “田妈,人呢?”薄荷看了看寂静的大厅有些不习惯的蹙眉。没有了湛夫人,没有了湛一凡,这日子虽然过得有些快,可是家却特别的安静,安静的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大小姐,夫人已经睡了。老爷还没回来。二小姐下午被容先生的车接走了,说是今晚也不回来。” 薄荷想到容子华在电梯里的模样,她险些还有错觉以为容子华对自己也许有不一样的想法,现在看来也的确是自己的错觉,容子华也许只是难以短时间内接受朋友转变成妹夫这样的关系。 薄荷拖着沉重的身子上了楼,倒在床上晕晕乎乎。从衣服里拿出手机一看,也不知道湛一凡现在如何了,他应该早就到伦敦了?湛伯父的身体呢?薄荷虽然很想问一句,但又怕湛一凡在忙或者休息。从床上翻起来将电话搁到一边,薄荷叹了口气便去洗澡了。 翌日,薄荷如常的从床上起来,刚刚刷完牙便接到洛以为的电话。 薄荷将牙刷杯放到一边接起洛以为的电话:“喂?以为啊?” “薄荷,今天陪我去逛街?”洛以为已经渐渐的习惯不叫薄荷学姐而称呼她的名字,薄荷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也勾了勾唇,转身出了卫生间又进了更衣室找着衣服漫不经心的道:“可是我上班了啊。” “那下午你下班了我们去?顺便吃个晚饭。” 薄荷想着今天好像没特别的行程便点了点头:“行,你几点下班?” “我今天下午就休息了。等你下班我去检察院门口等你啊。” “好的,没问题。” 挂了电话薄荷取下衣服,然后脱掉身上的睡衣,今天心情一定要好一点,有洛以为的陪伴,又哪里会差呢? 下午,才五点薄荷就从窗户的位置看到窗户外大门口方向,洛以为已经到了。 薄荷回到座位,拿过文件刷刷的都签了字,然后又把还没收集好证据的统统归置到一边去,又拿着一两份儿文件仔细的分析观看,很快便到了五点半。 “老大,今天还和我们去吃饭么?”梁家乐欢乐的看向已经站起来收拾东西的薄荷问。 薄荷罢了罢手:“我今天要和朋友出去,你们去吃。” 朋友?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跟着老大最短也有两年了,她哪里来的朋友?可此刻薄荷脸上隐隐带了些轻松的笑意,挂着大衣和包包便先走了。 胡珊、王玉林立即跟在后面,薄荷下来了楼便朝着在冷风中萧瑟的洛以为挥了挥手,洛以为快步的走过来一把挽住薄荷的胳膊笑脸吟吟:“你终于下来了,再不下来我就冻僵了。今晚要吃火锅,一定要吃火锅!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马上就是十一月份了,再不冷似乎也不正常了。 薄荷和洛以为走向停车场,胡珊和王玉林还在大厅里,对视一眼:“老大的朋友真美艳啊,我吃醋了。” “对啊,从来没见过她啊……不过老大好像好挺开心的,我也吃醋了。”胡珊叹了口气,老大什么时候能对他们也如此敞开心怀呢? 薄荷坐进车里,洛以为才啧啧的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新闻我看到了哦,恭喜学姐啦!” “真是不懂你,之前还反对我和陌生人订婚,现在却反而跑来恭喜我。”薄荷摇了摇头,一边倒车一边道。 洛以为俏皮的吐了吐舌又道:“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谁知道你结婚对象是怎样的?可那天我看到了,那湛先生英俊潇洒又迷人,还那么高,那么帅,傻子才不和他订婚呢!不过学姐,就因为他这么优秀,以后你可得绷紧神经了,哪天我让我哥给你开点儿美容养颜的药,让湛先生越来越离不开你才好。” “谢了。”薄荷哭笑不得。这洛以为外表看起来很妩媚迷人很像一个宅男女神,其实思想单纯的就像个少女,也就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花瓶女。但是薄荷却是越来越喜欢她,和这样简单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轻松。 “不用谢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的嘛。不过吃完之后,我们可不可以去婚纱店看看啊?”洛以为眼眸闪烁,期待的看着薄荷。 “去婚纱店做什么?”薄荷蹙眉,她还没到选婚纱的时候? “因为要订婚,所以我想去看看,如果可以,订婚礼服我想送给她。” “因为要订婚了?” “对啊,林家三公子。” 薄荷点了点头,他听说过那人,林靖。现在也是魔石集团的总经理,年纪轻轻很有一番作为,没有依附林家,而是自己闯荡,是林家老爷子的骄傲。 “因为十五岁就认识林三公子了,她一直暗恋着他……不过林三公子那时候有未婚妻,而且挺痴情的。我劝过因为无数次,但她偏偏死心眼儿,一年前才准备放弃,谁知道林三公子突然开了窍似的又反过来追因为,追了一年因为才松了口答应订婚,我这个做妹妹的当然也为她高兴啦!” 薄荷笑了笑:“的确是断让人感叹的姻缘。订婚的时候,我也得送份儿礼去!” 洛以为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来:“这可说真的啊!因为就是想请你,可是不太好意思,今天我可替她把这事儿办好了,嘻嘻。” 薄荷笑了笑:“那……你也要先答应,以后给我做伴娘!” 洛以为瞪大双眼,顿时感动的抱着薄荷的手臂险些哭了出来:“我爱死你了!这是必须的,这甚至是我的愿望啊!” 薄荷又笑了出来,成为她的伴娘,是愿望吗?洛以为这个可爱的朋友! 鉴于火锅吃了身上全是火锅的味道,最后薄荷和洛以为还是改为吃了韩国料理。 薄荷身上穿着制服,头发也扎着,还戴着眼镜,这样洛以为很是不爽。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抱怨:“明明就很漂亮,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美丽隐藏起来呢?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终于明白你之前为什么不谈恋爱的原因了,男人都是先看你的脸才会注重你的内在美,而和我谈恋爱的那些男人往往只注重我的外在,还没看见我的内在美就和我飞了……呜呜……” 抱怨变成哭诉,薄荷安慰洛以为:“放心,你没有选男人的眼光,以后有我呢!” 洛以为怀疑的看了薄荷一眼,不过很快又想到湛先生,便释怀的点了点头笑了:“嗯,以后你都要替我把关哦……”纯洁的洛以为小姐下半生的幸福就这样无知的交到了薄荷的手中。 晚餐过后洛以为便带着薄荷去了全云海市最大的婚纱店。 三层楼,每层楼都有五百平的展开面积,只买婚纱和婚纱用品,当然也包括订婚礼服和伴娘礼服。 薄荷和洛以为从一楼开始看,薄荷从来没亲眼见过婚纱,以前也是偶尔翻翻杂志才看看,今天亲眼看到也忍不住的心动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女人都想穿上婚纱了,因为它实在太美了,是个女人见到了都想亲自穿上试试。 洛以为一路赞叹:“哇……这些婚纱好漂亮啊……” “两位小姐你们谁要看结婚婚纱还是订婚婚纱呢?或者礼服,饰品还是伴娘礼服,我都可以带你们观看然后一一介绍。”工作人员上前来问候,薄荷收回视线看向那工作人员,这么看的确容易花眼,也许介绍要好许多。 洛以为兴奋的手舞足蹈:“我们想看订婚婚纱,也想看伴娘礼服,还想看结婚婚纱!” “两位这边请,我马上给你们拿我们的画册一一介绍给你们,好吗?” “好的,好的!” 洛以为拉着薄荷,她们跟着服务小姐上了二楼的会客厅选了一处沙发坐下来,然后服务小姐去拿画册,一旁的茶水小姐立即端茶倒水。 “哇,这里的服务好好啊。”洛以为低声在薄荷的耳边道。 薄荷勾唇笑了笑,毕竟是排名第一的婚纱店,服务态度自然必须是一流的。 不一会儿服务小姐便将照片册拿来了:“这上面都是我们婚纱店现在所有的婚纱款式,你们手中拿的是我们结婚礼服的册子,这本是订婚礼服,这本是伴娘服。价位都在上面,我们会根据新人的身高三围为每一位顾客量身订做哦。” “好,谢谢。我们自己看看。”薄荷接过来朝那服务小姐勾了勾唇,她还是不太习惯别人一直殷勤的态度。 “好的。两位请慢慢选,有什么事情叫我便是。” 那服务小姐很快便退下去了,洛以为立即拿着伴娘礼服开始翻起来,薄荷则情不自禁的也打开新娘礼服册翻了起来。 “薄夫人这边请……”背后突然听得如此一声,薄荷微微蹙了蹙眉头,薄夫人? 她不敢回头,只怕来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蔡青奕。 于是轻轻的拉了拉洛以为的衣袖低声问:“看看我身后,是不是我母亲?” 洛以为立即望去,不过很快又回过头来低声道:“我没见过你母亲啊……你自己回头看看不就好了么?” 薄荷蹙眉,她没打算在这样的时候还能遇上她,如果认出来,自己少不了又是一顿被责骂。 “算了,别看她,别让她注意到我们了。”薄荷放开洛以为的手臂,洛以为有些不懂薄荷究竟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再不看她们背后。 “薄夫人,您大女儿订婚的消息我们都知道了,恭喜啊。” 薄荷一颤,她的心里已经十拿九稳这就是自己的母亲了。 “于经理你客气了,这孩子都二十八岁了,也该是订婚的年纪了啊,让我们操心。” 薄荷捏紧拳头,听到这声音,她不是确定,而是已经肯定了。原来今天母亲也来到了这里,竟然还和她撞到了一个时候。薄荷除了哭笑不得,现在也只有努力伪装自己,只希望她不要发现才好。 “我们都羡慕呢,薄小姐人又能干,又有体面的工作,社会地位,家世人品样样都有。嫁给湛家也不是高攀,都羡慕您又这样的好女儿啊!” 薄荷勾了勾唇,当着母亲的面,原来别人说起自己的时候,也并不是全部都是刻薄的形容词,也有一些正面的夸奖。 蔡青奕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是吗?她那工作除了这点儿好,也没什么了。”显得极其心不在焉。 薄荷的心凉了半截,她对自己永远都是那么漫不经心,也许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那你今天是来给她看婚纱的吗?”那于经理似乎也感觉到了薄夫人的冷淡便移开了话题,放到婚纱上来。 “不是给大女儿看,是给我二女儿瞧瞧。你不知道?我二女儿也订婚了。”语调陡然转变,原本的漫不经心顿时变得欣喜充满笑意。 “是真的吗?那真的是要非常恭喜你啦。双喜临门!” “是啊。我还比较喜欢我女婿的身份,也是个检察官,而且是个大检查官哦,目前还是个委员,不过我想很快就能升啦……” 薄荷两只拳头都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她也是检察官,为什么就只是轻描淡写为‘那点儿好,也没什么’?一个还没成为女婿的男人都能得到她的夸赞,她却只能得到她的嗤之以鼻?她薄荷也要结婚了,她却来给薄烟选婚纱? 洛以为握住薄荷的拳头,担忧的望着她,薄荷却用力的捏着自己的指节,白皙纤细的手指节节节泛白。 “是哦,听说你的二女儿考上研究生了。” “是啊,虽然这孩子不太聪明也贪玩儿,可是就是努力又认真。” “那你今天只给二女儿看看,不给大女儿看看吗?” “她不需要我看,我给二女儿看看便是了……把你们这里最好最贵的那一册给我拿来……” “看来你比较疼二女儿哦……” 就连外人都瞧得出来。 薄荷穿上外套拉起帽子戴在头上起身便走了出去,洛以为也不敢喊薄荷的名字只有丢下手里的册子也赶紧站起来追了出去。薄荷一路走一路不听的狂奔,直到出了婚纱楼,取下头上的帽子,冷风簌簌的吹着自己的脸。 “薄荷……”洛以为跑出来站在薄荷身边看向薄荷,薄荷此刻的脸已经漠然的完全没了神情。洛以为突然有些紧张有些害怕有些担心,她听着都觉得心疼愤怒,更何况薄荷呢?她一直都是这样活着吗?被她的妈妈这样的对待…… “以为,我不送你回去了。我……我走了……”薄荷匆匆的看了眼洛以为便转身裹着衣领向停车的方向走去,洛以为追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也许这个时候她一个人独处会更好?可怜的学姐……洛以为揪紧双眉望着薄荷远去而又孤独萧条的背影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为什么让她这么心疼呢? 薄荷坐进车里关上车门隔绝了一切声音。捂着额头趴在方向盘上,薄荷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有什么好失望伤心难过的,早就该习惯了不是么?早就应该知道,在她心里永远只有薄烟。可是究竟为什么?她也是她的女儿啊,她薄荷也是有血有肉的啊……她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要得到她这样的对待!? 离开薄家四 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趴了多久,直到胃隐隐作痛才驱车回了家。 回到别墅,全身无力的走进玄关,薄荷才注意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田妈上前来接过薄荷手里的东西,低声询问:“大小姐,吃过晚饭了吗?” 薄荷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田妈却又低声道:“老爷让你回来去书房找他。” 薄荷抬眉看向田妈:“爸爸?” “是的。”田妈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担心。 薄荷点了点头,换了鞋才向一楼的书房慢慢移去。 薄荷觉得很累,可是再累,只要父亲找她,她也会去的。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在挣扎,她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胆小,这么软弱?薄荷你难道真的甘心吗?甘心一直这样生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甘心依然如此!? 敲了敲门,薄光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薄荷推门而入,薄光抬头看了眼薄荷,并未注意薄荷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而是只看了一眼便指了指椅子道:“你坐下,我拿些东西给你看。” 薄荷走向书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薄光递给薄荷一叠文件才抬头看着薄荷的眼睛认真而又低声的道:“这是公司税务的一些报表,你帮我处理一下?” 薄荷‘哗啦’一声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了两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爸爸,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要求她做这种事!?薄光脸上也闪过有些尴尬的神情,握拳掩唇轻轻的咳了咳:“我知道你清廉,也知道你无私。可是现在公司在紧要关头,就是这么一小点儿数据都能让爸爸失去一切也能让爸爸重新获得一切!你就真的不愿意帮助爸爸吗?薄荷啊,这事情不会有人发现的,只要你仔细点儿……” 薄荷只觉得可笑又觉得自己可怜,冷冷的笑了两声,薄光住了嘴,薄荷抬头看向薄光冷声质问:“万一呢?万一被人发现了……你打算就此为了你的个人利益而把我推入深渊吗?” 薄光顿时恼怒,拍案而起指着薄荷便吼:“薄荷!什么个人利益!这还有全公司上下几百号人口需要靠爸爸而维持他们的生活,你不要把爸爸想的那么龌龊!现在这个社会,在你们院里有几个人是干净的?我是你爸爸,你不帮我你帮谁!?” 薄荷‘呵呵’的笑出了声,用力的把眼泪咽回了肚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又问:“爸爸,你为我骄傲过吗?” 薄光一怔,不知薄荷为何突然转了话题。 “哪怕一次,为我薄荷是你的女儿,发自内心的感到欢喜和骄傲、自豪?有过吗?”薄荷扬起下巴伸长颈脖望着自己那高大的父亲,他在自己的视线里是越来越模糊了…… “你在说什么?”薄光有些不耐烦的皱眉,“薄氏的事情你到底帮不帮忙……” “你把我当做利用工具吗?用我的努力,用我的认真,用我对你们的期盼来利用我,让薄烟获得比我快乐的童年,比我快乐的学生生涯,比我轻松的人生,乐观的性格和态度。利用我……让薄氏起死回生,利用我,还想偷税……漏……税……去满足你的私欲却把我推入地狱深渊让我自己挣扎痛苦?爸爸!我也是你的女儿,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也有感情不只是你们拿来操纵的木偶娃娃!我也是你和妈妈生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薄光惊愕的看着薄荷,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没有大声的对他吼过,更没控诉过这些委屈,没对他……哭过。 可是此刻薄荷的脸上并没有留下眼泪,但是薄光却感觉到,她一定比哭还难受,而他的心竟然如刀剜一般的也痛了起来。 “薄荷……”薄光蹙了蹙眉,拳头微微的握在一起。 薄荷捂着额头轻轻的摇了摇:“不必说了,我都懂得……我都懂……我懂……我没人爱,我尖酸刻薄,我孤寡高傲,我冷漠不讨人喜欢……我知道!”薄荷退着步子,踉踉跄跄的退到门边扶住门框,薄光还没再唤住她她便转身夺门而出。 一出门薄荷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她捂着自己颤抖的唇擦着脸上的眼泪快步的向楼上奔去。进了房间薄荷抵着门深深的吸着气,勇敢……薄荷你要勇敢……勇敢去做自己想做的。 既然压抑,既然已经无法再期盼,既然心已经失望一千遍一万遍到甚至不敢了,为什么不能勇敢的跟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 薄荷跑进更衣间拖出箱子,‘哗啦啦’的便将衣架上新买的衣服统统塞进箱子里,两套西装两套睡衣睡裤,日常用品……整个箱子装满了她才发现,她在这个生活二十八年的家竟然也只有一个箱子的东西可以带走。 薄荷在地上坐下来,无声的哭泣着,拿出手机却不知道可以打给谁。她不习惯把自己的脆弱展现给任何一个人看见,但是她现在真的好想有个人能安慰自己。手指颤抖着翻开联系人,一直往下滑,然后定格在最下面的‘湛一凡’。 颤抖着点击了这个名字,选择了发送短信。 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薄荷抿了抿倔强的唇,一把又将手机扣了回去。为什么要发短信给他?他们还没有结婚,他也还不是自己的依靠……而她不能有要去依靠男人这样的想法。 迅速的拉上箱子的拉链锁住密码,推着箱子出了更衣间。薄荷环顾了一圈自己睡了二十八年的卧室,这个房间就像是她自己的一个家,她可以把自己锁在里面独享空间,她能在受了委屈的时候独自舔舐伤口。可是现在她就连这里也要舍弃了……不得不舍弃,她早就不该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父母的爱?亲情?是啊,她是世界上最稀罕这感情的人,但是这感情却从来都不稀罕她。 无论她多么努力,无论她让自己吞下多少委屈,无论有多少话想要说出来,可是憋着憋着那些话那些委屈竟然就真的消失了。 一次次,一年年,薄荷总是幻想自己搬出薄家。搬出这个让她期待温暖却总是给她寒冷和委屈的家,但是没有一次成功,每次只是望着窗外却从来没有勇敢过一次,但是这一次……她真的做到了。 开门,下楼,走出玄关,站在台阶下回头望着四层楼的庞大别墅。有多少人追逐一生也想要住进这样的房子成为家,可是她却从不引以为豪。如果可以,她多羡慕那样的小家小户,或许距离拉近了会更温暖。只是普通的父母和孩子,只是普通的家庭和工作。 没有那么多的名利欲望,没有那么多的追求,没有那么多的利用。 田妈站在窗户口看着薄荷远去的背影,她没敢问薄荷去哪里,只是这样望着。她怕自己问一句薄荷就会留下来,是的……她希望大小姐能离开这里,离开薄家,也许离开了才会过得更好。大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啊。 薄荷只有一辆车,将行李放进车后备箱,然后打燃油门打开车灯。这一次不再是旅游那么简单,这一次不再是冲动,而是鼓足了勇气,也许是看透了想明白了,所以才会勇敢愿意往前冲。 小轿车划出薄家大宅,楼上的蔡青奕冷眼的看着薄荷远去的车影。既然走了,就永远都别回来…… “碰!”身后的门狠狠的甩上,蔡青奕回头看见薄光隐忍不发的脸和表情。 蔡青奕弯了弯嘴角突然温柔的道:“她走了。” “谁走了?”薄光抬头疑惑的望来。 “你的大女儿,她刚刚离开薄家了。”蔡青奕微微侧身,而是身前的花园已经没有了车影,她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了。 薄光快步走过去,花园里寂静漆黑一片。薄光低头看向蔡青奕,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终于明白不是玩笑。 薄光顿生怒意:“你看见她要走为什么不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她?我盼着她离开这个家盼了二十八年,她今天终于走了,我为什么要阻止?我还应该放鞭炮庆祝,这个家终于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了。”蔡青奕转身向大床走去,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满足而又得意。 薄光上前一把拽住蔡青奕:“青奕,难道这就是你心里所想?你巴不得薄荷离开薄家?没有薄荷,薄家的荣誉,薄氏的未来你想过吗?” 蔡青奕睁开薄光的钳制,转身冲着薄光大吼:“我不在乎!我真的是看够她那张长的像她那狐狸精老妈一样的脸,每一次面对她我的心里只有厌恶!” 薄光的眸低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茫,往前一步,俯瞰着自己的妻子却用最冷的声音质问:“所以你从来都不肯用一个母亲真正该有的态度去对待她?” 蔡青奕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又消失,而是勾起一抹笑来盯着薄光反问:“你又什么时候做到了一个父亲真正该做的?你比我还残忍。” 这样的指责,让薄光狠狠的往后退了两步。眼带疑惑而又满是悔意的望着蔡青奕,薄光忽然冷笑了两声:“我真是……看错……看错你了……这么多年……”说着薄光便转身向外走去,‘碰’的一声重重的再次甩上了门。 蔡青奕被那震门声吓了一惊,顿时气得抓起床上的被子枕头便统统向床下用力的扔去,朝着门口大吼:“薄光你哥混蛋!” 薄荷将车子停在马路边,掏出手机来翻着号码,最后给胡珊拨了一个电话。 “喂,胡珊,是我。” “老大……现在都十二点了……” 薄荷知道十二点了,所以她才有些愧疚,可是她不得不找胡珊帮忙。 “胡珊,我需要你帮忙,麻烦了。” 薄荷很少求助于人,胡珊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听了薄荷的这句话顿时睡意全无立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挂了电话胡珊推了推旁边的男人:“张煜寒你快起来,老大需要我帮忙,我必须的去了。” 躺在胡珊身边的正是张煜寒,两个人已经秘密进行地下恋情一年,如今已是同居关系。张煜寒听了胡珊的话一个翻身又压住胡珊的腿,埋在枕头里的头发出咕哝的声音:“不让去……” “别闹了,是老大欸!如果不是大事老大一定不会求助于我的,你和我一起去。” 张煜寒惊得抬起头看向胡珊:“你不是开玩笑?我们一起去不就是暴露给老大我们的关系了?” 胡珊挠了挠头困惑的道:“那怎么办?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去?万一是什么大事也需要一个男人……要不你就坐在车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别下来。反正那是老大,万一被发现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煜寒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要翻身坐起来,拿过胡珊递过来的衣服匆忙的套上又爬了爬头发:“好好,我和你一起去。这晚上老大能是什么事情……我还真有点儿好奇。” 于是两个人匆匆的便出了门。 张煜寒开车,到了薄荷所说的目的地。胡珊一下车,不远处的一辆停在马路边的车边闪起了车灯,胡珊裹着厚外套便跑过去,果然是薄荷。 薄荷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有些抱歉的看着胡珊:“这大晚上的把你叫起来,为此我深感歉意。” 胡珊一愣,没想到薄荷一张嘴便是抱歉的话,老大可从来没这样啊,一方面觉得有些飘飘然,一方面却有些为薄荷担忧。于是自己也是极力的挥手:“没有,没有!只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能帮老大的?” “前两天我听你说你们家有套房子在出租?不知道能不能租给我?租金多少我不在乎你说便是,只不过我今晚就……”虽然冲动的跑出来,可是薄荷也知道不可能长久住酒店。 一,酒店很贵,长久消费不起。二,既然已经决定搬出来,必定要为自己寻个小窝。 胡珊顿时便明白薄荷的意思了:“老大……你从家里搬出来了?为什么?” 薄荷寒了寒脸,胡珊立即又摆手:“我多嘴了,多嘴了。房子还在,当然还没租出去!”就算租出去了也必须毁约。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现在能住进去吗?” “里面没打扫,而且房子也只是简装……老大你确定要住进去啊?”胡珊还有点儿惊魂未定,总觉得这件事儿就像一场梦一样,怎么睡着睡着,原本住在豪华别墅的老大就突然找到自己说要住他们的平民小公寓呢? “嗯。确定。”薄荷又点了点头。 “只有八十平哦……一室一厅一卫的……我妈说要收……一千五一个月!”胡珊咽了咽口水,其实是要三千五一个月啦,不过她无法对老大开出这样的条件,老大看起来比较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薄荷又点了点头:“嗯。”其实她对房子的租金没有概念。 “有水有电有气还有宽带、冰箱、空调、床都有,沙发有点儿破,不过一切该有的都有,就是不太好。”胡珊希望把这些条件说在前面,她不希望老大搬进去了后悔。 薄荷依然只是点头:“不用说了,带我去。” 胡珊也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坐进薄荷的车,还好她带了公寓的钥匙了,也不知道今晚是抽了什么疯难道有预感老大要租他们家房子? 薄荷开过胡珊自家的车时,突然看了眼停在那里的雪佛兰淡淡的问了句:“张煜寒不跟着去吗?一会儿也好载你回去。” 胡珊僵硬化的慢慢扭头以惊诧的目光瞪向薄荷:“老、老大……你、你、你知道……” 薄荷看也没看胡珊只是道:“别忘了我们的工作是什么。”她暗中瞧见无数次这两个人偷偷亲昵眉来眼去的画面,真以为她是瞎子? 胡珊狠狠的咽了咽口水,真没想到,原来她和张煜寒早就暴露在老大的火眼金睛下了。再感叹一句,不愧是老大啊……果然高深! 胡珊给张煜寒发了条短信,果然,张煜寒很快也变成了风中凌乱。 待胡珊给薄荷指路到了公寓楼下,张煜寒也只有跟着下车,主动上前去和薄荷讪讪的打招呼:“老大。呵呵……” 胡珊指了指薄荷的行李箱,张煜寒立即主动上前扛起然后引擎的便向公寓走去:“我来我来。” 薄荷看着张煜寒修长的背影,胡珊一把挽住薄荷的手臂往前拉:“让他抗,男人不就是该干体力活!” 薄荷挑了挑眉,跟着胡珊走向公寓。 七层楼的小公寓,没有电梯。 张煜寒呼哧呼哧的把东西扛到四楼时,满头大喊,但是看起来真的不累。 胡珊立即给张煜寒掏了一只张贴在额头上,张煜寒便胡乱的擦了擦,薄荷看着他们微微的笑,这种很平淡却让她很羡慕的恋爱关系是她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的,可是这样看着,原来也能感觉到其中的自然甜蜜。 胡珊开了门,张煜寒又把行李提进去。胡珊打开全部的等,门口有个鞋架子,几块钱一个的那种。米色的地板砖,很旧的沙发,可是还算是好的。歪在一旁的冰箱,还有个古董似的电视机……还有一个很旧的餐桌。厨房里倒是什么都有,也就是设备比较陈旧,而且很多油渍。厕所不大,但是还算干净,没有浴缸有蓬头。然后是卧室……我是挺大的,床不太大,有一个不太新的大书桌,还有一个深色的木衣柜。 胡珊站在门口一脸窘迫的看向还在打量房间的薄荷:“老大,太小太旧了?要不……今晚你先去我们那里凑合,明天我再让我妈帮你留意去?” 其实云海市的房租真的很贵,这样的房子在这样的地段一般都要三千五,可是胡珊真的不敢在老大面前狮子大开口,于是降到一千五,希望回去不会被老妈砍死。 “明天把合同给我,房租三千。”薄荷抬头看向胡珊微微一笑,“虽然我真的不太清楚云海市的租金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看过不少案例里面也提到。一千五是决计不可能的,不能让你为难。” 胡珊怔住了,老大真是体恤民情啊……不过,她怎么能趁机去敲老大的竹杠呢?她不是不知道老大开的车都是自己赚的,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她的家里搬了出来,这种时候就该雪中送炭而不是雪上加霜! 张煜寒拍了拍胡珊的肩,胡珊暗暗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薄荷道:“两千五!老大,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把合同带给你!我和张煜寒就先回去了,明天还上班呢!”说完胡珊就拉着张煜寒准备撤退,薄荷轻声的‘欸’了一下,笑着看向他们的背影又道:“那关于我住在你们家的公寓这件事……” “我们会保密的!不过关于我和张煜寒的事儿……”胡珊讪讪的盯着薄荷,他们能互相保守秘密那自然是最好啦。 薄荷点了点头:“他们还没那么精明。”也的确只有她自己发觉了,可是如果她要点破早就点破了,毕竟别人恋爱是别人的事情。 胡珊松了一口气,拉起张煜寒留下钥匙便走:“谢啦老大,我们先闪了!” 胡珊和张煜寒嘻嘻哈哈的声音在门口消失,薄荷缓缓的叹了口气,看向空荡荡而又陌生的房间,薄荷却有一种焕然新生一切从头来过的迫切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向小区里的夜景,再抬头看远处的黑夜云海市,不同于谭棕别墅区的冷清高傲,这里是她走出薄家从新开始的一切……她不后悔,反而觉得一身轻松,从所未有过的轻松。 薄荷整理了一下沙发,蜷着身子在沙发里窝了一晚上,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睡着又究竟睡了多久。 再睁开眼睛时,窗外的阳光大把大把的洒进客厅。薄荷走到窗边拉开窗户走出阳台,空气那么的好,阳光也那么的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满足于眼前的一切! “早安……”望向西方,薄荷喃喃的低言。 共居一室一 洗了个澡,薄荷才发现没有洗发膏没有洗澡的沐浴露也没有牙刷牙膏,走得太匆忙,这些东西都没带。 只好擦干净身体穿了衣服吹干头发,喷了喷口气清新剂匆匆的先去上班。还在路上的时候薄荷的头发就干了,由于发质很好,所以头发并不干燥,于是在停车场便将头发麻利的挽了起来,刚刚下车便看到胡珊也来了。 胡珊给薄荷塞了一份儿文件偷偷的道:“你有空的时候瞧瞧,如果有什么地方觉得不满意告诉我就是。嗯,这是另外三颗钥匙,还有一份儿早餐。张煜寒做的。”胡珊眨了眨眼在薄荷还没说一句话的时候便撒腿跑了。薄荷举起手里的早餐袋子,包子和装在保温瓶里的豆浆?没想到张煜寒这么出息,竟然是个疼媳妇的三好男人。 薄荷走进办公室,一路的‘部长’问候她都表现的完全没有异样。一上午她看起来也完全没有事一般,只不过吃午饭前把签了名的合同递给了胡珊还有一万块钱。 “押一付三,合同。”薄荷递给胡珊,胡珊立即揣下,还惊恐的四处望了望:“老大,不必这样,一个月就好了。” “你以为我住不长久?”薄荷眯了眯双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胡珊根本就没料想她会认真。 “我……不是……”胡珊挠了挠头,其实的确是,她以为老大只是闹闹,过段时间会很快回去的。 “我不是开玩笑的。”薄荷放下合同低声而道,在胡珊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办公室。 餐厅。 薄荷端着餐盘刚刚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位置坐下,梁家乐似乎也准备追过来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最后讪讪离开,因为薄荷的对面突然站了一个委员。 薄荷抬头看见是容子华,什么表情也没有便又低头吃自己的午餐。为了她的胃,为了身体,即便没有胃口她也强迫自己吃下去的。 容子华在薄荷的对面坐下来,一边夹着菜一边瞅着薄荷,谁也没先说话。 也许是真的沉默太久,以至于容子华突然说话薄荷却浑身一颤吓的一抖。 “你说什么?”薄荷并未听清容子华的话,揣平了自己的心绪抬头又看向容子华问。 “听说你离家出走了?”容子华很平静的又问了一次。 薄荷咬了咬筷子,最后放下来只看了容子华一眼便低头:“薄烟告诉你的。” “不是。是今早我送薄烟回去,你父亲告诉我的。他说,让我看见你,劝你回去。薄荷,你二十八岁了,怎么还玩这样的把戏?”容子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让薄荷听了顿时恼意横生。 ‘哗’的一声薄荷站了起来,低头瞪着容子华毫不客气的便道:“容子华!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如果是我的家事,你也还只是我未来的妹夫,而我是你的大姨子!再说……你又知道什么?凭什么这样说,又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来质问我!?原来,你也只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而已!” 薄荷不顾周围各种诧异的目光,如此大庭广众的失控发怒绝对是薄荷人生中第一次。在各种诧异的目光下薄荷端着餐盘转身便离去,容子华在背后站了起来,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她却头也不回,然后越走越远。 这个下午谁也不敢再惹薄荷,包括办公室里的那些人。但是薄荷每次走到一处都能听到私底下的讨论。 “薄部长和容委员关系不是很好吗?” “对啊,怎么成大姨子和妹夫的关系啦?” “我听说薄部长也订婚了,她不是薄家的大小姐吗?” “今天中午你没看到薄部长发怒的样子,好恐怖呢……”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就睡啊,他们以前关系那样好,我还以为他们是恋人呢……” “别瞎说……” 薄荷将文件统统扔在桌子上,坐下来捂着额头,她中午为什么不忍一忍啊……她这脾气怎么就越来越暴躁了? “嗡嗡嗡!”桌子上的电话一阵震动,薄荷拿起来无心的浏览而过,目光却突然定住。 湛一凡? 薄荷打开短信,只有六个字:一切平安,勿念。 薄荷嗤之一笑,湛一凡,谁念你了?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如果你在多好啊,她一定马上就和他去民政局登记,然后堵住所有人的嘴! 原本的倔强在看到这六个字时也统统消失了,薄荷动了动收拾也给湛一凡回复了一条:我却是乱七八糟,没空念你! 发送完毕薄荷却惊诧自己,为什么要给他发这样的短信? 这一天无比漫长,不过因为是星期五,所以事情也比较繁多。好不容易下班却已经是六点,薄荷收拾了一下和还在忙碌的胡珊他们告别便出了办公室下了楼。 停车场里,刚刚找到自己的车,薄荷却停住了脚步,前方站在车旁的身影是她没料到会来的,自己的父亲……薄光。 薄光看见薄荷无恙心底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一直漠然无澜。 “你准备怎么闹?今天也打算不回家吗?”薄光盯着薄荷又拔动脚步慢慢走过来的身影淡淡的问,仿佛根本就不在乎,可是薄荷知道他这次在乎,而且是很在乎,不然他也不会亲自来一趟,还愿意在她几万块钱的奇瑞车旁等她下来。 薄荷开了锁,并没急着上车,而是站在车的另一边看着薄光的淡淡的道:“不打算。” “薄荷!”薄光立即便揪紧了眉:“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在耍性子?” “你觉得我是在耍性子?”薄荷眯了眯眼睛,虽然她戴着黑框眼镜,可是她宁愿自己现在什么都看不见,那她就看不见他眼底的那丝不耐烦了。 “难道你不是吗?你觉得爸爸对你不如薄烟好,爸爸以后会注意……” “注意?爸爸,那是发自内心的感情,而不是注意去刻意做的。爸爸你还不明白吗?我要的是你们对我的爱……父母对孩子的爱……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稀罕了不想要了。二十八年,我太累了。你走,以后……没重要的事,我不会再回那个家的!” 薄荷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她怕自己再和他对着站下去,眼泪会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薄光却急急的拍打着车窗大喊:“薄荷!你给我下来,薄荷!我和你说话你怎么能……” 薄荷压下副驾驶座的车窗,扭头以冰冷的视线看向薄光:“我不会告诉媒体我搬出薄家的事,婚事也不会取消,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带来任何的负面影响。你放心……我做不到以前那样憋屈的活在薄家,可是我也不会让你失去一切。”顿了顿又道,“还有,别再来找我,我不想在你面前卑微……爸爸,别再做让我连‘爸爸’也不愿意叫您一声的事。”轻轻的擦了擦湿润的眼眶薄荷便驱车而去,薄光则垂下双手看着她的车远去,竟然无法迈动脚步。 容子华从后面走出来,担忧的看向薄光:“伯父……” “这个孩子……她放弃我了?”薄光看向容子华,眼里清清楚楚的写着一抹‘心痛’。 “薄荷她只是……” “她只是对我彻底的失望了……她不再期盼亲情了。”薄光惨白的笑了笑,如是的叙述事实。 容子华的眼底也写着心痛,是啊,薄荷的态度,薄荷的话,似乎真的不再期盼亲情了。为什么会这样?薄荷,你以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却从不告诉我? 薄光揉着额头,沧桑的双眸写上了一丝疲惫:“其实……我今天来真的只是想接她回家,我也想告诉她,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会再那样做了,可是她为什么听也不想听我说就走了呢……”薄光的呢喃却更叫容子华心痛,薄荷,你变了吗?你看到你的父亲为你如何神伤了吗? 薄荷回到公寓,将公文包扔在沙发上,自己却疲惫万分的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再也不想动弹。 晚饭吃什么?其实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但是她不会做饭,连最普通的面也不会,最拿手的应该就是咖啡,但是她现在已经戒了咖啡,竟然找不到能暖胃的东西。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薄荷被自己脑海里容子华和父亲的话折磨的浑身难受却爬不起来。直到门铃一声‘叮咚’而响,薄荷才坚持着爬了起来,慢慢的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胡珊、张煜寒还有……洛以为。 “以为?”薄荷诧异的看向洛以为。 “你给我的地址,忘啦?”洛以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又举起手里的盒子:“呐,我们打包回来一起吃的饭菜,就知道你肯定还没吃饭!” 胡珊嘿嘿一笑:“老大,这是你朋友?我们上次远远的见过,所以在楼下碰见就一起上来啦,其实我们也买了食物给你。”胡珊和张煜寒一起举起手里的各种打包盒,薄荷就站在门口,眼眶却是一阵湿润。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如此贴心的一些人? 胡珊和张煜寒进厨房去找碗,结果便是一个碗都没,原来胡妈妈早就把上一批房客留下的东西统统收拾走了,便只能将就打包盒和卫生筷摆在桌上。 洛以为拉着薄荷去了卧室,薄荷才想起自己中午的确给洛以为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租了个房子而且搬出薄家了。 “是因为昨天下午在婚纱店的事吗?”洛以为其实一直担心薄荷,所以今天中午看到薄荷的短信便开始心急火燎的担心。 薄荷摇了摇头:“不是。是很多原因。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薄荷微微的笑了笑,洛以为却拉下脸来:“就别勉强了,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薄荷收敛起笑意,她的确不想笑。 洛以为一把抱住薄荷:“薄荷,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就好像你当年帮我打跑那些流氓一样,我也会替你赶走悲伤!” “我什么时候帮你打过流氓?”薄荷抬头煞风景的问。 洛以为风化了一般的站在原地,不是?这么多年感情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我上高中的时候打过不少流氓,原来你是我见义勇为中的一个啊。难怪这些年你一直追随着我,看来就你最有良心了。”薄荷又拍了拍洛以为的肩,洛以为无奈的暗暗叹气,瞧她这么多年究竟摊上了一个多没良心的学姐啊!那些激情岁月竟然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现在想来竟是悲凉。 薄荷见洛以为一脸苦相才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的!我这辈子就打过两次流氓。一次是帮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一次让自己深陷泥足。我当然记得你……从那天开始,你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我怎么会忘记?” “好哇,你逗我!”洛以为顿时又精神满溢的跳了起来大呼,追着薄荷要挠她痒痒。 听着卧室传来的笑声胡珊和张煜寒对望一眼,张煜寒揉揉胡珊的脑袋道:“放心了?我看老大会没事的。” “是啊,她有个朋友还真好,这个洛小姐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我还以为长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定是狐狸精呢!” 张煜寒‘嗤’的笑了出来:“瞧你这不正的思想。快让老大她们出来吃饭,今天的晚餐真的是大大的丰盛呀……” 一顿丰盛的晚餐吃得薄荷饱饱的,吃完胡珊和张煜寒收拾了一下便告辞了,明天是周六两个人也在商量去哪里玩一玩。而洛以为去留了下来,其实薄荷的公寓还暂时没法睡的,床上用品也没有,厨房用具洗漱用品都没。不过正因为吃得很饱所以吃晚饭送走胡珊和张煜寒薄荷和洛以为就以散步为由去了超市一趟。 买了洗漱用品,买了十几个盘子十几个碗,买了一些油盐酱醋茶和别的用具,买了一些床上用品和面才打道回府。 “明天我们去买些家具,鞋柜啊,墙纸啊,沙发套啊,一定要把这个家缓然一新变成温暖小窝!”铺床的时候洛以为还颇为兴奋的道,薄荷想了想符合点头:“嗯,也行。的确该买些东西装扮一下。”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住下去。 洛以为的家境和门第虽然不错,可是他们家一向都是穷养,孩子也比较独立,所以这些材料也知道该在哪里买,便也开始期待起明天来,要知道她一直期待自己有个小窝能让自己打扮呀!于是两个人铺好了床便各自洗了洗匆匆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洛以为和薄荷就起来了,洗漱完毕换了衣服便早早的出去吃早餐。薄荷上大学的时候就吃过路边摊,还是经常的,为了节约用钱。于是豆浆油条煎饼果子都不觉得有什么,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吃完也就到家具市场了。 选了一天,白色一簇簇桃花的墙纸是洛以为坚持的。米白色的鞋柜,米白色的书桌和一些贴纸,又选了浅蓝色的绒布沙发套和一个黑色茶几,红色的毛绒地毯和白色的一套餐桌。 下午‘哗啦啦’几乎所有东西就全部送到公寓了,等换上新餐桌新的书桌,贴上墙纸,套上沙发套,还给古董衣柜打扮了一下,原本破破旧旧无温度的公寓立即变成了温馨十足的小窝。就连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再有油渍的厨房,焕然一行蓝色调的浴室都立即变得小巧玲珑而又可爱了。 那天晚上洛以为还是回去了,薄荷一个人熟悉着新的公寓,新的环境,新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家。在沙发上坐下来,薄荷打开笔记本,台式电脑一起留在了薄家,而她要开始新的一切……那么一切都该是新的。 那天以后容子华和薄荷再也没有打面对过话,而薄光也没再来找自己,薄家好像一瞬间和薄家真的切断了关系,他们彻底从生活里消失。她自己每天一个人上班一个下班一个人在外面买饭吃,一个人在一个人的家也渐渐习惯。 而她也没再接到湛一凡的短信或是电话,仿佛他也消失了一般,直到半个月后。 加班回来的薄荷外带了一桶肯德基,抱着还是热的肯德基裹着大衣严防越来越冷冽的风走进楼栋上楼。薄荷并没觉得今天和往常有什么不同,什么也没想的往楼上爬,气喘吁吁的爬到四楼却突然看见自家门前站了一树又高又长的影子。 黑影慢慢的回头看向刚刚爬上楼满头是汗的薄荷,轻轻的勾了勾唇淡淡的只道:“回来了?” 薄荷吓得另一只手里的包‘啪’一声重重落在地上,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惊魂未定:“湛一凡?” 这一天,薄荷其实比往日要忙许多,因为一个案子需要自己明天出庭证明,所以她必须准备明天即将和律师进行辩论的素材,她不允许犯人逍遥法外,所以她到现在才回来。 薄荷在上大学的时候吃过肯德基这样的垃圾食品,不得不说,虽然是垃圾食品,但是味道出奇的好,让她有些喜欢,但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健康的,便也吃得少。但是今天下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吃些什么,没时间做饭,更何况她本来就不会做,洛以为送的几本食谱还全部搁在茶几上动也没动。所以她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灯火通明的肯德基时便停了车,然后买了一桶回来,如果吃不完还能留着明天吃?她是这样想的。 拖着和往常一旁疲惫的身体爬上楼,薄荷觉得额头冒了些汗,也许是穿得太厚,也许是因为怀里抱着热乎乎的肯德基,所以她觉得有些热。 但是她却没料到门口会突然站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是许久未见的……湛一凡。 其实也不太久,不过十七八天,她却已经搬出了薄家过上了早已经想过却没勇敢做过的一个人的生活。 湛一凡对着薄荷笑了笑,只说了三个字:“回来了?”轻描淡写的就像是早上才刚刚分别的人。 薄荷却吓得手里的手提包都掉在了地上,惊诧愕然的瞪着眼前穿着黑色呢子风衣的男人:“湛一凡?”他怎么会突然回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湛一凡沉黑深邃的眼眸闪烁,盯着薄荷微微的笑:“我回来了。”随即便上前来展开自己宽阔的怀抱一把将薄荷揽入怀里。 “唔……”薄荷还有些惊魂未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股冷风便从耳边拂过,随即便是一股强劲的温暖怀抱。 直到湛一凡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自己的耳边响个不停薄荷才确定,真的是湛一凡?自己的未婚夫……那个让她感觉到安全说要和她结婚便宠她的男人从英国……回来了? 薄荷抬头诧异的看向湛一凡,看到他坚硬的下巴线条,这些天心里那股莫名的落寞和孤单才渐渐的消散了一些,虽然两个人的怀里还隔着肯德基,不过薄荷却身处另一只手轻轻的拽着湛一凡近在手边带有温度的衣服,轻轻的有些不确定的问:“真的……回来了……不会……突然又……急匆匆的离开?” 湛一凡眸色一怔,低头看着薄荷仰起来望着自己的脑袋,虽然鼻息间全部都是炸鸡的味道,不过心里却像有一团暖阳渐渐的散开然后弥漫,温暖的不得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不走了。事情解决了,我会一直在这里……我已经成为中国公民,是一个能和你结婚又不会为难你的男人。” 薄荷一头扎进湛一凡的怀里,闭着眼睛,颤抖着睫毛,她竟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像有一股磁铁能轻易的将她吸进去,她惊怕了,怕的不敢再看,只能匆匆收回视线。 湛一凡,湛一凡,湛一凡……许久不见竟不觉得陌生不觉得尴尬,她是着了魔了么? 进了屋,薄荷用盘子将炸鸡装出来。允指鸡块,玉米棒,面包,鸡翅,其实吃多了会很腻,而她也绝对吃不完,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吃些什么。 湛一凡一脸嫌弃的看着桌上的这些鸡块,显然是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薄荷叹了口气先给他倒了杯茶,现在冷静下来也有一个大大的问题想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住这里?”她并未告诉他自己搬出薄家的事,而他显然是刚刚回来,因为他还带着行李箱。 “泊亚还在云海市,他告诉我的。”湛一凡捧着热茶喝了口才眯了眯眼经,还是伸手拿起一块鸡翅啃了啃,看来也是饿了,不知道在薄荷的家门口究竟等了多久。 薄荷蹙眉:“你的人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我让他们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虽然我不在,但是我要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没想到……你竟勇敢的搬出了薄家。”消灭了一根鸡翅湛一凡就没再动炸鸡的意思,擦了擦手环顾这个小小的但是却温馨十足的小家,湛一凡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满意之色,只是薄荷还没注意到而已。 薄荷撅了撅嘴:“的确是我难得的勇敢。” “还有吃的么?”湛一凡摸了摸肚子,“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有些饿。” 薄荷瞪大眼:“怎么一天没吃东西?你是刚下飞机吗?飞机上不是有吃的?” “下午下的飞机。飞机上的东西我吃不习惯。我想吃你做的饭。”湛一凡冲着薄荷温温一笑,薄荷却傻了眼:“我做的?我不会做饭。飞机上做的……都比我做的好吃。”薄荷绝对不敢夸自己的厨艺,她的确不会做饭,每天工作这么忙,累的像条狗,回来也没时间联系做饭啊。 湛一凡的脸上写着失望,看了看炸鸡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饿着肚子。” 薄荷却站起来:“我做面,以为给我说过做法,不过……你愿意当我第一个赏脸之客么?” “面?”湛一凡却再次蹙眉,薄荷叹气,也许湛一凡是个连面都没吃过的人。 共居一室二 薄荷走进厨房,在洗干净却一次没用过的小锅里盛满水,然后打燃煤气照。虽然不如家里的设备来的新和现代化,但是小时候家里也是煤气照,那个时候她常看见田妈和张厨娘怎么用,自然也就不陌生。薄荷拿了两袋面,又从冰箱里取了两个鸡蛋和一些青菜。 只是……荷包蛋应该怎么下锅?算了,今天做蛋花,蛋花要比以为说的荷包蛋容易的多。薄荷又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小碗,轻轻的敲了敲蛋壳,可是在裂开鸡蛋的时候却不小心捏了个粉碎,于是碗里全部都是破碎的蛋黄和蛋壳,蛋清却几乎全部流到了外面。 薄荷愕然的看着炤头上那一片狼藉,怎么打个鸡蛋这么难? 惴惴的拿起另外一个鸡蛋,薄荷忽然不敢下手,万一再打碎怎么办?那不是又浪费一个?正在发呆,一只大手轻巧的便从薄荷手里拿过鸡蛋,薄荷抬头,湛一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来到了厨房。 湛一凡又重新拿了一个小碗出来,先轻轻磕了磕蛋壳,两根手指轻巧一捏,蛋壳便自由的裂成了两瓣,而蛋清蛋黄‘滑’的一下便顺理的溜到了碗里,蛋壳则完完整整的分成两瓣还在湛一凡的手指尖。 薄荷惊讶抬头看向湛一凡:“你会打鸡蛋?” 湛一凡又撬开锅盖,因为水又开了。 “不就是鸡蛋。”湛一凡将锅盖放到一边麻利的撕开面袋子将两个面饼放入锅里,薄荷又愕然了:“你难道还会煮面?”她以为,连肯德基都不吃的人是没吃过面的。 湛一凡并没搭理薄荷的那些惊讶,而是自如的又打开冰箱从里面又拿了一个鸡蛋出来放到薄荷手里:“再试一个。” 薄荷忍不住的多看了湛一凡几眼,慢慢的接过鸡蛋轻轻的碗的边缘磕了磕,湛一凡指示着道:“别紧张,轻点儿,可以用双手捏住蛋壳向两边慢慢的……对……” 当蛋清和蛋黄顺利的滑进碗里时薄荷大大的松了口气,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露出一些笑容来:“这做饭比处理案子还难。” 湛一凡摇了摇头轻笑:“我以前独立过一段时间,刚开始没有一分钱,也只吃得起面。习惯了,就不难了。” 薄荷抬头,湛一凡正拿着碗将煮软的面捞出来,煮沸的水散发出浓浓的白烟,笼罩着湛一凡的脸,顿时迷离。这样的男人,独立过?经历过贫穷? 湛一凡将锅里的水‘哗’倒在水池里,薄荷挑眉:“为什么要倒掉?而且,你这是在洗煮熟的面吗?”薄荷已经来不及去感叹湛一凡的经历,他的怪异煮面方法已经把她拉回现实。 挽着袖子正在刷锅的湛一凡却只是淡淡的道:“面里含有大量的防腐剂和脂肪,先煮一煮,然后倒掉水再用凉水洗一洗,再加热水煮加调料,吃起来不仅更好吃,也健康许多。” 脱了外套只着衬衣的男人,微微的挽着袖子,敞着胸口,侧脸有些冷硬漠然,可是看在薄荷眼里却是无比的温暖。 “湛一凡,你怎么什么都会?”薄荷好奇的问。 湛一凡将青菜篮子放在薄荷面前:“先摘青菜。” 薄荷接过手,不会打鸡蛋不会煮面,但是青菜还是会摘的,不就是把叶子一片一片的摘下来么。 于是薄荷开始摘青菜,想到自己大学的时候,微微的沉呤了一下侧脸又看向湛一凡:“我上大学的时候虽然也独立但是关于生活自理这方面倒是什么也没学,每天我忙到支持路边摊最便宜的饭菜,或者直接在超市买了桶装的面吃,做饭……还真的是从所未有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独立的?你怎么学会做面的?” “我也只会做面条。”湛一凡又将已经洗干净的面条放进重新煮沸的水里,慢慢的放调料。 薄荷点了点头,垂眸放水洗青菜微微的羡慕:“可是在我眼里,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哪像我,什么也不会。” “那你愿意吗?”湛一凡突然转身靠在炤台上,侧头看向旁边洗菜的薄荷。 “嗯?”薄荷有丝不解的看着湛一凡,愿意什么?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伸出手指戳了戳薄荷没什么肉而且很小的脸:“为了洗手作羹汤,为了我……去学习做饭?” 薄荷的心猛地跳了两下,湛一凡的眼睛很深很黑,她总是看不见他眼底的那些情绪或者想法,他从来都是那么的看不透。可是他现在的一个问题却让她有些方寸大乱,心跳加速。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薄荷只是看着湛一凡并没有回答,湛一凡勾了勾唇又转过身去,倒入已经搅拌好的蛋花,拿过薄荷已经洗干净的青菜放入锅里,浓浓的香味飘来的时候淡淡的才道:“我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 抬头看向薄荷,薄荷依然还是怔怔的,湛一凡丢下手里的筷子,挑起薄荷的下巴便凑上自己的嘴。 厨房炤台之上有个窗户,窗户对面是另一栋楼,只要同样打开厨房的窗户便能望见他们这边在做什么。可是薄荷此刻已经无法在想那些,只感觉到湛一凡带满了男人气味的唇瓣正贴着自己的唇,不论是轻轻的咬还是慢慢的啃或者重重的吮……薄荷都被这个原本应该浅尝辄止的吻却偏偏加深加重而弄得气喘吁吁。 缠绵的一个吻结束了之后,湛一凡离开薄荷的唇瓣,额头却还抵着她的额头,低头也看着她那含羞带怯的脸蛋儿而微微勾唇浅笑。捏着她下巴的大拇指擦了擦她嘴唇下的几丝银线,魅惑十足的道:“刚刚就想吻你了,果然,实际行动要比在脑海里想的要甜美的多。” 脑海里想的?薄荷‘唰’的红了脸,突然想起一件事:“面!” “可以起锅了!”湛一凡直起身子,原来他在接吻的时候便已经关了火,所以才没让面糊成一团。薄荷不得不佩服湛一凡,能一心两用的人,一边接吻还不忘了关火的人只有他? 两碗香喷喷的面,就着一个肯德基全家桶,也算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薄荷吃了一口面便满足的眯起了双眼,吞了下去抬头一脸惊讶的看向湛一凡问:“这个是面吗?真的是?” 湛一凡拿起筷子还没动,听见薄荷这样带满惊喜却又不可置信的问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你亲眼见到下锅的。” “可是真的好好吃啊,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了!”薄荷惊喜万分的又赶紧埋头去吃,当然还不忘了抓两块鸡翅在手里啃。 湛一凡看薄荷吃的那股狼狈模样,心底却是一片温暖。如果她开心,他愿意为她做更多能让她露出这样表情的食物来。瞧,她多容易满足啊,只不过一碗面而已,却能这样开心。这世界有多少人不知道去珍惜这样的傻瓜,看起来有个坚硬的铁金刚外壳,里面却是琉璃水晶一般的易碎…… 吃完饭薄荷主动担任刷碗的职责,虽然弄得到处都是水渍,但是由于是第一次没有打碎碗她已经很满足了。收拾了厨房薄荷再出来,湛一凡在阳台上打电话。薄荷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向角落里湛一凡的箱子,他是下了飞机便过来这边等着自己吗? 湛一凡拉开阳台和客厅的隔门进来,收起电话向薄荷走来。 “都已经快十点了,你回去。”薄荷说的理所当然,湛一凡停住脚步望来反而一脸意外的样子:“谁说我要回去了。” 薄荷愕然:“你不回去……难道打算在我这里过夜么?” “不然我怎么等你到现在。”湛一凡说着便又做过来站在薄荷跟前。 薄荷眯了眯自己的近视眼,这个男人该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 “不行!你自己有家,不能窝在我这里。先别说我这里只有一个床,还这么小,我们又还没结婚,不能住在一起!”她想起那天晚上他偷偷潜入自己卧室发情的模样,薄荷忍不住泛起浑身的鸡皮疙瘩,她可不敢和这危险的男人共处一室。 “原来你是在抱怨我们还没结婚这事儿啊。”湛一凡张开怀抱把薄荷抱进怀里,薄荷没想到他突然抱自己,立即红了脸开始挣扎:“湛一凡,你说话别动手……” “你别动,让我抱抱!”湛一凡反而不太耐烦的一声命令,薄荷顿住了身体,凭什么他说不让动她就不动了?可她还是乖乖的呆在他怀里没再乱动。 “我就要住在这里。除非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我湛家去。” 薄荷想起那个古代庄园似的房子立即摇了摇头:“我才不去。”他们又没结婚,去了是什么意思?况且,她这才刚刚搬出薄家别墅一个月都没有就搬去湛一凡他们家的别墅,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我这地方挺好的。”薄荷真的比较喜欢住这样的小房子,虽然不大,但是什么都有也很温馨自在。 想着薄荷便又推开湛一凡,抬头认真的看着他:“湛一凡你快回去。” 湛一凡有些无奈的叹气:“这么晚了,你真的舍得让我走啊?我下了飞机好累,又没怎么休息,这些天一直在忙家里的事……” 听他提起薄荷才记起来湛伯父的事,于是立即打断湛一凡的抱怨问:“你父亲怎么样了?没事?你回去这么些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湛一凡顿了顿才摇头:“没事,挺好的。”显然是不愿意多谈,可是薄荷有种直觉,湛一凡这次回英国去那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既然他不愿意多谈她也就不问,况且那是湛家的事情,她还不够资格问。 “既然这样……”薄荷摸了摸头:“你睡沙发好了。”她也看见了他眉宇间的疲惫,她也不是真的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况且他还给她做了面。 湛一凡的脸上立即露出一丝笑意来,扣着薄荷的脑袋便在她脑门上重重的印下一个吻:“谢谢你,小猫!” 小猫?薄荷立即张手挥开湛一凡的手臂,抬头怒视:“都告诉你千儿八百次了,不许叫我小猫!” “薄荷薄荷的多生疏啊,难道你要让我叫你小荷……”湛一凡也不在意被薄荷挥开,转身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便向不大的沙发走去。 “……”小荷和小猫一样恶心。薄荷哭笑不得:“你叫我薄荷,我不介意。”生疏也比恶心死来得好。 湛一凡在沙发上坐下来咧了咧嘴直接拒绝:“不要!” 薄荷险些跌倒。可不可以后悔,现在让他滚出去? 薄荷郁闷的去柜子里找了一床被子,因为害怕冷所以她给自己添置了两床被子,虽然洛以为后面又给她送了一条蚕丝被,但是先前的被子也是装上了套子的。抱了一床出去放在沙发上,湛一凡在洗澡,所以薄荷就先跪在地毯上帮他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本来准备整理一下放到旁边去,薄荷却突然翻到一些感冒药,拿出来看了看,难道他感冒了?可是不会啊,整个人没有半点儿感冒的痕迹。 “咔!”卫生间一开薄荷立即将药塞回去,然后将箱子抱到一边去站了起来。 “被子在沙发上,你睡。”说完薄荷就低着头溜回房间,关门的最后一刹,她还是看见只围了半腰的男人身材有多完美结实,简直就是致命的男色! 薄荷拍了拍胸脯,她这是怎么了?先前在海岩岛的时候也看到过他的身体,而且还坐在他背上给他按摩过,那个时候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羞愤更多。现在怎么会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而且觉得他的身材……是致命的诱惑力? 薄荷拍了拍自己的脸才察觉到,她的脸早已经绯红到滚烫了! 薄荷吞了吞口水,不想那么多了,快睡觉! 上次有过的经历,薄荷将门轻轻的反锁,然后滚进被子里紧紧的裹住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开始催眠自己。 而房间外,刚刚换上睡衣的男人听得那一声反锁的‘啪’响,回头望向卧室的门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还真的在防他?这究竟是一件好事的……还是一件坏事? 薄荷在床上滚了大约快一个小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一方面因为白天工作很累,一方面却又因为湛一凡突然回来,不仅回来还在她现在租的小房子里的客厅沙发上,还因为厨房的那个吻而有些微微的微漾睡不着,所以思想开始发生激烈的争斗拉锯,以至于一个小时后才渐入梦境……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到了几点,薄荷突然醒来,觉得很渴。 于是下床穿上鞋,摸到床边的黑框眼镜戴上,又摸到水杯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倒了一杯热开水薄荷转身准备回房间,有些清醒的目光却淡淡的投向不远处的沙发。沙发上的湛一凡蜷曲着身体窝在那里。湛一凡很高,薄荷一米六七的个子湛一凡都能高处她一个头。而且湛一凡不瘦,他很结实,甚至有些壮。说实话,那么大个男人屈居在只能坐三个人的沙发上看起来很可怜,不仅无法躺直,还要担心随时滚下来,哪里是睡觉简直是折磨。 薄荷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感冒还是假的,万一再睡着凉了她会不会内疚? 薄荷吹了吹滚烫的开水狠狠的喝了两口然后放下杯子,再掇手掇脚的猫着身子走过去,弯腰看向沙发上沉睡的湛一凡。被子掉了一半,那边的肩膀根本就没盖着……薄荷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沙发上的男人:“喂,湛一凡!湛一凡你醒醒……湛一凡?” 薄荷叫了三声湛一凡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来,薄荷指了指自己的卧室轻声道:“进去睡,我睡沙发。” 湛一凡又闭上眼睛转了个身子面向里面,咕哝着淡淡的道了句:“没事,你快去睡。” “可你睡着沙发太小了。你进去,我睡沙发就没事的……”虽然也会小,但是不会像他那样憋屈。 湛一凡‘哗’的突然坐起来,伸手用力的拽着薄荷的手腕勾唇一笑:“我们一起睡。” 虽然没开灯,但是窗外的月光特别的亮,所以湛一凡脸上的笑,甚至睫毛的倒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薄荷有些慌张的想要挣扎,湛一凡却拉着她的手腕一股执着和认真。 薄荷想说,还不如她自己睡,他继续憋屈算了。可是他那么用力,眼神那么真,她再躺下的时候湛一凡已经抱着她一起躺在她的床上了。 “那你……可别乱来……婚、婚、婚前禁……禁止那、那啥的……”说薄荷当借口也好,说她传统古板也好,反正她唯一担心的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会坚持到底的。如果湛一凡敢强上,她就废了他老二! 湛一凡闭上眼睛也只是微微的收紧了抱着薄荷的力度,没再说什么,不久薄荷头上就传来他无比均匀的呼吸声。薄荷还在坚持,因为她怕湛一凡趁自己睡着了乱来。但是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强撑的眼皮却渐渐的垮了下来,好累……真的好累……好想睡……不一会儿薄荷便真的在湛一凡宽阔而又温暖的怀里睡着,薄荷的均匀呼吸声一传来,头顶原本已经睡着的男人却忽然张开眼睛,低头看了看她熟睡的脸。 “薄荷?”轻轻的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湛一凡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的信任自己?什么时候才愿意把心把身体都心甘情愿的交付于他?结婚是吗?他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觉睡到天亮,薄荷舒服的蜷了蜷身子,醒来的那一刹便突然想到昨晚的种种。霍的睁大眼睛往旁边望去,枕头是空空如也,整个床上也只有自己。 薄荷立即坐了起来下床穿上鞋跑出客厅,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沙发上,湛一凡的行李箱也在沙发旁,不是做梦?难道自己让他到床上睡反而是一场梦? 薄荷皱了皱眉,那他人呢? 薄荷慢慢的走向沙发,突然发现沙发上竟然有张纸条,薄荷立即拿起来,是湛一凡写下的! “小猫早安,我有重要公事先去公司了。昨晚你睡的很不老实,踢了我无数次,抢被子无数次,今天晚上回来再和你算账!哦,厨房里有粥,是我买的,还有包子,应该都还是热的,千万要吃了再去上班。——你的一凡。” 薄荷一直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湛一凡外表起来看正儿八经的可是她知道这个人骨子里透着一股子邪劲儿,三番五次的调戏她就是表现。不过看他这字条的意思,难道他们昨晚真的同床共枕了?薄荷用力的咬了咬唇,该死的湛一凡,竟然真的跑到她房间里去了?怎么不去踢死他呢? 放下纸条薄荷先去洗脸刷牙,然后走进厨房揭开锅盖,哇……放在热开水里的是一碗粥和四个包子。 薄荷咽了咽口水,说实话她真的饿了。 立即端出来就在厨房里薄荷三下五除二的拔了几口粥又先吃了两个包子才狠狠的喘了口气,她发现自己的胃口是越来越好了,以前的猫胃口现在也总算有些正常了。眯了眯眼睛,难道是因为从薄家搬出来所以才胃口大好的原因? 薄荷眯着眼睛笑了笑,将剩下的粥和包子都解决完,又刷了碗才走出厨房。 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七点半了。薄荷不敢再耽搁,立即换了衣服穿上厚大衣拿了宝宝换上高跟鞋干净出门,哦,今天要上法庭所以还要带上检服! 一路堵车,不过还好自己租的房子离检察院并不是很远,八点二十的时候终于顺利的赶到办公室。 “部长早上好。” “早上好。” “部长早。” “早。” 薄荷一坐下来,一级检察官小刘便端了红茶上来笑嘻嘻的问薄荷:“部长,今天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吗?怎么这么开心啊?” 开心?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脸,赶紧转身看向窗户上的倒影,原来自己眉眼带笑,严肃的表情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温和? 薄荷立即换上往常的模样,转身看了看小刘:“上班还八卦我的事情?” 小刘吐了吐舌转身便跑开。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真是的,她哪里有开心? 下午要薄荷亲自出席法庭检举的案子是一桩养老院苛待老人的事件,这家养老院收取老人儿女每月交的养老费,但是并没有尽责的照顾老人,反而常常殴打一些患了病的老年人,也没有给他们吃好的饮膳食物,反而拿一些馊的东西喂养他们。这件事被周围的居民发现,于是到检察院进行检举,而薄荷也暗查暗访了好几次获得了不少证据,这次一定会让这家养老院不仅拿出赔偿,还要让他们关门大吉! 薄荷整理了一上午资料,吃午饭的时候王玉林才将这次养老院的律师资料递给薄荷。 “老大,这次是言律诗和您打这场硬仗呢。” “什么?”薄荷微微扬眉,结果王玉林手里的资料,这个言律诗她听说过,是个不分好坏只要对方重金聘请便会答应的狠角色,而且他打的案子百分之百都只会赢,就连检察院常常公诉的案子也不例外,这两年因为他也让云海市人民检察院在人民心中的地位下滑不少。 “他今年一共打了三十六场官司,场场都是赢。这个人嘴很毒,断案的手法也很特别,上次李部长就输在他手里,就连我们容委员都和他交过手,不过那次是平手,那也是他唯一的一次例外了!” “我们毕竟不是律师!”薄荷扔下资料,低头继续吃饭,竟然知道对方是个狠角色,而且还是个不分好坏只管拿钱的混胀人物,她当然必须吃饱了准备下午的一场恶战了! “老大,听说这个言律诗还很帅哦!今年二十九岁,身高一米八五,容貌俊美,堪称律师界第一帅哥啊!” 薄荷看向顿时变成花痴的王玉林翻了翻白眼,她帅哥已经见的够多了,再帅能帅过湛一凡?薄荷嗤之以鼻,湛一凡的确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而且他还不仅仅是帅,他的身上还有一股的魅力,靠近大叔范儿,却又没那么沧桑…… “老大,老大?”王玉林在薄荷的眼前不停挥手,薄荷突然醒神:“怎么了?” “你刚刚怎么在发呆啊?好像在想谁似的……想谁啊?”王玉林八卦的靠过来一脸的好奇。 薄荷伸手推开王玉林的脸,不自然的一声轻咳:“没有。快吃饭,下午你和我去法院!” “知道啦!” 薄荷低头微微的喘了口气,真要命,她怎么会想起他?而且不自觉的拿他和别的男人比,更要命的是,竟然自觉性的就把他竖立为胜利压倒别人的那一方?她哪里来的这股子……自信啊!? 开庭时间是下午两点。所以吃完饭薄荷就和王玉林赶往法院。在路上的时候薄荷还在看资料,算是把那些资料印入脑子里,王玉林也有些紧张的看着资料,快到法院的时候薄荷正要关机手机确实一响,原来是条短信。 薄荷打开短信,是湛一凡发来的。 薄荷不自觉的转了转身子避开王玉林会看见的可能性才打开短信:下午干什么? 薄荷迅速的回复:上法庭。 湛一凡:哦……人民法院? 薄荷:嗯…… 湛一凡:完了呢? 薄荷:回去继续上班。 湛一凡:完了我来接你,我们去民政局。 薄荷微微的张了张嘴,民政局?脑子一片嗡嗡的响,去登、登、登记结婚吗? “老大,到了!”王玉林并没发现薄荷的异样,车子一停便下了车。 薄荷没时间再回复,又盯了那短信几眼迅速的关了机然后抱着文件下车。 一行人见到薄荷和王玉林便疾步走来,都是养老院老人们的儿女,还有一两家媒体。 “检察官大人啊,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替我们讨回公道!” “检察官大人,我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都是那些畜生造成的,你一定要替我们讨回应有的赔偿啊!” “检察官大人,公理何在啊……你要是不赢,我们还该怎么相信政府?” “检察官大人,可以告诉我们你对这场官司的胜算有几分呢?” “检察官大人……” 在王玉林和司机的阻挡下薄荷才顺利的突破重围,一路向阶梯上走去,目光淡淡的落向那被媒体包围的男子。的确挺拔俊逸,只是看侧面便已经非普通人物。 薄荷停住脚步,听得他对媒体的嚣张言论:“不管政府也不管世人怎么扭曲我当事方的行为,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知道中国人的虐根性包括趁火打劫,如果有人想要趁机敲我当事方一笔而不讲究人道的话,我言毕绝对使尽全力为我当事方争取属于他的名誉。” 薄荷眼露厌恶,冷冷一笑:“公道?趁火打劫?敲一笔?人道?名誉?”这五个词他究竟是带了多少自信说出口的?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是检察官……”有媒体一声低呼,立即便有媒体涌上来将摄影机对准薄荷,举着话筒到薄荷嘴边问:“请问检察官这是在向言律诗挑战吗?他可是律师界的不败律师神话,你对今天的案子有什么看法吗?” 薄荷看见那言毕慢慢扭头看向自己,那双狭长微挑的双眸同样写满了对她的不屑。也许见她年轻,也许见她还是个女人,也许也只以为她是逞口舌之快的冷笑而已。 “他有父母吗?”薄荷转回自己的视线看向摄影机,“既然不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又凭什么不败神话?孙悟空都败在如来和唐僧的手里,他又岂敢永远嚣张!?”目光淡淡的又转向言毕,薄荷发现他眼眸底已经有些微微的愠怒,被惹毛了?不急,这才刚开始!就凭他刚才的那席话,薄荷今天也会让他死定了。 “哇……”媒体一片哗然,王玉林偷偷竖起大拇指。 “借言律师的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不讲究人道的话,我薄荷绝对会使尽全力为人民取回一切赢的赔偿损失……还有道歉!”冷冷的撂下狠话薄荷便转身向阶梯之上而去,王玉林立即跟上俯在薄荷耳边轻言:“老大,你太犀利了,那言律诗的脸都变了。” “还不是变脸的时候。他只是没想到我这么嚣张而已,他的实力我的确不能小觑。”薄荷冷冷的回应王玉林,王玉林立即点头,薄荷伸手接过检服:“去更衣室!” 两个人消失,各大媒体又冲向伫立在原地似乎已经快风化了的男人。男人却眼神示意自己的助手,那助手立即挡开各大媒体,男人转身也向阶梯上走去,嘴角隐隐的勾起一抹笑意来。 说他嚣张是吗?呵,已经许久没有人能挑起他对战的欲望了,希望她的确不会让他失望!他倒要瞧瞧,这个女人有什么厉害的能让他不再嚣张。 领结婚证吧一 “对于周围居民们所指老人们半夜遭到殴打这件事,请问有谁亲眼见过?我手中的资料正是医院医生们向部分老人所开的患病证明。每日都有专业指导过的护士给老人打针,在打针的过程中难免发生居民们所说的半夜传来哀嚎和痛哭流涕的声音。再者,老人们身上的一些伤痕,也很有可能只是摔跤所致,所有人都知道人只要一老就会精神不济,精神都不济了走路怎么可能会稳呢?摔跤都是常事,身上还怎么可能不发生点儿磕磕碰碰的清淤伤痕?” 一片哗然,大部分是旁听者。 一声冷笑,是薄荷发出来的不屑。 “请法官允许公开我的证据,指控养老院虐待老人。”薄荷并不想多说,说多了就是强词夺理。今天就算他说烂了自己的三寸舌头也无法让那些人逃避法网,有她薄荷在,这个案子不可能会丢失公道! 王玉林呈上证物,投影仪打开,一张张照片在屏幕上翻走,竟然是护工正在殴打老人的照片! 言毕神色一暗,扭头看向自己的被告当事方。那院长迅速慌张的低下头,显然不敢看屏幕上的那一幕幕真相。 不仅仅是殴打老人,还苛刻老人食物,指着鼻子大骂的一些画面。这些老人就连在外面晒太阳也不得自由被扫地的大妈拿着扫把轰赶。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看了都会心酸甚至自省。 “这就是我的证据,还需要更多的言语来辩论这个没了良心的养老院究竟做了什么吗?在座除了一些受害人,更有受害者的家属,他们都只是为了向社会和政府寻找安慰,我们是他们的依附,如果我们连公道也不能还给他们,那我们的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如果人人都只是为了金钱而活,那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信念、爱和感情。我恳请法官以虐待罪判对xx养老院查封并且吊销他们的营业执照,而院长必须在公众前向老人们道歉,并且判处刑罚。所有犯罪的人都必须得到法律的严惩!这是我的证词。” 正直、严肃、公平、敬仰、信念,如果一个人的眼中可以同时写下这么多词,那一定是现在穿着严肃的检察官服站在法官前面的年轻女子。她脸上甚至眼中的光辉都能让一个人动容,让人相信,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能让任何人信服。 她竟然在防范严密的养老院拍到那么多照片。竟然还没让任何一个老人出庭作证便已经让法官信服,而那原本还信誓旦旦的言大律师却突然不再说话,只是沉着脸死死的盯着那个脸很小五官却出奇的精致的女人。 “言律诗,我求求你快想想办法,快救救我……”院长低声的苦苦哀求。 言毕低头看向院长,蹙眉冷言:“可你并没有把所有一切真实的情况告诉我,比如有人可能已经拍到了这些足以毁掉你一生的照片。” 院长一个哆嗦:“我、我的确不知道……” “被告请肃静!”副法官敲打法官锤警告。言毕寒着脸又转过身来,没再说任何话。 “辩方还有话要陈述吗?”法官冷眼的看着言毕问。[.超多好看小说] 言毕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而道:“暂时没有。” 一锤落下:“中庭休息十分钟。然后我们会当庭宣布审判结果!” 薄荷和王玉林回到休息室,王玉林兴奋的上前拉着薄荷大叫:“老大,那些照片你是怎么搞到的?你真的太厉害了,我们都去潜伏过,但是养老院那边做的防范措施实在是强大,那你这些照片……” 薄荷揉了揉太阳穴在椅子上坐下来淡淡的道:“天下无难事,不然你以为我这一周我都在做什么?真的只是去遛狗啊?我扮作送货人员混进去的。” “哦……”王玉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个转身站到薄荷身后主动给薄荷揉肩捏胳膊:“老大,你觉得这言毕会老老实实的等待宣判么?” “不知道。虽然他喜欢把黑的说成白的,但是这一次他们必定没料到我没请证人而只是拿出证据而已,所以他现在必定有些大乱了。”想到这里薄荷还是有些成就感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在这个案子上简单的就把言毕击倒,她怎么着也会沾沾自喜一下。 “哈哈,还说他是多么厉害的大人物角色呢,我看也不过如此!”王玉林得意洋洋的仰起脖子,仿佛对结果已经信誓旦旦的掌握。 薄荷倒是没什么表情,她只是在想那个人会如此愿意认输? 而此时隔壁的休息室,言毕一直反反复复的在房间里行走,院长用慌张的神情跟着他,哆嗦着不停的道:“救救我啊……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闭嘴!”言毕回头一个冷冽的视线,院长才哆嗦着闭了嘴。 “要不是你曾经救过我,你以为我真的会为你打这场官司吗?你的黑心造就了今天的局面,现在谁也救不了你!”言毕揉了揉额头,那些照片真的是他想也没想过的证据,他也相信她既然拍了照片不可能没有摄像,这个女人实在不简单,不像他想象中只是嘴上呈快而已!还真的是个有点儿实力的检察官。 “言毕啊……你真的不能让我去坐牢,看在我当初救过你的份儿上……要不是我,你当初就被孤儿院的院长给打死了……”院长原本死沉的眼眸因为这事又透出希冀的光芒来。 言毕的眸色已经沉的犹如一潭深黑的水,低头看着院长冷硬的问:“我输过吗!?” 院长一愣,却还是摇了摇头,言毕是从未输过的律师啊。 言毕缓缓一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坐牢的!”那笑,诡异的让院长直直打了一个哆嗦。 “宣判如下。被告xx养老院因虐待老人罪成立。判处xx养老院赔偿每个老人一万元处罚金,xx养老院即刻遭处查封关门,吊销营业执照……” 薄荷怒气冲冲的走出法庭,王玉林急匆匆的跟在身后。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老大我们胜诉了呀,老大你怎么还这么生气……”王玉林真的不明白薄荷此刻的心情只能一直跟在后面低唤,可薄荷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路向门口疾步。(.无弹窗广告) “薄检察官!”一声低唤,薄荷才顿了下来。回头目光不善的向来者看去,王玉林微微的倒吸气,言律师? 言毕信步走来,摇摇晃晃着修长的身体,一身得体的西装,薄荷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言律师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薄荷已经走到了法庭门外,而旁边出出进进的是旁听者们,都对薄荷展开感谢的笑容:“谢谢你啊,薄检察官。” “谢谢你检察官!” “谢谢你……” 而言律,则得以无数的白眼和冷哼。 “你不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吗?这些人都恨你。”薄荷就不清楚了,怎么会有人愿意为这样的机构打官司?他的心里不会感觉内疚吗?而据她所知,这个言律根本就不缺替这家养老院打官司的小钱! “没有人会得到所有人的喜爱。”言律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那我觉得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薄荷沉下脸转身欲走。 “等一下。”男人却更快的伸出手,当初薄荷所去。 薄荷冷眸,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可以谈的吗? “这次算我输了,下次,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你赢我。”下一次,一定不再会是这样容易让她赢去的案子上见面! 薄荷冷笑一声死死盯着言律:“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但我可没认为自己赢了。没让罪犯坐牢的审判结果,不算赢!” 言律神色一挑,这个女人……说她是倔强的钻牛角尖儿呢,还是这根本就是她的个性?眯了眯双眼,言律没发现自己正在盯着薄荷瞧,也许只是一种好奇的目光,可是这目光却已经让薄荷大大的不爽。 薄荷扔下一个白眼儿带着王玉林迅速撤离,走出法院快速的下着阶梯,而外面已经得到消息的媒体们已经群涌而上,王玉林护着薄荷快速往下,她终于知道薄荷为什么不高兴了,因为她觉得这根本就不是胜利。 但是媒体们把薄荷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打破了言律不败的记录,这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重大突破的大新闻事件,而真正关心养老院对老人们的道歉竟然没有两个人,或者说……没有一家媒体! “请问薄检察官对于打败言律诗有什么感想吗?” “请问薄检察官对于之前放话就已经知道自己必定会替社会赢的这场官司吗?” “请问薄检察官……” “请问……” 薄荷不想回答问题,一直微微蹙着眉,直到一只大手突然拉住她。 薄荷完全是条件反射性的挣扎,可是那人却很快的将她护在怀里,高大的身躯完全将薄荷护在怀里,而薄荷在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时便安静了下来,是他? 薄荷抬头,对方戴着鸭舌帽,戴着墨镜和口罩裹着大衣根本看不见脸,但是薄荷就确定是他。王玉林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见薄荷安静的窝在那突然出现的高大黑影怀里自己也不说什么便也乖乖的只是跟上,直到突破重围坐进车里,王玉林才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媒体还没来得及群涌而上奔驰轿车便像一阵风驰走,薄荷惊魂未定的抬头望向湛一凡有些艰难的发问:“你开的什么车?” “今天我们开的是奔驰。”前面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泊亚回头温温一笑的回道。 “李泊亚?”薄荷愕然的瞪大双眼,又飞快的看向一旁的驾驶座上的有力,竟然又是他们两个?薄荷再看向自己身旁已经取下墨镜和鸭舌帽露出一张精神面孔的男人,早已经不用怀疑是谁的那个男人。 薄荷突感无力的抓住自己的头:“如果上报,我要被上面给狠批的知不知道啊?检察官出了法庭坐上奔驰轿车……”薄荷完全不敢想象舆论会怎么写。 “放心,这一幕不会出现在各大报纸头版之上。”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肩轻轻的敲了敲,薄荷听到他的话却有些怀疑:“为什么你如此策定?” 湛一凡却只是挑了挑眉轻笑不语,前面的李泊亚再次温和的解答:“我马上就着手去各大报社截稿截图。” 薄荷讶然,他不是才刚刚进云海市怎么敢有如此的权势? 薄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各种惊讶中而忽略了一旁的王玉林,直到王玉林惴惴的发出一声低低的反抗声:“老、老、老大……把、把我放在路边……” 薄荷全身一僵,终于想起自己旁边还坐了一个王玉林。 立即扭头向王玉林望去急急的命令有力:“停车!” “吱——”的一声,车子便在马路边停了下来。 “玉林啊,我马上让司机来接你回检察院。”薄荷掏出电话还没拨出号码就被王玉林给按住手背,王玉林惴惴的看了看车里形象和风格各异的三个大帅哥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老大,我已经给司机发短信了,你把我放在路边就好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薄荷挠了挠头,都怪她粗心大意的一直想着自己的事而忘了还有王玉林也和自己在一起。 “不用,不用!老大你出完庭不必回检察院的。这是你的衣服!”王玉林把袋子塞进薄荷怀里,薄荷还有些大囧王玉林便急急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薄荷压下窗户看向窗外已经站在马路边上的王玉林:“玉林,关于……”薄荷轻轻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里面的黑影,犹豫的看着王玉林:“不要告诉别人。”她不想让自己的绯闻满检察院的飞。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王玉林掩着自己的唇用力的点着头,车内那双漆黑而又锐利的双眼还让她有些惊魂未定的觉得害怕。她才不敢说呢,不然她真害怕那个长相帅到不行,眼神却让她瑟瑟发抖的男人会一个小眼神就把自己给戳死,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她也必须得乖乖的当做今天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 “再见。”薄荷挥了挥手,窗户便随着车子滑动而慢慢升起,看着越来越远去的车影王玉林的内心升起一个问题,难道……这就是老大传说中的未婚夫?如果真的是这样,老大会不会太幸福了?看起来好有钱,而且好极品的帅哥呢!就是眼神有点儿吓人,是常人男人接近的类型啊! 王玉林的内心狠狠的激动了一把,准备逮着下次机会偷偷再问一次。 言毕好不容易摆脱媒体坐进车里,脑海里却反复的回想到刚刚自己看见的那一幕。 薄检察官被一个高大的黑影护着坐进了一辆奔驰车里? 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是怎样的身份,所以才能坐那样的豪车?而那个黑影又是谁?好奇啊,真是好奇的快让他憋不住了。 电话突然想起,言毕看了一眼号码才缓缓的接起放在耳边。还未说话那边就传来低低沉沉的一道声音:“我的东西……” 言毕勾唇笑了笑:“廖法官你放心,那些东西你老婆永远不会看见……” “啪”的一声扣了电话,言毕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是苦涩的笑意。 如果不是为了让那个人不坐牢,他怎么可能去老虎嘴边拔毛,这对他来说是胜之不武也是律师生涯中的一点抹黑侮辱。他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车子走远了薄荷才慢慢的想起之前湛一凡发过的那条短信。 真的要……去民政局? 薄荷缓缓的扭头看向一旁的男人轻轻的咽了两口口水,他的手还扣着她的手,他们之间的确有些变化,好像这么牵手也不会尴尬,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剧烈挣扎,她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他手掌心传来的温度。 看眼坐在前面的李泊亚和有力,薄荷却开不了口,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还能自然的说话,可是李泊亚和有力是见过他们在海岩岛相遇并且不光彩的那些事的,她反而有些压抑并不能自如了。 仿佛感觉到了薄荷的僵硬,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轻声的问:“怎么了?” “我……我们回检察院。”薄荷不想就这样去民政局,并不是逃避,而是不想和三个男人一起去。并且,三个男人都知道她曾经被湛一凡买过,也有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做了湛一凡几天名义上的情人。在她看来,这总是不光彩的过去,而不是值得炫耀的记忆。 “为什么?”湛一凡不理解薄荷此刻矛盾的心里。 薄荷急急的解释道:“因为我的车还停在检察院的停车场里。”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盯着薄荷,薄荷低了低头,她总不能说,她不想去民政局。 湛一凡并未移开视线,久久的才下了命令:“去检察院。” “是,boss。”有力得令,薄荷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却再也不说话,甚至抬头看湛一凡一眼。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检察院的大门外停下,薄荷推门下车,站在车门外等了半分钟湛一凡才从另一边下来。薄荷迈动脚步绕过车尾,湛一凡便跟在她的身后,而奔驰车‘咻——’的一声便蹿走而去。 “咦?”薄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张了张嘴还没问出来就被湛一凡给抓着手拖向门口的门卫室。 领结婚证吧二 薄荷的脸就是一张通行证,门卫问也没问戴着墨镜的男人是谁便让湛一凡拖着薄荷进了大门。 行到停车场,湛一凡很快找到了薄荷的车,伸手便问薄荷:“钥匙给我。” 薄荷掏出钥匙递给湛一凡,湛一凡开了锁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推着薄荷坐进去,弯腰如往常一般的替她系好安全带才又起身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冷风被统统关在车门外,薄荷终于有点儿醒神的看向湛一凡:“为什么李泊亚他们先走了?你不和他们走吗?我自己能开车回去……” “手机。”湛一凡蹙眉的打断薄荷的话。 薄荷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么却还是乖乖的把手机递给他,湛一凡看着手心里薄荷的破烂手机不由得紧紧蹙起了一双俊眉,她就这么舍不得换一部好手机? 湛一凡很快翻开了短信箱,然后打开收件箱又打开最后一条短信自动的送到薄荷的眼前:“你已经看过短信了,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完了我来接你,我们去民政局。 就这么一小行简短的字,薄荷几乎能倒背,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脸慢慢的变红,薄荷开始装傻:“我们……为什么要去民政局,我还没答应……” 湛一凡突觉好笑,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身子一弯便倾了过来:“是吗?真的没答应?是谁曾经答应我,等我拿到身份证就和我去领结婚证来着?” 薄荷顿口,这个她好像的确答应过……可是她又真的好不甘心! “我不记得是哪个时候了!再说……再说我……”薄荷觉得有些委屈,为什么他说要去民政局自己就一定要答应?再说了,虽然他们有婚约,可是他却从来没向她求过婚,所有女人不都想要有一个浪漫的求婚吗?虽然他们有点儿不同,但是她也不能免俗,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湛一凡不懂薄荷的心思,倾过身子来,手指慢慢的刮过薄荷的脸颊,然后捏住她的下巴便朝着自己的方向微微往上一抬,勾唇一笑:“闹别扭了。” “湛一凡!”薄荷有些微恼,他总是这样的动作,有些轻佻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能随意的被他对待。 湛一凡撤开手指,举了举手,似乎知道做错了有些气馁的妥协道:“那你说,选个什么日子,我们去领证?” 薄荷的气焰也瞬间偃了下来,摸着自己的下巴咕哝哝的抱怨:“领不领证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湛一凡伸出双手猛的抓住薄荷的双肩,然后扭向自己正儿八经的却道:“很重要。领了证你就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湛一凡的老婆了,你就是我湛家的人,你说重要不重要?” 薄荷一愣,呆呆的看着湛一凡。 湛一凡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认真的让薄荷动容。他就这么在乎自己……真的觉得她可以如此重要吗?湛家人……他的老婆,他的女人,她真的能让一个人为自己如此认真? 薄荷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感觉,砰砰的跳个不停,自己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样的剧烈震动着。仿佛有一股温暖的泉水潺潺的正流过心尖儿,那样的柔软,快乐,畅然,扫去了一片阴霾,迎来一片灿烂的光芒。 也许,她是愿意的,真的很愿意和湛一凡结婚,不再做薄家人,不再是薄家的长女,不再是戴着枷锁隐忍的生活着的女子。他突然回想起她和湛一凡重新见面时,湛一凡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没人喜欢你,那么和我结婚,让我来宠你。”当时是怎样的心情?那样的话,带给她的也只是微微的动容,并不如现在这样的心潮澎湃难以平静,只是动容而已。可是现在回想,那句话其实就是一个誓言啊。 薄荷看着湛一凡的眼睛:“你真的会宠我……吗?不会伤害我,不会抛弃我,不会让我难过,不会让我哭,不会让我想要放弃生活……甚至你?”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否能做到这一切,是否能做到。 湛一凡凑近了脸,依然对着她的眼睛,锁住她的视线和心,轻轻的启唇淡淡的道:“我会宠你……一生一世。”他的生命里只有她,也只会有她,难道她还不明白吗?从她还未出生,他们便已经注定了要在一起。 薄荷释然的笑了:“那我们……领结婚证。” 湛一凡一把将薄荷拉入怀里,收拢。 她会记住这个人的味道,记住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也愿意相信他。 民政局。 薄荷和湛一凡走进民政局才发现今天的民政局的生意并不是太好,排队的几乎都是离婚的夫妻,双方冷战或是激烈的争吵依然不止不休。薄荷有些心悸的看着这些吵架的夫妻,湛一凡拉着她的胳膊往一边去询问:“请问拍照在哪里拍?” “你们没自带结婚证件照?”低头忙碌的大妈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无精打采的问。 薄荷轻轻的咳了咳硬声的回答:“没有。” 那大妈这才缓缓的抬头,看到眼前竟然站了一对儿俊男美女时顿时乐开了花:“年轻人是来结婚的啊?要找双人结婚照呢是?来来来,这边来,大妈带你们去!” 薄荷面对大妈前后车别巨大的态度有些难以适应,湛一凡却颇为淡定的拉着薄荷跟着大妈走去。大妈推开一间房门,朝着里面大喊一声:“有新人来了,要拍照。”喊完大妈就让开了身子让薄荷和湛一凡进去,一走进去薄荷和湛一凡便吓了一跳,这是影楼么? 一排排的衣服整齐的挂在衣架上,还有打开的强烈灯光,红色的幕布。四五个工作人员统统望来。这云海市的民政局竟有这样的服务? “新人要拍照,这边全部都是新潮的情侣服,一辈子纠结这么一次婚,结婚证件照一定不能随随便便了是?快看看,这些衣服,分档次而排列哦!”一个年轻的姑娘上前来乐呵呵的开始介绍。 薄荷好奇的看过那一排排挂得整齐的衣服问:“档次?是什么意思?” “这些白体恤衫啦,衬衣啦就是最便宜的情侣装。这边的卫衣是第二档次,这边还有旗袍啦,这边还有礼服,还有五种套餐可以提供你们选择……” “白t恤?”湛一凡切断话低头询问薄荷。 薄荷扬头看向湛一凡,点了点头:“好啊。只拍照,借下这衣服就好了。”说完两个人就一同向那姑娘看去,下了决定。 那年轻姑娘听了这话立即没了精神,转身挥了挥手便走了:“那你们自己选。四十元一组。” “四十?这么贵?”薄荷扬眉,一般不是才二十?不过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检服,湛一凡穿的也是大衣,结婚证件照的确也不是普通的照片,她还挺想留点儿特别的记忆。 薄荷和湛一凡走到白体恤衣架边开始选择,薄荷翻了翻,最后提出一套最简单的体恤衫啦,上面只有两个符号,女装是一个句号,男装是一个感叹号……薄荷不得不想到某些不纯洁的意思,但是比起别的花哨衣服这一套又的确是最简单的。 去更衣室很快换好出来,湛一凡已经等在门口。薄荷拉了拉自己穿着稍显有些宽松的t恤问:“怪么?” 湛一凡咧嘴笑了笑:“不怪。很乖。” 薄荷微微的红了红脸,湛一凡又伸手替薄荷将头上的头发闪开放在肩上拨成大卷,又取掉薄荷脸上的黑框眼镜,抓住薄荷的手道:“别怕,我会抓着你的。” 薄荷虽然看的不是太清楚了,但是湛一凡还是看得见的,便道:“我又不是瞎子。”但是手却没有挣出来。 两个人笑着对视,早已经等在一旁的摄像大哥不满的喊了声:“要照就快过来,别磨磨唧唧的。” 湛一凡有些不爽的蹙眉,薄荷拉了拉湛一凡的胳膊,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道:“为了把我们照的好看点儿,还是忍忍。” 湛一凡这才放下自己紧蹙的眉头,任由薄荷拉着自己走向摄影棚。 两个人端正的坐在板凳上,薄荷将手放在膝盖上,摄影师挥手指挥着道:“新娘把头再向新郎那边看靠点儿,你们要亲密点儿嘛。” 薄荷看了看湛一凡,将头微微的偏过去一些。 “眼神,注意你们的眼神,要对未来充满期待,对你们即将展开的婚姻新生活充满期待嘛,不要死气沉沉的哟……” 薄荷汗颜,这摄影师究竟是拍照的还是媒婆?不过迫于无奈,薄荷只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微微的想了一下以后两个人生活的画面……像昨晚那样煮面吗?还是睡在一个床上的温暖?薄荷很难想象,以前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寂寞,以后会不会习惯突然多出一个湛一凡霸占着自己的世界? “咔!”一阵白光闪过,摄影师打了一个ok的手势,薄荷才惊觉,已经拍好了? “那边交钱。”摄影师一边看着自己相机里的照片还不忘伸手指交钱的地方,薄荷寒眸,这究竟是登记结婚的地方还是一个盈利机构而已? 湛一凡带着薄荷去交钱,薄荷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四十元,因为湛一凡没有零钱。交了四十元到湛一凡手心里,湛一凡接过去在交给收钱的人时不轻不淡的说了句:“薄荷,一会儿还是回检察院一趟。” 那收钱的人接过钱却多看了薄荷一眼,检察院? “回检察院干嘛?”薄荷总觉得自己今天被人坑了,还不如就在外面的照相馆照一张,要知道这多出的二十元可以买两大包面,她就开始觉得肉疼。 “你今天刚赢了一场官司,领导会夸奖你的。”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一脸骄傲自豪的模样,可薄荷总觉得他的笑……有些怪。 “难道这位小姐……就是今天替养老院的老人们打官司的女检察官么?”那收钱的小姐一脸兴奋的试问。 薄荷微微一惊,被认出来了…… “哎呀,真的吗?真的吗?” “你真的就是替养老院受委屈的老人们打官司的女检察官啊?” “检察官……” 一下子房间里的摄影师和别的工作人员都涌了过来好奇的又问又打量,薄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个情况,湛一凡倒是一副泰若自如的模样,只是用一双手臂将薄荷揽在自己的怀里懒懒的笑道:“是啊,她刚刚赢了官司我们就来登记结婚,希望大家还要为我们保密才好。” 薄荷不笑也不说话,片刻怀里就多了一堆的东西。 “这是我们价值五百元的套餐,统统送给你们啦。纪念照等你们拿了结婚证我们再给你们拍,这是放结婚证的精美盒,还有纪念册,还有这一对新人娃娃,还有喜庆的被套被罩……总共价值499呢!” “对啊,我们都是很正经的部门,检察官你明察秋毫啊。” 于是湛一凡和薄荷被工作人员统统给请出了门外薄荷才反应过来,湛一凡刚刚是故意放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们才得到了这一大堆的东西? 虽然都是一些根本就没用的……但是这对新人娃娃还挺可爱的,穿着唐装和旗袍的瓷娃娃。还有这被套看起来质量也不是太差……薄荷突然觉得好笑:“他们觉得我会假公济私公诉他们?” “不是觉得,而是怕。”湛一凡接过薄荷怀里的一大堆东西放进袋子里,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换,他们说是送给他们了,所以他们自己的衣服也就匆匆忙忙的被装进袋子里和他们一起送了出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强硬消费,我还不至于如此。但是四十块钱得到这么多东西也算是我们值得了?”就算是四十块钱买被子四件套也不可能啊,还是喜庆的大红色。 湛一凡笑而不语,薄荷却突然抬头看向他:“湛一凡,你可真有你的,够奸商!”难怪她那一会儿一直见他风淡云轻的模样,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替她拿到这么多东西。 “不奸怎么为商?还望老婆大人手下留情以后不要把我告上法庭便好。” “你不犯法我自然不会告你!”薄荷得意洋洋的扬了扬头,却又突然觉得不对,扭头瞪向湛一凡:“谁是你老婆了?我还不是呢!” “马上就是了!”湛一凡给薄荷披上衣服,拉着她便直接进了结婚登记室。 “户口本,户口复印件,身份证两寸照……” 薄荷听到这里才猛的倒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结婚要带户口本……湛一凡,我们今天不能领证了!”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突感失望。她就说嘛,这么突然,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什么事情没落下,现在才明白,根本就是没带齐证件!这才恍然大悟啊。 湛一凡从自己的大衣里拿出一摞东西,两个户口本默默的便摊在薄荷的面前,然后抬头看向薄荷勾唇一笑:“看看这是什么。” 薄荷有些怀疑的拿过来一翻,是他们家的户口本?还有复印件?薄荷又拿起另外一本,是湛一凡在中国的户口本,户籍所在地正是西区,应该是她那天去过门口的那个大宅院。 “这……你怎么拿到的?”薄荷扬了扬自家的户口本一脸的疑惑和好奇。 “我今天中午去你们家拿的。” “我……妈她就给你了?” “我没遇见她,给你父亲打了电话,田妈拿给我的。” “所以他们知道我们今天登记结婚?”不知道为什么,薄荷并不想让父亲那么快如愿的知道自己和湛一凡今天登记。 湛一凡顿了顿缓缓才又道:“当然没有。我就说了,这些天,并没有说今天。” 薄荷还在惊奇湛一凡办事的效率和滴水不漏的风格,那大妈却有些不耐烦了,一声震耳的大吼便传来:“你们到底要不要结婚啊!?” 薄荷被吼,顿时怒气也上来,拍案便起:“你们局到底怎么回事儿!?凶什么凶?反正你这里没生意,急个屁啊!”她不就问两个问题,等一下会死!? 送照片进来的姑娘刚好看到这一幕,一溜烟儿的跑过来将照片捧到薄荷面前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检察官大人,这是你们的照片,您别生气啊,我们大妈就是嗓门大没别的意思!大妈你快给办啊,这是检察官大人!”小姑娘特意加重‘检察官’三个字,说完便转身跑了。 湛一凡一直坐在旁边,嘴角还因为薄荷刚刚的反怒吼而带着笑意,看,他们家媳妇发起火来的时候还是挺厉害的,根本就还用不着他出手就能搞定一切。 那大妈哆嗦着立即着手去办再也不敢含糊,贴照片盖章‘哗啦啦’的没有迟疑动作,三分钟后两个红艳艳的结婚证本子就到了薄荷和湛一凡的手里。 走出民政局薄荷还有一丝不真实感,就这么……拿着结婚证了?就这么……她和湛一凡结婚了?就这么,他们由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变成了被法律所承认的合法夫妻了? 薄荷咽了咽口水看向一旁的男人依然带了一丝迟疑的不真实感问:“我们结婚了?” 湛一凡伸手揽着她的腰收入怀中低头一笑:“以后,该叫我什么知道吗?湛太太。” 醉了的新婚之夜一 一声‘湛太太’让薄荷险些从湛一凡的怀里滑出摔在地上,这辈子她被人冠名‘薄家大小姐’叫了二十八年,突然被冠上‘湛’姓,她怎能不慌张? 湛一凡紧紧的揽着薄荷的纤纤细腰,见她这慌张模样禁不住的又俯在她耳边一阵低低的发笑:“紧张什么?先去车里。”说完便揽着薄荷向停车场而去,薄荷的腿已经开始发软,真难想象她竟然真的和湛一凡登记结婚了。看着手里的结婚证她的心里依然是充满了不真实感,直到回到车里,湛一凡摇下她的车椅倾过身来将她压在身下,连连的叫了她几声名字她才回过神,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压在身下的湛一凡:“你说什么?” 湛一凡哭笑不得:“就这么没有真实感?” 薄荷扣上手里的结婚证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失态,扭开视线:“不是……我只是……有些……”好,的确是不真实,好像一出戏,进去一会儿出来,自己就变成湛家人了。 湛一凡轻轻挑起薄荷的下巴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的落下一吻,薄荷感觉到他那滚烫的唇却动也不敢动任由他亲吻着。 吻从脸颊移到她的唇瓣上,湛一凡也不着急一口吻住薄荷,而是伸出舌尖在她唇瓣的轮廓上轻轻的扫了一圈,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么? 湛一凡又笑了,张口轻轻的摇了摇薄荷的下唇便抬起头不再戏谑她,只是俯在她耳边轻轻的喃道:“我们结婚了,以后我做这样的事,都是天经地义的。我们还可以做更多更多的事,懂吗?”说着手便顺理的也钻进薄荷的衣服里,冻得薄荷一个哆嗦。 薄荷的脸‘轰’的便红了,有些尴尬又有些气恼,伸手推攘着湛一凡的坚硬胸膛:“你就知道这些事吗?” “当然不。”湛一凡知道或许自己的手太凉冻着了薄荷便将手抽了出来,这一次盯着薄荷的眼睛正儿八经的道:“我更期待和你以后的生活,更期待……你以后该怎么称呼我。” 湛一凡的眼睛里总是有一块能吸引人的吸铁石,仿佛是一块巨大的能量石,让薄荷情不自禁,也让薄荷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不就是……一凡么……”她大不了以后不连名带姓的叫他‘湛一凡’呗。 “你不乖湛太太。”湛一凡伸手挠了挠薄荷的腰,薄荷惊叫了一声:“啊!不要……” 湛一凡笑着眯了眯眼抬起自己的五指灵活的动了动:“原来你怕痒……那你要不要老实的说以后该叫我什么?” 薄荷想哭的心都有了,自己的确怕痒,而且是非常怕。他干嘛这么执着于称呼的问题啊……虽然很无奈,不过薄荷还是乖乖的缩着脑袋叫了一声:“湛先生……” 湛一凡蹙眉,一副不大欢乐的表情:“你知道的,我期待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难道是……老、老……公?薄荷在心里骂了一句‘我去!’,不过脸上却依然只是纠结,顿了好一会儿薄荷才又道:“你都加我湛太太,那我叫你湛先生也是应该的。” “呵……”湛一凡盯着薄荷的眼睛一笑,“原来你也很期待我对你的称呼嘛,小别扭,也不早说。”说着湛一凡便给薄荷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薄荷满身的鸡皮疙瘩又开始往下掉,湛一凡总是有本事让她觉得各种肉麻。 湛一凡拉起薄荷的手贴上他自己的脸颊,薄荷愣住,她突然有预感湛一凡要做什么……但是又不确定……于是就看着湛一凡那越加温暖的眼睛,甚至看到他眼睛里投影出的自己。 湛一凡勾了勾唇角,缓缓的叫出那两个字:“老婆……”薄荷浑身一怔,这两个字就像电流一般从她的头顶发麻到她最小的小指头。湛一凡竟然那么顺的叫出口,而且那声音那么的低沉磁性,仿佛已经叫过了几百次一般的熟稔,让薄荷……心跳加速的麻醉了。 “该你了。”湛一凡轻轻的吻了吻薄荷的手心,笑笑的又盯着她很快的便将球再次踢到她的面前。 薄荷艰难的吞咽着口水盯着湛一凡,叫就叫,也许不是那么难,就满足一下他。可是那两个字到了嘴边,薄荷就是叫不出口,那个音怎么就那么难发呢? 湛一凡若无其事的的吹了吹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仿佛在警告一般,缓缓的便往她的腰间而来,薄荷吓得张口便出:“老公!” 呼……薄荷松了一口气,看,也不是那么难,就是叫出口有些尴尬的想哭。 湛一凡释然的一笑,手掌由薄荷的腰间来到她的脸颊,双手捧着她的小脸自己靠了过来:“乖。我该怎么奖励你?送你一个吻好了。”说完便将自己红艳艳的唇印了下来,薄荷只‘唔’了一声,余下的一切便都被湛一凡霸道狂嗜的吞入他的嘴中…… 回去的路上,薄荷一直低着头翻看着两个人拿了结婚证在国徽下拍的纪念照,已经被照相处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出来贴在相框里。薄荷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都好傻,一个三十三岁,一个二十八岁,明明都不是年轻姑娘和小伙子,可都是初次结婚,也许就是这么一辈子的唯一一次,拿着结婚证都有少许的迷茫和不真实感。特别是薄荷,甚至能从照片里看出自己当时还在神游状态,揽着她的湛一凡却是一副……老到的淡定模样,他对他们结婚究竟是怎样的看法? 薄荷偷偷的看了湛一凡一眼,刚刚的一吻结束后两个人都有些心泛涟漪,他更是开门出了车在车外吸了一根烟吹了一会儿冷风才又坐进来,直到现在两个人也没再好好的说话。如果湛一凡以前真的是个处男,那自己岂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那么在海岩岛他岂不是也是初夜?那么这么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啊?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薄荷还记得他那晚是如何的勇猛,虽然有些莽撞,但是从他勤奋耕作的程度看来,他是个身心健康的已经不能再健康的程度了。(.)如果这么些年真的……薄荷摇了摇头,她如何也不能相信湛一凡这辈子没碰过别的女人,只要不是他亲口说出来,她都觉得不可能。 “可以正大光明的看我。”湛一凡突然说话,薄荷吓了一小跳,猛然发觉自己刚刚竟然在偷看他。 轻轻的咳了一声,薄荷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我没看你。” “那你在看什么?一会儿歪着脑袋一会儿歪着脑袋,我还怕你的薄荷扭伤了。”湛一凡扶着方向盘开始拐弯,眼睛却含笑的不时向薄荷睇看而来。 薄荷挑眉低头却难掩慌张:“我就是……就是看那边的风景啊,那边的风景要比右边好看。”反正她才不会老实交代一直在偷看他。 湛一凡挑挑眉没再说什么,可是嘴角的笑意却明显的说,他什么也知道,薄荷又恼又怒却无发发作最后只能憋成一口气在心里久久难以消散。 快到家的时候,薄荷问湛一凡:“你对于我们结婚……究竟是什么心情?为什么想和我结婚?就因为我们是指腹为婚的婚约么?”如果没有婚约呢?她总觉得湛一凡在这件事情上有些不冷不热,可是好像又比她急,但是呢……却又好像比她淡,她实在弄不清楚他的想法。 湛一凡开始减速,这国产车子虽然比较便宜但是性能实在是差,也难怪排队进修理厂。车子在小区的停车场停下来,熄了火湛一凡才扭头看向薄荷准备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为什么想和你结婚?什么心情?” 薄荷还以为湛一凡不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了,听到他这样说便又点了点头:“嗯。” 两个人都不急着下车,虽然天已经黑了,虽然两个人肚子都已经饿了,可是这个问题如果现在不回答,就像是结婚证的最后一道程序还没有完成一样,都无法安心。 “和你结婚,是因为……你就是薄荷啊。心情嘛……”湛一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激动?” 薄荷因为湛一凡没有说‘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而是‘你就是薄荷啊’有些感动,不过很快又因为不确定的‘激动’而汗颜:“我没看出你哪里有一点点的激动。” “我隐藏的很深嘛。”湛一凡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脑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要那么不确定。这日子还长,我们才刚刚开始。就算我们的婚姻开始并不是因为爱,可是薄荷……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吗?只要有一点点,那么这场婚姻便是充满希望的,我们一定能过好这小日子,也会越活越有滋味。我只期待和你怎么去迎接未来和这场婚姻,对于别的女人……着实没有兴趣,所以啊……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只要乖乖做我的妻子,和我好好的生活下去,一切都会好的,你也会慢慢的感受到我的想法,会知道……我究竟为什么会如此的喜欢你。” 薄荷睁大双眼诧异的看着湛一凡,他……他……喜欢她? “虽然我也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但是我能确定,我非常喜欢你,喜欢到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时,心情是欣喜若狂。” 薄荷动了动唇,望着湛一凡,听着他的真情告白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此刻的心情比那股电流还让她难以抑制的悸动着,欣喜若狂……如此喜欢……虽然不及爱,可是却非常高兴她是他的妻子…… 薄荷几乎能体会他的心情。 “喜欢我吗?”湛一凡盯着她的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 领了结婚证的两个人,坐在这里,问着‘喜不喜欢’的话题,薄荷应该觉得讽刺和好笑,可是此刻却没有那样的感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紧张。 湛一凡的手指温温热热的很舒服,捏着她的下巴没有往日的轻佻感,那份儿期待仿佛能透过手指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肌肤,让她不断的心跳加速。 “喜欢吗?”再次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薄荷动了动唇,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喜欢……就不会答应和你结婚了……”要知道,她当初是抱着拒绝这门婚事的心情啊,可是在看到湛一凡的时候,那拒绝的心情没有了,反而是一种释然。 如果真的没有一点点儿的喜欢,她怎么会释然甚至是……欣然接受呢? 对于容子华越来越淡然直至现在已经没有涟漪的感情,不都是因为他的出现吗?从来没有人会像湛一凡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从来没有人的怀抱能像湛一凡这样的安全,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像湛一凡这样的抱着自己吻自己给她温度,她很难不去喜欢啊。 薄荷伸出手轻轻的投入湛一凡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会努力的,努力的和你过好日子,努力的……期待未来。只要卿不负我,我定不负卿。”这是她的誓言。 “是誓言吗?”湛一凡看着怀里的薄荷,勾起唇角温暖的浅笑。 “嗯。”薄荷这一次并没有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 湛一凡顿了顿,扣着她的肩也淡淡的道:“我不会给你机会的。”不会给你机会来负我。 牵着手提着东西上楼,薄荷一直看着两个人紧扣着的双手。以前,从来不敢想象这辈子也会有如此温暖的婚姻,虽然才刚刚开始,可是她已经能体会这个人给的温暖,甚至开始期待。以前总是幻想和容子华的未来,可是现实残酷和讽刺,容子华成了妹夫,自己从家里搬出来,而这个从未在生命里出现过的男人竟才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那一个。 她二十八岁前绝对不敢想象自己有个未婚夫,可是现在竟已成为她的合法丈夫。 掏出钥匙开了门,薄荷和湛一凡站在门口还未跨脚进去两声‘砰砰’炸响便在耳边传来,然后无数根的彩带向薄荷飞来,带着围裙的李泊亚和有力便站在门内的两边,一个笑吟吟一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齐齐道:“happywedding!” 这是什么情况?薄荷眨了眨双眼愣愣的看向湛一凡。 湛一凡举手老实交代:“我只让他们负责准备一下晚餐,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我的意思。”说完还将自己头上的一条彩带捻开,心里却十分满意这个惊喜,着实也把自己给惊到了。 李泊亚握拳一声轻咳开始解释:“夫人,这是我和有力的主意,算是送给你们的结婚登记礼物。菜是我准备的,房间内的装扮都是有力准备的。祝你们新婚快乐!老实说,我当初死也想不到您就是我们boss的未婚妻啊,你们这叫做……什么来着?”李泊亚似乎突然忘了词扭头看向一旁的有力,有力顿了顿才道:“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命中注定。” 李泊亚立即不停的点头道:“对对对,这个德国人都比我成语说得好。” 薄荷点了点头,有力的中文听起来绝对没有一丝丝的外国口音,而且成语用的特别好。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命中注定?哈哈……薄荷乐了。 湛一凡拉着薄荷进屋,李泊亚赶紧将东西接过去,有力则‘碰’的一声巨响在后面关上门。 薄荷诧异的发现,这是有力布置的?墙上贴了中国喜庆的剪纸贴花,茶几上摆了插满鲜花的花瓶,还有一些新婚玩偶,全部都是喜庆的大红色一对一对的娃娃,这对一个大男人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 “有力谢谢你。”薄荷本来还觉得这两个人知道自己和湛一凡的过去有些尴尬,但是现在却觉得有些感谢了,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他们还能得到祝福甚至如此的惊喜,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祝福,比什么都来得让她开心。 再看李泊亚准备的晚餐,薄荷惊讶的张大嘴:“哇……泊亚,这真的都是你准备的?”一桌子丰盛的美食啊,虽然不是中餐,但是意大利面,披萨和冷牛排,水果沙拉,就连甜点都做好了! 李泊亚站在一旁一脸温和的笑容:“是的夫人。” 薄荷打了个哆嗦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打个商量,能别叫我夫人,行吗?” 李泊亚看向湛一凡:“那该叫什么?” 湛一凡揽着薄荷的腰低头低声道:“胡闹,难道你还相当薄小姐?” “可是好怪……”薄荷总觉得自己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从一个小名门跳进一个大豪门,这不是人生悲剧么?她最想要的,不过是平淡小日子。 “怪着怪着就习惯了。”湛一凡温柔的一笑,带尽了宠溺之色。看的一旁的李泊亚和有力面面相觑,这是boss么? 醉了的新婚之夜二 也许是接收到了李泊亚和有力的怪异目光,湛一凡轻轻的咳了咳抬头有些不自在的看向他们二人命令道:“你们回去休息。记得交给你们的案子继续跟进,这段时间辛苦些。” 有力和李泊亚解掉各自身上的围裙放到一边打了个招呼便离去了。 薄荷看着门关上了才问湛一凡:“他么这么幸苦的准备都不问他们吃不吃晚餐你就赶他们走,会不会太残忍啊?”而且回去还要继续工作,这就是资本家的残酷剥削啊。 湛一凡拉着薄荷的身子面向自己,低头吻住她的唇重重一吮,抬头才道:“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闲人勿扰。” “洞房花烛夜是婚礼当晚,今晚才不是!”薄荷推开湛一凡转身拉开椅子在餐桌上坐下,湛一凡‘咦’了一声,盯着薄荷浅笑:“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世婚礼。” 薄荷低头羞红了脸,她要的并不一定是盛世婚礼,只要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礼……便足矣。 湛一凡先走过去替薄荷脱了外套,房间的空调温度已经上升到足够的温度。两个人便穿着拍结婚照的t恤准备就餐。点燃烛台上的蜡烛,又倒好红酒,最后在关了灯,房间被微弱的烛光照着,一顿晚餐……就变成了温暖的烛光晚餐。 薄荷抬头看着湛一凡,湛一凡举起酒杯:“来,祝我们结婚快乐。” 薄荷也拿起酒杯,‘铛!’的一声轻轻一碰,两个人都是一饮而尽。薄荷放下酒杯,扇了扇有些潮红的脸老实交待:“我酒量不好,余下的不喝了。” 湛一凡挑眉,眼眸闪过一抹算计:“那怎么行。这是我们的结婚的大好日子,别的日子不喝都行,今晚必须要。至少这杯交杯酒要喝。”湛一凡又给薄荷倒了半高脚杯,薄荷有些苦恼的盯着那红彤彤的酒,咬了咬牙从椅子上站起来两个人都向前倾的弯腰。 湛一凡拿着酒杯的手臂绕过薄荷的手臂,交叉相交,一杯交杯酒微甜又微苦的互入各自口中,一口饮尽交杯酒,薄荷恍然有丝错觉,湛一凡那明亮的眼睛好像狐狸。 薄荷坐回原位,湛一凡已经开始切牛排,迅速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端到她的面前:“快吃些东西。” 薄荷点了点头,拿起叉子将牛排一块块的往嘴里送,吃了一半又吃了些沙拉和意大利面,肚子有些饱感就再也吃不下了,她觉得头有些晕,才喝了两杯而已,难道醉了? 湛一凡又替她倒了一杯,薄荷不停的摇头晃脑:“不行,我不能……喝了……” 湛一凡却拿起酒杯晃了晃笑笑的又道:“这一杯,为我们的未来干杯。终有一日,我们会深爱对方……” 薄荷醉眼朦胧的看着湛一凡,他说的话真好听。终有一日子,我们会深爱对方。薄荷咧嘴嘴角便笑开了,是啊,她一定会爱上这个男人的……终有一日……虽然不是现在,也不是过去,那一定就在未来咯……爱究竟是什么……是心甘情愿的付出,是心甘情愿。 又一杯下了肚,薄荷放下酒杯‘砰’的一声便倒在了桌子上,嘴里开始呢喃:“结婚……结婚了……我结婚了……快乐……快乐……我结婚快乐……” 湛一凡挑眉,才三杯就倒下了?果然不是好酒量。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打算把她灌迷糊可没打算真的灌醉。 起身走到薄荷身边慢慢的蹲下来,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臂轻声询问:“猫猫?” “好热……” “薄荷?” “我……结……婚……了……” “老婆。你喝醉了。”湛一凡冷静而又肯定的下了定论,然后弯腰便将薄荷抱了起来,看着怀里的薄荷湛一凡满意的勾起嘴角:“谁说酒后不能乱性?我看你明天怎么说!” 悠然自得的将薄荷抱回房间放在大床上,湛一凡低头看着床上的薄荷,洁白的脸蛋儿因为饮酒已经被衬的樱红,一头长卷发在脑后散开,穿着t恤和西裤虽然很怪,可是这就是她的风格。轻轻的吞咽了两口口水,他已经开始感觉到口干舌燥。 俯身撑着床先吻了吻她的唇,还有红酒的味道。湛一凡勾了勾唇,伸手拉着她的t恤下摆,薄荷身子却是一滚忽然拉着被子打了两个滚。 湛一凡被吓了一跳,再看床上的薄荷,已经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个春卷。 “薄荷?”湛一凡再次不确定的轻唤了一声。难道这女人根本就是装醉给他看? 薄荷又突然滚了起来,卷开被子又卷住被子,来来回回的让自己变成春卷,嘴里还不耐烦的开始大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是春卷,我不是春卷呀……呀呀……”自动的带了一串回音,缭绕。 湛一凡哭笑不得再次弯腰趋下身子将薄荷滚动的身子按住:“你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 薄荷一声尖叫:“啊!啊!不要强x我,不要强x我,不要强x我!” 湛一凡愕然,盯着自己按着薄荷肩膀的手立即撤了回来,薄荷的尖叫才停止下来。强……奸?这女人,喝醉了竟是这般?难道就不能乖乖的躺着让他……湛一凡真的是哭也哭不出来了。才喝了三杯酒,就能让她变成这个模样。 薄荷又开始在床上滚起来,一边滚一边喊着:“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天鹅肉肉肉肉肉肉……你给不给我吃?”完全是闭着眼睛乱喊乱问。 湛一凡本来不想回答,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竟然点了点头还很冷静的道:“给你吃,给你吃!” “呵呵呵呵呵呵……”一串古怪的笑声,薄荷继续着卷来卷去的动作,“小凡凡你乖乖的要给我吃肉肉呀……我要吃肉肉……小凡凡……” 小凡凡……湛一凡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灌她第三杯酒。第二杯,那才是刚刚好嘛! “小凡凡你怎么不理我!?小凡凡!” “难得您喝醉了还记得我!如果你敢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你一定死的很惨!”湛一凡伸手把薄荷抓起来捉进自己的怀里,薄荷又是一声尖叫:“啊——!” “闭嘴!”未免再听到强x儿子,湛一凡低头便堵住薄荷的嘴,又是舌吻又是轻咬又是啃嘴,而薄荷由一开始的挣扎到慢慢的平静,再到最后的……呼呼大睡。 湛一凡低声咒骂了一句从床上跳起来冲向外面的卫生间,他发誓,以后就算用强的也绝对不会再灌她喝醉!因为这实在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于是,新婚夜便这样悄然的渡过…… 薄荷昏沉沉的睡了一夜,再睁眼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薄荷抓过眼镜戴在脸上,看到墙上的时钟惊吓的‘啊’一声便坐了起来。 “完了完了,我今天迟到了!”八点半上班,现在已经八点,她没有以身作则,这个部长还怎么混啊! 薄荷惊叫的大喊着完了,可是刚坐起来头就一阵昏沉沉的,完了……她的脑袋怎么这么晕啊,昨天究竟怎么了?薄荷摇了摇头,原本横在腰上此刻却被她甩开的手臂再次粘了上来,一把便将薄荷捉进怀里再次拉入被窝里。 “湛一凡?”薄荷低呼,他们怎么睡在一起?愣了两秒,在湛一凡漆黑的眼睛里,薄荷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昨天登记结婚了!他们还吃了烛光晚餐喝了交杯酒……可是余下的事情她好像都记不得了。 “我们!?”薄荷低头一看,她身上什么时候换了睡衣?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一脸的漠然:“早安……”习惯性甚至是默然性的招呼,顿了顿才充满了不满的又道:“没有男人愿意和一个睡得像猪一个女人干什么事情……”说完便将薄荷又往自己怀里塞了塞:“你到底知不知道,昨晚是我们的新婚夜?” 薄荷傻呵呵的一笑,翻腾着要起来:“我上班真的要迟到了!”谁让他昨晚灌她喝酒的。想让她意乱情迷?没想到让她真的喝醉了。薄荷对自己的酒量那是完全有谱啊,三杯必倒。 湛一凡手臂一横却再次将她压在床上,被子下的大腿也迅速的压上她扑腾的双腿双脚,不爽的再次低声呢喃:“老婆……”他半宿没睡好,软玉在怀,他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一个没得到过正常x生活的正常男人! 薄荷不为所动,反而因为他的钳制而不耐烦的怒声大吼:“我要迟到啦!”已经八点十分了…… 湛一凡僵了僵,这一次极快的放开了对薄荷的束缚,自己翻身便坐了起来,背过去冷冷的道:“今天星期六。”然后便下了床荡出了卧室。 星期……六?薄荷抓过一旁的电子钟一看,果然……星期六。 薄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向湛一凡消失的门口原本紧绷的神经才慢慢的松懈下来。顿了顿却又气急的一声怒吼:“湛一凡,你骂我是头猪!?” ‘呯呯砰砰’一阵响动,薄荷光着一只脚从卧室跑出来,湛一凡正在收拾昨晚的剩菜残羹,薄荷站在门口望着湛一凡惊恐的问:“我的睡衣是你换的?” 湛一凡望了望她,算是默认。 薄荷开始结结巴巴:“那、那、那我我我……”她不是被看完了!?虽然早就已经被看过,可是现在的关系和在海岩岛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呀。 湛一凡叹了口气,扔下手里的抹布看向薄荷不太冷静的问道:“我们结婚了对不对?” 薄荷点了点头:“虽然是这样……” “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名字我的姓氏,你的身体统统都是我的,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薄荷分析了一下湛一凡的话,听他的口气,她怎么好像是他的私有物? 这么一想,薄荷顿时又是微恼,甩脚便将脚上的另一只鞋朝着湛一凡的方向甩去大吼:“湛一凡,我是个人,我的身体我的人都是我自己的!”吼完怒气腾腾的便转身,刚走一步却一跤摔在地上,该死……左脚踩到右脚了,呜呜。 薄荷从没这么丢人过,用力的捏着拳头捶了地板两下挣扎着欲再爬起来,身子却突的一轻,整个人竟然腾空了起来。转了个身子,薄荷看向湛一凡,正阴沉着脸低头看着自己,薄荷捂着自己的脸:“你别看我!”她觉得好丢人,刚刚的气焰也被自己这一恼给弄没了。 湛一凡也不说话,走到床边将薄荷丢在床上,按着她的屁股便狠狠的一个巴掌。 “啊!”虽然隔着睡裤,可是薄荷哪里被人打过屁股。顿时瞪圆了双眼一脸诧异的瞪着湛一凡,他竟然打她!? “你打我屁股?”薄荷隐忍着怒气憋红着眼睛和整张脸望着湛一凡,挣扎着便要爬起来。 “就算屋里暖和,你该不该不穿鞋就乱跑!?”湛一凡沉声一吼,瞪着薄荷毫不退让。 薄荷却是一愣,竟是因为她光着脚…… 薄荷最经不得的便是别人对自己的好。湛一凡问的理直气壮,她根本就无法反驳,憋了一会儿才红着脸咕哝哝的又道:“那你也不能打我屁股啊……真的很痛。” “你全身上下,就屁股的肉最多,不打你那里,那你说打哪儿?”湛一凡似乎还隐忍着怒气,薄荷却是越听越委屈,转过身朝向另一半准备不搭理他,他怎么越说越起劲儿了,她瘦又不是她的错,他还拿从哪里下手做文章了? 薄荷嘟着嘴,他以为她不知道吗?他是因为她那会儿发脾气而不满,不就是因为昨晚……她睡着了嘛,不过那也是因为他灌酒的原因啊,他要是不灌她,她也不会喝醉。不过花延曲曾经说过,她喝醉酒是很……怪的,不知道她昨晚有没有丢人? “我昨晚……喝醉了,没做什么蠢事……”薄荷忍不住的还是问了句。 湛一凡冷冷的哼了哼:“我终于知道人肉春卷是怎么做的了。” 人肉春卷?薄荷一惊。 “也知道,原来在你的内心,我不是湛一凡,而是……小凡凡。昨晚不是还叫的挺起劲儿的?现在再叫啊!我保证,你再叫一次,我一定把你衣服扒光!” 薄荷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她真的这么……丢人啊?小凡凡?杀了她!她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湛一凡叹了口气,又从后面一把将薄荷抱入怀里,薄荷一怔,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湛一凡。 “昨晚我什么都没做成,今晚……给我。” 薄荷红了脸,给什么?那个? “你以前说,婚前禁止性行为,现在我们结婚了,我什么都能做了,对不?”湛一凡的手从薄荷的领口钻进去,薄荷一个哆嗦抓住湛一凡的手腕:“还、还是晚上……白、白天我、我不要……”是啊,他们都结婚了,她的确没理由再拒绝他了。看他那憋屈模样,薄荷估计自己再不答应他也快要强上了……为了禁止强上这个犯法的行为,她还是心甘情愿一下好了。 湛一凡兴奋的一口便堵住薄荷的嘴,大早上给了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喘着气放开她,他便又转身出去只丢下一句话:“我去卫生间抽烟!”随后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薄荷摸着自己水润润的嘴,谁求他吻自己了!?勾了勾唇角,这个别扭的男人。想要,昨晚明着要啊,她也许……也会给的。 下了床找卫衣换上,又去客厅找到湛一凡的行李箱来将他的衣服都挂出来,看来……他是会暂时住在这里了,她也不打算撵他走了,合法夫妻,有苦同吃嘛。 薄荷挂好湛一凡的衣服,吸完烟的湛一凡一身烟气的便出了浴室,薄荷正在收拾餐桌,扇了扇鼻息间浓烈的烟味蹙眉看向湛一凡:“能把烟戒了么?吸烟喝酒,以后生的孩子都不健康的……” 湛一凡一怔,目光灼灼的看向薄荷。 薄荷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了什么,立即窘迫的低了头:“我没那个意思,就觉得……吸烟对你身体也不好,那个,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关心你的身体健康是应该的……” 湛一凡的目光便又深沉了几分:“猫猫,我都懂得。” 薄荷扔下自己手里的抹布,大恼:“你再叫我猫猫,我就扒你衣服!”就他会威胁这一招吗?这名字就像‘小凡凡’一样让人恶心好不好! 湛一凡却咧嘴一笑自动扯着衣领便道:“猫猫,来。我不介意的。” 薄荷突然觉得,遇到厚脸皮的男人自己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这个男人……他吃定自己了! 薄烟的喜事一 衣服到最后自然是没有扒成,薄荷也就是嘴上逞个痛快,真要让她付诸实际行动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件事是扒湛一凡的衣服。(.) 湛一凡似乎很忙,刚刚和薄荷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就接到李泊亚的电话。 “boss,不是我不人性化在这样的日子催促你,而是这件事真的需要你来解决,我们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了。” “东区那边人闹事?”湛一凡将水关上,甩了甩手淡淡的挑了一下眉看向同时向自己望来的薄荷。 “……是。还是租金的问题。他们抬高了三十倍,明摆着是串通了要故意给我们下套子。”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湛一凡伸手在薄荷的围裙上擦了擦水坏坏的一笑:“猫猫,我要出门了。” “湛一凡……”薄荷已经无力纠正了,她究竟哪里像猫了?相比起猫猫,她更乐意他叫她老婆。虽然也同样的肉麻,但是比起猫猫……总要好些。 但是湛一凡就像是来了兴头似的,完全把这别号当成她的小名了,叫的乐此不疲。 湛一凡伸手又将薄荷捉在怀里,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你一个人在家要乖,很抱歉我今天不能陪你。” “我又不需你的陪伴,我也刚好有很多公事还没处理完,你快走,你走了我更方便办公!”薄荷是真觉得湛一凡的存在反而是自己的麻烦,他一句猫猫就能让自己搓半天鸡皮疙瘩,浪费时间。 “你竟然没有不舍得我?”湛一凡略感失望的拌了拌嘴,“难得我还舍不得离开你,你个没良心的。”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头。 薄荷瞪大眼瞪着湛一凡:“你走不走?”戳她的脑袋,她也会痛的好不好? 湛一凡啧啧了两声,对于薄荷迫不及待让她离开的模样真的让他‘痛’了心,不过还是没忘记在薄荷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然后才匆匆的去换了衣服离开,走的时候开的自然是他自己相对来说已经比较低调能停在这小区里的车子。 薄荷已经有些能熟练的刷碗,快速的收拾了一下满厨房的狼藉出来时摸了摸自己有些饿扁的肚子,好歹也是新婚早上,怎么着也该吃顿早饭再走?薄荷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让自己嫁得是个比自己还忙碌的商人呢。 薄荷找了些吐司出来就着开水便吃了,吃完又将自己的工作文件翻腾出来,打开工作文件却又摸出手机,顿了顿才给出门不久的湛一凡发了条短信过去:记得吃些早饭。 看着发送成功,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他们已经结婚……发条短信是应该的,如此安慰了自己便心安理得的准备看文件,可一个字还没看,门铃却响了。 薄荷挑眉,是谁?难道是以为,或者胡珊和张煜寒?也只有他们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好看的小说) 薄荷起身去开门,却在见到门外的两个人时,自己也意外的怔住了。 湛一凡听到手机短信在响便拿起来看了一眼,看到短信内容时禁不住的勾起了唇角,这个别扭而又可爱的小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啊!想着想着嘴角的笑容大大的扩散,叫他怎么能不喜欢? 湛一凡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薄荷多想让他今天没有离开这个小家,那么就不是她一个人面对找上门来的薄烟和容子华。 “姐!”薄烟急急的上前抓住薄荷一脸担忧的样子,“你怎么离开家这么久也不来个电话?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怎么都不回呢?” 薄荷心里冷笑,薄烟,你曾几何时给我发过短信打过电话,该不会是打错了发错了号码?可看向一旁的容子华,薄荷知道,她都在做给那个人看而已。 薄荷轻轻的挣开薄烟的手漠然了神情:“你们怎么来了。” 容子华拉下脸:“烟儿担心你,我才带她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们是一个地方上班,想知道你住在哪里并不困难。” 薄荷想到‘跟踪’二字,是啊,她蠢。湛一凡都找得到她,何况容子华? “你不请我们进去?”容子华揽着因为被薄荷冷然相待而一脸委屈的薄烟,盯着薄荷的视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份儿温润,反而是冰冷如霜,锐眼如锋。 薄荷还没有邀请他们却已经挤着身子进了屋,薄烟抖着肩又低声的抽泣了起来:“姐,你怎么能从家里出来住在这样的地方呢?爸爸妈妈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薄荷看了薄烟一眼,自己转身在桌子旁坐下来:“茶水自己倒。还有,这是我乐意住的地方,我不觉得委屈。”他们会伤心?薄荷想,这辈子他们都不会为自己伤心,她已经不会去奢望了。 “烟儿你坐。我去给你倒茶。”容子华扶着薄烟坐下,薄荷多看了容子华一眼,往日里容子华对薄烟也体贴温柔,可是今日从见到起却是比往日更甚了十倍。薄荷不免又多看了薄烟几眼,她眉眼娇羞,完完全全已然是个幸福的小女人,感情……到她这里晒幸福来了? 薄荷没什么兴趣的低头继续看案子,她手里的事情太多,一个湛一凡已经让她无暇分身,哪里再去更多的关系薄烟和容子华? “姐,你真的不回去吗?我生日的时候你不在……家里好了冷清的,这是我二十四年以来,第一次没有你给我过生日。”薄烟有些委屈的盯着薄荷,薄荷想起来,薄烟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号,过了已经快十天了。 “对不起,我太忙了……”薄荷的确从未错失过薄烟的生日,每一次都无比隆重盛大的生日宴会……而相比起自己每一次被遗忘的生日,她实在很难想象自己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又是怎么才保持一颗……没有恨他们的心,也许是期盼太多了,失望也太多,于是失望淹没了自己已经无暇无力再去恨再去责怪了。 “姐,爸爸已经不生气了。妈妈也在念叨你……你回去。”薄烟又拉住薄荷的手,当真是一脸的期待。薄荷盯着薄烟的眼睛,为什么她越来越看不明白薄烟了?很多时候,她明摆着告诉自己她在演戏,她明摆着对着自己撒谎,肆无忌惮的各种眼神各种装无辜装可怜……但是为什么这一刻她却看到了她眼眸里的真?似乎真的,在劝她回去? 容子华将热水捧到薄烟的手里,然后在薄烟的旁边缓缓的坐下,又揽着薄烟的腰才看向薄荷也淡淡的应付了一声:“回去。别让爸妈太担心。” 薄荷冷冷的笑了一声:“如果你们是来一起劝我回去的,就省了这份儿心。回去,我住在这里挺好的。”至少不用看父母的脸色,也不用看薄烟是如何的被父母疼爱各种幸福,她已经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从那样的家里出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姐……算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可是……这个月底我和子华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参加啊。”薄烟期待的望着薄荷,薄荷却险些将手里的笔折断,婚礼!?不是心痛也不是不甘,而是震撼,这么快!? 薄烟轻轻的敛了敛眸子里的幸福光芒,抬头对上容子华的视线温温的一笑:“其实,我们想等到明年初再举行婚礼,怎么着也要让姐姐和姐夫先举行了婚礼。可是我怕那个时候……烟儿穿婚纱就不好看了,所以爸爸和妈妈,还有子华的爸爸妈妈都同意这个月底就举行婚礼。姐,你是家里的一份子,我想让你也知道。所以……我就让子华带着我来见你。”薄烟的手似有若无的抚上自己的小腹,薄荷恍然大悟,难道薄烟竟然是…… “怀孕了?”薄荷蹙眉看向容子华。 容子华的俊颜微微的有些发红:“两个月了。是我那次不小心,让烟儿受了苦。” “唔!”薄烟摇头,“烟儿不苦,烟儿好幸福!”薄烟的眼睛笑起来就像月牙一样的美,两个人像是没有旁人的幸福对视。 薄荷像是全身都被抽去了力量一般,这两个人……竟然在两个月前便已经……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求婚,那个时候,她还在苦苦暗恋容子华,那个时候她什么都还不知道他们去已经珠胎暗结! 长长的叹了口气,薄荷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其实除了心底的那抹无力,也没有别的想法。 “我们想去登记,可是爸爸说户口薄让姐夫拿走了,姐姐……姐夫是不是要和你登记了啊?”薄烟看了看房间里的装扮,到处都是喜庆的剪纸甚至一对一对可爱的瓷娃娃,就像一个小小的新房一样。 薄烟站起来进了卧室,不一会儿便将户口薄找出来然后递给薄烟:“拿去。你姐夫来过,现在走了。”她不想告诉他们她已经登记的消息,其实,是不想让她告诉爸爸,爸爸会如何利用这桩婚姻她不是不明白,她不想让自己那么悲哀,特别还是在刚刚结婚的这时候,至少不能!所以她有意混淆薄烟和容子华的思绪。 薄荷没有正面回答,薄烟心里还在猜测怀疑,容子华却已经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离开了。”然后扶着薄烟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容子华的眼神有些冰冷,薄荷无力去猜想他此刻的想法。 “姐,我们回去了哦……”薄烟朝着薄荷笑了笑,低下头的一瞬间眸内闪过一抹冷光,难道他们已经登记了? “嗯,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儿,容子华你照顾好……薄烟。”薄荷叹了口气,容子华却扭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薄荷顿了顿,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容子华很快便又扭过头去,扶着薄烟小心翼翼的出了门只留下一句话:“如何照顾薄烟,我心里知道。你不必反复的说。” 薄荷看着容子华和薄烟消失的背影久久的才深吸了一口气,感情……她又自作多情了。 关上门,薄荷靠着门板深深的叹了口气,薄烟怀孕了,所以婚礼会在她之前举行吗?薄荷并不着急自己的婚礼,反正对于她来说婚礼并不是结婚的证明,红本子才是。去房间里翻出两个放在锦盒里的结婚证,看着上面傻傻的两个人薄荷咧着嘴角便傻笑了。 她有湛一凡,她有两个红本本,她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不过工作是做不下去了,薄荷已经被捣腾的完全没了心情。 于是打了个电话让洛以为出来玩:“下午出来和下午茶,晚上我给你介绍一个人。”都说,有了男朋友要介绍给好朋友。那她有了老公是不是该正式的介绍给洛以为呢?虽然曾有过一面,对那毕竟不是正式的,所以薄荷思前想后觉得该给他们二人来个正式的见面晚餐。 洛以为自然是欣然答应,这丫头遇到自己的事情总是那么热情和欣喜。 薄荷换上隐形眼镜,找出一件墨蓝色的英伦风大衣,又找出一条连身长裙套上线袜和皮鞋便出了门。 约定的地方在市中心,这一次是薄荷先看见洛以为。 薄荷轻步的走过去拍了拍洛以为的肩,洛以为扭头看到薄荷差点儿尖叫出来:“天啦,你一次比一次漂亮啦!” “和你站在一起,你还好意思说我漂亮吗?”薄荷睨了洛以为一眼,这丫头才是会让任何女人都自行惭愧的美。虽然大脑直白了一点儿,但这才是洛以为的可爱之处,如果她又漂亮又聪明,虽然完美,可是就不是洛以为了。 “哎哟,在人家心里,你才是最美的嘛。”洛以为娇嗔的抱着薄荷的胳膊撒娇,薄荷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难道每个人的爱好都是恶心别人? 下午两个人随便逛了逛街吃了点儿小吃,刚到五点薄荷便给湛一凡发了条短信:几点下班? 洛以为将热奶茶递给薄荷,薄荷接过来温温一笑:“谢谢。” 洛以为‘咻!’的一口便将一团一团的布丁吸进嘴里,满足的吞下之后才笑嘻嘻的看向薄荷:“今晚我们吃什么?” 薄荷将习惯插进奶茶杯耸了耸肩:“你想吃什么?” 想到湛一凡不让自己喝奶茶这事儿,不过他现在又不在身边就算自己喝了他也是看不见的便也大口的喝了几口,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随意的逛着,薄荷还从未如此慢节奏的和谁逛过街,现在做来,也觉得时间稀奇享受的事情,难得惬意。 “这个嘛……”洛以为挠了挠头,“我们两个人的话,就吃西餐,可是三个人的话,不如吃中餐?我喜欢吃辣的,你呢?” “我……”薄荷皱了皱眉:“什么都好。”其实她不喜辣的,伤胃。 “那我们去吃川菜?我知道有一家川菜馆子的味道特别好,我哥特喜欢,以前就爱带我和因为去。要不我们去那儿?” 薄荷微微的颔首:“你怎么说便好。”不知道湛一凡喜欢吃辣的吗?虽然每次和她在一起懂得时候都是吃些清淡的,但是对于他的口味薄荷确实不知道。 正想着手机便响了,薄荷立即掏出来,还没看洛以为在边上便叽叽声的不停道:“我说薄荷,你该换个手机了,现在人人都用直板智能手机,只有你,还在用几年前的老款式。你看边边角角都磨掉漆了。” 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我觉得这个东西倒没必要奢侈。” “那你有什么奢侈的东西?要对谁说你是薄家大小姐都没人相信,吃路边摊,用旧款手机,以前还穿着千年不变万年不换的古板制服。天啦,这种女人都要绝种了!”洛以为抚着胸口一副不得了的模样,薄荷眨了眨眼睛却是慢悠悠的道:“为什么要让别人相信我是薄家大小姐?吃路边摊,旧款手机,万年不变又怎么了?”薄荷倒觉得这些身外之物和身外之事不值得自己去追求。 “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啦,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哪怕是作为一个人,想让别人爱自己,首先就得爱自己不是么?”洛以为挠了挠自己的大波浪头发瞅着薄荷淡淡的道。 薄荷一怔,如此浅显的道理从洛以为的嘴里说出来,却是不可思议的。 这一次,薄荷答不上话来,洛以为说的太正确了,让她根本无法辩驳一词。薄荷想想以前,她的确不爱惜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生活或是人生,她都被父亲和母亲牵引着往前走,直到最近才慢慢的发现寻找自我……洛以为说得对,她想得到爱,就必须得爱自己。 薄烟的喜事二 “你说得对。”薄荷看向洛以为抿了抿唇,“一层不变,甚至为了迁就别人而不爱惜自己的行为,的确很难得到任何人的爱。首先要爱自己,做自己,才有机会得到一切你想得到的。” 洛以为听到薄荷竟然不仅赞同自己说的话还夸奖自己便乐了。 薄荷这才翻开手机,湛一凡回来的短信:晚点回家,别等我,先去吃饭。 薄荷蹙了蹙眉,她并没有告诉湛一凡自己要介绍他给洛以为认识,所以他工作忙……自己也的确没什么好埋怨的。 叹了口气,洛以为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薄荷松下眉头,带了歉意的看向洛以为:“没事,他今天太忙可能来不了了,都怪我早上没告诉他晚上要吃饭的事……”薄荷以为他会准时下班,可现在才感觉到原来湛一凡真的很忙,他是湛氏国际的继承人又是亚太地区的总负责人,哪里能由着她的时间来自由? 薄荷也感觉到自己与湛一凡之间的差距,他并不是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而是一个大企业的ceo,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偏偏走在了一起,虽然才刚刚起步,但是往后的日子是如何的不顺,她几乎可以预见。 叹了口气,洛以为则以为薄荷还在内疚便拉着她道:“没关系啦,反正还有下次咯。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我见的人……是不是就是上次在我们家那边大庄园外见到的那个超级帅哥呀?” 薄荷没想到洛以为竟然猜到了,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是的……但他算得是超级帅哥?”是长的挺好看的,但算得上如此夸张?薄荷总觉得,长得好看的人夸奖别的长得好看的人,有些怪异的不真实。 “哇勒,你的眼光是有多高?这样俊美的男子你说不好看要遭天谴的呢!不过,他是不是你的未婚夫啊?就是对不对?” 薄荷扶了一把额头,淡淡的允道:“哦……”她又不是眼光高,她也知道湛一凡是个好看的男人,可是洛以为你是个大美女,如此花痴一个男人,会不会太丢面子? 洛以为抓着薄荷又十足的兴奋大叫起来:“哇哇哇,好帅啊!薄荷,我就知道配得上你的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 “是谁前些日子还说让我不要冲动,让我不要轻易和陌生人结婚……”薄荷对于洛以为此刻轻易的改变立场只因为遥遥见过‘湛一凡’一面的行为深感‘无语’。 洛以为傲娇的扬了扬自己漂亮的下巴线条:“那是因为我有一双识人的火眼金睛!只看一眼,我就知道那先生是配得上你的。” “哦?”薄荷来了些兴趣,“你怎么见得……”只不过一眼,真的就能看出什么来? 洛以为眼眸染上闪烁的亮光:“他如此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定不是普通的富二代那样混世纨绔,而且……能买得起两亿的庄园,那是普通人家能做到的?不论人就说身家,要这样的才配得上我心目中的学姐啊!” 薄荷怔怔的看着洛以为,她从不知道自己在洛以为的心中竟有如此的地位?需要如此的家世如此的人才入得了她心目中配得上她薄荷的眼?她真如此美好?薄荷禁不住的莞尔,这世上只有洛以为才将她如此高抬? 如果湛一凡要知道只不过一眼而已,洛以为就因为他的容貌气度和家世而肯定了他的地位该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薄荷和洛以为还是去吃了西餐,只不过才吃了一半,香槟还未喝完洛以为就急急忙忙的接了一个电话。 “是我哥。”放下刀叉洛以为匆匆的道着便拿起电话接了起来:“喂,哥。你没事儿?” “妹,快来救我——!”电话那边的洛倾城只传来一声哀呼便‘咔’的一声没了音,洛以为瞪大眼睛看向薄荷:“我哥肯定出事了!” 薄荷皱了皱眉:“你哥他……到底是怎么了?” 洛以为喝了两口甜汤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饭我吃不了了,我得去救他。我哥每天被我妈安排着相亲,我哥有点儿恐惧陌生的女人,往往都能应付,可是每次遇上对他饿狼扑食的他就向我求救!这次肯定又遇上难缠的对象了!”洛以为说着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外套便走。 薄荷立即叫来买单放了钱便起身匆匆的跟出去。 “既然你哥哥要相亲,遇上一些主动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吗?”跟着洛以为走出西餐厅,薄荷满是疑惑的问。 “你不知道,我哥在上高中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那个女生爱慕虚荣,她不知道我们洛家的家世所以在瞄到更好的对象时就抛弃了我哥,我哥从此对自己没自信,对女人始终抱有一丝观望态度。所以我哥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个处男。为了他的贞操,也为了他那颗幼小的心灵,我都必须得救他于水火之中啊!” “哈?”薄荷瞪大眼睛,洛倾城至少也有二十九岁了?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长的又好看年龄却不小的处男?薄荷不由得想到湛一凡,他究竟是么…… “你和我一起去?”洛以为打开车门便把薄荷塞了进去,薄荷还来不及说什么洛以为便关了车门,薄荷想了想,反正自己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和她一起去看看。 洛以为驱自己的车很快便到了洛倾城相亲的地方。 一个小酒,昏暗而又暧昧的灯光朦胧的投射在小酒的每个角落里,性感的外国女星的歌声在酒里回旋游荡,每个小隔间里都坐着闲散的人,喝酒,谈笑风生。 洛以为拉着薄荷一直往里面走,走到最里面才终于找到洛倾城。 洛倾城醉眼朦胧的斜靠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靠在他身上,又摸又亲,看来已经吃了洛倾城不少豆腐。洛倾城看起来神智并不清醒,由着自己身上的女人对他动手动脚动嘴,甚至对方的一只手已经钻到他的衣裳里他也似乎没有感觉,只是眯着眼睛靠在那里,没表情也没反抗的动作。 薄荷想,如果是不认识洛倾城的人,只当他们是在这里调情的情侣而已。 洛以为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那女人后脑勺上的马尾用力向后一拽。痛的那女人一声惨叫传来:“啊——”手也连忙从洛倾城的衣服里抽出来护着自己的头,还没来得及转身看身后突来的突袭者是谁就被洛以为一把给扯出沙发来推攘在过道里。 “tm的是谁——!?”落败而又狼狈的倒在地上的女人捂着自己疼的呲牙咧嘴的头皮抬头愤怒的大吼。 洛以为勾唇一声冷笑:“好好看看本大小姐是谁。” 薄荷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洛以为。在她眼中的洛以为,总是个胸大无脑的花瓶美女,总是浪费了一张美艳的脸蛋儿而绽开白痴一样纯真笑容的傻大姐,可是今天看来……这个为了保护自己哥哥贞操而露出一脸阴冷笑意的洛以为,另一个洛以为……薄荷开始有些好奇,她还会怎么做? “你……你是……”地上的女人姿色很平凡,但是因为画着浓烈的妆容所以看起来并不糟糕,糟糕的是她身上那半褪的暴露衣裳,大冬天除去了外套,里面竟然吃穿了一个半罩杯的吊带衫。 “薄荷,你带我哥出去。”洛以为捏了捏自己的指节,又扭动了脚腕,冷冷一笑:“这个女人不好好相亲,竟然妄图吃我哥的豆腐,那我就让她见识见识我们洛家的厉害!”说完洛以为便扑了上去,虽然不是技术性的打架,可是美艳的美女一旦泼妇起来,那也觉得称得上是……够辣的! 薄荷搀扶起昏昏沉沉似乎已经不省人事的洛倾城,在睨眼看向洛以为扭成的那一团,癫狂的洛以为竟然拽着对方的头发把头往地上磕,对方虽然惨叫,可是抓着洛以为的胳膊那力道…… 薄荷不忍再看,扶着洛倾城吃力的往外走去。 她是个检察官呀……见到这一幕,是该装作没看见呢,还是没看见呢?算了,这是警察该管的事,现在下了班的她……只是个小小公民。 薄荷将洛倾城扔进后座,因为惯性的力道,在将洛倾城那一米八三的身高一百六十斤体重的身躯扔进后座的时候,自己也随之倾倒在了他的身上。薄荷挣扎着撑起身子,慢慢的退出车内,就差一个头便能出来之时,手腕却突然被紧紧拽住。 薄荷愕然,还未抬头望去,自己的身子便被人用力一拽给拽入了车内。因为前趴的姿势,所以倒下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再次倒在了洛倾城的身上。 薄荷抬头,撞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薄荷一颤,他醒了? 薄荷挣扎欲起,奈何对方竟然扣着她的腰,拽着她的手腕,根本无可奈何,只能叹口气抬头无力的道:“洛先生,放开我!” 在灯光透过车窗的照耀下,洛倾城的眸色一沉,似乎才恍然大悟似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薄荷挣扎着终于从洛倾城的身上撑起来,不太顺利有些磕磕绊绊的从车里出来,站直了身子揉了揉后脑勺和手肘深吸了一口外面有些凉却很清新的空气,扭头看向此刻已经坐起来,揉着自己沉重的头的洛倾城淡淡的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男人……别人吃了他豆腐,他竟然毫无感觉?却又在此刻突然醒来。 洛倾城向薄荷看来,脸上有丝疑惑的表情:“我该记得什么?” 薄荷冷冷的笑了笑,洛以为已经推开小酒的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看到洛倾城坐在车门口也是愣了一下:“哟,哥!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以为?”洛倾城看到洛以为似乎终于有些清醒了:“你把我……救出来了?可是……”洛倾城又看向薄荷,似乎很不解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哦,我之前和薄荷在玩,听到你出事我就把她拉来了。你放心,里面那个女人已经比我打的鼻青脸肿啦。”洛以为难得打架,所以此刻是无比的得意洋洋啊,还是气势决定成败。 “鼻青脸肿?”洛倾城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洛以为。 “恩啊。我们来的时候,她正压着你上下其手呢。哥,你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哇……难道我做错什么了……”洛以为慢慢的向薄荷的身后靠去。 果然,洛倾城一副懊恼的神情:“媒人问爸妈的时候我们怎么交代?” “欸?”洛以为一时怔住了,她为了呈痛快的确忘了这一茬……以往都是冒充哥的女朋友,可今儿个这个女人太过分了,所以她才一时冲动的…… 洛以为挠了挠后脑勺:“大不了以后没人和你相亲了呗……”最严重的后果不也就是这个,再说,她已经向对方报了自己的身份,对方要怪,也是怪她。 洛倾城摇了摇头,一直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薄荷却道:“洛先生该因为有这样的妹妹而感到高兴,而不是唉声叹气。” 洛倾城抬头向薄荷看来,眯了眯双眸有些不快的道:“你懂什么?” “我的确不懂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在以为听到你有难便扔下饭菜急匆匆奔来救你的这份儿情上,你也不该责怪她做的任何事。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为了你而不顾一切,就算是亲姐妹也难得如此奋不顾身只为对方。这样的感情,你该珍惜,该感到庆幸,而不是因为她的冲动而责怪她的莽撞行事。” 洛以为看向薄荷那冷然的侧面,她在为她说话……为了她,训斥哥哥呢。洛以为此刻只觉得心里是无比充实而又温暖的,就算回家真的被妈妈给责怪她也是不怕的。 洛倾城沉默的看着薄荷,过了一会儿才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并没有责怪她,我是在怪我自己警惕性太低。反而……我要感谢她,总算让我有机会不再相亲了。”顿了顿洛倾城的眼睛慢慢的转向洛以为又道:“她是我的妹妹,也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之一。” 洛以为一怔,看着洛倾城什么话也没说。 洛以为开车送薄荷回之前吃饭的餐厅,因为薄荷的车还停在那里。 洛倾城歪着身子在车后座休息,洛以为下车送薄荷。 薄荷找到自己的车坐进去,洛以为才拉着薄荷的手轻声的道:“谢谢你哦,刚刚为我说话,好感人。” “我只是有感而发。”薄荷也希望有这样一个亲人能为自己奋不顾身,她只是羡慕洛倾城罢了,难得洛倾城心里还是明白的,不然她就要看不起那个男人了。 “其实我哥是家里最疼我的人。虽然我和因为是双胞胎,可我和因为因为性格和相貌的差异,一点儿也不像双胞胎也不爱走在一起,还不如我和倾城之间来的亲密。爸妈每次打我的时候倾城都是顾着我,每次我失恋倾城也会找甩了我的男人算账揍他们,倾城在我眼里,很重要很重要。但是我却是第一次听到倾城说我是他最爱的人之一,我是他妹妹啊,这份儿血浓于水的亲情,不需要解释的。” 薄荷看着洛以为,她总是很羡慕洛以为的家庭,她的兄弟姐妹,她的父母,她的亲情。为什么同样是血浓于水,却是那般的不一样?为什么她和薄烟做不到如此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说爱着对方便能做为对方奋不顾身的事情? 薄荷回到小公寓,打开门看着空荡的房间,打开全部的灯光着脚走在地板上。 桌子上还有薄烟和容子华喝过水的茶杯,门口还摆着湛一凡的新拖鞋。 薄荷掏出电话,没有湛一凡打过来的未接来电,甚至未读短信。 薄荷将电话搁到一边,躺在床上裹着被子便睡了。 再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昨晚回来开着的灯,现在依然还开着。 薄荷拉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床头的电话看了看,已经十点半了。湛一凡竟然宿夜未归!? 薄荷蹙了蹙眉头,翻开电话号码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拨过去问问,手指动了动却还是将电话搁到了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番洗漱完了薄荷才摸着自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昨天早上还在吃湛一凡买来的早餐,今天早上就是自己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空荡荡的厨房了? 薄荷叹了口气,换了长毛衣和打底裤穿了棉大衣拿了点儿钱和钥匙便出了门。 刚刚出门,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嗡嗡’直响,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薄荷在小区外买了些包子和豆浆,一边走一边吃,怎么也没想到走到楼下竟然会遇到……应该是久候她已久的薄母,蔡青奕。 薄荷一口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愣愣的喊了一声:“妈。” 蔡青奕的脸色很是难看:“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又上下的看了薄荷一眼:“果然是住在什么地方,就是什么人。” 薄荷蹙眉,她穿的也许是素淡普通平民了一些,但是她难道不觉得如今的自己要比从前衣柜里只有套装制服的自己要好上千百倍?薄荷不动神色也没有回嘴,只是看着蔡青奕,不知道她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妹妹月底要结婚的事,她说她已经告诉你了。”蔡青奕神情漠然的瞅着薄荷,又眼带嫌弃的瞄了一眼她手中的包子和豆浆,满是不屑。 “嗯。”薄荷当然没有忽略蔡青奕严重的不屑,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那么遭她的厌弃…… 蔡青奕冷冷的道:“她希望你能当她伴娘。” “我?”薄荷诧异的抬头看向母亲,心里也是无比的惊讶,薄烟,你究竟是作了什么样的想法?明明知道她以前喜欢容子华,明明两个人之间各自心知肚明,她却提出这样的要求!?薄烟,你是在试探我吗? 要玩,就让你尽兴一 薄荷知道,如果自己说不愿意,薄烟要怀疑她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容子华,虽然真的已经没有了,死心了,不再有任何想法甚至……心动了。 如果她说愿意,可她却又不想为难自己,她不想当薄烟的伴娘,她和薄烟已经回不到当初,至少表面的那般好,她无法勉强自己。 薄荷闪了闪眼眸淡淡的道:“我不愿意。” 蔡青奕不可思议的看着薄荷,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拒绝,她一向是自己说什么都言听计从的。 蔡青奕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这是烟儿的婚礼,你不愿意也得愿意!虽然我并不想让你当她伴娘,可是烟儿说她就你这么一个姐姐,她这么的看重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薄荷听着蔡青奕说完勾唇冷冷一笑:“在你眼中我的拒绝是不知好歹,在我眼中,她的要求却是无理取闹!”这个世界上还有姐姐给妹妹当伴娘的事?前提是,这个姐姐曾经暗恋过这个妹夫……薄烟啊薄烟,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要把你的心计毫不掩藏的都表露在她薄荷的面前吗?薄烟,你为什么如此可怕!?还是,你真的只是单纯而已? 蔡青奕伸手便抓住薄荷纤细的胳膊往身前一拉,眯了眯眼睛满脸不善:“薄荷,这是我给你的警告。既然你已经搬出来了,我虽然不能每天督促你怎么做薄家的长女,但是你要有自知之明,这个家里,你没有权利反抗任何事!你必须按照我的命令我的吩咐去做这一切,你听到了吗?” 薄荷诧异的瞪大双眼看向自己的母亲,她真的是生养自己的亲生母亲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心狠,如此冷漠的母亲?她可以不爱自己,可是她怎么能一次有一次的凌迟自己的心? 薄荷抬起胳膊挣开蔡青奕的钳制,往后退了两步。 她不想再和她说任何话,一个字也不想,自己不想做的事她不能再强迫自己,她只要不点头不答应,她就没有办法!薄荷侧开身子向楼洞走去,蔡青奕张了张嘴,她不明白薄荷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心死了一半的灰色。蔡青奕想不过,她养这个贱丫头这么多年,她必须得对自己言听计从,她不能违背自己的任何意思! 于是蔡青奕想也没想便扬起自己手里的包向薄荷的后脑勺咋过,手臂还没落下,一只大手便及时的捉住了蔡青奕的手腕。 “啊!”蔡青奕一声惨叫,薄荷听到立即回头,她很意外洛倾城竟然出现在这里。却又在看到蔡青奕扬起被抓住的手腕还有那晃荡的铁链黑包便有些明白了,却又不敢相信的带了些疑惑问道:“你要用这个打我?” “我……”蔡青奕的脸色又青又白又红,她无法否认自己刚刚的企图,所以恼羞成怒的冲着洛倾城大吼:“放开我!” 洛倾城不为所动只是看向薄荷,薄荷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放开她。” 洛倾城甩开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捂着自己青紫的手腕狠退了两步,瞪着薄荷又瞪了洛倾城两眼冷冷一笑:“如果你做出有辱薄家名声的事,你爸爸和我都不会饶了你!” 薄荷冷冷一笑,此刻心里对蔡青奕已经没有了半点儿感情的冷声质问:“什么叫有辱声誉?婚前有孕?”这不是说的薄烟么? “薄荷!”蔡青奕怎么会听不出来薄荷的弦外之音,恼意不减的狠狠刮了薄荷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才气冲冲的离去。 蔡青奕一消失,薄荷脸上那阴厉冷漠的刀子才缓缓的收了起来。这个人是她的母亲啊……她已经不再期盼不再等待却依然无时无刻的凌迟着她的母亲,她也想无情也想不再留任何情面的去反击,但是心里始终有那么一道坎,生她的人是她……薄荷始终无法做到最狠,始终都会让怯那一步。 薄荷抬头看向洛倾城:“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到来实在让她意外,不过刚刚要不是他,也许自己的后脑勺就会被自己的母亲给攻击一道了。 “刚刚谢谢你。” 洛倾城脸色有些尴尬,也有一丝狐疑的微红:“我来是因为……以为给我说的地址。” 薄荷没有把洛倾城的反应放在心里,她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不习惯和女人相处而已,毕竟她已经见过他几次,他每次都是如此的行为怪异。 “你问她要的地址?做什么?”薄荷只是挑了挑眉,也没打算和洛倾城解释刚刚的情况,而他显然似乎也没兴趣。 洛倾城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薄荷:“昨天你和以为一起帮了我,听她说你胃不好,这算是我的谢礼。” 薄荷狐疑的接过来,低头一看,几副包裹的很严实的……中药? 薄荷愕然的看向洛倾城,洛倾城挥了挥自己那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指:“这算是我的举手之劳。愿你……早日康复。”说完洛倾城顿了顿便转身离去了,薄荷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蹙紧双眉,这个洛倾城……还挺有意思的嘛。虽然木讷了一些,但是……却也是个温柔细腻的人。 薄荷提着药上了楼,心里原本还因为蔡青奕的到来而有些郁闷难平,回到家中看着空荡的家就更加郁闷了。 湛一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回家也没个交代?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才刚刚登记结婚?难道她就要开始独守空闺了!? 薄荷将中药放在桌子上走进卧室,拿起电话来按了按,没电了?薄荷想起来,自己这手机的确已经好几天没充电了,昨晚回来太累直接把电话扔到一边竟然也忘记要充电。薄荷挠了挠头,找到充电器连接了手机,转身无奈的又走出卧室,总觉得……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从袋子里拿出中药,薄荷隔着包纸闻了闻,闻起来都甘苦不知道喝起来是如何的味道?可是自己的胃的确需要养一养,这算不算是白来的药材?也不知道那洛倾城的技术究竟怎么样。 薄荷闲着也是闲着,将要搁到一边又出了门,这一次是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菜和肉和砂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点,薄荷肚子饿的咕咕叫,打开笔记本快速的搜索了一下做粥的方法,倒腾了一个小时后,有点儿糊味的青菜粥终才于出锅。粥出锅的同时,中药也熬好了。 薄荷拿出小碗,回忆自己在电脑上看来的步骤,用抹布垫着滚烫的砂锅小心翼翼的将药倒了一碗出来。 薄荷拭了拭额头的汗,端起黑乎乎一碗的药汁闻了闻转身就想吐。 “这是什么啊?中药就是这个味道?”薄荷有些嫌弃的将药丸放到一边,这么苦的药,还有糊掉的青菜粥,早上又被蔡青奕找了麻烦,顿时肚子里窝了一股子气。 “湛一凡你个混蛋!花言巧语把我骗去登记,说好的要对我好要宠我的话呢?都tm的是骗子!”薄荷气哼哼的低吼一番端起药‘咕噜噜’按着鼻子喝了,只觉得简直苦到自己心里去了的难受啊,摁着胃,如果不是强忍着,她一定已经吐出来了。 趴在洗漱台上缓和了好一会儿薄荷才又端起糊掉的青菜粥拔了几口,越想越心酸,这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啊……为什么结了婚比不结婚这心里面还要觉得憋屈!?丈夫不是妻子可以依靠的天地么?为什么他却消失不见,甚至两个音讯也没有? 一碗饭也没拔完薄荷就将碗和糊掉的粥都丢到一旁,洗了个手转身出了厨房进了卧室,拿起还在充电的手机原本想拔掉充电器,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手机竟然有些拔不出来?薄荷用了一些力道,充电器一甩,手机竟然飞了出去,然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薄荷汗颜,立即跑过去捡起来,摔过无数次的手机这一次竟然摔花屏了?薄荷叹了口气,难道命中注定自己真的该换个手机了么?装上被摔的支离破碎的手机电池,薄荷期待的看着它开机,可是在看到它一片花屏时,薄荷无力的坐在地上,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难以还原……原来,该丢弃的时候,越是挣扎,越是破碎。 薄荷放弃了打电话,将破碎了屏幕的电话放到一边,翻出工作报表准备开始工作。空出自己的脑袋,将一切杂念和不该想的东西统统丢到一边,薄荷很快便沉浸在了自己喜爱的工作里面,埋头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觉得视线模糊才抬起头看向窗外,原来天色已暗。 薄荷起身开了灯,伸了一个懒腰,肚子又‘咕咕’的叫起来,这才觉得自己又饿了……这一日三餐还真是麻烦事。 有了中午自己做糊了粥的经验,薄荷决定做饭这事儿还是以后慢慢学习,现在还是出门去觅食先填饱肚子才是妥当。取过门口衣钩上的大衣薄荷再次出门,这一次出门却比早上还冷,只要戴上衣服上的帽子裹紧大衣御寒,走出花园薄荷眼睛瞄过对街的手机店,该不该不买个新手机啊? 薄荷叹了口气,虽然说自己没什么重要的事,但是作为检察官的工作如果真的因为没手机而让人无法与自己顺利联系,那就是她的过错了。 薄荷并没有带多少钱,所以她决定先去看一看。 刚刚过了马路还没有进手机店,一辆红色fd跑车便‘吱――’的一声停在了跟前,薄荷也未在意,只以为是路人,自己也慢悠悠的向手机店晃去,脚刚刚跨进温暖的手机连锁店一步,身后却突然倾来一股强大的迫力,薄荷只是惊呼一声人就被抓到了fd跑车旁。 “有力?”薄荷抬头匆匆的看了眼抓着自己的人便开始挣扎,她的力道怎么也强不过这个德国男子,被他一把塞进车子里,薄荷还未起身那边有力就已经跳进车里,‘咻――’的一声车子便蹿了出去,呛了薄荷一嘴的冷风。 升起车篷,薄荷才微微觉得好受了些,但是这fd就算是在市里面也开得太快,薄荷晕晕乎乎的本来肚子还是饿的,这极速的车速让她一时吃不消,抓住车窗上的手把就想呕吐。强力忍着,薄荷根本没时间问有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以这么快的速度冲锋,也没时间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什么也不说就把她抓上车,难道是和湛一凡有关? 薄荷的脑海里只冒出这个念头,这个念头却让她有些毛骨悚然的害怕,没来由的。 车子驱出市区到了郊外,硕大的月亮遮掩在迷雾里却让这个夜晚出奇的明亮。 两旁是茂密的庄家和高大的树木,丛丛斑驳的树影不停的流走在车窗上,薄荷已经渐渐的平稳了自己的情绪,扭头看向一脸阴霾之色的有力,薄荷始终什么也没问。 车子很平稳的在一户白色的院落外停下,有力熄了火才扭头向薄荷看来,冷漠的脸上藏不住的带了丝讥诮:“夫人,下车!” 薄荷并未动弹,冷峭的盯着有力冷冷的道:“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是生有歹意还是别有企图。”薄荷始终带了丝警惕,而这警惕不比有力那隐藏不住的讥诮少。 有力冷笑一声,冷酷的脸上极力隐藏的讥诮迸发而出:“对你别有企图?夫人你太高看我有力了!”说完有力便下了车甩上了车门。 薄荷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如果有力没有别的企图,那就是湛一凡……让他带自己来这里?湛一凡要做什么? 薄荷作为检察官的敏感比常人多很多,此刻她已经闻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这是郊外,湛一凡一夜未归连个电话也没有,而湛一凡得力的下属突然出现把自己抓到这里来…… 薄荷的心突突的急跳,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有力已经步至铁门外,一只手撑在铁门上,身子微微后侧的回望着站在车边的薄荷,抿了抿唇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薄荷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深意。 湛一凡难道在里面?带她来是湛一凡的授意?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么!薄荷带着疑问迈开了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院落异常的干净,角落里的花花草草,并驾齐驱停在左边的一辆商务车、电动摩托和……自行车。 薄荷抬头望向有力的背影,已经走至玄关处隐没在强大的光芒中,薄荷跟着走过去,站在玄关口便能一眼看清宽敞明亮的大厅。 沙发,茶几,透明式厨房和酒柜、台,完全现代化的装饰风格。 在厨房里转悠的李泊亚见到薄荷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立即便是扭头微微皱眉的看向已然落座沙发的有力:“你把夫人带来的?你不是出去办事,怎么敢这么做?” 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浓茶的有力冷冷一哼:“难道她不该来么?” 李泊亚无奈的摇了摇头立即饶了路从厨房走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才漫步的向薄荷走来,依然是温温的一笑:“夫人,原谅有力的无礼,他对你粗鲁了?” 薄荷盯着走近的李泊亚,心里无数的疑惑也终于问出了口:“湛一凡在这里?为什么有力觉得我应该来这里?”有力这个人的性子她大抵也算是摸得五六分,忠诚于湛一凡,在海岩岛的时候,他的态度就是鉴于自己对湛一凡的态度而转换着。今晚的粗鲁和无力不正是说明一件事?在有力的心中,自己对湛一凡不好,所以他才会觉得自己不值得他尊重。 李泊亚颔了颔首:“虽然boss一再交待我们不能去打扰你,可是……这个时候,也真的是需要你陪在boss身边。” 薄荷终于意会出李泊亚的话中有话,眸子一沉盯着李泊亚不再客气:“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boss……昨晚受了点儿伤,一整晚都在发烧。直到今天下午才平稳了下来,现在还在楼上沉睡。” “什么?”薄荷闻话已经扬起自己高高的眉头,沉稳的情绪变得急切起来:“怎么会受伤呢?昨晚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其实早上boss醒过一次,醒来便给夫人你打了电话,但是……打了大约五通你一直也没接,最后甚至……关机了。boss以为你在生气他一夜未归便吩咐我们在他睡觉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你,他一定想亲自和你解释。” 李泊亚的话没有起伏,听起来温温和和的,但是薄荷听得出来,他言语间也在责怪自己,责怪她的固执,责怪她没有善解人意。 薄荷想到自己那没电的手机,一定是她早上出去买早点的时候他打来电话,至于关机是因为没电了……薄荷知道自己现在解释也是没用的,叹了口气望向楼梯:“在楼上吗?还在睡?伤势怎么样?怎么不送去医院?” “不严重。一根手指长度的伤口,家庭医生来家里缝过伤口,挂了一天盐水了。” 一根手指的长度还不严重?薄荷不得不对李泊亚刮目相看,他们究竟是正经的商人还是披着商人外衣的黑社会?薄荷觉得,自己不得不对湛一凡进行一番了解了! “我上去看看。”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迈步向楼上而去。 “左拐第三间卧室。”李泊亚望着薄荷的背影微微一笑的提醒。 要玩,就让你尽兴二 薄荷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楼梯口,李泊亚转身看向有力无奈的一笑:“你呀,看着沉着冷静冷酷无比,其实冲动而又幼稚。但是这一次……” 有力挑眉,这次如何? 李泊亚笑意加深:“做的不错。” 有力冷哼一声:“需要你说!大爷饿了,你做饭就不能做快点儿!?” 薄荷站在门前有些徘徊犹豫,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丈夫一夜未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受伤,她也见过情形悲惨的受伤患者,但是现在却突然有些害怕看到他受伤的模样。湛一凡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实在不太像个普通的凡人,从海岩岛开始,她始终看不透这个男人,他太会隐藏情绪,太会制造假象,太让人捉摸不透…… 薄荷轻轻的推开房门,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湛一凡。 握着门柄,薄荷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沉睡的湛一凡。 就那么看着,直到自己也觉得久了才转身轻轻的将门合上,然后才又迈着脚步轻步移至湛一凡的床边。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病态,盖着被子也看得见他身上并没有穿衣服。薄荷轻轻的蹲下来伸手揭开被子的一角,左手臂上缠着纱布,透过纱布能看到隐隐的血迹……薄荷叹了口气,轻轻的将被子合上用力的拢了拢眼眸再转向湛一凡沉睡的脸:“嘁……原来你也是个凡人。” 会受伤,会流血,会生病了乖乖躺在床上沉睡的凡人。薄荷却没发现,自己在看到他已经安然无恙时相较于开始的心急和担忧此刻安然放松。 薄荷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慢慢的有了些平衡的感觉,也许他并不是那么难懂,自己也不曾用心去理解他,也许理解了,就不是那么难以看透。 薄荷在床边蹲了一会儿,就一直看着湛一凡那即便受伤却依然英俊不减的脸,以至于湛一凡突然睁开眼睛她也恍若未觉,愣了一下才张嘴低呼而道:“你醒了?” 湛一凡听到薄荷的声音扭头看来,眼眸里闪过一抹迷惑:“我做梦么?” 薄荷一怔,做梦?看着这样的湛一凡,眼神没有戒备没有深沉没有霸道没有轻狂,薄荷想到他一夜未归又受伤心里顿时升起一抹念头。 于是点了点头轻轻的应道:“嗯,做梦呢。” 湛一凡笑了笑:“真好,梦里的你没有生气。” 薄荷也是一笑:“是呀,我没有生气。” 湛一凡依然笑着:“刚刚结婚就不回家让你一个人在家里,是我不好。” 薄荷竖起手指轻声‘嘘’道:“你受伤了嘛,别说那么多了。我都明白的。” 湛一凡看着薄荷如此‘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果然觉得不真实,的确是个梦,挣扎着不太清醒却想醒来的梦。 “猫猫……”湛一凡突然低唤了一声。 薄荷眸色一沉,他就不能换个称呼吗?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正玩的开心还不能露出破绽来,难得湛一凡如此没有戒备的时候,她能不多问点儿有用的信息? “嗯?”薄荷压抑着自己的颤抖温柔的答应。[.超多好看小说] 湛一凡的手指慢慢的从被子里爬出来抓住薄荷床边的手指,朦脓的声音带了些依赖的又低唤了一声:“老婆……” 薄荷心里叹了口气,又答应:“怎么?” “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湛一凡望着薄荷,眸如星光。 薄荷浑身一颤,这句话吸引力实在够大。 “唔……”薄荷淡淡的垂眸,“可是你受伤,我们怎么过好日子?” “我受伤……那是意外。”湛一凡盯着薄荷,眸色一沉,只是薄荷没有发现。 “下一次意外,会不会要了你的命呢?”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的眼眸恢复一片澄净。 “我还要和你白头到老,怎么舍得没命?”湛一凡紧紧的拽着薄荷的手指,似乎为了让她相信自己的话而加重了力度,疼的薄荷蹙眉。 湛一凡立即松开手指,急急的道:“对不起。” 薄荷微微的呼了一口气,摇头轻笑:“没事。” 湛一凡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能亲我吗?” “哈?”薄荷诧异的瞪大眼,他不是神志不清?这个时候还能保持一颗色狼的心,实在不容易啊…… “咳,不行。”薄荷摇了摇头,她才不会主动亲他。 湛一凡的脸上流过失望的神色,薄荷假装没有看到的别开自己的脸:“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受伤!你是个商人,怎么会沾惹上动刀的事情?难道你在做什么不法的交易?”薄荷最是担心……湛一凡瞒着自己在做一些不法的勾当,那她该怎么办? 湛一凡忽然沉默,盯着薄荷的眼眸毫不掩饰的一沉,薄荷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一口问得太多太急就见到湛一凡那样的眼神,心里更是一重,糟了……正思量间湛一凡便已经伸手将床边的薄荷抓住,薄荷惊呼一声,湛一凡掀开被子赤裸的上身带着薄荷一个翻滚,薄荷再睁眼,湛一凡滚烫的身躯已将覆在自己的身上,薄荷抬头对上湛一凡的眼睛,那深沉的双眸已然恢复往日的神采…… 薄荷吞咽了两口口水,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在逗他了。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却又紧张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清醒的?”什么时候知道她在骗他玩? 湛一凡勾唇:“叫你猫猫的时候。” 是吗?她果然没隐藏住自己那颤抖的双眸。但是,如果是那么早他便发现了,那他岂不是一直……薄荷瞪大眼,伸手一把推开湛一凡自己翻身坐了起来,气呼呼的便道:“难得你配合我玩那么久!”薄荷转身要下床,湛一凡也急忙坐起来一把拉住薄荷的胳膊:“既然你要玩,我当然陪你。” “可到最后是你在逗我!”薄荷懊恼,她竟然总是逃不出他的诡计。 “我没逗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在逗我罢了,既然要玩,就要让你尽兴。况且我们是夫妻,这算是夫妻情趣?” 湛一凡言语间也有些不确定,薄荷回头看他,湛一凡温温的笑了笑:“真的很高兴醒过来能看见你,不生气了?” 她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么?不过……好像在他面前,的确容易生气了些。那是因为他没事总是爱惹她,而且每次都能轻易的让她恼羞成怒,怒不可抑。 薄荷挣不开湛一凡大手抓着自己的钳制,也想着他受伤不能让他真的动太大的力,最后便由着他抓着自己。 看了看瞅着自己的湛一凡,赤裸着上身,左臂裹着纱布,薄荷叹了口气终于解释:“我没生气。早上……出门买早点,没带手机,回来的时候发现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本来想着给你打个电话质问你刚刚结婚就去哪里鬼混……谁知道电话被自己摔坏了。”虽然解释有些别扭,可是薄荷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小心眼儿的生气,她哪有功夫和他生气啊,不回来就不回来,反正他们还没举行婚礼,不算是真正完成程序的夫妻。 湛一凡听了薄荷的解释竟一把将她冲动的抱在怀里。 “喂,湛一凡你还有伤……” “嘘,让我抱抱你。”湛一凡俯在薄荷耳边的嘴唇动了动,薄荷僵硬不动,抱她伤口就能好么…… “我很高兴你会和我解释,我也知道你不是小心眼儿会生气的女人,可是早上你不接电话的时候我竟然真的……”竟然真的着急了,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都是冷静的人,但偏偏他在那一刻不冷静了,恨不得能起来回家去和她亲自解释,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当时的模样只怕回去了会让她担心便还是按耐了下来。 “真的什么?”薄荷红了红脸,侧眸看向湛一凡贴着自己的脸。 湛一凡笑了笑没再说话,薄荷抿着唇,哼……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你为什么会受伤?湛一凡,你必须告诉我,我们已经是……是夫妻了。”他不能瞒着她。 “这些事……你比不担心,是我生意上的意外而已。”湛一凡敛了敛眸内的精光,东区那帮人,他一定会让他们不得好死,竟然恼羞成怒的偷袭他,他湛一凡虽然初来乍到中国,但他岂是好惹的对象!? “你不说我现在回去了。”薄荷咬了咬唇,虽然也许是商业机密,也许自己的身份也着实不适合知道,但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受伤,又是被什么人伤了。 湛一凡从薄荷的颈窝里抬头看向薄荷执着的侧脸:“真的想知道?” 薄荷对上他的视线认真的点头:“嗯。” 湛一凡叹了口气:“你知道东区的名义帮吗?他们掌控着东区的天海乐园,而我要在云海市建立最大的游乐场,所以他们自然与我敌对生厌。前些日子我带你去过的那栋大厦,那本来是我要租下来的办公楼,也从那之后一直在着手开始装修,但是他们名义帮借着关系现在要和我争抢那栋楼,甚至抬高十倍的价钱。昨天我就是去处理这件事,最后一次谈妥租金,虽然不太划算,但是也总算是得了下来。谁知道名义帮在我去车库取车的时候竟然暗伏打手,二十几个人……我没有全胜而退才受了点儿小伤。这下……明白了?” 薄荷张了张嘴,竟是这样? “那名义帮我知道,他们是和政府有默契的混迹于黑白两道之间的帮派。他们名下有财团,却也干些不法的勾当……竟然是他们以如此卑劣的手段伤了你?”薄荷的胸口处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这帮该死的家伙竟然暗伏打手,竟然二十对一!? 不过薄荷也要对湛一凡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即便是对着二十个打手竟然也只是伤了一道口子,难怪李泊亚会说不严重,幸好没有别的伤处。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胳膊微微向自己胸口拉去,贴着薄荷柔软的胸脯,一个僵硬,一个柔软,薄荷顿时便感觉出二者的差异,顿时窘迫的红了脸:“湛一凡……” “嘻。”湛一凡先是邪邪的笑了一声才俯在薄荷耳边又正经的道:“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是我妻子,你既然问我,又执著,我就告诉你。但不是告诉你这个检察官身份的,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名义帮的人惹了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反击回去。如果你插手,让人知道了会小瞧我湛一凡的。” 薄荷推攘着湛一凡的胸口,努力的隔开两个人身体上的差异感,还好自己穿着棉袄,不然更为明显……她岂不是更为尴尬? 薄荷推攘半响不动只能叹气:“我知道了……我不会插手的,况且我也不是假公济私的人!”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脑袋:“真乖。” 乖你妹!薄荷心里大囧,要不是他无耻,要不是顾忌他身上有伤,鬼才让他胸贴胸! “咕!”薄荷正在翻白眼儿,自己的肚子里却不客气的‘咕噜’一声叫,薄荷按着自己的肚子,糟糕,她是真的太饿了。 薄荷红着脸抬头看了看湛一凡:“我……出门准备吃饭来着……就被有力给抓来了。” “他把你抓来的?”湛一凡蹙眉。 薄荷立即点头:“嗯,毫不客气呢!粗鲁的把握塞进车里,还给我甩脸子……”死小子,让你给我臭脸色,这次让你知道点儿厉害。 湛一凡‘呵呵’的冷笑两声,放开薄荷拿过一旁的衣服便匆匆套上。薄荷也立即起身,下床抱过一旁的衣服递给湛一凡:“把外套穿上,虽然房间有暖气,但是受伤最好不要再感冒。” 湛一凡笑着伸开手臂:“你给我穿。” 薄荷傻眼,这是在……耍无赖么? 虽然无语,不过薄荷念着湛一凡受伤的事情也愿意暂时对他百依百顺。湛一凡穿了白色t恤里面,外套是一件灰色的针织衫,颇为居家。薄荷将袖子套进湛一凡展开的手臂里,从后面拿着另一只手臂又套进湛一凡受伤的左臂,小心翼翼的穿着。 毕了,湛一凡提了提身上的棉裤,薄荷这才看这个卧室,不像是暂时找到的住所,于是问湛一凡:“这房子……” “有力和泊亚他们的。”湛一凡抓了抓头发,整理完毕便拉着薄荷的手往外走去。 薄荷有些疑惑:“那为什么买在郊区?”她没记错,来的时候两道都是庄稼和高高的树丛。 “这是西区,其实也不远。他们喜欢住在不嘈杂的地方,这里空气也比较好。” “但是每天上班不是很麻烦么……” “忙的时候市里面有公寓,不忙才住这里。” 薄荷点了点头总算明白了,倒是没想到李泊亚和有力竟然喜欢住在郊区,到有些羡慕他们的生活方式,如此悠闲自由。 湛一凡拉着薄荷下楼,李泊亚正在摆弄餐桌,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已经穿戴整齐恢复精神的湛一凡颇为惊讶:“boss。你已经没事了?” 湛一凡淡淡的‘唔’了一声:“多盛两碗饭,我们一起吃。” “嗯,好的。”李泊亚急忙转身回到厨房,有力在台那里看资料,听到声音也抬头望来,看到相挽的湛一凡和薄荷只是闪动了一下双眸,什么也没说。 湛一凡也什么都没说,薄荷暗暗的等待着湛一凡对有力的‘惩罚’。什么?她为什么如此确定他会惩罚有力?呵呵,薄荷就是很确定,确定已经肯定湛一凡这一次会小惩有力一番……谁让他对她不礼貌还冷嘲热讽来着? 李泊亚又添了两碗粥,薄荷闻着香香的粥又想起自己中午熬的,一脸叹气的看向李泊亚问:“这粥你到底是怎么熬制的?为什么我却煮糊了?简直是难以下咽的成果。” 李泊亚有些讶异的看向薄荷:“夫人在学习做饭?” 薄荷咬着筷子:“是要学一些,不然天天吃馆子也会厌烦的。” 李泊亚点头:“的确如此。熬粥其实很简单,一会儿吃饭我教你……”完了突然又补充一句:“想学习什么,我都能教你的。” 薄荷一笑:“那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这也是为boss谋福利。”李泊亚的不言而喻让薄荷红了脸,他以为她学习做饭……是为了湛一凡?薄荷低头拔饭,虽然也有些这里面的原因,但也不是全为了他。 一筷子青菜香菇落入薄荷的碟子里,薄荷抬头,湛一凡冲着她正温柔的浅笑着:“不用如此幸苦。以后家里有厨师,没厨师……也有我呢。” 薄荷怔了片刻,低头婉然,耳边又传来湛一凡的声音:“有力,去市里买些食材回来。泊亚你给他开个单子,别漏了,既然湛太太想学,你就先给她入一下门。” 薄荷扭头望向湛一凡,他虽然之前说了那样的话,但是转过来便又命令有力……这明摆着是在差遣有力为她做事情呢? 李泊亚无良的咧嘴一笑,看起来依然温和无比:“是,boss!” 有力却苦着一张脸,好心还是被当成路肝肺了?看来他完全小看了这个女人在boss心目中的分量嘛!冷哼一声,有力埋头愤愤的喝粥,该死的! 幼稚的一凡一 薄荷乐不可支,虽然那天晚上她也真的学了些简单的东西,比如炒青菜,番茄炒蛋,怎么做粥做面条,但是最让她有成就感的是有力来来回回一共跑了十趟市区,只要李泊亚说一句:“啊,没盐了……啊……没醋了……啊……鸡蛋坏了……啊……有力啊,还差点儿面条……” 可怜的有力最后终于奋起不满的反抗:“你丫的不会一次性说完啊!”让他来来回回十趟,真以为他们楼下就有便利店和超市啊?这是郊外,该死的离市区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李泊亚解掉身上的围裙,斯文的挽起袖子慢悠悠的看向有力道:“不爽?” 薄荷躲回房间,楼下传来一阵‘呯呯砰砰’的打架斗殴声,薄荷担忧的看向坐在床上玩电脑的湛一凡:“不会有事?我是不是太过了?跑一趟就让他憋屈了,这十趟估计真的恼火了。” “打架有助于发泄内心的不满和窝火,打打更健康,没事,明天就恢复一切自然了。”湛一凡淡淡的说完便将电脑搁到一边去,看了眼时间便躺下往里面缩了缩把边上的位置给薄荷留出来:“快来睡,都一点了。”折腾有力一番,他们也被折腾的够晚了。幸好市里面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不然有力估计会被折腾的够晚。 薄荷脱掉外套进了浴室大声道:“我洗个脸。”摘掉脸上的黑框眼镜,薄荷放开热水捧湿了脸,有些气喘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前晚是因为她喝醉了所以他们什么也没做……那今晚呢?薄荷有些紧张,该面对的心理其实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不就是躺上床眼睛一闭然后完事么,但是她却禁不住的有些发热,是因为脑海里不断的想到那一晚的零星片段么?他那么的勇猛,就像一头狼,而她被摇的几欲玉碎。 薄荷洗漱了一番才掇手掇脚的出了浴室,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低头看向床上的湛一凡竟然已经睡着了。 薄荷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在想什么?湛一凡受伤了,只怕是已经没有力气甚至没有心思去想那样的事。薄荷穿着毛衣和打底裤躺进被窝,没办法她又没带睡衣,只能这样睡了。 薄荷刚刚躺进被窝一只沉重的手臂便横了过来,一把将她收入怀里,薄荷微微的倒吸气:“你没……睡着啊?” “不是我不想……”湛一凡的头窝在薄荷的颈脖处,热热的气息喷洒而来:“也不是不能……” “……”薄荷心突突的跳,他是在说那件事么?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湛一凡的话让她潮热了…… “而是你明天要上班,我也受了伤……养精蓄锐,总能要到你的!” 薄荷的脸越来越红,湛一凡说的话也越来越明白,薄荷想装作不懂似乎也不可能了。(.无弹窗广告) “睡、睡……我睡了。”闭上眼睛,努力的催眠自己。 “反正……你是我的……”湛一凡依然在她耳边咬言,薄荷用力的闭上眼睛,乖乖睡觉,乖乖睡觉。 湛一凡却突然一笑,抱着她的手臂猛的一紧:“你还是……换我的衣服睡。”穿毛衣和带底裤,他抱着不得劲儿。 薄荷摇头坚持:“就这样……” 湛一凡嗤嗤的笑:“我很乐意亲自给你换上……” 薄荷一个翻腾从床上坐起来:“你衣服放在哪里……” 湛一凡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撑着脑袋善良的指了指衣柜:“里面挂的有新衣服。” 薄荷打开衣柜,衣服并不过,不过是换洗的两三套,但也看得出李泊亚他们的周到。 薄荷取了一件蓝白条纹的长袖体恤:“我穿这个。”至于衬衣她看也未看,那是太诱惑的东西,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她才不会傻傻的去做任何点火的事情。 湛一凡一直看着薄荷走来走去的身影,直到她走进浴室自己才转身平躺下来。望着天花板感觉到自己有些发疼的身体,湛一凡暗暗叹气:“反正……是我的……” 薄荷再从浴室出来,湛一凡裹着被子向里面侧着身子似乎已经睡去。薄荷掇手掇脚的走过去在床边轻轻躺下,她可不想再吵醒他,不管真睡着还是假睡着,自己也侧了身子向外面,闭上眼睛开始催眠。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心里没什么压力的薄荷不一会儿便真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原本侧躺向里的男人在听见她熟睡声后才动了动身子慢慢的转了过来,手臂撑着被子轻柔的往薄荷的身上又落了许多。慢慢的揽着她往自己的怀里收来,她瘦弱的太小只,他宽大的怀抱轻易的便能把她轻松的纳入。微微的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男人终于也闭着眼睛缓然睡去…… “部长……部长?” “老大!?”虽然一声大吼便是‘碰’的一声巨响,猛的拉回薄荷出神的心绪。 “什么?”薄荷抬头一脸疑惑,王玉林叹了口气,招手让小助理小林下去:“你先下去,我和老大说。” 小林挠了挠头郁闷的看了薄荷一眼抱着文件转身离去。 薄荷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怎么了,上班时间,正在听助理报告工作,她竟然出神发呆神游太空!? “咳,对不起,昨晚睡得太晚了。(.好看的小说)”薄荷低头翻文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老大,这是今天刚刚送来的案子,这三个是比较重大的,小case我们几个都分下去了。”王玉林笑了笑,顺着薄荷给她自己的阶梯往下走。 薄荷拿过三个文件夹翻了翻,其中一个猛的顿住:“这个案子不是道途酒吗?” “是啊,就是梁家乐之前介入的那个酒。之前偷税漏税的问题还没解决清楚,现在又有人举报他们家有大量的小姐卖。也是有心人想整死他们。” “那就让梁家乐继续跟进。” “梁家乐在上次被那个陌生小姐整过之后已经是乐此不疲的几乎天天往哪里跑了。” “哦?”薄荷有些感兴趣的挑眉,“后续如何?” “后续……是没有后续,梁家乐说那小妞突然消失了。” 薄荷想起梁家乐说过那女孩和自己有好几份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还真的有些好奇想看看那女孩究竟长什么样子,而且……她当初为什么绑梁家乐? 王玉林下去,薄荷喝了一口红茶原本想把电话摸出来却又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over了,于是又讪讪的收回手撑着脑袋看着电脑上的资料。 看着看着不由得又出了神,今天早上是湛一凡送她回公寓换了衣服再来上班的。湛一凡的伤势似乎已经没有大碍,至少开车已经不成问题。虽然有力和李泊亚主动提出送她,却都被他给拒绝非要坚持自己上阵,而且搬着他的东西跟她一同回了公寓,说是即便养伤也要在自己家里。 所以,现在家里只有湛一凡一个人,薄荷都不知道他午饭怎么解决,不会逞强的还爬起来继续工作?虽然她也相信李泊亚和有力两个人不仅仅是助理的工作能力,但是湛一凡又是个喜欢亲力亲为的工作狂……她怎么知道?为了工作都受伤了,还不算是工作狂么? “老大,午饭吃什么?”梁家乐还不到午休时间便奔来问薄荷。 薄荷懒懒的收拾着自己桌子上看过的资料淡淡的回答:“食堂。” 梁家乐对着手指一脸的小委屈:“老大……你什么时候能请我们出去吃啊,今天好歹也是光棍节,就算是为了犒劳一下我们这些苦命光棍,作为部长,你就不该安慰安慰我们么……” 光棍节?薄荷看向日历,是哦,今天竟然已经是十一月十一日,光棍节了啊。 梁家乐见薄荷竟然在思考,兴奋的便问一旁的胡珊和张煜寒:“是是?跟着您的我们,可都是光棍呀……就算你现在不是了你也得考虑我们呀……” 张煜寒和胡珊讪讪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只能傻笑着也没应和,他们才不是光棍嗯…… “你说什么?”薄荷突然抬头冷眼的看向梁家乐,梁家乐一顿,他说错什么了吗? “你们知道我……”薄荷蹙了蹙眉,随即却又松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都忘了。她订婚的消息早已经上报遍布了全国,认识她知道她是湛家大小姐的人都会知道她订婚不再是是单身了。她刚刚竟然紧张的以为……他们知道她结婚的这事儿。 梁家乐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老大,你订婚的消息……我们的确早就知道了。” 王玉林狠狠刮了梁家乐一眼,这小子,他们当初是有默契不在老大面前提老大的私事儿的,现在是找死吗? 薄荷掩唇轻轻的咳了一下:“今天中午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就是了。”至于晚上……很抱歉她不得不为家里的某位病患考虑一下。 “哦也!”梁家乐欢乐的大喊,其实说实话,晚上他还要去道途蹲点儿,中午就是好时间啊。 王玉林几人都是一愣,老大竟然没有因为梁家乐提她的私事儿而发飙?老大最近的性格……是越变越多啊,几人对视一眼,不过这变化让他们……甚是喜欢! 最后提议去吃火锅。中午有一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检察院隔壁就有一家海底捞火锅店。因为是中午用餐,虽然是冬天,但是人并没有晚上那么多,不需要排队便轻松的有了位置。 点了一个鸳鸯锅,清汤自然是为薄荷这个伤胃人士准备的。菜是王玉林和胡珊点的,七个人,点了二十个菜。十二个荤菜,八个素菜。 一顿饱餐下来,薄荷喝了好几碗葱花清汤又吃了不少菜觉得甚是满足,即便出了火锅店的门也觉得暖暖的舒服。虽然这一顿吃去了薄荷三百多个大洋……但是,为了这人生中第一个不是光棍的光棍节,她满足了! 一行人乐呵呵的走出火锅店又折身返回检察院,刚刚步行走进大厅却迎面撞上了容子华和另外两个检查委员。 “委员好。”除了薄荷之外的六人都匆匆的弯腰点头致礼。 薄荷站在原地看着容子华,身上还有一些火锅的味道,即便是在外面走了几分钟也吹不散那股浓郁的香味。 容子华看了薄荷一眼还是停住了脚步:“薄部长,能和你说两句话吗?” 齐刷刷的所有人的视线都向她投来,薄荷知道,如果拒绝就是不给容子华面子,她毕竟只是个部长,拒绝一个委员……还说不过去。 薄荷冷冷的勾了勾唇:“当然可以。” 容子华轻声的和另外两个委员交待了几句,那两个委员到客客气气的和薄荷点了点头,薄荷自然不会不知好歹的继续摆架子,也谦逊的和他们点了点头。 王玉林几人迅速撤离,薄荷和容子华走到一边去,容子华勾了勾唇先开了口:“吃火锅了?” 薄荷弄不清容子华的态度,昨天还和薄烟一起上门向她宣布他们的好事,今天却又向她微笑?薄荷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也许只是她想太多了,在检察院里他毕竟比她位高一级,而且,他们曾经也非常要好。 “嗯,光棍节……他们缠着我。”薄荷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如是的道,的确是为他们过光棍节。 但是听在容子华的而里却不是这么回事,轻轻的一个蹙眉容子华又道:“怎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登记?” 薄荷抬头神色奇异的看向容子华,他以为她是在为她自己过光棍节? 容子华不待薄荷回答自己先笑了笑:“我和烟儿昨天登记了。要为孩子准备出生证,结婚证是必不可少的。” “恭喜你们。”薄荷倒是真心实意的,只不过也没心思和他解释自己和湛一凡究竟要什么时候‘才登记’这个问题。 “没有别的话说吗?”容子华盯着薄荷。 薄荷不解的看向容子华,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容子华看到她眼底的那抹疑惑神色却是一冷:“关于烟儿的伴娘……她想让我问你要个答案。” “呵……”薄荷突然一声冷笑,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心底升起:“薄烟的伴娘?我拒绝。她朋友很多,让她的朋友们去当!”薄荷说完便要走,容子华身子一晃却挡住她的去路,薄荷抬头有些愕然,他这是做什么? 容子华眯了眯双眸:“为什么?”身上依然往日的那股温和劲儿,但是此刻面对着薄荷,这份儿温和却显得特别虚伪,因为她知道他只不过是在强壮温和,他的眼底蕴藏着浅浅的愤怒。 “为什么?你真的想知道?”薄荷抬头直直的盯向容子华,她不认为他会想知道,而她也永远不会告诉他自己当初的那份儿心思以及现在对薄烟的那些认知。 “我想。”容子华没有犹豫的便道。 薄荷一怔,倒是没想到他回答的那么干脆。 “没有那么多理由,就是不想。我和薄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相亲相爱。”她和薄烟之间的间隙因为他而渐渐扩大,以前如果说关系友好但是也并不贴心,但现在连友好也算不上,只不过都是表面功夫,她不可能原谅薄烟,她的确是个小心眼儿的女人! 如此一个回答着实让容子华意外,她和薄烟并不相亲相爱?什么意思? 薄荷无心再解释,推开容子华便大步离去。 幼稚的一凡二 容子华站在背后看着薄荷远去的背影,他想听的回答并不是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有秘密瞒着他,而就是这个秘密让他们之间越来越远……当初的他们,一起吃午饭,一起讨论案情,一起加班一起下班,一起吃夜宵,她会对着他展露不常见的笑。 不是恋人却又比朋友更亲近一些,这些他都知道。 他心底不曾那样想过,但是如今却常常回忆以前的他们,如今却常常想,如果不是薄烟出现……会怎么样?薄荷你又为什么在慢慢的改变,为什么离他越来越远,让他越来越心慌和难过? 薄荷回到办公室,胡珊立即上前来八卦:“老大,容检查委员是不是……您的妹夫啊?” 薄荷看向胡珊,眼神闪烁声音却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厉色:“谁说的?” “报纸上……说他要和薄家的二小姐举行婚礼了……” 薄荷这才放下自己瞬间紧绷的神经,揉了揉额头无力的道:“哦,报纸那样写……便是。上班时间,别说些闲的。”她不想提起他们,不是顾忌,而是觉得烦。和她有什么重大关系吗?不就是妹妹和妹夫,多大的事情!? 终于熬到下班,薄荷没和胡珊他们打招呼便提起包拿起大衣走了,胡珊看向王玉林:“老大这风风火火的是干什么啊?” “难道约会?和她那神秘的未婚夫?”王玉林眼冒星光的猜测。 梁家乐冷冷的嘁了一声:“不就是个大财阀之子,有什么好神秘的!我们去道途喝酒?都去?” 胡珊立即收拾东西:“我家里有事,走了。”鬼才过光棍节呢。 张煜寒也立即收拾东西跟着闪人:“我也走了,家里有事。”光棍才去喝酒。 王玉林挠了挠头也跟着闪人:“我要去替大哥和嫂子接孩子。你自己去啊,别光顾着喝酒,要记得大事儿啊!” “切……一群没趣的家伙!”梁家乐盯着众人的背影冷冷一哼,眼神怨念。 薄荷在回去的路上见到一家炖汤馆便停了下来买了一些炖品,因为没有电话所以也不能给湛一凡打电话问问他还要吃什么自己便一路买了不少。 回到小区泊了车,薄荷提着沉重的食物上楼,没想到竟然在楼梯口遇到洛以为。 “以为?”薄荷低呼一声,洛以为立即站起来:“你电话怎么打不通?我来蹭饭啦。” 薄荷立即掏出钥匙:“哦,我电话坏了,你没敲过门吗?万一我今天下班不回来怎么办?” 洛以为吐了吐舌头,眼神却藏不住的有些落寞:“其实……我刚被男朋友甩了,没空想那么多就过来了……” 薄荷开门的手一顿,扭头怀疑的看向洛以为:“什么?”她什么时候又恋爱了?她从来没告诉过她,薄荷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有男朋友的。 薄荷开了门,很奇怪,房间竟然是黑黑的没开灯,因为是冬天所以云海市天黑的较早,没开灯就说明湛一凡并不在家。这个病患,又跑哪儿去了?薄荷蹙了蹙眉,现在也没心思给他打电话,而是侧身把洛以为引了进来:“快进来。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洛以为换了鞋跟着薄荷走进来,薄荷打开灯将食物都放在桌子上又将包扔在沙发上,洛以为唉声叹气的坐下来捂着脸落寞之极:“其实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就是觉得男人都靠不住罢了……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要被男人骗多少次……还有人会喜欢我吗?为什么他们都要骗我呢……” 薄荷轻轻走过去在洛以为身边坐下来,伸手轻轻的抱着她:“不伤心了。(.)既然是不值得伤心的臭男人,那就不要再惦念。” “嗯。”洛以为摸了摸自己湿润的眼睛,“却偏偏是光棍节这一天,我是想不过罢了。” “由此见来,你并不是真的喜欢他,那你当初为什么和他谈恋爱?” “哎……他追得紧,你也知道的,我最怕男人缠我,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我想,找个你喜欢的不如找个喜欢你的,这样会更幸福不是么?看到因为为林靖伤心难过那么多年,我实在是害怕。所以这么些年,不敢轻易动心,也从没真正喜欢过谁,我以为就是我不上心,谁知道那些男人也未曾对我上心过,久而久之,我就越加不相信这些爱情了!” 洛以为仰在沙发背上,满眸的失望和难过,薄荷看着洛以为这模样还真的有些不习惯。见到她没心没肺惯了,再见她这样伤感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也跟着她一起不开心了似的。这就是友谊?也会为她的事情而神伤。 薄荷拍了拍洛以为的肩:“别想那么多了,也许姻缘会在你不经意间就来到你的身边。也许你心心念念以为的并不是真正属于你的,属于你的……总是会出乎你的意料,真的到来的时候,你自己心里会知道,就是他了。我相信真正属于你的良人并没有到来,那些没有珍惜你的男人,他们不属于你,更不值得你为他们黯然神伤,是不是?” 洛以为看着薄荷,听着薄荷说的话,细细的一想似乎也真的越来越开阔。 “嗯。”重重一个点头,洛以为投入薄荷的怀里:“学姐,谢谢你。总能给我那么多正能量!” “我吗?”薄荷觉得自己听错了。 “就是你!你告诉我不要害怕强权,要勇敢挑战自己。你告诉我,只有努力才能让自己站在顶峰。你也告诉我,女人该有自己的工作啊,事业啊。不然我会更开心当个米虫的才不想当医生呢,是因为看到你成为检察官,我也不想让自己变成无所世事的女子才会去当医生的呢!”洛以为咧嘴一笑,似乎真的已经把之前的失意给抛到一边去了。 “哦?”薄荷还真的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然影响了洛以为这么多啊。 “而且,你不知道你的隐忍能力有多少,这才是我需要学习的。” “千万别。我认为这是个坏习惯。”薄荷已经开始学习释放自己的真性情,如果洛以为要学会自己之前那隐忍的痛,她可不认为那是件好事。 洛以为‘嘿嘿’一笑,抱着薄荷又缩进她的怀里:“薄荷,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那从我高中开始就一定会缠着你,缠死你!哪里还有那湛先生的位置呀!” 薄荷无奈的一笑,如果从她上高中开始就有这么个缠人精缠着自己,也许……她的人生真的会改变也不一定。 “啊!以后我一定死也不和我的病人谈恋爱了。你不知道,刚刚把我甩了的男人竟是个长期得痔疮的男人呢,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一个男人得痔疮是有多不爱卫生啊……我当初脑子一定怀了才会答应他……唔,好恶……” 薄荷汗颜,和一个得了痔疮的男人?薄荷有些怀疑洛以为的审美观,就算长得帅,在知道一个男人得痔疮的时候也没心思和他恋爱?不是歧视得痔疮的男人,而是……相遇在那样一个情景……薄荷开始有些佩服洛以为也佩服洛以为的前男友,究竟是多大的能耐才能追到洛以为?还是洛以为真的太容易被追到? “以后,你的男朋友必须我把关才能同意知道吗?”薄荷决定了,像洛以为这样的爱情观是不对的,就算再多人追,也不能因为心软和别人喜欢自己就去谈恋爱。[.超多好看小说] “恩恩。你说的哦。” “那你先告诉我……你和你的前男友,发展到哪一步了?你们有没有……”她知道洛以为交往过不少对象,所以这种事应该……不是难以启齿的? 洛以为却傻愣愣的道:“就牵手接吻啊。有没有什么?” 薄荷一怔,洛以为似乎不懂……薄荷又稍稍提醒了一下:“就是床上……” “哇勒!你说什么啊!”洛以为一把捂住薄荷的嘴,“这种事我怎么会做?我爸我妈我奶知道了都会把我腿打断的!” 薄荷眨了眨眼,难道……洛以为这个身经百战,可以说谈过恋爱的次数用二十根手指都数不下来的女人竟然还是个……处? “以为,你真的……没和男人那个……过?”薄荷却得好笑,这洛以为虽然是个花瓶美女,但看来还真的是个大智若愚的极品人儿。 “当然了。我虽然从高中开始和男生约会,但是我那方面很保守的。”洛以为说着还红了脸,“其实,我一共谈过十八次恋爱,其中有十五次都是因为我不肯答应和他们那个才……分手的。另外三次,是他们劈腿,不过也不乏我不肯那个的原因,我总觉得,我既然不是十分喜欢,就不能在婚前那样做,我们家其实挺传统的,从小受的教育也……”怎么说呢,她以前叛逆,因为漂亮吸引了不少男生追求便和他们恋爱,也接过吻也牵过手,但是绝对保存着最后一丝底线,说给任何人知道也不相信她竟然还是个处女,但这就是她洛以为啊,洛家的女人才不会给洛家丢脸。 薄荷释然的一笑,伸手摸了摸洛以为的脑袋:“你做的很好,其实以为……你真的很棒,我要以为你为骄傲了。” 洛以为伸手捧着自己渐渐红了的脸娇羞的看着薄荷:“真的么?” 薄荷点头诚恳的道:“以后你若遇到哪个男人,他如果能让你喜欢上了,那将是他这辈子莫大的幸运。” “不。”洛以为摇头,“哪个男人遇上你能让你喜欢才是他莫大的幸运!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偶像!” 薄荷眨眼,心里是暖暖的,能遇见洛以为这个好朋友,也是她莫大的幸运。 交谈了一番,薄荷便起身去准备买回来的食物,洛以为已经抛开了失恋被甩的阴影跑去厨房和薄荷一起准备食物。 “你把碗筷拿出去。” “哦。”洛以为抱着两副碗筷跑出厨房,薄荷将汤和菜甚至打包回来的米饭都倒入盘子里,碗里。只不过没想到和自己吃饭的人不是湛一凡而是洛以为。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难道是工作的事?又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了吗?东区的名义帮么…… 刚刚将汤倒好,薄荷忽然听得洛以为一声低呼‘啊——’,然后便是洛以为抱着碗跑回来的身影。 “怎么了?”薄荷端着菜正要往外走,见到洛以为那急匆匆的身影蹙了蹙眉便问。 “你快出去,我再拿副碗筷。”洛以为嘻然一笑,打开橱柜又去拿碗,薄荷见洛以为那暧昧而又明朗的笑,心里隐约有些怀疑。端着盘子走出去,薄荷在看到揪着眉站在门口的湛一凡时也‘呀’了一声,不是因为他突然回来,而是因为他……那满怀的玫瑰。 薄荷立即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洛以为那丫头就躲在厨房没出来。薄荷擦了擦手,快步走过去,看着湛一凡那满怀的玫瑰有些手足无措:“给我的?” 湛一凡顿了顿才‘嗯’了一声,将怀里的玫瑰花递给薄荷:“庆祝人生中第一个不是光棍的光棍节。” 薄荷接过来‘嘻嘻’的又笑了两声,低头一闻,好香啊。以前她从不喜欢这些,甚至一向鄙视那些送花给女人的男人,那不是浪费钱么?那是虚伪的精神粮食。但是现在自己抱在怀里却笑了,好香,好满足的感觉。原来花能让人的心情如此愉悦,满怀的玫瑰……是只属于她的,这样的满足感,是从未有过的。 “你是第一个给我送花的男人呢。”薄荷看向湛一凡,看他只穿着短袖白体恤,和牛仔裤,外面是呢子大衣,难道出门不在家就是给自己买玫瑰花去了? 湛一凡的脸色本来有些难看,听了这话才渐渐的回暖了一些。 “快进来。”薄荷弯腰将湛一凡的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我去把空调打开。”刚刚回来和洛以为一直说话便忘了,现在湛一凡一定很冷? 薄荷打开空调又不舍的将怀里的玫瑰放在茶几上,刚刚弯下腰放好腰间便突袭来一双铁臂,随即一个高大而又宽阔的男人身躯也贴了上来,轻松的便将薄荷拢入怀中。 薄荷动也不动只是微微侧头看向湛一凡,终于意识到,好像从她见到他开始,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对经呀。 “怎么了?”薄荷终于关心湛一凡的心情,“你在为什么生气?” “那女人是谁?”湛一凡有些不满的撅了撅嘴,他不过是下楼给她买花去,怎么没和她遇上,她却带了一个人回来?难道她不知道他很期待和她两个人独处吗? “是我朋友啊。就是前天我本来想介绍给你的,也是在你们家别墅外遇见那次那个女孩子。她失恋了才来找我,这个时候我不能把她拒之门外。湛一凡,别为这事儿置气好么?”薄荷一直觉得湛一凡成熟稳重,但是他偶尔的幼稚也让她颇为无语。 湛一凡轻轻的松开薄荷冷哼了一声又瞪了薄荷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薄荷揪眉,她说错什么了吗? 洛以为捧着三副碗筷出来,薄荷拉着湛一凡坐下给洛以为介绍:“以为,你们见过。他是湛一凡。一凡,这是洛以为,她是个医生。” 湛一凡挑眉:“哦?什么科室?” “以前在感染科系,最近在前列腺炎科。湛先生以后如果有这方面的问题,尽管来找我哟!” “……”湛一凡看向薄荷,你确定这个女人是你朋友? 薄荷见到湛一凡眼底那抹恨不得掐死洛以为的欲望立即呵呵一笑:“以为,快吃快吃!菜凉了哈。” “恩呢。”洛以为笑呵呵的低头吃饭,薄荷端起桌上的汤匆匆的瞥了湛一凡一眼:“我再去热热。这本来是你给你买的,都凉了……” 湛一凡起身跟着薄荷走进厨房,一进厨房就关上门,洛以为立即扔下筷子跑到门边去趴在门板上偷听,她真的很好奇他们会说什么呀。 薄荷将汤倒进锅里打燃煤气照,转身见湛一凡竟然跟了进来甚至还关了门,一脸意外和惊讶:“你怎么也跟进来了?关门做什么?以为要乱想啦……” “让那个缺根筋的女人乱想去。”湛一凡扣着薄荷的手腕自己贴了上去将她压在流理台上,低头俯近她的脸问:“你生分了。为什么不告诉她我们真正的关系?” “等、等会儿就说啦……你放开我。”薄荷有些紧张的一只手撑着炤台,一只手被湛一凡抓在他的怀里。 “不放。是因为她在吗?所以你忘了我们已经是夫妻的事实?” “湛一凡。”薄荷低呼,门外的洛以为捂着自己的嘴,夫妻的事实?上床了么?嘎嘎,那么出色的男人也不像是会放任薄荷在嘴边不吃的哇。洛以为微微的红了脸,这两个人原来已经发展这么多了呀。 “干嘛?”湛一凡不满薄荷的低呼,低头啄了啄薄荷的嘴才解气,“我想要你想的全身都疼。你知道的,我忍了好久了……今晚她不会留下来过夜?” 薄荷无奈的叹气:“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还是他原本就有些幼稚?明明是霸道、邪肆而又温柔的男人,突然变得好幼稚,让她有难以应付的感觉。 “幼稚?你说我幼稚?”湛一凡扬起声音,大手来到薄荷的屁股上便是一个大巴掌:“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他要真的幼稚那会儿就把她压在沙发上不管她的朋友把她狠狠吻一次了。 “湛一凡……”薄荷的脸又烧了起来,对于他的胡来她已经是深感无力了。 “哼。”湛一凡一声冷哼,低头又啃了啃薄荷并不多肉此刻却粉嫩的犹如樱花的脸蛋儿,薄荷一僵,不敢动。湛一凡舔了舔她的脸才又转战她的嘴唇,一阵蹂躏才抬头抵着她的额头咧嘴笑了笑:“今晚我必定要让你再次成为我的……” 薄荷匆匆的推开湛一凡的身体,红着脸窘迫无比:“你……你想的美。烫热了!”转身关了火盛了汤起来,门外的洛以为捂着嘴嗤嗤的笑着回到原位,湛一凡和薄荷再出来时,洛以为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薄荷给湛一凡盛了一万萝卜炖牛肉的汤推到他面前:“喏。喝了会更快的恢复身体的。” 洛以为眼神来来去去,突然一笑:“薄荷,既然是恢复身体的,你应该亲力亲为的炖给湛先生喝啊!” 湛一凡看了洛以为一眼,终于认同这脱线女人说的这句话,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对。” 薄荷看了洛以为和湛一凡一眼,这两个人这么快就搭上线一起对付她了? 只不过薄荷和湛一凡都不知道洛以为此刻心里的小九九,洛以为只以为湛一凡是因为每晚太勤劳耕作伤身所以才需要恢复体力,哪里知道此恢复非彼恢复? “我会尽快学会怎么炖汤!”薄荷能不知道吗?自己做的要比外面餐馆的更多的营养。但是学习做饭又不是那么快的事。 “嘻嘻,”洛以为又是一笑,这次的笑多了几分猥琐,这么一个美人儿,露出如此的笑意实在让人觉得怪异。就在薄荷觉得怪异时,洛以为又道:“要不,我送湛先生几盒恢复精力的药?我以我的人品保证,我给的药绝对不伤身不伤神不伤肾,快速恢复战斗力,比这萝卜炖牛肉强多啦!还能延长战斗力时间哦……” 湛母归来一 薄荷听了听,忽然明白,洛以为是在介绍伟哥? 湛一凡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薄荷拉着他,他一定把这个此刻露着白痴笑容心里却想着他湛一凡如何‘不行’的女人给扔出去! 薄荷按住湛一凡的紧捏的拳头,努力不去看他满头的黑线,也压抑着自己忍不住的笑,狠狠的刮了没心眼儿的洛以为一眼:“你想哪儿去了?湛一凡是受伤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洛以为傻眼的看着薄荷,她会错意了么? 再看湛一凡的脸色,咦?这湛先生的脸色突然变得好恐怖…… 薄荷轻轻的咳了咳:“别瞎想。”说着薄荷还给洛以为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洛以为赶紧地投诉拔饭,娘啊,难道她真的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那啥。”薄荷想找些别的话题来缓解刚刚的尴尬,说实话,刚听着觉得好笑,但是现在觉得有些尴尬,洛以为是不是知道她和湛一凡已经有不单纯的关系了?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而且湛一凡的性情有多阴晴不定自己也知道,现在想来如果洛以为是个不相干的人只怕现在已经被湛一凡给扔出去了。 “以为啊,”薄荷看着洛以为缓缓的道着,“其实我和湛一凡已经登记结婚了。” “噗――”洛以为一口白米饭喷了出来,可惜毁了面前的那一盘炸鸡。 薄荷偷偷的瞥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的脸色已经属于看不清的阴沉了。薄荷颤抖了两下,两下收拾了炸鸡:“冷了,冷了,不吃了。”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吓到了,想不到你们已经……”洛以为艰难的吞咽了两口口水,完全忽略湛一凡只看向薄荷:“可是……你们不是才刚刚订婚……” “这事情除了我们自己,只有你和他的朋友知道。在我们举行婚礼之前,希望你能替我们保密。”薄荷看着洛以为,也有些少许的尴尬,真的太快了?她自己也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就被湛一凡给又哄又骗给拉去登记了,这两天也在消化这件事。 “哦……”洛以为怔怔的只是点头,来来回回的看着湛一凡和薄荷:“我说呢,总觉得你们的亲密有些过头,不像是刚认识的未婚夫妇,难怪……已经是真的夫妻了呀,我总算明白了。”她还以为是有夫妻之实了,原来是已经确定了夫妻之名。心里有些怅然,却也为薄荷感到高兴,因为自从这湛先生回来她可是在一直的悄悄观察,薄荷真的和平时不太一样,特别是在厨房门口偷听的那些对话,嘻嘻……听得她都觉得脸红呢。 薄荷埋头吃饭,湛一凡隐忍着怒意自己慢慢的消化着。 还好,洛以为吃了饭便走了没有再不识相的打扰二人,只是走之前偷走了一支玫瑰,因为湛一凡买了一百支,说是白头到老,洛以为却以长长久久给抽走然后在湛一凡还来不及黑脸之前就溜了。 洛以为一走,薄荷便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没有佣人,两个人,一个是大小姐一个是大少爷,现在都要亲力亲为的做任何事。所以薄荷收拾碗筷湛一凡自然要来帮忙,只是被薄荷一手拉住:“你受伤了今天别帮忙了,快去休息一下,碗筷我还是会洗的。” 说着薄荷就将湛一凡给推到一边去,自己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桌子上的剩菜残羹。 听到厨房里传来的洗碗声音,原本气息不定的男人也终于渐渐的平稳下自己的情绪来。竟然被一个脱线的女人给气得几次暗暗生气。这样的女人是她的朋友,倒也不失为她的乐趣,也许……薄荷的性子还真的就适合那个洛小姐那样的人做朋友。 薄荷洗了碗出来擦手,便看到茶几上的花瓶里已经被湛一凡的玫瑰花插满。九十九朵玫瑰插了好大一瓶,也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大花瓶,可是真的好漂亮! 薄荷走过去在茶几边蹲下又凑过去闻了闻,绽开笑容:“真的好香啊。突然觉得,我也喜欢这红玫瑰了。” “因为是我送的。”湛一凡拉着薄荷的身子起来在自己身边坐下,薄荷‘呀’了一声就被湛一凡弯腰给压在了沙发上。 “湛一凡……你别胡来,你的手臂上还有一根手指长的伤口呢!”薄荷认真的说着,她可不想让他乱动而出了血。 湛一凡眯了眯眼睛:“他们告诉你的?” 薄荷一怔,他们?随即知道他在说李泊亚他们。轻轻的咳了咳:“我问的嘛,你别管谁说的,你受伤是事实。在你伤口好之前,你别想了。快起来,我和你说件事儿。” “你说。”湛一凡并未起来,而是继续抱着薄荷,似乎这样抱着她是他的兴趣。 薄荷挣扎了两下又顾忌他的伤口便只能由他抱着。 “薄烟月底和容子华的婚礼,你觉得……该送多少钱?”薄荷觉得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是姐姐,这礼钱是少不了的。可是她马上也要举行婚礼了,少了要被爸妈说,多了又估计薄烟要多想,毕竟她的婚礼也近了……她觉得既然湛一凡已经和自己结婚了,这个头疼的问题可以问问他。 湛一凡盯着薄荷的眼睛,看了会儿没看出什么异常才勾了勾唇道:“他们竟要在我们之前举行婚礼?” 薄荷点了点头:“唔……因为烟儿她……怀孕了。”薄荷拢了拢眉头,想到那天母亲说的话,她穿的休闲一些便被母亲说做丢薄家门面的事,而薄烟怀孕了母亲却是高高兴兴的筹备婚礼。 “在想什么?” 下巴忽的一痛,湛一凡的问便从头上传来。 薄荷痛的蹙眉,打开湛一凡的手指:“你总是这样不知轻重。我在想我妈……她对我和烟儿之间,很偏心。”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次从家里搬出来,就是因为我已经绝望了。我不该再顾忌他们怎么想我。” 薄荷一向介意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父母,更介意别人知道父母之于她和薄烟之间的态度,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毫无顾忌的能在湛一凡面前说起,是想得到他的关心和怜惜么?心里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么?因为有了这样的身份和关系,所以她的心才会不由自主的放下防线。 湛一凡低头带了些歉意的亲了亲薄荷光洁而又细腻的下巴:“对不起。以后我手一定会轻轻的。” 薄荷原本还有些恼他下的重手,听了这话什么气儿也没有了,微微的潮红了脸瞥着湛一凡:“其实……也不是特别痛。你先放我起来,你的身体比你的手劲儿更重些。”趁此机会薄荷尽快的提出。 果然,湛一凡虽然舍不得,但是顾忌着薄荷之前被自己小小捏一下便疼的发白的脸还是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女人的身体怎么就那么柔弱?”湛一凡喃喃的抱怨,薄荷愣了愣,她哪里柔弱了?其实他压着自己并不是真的重,他似乎将他身体的力道很恰巧的转移到了另一边去,她只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而已。 但薄荷才不会那么老实交待了,轻轻的咳了一声才道:“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能比么?” “那混到一块儿,不就是水泥?坚硬无比的水泥呢……”湛一凡说着便忽然弯腰一把将薄荷抱了起来,薄荷‘呀’了一声,瞪大双眼也不敢挣扎却是低声的惊呼:“你疯了?你的手臂上有伤,小心出血!” “左手没用力!”湛一凡低头亲了亲薄荷的额头:“我说过的,今晚我要你。既然你是水,我是泥,那我们何不一起做做水泥?” 薄荷被他的逻辑思维给搅得混乱,再看湛一凡那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意,他想做什么眼底也是毫不掩饰的。 薄荷被他眼眸底的情yu瞧的浑身不自在,她并没有挣扎,他们是夫妻,她是很真心的要和他过日子。她也知道这种事迟早是要面对的,虽然他都不在乎他手臂上的伤,她说再多也不能让他情yu消散……薄荷心底在挣扎,其实还是很紧张,虽然他们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但那对她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太美好的回忆…… 还在胡思乱想着湛一凡便已经抱着薄荷走进卧室将门踢上,弯腰将薄荷放在床上直起身子便开始匆匆的脱衣服。薄荷从床上爬起来,湛一凡迫不及待的模样让她越加的紧张了,狠狠的吞咽了两口口水忐忑的望着湛一凡。 “你的伤口……”薄荷有些担心的看向那包裹严实的纱布,想起李泊亚比的那一根手指的长度便开始揪心,万一流血…… “我知道分寸。”湛一凡脱掉大衣便爬上床倾身弯了下来,压着薄荷的肩膀将她推到床上低头便吻她的耳朵。 湛一凡热热的吻就像一个火苗轻易的便将她体内的火种点燃。 薄荷扶着湛一凡的肩有些难以招架,他太热情……热情的就快要将她最后的一抹犹豫和担忧也给融化。 似乎看到她眼里最后还在挣扎的不放心和犹豫,湛一凡温柔的贴近,低低的吹了一口气:“别怕。” 薄荷一颤,紧紧的拽着湛一凡的t恤。湛一凡舔着她的耳垂,敛了敛眸内的光,他已经在极力的忍耐和极力的等待了,抬起手臂脱掉身上的t恤,赤着精壮的上身贴近薄荷,薄荷觉得他的肌肤滚烫,越加的紧张和不安起来:“湛一凡……我怕……” 她是真的怕。怕疼,那天晚上的疼很清晰,也怕陌生的自己……那晚即便是不太清醒,可是回想起来,那些零星片段里的自己是那么的陌生,陌生的让她觉得羞耻。 湛一凡轻轻的吮了吮薄荷的唇瓣,往下轻咬着她的下巴慢慢的褪着她的衣裳,大手有力却又温柔。 “别怕,我是你老公,我不会伤害你的。” 湛一凡的话就像魔音,让薄荷的害怕的确在慢慢的减去。而他的手也像魔法师一样,让她渐渐的缓然放松,身上有些凉,衣服已经半褪,湛一凡火热的身躯贴上来就像一个火炉子让她渐渐觉得温暖。 湛一凡低头吻住薄荷的嘴才给了一个火热的缠绵之吻,薄荷开始慢慢的回应,小手被湛一凡了拉着来到他的腰间,就在两个人越来越贴近身子越来越热情绪越来越失控时,湛一凡衣服里的电话也跟着响了…… “唔……电……话……”薄荷抓住湛一凡往下的手,喘息着抬眼,媚眼如丝的盯着湛一凡。 湛一凡被她这一个眼神勾的魂都险些没了,有些难以自控的又低头堵住她的嘴:“让它响去……” “唔……万一……紧急……” 薄荷的狐媚和娇柔是无意间露出来的,也许是被湛一凡沾惹点燃了情yu,所以此刻的她究竟有多迷人她是不知道。喘息的时候,小嘴微张,脸颊粉红,散乱在枕头上的棕色卷发就如一束捧花将她衬托包围…… 湛一凡难耐的吻着薄荷,但是那电话铃声却又像一道符一样催促着他…… “湛一凡不行……”薄荷听不下去了,那电话就在耳边就像一个第三者在旁边偷窥,她根本无法投入了。薄荷推攘着,不小心碰上湛一凡的手臂,湛一凡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薄荷立即收回自己的手:“啊!对不起……碰疼了对不对?” 湛一凡被这一疼,炙热的欲望也渐渐的消退了下来…… 叹了口气,低头重重的吻了吻薄荷那嫣红的小嘴才无奈的爬起来走向那接二连三不肯停息的电话。 蹲在床下的地板上从衣服里掏出电话来,薄荷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洁白无瑕的身体,盯着湛一凡。他也只剩一件紧身的内裤了……咽了咽口水薄荷将自己的胸罩拉过来在被子里快速的穿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很强烈的预感……总觉得今晚这事儿不会成。 果然,湛一凡虽然眉宇间写着不爽却还是接起了电话叫了一声:“妈。你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 “儿子你在干嘛?怎么不接老妈的电话?你是不是背着我的荷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湛一凡捂着耳朵拿开电话避开湛夫人的大吼,薄荷愣了愣,因为她也听见了那声大吼的质问。她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儿子……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不过心里却是暖暖的,因为湛一凡接电话完了,湛夫人所想的却全部都是偏向于她这个未来儿媳。 湛一凡,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 “妈,说什么呢?薄荷就在我旁边,刚刚我在忙别的事情,没听见电话。”湛一凡慢慢的收回电话低声的咕哝。 薄荷红了脸,赶紧拉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湛一凡满眼不乐的视线中下了床。 “咦?真的和荷儿在一起?哎呀,儿子你干得好!老妈相信你啊!” 湛一凡汗颜,他的老妈从给他指了这门婚事开始,从在他身边安排一个移动监控器开始,什么时候对他信任过了? “你打电话来究竟干什么?”湛一凡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所以也只是看着薄荷打开衣柜去找衣服并没拉她回来想继续完成刚刚才开始的事情。 “这么无情。你们不会在一起睡觉?所以这么不爽我。”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他们登记的时候还没告诉老妈,为了避免老妈太过于大惊小怪所以他打算押后两天再说。 “想太多了。我这两天受伤了,有心无力。”说着瞄了一眼薄荷,薄荷背对着却也在汗颜,哪里是有心无力了?刚刚可是擦边球走火的状态。 湛母归来二 “受伤了?哦……是这样的,我回中国啦,为你和荷儿准备婚事的步伐不能停下呀。所以你现在来机场接我,我好冷唷。” “……”湛一凡咬了咬牙,他受伤了她就如此轻描淡写的‘哦’一声然后完了?这个世界上有对儿子这么无情的母亲么?虽然这也是她信任他的一种表现,但是难免还是让他觉得心寒啊。不过,既然母亲能抽身回来说明英国那边已经暂时稳下,父亲的身体也暂时没有大碍了。 “你打车回别墅。” “可是家里没人,我会害怕的!”因为房子是新买的,所以还没有请佣人,那么大个房子,还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所以湛夫人总是觉得害怕。 湛一凡揉了揉额头:“那你先打车回去,我一会儿就回去。” “你说的哦。你把荷儿带上嗷,不能为了老妈让她一个人独守空闺呢。” “我知道。” 挂了电话,湛一凡抬头薄荷已经将一件毛衣递到他面前。 “穿上,外面冷。”薄荷捡起地上的t恤扔到篮子里,湛一凡结果毛衣套上,看向薄荷:“妈回来了,她一个人住别墅害怕。我今晚先回去陪她,明天再去家政公司找一些佣人来。” 薄荷‘哦’了一声,却没问什么。 “你和我一起回去。”湛一凡站起来也顺便捡起地上的大衣,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有些犹豫:“我明天还上班呐……” “你放心。”湛一凡伸手把薄荷抱进怀里没好气的笑了笑:“回去就只是乖乖的睡觉,我不会再乱来。” 薄荷红着脸趴在他怀里这才点了点头:“好……伯母这么一晚上才到,我的确应该去看看她。” “还叫伯母?”湛一凡没好气的捏了捏薄荷的鼻子低声道。 薄荷把脸更用力的埋入湛一凡的怀里,死湛一凡,取笑她!但是对于他的取笑她却偏偏什么都回不上来。 见到湛夫人,自然免不了被热情的湛夫人拉着各种亲切一番。 “哎哟……荷儿啊,快让伯母看看,怎么又瘦啦?是不是想伯母想的啊?”湛夫人拉着薄荷便去了一边寒暄打量,因为薄荷和湛一凡先到了西区的庄园别墅,所以就在门口等着打车回来的湛夫人,谁让湛夫人回来之前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所以即便是这么大一晚上,他们也得爬起来回来守着候着。 薄荷盯着湛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倒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前要好多了。 看了湛一凡一眼,在湛一凡鼓励的眼神下,薄荷微微的红了脸却还是懦懦的喊了一声:“妈……” 湛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先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声:“欸……看着孩子乖得,把我的心都叫酥了。看来你们发展的不错哟,这我就放心了,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现在年轻人不用拘束那么多,我早就想让你叫我妈妈了,可是又怕你不好意思,现在如此看你们两个人的发展状态我就放心了。呵呵呵……”说着又是一串‘恐怖’的笑声。 薄荷抿了抿唇看向湛一凡。就知道湛夫人不会想到那里去,就知道湛夫人一定以为是他们关系发展的好才会这么叫她一声‘妈妈’。 湛一凡轻轻的咳了一声伸手将薄荷拉到自己旁边去,在湛夫人不太乐意的眼神下反而从善如流的对上自己母亲的眼神淡而静的道:“本来打算再瞒段时间,可是听见你是为了我们的婚事才赶回来我就不打算再瞒着您了。(.无弹窗广告)其实……我和薄荷已经在前两天领了证,所以她称呼您母亲自然是应该的。” 薄荷有些紧张,说实话,她也不想瞒湛夫人。湛夫人是这个世界上极少对她好的人,又是湛一凡的母亲,他们领证结婚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李泊亚、有力和洛以为之外,再没别的人了。 湛夫人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湛一凡,又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湛一凡,如此来来去去的看了好几次才一声尖叫:“啊!你们不是骗我的!?”湛夫人双手紧紧捧着她自己的脸,惊诧又惊喜的瞪着薄荷和湛一凡大声的问。 湛一凡揽着薄荷转身便向花园里走去,再这么站在门口说话,只怕他们已经结婚的消息明天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了。 湛夫人立即跟上,手里还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薄荷一直回头看湛夫人跟上来的身影犹豫着要不要停下去帮自己的婆婆拿行李。 其实,这也是薄荷第一次走进这个花园。 过了铁门,出了向左右两边而去的大路,直通白色洋楼的便是石子小路,两旁是茂密的花丛和植物,虽然比不上薄家别墅大比不上湛家别墅现代化,但是这的确是一个充满了百年历史的风情庄园别墅,而且……后面一定还有薄荷没有望见的风景。 上了阶梯进了玄关,湛一凡打开所有的灯,湛夫人追上来拉着薄荷欣喜万分的再次确认:“荷儿啊,你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你和一凡真的……” 薄荷对着湛夫人如此欣喜的表情自己也被传染了似的开心,觉得自己和湛一凡登记似乎真的是一件非常大的喜事。 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反正要登记的,迟些早些都是一样就……” “哎呀!我的荷儿啊,伯母……哦不,是妈妈真的好开心,终于看到你和一凡结婚了!虽然还没有举行婚礼,但是登记结婚也不是一件小事,也是结婚的一种形式啊!妈妈真的好开心,因为荷儿终于成了我湛家的媳妇,我湛家的人!”湛夫人紧紧的抱着薄荷,激动的热泪盈眶。 湛一凡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媳妇和母亲相拥的画面,心里一些疑惑却在腾腾突升。 母亲喜欢薄荷,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从她还没出生便在期待,可是母亲的真是性情究竟是怎样的他比谁都明白。最喜欢装无辜,喜欢扮猪吃老虎,表面看着是个雍容华贵的贵妇太太,实际是个腹黑的精明女人,手持湛氏国际百分之二十的大股东,这次如果不是母亲陪在父亲身边他完全相信母亲的能力能让公司暂时度过那边的危机,他也不会这么快的回来,这样的母亲会热泪盈眶!? 即便再喜欢这个儿媳,母亲也不会如此……那这份儿热泪盈眶里是不是还饱含了别的感情?还是真的发自内心? 湛一凡勾起一抹冷笑,从小母亲对他的教育方式就不同于别家的孩子,所以他才不相信母亲是个会因为喜欢未来儿媳而流眼泪的女人。 一把将薄荷拉过来自己扣着肩,对上母亲那闪烁的双眸:“早些休息,薄荷明天还要上班。明天我会给你寻些佣人照顾你,婚前我们先暂时不住这里。”说完湛一凡便要带着薄荷上楼,湛夫人哪里肯让湛一凡这么快走,一把拉住薄荷的另一个胳膊:“不行!你竟然打算找陌生人来照顾你老妈?还有,你们不住这里住哪里?难道要住薄家啊?” 薄荷动了一下眉头,倒不是反感湛夫人拉自己,而是湛夫人的力道……有些重了。 湛一凡手一挡轻轻隔开自己母亲对薄荷的紧抓,而且还用手臂护着薄荷将她完全的拢入自己的怀中,犹如一只老鹰在护着自己的小鹰一般的姿态。 “妈。”湛一凡蹙了蹙眉,“她这么瘦,你会把她抓疼的。” 薄荷没想到湛一凡如此维护自己,想起许多婆媳关系就是在因为儿子在婆婆面前维护媳妇而引发出来的矛盾,自己便立即跳出来挥手道:“没事没事,妈刚刚没有抓痛我,你别大惊小怪的!”薄荷瞪了湛一凡一眼,又转过头来盯着湛夫人一笑:“妈,我从家里搬出来了,所以我们这两天没有住在薄家您放心。既然你回来了,让一凡回来陪你住,结婚前……我的确不能搬过来。” 薄荷还是要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如果被人知道婚礼前就住在一起,势必要出些新闻,她不希望自己一个检察官过多的登上报纸。 “你从薄家……搬出来了?”湛夫人颇是惊讶这个消息。 薄荷点了点头:“嗯。我不会再让自己隐忍下去,那样太辛苦了。”这也是湛夫人教她的,湛夫人在薄家的那两天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温暖,而她接触了那样的温暖便越来越期待越来越不舍,反而对自己之前的生活产生质疑和怀疑,也有了决心离弃。 “好孩子,你终于跨出了这一步。”湛夫人脸上竟是一抹释然,湛一凡瞧在眼底,母亲的那抹欣慰和愉悦之色可没逃过他的眼底! “既然这样,你们快去睡,一切明天再说!”湛夫人开心的挥了挥手,薄荷欲言又止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湛一凡却不待她再言语拉着她便大步而去。 薄荷被湛一凡半抱半拉的上了欧式扶梯,二楼一拐弯第一个房间便推门而入。 打开灯,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我们……睡这里?” “嗯哼。婚礼过后,这就是我们的卧室。”湛一凡脱掉身上的外套挂到一边,又过来主动为薄荷脱外套。 薄荷顺势让湛一凡替自己脱掉外套然后才往前走了两步好好打量这个房间。七十坪左右的卧室全铺着地毯,奢华的古欧式的沙发,奢华的欧洲大床,奢华的吊灯,奢华的梳妆台,还有现代化的壁橱电视墙。 薄荷走到窗边拉开古欧风的窗帘,冷风吹拂着进了窗户,薄荷回头看向正在脱毛衣的湛一凡:“这真的是我们的卧室么?” 湛一凡脱掉毛衣扔到一边,光着上身走过去将薄荷纳入怀里:“喜欢么?” “喜欢是喜欢,不过怎么都是欧式风格?”一走进这个别墅,她就感觉自己已经不在中国,置身欧洲了似的。 “其实当初买这个房子就是看中了它的欧式风情。我们都在英国住习惯了,所以……”湛一凡虽然是中国血统,但是从爷爷那辈就在英国创业,骨子里却已经是一大半都是欧洲人。 虽然因为有个很中国话的母亲教会他从小便要吃一些中国的食物,比如鸡爪子,比如动物的内脏,比如拿筷子,比如包子饺子这些外国人都不会吃的东西,但是住宿这方面他回来之时想也没想边选了这里,也是他从小生活习惯的原因。 虽然母亲抱怨了许多,说既然回到中国就该住中国风的房子……但是有什么不一样呢?早些让薄荷习惯这样的地方,去英国的时候或许才会习惯。 薄荷关上窗户转身推着湛一凡往那看起来很厚实很温暖的欧式大床走去:“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床上躺着,千万不要再感冒了。我洗个脸再睡。” 湛一凡知道薄荷是在担心自己又做些什么,虽然的确是想,但是这么大晚上他怎么会再去折腾她?有些无奈,不过还是乖乖的任由薄荷推着自己上床。 躺上床,湛一凡瞅着薄荷轻声的道:“更衣间里面有我很多的衣服,你先取了穿上睡觉。” “我知道了。”薄荷笑了笑,对于湛一凡如此乖的愿意睡觉她甚至是有些感激。 湛一凡拉着薄荷下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又放开,薄荷正了正色娇嗔的瞪了湛一凡一眼才转身向更衣室的方向走去。盯着薄荷离去的背影湛一凡隐隐的勾起唇角,结婚的日子……并不是那么无聊,反而充满了期待和快乐。 总是庆幸,与他指腹为婚的女子是她,从来不是别人。 薄荷推开更衣间的门反手关上,靠在门上微微的喘息,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二十八岁的女人了……怎么总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害羞?薄荷拍了拍自己的脸,都怪湛一凡,自己三十三岁没个正经让她也奇奇怪怪。 更衣间很大,比她在薄家的更衣间还要大两倍,但是衣服却没有挂满。薄荷取了一件棉质的t恤,今晚应付着先睡,下次过来……应该就是婚礼后了? 薄荷换上衣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有光泽,体态虽然纤细但没有病态,较之两个月前的自己简直是天差地别。是因为生活的态度和方式改变了吗?她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比遇见湛一凡之前的自己要快乐很多很多,似乎……也要美一些了。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湛一凡能给自己的是一个家……而她竟然就这样一直跟着随着走进来,似乎毫无抵抗力。既然无法抵抗也不想抵抗,她何不随着心随着事情的自然发展呢……反正也是喜欢他的……只怕未来爱上了也未必不可能,薄荷笑了笑,湛一凡这样的男人,她有什么能力去抵抗他的所有魅力呢?似乎没有呢……既然没有,那也就慢慢的……从了。 反正这辈子从没发生过任何的好事,也许湛一凡是唯一的一桩美妙姻缘。 薄荷是被湛一凡给吻醒的,从耳朵到脖子,从脖子到锁骨,薄荷觉得那个湿湿的热热的吻越来越清晰,于是睁眼一看,湛一凡果然正压在自己的身上吻着她的胸前。 薄荷嘤咛了一声,一大早醒来就被人吻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二十八岁的她都没有过这样的遭遇自然会很不习惯。 蹙着眉推攘着拒绝:“湛一凡……” 湛一凡抬头身子一撑便向上覆来,低头竟然一口堵住薄荷的嘴。 “唔……”薄荷还迷蒙着眼睛,眼角还挂着眼屎,而且早上醒来满嘴的不舒服,没想到湛一凡竟然毫无顾忌的便稳住了她。 刚刚醒来的薄荷脑子的意识并不清楚,湛一凡这个霸道而又热切的吻让她呼吸困难一时有些窒息便也就由着他了。 湛一凡有些不舍的放开薄荷,薄荷低沉的喘了一口气,迷蒙的睁着眼睛望着湛一凡片刻有些不知所在。湛一凡捂着薄荷那媚眼,叹气:“别这样望着我……会让我抓狂失控的。” 薄荷慢慢的冷静下来,轻轻的拿开湛一凡的手,眨了眨眼问:“为什么?我的眼神很奇怪么……” “嗯……”湛一凡长长的拖着尾音低头又在薄荷的嘴唇上啄了啄才压抑着自己那喧嚣的躁动,低头望着她:“你动情的眼神能让所有男人抓狂,不过幸好……这双眼睛在这样的时候只有我能看见。”那双能让男人只看一眼就销魂的动情媚眼啊。 薄荷推开湛一凡从厚厚软软的床上坐起来:“胡说。”她才不相信他说的胡话,她的眼睛明明很正常,怎么他说的自己好像变成狐狸眼了似的? 薄荷转身下床,看时间才六点四十还早便也不急。 打了个呵欠,薄荷又回头看湛一凡:“伤口还痛么?” 湛一凡顿了顿,朝着薄荷缓缓一笑:“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薄荷愣了愣:“我们是夫妻呀……”关心他,不是应该的? 湛一凡听了这话又敛下眸子,收起笑容。薄荷转过头去并未在意。 卫生间里有全新的洗漱用品,薄荷自己取出来便用了。穿上昨晚穿过来的衣服,外面的天色已经迷蒙的开始亮了。湛一凡在洗漱的时候薄荷便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去看,实在茂密的花园,说是庄园的确不为过,虽然不大,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一个小花园的葱郁感。而且这房子的确是十九世纪时存在洋楼啊,在这样一片东方化的房子中间突兀的耸立存在着。 湛一凡穿上毛衣走过来站在薄荷身旁,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真的很漂亮。” “那干脆我们现在就搬过来陪母亲?”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缓缓的问。 薄荷顿了顿,摇头:“婚礼前……还是不要了……” “如果一辈子都不办婚礼呢?婚礼只是个形式,我们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夫妻。”湛一凡定定的望着薄荷,薄荷咬唇:“湛一凡,不可能没有婚礼,薄湛两家联姻……是我父亲期待已久的。” “你始终向着薄家。”湛一凡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有些微凉。 “和你登记伊始我就是湛家媳妇,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我父亲他不会乐意不办婚礼昭告天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是他能利用我的最后一次!”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从薄荷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那种痛又来了,再次侵袭着她的骨头。 湛一凡盯着薄荷,许久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手罩上她的脑袋轻轻的抱入怀里:“我又怎么会愿意不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呢?不管他是什么用意,可是我湛家,我湛一凡娶你,却是真心实意的!” 奢侈一 薄荷微微的发怔,和他接触之后,她总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有些迟钝,不会灵活的转换。她以前也不觉得自己笨,觉得自己至少还算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是自从遇见他……她觉得越发的迟钝笨拙,总是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大堆。 薄荷望着眼前湛一凡的毛衣,隔着毛衣似乎还能听见他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如此真挚的话,她不会怀疑,充斥于胸间的除了感动还有那么满足的淡淡温暖。真心实意……她最缺少的,便是别人对自己的真心实意,在家里要面对虚伪,在工作场合要面对虚伪,除了洛以为,湛一凡是她第一个愿意相信的……人。 “你说真的?”薄荷并不是贪慕虚荣,并不是真的需要那么一场盛大的婚礼才把自己出嫁,而是作为一个女人,任何一个女人在听到这样的话时,哪里能不感动和充满一些期待呢?期待的不仅仅是婚礼,还有他说的真心实意啊。 “真的,不骗你。”不是发誓给她听的肯定,就是这么一句淡淡的话,五个字,很简单,可是比任何虚伪的誓言还让人信服。 “那好……我等着……”薄荷缓缓的笑了,伸出手从湛一凡的腰间穿过,然后紧紧相拥。 湛一凡轻轻的扣着薄荷那单薄的似乎一捏便能在自己手指尖碎裂的背脊,低头,双眸已经温柔的化作一滩温水:“傻猫猫……” “湛一凡……”薄荷不满的咕哝又传来。 “呵呵,傻老婆。”湛一凡乐此不疲,总是如此。 薄荷下楼,湛夫人竟然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餐。 薄荷立即丢下湛一凡跑过去,一脸羞愧:“妈……对不起,我起来晚了,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呢?这么早把早餐做好,这种事其实应该我来……”薄荷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儿媳,竟然让婆婆一大早起来忙活早餐,这一下羞愧的钻地板的心都有了。 “哎哟,还和妈妈说这些啊?你们昨晚回来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快坐下吃早饭!两个人都要去上班?我这不是刚好没倒过来时差,一晚上没睡着干脆早点儿起来,以后家里有佣人了也用不着我的!”湛夫人笑呵呵的把薄荷按在椅子上也是完全不介意什么婆媳之间的礼仪。 薄荷拘谨,她是生活在中国的,更是一个检察官,见过太多的案子都是婆媳关系引起的,所以心底对这方面有些微微的恐惧和犹豫,即便知道湛夫人疼自己可是也从没想过要恃宠而骄懈怠自己作为媳妇的职责啊! 湛一凡见薄荷那如坐针毡的模样便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按了按她的手背轻声安慰:“别担心,我妈从不说虚伪的话,她虽然是中国人,可是有时候却比外国人还开放。她不会在乎那一套的,你只管做着吃便是,快尝尝她的手艺,小心舌头!”说完湛一凡还朝着薄荷轻轻的眨了一下眼抛了个媚眼儿。 薄荷这才有些忐忑的缓缓放下自己紧张的心情,真的不用……想那么多?薄荷再看向忙碌的就像只快乐的小蜜蜂的湛夫人,的确似乎只有她自己在那里羞愧,湛夫人是完全不在‘婆媳关系’的状态。 薄荷只好拿起刀叉,湛夫人准备的是纯欧式的早点。薄荷咽了咽口水,哪里见过这么纯正的英式早餐?她并没出过国,薄家也比较传统,如果是西式早餐也是偏向东方化的,这样纯正的薄荷还真的没见过甚至没吃过。 盘子里的主食是熏肉、香肠、煎蛋、炸蘑菇、炸番茄、茄汁黄豆和黑布丁,篮子里还有烤好的吐司,各种味道的酱摆了五六罐,湛一凡拿着烧好的英国式茶壶过来问:“红茶还是咖啡?” 薄荷呐呐的道:“红茶……” 于是湛一凡还亲自的给她斟酌了一杯红茶。 薄荷先喝了一口红茶,这味道……薄荷抬头看向湛夫人,湛夫人刚好笑着看过来:“怎么了?” 薄荷红着脸低头:“没……就是没想到,原来妈妈你做早餐的手艺这么好,光看着就已经充满了食欲。” “真的吗?我今天只是给你们小露了一手英式早餐,其实中式的我也会做啦。会包包子,饺子,混沌,粥和小餐,茶叶蛋也会煮哟,以后会经常做给你们吃的。” 薄荷摇了摇叉子,钦羡的望着湛夫人又有些愧疚:“可我什么也不会做……粥也给做糊了,面还是湛一凡教我的……” 湛夫人却‘哈哈’的笑了起来:“荷儿你真的太可爱了。不会做饭又怎么了?在妈妈的心目中你可是最厉害的,是个了不起的检察官哟!” 薄荷垂头,她怎么觉得自己除了是个检察官之外……就一无是处了呢?薄荷在心底暗暗的下了决定,她一定要学会做饭,一定要!要让湛夫人也能吃上自己做的美食。 吃了一口炸香肠,薄荷险些吞下自己的舌头,天啦……一个炸香肠怎么也能如此好吃?又尝了一口黑布丁,好好吃……薄荷惊诧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接收到视线望来,薄荷愤愤的低言:“真是羡慕死你了,有个这么会做饭的妈妈!”从小得多幸福啊! 薄荷以前从未有过的食欲这颗都被湛夫人给挑起来了,真是恨自己以前少吃了多少美食。 湛一凡哭笑不得:“她也是看心情做饭,一年……四五次。”虽然的确好吃,可他的口福却不是那么好。 薄荷一脸不信,湛一凡无奈的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以前觉得她是个处处会蜇人的蜜蜂,可现在就觉得她其实就是个孩子。 湛夫人给一旁看着,看着湛一凡和薄荷无意识的小动作和默契自己乐呵的嘴角都合不上了,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的感情竟然能如此迅速的发展,她这个做妈的真的甚是欣慰啊!而且昨晚两个人还很自然的睡到一个房间哟……两个年轻人竟然都不觉得害羞呢!湛夫人捂着嘴一直偷偷的笑着,昨晚她兴奋的给自己的老公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所以越说越兴奋也就没有睡意啦,倒是老男人一副不相信的口气,不相信就过来看看嘛,这对儿明明早就该在一起的小两口不知道有多恩爱呢,那小眼神儿,那隐藏不住的笑意…… 湛夫人炽热的目光盯得薄荷头皮发麻,迅速的解决了早餐薄荷便站起来道:“我……我该去上班了。” “我送你。”湛一凡拭了拭嘴也跟着站起来。 “等一下。”湛夫人原本看的正尽兴却突然大声一喊站了起来:“先和你们说几件事再走。” 薄荷看了看湛一凡,湛一凡看向自己的妈淡淡的挑眉什么也没说却是等待的模样。 “是这样的。虽然你们已经登记结婚但是还没举行婚礼,所以这婚姻的程序就不算是昭告天下真正的完成。感情好住在一起是好事,但是不要给人落下话柄。荷儿毕竟是个检察官,虽然搬出薄家了,但是在婚礼前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住在一起。一凡你回来住,荷儿你最好也回薄家去……” “妈。”湛一凡蹙了蹙眉打断湛夫人的话,“我们不住在一起可以,但是她不能回薄家。”他就算没有长住薄家也没有真正的见过,但是那两日已经了解薄家对于两个女儿的偏心,薄荷的诸多委屈,再说薄荷的性子如果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和真正的死心她当初也是不会搬出薄家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薄家的二女儿不是要举行婚礼吗?这事儿可没那么顺利,姐姐都没嫁出去,那二女儿凭什么出嫁?把我湛家放在什么地方?”湛夫人神色一冷,语调也不由得降了下来。 是这样,就是这样……薄荷瞧着湛夫人那冷静的模样,与往日对自己的热情和温柔完全两个人,薄荷心底澎湃着,这样的湛夫人真是让她崇拜至极,这就是湛一凡的母亲啊,让她尊敬和喜爱的婆婆。 “荷儿,不怕你听在耳朵里。既然妈妈回来了,即便是你们能忍,妈妈也不能忍,你和一凡的婚礼之前,你妹妹的婚礼就不能举行!” 湛一凡勾了勾唇:“的确不能忍……”其实这方面他已经下手了,只是没有告诉薄荷罢了。现在正好,母亲回来,她能来主持婚礼这块的大局,他也免得这么早和薄家二老闹僵,他也好抽身先解决生意上的事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荷儿你寻个时间回去住,我今天就去薄家摊牌谈判。我相信你父亲知道什么叫做大局的重要性!你那妈……就算再疼二女儿,她也没有勇气失去一切。” 薄荷心绪微晃,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湛夫人在说到母亲的时候眼神黯然,而且迸发的是掩藏不住的……‘厌恶’!?薄荷一颤,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怔住,怎么会,她们不是朋友么…… 薄荷忍着心底的疑惑,湛夫人冲着薄荷突然一笑:“没吓着你?” 薄荷摇了摇头:“没有。您说怎么……便怎么……”虽然那个出租的小房子她还比较喜爱,那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搬出来住的地方。但是湛夫人既然让她搬回薄家,而且是为了她好,那她就算是为了湛夫人也会搬回去的。 “不用担心,你那爸爸妈妈如果再对你不好你就全当耳聋听不见看不见。每天和我们吃饭,只是回去睡觉而已,我们都会罩着你的啊。”湛夫人还在安慰着薄荷,薄荷温温的笑着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湛一凡送薄荷先回去换工作服,路上薄荷一直都在发怔,湛一凡看了她好几眼才缓缓的问:“是在担心回去面对家人吗?” 薄荷被湛一凡叫回过神来,扭头看了湛一凡一眼,先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才道:“不是。我只是想,好像婚礼……会被提前有种突然而至的感觉……虽然日期还是没确切定下来,但是不远了对不对?” 湛一凡握着方向盘静静的看着车淡淡的‘嗯’了一声。 薄荷缓然的叹息:“我租的房子……是押一付三呢,不是浪费了么?我还以为会在年后再结婚的。也没想到要和你那么早登记。”薄荷总有一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握的感觉,是湛夫人太强势了么?还是她的心底压根就在随着局势而走。当初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再搬回薄家,而且是这么快的时间内。但是湛妈妈的话总不会害她……真的该回去? “如果你喜欢,我们把它买下来。结婚后也能过去小住的。” “真的吗?”薄荷眸染惊喜,却又突然黯然:“算了。那房子是胡珊他们家的,他们家也没想卖房子,我不想逼迫她。” “云海市房子多得是。如果你想住小区或是公寓,我都可以买一套。别墅不想住了,咱就搬过去小住。” 薄荷的确不像住别墅,从小就在别墅长大,最近住住小小的套房才觉得房子越小人就越温暖,而且朋友来的时候,虽然嘈杂拥挤但是有一种特别的亲近。 “可是……会不会浪费钱?”薄荷自己的钱是不够买房子的,但是她知道湛一凡富有,但是花他的钱,甚至是鼓励他去花钱,她都有一种不心安理得的感觉。 湛一凡‘嗤’的一笑:“湛家穷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钱。” 薄荷汗颜,这算不算是在炫富?让人发指的炫富!好歹她也是名门富贵家出来的大小姐,却从来没有过富贵之感。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脑袋缓缓又道:“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湛家人。所以薄荷,你已经是个小贵妇了,别再那么惦记钱的问题,帮你老公大手的去花去用。” 薄荷做了二十八年的千金大小姐,却是第一次有了‘我是有钱人’的感觉,她真的变成有钱的小贵妇了吗? 薄荷一直想着怎么搬回去。 突然搬回去,当初那股子勇气和坚持又是做给谁看的?有些拉不下脸,所以一直在徘徊思考,下班的时候也没得出个结果。 “老大,和我们去吃饭么?”王玉林主动上前来问。 薄荷摇了摇头:“不了,我有事情要先回去。”事情那么多,感觉搅在一起,她哪里有心思去吃饭。 “哦……”王玉林眼露失望走开,胡珊立即上前来低声问:“老大,你没事?你中午说房子可能不租了,是真的么?你打算回去住了?” 薄荷蹙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算是。” “哎,我就知道你要回去的。不过没关系啦,什么时候走,给我说声便是,我还给你退钱呢。” 薄荷勾了勾唇:“谢谢你,胡珊。”薄荷拿着包站起来,因为没电话所以也不能联系湛一凡,便只有先回家去看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今天就要回湛家别墅去住了? 薄荷出了办公室,迎面而来却遇见了容子华。 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的缺点即使,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前总想着遇见,可现在总想着不要遇见才好。有些尴尬,还有些不想看见…… 容子华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容子华的电话便响了。 薄荷侧了身准备先撤,容子华接了电话声音低低的传来:“喂……” 薄荷站进电梯,不少同僚来打招呼:“薄部长。” 薄荷冷漠的板着脸点头示意,电梯门缓缓的合上,最后一秒却被一只大手撑开。 薄荷和众人都是一脸诧异的抬头看向电梯门口,容子华微微的喘着气,只看了众人一眼眼神便缓缓的落在薄荷身上,电话递给薄荷:“电话。” 薄荷愣住,谁会找自己找到容子华那里? 薄荷惴惴的接过电话:“我的?” 容子华点了点头:“你先出来接。” 薄荷头皮一麻,全院的人都知道她和容子华的友好关系,甚至现在应该是大部分都知道容子华即将成为她的妹夫,她太过扭捏反而会招来闲话。 微微的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看着电梯合上才握着电话走到一边去接起来,先是试探的‘喂’了一声:“谁……找我?” “小荷,我是奶奶!” 这一声熟悉而又让她慈祥的声音即便是透过无线的电话也能让薄荷颤动不已。 奶奶?她恍然想起许许多多的画面,整个薄家,只有爷爷和奶奶才对她像个平常人家的爷爷奶奶,虽然谈不上极致的宠爱,谈不上爸爸和妈妈对薄烟那般的娇宠,可是却是温暖的。 奢侈二 “奶奶……”薄荷哽咽着喃喃低唤。 “是呀,爷爷和奶奶回家了。傻孩子,你现在住在外面呢?一个人怎么能住在外面呢?快些搬回来住,爷爷和奶奶一回来才知道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你快些回来,知道吗?” 薄荷捂着自己的嘴转了个方向避开容子华的视线,用力的将梗在喉间的抽泣咽下,平稳了自己的声音才淡淡的答道:“嗯……好的,奶奶。您和爷爷还好吗?” “我们身体很好,这十年我们没有联系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可是现在爷爷和奶奶已经完成了年轻时的梦想,以后就不会再到任何地方去,甚至离开你们了!快回来傻孩子,奶奶会给你做主的!” 薄荷勾了勾唇点头:“嗯,好的。” 挂了电话,薄荷轻轻的拭了拭眼角的湿润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才转身将电话递给容子华:“谢谢你。” 容子华轻缓的松了口气:“你的电话……” “坏了。”薄荷垂眸,她还没有时间买新的电话罢了,一定是家里人找不到她,知道她和容子华在一个地方上班才会给他打电话找自己。 “我也去薄家。一起。”容子华收起电话淡淡的道。 薄荷想着自己今天的确没开车,可是她不愿意和容子华一起回去,薄烟怀疑的眼神让她不自在,而她也无疑和薄烟展开战争。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没做。”去买个手机,去给奶奶买最爱吃的板栗和红薯,去给爷爷买最香的蛋挞和面包。 容子华的脸上闪过无奈之色:“你还是如此,就那么想和我撇的就像陌生人一样?” 薄荷一怔,抬头看容子华。 “薄荷,我不知道我究竟哪里惹到你了,让我们的关系不复从前。你一定要让我多想吗?让我以为你是因为我和我薄烟订了婚的关系,难道你在乎我和薄烟……” “容子华!”薄荷急匆匆的阻止了容子华的话,怒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瞪着容子华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你还敢说?” 他怎么敢说下去?怎么敢想?以前怎么不想,以前她表现的那么明显,他怎么偏偏不想?如今她收敛了,他反而贱骨头一般的要往这里想!?不,她不能让他有这样的想法,一定要掐断这个想法,她才刚刚和湛一凡结了婚,她的心好不容安定下来。 “我怎么不敢……说?我还没说出来……薄荷,你在害怕什么?”容子华满目诧异的盯着薄荷,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从前,你和我是朋友,我们还是上下属关系。可是以后你是我妹夫,我们当然不能像从前那样友好,况且烟儿怀孕了,孕妇最容易猜忌和情绪波动,为了烟儿我当然要和你保持距离。”薄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无情。 容子华瞪着眼抿着唇一副不全信的模样。 薄荷侧过身去:“你信与不信都是你的事,我如今也没有心思去顾及别人,和湛家的婚事……很抱歉估计也不能等到你和烟儿之后了。我先走了,再见。”冷冷的丢下话薄荷迈步离去,容子华盯着她的背影眼眸里沉下一抹痛,为什么不让他说完呢? 为什么说他不敢呢?为什么,薄荷你连听也不听,你在害怕?为什么?除非和他所想的那般……薄荷以前是喜欢他的!?母亲几番的提醒,薄烟几番的草木皆兵……容子华并不是情商低下,有些事情是不愿意想,可是只要想了……那一层薄薄的纸还能挡住他不曾看见的真相吗? 薄荷,你太小看我容子华了!这件事……他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 薄荷走出检察院的大门,‘嘀――’一声鸣响,薄荷顺着声音扭头望去,她的车? 薄荷笑了笑,迈步走过去,正在下车的男人身影轻悠自然。 “砰!”轻轻的合上车门,男人绕过车前站在副驾驶门旁双手抱怀轻靠车身。 天色已然迟暮,路灯昏黄,奇瑞小轿车是那么的普通而又不出众,但是靠着它的男人确实那么的惹人注目,挺拔修长的身姿和出众的容貌都是天生的武器,能轻易的夺人视线和心绪。 薄荷轻步走过去,微微的喘息:“你怎么来了?”说这话,白雾从嘴里飞出,快到十二月的云海市是越来越凉了。 湛一凡拉开车门绅士的站在一旁缓缓浅笑:“早上送你来,现在自然得来接你。你是我老婆呀。” 薄荷也禁不住的露出笑脸,那从内心深处所散发出来的甜美让男人看得目不转睛,如果不睡在检察院的门口,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好奇的视线投来,他一定就弯腰稳住她了。 薄荷弯腰坐进车内,湛一凡如同以往的每次那般先低身投入车内体贴的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才慢慢的撤出身子。 湛一凡真的是个绅士,这样的小事总是喜欢亲力亲为,而且乐此不疲。薄荷抬头看向远处,眼眸怔了怔,容子华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检察院的门口,车窗半摇,薄荷不知道容子华是不是看见了他们,抓着安全带的手微微一紧。 湛一凡坐进车内,目光也望见了前方的奥迪车影。 湛一凡目光一沉,嘴唇紧抿,启动车子便扬身而去。 薄荷并未回头,目光一直盯着前方,霓虹灯不停的透过车前玻璃流过她如玉般的脸庞。车内的气氛有些过分的诡异,薄荷慢慢的扭头望向湛一凡,为什么他的神情如此冷峻?刚刚还有的温柔呢,莫不是……他也注意到了容子华!? 薄荷心里一惊,湛一凡从未对他提过容子华,而她也从未对湛一凡提过容子华。 她不提,那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也……不想提。 而湛一凡是个聪明的男人,他会不会察觉自己曾经心恋于容子华呢……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不愿再想下去,扭头看着湛一凡淡淡的道:“我今晚回薄家去。” 湛一凡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开着车。薄荷都以为刚刚的冷峻和压抑的氛围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湛一凡本就是如此的。 “我知道,母亲来过电话,让我跟着一起去。” 薄荷微诧:“妈妈……也在薄家么?”虽然知道她今天要去薄家商讨她和湛一凡的婚礼,但是没想过她现在还在。 “她说你爷爷奶奶回来了,婚礼的事情遇到一些麻烦,所以我需要和你一同回去。”湛一凡如此冷静的说着扭头望了薄荷一眼,薄荷心里顿了顿,麻烦?什么麻烦?现在想到刚刚奶奶打电话时说过的话,奶奶说要替她做主……奶奶想做些什么呢? 消失了十年的爷爷和奶奶这些年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地方?其实薄荷是充满好奇的。 车子并未直接开回薄家而是在半路停了下来。 湛一凡推了手闸,熄火才扬了扬下巴示意车窗外的手机店:“买个手机。” 薄荷也望去,是某高档手机品牌的专卖店。 湛一凡先下了车,还是绅士的替薄荷打开副驾驶门,待她出来才关上车门然后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往手机店走去。 薄荷里面穿着西装制服,外面穿着大棉衣。湛一凡穿着比较正式的西装,薄荷知道男人有保暖衬衣这种防寒衣所以也不担心他冷,相对来说牵着的手还是他的更暖和一些。 湛一凡直接要了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机给薄荷,薄荷接来握在手里还有些不真实,如此边买了手机?服务员笑开了颜的填写单子,湛一凡则从衣服里摸出在家里带上的薄荷的手机卡替她装上,薄荷一直瞧着,直到开了机又落入她的手中还有些不真实感,就这么把手机给买了? 会不会太快,太随意了一点儿? 湛一凡拿卡去刷,薄荷趁机看了下手机,检察院里很多人都用这个牌子的手机,但是像这最新的一代似乎还没普遍。智能机用着并不顺手,但是不得不说,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而且上手也还算快,只要认真摸索就会清楚功能。 “上车慢慢玩,走。”湛一凡拎着袋子走过来,薄荷‘哦’了一声慢慢将手机放入衣兜里,湛一凡握着她的手出了手机店,只听得后面的服务员开开心心的道:“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光临。” 湛一凡并未带着薄荷回到车上,而是拉着她去旁边的高档品牌服饰店。 “要买衣服?”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 “不能穿着工作制服回去见你爷爷奶奶。”湛一凡推开服饰店的门,一股温暖即刻包围了上来。 薄荷吐了吐舌,的确是不能这样见阔别十年的爷爷奶奶。 “难怪你穿得这么正式。”她心里还纳闷儿呢,湛一凡平日里也比较喜欢穿休闲服饰,而且不穿休闲服饰也会穿比较流行的男人装,大衣似乎是他的喜爱,但今天开着奇瑞来接她时却穿的如此正式,西装革令。 导购小姐围了上来,笑吟吟的问:“请问二位需要买什么样的服饰呢?” “给我妻子挑两套比较适合她,又大方得体的衣服。”湛一凡将薄荷微微往前一推,似乎完全新人这导购小姐。 薄荷瞪大眼:“你不替我选?” 湛一凡勾了勾唇:“我没给女人买过衣服,只怕眼光不如专业的好。”说着主动把薄荷身上的大衣脱下,薄荷只好乖乖的将大衣脱给湛一凡然后被导购小姐拉走。 不得不说,这导购小姐果然是专业的,根据薄荷的脸和骨骼、身材便轻松的替她挑选了几套衣服试穿。 薄荷打着哆嗦换了两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新潮的让她咋舌。枣红色的无袖皮群陪黑色的狐狸毛大衣,或是水墨雪纺长裙陪白色的呢子大衣,又或是紧身的皮衣皮裤。 往湛一凡眼前一站,湛一凡都只是点头,连摇头都没有,薄荷噘着嘴回到更衣间,她以前的衣服都有那么差么?所以稍微一边装,湛一凡都只是点头。 薄荷脱下衣服,叹了口气看了看吊牌上的价格,这一看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这裙子比她一个月工资还多?这皮衣比她半年的工资还多?是多了个零么? 虽然薄荷也买了许多新衣服,但都是在商场里买的她能接受的价格,像今天这样的衣服…… 薄荷换上自己的衣服出了更衣间快步走到坐在沙发里玩着手机的湛一凡身边低声道:“我们走。” “都不喜欢?”湛一凡抬头蹙眉轻声的问。 薄荷眼神难为,瞥了眼在后方抱着衣服一脸微笑的导购员才又弯了弯身子低声道:“太贵了。” 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工薪族,公务员而已,哪里买得起这样的衣服。家里也只有母亲和薄烟才拥有这样的衣服,她薄荷是从来都不会有机会买得起的。所以看见这样的价钱,怎么都觉得不值,心里也有一股对于金钱的愤慨之情。 湛一凡心疼的捏了捏薄荷并无多肉的脸蛋儿:“傻瓜,男人赚钱不就是给自己老婆花的么?你老公的钱有很多很多的,不用担心。你嫁给我,花我的钱是你的权利知道么?” “可是……”她也不觉得那些新潮的过分的衣服有多好看啊,好,虽然穿上的确能提高一档次。 “就刚刚的蓝色狐狸毛短大衣黑色蕾丝长裙,兔毛牛皮短鞋这一套先换上,去。”湛一凡将手机收起来站起身来将薄荷又往更衣间的方向推去。 “我家里还有很多衣服没穿过呢……而且皮草是不爱护小动物的行为……”薄荷有些不甘心,那衣服是真的太贵。 “那都是人造仿真皮草,小姐您放心,我们也是很爱护小动物的哟。”导购小姐在一旁盛满笑意的插话。 湛一凡勾着唇也道:“这是我买的。快去。别让爷爷和奶奶他们等我们太久了。”湛一凡挥了挥手,薄荷叹了口气,埋着头只好往更衣间走去,那她就只好……奢侈一把咯? 薄荷一走进更衣间,湛一凡便招来导购小姐低声吩咐:“刚刚试穿的五套衣服都包起来。” “是,先生请稍等。” 湛一凡望着更衣间的方向眼神微寒:“薄家以前怎么待你,今后我便如何待他们。” 薄荷走出服饰店并未现象中的冷,这才觉得身上的衣服虽然贵看起来也不太厚实但的确防寒。直视着蓝色的狐狸毛短款衣服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贵气十足的大小姐,和平日里的素净淡雅……简直南辕北辙的形象啊。 湛一凡将袋子统统放进后座,薄荷一直不敢问他是不是都给她买了,心里是忐忑不安的,这一晚上得花多少钱啊?虽然他一直强调她应该花他的钱,但其实薄荷的心里并不是那么的饿心安理得,而是充满了……烦躁的不爽啊。 她一向自强自立习惯了,现在依附男人去显贵,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湛一凡握着方向盘安静的开车,薄荷看着他如此开车的模样心里的不适竟慢慢减下来,好奇的问:“你怎么总愿意开我这几万块的小车子?” “嗯?”湛一凡扭头,似乎没想到薄荷会突然问这样奇怪的问题,不过很快淡定下来静静的回答:“虽然性能很一般,马力一般,但这是你的车子,也不觉得有多差了。” 薄荷没想到湛一凡开着她的车是这样想的。这车的确很一般,而且经常进修理厂,但她只买得起这样的,甚至有些喜爱国产的东西。听到他这样说,她也知道性能和马力是事实,可是后面的那句话却让她微微的感动了。 但这是你的车子,也不觉得有多差了。 薄荷的脸微微的红了红憋不住那句话便脱口而出的问:“这叫……爱屋及乌么?” 湛一凡终于一笑,松开一只手来揉了揉薄荷的后脑勺:“你说是,便是。” 薄荷蹙眉推开湛一凡的手,什么叫做她说是便是呢?他就不能豪爽的直接说是么。嘁…… “我的手机呢?”薄荷心里有点儿念新买的手机,以前怎么都不肯换手机,现在换了手机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事情,至少无聊的时候还能玩耍。 “在我衣服里,你摸去。”湛一凡淡淡的道。 薄荷便伸手投进湛一凡的衣兜里摸,但这边衣兜根本是空的。 薄荷瞪圆兔子一般的眼睛:“没有嘛。” “另一边。”湛一凡耐心的提醒,这边没有,不会摸另一边么? 薄荷便又弯了些身子过去伸手绕过湛一凡的腹部去摸另一边的衣兜,车子有些堵,恰好停在了长队中间,红灯跳到倒计时,还有五十四秒。 薄荷没注意车子停下,只是认真的摸自己的手机,湛一凡轻轻的举起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薄荷终于摸到,拿出来豁然一笑,怎是是两个?而且都装了手机壳? 湛一凡突然伸手便抓住薄荷毛绒绒的胳膊,薄荷一声惊呼,湛一凡低头便吻住薄荷将她的呜咽和低呼全部堵回嘴中……薄荷手里的两个手机都‘啪啪’的掉在了湛一凡的座椅上。 红灯闪烁,倒计时二十秒…… 薄荷温顺的任由湛一凡吻着,可他就像一把火一般,让她窒息的难以呼吸。 “嘀――”一声长鸣,红灯变绿,后面的车子们不耐烦了。 湛一凡放开薄荷,薄荷捂着唇坐正,眼神含媚娇柔。 湛一凡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启动车子往前行了半截,红灯很快又变了回来,湛一凡弯腰倾身向副驾驶而去,扣着薄荷的后脑勺再次吻了过去,倒计时五十四秒…… 舔了舔,又重重的吮了吮,食不知餍的湛一凡依依不舍的放开薄荷,捂着她那娇媚勾魂的双眸自己微微的喘息着。 “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拥有你呐……”湛一凡的话含着微微的委屈,却也含着淡淡的无奈和浓浓的情yu,薄荷却坏坏笑了:“妈妈说,没有举行婚礼,我们的结婚仪式就不算完成,所以婚前禁止性行为!” 奶奶的反对一 薄荷一把推开湛一凡,这次非常快速的捡起两个手机,湛一凡虽然哭笑不得,但是湛妈妈回来薄荷搬回薄家,他想做的那件事似乎还真的困难重重了。(.无弹窗广告) 薄荷看着手里的两个手机,一黑一白,白色是自己刚刚买的,黑色是湛一凡的么?再看两个手机壳,虽然也是一黑一白,但这是情侣手机壳? “湛一凡,看不出来你还挺孩子气,挺浪漫的嘛。”薄荷抿着唇笑,将湛一凡的手机塞回他的衣服里,所以才会直接带她去买这款手机呢? 湛一凡微微的红了脸,霓虹灯与暗涌相错掩饰而过:“这是……李泊亚送的壳,想着不用也浪费的。” “你以为你说李泊亚我就会信么?黑色壳上面是男人的小胡子图案,白色壳上面是女人的红唇,这不是李泊亚那种性格是不会送这种的。”这么闷骚而且明目张胆的东西除了湛一凡自己,还有谁会弄啊?至少她就不会…… 湛一凡轻咳一声,安静的开车,被她看出来了。 薄荷打开手机,发现桌面上多了很多自己刚刚没有的软件,而且分类也分好了,就连手机屏幕的图案都弄好了,怎么是她自己?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么?远远的被他拍了下来,还真的像是一张图,不自己看都不知道是自己。 “这都是你给我弄好的?”薄荷终于知道他刚刚拿着手机在玩什么。 “嗯……这样你就不用去问别人,让别人给你安装,甚至越狱了。” “越狱?”薄荷懂这个词,好像是这款手机的程序下载软件许多需要费用,但是如果越狱就不需要了。 “该买的我都给你买了,该有的软件也几乎有了。越狱没好处,别人问的时候,你就说不需要。” “哦……”薄荷点开游戏,哇塞……一箩筐。 “先用着,觉得好用了,我再问这公司的人要限量纪念版给你。” “真的?”薄荷喜上眉梢,虽然她一向对这种事情不太热衷,但是如果有应该也不错。 “哪里真的假的,我说的话你从来不需要怀疑就是了。”湛一凡轻轻给薄荷眨了个眼,薄荷推开他的脸吐了吐舌:“没正经。” 不过,对于他说的话,她的确不会怀疑。他似乎真的有能力可以做到很多超乎她意料的事情。 到薄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湛一凡将车开到屋宅前,早已经等在门口的佣人上前打开两边车门,薄荷出车外,抬头望向黑夜中的薄家大宅,心里百感交集。 明明时间上才离开不久,却感觉已经离开了许久许久。 离开薄家的这些日子,虽然生活不如以前那般如意,没有起床便有佣人们煮好的早餐、午餐和晚餐,没有洗好规整的衣服,没有大面积的房间甚至高档柔软的大床,可是她却活的更快乐了,因为离开薄家的她是自由的。 自由自在的呼吸,自由自在的吃饭,自由自在的睡觉,自由……是比任何东西都奢侈的东西,她生命的前二十八年从未抓住它,她将自己死死束缚看不见自由的方向,可是现在她无比奢望着,所以她能鼓起勇气去追求,追求自由。既然如今已经紧握在手,甚至已经尝到了它的滋味,那她就不会再轻易放手。 “大小姐。”走进玄关,是田妈那亲切的声音,薄家薄荷唯一感激的老佣人。 “田妈。”薄荷朝着田妈低声轻唤。 田妈殷切的点着头,看着薄荷满目的温柔,许久没见的大小姐气色似乎好了很多啊。 “老先生和老夫人等你们很久啦,在偏厅里聊着天呢。”田妈低声的交待,薄荷点了点头便朝着偏厅的方向而去,湛一凡随在后面,田妈也恭恭敬敬的低声招呼:“湛先生你好。” 湛一凡几步追上薄荷的步伐,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胳膊,薄荷扭头疑惑的望去:“怎么了?” “牵着手。”湛一凡轻声而道,手指轻轻的爬向薄荷有些冰凉的小手,紧紧的便抓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薄荷感受到湛一凡手心里传来的温暖,虽然不知道他此刻怎么要突然牵着她的手出现,不过既然他这样说……那她便依了,反正两个人在众人的眼中是未婚夫妇,牵个小手也是自然的。 拐了个弯,便到了偏厅,薄荷一眼便瞧见了那两个有些佝偻,满头苍白的身影。阔别十年的爷爷和奶奶呵……终于舍得回来了,可是再久,薄荷也无法忘记他们的身影。高大沉稳的爷爷,行如疾风的奶奶,薄荷的眼眶有些微红,还没张口,那行如疾风的老人便已经走了过来。 “小荷啊……” 薄荷被薄老夫人紧紧的抱入怀里,这一声近在耳边的低唤,惹得薄荷眼眶越加的红了起来。 “奶奶……”哽咽着轻唤出口,十年没有消息,她曾经甚至以为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可是即便是不测也没有人送来消息,所以她始终认为他们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生活着,存在着,直到今天,终于盼到他们回来了。 “小荷啊,长大咯!和薄烟一样,都成为漂亮的大姑娘,都要嫁人了呀!”奶奶背后站着高大的爷爷,即便老了,却依然身形高大,虽然有些摇摇欲坠,但是依然让人觉得沉稳。 “爷爷。”薄荷从薄老夫人的怀里钻出来又投入薄老先生的怀里,这个家里,爸爸妈妈不爱她,童年甚至初中,高中都是因为有了爷爷和奶奶她才不至于太凄惨。[]他们会给她像常人家庭那样的温暖,虽然对薄烟也是一样的态度,可是对她至少不会偏心啊,所以在薄荷的心中,爷爷和奶奶是比爸爸妈妈更亲近的亲人。 薄烟擦着眼泪上前挽着薄老夫人:“奶奶,你们别惹得我们掉眼泪啦,我说,姐姐现在变得很漂亮,你们看到也该放心了?” 薄老夫人拍了拍薄烟的手背:“是的,是的。你没有骗我,你姐姐果然变了许多,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穿校服的孩子,如今也终于像个千金大小姐了。” 薄烟嘻然一笑,挽着奶奶便朝沙发走回去。 爷爷摸了摸薄荷的头发一脸的满意:“真的变了许多,长高咯,头发也染啦,衣服很漂亮,我的小荷变得时髦啦!” 薄荷将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听了爷爷的话有些娇嗔的低唤了一声:“爷爷……”都是湛一凡,不然她还挽着头发穿着工作装回来呢。 “这就是……”爷爷的视线转向薄荷身后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湛一凡,湛一凡立即朝着爷爷点了点头低唤了一声:“爷爷好,我是湛一凡。” “对啊,爷爷,他就是湛一凡。”薄荷也转身拉着湛一凡的胳膊往前行了两步与自己并肩,爷爷上下的打量湛一凡眼睛里是毫不掩藏的赞赏:“是个出色的年轻人啊。走,去那边坐下,我们慢慢聊。” 薄荷挽着爷爷走向沙发,湛一凡跟在后面,薄荷看到端坐而且神色有些严肃的湛夫人先是一怔,为什么母亲是这样的表情?在她和湛一凡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再看自己的父亲,神色如常,只是眼底的深沉是为何?那日父亲去检察院门口发生的不快似乎还在眼前,可是薄光却像个没事人或者说……像是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似的,看着薄荷的眼神如常,薄荷想也许他是从不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始终只有自己在乎。 母亲蔡青奕看起来倒是颇为开心,从薄荷进来眼神也没往薄荷身上投过一次,薄荷也不期待她能对自己做出什么,心底也没失望或是难过。还有容子华……果然也来了薄家,而薄烟则一脸开心的挽着奶奶,开心的说着什么。 “妈妈。”薄荷朝着湛夫人低唤了一声,蔡青奕‘冷哼’一声正要答应,心里甚至想着要趁机给薄荷一个厉害,让她出走这么多天,而母亲一回来就责怪自己没有带好薄荷的这个委屈,抬头却发现薄荷根本就不是叫自己,而是叫那个宋轻语。 “薄荷!”蔡青奕脸色一沉便是轻呵。 薄荷一怔,扭头望去:“妈,怎么了?” 一个是妈妈,带满了亲昵,一个是妈,淡漠疏离。 薄荷的内心早已经分得清,谁对自己是真正的好,是不是血缘又如何? “我是这么教你的吗?”蔡青奕没听出薄荷叫她与宋轻语之间的差别,却是气冲冲的也不顾现在有这么多人在便怒斥道:“还没嫁过去,就急着叫妈,我和你爸爸,爷爷奶奶还要脸呢!” 薄荷拧眉,也是,她和湛一凡已经登记结婚这事情除了少数人根本还没人知道,薄家的人更是不知道,看来湛妈妈也还没告诉他们。 薄荷正要开口反驳自己母亲习以为常给自己的责骂,湛一凡突然开口:“伯母教训的是,都是我太心切让薄荷这样称呼母亲,您别生气。” 湛夫人挑眉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眸色微沉似乎给了一个暗示,湛夫人才缓缓的笑了笑,算了,既然这两个孩子也无意说出那件事,她这个做妈的还是安安静静做自己的妈好了。 湛一凡都开口说话了,还是那样温润的语气和态度,蔡青奕也只能冷哼一声作罢。 薄荷捏了捏拳头,爷爷的大手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拳头,薄荷诧异的抬头望去,爷爷拉着薄荷轻轻的在沙发里坐下。 田妈在这时上茶,薄荷和湛一凡跟前都捧上了一杯热热的茶,薄荷的肚子很饿,这一晚上他和湛一凡忙着买手机买衣服就是还没吃饭,而看家里的众人显然是都已经吃过了。湛一凡不知道在田妈耳边交待了什么,田妈急匆匆的便去了,田妈一走,从刚开始一直沉默的薄光终于开口说了话:“爸妈,既然你们回来……又说对薄荷的婚事需要重新考量,两个孩子也到了,湛夫人也在这里,有什么话……你们便说。” 重新考量?什么意思!?薄荷扭头便向湛一凡望去,出奇的,湛一凡的侧脸看起来奇异的平静……就像是,刚刚没听见爸爸说的那席话一般! 薄荷咬了咬唇,还未发言并听得湛夫人先开了口凛然便道:“孩子们姻缘虽然让我们大人左右了,可是如果两个孩子真的互相无意又没有缘分,他们又怎么会牵着手走进来?老夫人和老先生还是用心去看看,这两个孩子他们是真心待对方,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指腹为婚和家族的利益而走在一起!” 薄荷看向自己的奶奶,终于明白之前奶奶打电话说要给她做主是什么意思!奶奶要给她的婚姻做主!? “奶奶……”薄荷低唤了一声,薄老夫人却伸手截断而道:“都不用说了!薄荷,”奶奶的神色沉静的有些可怕,语气间自然而带的威严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能静静的听着,“奶奶和爷爷之前不在家,这些年你一个人打拼现在成为出色的女检察官,你是薄家的骄傲,也是奶奶和爷爷的自豪。就因为这样,我们更不可能因为一个荒谬的指腹为婚约定就把你嫁出去!况且,你是个公务员,你要嫁给一个外国商人,你想过……这对你前途有什么影响吗?就不说这个,你爸爸当初是因为公司的危机才把你推出去,这份儿心思我们就该活刮了他这个枉为人父的!你与湛家的这门儿婚事不能作数,奶奶已经决定了!” 薄荷心里百感交集,如果在遇见湛一凡之前奶奶能回来该多好?她就能替自己做主了,那边是真的做主。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她自己都没想过的地步,她是因为喜欢湛一凡才和湛一凡登记结婚的…… “奶奶,您能听我说吗?”薄荷鼓起勇气的看着奶奶的眼睛,薄老夫人看着薄荷有些疑惑:“孩子,你还有什么……”薄老夫人的话还没落下一旁的蔡青奕边笑呵呵的截断:“哎哟,妈!这孩子的婚事我当初就是不同意的。” 薄荷扭头看向蔡青奕直直的便问:“妈!和……和伯母指腹为婚的不是你吗?你为什么不同意?” 蔡青奕一顿,没想到自己一时口快忘了这茬。 “额……这……这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们当年有约定,可是也失去联络这么多年。而且约定就是约定,怎么能当真呢?那可是你的终生大事,妈妈没想到轻语竟然能这么执着嘛。还有啊,薄荷,你真的以为妈妈舍得你这样嫁掉吗?要不是你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妈妈也和你说过呀,是因为爸爸的公司才如此……” “蔡青奕,你有把我,和我儿子湛一凡放在眼里吗?说这番话的时候,你的脸和你的心会不会害臊!?”湛夫人恼意大发的截断蔡青奕的话,蔡青奕撇了撇嘴,冷冷一笑:“我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嫁给你的儿子!你别想了!” 薄荷一惊,当初几乎是威胁她去同意这门婚事的母亲为什么如今说出这样的话!? 湛夫人‘哈哈’大笑两声,笑的却让人突觉毛骨悚然。 “是吗?你的女儿的确不能嫁给我的儿子,你的女儿还没资格……” 蔡青奕脸色突变,薄荷还没捉住这句话的不对薄老夫人便‘哗――’的站了起来,大声一喝:“都给我闭嘴!我一回来,就要不省心是不是!?” 蔡青奕立即闭了嘴,湛夫人别过头去冷哼一声,显然是不甘心极了,她还没在别人那里吃过委屈,这蔡青奕又怎么可能让她咽下这一口气! 薄荷虽然很想问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但是见奶奶的脸色这么难看也只以为那不过是湛妈妈和自己母亲斗嘴的气话罢了。 “湛夫人,我知道你们湛家财大权大势力也大,可是孩子的婚姻大事真的不能用金钱甚至利益来交换。你们先回去,我们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薄老夫人盯着湛夫人下了逐客令。 湛一凡始终不动,也没说话,保持着一开始的漠然神情,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置身事外。 奶奶的反对二 湛夫人隐忍着怒气,薄荷却再也忍不下去了,‘噌’的一声便站起来:“奶奶,别这样对……湛伯母和一凡。(.好看的小说)”他们不能因为自己受委屈,自己也从没有因为他们受过委屈啊,他们给自己的始终都只有温暖,她怎么能让自己最敬重的奶奶给他们委屈呢? “小荷?”薄老夫人的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也没想到薄荷会当面这样维护湛家母子。 “其实我和一凡……”薄荷急急的想要把那件事说出来,话还未完蔡青奕却跟着站起来打断薄荷的话:“别说你们两个已经发展迅速同居了?薄荷啊,我虽然知道你在外面住,可是女人家的名誉……薄家的声誉,可别都损在你手上了。那样爷爷和奶奶都会对你很失望的!” 薄荷瞪向自己的母亲,她怎么知道她和湛一凡同居过?虽然她和湛一凡的确没发生什么,但是蔡青奕怎么会知道?看她的神色,那不是怀疑,而是确凿的肯定啊!薄荷扭头又看向薄烟,薄烟始终低着头,薄荷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疼的自己倒吸气疼的自己脸色煞白。 “难道你们真的……”薄光瞪大眼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湛一凡,再看湛一凡时,眼底有着身为一个父亲的怨怒。 薄荷捏着拳头一声沉吼:“够了!都别说了!当初逼着我结婚,现在又命令我不结婚,说来说去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工具,你们从一开始都问过我真正的意愿吗?” 薄荷大大的眼睛看过每一个人,蔡青奕的冷漠不屑,她现在连掩饰都不屑于掩饰了,薄荷再次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吗?薄烟低着头,容子华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奶奶也复杂的看着她,薄光怨怒的瞪着湛一凡的方向,她可不认为他现在是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怨怒和自己女儿同居的男人!湛夫人欣慰的看着她,爷爷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湛一凡……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湛一凡只是冲着薄荷无比温柔的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的,静静的道:“今天就这样,别和爷爷奶奶,伯父伯母置气。他们是真的为你好,为你考虑,好好的说。嗯?” 湛一凡这样……宠溺的语气,却是让薄荷刚刚的怒气全部都一泄千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干嘛啊!”薄荷推开湛一凡摸着自己头的手,总是这样,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看着她,摸着她的头,她是个检察官,是个二十八岁的女人,不是十八岁! “嘁……”湛一凡又旁若无人的捏了捏薄荷的脸,薄荷瞬间涨红了脸蛋儿,他究竟想干嘛!?不知道爷爷和奶奶还在,不知道爸爸正瞪着他,不知道薄家现在想要反悔这门儿婚事啊? “湛一凡……”薄荷低声,又推攘着湛一凡的手。 “好啦,我和母亲就先回去了。”湛一凡顺势撤开自己的手,转头温温的朝着薄老夫人和薄老先生点了点头:“爷爷奶奶,我和母亲就先回去,打扰了。” 湛夫人‘哼哼’的从沙发里站起来,薄荷还想说什么,湛一凡却已经带着自己的母亲转身离开,刚走两步田妈却冲了进来看着湛一凡要走的身影急急的道:“湛先生不用了饭再走吗?刚刚你不是才交代我,说你和大小姐赶着回来所以还没吃晚饭……还说大小姐胃不好,让我去做些现在吃了也好消化的饭菜……” 薄荷一怔,终于明白他那会儿交待了田妈什么。于是两步上前,拉了拉湛一凡的手臂低声道:“吃了饭再走。”湛一凡的手臂有伤,薄荷始终惦记着,本来被奶奶下了逐客令赶走她已经过意不去,更何况这是自己的丈夫和婆婆,她打从心底的情感已经偏向于他们了。 “湛家小子,既然如此,那吃了饭再走!”薄老爷子突然站起来笑呵呵的道了一句,薄荷一笑,朝着湛一凡点了点头:“爷爷都这样说了,吃了再走!” 身后的一甘众等都是一愣,在他们严重薄荷是个冷性情的人,她很少笑,更别说这样毫无旁人纯粹的一笑。都是因为这个湛家……少爷?可是,他们不是才刚刚认识一个多月而已?这怎么可能呐……薄荷是那样的反对这婚事……蔡青奕不解了,薄光不解了,就连薄烟和容子华都不解。 “你不是说,他们还没登记吗?”蔡青奕低声询问薄烟。 “嗯,姐姐的确没说登记……”薄烟蹙了一下眉,可是也没说没有? 薄老夫人眯了眯满是皱纹的双眸突然站了起来,大步的走到薄老先生旁边去看着消失的薄荷和湛一凡:“这小子心机深沉呢……真是不能小觑。”说完便是冷哼一声。 薄老先生看着自己的老伴儿那焦心的模样不由得一笑:“你呀,别心急火燎的。你多看看小荷的反应,有时候,不是所有事情产生的结果都是坏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老咯!” “老不死的,讲清楚!” “走,去看看他们吃的什么!其实我也有些饿了!” “你果然是在非洲呆久了,每日像个饿死鬼……” 薄老先生带着薄老夫人也跟着薄荷他们身后去了,薄光站起来也正要离开却被蔡青奕一手拉住。 “烟儿,你和子华先下去。我和你们爸爸有话说。”蔡青奕看向一旁的薄烟和容子华。 “哦……”薄烟拉着容子华离开,走了两步容子华突然低声的问薄烟:“难道薄荷不是你妈妈所生?” 薄烟一愣,扭头瞪向容子华:“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 容子华呼了一口气:“难道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妈妈对待两个女儿的态度天差地别。” “容子华,那现在也是你的妈妈怎么说话呢?”薄烟瞪了容子华一眼,甩开手他的手转身便走。 “烟儿,你慢些……”容子华立即一脸急切的跟上,是他对薄荷的事情太敏感了吗?可是刚刚的那句话只要一分析便能让人轻易的猜疑,还有……薄荷和她们的母亲可是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虽然有些地方长得像父亲,可是不像父亲的地方……像谁?是他对薄荷的事情太敏感了么?听到她可能和她的未婚夫同居,他的心竟然猛的一痛。 “现在爸爸妈妈回来了,薄荷的婚事你就别插手。成与不成,都让爸爸妈妈去办!” “公司还没完全度过危机。当初要不是薄荷和湛一凡的婚约公布天下,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投资入股?也不会到现在的平稳阶段。我做不出来,既然答应了湛家的事情,就要做到!”况且,薄光看得出来湛家的人对薄荷是真心的。也许这么嫁过去真的不是一件坏事。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榆木疙瘩呢!刚刚妈也说了,薄荷是个公务员,如果和外籍商人结婚,对她的前途也有影响,你傻啊?况且,爸爸都回来了,以他的关系和能力,公司还怕不能挽回?” “你才给我闭嘴!刚刚侧面正面反面的影射破坏薄荷,甚至责骂她,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不知道吗?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儿,如果薄荷知道她的……看我怎么治你!”薄光狠狠的瞪了蔡青奕一眼,这个女人是越来越猖狂不知道掩饰她的嚣张了! “薄光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蔡青奕满目的不可思议和不信。他曾经说过要对她好,还要补偿她,因为薄荷,他要补偿自己更多的! “你怎么对薄荷的我就怎么对你!你对她收敛一些,我就对你好。你要是对她露出爪牙,我就对你坏。你自己思量!”薄光甩了手臂大步离开,蔡青奕依然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当初对自己温柔和体贴的丈夫呢?她这么多年无论怎么抱怨,他都始终包容自己,而且对自己和烟儿那是绝对的宠爱啊,可是今天……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一样!?蔡青奕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怎么好像有些事情……突然间就不一样了呢? 蔡青奕怎么会明白薄光的心思呢?他良心发现自己对薄荷不好之后就在日日思考,为什么薄荷会那样看待自己,为什么薄荷会从薄家搬出去,为什么薄荷和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许薄荷嫁给湛家要比在薄家幸福。 田妈准备的晚餐还是比较丰盛的,虽然主食是两大碗面条,可是配菜却有五六个。本就是香香的鸡汤拉面,还配了青菜、牛肉、排骨、豆角、豆芽、煎蛋等摆在眼前。 薄荷咽了两口口水,看见吃的就觉得自己更饿了。 湛一凡还是先体现了自己的绅士风度,缓缓的替薄荷拉开椅子,等薄荷坐下自己才在一旁坐下。 “好香啊……田妈,我真的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太想念了。可惜我自己的厨艺好差,几乎都给外面吃的。” “大小姐,你为什么要给外面受那些苦呢?回来我会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田妈怜惜的看着薄荷,眼眶似乎有些湿润。 薄荷顿了顿,没有看见后面跟过来的爷爷奶奶很是自然的道:“在外面自由。而且湛一凡会带我吃好吃的,你别为我担心。只是我这几天住家里要向你学习厨艺才是,免得以后再挨饿。” 湛一凡将碗碟里的菜都拨了一部分到薄荷的碗里又给她拌了拌才推到她面前,无比温柔的道:“吃。” 薄荷狐疑的看了湛一凡一眼,他今晚怎么总是这么温柔?不过薄荷还是乖乖的拿起筷子来吃,既然有人给人拨好了菜又拌好了面,她又怎么会去拒绝呢? “田姐,还有面条吗?给我也盛一碗来。”薄老爷子笑呵呵的走上前来在主位坐下。 “老爷稍等,刚刚多拉了一下,刚好还有。”田妈立即便退下去忙薄老爷子的面,湛夫人和薄老夫人闲来无事便也在他们的对面坐下。 只是吃个饭,薄荷没想到也围了这么多人,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压抑,吃面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压低了许多下去。 湛一凡只是慢慢吃自己的面条,薄荷也只是慢慢吃自己的面条。 突然,湛一凡的手机响了,伴随着铃声而起薄荷的手机也响了。 薄荷蹙眉,怎么回事?怎么会一同响起来?巧合还是……薄荷看着湛一凡摸出手机冷静的贴在耳边应答:“喂?” 薄荷也只好把自己的电话摸出来,陌生号码?硬着头皮接起来应答:“喂……” “夫人,我是李泊亚。” “咦?”薄荷低声,脸上是无比惊讶的神色,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没事儿人似的应对他的电话。 “夫人你别这么惊讶么,是boss让我在这个点儿给你打电话的。” “你说……”薄荷看了爷爷奶奶一眼把剩下的话咽下肚,这湛一凡究竟什么意思? “既然打过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夫人再见!”咔的一声李泊亚急匆匆的便挂了电话,薄荷愣愣的看着躺在手心里的手机,再扭头看湛一凡,这个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湛一凡也挂了电话,顺手便将手机搁在自己的左手也就是薄荷的右手边,让它静静的躺着,而且背面朝上。 薄荷瞪大眼睛,该不是要她……薄荷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那她也只有……跟着做了。‘顺手’的将手机背面朝上的和湛一凡的手机并排着搁在一起,薄荷低头继续吃面。 可是对面的湛夫人、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看在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儿,三双眼睛都紧紧的盯着那情侣手机,这对孩子的关系是不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的好? “咳,”薄老夫人轻咳一声突然发声而问:“小荷啊,这些天住在哪里啊?” “在外面租的房子。八十平,很方便。” “怎么会突然搬出去呢?你爸爸妈妈……没给你自由啊?” “不是……就是我大了,有时候也想有自己一个人的独处空间。”薄荷拨了拨碗里的青菜,胃口有些减淡。 “湛少爷难道也去过小荷那八十平的出租房?”薄奶奶转头又问湛一凡。 湛一凡温润的笑笑:“说实话,经常去叨扰薄荷,有时候不方便了,也打过地铺的。” 薄荷险些呛住,他什么时候打地铺了?睁眼说瞎话么?不过也不可能说他们睡在一个床上,虽然是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爷爷奶奶,我们没有做对不起薄家的事情。”薄荷红着脸有些尴尬的道,“湛一凡……是个正人君子。”虽然有时候无耻无赖又霸道了点儿,但是其余的,对自己来说,是真的很好。 “可是小荷,你真的不必委屈自己,那指腹为婚的说法……” “薄老夫人,我相信薄荷是个独立又自主的孩子。她既然是个检察官,那她就必须拥有鲜明的个性。她真的不愿意的事情,别人能逼迫她去做吗?指腹为婚是他们的红线,真的愿不愿意在一起,还是得靠两个孩子的心,我是真的喜欢薄荷希望她能做我们湛家的儿媳。而且……不瞒您说,一凡为了薄荷都已经把国籍改成了中国籍,这份儿心思和诚意还不能打动你们么?” 薄老夫人一怔,不由得多看了湛一凡几眼。虽然从进门开始自己就已经不能忽略这个年轻人身上所带来的光芒,但是此刻再看,他身上那股沉稳,那天生的不凡气度和容貌,对薄荷举手投足的温柔,两个人举止间的亲密……那都不是做戏的,这的确是个人中龙凤不可多得的出色人才啊! “小伙子做的不错呀。”薄老爷子似乎对于湛一凡转了国籍这件事情很是喜欢。 “谢谢爷爷夸奖。” “由着我的那颗心,即便是为了……她,我也会好好待薄荷的,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儿媳妇!”湛夫人对着薄老夫人诚恳的道,薄荷看着湛夫人,湛一凡有这样的妈妈,她有这样的婆婆,那一定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薄荷舔了舔唇瓣也道:“爷爷奶奶,一开始虽然我的确不愿意,可是现在我不是为了薄家,也不是为了那指腹为婚,就因为湛一凡对我好,所以我同意这门婚事,愿意和他结婚,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们如果真的要为我做主的话,就帮我做主……完成这门婚事。”节外生枝的阻挠,是真的没必要。 湛一凡看向薄荷,这一次眼里那浓浓的温柔似乎才是真切的,薄荷避开他那强烈的视线,低头吃面。 薄老夫人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还以为你是委屈的被逼迫结婚,所以才愤慨的想要为你做主反对这门婚事。可现在看来,我这个老太婆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两个孩子竟然已经心意相通,这就是缘分呐!” 薄老爷子也点了点头:“是呀,缘分……那是很微妙的事情,我同意你们结婚。也会支持你们的!” “谢谢爷爷,谢谢奶奶!谢谢……妈妈。”薄荷目光转向湛夫人,微微的红了脸,她是怎么也叫不出湛伯母了,这个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自己的长辈,她是要诚意的去称呼的。 “谢谢爷爷,谢谢奶奶,谢谢妈妈。”湛一凡跟着薄荷后面也低声却依然沉稳不乱的低声而道。 “真想看看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方寸大乱。”薄老爷子呵呵的突然道,这小子绝对是个厉害角色呀,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动过神色,所以他才觉得这小子是配得上自己的大孙女儿的。 薄荷和湛一凡一起低头吃面,默默的吃面。薄荷心里松了口气,这事儿总算是很快的平定下来了,还好爷爷和奶奶都是明事理的人。 湛一凡的确表现的太过冷静了,还是他本来就料到事情的发展?不然怎么会让李泊亚给自己定时打来电话。这么急的买手机,那情侣手机壳,还有,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他们已经登记结婚的这件事?过于的温柔……过于的亲昵……都让薄荷忍不住的想,难道湛一凡本就在算计着这一切?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所以才如此的……冷静!? “哈哈……既然这样,我们就该约个时间给两个孩子的婚礼商量一下。不过我之前说过的,我们希望能在薄家二小姐之前……但是二小姐的婚事又似乎有些太急了……”湛夫人高兴的喜上眉梢便又将话题移到婚礼之上。 “要不,一起举行?”蔡青奕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走出来,已经换上一张笑吟吟的脸,心里却在隐忍着怒气,没想到两个老家伙这么快就答应了婚事,真是让她白期待了!还以为他们回来能改变一些局势!不过,既然要结婚,那薄烟就没理由也没可能要在薄荷这丫头之后! 对象是你,幼稚又如何一 湛夫人蹙眉:“我不同意。(.无弹窗广告)”一起?亏她蔡青奕想得出来。又不是古代,还一起出嫁!再说,她要给薄荷和自己儿子举办的婚礼那是独一无二的,决不可能让别的人参合了! “现在姐妹俩一起举行婚礼的有很多啊,更何况荷儿和烟儿的关系本来就这么好,那有什么关系?”蔡青奕笑着走过来在薄荷身边坐下,拉着薄荷的手温柔的道。 薄荷蹙了蹙眉,轻轻的抽出自己的手:“我还在吃饭。”低头捧着碗继续吃面,她才不会被她突然来的温柔所迷惑。 薄老夫人轻轻的蹙着眉看向薄荷问:“小荷你怎么想?其实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你先举行的话,烟儿的再快也要等一两个月后才能举行婚礼,既然是亲姐妹俩,一起举行婚礼还能成佳话呢!”薄老夫人心里想的也是薄烟现在有了身孕,只怕往后拖肚子一大再举行婚礼怎么都不好看了。 薄荷紧捏着筷子,没想到奶奶也这般说,心里憋了口气却道:“奶奶,我不同意。”她不可能再让母亲左右自己的人生,甚至婚礼……婚礼是独一无二的,她也想拥有自己的回忆,不需要容子华和薄烟的插足,让她也自私自利一次! 薄老夫人似乎没料到薄荷会一口否决这个要求便也顿住了,蔡青奕脸色难看,揪眉:“你怎么越加不懂事了起来?难道你就不顾你妹妹……” “呵,既然做得出就不怕别人取笑,又恰恰在这个当口,是要给自己姐姐难看还是给自己难看也只有自己知道!蔡青奕,如果你们真要先为你们的二女儿举行婚礼其实也无不可。但是薄荷和一凡在云海市的婚礼就要取消,我们待英国去再为她举行一个盛大且独一无二的婚礼,也不会邀请你薄家参加!一凡,走回去了。” 湛夫人说完便站了起来,此刻的脸色比蔡青奕的脸色看起来更阴沉了几分,湛夫人本就是个厉害的女人,刚刚的在偏厅里的隐忍也是尊敬两位老人,而且她也是个明眼人自然看得出这两个老人对薄荷不像她父母那般,对薄荷是疼爱的,所以她愿意让两个孩子用自己的办法说服他们,这也算是对两个老人的一种尊重。 但此刻对于两个孩子的婚礼她却是如何也不愿意让步的!这事关湛家的尊严和脸面,哪里岂容的他人来侵犯!? 湛夫人站起来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当然知道湛家是如何的家世,他们薄家虽然也是有头有脸的但是和湛家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湛夫人生气他们自然也要顾忌几分颜面让步。 薄老爷子缓缓的叹了口气:“这婚礼的事情还好商量,今天确实是晚了,湛太太和一凡你们先回去休息,待后面我们在细细商讨这些细节如何?” 湛老爷子都放下语气和态度说话了,鉴于对长辈的尊重湛夫人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只是转了身向外走去。[]薄荷立即站起来拿过一旁的纸巾擦拭了嘴,湛一凡也跟着站起来朝着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缓缓的点了点头:“爷爷奶奶,”看也没看蔡青奕只是极淡极轻的称呼了一声,“伯母,打扰了,再见。” 蔡青奕气得捏着拳头站起来‘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这湛家母子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从前是顾忌着薄家的生意她才撮合他们二人结婚,可如今薄家老爷子回来了还怕挽不回薄氏企业?那她蔡青奕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宋轻语这个女人处处欺负她给她难堪,她想顺利娶得薄荷这丫头去做她儿子,那她蔡青奕偏偏不让她那么如愿! “我去送送他们。”薄荷对自己爷爷和奶奶打了个招呼便推开椅子漫步追了上去。薄老爷子看着薄荷和湛一凡消失的背影缓缓的笑了两声:“当初我最担心这丫头一辈子这样压抑着自己一层不变,如今看来都是我白担心了!” 薄老夫人却叹了口气:“可我心里怎么都有些不安……毕竟这湛太太是和薄荷的亲生母亲指腹为婚的……万一薄荷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会恨我们吗?”靠近湛家太危险了,所以她才有些自私的不想让薄荷嫁过去,薄荷万一知道真相了…… “老婆子啊,你要知道,没有事情能瞒住一辈子。再说,薄荷会体谅当年我们的苦心的。走了走了,上楼去休息。” 薄老爷子抓着薄老夫人向一楼他们的卧室走去,薄烟端着水杯从暗处走出来,嘴角勾起一抹暗沉的微笑,原来爷爷和奶奶也参与了当年的事情,真相究竟是如何的重要吗?重要的事,这件事一定能给薄荷足够的打击……姐,千万别怪我呀。 湛夫人站在车边对薄荷挥了挥手:“荷儿再见。千万别担心,妈妈会替你争取一些利益的!”说完还对着薄荷眨了眨眼然后才委身弯腰坐进车里。 薄荷感激的看着湛夫人,即便刚刚她如何的心情不好,又是如何的沉着脸说出那些话,可是对着薄荷湛夫人却永远都是那张温和和善良的笑脸。 薄荷缓缓的叹了口气看着身前站着的湛一凡:“呐,湛一凡,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然憋在心里太难受了,所以她才追出来。 湛一凡轻轻的靠在柱子上,眼神落在身前站着的薄荷身上淡淡的‘唔’了一声:“你问。” 薄荷看了下四周才压抑着自己最低的声音以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音量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爷爷和奶奶我们已经登记结婚这事儿?”还拐弯抹角的弄出情侣手机这一套,大打温情牌,处若不惊的态度着实让薄荷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湛一凡的眼眸如星一般的闪亮,盯着薄荷:“如果他们打定主意要反对我们,即便知道我们结婚又怎样?反正还没举行婚礼,结了婚也能逼着你去离婚,还不如让他们知道我们想要结婚的心思和诚意,让他们看着我们已经如胶似漆,已经水深火热……” “停停停!”薄荷听不下去了,瞪着似笑非笑的湛一凡:“你说的出口么?还如胶似漆,水深火热呢……那种小把戏,也只有他们会相信。”温柔的不像话,情侣手机壳……薄荷又睨了湛一凡一眼:“也不嫌害臊啊?三十三岁的大男人了,我都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我们用的是情侣……” 湛一凡呵呵的低笑了起来,大大的手掌扣着薄荷的背脊便将她拥入怀中。薄荷的衣服很暖,里面很暖,外面也很暖,软软的绒毛包裹着她纤细的身子,湛一凡抱在怀里觉得柔软的不像话,真怕自己一个用力就将她折断了。于是力道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现在的孩子们不就流行这样吗?情侣衣服,情侣手机,情侣钥匙链,情侣手机壳,情侣鞋……我们还有许多的东西都可以尝试。”湛一凡俯在薄荷耳边,朝着她白白厚厚的耳垂吹了口气,惹得薄荷一身战栗。 用力一掌推在男人胸前努力的将自己和男人紧贴在一起的身子推开了一些,薄荷有些微恼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无奈的叹息:“湛一凡,你真的好幼稚……”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有时候,她又觉得他高大的犹如一个天神,永远给她无限的安全感……不由自主的靠近着他,总是愿意相信他。 湛一凡不觉得害臊,反而咧了咧自己的白牙一笑,扣着薄荷纤细柔弱的肩又贴向自己,薄荷这次再怎样都抵不住他的力便一头撅在他的怀里,耳朵不由得贴上他的心脏,听着他那铿锵有力跳的有些快的心跳声,薄荷‘唰’的变红了脸,自己的心跳竟也不自觉的加快了频率。 “如果对象是你,幼稚……又如何?” 如果对象是你,我自然愿意将心底最真实的任何一面都展现于你。因为我知道,要与我共度一生的就是你了,所以我要让你更多的认识我,将我真正的刻在心里。 湛一凡在薄荷的额头上留了一个热热的吻才离开,薄荷看着湛一凡的背影,看着他坐进车里,看着他们的车消失,那颗不停狂躁的心却还未停下来。薄荷慢慢的摸着左胸口的位置,从未跳的如此之快过,从未,这一刻竟然像要跳出胸口一般的快,让她慌啊…… 薄荷浅浅的勾了勾唇,这个幼稚又霸道的男人呵。自己难道真的就栽倒他的手上了?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又微微的蹙眉,他竟然想到爷爷和奶奶会逼她离婚的可能……也许真的会,但是今日的她又岂是昨日的她?命运已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会再轻易的交付于别人。 车子已经消失了许久,薄荷觉得有些冷便转身准备回屋,一扭头却看到薄烟。 也不知道薄烟在身后站了多久,薄荷竟也一直没发觉身后有人。 薄荷静静的看着薄烟的眼睛,薄烟手里还捧着热水杯子,朝着薄荷缓缓一笑:“姐,谈谈。” 薄荷实在不知道薄烟要和自己说什么,可是她们姐妹二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只是不知道从何开口,更不知道从何开始罢了。 薄荷跟着薄烟来到侧花园,薄烟在藤椅上坐下,捧着手里的热水杯子递至唇边喝了两口才缓缓笑道:“子华已经睡了,因为明日还要上班,为了腾出婚假的时候他很幸苦呢。” 薄荷抿了抿唇,她也递了婚假的申请上去,她也知道,一个检察院不可能同事给两位干部给予婚假。 薄烟的眼睛也没看薄荷,只是空空的落在别处,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薄荷是越来越看不懂薄烟了。不……也许是从未看懂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何时,她和薄烟越走越远,明明小时候是那样的要好。 “你怎么还不休息,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轻易感冒。”这样冷的夜晚,薄荷也没什么心思聊天,况且这天晚上才刚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着实觉得有些累。 “姐,你心里还有子华么?”薄烟没理薄荷的问题,却是突然抬头问薄荷。 薄荷被薄烟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措手不及,这么问的如此唐突? 薄荷蹙了蹙眉,紧紧的瞅着薄烟,许久才开口而道:“薄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哦……怎么会呢?不然你怎么会不愿意在我之后结婚……姐姐你也知道的,我的肚子里有子华的宝宝,已经两个多月了。如果再拖延下去,只怕别人都会知道我是大着肚子结婚,如果你不是心里还有子华,你怎么会不愿意让我们先办婚礼呢?疼我的姐姐,是不会这样的……”薄烟垂着头抽泣了两声。 “够了,薄烟!”薄荷厉声低吼便站了起来,“你别胡言乱语!我……” “是真的吗?烟儿,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你姐姐薄荷真的觊觎着……”蔡青奕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薄荷和薄烟。 薄烟只是低着头抽泣着肩膀:“妈妈,不是的……你听错了……姐姐没有那心,是烟儿自己胡乱猜测……” 这胡乱猜测便已经算是把罪名卡扣在她薄荷头上了,没有源头的事情怎么可能猜测,有如此委屈的声音……薄荷惊诧而又不可思议的看向薄烟,薄烟啊薄烟,你可真的太会演戏了!从前她还不愿相信,可是现在再次被薄烟算计她再不相信就是她真的蠢了! “薄烟,你可真会说。是你的胡乱猜测?你真的忘记我曾经为什么打你一巴掌了?”眯了眯双眸,薄荷怎么也忘不掉那一晚,薄烟哭着到她房里说着她的身不由己请求她的原谅,她明明知道容子华是她五年的心上人却乘虚而入,她明明知道她就在跟前还和容子华上演求婚的戏码让她看清现实。薄烟啊薄烟,如今你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再次把她沦为欺负妹妹的恶姐姐不堪形象么? 她岂会,再次上当。 蔡青奕是疼薄烟的,和对待薄荷的态度那绝对是完全两个不同层次。 听了薄烟这般委屈的哭诉,蔡青奕哪里还沉得住气去细想?扭头对着薄荷便是大骂:“你这个贱丫头,你怎么能对你妹妹这样!那是你的妹夫,你还有没羞耻之心?竟然对你妹夫有不轨的想法!难怪你不愿意和烟儿一起举行婚礼,难怪你一定要在烟儿之前举行婚礼,你根本是存心要给你妹妹难堪!” 薄荷心底的那抹悲哀啊……早已经被淹没的悲哀再次从心底升起,这个女人,真正的是从未把自己当做她的骨血?真的要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是吗?是吗?原本存在心底的那个惊世的疑惑再次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细想蔡青奕的巴掌便已经挥舞了过来,不过薄荷这次再也不是那晚被悲痛蒙蔽了理性的薄荷,在蔡青奕巴掌还没落下的时候便已经扬起自己的手紧紧的截住了蔡青奕的手腕。 “怎么,又要打我?这一次,住手!”薄荷狠狠的甩开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被逼着踉跄退了两步,抬头一脸愕然的瞪着一脸冷漠而且十分冷静的薄荷。 “你……”蔡青奕看着自己的手腕,刚刚那一抹厉害的刺痛似乎还留在上面,“你怎么能这样甩开你的母亲?”蔡青奕不可置信的大吼一声,气恼了似乎又要冲上来。 “蔡青奕!”一声震吼,薄光不知道突然跑了出来一把抓住蔡青奕的胳膊,低头怒视着蔡青奕。 蔡青奕被薄光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老、老公……是,是薄荷……” “薄烟,你闹够了吗?”薄荷打断蔡青奕那颤抖的控诉,扭头看向还坐在那里的薄烟,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看向,还想看着她被误会被打吗?薄烟,你的如意算盘有了第一次还想打第二次,太小看她薄荷了。 “妈妈,你太心急了,也不等我说完。”薄烟叹了口气从藤椅上站起来,将杯子搁在石桌上突然顿了顿才缓慢抬头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缓慢的解释道:“我和姐姐说着气话呢。我这不是担心自己的肚子里的宝宝受委屈嘛,才那样说气话而已。姐姐怎么可能喜欢子华嘛,他们共事五年,如果姐姐真的喜欢子华哪里还有我的机会,姐姐你说是吗?” 薄荷捏紧了拳头,薄烟你还想打什么主意?可是薄烟的眼神有异,哪里还有刚刚哪里的泰然处之的淡定模样?薄荷顺着薄烟的眼神望去,也是一怔,容子华!? 天啦,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又听见了什么?薄荷仔细的回想,似乎没有什么过了意思的话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薄荷迅速的回过头来,蔡青奕已经被薄光狠狠的推到了一边去,似乎在用眼神警告着蔡青奕什么,而蔡青奕捏着拳头竟然真的隐忍了下来。 薄荷突然觉得好累,为什么一回到薄家,她总是能被他们弄得身心疲惫呢?这就是她渴望住在外面,哪怕是一个八十平的小房子也快了的原因? 对象是你,幼稚又如何二 薄荷揉了揉额间的太阳穴,冷冷一笑:“大家都是怎么了……不就是个结个婚嘛,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哎……不过薄烟啊,”薄荷冷冷的瞧着薄烟突然一笑,“这一次姐姐不能惯着你了,不管你有怎样么的苦衷,姐姐都不能顺着你的意思呢。姐姐也很着急,你还年轻,姐姐都二十八岁了,姐姐比你恨嫁,小年轻的着什么急嘛。就算孩子生下来再举行婚礼也没人会怪你的,反正你们都领了结婚证,反正不管你肚子多大,爸爸他们都会以为你荣的。不像我……呵,你们说是?” 薄荷说的语气又缓又慢又淡,听得薄烟脸色一边煞白,没想到被反将了一军!薄荷不仅不恼不怒还能如此淡然,而且还让子华听见了刚刚的对方,他不是已经睡下了吗?还有爸爸,一向维护自己的爸爸这次为什么要揽着妈妈?薄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受自己掌控了! 薄荷盯着薄烟那垂着的头,薄烟一定又在算计什么,这丫头就不嫌累吗?算计来算计去,薄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下次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就因为你常常开玩笑我和容子华这朋友都快做不下去了。子华你说是不是?”薄荷看向容子华,那个站在黑风中,那个此刻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他始终温润儒雅,可是此刻却冰冷如霜,气息漠然不存在一般。 薄荷极快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又落在薄烟的身上淡淡的道:“还有啊,你姐夫那么出色的男人我想应付都有些力不从心,哪里还有时间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要与你为敌挡你婚期的事情?真是的,小丫头片子就该好好养胎,乱想事情会动胎气的。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就去休息了。”薄荷微微的笑了笑,转身才着自己的长筒高跟靴子离开,一避开众人的视线脸上的消音隐遁,冷然肃杀! 薄烟……要和我斗吗?那我从此恭候,再也不会让你半分,这是你的开战,她薄荷要是退步了,这个女检察官就让给她做! 如果被人算计一次,尚且因为她的年轻,因为她们的关系而忍让忽视,但是第二次算计,再忍让那就是她自己的软弱了!薄荷也想顾忌姐妹俩曾经的情谊,也想顾忌许许多多,但是顾忌却让自己暗中毒箭,那顾忌还有什么用?这个家,她依然灰心失望……而那个妈妈,她也彻底认清,那个女人,绝对不配再做自己的母亲!打从心底的……薄荷对她失望,绝往,放弃了。 薄荷回到房间关上门,田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她的手机和包包拿回了房间,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洛以为给自己打过电话。 薄荷拿过电话坐到床边去回拨了过去,虽然很累,但是洛以为既然打过电话她还是回拨过去的,洛以为啊……如果薄烟能像洛以为这样,她该有多疼她?可惜,她们这对亲姐妹却还不如她和洛以为之间那样来的亲密和亲切关系。 “喂,以为?哦……买了个新电话,怎么了……哦,我今天回薄家了,那个地方应该不会住了……哎,事情太长了,下次慢慢和你讲……明天吗?因为的订婚典礼……好的,我会去的,晚上六点明翰大酒店……好的,你说湛一凡啊?行……我明天问问他有时间么……拜拜。(.好看的小说)” 挂了电话薄荷一头倒在床上,明天是洛因为的订婚典礼啊……总算有件喜事能冲掉自己心底的那些阴霾了。 闭上眼睛裹着被子衣服也不愿意脱薄荷便睡了过去,回到薄家……好累。 薄烟回到房间,容子华‘碰’的一声摔上门,薄烟捂着自己的腹部吓了一跳,慢慢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容子华。 “子华……”薄烟惴惴的轻唤了一声,眼眶竟红了一圈。 容子华捏着自己的拳头,也没上前就站在门后冷眼的看着薄烟:“什么叫做‘你不是心里还有子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薄烟,你为什么要混淆你母亲对你话的理解意思?你是故意要陷害薄荷欺负你!?” 薄烟一颤,他果然从一开始便听见了。 薄烟紧紧的抿着唇颤抖着自己那柔弱的身子,委屈的盯着容子华:“你说什么呀……我是真的乱猜的……子华你不要乱想……” “你很直接的问她,是不是心里还有我,这话是胡乱猜测吗!?薄烟你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容子华朝着薄烟大吼,薄烟捂着自己的腹部不可思议的瞪着容子华大步向后退去,为什么他要执着于这个问题?为什么? “子华……”薄烟颤抖着,眼泪一滴滴的从眼眶里涌出,“子华你别这样,会吓坏宝宝的,也会吓坏烟儿……” “今晚的你,可不像个能被吓坏的瓷娃娃。今晚的你,沉着而又冷静的隐藏着自己的锋芒,低着头就像一个事外之人,薄烟,我以前是不是太小瞧你了?还是你太会演戏,让我从不曾真正的认识你?”容子华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薄烟的身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声问,此刻的容子华,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谦谦模样,而是危险的让薄烟都打颤。 “子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乱猜侧的……我真的害怕……你不要这样……”薄烟的眼泪不停的往下落,“这样的你让我好害怕……为什么你遇见姐姐的问题就变了呢?子华……我是你老婆,我是你老婆啊,怀着你的宝宝的女人……”薄烟哭的梨花带雨,述说着自己的委屈,就是怎么都不正面回答容子华的那些问题。 薄烟的功力并不是一日修成,应对容子华她还有能力,但是此刻她却是真的发抖,这样的容子华确实可怕……容子华见薄烟那哭诉的模样,还有薄烟真实颤抖的身躯才终于渐渐沉缓冷静了下来。 她的肚子里还有宝宝? 容子华的手突然一松,薄烟趁机张开双手扑进他怀里:“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不要举行婚礼了,我们就这样,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不在乎的,不在乎……子华……你不要生气……” 容子华看着怀里趴着的柔软身子,难道……真的只是薄烟的气话?不,他听得出来,那一刻薄烟那理直气壮的疑问,还有薄荷那明显颤抖了的身躯,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薄荷难道真的……喜欢过自己!?容子华看着怀里的薄烟,眼里闪过一抹痛楚,薄烟,为什么我突然看不清你了……到底这个柔软像公主的你是真的你,还是那会儿那个阴险会算计的女子……才是你? 容子华没有抱进薄烟,第一次薄烟的眼泪让他不会怜惜心痛。 而薄烟当然感觉到了容子华并没有回抱自己,放在容子华腰间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捏成了拳头,薄荷,薄荷,薄荷……为什么你要引起我和子华之间的间隙,为什么!? “大小姐,起床了。”田妈轻轻的推醒薄荷,薄荷才一角惊醒,她竟然睡得这么死? 薄荷坐了起来看向一脸笑意的田妈便问:“田妈几点了?” “六点啦,你不是要上班吗?快起来洗漱一下吃早饭。” 薄荷这才缓缓的放下自己的心,才六点啊……伸了个懒腰,不过还好田妈叫醒自己,她必须洗个澡,昨晚穿着衣服就睡了,半夜觉得热才把那狐狸毛的外套脱掉。 “我给你准备最爱吃的早点,一会儿下来。”田妈和蔼的看着薄荷,薄荷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淡淡的‘嗯’了一声田妈才转身出去。 田妈已经将薄荷扔在床下的衣服捡了起来搁在沙发椅上,薄荷下床搓了搓手臂,还好房间有暖气,不然会觉得好冷。 薄荷跳着跑进更衣间,内衣内裤当初并没全部带走,留下的大半部分也是上班穿的西装制服。 找了浴巾去浴室洗了个澡,薄荷又裹着浴巾出来坐在梳妆台上开始吹头发,头发还没吹干电话又‘嗡嗡嗡’的想起来,这么早是谁?薄荷原本不打算接,不过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一遍两遍的催促着……薄荷还是颇为无奈的放下吹风机回到床边拿起手机来一看‘老公’? 薄荷险些呕吐了,一定是湛一凡昨天拿着她的手机改的,这男人死幼稚又死恶心。 薄荷接了起来声音带着不爽的硬朗:“喂!” “起床气……” “不是啦!早醒了。”薄荷看现在时间是七点,他该不会是叫她起床?薄荷拉开浴巾光着脚赤着身子往更衣间走。 “早醒了……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现在?”薄荷翻出肉色的内衣内裤,她的内衣内裤都有些保守,上次洛以为去家里见到她晾晒的内衣内裤还取笑她,还说要给她送一打女人该穿的。 薄荷因为要穿内裤所以讲电话免提然后搁到一边才答:“穿衣服啊,刚刚在吹头发,洗澡了。”说完薄荷突然打了个喷嚏,更衣室有些凉。 “怎么打喷嚏了……喂,女人,你真的在换衣服?” “骗你干嘛?” “在穿什么?” “内裤啊,马上穿内衣……”薄荷嘴猛一顿险些咬上自己的舌头,该死!她怎么就给说出来了?薄荷有些懊恼的瞪了手机一眼,他是在套她的话? “不和你说了,我要挂电话。”薄荷拿起手机便要挂,却又突然想到洛以为昨晚交代的事于是顿了顿手里穿衣服的动作也停住:“喂,问你件事儿。” 湛一凡在那边的呼吸突然紧蹙起来:“你说。” 薄荷蹙了蹙眉没放在心上继续问:“今晚你有时间么?以为的姐姐因为的订婚典礼邀请我了,而且以为知道我们结婚的关系……所以让我们一起去。你要去么?” “什么以为因为?你造句么?” 薄荷汗颜,就知道他记不住洛以为的名字! “那天去家里的超级大美女,她叫以为,洛以为!她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叫做洛因为。” “哦……那去。嗯……啊……” 薄荷终于发觉湛一凡的气息不对劲,蹙着眉担忧的问:“你怎么了?好像呼吸不顺似的……”而且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呤呻yin? 湛一凡沉默了一会儿才保持着冷静的语调缓缓的道:“你知道的……男人要晨……” “所以?”薄荷不知死活的反问。 “我刚刚想着你……在……” 薄荷迅速的掐了电话,涨红了脸盯着手机又气又羞的咬牙低吼:“湛一凡你这个无赖……还敢老实说啊?呜……”薄荷捂着自己滚烫的脸,他竟然在和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还忙着dfj!?薄荷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事情?羞涩的几乎要……把自己反埋了。 薄荷换上工作服,又将昨日湛一凡买给自己的衣服带了一套提着下楼,晚上去参加订婚宴的时候正好能穿那套墨白色的雪纺长裙。 田妈接过薄荷手里的东西,薄荷在餐桌坐下正要用饭爷爷和奶奶从外面走了进来。 “薄荷啊,起来的这样早?”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从外面走进来?” “我们在锻炼身体。看看田妈今儿个准备的好丰盛。” “老先生和老夫人回来,大小姐也回来了,自然要准备的丰盛些。”田妈脸上也止不住的笑意,薄荷朝着田妈温温的一笑,薄老夫人却吃味的道:“小荷你可是很少笑的,对奶奶都吝啬,看来田妈在你心里的位置比奶奶还高哦。” “奶奶,说什么呢?”薄荷低头吃饭,田妈却十分满足的退下去了,自然不会为他们引来战争。 薄老爷子哈哈的笑:“吃醋了,小荷啊,你奶奶吃醋了。” 薄荷吐了吐舌:“吃些奇怪的醋。” “不过孩子啊,你真的改变了不少,我和你奶奶很欣慰啊。我们这些年,走遍了全球,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可是却有些放心不下你,怕你越走越孤僻冷傲,怕你不像个女孩子太勉强自己,现在看到你这样就放心了。” 薄荷一怔,原来爷爷和奶奶去完成梦想的时候……还是记挂着自己的。 薄荷蹙了蹙眉,她也只不过是刚刚改变自己,之前的她,不就是孤僻而又寂寞冷傲的吗? “其实……是遇见湛一凡,我才慢慢改变的,不然爷爷和奶奶回来见到我一定会失望的。”薄荷抬头瞥了眼爷爷和奶奶老实的到,的确是在去海岩岛之后,遇到站一凡之后这些事情才发生的,她渐渐的认识到了自我,开始寻找自我。 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一愣,没想到薄荷会这样说。薄老夫人似乎还想问些什么,还没问出口薄烟也下了楼。 “爷爷奶奶。”薄烟打了招呼在薄荷的对面坐下。 “子华呢?”薄奶奶轻声问。 薄烟顿了一下才低着头缓缓而道:“回去了……昨晚就回去了……” “你们还没举行婚礼,是不要天天住在一起。”薄老夫人没注意到薄烟的落寞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薄烟点了点头,薄荷蹙眉,昨晚就回去了么? 薄光从楼上下来吩咐田妈:“田嫂,你把早饭送到房间里去给夫人,她有些不舒服。” “是老爷。”田妈转身进入厨房,薄光走过来和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打招呼:“爸妈,薄荷,烟儿。” “爸爸。”薄荷和薄烟同时向薄光打招呼。 薄光看了薄荷一眼脸色有些带光的才在薄荷身边坐下:“今天起来的挺早的。” 薄荷有些意外薄光竟主动和自己搭话,不过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继续深谈,她早已经害怕了,害怕父母的温柔只不过是给自己的另一个陷阱。 薄烟要去上学,薄光和薄荷要去上班,都匆匆的吃了早饭便离开。薄荷棉袄席上围巾提着带着便先走了,薄荷一走薄老夫人便朝着还没起身的薄烟和薄光道:“薄荷的婚礼,我和老爷子想了一晚上……就让她先举行。这孩子,薄家欠她的太多,烟儿你也别生气,你爸爸妈妈多疼你你是知道的,你姐姐从小受的委屈不少,这次婚礼的事情你就不要争了,况且她是姐姐,你是妹妹。” “奶奶……”薄烟红了眼眶,“可是我的肚子……” “这事情该让容家负责!谁让你们不谨慎了?”薄老爷子口气一紧,薄烟顿时闭了嘴只能埋着头眼泪嗒嗒的流,看的薄光一阵心疼,却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爸妈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可是烟儿原本要结婚的请帖已经放出……” “那就收回来!把薄荷的婚期先确定下来!寻个好时间再让湛太太过来商量。”薄老爷子站了起来甩手便向房间而去,薄老夫人叹了口气也站起来缓然离开。 “爸爸……我和子华在小教堂默默无息的举行婚礼也可以。我只是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啊……为什么你们都不成全我。”薄烟抬头望着薄光,哭的梨花带雨。 薄光什么时候给过薄烟这样的委屈,他一向是最疼这个女儿的。可是这一次…… 薄光忍了忍,只是叹了口气安慰:“烟儿啊,你别怪我们。这不仅仅是婚礼,你姐姐的婚姻还包含了我们薄氏的希望,爸爸没有理由再让爷爷出山去让薄氏振作,只有靠着和湛家联姻,湛家的资助和关系,靠着你姐姐结婚大捞一笔礼金才有机会让薄氏再起,你要体谅爸爸的心。” “爸爸我知道了……”薄烟捂着脸趴在桌子上,薄光叹了口气转身站了起来转向门口欲走身形却是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折回来的薄荷此刻站在门口,盯着他的方向……一脸的冷漠疏离。 薄检察官的未婚夫一 薄光心里一颤,从未如此害怕过。 “薄荷……”薄光低低的唤了一声,薄荷转身大步离去。 如果不是手机掉在自己卧室了,她怎么会想着折回来取手机?如果不是折回来,又怎么会听见自己爸爸的那番话。果然啊,是她想得太多了,她还以为他因为那日在检察院门口自己的一番控诉而有了良心发现想要对自己好一些,有了反省。 可是终究是奢望……薄荷,你为什么总是让自己遍体鳞伤?为什么总是不甘心,要亲眼见了才愿意相信?为什么,你还奢望这样的亲情,奢望这样的父爱母爱。 薄荷跑向自己已经停在阶梯下的车,坐了进去,追出来的薄光大喊:“薄荷――你听爸爸说――” 薄荷什么也不想听快速的将钥匙插进车里启动油门便飚了出去,薄光跑下阶梯却只看见薄荷迅速消失的车影。薄光脸上闪过一阵懊恼之色,他那话并不完全是真心的,他是为了安慰薄烟,其实他也觉得以前给了薄荷太多的委屈所以这次即便让薄烟委屈也不能让薄荷再委屈了,他是真心的在反省从前的自己啊! 可是为什么……偏偏薄荷听见了那些自己安慰薄烟的话? 薄光捂着自己的额头,突觉一丝疲惫,却没发现屋内客厅里正望着他背影的薄烟,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的薄烟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姐姐……你是不是很失望?没关系,真正让你失望的事情你还不知道,真正让你恨着家人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呢。 “胡珊,能借个电话么?”吃午饭的时候薄荷有气无力的伸手问着胡珊,虽然是问的,可是手却已经伸过去了。 “哦。”胡珊立即将自己的电话掏出来递给薄荷。 薄荷拿着手机响了半天却记不起湛一凡的号码,叹了口气便又还给了胡珊:“谢谢。” “老大,你还没用呢……”胡珊接过电话狐疑的看了看薄荷便弯腰的靠近薄荷的脸,“你怎么了?一大早脸上就写着‘心事重重’四个字!被虐啦?” 薄荷蹙眉,扭头看向胡珊,胡珊立即直起腰板挠着自己的短发嘿嘿一笑:“那个,言多必失,我什么也没问,我吃饭去了……”说着胡珊便拖着一旁的张煜寒快速的向外闪去。 “怎么了?” “刚刚好像踩到炸弹了……” 薄荷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几个总是怕自己,她真的就那么可怕?她只不过是在上班的时候总是拿出严肃的态度罢了,他们几个……哎,虽然亲热些,但是总不贴心。 薄荷从座位上站起来,虽然心里因为早上的事情而郁闷着,但是肚子该饿的时候依然饿了,现在是午饭时间,她再也不会苛刻自己的身体。 薄荷这个要往外走去,却发现梁家乐竟然还在他自己的座位上,比较诡异的是,那家伙一直在偷偷的盯着她……薄荷蹙眉,这种感觉似乎已经追着她一个上午了,这小子究竟在看什么? 薄荷大步走过去,梁家乐没想到薄荷竟然突然迈步朝自己走过去吓得脸色一白‘啊’了一声便从凳子上载了下去狠狠的坐在了地上。 “哎哟……”梁家乐俊秀的五官都不由得皱在了一起,捂着屁股一阵哀呼。 薄荷在梁家乐的办工作上趴下来,弯腰低头向地上看去,冷冷的盯着梁家乐冷冷的问:“喂,你一个上午都盯着我看,究竟在看什么?” “老大!”梁家乐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表情慌张:“没、没、我没看老大……” “你以为我是瞎子么?一上午的眼睛都在瞄我,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说,干什么了?”薄荷原本也不想理他,可是他偏偏一直盯着她,要是再这么盯着自己,她郁闷的心情都要直接被炼成愤怒了。 薄荷低声一喝,梁家乐浑身一抖,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跟着薄荷这么久难免心虚心慌心颤抖的畏惧她。狠狠的吞咽了两口口水,梁家乐终于惴惴的道:“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人……真的很像很像……” “像?相似的人……”薄荷挑了一下眉,他该不会是…… “你去道途究竟是查案子还是去妞的!?”薄荷拿起桌上的文件便重重的砸在桌子上,这家伙一天魂不守舍的模样她还以为他究竟怎么了,感情是又遇见当初绑架戏弄他的那个女人了? “老大我没妞,绝对没妞!只是她在道途工作,我虽然非常低调,我保证,我还没泄露自己的身份,绝对没有……”梁家乐一副诚恳模样,一边说还挥着自己的大手表明着自己的急切心情。 薄荷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总说我和在道途酒工作的那个女人很像……我就很好奇了,究竟是多像?”薄荷还从不曾知道自己能和一个人相似度高的让旁边人都惊讶,她也从来没遇见过和自己长相相似的人。 虽然不是特别的漂亮,但是也绝对不是大众脸的自己能和一个人那么相似? “真的很像,为了让老大相信我还偷偷拍了照片呢!”梁家乐只怕薄荷不相信立即从衣服里摸出手机来打开相册放大照片然后乖乖的递到薄荷眼前。(.无弹窗广告) 薄荷半信半疑的接过来,这一看,薄荷都讶异了。怎么会……薄荷抬头看向梁家乐:“该不会是拿我的照片去ps的?” “我怎么敢呐,而且我也没那技术啊……上次就是她把我绑起来的……不过这次却好像不认识我似的。”梁家乐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如果不是胡珊他们作证自己的确被人绑过,他还以为那次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荒唐梦罢了。 薄荷蹙眉,低头仔细的看着照片里的女子,真的……太像了! 她们的脸都很小,五官百分之八十的想象,唯一不像的就是照片里的女子浓妆艳抹,而自己是常常素颜朝天。还有便是,即便是化了妆薄荷也看得出来照片里的女子要比自己年轻许多,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一二的样子。 看工作的内容,这女子应该是在跳钢管舞,表情妖媚,那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薄荷看了看梁家乐又低头看了看照片:“你说,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你在道途酒拍到的?” “嗯!不过她好像只有每个星期的星期三才到那里去工作。” 薄荷将手机递还给梁家乐轻咳了一声:“下个星期三,我去看看。” “恩恩,好!”梁家乐忙不迭失的点头豁然一笑,老大肯相信自己,而且愿意去看看,那他就能证明自己真的没说错啦。 “还有!别再奇怪的盯着我,照片里那女孩子比我年轻!” “可是老大,你比她漂亮耶!” “你眼神有问题?”薄荷送了梁家乐一个白眼,哪有老的比年轻的漂亮的。 梁家乐却诚恳的望着薄荷道:“可老大你是天生自然美,那女人……浓妆艳抹……不好看!” 是个女人听见别人这样夸自己都会开心?薄荷很少得到别人的夸奖,此刻听了心里竟然也有几分乐滋滋,挺了挺鼻梁上的眼睛扬了扬下巴转身终于离去。望着薄荷消失的背影,梁家乐愣愣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哎,可惜……老大不是自己能够觊觎的,老大有未婚夫了,老大一日比一日快乐,是不是都是因为那未婚夫的原因呢? 梁家乐低头再看屏幕上的图片,虽然远看模糊,但是能够清晰的看见那女子的脸,真的太像了……他也很好奇这个女子和老大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不然两个陌生人怎么能如此之像?就像是亲姐妹一样! “老大,我们走了!” “老大再见!” “部长再见……” 薄荷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办公室里的人竟然零零星星的走的差不多了,除了自己就只有梁家乐还在加班。薄荷捂着酸痛的颈脖扭了扭缓慢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取下眼镜看向两向梁家乐:“怎么还不回去?” “道途这个案子有个证据我拧在这里了……所以再加会儿班。”梁家乐叹了口气,撑着手肘托着腮抬头看向薄荷问:“老大,你的未婚夫……是怎样的人啊?” “咦?”薄荷拿起水杯原本想接水喝,听到梁家乐这个比较唐突的问题自己也有些吓到,怎么会突然问到湛一凡?薄荷扭头望向梁家乐:“想问什么?” “就……”梁家乐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突然闻得问题有些唐突,摸着后脑勺左右四顾了一下发觉自己逃不掉才又冒着胆子继续问:“就是……我们都看报纸知道你订婚的消息啊,知道你有个未婚夫了。” “……哦。”薄荷其实并不觉得奇怪,全世界的人都该知道湛一凡订婚了?毕竟湛一凡的名气要比自己大的多。薄荷喝了口水,她突然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好像有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没做,但确切的是什么事情又突然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呢…… 薄荷冷淡的回应让梁家乐有些气馁,他是真的很好奇是怎样的男人啊,是什么样的男人呢?配得上他的老大吗?能给老大幸福和快乐吗? “老大……”原本已经下班离开的王玉林突然冲了回来,以一百米的冲刺速度冲到了办公室的门口,扶着门框一边大喊着喘气结结巴巴的指着外面道:“老、老大,你、你、你未婚夫来、来了……” “哈……”薄荷拖长尾音,眼睛跟着王玉林指着的方向望去,这一望刚才喝进去的水都险些呛了出来!湛一凡?修长的身影缓慢的从远处走向办公室门口,薄荷虽然已经取了自己的眼睛但是模模糊糊却能分辨出湛一凡的身影,完全是确切无误的确定了! 他怎么来这里……‘哎呀!’薄荷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怎么把洛因为订婚的事情给忘了,还邀请了湛一凡和自己一同去呢!薄荷赶紧放下水杯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梁家乐却愣愣的盯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湛一凡,这个男人……就是老大的未婚夫? 高大、健壮、俊美的就像是一个从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特!不是企业巨子吗?怎么会是一个看起来如此时尚的男子?商人虽然都是光鲜亮丽的,但是这样具有时尚俊美的……却是梁家乐从未见过的!王玉林喘着气也在门口发呆,虽然在杂志上见过照片,可是没想到真人比杂志照片更让人来的激动和窒息啊,真的是个极品帅哥啊!老大可真幸福! 薄荷慌慌张张的收拾着东西,眼镜也一并抓到了包里,低头开始找自己早上提过来的衣服,去哪里了? 湛一凡伸手提起薄荷桌子上的包,蹙了蹙眉看着薄荷那忙碌的身影问:“找什么?” “衣服啊,我早上提到办公室来的。”薄荷此刻已经是急的团团转。 “衣服?” “对啊。哎呀,你让开点儿,挡住我视线了,我没带眼镜儿看不清呢!”薄荷蹲下来又在桌子下找,都怪她一上午心不在焉下午又忙工作就把洛因为订婚的事情统统望到九霄云外去了。 湛一凡和薄荷如此自然的对话让旁的人听得一咋一咋的,薄荷平日里对他们除了严肃就是冷漠,在他们严重薄荷的性格亦是如此,可是此刻在这个全身积满光环的男人身边他们的老大似乎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有些迷糊和脱线?错觉么? 王玉林却还是蹲在门口不忘的提醒:“老大,你早上没提口袋到办公室。” “是吗?”薄荷眯着近视眼看向门口的王玉林,她没提到楼上来?难道在车里? “嗯,没提。”王玉林肯定的点头。 薄荷叹了口气,没想到年纪轻轻的自己已经开始老年痴呆了。 湛一凡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手伸过来便罩在薄荷的头顶上揉弄:“我就知道,你不仅忘记约了我还忘记约我究竟要干什么去了。” 薄荷瞥了眼还盯着他们的梁家乐和王玉林急忙推开湛一凡的手,正了正色无比严肃的道:“湛一凡同志……”可是望着湛一凡那无奈的表情薄荷跑到嘴边的正经话又统统憋了回去,自己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的只道了两个字:“走。”说完便拽着湛一凡的手臂急急的往外走去,走过梁家乐的视线走过王玉林的身边,薄荷险些把自己的脑袋都埋到地上去了,湛一凡怎么敢在她下属面前揉她头呢?这么损毁她形象的一件事情! 薄检察官的未婚夫二 可是,的确是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所以……哎,这次就不和他计较! 因为是下班期,所以进入电梯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别的部门的同事,见到薄荷便立即统统打招呼:“薄部长。” “薄部长好。” 薄荷冷漠着面部表情轻轻点头,转过身正对电梯门口却轻缓的松了口气,又稍稍的自动离站在身边的男人远了一些,还是不要靠太近的好……她又有些郁闷,他怎么会突然跑上楼来?该不会是故意的……薄荷摇了摇头,没有证据的事,她还是不要乱想了。 电梯一层一层的下,里面的人也越来越多,原本薄荷是避开湛一凡离得有些距离的,可是人一多薄荷便又被挤了过去,而且是不得不被挤在一起。 湛一凡也很自然的扣着薄荷的肩揽着她纤弱的背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一副自然的模样。薄荷涨红了脸,原本想推开湛一凡,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已经是迟些下班了,这电梯里却还是挤满了人。 薄荷累的满头大汗,一直想要抗拒与湛一凡贴的如此之近,湛一凡也发现了她的挣扎,低头看着她挣扎的潮红的脸还有那鼻尖微微的细汗,蹙眉冷声没好气的道:“别动!” 薄荷一顿,凶什么吗…… “薄部长,这是你未婚夫哦?真的好帅……” “是呀……比杂志上和报纸上更帅……” “薄部长,他来接你下班呐?好幸福,祝你们白头到老哟!” “薄部长,到时候也要发喜糖给我们哟!” “……” 薄荷僵硬的扭过自己的头来,脸色凝重!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知道湛一凡是自己的未婚夫!?这些人都看过报纸,都看过新闻和杂志吗?这些人难道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湛一凡订婚了!?所以才在他和她一起进入电梯的时候都不觉得奇怪?反而是一个个带满了‘祝福’微笑的注视。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他的眼睛笼罩在阴影下,她看不清。可是他嘴角那浅浅的微笑却说明了他此刻愉悦的心情,有什么好愉悦的?他一定是故意的!这个奸商! 薄荷唉声叹气,不再挣扎的软化在湛一凡的怀里,挣扎有什么用呢?反正别人都知道的。 电梯一到一楼全部人便都出去了,薄荷和湛一凡走在最后面,薄荷望着散去的人群有些郁闷的叹气,湛一凡却看着薄荷若无其事的问:“为什么别的人都穿着便装,你却每天穿着西装衬衣来上班?”而且,女孩们一个比一个穿的花哨,男人们一个比一个随意,只有这个女人才穿着正式。 “我从上班第一天开始穿着就这么正式了,而且我现在是部长,不可能和他们一样再去穿便装了?”薄荷也很苦恼,作为女人每天除了西装衬衣还是西装衬衣,现在想改变但是鉴于身份却又不能过多的改变。 湛一凡冷哼哼的笑了笑,薄荷狐疑的看着他却突然想起看了眼时间,这一看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哎呀,都已经快六点了!婚礼就在六点开始,她们一定会杀了我的!”薄荷拽着湛一凡向外冲去,从未如此火急如燎的薄荷让湛一凡刮目相看,没想到她还挺重视这段友情的……如果谁对这个女人好,她一定就会对对方无以复加的好?想到这里,湛一凡的眸低又闪过一抹暗光。 湛一凡和薄荷刚刚离开大厅,一个黑色身影慢悠悠的从角落立即走出来,盯着薄荷和湛一凡远去的背影,眸色一片冷清。往日的温润儒雅早已不复再见,此刻的他只有满身的冷光……薄荷,如果你从前喜欢我,今日又为何如此待我?什么要与别的男人如此亲昵? 薄荷从自己的车里钻出来,虽然有些冷,但是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特别是穿上漂亮的衣服时自我感觉能抵抗一切寒冷。 “怎、怎么样?”薄荷打了一下哆嗦却强壮镇定的看着湛一凡,是湛一凡昨天给她买的那条裙子,外面搭了一件针织的长外套,进入订婚宴厅的时候也是需要脱掉的。 湛一凡伸手拉过薄荷的纤细胳膊抱在自己的怀里,薄荷原本寒冷的身体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温暖,于是用力的又往湛一凡的怀里钻了一些,好舒服啊…… “不冷么?女人……笨女人……” “冷呀,当然冷了,所以我们快走。我的车就停在检察院,坐你的车去?”薄荷抬头望向湛一凡,湛一凡颔了颔首:“嗯。来。”湛一凡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先披在薄荷的身上,薄荷推拒:“那你……”湛一凡却按着她的手:“我不冷,我是男人。而且,到时候再脱给我一样的。” “真的不冷?” “你不冷,我就不冷了。”湛一凡握住薄荷有些凉的手替她锁了车才转身一起向外走去。 薄荷看着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其实她知道,在电梯里的时候,他那看不清的眼神里还有着不快,而那不快是因为他们只认为他们是未婚夫妻,却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是夫妻…… 他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可是薄荷又怎么能告诉他,自己此刻的感动呢?虽然那句话着实有些恶心肉麻,但是她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啊,所以她的心能轻易的泛起涟漪,女人都是爱听好听的甜言蜜语,她也不例外。 两个人消失在夜幕下,王玉林和梁家乐才从大厅里溜出来,望着消失的背影王玉林啧啧声的叹道:“这么一看,真的是个超级好的男人呢,而且一定很疼老大,老大也很喜欢他?” “哼,不就是给老大穿个自己的衣服,哪里看得出来疼老大,老大又喜欢他了?”梁家乐不服的冷冷哼气,心里却在疑惑那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完美?让一直感觉良好的自己都自行惭秽了。 “切,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别以为你那点儿心思我们看不到,不过梁家乐你最好还是省省心,老大这样的女人……只适合湛先生那样的男人,他们是天作之合!小子,有时候别把敬仰、崇拜和喜欢弄混淆了。”王玉林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梁家乐的肩转身也消失在夜幕中,梁家乐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才被冷风吹的回过神来。 他又不是……喜欢……老大……不是的……不是的。垂下浓密的眼睑,微微的叹了口气,只是有些……失落和不甘心罢了,他也知道自己是比不上那样出色的男人的,怎么能不知道呢? 湛一凡开车很稳,就连刹车停车薄荷都难以察觉。所以薄荷很轻松的便戴上了隐形眼镜,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湛一凡,好清楚……连他的睫毛都能看见了。薄荷收起隐形眼镜盒又拿出化妆盒开始给自己上装,虽然没洗脸,但是现在也来不及了,只能简单的上个淡妆。 薄荷化妆技术不高潮,但是淡妆还是能应付的。十分钟后淡妆落出,看向湛一凡轻声的询问:“怎么样?看起来不会太随意了?” 正巧是红灯,湛一凡停了车托着腮向薄荷望来,满意的勾了勾唇:“唔,漂亮。” 薄荷红了一下脸避开湛一凡那炽热的视线,又不是问他漂不漂亮的!不过还是收起了盒子,车内已经很暖和了,所以薄荷就脱了湛一凡的西装外套,又开始搭理起自己的头发来。[]手指勾着皮筋一拉一松,一头长卷发便落了满背。薄荷双手穿过卷发向下一抓,头发散开,像满怀的梨花一样美,将她上了淡妆的小脸形的更加娇媚剔透,与白天的形象已经是判若两人,只怕现在站出去告诉别人自己是云海市人民检察院的薄荷检察官也没人会相信。 六点半的时候终于到达翰明大酒店,虽然有些晚,但是湛一凡已经极快的穿过了堵车的路线,极快的赶到了。 薄荷打开车门便要下车,湛一凡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等一下。” 冷风已经钻了进来,薄荷有些打哆嗦的回头看向湛一凡:“怎么了?快来不及了……” 湛一凡却不急不慢的弯腰过来叹气:“反正已经迟了,不怕的。”手指轻轻的扫过薄荷的锁骨,薄荷颤了颤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么所以眼带疑惑。 湛一凡依然弯着腰,靠近着薄荷,也不亲薄荷也不抱薄荷,就是那样贴近了薄荷,薄荷只觉得脖子上有些凉凉的,湛一凡好像在给自己戴什么东西? 湛一凡起身,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下好了,你等我先下来。”湛一凡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关上车门极快的绕过车前来到副驾驶旁,顺着手扶着车门手臂护着薄荷的头等待薄荷下车。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链子,她很少带金银首饰,不是没有,而是不喜欢戴这些,但是每个宴会却还是没有忘记这些应有的彰显身份的东西。这个宴会她准备的匆匆忙忙,连礼服都不太正规,只是一条很漂亮的裙子罢了,可是她就是很喜欢这裙子,因为颜色喜欢,因为样式喜欢,因为是湛一凡买给她的……所以这链子不管是什么样子,她不用看却已经很喜欢了。 这个世界,除了让她表示身份而买给她这些东西的爸爸,湛一凡就是第一个送给她这样东西的男人了。 薄荷弯腰钻出车外,已经套上外套的湛一凡将她抱在怀中,朝着阶梯上走去手中的车钥匙扔给一旁的车僮,月光明亮,月色冷清,可是薄荷却异常的温暖。 很容易就找到了洛因为订婚的场所,林家三少也不是普通身份的男人,不论林家的身份地位,就说这林家三少身为魔石集团的总经理也并不简单,只是一个订婚宴便极致奢华庞大,来的人非富即贵全是云海市的达官贵人。 薄荷还没进入宴会厅便听到优雅的现场乐队弹奏的乐曲,已经有人在舞池里翩翩起舞,长型的餐桌上面摆满了美食,看来这订婚宴是一个比较活跃式的自助晚餐宴会呢。庞大的会厅里虽然有两三百人,但是个个都优雅到了极致似的微笑,行步,喝酒和谈笑,甚至起舞。 这便是魔城和林家的影响力,一个订婚宴便能如此规模。 薄荷突然觉得自己这裙子是不是还是过于不正规了,毕竟不是晚礼服…… “哎呀,湛总裁!” “湛总裁您也来了?” “这是……薄大小姐?” “薄检察官……听说你们订婚了,原来是真的。” 几个人认出了薄荷和湛一凡,湛一凡如今是湛氏国际的亚太区总裁,薄荷知道,可是没想到刚回中国的他却已经能被人轻易认出。而自己,从小就出现在各大宴会,虽然一向不太惹人喜欢但也算是混了个熟练,很自然的便以冷漠疏离却又不失礼节的点头应付了过去。 湛一凡亦然,统统只是微微颔首的应付了过去,而那些认出他们的人原本的兴奋点也被他们如此淡漠的点头给打压了下去,只好统统转身再和原本聊天的人继续聊天。 “薄荷!”洛以为含了些怒气和叹气的声音传来,薄荷僵硬的扭头看向洛以为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哦……” 洛以为冲了过来:“你气死我了,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电话掉家里了……早上家里发生了些事情,一时忘记,所以对不起对不起!”薄荷秉着手看着洛以为,她是真的不想让洛以为生气,她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好姐妹,她生气自己会难过的。 洛以为还是有些气呼呼的,湛一凡却附近了突然低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和我有关吗?”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他微微的皱着眉,眼神含着对自己的担忧,薄荷这一天的郁闷说现在没有了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听到湛一凡这样的话,这样担忧的表情,很奇怪,那些郁气竟然真的在顷刻消失,彻彻底底。何必呢?为了早已经认知的事情再伤心,虽然是凡人总免不了不停的失望和难过,但是她现在有丈夫了,有湛一凡,他是自己的港湾! 薄荷冲着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摇头:“没事。” “真的?”湛一凡还是有些不放心似的,他是个精明的男人,从薄荷忘记了要来参加晚宴这件事看来他便已经知道她心底有事,此刻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她的微笑。 薄荷确定的点头:“真的没事。再说现在是因为的订婚宴,不说这些。以为,你姐姐呢?婚礼是不是已经错过了?”薄荷又扭头看向一脸欣慰看着他们的洛以为问。 “哎,算你运气好。”洛以为挥了挥手道,“因为姐夫的好友,也就是他的老板魔石集团的董事长和他的老婆孩子还在路上龟爬,所以婚礼就没开始呢……不过因为是订婚宴,不用讲究吉时的!” 薄荷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看来……还有比我们更慢的人呢。”说到这个魔石集团的董事长凌城薄荷也见过几次,是个容貌、能力都极为出色的男人,自己虽然是凌家之子却靠着自己个人能力建立了魔石集团,如今也是独挡商界的一面。 而且,原本从不近女色的他,却突然娶了妻子,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模特,两年前他们轰轰烈烈的婚礼和爱情还是云海市的一段佳话。而自己的父亲还曾想要让自己靠近凌城,而那时的自己心里只有容子华是如何也不愿意靠近别的男人。 洛以为的眼神又在薄荷的身上遛了一圈神神秘秘的道:“你今天好美呀,这衣服真好看。” 薄荷勾了勾唇角,看来这衣服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失了场合。 薄荷被洛以为拉着去休息室见洛因为,湛一凡自然也跟着,他本就是陪着薄荷来参加的,所以自己不愿意留在大厅里陪着一些想要趋炎附势他的人。 休息室的门口站了几个人,是林家三少和洛以为的两个堂哥,洛以为远远的便道:“姐夫,因为呢?她一个人在么?” “哦,以为啊。你姐在休息室里,你妈妈和奶奶在和她说话。” “哦……那我拉薄荷进去,对了这是薄荷。” 林靖望来,看到薄家大小姐也是那鼎鼎有名的薄检察官便微微的颔首:“你好,谢谢你能来。”眼神一转落向薄荷背后那不容别人忽视的出色男人,林靖微微一怔立即伸手:“湛总裁。” “林经理。”湛一凡握上林靖的手,薄荷还没答复林靖的客气便见两人已经握了手便看了看两人问道:“你们认识?” “刚认识。”湛一凡看向薄荷,薄荷汗颜,商场上的男人们便是如此?从不会漏掉任何一个认识潜在对手和潜在合作方的机会。 而洛以为的两位堂哥也颇为惊讶湛一凡的出现,四个男人便一同在外面聊天,薄荷乘机打量了一下洛以为的两位堂哥,样貌清秀,一个高一些一个瘦一些,虽然在林靖和湛一凡身边没了颜色,但是放在人群堆里却是出挑的人才。 洛以为推着薄荷进去,洛因为见到薄荷便喜笑颜开:“学姐你终于来了?” “还叫我学姐?”薄荷和洛因为并不像和洛以为那么好,也不如那么亲切,但是听着‘学姐’二字也实在生疏。 洛因为长相比较萝莉,今日也没得犹如天仙。粉色的婚纱,盘起的头发,干干净净的脸蛋儿,虽然是订婚,却有结婚的感觉。 “奶奶,阿姨你们好。”薄荷当然没忘记和洛以为的妈妈和奶奶打招呼。 “薄荷你来啦?快坐,这孩子真无聊着呢,你们就和她聊聊天,我和奶奶该说的都说完呢,你们三个聊。”洛妈妈笑着和薄荷说完便拉着奶奶起来离开了,看着又关上的门洛因为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我妈和我奶奶竟然给我说了半天的女戒!” “女戒!?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洛以为险些跳了起来,“不是,咱妈咱奶奶?” 薄荷也意外,因为洛妈妈和洛奶奶看起来并不是那样的女人。 “不是啦!是让我珍惜和疼爱丈夫,让我孝敬公婆,让我恪守妇道这些规矩,还说豪门深似海,让我小心仔细过好自己的生活……我怎么感觉还没嫁过去却已经好累了?我也见过他爸爸妈妈,他们并不是古板封建的人,应该不会为难我对不对?”洛因为虽然这样说,可是眼眸里却透着一股的不确定。 薄荷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干脆结婚呢?而且,我看林三少也并不是迂腐愚孝的人,他会处处维护你,只要你做好了自己。” 洛因为叹了口气,洛以为握着洛以为的手看着薄荷道:“其实,是因为……姐夫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啦,b市的分公司上市,所以魔石董事长派他过去掌控大局做总裁。因为也不肯放弃在b市的事业,因为有如今的成就全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所以两个人就一直在这件事情上兜转都不肯放弃彼此的事业,退步也不肯。所以姐夫就说先订婚,等稳定了再说结婚的事情。” 洛因为眼眸失落:“我只是累了,十二年的追逐。如果不是他回头,也许我们连这场订婚宴也不会有,而我的心也还没有真正的确定,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变数,他的心呢?我也不确定……所以我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那是我唯一还拥有的东西。” 薄荷有些惆怅,每一对看似完美的情人之间都有他们自己的问题,洛因为在她眼中一直是幸福的,她喜欢林靖喜欢十二年,如此难得。如今订婚,她也是真的洋溢着幸福,可是却也有她的担忧和不安。 而自己和湛一凡呢?他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目前,好像还没有发现,也许是因为他们互相还没有付出真心,也许是因为付出的真心是对等的……都说,先付出心的人注定是输的那一方,她和湛一凡的婚姻呢? 薄荷并不是那么担心,她和湛一凡,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那女人并不是你妈妈一 薄荷出了休息室的门正听得有人跑过来道:“三少,凌少找你。[]” “他到了?那湛总裁先失陪了,以后约个时间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再次感谢你和薄检察官的到来。” 林靖友好而又带了些歉意的握了握湛一凡的手边转身快步离去,薄荷看向湛一凡,门外已经只剩他一人,洛家的另外两个兄弟原来也早走了。 “看来婚礼快开始了,我们去前面?”薄荷看向湛一凡。 湛一凡拉着薄荷往旁边来了一些摁着她的肩轻轻一推便将她逼在自己的怀抱与墙壁之间,薄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四下的看有些慌张:“湛一凡,你干什么呀?”万一正巧有人过来瞧见怎么办? “就是突然想你。”湛一凡低头在薄荷的头上吻了吻,“你进去了好久,都不管我。”说完又将薄荷轻松的拢入怀中,有些执拗的态度。 “……”薄荷眨眼,难道幼稚的湛一凡又出来了?薄荷红了脸,难得有个人这么依赖自己,真的是……臭脾气都能消失了。 微弱的叹了口气:“我这不是出来了么……”慢慢的伸出双手从湛一凡的腰间穿过拉着他腰间的衣裳,自己慢慢的靠近他的胸膛,湛一凡很高,即便薄荷穿了高跟鞋,两个人也差了二十公分,穿着高跟鞋却也只及他的下巴,连唇瓣也够不着。 此时湛一凡抱着她微微的弯着腰下巴支在她的颈窝里,薄荷只要微微一侧头便能闻到他头发里的香味,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的味道,有着他的独特。薄荷抿了抿唇,睨着眼看向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脑袋,他是在依赖自己? 微微的勾了勾唇,身后的门‘咔’的一声响,薄荷立即推着湛一凡起来,洛以为握着门柄站在门口看到他们还在一愣,遂即却是神秘的一笑:“嘿……你们还在啊?” 薄荷红了红脸,拽着湛一凡的胳膊立即转身:“我们这就走……”于是在洛以为极其暧昧的视线中薄荷终于拽着飞速湛一凡离开,回到大厅薄荷才放开湛一凡的胳膊顺便责怪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突然幼稚她也不会被洛以为给逮着笑一通。 湛一凡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低头看着薄荷,薄荷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怪,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花子吗?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怎么总盯着我?”蹙了蹙眉,还是她化的淡妆花掉了? 湛一凡拉着薄荷的手腕扣在手心里,也不笑,眼神微微流转,那灼人的眸色终于淡了一些:“没事。你先玩着,我去打个电话。” “……哦。”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松开薄荷的手腕转身离去,薄荷微叹了口气,湛一凡今晚是怎么了? 薄荷伸手从刚走过身的服务生手中拿过一杯鸡尾酒浅浅的饮了一口,揪眉,虽然自己酒量不济但是鸡尾酒应该不是大碍?远远的薄荷瞧见新郎林靖正在和人聊天,站在对面的应该就是传说中魔石集团的年轻总裁凌城?而他身边的美貌年轻女孩应该就是他的妻子,那个传闻中的国际名模?的确漂亮而且极其有气质,不得不说,这两个人外貌气质上看来都是绝配,而且那男人眉目间对妻子的温柔才是最重要的。[.超多好看小说] “听说你也……订婚了?”背后突出一声,薄荷扭头望去,洛倾城? 不和前两次见面那般衣不遮体的模样,今天的洛倾城西装革令原本的几分沉稳被西装衬的更加风度稳重,也有了几分迷人之色了,今天薄荷才发现,这洛倾城还真的配的上这个名字!医术是否倾城不知道,这容貌气度也的确没有辜负‘倾城’二字。 “是你。”薄荷有些意外他竟然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毕竟这洛倾城见着自己不是躲开就是沉默,这样主动还是鲜少的。 “这是我妹妹的婚礼。”言下之意,他当然在这里。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他也该在。 薄荷突然沉默,因为他们真的不熟……也不知道两个不熟的人该说些什么。 顿了顿却又道:“那天的中药谢谢你。”不得不说,虽然苦,但是作用却非常好,她最近的胃口特别好,吃了一些辣的似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洛倾城盯着薄荷也不说一句‘不客气’,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来个窟窿似的。洛倾城那有些热的视线让薄荷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转身继续握着自己的酒杯小饮掩饰自己。 洛倾城也沉默,但也一直站在薄荷的背后,看着洛因为在洛以为的陪同下穿着粉色婚纱出场,听着全场鼓掌,看着他们举行订婚仪式,薄荷由衷的为洛因为感到开心和幸福,虽然这门亲事并不像外人眼中那样看来完全的让人羡慕,却也只是订婚啊……虽然还不是结婚,但薄荷却觉得洛因为是抱着结婚的心态在举行这场仪式,她在给林靖机会也在给她自己机会。 婚礼结婚后湛一凡才回来,走到薄荷身边,薄荷抬头望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然他不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么久。 “没事。”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肩示意她不要担心,薄荷知道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看了那边切蛋糕的新人,薄荷回头看向还站在身后凝视着她或者……此刻已经是他们的洛倾城:“洛先生,麻烦你代我向以为和因为说一声我们先行离开了。” 洛倾城蹙眉:“现在?” “实在抱歉。”薄荷朝着洛倾城颔了颔首然后拉着湛一凡便向出口走去,洛以为当然看到了她的背影,不过也没追出来,似乎理解薄荷没有急事不会离开。而且,薄荷已经在去休息室的时候就将红包交给了洛因为,出了还没吃一口饭之外也没别的事了。 “你喝酒了?”一出酒店,薄荷正冷的打哆嗦,原本有些混沌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湛一凡这一问,薄荷只埋了头,她只不过喝了一杯鸡尾酒又没关系。 湛一凡一手将薄荷捉过去拉进怀里,薄荷只觉得顿时整个人都温暖了,于是很自觉地贪婪的往湛一凡的怀里钻了一些,湛一凡叹了口气:“醉了没?” 薄荷抬起视线睨了湛一凡一眼:“一杯鸡尾酒而已,不会醉的。可是我现在好饿……我们去吃东西?” “那刚刚为什么还急着要走?”他记得,订婚宴场里有很多食物。 薄荷顿了顿,望着湛一凡道:“我想知道你发生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不过,如果是商业机密就算了……”薄荷担心的是他家里的事情。 湛一凡盯着薄荷,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温暖起来:“你……是想慢慢融入我的世界吗?” 被看穿了,薄荷有些窘迫:“我们是合法夫妻……是应该的……嗯?”薄荷抬头,湛一凡正冲着她笑的一脸灿烂,薄荷很少看见湛一凡露出这样的笑容来,不得不说……杀伤力太大了! 这个湛一凡,平日里不笑,总是冷着一张扑克脸,就算笑,也只是眼笑或者嘴角隐隐勾起,今天却冲着她像个白痴一样笑的那么开心!薄荷的心脏促动急跳,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很开心……能够主动想进入我的世界。”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脑袋,就像摸个宠物似的,每次这种时候薄荷就会无情的打掉他的手,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薄荷却只是任由他这么摸着,自己却微微的红着脸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似的。 只不过是主动了一下,就由得他这么开心? 车僮将车开来,湛一凡拉着薄荷先将她在副驾驶座落好,然后自己才折回驾驶座。 “以后……不要对别的女人这样笑……” “嗯?”湛一凡一愣,扭头看向薄荷。似乎有些没有听懂她突然出音说的话。 “以后不要对别的女人也这样笑!”薄荷咬着牙重复了一遍,说出口却有些后悔了,她是不是表现的太霸道了?可是她真的不想让别的女人也看见湛一凡这样笑啊,那样一定会被夺取魂魄然后迷上他,那她哪里够时间去处理这些招蜂引蝶的事情呢? 湛一凡沉默了,薄荷有些忐忑的看向湛一凡,自己霸道的行为引起他的不满了?可刚刚扭头,两只大手便伸了过来一把捧住薄荷的脸,薄荷一个迷瞪湛一凡便已经凑了过来在她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咦?薄荷眨了眨眼,湛一凡已经抬头对着她的眼睛,嘴角带着一贯的浅笑:“猫猫,你真的太让我惊喜,让我意外了。” “惊喜?意外?” “今天你不仅表明了要进入我世界的决心,更表明了对我占有的决心。虽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但你这样的直接行为让为夫真的好欣喜。” 决心?欣喜?薄荷摇了摇头,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只不过不想处理那些招蜂引蝶的事情和她要‘占有’他什么的完全没关系啊! 湛一凡却完全不给薄荷解释的机会只是捧着她的脑袋便又吻了下去,薄荷被堵了一个满嘴只能‘唔唔’两声,他霸王硬上弓! 湛一凡吻够了才放开薄荷那可怜的嘴,薄荷捂着自己红肿的嘴怨恨的瞪着男人,她的嘴又不是钢铁做的怎么就让他这么给蹂躏了? 最后,湛一凡还是驱车先带薄荷去了一处安静的中餐餐馆,点了些菜先给两个人填肚子。薄荷是真的饿极了,早上心情不好所以中午吃的也很少,现在参加婚宴根本还没吃就出来了,薄荷觉得自己如果自己再不填饱肚子只怕自己的胃又要痛了。 湛一凡点了两个煲汤,又点了两个比较清淡的菜,两个人是完全足够了。 薄荷先填饱了肚子,整个人也温暖了许多才罢下筷子,望着满桌子的菜却叹了口气:“送了红包却没吃到饭,突然觉得好亏哦……” 湛一凡拭了拭嘴,也放下筷子先问薄荷:“吃饱了吗?” 薄荷点了点头:“嗯。” “那好,我们现在便来谈谈。” 薄荷坐直身子,难道要说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湛一凡盯着薄荷的眼睛顿了一下才率先道:“你没有先向我交代的吗?” “嗯?什么?” “早上,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快的事。” 薄荷没想到原来湛一凡还把这事情惦记在心里,低了低头道:“真的没什么事……” 湛一凡伸手握住薄荷放在桌子上的一双手,微微的收紧:“如果你拒绝我进入你的世界,那我又怎么放心让你先进入我的世界?”他的世界比她的世界更要复杂,她如果没有信心让他先进入她的世界,他怎么会放心让她进入自己的世界?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对啊,她拒绝着湛一凡,又凭什么让他打开门让她先进去?薄荷换位思考了一下,顿时豁然开朗。 对上湛一凡的眼睛,薄荷先让自己沉静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其实,就是爸爸让我再一次失望罢了……不,应该说是绝望。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家里的情况,但是你也不难看出,他们比较疼烟儿。” “就这样?” 薄荷沉默了一下又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和薄烟的事情让我认清了父母的绝情,以后我不会再如此了。失望是因为有希望,当你没希望的时候,那么失望也就不复存在。”她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心,不会再任由他们践踏,即便是她的家人。 湛一凡的表情渐渐的冷下来,握着薄荷的手微微的又重了一些力道,一双眸子透着睿智之光盯着薄荷反问:“你是否怀疑过,也许你的家人……并不是你的家人?” 薄荷惊疑的抬头看向湛一凡,这话什么意思? “也许,你的妈妈,并不是我妈妈的闺蜜……” 薄荷一惊,极快的抽回自己的手打断湛一凡的话:“湛一凡,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你们认错人了吗?”他们想悔婚?还是他想悔婚?这些想法迅速的钻出薄荷的脑海,让薄荷有些惊慌失措。 湛一凡似乎早就料到薄荷会有这样的反应,反而十分冷静的抱着怀只是看着薄荷,待薄荷整个人都冷静下来自己才又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刚刚接电话做什么去了吗?那就安静的听着,要是听完还觉得我是想悔婚是胡言乱语,你如何骂我我也听着。嗯?” 薄荷气哼哼的将头别向一边,心里憋着气却有疑惑,他接电话并不是他自己家里的事,而是关于她的? “我一直怀疑……你现在的妈妈并不是你的亲生妈妈,怀疑我们的母亲并不是闺蜜。母亲曾说过,她和自己的朋友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的亲密,这亲密甚至让父亲都吃过无数的醋。但是后来她们无故的失去联系,这么些年母亲也在找着你们,前些日子突然说找到,但是她们见面时的感觉却并不如我印象中那般,更不如母亲描述过那般的亲热,还有便是……她待你实在不像是一个亲生母亲该待女儿那般,十分之一也够不上。” “那是因为她们许久没见,还有……更喜欢烟儿的原因。”薄荷的眼眸里闪过许多的饿不确定,其实这个疑惑也无数次的闪过她的脑海,她也怀疑过这个问题,但每一次都被自己的理智给压了下去,不可能的,她绝对不可能是薄家捡去的孩子! “你的确是我指腹为婚的妻子这不会有错,不然母亲也不会如此喜欢你,更不会即便隐忍也愿意和薄家联姻。可你的母亲……到底还是不是,这就不确定了。” 薄荷诧异的看向湛一凡,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捅破那个疑惑?是啊,虽然是她问的,想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可如果是这个问题,她并不是太想知道…… 薄荷有些慌乱想要站起来,湛一凡盯着她,她的一个神情一个眼神他都能知道她要做什么,在她站起来的那一瞬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声音随之而起:“难道你不想弄清你的身世?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究竟在哪里?是生……是死?” “湛一凡!”薄荷抬头红着眼截断湛一凡的话,“你就那么急不可待的想让我知道,我根本不是薄家的孩子吗?” “你当然是薄家的孩子!我没说过你不是……” “如果母亲不是我的母亲,那我便极有可能是薄家捡来的是不是?”所以才让她负担起薄家的一切,所以他们才能毫无顾忌的偏心。 薄荷红着一双眼睛望着湛一凡,湛一凡低头看着她,看到她红了的眼睛,看到她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表情,第一次……他的心一阵抽搐,他要把她弄哭了吗?是他太过理智了吗?是他没有顾虑她的感受吗?他太急迫了吗? “薄荷……”湛一凡伸手,薄荷转身便走,湛一凡立即掏出钱来放在餐桌上拔脚跟了上去。 一出餐馆薄荷便冷的打哆嗦,环抱了自己一下便冲向马路边伸手拦截出租车,湛一凡追出来看到薄荷正在拦车,不待她拦到自己便冲了过去将她一把抱入怀里:“别走!” 那女人并不是你妈妈二 薄荷激烈的挣扎:“你放开我!你放开!你放开——”薄荷真的不想再听了,不想再看这些可能,她会害怕的,真的会害怕…… “薄荷,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别这样,好吗?我真的不说了……” 他还是该有所顾忌的,不该这么直直的变说出来。他一直以为她足够坚强,以为她会理性的接受着一切,他也不相信她自己没有怀疑过所以才能在她问的时候很直接的便说出了口。 但是现在他后悔了,他发现自己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薄荷,不了解这个外表看起来坚强,其实内在脆弱的就像块玻璃的女人,那双熬的通红的眼睛在说着她的倔强,此刻的挣扎在说着她的怯懦,这样的薄荷是湛一凡根本没见过的,他的理性遇上了她的感性,他有些手足无措,除了紧紧的抱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挣扎了一会儿薄荷才平静了下来,俯在湛一凡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只是埋着头。 湛一凡感觉到薄荷停下来了,伸手慢慢的托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在看到她苍白的脸颊和死死咬着甚至已经咬出血的嘴唇时湛一凡心里大骇,这个傻女人! 捂住她的嘴,湛一凡附近薄荷的耳边开始低喃:“听话,松开嘴……松开……松开嘴……别再咬了,好吗?” 就像是一股魔音,薄荷真的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嘴,血却一股股的涌了出来,虽然不大,但是好几股就变的多了。湛一凡心疼的捧着薄荷的脑袋弯腰低头,伸出舌头轻轻的舔着那腥甜的味道,印着唇,对着伤口重重的一吸。 动作很轻,带满了心疼和怜惜。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嘴唇间充斥流转,薄荷渐渐清醒,眼眸却是一片冷清的看着正在吻着她的男人。 他为什么要毫无顾忌的说出来?现在却又后悔心疼着她?薄荷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可那样的疑惑早就存在于自己的心了,不说不提就真的没有真相吗?湛一凡只不过说出事实,说出她心里的疑惑而已,湛一凡在为她而着手调查,她不该那样胡闹的…… 薄荷伸手拽着湛一凡腰间的衣裳,仰着头轻轻回应了湛一凡一下,湛一凡一僵,她回应了? 湛一凡慢慢的放开薄荷,被他吸得有些发白的唇已经没有再流血,薄荷投身窝入湛一凡的怀里颤抖着:“我好冷。我们回出租屋。” “嗯,好。”湛一凡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裹着薄荷,抱着她向车走去。 打开门,薄荷立即闪进客厅里,湛一凡随后跟进来关上门打开灯。薄荷已经回了卧室,湛一凡将房间的空调打开,避免她等会儿出来还冷,又走到饮水机旁打开开关先烧点儿开水,将水杯找出来洗干净放到一旁。 湛一凡走到卧室门口,薄荷躺在床上缩成一团。 湛一凡也不走进去,就轻轻的倚靠在卧室门口看着床上的薄荷。 薄荷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眼睛圆圆的睁着怔怔的发着呆。 回来的路上他们互相没有再说一句话,可是薄荷现在却有满腹的疑问。[] 如果说伤心,那肯定是有的,但是却没有想象中来的那样猛烈。也许是因为早就已经绝望过了,也许是心里本来就疑惑着两个母亲的关系,所以在湛一凡无情捅破那可能的时候,她在那一瞬间倾倒的绝往、伤心、难过甚至不敢置信,过后恢复了平静时心里也是无限的平静着。 薄荷紧了紧手指尖的被子,视线轻转落向黑暗中的黑暗角落:“湛一凡……你觉得我很没用么?” “不会。” “可是我刚刚……在你面前崩溃了……”她从不在别的人面前崩溃,从不那样的。可是她被他那样紧的抱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挣脱。 身后突然一暖,原来湛一凡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在她身后躺下,顺着她弯着的弧度将她收入怀中。 “傻女人,我是你丈夫,你当然可以在我面前表现出你最真实的情绪。是我错了,不该不顾忌你的心情。” 薄荷又咬了咬唇,这一次却真真实实觉得疼,才感觉到了自己嘴唇上的伤口,于是又放开来只是用力的咬着牙。 “湛一凡……” “嗯?” “我好没用啊……其实我也怀疑过的,可是我不愿意相信。所以我恨你……”恨他那么轻易的说出那个可能,那个她也怀疑却总是让自己掐断的怀疑。 湛一凡叹了口气没说话,薄荷闭上眼睛,她想睡觉了,现在不想再想一切事情,哪怕一点点…… 薄荷在湛一凡的怀里很快便睡着了过去,半途中被湛一凡叫醒过来喝了点儿开水,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过去,迷糊中似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唇上滑来滑去,让她的伤口有些疼却又有些舒服,不久便真的一头扎进沉迷的梦中。 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十点了。 薄荷‘哗——’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房间的环境很快便理清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回想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和湛一凡回到出租屋了?她没有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她甚至……上班都迟到了! 薄荷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便跑出卧室,跑向卫生间时路过厨房听得一阵轻微的声音,而且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怪怪的食物味道,薄荷顿下步子,该不会是……湛一凡还在?薄荷慢慢的向厕所走去,站在厕所门口却呆了,湛一凡……是要做什么? 厨房一片杂乱,地上,炤头上全部都是狼藉一边……而系着围裙的湛一凡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风度模样?那日煮面也是一副娴熟模样,可今天一看便知道和厨房打过架了!薄荷愣住了,湛一凡回头看见薄荷也囧住了,薄荷看了看湛一凡又看了看地上和炤头上的狼藉转身便走……这家伙,感情把她的厨房当做大本营了?竟然在厨房里造反!薄荷暴走的进入浴室‘碰’一声摔上门,混蛋! 洗漱完的薄荷又回到房间找到自己的黑框眼镜戴上,昨晚隐形眼镜也没取就睡着了,现在眼睛极其的不舒服。(.) 再回客厅,薄荷发现原本空空的餐桌已经摆满了食物。薄荷走过去,虽然有一半都惨不忍睹,但是还有一半是看得过去的。 “都是你做的?”薄荷看向正用干净的白毛巾擦脖子擦脸的湛一凡,看厨房脏乱不堪,他身上倒是还没沾上油烟的感觉。 “原本想给你做点儿好吃的,可是……大半部分都失败了。毕竟我也只会做面……” 薄荷叹气,原本起床的气也没了,在桌边坐下来淡淡的咕哝了一句:“总比我厉害。”反正现在已经迟到了还不如淡定的坐下来先吃了再说,看在湛一凡这么幸苦准备的份儿上她也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意。 先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薄荷挑眉,湛一凡有些紧张的望着她,太难吃了么?他明明就是按照电脑上查出来的步骤进行的。 “味道……还不错。挺好吃的。”薄荷抬头看了湛一凡一眼下了评论,是真的还不错,绝对不是假话。如果难吃,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也说出实话的。 湛一凡有些不信的在旁边坐下,自己挖了一勺尝了尝,挑眉,是真的还不错。 薄荷放下勺子,看向湛一凡:“你怎么没去上班?”甚至也没有叫醒她。 “公司的事情有有力和李泊亚处理,也没着急的事情。”湛一凡给薄荷的碟子里夹了不少菜,都是看起来颜色都还不错的,至于糊掉的就全部塞进自己的嘴里,挑眉挑眉不停的挑眉,下次该少放些盐,下次该少点儿时间小点儿火候……如此全部记下了。 “是想安慰我的话……就算了。”薄荷埋头,她不需要别人的安慰,这些事情她总会自己过度然后再自己慢慢接受。 湛一凡放下勺子,看向薄荷:“不是安慰你。就是想做饭给你吃,因为你是我老婆。”他知道她是个骄傲的人,不容得别人小瞧她,甚至可怜她。 薄荷苦苦的笑了笑:“湛一凡,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可是昨晚我是真的恨死了你!” “有些事情,迟早都要面对真相。与其让别的人来告诉你这一切,还不如让你恨死了我。”湛一凡想了想她在别的人面前崩溃的模样便深深的蹙起了眉间,与其那般,还不如这般。 薄荷胃口全失,虽然是他亲手准备的,可是这颜色……薄荷沉默的将粥碗推的远了些,埋着头叹气:“说,我现在已经再次准备好了。为什么,你说她不是我的母亲……如果只是你的推断和误会呢?你有确凿的证据吗?” “如果没有,昨晚我就不会捅破那层纸。” 湛一凡的冷静让薄荷的心再一次发颤,如果湛一凡说的都是真的……薄荷叹了口气,抬头对上湛一凡的视线,除了听着,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首先不论你母亲和当年我见过的你妈妈气质、声音容貌上的差别,就说名字,我记得母亲无论是过去还是后来一提起你妈妈说的都是你‘白阿姨’,所以如果我没记错你妈妈是姓白,而不是姓蔡。” “我妈妈……姓白?”薄荷没有漏掉‘你妈妈’三个字,难道蔡青奕真的不是自己的母亲?难道她的妈妈真的另有其人?她到底是薄家收养的孩子……还是真的是薄家的孩子,只不过母亲并不是她的母亲而已? “为什么你们会确定就是我?母亲是错误的,那么万一我也是……”她也是错误的呢?万一她并不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呢? “你还不明白吗?我母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她不可能会认错自己的闺蜜,还是那样珍惜的一个人。她有多讨厌薄夫人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而她还愿意在你面前扮演那份儿‘虚伪’则说明她是在顾忌着你。她是为了保护你而和薄夫人保持着表面的友好,为了你而瞒着你。” “为了我而瞒着我?”薄荷不由得一个冷笑,“如果她真的不是我妈妈,那么我全家人都是为了保护我而瞒着我吗?”薄荷想不明白,她也没想过这样的可能或者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咋一听他这样的分析还是无法接受。 湛一凡听着薄荷的冷笑,看着薄荷的表情突然沉默了下来,盯着薄荷的眼神也有些微凉,许久才又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母亲对你怎样?” 薄荷捏了捏拳头,她当然知道湛夫人对她的好。可以说,湛夫人疼她比疼湛一凡这个儿子还要好,她并不是没心没肺没眼睛。 薄荷却还是沉默了没回答湛一凡的问题,可是现在看来湛夫人真的在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撒谎,一起骗着她。 “薄荷,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欠着你,也不是所有人都应该着你。我疼你,因为我是你丈夫,我妈疼你,因为你是她儿媳。至于薄家人,我还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如果你想要恢复从前,那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是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如今究竟身在何方,那你就要勇敢而又坚强的面对这个事实。事情交给你考虑,我要出去一趟。你工作我已经请过假了,薄家也打过电话,安静休息。” 湛一凡说完便站了起来,薄荷埋着头抿着唇听着湛一凡离开的声音自己才捂着脸在桌子上趴下。 她真的不是妈妈的孩子吗?真的不是……叫了那么多年的妈妈的女儿?如此一想,过去那些委屈,似乎才豁然明白过来,果然不是啊……果然不是她的女儿,所以才那样差别的对待着她和薄烟,她早就该觉悟的,早就该明白的! 眼泪顺着薄荷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地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那些绝望不可能是真的绝望,但是这一刻却是真正的心死了,承认了事实。那她的妈妈呢?她为什么消失不见了?为什么从她有记忆,从她知晓事情的时候就不在身边?是抛弃了她……还是被陷害而消失不见?而她的爸爸,而她的爷爷奶奶为什么都要瞒着她? 如果自己真的是湛夫人好友的女儿,那么这一切就是真的!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为什么她活在这样一个大的谎言里?她究竟是谁?谁的孩子?妈妈是谁? 薄荷觉得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渍,看着一桌子的食物,悲从心来。 突然,她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将粥送进嘴里,吃完粥又吃菜,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虽然是食不知味,可是她不知道除了吃东西还能做什么。吃到实在吃不下了薄荷才又木然着表情站起来迅速的捡起碗筷,将剩下的食物统统倒进垃圾桶里,然后抱着碗筷去厨房刷碗,刷碗了碗又开始打扫卫生,将厨房卫生间客厅卧室都统统打扫了一个遍。 完全没力气的倒在床上时,薄荷的眼泪又从熬的发痛的眼眶里涌出来,混合着汗水一起流在床单被子上。 她究竟是谁?薄家的大女儿?不,她不知道……不知道! 此刻楼下,车里的男人握着电话正在通话。 湛一凡并没有离开,他只不过给了薄荷一个冷静的空间,他知道她需要那样一个空间,所以才借口离开,但是又放心不下所以才在守在楼下。 “妈,我是一凡……你能告诉我关于薄荷亲生妈妈的一切吗?妈,别把你儿子想的太笨……我知道她应该是姓白而并不是姓蔡的薄夫人……她也隐约的猜到了,你应该对我们如实相告……这样,你到这个地方来……” 挂了电话,湛一凡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他是不是太急迫的处理这件事了?也许该全部调查清楚之后再告诉她真相,再捅破这层纸。可是他却又不愿意她在未来因为这件事而受到更大的伤害,也许这样直接的方法已经算是最轻最简单伤害最少的了。 抬头望向小小的窗户,湛一凡叹了口气:“猫猫,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薄荷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累积了的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又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声音自己才猝然惊醒。 “进来。” “这是荷儿租的房子?” “唔。她之前离家出走便在这里住。” “你回来之后也一直住在这里?” “不过几天而已。” 薄荷越来越清醒,听在耳朵里的,这不是湛夫人和湛一凡的声音吗? 薄荷一个翻腾坐起来,刚刚向外面望去就看到湛夫人的身影,湛夫人一看到薄荷便‘啊’的呼了一声便冲了过来一把将薄荷抱进怀里:“荷儿哟……妈妈对不起你……呜呜……妈妈骗了你呀……妈妈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小白,呜呜……” 薄荷一颤,湛夫人……这是要向她坦白吗?坦白她的身世真相,坦白当年的一切?薄荷望向门口的湛一凡,他也希望她弄清楚一切? 薄荷的脑子越来越清醒,的确,她也不想让自己再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既然有怀疑,既然这里面有问题,那她就要弄清楚,她到底是谁?她的母亲……是谁!?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去弄清楚这件事,而不是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难受,煎熬,痛苦。 湛一凡看到薄荷眼眸里的光缓缓勾唇,那个理智而又锐利的薄荷又回来了。 身世真相一 湛一凡给薄荷和湛夫人一人倒了一杯茶,薄荷将热水捧在自己的手心里才抬头看向湛夫人,却也不开口只是倔强的抿着唇,似乎在等着湛夫人的主动坦白。[.超多好看小说] 湛一凡在另一边坐下来,神情也是严峻的望着自己的母亲,无形之中两个年轻人竟然给了一向自恃稳重的湛夫人巨大的压力,看来这件事是真的已经到了不讲不可了。 叹了口气,湛夫人喝了一口水才缓缓的看着薄荷问道:“你终于开始怀疑我和蔡青奕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怀疑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了?” 薄荷颔了颔首表情比较冷漠:“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了,不怀疑很难,你们的关系怎么也不像是会为自己的孩子指腹为婚的亲密友好。”可她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只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的原因竟然是她们一起骗着自己,这里面竟然隐藏着自己的身世真相。 湛夫人苦涩的笑了笑:“是呀,因为……和我指腹为婚的人并不是蔡青奕,而是你的亲生母亲白合。” 薄荷没有控制住的轻颤,白合?和湛一凡所说的一样,姓白。 薄荷依然抿着唇望着湛夫人,湛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才又继续道:“这么多年我寻不到你们,就是因为她消失了,没有她我要找你们如同大海捞针。后来靠着血型库,私家侦探才找到你,所以在刚刚找到你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蔡青奕做了你的继母二十几年,才知道白合她竟然不是薄家的女主人,才知道她竟然失踪了二十八年……” 失踪二十八年?不是薄家的女主人?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薄荷有些不解的望着湛夫人,湛夫人也不让薄荷失望的继续道:“我和白合是高中同学,那个时候我们一同在s省m市读书,我们都是学习好的孩子,她更是努力认真,不仅漂亮还有一身的好文采。不过不了解她的人都会说她高傲难以接近,但是我知道其实白合很善良,很可爱,她的内心比蒲公英还要脆弱和柔软。她是她们家里最小的女儿,也是家里唯一成绩好的孩子,全家人都供她读书,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都想要考上大学,而我和她则是臭味相投,我保护她,她给我温暖。没有和你说过?那个时候我虽然成绩不错,却只是靠着聪明和基础,也没和白合相处过,只是同班而已。实际上刚刚念高中一年级的我因为一凡的外公和外婆闹离婚而正处于叛逆期呢。我抽烟打架喝酒什么都干过,丝毫不逊色于一个男人。是白合拉着我奔跑在街头,拉着我甩掉身后那些觊觎我的混混们,她帮我包扎伤口,帮我洗澡换衣服,抱着我给我唱歌,她告诉我,女孩子一定要爱惜自己,不管别人发生什么,自己就是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以后还有谁会来爱你呢?从此以后,我们变成了好朋友,我才慢慢的发现她的好,她的温柔,她的善良……慢慢的,我们成了最好最好的闺蜜。(.)” “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我认识了一凡的爸爸,他爸爸那个时候已经是个成熟的商人了,所以在刚开始一凡的爸爸追我的时候我有些忐忑害怕,我自己的父亲也是商人,妈妈和父亲也是早婚,可是他们的结局让我我害怕着徘徊着。但是一凡的爸爸真的做了很多事情,当时我们念大学的整个c市的人都知道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合找一凡的爸爸谈了一次,他们谈了三四个消失,出来后白合就告诉我一句话,就是这句话我嫁给了一凡的爸爸,她说:小语,这个男人能比我更能温暖你,他会让你幸福的。我相信了轻语的这句话,才勇敢的走向一凡的爸爸,跟着他去了英国,结婚。” “我说过,白合是个努力、认真的好学生。她毕业后,前途也是一片大好光明,不少公司都在她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抛去了橄榄枝,我知道了也很高兴,很开心,但是那个时候我又在英国读书又怀着一凡,所以没有机会回去陪着她毕业,陪着她一起经历那几年我不知道她过得如何的日子。这样子一耽搁,竟然到了一凡五岁的时候我才有了机会回到中国,在s市找到了她。那个时候,她怀着你呢,肚子圆圆的,模样比以前更漂亮了,人也丰腴了些,满脸的幸福。我想着,她终于幸福了……一高兴,便给你们指腹为婚,但是她却怎么都没说关于孩子父亲的事情,这也是后来为我找你们增加的巨大问题。那次回英国,她拉着我告诉我,她说她会幸福的,她有看男人的眼光,她一定会幸福的,而对方也爱着她。所以我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但是谁知道……我去了英国之后竟然和她断了联系,这一断便是二十八年,再见,便只有你,却没有她。也是查了这么久我才知道,薄光也就是你父亲就是她当年执着着以为能给她幸福的那个男人,如果不是顾着你,我见着薄光的第一面我就恨不得扇死他!” 这是湛夫人最痛恨的事,薄光那个虚伪的男人当年究竟和白合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可是侦探查出来的事情没有错,当年和白合来往密切的唯一一个男人只有薄光!而且薄荷的鼻子与薄光是那么相似,还需要怀疑吗?可惜她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质问薄光,白合究竟在哪里,他会知道吗? 薄荷听完湛夫人的回忆,脸色有些苍白。可以肯定的是当年和湛一凡定下亲事的人的确不是蔡氏,而是那个叫做白合的女人。可是,她又怎么能确定,或者说,薄荷怎么能敢承认自己其实是薄光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呢? 想到这里,薄荷又有几分犹豫的问道:“妈,既然你找不到她,却为什么那么肯定……我就是她的女儿?万一我真的不是……”万一真的只是她们认错了呢? “我知道你会有这个怀疑。你看看这个。”湛夫人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照片和一些资料来递给薄荷:“照片是白合的,报告是当初我雇的侦探查找的一些信息。”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才缓缓的将视线落向手中的照片,这一看自己却愣住了,好像……自己和照片里的人好像! “像?除了眉毛和鼻子,嘴巴,脸型,皮肤和眼睛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湛夫人激动的扬起上半身向薄荷的方向又俯近了一些紧张的问道。 薄荷的心急速的跳动了几下,低头才又缓然的看去,的确很像,像的让她第一眼险些以为那就是自己,可是却又不是自己……看着照片里的女子,薄荷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究竟是怎样的,有些期待有些陌生,却又有一种……从所未有的熟悉? 薄荷轻轻的将照片放在桌面上,这世界上相似的人实在太多了,前两天梁家乐不是还说有个和自己长得非常相似的女孩子吗?也许自己天生一张大众脸。 拿起资料薄荷仔细的看起来,越看脸色却越苍白。 资料的大概意思也是她的身世,她在云海市的妇幼保健院出生,出生证明,出生年月日,血型统统都印上了,都是准确无误的。只不过她还没在保健院呆足月,不过十三天就被抱出了医院,而母亲下落不明,再落户户籍便是薄家的长女。而那个时候,薄光还没结婚,两个月后才和当时家族发展不错,也谈了四年恋爱关系的蔡氏结了婚,他们外界人人都以为薄荷不过是蔡青奕未婚生下来的,而他们的婚礼不过是奉子成婚。但是资料上却清清楚楚的写着,她和蔡青奕非亲子关系!薄烟才是蔡青奕的头胎,蔡青奕在她出生之前没有过任何的妊娠现象和记录! 不对,这里说蔡青奕和薄光谈了四年的恋爱关系,如果自己真的是白合和薄光的孩子……也许根本不是薄光的?薄荷抬头诧然的看向湛夫人:“所以……我有可能不是他的女儿?有可能……不是薄家的孩子?也许薄家是收养我的?” “你觉得你爷爷奶奶那样重视家族门第的人,会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吗?荷儿,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事情也许是如同我想的这般,你是薄光的亲生女儿,也只可能是他的女儿,当年只有他与她出双入对……只不过你的妈妈……” “我妈妈曾经插足过父亲和母……和蔡氏的恋爱关系?还生下了我?”薄荷一声冷笑,是这样吗?她的鼻子很高很挺,像极了薄光,这也是她曾经认为她最像自己父母的地方,其余的一样也没有遗传下来,可是现在看来就连鼻子她都要怀疑了。 “他们并没有结婚怎么算的上是插足呢?荷儿,我不允许你这样想!你妈妈也不会是那样的人,她当时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和理由!” 薄荷捂着头趴在桌子上,那她应该怎么想呢?为什么她才出生十几天她就不见了?为什么二十八年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为什么他们要瞒着自己?突然明白了他们偏心薄烟的理由,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她只是一个未婚生下来的孩子,也许还是一个私生子! 湛一凡看了自己的妈一眼,眼带了些埋怨,湛夫人也有些后悔的低头,这个时候薄荷是那么的脆弱,她不该语气那么强硬,应该更温柔更委婉一些的!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儿子为了媳妇埋怨自己而生气,自己反倒因为自己刚刚的语气而自责起来。 湛一凡起身悄无声息的来到薄荷的身边坐下,伸手抱着她的头将她整个人抱入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却想安慰她,想让她不要再如此难过,想分担她的困惑、迷茫、痛苦和伤心。 薄荷的确困惑、迷茫、痛苦和伤心。即便此刻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却是如此,她不是以为的自己不是自己,她以为的父母不是她的父母,她究竟是谁?她的亲生母亲在哪里?为什么当年要丢下才十几天的自己这么多年却不出现?薄家的人为什么又要骗自己,从不曾告诉自己身世真相?爷爷奶奶……他们也知道吗? 薄荷捂着脸,眼泪情不自禁的往下落,将湛一凡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湛夫人坐了一会儿便去厨房做饭,薄荷被湛一凡扶到沙发坐下,薄荷哭了一会儿眼泪也给收了回去,毕竟不习惯掉眼泪,骨子里习惯了故作牵强。 湛一凡还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什么也不说,安静的沉默的只是陪着她。这个时候,他的无声却胜似有声的让薄荷感激,她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需要思考,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呆着…… 湛夫人鼓捣厨房的‘砰砰’声传来,不一会儿便传来饭菜的香味。薄荷闻到了,轻轻的咽了两口口水,虽然不想承认,虽然现在还沉浸在那份儿痛苦里,但是胃却是不由自主的。 一旁的湛一凡自然看到了薄荷那滑动的喉咙,无声的勾了勾嘴角,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低声温柔的询问:“饿了么?” 薄荷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肚子却响应了似的‘咕噜’两声,薄荷顿时有些尴尬的红了脸,湛一凡低低的笑了两声,薄荷有些恼的回头瞪着他:“很好笑吗?”她也不想的……她还在为身世而低迷,他难道就觉得那么可笑么? 湛一凡憋住了笑,按着薄荷的肩有些安慰和讨好的拍了拍低声忙道:“不好笑,不好笑。我只是觉得,其实你应该高兴才是。” “高兴?”薄荷狐疑的看着湛一凡,“你确定你不是在调侃我?” “我怎么舍得。”湛一凡回了薄荷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在薄荷更加疑惑的眼神下才缓缓而道:“一直以来他们偏心薄烟,以前你不懂为什么,现在知道原因了,难道不该感到开心吗?” 薄荷还是无法理解湛一凡的逻辑,她该感到悲哀才是! 薄荷一副不想搭理湛一凡的表情让湛一凡不再绕圈子认真的道:“如果是你的亲生母亲,还会这样吗?薄荷你想想,如果你亲生妈妈在你身边,就算不在薄家,你也比现在快乐。”那样,他一定会在更早便遇上了她,也不至于三十三岁了才见着他家小媳妇。 虽然湛一凡说的是理所当然,薄荷却没她那么理想和乐观,冷冷一笑,有些自嘲的味道:“她既然能在我十几天的时候就丢下我消失不见,我对她并不抱任何期待。”说完薄荷便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湛一凡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沉默,湛夫人从厨房走出来一脸忧愁的望着湛一凡,湛一凡轻轻的朝着湛夫人摇了摇头,湛夫人叹了口气转身又进了厨房,她当初见着薄荷没有说出真相便是担心如此,担心薄荷伤心不愿接受,担心薄荷误会她那从未见过的母亲。 宋轻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误会白合的,不管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都相信丢下年幼的薄荷的白合一定是含满了苦衷,不然她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薄荷趴在床上,什么都想了,可是什么都没个结论。 照湛夫人所说的,自己如果真的是白合和薄光的女儿,那他为什么会背着自己谈了四年的蔡氏和母亲有了她呢?就算薄光当年薄幸寡义,那白合去了哪里?如果自己真的是白合和薄光的女儿,蔡氏这些年的冷漠苛刻表现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薄荷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们大人都实在是太会演戏了…… 薄荷将头埋进枕头里,不管真相是如何的,她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而白合……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也一定会找出来!其实她心里也已经承认和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百分百相信了湛夫人的话,只不过这一切……真的让她段时间内理性的无法平静! “荷儿啊,吃饭了,乖呵,吃点儿饭才有力气才能做任何事,对不对?”湛夫人亲自到房间去找薄荷吃饭,薄荷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湛夫人那温柔的脸和表情薄荷心生触动,转身便抱着湛夫人的腰投入了她温暖又柔软的怀里,低低的唤了一声:“妈……”这声称呼是发自内心的对宋轻语这个婆婆的尊称,不管如何,这湛夫人是她这二十八年来对自己最好的长辈,那样的真心是任何人都比拟不来的。 “孩子……”宋轻语嗓音几个颤抖,“对不起啊,妈妈今天说话着急了些,该慢慢和你说的,你总要消化、理解和明白。” “我知道……我不怪您,您能告诉我真相我很感激,之前瞒着我的苦心我也明白的。”薄荷只想这样抱着自己的婆婆,这样的温暖,比那冬日里无风的暖阳还让人舒服和安心啊。 “那你……也会理解你妈妈的?”宋轻语还是担心薄荷埋怨着白合。 身世真相二 “我不知道……我必须知道当年的理由,这样我才知道我会不会……妈,我必须知道当年的真相,现在我不敢对自己的心下断论!”如果是她真的抛弃了自己,那她怎么能不怨恨?可是如果真的如同婆婆所说是又苦衷和原因的,那她一定会理解甚至……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好……好孩子,我不勉强你,到时候用眼睛看,用心去理解。”反正宋轻语也不相信自己的好友当年是无缘无故懂得丢下孩子给薄家自己却消失了。她也相信薄荷这个孩子会用心去看的,而她也知道,这个孩子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是渴望和期待着的,不然也不会抱着自己舍不得撒手,她就是严重的缺少家人对她的疼爱啊! 想到这里,宋轻语又是一阵心酸,该死的薄光!该死的蔡青奕!等弄清真相,有他们好看的,等着瞧! “那你说……”薄荷突然抬头望向自己的婆婆,看着那柔和的五官薄荷却有些犹豫的问:“你说,她当年不会是出什么意外……”薄荷那会儿还想出这样一个可能,会不会是她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消失不见…… “不会的!”宋轻语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薄荷说的可能,“我请的侦探并没有查到她死亡的消息,我也派侦探去她的家乡查过,她虽然二十八年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但是派出所也没有她开出已经死亡的证明,我相信她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等着见你呢。” 薄荷如星光一样璀璨的双眸望着湛夫人那坚定的表情,许久才点了一下头淡淡的道:“嗯……我现在想起来了,我部门下有个人在酒看见一个和我长相极其相似的女孩,也许……我可以从她身上调查到一些事情。” 薄荷现在想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无缘无故长的那么相似的两个人,也许那个女孩和自己真的有什么牵连?现在,她反而对那个女孩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期待见到她,期待从她身上得到一些线索。 宋轻语也是一脸的意外和期待,看到薄荷此刻冷静的模样宋轻语一边是放心一方面却又有些担心,放心薄荷能如此快的冷静并且想到事情的线索,却又担心这事儿在她心里留下什么阴影,担心她肚子搁在心里不说出来。 出去吃饭的时候湛一凡已经摆好了桌子,薄荷坐下来便喝汤,暖了腹才看向优雅吃饭的婆婆和湛一凡缓缓而道:“我已经知道我身世的这件事……我还是希望能继续隐瞒下去,至少对外,我会暂时装作不知道,妈和一凡你们也配合着我。” 湛一凡和宋轻语都是轻轻的颔首,薄荷缓缓的叹气:“我会调查出当年的真相的。”像是在说一个誓言,有些斩金截铁之味。 “荷儿,其实这事我一直在调查,可是苦于时隔太久又因为这毕竟还不是我们的地盘,所以事情几乎没什么进展,现在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但是你也不要太勉强。”宋轻语知道这事儿也不是那么一天两天就能查出来的,但是对于薄荷的办事能力和魄力她还是相信的,不然怎么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检察官呢?只不过,她也希望薄荷能平缓进行,而不是急于热切,那样反而会乱了心绪。(.好看的小说) 薄荷抿着唇没点头也没摇头,这让宋轻语更加的有些忧心起来,所以吃了饭只和湛一凡说让他今晚留在这里陪着薄荷,多多开导便离开了。 薄荷主动捡了碗筷去洗,湛一凡挽起袖子跟着走进厨房,两个人站在琉璃台前听着水流的‘哗哗’声一同沉默的刷碗收拾卫生,谁也没多说一句话。 收拾了厨房和碗筷的卫生湛一凡便去客厅捡了一本书窝在沙发里认真的看,薄荷拿了湛一凡的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田妈,听到薄荷的声音便是担心的问:“大小姐,你昨晚没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没事?” “田妈我没事。你去我房间里找到手机,然后让人给我送到这个地址来……”说了地址田妈连连说好,薄荷才又问田妈:“爷爷和奶奶他们没问我?” “他们白天还在说呢,现在都已经休息了,要让他们听电话了?” “不!不用……田妈你也休息,让人把电话送来就好了。我……我挂了!” 望着窗外的黑夜薄荷缓缓的叹了口气,原本也是打算回家住几天的,虽然心里千百种不愿意,可是顾忌着爷爷和奶奶两个人。但是现在薄荷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了,至少今晚不想。 那个家,她住了二十几年,那些家人,她尊重她爱了二十几年,可是就连爷爷和奶奶似乎多变的极其陌生,现在想来什么事情他们虽然没有父母偏心但是也是非常公平的,对待薄烟和对待自己是一样的爱护,慈祥。可是现在薄荷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的心情,她的心里对当年自己母亲白合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她想弄清当年的真相,在此之前……她决计不敢再对薄家的任何人抱着友好的态度。 她怕只怕……他们都是当年的阴谋者。如果不是,她也许会松口气释然,如果是……那她会怨恨他们的。 轻轻的合了合眼,薄荷扭头突然看向沙发上看书的男人,早就换了居家服。房间里开着空调,所以便只是卫衣和运动裤穿,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居家模样难得的增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感觉。 湛一凡本就是戾气很重外表冷漠的人,一般人都会自带的对他有几分畏惧感。就连薄烟,虽然羡慕薄荷有个这么出色的未婚夫,自己心里也生出几分觊觎之意,不过由于湛一凡的气场让她还没接近便自动的不敢上前。不过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对薄荷比较‘友好’所以薄荷也不觉得湛一凡有什么让自己觉得该畏惧该忌惮或者害怕的地方,所以此刻在薄荷看来,穿了居家服的湛一凡不过比平时看起来更温暖更低调更舒服一些罢了。 “你怎么不回去?”薄荷突然问道,湛一凡抬头懒懒的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一直沉浸在她的思绪里忽略他很久了,这让湛一凡心里或多或少的各种不爽了起来。 “过来。”轻轻放下手里的书,湛一凡也没回答薄荷的问题,而是朝着薄荷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薄荷蹙眉,不过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自己手脚似乎自己都无法控制似的便站到了湛一凡的旁边。 湛一凡伸手拽着薄荷的胳膊轻轻一拉,握着她的腰和手臂便将她抱落在自己的腿上坐着,湛一凡双腿都横在沙发上,所以薄荷侧坐在他的腿上,腿便落在下面。 薄荷愣了一下,很快的便挣扎着要站起来,湛一凡却只是按着她的腰也不说什么,弯腰低头便封住了她的嘴。薄荷诧异了一下,实在没想到湛一凡会在这个时候吻自己,有些恼又有些无奈,就是不主动回应他,她要用行动告诉他,她现在没心情!可偏偏湛一凡却像是来了劲儿似的,吻着吻着便将薄荷给压在了沙发背上,自己弯着腰侧倾着身子也不觉得累,反而越来越吻上劲头,用力的吮着薄荷的嘴唇和舌头,薄荷都嫌疼的皱起了双眉他却越来越上劲儿的欺负着,手也不客气的钻进了薄荷的衣裳里…… “唔……混蛋……”薄荷趁着能喘气儿的时候大骂,也开始挣扎起来,湛一凡那色狼现在已经是越来越激动哪里还顾得了别的?不停的拉扯着薄荷的衣裳和裤子,薄荷有些心慌的张嘴便咬了他的嘴唇一口,湛一凡闷哼了一声,血腥味便开始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蔓延…… “嘶……”湛一凡终于被痛的冷静了一些,离开薄荷的唇摸着自己嘴上越来越多的血,低头盯着薄荷有些埋怨。 “要死啊!混蛋!”薄荷现在既不会内疚更不会和颜悦色,反而气得抡起自己的拳头便往湛一凡的身上向去,一拳头一拳头毫不客气的往他身上打,湛一凡也受着,不避不躲的让她打,她那拳头就像是捶棉花似的,他能痛的了多少? 薄荷打累了,喘着气才看了湛一凡几眼,嘴还在冒血,可他也不急着处理。 薄荷冷哼了一声:“活该!下次再乱来,看我不打死你!” 湛一凡:“……”多没力度的威胁…… 湛一凡瞅着薄荷,也不说话,心里却是在想,气也出了一半了?于是趁着薄荷不注意的时候便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裤裆而去,薄荷摸到那帐篷边颤抖着手往回缩,一脸的惊吓和惧意,湛一凡不要脸的不要命的道:“你帮我摸摸!”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句。 薄荷眨眼,手也拽不回来,人也逃不掉,还听见这样的要求。 薄荷的身体里此刻燃烧起一座小宇宙,那小宇宙是有无数只‘愤怒小恶魔’组成的,在她的身体里喧嚣着,夸张着,大吼着,此刻的湛一凡‘求摸’无疑点燃了这座小宇宙。 片刻后,燃烧了小宇宙的女人黑着脸挣扎着爬起来扑到男人身上抡起拳头一个个使劲儿的变成了铁榔头,又打又踢又骂:“摸你个大头鬼!摸你妹啊摸!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个混蛋男人@¥,¥,……” “碰!”薄荷甩上门,累的扑在床上什么也不想便睡了。 屋外的湛一凡也是一副疲态的摊在不大的沙发上喘气,这女人还真的不能惹啊,这真的惹毛了不比一个纯爷们儿逊色,即便是他家的猫猫都能变成钢铁猫……湛一凡可怜的摸了摸自己原本就受伤的左手臂,又揉了揉脸上的几处伤口,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过,总算是把她心里的那些怨怒和愤怒都给引了出来……总归是,不会憋在心里成为郁积了?男人的心思那样的深,却又是那样的简单,总归是……全世界的人除了自己谁也不能欺负他媳妇,不然……就都去死! 送手机来的人见到开门的人是湛一凡时愣了一下,虽然这大小姐和湛先生是未婚夫妻,可是这半夜还共处一室……那人心里念叨着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匆匆的交了手机便撤退了。只不过送手机的佣人比较郁闷的是,为什么湛先生的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呢?难不成两个人打架了?佣人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要打架也是大小姐负伤,看体格和身高就能分出胜负了,佣人连连道自己想太多了赶紧撤离。 这大冷天的,他也要回去睡觉呢,刚刚从那房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暖,让他突然好想家。 湛一凡沉着脸关上门,有些郁闷的又摸了摸脸上几处比较痛的伤口握着电话回到沙发,打开手机输入自己给她设定的密码,十几个未接来电。其中有十个是自己的,两个是薄家的,几个是无关紧要的,但是还有三个……湛一凡眯了眯双眼,来电显示‘容子华’就不得不让他审视一下了。 他从来都没忽略掉薄荷和那容子华之间的气场,而他也稍作过一些调查知道两个人之间关系很亲密,虽然薄荷说了只是好朋友,可是现在在湛一凡眼中看来,这个容子华看薄荷的眼神可不仅仅只是好朋友那样简单…… 将电话搁在茶几上,湛一凡也懒得删掉那些未接来电,在这方面他不是卑鄙的人,如果做出一些什么手段反而显得多余了,他要相信她媳妇才是,至少要相信媳妇儿的眼光,他湛一凡从哪儿看都要比那容子华优秀多了! 因为前一天睡的太多,薄荷早早的便醒了。 说有多早?五点多一点点,薄荷便睁着大大的圆圆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了,原本想躺倒六点的,可是背和屁股都难受的酸痛便一个翻身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下地穿鞋,薄荷伸着懒腰出了卧室,站在卧室门口却愣住了。 话说,湛一凡虽然在这房子里也住了不少时间,可是却从未真正的睡过沙发。那沙发对他来说不仅小,还很窄,此刻看着也会觉得他一个大男人睡在那地方实在憋屈。 薄荷轻轻的倚靠在门框上,客厅并不冷,因为湛一凡整晚的开着空调。可是因为她关着卧室的门,所以他没有被子,就只那样睡着,一条薄毛毯也没有,看起来实在可怜。 薄荷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沙发边蹲下来,湛一凡的脸上挂了一点儿彩,是昨晚爆发了小宇宙的自己给揍的,现在看来也有点儿凄惨。薄荷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那一夜便冒出来的一些青刺儿,白葱的小手指划过男人比较坚硬的地方,触感和视觉上的差异自己也感觉新奇。 她怎么会不知道,昨晚他根本就是故意惹她,让她生气然后释放的呢?这样的方式虽然有些野蛮和无奈,却是他的一片心。不得不说,她倒头就睡,睡的特别好。也不得不说,她现在的心情已经豁然了许多,至少不再纠结于自己不是养育了自己二十八年的父母的亲生女儿,对于白合那个也许应该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女人充满了求知欲……对于那段过往的真相,更是充满了疑惑。 这些都是冷静的,不含怨恨在里面。如果有的话,那也是对从前以为的父母有了看法,本就是绝望和不待希望的,现在弄清了自己的真相反而释然了,可是对他们却再也没有半点儿感情……! 薄荷悄悄的又起身,轻手轻脚的钻进卫生间里去洗漱了再出来,看见时间还早便去厨房关上门鼓捣早餐,今天自己也露一手,也许……会做的很糟。 薄荷是个聪明伶俐的,第一次做不好那是手生,可是之前也请教过李泊亚,所以第二次做起来便有些秩序悠然的感觉了。 把粥煮在锅里,又拿了一根黄瓜出来轻轻的切成片炒了一个黄瓜炒蛋,记忆中李泊亚说过番茄炒蛋黄瓜炒蛋都是最轻松的,先炒鸡蛋再放蔬菜。瞅着黄瓜熟了,薄荷又一点点试探性的放盐尝味道,味道刚合适便起了锅。蒸好超市卖的馒头,倒出咸菜,简单的早餐便成功落成啦! 盛出粥来,也没有糊味儿,一阵自豪感油然而生,瞧,做饭又不是那么难的事! 出了厨房,薄荷看向沙发,轻手轻脚的将饭菜摆上桌才走向沙发,低头弯腰拉扯着湛一凡的胳膊低唤:“一凡?起来吃早餐了,快醒醒……” 随着薄荷那悦耳的低呼,湛一凡轻轻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娇妻,薄荷微微的露出一个笑脸来:“嗨……早安。” 湛一凡勾了勾唇,伸手便揽着薄荷的腰,自己一个翻腾起身轻松一转薄荷便被压在了身下,也没说话便低头先给了薄荷一个热辣辣的早安吻,薄荷蹙着眉头渐渐放松,湛一凡感受到她的柔和才缓缓的放开她,低头对着那双好看而又妩媚的眼睛浅浅道:“早安,老婆。” 薄荷有些晕忽忽的迷醉感,一大早也不刷牙……虽然气恼却又无奈,正挣扎着想起来,湛一凡却又压着她严肃的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要下露水,露水就是滋润大地万物地……所以……我们来做?” 愤怒的斗殴一 薄荷夸张的瞪大双眼,她怎么就没发现这湛一凡的嘴还能这么贫呢?简直是给点儿颜色就开个染坊的典型户! “不要!”薄荷红着脸推攘湛一凡,可是湛一凡这回哪里依她。[]他想她想的都快疯了,每天能抱抱能吻一吻就是吃不得,明明就是他法律上的媳妇儿,可实际上他这比没媳妇儿还可怜呐! 于是湛一凡也不管薄荷那‘无力’的推攘,压着她便胡来。 现实堵住她的嘴又啃又咬又吸,粗鲁的薄荷舌根都痛了起来。手下动作也没停的吃着豆腐,薄荷也是个成熟的女人,没一会儿抵抗便统统融化在了湛一凡的怀里,可是嘴上却依然不依不饶不休的道着:“婚前……禁止……x……啊……行为……唔唔……” 湛一凡也不是会在沙发上要了薄荷,一边不理她的咕哝抱怨也不忘了起身抱起薄荷往卧室走去。薄荷趁此清醒了一下,思想挣扎,这不是个好时候啊……可是湛一凡这个时候热血上涌早就不理她的感受了,将她压在下床上便又开始各种吃豆腐!衣衫凌乱之际,还是薄荷的电话铃声救了她。 “电话……唔……”薄荷一边躲着湛一凡的吻,一般提醒道。 湛一凡一只大手不耐烦的扫过去,‘啪嗒’一声电话掉在了地上,没响了。 薄荷一怔,随即大吼:“湛一凡,电话给我摔坏了,我锤死你!”她刚刚买个新电话,容易么!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薄荷跳下床捡起手机来看,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事,这电话忒贵,她要小心保护了。 湛一凡在床上坐起来,此刻的他自己也是衣衫半褪露出了结实性感的胸膛。看着地上小心翼翼捧着电话的薄荷难免郁闷:“手机比我重要么?” 薄荷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无情的推开了正在发春的某人……其实,要不是电话,她刚刚也许就真的依了他了,婚前禁止x行为是她的借口,和湛一凡相处这么些天被他吻了这么多次,对那事儿也就没刚开始那么抵触了,可以说……还有点点儿小期待。 薄荷握着电话忙起身回头甜甜一笑:“吃早饭!” “不吃!”湛一凡索性来了兴致似的往床上一摊,摆开自己的四肢,霸占了整个床似乎耍赖? 薄荷抽了抽嘴角,幼稚的湛一凡又出来了么?无奈的叹了口气,薄荷也没看未接来电就将电话再放在了床头,伸手去拉湛一凡的胳膊往上拖:“我辛苦做的早餐,你要是不给吃完,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做啦……” 湛一凡顿了顿,她亲手做的?有些期待,却又怕期望过高。 薄荷发现湛一凡的身体不是一般的重,这男人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胖,怎么拉起来却像个实心球似的?薄荷拖了拖实在拖不动‘哼’了一声便要甩开男人的手臂,湛一凡借此一把抓住薄荷的手臂轻轻一拉一带薄荷便踉跄的跌入了他的怀里。[] 薄荷怕刚刚一幕又上演连忙挣扎着要起来,湛一凡才立即表明道:“我不碰你。” 薄荷这才微微的软化了一些,想起来又起不来,遂气馁的抡了湛一凡的胸膛一拳:“你到底要干什么?”她衣服也是凌乱的,被他解开的胸罩扣子还松在背后,也不知道他哪里学的技巧,刚刚的速度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就想抱抱你,昨晚没睡好。沙发好小……以后别让我睡沙发了啊。”低头,瞅着薄荷的脑袋湛一凡一副赏脸的口气。 薄荷忍着笑却道:“那下次买个大点儿的沙发……”想不睡沙发?那怎么可能!不听话了,就自己滚过去。 湛一凡苦着脸:“老婆,我好苦啊……” “贫嘴!”薄荷‘嘁’了一声却扬起自己的头主动在湛一凡的嘴上印下一个吻,拍拍他的脑袋认真的道:“快起来吃早餐,我还要去上班呢。”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湛一凡显然不满足,完全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薄荷无奈便又在他嘴上吻了一下,湛一凡一个翻滚将她压在身下又吻了一番才肯放开,当然又免不了吃一些别的豆腐啦。虽然露水也没沾到,滋润就更别提了,但是总归尝了一些味道,往他朝思暮想的那方面又迈进了一大步,他也相信,下次就会是胜利的殿堂啦,嘿嘿! 薄荷整理了一下仪容和衣服,出卧室的时候幼稚的湛一凡已经消失,绅士而又温柔成熟的男人形象已经整理好,正呆在餐桌旁等着薄荷。 薄荷在湛一凡的服务下坐下来,又在湛一凡的服务下连菜也不用夹便开吃了。 薄荷第一次做早餐,虽然简单了点儿,但是对于两个人来说完全足够了,而且味道也比想象中的好了很多,所以湛一凡不少夸赞。 “真的很好吃,快多吃些。”湛一凡一边夸奖着薄荷的初次早餐,一边给她不停的夹着黄瓜炒蛋,至于杂菜就少吃些了。 薄荷啃了一口馒头,笑眯眯的自我满足,虽然馒头和杂菜都是现成的,但是黄瓜炒蛋的味道和粥的味道都好好啊,她自己都要幸福的掉眼泪了,湛一凡多多夸奖那更是应该。 两个人在欢快的氛围下吃完了早餐,薄荷放下碗筷看着对面还在和馒头奋战的湛一凡突然问:“昨晚你为什么要故意惹我生气?”虽然她发泄了一通的确是舒畅,可是早上起来心里却对他有所愧疚,昨晚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要求的确不过分,他们领证也好些天了,他一直都没碰她,这让她多少心里也是明白知道的,知道湛一凡在依着她,所以他更不可能是个会在那种时候要求那种事的人,所以她早上醒了便明白了,昨晚的湛一凡根本就是故意往枪口上撞的。[.超多好看小说] 湛一凡没想到薄荷能完全明白他昨晚的行径,心里是一阵温暖,看来那委屈也不是白受的,至少他们家猫猫心里是明白的,这就值了。 湛一凡放下馒头喝了一口汤才回道:“这次的事情,我要负全部的责任,是我的错,所以让你发泄也是应该的。” “啊……”薄荷倒有些莫名其妙了,“怎么就变成你的错,你的责任了?”她的身世,和他有几毛钱的关系? 湛一凡盯着薄荷眼神平静却十分认真的道:“我以为捅破那层纸对你来说是好事,于是忽略了那么轻易也会让你受伤。我很后悔,总是想应该再寻个更恰当的时候和你说这时,应该引导着你去主动明白,而不是让别人告诉你这个残忍真相。我是你丈夫,这个时候我没有保护好你反而让你受了伤害,我的肉体之痛又怎么比得上你心灵上的程度呢?” 说实话,湛一凡几乎是个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后悔的男人,可是昨天的他却一直沉浸在那份儿悔意里,总是想到薄荷俯在自己怀里痛苦的那几幕。就像是用刀子刻在心里一样,自己也痛的不得了,悔的不得了。原来,对待老婆的事情和对待别的事情,是不能一样的,是要相思后虑之后才能付出行动的…… 薄荷听了这话,感动的是一塌糊涂,这湛一凡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早知道他是个有文化的人,可毕竟也是个华侨,这华侨能有几分中文水平?可偏偏湛一凡骨子里是个地道的中国男人,而且那些话也是他藏在心里的想说的真实的,所以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真心话,对薄荷来说却是浪漫的感动啊。 “湛一凡,谢谢你……还要谢谢妈,早些明白也好,我也不用自己欺骗自己。”她也怀疑,只不过那答案还不至于呼之而出,更没有往那些方面想过。所以在前天刚刚听到这话时,她崩溃、迷茫、痛苦是再所难免的,但是经过昨天,经过婆婆的一番话,她已经逐渐的接受了身世真相,现在更是清楚,只不过当年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她还需要好一番查探才是! 吃过早餐湛一凡主动送薄荷去检察院,薄荷的车本来就停在检察院,所以湛一凡自己驱车去上班,晚上下班回西区的别墅,薄荷则回薄家。她虽然现在极其不愿意回去,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只有回去才有可能弄清一些事情! 刚刚进入办公室,早就到了的胡珊和张煜寒立即围了上来。 “老大,你怎么了?感冒好了吗?该多严重啊,看你这脸色苍白的,今天怎么不好好再休息休息?” 薄荷迷茫的看向胡珊,什么感冒? 胡珊却以为她的迷茫是自己怎么知道这事儿的便立即解释道:“昨天是你未婚夫亲自来检察院给你请的假,说你感冒了……” 薄荷抚了抚额头,原来是湛一凡。这慌撒的技术水平虽然不高,不过看来把每个人都骗过去了。平日里她是感冒了也会顶着压力继续上班的,所以才会让他们几个意外以为她得了多严重的感冒? “其实也不严重。今天已经好了。”薄荷翻了翻自己桌子上那如山的报告,工作量剧增啊!虽然没什么心情,不过作为部长的自己必须以身作则,这懒是偷不得的。 “部长,容委员找您!”王玉林突然跑进来匆匆的道,薄荷蹙了一下眉,容子华?找自己做什么? 薄荷起身翻了翻文件才起身将自己脱下来的大衣递给助理:“挂起来。” “是,部长。”那助理抱着薄荷的白色羽绒服心里却在赞叹,这可是她前些天逛街看到的那一款,好贵好漂亮的呢! 薄荷又吩咐了胡珊和张煜寒一些任务才慢慢的走出她的部门,轻步缓步的向电梯走去。 站在电梯里,耳边是别的部门对自己早安问候薄荷一一冷硬的回过,抱着怀心里却还在想这容子华叫自己会是什么事情。所以薄荷的面部表情很是凝重,落在身后的众等下属眼中却成了恐怖,这薄检察官在他们检察院可是出了名的犀利啊,无论是办案手段还是处理事情都是一项干净利落而又果断的,非常不入人情!而且,据说她暗恋容检察官呢……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容检察官成了她的妹夫,而她自己也有了一个英俊非凡身世也非凡的未婚夫,所以之前院里人人讨论的暗恋已经摇摇欲坠不成立了。 步出电梯,薄荷一路行走都有工作人员向她打着招呼:“薄检察官。” “薄部长……” 薄荷沉着脸一一的点头应过,直到站在容子华的办公室门前。伸手,顿了顿才敲了磨砂的玻璃门。 “进来。”容子华温润而又低沉的声音透过门缝出来,薄荷也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推门而入,在见到从沙发里站起来的男人时薄荷的疑惑瞬间变成了惊讶、惊喜和开心。 “花延曲!”薄荷什么也没想的跑过去,拉着花延曲的胳膊上看下看,脸上露出来的欣喜更是溢于言表,什么也不说了,这完全是个惊喜啊! “你个丫头,我早上和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还一副匆匆挂断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有急事就没再骚扰你。这不,才来这里撞撞,果然见着你了!” 薄荷还真忘了再看通话记录,所以不知道那个时候竟是花延曲打的电话。 “哎呀,我那个时候忙着呢(忙着拒绝家来那头色狼),不过你怎么来了呀?” “我……调到这里了。开心!开心?”花延曲双手大力的揉弄着薄荷的头发,这丫头一上班就正正经经的!这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这套装穿的严严肃肃,突然很怀里十月看到的那个薄荷是真的薄荷么?那个时候穿的才是正常女人该穿的衣服啊! 薄荷抢救者着自己的头发还要摆脱花延曲别的折腾,容子华也是看不过去了,起身走过来轻轻的便将薄荷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去,遂瞪了花延曲一眼:“够了,别闹了。说正经的,怎么突然掉到云海来了。” 花延曲暧昧的看着两个人:“你们两个……怎么,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啦?终于勾搭出奸情了?” 薄荷立即拂开容子华拉着自己胳膊的大手,尴尬的也瞪了花延曲一眼:“别胡说!” “安啦,安啦。一个个嘴咬的死死的,就瞒着我,骗着我。刚刚问这家伙也是一个字也不说,你现在也是,哎,当初可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呀……” 薄荷当然记得,和容子华是好朋友的花延曲在回到海岩岛之前介绍了容子华给自己,就是为了让容子华在检察院好好照顾一下当当成为菜鸟检察官的自己。其实之前也见过容子华,不过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从没正儿八经的说过一次话,即使和花延曲是好兄弟,自己和花延曲也是好朋友,可是她和容子华在那之前还真的一点儿都不熟悉,要不是花延曲……他们也不会熟悉,更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薄荷也不想花延曲再误会,看也没看容子华便对着花延曲道:“学长,别乱开玩笑了。容子华现在是我妹夫。”曾经心心恋的学长,如今是妹夫,想来也是一件讽刺的事情。但随即又想到湛一凡,薄荷的心里也就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了。 花延曲一愣,远在海岩岛的他的确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薄荷的心思他也知道几分,薄荷也只敢和他说一些,可如今……是怎么回事? 花延曲愣过之后什么也不多想,冲上前提起容子华的衣领对着容子华的脸便是狠狠一拳:“你个混蛋……”花延曲指着被自己一拳打在地上的容子华大骂,“你tm找哪个女人不好,非要找她妹啊!你想过薄荷的心情嘛?我怎么交了你这种混蛋朋友!别说你和我认识!”完了花延曲还十分愤怒的一脚提起来便要给容子华一眼。 薄荷这一看怎么得了,这再怎么说也是容子华的办公室,容子华如今更是一个检查委员,如果被外面的人听见了还不得把花延曲给抓了!虽然花延曲的身份地位也不低,但再怎么才刚刚转来,现在在容子华的地盘还是低调一些的好。虽然薄荷刚刚已经被花延曲给感动了一番,不过现在不是打架为她出气的时候,再者说,这出气不是把她在容子华心里弄得莫名其妙嘛? 愤怒的斗殴二 薄荷一把拽开花延曲,看也没看容子华便低呵花延曲:“你疯啦?想让人抓你是不是?” 花延曲反而来了兴致似的拂开薄荷的小手便又冲上去抓起容子华骂咧:“谁要抓大爷,来啊,来啊!tmd,大爷今天不信了,大爷自己处理个事情还要被抓!你起开,让我去揍死这个没良心的……” “花延曲,够了!”薄荷一边拽着花延曲一边大喊,这花延曲和容子华一样,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的,没想到这打起架骂起人来一点儿都不含糊,粗口满天飞!薄荷拽不住花延曲,那容子华也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二话不说抡起拳头也向花延曲挥来。 容子华不骂人,他表面温润,其实内心深沉,有仇必报。 花延曲平时开朗的像个没心没肺的,骂起人去也是来响不绝口,薄荷劝架劝不开,遂即干脆自己坐到茶几那里去给自己倒杯茶悠闲的喝喝,看看。打打,打死一个算一个,反正关她屁事! 也许是打累了,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薄荷倒了两杯茶端起来走过去递给两人:“喝不?” 花延曲和容子华同时抬头,突然觉得……最没心没肺的,应该是属于这个女人! “不喝!”花延曲哼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这薄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么深的喜欢容子华也不知道争取一下?怎么就会让她亲妹给抢走了?不过又想想薄荷那性格,一向是个隐藏深的主便也只能叹口气,这两个人都是闷骚,都是轻伤低的人,都是被动的人,如今到这一步还真是不奇怪。 可他心里就是憋屈的慌啊,当初要不是薄荷一个电话说喜欢上了容子华他也不会……现在想想真是恨不得打死这个不争气的好友! 容子华没有花延曲那么别扭,接过茶水‘咕噜咕噜’的便喝进肚子了。然后将空水杯递给薄荷,看着薄荷一副可怜的样子:“再一杯,好吗?” 薄荷顿了顿,还是伸手接过空杯子将另一只手原本要给花延曲的递给容子华:“喏,喝。” 花延曲一看想也没想伸手抢过来:“这是我的!”然后转身咕噜咕噜也给喝了,薄荷看了看花延曲又看了看容子华,转身叹气再到一杯。 两个人喝了水才从地上爬起来,薄荷坐在沙发上审视着二人,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花延曲整理着衣裳,容子华则将医药箱搬了出来轻步缓步的走到沙发边将医药箱发在茶几上看着薄荷。 薄荷顿了顿,很是怀疑的问容子华:“你该不会想让我给你擦药?”虽然有处地方破皮了,可是也用不着她动手啊。 “以前……也是你给我擦的。”容子华抿了抿唇淡淡的道,望着薄荷的视线却多了几分期待。 薄荷可不敢再生出什么暧昧来,以前是因为自己心属容子华所以愿意给他做一切事情。可如今早就不一样了,而且容子华的眼神那样的怪,薄荷又想到薄烟,即便擦个药没什么,可是为了不再生出别的事情……薄荷‘哗’的从沙发里站起来:“你们自己解决。我还有事,先下去工作了。” “欸,我还有事情和你说呢,陈妃带着朵朵和我一起回来地,你什么时候见见啊?”花延曲在后面大喊。 “明天,明天我请你们吃饭!”今晚她要回薄家,明天刚好是星期六,她能空出一天时间。薄荷迅速的闪了人,整个办公室顿时安静的只剩下两个刚刚打完架的大男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明是有些尴尬的,可愣是被花延曲小气的一声冷哼把容子华给逗乐了。 “你怎么这么幼稚?”容子华自己在沙发坐下,虽然薄荷没给自己擦药让他着实郁闷可惜,但是对于花延曲的拳头他更加郁闷。 “说谁呢?蠢货!”花延曲狠狠的瞪了容子华一眼,着实没什么好脸色。 容子华被骂了那么多声实在憋不住了,也没好脸色的给了花延曲一剂狠光道:“花延曲,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儿上我才对你诸多忍让,但我警告你,别再侮辱我!” “怎么着?难道你不够格让我侮辱啊!容子华我告诉你,能让我侮辱是你的荣幸,而且蠢货这帽子还真的让我给你扣实了!”花延曲越想越愤怒,一想到薄荷这受的委屈,她的心里该有多苦啊……难道她上次去旅游,抽风的变了穿衣风格也都是被这家伙给刺激的? 容子华的脸色一面阴沉,不过很快却是一怔,一脸认真的问花延曲:“你骂我蠢……你打我,都是因为我和烟儿……” “还烟儿呢?你恶不恶心啊?”花延曲瞪了容子华一眼,随即又是一副强烈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有哪个女人会把心放在你这样的家伙身上五年?我从前就可怜薄荷,现在却可怜你!至少她还在独自游戏里玩了五年,可你这个被玩的人却始终不明白,想想你还真是比她可怜些!” 容子华一震,他如果再听不出来……他就真的是傻瓜了!有些激动的上前一把抓住花延曲:“你说的是真的?你说……薄荷真的喜欢了我五年?这是真的?”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再问?你他妈都和她妹好上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智商的人究竟怎么成为检察官委员的?这iq和eq难道还真的是成对比的?”花延曲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男女间哪有纯正的友谊?也只有薄荷那个情商低的才会不明白自己当年的心思,也只有薄荷那个反应迟钝的才会不知道自己当年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和陈妃结婚的……虽然现在生活稳定了下来,可是他还常常对过去的那些暗恋时光抱有美好的回忆。 偏偏这反应迟钝的还悟出了对别人的一番心思,偏偏这个反应迟钝的喜欢的又是另外一个反应迟钝的……花延曲真是对这两个人恨铁不成钢啊!这容子华有什么好?不就是比自己再白净点儿?比自己更能奋斗点儿,比自己爬的快点儿,实际上阴着呢,那薄荷就不知道这丫的的真面目!现在好了,两败俱伤,听到薄荷受伤他哪里还能淡定?天皇老子他不揍两圈也不解气儿! 容子华一听花延曲的反问自己也愣了,现在几乎是已经确定了薄荷曾经是喜欢自己的,果然是喜欢自己的,可是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薄荷那段日子该有多伤心……突然明白薄荷那次的离家出走旅行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他和薄烟的求婚! 现在容子华是悔不当初,他的心思他也慢慢的反应了过来,这些天他终于明白薄荷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比薄烟多多了,他是喜欢薄烟,可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其实真正喜欢的是薄荷……他觉得薄烟可爱,看到薄烟那活泼俏丽的样子自己也开心,觉得人生不过如此,有这样一个妻子。可是他没有想过薄荷,从没想过,只以为是朋友,以为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的好……可是至从求了婚之后他就发现,他和薄荷之间渐渐的回不到从前了……他开始惶恐,开始不安,开始揣测,开始忐忑、试探……每次却都只是伤心伤神,因为薄荷的身边此刻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 “我不甘心……花延曲,你要帮我,我真的不甘心!”容子华突然抓住花延曲急急的道,他怎么会甘心呢?明明薄荷喜欢了五年的人是自己。明明自己也喜欢薄荷,明明他们就是两情相悦的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必须奋起一搏,必须拼一拼! 吃午饭的时候薄荷也没瞧见容子华更没瞧见花延曲,可是吃饭的时候却没少听人谈起他们。 “听说早上在容委员的办公室里听见大家的声音呢!” “就是就是,还听说薄部长也在里面……” “安啦,那是海岩岛的花检察长!不过据说他调到我们云海市来了。” “海岩岛多小一个地方啊,那是没前途的地方。还是云海市这经济发达的城市能一展拳脚,我可听说了,这花检察官在不久前才破了一个大案子呢,好像是个势力不小的地下赌场……” “噗--”薄荷一口饭差点儿喷出来,引得对面的梁家乐哇哇大叫:“老大,老大!你怎么啦?好险,还好没喷到我盘子里……” 薄荷瞪了梁家乐一眼,环视了一周,出了自己这桌的没人看过来才淡定了下来。随即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王玉林道:“没想到,我们检察院的人还这么八卦。” “老大你是不是认识花检察官啊?” “……算是……”薄荷才不想把自己也拉进那些传言里。 “那花检察官真的结婚了?”王玉林随即兴奋的问。 薄荷终于知道这丫头的心思,竟是打听别人的婚姻状态了。 “嗯。”虽然陈妃和自己当年的关系很差,但是花延曲是自己的哥们儿,她自然也得罩着点儿,这事儿还是实打实的说,免不了招来一些幺蛾子。 “哦……”王玉林显得有些失望,薄荷给她夹了一块鸡肉:“咱们检察院里这么多青年才俊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切,找同一个职业的人做丈夫那才是悲剧。” 薄荷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埋头吃饭的胡珊和张煜寒,不管是不是悲剧,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知道啊。薄荷又咦了一声:“那你还关心花检察官做什么?” “我这不是……好奇么,只是好奇哈。”王玉林摸了摸后脑勺惹来梁家乐一声不满的嘀咕:“花痴!” “切,我见过那么多男人,还这没一个比得上我们老大的未婚夫帅滴。对,老大?”王玉林谄媚的开始拍马屁,只要拍上了,自然有人收拾梁家乐那小子。 薄荷温温的勾了勾嘴角:“嗯,对。梁家乐,把你碗里的鸡腿贡献出来。” 梁家乐:“……” 薄荷忙忙碌碌的过完一天很快就把花延曲和容子华的事情给抛诸脑后,就是关心了下花延曲的调职,原来不是调到他们市人民检察院,而是调到金宝区人民检察院,也是个检察长,只不过这次是个副的。但是前途已经比在海岩岛好得多,虽然海岩岛要清净许多,但是相比较还是云海市更有发展前途,这么一比,现在的官职甚至也不必容子华的低。 薄荷下班刚刚坐进车里就接到湛一凡的电话。 “下班了?”湛一凡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本来还觉得有些冷的薄荷顿时觉得有些温暖了。 “嗯,正要回家呢。”薄荷打开空调,等着暖气上来。 “回家好好和他们相处,不要露出什么马脚了。” “我知道的,你在哪里?” “公司呢,今晚要忙半夜。” 薄荷蹙眉:“注意身体。不要勉强,还有你手臂上的伤还没完全好。” “放心,现在回家那事儿也没问题。” “……”薄荷关系的根本就不是这档子好不好。不过薄荷还是悄悄的红了脸:“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我会给妈打电话催你的!”真是地,也不知道爱惜一下身体,昨晚没睡好,手臂也还有伤,怎么能熬夜呢? “你要是在家,那我一定马上就赶回去!”湛一凡现在还真的习惯了和薄荷同进同出,不在一个地方呆着还真不习惯,一天都要想她无数次,而且只有工作才能安静下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思? 薄荷只是浅笑并没回答湛一凡,突然想起明天要请花延曲这事儿便道:“明天能空出来么?我有个朋友调到云海市了,我得带你去见见。”花延曲不是别的人,至于陈妃……薄荷倒是很期待和她的再次相会,虽然以前有过往,但她希望能冰释前嫌,毕竟花延曲的关系在这里。 “那必须能空出来。那你明天等我啊,我早上就去接你。就这样,老婆挂了啊!” 湛一凡匆匆的挂了电话,薄荷哭笑不得,难道他会以为她要拒绝他早上去接她吗?她现在巴不得他早上去,那她就能摆脱那个家了…… 车子里暖和了许多,薄荷伸了伸腰才启动车子出了检察院。 薄荷回到薄家,车子经过前院的时候便看到薄烟挽着奶奶在散步。薄荷只看了一眼,薄烟满面红光,因为怀孕似乎脸色比以前更好了。薄荷不知道薄烟和奶奶在说些什么,奶奶的脸色倒是一副凝重的模样,薄荷现在是全都不在乎,所以并不是特别好奇。 停了车,薄荷从车库走出来便看到薄烟和奶奶。 薄烟开心的朝着薄荷挥手:“姐,你回来啦!这两天你没回来奶奶都担心死了!” 担心?薄荷面无表情的朝着奶奶和薄烟的方向走去,先是叫了一声奶奶:“奶奶。” “嗯……”奶奶脸色不太善的转身也没多加的搭理薄荷便拉着薄烟走了。薄烟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薄荷两眼,薄荷总觉得薄烟的眼神……有别的意思。 薄荷对于奶奶的态度也并不感到难受,相反,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薄荷看着薄家一切人对自己的态度都不再奇怪。爷爷和奶奶从前能公平对待已经让她很感谢了,对于别的……薄荷还真的不再奢望,也不再期待。 薄荷跟在后面进了大厅,田妈如同往常一般先给薄荷问候:“大小姐你回来啦?” 薄荷朝着田妈微微颔首,田妈是跟着薄家几十年的老佣人,她一定会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对自己眼带怜惜的原因吗?薄荷还是很感激田妈这些年对自己的好,她也会找个时间和田妈好好谈一谈。 “大丫头。你过来!”坐在沙发上的爷爷脸色很是不善的大声而道。 薄荷心里叹气,她二十八岁的人了,只不过两晚未归难道就成滔天大罪了?想薄烟从前还常常在容子华的家里也不曾听家里的人怪过。相比一下,这果然是有差别的……薄荷心里坦然而又冷静的分析着,也许从前认为的公平现在看来也是有偏颇的。 薄荷轻轻的在沙发上坐下先是不卑不亢的对着爷爷喊了一声:“爷爷。” “你现在竟然是夜不归宿了?不回来也不知道和家里打个招呼吗?”爷爷面色严肃的瞪着薄荷质问。 薄荷记得,湛一凡说过,他给家里打过招呼。还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把湛一凡当过家里人……薄荷也知道,爷爷这样问是关心自己,可是鉴于薄烟的前车,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快的。 “爷爷……”薄荷正要解释一下,一旁的薄烟抚着自己的也才两个多月的肚子缓慢的在爷爷身边坐下挽着爷爷的手臂很是温柔的道:“爷爷,不要生姐姐的气嘛!再说了,姐夫都打电话来说过了,姐姐和他在一起,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薄荷敛眸,暗光涌过。薄烟,你这算是添油加醋呢,还是煽风点火?别以为她会真心感谢她的劝慰!薄荷再也不会上薄烟那小把戏的当! 爷爷温和的看了薄烟一眼竟道:“烟儿你不必为她说话,这件事就是你姐姐做错了!那一凡会打电话,她就不会亲自打个?家里父母爷爷都在担心,她却……”爷爷和奶奶是老古板思想,会因为薄荷夜不归宿还是两晚而感到生气也不奇怪。 但是让薄荷不平的是,薄烟怀孕了,他们竟然能什么也不说,这点上看来,就不是公平能说的? 奶奶看起来也不高兴,爷爷似乎等着薄荷说话,薄荷却扶着沙发缓慢的站了起来,余光瞄到了真下楼的蔡青奕便缓缓而道:“前晚参加完林家三少和洛家二小姐的订婚宴之后我就觉得身体不适,又发了高烧一直睡得迷迷糊糊,这不是怕回来对怀孕的烟儿不好所以才在先前租的房子住了两天。一定是一凡怕你们担心我身体才没告诉你们,下次一定不再这样了。” 说的不急不缓,合情合理,让薄烟渐渐变了脸色,爷爷奶奶缓了脸色。 薄荷心里却想着,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新的态度一 薄荷这样一说,跑的最快的是蔡青奕,一点儿也不掩饰的就将薄烟给拉了起来还拉到了自己身后去,意图之明显,怕薄荷还未完全消散的病菌传染过去。[] 薄荷没有心凉,也没有难过。 这样的感情早就在明白身世的时候透透彻彻了,如今没有了那根血缘线的羁绊,什么都是清清楚楚,自然也就不期待,没有期待也就没有感情,更不会有从前那样诸多的反复的不甘、心痛那样的感觉了。 奶奶叹了口气,没有避着薄荷,而是露出一丝担忧的问:“现在好多了吗?”声音也柔和了不少,不似刚才的无情。 薄荷心里并没有感激奶奶此刻的温柔,却还是淡淡的‘唔’了一声:“没事了。那我……上去休息了。”薄荷转身缓步的离开,爷爷轻咳了一声在后面提醒道:“大丫头啊,一会儿下来吃饭,给你做些清淡的。” “谢谢爷爷。”薄荷头也没回扶着楼梯上楼了,她不想回头,她怕自己回头会看到爷爷和奶奶眼底的那些漠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爷爷和奶奶并不是真的为她,从前她以为的那丁点的公平在现在看来都是不公平的,他们关心的永远都只是薄家。 因为她还是薄家的孩子,身上躺着父亲薄光的血,所以她不能做出任何有丢薄家颜面的事情,就连夜不归宿这样的事情都值得他们对自己大动干戈。从前觉得公平,那是因为自己事事顺着他们,从不会做出半点儿有损薄家颜面的事情,可如今夜不归宿成了不听话的表现,薄烟未婚有孕却依然无风无限……从前觉得的公平,是因为自己没有叛逆。如今有了对比,她才恍然发现,原来爷爷和奶奶依然是一样的,薄光和蔡青奕都是一样的,大家都偏爱这薄家的二女儿,正统的薄家血缘。 薄荷还没走完楼梯又听得蔡青奕在楼下有些抱怨的道:“这孩子我是越来越管教不住了,我看她是连‘妈’都不知道叫的东西了……” 东西?薄荷捏了捏拳头,严寒冷光,垂眸。 薄荷回房间躺在船上叹了口气,好累啊……一踏进薄家她就觉得全身心的疲惫,那比火车碾过的滋味还要难受。突然觉得可笑,湛一凡为自己撒的谎竟然成了‘事实’,竟然成了薄家人要的理由。 嫁给湛一凡,嫁到湛家去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湛一凡那样的人……会对自己好的,他不会让她觉得身心疲惫?薄荷竟然非常期待了起来,想着想着却一个巴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她竟然如此想,一定是疯了! 躺了一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浴室放水了个澡,刚刚围着浴巾出来就听到田妈在门外敲门道:“大小姐,晚餐好了。” “哦,我知道了。马上下来。”薄荷确实有些饿了,中午因为花延曲和容子华的事情也没吃多少。 薄荷擦了擦头发,换了运动服头发也没干便下楼了。 刚刚下楼就听得一阵笑声,薄荷蹙眉,这不是……花延曲么? “爷爷奶奶,这是我们海岩岛的特产,你们尝尝。还有这个美容品是送给伯母的,这个茶叶是送给叔叔的,都是海岩岛的好东西呢。” “哎哟,你这孩子。来家里做客怎么还送这些?真是客气而来啊。” “就是啊。下次别这样了。” “以后我到云海市还得多多承蒙你们关照呢。” “你和子华是朋友,以后和我们薄家也是一家人了,没事儿也要常来坐坐。” “是啊,我们都欢迎你。” 随着薄烟的话薄荷缓慢的从楼梯口走向偏厅,这一瞧,不正是花延曲那厮,穿的一身西装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正一脸灿烂的对着薄家的人,那模样……就像一个上门让长辈审讯的女婿似的。 薄荷蹙眉,还没说话奶奶就先看见了自己:“小荷啊,快过来。子华的朋友今天来做客人了,你来认识认识,和你们还是同僚呢。” 薄荷缓步走过去,倒是面无表情的。 花延曲盯着她笑,一脸的开心,薄荷却忽略了他的笑容只看了容子华一眼,对上容子华盯着她的视线自己也是一颤,容子华的视线……为什么是这般?薄荷蹙眉,他们两个人要做什么? “爷爷奶奶。”薄荷只叫了声自己的爷爷奶奶,至于一旁的蔡青奕和薄光那是叫也没叫直接便忽视了。 一次也就算了,这第二次蔡青奕有些不满的蹙眉真要说什么却被奶奶一手抓住,蔡青奕蹙了蹙眉这才作罢。薄光也是蹙眉,不过并没计较什么,薄烟却生了些心思,坐在容子华身边瞅着薄荷,一副打量的眼光,这次是毫不掩饰的打量了起来。 薄荷走到花延曲身边去,看向那两人的脸,早上的淤青哪里还有?不过脸似乎比往常又白净了些,难道扑了粉?薄荷觉得好笑,可是又为花延曲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来而感到有些愤怒于是伸脚便朝花延曲踢了过去,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其实也不重,就是很普通的对熟人的那种踢法,踢了还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滚来做什么?”很是盛气凌人,不知书不达理的模样。 薄荷这一脚,自己是觉得没什么,花延曲更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落在别人眼里却不一样了。(.无弹窗广告) 爷爷一把就把薄荷给拽了过去严厉的斥责:“做什么?大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这是你待客的礼数?你太让我失望了!”怎么上来就给了人一脚,任谁都会觉得薄荷不懂事。 奶奶在一旁也训斥:“小荷,你这是太不懂事了,快给人家花检察官道歉!” 蔡青奕冷哼哼的刻薄起来:“哼,越来越不懂事了,真是丢我的脸!” 薄光沉着脸也瞪着薄荷,为这个行为越来越叛逆的女儿也甚是丢脸似的。 薄烟也不知道薄荷认识花延曲在一旁也道:“姐姐,你怎么了?你平时不这样的……” 她平时?他们真的理解她吗?这一家人,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了解自己! 薄荷闷着生似乎不准备解释,容子华心里却有些异样,她和薄荷关系好的时候薄荷是对他百依百顺,虽然工作上依然严谨但是却从没像对花延曲那样上来便是一脚的随意,那样的薄荷……似乎才是更加的真性情一些,让他瞬间有些嫉妒花延曲起来。 花延曲见薄家的关系似乎一下子紧张起来才立即站起来解释:“没事儿,没事儿!跟挠痒痒似的,一点儿都不疼,真滴。再说,我都习惯了,这也是……我们的相处方式啊!”花延曲笑眯眯的解释让薄家人都是一愣,这话……怎么说的?越想话越不对,感情这两人是…… 容子华也遂解释:“他们本就是认识的,在学校的时候薄荷是学妹,那个时候都是学生会的干部。而且,他们的关系比我们的关系还要好呢,也常让我嫉妒!” 容子华这话有些模棱两可。不清楚的,都以为他是在说他和花延曲的关系对比花延曲和薄荷的关系,可是薄烟这个有心的清楚的很是一颤,立即便想到了容子华是不是在说……他和薄荷的关系对比花延曲和薄荷的关系?他嫉妒什么? 薄烟望着容子华,脸色有些苍白,身形有些摇晃,薄荷甚至看到了她那紧捏的手指和紧抿的唇。一股无法言喻的畅快竟从薄荷的心底升起,这样的话是容易引起误会,可她并不会那样想,但是薄烟一向患得患失她会那样想让薄荷一点儿都不意外。看到薄烟那模样,薄荷竟然觉得畅快,就算是她心胸狭窄! 薄荷冷哼了一声没搭理花延曲那笑的灿烂的脸转身便向餐厅走去。花延曲立即起身跟上在薄荷身后低声问了句:“你怎么头发都没弄干急跑下来了?太不爱惜身体了!” 薄荷原本对花延曲不打招呼就来的怒气也消散了,还是一个外人担心的多些,全家人竟没一个问过这句话!不过薄荷还是没搭理花延曲,她喜欢披着头发,他管的那么多? 反正现在的薄荷是瞅谁都不爽。 随后起身的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都有些意外了,没想到大丫头还有这人际关系啊。看来大丫头是真的出息了! 薄光也由刚刚的失望到现在的满意,看到薄荷这丫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外交关系的嘛。 蔡青奕却是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但这样也太没礼貌了……” 薄老夫人也觉得,即便是朋友,当着自家长辈的面子也不该让别人下不了台啊。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乐呵,看刚刚那花检察官吃了薄荷那一脚的样子,觉得真真是有趣啊! 薄荷率先在餐桌坐下,免不了又被蔡青奕唠叨一阵,都是些不知道礼数的说法。可是薄荷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些了,做那些给谁看?反正没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还不如自己活得自在些。 吃饭的时候薄荷一直埋着头,他们聊他们的自己也不插话只是埋头吃饭,也是真的吃了不少,让对面的花延曲很是意外的道:“以前你的食欲很差,所以瘦的像纸片人一样。所以今天我看你终于胖了一点点还在疑惑怎么胖起来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食欲变好了。” 薄荷抬头看了花延曲一眼闷闷的道:“哦……喝了几天中药,养了阵子,胃好多了。” 奶奶一听立即蹙眉:“丫头啊,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嗯,奶奶。我知道。” 爷爷也给薄荷夹了些菜,看着薄荷的视线又多了些怜惜。那薄光动了动筷子似乎有意思也夹点儿,不过还是没动手。 容子华看向薄荷,筷子动了动,坐旁边的薄荷突然道:“子华,我想吃鸡肉……” “自己作践自己。”蔡青奕也瞪了薄荷一眼,别人都是安慰的话,偏偏她是这般的凉薄还带了些讽刺意味。 “烟儿啊,你怎么这么吃的?”容子华似笑非笑的看着薄烟,却还是温柔的给薄烟夹了些明明就在跟前的宫保鸡丁。可是眼神却似有似无的向薄荷的方向瞟来,在看到薄荷那冷然无动的侧脸是,眸低闪过一抹失望。 蔡青奕笑道:“吃得才是好福气呀,以后一定生个儿子!” “肤浅,儿子女儿不一样嘛?”爷爷似乎对于儿子女儿没什么关系,爷爷在子嗣这方面还是比较开明的,所以当初薄光只有两个女儿他也没说什么,反正这家族企业并不能称霸世世代代,这儿子女儿血脉关系也是一样。 薄荷埋头继续拔饭,她不想听他们的讨论,所以只有吃饭。花延曲给她盛了一碗汤推到手边,薄荷抬头看向他,花延曲眼带怜惜的看着她似乎有些话想说却还是咽了下去。 怎么,看到她的家庭状况了?任谁一看应该都能看出来,这个家对两个女儿的态度。 吃完饭,薄老爷子和老夫人要求大家一起聊聊天,薄荷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她也有心试探试探自己的身世问题。 田妈端上饭后消化茶,薄荷吃的实在有些撑就喝了一些,蔡青奕看她这越来越没规矩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满的又教训道:“薄荷,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爷爷奶奶,你爸爸妈妈还有客人都在,你怎么就先喝起来了?” 薄荷一愣,她喝个茶也是错的?在她眼中究竟什么是对的!? 薄荷还没说什么花延曲立即匆匆的道:“伯母别怪她,别把我当客人,千万别,这不是让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我没把你当自己人!”薄荷气冲冲的回了花延曲一句,也有点儿撒气的意思。花延曲笑笑没说什么,爷爷‘碰’一下将茶杯砸在茶几上瞪着薄荷也不客气了:“大丫头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朋友,人家花检察官来家里做客有你有这样的吗?别说是花检察官,任谁看到你今天的这张臭脸都会甩脸就走!” 薄荷顿了一下,爷爷这话是没错,她的确迁怒花延曲了。 薄荷看了花延曲,闷闷的道了句:“对不起。” 花延曲见薄荷道歉似乎更急了,立即挥手:“没关系,没关系……” 薄荷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完全蹬鼻子上眼!还说没关系呢! 薄荷将茶推开也不喝了,其实也没多大个事情,薄荷吃的多谁也看见了,所以薄老夫人听薄荷道歉了也将矛头转向点火线蔡青奕道:“你怎么回事儿?我看你才是看孩子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这小曲也不是外人了,和子华和小荷都是朋友,你才是存心不良!” “妈……我……”蔡青奕顿时觉得憋屈,她怎么就错了?都怪薄荷那臭丫头! 薄荷为奶奶帮自己说话还是有些感激的,于是也趁着这个机会转话题问:“奶奶,你觉得我像爸爸妈妈谁多一些?” 薄荷这话一出,薄光、蔡青奕、薄老爷子薄老夫人皆是一愣,就连薄烟的肩都似若似无的颤了一下。 “小荷……这话从哪儿说?”薄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凝重的转向薄荷,眼底也有一抹研究,以为薄荷发现了什么。 “哦,”薄荷倒是不轻不淡的,“我就觉得,我这脾气也不知道识相谁,总是怪怪的。” 众人这才皆是松了口气,原来是说脾气啊。 爷爷笑道:“大丫头的脾气像我,像我。” 薄荷笑了笑,她可不觉得,她倒觉得自己谁也不像。 新的态度二 但是这话并没答出来,而是继续又道:“还有哦,我这相貌也奇怪,我每天照镜子也不知道像谁,这鼻子还是挺像爸爸的,可是妈妈……还是薄烟像些。(.无弹窗广告)”薄荷来来去去的打量薄烟和蔡青奕,薄烟看不出什么,蔡青奕倒是脸色有些煞白,薄荷抓住了这一点儿,问题果然是有的,至少心虚了。 而爷爷奶奶薄光都是一怔,沉默的看着薄荷不知道她为什么突发此言。 薄荷叹了口气不急不缓的又道:“我觉得应该像奶奶。奶奶的脸型也小,我也是。五官应该也是咯?”其实奶奶的脸上已经长满了皱纹,五官哪里看得清楚。可是薄荷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暗暗的松了口气。 “是呀,像我,你小时候我就说了像我嘛。这叫隔代遗传来着。”奶奶忙着应和,可是那眼底的心虚却还是遗漏了出来。 薄荷偏了偏头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有多假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眼说瞎话的功夫原来也是家族遗传。 薄荷哪里知道,自己这一笑完全煞住了对面的两个男人。花延曲和容子华很少见到薄荷笑,应该说薄荷这个人很少笑,十根手指都数的出来。所以薄荷此刻偏着头望着自己的爷爷奶奶那样甜美的一笑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不常见,都是非常美的……薄荷本就是个美人,脸小,皮肤白,五官精致。如今又做了头发,染了发色,虽然白天戴着眼镜穿着西装在检察院里荡来荡去,可是晚上回到家里只不过换了个运动居家服披着还不太干的头发却已经完全另一个模样了,给人一种恬静而又舒适的感觉…… “姐,我看花大哥很关心你呢,你们从前是不是……”薄烟突然插了一句话,像是来了兴趣八卦似的,薄荷却是一愣,薄烟,你想挑拨离间么?这伎俩也太没用了,关键是……没搞清楚事实,更没挑对人! 薄荷挑眉,爷爷和奶奶也望来,他们的确从一开始就觉得这花检察官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薄荷身上。所以他们心底也不是很乐,这薄荷毕竟已经许了亲事了,而且前两天家里才大闹了一场,他们是不希望有变动的! “烟儿!”容子华低头蹙眉,有些不快的看着薄烟。 薄烟在容子华的怀里扭捏了一下,手掌似有若无的摸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满脸微笑无害的道:“人家八卦一下嘛,反正姐姐现在还没结婚……姐夫也不在。”说完薄烟还无比调皮的冲着众人吐了吐舌,还真没办法让人责怪于她的无礼。 “烟儿!”薄光也低声的警告了一声,这虽然都是自己人,但是薄荷的面子也还是要的。 薄荷讥诮的笑了笑,看向花延曲又伸脚轻轻的踢了踢:“欸,不是明天请你和陈妃,还有我干女儿吃饭嘛,你怎么今天就跑来我还没问你呢?” 花延曲眯着眼睛一笑:“迫不及待了,也想见见子华的老婆不是。现在是见着了……”花延曲的视线溜向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对经的薄烟,“是,弟媳?” 两个人这一问一答就把问题给说明白了,感情是薄烟多想了,原来薄荷都是人家孩子的干妈了。 薄烟自知自己出了丑说错了话,人家都是已婚妇男还是个有孩子的她竟然也调侃,如果有外人在只怕都要拿鄙夷的眼光看她了。[]虽然现在只有家里人,可是薄烟刚刚那小家子气的表现顿时让爷爷奶奶心里都觉得不舒服,也有些明白薄烟刚刚是不是故意给薄荷找难堪呢? 薄荷面无表情的折身往楼梯走去:“我先睡了。”虽然明天是星期六,可她也忙着呢。 薄荷先行离开再也没人说什么,可薄荷今天的态度让薄家的人心里都有些疑惑,薄荷今日和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样? 薄荷把头发吹了吹便躺床上,拿起电话看了看有些失望的放下,这么无聊的时候湛一凡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她已经不再和薄家人客气,不再战战兢兢,而是拿出真正的自己时时刻刻的和薄家战斗着……这样反而不觉得那么累了。 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今晚的事情,薄荷嘴角嚼着笑意沉沉的睡去,以后这个家里,谁也甭想再欺负她! 七点还不到薄荷就被敲门声给惊醒,田妈在门外低声的叫着:“大小姐?大小姐……” 薄荷记得自己昨晚进房间门是反锁过的,所以田妈才不得而入。 揉了揉头发,薄荷从床上懒着身子坐起来。下床穿了鞋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便已经走到了门边,开了门对着田妈有些急切的脸:“怎么了,田妈?”难得一个周六,她竟然连个懒觉也睡不安稳。 “大小姐,湛先生来了。”田妈望了望楼下,知道自己打扰了薄荷的睡眠也有些愧疚,不过还是继续道:“已经来了半个小时了,是老夫人让我来唤您起床……” 薄荷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无力的答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关了门折身回到床边扑在床上,薄荷原本还想眯一会儿,可是越睡脑袋越清晰,就像一个生物钟,每天这个时候也该醒了。哎……薄荷暗暗的叹了口气,抓了抓头薄荷又爬了起来看向床头的时钟,湛一凡六点半就来了么?说是早点儿来,来的还真的是很‘早’! 薄荷洗漱打理了一下自己,穿着昨天晚上的运动服便下了楼。 “小荷啊,一凡早就来了,你怎么才下来?”奶奶经过那晚的事情已经肯定了湛一凡的身份,对待湛一凡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一样了,由此责怪薄荷起床起的晚。 可这也让薄荷心里也有些小小的不平衡,便想也没想的挣口道:“是他来得太早!”说完还埋怨的瞪了一眼正从沙发里缓缓站起来的男人。 湛一凡朝着她笑了笑,薄荷扭头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扎起头发道:“我去跑会儿步。” “这孩子,让我们给宠坏了……”爷爷没想到薄荷又顶了嘴,讪讪的向湛一凡解释。 薄荷其实并不像和奶奶顶嘴,爷爷和奶奶毕竟算是家里对自己最好的人,可是一想起爷爷和奶奶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瞒着自己,甚至在偏心方面并不输给爸爸妈妈他们时,心里的感激也就消失殆尽了,这算是嫉妒。 况且,宠,说得上吗?这个家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宠过自己。 薄荷快步的走了出去,出玄关下了阶梯便漫步的跑了起来。现在她很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健康,她不想再发生呕心吐血那样的事,她再也经受不住那样的折腾。 慢跑的薄荷并没发现身后跟来的湛一凡,直到出了大门的十米外,手臂被身后的一股拉力拽住,薄荷的身子一个回旋踉跄便跌入了一个坚硬的怀里。 “我昨天不是说过要来早早接你?”湛一凡的嘴唇轻轻的落在薄荷的额头上,薄荷听到不知道是自己还是湛一凡的强烈心跳声,心里却在想着,他怎么跟来了? “看到我还有气呐?”湛一凡似是有些不满的咕哝,薄荷一下子推开他气哼哼的道:“还说呢,好好一个周六,懒觉都没有。哼!” 原来是因为睡懒觉的问题……湛一凡似笑非笑的摸摸薄荷的头叹气:“好啦,好啦。以后你想睡多少懒觉都可以,行了?” 湛一凡这说话的口气反倒让薄荷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他哄人的态度竟像哄个孩子一样。 “我……跑步,你回去。”薄荷转身又要跑,湛一凡立即拉住薄荷:“散散步。” 薄荷搓了搓手臂:“可是不运动我冷啊!”她就穿了这么一件运动服而已。 湛一凡今天穿的大衣里面是有貂毛的,当即也不犹豫就脱了下来给薄荷披上,衣服里面有湛一凡的体温,所以特别的暖和。但是只及湛一凡大腿的大衣落到薄荷身上险些拖了地,薄荷一把拽起来只怕自己不小心会弄脏了,看的湛一凡眼底一片温暖之色。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薄荷没有办法,看到他这执着的都把外套给她了便由他拉着,两个人散着步向山下走去。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树丛,熟悉的一栋栋别墅,只不过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走。 薄荷弯了弯嘴角抬头向湛一凡侧目望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上高中的时候每天都要走这条路?” 湛一凡勾了勾唇角摇头:“没有。你好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 “那你自己去发现。”薄荷才不会主动告诉他自己的事情呢。 “看来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去挖掘宝藏哦。”湛一凡满是兴奋的道,薄荷却红了脸,她才不是宝藏呢。 “那个时候家里的司机腾不出空来送我,所以我就去山下坐公交车。每天都要走这条路……这个别墅区,除了我就是佣人的孩子们才坐公交车,但是没人知道我是薄家的大女儿,没人知道我反而轻松自在些……而且也不算苦,是另一种人生体验,反而庆幸那段日子,不然今天哪里会那么轻易的称为检察官?”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当初她要是没有经历这些,今天还真不一定能成为检察官。 湛一凡微微的收紧薄荷的手指:“要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薄荷嗤嗤的笑,是吗?早些遇见湛一凡,也许真的会改变命运……至少,早些被他缠上,早些知道有个未婚夫,当初也就不会喜欢容子华了。 没一会儿薄荷和湛一凡就回去了,湛一凡把外套了薄荷他自己就只穿了针织毛衣。早上还是有很冷的,薄荷担心湛一凡会因为自己感冒所以走了一会儿便拽着要回去,进门前当然把衣服还给了湛一凡。 容子华昨晚和花延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可是薄烟还在睡懒觉。但是薄光、奶奶和爷爷都起来了,蔡青奕倒和薄烟一样还在楼上休息。 “一凡啊,来的这么早?快来,坐下来吃早餐。”薄光见着湛一凡很是热情。 薄荷一进屋就感觉暖和了,搓了搓手跟着湛一凡走到餐桌边还是向爷爷奶奶打了招呼问安:“爷爷奶奶早安。”这是薄荷在湛一凡那里学来的礼貌,只不过他今天早上似乎没和自己说这两个字啊?薄荷随抬头望向湛一凡,湛一凡目光正向她投来,轻轻的眨了眨又转了过去。 薄荷憋着笑,薄光却憋着一股气。 这薄荷,是不打算叫自己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一句‘爸爸’都没再叫过!一次两次他也就罢了,可这第三次她还如此态度,他不得不想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薄荷!你什么态度?”薄光不是个能憋住气的主,脸色很差的瞅着薄荷便是质问。 “嗯?”薄荷反而一脸的意外,没想到薄光逮着她说话。 薄光见薄荷那迷茫的样子反倒有些无力,看了自己的父母一样才无奈的又问:“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都没有叫过我和你妈!” “是吗?哦……爸。”薄荷不经意的坐下,又不经意的低唤了一句,整个就一副漫不经心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让薄光很是一阵郁闷却又无法发作,毕竟薄荷叫也叫了,但是这声爸……还不如不叫,更让薄光添堵! 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也发现了薄荷的不对劲,薄老夫人遂问:“小荷啊,你这是怎么了?从昨天回来就一直不对经,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湛一凡垂眸,只是低头吃早餐,全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薄荷原本还在喝热热的汤,听到奶奶这样问自己便也停顿了下来,抬头望向奶奶和爷爷询问的视线,薄荷心里还是觉得可笑的。她不过把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表现出来他们就觉得不对经了?还是那个听话而又不叛逆,那个隐忍了自己一切情绪对他们听之任之的薄荷更得他们心愿? “奶奶,十年不见了,我也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我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不对经,我就是这样的……真的,我一直是这样的。”说完薄荷便垂下眸子认真的吃早餐,现在一天三顿对她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 薄老爷子看着薄荷,盯了一会儿才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低头继续用饭,也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薄老夫人高高的蹙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薄光也看着薄荷一阵阵的沉默。 整个饭桌很奇异的陷入某种沉默之中,直到用完早餐,薄荷刚刚擦了嘴站起来还没给湛一凡打招呼楼上就传来蔡青奕的声音:“听佣人说一凡来了我还不信呢,没想到真的来这么早啊?你们两个感情发展倒是顺利的让人意外哦……” 薄荷抬头看了眼蔡青奕,也不知道自己从前究竟忍下来的,她这么恶劣的态度她还曾一度的以为只不过是严厉罢了,今天心里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再看这女人,只觉得这幅嘴脸……让她是真的厌恶,没有了尊重,没有了血缘的那丝羁绊,薄荷再看这些事竟然像个旁观者一样瞬间清楚了。从前对蔡青奕的怨到如今……只怕快要变成恨了。 薄荷不是个善良的人,她自己也清楚。从前的软弱是因为她渴望亲情,可是那渴望已经被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无情撕碎,她不再期盼,自然也就没有了软弱。 于是原本要给湛一凡说让他在下面等着自己的话也给咽了回去转口一变道:“一凡,和我上楼去?” 湛一凡自然很乐意,那可是他吃豆腐的好机会,况且薄荷很难主动邀请自己去她的闺房,他怎么能错过这机会?于是湛一凡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也没和在场的长辈们打个招呼便一起上了楼。 蔡青奕气得脸都白了,气哼哼的走过来坐下道:“这丫头是越来越没礼貌了,现在敢当着我们的面就把男人给领进房,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薄光冷哼一声,心里却知道薄荷是没把蔡青奕放在眼里的,因为她也是从昨晚叫也没叫蔡青奕一声。刚刚还直接给无视了……薄光心里渐渐有些不安起来,薄荷的态度为什么瞬间转变叛逆? 同样的薄老爷子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薄老夫人反而没好气的瞪了蔡青奕一眼:“你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究竟我们是公婆,还是你才是?”起的比她还晚,刚刚要不是她的言语刺激薄荷能带着个男人在眼前消失?薄老夫人一怔,她刚刚竟然能理解薄荷的心思?难道薄荷真是被蔡青奕这个女人给刺激的?随即薄老夫人看蔡青奕的眼神便更不满了。 蔡青奕虽然平时刁钻刻薄,但是却丝毫不敢在自己公公婆婆面前放肆。曾经她年轻的时候趁着自己怀孕的时候给过薄老夫人难堪,当即就被薄光给训斥大骂了,丝毫不给面子。薄光说的理由是,自己的父亲母亲都像捧祖宗一样的尊敬着,从不敢违背半点儿意思,这做儿媳还敢欺负到老人头上去?从此蔡青奕规规矩矩的也不敢再越矩,说到底心里还是最怕薄光。 被薄老夫人一瞪一训,蔡青奕表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的不满统统记到薄荷的头上,要不是那个死丫头她能被婆婆给瞪嘛?所以现在也是越来越讨厌薄荷了,早些嫁出去也好,留在家里碍眼。 薄荷带着湛一凡回到卧室,刚刚转身想说让湛一凡等一下自己去换个衣服,湛一凡手脚却麻利的一把抓住了薄荷,薄荷还没个反应他就已经把薄荷压在了门板上,薄荷一声低呼刚刚出口就被他给堵了回去。 他早在见到她就想这样做了。偏偏刚刚出去散步也没得逞,回到薄家更不容易,所以这个卧室才是好地方啊……湛一凡进自己房间几次都得发生点儿什么,薄荷心里多少有点儿阴影。偏偏湛一凡吃她嘴吃的正舒服痛快,一口口的将她吞的险些憋不过气来才放开她。 低着头轻轻的舔着薄荷嘴角的湿润,湛一凡眸如星光的盯着薄荷迷蒙媚人的眼睛低声道:“今晚,去出租屋?” 薄荷一顿,傻傻的问:“干嘛?” “圆房。”湛一凡正儿八经的道,“再憋下去,你以后的性福生活只怕就要没了。”因为他一定会提前因为那个不得消解而憋死。 薄荷的脸瞬间红如樱桃,一把推开湛一凡羞羞的道:“我还乐意着呢。”每天都被这只色狼缠着,薄荷虽然有时候也觉得他还是挺可怜的,但是她又有些害怕……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呢! “老婆……”湛一凡又上前来抱着薄荷,啃了啃薄荷的嘴巴,有些无赖的道:“你再不给我,我就要死了,真地,是真地!”说着还把自己往薄荷身上蹭了蹭表明自己的状况,薄荷自然感觉到那突兀,顿时更羞了。 夫妻总要点儿情趣一 薄荷咬了咬唇,不管湛一凡越蹭越厉害的动作,粉红着脸羞羞的道:“湛一凡……你再忍忍……我……我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那之后就可、可以……”哎,亏她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平时疾言厉色的什么都不怕,偏偏怕了湛一凡问自己要这事儿,薄荷不仅羞于启齿,对于拒绝湛一凡也是有些难度的。 湛一凡自然知道薄荷不会那么快妥协,于是带着她的手自己身上靠去:“那你给我摸摸。”很是一副不得逞不罢休的力道。 薄荷哪里摸过?用力的挣扎,又羞又愤,湛一凡又叫了一声:“老婆,你乖……我是有老婆的人,别让我再觉得自己没老婆似的啊。” 薄荷顿住了,听他挺可怜地……就这一下犹豫,薄荷的手酸了。 湛一凡躺在船上满足的眯着眼睛,薄荷跑到浴室去洗手,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明明舒服的是湛一凡,可她为什么心里也会有一丝迤逦的感觉?而且红霞满脸飞……春心荡漾!? 薄荷把手洗干净了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总算是冷静了一些。 其实她知道,湛一凡如果真的不顾自己是能强来的,好几次机会他最后都放过了自己。薄荷虽然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她总是听过不少这样的事情,男人喜欢强上,女人喜欢被强上……又摇了摇头,她最近的思想也是越来越强悍了。 灰溜溜的从浴室溜出来还没容得床上的男人说一个字薄荷就向更衣间跑去,‘碰’一声甩上更衣间的门,穿上的男人一个翻腾坐起来摸了摸鼻子,盯着更衣间的门却是一笑:“女人害羞咯……” 趁此机会湛一凡也整理了一下仪容,把脸上满足的表情也给收拾了一下,虽然还不是太爽,太总算是解了一下饥渴。况且,有一就有二,有二还怕没有三吗?男人阴险的一笑,反正她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儿了! 薄荷磨磨蹭蹭的换了大衣,整理了一下头发,戴了围巾,与平日里工作装的模样相比女人味已经十足。而且薄荷的皮肤也不错,最近这段时间也开始保养,所以原本就白的脸颊开始有些粉嫩娇人,看起来也是水灵灵的。头发一搭理披散下来,隐形眼镜一戴上,刻板的检察官形象一扫初之,这美人模样便也就落了出来。 湛一凡看着薄荷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我家女人到底是个美人儿。” 薄荷汗颜,难道她从前就真的那么丑了? 湛一凡和薄荷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个多小时难免不让人遐想,所以走下来时爷爷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薄光已经去公司忙去了,薄氏还么有完全度过危机,只怕还要好一阵子才能真正的缓过来。蔡青奕吃了饭也出去了,至于出去做什么避免不了购物、麻将之类的局子。 薄烟起来正在吃早饭,看到薄荷和湛一凡一起下楼有些惊讶的样子:“咦?姐,姐夫你们怎么一起下来了?姐夫昨晚什么时候来了吗?” 薄荷瞟了薄烟一眼,冷冷的道:“一凡是早上来的,吃饭就吃饭,什么思想?”说完便大步的向玄关处走去,义正言辞的厉呵让薄烟很是一愣,薄荷哪里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过自己,不,是从来都没有这样凶的对待过自己,从前就算那一巴掌也不算是今天这样的凶,如果她没看错,她刚刚看着自己的时候……还含着一抹厌恶? 薄烟死死的捏着筷子,一时也忘了隐藏自己脸上的愤懑、委屈和怨,一旁的薄老夫人瞧在眼底一愣,这平日里乖的像个小太阳的二孙女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薄荷的态度已经让她够诧异了,原本也想帮二孙女说说薄荷刚刚的态度,可是看到薄烟这样的表情薄老夫人硬是将那些话给咽进了肚子里,自己的脸上也浮出一丝考量的表情来。就连湛一凡和她打招呼她也没有在意…… “奶奶……”薄烟神情突然一转,转向薄老夫人已经是满脸的委屈,薄老夫人很快悟过神来,呐呐的答应了声:“啊?” “姐姐刚才好凶哦……”薄烟委委屈屈的垂着头,给人一种刚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错觉的感觉。 “你姐姐这两天估计……是压力太大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啊。快吃了饭,让子华带你去玩去,奶奶今天就去和湛家把你们两对的婚期都商量下来。”薄老夫人拍了拍薄烟的肩便转身而去了,薄烟垂着头眼眸微颤,刚刚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难道被奶奶全部看在眼里了?抬头望着和爷爷一起远去的奶奶,薄烟突然有些心慌起来。 湛一凡自然是开着车来的,上了车薄荷就打开音乐,听着音质效果特别好的音乐薄荷也随着点起脑袋来,这日子才是舒心的啊……除了早上让她手酸的事儿,到现在还有些酸痛呢。但是刚刚呵斥薄烟,她是真的从身心都感觉舒畅,她人薄烟很久了,那丫头总是能给她添堵,从前忍着,现在她不想忍了,该呵斥就得呵斥,谁让她是姐姐呢? 哈哈哈哈…… 薄荷想着想着便真的开心的笑起来,开车的湛一凡扭头望来看到她笑自己也勾起唇角。 “从前都不觉得做姐姐有什么好处,可是今天我是彻底的尝到了,哈哈……太开心了,嗯,以后要多做点儿姐姐应该做的,这是权力啊。哈哈哈……” 越想越乐,甚至拍了两个巴掌,一旁的湛一凡反倒无奈了,这低级趣味的,这就算开心了?依他看,得多整治整治,非得把事情闹大不可。反正他一眼就看出那薄二小姐的深沉心思,比起薄荷这直来直往的性子,他还有些忧心他家猫猫对付不过呐……不过今天看来,也不必操太大的心思,随着她去折腾。 “咦?这是哪里?你要带我去哪儿?”等薄荷一个人在那里乐完了才扭头发现湛一凡已经载着她到了市区,而且方向是她未知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湛一凡神秘的笑了笑竟然不说,薄荷‘咦’了一声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坐在车里,反正湛一凡又不会把她带去卖了,那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着等他带她去那神秘的地方。 湛一凡见薄荷没追问有些了然无趣:“真的不好奇?” “好奇啊,可你不说我又不能撬开你的嘴。”薄荷显然是一个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 湛一凡叹了口气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不亲。”薄荷拿出手机来摆弄,发了条短信给花延曲问他们是准备和她一起吃晚饭还是吃午饭。 正好红灯,车子堵的长长一串。 薄荷不给面子,湛一凡便主动侧过头来在薄荷脸上落下一个吻,左手扶在薄荷副驾驶车座后上,右手握住薄荷正在编辑短信的手。 薄荷抬头望他,他已经坏坏的勾起唇角淡淡的道:“既然你不就来,那我就来就你。两口子,总要有点儿情趣才能过日子的。” 湛一凡的身上总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味,他和她一样,都不喜欢香水。 可是他身上的味道薄荷就是喜欢,好像有点儿阳光……有点儿薄荷……有点儿清爽,薄荷总觉得很温暖很安全。湛一凡很少这样亲薄荷的脸颊,他总是霸道的堵住她的嘴一阵狂吻,这样温柔的只亲吻脸颊还真是……几乎没有。但是这个吻的杀伤力,和这一句话的杀伤力,显然比一个激烈的吻还要大。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望着湛一凡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是不是太无趣啦?过日子么,是该迎合着来点儿情趣的……她知道自己有时候的确有些古板,有些克隐,那她以后慢慢的改? “带你去看看房子。”湛一凡看薄荷那小眼神儿就能清楚她的想法,她不故意掩饰情绪的时候还是挺容易看明白的。 薄荷这下又怔住了:“房子?”确实没想到。 “不想住别墅的时候,就去公寓住住。前些日子说过的,我没忘。”他这些天一直让李泊亚在办这件事,云海市的房价并不便宜,和伦敦的差不多,但是对于湛一凡来说多买两套房子实在只能算是九牛一毛,所以这事儿一早便准备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和薄荷一切有关的,总是情不自禁的愿意非常上心。那是他妻子,他不上心,谁上心呢?不为了她而上心,又能为谁呢?一辈子,不就寻个温暖的家温暖的人儿过温暖的日子,拼搏再多都不过是打发一辈子太长的时间的一场战斗,回到温暖的家才是最终的目的。 况且,他等这个人,还等了三十三年,谁也没他等得久,等的迫不及待,甚至……心甘情愿了。 薄荷也是非常渴望家的人,所以对于湛一凡如此办事的效率她还是非常开心的,心里对他又是多了一分上心,瞧,这坏家伙还是如此的温柔体贴。 有两处房子。 一处是花园小区里面的居民住宅,绿化很别致静雅,也很安静。 另一出是电梯公寓,不是小区式,带了些商业化。有错层式的户型,也有一百二十坪设计不错的户型。 都是李泊亚挑选出来的,离市中心比较近,有便利的交通,性价比很高,环境高档,周围还有各种商场,购物玩乐都比较方便。 两边都看过了薄荷心里也在做比较,湛一凡再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问:“比较喜欢哪一种?还是要再看看?” “其实我比较喜欢错层,楼中楼那样的。电梯公寓,下面是客厅、书房,厨房,餐厅。楼上是卧室、更衣间。多好啊。”虽然这样房子平视的面积不是太大,但是卧室的面积她很喜欢。总感觉,把生活和起居分开了。 “但是我又不喜欢那商业化的电梯公寓,小区的风景比较好,又安静。所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比起别墅,薄荷比较喜欢小房子小户型是真的,所以非常喜欢出租屋。 “那这样,我们买小区的房子,买最上一层,将户型改成错层式,不就好了?”这还值得犹豫?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合二为一的。 薄荷一听,还真是一个合二为一的好主意!想想刚刚看的小区的户型,还有环境优雅安全设施都是一级,顿时乐了,不停的点头着头:“嗯嗯嗯,好,那就这个了!” 湛一凡摸摸她的脑袋才起身关了车门绕过车前回到驾驶座,薄荷已经开始想装修风格了,是地中海呢?还是田园风?是现代田园还是英国田园? 薄荷在纠结装修风,湛一凡拿着她的手机翻了翻,看了短信才递给她:“你朋友说晚上碰面。” “回短信了?”薄荷也不介意湛一凡先看了她的短信,反正她是觉得自己没什么秘密。 湛一凡勾了勾唇:“我们去吃午饭。” “吃什么?”薄荷将电话搁下摸了摸自己平扁的肚子,的确是饿了。 “你想吃什么?” 蹙了蹙眉,薄荷真的思考了起来,想了会儿才道:“嗯……我想吃汤锅,我想喝汤,养养胃!”虽然最近一直在养胃,而且胃口也真的好了许多,所以想要再接再厉。 “等一下。”湛一凡拿出自己的电话,很快就找到了距离他们所在位置很近的一家菌汤店。 专门的汤锅店,主打是各类菌菇。 薄荷和湛一凡一走进菌汤店就引来不少视线,中午吃汤锅的人没有晚上多,但是这大冬天的也算热门,所以薄荷想找个靠窗的座位竟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服务员领着一直往里面走,薄荷瞧着一路上不少人拿着手机偷偷向他们拍照,薄荷知道自然不是拍自己而是拍自己身边那位模特似的男人。 脸色沉了沉,这些女人是没见过男人吗? 伸手一把挽住湛一凡的手臂,就像宣告占有权那般微微的扬起自己的下巴,果然周围一片的女人不少都收起了手机,各种不平的愤视也随之而来。薄荷一一迎接甚至一个个瞪了回去,她平日里瞪着自己的饿下属,一个个都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怕她,这就足以说明她眼神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一个个败下阵来,薄荷迈着轻快的脚步挽着男人乐呵呵的朝里面走去,虽然面上还是寒若禅病……薄荷兀自高兴着,自然没发现被挽着的男人此刻又是如何的开心,让那些女人嫉妒的正是这男人低头瞧着她的那温暖小眼神儿啊。 正要坐下,突然听得旁边传来一声有些熟悉的低呵:“别说了,张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话还未完,一个男人便已经走了出来,薄荷一怔:“洛倾城?” 不正是洛家的中医继承人,医术容貌都倾城的洛倾城么? 真是无处不在的遇见啊……洛倾城也是一怔,看到薄荷亲密的挽着湛一凡脸色就更难看了,不过站着也没动。到是他身后又追出一个女人来,那女人的脸色很是难看,瞪着洛倾城理直气壮的问:“我是两边家长介绍来和你相亲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不给我一个机会就拒绝了我……至少我们也该互相了解一下,这样,我们不去宾馆,去酒?那地方很有情调的……” 薄荷咋舌,现在的人相亲也太主动直接了?宾馆和酒是那么好的地方? “咳。”薄荷轻轻的咳了一声,不忍再看洛倾城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要让洛以为知道他哥哥在面前出糗她却见死不救,洛以为那丫头定要找自己的麻烦的。 “这位小姐,你还是先回去。洛先生已经做出一副对你不感兴趣的态度,你还是别自找没趣哈。”薄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那张小姐瞪了薄荷一眼:“你是谁?关你什么事?”眼光又一转,看到薄荷身边的湛一凡,眼眸立即透出一股更感兴趣的目光来,这男人好像更帅呢……而且也多金似的,这气质像模特似的…… 薄荷蹙眉,瞄就瞄,还敢当着她的面对她丈夫表示感兴趣?想死! 薄荷身形一晃挡在湛一凡的身前,虽然也挡不住什么,可是她的动作还是让那张小姐不爽:“你让开!”说完便拉着洛倾城的胳膊似乎要走,她似乎也知道湛一凡那样的极品美男不是自己能染指的,她这样的要是真能抓到洛倾城这样的,那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薄荷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人,脸皮比城墙倒拐还要厚不说,这目中无人的自大很是让人不爽。 “你愿意跟她走?”薄荷抬头质问洛倾城。 洛倾城立即摇头:“不愿意,我讨厌这女人!”他的厌恶已经写了满脸,可是这女人就像个八爪鱼似的不放手。 夫妻总要点儿情趣二 薄荷冷哼哼了两声掏出电话来快速的拨了号贴在耳边便道:“喂?110吗?这里有个疯女人缠着一个男人,你们快来……” “你!”那女人一见薄荷竟然报了警,愤怒的瞪着薄荷立即便撒手扑上来:“你竟然搅我的事,竟然还敢报警!” 一直在后面看戏的湛一凡见疯女人竟然扑向薄荷还怎么看得下去?揽着薄荷的腰轻轻一闪那疯女人就一个跟头蹶在地上。 薄荷原本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她就知道身后的湛一凡不会不管。 那疯女人毕竟不是真的疯女人,这一跌周围的人都在笑自己也知道丢人了。抬头愤怒的瞪着薄荷胸口憋着一股气。 “还不走?等警察来抓你把你送回家?”薄荷微微一个瞪眼,凶光乍现。 那女人不再犹豫的就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外跑去。 薄荷掩了掩唇,看,不用暴力恐吓也是能解决事情的。 “你真报警了?”担心的是洛倾城。 “怎么可能?”薄荷一副‘你傻啊’的表情,这种小事情这种女人还不需要真的报警。 洛倾城松了口气:“谢谢你。” 服务员立即回过神来领着薄荷他们坐下,洛倾城还站在那里,薄荷处于礼貌的问了句:“还吃吗?” 那洛倾城竟毫不客气转身便真的坐下来,薄荷张了张嘴,本以为这洛倾城是个羞涩含蓄的,原来也是个不客气的主。 “咳……刚刚没吃饱。”洛倾城红了红脸解释了一下,眼神一直往薄荷身边的湛一凡瞅去,薄荷立即介绍:“你们应该见过的,在因为的订婚宴上。湛一凡,我……丈夫。洛倾城,以为的哥哥。” 两个男人握了握手,湛一凡的脸色并不是太友好,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洛倾城的脸色也不是太和善,迟迟疑疑的问薄荷:“你们已经……结婚了……” “算是,马上举行婚礼了。”薄荷喝了口刚刚倒好的茶,湛一凡已经点好了菜品,并吩咐早些上来,看的那点菜的小妹一副不舍离开的模样。 洛倾城点了点头,模样若有所失。 不一会儿汤锅端上来了,一口大大的石锅还盖着石锅盖,里面的菌菇一阵阵的冒出香味来,三个人也没多说话,等汤锅一好便都埋着头认真的吃了起来。 洛倾城吃的一点儿也不少,真难以相信他刚刚才从另一桌下来。 还好湛一凡点的菜很多,所以薄荷吃的也很饱,就是付钱买单的时候服务员竟然说洛倾城已经买过单了,这让薄荷意外,他为什么要买单? 洛倾城站了起来道:“算请你们吃饭,上次妹妹订婚你们一口没吃就走了。也算……谢谢你两次救我。” 虽然这饭不贵,可是薄荷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洛倾城也没多说便走了,薄荷出了饭店叹了口气:“这洛倾城还不错,就是这么不停的相亲有点儿可怜了。”就善良的祝他早些遇到个好的,薄荷如此想着。 一旁从刚才开始脸色就有些不对湛一凡听了薄荷这话转身便走了,薄荷眨了一下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只是溜步跟了上去。 湛一凡这次没有绅士的给薄荷开门系安全带,薄荷总算意识到点儿什么,自己坐上车拉上安全带才一眼一眼的瞄着湛一凡,这脸色阴霾的……就好像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欸,你怎么了?”薄荷伸出细白细白的手指忍不住的戳了戳湛一凡的胳膊问。 湛一凡瞄了薄荷一眼也不回答启动车子便蹿了出去,那小眼神却写满了不爽。 车子在拥挤的立交桥上缓慢前行,薄荷郁闷的摸摸鼻头,终于意识到点儿东西,难道是因为洛倾城?他该不会是因为洛倾城而吃醋了?但是有什么醋好吃的呢?她和洛倾城可是清清白白没有做出半点儿能让他吃醋的事情啊! 可是就这么闷头也不理她,薄荷总觉得不是那么个事儿,自己又没错!于是转头自己便是理直气壮:“喂,你再不理我,就停车,停到边上,干脆今天也别见花延曲他们了,我们这就各回各家!”绝对不是威胁,而是两个人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让花延曲看见又是个什么事儿?本来见朋友,就该是高高兴兴的,更何况她还认了个干女儿呢! 湛一凡握住方向盘懂得手顿了顿,车子还是继续前行,本来就行的慢,薄荷真要下车的话根本不需要停到边上便能下了。只不过这是在瞧上而且是马路中间,下车很是危险罢了。 许久,湛一凡终于开了口,声音确实不凉也不热的道着:“没事了,我刚在想事情。” “想什么?”薄荷憋着自己还算平和的语气质问。 “想那个洛倾城,是不是喜欢你。” “咳……”薄荷自己呛住自己了,扭头诧异的看向湛一凡脸色有些窘迫:“你瞎说什么?”那洛倾城怎么可能……喜欢她啊?他们才见过几次,而且她第二次去的时候洛家人都知道自己要定亲的事情了。 “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很不爽!还有,你可怜他相亲的遭遇……”湛一凡其实不愿意承认自己在郁闷这些事情,他是个大男人,还是一个并不年少的男人,承认就说明自己的小气,自己的别扭。可是不说,他家的猫猫不愿意了…… “我……”薄荷哑口无言,洛倾城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她倒没有在意,也没精力没那个心去在意,但是她还真的可怜洛倾城。 沉默了一阵,薄荷突然‘噗’一声又笑了出来,湛一凡揪着眉向她看来,他很可笑吗?磨了磨牙,就知道她会耻笑自己的! 薄荷挥了挥手,似乎也知道自己没忍住笑有些过分了,‘哈哈’了两声才微微的红着脸打趣的望着湛一凡问:“欸,湛一凡同志……我可以把你刚刚的行为看做是吃醋吗?” “吃、吃醋?”方向盘猛的打滑,却也只是瞬间,很快便又被稳重的控制了回来,冷冷一笑,男人的笑意带了几分讥诮似的:“笑话,怎么可能!我是作为一个男人,对有企图侵入我婚姻围墙的敌人有着敏锐的嗅觉罢了!” 薄荷盯着湛一凡那有些冷硬的侧脸,别扭呀……承认会死么? “湛一凡,你紧张,你需要掩饰的时候,眼眸会向下垂,不说那故意的讥诮笑意和冷硬的侧脸,就说你的嘴角,会微微的抽动两下,你发现过没?” “是吗?”湛一凡嘴角轻轻的抽动两下,很快的挑眉,又很快意会。[.超多好看小说]猛的扭头瞪向薄荷,薄荷捧着肚子已经‘哈哈’大笑,太逗了,湛一凡竟然被她耍了一通,哈哈…… 湛一凡眸内闪过一抹精光,竟然被他家猫给摆了一道,真是想不通啊,是自己对她的警戒太低了么……不过,应该说自己对她是完全没有警戒所以才能让她刚刚给耍了!看薄荷那开心的样子,湛一凡的郁闷也是一扫而空,看在她观察自己这么入微的份儿上就饶了她,晚上总要吃些豆腐弥补回来的。 薄荷笑着笑着不笑了,湛一凡那透着淫光的视线让她的心一阵虚一阵颤抖,他又在想什么? 下午一直在兜风,到了四五点的时候便往约定了花延曲一家的地方赶去。 相约的地方是市中心一家比较高档的饭店,地中海的装修风,浪漫而又清新。因为价格比较昂贵,所以到这里吃饭的非富即贵。 薄荷和湛一凡先到,要了一个小包间,靠着窗,能看到外面的繁华景象,窗外还有几个小花盆映衬着进门左右两边的海岸油画有着特别异域的感觉。 不一会儿花延曲带着陈妃和女儿来了,一进门陈妃便拥了上来给了薄荷一个热情的拥抱,薄荷有些尴尬,没想到陈妃这样热情,反倒让她显得矫情了。 再弯腰蹲在地上看着花延曲牵着的花朵儿,四岁的小丫头粉嘟嘟的模样甚是可爱,模样比较像陈妃,羞羞怯怯的躲在花延曲和陈妃的身侧。 “朵儿,我是干妈哦。”薄荷冲着花朵儿笑了笑,她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因为她觉得小孩子才是世界上最干净最纯洁无暇的人。 “对啊朵儿,叫干妈!”陈妃和花延曲都弯腰劝着花朵儿,但怯怯的花朵儿就是不停的往花延曲的背后挤,就是不叫薄荷。 “慢慢来,我看她是怕我。我就是很难有小孩缘……”薄荷早就明白的,很多不了解自己的人都很难喜欢上自己,更甚者只因为对她那冷漠、高傲的第一印象就讨厌自己。 “每天在家里还念叨什么时候带她见干妈,真见到反而害羞了!”花延曲有些叹息的道,薄荷目光温和的向花朵儿看去,突然想起湛一凡还在背后便侧身将湛一凡微微的拉上前来介绍:“对了,一凡,这是我大学的好友,也是我的学长花延曲。这是陈妃,是我大学同学,他们是夫妻。” 向湛一凡介绍完了薄荷又向花延曲介绍湛一凡:“花延曲,陈妃,这是湛一凡。我……即将举行婚礼的丈夫。”这话是没有语病的,即是丈夫,又道明了还没举行婚礼,能不能听懂就是花延曲他们的事情了。 花延曲和陈妃急着打量湛一凡都没注意听薄荷的一语双关,湛一凡勾了勾唇角大气的主动伸手:“你好,我是湛一凡。” 花延曲自然也不失风度的伸手而握:“你好,我是花延曲。看新闻看过你们订婚的喜讯,这丫头倒是没主动和我说。” 薄荷看了花延曲一眼,湛一凡也只是保持疏离的微笑并没说什么,薄荷和陈妃急忙推着各自的男人道:“坐坐,都坐下来。薄荷,你挨着我和朵儿坐,多熟悉熟悉朵儿,我们也叙叙旧。” 叙旧?薄荷没从心底冷笑出来,是陈妃真的忘记从前了,还是自己太小心眼儿了。毕竟她和陈妃并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 说起薄荷和陈妃的故事,大抵比较古老的校园破事儿。 花延曲是学生会会长,薄荷为了避免每天早上要跑步这事儿便主动申请加入了学生会生活部,最后荣幸的成为生活部部长,这也才认识了花延曲。陈妃是外语系的系花,人长的美不说家里也有几个小钱,所以在学校有个小团队,以她为首的女生们很是嚣张,每天不跑步不打卡,还处处破坏校园风化。 某日,薄荷作为生活部部长直接杀到陈妃的寝室要求陈妃带领她的虾兵蟹将每日准时跑步打卡,陈妃却直接和薄荷杠上了,还说早就看薄荷不顺眼。后来才知道陈妃是因为暗恋花延曲,而花延曲和薄荷一直走得近所以陈妃才这么嚣张的、嫉妒的、公开的和薄荷作对。但薄荷开始并不知道陈妃的心思,所以和陈妃很是杠了一段时间,第一学期陈妃很光荣的重修了体育课,跑了几个八百米,命都差点儿没了,为了这事儿还有不少女生堵过薄荷厕所准备整她。 但薄荷又岂是那么容易让人整到的?陈妃的人堵她一次,她就让陈妃多跑十次八百,如此以后陈妃便不敢再让人堵她……却也和薄荷明着暗着对着干了两年,直到花延曲毕业这事儿才消停了些。后来听说花延曲和陈妃结婚了,薄荷后知后觉的总算明白了些,现在陈妃突然过来就抱着自己,她是真的不太习惯,总觉得她和陈妃算不上友好关系。 可是如今的陈妃到是个实心眼儿的人,和花延曲结婚了孩子也生了,少了从前的妖娆和风尘,竟然朴素了起来。不施脂粉的脸看起来比从前好看,生了孩子的身材也不见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高挑修长,给人的感觉也和从前不一样了,也许是少了那股子嚣张的气焰,多了平易近人态度。 “以前啊,你都不知道,每期末你能把我几乎整死,我不就叫我的人堵你两次嘛,你就要我命似的,整个学校没人敢堵你的,哎……想起以前的风光我还蛮怀念的,当然除了每一次的八百米……” 薄荷笑了笑,陈妃比以前坦率了,或许从来都是坦率的,只不过从前因为花延曲和自己杠着所以并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只以为她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儿干的花瓶女人,可今天薄荷不得不说自己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了。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两个男人那边确实异常的沉默。 菜品都上齐了,全部都是不便宜的菜式,是湛一凡在花延曲他们来之前点的,口味是薄荷还记得的几样,所以想着也没什么不妥。 花延曲看了那些菜式菜色一眼,看着湛一凡似笑非笑的突然问:“湛先生在海岩岛的生意我也有所耳闻,据我所知,湛先生家里是做娱乐设施的?” 湛一凡喝了一口茶,低沉的眸色轻闪,却还是淡淡的‘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在官不言商,薄荷你还真敢嫁。你的前途你想过吗?” 薄荷蹙眉,看向花延曲:“什么意思?” 花延曲也不迟疑思虑便答:“湛家的家世,对你的前途弊大于利!” 薄荷看了湛一凡,湛一凡还是低头喝茶,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陈妃有些着急的瞥了花延曲一眼,他不是来吃饭吗?怎么突然说这些!再看薄荷,薄荷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那可是每次面对自己的时候才有的表情啊…… “花延曲,据我所知,没有法律规定政府工作人员不能与商为婚!据我所知,陈妃父亲是商人,据我所知……我家也是商人,为何你娶得,容子华娶得,我薄荷偏偏嫁不得!?”这花延曲今晚是挑刺吗?一进屋二话不说就给她说这些让她不快的事情!所以薄荷也是毫不客气的便呛了起来。 花延曲笑了笑,也不因为薄荷的口气和话而恼,反而转了话题又看向湛一凡道:“据我所知……你们是指腹为婚?而且在这之前从未见过对方?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且……薄家这次遭遇了经济危机,所以湛氏出来帮忙,虽然也是应该的,但是让我很是怀疑这场婚姻的目的性……还有薄荷,你甘心这样吗?你的心呢?我不相信你们有真的感情……”花延曲问话问的很快,而且间接不断一个接一个,让薄荷气恼的是花延曲根本就不看她,也不管她的态度,就是一个劲儿的质问湛一凡。 薄荷眯起双眸,这花延曲今晚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觉得他是纯属找事儿?这些问题该他问,他能问吗?这个白痴! 薄荷气得磨牙,右手边的湛一凡却突然在桌下按了按她欲要站起来的腿,薄荷望向一直没发言的湛一凡,湛一凡神如鬼魅的抬起有些阴沉的脸,直接也不避讳的看向花延曲冷冷便道:“虽然我和薄荷才相见不久,可我们的亲事却是从她还未出生便已定下来的,我心心念念她二十八年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资格。即轮不到你来过问,也轮不到你来质问,要说薄家的事,既然我要娶她,这点儿诚意还是拿得出来的。如是别有用心的人,那么……滚!” 他才不管这花延曲是不是薄荷的朋友,既然惹他不爽,有多远就滚多远,这样的朋友他还能再让薄荷接触?纯属居心不良! 花延曲闻声色变,显然也被湛一凡的不客气逗怒了。薄荷抱着怀看着花延曲,花延曲今晚的表现让她实在生气,所以她并没打算当和事老,既然真要那么爱管闲事,那就依了湛一凡那个‘滚’字。 陈妃左看右看,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想吃东西,可是大人都没吃自己也不敢动的花朵儿看看爸爸的脸色,再看看最右边叔叔那恐怖的脸色,终于‘哇——’的一声便嚎啕大哭了出来。 “好可怕……呜呜……脸色好可怕呀……”花朵儿小朋友躲进妈妈的怀里边哭边喊,薄荷睨着眼眸看了湛一凡一眼,还真是……脸色恐怖的很呢!花朵儿该不会是被他……给吓哭的? 有什么资格一 虽然有点儿对不起花朵儿,可是薄荷这样一想,花延曲你把我们惹毛了,湛一凡把花朵儿吓哭了,这算不算是扯平了? 陈妃忙着哄花朵儿,可是花朵儿怎么样都不停,花延曲也急了,他可是很疼他家小宝贝的。可是碍于自己刚刚被惹毛了有些僵战所以也只是着急的瞄着花朵儿。 薄荷推了推陈妃道:“你带她出去走走,也许能好点儿。” “嗯。”陈妃抱起花朵儿瞪了花延曲一眼便出去了,要不是他今晚抽风的问一些莫名其妙得罪人的问题能这样吗?好好的一顿饭一口还没吃就把女儿给吓哭了。 花延曲似乎也知道是自己错了埋着头愧疚的望着女儿和老婆出去,湛一凡按了按薄荷的腿也站了起来,弯腰在薄荷额头上印下一吻低低的道:“我出去抽根烟。” 薄荷望向湛一凡,知道他是在体贴的给她和花延曲腾地方。 “嗯。”薄荷给他一个‘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眼神,湛一凡终于神色正常了些,不过看也没看花延曲便出去了。 湛一凡本就是个傲娇,也就是和薄荷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才放下某些架子,但是对于外人来说,这绝对是个目中无人又狂妄自大的金贵爷。 湛一凡带上门,薄荷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茶,眼神悠哉平淡的望向此时倒显得有些心虚的花延曲,冷冷一笑:“说啊,怎么不继续问了?这些个夹枪带棍的问题昨天不问,电话里不问,怎么就喜欢当着他的面问呢?不清楚你和我关系的,还以为你恨着我,故意找我们难堪呢。” 花延曲看着薄荷这态度深深一个吸气,打从心底里还不相信也不太愿意接受薄荷是因为别的男人会对自己如此态度。可薄荷眼神也不闪烁,就直直的对着花延曲的眼睛,有质疑也有愤怒,如此无声的谴责着他的行为。 花延曲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我是关心你……”他又没做错,虽然这都是容子华撺掇的,可是他也同样的担心,薄荷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结婚这样的问题他也想不明白,她真的甘心吗?她是被逼迫的吗?她会甘心如此嫁给一个陌生人?在容子华提出那样的要求后,花延曲几乎不犹豫的便答应了,昨天跟着容子华去了薄家,看着薄荷那对家人的态度他就更加的确定了她是因为被逼迫结婚所以才会如此,她对她的家人抱着不满,她只能以那样的方式反击他们。 花延曲从前喜欢薄荷的时候,薄荷喜欢容子华。 可是如今薄荷却要嫁给他们两个人之外的男人,他们谁也不会甘心。 “有你这么关心的吗?”薄荷一拍桌子,愤怒而起,吓得花延曲神情一颤,心坎儿忐忑怀疑,怀疑自己真的做对了吗? “至少能把他气走,至少该让他有自知之明,让他明白不该因为那样的原因和你结婚,那对你是不公平的……”花延曲挣扎着,可是气焰却已经被薄荷的视线给瞪了下去。(.) 从前在学生会的时候,薄荷是唯一能和他叫板的人,花延曲这个人别看平时阳光灿烂,但真要厉害起来谁都不是对手,但薄荷就是那个例外,第一次和花延曲叫板的时候众人对她刮目相看,都以为她要死定了,竟然敢质疑花延曲的决定。但让众人都跌破眼镜的是花延曲竟然听了她的,而且因为薄荷的提议那一次学生会拉到了一大笔赞助费用,所以整个学生会对薄荷都是无比尊重和敬仰的。 但是薄荷也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就和花延曲叫板,一般花延曲的决定都还是很英明的,除了偶尔的偏见犯糊涂,薄荷就在这种时候出来踢踢人纠正纠正,这也就形成了薄荷丝毫不畏惧花延曲这个学生会会长甚至学长的习惯,每到花延曲逆了她的意思,她还能大发脾气,但花延曲把这看做是薄荷不表露给别人的真性情,所以总是由着薄荷。 日久一长,薄荷性子里的那几分真厉害和假厉害他也就分的出来,而此刻,他自然也分得清薄荷是认真的……生气了。 花延曲渐渐消音到最后瘪着嘴垂着脑袋终于闭了口,薄荷白皙饿指节死死的捏着茶杯咬牙切齿:“谁要你管这些……花延曲,你没事儿也来插手管我的婚事,你真觉得自己是那么回事儿是不是?”从爷爷奶奶回来的质疑到今天,薄荷囤积的那些怨气似乎一并发了出来,说着就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啪啦’一声就砸了个粉碎! 花延曲一怔,薄荷从没对自己这样发过脾气,就为了那个男人? 薄荷如此态度如此凶悍甚至摔了杯子,顿时花延曲也有些置气,按着桌子站了起来沉着脸对着薄也是沉声而怒:“我也是为你好,不想看你受委屈,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真正委屈的时候没见人出来给我喊冤,我现在乐于接受这一切就一个个都跑出来要为我打抱不平为了我好,你们谁真的为我好了?为我好,就统统尊重我的意见,尊重我的意思,不行吗?” 花延曲一愣,盯着薄荷那微红的眼睛,她何曾红过眼睛?他们吵过架,为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争论的面红耳赤过,可是薄荷却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委屈,心酸和恨铁不成钢。 是的,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啊。 “薄荷,我……”花延曲又细细的回味了一下薄荷的话,她真正委屈的时候没人为她,她乐于接受的时候都为她不平……她已经乐于接受了吗? “别说了!花延曲,我对你够失望的。我以为至少你会什么都不问就能理解我,你会知道,我真的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去做,可是你却让我失望了。你和别人一样,不是推我一把,而是绊我一脚!”薄荷露出失望的神情,似乎有些无力的坐下,撑着额头埋着头也不再看花延曲。 花延曲被薄荷那失望的神情弄得有些慌张,他做错了吗?真的做错了吗?可是他是真的为了薄荷啊……他不希望她有那样的婚姻,她不该的,她不会不甘心吗? 可是再多的疑问也抵不过薄荷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从不希望她那样看自己。 而且,从她的言语和着急的表情之间,他隐约也看出了些什么,似乎和容子华所说的不太一样。 迟疑了许久,花延曲盯着薄荷轻声的又问:“薄荷,难道……你真的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幸福吗?” 薄荷扯出一抹苦笑:“唔……喜欢……湛一凡是对我最好的人……你们谁也比不上……” “胡说!你否定了我们所有人!”这一点,花延曲是不会甘心承认的,那个男人哪里对她好了?他虽然没看见,可是那个‘最’字他才不会相信。 “呵……花延曲,信不信由你。我虽然对于感情这方面的事情一向不会处理,可是湛一凡他很主动,主动的包容了我的世界,主动的敞开了门让我走进去,她甚至不允许我徘徊。他可以允许我慢慢的走,但绝对不能停留不能徘徊后退,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耐心,能包容,能温暖人。你们比不上的……” 薄荷自知自己习性鸵鸟,也知道自己不会处理感情,连表达这样的事情做起来都有些吃力,可是她却是知道的,那个有魔力的湛一凡一直在用他的方法牵引着自己走向他,那种魅力和吸引力是薄荷一直无法拒绝的。 她想爱,可是她不敢爱。但是湛一凡却能让她心里的那个‘想’压过‘不敢’。他得有多厉害啊…… 花延曲神情复杂,满心都不是滋味的看着薄荷。是吗?那个俊逸,那个气质非凡,那个在商界能翻云覆雨的男人真的能给她这样的感觉?似乎,还有她一直以来最在乎的安全感。 薄荷抬头看向花延曲,刚刚那些盛腾的怒气似乎已经消失,只是眼神淡淡的瞅着他,但这样却让他更心虚了。 花延曲却不愿意就如此放弃,依然还在最后的挣扎着自己的不甘:“你也说了,是因为对你好。那你不能因为别人对你好就嫁给别人啊……薄荷,你不能再慎重的考虑考虑吗?他的家族会为你带来许多麻烦,你的前途也是……” “花延曲,你就不能祝福我吗?祝福我就那么难?我还以为,就算别人都不祝福,你也会是唯一的那一个呢。”薄荷哀怨的盯着花延曲打断他喋喋不休的疑问,花延曲张口结舌,心里有些苦涩。 她又明白什么呢?他的祝福,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容子华还可以,可这样一个陌生男人…… “那你对容子华呢?你从前那样喜欢他……”花延曲还是问了出来,不单单是为了容子华而问的,还为了他自己的心结。 薄荷一怔,盯着花延曲。花延曲眼神有些微微的闪烁,低下头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他似乎问错问题了,他不该问道容子华的! 薄荷眯了眯眸子盯着花延曲那垂下去的头,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想也未多想便问出了口:“花延曲……是不是容子华……对你说了什么?” 花延曲轻咳了一声,坐了下来脸色很是不自然。 “呵……”薄荷一声冷笑,看花延曲的表情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让她不解的是,容子华为什么要对花延曲说这些?他什么意思? 花延曲看薄荷那一副已经明了的表情也有些尴尬,忙着解释:“其实我也不是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只不过觉得他说的都对,毕竟他现在也是你妹夫,他比我更了解情况,知道你的委屈……” “他是这样说的吗?说我受了委屈,说我不甘心?说我因为家族而必须嫁给湛一凡?所以你急着过来质问,想让湛一凡主动退出?你把你那凶恶的嘴脸摆出来,就是为了让湛一凡难堪?” 一下子全被薄荷无情的说中戳穿花延曲脸色更难堪了,嘟嘟囔囔的低声道着:“其实也不是……” “那是什么?花延曲你行啊,只有容子华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了是不是?”薄荷逐渐的火大,原本的耐心现在也不存在了,对于花延曲今天的行为归根究底竟然是受了容子华的撺掇,薄荷越想便越是生气,这花延曲竟不先问问自己就这样做了,他信任她吗? “薄荷,不是的,不是的!你绝对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啊,绝对是我最好的朋友来着,你别生气……”花延曲这一听着急了,他可不想和薄荷连朋友都没得做啊。 “不生气很难!你全部听了他的却不想我薄荷是什么人?不是我心里同意认定的人,我会带来见你吗?我看这顿饭甭吃了,闹心!”薄荷拿起自己的包踹开椅子便站了起来,花延曲见薄荷也要出去立即站了起来一窜便堵到了门口挡住薄荷的去路。 “让开!”薄荷厉声低呵,似乎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薄荷,别这样……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份儿上,别对我这样,行吗?”花延曲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实在不该把薄荷弄的这么生气,实在不该自作主张不事先问一问薄荷便弄出今天这件混蛋事儿。 薄荷抿着唇不说话,花延曲见到似乎有转机便又立即开始表明心迹:“我发誓,我再也不这样混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太害怕你受委屈……” 薄荷看着花延曲那竖起来的三根手指,冷笑着打开:“这种发誓还是留给陈妃。” 花延曲见薄荷这态度心里也知道是有转机了,薄荷虽然脾气大有时候倔的像头牛,但其实心地还是很善良很柔软的。 花延曲厚着脸皮扯出一些笑意来,低头看着眼前的薄荷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询问:“那什么……不生气了?” “可能吗?”薄荷白了花延曲一眼折身又坐了回去:“我只是不想浪费了这一桌好菜,不过今晚这顿你给!” 她后悔了,就不该请这白眼儿狼吃饭。 花延曲忙不迭失的点头:“那是必须的,怎么能让您给钱呢,这必须我给,别和我抢啊,谁和我抢我和谁急!” “……”薄荷看了花延曲一眼,没病?谁和他抢了。 花延曲硬着脖子见薄荷也不甩他于是又垂下头来,不过还算动作麻利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薄荷拿过湛一凡喝过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说了半天口也渴了。喝完茶陷入冷场,薄荷盯着快见底的茶水突然叹了口气:“花延曲,我不知道容子华和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给你听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你也别忘了,容子华现在是我的妹夫,薄烟怀孕了,他们也已经领了结婚证。所以我希望你能忘记我从前的那份儿感情,别再为我惦记。我自己都已经放下了,忘记了,不再怀念了……” 花延曲僵住身体,盯着薄荷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就听她这样说着。 “还有便是……湛一凡你要接触了就会知道他这个人的好。外人眼中他很神秘,很冷漠,可是在我眼中他却如倔强的阳光,不把我捂热誓不罢休。呵……奇怪?这辈子,我不会负他的。”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对湛一凡的感情竟然已经升华到这样的地步,可是心里的话就是想告诉什么也不理解的花延曲,她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误会自己的丈夫,这样迫切的心情她想要告诉他。 “是吗……他真的就这样好?”花延曲的声音里带了丝苦涩,他也是她的阳光啊,可是倔强的阳光……这样的形容,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做了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从未对薄荷勉强倔强过。 “唔,在我心里很好。”薄荷认真的点头,她的生命里对她好的人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所以湛一凡这样的,她不得不放在心上,不得不珍惜着,当然,她也渴望着他,这个心理从来不敢忽略。 花延曲叹了口气:“好……等会我会向他道歉的。” 薄荷勾了勾唇角,道歉那是必须的,不然湛一凡指不定以后就不允许自己和花延曲来往了,这朋友还是要做的。 包间内的两个人算是讲明白了,屋外的湛一凡刚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坐在长椅上哄着女儿的陈妃。 湛一凡微微的眯起双眸,陈妃突然抬头望来,湛一凡面无表情,陈妃倒是颇为尴尬的笑了笑打招呼:“湛先生……” 湛一凡轻缓走过去,他当然没有抽烟。薄荷那次提出让他戒烟,他便真的开始戒了,从前抽的就不多,一天两根到一天一根,到两天一根,到如今渐渐也就真的不抽了……刚刚说抽烟,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出来而已。 有什么资格二 花朵儿拿着一瓶盒装奶在喝,见到湛一凡走过来就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不过还是有些畏惧的往自己的妈妈怀里挤了挤。湛一凡对花朵儿的畏惧面无表情,在另一边的长椅坐下。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延曲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反常……应该是担心薄荷,他们从前的关系就那样好。” 湛一凡微微挑了挑眉扭头向陈妃看来终于说了三个字:“怎么好?” “就是好朋友,你不要误会。”陈妃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个男人真的冷若冰霜不打算和自己说一个字呢,虽然很冷酷,但是如果真的一个字都不搭理自己,那样还真的让人觉得压力巨大,连她都要为薄荷担心这日子今后怎么过了。 但是看来,不是他不理人,而是没说到他关心的话题上。 湛一凡依然高挑着眉梢,这是那个姓花的老婆,她都说了不要误会,他也许的确不该再多想? “从前我和薄荷是死对头,就因为她和花延曲的关系好的让人羡慕又嫉妒。以前我不懂事儿,老找她麻烦,可是事实证明呢每次真的遇到麻烦的是我。”陈妃有些苦涩的笑着摇头,湛一凡的确相信,薄荷能对自己在乎的人心软,可对于不在乎的人却是冷硬的像块石头,没有非一般的毅力是敲不碎她的。 “后来延曲毕业了,我追着延曲去了海岩岛,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才明白延曲和她真的只是好朋友……呵呵,不然延曲怎么不去追她呢?她一直单身,身边虽然有男性朋友却没有一个真正的男朋友。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薄荷那样的女子该是怎样的男人和她在一起?今天见到了……” 陈妃的视线停留在湛一凡的身上,湛一凡平淡的看着陈妃,陈妃豁然一笑:“我还挺放心的。” 湛一凡觉得有些好笑,表情也没有那么冷硬了,不过对陌生女人他也从不展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便依然只是漠然着脸部表情问:“怎么说?” “就是……觉得薄荷还挺在乎你的。” 湛一凡微微蹙眉,可是双眸却若有所思。 “都说了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好的连我都嫉妒呀……所以,她今天冷眼看着你对花延曲说‘滚’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在她的心里你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让她都可以怒视不管花延曲。要是花延曲,他绝对受不了别人对薄荷口出狂言,哪怕真的是她做错了。” 湛一凡怀疑的看着陈妃,陈妃的笑容有些苦涩:“你是想问我,真的不怀疑自己丈夫的心么?怎么能不怀疑呢?他最宝贝的照片是他和薄荷的,他电话里的快捷拨号1也是薄荷,他不知道自己做梦说梦话叫的都是薄荷……这些可怕的东西,怎能让人不去想呢?我不是怀疑,而是确定,确定他的心里有薄荷,可是薄荷的心里没有他。” 湛一凡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双眸越来越沉,沉得犹如一潭深水。 陈妃毫不自觉依然低声而喃,也许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和谁说,也许是因为薄荷终于有了一个出色的男友自己也松了一大口气,看着怀里的女儿目光也变得温和起来:“曾经我不懂,可是自从和他结婚我就开始真正的了解他。(.)我看着他,他看着她……虽然很可笑,但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过还好,薄荷有了你我也就放心了……因为我知道,他会死心的。” 这个男人的优秀是谁都看得出来的,花延曲比不上这个男人,除了放弃他还能做什么呢? “你是个厉害的女人。”湛一凡良久对着陈妃突出这样一句话来。 陈妃一笑,淡淡道:“我只是很执着。舍不得放弃他而已。”她也任性过骄纵过,可是她最后知道那都不是正确的方法,只有包容才能靠近。 大学追着两年,毕业追去海岩岛,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很幸福的和他过五年,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没有什么比睡在丈夫旁边却要听着他叫别的女人的名字来的更痛苦了。这痛苦都挨过来了,还有什么挨不过去呢? 她一直相信,风雨过后是晴天,她一直在等着花延曲的风雨,在等着自己的晴天啊。 湛一凡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向包房走去,既然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心思,他虽然不会误会,可是他才不会傻得给他们过多的时间。 推开蓝色的门,薄荷一怔,扭头向湛一凡望来问了句:“真抽烟啦?”她刚刚反应过来这男人竟然借口出去抽烟,心里有些微恼自己当下竟然没反应过来他要去残害他自己的身体健康。 “怎么敢。”湛一凡缓步走过来坐下,身子微微的向薄荷靠近,似笑非笑的道:“要不你闻闻。” 的确没有烟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洗手液味道,上厕所去了? 薄荷没察觉自己真的吸了吸鼻子在闻,逗的湛一凡眸底一片温暖,看的对面的花延曲一阵失神和失落,也让进门的陈妃心里百感交集。 这顿饭还是吃了下来,花延曲以茶代酒向湛一凡说了‘抱歉’,湛一凡反倒有些拿乔起来爱理不理花延曲的态度,花延曲虽然尴尬但是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刚开始说的那些话过火了些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花朵儿吃的不太多,干妈也没叫出口。 花延曲买单的时候陈妃也没说什么,只是湛一凡看起来不太高兴,出了酒店薄荷就拉着湛一凡先行离开了,花延曲让陈妃母女等在酒店门口自己去取车。 坐在车里花延曲并不着急启动车子而是先掏出电话来拨给容子华。 “喂?”容子华那温润低沉的嗓音在电话那段悠慢的想起,“延曲,事情办得如何?试探到什么了吗?” “试探。”花延曲松了松自己的领口一声冷笑,“容子华,你真的只是想让我试探吗?还是想让薄荷和我绝交才是你的真实目的。”现在想来花延曲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今晚竟然险些和薄荷闹翻了脸,这是十二年的感情啊! “你……什么意思?”容子华在那段也是一怔。 “什么意思?呵,真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根本无知。薄荷对于这场婚姻并没有不甘心也没有委屈,她告诉我她乐于接受,她告诉我她是自己愿意的!她很在乎这个男人,该死的在乎,在乎的险些因为我的冒犯而和我绝交!你开心了吗?” “不……怎么可能……不可能……” “你tm有什么资格!?你结婚了,你老婆怀孕了,虽然不是天下皆知,可是你问问你自己你还有资格吗?你有资格再关心她的婚姻,关心她的感情,关心她的一切吗?真tm的作孽,我们都没资格了,不仅你没有,老子也没有!蠢货――!” “啪嗒,嘟――嘟――嘟――” 电话那段传来一阵阵的忙音,容子华面色苍白如纸。他有什么资格?只不过因为错过,就真的没有资格了吗?可是他不甘心啊……他的心在不由自主的那样想,他能怎么办?是的,他是个蠢货,为什么在那么早以前不曾明白他的心,不明白她对自己的感情!? 可让容子华内心更震撼的是花延曲竟然说他也没资格?什么意思?难道他也对薄荷……容子华有些难以置信。原来,不只是自己喜欢着薄荷,他竟从未发现,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但他怎么愿意甘心就此放弃? 花延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讲电话搁到了一边,捂着自己过快的心跳渐渐平稳。 “叩叩。”车窗一阵轻响,花延曲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惊吓一跳,扭头望去,竟是陈妃担忧的脸。 花延曲立即放下窗户,看着陈妃勾了勾唇角:“怎么不上车?”朵儿已经歪在她怀里睡着了。 “我担心你……本来想给你点儿时间……可是我担心……你没事?”陈妃微微的揪着眉,满目对花延曲的担忧。 “陈妃……”花延曲一怔,眼露怀疑,难道陈妃她…… “嗯?”陈妃温柔的答应,冲着花延曲轻柔的笑着,“不就是和薄荷吵架嘛,你们是好朋友,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和薄荷处好关系,绝对不会像从前那样任性的乱想以为你喜欢她,好不好?再说你都是我老公了,我们还有可爱的朵儿,这么幸福的家……我们都会珍惜的,对不对?” 花延曲盯着陈妃,许久许久,陈妃抱着孩子的手都麻了花延曲才低低的‘嗯’了一声:“快上车,外面冷。” 陈妃绽开笑容:“可是我手麻了,你下来帮我……” 花延曲有些哭笑不得,还是立即下了车帮着陈妃开了车门。 “我会好好珍惜我们的家……”花延曲坐进车里,望了陈妃一眼缓缓而又无比认真的道。 陈妃重重的点头满目温柔:“嗯。我相信你。” 回去的路上薄荷比较沉默,薄荷不说话湛一凡也就不说话,两个人都默默无声的。 湛一凡把薄荷送回薄家,车子停在大门外湛一凡放下窗户深深的叹了口气终于主动开口:“明天我要去一趟海岩岛,不能来接你去玩。” “哦……”薄荷点了点头,瞄了瞄湛一凡,那会儿听花延曲说他在海岩岛有生意,其实也不奇怪,不然她当初怎么会在海岩岛遇见他呢? “我不在……别一个人呆在薄家,找你那个叫做以为的女朋友也好,和我妈一起去挑挑首饰看看婚纱戒指的都好,别让自己受委屈了。” 薄荷勾了勾唇角却道:“薄家又不是真的龙潭虎穴,现在的我已经穿上了金刚甲铁布衫,他们伤不了我了。再说,我才没那么闲呢,我手里还有很多案子要处理的!”扭头看向湛一凡,有些迟疑的问:“不过……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我还没走就舍不得我了?”湛一凡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些笑意来,薄荷‘嘁’了一声:“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能清净几天。” “没良心的。”湛一凡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薄荷的脸蛋儿,虽然没什么肉可是手感确实出奇的好,一捏心都痒了。 “很痛的……”薄荷赶紧推开湛一凡的大手,他是个男人,即便再轻的力道也能让自己感觉到痛。 湛一凡伸手将薄荷又揽入自己的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我就去两三天,回来我们就去拍婚纱照……” 薄荷点了点头,虽然她问这个问题的真实目的是想知道他星期三能不能回来,星期三她要和梁家乐去酒找那个和自己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原本不想自己一个人去的,而湛一凡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是最佳人选。 最后薄荷还是没有问出口,既然他有生意要做就待他去做,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决,不就是见个和自己也许有关系的女孩吗?并不是大问题。 难得薄荷这么乖的点头,湛一凡哪里还忍得住内心的那份儿躁动?将薄荷压在副驾驶座椅上一顿热吻和豆腐才罢了休。 薄荷现在已经习惯了湛一凡吃自己的豆腐,也就是摸摸捏捏吻吻的并无别的过火动作,而且今天就在薄家门口他也不会做出过火的事情来,便也只是抱着吻了下,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薄荷的小蛮腰和胖兔才依依不舍的放过了她。 薄荷看着湛一凡离去才转身进了大门,客厅里爷爷奶奶、薄光和蔡青奕甚至薄烟都在,薄荷怔了一下,动作缓慢的向楼梯口移去。 “不知道我们都在等你吗?”蔡青奕沉着脸先发了话,薄荷步至楼梯口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众人诚实的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 如今应对蔡青奕的呛声她是能够毫无顾忌和犹豫回击回去的,反正她如今也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了,反正……她又不是自己的亲妈! 蔡青奕被薄荷如此呛声心里憋了一口气,扭头便向薄老夫人抱怨:“妈,你看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听管教了。” 薄老夫人刚刚蹙眉薄荷便移步走了过来,便走边解释:“也没人和我说要我早点儿回来啊,况且我以为你们只是在这里聊天呐,呵呵……” 装傻装无辜谁不会?从前的薄荷不屑装,以为自己努力就能让他们看见自己的优秀,可是事实证明没人看得见自己的好,她的努力只能换来他们更多的轻视和无视。如果偶尔装下无辜就能获得别人的同情,那她也愿意厚着脸皮来做,让他们知道,其实她真的也是‘无辜’的。 果然,薄荷的解释获得薄老爷子和薄光目光的温和,薄老夫人没说什么薄光就先说了:“好了,有什么好争论的。薄荷你坐下,刚刚我们在讨论你和烟儿的婚事,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一起说。” “哦……”薄荷拖长尾音在奶奶旁边坐下,奶奶拍了拍薄荷的手背什么也没说,可是薄荷知道她对于自己刚刚对蔡青奕的态度也有些不满,也许奶奶也觉得自己应该像从前一样对家里人的任何话都顺从听话。 但是奶奶,薄荷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薄荷了…… 薄光目光淡淡的投在薄荷身上道:“薄荷,今天我们和湛夫人商量了,把你和一凡的婚礼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那天。那天阴历正好是十一月十八,也是个好日子。” 十二月二十五日?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六号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 不过薄荷倒没什么意见,不是她恨嫁,而是她真的希望能早些名正言顺的走出薄家。 “有意见吗?”爷爷问了句。 薄荷摇了摇头:“没意见。”只是婚假一直还没批下来……看来后天回检察院自己得好好的催一下上面。 “你没意见就好。至于你的嫁妆……我们也商量了,给你薄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看怎么样?”说这话的是爷爷,爷爷一向很具有威慑力,看来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他的意见。 薄荷其实并不想要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她当然清楚薄氏如今的状态,如果自己成了薄氏的股东,薄氏一遇到困难她就有义务拿出资金救薄氏,而她又是检察官身上实在不合适担有任何商业上的职务。 薄荷的犹豫落在薄光的眼里,薄光笑了笑:“薄荷啊,别犹豫了,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你爷爷和奶奶给你的,爸爸还要给你百分之十呢,总共就是百分之二十,你看如何?如果你是考虑你自己的身份地位问题也不用担心,我们可以把这股份写在一凡的名下,你们结了婚你的东西自然也就是他的,他的也就是你的!”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湛一凡! 他们想拉拢湛一凡成为薄氏的股东?为了以后更多问湛氏要钱的机会?或者说,根本就是把她给卖到湛家去? 薄荷的心里有些凄凉,看来他们还放了一条长线给自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确是很多,先别说亏损,盈利的时候自然不会少。而湛一凡出钱帮薄家那是必定不会少的事情,还不如收下来给了湛一凡,这对湛一凡也算公平。 湛一凡要怎么处理都可以,不拿就太可惜了。 薄荷心里思量了一番,面上却是一副得了便宜的乖模样:“嗯……你们说怎么就怎么,反正我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 为了婚假一 不过薄荷也没有忽略一旁一直脸色难看的蔡青奕,一下子给了薄荷这么多股份她怎么还坐得住呢?薄荷笑了笑,状似不经意的问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爷爷奶奶,我的婚期定下来了,那烟儿呢?” “烟儿的婚礼在你之后的半个月,一月十五。虽然有些急,但是烟儿等不得,也就顾不得这些了。”奶奶温柔的道。 薄荷点了点头,蔡青奕冷哼一声为薄烟打到不平:“谁让你死也不愿意烟儿和你一起举行婚礼呢?一个做姐姐的都不知道体贴妹妹,亏烟儿还这么疼你!” 薄荷冷笑:“这话不对。两姐妹一起举行婚礼会招来闲话的,再说了,我也是体贴烟儿才这么做的,不然别人都要以为烟儿是怎么了非得赶着急着和姐姐一起结婚,是烟儿?” 薄荷看向薄烟,体贴?是啊,体贴的从前处处给她使小陷阱,体贴的装无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得不说,薄荷现在才发现蔡青奕和薄烟还挺像的,不论相貌,这性格各方面也有些相似,比如……都很会‘装’! 薄烟脸色白了白,低着头也不说话,在别人眼中看来就是特别的惹人怜惜。 “薄荷,怎么对你妹妹呢?”薄光插话。 薄荷起身,她对于这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的画面已经毫无感觉了。对于薄光总是偏疼薄烟这事儿也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不在乎他这个父亲! “既然事情已经讨论完了……爷爷奶奶我就先上去休息了。”薄荷勾了勾唇角和薄老爷子、薄老夫人转身向楼上迈去,一边走一边听得楼下蔡青奕的抱怨:“爸妈你们也看到了,这个丫头现在嚣张的不得了,几天都没叫我和老公一句……” “你自己这个做妈的态度就不对……我会好好说她的……” “妈,烟儿委屈着呢……你们却只给百分之五……不看在她婚礼这事儿,也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 原来,薄烟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薄荷心里冷笑,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她也不想再听。 其实薄烟什么也不用出就有百分之五也算不错了,哪像自己根本就是被卖出去的。薄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能换的湛一凡这样的大金龟对薄氏来说才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薄荷回到房间关门上锁,她要好好睡觉,可不想又有人来打扰自己。 脱掉身上的外套,刚刚放下包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薄荷在包里找到手机一看,是湛一凡的来电。 薄荷转身在床边坐下接起:“喂?” 湛一凡低低的声音在电话那端轻缓传来:“知道婚期了吗?” “圣诞节……”薄荷汗颜,这是个什么日子啊,以后要过结婚纪念日都得和全世界的人一起过。在薄荷看来,并不特殊。 “圣诞节在欧洲是很传统的节日,就像中国过春节一样得到大家的重视。能在这一天举行也好,只不过湛家人应该不能全部出席。” 薄荷听了立即回道:“没关系,反正我们还去英国举行一次嘛……”薄荷说完就后悔了,是不是表现的太急切了? 湛一凡这次没取笑薄荷,反而无比认真的‘嗯’了一声。[.超多好看小说] 薄荷想扯开话题便说到股份的事,湛一凡一听在那边低笑起来:“真是不用我费心了。” “咦?什么意思?”薄荷听着湛一凡的这笑觉得有些古怪,为什么她有些不安呢? “原本我还在想找个机会买点儿薄氏的股份,现在看来倒也不必了。他们放长线,那我这条大鱼自愿上钩去。” 薄荷眯起眸子,她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有些忐忑有些疑惑,薄荷禁不住好奇的问:“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么?” “把……薄氏变成湛氏,谁让他们欺负你这么些年的。只是……你不要心疼。” 薄荷一惊,他要……收购薄氏!?而且就这么明白的告诉她? “我告诉你,是不希望你到时候才知道会回头以为我现在是别有企图。我愿意收购薄氏,是薄氏的荣幸……” 薄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你当我傻啊,薄氏那么好收购?”再怎么说,由爷爷创业也是两代江山了,虽然薄氏现在有些岌岌可危,但是极力挽救的话也不是什么问题,而且她也相信薄光的商业能力,所以湛一凡说出这话薄荷是一点儿都不信的。 “对别人来说也许不容易,可是对于我来说……你该相信我。” 薄荷顿口,湛一凡的口气那样的自信,自信的让薄荷……还真不敢怀疑。 “湛一凡,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薄荷对于商业这方面的事情不易插手,而且她对于湛一凡这话还真没什么舍不得,别说她是白眼儿狼,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对薄家的一切都看淡了,是好是坏和她还真没什么关系,所以她是打从心底觉得薄氏即使没有了也无所谓。 但是湛一凡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爷爷和奶奶到时候能承受吗?薄荷只有这两个顾虑疑惑。 “我说过了,谁让他们以前欺负你来着。”湛一凡低笑,薄荷却觉得不正经,也不相信只是这个原因,会是这个原因吗? “我还不至于自信到这个地步……”一个男人会为自己而灭了薄氏?还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告诉自己原因,她才不会相信他的玩笑话。 “呵……”湛一凡也不多加解释,不管她信不信,的确是这个原因,薄家人让他很不爽,而惹怒他的后果……呵,薄家人就必须得承受。 “快去睡。” “嗯……你明天路上注意安全。”薄荷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她也相信薄氏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击垮的,只当湛一凡今晚说的是大话罢了。 挂了电话薄荷洗了澡趴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临睡之前脑海里唯一挣扎的念头就是,其实这次搬回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累,放下了心中的那些执念反而轻松了,不在乎也就不痛苦,不痛苦也就没有人能伤害自己……她等着出嫁呢,这一次要真正的,名正言顺的永远走出这个家。 翌日一大早薄荷便又出去了,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起床薄荷便已经走了,田妈正在收拾薄荷吃过的早餐,看的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对视一眼,这孩子每天急急忙忙的,总有一种她并没把这地方当家而只是一家旅馆的感觉。 薄荷现在还真把薄家当旅馆。因为她不知道除了吃个饭睡个觉她还有什么理由留在那里,还不如去出租小屋窝一天来得舒服。 驱车去了西区,薄荷直奔洛以为家。 开门的是洛奶奶,见到薄荷便乐呵呵的笑:“哎哟,是薄荷啊,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吃早饭?快进来,我们刚好也还没用饭呢,大家一起!”说着洛奶奶就把薄荷给拉进了院子。 “奶奶我吃过了,我是来找以为的。”薄荷立即摆着手,她真的吃过了,而且吃得饱饱的才出了门,虽然有些早,但是她不想在家里呆着和别的人碰面。 “这么早就吃过了?哎呀,真是个精神的孩子,哪像以为还在睡懒觉呢!” “那我去叫她起来。”薄荷又和院子里在晨练太极的洛爷爷打了招呼,然后驾车路熟的摸着门进了右边的房子上了二楼进了洛以为的房间。 洛以为蒙着头睡得正香,薄荷轻手轻脚的猫着步子走到床边,伸出自己冰凉的手慢慢的从被角伸进去一把握住洛以为温热的脖子。 犹在梦中的洛以为打了一个牙颤,梦中的她原本在舞会里和帅气的男人正跳着舞却突然一个转换站在了北极的冰天雪地里,特别是脖子好冷呀。 薄荷在床边蹲下揉了揉自己的嗓子轻轻的唤道:“以为……以为……快醒醒……醒醒……” “妈……好冷呀……我想回家……”打着牙颤的洛以为梦中呢喃着应话。 薄荷憋着笑:“快回来……回来……”薄荷转了转眼睛,怎么有一股叫魂的味道? 洛以为‘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眨了眨,盯着眼前的薄荷。 薄荷偷偷的缩回自己冰凉的手对着床上的睡美人绽开笑容:“嗨,早安……” 洛以为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脖子,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确定不是做梦才缓缓的反应了一些什么过来,薄荷却已经站了起来窜到一边去坐下笑的浑身颤抖,洛以为有气无力的抱着自己的头打滚痛呼:“我的周末啊,我的舞池啊,我的帅哥啊……竟然被你给整醒了,薄荷你个坏人!” 对于洛以为的指控薄荷毫不解释,罢了罢手反而一副傲娇模样:“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你,你,你还真有理了!”洛以为目瞪口呆,对于薄荷这突然出现在她房里又把她惊醒的事情,而她还觉得理所当然毫不知错洛以为还真只能委屈自己受着,谁薄荷一大早就出现呢?这也算是一件喜乐事。 薄荷将衣服扔给洛以为,洛以为坐起来套上卫衣才看向薄荷今天的打扮,黑色的呢子斗篷大衣,银灰色的紧身打底裤,配了一双黑色呢子高跟鞋,薄荷还真是越来越时尚了啊,哪里还有以前那拘谨低调装扮的半分模样?眼镜又取了下来,头发也披散在肩头,走在街上绝对是个时尚女,回头率不会比她洛以为低。 洛以为下床穿上拖鞋,对于薄荷今天一大早招呼也没打一声就跑来的行为还是颇为好奇:“说罢,有什么喜乐事,这么一大早跑来也不打个招呼。”懒懒的又打了个呵欠,要知道洛以为昨晚看***看的太晚,到现在才睡了五个小时,真是全身心的疲惫啊。 “我二十五号的婚礼,要你做伴娘。” “虾米?二十五号?圣诞节?”洛以为险些跌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下盘扭头惊诧的看着薄荷,这可真是个好日子啊……与天同庆呢。 薄荷摸了摸鼻梁:“我知道是个好日子,所以就亲自来通知你一声。” “就为了这?打个电话就好了嘛,害我一大早都没睡好觉……呜……”洛以为到头又想睡过去,薄荷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儿,她每天就不能规律点儿生活吗?站起来走到床边一把将洛以为给撅起来:“当然不止是告诉你这个消息,今天我婆婆要带我去看婚纱,所以我想带你一起去,顺便把你的礼服也看了。” 早上薄荷还没醒湛夫人就激动的来了电话,说是湛一凡终于走了,所以薄荷今天必须归她所有,而且他们要去看看结婚时穿的婚纱礼服。 薄荷自然是哭笑不得,不过想一想自己还真没和婆婆单独相处过,所以挂了电话便起来了,吃饭的时候自然想到了洛以为,拉个洛以为一路也许会更自在些,而且也顺便帮洛以为挑挑礼服,洛以为也能帮自己参考参考婚纱。 洛以为被逼着快速的洗漱,快速的吃了早餐,然后坐着薄荷的车几步就到了湛家别墅外。 薄荷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按了门铃,听湛一凡说他已经找了三个帮佣,一个司机,两个打点家务的女仆。 从屋宅里匆匆跑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到薄荷有些愣神,站在门口有些犹豫的问:“你是……” “我是……”薄荷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女主人?她可说不出口。 一旁的洛以为挤眉弄眼的等着薄荷主动说出她自己的身份,可薄荷偏偏扭扭捏捏的让她急死人。薄荷叹了口气才道:“我是薄荷,找夫人……” “原来是夫人呀,快进来,快进来,老夫人刚起床呢。” 老夫人?薄荷想想婆婆的模样,雍容富贵而且丝毫不显老态,哪里算是老夫人呢?可湛一凡也说过这房子是他买的,所以他才算是房子的主人? 薄荷被迎了进去,一路走也疑惑的问:“为什么我一说我的名字你就知道……” “先生交代过夫人的名字,说日后要听你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我们就必须要立即将你迎进屋,不能懈怠!” 薄荷笑了笑,原来是湛一凡交代过的,看来她也不用想怎么向这些人介绍自己了。 “我们刚刚来的第一天先生就介绍了他自己的名字和夫人的名字呢,说我们要牢记自己是在为哪两个人工作。看到夫人这么漂亮我们都感到自豪,只有夫人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先生这样的人呢。” 薄荷还真不知道,自己漂亮的能配上湛一凡呢?而且还能让别人觉得自豪。 “我叫张姐,还有一个刘姐,出去买菜了现在不在家。还有一个小王,是司机,正在打理花园呢。”领路的张姐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薄荷牢牢记住,以后是要生活在这里的,还真要记住这些人的名字。 洛以为一路跟在后面不停的赞叹着这古老的花园是如何的美,薄荷来过一次了,虽然新鲜劲儿已经过去,可眼睛还是目不暇接的四处看着,这次来和上一次来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样美,但是多了一些人气味。 “夫人你先坐,我去叫老夫人。”张姐把薄荷带到客厅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的向二楼走去。 薄荷点了点头,突然想到湛一凡便又问了句:“先生呢?” “先生早上天还未亮便离开了,夫人不知道么?”张姐回头有些疑惑的望着薄荷。 薄荷蹙了蹙眉:“我知道了,麻烦你去叫我婆婆了。” 张姐不敢多言立即上楼,洛以为四处转悠着突然回头一脸羡慕的看着薄荷:“从前我就觉得这不过是个有点儿古老的花园别墅而已,可是现在我终于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值钱了!这根本就是坐落于古老中国中的一栋西洋世界!这法国情调,这欧美风的装修格调,这古老而又神秘的花园……刚刚好坐落于充满了云海市风格的建筑房屋中,那就完全不一样啦!我可真羡慕你,以后我要常常来,每天蹭着住在你们家!”洛以为绷着跳着一脸期待的望着薄荷,似乎只怕薄荷拒绝了自己的要求。 薄荷盯着洛以为那期待的小模样不忍拒绝,却也只说了两个字:“欢迎。” 洛以为立即欢呼,湛夫人穿着白色的貂皮大衣霸气的下楼,看到薄荷便开心的奔了过来:“荷儿啊,让妈妈想死了,快让妈妈看看,哎哟,真漂亮,这是越来越美啦……” 薄荷被湛夫人拉了起来上看下看的仔细打量,赞叹完了又抱了抱薄荷,薄荷虽然哭笑不得却也只能依着,谁让湛夫人这么疼爱自己呢?这是她从小都没有感受到的温柔母爱啊。 “这是……”湛夫人关心完她的可爱儿媳终于注意到一旁美得让人惊心的洛以为。 洛以为也从湛夫人那霸气的华贵中醒过神来,对上湛夫人的视线立即乖巧的问候:“伯母您好,我是洛以为,是薄荷学姐的好朋友,也是……这次他们婚礼的伴娘!” “洛以为?好奇怪的名字啊,不过你好漂亮。但是……为什么你是伴娘啊?该不会是要故意抢我们荷儿的风头?” “咦?”洛以为顿住,这湛夫人虽然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慈祥和蔼很温柔漂亮,可是说话……却让她好尴尬哦。 为了婚假二 还是薄荷比较有良心的站出来解释:“妈,是我让以为给我当伴娘的。她没什么心眼儿,您放心,而且……我就她这一个女性好朋友。” 湛夫人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冲着洛以为绽放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丫头啊,虽然你长得很美,可是伯母有信心荷儿结婚那天是谁也比不上的!” 洛以为忙不迭失的点头:“是是,在我心目中薄荷一直是最美的,谁也比不上呢。” “真的么?你真的这样想?哎呀,你可真是个可爱的丫头,伯母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伯母我也喜欢您,您不知道我刚刚看到您我就完全震惊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婆婆呢?气质如此高贵,看起来这么年轻,一点儿都不像是要做婆婆的人,要不是薄荷在这里事先告诉我了,我一定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哎哟,这丫头可真甜呐……和你的名字一样可爱。” “伯母您不知道,我的名字一点儿都不奇怪。我刚刚订婚的姐姐叫做洛因为,我还有个哥哥叫做洛倾城呢。” 宋轻语:“你妈可真是个奇葩啊……” 洛以为:“嗯嗯。” 薄荷:…… 一旁的薄荷无语的看着瞬间变得热切的两人,这么快就好的像亲姐妹似的,也只有她婆婆和洛以为这个嘴甜的才做得出来这种事。 湛夫人和洛以为一见如故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薄荷反而被冷场抛到一边去,不知道谁才是谁的婆婆,不知道谁才是谁的闺蜜呀……不过薄荷也乐的清闲,倒在一边打瞌睡去了。 两个人到了湛夫人提前约好的婚纱店才算消停了些,而且她们显然也都没忘薄荷才是今儿的主角。 一套又一套的婚纱换得薄荷头晕眼花,她自己都不知道每套穿着究竟是什么模样了。而每一套传出来湛夫人和洛以为都会惊叹一声,然后附送两个字:好美…… 好美,但是只能穿一套?薄荷回到车上便趴着不动了,余有精力的湛夫人和洛以为还在喋喋不休的讨论着薄荷究竟最适合哪一套。 “虽然都很美,可是却没有一套能让我有‘就是它,只能是它’的感觉,伯母难道您不觉得都差不多吗?不太特别欸。” “我也觉得,虽然只是在中国的婚礼,可是这也不能马虎,再怎么说也是两个孩子的第一次,不能马虎。都差不多就说明这些婚纱都无可取,那我们下次再试一家?” 薄荷一听这怎么行,立即挣扎着起来阻止道:“妈,要不就随便一套,别再试了?”她经不起折腾啊,再来一次她会死的。 “不行!”湛夫人和洛以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薄荷的这个毫无建设性的提议,转过身去两人继续热切的讨论,薄荷这个主人公则直接被忽视。 在湛家吃了午饭薄荷就躲到湛一凡的房间去午觉了,下午王玉林的一通电话来薄荷匆匆赶到检察院,因为一桩突发的大案。 薄荷赶到检察院的时候已经是四点,所有人都已经到齐,就差薄荷这个部长。 这周值班的人是一个助理检察官,刚刚接到上面拨下来的案子准备分类时才发现这个案子有些蹊跷,于是打电话给王玉林询问,王玉林一听便说赶来看看,这一看王玉林不敢携带立即给薄荷打了个电话。 薄荷赶来的时候王玉林已经把胡珊、梁家乐、张煜寒等人叫来,都在审查起诉部的会议室坐着。 薄荷平日里都是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盘起头发来上班,今天接到电话也来不及回去换衣服了,于是当她风尘仆仆的走进会议室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这是他们的老大?时下最流行的斗篷大衣,银灰色的紧身裤,取了眼镜,还有时尚的呢皮高跟鞋,整个一街上的时尚女郎。 薄荷冷冷的巡视了一圈,这些个惊艳诧异的目光她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和平时的形象不太一样。虽然胡珊他们也见过自己穿着普通的样子,所以不知道他们惊诧个什么。薄荷哪里知道,是因为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时尚的原因。 “咳,”薄荷轻咳了一声将一个个投在她身上的视线终于弹开,坐下来轻轻的敲了敲桌面道:“案子递给我瞧瞧。” “老大,这案子实在不该出现在我们部门,你看。”王玉林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薄荷脸上的表情一严肃她绝对不敢再玩笑,立即拿出十二分的工作态度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薄荷。 薄荷翻了翻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这案子的确不是他们检查公诉部门该接下的。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案子是最近在国际上都很让人头痛的案子,没想到竟然落到了他们云海市? 王玉林看着薄荷那冰冷的表情也开始分析:“这个案子是关于一群最近热火国际的神偷们,他们热衷于偷取世界著名的珠宝首饰,海洋之星、天空之钻、真爱之石无一不落在他们的手上,等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以别的手段贩卖而出,等各国政府再寻着追查时,他们已经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再次消失……他们行踪诡秘,似乎分布在世界各地,只要有珠宝展,不管保安系统再严谨厉害,他们都绝对能顺手牵走最昂贵的那一件,即便真的缩在保险柜里也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 梁家乐颔首,脸上的表情也比较严肃:“是的,而且据说他们的手最近伸入了中国大陆……” “可这也不该是我们云海市人民检察院该做的事啊!警察局呢?还有中央检察院呢?这么大个担子里扔在我们头上,要是东西再丢,受谴责的就是我们了……”胡珊撇了撇嘴也满是愤然不公的道。 薄荷翻完案子,的确不应该,这事一定有原因的。 “给上面打报告了吗?”薄荷看向王玉林问。 王玉林揪着眉摇了摇头:“打了,说案子没错,就是给咱们的。” 如果这案子他们真接手了,不说越职来办的问题,就说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只怕是要暗无天日了。 “我去找检察长,你们各自先忙着。把这个神偷组织的资料尽可能详细的给我调出来,越详细越好,接下来的动向和目标最好都不要漏掉!”薄荷拿着资料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张煜寒诧异的盯着她的背影,直接去找检察长啊……老大就是牛! 胡珊叹气:“又该忙了。” “别说废话了,快,大家行动起来,加班!” “今天明明就还是周日呢……”梁家乐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叹气。 “要死啊?没看到老大比我们更风尘仆仆?再说老大都要结婚了,人家都没抱怨你抱怨个屁。”王玉林一巴掌拍在梁家乐的后脑上,这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就一天没见着干劲儿呢?除了每周星期三,好像都是这一副死样子。 “就是因为老大要结婚了,我才更郁闷!”梁家乐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爬了起来转身去忙,谁让他也是个检察官呢?而且还是一个有理想有目标有干劲儿的检察官! 检察长自然不会星期天也守在检察院里,他们从来都是来如风去无踪的,薄荷只是找了一处比较冷清无人的地方给检察长拨了一通电话。 “喂?请问你找谁。” “我找云海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我是检查公诉部部长薄荷!” “请稍等。” 薄荷静静的候着音,说实在话心里是忐忑无比的,对于自己这样直接给检察长打电话的行为心里没有一点儿紧张和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现在由不得想这些,这个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如果真要落在他们检查公诉部门也必须要一个原因,不然做了冤大头还不知道为什么。 “喂?”检察长的声音穿透电话线冷硬的在薄荷耳边响起。 “检察长您好,我是薄荷。”薄荷还算恭敬的先问候了一声。 检察长的声音陡然一转,竟然温柔低沉了几分:“薄部长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 薄荷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按着自己内心的忐忑问道:“您知道国际上专门偷取珠宝的神偷组织吗?” “这个啊,我知道。” 薄荷挑眉,对于检察长这风轻云淡的回答她逐渐有些不安:“可是我不明白,这案子怎么会落在我们检查公诉部门?不应该是……” “薄部长,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下,这案子……是我吩咐下去要给你们检查公诉部的。” “什么?”薄荷拧眉,虽然心里已经有些不安,可是却没想到竟然是检察长吩咐下来的!他是什么意思? “这样,电话里也讲不清楚,我现在正在开会,五点我们约在这个地方见面,我们详谈一下……” 挂了电话薄荷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检察长是什么意思?既然在开会却还是接了她的电话,像是早就预备而来似的,像是早就在等着她似的!薄荷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不知道检察长是什么意思,那就去见一面,总要弄清楚的。 折身返回检查部,薄荷将文件夹收入包里,看着忙碌的众人突然沉静下来拍了拍手道:“大家别忙了,都回去。要忙明天再说,今天还是星期天,该休息就休息。” 王玉林望了望众人有些不明白的又望向薄荷:“老大……怎么了?” “没事,都散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薄荷拿起包快步离开,现在已经快四点半了,她必须赶着去见检察长一面,至少要弄清楚他的意思,不然不能白白让自己的人忙了一场。 薄荷赶到检察长指定的地方时刚好五点,因为是星期点这个时间点还真有些赛车。 薄荷匆匆的停了车抓了抓头发快步的进了咖啡厅,在早就候在门口的检察长秘书的带领下进了包厢。 “薄部长你来了?”检察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始终保持着笑容可掬的模样:“快,坐。” 薄荷缓然入座,检察长秘书立即亲自给薄荷倒了一杯茶,薄荷双手接过来放在自己面前,看着检察长有些难言,她至少明白检察长现在是在准备给她甜枣,是在准备安抚她,可她并不想被轻易糊弄。 检察长给了秘书一个眼神,秘书朝检察长和薄荷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还带上了门。 “薄部长,幸苦你了,但是这个案子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检察长笑着主动挑开话题,薄荷的办案能力他一直瞧在眼里,别看这个丫头出来工作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可是办案手段却是有的,加上前段时间打败了律师界的不败神话言毕,他也想把这件案子给这个年轻人拿去锻炼锻炼,就算得不出结果,那也比交给别的部门,他也实在很好奇这个丫头究竟会怎么处理这案子。 薄荷自然不会被糊弄住,立即谦虚的推诿道:“检察长夸奖了,我能力太小,这样的大案子真是为难。如果是职内之事我必当尽力,可是这是我们检查公诉部门根本管不着的案子。所以……” “薄部长,你应该明白的,有些案子在不在职只不过是个形式问题,如果真要归到你们检查公诉部门也不是难事,只要把神偷组织作为公诉对象,照样是你们部门应该接受的事。”检察长神情严肃了起来,对于薄荷这样的推诿态度让他有些下不来面子,这丫头就不能豪爽的接下来吗? 薄荷紧拽着拳头埋着头没说话,反正有礼说不清,上面的人想怎么安排下面的人根本无从选择。 检察长见薄荷的脸色有些异常自己才缓然了几分态度,又给薄荷添了些茶,恢复笑容可掬的模样道:“丫头啊,你也别太倔了。给你的,拿着就是,接不住也没让你非得拼尽全力捧着,全世界都没拿下的案子我们也不靠您。主要是,这批人这次的目标是云海市,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你的能力大家那都是有目共睹的,警察那方面的联系你也尽快联系上去,这个案件比较复杂,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也要适当的配合介入他们的侦查活动保持证据的完整性!” 薄荷就知道是这样所以才更不想接,在她的原则里,既然是她接着的案子那她就是怎么都要给破了,管它是金刚罩还是铁布衫,只要到她手里的任务。可是这案子不普通,这批人太难缠,不像普通老百姓那样轻易解决,所以她才头疼,更何况这事儿根本就该是警察来做,检察院也有别的部门接手才是! 薄荷抿着唇还是不说话,这下检察长有些急了,虽说以前他还能不在乎直接命令就是,谁敢不从?可现在他心里也清楚薄荷的身份,那不是一般的检察官而已,那是湛氏国际未来的儿媳妇!湛氏国际在国际上的地位是如何的,湛氏国际入驻云海市又会为云海市拉动怎样的经济,湛氏在云海市即将立脚这样的事他不是不明白。虽说商不与官斗,那湛氏怎么着也得顾忌着他的身份地位,可其实商与官是互相扶持依靠,官要越做越大就必须要有商的扶持,而商要越走越顺也必须要有官的背后支持。 再说了,湛氏国际并不是薄氏那样的小企业,那是雄风称霸世界的娱乐设施王国啊! 为了这,检察长也必须顾忌点儿,更何况他也是本来有心考察锻炼一下薄荷,她的实力让他有心为之。 转了个更友好的态度,检察长又轻声的笑道:“还有便是,你不是一直在申请婚假吗?还有出国的手续也没办下来,只要你接下这个案子,这什么都好说啊!呵呵……” 薄荷抬头,这个老狐狸!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检察长其实是个狐狸?四五十岁了,平时看起来和善可亲,但其实骨子里是个奸猾的狐狸?说了那么多到现在竟然才放出她最在乎的鱼饵来。 “普通的晚婚加法定婚假期也不过十五天,但是如果是基于有功之人,一个月也不是不可以……” “说好的一个月,不能反悔!还有,出国的手续,希望能尽快办下来。”薄荷爬了起来拿起包包也不再多说转身便出了包厢,既然怎么都是接,何不讨个便宜?这算是为了婚假而妥协了?也怕检察长再反悔,薄荷不容再说的便快速的走人消失。 独留检察长望着她火速消失的背影:“咦?真是个急性子,还想说没办下来就不行呢……看这急的,到时候如果不给一个月是不是还真会跟我急?很期待你这次的办案能力哦,薄部长。” 轻轻的允了一口茶,检察长眯起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满是笑意。 薄荷回到家倒在床上就想睡觉,薄老夫人在后面跟了进来,看到薄荷躺在床上没形象的模样叹息着摇了摇头,轻轻的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薄荷的背轻声问道:“小荷啊,怎么这么晚回来?看你这么累,今天又跑到哪里去玩了?你呀,从前好静,没到周六周日就喜欢在家里陪着我和你爷爷,可如今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长大了,每天不见人影,也不如从前贴心了,是不是奶奶想太多了?” 薄荷蹙眉,是在责怪她么?责怪她每天不见踪影的来无踪去无影。 埋在被子里的脸勾起一抹冷笑,许久之后薄荷才冷冷的道:“我不喜欢呆在这里。” 容貌相似的女孩一 她说的很简单明了,她不喜欢呆在这里,不喜欢这里。 背上的手动作一僵,薄荷明显的感觉到了奶奶的诧异。 “小荷……” “奶奶,我今天去检察院加班了,很累,不能陪你聊天,希望你能谅解。”薄荷从床上爬起来,对着薄老夫人缓缓一笑,然后下床去更衣间找衣服准备澡。 薄老夫人看着薄荷消失在更衣间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却并没走的打算而是大声的问:“工作这么忙啊?不是和湛家小子一起去玩了吗?” 玩?就算是真的和湛一凡每天腻在一起那也不是错?在他们眼中,自己和湛一凡太近,每日在一起似乎不是好事,可是在她心中湛一凡是自己的丈夫,这每日没在一起已经够委屈的了! 但这些话薄荷不会说出来,她只是稳稳的吸了两口气道:“奶奶,我是检察官,就算有时候加班一个通宵也是正常的。”言下之意,没那么多时间每日和湛一凡呆在一起。 奶奶这才点头笑笑:“虽然说你们是未婚夫妻,可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为了你自己还是顾忌一些的好啊。” 名不正言不顺?薄荷又是一声冷笑,是,薄家没一个人知道她和湛一凡其实早就登记了,她也不打算告诉他们! 薄荷换了衣服从更衣间出来,薄老夫人盯着薄荷并没打算要走的意思,而是盯着问道:“小荷啊,你和奶奶说实话,你为什么不喜欢呆在家里?还有啊,这些天你都没叫过你爸爸妈妈,你是不是对他们有什么意见啊?” 薄荷一愣,没想到奶奶还真的当面问出了口,没想到奶奶还真要对她教训这事儿。 薄荷笑了笑道:“没有的事儿,奶奶你别乱想。我怎么会对自己爸爸妈妈有意见呢?不喜欢呆在家里……说实话,奶奶,我不是傻瓜,怎么会看不出来爸爸妈妈疼爱薄烟呢?”她也不介意把这些话说出来,让爷爷奶奶他们去想想也好便继续道,“我前些日子搬出去也是因为这事儿。我长的大了,看得出来一些事情,爸爸妈妈不疼爱我,那我就不自找苦吃了,搬出去住对我对我的工作都好。如果不是爷爷和奶奶回家,我是怎么样都不会再回来的。” 薄老夫人也明白薄荷说的‘偏心’这事儿,深幽的叹了口气,看着薄荷的眼底闪过一抹可怜,薄荷瞧得清楚却也只是敛下心头。 “孩子,别想那么多,你爸爸妈妈怎么会不疼你呢?你看你爸爸都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你看你爸爸还是让你的婚礼举行在薄烟之前,你看你爸爸每日为了你的婚事也在操心,还有你妈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从来没打过你骂过你是不是?” 薄荷只是笑并没插话,奶奶见薄荷不说话以为她也是在思考自己说的话,然后又说了一些好话才缓然离开,走的时候步履蹒跚,薄荷觉得有些凄凉可怜,为什么奶奶会有父亲这样的儿子呢?为什么又要有自己这样来历不明的孙女,有蔡青奕那样的儿媳……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薄家。 躺在浴缸里薄荷还在想,爷爷和奶奶知晓自己多少的身世秘密?他们为什么会和薄光、蔡青奕一起瞒着自己?她的亲生母亲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然去世?薄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知道自己是想的太多了所以才疼。 从浴室出来薄荷拿起手机看了看,并没有湛一凡的来电或者短信。这个人,似乎只要工作一认真还真会忘了一切似的。 薄荷弄干头发才下楼去吃晚饭,除了爷爷奶奶竟然别的人都不在。 薄荷有些好奇的便问了下,原来薄光、蔡青奕带着薄荷一家三口和容家一家三口吃饭去了。亲家会面?薄荷想起之前他们家和湛家在高尔夫球场的会面,顿时觉得似乎已经过了许久了,其实两个月都没有。 原来,她和湛一凡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为什么总让觉得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了呢? 似是故人。 因为少了那三个人晚饭吃的还算愉快,奶奶也没再问别的事,薄荷吃了饭便借着工作的事上了楼,奶奶和爷爷都是低声的叹气,终于意识到如今的薄荷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薄荷了。 一直到星期三,薄荷都在忙着神偷盗珠宝的案子,而王玉林他们调查的速度也奇快,星期二就把她想要的一切动态给了她。 这次上面之所有那么肯定盗珠宝的神偷们会出现在云海市除了神偷们自己有意无意的泄露行踪之外,还有便是云海市即将举行一场空前的珠宝秀。 除了世界各大珠宝设计师们携带自己的设计成品而来,还有中国各大珠宝行都会参加这次珠宝秀,可谓是云海市近些年比较盛大的珠宝集会。但是珠宝商和珠宝设计师们也担心这些神偷们的光顾,所以消息放的很低,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打广告,更别提宣传。但是业内已经喧闹翻了天,而且这次珠宝秀的举办之地虽然在云海市却一直没有确切的日期和地点。 偏偏,越是神秘低调越能吸引那些变态而又无聊的神偷们,他们更是黑了一家珠宝品牌的网站,广而告之他们会光顾这次珠宝秀,不管他们在哪里举行什么时候举行,他们一定会‘参加’! “真是嚣张。”薄荷将资料放到一边,胡珊立即捧上红茶,薄荷接过来喝了一口又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这三天折腾的腰酸背痛,还真是许久都没碰上如此棘手的案件了。 “老大,你休息休息,一直这么忙下去,我看案子也不会有啥结果的。”张煜寒端着茶杯一边飘过一边担心的看向薄荷。 “没事。”薄荷揉了揉发酸的肩颈,“今天你们也早些回家,只要注意一下他们的动向便行。梁家乐,等会儿收拾一下,我和你去道途。(.无弹窗广告)”她可没忘记这件事,一直惦记在心里,今晚会有一个大的突破和收获吗?关于自己的身世秘密。 梁家乐欢乐的一笑:“是,老大!”终于能早点儿收工了,更让他高兴的是,老大能和他一起去道途看看那个和她相貌想象的女孩。 “老大,我们也去!”王玉林一听来了兴趣。她早就听梁家乐这小子说过了有个和老大长相非常相似的女孩竟然在道途跳钢管舞,她也好奇的紧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薄荷冷眼扫过:“你们是想打草惊蛇还是想看我相貌的热闹?” “不敢,不敢!”众人齐挥手,薄荷这才收回自己的冰冷视线。 其实,他们还真想看看老大相貌的热闹。 薄荷将车停在停车场,因为她的车牌是很普通的号码,当初也没有借着工作的特殊身份而要检察院的高调车牌,反正她一向低调惯了。 很普通的车,可以说是很便宜的车。随便一停,别人连打主意的心思也没有。 薄荷取下围巾扔在车里,散开头发,身上是早就换过的枣红色皮衣外套和同色系列的连衣皮裙还有高跟的黑色长靴,梁家乐开车的空挡又化了一个比较适合夜场有些浓的晚装。整个一时尚夜场女郎便活脱脱的站在道途门口。 梁家乐怔怔的看着薄荷,他的老大可真是漂亮,不行,他一定要贴着老大走,避免那些色狼趁机想打他老大的主意! 于是梁家乐往薄荷背后一站,高出大半个头的梁家乐顿时就像个表情严肃警惕周围一切雄性动物的保镖,而薄荷是他忠心要伺候的小姐。 薄荷毫不知觉梁家乐已经成为她的保镖,正替她挡去一部分麻烦的骚扰。 道途酒,这个酒这几个月正处于被调查阶段,只不过至今检察院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能让他们停业调查,这里面的缘由薄荷多少也猜得出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人的缘故,但是这颗不影响她办案,只要给她机会,只要是犯了法,管它背后是谁照样必须死翘。 震耳欲聋的强效舞曲,兴奋激昂的dj呐喊,密集的人群集在舞池里hing的天昏地暗,强烈的射灯扫过每个人的脸,兴奋的、迷醉的、沉迷的、快乐的、忧郁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姿态。 薄荷一路冷冷的瞧着这些个形形色色的人群,丝毫不自觉自己一走进道途也成了众人的焦点。每晚道途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美女,大家都是来欢乐一场,但是日子久了难免失去了新鲜感,所以薄荷这样一个新鲜尤物一出现便轻易的吸引了各个男人们的视线,无论是高级白领还是有家有室的金主又或者每日混场度日的富二代,各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如果不是那美女背后一直牢牢跟着的看起来也人模狗样的男人拿警惕的眼神看着周围,估计薄荷还没落座就已经被搭讪骚扰数次了。 走到里面很快便有服务员前来询问,薄荷不喝酒,所以只点了一杯水其余的让梁家乐自己看着办。梁家乐又给薄荷点了一些水果瓜子,自己则点了一扎啤酒。 服务员收了钱离开去准备他们的东西,梁家乐立即在薄荷侧边的椅子坐下来依然警惕的望着四周,音乐震耳欲聋所以梁家乐的声音也特别大:“老大,你有没有注意,周围有很多狼光在瞄你啊?” 薄荷看向梁家乐,又看了看四周,说实话,在她看来周围黑漆漆一片,哪里看得出来有人在偷瞄自己? 薄荷送了梁家乐一个你很‘无聊’的视线,便向那钢管舞台望去,怎么,那女孩还没来? 梁家乐被薄荷的眼神刺激的不是一点两点,亏他如此警惕老大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不过老大今天平时素颜,和那跳钢管舞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像,但是老大画个妆给人的感觉竟然和跳钢管舞的姑娘不一样了?那跳钢管舞的姑娘平时化的妆容比老大今天的还要弄许多,怎么这一同化了妆却反而不太像了呢?难怪那些个道途的常客一见到老大就像狼群见了兔子似的,因为就连他都觉得不像,就连他都要被今晚的老大给迷住了。 薄荷觉得有些热便脱了外套,连衣皮裙上面是针织,下面才是全皮,不过修身型很好,把薄荷纤细而又匀称的身材在昏暗的角落衬得非常完美,让人远远瞥着都想靠近去瞧一瞧究竟是怎样一个佳人。薄荷丝毫不知觉自己今晚有多迷人,只是撑着下巴自己无聊的等着那跳钢管舞的女孩登场,要不是梁家乐一直在一旁提醒‘快了,应该快了’她一定早就掀凳子走人,这酒真是无聊,也不知道哪些一直迷醉的人究竟是喜欢这里的什么。 十点一到,每周星期三的钢管舞节目表演时间便到了。 薄荷立即坐直了身子,只见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娇俏女郎穿着黑色的猫一样的制服光着脚登上台,原本震耳欲聋的音乐也禁止了变成了一个轻缓而又舒畅流动的乐曲,那猫女一步一步的就像一只猫一样的爬上舞台,可以看得出的确是有过很强的舞蹈功底,一个脚一个爪子都表现的惟妙惟肖。 终于步至舞台中间的钢管,那猫女一只手抓住光管身子一旋竟然就窜到了钢管的中间段位,原本纾缓的音乐也瞬间变成了强烈的舞曲,薄荷看呆了,这钢管舞……还真是技术活。一腿勾着钢管,双臂和另外一只腿竟然能做出许多花样,倒挂,旋转,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得人炫目而又心惊胆战。 “是她吗?”薄荷突然低声询问一旁的梁家乐,梁家乐早就看呆了,听到薄荷的询问才立即‘哦’了一声:“好像……是……她以前没戴面具。” 薄荷叹气,难道今天换人了?可是看那少女的姿态那么轻盈,还有露出来的半张脸,嘴和下巴都是纤巧又小的,似乎和自己的嘴还真的有些相像。 “等会儿你去后台看看,必要的时候亮出你的工作证。” “咦?老大,那不就是打草惊蛇了吗?” “以后我换个人来调查道途,你不用来便是了。” “哦……”反正道途的人都在提防着检察院,这些日子也整顿了下道途里面的风气,至少明着玩那些东西的人是暂时没有了。 很快十分钟的钢管舞余兴节目表演完毕,梁家乐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周围,那些个狼不会趁着自己走了就跑来骚扰老大?可是看老大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磕她自己的瓜子儿,和她自己的开水……梁家乐郁闷的摸摸头,算了,老大应该能应付,他还是快些去后台找找那个女人! 梁家乐隐秘在人群里,薄荷摸出手机来,说实话她想问问湛一凡。这都走了第四天了,这四天中间湛一凡只给她打过一通电话,不过是问问她过得如何,薄荷当时忙着调查神偷的案子很快就挂了,后面下班的时候才后悔自己怎么就忘了多问他一些他如何忙不忙?还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 薄荷又将电话放回去,等这件事情办完了回去就给他打电话去。 薄荷刚刚将手缩回来,面前突然就站了一道黑影,薄荷微微蹙眉抬头望去,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高挑公子哥站在迷离的灯光里,一手托着酒杯的站在薄荷的跟前。 薄荷虽然极少来酒这种地方,但是眼下这个状况她也不是不明白,感情是来搭讪的? 薄荷并没搭理那公子哥的暧昧眼神,而是低头继续喝自己的白水,吃自己的开心果。 那公子哥似乎并不知道薄荷不愿搭理他,只不过以为是好看的美女小小的傲娇一下而已,这种情况他见多了,越是他这么出色的男人这些个女人越喜欢欲擒故纵一下。 “这位美女,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和你认识一下?赏我一个面子,咱们喝一杯?”男人的问候还算有礼貌,可是薄荷听不得‘美女’那两个字,这两年大街小巷都是美女,不管是美是丑只要是个女人都是美女,她实在不喜欢这大众的称呼,而她也觉得这称呼实在是‘俗’。 薄荷继续和自己的水,就仿佛没听见一样。 那男人有些吃瘪的感觉了,这女人是真欲擒故众还是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这可不行,他可是战胜了他们那一片的人,打了赌要来博得美人一笑,博得美人一杯酒,甚至博得美人今晚和他欢乐一场的! “美女……给个面子?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在湛氏上班哦,知道湛氏吗?全球最大的娱乐国际,多少个娱乐场,度假村可都是湛氏所建。” “哦?”薄荷抬头,终于冷冷的回应了一下那男人一下。 容貌相似的女孩二 那男人似乎没料到薄荷竟然对这感兴趣,立即自觉的在旁边梁家乐刚刚坐下的位置落座便跌跌不休的开始介绍起来:“知道咱们南区郊外最近在建什么吗?除了绿博园就是那最大的奇想欢乐城了!占地6000亩……那将会是咱们云海市最大的欢乐城,百分之六十的3d设施馆,还有各种主题区……而我,就在湛氏上班哦,如果美女有兴趣,到时候开馆第一天,当然可以免费给你送几张门票啦……” 其实薄荷还真不知道湛一凡究竟是做什么的,当初去海岩岛也是因为度假村和游乐场的事?原来除了游乐园,他还建度假村啊。薄荷摸了摸下巴,湛氏国际……湛一凡,你这个奸商,还真不是普通人。从前薄荷没感觉到湛一凡究竟有多出色,今天被这旁人一说,只单单说云海市见个游乐场她就已经很震撼了,要知道云海市寸土寸金六千亩地不是普通数目能拿下的,即便是郊区。 “美女,喝一杯,就一杯?”那男人见薄荷似乎已经和他聊上了便得寸进尺的举着酒杯试问薄荷。 薄荷看了那男人一眼,正要说话旁边突然又是一黑,薄荷抬头望去,同样是戴着眼镜,同样是穿着西装,同样是斯斯文文的模样,可这李泊亚就是给人一种书香卷气的儒雅而又精英的感觉,那举着酒杯的男子就流里流气十足的伪劣产品。 “李、李经理?”那男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公司高层,一时顿了口,手足无措。虽然下班来被公司上层撞见还真没什么,可是这经理可不是普通人啊,那可是总裁身边最亲信最亲近的人,自然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且平日里也不是他这等宵小能面对面说上话的,所以一时紧张无措那根本就是最正常的反应。 李泊亚微微蹙眉的看向那端着酒杯的眼镜男眼里闪过一抹阴冷:“你是……” “我是新进公司的张晋!我在人事部……” “湛氏国际?”李泊亚反问,没有平日里的温和,只有冰冷坚硬的语调,让薄荷都是一愣,这李泊亚看来还真是个领导的料子,严肃起来也是有木有样的。 “是,是。李经理不知道怎么在……在这里……我,我马上走……”李泊亚是如今在中国地区湛氏国际的总经理,全公司除了湛一凡他就是最大了,手里绝对握着生杀大权。所以那张晋只以为李泊亚也看上了眼前这个美女,他哪里敢抢,所以收拾一下就准备闪人。 “等一下。”李泊亚轻缓的在另一边入座,一边唤住那准备走人的张晋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薄荷,恭恭敬敬的道:“夫人,这是boss让我带给你的,是今早上他亲自准备的,让我提前先回来陪着您今晚来一趟道途,没想到夫人先来了而且手机也一直没信号……” 薄荷立即翻出电话来看,竟然真的没信号?这道途还真有心思,竟然屏蔽信号。不过薄荷没想到他竟然拍了李泊亚回来陪着自己,看来他工作繁忙的时候也没忘了自己的事情,薄荷心里还是微微有些感动的。(.好看的小说) “给我带的什么?”薄荷好奇拆开布袋便要打开盒子,李泊亚由她去,自己再冰冷如霜的看向那张晋,这小子胆大包天了?竟然胆敢boss夫人?只怕boss要在这里,这小子还不得少掉一层皮? 而那张晋终于也看出一些猫腻来,至少不敢再以为李泊亚是来薄荷的,不敢再以为这两人只是陌生人。因为有些吵,所以张晋也没听清李泊亚刚刚和薄荷说了些什么,但是那眼神的转换,又暖到冷,他是绝对不敢忽略的啊! 李泊亚缓然站起来转身走到一边去,那张晋也乖乖的跟过去,竖拉着脑袋心里是各种后悔,他怎么就没先睁大眼睛瞧瞧这女人是自己能的吗? “明天,自己去人事部辞职,别的不多说,最好快些走,免得给自己再找些麻烦。”李泊亚冷冷的丢下一句便要转身回去,那张晋愣了一下怎么愿意?立即扑上前来抓住李泊亚开始哀求:“求求总经理不要这样做啊,我以后绝对再也不了,不对,我去像那位小姐道歉,我以后绝对不敢再轻易冒犯她……” 李泊亚取下眼镜,露出平日里挡在眼镜后面的那双阴厉双眸,轻轻扫过那张晋抓着自己手臂的手,那张晋竟然如触了电一般立即弹开。怎么回事?只不过一个眼神……他竟然怕的……怕的如此厉害? “知道你冒犯的是谁吗?”李泊亚冷冷勾唇,别的人他还真不会如此绝,只是敢靠近薄荷,李泊亚是不敢确定boss知道了会做出什么事,毕竟boss都能为了她让自己赶回来陪着进酒而丢下案子让他不管,还有什么事是boss做不出来的? 早些辞了,也是为了这个人的安全着想。 “谁、谁?”那张晋心里忐忑,难不成那小姐还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 李泊亚轻轻的将眼镜戴回鼻梁,只是眼神依然冷漠的瞥着那张晋极淡却能让人在这嘈杂中听清:“boss的女人你也敢,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李泊亚折身而回,独留那眼镜小资男在风中凌乱,他这是到了几辈子的霉啊?美女没到,错了人还丢了工作,呜呜! 薄荷打开那三层的饭盒,里面不过是一些零碎的小吃,但是每一样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看来的确是湛一凡准备的,把买来的装进盒子里也叫准备?不然这蟹黄寿司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还有这些糖果啊,饼干啊……要让人回来看着自己也找个好理由啊,竟拿些这样的玩意儿当借口? 虽然如此愤愤的想着,薄荷可是一点儿也舍不得先吃一个,还是等会儿回家了再慢慢品尝! “夫人,我已经把那人打发走了。” 薄荷挥了挥手:“刚你不来,我也准备打发呢。”薄荷和李泊亚也算是很熟了,所以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合上盖子便问:“他是让你回来监视我的?” 李泊亚哑口失笑,这让他怎么回答啊?算是监视,也算是保护,不然刚刚那一幕‘夫人被搭讪’被boss亲眼看见还指不定怎样呢。 还好,梁家乐刚好回来算是让李泊亚免去了回答的机会。 梁家乐一看到李泊亚,只以为他是来搭讪的,几步跑过来一把将薄荷拉起来拽到自己背后然后便充满了敌意的瞪着李泊亚:“你是谁?该哪儿来就回哪儿去,这人不是你能来搭讪的!” 李泊亚蹙了蹙眉,没说话,只是盯着梁家乐。 薄荷轻轻咳了一声:“梁家乐……” “老大你别怕,我不会让别的男人来打扰你的!”梁家乐一副强悍姿态的站在薄荷跟前,薄荷到底还是有些感动的,自己的下属能如此忠心耿耿,她这领导也不是白当的啊! 不过,看李泊亚那若有所思的模样薄荷挥开感动立即站出来道:“梁家乐同志,他是……自己人,你别这么激动。” “咦?”梁家乐愣了愣,自己人?看看那男子,的确一副不是普通人的模样,容貌气度都不容小觑,可也不是那天来检察院接老大的‘未婚夫’啊。 “他叫李泊亚,李泊亚,这是梁家乐,我的下属。”薄荷简单的介绍了下,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望了望梁家乐的背影有些失望也不容这两个男人先认识熟悉一下便道:“喂,我要见的人呢?你没给我带来啊?” 梁家乐一拍后脑勺才低呼:“哎呀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去后面找到她了,不过也暴漏了身份……不过那女人一见是我便要走,还好我身手敏捷把她堵住,也向她说明了今天来的缘由,她答应了,现在在门口等着,说要谈就在外面详谈。” 薄荷立即站起来拿起外套和包还有湛一凡让李泊亚捎回来的饭盒:“那还不快走,愣着干什么!”说完自己便先行往外走去,李泊亚和梁家乐立即跟上,这一次两大帅哥护航路人便又闪的开了一些。 一出道途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穿上外套左右四望:“在哪儿?” 梁家乐四下望了一望,正疑惑怎么没有人影以为自己被耍了时背后突然走出一人来拍了拍梁家乐的肩:“欸,磨磨唧唧的知不知道我等了很久?” 薄荷回头望去,一个年轻的女孩正站在梁家乐的背后,此刻的她已经卸了妆,借着门口的光能看到她年轻而又美好的脸庞,和自己还真有七八分的想象,可是细瞧五官也不是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神似? 那女孩的目光似乎也转到了薄荷的脸上,薄荷知道今晚的自己化了妆,可是来道途她实在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如此,现在看到这女孩内心微微有些异动,她和自己有关系吗?还是,仅仅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梁家乐驱车,薄荷在后面卸妆,不一会儿就露出一张素净的脸蛋来,两个人都是素颜,给人的感觉反而不是那么相像了。 梁家乐找了一家小酒馆,他和薄荷其实还没吃饭,正要来吃夜宵填一下肚子。 要了一间包厢,点了些菜和酒,四人入座。 那女孩自从见到薄荷便不说话了,一直默默的跟着,直到坐下才瞅了瞅梁家乐细声的问道:“所以,你第一次到道途那么看着我,是因为……我和她长的像么?” 梁家乐立即忙不迭失的点头:“我没骗你,你和我老大真的很像!”可那个时候这女人就是怎么都不行,还以为自己是在她编的借口竟然把他给绑了,至此给他人生中留下最大的一个耻辱。 那女孩又来来回回的看了薄荷几眼,眼里清晰的流过一抹落寞之色:“我还以为……你是真的认出了我……” 薄荷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句话,难道这女孩和梁家乐之前就是认识的?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薄荷现在也没心思问这女孩和梁家乐的事,只是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温柔一些。 那女孩似乎也很好奇自己怎么和薄荷竟然如此相像,其实细看五官,最像的是眼睛和嘴,脸都不大,但是自己鼻子没她挺,额头没她好看,五官没她精细突出,也许自己化了妆还要更像她一些? “我姓白……”那女孩对薄荷竟然没什么抵抗力,低头便细声温柔的回答。 薄荷全身一怔,白? 薄荷按捺住自己几些激动的情绪,神色复杂的看了李泊亚和梁家乐一眼:“能帮我办件事吗?” 李泊亚微微的笑:“夫人吩咐便是。” “我突然想吃西京路的小笼包,你们两个能去帮我买一笼吗?” “老大我也去吗?”梁家乐很白的问了一句。 李泊亚已经站起来低声答:“我这便去。我不太熟悉路,不知道梁先生可否引个路?” 梁家乐看向李泊亚,这家伙叫老大夫人?难道是老大未婚夫的下属?虽然梁家乐脑子比较直,但是这个时候多少也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的便跟上李泊亚,包厢很快便留给了这两个长相相似,应该有些什么关系和原因的女人。 梁家乐和李泊亚一走薄荷便握住那女孩的手问:“你认识……白合吗?”天下哪有那样巧的事,长相相似,姓氏一样,也许真的有关系?薄荷只能支开那两人才敢问。 那年轻女孩一听这名字全身一震,似乎很是惊讶。 “你……认识我姑奶奶吗?” “姑奶奶?”薄荷先是怔了一下,很快心便急速的跳起来,“你、你姑奶奶叫做白合吗?没错吗?白色的白,合欢的合?” “对呀,白合是我姑奶奶,可是……我从没见过她。” 薄荷用力的咬了咬唇,咬的血丝都渗了出来。这次不再犹豫的掏出手机给湛夫人快速的打了过去,已经准备入睡的湛夫人听得薄荷的消息立即便说要过来。 薄荷知道自己激动了些,可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她怎么能不激动?这个女孩是真的和自己有关系的,这个女孩竟然是白合,也就是自己亲生妈妈侄孙女?再看这相貌,也就是真的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怎么会是侄孙女呢? 不过湛夫人宋轻语一来便解开了这个疑惑。 上上下下仔细的把那姑娘瞧了一遍,湛夫人笑呵呵的问那女孩:“你爸爸是不是叫白杰?你和你爷爷很像?” 白玉醇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不知道她们怎么知道这些,不过还是如实俱告:“嗯,我长的和我爷爷最像。” “她爷爷?”薄荷看向自己的婆婆,怎么会像到爷爷去了?哦,她记起来了,婆婆说过妈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上面有哥哥也不奇怪。 “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你爷爷,有一次你爷爷给你姑奶奶送生活费去学校,那个时候我瞧着就觉得,虽然你爷爷和你姑奶奶隔了十九岁,但是相貌却出奇的相似,我还常说你爷爷要是个女生一定会比你姑奶奶还漂亮。我们读高中那个时候你爷爷已经结婚生了你爸爸,而且我也见过你爸爸,他那时候正读读小学呢,现在有你这么大的孩子不奇怪。” 薄荷明白了,只是差了十九岁的兄妹?现实中这样的列子也不是没有。再看眼前这和自己也差不了几岁的女孩,侄女? 那女孩也终于听出些端倪来,好奇的问:“你们究竟和我们家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位夫人你会认识我爷爷爸爸还有……姑奶奶呢?”说着便又瞧了瞧薄荷,心里隐约有些猜想。 宋轻语笑了笑却道:“你先回答我,你姑奶奶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那女孩摇了摇头:“姑奶奶失踪二十八年了,从没回过家……当初曾祖父病重的时候,在家里爷爷从不允许提起她,连名字也不许,说是怕曾祖父伤心。可是曾祖父去世的时候嘴里一直念着姑奶奶的名字。听夫人的话,是认识我姑奶奶吗?你也在找她吗?” 宋轻语叹了口气:“你姑奶奶在m市读的高中,我当初没去过你们家,只知道是一个小城镇,这些年还真不好寻。我的确在找你姑奶奶,看来……这些年她也没回过自己的家,失踪的还真彻底。孩子,我是你姑奶奶最好的朋友,这些年一直在找她……没想到找着你了,也算是个好消息。” 薄荷心里有些难受,曾祖父病重……去世的时候也念叨着妈妈的名字。想着这个,薄荷竟觉得心酸。 那女孩听见宋轻语的话也叹了口气道:“姑奶奶当年是家里最大的骄傲,她可是我们镇里最出息的大学生,而且因为是曾祖父老来女,所以家里所有人都疼她,吃的穿的最好的都给了她。爸爸曾经给我说过,姑奶奶长的漂亮,性格又好,一定会嫁个好人家。所以姑奶奶的感情曾祖父一直没插过手,谁知道姑奶奶某一天突然挺个大肚子回来,而且怎么也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曾祖母和曾祖父一气之下不肯让她进屋,谁知道性格倔强的姑奶奶就那么走了,也没给曾祖父他们让她进屋的机会……从此以后姑奶奶就再也没回来。以前家里穷,竟然连姑奶奶的一张照片也没有……后来家里不许提起姑奶奶,可是我却是非常好奇姑奶奶的,因为我知道其实爷爷一直在思念她,担心她……” 薄荷紧紧的捏着拳头,当年挺着肚子怀着她的妈妈离开家又究竟去了哪儿?那个时候的她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年,又究竟失踪到了什么地方?又或者……根本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田妈所知的秘密一 一想到这薄荷的心就不由得一阵疼,她还没有找到她,还没有弄清自己的身世真相,她怎么能? “你……你是姑奶奶的……”那女孩一直盯着薄荷,终于也把刚刚就存在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薄荷顿了顿,怎么说呢?可是她说不出口,虽然她心里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了,可是却总有那么一丝犹豫。 “她是你姑奶奶的孩子,就是当年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宋轻语帮着解释道。 那女孩一听,顿时兴奋的提高了音调:“真的吗?那你就是我表姑咯?难怪我们长得这么像!” 薄荷微微的颔了颔首勾了勾唇角:“我叫薄荷。你叫什么?” “我叫白玉醇。” 白玉醇也冲着薄荷笑,她要告诉爷爷和爸爸自己找着姑奶奶的女儿了,他们得多高兴啊。会高兴?一定会开心? “我能告诉爷爷吗?”白玉醇还是先问了一句。 薄荷看向自己的婆婆,湛夫人扭头看向白玉醇道:“可以。但是你必须要低调,也要让你爷爷他们保密,我们会找时间偷偷回去看看你爷爷他们的。” “真的吗?可是既然姑是姑奶奶的女儿,为什么你们也在找……”白玉醇显然还有一些怀疑,而她的怀疑也确实合理,薄荷多看了白玉醇一眼,这孩子心思还算细腻,没有一头热。 “说实话,你姑生下来的时候你姑奶奶就失踪了,而关于你姑的身世暂时还是个秘密,所以希望你也能保密,直到找到你姑奶奶为止我们都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那样会打草惊蛇为找你姑奶奶增添困难,明白了吗?” 宋轻语是个聪明的女人,薄荷早就知道自己婆婆的厉害,她明着暗着都可以做事,对自己是绝对诚信无欺的,所以薄荷也就由着婆婆帮自己解决这事儿,而且心里还是万分感激的。 “嗯,我知道了。”白玉醇乖乖的点头,却好奇的又问薄荷:“姑,你多大了?看起来和我差不多似的……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姑奶奶的女儿,是万分不愿意这样叫一个和我差不多的人为姨的。” 薄荷歪了歪头如实相告:“二十八。” “姑你比我大了五岁。这就差不多了,我爸爸说,姑奶奶当初回来的时候他还没认识我妈呢,生我都是五年后的事了。” 薄荷笑了笑:“既然你如此聪明,为什么会去那样的地方工作?” “哎呀姑,以后你见着我爷爷爸爸妈妈了可千万也要替我保密啊!他们要知道了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其实那不是我正式的工作,我现在的工作还在试用阶段,试用工资连房租都付不起,所以才去道途兼职,我在大学的时候舞蹈社的,我对钢管舞很感兴趣才学的呢。而且钢管舞又不是se情舞,它是一种很健康的运动,只有眼光含颜色的人才会这样想哦。姑你会理解的?” 薄荷顿口,说实话,她不能理解。 什么兼职不好非要跳钢管舞?那里那么乱。 白玉醇见薄荷微微敛着眉心里‘突突’的跳,没想到刚刚认亲,这个亲戚就要管教自己了,虽然她一向不服管教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坐在姑面前就不敢胡来,好像这个姑一蹙眉自己就会紧张还会微微的害怕…… “姑,别担心啦,虽然道途很乱,可是呢……老板是我大学的社长的哥哥,所以他们会罩着我,我不会吃亏的。” 薄荷也不批评她,只是问:“一方面要兼职一方面要实习工作,忙的过来吗?” 白玉醇吐了吐舌:“的确有些困难。可是生活就是如此,我也没办法,哎……” 湛夫人‘嗤’的笑了一声:“还挺可爱一个丫头。” 白玉醇挠了挠头,薄荷叹了口气:“既然我寻着你了,我不可能不管你,这样……我有一个房子刚好租着没住,你去我那里住,租金也不用管。把那兼职辞了,好好做你的工作,转为正式工了再说。” 白玉醇一听这样的好事怎么会不答应,她怎么也是个女孩子,虽然喜欢跳钢管舞但是也不喜欢在那么多人那样的地方跳,当即便答应了,那天晚上回去就给自己的老家拨了电话说找着姑奶奶的女儿了,不过也要他们保密暂时不要泄露这个消息,也把原因说清楚了。 让白玉醇意外的是,爷爷竟然很激动,说是要过来看看,好不容易才让白玉醇劝住了,放下电话的白玉醇叹气,看,她就知道一直不让提姑奶奶的爷爷其实这些年还是挂念姑奶奶的。 回到薄家的薄荷心里也是感叹万千,总算是有些收获,至少算是找到亲人了?白玉醇是个激灵的丫头,上次能绑架梁家乐还能在道途那样的地方混着兼职,实在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翻了个身,薄荷有些睡不着。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清凉的月光在月光下越显寒冷了。 薄荷下床光着脚走到窗边坐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和爸爸有关系吗?妈妈真的是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吗?她为什么失踪呢?而她,又为什么会在薄家长大呢?爷爷奶奶为什么会认下她这样身份的孙女…… 薄荷突然睁大眼睛,如果自己真的是薄光和白合所生的孩子,正是因为爷爷奶奶那样传统的思想是不会认下她这样身份的孙女,所以才没有向任何人说明她真正的身世?包括她自己?是这样吗?所以才让她这些年一直以为原配蔡青奕才是她妈妈?因为薄家不可能存在私生女那样的传闻……所以她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薄荷几乎确定是这样的原因,想明白这一层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有些明白自己这些年不知道真相的原因了,也难得蔡青奕那样的性格能忍受自己这么多年。难怪爷爷奶奶能做到相对的公平,虽然依然偏心薄烟,但是在他们心目中都是孙女,谁生的倒无所谓,只要血脉都是薄家的。要偏爱薄烟也是由他们的心而已,和薄荷的身世也许还真的无关。 薄光呢?薄荷的心又是一痛,如果说蔡青奕不是她亲生母亲,她想明白了也就不在乎不再痛了,可他呢?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呀……这么些年他究竟在做着什么?让她认别的女人为母亲,瞒着她身世,他当年和她妈妈发生了什么,而她妈妈去了哪里他会知道内情吗? 薄荷叹了口气,这里面的秘密和疑惑都太多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尽早弄清真相一定会梗在心里怎么也无法释然。 无论如何现在也是睡不着薄荷便想下楼去倒些水喝,床上写披了个毛披肩薄荷下了楼,田妈还在指挥佣人收拾房子。 薄家一向如此,大大的屋宅,许多的佣人,看起来仿佛有永远也用不完的钱,在别人眼中那就是名门显贵。便是这‘名门显贵’在过去给了薄荷多少的压力,因为是家中长女,她无形之中承受的是别人永远难以想象的。 如今再一想,何必呢?当初的自己,不过是被渴望亲情的念想困住了,想要努力的赢的他们的视线和关心。可她始终不明白,其实无论她如何努力她永远都得不到不属于自己的那些爱,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她全部的亲人。 每个人都有秘密,许多的秘密,他们共同的秘密便是她的身世。可她茫然不知,所以在过去伤害了自己,不知道自爱,那样盲目的努力除了为自己的今天得来事业,还真的一无所获。 原本就什么也不拥有,待知道身世真相的时候,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的痛苦。 倒了一杯开水,薄荷坐在台慢慢的喝着。田妈看着她孤单的背影便让佣人们慢慢收拾,而自己则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大小姐?还没睡啊。” “你也没睡啊,田妈。” 薄荷很是感谢田妈,她帮过自己不少,也给了自己不少温暖。 “这明早的工作还没吩咐下来,我也睡不着。” 薄荷抿了抿唇,这世界上所有的工作其实都一样,没有一个清闲的。 “你每天早上很早便起来,有这么晚睡,注意身体。”薄荷倒是真的担心田妈的休息,这个二十多年至打她记事起仿佛就在薄家的女管家虽然能力独当一面,但也毕竟只是凡胎肉体,经不起没日没夜这样的劳碌折腾。 等等!薄荷突然顿了顿猛的抬头看向因为薄荷的关心而开心含笑的田妈:“田妈,你在这个家……多少年了?” “从年轻的时候起便在了,我可能干了,当初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佣,到现在成为管家都已经快三十年了呢。” 如今的田妈已经五十岁,还真的是蹉跎了半辈子在这里。 不过,她现在的丈夫也是薄家的司机,所以便把这里当家了。 “三十年……”薄荷低声呢喃,端起水杯突然站起来:“田妈,陪我聊聊天。” 田妈有些意外,这都快十二点了,大小姐怎么还要和她聊天啊?不过,这个孩子她一向心疼,如果自己都不陪她聊聊天,她该多寂寞啊。 田妈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跟着薄荷上楼去了,进了房间薄荷反锁了门,指了指窗边的茶座道:“坐。” “是……是。”田妈缓步的走过去,等着薄荷坐下了自己才缓然而坐,但也只坐椅子的一半,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薄荷瞧在眼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劝道:“田妈,不用太客气,把我当你孩子一样就行。” “这、这怎么行呢。”田妈坚持的坐在那里,甚至严肃了神情。 薄荷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他们的思想入根自己也难以改变。于是便转了话题问田妈:“田妈,我记得你和王叔叔有个儿子对?” “嗯,今年上大二了呢。”田妈嫁给司机王叔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三十三岁生的孩子,现在儿子也不过才十八岁,从小跟在他奶奶身边长大并不在薄家,叫做王权。薄荷见过无数次,可是那个王权似乎比较内向,每次到薄家也只是帮着他妈妈和爸爸做事情很少出来,薄荷知道他是考了大学的,这也是田妈和王叔比较自豪骄傲的事。 “真是出息。等他以后更有出息了,只怕田妈和王叔要离开薄家了。”薄荷打趣儿的道。 田妈立即慌张的摆手摇头:“不会,不会。我和老王都说好了,要一直在薄家呢,除非薄家嫌弃我们老了不能干了。我们才会离开……这些年,这地方比我们自己的家还熟悉,逢年过节都在这里,虽然对不起老人和孩子,可是我们是真的已经习惯这里了,去别的地方都不行。” 薄荷立即按了按田妈的手背安慰道:“我不是试探您,您别紧张。我都要嫁出去了,试探您这个做什么呢?我不过是想和你拉垃家常。” 田妈这才缓缓的放下自己紧绷的神经,朝着薄荷笑了笑:“那你也会经常回来的。” 薄荷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回来?呵,能离开薄家是她最开心的事,回来做什么?唯一舍不得可能还真的只有田妈了。 “田妈,我出生的时候,你就在薄家了,在我心里你和长辈一样的。” “是呀,大小姐你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一点儿,我见着你的时候你才十几天,瘦巴巴的多可怜啊,又没奶水吃……”声音戛然而止,田妈捂着自己有些快的嘴,看了看薄荷眼里闪过一抹悔意,薄荷却牢牢的抓住了这抹精彩而又不可忽略的东西,田妈是知道的。 “大小姐,我刚说错了。”田妈见薄荷一直不说话便自己尴尬的否定了之前的话。 薄荷笑了笑,无意间说出来的才是真话?和婆婆所说的一样,她是十几天还未满月的时候便被抱进了薄家,瘦巴巴的没有奶水吃,不就是生母不在身边么? 田妈越来越心虚的低头,薄荷也不想逼她便转了一下弯道:“我应该是两个月大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才举行的婚礼?” 田妈迟疑的点了点头,这算是当时云海市的大新闻了。薄氏少爷迎娶蔡氏千金,原本是佳话是轰轰烈烈的大喜事,可是谁都在传闻他们的孩子已经两个月,这不是奉子成婚嘛?这也让蔡青奕总是翻出来唠叨,薄光每次总是哄劝着安慰,薄荷小时候不懂为什么妈妈不开心,可是现在她明白了,这还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忍受的,谁能戴着那样的传闻结婚?毕竟孩子不是她的。 “田妈别见怪,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为什么我十几天就被抱入薄家了呢?照理说,我应该在蔡家呀,和妈妈一起嫁过来才是。”蔡家,薄荷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蔡氏如今不如以前,可以说已经完全靠着丁点儿微弱的力量还在强撑家族企业,这两年更是靠着薄光多番的出钱出力才稳住了江山。 照理说,蔡家也是薄荷的外公外婆们,那从小就是不待见薄荷的。薄荷去蔡家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小时候也是,每次妈妈和爸爸只带着薄烟回去,她则留在薄家。那个时候真是天真无邪的蠢啊,怎么就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的孩子呢?真是蠢的可以,薄家对她的冷漠,对她的无视,她早就该明白的,明白自己的身体里根本就没有流一滴蔡家的血液才招来那样的对待,可那个时候的自己只以为因为她的提前出生给蔡家招去流言蜚语所以才至于‘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们的不喜爱。 田妈所知的秘密二 田妈有些慌张的低头,薄荷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看来田妈是真的知道些什么的。 “田妈,这个家,所有人,都不如你对我的真心。” 田妈立即摆手又摇头:“大小姐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老先生和老夫人都是那么疼你……” 薄荷笑了笑:“是吗?要不是我体内流着薄家的血,当年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薄家的门……” “虽然如此,可当年要不是他们的维护夫人是怎么也不愿意嫁进薄家……”田妈急急的解释,却猛倒抽了一口气,再次捂住自己的嘴。 这次抬头看着薄荷的眼神多了一抹疑惑,看到薄荷那了然而又自然的微笑田妈越加的不安起来,哆嗦着轻声问:“大小姐……难道您……已经……” 薄荷伸手轻轻的握住田妈,诚恳的望着田妈的双眸抿着唇道:“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好吗?” 田妈迟疑着:“可是我当年发了誓,不能说出去……” “我是当事人,有权利知道。” 田妈继续闪躲着:“那您可以问老先生和老夫人,老爷也可以……” “田妈,实话告诉您,我在怀疑一件事关重要的事,关于我的身世……这个家我能相信的只有你,如果连你也不能据实相告,那我对这个家是真的毫无留恋之处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包住火的纸,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一切,你说呢?” 薄荷知道田妈比这个家里的任何人都有血性,加上她这些年对自己明着暗着的照顾看得出她一直对自己的怜惜之情,如果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田妈……就一定会说出她所知道的。 田妈轻轻的回握着薄荷的手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啊……知道大小姐这么聪明的人,又是个检察官,不可能不知道的。算了,发了誓又怎样?这些年我瞧在眼里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早些明白你自己的身世,这样的话你就不会躲着难过了。” 薄荷轻轻的收紧手指,原来田妈真的一直都在观察着自己,甚至知道她躲在暗处难过? “哎……”田妈盯着薄荷的脸又叹了口气:“其实,那个时候我才刚到薄家一年多而已,还是个小姑娘什么也不懂。但是突然有一天,老夫人说要解雇家里的一批佣人,那个时候家里大约有十个佣人,老夫人说要解雇七个只留下三个,我们都慌了,一群姐妹抱在一起哭,这可怎么是好呢?薄家的工资不低,环境又好,能在薄家工作是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就在这个时候,大小姐你被抱回了薄家,老夫人要我们十个佣人里的五个女人上前去抱你,还要我们给你换尿布喂奶瓶,我们都知道老夫人在考验我们,看我们谁最会带孩子,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卯足了劲儿的去哄你,可你太瘦太小了,还该在月子里养身体,但你却被抱到了薄家。到后来我才隐约的明白……你该是当时的少爷,也是如今的老爷在外面的未婚所生的孩子……还好,我从小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所以照顾孩子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件,你和我也有缘,每次一哭我抱你你就会安静,睁着好看的眼睛望着我。” 田妈又盯着薄荷看,仿佛在回忆她的小时候,薄荷却是一阵鼻酸,那个时候的自己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竟仿佛有了感觉似的心里也是一阵委屈。 “哎……你刚刚满月的时候,夫人就上门了,几乎每次看到你都要大吵大闹,说要把你扔出薄家放到孤儿院去。要不是老夫人和老先生站出来维护……这件事也不会那么快消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月后老爷和夫人就举行了婚礼,而你呢则慢慢的长大……在你两岁左右的时候,老夫人把我们当初剩下的三个佣人叫过去让我们发誓这辈子也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当年所见所闻,说只要泄露了半点儿秘密就被逐出薄家。我自然也在其中,也发了誓。可是随着你慢慢长大,原本陪着我留下来的两个人也慢慢的离开了薄家,只有我因为老王才留至今日……哎,大小姐,虽然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可我不是糊涂人,多少也能明白些。所以每次看到夫人和老爷对你……我看在眼里,心里也为你感到心痛,就算我如今被逐出薄家也不后悔告诉你这些,人总要活得明白,知道自己是谁,知道前因后果,不然还有什么意思啊。” 薄荷轻轻的抱了抱田妈:“田妈谢谢你,这也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今晚的谈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人知道你对我说过什么,也没有人会知道我今晚听到了什么。” 田妈点了点头拍了拍薄荷的背:“哎……大小姐啊,你要快乐呀,这些日子我见着你比前二十几年活的还快乐,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总想着自己能不能有朝一日瞧见你快乐呢?我如今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薄荷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冲着田妈抿唇笑了笑:“那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密?” “大小姐的秘密?”田妈有些疑惑。 薄荷俯至田妈的耳边低喃了一句,田妈的脸上顿时绽出欣喜的表情来:“真的吗?大小姐你真的和湛先生已经……” 薄荷微微的红着脸点头:“嗯,好些日子了,不过田妈你要替我保密啊,我不想让别的人知道。” 田妈虽然不懂薄荷为什么要瞒着这样的喜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嗯,我会替大小姐保密的。难怪你这么开心,我看湛先生真的是个好人,他对大小姐你无意间的动作我都瞧在眼泪呢。果真是……你亲生的妈妈替你找好的姻缘呢,她一定知道你会受这些苦,所以才替你找了这能弥补你前半生的苦难的人来温暖你……” 薄荷看向窗外的月亮,是吗?她不能理解当年妈妈和婆婆指腹为婚的心情,可她却感谢她们当年那样的约定,如果不是她们的约定自己怎么能和湛一凡走到今天呢?如果不是她们的约定,她一定不会像今天这样快的找着线索寻找自己的身世。 至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的确确不是蔡青奕所生的孩子,的的确确在未足月便被抱进了薄家,明白了,自己是薄家在外的私生女……至于妈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想再过不久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她一定会查清当年的真相! 失眠了一夜,薄荷第二天起来的有些晚。(.) 还好这几天都在查神偷的案子,检察院打了招呼也就没必要每天按时按点的去打卡,反正胡珊他们这些天也累着了,迟到就迟到,她是有心想要让他们也顾着下身体。 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洗漱一边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神形俱疲,黑眼圈明显眼袋严重。看着这样的自己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昨晚一直想着田妈和白玉醇说的那些话折磨的难以入睡,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悔,有什么好想的?事实都摆着,再想也想不出多的端倪来。 拍了拍脸,整理了一下仪容,给眼睛补了补水滋润一下薄荷换了衣服便便下楼了。 刚下楼,薄烟就挽着蔡青奕进门了,一边走一边笑着,薄光跟在后面。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坐在客厅里的奶奶看着走进门的三人便是怒气腾腾的低声斥责。 蔡青奕则满脸堆着笑,对薄老夫人的生气完全不在乎似的上前笑呵呵的道:“妈,我们昨晚在容家过夜,没想到容家不仅是个书香门第,家底也丰厚,不比我们薄家差!” 跟进来的薄光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田妈便也解释道:“妈,怎么啦?生什么气嘛,昨晚实在聊的太晚,再加上亲家和子华都留着过夜所以就没回来。爸呢?” “你爸散步去了。”奶奶的口气明显的缓和了许多,拉过薄烟细细的问:“烟儿啊,累不累啊?你这爸妈也不懂事,既然出去了这么早赶回来做什么,也不顾着你的身体点儿。” 薄荷缓慢的已经走下楼梯,蔡青奕转眼便看到了她,脸色一沉眉间一蹙:“这么晚了你还没去上班?” 奶奶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薄荷:“小荷啊,这都快十点了,你还没去上班?” 薄荷对于蔡青奕迅速对变脸色的态度蹙了蹙眉,虽然现在多少能理解她为什么总是苛刻自己,可正是因为理解了明白了所以才对这个女人越来越怨越来越恨。她薄荷可不是什么圣母,这个后妈这些年没少苛刻自己,没少偏心眼儿没少给她委屈受,还总是对自己横眉竖眼,既然她不是她的妈,她今后也不必再对她客气。 对上蔡青奕那质问的眼神薄荷冷冷一笑道:“上不上班,和你有关系吗?管好薄烟的肚子,操心薄烟的婚事去,我的事你最好问也不要再问!” 蔡青奕倒抽一口气,无论如何,自己这辈子就是想也想不明白薄荷会这样堵自己一句!这丫头以前可是对自己言听计从,自己无论怎么给她找难堪委屈她都只会忍下来,今天她不过是问句她就给自己回了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我打死你――”蔡青奕一股气涌上头便要冲过来给薄荷耳光,薄荷岂会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蔡青奕扑过来自己便轻轻向一旁闪去,众人一声惊呼,薄烟更是挣脱了奶奶的手跑过来将扑在地上蔡青奕扶着:“妈!妈你没事?姐你太过分了,妈又不会真的打你,你怎么能不扶着点儿啊?” 薄烟回头埋怨不解的望着薄荷,这指责……还真是理直气壮的,加上那双水盈盈而又充满了无辜的眼神,谁都会理所当然的站在薄烟那边,然后指责的视线都朝她射来? 不过,薄荷既然敢那样和蔡青奕呛声便也料到了薄烟会给自己使绊子,从前她顺从忍气吞声是因为总是期盼着他们能爱着自己,总是想着自己是他们的孩子,是薄家的大女儿,这就是她无奈的生命和命运。可是如今……还一样吗?那就让他们真正的认识到,她薄荷不仅是薄家的大女儿,还是云海市人民检察院的二等高级检察官!要演技?她也是有的! “她都喊着要‘打死我’我了,我也只是条件反射性的闪了一下……哎,你没事?母亲。”薄荷早就说过,装无辜谁都会,要装的更柔弱一些她也可以,原本她就很瘦,脸也很小,她要装起无辜和柔弱起来不会比薄烟差,这点儿她早就在照镜子的时候表演对比过了。 果然,原本也是带了些埋怨看着她的薄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再看薄荷的黑眼圈眼袋还有眼底那真挚的‘无辜’便只是叹了口气:“好了,一大早像什么样子?薄荷啊,你妈妈问你没错的,你刚刚回答的是冲了些。你妈也不对,不该冲过去要打你。” 薄荷‘乖乖’的点了点头:“是奶奶,我是昨晚加班太晚了,所以精神有些不济。最近有个大案子,神经一直紧绷着所以刚刚完全是条件反射……哎。” 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薄光突然出了声:“工作太累的话,睡个懒觉晚些去也没关系的,反正你也不是普通检察官,这点儿权利还是有的,但是……顾着些身体,自己也是要举行婚礼的人了,看你那模样。” 薄荷轻轻的捏了捏拳头,却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听了薄光的话。 薄光见薄荷还算听教便点了点头,转头再看向地上的母女俩眼里也露出一抹厉色来:“烟儿把你妈扶起来,像什么样子?” 薄烟立即把蔡青奕扶起来,薄荷也没心情再在家吃饭了,拿着包包便向外走:“我上班去了。”然后人就消失在了门口,上了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一下:“再接再厉,薄荷。这个家……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话说薄荷前脚离开,后面蔡青奕就坐在沙发上一抽一搭的哭起来:“呜呜……我这算什么,她好像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她没把我当个母亲了……” 薄光给薄烟使了个眼色:“上去休息。” 薄烟立即乖乖的转身上楼,扶着楼梯往楼上走时脸上原本有些淡漠的表情突然厉色一片,为什么她总觉得……薄荷变了?好像不在顾忌什么,不在在乎什么似得……为什么最近的薄荷总给她这样的感觉?难道她也…… 薄烟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她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可能还留在薄家,她一定会明着质问明着调查的。可是会吗?薄荷那样的性格,那样能忍下一切的性格……可正是因为能忍,所以如果知道了才更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开始对着家人使性子啊? 薄烟迷惑了,身子一侧站在转角处贴着墙,她倒想听听楼下会说些什么。 “你好了你,孩子都走了,哭什么?” “我哭都不能哭了?这些年我受的委屈少吗?扪心自问,我对她够好的了,没打过她没骂过她……”蔡青奕越想越委屈,眼泪便像珠子一样的往下掉,刚刚对她来说绝对是莫大的委屈和屈辱。 薄光却是一声冷笑:“可你对她,有时候比打比骂还狠!” “薄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从前哄着我劝着我,现在每次知道讽刺我,那是你的女儿,我对她还要怎样好?你个没良心的,我养她长大,我现在还要受她委屈,呜呜……” “好了!”薄老夫人站起来,冷冷的刮了蔡青奕一眼,蔡青奕眼泪一顿,她怎么给忘了,家里是禁止提这件事的。可是话已经说出来,她又不能咽回去,况且有些委屈她是真的憋不住了。 “妈,你也看到了,薄荷那丫头对我的态度……我真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不然怎么会不叫我和他爸爸,还总给我甩脸子……”蔡青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认真的说了起来。 薄老夫人脸色一变,却是无比凝重的道:“不可能!那丫头不可能知道!” “可宋轻语万一告诉她……” “宋轻语比你疼她,更不可能告诉她,况且……那女人失踪了这些年,谁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只要找不着那女人……我相信宋轻语也不会贸然告诉薄荷,徒惹伤心!” 蔡青奕却还是疑惑,薄老夫人又道:“这件事,以后我再听见你说,我绝对给你好看!这家里多少人看着听着?你就不怕你的嘴说出什么祸端来?我可告诉你,现在我们薄家还没倒,你不给我顾忌着,我让你蔡氏明天就从商业界消失!” 蔡青奕一个寒颤,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她绝对相信如今的薄家在云海市还有这个能力,更何况她娘家蔡氏本就已经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只要薄氏加把力她相信绝对别人也会毫不顾忌的给蔡氏使绊子。 “妈,我错了!”蔡青奕立即道歉,不敢再使性子,至少掉眼泪也不敢。 薄老夫人冷哼一声,薄荷这丫头最近的态度确实有些古怪,不过她也看在眼里,这蔡青奕对两个孩子的态度的确明显,也许是要出嫁了所以心里才有些不满的叛逆?在薄老夫人卡莱薄荷最近的态度和反应只是叛逆,如果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些反应她不可能瞧不出来! 薄老夫人一向精明,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薄荷在薄家练就的隐忍能力早已强到超乎她的想象范围。薄荷不仅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在暗暗的查着他们极力想埋掉的那些过往…… 湛一凡一走便是六天,这六天除了那一次被薄荷主动挂电话的时候就再也没给薄荷打过电话。薄荷也不是一个会主动给别人打电话的人,湛一凡不给他打电话,她一头扎进案子里也就没空想他,于是忙的昏天暗地,忙到星期五,一抬头,整个办公室除了王玉林还在忙其余人都已经下班离开了。 容子华的痛一 薄荷揉了揉酸痛的肩颈,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六点了。 “玉林,下班,别忙了。”薄荷将资料收起来,这些数据都整理的差不多了,而珠宝商那边也出了消息,这次珠宝展的时间和地点大约也知道了,现在只等着到时候的行动。 “哦,老大,我马上好!”王玉林整理着手里的工作,薄荷站起来拿起外套和包,王玉林跟着站起来两个人关了电脑出了办公室。 “老大,我们家今晚还有聚会,我就不陪你啦,我先走了!对了,周末愉快啊!”一出检察院王玉林就挥手先跑了,薄荷还来不及‘嗯’一声那丫头已经疯的没了影子。 薄荷拢了拢衣服,十二月的云海市这傍晚特别的冷,冷的打哆嗦。 薄荷自己去停车场开车,慢悠悠的驱着车回了薄家。 说实话,她非常不想这么早回来,可是出租屋白玉醇现在住着,那丫头一搬进去就主动把薄荷和湛一凡从前留在那里的衣服统统收起来好好的装着,薄荷还在想什么时候去搬走呢,就是那丫头反客为主的让她哭笑不得,究竟谁才是主人啊?但是那丫头似乎还比较依赖她,比较相信她,每天都要给她发几个骚扰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去出租屋她要她这个做姑姑的做顿饭,薄荷也有些期待那丫头的手艺,总会比自己好就是了。 停了车将钥匙给了王叔麻烦他听到车库去,薄荷走进玄关就听到薄烟那开朗如脆铃般的笑声:“还是奶奶的眼光好,我也觉得这衣服特别好,反正我们有五套衣服那就选定这一套咯?子华你说呢?” “嗯……可以……” 薄荷也是好些天没看到容子华了,虽然同在检察院,可是两个人至从上周在家里见过这周就再也没见过。 薄老夫人看到薄荷便立即招手让薄荷过去:“小荷啊你也过来看看,烟儿把她和子华明天要拍婚纱照的资料拿回来,想让我们帮着选一选礼服,你也帮着瞧瞧啊。” 薄荷顿了顿,在奶奶眼里薄荷还是小时候那个很疼薄烟的姐姐,而薄烟还是原来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最惹人疼爱的小妹妹?薄荷还是没有违驳薄老夫人的意思走了过去,在另一边奶奶的另一边坐下来,奶奶就将相册往薄荷面前推了推:“这些婚纱在我眼里看起来都是差不多,哎哟,眼睛都花啦。” 薄烟撒娇:“奶奶,你刚刚明明还说都好看,还帮着我选了一套礼服呢,这姐姐刚回来你就说实话啦?” “哈哈,烟儿啊,太聪明不好哦?也不让着老人家!” 薄荷听着两婆孙在那里亲昵,自己随手的翻了翻,让她帮着薄烟选婚纱照的礼服……呵,实在够讽刺的。突然觉得眼光灼灼,薄荷抬头不经意的望去,容子华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 薄荷一怔,容子华为什么这样看着她?想起那天花延曲承认的事,薄荷不由的蹙了蹙眉,她如今是完全不懂容子华的心思,那天究竟是挑拨离间还是真的关心她?不论是什么,他都做错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如今的想法,所以那天的事情在薄荷的心里留了一个很不好的印象,心里对他甚至有一些怨念,你自己幸福着为什么就见不着她其实也幸福着呢? 容子华见薄荷的视线投来也是一怔,对着薄荷的眼睛他的心跳竟不由自主急速加快,‘砰砰’的强而有力。 “姐姐。你觉得哪套好看呢?出出主意?”薄烟温柔的笑着问薄荷。 薄荷不解的看了薄烟一眼,这丫头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不然怎么着也能捞个影帝来当当。算了,薄烟也从没真正的当着她撕开过那伪善的面具,既然如此那她也继续装着。 “都不错。”薄荷翻了翻到底也没指出一套来,再她眼中这些婚纱的确都差不多,前阵日子她才刚刚被折腾了一番,现在对婚纱已经是无感了。 薄烟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拿着相册和容子华继续讨论,薄荷看了看客厅便问:“爷爷呢?”每天这个时候爷爷也必定在客厅里坐着聊天,更何况容子华在,他更应该在这里才是啊。 奶奶拍了拍薄荷的手背笑眯眯的道:“你爷爷和你爸爸,还有一凡都在书房里聊生意上的事情呢!” 薄荷一顿,湛一凡?他回来了?薄荷猛的从沙发里站起来,自己也没发现自己有多激动,猛的对上容子华的视线,薄荷顿了顿才缓慢的平稳下自己刚刚那激烈沸腾的激动情绪,她怎么给忘了,奶奶、薄烟和容子华都在这里。 她刚刚的反应……薄荷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大家都是一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除了容子华那异常冷漠的眸子。 薄荷摸了摸后脑勺,转身往楼上走去:“我去换衣服。”然后便一句也不解释的溜走,一边走一边扶着额头叹息,她的情绪表现的太强烈了,只希望他们都不要太上心的好! 薄荷刚刚消失在楼梯口薄烟便激动的拉着薄老夫人道:“奶奶,看到姐姐的反应没?她好像很开心姐夫回来呢。” “嗯,我原本还担心这两个年轻人的感情发展问题,现在看来我都是白担心了,他们是真的感情好?” 薄烟‘呵呵’的笑着,一副也完全同意的表情,可是眸子却不经意的瞧着一旁坐着的容子华,双眉忍不住的拧了拧,他就那么不开心? “子华,你说姐姐是不是很喜欢姐夫啊?”薄烟突然一笑,转身看着容子华问。 容子华一怔,低头看着薄烟眼神闪烁:“我不知道……” 薄烟婉然一笑道:“我觉得是!姐姐很难得对一件事表现的这么激动呢!” 容子华暗暗的捏紧了拳头,嘴唇也变得有些煞白,他怎么愿意承认……刚刚在看到她那眼眸里绽放出的那一抹光芒时,他有多心痛? 薄荷换了条白色的垫肩紧身裙,洗了个脸又将头发散下来才下楼。薄荷的身材很好,虽然很纤细,从前也很瘦,可是这两个月她自己也注重饮食如果有湛一凡在一旁督促着吃的还特别的好,所以也长了一点儿肉,而且都恰巧的长在那些该长的地方,比如臀部,比如胸部。 紧身裙包裹着薄荷那前凸后翘的身材,此刻的她,性感之中有带些知性,知性之中又带着些优雅,迷煞眼球。 薄荷扶着楼梯下楼,心里却在埋怨湛一凡既然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就这么跑来家里了?但还是开心占的多一些,这六天虽然她也很忙,但其实暗地里也数着手指算着他走的天数,原本说的两三天变成整整六天,她想着等他回来才处罚他,而且要好生的处罚,谁让他骗她来着? “这婚纱照不便宜,一套下来要四五万?”还没下楼就听见蔡青奕的声音,薄荷摇了摇头,刚刚没瞧见她还以为打麻将去了,没想到竟然也在家里。 不过薄荷现在也不怕与蔡青奕每次面对面的呛声,反而对这样的场景充满了期待,那种看见别人瞪鼻子瞪眼睛的表情别说还特别有趣! “妈,这一辈子就这一次,而且我和子华还订了三套最大的水晶相册,海报啊,相框啊,这些都不是省钱的,当然要最好的了!而且,我们这次刚刚赶上活动,说拍一次送一次呢!我和子华拍了,就把另外一次机会送给你和爸爸,你和爸爸也去拍一次!” “我们才不要,你爸是不会和我去拍婚纱照的,他那个人你不是不知道……每天就知道忙公事,家里很少顾,现在更不把我当人看了……”抱怨声越来越小,薄荷看见奶奶的瞪视,也知道那蔡青奕始终怕着奶奶。 蔡青奕突然瞧见薄荷,冷哼了一声,薄烟却笑着道:“咦?刚好姐姐和姐夫还没拍婚纱照,他们的婚礼还在我们前面呢,要不把这个机会给姐姐和姐夫?姐,你说怎么样啊?都是最好的,我们什么条件,你们也会得到什么条件哦。” 薄烟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而且这态度还特别的友好,笑逐颜开的看着薄荷等着薄荷答应。仿佛不接受,便是她的不知好歹。 偏偏,薄荷不愿意领情,偏偏薄荷就喜欢不知好歹。 只是薄荷还未张嘴说话,身后已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妹妹的好意还是留着给别人,我和你姐姐准备明天去海岩岛,她身子不好,那边比较暖和,拍婚纱照的话风景迷人,气候也比较方便。” 薄荷回头就看见湛一凡笑容可掬的从书房的方向走出来,爷爷和父亲薄光跟在后面,都是笑容满面,看来对于某些商业上的事情都达成了一致。 湛一凡对上薄荷的眼睛,三秒,非常深无比灼热激烈的注视了三秒。 不过也只是三秒恢复了淡漠还很顺利的移开了视线,先向奶奶她们颔了颔首才走到薄荷身边朝她微微的笑了笑:“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薄荷眯了眯眼经,好?呵,这个不当影帝可惜的男人又想做什么?几天不见也不打个电话一回来就往她家里跑,甚至全部人都知道他回来就她还傻傻的不知道,见了面却也只问句:这几天过得好吗? 态度是冷漠疏离的,应对是谦谦有礼的。 别人看来,他们两个绝对是相敬如宾,多么的客气啊。 薄荷也虚伪的笑了笑:“很好,多谢关心啊。” 虽然如此腔调,却让旁人感觉到了火药味十足啊。 湛一凡微微的笑着:“要不要到花园里散散步?不介意?” 薄荷颔首:“不介意。”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各自对了两句话便从偏厅的方向往后花园而去,薄烟伸长了脖子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开心的笑着道:“虽然姐姐和未来姐夫看起来还有些疏离,可是他们发展的真是出乎人意料的顺利啊,子华你说是不是啊?” 容子华‘噌’的一声从沙发里站起来:“我去卫生间。”丢下一句话便迈步向卫生间的方向而去,薄烟握着相册的手用力一手,盯着容子华远去的背影眼神阴冷,你就这么在乎!? “是啊,我原本还担心这两个孩子因为那样的原因走到一起会不太顺利,看来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奶奶温和的笑着应对薄烟的话。 薄烟敛起自己眸内的寒光,低头婉约一笑没再说话。 薄光也没在意自己的二女儿刚刚那微弱的变化,和薄老爷子对视一眼笑呵呵的对着自己母亲道:“妈,一凡会是个好女婿的,我看他也会对薄荷好,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薄老夫人听此一眼,眸子一亮反问:“怎么,事情谈好了?” 薄光微弱的叹了口气,像是把这些天最沉重的枷锁都一口气叹了出来:“是,不用等到婚礼我们薄氏就能重振雄风,只要股份的手续一妥,他就会立即入驻我们需要的所有资金。” 蔡青奕虽然不懂商业上的事情,但是看看自己的丈夫,公公婆婆的神情也知道是好事,只不过刚刚对薄荷的怨念却无法消除,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好时候,他们才刚刚高兴起来自己如果这时候扫兴只怕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于是蔡青奕也微微笑的坐在一旁假装高兴,薄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厕所里的容子华用冷水一遍又一遍的洗着自己的脸,分不清脸上的液体究竟是水还是认清自己的心所流下的眼泪…… 一走出花园薄荷就后悔了,她就穿了条裙子,多冷啊! 湛一凡拉上偏厅通向后花园的小门,外满是藤椅、石桌和石凳,不过因为是冬天所以薄家人渐渐不常来这里,所以特别的冷清,还有些萧条的景象。 薄荷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湛一凡转身便拥了上来,一把将她收入怀里,温暖的体魄瞬间包围了她的寒冷,渐渐消退。 薄荷也有些贪婪的想要多吸收一些湛一凡身体的温暖,于是不由自主的往里面钻了钻,湛一凡也体贴的敞开自己的大衣让薄荷贴的更近一些,再一个包围,薄荷整个瘦弱的身子便被他全部抱进了自己的大衣里,温暖啊。 薄荷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搁在湛一凡腰上的手却拧了一把坚硬的肉,手再使劲儿的转了两圈,湛一凡微微的倒吸气假装的应和着呻吟两声:“哎哟,哎哟,老婆轻点儿!”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啊?可我看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电话不打一个,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到薄家来更是无声无息,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湛一凡,你个坏蛋!”薄荷气呼呼的又踢又骂,湛一凡根本无处可躲,放开她怕冻着她,但是不放开便又只能任由她胡来。 算了,算了,谁让他是她老公呢?这点儿打骂就像挠痒痒似的,又不是真的痛。 终于停下来,听着薄荷那气哼哼的喘息声,湛一凡一边觉得心痒难耐一边还得继续憋着温柔细语的道:“消气了吗?消气了的话,能听我说两句么。” 薄荷冷冷瞥了湛一凡那温柔讨好的脸将脸侧到一边去,其实心里已经完全消气儿了,就是嘴上还依然硬着:“哼,你说!我看你能狡辩出个什么理由来!”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头发,抱着她裹在自己衣服里的身子依然轻声细语:“不给你打电话,是怕听到你声音我就会不顾一切丢下所有跑回来见你。不早些回来,是想要给我们的蜜月多些时间。不通知你回来,是怕打扰你工作,不告诉你我会来薄家,是因为我自己也没想到下了飞机便赶向这里……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薄荷的眼神慢慢的转向湛一凡,说完最后一字的时候,已经仰着头望着他,不穿高跟鞋的自己,这样仰视……脖子还真累。 “其实……”薄荷勾了勾唇,算是笑了,“有惊,无喜。失败!”说完‘失败’两个字,脸上的浅笑已经变成灿烂的笑容,让湛一凡看的心里砰砰直跳,他的小媳妇儿笑起来可真美,他从没见过比这更好看的笑容,多好啊,就该多笑笑,常常笑。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脑袋按进怀里,叹息:“我也觉得挺失败的,该去检察院门口逮你,然后回出租做想做的去!”现在这样抱着她,他的身体又开始疼了,这种煎熬对他来说简直是种折磨,他怎么就那么善良呢?非得到这里来等他,还做了薄家的‘大鱼’。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湛一凡紧贴着抱着她,她怎么感觉不到他身体的变化?偏偏还顶着她的肚子。 沉默了一下,薄荷还是如实的交待:“出租屋……我给别人住了。” 容子华的痛二 “别人……”湛一凡若有所思的沉呤了一下,很快便激动的一把将薄荷抱了起来,身子一转便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放在石桌上,自己倾身弯腰的俯近又将她抱进怀里,对着薄荷的脸欣喜若狂:“你答应了?嗯?” 薄荷的脸越加的红了起来,他这样问,她怎么点头啊? 伸手推开他越来越近的脸自己也有些着急的道:“没有,不知道你瞎说什么!” 湛一凡被推开也继续贴上来:“是,是?答应了是?”明明聪明如他已经能够理解,却还是有些兴奋的不确定。而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薄荷红红的脸蛋儿上,惹的薄荷呼吸也有些不稳的急促了起来,便是越加的羞人,她怎么这么紧张?又没干什么坏事。 抿紧了唇薄荷不说话,湛一凡便亲亲她娇红的脸蛋儿,如果这不是薄家,他一定抱起她就冲回房间,然后狠狠压在身下扒衣服,然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肖想了许久许久的事儿…… 亲着亲着湛一凡的吻便来到薄荷的耳朵,含在嘴里玩着她洁白可爱的耳垂,玩着玩着来到脖子,吸着吮着那一阵阵的娇嫩肌肤和芳香。薄荷微微的娇喘,手轻轻的环着湛一凡的脖子,她知道这是不对的,这是薄家后花园,如果有人突然从偏厅跑来偷开,她颜面无存……就完了! 可是湛一凡就像是冬天里的一把火,灼热的燃烧着她,将寒冷一寸一寸的赶出她的身体,点燃着她的肌肤和心……薄荷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湛一凡突然抬起头一口吻住她的嘴。 “唔……”薄荷迷离的望着他,想提醒他这是什么地方。 可是湛一凡已经欲火烧身,如果不吻吻她不摸摸她,他一定会憋死从而一辈子不举的! 湛一凡的吻有些激烈,激烈到薄荷舌根都疼了,嘴都麻了,呼吸都要窒息了……湛一凡的手也没空着,吃了些豆腐便越是上瘾,但依然控制着自己清醒的知道这是薄家。 放开喘息的薄荷湛一凡脱下身上的外套给薄荷,自己折身跑了出去,站在凉飕飕的花园里才渐渐的清醒和冷静了下来。薄荷抱着还余有两个人体温的大衣裹在自己的身上,摸着水润盈盈还有些肿的嘴叹息懊恼,怎么一下子就情不自禁了?还好……还好战火暂时停息了。 两个人分开冷静了一下,渐渐的薄荷觉得有些冷了,再回头看花园里的修长背影,只穿着一件衬衫,他可真够英雄的!薄荷跳下石桌,穿着拖鞋跑进花园里,踮起脚尖将手里的大衣披在湛一凡的背上:“别……感冒了。” 湛一凡回头看着迷人的薄荷,心里千百种情绪,伸出长长的手臂便将她收入怀中再次展开大衣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附耳低喃:“好想你……” 薄荷其实没那么多空闲想湛一凡,但是……好,她承认,夜深人静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很容易想到他,其实也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是每一次就是那样轻易的按耐住了自己的好奇,于是没有主动发短信没有主动打电话,两个人同样的闷着各自过了六天。 湛一凡也不奢求能从薄荷的嘴里听到她同样说着‘我也想你’的这句话,摸摸她的脑袋很是满足的道:“明天跟我去海岩岛。” 薄荷抬头,她还以为他是说着给薄烟听得,难道真的要去? “明天是周六,我特意回来接你。必须答应?”其实海岩岛的案子还没有落下,所以他还真的是匆匆赶回来接她的。 虽然如此,最后的语气却还是有些不确定。薄荷想想案子,似乎有胡珊梁家乐他们坐镇,算了……婚姻大事比较重要,而且,她接下这个案子不就是为了婚假么,这两天还能离开薄家去好好放松一下。 这样一想,薄荷便轻松愉快的点了点头:“嗯,好。”他都回来接她了,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虽然对海岩岛那个地方还有些阴影,但是有他在,她有什么可怕的呢?偶尔,她也能放松自己,当一下小女人的? 湛一凡更用力的将她收入怀里,紧的薄荷都嫌疼,不过还是没有推开他,因为虽然紧却很温暖呢。 吃饭的时候薄荷一直埋着头,因为湛一凡在,也有今晚在书房谈的生意成功有关,也没人主动去招惹薄荷,更没人看那‘红红的肿肿的香肠嘴’。 于是薄荷也就安安静静埋着头吃自己的晚餐去了,任由他们谈笑风生,和她同样安静的还有容子华,整个晚餐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薄荷吃了饭送了湛一凡便准备回到屋宅上楼去休息,那会儿湛一凡也说了明天要带她去海岩岛拍婚纱照,家里人这次都没什么意见,所以薄荷现在要上楼去收拾行李,免得明早起来匆匆忙忙。 薄烟也在送容子华,体贴的帮他收拢衣襟不知道低低的在说些什么,容子华面若寒蝉,一整个晚上似乎都是这样的表情,少见往日那温润如玉的模样。 薄荷叹了口气正要绕开他们,容子华却叫住了她:“薄荷,我们谈一谈好吗?” 薄荷一怔,扭头看向薄烟。 薄烟的脸色果然立即变得难看,还有藏也藏不住的在乎和苍白。 薄荷从前的心思薄烟是知道的,所以薄荷并不想让薄烟误会她现在的心情。所以也寒着脸很快拒绝:“我想休息了,下次。” “半个小时的时间,也不愿意么?”容子华大声质问,“你就这么嫌弃我,逼着我?” “容子华!”薄荷喝止,又看了薄烟一眼,薄烟的脸已经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就算不顾及薄烟,也该顾忌薄烟肚子的孩子,那是无辜的! 蔡青奕和奶奶听见薄荷的这一声轻呵都立即跟了出来,蔡青奕没好气的看着薄荷,这丫头又在做什么?怎么能对她女婿,薄烟的丈夫大声呵斥呢? 奶奶却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先问了句:“怎么回事儿啊?小荷啊,你刚刚怎么对你妹夫大声呵斥呢?”容子华和薄烟已经领了结婚证,的确是妹夫了。 薄荷摇了摇头:“没事奶奶。”侧了身子她就想要离开。 “奶奶,我和薄烟从前是很要好的朋友,也是公事上的同事,所以我想问她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她想休息了所以……”容子华很是体贴的先解释了一下,奶奶一听‘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从前是要好的朋友,也是同事。薄荷啊,你明天就要去海岩岛了,也不知道后天什么时候回来,你还是跟着子华去聊聊公事,有什么事情子华也能帮你先应付着呢。” 薄荷蹙了蹙眉,容子华行啊,不愧是能成为检查委员的人物!薄荷磨了磨牙,看来不和他聊聊是不行了。 薄荷转身向屋内走去只留下一句话:“书房聊!” 容子华微微的松了口气转身便要跟上,薄烟伸手拽着容子华的衣袖,抬头眼含雾蒙的望着他:“子华,不能改天再聊么……我陪你回容家?” 容子华心下不忍,薄烟一直是个开朗的女孩,像阳光一样的活泼可爱,很少会露出这样惹人怜惜的表情来,他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冲动了?可是如果不和薄荷谈谈,他一定会疯的! 于是伸出大手摸摸薄烟的脑袋温柔细语:“烟儿乖,快上楼去休息,我很快就好的。” 薄烟却不舍的望着他一直轻轻的摇着头,容子华狠了狠心轻轻的拂开薄烟的手转身跟了进去。蔡青奕立即扶住薄烟温柔的问:“烟儿,你怎么了?” “妈妈……”薄烟回头委屈的扑进蔡青奕的怀里,“妈妈,是我想多了吗?呜呜……” 什么想多了?蔡青奕愣了愣,薄烟却只是呜呜的哭着,一双拳头捏的紧紧的泛出苍白的指节。蔡青奕安慰着薄烟心里有些不安,想起前些日子薄烟说过的话,薄荷觊觎着容子华……虽然那晚被薄荷给糊弄了过去,但是蔡青奕一直都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无风不起浪,如果没有零星的可能薄烟不可能那样怀疑,玩笑也不可能!现在再看薄烟,难道…… 薄荷很少进书房,这里是男人们谈公事聊天的地方,而且薄光也不喜欢别人轻易的闯进来,所以她进入这里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过来。但是这一次,她实在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和容子华聊,所以只好选了这里,至少他们进来了,别人就不会再轻易的闯进来,也能安心的问问这容子华究竟在想什么。 容子华推门进来将门轻轻合上,薄荷靠在巨大的橡木书桌上看着缓步而来的容子华轻启朱唇问道:“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说。” “薄荷,”容子华定定的站在薄荷的对面,只是静静的道:“你喜欢我?” 薄荷全身一怔,惊诧的看向容子华,他说……什么?薄荷心底一直怀疑,花延曲会那样听了容子华的话而来挑拨试探,那必定是容子华知道些什么,可是她一直不敢确定也没问花延曲是否告诉了容子华她曾经的心,如果真的是这样,容子华怪异的行为和表现也就不难解释了!是这样吗?他怀疑了?还是他已经知道了!? 薄荷暗暗的深吸了几口气,很快就将自己刚刚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收了起来,重新恢复了镇定自如。 “很重要吗?”她不能否定曾经的五年,可是她却不认为那是值得骄傲的事。 容子华盯着薄荷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越来越近,直到站在她的跟前仅两步之遥才停了下来,低头盯着她姣好的脸蛋儿。她不戴隐形眼镜,她脱掉了硬板的套装,她披散着头发,她脸颊微红,她身材玲珑有致,她是薄荷……这样一个与人前完全不同的女子,曾经喜欢过他,还是那样长那样深……她竟然反问一句‘重要吗?’她说呢? 咬了咬牙,他承认:“是,对我很重要。” 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有些扑朔迷蒙,他说很重要?呵,可惜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很抱歉,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侧身,薄荷想要离开,有些后悔答应他来谈谈。 容子华的手更快,一把捉住薄荷的手腕将她拽了回去匆匆的道:“别逃。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眼神的期盼和渴求,是从未有过的。 薄荷很想笑,都这个时候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他为什么还要追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呢? 薄荷用力的挣开他的束缚,微微的磕眸叹息:“容子华,我已经忘了……很久以前就忘了。” “那就是曾经有过?”容子华再伸手,双手抓住薄荷的胳膊,神情激动。 “容子华你先放开!”薄荷受不了他这样的亲近自己,原来从前的渴望到如今已经变成了厌弃!原来,她已经习惯了湛一凡,不论是抱是吻还是亲密,都只习惯也只希望是湛一凡。 薄荷用力的挣脱开容子华,容子华则被她大力的甩开了几步,惊愕的望着薄荷,他实在不明白她……她不是喜欢他吗?却为什么露出那样厌弃的表情? “容子华你还不明白吗?”薄荷可怜的看着他,“我们已经错过了!也许……也许你已经知道,曾经的我有过那样一份儿心思,可是如今它已经没有了,我早已经放弃了,早已经忘记了,早已经放下了,早已经不想不思不念了。你没必要困在我给你的这个烦扰里,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件事给你带去任何的困扰……容子华,既然你问了,那我就不会不回答。答案你已经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和烟儿结婚了,你们有了孩子,而我……有湛一凡,我很满足现在的状况。” 真的很满足,从所未有的满足,只因那个人是湛一凡。 容子华的脸上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既然喜欢的是我,怎么能嫁给别的男人!?” “那你想让我怎样?等你一辈子?看着你和烟儿幸福?”薄荷只觉得可笑,她曾经喜欢了五年的男人原来竟是这样。 “那为什么你不早些和我告白?如果你说了我就不会和烟儿……” “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容子华。”薄荷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三个人的宿命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依然会爱上烟儿,而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加的不堪。五年的时间你也没有爱上我甚至没有发现我喜欢你,那烟儿什么时候出现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会爱上她。” 薄荷微微的叹息,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只想去休息,明天赶早和湛一凡去海岩岛拍婚纱照,这一辈子第一次婚纱照啊,应该……也是唯一的?她没想过和湛一凡以后会有什么不好的结局,总觉得,两个人一定会天长地久一辈子在一起的,这个想法虽然天真,可她就是不由自主的这样想了。 湛一凡一定不会负她的。 容子华忧伤的望着薄荷,微微的摇着头似乎想要否定她的说法,可是薄荷却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她不会回头,时间不会回头,他们已经错过了。 薄荷走过容子华的身边,容子华还想试图拉住她,薄荷轻巧的避过,只是侧着双眸冷冷的留下最后一句话:“容子华,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她现在喜欢湛一凡,很喜欢呢。 由此一想,心里豁然开朗,反而轻松了。 薄荷只留给容子华一个冷清的背景,容子华却捂着脸,眼泪顺势而下,止也止不住的悲凉。她为什么不听他说完就这样绝情的离开?为什么听也不听。 他从不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可现在他真的伤心了,得到她亲口的承认比原先的猜想,比原先的不肯定还要让他伤心,心痛。 他想说……如果她早些能让他明白她的心……那他一定也会早些明白他自己的心……一定不会和薄烟牵扯出别的事情来,他一定不会的……因为他发现,原来他喜欢的,他爱的,他最想看到的,不是别人不是薄烟,是她啊! 她为什么听也不听就那样无情而又绝情的离开,为什么听也不听……容子华捂住揪扯的发疼的心,好想伸出手捅进里面将自己的心掏出来,也许那样还没有此刻来的让他窒息! 那天晚上,谁也不知道容子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薄烟看着薄荷走了便一直等在门口,可是她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容子华出来便再也等不下去了,推门一看,书房里哪里还有容子华的人影?只有窗户圆圆的敞着…… 那之后容子华一变再变,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如玉,越发的冷漠坚硬起来。而他和薄荷之间一再疏远,想是二人再也不服从前,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房间的薄荷却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躺在浴缸里愉快的给湛一凡发了条短信:“明早早些来接我啊,我们出去吃早餐!” 湛一凡很快也回复了一条:遵命,夫人。 薄荷看着短信,看着那四个字两个符号‘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双脚快速的滑动着满满都是沫的水花,好开心,好轻松,好愉快啊! 至此,容子华,真的再见了! 唯美婚纱照一 薄荷早早的起来洗漱了,没想到下楼便看到湛一凡已经坐在客厅里。[] 薄荷知道自己起晚了,明明说要湛一凡早些来接自己,可这些日子工作的繁忙让她一时神经松懈竟一不小心睡过了头,起床一看竟然已经八点了。 于是赶紧起床洗漱,戴硬性眼睛,整理头发,找出衣服来换上。 里面是一条橘红色的小翻圆领无袖夏装群,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棉大衣。她昨天查了下海岩岛的天气,哪里四季如夏,几天现在过去也非常的热,所以她就只收拾了两套夏装,带了些资料和一个平板电脑,所以的行李加起来也少得可怜。 带着行李下楼,薄荷原本还有些奇怪湛一凡怎么没打电话来催她,谁知道一下楼就看见他正坐在沙发里和爷爷奶奶聊着天。 “小荷啊,你可终于起来啦?一凡都等你快一个小时了。”打趣的是爷爷,说的薄荷脸上一红,心里却疑惑既然来了一个小时了怎么不叫她起来? 湛一凡看见薄荷下楼便已经起身,走过来接过薄荷的行李便礼貌的对爷爷奶奶道:“爷爷奶奶,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二老周末愉快。” “走,快走。小心别赶不上飞机啊,要不是你起这么晚也不用这么赶啊,这孩子平时也不睡懒觉的……”奶奶嘀嘀咕咕,薄荷心里更是疑惑,什么赶飞机?就这么走了?按照奶奶的性格会留他们吃了早餐才走啊。 不过薄荷还没机会疑惑湛一凡就拉着她往外走去,薄荷只能匆匆的丢下一句:“爷爷奶奶我们走了……”然后人便已经走进了车里。 湛一凡如往常的替薄荷先系好安全带,然后抬头再薄荷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摸摸她的头缓缓一笑:“早安,猫猫。” 薄荷如今对‘猫猫’二字已经毫无感觉了,除了依然有点儿恶心之外也不想再纠正他那对称呼的执着。 “早安。”薄荷回以微微一笑,湛一凡忍不住的又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亲才从车里扯出来,薄荷红着脸低头摸着自己的唇,真是的,没有被看见? 湛一凡绕过车头坐进车里就看见薄荷四顾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家里除了爷爷奶奶,一大早都不在,放心。” 好像是安静了点儿……薄荷望着湛一凡问:“你怎么比我还清楚?那他们去哪儿了?” 湛一凡启动车子很快便出了薄家花园,车子上了“伯父去了公司,忙着办给你过股份的手续。蔡伯母带着薄烟去了容家,据说……那个姓容的病了。”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那个姓容的?他好像对容子华很没好感嘛。不过,他怎么病了?还有,父亲去给她过股份的手续? “昨晚你们在书房谈的就是这个?” “嗯,我提议还是把股份给你,我不能要。” “为什么?”薄荷觉得给自己更不妥,虽然从此成为富婆,但是她好歹是个公务员。 “那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不用担心你的身份,这是你家族给你的,不是贪污行贿所得的脏东西,都是你该的的。” 薄荷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本来就是她的,她担心什么? “湛一凡,你比我聪明多了!”薄荷叹了口气,她从不认为自己聪明,只是很努力而已。可湛一凡,常常不需要想问题似乎就已经知道答案。 湛一凡谦虚:“老婆夸奖了,你只不过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 薄荷冷笑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既然飞机是早上的,你那么早便来了为什么不叫我起床?害的现在这么赶。”薄荷摸了摸自己很饿的肚子,她现在已经有些习惯每日早上都要吃早餐的日子了,所以现在不吃早饭反而有些难受。 “谁说飞机是早上的?”湛一凡一笑,他的老婆怎么就那么好骗呐? 薄荷怔了一下,感情……他是骗爷爷奶奶的? 过了一会儿湛一凡将车子停在路边,正是薄荷上次带湛一凡来吃过的‘妈妈粥棚’。原来他还真记得自己昨晚说过的话呢,一起出来吃早餐。 下车一起吃了粥才又上路,薄荷到了机场才知道飞机是十一点的,这湛一凡竟然还能不急不缓的和她吃了早餐才赶向飞机场,要知道他们吃早餐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云海市的交通一向拥挤不堪,更何况是周六的早晨。 飞机赶的很急,因为是商务舱,所以晚了一些检票也没有遭到白眼。 薄荷气喘吁吁的坐下才用手扇了扇凉风希望能让自己凉快些,就是稍稍降温也好啊。湛一凡将她的行李搁上行李架,因为行李太少所以没有办理托运,坐下来拧开在进入安检之后买的水递给薄荷:“喏。” 薄荷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才觉得舒服些,虽然是商务舱,可是飞国内的一般都是小飞机,还是显得拥挤狭小,但总要比经济舱宽敞一些。 湛一凡在薄荷边上坐下来,薄荷将水瓶递给他,湛一凡自然的接过来也喝了两口,喝完了还冲着薄荷笑了笑:“挺甜的。” 薄荷闪开自己的视线,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和他对上话,不然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她和他在这方面的斗嘴,永远都不可能会赢的,因为……他的脸皮要比她的脸皮厚。 刚刚坐下不久飞机便开始滑行排队准备起飞,薄荷拉开挡光板,突然转头认真的问湛一凡:“如果我们一直在路上堵车没赶上怎么办?” 湛一凡眨了眨眼颇为认真的答:“改签啊,下午一点还有一般。” 薄荷觉得……自己真的是白担心了,原来他早就想好了可以改签的,亏她一知道起飞时间便不停的冲锋陷阵。 湛一凡看薄荷那气馁的模样抿唇不忍笑出来,哎呀,他老婆还真是可爱的紧,让他越来越心痒难耐了。今晚……一定要……吃了她! 打定这个主意,湛一凡瞅着薄荷的视线又紧又热了几分,薄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里隐隐不安。第一次就丢在海岩岛,难道第二次还是海岩岛……宿命,就在海岩岛么? 薄荷一下飞机除了取行李处就看到了来接机的有力,李泊亚就留在了云海市处理云海市的事物,倒是挺湛一凡路上说婆婆这两天也来了海岩岛,难怪这好几天都没给薄荷打电话,也知道薄荷忙着一件案子,所以就来海岩岛散心旅游了? 一下飞机薄荷就热的脱了外套,湛一凡将薄荷的外套挽在臂弯里,将薄荷的行李提在右手里,薄荷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侧由他左手拉着。 出了机场,一股炽热的气息便迎面扑来,薄荷这才明白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日两季。因为湛一凡的行程低调,所以有力大材小用再次成为司机。不过有力对于湛一凡的忠心程度让他还不至于做这点儿小事觉得是辱没了他,反而做的很顺手,很自觉,很是得心应手。 这是薄荷第二次来海岩岛。 第一次是因为失恋、受伤的逃避,离开的时候她以为再也不会来这里。没想到还是来了,而这一次则是来拍婚纱照……多怪异的事情啊,在这里遇见湛一凡,在这里把自己交给了湛一凡,竟然还回到这里和他为结婚而拍摄婚纱照。 人生啊,真是难以预料,奇妙的让你都觉得不可思议。 沿途的风景让人忍不住的流连欣赏,薄荷也不例外。这些天着实累了,很是难得看到这样好的风景,所以她一直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那一年四季都绿色怏然的景致。一旁的湛一凡则接过有力上车前给他的资料开始浏览,偶尔扭头看向身侧的薄荷,发现她的表情眼神都很平静便也只是笑笑,累了吗? 车子拐进上一次住过的度假村,依然是海边的屋子,东南亚风情的装修,连佣人都还是上次那两个。 “boss到了。”有力停了车回头提醒。 “唔。”湛一凡放下手里的资料,扭头想提醒薄荷下车却发现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轻轻的合着眼睛,睫毛微微的颤抖,洁白的脸上带着一些微微的红晕。原本就白的肌肤在橘红色的无袖夏装群映衬下更加的白皙了。 听说她这一周接了一个新的案子,而这个案子他也大抵的了解了一下,很是不简单,是因为这样才累着了么?今早起的那样晚,现在又睡着,湛一凡有些担忧的蹙眉,傻女人,既然累也不知道拒绝跟着来海岩岛么?早早的便赶来,应该更累了? 湛一凡轻轻的推开自己车边的车门,将手里的资料递给有力,然后自己才又弯腰探入车内小心翼翼的将薄荷抱了出来。有力奇怪的看着湛一凡和他怀里的薄荷,以他对女人的了解来看,莫不是装睡着?有力心里暗哼,他就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好,总是让boss这么挂心,他却从不见这女人对boss什么时候这么挂心过!他为boss而感到不平啊! 但有力不是个习惯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男人,他总是很冷酷的冰着一张脸把大部分的话憋在心里。此刻虽然对薄荷有意见,但是他也知道是老板喜欢的女人,他实在没有什么理由插上什么嘴说上什么不该说的话。 湛一凡抱着薄荷进了他的房间,弯腰将薄荷放在床上又轻轻的拉过小被单给她盖上。虽然海岩岛的天气炎热,但是海风也不能小觑,这样的天气反倒容易感冒了。 在矮塌床边蹲着,湛一凡用手指轻轻的挑开薄荷额头上的碎发,低头吻了吻她红艳的唇瓣,满足的勾起唇角:“好好休息,下午我们去拍婚纱照……” 睡熟的薄荷什么也没听见,不过条件反射的嘟了嘟嘴,像是对于他刚刚那亲吻的反应。湛一凡看的心痒,低头便又覆了上去,这次伸出舌尖轻轻的顺着薄荷那唇瓣的轮廓描了一圈,然后重重的吮了一口才缓缓的放开。 这一次薄荷又嘟了嘟嘴,还微微的蹙了蹙眉,湛一凡趁着自己没有色性大发的时候起身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轻轻的合上门,有力便凑上前来将电脑递给湛一凡道:“boss,会议。” “李泊亚呢?”湛一凡不急不缓的接过电脑向书房行去问。 有力冷哼了一声,还是道:“泊亚今早代表公司去剪彩了,度假村和海上乐园从今天起变动土开工,你忘了?”丢下这么一件大事跑回云海市去接人,有力实在不解。以前工作狂的boss怎么会愿意为了去接一个女人而丢下工作呢?这实在是一件太不可思议的事情。 “哦……”湛一凡只是挑了挑眉,好像有这么一件事,他还真给忘了,今天是剪彩来着。 “那老夫人呢?”湛一凡蹙眉又问。 有力又瘪嘴,boss怎么什么都给忘了?不过还是不忘的提醒道:“老夫人去给您忙活下午婚纱照的事情……” 湛一凡又‘哦’了一声,他还想让李泊亚或者母亲给薄荷做些好吃的,看来现在都不在。 转念一想,湛一凡已经推开书房的门,站在书房门口对有力吩咐道:“有力,你去监督今天做饭的厨子,让他做的好些,菜品清淡为主。还有,你最拿手的那两样,你也做做。” “我做?”有力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会做的不多,大抵都是一些极致好吃的,不像李泊亚那样家常菜样样精通,但是他做的却是世界上许多顶级大厨才能拿的出手的。可是能享受这待遇的人少之又少,平时boss也不会指挥他去,但今天……有力冷酷的脸上终于龟裂出一丝丝的裂痕,老大为了这女人可真是什么都愿意啊。 “就是你,有意见?”湛一凡眼神冰冷,直视有力眼底伸出,有力原本鼓作一气的反抗也瞬间消失,瘪瘪嘴转身便走了。 湛一凡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关上书房的门,这才焕然的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屏幕上立即跳出一个视屏框来,湛一凡在皮椅里坐下对着电脑里的人勾唇微笑:“你好,张市长,我是湛一凡……” 薄荷一觉睡醒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的婆婆正从上往下的俯视着自己。婆婆宋轻语虽然已经五十三岁,可是保养的非常好,皮肤还如同少女一般洁白粉嫩,眼角偶尔两根鱼尾纹完全不伤雍容华贵的气质和娇颜,身材虽然有些丰满,可是却一点儿都不显胖,反而让人觉得恰到好处,比薄荷在电视里瞧见的那些女明星还要让她觉得美而不实。 “醒啦?”宋轻语温柔的冲着刚刚睁开眼睛便盯着自己发呆的薄荷一笑。 “妈?”薄荷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这是真实的。 宋轻语看着薄荷坐起来便立即让开然后在床边坐下来看着表情有些惊慌失措的薄荷笑道:“我刚回来一会儿,听有力说你在睡觉,我就跑上来看看,怎么几天不见感觉你又瘦了?” “啊?没、没有?”薄荷摸摸自己的脸,又瘦了吗?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吃的胖了些……宋轻语见薄荷那刚睡醒那睡眼懵懂的模样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孩子,你还真可爱。我就说嘛,我儿子要是能不爱上你我才奇怪呢!昨天还赶着时间跑回去接你,对你可真够用心的哦。” 宋轻语冲着薄荷怪异的眨了几下眼,薄荷顿时娇羞的红了满面,的确是特意回去接她的。 “我、我怎么睡着了?”薄荷赶紧扯开话题,不想再被婆婆调侃。她记得自己是坐在车里看风景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在床上了? “哦,有力说你睡着了嘿……是一凡把你抱回来的哦。” 又被调侃了。 唯美婚纱照二 薄荷只有低着头赔笑,心里却暗暗的叹息,湛一凡怎么不叫醒她呢?一下飞机就睡着……薄荷对自己也无语了。[.超多好看小说]宋轻语看调戏儿媳调戏的够了才满足的出去,留给薄荷时间空间梳洗一下。 薄荷下床,突然觉得这个房间很熟悉,越看越心跳加速,这、这不是就是她被卖给湛一凡,然后初、初夜丢失的那个房间吗?难道他这次住的还是之前那个度假村?难道这还是他的房间? 薄荷暂时无从证实到底是不是,但是这个相似的房间留给她的怪异感觉和那晚的记忆却是无法消失的。对这里,又她痛苦、尴尬、迷惑和觉得羞耻的记忆,虽然那个人是湛一凡,如今也是他的丈夫,可是对她来说,你是被买给湛一凡的初夜……对她来说,痛苦多于快乐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匆匆的洗了一把脸又用帕子擦了擦胳膊和脖子薄荷便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房间,好像那床上那沙发上还有那晚挣扎和沉迷的记忆,让她只觉得混乱不堪。 薄荷出了房间便看到走廊那头走来的湛一凡,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湛一凡抬头看见她出来便缓然一笑,稳步的迈着长腿走了过来站在薄荷面前摸摸她的头问:“休息好了吗?” “湛一凡……是……是之前那个房间吗?”薄荷迷惑而又挣扎的望着湛一凡却问。 湛一凡微微一愣,看到了薄荷眼里疑惑和逃避才明白她对这里不是完全美好的记忆,她还在乎。 湛一凡轻轻放下自己的手,看着薄荷的眼睛轻声而问:“可是……那晚是我……还在乎?”语调变得有些淡,有些凉,还有些……失望。 薄荷垂头:“今晚……能不能不要睡在这里?我总是想到……多痛……” 湛一凡身形一怔,那晚的自己真的只给她留下了这样的记忆?多痛?其实,他也是痛的,不只是女人,男人也会痛的。可他怎么会告诉她,他因为那晚是她究竟有多欣喜。 过了许久湛一凡才淡淡而道:“既然你要求……那就换个房间。”语调,似是不在乎。折身,湛一凡便走:“吃饭去,下午还要拍婚纱照呢。” “那你会和我一起睡吗?”薄荷突然伸手拽住湛一凡的手,有些急切的问。问完,又有些后悔了,她似乎有些急切了。 湛一凡低头,疑惑的看着薄荷:“你不是在乎……” “不是的,不是你。我不想你误会。我只是……对那个房间有些恐惧,毕竟是第一次……还有,我是被卖给你的……”想来薄荷就觉得委屈,虽然暗夜赌场被自己给灭了,可是她还是不解气啊。明明他们应该更好的相识,更好的保留着第一次以夫妻的姿态去完成,最后却成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她的屈辱记忆,不是埋怨对象,而是埋怨自己曾经被那样对待,仅此而已。 湛一凡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有些激动:“所以,你是想和我睡在一起的?” “我们……是夫妻了……”薄荷不想再拒绝湛一凡,昨晚她就已经想好了,如果他再想要,她就给他。不,不是昨晚,好像还要更往前一些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明白了。 只要不是第一次的那个房间,哪个房间她都愿意。[] 湛一凡什么也不说,只是抬起薄荷的下巴低头吻住她,那会儿她睡着了他没能好好的吻一下,现在她这么让他感动他怎么能放过她?压在墙上好一番吃豆腐狼吻才算暂时搁浅放过。 湛一凡本来是亲自来叫薄荷吃午饭的,可两个人姗姗来迟难免让另外三个人侧目窃笑。特别是婆婆宋轻语,一直盯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心里那个满意啊,看来她很快就能当上奶奶咯?白合啊白合,你也快当外婆了?哈哈。 李泊亚和有力两个人的视线就正常多了,特别是有力闷着头吃自己的饭,李泊亚倒是个十分有礼的站起来和薄荷打招呼:“夫人,你到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是留在云海市处理云海市的事物了吗? “昨晚过来的。”李泊亚温和的回复,还不是为了老板的私欲,所以反复的折腾他们这些下属。 薄荷心里暗想,该不会是因为湛一凡要亲自回去接她,所以昨天就把李泊亚派过来接替湛一凡的事?薄荷甩了甩脑袋,她不想自恋的认为湛一凡为她还真的劳师动众了。 “快快,快来吃饭。现在都快三点了才吃午饭,都饿了?” 都快三点了?薄荷惭愧,要不是她睡那么久,也不至于现在才吃午饭呐。 于是赶紧和湛一凡坐下。八仙桌,薄荷和湛一凡坐一方,另外三人各坐一方,薄荷拿起筷子才发现今天的饭菜那是特别的丰盛和……可口啊。 “这是牡蛎吗?还有这个,是鲍鱼?龙虾……螃蟹……清蒸鱼……”薄荷看向湛一凡,这是海鲜大餐呢?而且都是清淡为主,只有那龙虾还烧了一份儿麻辣口味的。 “荷儿啊,这是很难得的新鲜海鲜哦,而且这鲍鱼和大闸蟹还是有力亲自下厨做的哦,快吃哈。看你都不胖,快点儿把身体养好才能给我添个大胖孙子啊!” “妈。”湛一凡微微蹙眉的看了湛夫人一眼,湛夫人却甩也不甩他的只往薄荷的碗里夹东西。 薄荷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大胖孙子……如果生个女孩呢?薄荷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一点儿都不反对婆婆让自己生孩子这件事儿的本质问题,反而想到了孩子的性别,生个女儿湛家人会在乎么? 薄荷对有力很是刮目相看。 从前只知道李泊亚会做饭,而且她也只吃过李泊亚做过的,那味道不必自己在饭店里迟吃到的味道差。可是有力也会做饭?薄荷试探的夹了一块清蒸鱼放进嘴里,天啦!这是有力……这个随时装冷酷的德国男人做的中国菜?这味道,怎么说呢?应该说薄荷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清蒸鱼?那股清香,那股肥而不腻的香浓味道在嘴里慢慢的散开,让人吃了还想吃第二口吃第三口的欲望…… 薄荷再抬头看向有力那一张写满冷酷的脸,这小子原来才是深藏不漏呢。 “怎么样啊?”宋轻语激动的问。 薄荷点了点头:“嗯,很好吃。” “喜欢就好啊,今儿跟着你沾光,平时有力下厨的时间那是屈指可数啊。”说完宋轻语便自己也吃了起来,但是动作依然优雅,修养得宜,一点儿都没有说话间那样的急迫之感。(.) “是啊,有力会做的都是大餐,而我负责家常小菜。”李泊亚补充道。 薄荷突然有些失落,湛一凡刚刚给她剥了两个龙虾便把她的这份儿失落收在了眼底,吃完饭才拉到一边去问:“怎么了?一副失落的样子,饭菜不合胃口?” 薄荷立即摇头,看着那被消灭的干干净净的餐盘叹了口气:“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很没用罢了,你看,泊亚会做家常菜,任何家常菜都不在话下。婆婆会做精致的早餐,别的应该也都会的。就连有力这个总是装酷的德国人也会做这样美味的大餐,而我呢?目前只会煮面,还是你教我的,做粥、炒青菜和番茄鸡蛋、面条这样简单食物。”虽然已经比以前只会面要强一些,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对比出来的。 湛一凡哭笑不得,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能让薄荷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原来是因为做饭的问题? 伸手将薄荷揽进怀里拍了拍肩膀笑着安慰道:“放心,家里的张姐和刘姐她们做饭的手艺都不差,会和你胃口的。” 薄荷挣扎了一下,婆婆和李泊亚、有力他们可都在呢!但是湛一凡抱的紧,薄荷挣扎两下也没挣开便‘温柔’的顺从了……反正湛一凡的背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自己看不见,看不见。 不过,对于湛一凡的此番话薄荷立即反驳道:“我说的是本质问题,不是将来的伙食问题!”本质问题就是她不会做饭,算不得上是一个贤妻良母…… 湛一凡被薄荷逗乐了,不过还是安耐住自己的笑意颇为严肃的继续安慰道:“没有谁生下来就会做饭的,这个问题……就留到以后讨论!” 薄荷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学会做饭,而且必须学得一手的好厨艺!不然,那句‘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这话从何而来? 湛一凡如果知道薄荷此刻心里所想只怕又要乐不可支了,不过这是薄荷心里的秘密,永远也不会告诉他! 拍婚纱照的时候薄荷只看见一个外国人在那里摆弄摄像机,而周围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中国人在那里忙忙碌碌准备着。地方在安静的码头,还有一艘游艇停在岸边但已经做好了要的准备。 薄荷看见这排场先还有些不确定,然后便看见自己的婆婆宋轻语已经飘了过去和那外国大叔热烈的攀谈了起来。 “他叫理查,是意大利著名摄影师,为许多杂志拍过封面和内页,也为许多好莱坞民星拍过写真集。”湛一凡带着薄荷一边向她简单的介绍着这著名的摄影师,薄荷讶异,既然是如此大牌,该不会真的是来为他们拍摄婚纱照的? “理查!”湛一凡走近便和理查热切的握手,仿佛是已经熟悉了很久的朋友。 “湛,许久不见。这就是你的妻子吗?真漂亮!” 理查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意大利中年大叔,可是保养得宜,所以看起来精神奕奕,脸上更是一点儿岁月的痕迹也没有,正所谓男人四十一枝花来形容这样的大叔正是得宜,就像陈酿的好酒,越来越有味。 不过理查的英文说的不太标准,带有浓重的意大利口音,除了简单的薄荷估计也没多少能听懂了。 薄荷伸手礼貌的和理查问候:“你好,我是薄荷。” “bohe?”理查德反复念了几次,总觉得这名字有些奇怪,湛一凡只道:“你叫她薄便是了。这次我们的婚纱照麻烦你了。” “湛你放心,我欠过你人情,曾经说过无论如何也会还给你的。你肯给我这个机会还你人情我很高兴,我会给你们拍出最唯美浪漫的婚纱照的。”理查有些没正经的朝着薄荷眨了眨眼,薄荷有些听不懂,但一直陪着笑肯定是对的。 湛一凡的确在理查年轻的时候帮过理查,那个时候理查还没有出名,是湛一凡拿钱帮他在伦敦开展了第一场摄影展,那个时候湛一凡就知道要放长线喂人情也知道这个叫做理查比自己不过大了十岁的男人将来必能成就一番闯出一个名堂,没想到还真有用武之地,这世界级大师所拍摄的婚纱照……他很期待。 第一个场景是海底摄影。 薄荷乍一听还有些惊吓,海底怎么拍摄?不过她也曾看过不少海底拍摄的高端模特杂志封面,的确唯美的让人窒息。薄荷虽然相信这个理查的确是个世界级的摄影师,有一定的能力和技术,但是她……不太相信自己。 虽然游泳对她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她最精通和最喜欢的运动也就是这个游泳了,可她没在海底游过啊,而且还要在水里睁开眼睛……没有一定的功力,也没有过经验,她的心里还真的一直打鼓。 换上白色的薄纱宽肩吊带雪纺质地垂直脚裸的长裙(也许是轻便的婚纱?),薄荷开始惴惴不安。工作人员为她扫上放水的淡妆,将头发微微的搭理披散在背后,然后便为她戴上氧气罩。此刻的巨大的游艇已经开到了海上,海风呼呼的吹着热热的风浪,薄荷只觉得汗水在顺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滑。 穿着干净而又利落的湛一凡从里卖弄走了出来,白色的衬衣和白色的七分短裤,和薄荷同样的光着脚。头发精神的竖立着,衬衣扣子也解开了两颗,俊逸的脸庞越发的清逸了起来,就像一个海边少年,也像一个海底的王子。 湛一凡也看见了薄荷,微微的愣神,被薄荷这一身女神似的装扮给惊艳了一把,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只怕又要抱着急切的豆腐一番。 理查简单的给两个人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和拍摄时所要注意的姿势,薄荷听的认真:脚尖要绷直,眼睛睁开的时候要炯炯有神,要抓准海底的光线,要注意和新郎的配合,快憋不住呼吸的时候一定要呼求一旁的工作人员,统统记住了。 下水的时候薄荷还是有些紧张,湛一凡一直握着她的手,在进入水里的那一刹那湛一凡轻轻的俯在薄荷耳边道:“就当是玩一场游戏或者海底之旅,别太在意在做什么。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可以往上游,反正我相信你的游泳技术。” 薄荷看着湛一凡那严肃的神情莫名的点了点头,未了也道了一句:“你也是,我相信你的游泳技术。”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同潜入水底。 雪纺长裙入了海底就像盛开的莲花和舞动的水母,洁白的肌肤在湛蓝那样的鲜明,完美的身躯在斑斓的海底绷直了身体,却又像一条自由自在的美人鱼……海底王子向着她的方向游去,不是因为她身后那强大的光芒,而是因为她栽光而来…… 海底拍摄竟然出奇的顺利,也许是薄荷认真听了,也许是因为薄荷的游泳技术真的很好不怕水也不怕海底那些游来游去的鱼。在理查的指导下很顺利的和湛一凡拍摄了第一个场景的婚纱照,美不美她不知道,可她尽力了,睁着眼睛炯炯有神…… 钻出海底薄荷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穿上的宋轻语看见两个人冒出头来松了一大口气,立即挥手道:“一凡,你快把荷儿抚上来,别在海里太久了。” 湛一凡夹着薄荷往船上而去,先扶着薄荷上了船湛一凡才和理查一前一后的上去。 宋轻语把毛巾递给薄荷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便急切的跑来问理查:“怎么样啊?理查,我儿子和儿媳他们这一场拍的如何?” 理查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俊男美女,不比我给专业模特们拍摄的差,是我拍摄过最唯美最棒的海底摄影!” 薄荷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看着走过来给她擦头发的湛一凡温温一笑:“欸,我开始期待婚纱照了。” 湛一凡挑了挑眉,他对拍照还真没什么期待的,不过是因为和薄荷在一起拍摄所以才有了些兴趣,而且还是他们的婚纱照。那他也就勉强的期待一下。 第一场拍摄完天阳已经呈日落状,薄荷虽然觉得有些累,不过她也知道这婚纱照不过刚刚开始,婆婆都说过了,一共有五个场景,今天拍摄两场,明天还有三场,然后薄荷才能回云海市。 第二个场景,是奢华夜宴晚礼服。 一条长长的样式却也非常简单的红色抹胸晚礼服,一双水晶细带高跟鞋。轻挽脑后的发髻,轻垂耳鬓的发丝,唇红齿白,小脸精致的佳人,回眸顾盼。 薄荷拿着盛了红酒的高脚就被行走在琉璃水晶等下的奢华晚宴里。只不过,整个奢华迷离的晚宴场只有她一人,直到那个黑色身影走了进来…… 弹钢琴时的漠然注视,对碰酒杯的逢场作戏,不经意之间流落出的暧昧视线,到最后牵手而舞的绚烂光芒…… “ok!” 薄荷险些瘫软在湛一凡的怀里,这真不是人能做的工作,她开始同情那些专业模特儿也开始佩服她们的精神,幸亏湛一凡是个影帝很容易就带着她进入场景,不然她脸上一定早就出现疲态了。 理查立即上前来激动的道:“湛,薄,你们今天的两场拍摄都非常的棒,海底拍摄时让我惊艳诧异的光芒,晚宴拍摄又让我刮目相看和佩服,你们两个还真该去做专业模特,一定大火特火。” 薄荷和湛一凡对视了一眼,然后拉着手同时转身快速离去,任凭后面的理查大呼大叫的骂他们没礼貌。 他们的理想不在于此,他们也决定了,这辈子都不要再拍第二次婚纱照。那简直就是……纯属折腾人。 回到后面准备的休息间卸妆,薄荷突然觉得小腹有些抽痛,微微的蹙了蹙眉头算算日子,该不会是大姨妈快来了? 薄荷的大姨妈一直不太规律,这和她的生活作息也有关系,她也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每一次大姨妈报到前肚子必定会先抽痛两天,现在这个抽痛也不是今天的第一次了,在下海底之前她就已经有感觉了,当时以为是紧张,可现在……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该不会大姨妈真要在这几天来报道? 坦白相对,拥有一 “好了吗?”湛一凡在门外敲了敲门轻声问。(.好看的小说) “哦,马上。”薄荷立即起身取了自己的蓝色裙子换下长长的奢华晚礼服,极快的整理好自己才对着门低声答应:“进来。” 湛一凡推门而入,薄荷依着那会儿低挽的发髻没拆,头发过海水她总觉得不太舒服,所以准备就这样到回去再洗澡洗头发。可还有些妆没洗干净,薄荷一向素颜习惯了,这也是她虽然工作勤奋操劳皮肤却也还不错的原因,不化妆也就没有化妆品折腾催化自己的皮肤。加上这两个月来的猛补保养,皮肤是越来越水嫩了,所以她才舍不得化妆品在自己的脸上停留太久,虽然这化妆品都算是好的而且化妆工具全部给她拆了一套新的,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湛一凡也喜欢不化妆的薄荷,那样的薄荷才是薄荷,干干净净的小脸,清爽剔透。 “明天还要拍什么啊?”薄荷有些好奇的问,也想先做个心理准备。 “婚纱照,两套古装。” “两套古装?”薄荷有些懵头,为什么是两套?一套不就好了么? 湛一凡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已经收拾赶紧的薄荷抱进怀里:“因为父亲的坚持,也为去英国的婚礼做准备,英国宫廷古装……我母亲已经亲自准备好服侍了!” 薄荷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希望能扛得住,这是公公给她的第一个考验,扛不住也必须得抗住! 湛一凡软玉在怀,从海底拍摄那会儿开始到刚刚的晚宴场景,两个风格迥异的薄荷都美得让他心惊。 他一直知道他家小媳妇是漂亮的,是个美人胚子有个美人底子,只不过每日素颜所以不比那些每日精心装扮了才出门的女人们耀眼。但即便是那样,他每日也看不够,也觉得那样耐看的薄荷是那样的好看,就当作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但今天的薄荷却是真的美得让他目不转睛,无论是白色的长裙还是红色的晚礼服,她站在他面前,他便从身体到心都在为她而跳动,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入戏,越来越想将更多的感情传递给她。 食色性也,男人都是下半身先考虑感情再传达至大脑,薄荷给他的感觉却是先从心到下半身,那不由自主的翘动……可不是他说能控制便能控制的。 在湛一凡推门而入的时候便自动的反锁了门,所以此刻有些毫无顾忌的想法了。抱起薄荷让她坐在梳妆台上,压在镜子上捧着她的脸便吻了起来。薄荷虽然卸了妆,但是口红没卸啊,湛一凡还没亲上来自己就想提醒,可是等了太久的湛一凡已经迫不及待的堵住她的嘴,虽然吮的那一下顿了顿这味道……不过也没顿太久便大口大口强势的进攻掠夺城池…… 就在湛一凡越吻越上劲头,越吻身体越收不住控制时,门外已经听了十几秒的湛夫人终于忍不住的敲门提醒:“一凡啊,荷儿啊?你们在里面别墨迹太久啊,大家还等着你们吃完饭呢!” 薄荷一僵,开始推攘湛一凡。 湛一凡虽然有些恼,不过还是顺着薄荷的手离开了她的嘴。薄荷娇羞着脸睇了湛一凡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薄荷便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湛一凡也看向薄荷背后的镜子,自己还真的把她口红给吃花了。 “你个坏妖精,还笑的这么开心?”湛一凡拿起纸巾一边狠狠的擦着自己嘴上的口红一边愤愤的埋怨瞪视着薄荷。 薄荷举手投降:“我是无辜的……我想提醒你来这,可你那么急……”谁让他不听她说的,哈哈,不过刚刚湛一凡那样子实在好笑。 湛一凡擦完自己便又抽了一张纸替薄荷擦嘴上花了的口红,越看越擦那红艳的小嘴湛一凡的呼吸便越是沉重。 一声低喃:“老婆……我疼。” 薄荷拍拍湛一凡的脸安慰:“先忍忍啊,咱来日方长……” 湛一凡摇头不依:“你现在不安慰我,我以后一定会不举的。”因为他今天就会憋坏。 薄荷想着自己应该快来的大姨妈,如果今天不给湛一凡,他又要等好些日子,今天又要失望了……可是外面那么多人等着他们,两个人太久没出去别人必定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况且这地方又实在不理想。 “要不……我们……”薄荷红着脸声音越来越低,强人羞涩的道:“先、先闪?”下午三点才吃的午饭,虽然累了一下午可的确还不饿。 湛一凡激动的一把抱起薄荷便往外冲,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不用犹豫,抱着薄荷直步出了房间,拐弯拐弯再拐弯直接从后面冲了出去避开了众人的视线坐进车里,麻利的启动车子,迅速一窜便消失在了众人还等待的酒店门口…… 五分钟后,握着手机的李泊亚微笑着走进包厢对着正在安抚理查的宋轻语道:“老夫人,boss说他有事就和夫人先离开了……哦,今晚他们也不回度假村,让你不要担心。” 宋轻语眨了眨眼,突然眯着眼睛愉快的笑了,立即招呼众人:“吃啊,快吃,大家快吃,别等了。明天还要辛苦大家哦……” 理查冷哼哼的直骂湛一凡有了媳妇忘了朋友重色轻友云云,没人理他。 湛一凡没有带薄荷回度假村,一是因为薄荷对那里有少些的阴影,二是因为她们拍摄晚宴场景的酒店离度假村要二十分钟的路程,此刻对他来说太远了!而临近不远处的海上木屋只不过五分钟的车程,自然是不二的选择。 下车的时候湛一凡还不忘给李泊亚打了个电话只会一声,然后也不待李泊亚多问一句便拉着薄荷火急火燎的去开了房。 湛一凡做事一向沉稳大气,而且个人的气势便在那里,强势的气焰到哪里都有形无形的存在着,陌生人眼里总是很严肃冷漠,而且让人捉摸不定。在薄荷面前,湛一凡虽然依然不冷漠不严肃,可是依然有时候让她觉得捉摸不定,所以这样激烈的行为,冲动的湛一凡还真让薄荷心里有些忐忑,是憋太久了?想到第一晚两个人的契合,她虽然是第一次别的男人也没见过,但是湛一凡的size的确让她很后怕,他的蛮力和勇猛激烈也是让她总是犹豫再三不敢的原因。 因为是旅游淡季,所以房间很快便要到了,而且是离海边最远最奢华的蜜月大床套房。 湛一凡拉着薄荷在木板的走廊上跑着,薄荷的心跳也跟着快速的跳动,一步步的跑入海中的木屋,脚下是木板回廊,回廊下是湛蓝的大海,天空还挂着浩瀚的明月,湛一凡的手是那样的温暖,而她的心跳是那样的激烈,紧张。 一进房间湛一凡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和薄荷的衣服,手没空着嘴也没空着的从薄荷的额头开始亲吻,吻了额头吻脸颊,吻了脸颊便堵住了嘴,薄荷被三下五除二的剥光然后压在床上时,湛一凡喘着气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还有些犹豫迷离看着她:“可以吗?” 薄荷娇红着脸,海的声音那样的沉静而又低迷,醇厚的就像他的嗓音,能安抚人的不安和恐惧。夜晚,总是那样的美好,美好的能让人记起一些好的,忘掉不痛快的。 薄荷伸手轻轻的拉下湛一凡的颈脖,在他的唇瓣上轻轻印下一吻,微微一笑:“今天……是安全期,不用担心。”大姨妈来之前,的确是安全期。 “我不担心。”湛一凡急不可耐的堵住薄荷的嘴,深深的探入她的唇齿内掠夺甜美。 他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虽然现在还早,他们单独的日子还没过够,她的身子还没养好,可是他真的不担心,真的怀上了,他一定会将她捧在手心里,不,捧在心上,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因为,那是她给他生的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 终于,契合,占有,叹息,拥有对方。 薄荷不知道,她婉转娇媚的模样究竟有多美,经不住湛一凡的逗弄便能化成一池春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那样妩媚的一面,以至于湛一凡那晚奋战了四次却还觉得不够,不想罢休。当然,第一次完了的空档两个人也吃了些东西。 要不是薄荷小腹胀的发疼,胯部发酸,那里似乎也有些撕裂的痕迹,他是绝对不愿意就这么放开她的。薄荷又饿又累又痛,湛一凡却精神奕奕的抱着她一个劲儿的傻笑。 薄荷气恼,难怪都说男人是下半身考虑事情的动物,没看到她都要死了吗?还露出那样满足的笑来,真是气死她了!虽然……其实……她也享受了一些……可是他的技巧实在不咋地,她痛的额头上的汗水直滴,他却还是莽撞胡来,所以现在她肚子痛,胯部痛,那里也痛,说来真丢人! 越想越气,薄荷抡起拳头打湛一凡精壮的胸膛气势汹汹的质问:“你说,在我之前……你是不是根本没碰过女人?”原本她还怀疑,可她这会儿宁愿相信了,没有天生就会的高手,他的莽撞和猴急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 湛一凡‘唰’的一下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还有些疑似的红晕,顿了顿才开口:“猫猫……那个……” “别叫我猫猫!老实交代!”薄荷伸手挠了起来,不过没指甲挠的也轻,所以就跟挠痒痒似的。 湛一凡赶紧抓住薄荷的小爪子,她再挠他就又忍不住了。 湛一凡憋了一下气才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尤物叹了口气道:“知道第一次之后那两天我为什么都没碰你么?” 薄荷眯起眸子满是危险:“我卖的只有初夜,难道你后来还想对我怎么着?” 湛一凡‘呵’一声笑满是危险意味的反问:“如果我来强的,你以为你逃得掉吗?”那个时候他对她已经充满了‘**’。 薄荷红透了脸,抿着唇一撅:“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湛一凡是个捉摸不透的角色。 湛一凡在薄荷耳边叹气:“因为……男人第一次也痛啊……傻瓜。你痛几天,我不得也痛几天?虽然想来着,可也得为下半辈子着想……” 薄荷的脸‘哄’的一下变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湛一凡在耳边叹息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亲口承认他之前竟然也是个‘处男’? 薄荷虽然怀疑,却不曾真的认为湛一凡在遇见自己的是个处男。 处男,还是一个三十三岁从外貌到气质到身家都优质,本身能力也强体力也彪悍的男人……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吗?薄荷之前听说了洛倾城还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纯情男人,但现在听湛一凡如此亲口承认,虽然很不容易,可是薄荷还是震惊了! 拉着被单坐起来,狐疑的看着湛一凡,上看下看左右看又看,湛一凡终于忍不住的捂住她那透出狐疑眼神的眼睛,自己也猛的坐了起来一把将较弱的薄荷抱进怀里不甘不愿满是怨念的叹息道:“我原本打算瞒住你一辈子的。多丢人啊……”于是湛一凡简要的向薄荷说了一下自己还是‘处男’的缘由。 说起来,母亲虽然从小耳提面命的告诉他有个小媳妇,而且是必须要娶必须要遵守的诺言。便要他为小媳妇守身如玉不能对别的女孩子做出不负责任的事情,而他在没见到薄荷之前由于内心的叛逆和不甘也为这件事他曾经做过不少努力和挣扎,从青春期到二十二岁那一年都总想着逃离母亲的视线装破了自己的‘处男’二字。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对于他这样身份地位的男人来说,‘处男’也就是意味着‘不行’的耻辱。 但偏偏母亲是个不简单的,明着给糖暗地给炸弹,父亲也是个不简单的,明着暗着宠着他自己那无法无天的老婆,看着儿子催死挣扎从未想过要拯救他的‘幸福’。 湛一凡明明是个独生子,却比家有七子还可怜。 二十二岁那一年,他叛逆的尤其明显,明着暗着和一个女生预备交往,倒也不是喜欢那女孩,只为单纯的想要‘反抗’自己那无良的父母。母亲像是意识到了他的意图,竟派了重量级的父亲前来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叫去了书房教导‘责任’二字。 湛一凡骨子里也有传统的中国思想,父亲虽然比较开明,可是母亲又是个正儿八经传统的中国女人,而且她对婚姻爱情的执著专一的精神也影响了对她执著的父亲。他们认为,至此一生,只能忠于自己的另一半,无论身体还是心灵。强大的母亲潜移默化了父亲,也在潜移默化着湛一凡,湛一凡的反抗还没萌芽就被活生生的扼杀在了摇篮里。既然没有可能,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想要与其一生的冲动,湛一凡便也不再挣扎,到了后面的顺其自然,再到后面对女人的可有可无,再到赌场那一夜惊瞥到薄荷,也就是他命里的妻子。 他开始相信缘分,相信姻缘天注定这一说法。 湛一凡说的很简单,并没有把个中自己那些挣扎说出来,薄荷听了却还是非常的可怜湛一凡。湛一凡是个大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到了正常的年龄都会有强烈的需求,湛一凡错够了经历最旺盛的双十年华,薄荷简直都要怀疑他究竟是怎么度过这些年的……如果不是今晚的他足够勇猛,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不举’了? 坦白相对,拥有二 不过,薄荷对自己婆婆如此执著的以至于变态的控制着湛一凡的私生活一方面感到佩服一方面却又非常的感动。虽然也曾想过之前如何并不重要,但真的知道湛一凡的生命里除了自己竟然没有别的女人,就像自己除了他之外没有别的男人一样,薄荷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激荡和满足了起来,那是瞬间被充斥的各种甜蜜、甜美和快乐。 趴在湛一凡怀里,心情满好的还不忘的安慰道:“其实不丢人啦,我反而觉得你好伟大哦!这么多年为了我守身如玉,这个世界上还有三十三岁的完美处男么?湛一凡,这些年,你辛苦了!”说完还郑重其事的拍了拍湛一凡的肩膀。 湛一凡叹息,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坦白。身子一翻便又将薄荷压在身下并低头啃了啃她的嘴和锁骨,薄荷‘咯咯’的笑出声来,湛一凡低声轻问:“很开心么?” 薄荷诚实的点头:“嗯。感觉……你很完整,而我也是完整的,心里老平衡了。还有啊……觉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我的丈夫啊,是干净的,只属于我的。” 湛一凡挑眉,刚刚的‘耻辱感’似乎渐渐消退,看到她开心,便也觉得那事原来也是能拿来自豪的。 低叹一句:“原来女人的占有欲不比男人小。” 薄荷忙不迭失的点头:“那自然。如果在你出现之前我有了别的男人,你心里什么感受呢?” 湛一凡看着薄荷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道:“我会难过失落……但是却不会失望只会依然感激我能成为你的丈夫。”毕竟在遇见对方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错误的遇见别人。 薄荷微微一怔,盯着湛一凡那诚恳却漆黑深邃的眸子渐渐收起笑意,眸内却盛满了温暖:“湛一凡……我突然觉得……都不疼了……”有他这样的话,有他这样的‘惊喜感动坦白’消息告诉她,她觉得今晚的四次简直‘死’的值!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幸福过,就没有这么开心过,开心的想藏住笑容却发现那么难,于是只能任由它绽放,绽放…… 湛一凡却眸子一亮,抱进了怀里的人儿欣喜交加的道:“那我们再来一次?” 薄荷笑容一敛,一把推开身上的沉重,拉过被单蒙着头大喊:“睡觉!”来日方长,急什么急?况且她今晚真的要被他给折腾死了!还有,他真的很粗鲁,她还是……怕怕的。 湛一凡也就真的没再动薄荷,像是知道她的疼和害怕,便只是歉意满怀的将她抱进吻了吻脖子低声保证道:“下一次,我一定会温柔,温柔,更温柔……” 也许,该看点儿av?虽然年轻的时候没少看,可真要实践了,她又那样甜美,他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虽然尽力的延长了战斗力时间,不过,动作和姿势却有待加强啊……男人脑海里各种臆想,薄荷却在湛一凡的怀里想着湛一凡的美事儿舒服的慢慢睡着…… 温热的咸咸的海风在清晨叫醒了薄荷,海边的日出映照着湛蓝的大海投射进入清新的海上木屋,轻轻的撒在地板上成了一地的黄金色。 薄荷蜷了蜷柔弱的身子,身上横着的铁臂和身上轻微的痛感告诉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微微的娇红了脸,薄荷微微回头看了眼身后还在沉睡的男人,那张俊脸上也写着丝丝的疲倦,还没睡醒么?明明体力也超支了却还要逞强,也不知道心疼身体。虽然明白他这些年的幸苦,虽然也理解了他为什么莽撞粗鲁的就像一个小伙子,可是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为了未来着想,她还是得劝着他悠着点儿才好。 又多看了几眼男人薄荷才轻轻的移开他的手臂掀开被子下了床,一阵撕扯的疼让薄荷微微的白了脸,回头埋怨的瞪了床上的男人一眼,昨晚的粗野和不知节制的次数让她简直吃不消……叹了口气,光着脚捡起地上的裙子,这还能穿吗?为什么雪纺被蹂躏一番……就变成了这样?简直是惨不忍睹,算是废了。 薄荷抚了抚额头捡起一旁湛一凡的衬衣快速的套上然后抓起床头的手机慢慢的走了出去。 扶着栏杆坐下,脚下划着冰凉的海水,薄荷这才缓慢的开了手机。昨晚为了真心实意的把自己交给湛一凡,她可是在车上便主动的关了机,希望没有重要的是来找过自己。 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还好只有几条短信和两三个未接来电,都是胡珊他们打来的。薄荷快速的给王玉林回拨了电话过去,王玉林很快便接了起来急急的道:“老大,你没事儿?怎么昨晚给你打电话关机了?” “没事。”薄荷压低了声音,海风吹得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吹起她的头发,露出锁骨和锁骨以下煽动在若隐若现的衬衣中的玫红斑点。 “哦……虽然是周六,可是这事儿我们想知会你一声儿。就是珠宝展的时间有改变。” “哦?他们还知道放个烟雾弹,新时间是什么时候?”那些珠宝商们果然不是笨蛋,商人就是商人,无奸不商,哪有不聪明的商人。看来这一次,珠宝展的各大商家也都提防着那国际神偷了。 “十二月二十三号。” “二十三?”薄荷低声哑然。 王玉林察觉出异常,轻声询问:“有什么……不妥吗?” 薄荷摇了摇头叹息:“我还没有告诉你们……我的婚礼,在二十五号举行。” “老大……”胡珊惊喜而又兴奋的低声欢呼,“好事儿啊!”她见过薄荷的未婚夫,只见过一次就在脑海里反复的回想着,因为真的是太帅气势又太强的男人了!现实里根本难见这样的男子,就仿佛看到一个人间极品,总是要在脑海里反复回想起来的,也没有别的猥琐想法,纯属欣赏的目光。 而且在她眼中那男人和老大,也真是绝配了。这世上也只有老大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那样极品美貌而又有极强气势和高质身世的男子。 “先替我保密。”薄荷又反复了的交待了王玉林几句才挂了手机,起身扶着栏杆回到客厅。客厅外面有个小阳台,阳台的左右两面有木板遮拦,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薄荷轻步的走到阳台,除了两架躺椅阳台上还放了一个颇大的几乎能躺下两人的浴缸。 薄荷在浴缸边蹲下开始放热水,脚下踩着的是玻璃地面,透明的玻璃下是蓝色的海水和游来游去的鱼儿,怎么她之前来海岩岛的时候就没发现这里这么美呢?传说中的马尔代夫也不过如此?放满了水,薄荷站起来开始脱衬衣,刚刚褪下身后便贴来一具滚烫的身子。 薄荷‘呀’的低呼了一声,那同样赤裸的身子太高大精壮,热热的贴着她,一双大手甚至上来便握住了她的胖兔。那亲密的接触更是让薄荷不由自主的曲着身子往前逃去,但男人却坏坏的反而吃起豆腐来…… 薄荷的脚有些虚软,又要遮挡保护自己,又要提醒自己不能动情,回头正想反抗出声却又被男人给一口吻住。 “唔……”薄荷不由得拧眉,她的身体还各处酸痛,不行……可男人却吻的越加投入,扣着薄荷的下巴掐着薄荷腰间如凝脂玉的肌肤越加贴近了自己。薄荷挣扎了几下,身子渐渐的向下软去,湛一凡极快的揽住,附耳低声轻笑:“小坏蛋,醒了不叫我,怎么能自己放水呢?剥夺我的权利和义务了是不?” 放水洗澡怎么就变成他的责任和义务了?薄荷红了红脸哼哼几声:“你放开我……不行,要过两天。”虽然感觉到了他的幸苦,可她现在的身体不比他好受! 湛一凡弯腰将薄荷一把横抱了起来,薄荷赶紧拦着他的颈脖抬头望向他深幽的双眸,湛一凡轻笑:“我当然得顾着你的身子。只是……有些情不自禁罢了。”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他的变化她自然感觉到了……而且是从一贴上来便已经感觉到了。 湛一凡将薄荷温柔的放进水里,自己也跨进浴缸坐在了另一端,握着薄荷那双洁白娇嫩的双脚放在自己身上,一双眼神变得期盼起来:“猫猫……” 经过昨晚薄荷现在算是明白了,每当湛一凡叫她‘猫猫’的时候那一定是含有情yu的在发春,昨晚他可没少叫‘猫猫’二字。掐着她的腰奋力的叫着她这个别号,薄荷怎么看也觉得湛一凡才是那一只猫。 薄荷红着脸挣扎了两下,她可不知道那样应该怎么做,可湛一凡的手劲儿不送,紧紧的拽着她的一双脚踝,薄荷的脚心一片滚烫,抓着浴缸的边缘无奈的叹息,偷了腥的猫从此还会愿意暂停吗?她觉得那是不可能了…… 幸亏,没给自己的脚搓出一层皮儿来。 湛一凡小心翼翼的洗着薄荷的脚丫子和小腿,又抬了起来亲了亲那洁白的脚背,薄荷的心突突的跳,在湛一凡那深邃的双眸下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双眼移到另一边去。湛一凡的手很温柔,不似昨晚的粗鲁,温柔的就仿佛浴缸中的那一池温水。薄荷也不动,任由湛一凡给她洗着,从脚到腿,从腿到中间,从中间到上面,从上面到最后的清水洗着小脸。 最后还是没有把持住的跳出了浴缸匆匆的将薄荷抱了起来冲了冲然后抱着湿淋淋的薄荷回到卧室。薄荷裹着被子可怜的望着湛一凡,湛一凡也不敢真的动她,毕竟薄荷初经人事不久,他昨晚又太粗鲁次数有些超额……从锁骨以下的红色印记那样的明显,他都有些不忍看下去。刚刚洗着那里的时候,的确有些受伤…… 湛一凡站在床边看了薄荷一会儿便突然转身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薄荷抱着被子滚到床上不想动弹了,只听到湛一凡低声的交代:“拿一只软膏,两人早餐还有两套衣服……” 薄荷蒙着头,觉得好丢人! 不一会儿头上热热的,薄荷露出一只眼睛来看,湛一凡正拿着毛巾给她擦着头发,炙热的眼睛突然扫向薄荷,薄荷捂着自己滚烫的脸嘟囔:“怎么穿婚纱啊……”锁骨下面的印记都太明显了。 “要不……”湛一凡舔了舔春无声的笑:“咱用粉底遮遮?” 薄荷郁闷,昨晚要不是她记者提醒自己薄荷一定也逃不掉。知道他是三十三年来难得的碰到女人,虽然没有变成弯男已经很难得了,可是这也太粗鲁太不小心了,毕竟他们今天还要拍婚纱照啊!人生中第一次,也应该是唯一一次的婚纱照! 薄荷越想越郁闷,湛一凡瞧见自家女人那阴沉的脸色便不敢再胡来胡说只是温柔的用毛巾给薄荷擦着头发,这温柔政策不一会儿就把薄荷内心的郁闷之气给消散了。 湛一凡一直将薄荷的头发擦的微润才停了手,服务员送东西来湛一凡起身亲自去取,薄荷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湛一凡不一会儿就拿着东西回来,将吃的穿的都暂时搁到一边只拿着一直软膏向薄荷走来,薄荷伸手急急道:“给我,我自己来。” 湛一凡看了看薄荷,最后为了自己对她几乎为零的‘定力’便还是将软膏递给了她。薄荷接过软膏便从床上裹着被子爬起来然后拖着被子抱着衣服迅速的消失在卫生间方向。 湛一凡看了看偏低狼藉的衣服和狼藉的白色床单,摸着自己坚硬的下巴望向卫生间的方向笑的暧昧,他老婆就脸害羞都这么可爱,真是个妖精! 擦了些软膏薄荷才觉得好了许多,又勉强在湛一凡又哄又劝的情况下吃了些早餐。服务员拿来的衣服是两套很普通的t恤和棉布短裤。薄荷换上短裤和t恤,头发披散在背上,干干净净的脸蛋儿素面朝天,少了些平日里作为检察官的锐利,也少了些高贵的出生光环,竟普通平凡的就像个少女。 湛一凡盯着薄荷瞧了好一会儿,薄荷羞愤的扔下筷子便扑了过去将湛一凡压在沙发上掐住脖子不爽的大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一想起从锁骨之下的那些印记就让她今天没勇气去拍婚纱照,现在还一直盯着她看,她哪里被人这样看过?只感觉从头到脚都不自在被人盯出了好几个窟窿似的! 湛一凡抓住薄荷的手腕轻轻一拉便将她给拉进了怀里,薄荷挣扎着要起来,湛一凡便扣着她的背微微用力薄荷便动也不能动了。薄荷气恼的张嘴咬住湛一凡的锁骨,心里只道她要用力的啃,用力的啃,把他连皮带骨的啃光光!哼哼。 湛一凡哭笑不得,偶尔‘嘶嘶’两声,这牙齿果然是带了刺儿的,不仅仅是玩儿的,还真的下狠嘴啊?啃了好些印子薄荷才满意的哼哼作罢,湛一凡换衣服的时候一照镜子终于知道薄荷的心情了,这……要被人给看见了,他这张帅脸往哪儿搁啊?摸了摸下巴,不过,真要让人瞧见了他也倒无所谓,反而能让别人知道他有多‘性福’。 湛一凡‘嘿嘿’一笑便又不再管那锁骨上的一串牙印子,于是薄荷在看见湛一凡大摇大摆走出卫生间对脖子上那印记似乎毫无感觉时却悔的肠子都青了,那不是摆明了让别的人知道她有多那个什么吗?可那人却跟没事儿人似的,眼神甚至带了微微的傲然,让人真是恨得牙痒痒! 湛一凡,你个坏蛋! 薄荷强忍着别人好奇和暧昧的视线埋着头只管整理自己的身上的婚纱。 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因为抹胸婚纱已经穿戴整理好了,胸口的那些点点痕迹也被遮住了,可是薄荷就是抬不起头来啊。 想起她还来不及阻挡就匆匆的被热情而又着急的婆婆扒了衣服要去换婚纱时婆婆的那个表情,一副意味深长的得意明亮模样,而她则成了透明的玻璃人儿被看得透透彻彻。还有那两个给她上妆打粉底遮印子的化妆师,一边给她遮着胸脯上的紫红色印子一边偷偷瞥着她的那个表情……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再一次为自己昨晚的心软点头而深深的感到后悔了! “荷儿啊,一凡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啊,妈妈替你收拾她!”宋轻语突然在薄荷身边坐下握住薄荷放在膝盖上的手温柔的道。 薄荷看向自己的婆婆宋轻语,那眉目间的微笑似是慈祥,可是却依然无法忽略那抹好奇。薄荷当然不会傻傻的上当,只是轻缓的点头然后便又低了下去,在旁人眼中看来是害羞,可是宋轻语却知道这丫头是不上自己的当。可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被自己这么温柔的攻势都不松口,不过……嘿嘿,她是何等人物? 挥手让化妆师们下去,自己亲自拿起一旁编好的新鲜花环戴在薄荷的头顶,再拿着小发卡一颗一颗的仔细固定。等固定好了再把薄荷从座位上拉起来,薄荷急忙拽着自己长长的裙摆然后依着自己的婆婆走去往镜子前一站。 “你瞧,你多美啊……婚礼那天,一定会比今天更美的。”宋轻语满意的瞧着镜子里的薄荷。 一身雪白的婚纱,完美的勾勒出她娇人的身材。雪白细腻的肌肤,修长的手臂,晶剔的锁骨,棕色的卷发,夹绿带粉飘紫的花环,还有那含羞带怯已经画好了妆容的的精致脸蛋儿。薄荷伸手摸了摸婚纱又摸了摸自己头上戴好的花环,这么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她看着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啊。可是心却砰砰的跳个不停,突然很期待湛一凡看见这样的自己的表情,会有惊喜吗? 宋轻语却是一副不打算放过薄荷的模样似笑非笑的又道:“可惜啊,这些印子遮的有些明显。不过现在的ps技术很高也不用担心啦!婚礼之前应该能消掉的哦?那孩子也真是的,昨晚一定没少折腾?刚刚我还说,今天你肯定累了,要不就等下次,可他竟然比我还着急,催着赶紧拍了然后让你去休息呢。一凡还是贴心的哦?不是白眼儿狼哈……” 薄荷半掩着脸转过身子去一脸尴尬和窘迫,婆婆这是打定主意要调戏她到底了么?哎……湛一凡你个坏蛋! 宋轻语掩着唇看着镜子里薄荷那半张粉红的脸,她就不信她不会害羞!哈哈哈……原来逗逗儿媳是这么的有趣啊?这婆婆的乐趣哟,其乐无穷了! 女神一 第三场拍摄。 绿色的森林,坠入凡尘的仙子在烟雾缭绕的林间独自嬉戏玩乐。突然出现的翩翩公子如同天人来到她的身边,凝视追随着她的身影,视线纠缠,缘定今生。 相拥,欢笑,奔跑,白纱飞舞,巧笑嫣兮。两个仙一般的人儿在大牌摄影师的双手下定格成影,后来理查告诉湛一凡,别人都是恳求着仰慕者用许多的金钱请他拍摄杂志大片,可是这一次作为人情他却毫不后悔,他觉得能给这样两个有灵气甚至能带给他无限灵感的人亲自掌机才是他的荣幸。 薄荷听了嗤然一笑没说别的,但是下一场拍摄却是更加的努力认真甚至投入了。而湛一凡则是轻轻拍了拍查理的肩只淡淡的道:“你知道就好。” 一旁的宋轻语望天,这臭屁儿子谁受得了啊? 第四场拍摄是婆婆宋轻语早就准备好的英国宫廷婚纱。白色的v领婚纱,下摆是长长的白色蕾丝花朵儿,头顶浅绿色的牡丹压发圈。轻挽鬓发,珍珠宝石加身,一个娇美而又贵气十足的宫廷新娘便出落出来。 身穿黑色绅士燕尾服的湛一凡站在老爷车旁等着薄荷,听到身后的声响立即回头望去。在看到纤细高挑而又娇柔美得不像话的薄荷时微微的吸了一口气便再也移不开自己拿深邃的眼眸。伸手向薄荷而去,薄荷则在众人的帮忙下拉扯着婚纱下摆向湛一凡走去,心里含着微微的紧张和激动将自己那白皙柔弱无骨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手心里,湛一凡微微收紧自己的大手,拉着薄荷走近自己的跟前。 “你好美。”也不顾旁边的人,湛一凡微微的弯腰俯近薄荷的耳畔低言,说是低言,可是因为这一对儿新人的出众,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是寂静的看着走出来的他们现场便难得的安静。湛一凡的低言挡不住安静的氛围透出了声儿,众人听见都是‘嗤嗤’的笑,薄荷更是羞得红了脸,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可是湛一凡这么俊朗,俊的她也移不开视线只想看着他。 于是,此刻无声胜有声,薄荷的视线锁住湛一凡,湛一凡的视线锁住薄荷,旁人都化成了云烟,两个人眼睛里都含着笑,即便都有些累了,可是都能用毅力和那颗想和对方结婚的心继续坚持保持万分的精力。 平日里这些工作人员也接待过别的新人,婚纱写真大牌明星都接待过,可是像这次一样拍的幸福大家工作也觉得很开心还是第一次。新娘很美,新郎很俊,这两个人都不似普通人平凡,可工作人员漂亮的人见得多了,但是却未必都像这一对这样有默契,无论什么动作都能散发出幸福、温馨和温暖的感觉出来。仿佛只是看着这两个人拍摄婚纱照便已经能感觉到他们的婚礼,便已经能感觉到他们的幸福了似的,那样的默契和自然连旁人都羡慕了。 最后一套是中国古典汉服嫁衣。 大红色的绸缎嫁衣上秀了一只金灿灿的凤凰,从上衣到下裙完美拼接。精致梅花盘口有旗袍的风格,红色的绣花鞋小巧而又精细。挽起的发髻里插了一只簪子一只钗,古风摇扇握在手里。薄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乍舌,没想到换上古装嫁衣的自己还真的有几分古人的味道啊?左看看右看看,在看到身后突然出现的湛一凡时薄荷‘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湛一凡拉扯着被紧扣的领口脸上也露出一些不耐烦来,薄荷立即转身拉住他的手道:“别别,其实很帅的。” “真的?”湛一凡怀疑的看着薄荷。 薄荷忍着自己想笑的冲动忙不迭的点头拉着湛一凡往镜子面前推去:“嗯嗯。不信你自己看!”其实也就是没见过穿大红色的湛一凡,所以刹的一眼看去会觉得有些怪。但是仔细再看,就会觉得还真的没有比他更好看的古装男子了。虽然是古铜色的皮肤,可是生的俊怎么穿都觉得好看,红色的袍子上有一条金丝绣隐暗的龙,配了薄荷还真的成了龙凤呈祥。虽然他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但是长相便东方化,也就是鼻子更挺眼睛更深邃一些,但偏偏就是这样所以穿着这中国味十足的细袍才更加的俊美了。 越看越顺眼,薄荷看着镜子里的湛一凡想,这就是她的丈夫。这是他们婚纱照的最后一个场景,回归于中国最古老的方式,也许喜帕和拜天地这样模式也会被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查理走过一遭,虽然有些折腾但是仔细一想,其实……还挺好的。湛一凡轻轻握住薄荷的手,十指交叉,薄荷看向镜子里他的眼镜,镜子里的他却在看着自己。 婚纱照照完也就下午三点了。 宋轻语见薄荷那样的辛苦累的一张脸都变得小白便提议薄荷今天在海岩岛再休息一晚明早赶回云海市,湛一凡当即便用含光的双眸望着她,薄荷甩开湛一凡的手便立即否定了这个提议:“妈,我工作暂时抽不开,手里有个案子如果不能解决婚假和出国的手续都落不下来。我还是回去,明天早上一早要去检察院。” 宋轻语听见薄荷的解释也就不坚持了,却道:“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婚礼的许多细节我还要准备下,喜糖、礼物、糕点这些东西我都还没落定呢!” 薄荷便也点了点头,一旁的湛一凡见薄荷留下来这事儿今天是没望了,便理了理自己的袖子道:“那我送你们回去,明早再回来。” 婆婆宋轻语不心疼儿子完全没意见,薄荷拉着湛一凡到一旁去低声道:“我和婆婆两个人回去就好了,你在这边休息,不是还没处理好这边的工作吗?” 湛一凡勾了勾唇看着眼神温润的看着薄荷:“你在关心我吗?” 薄荷狐疑的看了湛一凡一眼,这么明显的关心他还要反问? 湛一凡像是看明白了薄荷的眼神,‘嗤’的笑了一声,目光更加的温柔了起来:“再累,和你在一起多一些时间也就不累了。让我送你回去,别闹。” 薄荷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本就觉得湛一凡有些时候肉麻,明明就没说什么过火的甜言蜜语,可是再普通的话从他的嘴里出来再含着那样温润的眼神,薄荷便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给融化了。 再劝也是无益,就像她今天要执意赶回云海市,湛一凡也执意要送她一样的,那她也只有从了。 于是三人吃了些饭才又去机场买票回云海市,等飞机降落在云海市已经是晚上七点。湛家司机小王早已经在机场外等候,上了车薄荷便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里提议:“我们先吃了饭再回去?” 飞机上的食物实在不是什么美味,实际上薄荷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前面的小王一听立即道:“老夫人、先生、夫人,刘姐和张姐在家里准备了晚餐,就怕你们在飞机上吃不好呢。” 宋轻语‘哈哈’一笑也不问薄荷和湛一凡直接下了决定:“这刘姐和张姐果然贴心懂礼!那就回家去吃饭。” 薄荷低头笑了笑,虽然这么晚了还去湛家也是注定今晚回不了薄家的了,明天也免不了要被爷爷奶奶给训叨一顿,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想违驳婆婆的决定,去就去,被训就被训!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三个人回了西区湛家别墅,车子直接驶进庄园,橙黄色的灯光照着寒冬里的花园竟不萧条,反而有些温馨恬静。 薄荷陇紧身上的棉袄,云海市和海岩岛两地的温度差异还真是两个季节。一个炎热如夏,一个寒冷如冬。薄荷一下车便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快冻掉了,跟在身后下来的湛一凡张开自己温暖的大衣一把将薄荷拢入怀中低声问:“还冷吗?” 薄荷捂着脸摇了摇头,一旁的婆婆宋轻语一脸羡慕的望着他们:“我也想我老公了……哎,这生儿子有啥意思啊?有了媳妇忘了娘哦……”喊完便一溜烟的跑向了玄关,薄荷僵硬了几秒,只听得湛一凡在耳边低笑了几声,薄荷气的挠了他几拳:“还笑?被婆婆调侃,你还笑得出来么?” “唔……”湛一凡蹙了蹙眉拦着薄荷往玄关走去,“我妈那是想我爸了,不碍事的。” 薄荷抬眉,是吗?虽然必定有些这样的原因,但如果不是湛一凡刚刚那样亲昵自己而刺激了婆婆,婆婆会酸溜溜的说那番话么?薄荷心里有些别扭,一进玄关便扭开湛一凡的温暖怀抱,湛一凡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还能感觉薄荷残留的余温,无奈的勾唇苦笑。 张姐和刘姐烧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大家喜欢吃的。婆婆宋轻语似乎已经把刚刚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或者纯粹就是调侃自己的儿子儿媳而已所以自己根本就比在意,坐下便先吃了起来。薄荷和湛一凡闻着这满桌的饭菜香也不再顾别的事坐下来便吃,而且薄荷还吃了两碗米饭,让张姐和刘姐都乐呵呵的看着她目光又温柔了几分。 婆婆宋轻语饭还没吃完就接到了自己丈夫湛国邦于是饭也不吃了丢下两个人自己拿着电话上了楼去。薄荷最后喝了一碗汤才满足的放下筷子,擦擦嘴扭头看向一旁也落下筷子的湛一凡问:“要给妈再留些饭菜么?” “不用。她一向晚上吃得少,刚刚如果不是吃饱了也不会搁下筷子的。”说完湛一凡便起身伸手拉起薄荷:“走,我们上楼去。” 薄荷跟着湛一凡向楼上而去,眼里却透出一丝丝的钦慕来:“真羡慕婆婆和公公的感情。”即便两个人现在一个在中国一个在英国,可是薄荷却能从每次他们通话时婆婆的表情看出来连她和湛一凡都还没达到的‘甜蜜’。 湛一凡顿了顿,低头看着正要和自己上楼梯的薄荷眼神温润,皱了皱鼻梁有些自豪和自信的意味而道:“以后……我们一定会比他们更相亲相爱的。” 薄荷心里是甜甜的开心,嘴巴却还是紧紧地抿着,眼神也有些微微的轻佻:“是吗?那我们……走着瞧咯。”她不太信任未来不曾发生过的事,可是却相信她能和眼前的男子一直走下去。 湛一凡不由得握紧她的手却不在说什么,他会做给她看,至于其它的都是多说无益。 薄荷还没进房间衣服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湛一凡推开门便抱怀站在门口盯着薄荷,薄荷拿出电话冷笑了一声看向湛一凡道了句:“薄家警报来了。” 薄荷刚刚说罢湛一凡便冷着脸猛地趋过身来一把抱住薄荷:“不要接!” 薄荷拍了拍湛一凡的背,手里拿着的手机铃声依然催命符一般的响着,薄荷低声道:“这么晚,我还嫌外面太冷呢!”说罢便接了电话,也没看湛一凡拿顿时变得欣喜的脸,却依然窝在湛一凡的怀里没有离开的意思。 “喂?”接起电话,薄荷的语气变得微微有些凉薄,是一贯的格调。 电话那端传来奶奶慈祥的声音:“小荷啊?你今天不是要回来吗?怎么还在海岩岛啊?” 薄荷伸出洁白的手指玩着湛一凡胸口的扣子,一边玩一边状似不经意的才答道:“奶奶,我是七点到云海市的飞机。” “哦……那你怎么没回来啊?这么晚了,不会下了飞机还去酒店住?”奶奶的口气有了些质问的严肃感。 薄荷蹙眉:“奶奶,我和湛夫人一起回来的。”言下之意想必奶奶也会明白她现在在湛家了,只不过没提湛一凡而已,可她也没说湛一凡没回来呀。 湛一凡自然看得见薄荷这点儿小聪明和小心思,勾起唇角拿满意的笑,手指轻轻的穿过她的头发指腹按在她的头皮上似轻似重的按摩起来,薄荷则舒服的眯了眼,这男人的手艺还挺好,这以后不能少了这福利! 电话那端的奶奶语气已经越来越严肃:“哦……是她要留你去湛家过夜啊?那……你明天还是要回来,我和你爷爷还有你爸爸都商量了,要给你和烟儿在婚礼前一同举行一个单身party,到时候你也邀请你自己的朋友,我们湛家的亲戚,一些社会上的名媛,大家自己人热闹热闹,这事儿啊奶奶还有许多细节要问你呢,所以明天你还是要回来的早些啊。” 薄荷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先挂了电话,湛一凡感觉到了薄荷拿微微的僵硬便低声问:“怎么了?” 薄荷抬头看了湛一凡一眼才轻轻的将自己抽出他的怀抱转身先进了房间,湛一凡在后面随手关上门,薄荷走到英国风的沙发边坐下讲电话搁到一边才道:“要给我和薄烟举行party。” 但她一点也不高兴,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询问过她,根本就是他们擅自做了决定!况且,她的婚礼原本就近了,婚礼前一天也原本就是亲朋友好聚会的日子,可薄家要给两个女儿单身派对,他们以为她不明白,他们根本就是要给薄烟撑场子,非得在她婚礼之前给薄烟举行这一场单身派对吗?根本,就是拿她做借口! 薄家,可从来没有为她举行过任何的派对,除了她考上检察官的那一年父亲邀请了云海市的各大商贾和官员们之外再无其它。可那也是为了巩固他的事业而已,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样做只会让她的仕途更为艰难。还好,她一向铁血冷面,处理案子并不会看任何人的面子,赢得了上司的赞赏和肯定,所以那些原本想找她借着做些事的人在吃了她的闭门羹和亏时便都打了退堂鼓。虽然因为这件事薄光也没有少骂她缺根筋,甚至说她迂不可化不可能干出一番自己的大事业,但是她有她自己的工作原则,当时在家里受委屈可以忍受,但是工作上的马虎和受贿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工作已经是她那时唯一所拥有的了。 湛一凡懂了薄荷的心,在沙发边轻轻的蹲下握住她的手低声问:“猫猫,你在难过啊?” 薄荷摇了摇头坚定的道:“不。我已经不为他们难过了。我只是……很无奈,没想到连我的婚前派对薄烟也能插进来一脚,他们也能利用。”难道她的人生就逃离不了薄烟了?只要不嫁给湛一凡,就会一直被薄烟给缠绕吗?薄荷不想,也不愿意。 “怕什么。那一天你做出你自己给他们看,让任何人都知道,你才是那天的主角。薄烟?呵,那样的配角怎么会成为瞩目之星?既然他们要如此做,就该让他们自己为他们的行为而感到后悔。”可惜了,既然是单身派对亲友会,那他是去不了了。不然……他倒是挺为期待的。 薄荷听了湛一凡的话细细一想觉得果然有些道理,于是又多看了湛一凡几眼,他还真配成为一个商人,做事情想法都是那么狠绝独到。不是商人都要浪费他这样的人才了! 如此一想想明白了心里的那点儿郁气片刻一扫而光,反而觉得心里是舒畅无比。瞧着她似乎明白了的湛一凡微微倾过身来在薄荷的脸上亲了亲,薄荷顿了顿腹部一阵抽痛,就在湛一凡亲到薄荷嘴角是,她猛从沙发里站起来顺利的抽出自己的手走到一边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呵欠懒懒的道:“突然觉得好困啊,我去洗澡,你先睡!” 说完人便向卫生间溜去,湛一凡既然就在面前怎能让她如此逃走? 迅速的站起身来一把便将薄荷从后陇入怀中,俯至她的耳畔舔了舔那洁白可爱的小耳垂呼着热气暧昧道:“老婆,往哪里跑啊?这么晚了,还是先把咱俩的事儿办了!”说着便从薄荷的耳朵啃到脖子,薄荷伸长脖子嘤嘤咛咛却不忘推拒着湛一凡:“还疼……”那里的确还疼,至少要个三四天才会好,她可不敢了! 想起他的size……薄荷狠狠的咽了咽口水,红着脸使劲儿的摇着头,顿时又清醒了许多。而且,刚刚肚子又在抽痛,只怕这大姨妈也要即将光顾而来。 湛一凡更紧的抱着薄荷不想撒手:“那……今晚我不碰你,你不许跑。”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她就知道湛一凡会心疼她的。 薄荷轻轻的拍了拍湛一凡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有些安慰的意味道:“嗯……我不跑,就洗个澡,海岩岛太热了,身上不干净。” “洞房花烛夜你要好好补偿我。”湛一凡似乎有些不甘心就浪费了今晚这么一个大好时光,自己找了些安慰又补充道:“那天之前,我也会好好补充一下自己的知识和自控力。”下一次一定要温柔,更温柔,不能再伤者她了。 薄荷红着脸又开始挣扎,这个话题能结束了么? 湛一凡不肯放开薄荷,一把将薄荷横抱了起来拢在自己怀里勾唇浅笑落下一个决定:“一起洗澡!” 薄荷扑腾,大声含着拒绝,湛一凡哈哈大笑任由怀里的‘小妞’扑腾挣扎自己信步向卫生间走去。既然不能做,吃些豆腐要些福利总是可以的?薄荷就知道,这男人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啊?都坐着飞机跟着回来了,岂会那么容易只是抱着自己睡觉!?这个混蛋! 不过薄荷还真冤枉了湛一凡,在洗澡的时候湛一凡瞧见了薄荷那红艳艳的伤口便没再动她,有些肿还有些撕裂,把他的心都揪疼了。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下一次让她舒服畅快了自己也不能在莽撞蛮力!于是,即便自己一直‘昂首挺胸’也没再吃一点儿薄荷的豆腐,就坐在她的背后给她搓了搓背和胳膊甚至小腿、脚。 薄荷躺在大浴缸里也任由男人给自己温柔搓澡,这算是温柔的补偿么?她的男人呵,总算还是很有良心的。眯着眼睛便让湛一凡给自己搓背,搓腿搓脚,甚至擦了沐浴露冲的干干净净也让他代劳了一下,薄荷围上浴巾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湛一凡:“你……确定你会没事?” 湛一凡对上薄荷那担忧的眼神忍不住当着她的面自己摸了两下,薄荷惊的猛转过身去,脑海里不停的回播刚刚的画面,脸色绯烫灼热的几乎要燃烧了起来,气恼的一声地虎:“湛一凡!”非得当着她的面? 湛一凡不逗薄荷,就是在背后一声低笑:“忍不住了。像我妈说的,左手右手是你的众生挚友!” 薄荷再也听不下去了,在这方面她从前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不像男人需要发泄欲望,她未经开启便一直单单纯纯,从前也知道男人会zw,可是今天湛一凡却活生生的给了她一个画面,上了一课!对于薄荷这棵青草来说,那根本就是限制级的东西,比做那事儿还让她觉得尴尬! 跑出浴室听着身后那‘哗哗’的水响声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根本就是白担心了。红着脸转身走进更衣间,本来想找件湛一凡的衣服先穿着睡一晚,让薄荷想不到的是这更衣间里面竟然挂了不少女装!目前还全部都是冬装而已,却也有十几件外衣十几件毛衣十几件衬衣,甚至黑色工作套装……高跟鞋,运动鞋,板鞋,靴子……运动服……裤子,打底裤,牛仔裤,从高档的礼服水晶鞋到平凡的t恤睡衣运动服应有竟有,就像一个小小的商店! 薄荷捂着自己的唇,这些东西上次来都还没有,不,上一次她没有进更衣间,应该是上上次来的时候都还没有! 现在……却已经占了更衣间的三分之一了! “喜欢吗?”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响,薄荷不回头也知道是湛一凡靠在那里,正在欣赏她的情绪波动?真是一个讨厌的男人,可是却让她感动的连转身的力气也没有。 薄荷轻轻的擦掉眼角的湿润,身后一具火热滚烫的身躯靠上来贴着她,耳边是一阵温热的颤抖:“等婚礼过后,把你全部的衣服都搬来,这一半都是你的。我们一人一半更衣间,每天早上一起换衣服。” 薄荷看向那剩余的一半空着的地方,还能挂许多的衣服,就算加上家里的这里的她哪里挂的满?不过还是笑笑的点了点头:“嗯。”那她以后就多多的买,不停的买,总会填满的? “开心吗?”湛一凡又问了一句。 薄荷点头,湛一凡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颊:“那你换衣服,我再去淋个澡,刚刚还没洗完呢……”说完人便转身而去,薄荷慢悠悠的回头看到一个**的背影,感情……他刚刚是裸着来的?难怪刚刚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的背,隔着浴巾她还以为是他围在腰间的浴巾的结呢?薄荷突然庆幸自己刚刚太感动以至于连扭头的力气也没有。 找了秋装睡衣穿上薄荷躺进被窝里舒服的叹了口气,被子是很轻的蚕丝被,但是该在身上很暖和。虽然是深灰色的被套,这颜色她实在喜欢不起来,可是这上面有湛一凡的味道……闻着也觉得安心。 闭上眼睛,薄荷缓缓的开始入睡,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过去。 湛一凡从浴室走出来,黑色的头发还滴着水从健康的肌肤上划过流下肌理分明的线条到六块腹肌再融入白色的半围浴巾。光着的大脚轻缓的走到kingsize的大床边坐下伸手挑开床上依然睡熟的薄荷额头上的碎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原本就是喜欢自己睡觉的人,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是那样的喜欢床上躺着等他的人是她……轻轻握住薄荷放在被子里小手,跟着回来即便只是抱着睡上这么一晚上,再如何的舟车劳顿也是值得的。 第二日薄荷还未醒湛一凡便已经离开了,薄荷只是在迷迷糊糊间听到湛一凡说了一声‘猫猫……早安……我走了’然后额头热热的湿了一下,那温热的体魄仿佛就离开了身边,薄荷在梦境里难以抽身仿佛在无意识间伸了手可终究无力的什么也没抓到。 再醒来,已经是七点半,薄荷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再看身旁已经冰凉无人。 薄荷洗漱了一下在更衣间里换了湛一凡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衬衣西装又取了一件军绿色的羽绒服下楼。婆婆宋轻语已经起了个大早坐在餐桌边用餐,瞧见薄荷便绽开笑容:“荷儿早安。”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也回应道:“妈妈早安。” 张姐结果薄荷手里的车钥匙包包和外套,刘姐帮薄荷盛饭。 薄荷望了望空荡的客厅问:“妈,一凡呢?” 宋轻语给薄荷夹了一个煎蛋和蔼的道:“四五点就走了,赶早班飞机去了。” “这么早?”薄荷敛了敛眉,昨天真的不该让他跟着回来,海岩岛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她记得,云海市的事情似乎也是一大堆,看来在一个新地方创业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即便有了很大的集团和口碑,可是要重新开始却依然不是一件易事。 “没事的,放心!年纪轻轻,又吃饱喝足,怎么会没有精神赶早班飞机呢?就是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该买辆私人飞机或者直升机了,英国也有,不过……”婆婆微微的蹙了蹙眉接下去的话没再说完,薄荷见婆婆不再说也就不再问于是低头吃饭,脸上却是红霞一片,什么叫做吃饱喝足?说的是……湛一凡么? 薄荷匆匆的吃完饭,宋轻语本来要让小王送薄荷去检察院,可是薄荷知道婆婆今天自己要用小王所以就拒绝了婆婆的好意。可宋轻语不想让薄荷打车去上班便让薄荷自己去车库里挑辆车先开车去上班,她知道薄荷不喜欢高调夸张,可是车库里最低调的一辆车好像就是那辆奥迪越野。 薄荷无奈,最后还是开着车去了,以至于将车开进检察院一下车便被众人指指点点,薄荷拿包掩着面落荒而逃。其实心虚的薄荷不知道,那些指指点点她的人说的并不是坏话,而是一个个充满了羡慕嫉妒甚至……恨呐。 湛一凡一走便又是好些天,薄荷的大姨妈在星期二如期而至,痛的薄荷小腹一抽一抽的,以往都没这么痛,这一次也许和那伤口有些关系,不过大姨妈走的时候伤口好的也就差不多了。 十二月二十号,薄家给两个即将出嫁的女儿举行盛大的亲友派对。 薄荷在楼上梳妆打扮,薄荷也邀请了几个朋友,比如洛以为,比如胡珊、王玉林、梁家乐、张煜寒。既然薄家要为她举行如此一个盛大的派对,她怎能浪费这个大好机会呢?该来的,都来就是了。只是委屈了白玉醇,暂时雪藏了她不能见光。 而且,自从和田妈谈过之后薄荷再也没有取得过更大的线索,关于自己的身世调查也有些暂停,这也有和调查神偷团的原因有关系,她忙的实在抽不了空来兼顾两边,目前既要不动声色的暗中调查这事情就还真急不得。 而今天晚上她最主要的任务,那就是当好party的主角。 洛以为给薄荷一番梳妆打扮,惊艳的王玉林和胡珊都惊呼连连:“哇……老大,你好美啊!” 他们几人实在难得见到这样的薄荷,盛装着晚礼服出息豪门party。平日里在他们眼中的薄荷几乎只是衬衣、黑西装,挽起的发髻和黑框眼镜。这样容光焕发,轻挽的发松松的被钻石发夹固定在脑后,颈脖处落出那几缕棕色的发丝,白色的蕾丝v领镂空裸背晚礼服穿在高挑而又骨感的薄荷身上简直是惊为天人,今晚的她……犹如一个女神。 洛以为拿着薄荷的手机兴奋的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再将手机塞给薄荷逼迫道:“快快快,快给湛先生发过去,让他看看你美不美,哇哈哈……” 薄荷汗颜的将手机往后放:“不要了,以为……” “不行,必须要!你们说,是,是?”洛以为气哼哼的将手机又抓回来质问一旁早已经惊呆的四人。 四只齐刷刷的点了点头,梁家乐更是眼含羡慕的道:“老大,是个男人都会立刻爱上你的……” 薄荷微微的红了下脸,张煜寒机警的立即摇头否认,王玉林却跟着点起头来。 洛以为又夸张的大笑几声:“想让湛先生更爱你么?想,你就发……别害羞啦,这么美的一刻他看不见,多可惜啊!” 薄荷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真的和往常的不太一样哈。酡红的脸仿佛已经喝醉了酒,还有那白色的蕾丝,也不知道后背的裸露情况……要不是他们几个逼着她穿这件,她还真不该如此女王。 薄荷颤抖着手指,听着洛以为的话的确是有些心动的,想让湛先生更爱你么?不,不是为了让他更爱她,他爱她吗?他从前说过很喜欢的,可是爱么……薄荷还不敢想,但是湛一凡一定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人,她……想让他爱她。 鬼使神差的薄荷按下了发送键,可是看着那‘发送成功’很快却又后悔了。她怎么这么冲动啊,他会不会以为她很自恋?薄荷简直不敢看湛一凡的回复,一把便将手机搁在了梳妆台上然后哄着众人出房间去。刚刚锁上房门,梳妆台上的手机便狂啸的‘嗡嗡’直叫了起来…… 薄荷下楼无疑会吸引过所有人的目光来。 包括花延曲、陈妃和他们的女儿花朵儿,甚至薄烟的朋友,甚至爷爷奶奶、薄光和挽着女儿的才轻易,薄家的那些亲戚们,个个都望着扶着手扶缓缓的踩着高雅轻缓的步子下楼的薄家长女。 她,什么时候如此美了?果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音乐在这一刻只为她而流出美曲,美酒在这一刻只为她而散发芬芳。从一出场,无疑的,一向低调的薄荷终于高调了一次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瞩目之星,唯一的主角。 再看那早早就出了场的薄烟。本是活泼开朗可爱人人喜爱的掌上明珠,可是在此刻对比了那璀璨星光甚至堪比天上的月亮的姐姐时,突然有些乏味了。 一个是高贵的冷艳美人儿,不能触碰只能远观不可亵玩,但是心底却写满了对她的钦羡。 一个是平易近人的可人儿,平日里喜爱着也能碰着接触者甚至知心好友贴心女儿,可是日久了也就觉得平常了并不特殊,心中并无欲望。 如此一对比,谁还看得见今晚的薄烟?一身水蓝色的晚礼服也失去了颜色,再贵再美也没有穿出它的高贵和冷艳,而这份儿气质却是薄荷所具有的。 薄家的亲戚们片刻拢上来向薄荷道喜,薄荷没有像往常那般匆匆应付甚至逃走,反而是微笑的应和着众人的道喜。人就是贱,以往远远瞧着觉得孤高冷傲不能亲近的人心里就会产生不喜爱甚至讨厌的情绪,凭什么就要高傲一些啊?凭什么就要望着头走路啊?可是当那高傲的人微微一地下头给她一个微笑,露出一些和蔼,就会顷刻瓦解以往的偏见。难道是我对他不够了解?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只是对不熟悉的人生疏,熟悉的话,一定也会非常温柔? 人,往往就会产生这样矛盾的转变,顷刻之间的事情。 薄荷的片刻温和让那些平日里觉得她孤傲不讨喜的亲戚们都微微的缓和了对她的态度和对她产生了新的认知,薄烟很快就被冷落到了一边,就连爷爷奶奶都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看着薄荷,薄光也是眼含微光,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眼里的自豪和高兴却是满溢的。 蔡青奕看见薄荷如此大放光彩心里也是不快,这个臭丫头凭什么夺取烟儿的光芒?想要成为这场party的主角?哼,简直是痴心妄想! 蔡青奕丢下薄烟拉着自己平日里交好的侄女到角落里去。 这个侄女当然是自己蔡家的孩子,一直想钓个金龟婿嫁了,反正现在蔡家的经济状况有些不济,这些孩子有什么想法她也觉得正常,她甚至赞同她们的想法。看到薄荷如此大放光彩而薄烟冷落到了一旁,她这个亲妈能不利用一下可利用资源再借着这个机会搓搓那薄荷最近高涨的气势,不然这个家还有她和薄烟的地位吗? 从前她有办法掌控薄荷不展露锋芒,如今也有! 演技,她有的是 “朵儿,叫干妈!”花延曲抱着穿着粉色毛绒披肩和白色长裙的女儿温柔哄劝,薄荷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花朵儿,这丫头可是一次也没叫过她这个做干妈的。 陈妃站在一旁也是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道:“朵儿,妈妈在家里和你说过的,要叫干妈。你又忘了吗?” 朵儿伸着小小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粉嘟嘟的脸颊羞涩的摇了摇头:“没……忘……” 薄荷欣喜忙伸手:“朵儿乖,干妈抱抱?” 四岁的朵儿虽然有些羞涩不过还是身处一双小手来,薄荷一把便将朵儿抱了过去,虽然不轻可是也并不重。况且现在心里高兴着,抱着朵儿便在她那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两口:“朵儿,叫干妈,干妈给你拿红包呢!” 朵儿笑嘻嘻的立即便叫了:“干妈!” “哎哟,你这孩子!”花延曲捂着额头大感丢脸,陈妃却是笑呵呵的接过花朵儿:“她沉,放地上。孩子被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叔叔阿姨们都给惯坏了,每年要拿红包,就记住了那是好东西!” 薄荷看着朵儿笑了笑:“现在的孩子都聪明。我还真准备了。”薄荷拉开自己的白色蕾丝晚宴包果真抽出一份儿早早准备好的红包来弯腰递给朵儿:“来。”不厚也不薄,可是给自己的干女儿意思意思也是绝对足够了。 花朵儿歪了歪头接过红包露出洁白的小碎牙一笑:“谢谢干妈,干妈恭喜发财!吉祥如意!开心又快乐哟!” 三个大人一听都乐了,陈妃只道没人教她怎么就会说这些,花延曲却是爱的捧着自己女儿的脸蛋儿便狠亲几口。 薄荷送完红包就被洛以为给找了过去,原来是洛以为给她夹了些吃的,到了角落里便推到她的手边忙道:“快吃些,别饿着了。我把好吃的都给你捡了些,再晚只怕都要没了。嘿嘿,第一次发现你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这房子,这佣人做的饭菜,这氛围都出来了。” 薄荷白了洛以为一眼:“怎么?现在才发现我们俩之间的差距?” 薄荷这话说的洛以为全身一个颤抖,薄荷又凉飕飕的道:“是啊,我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可最不该说这话的人就是你!你见过有钱人家的孩子自己坐公交车,有钱人家的孩子半夜蹲在公交车站让朋友来接,有钱人家的孩子会肿着半张脸饿得胃出血,有钱人家的孩子会眼袋羡慕的望着平常人家吃早饭的样子吗?” 洛以为急忙拉着薄荷一副低头认错:“我错了。薄荷我真的错了……”她真是混蛋啊,怎么能见着这宴会就晕了头乱说话呢?洛因为嫁给林家三少爷她也被拖去参加了不少这样的宴会,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而且这只是一个小party而已,她怎么能调侃薄荷这件事呢?薄荷明明在家里过的辛苦,她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还自己搬了出去…… 洛以为是真的认错,薄荷叹了口气捡起一块寿司塞进洛以为的嘴里:“呐,吃。” “你不生气啦?” “我真要生气,能和你说这么多话?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听你以后再说酸我的话。今天你是来给我撑场子的,可不是来和我生气的。”薄荷朋友不多,洛以为这样的却是非常难得的,她也从心底发了誓要好好珍惜甚至维持这段友谊的。 “嗯嗯,今天我在这里,我看谁敢欺负你!”洛以为气势熊熊的握了握拳,薄荷哭笑不得,没人欺负她她就高兴了,凭着洛以为的美貌绝对是今晚最能夺走她风采的人,这满厅的男人要不打扰她惹上一些桃花债薄荷就要感谢了。 薄荷吃了些东西,洛以为也吃了一些,两个人一起吃完了一盘子洛以为还想喝些酒便起身自己去拿,薄荷坐在远处等着洛以为的饮料便没起身只是仰着身子撑着脑袋冷艳的看着这热闹的宴会。 说实话,蔡家的亲戚,薄家的亲戚没一个喜欢自己,她都是知道的。薄烟才是他们的宝贝,无论是薄家的爷爷奶奶堂姑堂叔们还是那些小侄子小侄女们,个个都把薄烟那样的视作亲生的。薄荷从前不明白,总是以为是自己的性格造成。她对任何人都比较生硬疏离,不熟的更是嫌少讲话。现在才明白,这些人一定都是隐约的明白着她的身世?没有不透风的墙,蔡青奕当年有没有怀孕,薄光当年究竟和谁在一切,老一辈的人能不知道半点儿消息吗? 薄荷对别人的态度如何也是因别人对自己的态度而成,如果没一个真心对自己,那她就是冷漠、疏离甚至高傲的。但是薄烟不同,薄烟可爱,薄烟活泼,薄烟天真烂漫,薄烟能和任何人都谈笑在一起,在长辈们眼中孝顺客人惹人怜,在小孩们眼中是神仙姐姐能亲姐玩闹。薄烟,还能装。 小孩子都怕薄荷,除了已经见过几次面的花朵儿,别的孩子都不愿走近她。 薄荷看着远处玩闹谈笑的众人轻慢的勾起自己的嘴角,冷冷的藏着一丝锋利。这些人就是虚伪,她做什么都是错的,稍有一步差池便是丢了薄家人的脸。可是薄烟未婚先孕甚至夜夜宿在容家都无半句责怪。薄家的名誉单子都落在了薄荷的身上,从前愿意背着,那是她傻她蠢她笨,可是从今以后?那样的东西,也该丢下了! “表姐?”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嘤咛的轻唤,薄荷蹙眉,这声音是蔡家二舅的女儿蔡媛媛?薄荷扭头,蔡媛媛有些拘谨的站在边上看着她尴尬的道:“表姐,我、我来例假了,你、你能给我找些卫生棉吗?” 来例假了找她?薄荷敛眉,二十八年来,这可是第一次有表妹因为这事儿找她,而不是因为练习题做不出来,也不是因为急需缺钱而向她索取。薄荷不知道这蔡媛媛要做什么,可是她并不喜欢这女孩。第一,她是蔡家人。从前她还可以不拿别样的眼光看她,可从今以后已经不一样,她不再顾忌蔡家人。第二,她是薄烟最好的姐妹,只比薄烟小一岁已经在读大四,二十二岁,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根本轮不到来找她的! 薄荷转过头来淡淡的道:“家里这么多佣人,怎么不去找她们?”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而且拒绝的还有些冷漠无情。(.)明白的人都该立即离开了,可是这蔡媛媛其实例假并没有来,她是被蔡青奕指使过来故意找薄荷的麻烦,条件是蔡青奕给她介绍五个富二代。 蔡媛媛被薄荷拒绝的当下觉得有些尴尬,可想了想那五个富二代便又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还挂上了一个讨厌的微笑又道:“表姐,你就帮帮我嘛。佣人们都好忙的,二表姐也好忙,你看见的,她都被人给围着问候婚礼的事情,忙都忙不过来。” 薄荷挑眉,感情这个蔡媛媛还真把她薄荷当个闲人了?薄荷那是不想和人扎堆闲聊,不然也不会那么快的突破重围躲到这角落里来。可是谁说她躲到这里就不是这party的主角了?因为躲着休息一会儿就要沦为给人找卫生棉的差事?虽然,这其实也就是一件小事而已,可又凭什么让她去做? 在自己眼中这蔡媛媛还真和蔡家别的人一样,不讨喜。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闲在这里了?”薄荷缓然的从沙发里站起来,扭头对上蔡媛媛的眼镜,冷意横生。 蔡媛媛心下一抖,她是害怕这个表姐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检察官,还因为她从小所带的那份儿气质。冷硬疏离,任何一个小孩都不敢靠近她,更何况薄烟是那样的活泼,他们都喜欢薄烟,没人喜欢这个大表姐。不仅仅是不喜欢,他们这些小的,甚至还有些害怕。 又想到了自己的金龟婿才稳下刚刚那颤抖的情绪,狠狠的吞咽着口水蔡媛媛才又解释道:“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你不是我表姐么……” 薄荷盯着蔡媛媛,从前从不和自己亲近的人现在突然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来找自己,她是不是该多个心眼儿?那时她虽然被人围在中间不得脱困,可是蔡青奕把这蔡媛媛拉到一旁去说了些话她不是没看见只是并没放在心上,现在……这是有关联的? 薄荷盯得蔡媛媛心慌,其实她和姑姑的计划很容易,就是她将薄荷引到楼上然后由自己的堂哥躲在暗中悄悄出来弄晕薄荷,至于接下来的事她就不知道姑姑要做什么了,可是她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在这专门给薄荷准备的派对上却要故意弄晕薄荷蔡媛媛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就算被说自私她也想做。但是薄荷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剑直刺她的心窝,让她忐忑怀疑这薄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不然怎么会看的她如此心虚和害怕? 就在蔡媛媛被薄荷看的满头大汗快要顶不住时薄荷却突然转了身向楼梯口走去,还丢下一句话:“走。” 蔡媛媛松了一口气,心里暗喜,也觉得自己刚刚定是想多了而已。迎面的洛以为端着两杯酒走来,看见薄荷向楼梯口走去立即加快脚步走过来问:“怎么了?” “和我一起上去。”薄荷拉过洛以为的手腕便道,洛以为‘哦’了一声就真的跟着薄荷转身一起而上。后面的蔡媛媛原本还在暗喜却突然瞧见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哪里愿意?几步跑上前忐忑的又叫了薄荷一声:“表姐……不、不好?我、我那个事情……怎么好意思让别的人……” 薄荷停下脚步回头拧着眉看向脸上露出焦急之色的蔡媛媛有些不耐烦的道:“她是我朋友,不是别的人。” 蔡媛媛挣扎:“可是表姐……” “你就在房间外面,我会递给你,她和我进去。就此一个机会,你要还是不要?还是……你要让你这粉红色的裙子后面沾上梅花点点?”至此,反倒像是薄荷在催促蔡媛媛了。 蔡媛媛头大,这薄荷也太不给她面子了!难道自己这个蔡家人还不如这个花瓶女人?自己还得在外面等,虽然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那东西,可是跟着上去的人突然多一个堂哥根本难以办事啊! 洛以为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明白,可薄荷偷偷的掐着她手臂上的肉洛以为也不敢多问,便也只是和着薄荷的话而保持着微笑。但她越是如此微笑蔡媛媛就越是觉得碍眼,这个女人干什么生的这么漂亮?既然要跟着去,那就让堂哥一次性把两个都弄晕算了,免得在下面摇来晃去招惹了所有男人的视线抢了她的风采。 蔡媛媛低了低头,貌似叹息的妥协:“那好。” 听她说完薄荷便挽着洛以为转身而去,蔡媛媛跟在后面掏出手机立即给暗处的堂哥发了个短信。上了楼,一步步的靠近薄荷的卧室,蔡媛媛心里激跳而又紧张,她哪里干过这样的坏事?弄晕一个人并不简单,可是姑妈的交待他们却不得不遵从,只希望表哥在暗中要准备好啊,必要时自己也一定要搭个手! 到了门口,薄荷还未转身便将钥匙递给洛以为:“你开门。”自己则对着蔡媛媛缓缓一笑。蔡媛媛一愣,怎、怎么让那女人去开门,她要是对着子堂哥跑出来怎么办?这事儿可怎么办?原本料想的是她们去开门,他们在背后才好作案啊! “门开了。”洛以为推开门转身将钥匙递给薄荷,薄荷接过来放在包包里眼镜突然瞄到在墙角边闪过的黑影,勾唇便轻唤了一声:“利哥,你怎么也在二楼啊?” 蔡利比薄荷还大两岁,是蔡青奕哥哥的大儿子,三十岁了一直在混也没有结婚。与薄荷也没什么交往,可是平日里见着了也会打招呼。原本埋伏在旁边伺机出来将薄荷击晕,可是哪里知道薄荷竟然连转身的机会也不给他,他冲动的闪了一下便缩了回去哪里想竟被薄荷给瞧见了。 于是蔡利只有灰溜溜的走出来憨憨的打招呼:“你们在这里啊?我来这儿抽支烟。” “这二楼有地毯,你可千万别把烟头掉上面了。”薄荷温和的笑笑这才转身走进房间,如此明白的打了招呼那蔡利和蔡媛媛自然不敢再做什么,况且旁边还有个洛以为睁着大眼睛瞧着。 “媛媛你等着,我给你拿。”薄荷难得温和又温柔的冲着蔡媛媛浅浅一笑又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便合上了门。门外的蔡媛媛和蔡利面面相视,蔡媛媛拉着蔡利走远去了一旁才着急的问:“哥,这下怎么办啊?姑给我们的任务没完成,你的帐别想还了,我的金龟婿也别想有了!” 蔡利握了握拳,狠声道:“着什么急?等会儿她们出来我就上去把它们给解决了!” 蔡媛媛怀疑的看了蔡利一眼:“可能吗?她一定猜得到是我们,等她醒了还不和我们算账?” “你知道姑姑要做什么吗?姑姑刚刚让我去找个野男人来,她一定是打算把薄荷给弄晕了然后给那野男人扔去,然后给薄荷造成一个婚前名誉受损加失身,姑姑可真恨!从前我就听他们大人说这薄荷不是姑姑亲生的,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蔡媛媛狠狠的吞咽口水,她也听说过,可是现在听堂哥这样说似乎还是真的! 只是,她还有些怀疑的道:“这么狠?哥,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啦?姑姑也真是的……这薄荷都要结婚了,虽然我也挺羡慕她那结婚对象的,可是……这么一做薄荷的婚姻就毁啦,湛家一定退婚的,哪家门户背得起这样的丑闻啊?”蔡媛媛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没练到心狠手辣的程度。 蔡利就不一样了,心里怀疑了薄荷不是蔡家的孩子又加上现在姑姑的暗示他做的事他就更加的明白了。他外面欠了一堆债,问自己的爸爸要了无数次也要不了几个钱,工作不给力赌更是十次九输,这次姑姑愿意给他还所有的钱他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就算是蔡媛媛,这个亲堂妹,姑姑要让他做他也愿意!还有便是,那薄荷身边的女人倒是挺漂亮的,女人一起弄晕然后尝尝味道应该也会不错? “别说了,我们也别无办法,就当是……和我们没关系的人!”蔡利阴鸷的眼神狠狠刮了蔡媛媛一眼,蔡媛媛咽下心里的忐忑和紧张,既然如此,那就、就放手去做?反正不是真的一家人是不? 这边两兄妹在商量着龌龊的计划,房间里的薄荷取下耳朵里的耳机扔到垃圾桶里冷冷一笑:“他们想暗算我。” “啊?”洛以为一脸惊吓的盯着薄荷,这不是就在薄家吗?怎么还有人想暗算薄荷?是谁?是哪个畜生? “刚刚那两个,和我的……母亲。”薄荷盯着洛以为缓缓一笑:“我和你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的家人比我的家人可爱多了。”她遇见的,尽是一些豺狼虎豹没一个安了好心的!更让她痛恨的是那蔡青奕,她才是背后的黑手,她主导了这一场阴谋陷阱,原来她是那样的恨自己,恨到竟然要毁掉她薄荷的一切! 洛以为听见薄荷这样说便急了哪里还和她开玩笑,着急的道:“那怎么办?他们怎么会害你呢?还有,你是什么时候把窃听器放到他们身上的,你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吗?”她们一进门薄荷就从包里掏出无线耳机戴在耳朵上还不让她发问,现在听她这样说洛以为更是已经快急死了。 “这耳机和我包里的窃听器是无线装置,型号配对。刚刚我摸了一下蔡媛媛的头便放在了里面,所以她和他哥哥的计划我才得以听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里面果然是有猫腻的!”薄荷叹了口气倒显得很风淡云轻的,仿佛一点儿都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洛以为对于薄荷的镇定极为咋舌,她竟然知道那两个人想暗算她?所以才拉着她上来,刚刚她口中的利哥原本是在暗处要袭击她的吗?那个男人一看便很猥琐,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也让洛以为觉得不舒服。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事儿,我有办法。”薄荷走到梳妆台边拿起手机,别忘了她今天还叫了几个人来给自己撑场子,自然也不是白叫来的。 薄荷打开电话原本想给王玉林打电话,谁知道一打开便瞧见了二十几个未接来电,还全部都是一个人打来的。薄荷愕然,湛一凡?他看到自己的短信了?薄荷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还是晚些回电,现在重要的是解决当下的事。 薄荷给王玉林打了个电话,通话的内容即便听得不完整却也让洛以为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果然是她心目中最崇拜的学姐啊,即便成了好朋友,即便也会和自己开玩笑了,可是学姐就是学姐,榜样就是榜样,偶像就是偶像,做事的风格和速度就是她难以企及的,就是让她来崇拜的! 薄荷这次挂了手机放回手提包里,然后找了卫生棉出来走到门口去,洛以为疾步跟上,这时候她不能掉链子一定要跟紧脚步! 开了门,薄荷微笑着将卫生棉递给等在门口的蔡媛媛,蔡媛媛还来不及开口问薄荷便抢先而道的解释:“找了半天,以为没有了,原来还有。都给你。”拿给她一包苏菲。 蔡媛媛微微的愣了愣,抱在怀里站在门口没有走的意思,薄荷挑眉问:“还有事情吗?” “让我……用个卫生间,好吗?”蔡媛媛忐忑的询问,那她才有机会把迷药放入水杯里。 薄荷挑眉,她一向不亲近这些姐妹,今天给蔡媛媛微笑却也不代表能让她走进自己的领土。 迅速的沉下脸,薄荷冷声便道:“隔壁就有公共卫生间,我有洁癖。”说完便甩上门,门后的洛以为捂着肚子笑得抽痛,薄荷挑了挑眉冷哼:“哪有引狼入室的道理?” 洛以为板着手指头开始数:“你说的,她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去,我数着看几秒。一、二、三、四……” “表姐!”门外的蔡媛媛又大喊了两声,薄荷顿了一下又给了洛以为一个白眼儿才拉开门,看着门外的蔡媛媛很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又怎么了?” 蔡媛媛厚着脸皮一笑仿佛对刚刚的事情已经完全不在意了:“表姐,刚刚姑姑找你。今天是你的宴会,你怎么能躲在房间里呢?” 薄荷挑眉:“你还记得是我的宴会?” 蔡媛媛脸上的表情一僵,这个薄荷……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冷傲,真是搞不懂她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啊? 就在蔡媛媛僵硬的不知道该作什么回答时,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王玉林的笑声:“老大,我把扑克牌带上来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们四个打升级吗?”胡珊跟在后面乐呵呵的道。 薄荷敞开门,王玉林和胡珊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薄荷对着蔡媛媛一个耸肩:“你看见了,我们很忙的。” 蔡青奕愕然的看着这一幕,这些见也没见过的人可以进去,自己这个自家人却要被拒之门外?蔡媛媛心里怎么都委屈不服,憋着嘴委屈极了的道:“可是姑姑说……”她是知道的,这个薄荷还是很畏惧她的姑姑,很听姑姑的话,搬出姑姑她就不能不上当了?只是这个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薄荷蹙眉:“今天既然是我的亲友派对,我想怎么玩都是我自己的意思,就是我母亲……也不行!”说完薄荷便给蔡媛媛甩上了门,蔡媛媛张了张嘴对着冰冷的门板顿时全身无力,好像她用什么办法,都拿这薄荷时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不行,一定要找堂哥再商量对策!蔡媛媛转身便去找藏在黑暗角落里的蔡利,行了两步却突然觉得前面有些不对劲,但这一次她还没意味过来脑后便是一重。“碰!”的一声响人便倒在了地上。 王玉林和胡珊甚至洛以为都凑在薄荷的耳边偷听,电话是张煜寒打来的,张煜寒在那边说来一个好消息:“老大,两个都抓起来了。怎么处置?” 薄荷看了身边凑过来的三个女人好心的开了免提键,然后才命令道:“那女人头上有个窃听器取下来。把他们绑起来堵住嘴关在厕所里。” “哦。就这样?要不要脱了衣服,嘿……”梁家乐坏坏的一笑着提议,一旁的三个女人齐刷刷点头都表示‘好主意’。 薄荷给了几人一人一个白眼儿:“疯了?他们是兄妹!这么做,会怀疑到我身上的!不过……可以把那心狠手辣不学无术的蔡利衣服可以剥了。然后……”薄荷勾唇阴冷的一笑,此刻的她完全具有一个‘坏女人’所具备的一切:漂亮,心狠、冷漠的对待自己讨厌的人。 “然后?” “张煜寒我知道你身手好,不然不可能那么快擒下蔡利。所以,你暗中找一找三楼哪个房间里偷偷藏进去的那个男人,只怕是蔡利找来陷害我的。你把那个男人也给绑了,自然要注意掩藏你的身份和面貌别被他给看见了。然后把那个男人也给剥干净了!剩下的……”薄荷顿口不说了,可言以至此,另外三个女人也明白了。 洛以为‘嘿嘿’的一笑没心肺的补充剩下的话:“躺到一起!哈哈……” 薄荷伸手给洛以为额头上弹了一下,电话那端梁家乐和张煜寒同时打了一个寒颤道:“太狠了!” 薄荷下楼,端着一杯雪碧行走在人群里。 她知道,楼上的一切已经让她的得力手下处理好了。明天,不,今天晚上就会给蔡家甚至薄家两个重磅的惊喜。他们会喜欢吗?高脚的酒杯被轻托在手指间,眼眸流转朱唇轻启,白色的液体流过,竟是千娇百媚的姿态。即便,她杯中躺的不是红,而是白。也让人觉得,那样的她,娇媚的犹如一汪春。 男人口干舌燥,女人眼含羡慕。那样行走在人群里的她却偏偏有了高姿态,有些格格不入,却又让人想要靠近。白色的蕾丝,镂空的裸背,高挑的身材,妩媚娇柔而又精细的五官…… 蔡青奕没有看到蔡媛媛也没有看到蔡利却看到薄荷在那里和人谈笑风生,她只要站在那里,只要说话,所有的人都会立刻离开薄烟向她围去! 此刻薄烟又围去的低下了头,可是薄荷却如沐春风一般,更让她气恼的时这臭丫头这贱蹄子如今是越来越发的像她那亲生的贱人母亲了!无论是一个低头还是一个笑容,或者那高挑的身材,或者那喝酒的姿态,或者那精细的五官,都让蔡青奕越看越生气,恨的想抓破她的那张脸,撕破那副画! “妈!”薄荷突然远远的轻唤了一声,蔡青奕原本满含恨意的双眸猛地一顿,猝然的有些无法收回趋势,只能仓惶低头。 “妈。”薄荷又轻唤了一声,蔡青奕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自己早已经整理好的表情和脸,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冲着薄荷还算平和的道:“怎么了?”难道媛媛他们事情没办好?的确是没办好,办好了这贱蹄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今天的计划要失败了吗?可是媛媛和蔡利去了哪里?躲起来了?是觉得没脸见她吗? 薄荷微微一笑道:“妈,刚刚媛媛和蔡利给我说有急事先走了,我给你说一声。” 蔡青奕蹙眉,走了?怎么可能!?可是她看薄荷的表情也不像是撒谎。那两个小兔崽子在搞什么鬼?怎么突然走了?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事儿私下说就行了,这么多人你扫兴啊?”蔡青奕当即便横下脸来,这要往常,她对薄荷的态度完全是正常的。可是如今薄荷的心态早已经发生了变化,薄荷在她垮下脸的那瞬间,心里也下定了今天必定要给她难堪的决心! 既然不能明着来,那就无意一次? “我这不是当着大舅舅和二舅舅的面一次性都说了嘛,况且,都是自家人啊,说了有什么关系!”薄荷如今的演技连她自己都佩服无比,至少心里恨着冷着,面子上却依然能笑着,还能装的比薄烟无辜,这不是演技么? 演技,她有的是。实力,她也不缺,这个家靠的不就是演技吗?谁演技好,谁就活的更痛快!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薄荷都笑着说的如此温柔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蔡青奕也不能给她更多的难堪,虽然是对薄荷更多的刮目相看,这贱丫头的嘴什么时候这么伶俐了? 一旁的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都看的乐呵呵的,这薄荷是越来越像个大家闺秀了!薄光却眼神灼灼的盯着薄荷,心里想的却是,这薄荷是越来越像她了……多像年轻时候的她啊。 乘此机会薄荷赶紧又轻缓的微笑告知:“还有,我想告诉大家一会儿我可能会早些离开宴会。虽然扫兴,可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宴会,还有烟儿陪着大家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你要去哪儿啊?” “对啊,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能离开呢?” “是啊,多玩会儿啊。” “这宴会也才刚开始不久呢,大家还没聊够也没问够呢。” “就是,就是!” 面对众人的询问,薄家的、蔡家的甚至薄烟的朋友都有,薄荷还是保持着脸上不再变化的微笑:“实在抱歉,真的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呢。” 蔡青奕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听见薄荷这样说便不再客气的再次垮下脸搬出自己一个作为‘母亲’的姿态询问:“什么破事比家里的事情更重要?大家都是为了你的派对而来,你却要走!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蔡青奕的训话让众人都有些尴尬,怎么会这么凶呢?为什么不温柔些呢?对上薄荷这么温柔的态度她也能这么凶?这女人是后妈?众人怀疑。 薄荷终于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眼神投向爷爷奶奶道:“其实,我要去湛家一趟。是伯母让我去试一下戒指,项链,耳环这些首饰。她白天就让设计师们把东西拿到了湛家去,我白天工作忙也没时间,明天要出差根本不在云海市。所以,也只有今天晚上这个时间了,毕竟二十五号就……”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显得为难极了。 “这么晚了,去什么去?还是去没过门的婆家!你不要脸我还要……”蔡青奕完全不给薄荷面子又是一声怒吼。薄光猛地站了起来,蔡青奕才‘咻――’的一下住了口。 薄荷愁上眉头,众人可怜的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向蔡青奕,就连蔡家的那些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瞅着她。人家都说明前因后果了,再说这么紧急的事情此时不办似乎还真的没时间了,毕竟二十五号就是婚礼啊!难怪以前的薄家大小姐每天愁云不展的,一定就是这薄夫人太凶了。但也没见她对二小姐是这样啊。难道偏心二小姐?难怪哟难怪,这薄大小姐如今就要嫁出去了,所以才越来越温和甚至平易近人了? 蔡家人想的是,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要训斥也要背后才做啊,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别人怎么看她? 首先看不过眼的就是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都横眼的盯着蔡青奕,薄光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曾经说过,蔡青奕对薄荷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今天他是亲眼看见了她怎么凶她了,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识趣了是不是? 薄老夫人还没发话,薄荷却突然捂着脸甚是委屈的低声似哭似诉的道:“薄烟倒是每天有时间选自己的结婚物件,可晚上也去容家也没见着你说她丢人现眼丢你脸啊……” 其实薄家长辈偏心二小姐是路人皆知,但是却没一个人为薄荷打抱不平,从来没有。薄荷如今的一个委屈‘哭诉’却像是唤醒了众人心中的那丁点儿‘良心’一个个都怨愤而又眼带鄙夷之光的向蔡青奕瞪去,这什么妈啊,简直就是后妈!要偏心也得有个度?老二可以每天去别人家里过夜,老大就不行了?老大每天还工作呢,老大还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呢。况且,要说丢人,不知道哪一个才该是丢人的那一个哟……虽然肚子还没出来,可这两家人谁不知道这个消息啊! 蔡青奕终于知道面红耳赤的羞愧了,终于知道自己刚刚冲动过头以至于给自己招来白眼,终于知道千夫所指的目光同时射来是什么尴尬的滋味!让她心里惊诧愕然的是,这薄荷果真变了性子? 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许多年没见过薄荷,都以为是薄荷这些年张来的性格倒也不觉得奇怪。薄光则沉迷在看见薄荷想起他心底某些最甜蜜的回忆里。只有蔡青奕还有蔡青奕身后一直在沉默中的薄烟心里才有怀疑,这薄荷……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她们在怀疑着薄荷突然转变的性情,却不知道薄荷根本不介意她们知道她已经长出锋利的爪牙。 最先开口的还是薄老夫人,过来安慰了薄荷:“好了好了,既然那边湛夫人让你去你就去,只是我们都相信你该懂的规矩会懂的,我是知道湛家那孩子还在海岩岛出差,也知道你们关系一直相敬如宾。所以奶奶放心让你去!”薄荷都那样说了,这去世必定要去的了,可是奶奶说的如此通情达理就片刻更加的彰显了蔡青奕的苛刻和刻薄。 “奶奶谢谢你!”薄荷扑进薄老夫人的怀里,终于抬起头,眼角有些晶莹水珠。 蔡青奕扫了面子也自知自己现在惹人厌弃便住了嘴也不再说话。 薄荷和众人寒暄了一番便携着洛以为离开了,王玉林他们四人自然也跟在后面,走出屋宅大门张煜寒只给薄荷做了一个‘ok’的手势,薄荷明了的一笑,眼药水收入精致的宴会包中。 上车,洛以为驱车,薄荷穿上厚厚的棉袄掏出电话来才拨了湛一凡的号码。 刚刚响了一声,电话便已经被接起,薄荷刚刚说了一声‘喂’还没解释湛一凡便急急的道:“你在哪儿?” 薄荷突然有个感觉,脑子弯也没转便直直的问:“你回来了?工作结束了?” 那段的湛一凡传来低沉醇厚的雄性暧昧嗓音,仿佛就近在耳边:“本来明早的飞机,可想你就赶着晚班回来了。上飞机前收到你的短信,现在才下飞机……而我现在,在去薄家的路上。” 薄荷婉然一笑:“一凡,回家。我也正回去呢。” 你在我身边 洛以为将车停在湛家别墅外面,薄荷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裹紧身上的棉袄下了车。 转身趴在已经打开的车窗上和洛以为交待:“走巷子里自己小心些。” “知道啦!那我明天就不打扰你咯!”洛以为坏而暧昧的笑着眨了眨眼,在薄荷的瞪视下赶紧驱车离开。累了一晚上她真是开了眼界啊,原来薄荷是如此的一个演技实力派,还是一个统筹有计划的领导者,真是让她越来越佩服了。那湛一凡,可真是有福气呢,能得到这样一个老婆! 洛以为的心,是永远偏向薄荷的,不管对方如何,在她心目中,她的薄荷学姐几乎就是最完美的女人。 薄荷看着洛以为的车远去才裹紧了棉袄转身向铁门走去,今晚还真是婆婆让她来的,不过并不是选戒指选首饰,只是单纯的让她到湛家来休息聊天。薄不喜欢呆在薄家,所以便顺从了婆婆的意思,在宴会还没结束的时候就选择提前退场。不过,就算是她提前退场,这场宴会也注定了只能是她的,谁让她今晚已经抢尽了风头呢? 虽然抢风头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甚至不是她一向喜欢做的,可是这风头却能让她看着蔡青奕神色黯然,看着薄光眼放光彩,看着薄烟低头站在一旁,便已是值得。但是,想起蔡青奕那阴狠毒辣的计划,薄荷就反射性的捏紧拳头咬紧牙根真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太轻了!不过,以后总有的是机会……她会慢慢的讨回一切,查出自己的身世真相!想陷害她?从今以后,不再可能! 关于首饰其实在前几天就已经选过了,除了戒指。婆婆说,戒指是湛一凡负责的事情,薄荷也有些期待湛一凡会送给自己什么样的戒指呢?薄荷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小铁门外面。虽然有些冷,可是现在她的心情反而有些激动。湛一凡回来了,马上就要到了。她本就在市区,走的是绕城高速所以怎么也比从机场赶回来的湛一凡快一些。 但是现在他也应该快到了? 薄荷合着冰凉的双手呼了呼热气,然后又跳着跺了跺有些冰冻的双脚,脖子都快伸长了出去却还没见着有车过来。 “荷儿?”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唤,是婆婆宋轻语的声音。薄荷回头望去,脸上露出真切的浅笑:“妈。” “你怎么不进去呢?这么冷的天,你里面还穿着礼服?”宋轻语从大门的小铁门处走出来,眼镜落到薄荷的小腿和小腿以下,棉袄没有盖住的地方。 薄荷摇了摇头:“嗯……没来得及换呢。我在这里等一凡,他马上就到了。没关系的,您进去。”她想等湛一凡,如果她不在这里等,只怕他要失望的? “一凡今晚要回来?”宋轻语也是一脸的诧异,“哎呀,都没告诉我。”又笑笑,拍了拍薄荷的胳膊仔细交待:“那你小心些,我也不勉强你进去了。要实在受不住了就进去啊。”她也知道这两个小的好些天没见了,自己这个电灯还是早些去休息。 薄荷点了点头宋轻语又折身回去了,薄荷转身又往手心里呼了一口热气,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打来一束强烈的车前灯光,薄荷抬起手捂了捂眼睛,慢慢的再细看而去,一辆出租车正缓慢驶来。薄荷心跳加速,是他? 车子慢慢的在不远处停下,薄荷有些忐忑,毕竟这周围不只湛家一户人,也许是旁边的邻居呢?随着‘咔嚓’一声开门声响,薄荷拽紧了自己的双手,看着被黑夜笼罩的车灯光束中缓慢的走下一个人。 修长伟岸的身躯钻出车门,在看到薄荷的那一瞬间修长的双腿便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然行来。薄荷勾了勾唇放松紧拽手心的手掌,迈着步子也向他小步走去。 出租车无心看戏,车灯随着车子的离开而消失,只有湛家别墅外的路灯灰暗明黄的照着寒冬下的夜幕之景。 一步、两步、三步……薄荷走得很慢,可那人却突然加快了步伐,不再沉稳,变得急切。 那么冷的晚上,仿佛一场大雪即将到来的预兆。冷的人脸颊都生疼,冷的人骨头都咯吱咯吱的作祟作响,冷的人都以为这是云海市最冷的一个冬天。 温暖的怀抱顷刻袭来,薄荷被融入一个大大的怀抱。能闻见最熟悉的味道,能感受到那最温暖的怀抱,能被人如此霸道而又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仿佛顷刻间已如至春天。 将脸在那宽阔的胸膛里蹭了蹭,然后又蹭了蹭,唇边是隐藏不住的笑意。终于回来了呵…… 湛一凡觉得怎么抱都抱不够,怎么用力将她纳在怀中还是心痒难耐。俯至她那精致小巧的耳垂边忍不住的一声低唤:“猫猫……”随即张口一口含住那小耳垂,开始吮吸。 薄荷嘤咛了一声,忍不住的歪头往湛一凡的怀里钻想要躲开他的亲昵。 “我好想你,你想我吗?”湛一凡坏坏的笑笑,低声询问。 薄荷的耳朵瞬间变成粉红,那是她情动的预兆。而湛一凡,则已经将自己的情动贴近了薄荷的肚子,还坏心的撞了几撞。 薄荷的手钻进湛一凡的大衣里隔着毛衣掐着他腰间的肉,湛一凡微微的倒吸气:“痛、痛……” “谁让你这么坏?”薄荷推攘着想要离开,湛一凡却突的弯腰一把将薄荷抱了起来。 “啊――”一声惊呼,薄荷便已经被湛一凡横抱在了怀里。 湛一凡低头看着怀里的薄荷冷冷哼笑:“坏吗?我还没开始呢……最好把你那猫的爪子先给收起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薄荷只觉得忽然有些凉飕飕的,湛一凡迈着大步子走进小铁门,薄荷不敢惊呼只能拽着湛一凡的衣领低声警告挣扎:“你先放我下来,妈在家里啦……”要是被看见多尴尬啊? 湛一凡的步子却越走越快,听了薄荷的警告也是一声冷哼:“别管她!”他想要她都快想疯了,现在谁也阻挡不了他快燃烧的欲望。(.无弹窗广告) 薄荷汗颜,虽然他一回来就猴急着想要做这种事让薄荷有些气馁,可是体谅他这些日子的辛苦,作为一个男人……这也许还真的是正常的?况且,他对她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欲望,她是不是还该感到高兴呢? 薄荷没再挣扎,其实她也想湛一凡,是真的想,不想矫情的否认自己的感觉。这几天湛一凡不在身边,虽然她经受大姨妈来了的折磨,而且一头扎进工作里几乎没时间去想别的,但偏偏就是不停的想起他。想起他的温柔、霸道,处处维护着自己的姿态,想起在海岩岛海上木屋的那个晚上。 虽然她依然有些痛,而且事实证明还受伤了,可是比起初夜的感觉却已经好太多了。湛一凡拥抱着她不停的……给了她太亲密的感觉,那样亲密的事情那样亲密的关系和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虽然痛,却也快乐,填满了她二十八年的空虚和寂寞,交融的那瞬间她隐约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从此以后她都不在是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像是被提前告知了一般,平常这个时候还在收拾或者准备第二天家务的张姐和刘姐甚至司机小王都消失了一样,就连宋轻语都躲了起来。湛一凡抱着薄荷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过花园进入洋楼,上楼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湛一凡将薄荷扔在大床上,自己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外套,毛衣便是裸露精装的上身。 薄荷咽了咽口水,借着皮带的湛一凡眯着眼睛看着她明快而又霸道的命令道:“自己脱!” 薄荷颤抖着手缓然的敞开自己的棉外套,里面是晚宴穿着还没来得及脱下的晚礼服,v领露出的洁白而又紧密的深沟,白色蕾丝镂空的美……湛一凡顿了顿手,盯着薄荷的眼眸紧了又紧。 突然倾身而下,火热的上半身贴上薄荷,大手开始运作。 薄荷微微的有些紧张,湛一凡亲了亲她艳红的嘴温柔一笑:“别紧张,今天我会很温柔的……” 薄荷点了点头:“嗯……” 湛一凡突然抱住薄荷的细腰,一个微微用力便将她的身子给翻了过去,后面是一个梭型的裸背。一大片雪白而又细腻的肌肤露在空气中,突然被翻过去的薄荷有些挣扎:“一凡……” 火热的唇从颈脖处开始落下,雪白而又冰冷的肌肤泛起一颗颗鸡皮,是他那温热的激吻让她如此敏感而又紧张害怕。湛一凡的手搓着薄荷纤细的手臂,有些安慰安抚的意味。 薄荷渐渐的放松自己紧绷的情绪,湛一凡的吻一路向下,就在薄荷情难自禁时他突然向上捉住她的头偏向他后面,低头便大口的吻住她的唇。薄荷‘嗯’了一声,湛一凡火热的舌便已经撬开她的唇齿大肆的进攻肆虐。他太霸道了,明明说好的温柔消失不见,只有一口又一口的吞咽和勾住的缠绵…… “呲――”一声响,薄荷惊呼了一声险些咬住湛一凡的舌头,湛一凡躲得很快,薄荷摸到自己身后的礼服,凉飕飕的屁股那里礼服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薄荷的迷情顿时消失,坐起来气恼而呼:“湛一凡!” “我讨厌它……”湛一凡顺着薄荷坐正的身子又将她给压了下去,扣住她的手腕在头的两边,也不顾她此刻有些生气的表情继续一点又一点的吻住她高高撅起的唇。 “它又没惹你……你干嘛把她撕碎啊?知不知道,花了我几乎一个月工资的……”她都快心疼死了!为了这个晚上,她是下了血本的,却被他如此无情的给撕碎了。 “就惹我了!让你露那么多,这些都只有我能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湛一凡深沉的眼眸有些喷火。 薄荷愕然,幼稚的湛一凡……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撕掉它啊,多浪费啊!”反正就是不该撕了!卖了还能得些钱呢! 湛一凡见薄荷的态度温柔下来便得寸进尺,拉着她的手到自己的腰间,然后低头对薄荷又亲又劝又哄:“老婆,我疼……给我……哼哼……” 薄荷余气没有消失完全,气哼哼的道:“你饿了几百年啊?” “不多,就一个星期,可是却快饿死了!”对湛一凡这么一个血气方刚又初尝滋味的男人来说,薄荷又美身材又好,又是他老婆。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他就像是上了瘾一般,几乎每天都要情不自禁的想她无数遍。 薄荷抿着唇不说话了,没点头也没摇头,却也是半推半就的让湛一凡上下其手,偶尔还嘤咛一声。 突然,湛一凡一顿,从胖兔里抬头看向薄荷表情有些挣扎:“那个……你大姨妈……走没?”他记得,她说她那时候大姨妈快来了,如果现在还没走,他今晚岂不是又?湛一凡的脸色有些死灰色的难堪,薄荷看他那紧张的模样却忽然释怀了,不过也不打算捉弄他,再捉弄他就实在太可怜了。 “嗯……走了……” 湛一凡欣喜,低头如猛虎……却如他所说,今晚的他,化身成了一只温柔的老虎。很猛,却温柔了许多,至少他快乐的同时,她也尝到了快乐。这一晚上,他仿佛无师自通,突然间懂得了床底之间的乐趣,不再是自己一味的单独索取,开始玩着花样,开始彼此互相给与。 这一晚上,他们整整做了五次,从床上到沙发,从沙发到地毯,从地毯到大理石茶几,从茶几到浴室的浴缸里,马桶上……因为是安全期,所以不需要小雨伞,湛一凡做的淋漓尽致的痛快,要了一次又一次,满足一次又一次,却食不知餍不愿放过他的娇妻。 直到最后一次,薄荷被折腾的在床上已经累的自己先睡着了男人才喘息着在她身上趴下……梦中的薄荷依然因为男人的结束而蹙眉。湛一凡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薄荷那微微拢在一起的眉宇,亲了亲她因为潮动而艳红的脸颊和唇瓣翻身躺到了一边去。 满足的呼吸着,平静着…… 过了一会儿湛一凡起身下床,迈着光脚走进浴室。取了温热的毛巾又走出来,走到床边轻缓的坐下,分开薄荷的腿开始温柔的收拾着自己丢下的狼藉。清理干净薄荷再给她盖上温暖的辈子,因为地暖和暖气所以房间本来就不冷,可是他们刚刚激情完为了以防感冒他还是得小心仔细些。 又回到浴室给自己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湛一凡又去换了一件睡衣再拿了一套睡衣来给已经睡的死死的薄荷穿上。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时钟表上的时间,三点半。 湛一凡躺进杯子里伸手将娇妻收入怀中。他不是一个对女人有耐心的男人,甚至在未遇到薄荷以前因为母亲的掌控而怨恨过这个一直不出现的未婚妻。可是后来遇到了,喜欢上了,再到现在对她的深深执念和着迷,他不是不懂这些是什么,而且已经深到无法自拔。所以愿意为了她而改变,为了她而温柔仔细,为了她而变得陌生的连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 就这么一个媳妇,他不疼着,谁来疼啊?他就是这样想的,媳妇,不就是拿来疼的么。所以想疼她,愿意疼她,心甘情愿的疼她。 都说男人是因性而爱,他却觉得是因为有爱,所以才做。 薄荷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拆了。比第一次还累,比第二次还长还辛苦,可是睁开眼睛的那瞬间她也明白,比前两次都要快乐沉迷。 湛一凡还抱着她睡的正香,抬头能看见他有些泛青的下巴。如刀刻般的下巴,曾以为是雕刻物,曾以为永远不会泛青永远那般干净,可今天却突然活了一般……原来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啊。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薄荷看着他这青色的下巴却越加的欢喜,伸出洁白如葱的手指摸了摸那有些硬有些刺的下巴,原来湛一凡也有如此稳沉如大叔的一面,沧桑的下巴却是更具男人味了。 薄荷还在留恋那下巴,细细的手指却突然被吞没在了某人的口中。薄荷低呼了一声,手指被含入了温热的口中,而他热热的舌头绕着她的手指轻**吸,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小腹流过。那是什么? 湛一凡的手在被子下胡来,薄荷抽出自己的手指,湛一凡睁开眼睛笑盈盈的盯着薄荷道了一句:“早安啊,老婆。” 薄荷低了低头,微微的勾起唇角也低低的道了一句:“早安……老公……” 湛一凡听得心里舒畅一个翻身又将薄荷压在了身下,被子下的手没停,薄荷有些气喘连连。 “我今天要去出差……嗯……你快放开我……我该起床了……”都已经七点了。按照他的时间,如果这个时候不起床,只怕要八点过了,她还不得迟到去了?虽然睡了一晚上已经恢复了,可是昨晚耗时太长次数太多,她现在又饿又累根本没精力应付他。 “出差?”湛一凡一顿,低头看着薄荷拢眉。 “嗯……还是在z省,只是不在云海市里边,二十三四号才能回来……”谁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抓到那群神偷呢?但行动总要出的,而她也有一套周密详细的计划,如果不去放手一做还真的可惜了。 湛一凡蹙眉,薄荷知道他是在担心二十五号就是婚礼。她何尝不担心呢?但是这次不出行动,她的婚嫁和出国手续就下不来。 “别生气了,也别担心。我是薄荷,我会办好一切的!好不好?”薄荷仰起头有些讨好的亲了亲湛一凡的脸颊,亲了一下湛一凡的脸色好了一些薄荷便又亲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湛一凡的小腹一紧,眸色一深,手指一探。 勾唇突然一个坏笑:“你也想要的……”说着便将自己的手指放入了她的嘴里,跟着低头吻住她的耳朵开始哄劝:“乖,学我刚刚吸你的手指那样,吸它……” 虽然只是一个手指,可是薄荷却羞涩的不愿,他刚刚才从被子里拿出来……湛一凡不想放过她,手指轻轻按着薄荷的舌,薄荷只能被动的轻轻的吮了吮……湛一凡却全身僵硬的开始沉重喘息。 薄荷只觉得全身一重,仿佛在瞬间被夺去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她根本还来不及去反映这是大早上却已经再次被湛一凡吃干抹尽,骨头都险些不剩。 薄荷真后悔自己没有坚贞的抵抗到底,后悔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就从了湛一凡拿泛滥的饥渴欲望,以至于自己一路上堵车一路上骂人一路上拿怨恨的目光扫射着主动要担当司机的湛一凡。 湛一凡神清气爽,没丁点儿愧疚之色。越是这样,薄荷就越是恨啊,她都这样了,早饭都拿到车上吃,他就是演也得给他演点儿愧疚啊,偏偏这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让薄荷气的牙痒痒,他就这么不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的工作,就不是工作吗? 薄荷的生气湛一凡没发现,只是薄荷下车的时候自己去后备箱取行李,湛一凡终于发现了她那丁点儿不对经的脸色。生气了? “老大!”梁家乐王玉林已经跑了过来,跟在后面的竟然还有白玉醇?这次出行动只有梁家乐和王玉林跟着,胡珊和张煜寒分批行动跟着警察,昨天就已经先出法去那边混场子熟悉场地和环境去了。这次活动,薄荷他们检察院方当然只是介入协助,侦查是警察的职务,她一直以来都只是为了获取更有利更直接的证据而已! 今天出发的薄荷三人也是要自驾开车去的,车子当然是梁家乐这个男人的。但是让薄荷想不到的是白玉醇竟然也跟着? 薄荷将行李放在地上,湛一凡合上奥迪轿车的后备箱便轻轻的靠在一旁,似乎并不打算立即离开。笑话,不安抚好娇妻的情绪,以后她回来了他的日子还怎么过?而且她这工作,他还有很担心的地方。 “姑!”白玉醇率先上前来打招呼,脸上的表情是笑呵呵的,有讨好的意味。 薄荷敛眉:“你怎么来了?” “我?我当然是导游指向啊!”白玉醇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梁家乐和王玉林都不知道这白玉醇和薄荷认了亲戚关系,这一听白玉醇叫薄荷‘姑’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只有背后的湛一凡面无表情,他是知道薄荷认了白家的亲人,所以见到这白玉醇的时候心里便是明白了。 “胡闹!我们这是去工作,你以为我们旅游呢?梁家乐!”薄荷向梁家乐扫视而去,梁家乐缩了缩脖子立即主动交代:“愿望啊老大,她自己找到我的,也是她自己黏上来的……” “我看你这检察官是白做了!工作机密的事情你能泄露吗?”薄荷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梁家乐,梁家乐只觉得脖子凉凉的闭嘴不再辩解了。可是心里却委屈的不行,真的是这丫头自己粘上来的,原本是约他吃顿饭说要为上次绑他而道歉,可是他自知有任务所以拒绝了她。说知道这丫头没眼见力非得问他有什么事,他没办法才说要出差……哪知道她有诚意的连他出差都要跟着来。 “姑你别怪梁先生,是我自己坚持要跟着去的……姑,你们这次出差要去的地方是白阳镇?忘了告诉你,我们家,就是白阳镇的……”z省m市的白阳镇。距离云海市有些远,可也是z省的管辖范围。偏偏不巧,她听梁家乐说要去白阳镇哪里还做得住?姑这是要回家啊,她能不跟着回去吗?怎么着也得见让姑见见爷爷他们。爷爷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薄荷一怔,他们的确是要去白阳镇,可是她没想过,白阳镇竟然就是母亲百合的家乡?她没听任何人说过啊。 “姑,就让我跟着去,我一定不捣乱,就当载我一起回老家咯!”白玉醇拉着薄荷开始撒娇,薄荷再也无法狠狠拒绝,没有路过家门口而不入的道理,既然去的是白阳镇也就没有不见舅舅不去看看母亲家乡的道理。 “一道去。我也去。”一直在后面没出声的湛一凡突然直起身子而道,薄荷回头诧异的看向湛一凡:“你疯了?你过来……”薄荷放开白玉醇拉着湛一凡到一旁去,也不管另外三人好奇的熟热目光,白玉醇更是激动的拉着王玉林打听:“他是谁啊?好帅哦……” “是老大的未婚夫,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 “那就是我姑父咯?好像很有钱的样子……”白玉醇看了看那车,虽然并不高档,可是这车骚包啊,骚包的男人都有钱,而且还这么帅。 “当然了,人家可是湛氏国际的继承人,还是目前亚洲区的总裁。”梁家乐凉飕飕的道,颇有羡慕嫉妒的意味。 白玉醇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配姑姑,还是配得上的。爷爷他们一定也会满意这样如人中龙凤的姑父?她看第一眼都满意了呢,而且还羡慕的不得了。就看那姑父看姑的眼神她都快融化了,一定是个温柔体贴又绅士的好男人?哪像某个人,不解风情就算了,还白白浪费了自己曾经的几度年华,如今只怕在他的脑海里也没有自己的丁点儿印象。 梁家乐觉得白玉醇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可自己看向她时她又立即瞥了过去,是他的错觉吗? 薄荷拉着湛一凡低声道:“你昨天才从海岩岛回来,还是在家休息!况且,云海市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吗?婚礼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能亲力亲为需要你们完全操刀,所以这个时候你更不能跟着去胡闹啊。” “这不是胡闹。”湛一凡看着薄荷认真的道:“我是认真的。你既然要去白阳镇见亲人,我一定要跟着。你忘了,我是你丈夫,既然要见亲人又怎么少的了我?至于你说的休息,我不累,你也知道的,我有的是精力……”说着此话湛一凡坏坏的勾了勾唇叫,眸色也变得深沉起来。 薄荷没好气的瞪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才收敛起不正经又道:“云海市的事情,李泊亚和有力今天就会回来接手继续处理。而我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让你再生气了。” 薄荷微微一怔,避开湛一凡的双眸。 “我……没生气……”有些无奈,她刚刚的确是有些生气了,可现在听他这样说哪里还有半点儿生气的力气? “好了,”湛一凡伸出手指轻轻的刮了刮薄荷的鼻子,“让我跟着我。”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们本就要伪装成自驾去白阳镇旅游的人,可是我们三个人的身份都编的有些勉强。现在刚好,以省亲的名义回去便不会招惹别人的怀疑。可我实在不想把你也拉进这个案子里。”这个案子说不危险其实也充满了危险,所以她才没那么干脆。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开一辆车,他们三个人开一辆车然后出发去白阳镇。我把行李房回去!”湛一凡完全不给薄荷再反对的机会,拉着她的手走回去打开后备箱便又将薄荷的行李放了回去,另外三人见了这一幕都知道这次白阳行又增加一人了。 “姑父好!我是白玉醇。”白玉醇赶紧上前来打招呼,一张和薄荷有几分相似的脸凑到湛一凡面前来却让湛一凡微微的拢了拢眉,淡淡的只应了一句:“你好。”然后便绕开了身子去为薄荷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你姑父就是这样。既然你要跟着去,就去他们车上坐去。”薄荷扯了扯嘴角,心里因为担心湛一凡跟着自己去的安全问题而只是淡淡的给白玉醇解释了一下,然后便转身走进了车里。 白玉醇自叹自己魅力太低被人嫌弃了,也不好意思说她更想做姑父和姑姑的车,只好跟着梁家乐他们转身去另一边的大众车里坐着。姑父真是好冷酷啊……可是刚刚对姑的眼神明明很温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人而异’吗? 王玉林和白玉醇一样的羡慕,可是她们羡慕也只是羡慕却没有嫉妒恨,心里也算是正常的。梁家乐就不一样了,梁家乐没有羡慕,只有嫉妒啊,嫉妒那湛一凡能得到老大这样的女人,真是嫉妒的他心肝儿都痛了。 去白阳镇的路上,两辆车,五个人也没有休息。毕竟不是太远,坐火车也只要三个小时就到m市。z省虽然大,可是地势平坦,开车自驾到m市也只需要两个半小时,再到白阳镇总共只要三个小时二十分钟。 湛一凡在启程的时候已经给宋轻语打了电话,宋轻语一听湛一凡跟着薄荷去了白阳镇原本也想追来却被湛一凡给劝住了,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等话,而且不易打草惊蛇。按耐住冲动宋轻语也就知道了自己的确不能贸然的跟去,薄荷是出差也是省亲,白合并不在白阳镇,自己干着急跟着去也没用。 宋轻语说了婚礼的事情他们不必操心只让他们赶着时间回来参加便是就挂了电话。湛一凡松了口气才有给李泊亚和有力打电话交待工作的事情。薄荷一直窝在边上看着,其实湛一凡也不轻松,胡子都是在送她的路上才刮的。他心情好,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可她的小性子他却还是看见了。 薄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气,是不是矫情过头了? 湛一凡还挂着耳机,薄荷突然慢慢的向他靠近,手穿过手臂挽着他的右臂靠在上面,高速路上的视野开阔,风景虽然不美而且几乎一致,可是薄荷却比任何一刻都觉得轻松释然。 湛一凡挂了电话,低头看了靠着自己手臂的薄荷一眼温柔的问:“怎么了?” “就是突然觉得……”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的脸,他的眼睛直视前方,看起来那样沉稳安静,她的心也跟着安静无比。他们没睡几个小时,她很累,湛一凡一定也不比她轻松,昨晚还赶了飞机回来。 可是他却精神奕奕的开车,就像打足了气一样载着她往前方而去。 “嗯?”湛一凡没等到薄荷接下来的话便又低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自己确实一愣,她是那样深的盯着他。 薄荷接到湛一凡的眼神就像触了电一般迅速的低了头,湛一凡也努力的压抑住了内心的激荡保持了镇定抬头继续开车。 薄荷忽而一笑,婉约温柔:“就是觉得,你在我身边,挺好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挺好的。海岩岛的相遇,到云海市的再遇,到如今的点点滴滴,他点破她的身世,他陪着出差。任何一件他参与过自己的事,都挺好的。 许久之后湛一凡才喃喃低言:“我也是。”可靠在他臂膀上的薄荷却已经睡着了过去,梦里的她也勾着嘴角,温暖如春啊。 白阳镇的人有一半都姓白。所以街道上到处写着“白三火锅店”“白晓娟小炒店”“白白发廊”“白日服饰”之类的广告牌与。 白阳镇很安静很干净,不像别的城镇到处都是摩托车,到处都是地摊,到处都是破坏的公共设施和道路。它很干净,没有脏乱不堪,没有破旧的设施。摩托车自行车都走该走的道,人也只走人行道,车也只走车道。 白阳镇是一个古镇,是个江南小水乡,中国风的古老建筑,现代化的仿古围墙和院落,拱桥、桨船,碧水蓝天,美得让人窒息。虽然白阳镇的地理位置更靠北一些,虽然比云海市更冷一些,可是这里这样美,美得让人将要怀疑这里就是江南。 薄荷在已进入白阳镇的时候自己便醒了,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白阳镇心里流过阵阵异样的情感。这里就是母亲长大的地方吗?这个地方,和母亲一样美……这个地方养育的儿女,养育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青石的板桥,青色的围墙砖瓦,穿着蓑衣撑船的船夫…… 难怪,原本定在云海市的珠宝展要挪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奢华瑰丽的珠宝与东方建筑文化的碰撞,她这个外行都觉得会颇有意思,那些商人又怎么会不懂呢?况且,那些神偷们能不能想到珠宝秀已经挪到了这里还是个大疑问呢。这样一个小镇,如此的安静祥和,她很难想象,两天后这里会有一场世界级的时尚珠宝秀……而世界级的神偷们则在暗中偷窥着这一切。 她的任务,就是不能让这次珠宝秀有任何的闪失,哪怕一颗小小的半克拉钻石,也不能丢! “姑,这就是咱们家啦!我还没告诉爷爷和爸爸他们呢,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我们快进去。” 白玉醇指着眼前的一栋不算小的院子道,薄荷哑然。这是母亲的家? “这个家,一直是这样?”薄荷曾未想过,原来母亲家里的经济状况还不错,不是破旧的小区院子,而是如此一个颇具江南水乡之风的古宅。 “对啊,不过十年前修葺过。但是一直没有挪过地方。爷爷说,怕姑回来找不到路。”白玉醇笑着解释,她知道姑以为家里经济一般,不然她也不会穷的去道途跳钢管舞。 可其实家里的经济条件还不错,不然祖父当年也不会四五十岁了还生个小爷爷十九岁的姑奶奶啊。家产并不小,白阳镇有三分之一的产业都属于他们家。白玉醇是比较独立,自从上大学就几乎没用过家里的一分钱,也不爱炫富,一向比较低调所以薄荷愣是没往这方面想。况且,她也一直不觉得自己家里有钱,天下比他们家经济条件好的多了去了! 白玉醇领着薄荷、湛一凡还有梁家乐、王玉林一同走敞开的大门,梁家乐和王玉林一走进大门开始便惊叹连连的开始打量这个古宅,可真是看花了眼。亭台楼阁、直梁翘角、小桥流水,穿过小路才透过假山才看到四面的屋宅。 房屋似乎很多,主对大门方向位置的想必就是主宅了。 薄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然出现的亲人,心里有些忐忑,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定性的漂浮。湛一凡跟在一侧拉着她的手,在进院子的瞬间就已经把院子里的设施建筑几乎都给收入了眼底。更是大约评估了这房子的价值,看来这白家还真不是普通人家,也许,还比薄家殷实有底。 白氏亲人 “爷爷?奶奶?爸妈?你们在哪儿啊?”白玉醇一边跑向主宅一边大声的呼喊,可敞开中门的主宅里似乎并没有人在,白玉醇溜了一圈出来果然是一脸的失望看向薄荷:“姑,估计爷爷奶奶他们现在都不在。不过没关系,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要是知道我把你带回来了指不定得多高兴呢!快,你们快进来坐!高叔!高叔你在吗?我是玉醇呐!” 白玉醇这次喊完从后院小道快步的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来,一边擦着手上的泥土一边快步而来,看到白玉醇时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小姐你回来了?这、这怎么都没有提前通知一声呢?” 白玉醇看见那中年男人便跑上前去拉着男人问:“你们都怎么回事儿啊?家门大开,可是主宅和前院一个人都没有。小偷来光顾得多高兴啊?还有,我爷爷奶奶,爸妈他们呢?” 那中年男人就是白家的管家,也就是白玉醇所叫的高叔。 听见白玉醇这样说叹了口气:“今天家里的人都在后面整理温室里的花朵、培土,没想到大家都跑去了,这前院一时就突然没了人,是我疏忽了。马上我就遣些人回前院来啊。老先生和老夫人一大早被萧镇长邀请去家里喝茶,下午才会回来。至于老爷和夫人,一个去了公司,一个大牌去了。我打电话通知他们一声?”高叔也看见了白玉醇身后带着的众人,两男两女,除了王玉林长相比较普通之外,另外三人都长得又俊又俏。看起来比较楞的那个男人还好,眉清目秀的算是正常的帅男人,牵着手的那两个人却不像是普通人啊。虽然穿着的都比较随意,只是看起来贵一点的羽绒服,可是他们的容貌气度就已经高了旁边的另外两人许多。高叔毕竟不是普通人家里的管家,这点儿眼见力还是有的。 而且……最让他移不开视线的就是,和白玉醇长得很像的那姑娘…… 白玉醇连连点头:“嗯嗯,就说我带……带他们想见的人回来了,让他们都快些回来!” 高叔连连答应了便立即转身去打电话,白玉醇转身拉着薄荷往主宅大厅走去:“姑,快进来坐。我给你们倒茶!” 梁家乐和王玉林虽然满腹疑惑,不过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该问的。而薄荷愿意带他们过来,则说明对他们的信任,他们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自然是循规蹈矩跟着走。 白玉醇不敢招惹湛一凡这个黑脸姑父,早上刚被甩了脸子说明了不受待见。可是却把家里最好的茶叶从冰箱里翻出来,正好有两个家佣从后院回来看到白玉醇都欣喜无比的想要上前来帮忙,白玉醇立即给拒绝了,她早就有一手茶的好手艺,今儿个不给姑姑和姑父表演一番怎么甘心呢? 白玉醇茶,那两个家佣不敢和白玉醇多说话便下去准备瓜果和白阳镇的特产去了。 王玉林心里对昨晚的事情还有些疑惑,见这里没有别的人便好奇的问了薄荷:“老大,昨晚的事情……怎么样了?” 薄荷本来还在打量这主宅的格局,一听王玉林的话自己也才想起来薄家家里自己还放了两个重弹惊喜自己竟然给忘了询问后续了。 “等一下。”薄荷缓慢的从衣服里摸出手机来,在湛一凡审视的目光中拨通家里客厅里的座机。 “喂?田妈,我是薄荷。” “大小姐啊,你可打电话回来了,刚刚我给你打过电话,怎么没通呢?” 薄荷敛眉,是在路上的时候信号不好么?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薄荷悠然的解释道:“哦,我出差了。打电话回来,是给你们说一声,这两天我都回不去。” 田妈淡淡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心事,却也只是道:“我会告诉老夫人的。” 薄荷脸上却笑,语气依然平淡如述:“奶奶不在家吗?家里……出事情了吗?听你的口气,似乎有事。” “哎,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啊,家里出大事了!”田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薄荷浅浅勾笑:“哦?什么大事?” 田妈怎么也想不到这大事本就是薄荷埋下的,可她也听不出薄荷语气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本就隔着电话又加上她心底里原本就偏向薄荷,又因为和薄荷有了些秘密所以当下便不再隐瞒的把一切告诉了薄荷。 原来,这天早上起来,六点多佣人们便开始收拾薄宅的卫生,准备早餐,盘点昨夜半夜才收场的晚宴所用餐具等物件。打扫一楼和二楼卫生的章阿姨在打扫到二楼的公共卫生间时才发现被脱光了衣服并躺在卫生间里的蔡媛媛(后来薄荷又让张煜寒和梁家乐给他们松了绑),章阿姨当时吓得‘哇’声尖叫,跑出卫生间就喊来两个人帮忙。这时才发现蔡媛媛发了烧,而且已经烧得迷糊。 这边还没送去医院,那边打扫客房的钱姐又发现两个**着身子躺在床上并抱在一起的蔡利和蔡利从外面找的野男人。钱姐是个传统的女人,原本就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会有‘同性恋’的发生,当即就被屋子里的情景给吓得一头晕倒在地。蔡利和那个野男人的身体都还比较健壮,听到钱姐的尖叫都激灵的醒了过来,看到当下的情景都嚎叫了起来,蹦起来两个男人就开始打架。 蔡媛媛和蔡利本就是蔡家比较混的两个孩子,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昨晚被提前告知离开之后即便晚上没回家蔡家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当他们像往常一样又出去找别的乐子了。谁曾想这两个混账竟然一个躺在卫生间一个和男人搞在客房里。 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都气的不得了,蔡青奕更是觉得丢了自己所有的脸,薄光直接给蔡家打了电话让他们来领两个畜生。蔡利打架脸上挂了彩,心里也觉得纳闷自己怎么躺在这里,昨晚明明就计划要去陷害薄荷。心里猜测这事儿是不是和薄荷有关,但是也不敢解释更不敢问薄荷现在在哪里,只能被薄老爷子和找来的男人一起被狼狈的赶出薄家。而蔡媛媛则被送去医院,蔡青奕当然得跟着。 薄老爷子气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便被薄老夫人和薄光一起陪着也去了医院,而薄烟昨晚睡的比较晚,家里发生了大事也没起来,到现在都还在睡。 薄荷挂了电话一阵沉默,对于蔡利做的到不后悔,那个心狠手辣的混账就算是诬赖他一百次都是轻的。可是对于蔡媛媛,她只不过是被利用了,她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也许,不该扒了衣服,发了烧只是病一下给个教训倒也无所谓,只是希望不要引发出肺炎什么大病。 “老大?”王玉林发现薄荷的脸色有些深沉的难堪,心里也有些忐忑,是不是做过头啦?虽然都是得老大的吩咐去办的,可是他们一点儿也不后悔,虽然他们是检察官做不得什么对人民的坏事儿,可是那些人如果不是得罪老大,老大又怎么会对付他们呢?所以一开始他们就认定了必定是别人的不对。 “没事。一切都很顺利,大快人心了。”薄荷朝着王玉林安慰的笑笑,王玉林这才松了一口气,薄荷拿着电话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薄荷是给洛以为打电话,洛以为接到薄荷的电话很意外:“怎么今天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别开玩笑。那蔡媛媛被我们弄得发烧了,我也不是可怜她,只是不想弄出一条人命,她还罪不至此。你帮我照应点儿,随时给我点儿消息,只要不傻不死,别的罪遭遭也无所谓。” “真发烧了?昨晚我就在想这么冷的天会不会发烧呢,看来那坏心眼儿的丫头还真遭报应咯。呵呵……你放心,我会偷偷去了解下的,也会帮着不让她死。” 薄荷笑了笑这才挂了电话,转身发现湛一凡竟然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还不打算告诉我,昨晚做了些什么精彩的大事?” 薄荷看了看身后投来视线的几人,伸手拉着湛一凡往花园走去,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才低声的把昨晚的事情大致的告诉了湛一凡,最后也对蔡媛媛这事儿有些无奈:“也许不该扒她衣服。”毕竟她的心里还是善良,惩罚可以,却没控制住大小。如果发烧的是蔡利,她还就不后悔了,那人是打定主意了要陷害她的,可是蔡媛媛一开始还有些良心在摇摆,是个可以拯救的人。 湛一凡冷笑了一声,薄荷抬头看向他表情有些不定的犹豫:“你是觉得我太狠了吗?”毕竟,没人喜欢手段狠毒的女人。谁都喜欢薄烟表现的那样的女孩子,活泼开朗,纯真浪漫又善良。 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子无奈的叹息:“我是觉得你太善良了!种因得果,那是她的结果,你可怜不得。要是我,只怕还整治的轻了。那蔡利,我记住了。那蔡媛媛,这次就算是个教训,该傻该活,都是她的造化,你也不要在挂在心上。” 是她太善良了吗?不,是湛一凡修炼的太老道了。毕竟,她还嫩的很,毕竟她是个检察官,心里的正义始终都要多一些,而湛一凡?他绝对是个奸商! 不过对于他的态度薄荷却是大大的满意,也不吝啬的赏他一个甜美的微笑:“我以为,你也喜欢善良的女孩子……” “不是因为这个人善良才去喜欢她,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多了去了,不能每一个都喜欢啊。而是因为这个人的本身,才喜欢她的所有。是善良,还是邪恶的懂的保护自己去反击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反而,我觉得善良有时候才是一种愚蠢。会保护自己,疾言厉色也好,阴毒狠辣也好,只要不是伤害无辜的人,我才觉得是最美最聪明的女人!” 湛一凡的一席话说到了薄荷的心坎儿里去了,不是因为善良才喜欢,而是因为喜欢才喜欢她的所有。所以,他是不在乎她是好是坏,是善良还是阴毒狠辣疾言厉色。他甚至在夸奖她…… 越回味他的话薄荷越觉得开心,忍不住的伸手投入他的怀里,感动的深深叹息:“谢谢你呵……瞬间安慰了我。”也把她心里的某块大石头给放下了。 湛一凡拍拍薄荷的脑袋:“你让我很意外,这次会主动反击,只是手段还不太干净。只怕会落下把柄给薄家人知道是你做的。” 薄荷蹙眉:“我不在乎,他们知道了更好。”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和他们想撕破脸了,她甚至向冲着他们大喊质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妈妈还活着吗?还在吗?是她抛弃了她,还是他们把她从她的手里抢过来的。 “你是糊涂了。这事儿必须得隐忍了,不说薄氏现在表面在回温,就说你的身份地位能允许你和家里人明目张胆的撕破脸吗?傻瓜,你都找到这边的亲人了,还有什么事情可担心找不到,查不出的?” 湛一凡的话瞬间又将薄荷浮躁的心给沉淀了下来。她懊恼垂悔不已。是从前隐忍的太久太多了么?事到如今反而忍不下来了。 “这事儿我来处理,别担心。” “你有什么办法?”薄荷抬头望向湛一凡,他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帮她办似的? 湛一凡笑笑,眼眸里流过阴谋诡计的阴狠之色:“先别说这蔡利根本没证据知道这事儿是你做的,就说你们什么马脚都没露出来他根本无从怀疑。但这蔡利会和他姑妈蔡青奕分析,当蔡青奕细细一想就很有可能会怀疑这事儿和你有关,到时候即便她没证据心里也会认定是你做的。” 薄荷想到蔡青奕,她的确是这么一个人,认定了一件事,即便没证据也会打从心底的认定这事儿和薄荷有关。 “所以,封住蔡利的嘴,让蔡利和你口吻一致。” “口吻一致?” “让他告诉蔡青奕,他那晚的确和蔡媛媛是要离开薄家。” 薄荷眼珠轻转:“你有什么卑鄙法子?” 湛一凡立即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来:“猫猫,你这就冤枉为夫了。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任何卑鄙的事情来。” 薄荷哭笑不得:“那你说,怎么光明磊落的让蔡利和我口吻一致?” “简单。让他知道,不说的利益比说出去的利益更大。他有贪念和欲望,只要满足这个贪念和欲望,他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可是人的贪念和欲望是永无止尽的。” “那就让他知道,这一次贪念和欲望是没有回头的余地!我和你当然都不会出面,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可是他有那么一个机会选择一条大鱼……这鱼是鲨鱼还是章鱼还是食人鱼,或者最简单的比目鱼,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没选择好,附送前尘和一辈子甚至生命。选择好了,安稳过他的去,从此与他无关。”他有的是人,有的是法子,有的是钱财,对付蔡利这样的小角子就真的是太简单了。 薄荷摇了摇头,低头苦笑:“我远远不及你。”不及他的谋略,不及他的做事风格,不够狠也不够周全。 “你已经很棒了。”湛一凡揉揉薄荷的脑袋,低头轻笑:“真的,这次事情做得就让我很惊讶。我以为,你这个检察官,只会为人民,还在发愁你该怎么保护你自己。可你对要陷害你的人毫不手软,这让我已经觉得自豪和骄傲。”他有太多的阴暗面无法呈现到她的面前,可他却能护着她周全。 她尽可能练手,尽可能的去做一切想做的,而他甘之如始的跟在后面教她一切。 白玉醇站在门口轻唤:“小姑,饭菜好了,咱们先吃午饭?”家里的东西很方便,来了客人又在这个时间点,所以饭菜准备的非常之快。 湛一凡拉着薄荷往回走:“还真的有些饿了。跟着你突然晋级成为这么大个孩子的长辈……”湛一凡哼哼,低头没了表情。 “玉醇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别凶她。” “我哪有?”湛一凡敛眉,他只是不习惯对别的女人也温柔罢了。 薄荷浅笑,跟着湛一凡回到主宅大厅。 不一会儿几个人又吃了些简单的午饭,吃饱餍足了又去喝茶唠嗑等人。 白玉醇的茶还真的不错,因为这个原因湛一凡对白玉醇也终于和颜悦色了一点点,至少不再总是板着一张冷脸,语气也不再那么的不耐烦。 白玉醇见大人们还没回来,而梁家乐和王玉林吃了饭便好奇的去看所谓的温室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人便主动提议道:“小姑,想看姑奶奶的房间么?” 薄荷微微一怔,扭头看向白玉醇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想。” 白玉醇从椅子里跳起来兴奋的道:“走,我带你去。那可是个秘密基地啊,爷爷把房间锁的死死的,我从小就没进去过!” 薄荷有些失望的怀疑:“既然是被锁死了,能进去吗?” “这……”白玉醇顿时激昂全无的又坐了回去,挠了挠头:“我的确不知道钥匙被藏在了哪里。”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湛一凡放下茶杯眼神轻悠的看向白玉醇淡淡的问道:“大侄女,白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家的?” 薄荷险些将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大侄女?白玉醇囧着脸苦苦的道:“姑父,我叫白玉醇,您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玉醇,别叫我大侄女啊……”她都十二三岁了,被这么帅个帅哥这么叫着多别扭尴尬啊。 湛一凡挑眉:“你的名字叫起来像是‘愚蠢’二字,我不习惯骂人。” “咳,咳咳……”薄荷终于不可抑制的咳了起来,她怎么就没发现湛一凡有时候也会讲冷笑话呢?而且还是这么乐呵的冷笑话,哈哈哈哈。 白玉醇终于捂脸蹲角落画圈圈去了,她要改名字,改名字! 薄荷也记得婆婆宋轻语曾说过母亲白合读书的时候是全家人都供她一人读书,由此看来家里的经济状况应该不是很好。可是今天看来……而且白玉醇也说过,这古宅一直都在,说明母亲当年便已经住在这里了。 白玉醇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那小强一般的坚强之心开始解释道:“至少在我出生前,家里的经济便已经不错了。听爷爷说,在姑奶奶读高中的时候家里才开始做生意,那个时候的确是为了赚钱供姑奶奶读书,后来才做强做大,也是曾祖父、爷爷和爸爸有生意头脑呢。这古宅倒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曾曾曾曾曾曾曾不知道多少个曾祖父曾经是宫廷御史,也算是书香门第,后来隐居故里才有了这么个宅子。后来家道中落,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而且这宅子以前没这么大,就前面这一点儿。后来是买了隔壁和后面的三家人的房子打通了墙才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大家院子。” 薄荷明白了,祖上兴荣过,后来中落,二十几年前又开始了致富之路,白手起家,小生意做成了大企业。当下心里还真的有些佩服起这从未蒙面的外公、大舅来。 正在沉默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大喊:“醇儿啊,是不是你小姑回来啦?在哪儿呢?快出来让我瞧瞧欸……” “醇儿,醇儿……” “是爷爷和奶奶回来啦!”白玉醇站起来飞奔了出去,薄荷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个颤抖,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她的亲人…… 湛一凡微微的握了握薄荷的手掌随即也缓然起身,给了薄荷一个温润安慰的眼神,薄荷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个人拉着手朝外面缓步而去。 入眼的,是一个白发苍苍却身材高祈,走路也是精神抖索形如阵风的老人。而慢一些的老妇人虽然头发还是黑的,脚步也是轻快,可是明显的却没有老人看的更明快。 “爷爷,那就是小姑。”白玉醇已经跑了过去,扶着前面的老人指着走出来的薄荷兴奋的道。 薄荷微微的舔了舔唇瓣,对着老人微微的点头致意:“舅舅……”如此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自己的爷爷差不多大,可是在这里,却是让薄荷有些忐忑紧张却又感到亲密的舅舅。 “你……你就是白合的孩子……”老人顿时眼眶有些湿润,颤抖着步子又向前走来。 “嗯。我是薄荷。”薄荷点了点头,放开湛一凡的手也朝老人轻步行去。 “是小合的孩子,的确是小合的孩子……这模样几乎和小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和我更像!就像是年轻时候的小合啊,是我妹妹的孩子!”老舅舅激动的打量了薄荷便将薄荷抱进了怀里,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当年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那个时候我后悔自己没有多劝着爸爸一点儿,不然你和你妈妈就不会消失这么多年。多大个事啊?我们怎么能养不起你们啊?流言蜚语又怎么了,我们白家不怕……不怕……消失这么多年,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完成找到你们的夙愿了……” 薄荷突然间哽塞了起来,如果说从前有怀疑的话,可是今天在见到老人时便连那一点儿的怀疑都瞬间消失去了。这的确是一家人啊,这是亲人的感觉。味道那么相似,心跳的那么快,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自己便往下流。 后面的白玉醇连连摸着眼泪,白玉醇扶着的老妇人也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好了好了,你尽说些让孩子也哭的话,如今回来就是好事,是好事。你再也不用做噩梦,也不用天天惦记了,你心里的病也该好了!”老妇人上前来拉着老舅舅劝慰而道,想必就是老舅妈了。 老舅舅放开薄荷,湛一凡从后面走上前来向老舅舅礼貌的点头致意,客气得体的叫了一声:“舅舅你好。” 老舅的眼神一顿,看向眼前这个出色的年轻人。无论从容貌还是气度这湛一凡都不是凡人,既有富贵公子的气质也有商人的锋利和敏锐强势。老舅舅也是个商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湛一凡绝非池中之物。可这和自己这刚刚相认的外甥女有什么关系?也称呼自己为舅舅,难道是…… 薄荷立即擦拭干净眼角的泪痕解释道:“舅舅,这是湛一凡,我的丈夫。我们二十五号会在云海市举行婚礼。对了,他妈妈是宋轻语,说是曾见过您呢。” 舅舅如有所思的似乎想了一下才恍然记起似的道:“宋轻语……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当年可是个小飞女。” 湛一凡轻笑:“听妈妈说过她当年的丰功伟绩,的确不像岳母那样温柔可人。” 老舅舅哈哈大笑,薄荷则赶紧向老舅妈点头问候:“舅妈。” “欸,好孩子。可见着你了。自从醇儿说找着你了,你舅舅都不顾这老身子险些跑去云海市找你呢,你总算来了。”老舅妈拍了拍薄荷的手一脸的欣慰之色。 “快快,都进去说话。你表哥和你表嫂马上都回来了,晚上我们好好做顿饭吃。” 湛一凡也向老舅妈点头问候:“舅妈。” 舅妈更加乐呵了,应和着自己的丈夫一起将这两个期盼已久的年轻人送进主宅大厅。不一会儿梁家乐和王玉林从后院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兴奋的说着后面的温室如何的大,还有多少房间,在看到大厅里俨然已经坐着两个老人时才停住了闹腾赶紧打招呼。 只是两个人叫的都是爷爷和奶奶,听到薄荷叫了一声舅舅惊的下巴都险些掉脱在地上。这下可怎么称呼为好? “舅舅,他们是我工作伙伴,这次我们到这里来看你的同时也要处理一些公事,所以……要多多打扰你们了。” “这说什么话呢?既然是你的工作伙伴那就把这里当做自家一样,两个年轻人,你们要跟着荷儿一起称呼我老舅呢也可以,要跟着醇儿叫我爷爷奶奶我也不介意,要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叫我白老爷子,叫我家老婆子为白老婆子就是了!” “这可不敢,我们……还是叫爷爷和奶奶。”王玉林不比白玉醇大几岁,虽然和薄荷更交好,可是刚刚已经叫出口了也不好意思再更改。 梁家乐是个厚脸皮的,腆着笑却道:“那我称呼您为老舅咯?”他才不愿意被迫降低一个辈分儿呢。 老舅心情颇好:“哈哈,没关系,自然是没关系!” 如果梁家乐知道自己往后为了叫上这么一声‘爷爷’而费尽了心机的话,今日一定不会叫出这声‘老舅’!可世上并无后悔药,此时的梁家乐倒是开心了,一旁的白玉醇却因为他这声‘老舅’而若有所思,心里更是哀叹连连。 白玉醇的父亲也有四十几岁了,比薄光年轻,而且模样儒雅清俊。白家的基因本就不错,想当年这表哥也是个一表人才的帅哥了。表嫂也生的美,四十好几也依然风韵犹存,眉目温柔,看起来就是个好女人。 表哥对他自己的亲姑姑似乎也比较亲,看着薄荷的时候也是满目的温柔,嘘寒问暖的问着她的情况。薄荷只说了自己现在的职业是个检察官,没提到薄家,就算问也是含糊的闪过。 老舅自然看了出来薄荷的故意闪避,站起来拉着薄荷便道:“走,舅舅带你去看看你妈妈曾经的房间。” “舅舅,谢谢你。”薄荷感激的看着舅舅,她的确想去看看,也想从那里找一找线索。 湛一凡跟着站起来动作绅士的询问:“不知道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看看?” 薄荷恳求的看向老舅,老舅爽快的点头:“行,当然行!走走,我们现在就去!” “爷爷我也去!”白玉醇‘哗啦’便站了起来便想跟着,却被老舅一手挥开:“你带你小姑的两个朋友去看看白阳镇的风景去,别冷落了人家。” 薄荷朝着梁家乐和王玉林点了点头,他们来这里自然还有别的任务,所以现在出去探测一下地形和这周围的状况也好。 白玉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梁家乐上前来一把拉住白玉醇的胳膊:“走,走,带我们坐船去。” “这位叔叔,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么?放开!放开!”白玉醇大力的挣开梁家乐的手便气呼呼的走在前面,王玉林怀疑的看了梁家乐一眼:“叔叔?呵……”一声冷笑跟着白玉醇去了。 梁家乐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怎么就成叔叔啦?我怎么就成……”他显然已经忘了自己刚刚那一声‘老舅’是如何的响块。 薄荷回过头来被湛一凡拉着,被老舅带着向侧边的屋宅走去,走过小门上了朱红色漆染的扶梯上了二楼,最左边,第一间房。 老舅拿出钥匙开了那把大锁,‘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古香古色的闺房落了满目。七八十年代富人家孩子才拥有的公主床,白色的蚊帐从顶而下如同一朵散开的蕾花。临窗的书桌上有一支青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支新鲜的荷花,还能闻到阵阵的荷香。这样的季节,怎么有荷花?难道是温室里种植的?是老舅经常更换的?桌子上还有书写的毛笔打字,就那样摊开在桌面上,没有一粒灰尘。墙壁上挂了几幅字画,古色的圆木桌椅,古色的沙发上面铺了一层软软的毛毯……还有梨木的衣柜,鞋柜。很精致的一个房间,拿到二十几年前,这不是大富人家才拥有的嘛? “你妈妈这人生活比较精致,喜欢的东西与别人不同,就喜欢在花瓶里插一朵荷花。虽然冬天了,可是我们有温室就算是二十八年不在,我也会三天替她换上那么一朵。这方面,我也就自己进来,每天擦擦灰,维持着当年的模样,我就觉得她总会回来的……不会那么狠心真的离开我们。” “舅舅……”薄荷觉得鼻子发酸,舅舅对妈妈的感情是那样的深,如此兄长和家人,妈妈当年为什么会狠心的离去呢?是因为家人生气的拒绝?还是别的苦衷? “你妈妈比我小十九岁,我可是当女儿一样的疼她!可你妈却让我灰心了,她肯定记不得我这个老哥哥咯……” 是啊,只有当做女儿来疼才做得到这般的好,这般的等待。 薄荷还怎么忍心再因为自己的不想而不告诉老舅其实最想知道的有关事宜? “老舅……其实,妈妈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也在找她。不知道醇儿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姓薄,是云海市薄家的大女儿。我不知道我的身世,也是前些日子一凡替我调查了出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白合的女儿。现在我正在暗中查找当年的事实真相,我也在找她啊。” 老舅一听再也难掩激动的拉着薄荷坐下道:“快快,告诉老舅你知道些什么。” 于是薄荷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老舅,老舅听完深深的一口叹息:“这么说,你现在的父亲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了?” “应该……是的。”薄荷有时候也在想,如果自己的父亲也是另有其人,那就更好了。可是,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如果的存在? 老舅立即是破口大骂:“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畜生怎么还活着!?这样的畜生,真不是人!竟然把十几天的你抱去给别的女人养,还让你叫了别人二十几年的妈!他一定知道白合去了哪里,你那爷爷奶奶只怕也是知道的!真是一家子的衣冠禽兽!” 薄荷叹息,她没有什么理由为薄家人辩解。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湛一凡突然握住薄荷的手看着老舅而道:“其实我后来又查到了一些关于当年薄氏的一些内幕!” “又查到了?是什么?”薄荷一听立即抬头看向湛一凡,眼含期待。他怎么之前没说呢? “昨天回来太忙了就没告诉你不是,”湛一凡温柔的看了薄荷一眼,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算是安慰。薄荷红了红脸,是啊,忙着和她滚床单。早知道,她宁愿先知道那些内幕去。 “因为时间隔的太久,又加上许多的物是人非,所以从我开始调查起便耗费了不少时间,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查到了些东西。原来薄氏在二十八年前也遭遇过经济危机,当时情况的危机不比这一次低。而帮他渡过难关的,就是当时发展还不错的蔡氏。” 薄荷蹙眉:“二十八年前?我出生的时候?” “不,是你出生之前有的危机,可是解决危机,却是在你出生之后。” 薄荷猛的倒抽一口气,这说明什么? “也许,事情这样的。”湛一凡开始沉着的分析,“依照岳母的性格断断不可能是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所以,她和你父亲还真的两情相悦过,也说到了婚事,便有了你。可谁曾料想薄氏突然发生经济危机,于是你父亲只能放弃岳母而选择自己的前女友蔡氏。但是他又不肯放弃你,或者是岳母觉得你跟着你的生父会更好,所以你才会在薄家……” “不。”老舅没有听完就摇头否认了湛一凡的分析,“我们家那个时候经济情况虽然算不上顶富可是拿去资助一个有经济危机的企业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是二十八年前的那个年代呢?白合何不主动提出由我们白家资助薄氏?” “也许,不是没有过,而是……被你们拒之门外。或者,岳母有心试探那个人的心呢?”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却都比较符合当时的白合。也许只是试探,也许是有心有力却因为自己挺着肚子而被家人拒之门外。 老舅面如死灰,捂着脸痛悔不已:“如果真是这样……她当时……得多苦啊?我们是她的家人,却将她拒之门外……她当时心里得多苦啊……” 薄荷哽咽,妈妈,是这样吗?难道当年爸爸真的因为薄氏的经济危机而抛弃了你?还是因为你没有拿出帮助薄家的资金?还是因为你的试探让你失望了所以将刚刚出生的她扔给了薄家?又或者,湛一凡分析错了,当年的事情另含隐情? 可不管是那一个可能,不管她如今是生还是死,薄荷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找到她的亲生母亲,白合。 外公的遗产,醇儿的秘密 薄荷又兀自找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任何百合消失这件事的线索。又和湛一凡呆了一会儿才离开房间,老舅又给房间上了锁,说是怕佣人们或者醇儿跑进来弄乱了这里。 老舅对妈妈房间的保护让薄荷心生感动,如果自己早些年就和这样的亲人相认,如果自己就在白阳镇生活甚至长大,是不是又不一样?也许自己也会拥有明媚的笑容,也许自己的心就不会充满疮痍。也许,自己也是如醇儿一般简单快乐自由的活着,如醇儿一般单纯,如醇儿一般,露出真诚开朗的笑容。 老舅有些累了,薄荷扶着老舅去他的房间里休息。刚刚出来舅妈就拉着薄荷到一边去问:“孩子,你舅舅没事?” “也许……是我说了太多母亲的事情,触动了他的回忆,让他有些伤心了。舅妈,对不起……” 舅妈紧紧的握了握薄荷的手叹息:“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错。你舅舅啊,能多听见点儿你妈妈的事情,他心里是高兴的,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薄荷听见舅妈这样讲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舅妈进去照顾舅舅,薄荷和湛一凡则手挽手的去后院散心。后院比前院还要盛景,难怪梁家乐和王玉林刚刚忍不住的兴奋大喊。几处相差甚远的房屋建筑不说,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池塘边有一个凉亭,是夏季避暑和观景的好地方。而这个季节虽然没有荷花,可是薄荷几乎能想象这个空荡的池塘里开满荷花的样子。 薄荷在凉亭里坐下来撑着头看着池塘里的萧瑟之景微微叹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妈妈的时候,她说……‘薄荷啊,你的名字一定是你妈妈取得?你妈妈可是个才女,文笔好的不得了,她最喜欢的也是荷花了。’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白合的存在,不知道自己真的是她的女儿,不知道她真的那样喜欢荷花,那我的名字,就一定真的是她取得?一凡,你说一个会喜欢荷花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性情温柔善良的女子是断断不会做出抛弃子女的事情,对不对?” 薄荷说着话却不敢看湛一凡,依然盯着萧条死寂的湖水,就仿佛在自己寻找答案,在自问自答。 湛一凡双手插兜,神情悠然自得的望着薄荷望去的方向,淡淡的‘唔’了一声:“一定不会。” 薄荷释然的一笑:“是啊,那样的人,我不相信,一定要排除这个可能。她一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即便这么多年没有出现,一定也是因为逼不得已的原因。也许……也许因为意外失忆了?或者远走他乡也可能……”反正不是抛弃她,也不是去世,这两个可能她都不要。 身子一暖,湛一凡从后面深深的弯腰将薄荷的小身子纳入了宽阔的怀里。薄荷轻轻一颤,回头看向湛一凡倾过来的脸:“一凡?” “别怕。有我在,还有妈在。现在你又有了舅舅、舅妈哥哥嫂嫂还有大侄女。家人那么多,大家都和你一样,期待着寻找着她。她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活着,并且爱着你!” 薄荷听了,潸然泪下。 湛一凡竟然真的知道她的心,知道她在害怕,知道她的颤抖。 薄荷转过身子投入湛一凡的怀里,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小时候喜欢偷偷掉眼泪,因为绝对不能让爸爸妈妈看见,怕他们会对自己失望。可是后来连偷偷掉眼泪这样的事情却也不做了,她自己也渐渐的发现掉眼泪不能解决任何的事,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辛苦,何不将眼泪化为力气继续努力呢?可是现在,有了能依靠的人,有些事就像是不能控制,眼泪便那样掉了下来。 好像,真的能释放心里的辛苦。 湛一凡轻轻的吻着薄荷脸颊上的泪珠,凉亭里的两个人就仿佛一幅画,看在旁人眼中,竟是那样的美。 表嫂白绢轻轻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你这个表妹,一定过得很辛苦?” 表哥白逸长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过身背着手向前走去:“幸得这个表妹夫。我看,不会比我姑姑辛苦。”他的姑姑啊,究竟在哪里? 白绢转身跟上丈夫,她当然知道整个家都在找白合,那个消失了二十八年的女人。她是白阳镇的人,年少时也遥遥见过她的美。那个如诗如画如风一般的女子,她的升学,她的未婚有孕,她的消失都几乎成为这个小镇人人知道的故事。有人鄙夷,却有人羡慕,也有人将她传奇。 白绢成为这个家的人,心自然也是向着这个家,只不过……有些事情却也拢在她的心头难以平息。 薄荷平息了情绪又和湛一凡去转了转路看了看那所谓的温室。的确是一个很大玻璃温室,在屋宅园区的最后面,里面有一个大水缸,水缸里开满了荷花……至于别的花,虽然也多也繁茂,却怎么也及不上那些荷花来的惊艳,芬芳。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白玉醇就带着王玉林回来了,薄荷没看见梁家乐便问:“还有一个人呢?” “把他给扔半路上了。”白玉醇嘻然一笑,调皮的蹦到已经起来正和湛一凡下棋的舅舅身边挽着自己爷爷的胳膊撒娇道:“爷爷,二十三号晚上盛世jewelleryshow帮我弄张票呗?” 薄荷微微敛眉,盛世jewelleryshow?不正是这次珠宝秀吗?薄荷的视线投向王玉林,王玉林转身向外走去,薄荷看向还在和老舅下棋的湛一凡,向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兀自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王玉林在小桥流水那里等着薄荷,薄荷走近她便拉着薄荷又往里面走了一些才道:“白阳镇的人好像都知道这次珠宝秀,我们也是在路上的时候听见游客说的,所以玉醇回来才问老爷子去要票,他们既然如此大张旗鼓,我看根本就是招贼!我们也是白操心了!”说完王玉林还气哼哼的翻了几个白眼儿,虽然移走了地方,可她看这次珠宝秀的各商家设计师是根本就没把那些贼放在眼里! 薄荷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转头看向王玉林却问:“梁家乐怎么回事?” “老大,我觉得……这个玉醇和梁家乐之前是不是认识啊?” “怎么说?” “玉醇好像知道梁家乐喜欢吃蒸糕似的,而且不吃荤的只吃甜的。(.好看的小说)还有喝奶茶人必定和布丁的她好像都清楚。梁家乐那个缺心眼儿的像是楞没发现似的,一路上任由着玉醇照顾他。两个人划船都坐一块儿聊天去了,可不像走的时候那么别扭。但在回来的时候,人家玉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和梁家乐突然争执了起来,我也没问个清楚就被玉醇给拉着坐车走了,梁家乐估计现在还在路上……” 薄荷想起那次醇儿绑架梁家乐的事,自己还给梁家乐打过电话,当时醇儿的语气的确有些怪,好像真的认得梁家乐似的。薄荷也有些怀疑,但看梁家乐好像又全无印象? “不说这个了,和警方取得联系了吗?还有张煜寒胡珊他俩呢?”薄荷又拿出工作的严肃态度来,即便脱去了严肃的工作服,可微微抱怀的姿态却依然让王玉林瞬间肃然起敬不敢再说笑聊天。 “取得了。张煜寒胡珊他俩也在警察堆里扎着,现在他们正在进行详密的布置,就等二十三号那天神偷们出现了……”可是王玉林还是有些忐忑,警察们能抓到吗?而他们能取得有力的证据吗?或者说,能保护那些珠宝,半克拉的钻石也不丢吗?她看向薄荷,虽然有薄荷压阵她心里多少有些底,可是这群神偷是恶名昭彰全世界啊…… 梁家乐赶着回来吃晚饭,薄荷挨着老舅坐下,湛一凡挨着薄荷坐下,一个转盘大圆桌,能坐下十二个人。薄荷听着老舅在那里说着下午和湛一凡棋盘上的厮杀情况,薄荷一面微笑,到颇为意外湛一凡能将中国象棋下的如此微妙精湛。 薄荷也会下棋,小时候有爷爷的有意栽培,大了下棋能赚钱缴学费,久而久之也就练了一手的好棋艺。听着舅舅说棋局如何,薄荷听得认真入神,偶尔给湛一凡投去赞赏的目光,这个外国华侨竟然还能下的如此好棋? “薄荷啊,你也会下棋吗?舅舅看你听得这么认真,还津津乐道的样子。”老舅似乎这才恍然发现,谁让他下午只问了湛一凡并没问薄荷呢?湛一凡说会,他便拉着去下了。 “会的。”薄荷也不谦虚,很直接很诚实的便承认了。 老舅突然眼毛星光好奇的问:“相比一凡呢?” 薄荷和湛一凡对视一眼,湛一凡笑笑道:“其实舅舅,我们还没比过。我竟不知道原来薄荷也会下棋,看来改天得换我和她切磋切磋了。”湛一凡眼含赞赏的低头看着薄荷,薄荷也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竟然会下棋啊?” “爷爷从小对我教导,不能不学。他说,中国人自己的东西不能丢干净了。” “所以你的中文才说的这么好?” “这里面大部分是母亲的功劳。” 薄荷掩唇轻笑了起来,湛一凡揉揉她的手背,老舅看着这两人关系这么亲昵自在心里也松了口气。都说下棋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所以他想试探试探这个女婿便主动提出下棋。湛一凡下棋沉着稳重,合理的攻守,看似平常的步子却能在不经意之间将你杀的片甲不留。 老舅自然是受害者,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老者竟然能连番的输给这么一个年轻人,而且这年轻人丝毫没有让你的意思。老舅反而欣赏这样的年轻人,如果因为你年长因为你棋艺不精如果就让着你,那叫优柔寡断,从生意场上来看这样的人做不了大事!况且,湛一凡不骄不躁,如此沉着又懂得尊重的就把棋局给赢了过去,如此将军常胜,老舅以看女婿的目光看他,又怎么会失望呢? 正说着话,梁家乐就被人领着走了进来。一看到香喷喷的饭菜梁家乐就饿狼扑食眼冒星光,不过还是懂的礼节先和众人打了招呼:“老舅、舅妈晚上好哈,没想到大家还等我吃晚饭呢……” 白玉醇轻哼了一声,立即被自己的母亲白绢喝住:“醇儿!你把人家丢在路上,怎么都不道个歉?”让她出去找,愣是不去。不过白阳镇并不大,要是问醇儿家在哪里人人都知道,所以白家人也就没担心。可没想到梁家乐摸到现在才摸回来,但这吃饭……还真不是等他,是他自己赶着点儿回来的罢了。 白玉醇吐了吐舌:“我才不和他道歉,是他自己说错话了。” 梁家乐憋红着脸看向白玉醇像是想说什么,不过憋了半天还是一个字没吐出来,老舅立即招呼梁家乐坐下吃饭。梁家乐不拘小节脸皮也较厚很快就把烦恼丢在了脑后似的,吃饭吃的比谁都香。 吃完饭上甜品的时候王玉林打趣的才问梁家乐:“欸,你一下午究竟干什么去了?就是爬也早爬回来了?” 梁家乐耸了耸肩不甚在意的道:“嘿嘿,我发现白阳镇的美女还真的不少,而我又是个难得的帅哥,所以就被邀请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王玉林看了白玉醇一眼也是冷笑一声:“见过皮厚的就是没见过你这么皮厚的。再说了,人家湛先生在这里什么都没说,你还敢说自己帅?” 白玉醇也送了梁家乐一个狠狠的冷笑外加白眼儿:“就是,就是!我姑父才是最帅的!你算哪根葱?” “醇儿!”出言阻止的还是白绢,人家是同事开玩笑就算了,醇儿跟着讽刺人家就是醇儿不懂事了。 梁家乐的脸色顿时有些郁沉下来,白玉醇哼了一声‘哗啦’便站了起来甩手便走:“我不吃啦!” 薄荷看向白玉醇离开的背影微微拢眉有些担忧,白逸长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被我们给惯坏了,年轻人你别生气啊。”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和小孩子生气呢!从来就没生她的气!”梁家乐大方的摇了摇手脸上又堆上笑容,薄荷摇了摇头,是啊,醇儿还绑架过梁家乐,还是以扒光了衣服的姿势,也算是让梁家乐丢光了脸了。 “我们家里就一儿一女,醇儿是老大,又是女孩子,长得又像她姑姑,所以我们都惯她……不过这孩子还是不错的,比较独立,而且从不骄傲……” 薄荷打断表哥的话问:“一儿一女?” 表嫂一脸的讶异看着薄荷道:“醇儿没和你说吗?她还有个弟弟,现在在英国读高中呢!叫白雨辰,今年十七岁呢。” 薄荷摇了摇头:“醇儿还真没说。”原来还有个侄子啊?不知道性格和醇儿比怎么样? “没告诉你也不奇怪,反正咱们家里儿子也不受重视……” “说什么呢!?”老舅突然喝声一止,表嫂脸色有些难看的顿了嘴。 表哥白逸长也表情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现在还不清楚吗?” “我……” “好啦好啦,一顿饭还有客人在这里,吵吵闹闹什么样子?”最后还是舅妈出来打圆场,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两个人眉目轻敛都没再主动提及白雨辰的话题。 吃完饭舅舅就让薄荷跟他去一趟书房,这次湛一凡也不能跟着。薄荷虽然想去看看醇儿,不过又觉得这事儿可能会和刚刚表嫂没说完的话有关系便还是跟着去了。 进了古香古色的书房,舅舅指着书桌上的一副齐全的毛笔问:“会写毛笔字吗?” 薄荷摇了摇头:“这还真没有下过功夫。能写,但是写的不好看。而且,看不出到底像谁,字体也不能归类似的。” 舅舅‘哈哈’一声笑,虽然舅舅已经七十三岁了,可是人很精神也很健康,走路都是精神抖擞的,如果不是满头白发,看起来绝对不过刚刚六十而已。 “诚实的孩子。舅舅要送你一套毛笔和宣纸,都是上好的。回去了,一定要多多练习,这是你妈妈喜爱的玩意儿,舅舅也不曾落下的功课。咱白家人从祖上就该学的东西,还是要学着走,知道了吗?” 薄荷点了点头:“知道了舅舅。” “舅舅虽然读的书没有你妈妈读得多,可是舅舅很骄傲也很自豪有你妈妈这个妹妹。不光是舅舅引以为豪,就连你外公也将你妈妈视若掌中珍宝和明珠。可惜那时候你妈妈怀着你,我们又误会了她,只不过还在气头上她却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后来你外公因为伤心过度不让家里人提及你妈妈,可是谁都知道他放不下,思念他的女儿。你外公去世的时候,家里留下来遗嘱。这个镇上有三分之一的旅游产业、餐饮产业甚至私企都是咱们家的,这是我和你外公发家赚来的干净钱,也是替你妈妈赚的。所以,你外公的遗嘱里,咱们家的不动产动产全部都要留给你妈妈一半,另外一半是我的,我还没有分给你表哥、表嫂甚至醇儿、辰儿,等我死了,这些自然也是他们的,现在不急。可你妈妈的,我要给你!” 说着舅舅就走到书架旁推开一个金蝉,金蝉后面竟然是一个密码墙壁。舅舅输入密码,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箱子,箱子上面又加了锁。舅舅打开锁将里面的所有文件拿了出来递给薄荷:“我一直放着。这几年增加的产业,我也都放进去了一半。而这一本,是存折,我特意拿出来的,你都帮你妈妈拿着……” 薄荷看了看那些文件,的确都是有效的合法的认权书,上面的署名都是‘白合’。而存折上面的数字更是大的让薄荷咋舌!一直觉得这个小镇并不普通,堪比一个小城。的确不同于别的普通小镇,可没想到这个小镇的产业,仅仅是六分之一也能如此之多?九个零前面还有一个大于五的数字,看来当年的白家还真的能拯救当年的薄家,那也说不定。 “舅舅。”薄荷将存折和那些认证的有效文件全部又放回小箱子里,然后看着老舅认真的道:“我不能要这个。” 老舅似乎没想到薄荷竟然给拒绝收下,有些激动的道:“可这是你妈妈的呀……” “我妈妈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先不说这是外公的遗嘱,就说表哥表嫂,醇儿和辰儿,他们虽然没有继承妈妈的这份儿财产,可是我的出现一定还是让表嫂她心里有了介怀,我也不介意,这是正常的。我现在不能拿,也不该让我拿。妈妈的遗产,就是妈妈的。妈妈一定会回来,然后到时候您在亲自把这一切给她,好吗?” 舅舅又认真的审视着薄荷,终于是点了点头:“好孩子,舅舅为你感到自豪。不过,你是你妈妈合法的继承人,这些也早晚是你的。你表嫂,你别放在心上,她是个妇人,总要为他的孩子打算,所以心里才有这些小心眼儿的想法。” 薄荷笑着摇了摇头:“表嫂还是挺善良的。”相比吃人不吐骨头的薄家的人来说,表嫂对薄荷真的还算是异常客气了。 舅舅又拍了拍薄荷的肩膀,甚是欣慰感动。 薄荷和湛一凡的房间被安排在后院,白家有钱,虽然住的是古香古色的房屋建筑,可是空调、地毯、电视、沙发、电脑这些现代设施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一个小冰箱,冰箱里放着冰水和一些水果。虽然是冬天并不需要,可是房间里的空调开开了还真的不算冷,穿着春秋天的衣服便可。 床也是古香古色的,不过是半镶入墙里面,铺着奢华的锦缎华被,挂着富贵的珠帘绸帐。薄荷见过这样的床,颇具中国风,但也只是在杂志里见过,却没想到会在古香古色的小镇里瞧见。 醇儿送荷花过来,薄荷正被湛一凡抱着放在膝盖上问话,湛一凡如何聪明,很快就猜出是与财产有关。薄荷也老实交待,她觉得自己没必要防着湛一凡,相比起湛家,那几亿还真的不算什么。湛一凡连两亿的洋房都买的不痛不痒的,何况那几亿而已? 正说着,也开始吃豆腐时醇儿来了,还在门外边大喊着:“小姑,姑父?我进来咯?”算是提前通知了一声。 薄荷立即推着湛一凡起来,湛一凡表情有些不爽的将手从薄荷的衣服里抽了出来,指尖还留着她肌肤的腻滑触感,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这丫头到挺会找时间的哈? 湛一凡整理好衣服,薄荷才从沙发里爬起来跑到门口去开门。双向的古门,吱呀的一声。 醇儿抱着瓷瓶,瓶子里插着荷花。 “这是妈妈让我给送来的。她说在吃饭的时候得罪你了,还让你不要生气。”醇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自己的妈妈有时候是唠叨了些,便也没往深处想。 薄荷接过来已经闻到荷花的阵阵幽香,那么轻那么淡,那么好闻。而且这荷花花瓣尖是粉粉的,花还未开完,还有两片叶子带着,陪着这青花瓷的瓶子,真的是美不胜收。 “我没生气,让你妈妈别想多了。”薄荷转身示意让醇儿进来,醇儿吐了吐舌头指了指里面:“我怕姑父……”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是就寝的好时候啦,姑父不生气才怪。 薄荷回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沉着脸坐在窗檐边上,薄荷侧头示意:“洗澡啊……” 湛一凡拧眉许久才不甘不愿的走向浴室。不过因为湛一凡早上走的匆忙,所以衣服都没收拾,身上穿的也比较休闲,黑色的羽绒服和针织羊毛衫,晚上却没有换洗的衣物。还是表哥听说了立即让自家下属的服装店里送了两天过来,虽然都是平民化的衣物,可总算是解决了问题。 所以湛一凡拿着自己灰色的内裤灰色的秋衣秋裤……没错,就是秋衣秋裤,中国人传统的,人人都穿过的贴身小棉衣走进了卫生间,孤独而又寂寞的洗自己的澡去了。 薄荷拉着醇儿进来,醇儿觉得姑父临进卫生间时看自己的脸色好恐怖,她还是呆一会儿就立即闪人,而且一定要在姑父出来之前! “小姑,你房间可真漂亮!”醇儿一进来就开始赞叹连连,“以前这个房间一直空着,听我妈说,我给家里打了电话之后爷爷和奶奶就张罗着让人收拾这个房间,而且还是奶奶他们亲自装修,买的家具买的床呢!这床,据说都是订做的。而且,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了,别人都住不得呢!现在看看,我还真羡慕,特别那床,看着就还有睡觉的欲望!”那么厚那么软那么特别的大床啊。 醇儿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薄荷和姑父在上面滚来滚去的模样……醇儿的脸就红了。 薄荷在醇儿眼前晃了晃手指,醇儿醒过身来看向薄荷:“啊?小姑?你说什么?” 薄荷神色怪异的看着醇儿:“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醇儿,你从前认识梁家乐吗?” 醇儿浑身一怔:“小姑……你怎么……知道?” 薄荷笑了笑:“你的诸多行为都表明了啊。可是我看梁家乐好像……”难道是醇儿自己单方面? 醇儿苦苦一笑,似乎也不想隐瞒薄荷似的:“小姑,我不想告诉别人,可是我想和你说说真心话。这个秘密我谁也没告诉,但我曾暗恋梁家乐,两年了……” 薄荷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果然如此!她怀疑过,可是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能胡乱怀疑?所以她按耐住怀疑,不得不问醇儿。 醇儿反身将门关上然后拉着薄荷去沙发坐下,薄荷顺着醇儿,醇儿这才缓缓道来她的故事。很老土,校园里的一见钟情。 她大一的时候,梁家乐大三。 梁家乐在学校里人品好,相貌好,深的众学姐学妹的喜欢。可醇儿不是个浮夸的人,她喜欢梁家乐是因为一次联谊。联谊会上,两个人坐在一起,梁家乐虽然没有女朋友,可是女生们却都喜欢勾搭他,所以醇儿因为他受了不少委屈,就因为她坐在旁边。其实别人都不知道,梁家乐根本就连自己旁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名字都喊不出来。 梁家乐那天喝醉了,还算有点儿良心知道因为自己旁边的一个女生受了些委屈。在临散场的时候,梁家乐拉着醇儿去了角落不由分说的便给了醇儿一个吻。轻轻的,吻在醇儿的额头,醇儿的心开始剧烈跳动,一颗少女的心就此懵懂。 但偏偏,梁家乐喝醉了,他醒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醇儿以为他知道的,醇儿以为他至少记得那个吻的,至少该知道旁边那个女生就是自己。 可是醇儿太高看自己了,梁家乐大三就提前考了研,很快就脱离了她的世界。醇儿却整日的记在心头,谁也不知道她的秘密,但她却乐此不疲的沉浸在其中,虽然只是一个人的游戏。醇儿跑去研究院找梁家乐,媛媛的看着他每日如沐春风的行来走去,依然没有女朋友,可是却每日比有了女朋友还高兴。 渐渐的醇儿明白,人家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因为她有几次假装不经意的从他面前走过去,可人家就像是视若空气的将她忽视……这对醇儿的打击岂止是一点点?醇儿心灰意冷,渐渐的开始自卑,开始远离,开始痛苦,开始挣扎…… 她走出了这段没头没尾的暗恋之旅,直到在道途酒的遇见。 梁家乐因为自己与薄荷相似的容貌而偷拍甚至主动上前戏语,看着他那嬉笑的脸,看着他那不经意不在意的表情醇儿怒上心头那晚就绑架了梁家乐……后来,她也后悔了,她干嘛还要趟与他有关的浑水呢?为什么她就不能装做陌生人和他一样,将他视若空气?他不曾记得她,她却记得那晚那个炽热的吻,何其不公平? 醇儿想要找个缺口告诉一个人,这个人只能是薄荷。薄荷认识梁家乐,也是醇儿的姑姑。醇儿信任这个姑姑,喜欢这个姑姑,醇儿心里的苦闷,似乎只有这个姑姑能了解。 薄荷的确能了解,了解一个人暗恋另一个人的心情。她也气恼梁家乐对醇儿当年的忽视,可是感情这种事还真的不是你气恼便存在的。梁家乐当年不在意醇儿,如今似乎依然不在意。醇儿却似乎还没有放下,还记得梁家乐喜欢吃蒸糕,想必也是当年暗恋时所知的? “姑姑,今天下午,梁家乐是真的把我气急了。” “为什么?” “我叫他叔叔,他一口一口的叫我大侄女,这人太不要脸了。”本来还是好好的聊着天,可这厮脸皮厚的却愣是没半点儿发现醇儿叫他叔叔时那怪异的口吻似的。 薄荷顿时失语,是笑也笑不出来了。这两个人怎么就像孩子似的?可是对于醇儿当初的苦恋,如今的苦恼,薄荷也觉得可以适当的开导一下。 “醇儿,你觉得自己还喜欢他吗?” 醇儿摇了摇头,咬着唇道:“不知道……” “是不甘心占大半?”薄荷摸摸醇儿的脑袋温柔微笑。 醇儿讶异的看着自己的小姑:“是吗?可是我……我也不清楚啊……” “会心跳加速吗?” 醇儿想了半响,红着脸:“脱他衣服那次……有……不过好像是因为作案……还有他是个男人的原因……” 薄荷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忍住了笑意继续道:“这个世界,没有谁永远爱着谁。你对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不甘心。没有对等的付出,不叫爱情。虽然梁家乐是我得力手下,可是你是我的侄女,我的心肯定偏向于你。梁家乐他傻,他没感觉到你对他的感情那是他的错失,那是他这辈子的损失。可你付出了,也放下过,如今没有拿起来,便是你们的没缘。不再执着的话,他在你眼中就什么都不再是了,你要对他做到视若空气,还不简单?但如果你心里真的还惦记着他,是真的喜欢他,那就找个时间表明心迹,总不要有一日再后悔是因为自己不够主动。” 她对容子华何不是如此?也常常想如果主动些表白了会不会一样呢?但是主动了,她还能遇见湛一凡吗?会遇见,可是对他的心情却是另一般了。所以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表白过,不曾后悔。 醇儿淡淡的道:“我想想。不过小姑,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我听到心坎儿里去了。” 醇儿走了之后湛一凡还没从浴室出来,薄荷关上门上了锁才抱着自己的睡衣向浴室掇手掇脚走去,轻轻推开一个门缝,烟雾立即从里面弥漫散了出来。 薄荷钻了进去,坐在浴缸里的湛一凡露出意外的表情:“这么快?” 薄荷将衣服放在篮子里便开始动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完了便捂着胖兔向浴缸走去,含笑的看着湛一凡道:“不然,你以为我们要聊几个小时?醇儿遇到感情问题了,需要的也是指导而已。” 薄荷将脚伸入浴缸,温暖的触感从脚背蔓延。 湛一凡伸手拉着她洁白的藕臂轻轻一带便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薄荷‘啊’了一声,撞入满是沫的刚硬怀里。 湛一凡轻笑:“我老婆什么时候成感情导师了?” 薄荷红着脸趴在湛一凡的怀里没敢动,却还是反驳道:“处在感情世界里,至少也懂点儿?”纸上谈兵还是会的,更何况实战过呢。 “哦?和谁正处在感情世界呢?”湛一凡的笑容扩大,胖兔开始变形。 薄荷娇喘:“你呗……” “要永远!”霸道的说完男人变低下头吻住了怀里的女人,薄荷仰着头轻快的回应,身子被微微的抱起再坐下…… 温暖,暧昧,满满一室的春光。 二十二号晚上薄荷就和胡珊和那些潜伏的警察们暗地里见了一次面,当然也接触了这次主办方。就如王玉林说的那般,他们对于他们搬到白阳镇这一计划似乎表现的极为自负,认为那些神偷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偷盗他们这次秀场上的任何物件。 薄荷还是警告了他们,只不过听不听却是他们的事情,但也还算是配合。 白玉醇听了薄荷的一席话似乎豁然开朗,第二天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也叫梁家乐叔叔,只不过不再是那么不服气,而像是叫一个名字似的随意,感情‘叔叔’在她眼里不是一个长辈,只是一个名字。 绕是梁家乐也感觉到了白玉醇的态度转变,还私底下问过薄荷:“老大,那白玉醇对我没意见?她怎么一日一个态度呢?” 薄荷当即有些冷的看着梁家乐问:“那你想要她对你是个什么态度?” “就……就之前那样好了。那样还像个正常人,可现在却像个陌生人,让我怪不舒服的。” 薄荷心里只骂了一句:男人就是贱!然后就没再理梁家乐,而是给了他一大堆的任务,让无暇再只知道吃喝玩乐。 梁家乐工作起来是个好手,办事效率比认真的王玉林都好,薄荷把事情给他也比较放心。 醇儿要了几张门票给了薄荷两章,薄荷给了湛一凡一张,给了梁家乐一张。至于王玉林,醇儿自己会给她。而她?薄荷自然有自己混进场的办法。 小镇最豪华的古风酒店,自然也是白家的产业。临时搭建的t台在花园里早早落成,四周坐满了邀请而来的观客和名流们。外面俨然已经成为一个时尚广场,里面更是风尚万千。 湛一凡早早的同醇儿他们入了场,虽然极其的低调了,可是该来的记者该来的名媛商人杂志社们一个愣是没少,所有的时尚达人都自动的曝光在镜头之下,湛一凡当然要避开这些闪光镜头。带着墨镜,绕了远道,坐到场子的最角落里,谁也没认出那是湛氏国际的湛总裁。 而薄荷,此刻正在后台临时充当某设计师的助理,帮着模特们小心翼翼的整理发型、衣服甚至那一串串闪耀明亮的钻石项链。 六百万钻戒 前台,优雅流畅的音乐伴随着走上t台的模特们展示着这季最流行最前端同样也是价值不菲的珠宝们。后台,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穿梭在模特们之间,珠宝盒子捧来捧去。薄荷当然知道这些珠宝并不是真品,真品往往只有那么一两件,其余都是高仿品,待秀场结束后买家出现真品才会出世。但仅是那拿出面的一两件真品便已是价值连城,而这两件真品虽然都被各自的设计师或商家锁在精密保护的保险箱里,却也是这一晚云海市出动的警察们重点保护的对象和目标。 薄荷是检察官,虽然这一次的神偷们是她的目标,可她重点还是在于收集证据。他们虽是国际盗匪,但是作案手法高超,一直以来整个国际警察们都苦于对他们证据不足而阻断抓捕他们的机会和线索。所以这一次薄荷的任务也就是多收集点儿证据,但如果能帮着警察们抓一个两个偷儿或是阻断保护了珠宝,那就是意外之中的奖励了。 “你,你你,就是你,把那个盒子捧过来,快点儿!”设计师百忙之中大手一指,指头落在了薄荷的头上,薄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说她吗? 那设计师火气不小怒气腾腾的大吼:“不是你还有谁啊?全部人都忙的发疯了你还在那里发呆,快些!” 薄荷按耐住内心对这个设计师乱发脾气的不满转头看着自己身旁哪有那设计师所说的盒子,转了半响视线落在右手边梳妆台上的两个摊开的珠宝盒,里面躺着四根闪着亮光的钻石项链。薄荷当然知道这些不可能是真的,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捧了起来转身向那设计师走去。 好不容易送去,那满脸络腮胡子看不清五官模样的设计师捻起一根便往模特身上搭去,脸上还很是一副对薄荷不满的表情:“走路那么慢,做事情那么不仔细,你是哪家的工作人员?” 薄荷微微的朝那设计师笑了笑:“我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怎么,这么先生你想越权炒了我?”丫的,给你拿过来就不错了,还敢颐指气使的乱发脾气?真以为她不发威就是个小病猫啦? 那设计师上下打量了薄荷一下,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过是个乡下酒店的小服务员,神奇什么神奇……” 薄荷磨了磨牙,以前碍于家庭和工作的原因,她还真是少见了这样当着自己的面攻击身份比较地位的人。这个世界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啊。 薄荷也是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声音不大也不小的嘀咕:“哼……不过是个拿玻璃工作拿玻璃哄人的破骗子,有什么好神奇的……还是个满脸胡子的粗矿大汉……” “你他妈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菜鸟丫头……” 背后传来那设计师不满的怒骂,薄荷只当听不见,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人结怨的。撇开这个设计师,薄荷从工作室的后门走向酒店的后花园,她还有工作,而后花园有一个厨房,厨房里是她早早就让胡珊他们准备的临时工作室。 薄荷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她今天虽然伪装成修长的助理人员,可身上的确穿着酒店的工作制服,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混淆有可能正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的神偷们的视觉,也是为了自己办案的方便。 推开厨房的门,厨师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做着油烟味浓重的中国菜,香味也扑鼻的迎向薄荷,把她的肚子惹的咕咕乱叫。见着陌生的薄荷走进来厨师们纷纷投来眼神,薄荷却只顾着走自己的路,穿过重重关卡,终于到了最后面的休息小屋。 刚刚推开门薄荷便闻到了厨房里的那些饭菜的香味。这可是休息室,如果有这样的香味只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屋子里的人正在吃好吃的东西。薄荷背着手走近,那些正围在桌子旁吃的不亦乐乎的人全然不觉薄荷的靠近,直到薄荷的身子促然一停,黑影投在卓子上众人才纷纷抬头。 首先吓了一跳的是胡珊,嘴里的排骨掉了下来。然后是张煜寒,立即将筷子放下然后便用手背用力的擦着嘴上的油渍。最后是另外三个云海市一起过来的警察。 薄荷冷喝一声,脸上无笑:“吃的挺香的啊,我看监视屏那里没你们什么事儿,是不是证据都找着了饿,或者那些神偷都给抓到了?” “老、老大……”胡珊踩了踩张煜寒,都怪他,禁不住诱惑非得吃饭,她都说了这是紧急时刻。 “对不起老大,我们错了……”张煜寒诚恳的立即认错,另外三位警察虽然不听令薄荷,但是人家薄荷时检查公诉部长职位怎么也比他们高,一个个也趴着头不敢说话,的确是他们去弄了吃的过来填肚子的,他们也不觉得今天能抓到神偷,证据就更别提了,过来绝对只是给国际或者那些珠宝商设计师们走个场子而已。 反正人家自己都不在意,不以为然,他们还怕什么呢? “反正这里是厨房来着……肚子也饿了……我们才……”一个警察低声的嘀咕着似乎在企图解释。 张煜寒拍了拍额头,老大可是最恨别人做错事还解释的了,他深深为这个警察而感到悲哀。 薄荷转头看向那个警察微微的勾唇笑了笑:“感情,为你们找的这个地方,还是我的错?那我再问问这位先生,你吃饭付钱了吗?”这是白家的酒店,没理由让这些人白吃白喝? “我……”那警察一时顿了口,反驳不出一个字来。 薄荷叹了口气,她不是来训人的,可是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她心里不可能没有气。 “不是不能吃饭,而是你们吃饭的时候就不能有一个人端着碗过去守着监视屏吗?万一泄露了什么重大线索,这里面的损失谁敢承担!?” 她肚子也饿了,理解他们就在厨房边上然后去找些吃的来的感受,可是工作优先,他们都是拿着国家薪水的人怎么却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 “我去看着。”胡珊和张煜寒毕竟是薄荷手下的人,立即便起了身向剪视频奔去。那三个警察也不敢吃了,还吃得下吗?要是薄荷给他们的队长说一个字,他们都死定了。 薄荷不想再教训这件事,自己转身走到剪视频后面站着,胡珊和张煜寒盯着屏幕一动也不敢动,薄荷看了各个角落才问:“有什么发现没有?” 张煜寒摇了摇头:“从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有一个疑点。” 薄荷拧眉立即问:“是什么?” “在我们来的那天我就发现停车场停了一辆车,都是z省牌照,可是号码却套牌了。就是这个车。”张煜寒打开自己的电脑放大图片,是一辆比较普通的广本牌汽车。 薄荷看向张煜寒:“你怎么知道套牌?” “刚好不巧的是,我三舅家有一辆破qq,他的车牌就是这个……所以我看到这个车牌时大为惊讶,真的。字母都一模一样。我开始也以为是三舅自己搞的鬼,还打过电话问,三舅也是一头雾水。” “这辆车停在这里一直都没开走过,到现在为止。我问过酒店的工作人员,为了不泄露工作秘密我们没有亮出工作牌,所以工作人员怎么都不肯泄露这个车和车主的信息。所以我想等你来了再告诉你。” 薄荷拍了拍张煜寒的肩:“这次做的不错。继续看着监视屏,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都通知我,我戴着蓝牙耳机。” “是。” 薄荷转身准备离开,最后只给张煜寒留下一句:“车子的事情我会弄清楚,我希望你们能以工作为重。” “是老大!”张煜寒也算是填了些肚子当然不敢再玩忽守职懈怠工作。 薄荷来这里其实也不过是想了解了一下这边的工作进度,没想到却逮到他们在这里大吃特吃完全把工作给抛到了一边。接下来也不担心张煜寒他们再玩忽守职,倒是那些警察薄荷没信心他们会像张煜寒和胡珊那样,薄荷现在也只有心做好她分内的工作,至于别人的手下她是教导不来,也无心教导了。 薄荷出了厨房,手里端着一盘糕点,她只怕暗中有人也在观察着花园、t台大厅或是后面休息室的一切,那她做戏自然就要做足了。只不过在路上也顺便给自己的老舅打了个电话。 t台大厅已经开始拍卖珠宝,待拍卖成功商家就会便会拿出真品与买家交换。而近两年,这些神偷们就是在这个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那些真品,让各大珠宝秀场惊慌失措,损失惨重。薄荷将糕点放到一边任由众人拿去哄抢,自己却走到暗处脱下身上的工作制服换上红色的紧身旗袍。从修长的颈脖到腰间的盘扣一颗一颗的慢慢扣上,然后将头上原本就盘着的头发抓松,放下用发卡别在头顶的刘海轻轻用手指分向左边拉着发尾一拧然后用发卡固定。婉约而又端庄的形象落落出成。 薄荷刚刚走出暗处,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女人便走上前来低声附耳:“薄检察官。” 薄荷微微颔首,这个人就是她与这次珠宝秀保持联络的工作人员,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 工作人员赵小姐将一个黑子递给薄荷,薄荷捧在手上低头一看,是一枚戒指,看起来应该是白色k金钻戒,上面并排镶嵌了六颗粉色钻石,闪的人眼睛都难以睁开,的确是奢华,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真的很美,也让人觉得心动。 赵小姐最后交代薄荷:“我安排你第五个出场,拍卖的珠宝luxury真爱系列的一枚戒指,你手中捧着的便是真品,一定要小心一些。” 真品?看来这戒指价值不菲了! “我知道了。”薄荷微微颔首,在音乐响起,主持小姐报幕之时薄荷捧着戒指盒走了出去。 璀璨闪耀的灯光拍摄着从舞台之后走出来的薄荷,薄荷虽然上过不少报纸,可是她有信心那些神偷们根本不认识自己,这里的人不认识自己。所以她走的很轻松,走得很优雅,走得也很自然,到真的像极了一个拥有优雅高贵太不的模特。而她的美貌伴着那优雅的步伐开始让人回想究竟是刚刚看过的珠宝show,想她究竟穿戴过哪一位设计师的珠宝? 除了设计师们发现瑰宝一样的目光,除了观众发现新星一样的目光,还有台下角落里坐着的梁家乐、白玉醇、王玉林三人炽热、不可置信的惊喜,自然也有湛一凡那越来越深沉深邃包涵爱意的温润的眼神。 “现在呈现在大家面前的这一款戒指,是luxury真爱系列的重中之王牌。它的指环是18k白色k金做成,镶嵌的钻石是澳大利亚开采而出且经认证的希贵粉色钻石。大家可以看,它的色泽度为上乘之最的d,而且她的净度更为罕至的lc,77个切割面,每一颗钻戒都是一克拉,总共是六颗一克拉的粉钻。它的确美得让人窒息,不过为了让大家买的放系,她的证书也一并被带了过来,如果您买下当然会一并送给您。她的拍卖起价是二百八十元人民币,如果您喜欢,何不买回家送给你的真爱呢?” 薄荷的手微微颤了颤,这么一颗小小的戒指要二百八十万人民币?而且还是拍卖起价!?简直让人咋舌! 薄荷只希望哪个倒霉蛋买到这颗戒指回去发现它色度真的为d,纯度为lc,也数一数那77个切割面。薄荷摇了摇头,叹息喜爱买珠宝送给爱人的脑残男人们,正在心里感叹时台下相应的响起拍卖价格。 “九十九号,六百万!” 底下一片哗然,薄荷也抬头望去,是哪个脑残?才刚刚开始喊价就给自己喊了这么一个漫天的高价?可薄荷在向那角落里的九十九号望去时,自己却险些狡猾的摔倒。不,此刻摔倒也不能平复她内心的震惊和震撼还有着急。 怎么是湛一凡?他疯了?即便他戴着墨镜,即便他藏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可是薄荷也能清楚地看清那就是他――湛一凡!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粉钻固然之前,而且还是这么好质量的粉钻。可是这价格绝对能买两颗啊!即便大家也想买下那让人觉得美得窒息的戒指,可是一上来就被人抬得如此高的价格谁也不敢再往下接。[.超多好看小说] “六百万一次……六百万两次……” 薄荷心里的着急啊,此刻只恨不得有人给个价把湛一凡的价格给压下去。他真的疯了吗?花六百万买一颗戒指?用脚趾头想薄荷也知道这戒指是送给自己的,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没有办法像别人那样欣喜、激动甚至是眼含赞叹的望着这个戒指。六百万,她一辈子的工资也没有这么多,她怎么能不心疼呢?即便他有钱,可也不能奢华的浪费在这上面啊。 果然没有人喊价,这戒指绝对是本次珠宝秀拍卖时卖的最快的真品。 “六百万三次!成交!这位先生,请您上台,我们立即为您颁发证书,并将这枚‘真爱’交予与您。” 白玉醇、梁家乐、王玉林三人羡慕嫉妒的望着站起来的湛一凡,不仅如此,全场的人都望着那个从角落里站起来的男人。戴着墨镜,穿着随意的黑色羽绒服,看不清面容,可是却能感觉到他非人的气势,即便遮住了眼镜也能感觉到他是个英俊非凡气度超群的男人。 他是谁?不少人开始低声的讨论。 湛一凡才刚刚进军中国,可是他在国际上并不是无人不知。只不过今天的他可以低调,黑色的短羽绒服,黑色的紧腿裤,黑色的马丁靴,黑色的墨镜,实在低调的没有一个人认得出他的身份。即便摘掉眼镜,即便他亲自表明身份,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他就是那个天之骄子一般的商业巨子湛一凡? 湛一凡上台写了一张支票,等会儿自然会到后台和今天到场的银行工作人员兑现。主持人给他颁发证书,然后让薄荷将戒指捧上递给湛一凡。 薄荷心里虽然无奈,不过面上却是一点儿别样的情绪也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怕此刻台下坐着神偷,所以虽然心里有很多话,心里也有诸多异样的情绪,更像扔下手里的东西就把湛一凡拉到一边去‘教训’,但还是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至少能面无表情的捧着戒指走过去,然后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面无表情从自己手上接过戒指的湛一凡。 台下是热烈的掌声,如雷鸣一般的涌入薄荷的耳膜里,薄荷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凉了,可偏偏湛一凡在接过戒指时还有意无意的触碰了她的手背,让她狠狠一个颤栗。 如此快的支票和交换戒指也是此次珠宝秀应对神偷们的对策,真东西落到买家的手里商家放心买家也放心。 薄荷自然要跟着去后面的密室等支票兑现,等密码箱送上目送湛一凡这个买主安全离开自己这个伪装的礼仪小姐才能离开。在去工作密室的路上,湛一凡走前面,设计师和luxury中国云海区的总经理一并跟着,薄荷自然走在最后面。 “呲――”藏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突然响了一声,薄荷立即打开按钮,却原来是老舅打来的电话。 “荷儿啊,我是舅舅,我让人给你查了。那辆车的车主是一个中国人,是一个星期前住进酒店的,他开了两间房,他自己住一间,另外一件是给几个比较神秘的游客住的。哦对了,那几个游客是外国人,名字、身份证我都有。你要吗?” 薄荷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低的道:“老舅,我给你一个邮箱,你立即发过去。” 挂了电话,耳机里又是呲的一声,薄荷没敢停歇立即又按了按钮接通,张煜寒的声音立即从那端传来:“老大,工作密室门口的监控器突然变成空白啦!还有,那个赵小姐很有问题!” 赵小姐?和自己联系的那个工作人员? “她刚刚和一个矮胖的中国男人见面,开着那辆一直停在车库里的车跑了!” 再拐个弯就是工作密室!而赵小姐和一个中国矮胖男人开车跑了? 薄荷心里大感不妙,顿住脚步压着声音急急的道:“马上有一封邮件回发过来,你看看上面的资料!告诉警察,让他们派一半的人去追赵小姐他们,另外的人派一半到密室来!” “是老大!” 眼看就要拐弯,薄荷突然跑上前一把挽住湛一凡的胳膊做险些摔倒状:“哎呀――湛先生!”刚刚看见了支票上的签名,自己叫他湛先生也没人怀疑? 湛一凡反射性的伸出一只手一把揽住薄荷的芊芊细腰,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胳膊,一脸的紧张,似乎真的怕她摔倒似的。 “我没事,前面有埋伏。”薄荷在站起来的时候附耳湛一凡身边低声喃言了一句,湛一凡微垂眼眸,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对不起,对不起。”薄荷站起来连连的道歉,似乎真为自己刚刚的动作而感到抱歉。 “唔……”湛一凡淡淡的‘嗯’了一声,在上下的仔细观察了薄荷一番确定她真的没事才移开自己的视线。 “湛先生没事?你怎么回事?险些撞到湛先生了知不知道?”设计师回头对着薄荷不满的低吼,薄荷却是一愣,这设计师不就是刚刚和自己有过争执的络腮胡子吗?薄荷突然低头,而那络腮胡子像是根本就没认出眼前这个穿着旗袍的女孩就是刚刚在后台被自己呼来换取的工作人员似的,只是气呼呼的盯着薄荷继续指责的大骂:“你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得到这份儿工作的,真叫人不省心!” 薄荷磨了磨牙,这设计师还真不是一般的欠扁,就那么喜欢逮到别人大骂? 还是湛一凡敛眉沉黑了脸色那设计师才暂时饶了薄荷,那总经理急切的邀请着湛一凡往前继续而行:“湛先生请,刚刚的意外您可别放在心上……” 薄荷心里只以为湛一凡会突然拒绝再往前行,毕竟她给了他警告,而他也必须这么做。可谁知道湛一凡却只是淡淡的道的‘嗯’了一声看也没看薄荷一眼便转身继续前行,薄荷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就要拐弯继续前行的湛一凡,他这是要疯了? 薄荷疾步而上,抓人的事是警察做的,收集证据的事有梁家乐王玉林他们四人顶着,而她现在重要的事就是跟着湛一凡这个疯男人,看他究竟要做什么,难道真以为那些神偷是好惹的吗?万一就埋伏在后面遇到危险怎么办?这个疯子,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薄荷没有察觉自己此刻的心有多么的急切,对湛一凡的担心甚至远远的超过了对工作的那份儿态度。 拐弯,走廊里是一片寂静。静的有些诡异和恐怖。湛一凡有意无意的落下脚步,设计师和那luxury的总经理无意识的继续前行,薄荷快步的跟上伸手轻轻拉了拉湛一凡的胳膊,湛一凡回头看向她轻轻一笑。 薄荷不懂这个笑的意思,可是这个笑却还是安慰了她,让她那有些担心害怕的心在顷刻间安静了沉淀了下来。 依步前行,办公密室在走廊的尽头。薄荷从来没觉得这个走廊这么长。 “呲――”走廊里的灯突然忽明忽暗了起来,薄荷的手一紧,湛一凡的手便轻轻一个翻转紧紧的扣住了薄荷的手。 “这灯是怎么回事?”那总经理喃喃自语,声音也有些未觉的颤抖。薄荷轻轻抬头看向湛一凡的侧面,发现湛一凡此刻的表情,有些冷若冰霜的残酷。 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当然这样一个念头钻出薄荷的脑袋时,薄荷也兀自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走到那密室的门口,那luxury的总经理握着门把正要推开眼前的门时走廊里‘啪’的传来一声巨响,走廊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那总经理快速的推开门大喊:“快进来,快进来――” “别开门!”湛一凡低吼着将薄荷纳入怀里紧紧扣着,可是已经迟了,那总经理已经打开了门,屋内是一片尖叫,看来引贼入室了! 薄荷没想到是这样的场面,湛一凡就那样抱着她,她甚至能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顿时她觉得场面有些难以控制起来。 “别怕,我在这里……”湛一凡附在薄荷的耳边喃喃低言。 薄荷却惊叫了一声:“一凡,钻戒呢!?” 湛一凡的手伸向衣服兜,证书还在,可是锦盒却丢了。 湛一凡轻轻的滑动喉结,淡淡的声音却压抑不住的有些颤抖,或者,根本就是薄荷的错觉:“戒指……好像丢了……” 薄荷开始全身发抖:“这些该死的……小偷……”一把推开湛一凡,薄荷转身朝来的方向回去。 ‘啪’一声巨响,灯在瞬间空辉明亮,薄荷被身后的一股惯力拉扯,身子一个回旋,穿着红色旗袍且凹凸有致的身子便回到了湛一凡的怀中。 “外面那么冷,你要往那儿去?”湛一凡嚼着笑低头看着气急败坏的薄荷,她以为他就没看见她在他买戒指的时候眼底蕴藏的那股愤怒么?别的女人都只顾着开心去了,她却顾着生气,这个女人啊……真是让他又疼又欢喜。 “湛一凡你别闹,我还在工作呢……”薄荷不明白湛一凡这是突然要做什么于是挣扎,可是一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突然惊愕怔住,这是……怎么个情况? 那络腮胡子设计师按着一个人趴在地上,地上那被按着的人明显的手脚已经被拷上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而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刘队冲着薄荷一笑:“薄检察官,这次怎么样?我给力?至少我阻断了那些偷儿的行动?而且,还大有收获。”刘队一挥手,一行警察从房间里押着两个外国男人走了出来。 薄荷张口结舌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陡转变化的一幕:“这是……抓住了?” 刘队挥了挥手大气而又骄傲似的叹息:“这是三个小的,还有两个大的跑了!” “大的?是赵小姐和那个矮胖男人?” “应该就是是他们。因为你和你手下人的机警,我们已经派了大部队去追逐他们了!只不过这个赵小姐并不是原来的赵小姐,这个赵小姐是假的。原来的赵小姐被人给关起来了,昨天我们就找到了!可为了破案子,所以我们才将计就计了。只是没想到她下手那么快……” “那你们不告诉我?”薄荷怒睁着眼睛,感情这警方没比自己少下功夫。 “其实……这还是湛先生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我们哪有那能耐啊。”刘队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转头一脸钦佩的看着湛一凡道:“还是湛先生让我们事先进入这密室里埋伏着,然后他和我们理应外,不然这贼还真没那么容易抓起来。” “那这戒指……”那luxury的经理看着手中的支票突然不解,这算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们的戒指早就被赵小姐给掉了包带走了,也是本来的设计师极早发现于是报了案,为了计划的完整性所以我们才瞒着所有人继续演戏给那些神偷们看。这当然都是湛先生的主意啦,还让这人代替扮演粉红钻石的设计师……至于刚刚又被摸走的,自然也是假的,只是他们看我们这么淡定的拿着假钻戒继续在卖所以自己也在怀疑到底自己偷的是真是假,所以这才让人又来偷这一颗。这些神偷们,偷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可这逃跑的技术和智商,对于等着他们入瓮的人来说真的还需要练一练!不过要不是湛先生给我们提议请君入瓮这个法子,我们这次还真的不可能做到啊……薄检察官你丈夫是个好人才啊,如果能为国家效力那我们还和小日本掐什么?湛先生你说你怎么就知……” 还在滔滔不绝表达着自己胸中激情和澎湃之情的刘队终于接收到湛一凡阴沉警告的眼色,像是终于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似的刘队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讪讪的赶紧领着自己的人雄纠纠气昂昂的押着人走了。 薄荷揪着眉看着被押走的三个偷儿,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么容易就能被抓住了?她不信,不然真的太诡异了,如果真的如此容易简单,他们怎么能在整个国际作案然后逍遥如此之久呢?还是湛一凡知道这些人的实力,所以才帮着警察设下了这些圈套?原先她们的设定虽然与今晚突然发生的状况有些出入的变化,但的确比不上湛一凡的请君入瓮的法子高明! 薄荷的心里突然憋了一口闷气,冷冷的扭头看向正抱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的男人,此刻真的只剩下咬牙切齿的一腔冷意:“湛、一、凡……你还不交代!?” 湛一凡张口欲言,一旁的络腮胡子假设计师却突然走上前来伸手便揭掉他自己脸上的假胡须,然后露出一张熟悉的外国人脸来,再扣掉眼睛里的黑色美瞳,根本就是那有力! 有力无视薄荷只看着湛一凡酷酷的道:“boss,既然帮你抓完人了,我就先闪了……”说完便转身真的准备离开。 薄荷看着这越来越戏剧的场面,恼是愤怒的长臂一伸拉着有力:“你给我等等!等等!” 有力扭头看向薄荷一脸的淡淡得道:“夫人,你有什么事吗?” 湛一凡不着痕迹的用手拂开此刻竟抓着别的男人胳膊的自己老婆的小手,拢入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拍着哄着:“猫猫别闹了,我们回家去慢慢说啊,现在事儿还没完呢……” 薄荷拂开湛一凡的手,给了他一个‘你暂时给我安静’的眼神,然后不再理他自己向有力逼近一步冷冷一笑:“刚刚一直骂我的人,原来根本就是你呢?” 有力抽了抽眉梢,沉默了一下才冷冷的为自己小小解释:“那……都是演戏。” 薄荷突然笑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一脸的无害:“演戏?你敢对我说,演戏没有别的方式,你根本没有借着这个机会向我发泄你的不满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有力对她一直憋着各种不满意的火气,她有时候也和他互相掐一掐,可是鉴于他对湛一凡的衷心她很多时候对于他的挑衅那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今天他骂了她那么多句,总是给她脸色看,还指挥她过去过来,现在她也正是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没有好脸色! 有力继续摆着冷酷的脸,似乎也没认错的态度。是,他刚刚还真的借着机会好好的骂了她一顿,谁让boss总是让他和李泊亚给这个女人跑腿办事。他们可不是给女人办事的,他明明只给boss效力!可是自从这个女人和boss结婚之后,他也顺带的变成了这个女人的佣人,凭什么啊?她又不给他开工资! 有力忘了,每次指使他的人根本就不是无辜的薄荷,而是他那无良的老板。可偏偏他先入为主的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薄荷身上,于是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老板买来的女人不带好感,可也不是真的厌恶,只是不带好感而已。 有力的态度让薄荷心生鬼火,本来今天被湛一凡瞒着突生了这么多变化,让她觉得没头没脑的愤怒,这有力还默认了借着机会骂自己的事实!薄荷哪里还忍得住那把燃烧的怒火? 身后的湛一凡一把架住不知道发火要做什么的薄荷,湛一凡眼神冷刮不识相的有力,有力鼓着眼睛似乎还不打算逃走。恰在此时,胡珊和张煜寒跑了过来,还没来得急看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就急急的道:“老大,抓到了,逃跑的赵小姐和那矮胖子抓到了!” 薄荷立即收回手脚回头一脸冷静的看向湛一凡问:“戒指算买了还是不算买?” “支票都开了……”那样的戒指,当然只有她配得上。 薄荷冷哼一声朝着有力的方向不耐烦的大吼:“那还站着做什么?把戒指给我搜回来!”丫的,今天非得命令你,必须命令你,就要命令你!你还非去不可了! 有力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湛一凡随即也沉下脸来暗暗给有力使眼色:“还愣着?没听我老婆下命令了?快去!”这个不懂眼力见儿的。 有力毕竟最听湛一凡的话,虽然心里气哼哼的不过还是转身跟着胡珊他们去了。薄荷冷笑了一下,叉着腰也跟着去了,只有那luxury的总经理还一愣一愣的似乎没理清状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那礼仪小姐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啊?怎么那警察对她客客气气的,就连着湛先生都变成她老公了呢?还有那他旗下的设计师……怎么就突然变了一个人呢?这究竟都潜伏了一些什么人啊!?还有这些个神偷……真的被抓到了? 可怜的总经理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众人急忙的都坐上警车追了出去,在路上湛一凡终于向薄荷解释了一下自己暗中做的那些伟大的事儿。 也不过是看薄荷太辛苦所以想帮着出点儿力,也怕薄荷遇到危险所以就舍身犯险,所以从假戒指一出场就故意抬高了价格,当然也是事先知道了真的已经被掉包带走所以才将计就计。不过是寻了个契机帮着警察们破了案子帮自己在云海市树立点儿地位和威信,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自从知道薄荷接这个案子与他们的婚假是挂钩之后他便无法坐视。不是不信任薄荷,而是不信任薄荷的那些上司,如果她没有破案而以此为借口不给予婚假和出国手续呢?自然,最后那两个目的是不会当着众警察的面而且还坐在警车里说出来的。 让薄荷气恼的是,湛一凡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竟然不告诉她。他把手伸进她的工作里,虽然也有为了她的意思,可是她到最后才知道她很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而且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风声不透,看那luxury的总经理也不知道自己的戒指已经被掉包了?薄荷越想越可笑,她忙碌了快一个月的案子,也没想着要破了它,可是湛一凡却轻而易举的帮着云海市的警察们把国际警察们都没抓到的珠宝神偷给抓住落网了!这要让别的国家的警察们知道了该多羞愧啊!她还亲眼看着他帮着警察们瞒着自己把这事儿给处理了! 她工作的时候打电话做事儿都没瞒他,可他现在竟然暗中瞒着她做她的事情?甚至帮别的人?薄荷心里能不生气,能没有想法吗? 永远在一起,白头到老 薄荷没心情理湛一凡,等到了目的地,下了车便直接奔已经被押住的两个大偷儿。[.超多好看小说]他们屡次得逞,不得不说的确有些技术、能耐和智慧。可是今天栽在这个小镇了,不认输也只能认输。 赵小姐已经被人撕了人品面具恢复了本来面貌,竟是一个年轻的中国女人,难怪,不然中文说的也不会那么好,那么以假乱真。薄荷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疑问,也只有等明天回到云海市再追问。现在,她只想要回她的戒指! “薄检察官,这是他们身上携带的几样被掉包的珠宝!” 薄荷拿过袋子打开一开,这晚秀场上的十条珍珠宝竟然被他们给全部搜刮走了?人才啊!薄荷遥遥的对‘赵小姐’竖起一根指头,这国际知名盗贼看来还是不能小瞧,也许他们今天抓住的不过是小鱼小虾?大鱼大蟹,也许还没出面?不然那‘赵小姐’和那矮胖的男人何以被抓住了还笑得那么诡异……薄荷暂时按耐住内心的那些疑惑和疑问,看来一切答案也只有明天回云海市才能知晓了! 薄荷转身将戒指递给湛一凡:“拿去退了!”六百万的戒指,她怕把手指头给戴折了。 “薄荷……”湛一凡难得正经的叫薄荷的名字,听见她的这句话甚至眉头都高高皱了起来。 薄荷哼哼一声,余光突然瞧见站在不远处有力身后的一个警察,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薄荷不由得转过头正视过去,就是这一眼,薄荷瞧见了那黑洞洞的枪。 枪!?薄荷背脊一凉,突然一阵大大汗。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便朝有力的方向大步奔去。所有人都被薄荷这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有的人急忙让开了路,有的人跟着她跑去的方向投去视线。湛一凡是最先发现薄荷不对劲儿的人,可他望向有力所在的地方,只以为她是要过去出口气而已,只是没在意那收起了枪看见薄荷过去而一脸惊慌的警察。 有力看见薄荷疾步过来,心里突跳,额头冒出茂密的细汗。这个女人又要抽什么疯?难道她还真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他虽然不怕她,可是他知道这个女人如今是boss的心头宝他哪里干真的和她对着干? 就在有力心里千转百回对薄荷又是警惕却又不敢明着闪开时薄荷已经疾步走到他的身边。而他身后的警察只有薄荷看得见的小动作,按着衣服里的枪似乎就要再次掏出来。 薄荷并没想那么多,她不是英雄,可在看见那黑洞洞的枪时心里的那丝不安就仿佛找到了缺口,她知道此时不能大喊大叫,大喊大叫的结果必定只有引的那‘警察’紧张之下乱开枪。那她只有假装没看见,假装去找有力的岔,自然……这也是薄荷心里最想做的。 二话不说,薄荷冲着有力冷冷一笑,伸出一脚便狠狠踩在有力的脚上,嘴里还骂骂咧咧:“我让你欺负我……”有力痛的跳脚,谁来把这个穿高跟鞋的疯子给拉走? 可薄荷的报复怎么可能如此快的就结束?余光瞟到那‘警察’似乎也被自己的动作给怔住,薄荷趁此机会双手拉住有力的胳膊,在有力大呼:“你还要做什么?疯女人……嗷嗷嗷啊——”之时抬起自己的右膝毫不客气的朝着有力顶去—— 所有的人都傻了。警察们都知道这可是薄检察官啊,是一个检查公诉部门的部长啊,现在竟然把一个男人的命根子给顶了?包括湛一凡,都凸睁着眼睛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他家女人……这也太彪悍了? 薄荷捂着自己的嘴也是吃惊:“不小心顶错了……嘿嘿。”其实她说谎,她是故意的,可她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却是真的。 有力缩着身子在地上蹲下来,捂着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要害,痛的脸色又青又白,心里那个滴血的恨啊……真是恨不得把这个女人一把掐死! 薄荷捂着嘴毫无歉意的笑,就在有力欲将站起来真的把想要掐死薄荷时,薄荷却突然一把按着有力的头又把有力给按趴了下去,自己的身子一转转向有力的身后。薄荷学过简单的擒拿手,对比自己高而又充满警惕的男人也许没有办法,可是遇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看起来也不强壮此刻又突然没了警惕的男人来说哦,并不困难。 “呀喝——”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薄荷把有力给顶了的惊讶里暂时还没走出来时却又见那身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又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大喝,一个一米七的警察瞬间就被她给过肩摔而摔了出去。 “薄荷!”湛一凡终于意识到出了些事,他可不认为他家女人此刻是疯了随便攻击人。 “他身上有枪!”薄荷指着那地上此刻痛的青脸白牙的警察终于大呼。 所有人都愣了,湛一凡跑过来一脚踩在那想要爬起来的警察胸口上,微微一个用力便又将人给踩了下去,再想翻身就得喊大爷。 薄荷蹲下身子将那‘警察’身上的枪给搜了出来然后扔给了在后面爬起来正一瘸一拐过来脸色还是一片青白的有力。 刘队跑古来擦着额头上的汗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我们这每个警察身上都有枪啊,这……这薄检察官你是不是大题小做了?” 薄荷冷冷一笑看着刘队问:“你确定他是你们队里的警察?” 刘队不敢肯定。立即喊来一个人:“你去看看。” 那个人蹲下身子打开电筒对着地上的人仔细对照,薄荷自信满满的抱着坏看着认人的警察们。认人的小张抬头对着刘队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 “这……”刘队大骇,薄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气:“我当然知道你们警察每个人都有枪,可是这个人躲在有力身后便一直鬼鬼祟祟的,刚刚掏枪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可不像你们这样。我看他根本就是想给现场制造混乱,如果不是我极早的赶过去引开他的注意力,只怕刘队你又该忙活一番了。而有的人,痛的不只是命根子,只怕命在不在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有力脸色青白,他现在终于明白薄荷刚刚顶自己的用力了,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但这个女人敢对着天发誓他不是趁机报复? 小张在被湛一凡继续踩着的人身上搜出证件来:“刘队你看。” 薄荷率先接过来,然后找过张煜寒:“你看看,和发给你的邮件上的信息能不能对上号。” 张煜寒只是看了一眼立即点头:“对,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叫韩正宇,韩国人。还有那个假的赵小姐我也对上号了,被抓回去的三个外国男人还要看一看,那个矮胖子应该是个日本人,和传过来的邮件有点儿出入,但也不排除假证件的原因。” 薄荷点了点头拍拍张煜寒的肩:“辛苦了,带着胡珊他们准备一下,等会儿我招待你们吃好的。” 张煜寒脸上露出笑容:“是,老大。” 薄荷看向刘队将指尖的证件递给他:“还认为我大题小做吗?”她就一直觉得‘赵小姐’和矮胖子的笑很诡异,原来还有人混在警察里。可让她奇怪的是,那警察既然混在里面怎么会不知道警察的行动?是不懂语言,还是今晚才混进来为可能被抓做逃跑的准备? 刘队双手接下来,不敢再怠慢。这薄荷虽然年轻,可是心思细腻比自己强了太多。 薄荷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接过王玉林递过来的羽绒服穿上对刘队比较平静的交流最后的工作:“既然人已经被抓了,我公诉检查部协助你们的侦查活动也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明天把审问的结果和证据都送到我检察院去,我也该为国家公诉做做准备材料。截止时间,明天中午之前,明天下午我放假!” 后天她和湛一凡的婚礼,她自然没有理由再加班。这案子破的出人意料的顺利,在检察长面前也该扬眉吐气甚至傲娇一次了? 刘队脸上闪过一抹为难:“这……”看了看湛一凡和薄荷因为自己的迟疑而同时蹙眉的动作刘队立即改口,语气也缓和许多起来:“你们放心,再有困难和不可能,我们也一定加班熬夜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尿也不撒屎也憋着,都会给你把资料准备齐全了。绝不耽误湛先生和薄检察官的婚礼哈……” 薄荷裹紧羽绒服,转身向车走去。还算这个刘队知道感恩戴德,要不是湛一凡和她,他能立这么大功劳嘛?当然,刘队激动之处说的那些粗俗誓言她就忽略每当听见。 刘队当然感激在心,虽然也是薄检察官的工作,可是世人眼里这就是警察们的功劳啊,而且这还是一个国际大案子,现在给他们破了,人被他们抓了,这在国际上都是一件荣耀之极的大事,世界上哪个国家的人敢再小瞧中国警察!?哼哼,老刘这次要扬名立威一次了,他刘队,他云海市刑警大队二队的同志们,通通都要得奖金,放年假,被组织上表扬带勋章啦!老刘心里那个美啊,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夜审讯这群脸色俨然已经变成土灰色再也笑不出来的盗贼们。 “让你们偷,干什么勾当不好,竟干丢你祖宗八辈子的缺德事情!让你偷,偷你妹啊偷,迟早要知道偷人也没偷珠宝更犯法……” 众警察风风火火的伴随着刘队的骂咧声消失,薄荷坐在车子里暖和了湛一凡才跟着上来。 梁家乐他们是后面住上来的,又开了两辆车。薄荷和湛一凡自然是坐醇儿和王玉林开过来的湛一凡的那辆奥迪越野车。胡珊、张煜寒和梁家乐坐梁家乐的车。 有力自然是坐梁家乐的车,脸色菜灰的他即便知道薄荷刚刚那是救场子的计谋,可被牺牲的自己却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就是走他现在也是不敢不愿靠近薄荷了。 王玉林和白玉醇都安安静静的呆在副驾驶座和驾驶座,薄荷也一直抱怀看着外面。戒指盒珠宝她都统统交给警察了,至于支票只要湛一凡还没盖章就不可能兑现。可是她还是在生气,生着闷气,气湛一凡做着一切,而她却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她却像个傻子一样,也气他兀自就把手伸进她的工作领域,让她觉得自己真是什么都不如他。 薄荷是个有些要强的人,说她不觉得累也罢,这些年来努力的朝着更高的地方爬就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能力,让别人肯定自己。可是湛一凡却能轻而易举的就办到所有人都办不到的事,即便他的领域不在这里,就好像第一次在海岩岛帮她把暗夜赌场的一切证据都准备齐全一样,他那么轻易的就能办到别人想尽办法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薄荷也由着他去,两个人的矛盾,至少不能让白玉醇他们看了笑话,该给的面子,她一定都会给他。 车子在白家古宅外停下,张煜寒、胡珊等人通通下车。第一次过来的胡珊和张煜寒都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古宅,这可算得上是他们在这个白阳镇见过最大的古宅了,不比一个古时富豪的园林小,只怕里面会更大?就连有力都暂时忘了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地方望着白家大宅有些发愣,他是个德国人,对中国文化因为主家的关系颇感兴趣。 湛一凡拉过白玉醇低声道:“大侄女,你带着他们先进去吃饭安排休息,我和你小姑晚些回来。” “咦?”白玉醇眨了眨眼,不怀好意的眨了眨眼看着湛一凡问道:“姑父,你惹小姑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呀?我看你连六百万的戒指多给她买了,要是我,得开心疯了。”虽然白家也不缺钱,可是白家的家长从不主张铺张浪费,六百万的戒指?白玉醇这辈子都是甭想有一个了。 湛一凡看了白玉醇一眼没好气:“你小姑和你能一样吗?” “哦……也是。欸,不对啊姑父,你这是拐着弯骂我么?”骂她把金钱看得太重?还是骂她不如小姑?可是她的确不如小姑……这就不算是骂了。 “小孩子想那么多做什么?帮姑父和小姑招待好他们,快去!” 白玉醇哼哼的不太愿意,不过看小姑那一脸的阴沉,想到回来的路上小姑和姑父一句话都没说白玉醇还是破有良心的,招呼着众人往里面走,希望高叔他们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来招待这一群客人咯! 白玉醇领着一行人进去了,众人也不敢招惹薄荷,招呼都没打就全部涌进了白家大门。薄荷在后面跟着也打算进去,特意留在后面的湛一凡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待她说话自己便先道:“明天一早天不亮我们就要赶回去,今晚就看看白阳镇的风景。”他们来这里,除了白家古宅,别的地方还真没好好逛过,就连这船都没来得及坐。 薄荷肚子饿了,可还是跟着湛一凡朝河边走去。 走到河边,两个人下了阶梯站在边上等着路过的撑船。薄荷还是觉得有些冷,她的脚上穿着单皮鞋,脚裸还亮在外面,白阳镇不比云海市暖和,这里甚至更冷,虽然风小,可是寒冷的空气就像小刀子一样割的人骨头都寒了。 湛一凡就像是知道薄荷的脚冷一般,拉着薄荷在阶梯上坐下来,脱下自己的鞋子和袜子光着自己的脚。然后又脱掉薄荷的单皮鞋,将她的脚捉到自己的腿上搁着,再将自己的袜子套上薄荷的脚然后拉到小腿上。湛一凡的脚比薄荷大许多,给薄荷穿短袜也会变成长袜。 薄荷开始不解湛一凡的动作,可等湛一凡将他的鞋也往她叫上套时薄荷终于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急急阻止道:“不用了,你什么也不穿,也冷。” 湛一凡手上的动作没听,轻轻松松便把薄荷的脚套进了鞋子里,看起来很大,可是一定会很暖和。 薄荷阻止不了只能看他给自己穿着,穿好了湛一凡才抬头看向薄荷淡淡的道:“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薄荷将脸别过去,有些别扭。 湛一凡伸手捧着薄荷的小脸转向自己温柔而又认真的道:“老婆,别生气了?” 薄荷气呼呼的立即推开湛一凡的手:“别用你摸过脚的手又来捧我的脸!”这人平日里不是洁癖么? “我洗手,立即洗手。那洗完手,你要让我抱。”湛一凡似乎还在讲无赖条件,薄荷冷冷笑了笑:“爱洗不洗。”说完便要站起来,因为她看到船来了。 湛一凡知道薄荷这是心底里还在生气,自己蹲河边上快速的用冷的裂骨的水洗了手。薄荷伸手招过撑船,船夫将船停下,薄荷自己先上了船,湛一凡随后提着薄荷脱下的高跟鞋光脚跟上。 坐在船舱里,船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见二人上船便问二人:“两位客官去哪儿啊?”还带了些古韵的问话。 “随便绕着河走一圈。”薄荷微微的对着船夫笑了笑,她需要的只不过是找个地方和湛一凡好好谈一谈,欣赏美景的心情暂时没有。 那船夫又看了看薄荷却突然笑道:“姑娘,你是上面白逸长家的孩子?” 薄荷微微挑眉:“我不是醇儿。我是醇儿的小姑。” “哎哟,你是白合的孩子?”这镇上的人都说白家那小姐的女儿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模样和她妈妈还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薄荷面露一丝讶异:“你认识我母亲?” “那当然,我是白阳镇土生土长的人啊。你妈妈和我是这个小镇上同一批差不多大小一起长大的人,小时候我们还是小学同学呢。而且啊,我父亲还说他在白合消失之前给她撑过船呢!”说起这事儿这船夫似乎有些骄傲,这百合的故事都快成为白阳镇的传奇了,而这传奇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他家的这艘船,不少人后来还问过他们家关于白合的事情呢,当然就属白逸长这一家人问过最多啦。 湛一凡一听,也立即绷起自己的神经问:“真的?不知道她当时有什么异常表现?” “这我也不清楚,我父亲现在人都糊涂了,哪里记得?可是我听父亲给别人说的时候,她当时挺着肚子,怎么着也有六七个月了。心情看起来颇为郁闷寡欢,我父亲只载她去了东渡口,因为当时家里出了事,父亲必须返回家中。” “东渡口?” “是啊,后来我父亲心里还颇是对她的歉意。说她挺着肚子不容易,虽然镇上说闲话,可那是别人的事,肚子里的孩子和她都是无辜的。东渡口到汽车站要走二十分钟呢,她那天一定是还是累极了,哎……今天啊,我不收你们的钱,就当是当年我父亲愧对你妈妈做的补偿!” 薄荷心里有些失落,没想到当年母亲离开白阳镇时是那么的落魄。 薄荷淡淡的道了句:“你也带我们去东渡口。” “这……好……” 那船夫站在船头撑自己的船不再说话,湛一凡光着脚坐在薄荷的对面。薄荷心里是无尽的失落,对于妈妈的失踪之谜似乎一直都没什么进展,可这心里却是越来急切的想要找到她。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握住薄荷有些冰凉的柔荑,微微用力的捏在自己还算温暖的掌心里轻言安慰:“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薄荷抬起头,微红的眼睛看着湛一凡清澈的双眸:“湛一凡,你为什么也欺负我呢?” 湛一凡大骇,上前又坐近了些,双手握住薄荷的肩不可置信的质问:“我怎么会欺负你?” “可你今天就是欺负我了啊。你把我欺负的那么惨……”薄荷不想哭的,可是提及母亲的事,湛一凡又上演苦肉计却不肯道个歉,她心里多难受啊?她怎么就变成越来越脆弱了?还是,只在他面前愿意脆弱? “薄荷……薄荷你别哭了呵……”湛一凡一双大手有些无措的给她擦着泪,身子逼得更近,气息也扑了过来。 他今晚第三次喊她的名字,她的心却疼的更厉害了,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肩膀一抽又一抽的哭得伤心:“那是我的事情……你知道我不让你拐弯你非得拐的时候,我多害怕你遇到危险吗?可你宁愿看着我继续忙碌继续担心继续着急都没告诉我原来一切都已经落在你的掌握中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女人没用,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所以你瞒着我和别人拟了计划去把我的事情给做了?湛一凡你怎么能这么混蛋呢?我不是关在家门里等着你回去给你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那是我的事业,那是我的事,那是我薄荷为之奋斗也要自己解决的工作!你就算是要帮我……你就不能和我说么……”把她瞒的那样辛苦!究竟把她当做什么? 也许是听了白合的事,薄荷心里的那些话,那些委屈竟然一吐而出。以往,受了委屈她是宁愿埋在心里的,别人猜得到也好,猜不到也罢,那都是别人的事,她从不主动甚至根本就不告诉别人自己心里到底在意着什么,怎么想。 可是今天,妈妈的委屈,她的委屈加在了一起,湛一凡越是使用光脚的苦肉计,湛一凡越是耍赖她的心就越是委屈。终于,委屈决堤,如洪水一般的涌出,把她心里的苦都恨不得在这一刻发泄出来似的。 湛一凡干脆将薄荷抱起来放在自己伸展的腿上,再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做这些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委屈……”他忽略了她的自尊心,也忽略了她对待她工作的认真和炽热的心。他只顾着自己的感想,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却忘记了她的感受。 她这样哭,他的心都疼了。真的,一抓一扯,特别疼。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难受过,还是为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是他妻子,可他后来想起来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只是明白,原来自己那样早的时候,他便已经爱她爱的那样深了。 湛一凡轻轻的擦着薄荷脸上的泪,吻着她的额头她的头发:“下一次……我一定事先告诉你,好不好?不告诉别人也告诉你。” 薄荷也将心里的委屈哭了出来,现在湛一凡还在给她道歉,动作声音都如此温柔,委屈的人最怕这样的攻势和安慰。心里的耿耿于怀和难受似乎也慢慢的消散了。 “你发誓……以后再也不瞒着我做任何事,做事之前必须告诉我!”薄荷也并不是真的想和他生气,他脱鞋那会儿,她的心就软了。只不过不想那么快原谅他而已!她喜欢矫情,这是她自己都知道的事,可是她觉得那样无趣便想改。刚刚又矫情了,哭了一下便觉得好了许多,那就改,改的让他至少不会觉得自己那样难安慰劝和。 湛一凡想也没想就举手发誓:“我发誓。”媳妇的命令,他绝不违抗。 薄荷见他发誓发的那样快却又没安全感,都说男人的誓言不值钱,她能相信他吗? 湛一凡像是看透薄荷眼眸里的不信任,立即又举着手指头信誓旦旦的道:“别人能不能做到我不敢保证,可是我湛一凡绝对是个遵守诺言的人。你看,为了你我都守身如玉三十三年啦……”后面这句湛一凡是咬着薄荷耳朵说的,绝对不能让胖的人听见。虽然有哗哗的水流声,那撑船的大叔根本就是什么都听不见,可他还是极力的低声道:“我这辈子只有你,还有什么你是不能相信我的?” 薄荷的脸微微的红了,不仅仅是因为湛一凡的这两句话,还因为湛一凡身体某一处的变化,正坏坏的顶着她的腿。薄荷尴尬难受之极,推开湛一凡自己便想往后退去,湛一凡却扣着她的后脑勺又把她给带回怀中。 低头,湛一凡抵着薄荷的额头,看着她因为哭而湿润的眼镜因为流泪因为害羞而红了的脸颊,忍不住的低头吻住她的唇,两片唇瓣相触,轻轻的揉了揉,然后用力贴上重重一吮。 薄荷主动的启唇迎接湛一凡闯进来的舌头,一记深吻融化了心里所有的隔阂和生气…… 湛一凡喘着气放开了薄荷,依然抵着她的额头,笑着又亲了亲她红润润的唇瓣低声道:“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这样吵架生气不好。” 薄荷撅了撅唇:“我又没和你吵架。” “好,不是吵架。那生气。” “我也没和你生气,是你惹我的。”薄荷扬了扬修长的白皙颈脖,反倒一股理气直壮的模样。 “呵……会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了?” 薄荷抿着唇笑不说话,原来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时候也挺开心的。其实,能嫁给一个有这样卓越能力的丈夫,薄荷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是个女强人,她不喜欢输于男人的感觉。可是湛一凡是她男人啊,她又觉得何其有幸遇见他这样的人?而他还能将她抱在怀里,此生只有她一人。 湛一凡看薄荷那小坏模样便伸手挠她腰间,薄荷顿时被湛一凡挠的‘哈哈’大笑忍不住的扭捏起来,小船‘咯吱咯吱’的一阵摇晃,船头的船夫传来惊声大呼:“哎哟,白家丫头和白家女婿哟,你们要亲热上船咯,可千万别翻在这河里呀……这大冬天的,掉下午你们会冷的没命的呀喂!” 薄荷捂着唇趴在湛一凡怀里不敢再动,湛一凡抱着薄荷也不敢乱来,只是两个人都眸似星光,璀璨了白阳镇的这一整条河湾。 河道两边是挂满的大红灯笼,映衬着原本肃冷的河面也红殷殷的。河道两边的人家门口路灯,摆着小摊小贩埋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小吃,跑来跑去的孩子,偶尔的圣诞树被风吹响的圣诞铃铛,薄荷突然间才发现这个小镇并不是那么冷,反而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温暖。 原来,无心看风景的时候什么都是萧瑟。有心看风景时,什么都是美景,什么都是暖光。 上了东渡口,薄荷看着路边摊卖的馄饨额的已经快不行了。于是两个人手牵手在馄饨摊坐下先要了两大碗馄饨。饿得时候,幸福的时候,什么都是美味。 湛一凡没吃过馄饨,从前薄荷为了节约用钱的时候自然没有少吃。虽然很烫,可是这个第一次吃馄饨的男人却忍也忍不住的大吃特吃,吃了一碗竟然又来了一碗,看的薄荷连连咋舌。这个吃惯了西餐也会吃中餐的男人竟然把馄饨当做人间美味了? 三碗馄饨很便宜,总共才十八元。吃饱了薄荷又去旁边还没关门的门店买了一双黑色的雪地靴自己穿上,然后将湛一凡的靴子还给他:“穿上,别感冒了。” “老婆,你可真好。”湛一凡接过靴子赶紧穿上。说不冷,那绝对是骗人,只不过是伪装的坚强。 薄荷看他那傻傻的样子忍着笑,算是惩罚过他了,看他以后还不长记性。 吃饱了的两个人便不急着回家了,薄荷心里想延着当初母亲走过的路走一遍,湛一凡自然陪着。东渡口到老汽车站的确不远,薄荷问了路人知道走路也不过二十分钟,可是对于当年身怀六甲的白合来说,又受了被家人拒之门外的委屈,薄荷走在路上似乎都能体会那种心情。 “咚——咚——”左边突然传来一阵钟鸣,薄荷忙问路人才又知原来往左边的林子里走上山有一个尼姑庵,里面住了一些无家可归便出家为尼的女人,不过大多都是外地隐士到这里的女子,白阳镇的女人史上也只有那么几个上去过。但是山上的香火还比较旺盛,大家逢年过节都会捐献一些香火钱,也会祭拜上山上的神灵,而且那山上的送子观音据说也是很灵,让外地的人也经常跑来烧香祈祷。 薄荷站在路口,湛一凡手里提着一盏买来的灯笼,薄荷的心里总是有一个想法,于是突然抬头问湛一凡:“你说,当年妈妈上去过吗?她有没有想不明白的时候?比如……就是那一次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听到悠悠的钟声……上去过呢?”身怀六甲,被镇民议论,被家人拒之门外,在薄家更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薄荷想起这些,心就替母亲痛了起来。 湛一凡揽着薄荷薄弱的肩轻轻的揉了揉,微笑着低头看她:“我们何不上去看看。” 薄荷也轻声试问:“也许,还能找到一些意外的线索,也不一定?” “嗯。走。”湛一凡揽着薄荷向那林子深处便走去。这么晚,其实也不怕,因为路上山上的人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些外国人,一些城市里的人。总的来说,因为这场珠宝秀,这几晚的白阳镇非常的热闹,就连上尼姑庵的道路都来来往往行人颇多。 白阳镇本就是个旅游的小镇,白合家能创造出那么多财产不仅仅是因为做生意开发电站包农林养殖业,还有便是这旅游开发甚至酒店的生意,不然白合的外公和舅舅也不可能凭空创造那么大的财产。 上山的阶梯是青石板砌成,每一块青石板似乎都有了时间的裂痕。两道的石头都被打磨发光,就算是手中的灯笼照着也能看得清那石头泛出的微光。 终于上了山,薄荷气喘吁吁。 不喘大气的湛一凡轻轻定的拍着薄荷的背,薄荷擦了擦额头的汗叹气:“最近实在太缺少锻炼了。以后你必须每天拉我起来跑步,不然只怕我下次连这个山也爬不上来了!”并不陡峭的三百梯,她爬的气都要断了。 “先坐一会儿。”湛一凡扶着薄荷在石头上坐下,又拍了拍她的背才将自己帽子里的一瓶矿泉水摸出来递给薄荷:“喝点儿。” “你从哪里变来的水?”薄荷是真的爬的口渴,问了句便接过来拧开大口大口的喝下喉。 “你买鞋的时候我买的,我知道今晚要走些路,虽然没料到是爬山,可是担心走路也会口渴就买了。”帽子里能放东西,还是他看着有力常这样做,今天也总算是怂了一次。 薄荷颇为感动的看着湛一凡,湛一凡捂着她的眼镜附近耳朵叹息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总想要你。” 薄荷顿时又燃烧了脸,推开没正经的湛一凡,自己扭头看向这个尼姑庵的前院。让薄荷想起‘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这句诗来。清净的庵前院,细长的月挂在树梢上,本来是人来人往的香火旺盛时,却丝毫不破坏这个清净小庵的景象。饶了院子一周的许愿树上挂满了红飘带或是许愿盘。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嘻,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旁边一对小情侣一边写着还轻声的笑着,他们幸福的侧脸更是犹如一幅晚画。红色的蜡烛,袅袅虚烟的檀香,还有大雄宝殿里隐隐传来的大悲咒歌声,一切的一切,都恍如一个世外桃源。当初,妈妈上山看到的景象如今日的是否一样? “两位施主,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忙吗?是想要许愿呢?还是想要向菩萨祈祷早生贵子?又或者只是上来燃烧香烛为自己还原,或是有别的心事想要告诉我们的菩萨?”一个小尼上前来询问。 薄荷还没开口湛一凡却道:“我们也想要那样的许愿牌。” “那两位施主请到这边来。”那小尼引着薄荷和湛一凡往前走,薄荷拉了拉湛一凡的手,湛一凡低言道:“既然来了,我们也挂一个。” 薄荷翻了翻白眼儿不敢置信湛一凡竟然也相信这些幼稚的玩意儿,不过她倒是没拒绝也跟着去了。 小尼姑给薄荷和湛一凡发了一个挂着红绳子的牌子,然后又给两人拿了一支笔道:“这是咱们庵里的笔,只要两位施主记得还给我们就是了。” “多少钱?”薄荷立即问。 “一共是二十。” 二十?薄荷觉得好贵,不过湛一凡的动作更快他直接给了小尼姑一百:“不用找了。只不过希望过段时间我们来的时候这个牌子还在。” 那小尼姑捧着一百块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不急不缓的道:“施主请放心,这些牌子我们庵里的人永远也不会去动它的,这是在菩萨面前对你们的尊重。剩下的八十,就当是施主捐献给我们庵庙的香火钱,小尼我谢过施主。” 薄荷被湛一凡拉走,两个人在石头边上蹲下来,薄荷衬着下巴看着那红牌子不知道要写什么,湛一凡想了一下道:“要不也写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千万别。”薄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还是写些实在的。”那些虚无的诗句,她总觉得不如实在的一句‘在一起’呢。 “要不就写……”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微微红了红脸,“就写……永远在一起?”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小手,俊脸上浮现一抹感动:“我竟不明白,原来老婆你这么想和我一起白头到老。” 薄荷心里狠骂一句‘我去!’,表情也有些挣扎,湛一凡笑着低头笔在红板上‘哗哗’的落下几笔,薄荷偏头看去,只看到九个字清晰的落下:“永远在一起,白头到老。” 你是我的珍宝啊 观音殿里,薄荷跪在蒲团上合着双手心中默念着:菩萨,你一定要保佑我妈妈还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现在,我已经不在乎她当初或许是因为不想要我而将我交给了薄家,就算是真的抛弃了我,我也不怨她。我理解她当时的苦,当时的挣扎,当时的委屈,不管她当时做了什么,我都只想找到她与她相认。菩萨,请完成我这个心愿,让我找到她,让她身体健康。 深深的在蒲团上跪下,双手的掌心贴着额头。 薄荷并不是信女,可是这一刻跪在面容庄严慈祥的菩萨面前,她的心选择相信。相信菩萨真的能听到她心里的话和祈祷,相信菩萨会让她妈妈白合健康的活着,相信她一定会尽快的找到她。这仿佛,就是一个信仰,只有心里有了信仰才能得到自由和释然。 从蒲团上站起来,身后的湛一凡将请来并已点燃的香递给薄荷,薄荷接过一炷,两个人虔诚的举止额头拜礼三次,一旁的小尼姑立即上前来接过二人的香插到香火炉里。 转身退出观音殿,跟在身后出来的小尼姑便是之前在前院接待二人也是刚刚给他们敲钵木鱼插香的那一个。薄荷双手合十的拜了拜小尼这才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告知:“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你们庵里最年长的人?” “最年长?不知女施主所说的可是是我们的住持?她今年六十五岁。” 薄荷的心微微一跳,和湛一凡带着小尼姑又往安静的地方走了一些才更问:“不知道她在庵里有多少年?” “三十年了呢。” 三十?如果当年母亲真的上山来过,那住持一定见过她了?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代她道:“不知我们可否见她一见?” “这……住持可能在后院做功课,两位施主要待我进去问一问住持。” “小师傅请,请转告你们住持,就说我们只不过是想问一件二十八年前的小事,希望她能达成我们这个小小心愿。” “两位施主稍等。” 小尼姑朝着薄荷和湛一凡单手拜了拜转身便向后院行去。薄荷看着小尼姑消失的背影转身看向湛一凡:“你说,她有没有可能上来过呢?” “别想那么多,不问一问怎么会知道呢?” “那这位住持会不会已经忘了呢?” 薄荷的紧张让湛一凡哭笑不得,随张开手臂将她纳入怀里坚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淡淡道:“傻女人,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该有个预想,这样才不至于失望。” 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此刻心里的期望太高,还真怕如果是失望的答案会将自己摔的又高又疼。 小尼姑不一会儿便返了回来,伸手相邀薄荷道:“我们住持说尽可能为施主解答你心中的疑惑,施主这边请。不过,男施主需要止步。”她们的后院的确是任何男人都止步的地方。 湛一凡朝薄荷微微的点了点头。 薄荷深深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我去去就来。” 湛一凡又摸摸薄荷的脑袋温柔道:“去,问个仔细,别后悔就是了。” 薄荷转身跟着小尼姑往后院走去。绕过小道一进入后院就与热闹的前院犹如两个世界。一轻一浅的木鱼声伴随着悠长空灵的佛歌从最里面的房间传来,每走一步薄荷仿佛都在洗涤着自己那浮躁的情绪。这个地方虽然不大,可是却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真的是一进入这里心都安静了,随着那木鱼声一点一点的沉淀寂静。 “施主,请——”小尼姑推开房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薄荷朝着小尼姑微微点了点头迈步走进第一眼便是非常干净整洁的房间。也并不是非常简朴,至少有一个小小的电视,还有几株盆栽职务,也有电话,电灯这样的现代设备。可是那床榻,却只能用朴实来形容了,这样冷的天那样薄的被褥。床上还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木鱼和收音机,歌声就是从那收音机里飘出来的。 住持是个六十五岁的女人,脸上也清晰的写满了岁月了痕迹,但也许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平和心态,所以整个人看起来也非常的健康。住持早已经在薄荷进房间时放下木鱼下了床,站在床边双手合十对着薄荷微微一拜:“施主你好。” “住持你好。” “听静文说,施主是想询问贫尼一些关于二十八年前的事?虽然时间有些久远,可是贫尼愿意为施主解疑解惑。”说着那尼姑便向薄荷走来,单手相邀薄荷在桌边坐下。 薄荷也坐下来,那尼姑动手亲自给薄荷倒了一杯茶推到薄荷眼前,微微笑道:“二十八年前,施主还没有出世?” “对,我今天来是想询问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我想问住持,你可曾觉得我面善熟悉?据说您是在这寺庙里待过时间最长的人,所以我想知道……二十八年前,您是否见过我的母亲?我知道我或许强人所难了,毕竟谁还记得二十八年前的事情呢?” 可是薄荷不问过,却不心甘。问了,或许失望,但是却不后悔。 “看施主的确面善,我到这庵中三十年,不曾下山。觉得施主面善,想必定是与施主有缘了。施主说起二十八年前不知道你母亲当时有什么特状呢?我这一时也想去起来……” 薄荷的眼神微微有些颤抖:“当时我母亲身怀六甲,应是九月,肚子里的孩子正是我。” “哦?九月?又身怀六甲?”那住持仔细的回忆,似乎也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突然间神秘的一笑扭头又仔细的打量起薄荷来:“九月的确是有一位身怀六甲的女施主上过山,她说她也是白阳镇之人。我那时候才上山两年,是我师姐应心接待的她。” “真的吗?住持你可没骗我?”薄荷完全意外完全惊喜,她不敢太多的奢望只怕失望,可是心里却又存满了祈祷,偏偏……偏偏这个祈祷成真了!菩萨啊,谢谢你指引我上山来,谢谢你指引我到这里来见您! 那住持温和的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只是我当年三十四岁刚刚出家两年,我身上的凡俗还未脱尽所以整日的只能房里打坐念经。可我看她年轻……现在仔细回想,倒真的与你有七分相似。” 薄荷大气也不敢呼一口只能静静的听那住持回忆:“可我从门缝里瞧见她大腹便便,眉宇间写满了哀愁和疲惫。我年轻时所受的苦难也是常人难以理解,我心中的执念大多便是因为曾失去的几个孩子,最后落得被人抛弃的下场……所以我便多观察了她些。我应心师姐将她引见给师傅,师傅便请她喝水吃饭,她走的时候也给庵里捐了一笔香火钱,大家对她都是颇多感谢呢。” 薄荷细想,也许真的是那一日母亲上了东渡口极累间见到了尼姑庵便自己爬上来,没先到真让自己歪打正着了。 “下午课的时候,她和师傅在房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是我每次经过都隐约能听见哭声,还隐约听见师傅说什么……尘缘未了……暂时与佛无缘之类的话……腹中孩子是尘缘,落地全是牵挂……我当时心性未定,对你母亲虽然颇为同情,可是我无心再听便走了。” 薄荷心里微微的抽痛,难道母亲当年真的有想要出家为尼的心思吗?她真的到了走投无路或者说对红尘心死的地步了? “阿弥陀佛,也不知道贫尼还能为施主做些什么,可是施主要放开心结,世间一切事时间到了,一切都会自动的明了,这就是菩提因果。” 薄荷合着双手对住持拜了一拜然后便离开了。 湛一凡在前院的许愿树下安静的坐着,薄荷从小道走出来,看到湛一凡的坐在石头上等她的身姿心里是一片温暖。 许愿树上挂满了人的心愿,随风飘扬,牌子相撞甚至发出铛铛的声响。原本还是人声鼎沸,她只不过和住持小坐片刻出来时,院子里的已经寥寥无几。薄荷穿过香烛缓然轻步的走到湛一凡身边伸手打断他的深思:“欸,走了!” 湛一凡眼神一顿,看到眼前这只白嫩的小手。轻轻的握住站了起来对着薄荷蹙眉道:“你再不回来,我都快变成望妻石了。” 薄荷轻轻一笑:“夸张!” 湛一凡不可置否的摸摸薄荷的头,两个人牵着手转身向大门走去。 “施主等一下!”小尼姑合着双手突然从后面跑出来喊住薄荷,薄荷与湛一凡回头,那小尼姑将一张纸和笔递给薄荷喘着气道:“住持让施主留下通讯地址和电话,说如果她再想起什么也好告诉您。” “哦,好的!”薄荷不加怀疑低头便写了白阳镇白家的地址,只有那里她才有毫无顾忌的安全感,而且她也相信一有消息老舅他们也会立即告诉自己。 下山的时候薄荷想起那小尼姑心里也是一番惆怅感叹:“这山上的女人,没人都有一个故事?不然那小尼姑,年纪轻轻怎么愿意出家为尼呢?”没有哪个女人一开始就愿意远离红尘长盘青灯。 “想这些做什么?有你妈妈的线索吗?” “嗯,她当年的确上来过。而且,我看她果真有出家的心思,只不过当时怀着我,这个事情才没有完成。你说妈妈会不会生下我真的出家了啊?”薄荷突然全身一寒,难道在生下她后心头了无念想,于是把她扔给薄家自己就真的找了一个了无人烟的世外桃源出家去了?所以这么多年才一次也没出现?不然不可能……不可能一次也没出现啊!她难道就真的不爱自己吗? 不是去世了……就是躲起来了……无非这两个可能而已! “……”湛一凡不敢肯定的否决。 薄荷握了握拳一声冷哼:“一定是薄家当年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不然她不可能连出家的心思都有了!我一定要查出来,查出来!”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激愤。 薄光……蔡青奕……他们当年究竟和妈妈发生了什么?这里面爷爷奶奶也插手了吗?知道真相的人,难道就那么少?如果没有了,她是不是该从薄光,或是蔡青奕身上下手呢……薄荷的心里又暗暗的下了决定,这一次回去,她将不再犹豫手软,必须加快调查速度!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揉了揉她捏的死死的拳头,薄荷激愤的心情缓缓落下,抬头看向提着灯笼的湛一凡,微光照着黑黑的山道,竟是温暖。 薄荷一梯一梯的走下山,仿佛能感受到当年母亲抚着肚子走上来却又抚着肚子走下去的心情……妈妈,你听得见我的心里话吗?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来找您! 回到白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高叔让人给他们的等门,于是薄荷和湛一凡一进门等门的白花菜阿姨就道:“小姐姑爷,老先生和老爷他们还在主宅大厅等你们呢。” “这么晚了……”薄荷心里内疚,湛一凡拉着她快步的绕过前院的几进几出穿过假山花园才走到了主宅前院。 “舅舅,表哥!”薄荷一迈进大厅便轻声而唤,等人等的打瞌睡的老舅顿时来了精神,表哥的脸色有些凝重看着薄荷和湛一凡便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再留恋这里也不能回来的这么晚,你们舅舅等了你们快两个小时了!” 薄荷心里也愧疚,他们让醇儿带了话,所以两个人才一路上肆无忌惮的玩了这么晚回来。 “好了好了,别说他们啦。是我自己要等的,我也没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不知道我等着呢!”老舅打了个呵欠挥了挥手,他最是心疼薄荷了,谁让这个外甥女和自己的妹妹那么像呢?这也是他最疼醇儿的原因啦。而且薄荷这孩子,心性健康干净又明朗,他高兴有这样一个外甥女啦! 表哥叹了口气看着薄荷还是问:“吃饭了没?你表嫂给你们留了饭。” “谢谢表哥,我们吃过了……”薄荷知道这个表哥虽然不太爱说话,可是和舅舅一样也是疼自己的。湛一凡揉了揉她的肩头示意,薄荷立即扶着老舅坐下:“舅舅你坐。” 湛一凡拉着薄荷去一旁跟着坐下来看着舅舅道:“舅舅,这么晚了,不知道你怎么还在等我们?下一次可别这么晚了,有话和我们说,你可以让人打电话叫我们。(.好看的小说)” 老舅叹了口气看着他们二人问:“你们明早便要离开?” 薄荷心里叹气,想必是醇儿他们说的了,她原本也是想今天和舅舅说的,可是晚上突生变故她和湛一凡梳理关系到现在也就忘了。 “是,舅舅,原本想告诉你的,可我和一凡去了山上的庵庙一趟。” “去哪里做什么?” “当年母亲坐船到东渡口就下了。” “这我知道。哎……我也问过撑船的白家,可是竟问不出什么……” “不是的舅舅。其实母亲当年上过庵庙您知道么?”其实薄荷不是太想告诉舅舅,可是既然留了白家地址那这件事就要告诉他。 “啊?这……这我还不知道……” “其实我也是猜的,理解了一下母亲当年的心情,于是就和一凡上去看看。我见到了住持,住持回忆说母亲当年的确上过山。” “难道她……”舅舅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薄荷虽然心痛不忍却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舅舅您也别难过,当时她怀着我,尼姑庵是不会收她的,说她尘缘未了。” “小合啊……”舅舅一声痛嚎,捂着脸趴在桌子上似乎极其的痛苦。薄荷不理解他们兄妹当年的感情,可是看表哥也非常痛苦难过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家的人关系一定非常非常的好。当年把妈妈拒之门外,一定是外公一时气恼之举,往后的岁月里不知道多后悔多痛苦湿了多少枕头。 “舅舅,您别伤心。妈妈她吉人天相,她定不会出家的,再说这一切都过了二十八年了!”薄荷起身走到舅舅身边给他拍了拍背,老舅抬起头来轻轻的颔首:“好,不说了,不想了。还是你用心,我们这么多年也未曾想过她当时上过山。还有什么消息吗?” 说着老舅一脸期盼的望着薄荷。 薄荷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可是那住持说她还会回想,想起来就会通知我们,我留了白家地址。” “好好好,这是对的。我们应该感谢那位住持,一定要感谢她!倒是你,薄荷啊,你和一凡后天的婚礼,你是不打算请舅舅和你表哥去吗?” 薄荷不是没想过,她的婚礼,就不能请几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真正的亲人吗?可是薄荷知道目前的形式,她请了他们去,定会引起薄家人的注意,这也无疑是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说他们未必认识白家的人,就说他们白家人太相似的长相……随便一个路人都会知道他们十血缘关系啊! 薄荷的为难写在眼底,舅舅有些失望,湛一凡及时站起来走到薄荷身边揽着她的肩对舅舅道:“舅舅。其实云海市这个婚礼您不去也罢。这是薄家长女出嫁,她身上背戴了一些枷锁,也需要隐瞒与你们相认的事实才能继续调查母亲的下落和当年的真相。” “这……我也知道……哎,只是可惜……”舅舅何尝不知道薄荷的为难,可是他这好不容易相认的外甥女啊,明明就要结婚了他却不能参加婚礼,他能不可惜吗? “不可惜。半个月后,在英国还有一场婚礼。那是我湛一凡真正娶白合的女儿,到时候您、舅妈、表哥和表嫂,醇儿,我们会邀请大家都去参加的!” 薄荷抿着唇用力的点头:“舅舅,您可一定要去。我要挽着您的手走进殿堂!” “好好好,舅舅这把老骨头到时候就是走路也得走到英国去,这婚礼一定不会再错过啦!”舅舅摸着薄荷的头眼眶微微的红润,其实心里大多是感动,对湛一凡这个外甥女婿更多的赞赏和认同了,这认品和做事儿都是没得挑的。 安抚了舅舅和表哥想去参加云海市婚礼的心,薄荷二人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湛一凡走在后面,刚刚和上门背后的薄荷便从后面抱住了他。湛一凡顿了顿,薄荷的还埋在湛一凡的背里,只听得她闷闷的声音传来:“这一次……谢谢你陪我到白阳镇。如果不是你,我处理事情一定不会处理的这么好。无论是舅舅这边,还是关于妈妈的事,还是……这次的案子。”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转身将她抱入怀里:“你忘了?我是你丈夫。”做一切,都是应该定的,只要是为了她。 薄荷真诚的吐出自己的肺腑之言:“这个世界上没人对我这么好。” 湛一凡听了她的话却是一笑,眼神无比温柔的低下睨视着怀里的娇妻:“你是我的珍宝啊……”在他的心里,她就是堪比珍宝,他得到她多不容易啊。 薄荷又想哭又想笑,不过还是把自己小女人的那点儿感性眼泪给憋了回去,她讨厌矫情爱哭的自己! 内心的感动让她主动的抬头捧着湛一凡的脸踮起脚尖献上自己的吻,湛一凡早就想要薄荷了,一把将怀里的女人给抱了起来让她双腿缠着自己的腰,自己抬着她的臀大步的走向他们的古床。 薄荷的羽绒服下还穿着没有脱下的旗袍,可是那扣子太难解。湛一凡撩起下摆已经褪下她的小热裤,上面的扣子却还在第一颗上面较劲儿。薄荷伸手推开湛一凡急切的手,喘着气道:“我自己来……” 湛一凡虽然无奈也不甘心,却还是低头重重的先亲了薄荷一口然后放开自己的手,坐起身来先麻利迅速的脱自己的衣服裤子。薄荷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第一次穿着旗袍做这事儿,所以半天也没麻利,湛一凡脱光光已经昂首挺胸了她还在第三颗奋斗。 湛一凡不耐烦的捉住薄荷的手,低喃了一句:“不要了!”于是‘刺啦’一声,旗袍就被撕成了两片……薄荷惊叫了一声,心里是哭笑不得,湛一凡俯下自己火热的身躯,带着薄荷的小手往小凡摸去,自己则爱恋起胖兔来…… 不一会儿薄荷酒嘤嘤咛咛起来,湛一凡勤恳勇猛化身成虎。因为薄荷还在安全期所以也不用考虑小雨伞的问题,所以一番激情下来两个人都感觉是无比畅快,只是薄荷趴在湛一凡怀里累的有些无法动弹。 湛一凡还想再来,薄荷却打着他的手梦呓道:“快睡……明早还要快些回云海市……后天婚礼呢……” 湛一凡只能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弯腰低头在薄荷的额头上重重印下一吻睡下来:“嗯,睡……我不动你了。” 薄荷勾了勾唇角果然沉沉的睡去,湛一凡看她睡熟了才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先去卫生间温热了湿毛巾然后回到床边替薄荷收拾了一下,自己又洗了一个澡才躺进被窝里。软香温玉在怀,虽然还有些悸动,可是再也没什么比得上只是抱着睡便已经满足的温暖了。 翌日,天还未亮薄荷和湛一凡便被梁家乐、胡珊几人叫醒。 薄荷打着呵欠盯着黑眼圈无奈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先是坐着发了一下呆然后大脑才渐渐的恢复工作。明天婚礼,今天还要回检察院工作一上午拿到出国手续……薄荷揉了揉头,低头看向还在熟睡的湛一凡推了推:“欸……起来了,我们该回去了。” “唔……”湛一凡深深的蹙眉,从被窝里伸出坚硬的手臂一横便又将薄荷给拉回了怀里。蹭了蹭,下巴抵着额头淡淡的才道:“再睡会儿……” 薄荷其实也还满是睡意,昨晚两个人回来的太晚,睡之前又做了爱做的活动,说实话她昨晚睡着的时候已经累得无法动弹了。可是现在也必须爬起来,为了接下来的事情,为了婚礼! 咬了咬牙,薄荷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还横着湛一凡沉重的手臂,而他坚实的胸膛和温暖的被窝都变成凶猛定的睡意向她袭来。薄荷尽量的保持着清醒,认真的叙述自己起床的理由:“我中午之前要把资料准备好,任务分配下去,还要去检察长那里拿出国手续。” 湛一凡敛眉,手指突然伸到被窝里捏住薄荷的下巴,薄荷微微吃痛,刚刚张嘴湛一凡便倾身弯了下来重重的吻了下来。 “唔……”薄荷蹙了蹙眉,长大眼睛看着也睁开了眼睛的湛一凡,他要干嘛?火辣辣的一记早安吻结束了湛一凡才抬起自己的头,喘息着低头看着怀里的薄荷微微勾唇浅笑:“既然如此,快起来。” 薄荷哭笑不得,刚刚那吻算是怎么回事儿,让她清醒叫她起床啊?不知道是谁刚刚说再睡会儿的。 “我不想起来了……”薄荷开始耍赖了,往被子里钻去,两个人的较色瞬间对换。她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被这个工作给缠的每一天早上睡得好,更重要的是他!每天晚上不到十二点之后绝对不会放过她,薄荷想起来就是气! “起不起来?不起来我就要你咯……”湛一凡的大手伸进被子里抓住薄荷的嫩肉,薄荷惊叫,他往哪里摸啊?两个人在床上折腾,薄荷被湛一凡逗的是惊叫连连气喘吁吁,贴在门外听不真切的胡珊推了推王玉林催道:“你再敲一次!” “我不敲!”王玉林才不敢惹这个湛先生,那惹毛了是要甩脸子的。 胡珊推了推后面的张煜寒:“那你再敲!” “我也不!” “都还想不想回去啦?回去上了班回家好休息啊!别忘了老大明天还婚礼!” “人家结婚的人都不急,你急什么?” 后面的梁家乐听得毛了自己上前用力的敲了几下门板:“老大,老大!起床啦!都快五点半啦!” 屋内寂静了一小会儿,然后就听到‘碰碰’的声响,门外四人面面相觑然后就听到薄荷的声音:“哦,先去外面等我们二十分钟,马上就出来。” 虽然天色实在还早,外面也实在很冷,不过薄荷还是被湛一凡从被子里挖了起来。穿上衣服和羽绒服,两个人极快的洗漱完毕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薄荷看着这个为自己准备的房间心里还有些舍不得,湛一凡拉着她的手道:“我们以后会经常回来的。” 薄荷重重的点头道:“嗯,春节也来!” “一定。” 两个人这才拿着行李去了前院。舅舅、舅妈甚至表嫂都早早就起来了,是知道薄荷要走,所以早餐也都准备了丰盛的一桌子。有力和醇儿坐在餐桌边等着他们,薄荷和湛一凡将行李放到一边,在舅舅和舅妈的相拥下走到餐桌边坐下。 吃饭的时候舅舅他们也没说别的,就是一些路上小心以后欢迎梁家乐他们继续过来玩。薄荷心里有些难过,这些真心待她的家人她却离的那么远。可她发誓,以后一定会常常回来,而她从此也有了亲人。 走的时候有些不舍,大家都很沉默。 有力默默的爬上梁家乐他们的车,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离薄荷远一些了。薄荷看着有力那可怜的身影终于有些良心的把张煜寒拉到旁边去问:“昨晚没去看医生啊?” “我们都没敢问,他那脸寒的比冰锥还冻人,谁敢啊?不过老大我估计也没事儿,就是要痛几天。” 薄荷心里突然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至少,该控制一下力道? 因为那车的人数有点儿超多,所以醇儿就自然的跟着到了她小姑、姑父的车上。醇儿一上车就歪头睡了,薄荷问开车的湛一凡:“你都不关心一下那个人吗?” “你说有力?” 薄荷点了点头:“他好像被我踢的挺惨的,看着我就躲。”早上吃饭也是,看见薄荷朝他那个方向走去便立即站起来走到另一边隔得远远的。 湛一凡勾了勾唇冷冷的笑了笑道:“不用管他。那家伙女人缘好的很,没少惹下风流债。平日里除了工作,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和女人上床。” 后面车里的有力猛的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并不痒的鼻息暗自想,哪个女人又想他了?oh,shit!因为薄荷那个女人,自己时间这段似乎都别想再碰女人了! “咦……”薄荷这可是完全看不出来啊,虽然说有力的确是个外国型男,身材也好的像个模特似的,肌肉发达还会做饭,重要的是他在湛一凡的手下工作,他怎么可能? “别看他衣服不爱理人的样子,曾经换女朋友的速度达到一星期一个新的。”湛一凡摇了摇头,虽然说背着好友说坏话不是太礼貌的事情,可他不想薄荷担心别的男人。说他自私无耻也好,说他心胸狭隘也罢,从薄荷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哪怕是变质的关心她也不乐。 有力因为是个传统的德国男人所以骨子里很不把女人当一会儿事儿,可和对女人**不太大的自己相比,就是完全的南辕北辙两种不同的传统男人。所以有力几乎不把女人带到湛一凡的面前来,只是李泊亚常常不少的抱怨,因为他们两个一直住在一个公寓。 “啧啧……看来我这踢得一脚还挺值的,至少让他一个女不能碰女人?哈哈……”薄荷坏坏的笑笑,突然扭头看向湛一凡眯了眯好看的双眼问:“你从前是不是很羡慕有力这样的啊?” 开车的湛一凡方向盘猛的打滑险些没有握住,连连惊呼急道的解释:“哪敢啊,老婆你这就冤枉我了。我从五岁开始就是你的,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别的女人绝对不看!” “哼,我看你在海岩岛买女人倒是挺娴熟啊。”薄荷恶趣的逗弄,其实心里也有一些小小的好奇,难道湛一凡当初就丝毫都没有想过像有力那样交女朋友发泄身体欲望或是感情吗?以他的智商和能力手段,真想瞒着婆婆和女人交往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才不相信婆婆真的能完全控制住湛一凡这样的人! 湛一凡仿佛知道薄荷此刻是在恶趣逗他,便是一笑,看着前方眼眸变得清澈:“为什么要羡慕?” 为什么要羡慕?多天真的一个问题。可是薄荷却再也问不出别的,为什么不去拥抱别的女人?为什么不像有力那样换女人如换衣服?不,如果那样就不是如今的湛一凡了。如果是那样的湛一凡,薄荷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甚至是满心欢喜的嫁给他?如果是那样的湛一凡,便不值得薄荷像如今这般的用心去喜欢了。 “我真是问了一个蠢问题!”薄荷轻轻蹙眉,终是有些懊恼。她也不曾后悔对容子华没有表白过,为什么要让湛一凡去羡慕别的男人曾经左右拥抱呢?终究是一个庸俗而又庸人自扰的问题。 湛一凡但笑不语,女人这个问题的确问的有些可爱。 回到云海市,薄荷直奔检察院,湛一凡则直奔公司处理这几天累计的事物。虽然有李泊亚和有力顶着,可是也有几项大事还没决策。 薄荷一回到办公室助理就将一摞文件递了过来道:“部长,这是警察署刚刚拿过来的关于这次‘珠宝盗窃案’的所有证据,你看一下。” “放下。”薄荷没想到刘队竟然真的连夜给她整理了出来,有些惊喜。连忙脱了外套坐下,身上穿着的当然是在车上换号的工作制服,就连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都没忘架上。 刚刚坐下刚刚归职坐下的王玉林又立即站起来道:“老大,检察长找您。让您现在去他办公室!” 薄荷一顿,是手续还是婚假批下来了?当然,薄荷心里也做好了设防,如果检察长说话不算话两样都不算,那她就该闹一闹了,一味的忍让也是没脾气的表现。这可是她二十八年来的经验教训! “玉林你来看看这些文件,没有我我相信你们也能把这个案子准备好的!”其实薄荷本就没打算这次自己亲自担当这个案子,反正她要放婚假了,这个案子出庭是必定出不了的,还不如一早就交给王玉林他们挑起这个任务。 薄荷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迈着步子走出公诉监察部,一路上检察院的各个工作人员都在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薄荷也一一像往常那般不骄不躁的应着。她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这次协助警方破了大案子的关系,她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这些人自然都贴了上来恭喜又巴结。 漠然着一张和往常一般的脸站在电梯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让那些洗脸相迎的人还是各自退避了三舍。 ‘叮!’一声响到了检察长办公楼,薄荷走出电梯,还隐隐能听到背后的细微议论声传来:“立功了……真奇迹……这么奇迹的案子……介入的大半个月……” “刘队夸奖……” “是啊……据说明天婚礼……” “哟?真不容易……不过她不是富家千金吗?对方据说也是富二代,帅的让人咋舌……上次有人看见来接她……” “上次不是都传遍了吗……” 薄荷摇了摇头,哪里都有谣言,永远都不会嫌别人的话说不完。 敲响检察长的门,门内响起检察长洪亮的声音:“请进。” 薄荷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一怔。容子华?还有……花延曲?他们怎么都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薄荷,恭喜你这次立大功啦!”花延曲朝着薄荷眨了眨眼,薄荷公式化的笑了笑:“不敢,案子还没开庭,我也不打算自己上庭,怎么算得上立功呢?” 花延曲知道是碍于检察长在这里所以薄荷有些拘谨,拌了拌嘴只是笑也没再说什么。 容子华从薄荷进来便盯着他,还是检察长连连道:“坐,大家都坐。花副检坐,容委也坐。哎……这恰好啊,今天花副检到这里来是找我办公室的,这容委也是请婚假,听说你们三人是好友的关系,我就把你叫上来大家一并聊聊。薄部长你也坐,快坐。小叶啊,给薄部长倒咖啡!” “我不喝咖啡。”薄荷蹙眉有些不悦,检察长笑容微僵,薄荷才缓和了些语气又道:“检察长你也知道,我明天婚礼。我二十八岁,丈夫三十三,我们也该着手要孩子了,这咖啡是该戒了。” 这一语说完,容子华蹙眉,检察长叹气,薄荷却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其实刚刚大可说一句‘不喜欢喝了’便能推脱,解释那么多,还把婚礼要孩子的话题说上来不过是提醒检察长答应她的承诺。可是看他们的反映薄荷心里隐约开始有些不安,上来的时候心里就做过设防,万一有变?那她怎么也得争取,发脾气也未必不可。 现在看来,发脾气,是必须的了。老虎不发威,别人会总以为她是只病猫。 兔子遇上萝卜 检察长办公室的氛围因为薄荷的一句话而变得异常低沉。 薄荷在提醒检察长对她的承诺,而检察长却在思量着他的考虑。容子华敛眉看着薄荷,双眸里盛满了隐藏的伤痛。花延曲倒是颇为淡定,翘着二郎腿看戏一般的身处局外看着这三个人因为心思各异而呈现出不同的精彩表情。 薄荷知道,自己不能沉默,这事只要一沉默就会不受控制的朝着与你相背而驰。随即沉稳了心情,缓缓的在花延曲和容子华的对面沙发坐下来。 “检察长,您在让我接下珠宝盗窃案的时候对我的承诺,该不会忘了?”薄荷再次轻声的提醒,能好好说话她当然会好好说,现在就是说好话的时候。 检察长立即点了点头:“这当然,我当然记得。我也想说,这次你介入警方的调查,协助他们顺利破案我是大感欣慰啊。今天早上刘队直接就对各大报社新闻社说了,多亏这次我们云海市检察院的协助,还好好的感谢了你一番呢!” 薄荷笑了笑,算那刘队有良心,也算他聪明没提湛一凡。 薄荷的笑又含蓄了几分,显得有些谦虚却又有些她自身所带的那份儿傲然。朝着检察长谦虚的点了点头:“检察长您知道就好。”意思也明了,知道就把假给她批了,知道就把出国手续给她! 薄荷的态度有些不卑不亢,当然如果不是刚刚立了功绝对不敢再检察长面前这么硬气。而检察长偏偏就被梗在这个薄荷立了大功的事上面。他的确答应过她,一旦案子结束就给她婚假给他出国手续,更不论说这案子竟然真给他破了。接下来的公诉出庭几乎不是问题都能遇见的顺利,这一切都是该给薄荷。 可是……检察长为难的看了容子华一眼,容子华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也是最器重的检查委员,这个年轻人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但,薄荷的前程也是几乎可以预见的,她与湛氏国际继承人的婚礼已经沸沸扬扬了整个云海市,整个中国整个亚洲甚至整过世界。这事儿的确有些骑虎难下了,就因为容子华对他的同时恳求……婚假啊!检察院不可能同时让两个高管休婚假,那检察院的正常工作还怎么运行? 怎么就都赶到一块儿结婚了呢? “其实薄部长你看,今天容检委也在这里,他呢,情况和你一样,都恰恰赶在一起这个时候结婚。你也知道现在是年末,年关上呢就有很多案子都需要人,检察院如果同事给两个高管休婚嫁这是不可能的……” 薄荷一声冷笑打断检察长的话,也不管自己现在多么的冒犯上司,可她这冷笑是发自心底的对此前情形的鄙夷。 “薄部长……你有什没意见吗?没关系,你可以说,我一定会酌情的看看这个情况……”检察长实在是不想让容子华失望,可是答应了薄荷的事似乎也不能失信,所以才在这里衡量一时拿不定主意要给这两个人各自多少的婚假。反正,同时放是不可能,而薄部长的一个月婚假更是不可能。 薄荷轻轻的翘起二郎腿。她上班穿正装的时候习惯穿西裤,所以平时整个人看起来很干练,也很有魄力。她轻轻地扫视过容子华,容子华的表情变得有些淡漠,他最近可是越来越不似往日里的那股子温和玉润的形象了,到颇有往自己的形象上靠的趋势。 薄荷没心思研究容子华,看了容子华一眼便又转头看向检察长问:“请问检察长,我申请婚假和出国手续多长时间了?”从十月底开始,快两个月了?就算是一个小小助理、扫地阿姨的假都给批下来了?她到了婚礼前一天却还在被拿捏耽搁!? “这……”检察长的确不知道。他只知道薄部长在申请婚假和出国,这时间倒是没注意。 “我告诉您。我申请的时间是十月二十八日,再差四天就是两个月。请问容检委是什么时候开始申请您的婚假?”薄荷转头看向容子华表情尽量变得温和。 容子华微微敛眉,不用回答薄荷也知道,再早也不可能比自己早。他们一开始的婚礼日期是十一月底,如果不是她,只怕他和薄烟的婚礼已经完成。所以他才在这档子时候出来搅乱事情? 薄荷又看向检察长,脸上依然带着让检察长越加为难的微笑:“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的婚假批下突然间变得这么困难。可我的这个婚,必须结。国,也必须出。不是我固执,而是,我只是坚持去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 “薄部长啊,不是我不给你,这明天的婚礼我自然不会耽搁你。可是你之前向上面申请的婚假是一个月,这的确有些违驳咱们院里时间上的调节。容检委的婚礼恰恰在一月中旬,如果院里同时少了两位高管,还是年初年末的关头,这对工作的影响你也应该知道。而且那珠宝盗窃案子的公诉少了你你底下的人能做好吗?还有便是……” “检察长!”薄荷再一次打断检察长的话,随即站了起来,这次脸上的笑容都变得虚伪起来。虚伪的冲着检察长笑,虚伪的冲着容子华小,虚伪的冲着看戏的花延曲笑,自己依然保持着平和的声音淡淡的道:“您说的,都不是问题。我想您忘了,我再次提醒您。我今年二十八岁,按照《婚姻法》以及《计划生育法》的规定,我属于晚婚晚育的范畴。符合晚婚年龄的公务员,可享受晚婚假十五天。再提醒您,我上次休年假提前八天回检察院上班。加上这八天年假,我的婚假也可以享受至少二十三天!这期间的元旦节三天,一共是二十六天!一个月如果实在批不下来,那这些应得的,检察长您总不能再为难我了?” ‘为难’二字都说出口了,分析的有那么头头是道。行行行,这原本三天的婚假检察长还没说出口就被薄荷给掰到了二十六天,他还真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这丫头的嘴从前怎么就没见着这么厉害呢?检察长心里又是叹又是气,自己一个堂堂检察长的威严今天算是败在这个下属手里了!还是个女人?果然是个打官司的一级好手! 花延曲摇着头忍着笑,他早就见识过薄荷说服力的强大,从前自己就多番拜倒在她的嘴下,今天重新温习一遍她和别人的对战才发觉果然是精彩啊! 还是容子华站了起来,对着检察长微微颔首道:“我倒是没关系,三天婚假还是十五天婚假都无所谓,检察长您看这批便是。(.好看的小说)”好一个懂礼数的,体贴的。要是早些懂礼数她会被检察长叫道这里来吗?想必检察长是想让她为难?没想到自己反倒让他们为难了。这检察长也是个老狐狸,左右为难就把事情抛给她来为难,没料到她根本就肯退步?没料到她今天腰杆子硬气十足? 薄荷眼眸里闪过一抹冷然,被花延曲瞧在眼里,花延曲心里叹息又是摇头。这两个人如今走到这一步,究竟是都怎么了? 检察长立即也站起来,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重重的拍了拍容子华的肩叹息道:“容检委这要委屈你了!你要比那丫头沉稳一些!还是你懂我的难处啊!” 言下之意,骂薄荷不懂事,骂薄荷不沉稳,骂薄荷蹬鼻子上脸? 薄荷隐忍不了这股子气,冷冷的便道:“检察长。我的确还年轻不太懂礼。这些天忙着工作没睡好没吃好,很难沉稳。您的难处我理解不了,我只知道只要您大手一挥什么事儿都不是难事儿。可您只要有心为难,我的难处便处处都是。今天我就是得罪您,这话也得说。容检委在公司是我的上司,在薄家却是我妹夫。我这姐姐先结婚,能有先给妹夫批婚假的道理么?我两场婚礼,两个家族,我奔波不停,我很理解您对容检委的欣赏和有心维护,可您也看在我为了婚假而用心破案,甚至我丈夫也跟着我去现场帮我盯梢的用心上通融通融,我会必定会从心底感谢您!” 薄荷的这番话从上楼来看到这一幕便想说了,她的态度一直都很硬气没有一刻软下来。检察长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首先对容检委竟然是薄荷的妹夫而感到吃惊,又对湛一凡竟然也跟着去了案件现场而感到惊讶。这可真是用心啊,他要是再不通情似乎就显得有些无情了。 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去去。什么二十六天,说的我好像真的是一个铁面无情的上司似的。一个月的婚假,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只有你这丫头才有这荣幸和面子。” 薄荷这才将真心的笑容推上脸来,对着检察长深深一个鞠躬:“谢谢您。真的谢谢,我代表我先生也一并谢谢您。” “得了得了啊,你把他也拉了出来,我要是再不答应,只怕那湛先生就要亲自找上我了。” 薄荷心里有些讶然,难道是因为自己把湛一凡搬出来才让检察长答应的这么快?检察长为什么如此顾忌湛一凡呢?薄荷自然不可能当面问出这个疑惑,只是心里终于放下一块石头。 从检察长办公室退出来,花延曲自然是跟着的。一出门就对薄荷竖起大拇指:“多久没见你这般英姿了,真让我怀念啊。” “你就笑话我,这世界上没比我申请婚假申请的更委屈的!”时间长,耗事儿多。 花延曲摇了摇头:“可你却还是得到了一个月的婚假啊。这的确是太难的了。” 薄荷满意的笑了笑,要不是为了一个月,她需要大费周折吗?湛一凡都涉险了,要是没有一个月,她对这工作还真的要彻底失望了。 薄荷送了花延曲一个白眼,转换话题道:“这是我努力换来的。欸,明天让朵儿当花童的事情别忘了啊,带孩子早些来穿礼服。” 花延曲摇了摇头,薄荷眉梢一冷:“怎么,还拿乔不愿意了?” “不是朵儿当花童的事儿。是你对容子华,你不觉得真的太无情了么?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打乱你结婚的行程,完全是不甘心的表现。” 薄荷咬牙切齿的冷笑:“我就知道是他捣鬼!明明就是他让检察长为难,最后又跳出来表现什么深明大义?呵,你们男人就是虚伪!” 花延曲一脸的委屈,这可是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啊! 叹气摇头:“看来,你如今对他是真的完全没半点儿心思了。” “如果还有心思,那要怎么对得起明天和我举行婚礼的新郎?” 花延曲哀怨的盯着薄荷:“如今那个人在你心里的位置一定很重要了?他可真是攻心的专家,这么快就占据了全部的心,让我嫉妒死了!” 薄荷想起湛一凡不由得笑了笑:“是啊,你嫉妒。羡慕!别恨我就好。” “你就得瑟!” 两个人消失在电梯间,容子华缓步的从角落里走出来。其实他们出来不久他便也出来了,她说的话,他也算是听了一半,该听见的,也全听见了。 心里是一片哀痛的凄凉,听着她满不在乎甚至鄙夷的语气,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凌迟他的心。她如今,已经如此的讨厌他了吗?她已经走得那么远,他回头想追是不是再也追不上了?错过她……会是他这辈子最痛苦最痛悔的事吗? 薄荷,你真的好狠,好狠啊。 有力拿着挂号卡走近男科生殖就诊时,一眼扫过空荡的房间脸色微沉。他是个德国男人,骨子里传统的德国男人,相比好面子的中国男人而言并不觉得看男科有什么值得尴尬。所以他的出现,引来周围一片的男人们注视,心里都在默想这样的男人莫不是那里也出了什么问题?啧啧,这么帅,如果也不行那得多可悲啊? 有力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讨论对象,而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中国的医院有多坑人不靠谱全世界的人民都清楚,所以他也不是太期待。要不是昨天薄荷那女人那一脚踢的实在够狠,他也不至于今天还隐隐作痛!无奈之下,也为了自己的这宝贝和日后的幸福生活才走进这据说是云海市看男科最好的医院。但……有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诮的笑,原本就冷酷的俊脸此刻就像一个修罗般散发着更冷的寒光。看来不仅不是医院不行,医务人员的操守也值得怀疑。 “那个……能让一下么?”突然背后响起一个轻微而又充满忐忑意味的声音,有力回头看去,在看到身后的女人时健硕的身躯和冷酷的表情皆是狠狠一怔。随即便紧眯了眸子开始审视起来,多漂亮的女人啊,瓜子脸,丰胸细腰俏臀长腿,那白里透红的娇嫩肌肤更是吹弹可破一般的美。他见过不少好看的女人,可像眼前这个充满了东方韵味甚至堪比电视里那些还要美上几分的活物却是生平首次。 这女人,美得似个人间尤物,该凸的地方凸,该桥的地方也翘,让人一看便很有想上的欲望。让他还有些疼的地方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到中国这么久,还真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有这么大的欲望。即便是在病患的情况下也丝毫不影响此刻有力对这女人顷刻间便想占有的心思。 就在有力眼露淫光肆无忌惮用他那赤裸裸的眼神毫不客气打量着女人的同时,女人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心里还想这这男人外国是干什么的?长得挺帅的,身材看起来像模特,脸看起来像电影明星,难道……也是来看男科的? 当即洛以为的心里‘啧啧’两声,这样的男人不行了,拿得多可惜啊。不过,倒是为世界上减少一个祸害?洛以为的脑袋空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有些不舒服,这不舒服当然来自眼前这个外国帅哥那毫无忌惮的眼神打量。 洛以为见过太多的男人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了,要说习惯,早就该习惯了。可是却从没有一个男人再见第一次就对她露出这么不含蓄的淫光,洛以为的心里莫名的伸出一股厌恶来。 可这男人好生不识相,她露出厌恶之情他竟还堵在门口不让开。难道是听不懂中文?也不奇怪,人家是外国人嘛!洛以为只得咬着牙挥着小手尽量的保持着自己作为医生道德的微笑又用自己蹩脚的英文道:“hello?sir,you、stand、in、my、way。” 有力微微敛眉,看着眼前的女人用自己纯正的中文道:“你是医生?”这里不是妇科,挡住他的去路?那只可能是医生了。 洛以为震惊在这个外国男人竟然讲的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当下老实的点头:“对啊,你是病患吗?” 这是洛以为和有力第一次正视对面第一次正式对话,有力心水垂涎洛以为的美艳,当下心里决定定要将这个叫媚娘捉上自己的席梦思大床。洛以为却厌恶着有力的淫荡眼神,当下决定以后见着外国型男都要有多远躲多远。 有力抱怀坐在洛以为对面,眼神依然纠缠着洛以为,而且是带满了颜色。洛以为尽量保护着自己打人的冲动,她告诉自己,这一次再也不能被自己的病患打动,医生和病人之间的戏码她早就上演够了,就算这次是外国酷哥也不行。 “咳。”洛以为正了正色,严肃的看着对面的有力道:“请将你的病历卡给我。” 有力将病历卡递给洛以为,洛以为划了一下,电脑上出现有力的名字,她敛了敛眉念了一遍:“yuri、martinsen?” “中文名尤里马丁森。你也可以叫我有力,没有的有,力气的力。”虽然这个外号是李泊亚那个无良的人取得,不过长久以来有力倒像是他的真名字了。 洛以为对叫他做什么没兴趣,对于男人的勾搭她早已经练就了‘视而不见’的金刚罩铁布衫功力。 “请问,你哪里不舒服?”洛以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想润润自己有些干涩的喉咙,哎,这个男人的眼神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让人不舒服。 有力看着洛以为端起水杯,那不涂口红也嫣红的诱人的唇瓣轻轻的含在水杯边缘,身体莫名的便是一紧。嘴里便老实的吐出两个字:“老二。” “噗……”洛以为一口水还没喝下去便给喷了出来,可怜的电脑屏幕从上到下都没逃过各处均匀都被喷了个湿淋淋的。 有力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这女人实在紧张什么?他的确老二不舒服,见着她有了反应更加的隐隐作痛起来,能舒服吗? “那个……先生,请文明用语。” “那说什么?” “咳……咳咳……”洛以为见过热情奔放不要脸的男人,却哪里见过这样热情的男人?就因为他是外国人所以说话才口无忌惮?洛以为平日里虽然也将那个词放在嘴里,那是医学名词。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说出来却愣是有一股淫荡的意味?洛以为的心砰砰激跳,真是丢人啊,她一个医生竟然被一个男人给调戏了。虽然被调戏那是常有的事,可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调戏这绝对是第一次啊! 呜呜,她好可怜哇。 “咳……”洛以为的脸色友情又白了一阵才让自己的心态恢复正常的平和。对面的有力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想到这个女人漂亮是漂亮,就是脑子有些不太灵光,被稍微调戏一下就这么有趣,那张脸红的真是让他光看都欲火焚身啊…… “请问,那是怎么个不舒服?蜕皮吗?痒吗?” 有力蹙眉,冷酷的脸上闪过一抹僵硬的冷意:“小姐,我不是性病,谢谢。” “请叫我医生,谢谢。”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洛以为在心里把有力的全家都给问候了一次,是越加讨厌这个有力还是尤里什么的外国男人了。 洛以为本着自己专业的态度和心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挂着自己那天使般漂亮的微笑继续道:“那是有什么毛病吗?” 有力的眉梢狠狠跳了两下,脸色有些阴沉:“我只是被踢了一脚……” “哪个女英雄……”洛以为拍案而起欢呼大叫,随即又狠狠一口将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那个女英雄做的为名除害的好事啊。对面的男人脸色越加的恐怖了,仿佛张嘴就要吃人似的,洛以为羞愧的底下自己的头,自己仿佛兴奋过了头,忘了自己还是个医生啊,医生就要为病患考虑,怎么能反倒欢呼呢?要欢呼,也在自己心底小小的欢呼一下就行了嘛!哦也! “咳,哪个女的,做事儿太狠了,太不应该了哈。那请问……啥时候的事儿啊?现在还很痛吗?回家试过吗,还行不行?有没有肿的地方呢?” 有力心里冷笑,很好,倒挺会掩饰的,可你在掩饰也掩饰不了你小白兔的本质!美丽的兔子,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把你给吃了! “昨天,有些隐隐作痛。医生,你要检查一下吗?”说着有力站了起来便解自己的裤腰带。 洛以为顿时花颜失色,连连挥手道:“不用,不用!那是您的隐私,我怎么能看呢?” “没关系。我就想让你好好给我检查一下,我怕哪里肿了我自己没注意到,要不……您替我看看?”的确是肿了,而且是很肿很肿,见着她才肿起来的。 有力心里冷笑,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敢看,可是就像看她花颜失措的表情,多有趣啊?比boss那女人可有多了,想起那个女人的狠自己就咬牙切齿,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个女人的有趣呢?女人啊,还是要能掌控在手里才有意思。 就像眼前这个,一看就是能咬在嘴里的兔子。boss什么眼光?女人还是乖一点儿的好,太难以驾驭了在床上都没征服感。 洛以为当然不可能看,笑话,她虽然是生殖科的医生,但她是理论上的,而且刚分配到生殖科不久。她哪里见过?哪里敢看?还把‘初见’献给这个男人?怎么都觉得危险。 匆匆的配了些药洛以为就把就诊卡还给有力,而有力明显还不想走,洛以为看了眼时间到自己下班的时候了,抓起钥匙和包扔下还在就诊室似乎不愿走的有力自己便先跑了。 吓死人了,这个外国男人真的是吓死人了?为什么她总感觉他有一副想吃人的恐怖表情呢?洛以为祈祷这辈子都不要再遇见这个男人,祈祷祈祷!可天不遂人愿,洛以为作为薄荷的伴娘怎么可能会在婚礼上错失作为湛一凡伴郎的有力呢? 薄荷走进家门,在厨房里忙碌的田妈见着薄荷便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来,站在门口对着还在换鞋的薄荷恭恭敬敬的弯腰问候:“大小姐你回来了?” “嗯,田妈,帮我准备点儿吃的,我饿啦。” “好的大小姐。拿到你房间吗?” “我先个澡,就放在下面好了,我一会儿下来。”薄荷微微的冲田妈笑了笑,以后不知道还能让田妈为自己准备几次东西,心里唯一舍不得的人只有她?这个始终默默关心着自己,对自己温暖的田妈。 薄荷从进大门到上楼除了薄家仆人都没见着别的人,心里虽然疑惑却还是先回自己的房间去澡了。放水的时候去准备衣服,坐进浴缸里刚刚放开音乐手边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薄荷拿起来一看竟是湛一凡?勾唇微微的笑了笑,接起手机打开免提放到一边撑着下颚才道:“怎么,事情处理完了?” “嗯。回家的路上。你呢?” “嗯,手续拿到了!假也批下来了,虽然过程又突生了一些曲折,但我都解决好了。”就连案子的头绪都给王玉林他们找出来了,相信他们打官司是毫无问题的。想着接下来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个月了,薄荷不由得高兴的双脚在水里哗哗的搅动起来。 “你在……洗澡?”湛一凡不确定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薄荷忍着笑:“你猜。” 湛一凡叹息:“坏家伙。” 薄荷嗤嗤的笑,湛一凡真想抱抱她,更想和她一起洗澡,还能顺便……脑袋里浮现两个人在浴室里做的画面,湛一凡的呼吸不由得沉重了一些。 薄荷也想起两个人在浴室里的事情,脸越加红越加烫了起来。 “那个……明天婚礼的流程我还不知道呢。” 湛一凡忍着笑道:“等我回去给你发一遍视频,流程大概的模式都用动画设计出来了。” “嗯嗯。”薄荷本来也是一头乱,自己结婚的前一天却还什么都不知道也实在太失败了,虽然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可是总也有些过意不去,显得自己太不注重婚礼似的。 “就这样。你洗澡,我安静开车。” 挂了电话,薄荷鼻息钻进水里,好想看看他们在海岩岛拍的婚纱照啊,明天能见到了?明天婚礼……明天就和湛一凡真正的结婚了,真正的成为夫妻了……无论是名还是法律还是实,他们都是夫妻呵。薄荷从水里‘哗’的钻出来沉沉的呼吸着,如果妈妈能在,那就更好了。别的人,她还真没有期待的。 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床边的桌子上田妈已经放了煮好的乌冬面。薄荷又将头发擦的干了些才放下毛巾走过去,刚刚坐下便听到敲门声。薄荷微微蹙眉,还没出声门外便传来声音:“姐,你在吗?我是烟儿。” 薄烟!?薄荷放下筷子,轻声应道:“我在。” 门‘咔’一声从外推开,不过三个多月却已经韵味十足的薄烟穿着粉红色的格子孕妇裙步履缓慢的向薄荷走来。 “姐,我刚午睡起来,听田妈说你回来了我便来找你聊聊天,没打扰你?”薄烟依然是一脸的微笑,就仿佛两个人之间从没发生过别的事情一样,温暖的就像她平日里带给别人的感觉,阳光。 薄荷拿起筷子挑了一块西红柿放在嘴里才淡淡的道:“没事,我这个要吃些东西。” “哦……姐,我看你气色挺好的。本来担心你出差会很累,还担心你明天婚礼呢,看来你挺期待明天婚礼的嘛。” 又要试探什么?薄荷敛眉,不过却没表现出来,抬头又是一脸淡然的看着薄烟:“没什么。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没精神也要打起精神。” “可你们不是还要在英国举行一次吗?这么说,算是结两次婚咯?” 薄荷蹙眉,眼里明显的闪过一抹不快。不过很快便是抿唇笑了笑:“你姐夫本事,我虽然累,但也得扛着。再说,只要对象是对的,几次婚礼有什么关系呢?” 薄烟的脸色僵了一僵,似乎没料到薄荷会这样说,因为有本事才举行两次婚礼,这不是变着法的说容子华没本事,所以她才一次嘛?薄烟垂了垂眸,看着薄荷碗里的乌冬面又转移了话题笑道:“乌冬面啊,还是妈妈的手艺好。对姐姐?” 薄荷笑:“我从没吃过她煮的乌冬面,你不必向我炫耀!”看我不击碎你的假面! 薄烟的脸色又僵了一僵,不过很快就娇嗔的看了半笑半羞的看了薄荷一眼道:“姐,你说什么啊。妈妈虽然比较疼我可你也是她女儿啊。我这怎么算是炫耀呢?” 薄荷也笑:“是不是,你心里比我清楚。”看谁演技比较高?薄烟,我现在有心和你继续演和你过招,放马过来。 “姐,你真的变好多哦……你从前很疼烟儿的,可是如今,却处处都不让着人家。” “我从前怎么疼你?你希望我怎么让着你呢?” “从前你都依我,对我好。可现在比如婚礼啦,你看人家肚子都大了。人家都只能在家里休学,学校都不敢去了。哎……还有啦,你现在怎么喜欢和人家斗嘴呢?每次都斗不过你,哼。” “从前,呵……对你好,那是我的错。现在,你也知道你斗不过我……那以后还是少和我斗,我以后可不会‘嘴’下留情哦。”自然,手下,也不会留情。 这算是给你的警告,薄烟。 薄烟俏皮的撅了撅嘴:“讨厌,姐姐。子华也总是这样,总是说我笨笨的,斗嘴也斗不过他。不过没一次最后还是我赢,他会让着我,我呢当然也有我的办法。呵呵……” 薄荷心里冷笑,这薄烟总算是肯和她交锋了,即便是虚伪的相视而笑,可是两个人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薄烟这是在告诉她,她薄烟会赢? “不,薄烟,我不会再让着你。我说过,从前让着你那是我的错,我怎么会让自己再犯低级的错误呢?”让着你自己受委屈这样的蠢事儿她薄荷是再也做不出来的了。 薄烟缓然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头对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宝宝不乖,大姨在这里不能伸脚踢妈妈。就算你太闷了逼不得已也不行,就像妈妈逼不得已了不能踢你大姨啊……” 薄荷敛眉,薄烟还挺擅长和她绕圈子打哑谜。 “就算妈妈不喜欢你,可妈妈也有自己的原因。妈妈现在很累,不和你计较了哦。我们回去休息……等晚上爸爸过来和我们玩儿。再过二十天,我们就能和爸爸住在一起了……不管多晚,只要能在一起,宝宝你都会开心?” 薄烟在指责,薄烟在言外之音,薄烟究竟想说什么?薄荷总觉得今天的薄烟有些阴阳怪气。 “姐,你别见怪哦。我啊,现在就喜欢和宝宝对话,你以后也就明白了……那你继续吃面,我先回去了。”薄烟灿烂的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肚子和腰缓然的又出了房间,薄荷看着她为自己带上门沉重的叹了口气。 薄烟的心思,犹如一根海底针,还不是一般般的难猜。这薄烟什么也没遗传,竟遗传了蔡青奕最擅长的特长,隐藏自己的真面目!薄荷二十八年来都没发现蔡青奕不是自己的亲妈,二十四年来都没发现薄烟灿烂笑容背后的阴险,薄荷二十八年来都没有发现这个家里的亲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的‘亲人’。 薄荷刚刚吃完面田妈就来叫她,说是蔡青奕和薄光回来了。薄荷才问田妈他们之前去哪里了,田妈说是从医院回来。蔡媛媛发了高烧变成肺炎昨天才脱离危险。 薄荷惊汗,她这两天忙着工作把蔡媛媛和蔡利的事情给忘到一边去了,也不知道湛一凡让手下的人办的事如何了,蔡利和蔡青奕沟通过了吗? 田妈收拾完,薄荷拿着电话换了一声居家服才下楼去。 薄光坐在沙发上和才情以及不知道说什么,蔡青奕脸色有些难看,薄光也是一脸的严肃。 “爸,妈。”薄荷淡淡的叫了一声,其实她是不愿意的,就如之前一样执拗的不再叫他们一声‘爸妈’。可是后来湛一凡的一席话让她明白,如果她在这方面不继续隐忍,那么妈妈的事情就更加没有任何的突破点,她必须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必须继续当他们两个人的‘女儿’。 “薄荷你回来啦?这次盗窃珠宝案闹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知道云海市公诉监察部的部长立了功劳,你很替爸爸争脸啊!”薄光看到薄荷露出一脸的笑意来,还伸手拉过薄荷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薄荷顺着薄光坐下却不着痕迹的避开薄光的手,只是轻声道:“爸,叫我下来什么事?” “哦,是这样。你明天婚礼呢,爸爸叫了一些记者在酒店外面,你到时候适时的讲几句话,该讲什么爸爸也不教你了知道你有分寸。还有就是,股份的事情都已经办好已经转到了你的名下。爸爸思来想去,你是公务员,可是这是家里给你的东西,就算上面查你也不会有错的。” 薄荷勾了勾唇低下头,股份的事情她还真没想那么多,既然他要给她当然拿着。至于记者?薄荷实在没兴趣,既然他都说了随便她说,那她想说什么都无碍了? 蔡青奕揪着眉看着薄荷却突然厉声道:“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也不去医院看看你表妹?人情味都没有,你结婚谁还记得你?” 薄荷敛眉,丝毫没有犹豫的便是一声冷笑道:“我倒是想去看,我有时间吗?再说,既然明天是我的婚礼,医院那种地方我还是少去为妙!”她倒是想去看人家蔡媛媛的笑话。对于蔡家人记不记得自己的婚礼这件事,她却是一点儿也不稀罕的。 披上婚纱 听了薄荷的冷言冷语,蔡青奕的脸上终于龟裂出狰狞盛怒的表情:“你!你造反了,这是翅膀要硬了是?我说一句你就顶我一句!你还有没有礼貌?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什么叫做医院这种地方少去为妙?薄荷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薄荷对于蔡青奕的盛怒倒显得颇为冷静,脸上的冷意不减笑意却不再:“我二十八岁,不该长大吗?你教过我什么?刻薄、尖酸嘴毒这都不是您教的吗?我学着呢。(.好看的小说)”气死人的本事薄荷自认没有湛一凡大,可是嘴毒的功夫,刻薄的功夫,冷傲的功夫薄荷可是从小就开始修炼。从前没有用在薄家人身上过,今后自然得让他们见识见识,不然怎么对得起外界人眼中对自己的看法呢? 蔡青奕听了薄荷的这话遂即更加气的发抖,嘴里大骂着:“你这个混帐简直是要气死我……”站起来伸手便想给薄荷一个耳刮子,往日里的高贵冷艳贵妇假面形象是真正被薄荷在此刻给扯了下来。 薄荷怎么可能站着让她打?甚至为了防薄光,她说完就闪到了一边去,她可再也经不起薄光的一个耳光,不然几天不消印子,明天她的婚礼可就丢人丢大了。 让她意外的是薄光根本就没注意薄荷连他也躲开了,在蔡青奕挥手过来时薄光就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眼底闪过阴厉,对往日里他是百般呵护和疼爱的妻子竟毫不客气的大吼了一声:“吼什么吼?给我安静!看你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泼妇!” “我……我泼妇?” 蔡青奕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仿佛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这样教训自己。眼眶微红,抬头看向薄荷,伸手一指落在薄荷身上:“她呢?你对我越来越不尊重,对我不敬,你怎么就不教训教训你的女儿!?还是你现在才发现你对她的亏欠想起她那……” 薄光一手捏住蔡青奕的下巴,厉声警告:“给我闭嘴!” 薄荷看在眼里心里是微微一惊,刚刚是想说她的妈妈吗? 蔡青奕脸色一变,似乎因为薄光的用力而疼的脸色都白了。薄荷想,薄光的力道真的不是一般的重,现在蔡青奕一定觉得下巴都要掉了?薄荷的心里却是畅快的,蔡青奕现在心里一定是又痛苦又伤心?对于薄光今天的态度薄荷虽然也疑惑,可是她现在更多的却是痛快。 薄光的手,比自己的言语和不敬一定更伤蔡青奕的心。 “我告诉你,明天就是薄荷的婚礼,你最好给我放规矩点儿!那医院她的确是不必去了,你蔡家人对她怎样她心里清楚。而你做妈就该像个做妈的样子,想让她尊重你,你就先的学会尊重你自己!” 薄荷心里大叫一声‘好’!如果条件允许,她都想给薄光吹个口哨了。这天一定是变了,不然从前对自己从不重视从不喜爱的父亲为什么会教训自己的妻子也来维护她?如果不是从前那一巴掌,如果不是他卖女儿的行为,薄荷简直就要以为他良心发现终于决定要弥补她这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薄家长女了。 可惜,此刻薄荷再也不会觉得感动,只会觉得虚伪。 薄光放开蔡青奕的下巴,蔡青奕跌坐在沙发上‘呜呜’的哭着。在薄光转头过来时薄荷脸上切换出‘内疚’的神情。 “是我不好,不该和妈妈顶嘴,让你们吵架了……”瞧,无辜她也不是不会演,甚至演起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得心应手了。 薄光叹了口气,只是睨了一眼沙发上埋头痛哭的伤心的蔡青奕一眼便转身而走:“你跟着我来一下。” 薄荷低头冷艳扫过蔡青奕,觉得痛苦吗?觉得伤心吗?觉得万念俱灰吗?这才刚刚开始,以后你该怎么忍受? 薄荷跟着薄光走向后院,两人刚刚消失薄烟便从楼上下来。刚刚的一切她自然看在眼里,她一直都觉得如今的薄荷和从前的薄荷有些不一样,可从薄荷的诸多反应看来,这薄荷的确是变了。薄荷变狠了,变得也会演戏了?她可不认为薄荷心里之内的会内疚。 是终于开始反抗了吗?还是因为觉得有湛一凡撑腰所以无所顾忌?薄烟不懂。但是薄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这个家里跳舞,不可能让她占了全部的痛快! “妈,你别哭了。”薄烟在沙发边坐下拍了拍蔡青奕的背。这个妈妈也真是的,从前还挺会在爸爸面前温柔体贴,可是如今怎么越发的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刚刚她是险些说出那个女人?爸爸怎么可能让薄荷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呢? “烟儿……你爸爸他……我好痛啊……我的心好痛啊,他如今这么对我……”蔡青奕看见薄烟倾过头来趴在薄烟的怀里哭的更加伤心了。 “妈你别这么伤心……你越这样,爸爸约会讨厌你的。眼泪,有时候并不能让男人觉得心疼,或许会让他们觉得更加心烦。”这是她得来的经验教训,她知道,容子华再也不在乎自己的眼泪了。这让薄烟心里一痛,却又很是不甘!容子华的视线、目光如今大半都在薄荷的身上,只要薄荷出现,他就不会再看自己一眼,这让薄烟无比的狠啊。 “我当然知道!可要不是薄荷那丫头你爸爸也不会……”这几天都是好好的,可薄荷一回来,薄光就凶他。他这颗心是越来越偏向那个贱丫头。 “妈,你也不看看薄荷要嫁的人是谁。她要嫁的是湛一凡,人家湛一凡要不是为了婚约怎么会娶她呢?而爸爸,根本就是把薄荷卖给湛家的。你只要想明白这一点,就能体谅爸爸了。爸爸一定是做戏给薄荷看,今后要想从湛家谋取更多的利益,和薄荷缓和关系,都是必须的!”薄烟没想到这样的关系道理还要自己说给自己的妈听,真不明白从前妈妈是怎么得到爸爸的心的,爸爸一看就是个狐狸,而妈妈呢?空会表演却没有谋略。 “是这样吗?”蔡青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坐起来看着薄烟有些不确定的疑问。 薄烟点了点头:“嗯,应该是的。”爸爸那么疼爱自己和妈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转移视线去疼爱薄荷,至少薄烟是不相信的。(.无弹窗广告)而只有这个道理能说服自己,爸爸会对薄荷缓和态度都是因为湛家。 “烟儿啊……命苦的孩子,我看容子华如今对你不如从前那样体贴了。倒是薄荷那丫头,湛家那小子虽然对他相敬如宾但也算是上心的。湛家那么有钱,当初指腹为婚的人怎么就不是你呢?”蔡青奕抱着薄烟可惜的道,如果嫁给湛一凡的是烟儿,那得多好啊。凭烟儿的本事和性格,那湛一凡对她绝对不可能像对薄荷那样只是相敬如宾的态度,一定会宠爱烟儿的不得了。那她这个丈母娘还不得要什么就有什么?那她如今根本就不会怕薄光对自己如何了。 蔡青奕心情黯然,更是后悔当初一开始没使出点儿法子把薄烟换进这场婚约里。可是她忘了,当初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卖了。她也忘了当初他们卖薄荷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嘴脸。她更加忘了,宋轻语是什么角色又岂会被轻易糊弄。忘得更厉害的是,和湛家指腹为婚的女人不是她蔡青奕,而是白合。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湛一凡见着的未婚妻不是薄荷又怎么可能和薄家联姻同意这场婚事。她更加不知道的是,那相敬如宾的表面下如今的两人是如何的浓情蜜意。 薄烟心里也狠,虽然自己爱着容子华,可她也曾恨过,为什么湛一凡不早些出现?如果湛一凡早些出现,她就不回去主动搭讪容子华。那如今,湛一凡这样的男人还不是她的? 母女俩心思各异想的人和事却是差不多。 薄荷被薄光带到侧厅后的小院子,坐下薄光便叹息着对薄荷岛:“你妈她这两天被蔡家的事情弄得一团糟人也迷糊,你别生她气。” 薄荷主动给薄光倒了一杯茶,淡淡的‘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明天你的婚礼……”薄光突然叹了口气,“明天你的婚礼,关于婚纱,是我给你准备的。” 薄荷微惊,抬头看向薄光:“爸,你怎么……”薄荷怎么也想不到,薄光竟然会给自己准备这种事? “虽然湛家也说要给你准备婚纱,可我想你还要去英国举行一次婚礼,所以就让他们准备英国那一次的婚纱,这一次就不要插手了。这个婚纱,是我当年为你妈妈准备的。不过,她没机会穿过……”薄光微微敛眉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神情也陷入了一片一场的温柔光景里。 薄荷微微一怔,心里狂跳。难道……他说的是白合!? “为什么……没穿过呢……你们结婚的时候……”薄荷心里狠狠的抽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自己的父亲,可他也极有可能在当年负了自己的母亲。这么些年从未真正的关爱过自己,那现在的虚伪又是什么?他那一刻温柔的神情,是真是假? 薄光从温柔里抽出,看着薄荷抿唇道“你妈妈胖了。你也知道,你出生后的三个月我们才举行了婚礼,当初的婚纱还怎么穿得上呢?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穿也没关系……今天去买其实也来得及……” “让我见见那婚纱。”薄荷看着薄光认真道。 “走,我带你去。”薄光站起来拉着薄荷的胳膊转身回了偏厅。 上了三楼,薄光带着薄荷进了楼上的书房。谁都知道,楼上的书房是薄光的专用室,不光是书房也是薄光的秘密基地,谁都无法进去,就连蔡青奕和薄烟都不能进去。每日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谁也没见过薄光的那间房里究竟有些什么。 薄光带着薄荷进了这间书房,其实也是很普通的一间书房,也许只是他偶尔在这个家里需要的个人空间罢了,因为不让别的人随便进来所以才显得神秘。 挂在窗户边衣架上的白色婚纱,薄荷进来看见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只是看见它挂在那里,薄荷的心就开始‘砰砰砰’的急跳。 不用怀疑的是,这婚纱即便是薄光想瞒也瞒不住的真相,这婚纱必定是当年为白合准备的。她纤细高挑的身姿,几乎都是为薄荷量身打造,听舅舅说自己和妈妈身形几乎一样,那不就是印证了吗?而蔡青奕比自己矮一些,也比自己胖许多,薄荷曾见过她年轻时候的照片,是完全配不上这婚纱,更别说是为她而准备的了。 薄荷慢步的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洁白婚纱上面的蕾丝,奇怪的是,明明是二十八年前的婚纱却依然那么美,美得让人窒息……原来婚纱,是真的不分时代的。 薄荷缓缓闭了闭眸,叹息:“妈妈没穿这婚纱……真可惜……” “是啊,我亲手设计,又让人带到意大利让名家用手工亲手为她缝做的。可她后来……变了……自然穿不得……但我想,你穿也是一样,我也想见着你穿它的样子……能接受吗?” 薄荷的心一片酸楚,的确是变了,变了一个人,能穿得了吗?薄荷心里冷笑,对于薄光至今留着这条婚纱却也心存疑惑,亲手设计,意大利名家手工制作?难道他的心里还有自己的母亲?一直恋恋不舍根本就没放下? 可是薄光的脸色正常,看不出一点儿破绽。 薄荷抱着婚纱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反锁,一个人站在镜子前慢慢的穿上这件婚纱。几乎没有一点儿的空余,也没有一点儿的多余,长短、腰身,都仿佛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不……为妈妈量身打造的。 婚纱有些复古,虽然不太时尚,可薄荷却依然觉得它美极了。无袖半高领的透明蕾丝,锁骨若隐若现。到了胸部依然是透明的蕾丝薄纱,里面丝质的布料变成v领,胸口的雪白也是若隐若现。然后便是凹凸紧致直到腰间。下摆是依然是飘逸锥形如纱的蕾丝,很轻柔,很舒服。薄荷拉着下摆轻轻的蹲下来,拉起蕾丝下摆,上面绣的并不是一般的蕾丝花样,而是一大朵一大朵的荷花啊……薄荷捂着自己的唇,妈妈,妈妈…… 哽咽着将泪水咽了回去,她能穿着妈妈没能穿上的婚纱结婚,也是一种幸福?当年爸爸对你究竟是怎样的心思?而你们为什么终究没在一起?这荷花花样的蕾丝婚纱下摆,你可曾见过? 薄荷坐在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愣的陷入冥想,直到洛以为的电话打来。(.好看的小说) 电话那端的洛以为显得极其兴奋:“薄荷?你在哪儿呢?明天你婚礼,你快出来出来,我带你去做spa,带你去做全身浴疗!” 薄荷听见洛以为的声音心情才好了一些,笑了笑才道:“我在家里洗过澡了。” “这是伯母给我的任务,你快出来呀。伯母说了,今天一定要把你洗得香喷喷的,明天才能美美的出嫁啊!而且你怎么这么没有自觉性呢?一个女人,你明天自己的婚礼呢,你都不知道要漂亮要水水的嫩嫩的,然后迷倒新郎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婚礼这天你有多美啊!?” 薄荷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和我婆婆这么好了?” “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啊,这些天我都帮着伯母一起帮你办婚礼啊,像那美得让我想死的婚纱照啊,像你们的新房啊,像伴娘礼服啊,糖果这些细节我都在帮忙呢。” “以为……谢谢你。这些天我不在,我一直忙着工作,婚礼有你帮着我妈,我和一凡都谢谢你。” “哎哟,说这些做什么啦……你们薄家那边人多我没去帮忙,也不知道那边准备的怎么样。可是该湛家这边的事情,我能尽心就尽啦。” 不管这场婚礼,薄家究竟为嫁女儿准备了什么,可是湛家娶她的心娶她的郑重行为都让薄荷原本有些沉寂在白合过去的心又复苏跳动了起来。 薄荷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你等着,我马上出去和你做spa,今天我请你!” “嗯嗯,你要安慰我哟。我告诉你,我今天遇到一个超级变态,长得人模狗样气质冷酷,可是眼神淫荡思想放荡,我差点儿就没招架住结果落荒而逃……” 薄荷忍住笑,洛以为的桃花总是那样旺盛,可谁让她是一个美艳的男性生殖科医生呢?不行的男人见着她就好了。 薄荷出去和洛以为美美的做了一个spa,两个女人床上让人从头到脚的做了护理和按摩。薄荷舒服的睡着又醒来,虽然在别的人面前裸着有些不习惯,可是她又觉得好舒服,做完浴疗之后身上的皮肤果然又水又粉又细腻,比以前好了很多。 “哇,瞧你这小模样水嫩水嫩的,明天一定能迷死湛一凡那厮。” 薄荷瞧了洛以为一眼:“你以为你就不美了?我要是个男人,立即扑你!”薄荷说的可是真心话,洛以为美的妖的艳的就像一朵盛开极艳的大牡丹花,谁见了无论你男女老少都想给采下来。 洛以为抛了一个水嫩嫩的媚眼过来羞怯怯的道:“哎哟,别这样说嘛,人家会害羞的……” 薄荷挑起洛以为的下巴眯起眸子坏笑:“你这祸水,总有一天会有男人把你制的服服帖帖的,看你怎么再跑出来迷惑时间男女!” 洛以为不屑,却不知薄荷这一语成戳,她的天煞灾星从此真的降临,哪里再肯轻易退去? 和洛以为吃了饭薄荷才驱车回了薄家。对她来说,婚礼前一天还能有个朋友陪着自己去做做spa和浴疗,实在是从前难以想象和企及的事情。她怎么会想到自己也会有一个真心闺蜜,怎么会想到自己也会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婚礼,怎么会想到一回到家爷爷和奶奶都坐在客厅里正等着自己。 “小荷啊,你回来啦?” 薄荷想起舅舅称呼妈妈的小名,与自己同音也是‘小合’。 “嗯,奶奶。我和以为出去吃饭了。”薄荷将钥匙递给田妈便在沙发里坐下来。客厅里只有爷爷奶奶,别的人似乎都不在。 “我让他们都回房里去休息了,我和你爷爷有话对你说说,明天你婚礼嘛,奶奶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薄荷疑惑的看着薄老爷子和老夫人,自己对他们没有恨意,可是也存在许多的疑惑和怀疑。他们对自己的管教也比较严格,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不坏的。 奶奶握住薄荷柔滑的手叹了口气:“孩子啊,这些年你受苦了。我们都知道你在这个家里有些委屈,可是奶奶和你爷爷都是疼你的,把你和烟儿都一视同仁。我们知道你不是傻子,你看得出来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我们承认,因为烟儿的性格活泼所以更加喜爱,可是你的努力我们看在眼里,特别是你爷爷,他是把你搁心尖儿上的疼啊。这薄氏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就是他让出的百分之十,也是他决定说那股份必须落你头上,不能给湛家了。” 薄荷看向自己的爷爷,爷爷对薄荷缓然一笑:“别听你奶奶的煽情话,爷爷没那么伟大。爷爷就是觉得,是你应得的。老婆子,你快把东西给她,让她早些去睡,明早还要做个美美的新娘子!” 奶奶瞪了爷爷一眼:“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薄荷这就要出嫁了,我这心里啊……舍不得。她当初那么小,我抱在怀里看着长大的啊……”奶奶说着声音变哽咽了起来,薄荷心里也突然有些难受。虽然他们有时候依然也不公平,可他们是老人,他们毕竟也是自己的血缘长辈,是自己的亲爷爷奶奶。奶奶这个时候的真心,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奶奶别哭了,我是嫁出去了,可我永远是你们的孙女啊。”血缘,是改变不了的。薄荷要对付的人,也不是他们的。 “好孩子。来,这是奶奶给你的嫁妆。既然要嫁到湛家去,咱也不能丢人。这东西奶奶没给烟儿留,烟儿不需要,容家不需要她充面子,可你需要啊……湛家那样的架势,我们知道薄家是比不上的,可这些嫁妆啊,也能让别的人对你刮目相看!”奶奶将一个盒子递给薄荷,薄荷心里诧异,奶奶怎么给了自己如此贵重的东西? 薄荷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可是想也知道必定都是奶奶贵重的饰品。她怎么都给了自己呢?她不是也疼爱薄烟,怎么就都给了自己呢?她说薄烟不需要,可她需要……她明白她今后嫁到湛家去必须面对的处境?奶奶啊,为什么这一刻,您如此的贴心? 在薄荷出嫁前,奶奶的行为还是深深的感动了薄荷。 “以后奶奶不能管你了,你爷爷也不能管你了。我们对你严苛,那是希望你嫁到湛家去之后也能那样严苛你自己。湛家不比我们薄家,他们比我们有钱比我们显赫,他们的规矩也比我们多。现在是对你相敬如宾,可是以后呢?做人儿媳妇的不容易……” 原来,他们的严苛是这样的道理。原来,严苛里,真的包涵了他们对自己的爱。不论大小,可却是真的为她好。 薄荷这一刻用力的抱紧奶奶,只能轻声定的安慰她的心:“奶奶,我婆婆和我丈夫都会对我很好的……您别担心……” 她相信湛一凡和婆婆,她也相信自己嫁过去定是一个人生新的开始。 回到房间,薄荷坐在床上打开奶奶给自己的古董盒子,有五层抽屉,每一层拉开都是不同的珍宝。 金银、珍珠玛瑙、钻石。项链。玉钗。戒指。手链。手镯。 这个老人几乎将她自己一辈子的珍藏物都给了薄荷,而这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价值不菲?薄荷抱着盒子在床上坐了半响,许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再恨,也永远恨不了他们……不论他们当年对自己的妈妈做了什么,薄荷也知道,她恨不了真心对自己的他们。 睡之前薄荷接到了湛一凡的电话。薄荷窝在被窝里看着窗外的月光不说话,湛一凡低沉的声音却传来:“想睡觉了?” “有点儿……怕明天有黑眼圈。对了,听以为说给我们装扮了新房,是什么样子啊?” “我今晚睡得是客房,妈把我们的新房锁得紧紧的不让任何人进。” 薄荷忍不住的笑:“还有秘密呢!那婚纱照呢?” “见着了,客厅里挂了副大的!是中国古风的,挂在欧美风的客厅里,很怪。” “啊?妈妈好可爱啊……不过客人来了瞧见会不会很尴尬啊?”薄荷想了一下客厅哪里能挂婚纱照,可是想了半天也愣是没想起来。 “今晚是平安夜,要许愿望,知道吗?” “知道啦……我会吃苹果的!”薄荷拿起放在床头的苹果啃了一口,吃完了一年都会平安?这虽然是鬼话,可是此刻却幼稚的也做了。 湛一凡又神神秘秘的道:“我会变成圣诞老人给你在床头放礼物。” 薄荷嗤笑:“幼稚。”知道他在英国长大,所以圣诞节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就像中国人过春节一样的心情,所以能在明天举行婚礼,其实也是个特殊的日子。 湛一凡似乎也在笑,过了一会儿又沉静了下来淡淡的在薄荷耳边轻唤了一声:“薄荷……” “嗯?” “我想你。” 薄荷躲在被窝里的脸微微的红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答:“嗯……你快睡,睡着了,明早来接我。” “我不会迟到的。” “好。” “以后,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睡在一起,每天在一起,去哪里都一起。” “知道……” “猫猫。” “嗯?”早已经习惯并且接受这个名字的薄荷回答的很漫不经心。 湛一凡无比正经的声音从电话淡淡那端传来:“别人说,电话里也能要,我们试试?” “……”薄荷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然后对着电话冰冷无情毫不客气的低吼一声:“滚!”挂了电话,薄荷把脸埋进枕头里,这个无下限的无耻男人! 薄荷是被洛以为从床上挖起来的。 “你快给我起来――我就知道你还在睡,你看都几点了啊?快起来化妆做头发穿衣服!” 薄荷从梦境里挣扎着醒来,睁眼看到洛以为顿时有些不知所以。这是在干什么? “你还想不想结婚啦?都快六点了,你还在睡!” 结婚?薄荷的脑袋空了一下,随即‘哗’的一下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连连的拍着自己的额头:“对对,今天结婚来着。” 洛以为躲开薄荷猛的便坐起来的动作,拍着胸脯有些惊魂未定的道:“还好我过来的早,不然等你一觉睡到七点就完了!化妆师和发型师我都带来了,你快洗个脸,我马上让他们进来!” 薄荷又迷糊了一下:“化妆师?发型师?”对了,昨晚她睡之前看过湛一凡发来的婚礼流程,因为要从薄家开始拍摄婚礼过程,所以她在薄家就要化好妆穿好婚纱然后等着湛一凡从这里把自己接出去。 洛以为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手里断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是热腾腾的食物。 洛以为将托盘里的食物都拿出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又把还在床边坐着发呆的薄荷给拉过来按坐下:“别发呆了。田妈说给你煮了八宝粥,让你先吃点儿垫垫肚子。昨天伯母也给我说了,让你早上多吃点儿,不然中午顶不住。” 薄荷摇了摇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看着眼前热腾腾的红呼呼的八宝粥有些没胃口。 “我能不能先刷牙?”抬头望向又跑到床边去忙碌的洛以为薄荷愣愣的问。 “快去快去。湛家指定的专业的高端的发型师和化妆师都给外面等着呢。伯母四点就打电话把我叫起来,我赶过来你去还在呼呼大睡,我这伴娘的命啊……” 薄荷弯了弯嘴角:“辛苦啦。我这就去洗脸。” 洗了个脸的确清醒了许多,拍了拍脸上的水薄荷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儿黑眼圈,可是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皮肤也挺光滑的……头发也很顺很干净。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今天结婚……加点儿油!不能让人看笑话,一定要让他们刮目相看……终于,要走出薄家了,真正的。” 微微的闭了闭眼转身向卫生间外走去。 薄荷还是勉强的吃了一些,因为洛以为的再三强调和催促最后愣是把一晚粥都给吃了。刚刚吃完还没喝口茶洛以为就把化妆师和发型师一起引进房间。也不知道是有意安排还是无意安排,这发型是和化妆师竟然都是女的。一个看起来很干练利落,一个看起来倒是有些妩媚漂亮。 “婚纱是先穿上还是等头发做完画完妆再穿?”洛以为在一旁轻声询问和发型师理发师做着沟通,薄荷趁机喝几口茶,突然又听洛以为朝着自己问:“薄荷,化妆师好和发型师都要看看你婚纱然后给你做发型定妆容风格。” 薄荷缓然的从沙发里站起来朝更衣间走去:“来。” 婚纱挂在更衣间的衣架上,洛以为一进来便被震惊住了:“哇……好美啊,有点儿复古。” 薄荷靠在一旁看着发型师和化妆师的讨论,她们又看了下后面的拉链最后一致的询问薄荷:“欧式复古发型和温婉高雅妆,湛太太您满意吗?” 薄荷勾了勾唇:“冲着你们这声‘湛太太’我便已经满意了。” 洛以为在一旁连连发出‘哎哟’的声音,薄荷并不觉得害臊,她本就是湛太太。被人叫湛太太,心情很好。 三个女人先服侍薄荷穿上将身材凸显的玲珑有致的婚纱,然后薄荷又裹了一件披肩坐在沙发上开始让化妆师和发型师捣腾自己。 两个小时后,薄荷站在镜子前看着崭新的作为新娘的自己。 白色的蕾丝婚纱,典雅高贵的挽发,发鬓上插了一朵白色的玫瑰,配这蕾丝婚纱是那样的美和合适。妆容也非常的雅致,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的破绽,脸是粉润的白里透红,细致的没有半点儿妆容的痕迹。果然是手段高明的化妆师。 洛以为将她们引了出去吃早餐,薄荷自己站在镜子里整理仪容。不一会儿洛以为又回来,薄荷正在戴手腕上的手势,洛以为从她自己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然后捧上来递给薄荷:“戴上,刚好合适。” 薄荷看向洛以为:“这是哪里来的?” 洛以为冲着镜子里的薄荷缓缓一笑:“我送给你的。”白色的珍珠项链每一颗珍珠都是珠圆玉润的可爱和饱满,吊坠是复古的优雅镂空雕花,由大大小小的珍珠和水钻拼成。不得不说,真的很漂亮。 洛以为亲手为薄荷戴上,然后真理好形状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并不是太贵,可是配着这婚纱却是非常合适的。这些珍珠可不是街边买的哦,是正宗的北海珍珠。这个也不是水钻,是钻石!可是很贵的!”洛以为这次是下了血本了,洛因为订婚她都没出这么多血。 薄荷惊诧的托起项链:“真的钻石?你的花多少钱?” “这钻石不贵。而且又不是大颗的,你放心啦。”况且她拿的是内部价,也就几万块,能贵到哪里去?只是买了这个项链,她就变成穷人了。但是薄荷结婚,她是真的想表示一些什么的,真的很想。所以毫不犹豫的真的就买了。 这些碎小的钻石虽然不大,可是薄荷知道拼在一起就不小了,怎么也得有两克拉啊。虽然不知道质量如何,可是就算是普通钻石,她洛以为也得花不少钱。薄荷心里又气又感动,伸手抱着洛以为暖暖的道:“谢谢你。” 洛以为嘻然一笑道:“不必谢啦,你是我学姐啊……况且,我结婚的时候,你肯定要还我更大的礼咯!嘿嘿……” 薄荷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这丫头是在做这长远打算? “好,以后我一定还你更好的。”薄荷并不是说玩笑话,嫁给湛一番也算是有钱人了,况且现在薄氏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属于她的,比这更好的,她当然买得起。 薄荷穿上白色绸带绑踝的高跟鞋,站起来又让洛以为帮忙披上雪白的貂毛(人造皮草,爱护小动物哦)披肩。 洛以为扑朔着大大的星星眼望着薄荷不停声的赞叹:“哇……好美啊。虽然这貂毛有点儿富贵,可是丝毫不影响你今天的高贵雅致的气质!我真是爱死你了,快,我们先拍两张照片!” 薄荷对于洛以为的热情早已经无力招架只能顺着她去折腾,坐着站着都让洛以为拍了个够,两个人在相机里笑得傻傻的可爱。 正玩得开心时“扣扣”两声门突然被敲响,薄烟的声音从外面便传来:“姐,我和你说说话?” 薄荷看向洛以为,洛以为并不知道这姐妹俩之间关系不好,收起相机站起来道:“那我出去,你们聊会儿。对了,还有十多分钟,婚车该来咯。你调整好心态啊,你们家下面也来了不少亲戚,我去帮你挡着他们。” 薄荷缓缓的点了点头,洛以为迈着长腿和愉快的步子向外走去,走到门口薄荷突然唤住洛以为:“以为。” “啊?”洛以为回头眼神有些迷惑。 薄荷嫣然一笑:“今天谢谢你……不,是一直以来都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一定很寂寞。”不论是婚礼还是平日里,有这个朋友她的生活才变得更加的幸福和充实。 洛以为满足的一笑:“嗯,我也谢谢你呢,你不知道我多感谢你?得了,以后说。我先闪了。”洛以为说完拉开门和薄烟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薄烟进门轻轻的合房门,今天她也穿着浅紫色的礼服,因为有些韩版,所以肚子倒也完全看不出什么。轻步的走过来薄烟看着美丽高贵又典雅的薄荷轻轻一笑道:“姐,你今天可真美。” 薄荷微微勾唇:“今天我是新娘,应该的。” 薄烟摇了摇头轻笑:“姐你现在说话可真不客气,哎,算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祝你新欢快乐哟。”说着薄烟从身后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递给薄荷,薄荷有些意外薄烟也会送礼物给自己,看着那盒子不动神色。 “现在还有点儿时间,你拆礼物。姐,我是真的……希望你……快乐……”薄烟从椅子里站起来冲着薄荷缓缓的笑,然后转身离去。 真的希望她快乐?薄烟,鬼信你的话。 可是看着桌面上的盒子,薄荷的心却有些忐忑起来。她一直有些猜不透薄烟,就像她今天竟然会给自己送礼物一样让总是让她意外。是什么样的礼物?总不会是吓人的蛇之类的动物。可是薄烟是绝对不可能像洛以为这样真心的送她礼物的,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东西。 伸手,洁白如葱的手指轻轻碰上盒子未锁的开关处,薄荷的手轻轻往上一提…… 迎亲 盒子里的东西很简单。 一支录音笔,一张照片,和几张看起来陈旧的纸。 薄荷拿出这三样东西放在桌子上,视线最先落在照片上,神情却是一怔。 照片里的人……是妈妈?薄荷立即捡起桌上的照片,视线锁定。果然是妈妈白合,照片里并不是她一人,她依偎着的人正是……薄光!薄荷的心跳加速,白合的肚子已经隆起,薄光的眼神温柔,年轻的薄光也是那样的英俊威武,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郎才女貌。 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薄烟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薄荷拿起那几张纸,看字迹有些熟悉,边缘有被撕裂的痕迹,有日期和天气……是日记?看着字迹是蔡青奕的日记?薄烟从哪里找来的?她给自己看的又是什么? xxxx年5月21日,阴 我恨那个叫做白合的女人。是她抢了我的阿光,阿光从前那样爱我,我和他从大学到现在四年的感情。可是那个白合是个小三,她不出现的话阿光不会这样对我! 她长得漂亮,却像个狐狸精一样。如果她不是阿光的秘书,阿光怎么可能被她勾引?她隐藏在清纯外表下的心根本就是淫荡可耻的!她不是怀了那个孽种,阿光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刺激我,不可能!我比她有钱,我比她学问高,我比她家世出色,我样样都比她强,可她为什么要爬上阿光的床? 我简直不可置信,不可置信她竟然怀了孕,她竟然和阿光躺在一起。 xxxx年6月1日,晴 那个小三破坏了我和阿光的感情,可是阿光的家族企业出了问题。我等着阿光来求我。爱?我很想知道,这个时候和小三的爱情能值几分钱。 xxxx年6月13日,多云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不肯走?不论我怎么用言语羞辱她竟然都不肯走,果然是个下耻放荡贪图富贵的贱货。她要不是为了薄家的钱,可能爬上阿光的床吗?阿光再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了,阿光才不会真的爱上一个小三。要不是这个女人,我和阿光早就结婚了,如今薄氏的问题也不会那么难以解决。 这个女人,一定要意识到,她只是个小三,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三! xxxx年10月10日,小雨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婴儿。 她和她妈妈长得太像。她不是我的孩子,她的存在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着我,这是阿光感情出轨和那个小三生的孩子。阿光说,她叫薄荷。呵,那个臭女人不就是喜欢荷花吗?消失之前也不忘了给孩子取个名字?这个女人果然是个贱女人,不然怎么不带着她的孽种一起消失? 公公和婆婆很喜欢这个婴儿,他们要我视如己出的对待这个孩子,可我不能,我心里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将她视如己出,我恨不得她死。但是我也知道,我要在这个家里立足,我要让阿光的心里再次只有我我只能好好管教这个孩子,让外人都以为我是她的亲生妈妈。 四页日记飘落在桌子上。薄荷也曾经无数次的揣度过,可是亲眼见到蔡青奕的日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另外一种感受。她满口的小三就像是刺一样扎着薄荷的心和眼睛。相信吗?薄荷是不相信的,不相信自己的妈妈白合是小三。可是日记中间漏了那么多页那么多的信息,薄荷根本就难以知道原委。而原本坚持的妈妈为什么消失去了哪里却只字不提。剩下的日记呢?依照这撕裂的印记必定是薄烟从蔡青奕的日记本上撕下来的,所以剩下的还在薄烟那里? 薄荷又拿起录音笔轻轻‘摁’下,薄光和蔡青奕的声音便从录音笔里传来。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当初怎么说的?我为了你和那个小三生的女儿当初背着未婚生女的臭名声和你结婚,你对得起我吗?” “我告诉你,别再叫她小三!” “她不是小三是什么?你说啊,要不是她,我们早就结婚了,要不是她,能有薄荷吗?她就是生下来气我的!” “蔡青奕!你再出言侮辱白合,信不信我掐死你!” “哟……现在想后悔吗?我告诉你薄光,你没资格!你当初和那女人断的时候你做的什么事情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更是永远知道!你现在想弥补薄荷晚了!要不是为了薄氏,你会把薄荷卖到湛氏吗?你不让我骂那臭女人是小三又怎样?你永远抹不去当年的那些事实!那女人是小三,薄荷是小三的女儿,而你根本就是一个混蛋……” 呲呲――声音断了。 薄荷再听,依然是刚刚重复的几句对话。薄荷全身沉重的瘫在椅子上,看着这几页日记,照片和录音笔中的对话,薄荷突然很想笑。 为什么?薄烟啊,薄烟。薄荷摇了摇头,她薄烟心思缜密,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知道了真相。难得的是,薄烟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不动声色一点儿预兆痕迹也没有的便的找来这些东西想要在她大婚的清晨给她一个‘惊喜’。的确是惊到了喜到了,这薄烟还知道些什么?这是薄荷值得研究的。 由此看来,薄烟想要打击她,看她薄荷生不如死?还是在大婚的清晨?薄烟,你的确是很像让你姐姐‘幸福快乐’呀,你的手段实在是高明啊,你实在是太狠了,远远比她薄荷想象中的还要有心计还会隐藏真实情绪,还要阴险毒辣! 但让薄烟万万想象不到的是,此刻薄荷除了心凉之外是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薄荷要不是早早就知道了真想,要不是湛一凡早早的就点破了她这个梦中人,她今天也许的确是很难再走出这个房间,的确会疯会傻会大哭,就像刚刚知道真相那时候一样,会癫狂的崩溃然后什么也做不了更别提继续婚礼。 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啊,她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早就知道了啊,她还能有什么别的感受?大抵,就是对薄烟的更多认知罢了。大抵就是知道了蔡青奕的心蔡青奕对白合的恨对她薄荷的恨,知道了薄烟的恨。 “叩叩。”门被敲响,洛以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薄荷,胡珊她们来了。” 薄荷立即收拾了东西,盒子放到一旁,纸、录音笔和照片都放进了衣服里藏好。 “哦,进来。”薄荷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和悲伤,门外的洛以为果然蹙了蹙眉看向自己认识你的胡珊道:“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像哭过似的……” “女人出嫁这天不都得哭嘛。”胡珊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很急切的想看到新娘装扮的薄荷。 洛以为带人推门而入,等胡珊和王玉林进来之后将要关门才回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薄烟便问:“你不进来吗?” “哦,不了。”薄烟笑了笑,洛以为耸了耸肩当着薄烟的面将门合上。她怎么觉得这薄烟乖乖的?那笑容,特虚伪似的,总感觉……这薄烟和薄荷不亲? 胡珊和王玉林被薄荷的美惊艳住,绕着坐在椅子上的薄荷团团转。 “老大,你真的堪比电视里的明星模特们啊,这婚纱好美啊。复古风的蕾丝婚纱,这可是我做梦都想拥有的!”胡珊蹲下来摸了摸薄荷婚纱的下摆,薄荷微微的笑了笑:“这是我妈妈的婚纱。” 王玉林和胡珊跟着薄荷去过白阳镇的白家,虽然薄荷没有明着说什么,可是她们私下也讨论过,讨论的结果也将薄荷私生女的身世猜出来一些。听薄荷这样说,她们俩谁都没往蔡青奕身上想,而是异口同声的赞叹道:“哇……伯母的眼光可真好。” 薄荷微微笑,是不是妈妈喜欢的她并不知道,因为这是薄光当初想送给她的。薄荷穿在身上却是觉得特别的幸福……和温暖。 洛以为将手套递给薄荷:“戴上,外面冷。” 王玉林和胡珊一人拿过一只:“我来我来。” 薄荷看着这二人也没有犹豫伸出自己的手来便让她们戴去。虽然她们和自己的关系远不如和洛以为亲切,可她想这两个聪明的丫头一定都猜出了自己‘私生女’的身份,她也不介意,这事儿寻找机会了也会告诉洛以为。 洛以为还以为薄荷穿的是蔡青奕的婚纱,所以心里也有些无奈,这蔡青奕对薄荷的态度是怎样的她可是很清楚的,听哥哥洛倾城说过一次,自己也在婚纱店亲眼目睹过一次,所以当即对这件婚纱就不抱任何喜爱了。 戴好手套以为又亲自拿着长长的白色蕾丝头纱走到薄荷背后,用一只紫色玫瑰别在发鬓,洛以为这才笑了笑:“紫玫瑰真漂亮。这花可是湛先生亲自选的,知道花语吗?” 薄荷还真不知道紫玫瑰花语,洛以为打了个响指才解释道:“紫玫瑰代表浪漫真情和珍贵独特哦。这说明,你在他眼里,是珍贵而又独特的,同时还充满真情呢。真好……”洛以为弯着腰对上薄荷的眼镜,满眼都是对薄荷的羡慕。 薄荷心里很是一暖,所以用紫色的玫瑰吗?所以,是这样的意思? 站在窗边的胡珊突然惊喜尖叫:“婚车来了?我好像看见了!” 因为薄烟怀孕,也因为这里是高档别墅区,所以鞭炮这种东西是不允许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出现的。这个原本该是热闹非凡的清晨显得有些冷清,要不是胡珊、王玉林和洛以为三人在窗边看着到来的婚车唧唧咋咋叫个不停增添了一些热闹的氛围和气息,自己还真的感觉不到那一份儿应该享受的喜悦。 “我出去看看!”胡珊撒腿跑出去,王玉林和洛以为一起留在房里。因为湛一凡那边有两个伴郎,出于对婚礼万事成双成对的吉利数字所以王玉林也被拉来做了伴娘,当然也是薄荷昨天临时才问了王玉林,王玉林当即就二话不说的同意了,能为她老大做伴娘她可是都快被胡珊给嫉妒死了。 洛以为已经换上了紫色的伴娘礼服,大波浪卷发自然的披散在脑后,脸上也只是化了淡妆,完全不抢薄荷的风头。可是漂亮的人无论你如何平凡的装扮依然是漂亮的,只是今天的薄荷太美,美的任何人都无法抢走她的风采和光芒。 洛以为笑着将门关上:“今天,我们也要考一考新郎!” 薄荷挑眉,眉目含笑:“你想怎么考?” 王玉林也从更衣间走出来,紫色的礼服穿在她身上虽然没有洛以为好看,可是拿掉眼镜,挽起头发,也是一个清纯佳人。 “想要娶老大你,那就必须要过伴娘团这一关啦!”虽然伴娘团人数有点儿寒碜,可是人不在多而在精,她和洛以为可都不是吃素的。 薄荷掩唇轻笑摇了摇头,只听得门外胡珊的大叫传来:“来了,来了,伴郎来了!” 薄荷的心突然被紧抓了起来,洛以为拉着王玉林就往门口跑去,两个人快速反锁然后抵住门板,洛以为指了指桌子上的捧花:“你快把捧花拿在手里啊!” 薄荷看向放在手边的全紫色玫瑰的花束,洛以为突然的紧张和低喊也在加剧着薄荷心里的紧张。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几乎就要跳出那薄薄的胸腔,从未如此激烈过。湛一凡……你、你终于来了吗? 门外有轻声的喧哗,几乎都是胡珊的声音,隔着门板薄荷都能听见。还有门后面洛以为和王玉林的激动雀跃,似乎比她这个新娘还紧张还兴奋。薄荷想要站起来,可是腿好软啊……怎么这么软呢?软的撑着桌子好像都找不到力气。 门外突然的安静,然后湛一凡的声音淡淡的冷声传来:“开门。” 他不紧张吗?或者说,他的心很平静很平静?不然怎么听不出声音里的任何一丝丝波动?薄荷疑惑,怀疑,更加的紧张了。 洛以为似乎全然不受门外男人此刻冷然态度所迷惑,自己贴着门板对门那边大叫道:“想要娶我们薄荷,必须过伴娘大拷问!” 湛一凡又没结过婚,更没遭遇过伴娘大拷问,自己所经历过的婚礼哪一场不都是新郎见着新娘就给抱走了?今天还真的到了门前被难住了。 李泊亚毕竟是在中国长大的人,他倒是见过也听闻过伴娘拷问这种事情。上前一步微微挡在湛一凡身旁,对着门板便道:“你问,我们有问必答。” 有力轻悠悠的靠在身后的墙上对这一切都表现的兴趣缺缺。他的脑海里,从昨天到现在几乎都是那个白兔医生的身影,所以他决定今天一结束boss的婚礼就去医院渐渐那缠绕在自己心里的身影。不把她早些捉上床,他还真是心痒难耐。 洛以为清了清嗓子看了眼王玉林终于开始了第一个问题:“和新娘第一次见面时,新郎对新娘是什么感觉?” 薄荷瞪大双眼,这个以为还真的敢问?她都不好意思问湛一凡和这个问题。不仅是觉得尴尬,还因为她心里清楚两个人的初见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场所和回忆啊。 薄荷的心里越加的紧张的,紧张的都要伸手捂着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才行。 门外站了不少人,田妈和众仆人都是看热闹的,梁家乐和张煜寒必须是要来凑热闹的。然后是胡珊,还有隐藏在人群里的薄烟,爷爷奶奶也在门外凑热闹,只有蔡青奕和薄光在下面招待薄家的亲戚客人。 蔡青奕虽然脸上保持着微笑,可是心里却是不屑的,还伴娘大拷问?真是土极了,从哪里弄来这么土的朋友?也活该配得上薄荷拿贱丫头。 洛以为的问题让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湛一凡的身上,薄荷也屏住了呼吸想知道答案。希望不要说出什么出格的回答,不要泄露在海岩岛的相遇…… 李泊亚忍着笑,有力也看着湛一凡,今儿个帅的人神共愤的新郎抿着唇许久道了一个字:“美。” 洛以为夸张的张大嘴,转头嘀咕:“这么简洁?真是惜字如金啊。” 薄荷哭笑不得,湛一凡对于不熟悉的女人的确是惜字如金,可是听了这回答,她还是高兴的。她那个时候被布条捆着,全身上下只有不该露的地方被包了起来,想来实在狼狈,没想到他却还能看见她的美? 洛以为也以为湛一凡扫兴的回答完了,正要再问第二个问题时湛一凡的声音隔着门板却又轻轻传来:“她那个时候眼神很无辜,像是一只被人抓住的猫。挠了我的心,让我有些奋不顾身都想得到她。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她时的感觉……我会记住一辈子。” 洛以为眼毛泪花,回头对薄荷轻声道:“听见了吗?好感动。” 薄荷微微的含着笑,那一字一句都会像甲骨文一样烙印在她的心里,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今天的话。原来,他喜欢叫她猫猫是因为这样……原来,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会是那么霸道的想法! 薄荷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洛以为摇了摇头道:“以为,别为难他了。” “不行!”王玉林在一旁出声,“老大,今天可不是您维护新郎的日子。咱不问了,可得让他写保证书。” “保证书?”门外的胡珊对于王玉林的为难也感觉哭笑不得,看这湛先生哪里像是个会写保证书的男人啊?这种男人,这种男人……王玉林你是想冷场还是想自己去撞死呢? 李泊亚也是无奈的叹气,对这花样百出的问题他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他可从未见过在过伴娘团这关是还要新郎写保证书的,这也事关面子啊! 洛以为贴着门板听见门外众人的嘀咕立即义愤填膺的大喊:“你们这些伴郎新郎一个都不合格!我们一个问题一个要求你们都做不到,新娘那么好娶的?” 薄荷捂着额头,希望湛一凡不会觉得不耐烦才好,她也实在没想到洛以为和王玉林二人会出这一招啊!他们肯定没准备啊,就像自己这个做新娘的没有任何准备一样,毋庸置疑。 “那请问,门内的伴娘同志,保证书该怎么写?你教我们?”有力终于上前加入伴郎的队伍,门内的呛声总让他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真想开门看看门内那个总是大喊的姑娘是哪一个,这么热情有趣。 “没诚意没诚意!今天死也不开门了!”洛以为知道湛一凡这几天和薄荷一起去出差了,可是这也太乏味了?新郎新娘竟然都没一个知道保证书怎么写的,要她们教还有什么意思啊? “你说,我照着写便是!”湛一凡似乎也没了耐性,退后一步的妥协。 薄荷立即轻声道:“以为,适可而止。” “切!新浪和新娘一样无趣!”洛以为翻了翻白眼儿,然后贴着门板大声道:“好啊,我说你写。很简单,开始了啊!” 门外的湛一凡接过李泊亚递过来的纸,众目睽睽之下真的听起洛以为的话来准备写保证书。让人咋舌,这可是湛一凡啊,湛氏继承人,湛氏亚洲总裁。今天竟然在薄家大女儿的门前写保证书?乐的是爷爷奶奶,无语的是李泊亚和有力,包括新郎湛一凡自己。 “为了做好一个称职的好老公,我湛一凡向薄荷郑重保证如下:1,老婆永远是对的。2,如果不是,那肯定是我想错了3,如果我没想错,肯定是我听错了。4,如果2、3都不符,那就按照第一条。 我承诺:家务活全包(包括按摩);收入全交(包括灰色的);老婆的话全听(包括发嗲的,不对的。);shopping全陪(包括男性止步的)。 并附加承诺如下:1,老婆洗澡时要量好水温,抓痒挠背,不得有贪图**之行为。2。,老婆购物时要勇于付款,多加鼓励,不得有不情不愿之行为。3,老婆给钱时要含泪感激,省吃俭用,不得有奢侈浪费之行为。4,老婆训诫时要两手紧贴,立正站好,不得有心不在焉之行为。5,老婆不在时要朝思暮想,守身如玉,不得有偷鸡摸狗之行为。6,老婆生气时要跪地求饶,恳求开恩,不得有不理不睬之行为。7,老婆打我时要任其蹂躏,谢主隆恩,不得有还手瞪眼之行为。 以上承诺,本人保证身体力行,请各位监督,特此为据! 保证人:湛一凡”(七儿特此说明:保证书参照度娘) “简直是卖身求婚呐……”一旁的梁家乐啧啧赞声,张煜寒则是默默的为自己的未来而感到忧桑(忧伤)。 洛以为从门缝里递出一只口红:“今天我就不让你画口红亲吻盖章啦,你自己画大拇指然后盖,哎呀……”洛以为的话还没说完门就‘碰’的一声门便从外被人猛力撞开,洛以为就这么无情被撞倒了身子趴在一边。 洛以为呲牙咧嘴的趴在地上:“太过分了……”红包没有就算了,竟然还把伴娘给推到地上?这什么破婚礼啊? 湛一凡站在门口,薄荷也被突如其来的一撞吓得愣了神,坐在椅子上抬头望向门口。只看见身穿天天鹅绒枪驳领西装的湛一凡隐去了所有人的光芒正站在门口,双眸深沉如海温柔如水的正看着美若天仙温雅娴静的她。湛一凡越过撅着嘴从地上爬起来的洛以为缓缓向薄荷走去,天鹅绒面料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是华丽而又戏剧性的,行动间散发出来的低调光泽是历史赋予的厚重质感,如他一般的稳沉低敛;而灰色滚边枪驳领又彰显着新郎湛一凡朝气十足的潮流感,复古与时尚完美碰撞,纤长修身的剪裁更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高挑修长,完全冲淡了天鹅绒的臃肿感。 站在薄荷面前,湛一凡轻轻的蹲下身子握住薄荷带着蕾丝手套的双手:“等我很久了吗?” 薄荷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抹悲伤:“嗯。挺久的……二十八年呢。” 湛一凡被薄荷的忧伤一震,却还是淡淡的道:“其实,我也等了你二十八年。”两个人的对话轻的旁人都几乎听不见。藏在门外人群里的薄烟只看得见薄荷眼里的悲伤却不知道薄荷在和湛一凡说着什么,薄烟轻轻的勾起一抹笑意,这个婚礼,她能坚持吗?她薄烟拭目以待! “抱我出去,我没力气。”薄荷附耳湛一凡耳边低声道,脸上依然是沉浸在万分悲痛里的忧伤神情,就好像处在崩溃的边缘,让门口看戏的众人顿时心里都有些没有着落。 洛以为更是一个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向薄荷他们走去手臂却是一重,洛以为回头看向拉了自己胳膊的大手的主人,这一看洛以为却震惊住了,她的天啦!怎么是他!? 有力面无表情的看着看见自己就花颜失色的洛以为冷冷一笑:“医生?今天你是伴娘?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湛一凡弯腰将薄荷抱了起来,低头神情有些着急:“你怎么了?” “快抱我出去……”薄荷圈着湛一凡的颈脖低声附耳道,“我没事,别担心。” 湛一凡的情绪这才缓然静下,勾了勾唇当然还是背对着门口的众人低声附耳询问薄荷:“做戏给谁看呢?” “总有人在看。走,带我走出薄家,真正的……永远。” “嗯。离开这里。”湛一凡冷冷的说完转身漠然着脸大步向外走去。 王玉林也才从地上爬起来,洛以为挣扎着有力的钳制:“你放开我!放开啦……” “不放!”有力好不容易在这里能遇见她怎么可能再放手?不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就永远不放手!这是老天都在给他的机会。 李泊亚看了眼边上不知道何时就打闹到一起看起来颇为熟络的二人有些忧心的皱眉,这有力该不会是看上这个大美人了?依当下的情景看来,这大美人必定是boss夫人的好友,这有力确定敢碰?李泊亚对于有力色上心头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转身快步跟上,再不跟上只怕婚车都要走了。而且boss夫人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薄荷的确郁郁寡欢,这是所有人都看出来的端倪。她怎么了?莫不是舍不得出嫁?莫不是因为薄氏将她卖给湛家而现在才开始伤心?爷爷奶奶心里也是疑惑万千,薄荷的神情实在让人堪忧啊……薄光看着湛一凡将薄荷抱下来,看着薄荷脸上那忧伤临近崩溃的表情也是立即促紧了双眉。 “怎么了?”薄光便是问了一句。 湛一凡却只是向爷爷奶奶薄光点了点头然后抱着薄荷毫不停留的便走出了玄关处。外面虽然寒冷,可是躲在湛一凡的怀里薄荷却觉得无比的温暖。停在首位的迎亲车是湛家车库里新买的劳斯莱斯幻影系列二家常改装轿车。长长的车身完美发光发亮,车前头扎着九百九十九朵紫色玫瑰,还有两只小熊。 司机打开车门,湛一凡弯腰将薄荷放进了车内自己也随身坐了进去。没有跪拜,薄荷甚至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说‘再见’‘我走了’,只是留给众人一副‘欲泣崩溃’的神情便给抱进了婚车里。 薄光满腹疑惑。爷爷奶奶也是满腹疑惑。只有薄烟站在人群里微笑,这就是她想看到的结果,想看到这场婚礼为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阴影,想给那最美的薄荷蒙上心里最沉痛的打击和伤害。别说她狠,她只是恨她,而这一切她已经隐忍了太久太久。 薄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也该准备着去婚礼现场看这场好戏了,一定会让她觉得很精彩?子华也一定会看到薄荷最狼狈的样子,他一定不会再眷恋薄荷这个私生女,一定不会!除了高兴的薄烟当然还有蔡青奕,蔡青奕的心情也因为薄荷临去时的表情而兴奋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那丫头一副深受打击和伤痛的奔溃模样? 薄光转身着急的去找自己的父母,这一刻他的心里无尽的失落,看着薄荷穿着白合的婚纱被别的男人接走,他终于有一种作为父亲将要失去女儿的失落感,而薄荷的表情也让他觉得心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车子启辰,在没有声响的礼花下缓缓启程离开薄家。劳斯莱斯领头,二十八辆豪车带阵走出薄家别墅的大道,王玉林、胡珊等人将薄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放进后面的车里,薄家的亲戚,甚至洛以为这个伴娘也被捉上了车,自然是被有力强迫性的坐在了一起。 薄荷回头望着薄家大宅越来越远,直到驶出薄家大门,薄荷才慢慢的回过头来。 “这个家,我住了二十八年。酸甜苦辣都经过了,感觉人生也过了一大半,可我却从没有间接停止过想离开这里的念头。今天……终于……”薄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湛一凡这才忽然的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我没事,给你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车子平稳行驶,薄荷解开身上的白色貂毛披肩,看了眼坐在前面的摄影师突然有些犹豫:“那个……” 湛一凡眼神示意,摄影师大哥立即放下机器掉好方向对准薄荷湛一凡的方向,自己转身翻到副驾驶座。加长车里很宽敞,也很豪华。全牛皮的座椅上铺满了暖暖的白色毛绒,电视机,小冰箱红酒竟然是应有尽有。薄荷对湛一凡家族的奢华程度无法发表任何感言,当下侧了个身子挡住了摄影机的方向才从衣服里掏出录音笔、四页纸和一张照片来。 “这是薄烟那会儿给我的。”薄荷将东西递给湛一凡,又有些担心的看了那摄像机一眼,湛一凡点了点薄荷的鼻子道:“放心,这东西以后只有我们才能看。这是我们最重要的回忆,不能不拍。” 薄荷放弃想说服湛一凡先关掉摄影的念头,自己则坐在一旁等着湛一凡看薄烟给自己的东西。湛一凡听了录音笔又在掌心里反复的摩挲了一下才放到一边,然后伸手将美得让自己心痒难耐的薄荷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大手在她背上摩挲着低喃:“你就刚刚一直藏在衣服里啊?从这里?”湛一凡的手指从薄荷的腋窝处摸向里面温热的肌肤。 薄荷又看了那摄影机一眼轻轻的圈着湛一凡的脖子头温柔的趴在湛一凡的肩上微微一笑:“正经!不然我藏在哪里?婚纱又没口袋!所以我刚刚不是不开心,其实我心里从你来接我开始就已经洋溢了所有的开心快乐,刚刚是做戏给薄烟看的,并不是因为别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湛一凡亲了亲近在嘴边的额头也是压抑不住的轻笑而道:“所以你在向我解释?” “嗯。”薄荷不矫情的承认。 “老婆。你可真乖,乖的让我想……”湛一凡的手在薄荷的腰上摸来摸去,他真的好想把手从婚纱下摆伸进去。 薄荷拍了拍湛一凡不老实的手:“别乱来。这婚纱……是妈妈的。” “岳母?” 薄荷点头:“嗯。我昨天没给你说,我爸说这是他给我妈妈做的,虽然他没挑明,他以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这是他二十八年前给白合准备的婚纱,他们一定是准备结婚的!我妈妈不是小三!” 湛一凡的手指轻轻的刮了刮薄荷娇嫩的脸蛋儿真真的也‘嗯’了一声:“我也觉得岳母不是。那薄烟倒是个有心计的,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知道不敢再婚礼上揭穿,如果婚礼上揭穿这件事的真相她就会毁掉以往精心假扮的善良形象,成为破坏婚礼的罪魁祸首。我从前倒是小看你这个妹妹了。” “我可从不敢小看她!”薄荷冷哼一声,“所以这次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做戏当然要做足了,做给他们看,做给她看。” 当然,婚礼上反将一军的就是她薄荷了,想看她失望?想看她崩溃?想看她无法进行婚礼?薄烟你想得太天真了!今天你不仅不会看到我薄荷的崩溃,你还会看到我究竟是怎么幸福的,我怎么舍得让你看不到一个完整的婚礼呢? 薄烟,拭目以待。千万不要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再踢你! 湛一凡将薄荷这腹黑的小模样瞧在眼里是心爱万分,低头再也忍不住的掐着她的下巴便吻住她的嘴,薄荷瞪大双眼嘤咛挣扎:“我的妆……”该死,口红不能吻花啊! 另一厢,被有力捉到两人单独一车的洛以为此刻锁在车门角落里瑟瑟发抖,怎么办?她现在正和这个外国色狼坐在同一辆车里!这个色狼怎么会是伴郎呢?湛先生怎么会有这么极端的好友呢? 洛以为欲哭欲泣的小模样让有力有些不耐烦:“你什么表情?我会吃了你吗?” 洛以为毫不犹豫的点头,她觉得他就是会吃了她! 有力立即诡异的勾唇一笑,拽了拽紧的要命的领带便朝着洛以为倾身俯下:“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盛情难却勉为其难的就吃了你得了!” “啊――休想――”洛以为伸手一掌推开有力凑过来的俊脸,有力拽住那纤细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带。洛以为‘啊’一声轻呼便落入有力的怀里。好……硬的怀抱,好宽阔又舒服的胸膛……还挺男人的。 啊!她在想什么?她怎么能在关键时刻发花痴呢?洛以为摇了摇头开始挣扎:“混蛋你放开我,有本事别吃老娘豆腐!” “有本事才吃你的豆腐!”有力一掌来到洛以为的胸前,随即一个挑眉,真是舒服的手感。弹性、坚韧、而又一手难以掌握的傲挺,果然是个尤物,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洛以为看着胸口上的那只黝黑大手,又惊又讶又羞又怒,这、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极品色狼啊!? “啊!混蛋!”洛以为四肢开始扑腾只为打掉搁在自己身上不老实吃着大豆腐的臭手,有力的大手被‘噼里啪啦’的打中顿时有些不耐烦,抓住洛以为的两只小手便倾身而下的将她压在车门上。 低头靠近洛以为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冷冷一哼:“小妞,爷下面肿了,你老老实实帮爷消火爷就放过你!” 洛以为磨了磨牙,双手被钳制?不怕,她们家哥哥教过,这个时候额头也顶事。 于是心里虽然颤抖,可是洛以为的额头却毫不客气的朝着有力的下巴便砸去:“去你大爷,消你妹啊消!真以为老娘缺爱的小姐要倒贴你这臭色狼是不是!?去死去死……”砸了一下不够再来两下,她洛以为的铁头功可就是这么炼成地! 唯美婚礼,我愿意 薄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时心情苦闷。嘴唇上化妆师精心化过的唇部妆容现在是毁的一片狼藉,甚至可以用‘不堪入目’四个字来形容。只要被人一看都能猜出嘴唇刚刚究竟发生了怎样被蹂躏的故事。 薄荷捂着唇低低的哀嚎:“我不要出去了!”这个样子,怎么下车?而且据说下车时酒店门口堵了记者,她英明检察官的形象难道在今天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身后的男人仿佛也看够薄荷苦恼的样子了,低笑着才伸出手将手里的口红递给了她:“喏。刚刚洛以为给的。” 薄荷看着湛一凡手心里躺着的口红,想起他写了保证书洛以为让他用口红盖章的事情。薄荷立即接过来,还好这个口红和自己唇部上残留的唇膏颜色是一样的。薄荷立即将周围的妆清理了一下然后擦上口红才算是松了口气。等会儿再去补一下妆,至少现在看起来要比刚刚的狼狈样子好很多了。 薄荷放下口红扭头看向一直笑着的湛一凡,伸手问道:“保证书让我看看。” 湛一凡顿了顿,脸色有些难堪,不过还是从衣服里摸了出来递给薄荷。薄荷接过来并没展开,却是一脸怀疑的盯着湛一凡问:“该不会是根本没写胡乱应付?湛一凡,我就知道……”薄荷低头看向慢慢展开的纸,本以为是一片空白或者只字片语的应付而已,没想到却是真正的一份儿‘保证书’。 薄荷咋舌,保证书的内容果真是按照以为所说的,一个字也不差。 湛一凡收紧自己的手臂将坐在自己腿上的薄荷抱得更紧了一些,有些无奈的叹息:“即便没这保证书,我也会对你好的……可这上面写的什么家务分担,这不是废话么?我们需要做家务吗?还有那什么收入全交,我倒是想交给你管来着,你肯要么?能要么?还有……” “湛一凡。”薄荷简直哭笑不得,“你当时心里在想这些啊?写的时候,想的就是,这都是废话?” 湛一凡老实的点了点头:“这保证书不适合我们。不切实际来着。” “可我也没让你真的一条一条按着做啊。这就是一种态度,你懂吗?态度,有时候比实际行动更让人感觉暖心,更让人放心。实际行动,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能每条都做到。”训话的时候别瞪鼻子蹬脸就不错了。 湛一凡似乎不同意的挑眉,只道:“多做少说,将承诺的都付诸于行动难道不更好?” 薄荷捧着湛一凡的脸:“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像你一样啊?” 湛一凡眸子闪过一抹喜悦,看着薄荷近在咫尺的脸顿时越加心动:“哦?我怎样?” “都像你一样,对自己女人那么那么那么好啊?”薄荷不知道别的情侣是如何的,可是湛一凡对她来说,的确是别人再也无法企及的。 湛一凡掐着薄荷的腰,贴近她的柔软忍不住的再次凑上自己的唇,隔着她那蕾丝吻着她的锁骨,叹息而道:“总算你有良心,总算我的心不是白费。” 薄荷笑,将手里的保证书好生的叠起来,这东西,她要保存一辈子。 最先到的地方自然是西区的湛家别墅。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长龙般的车队驶进洋楼花园里,劳斯莱斯幻影在门前的花园缓然停下鞭炮声还在继续。湛一凡最先下车,然后弯腰将车里的薄荷横抱了出来,早就站在门口的众人齐齐的扭开手里的礼花,漂亮的礼花‘砰砰’声的在空中炸开向薄荷和湛一凡头上落去。 拂开一路的彩带和气球,湛一凡驾熟路轻的抱着薄荷便上了楼,英勇快速的就像一个打了兴奋剂的奥特曼。 众人齐拥着新郎和新娘上楼,二楼左边最大的房间就是他们的新房,薄荷也睡过几次了,可是这一次进来的心情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房间,是他们的新婚房,以后他们可都住在这里了。 推开房间,果然与之前的装扮、风格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房间做了一些小幅度的改装,原本的奢华欧美风变成了温馨的英伦田园风。换了一个古欧的高床,挂着华丽却又清新的床帐,四面都高高的挽着,更像是一个装饰,铺着柔软高耸而又好看的大红色被子。白色的木椅桌子,白色的窗帘,碎花的布艺沙发…… 薄荷最先看到的,还是床头墙壁上挂着的那副巨大的婚纱照,是他们在森林里拍摄的那一套,她头戴花环,穿着裸肩雪纺婚纱,如果不是知道那就是自己,薄荷几乎都要怀疑,那是那个坠入凡尘的仙子?那是她吗?真的是她?真不可思议,他们竟然能把她拍的那么漂亮。而穿着同样一身白的湛一凡,也犹似一个谪仙,两个人靠在一起坐在树下的这一幕,竟然定格成画挂在了他们的床头。 薄荷觉得,不可思议,看着却是满心的温暖。 还有各个大小的相框在沙发后面成了一个照片墙,全部都是他们的婚纱照,五套风格各异的齐聚一整面墙壁。四处摆放的陶瓷布艺娃娃都是成双成对,还有墙上,电视上贴的剪纸‘囍’都顷刻间有了新房的感觉。 已经穿着小礼服的花朵儿和另外一个男孩儿在婚床上滚来滚去,就是所谓的金童玉女滚床。薄荷简直没想到,原来妈妈可以把这样的风俗都给准备了。整理清扫了一下身上头上的礼花彩带,伴娘王玉林在门外大喊:“茶水已经备好,准备敬茶哦。” 薄荷看向湛一凡轻轻的咬唇:“走。” 湛一凡轻轻的笑了笑,拉着薄荷的手两个人又在簇拥下下来了楼。下楼薄荷才看见休闲厅左侧的墙壁上果真挂了一副巨大的她和湛一凡穿着古装大红色的嫁衣照。薄荷的脸被映衬的面若胭脂红,头上的盖头还半挂在脑后,湛一凡帅气俊朗,两个人手里牵着大红彩球,背景如诗如画。这巨大的嫁衣照虽然与这欧式风格的洋楼格格不入,倒是挺像一副大海报,而海报里的人薄荷就暂时自欺欺人的认为和她和湛一凡都没有关系。(能吗?) 宋轻语和湛国邦已然坐好,王玉林捧上两杯敬茶,薄荷和湛一凡则捧过茶规规矩矩的跪好。 这项婚礼行程是中国自古以来比较传统的一项敬茶,薄荷并不反对,湛一凡起初倒有些别扭,可是湛国邦说了一句话:“跪,跪了从今以后她心里也会觉得真的是我们湛家的人了。” 于是湛一凡默认了这项行程,似乎只要让薄荷觉得更加的心安理得,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薄荷捧过青花瓷的温水茶杯跪着递给自己的婆婆,这个从一开始便用心来疼爱她,锲而不舍的找了她二十八年,甚至帮着她守住了湛一凡三十三年的贞洁,这个女人,从今以后就是自己的妈妈了。 薄荷诚心诚意的看着宋轻语正大光明的喊出那一句:“妈,喝茶。” “欸,荷儿乖。”宋轻语眼眶湿润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立即给薄荷塞了一个大红包再亲手将薄荷扶了起来:“好孩子快起来,你可终于成我湛家的人了。以后这小子欺负你,妈妈还帮你收拾他!” “妈,我怎么会呢?别挑拨离间。”湛一凡不满的在一旁嘀咕。 宋轻语冷哼哼,夫妻间哪有不磕磕绊绊拌个嘴的?现在嘴上说得好,她才不相信这儿子以后丁点儿都不惹她媳妇儿生气呢。 薄荷忍着笑,神色舒畅。 王玉林又捧着茶杯上来,薄荷和湛一凡接过来交换了位置再次跪下。 “爸爸,喝茶。”薄荷将茶杯捧到自己的公公眼前,她和这个公公虽然没什么沟通,可是通过婆婆看得出来这个公公也是个好人,对自己也没什么意见。 “好。从今以后,和一凡好好过日子。一凡从小到大没少被她妈妈折腾,大多都是为了你。”公公说的声音很小颗还是被婆婆听见了,于是宋轻语很是不满的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倒是湛一凡一副悠然欢畅神情:“爸,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 “去。红包拿去!”婆婆貌似摸了一个最薄的红包便扔给了湛一凡,而薄荷又从公公的手中接过了目测最厚的那一个。 薄荷依然含蓄的忍着笑,只是轻轻的应允了公公的话:“是,我知道了,爸爸。”得来众人的微笑。 传统的拜了公婆众人又群拥相簇的上了车,婚车继续前行驶往举行婚礼目的地。 车子蜿蜒前行,半个小时后到了西区郊外的‘天湖度假村’。 天湖度假村是五年前云海市最赚钱的娱乐休闲之地,这里有一个人工湖,湖上可以泛舟可以钓鱼,四面环山,冬天有时候下雪湖上结了冰还能溜冰,当然要保证厚度的情况下。这里风景迷人又清新雅致,还有各个风格的主题旅馆。可是如今它风光不再,不只是企业人的经营不善,还有同行业竞争的巨大压力。而天湖度假村各种设备建设都相对来说比较陈旧很久没有更新,所以生意每况愈下,到如今被湛一凡一手收购并即将开工动土建设最大最新最豪华的天湖欢乐城。 为什么婚礼选择在这里举行?因为这个季节,这里很美。山尖上有厚厚的白雪,浓重的烟雾笼罩着山涧,遥遥望去让人觉得空灵、清静而又犹如仙境。人工湖还未结冰,胡珊淡淡的蓝色,几只小船挡在湖上,别是一番如画的风景。 而此时的天湖度假村还并未开土动工,虽然已经闭村不营业,可是因为不再迎客,所以环境既干净又清闲优雅。一个月前湛一凡决定将举行婚礼的地方定在天湖度假村开始,一切的动工动土计划都向后延期。 而薄荷高三毕业那年来过这,不过当时是来这里打暑期工,她这里渡过了整整一个暑假。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云海市最炙手可热的休闲之地,而她那个暑假都住在这里。那个暑假的回忆称得上非常的美好,忙碌却充实,虽然也和疲惫。因为不在薄家,因为自由,也因为自己人生里难得的一桶重金,所以这里对薄荷来说也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 所以,当薄荷看到窗外的风景时立即从湛一凡的怀里坐了起来,看着外面的景色惊呼:“天湖度假村?我们的婚礼在这里举行吗?” 湛一凡拿起座位上的貂毛披肩从后面将薄荷围住:“看来你喜欢这里。” “嗯。十年前,我这里曾经工作过一个暑假,是难得的回忆。可我听说这里不是被收购要拆迁了吗?” 湛一凡有些讶异薄荷曾经的经历,伸手把玩着她背后的头纱请问:“在这里打过工?你打过多少工?薄家不至于不给你生活费?才十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吃苦了?” 薄荷没想到湛一凡的问题反而比自己多,收回自己的视线做回原位才淡淡的道:“也不是不给生活费,是给的不多,而我也想锻炼自己,当时比现在叛逆,一方面渴望自由想要逃出那个家,一方面刚刚需要钱便来了。打的工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个,服务生、洗车工、收银员到后来的文字工作者、家教等。” 湛一凡的脸色变得有些郁沉,薄荷立即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放轻松,放轻松!其实也没想的那么糟,要是我一直娇生惯养什么也没干过,这检察官的工作指不定我还根本做不好呢。而且我觉得,吃苦并不是为人生增加痛苦,而是为你的人生增加丰富的经验。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曾经经受过的所有苦难,因为是那些苦难造就了今天的你。” 湛一凡伸手握住薄荷的手将她拉进怀里附耳用最深沉也是最真诚的声音和态度低言:“你的人生,从今天开始即将开始一个新的篇章。这个篇章里会有迟到了很多年的我,会有寻找你很多年的妈妈爸爸,会有一个新的家庭。苦难,通通都会离你远去,从此与你无缘。” 薄荷微微勾唇浅笑,点头:“嗯,我相信你。很奇怪,就是相信。”相信湛一凡的话,相信湛一凡不会欺负自己,相信湛一凡会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 湛一凡看着窗外的茫茫景色许下诺言:“这里,会举行它的最后一场婚礼,就是我们的。”低头对上薄荷含笑的眸子自己也轻轻勾唇温暖浅笑:“然后,我会以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在这里建一所云海市最大的欢乐城。” 薄荷在新郎怀里翻了翻白眼儿:“盒饭?饭盒?你一定是疯了!这种名字能叫欢乐城?”她只是想都不想来了。 湛一凡忍不住的伸手戳了戳薄荷的额头:“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呢?不能叫荷一欢乐城啊?” 荷一?薄荷摸了摸被戳的额头心里叹息,他难道就不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也很怪吗? 车子缓然的停下,湛一凡突然低声而道:“到了。”刚刚说完车门便被打开,薄荷整理了一下衣服和仪容,再三确认别人看不出自己的唇妆被毁才忐忑的让湛一凡牵着手钻车车外。 恰逢今日天朗气清,今年的圣诞节不似往日的寒冷,空中的暖阳淡淡的含着上清水秀的干净味道。就算穿着薄薄的婚纱,可是披着白色的皮草披肩,被新郎拉着手,薄荷也不觉得寒冷。 一群记者一见劳斯莱斯领头的豪车迎亲队伍缓然在湖边停下来便通通齐刷刷的通通向这边冲来,湛一凡牵着薄荷的手,薄荷手握捧花,一对新人跟着婚礼策划公司的工作人员向休息室走去。但记者们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涌上来提问,拍照,薄荷只觉得灯光射眼便无意识的朝着新郎的怀里钻去,新郎湛一凡似有感应换了右手握住薄荷的右手,左手则从她的背后横过将她护在怀里。 “请问薄检察官,对于你嫁给湛氏总裁,有人说是商业整治联姻,你身为政府人员,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想法?” “请问薄检察官,薄氏经济危机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请问薄检察官,你对嫁入湛氏这个超级豪门对未来有什么认知?对你的工作又有什么影响呢?” “请问湛总裁,薄氏和湛氏今后可能会有什么大的联手合作工程吗?” “请问湛总裁……” 薄荷抬头看了眼神情有些漠然的湛一凡突然顿住脚步。既然记者都来了,既然薄光也说让她说那么两句,躲不过那就说。 湛一凡低头看薄荷,薄荷轻轻的颔首,两个人迅速的交换了眼神。而追赶着他们的众记者终于见到他们止步,一个个屏着呼吸的看着他们,只期待他们能一一的回答他们的提问,脸上也都竟是兴奋和期待。 薄荷对着摄影机微微的笑了笑:“今天是我们的婚礼,首先感谢各位新闻工作人员的关注和关心。至于你们所说的关于我薄家和湛家的企业问题,请恕我并不清楚。我是政府工作人员,家族企业从不插手,所以自然这方面的原因也不会牵扯到我的婚姻。谢谢。” “薄检察官……”还有记者不甘心薄荷就这样敷衍,可话还未问出口湛一凡便伸手阻止了那个记者的提问,自己沉着冷静的道:“我妻子是检察官,而我是个商人。大家手下留情,嘴下留情,笔下留情。我们的结合虽然与企业不无关系,可我们对婚姻的态度却是认真的。金钱能买到婚姻,金钱能买到爱情,金钱甚至能买到世间的人情冷暖,可是金钱买不到一个人的心。我对我妻子的心,我妻子对我的心,自然是金钱无法交易的。谢谢各位媒体的关心,我们的婚礼谢绝媒体再参加,谢谢。”说完湛一凡给旁边早已安排的保镖眼神示意,保镖们立即上前将他和薄荷与媒体隔开,转身湛一凡揽着薄荷快速离开,以至于薄荷来不及看四周便已经开始的婚礼沿途布置。 进入休息室,薄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掌呼呼的闪着风希望能让自己快速的降xiati内的燥火温度来。洛以为也顺利的突围跟在后面进入了休息室,看到湛一凡竟然还在这里便立即将他往外推:“湛先生你快出去,我们要给新娘补妆。” “我出去?” “对啊。你出去迎接宾客,伯母一个人在那里忙活呢。”洛以为着急的满头是汗,都怪那群记者好像怎么赶都不走,还频频的偷拍宾客们。 湛一凡被洛以为推到了门口,湛一凡回头深深的看了眼坐在沙发里的薄荷,薄荷对他挥了挥手:“去。” 湛一凡勾了勾唇:“我……在那一头等你。”红毯的那一头。 薄荷明了的微笑着点头,门‘碰’的一声巨响,湛一凡终于被关到了门外去。 洛以为招来和自己一起进来的化妆师,化妆师看了眼薄荷的唇微微一笑:“这湛先生把你的妆都弄花了……” 薄荷暗暗惊诧,这都能看出来?被那化妆师盯得忍不住害臊薄荷的脸便又红了。 洛以为在薄荷身边蹲下好奇的问:“这腮红是不是太多了?她的脸怎么这么红呢?” 化妆师的手一顿,她根本就没补腮红,好吗? 薄荷气哼哼的瞪了洛以为一眼:“我看你额头才打腮红了!” 洛以为郁闷的摸着自己粉粉的额头:“还不是某个人的下巴和脸都太硬了,石头似的,色狼……” “你嘀咕什么?”薄荷没有听清,可是似乎隐约听见了‘色狼’二字? 不知道为何,洛以为这个时候并不想告诉薄荷关于那个色狼有力的事情,于是便只是摇了摇头:“没,没事儿……”为什么?她自己心里也在疑惑,是因为薄荷今天结婚不想把这事儿拿去抱怨?还是觉得自己能解决?还是因为……根本就不想告诉薄荷自己这朵‘烂桃花’?自己都不想发展的烂桃花,自然是不必告诉了,悄悄解决。 薄荷心里疑惑,这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吗?不过此时此刻她还真的没有闲暇的心情去关问以为,她不知道婚礼场外是个什么样的景象,甚至不知道婚礼现场的布置是什么样子的。心里渐渐有些紧张起来,至于妆补好了,衣服也整理好了,化妆师和发型师都出了,薄荷依然只是身体僵直的端坐在沙发里。 “别这么紧张啊,来,放轻松!”洛以为拉着薄荷的胳膊轻缓的按摩起来,薄荷一把抓住洛以为的手:“不行,我突然……想上厕所。” “啊?”洛以为看了眼薄荷的婚纱,立即喊来一旁的王玉林:“玉林,快,我们给她扯婚纱。” 王玉林立即放下手里的手机跑过来,一边帮薄荷扯着婚纱一边道:“是醇儿发短信问我,她说她想来……” 薄荷顿了顿:“委屈她了。”想了一下才又道:“没事儿,还有一场婚礼呢。” 洛以为早就直达薄荷和湛一凡有两个婚礼,眼含羡慕:“真是幸福,你竟然能穿两次婚纱!” 薄荷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她已经切身的体会到了婚礼的精髓,一个字‘累’! “醇儿是谁?”洛以为转头问王玉林,王玉林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看向薄荷,薄荷拉扯着婚纱好不容易走到卫生间,在两个人帮忙的情况下才坐了下来。这婚纱相比大蓬摆其实已经很轻松了,只是为了避免弄脏所以难免要小心仔细些。 “醇儿是我外甥女,现在住我以前租的那房子里,改天让你认识。” “哦……”洛以为想了想,外甥女?既然是外甥女为什么不能来参加她自己姑姑的婚礼?不过洛以为也知道这里面必定是有原因的当即便也没有再多问。 好不容易上了厕所,回到沙发坐好,刚刚坐稳便来了探视的陈妃和花童花朵儿。 “哇,你真的好美啊……比那些美得让人嫉妒的不得了的婚纱照还要让人惊艳。”陈妃一进来就被薄荷今天仙女一般的气质妆容给震惊了,真人与外面那些美艳绝伦的ps婚纱照竟是丝毫不差的,这薄荷果真是一个潜力股的美女。 薄荷乐呵:“谢谢夸奖!” 陈妃满心都是羡慕:“真该让咱们从前学校那些害怕你、嫉妒你的校友们看看今天的你。” “千万别,我的英明神武还是留在大学时代。”大学,薄荷绝对是学校的传说之一。 陈妃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可惜你这个愿望是不能实现了,我已经把你们婚礼广告牌上的照片发到了校友群,你就等着出名。” 薄荷捂着额头,陈妃这女人果然是她的冤家仇人! 陈妃还没走洛因为便来了,同洛因为一起来的还有薄家的亲戚们,甚至蔡家的两个表姐妹。薄荷趁机问了下蔡媛媛的事儿,蔡媛媛的堂姐蔡允儿倒是一脸的颇不在乎道:“她没什么,病早就好了。再呆两天就该出院了。就是人的精神好像突然萎了一截……也不知道究竟是她自己脱完了滚到卫生间的还是别人故意整她,反正心里阴影是落定了。” 薄荷心里倒是没什么感觉,这蔡媛媛该长个记性,不然今后在她的姑妈和堂哥的倒腾下还不知道会捣鼓出什么事儿来。 “那你哥呢?”蔡允儿的亲哥哥就是蔡利,薄荷在婚车上的时候也忘了问湛一凡这事儿,现在看到蔡允儿才想起来。 “我哥?我哥没被我爸打死,虽然我哥说他和那男的没什么,可谁信啊。他俩搞基搞的那么明显,从前我爸就怀疑了。我哥这次也老实,被我爸打了跑出去一晚后再失魂落魄的回来竟然乖乖的每天呆在家里思过,就像是外面有什么毒蛇猛兽似的怎么都不出去了……”蔡允儿倒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时候好像比较亲近薄烟,可是长大了竟然也和薄烟疏远了,可是薄荷和她也一直没什么交往,但是今天却突然觉得这蔡家还是有一个真正可爱的孩子。 后来薄荷想起了问湛一凡才知道李泊亚让找人真的强了那蔡利,蔡利这个时候的性取向真的没什么问题,可是李泊亚找的人却是真的gay,还是那方面的个中高手。蔡利自然被吓怕了,所以那晚被设计的事情便想到与自己被强有关,心里生了畏惧是怎么都不肯再出去了,但这事儿和后来改变蔡利性取向的事也不无关系。 薄荷听了这事儿咋舌,这李泊亚做事儿真正的狠啊,戴着眼镜儿看起来像个好人,原来竟也是个腹黑的野兽。但据李泊亚后来为自己辩驳的说辞,都是湛一凡这个boss调教有方,薄荷心里就想,这湛一凡究竟是黑到什么程度了?自己这个检察官呢……当然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绝对没发生过。 婚礼快开始了,来看新娘子的女眷们都被通通支了出去,蔡家两个表妹一走洛以为和王玉林都忍不住的喷笑了。这两个人是知道那晚的事情的,洛以为虽然也知道蔡媛媛当时得了肺炎的消息,可她想着没出生命的事儿也就没告诉薄荷,现在又听了蔡利的事儿才觉得果真是恶有恶报! 洛以为笑得肚子都痛了才直起腰杆连连道:“你这个表妹还挺有意思的。” 薄荷白了二人一眼:“嘴巴严实点儿,最好就是把一切都给我忘了!” 王玉林摸着嘴巴,隔墙有耳这个道理她们还是懂的。 婚礼开始,婚庆公司的人开始通知伴娘带着新娘出休息室准备过湖。 薄荷听见过湖还有些疑惑,等出去站在被精心装扮了一番的小船上才明白,原来她的休息室是在这人工湖的这头,而婚礼现场是在湖的那头?薄荷不由得想到刚刚结婚的某对明星夫妻,虽然穿不一样,地方也不一样,但是她相信今天的心情一定都是一样的? 小船有点儿像他们在白阳镇坐过的小船,有个船舱,薄荷自然不会坐进去,站在船头上,船尾是撑船的人。 隐隐能看到对岸的人,还有哪些漂浮在空气里的紫色和白色的气球。 还有那巨大的婚礼海报,足有三米高三米宽的竖立在那里,而那副定格成画的婚纱照则是他们再海底拍摄的哪一张。穿着白色长裙的她头发和裙子一起飘逸成舞,湛一凡从下往上游去,而她从上往下游去,两个人的双手在海水中轻轻相触双掌紧贴。湛蓝色的大海将他们紧紧的包围,而他们自由的并不像身处大海,倒更像是在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两只小鸟,在这一刻相遇,重逢。 只是那两抹白色身影,任是一个人看见了都忍不住的伫立而往。多美啊,美得让人窒息。 船悠悠的向对岸而去,洛以为和王玉林将薄荷的头纱翻过来盖住脸,薄荷低低的敛眸,心促然紧跳。 露天的婚礼现场以白色和紫色还有蓝色为主体颜色,浪漫而又唯美。现场响起的那林忆莲的老歌,在来回重复的循环播放,虽然岁月已久,可是这首歌却依然那么的美,那么容易打动人的心——《至少还有你》。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知道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形影不离……” 踏上岸,牵着她手的人,是湛一凡。原来,他所说的在那头等你并不是红毯,而是湖的对岸,他要牵着她的手走向宣誓的那一段,这里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亲手将她送给他,她的父亲不配,而她配的亲人则不在这里。 薄荷冲着他微微一笑,虽然隔着蕾丝头纱,那笑却依然甜美。 她或许不曾知道,她的笑,对他来说,能价值千金,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笑容都要值钱。这个甜美的微笑,更是他愿意用一切来交换的礼物。几乎能感觉到他的颤动,薄荷微微的握紧他的手,然后慢慢的穿过他的手臂,站在红毯的这段。 两个人隔着头纱对视,顷刻镇定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在林忆莲甜美动听的歌声中缓然走向那一头。花童在前面提着篮子撒花,不长的婚纱裙摆也轻轻地扫过脚下的路,身后的花瓣。 人群里的薄烟狠狠一怔,不可能呢?她能无动于衷吗?她能散发出那么甜美……那么自然的幸福?薄烟微微的捏紧拳头,她就看看她还能坚持多久,还能如何逞强。此刻心里已经是燃烧般的发疼?此刻心里一定是难过的直临崩溃?以她对薄荷的了解,薄荷不可能不在乎,正是因为在乎所以薄荷才愿意这些年一直忍着家里的一切,宁愿对她自己残忍也愿意隐忍一切,只因为她在乎! 但是,薄烟远远想不到的是,此刻的薄荷心里已经没有了薄烟,没有做戏的成分,只是全心全意的感受着这场婚礼。一步步的挽着湛一凡,在胡珊他们的祝福眼光中,在薄光又是欣慰又是内疚又是凝重的目光中,在爷爷奶奶含泪激动的目光中,在公公婆婆欣慰幸福的微笑中,在以为、因为、陈妃的祝福目光中,在众人不管是祝福还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目光中走过那一段长长的红毯,挽着湛一凡走过那一段长长的人生过渡路。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只是不愿意失去你得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的在哪里……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我怕是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音乐停止,薄荷的脑海中却还在反复重播着那些歌词。不知道什么时候,司仪却已经问到了:“……你愿意吗?”这样高深的问题,薄荷想也没想就是一句:“我愿意。” “我愿意……”后面这句是慢了半点儿的湛一凡的回答。 下面一片哄抢的大笑,薄荷突然感觉到自己是不是回答错了或者……抢答? 湛一凡深幽的双眸则带着怀疑的看了薄荷一眼,深深叹气:“结婚也能走神,我真是要服了你了。” “新娘别急,先让新郎回答,我还没问到您呢。” 薄荷顿时觉得脸上一片滚烫,原来还没问到她,即便还盖着头纱,薄荷也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白阳镇去了!下面的众人还在笑,薄荷突然很想转身走人,湛一凡似乎看破了她的企图,立即伸手拉紧了她冲着那司仪很是不爽的道:“谁先说ido有什么问题吗?” 司仪被湛一凡的眼神吓到,立即不敢说话只得把眼神投向湛夫人求助,湛夫人也掩着唇正在笑,接到司仪的眼神立即挥手道:“没关系,一起说了就进行下一项!” 婚礼司仪毕竟是专业的,接收到信息立即再次堆了满脸的笑意。 交换戒指的时候,戒指自然是以为这个伴娘亲自捧上来的。装在紫色贝壳里的一对儿戒指很是醒目,薄荷拿男戒的时候看到一旁的女戒,心里砰砰激跳,他还真的把那六百万的钻戒买给她了?他是真的疯了吗?薄荷真是又气又急,以至于给湛一凡戴戒指的时候险些将戒指掉在了地上。 湛一凡又紧紧的看了薄荷一眼,又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换到湛一凡拿起那粉钻戒指,托起薄荷有些跃跃欲逃的左手,紧紧拽在手里在众人各种含义的瞩目之下,戒指终于缓缓的套入她的无名指。 “现在互相交换了戒指,请问新郎或是新娘有什么话要对对方说吗?” 薄荷顿了顿,还要发表感言?行程上有这一项吗? 湛一凡却率先拿起话筒,拉着薄荷的手双眼沉静的看着她低声而道:“我只想说……薄荷,能够娶你,我湛一凡如获至宝。这辈子,我最骄傲的事,就是与你的相遇。而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人,我的稀世珍宝,只是你。” 这是上天,这也是妈妈给他人生最好的礼物。不是他自己的生命,而是在他五岁那年,将他们指腹为婚,从此她便注定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传说中的洞房 被薄薄的头纱掩盖住面容的薄荷已是泪流满面。(.) 直到湛一凡轻唤声传来才猛然惊醒。隔着面纱摸到了她温热湿润的面颊顿时有些着急的低问:“怎么了?” 薄荷立即摇头,声音有些哽塞:“没……”就是被感动了。 司仪看出因果随‘哈哈’一笑:“看来,新娘已经被新郎感动了,那新娘也有什么话对新郎说吗?” 薄荷点了点头,接过话筒,只是声音已变得有些沙哑轻慢的道:“刚刚湛一凡的话,让我倍受感动。同样的,我也很感激他。其实从前,我觉得和他相遇简直是我这辈子的灾难,是我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可是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让我们注定要在一起。谢谢你……在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出现,肯牵起我的手,给我幸福。” 薄荷不认为自己是个会说话的人,可是这些心里话却那么自然的说了出口。这话一出口,感动的人是湛家,尴尬的却是薄家。薄荷那一句‘在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犹如无声的最有力的一道指责,让薄家人脸上既无颜面也在活活的凌迟着薄光迟来的良心。蔡青奕更是忍不住的对薄荷迸发出责怪的眼神,爷爷奶奶也是高蹙眉间,薄烟脸上则是一片凝重,不知是在思考薄荷的那句话还是依然在疑惑薄荷此刻的坦然平静。 司仪似乎也见到气愤不对立即便道:“恭喜两位新人交换戒指成功,现在我宣布新郎可以挑起新娘的头纱,然后亲吻新娘了!” 湛一凡轻轻的掀起薄荷头上的薄纱让它放到她的脑后,薄荷此刻是脸色酡红,一面娇羞。虽然还有些泪痕,可是人却已经是雨过天晴。 台下的薄烟在看到一面娇羞的薄荷时,看在眼里更加的满腹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薄荷太能隐藏了吗?不然为什么她像是没事儿人似的,还能如此平淡如此安静淡然的进行这场婚礼?还一脸的娇羞幸福!?难道是自己把东西放错了?如果放错了,可是为什么早上薄荷离去时,却是那样一副悲戚欲痛的神情!? 薄烟的心很乱,今天容子华以工作为借口并未出席这场婚宴,可是薄烟知道他根本就不忙,他根本就是义工作为借口逃避。薄烟的心狠狠的抽痛着,如果不是在乎又怎么会逃避呢?而这场盛大的浪漫唯美婚礼更是刺痛了她的心和眼睛,无论她怎么努力,薄荷总是能轻易的抢走她所有的光芒,抢走所有的目光。薄荷总是那么出色,从小到大,从小学到大学,从大学到如今的职业,薄荷永远是那一副高高在上而又清高的模样,而薄烟总是需要咬紧牙根暗暗的较劲儿才能追上她的步伐。而现在,她就能不在乎她那让她不堪的身世而继续幸福的举行这场盛世婚礼吗?薄烟困惑,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有些不了解薄荷。而薄烟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两个人的感情一定远远不止他们外人看来的那般只是相敬如宾,他们对对方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 薄荷现在哪里管得了薄烟的心思,湛一凡捧着她的脸,她轻轻的拉着湛一凡腰间的衣裳。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第一次亲吻啊……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湛一凡却是低笑:“紧张什么?傻瓜,只有你才配得上那戒指,乖不紧张啊。” 薄荷微微一顿,六百万?这让薄荷想起自己的初夜,一掷百万的笨男人。在他眼中,自己的一切都那么价值千金么?自己真的是他的稀世珍宝?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薄荷的心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狠狠的撞击颤抖,莫名的越加感动了。原来人的情绪可以如此的复杂而有强烈! 不等湛一凡亲吻过来薄荷便已经情不自禁跟着心里的感动踮起脚尖碰了碰湛一凡的唇。 “啊……”下面有人为薄荷的这一主动而轻声低呼,正是胡珊和王玉林还有洛以为。 湛一凡双眸一眯,双手揽着薄荷的芊芊细腰向自己贴来再也不客气的低头用力堵住了薄荷那早就让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的红唇。 下面响起一片轰烈的掌声,除了蔡青奕的虚伪假装应付,除了满腹疑惑和恨意泛滥而无动于衷的薄烟,除了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薄家人之外,几乎人人都在这一刻为他们而祝福,被他们散发出来的甜蜜幸福而感染。 送完戒指的洛以为在一旁感动的看着一切,她的学姐终于幸福了。呜呜。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有力鄙夷的看着感性的洛以为,有这么感动吗?看别人结婚都能看哭了?她绝对他见过的第一个!不过,有力还是不由自主的从衣服里掏了一张纸巾递给了身前的洛以为,洛以为回头看了眼,纸都没接过就默默的走开了。 有力半张着嘴,这女人……纯属的欠收拾是? “有力,你的下巴,你的脸,怎么突然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突然钻出来站在一旁的李泊亚抽过有力手里的纸,没良心的问。看来他也是白担心了,boss夫人朋友并不是个吃素的兔子嘛。 有力狠狠的瞪了李泊亚一眼将纸巾抢了回来,然后狠狠的扔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了两脚,瞪着李泊亚只说了一句话:“滚!”说完他自己也转身走了,李泊亚摸了摸鼻梁,有人吃闭门羹吃的还不轻哦。居然敢叫他滚?好,尤里?马丁,你总会后悔的。 这一次,湛一凡没有吻花薄荷的唇妆。两个人喝香槟、切蛋糕,一切的程序都走得那么顺利而又自然,两个人不经意所散发出来的甜蜜幸福更是让薄家人感到诧异。 别的人或许不清楚,可是他们却是看着这两个人平日里的相处有多么的相敬如宾的。 本来爷爷和奶奶也相信这两个人孩子是愿意相处结婚的,甚至看到他们之间的一些小细节相处,但是也远远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的自然。(.) 蔡青奕心里则是非常的不痛快,原本想这两个人的结合已经让她很不顺眼了,只有他们的感情来说才能让她稍感安慰,薄荷嫁给湛家的动机两家人都清楚,原本看着他们也是相敬如宾而已,想薄荷嫁到湛家去也不会如何的幸福。可是今天一到婚礼现场蔡青奕就渐渐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如自己的想象那般。整个度假村的场所,婚礼现场的精致搭景布置,大制作的花艺,大牌的婚礼策划公司,就连糕点、喜糖等小细节都是非常高档奢华的,就连他们薄家也准备不出这样的东西,这刚到云海市的湛家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做的如此只好?还有那国际味道十足的婚纱大片,就连那二十八辆豪车都让蔡青奕开始耿耿于怀。现在,看到薄荷和那湛家小子在前面那么的幸福对视这让蔡青奕内心的气愤点更是升到了极致。凭什么?为什么?这本来就该是烟儿先举行的婚礼,凭什么让着薄荷先举行了?还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还举行的这么盛大,就连那许多大人物是他们薄家都请不来的。这让后面烟儿的婚礼怎么举行为好? 薄光心里也是微微的叹息,他渐渐的有些明白某些事,看来这两个孩子的感情真的不如平日里所表现的那般平淡,从今天看的出来这两个孩子从前的感情多少有些低调做戏的成分。如果真的只是给他们表演低调平淡,薄光心里就不得不对他们刮目相看了。是怕他以更多薄氏的利益去要求薄荷或是湛家?薄光想到这里心都凉了,自己的女儿女婿如此防着他,他能不凉吗?虽然如果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感情真的如此好,他也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更好的机会的去为薄家谋取更多的利益,可这样的事实还是让薄光心里深深的沉重起来,再加上薄荷之前说的那句话,薄光紧抿着唇表情变得越加凝重。 薄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话筒握在手中,看了众宾客一眼缓缓笑道:“其实,今天的婚礼并不如你们所看到的这么顺利。”薄荷此言一出,薄家人皆是一震,下面的人皆是一片轻声的喧哗和讨论。薄烟深深的凝视着薄荷,薄荷也将目光淡淡的投向她,缓然一笑:“也许,我真的让某些人失望了。”然后移开视线,“在这里我要检讨我自己,就算收到再让自己不开心的礼物也该开心的收下,首先不管这个人究竟出于什么动机,也是对我新婚祝福的一种表现。不愉快的,我今天统统会忘掉,而愉快的,通通会成为我今天婚礼最珍贵的记忆。” 薄烟的心激烈的狂跳,怎么会这样?薄荷这是在公然的警告她?薄荷竟然……竟然能如此平淡的叙述这件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薄荷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她在告诉她薄烟,在警告她薄烟!?薄烟的视线投向那湛夫人宋轻语,难道湛夫人早就偷偷告诉薄荷事实了?可是不可能啊,薄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恰当情绪……不,其实有的,有的!只是很细微,这些天薄荷的态度在渐渐的转变,对母亲的态度对父亲的态度对薄家所有人的态度都在转变!可是如果她知道了她为什么不公开摊牌呢?又或者说,既然她能如此平淡的警告她,为什么不直接戳穿她? 薄烟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前方的薄荷,第一次她觉得这个姐姐让她举得有些害怕。心思……毫不输于自己? 薄荷看到薄烟那方寸大乱的表情心里才豁然舒畅。怎么,薄烟。我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警告了你,你就害怕了?凭你的聪明该是已经猜出我薄荷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有没有觉得功亏一篑?有没有感觉到她薄荷其实隐约是一股强势的威胁?薄烟,我就是要你害怕。不戳穿你那是因为我自己是不想破坏这场对我太重要的婚礼,可是要让你害怕,实在太简单了! 薄荷微微的敛起自己的厉光尽量将自己放的柔和,撇开落在薄烟身上的视线缓缓又道:“也要谢谢两个人。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蔡青奕一怔,会感谢她?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薄光微微敛眸,这丫头要做什么?心里也是淡淡的不安。 “为什么呢?‘养育之恩’当然说不完,当下最重的感谢是爸爸提供的婚纱。爸爸说,这婚纱是当年他亲手设计又亲自送去意大利所裁,原本是要送给我妈妈的,可惜因为我,妈妈并未披上这么完美的婚纱。我心里感谢爸爸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当做礼物送给我,这是我这个婚礼收到的最好最贵重的礼物,能穿着它出嫁让我觉得很幸福,谢谢你爸爸啊,谢谢你妈。”说着薄荷还煞有其事的对薄光和蔡青奕鞠了一躬,只是弯下腰的那一瞬间薄荷却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蔡青奕,这也是我送给你最好的礼物,谢谢你这些年的‘苛刻’养育,你总该感谢我向你提供的这个能割你心的信息? 蔡青奕的心的确犹如被刀割一般的痛了起来,这婚纱……是薄光给薄荷的?这婚纱,这婚纱……是他当年做给白合的!? 蔡青奕扭头看向一面沉寂的薄光,他当年给白合做了婚纱?而且还存放了这么多年?如今送给了她的女儿!?蔡青奕怎么可能不痛,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切?! “薄光……你好样的!”蔡青奕忍不住的掉落眼泪,只能匆忙的狠狠的瞪了薄光一眼转身便隐身消失在人群,薄光微微的合上双眸,送给薄荷并不后悔,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平静。可是这丫头在这时候说出这婚纱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为什么薄光只觉得自己心里的不安开始越来越深,从这场婚礼开始薄荷仿佛就已经离薄家离自己越来越远? 宋轻语拿着话筒作为婚礼的结束语婚宴的开场话:“谢谢给位赏我湛家颜面的贵客参加这场的婚礼,宴席即将在a区的餐厅举行,请大家移步前往……” 薄荷被湛一凡拉着站在一旁,湛国邦也忙着和云海市的一些高干人物攀谈拉拢关系。 洛以为和王玉林还有两个伴娘也跟着去招呼,薄荷和湛一凡则在回到休息室去换酬宾时需要穿的衣服。薄荷换上大红色的旗袍,依然是白色的貂毛披肩,湛一凡也换了一套西服,换了一根鲜艳的大红色领带。 化妆师给薄荷补妆,发型师也将薄荷的发型微微的改变了一下,拿掉那紫玫瑰插了一根红色的玉簪子,温婉高雅的西式新娘子顿时形象一转就变成了高贵而低调华丽的东方新娘子。 薄荷看到湛一凡的领带眉梢一挑,伸手将湛一凡的领带挑了出来笑拽了拽:“没想到,这颜色还挺配你的。”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冰凉小手揉了揉:“冷不冷?”这颜色他倒是不怎么在乎,就是看她穿得单薄,即便今天天公作美比较暖和,可那薄薄的旗袍他看着怎么都不太适合这样的寒冬。 薄荷摇了摇头:“不冷的。喝点儿酒,就更好了。” 湛一凡却是拧眉:“不许喝酒!” “你觉得可能吗?”哪有新娘子不喝酒的?当别人都是傻瓜吗? 湛一凡揉了揉薄荷那已经变得粉嫩的脸蛋儿:“怎么不可能?你已经喝了些香槟,不许喝了。”今晚可是他们最重要的时刻,她敢给他喊‘春卷、小凡凡’然后再像猪一般睡着,他一定做也要把她给做醒! 薄荷瞪大双眼,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啊?她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但是新娘子不喝酒,可能吗?可能吗?这一切又不是他说了算。 这一切,还真的就是湛一凡说了算。 不说洛以为这个伴娘自备特别改装过的‘五粮液’,就说有人要亲自给薄荷倒酒的时候也让湛一凡一句‘不必,不必,我们自己来便是’或是有更加不识相非得倒下去的人也被他一个阴冷的眼神给挡了回去。当然,面对那些神级一般的领导,逃得过去就让洛以为、王玉林、湛一凡喝,逃不过去的时候薄荷的酒也是偷偷的假着喝。 于是,整个婚宴薄荷真喝了不少雪碧,就算原本有些饿的肚子到最后也被雪碧给胀的直打嗝。而湛一凡有两个不动神色酒量却如牛的伴郎,于是湛一凡也完全没有醉的迹象,倒是有力有些酒气熏人,到宴会的时候倒在沙发上小眯了一会儿。 薄荷和湛一凡是今天的新人,自然是要开跳宴会的第一支舞。 薄荷很少跳舞,不是舞技不好,而是她从前就几乎没有桃花运,就算有也被她的冷漠高傲气质给吓跑,哪个男人敢真正的上前邀她跳舞。她跳过舞的对象,只有容子华和花延曲二人。和花延曲的那支舞是在大二那年的今天,是圣诞节晚会,薄荷第一次穿着礼服出现在众校友的面前。虽然礼服并不是特别美,可是黑色的斜肩礼服和那洁白的肌肤形成那强烈的色觉对比,再廉价的礼服在了那一刻都不再廉价,而薄荷也渐渐的让众校友发现,原来这个学生会的部长竟是个冷美人,但因为薄荷那实在差劲的舞技而让花延曲的脚受了不少苦,也让薄荷那一晚成了不少人的笑柄,这也是为什么从那以后每次学生会举办的舞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参加的原因。 和容子华的那支舞,是检察院的一次舞会,容子华提前的预约邀请让薄荷难以拒绝,提前三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假象对象的在那里练习旋转。虽然那次舞她并会没有出任何差错,可是薄荷跳的很僵硬,到让容子华从那以后也没再邀请她跳舞,这让薄荷很是气馁了一阵子,私下里更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练了不少次的华尔兹。 这一次呢?薄荷看着湛一凡,她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美艳晚礼服,湛一凡也换了比较干净低调的白色西服。他好像什么颜色都能驾驭,轻易的就能成为这在场所有男人中最让人瞩目的那一个。握着手,携着腰,扶着肩,薄荷有些紧张,舞姿还会僵硬吗? “别紧张。”湛一凡仿佛又看穿了薄荷的心思,携着她慢慢的迈开了舞会的第一步。薄荷轻微的呼吸着,低言:“我怕我的舞姿僵硬。” 湛一凡低头:“为什么?” “你没发现,我的舞姿很僵硬吗?” “没有……” “那是因为你正在和我跳,外人眼中的我现在一定很僵硬。”薄荷又开始懊恼,对这有些阴影的华尔兹,她还真的是充满了忐忑没有信心。 “不要想那么多,就当这些人不存在。闭上眼睛。” 薄荷不闭,跳舞闭上眼睛,她万一踩到他了怎么办?不是更丢人? 湛一凡咧嘴一笑冲着薄荷露出大白牙:“乖,闭上眼睛。” 薄荷听了这句话还真的不由自主的将眼睛闭上了,自己心里也是微恼,怎么他说什么自己就跟着做了呢?湛一凡微微弯腰低头俯在薄荷耳边以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喃道:“想象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青天白云,在刚刚举行婚礼的湖边草坪上……蝴蝶在飞舞,蜜蜂在彩迷,花儿在脚下齐齐绽放。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在我怀里,我抱着你,我们随便的起舞……” 薄荷的脑海里随着湛一凡的话真的勾勒出那样一个美好的画面。好像还有暖暖的阳光,没有别的人,只有他们两个,就算是跳舞跳的再难看别人也不会知道,没有人看见自己……在这样催眠式的情况下,薄荷渐渐的靠拢湛一凡的怀里,两个人依偎在舞池中间忘记旁人的跳着自己的舞,就是这样的场景才越叫旁人羡慕而又嫉妒。仿佛他们此刻的世界,已经容不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了,只有他们自己。两个人的身影如蝴蝶一般的飞舞、轻扬而又潇洒漂亮,还能如此的优雅。 轰轰烈烈的掌声将薄荷惊醒,薄荷抬头欣喜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的手指轻轻刮过薄荷的鼻梁:“看,你跳得多棒。” “谢谢你一凡!”薄荷激动的踮起脚尖紧紧的抱着湛一凡的脖子,竟然连这个梦魇也被他给破了,他究竟还有什么做不到的?薄荷这一刻终于承认这个男人比自己厉害,远远的厉害着,厉害太多了。虽然承认事实很难,可是这样厉害的男人竟是她丈夫,她是不是也该由此而感到欣喜幸福呢? 宾客们一对一对的开始涌入舞池,洛以为原本想借着机会吃点儿东西,身前却突然一晃站了个黑色身影。一个戴着金框眼睛的斯文男子站在面前,伸手向她:“美丽的女士,能赏个舞吗?” 洛以为惊诧的放下手里的盘子:“我认识你,你也是伴郎。” 李泊亚微微的一笑,露出温润的神情:“敝姓李,名泊亚。也湛先生的好友兼公司下属。” “你好。我是洛以为,是薄荷的好朋友。”洛以为对这个态度谦和而模样又清秀俊逸的男子倒是印象不错,他行事好像比较淡然温和,和自己的姐夫感觉有些相似。 但是姐夫对别的女人天生有一种疏离感,这个李先生好像就好很多啦,似乎和谁都能相处很好似的,重要的是他看自己没有‘占有欲’,与那有力完全的南辕北辙,这让洛以为很欣赏。 “能赏个舞吗?” “当然能。”洛以为也是个单身,对于这样优质的男人的邀请自然拒绝不了,两个人很快就滑入了舞池。原本在沙发上小眯的有力‘猛’的坐了起来,双眼迸发冷光的盯着舞池里最醒目的那一对儿,这该死的李泊亚难道不知道那女人是自己的猎物?竟然敢对那女人下手!? 李泊亚一个转身侧舞,挑衅的目光递来,有力顿时了然,这李泊亚是在故意挑衅? 坐上车,薄荷立即裹紧身上的黑色棉袄。 “我们去哪里?不是回去吗?我好饿,想吃东西。”说着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不是早上田妈的那一晚八宝粥,自己估计现在已经饿趴下来了。 “去哪儿?”湛一凡看向前座担当司机的西蒙。 西蒙是个英国小伙,一头棕色的头发,一双茶色的眸子,也是个俊朗的小伙。从小被湛家从孤儿院收养,和有力、李泊亚他们俩一样从湛一凡年少的时候便被当做他的得力助手而培训,只不过西蒙一直效力于宋轻语,也因为常年担负着‘移动监视器’这样的职责而被湛一凡他们三人疏远,关系不如李泊亚他们两个和湛一凡来的亲近。 西蒙转过身子用一口同样字正腔圆的中文正经的回道:“少爷,夫人让我负责把您和少夫人送到她给你们安排今晚渡过新婚之夜的地方。” “哈……”薄荷来不及惊讶又有一个会把中国话讲得这么好的外国人,心里此刻只对那西蒙说的话而感到无比的讶然,还有特别准备的……新婚之夜? 湛一凡也是拧眉:“我妈又玩什么花样?” 薄荷轻轻的吞了吞口水:“真去啊?我们回别墅?”反正他们都已经出来了,里面的人怎么玩和他们也没关系,湛夫人在那里谁敢说闲话?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却对西蒙命令:“走。” 薄荷诧异的看向湛一凡:“真去?” 湛一凡一副淡定模样的安慰薄荷:“你要相信你婆婆。” 薄荷顿口,她的确对自己的婆婆没什么怀疑的,也知道她不会坑他们,可是她心里怎么就那么的忐忑呢?不知道婆婆把洞房准备在哪里?浪漫的还是温馨的?薄荷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燥热起来,洞房……他们初次二次三次都没了,洞房着实、应该、理所当然的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可是她看身边的湛一凡,怎么感觉他神色间都有些隐隐的藏不住的兴奋呢? 车子很快便又听了下来,大概十分钟的路程,而范围依然在天湖度假村之内。 但是当薄荷和湛一凡站在这个所谓的‘洞房’面前,都像是被n道雷劈过一般的呆了。所谓洞房……就真的是个洞?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薄荷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的郁闷,她曾在这天湖度假村工作过,因为这里四面环山,所以这里的确有非常特别的‘洞房’,因为这里曾经的确是举行婚礼的最佳目的地之一,这里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特色,那就是窑洞。 而这里也是一些工作繁忙的新婚夫妻‘蜜月’的最佳地,在这个休闲的度假村休息那么两三天过个小蜜月可以说也是非常符合现在都市白领夫妻们。而这些蜜月洞房布置的也非常漂亮,薄荷倒是没见过,她的工作性质还轮不到这里来,但是听同期工作的人说过里面是如何的有特色,豪华饿又是如何的豪华。薄荷就奇怪了,既然这里都被拍卖了,这些‘洞房’还能完整的保存着吗? 西蒙已经驱车快速离开了,薄荷和湛一凡拿着钥匙站在门口踌躇徘徊。 “进去?”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是一副被抽尽力气的模样,“我一直觉得我的母亲是个奇葩的女人,今儿看来我这些年的认知是没有错的。” 薄荷轻锤了一下湛一凡的胳膊:“不要这样说妈。妈妈挺可爱的,虽然我也没想到她能给我们准备个洞房,更没想到她给我们准备的是如此的……‘洞房’,可她也尽了心思了。而且你不知道,这洞房贵着呢,我打工那会儿,这总统蜜月套房一晚是两千元。你以为便宜呢?”她看这门口,也被精心装饰过的,树藤,还有水泥建筑的门框,门都是防盗门,一看质量就知道是个蜜月套房! 湛一凡深深的叹了口气,拿着钥匙插进门锁里,一扭一转,‘啪’的一声门开了。 都说窑洞春暖夏凉,一走进这洞房薄荷就觉得果然如实,根本不需要穿身上的棉袄就非常暖和了。而且,没有让两个人失望的是,房间装修的很精致,吊顶墙面都非常的有现代风格,而这里的设备也非常齐全,三十六寸液晶挂墙液晶大电视,从床到沙发都铺着白色绒毛的地毯,沙发是奢华的皮质沙发,上面也扑了北美风的皮毛,大红色色的大床上用紫玫瑰花瓣摆了一个爱心型状。浴室、休闲床榻、电脑这些应由尽有,还有一个能煮开水的灶台,咖啡机,面包水果,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洞房’,必定是豪华套房错不了了,看来婆婆真的费了不少心思。 让薄荷眼下最开心的是,休闲床榻上的矮几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食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的薄荷脱了羽绒服脱了鞋光着脚走过去爬上塌,坐上去摸了摸榻上的温度薄荷才诧异道:“这是炕?好暖和。你快上来。” 湛一凡从小哪里坐过炕?先是有些犹豫,不过也慢慢的爬了上去,果然温暖。 薄荷拿起筷子赶紧往湛一凡碗里夹菜:“都是热的。果然是咱们的亲妈,饭菜都是放在炕上的,敬酒的时候我就饿极了,看见别人吃我却只能喝雪碧,现在终于能填肚子了,人生最开心的事情也可以这么简单。”那就是填饱肚子啊。薄荷埋头便吃,现在她的食欲好的不得了,从早上到现在都只吃过一碗八宝粥,所以才感觉吃什么都是香的啊。 湛一凡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放进嘴里,却觉得有些食不知味的抬头望着薄荷轻唤了一声:“宝宝。” “噗……”薄荷嘴里的东西完全不受控制的全部吐进了自己的碗里,一杯茶水递来薄荷立即接过一口喝光,放下茶杯抬头疑虑万千的盯着对面依然面不改色的男人,薄荷指了指自己,忐忑非常的疑问:“让我确认一下,叫的是我吗?” 湛一凡沉眸:“这里还有别的人不成?” “湛一凡,”薄荷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你又玩什么幼稚?”猫猫这个名字她才刚刚接受,又来个‘宝宝’他是要把她恶心死吗? 这个男人成熟起来觉得叔叔似的深沉,她都斗不过。可这幼稚起来怎么就没边没际了?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湛一凡摸着下巴宛然一笑:“你是我的宝,当然是宝宝了。” “那我从前是你的猫吗?” 湛一凡点头:“一开始,的确像我的猫。”能挠死人,也能痒死人。 薄荷望天:“可我也是你老婆啊,你叫我老婆不就好了吗?那什么宝宝不许叫!”她一定会被恶心死的! “不行。”湛一凡认真的摇头,深邃的眼眸点染星光:“你是我的宝贝,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名字能代替它。” “湛一凡……”薄荷的脚从矮几下伸过去娇嗔的踢了那男人几脚。湛一凡一手抓住薄荷的脚腕,突然不怀好意的问:“你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洗澡?”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炙热薄荷还能不知道他想什么?立即缩回自己的脚,然后将湛一凡的碗抢了过来一本正经的道:“我的碗不能吃了,你不吃我吃!” 湛一凡真觉得自己不饿,不过看薄荷那认真吃饭的模样,为了延长晚上的战斗力时间和体力问题他也勉强又吃了一些。只不过薄荷还在喝汤的时候他就下了炕,说是去看看浴室看看有没有浴缸。薄荷其实根本就吃不下去,湛一凡一直坐在对面用无比炽热的目光盯着她,她吃得下去才有鬼。为了肚子和胃薄荷还是没有吃撑,湛一凡去浴室十分钟却还没出来薄荷本着好奇和怀疑也下了炕掇手掇脚的走到浴室门口,把这门往里面望。 原来湛一凡正坐在浴缸边上在放热水,旁边放了花篮,篮子里全是紫玫瑰花瓣。紫玫瑰很便宜吗?怎么这么浪费? “进来。”湛一凡头也没抬竟然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薄荷,薄荷顿了顿还是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我先洗还是你先洗啊……啊……”话还没我问完湛一凡就一手将薄荷拉到了他腿上坐着。 湛一凡眯着眸子,亲了亲薄荷已经变得粉嫩的脸蛋儿笑笑道:“当然是一起洗。”说着,手便来到薄荷的腰侧轻轻的拉下礼服拉链。薄荷紧紧的捂着胸口往下滑的礼服,回头看向湛一凡有些紧张和羞涩的道:“还是……我先洗……”在这里一起洗?还指不定要先发生什么。 “刚刚吃完饭,你不运动么?”湛一凡大力一扯,礼服在薄荷的‘啊’声中还是被扯了下来。撕掉xiong贴,湛一凡亲了亲胖兔的嘴,起身将薄荷抱了起来再温柔的放进浴缸。 薄荷抱了一捧紫玫瑰捂着自己洁白的兔子,羞红着脸望着已经开始缓慢脱着他自己衣服的男人轻轻咽了口口水:“真的一起洗啊?我看妈妈又给我们准备睡衣来着……”薄荷其实有猜过是不是情趣内衣,所以他确定他不看? 湛一凡手下的动作果然顿住,遂低头看薄荷:“等会儿洗完了你再穿给我看。” 薄荷绝望,这肚子里全是饭菜,坐在炕上坐久了全身也是懒洋洋的,根本就没力气那啥,可他却精神奕奕的让她很是绝望啊。 湛一凡坐进浴缸将薄荷抱进怀里,开始吻着她脸和嘴,一边吩咐:“宝宝,你自己脱小内裤啊……” 薄荷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不……不许叫我宝……宝……湛一凡你别咬啊,温柔点儿!” 他一粗暴,她就阴影。也不想想他自己的size,他不温柔,她等会儿能承受么? 炽热的呼吸在耳边响起,只听得湛一凡的低笑在胸前传来:“我会的……宝宝……” “嗯……一凡,你对这事儿……好像特别的热忱哈……”薄荷忍不住的问出了心中疑惑,他对这事儿如此上心,好像一天到晚精虫上脑? “专心!婚礼都走神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低头重重的压上她的唇吻了吻,才低头看着她迷蒙醉人而又妖娆万分的眼睛低声道:“你不知道么……这个世界我只对你热忱来着……” 从见到她第一眼,就对她的人,对她的身体热忱的再也不受控制,因为才愿意为了她一掷千金啊。 新婚翌日 薄荷望着湛一凡深邃的双眸,脑海里只重复回播这那一句‘这个世界我只对你热忱来着’。 其实多普通的一句话啊,那么简单的字那么简单的词语组成的一句话,可是薄荷听着就是动心动情,圈着他的脖子再也情难自禁的主动吻上他的唇,伸出自己的丁香小舌闯入他的唇齿内,第一次如此主动的舌吻让湛一凡先是有些愕然,不过很快就适应了薄荷的热情,也乐于享受她难得的主动缠绵。 薄荷推着湛一凡在浴缸里坐下,自己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散开自己头上的千丝万缕,落在洁白的肌肤上风情万种。 低头沉迷如醉的又吻了吻湛一凡的唇,咬了咬他坚硬的下巴,薄荷难得主动的道:“今晚……是我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我上你下!” 湛一凡双眸沉如大海,握住薄荷盈盈一握的小腰,勾唇一笑:“我期待你的表现。” 薄荷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 虽说她很想给湛一凡一个特别的记忆,或者说自己难得主动让他开心舒服一下,但只不过刚刚开始她就已经皱着眉趴在他身上没力气了。这样的姿势,她实在招架不住。虽然凭着自己的坚韧勉强可以坚持一下,但是不到两分钟薄荷便开始罢工,还喊着:“这事儿不是人干的……我的腰要断了……要断了啊……” 湛一凡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老婆有难,他当然会出手相助,可是这相助的条件却是:“叫我老公,然后求我,我就帮你!” 薄荷原本想抛个白眼儿自己起来走了算了,反正她正不舒服,反正她是女子,出尔反尔非常正常。但湛一凡掐着她的腰又不让她起来,还故意动了两下,薄荷又气又恼又羞,也被逗得有些情难自禁。 “老公……帮帮我……”薄荷投降,低声的附在湛一凡的耳边呢喃。心里叹息,自己干什么要自找苦吃呢?女上男下,不是什么好姿势。 薄荷咬着唇,红霞满飞,身躯就握在手中,这般勾人摸样湛一凡哪里还忍得住?随即便出了力:“老婆,老公帮你……哼……”说完就真的帮了起来。所谓的帮忙也并未改变姿势,只是出了力,薄荷那半个小时着实的被折腾的够呛,以至于洗了澡回到房间死也不肯爬起来穿衣服了。 湛一凡拿起篮子里的衣服看了下,粉色的薄纱情趣内衣,果然是重口味的。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当下哄好他老婆再来两次才是硬道理。 薄荷哪里折腾的过湛一凡,原本不情不愿不想,可是被湛一凡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技巧勾弄就再次软在他的怀里几乎化成了一池春水。湛一凡前戏得逞,还怕没有后戏?再次勇猛前进,又足足折腾了薄荷四十分钟。周而复始,薄荷总共被湛一凡折腾了四次,要不是薄荷哭着耍赖说湛一凡再来她明天就去醇儿那里,吓得湛一凡再也不敢逗她,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得下来。 薄氏真的累了,就想趴在湛一凡怀里睡觉。今天白天被折腾的够呛,现在又被折腾的够呛,她要是不耍赖精力过人的湛一凡才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所以聪明的薄荷也算是暂时逃过一劫,虽然两个人在床上是真的……该死的契合! 不过因为两个人逃出宴会的时间很早,所以现在也才十点而已。还是湛夫人早就知道这两个孩子必定需要时间战斗更需要休息,所以故意将时间给他们准备的那么充实,两个人怎么着也能睡个好觉了。 薄荷睡着前才迷迷糊糊的想到一个问题,他和湛一凡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用过小雨伞,第一次那是幸运,第二次那是安全期,后面也都是安全期,可今天已经过了安全期了啊,所以他俩是不是该商量一下这个事?是准备要孩子呢?还是让他戴戴小雨伞?薄荷觉得这个问题,还是醒来再问,她先睡,因为她真的太困了…… 湛一凡则抱着薄荷便香沉的睡去,似乎是丁点儿也没考虑到小雨伞的事情。 这厢的两个人爱到极致的累了便抱在一起睡觉,那厢洛以为却正是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洛因为散场就去林家了没时间管这个花花蝴蝶一般美丽的双胞胎妹妹或许正被某个男人缠着的事情,于是可怜的洛以为还没来得及走就被有些微醺的有力给堵在了停车场。 “你放开我,放开!”洛以为一边捶打着有力紧拽自己手腕的大手,一边不肯跟着他继续前行的拖着自己的脚步。 有力猛的顿步,回头对上洛以为那双狐媚子似的眼睛:“再挣扎,我就把你扛着走。” 洛以为才不听威胁,她觉得自己要乖乖的跟着他走才是最危险的!正好余光瞟到路过的宋轻语,洛以为立即跳了起来大喊:“伯母,救命啊。伯母……唔……”洛以为惊恐的瞪大双眼,玲珑有致的身子被有力从后一把捉在怀里死死的按住,更可恶的他竟然捂住她的嘴! “放……唔……”洛以为想说话,可是他捂的好紧,洛以为呼吸都很困难更何况再喊声‘伯母’。 宋轻语环视了一下停车场,看向自己身旁的西蒙道:“听见有人叫我吗?” 西蒙也左下四望,从他的角度往来刚刚好能对上这个角落里的洛以为和有力。洛以为顿时眼毛星光期盼的望着西蒙,只希望那个看起来青春荡漾的少年能帮帮自己啊! 西蒙原本也是要提醒宋轻语的,可是还未开口就收到有力那威胁寒冷的视线,于是被有力、李泊亚二人威胁整怕了的清纯少年西蒙愣是一个字的真相也不敢说。 “可能是我听错了,还以为是以为那丫头的呼救声呢……哎哟都忘了给她大红包了,改明天一定补一个大的……走西蒙,我们开车去接老爷……”宋轻语没再听到洛以为的声音只以为是自己的幻听而已,嘀咕一阵还是上了车。 “是,是……是夫人……”西蒙汗涔涔的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赶紧也坐进车里,有力是个妞高手,希望那美丽的伴娘小姐能享受他妞时的浪漫啊,可是他看那小姐怎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呢?以往每个女人不都是自己就往有力身上贴吗?西蒙迷惑了。 洛以为才迷惑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明明就看到自己被头色狼威胁绑架竟然能视若无睹!? 有力看着西蒙载着湛夫人离开得意的在洛以为耳边便是冷哼:“忘了告诉你,我和西蒙本来就是一伙的,你以为他看到我们这样抱着,能多管闲事吗?” 洛以为气上心头,这个死色狼,她诅咒他阳痿早泄,早泻阳痿!他真的以为她就这么背束手就擒了吗?那他就错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她洛以为这个天生就被人称为‘狐狸精’长相的美女?抬起脚,狠心的便向脚背跺去,尝尝她尖尖长长细细的靴子的味道!还有捂着她的嘴,那她就用力的咬咬咬,咬死你! “啊——噢——”有力只觉得脚背一阵尖锐的疾痛,手心撕裂的一扯,怀里一空洛以为便溜了出去。 “死色狼,让你轻薄我,让你威胁我——去死去死——”洛以为难得处于上风,抡起手里的皮包便向有力身上砸去。有力一眯眼,捉住洛以为的手腕向自己怀里再次一拽:“女人,够了!” 洛以为被再次扯到了有力的怀里自己也是神情一震,他怎么能反映的这么快? 忍着脚上的剧痛,有力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冷酷起来:“就凭你这挠痒痒的力气你以为就能把我打伤?你太小看我了!” 洛以为只觉得手腕比刚刚拽着走的时候要痛多了,顿时才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动了真格,心情有些忐忑。 “你……你究竟要怎样?我告诉你,富贵不能淫,平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我是不可能屈服在你胯下的!我对你这个外国人没兴趣,我对一夜情没兴趣!” 她以为他这种男人究竟怎么想她不知道吗?吃完了抹抹嘴就走,只对她的身体对她的脸感兴趣,对她的人?呵,管你是谁,只要好看身材好都是男人的理想对象!她好歹也是个身经百战的美女,男人想要什么她都知道。要不是她的防守坚固,早几百年也许贞节就不在了,正是因为一直坚守,所以在遇到有力这种对女人**很强的男人,她见到必须躲,必须闪,不然她贞节……还有吗? 有力眸子一眯,本以为这个美女只是有些倔,不肯承认其实看到他这种男人也很想拥抱而已,可是现在听见洛以为的这一席话洛以为不得不改变一下态度,身子一转将洛以为给推到了墙上,自己手臂一撑将她顺利的圈在坚实的怀抱与墙壁之间。 “哦?为什么对我没兴趣?我有说我只和你一夜情吗?”这样可口的美女,实在适合发展成为长期床伴,一夜情太浪费了。不过她看起来不像是能用钱打发安慰的,也许要用点儿心……但是遇上这样的极品美人儿,用点儿心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洛以为自然听出有力那赤裸裸话中话,脸不由自主的变得更加红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羞愤啊,愤怒啊! “没兴趣就是没兴趣!你不是我的型!你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那什么样的才是你的型?李泊亚吗?我看刚刚你在他怀里,很开心嘛!”有力自己也没发现他此刻的腔调是多么的别扭和酸溜溜。 李泊亚?洛以为犹豫了一下,是刚刚那个温柔帅哥?是不是可以拿来利用下? “对!他就是比你好!他不会像你这样上来就动手动脚,不会像你一样用色mimi的眼睛看着我!” “他那才是伪君子!我这是直接!你该庆幸你遇到的是我这样的男人,而不是他那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对你身处魔抓的混蛋!”有力一声低吼,吼完自己却愣了,他这是怎么了?因为一个女人情绪失控?还因为一个女人在背后对自己的兄弟颇加微词? 洛以为也是一怔,他吼什么吼啊……多恐怖啊……他不知道他凶起来,那个表情真的能吃人吗?那张脸,本来就冷的要死,现在又凶得要死,是怎么样?把她真的当成他能随便就大吼和凶的女人吗? “你管我!”洛以为也是气上心头,从昨天遇到他开始她究竟被吃了豆腐他清楚!洛以为狠狠的瞪着他,既然他表现的那么直接,那她也就的撂下狠话:“反正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有力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我没让你喜欢……” 洛以为握紧拳头再也无法忍受的便是一声大吼:“不喜欢你还想让我跟着你走!?你是有多混蛋啊?我告诉你,我们中国女人和你在外国遇到的那些女人不一样!你别畜生的以为,我们能和你们男人一样只用下半身思考事情!那是下作,那是畜生的行为!我们要的,你给不起,就别他妈的来沾惹!听到了吗?” 有力看着这样生气的洛以为顿时揪紧眉头紧抿着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脸上的那一抹笑意也再次不见,只剩下冰刀般的冷硬。 他原本以为,这个没脑子的花瓶女医生……真的就只是个花瓶而已。可是现在,看来她真的是个会咬人的兔子! 洛以为气哼哼的吼完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她以为自己给这个叫做有力的男人的警告已经够了,于是御姐范儿的一个转身拨了拨自己的棕色大波浪迈开长腿便要潇洒离去。 身后的有力则冷酷而又悠长的叹了只一口气:“女人真别扭……一句话,不就是要感情才上床吗?特别是中国女人……咋就这么矫情呢?喂,前面那女人,既然你不肯屈服在我胯下,那我承认我愿意屈服在你裙下好了,你先跟我走,来……”说着有力长腿两迈便行了过去,洛以为一声无力的尖叫他便已经弯腰将她给甩上了肩。既然拉着不肯走,那扛着走好了,这是有力的定律。 洛以为呆了愣了傻了,她究竟是遇见了一条多么执著的色狼? 翌日,床头上的手机同时‘嗡嗡嗡’震响吵醒新婚的二人。 薄荷蹙眉,眼睛都睁不开,缩了缩身子不耐烦的往湛一凡怀里钻去。湛一凡半起身子,先是立即一手拿起床头上两个同时震动的手机,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薄荷躺在自己臂弯里的脑袋轻放在枕头上。握着两个手机下床光着脚走到偏厅湛一凡才低头看手里躺着的两个手机,薄荷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洛以为,而自己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有力。 湛一凡轻挑眉梢,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打来电话? 在炕上坐下来,湛一凡同时按下两个手机的接听键,刚刚放到耳边还未开口说话,里面的二人则同时传来声音。 “薄荷,救我……” “boss,和女人怎么培养感情啊?” 湛一凡敛眉,那边两个人却似乎都安静了一下,然后‘啪嗒’一声响两边同时挂了。湛一凡的眉已经紧紧的蹙在一起,这两个人难道在一起? 拿着电话回到卧室,薄荷还窝在被子呼呼大睡,时间却已经是早上九点,原来他们睡了这么久? 湛一凡哧溜的钻进被窝里,一把将薄荷的滑腻赤裸的身子揽进自己的怀里,热气呼呼的洒在她的耳边便开始骚扰起还在梦里的薄荷:“宝宝,早安……快醒醒……我们该起床啦。” “湛一凡……你再叫我宝宝……就去死……”薄荷凝眉,他怎么就那么恶心肉麻呢?都能把她一个激灵从梦里给肉麻醒了。 “我知道了,宝宝。” 薄荷睁开眼睛还未出口训夫自己的嘴就先被堵了个严实。 “唔……”薄荷拧眉,湛一凡身子一翻将薄荷压在身下,薄荷渐渐的温顺下来,在湛一凡的逗弄下很快便娇喘吁吁了起来:“不,不行……早上……” “没关系……这是我们的蜜月……” “唔……和你说个事儿……那啥……套……”薄荷拧眉,他什么时候技巧这么好了? “等一下……是不是要受孕怀宝宝呢?”薄荷喘了口气,还是借着空挡看着湛一凡问。 湛一凡的手和嘴都是一顿,抬头看薄荷:“是不是太早了?我这才刚和你过上夫妻生活呢……”虽然他也的确该要个孩子了,但是一想到这么早就要有个毛孩子挤进他们刚开始的婚姻生活他就忍不住的蹙眉。 “那这里又没有那啥,我们是不是就不做了今天……”她也担心昨晚,虽然刚刚过了安全期受孕率也不高,可是以免万一,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湛一凡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吻了下来:“这事儿顺其自然。地球毁灭也阻止不了我现在想要你。啊……宝宝,你好迷人……” “湛一凡,你能给我闭嘴么……” 薄荷想起电话的事情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两个人洗漱干净并且已经坐在回湛家的车上的时候了。 薄荷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即将拆除的天湖度假村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地方,真的就要拆了吗?” 湛一凡的表情有些冷:“嗯,马上就要动土了,天湖度假村……将会从这个世界上从此消失。” 薄荷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她知道湛一凡是商人,这里该修建度假村还是欢乐城他比自己更清楚,虽然心里舍不得,却还是轻轻的说了一声‘再见’。至少,她还是在这里留下了人生里最重要的记忆之一。 出了天湖度假村,拿着手机薄荷才大梦初醒般的‘啊’了一声,然后低头一边翻开电话记录一边问湛一凡:“早上谁给我打电话了吗?” 开着车的湛一凡淡淡的道:“唔,洛以为打的电话,向你求救。” “求救?”薄荷听了这个词心里顿时有些不安,立即翻出号码来拨给洛以为,响了近十次才被接起,只听得洛以为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薄荷心里更是一个咯噔。 “以为,你没事儿?你早上打电话的时候不是我接的,现在你在哪儿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一凡说你在求救呢?” 洛以为抽搭了两下,哀怨渐渐传来:“来道雷劈死我……”她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比吃了黄连的哑巴还要苦啊! 薄荷轻轻的松了口气,她以为能说出这句话的洛以为也没出什么大问题,顿时心也落了半个。可是薄荷这次错了,洛以为不仅出了问题,而且是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原来昨晚有力将她掳到了市郊的别墅,而她在路上就不争气的先睡着了。 所幸的是有力这个色狼还算是有些良知的,昨晚并没有动她。但是洛以为早上起来却发现有力竟然在给她做早饭,洛以为觉得这事儿简直是非常的诡异,于是就想给薄荷打电话求救。没想到电话还没打出去就被有力给发现了。洛以为苦啊,但是又恨自己昨晚竟然能在他车上睡着,现在在这里纯属自己活该,人品不好,运气比遇见天上下硫酸还要好。不过这个男人围着围裙的样子倒有些让她意外的感觉温馨。而这有力也没再为难她,洛以为借口上厕所拿着电话便打给了薄荷,谁知道刚刚接通,电话那端就疑似传来有力的声音。洛以为当时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意识到,这色狼也打电话求救?而且还貌似是问……和女人怎么培养感情? 洛以为那个囧,立即切了电话,自己坐在马桶上囧的不肯出去了。 直到有力的声音从洗手间外面传来:“出来吃饭了。” 洛以为忍着尴尬又踌躇徘徊了好久,直到有力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在里面吃屎啊?” “你才吃屎,你全家吃屎!”洛以为‘碰’的踹开门怒气腾腾的瞪着外面的有力,这个没教养的死男人,不知道说人吃屎很难听啊?显然洛以为自己也忘了,她昨天是如何骂人家是畜生又下作。 有力倒是没理洛以为反骂他的话,指了指桌子上自己难得动手准备的德式早餐:“吃。” 洛以为惊诧的盯着这一桌的美食,这么丰富?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好像真的是比较正宗的德式早餐。家里的中国式早餐早就吃的洛以为想吐了,所以当下洛以为也就把有力骂她‘吃屎’的话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坐下来拿起勺子和叉子便吃了起来。 只是一口,洛以为险些感动的哭了出来。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一定属于这个早上了!吸了吸鼻子,洛以为正式的埋头苦干。 对面撕着面包边嚼的有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洛以为低头吃的一脸香的模样轻声的问:“好吃吗?” 洛以为‘唔唔’声的直点头,嘴上几乎没空答话。真的太好吃了,绝对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早餐。 有力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给人做早餐看见别人吃的这么开心原来自己心情也会变得奇好。当下计上心头,盯着洛以为便又道:“想每天早上都吃到这样的早餐吗?或者,每天还可以吃到午餐、晚餐……” “唔唔……当然想……”洛以为抬头感动的望着有力,这男人原来还真的有作为人的优秀的一面,实在是手艺太好了。 “和我交往,我就让你每天吃到这样的早餐,中式、德式、意式、英式、法式、韩式、日式。”虽然他拿手的早餐真的只有德式和意式,但只要这个女人愿意上钩,那他也愿意向李泊亚恶补。凭他做饭的天份,这都不难。 “哐当!”洛以为手里的勺子掉在了桌子上,有力抽了两张纸扔给她有些嫌弃道:“擦擦。”一个大美女,吃饭的模样却像饿狼扑食似的,虽然他看着也无伤大雅甚至还有些可爱,但总是有损形象。 洛以为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依然愣愣的盯着有力木讷的问道:“你的终究目的就是为了和我上床?” 有力一顿,被戳穿了。 洛以为鄙夷的看着有力,多费劲儿啊,这男人。为了和自己那啥,玩出这么多花样。还好她临阵没乱阵脚,没有被美食所惑!几顿饭就想把自己搞定,他太小看她洛以为了! 有力握拳轻声的咳了一下:“如此说,洛小姐。每个和女人交往的男人终极目标都是为了和那个女人上床。而我,愿意和你培养感情,你喜欢吃我做的早餐,我们何不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呢?实话说,和我正式交往女人不超过五个。” “所以我应该感到荣幸吗?那我请问你,您的正式床伴有多少?您不正式的床伴又有多少?我的确喜欢吃你做的早餐,可我还没做好和一个花心滥情拥有无数床伴的男人交往,即便他……能做出让我喜欢的早餐!”她玩不起这样的游戏,也不敢玩。 有力深思的看着洛以为,洛以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昨夜一晚未归,回去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批斗呢。还好今天是下午班! “为什么你不敢?不敢和我试一试?我愿意和你培养感情,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试一试?”有力盯着洛以为转过去的背影,这个女人实在太让他费解了,可越是这样,他内心对她的征服欲望就越深。 洛以为真的很难得碰到这样执着的男人,即便他的目的那么明确,可是像他所说的,哪个男人和女人交往不是为了上床呢?她甚至清楚之前交往的每个男朋友都是为了和她上床,如果不是她的坚持,如果不是她看透了那些本质,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她也不会对爱情彻底无望,对男人彻底失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冷冷自嘲的笑了笑:“你要不起我这样的女人,明白吗?和我交往,你会后悔的!” 有力轻缓的站起来,盯着洛以为的背影自我策定的道:“我不会。” “呵……大话!我不会做饭,我不会洗衣服,我不会打扫房间,我空有样貌和身材。我甚至……不肯让没让男朋友亲近。这样的女人你受得了吗?我不能忍受男朋友和他的前女友还有牵连,不能忍受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发短信打电话抛媚眼。只要和我交往,就必须和一切女人断绝关系、联系。你受得了吗?你受不了!你缺不了女人,我不缺男人。我们天生就是两条平衡线!” 说完洛以为轻声的哽咽了一下,就那么难吗?女人要的其实并不多啊,她愿意学习打扫洗衣服做饭,可是男人为什么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切断一切联系呢?为什么有了她却总是还想要拥有别的女人,看别的女人,与别的女人暧昧。却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她。这样的男人们,她怎么可能怎么愿意怎么会有安全感将自己交付? 洛以为不想再受伤害,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她想这个男人也应该够清楚她的意思了。可是身后一暖,一个强大的怀抱将洛以为拢入,洛以为浑身一怔,耳边一热只听得那男人用字正腔圆的中国话附在耳边而道:“如果,我愿意和一切女人都断了联系断了关系断了暧昧呢?你愿不愿意和我试一试?我们就先培养感情,这之前我绝不碰你!” 洛以为惊诧,他在……说什么啊? 洛以为对薄荷说不出来,说不出她在那一刻心动了那个提议,说不出她竟然答应了要和那条色狼试一试的话。洛以为不敢给薄荷提起有力这个男人的名字。她知道他和别的男人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她却又知道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至少他给了一个誓言,就是不知道这个誓言……他真的能做到吗?她很好奇。就是这个好奇……让她感觉自己今后会万劫不复啊! 湛一凡将车停在车库,还没下车车窗就‘砰砰’被敲响。 湛一凡抬头,看到自己的母亲大人正一脸暧昧的看着他们二人。薄荷总觉得脸色有些发烫,推门下车就听到自己的婆婆满含期待和好奇的声音问她:“荷儿啊,昨晚过得怎么样啊?” 薄荷向湛一凡投去求助的目光,湛一凡敛眉看向自己的母亲:“妈,我们还没吃早餐。” “哦,午餐已经准备好啦,快进来,我们一起吃饭去。妈妈亲自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哦……” 薄荷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婆婆放过了自己,哪只刚从侧花园迈进大厅就听得婆婆的追问:“你们还没回答我呢,昨晚的洞房满意吗?好不好玩啊?” 薄荷捂着额头,婆婆的热情就像一把火。 “老婆。”还是公公湛国邦比较了解薄荷初当儿媳的心情,拉着自己的老婆到一边去教训了。不过看样子倒像是反被婆婆给教训了? “我妈是害怕我昨晚欺负你。”湛一凡拉开椅子,乘机附在薄荷耳边解释。 薄荷笑了笑:“我知道。妈妈没别的意思……其实我感觉很温暖,不必担心我。” 被妻子反训的湛国邦走过来正好听见这窝心的话,勾了勾唇也道:“薄荷,你觉得温暖就好。其实妈妈是担心你刚进这个家门会觉得不习惯,只是话题没挑对而已。” 宋轻语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这话题很尴尬吗?我只是想和你在窑洞拆除前也去那里睡睡看,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哼!” 湛国邦立即拉过宋轻语低头亲了一口:“好老婆,你明知道我们马上就要赶回英国,这窑洞有时间住吗?” 薄荷惊诧的看着亲热的公公婆婆,这感情……果然是好啊。 “咳……”湛一凡轻咳了一声,宋轻语立即推开自己的丈夫,脸上也闪过一抹疑似的红晕:“谁要和你住了。”话题立即转向薄荷又笑呵呵的道:“不过荷儿啊,一会儿吃完饭你和一凡赶紧准备一下行李,我们马上赶去英国。薄家回门的事儿……不回也没关系?” 薄荷弯了弯嘴角:“没关系。”不回门,就当时她和薄家正式疏远关系的第一仗。从今往后,薄家,她是能少踏入就尽量都不去了。 宋轻语满意的点了点头,湛一凡看了自己的母亲低声提醒了一句:“英国婚礼,能从轻从简更好。”经过昨天一天的折腾,他是知道婚礼究竟是多么累人的一件事儿了。 “坚决不行!我可告诉你们,昨天那婚礼我简直是看不下去了,要不是我对这里还人生地不熟的,关系也不好弄,昨天那婚礼绝对不止那样过家家似的。简直是对不起薄荷了……荷儿啊,你放心,到了半个月后英国的这场婚礼啊,妈妈一定会给你们举行的又隆重有盛大,至少不能比凯蒂王妃差到哪里去是不是?哈哈哈……马车,皇家军队什么的我已经开始联系了,对了老公你回去再给泰晤士河联系几艘轮船……” 薄荷打了个寒颤,昨天那样了还看不下去?还对不起她?只是过家家?还要更隆重更盛大?她的婆婆,就像一把火啊。 “妈!”湛一凡搁下刀叉,蹙着眉头看着宋轻语,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漠然和迷离:“昨天那婚礼,我和宝宝都很满意。英国的婚礼,你别插手。” 宋轻语表情木然的看向湛国邦只说了一句:“你儿子真恶心人。” 薄荷恨不得此刻钻到桌子低下去,他怎么当着爸妈的面喊出来的?他不觉得饭吞不下去啊?薄荷将脸埋在盘子里,当做自己是陌生的过路人。 宋轻语看着儿媳那模样也不忍调侃,只好反问湛一凡:“怎么,难道你还想自己准备啊?” “嗯。你别插手,我准备就行。”湛一凡淡淡的道,切了一块牛排准备往薄荷的盘子里放,扭头才看见薄荷脸几乎就要搁盘子里了。遂道:“老婆,快把脸从盘子里抬起来,我给你切牛排。” 薄荷捂着脆弱的心脏:“湛一凡,你正常点儿行不?” 湛一凡一本正经:“你这就不对了,拐着弯骂你老公不正常。不贤惠!” 薄荷叹气,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湛一凡有时候能这么贫嘴呢? 吃完饭薄荷原本想和婆婆一起收拾碗筷却被宋轻语挡着道:“让张姐和刘姐弄去,你们上楼去收拾行李啊。衣服什么的都不用带,伦敦家里面都有。就带你看着必须带的就行。” 薄荷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正要和湛一凡上楼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薄荷掏出来一看顿下脚步对湛一凡笑笑道:“等一下,是舅舅打来的。”遂接了起来搁置耳边柔声道:“喂,舅舅。” “薄荷啊,昨天是你婚礼,舅舅知道你忙没给你打电话,没生气?祝你和一凡新婚快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啊。” “谢谢舅舅的祝福。” “舅舅给你打电话不仅是说祝福的事儿,还有那庵上的人捎了信下来,说是那住持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还说她想起很重要的信息来,你看你是回来一趟还是让我带着那住持去云海市见你?” 薄荷一怔,有重要的东西给她?还有重要的信息!? 薄荷立即急急的问道:“舅舅是什么她没告诉您吗?” “我去了庵上一趟,她就说要亲自给你,可能是你妈妈的日记本什么的。还有一个重要信息也没给我说究竟是什么。” 薄荷捂着电话看向湛一凡喝楼下的宋轻语激动道:“是妈妈的日记本!可妈妈的日记本怎么会在那庵庙里呢?不行,今天下午我不能去英国,爸爸妈妈一凡,我必须赶回白阳镇去一趟!”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肩,脸色凝重道:“你先别急,我马上和你回去便是。妈,你和爸爸先回去,我和宝宝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他知道此刻在薄荷的心里,什么事情也比不上她妈妈的消息还重要。 宋轻语对白合的消息也颇为紧张着急和关心,当下便立即点了点头对湛一凡的决定没什么犹豫的。 薄荷感激的看了眼自己此刻的家人,再次拿起电话至耳边道:“舅舅,我和一凡马上就赶回来。” 舅舅却语带关心和疑惑的问道:“你和一凡现在赶回来会引起薄家人的注意吗?要不我带着住持悄悄去云海市一趟,有醇儿接待我们再去见你,这样或许更方便一些。” 双生子的秘密 薄荷哽咽,她的舅舅已经七十二岁了,她怎么忍心他为了自己再如此劳途奔波? 在一旁听见了舅舅的话的湛一凡按着薄荷的肩道:“舅舅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去薄家回门却风风火火着急的赶去白阳镇,对薄家人来说这实在招摇。舅舅来了我们也能悄悄的招待他,还能让他一起去英国顺便多玩一些日子。你说呢?” 宋轻语也大概从湛一凡的话里听出些什么来,也是冲着薄荷点头:“我和国邦今天也暂时不回去了,等你舅舅来了,明天咱们一起走。” 薄荷思量再三,只好同意了舅舅的建议。 坐在家里,薄荷一下午都有些不安。湛一凡打电话给李泊亚,似乎要交代一些他回英国之后云海市的工作事宜。薄荷就在房间里徘徊而行,反复的给醇儿打电话确定让她去接舅舅的事。醇儿连连说好,最后都唉声求喊‘小姑’了薄荷才放过她。 其实薄荷也想自己去接舅舅,可是湛一凡说得对,她既然不去薄家回门,那就干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她昨天和湛一凡结婚的消息直到今天都还是各大新闻播报的热点。他们仿佛瞬间变成了云海市的名人。她不知道薄光是不是认识舅舅,但是如果认识而自己又和舅舅在一起的照片上报的话,那一切都会提前曝光。 她倒不担心薄烟告诉薄家的人自己已经知道身世的这个秘密,薄烟做的事情也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薄烟让她曝光那么薄烟会失去的比她更多。相信昨天薄烟也收到了自己的警告,暂时被她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宋轻语拿着一抱花走进来就看到薄荷深锁眉头思考问题的样子,轻缓的走过去将花束放在矮几上宋轻语拍了拍的薄荷的肩:“荷儿?” 薄荷抬头看到自己的婆婆紧张的脸上终于扯出一抹笑意来:“妈……” “看你紧张的。你舅舅能来是好事情,担心什么啊?” “不是,就是在想别的问题。” “想你妈妈啊?” 薄荷点了点头:“你们都说她不可能抛弃我,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可是她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呢?我的人生中遇到第一个与我长相相似的人是醇儿,我和醇儿很快就相认了。如果她也出现了,我一定会认出她的。都说……她和我长得那么像,就连她的婚纱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薄荷最怕的,不过是真相的残酷,可是不找到真相却又着急担心,迫切的想要知道。但是每一次临近真相,却又内心独自惶恐。 宋轻语神情动容,伸手将薄荷揽入怀中,轻轻的安慰拍着她的背:“我也不知道她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就是凭着对她的信任,对她的了解相信着她不是会抛弃孩子的女人。她不出现,也有她自己的道理……也许还有一个我们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去世?薄荷捂着脸,她宁愿她抛弃了自己也不想听到她的噩耗。 “好了孩子,别想那么多,当年发生了什么你妈妈在哪里的真相都会随着时间而水落石出的,也许今天你舅舅来了,带着的东西就能解开我们的迷惑呢?来,我们现在来插花,会吗?” 薄荷摇了摇头,薄家千金学习这些东西的人有薄烟就够了,她只管学习,所以从小这方面对她的培育极少。 宋轻语却是温柔的一笑:“没关系,我教你。来……”薄荷接过宋轻语递过来的花,多美的百合花啊……就像她的妈妈白合一样的存在。薄荷朝婆婆温柔的笑了笑,算了……暂时不想那些,闯到桥头自然直,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湛一凡倚在门口勾着唇浅笑的看着房间里这一幕如画的景象,有新的家人,新的家庭,还有他这个爱人,他只希望她的笑容能越来越多,烦心的事情越来越少。而他,愿意一直陪在她身边慢慢的渡过这一切。 湛国邦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湛一凡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一凡,你过来,我和你说件事。” 湛一凡轻缓的起身,看了眼卧室内没有被打扰的景象才转身跟着自己的父亲向楼下走去。 进了书房,湛国邦让湛一凡关上门,自己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将一叠资料递给湛一凡道:“你看看这些资料。” 湛一凡接过来翻了翻,随即双眉高蹙:“股份被收购?” “是的。现在公司里一些比较小支的股份正被人匿名悄悄收购,而且还不少的数目,你怎么看这事儿?” 湛一凡又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眯着双眸表情严肃:“小河能汇聚成江,小雨能泛滥成洪,万不可忽视这一点点的小支股份。在暗中收集,他的企图自然明显,那就是对我们家主掌大权的事虎视眈眈。” 湛国邦蹙眉:“你是说……他们?” 湛一凡双手插兜轻悠的靠在书架上对自己父亲的疑惑依然凛然冷静:“不排除。爸,你现在的身体不如从前,多想想妈。你那次倒下,她躲着哭的眼睛都红了。如果你再有什么意外,她脸上的笑容该多勉强?” 湛国邦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事儿你不要告诉你妈,虽然她也是股东,可这事儿不能让她知道,她的脾气你我都清楚,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和你一样怀疑他们的。” 湛一凡怀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湛国邦眼神阴厉:“我是怕你妈受到伤害!再说,没有确切的证据,你能指控他们吗?” 湛一凡冷笑:“那就查,查到谁就是谁!” 湛国邦沉静了一瞬,缓缓道:“这次回英国,交给你去查。” 湛一凡挑眉:“我不能出面,我只能暗中注意。现在我的精力都调到了亚洲区,那边还是需要爸你自己费心。” 湛国邦叹气:“你要是还在我身边做我的左右手,我也就少些负担了。罢了,你忙着你婚礼去,小子现在你心里只有你的爱情和婚姻了?好好享受!” 湛一凡勾唇浅笑:“是,爸。” 老舅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薄荷接到电话就跳了起来,吩咐着让小王开门,自己往外冲去。 小王立即跑去开门,宋轻语在后面跟着。湛一凡、李泊亚还在书房里谈事情,所以暂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 十二月还是云海市的寒冬,晚上特别的冷,风吹起来几乎能割人的肉。薄荷在家里穿得单薄,只着了浅灰色的毛衣和运动裤,听到老舅来了也没披一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小王打开铁门,车子开了进来才缓然停下。薄荷站在车前,宋轻语吩咐小王开车门,小王‘欸’了一声便主动上前去将车门打开。 醇儿最先钻了出来,然后又弯腰进去把自己里面的尼姑庵住持扶了出来。舅舅坐的副驾驶,薄荷亲自将他给搀扶着下车,宋轻语看见老舅便笑了:“老哥哥,几十年不见,你变了好多。” 舅舅见着宋轻语先是一震,仿佛把宋轻语仔细的敲了一遍才叹息着摇头一笑:“是你丫头啊,这么多年倒是变了模样,当年那飞女的模样不复重见了,倒像是电视里那些有架子的太太了。” 宋轻语掩唇一笑:“老哥哥你别调侃我了。你虽然老了,可是在我看来你还保存了当年那仙孺的气质,这倒是白家不变的好根儿。” 老舅呵呵一笑:“岁月催人老哦……”当年他见着宋轻语的时候也还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可现在?却已经是个糟老头了。 “舅舅我们进去。”薄荷搀扶着舅舅提醒。 “快进去,看薄荷身上什么都没披就跑出来接你们了。”宋轻语心疼的看过薄荷,这丫头有时候也有些急性子了。不过,也是看人看对象的,是个真性情。 “住持您好。”薄荷笑了笑,对婆婆的关心心底也感觉温暖,但也不忘了回头对舟车劳顿赶来的主持问候。 “施主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我不负你的期望,总算给你找了一些你想要的东西。” 薄荷的心里也有些急切激动了起来,低声急道:“那我们快进去。” 醇儿扶着住持,薄荷扶着自己的舅舅,而开车送舅舅和住持前来的白家司机则在小王的带领下将车开去车库。 刘姐和张姐见到客人来了立即将饭菜摆上桌,湛国邦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向舅舅,热切的与舅舅握了握手:“亲家你好,我是一凡的父亲,湛国邦。” “你好,我是薄荷的舅舅,你和宋丫头叫我老哥哥。”老舅也热切的与湛国邦互相握手,两个商人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同类人的气息,而湛一凡也私底下给自己的父母说过白家殷实的家底,也不是在乎,而是互相了解对方的话在以后的交往中也会避免少些误会和麻烦。 宋轻语噘嘴:“老哥哥,我都五十岁的人了,丫头这个称呼你还是留着叫我媳妇。” 老舅‘哈哈’一笑,看起来也是精神抖索丝毫不为有些漫长的车程而困。 “小姑,”醇儿拉着薄荷去一边笑问:“小姑,你们要带舅舅一起去英国啊?我能去么?” 薄荷看了眼舅舅和婆婆他们相聊胜欢,而那边尼姑住持坐着在喝茶休息也就暂时放心了,扭过头来才问醇儿:“你的实习呢?” 醇儿狡黠的一笑,压低了声音又才吐出真相道:“嘿嘿……其实实话告诉你,我是个实习警察。就在刘队所在的刑警部队。我平时就是端茶的倒水影印资料的,那天你们回去破案子我其实也不清楚,就是跟着回去而已。可是那天晚上,我看见刘队和一些前辈了,二话没说我就跟着王玉林他们一起一起跑到抓那假的赵小姐的现场,其实我真的就是混场子的好奇!可刘队看着我和你走的挺近的……后来仔细一瞧还觉得我俩特像,就问我俩的关系。我不敢说明细的,就说了亲戚而已……刘队二话不说竟然就给我转正了!还给了我一个月假期呢!一个月后,我就能刑警部队当正式员工还能参与破案子呐!当然,我不敢忘这都是沾小姑您的光芒……嘿嘿。” 薄荷意外的打量着醇儿:“看不出来,你干的竟然是警察的职业。那你晚上还敢去道途那种地方?你不想要命了?”要是被查出来,看她前途不玩完。 白玉醇倒是一脸的不在意:“我可以说是潜伏咯,怕什么?” 薄荷不免重新打量起自己的这个外甥女来,从前没发现她还是一个挺有胆识与众不同的姑娘嘛,果然是她白家人! “好,就让你去!”她不一定时时刻刻有时间,如果有醇儿陪着舅舅也不怕舅舅无聊,而自己又多个亲人在身边也会觉得更轻松自在。 醇儿和洛以为便是一样的人,让她倍觉温暖。只是醇儿要聪明一些,洛以为则是更直接一些。 醇儿听了薄荷的应允抱着薄荷的胳膊便是又跳又欢呼:“耶!姑姑你最好了,我爱你!”倾头还‘唧’的亲了薄荷一口。 薄荷无奈的看着她那活泼的样子,只不过还醇儿的得意还没到半分钟就被人一把给无情的拉开,小姑就落入了姑父的怀里,自己还被姑父不爽的瞪了两眼:“谁让你爱她了?” 醇儿朝着自己的姑父吐了吐舌:“姑父小气鬼!我爱小姑那是亲人般温暖的纯洁的爱,您对姑姑的爱是男女之情,又不一样!” 湛一凡冷笑:“不管是哪种爱,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就是浮夸!” “那姑父你对小姑说过爱吗?说过吗?”醇儿的反问让薄荷一怔,他们那里说过……那三个字?薄荷是想也不敢想那个字。 湛一凡则深锁眉头没有回答,算是默认……自己没有浮夸过。 薄荷瞪了醇儿一眼,醇儿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转身便溜走,只是自己没想到身后站了一个人,愣是一头撞进了别人的怀里。[] 醇儿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微微的倒吸了一口气:“妖孽啊……大山般的妖孽!”然后侧身而逃。 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目光淡淡的投向薄荷问:“夫人,你瞧着我像个妖孽吗?” 薄荷摸了摸下巴认真道:“从前不觉得,就觉得你看起来像个好人。可是今天突然觉着,你还真的挺妖孽的?” 戴着金框眼睛,样貌俊秀好看,气质儒雅温润,但是那藏在镜片后的双眸竟是犀利而又深邃的。当今社会形容的腹黑男人不就是典型的代表形象么? 李泊亚郁闷:“此话怎讲?我明明就是好人。”看着像好人?这算不算是拐着弯的骂他? 湛一凡蹙眉,拉着薄荷离开,薄荷也是但笑不语,留下李泊亚肚子叹息。被一个丫头给骂了,然后又被丫头的小姑姑给骂了?李泊亚想不到的是,后面老舅私底下还骂了他一句:那孩子看起来温良,其实贼着呢! 薄荷当时听了也是哭笑不得,这里李泊亚算是让他们一家三辈人都给骂了? 吃晚饭的时光很温馨而又温暖,张姐和刘姐也特意给住持准备了非常美味的斋饭。住持看着湛家这奢华的日子仿佛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日子,不知道她从前又怎样的故事,可是那双眼里的哀愁和伤心却是那么的清晰,看来前程往事不是谁都能轻易忘记的。 终于吃完饭,刘姐张姐收拾餐厅,薄荷等人就移步到客厅。薄荷弯腰给每个人添了茶,刚刚坐下那住持就从自己的化缘包里摸出一个盒子来递给薄荷:“女施主,这个东西是你母亲曾在我们庵中的。” “我妈妈?”薄荷有些紧张的看了湛一凡一眼,在湛一凡微微的颔首中自己猜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双手伸过去接了下来。 “是的。”住持向薄荷解释道:“上一次你来我庵中时,一时情急我回忆当时的情景只是少许,所以我让小尼留了你的联系地址。等我后来再想,才慢慢的又想起一些当年的事情来。她在庵中住了两天,走的时候似乎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我们师傅。我听我当时在场的师姐回到房里时说过,那东西很像一个带锁的日记本子。也听她的话说是要讲前尘往事搁放在这里,以后等她放下了也许会来取走,如果一直没来,就让师傅自己处理。可师傅去世的时候这事情也没有交代我们。你走之后,我就在师傅的房里找了许久,这才找出这么一个黑子,盒子里放着的也许就是当年你母亲留下的那个本子了。” 薄荷不知道住持怎么那么确定,立即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盒子,拿出里面那个浅绿色的本子,上面果然挂着一个玲珑的小锁。而封面书皮上的左下角则写了四个非常小的字。 “这上面有字?白合施主?”薄荷认了出来,的确是白合。 “是我师傅标记的。”住持解释道。 薄荷按耐住立即打开锁去看里面内容的冲动,又看向那住持问:“可我听舅舅说,您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信息要告诉我是吗?” “是的。施主你走之后来我一直觉得当年我有听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一直隐约有些印象可是又不如之前告诉你的那些来的清晰。睡了两晚又找到了这个本子我才想起,原来当年我在后面听到师傅和你母亲说话的时候,我师父还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众人皆问。 那住持先合着手掌向薄荷才问:“先问施主,你可有兄弟姐妹?” “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小四岁。” “但我当年听师傅说,你母亲应是怀了双生子啊。” “双生子!?”薄荷浑身一震,绝对没想到住持带来的回是这样一个消息!这个世界上,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与她相似的双胞胎……姐妹或者兄弟? 宋轻语有些急切的问:“住持,这事可是当真啊?”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此话我不敢期满施主,我师傅会把脉中医,她当年的确给女施主的母亲看过胎象。当时别的话我不敢肯定,而是能确定的是师傅她的确说过是双生子没错。” 薄荷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拉着湛一凡的胳膊低喃:“一凡,我……” 湛一凡摸摸她的头,起身弯腰将她一把抱起了起来,低声对众人道:“我先带她回房去休息一下。妈,舅舅和醇儿还有主持师傅……” 宋轻语叹了口气,怜惜的看着湛一凡怀里的薄荷:“我会安排他们休息,你快带她上去。” 薄荷已经不想再说话,只是抱紧了怀里的日记本闭着眼睛靠在湛一凡怀里。老舅和醇儿都呆呆的望着薄荷被湛一凡带走却说不出别的安慰话来,此刻他们心里也在怀疑着那样一件事,更何况敏感的薄荷呢? 湛一凡将薄荷放进被窝里盖上被子,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问:“喝不喝水?” 薄荷摇了摇头:“我没事。” “不要想那么多,你要知道,我始终在这里。好吗?” 薄荷只是抿着唇紧紧的握住手里的日记本,捏的指节都发白了还不肯松开。 湛一凡知道薄荷此刻是什么也听不见去,只好弯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然后起身道:“我去洗澡。你休息一会儿。” 薄荷木讷的点了点头湛一凡才转身向浴室走去。 薄荷看着湛一凡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这才将手里的日记本摊在被子上。双生子?薄荷只觉得眼睛疼的有些难受,手指摸过那浅绿色的书皮,心怃然生疼。两根手指握着那岁月已久的小锁,二十五岁还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并且是这样一个浅绿素净的小本子,由此便也能看出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娴雅素净的人。可是真相,是不是她或者此刻所有人心中所想的那般呢?双生子……双生子!为什么她无法高兴、开心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或许和她一模一样的人?这样的感情究竟是什么?痛苦?挣扎?撕裂?期盼在一点点的瓦解? 薄荷觉得胸口闷的就要窒息,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跑到窗边打开小门跑到露台上。只着单薄毛衣的她站在寒冷的夜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像是有一把刀子正在一刀一刀的剜着最脆弱的地方,似乎如果不站在这寒冷的夜里,就无法清醒。紧握的拳头因为过大的力度而发着颤,红润的双唇也因为严冷的气候而逐渐泛白。但激烈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这寒夜而逐渐降温,反而越来越痛苦难受,直到身后一股温热的体魄趋上而来一把将她拢入怀中。 湛一凡? 薄荷的意识逐渐的有些清晰,至少她直到背后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湛一凡。而他温热的怀抱和脖子里的触感都告诉她,他**着身体! 薄荷心里有些着急,抿着的唇还未放松,湛一凡的低吼声便从耳边热风般的袭来:“你疯了吗?为了这么点儿事情,你就不管不顾你的身子了是不是?如果你非要这么作践自己,就该拉着我一起来!” 薄荷颤抖了起来,转身投入湛一凡的怀里。他光着的身子就像火一样的灼烫着她的寒冷和颤抖。他的怀抱,就像世界上最大的避风港,她躲在这里,就不再那么害怕。 “一凡……我只是害怕而已。”她只是害怕。可她不敢哭,不能哭,她不习惯将自己的脆弱表现给任何人,就连湛一凡……都还未习惯。但是这一刻,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他的怀抱真的能将她的害怕和孤独全部赶走。 湛一凡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薄荷,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转身走进屋里。放在床上也未起身,只是轻轻的抱着薄荷微微的叹息:“傻宝宝,我是你老公。害怕的事情,我都会替你担着。我允许你一个人思考事情,允许你一个人冷静,可我不允许你自己伤害你自己。你的身体不仅是你自己的,现在还有一半是我的,知道吗?” 薄荷听了只将脑袋往湛一凡怀里缩。湛一凡拍着薄荷的肩,呼吸有些沉重起来:“你再不放开我,就危险了。” 薄荷抿着唇依然不放,一双小手不老实起来,她不要他放开她,这个时候她更加渴望他的拥抱! 湛一凡抱着薄荷的时候很难变成柳下惠,她不知道她只要轻微的一个挑逗,他就会失去所有的自制力。 更别论此刻她此刻多么的热情主动。 湛一凡微微的拧眉,伏在薄荷耳边的呼吸越加的深沉加重,嘴唇也开始吻着她的头发,耳朵…… “爱我。一凡……一凡,快爱我……”薄荷低声呢喃。 湛一凡哪里经受得住薄荷这样的主动,大手拉扯着很快便将两个人衣服脱光。压在薄荷身上,手指轻轻的理清她耳鬓的发丝,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呢喃:“认真的?今晚……你确定你……”她今晚的状况他心里清楚,如果她不愿意他是不勉强的。 薄荷扬起头咬了一口湛一凡薄薄的下唇,然后转向他的下巴,一边吻着咬着啃着一边要道:“老公……” 湛一凡深幽的眸子顿时变得血红,如此撩拨人他哪里忍得?压着薄荷的胳膊,低头便重重吻了下去…… 一番云雨,薄荷趴在湛一凡的怀里微微的喘息着,湛一凡摸着薄荷有些湿汗的额头低头看着她问:“清醒吗?” 薄荷摇了摇头:“唔……” 湛一凡弯了弯唇角,的确不清醒,他有避孕她都不知道。那玩意儿他倒是还没试过,不过戴着那东西做的时候能爽?戴着那东西,不是隔着一层皮?还是属于他自己吗?湛一凡嗤之,那东西他是暂时不打算用的了。 拍了拍薄荷洁白的肩头轻声哄道:“睡。睡醒了,明天什么都会变好的……” 薄荷闭上眼睛,真的打起瞌睡来。每一次湛一凡要她,似乎真的能将一切都忘记,那些烦恼,那些疑惑,那些怀疑那些痛苦挣扎,通通都能抛之脑后,记忆犹新的便只有他和她的那一瞬间和那之后无数次的愉悦快感…… “晚安,一凡……”薄荷淡淡轻柔的呢喃,在湛一凡的怀里找了个方向沉沉睡去。 湛一凡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才将她放入被窝里,盖上被子才轻柔的起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宝宝晚安,好梦。”然后起身下床,像往常一般先去卫生间取来温柔的毛巾替她整理也许睡着会不适的身子。 翌日,薄荷的只觉得眼睛有些疼。身边有些空荡荡的,她伸手摸了摸趴在枕头上叹气,湛一凡似乎很少能像昨天一样和他一起醒来。手又摸到床头,摸到眼镜戴在脸上才缓然的坐了起来。坐下张望,薄荷试着轻唤了一声:“一凡?你还在房里吗?” “唔,我在更衣间!” 薄荷挑眉,竟然在? 薄荷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却突然一顿。她遭遇了什么……怎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薄荷拿过床边椅子上的衣服套上,然后光着脚走向更衣间,站在门口看着更衣间里正在找衣服的男人问:“湛一凡。你昨天是不是虐待我了?不然我身上怎么这么多清淤?” 湛一凡取了衬衣套上听见薄荷这话只是微微挑眉,转身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朝薄荷走来,站在薄荷面前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巴邪邪一笑道:“宝宝,你这就冤枉我了,昨晚你一直抱着我的脖子撒娇让我用力用力更用力,我只能掐着你的腰奋勇卖力,可你依然不知足竟然颠鸾倒凤把我反压,然后又让我用力用力不停地用力,你老公我为了让你感觉到我真的很用力,所以这些伤……”手指轻轻的挑起薄荷身上t恤的下摆轻轻的往上一拉,其实昨晚就看见了有多少清淤,她的皮肤实在太嫩,当时他掐的时候颜色和质感的反差让他心潮泛滥,但之后也满是后悔。可是看到薄荷这质问的模样,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他内心的愧疚。 薄荷的脸红了起来,她昨晚真的这样啊?好像……是的,她好像开始恢复记忆了。昨晚,自己真的一直要求他‘用力’来着。 薄荷掩唇轻咳了一声打开湛一凡那有些不老实的大手:“那你也不能掐我啊。” 湛一凡伸手将薄荷捉进怀里:“坏女人,怎么都是我的错,是?” 薄荷扬了扬下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当然,你可是男人!” 湛一凡伸手刮了刮薄荷的鼻梁:“臭宝宝!不过,能看到你的笑容,就算让我认十次错我也愿意。” 薄荷微微一僵,呆在湛一凡的怀里却没有动。湛一凡看着薄荷这样的表情淡淡的道:“什么事不要独自藏在心里,需要发泄的话,就像上次在租的房子里那样揍我一顿也好,像昨晚让我用力的要你也要,只要能发泄心头的不快,不憋在心里独自难过,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薄荷委屈瞬间涌上鼻头,转头将脸埋入湛一凡的怀里:“我只是怕她当年……是带着另一个孩子远走……却把我扔给薄家……”带着另一个,却将她扔给了薄家这么多年,她多怕是这样对她来说的残忍真相! “那就直接去问薄家!” 薄荷惊诧的抬头:“可是万一……真相不是……” “那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湛一凡的质问让薄荷一顿,是啊,她在担心什么?怕薄家不肯告诉她真相?或者有所隐瞒?但是还有什么能比这个事实更残酷呢? 就在薄荷犹豫着是不是该和薄家摊牌的问题时,刘姐突然来敲门说,薄家二小姐薄烟来找她了。 薄荷的思考能力逐渐从迷惑中恢复,湛一凡已经穿上了毛衣,又将她的毛衣取来。薄荷没再犹豫的接了过来套上表情严肃而又冷静的道:“这个问题,等我见完薄烟再说。我实在好奇她来见我的目的,也许……是给我做选择的机会。” 湛一凡将薄荷套在毛衣里的头发拉了出来,勾唇也是冷冷一笑:“我也很好奇小姨子会给你带来怎样的信息。” 转身两个人一起出了房间。下楼,竟然所有人都起来了。薄烟坐在沙发里,自己的婆婆宋轻语陪坐着,公公不在,醇儿和老舅在餐厅里呆着,而尼姑住持却不见了。 薄烟抬头看见薄荷和湛一凡携手款款而下,心里的滋味真是难受。她一直没想过薄荷的婚后生活能幸福,政治联姻能幸福到哪里去?况且这两个人一看就只是相敬如宾而已。但是,这一大早那眉宇间的幸福温暖却是骗不了人的,情侣毛衣是骗不了人的,牵着的手是骗不了人的,那场触动所有人内心的浪漫婚礼更是骗不了人的。薄荷很幸福,从婚礼开始,她似乎就在喧嚣着这样一件事情。 薄荷并未和薄烟打招呼,而是先向着宋轻语喊了一声:“妈,早安。舅舅,醇儿,你们俩站在那里做什么?这是薄烟,来见见。”她知道,他们是不想给她带来麻烦,可是既然薄烟已经和她摊牌了,她自然没必要再让舅舅和醇儿委屈下去。 醇儿搀着舅舅过来:“小姑……这是你妹妹啊?” 薄荷淡淡的道:“嗯,同父异母的。薄烟,这是我亲舅舅和亲外甥女。” 薄烟诧异的看着薄荷,她原本就怀疑薄荷是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世,婚礼上怀疑,可是依然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昨天等着薄荷回来回门,原本想找机会询问,可是哪知道薄荷根本就不回去。薄烟有些慌张了,于是今天一大早便借口出来,其实就是来这里想找薄荷。其实她也想依照以往的试探方式来获得信息,根本就没料到薄荷是如此的明了公开,公开了对她薄烟挑明事实!她不隐瞒不隐藏甚至没丁点儿忌讳的就说这是她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有这舅舅和外甥女她又是什么时候找到的? “走,我们书房谈。”薄荷看着薄烟微微挑眉示意,她有时候做事问话的风格都有些诡异,她不想吓着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对薄烟?她早就已经不客气了,相信薄烟也看到了她的利爪,那她就应该后悔今天来主动找她的行为! 薄烟也不怯场,看着薄荷转身的背影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缓然跟上。 宋轻语看着薄烟消失的背影直‘啧啧’声的叹气:“这姑娘和她妈一个样,会耍心机啊……你看,那肚子都没显怀,摸啥摸啊?就你有子宫别的女人都没有?切……儿子,你最好赶快给我努力了,让你媳妇儿也能这样摸着给别人显摆一回啊!喂……”宋轻语转头,湛一凡已经带着老舅返回餐厅去准备用餐,宋轻语气的大呼,这个不孝子,她不过是想抱孙子,就这么不爱听啊?看到她薄家二小姐摸肚子的小样儿,他心里就不觉得梗得慌? 其实,不仅宋轻语梗,薄荷也梗。 关门看着薄烟那动作便淡淡的道:“别摸了,摸了现在也还生不出来。” 薄烟娇羞的笑了笑:“姐……你……” 薄荷冷笑:“薄烟,别跟我演戏了,我看烦了,也演烦了。我带你到书房来,就是和你摊牌,你说,你知道些什么。你妈妈的日记本,在你手里?” 薄烟一怔,表情有些尴尬:“姐,你说什么啊……” 薄荷冷哼:“还演吗?演上瘾了?你今天来找我,不就是想弄清楚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是,我知道,我不是你妈妈和爸爸生的女儿,我和你不一样。可我庆幸我不是蔡青奕和薄光二人结合的孩子,我庆幸……我的基因里没有那么多的虚伪!” 给薄烟的威胁 薄荷的话,就像一根刺,但是扎起人来却会特别的痛,也能轻易的戳穿一张玻璃面具。 薄烟低头,嘴角宛然勾起一抹笑意来,这抹笑同薄荷的相似,都是那么的冷那么的无情。此刻,她们都不再隐藏自己内心对彼此的冷漠厌恶,那冷笑就宛然一颗石子,打破了两个人之间那透明的玻璃,‘哗啦’一声响,玻璃全部碎成渣子掉了下来。 薄烟扶着沙发小心翼翼的坐下来,往日的活泼与灿烂不再,此刻的她或许才是内心最真实的模样,虚伪的笑容也不屑挂在脸上,盯着薄荷直言不讳:“姐,我真没想到原来你竟是这么聪明。” 薄荷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薄烟的真实冷冷道:“从前我也没想到,这么活泼开朗而又灿烂的你竟然如此富有心计。怎么,昨天没有毁掉我的婚礼,一定很失望?” 薄烟的眼神有丝哀怨的娇嗔:“岂止失望,你都快让我恨你了。” 薄荷冷笑,看到这样的薄烟,简直就像一把刀在和她交锋,她说起话来也才痛快。 “恨?难道你不恨我吗?薄烟,如果你不恨我,你不会做这些事。” “不,姐姐。我不恨你,我只是……讨厌你!你知道吗?从小,那么优秀的你一直是我的目标,我踉踉跄跄的跟着你的脚步,可是无论小学、中学、大学,我都追不上你的辉煌。无论走到哪一个学校,人们的榜样提及的永远是你的名字。你那么高高在上,你孤傲的就像一颗启明星,但你却不知道我内心的痛苦!你太优秀了,我讨厌这样优秀的你,只要你愿意就能轻易的夺走所有人的目光,你让我如何不讨厌?” 这是薄烟第一次对薄荷吐露真实的心迹。什么感觉呢?说实话,很爽。薄荷不曾知道,原来自己还能让薄烟如此羡慕嫉妒着,不知道还能因为这样的愿意而被薄烟讨厌着。 “呵……”薄荷忍不住的笑了笑,薄烟抓住手下的皮质沙发:“你笑什么?” “笑你傻啊,薄烟。你也许不知道?从小,我就羡慕着你。” “你羡慕我?哈哈……好笑,薄荷!”这是薄烟第一次当着薄荷的面叫她的名字,薄荷却并不觉得怪异,反而清楚在薄烟的心底一定已经这样满含冷意的提及无数次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是爸妈手中的掌中明珠和珍宝吗?而我,就是那一个可有可无的草!薄烟,你不懂得满足你所拥有的,还来嫉妒我自己努力所获得的那一丁点儿成就?薄烟,你的心眼儿,真的比针眼还小。” “爸爸妈妈难道不该爱我吗?你那样的性格实在很难让人喜欢的起来,不是吗?薄荷,是你自己失败不会讨大人的喜欢,何来怪我。” “我怪过你吗?我只是羡慕你。真正责怪别人优秀的人,是你……” 薄烟紧紧的捏着拳头,薄荷揉了揉眉心,不想再和薄烟扯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我已经不在乎曾经究竟是怎样了,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世的?” “薄荷,你真的不在乎吗?容子华你不在乎?薄家的一切你不在乎?”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着薄烟不耐烦的冷喝:“容子华是你丈夫,别把他扯到我身上来!” “可他曾经是你的心上人!” 薄荷一顿,视线轻轻的投向薄烟的眸底,那焦急是骗不了人的。 薄荷冷笑:“这才是你最害怕的,薄烟?害怕,我对容子华的心情,害怕容子华对我的心情。” “我看你现在够幸福的了,你不要不知足,不然我相信姐夫一定很介意知道你的过去……” 薄荷捏着拳头,眼里冷意迸发:“薄烟,你试试?只要你敢试着破坏我和湛一凡的关系,我一定让你万劫不复,从此再也得不到容子华!”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拆散他们,一定会让她痛悔的肝肠寸断! 薄烟一怔,眼底闪过一抹惧意。她是有些害怕薄荷的,只从在婚礼上得到她的警告,她就有些害怕这样的薄荷,好像比从前更加的难处。从前,她这个姐姐是宠她的,可是现在只怕两个人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了,这场戏一旦开始演,就不可能是喜剧。 薄烟抿唇,有些倔强的看着薄荷:“姐夫……果然不知道……”不知道她这个姐姐的心曾经属于别的男人?薄烟的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可是更多的却是薄荷刚才的那一句警告,反复的回响。让她万劫不复?让她再也得不到容子华?薄烟其实是害怕的,真的害怕这个结果,但是却又不甘心,凭什么她薄烟就该害怕她薄荷!? “不知道,是因为我已经不在乎,没有必要。薄烟,难道你不觉得,如果湛一凡知道容子华,在乎容子华,你才更应该感到担心吗?” 薄烟有些苍白的唇瞪着薄荷,她终于明白薄荷的意思,意思就是在他们心里眼里都根本没把容子华当一回事儿!她怎么可以转变的这么快?如此无情?薄烟该感到庆幸还是继续害怕?或是……把这件事捅给湛一凡?可是薄烟也知道,把这事儿捅给湛一凡才是一件傻事,暂时她不敢走这一步棋。 薄荷摇了摇头:“你果然还是个孩子。薄烟,有心计有时候是件好事,可是心机耍过头,就是一个悲哀。说罢,我之前问你的问题,我的身世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妈妈的日记在你手上?你还知道些什么?” 薄烟心里气恼,似乎从一进来谈她就被薄荷牵着鼻子再走,瞪着薄荷不客气的反问:“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你的证据在我手上,要我把那三样证据交给爷爷奶奶或是……最疼你的爸妈他们吗?我其实挺期待他们知道你竟然在婚礼那天把我身世透漏给我,而他们是怎样的表情?好像挺有意思的,期待值也挺高。” “薄荷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怎么就不敢了?你做的时候没想到这个结果?” “我……” “你以为我会方寸大乱?你以为我会情绪崩溃?你以为我连婚礼都无法继续举行?你以为我会哭着闹着去问真相就连把你供出去的时间都没有?或者说,你是想看到我崩溃之后再来亲自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啊薄烟,你的这一串设想和以为都没办法实现了,剧情没按照你的剧本去走,让你失望了。” 薄烟轻轻的颤抖了起来,薄荷说得对,她的确想在薄荷方寸大乱情绪崩溃到甚至无法继续举行婚礼的时候再去找她将她的身世真相更残忍的告诉她,可是薄烟怎么想也想不到的是,薄荷竟然早就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真相。情绪崩溃没有,婚礼却在继续举行,而且在婚礼上自己还被薄荷警告?这样的反转让薄烟实在乱了计划了方寸,今天一早到这里,到现在她才明白,薄荷其实也是个玩弄心机的高手,这个女人这个她自以为只不过清高孤傲到让她讨厌的姐姐其实是个狠辣的对手,自己没有玩过她,自己这一次输了! “日记本是我在妈妈那里拿的,可怕她发现,我已经还给她了。至于我怎么知道真相的,恕不奉告!薄荷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把我知道真相并且告诉你的这件事告诉爷爷奶奶,我一定不会饶了你!而且,我谅你也不敢这么做,你以为凭那三样东西他们就会相信是我做的?只要我矢口否认,只要我撒娇无辜,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薄烟迅速的恢复冷静,其实她也是底气不足的,她毕竟不知道薄荷现在手里握了些什么筹码。 薄荷意外的看着薄烟,没想到她还能如此冷静的想到这个厉害。薄荷一开始拿到证据没有去向薄家家长揭发薄烟的这个幼稚行为的确是因为她太清楚这个后果了。只要薄烟矢口否认,只要薄烟撒娇装无辜甚至指责她薄荷栽赃陷害,她相信即便薄家因为这件事大乱了也不会相信她薄荷,也只会相信薄烟,他们的心早已经选择了偏爱,何来例外? 薄荷不敢置信也不敢妄想这件事还有别的可能,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去揭发薄烟的原因。 “是吗?”在敌人面前不露出一丁点儿自己真实的情绪,让敌人无法窥探自己的想法正是薄荷如今拿手最拿手的戏,她的一个轻声质问又让薄烟心里一个‘咯噔’更加摸不准薄荷的心思了。 薄荷轻轻的吹了吹自己前天才去做过的美丽指甲,这可是洛以为带着她在美容院做的,粉色的兰蔻上描绘了精致的黑色蕾丝花样,薄荷没涂过指甲,第一次涂了之后觉得还不耐,看来以后要经常被洛以为带出去多多接触一下女人该做的事情,比如做指甲和修面这样的事情。 此刻薄荷这吹指甲的动作傲然的就像个趾高气昂的贵妇,不将自己前来探亲的‘可怜妹妹’放在眼里,想到这里薄荷就想笑,难怪别人都喜欢做坏人,做坏人的感觉实在太爽了,一个小威胁都能满足自己内心那极大的虚荣。 “薄烟,”薄荷轻转视线,不轻不重的落在薄烟的肚子上,“祝你和容子华婚姻幸福美满,以后千万要看好他,对他更加温柔绑死他的心才好。我和他毕竟在一个地方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要是知道我们今天谈话的这个样子,得对你多失望啊?”说完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 薄烟脸色一片苍白,‘哗’的站起来,视线惊慌的掠过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声音也终于开始透着颤抖:“你在房间……按了监视器!?薄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是打算把今天谈话的内容给容子华看吗?那她……那她在容子华心里的可爱、活泼惹人怜的形象不是要被一举摧毁?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薄烟看不到针孔,可是那内心的恐惧却无声无息的向她的四肢百骸开始蔓延,捂着头惊声的尖叫:“薄荷,你个疯子!” 对疯子这个称呼薄荷也只是挑了挑眉,淡淡的看着薄烟那疯狂的模样道:“只要你把你妈妈的日记本偷来给我,我就把今天监控的画面数据给你。这是个交易,你自己考虑考虑,我给你一个月的期限,我从英国回来,希望能得到你的选择结果。是要容子华发现你真实的一面……还是把日记本完整的给我,并且替我在薄家好好的隐瞒着你我都知道秘密的事。” 薄烟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似的瘫软在沙发上,她今天的确是输了,而且输得很惨。至少终于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还不是薄荷的对手,薄荷能轻易的掌控局面,薄荷能轻易的将她逼到死局。可她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逼迫薄荷吗?可是事情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 薄烟踉跄的坐进车里,捂着头趴在方向盘上。她是开着车出来的,只是告诉爸爸妈妈自己去容家,可是她这一刻她不想回薄家也不想回容家。手掌轻轻的抚上只是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薄烟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她该怎么办?如果子华知道她是那样的一个她,会不会很失望?会不会从此不再理她?薄烟打了一个寒颤,她不敢赌,也没有资本赌,她清楚容子华如今对她的态度,若即若离的都快要把她给折磨疯了! 把妈妈的日记给她?可是薄烟又怎么甘心,就甘心自己输得这么彻底还被薄荷牵着鼻子走?扶着肚子的手猝然一紧,薄烟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顷刻间眼神变得冰冷声音却是无比的颤抖:“孩子……孩子……你不要折磨妈妈,好吗?妈妈已经很辛苦了,你不要也来折磨妈妈啊……” “嗡嗡嗡……”电话与此同时响了起来,薄烟艰难的摸出电话接起放在耳边,还未说话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顷刻间‘唰’的犹如一张白纸。 电话那端的人说:“烟儿,恭喜你就要结婚了。” “啪嗒……”电话掉了下来,薄烟的眼泪更是‘唰唰’的往下掉,一张熟悉的脸在脑海里不断的闪过、停止、闪过,那些青春的、痛苦的、迷乱的、不堪的……却也有甜蜜的记忆随着这一听便是熟悉到她心都会颤抖害怕的声音而倒转回播。 捂着肚子,薄烟流着泪看着已经熄了的屏幕抽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你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薄荷只觉得吃早餐的时候好像家里的每个人都在瞧着自己,那眼神有探视,有好奇,也有赞赏和犹豫。 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脸,放下筷子终于问:“怎么,我脸上有花子吗?怎么你们每个人吃饭都不是看碗里,而是我看我的脸?” 醇儿低头‘噗嗤’的笑了一声,舅舅也‘呵呵’的将视线移开,婆婆和公公也移开了视线,只有湛一凡还盯着薄荷瞧得仔细。 “到底看什么啊?”薄荷憋不住疑惑的再问。 醇儿似乎憋不住笑的抬头瞥着薄荷终于道:“小姑,你刚刚走出来的时候,满身光芒,好霸气!” “霸气?”薄荷从不觉得这么一个重量的词能落到自己的头上。 “是啊。那个薄烟,看起来倒是挺狼狈的,是不是被你虐的很惨?” 薄荷摸了摸鼻子,用力的瞪了醇儿一眼,醇儿立即低下头去扒自己的饭。薄荷有些苦恼了,她刚刚是不是该收敛点儿?婆婆和公公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有心机的女人?薄荷显然就把湛一凡给忽略了,因为她明白湛一凡和自己根本就是一类人,只是他虐人的段数比自己还高罢了。 宋轻语突然轻笑:“我看惨不惨不知道,被虐那是一定的。” 薄荷诧异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婆婆,婆婆的语气怎么听起来有些隐约的兴奋呢? 公公点了点头,也是满眼赞赏的看着薄荷道:“薄荷啊,就该这样。别人自己找上门来,该还击的就得还击,为了自己的利益必要的时候使出一些手段也不无不可。” 薄荷咋舌,所以其实她不仅没有被公公婆婆给心起芥蒂,还被赞赏和夸奖了?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这样的结果是在是让她惊讶又意外啊,当然,也有温暖和那一抹淡淡的幸福。 吃完早餐,一行人开始准备行李。薄荷坐在沙发上看着放在腿上的笔记本,她还没有试图开锁,不仅是因为么钥匙,还因为心里的那一丝丝忐忑。 湛一凡将整理好的箱子放到一边,轻轻的在薄荷身边蹲下,伸手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问:“决定是什么?” “等薄烟的选择。” “哦?” “一个月后,我们回来,她会给我她妈妈的日记本的。”那个时候,一切真相都会明白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凭着妈妈的日记和蔡青奕的日记,总能找到一些线索和事实的。 湛一凡的大手盖在薄荷的头上揉了揉:“所以,不打算当面质问了?” 薄荷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那只录音笔:“其实,这是我的筹码,里面有早上薄烟和我对话的内容。这个筹码,能让我以更好的办法得到真相,而不是去质问之后只是薄家的一面之词。我不想让感情混淆真相,我一定要以最理智的方法找出当年掩藏的那些故事。” 湛一凡轻轻的点了点头,捏住薄荷的脸蛋儿:“总算清醒了。” 薄荷有些吃痛的握住湛一凡的手:“难道我之前不清醒吗?” “昨晚你敢说清醒吗?” 薄荷顿口,昨晚初闻双生子的秘密,她怎么可能冷静? “这事,我们回英国之后,我会让李泊亚着手去调查。虽然是二十八年前的旧时,但是医院一定会有档案。只要找到你妈妈的档案,就会知道究竟是不是双生子,你的那些怀疑自然就会得到答案。” 薄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伸手抱着湛一凡缩进他的怀里:“没有你,我昨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情绪的崩溃,堪比上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那般的痛人心脾。 “没有我,你也会好起来的,只是怕你会选择伤害你自己。答应我,宝宝。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绝对不能伤害你自己。”湛一凡捧着薄荷的脸,深幽的眸子盯着她有些红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道。 薄荷的回答是轻轻的亲了亲湛一凡的唇,然后便默然不语。她当然知道不管做什么都不能伤害自己,这是这一刻她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上了飞机,薄荷的心情有些紧张。云海市到伦敦的飞程是十二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两点,因为时差,明天一到达伦敦则会是伦敦时间,下午三点。 头等舱内,只有他们一家六口人,相比国内一般的飞机,国际航班的大飞机空间非常宽敞,至少能伸直腿还能放下座椅平躺而睡,这一路上也不至于辛苦。但是说来让人不信,这是薄家大小姐活了二十八年以来第一次出国,她那生疏的英语此刻好像已经全然消失,戴在耳朵里的耳麦传来的那些单词和句子她也需要仔细的琢磨推敲似乎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醇儿和老舅一上飞机就打瞌睡,婆婆和公公坐前面,手牵手不知道在说什么。湛一凡则在自己的身侧,飞机平稳的航行之后就打开了电脑似乎在审阅什么文件。薄荷歪着头靠在椅子里有些不舒服,她从前也坐过飞机,但那都是公务在身而且是飞国内的小飞机,坐得也是经济舱,薄荷即便不舒服每次只要忍上那么一忍反正很快也就到了。 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一直都觉得不太舒服,胃闷闷的,头也有些晕。耳朵里传来的那些单词更是点燃情绪烦躁的导火线,不耐烦的撤掉耳机,捂着脸薄荷慢慢的将脸转向另一边,只希望换个方向能更舒服一些。 湛一凡发现了薄荷的异样,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侧身手掌摸了过来,摸了摸薄荷的额头才问:“没事?” 薄荷捂着自己的胃,摇了摇头:“没事。” “不舒服要告诉我。” 薄荷蹙了蹙眉,缓然叹气:“可能是中午在机场的饭吃得太多了。”他们是过了安检在机场内的餐厅里用的饭。可是薄荷怕自己吃不习惯飞机上的食物所以就多吃了点儿,但谁想得到上飞机就开始倒胃口了呢? 湛一凡按了服务等,漂亮的空姐轻步的走过来询问湛一凡便要了一杯热开水,服务员小姐看了眼湛一凡旁边的薄荷立即明了不一会儿便捧了热水过来。湛一凡将热水放到薄荷的手边,轻声道:“喝点儿水。” 薄荷接过来喝了一口又放下。 “睡会儿,等会儿吃晚饭我叫你。” 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摸了摸她的头便又转身继续审阅手里的文件,这些文件都必须要在他下飞机之前看完,不然李泊亚在云海市的工作很难进行。 薄荷捂着不太舒服的胃一直晕晕沉沉也不知道究竟睡着没有,只知道途中似乎遇到了两次不稳气流而使飞机稍有颠簸。 湛一凡摇醒薄荷,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六点半。 两份儿精致的晚餐摆在小桌子上,薄荷敛眉,闻到那股油腻的味道她似乎就越加的不舒服了。可是肚子好像也有些饿,而且不得不承认,这国际商务舱的饭就是和国内经济舱的饭菜不一样,这沙拉和牛排都有,看起来还做的非常精致,味道自然不用说也一定会不错。 薄荷先吃了两口沙拉,然后又切了一块牛肉,刚刚放进嘴里,一股恶心的感觉便从胃底涌了上来,薄荷扔下刀叉便按着桌子起来捂着嘴冲向头等舱的专用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上无法抑制的一阵狂吐,中午的、早上的瞬间都给吐了出来。吐得薄荷眼冒水花,胃都开始抽搐,那个难受的滋味…… “宝宝……”后面追来湛一凡的声音,薄荷立即盖下马桶盖然后‘哗啦’一声冲掉马桶里的秽物。打从心底里不想让他看见那些脏东西,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吐了那么多。 薄荷转身洗着嘴,可是洗着却又吐了起来,这次趴在洗漱台上虽然什么也没吐出来,似乎刚刚瞬间就把全部给吐光了,这次吐得全部都是水,那么苦。只怕是苦胆? “呕……”又是一声呕吐声,薄荷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胃,直到紧绷的背被一双大手温柔的抚摸着,紧绷的背脊似乎才缓然的放松下来。又趴着身子漱了漱口薄荷才感觉好了些,真他妈难受……薄荷忍不住的在心里骂了一声,随即疑惑,她该不会是晕机? 湛一凡的脸色有些难看,一直阴沉着,回到座位时还是如此。只是不停的给薄荷递水又递药,薄荷看着药有些疑惑:“这是什么药?” “晕车药!” 果然,她是晕车?薄荷也没什么怀疑的就要放进嘴里,只是还没放进去婆婆宋轻语便‘欸’了一声急急的拉住她的手腕,然后一脸责怪的看着湛一凡道:“你怎么回事儿啊?薄荷吐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你都不知道就给她乱吃药,那万一要是有了孩子……” “……”薄荷心里狠狠的一抽,孩子?婆婆,您真能联想,她都没敢往那儿想了去。 湛一凡神色缓然,也看了薄荷一眼。 不仅湛一凡,就连自己的公公、老舅和醇儿都眼含期待的看向薄荷。 薄荷立即摆了摆手一脸严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宋轻语立即眨了眨眼提醒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婚礼前在出租屋里同居过哦……” 薄荷立即大咳,脸也因为紧张而变得绯红,顿是醇儿的视线暧昧几分:“小姑,我就说屋子里怎么有男人的味道呢,嘿嘿,原来你和姑父一起住过丫。还有那囍字都没拆,害我摘了半天……” “我们……是分开睡的。”薄荷深深的叹气,没良心的白眼儿狼醇儿,你就不能帮你姑姑维持一下形象吗? “妈,不可能。”湛一凡也迅速的冷静下来,也不忍自己的老婆被如此审问,大手一边揉着薄荷的胃一边帮薄荷盖着小被单,还帮她理了理额头上的碎发低声询问:“好多了吗?” 薄荷红着脸点了点头,却按着湛一凡的手,示意他都看着呢。 湛一凡脸色却又是一沉,拿开薄荷的手冷声道:“老老实实躺着。不舒服还逞强!” 薄荷就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没告诉他自己身体不舒服而生气呢,小气巴拉的男人。 “怎么就不可能啊?很有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海岩岛的时候……哼哼。”宋轻语又是一阵怪笑,薄荷捂着自己的额头,她这个婆婆看来是打定要把她给调侃完了。心里顿时便将那股子气撒在湛一凡身上,即便因为呕吐没力气也伸手暗暗的拧了他一把。 没想到湛一凡不仅没皱眉,反而笑了。笑?这个男人神经真的没问题?她掐他,他还能笑? 湛一凡没理薄荷拿怀疑的眼神,而是抬头向宋轻语解释道:“妈,真的不可能。宝宝的月事才过去几天。” 宋轻语顿时有些失望:“哎……我还以为有了呢,不过没关系,咱慢慢来你们还年轻,不着急不着急。” 湛一凡冷冷哼了哼:“我本来就不着急。我和宝宝才刚结婚,真的不着急。” 宋轻语嘢气,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只是过了许久才拉了拉自己丈夫的手臂低声撒娇:“老公,你儿子欺负我。” “回去我收拾他!” “哼,你收拾他也不管用,他不肯给我生孙子孙女!” “你儿子能生孩子吗?” “……的确不能,能生的是我儿媳妇。可我不能催她啊,催她生孩子我就是坏婆婆了!她会以为我是封建古板的老女人的!” “好啦,淡定。他们这才刚刚结婚,突然冒个孩子出来的确早了。让他们多享受点儿二人世界。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也是他这样想的……” “哼,不知道谁在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让我怀上呢,你还说,还说?” “嘶……老婆轻点儿,掐的疼啊……” 前面的公公婆婆的打闹嘀咕薄荷没听见,可是旁边醇儿和舅舅的嘀咕薄荷却一个字都不漏的给全听见了。 “爷爷,姑父好恶心啊。叫小姑宝宝……我小时候你们都没这么叫我?” “小孩子闭嘴。你姑父那是疼你小姑……” “可太恶心啦,当着别人的面他怎么好意思叫出来的?我明明就看到奶奶的脸上闪过‘厌恶’的神情,他都被他亲妈给嫌弃啦。” “呵呵……” 薄荷干脆将被单拉上来蒙住自己的头,她不要活了。竟然被人调侃又被人给讨论,还是当着她的面,就因为她晕机吐了,就因为湛一凡的那一句句‘宝宝’。 薄荷越想越气,伸手又掐了湛一凡两把,直到湛一凡捉住她的小手才气哼哼的停手。但让薄荷颇为无语的是,湛一凡竟然还能越小越开心?薄荷忍不住的翻白眼儿道:“你受虐狂啊?我掐你还能笑?” 湛一凡伸手把薄荷抱进怀里:“你在想我撒气,我当然高兴。” “嗯?” “小女儿家的矫情,你是越来越有了。” 薄荷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所以他开心了? “其实我不痛,真的。下一次再难受,不管是哪里,都必须告诉我,不能再折磨你自己,你答应过的。我原本也是很生气。可是看你还能撒气,就原谅你了!”低头,情不自禁的又吻了吻她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薄荷的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此刻躺在湛一凡的怀里那股子烦躁劲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薄荷微微的勾唇,往湛一凡的怀里又钻了钻,抬头望着他的脸轻声道:“我们……生个孩子?妈妈好期待。” 其实,她也有点儿期待。期待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呢?男孩女孩他会都喜欢吗?长得像他还是像她?叫什么名字呢?顷刻间,这些问题竟然一股脑的钻进她的脑海里,塞的满满的。 湛一凡低头看见薄荷脸上的那抹期待不忍再说‘二人世界’,却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扣着的她的肩淡淡道:“顺其自然。” 希思罗机场 薄荷吃了晕车药又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肚子已经被饿的‘咕咕’直叫。中途薄荷也只是喝了点儿水,因为只要她吃东西就会吐光,不管是什么,哪怕是粥。 取行李的时候薄荷又在洗手间吐了一会儿,最后被醇儿搀扶着有些虚脱的身子走出来。湛一凡拿了行李便立即过来接过醇儿搀扶着的薄荷,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凉的额头问:“好些了吗?” 薄荷点了点头:“睡一晚上,肯定会好很多。” 湛一凡立即向自己的亲妈宋轻语看去,宋轻语有些心虚的低头,走过来对薄荷满怀歉意的道:“荷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知道你会晕机,所以便让西蒙提前回来通知所有湛家的亲戚们来参加今晚家里为你准备的宴会。” 宴会?薄荷一时有些茫然,她这样……怎么参加宴会?别人莫要以为她是鬼就不错了。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更是虚弱的见到便能倒下去。 可是,婆婆满脸的歉意,还有她的动机也是为了让她从未见过的湛家亲人们见见她这个已经过门的儿媳,总是好的。薄荷勉强的点了点头,扯出一丝笑意来:“妈,没事儿。我能……”参加二字还未说出口,湛一凡却突的打断这话道:“取消宴会。明天再举行。” 宋轻语立即点头:“对,荷儿你的身体重要。你这一路下来几乎都要吐脱水了,妈妈也不能折磨你。你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出席宴会就行了啊,别担心。” “可是妈妈……”这样会不会给那些湛家的亲戚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薄荷,不必在意他们。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公公湛国邦也上前来安慰道,薄荷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把我身体养好,明天一定不会让妈妈、爸爸你们失望。”明天她一定会以最完美精神最佳的状态出现在湛家所有的亲戚们面前。 舅舅也朝薄荷微微的笑了笑,醇儿则四处张望,对从未到过的伦敦颇感兴趣,虽然其实现在根本就还在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西蒙带着司机前来接机,因为走得是vip通道,所以出了机场很快便上了那辆特意开来接他们的林肯加长轿车。坐在车里,薄荷捧着热开水才又感觉好了许多,醇儿贴在窗户上看着飞往伦敦市的一幕幕景致不停的赞叹:“哇……伦敦,我真的到伦敦了!舅舅你快看,伦敦好美啊!” 舅舅含笑点了点头,也看着外面的新世界,他还真的很少走出国门,能有这么一次机会到英国来,他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旅途。也幸亏他们家的人都早早的就办理了护照,而他也在薄荷说了要他来参加英国的婚礼之后就去医院和派出所开了自己身体健康的证明,所以这趟旅程才方便的多,也希望能在这里看到他的薄荷举行一场让他能安心放心的婚礼,这才是不虚此行的目的。 “宋奶奶,我们会走过大本钟,会走过伦敦桥吗?” 宋轻语虽然因为突然多出一个人唤自己奶奶总觉得自己老了许多而感到郁闷,可是对醇儿这丫头还是颇为喜欢的,不仅是因为她长得像年轻时的白合,还因为这丫头性格是真的活泼开朗,毫无心机的讨人喜欢。 宋轻语随即道:“今天我们不走那里过,后面有的时间,我让西蒙带你出来玩儿。” 醇儿欢乐的谢道:“谢谢宋奶奶。” 薄荷望着窗外的风景,随着越来越密集的房屋,随着越来越陌生的环境围绕在行走的车四周薄荷渐渐的有了感觉,她来到了湛一凡的土地,来到了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来到了他曾经的祖国,来到了……英国,伦敦。 这里,有他的朋友,他的过去,他的亲人,他的所有的所有,而她将开启那个秘密宝盒,拿着地图从此主动走进他的世界。 少夫人的早餐 切尔西贵族区 加长的林肯轿车驶进这座花园,透过茂密而又繁盛的花草树木一眼便能看到那耸立在中间的显目白色英国风情别墅。花园里有着四季常青的植物,为这严寒的冬季挣扎维护花园里的勃勃生机。也许是刚刚度过了圣诞节,也许是因为这别墅的主人都不在,所以花园特别的安静,安静的尽然有些萧条。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薄荷微微的吸了一口气,侧身跟着湛一凡钻出轿车,站在了英国这片土地上,站在了湛家的本土基地,这栋别墅屋宅前。 “哇……好气派啊……”醇儿抬头望着眼前的别墅赞叹,这可比他们在云海市的那洋楼还要大三四倍,如果那时隐形的豪宅,那这就是真正的豪宅。就连薄荷都不得不承认,这花园的规格和这庞大的屋宅,的确是少见的气派,就连薄家的别墅都比不上这里一半规格。 宋轻语看见醇儿那赞叹惊讶的表情婉然一笑,扭头向薄荷和湛一凡看去:“一凡,你先带荷儿上去休息。” 湛一凡低头看向薄荷有些苍白的脸,也不犹豫的便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薄荷低声讶然的‘喂’了一声,湛一凡低头冲着她微微一笑:“我要抱你进门。” 薄荷一怔,她听懂了湛一凡的意思。这里也是他的家,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所以他要按照规矩抱她入门。 醇儿‘嘻嘻’的笑,舅舅也含笑的看着他们,薄荷将脸靠在湛一凡的怀里,说实话,她现在有些累,但是精神又有些亢奋。这里是湛一凡的家,他真正生活了三十三的地方。她怎么能不亢奋? 湛一凡迈步跨上台阶,抱着薄荷走进门,薄荷还是打量了一下客厅,很棒的格局和设计,相比云海市西区的洋楼别墅,这里真的要现代化许多。正对大门玄关的就是客厅,白色的皮质沙发摆成四方,左边偏厅通往餐厅和会客厅,右边的偏厅摆着钢琴,再往里面走似乎是一个花房,应该是喝下午茶的好地方。通向楼上的旋转楼梯,客厅的水晶吊灯,豪华而又低调。 湛一凡抱着薄荷上楼,薄荷则大抵的将客厅收入了眼底。上楼之后,左拐滴二个大房间就是湛一凡的卧室。双推门,推门而入,kingsize的大床,床单被罩和家居都非常的现代而又时尚,只是也许是湛一凡之前的风格,所以显得有些简洁。让薄荷感觉温暖的是,床头挂着她和湛一凡的婚纱照,是选自的某一处场景,她和湛一凡在海底抵着额头相视,双手合十。 “妈妈好用心。”薄荷看着婚纱照微微的有些怔神,却又微微一笑,其实看到这个婚纱照她才有了些归属感,才有‘这个地方是他们的卧室’这样的认知。 湛一凡将薄荷放在床上,脱掉她身上的外套替她盖好被子,抬头看了婚纱照一眼也微微的勾了勾唇:“嗯。乖,快睡。” 薄荷摇了摇头:“飞机上睡那么久,现在睡不着。我有点儿饿……” “我马上让人给你做粥。” 薄荷笑了笑,扭头又开始打量房间,终于好奇的问:“你在这个房间住了三十三年吗?” “这个房间以前是爷爷奶奶的,后来爷爷去世,奶奶搬走了。”所以从他出生后,他便住在这里。只不过后半句他没有说与薄荷听。 薄荷轻轻的握住湛一凡的手,湛一凡摸摸她的头微笑:“傻瓜,爷爷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不用安慰我。你先休息,我下去吩咐他们给你准备粥。” 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弯腰在薄荷额头亲了亲才站了起来离开。薄荷慢慢的躺下,拉着被子盖了一半的脸,双眼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房间很大,有一个小客厅,好像一个一室一厅无障碍的套房。最让薄荷喜欢的是,房间还带了一个很大的半圆形阳台。不知道站在那里能看到什么? 可惜薄荷躺在床上有些没劲儿不能起来,虽说不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太暖和,心里想着是湛一凡的床竟然又慢慢的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薄荷只觉得自己手臂有些凉,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挂了瓶,冰凉的液体正缓缓的从输液管进入的体内。薄荷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额头,正要坐起来门却一响,醇儿端着粥走了进来。 “醇儿……”薄荷叹了口气:“扶我坐起来。” 醇儿立即放下手里的粥走了过来:“小姑你别逞强啊,我马上来。”然后仔细的扶着薄荷坐了起来,还在她腰后点了一个枕头自己才有转身去拿粥。 “我怎么会输液?”薄荷抬头看了眼已经输了大半的生理盐水。 醇儿将粥放在床头才坐下来道:“这是营养液。你刚刚睡着了,姑父就让家庭医生来看看你,医生说你体虚又贫血,而且身体严重缺乏营养,所以就给你输点儿咯。来,姑父走的时候亲自吩咐我给你端上来的。” 体虚、贫血?还严重缺乏营养?她身体有这么严重吗?不过薄荷也没有忽略醇儿说的话,问:“你姑父出门了吗?” “对啊。你也知道,宋奶奶在车上的时候就打电话通知许多人今晚宴会取消的事,湛爷爷也是一回来就忙着,家庭医生来了之后就听说公司那边出了点儿急事,所以只有姑父去处理了。” 薄荷缓缓的叹了口气,都怪她,这身体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一定给大家留下很差的印象了。 醇儿仿佛看出了薄荷的心思,伸手便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安慰道:“小姑你不要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谁知道你会晕机呢?谁又会知道你吃了晕车药还不管用呢?吐光了又不是你的错,取消宴会总比在宴会上给人留下病怏怏的感觉更好?” 薄荷听了醇儿的话摇头笑了笑:“你安慰人,安慰的真烂。” 醇儿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一笑:“我又很少安慰别人,以后多练习咯。” 这种事情还能练习的?薄荷叹息着摇了摇头,伸手指着已经凉了的粥道:“给我端起来,我饿了。”的确是饿了,而且是很饿。醇儿立即端起来捧到薄荷面前,薄荷便用没有打针的右手一勺一勺的挖起来送进嘴里,所幸的是这次吃了之后就再也没吐了。 只是她有些担心湛一凡,不知道他今天会忙到什么时候才回来?是遇见什么大事了吗? 其实,也并不是多么大的事,不过是与孟氏在剑桥的合作开发案遇到了些棘手的问题,比如,突然抽调资金。比如最新的来的消息,孟氏在湛氏占有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被暗中收购。这两件事,无论是其中的任何一件发生了对湛氏来说都并不算是大事,但如果二者一起发生,这就不得不引起湛氏的高层关注,不得不引起董事会的关注了。 紧急的董事会议,湛一凡的归来让董事会里的一帮欧洲佬沉默无言。 湛一凡不仅是亚东区的ceo,同时也是湛氏国际全球总公司的总裁,湛国邦任董事长,湛一凡任总裁,两父子都非善角,处理事情果断狠绝。而这个湛一凡相比他的父亲则完全称得上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董事会的股东们还能反驳怀疑董事长湛国邦的决策和发言,可是对于这个湛一凡,没有人敢质疑。 湛一凡沉默的浏览着屏幕上剑桥工程的进度和资金核算等资料,所有股东、高层都不得不按捺着内心的疑问安静的等待着湛一凡。湛一凡又在总公司的财务部和剑桥工程负责人的解释下基本了解了情况:和他们湛氏一向交好的孟氏为什么突然抽走资金,不仅仅是因为剑桥工程受阻,大部分原因还是落在孟氏新上任的总经理孟珺瑶的身上。 湛一凡低声交代了一直留在总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几句话,然后才转身面向等着他发言的众股东、高层们。 “说,各位股东的看法。瑞安,你说。” 瑞安·赫拉德算是一个大头股东,占有湛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完全说得上话的一个人。 “资金被抽,我们可以补上。意大利和德国那边可以筹资转移,但是股份却是件大事。我们都知道,股份被暗中收购,这会对公司不利,必定会引起巨大的动荡。而目前被收购的股份加起来已经有百分之十,不容小觑。” 湛一凡点了点头算是同意瑞安的看法,冰冷深邃的视线转向总经理淡淡的问道:“三叔,你说。”被叫做三叔的人不仅是湛氏的总经理,还是湛一凡的叔叔,湛国邦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湛一凡的三叔泊西·史密斯,一个纯正血统的英国人。 泊西凝重的摸着下巴思量了许久才道:“我同意瑞安的看法。资金这方面我们的确可以补上,但是孟氏的股份丢失这事儿必须重视,我们应该彻查这事儿。” 必须彻查?湛一凡低头阴冷的笑了笑,彻查是必定要彻查的,背后那只手他也一定会亲自抓出来!只是他现在更好奇,为什么整个董事会都知道公司股份被人暗中收购的事? 俊逸的脸上沉着的寂静让人不该揣测他此刻的心情,只怕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嘴角的那抹冷笑和眼底的那股子质疑,几乎没人敢对上他的双眼,便只听得他的警告之声传来:“股份之事,我不希望再从任何人的嘴里传到这里之外的任何人耳中。违驳者,休怪我湛一凡不给面子!就这样,散会。”站起来,穿着深色西装的湛一凡如劲风般的向豪华会议室外走去,众人偷偷松气,却也有人低头偷偷的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 湛一凡长腿大跨步的走在前面,身后的助理亦步亦趋的跟着小跑,手里的一堆堆文件一本本的递给湛一凡签字,湛一凡皆是扫过几眼便落笔而下,直到进入电梯到了总裁办公室楼又出了电梯那一山的文件夹似乎才算签完。 “总裁,明天你要来公司吗?还是把文件送到切尔西?” “明天董事长会到公司来,我现在的工作重任在亚东区,总公司的一切事务都有董事长和总经理部门,总裁是只要维持正常运作,重要的方案邮件给我审批就可以了。” “哦……” 助理小姐是个二十五岁的高材生,戴着厚重的眼镜穿着职业套装,浅棕色的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任职后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一般都不会出任何纰漏,湛一凡将工作交给她处理可以算的上是放下一半的心。只是,这些丫头但凡是个单身女人都会对自己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包括助理小姐珍妮,他承认她是个好姑娘爱职业又敬业,也没对自己做过任何越矩的动作、暗示,更没有明目张胆的想法,只是安安静静的工作而已,可是她在这种时候依然会露出一些小小的失望来。 湛一凡选择视而不见,他对任何女人都比较淡漠,工作上如此,私底下依然如此。 只是让湛一凡没有想到的是,总裁办公室门口竟然有个人正在等着他。那个人,正是华侨房地商孟氏新上任总经理,孟氏董事长的独女——孟珺瑶。此刻一脸淡漠的看着湛一凡,漂亮而有完美的脸蛋儿上没有一丝情绪,可那眼底的一些东西却是骗不了人的。 孟珺瑶看着湛一凡,湛一凡侧头看向自己的助理珍妮,珍妮立即摇头,脸上露出一抹疑惑,表明她也不知道孟珺瑶为什么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 孟珺瑶眨了眨眼叹了口气终于解释道:“珍妮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从湛氏经过,就上来了。怎么,看见我就这么不高兴啊,凡哥哥?” 湛一凡示意珍妮下去,珍妮立即抱着一堆文件走开,湛一凡向办公室走去,也没理孟珺瑶便推门而入,孟珺瑶则迅速的尾随跟着,关上门就从后一把抱住了湛一凡。 “凡哥哥,瑶瑶好想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孟珺瑶的脸上浮现出。 湛一凡拧眉,用力的抓住腰间的两只手臂毫不犹豫的推开,转身自动离了三步远,冷静的道:“别动手动脚。” 孟珺瑶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和哀怨:“切!无情!去中国几个月,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湛一凡敛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像是我妹妹,怎么会忘?” 孟珺瑶神情有些着急的上前一步,湛一凡立即转身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动作之快避开之意再明白不过。 孟珺瑶咬了咬唇,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湛一凡轻声的问:“妹妹……呵,如果我不把资金抽走,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想着要见我?” “要不了多久,”湛一凡低头忙碌,整理着办公桌上的一些重要文件,“我和你嫂子的婚礼,你们孟家在邀请之列。” 孟珺瑶身形一晃,眼眶里已经满上了水润:“是啊,全世界谁不知道你的婚讯?中国的那场婚礼都上伦敦时报了,大家都期待着等待着你们伦敦的这场盛世婚礼呢……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够嫁给你?”狠狠一个哽咽,望着那坐着依然无动于衷的男人,孟珺瑶的心一阵撕扯,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让她如此伤心,除了他!除了这个明明知道她的心却选择视而不见的男人。 “你放心……我一定会来的……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是不是就是你从前说的……伯母指腹为婚给你的她?” 湛一凡抬头,看向孟珺瑶,孟珺瑶咬着唇流着泪望着他,就想知道那么一个答案。 “是不是,有关系吗?”许久,依然无动于衷的湛一凡只反问了这么一句。 孟珺瑶擦了擦脸上的泪,倔强道:“当然有!如果是,那你娶她不是真心的,只是为了完成当初的誓言,我都知道。我比谁都清楚你是多么的讨厌这个誓言的存在,这个玩弄着你人生的破烂约定……” 湛一凡打断孟珺瑶的话:“你出去,今天我们没办法谈公事。” “凡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想听我说话吗?” “你说的话没有意义!”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为什么你不能反抗你的命运呢?为什么你选择接受呢?为什么你不能像从前那样……那样抵抗伯母的命令?”就算是像少年时期的叛逆那样也好啊,至少她还有希望,还有目标和曙光。可是……他却还是选择结婚了,他不会知道他结婚的消息对她来说是怎样的一个炸弹,将她炸的支离破碎。 “瑶瑶你别说了,你回去。”湛一凡依然只是挑了挑眉,衣服不愿意多谈的意思。 孟珺瑶气馁,只能抹掉脸上的泪水转身准备离开。手握住门柄,正要推开背后却又传来湛一凡的声音,只是淡淡的道:“瑶瑶,我很庆幸那个约定的存在。也不后悔我的选择。” 孟珺瑶浑身一怔,扭头诧异惊愕的看向身后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不! 湛一凡倚在门口看着房间里正蹲在地上整理着他们两个人行李的薄荷,薄荷毫无所觉的将衣服拿出来,将自己带的书拿出来,将一些带着准备看的资料等统统都拿出来。箱子腾空之后便抱着书和资料站起来,谁知因为蹲的太久而变酸变麻的腿一时没了力气,腿下一软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薄荷刚刚吸了一口气便听到脚步声,然后自己身子一轻,薄荷抬头一看便看到了一脸无奈之色的湛一凡。 湛一凡看着怀里的薄荷叹息:“宝宝,你真个笨女人!” 薄荷吐了吐舌:“腿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吗?” 湛一凡转身走到床边将薄荷放下,自己则倾身弯腰将她压在身下,扣着她的手腕在两边,低头往她脸上吹了吹气道用手指勾着玩着她耳边的头发问:“在公司吃过了,你身子好了吗?今晚可不可以要你?”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这男人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事儿啊? “我……我还有些没劲儿。”她就吃了些粥,而舅舅、醇儿却享受着婆婆特意让厨师准备的大餐。 “笨老婆,使劲儿的是我,你只管躺着享受,要劲儿做什么?” “……”薄荷将自己冰凉的手钻进湛一凡的衣服里用力的掐了一把他腰间的硬肉还不得解气,只能张嘴咬他还在玩自己头发的手,果然引得湛一凡倒吸气,薄荷才得意哼哼的道:“让你总骂我笨!骂我笨就滚下去,今晚我自己睡!”她就是不做,她就不相信他能掰开她的腿强上? 这可怎么行?湛一凡虽然不至于掰开薄荷的腿强上,却开始耍流氓的吻她摸他,不一会儿薄荷就娇喘连连,气喘吁吁了。 “要不要?嗯?”湛一凡一边逗着一边逼问。 薄荷红着脸躲在湛一凡的怀里,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混沌混乱,只能娇柔妩媚的点头回答:“嗯……要……” 湛一凡在方面早已经练得娴熟,看着薄荷在自己怀里婉转柔美心里便什么也不能作想,便只能狠狠的用力去要她爱她…… 翌日,薄荷醒来便已经感觉自己身体恢复如从前。让她意外的是,湛一凡竟然还抱着自己睡的深沉。也许是因为自己昨天在飞机上睡得太久,也许是因为昨晚做的太晚,她的瞌睡虽然本来就不多,但也因为极累而睡去,可是时差还是让她早早的便醒来了。抬头看时间,竟然才四点四十? 薄荷心里一声哀嚎,湛一凡在飞机上几乎没睡,而自己则是因为睡得太多,这时差果然不是那么好倒的。 薄荷轻轻的掀开被子从湛一凡怀里溜下床,洗了个澡围着浴巾走进更衣间。更衣间和云海市洋楼里的差不多大小,四面墙,大大小小几十个柜子,足够他们夫妻俩挂所有的衣服了。因为来之前婆婆说英国准备了她的衣服,所以薄荷当真是没带两件,这一看果然不是骗人的,因为这里挂满了她四季能穿的衣服,而且还都是新的。一股无言的感动蔓延薄荷的心,取了一件白色贴身长毛衣穿上,又取了一条打底裤套上薄荷便掇手掇脚的出了卧室。 下楼,薄荷因为起来的太早,客厅里简直是空无一人。薄荷酒把客厅左右前后都给欣赏了一遍,直到走到厨房和餐厅旁的那道小门,薄荷推开小门望去,外面是一个游泳池,游泳池四周还有一些房间,应该是仆人们所住的宿舍或者储藏室。切尔西,是寸土寸金的英国贵族区域,能在这里占有如此之大的一席之地,足以说明湛家的财力。薄荷心里开始猜测湛家的财力,的确惊人,她曾经也知道湛氏不仅势力庞大,财力更是惊人,但是她一直认为不管湛氏如何有钱也与她无关,不过是湛家的钱,她是薄荷,她一直都靠自己的努力,她不会贪图更不会觊觎一切不属于她的东西。现在依然是做如此想法,只不过会好奇,好奇这个家究竟有怎样的财力? 厨房里有轻微的声响,薄荷侧头望去,看到一个身穿佣人制服的身影正在忙碌。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早餐了么? 薄荷不过发了一下呆,身影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哎呀,少夫人!” 顿时,厨房里忙碌的那个身影也似乎被吓了一跳,转身急急忙忙的用自己蹩脚的中文唤道:“早安,少夫人。” 薄荷回头,身后是一个年轻的女仆,已经收起了惊慌,用自己专业的态度面对着对她来说应该是陌生的薄荷。 “你们都认识我吗?”薄荷有些惊讶,她昨天一到便回到房里去休息了,就连晚饭都是醇儿拿到房里去给她吃的,除了刚到的时候她几乎就没有露过面才是。 “自然,少夫人。”那年轻女仆作答,“您是这个家的少夫人,我们认得您的面容是应该的。只不过……那个年轻的白小姐,和您有些太像了。”还好,薄荷的气质和醇儿的气质几乎不一样,而且薄荷要之于醇儿成熟一些,也比醇儿高一点儿瘦一点儿,还算认得清。 薄荷一笑:“好……那你们这么早就在准备早餐了吗?” “是的,因为今天要准备中式早餐和英式早餐,所以比往日起的要早一些。” 薄荷听了更加惊讶了,因为厨房里的中年阿姨和自己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都是纯正的欧洲人,他们会做中国早餐? 薄荷走进厨房,后面的年轻女仆立即跟上,有些着急的道:“少夫人,您还是出去,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地面滑万一您再摔倒……” “嘘——”薄荷竖起手指对那年轻女仆摇了摇头:“妈妈也经常来这里?” 中年女仆点了点头:“是的,少夫人。” “那我也没关系。放心,我就是好奇,你们会做什么中国早餐?”她这个中国人做中国饭都是半撇子,所以是特别的好奇这两个外国女人能做出一些什么呢? 年轻女仆见薄荷似乎打定主意了便只能叹口气,主动的上前指着还在制作的食物道:“中国早点,其实我们打算做蒸饺和烧卖。英国早餐准备了红茶、咖啡,简单、腊肉和蘑菇培根。” “这么丰富?”薄荷摸了摸自己着实饿了的肚子,看到还在准备中的食材顿时来了些兴趣,便挽起袖子道:“你们教我,教我包饺子,教我做烧卖,这个煎蛋也可以教我,咖啡我会煮,红茶呢?喝咖啡是一样的吗?腊肉呢?还有蘑菇培根……” 年轻女仆和中年女仆都面面相觑了一阵,薄荷认真的表情让她们打从心底里欢喜。本来,对于这个少夫人都有些忐忑,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为人,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她们做的饭菜,不知道她是否难以相处。而且,昨天一到便让少爷抱着回房休息,所以私下里仆人都在相传少夫人也不过是个娇贵的大小姐,各自心里更加犹豫忐忑和紧张了些。实在让她们想不到的是,这少夫人不仅起的这么早,而且还和她们就像普通人一样的交谈问候,丝毫不摆架子不说,人似乎……很好呢。 中年女仆低头道:“既然少夫人要求,达芙妮自然会教你。” “你叫达芙妮吗?”薄荷没想到,欧洲女人这么好说话,即不会拘泥于形式,也不会太过于客气。 “是的夫人。” “夫人,我叫安娜。”那年轻女仆也立即介绍自己。 薄荷转身,郑重的向两个人微微的弯腰认真道:“达芙妮,安娜你们好,你们是我在家里最先认识的人,以后要多多照顾。还有……你们的中文说的都非常的好。” 达芙妮和安娜都受宠若惊而又惶恐的立即弯下自己的腰,标准的九十度。薄荷微微的笑,她知道她们是因为受雇于湛家所以形式巨多,所以也不再客气上前多言。 薄荷跟着安娜和达芙妮两个人可真是忙惨了,又要包饺子又要包烧麦又要做蘑菇培根还要煮红茶,但是却也非常快的就打发了这个早晨。当薄荷将玲珑小巧的蒸笼放到长长的餐桌上时,公公湛国邦正好下楼。 看到薄荷一怔:“薄荷啊,你身子好了?怎么在忙这些仆人做的事情?” 跟着的安娜和达芙妮立即弯着腰恭敬的站在一旁,薄荷忙解释:“爸,早上好。我已经完全好了,只是时差没倒过来,所以起来的早。正好看到达芙妮和安娜在准备早餐,我也不会,就跟着去瞎参合,让她们教教我。以后也想亲手做给一凡吃。”至少他想吃英式早餐的时候,自己能做得出来。 湛国邦微笑着点了点头:“难为你啦。” 薄荷给安娜和达芙妮使了使眼色,达芙妮和安娜立即退下,都重重的松了口气,心里更加觉得这个少夫人好了。 湛国邦去花园散步,薄荷上楼回到卧室。轻轻的爬上床,附在湛一凡耳边对着他可爱的耳垂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用自己柔软的嗓音唤道:“老公……起床啦……吃饭啦……” 原本以为还在熟睡的人却突然伸出一双大手将她抱了个满怀,翻身便将薄荷卷上了床,压在身下对着唇变吻了下去一阵重重的吮吸啃咬。 薄荷始料未及,只能哼哼两声,挣扎无效之后便软在了湛一凡的怀里。 迷离着眼睛看着怀里的妻子,湛一凡弯起嘴角问:“宝宝,早安。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让我一个人独守空床?” 薄荷抡起拳头锤了锤湛一凡沉重的身子:“你先起来,重死啦!” 湛一凡动了动,并未起身却将自己身体的重量转移,薄荷不再感到窒息的压力才缓缓的平静呼吸。 “我给你做爱心早点去了。还不下去吃?小心醇儿给你抢光!” 湛一凡眼放亮光:“真的?哼……那丫头该给我吃光,我让她今天就卷被子回中国去。” 薄荷翻了个白眼儿,轻轻的笑:“她又没带被子来。” 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子:“她要是知道她爱的姑姑连被子都不让她卷,得多伤心啊?” 薄荷笑得厉害:“那可是,我现在也是这个家里的少夫人,得为自家打算,被子不能白拿走的。” 湛一凡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看着薄荷道:“原来我娶了个顾家的好媳妇儿啊。不仅会早起给我做早点,还知道被子不能让别人卷走,实在太贴心了!” “终于知道啦?我的好多着呢,以后可别吓到了!”薄荷扬了扬下巴,也煞有其事。 湛一凡叹气:“输给你了。起来,吃宝宝给我做的早点去。”说着翻身坐起来,也把床上的薄荷拉了起来。 薄荷推了床边的男人一把:“你能不能……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叫我宝宝啊?”她会很尴尬。被醇儿、舅舅、爸爸妈妈取笑就算了,再被外国人取笑,她的脸可往哪儿搁啊? 湛一凡回头摸了薄荷的连一把,颇有调戏的味道,认真回答:“不能!”说完大步走向卫生间,薄荷盘着腿坐在床上气恼大呼:“湛一凡,你个坏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薄荷吐血,这家伙是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虽然薄荷除了一小份力,可是大部分还是达芙妮和安娜做的。所以,当众人开始夸奖她时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指着中间那一笼几乎没人动的蒸饺烧卖老实道:“其实,只有那一笼是我做的。培根蘑菇只有一凡盘子里和醇儿盘子里和我自己盘子里是我做的,然后红茶倒是我煮的……”声音越说越小,谁让中间那一笼的饺子和烧卖愣是一个人都没动过呢?而湛一凡和醇儿盘子里的培根都很有默契的留在那里愣是一块儿都没尝过似的。 湛一凡气馁,卖相的确丑,味道的确不太正宗,可是他们动也不动,真的很打击人。 湛一凡默默的夹了中间那一笼里面的饺子一口放进嘴里,咀嚼,下咽。湛一凡搁下筷子,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背诚实道:“不错。就是卖相丑,味道比她们做得更好。” “真的?”醇儿立即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顿时一个挑眉,立即咽下也道:“味道差不多。不差不差啦,第一次做成这样。” 薄荷叹气:“馅儿是她们做的,味道当然差不多了。” 湛一凡又默默的舀了两块蘑菇培根放进嘴里,微微蹙眉:“比想象中的……好吃。” “真的吗?”这个蘑菇培根她完全第一次接触,自己吃着味道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她觉得自己也没吃过鼎好的,自己也觉得味道差不多而已。 湛一凡微微的笑,点头:“嗯,必须的。” 薄荷释然的松了口气,醇儿则苦闷的低头,她尝过舅舅盘子里的培根,和自己盘子里的完全两个味道嘛,舅舅那个才好吃,才好吃!可是她实在不忍打击小姑啊! 还是安娜贴心,倒茶的时候主动道:“少夫人很用心的学习呢,相信假以时日一定比我和达芙妮做的还要好吃。” 湛国邦点了点头也道:“有心就好。一凡,薄荷是为了以后做给你吃才做的,好好对人家!” 湛国邦自己也是个疼老婆的,宋轻语就喜欢亲自给他做早餐,当初也是来英国之后才学习的,这里面的点滴和感动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宋轻语含笑的看着薄荷也道:“荷儿,妈妈以后每天都教你,不怕,一定会有一天做出让我们恨不得吞下自己舌头的美食的。” 湛一凡听了湛国邦的话,轻轻的握住薄荷桌子上的手:“对我来说,真的特别的好吃,饺子和烧卖很可爱,蘑菇味道很可口。很喜欢,还很感动。” 薄荷看着湛一凡,有他的喜欢,那些失落又算什么呢?她也相信自己一定会慢慢学会做一切美食,总有一天会烫掉这些人的舌头! 舅舅也道:“不错啦,比醇儿厉害,醇儿这丫头才是只知道张着嘴吃,连动手的想法也没有!” 醇儿顿时大呼:“爷爷,谁说的?我现在已经会做蛋炒饭了的说……” “哈哈……”醇儿的话无疑为众人引来这新的一天的第一次欢笑。 外面,阳光照着这片陌生的土地,寒冬却依然凌冽。薄荷的心是温暖的,温暖的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她想,今晚的家族见面宴会……也一定会顺利的。 郎才女貌 “收腹!” 深深一口吸气,随着身后‘刺啦’的一声拉链被拉上的声响,薄荷才缓然放松了状态。(.) “盈盈一握在手中。小姑,你的腰真细,姑父每天爱不释手的摸啊摸啊?” 薄荷回头看向笑得暧昧还在自己的芊芊细腰上动手动脚的醇儿,伸手便赏了她一个不太客气的爆栗。醇儿一声哀呼缩回自己的手连连摸着额头。 薄荷提着过长的裙摆穿上高跟鞋,修然直立在镜子前,红色的抹胸坠地晚礼服,完美的勾勒出她妙曼极致而又修长高挑的身材,雪白的肌肤被红色的晚礼服衬托的白里透红嫩如凝脂。练习似的冲着镜子里还在摸着额头的醇儿微微一笑,吐出的话却危险十足:“记住,你小姑不是你可以调侃的。” 醇儿暗暗的噘嘴,说实话,薄荷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威严的,虽然比不上对姑父湛一凡的害怕程度,可是薄荷也绝对不是她轻易敢惹的对象。特别是看到她竟然把薄烟给的虐的灰溜溜离开之后,醇儿就对自己这霸气内敛的小姑有了另一番的审视和度量。 薄荷见自己似乎真的把醇儿给吓到了,伸手挥了挥:“喂?吓……到了?” “怎么可能。”醇儿吸了一口气,脸上又拉开笑容:“刚刚在想薄家的事情呢。小姑,你说姑奶奶究竟会去了哪儿啊?薄家又为什么瞒着你的身世这么多年呢?” 薄荷沉默了几秒,转身拿了镯子轻轻的套在手腕里才缓缓的道:“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不会费尽心思的掩瞒真相。” 醇儿表情变得凝重,看着薄荷一阵沉思。 “叩叩。”直到门被敲响,醇儿才回过神来跑过去开门,看到姑父湛一凡时醇儿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吐了吐舌调皮的反而嘲笑湛一凡道:“姑父你真猴急,我和小姑才呆了十几分钟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来抓人啦?” 薄荷对醇儿是哭笑不得,这丫头究竟知不知道她总是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不停的挑衅又挑衅呢? 湛一凡眼神一冷,还没说话醇儿就识时务的溜走,一边提着裙子还大喊着:“姑父打人啦,姑父打人啦……” 薄荷掩着唇笑,湛一凡伸手摔上门,脸色有些难看。 薄荷立即走过去伸进拽着湛一凡的领带道:“喂……真的生气啦?她就是个孩子,别和她计较……其实她还挺快乐的,每天看着她这样,我也很开心。”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轻轻挑眉,也没有继续薄荷关于白玉醇的问题,而是揽着她的细腰,看着她化了精致妆容的小脸道:“不用紧张,就当做是普通家宴。” 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对湛一凡轻缓点头:“嗯……我尽量。”其实怎么可能不紧张?她虽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可是他们结婚以来却只见过他的父母而已,对于他的亲人,对于他身遭的环境,她是真的一个都不了解,一个人也不认识。说不紧张,真的是骗人,更何况这场宴会本就是为她见这些人而准备的。 “宝宝……”湛一凡突然张开手臂将薄荷抱进怀里,薄荷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湛一凡拍拍她的背,轻轻的呵气:“你要知道,这场宴会是让他们认识你,不是让你认识他们。” 薄荷鼻头一酸,莫名的感动便涌上心头。 站在旋转楼梯口,薄荷听着下面大厅里传来的音乐心却渐渐的安定了。不是因为不紧张了,而是湛一凡就在身边,即便下面全部都是另一个国度的陌生人,在这一刻也不在乎了。她嫁给他,这一辈有太多的时间和时光来认识这些对她来说是陌生人的‘亲戚’,就像他说的,这一天是让他们认识她的机会,而她只需要在他臂弯里且行且走的看着风景,将自己展示在他们面前便可。 下楼,太多瞩目的视线落向自己,她知道。而这些探视的目光里有多少好奇,有多少欣赏,有多少不屑,有多少冷漠,有多少热情欢喜,她无法一一分析和捕捉,只是浅浅的维持着自己的微笑将最美好的自己展现在这个崭新的家族面前。 雍容华贵,身着黑色礼服的宋轻语带头鼓起掌声,‘哗啦啦’一片,整个客厅都响起了对她‘欢迎’的掌声。薄荷抬头与湛一凡对视了一眼,再低头,两个人挽着的手更加紧的握在一起。 湛氏的少夫人,湛氏继承人的新婚妻子,究竟是怎样的人?就连他们自己家族都在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嫁进湛家。虽然也有人听闻那个约定,也有人嗤之甚至讥笑这个可笑的约定就决定了未来继承人的一生婚姻,更者因为昨天突然取消的宴会而对这个新媳都报了各种不满和怀疑。但当湛氏家族的继承人湛一凡牵着他的新婚妻子出现在旋转楼梯上缓然而下时,所有的人都意外的发现,这个新媳真的很美。 典型的东方美女,小脸、大眼睛、高挑纤细的身姿。一身红色礼服,更是将她托的人比花娇。但与生俱来的高贵冷艳,总让人觉得不是个平易近人的,却偏偏能在男子怀里温婉的微笑,怎能让人不为之惊艳? 被湛一凡挽在臂弯里,两个人站在一起完全配得上‘郎才女貌’四字。 落地,掌声停止。湛国邦和妻子宋轻语来到薄荷和湛一凡的身边,宋轻语对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湛国邦也微微含笑的看着儿媳妇对众人用他们的第二母语英语流利的介绍道:“大家也看到,她就是一凡的新婚妻子,薄荷。一月十号,我们将会为他们在英国再次举办一场婚礼,在往后的日子里,大家都要多多照顾她。” 宋轻语也道:“她对英国还很不熟悉,大家要多多帮助她哦。” 薄荷磕磕绊绊的算是听懂了,对着众人含蓄的点头致意简单的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薄荷。以后……多多关照。” 湛一凡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低声笑着用中文道:“宝宝,你很棒。” 薄荷微微红脸,虽然别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从二人的表情和细微的互动却都看得出来,两个人感情非常和睦。这让湛氏家族的人都非常的意外,平日里在他们眼中的湛一凡绝对不是个喜欢沾惹女人的男人,虽然多少和他的母亲有些关系,但是他本身对女人表现出来的淡漠也一度放湛氏家族的人担忧,虽然也有看好戏和幸灾乐祸的人,可是湛一凡对人的态度绝对是七分淡漠三分疏离,像这样对一个女人当众亲吻……实在是让湛氏家族的人都大大的意外和惊讶啊。虽然在英国亲吻只是普通的礼节,可是谁都知道,湛一凡是个连亲吻礼节都懒得搭理的狂妄混血儿,如此看来今晚他的这一个小小举动是如何的震撼了湛家人的内心。 “这是二姑姑和姑父。”湛一凡将薄荷带到一个中年女人面前介绍,薄荷打量对方,因为保养得宜所以实在看不出年轻,但是从她身边的外国男子看来,这二人最少也应该四十多岁了。这是公公的妹妹呵妹夫吗? “二姑姑,姑父你们好。” “欢迎你来到这个家族。”二姑举起手中的红酒向薄荷示意,薄荷举起早就被湛一凡处理过的‘香槟’与二姑和姑父致意:“谢谢二姑,姑父。” 淡淡的抿过之后,湛一凡牵着薄荷离开。走了两步之后湛一凡才低声道:“二姑是爸爸同父同母的妹妹,目前是德国分公司的总裁。姑父跟着二姑在德国,任总经理之职。” 薄荷挑眉,男人不如女人?不过在这样的家族也是常见。却又对湛一凡那句‘同父异母的妹妹’而感到有一丝丝的困惑,难道…… “他们有两个儿子,今天都没有来,但以后你见着了自动的离远一些。” 薄荷听湛一凡的这话觉得有奇怪:“我又不认识他们。”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意味深长而道:“见着,你就认识了。” 薄荷觉得有莫名其妙,还没细想湛一凡便又将她带到了一对夫妇面前,只不过这对夫妇都是外国人,薄荷正在想是谁时湛一凡便指着介绍道:“三叔,婶婶,这是薄荷。薄荷,这是三叔和婶婶。” 薄荷虽然惊讶,不过还是很有技术的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情绪,完美的掩饰了惊讶和怀疑,心里想到自己刚刚的怀疑顿时明白,得体的保持着微笑对外国人三叔和婶婶道:“叔叔,婶婶你们好,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真不错啊,一凡。这个媳妇取得不错。” “泊西,别把薄荷说的尴尬了,一凡选的自然都是不错的,我看这也觉得比瑶瑶还出色呢!” 三叔和三婶很年轻,看起来也只比湛一凡大几岁的模样。还有瑶瑶?薄荷注意到这个名字,心里还在疑惑是谁时,湛一凡便已拉着她的手大步的离开。 走了两步湛一凡才解释道:“泊西·史密斯,是父亲同母异父的弟弟。”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有些淡漠的侧脸,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疑惑给咽回了肚子里。同母异父,就是说一凡的爷爷去世之后,奶奶改嫁了?改嫁也的确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可是一凡心里在介意吗?他甚至住到他爷爷和奶奶曾经住过的卧室里是不是说明正是介意呢?薄荷紧紧的握了握湛一凡的手,看了眼外面轻声道:“我们出去透透气?”虽然才认识了那么几个人,但是他说过,是让他们认识她的,今天的她并不着急去认识他们。 湛一凡动手将西装脱下来披在薄荷的身上,揽着她才道:“走。” 两个人从不太醒目的地方溜出客厅,从右边穿过到了喝茶聊天小花房。 薄荷在秋千上坐下来,拉着湛一凡也在自己身边坐下,微笑着似不经意的问:“怎么没看见奶奶呢?”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坏宝宝,成心试探我呢?” 薄荷眨了眨眼,努力的活跃了一下气氛:“哪有!我是真的好奇嘛,奶奶后来搬去哪儿了?” 可惜活跃失败,湛一凡叹了口气:“和她的丈夫孩子买了新房子。”理了理薄荷落在颈脖和脸颊上的几缕碎发,才又淡淡的继续将完整的故事缓缓道来:“爸爸十八岁那年爷爷去世,二十三岁那年经过自己的努力继承了湛氏,奶奶改嫁。她的新丈夫住进这栋房子,甚至进驻湛氏公司。爸爸三十岁那年,史密斯亏空公司的大笔财务,然后带着奶奶,带着他们的孩子离开。” 薄荷有些难以置信,奶奶怎么会如此对待爸爸?爸爸当时又是顶着如何巨大的压力和失望伤心?顿了顿,薄荷才又轻声的问道:“抛弃了爸爸和二姑姑吗?”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爸爸一定会挽救公司的,不挽救又何来如今的湛氏? “不,带着二姑姑去的,抛弃了爸爸。那年爸爸和母亲才刚刚结婚,湛氏还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浩荡和经济危机。” “所以当时你还未出生?” 湛一凡点了点头:“但是爷爷却给未来还未出生的我留了一笔巨大的遗产。我到后来才知道,爷爷留给我的东西,足以挽救当时的湛氏。可父亲并未动分毫,而是凭借他自己的能力挽救了湛氏。” 薄荷心里油然的对公公生出一股敬意和佩服。下面的情节也可以自己想象出来了,不过是湛氏复活,而长大后的二姑和三叔就自动的靠拢这个有钱有权有势的大哥。想必公公是个怜惜亲情的人,所以不计前嫌的接纳了他们,甚至给了他们一定的股份和工作,表面看起来这个家族壮大无比,可是背后呢?薄荷不知道三叔和二姑的心,但是却忽然间有些明白和理解湛一凡一直以来对待别人时的冷漠态度。这样的家族,这样的前程过往,怎么可能温暖的起来?爸爸可以不计前嫌,但是湛一凡就未必了。 “所以,对他们,都尽量避之就对了。” 薄荷点头:“嗯,我知道了。” “最近公司出了一些事,我会暗中帮爸爸处理,所以可能有时候没时间有些忙。但是只要一有时间,我一定陪你去逛逛伦敦,去了解伦敦,去走过我走过的足迹。” 薄荷突然笑了笑:“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你的家族。从前看你光鲜亮丽,只以为你也是个娇生惯养、家世好、生来就聪明强势的少爷罢了。现在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这样的巨富也不例外。”从前生在薄家,在那样的普通豪门,对那些勾心斗角,对那些因为权势的欲望而处处陷阱的现象薄荷常常深感到无力。可如今看来,湛家也是豪门深似海,只怕比薄家这海更深更难摸透,湛一凡的无力感便几乎能感同身受了。 湛一凡突然没好气,伸手捏了捏薄荷的鼻子恼道:“我怎么就巨富了?我一直很低调。” 薄荷睨视:“你以为我不知道西区的洋楼值多少钱么?车库里的那些车,没一辆我敢开到检察院去的。”还好意思说他自己低调?在海滩的办公楼又是如何的寸土寸金?就因为他们家的财力和影响力,所以在婚前的时候薄荷常常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就是他的未婚妻。 湛一凡冷呵:“宝宝,你可冤枉我了。为了你的身份问题,我们可是做到极致的低调了。湛家有三辆直升机,两辆私人飞机,全球多少设计师趋若骛等着给我妻子亲自设计婚纱,可是在中国,在云海市我不能轻举妄动的在你身上花费这些心思。我忍得有多辛苦,我爸妈忍得有多辛苦,你知道吗?我们都怕委屈了你,都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给你这个唯一的儿媳妇啊。” 薄荷惊诧的看着湛一凡,她倒是从未想过原来他们做了这么多……都还怕委屈了自己?不知道,他们真的是低调到了极致了! 结婚那段时间,因为几场官司,她是云海市的名人,她是全国政治热门人物,她心里更清楚自己还是各大娱乐的头号热门人物。她处在政府人员嫁入豪门的风口浪尖,她处在舆论的端口,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等着抓她的把柄,等着把她拉下如今的地位她不是不知道。而这个时候她的确只能低调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不能有任何经济上的差错,炫富这样的事情想都不敢想。薄荷之前还担心过湛家在婚礼这件事情上会因为面子而夸张,可是后来看着湛家行事,婆婆更是把她带进普通的婚纱店里试婚纱,普通的金银首饰(除了手上的戒指),让薄荷感动的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都是为了将就了自己,帮着自己努力低调的行事?那场婚礼在婆婆眼中就是场玩家家,在她眼中却是刚刚好的,原来……他们都已经为她处处设想周到了? 包括这次回来坐的飞机,也是配合她的将就?薄荷的心里突然有些五味杂瓶,分不清心里的滋味,究竟是难受还是因为感动而来的幸福。这个世界,除了真正关心你的人,除了你的亲人,究竟有谁愿意将就你? 醇儿找了出来,说是宋轻语找他们二人,薄荷将外套还给湛一凡,二人挽着手才又回到灯光琉璃的客厅。 刚刚步入大厅,湛一凡的脸色微微渐变,盯着某一处,目光有些残忍的峻冷。 薄荷已经很少看见湛一凡会在自己面前露着这样的表情了,视线追着湛一凡的目光而去,只发现一个美丽的、年轻的女子正挽着自己的婆婆宋轻语,脸上露出的是有别于自己的刻意,真正的得体的温婉微笑。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明亮,就连璀璨的星光都会因此而失去颜色。 在这场宴会里,有一半的人都是欧洲人,所以每个东方面孔都是那么的特别而又鲜明。薄荷是今晚的女主角,身着红色晚礼服的她身材妙曼,脸蛋儿精致漂亮,可是这一刻她都不得不承认,那个穿着白色长裙,那个看起来比自己更有涵养,比自己更加高傲的女子能轻易的夺走自己的光芒。 凭着女人的直觉,薄荷觉得……此女来者非善。抬头又看向湛一凡,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刚刚那一刻的冷漠,是她的错觉。可越是这样,薄荷就越加的想要知道,她是谁? 就在薄荷打量的期间,那个女子也向她看了过来,双眼相对,薄荷微微一怔,她的视线……不,她没有看错,那女子在对上她的眼睛时,眼内所含的除了轻微的怨恨,还有漠然的鄙夷。鄙夷?呵,这里,究竟有谁够资格鄙夷她薄荷!不过很快,那女子的视线便离开了薄荷,转向了她身旁的湛一凡,薄荷又是一怔,太明显的专注了,太明显的爱恋了,所以……那个女子,喜欢湛一凡? 只是一眼,薄荷便明白了对方对自己的鄙夷和怨恨从何而来,也明白了自己那不安的第六感在预警着什么,薄荷觉得好笑,从前就觉得湛一凡优秀,没有女人喜欢必定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今天终于撞见了,心里啊……还真的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豁达,反而像是有一根刺在那里梗着似的,不能不在乎。 婆婆看到薄荷和湛一凡,立即带着那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荷儿,妈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孟珺瑶,大家都叫她瑶瑶。她是一凡从小到大的的好朋友。瑶瑶,这个是你一凡哥哥的妻子,薄荷,她是名检察官哦。” 瑶瑶?原来她就是瑶瑶! 婆婆热情的介绍着双方,薄荷心里一阵温暖,婆婆是个精明的女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叫做瑶瑶的女子对湛一凡的意思,可是她却三句两句的只说是朋友的关系,甚至将她薄荷定位在了嫂子之位,只怕这表面的疼爱实际的提醒,也能让那孟珺瑶够疼的。 果然,孟珺瑶的双眸里很明显的闪过一抹失落之色,却还是知书达礼而又十分得体的向薄荷伸出手主动道:“你好。” 薄荷当然只会更知书达礼的伸出自己的手道:“你好。” 两只洁白的柔荑在空中轻轻一触,然后各自快速的避开。 然后,那孟珺瑶十分客气的勾着笑容问薄荷:“一凡哥哥一定常常提起我?我可是没少听你和一凡哥哥被指腹为婚的事。” 薄荷挑眉,淡淡的答:“哦,说实话,我和一凡很忙,英国这边的朋友他还没来得及向我提及。至于我和他指腹为婚的事,听多听少那也是事实,我和他都逃不过这姻缘呢,是?”薄荷说着抬头看向湛一凡,扬起一抹无比甜蜜的微笑来。 孟珺瑶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几分难堪,连那份儿温婉得体都在刹那间失去。 湛一凡一直都只看着薄荷,看到她抬头递来的对视和甜蜜的微笑,嘴角也轻缓的勾起,点了点头淡淡应和:“嗯。也不打算逃。” 薄荷脸蓦的一红,忍不住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宋轻语掩唇轻笑道:“好了,你们两个这么多人,别打情骂俏的。一凡,瑶瑶今晚特意过来,你陪着她说两句话,荷儿,跟妈妈来。” “是,妈。”薄荷将自己的手从湛一凡的臂弯里抽走,转身跟着婆婆便要离开,湛一凡突然拉住她,薄荷笑了笑:“聊,难得见一次面。我先和婆婆去见见别的人。” 湛一凡微微敛眉:“不许喝酒。” “嗯,知道啦。” “还有,不许吃生硬冷的东西,别忘了你今天才好一些。” 薄荷笑靥如花:“嗯嗯。” “还有……” “妈妈。”薄荷立即转身挽着宋轻语快步离开,是再也不听湛一凡的唠叨了。湛一凡沉着脸看着薄荷离去的背影,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母亲认识着湛氏亲属,许久都未移开自己的视线。 “一凡哥哥。”站在后面许久的孟珺瑶失落的轻唤,可他却仿佛闻若未闻一般,依然只是盯着薄荷的背影,追随而行。孟珺瑶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都要碎了,他是不打算再看自己一眼吗?忍着哽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无比低落的孟珺瑶又轻唤了一声:“一凡哥哥?”这一次,还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 湛一凡回神,低头,看见孟珺瑶那双微红的眸子正期望的望着自己。 他迅速的冷下神情,抽开自己的胳膊,冷静的看着孟珺瑶道:“不要让别人觉得我在欺负你。” “你就是在欺负我!”不说还好,一说孟珺瑶的眼泪变滚滚而落。她这辈子,只被他欺负过,也只为他掉过眼泪,她知不知道? 湛一凡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气躁。他看见薄荷的眼泪只会心疼,只会心慌,可是看见别的女人掉眼泪,却总是莫名的心烦,就好像孟珺瑶,从小到大只要她哭,他就会莫名的烦躁。 拽着她的胳膊往餐厅的方向大步走去,直到安静的角落才放开,冰冷的看着孟珺瑶直言而道:“收起你的眼泪,我烦。” 薄荷看着湛一凡拉着孟珺瑶离开,神情有一丝的恍惚。 “不用担心,他对她没意思。”耳边轻响,是婆婆宋轻语含笑的安慰声。 薄荷微微的窘迫,摇头:“我知道。而且……我信任他。” “哦?”宋轻语倒有些意外了,一边给向别人介绍薄荷一边询问:“何来的信任?其实荷儿,说实话,妈真的好奇,你们认识并不久,可是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好的让妈妈始料未及。妈妈也想过你们只要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甜蜜,但这幸福的额度实在是超乎妈妈的预料啊。现在你又说信任一凡,何来的信任呢?因为……爱?” 薄荷低头笑了笑,想了一下才道:“他的表现,我基本满意。刚刚妈妈介绍我和孟小姐认识的时候,他一直只看着我,他甚至满意我的表现。妈妈,一凡对我的好,让我根本无法去怀疑他和别的女人之间可能会有什么。这就是他的能力,我不信任他,我会觉得愧疚的。” 宋轻语拍了拍薄荷的手,只是道:“我果然没看错你,一凡也没看错。白合,更是得了一个好女人,她如果真的抛弃了你……那会是她一辈子的损失。” 薄荷的表情有些黯然,抬头看向人群里鹤立的舅舅,看到舅舅笑得那样爽朗,薄荷的心情才又豁然开朗了一些。 “别想那么多,来,妈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表姐妹……”宋轻语拉着薄荷又往前走,薄荷再也没回头去看湛一凡拉着孟珺瑶消失的方向,说真的,对这股子信任她都觉得莫名其妙。仔细一想,还的确是湛一凡的能力,如果他不对她那么好,只怕她今天就不得不怀疑孟珺瑶与他之间的过往了。 所以,湛一凡是个奸商,奸的让她怀疑的机会也不给。 “收起你的眼泪,我烦。” 孟珺瑶摸了一把眼泪,却是十分伤心的依然望着湛一凡问:“一凡哥哥,你真的……一定要这么狠吗?” 湛一凡神色漠然,对她的眼泪似乎真的完全无动于衷“只要你不对我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就不会觉得我狠。” 孟珺瑶闪过一抹绝望:“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喜欢了你二十年女孩子?”从五岁开始,到如今的二十五岁,她的人生,大半都消耗在他的身上。 湛一凡顿了顿,许久转身,正对着孟珺瑶认真无比的道:“瑶瑶,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从未对你抱过任何暧昧态度。从前,现在,未来,都是。”他也知道孟珺瑶是个死心眼儿的孩子,如果他从前给过她什么暗示,那今天就不可能如此简单的和她站在这里这样无情的说话,所以他庆幸即便当初自己叛逆也未曾将念头放到孟珺瑶身上过。 孟珺瑶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唇,低头眼泪顺着眼眶流下,哽咽着不让他看见,却只能无力的道:“好了,别说了……别再伤害我了……” 湛一凡似是不忍看她这样子,能有一个喜欢自己二十年的女孩在一直在身边,说实话,这世界上真的没有几件这样的事,可他却从不觉得那是一种值得骄傲的炫耀,这些年孟珺瑶对他的紧逼,对她自己的残忍,他看在眼里,却只有选择漠视,他以为漠视会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没意思的态度,可是他没想到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坚持这么多年,去残忍的伤害她自己。 “没有人能伤害你,除了你自己。” 孟珺瑶捂着头,痛苦大喊:“够了,真的够了!”似是不敢再看不敢再听湛一凡的任何话转身朝外面跑去。 她后悔了,实在不该来,她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不如自己的女人,她以为就如照片里看到的那样,是个戴着眼镜穿着套装的老土女人。她的心很多的不甘,不甘他竟然真的能轻易的漠视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爱恋,不甘她会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妻子,不甘这个女人比她老没她美,可是当她看到薄荷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竟然美的让她心惊,连她也不够自信能够战胜她那似乎与生俱来的冷傲、高雅气质。孟珺瑶真的后悔了,不该听湛一凡说的那些绝情的话,这一刻她真的想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对那个女人的温柔,恨他对自己的残忍! 从侧门跑出那繁热的宴会,一路狂奔。身后没人追上来,越跑,她越加觉得自己可怜。 要不是一头撞进男人的怀里,孟珺瑶不会那么快的停下,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跑到什么地方,即使已经出了湛家别墅。 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孟珺瑶只觉得讽刺,立即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冷冷的看着对方冷笑:“是你?” 男人拥有一张非常好看的脸,更有模特一般的身材,一身名牌服饰加深,出现在切尔西这个地方倒是非常的何时。 男人看了眼只穿着晚礼服边跑出来还满脸是泪水的孟珺瑶,方向自然是灯火通明的湛家别墅,不由得也勾起一抹冷笑质问:“如果我没弄错……这是湛家对少夫人的欢迎宴会?那么,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倒是你……是不是还不死心对他抱着幻想?” 孟珺瑶握着拳头咬着牙,冲着男人不客气的吼道:“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的破事儿,别他妈来烦我!滚……”‘滚’字还未落定,孟珺瑶的下巴便一阵吃痛,男人的大手掐着她雪白的下巴,只要一个用力,似乎就能掐断似。 男人迎接着孟珺瑶的对视却一笑:“瑶瑶,女孩子不能要脏话,记住了?现在,我看你也是被那个男人给伤透了,我们何不做一个交易呢?” 孟珺瑶有些动摇,交易? 男人看见了孟珺瑶的动摇,手指一松,放开了孟珺瑶的下巴。孟珺瑶顿时变了脸色,提脚便踹向男人的腿,恶狠狠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别的男人休想欺负我!” 男人蹙眉,脸色微变,伸手将此刻嚣张的孟珺瑶捉进了怀里,大手从领口钻进,一个用力,无法挣扎的孟珺瑶脸色一白,惊声尖叫:“你个混蛋,放开我!” 男人不仅不放开,反而一个转身将孟珺瑶欺身挤到一个角落里,一点儿也不客气,丝毫不见怜香惜玉,嘴里更是冷意的讽刺着怀里的女人:“瑶瑶,女人不要太贱了!我可忘不了,你在我怀里婉转在我身下呻吟的那一个晚上……” 孟珺瑶咬着唇,受到耻辱的眼泪簌簌的掉,那个晚上的屈辱,是她这一辈子都想洗掉的罪恶。她以为是一凡哥哥,谁知道是这个让她恨不得杀了他的男人?男人的暴力,让孟珺瑶的脸色越加的苍白,如果是一凡哥哥一定不会这样,不会这样对她的……孟珺瑶的心里,此刻不仅恨着眼前的男人,还恨着湛一凡。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如果他没有那么绝情,自己不会这么绝望的跑出来,也不会碰见这个魔鬼,更不会想起那些让她恐惧的回忆。 越想,孟珺瑶越加的恨,越恨心就越加的痛。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错吗?执著的喜欢一个人,喜欢二十年,真的是她的错吗?她在伤害着自己,她让自己失掉了心,更是掉了身…… “不……”孟珺瑶突然大喊,眼泪顿在脸上,挣扎的身子一软便倒了。男人动作一顿,极快的接住孟珺瑶软下的身子,低头借着路口的灯光看清她脸上的泪痕,眼眸只是一片冰冷。 薄荷洗完澡换了睡衣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湛一凡还盘着腿坐在床上操作电脑赶着工作。听见声响,湛一凡抬头,眼神兀然变热。 薄荷放下擦头发的毛巾,在梳妆台坐下开始擦脸,在看到镜子里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湛一凡时想捂住胸口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手柔着胖兔,嘴唇在耳边呼着热气,薄荷抓着男人的手,自己却也红了脸。 即便被他吻到了敏感处而心动,薄荷却还是情不由衷的提醒道:“一凡,你先放开我,等我把脸擦完,你把工作做了……” 湛一凡咬了咬薄荷粉嫩的小耳朵,大手拉扯着她身上透明的粉色薄纱,坏坏的笑:“明明就来勾引我,还让我怎么工作?坏宝宝,这衣服是不是你偷偷准备的?” 薄荷难堪而又尴尬,这衣服其实是婆婆准备的……她去更衣间找睡衣,结果发现了五套如此性感的情趣内衣,而她想起新婚之夜自己因为种种原因没穿给他看,所以就拿去洗澡换上了。本以为他在工作,那么专心的他谁知道会突然看见自己呢?至少让自己把面霜擦完? 湛一凡一把抱起薄荷,转身向大床走去,穿都穿上了,还想让他稍等?没道理。 等湛一凡将薄荷压在身下,两片薄纱很快就被扔下了床,薄荷抓着湛一凡赤裸的肩,哼哼的道:“为了奖励你……今晚……可以……嗯……多多……一次……”在原先的一次基础上,加一次,够他今晚挥霍了? “奖励?”湛一凡一顿,低头看着怀里的娇妻好奇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 薄荷红着脸,垂着眸子,咬着贝齿柔柔的解释道:“就是……那个孟小姐……你对她的态度咯……”从他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她就看明白了,他一定是狠狠拒绝了那孟小姐,所以从那之后薄荷的心情一直保持着非常愉悦的状态。 身体突然一重,薄荷拧眉,湛一凡趴下附耳低笑:“宝宝,你是不是吃醋了?” 宝宝,你要爱我 吃醋?薄荷很想笑,她像是在吃醋吗?她明明就是在夸奖他,做得好来着。 “没有。”坚决的否认。 “真的?”湛一凡眯起双眼,明显的不信。 薄荷咬唇,又摇头,坚决的否认:“不是吃醋。我就是夸奖你来着,真的。” “宝宝不老实!”湛一凡低头咬住薄荷的嘴重重一吮,薄荷只觉得嘴唇一痛,只怕是哪里的血都要被他给吸光了!伸手锤了锤湛一凡的肩,湛一凡扣着她再也忍不住的便要了起来…… 一场云雨之欢,薄荷喘息着靠在湛一凡的怀里,只觉得好累。 “欸……”突然动了动脚,踢了踢男人的脚,薄荷有些郁闷的道:“你刚刚又在里面……” 湛一凡只是有些讨好似的吻了吻薄荷的额头,薄荷无奈的叹息,所以刚刚又没有做避孕措施?算了,自己其实也挺想生个孩子的,二十八岁了……多少二十八岁的女人已经是妈妈了? 薄荷的沉默,湛一凡只以为她是生气了,便又亲了亲她道:“都是你夹的我太舒服了,才一时忘情的留在了里面……” 薄荷红了脸,用洁白而又水嫩的脚丫子夹了夹男人小腿上的肉道:“不许说!羞死了……”每一次,他说的没顾忌吗?虽然是夫妻了,可她还是觉得好羞人啊。 男人轻笑:“好。”心里却在感叹,她用脚夹他的肉是越来越有技术了,不仅能夹住腿毛,还能夹住一块非常嫩的肉。 “瑶瑶……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她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出来了?” 薄荷点了点头:“嗯。她喜欢你嘛。”瞎子都能看出来。 湛一凡突然抱紧薄荷:“宝宝,我对她就像对妹妹一样。” 薄荷拍了拍湛一凡的肩:“我知道。妈给我说了。” “所以,你真的不是吃醋?”湛一凡的表情顿时有些迟疑和纠结,还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嗯哼。有什么好吃的?你对她又没有暧昧态度。”薄荷伸出手指在男人的胸口划了两个圈,突然觉得,能嫁给湛一凡或许还真是修来的福气。不仅长得好看,还会主动拒绝外来的诱惑,做妻子的哪有不放心的道理?嗯嗯,以后一定要对他更好一些,薄荷心里暗暗的下了这个伟大的决定。 “那如果……我和一个女人有暧昧态度呢?”湛一凡抬头,看着薄荷的表情,有些期待。 薄荷白了湛一凡一眼,只道:“你敢?” 湛一凡挑眉:“你胆儿肥了?”所以以为他不敢了是? 薄荷勾唇一笑,得意的道:“自然是让你给养的。”突然眼眸一转,薄荷翻身骑在了男人的肚皮上,小手‘啪啪’的打了两下气哼哼的道:“所以你刚刚有这个想法是?你自己说过的,不会在外面给我养小三小四小五……湛一凡你要敢说话不算话,我一定,一定……”薄荷突然发现自己词穷,不知道自己能对湛一凡做什么狠事儿。其实也并不是词穷,而是他从未想过要对他做狠事儿? 湛一凡被打,反而笑了:“还不承认吃醋,明明就害怕我和别的女人有暧昧。” “……”薄荷心里叹了口气,伸出手指不停的戳着男人的胸膛,咬牙切齿的不停道:“你要气死我啊?这么无聊,这么无聊!” 湛一凡赶紧抓住薄荷的两只小手,只道:“宝宝,你再一阳指戳下去,你老公就要被你戳死了。” 薄荷抽回自己的手,瞪着湛一凡威胁道:“你要是敢给我养小三小四小五,我一定用一阳指戳死你。” 湛一凡对自家老婆的可爱是哭笑不得,却也因为她越来越多的女儿家娇态而感到欣慰。伸手将薄荷拉下来按进怀里,叹气:“我说过的,对你……对我们的婚姻,我会做到我的忠贞。更何况,我如此的……”爱你。 爱你?当这两个字蹦出脑海时,湛一凡及时顿了嘴。心速急跳,爱她?当这个念想无意识的蹦出脑海时,湛一凡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安心。是的,无比的安心,好像爱她……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发现了,却十分坦然。 薄荷看向湛一凡:“如此的怎么?” 湛一凡的眼神越加的温柔,只看着怀里的人,淡淡的却非常有力的道:“你是我的宝宝啊……” 薄荷满意的勾唇,虽然不知道男人此刻心里的想法,却还是满足了。小手钻进被子里,主动的摸着小凡,湛一凡身躯一僵,顿时又热了起来。 薄荷红着脸低着头埋首怀中,湛一凡一个翻身将薄荷再次压在身下,喘息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抵着额头亲吻着她的面颊,低声的呢喃:“宝宝……” “嗯……嗯……”薄荷仰起脖子,让湛一凡能够吻得更顺利一些。 “宝宝……”湛一凡又低唤了一声,薄荷微微的笑:“嗯……”这一刻,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完美的契合。 “宝宝……” 宝宝,我爱你。 接下来的几天薄荷被湛一凡带着去走遍了伦敦,醇儿一开始也想跟着,却还是被湛一凡命令给西蒙给带走。西蒙是个正太帅哥,醇儿是个还没正式谈过一次恋爱的少女,两个少男少女很正常的就常常走在一起,似乎有诸多的话题。虽然薄荷问的时候,醇儿总是说两个人现在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感觉。薄荷也的确看不出两个人有男女之间猫腻,其实就算有她也不会插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舅舅在这里,所以醇儿表现的很正常,薄荷只以为她还在梁家乐那里没有走出来。 少了醇儿这个电灯,薄荷和湛一凡就仿佛真的在度蜜月一般,接连几天都是两个人的独处时间。 薄荷越加的容光焕发而又美丽了,也是因为湛一凡越加肆无忌惮的宠爱,两个人在外人眼中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其实,他们只是释放了心中对彼此越来越深的那份儿感情而已,这里不是中国,这里是她陌生的地方,所以她可以随心而欲放开自己去走,去做,去笑。 而湛一凡,最希望看到的便是这样快乐的薄荷。 泰晤士河上,薄荷戴着帽子,穿着灰色的香奈儿棉袄大衣,坐在游轮上吹着河风,窝在湛一凡的怀里拿着相机给两个人自拍。 伦敦塔桥,两个人在桥边停下车,牵着手来到桥边大喊。 伦敦塔,牵着手看着穿着古装的艺人表演呐喊,听着湛一凡讲着这里发生过的一个又一个的悲惨故事。或关于爱情,或关于政治,或关于那个时代的悲惨。 看着议会大厦南面的维多利亚塔塔顶挂满英国国旗时,薄荷第一次试着跳跃在相机里留下自己的倩影。 白金汉宫前,十一点半,在军队和口令声中,皇家卫队作着各种列队表演,并举鎗互致敬礼,一派王室气象。薄荷趁水摸鱼的混在军队周边,而湛一凡则快速的抓拍着她欢乐的身影,在英俊的士兵发现时再如风般的溜开,然后牵着手跑回跑车,坐在车上两个人笑的就像傻瓜。笑着笑着,就被湛一凡捉在怀里一顿狼吻。 或者牵着手在唐宁街的十号看起来与一般居民地毫无差别的英国首相官邸门前走过。 大英博物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海德公园,伦敦蜡像馆,格林威治天文台,圣詹姆斯公园,圣保罗大教堂,维多利亚河岸,或者被称为鸽子广场的特拉法加广场,每个地方都充满了两个人的足迹和身影,即使第二天两个人就上了英国的头条新闻,却也欢乐的挽着彼此的手,渡蜜月一般的享受着这段小小的时光。 一月九号,婚礼的前一天,湛一凡带着薄荷来到剑桥。 薄荷看着这所自己梦寐却从没机会来到这里的学院,心里赞叹着它的宏伟,它的古老,它的韵味和它的神秘,也赞叹着人同命不同,湛一凡竟然是这里的高材生,而且还毕业于三一学院。 三一学院坐落在剑桥的三一街上,的确是条非常不起眼的街,可是它里面去伫立着世界的学院之父——三一学院。学院的大门入口处有亨利八世的雕像,薄荷从前就听说过这雕像的怪异,如今一看,果然有些让她不解。为什么他的左手拖着一个象征王位,顶上带有十字架的金色圆球,可是右手却举着一根椅子腿?这两样东西有什么联系吗? 湛一凡将车停在停车场,走过来找到正在看雕像的薄荷,轻轻的揽着她的腰解释道:“这是剑桥人的恶作剧,他们本就习惯了听其自然。本来,雕塑刚立成时,亨利八世的左手拿着的是一根象征王权的金色节杖,可是后来有调皮的学生恶作剧的爬上去用桌子腿取而代之。几百年来,也没人管他,还成了如今剑桥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薄荷诧异,再看了这雕塑一眼,如果是中国人,当年必定会抓住那个恶作剧的学生,而且想必也会为这雕塑重新做一根权杖,剑桥人却顺其自然没人去管,这算是文化的差异么? 牵着手进了门,湛一凡指着右侧的绿草坪中间那颗枝繁叶茂的苹果树,还未开口薄荷便主动打断兴奋的道:“我知道,那是砸到牛顿苹果的树,是不是?” 湛一凡伸手敲了敲薄荷的脑袋:“这也只是据说,我倒觉得是剑桥人的傲然和自负的以为。剑桥的苹果树多着呢,未必就是墙内的这一颗。” 薄荷戳了戳湛一凡算是还击他敲自己脑袋的报复,湛一凡抓住她的手指,继续拖着往前走。宽敞的中庭,精美的校舍及古老的建筑,还有古老的礼拜堂,真人比列的雕像。薄荷和牛顿、培根等合影,然后来到中庭最具有特色的伊丽莎白时代建筑的喷泉。 喷泉里有不少的硬币,薄荷自己也从衣服里摸出两枚:“在这里许过愿吗?” 湛一凡抱怀的看着薄荷,眼神试问,他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嘛? 薄荷立即塞给湛一凡一枚:“喏,千万不要浪费资源和机会。就算这种事情实在幼稚而又虚假,但是要秉着一颗虔诚的心认真的祈祷,对自己的心许个愿望。” 湛一凡看着手心里的硬币,再看向薄荷,她已经合着双手闭着眼睛开始许愿,默默的不知道在念着什么。湛一凡玩着手里的硬币,突然握住拳头对着许愿池默念了几句话,睁开眼睛再将手里的硬币一弹,‘啪’的一声落入了水中。低头,发现薄荷正盈盈的望着自己,湛一凡勾唇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脑袋,问:“许的什么愿望?与我有关吗?” 薄荷只是神秘的笑笑:“说了就不灵了。”顿了一下又补充,“我也不问你,等以后老了,我想起这事儿的时候,你再说。” 湛一凡看着薄荷,久久了一个字:“好。” 许多年许多年以后,两个人都已经白发苍苍时薄荷再想起这事儿的时候,真的来问湛一凡,湛一凡想了许久,对着天边的落霞缓缓的笑着道了一句:“宝宝,你要爱我。” 扭头看向身后依然白发苍苍,但是在自己眼中却还是依然美丽的他的宝贝时,发现她的眼中盛满了晶莹。 其实,薄荷当时许的愿,与湛一凡无关。她希望早日找到自己的母亲,早日找到白合,愿望很简单,那就是白合没有抛弃她。可是她不曾想过,湛一凡的愿望竟是那么的简单,他愿意做那一件幼稚的事情,就仅仅是希望……当时的自己,爱他? 两个人许了愿又牵着彼此的手来到著名的三一天井草坪。现代足球的发源地,也是湛一凡大学时光里最沸腾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块很普通的大草坪,只是三条弯曲的水泥路从草坪中央一穿而过,可是对于热爱足球的人来说,这里却意义非凡。 所以当湛一凡带着薄荷到校史博物馆浏览到某一张照片时,薄荷只能用意外和惊喜来形容她看到湛一凡拿着奖杯时的心情。照片里的湛一凡模样相比现在青涩许多,头发也比现在长,只是过耳的碎发依然干净而又清爽。他身后的队员们因为胜利而灿烂大笑,相比队员们的灿烂,他只是带着浅浅的自信微笑,可是眼眸里的神采飞扬却是薄荷都难以见到的。虽然他站在队员们中间就是鹤立鸡群,可这样的他真的……就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所以,你大学的时候其实是剑桥足球校队的队员?”薄荷知道湛一凡身材好是因为他喜欢锻炼身体和热爱运动的原因,可是他的手臂特别是大腿小腿处却有很多小伤疤的,从前也怀疑他从前究竟做了些什么才给自己造了这么些疤痕,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他大学的时候是足球队员?他竟然热爱足球?薄荷实在想不到也不敢想象湛一凡这样的男人会在泥土草屑里打滚的样子,不过现在看看他那古铜色的肌肤,还有那结实的身材,总算是明白了。 湛氏继承人,湛一凡根本就是个运动健将。 湛一凡点了点头,承认薄荷的猜想:“还是主力前锋。” “呵……”薄荷看着那照片突然笑了起来,“如果你不是湛家独子,也许现在就是世界级的足球明星了?” 湛一凡皱了皱鼻梁,表情悦然“也许……” “也许比贝克汉姆更加抢手热门?那算了,我可做不了维多利亚。”其实薄荷就是开玩笑的,想想,如果湛一凡真的去踢足球了,凭着他的样貌和着发达的四肢,不出名都实在困难。所以这玩笑想一想,还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好笑。 湛一凡盯着薄荷吟吟而笑的俏脸,突然低头弯腰与她平视。薄荷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脸反倒有些不自在:“怎么……”怎么又这样看着她?脸上有花子吗? 湛一凡勾了勾唇:“想看看我当年飞洒汗水的模样吗?” 薄荷一脸可惜:“我又不能穿越。” 湛一凡突然浅笑,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对着薄荷的眼睛只淡淡的道了四个字:“不,你可以。” 薄荷有些迷惑,只以为他又在说什么胡话,可是当湛一凡牵着她的手来到绿茵球场时,薄荷也愣了。因为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比赛,双方正在激烈的厮杀着。 湛一凡指着球场问:“看得懂足球吗?” “大学的时候,看过。不过不是很精,只是大约的……明白。” 湛一凡勾唇:“大约明白就够了。”说罢便拍了拍薄荷的肩然后丢下她转身跑向那边队员的休息区,一个应该是教练的男人见到他表情变得意外和惊讶,接着湛一凡便和他一起转身走向了后面。而此刻操场上还在进行沸腾而又激烈的比赛。 薄荷有些疑惑的看着湛一凡远去的背影,心里隐约的有些猜测,却又不太确定,毕竟这还是大冬天,只看着那些孩子穿着短衣短袖她就忍不住的打寒颤。而且,他都三十三岁了,可正在比赛的却是一群孩子,一个个壮得像牛似的,行动起来也是横冲直撞,这比赛公平吗? 一颗球突然飞来,薄荷立即向后退去,还好被一个球员极快的截住薄荷才免过一灾。 心有余悸,薄荷便又往后退了一些。 就在这时,薄荷看见穿着剑桥球服的湛一凡跑了出来。操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口哨声响和掌声,薄荷掩着自己的唇吃惊的看着湛一凡。虽然她也隐约的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可是真的看见他换上球服跑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薄荷的心‘砰砰’的急跳起来,眼光追着湛一凡的身影前前后后,来来去去。 说实话,他换上足球服的模样与平日里的正经模样,完全两个感觉两个人。穿着西服的湛一凡,有种被束缚的沉重感,而换上足球服的湛一凡,就像是被释放的正能量,更加的吸引人的视线,轻易的便成了另一个领地里的耀眼明星。而这样的他只是站在那里与人说话,轻微一个蹙眉,一个勾唇,一个举手投足,仿佛都能吸引所有人的模样。很轻易的便让人只注视着他,只跟着他在球场里转悠,而他俨然已经成为足球场的主宰。 随着哨声和换场号码的举起,零七号队员被换上场,然后奔腾挥洒,薄荷的心也跟着他奔跑的身影而被紧紧的抓了起来。透过那身影,她就仿佛看到了当年肆意张扬的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只为足球而挥洒汗水,激情澎湃的他。 那个……她从未见过,也错过了许多年的湛一凡。 每个人都在为他而鼓掌,每个人都在为他而尖叫,每个人都只追随着他的视线,看着他突破重围,看着他将大批的人甩在身后然后瞄准方向,一个精准的射门。全场沸腾,年轻的剑桥学子们疯狂的抱在一起呐喊,咆哮。比分被轻易的拉近,对方球员们也没有懊恼,只是个个都用崇拜的眼神望向他,仿佛能与他共此比赛也是一种难得的荣耀,他们甚至为此而感到骄傲。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半场结束。湛一凡抹了一把汗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身便向薄荷跑来。围观的游人和学子们都纷纷的各自散开让路,薄荷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痴迷看了许久,发现自己刚刚随着这周遭所有热爱足球的人热血沸腾,发现他朝自己走来竟然也紧张了。这样的湛一凡,实在陌生,可是陌生的迷人,让她的心就像少女一样,怦然心动。 湛一凡走过来,看也不看周围别的人和目光,伸手扣着薄荷的脑袋,弯下腰便吻住了她的唇。 薄荷微微一怔,脑海里一个念想:他吻自己?第二个念想:这里是大庭广众!第三个念想:好重的汗味……不过,还是挺好闻的。第四个念想?没有第四个念想,她便已经主动的缠上他的颈脖,两个人痴缠相拥相吻,剩下的只有耳边传来的属于自己的心跳,和周遭所有人戏谑的哨声。 “凡当年是我们剑桥所有人的骄傲和明星,多少星探过来要签下他,却都被他给一一拒绝了。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觉得比梦想更重要。如果他当初朝着梦想的路前行,今天一定是世界级的足球明星,不仅仅是英国人的骄傲,还是你们中国人的骄傲。”那个教练,名叫奈特的男人听湛一凡介绍完她的身份后就开始抱怨起湛一凡来。 薄荷看向湛一凡,只是抿唇浅笑什么也没说。 “你可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漂亮的老婆,我都要羡慕你了!” “听说你第三个孩子都出生了,羡慕我做什么?”湛一凡也和那奈特打趣,薄荷很少看到湛一凡和别人这样,就像普通人一样的玩笑说话,不过因为他们说的全是英文,所以薄荷有一大半都没听懂,谁让他们说得又快又流利,她就是个过了六级却几百年没用过的半吊子,如果他们慢慢的说,也许她还能全部听得懂,现在就只有半猜半明白,到最后也只是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沉默。 告别了奈特,赛场还在进行后半场的比赛,薄荷则跟着湛一凡去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非常的乱,到处都是衣服和足球甚至鞋子,还有非常浓的汗臭味。这就是上场前所呆的集中后营?薄荷还在打量,湛一凡却突然一推她的身子,随后欺身而来将她挤在柜子与怀抱之间。气氛瞬间暧昧,薄荷脸色潮红,左右四看,抵着湛一凡滚烫结实的胸膛,紧张的低声警告:“这里随时有人会进来,你别乱来……快去洗澡。” 男人勾唇:“所以,我们要快点儿……” 闻言,薄荷变得有些迷惑:“快点儿?快点儿什么?喂,你该不会……唔……”话还未完,猜想便已经得到证实。湛一凡捏着她的下巴便强势的吻了过来。堵住她的唇,抬起她的腿缠住自己的腰,驱身压近。 薄荷拧眉,躲着湛一凡热火的吻,推着他的肩有些挣扎:“不……一凡,这里不行……” “不怕,宝宝。这时候没人进来……” “唔!”薄荷依然不停的摇头,怎么可能不怕?这里是更衣间,如此公众的地方,只要有人进来,他们就死定了! 可是湛一凡就像是铁了心一般,正值冲动时候,似乎怎么样都不肯放开怀里的女人。而薄荷却是一紧张就满头大汗怎样都不放松,所以,湛一凡做的是又刺激又不舒服,薄荷也是紧张的一直不肯放松,两个人就好像偷情一般,紧紧的抱着彼此,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热火和激情。 一番淋漓尽致,也怕过久而让人真的进来发现,湛一凡抱着薄荷去了浴室,两个人站在水龙头下才结束了这场欢愉。完了,湛一凡给薄荷淋干净了,自己才又匆匆的洗干净,在队员们回来之前两个人跑出了更衣间。刚刚出了更衣间,薄荷就看见一队少年疯了般的向更衣间冲去,边跑边脱着衣服,似乎因为赢了比赛,所以个个都兴奋的像喝了红牛似的。 薄荷被湛一凡拉着手去向奈特告别,薄荷看似乖顺,其实正在湛一凡的手心里掐着他手掌上的肉,心里就是因为刚刚他在更衣间里的强要而不快。要是他们真的刚好被人撞见了,怎么办?虽然他信誓旦旦的说不怕,不怕,鬼才不怕!薄荷现在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湛一凡也不怕疼,就让薄荷掐着,掐着掐着薄荷自己都觉得累了,松开手,湛一凡却签的更紧了。 告别了奈特,湛一凡才拉着薄荷悄悄的来到一旁,看她生气的模样才笑着哄到:“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其实也不如想象中的舒服,知不知道你都快夹死我了?” 薄荷脸一红,甩开湛一凡的手只觉得又羞又恼,推了湛一凡一把转身便跑:“我不知道!” 湛一凡立即追了上去,抱在怀里又哄:“宝宝,我错了。舒服,非常的舒服。” 薄荷脚步却一顿,突然扭头看向湛一凡,眼神变得有些阴厉:“你刚刚说不如想象中?难道你上大学的时候就想象过和别的女孩子要在这里……” “我哪里敢!”湛一凡顿时大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举起手来就发誓:“我发誓,我没想过要和那个女孩子在这里做过什么,只是……曾听奈特说他自己和女朋友在这里做过一次。所以我好奇来着……” 薄荷伸脚踩了湛一凡一脚,气哼哼的道:“好的不学坏的学!湛一凡,你就交损友!” 湛一凡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又上来死死的拉着薄荷的手,而她也挣脱不掉,最后……也只有妥协的被他拽着向外走去。 走出剑桥,坐上车回去的路上湛一凡才道:“奈特是我当年在足球队最好的朋友,毕业的时候,他被著名的星探签入最有发展前途的球队。可是,就在入队前一个星期他出了车祸,膝盖受伤的他从此再也不能上球场去厮杀拼搏。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所以他一度将希望给予在我的身上,希望我能完成足球的梦想。” 可是,湛一凡为了湛氏放弃了? “不是梦想不重要。”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你能明白我,他们就我一个儿子。而湛氏不能落入史密斯姓的手里,我不能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爸爸。可是我佩服奈特追求梦想的那颗心,那执著的态度。这方面,我远远不如他。” 薄荷当然能明白,湛一凡不是觉得湛氏比梦想更重要,而是他的家人比梦想更重要。 而她自己呢?何尝不是为了家族为了自己曾经深爱的家人而忘记寻找自己的梦想,去做一个自己其实并不热爱的检察官?其实,薄荷的梦想是什么,她几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的目标都很明确,那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出色,成为一个检察官,成为薄家的荣耀。可是现在……这份儿荣耀这颗心都已经不再属于薄家了,她还能追逐询问自己的梦想吗?湛一凡呢?他的足球梦想……是不是也是此生无缘了? 薄荷突然明白了,他们这样的人说梦想实在是奢侈和不应该。也明白了湛一凡为什么能和奈特那么平和的说话玩笑,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 薄荷突然为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而感到羞愧,看了看湛一凡,有些心虚的道:“我对刚刚说奈特是损友的事情而道歉。他是个好朋友。” 湛一凡深深的看着薄荷,伸出左手握住薄荷的右手,十指交叉相握,彼此望着彼此,一个会心的笑容。 这几天,对薄荷来说,就像做梦一样。 一个恋爱的梦,让薄荷觉得不切实际,不愿意醒来。 薄荷在遇见湛一凡之前,并没有真正的谈过一场恋爱。唯一有过的心动,都是对容子华长达五年的暗恋,那五年的坚持就仿佛是一个信念,信念着对自己内心的执著。但是梦醒了,狠狠的痛了一场。她也曾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那般的去喜欢一个人,再也不会那般的去放逐自己的内心,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痛苦里。 可是湛一凡却突然出现了,强势而又霸道的闯入她的世界,毫无预警的便牵起她的手,直到今天,他们的第二场婚礼即将开始……这对薄荷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梦里,她改变了自己,她不再对自己残忍,她有了自己的原则和信仰。 梦里,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美满的婚姻一个崭新的家庭。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还给了她恋爱一般的感觉,让她沉浸在他给的宠溺里,几乎就要失去了自我。但是薄荷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管是自己失去的还是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捧着手里的浅绿色日记本,依然犹豫不决。其实湛一凡已经替她打开了锁,只是她始终没勇气翻开第一页去阅读。 可是现在,坐在房间里等着湛一凡在一起来迎娶自己,她却只想抱着这个本子,就好像妈妈在身边一样,让她觉得安心。 “小姑,要喝水吗?”醇儿作为今天的伴娘,陪着自己,站在自己身边。薄荷抬头,看着镜子里的醇儿,会心一笑。二人自己都觉得像双胞胎的相似。双胞胎……薄荷又在心里微微的叹息,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正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这个做着什么呢?一定和妈妈在一起?有没有组成新的家庭?他或者她,也结婚了吗?有没有爱人,或者小孩? “醇儿,给我倒杯水。”薄荷突然觉得果然有些口渴。 醇儿立即将水杯递给薄荷:“小姑,小心唇妆哦。” “嗯,知道了……”薄荷轻轻的允了一口水又将水杯还给醇儿。其实不是她不愿意自己去放,而是她此刻实在难以动弹。 身上的婚纱,有着太庞大的下摆。褶皱如繁花一般在身下散开,她就好像坐在白色的花堆里,虽然真的很美,可与此同时就是这婚纱真的很重,穿在身上已经很累了,她哪里还愿意站起来? 醇儿将水杯放下,立即在边上用手给波尔扇着微风帮她凉快,不过也不忘抱怨:“小姑,我看这哪里是世界著名设计师设计的婚纱?太坑人了,哪有让新娘子这么累的,看你可怜的。” 薄荷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来到英国的第二天那设计师便带着团队来给她亲自量过尺寸,她也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么重的婚纱是出自哪设计师之手的。 虽然抱怨,可是醇儿也不忘惊叹一番:“不过,其实还真的挺美的,我看过你在云海市婚礼的婚纱,完全两个风格欸。那个高雅、气质、温柔、神秘,这个甜美、高贵,可以说,那个美得惊艳,这个美得像公主似的惊人。看来姑父今天是打算换个风格,给你一个难忘的公主婚礼啦。” 薄荷捂着额头,这个世界上,也不乏有人举办两场或者两场以上的婚礼,可是这事儿落到自己的身上,她怎么就觉得那么累呢?还没开始,二十五号那天的疲惫感便已经从脚底开始蔓延了。 只是,这场婚礼是湛一凡亲手策划的,所以她即便再累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甚至愿意将这疲惫化为动力。 薄荷怎么会不知道,虽然湛一凡每天白天都和自己在一起,陪着自己几乎走遍了伦敦,可他还要帮公公处理公司的事情和策划他们的婚礼,每天晚上自己睡着后,他都会偷偷的爬起来再工作许久。自己有时候起来上厕所,却还看见他在卧室的小厅里严肃着神情在偷偷加班,甚至为了不惊醒她,转身独自站到外面的阳台上去打电话说话分配任务和工作。 薄荷总是默默的爬上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第二天早上,一定会给湛一凡一个甜甜的早安吻和问候。 薄荷沉浸在回忆里,卧室门突然被推开,安娜站在门口盈盈浅笑:“醇儿小姐,有人找你哦。” “找我?是什么事吗?”醇儿走了出去,关上门竟然就再也没回来。薄荷便一个人静静的等着,直到‘咔’一声响门再次被推开,薄荷以为是醇儿回来了,没想到的是,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薄荷微微敛眸,来者是个英国人,容貌气度皆不凡,该说是从未见过,可她怎么看着这张脸竟然觉得有几分熟悉?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男人却非常自然的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浅浅勾唇一笑:“果然很美。”说罢还伸手捉住了薄荷的下巴,微微的向上抬去,只为他看得更清楚。 薄荷眼神顿时变的一片冰凉,伸手‘啪’一声毫不客气打掉男人的手,迎视着男人邪肆的目光勾唇冷冷而道:“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婚礼之唯一的誓言 一声戏谑的口哨声响,男人似是赞赏薄荷的胆识,却也没转身离开识相的滚开。[.超多好看小说] 薄荷蹙眉,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又想做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对上薄荷冷冽不善的眼神也没有闪躲,反而依然充满戏谑的道:“不仅美,还很有个性。” 薄荷敛眉,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英国人,嘴里说的竟然是非常流利的中文,虽然不如有力、西蒙他们这些外国人说的字正腔圆,但是相对于那些半撇子说中文的外国人来说,说的却是已经非常的好了。那就是说,他也是湛家人? 薄荷眯起双眸,似乎没再在意男人后面的这句调戏。在男人看来,实在诡异。因为,她刚刚眼里迸发的冷意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让他实在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性子的女子能在如此的情形下还能如此冷静,能发出让他内心也为之一振的冷漠眼神?但是,她隐藏的很好,那冷漠就像是突然小事件一般,他从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出半分毫来。 就在男人觉得有些索然无趣之时,薄荷却突然一笑,笑声冷冽且毫无温度,让男人立即低头看像坐在沙发里的她。 薄荷勾着唇角,她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的冷,只是那份儿不客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落在男人的眼里。 果然,对于薄荷这诡异的表情,男人显然有了疑惑:“你笑什么?” 薄荷挑眉,自然却冰冷的对上男人有些浅蓝的眼睛淡淡的道:“如果一凡知道他的表弟跑进他的卧室调戏他的妻子,你说他会怎么做?其实,我还是挺了解我丈夫的手段的,我常常自叹不如他来的狠呢。” 男人闻言顿时变了脸色,紧紧的盯着薄荷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他表弟?” 薄荷鄙夷的看了男人一眼,又低头整理自己洁白的婚纱,淡淡而不经意的道:“不难猜。虽然你怎么看都是个欧洲人,虽然你的中文够烂,可是你依然无法掩饰你混血儿的身份。怎么,还不滚?打算搅乱本夫人结婚的心情?” 男人冷冷一笑,转身出去了。薄荷看着重新掩上的门才缓然的松了一口气。果然……没猜错。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是那一晚见二姑的时候,湛一凡曾说过,见到她的两个儿子有多远就躲多远,那个时候薄荷就在疑惑究竟是怎样的两个人值得湛一凡这样交代? 能进入湛家别墅,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能闯进他们卧室的人,只可能是湛家自己人。而自己没见过的湛家人似乎也只有二姑的两个儿子,虽然她还不知道刚刚那个是老大还是老二,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确猜对了。 “小姑,姑父来啦,来啦。”醇儿推门跑进来,薄荷脸色一沉,瞪着醇儿问:“跑哪儿去了?”她竟然让小叔子给调戏了,这事儿靠谱吗?说出去谁信,她还怎么混? 醇儿一顿,似乎也终于发现自家姑姑的脸变臭了,搓手搓脚的走过来,按着薄荷的肩嘿嘿一笑:“小姑,你寂寞啦?哎呀,别生气嘛,刚刚安娜把我叫下去帮忙去了,真的。我绝对没打幌子。”说着还挥着小拳头在薄荷的肩上按摩式的锤了锤。 薄荷也知道自己是借题发挥,将怒火转移给了无辜的醇儿。叹了口气,拍了拍醇儿还在自己肩上忙碌的拳头道:“我没生气。你姑父来了吗?还愣着做什么,扶我起来。” 醇儿猛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一巴掌,恍然而道:“对对,来,小姑你慢点儿。安娜,你们进来!” 门外的安娜和另外两个女仆闻声推门而入,站在门口先是礼貌的对薄荷弯腰问候:“少夫人。” 薄荷扯着自己的婚纱下摆,发现没有人帮忙,是真的难以转动那一大团的繁花。只能喘着气对安娜点了点头,微微笑道:“麻烦你们了,安娜。” 安娜领着人急忙走过来,在和醇儿一同的帮忙拉顺薄荷的婚纱裙摆。薄荷站了起来,醇儿扯着婚纱裙摆跟着一转,大团的繁花在身下和身后绽放。 “小姑,来,我们走。”醇儿扶着薄荷的胳膊灿烂一笑,薄荷想到洛以为,那天是她送她出嫁,今天是醇儿。薄荷心里一阵温暖,缓缓的朝着醇儿点了点头:“走。” 在三个女仆牵着婚纱大裙摆的情况下,五个人出了卧室,站在旋转楼梯口,薄荷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醇儿的手,四个女仆也放下她的裙摆,站在后面望着她。 薄荷轻轻的拉提着前摆,独自向下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如果说,第一场婚礼,她带着紧张忐忑还有初嫁时微微兴奋的心情,那么这一次,她只是走向湛一凡。在舅舅、醇儿,还有近日赶来的舅妈和表嫂的祝福声和微笑中,再嫁给他一次。 旋转楼梯下,站着早已经守候的湛一凡。舅舅、婆婆、公公、舅妈他们也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出现。白色的婚纱,一点点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如同繁花一般绽放的裙摆托着主人慢慢的降落而下。波浪大卷整整齐齐的散在背后,只从鬓角拉了两缕长发固定在脑后,配上粉嫩的淡妆,今天的薄荷典雅娴熟甜美的就像一个天使。那么冷清,高傲的女子,也能在这一天变成甜心,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反正薄荷自己看镜子里如此陌生不同风格的自己觉得是不可思议的,果然人靠衣装美靠化妆! 仙女一般美丽的薄荷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远远的湛一凡便已经望着她,向她伸出自己的手。还有十梯的时候,薄荷便伸出自己的手,空中的遥遥相握,到终于相触到彼此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冰凉的小手,轻轻一带将她抱下了楼梯,抱进自己的怀里。 “你好美……”湛一凡低头凝视着怀里的薄荷,毫不掩饰的赞赏。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因为舅舅他们还在这里,而她一向的原则都是关上门亲热可以,大庭广众的示爱,一定要含蓄低调。但是撞上湛一凡,似乎就没有低调过,包括昨天在剑桥绿茵球场的那一吻,包括之前的许许多多。 湛一凡瞧着薄荷那娇媚的模样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向一亲芳泽的冲动,只是摸摸她的脸,然后牵着她的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外走去。从客厅到花园,一路上醇儿和安娜她们都在洒着花瓣,醇儿灿烂似阳光,舅舅和煦似春风,薄荷的心紧张却又平静,快乐却又幸福。 出了客厅,薄荷的脸上终于露出诧异的表情。 马车?| 俊美高大的枣红色骏马,花扎的马车,正对和玄关出来的阶梯。而跟在马车后面的,是没有扎花的几十辆马车,则全部又白色的马儿组成,实在是……非常出乎意料的婚车队伍,也是非常的壮观和醒目。 薄荷充满惊喜的看向湛一凡:“这……” 湛一凡勾唇笑了笑,只是牵着薄荷的手下了阶梯,然后在众人的服侍下上了马车。一上马车,白色的狐狸毛便从后围上薄荷的肩颈,瞬间温暖侵袭。 薄荷冲着湛一凡笑:“原来,你策划的是这样的?” “游轮,我们两个坐过了,皇家军队你也看过了,都不再是新鲜的玩意儿。这个,喜欢吗?” 他好像就特别的喜欢玩浪漫,湖泊小船已经让她很印象深刻了,今天的马车队伍,怎么能不意外惊喜和欢喜?每一匹都是高大而又威猛的马匹,每一辆都是马车,怎么能不特别?这可比那游轮和皇家军队让她喜欢多了,他总是能知道她最喜欢的是什么。 心里欢喜,唇角也荡漾着甜美的微笑:“狼骑骏马来,妾心甚喜。” 湛一凡也只是笑,后面的依次都上了马车,然后在领队的婚车带头下,马车队伍壮观的走出湛家别墅。 薄荷轻轻的握住湛一凡的手,看了身后的婚车队伍一眼,回头来突然有些好奇的问:“怎么能一次性找到这么多的马?而且除了这匹枣红色的马儿,都是白马?还有,我们这么多马匹车在马路上,会不会太引人注目?能进入市区吗?” “马儿都是我们自家农场的,至于交通不用担心,等出了切尔西会有警察开道,媒体也不敢直接上来。” 薄荷惊讶:“自家农场?在英国吗?” “嗯哼,”湛一凡握住薄荷冰凉的手放至唇边轻轻的呵气,又将她抱得紧了些才道:“在郊外,等婚礼过后再带你去。” “我想骑马,可以吗?”薄荷从以前就很想骑马,可是她没有那么多机会和时间,以至于每次只能羡慕的看着会骑的那些人在自己面前溜达。 湛一凡刮了刮薄荷翘挺的鼻梁笑道:“当然。” 薄荷抬头欢喜的给了湛一凡一个亲吻,湛一凡微微的顿了顿,看着薄荷那嫣红的唇,突然又指了指自己被亲过的唇瓣道:“宝宝,再香一个。” 薄荷看了眼前面还在摄影的队伍,红着脸摇了摇头:“一次,就够了。” 湛一凡却不管了,这可是她主动挑起的情趣。也不再询问,湛一凡温热的手指抬着薄荷的下巴,低头便轻轻的吻了上去。薄荷突然悲剧性的想起在云海市的婚礼,上婚车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的吻花了自己的唇妆,这一次在马车上又如此。她怎么总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下雪啦!”后面传来醇儿快乐的呼声。 湛一凡放开薄荷,两个人抬头向天上望去。由小及大,一片片的雪花从空中落下。薄荷讶然,伦敦下雪了……在他们婚礼的这一天……大片大片白色的雪花从空中蓦然落下,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身上,婚纱上,还有脸上,甚至飘进了瞳孔深处。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会心的一笑:“真美。” 湛一凡低头,弹开薄荷鼻子上还未融化的那片雪花,勾唇一笑:“没有宝宝你美。” 薄荷的心,怦然狂跳。 婚车马队吸引了大片的目光,最让路人好奇的可能是,为什么警察开道?是什么人结婚?为什么是两个东方面孔?他们是什么身份?但不管这些人是何来头,路人都为看到这么一场浪漫的婚礼而感动惊喜,甚至不少人鼓掌为之祝福,仿佛正在发生着一件与天同庆的喜事。这么一场轰烈了整个沿途街区的婚礼,让薄荷的心情又是另一番境地,好像……不同于上一次婚礼那样的紧张,更多的,是许许多多的感动,好像也不如想象中来的疲惫,只有无限的轻松和喜悦,充斥在自己的胸腔内,久久难以弥散。 婚车马队到了教堂,新郎先下了车,然后被伴郎和公公婆婆门簇拥离开,而薄荷在自家人和伴娘的陪伴下准备婚礼仪式。 薄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教堂婚礼相比国内司仪主持的婚礼严肃多了,而她虽然一向不信仰任何宗教,但是对于教堂这种地方,和寺庙一样都给人非常重的严肃感。 一切准备就绪,薄荷站在教堂的门外,舅舅和醇儿陪着她。挽着舅舅的臂弯,由醇儿戴上头纱,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醇儿‘嘻’的笑了一声,伸手推开眼前的大门。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优雅的结婚进行曲在高大而又宏伟的教堂里回荡响起,那么长的白色绒毛地毯,一柱柱高扎的白色礼花,从门口坐到神坛的客人,几乎每个人都带着祝福的望着这场婚礼。 俊美的新郎湛一凡,站在神坛前,正对着门口,等着她缓然行来。薄荷手握白色礼花,英国人认为最纯洁的颜色,最喜欢的颜色,代表着纯真的爱,捧着它,走向湛一凡。 薄荷抬头看向陪同她的舅舅,舅舅对她缓缓的微笑。薄荷浅浅低头,有舅舅这个真正疼爱她关心她的亲人将她送到湛一凡手中,在这场婚礼里还有什么比这个礼物更好呢?舅舅谢谢您,让我有了亲人的感觉,让我也有亲人的疼爱,让我感到,原来真正疼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不管迟到了多少年,永远都是你的亲人,永远都会疼你。 好比,婆婆,好比舅舅,好比舅妈,好比表哥,好比……她如今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一个男人,湛一凡。 在醇儿撒花的陪同下,薄荷被舅舅送到了湛一凡跟前,然后执着她的手,亲自交到了湛一凡的手中。 薄荷看了舅舅一眼,湛一凡低声的对着舅舅道:“舅舅你放心,此生,我都会好好的照顾薄荷,只会疼爱她一人。” 舅舅眼眶红润,点了点头,转身在醇儿的搀扶下离去。薄荷看着舅舅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舅舅这一次送了她一份儿很大的礼物,白氏,属于舅舅个人的百分之十股份。这股份,薄荷知道比薄氏的百分之二十更值钱,更诚心,是真正的属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祝福而已。薄荷本来是怎么都不愿意接下的,可是醇儿却劝着道:小姑你收下,不然爷爷会内疚的。爷爷一直都愧疚这些年没找到你,没有好好照顾你,才让你在薄家吃了那么多苦。 原来,舅舅他们已经知道薄荷曾经在薄家过的日子,他后来竟然去调查过。 薄荷其实真的不再需要什么股份,可是似乎舅舅无论给她送什么,她都是不需要的。唯一需要的,就是母亲,还有亲人的关爱。亲人的关爱舅舅给了,母亲呢? “在神的见证下,这对新人即将在我们的见证下结为夫妻。誓言,是发自内心对彼此的承诺,戒指也是对彼此的心的束缚和归属,这都是一辈子一次的承诺。而我,爱诺尔神父,在今天将为这对新人证婚,他们的结婚仪式将不同于以往大家看过的任何一场婚礼,他们将自己宣读对彼此的誓言,在神的面前袒露彼此的心,用最真诚的方式,对神许下对彼此的婚姻约束。” 下面一片哗然,薄荷心里紧张,他们的确是不愿意再说一次‘我愿意’,也不愿意取下彼此的戒指为了仪式而再戴一次,他们都认为那是此生独一无二的,他们的愿意在心里,他们的戒指戴上彼此的手指就不愿再摘下来。所以,他们为彼此准备了誓言,要在神和神父甚至湛家所有的亲朋好友面前宣读。 给他们听,也给自己听。 转身相对,湛一凡轻轻的掀开薄荷的头纱,牵起她的手,两个人彼此视线对望,手心贴着手心,彼此会心一笑。 “我,湛一凡。” “我,薄荷。” 说的,是薄荷练习了两天的英文,还算得上流利,她认为至少能让在场所有只听得英文的人也能听懂。 湛一凡眼神温柔,看着薄荷,发自肺腑的继续而道:“此生,定不负我的妻子,薄荷。” “此生,定不负我的丈夫,湛一凡。” “不离不弃。” “理解和信任。” “执子之手。” “与子携老。” “不受外界的诱惑。” “不受欲望的趋势。” “衷心,钟情,终身。” “关心,体贴,理解。” “我对你发誓。” “我对你发誓。” 二十根手指交叉相握,二人齐言:“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誓言。” 许许多多的人,都被他们的诚恳和真挚感动的留下了眼泪。讲过太多大大小小的婚礼,见过许许多多的誓言,应该说大家的心都已经麻木了。这个婚礼,特别的独一无二,这个婚礼,真挚的独一无二,这个婚礼,让人能感觉到他们对彼此的那份儿‘唯一’和真心,甚至爱意。 我对你发誓,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誓言。多么让人潸然泪下的一句话?当今社会,谁人能做到?他们呢? 湛一凡拉着薄荷走出教堂,身边的人个个兴奋的撒着五彩的彩纸。薄荷躲在湛一凡的怀里,躲着彩纸,却和众人一般一同欢笑。 湛一凡具有目的性的拉着薄荷上了迈巴赫的跑车,如同以往的那般亲自给她系上安全带,亲自关上车门才绕回自己的位置。就在薄荷刚刚疑惑时,他转头却笑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我们不管这些……宾客了?” “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家观看婚礼,才是最重要的目的。”说完超炫的银色迈巴赫跑车便‘咻——’的一声冲进已经铺了薄薄一层雪的白色马路。 新人消失,留下来的人自然得招呼众人回去举行party。虽然新人不在,可是party却是依然要举行了,醇儿这个伴娘自然是跑不掉要忙碌的,跑前跑后的招呼着,一时也没注意身后的人影,还没转身便主动的投入了对方的怀里。 醇儿心里一惊,只当是自己又不小心撞到了谁,可当她一回头,看到身后的李泊亚时惊讶的下都险些脱落。 “李先生,怎么是你?” 李泊亚挑挑眉,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眼神温润的看着今天穿着浅绿色礼服美的清灵的醇儿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心里却补充了一句,还好这次这妞没再叫他妖孽。 “姑父不是说你留在中国帮他处理公事么?”醇儿好奇的摸摸自己的头,因为着急忙碌转身又立即抛开,连和李泊亚说再见似乎也忘了。跑远了,醇儿心里才默默松气叹息:这是一个大妖孽,一定要离的远一些才安全啊。 “没礼貌的丫头啊……”李泊亚眯了眯双眼,看着醇儿的背影摇头笑了笑,转身带着文件离去,看来今天想和boss好好谈一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为这场婚礼而感动流泪,却也有人因为这场婚礼而心痛、心酸流泪。 那个人,便是因为薄荷的出现而失恋的孟珺瑶。就连单恋,似乎也不再被允许。 “心里痛吗?” 耳边突然响起如此的问题,她不用回头,只是听这声音也知道究竟是哪个恶魔。这个可耻的恶魔,这个可耻的魔鬼! “痛……当然痛!”这是这痛,不只是湛一凡给的,还有你!给的耻辱,给的凌辱,比湛一凡给的还要都,还要让她流血。 “想报复他吗?” 孟珺瑶突然想笑,可是还没笑,眼泪却从眼角流了出来。 “当然……想!”擦掉眼泪,她努力让那个自己的神情变得漠然和无情。 “那我说过的……我们合作的事情……”身后的男人从侧面看着身前的孟珺瑶,眼神冷漠的不属于孟珺瑶分好。 “我答应你。” “这么快?”男人却有了一丝诧异,眼里闪过一抹怀疑。 “怎么,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心里的痛?是你让我来看这场婚礼的,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孟珺瑶说着回头,看相身后的男子。 男人伸手挑起孟珺瑶的下巴,冰冷的手指用着最大的力度掐着她的细皮嫩肉,冷冷一哼:“最好是这样。”然后甩开那指尖的温度转身消失在人群。 很快,孟珺瑶便已看不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待完全消失,孟珺瑶慢慢的打开皮包,从里面摸出洁白的丝绸手帕只用自己最大的力度擦着干净的下巴,用力的,狠狠的,直到一片绯红微肿才将手中的手帕狠狠的扔在地上,红色的高跟鞋用力的踩了几脚,蹂躏,最后迈步离开,虽然教堂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湛一凡带着薄荷来到郊外。 刚开始,薄荷以为湛一凡是要带她去之前他们说过的郊外农场,可是当薄荷远远的便看见那巨大的热气球时,隐藏在体内的所有的兴奋因子都再也忍不住的全部迸发了出来,身子往前而倾,几乎贴在玻璃上看着那远处的热气球,毋庸置疑那一定就是湛一凡要带她去的地方。 “看来你很喜欢。”湛一凡看到薄荷那难得的露出的欣喜模样满意的一笑。 “当然啦。我一直都想很想坐热气球。可是今天下雪啊,咱们可以飞吗?” 说话间,湛一凡已经驱车转弯,急刹停下。一边解着自己的安全带一边向薄荷耐心的解释道:“当然可以,只有打雷,下雨或是刮风这样的天气才不适应飞行。来……”说着又弯腰去帮薄荷解那覆盖式的双肩单腰安全带。 薄荷自己推开车门下车,站在寒风凛凛里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或许是因为兴奋,反而觉得有些燥热。 湛一凡走过来,伸手拉着她的手往热气球走去:“走,我带你去。” 越来越近,薄荷才发现那热气球上面的图案竟然是他们的婚纱照!还有‘happymarry’的字样!薄荷震惊了许久才哼笑了一声,看向湛一凡毫不吝啬的带着夸奖的意味道:“可真有你的。”如今是处处浪漫,处处惊喜了!? 湛一凡有些得意的挑眉,摸摸薄荷的脑袋问:“那喜欢吗?” 薄荷也跟着挑眉,反问:“还用问吗?”她的表情难道还不明显?连她自己都感觉她根本无法控制那喜悦。 湛一凡忍不住的捏了捏薄荷的脸,总是如此傲娇的女人,简单的承认不好吗? “快走,快走。”薄荷却急了,反拉着湛一凡的手便着急的继续往前。 “的确该走了。”球囊已经完全膨胀,而且工作人员也似乎看到他们过去,已经开始点火。 很快两个人便踩着已经有停下的趋势的雪快速的走了过去。四个看似专业的英国人见到湛一凡与薄荷过来,立即通通让开身对湛一凡颇为恭敬的道:“湛先生,已经检查完备,没有任何问题,大可放心与夫人共享你们的新婚之旅。” 湛一凡给那人拿了一些小费,先将薄荷抱了起来翻过吊篮,而那有些麻烦的婚纱裙摆好不容易才跟着一起甩进里面,自己再轻轻一跃轻松的落入其中。 薄荷突然有些紧张:“如果我们想下来怎么办?”虽然兴奋是兴奋,可是薄荷也没忘记热气球是个安全系数不太稳定的娱乐设施。 “忘记我是做什么了的吗?”湛一凡神情变得一本正经,薄荷笑了笑:“开欢乐城的咯。” “所以,我怎么能没有驾驶证?” “啊?”薄荷是真的意外了,湛一凡连热气球的驾驶证都有,他还有什么不会的。不得不重新审视一遍这个男人,可她发现越是和他相处,越是与他走的相近,就越是会在他身上发现一个又一个她不曾知道的闪光点。他知不知道,他真的很优秀?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肩,将她压在吊篮边缘忽然勾唇坏坏的笑了起来:“是不是突然发现,爱上我了?” 薄荷推开湛一凡,猛的转过身去,神色极其不自然的微微红了脸,轻哼:“自恋!” 为什么他问出这么一句玩笑似的话,她的心会跳的如此之快?突然很怕他看见自己红了的脸,也怕他发现自己雷动般的心跳。 “湛先生,要起飞了!” 四个专业人员又加了几把火,湛一凡忽然从后面拥上来将薄荷轻轻的拥在怀里。热热的唇瓣贴着她有些发热的耳朵:“不用害怕,我在这里。闭着眼睛去享受在天空翱翔的感觉,睁开眼睛去欣赏伦敦的风景,欣赏大地的美景。” 狂风忽然肆虐的刮起,薄荷紧紧的反抱着湛一凡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心极速狂跳,要起飞了吗? “一凡!”薄荷突然回头大喊,湛一凡低头,薄荷突然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薄荷的嘴唇有些凉,有些颤抖,可是却紧紧的贴着湛一凡,像是要吸取他的温度,也像是在传递着她此刻的心情。 湛一凡轻轻的转过薄荷的身子,抱着她在吊篮里坐下来,两个人靠在一起,热气球缓然的向还在漂着浅浅的淡淡的雪花的天空飞去,两个人紧紧的拥抱,热吻。他热情的吞噬着她嘴里的甜美,而她主动的反噬缠绵,这一刻,外面的风景似乎已经不在那么重要,再让薄荷兴奋的东西也比不上湛一凡的这一个吻让她心动啊……该死的心动! 要不是估计着这是天上,而且薄荷有些害怕,湛一凡只怕要在这天上要在这不太宽敞的地方要了她了。好一会儿,热气球似乎已经开始平稳的飞行,薄荷和湛一凡才从篮筐里爬了起来,薄荷站在吊篮里,从上往下的看向已经变得渺小的大地,心里虽然很虚,可是却也非常的兴奋。 “好高啊……嘿——”薄荷捧着手对着大地大喊,喊完自己却又笑了,她觉得自己好傻。怎么和他在一起久了,就变傻了呢?她不知道,其实那根本就是爱情的魔力,恋爱时,再聪明的人都会变成傻瓜啊。 “来。”湛一凡从后面抓住薄荷的手,薄荷的头纱和头发吹进湛一凡的怀里,侧头,便全部飞向她的侧脸。她看着湛一凡握住她的一双手臂慢慢的展开,就像泰坦尼克号那样,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展开手臂,紧紧的抓在一起。风,肆意的吹拂着他们的面孔,而在他们面前的,却是整个世界!开阔的让人难以置信,却又让人怦然心动。 热气球降落在牧场里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还是因为薄荷打了一个喷嚏,大有感冒的趋势湛一凡才脱了自己的衣服裹住她,然后急急的对着方向降落热气球。 湛一凡算的位置很准确,落在自家的农场里,马队也才刚刚回来。农场里工作的人员正在给白马喂草料,刮毛,见到湛一凡才统统礼貌的问候:“湛少爷。” 湛一凡揽着薄荷向他固定的休息木屋走去,却也不忘给工作人员们丢下薄荷的身份:“这是少夫人。” “少夫人好。” “你们好。”薄荷有些窘迫的和众人打着招呼。 “本来说晚些带你来,可既然飞到这里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 薄荷点了点头,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无奈的叹气:“其实我平时不感冒的。”可是这会儿鼻头发痒,真的大有要感冒的趋势。 “不会感冒的!”湛一凡安慰道。 农场这边的雪,似乎比伦敦市区的还要大一点,在空中的时候薄荷还没感觉,可是在农场里走着的时候,才发现雪已经快铺满整个草坪了。 湛一凡的木屋在湖边,很安静的一处地方。平时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他宋轻语来了能休息,就连湛国邦都只能去另一处,这里只有他才有使用权。今天,他带着薄荷来到农场,因为不是事先通知,所以农场的人都没有安排,等他进屋农场工作的仆人才把炉灶里的煤炭点燃。无奈的摆设齐全,一切应有尽有。一开始薄荷觉得冷,进了屋湛一凡便帮着她把婚纱脱了,然后将她抱进左边的卧室,放在床上捂紧干净的新被子。 薄荷却有些不放心的连连道:“帮我收好,别弄脏了弄破了。”婚纱这样重要的东西,虽然她有两件,可是这两件她都要好好的保存一辈子。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脸,将她一直带着的白合的日记本放在枕头边,轻声道安慰道:“我知道,乖,宝宝你快睡会儿。等会儿会给你准备感冒冲剂先喝点儿,然后就会把感冒真的赶跑的。” 湛一凡的声音那样的轻柔,听在薄荷的耳朵里犹如一只催眠曲,让她心里很暖,身上很软,整个人顿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我不想在结婚这天生病……” “不会,相信我。” 薄荷点了点头,自己在被窝里发抖,她有些冷…… “还冷吗?”湛一凡看出薄荷的颤抖,立即问。 薄荷老实的点了点头。湛一凡顿了顿,也没多少犹豫便很快也脱光自己的衣服,然后迅速的钻进被窝里,一把将薄荷同样赤裸的身体抱进怀里。用力的抱着她,将自己发热的身体贴近她,薄荷缓缓的松气,却有些怀疑的道:“你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就是……”湛一凡有些难受的蹙眉,“就是想要你。”帮她脱婚纱的时候就想要她了,非常想。好像,对她的那份儿渴望是永远那么无知无尽,让他自己都非常的诧异。 薄荷浑身一僵,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是的,这大白天,而且她全身发软,明显感冒了,她根本就不能满足他。 湛一凡发现了薄荷的无措,立即伸手顺了顺她细嫩的背脊:“不怕,我不会动你的。你不舒服……我不会。” 薄荷咬了咬唇,其实,她无措的是,自己不能满足他,他会难受吗?而不是,自己怕他会在这个时候对他怎么样啊。 “一凡……”薄荷突然低声咕哝,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埋着头低声道:“你握着我的手……就像在出租屋那样……握着我的手那个……”总比,让他憋着好么。 湛一凡暖暖的一笑,低头吻了吻薄荷的额头:“宝宝,你真的很体贴。” 薄荷亲了亲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胸膛和喉结:“不,我还远远不够的。我是你的妻子,这都是我该做的,我也不想看你忍得辛苦。”不管是任何事,她都不想让他辛苦。这个想法很简单,可是真的要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她知道。 主动的探手,薄荷的小手游走。湛一凡紧紧的扣着薄荷的肩,将她抱在怀里,两个人亲密的贴在一起,而她的‘体贴’和‘温柔’,几度让他险些乱了方寸就恨不得要了她。什么时候,她的……技术如此好了? “宝宝……”湛一凡吻着薄荷的脸颊,吻着薄荷的唇瓣,喘着粗气,将薄荷死死的抱住。 薄荷虽然很累,可是听着湛一凡的那一声‘宝宝’却依然坚持了下来,直到他猛的坐起来,拿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清理。 湛一凡没有重新回到床上,而是穿上衣服去给薄荷找药,薄荷则因为紧张,也因为小小的手腕运动而出了一身的汗,便也不觉得冷了。捂着被子,嘴角带着满意的微笑,渐渐睡去…… 白合的日记往事 醇儿捶着发酸的小腿,左右四下的眺望,看着没人看来,而她也的确在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便悄悄的脱了高跟鞋。一双洁白的脚丫子一见着空气便开始发麻,然后膨胀,发酸。醇儿缓缓的松了一大口气,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只是为什么小姑姑结婚,累的却是自己? “哎……结婚还真不是人干的事情,以后我也只要一个小教堂,然后也像小姑姑父这样两个人共同起誓,再然后也抛下一众人等跑去度蜜月……哈哈,那一定会很幸福的!”其实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姑姑,她能遇见姑父这样又帅又对她上心的男人,这得是多大的幸福啊?虽然长得帅点儿有风险,可是帅能看,吃的时候心情也是愉悦的,怎样都要比和一个长相丑陋的男人睡在一起快乐。 捧着下巴,醇儿望着客厅里繁华欢乐的景象,对自己的未来却是一片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喜欢一个人。她好像已经害怕了,甚至有些累了,想到梁家乐,心里是一片的苦楚。一苦楚,她就像喝酒。 拿过自己准备好的酒杯和一整瓶的红酒,醇儿看了眼正在各处玩耍根本就没时间发现自己在哪里的家人们便肆无忌惮的开始往里面灌倒,到了满杯便往嘴里送,咕噜咕噜就像喝白开水似的,瞬间就几杯干红下肚。下肚的结果就是,脸也红了,呼吸也开始灼热了,好像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有些模糊了。 醇儿摇了摇头,又开始往酒杯里倒酒,整个过程完全没发现至始至终其实她的身后都站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脸上常常挂着温暖人心的微笑,可是没人知道,他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其实深邃而又犀利。此刻,那双眼睛就正盯着坐在自己前面沙发里的白玉醇,看着她一杯杯的将干红倒进肚子里,似乎一点儿相劝的意思也没有。 直到看着醇儿不经意的将红酒倒在那绿色的伴娘礼服上还伴随着她低低的的一声‘啊’,他才微微一笑直起身子慢步上前。 醇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如此浓的干红倒在礼服裙子上,伸手拍了拍,抖了抖,可是那大片的红印子确实如此醒目。醇儿蹙眉,只觉得头有些胀,还有些痛,意念开始挣扎。 眼前一黑,一个高个儿似乎在自己身前蹲了下来。醇儿抬头迷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突然伸手指着对方,笑了笑:“是你……妖孽呵……” 李泊亚抓住醇儿的手指,面色一挑,有些诧异她手指那极好的触感,如果能握住自己……李泊亚身体莫名的一紧,又重新审视了一边此刻红着脸,有些青春荡漾的年轻女孩。真是奇怪,只不过摸了她的手指,他便有了反应,究竟谁才是妖孽? “为什么我是妖孽?” “你以为……你戴着眼镜……我就看不见……看不见你眼睛你的算计吗?嗝……典型的腹黑狼……知道手冢国光吗?你……就是他……太像,太像了。呵呵……” “那是什么人物?日本人?” “对啊!”醇儿不停的点头,小鸡啄米一般,丝毫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落入了某人的算计里,即将死的连骨头都不剩。 “只是他不爱表露自己的情绪常常板着脸,而你呢,有太喜欢挂着粉饰……嗝……粉饰太平的微笑。” “哦……那你怎么还说,我和他很像?”慢慢的,轻轻的,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和酒瓶,李泊亚握住她的一双小手,与手指不同的是,她的掌心其实布着一些小小的茧子。他早知道她是白家的千金,所以也知道白家的财力势力,只是不知道……原来她这个千金小姐的手竟然还会布满茧子?她在做什么把自己糟蹋成这模样? “笨!”醇儿有些不耐烦的抛了一个白眼给已经抓住她小手的李泊亚,“都说了嘛,你们眼睛,眼睛是一样!” “我笨,好。”李泊亚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的取下眼镜,露出那双深邃而又犀利的眼眸。醇儿迷迷糊糊也看不清,可见到男人突然取了眼镜,便想要看的清楚,伸手捧着男人的脸便靠了过去,捧着男人的脸,仔细的上看下看,突然‘啊’了一声,醇儿咧唇一笑:“其实,你眼睛蛮好看的嘛。所谓的丹凤眼,惹桃花!” 李泊亚勾唇一笑,似乎是不在意她的说法,反而起身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抱着她较小的身子窝在自己的怀里,轻松的便挡去背后的众多视线,然后迈步前行,轻声而道:“你衣服脏了,我带你去换。” 醇儿只感觉自己沾惹到了一个异常宽阔和温暖的怀抱,缩着身子便往那温暖里更用力的挤去。嗅了嗅鼻子,似乎还觉的有些好闻,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来。 伦敦,市中心白色公寓。进了房间拐弯进入卧室,李泊亚不太温柔将醇儿扔在大床上,自己站在床边便开始拉领带,解衬衣,松皮带。醇儿还全然不知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她觉得胃好难受,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喝多了,晕晕沉沉的有点儿坐飞机的感觉,不着地,看不清眼前的人,更分不清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和状况。 等李泊亚按着她的手臂压下来,醇儿只觉得好重。皱着眉,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难受的道:“我想喝水……” 李泊亚勾了沟唇,可是取了眼镜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笑容,反而因为拿上挑人的双眸,显得特别的无情。 听见醇儿难受的呢喃,李泊亚的薄唇轻轻的靠近醇儿的红唇,轻慢的低声道:“给你喝。”说着就便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有些温柔却也有些霸道的伸舌便闯入醇儿那还未有人闯入过的唇齿内。醇儿顿时拧眉,丝毫不知道自己保存了二十三年的初吻已经消失,可为什么还是渴,而且是越来越渴,这是为什么?她怎么了? 不仅渴,还好热。 “唔……”醇儿一个吃痛,她的舌头好痛,谁在吃她的嘴?谁在吸她的舌?谁堵着她的嘴?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就在醇儿觉得自己真的即将窒息时,李泊亚终于舍得放开她,醇儿立即微张着自己红润微肿的唇:“呼……”的一声重重喘息。[.超多好看小说] 李泊亚看着她这动人的模样,伸出手指点了点她那被自己吻肿的唇瓣,颇有趣味的低声质问:“小东西,滋味如何?” 醇儿只觉得,他的离开却让自己更加的难受了。立即伸手捧着这近在咫尺的脸,撅着自己的红唇往上靠,一边呢喃:“我好渴,好热……”为什么吸着自己会觉得渴,离开了却又觉得更渴呢?她好难受…… 李泊亚看着醇儿这真的难受的模样,终于暂时心地善良的撑着身子爬起来,但是也没有立即去给她倒水,而是跪在床上,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腰间,低头眼神魅惑却依然锐利的盯着床上已经渴的嗓子冒烟的醇儿道:“你乖怪给我脱裤子,我就给你倒水,怎么样?” 本来此刻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醇儿听见这句话却愣是用力的摇了摇头:“脱裤子,那是流氓的行为,我不做流氓!我是人民的好警察,我不能这么做!”说着还抬着自己的脑袋望着此刻居高临下俯瞰着自己的男人。他的脸,为什么自己会完全看不清呢?他是谁? 李泊亚‘哦?’了一声,“你是小警察?”说实话,他也只是觉得她很可口,就是莫名的冲动想要她罢了。听见她表露职业,他顿时只觉得有了更大的兴趣和挑战。这小丫头还真的看不出来竟然是个小警察?不说她是薄荷的外甥女,他既然把她带到这里,自然就有自己的办法处理后续,只是这个职业的女子……他还真的从未碰过。 “小甜心,你一定很有趣了?” 醇儿一脸迷茫,李泊亚则毫无退缩,反而用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用更霸道的语气命令道:“既然你是警察,就更应该为人民服务。快,给我脱裤子,不然我就不给你倒水喝。” 醇儿这一听立即急了,可是这裤子该怎么脱?手指伸出去又缩回来,还是被男人一把扣着,带着手去摸到那皮带,醇儿才慢慢的动作起来,不就是脱个裤子嘛?潜意识里也不觉得是个多难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真么紧张呢? 用力往下一拉,醇儿看了眼满是腿毛的大腿根才松了口气,然后带着自己满脸的微笑,就像做了好事的小女孩一样抬起自己的脸蛋儿向大人要糖吃一般的可爱表情:“脱好了。” “听话,张嘴。” 醇儿乖乖的张嘴,李泊亚伸手将醇儿拉了起来,将水杯抵到她唇边,可是水却没那容易真的给她喝爽了。只是一口,便又飞快的拿开。醇儿面露急色,拉着男人的胳膊急急的道:“醇儿渴,醇儿还要。” “你是哪个醇?告诉我。” “醇……香醇的醇啊。”醇儿不停的舔着唇瓣,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她好渴,他却不给她喝水,呜呜。 “不急,小乖乖。马上给你。”说罢李泊亚自己喝了一口水,并没有吞下,而是抬起醇儿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慢慢的用嘴喂给她。醇儿贪婪的吸着,可是吸着吸着怎么就没有了呢?醇儿又急了,捧着男人的脸用力的吸着他的嘴唇,似乎这样就能解渴似得。 可惜,李泊亚是狼,还是一匹她自己说过的,最腹黑的狼。轻轻的推开醇儿,离开那自己其实也舍不得唇,李泊亚弯了弯唇又问:“脱衣服,脱你自己的。脱一件,我就给你喝一次。” “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我不,我不。我是女孩子,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 李泊亚摸了摸醇儿的脸蛋儿,低声哄到:“没关系,在我面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会给你喝水啊。我是好人。真的。” “真的吗?”迷醉的醇儿已经半迷半醉,根本就分不清现实真假。只听男人这样说,就真的以为他是个好人,喝醉的醇儿实在又好哄又好骗,简直成了世界第一大傻妞。二话不说,自己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但其实,她只穿了一件礼服而已。虽然喝醉了,可是怎么脱衣服她却还知道,三两下脱了自己身上的礼服,扔到一边就急急的拉着男人道:“水,水呢?” 李泊亚看着她那白皙的身材,虽然有些干瘪,可是这妮子,却给人一种完全火辣的感觉。只是穿着胸贴和白色小裤裤而已,却让他兀然觉得很痛,那种煎熬,简直难以忍受。 “喝。”水杯终于再一次递到了醇儿的唇边,醇儿欣喜的捧着水杯‘咕咕’的喝了起来,喝着喝着醇儿突然离开水杯,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手问:“你为什么摸我?” “做过吗?”李泊亚却反问,表情漠然就如醇儿此刻的视线一样,让人看不清。 “做什么?”醇儿觉得有些奇怪的反应,立即抓着男人的手,他的手抹着自己的时候,她就变得好奇怪。她不要他摸! 李泊亚却只是将大手转了个方向,搂着醇儿靠近自己的怀里,低头再次封住她多话的唇,嘴角也终于挂起一抹颇为满意的笑:“看来,还是个干净的小红帽……我会温柔的,要乖,不要怕。我会让你舒服的……”说着便将醇儿推到床上,自己则倾身而下覆了上去…… 翌日 薄荷醒来的时候,湛一凡再一次不在自己的身边。缓然的坐了起来,薄荷看向一旁早已经放好的衣服,立即拿过来穿上。白色的毛衣,军绿色的棉袄,然后套上打底裤穿上棉鞋拢了拢头发就去洗漱。 洗漱完了薄荷才到客厅里望了望,除了燃烧的正旺的木炭之外,就没有别在动的东西。一凡呢?薄荷找出手机,看了看才发现竟然没电了。立即去找充电器连上手机,然后走向门口想出去看看。 当推开眼前的门,往外面的世界望去,薄荷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昨天还只是小雪在飘而已,只不过一个晚上,外面的世界却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白皑皑的大雪似乎覆盖了整个农场,落在花花草草上,落在房屋上,落在树枝上,那么的静,那么的美,第一眼,几乎让人窒息。[]薄荷轻轻的将脚迈出去,扶着扶栏下了阶梯,一脚落下去‘咕吱——’一声脆响,薄荷深吸了一口气又走了几步,‘咕吱咕吱’的脆响立即响绝不停。 薄荷蒙头开始往前跑,跑了两步就看到了湛一凡。穿着深灰色大一和皮靴正缓缓的端着什么东西正朝她走来。薄荷兴奋的挥了挥手,大喊:“一凡!” 湛一凡快步的走来,一步一步给深深的雪地留下了一个个印子。薄荷弯腰从地上偷偷的捏了一个大雪球,然后等湛一凡走近,也没看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就将雪球朝着他的肩扔去。薄荷扔的很准,‘啪’的一下雪球就在湛一凡的肩头散开了。 薄荷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冰果,打中了!” 湛一凡伸手拍了拍肩头的雪渣子,盯着薄荷那得意的笑脸却冷笑了一声:“好哇,敢和我调皮?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便大步的继续向薄荷走来。 薄荷岂会还在原地乖乖的等着?转身就跑,可是她忘了,这是在雪地力,厚厚的重重的雪地里,慢慢的走还非常的容易简单,一旦走快就会绊倒,于是跑了两步,薄荷就光荣的扑倒了,一头扑倒在雪地里,再想爬起来的薄荷却也只能在地上挣扎。 湛一凡立即快步走过来,或许是因为早已经习惯在这样的雪地里行走,几步便奔了过来。放下手里的托盘,蹲下身子拉着薄荷的胳膊然后将她从雪地里拖了起来。 “雪地里好难走。”薄荷拍着头上的雪渣子,湛一凡则非常体贴的帮她拍着身上的,只怕留的太多等会儿化成了雪水,那她不想感冒似乎也不可能了。 湛一凡看着薄荷那冻得发红的鼻子,顿时一股子气涌上心头,伸手也毫不客气的弹着她的额头便低骂道:“我看你已经快变成调皮鬼了!用雪球砸我,啊?怎么不跑了?自己跌倒雪坑里了?” 薄荷吐了吐舌头,拽着湛一凡的衣领挤进他的怀里一笑:“我想逗你玩一玩儿嘛,别那么严肃哈。” 湛一凡哭笑不得,曾经那个争强好胜,那个死撑面子,那个外人眼中孤寡高傲冷清的女子,谁能想到她还有这样一面那?也会调皮,还是任性,但是却任性的可爱。也会笑,也会主动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她的改变似乎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走,”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湛一凡转身拉着她又往小木屋走去,当然也没有忘记重新拿起自己刚刚放在地上的托盘。给薄荷准备的新鲜早点,鲜牛奶和新鲜烤出炉的几样面包。 回到木屋,薄荷立即脱了身上的衣服,刚刚玩过雪她只觉得身上很热。当然,也没有忘记体贴的帮湛一凡也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薄荷刚刚转身湛一凡就将牛奶递给她:“喝。” 薄荷接过来,她的确是饿了。鲜牛奶的味道实在有些怪,可是这东西营养非常的足,湛一凡才又道:“每天农场工人都会送牛奶去切尔西。” “难怪觉我喝得下去。”因为已经喝了好些天了,薄荷觉得这英国人还真的很会过日子,就连牛奶都要喝的这么奢侈。 又吃了些面包,薄荷觉得胃舒服了才看向湛一凡有些担心的问:“下雪了,还能骑马吗?”她可是很期待骑马的。 湛一凡拿过一旁的围巾亲自帮薄荷围上,一边围着一边道:“当然可以。” 薄荷兴奋的拽着湛一凡的衣襟:“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 湛一凡伸手刮了刮薄荷的鼻子:“别急,等我换个衣服。你把帽子戴上,还有口罩。” 说着湛一凡指了指旁边篮子里的帽子和口罩等,薄荷盯着湛一凡转身的背影却揪紧眉头:“一定要裹得那么紧吗?” 湛一凡似乎已经在里面换着衣服,声音也从里面传来:“是谁昨天还吵着不想在新婚感冒的?” 她的身体也不至于真的那么差?薄荷心里虽然有些不乐,不过也还是乖乖的拿过帽子戴上,拿过口罩戴上,还有手套。再穿上之前的羽绒服紧紧的裹住自己,完全是全服武装。 薄荷准备完备,听见湛一凡出来的声音的脚步声便抬头望去,这一看,薄荷除了惊艳之外还有满心的不爽啊。一身骑马装的湛一凡,身材笔挺而又修长,俊逸非凡的不太像话。 薄荷取掉嘴上的口罩,看着湛一凡满心郁闷的道:“凭什么我就要包的像个粽子?而你却能穿骑马装?太不公平了。”她不干,她也想穿骑马装,穿骑马装多帅啊。 “你会骑马吗?”湛一凡伸手重新帮薄荷挂好口罩,薄荷反瞪,隔着口罩,话模模糊糊的传来:“可就是因为不会,所以才要学啊。” “今天,漫天大雪,外面也是一片白雪皑皑,那么厚只能骑着马漫步,不适合学习骑马。等下一次,春暖花开了,再穿骑马装,再学习骑马的技术,怎么样?” 湛一凡如此温柔的解释,薄荷还能说不好吗?虽然也是满心的郁闷,不过只好点了点头:“那好。”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头,就像摸一只宠物似得:“宝宝,听话。老公会带你去体验骑马的快感的。” 薄荷打掉湛一凡的大手:“还不快走?”不郁闷,那是不可能。而且,有必要把‘快感’二字加重么? 湛一凡忍着笑,牵着全副武装的薄荷向外走去。薄荷跟着湛一凡又走了出去,两个人牵着手踩着雪不一会儿就到了马房,当然不是马棚。因为下雪,马儿们全部都签到了非常保暖的马房里。 一路上浏览着这些骏马们,除了白马之外,还有许多棕色的马,黑色的马,然后便是那一匹枣红色的马。薄荷站在门外,然后指着那枣红色的马问:“汗血宝马?”其实昨天上马车的时候她就想问,这么俊美高大的马儿,而且将那些白马比了下去马车熬头,在伦敦的街头可是出尽了风头。 “好眼光。”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脑袋,走过去让仆人打开门,带着薄荷走了进去。 “可是为什么我们家农场里有这么多马?该不会……其实我们还在买马?” “这不是私家农场,农场如今也是很热们的度假之地,所以我们的确还在做马匹的声音。但是卖的很少,大部分好的还是自己留着,吸引游客周末前来骑马观光也是不错的。但是这一匹,可是我们的镇场之宝,所以别人都只能欣赏,没资格骑,而且我永远也不会卖他。你摸摸。” 薄荷心里还在为湛家企业的涉猎范围诧异,也打从心底的发现湛一凡果然是个做生意的料子。湛一凡抓着薄荷的手像那匹宝马摸去,马儿很是温顺,薄荷忍不住的有多摸了两下:“它好像很乖。” “烈风是匹公马。别看他这么温顺,发起脾气来很少有人能驯服。” “哇……他叫烈风吗?好威武的名字。”薄荷又将手移向烈风的头,只是这马儿实在太高太壮,所以她摸得有些吃力。 烈风就像是有感觉似得,竟然温顺的低头,薄荷惊讶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颇为诧异的看着烈风这样子,随机却是一笑:“英文名是stronggale,这家伙一定是知道你是我的宝宝,所以才这么喜欢你。” 薄荷甜蜜而又满足的一笑:“真懂人性。可我有些舍不得压它,怎么办?” “没事儿,烈风是我的专属马儿,不让它出来跑跑,它会越来越懒惰的。” 专属马儿?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这家伙过的可真是奢侈!专属木屋,专属马儿,还说不是私家农场? 湛一凡像是发现了薄荷的鄙夷似得,伸手没好气的又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你老公的,自然也就是你的,烈风也是你的马儿,那屋子也是你的屋子。” “如果可以,还真希望以后能常常来这里住,再看看烈风。”可惜她的工作太忙,不是放假,要出国就不是那么容易。 湛一凡拍了拍烈风的颈脖,让人牵了出来,站在行道里就将薄荷抱起来骑在烈风身上。烈风似乎因为第一次有女人坐在自己的背上而有些激动的动了动四只蹄子,薄荷吓得赶紧弯腰一把抱住烈风的脖子,脸都变白了。 湛一凡伸手拍了拍烈风的脖子,低声一喝:“烈风,老实点儿。她是我老婆。”说完自己便拉着烈风的缰绳坐了上去,坐在薄荷的后面,将她护在怀里。 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湛一凡讪讪的道:“我发现还挺高的,而且……让人有些害怕。” 湛一凡笑了笑,轻声道:“不怕,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紧张。今天的烈风会很温柔的。烈风,走!” 轻轻夹腹,烈风哒哒的挥动蹄子向外走去。薄荷紧紧的抓住马鞍,很快便出了马房,到了外面的白色世界。薄荷一开始的确紧张,可是慢慢的就享受到了骑在马背上的乐趣,烈风威武却又非常轻缓自然的走在雪地里,薄荷回头望去,一路的马蹄就像一幅蜿蜒的油画,说不出的趣意。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骑马的感觉虽然不如我想象中的威风,不过两个人骑好像还挺浪漫的。”说着还皱了皱鼻子,因为她发现自己鼻梁上飘着一片白雪,很痒。 湛一凡看见那片白雪,立即低头替薄荷舔去,薄荷红了红脸,扭过头来有些别扭的模样道:“不过你……倒是越来越肉麻了。”声音很低,低的她以为湛一凡没听见,可其实湛一凡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还嫌他太肉麻?这女人,欠收拾。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在湖边转了一圈,薄荷看这美景也不忘从事先准备好的衣服里掏出相机来给两个人自拍一些照片,但是更多的却是风景,拍着拍着薄荷发现自己拉近的焦距里出现一个比较熟悉的面孔。 她立即转了手机的方向,然后又将镜头递了过去给湛一凡看:“这个人,是你表弟吗?” 湛一凡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看着薄荷,淡淡的‘嗯’了一声。 薄荷拧眉,相机里那个人,正是昨天闯进他们房间的那个男子。虽然她昨天就认为自己猜对了,可是今天会在这里看见他又和湛一凡确定了身份,薄荷的心里却怎么都有些不爽。 “他是二姑的二儿子,名叫迈克尔怀特。同时……也是一个好莱坞当红的男星。” “啊……原来如此!”薄荷会觉得他眼熟,是因为他的样貌也许在电视里看到过。竟然是个明星?又多看了相机里拉近的景象几眼,似乎骑着白马独自在那里散步,可真有闲情逸致啊!这脸也是越看越熟悉,对了,他演过什么电影来着?自己看的电影也不多,实在想不起来似乎也不是罪过。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表弟?猜的?”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又问。 其实薄荷不打算瞒着湛一凡,虽然告诉他有些挑拨离间的感觉,但是薄荷一向理智,觉得这事儿也该湛一凡知道,于是就低声简单的道来:“其实,昨天他去房间里看过我。应该,只是想看看我张什么模样。” 湛一凡微微拧眉,顿了许久才道:“他喜欢孟珺瑶。” 薄荷讶异,其实也并不意外,他们都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很容易便产生感情。 “你为什么不喜欢孟小姐?”薄荷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湛一凡从小被控制的那么严,但是身边就有一棵窝边草啊,要是偷偷的啃,估计妈也不会发现,发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孟小姐的家世,样貌都在那里,丝毫不比自己弱半分,只会比她更优秀。 湛一凡低头奇怪的看了薄荷一眼,声音变得有些凉凉的道:“你就那么喜欢,我多个前女友出来给你?” “当然不希望!”薄荷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神经病,可她就只是简单的好奇而已嘛,但看湛一凡的样子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了。立即伸手捧着湛一凡的脸揉了揉:“我错了,别生气嘛。” “没良心。”湛一凡只瞪了薄荷一眼,然后拉起缰绳,让烈风转弯前行。 薄荷郁闷,真的生气了? 溜了几圈马,因为薄荷那有些神经病的问题两个人结束了马程。 回到木屋,薄荷进房间暖和,湛一凡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薄荷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以为他还在生气,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她都道歉了,难道他还要继续生气啊?虽然自己那个问题的确神经病了一些,如果有了孟珺瑶今天还有自己什么事? 薄荷顿时觉得有些无聊,转身进了房间,拿起已经充满电的手机,开机一看,竟然有醇儿打来的未接来电? 薄荷迟疑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可响起的却只有长久的‘嘟嘟’声,醇儿没接起电话。薄荷挂了电话,给醇儿发了一条短信:醇儿,我和你姑父在农场玩耍,你和舅舅,舅妈们要过来么? 发过去之后薄荷等了一下,醇儿没有回就放下了手机。薄荷走进卧室,视线突然落在床头上的那本日记本,顿了顿,伸手拿了过来。是不是,该放下心结,鼓起勇气看一看?不管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和故事,这都是她最想知道的。 回到客厅,薄荷在铺着人造毛皮的躺椅上半倚着身子,缓然的翻开手里的日记本。第一页,引入眼帘的是非常好看而又娟秀的自己,一个字一个字非常的清晰,只是明显的有了些岁月的痕迹。薄荷先概括的翻了翻,前面说的大概都是白合找工作的事情,那些坚持和辛苦当然还有欣喜和期望都表露在她的言语行间。 翻了大概十几页才翻到有关于薄氏的东西。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今天,是我去薄氏上班的第一天。我穿戴整齐,画着淡妆,走进我梦寐以求的薄氏。薄氏在云海市排行非常靠前,不仅是因为他的经营理念,还有管理者管理方式都让我非常的好奇和充满兴趣。爸爸曾经说过,要我接手辅助白氏的一部分生意,可是我不想一毕业就回到白阳镇,我想让自己闯荡几年,让自己经验丰沛,让自己见识了人性和真实之后再回去,所以爸爸哥哥你们等着,等着我截然一新的回去给你们看。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会这里遇见薄先生。薄先生在我上大学的时候,遇见过一两次,都是开着车来学校讲课,他气度非凡,讲的课我非常喜欢听。而且,别的女孩子都和我一样,喜欢听他的课,喜欢听他的管理理念。我想,那个时候,他应该也对我是有印象的?就算没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呵呵。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薄氏的继承人?我只知道他姓薄,却不知道原来他和薄氏也有什么关系。 只是我应该小心翼翼一点,他看起来似乎真的不认识我,而我作为他的秘书的助理,我一定要认真工作,努力学到知识和经验。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今天我犯错了,不小心把一个文件弄丢。秘书小姐对我大吼大叫,我知道是我的错,所以也只有低头受着。但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出来帮我的忙,阻止了秘书小姐的生气,走到我身边拉着我进了办公室。 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温柔。他平时上课的时候,其实都是不笑的,总是绷着脸。可是今天,他竟然对我笑了?我冲动的问他,你认得我吗?让我意外的回答,他竟然说认得。原来,是因为我没有缺过他的一堂课,可别的女生都是来来去去,所以他总是记得我。 我心里竟然有些开心,这是什么感觉?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今天,总经理约我去吃饭,我不知道该拒绝还是答应。 至从那次事情过后,他对我总是和颜悦色,每天中午在食堂也会找我一起坐着吃饭,加班的时候也总让我去他办公室,还把一些秘书才该做的工作也交给我。办公室的人都说总经理喜欢我,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可是上大学的时候我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所以我从来不会有半分这方向的妄想啊。 所以……我拒绝了他的约会。 我只想好好工作,不想插足别人的感情,就这样,白合,他不是你的良人。你们两个有缘无分。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他有些生气的问我为什么放他鸽子。我并没有放他鸽子,我是拒绝了他的邀请,只是没想到他还是去了。为什么看他生气的模样,我心里会有些怪怪的感觉呢?好像是难受,也好像是……闷闷的有些开心啊,真是奇怪。 我忍不住的对他说:“总经理,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女朋友误会,你不要多想,我知道你请我吃饭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办公室的人说我闲话,你生气,生气我也知道这次我做错了!”当时的话我还记得清楚,所以我也记得清当我说完这句话时耳边传来的低笑。 “傻瓜……我没有女朋友。” “啊?可是……您的女朋友……”据说是蔡氏的千金不是么?据说两个人不是从大学一直谈到现在吗? “我和她不合适,几个月前,我们就分手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那激烈的心跳却无法再掩藏我的这份儿心思。我承认……我好像也是有点点喜欢他的。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阿光……他让我私下这样叫他。 阿光他让我做了他的秘书,而原来的秘书则调到了别的地方,我知道秘书小姐恨我,以为是我抢了她的职位。可是我和阿光说不必调动,阿光却不听,只说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其实我还是很感动的。 阿光和我的关系,现在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男女朋友。我们吃饭,看电影,可是我们还没有牵手,更没有接吻。但是阿光对我真的很好,很温柔体贴,他本来就英俊,公司里许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知道。可他的眼光却始终只停在我身上,我是个简单的女孩子,我也只需要一份简单的爱,我怎能不越加心动呢? 阿光,我该怎么办?我们,是恋爱了…… 日记薄里的真相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今天,阿光吻我了。现在,我的心情非常的甜蜜,阿光对我很温柔很体贴,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和爸爸之外就是阿光对我最好。从前,也有男孩子追我,可是他们眼中都没有阿光望着我时候的那抹温柔,这温柔让我有安全感,也让我觉得特别的幸福。 阿光的吻,不似蜻蜓潜水,重重的有些吓到了我。我们在车里接吻,我怀里还抱着阿光送给我的玫瑰花,我们刚刚才吃过烛光晚餐,这一切……都是正在发生的爱情吗?那样的快乐,幸福,而又紧张。可是阿光的吻,让我第一次认识到这之外的他,在大学授课的他很冷漠,在公司面对下属的他很有威严,在我面前却从来只有温柔,可是这个吻……好像还有些霸道。阿光把不同的他呈现在我的面前,这让我很开心,就好像真的认识了他一样,让我彻底沉沦在他的温柔‘陷阱’里。 我们,会幸福的?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我和阿光的第一次,是我们接吻确定关系的交往一个月后,在阿光市区的公寓里。我给阿光做饭,做完饭也没怎么吃,阿光就突然吻我。我很紧张,其实我知道阿光带我到这里来隐约有什么含义。我紧张的靠在阿光的怀里,阿光虽然一直安慰我,可我还是好紧张,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 可是,我却很开心能把第一次交给阿光,我也相信阿光会永远对我好,相信我们会在一起。阿光占有我的那一瞬,很痛,真的很痛。我流血了,阿光似乎很兴奋。他说,这个社会我是那么的难能可贵。我附在阿光耳边告诉他,我不仅第一夜是他,初吻,和初恋都是属于他的。 阿光很兴奋,抱着我要了许久,可是动作也非常的温柔。 阿光,阿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好想,越来越喜欢你了。 阿光附在我耳边说,他爱我。我相信他。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阿光带着我去出差,a市,非常繁华的一个城市,等同云海市的金融地位。 我们在入住酒店的时候遇见一个人,我不认识,可是那个女人看着我的眼神却非常的怨恨,我心里当即一个咯噔有了些怀疑和猜测。那个女人拉着阿光去角落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阿光的表情很不耐烦,阿光也总是看向我,每当他看向我的时候眼神就温柔了下来,我也不再想什么,自己拿着行李去了房间。 我和阿光并不住一个房间,我知道阿光也是顾忌我的名誉,这个小细节让我很开心,也很窝心。因为在公司,我们很低调,虽然别人都怀疑,可是真正知道我们恋爱的人少之又少。 我正在帮阿光整理行李的时候阿光回来了,他主动的解释说刚刚大厅里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女友,叫做蔡青奕。还说蔡氏这次也到a市竞争这个项目,只是他没想到蔡总会带着蔡青奕前来。 我心里其实也没什么想法,他们已经分手了,我和阿光是后面才再一起的,我和蔡小姐除了阿光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他们已经结束了,我和阿光才刚刚开始,也只是前任和现任的关系而已。对?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很显然,我想的太美好了。 今天,我和阿光吃饭的时候,蔡小姐也一定要加入我们。阿光满脸不乐,可是并没有拒绝,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这不安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蔡小姐点了很多她喜欢的食物,可我知道阿光喜欢吃的没有几样。 我和阿光对这座,蔡小姐却坐在阿光的旁边,她不停的给阿光夹菜,但是夹得那些菜都不是阿光喜欢吃的。但是阿光并没有拒绝,也只是满脸的不悦而已,这让我很困惑。阿光对蔡小姐是包容吗?这顿晚饭,阿光没有看我一眼,蔡小姐却满脸的挑衅和得意,好像在向我炫耀阿光对她的温柔包容一样。 吃完饭,我匆匆的告别回了房间。阿光不一会儿追了过来,他敲着门,我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开门,可是不开反而觉得我心里有什么,于是我还是站在了门口。阿光看到我便抱着我,非常动情的说他知道我生气了,让我别生气。 我问他,为什么? 阿光的回答则是,从前蔡氏是薄氏的合作对象,如今却是对手。在案子拿下之前,他不能让蔡青奕生气。 原来,是为了生意。为了生意,他就可以忍受和他的前女友相处,那我呢?我不知道,我的心突然有些迷惑了,同时还很痛很痛。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阿光开会,我在外面等着他。没想到蔡小姐也在这里,她远远的坐着,也没有走近,可是她那如剑一般锋利的眼神却让我无法忽视,她好像很讨厌我,是因为阿光? 回忆结束之后,阿光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是案子没有拉到吗?但是蔡小姐的父亲蔡总却似乎很是开心,拉着阿光说一同去吃饭。阿光看了我一眼,让我先回去,他就真的和蔡总、蔡小姐一起走了。 我很失望,不过我想阿光一定是遭遇了生意上的挫败,他一定想拉拢蔡氏作为合作对象?我一个人回到酒店,在房间里等着阿光回来。 可是,阿光没有回来。阿光,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我发现,我好像怀孕了?有些孕吐,但是不厉害。大姨妈没有来,我买了验孕棒,结果显示是两根杠,我却还是有些不确定,万一量错了呢? 阿光和我回到云海市之后还是和从前一样,他对我很温柔,而我也住到了他的公寓里,我们两个人虽然不是每天在一起,但是每次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那次出差的事,就好像都没发生过似的,阿光也没有再和蔡小姐有过什么消息,我一定是想太多了? 阿光,我该给你看这根验孕棒吗? 孩子,你在我的肚子里了吗?你是……我和阿光的宝宝吗?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原来,已经两个多月了,我和阿光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啊,这么算来,是初夜过后不久怀上的吗? 我将医院开的怀孕证明放在床上,阿光你回来的时候就会看见,你会开心吗?我这样想着,开始准备晚餐,忍着孕吐。 做好晚餐,阿光还没有来,我明明很早便约他了,他没有收到短信吗? 阿光,你快回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早上我去公司的时候,阿光还没来。等我做了许多工作之后,阿光才一脸疲倦的回到公司。阿光让我给他倒杯咖啡,等我端着咖啡进了办公室,阿光立即抱住我。 他和我道歉,说他昨晚没来的原因。原来,公司出了一些问题,所以他在家加班熬夜,直到现在才恢复了一些精神。我很心疼阿光,这个时候我更加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阿光关于宝宝的事情了。等公司好一些再说,等阿光忙过这一阵。不过,不管阿光喜不喜欢,我都很喜欢肚子里的孩子,我想……无论如何,我也会留下他的。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阿光今天到公寓来,公司的事情好像处理的好了一些。我很开心,给阿光做了一桌子的饭菜,阿光也吃的很开心,就像个孩子似的一直我和将公司上的事情。只是我觉得阿光的话里有些犹豫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似的。 吃完饭,阿光想和我亲热。我推拒不了,最后关头只好急匆匆的对阿光坦白关于怀孕的事。让我意外的是……阿光竟然很开心。阿光像个孩子似的把我抱起来在房间里转悠,还是我很害怕才让他放下来。阿光趴在我的肚子上,可是傻瓜啊,孩子还这么小你怎么听得见他的声音呢? 阿光的态度让我感觉很幸福,阿光也是期待着我们的孩子? 薄荷恍然间感觉自己身在二十八年前,眼前流过的是白合和薄光发生的一切,都变成一幅幅鲜亮的画面,形成她最想知道的故事。薄荷轻轻的合上日记本,果然,妈妈并不是感情的第三者,她是后来者,她和薄光恋爱的时候蔡青奕已然出局。 果然,不能相信蔡青奕日记上的一面之词。只不过,从目前来妈妈和薄光的感情似乎都发展的很不错,只是隐约间似乎有些问题,薄荷知道是蔡青奕横在中间,是蔡氏。会和之前她与湛一凡所猜想的那样吗?薄荷不知道,日记还有一部分并没有读完,可是她却没有太多的勇气读下去了。 那个人似乎曾经也狠欣喜过她的存在,也为她即将出生而感到快乐,甚至快乐的像个孩子。但是只有薄荷自己知道,她从小到大究竟只感受了多少零丁的父爱。薄荷知道,继续往下看,总能继续知道一些真相,但她突然觉得有些累,至少……现在想要暂时的休息。 醇儿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她只觉得头痛欲裂,还有些恶心。闭着眼睛思绪模糊的从双坐起来,搬开压在自己腰肢上的重物,掀开被子下了床。模模糊糊的睁开一些并不清楚的眼睛,找到了厕所的方向,又伸着手继续摸了过去。 上了个厕所,醇儿摸到洗漱盆的位置开始洗手,为什么她觉得腿间又酸又痛,就像是被碾过似的?洗完手,醇儿又睁开模模糊糊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一个呵欠。头发凌乱,脖子……咦?脖子上面怎么有点点玫红?往下面一看,薄荷顿时一惊,睡意立即去了大半,她怎么光着身子?还有,她的胸部上,怎么有那么多玫红点点?醇儿伸手抹了抹,该不会是对什么过敏?她昨天有吃什么嘛? 可是……这个印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吃东西过敏的啊。 醇儿伸手揉了揉,又觉得下面很痛,再笨的醇儿脑海里也不由得生出一股怀疑来。刚刚压在她腰上的是什么?这些红点点该不会是……吻、吻、吻痕?醇儿摇了摇头,努力的回想,最后的意识里好像有些印象……那个对自己来说很陌生,不过潜意识却觉得很危险的妖孽男好像出现过? 醇儿立即转身跑出浴室,刚刚站在门口却被屋内的景象吓了一跳。满地的衣服不说,那站在床边正在穿衣服的男人,不、不、不正是那李先生吗!? 再单纯的醇儿此刻也终于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那就是,酒、后、乱、性!而且对象还是这个之于她来说很陌生、危险的男人! 醇儿怎么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捂着耳朵一声尖叫:“啊――”她不相信,不相信! “嗓子痛吗?”李泊亚穿好裤子便走过来,微笑着递给醇儿一杯水。 醇儿打开男人的手腕,怒气腾腾的质问:“说,你对我干什么?为什么我,我在这里?为什么我……我还这样?”醇儿指了指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还是裸体,立即伸手上捂下捂,可是两只手怎么可能同时捂住三点。再捂也捂不住,醇儿干脆蹲下身子环抱住自己,呜呜,她失身了…… 李泊亚皱了皱眉,水杯打洒了,可惜。 “昨晚,某人可是一直求着我给她水喝来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李泊亚放下水杯,唉声叹气的道。 醇儿顿了顿,她醉了不会吐也不会发酒疯,可就是会不停的喝水,这是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如果自己昨晚真的喝醉了,那的确很有可能会一直问人要水喝。难道自己…… 李泊亚也蹲了下来,环抱着自己的胳膊看着一头乱糟糟又邋遢无比的醇儿,勾了勾唇角笑道:“醇儿?” “干嘛。”醇儿郁闷的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笑:“你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只有一声尖叫,后续呢?不哭不闹,发现了事实一般的开始安静?她还是个非常干净的处子,却没有处子遭遇失身的丁点儿反映。 “不然呢?大哭大闹?那片膜又回不来了。再说……我也不觉得那膜有多重要。而且,我们不是酒后乱性一夜情么?安心啦,我懂得,我是成年人了,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 李泊亚再次意外,这到底是个什么姑娘?如此没心没肺。 “你就那么肯定,我们是一起酒后乱性……我昨晚可没喝酒。”他就想看到她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可惜……惊慌失措没有,淡定倒是非常的充足。 醇儿的表情顿时纠结挣扎:“我该不会……把你强上了?” 语出惊人,说的就是这样的人?总能把事实说的偏离正确的轨道。 李泊亚沉默了许久,就在醇儿心里越来越忐忑的怀疑真相时,他才终于开口而道:“其实,我们是互相强来着。” 醇儿心里一惊:“互强?” 李泊亚微笑着解释,可是那没戴眼镜的眼睛却是漏不掉的冷清,锐利,却又如醇儿之前说的那般,桃花眼,妖孽惹人。 “一开始,的确是你醉了,你还记得吗?你吻我,说是能解渴。” “啊……”醇儿有些怀疑,可是记忆中,自己似乎真的吸了什么来着,好像还被反吸了?醇儿的脸莫名的一红,原来真的是自己先扑上去的啊? “然后,你开始脱我的衣服。你是个姑娘,我是个男人,我不能欺负你啊,所以就只好半依半就。” 醇儿的声音开始颤抖:“所以,真的是我强迫你的咯?” 李泊亚耸了耸肩:“其实也不尽然。” “什么意思?”醇儿越来越迷惑了。 “后来,我也觉得挺好的。我发现,我们的身体非常的契合。所以,最后我操控了主导权。” 醇儿沉默了半响,突然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珍重的道:“李叔叔,您放心。我这小牛吃老草都不怪你,您何必为了面子再撒谎呢?” 李叔叔?小牛吃老草?李泊亚眯了眯眸子,这丫头,该笨的时候不笨,不该笨的时候却偏偏笨的像小猪一样。 “那个……你能不能转过身去?我想穿衣服。”就这么一直蹲着面对面,醇儿觉得自己就算再淡定此刻也该心跳超速了。这个李先生,不戴眼镜的时候那双眼睛实在是好看过了头,也妖孽锐利过了头,她看着心里虚的慌。 李泊亚却突然伸手一把将醇儿给捉进怀里。醇儿惊呼了一声,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李泊亚。李泊亚低头便吻住她的嘴,不由分说的便将醇儿一把抱了起来拢在怀里。 “唔……”醇儿蹙眉,这是什么?他为什么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他在舌吻她? 从浴室门口吻到床边,李泊亚伸手将醇儿推到床上,自己再倾身弯腰覆了上去。醇儿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惊慌,挣扎着问:“李叔叔,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开我。我不乱了还不好吗?” 李泊亚再次开始解自己好不容易穿上的裤子,扣着醇儿的手低头坏坏一笑道:“这一次,是我想乱,这一次……你好好瞧瞧,我究竟是怎么互强了你!” “唔……”醇儿羊入狼口,傻傻的就再一次被人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叔叔?好,叔叔是。按照辈分,他的确是叔叔。那他就让她好生尝尝叔叔的‘滋味’和叔叔的‘魅力’。 再一次被拆的骨头都不剩的醇儿洗澡的时候抱着电话一边骂人一边给自己的小姑打电话,呜呜,她要告诉小姑,她被人给吃啦。可是小姑,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等薄荷看到未接来电正打过来的时候,薄荷不知道,此刻的醇儿电话已经被李泊亚给没收。 其实也不算是没收,只是将电话收了起来,还给设置了静音然后扔在了角落。而醇儿,则默默的吃着自己的粥,听着男人的建议。 “你说……床伴?我们两个?”醇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对面的男人,非常吃惊的问。 李泊亚已经神清气爽的洗完澡换好了衣服坐在醇儿的对面,而醇儿则穿着他的衬衣,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还露出因为听到这个建议而无比惊讶的表情。 “可以把我们的关系定义为情人。” “情人?”醇儿再次反问。 “不是恋爱关系,只是情人。只是,这关系必须向所有人保密,只有你知,我知。怎么,有兴趣吗,丫头?” 醇儿沉默了一下,看着对面那个大了自己七岁的男人静静的道:“所以……就是床上关系咯?” 李泊亚支着下巴轻轻耸肩:“可以这么说。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他还是先拿出君子似的绅士态度,不过她如果真的不愿意,他也是真的不会再勉强。 “不会发生感情?不会让人知道?就连我小姑,姑父爷爷他们都不能知道咯?” “那是自然,丫头。” 醇儿咬了咬唇,说实在话,这个建议她还是蛮感兴趣的。为什么要感到羞耻?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正常的,而她经过男人早上的一番啃咬和教导打破了属于自己的禁忌,潜意识里似乎对昨晚的欢爱也还有些印象。说实话,真的是不错的体验,对她来说完全是初尝禁果,可是里面的滋味却是十分不错的,她承认她很喜欢。而她的初吻初夜都不小心给了眼前这个男人,他长得是非常的斯文好看的,既然是现成的,何不就这么做呢? “好,你这你说的,不发生感情,只做!”醇儿伸手向李泊亚而去,李泊亚的眼里再次闪过一抹意外,这个醇儿,总是三番两次的出乎他的意料啊。没有娇柔,没有造作,没有虚伪,真实的让他惊喜。 的确,他有些喜欢这个小尤物的身体。而他也厌烦了与那些女人们的逢场作戏,厌烦了那些游戏规则,每一次交往都是索然无味。这个小东西,无疑的勾起了他全部的兴趣。 薄荷也不知道在椅子上缩着身子究竟休息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因为暖和而迷糊的睡了一会儿。等再醒过来的时候,醇儿是被饭菜的味道给香醒的。 睁开眼睛,就看到湛一凡的背影,在轻拿轻放的摆着碗筷。 薄荷下了躺椅,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湛一凡的腰。 “醒了?”湛一凡侧头,低声询问。 “嗯……”薄荷点了点头,“对不起。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湛一凡侧头,微微的笑了笑。 薄荷:“切……”了一声,“明明就甩背影又甩脸子的走了,还说没生气。”明明就生气生的那么明显。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手背,依然轻声的道:“真的没有。我去见迈克尔了。饿了,快吃饭。” 好像真的消气了?还是专辑想得太多?薄荷也立即将这个问题抛开,开心的问:“我们能在这里多住几天吗?”反正薄烟的婚礼她是不打算回去参加的,而市区也不想回去,不如就在这个她最喜欢的农场里呆着。 “要把舅舅、舅妈他们接过来吗?” “他们难得到英国来玩儿,让他们在市区玩儿,如果觉得累了,想来再接来?” 湛一凡低头轻轻的吻了吻薄荷:“西蒙会好好陪他们。” “嗯。” 薄荷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的几天,她就能好好的休息,也能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些事情了。比如……继续挖掘那本日记。 吃过饭,湛一凡便又去忙了,似乎是公司的事情。薄荷自然还是呆在木屋里,木屋里比较温暖,现在又有她想做的事情。那就是看手里的日记。 薄荷在刚刚小憩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是白合和年轻时的薄光,他们的故事就仿佛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或者说她已经跑进了他们的故事里。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的看着他们相遇,看着他们相爱,看着他们因为有了自己而感到开心。但是无形的自己即便再焦急却也无法呐喊,只能继续看着故事的发生,直到母亲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那么的平静,却让自己再也不忍再继续梦下去。 她醒了,可是醒了之后,梦境的真实却震撼着自己。白合的幸福,白合的失落,白合的快乐她似乎都能感觉到,透过这日记本,透过那个梦,她几乎感同身受。 炉灶里的柴火‘噼里啪啦’轻响着,薄荷蜷着腿再次翻开手中的日记本。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今天,肚子里的宝宝已经四个月了。 阿光说,局势已经稳定了,他要在今天带我回薄家去见他的爸爸妈妈。 我很开心,阿光终于要让我见他的父母,这算是对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承诺吗?阿光说,等宝宝生下来,我们就会结婚。他想让我美美的出嫁,而不是挺着一个肚子,他说那样对我不公平。我很感谢阿光,他总是体贴的为我设想,就连婚礼的事情都有了假想了。 可是同时,我也在心里有些忐忑和犹豫,我该不该告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呢?要告诉他们我恋爱了不是难事,可是他们会接受我已经怀孕的事情嘛?爸爸是个保守的顽固派,他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还是等有时间这边落下来然后再带着阿光一起回去领罪,不管如何……就算爸爸他们生气,我也要和阿光在一起。 可是,事情会那么顺利吗?在薄家,我见到了阿光的爸爸妈妈。他们似乎不太喜欢我,知道我竟然是阿光的秘书时,脸色便非常的难堪了起来。阿光,我是秘书有错吗?我是来锻炼自己的经验的,并不是普通的打工者,并不是梦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丫头。虽然我来自乡下,可是我的家世还不错,至少不会辱没了配不上你薄家。 可是伯母和伯父对我的为难,并没有让阿光维护我。阿光是个孝子我知道我也不怪他,可是伯母说我坏的孩子是野种的时候,我的心就特别的难受了。我的孩子没有错,我的孩子是我的天使,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上天送给我和阿光的礼物,并不是野种。 所以,见家长这一关,算是失败了。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伯父和伯母似乎还是不太喜欢我。即便我常常去看望他们,即便我挺着肚子忙前忙后的照顾他们。可是他们对我依然没什么好脸色,我知道是因为我的身世。其实,我没有告诉阿光关于我们家在乡下也做生意的真相,更没有告诉伯父伯母。告诉了这一切会改变吗?我不知道,可我实在不想让他们是因为我的家庭而对我改观,我想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让他们知道,我是个配得上阿光的女子。 可是,今天蔡小姐的上门,让我非常的难过。她的讥笑,她的讽刺都像是一把把的刀刺进我的心里。而伯母伯父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们也想让我知难而退吗?想让我知道,我这样的卑微的女子是配不上阿光的吗?我本就是农村人,就算家里也经济状况也不错,他们会改变态度突然看的起我吗?我不想因为他们只为了看得起我而告诉他们其实我并不是穷鬼。我的确是麻雀,我是个乡下姑娘,这是我不想否认的事实,我甚至引以为傲,从前便是如此,以后我依然会如此,不会改变自己白阳镇人的身份,可为什么到了他们的眼中却成了卑微。 我躲在卫生间里哭红了眼睛,阿光回来安慰我,抱着我说对不起,还把我带回了公寓。 阿光,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坚持这一切?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轻语回来了。 轻语是我最好的朋友,这辈子能有她的陪伴和出现,是我最大的荣幸和幸福。 轻语似乎过得很幸福,我也为当初劝她勇敢追求爱情而感动欣慰。轻语的丈夫是个中英混血,我见过那个人,对轻语很好,很温柔,我也相信他会永远保护疼爱轻语一辈子,再也不会让她伤心。 看到轻语,我真的非常欣慰。让我非常意外的是,轻语竟然牵着一个小男孩。男孩特别的好看,大眼睛,黑头发,看着像个中国人,可我知道他体内有四分之一的英国混血,难怪气质也不一样,长大一定好看的不得了,很得女人喜欢。 当然,轻语看到我的肚子,也非常的意外。我们在一个凉亭里歇着聊天,回忆从前,说起现在和未来。因为阿光的父母还没有同意我和阿光的事,所以我并没有把阿光介绍给轻语,我知道轻语如果知道我的现状她一定会生气的,甚至不顾一切的去找阿光和阿光的父母为我论理。我不能让轻语为了我的事情而操劳,这次回来她应该开开心心的玩,不该为了我的事情而连玩的乐趣都消失了。 轻语的儿子叫一凡,我觉得名字很好听。很简单,却非常的特别。 说起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性别,这段时间忙,其实连一次好好给孩子做个b超的机会好像都没有。只是说起如果是女孩,一定会给她的名字里取个‘荷’字。荷花,是我最喜欢的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如果是儿子,就叫他一羽,拥有天使一样的羽毛,可以自由的飞翔和快乐。听起来也像是一凡的弟弟? 当然,轻语非常高兴的和我说,如果是个女孩,那就给两个孩子指婚,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注意。虽然做父母的有些无良和武断,可是如果孩子长大了没有感情我们做父母的当然也不会真的强迫他们在一起,只是这个约定属于我和轻语的,我们给两个孩子的祝福和机会而已。 这算作……是指腹为婚么?呵呵,轻语,我还真的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呢,能给你做儿媳妇,我也放心的。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薄氏发生了经济危机。 这一次的经济危机,是上一次问题的残留,然后越来越加的扩到,到现在的岌岌可危。我问阿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这个时候,我希望能牵着他的手继续前行,我不会放弃他的,更不会抛弃他,如果有需要我会帮他回家去问爸爸他们求助,家里总会拿出一部分资金来帮他们复活公司,这点儿实力我们白家应该还是有的。 阿光却安慰我说,小合没事儿,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养好胎,宝宝生下来一切都会好的。 我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去,我怕是一个空头承诺,所以我必须先得到爸爸他们的首肯,虽然我也相信有些艰难。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我在准备回家的时候,阿光却做了一件让我伤心欲绝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记下这让我开始怀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插曲。 旧情复燃吗?我不知道,也许是阿光为了挽救公司而做的牺牲。可是即便牺牲,有必要抱在一起,吻在一起,甚至出入酒店吗?看着报纸上新闻,我真的伤心极了,阿光为什么你连电话也不打一个,你不怕我乱想吗?只要你解释,我保证我不会胡思乱想,我会乖乖的等着你回来。可是阿光,你连个电话也没有。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我觉得我应该加快脚步了,回去告诉爸爸,让他给我启动一部分资金让我帮助阿光。这样阿光就不会为了公司而作牺牲了,这样阿光的父母也会接受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我马不停蹄的去赶车,坐在火车上,我心里开始忐忑,握着手机却依然没有一通未接来电。 阿光,你究竟在想什么呢?阿光,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解释了? 下火车,出火车站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则新闻。这个新闻将我打至冰冷的湖底,在这炎炎夏日,我却觉得寒冷无比,我甚至觉得……我的冬天要来了,我的世界要倒塌了,我的一切信念,都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曾经的以为,曾经的期盼,好像都变成了一场可笑的笑话。 “我们决定,订婚。我们会尽快举行婚礼,到时候也会邀请各位媒体朋友前来参加,谢谢各位的祝福。” 这个‘我们’,是电视里正对着全世界盈盈而笑的阿光和蔡小姐。他们订婚了?他们竟然订婚了!他们甚至召开了媒体招待会!他们甚至……要尽快举行婚礼! 阿光,为了公司,你可以不要我,不要孩子吗?为了公司,你竟然能残忍的如此对待我!阿光,你说过你爱我的,可是爱呢?消失在你的事业心里吗? 我清楚这一切的利害关系,就算你不说,我也清楚。所以你不给我打电话,是怕内疚?所以你不打电话,是怕对不起孩子而惭愧?阿光,我对你……突然好失望。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我不敢回家,我在外面徘徊了两日。可是云海市薄氏和蔡氏联姻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就连路人都在讨论,我觉得我要被逼疯了。阿光依然没打电话过来,他一定不知道,其实我已经离开云海市了。 阿光,你如果打算躲一辈子,我该不该就让你躲一辈子? 我想回家,我想躲在爸爸的怀里哭,我想告诉哥哥我所受的一切委屈。 可是我也害怕回家,怕如此的我会让他们觉得丢脸。 果然……我的害怕成真了,爸爸当着我的面,当着我肚子里孩子的面甩上了门。他们不知道,此刻的我已经心灰意冷,此刻的我真的好累好累,此刻的我,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和港湾,我想冷静一下,我想让自己不用那么伤心,可是为什么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篇。再往后,只有还没来得及记下前尘往事的白纸。 回国 薄荷将日记重新锁好,放进包里的最里层。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白色世界,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她知道,母亲说的都是事实。那个人,的确会为了公司牺牲一切。在他的眼中,什么也比不上他的公司重要,比不上他的事业。所以他可以把她卖给湛家,同样的他在二十八年前抛弃了身怀六甲的母亲而和前女友旧情复燃的婚姻结合,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薄荷并不觉得意外,这和他们料想的真相有些相似。 可是薄荷能感同身受白合当年的心情啊,不被长辈认同,被出卖的感觉,被抛弃的感觉,那种绝望和失望,那种心痛……只怕妈妈当年会比自己更伤心更失望更难过。 为什么他总是重蹈覆辙的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相同的戏码?为什么他总是出卖爱他至深的人,把人伤的遍体鳞伤却从不后悔?薄荷为自己的母亲感到心痛。可这日记所记录的也只是一部分真相而已,离开白阳镇之后妈妈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会被交给薄家,而这二十八年妈妈何去何从,依然是个谜。 薄荷紧紧的握住拳头,这一次回去,她一定要全力出击,将这件事所有的谜底统统揭开! 薄烟婚礼那一天,薄荷还在农场里。 旁边堆着雪人,背后是舅舅他们划船的笑声,还有醇儿坐在黑马上面漫游的散步。薄荷还记得,那天傍晚醇儿才将电话给自己回拨而来,醇儿也并没有仔细的交待究竟去了哪里,又究竟做了什么,只道是忙过了头。薄荷当然不怀疑,因为第三天醇儿就带着舅舅舅妈他们来到农场里一起玩耍。不过表哥和表嫂回过了,白阳镇的生意真正的离不了人。 薄荷在雪人旁边坐着素描,薄荷除了喜欢游泳之外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偶尔素描。可是她一直技艺不精,素描出来的图像都不太精湛,这就是自学的后苟。 “小姑。”醇儿突然挥手大喊,薄荷伸出自己的铅笔摇了摇,醇儿咧唇一笑:“把我画的好看些啊!” “知道啦,丫头!”薄荷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勾画,以至于湛一凡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她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单独给我素描一张?”从背后拥来,薄荷只觉得腰间一紧,背后一热,而自己手下一个颤抖,这次好不容易画的有些模样,却叫这样给突然毁了。 湛一凡似乎也发现自己毁了一幅好画,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薄荷,有些讨好的意味。 “走开啦,你看,都是你。毁了?” 薄荷干脆将已经毁了的素描揉成一团,大半已经完成,再小小一会儿的时间一定能成为她人生中画的最好的那一张。越想越恼,甚至扭动胳膊想让抱住自己的男人自动离开,可湛一凡岂会让自己的女人甩开自己?反而更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薄荷,不甚甘心的道:“那你画我。” “除非你脱光肯让我素描你的裸体!”薄荷早就想画裸体了,可惜一直没机会。 湛一凡脸色一顿,怀疑的看着薄荷却眼露暧昧:“你确定?” 薄荷一把推开湛一凡凑近的脸:“别想歪了。” “我又没想歪,宝宝你想到哪里去了?”湛一凡开始亲吻薄荷的脸颊,一点一点到开始轻舔。 “哎呀……别这样……”薄荷顾忌着舅舅他们在附近,缩着脑袋不想让湛一凡亲昵。可越是这样,在外人眼中看来便越是打情骂俏的动作。醇儿骑在马上‘啧啧’的摇头看着自己小姑和姑父‘打情骂俏’的画面心里那个羡慕嫉妒啊。不过,想起自己和李泊亚的关系,醇儿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那天之后,李泊亚就赶来见了姑父湛一凡一面,然后就自己先回了中国。 而醇儿呢,则努力的守护着那个秘密,两个人甚至没有交换电话号码,在醇儿看来,既然自己已经打破那个禁忌了,既然已经要决心走出对梁家乐的执著不甘,不如就将在此转移自己的专注力。和这个男人上床的时候,醇儿的确只有满心的快乐和愉悦,好像什么都可以忘记,只记得那淋漓尽致的快感,什么人什么事都可以忘记。说她天生淫荡也罢,如果做可以忘记那些不快,可以改变自己的专注力,对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醇儿?醇儿!”薄荷大喊了几声,醇儿才‘啊’的一声醒过身来,“小姑,怎么了?” “舅舅要喝水,谁在你那里,你给你爷爷拿去一下。” “哦。等一下。”醇儿立即驱马向河边走去,然后翻下马将水瓶递给自己的爷爷。爷爷接过来看着醇儿面露疑色:“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最近总是发呆的样子。” “没有啊,爷爷。我只是在想,雨辰学业再忙,也不至于真的不来看我们一眼?” 醇儿的话刚刚落下,就看到爷爷和奶奶的脸色沉了下来。薄荷也正和湛一凡走了过来,氛围顿时有些诡异,薄荷只隐约的听到了‘雨辰’二字。 她当然记得表哥和表嫂还有一个孩子,也就是醇儿的亲弟弟白雨辰。据说在英国曼切斯特大学正念大一,薄荷婚礼的时候也向醇儿提过让她打电话唤雨辰前来,自己也能见见这个侄子。可醇儿竟然未打电话便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薄荷当时心里虽然有些想法却也一直没有说出来,现在听见雨辰的名字又看着舅舅和舅妈突变的脸色,薄荷就算再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也不可能了。 “怎么,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薄荷和醇儿一同在岸边蹲下来,舅舅和舅妈对视了一眼,舅舅放下船桨叹了口气:“荷儿啊,不管你的事。那孩子,和我们老人家有心结。” “心结?”薄荷又看向醇儿,醇儿见自己的爷爷都已经开口便也点了点头:“嗯,雨辰都已经四年没回家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四年没回家?现在也不过十**岁,那不是十四五岁就开始一个人在英国?这孩子,究竟是太能耐,还是叛逆过了头? “醇儿,扶我上去。”舅妈突然伸手向醇儿而去,薄荷站起来:“我来。”伸手将舅妈小心翼翼的扶上来,舅妈拍了拍薄荷的手背笑着轻声道:“谢谢啊。” “舅妈,不用和我这么客气。”薄荷知道,这些年也没有联系,舅妈肯定比不上舅舅和自己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是这么生疏,薄荷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舅妈是谢谢你关心雨辰。那孩子,当初因为家里面……现在只怕是不肯回来了,我们只当是白养了他了。” 醇儿立即在一旁嘀咕:“奶奶……这话可不能让我妈听见。” 舅舅也从船上下来,听见醇儿的低呼一声轻呵:“你妈听见又怎么啦?那孩子就是让你妈给溺惯出来的。”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向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薄荷只好再也不问什么。 将舅舅和舅妈送回房间休息,薄荷和湛一凡在回去小木屋的路上,薄荷挽着湛一凡一边走才问:“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再问下去?我想,如果我再问,舅舅也会告诉我的。” 湛一凡牵着薄荷的手慢然前行,听了薄荷的问题,低头笑了笑终于道:“想知道,我们可以自己去了解,舅舅他们烦心,我们也不必提及他们的伤心事。” “我倒挺想见见那个雨辰,能让舅舅如此头疼的人好像除了我妈之外,就只有他了。” “我让人去给你查一查。”这对湛一凡来说,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嗯,有时间,一定要见一见。”薄荷开始期待起来,更期待的是将白雨辰找到,让他和舅舅、舅妈他们见上一面,也许再多的矛盾纠葛也就此画上句号消散了呢? 可是这一次薄荷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刚刚回到木屋湛一凡就接到有力打来的一通电话。似乎云海市出了大事,湛一凡必须要赶回去。湛一凡既然要回去,薄荷自然是要跟着的。而醇儿听见薄荷要回去,便也要跟着,倒是舅舅和舅妈似乎在昨天提到孙子之后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没打算跟着湛一凡他们一同返程。 湛一凡提议让西蒙送舅舅和舅妈亲自去曼切斯特大学看望白雨辰,也是希望他们能放下一个心结。舅舅和舅妈都已经七十岁了,他们经不起岁月的太多考验,当下也就不犹豫答应了湛一凡的提议。 于是,薄荷、湛一凡和醇儿三人告别了湛家开始返程。 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人呢?因为婆婆宋轻语自觉完成了儿子的终生大事便非常‘识趣’说不去打扰他们二人的新婚蜜月,要给他们留二人世界。薄荷大囧,湛一凡似乎为云海市的大事所扰,整个告别过程都没有什么表情可言。 因为行程匆匆,所以这一次湛一凡启用了湛家的私人飞机。停在希思罗机场的私人飞机从仓库里开出来,薄荷被湛一凡拉着上了飞机,醇儿半张着嘴心里感叹着资本家的腐败,面上却是丁点儿都不敢表露出自己的鄙视来。 相比一般的私人飞机,湛家的私人飞机并不腐败。因为开出来的这一架比较小型,所以里面也只是简单的休息客厅一般的装饰,皮质沙发,茶几,红酒和电视,还有便是那咖啡色的毛绒地毯。 薄荷脱了外套,醇儿已经躺在沙发上叹息:“好舒服啊,我就可以睡这回去了!”因为沙发很大很长,三个方向围绕,三个人躺下来都足够。 薄荷有些担心自己回去依然会晕机,湛一凡从衣服里拿出晕车贴将薄荷拉过来:“趴我怀里。” 他们走得匆忙,他从哪里拿来的晕车贴? 不过薄荷还是乖乖的趴了过去,醇儿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喊:“非礼勿视!” 湛一凡瞪了醇儿一眼:“该哪儿来,滚哪儿去。” “姑父你就不能对别的女孩子温柔一些吗?”每次都凶巴巴的,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他啊! 湛一凡勾唇冷冷一笑,看着怀里的薄荷轻声道:“我的温柔都给你小姑了,没有闲情逸致再给别人。” “呕……肉麻。”醇儿跳起来,赶紧躲开。 薄荷推了推湛一凡,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别再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了,她毕竟是晚辈。”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点了点头:“嗯。” 贴上晕车贴薄荷又喝了一点儿咖啡,湛一凡才命令飞机排队起飞。薄荷一直头枕着湛一凡的腿躺着,相比起刚来英国的时候感觉好了很多。一路上虽然也昏昏沉沉却也没有再吐,中途还吃了一点儿东西。醇儿拿着电子设备在一旁忘我的玩几个小时又睡几个小时,薄荷则一直处于昏昏沉沉中,直到湛一凡叫她,说云海市到了。 重新踏上中国的领土,踏上云海市的土地,薄荷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这里是生她养他也是她最习惯的地方,而她同时也明白,伦敦是生养湛一凡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所以湛一凡能在云海市长期陪着自己,这让她无比的感激。 小王开车来接他们,湛一凡却只让薄荷和醇儿上车,还交代道:“你回去休息休息,我晚些回来。” “处理事情要小心,也要注意安全。”薄荷还记得他被名义帮所伤的事。后来她也多番注意了名义帮,那帮子人行事风格的确狠辣,不过现在已经被她列为头号需要注意的队伍了。 “我知道,小王让张姐给夫人做些好吃的。”湛一凡对薄荷温温一下,抬头看向小王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 小王立即答应:“是,先生。” 湛一凡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薄荷知道是他提前让有力他们安排的。看着黑车消失了小王才问:“夫人,可以走了吗?” 薄荷回过头来看向小王试问的眼睛,淡淡而答:“走。” 醇儿没必要一个人回公寓,也就跟着薄荷去了西区。薄荷在路上给以为打了个电话,洛以为听见薄荷回来就立即说要来找她,于是等薄荷和醇儿到了西区湛家洋楼别墅时,洛以为已经坐在客厅里喝了半个小时的下午茶了。 “薄荷,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洛以为按着薄荷便扑了过来,醇儿则浑身瘫痪的在沙发上躺下来:“从机场回来好累哦,饶了两个小时的高架,云海市的交通怎么得了?比伦敦还严重!” 薄荷其实也挺想洛以为的,虽然也遗憾自己在英国的婚礼她没能参加上,可是在云海市的那场婚礼洛以为的出力又出人自己是已经满足又感动了。薄荷有些话想和洛以为说,便拍了拍醇儿躺在沙发上的身子道:“上去休息。” “小姑你要和你闺蜜说话,就要无情的抛弃我么?”醇儿撅着嘴一脸小委屈的模样,洛以为朝着醇儿吐了吐舌:“小丫头,知道我是你小姑的闺蜜,是不是该叫我什么啊?” “不要。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多叔叔阿姨,你相当阿姨,还是让我小姑给你生个娃娃出来叫你阿姨!我上去休息了!”醇儿嘴上说完知道小姑要拿自己瞪眼睛了,爬起来便以最快的速度溜走。 薄荷无奈的笑着摇头:“她就是家里太惯着她了,加上太熟悉所以嘴上没遮拦,你别生气。” “怎么会,反而觉得她挺可爱的。” 薄荷告诉醇儿的事,是在英国的时候和洛以为聊天时说的。薄荷觉得有些事也没必要瞒着洛以为,洛以为如果因为这些事而和自己产生误会间隙,那才是她得不偿失,她多辛苦才得到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朋友啊? “来,我们到那边去聊。” 薄荷指了指卡座的位置,洛以为立即跟着薄荷而去,刘姐在路上就接到小王的电话通知说已经接到夫人,并且准确的转达了先生的命令。所以张姐和刘姐便立即起锅,于是薄荷和洛以为一坐下,她们便将两个小时内炖好的香菇鸡汤盛了上来。一人一盅,热乎乎的,喝着特别的暖。 薄荷尝了几口,全身都舒服了,又问张姐:“还有吗?” “有的夫人,还有三盅呢。” “给表小姐盛一碗上去,顺便看看她在做什么?”薄荷怕醇儿因为自己拉着洛以为说事而离开她会让她郁闷生气。 “好的,我这就去。”张姐转身便去忙,刘姐把糕点和热乎乎烫好的红茶也放了一壶在香薰灯上也识趣的退了下去,左下无人了薄荷才问洛以为:“这些天,云海市发生过什么事吗?昨天薄烟的婚礼怎么样?” 其实薄荷虽然昨天没有参加薄烟的婚礼,可她也让洛以为关注了一下。 “是前天,谢谢。你该不会忘了你在飞机上白白的空了一天?” 薄荷还真把时差给弄晕头了,低头又喝了两口汤承认:“好,我承认我糊涂了。怎么样?” 洛以为耸了耸肩:“轰动全城呗。薄家和容家给她准备的婚礼,可比给你准备的婚礼厚足多了。我看那容检察官也没点儿你的含蓄,该多高调就多高调,虽然他没有接受新闻采访,可是那薄烟却是说了不少。哦,我给你录了一段视频。” 洛以为将包包里的摄影机拿了出来打开递给薄荷,薄荷点击播放,画着精致妆容,看不出肚子的薄烟抱着十几个话筒笑脸盈盈:“感谢各位媒体对我和丈夫子华的祝福,我们的婚礼虽然举办的有些艰辛和心酸,可是我们始终都会带着最宽容最理解的心去看待一切……” 还能在虚伪一点儿吗?薄荷将摄影机还给洛以为,洛以为可惜的看着被关闭的视屏有些惊诧的问薄荷:“这就不看啦?” 薄荷拿着圆圆的勺子喝了一口汤,淡淡的‘唔’了一声:“没意思,不想看。” “她这可是在指责你没来参加她的婚礼!” “她面子很大吗?” “而且据我所知,你这个妹夫,应该是你上司哦?”妹妹的婚礼不参加就算了,上司和妹妹的婚礼一起翘掉,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 “大不了补送一个红包。”薄荷挠了挠头,抬头突然看向洛以为:“你前些天说有事要和我说,现在说给我听听。” “我……”洛以为的表情却变得有些犹豫起来,该怎么说啊?说她和有力在试着相处?不得不说,那个有力自从那一次谈过之后,他就收起了那好色的眼神(虽然偶尔感觉他在偷看自己),然后转变了温柔攻势。怎么个温柔法?他那个凶样子也实在没有什么温柔的表情和温柔的事情可以做。每次一笑,洛以为都觉得有力那笑得比哭的还难看,还恐怖。但是,他的行为她基本还是满意的。一天三顿,几乎都没落下,就连她有时候在医院手术太忙,回到办公室都有一个便当躺在办公桌上。 如果不是她早就明白他一直以来的目的,她也许还真的会陷入这么一个温柔攻势。不是她内心不够坚强,而是这么一个外国型男却每天系着围裙在厨房里转悠,然后还给你准备便当,还乖乖的陪你看电影不动手动脚,甚至偶尔陪你出去吃一顿,也不看别的女人一眼。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突然变成萝卜叶子,她要不是知道他的真实内在的那点儿肮脏心思,她指不定还真的又陷入这段本就不该开始的感情了。 洛以为觉得有些心烦,她不知道该不该和薄荷说。薄荷会不会看不起她?会不会嗤之以鼻?有力也说过,薄荷对他意见颇深,洛以为知道说出来她一定回立即遭到她的否决的。可是洛以为却还是想继续试试,真的想试一试……至少要让自己对这个男人失望?虽然会再次受伤,可是她就是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会让自己失望。多变态的自虐狂! 虽然她曾经说过要让薄荷至今以后给自己把关看男友,但是有力算得上是男友吗?洛以为不知道,其实她根本没有拿真心进去,她甚至以为不过十天他就会露出饥渴想女人的真面目,谁知道他竟然坚持了二十多天?他像是打定主意了要和她培养感情,虽然不算明目张胆,但是现在医院里许多人都知道自己好像有了一个正在交往却非常温柔体贴的男朋友。但是洛以为不知道他还能继续坚持多久呢?所以她忐忑,这事儿是真的就开不了口了。 “没……没什么。就是前些天遭遇医院里的一些麻烦事儿而已,现在都过去了。你呢?你不是也有事要和我说?当初在电脑里也说得不清不楚,什么你自己的真正身世?”洛以为迅速的岔开话题,虽然这也是她心里非常好奇的一件事。 薄荷盯着洛以为看了一会儿,盯得洛以为颇为心虚。只以为薄荷发现了什么,自己的心理防线也在一层层的崩塌,知道薄荷轻轻地‘唔’了一声,移开视线洛以为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薄荷毕竟是薄荷啊,检察官毕竟是检察官啊,她要审视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眼睛绝对具有绝对霸气的杀伤力。 “就如我之前说的那样,醇儿是我的外甥女。其实……我不是蔡青奕的女儿,我的亲生母亲失踪了,我在找她。” 洛以为虽然有点儿白,可是她不傻。薄荷在英国提及这事儿的时候,虽然不是太清楚,可是洛以为也七七八八的猜了一些,没想到事情还真的是这样? “果然……豪门故事多啊。那你现在有什么线索没有?找到伯母了吗?” 薄荷摇了摇头:“虽然比之前的线索多了许多,可是依然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我……应该是双生子之一,妈妈当年怀的是双胞胎。不过对方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就不清楚了。你们洛家是中医世家,在全国你们都享有一定的名誉,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私下里也能帮我留意一下与我长相相似的人。女人,男人,都需要留意。” 洛以为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听着真玄幻啊,我会帮你留意的,也会让我哥帮你注意,还有因为。不过……你的身世怎么这么离奇啊?不过这么说来我倒是理解为什么薄烟的妈妈一点儿都不像你亲妈,也理解为什么你和薄烟两个人完全南辕北辙,无论长相还是性格。” 薄荷表情严肃:“不能告诉他们我的身世,我怕走漏风声被薄家先听到。” “嗯……好,那我就特意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长得相似的人,展开这个话题去和家人神聊,可以说你和醇儿,但是不必挑明你们的亲戚关系?” 薄荷想了想点头:“这个可以。” 洛以为呼了一口气:“又有事情做了,你放心,我会帮你多留意的。不过你确定薄家那边……不会知道吗?” 薄荷看着洛以为,轻轻的弯起嘴角勾起一抹较冷的笑意:“其实,我和薄烟有一点儿倒是颇为相似。” 洛以为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看着薄荷却是一脸怀疑的道:“你就别侮辱你自己了。” “呵……”薄荷笑而不语,她和薄烟唯一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他们都很会演戏。薄烟会博得大众的同情,她又岂会做让大众厌弃怀疑的事情? “夫人,表小姐不在客房里。我找遍了每个房间。” 薄荷挑眉:“我房间呢?” “也……没有。” 薄荷看向洛以为,洛以为摇了摇头:“我没看见她出去。” 薄荷心里疑惑,明明就没出门跑哪里去了? 小王帮张姐搬东西进来,听到薄荷她们说的话便插嘴道:“夫人,我看到表小姐翻窗户出去了。” “翻窗户?” 小王颔了颔首,然后又低头继续搬运东西到厨房。 薄荷心里的疑惑不消反重,这丫头为什么会翻窗跑出去?出去是她薄荷不会批准或者所……她不能知道的吗? 洛以为陪着自己吃了晚饭就回去了,薄荷又给醇儿打了个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薄荷有些担心。难道找梁家乐去了?薄荷又给梁家乐发了个短信:“醇儿联系你了吗?” 许久,梁家乐很没良心的回复了一条过来:老大你回来了吗?白玉醇联系我做什么?我和她不联系的啊。 薄荷摇了摇头,梁家乐这个笨小子,应该是至始至终都没发现过醇儿的感情。醇儿对他那么别扭的态度,他就真的一点儿都不觉得特别? 十点左右的时候,醇儿没回来,湛一凡也没回来。 薄荷还是给湛一凡打了个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然后就是湛一凡有些急切的声音:“宝宝对不起,我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薄荷知道湛一凡忙着回来就是处理公事,所以并不生气。 “是我自己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你在忙事情啊?” 湛一凡叹了口气:“回来和你说,有力受伤了,有些严重。所以我现在在医院,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我要和李泊亚去处理一下这件事。” 薄荷的心一跳,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名义帮吗?” “还不确定。事情是在道途发生的,所以宝宝今晚你自己睡,知道吗?” “嗯……你吃饭了吗?喂……”薄荷的问题还没问完那边的电话却已经挂了,薄荷有些担心湛一凡根本没吃饭,却也有些担心有力的伤势,应该不严重?可是湛一凡的口吻听起来好像并不轻松。道途发生的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薄荷疑惑,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等明天湛一凡回来再问。 而她,明天决定回薄家去一趟。 这么大件事,都被薄烟给指责了,她能不回去吗?而且,她有心思从薄家入手调查妈妈后来经历的事,还有薄烟不知道有没有拿到蔡青奕的日记本。虽然那日记本里大部分扭曲了真相和事实,可总能知道一些毛鳞凤角和大概。 薄荷想着明天去薄家该做些什么,电话却又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洛以为? 薄荷接起来,转身靠在梳妆台上才笑了笑问:“怎么,想我了?过来陪我睡。” “去,我怕湛一凡会杀了我。”那个男人的霸道和占有欲可是洛以为非常清楚的一件实事。 薄荷挑眉:“放心,他今晚不回来。” “哎哟?这么快就出去找小三了?” “洛以为,你骨头痒了吗?” “嘿嘿,我错啦。他为什么没回来,你知道吗?”本来,洛以为就是来试探一个人的下落的。 “哦,他有重要的事要处理。”薄荷也并不能把湛一凡的公事告诉洛以为,况且她认为有力的事情就更没必要和洛以为说了。 “哦……好。那你快快睡,抱着枕头孤独难眠,嘿嘿,晚安。” 洛以为,你的嘴什么时候也变皮了? 薄荷没把洛以为这个‘试探性’的电话放在心里,自己洗洗躺下睡了,睡之前还是又给醇儿打了个电话。虽然依然不接,可是薄荷知道醇儿自己是个大人,而且在市中心有公寓,自己也不能也不过比她大五岁并不能像她的大长辈去管教她,最后也就暂时放弃了给她打电话问去向的执著,只是直到天亮醇儿都没回来。 其实,醇儿也没去哪里,她只不过是接到道途朋友的电话,说之前跳舞的人摔断了腿,替补在几天前就请了假,而今晚的节目就要面临接天窗的危险。所以才希望她能回去帮忙表演一次,当然酬金不少。醇儿最近并不缺钱,她的工作也确定下来了,住的地方也确定了,可是这个道途的朋友在她曾经很危难的时候帮助过她,她不想欠这份儿人情,就想着今晚去跳一次算是还清了他,至此之后关系也就干净利落些。 醇儿怕薄荷会问她,就翻窗户跳了下去,当然也关了手机,她可害怕小姑质问她跑到哪里去了,她不想对小姑再撒谎,那就干脆暂时避开,等过了今晚回去再坦白。 到了道途,醇儿换上昔日跳舞的火辣舞娘服,然后等待出场。可她却不知,前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大厅里刚刚走进两个她无比熟悉的人,而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姑父湛一凡,另一个……就是她的炮友,李泊亚了。 醇儿上台前突然要了一副面具,她不想为自己的警察职业生涯留下任何把柄,如果被有心人记住自己的面貌,那她以后这个刑警就真的难混了。 劲嗨的音乐一想起,扑朔迷醉的灯光散乱的在舞台上大了一圈,然后洁白的光束单独落在了舞台中间升起的钢管上。 随着台下那群男男女女们的尖叫声,醇儿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蛮腰和小翘臀走了出来。有不少属于醇儿的忠实粉见到了她的身影都兴奋的大喊大叫了起来,醇儿一边走一边扭了过去,抱着钢管开始挥洒自己的舞功。如蛇一般的身子顺溜妖曼的在冷硬的刚关上随舞成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迅速的攀升又倒挂而下,那火辣性感的身材让男人心脉膨胀也让女人羡慕欣赏,她的舞姿更加的让人觉得那简直就是神技一般,令人窒息的美。 挥洒着汗水,扭动着腰肢,醇儿用她最大的能耐想要在这舞台上留下最后一次的倩影。随着落地,如雷般的掌声、尖叫声和口哨声几乎湮没了她的听觉,微笑着看着台下的众人,他们似乎众星捧月的在拥戴着自己,夸奖着自己。 醇儿退场,下了场之后朋友上前来激动的一把抱住她都忍不住她的夸道:“你太棒了,你让我如何是好?真的舍不得放了你!” 醇儿取下面具,喘着气朝朋友一笑,推开他笑道:“得了,让我逍遥去,才不愿意给你卖一辈子色相。” “那我以后让你帮忙,还来吗?” 醇儿朝更衣间走去,挥了挥手颇不在意的道:“看本姑娘心情!”然后潇洒的大步的离开。 醇儿在更衣间里换衣服,可她却突然觉得,这里安静的有些诡异了。虽然这个时候是表演高超,但是再怎么样这里总会有一两个人的,今天怎么就她一个?醇儿脱下性感的舞衣,拿过胸罩穿上,刚刚扣上扣子背后却轻微一个响声,醇儿吓得回头便一掌朝身后劈去—— 铁砂掌被挡,可是醇儿在看清眼前这个人的模样时,脸都青了。 “是你!?” “怎么?真没想到,你还会在这里做这种事情?你可真是让我意外,小醇儿。”李泊亚身子往前一趋,扣着醇儿的手腕便将她压在了储物柜上。 “你放开我!”醇儿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却还要挣扎脱开这个男人的钳制,心里却在急跳,他怎么在这里?还有,他怎么会认出自己的? “不放。我要在这里做。” 醇儿惊诧的瞪大双眼:“你疯啦?被人看见,我……” 李泊亚一笑:“吓傻了?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的惊讶可比你还多。当然,你姑父的惊讶,也不比我少。” “what!?我姑父……他、他、他怎么和你在一起!?”醇儿吓得脸色更白了,她那不近人情,对别的女孩子只有命令、威胁的无情姑父啊! 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密:“他不和我在一起,难道你希望他和你小姑一起来?” “当然不!”虽然小姑也知道她在这里工作过,可是小姑却是让她辞了这里工作的,她偷偷跑出来就算了,还被现场抓包,她肯定死得惨。 李泊亚依然温柔的笑着,可是醇儿是真的讨厌他这样的微笑,总让她觉得全身鸡皮疙瘩,很发麻的感觉,从心底觉得恐怖。 李泊亚伸手从上面取出醇儿的衣服,亲自展开然后看着她道:“来,伸手!” 醇儿愕然,他要给她穿衣服?她又不是小孩子! “快点儿,”李泊亚的笑终于遁去,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淡和凉:“你姑父还在等你,做好被审问的心理准备。” 这,绝对是一个警告! 薄光的秘密魔盒 劲嗨的音乐伴随着dj的低声呐喊,迷乱的射灯伴随着群魔乱舞。道途,就是一个通往极乐的路,在这里那些疲惫的青年男女那些孤独寂寞的青年男女总能找到他们的快乐之途。 二楼,垂帘的包厢里,幽暗的环境也能清晰的辨识里面正坐着两男一女。而这两男一女正是被抓包的醇儿,还有她的姑父湛一凡和秘密炮友李泊亚。 醇儿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湛一凡手握红酒,眼神冰冷的落在她的身上,许久才冰冷至极的问道:“胆子长肥了是?瞒着你小姑偷偷跑出来的?” 醇儿点了点头抬起头来老实交代:“翻窗户……小姑不知道我出来了。我会向我小姑坦白的,发誓。” 湛一凡冷哼一声,态度轻慢,语气冰冷:“最好是。不然你小姑问起来,我不会帮你瞒着她。” “不需要,不需要。那个姑父啊,你怎么就看出那台上的是我?”她戴着面具?而且这里离的也比较远,他们这是什么眼神呐? 湛一凡又瞪了醇儿一眼,李泊亚在一旁挺了挺镜框一脸微笑的帮着解答:“是这样的,醇儿小姐你没发现,你化了妆之后和夫人长得非常相似吗?” 醇儿心里一个咯噔,她的确给忘了。没化妆的两个人还不太像,可是她化了妆就特别的像素颜的小姑,这的确是个怪哉的事情。原来……姑父是因为小姑才把自己给认出来的,醇儿算是输得心服口服了。 湛一凡也不问醇儿为什么来这里跳yan舞,醇儿也只好乖乖坐着,但说实话她真的想回去睡觉了,可是看姑父和李泊亚坐在那里都没有动,醇儿这个做错了事情的人也只有乖乖低头等候命令了。 醇儿偷瞄着李泊亚,说实话,当他叫她醇儿小姐的时候,醇儿是忍不住想笑的。这李泊亚一定很害怕姑父?姑父的威严和气势比他凛冽,虽然她觉得这李泊亚也是个腹黑的主,但是对姑父的心却是无异的,倒也有些佩服他甘心屈服在姑父的领导下这颗心。 在床上被压的时候,醇儿可是一点儿上风也没占到,而他却似一头只做不说的猛兽,醇儿的四肢都被他拽得紧紧的。现在难得得到一个机会,醇儿岂会浪费? “那个……李叔叔,你能送我回去吗?姑父,我能回去?还有那个……小姑应该也在家里等你?您什么时候回去呢?”醇儿这么不怕死的试探,其实也是想要提醒湛一凡她小姑薄荷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他来这种地方呢。当然,也算是小小的威胁。 湛一凡一记阴冷的厉光射来,醇儿心里小小的颤抖,不过表面依然陪着微笑。李泊亚的表情有些漠然,像是根本就没听见醇儿当着他boss的面叫他叔叔似的。 姑父的沉默,李泊亚的漠然,醇儿突然有些后悔起自己竟然在老虎嘴边拔毛的举动,是不是把姑父给惹毛了? 就在醇儿心里百般忐忑的时候,包厢口突然走进来一人,拂开帘子弯腰走了进来。 “湛先生……”话还未说话,只是有些怀疑的看了醇儿一眼,但只是一眼却又立即缩回视线来,忐忐忑忑的继续道:“您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好,那些人要怎么处置?” 醇儿心里疑惑是什么事情,却又为那人的神色而奇怪,难道是把她认成小姑了? 湛一凡看了醇儿一眼冷冷一笑:“关起来,饿着,捆着。” “是是。” “三天之后,带我去见他们。注意,别弄死了。” “是是。” 湛一凡看向李泊亚,李泊亚立即从衣服里摸出一张支票来递给那人,扮着红脸的角色:“这是订金。” 那人双手接下,往里面又走了一些,醇儿适应了黑暗看向那人的面孔,心里大骇。这人脸上的刀疤好明显,一副凶相,浑身肌肉发达。而且,她好像见过这人? “我一定办好湛先生交待的事,义不容辞。” 醇儿听得迷糊,但是也隐约有些明白只怕姑父是在和黑帮的人做什么交易。那人拿了订金便告辞离开,醇儿来来回回的看着湛一凡和李泊亚,终于按耐不住好奇的问:“姑父,您是在做违法的事情啊?” 湛一凡扫过醇儿一眼,拿着手机突然站起来,只对李泊亚道了一句:“送她回去。” 李泊亚挺了挺镜框低头回道:“是,boss。” “等等,姑父你还没回答我呢,姑父我可是个警察啊……”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做违法的事情呢?这就太过分了!而她能视若无睹吗? 湛一凡已经大步离开,李泊亚伸手拉住醇儿的手腕将她扣在沙发上,笑容蓦的一冷:“你想让道途的人知道你是警察吗?” 醇儿惊愕的瞪着李泊亚,他疯了吗?她一定也疯了!她怎么能跟着他们一起疯!?可是这个时候,醇儿的软肋似乎还真的被他们给抓住了,所以……还真的不得不一起疯了。 薄荷是被骚扰醒的。 一股洗完澡的清香味扑鼻而来,接着男人的体魄似乎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嘴也被堵住,最后所有的气息似乎都被夺走了。为了呼吸,薄荷猝然惊醒。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深邃的眸子,然后是整张俊脸。 “早安,宝宝。”湛一凡刮了刮薄荷的鼻梁,手开始乱动。 薄荷立即抓住湛一凡伸到自己腰间的大手,还有些糊涂的看着眼前的人,懵懵懂懂的睁着迷离的双眼问:“你才刚回来吗?” 湛一凡隔开薄荷的手,迅速的钻了进去摸着薄荷滑腻的肌肤,嘴轻轻的吻着她的脸颊和下巴,低低的呢喃:“好一会儿了……怕吵醒你,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才洗澡出来……宝宝,我想你!”加上飞机上的时间,他有两个晚上没要她了。 薄荷看了眼时间,这才六点四十,的确还非常早,天色都是麻麻的似乎才开始亮起来。湛一凡低头吻住薄荷的唇,薄荷刚睡醒根本没什么力气,眼看挣扎不开也只好应从了。 湛一凡要的很用力,薄荷嘤嘤咛咛的被折磨着叫了许久。要不是湛一凡在耳边不停的说房子隔音好不怕人听见,只怕薄荷的嘴唇就要被自己的牙齿给咬破了。才两个晚上没要而已,湛一凡却像久旱遇甘霖似的,薄荷的腰都被抓了些青印子,薄荷洗澡的时候看见自己腰上的印子顿时气恼的抓住湛一凡的胳膊便又咬又啃。 哄劝了许久,湛一凡这个毫无节制又无节操的男人在浴室里又要了薄荷一次才算作罢。心满意足的抱着薄荷从浴室出来,用浴巾裹着薄荷娇弱的身子擦了擦,然后扔开自己躺上床将娇妻揽入怀中,两个人靠在床头上都再无睡意。 薄荷用手指戳了戳近在眼前的胸膛,无意的问:“昨晚究竟去哪儿了?” 湛一凡揽着怀里的金香玉,低头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又抓住小手指才答:“道途。有力受伤的事,是在道途发生的。” 薄荷立即半起身子,虽然对有力的印象不是特别的好,可是因为湛一凡的关系自己对他其实是并没意见的。加上本来就对湛一凡这次的事情而深感好奇和关心便又问:“究竟怎么回事儿?他让我们回来的时候打电话不是还好好的吗?”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肩:“其实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天湖度假村动土开工之时,突然死了一个人。” “什么?”薄荷立即爬起身子,惊诧的瞪着湛一凡。 湛一凡颔了颔首:“所以有力和李泊亚这些日子就在配合警察调查这件案子。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不是我们承包商的工人,但是开工之事便被耽搁。现在我们虽然向外界封锁了消息,可是南山山上正在动工的度假村也被人连续找麻烦。” “是有人故意而为?”那在天湖度假村工地死的人,也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了? 湛一凡点了点头,其实从昨天到现在他都很想抽烟,可是为了薄荷,为了他们可能会怀上的孩子,始终还是忍了下来。既然答应戒了,就自然会戒的彻底。 “和名义帮有关吗?” “只能是他们。” 薄荷沉默了许久,突然侧身抱进湛一凡,淡淡的道:“你放手去做,我就当今天什么没听见。” 湛一凡看着怀里的薄荷,勾唇轻笑:“不必,我会做的很干净,你们一定发现不到我头上。” 薄荷轻轻捶了一拳湛一凡:“小心行事。如果真的有案件落到我手里……我可能不会徇私!”这是她的原则,而她能看着他做这些事情,已经算是违驳她的行事原则了。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来到唇边亲了亲,弯下腰又堵住薄荷的唇重重的深深的吻了许久,抬起头来目光温和浅浅:“好。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给你们政府留下任何能抓住的把柄。不过现在……我还想要你!” “不要啦,我下午准备去薄家一趟,现在该起来了。” “还早。下午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用,”薄荷推着湛一凡压下来的肩,淡淡的道:“我自己回去。晚上你来接我,我不想在那里吃晚饭。” 湛一凡刮了刮薄荷的鼻子:“好,我先去公司,然后去接你。回家,我们吃烛光晚餐。” 薄荷点头笑了笑,湛一凡立即又扣着她的胳膊低头吻了下来,薄荷挣扎不得,最后也只有乖乖顺从,只不过她只管躺着,不管使劲儿。 张姐和刘姐一个打扫卫生,一个做早餐。做的还是薄荷非常喜欢的中国早点,不过看湛一凡吃的并不多,薄荷吃完饭便将张姐拉到一旁去低声道:“张姐,以后如果可以还是尽量做英式早餐。你会做得,对吗?”薄荷记得张姐是会做的。 张姐点头:“好的夫人。要不我做两份儿?”张姐看薄荷今天吃的挺多的,也就猜到了这夫人是担心湛先生的饮食。 “那就……麻烦你们了。” 虽然偶尔吃一下外国式早点还觉得不错,但是薄荷还是更习惯吃中餐。不得不说,和湛一凡这个从前是英国籍的男人结婚,生活在一起才会发现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不只是婚姻和感情,还有许多小细节是需要适应对方的,而他们两个北京文化完全不一样的国度里各自成长的人生活上有许多东西都是不一样的。 比如,湛一凡从不吃动物的内脏,从不吃爪子翅膀一类的东西,不过也因为他妈妈宋轻语也喜爱这类的东西,所以他并不会和其他欧洲人一样觉得吃这个有什么不可思议。可是薄荷却独爱啃鸡爪子麻辣鸭心这样的东西。 但是薄荷因为胃的原因又几乎只能吃清淡的,可是后来才知道其实湛一凡是一直在将就着自己。如果给他一盆四川毛血旺或者麻婆豆腐,他可以吃超过平时的三倍饭量,他竟是如此嗜辣,却又是薄荷婚后才知道的。 吃过早餐,湛一凡便又让小王开车送他去公司了,薄荷则自己驱车去了洛家。 许久没见洛家的长辈,薄荷带了一些礼物,都是英国带回来的东西,洛以为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非常的开心。 “薄荷啊,以后来玩就是了,不要再带这些礼物啊。不要这么生疏,你和因为以为的关系都这么好,对我们客气的话,就是对以为的客气,知道吗?”说话的是洛奶奶,拿着薄荷送的丝质围巾满脸笑容,却还是客气的交代了一番。 “是啊,薄荷。以后再拿这些东西,阿姨可就不高兴了啊。” “以后来玩就是了,的确不需要这些。” 就连洛爸爸和洛妈妈都客气了起来。 薄荷心里为他们的客气叹了口气,面上却还是保持了微笑:“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你们才不要和我客气。这些东西我瞧着都很适合你们,也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这次来,不仅仅是作为晚辈的拜访,也是作为邻居的拜访。我结婚后和丈夫住的房子离这里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开车三分钟。以后我要是经常来串门子,你们不要嫌弃才好哦。” 洛家长辈听了都是十分开心,一个个说着让薄荷日后常来的热情话。洛以为急忙拉着薄荷撤走,一边走还一边怪薄荷:“带这么多礼物来,会把他们惯坏的!” “他们是长辈,难得有如此可爱的长辈们,当晚辈的当然要敬爱着,你别不知好歹啊。”薄荷说着瞪了洛以为一眼。 洛以为摸了摸鼻子,郁闷的噘嘴,她知道薄荷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世,所以看到比较和睦的家庭就羡慕又嫉妒,还觉得晚辈理应掏心掏费的对长辈好。洛以为没话说了,她也不过是觉得薄荷没必要提着礼物上她的家门,却反而被她给喷了,洛以为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两个人在花园里站着,洛以为心里有一些疑惑还没问出口就看见洛倾城提着公文包走了出来。 “早上好。”薄荷立即和洛倾城打招呼,她结婚的时候洛家就请了洛以为和洛因为,洛倾城她觉得也还不是太熟悉所以并没有邀请。 洛倾城向她礼貌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直接跨过了薄荷和洛以为的身边向大门口走去。薄荷看着洛倾城的背影,转头才问洛以为:“你哥看起来不太开心?” “他已经好多天这样。郁郁寡欢的活脱脱失恋的模样,可是我们家谁撬他的嘴都撬不出一个字来。” 薄荷望天:“你个这个榆木疙瘩都开窍了,看来春天真的快来了。”叹了口气,薄荷拉起洛以为的手道:“走,我们出去,我载你去医院。”然后她磨到下午再去薄家。 “走。”洛以为暂时按耐住内心的疑问跟着薄荷也出了洛家。一路上洛以为几次三番的都想问出心里的疑惑,可是总是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其实,她不过是想问关于有力的事情。 昨天一天到现在有力的手机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洛以为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到他送来的便当,当时心里只不过想他是太忙了。可是下班的时候走到医院门口也没看见他的车,以往的每天这个时候他几乎都已经等在这里。洛以为想打电话问他是不是今天太忙,甚至体贴的想要不要取消这天晚上一起吃饭的约会,她甚至觉得自己偶尔也应该如此体贴主动打个电话,可是电话打过去却是无法接通。 然后洛以为就接到了薄荷的电话,等洛以为赶到湛家,喝了下午茶回到家又才想起来有力的事情。十个电话打过去,通通都是无法接通。洛以为心里开始有些不安,给薄荷打电话却又没探出什么口风来。洛以为心里越加的不安起来,洛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清楚。花心大萝卜! 所以,洛以为想他是不是开始厌烦这游戏了?是不是开始想要逃开她了,是不是终于……觉得她并没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开始没有耐心,开始想念女人的身体,开始蠢蠢欲动,想要结束了? 洛以为的黑眼圈有些深,很少用粉扑的她今天扑了三次才遮盖了自己的憔悴。连她自己也没发现,这场游戏,她以为不上心的自己,其实已经渐渐的深入其中,她的期盼越深,她的失望却越重,摔得也越疼。 薄荷也发现了洛以为的心不在焉,问了几句洛以为都只是说没事,薄荷也不勉强多问,要说得她自然会说,不会说的就是撬开嘴也不会多讲一个字。于是薄荷将洛以为送到医院之后就自己去了美容院。 要去薄家,她怎能失了颜面? 从美容院出来之后薄荷又去商场买了一套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越加精神美丽的自己,薄荷唇角的笑容越深。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有没有越来越像当初的母亲?当年的母亲因为善良和对薄家的期待,为了她以为的爱情而被薄家伤的彻彻底底,为了爱情被蔡家伤的竟然成为了二十八年的第三者,被那个男人伤的碎了心,让她曾经以为并不会参与其中的爷爷奶奶也大失所望。 “小姐,您真的很美呢。就买了?真的很适合您哦。这黑色的狐狸毛陪着里面的黑色紧身针织衫,将您的身材完美的衬出,还有您自己的黑色皮鞋本身就很美,您的腿又细又长,皮肤也水嫩白皙,配上您今天的妆容,气质是真的高贵又冷艳,实在是美极了。” “高贵?冷艳?”薄荷看向那售货员,似抓住了重点一般。 “嗯嗯。”那售货员忙不迭的点头。 薄荷回过头来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轻轻拍着黑色的狐狸毛,双眸微敛,淡淡的道:“帮我把旧衣服包起来。” “好的,请您稍等,我帮您剪去吊牌。” “小姐,您一共消费二万八,这边付款哦。” 薄荷挑眉:“我结婚了。” “哦,不好意思,这位太太。” 薄荷勾了勾唇,将手中的金卡递了出去:“刷卡。”可别误会,这金卡里的钱可全部都是为薄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段时间所赚取的盈利。用湛一凡的钱,薄荷还心疼呢。 走出商场,一路上无疑会引来无数的视线。本来,在这冬天,美女就不多。这美女又如此冷艳高贵,穿的一身名牌服饰,无论男女都会侧目望来,不管是羡慕嫉妒还是倾慕的眼神,都让薄荷成为众人眼中的街拍女神。 薄荷今天开的是车库里的那辆最低调的奥迪越野,高贵又冷艳的美少妇开着奥迪越野,霸气的流线配上她的气质,谁还敢靠近? 至少,当薄荷开着车回薄家,车鸣‘滴滴――’的催促着守门大叔开门让她的越野能开进薄家大门,而那大叔看到竟然是薄荷时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夸张’二字来形容。 将车横在屋宅大门前,薄荷开门下车竟然看到了田妈的儿子王权在门口。王权看到薄荷似乎也有些讶然,从前薄荷也见过王权,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虽然不爱搭理人,可是与如今的自己必定已是天差地别。 “你好王权,很高兴再见到你。”因为对田妈的好感,因为这小子也有些天生的傲骨,所以薄荷对他还比较客气的打了招呼。 “大小姐。”王权退到一边,双手捧着向薄荷而去:“我帮你把车开进车库?” “你在这里帮佣?” “帮爸爸。” 薄荷客气的将钥匙放在王权的手心里,这孩子几乎从上高中开始每年寒暑假都回来这里帮自己的爸爸妈妈干活,每天晚上又赶回家,还不要额外的薪水。可是也只限于帮他的爸爸妈妈干活而已,所以薄荷倒有些欣赏喜欢他的性格。 “麻烦了。” 王权又看了薄荷一眼,表情已然恢复了平静,捧着钥匙只向薄荷的车走去。薄荷走进玄关,田妈如同往日里的每一天那般的正站在门口,看到薄荷立即鞠躬弯腰的问候:“大小姐,您回来了?”脸上所带的,是许久不见薄荷而从内心深处所散发出来的欣喜。 薄荷点了点头,对田妈也是温和的笑笑:“田妈,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田妈立即也笑着道:“好,当然好!大小姐您气色好了,看来过的还不错。” “爷爷奶奶他们呢?家里有谁?”薄荷望了眼大厅,竟然空无一人? “老先生和老夫人都不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一大早就出去了,我马上打电话给他们。” “还有的人呢?”薄荷有些失望,没给他们来个震惊的回归架势,刚刚的霸气都是白表演了。 “夫人在容家陪着二小姐,老爷当然在公司了。” “哦?如此体贴?”竟然去了容家?薄荷对容伯母的印象是不错的,一个很温婉的女子,容子华的性格就是遗传自她。所以薄荷很是怀疑容夫人能和蔡青奕和睦相处,两个亲家母住在一起会不出矛盾? 反正,薄荷是不相信的。 “打电话告诉所有人,就说我回来了。” “是。” “帮我……做些布丁。蓝莓味的。”如今,薄荷是想做什么吃什么,她都不会再苛刻自己,在薄家自己有权利得到一切最好的待遇。现在,就从这小点心开始。 “稍等,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田妈眉目含笑,转身便去忙了。薄荷踩着高跟鞋向楼上迈步而去,隐约间听见了楼下佣人们的低声讨论。 “大小姐变了好多……” “好漂亮啊。从前的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美的。” “也不会要求吃蓝莓布丁。” “是啊……虽然以前不好相处,可是戾气没有如今重,有没有觉得她的双眼是越来越冷啦……” 薄荷嗤之一笑,就连旁人都看得出自己的眼神很冷,戾气很足。那薄家人看到该作何怀疑?算了,自己还是稍稍收敛一下眼神,戾气还是需要隐藏的,可是这证据就不得不翻箱倒柜的去找了。 上了三楼,进了薄光平日里那任何人都禁步的书房。薄荷上次来过一次,是为了拿婚纱。这一次,则是想要查找一些线索,就算是蛛丝马迹也好。 薄荷轻轻的关上门,快速的走到巨大的书桌后在皮椅上坐下来,然后翻箱倒柜的拉开柜子开始找,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找什么,可是相比什么也不做,这样满含期待的找着,满含希望的翻着,至少还能安慰自己的心。 翻来翻去,薄荷终于在左边的抽屉里找到一个带锁的盒子。薄荷翻看着手中的盒子,并不大的盒子,但是要放东西却也不少,至少两把枪的空间都搓搓有余,听说许多人都会私藏枪支,难道他也有?薄荷拿在手里微微用力的摇了摇,听见里面有些声响便将抽屉关上把盒子放在了书桌上。这个锁,好像有些熟悉?薄荷盯着锁孔,这是一个蓝色的小锁,看起来非常的精致,可是上面的花纹……薄荷猛的瞪大双眼,她的确没看错。 妈妈的日记本也是上了小锁的,那个锁是粉红色的。上面有两个白色的字母:bg。薄荷但是并未做多想,可现在握着这蓝色的小锁,看着上面的bh两个字,薄荷恍然间才明白了过来。这根本就是情侣锁,妈妈上面刻着‘薄光’二字的首字字母。而他的蓝色锁上面则刻着妈妈‘白合’二字的首字字母。只是妈妈当初将日记本一起留在了尼姑庵里,想必是已经对这个人死了心,伤透了。可是他为什么还留着?难道……他对母亲还有情? 薄荷心里一惊,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可笑。怎么可能呢?那样的男人,如果真的爱妈妈,当年不会那样伤害妈妈。如果那样爱妈妈,这些年不会千般万般的依着蔡青奕对他的另一个女儿疼爱如珍宝,对自己却陌生如领养的杂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怎么可能会真的去爱一个人? 薄荷又翻了翻,并没翻到钥匙。薄荷只好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钥匙来,这要是是湛一凡给她的。当初湛一凡拿日记本去开锁,最后配了一把钥匙,钥匙就给薄荷了。钥匙很小很精巧,可是薄荷怀疑这钥匙虽然能开妈妈的日记本却不能开这个人的秘密潘多拉魔盒。 不过,还没试过怎么会知道究竟行不行? 钥匙插进锁里,薄荷拧了拧,‘啪’一声轻响惊喜和意外,锁竟然开了?薄荷立即收起钥匙,将锁取下来放到一边去,心里‘砰砰’的急跳,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确认一定不会有人来薄荷才轻轻的打开盒子。 他……究竟有什么秘密? 盒子里的东西,其实很简单,照片而已。 但是照片里的人却让薄荷都惊呆了。与自己那么相像,却比自己温婉柔美,气质也比自己空灵出众的女人……不正是二十八年前的妈妈白合吗?拿起那叠照片,薄荷一张张的看过来,微笑的,灿烂的,噘嘴的,娇羞脸红的,快乐含蓄的,就连流泪的也有。为什么有这么多?为什么又那么的确定就是自己的妈妈而不是双胞胎姐妹?很简单,衣服很老旧,虽然妈妈气质温婉轻灵,再土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那么的漂亮。还有便是,有一张是妈妈挺着肚子的模样。 肚子真的很大,她挺得似乎很吃力。二八月的天气,肩头披着薄薄的黑色针织披肩,乌黑整齐的发丝披散在背后,戴了一根宽白的发圈。一只手里有些吃力的提着生活用品,一只手撑着几乎向后大弧度弯曲的腰肢。 薄荷捂着自己的唇,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这张照片里的妈妈只是看起来便好辛苦,可是即便她似乎真的很累却依然满脸的毅然光芒。好像,再苦再累也不怕,好像肚子里的他们就是她全部的力量。这张照片,看得出来她那个时候至少已经在妈妈肚子里带了八个月了,快出生了? 可是他怎么有这样的照片,照理说他那个时候已经和蔡家小姐订婚了,妈妈也回过了白阳镇。难道她后来还是回了云海市?可是这照片的弧度怎么都像是偷拍,是他找到妈妈了吗?他们后来又发生了事? 薄荷擦了擦脸上的湿润,将自己的情绪收好,然后将照片也小心翼翼的放下,手里还有两张照片。依然是白合,一张看起来形容憔悴,不知道坐在哪里,看着远方,这是什么时候?生完孩子?还是谈恋爱的时候?虽然只是侧面,而且是远景,可是薄荷几乎能看到她身上所散发的那股忧郁。 薄荷的手轻轻的颤抖了起来,盯着照片里的女人,心痛如绞:“妈妈,你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最后一张照片,薄荷的神情俱是一怔!中年的妈妈?或者说,这个时候的妈妈!? 薄荷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顿时欣喜交加。照片里的妈妈看起来虽然并不如从前年轻,而且还有了岁月的痕迹,可是依然看得出她的五官和身姿。的确是妈妈,虽然穿着单薄,而且坐姿和上一张有些像,表情很模糊,到时看不清喜悲之情。 这个地方是哪里?难道薄光……她的父亲,其实根本就知道妈妈在哪里?或者保持着联络?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两张照片?除非偷拍?那他也是必定知道妈妈在哪里的!确定了这个想法之后,薄荷拿起来对比照片里的风景,一模一样的风景,就连身下的椅子都一样。只是照片里的小树似乎如今已经长成了大树,但这究竟是哪里?如果给湛一凡看看他一定能知道! 薄荷想要偷走一张照片,可是她又怕薄光发现,脑海里猛的灵光一闪,立即从抽屉里找出纸笔,既然不行那就素描!反正现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虽然通知了他们回来,可是料想也不会那么快。 薄荷的素描从没这么快过,也从没如此技术过。当薄荷描着母亲的身影时,鼻头又是猛地一酸,她的身影看起来为什么这么的悲凉?孤独?和寂寞?她心里在想着谁?会想她的女儿吗? “妈,你究竟在哪儿?我好想见见您,叫您一声妈妈……就算您当初真的抛弃了我,我如今也不怪你了,我了解你当初的苦楚,我知道您的心情……”画着画着,薄荷的笔却再也难以继续下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隐约的听见外面走廊里传来田妈的唤声:“大小姐?大小姐……” 薄荷加快手里的速度,不多时手里的素描完美的完成。只是在画到母亲的身影时似乎费了不少时间,描的简直惟妙惟肖,就连她自己都要认为这根本就是一张照片。 薄荷将素描收起来,然后将照片一张张的准备放回盒子里。刚刚放下一张薄荷却又顿住了,因为这盒子里不仅只有照片,原来还藏着一样东西。 手指捻了起来,拿在窗外投进来的灯光里打量,一颗戒指?一颗男士婚戒? 最先回来的还是爷爷和奶奶。 薄荷正在吃第二杯蓝莓布丁,奶奶匆忙的走进来,看到薄荷脸上又是生气又是开心的表情,走近了还是沉下来似是不乐的道:“你怎么还知道回来啊?” 薄荷心里一沉,低下头的双眸闪过一抹冷光,当年如果不是爷爷和奶奶并没有少伤害妈妈,薄荷对他们的原谅已经消失弥散,如今存在的只有芥蒂!虽然及不上对薄光和蔡青奕的怨恨,可是对他们薄荷知道,从今之后自己再也难以尊重孝敬起来。 “奶奶。对不起,因为英国那边走不开,所以回来晚了。您和爷爷不要生气。” 薄荷抬起头对奶奶微微一笑,薄老夫人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在他们湛家也必定不容易。快起来让奶奶看看。” “还有爷爷,爷爷也想看看你瘦了没有?” “瘦了瘦了,我看腰都细了。你怎么回事啊?过去难道还在吃苦吗?傻孩子!” 薄荷看着此刻关心着自己的爷爷和奶奶,是那么的想哭。他们对自己的关心是真是假?而他们当年究竟为什么要那么苛刻的对待母亲?难道家世在他们眼中真的就重要过一切? 薄荷相信,此刻在他们心里,对自己的心和态度绝对没假。可是白合的日记,那曾经的往事就一幕幕的涌上自己的脑海,她忘不掉,只会越加的刻骨铭心,甚至看见薄家的人就想起来。 “奶奶,湛家对我很好,我没瘦,重了两斤。” 薄荷说的是实话,可是刚说完奶奶的脸色就微微的变了,薄荷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顺着奶奶的话说,扫了她的面子,可是薄荷如今还会给他们面子吗?不,她不能再对自己残忍,任何事都不会再忍。包括对湛家不好的讨论,她一定立即驳回!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看妈你也不用担心了。她是连回门都不知道的一盆水,你关心越多只是徒劳您伤心!”说得如此狠话的人,不是蔡青奕还是谁? 薄荷回头便看到她正挽着薄烟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薄烟则垂着眸垂着头,看也没看薄荷一眼。只怕不是不看,而是不敢看?薄荷冷冷一笑,随即神情却又是一怔,因为跟着她们进来的人,还有容子华! 容子华也看到了薄荷,视线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薄荷对上他的视线,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的冷淡?薄荷为自己的这个反应而感到可笑。 迈向冷血queen 转头过来,薄荷看向也没否认刚刚蔡青奕说的话反而哀愁的盯着薄荷的奶奶,仿佛她也确定了薄荷就真的只是一盆泼出去的水似的。 薄荷心里是无尽的冷意,奶奶您的关爱真的太浅薄了,难道您不知道每一次您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她的心就会特别的失望,失落?原来,她真的没想错。对薄家人,何须心软?就连爷爷和奶奶,也没必要了。当年要不是他们对母亲的门户偏见,母亲和也许早就告诉了他们白家的家世,后来还何至于生出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薄荷如今明白,他们从未真正的敞开心爱过自己,这些浅面的关怀,她不需要! “看来,在母亲的心目中,薄烟不算是嫁出薄家了?妹夫,我怎么不知道你入赘了我薄家?”薄荷轻轻的抱怀,态度颇些傲慢,眼神更是轻佻的带了些挑衅的意味。 此话一落,蔡青奕的脸色突然变的阴冷,放开薄烟便走过来,一只手更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薄荷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向走过来的蔡青奕蹙眉:“怎么,想教训我?我已经嫁出薄家,您别忘了!现在,我是湛家儿媳,你动一根毫毛试试?” 薄荷的这话说的轻慢味十足,外人听来也许只怕会认为她是一个极度不孝顺的嚣张大小姐罢了。可是这话落在薄家人耳中却已是另一番感觉。 爷爷奶奶震惊的看着薄荷,仿佛不信他们的孙女会说出这种话。蔡青奕依然阴冷的看着薄荷,只是也止住了脚步没再往前,可是那拳头却是越拽越紧,想必是在想象着薄荷正被她自己捏在手心儿里发泄着自我的怨气? 薄荷不知道,她也没兴趣一探究竟。对于蔡青奕刚刚上前的动作,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会打自己,毕竟她早就想这样做,只不过前两次都被薄光给阻止了。今天薄光不在,她当然要自己保护自己的脸,她就不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听了她这‘嚣张’的放话谁还敢动自己? “好哇……”蔡青奕点了点头,脸上的怒意勃发:“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才嫁出薄家几天就这么嚣张了?你是湛家儿媳你就滚,你还回来做什么?滚出薄家!滚!就当我们白生你养你了!” 教训的多么自在自然,大义凛然?薄荷心里狂笑着,生她?养她?她不知道这四个字,她蔡青奕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而爷爷奶奶阴沉着脸站在一旁,像是也认同蔡青奕对她此刻的教训似的,薄荷知道,只要在今天蔡青奕对她做出任何教训爷爷奶奶也是不会阻止的,因为此刻在爷爷奶奶心里只怕自己的行为和举动已经让爷爷奶奶大失所望了! 可是,失望的何止爷爷奶奶,对他们,薄荷同样的失望! “是吗?我是嫁出薄家的吗?”薄荷看了爷爷奶奶一眼,最后视线落在蔡青奕的身上,眼神淡漠:“你确定,你和他不是把我卖出薄家?”从前,她愿意装傻,愿意认为自己是在为薄家做贡献,为了父母做的最后一件事。可是如今,她再也不会这么认为!那是她真的蠢,才会被利用! “薄荷!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爷爷一声怒吼,薄荷知道爷爷一般不发脾气,发起脾气来不得了。 薄荷转身看向爷爷,既然要理论,那好,她就好好的和他们理论一番,让他们一个字都再也吐不出来! “爷爷,您也甭说不知道。这个家的所有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当初,薄家经济危机,全国人都知道。当初,让我嫁给湛一凡不是为了什么指腹为婚,指腹为婚这个约定只有湛家才是诚心实意,而薄家根本就是打着约定的旗子,实行卖女儿的行为!也别给我说,是真的觉得我幸福,我和湛一凡合适。我和湛一凡的确合适,我嫁给湛家的确幸福,可是这里面薄家的实质,谁也别想抹灭!” 薄荷的指责,掷地有声。 落在爷爷和奶奶的心坎儿上,落在容子华的心坎儿上。他虽然一直站在后面,可是眼神却一直落在薄荷的身上,也听着薄荷说的每一个字。说实话,他真的很少见到薄荷这般生气的模样,可是她生的气却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她说的理由也是那样的让人心酸,让他不止一次的后悔为什么从前没有发现她过的这么辛苦?虽然,如今他真的不应该再想那么多,但是心是能又自己做主的吗? 蔡青奕的脸色依然难堪,可是薄荷的指责她也是没法反驳的,因为她说的的确是事实,他们当初的确是把她卖给湛家的心思。 许久,蔡青奕才找到一个继续指责她的借口,回身一把将薄烟拽了上来,瞪着薄荷依然口气不善的道:“可是,你也不该连你妹妹的婚礼也不会来参加,你知道烟儿多失望吗?” “她失望,关我什么事?”薄荷反问,蔡青奕不可思议的看着薄荷:“你就这么没心,是打算和薄家所有人都脱离关系了是不是?你个不孝女,你爷爷奶奶还在这里,你就急着说你不关心薄家任何人了!?” “你们关心我吗?关心是互等的,我关心你们,谁来关心我?如果你们真的想让我回薄家来回门,为什么这些天一个电话也没有?如果真的想让我参加薄烟的婚礼,为什么一个电话也没有?不是我不把自己当薄家人,而是你们从未真的把我当做过薄家长女。” 薄荷的指责再次堵住了蔡青奕的嘴,她怀疑的看着薄荷,薄荷今天回来的态度无疑又是一次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不仅一百八十度,只怕是二百七十度,三百六十度都有了!这个丫头,态度完全嚣张,根本没有从前自己指责她就只管听着的半点儿模样了! 薄荷拍了拍身上华贵的狐狸毛,说实话,她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挺好的。能挺直腰杆的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部弹回去,能看到她惊讶愕然的表情,能让他们知道,如今的薄荷已经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是,今天的自己是连演戏也不想和他们演了,真正的自己就在他们,他们能否适应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关心’这样的狗屁她还会相信吗?所有的错都喜欢推给别人的薄家人,能否接受她的指责?只怕不会,只怕现在他们的焦点都会放在‘她为什么变了’的疑惑上。 善良和软弱一旦让别人接受,他们就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狠毒和乖张才是最容易让人记住的特别。 从蔡青奕身上转开,薄荷的视线又轻轻的落向薄烟,勾了勾唇浅笑:“薄烟,你的新闻采访真精彩,我都看了都要感动的流泪了。是,子华?为你有个这样的老婆你真的感骄傲哦?”最后,看向薄烟身后的容子华,余光却成功的看到薄烟那浑身一颤的动作和随即僵硬的变化。 怎么,知道害怕了?真正害怕的,还没有全部释放出来吓吓你。 薄荷对着容子华微微的笑了笑:“子华,过两天上班,我要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如今看着他心里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不恨不怨只有平静。薄荷自问,是因为有了湛一凡吗? “好。”容子华并不知道薄荷是在‘欺负’薄烟,只是对着薄荷的视线淡淡的应允了一声。可是这个‘好’字却让薄烟身形摇晃,看动作似乎恨不得摔在地上似的。 “姐……”薄烟从进门,终于对薄荷说了第一个字,“我们聊一聊知心话?” 薄荷看着薄烟那苍白的脸色,心里也没有如山蹈海的兴奋和满足,只有淡淡的漠然,声音自然也就是如此了:“知心话没有,要聊聊为什么不来参加婚礼倒是可以。” 薄烟转身便向偏厅而去,蔡青奕担心的看着薄烟的背影:“烟儿,什么话在这里说不好吗?” “我倒是挺想在这里说的。”薄荷无所谓的眨了眨眼,蔡青奕咬牙切齿的看着薄荷:“不孝女!” 薄荷脸色一沉,瞪着蔡青奕的眼神顿时阴厉。蔡青奕心里一个咯噔,说实话,这眼神实在太像即将发怒的薄光,让她莫名的害怕,恼是只能看着薄荷如此瞪着自己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记住了,不是我不孝,而是……没什么好值得我孝顺的。我的孝顺,在我这二十八年的岁月里早已经还得干干净净,我给你们挣得面子比薄烟给你们挣的面子多了几百倍,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蔡青奕倒吸了一口气,薄荷嚣张的态度实在快让她发指了! “你……你……”可是蔡青奕却只能反复的说着一个‘你’字,再多的指责似乎她自己也找不出来。可是心口憋着的那股子气却是怎么也散不了的。 薄荷不想再和蔡青奕讲那些她根本就不会理解的道理,侧目看了容子华一眼,淡淡的勾了勾唇,尽显残忍的低声道:“薄烟的肚子我绝对不会碰,你放心。如果等会儿有问题,请你怀疑她自己。” 如此,也算是一个警告。如此,也算是她对薄烟的后招给自己留的一个小路。她知道薄烟的疯狂,知道薄烟的心思,她可不想自己无辜做了‘侩子手’。 毕竟狗血言情剧里这样的戏码实在太多了,而她自己绝对不会是那个炮灰。 容子华讶然的看着薄荷,似乎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今天的她已经说了太多不可思议的话,太多不可思议的嚣张模样。蔡青奕也听到了薄荷的那句话,顿时气得更加说不出话来,薄荷冷冷的笑了笑转身终于跟着薄烟的脚步而去。 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对视了一眼,仿佛也在交换着彼此心里的讯号,怀疑为什么薄荷婚礼之后就变了如此之多? 薄烟背对着薄荷走来的方向,薄荷在还有三米远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优雅的翘起自己的二郎腿,看着薄烟的背影淡淡的道:“谈什么,说罢。” 薄烟转身看向薄荷,脸色依然苍白,声音却有些颤抖:“薄荷,你不要太过分!如果你真的敢在子华面前说三道四污蔑我,就别我不客气把一切都告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 “哦?”薄荷有些意外的看向薄烟,那眼神并不是意外薄烟会想如此做,而是意外‘她竟然还敢威胁她,和她薄荷讲条件?’薄荷好笑的摇了摇头,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执起来放唇边轻轻一呷,轻佻的视线才慢慢的对上薄烟,淡淡的道:“你还和我讲条件,薄烟,你没忘记你落有证据在我手里?那可不是‘说三道四的污蔑’,一切都是你自己所讲所语。” 薄烟抿着失了血色的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薄荷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你说去,我倒是无所谓所有人都知道我知道了什么,反正迟早是要摊牌的。可你就不一定了,你想瞒一辈子的东西真的能瞒一辈子吗?你想和我讲条件,最好想一想我们互相捏着对方什么肋骨。我捏的是你的软肋,而你捏的大约就是我可无可有的那一根脚趾头罢了。会痛,却不会致命。” 薄荷毕竟是个检察官,为了练习口才她可没少费劲儿,从前对他们沉默寡言那是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一家人。可是现在,她打从心底里和他们已然分开,该打击就打击,该怎么态度就是什么态度,她的暴风雨他们迟早是要该吃的! 薄烟听了这话,似乎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那股子气恼,捡起茶几上的苹果就像薄荷扔去。如此快的速度,薄荷避之不及,肩膀重重的挨了一下。她抬头瞪向薄荷,没道理说不过就动手? “薄烟,真是看不出来你还能如此……不要脸!” “比不上你!”薄烟微微的扬起下巴,傲娇模样。 薄荷摇头苦笑,手里的茶叶撒了,肩膀还痛着呢。 “你以为,你肚子里有个东西,我就不敢动你了?” 薄烟自信满满:“那你动我试一试?” 薄烟的自信刚刚落地薄荷手里的杯子就弹了出去。薄烟一声惨叫,薄荷一脚踩在地上的苹果上,苹果烂成泥,而她则从沙发上滑下来捂着肩靠在沙发上,眼里还迅速的冒出一些水花来。 其实薄荷用水杯弹的只是薄烟的手背,痛肯定痛。但是薄烟显然被薄荷突然演的这一出给震惊吓到,顿时也就忘了痛,只呆呆的看着片刻就变得狼狈的‘身受重伤’的薄荷,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相信薄荷竟然能这样做似的。 而就在这时外面大厅里听到薄烟惨叫的众人已经跑了进来。 容子华最先看到倒在地上的薄荷,也没看薄烟一眼就冲了过来,拉着薄荷满脸焦急的关心:“你怎么了?” 薄荷隐忍的咬着唇摇了摇头,可是那隐忍是那么的刻意和明显,众人都知道薄荷‘受伤了’。看着地上的苹果,还有薄荷捂着的肩,似乎都明白了。 众人的视线想薄烟看去,薄烟只是摇头,满脸的委屈:“不,不是我……是她,是她……” “烟儿,你为什么打你姐姐?那苹果砸她?” 薄烟顿口,不敢相信的看向容子华,似乎不相信他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没有在第一时间跑到自己身边就算了,竟然还像一个护花使者似的护着那薄荷!?薄烟的心顿时痛了起来,薄荷对他来说还是那么的重要! 薄荷的确想装自己才是受害者,但是她不想把容子华又拉到自己这边来,说实话,她早就把容子华归为薄烟的了,他此刻的行为完全与自己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了! “容子华,我没事。”薄荷打断他们二人的对视,自己转身缓然的爬了起来。 “你看,她根本就没事!她是装的……”薄烟立即抓住薄荷起身的动作而道。 “薄烟!你敢说这个苹果不是你砸的?你对天发誓,用你的孩子发誓!?”薄荷转头厉声的瞪着薄烟质问,薄烟立即捂住自己的肚子,瞪大双眼看着薄荷,眼里的水润似乎就要突破出来似的。 薄荷承认,自己把重点转移,而且这句话有点儿狠。可是不狠,怎么压得住薄烟!? 薄烟的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蔡青奕当然永远只心疼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上前护着薄烟,瞪着薄荷道:“你这个做姐姐,怎么能说出这种恶毒的话?烟儿,别哭了,妈妈相信你。” “妈妈,我……”薄烟心里又痛,又受了委屈,手背还痛,顿时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来。 奶奶和爷爷一直看着薄荷和容子华,似乎也在为刚刚为什么容子华那么快的第一瞬间就跑到了薄荷身边。薄荷推了推容子华,低声道:“你去看看薄烟。”她知道,自己再狠也不可能真的让薄烟为了自己而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说的毒罢了,薄荷并不是真的想让薄烟失去孩子。 “可是你……”容子华似乎忘了这是哪里,这周围又是些什么人,还是担忧的看着薄荷。 “快去!她才是你老婆,还有你的孩子。你该关心的人!”薄荷低声怒吼,再不走,她身上又要背一些莫名的指责了。 容子华一怔,放开薄荷缓然起身,表情再次变得漠然起来,仿佛终于意识到了这是哪里,也恢复了记忆想起他和薄荷之间再也不似从前的关系。 薄荷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一把灰姑娘的恶毒姐姐,在薄烟的心底只怕是已经将恨不得将自己吃了。可是薄荷又不得不承认,做恶毒的姐姐,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薄荷的肩的确是有些疼,不过因为穿着衣服,肯定比不上薄烟的手背。但是薄烟并没有说薄荷用水杯砸了她的手背,水杯安静的呆在地毯上也就被人暂时遗忘了。薄荷看见薄烟的手背很红,可是那又管她什么事?既然要做戏,可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和说辞要做到底的,只怕薄烟也知道自己根本讨不了薄荷的好处,所以也就暂时的安静了。 薄荷心里惦记着蔡青奕的日记本,但是现在明显两个人是不可能再单独相处的了。她自己在房间里用冰袋揉着肩,薄烟却被众人捧着回房去休息了。 薄荷放下冰袋,拿出手机来给湛一凡打了个电话。 “嗨,我的雅典娜,战况如何?” 薄荷在床上躺下,捂着自己的肩笑了笑:“既然都叫我雅典娜了,我会输吗?只是出了点儿小意外。” 湛一凡的一听,口气似乎就变得有些急切起来:“怎么了?没出事?” “没事儿。”薄荷不想把这小事也告诉湛一凡,只道:“早点儿来接我啊。我今天斗累了,想回家吃饭睡觉。” “嗯,马上下班。” 挂了电话,薄荷平摊四肢,想必薄烟经过这次已经正确的认识了自己的厉害,想她也不敢再轻易的招惹自己。只是那日记本……她却不知道是不是还拿得到。手里握着的录音笔也并不是真的要交给容子华,她想要的不是容子华知道薄烟的真面目,她想要的是蔡青奕的日记本。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田妈突然在门外敲了敲门道。薄荷一个骨碌从床上翻起来,她今天回来还很想对手过招的一个人……她的父亲薄光。 薄荷下床穿上鞋,又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仪容得体了才转身向门口走去。至从看过母亲的日记本,薄荷心里对薄光所剩下的感情便只有怨恨。怨他那样的抛弃母亲,恨他造成了她和母亲分离二十八年。恨他是那样一个薄情的人,无论二十八年前还是如今,为了他的事业为了他的家族都可以抛弃爱他的人。 薄荷也不想恨,因为恨会让她变得很累,会让她的心胸狭隘,可是谁能不恨这样的父亲?她做不到不爱,却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坦然放下。再一个道理,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薄荷扶着楼梯下楼,薄光正在沙发里坐着悠然的看电视。薄荷遥遥的向他看去,恍然间仿佛看到了二十八年前的那个‘阿光’。也是那个‘阿光’让母亲碎了心,失了身,一个人辛辛苦苦。薄荷很想问他是不是知道白合在哪里,很像冲上去直接拽着他的衣领问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可是,那股子冲动依然只是隐忍在薄荷的心底,她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做。她不想忽略某些事,那就是日记本之后发生的事,她不想在知道真相之前就冲动的暴露了一切。他不一定会告诉自己,他也许还会做出她无法预计的事,比如告诉白合……然后白合继续消失?薄荷从那张照片上虽然能确定他们如今的确有联系,可是母亲为什么不出现,却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除非……她根本就是有心避着自己? 薄荷不想让自己那么的可悲,所以她一定要清楚白合当年所有的事,知道究竟是什么苦衷和隐情才让她们母女分开二十八年却不出现。和薄光摊牌,就不一定能得到最真的真相,薄荷正是清楚,所以才一直如此演戏,而且还要继续和薄家演下去。 薄荷下了楼,看着薄光,薄光似有所觉的向薄荷看来,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只是淡淡的问了薄荷一句:“受伤了?” “没。”薄荷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相比他给的那些伤害,相比他当初的那一个巴掌,薄烟的一个苹果真的不算是。 薄光却又道:“烟儿似乎动了胎气。” 这算是指责吗?薄荷心里冷笑,曾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在逐渐的改变,可如今看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多想了。他最关心的,永远只有薄烟。 “是吗?”薄荷轻步的走过去,在离得很远的地方坐下,轻轻的靠着沙发淡淡的道,“如果她不是那么生气,也不必自讨苦吃。” 薄荷的话,绝对的火药味十足。可是她就是不想再受委屈! 薄光有些诧异的看向薄荷:“薄荷,你妹妹结婚你不回来就算了,何至于一回来就惹她生气?而且你爷爷奶奶都和我说了,你如今是已经不把薄家放在眼里,你有多让他们大失所望,你不知道吗?” 原来,是都已经暗通款曲了,难怪会对自己如此态度。在他眼中,自己已经是极度的不孝女了?好像,在他眼中,孝顺是最重要的,子女不得违驳父母的一切意思。当初他不就是看着白合被爷爷奶奶为难,却也只是冷眼旁边不出言相助吗? “你要怎么说我都没意见。我只说一句,”薄荷冷眼的看着薄光,此刻不再是像看一个父亲,只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目光让薄光心里微微有些惊诧,她这是怎么了?何以至于变得这么多? 薄荷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浅浅的低声道:“让你们失望的不是我,而是那个真正的我,你们从未接受过。”他们从前看到的,从来都是只是他们心底最希望的自己的样子,而真正的自己,她需要的,她想要的,而她渴望的期盼的他们却从未看到过。 说完薄荷便缓然的站了起来,冲着薄光缓缓的笑了笑:“我看,我还是回去。不然,今晚这顿饭,怕是大家都吃不饱了。”心里都互相堵着,谁能吃得饱? 虽然她说出这些话,虽然她今天来薄家纯粹就是找茬捣乱的,虽然她也畅快了,可是谁能知道,她的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的痛快淋漓。她依然会有些难过,依然会有些失落,只怕是这一辈子她都做不到冷血女王了,没有那样的潜质! 说完薄荷就迈步向外走去,她虽然能做到心狠,可是同时这些找麻烦也像是一把双刃剑割着她的心。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的摆脱,看着他们的失望、失落和被自己弄得心慌意乱的表情时,自己才能痛快大笑?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变成真正的冷血女王? 也许,当真相明白的那一天,她才能朝自己心目中的真正‘冷血queen’迈进一步!而现在,最多叫做‘良心未泯’。 薄荷提前离开薄家,开着自己的霸气越野出了薄家大门。可笑的是,薄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挽留自己,不过她倒也不稀罕。将车开出薄家,五十米远的时候薄荷停下车,拿出电话来拨给丈夫湛一凡。 “喂?一凡……我已经出了薄家了,你不用来接我了,我马上回家……嗯,好拜拜。” 挂了电话,薄荷又启动车子向山下滑去,再一次离薄家越来越远,直到背后的别墅山消失在夜幕中。霓虹灯亮起,薄荷安静的开着车,听着小提琴乐曲,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薄荷戴上蓝牙耳机才接起电话,语速缓慢的‘喂’了一声。 “小姑,是我……”醇儿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薄荷立即蹙眉:“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 “小姑我错啦。” 薄荷冷笑了一声,醇儿很明显的听到了那声冷哼立即不敢再隐瞒的开始交待自己的行为:“其实我昨天从窗户翻出去了,我知道你会发现的。我去酒还人情了,我发誓,我没事,真的。” 大胆的丫头,竟然跑去酒了!?薄荷真的很想骂她,好不容易走出那里,她竟然还敢回去!?去舞台上跳yan舞!? “小姑,你生气啦?”醇儿许久没听到薄荷的声音便有些忐忑的问。 “废话!你能不生气吗?” “小姑我真的错了,醇儿错了嘛。你原谅偶啦……” 薄荷冷哼了一声,还是问:“所以你现在那哪儿?昨天为什么没回来?” “其实……我昨天在酒遇到姑父了,姑父还教训了我一顿呢。我自知没脸再在你们两个人之间当电灯所以就回出租屋了。” “别告诉我你睡到现在?” “小姑你真聪明,嘿嘿……”的确是睡到现在。谁让她一回来就被‘李叔叔’按在床上进行了一番‘教训’呢? “不做饭就下去买点儿吃的,知道了吗?” “恩呢,小姑我知道。小姑……那再见哦。等有时间,我回去好你们玩的!” “好,再见。” 挂了电话薄荷直摇头,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醇儿好像有事情瞒着自己似的? 醇儿的确有事情瞒着她的小姑薄荷。那就是,她的李叔叔现在正在厨房里转悠呢,而她正窝在沙发里玩着拿着电脑灵活的玩着她最爱的网游‘骨头天盟’。 想到昨晚,醇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应该说是今天早上了? 清晨两点半,在姑父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这对‘狗男女’回到了小姑让给她的公寓,进了房间便很有默契的脱着对方的衣服滚上床压对方。 醇儿最初的想法是,自己一定要压他一次,自己一定要主导一次享受女在上的滋味。可是她小胳膊小腿儿根本抗拒不过对方,她是警察她当然有些身手,但那李泊亚那厮表面温和儒雅内在根本就是一头猛兽。醇儿的招数使在他身上根本就不管任何的作用,主导没做成,反而被cao控。 好,虽然被cao控的也很爽,醇儿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床上技术实在是好的让她眷恋,来两次三次都不烦的。虽然最后她的小腹总是有些痛,但他还算温柔,也会做好一切的防范措施,这方面很是细心。 但是,他们应该只是炮友关系?醇儿只记得自己做完就睡了,迷迷糊糊间醒来过,他不是走了吗?白天他的确是应该去工作的,可是为什么她到头再睡再醒来时,他就又在了? 打完电话醇儿就放下了电话,然后掇手掇脚的向厨房摸去。趴在门口,看着厨房里正在忙碌的那个男人。 “李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醇儿就开始这样叫他,在床上的时候也是这样大声的喊着。李泊亚回头看了醇儿一眼,眼睛已然去掉,那双妖孽的桃花眼深邃的望来,薄荷的心里便是一个咯噔。 她一个平民百姓实在受不起那样的眼神啊,杀伤力太大了! 厚着脸皮笑了笑,问:“嘿嘿。你做什么好吃的啊?” “填饱肚子的。” “……”她当然知道是填饱肚子的。让醇儿意外的是,这个男人竟然会做饭?而且根据饭菜的香味,好像还挺可口的。 “你怎么会回来?工作不忙吗?” “还好。今天的忙完了。” “你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想知道?”李泊亚回头看向醇儿,醇儿立即点了点头,她当然想知道。他们又不是谈恋爱,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回来给她做饭吃!还有他怎么能打开她的门?是不是偷偷的拿了她的钥匙?醇儿的疑问太多了。 “等会儿告诉你。”李泊亚转过身去,继续做自己的料理。 醇儿郁闷,只好转身又回到客厅抱起自己的电脑打自己的网游去。她的确是饿了,而且她又不会做饭,留在厨房做什么?所以,她还是去陪伴同打游戏的宅男们。 “蠢货,你到底会不会打啊?”拿起电脑,醇儿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小心被拉进了队伍去做任务了,什么时候选择的跟队?是好友‘萌乖乖’么? 可被的是醇儿竟然已经被杀了三次了!当然也被队友原地复活了三次,被医师加血了n次。醇儿正要奋起回报自己的好队友们时,旁边抢任务的一支队伍突然爆屏骂她:我看你一身装备,一身好武器都他妈的是浪费。蠢货,别给你们队丢人了! 萌乖乖:你才蠢货,你全家都蠢货!我们玉老大一定上厕所去了,等她回来尿杀你。 腐败魔鬼:只怕淹到尿缸里了?别给这里丢人了,你们最好快滚,别在这里跟我们抢。 腐败魔鬼?醇儿往上翻了翻,原来上面都是这个蠢货在骂自己,再看两个人的属性和职业还有装备,原来都是不相上下的。他是不服自己站在队伍里不出力却还被队员们无数次原地复活呢?以萌乖乖为首的队员们则一同和腐败魔鬼对骂,可腐败魔鬼就像是长了十张嘴似的不肯认输,甚至把萌乖乖也给拉了进去。 “好蕾丝边,别在这里丢人了。” 要知道,萌乖乖其实是个男人。可以骂她醇儿,但是绝对不能骂他醇儿和萌乖乖是好蕾丝边! 醇儿怒了,不回骂,只是默默的抽刀对着那腐败魔鬼一刀突然砍下。顿时血条爆掉,醇儿加把劲使了个技能,那腐败魔鬼身上一道白光闪过,‘碰’声到底。 醇儿将自己的长刀收回霸气的背在背后,世界屏立即爆出消息:腐败魔鬼被玉女娃娃杀死。 ‘刷刷刷’屏幕上秒间就爆出无数条跟言。醇儿得意的哼哼,腐败魔鬼是‘天涯帮’的帮主,她当然知道。顿时,无数个人冒出来说要报仇,醇儿才不怕,她可是‘卖萌帮’的帮主,卖萌帮有仇不报以后还怎么卖萌? 萌乖乖说:玉老大,你真的太帅了。不过我们快跑,等腐败魔鬼复活了,我们再跑就来不及啦。 玉女娃娃:不怕,等我们先把任务做完。哇哈哈,腐败魔鬼,不服气就来找姐姐pk,姐姐随时恭候哈。 醇儿是真的不怕,反而是那腐败魔鬼该见识到她的厉害了,看他以后看着她不绕路滚的远点儿去。就算真的来pk,她也是放下话了,等着! 等醇儿做完任务迅速带着队员闪退时,就下了线。 李泊亚将饭菜全部摆上桌,擦了擦手看着醇儿淡淡的道:“吃饭了。” 醇儿总觉得有些怪,炮友还负责做饭的吗?不过还是立即爬了起来,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跑了过去。 “哇……”醇儿是真的被这一桌子的丰盛给吓到了,宫保鸡丁,鱼香茄子,青椒肉丝,啤酒鸭,上汤西兰花,清蒸鱼还有一个冬瓜排骨汤!他们两个能吃这么多?更重要的是,他怎么能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做出这么多的家常菜!?而且……好吃吗? 醇儿咽了咽口水,伸手便要捻起一块鸡丁来尝尝,可惜还没捻起来就被李泊亚一只大掌拍在手背上。 “哇……好痛!”醇儿捂着手背痛叫,这一巴掌可不轻,这个混蛋,她的芊芊玉手啊。 李泊亚勾唇浅浅一笑:“知道痛,就去洗手!” 虚伪!醇儿心里狠狠骂道,不过还是转身向卫生间走去,洗手就洗手呗,那么凶,果然是个脾气古怪而又变态的叔叔!除了那张脸,除了床上的技术和那隐藏在衣服下的体魄,她看他根本就没什么可取的优点! 撞破以为的秘密 醇儿真的想不到,这李泊亚做的饭菜能这么好吃!好吃的她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醇儿最近吃过不少好吃的食物,自家妈妈就是一个好厨子,在湛家,在英国那都是吃了不少好吃的东西的,为此腰部还长了一点点肉呢。 可是饿了一天,醇儿又被耗尽了体力,睡到不久前才醒又打了那么一会儿游戏,可以说整个人都已经饥肠辘辘了。现在就是一碗面她都觉得是美味,更何况本就是烹饪高手李泊亚做的饭菜呢? 醇儿吃了许多的菜,还干了两碗白米饭,到最后又喝了两碗汤,直到整个人仰在椅子上完全无法动弹时才放过了自己。 “嗝!”打了个饱嗝,醇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了捂唇看向对面吃的到不多的李泊亚脸皮很厚的笑了笑:“嘿嘿……李叔叔,你做饭怎么这么好吃?” 李泊亚瞟了醇儿一眼,见她吃饱了自己也慢慢的放下筷子。 “吃饱了?” 醇儿满足的点了点头:“嗯,撑得已经不能动了,绝对能张三斤肉……”想到这里,醇儿就想默泪,东西好吃可会变成脂肪啊。 “运动运动。”李泊亚起身便走了过去里,一边走还一边解着衬衫的扣子。 醇儿惊讶:“我才刚吃饱!”说着有些想要跳下椅子便跳的动作前兆。 李泊亚大步而来,抓住醇儿的手腕拉进怀里,将醇儿抱了起来自己转身一坐,在椅子上坐下来,醇儿则放在他的腿上,勾唇一笑,低着头问:“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给你做饭吗?” 醇儿拉着衣襟防备的反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李泊亚拉开醇儿的手,唇靠近醇儿的耳朵,含住她的小耳垂轻轻一吮。这里,是醇儿的敏感地带,每次她都能为之颤抖,他似乎已经了解了她身体,比她自己还了解。 久久,男人喘息着才对怀里已经衣衫半敞的醇儿低喃道:“吃饱了……才好干活。” 薄荷将自己素描的图画递给湛一凡:“喏。我素描的。” “岳母的照片?” 薄荷点了点头:“嗯。那个匣子里,有二十多张照片,几乎都是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只有这一张,看得出来应该是这两年的。”那憔悴的身影,当真是让薄荷心酸至极。她以为,白合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至少应该过的很少,或者已经另嫁他人了,可是为什么侧影会如此的寂寞孤独? 薄荷画的很清晰,就连背后的建筑物都清楚的描上了。不过对于湛一凡来说,这并不算是提供信息。 “如果能把照片拿出来,对于找到照片里的景物会更容易。这样太模糊了。” 薄荷失望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湛一凡扣住薄荷的肩拍了拍:“不,你画的很好。可是有些信息,也许就在背后的建筑物上,还有太阳照射的角度,那都是分析地理位置的最佳证据。” 薄荷咬了咬牙,眼神清澈:“那我下一次再去偷出来!” “好,下一次我陪你去。那现在告诉我,今天回薄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回来郁郁寡欢的?”说着,湛一凡的手指还轻轻的刮了刮薄荷的鼻梁,薄荷正坐在湛一凡的腿上,因为他刮鼻子的动作便不由得扭了扭,如此一扭湛一凡却不自在了,手就开始不老实的在薄荷身上摸来摸去。 薄荷躲着湛一凡的手,躲不过就急忙的拉住,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今天去薄家是捣乱的。” “我知道。” “看了妈妈的日记,又看了以为昨天给我看的视屏,我心里郁闷不过,就想去薄家找茬。虽然我一个人战胜了他们所有人,可是我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为什么?是不是我还不够狠?” “宝宝。”湛一凡挣开薄荷的小手,抚上她的脸蛋儿微微一笑,“宝宝,这样的你,才够资格做人民检察官啊。” “是吗?” “不管多坏的人,永远拥有一颗怜悯慈悲之心。” “可是善良的人才被欺负,我不想。”薄荷摇头,她真的对自己残忍的足够了,而她一向也不认为自己是善良的角色。 “不是善良。而是不管他们对你还是别人做了再多错事的人,你都不会真正的完全恨他们。你可以狠,可以耍手段,可以报复与惩罚,可是不能恨,知道吗?恨,太累了,何必让你自己变累?你拥有一颗坚强的心,但是这颗心同时还非常的柔软。你有感情,你和那些没有感情的人不一样,你是我的宝宝啊。” 湛一凡的话,就像是推开了薄荷心里的一道门,渐渐的她仿佛有些明白了什么似的。 “况且,”湛一凡眯了眯双眸冷冷一笑,“他们还不资格让你去恨。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其余的大可不必多想。” 薄荷想了想,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湛一凡总是能教她一些深层次的东西,让她一次次的成长,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他知不知道她是多么感谢自己有这样一个丈夫!? 伸手捧着湛一凡的脸,薄荷主动的吻上他的唇。轻允、重吮,探出小舌闯入他的口中,还伸出小手主动宽衣解带…… 临近关头,却突然拉住正伸手向床头去拿在英国便开始用的东西的湛一凡,一脸温柔的望着已经临近只摇了摇头:“一凡……不用……那个……我们生个孩子?” “孩子?”湛一凡低头迷离的望着薄荷,似忽然不解她怎么提出此要求。 薄荷点了点头,伸手缠上湛一凡的颈脖,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和嘴唇,温柔的道:“生个我们的孩子。反正迟早都要生的,他们说……三十岁之前生养对身体也好。”而且,他已经三十三岁了,别的男人孩子都已经可以打酱油甚至上小学了,他却丁点儿不着急这问题似的。 湛一凡即便此刻已经忍得痛苦,却还是蹙着眉有些犹豫:“真的吗?可是孩子……不是很烦?而且,我们的二人世界……” 薄荷猛地切断他的话,拉下他的身子贴近自己,温柔的抚摸着他紧绷的背脊只道:“妈妈一定很喜欢小宝宝的。” “宝宝……”湛一凡蹙眉,“我只有你这一个宝宝。” 薄荷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还孩子气的幼稚。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薄荷的表情已经温柔似水:“你想啊。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就连小胳膊小腿儿都是我们造出来的。女孩像你,男孩儿像我,一定很好看。或者……把我们各自的优点吸了去更好!” 湛一凡听了也有些心动,加上薄荷那温柔期盼的眼神,不由自主的伸手挑起薄荷的下巴,捏着指尖那腻滑的肌肤,低头便重重的便吻了上去。虽然没有回答,可是他的动作却表明了他的同意,薄荷嘤咛着攀上他的肩头,回应承受他的激情和渴望…… 薄荷实在想不到,孟珺瑶会这么快的追着脚步而来。 早在英国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孟珺瑶,她的眼神就清晰的已经向薄荷转达了她的心思,她喜欢湛一凡,她怨恨着自己。所以,薄荷对孟珺瑶这个‘情敌’还是有些潜在的‘不安感’的。并不是不信任湛一凡,相反的是她非常信任自己的丈夫,她不信任的是孟珺瑶的感情,她怕太深,总是要费心的。 孟珺瑶坐在客厅里,薄荷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到了她。彼时薄荷是准备下楼吃午餐的,吃过午餐准备去醇儿那里看看,可是她没想到竟然会在楼下看到孟珺瑶? 孟珺瑶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薄荷,态度轻慢的也只瞟了她一眼,便转开了自己的视线,然后似是对自己的突然出现做出解释:“我这次到中国是因为工作。伯母同意我住在这里。” 刘姐在一旁拘谨为难的看向薄荷:“夫人,老夫人打过电话交代过,所以我们才……” 薄荷罢了罢手,刘姐能放孟珺瑶进来薄荷就已经猜到了,必定是自己的婆婆亲自交代过。 薄荷扶着楼梯继续往下,落了地才淡淡的向刘姐交待道:“给孟小姐安排一个客房,收拾干净点儿。” “是。”刘姐转身就去忙这事儿,薄荷向餐厅缓慢行去,坐下来才眼神轻轻的落向那孟珺瑶道:“孟小姐,过来吃午饭?” 孟珺瑶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转身却走:“我不饿。我先休息去了。” 薄荷勾了勾唇:“那祝你休息的好一点儿,放心,这宅子没人会打搅你。” 孟珺瑶微微的顿了顿脚步,回头用微些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薄荷。薄荷耸肩:“怎么,有什么疑惑或者不舒服的孟小姐说便是,我一定会尽一家之主的职责尽量帮你的。” 孟珺瑶蹙眉:“一家之主?” “女主人……应该也算是?”薄荷看向孟珺瑶轻轻的眨了眨眼,微微疑惑的模样显得很无辜,可是看在孟珺瑶的眼里却无疑是一种挑衅。 “你是女主人?”孟珺瑶冷喝一声,“自恃甚高!” “嗯哼。不服气的话,可以问问你的凡哥哥。”她相信,孟珺瑶不会这么蠢。 “你……”孟珺瑶顿时气嘢,薄荷承认,自己某些时候的确有气死人不偿命的能力。 不过孟珺瑶毕竟也不是个普通角色,生气的神情很快就又自我调节收了回去,只是对薄荷冷冷一笑,转身便朝着刘姐之前消失的方向而去。 薄荷看着孟珺瑶消失的背影才微微的叹了口气,张姐将盛好的鸡汤递给薄荷,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也不敢说话。薄荷看张姐那拘泥的模样便微微的笑了笑:“你也下去吃饭。张姐,既然你和刘姐都是要长期在这个家帮佣的,有些话也不瞒你。对这个孟小姐好吃好喝好睡都招待着,她是你们先生的朋友,也是老夫人疼爱的人。最好不要得罪她,我也不想看到你们被为难的样子,做事仔细一些就是了,好吗?” 张姐对薄荷竟然还安慰她而感到感激,立即点了点头:“好的夫人。” 薄荷笑了笑,低头喝汤吃饭。 用完午饭薄荷上楼去换衣服准备出门,刚刚走到更衣间就听见搁在房间里的电话在响,于是薄荷又折回身去找电话,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婆婆宋轻语的。薄荷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如果是孟珺瑶的主动要求,婆婆不可能会拒绝,所以薄荷心里并不怪婆婆同意孟珺瑶入住别墅,只是婆婆现在打来电话……薄荷还真的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犹豫的接起电话,婆婆喜悦的声音传来:“荷儿啊,你还好吗?和一凡回去没事儿?” “嗯,妈,我们挺好的。您和爸爸都还好吗?爸爸的身体没事儿?” “你爸爸没事儿,我们都挺好的。现在还没上班?” “嗯,还有几天的休息时间。” “这个……瑶瑶到了?” 薄荷转身走向更衣间,淡淡的答道:“嗯,到了。” “荷儿你别生气啊。妈妈知道不该答应她的请求,可是她说她刚去中国人生地不熟,从前孟湛两家的关系这样好,现在他们又恢复了投资,所以妈妈不能拒绝她。” 薄荷将裙子取下来搁到一边,微微的笑了笑:“妈,我知道。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待不了多久就会回英国来的。而且,你要相信一凡哦,一凡的心里只有你。” “妈……”薄荷微微的笑了笑,“我知道。”正是相信湛一凡,所以才能那么平淡的接受孟珺瑶的突然出现,甚至接受她突然住进湛家的这个事。湛一凡在认识孟珺瑶的二十年里都没有喜欢上她,薄荷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薄荷换上衣服便出了门,走到门口突然回了一下头,她总觉得孟珺瑶刚到的时候盯着什么地方在看,现在自己顺着方向望去才明白,原来孟珺瑶看的是自己和湛一凡的那一套古风嫁衣照。 薄荷驱车到之前租的房子,她并没有告诉醇儿自己要来,只是到了楼下才给醇儿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小姑你要来?现在吗?” “你的声音听起来不仅惊讶还带了些恐慌,你在干什么坏事?” 醇儿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收拾房间,一边讪讪的才回答:“嘿嘿,怎么会呢。[]人家只是在打游戏,你现在在哪儿啊?” “爬楼梯。”薄荷冷冷的道完便挂了电话。醇儿呆呆的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惊叫了一声立即穿上鞋,拔下床上的毯子便往床下塞去,垃圾桶里的垃圾也赶紧栓了起来扔到一旁,床头的避孕套全部扫进抽屉里,水杯、牙刷……醇儿突然发现,明明就是炮友关系的李泊亚怎么在自己的屋子里留下了这么的痕迹? 这个混蛋叔叔,这两天总往这里跑,勤快的让她都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地方住了!虽然他也是几乎每次做完洗个澡就走,从不过夜。 可是醇儿每次睡醒,他几乎都会在厨房里转悠……! 醇儿慌张的收拾着房间,门突然被敲响,醇儿再三确认了房间里没有什么男人的痕迹了才别扭着向门口走去,打开门便乖乖的站在一旁,对着薄荷谄媚的献上笑脸:“小姑……” 薄荷拧眉:“这么久在干什么?” “关电脑!”醇儿打了个响指,“我正准备出去呢,其实。” “我刚来你就要走?”薄荷意外的看向醇儿,她在楼下的时候她可没说。 醇儿乖乖的直点头:“嗯!我马上就要上岗工作了,所以和同事约好了去逛一逛的。” “所以……你这是撵我走?”薄荷侧身迈步走了进来,醇儿心惊胆战的立即跟着。薄荷原本想去沙发那里坐一坐,至少水要喝一杯?可是路过卧室时脚步却一顿,扭头奇怪的看向醇儿问:“你的床单呢?” “哦,洗了!”其实是早上才刚刚翻云覆雨过……所以有点儿印记。醇儿心虚啊,现在就算是一点儿印记,她也不敢让小姑这精明的女人看见。 薄荷‘哦’了一声,倒是完全没怀疑醇儿会骗自己,会瞒着自己做什么事。 “给我倒杯水,让我解个渴。”薄荷伸了个懒腰,她发现不工作,每天就真的很闲很无聊。所以她今天突然来找醇儿也纯属是打发时间的。 “哦,马上。”醇儿立即撒腿跑去倒水,可是门却没关,薄荷看醇儿那猴急的模样顿时谁也不想喝了,站起来便道:“算了,算了。你要出去的话,就赶紧出去,我不喝了。” “啊?小姑为什么啊?”醇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不是很急吗?去哪里,要我送你去吗?” “不不不。”醇儿立即摇头摆手,冲着薄荷笑得更加谄媚:“小姑,还是喝点儿水,这点儿时间我还是不急的。” 从醇儿家里出来,薄荷坐进车里顿时觉得好无聊。湛一凡在忙工作,这两天也确实没什么时间陪自己。也不知道他那事儿究竟处理的怎么样了?要不,去看看有力那小子? 薄荷想到便启动了车子,一甩尾一刷车子便向中心医院的方向驶去。 洛以为最近工作总是漫不经心,由于她的不上心已经出了好几次意外。例如给病人开病例单子,明明对方是早泄,却给人家开成了治疗阳痿的单子。例如给病人检查的时候,明明要检查腹部,她却直接脱人家的裤子,脱完了自己还一边尖叫一边打着对方喊变态。病患苦不堪言,主任莫名其妙,洛以为自己都觉得自己要人格分裂了。 这里面的原因无疑只有一个,那就是尤里马丁森这个男人失踪了。无论她打多少通电话,永远只传来‘对不轻,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样冷硬而又机械的回答。她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是不是要放弃了?是不是不要她了?是不是失去耐心了?是不是那些做作的虚伪的表现的好,都是假的!?都要全部收回去了? 洛以为刚刚又搞砸了一个会诊,主任说如果她再这样下去,就要考虑她的医德医品甚至医术的问题了。她觉得很烦,她想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这份儿职业是她千辛万苦才奋斗到如今的,她不想失去。可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德国男人,根本静不下心来。她知道,自己并没有爱上他,她只是执著的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 “住院部那个德国帅哥今天好像终于有些清醒了……” “好帅啊,像电影明星似的。” “就是就是,你不觉得他比帕丁森罗伯特更有型吗?” 两个住院部的护士从旁边走过去,就连薄荷都听到了她们的讨论,心里还在想着有力那祸害就连住院都免不了去迷惑小妹妹。可是洛以为却听闻未闻似的,坐在长椅上望着远方淡淡的发呆,这模样……还真的像极了薄荷记忆力白合的那张照片!同样的表情,心里在想着什么? “以为?”薄荷轻轻的推了推洛以为,洛以为醒过身来,恍然的看向薄荷:“薄荷……?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里看病人啊。”薄荷挥了挥手里的花束,“你怎么不去会诊,在这里发什么呆啊?” “薄荷我……我最近情况很糟糕,工作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所以领导批评我了。” 薄荷想到洛以为从前帮自己那么多,这个时候看到她心情郁闷自己还真的不忍就这么走了,于是立即坐下来按着她的手问:“怎么了?” “就……”洛以为不知道该怎么说,该和薄荷说吗?可是她当初犹豫,就是怕出现如今的状况。这算不算是自己飞蛾扑火自食恶果的行为?薄荷一定会骂她的? 薄荷等着洛以为的回答,她现在心里已经确定洛以为一定有事瞒着自己,而且看表情,似乎是和男人有关?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和一个男人失去了联系罢了。”叹了口气,洛以为终究是没勇气说出有力的名字,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的向薄荷吐露了心思。 “没联系?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就是突然失踪了。我没和你说过……他说……想和我培养感情,你去英国的这些天,我们就一直在相处,原本都是好好的,可是突然就失踪了。我想他也许是和从前那些男人一样,都失去了耐心,都放弃了我。”她是男人们身体意识的美女和尤物,可是没有一个男人会真的愿意只看着这个美女却不吃,不吃美女的野兽,永远都不是好野兽。 洛以为正是因为早就认清了男人的本质,所以才对男人越来越不上心,越来越冷眼旁观着自己的每一场恋爱。可是这一次,她原本也是冷眼旁观着的,但是有力对她的那些细节似乎打败了她的冷静,他的突然失踪竟然让她开始情绪深陷,但越是深陷却越是痛苦,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不应该的,她不可以让自己陷入其中,她必须保持冷静才不会受伤害,可是她真的努力的挣扎了……结果却依然还是这样! 薄荷不知道洛以为说的是谁,可是却听得出来,她这一次的失落和魂不守舍。 “好以为,既然是他自己失踪,要么他就自己出来,要么你在这里干着急伤心也是没用的。如果他和以往的每个男人一样,那他根本就不值得你等待你怀疑和如此的失落。但如果他是有苦衷的呢?”也许是自己正身在婚姻中,所以薄荷如今想事情已经比以往感性了许多。她也看出来以为这一次与以往的任何一次的不同,所以才说的更加的小心和犹豫了一些。 洛以为迷惑的看着薄荷,薄荷站起来将洛以为拉了起来:“好了,别再想那么多了。走,陪我去看那个病人。”说着还将花束塞入了洛以为的怀里:“帮我抱着。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应该是见过的。” 洛以为也没把薄荷的话放在心上,直到薄荷淡淡的继续道:“就是婚礼那天伴郎中的一个。这小子,虽然每次都看我不顺眼似的,而且据说人也很花,可是我觉得还是个靠谱的人。如果私生活能干净点儿那就更好了……”薄荷轻喃,也没想着洛以为能听进去。 这个时候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也只不过是想分散洛以为的注意力,她也怪自己少关心了洛以为,洛以为对自己的事情那么的上心,自己却整天只想着自己的事儿忽略她的身上也许也发生了什么,薄荷觉得自己自私了,所以真心的忏悔。 洛以为抱着怀里的花蓦然一紧,扭头看向薄荷,脸色有些苍白:“是……那个德国男人吗?” 薄荷点了点头:“嗯。前些天受伤了,伤得挺重的。”那个时候因为湛一凡说要封锁消息,所以她也没和任何人提及,这两天据说有了好转甚至有些清醒,所以今天正好无聊的薄荷也就前来探视探视。 洛以为握住花束的手已经紧紧的捏成了一个拳头,他们就在一个医院……她每天就在这里上班,可是她竟然不知道他就在这里的住院部!?他受伤了吗?他怎么会受伤呢?那么神采飞扬,那么高大伟岸的男人,那么强健的体魄,怎么会受伤? 洛以为的脸色很诡异,薄荷自然是注意到了。而且,得到薄荷的确定点头后洛以为就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薄荷看着洛以为已经远远的抛下自己而去的背影心里顿时有了些疑虑,洛以为一直隐瞒的事情,一直断断续续,还有刚刚所说的心情……难道!? 薄荷对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念想而感到不可思议,可是却又那么的肯定,肯定洛以为这事儿一定和有力有关系。洛以为的表现……实在太明显了! 薄荷立即迈步跟了上去,洛以为走得很快,已经挤着电梯已经上了楼,薄荷看着洛以为消失在电梯缝里的背影心里的怀疑却是越深。转身进了另一部电梯,薄荷心里的担忧是越来越深,怀疑也是越来越多。 洛以为在护士台急急的问了有力的病号房,在得知三号vip室时洛以为也没想薄荷的存在便转身朝三号病房去了,薄荷就跟在后面,看见洛以为的背影慢慢的跟上。 洛以为轻轻的拧开3号vip病房的门,在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一个人影时,心里的感觉有千百种。心酸,黯然,失落,轻松……还有微微的刺痛。 有力的身上围了好几圈的纱布,此刻正半坐在病床上,手里正握着电话在与人通话,声音淡淡的冷冷的,有如他本人平日里的冷酷风格。听到开门声,也只以为是护士,因为余角是白色的袍子。可是顿了一会儿对方似乎也没进来,自己便轻轻的看了一眼,只是一眼神情却愣住了。 “以为……?”脸上出现的,除了惊讶之外也有惊喜。 洛以为扔下手里的花转身便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什么,可是她控制不住的想跑开的欲念。 “以为!”一声低喊,无奈一阵砰响,洛以为的心一惊,还没跑两步却看到了薄荷抱怀正悠哉的盯着自己的样子。洛以为心里一个咯噔,完了,她一时情绪失控竟然忘了薄荷! 薄荷耸了耸肩:“进去啊,跑什么?” 正说着,裸着受伤的上半身,下半身穿着病服的有力就光着脚跑了出来。 “以为!”有力看也没看薄荷在这里便从后面一把将洛以为抱紧了怀里,“你怎么来了?我……我……”有力竟然变得结巴了起来,洛以为看着薄荷拿‘幸灾乐祸’还有‘质疑’的眼神,再也受不了的转身一把推开有力。 “别碰我!”以为冲着有力大吼。 有力的脸色猛的一白,脚步也向后退去两步,因为洛以为似乎推到了他的伤口。洛以为看着有力,满脸的失望:“如果我今天不是无意间知道你受伤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以这种方式甩了我,你太无耻了!” “以为,我不是……你听我说……”有力急切的想要解释,洛以为却似乎已经认定了心里的想法,捂着耳朵摇头大喊:“解释也没用!你现在好好的,都已经好几天了,别告诉我你没有机会打电话给我说。我以为,你是真的想要和我好好相处……可是现在看来,我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说完,洛以为转身拉着薄荷便大步而去,薄荷回头看了眼冷着脸僵硬着神情的有力,原本看戏的心思此刻也是真的没有了,原本的怀疑也算是确定了。 有力的脸渐渐的消失,薄荷的心里此刻是五味杂瓶。说真的,刚刚在怀疑以为和有力的事情的时候,薄荷就已经很不安了,不安的是有力的过往,不安的是有力这个花花公子竟然敢勾搭单纯善良的洛以为!原本,薄荷是想要打击有力几句的,原本薄荷是想要规劝以为早日回头是岸的,可是在看到有力那模糊的表情,在看到有力光着脚跑出来的模样,还有那急切欲解释的神情时……薄荷犹豫了。 洛以为趴在桌子上哭的很伤心,薄荷抽了几张纸塞给她,伸手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别哭了,哭花了脸可就不美了。” “我宁可我是个平凡长相的女孩子。呜呜……那样那些男人就不会勾搭我,就不会不断的伤我的心了……” “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我也是知道他才刚刚醒过来……”薄荷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按理说,自己应该理智的在这个时候劝道以为抽身的。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向着有力的? 以为伤心的摇头,抬起满脸是泪的脸看着薄荷:“薄荷,你不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吗?他的大脑只跟着下半身思考,他的思想下作,他对我根本就是抱着想上床的心思的。你不知道的……” 薄荷顿口,根据有力以往的行径,薄荷还真的不敢否认有力看上以为不是因为以为的脸蛋儿和身材。 “那个……你的性格这么可爱,对不对?你的内在美,比你的外在美还要好看。” “可是他看不见!他要是看见了,我们离得这么近,我就在五百米不到的地方,他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这些天我打了多少电话,我留了多少言……我知道他是想甩了我,他是不耐烦了……可是他这样也太无耻了!” 薄荷看着以为那哭鼻涕的样子,许久深深的说了一句:“以为,你喜欢他吗?” “怎么可能!我当初答应和他相处也不过是想看看他究竟能坚持多久罢了!” “那你还为什么要生气?不在乎,就不会生气。在乎,才会生莫名其妙的气。” “我……”洛以为顿住,看向薄荷。薄荷耸了耸肩:“傻孩子,有力的魅力我知道。大街上的女孩子看到他那么冷酷的男人都会心动,更何况这些天他对你的穷追猛打。如果我没猜错……他给你做饭了?” 洛以为点了点头,看怪物似的看着薄荷,自己明明什么都没给她说,她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其实,能吃到有力那家伙吃的饭还真不容易。可我知道他做饭很好吃,他自己也并不喜欢做饭,会做几样高档的完全是被逼的。什么家常菜,几乎是不碰的……他该不会每天给你吃生鱼鲍翅?” “怎么可能……他给我做的是各国的早点,是各个国家的料理,每天都几乎不一样……”洛以为有些怀疑薄荷的话,不会做家常菜?可是他做过啊,很好吃,而且是她亲眼见到他做的。除非他是后来再学的? “一凡同志的厨艺只比我高那么一点点,而有力和李泊亚二人的优点就是他们这方面都比湛一凡强。”薄荷拍了拍以为的肩,“别那么冲动的先入为主的想那么多,也许冷静下来,他自己就会来和你解释。如果他来解释,说明他的态度真的很认真。如果他没来,那你也不值得再为他流一滴眼泪,再为他伤神,生气和难过。知道吗?虽然我的确觉得他不是个靠谱的男朋友……不过在我的监督下,他还敢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嘛?我也相信你能保持自己的底线的!” 薄荷确定了,以后一定会更加牢牢的锁定有力那厮的。 洛以为实在想不到薄荷会这样好,她以为薄荷会反对,会激烈的反对。可是薄荷这态度绝对是中立的,不阻挠也不鼓励,这却已经很让洛以为感动了。 “薄荷,你真好……”洛以为扑进薄荷的怀里抱着她险些大哭。薄荷拍了拍洛以为的肩:“你这么二,我不对你好,你可怎么办?” 洛以为:“……”她抱着她继续高兴呢?还是推开她继续伤心的哭? 安抚了洛以为的情绪薄荷从就诊楼出来。刚刚走在花园里,就接到一通电话,看电话号码薄荷勾了勾唇接起来放在耳边并未主动说话。 “夫人……” 薄荷轻轻的‘嗯’了一声:“什么事?”声音很淡很冷,想那边的人是猜不透她此刻的情绪的,想必‘忐忑’二字此刻是离不开那人的心情。 “她……怎么样?” “骂你下作。” “我就知道……” “你是认真的吗?还是只打算和她玩玩?” “如果是后者你一定会砍我。” “而且会砍死。” “我怎么会自寻死路。” 薄荷满意的勾唇,也许是自己结婚了的原因?总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爱情……能改变一切。 那边的有力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开始的确是受她身材和模样所吸引,可是后来是真的想和她处一处。我不知道自己能保持这份儿新鲜感多久,可是今天看到她生气的模样,我是真的恐慌了。” “让她冷静冷静,寻个好时机,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希望在你的心还没确定下来,不要动她。不然,你一根手指动了,我就切你一根手指。哪里动,切哪里,希望你明白。” 啪嗒挂了电话,薄荷脚步轻快。坐进车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知道了洛以为的秘密,心里隐约似乎多了一件事。如果是陌生人她可以不管不顾,可是洛以为不行,是她最珍惜的朋友。但是她这一次竟然会相信有力那厮,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给湛一凡打了个电话,那边一声‘宝宝’薄荷便轻轻的应了一声:“一凡,因为你,我的感情世界……好像丰富了不少。” “嗯?” “回来和你说,你的好下属可做了件大事儿!我现在要去薄家,今晚你一定要来接我。” 那边人低笑:“好……我去接你。” 薄荷笑着挂了电话,看向前方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一次,她要把那张照片偷出来!启动车子薄荷才想起来,孟珺瑶的事情似乎还没给他说?他知道了吗?如果知道,怎么也没和自己提及? 薄家惊心 薄荷依然是将车停在门厅口,下车将钥匙递给王权:“麻烦了。(.好看的小说)” 王权并不多言,接下钥匙开着薄荷的越野车便向车库而去。薄荷转身向阶梯上迈步而去,说实话,这个时候还早,离薄光往常下班回来的时间至少还有大半个小时。所以对于薄光坐在客厅里的身影,薄荷是有些意外的。 既然他在,偷照片的行动就有些麻烦了。 “大小姐。”田妈疾步而来,看到薄荷率先问候。 “田妈你好。”薄荷对着田妈微微的笑了笑,听到薄荷的声音薄光扭了头,看见薄荷有些微微的一怔。 “你……怎么回来了?”这是薄光至那日不欢而散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这期间,薄荷没有打过电话,薄光自然也是没有半点儿问候的。薄荷知道,薄氏最近的效益还不错,前后两个女儿结婚,所带来的商业效益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回来……看看你们。爷爷奶奶呢?”薄荷并没有叫薄光一声‘爸爸’,薄荷的眉宇间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有些紧锁。 “原来你还知道惦记你爷爷奶奶?” 薄荷微些的沉默,她不惦记,她只是想找个话题,并不想尴尬的只站在这里。说实话,她从前敬爱的爷爷和奶奶已经随着白合留下的日记而消失,随着自己越来越明镜似的心而远离,爷爷奶奶每一次想要做到将她和薄烟的一视同仁却又没有做到时给她的伤害,她已经受够了。 薄光见薄荷沉默,只以为她是在内疚,良久之后便道:“你爷爷奶奶陪着烟儿去散步了。” “烟儿最近总在家里吗?”薄荷很怀疑,为什么她每次回来薄烟都在?薄烟嫁到容家去,难道就从不呆在容家好好待产?容伯母又怎么会让她随意地乱跑回来?容子华呢?他也允许吗? “我们没白疼她,所以她有良心!再说娘家的人总要比她婆家的人照应的好!”身后一道风凉话传来,薄荷微微敛眸,听声音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了,蔡青奕。 “这么说,有没有良心,还真的和父母疼爱成正比了。就是不知道容家人知道了妈你刚刚说的话,该怎么想了?”薄荷轻轻的转过头去,毫不客气的对上蔡青奕的话。 蔡青奕已经走到了薄荷的身后,听到薄荷此话,脸上的神情再次难堪,伸手便重重的在薄荷的臂膀上掐了一把:“你个死丫头,如今真的是早饭了不是?我每次和你说一句话,你就像仇人似的给我顶回来!” 薄荷吃痛,却也只是一个皱眉。说实话,她不想和蔡青奕这样的女人动手,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薄荷,而她走的如此之近伸手掐自己的动作又是如此之快,她刚刚根本还来不及躲避就已经遭了毒手。 薄荷捂着手臂,隔着衣服也能掐的如此之痛,只怕是使了百分百力气的! 薄荷退了几步,自动的远离了蔡青奕,眼神微冷,一声冷哼:“从前还不知道,原来母亲喜欢掐人这一招的,看来从前你对我还算是客气的?” “你知道就好!”蔡青奕微微的扬起下巴,此刻只为自己发泄了一口怨气而内心正爽,却已经忘了薄光就在客厅里,而且显然更加的忘记了薄光往日里给她的那几分警告! 薄光身形一晃站了起来,走到薄荷身边将薄荷拉到了一旁,也没看薄荷,而是直接冷眸阴沉的睇着蔡青奕:“你做什么!?” 蔡青奕经不住的一缩,她真的是得意忘了形,自以为走到薄荷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总能掐到她泄气,可就是真的忘了薄光曾经的警告!而且她知道这薄荷今日里把薄光是气得不轻,在他面前提及便会黑脸,她还以为他对薄荷也不会在维护…… 蔡青奕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惊慌:“阿光我没有,就是……” “不许叫我阿光!你给我过来!”薄光竟然怒吼一声丢下薄荷一把抓过蔡青奕的胳膊,提着就往一楼的书房而去。薄荷放下捂着手臂的手,看向薄光拎着蔡青奕离开的背影心里是一阵冷意。 不许叫他‘阿光’?可别让她知道,这‘阿光’的称呼是白合的专属!薄荷是不会相信薄光这样的男人的,他薄情寡义,他阴险狠辣,他对爱他的人从不留情……!即便他是自己的饿父亲,可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认得更清!薄荷更不会认为,薄光刚刚对蔡青奕的发怒是对自己的心疼和维护,是因为自己的脸吗?长得太像妈妈? 薄荷可不认为他爱着自己,这些年……他的爱实在是太少了,少的曾经让她呕心沥血! 薄光消失,薄荷立即向楼上走去。不趁着这个时候下手,还待何时?薄荷扶着楼梯往楼上快步而去,身影还未完全消失就听见背后传来奶奶的声音:“烟儿啊,你小心点儿。” “奶奶我没事儿。” “听你奶奶的,别走得那么快,我们是老骨头了,经不得吓。” 就在这时候,薄荷听见薄烟的声音:“姐?” 想必是已经看到了自己还来不及闪退的背影,薄荷心里一声哀叹,只怕又耽误了机会!转身只好下楼,恭恭敬敬的还是唤了声:“爷爷奶奶。”再看向薄烟,却也只是微微一个点头。 奶奶似乎还余气未消,爷爷也阴沉着脸。 薄烟却是一副已经忘了之前而善解人意的模样,挽着奶奶温柔的道:“奶奶,你就别生姐姐的气了。上次是我不对,虽然动了胎气,可是宝宝还是没事啊。也是我把姐姐摔倒地上的……姐,对不起啊。”薄烟看着薄荷,眼里慢慢的都是歉意,看来最近演技进步,更上一层楼了。 “烟儿你不必道歉!”奶奶扯住薄烟,怒气冲冲的道。 一向不太爱说话的爷爷也是满脸怒容的瞪着薄荷道:“就算烟儿因为生气用苹果砸你。你也知道她有身孕,知道她是妹妹,你这个做姐姐就不能像样点儿吗?说那些惹烟儿生气的话,被砸就是你该!” 薄荷心里一苦,看来,自己演的戏已经被薄烟用另外的借口圆了。做姐姐就应该为了妹妹受委屈吗?还是这样一个妹妹!?薄荷承认,自己从前的确是这样想的,而且也为了薄烟说尽了委屈,可是她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受了! 薄荷并没有因为薄烟那‘善解人意’的安抚和微笑而妥协,她冷艳的看着薄烟,冷冷的问:“那请你告诉我,我究竟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了?是关于容子华吗?啊……我的确是说了……” “姐姐,请你别说了!”薄烟突然捂住自己的脸,“我相信子华。(.无弹窗广告)相信他的心里只有我,我不相信他在我怀着他孩子的同时心里还有别人……” 薄荷眯眸,薄烟你果然是科班生出来的,你果然从小就是专业的演员! 奶奶抱住薄烟:“够了,薄荷你别再说这些乱七八糟胡说八道的话来刺激烟儿!烟儿这两天都住在家里,就因为你说的那些混话,你还不满意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薄荷明白了。她改编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于是把这一切的过错都推到自己的身上,甚至让人觉得就算她用苹果砸死砸晕了自己也是自己活该! 薄荷点了点头,一脸的漠然:“满意,怎么可能不满意,回来就这么一大出戏,我竟然不知道我曾经说过那些话,薄烟你在脑海里预演了几次?” 薄烟一顿,薄荷却是满脸微笑。怎么,应接不住自己给的反击?她薄荷岂是乖乖等着被陷害的!?她导演的那场戏,主导权就只能在她手里,薄烟想夺权?那就下一场戏再说。 “奶奶……我没有……”薄烟只有抬头看向自己的奶奶,微微烟头满含委屈。 “薄荷你够了!你一回来薄烟就为你说话,你还这样编造胡言!从前……我真的都是白疼你了!这个家你最好是别再回来了!” “奶奶……你想赶我走吗?我今天,回来想看看你和爷爷,我知道那天我和薄烟起了争执,也惹了你们生气。可是你们扪心自问,我真的会像薄烟说的那样,说这种话故意刺激她吗?” “你的意思就是烟儿诬陷你?”爷爷瞪着薄荷质问。 薄荷满脸的失望:“烟儿究竟有没有诬陷我,你们心里知道这个答案。” “从前也许知道,可如今我不知道了!”奶奶冷冷的看着薄荷道,薄荷改变的太多了,她的态度嚣张了,她叛逆了,她不把这个家放在眼里,这一切奶奶都不得不怀疑自己从前认为的乖孙女还值不值得自己疼爱。 “奶奶……”薄荷苍白的一笑,“奶奶你应该清楚的。我为了什么而反抗斗争,为了什么而经受着委屈。如今我只是不想在如此罢了。好了,话不多言,我上楼去休息一会儿。奶奶和爷爷你们休息,烟儿……我自认为,我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薄荷哀楚的忘了爷爷奶奶各自一眼,转身悠然离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转过身去时她脸上那阴冷的神情,薄烟……你认为你的话,他们还能信几分? 薄荷的为人,薄荷的性子,的确是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最清楚的。她看似孤傲,其实孤独,她看似冷清,其实只是性子清冷。她期待这个家给她温暖,可是这个家并没给她足够的温暖,薄家任何人都知道这一点儿。薄老夫人以为是薄荷叛逆了,所以她很失望很生气薄荷对薄烟的态度,甚至深信不疑薄烟说的话。 可是薄荷刚刚那‘伤心、憔悴’的模样却又让薄老夫人犹豫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完全相信薄烟的话了?毕竟那晚受伤的是薄荷,而容子华第一时间去看望安抚的也是薄荷…… “奶奶。我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先还姐姐……”薄烟委屈的望着奶奶,心里却是无限的恨意,为什么薄荷总是能轻易的攻破自己磊驻的防线!?为什么这个家每个人都不喜欢她,却都愿意相信他!?就连最疼爱自己的爸爸也是,竟然都在怀疑自己所说的真实性!本来就是薄荷设计陷害了自己!可是她知道,她不敢把薄荷自己伪装倒在地上的事情说出来,只怕那监视器画面就要真的落进容子华的手里了! 薄烟的心很痛,她在薄家的这几天,容子华竟然没有来看过自己一眼!他对自己是越来越冷清了,他们明明才刚刚举行了婚礼,却已经像是结婚几十年没有了感情的夫妻……这让薄烟很难接受! 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虽然表面上还安慰着薄烟,说着会相信薄烟,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其实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薄烟所说的一切话的真实性了。薄荷真的轻易的动摇了薄烟所导演的一切假象。 薄荷假装用力的关上了房间的门,楼下的人都会以为她回了房间。她甚至找出钥匙将门锁住,如果有人来访,只会以为她正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收起钥匙,薄荷弯着腰偷偷的上了三楼,再次潜入薄光的私人书房。 寻着那一次的路,薄荷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盒子,拿出小钥匙打开盒子翻着照片,薄荷一边要在黑暗中准确的寻找照片,一边还得仔细而又小心的盯着门口的方向,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家,她很怕薄光训完蔡青奕此刻会来这里!找到了照片,薄荷还没关上盒子就听到一声轻微的细想,薄荷一僵,带着隐形眼镜的眼睛很清晰的看到黑暗中门把的转动。 薄荷轻轻推上抽屉立即蹲下身子到书桌下前面有桌板,后面则用椅子挡住自己。手里的盒子还没合上,薄荷轻轻的合上盒子上了锁,动作轻慢的尽量不发出一丝的声音。 “喂?”薄荷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是在听电话。 薄荷紧紧的握住盒子,此刻心里紧张的是砰砰直跳,如果他发现了自己,她就和她摊牌。有照片和盒子在手里,不怕他撒谎再隐瞒自己!可是薄光并没有走过来,似乎就在沙发里坐着。薄荷从桌子缝下面能看到他翘着的腿和擦的油量的皮鞋,按耐住紧张的心跳,耳朵尖尖的竖了起来仔细的听着。 “你说有人调查你?是关于二十八年前白合的妇产信息?你有没有透露什么……最好没有!是什么人?……你不知道?算了,你也别自作主张去调查,我要你现在立刻躲开那些人!丢下你的老婆孩子也给我滚得远远的,不然你就等着我把你当年在云海市做医生的那些事情通通捅出来……我想到时候你一定会在全国任何一个医院也混不下去了!” 薄荷心里微惊,是一凡派去调查的人惊动了他吗?没想到就连二十八年前消失的医务人员竟然都是他安排的!?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原因?如果再说没有任何的秘密,薄荷还会相信吗!? 薄光接了电话就离开了书房,完全没怀疑这里还躲着另外一个人,更没想到他刚刚所有的通话都已经落到了薄荷的耳朵里。 薄荷从桌下爬了出来,将小盒子上的指纹擦干净放回原处。自己摸过的地方通通都擦了干净,从现在开始她要更加的小心谨慎,因为她开始怀疑……这件事薄光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看着手里的照片,薄荷的心微微泛疼,有了这张照片,找出妈妈指日可待! 薄荷潜出书房才松了一气,回到自己的卧室,一路上还算是有惊无险。躺在床上拿着手里的照片仔细的看,可是照片里除了白合就是一栋楼很遥远的楼房,草坪上还有一颗大树。穿着白色看见和长裙的妈妈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不再年轻,可是那双眸子里的温柔却是那么的清晰,即便只是一张侧脸……之前在书房里薄荷并未看清妈妈的眼神,可是此刻盯着却觉得她的眼神并不如她的侧影看来的悲伤和憔悴,眼眸里隐约的有一些浅浅的笑意。 她在笑么?对谁笑?为了什么而微笑? “大小姐,姑爷来了。”田妈在门外轻声而道,薄荷立即从床上翻起来,湛一凡忙了好些日子,每天早出晚归,偶尔半夜醒来自己才看的见他,说实话,和他面对面说话这样的事情都已经是四天以前了。 薄荷将照片夹在笔记本里,就算他发现照片不见了,也怀疑不到自己的头上,她甚至有些期待他的恐慌,恐慌就会露出马脚,而她等着他露出马脚的那一刻! 薄荷将包包放好,锁了房门才下楼。 湛一凡在客厅里坐着,薄光在他说着什么。薄荷扶着楼梯下楼,站在最后一梯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不动,直到湛一凡的目光悠悠的望来。薄荷微微的笑了笑,湛一凡也勾了勾唇,不过只注视了三秒就移开了视线,在这里,两个人的确不适合腻歪。 薄荷缓步朝他们走过去,越走近就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周年庆我一定会去……” “周年庆?”薄荷轻声试问。 “哦,薄荷你还不知道,”薄光回头看见是薄荷便又道,“公司下个星期就是四十周年庆典。咱们全家人都要出动,你现在是股东,还是薄家的大女儿,这是必须要出席的。我已经和一凡说过了,你和他到时候一块儿去。” 薄荷敛眉,这种事不是应该和自己先细谈吗?看来,在他眼中还是湛一凡更当事儿一些,毕竟自己也不是经商的商人。 “老爷,可以开饭了。”田妈上前来到。 “去叫老先生,老夫人下来用饭。” “是。” 田妈转身而去,薄光站起来,湛一凡也跟着站起来,薄光看向薄荷道:“你去叫烟儿吃饭。” 薄荷有些不解的看向薄光,明明就知道她现在和薄烟水火不容! “我知道你和她有误会,可你们是姐妹,有误会才更应该解除误会,这次不要让她在生气!去。”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轻轻的向她颔首,薄荷转身才去。薄烟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一个在走廊这头,一个在走廊那头,实在不近。 薄荷上了楼,轻步慢步的想薄烟房间的方向而去,心里想着薄光刚刚怎么没让人去叫蔡氏下来吃饭,难道被他给狠教训了一顿?薄荷实在不解了,从前的薄光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了自己而教训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的!他对自己的严厉,对蔡氏的苛刻,从来都是成对比的,从未像今天这样负比过。 薄荷走到薄烟门口,伸手正要敲门却听到门内隐隐传来什么声音。像是……争吵? 薄荷从前是从来不屑于偷听,偷窃这样的行为的。可是今天她已经偷过了一次照片,也就不在乎再偷听一次吵架了。 薄荷刚刚将耳朵贴在门上,剧烈的吵架声便向耳膜袭来:“你别他妈的来烦我!” 薄荷微微一怔,这个吵架可不像是昔日里‘可爱活泼’的二小姐会说出来的话。 “算我求你……我们已经分手了……曾经我把我的一切给了你……可你是怎么践踏的?我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不可能再有了……你也知道我已经结婚了……你就不能不来烦我吗?我不爱你,不爱你了!你懂不懂?我爱我的丈夫,我丈夫也爱我……你他妈别来破坏我的婚姻……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薄荷转身贴在墙上,用力的喘了几口气。薄烟……有个前男友?薄荷觉得不可思议,在薄家人眼中,薄烟从来都是单纯的,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薄烟心机深重。可是她是没想过薄烟竟然和别的男人谈过恋爱?而且听着这话,似乎这个男人还爱着她,想纠缠她? 薄荷摸了一把脸,脸上带了些浅浅的冷笑迈步离去。 薄荷下楼,薄光没看到薄烟有些疑惑:“怎么,没叫她烟儿下来?” “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下,还是没去。”薄荷坐下,“田妈去叫一下。别告诉薄烟我刚刚去过……我怕她多想。”田妈点了点头立即去了,薄荷又看向薄光淡淡的解释道:“我不是拉不下面子……就是觉得,姐妹之间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湛一凡的手轻轻的从桌子下握住她,薄荷轻轻的反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没有对视一眼,可是桌下互相温暖的手,却那样紧紧的我在一起。 蔡青奕没下来吃饭,薄烟神色疲倦的被田妈扶了下来。已经五个月的肚子因为穿得单薄也有了显怀,可是薄烟的身体并不丰满,让人有些担心她自己能否承受那样的重量。薄荷虽然和薄烟关系很恶化,可是此刻在心里也对容子华充满疑惑。他不是很疼惜这个孩子吗?他不是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薄烟吗?为什么这几天薄烟在这里他都没来接她甚至看望她?容子华究竟是什么意思? “烟儿啊,多吃些。” “谢谢奶奶……” “烟儿,这个,这个是你最爱吃的排骨。” “谢谢爷爷……” 薄荷看着薄烟,其实这么看薄烟,还挺可怜的。特别是此刻湛一凡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而她却孤单形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落寞,应该是刚刚那通电话所致。但是薄荷也只是可怜她却没有丝毫的同情……果然自己是越来越冷血了,呵! 这顿晚饭薄荷吃的比较舒畅痛快,吃完饭两个人还是决定回湛家,不因为别的,孟珺瑶还在那里。 爷爷奶奶的神情似乎很是不乐,薄光却眼神含蓄的看着二人道:“多些日子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人家。” 薄荷只是沉默,湛一凡倒是‘虚伪’的笑了笑:“是,爸。爷爷奶奶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休息。” 爷爷奶奶‘嗯’了一声,他们还没走,爷爷和奶奶就挽着薄烟离去。 湛一凡下班是司机小王送他来湛家的,这几日他精神有些不济休息严重不够所以都是小王开的车送他上下班。正好,回去的时候薄荷开车,而他就坐在副驾驶揉着太阳穴稍作休息。 薄荷只静静的开车,虽然从湛一凡到薄家之后,两个人还没好好的说过一句话。薄荷想让湛一凡好好的稍作休息,所以就连轻微的咳嗽都憋着,到了红绿灯口的时候远远就开始慢行,等红灯一亮就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等着它的秒数缓慢过去。 突然,握住方向盘的手背一只大手握住,薄荷扭头看向副驾驶座低声讶然:“我没吵醒你?” “我没睡。” 薄荷缓然松了口气:“回家再睡,这样也不踏实。回家我给你按按头?” 湛一凡眼露精光的望来:“你说的,我等着。” 薄荷冷嗤嗤的一笑:“我可给你按摩过!”她可没忘在海岩岛与他相遇的第二天的那个屈辱,被逼着做桑拿,活脱脱就变成了桑拿女。 湛一凡低笑:“怎么,洛以为和有力的事情,你发现了?” 这次轮到薄荷意外和惊讶了:“你根本就知道?” 湛一凡轻轻的‘嗯’了一声:“没能瞒过我的眼睛。有一次我和有力通电话,听到洛以为的声音了,所以怀疑。后来问了有力,他承认的。”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薄荷有些气恼的捶了捶湛一凡,害的自己被瞒这么久,要不是今天自己偶然发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晓呢!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拳头,手指摩挲:“有力求情。我也怕你直接pass了他。我觉得……他这次不是放足了胆子根本就不敢这样做。” “他是你的助理,你当然这么维护他了!” “可洛以为是你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拿来玩笑的。 薄荷想了想,点头勾起一抹笑意:“的确。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不确定自己的心,哪里动我切哪里。主要是,我看这以为那丫头好像和以往都有些不同了,所以我也犹豫……” “哪里动切哪里?宝宝你可真狠,我们来玩个游戏?”湛一凡的声音忽然变得有几分低沉,可惜在这安静而又狭小的车厢里,薄荷对湛一凡又完全没有戒心,所以丝毫没有觉察出来。 红灯变绿,薄荷启动车子,看也没看湛一凡只是认真的开自己的车,无意识的问了句:“什么游戏?” “我动你哪里,你动我哪里。” “……”薄荷不想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薄荷愤怒的一声低吼:“湛一凡,挪开你的爪子!有监控器,你想被人肉啊?”前段时间还有个此列的新闻被吵得沸沸扬扬的,薄荷可不想因为此例的新闻而上头条。 “那我们回去玩儿。”湛一凡蹭过来,嗅了嗅薄荷的头发,此刻已经变身成为一个活脱脱的饥渴色狼。 “不行。你别给我说你不知道家里现在谁来了!”他还以为是他们两个人的天地啊!? 湛一凡蹙眉:“那我们去我们买的小区房子。” “装修好了吗?”薄荷有些惊讶,她把这事情还给忘了,他们好像在婚礼之前去看了房子,还商量着买了一套花园小区的楼中楼。 湛一凡看薄荷那么兴奋去依然扫兴的叹了口气道:“装是装好了,可是新装修的房子用再好的材料,我们也该空个半年再入住。” 薄荷的确是有些失望,湛一凡摸摸薄荷的头,安抚的道:“不用把她放在心上。她来这里的确是工作的,而她在中国认识的人也只有我们。” 薄荷真的很想把小区花园给那孟珺瑶住去!可是随即想想却又觉得自己太恶毒了,他们都不愿意住新房子,怎么能让别人去吸毒呢? “我没把她放在心上,你放心。”薄荷微微一笑,突然不想说这个话题便又转而道:“对了,我拿到照片了,回去给你,你先处理一下。上面有很特殊的化学物质,不能见闪光,只怕强烈的日光也不能见。不然照片会毁,给它过个塑再拿着去调查。” 湛一凡微微挑眉‘嗯’了一声。 薄荷看向湛一凡那深思的模样,想起之前偷听的电话便又问:“你是不是让人找到当年负责给妈妈接生的医生了?” “你怎么知道?”湛一凡的表情终于变得有些意外,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才是。 薄荷叹了口气:“我拿照片的时候,偷听到的。那个医生打电话给他了。他已经知道有人在调查他,所以让他丢下孩子老婆赶紧逃跑,这里面的确有问题。” 湛一凡明了:“难怪……看来我得让侦探社的人看紧他了。当年,负责给岳母接生的那个医生在你出生之后就从那家医院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你的出生证明,别的一切关于双生子或是岳母的信息都被抹的干干净净,干净的让人怀疑。这一次,也是好不容易侦探社才找到那个医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联系,看来当年他的失踪是和你父亲有密切的关系的。” 薄荷认同的点了点头:“而且是必然的关系!” “没事,既然我们知道了他要再次逃走的信息,那我们就可以先下手为强。” 又是红灯,薄荷停下车看向湛一凡,眼里有些愧疚:“你每天要忙公司的事,还要忙我妈妈的事,真是幸苦你了。” 湛一凡蹙眉,神情顿时有些不乐:“说什么傻话呢?我是你老公,你忘了?” 薄荷感性的往他怀里趴去:“就是没忘,所以才没和你客气的说谢谢。” 湛一凡伸手抱着薄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低头看着她的目光温润如水:“傻宝宝……” 薄荷的确是傻,所以看着湛一凡这样累了就不忍心再将薄烟的事情交给他去调查。她是检察官,这方面的事情也好下手,这一次……就让她来看看薄烟究竟还对众人隐藏了什么秘密。 而这次回薄家过程虽然有些惊心,但总算是有所收获。 回到湛家,客厅里的灯毫无疑问的还亮着。 薄荷与湛一凡拉着手进入玄关,薄荷弯腰换鞋便主动的放开了湛一凡的手,刚刚弯下去便听见孟珺瑶的声音传来:“凡哥哥,你可回来了!”然后抬头便瞧见孟珺瑶飞奔过来的身影。 速度很快,薄荷还弯着腰,她就已经扑进了湛一凡的怀里。 薄荷神色一冷,这孟珺瑶当她薄荷是隐形人吗? 薄荷直起身,冷眼的看着孟珺瑶扑在湛一凡的怀里,还对自己露出稍些得意的表情。薄荷微微蹙眉,这个孟珺瑶完全是故意的,在挑衅自己! 让薄荷安慰的是,湛一凡很快就拉开了孟珺瑶,将她的身子拉离他的怀抱,还微微蹙眉的看着孟珺瑶,语气也有些不耐烦的道:“说话就说话,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孟珺瑶也没看薄荷,只是冲着湛一凡娇羞的笑了笑:“可我真的太想你了嘛。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都没吃饭在等你呢,走,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对了……薄小姐你不介意?” 薄荷抱怀,没想到孟珺瑶会突然转向自己,那一句‘薄小姐’还真是把她薄荷撇的远远的就仿佛与这个湛家与湛一凡毫无关系似的。当然,薄荷还是很自然的摇了摇头甚至微笑:“当然不介意了,这你还是要问……我老公他自己的意思。” 湛一凡放开孟珺瑶,手伸到后面将薄荷揽上前来,当着孟珺瑶的面抱着,有些不耐烦的对孟珺瑶冷冷道:“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我和你嫂子吃过饭了,你自己吃。”说完就低头看着薄荷道:“我们上去休息。” 薄荷点了点头:“嗯。”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她实在没必要为了孟珺瑶而感到紧张,湛一凡时根本不喜欢她的。 两个人错开孟珺瑶向楼梯走去。 “凡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好歹也是客人……”孟珺瑶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委屈。 湛一凡微微侧着冷面,视线寒冰瞟着身后的孟珺瑶:“你也知道你是客人?孟珺瑶,你好自为之,什么时候学会尊重你嫂子了,我湛家才会真正的欢迎你!” 孟珺瑶浑身一怔只呆呆的看着湛一凡与薄荷的背影,薄荷沉默,这些话她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可是对于故意来挑衅甚至当着她的面想要勾引或是向她丈夫示好的女人,她也很生气,但是对于孟珺瑶她是没法说狠话的。她知道孟家和湛家是世交的关系,而孟珺瑶如今又是孟氏的总经理,这方面的面子她自然还是要留的。让她欣慰的是,湛一凡对孟珺瑶的态度还是比较果断和清楚的,至于孟珺瑶的挑衅,她又何必放在眼里? 可是薄荷不得不在心底承认,在孟珺瑶抱着湛一凡那一刹那,她的内心有一股隐约的郁气和酸楚。他们两个人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对方的身边出现另一个异性,至少湛一凡的身边,孟珺瑶这样喜欢着他的女子……还是薄荷遇见的第一个。 薄荷进了屋便只是沉默的去更衣间换衣服,湛一凡紧步的跟在后面,看着薄荷脱了大衣自己便趋上前来一把将她纳入怀中。 “宝宝……你生气了?” “嗯?为什么要生气?”薄荷有些莫名其妙。 “你在不开心……” 薄荷侧头看向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脸,亲了亲他的下巴才微微笑道:“别想太多了,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那么入神?” “说了,你不许笑话我。” 湛一凡低笑一声:“绝对不。” 薄荷犹豫着红了脸,慢吞吞的才道:“刚刚……我好像因为你吃醋了。” 湛一凡一僵,低头看着薄荷:“是这样吗?” 湛一凡的视线让薄荷突然的紧张慌乱,急忙低头掩饰着自己的心慌:“不许笑话我!我也觉得奇怪……不该和你说的……是你问的……” 湛一凡转过薄荷的身子正面拥入怀里,大手在她背上上上下下的摩挲着,嘴角浅浅含笑:“我想要记住这种感觉。” 薄荷乖乖的呆在湛一凡的怀里,听他语气,似乎还挺高兴的? 两个都没真正恋爱过就进入婚姻的人,此刻抱在一起享受着他们这个婚姻带所来的特殊感情和韵味,特别是薄荷,她觉得自己变了,变了好多好多。 楼下,孟珺瑶一边扒饭一边低着头流着眼泪,虽然只是演戏,可是此刻她的心还是痛的像被人用阵扎似的。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孟珺瑶匆匆的抹掉脸上冰凉的泪痕,接起来轻轻的‘喂’了一声。 “女人,你在哭?” 孟珺瑶的手轻微一颤,背过身去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湿润站起来走到一边去才冷冷而道:“你听错了。” “呵……”那边的男人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怎么做,可是你应该明白我们此次合作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知道……破坏他们的婚姻嘛……这对我来说一定是毕生最想做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我就是提醒你。下个星期,我也会飞去中国,到时候我们见一面。” “不必了,我不想见你!”啪嗒率先挂了电话,孟珺瑶冷冷的盯着手里躺着的手机。轻慢而又冷绝的擦掉脸上最后的一点儿湿润,孟珺瑶的脸上闪过一抹冷冷的笑意,阴险和算计都在顷刻间消失在眸底最深处。 群人郊游 薄荷再次被身上的重物骚扰醒。 起先,也是迷迷糊糊的,可是那湿湿的吻似乎从额头移到了锁骨,又从锁骨移到了耳朵。她在潜意识里躲着,可是因为太困,所以其实根本就没动弹。最后嘴被堵住了,整个人处于被憋气的状态,憋着憋着就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压在身上的人终于醒了,薄荷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薄荷怒瞪着身上的男人,此刻显然已经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了,而且她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睡衣似乎已经被扒光,男人滚烫的身子正贴着自己蠢蠢欲动。 薄荷浑身懒骨头,只恨不得的推攘着湛一凡:“你下去……” 湛一凡却抓住她的爪子放在唇边亲了亲舔了舔,腻腻的道:“宝宝,据说早上起来播种,种子最容易发芽了。” 薄荷怔了一下,随即又恼:“昨晚你就折腾一次了,我好累……你快下去!” “不行。昨晚那一次太少,时间也有点儿短……我好几天没碰你了,我的补偿你。” 一个小时很短吗?虽然比起平时是要短几分钟,可这不能成为藉口!还有,究竟谁补偿谁啊?薄荷气恼的锤了湛一凡几拳:“我说真的,你好重!” “那我不压着你,来个不重的姿势!”说着就矫健的翻出了被子,虽然有空调,可是薄荷的皮肤一见光还是泛起了鸡皮疙瘩。 “我冷……” 湛一凡的大手拍了拍薄荷的大腿,邪魅的一笑:“运动就不冷了。宝宝你乖啊,要配合我。” 薄荷无奈的喘息了一口气,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就这样在一大早就被人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一番云雨之后,薄荷趴在湛一凡的怀里更不想动了。只得用脚踢踢他粗糙的小腿:“欸,你不去上班啊……”刚刚忙里偷闲,她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八点了。 湛一凡抱着薄荷很明显的也不想动弹,只‘嗯嗯’两声,显然这一个半小时下来壮牛也累成了小牛。 “我今天要去检察院看看……准备几天后就去上班呢。” “今天别去了,我带你去郊游。” “郊游?” “嗯……这几天天气转暖,万物复苏,春季到来,难道你不想踏踏青?” “假春……啊,对了,马上该到春节了啊!”这个时候春天也太早了,不过说到春天薄荷才想起来,中国的农历春节快到了。所以她上班上不了几天又该放假了? 湛一凡没吭气儿,薄荷撑着疲惫的身子半起身推了推他:“喂,我说你今天到底去不去上班啊?” “傻宝宝,今天周六!”湛一凡一个翻身将薄荷再次压在身下,睁开那双明显在养精蓄锐的双眸,精光乍现:“是不是还精神气十足?还想再来一次?我倒是不介意,你感觉得到的。” 薄荷全身一惊,顿时大汗淋漓。推着男人的肩大喊:“不要,不要,一定不要了!” “叫老公,叫老公我就饶了你。” 薄荷咬了咬唇,一面不想和他那么肉麻,一面却又惧于他的淫威,最后只好软软的喊了一声:“老公……” 湛一凡眯着眸子笑得得意,终究还是放过了薄荷,不舍得再折腾她。 两个人磨磨唧唧到了九点半才穿戴整齐洗漱干净下楼。 孟珺瑶抱着一束花在客厅里裁剪,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原来,你们还知道太阳晒屁股了。凡哥哥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哦?就算是周六,你也会在公司里工作的。现在,我看是已经被红颜祸水给祸害了。”说完才抬头有些埋怨的瞪了薄荷一眼。 薄荷嘢气,她在自己家里和自己的丈夫睡到日晒三竿竟然还被一个外人给说了?就算他们懒怎么着了,管她什么事?薄荷捏了捏拳头,最近的她恨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挑衅! “我想孟小姐说得严重了,我和老公怎么着,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就算我祸乱他,难道他还不愿意?”薄荷轻佻的瞪向湛一凡,湛一凡原本听了孟珺瑶的话也是不乐的,可转耳就听到薄荷那不太善意的回击,立即勾唇一笑低头也只看着她:“愿意,当然愿意。” 孟珺瑶一只手捏着剪刀一只手捏着带刺儿的玫瑰,因为此刻眼中全是正在那里浓情蜜意上演夫妻恩爱的薄荷和湛一凡,顿时气得也忘了手里拿的是什么花,一个用力花刺全部扎进了手里。 “啊……”孟珺瑶一声低呼,薄荷扭头看见她手里拿着的玫瑰,还是有些关心的问:“你没事?” 孟珺瑶望向湛一凡,湛一凡也只是看着她,在她期待许久的眼神中淡淡的说了句:“我让张姐帮你把刺拔出来。” “不用了!”孟珺瑶扔下玫瑰和剪刀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满脸受伤的神情:“我自己……拔。我自己找的伤害,我自己会清理。”此刻,她的满脸黯然神伤也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伤口也只有自己舔砥。 薄荷还是找出医药箱,坐到沙发边伸手将孟珺瑶给拽了回来,孟珺瑶一开始不愿意甚至挣扎,薄荷一脸不爽的一声低呵:“给我坐好了!” 孟珺瑶一怔,竟然真的乖乖坐好。 薄荷心里骂了句,真是犯贱,非得欠吼才老实! 找出眉毛夹,握住孟珺瑶的手,扎了几根刺,有几处留了点儿血。可她竟然一声不吭?薄荷不得不有些意外的看向这个孟珺瑶,一直以为她就是一个家里有点儿钱自己有点儿气质或许还被家里宠坏了性子的大小姐罢了,可是此刻看来……这性格倒还有些可取的地方。 薄荷很快就帮孟珺瑶挑完刺儿,然后拿着喷雾给她喷了喷,又拿棉签沾了沾血渍,清理干净了血也没再渗出来才算完事儿。 “好了。”薄荷拍了拍手,放下面前站起来低头看着孟珺瑶。 孟珺瑶握住手上的那只手的手腕低着头,一头直直的长发垂在肩上,其实她真的很有气质,而且温婉又漂亮。如果不是清楚湛一凡不喜欢她,薄荷就真的要嫉妒了。(.好看的小说)嫉妒?这个词可不是个好词。 孟珺瑶并没有说谢谢,薄荷其实也不期待她能对自己说谢谢。湛一凡走过来拉着薄荷道:“去吃早餐。” “嗯。” 两个人携手向餐厅走去,孟珺瑶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才缓然抬起头,看向薄荷与湛一凡消失的背影,眼中的不满雾蒙。 每接近一次,她的心就会被凌迟一次,这样的痛苦算是对自己的惩罚吗?能伤害的,永远只有自己! 孟珺瑶缓然的从沙发里站起来,也迈着步子向餐厅而去。 张姐给薄荷和湛一凡上着早餐,薄荷问湛一凡:“真的要去踏青?那可以叫上以为、醇儿么?” 湛一凡挑了挑眉才答:“可以。” 薄荷笑了笑,准备等会儿回去就打电话,转头就吩咐田妈:“田妈,给我们做点儿能带着去吃的。像寿司那样的东西,喝的的果汁也带点儿。” “烤点儿面包,做点儿寿司,准备一点儿水果这些?至于喝的,还是准备点儿开水的好,出去了会发渴,和别的都不管用。” “那谢谢张姐了。” 已经走过来的孟珺瑶站在一旁突然出声而道:“我也要去。” 薄荷脸上的笑容一顿,看了看孟珺瑶又扭头看向湛一凡,这个……还是让湛一凡去解决。 湛一凡切了块香肠放到嘴里细细咀嚼之后才道冷冷而道:“你都不认识。” “那个醇儿我见过。我听见你们说了。我才刚到中国,你们不带我去了解熟悉云海市就算了,你们郊游还不带我!凡哥哥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孟珺瑶却是不依不饶。 “我让李泊亚带你去逛云海市。” “我不要!我一定要求郊游!凡哥哥,你该不会忘了,我不是来中国玩的,我是来和你们湛氏合作的?你这样对我,对公司,对这次的合作可不太好!” 薄荷放下刀叉,喝了口牛奶淡淡的道:“一起去。反正都是女孩儿。” 湛一凡抬头看向孟珺瑶,孟珺瑶则倔强的望着他。湛一凡摇了摇头只叹了口气:“你嫂子都这么说了,你要跟着便跟着。只一点……” 孟珺瑶抢断话道:“我会尊重她的!我知道,她是你妻子,而我……只是睨青梅竹马的小妹妹!” 湛一凡淡淡的补充了一句:“还有商业合作伙伴。” 孟珺瑶黯然神伤,过了一会儿才坐了下来,她其实也还没用早餐,因为她如坐针毡的一直在等着他们下来。 这个郊外游,实在不如最初所设想的那样。 以湛一凡的想法,就只有他和薄荷两个人,去郊外找个农家乐过二人世界去。 薄荷却想着心情不好的洛以为,还有马上要上班需要调节心情的醇儿。 谁知道孟珺瑶竟然要跟着来,于是湛一凡就给李泊亚这个野炊‘厨师’打了个电话。李泊亚就给有力说了声今中午不送饭去了,有力试探得知以为要去便也跳着要从医院请假半天,也溜了出来。而以为要出门的时候,洛倾城正在无聊的玩游戏,听以为说要去郊游,宅了许久的宅男洛倾城便也跟着自己的妹妹出来,最后队伍终于由两个人壮大到十二人,五辆车。为什么又多了四人?薄荷在路上接到王玉林询问什么时候上班解救她们的电话,便也让她和胡珊前来,胡珊来了就带着张煜寒,张煜寒来了自然梁家乐也闻风而至。 湛一凡、薄荷和孟珺瑶去接了醇儿,四人一辆车,最先达到目的地。李泊亚带了锅碗瓢菜自己驱车前往,有力打车奔去的,以为和洛倾城一辆车,而王玉林四人则约好了一辆车最后赶到。 这次要郊游的地方,其实是湛一凡事先找好的。一个很清静的山涧,虽然瀑布在冬季干涸了,可是下面还有一条较小的河流。树木虽然也有些枯萎,可是像湛一凡说的那般,也许是因为天气暖和了,万物有了复苏的预兆,草丛间竟然有嫩绿发芽的新生命冒出来。不过这个时候总有一个好处,春夏秋这里都是旅游胜地,可是到了冬季,这里绝对人烟罕至。 这个山涧,从十二月开始到现在,薄荷他们一行人是她的第一个访问者。站在山涧里,天空似乎有些悠长和空明。山很大很高,天空很蓝,还有温暖的太阳照在大地上,薄荷下车就躺在巨大的石头上懒懒的晒着太阳,醇儿在另一块石头上躺下来跟着她小姑一起杀毒晒菌,孟珺瑶则在远处的树下坐下来,一副不想晒太阳的感觉。 “小姑,她怎么来了?”醇儿看向孟珺瑶终于憋不住的问一旁的薄荷。从她上车开始,这个问题就别再胸口,她可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对姑父是居心不良的。管你先来后到呢,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命中注定小姑就该是姑父的!哼,所以这个女人她要视为眼中钉!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看向醇儿:“别管那么多,你马上就要上班了,怎么样?” 醇儿挠了挠头没心眼儿的一笑:“其实我还真的挺淡定的。就是有些期待穿上警服的感觉……小姑你一定要来啊,帮我拍照。” “好。” “嘻嘻。”醇儿嘻笑着,笑着笑着却突然顿住,立即推了薄荷一把:“小姑,那女人找姑父去了。你也快去,别让他们独处!” 薄荷稳住身子才没被醇儿一掌给推下石头,心惊胆战的盯了醇儿毫不心虚只有着急的脸一眼才慢慢的扭头向湛一凡的方向看去。湛一凡再向下搬椅子、桌子,水果篮子和许许多多准备的干粮食物。忘了说明,他们今天开的是房车,里面应有尽有。也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薄荷才看见停在门口的巨大房车,薄荷很惊喜,上了车湛一凡才告诉她说:“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开着它出去旅游了。” 朴素却美观的小厨房,精美的炉具包括冰箱和微波炉,甚至还有电烤箱这样的东西。小圆桌子,沙发,椅子和二十六英寸lcd电视,一点五乘二米的双人床,甚至还有卫生间和淋浴,真的是一切应有尽有,就像是一个小家一样齐全,淡蓝色的碎花布艺装扮更是充满了温馨的格调。 薄荷兴奋的不得了,不过碍于孟珺瑶当时也跟着在后面所以才没有给湛一凡奖励两个香吻。一上车,薄荷顾着四处打量孟珺瑶却毫不客气的霸占着副驾驶座的位置,薄荷其实也不在意,她更想要在沙发上或是小床上躺一躺。湛一凡拉着她到一边问:“喜欢吗?” 薄荷还在兴奋之余,点了点头:“嗯,很喜欢呢。以后我们可以多多出来旅游了!” “所以还是很实用的。你休息会儿,我去开车。” “要不让小王开?你这么累……”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脑袋微笑:“不累。小王今天请假。” 薄荷只好看着湛一凡去开车,而孟珺瑶则回头向她挑衅微笑,薄荷敛眉,对这个孟珺瑶,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孟珺瑶像是带着某些目的在接近他们?总是有这样不安的危险感,比如此刻,看着她主动上前不帮湛一凡,虽然两个人只是很正常的偶尔交谈,甚至她嫌少看到湛一凡翻嘴皮子,可是那孟珺瑶嘴角的微笑都实在是太假了。假的让薄荷深度怀疑,毕竟她亲眼亲耳听到过湛一凡对她的态度,实在难说出些什么好听的话。 “小姑,你快去啊……”醇儿比薄荷还着急似的。 “不去。”薄荷转了个头,“晒太阳多舒服啊。”这石头被人磨得光光的,而且又长,躺着多舒服。 “小姑……你真实缺心眼儿,那女的一看就是不甘心放弃姑父的。” “你姑父被她抓到过吗?何来之放弃。” “但是姑父又没说他和这女的没发生过什么。”醇儿嘀嘀咕咕,她才不相信姑父之前没有过前女友呢,醇儿虽然不知道湛一凡的过往,可是她知道湛一凡帅啊,这么帅的男人没个前女友,那是会遭天谴的,那是同性恋才会做的事儿。 薄荷敛眉,湛一凡不喜欢孟珺瑶,这是她问过的蠢问题。可是她现在不想回答醇儿,因为她知道醇儿的问题会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但就算她不回答,醇儿还是为她紧张兮兮的一直在耳边聒噪,直到湛一凡自己走了过来醇儿才‘咻’的闭了嘴。 薄荷只以为醇儿是说累了,便磕着眼睛继续休息。可原本晒在自己身上非常舒服的太阳确然没了似的,甚至有些阴凉,薄荷才眯了眯眼睛缓缓的睁开望去,只看到湛一凡正站在她面前,低头俯瞰着她,手里拿着一条被单。 “睡在这里会着凉的,去躺椅上躺着。”湛一凡弯腰就把薄荷抱了起来,薄荷惊得立即揽住他的脖子,低声讶然:“喂……我就喜欢石头上……” “石头太凉!而且旁边是河水,万一翻身滚下去怎么办?”湛一凡有些严肃的训斥,薄荷只好闭了嘴,那她要晒太阳,湛一凡必须要把躺椅放在太阳晒得到的地方。 其实湛一凡早就摆好了椅子,抱着薄荷过去就把她放下来,然后还温柔细致的给她拉好了毯子,也不至于真的睡着的时候着凉。 醇儿趴在石头上看着薄荷被湛一凡抱走的背影,此刻内心深处为自己的孤单形影而感到忧伤。这辈子,就没男人对她这么好过,哪有男人对她这么好,她一定嫁了算了! 孟珺瑶有些僵硬的看着湛一凡拿着毯子过去把薄荷裹着抱过来,这个躺椅是她帮着他搬下来的,是她帮着摆好的,可是睡得人却是她?凭什么?孟珺瑶紧紧的拽着拳头,别过头去咬着自己的下唇,只为了让自己此刻内心的情绪得以发泄。 醇儿有些发愣的看着孟珺瑶那紧握的拳头和别过去的侧脸,以她二点五的视力,就算那孟珺瑶别过脸去了,可是也没逃过她醇儿的火眼金睛!那孟珺瑶明明就是满眼的妒忌和怨恨!果然这女人是不坏好胎来的,果然这女人……醇儿跳了起来,她一定要去保护小姑,让这死女人离小姑远一些。 醇儿迈步准备跳到薄荷之前躺的石头上,刚刚跨出一步却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房车后面闪了出来。李泊亚!? “哎呀——”醇儿一声惨叫,因为脚下一同,她跌倒了!醇儿摸着肿胞的额头挣扎着想爬起来,薄荷听到醇儿的惨叫立即睁开眼睛望去,看到醇儿跌倒便掀开毯子要下地,李泊亚的身影却更快的已经从她身后闪了出来,迈着大步子就走了过去。薄荷喊了一声:“醇儿你没事儿?” 李泊亚已经走了过去,伸手一把就将醇儿从两个石头之间捞了起来。 “小姑我没事……哎哟,就是可能要破相了,完了完了,这辈子铁定嫁不出去了。”刚刚还在想嫁人的事情,这么快上天就给她敲警钟告诉她,她和李泊亚这对狗男女的苟合关系注定她不能好嫁吗? 胳膊窝一酸一痛,醇儿扶着额头抬头就看到了李泊亚有些阴冷的神色。醇儿吓得一惊,怎么是他来拉的自己? “醇儿,快让我看看。”薄荷已经跑了过去,从李泊亚的手里接过醇儿,“谢谢你啊,李泊亚。”薄荷感激的看了李泊亚一眼,李泊亚挺了挺眼睛冲着薄荷如往常那般毫无差异的微笑:“应该的,boss夫人。” 醇儿在心里哀悼,小姑你如果知道我和眼前这位李叔叔的真实关系,你还会谢他吗? “肿了一个红包了。走,小姑给你上些药去,能很快消肿的。还好早上带了药箱。”薄荷扶着醇儿向房车而去,醇儿满脸的郁闷和苦色,薄荷也只以为她是嫌痛并未放在心上。 上了车,湛一凡亲自给醇儿倒了一杯开水,醇儿受宠若惊的捧在手里:“姑父,您今天可是发了慈悲了。” 湛一凡冷冷递了醇儿一眼:“只是不想让你小姑那么着急。”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醇儿噘嘴:“小姑,要不是姑父对你那么好,我一定拆散你么俩!这男人,忒牛气了?” 薄荷拿着喷雾冲着醇儿的肿胞一喷,无奈的叹气:“你额头多肿成这模样了,你还能开玩笑?自己看看去。”丢个镜子给醇儿,醇儿虽然觉得痛,却也没觉得多严重,拿过镜子一瞧,‘哇’的一声惨叫便丢了镜子,“小姑……我变成猪八戒了!” “……应该……要比猪八戒好点儿。” “那释迦牟尼算么?只是他头上无数个包,我就这一个。” 薄荷原本紧张担忧的心情被醇儿这么一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缓了一下气才笑着道:“所以你还差得远着呢!” 薄荷简单的给醇儿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在冰箱里取了一些冰块装在袋子里弄了一个冰袋轻轻的按在醇儿的额头上,醇儿倒吸了几口气嫌凉想躲开,薄荷挡开她的手威胁道:“血管撞破了的话,明天之后包就会变硬,然后你的眼睛,这一片都会乌掉,很长一段时间都难消去,你要这样吗?” “所以……冰块贴着是要讲血管冻住凝和吗?” 薄荷点了点头:“当然,笨丫头。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想吃水果……我想吃橘子。” “自己按着。”薄荷小心翼翼的将冰袋的主导权交给醇儿,醇儿乖乖的按着,薄荷转身向车外走去,因为水果篮子在外面的桌子上摆着。 薄荷下车的时候,李泊亚拿着锅碗瓢盆和一篮子菜正上来,薄荷匆匆的和李泊亚打了个招呼:“麻烦帮我看一下醇儿,不许她把冰袋拿下来。” 李泊亚点了点头:“夫人放心。” 薄荷毫无疑心的便下了车,湛一凡扭头看向下车的薄荷问道:“怎么样了?” “肿的有些厉害,等会儿冰敷一阵再给她涂点儿药膏。”薄荷走到桌子边微微的叹了口气,正拿了个橘子出来拨,就听见以为和洛倾城说话的声音,薄荷回头就看到以为踩着轻步而来,看到薄荷挥了挥手:“嘿,薄荷。” 薄荷微微一笑:“你把你哥也带来了?” “宅男偶尔也需要杀杀细菌嘛。”洛以为几步跑过来,薄荷见她神情气色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可是现在人多也不好问,便也只是笑着看她。 “你在干什么?”洛以为走过来才发现薄荷在摆水果,便问。 “帮我剥水果,醇儿额头刚刚磕到了,有些肿。” “啊?那要准备些什么?我帮你。” “她只想吃橘子,可是橘子上火得少吃些。苹果、草莓(大棚)、橙子、蓝莓这些都给她准备点儿。” “这个桂圆呢?” “剥两个,多了也上火。” “这可怜孩子。”洛以为摇了摇头,立即专心致志的帮着薄荷,以至于也没发现另一边角落里正坐着的孟珺瑶正拿打量的眼神看着她们这边。 洛倾城向湛一凡微微的点了点头打招呼,湛一凡也算是和洛倾城见过甚至吃过一顿饭的人,可是却没什么好印象。原因无它,只因为他始终认为这个洛倾城对薄荷意图不轨! 男人有时候的直觉,不比女人差,就看你上不上心。 此刻车内,醇儿捂着额头,李泊亚就站在小厨房里将蔬菜一一的拿出来放在灶台上,醇儿的眼睛紧紧的瞅着他,昨天晚上才从自己那里离开的男人,此刻却陌生的想一个路人,两个人离得并不远,可是距离却似乎有十万八千里。这就是炮友的关系么?只有在床上才是熟人,下了床,就是陌生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做饭?有力气才好办事的理由,她岂会一直相信? 醇儿微微蹙眉,却不小心碰痛了伤口,微微的低头倒吸气,该死,她怎么能盯着他的背影想的入了神。这有什么好想的?她要的不就是这种关系吗?她才是最乐意的那一个人。有饭吃,还有男人睡!出来像路人,连小姑都没办点儿怀疑,她不就是高兴这样吗? 醇儿的确是高兴,这是他们确定了那关系之后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从目前的状态来看没有一个人怀疑,她的确松了口气,的确是暗喜这。 逐渐的想明白后,醇儿慢慢的抬头,却看到面前占了一个高高的影子。正是戴着眼镜的李泊亚,醇儿抬头他便伸手过来轻轻的按着她的手背,醇儿惊得缩回自己的手,他就正好接过冰袋。 再无对着小姑时的那种公式化的微笑,而是一脸的冰霜。 “你在生什么气啊?”薄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生气了吗?” “你的表情很明显。”醇儿指正道。 李泊亚沉默了一下,另一只手挺了挺鼻梁上的金丝框眼睛,才淡淡的道:“我没有。”就觉得你笨而已。 醇儿怎么觉得这李泊亚在暗暗的骂着自己? 看着看着觉得自己还是更习惯看着那个不戴眼镜的李泊亚,虽然那个时候他一般都正趴在自己身上默默耕耘着,但是那才是魅力啊,那双眼睛才是勾人啊,才让人销魂啊……想着醇儿的脸就红了。 李泊亚突然笑了笑,有些冷峭的道:“这是冰敷,不是热敷。” “要你管!走开,我自己来!”醇儿推开李泊亚的手,自己接过冰袋轻轻按着,虽然此刻额头已经被冰的失去了知觉。 “醇儿,你太没礼貌了。”薄荷正端着水果上来就听到醇儿的这声不客气,立即出声道。 醇儿似笑非笑的看向李泊亚:“那就不好意思了,李叔叔。刚刚谢谢您,大人不计我小孩子的过啊!”老牛,还敢取笑我嫩草? 李泊亚挂上微微的笑容,朝着薄荷点了点头:“没事的,夫人。小孩子,我不生气。” “她就是个孩子,今天辛苦你了哦。”薄荷看了那慢慢一灶台的菜,又想到那么多的人,还是觉得李泊亚体贴周到,不然他们这群人今天非得饿死不可。 “不客气。”李泊亚微微一笑,转过身去便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我刚刚好像听到以为的声音了,给哪儿呢?”醇儿没理李泊亚此刻的虚伪,而是伸长了脖子望着外面。 “有力从医院跑出来了。” “有力……?那个外国人叔叔?我听以为说过的。” “她给你说过?” “对啊,她说是个大色狼……我看,姑父身边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醇儿在心里骂,可是那李泊亚的刀猛的一顿,算是明白了她心里的话,勾了勾唇冷冷一笑,小丫头今晚有你好果子吃! “别乱说。快吃,我下去了,你等会儿自己下来。对了……我没和你说,梁家乐也来了。”薄荷叹了口气,抚了抚额头,实在没想到他们那四个人会像四人帮似的,亦步亦趋,谁都跟着谁,永远一起出现。 醇儿正拿剥好的橘子瓣放进嘴里就听到薄荷的这句话,顿了顿又放进嘴里,嚼了嚼吞下才‘哦’了一声。薄荷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相信你自己。” 醇儿点了点头,薄荷并未把李泊亚作何联想便又出去了。醇儿依然默默的捻着橘子瓣放进嘴里,李泊亚缓慢的切着肉,眼底一片冷清漠然隐藏在泛光的镜片之下。 洛以为甩开有力的手,看了看周围,他竟然把自己拉到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来了。 “你最好别乱来,我哥今天也来了。” 有力看着薄荷,许久只道:“我对你乱来过吗?” 洛以为沉默,除了一开始两个人还没试着培养感情的时候,他的确动手动脚不少次,可是只从她吐露了心思,答应了可以试着培养一下之后,他的确没再对自己毛手毛脚过。 “你哥哥在这里又怎么?我们现在是交往,他知道,难道可以反对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这里是中国,兄长如父。况且……也没必要让我哥知道。”她是真的觉得没必要,等洛倾城回去和爸爸妈妈说了,他们白高兴白激动一场,日后他们再掰了,还不是一样的结果,倒是徒惹家里人伤心。 洛以为的想法有力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辛苦的跑出来却遭到她这样的态度。 “你还在生气吗?生气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受伤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洛以为低下头去:“我……不是生气。”口实行非,明明就是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有力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女人,从前与他上床的那些女人要什么都非常的明确,很直接的告诉他,问他要。他们男欢女爱,散场的时候谁也不欠谁,日后见了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陌生人。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自己正儿八经的交往了(至少他认为),正儿八经的不碰她供着她,可是她似乎什么都不要,却又什么都要?有力第一次发现,其实他对女人一点儿都不懂。 “我为什么不理你你自己应该清楚!好了,我要出去了,不然我哥要来找我!”以为侧身便要离开,心里骂着有力这个笨蛋,解释一下就那么困难?她说不想听,可是他真的解释她还是会听的。 “以为……”有力不管了,反正这里没人,从后面一把就将洛以为抱进怀里。抱着怀里的人便深深的叹了口气,冷酷的脸上也露出一些欣慰来,平日里唯一敢做的就是牵牵手抱一抱,就连吻都只能在心里想想,如此珍惜了,她却还是要走,自己的努力不够吗? “你放开我……”洛以为挣扎。 有力一声闷哼:“你别动,膈着我伤口了……” 洛以为果然不再动弹,表情甚至还有一丝犹豫和担忧:“你……究竟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算了,主动问一下,也不会死。 “被人给设陷阱围攻了。对方三十个专业打手,我打趴下二十五个,另外五个小人是阴招捅了我几刀。”等他出院,那些人就等着断胳膊断手断脚,他一定会让他们记住被刀捅过的滋味! “怎么会这样?”洛以为惊呼,被捅了几刀?所以,他这些天真的是一直在晕迷不醒?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虽然我有机会,可是在我躺着的时候我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我也不想让你担心我。”他承认,他真他妈的矫情了,可是这就是他当时的心情,非常真实的心情。洛以为这女人一掉眼泪一定会收不住的,虽然他想看她为自己掉眼泪,可不是受伤这种伤自尊的事儿。而他也的确是担心她会因为自己而遭受危险。 洛以为神情一震,实在想不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真的是他所想? “以为。”有力又收紧了怀抱,“其实我很想你。真的,我还担心你这几天吃饭的问题……” “够了!”洛以为撤出有力的怀抱,转身面对着他,神情有些不自然:“我……我听了薄荷的建议,她说让我听你解释,现在我也听过了……你给我时间冷静冷静,我要想一想……” “有什么好想的?” “我们该不该继续……”洛以为的脸色有些冷,而有力听到这句话,脸色更阴沉了下来。洛以为转过身去,她不允许自己往后退,她觉得,在自己真正心动前退出这个游戏比较好。她不敢再眷恋他冷酷的温柔,不敢再眷恋他的怀抱,不敢再每天因为他而失魂落魄,那样的自己有些陌生的可怕! 她一定要趁现在就断绝这本就不该有关系! 洛倾城拉着薄荷去一边。 湛一凡被孟珺瑶缠着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见薄荷被洛倾城拉走,远远的他的脸色便是一沉,似乎很像甩开孟珺瑶便追来,而孟珺瑶却拿着类似文件的东西不停的给他看,薄荷遥遥的看了他们一眼还是放心才看向拉着自己到一旁去的洛倾城低声询问:“怎么了?” 洛以为看着薄荷的眼睛低声道:“以为说,你在找一个与你非常相似的人?” 薄荷一惊:“以为和你说了什么?” “就说了这个,要找与你长相相似的人。我曾经的确见过一个与你长相非常相似的女人……她的年龄,应该比你大了二十多岁。” 吵架 薄荷的心‘突突’的急跳,像是有一股压抑的气体梗在喉间,恨不得突破而出却又偏偏不得而行。[] “那个时候我还未见过你,但听以为说起来我才记得,似乎是有过这样的事儿。我是见过与你相似的人,所以你还记得你到我们家的第二天早上,我蹲在床边上看你那事儿吗?” 薄荷只点头,洛倾城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那个时候只觉得你面熟,所以才想看着你能不能唤醒我心里的那股熟悉感。后来自己也觉得荒谬,直到以为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熟悉感并不是错的,是因为我见过那与你相似却有年龄差距的太太。” 薄荷伸手拉着洛倾城的胳膊,紧紧的拽着他这根突然从大海里钻出来的浮木,终于深喘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的是非常难得的焦急之色:“你快告诉我,她看起来大约多大啊?在哪里见过的?但是是什么情景?洛倾城,你快告诉我。” “别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就是。”洛倾城拍了拍薄荷的手背,心里是意外而又震惊,这个薄荷自己见过许多次了,却从没有见过她这一次般的惊慌着急,每一次她都是泰然若素,沉稳而又冷清的,甚至带了些独特的清高孤傲。虽然她在洛家人面前是非常的和蔼可亲,可是私下里他却很少见她露出‘和亲’的神情。 心里也知道,也许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位‘太太’对她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是大约两年前,我去中药植物园参加会议顺便采集一些中药。我当时在银杏林里散步,因为是旅游淡季,所以植物园里人烟罕至,可我一眼就看见了她。穿着白裙子,一头直发很长很长,几乎长至腰际之下。可是她的存在感很低,如果不是白天,只怕要吓得人魂魄离体。我听到她嘴里念念有词,觉得好奇就慢慢的靠近,当时她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是一样的’如此反复了三四遍,好像在盯着银树的叶子发呆。我当时还迷惑,云海市的一年四季是分明的,为何会一样?我准备转身离开,她却回头了,看到她的脸我有些意外,毕竟……她的背影看起来很有气质,我以为她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却没想到会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太太。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脸庞依然美丽,即便有了岁月的痕迹。她看到我站在她背后似乎有些惊讶,还问了我的名字。最后又问我关于‘荷兰’的问题。没说几句,她的神情忽然有些大变,然后匆匆的便离开了……当时给我的印象便是,以为行径诡异的太太。可现在仔细回想,她当时应该是看到了我背后的什么人才匆匆离去的。” 薄荷呆愣的看着洛倾城,脑海里还不停的回想着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话。也就是说……她两年前一定是在云海市的?可如今呢?如今在吗?为什么会去中药植物园?还有她为什么要询问‘荷兰’这个国家的一切? “你没事?”洛倾城有些担忧的看着薄荷那苍白的脸,“这些对你有帮助吗?” 薄荷点头:“很大的帮助,谢谢你洛倾城。” 洛倾城轻轻的叹了口气:“有帮助就行。能给我一个拥抱吗?”突然,洛倾城笑了笑,薄荷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洛倾城就已经张开了双臂将薄荷抱进了怀里。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有男女之情,只是一个纯粹的拥抱而已。 薄荷并没有推开,她是真的感谢洛倾城能想起这些,还能告诉她这些。此刻,她心里对洛倾城充满了感激,这个被动的拥抱也就包含了许多的感谢之情在里面。 “你说,如果那个人没有出现,我能追你吗?”一声低低的非常轻微的询问在耳边轻响,薄荷诧异,侧脸向洛倾城看去,却只看到一个拳头。 ‘碰’一声巨响,洛倾城的脸向薄荷侧来。 “啊——”薄荷惊讶低呼,不因为洛倾城挨了一拳头。而是因为洛倾城侧过来的脸,嘴就正好亲在了她的脸上! “你个混蛋——”一声低吼,洛倾城似乎被拽开,薄荷踉跄了两步,捂着自己被亲的脸,有些尴尬的看向被湛一凡揪到一边去挨拳头的洛倾城。洛倾城是个真正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吃得起湛一凡这个运动健将的拳头?两个拳头,似乎就有些晕的往地上栽了。 “湛一凡,你干嘛打我哥啊——”以为跑了过来,大喊大叫。薄荷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跑过去抱着湛一凡的胳膊:“别打了,你快给我停下来!” 湛一凡气哼哼的阴沉着脸,特别的恐怖,拽着洛倾城的衣领便又要落下自己的拳头。 “薄荷,快管好你男人,他疯了吗?”洛倾城在另一边也抱住湛一凡的胳膊跳着大喊,薄荷用力的将湛一凡往后拽,满脸急色:“你快给我停下来,给我过来!湛一凡!” 许是薄荷的大喊终于让他有了稍些的冷静,放下拳头放开洛倾城退了一步,停了下来。 薄荷喘息着看向脸颊红肿的洛倾城,洛以为蹲下来扶着已经坐在地上的洛倾城焦急担心的问:“哥,你没事儿?” “没事儿……冰敷冰敷。” “车上有冰块。” “不行,我和我哥要回去。”洛以为扯着洛倾城便要站起来。薄荷往前拉住洛以为:“以为……对不起,一凡他……” 洛以为现在满腔的愤怒,她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可是再怎么样他湛一凡也不该大人啊,再怎么找这洛倾城也是她洛以为的哥哥,他打的爽了,有没有想过她这旁人的心情感受? “我们要回去!”洛以为掷地有声,这老板和下属果然都是一样的,蛇鼠一窝,每一个好东西! “不用了以为,车上有冰块就在车上敷一下。这是郊游,别因为我们突然回去而闹得不开。”洛倾城站起来,拍了拍洛以为的手背亲声而道。 薄荷感激的看向洛倾城,洛倾城朝她笑笑:“刚刚不好意思。” 薄荷摇了摇头:“没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洛倾城扯着已经肿了的侧脸怪异的笑了笑:“其实不怪湛先生,毕竟是我冒犯在先。不过……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一亲芳泽?”洛倾城看向湛一凡,眼眸里竟然有些许的挑衅意味。薄荷惊异的看着这洛倾城,看来他的内心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大。 洛以为立即扶着洛倾城离开,薄荷才回头看向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湛一凡。薄荷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刚刚的反映的确是过激了,而且要不是他那一拳,洛倾城的确是不会亲到自己的脸,而且亲的她该死的疼,就像被铁头砸了一样。 湛一凡伸手扣着薄荷的手腕大步的向河边行去,孟珺瑶和有力都拿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薄荷心里是无声的叹息,只有跟着湛一凡而去,虽然手腕给拽的生疼。 “坐下。”湛一凡将薄荷按在石头上。薄荷也就乖乖的坐下,湛一凡背过去背对着薄荷,薄荷试图解释:“喂……刚刚我们抱了一下,是因为我感谢他来着……” 湛一凡依然没回头,拿后脑勺面对着薄荷。薄荷些许郁闷,不过想到刚刚湛一凡那冲动挥拳头的模样,薄荷心里缓缓的升起别样的感觉来。那是……吃醋的表现? 湛一凡突然回头,薄荷吓了一跳,因为她脸上还带着‘觉得他是吃醋了’的浅浅笑意。湛一凡神色阴沉的看着薄荷:“我就那么好笑?” 薄荷立即摆手神情严肃:“不,当然不。” 湛一凡这才拿起自己的手来,薄荷一看才发觉他手里拿着的是湿了的帕子。薄荷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湛一凡便已经伸手过来扣着她的脑袋固定不动,然后那冰冰的湿帕子就对着脸挨了上来。 “冷……”薄荷缩了缩脖子,湛一凡扣后脑勺扣得很紧,而且他此刻的表情说得上阴沉可怕,薄荷只得委屈的受着。擦,不停的擦,擦的薄荷的脸颊又冻到火辣的生疼。 “痛!”薄荷蹙眉忍不住的低呼,他这醋吃的也太酸了? 湛一凡的手这才缓慢了下来,扔开那帕子,手掌捧着薄荷的脸蛋儿,自己的唇凑了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好几下。 薄荷对他这般的行为也只能翻翻白眼儿表示无奈,从前就发现了湛一凡的幼稚,今天才发现他的幼稚可以沦为小班等级了! “够了,够了!再亲,我这边脸就要肿啦!”薄荷躲开湛一凡的嘴,低头有些微恼的的看着他,“反应能不能平静点儿?” “我媳妇都被人给轻薄了,我能平静吗?没卸掉他的胳膊,打肿他的嘴,就是我的文明了!” 薄荷嘢气,他怎么这么粗鲁?不,他好像一直都粗鲁来着,从前总掐的自己生疼,如今才学会了控制力道的温柔。 湛一凡松了松领口,薄荷看他那气极的模样,知道自己这时再言语相加只会火上浇油。于是伸手,轻轻的捧着湛一凡的头,自己低头温柔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两口:“别生气啦,洛倾城没错,我们真的只是抱一抱,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知道他告诉我什么好消息吗?他很有可能见过我妈妈,而且就在云海市!当然,我还要给他看一次照片才能最后的确认。” 湛一凡看着薄荷那欣喜的模样依然不说话,薄荷叹了口气:“你再这样,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信任我了啊。” “我是不相信别的男人。” 薄荷顿了一下,她的确是听到洛倾城的那句话类似于表白的话,薄荷用力的摇了摇头,她一定是多想了,那洛倾城一定是开玩笑的。而且她相信湛一凡一定也没听见,不然也许就不止三拳头了。 “那你要怎么样?”薄荷第一次遭遇这种状况,实在没辙。湛一凡不是花延曲,也不是容子华,那两个人打架她大可以摆冷脸将他们各自吼一顿,而湛一凡绝对是吃软不吃硬类型的。 “以后离他远点儿。” “可我和他是朋友。”现在洛倾城还帮了她,连朋友都算不上是的话,她怎么对得起他? “你……”湛一凡脸色一冷,眸子一凛,似是凶光暴露,薄荷本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现在她劝也劝过了,哄也哄过了,湛一凡却还是如此般的小心眼儿要计较,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软态度下去。 “既然你和孟珺瑶都可以相处,我和洛倾城为什么不能?更何况,洛倾城比那孟小姐不知道规矩了多少。”薄荷知道这气话说不得,可是她就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况且她觉得自己说的也并不过分,而且算是一个大实话。这洛倾城最多抱了自己一下,又因为意外亲了自己一下,那孟珺瑶却是有保又撒娇态度明显的路人甲乙丙都看得出来。 “好,很好。你既然要如此说,那我就和她相处去!”湛一凡站起来迈步边走,方向自然是密切的关注他们的孟珺瑶。薄荷生气的用力踩了一脚地上的石头,该死,听不出来她那是气话吗?为什么他就不能妥协一点儿? 薄荷转身望去,只看到湛一凡的背影,却能非常清楚的看到孟珺瑶的小脸。孟珺瑶将切好的苹果喂给了湛一凡,薄荷虽然看不见湛一凡的正面,可是却清楚的知道他一定是张嘴吃了,因为孟珺瑶落下的时候是空的! 孟珺瑶向她看来,挑衅的扬了扬下巴,薄荷冷哼一声回过头来,该死的湛一凡!一定要这么气她吗? 薄荷捏紧拳头,也‘噌’的站了起来向房车而去。 薄荷上车,醇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洛以为在给洛倾城冰敷,李泊亚在准备中午的菜肴。薄荷‘蹬蹬蹬’的上车,醇儿听到脚步声一个骨碌坐起来,原本是想调侃薄荷被两个男人争风吃醋打架的事,但是看到薄荷那一脸郁沉的表情,醇儿愣是不敢再说一个字。 “我来。”薄荷到洛以为身边,洛以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我来。你让开。”薄荷接过洛以为手里的冰袋,洛以为有些不安的看了车外一眼:“我可不想我哥再受伤……” “我保证,好吗?”薄荷耐着性子看着洛以为,洛以为又看了眼车外,在看清湛一凡竟然和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女人站在一起说说笑笑,而且那女人还亲自给他喂水果的模样,洛以为明白了。 洛以为默默的退到一边去,薄荷坐下来,亲自拿着冰袋帮洛倾城敷脸。 “对不起,让你的脸肿了。”薄荷是真的觉得对洛倾城恨抱歉。 “没事……”洛倾城淡淡的有些忧桑的道。薄荷也并没仔细的听洛倾城的反映,因为她此刻内心烦躁,郁气不安! “喂,那女人是谁啊?”洛以为此刻冷静了下来,也终于注意到孟珺瑶了。 “那女人,喜欢姑父。”醇儿也凑了过来,补充道。 “真的?所以是薄荷的情敌了?”洛以为讶然,因为她在打量这女人的同时,发下这女人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男人,都这样!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你瞧你瞧,姑父竟然让她给他喂果汁!姑父傻了?这样的女人能给她机会吗?” “我看,这两个人都是气傻了……”洛以为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那湛一凡,终于是忍不住的发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强劲的情敌了?而且你们还把她也带来?” 醇儿表示她也很未知。 李泊亚将米饭蒸在锅里,也没看向这边,却非常镇定的把他知道的都给大家解惑道:“这个孟小姐是湛家世家的女儿。她叫孟珺瑶,今年二十五岁。在她五岁那年见到boss之后就常常来湛家玩耍,至今已经二十年,对湛家来说她就和湛家的女儿一样熟悉。所以,他们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boss的感情生活和私生活都非常的干净,但是他对孟珺瑶绝对毫无半点儿意思,不然两个人如今就不止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了。boss夫人,boss吃软不吃硬,你要慎重行事。” 薄荷捏了捏拳头,软柿子也给了,硬馒头也给了,不给面子的是他!她这次绝对不能轻易的妥协,不然她怎么可能还有朋友?如果他连朋友也禁止她来来往,只因为对方是个男人,那她岂不是也要让他禁了所有的女性朋友? “啧啧,喂寿司了……这女人不简单啊,明明知道姑父此刻是因为和小姑置气才搭理她,她的脸皮和心理防线就能如此之强大?不行,我要下去为小姑捍卫婚姻去……”醇儿说着便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溜烟儿的跑下了车。 “醇儿!”薄荷想喊住醇儿怕她做什么事情,因为着急的一动却惹得洛倾城‘嘶——’的倒吸声,薄荷立即又坐下来,满脸歉意的看向洛倾城:“对不起,对不起,我碰痛你了?” 洛倾城抽了抽嘴角:“还……好……” “我来。你去看醇儿。”洛以为立即贴心的过来接过薄荷手里的冰袋,洛倾城最后手一伸,站起了起来自己抓着冰袋去沙发角落里坐着,叹息道:“我自己来,你们两个都休息去。” 薄荷和洛以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原来她们两个人都被洛倾城给嫌弃了。 薄荷和洛以为并没下车,两个人就坐在远处看向车外。 醇儿笑着跑到湛一凡身边去,身体故意一撞就将孟珺瑶撞开了一些,然后伸手挽上她姑父的胳膊笑着说着什么。湛一凡敛了敛眉,竟然就依着醇儿走了,醇儿走的时候竟然也没忘记拿走寿司盒子…… “这丫头说了什么?这么灵?”洛以为惊讶的低呼。 “我看,是因为boss根本就不愿意和那孟小姐演下去了。”李泊亚不知何时在身后缓然的道了一句。薄荷抬头看向李泊亚,李泊亚微笑着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白光一闪,薄荷竟然没看清他的眼神。 李泊亚折身回到厨房,有力趴在沙发上看着有力的背影叹气。 薄荷也叹了口气,目光锁在河边上的醇儿和湛一凡身上。以为则看着那此刻就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有力身上。他似乎从他们谈过话之后就没有再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了,看着那样的他,自己心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这尴尬而又诡异的氛围,直到梁家乐王玉林他们四人来了才打破。 “老大。可想死你了,你放假这么久,我们部因为少了你,已经成了无足轻重的部门了。” “对啊,老大。这房车你们家的?” “老大,老大。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啊?” “老大,少了你,我们四个都不再是公诉四侠了……” “老大,我们没纪律没组织好久了,我们就是没领导的可怜娃啊。” “老大,副部长每天虐待我们!(从未出现过的副部长委屈的瞪着四人:老子连酱油都没打过,怎么就欺负你们了?)” 薄荷被四个人围着转着喊话,薄荷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幼儿园老师?其实她一句话都没听清楚,这四个人却像久旱遇甘霖似的兴奋,她又不是甘霖,往她身上扯什么?挤什么? 薄荷的心情本来就很糟,此刻被众人围攻就变得更糟了。 怒声一个低吼:“都给我闭嘴,离开,马上,离我一米远!” 世界顿时还来一片安静……薄荷也终于没再被拥挤了。 薄荷抽了抽眼角,看向那含笑的洛以为、李泊亚和洛倾城,终于拉着脸转身向车下走去:“给我下来!” 下车,五人在草坪上坐下,薄荷为中心,四人散开而坐。 “一人一句,我问,可以抢答。最近没出什么事?” “重大的没有,小事一堆。” “那就好。” “可是下个星期要开庭的案子……又是言毕我们对打。” “这家伙本就是黑白不分,只管有钱有挑战。你们准备拍谁出场?” “副部长上。” “副部长身体如何?” “他身体貌似有些不太负荷工作量……” “王玉林,你去打。” 王玉林立即低呼:“老大,我不行……这案子可不小,我没那实力。” “是什么案子?”薄荷可不知道,还有什么案子是必须副部长那个病患要上去的。其实副部的经验和年龄都比薄荷长许多,但是他身体实在糟糕,经常抱着药罐子来上班,半个月有十五天都不会出现在办公室。可是薄荷只要给他一个案子,他绝对都能百分之百的完美处理,可是他很少出庭,身体是一方面原因,他自己不愿意又是另一方面愿意。这次这个药罐子竟然要亲自上,看来这问题有些大了。 “是市长的侄女……他开的夜总会。” “这事儿是谁举报的?” “市长的外甥。” 这算是摊上了破事儿? 薄荷叹息:“那交给副部打去。打完官司我就回去上班。” 胡珊竖起大拇指:“老大……你好黑。” 薄荷只是不想半路趟那条浑水罢了。 “我的假期是那时候。你们几个去找找吃的先填饱肚子去,玉林你等一下,我有私事要和你说。” 梁家乐愤懑怨恨的看着薄荷:“老大你偏心。” 薄荷挑了挑眉,王玉林得意的扬头:“怎么,谁让你不是女的?” 薄荷笑了出来,的确,她和王玉林走的更近是因为她是个女生,但是王玉林办事的效率的确非常好,这是她很喜欢的。 张煜寒攀着梁家乐的肩扯走,胡珊没什么意见也跟着去了。薄荷看着他们都走远了才对王玉林低声道:“帮我查件事情。” “老大你说就是。” “我要你查……薄烟。” 薄荷和王玉林返回河边上,梁家乐正在吃水果,醇儿和湛一凡一同回来,手里抱着的是只有一半的寿司了。另一半,大概都是入了醇儿的肚子了,醇儿显然还没注意到坐在那里的是梁家乐,乐呵呵的只对薄荷道:“小姑,下次我去你们家还让张姐给我做这个鸡柳寿司好么?真的太好吃了!” 薄荷看了眼跟在醇儿后面脸色依旧漠然的湛一凡,只淡淡的道了句:“嗯,好。” 梁家乐听了这话便回头,看见醇儿抱着的寿司盒子便抢了过去:“原来寿司在这里。大侄女,你这太不仁义了哇,竟然把寿司拿走自己享用独食去了?” 醇儿看见梁家乐似是一愣,然后再看自己空荡荡的手,顿时一恼:“梁叔叔,既然你都喊我大侄女了,有叔叔抢侄女吃的么?不害臊!”醇儿狠狠的骂了句,快步的走到薄荷身边来,挽着薄荷道:“小姑,走,我们去打扑克牌去!” 薄荷看向湛一凡,醇儿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其实她是好奇的。 梁家乐笑看醇儿,有些嘴贱的道:“真是不懂礼貌的大侄女,明明也叫叔叔了,却还骂叔叔来着,知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吗?” 醇儿许是被触到心里的那极限,突然一个瞪视,瞪着那梁家乐便是一声不爽的低吼:“你别烦我!”当叔叔还上瘾了?怎么这不要脸的程度比那李泊亚的还厉害呢? 梁家乐一怔,似是没料到醇儿会发火似的。 薄荷拉着醇儿转身离开:“怎么了你?” 醇儿也似乎懊恼,压低了声音道:“小姑我……我就是很烦他,不知道为什么……总那样没心没肺,我不想理他,我想和他做陌生人……可他却总是能触到我最烦的地方。” 薄荷一笑:“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了。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便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在你眼中都烦。” “是吗?”醇儿看向薄荷。 薄荷只是笑了笑:“你自己体会去。” 还没开始打扑克,李泊亚就说可以吃饭了。十二个人,围着桌子坐,桌子就显得太小了。于是找了地毯来铺在草地上,十几个人围着坐刚刚好。王玉林和胡珊都去帮忙,他们两个都会简单的饭菜,炒菜也就快了许多。 薄荷这个刚入门的初级生自然也就不去凑热闹了。薄荷是第一个坐下来的人,湛一凡随后依着她坐下来,薄荷侧开自己的视线,湛一凡也并未看她。醇儿原本想去湛一凡另一边断了那孟珺瑶的后路去,谁知道那孟珺瑶的行动更快,依着湛一凡另一边坐下,醇儿只好磨磨牙在薄荷的这边坐下。 梁家乐坐醇儿边上,张煜寒挨着梁家乐坐,洛以为和洛倾城坐薄荷对面,有力坐以为和孟珺瑶之间,另外三个人的位置也空了出来。 醇儿似乎有些郁闷梁家乐竟然挨着她坐,可梁家乐此刻却毫不自知,侧着头打量着醇儿额头上的淤青:“那个……你这里是怎么了?” “撞得。”醇儿很干脆的回答。 “刚刚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个?” 醇儿又不能说是因为烦你,所以就‘嗯’了一声。 “好啦好啦,我都原谅你刚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了,你也别生气了。” 醇儿无语,他还原谅她呢?她突然发现,其实这梁家乐就是个单细胞动物,比她还白痴。她以前怎么就能暗恋他那么久呢?难道说自己以前比他更单细胞,更白痴? 最后一道菜上上来,厨师李泊亚也终于从车上走了下来。其实今天叫这个‘厨师长’过来,唯一的原因就是帮大家解决胃的。闻着这色香味俱佳的饭菜,薄荷带头鼓掌,醇儿也兴奋的鼓掌,因为她实在太饿了!而且,这两天李泊亚这厮似乎忙的不行,就大前天给她做过饭,前天昨天她都没吃到,馋的她呀。 薄荷默默的吃菜,醇儿使劲儿往她碗里夹:“小姑这个,这个蘑菇炒肉老好吃了,肉很嫩的。还有这个烧鸡……又酥又脆又香。” “我自己知道夹菜,你也快吃你自己的。”薄荷看着醇儿轻声道,醇儿眯着眼睛一笑看向薄荷旁边的湛一凡使眼色,湛一凡也默默的给薄荷夹了一筷子菜:“吃些……清淡的……” 薄荷顿了顿,还是慢慢的吃了下去。 醇儿心满意足,旁边的梁家乐也给她夹了一筷子,很平常的道:“大侄女快吃,刚刚叔叔惹你生气了啊。” 醇儿碗一侧,郁闷的看向梁家乐:“你自己吃,别给我夹。”从前多希望他给自己夹一筷子啊,现在倒好了,自己给他发个脾气,他到要抽风了。 “行行,我自己吃。”梁家乐挠了挠头,真的就不再给醇儿夹菜。 醇儿偷偷的看了那李泊亚一眼,李泊亚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容,醇儿心里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很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看完之后她觉得自己有些神经病了,她和梁家乐自始至终没关系,和李泊亚更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她和他们在众人面前,都是陌生人。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安静,孟珺瑶给湛一凡夹菜,湛一凡给薄荷夹菜,薄荷默默吃自己碗里的饭。醇儿也许是寿司吃多了,也没平日里吃得多,梁家乐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吃得很嗨,话也最多。有力也吃自己的,但是吃得很少,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的关系,脸色有些苍白的难看。洛倾城偶尔给以为夹她夹不到的菜,但洛以为吃的也很少,这顿郊游野餐可以说,大家吃的都很别扭。 吃完饭薄荷就想回去了,薄荷要回去,湛一凡自然也是要跟着回去的。湛一凡都要走了,李泊亚也就载着有力先行将之送回医院去,于是所有人都准备回去,醇儿则跟着薄荷他们说要去湛家住几日,薄荷知道这丫头又是想帮着自己防那孟珺瑶去。 薄荷有些感激醇儿,因为她现在和湛一凡可以说是吵架了,两个人第一次吵架,都吃软不吃硬,没拉下面子。 回去的路上还是湛一凡开的车,醇儿抢得快,做了副驾驶座去。薄荷去床上躺着休息,孟珺瑶就看电视。电视的声音吵得薄荷睡不着,薄荷只好半眯着眼睛坐起来,看着窗外的风景。 回到湛家,湛一凡将车开进院子里停着,薄荷下车便率先进了屋上了楼。 “张姐、刘姐。车里的东西麻烦你们帮忙搬下来。” “好的,夫人。” 不过是篮子、盘子这样的东西,需要收拾。如果薄荷心情好今天也许就自己去清理了,可是她现在心情不好,所以她进了玄关换了鞋便上了楼。 取了隐形眼镜换上黑框镜架的眼镜,又换了卫衣和运动裤,然后捧着书薄荷就窝在卧室的沙发里看书去了。其实,书里面究竟写着的什么,薄荷根本不知道。 门口传来声响,薄荷的眼睛落在书上,耳朵却落在门口。脚步声,沉稳而又轻缓,是他的。 薄荷定了定神,让自己努力看几个字进去,‘伯克霍夫打开视屏,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操作着……’ “宝宝。”薄荷一顿,终于好不容易看进去的几个字,也涣散了。 薄荷并没看此刻蹲在旁边,还伸手拉着自己胳膊的男人,只让自己的眼睛还努力的定格在书页上。 男人的声音又轻轻的呼在耳边:“宝宝,我错了……” “错哪儿了?”薄荷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清很理性,可实际上她的心在狠狠的动摇,他都已经先拉下面子了,她是不是也该顺着他的阶梯走? “不该和你生气。” “不对。” “不该……不让你们做朋友。” “还是不对。” “那不该打他。” “不全对!” “那我不知道了。”女人,这种生物果然其妙。 薄荷放下书,身子坐起来一转,面对着蹲在沙发面前的男人义正言辞的道:“你不该不信任我。你不该因为和我生气,就跑去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你不该我给软柿子你不吃,给你台阶你非得拿乔……我生气,那是因为你莫名其妙!” 湛一凡一把抱住薄荷的腰,自己将脸埋入薄荷柔软的身体里。 “宝宝,别生气。我知道我被愤怒控制的时候会伤害你,会不识相,所以我真的错了。下一次,你给我软柿子我一定吃了,你给我台阶我一定也下了,而且绝对不会因为你的气话就跑去……不对,我没有和她亲亲我我,这个我真冤枉!” 薄荷气哼哼的戳湛一凡的肩:“你才不冤枉!你让她喂你吃水果了,还不是?”这事儿,她都没做过!她真想一阳指戳死他,戳戳戳。 湛一凡抓住薄荷那使劲儿的爪子,顿时化成厚脸皮:“那你也喂我?” “我疯了才喂你。”薄荷气哼哼的想把手抽出来,那么肉麻的事情她才不要做。 湛一凡突然起身,抱起薄荷的身子一转落在自己的膝盖上。低头是满眸的温柔笑意,不知道何时他的手里竟然拈了一颗葡萄,薄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只听得他一声低言:“那我喂你。”然后便见着他一口含下那葡萄,再低头快速的堵住了薄荷的嘴,剥了皮儿的葡萄就那样被度到了薄荷的嘴里。 湛一凡取掉薄荷鼻梁上的镜框,薄荷立即眯起了眸子,一惊就咽了嘴里的葡萄,张嘴有些惊慌的道:“一凡,我看不太清楚。” 湛一凡亲了亲薄荷的鼻子,又低头舔着她的薄荷,再抬头吻住她的唇角暧昧的道:“能看见我,就好了。”然后堵住薄荷的唇,手也钻进她的衣裳里,他想要他的宝宝开心,不想和她吵架,以后都不要了。 薄荷一声嘤咛,缩进湛一凡怀里,这大白天的他难道要? 湛一凡用行动说话,薄荷被脱光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直道:“去床上……一凡……” 湛一凡低头吻着她的耳垂,喘着动情的热气儿,低喃:“不!就在这里!我今天要在沙发上给你快乐……” 双生子的真相 醇儿捂着唇偷笑着从门口悄悄撤离,真为他们感到开心,快点儿给她制造个小弟弟出来玩儿,她可是非常期待哦!想着醇儿就更开心了,弯着腰刚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孟珺瑶。 醇儿微微蹙眉的看向那孟珺瑶,轻步走了过去口气不善道:“喂,我姑父和我小姑现在和好了,请你不要打扰他们休息。” 孟珺瑶不快的蹙眉:“小丫头,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呵……”醇儿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比我大很多吗?如果你认为只不过两岁就够资格叫我‘小丫头’的话,那这位老奶奶,您都已经这么耳聋眼花了,请您放过别人小两口。外面的森林一大片,外面的芳草数万棵,您为什么非得缠着我小姑的男人呢?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姑父很烦你吗?脸,有时候是自己给自己的,真不要了,请你也自己冲下马桶,别来污了我们旁人的眼睛!” 醇儿平日里可以嘻嘻哈哈,醇儿也可以被自己的小姑教训,那是因为她从心底尊重着她的亲人,珍惜着她的朋友们。可是对于这种不要脸的讨厌女人,她绝对是一点儿面子也不会给的。她知道小姑平时不爱骂人,也知道小姑顾忌湛家和孟家的交情根本没办法对孟珺瑶表现出什么不快,可是她醇儿不怕啊。她是白家人,她和湛家和孟家有半毛钱关系?得罪了,她也无大碍,而且她是中国人民警察,这外国人孟家是动不到她头上来的! 孟珺瑶的脸色因为醇儿的一番话而变得非常难看:“没想到薄荷的侄女是这样的素质!” “那我也没想到孟家的大小姐是这样的素质啊?对别的人,我一般都是很有素质的,对没素质的人,我当然也只要没素质咯。”醇儿心里暗爽,表面上却依然一副冷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孟珺瑶明显不是醇儿嘴上功夫的对手,她的中文能讲的流利都是湛家人的功劳,可是湛家人没教过她高超的骂人的功夫,所以此刻也只有干瞪着醇儿处在威风罢了。 醇儿耸了耸肩:“素不奉陪,我相信如果你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他们不仅不会理你,时候我姑父一定还会找你算账的!” 她可是教了姑父好久的哄女孩子的招数,没想到姑父看似是个帅哥,哄女人的招数却都烂到爆,要不是她的劝道,只怕今天是不可能这么快和好了。 像小姑这种知性的女子,鲜花红酒都是不管用的,珠宝、奢侈品那就都是粪土,温柔细致和诚意才是小姑最在乎的,也是最能打动小姑的。而且看来,她还都押对了? 醇儿心情愉快的下楼去了,走过孟珺瑶身边时还非常挑衅的给了她一个轻佻的眼神。孟珺瑶紧捏着拳头,看着醇儿离开才缓然的迈着步子向湛一凡喝薄荷的卧室移去。站在门口还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可是她即便是被刀割般的心痛也蹲下身子忍不住的将耳朵贴了上去。 并不小声的呻吟隔着门板传来,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嘤咛……激烈声。 孟珺瑶窒息的捂着胸口的位置,听着里面传来的那些暧昧的话语和声音,眼泪‘哗哗’而落。 孟珺瑶转身捂着脸,痛苦的表情扭曲了面部,她不想听,是真的不想听,可是到了这一刻她似乎才真的发现,凡哥哥已经真正的属于里面那个女人,而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的人……从此以后真的不能再爱了。所以她,难道真的要被逼着,不得不放下对他的执著吗? 可是为什么,即便被伤害了那么多次,她还是舍不得? 醇儿看了眼桌子上还在震动的电话,此刻其实很不想接起。 一声、两声、三声……一遍、两遍、三遍……对方不厌其烦,醇儿也不厌其烦的听着反复而响的铃声。张姐和刘姐在一旁飘过似乎都在疑惑这表小姐的行径,醇儿听了会儿也终于觉得受不了了,接起电话冷声道:“喂,什么事?” 其实,醇儿是没有李泊亚的电话的。可是不知道李泊亚怎么就知道她的号码了,每次他去她那里,只要她不在家,他的电话号码就一定会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薄荷并没有存他的号码,是觉得没必要,就好比今天一样,两个人下了床除了那个屋,就是有点儿熟悉的陌生人而已。她相信,李泊亚的手机上同样没有存她的号码,只是两个人都已经记得对方的那几个数字而已。 “在哪里。” “小姑这里,你要来吗?”醇儿的语气和态度都带着微些挑衅的意味。 那边人却似乎在笑:“你确定要我来吗?我是不怕的。” 醇儿吓得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瞪大眼睛冲着电话里的人低声而吼“你敢。你不要脸了?我还要呢。” “丫头,是自己回来了,还我去捉你。” “叔叔,今天我很累,不想干!”醇儿牛气冲天的挂了电话,然后扔到了一边去再没管它。从椅子上滑下来,醇儿摸着肚子走向厨房大声的问:“张姨,咱家里有吃的么?” “有有有,早上蒸的米还没包完寿司呢,表小姐还要吃么?” “要!我还是要吃鸡柳寿司!” “好,马上给你做。”张姐笑眯眯的就转身进厨房去了。 “我也要学。”醇儿跟着张姐跑进厨房,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会儿就听到客厅里有轻微的响声。醇儿跑到厨房门口一望,孟珺瑶拖着箱子,要走了吗? “告诉他们,我住酒店去了。”孟珺瑶头也没回却对客厅里在擦家具的刘姐留下一句话,然后便绝尘了背影而去。 醇儿回头看向张姐有些心虚了:“好像是我把她骂走的……我小姑会不会怪我啊?” “表小姐,夫人应该……不会骂你的。” “可我的内心怎么那么忐忑呢?”醇儿拍着胸口,回身从厨房的窗户望着孟珺瑶远去的背影,但是她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后悔呢? 醇儿此时没后悔,半个小时后却开始为自己之前那‘牛b轰轰’挂电话的行径而深感痛悔啊。(.好看的小说)正在吃寿司的她看着李泊亚将车开进花园,看着李泊亚从车里走出来,看着李泊亚挺了挺眼睛,解了解袖口的扣子就大步的向客厅的方向行来。 “妈呀!”醇儿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转身就向楼上冲去:“张姨,告诉等下要找我的人,说我下午觉去了!” 张姐有些不解的望着醇儿那类似‘逃跑’的背影,身后传来脚步声,张姐立即回头:“李先生你来了?” “先生呢?” “先生和夫人在楼上休息。” 李泊亚笑了笑:“表小姐总在?我刚刚好像看到她了?” “是啊,表小姐她说……她在楼上休息。” “哦……这样啊,既然先生在休息,那我还是不打扰了。” “李先生不用我去叫先生下来吗?” “不用。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们。” “是,我知道了。” 李泊亚看了眼楼梯口,转身又快步的走了出去。 醇儿自然是没料到李泊亚会那么快就离开,她上了楼找到自己平日里住的客房,然后顺着窗户像往日里那般训练有素的就往下爬。醇儿毕竟是个警察,当初在学校里她可是个摔跤的好手,爬窗户这样的障碍赛总是拿前三名。下了地,拍着手掌上的灰尘醇儿‘嘿嘿’一笑,转身便准备趁着李泊亚去抓人的时候开溜。 可是一转身回头,醇儿才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什么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什么叫做腹黑心眼儿狼,什么叫做……李泊亚。 “往哪儿逃啊?”此时正双手环抱,靠在墙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正是刚刚从屋宅大门走出来的李泊亚。 醇儿一个激灵,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 “翻窗户的惯犯丫头,我说过我回来捉你的。”李泊亚拍了拍领口上的灰烬,直起双腿便向醇儿走来。 醇儿惊恐,立即比划了一个‘咏春拳’的姿势,“我可告诉你,我会打咏春拳的哦。还有,今天说不干就不干,我有停工的权利!” 李泊亚闻若未闻的大步走来,醇儿往后退了两步,她是真的要出拳了啊,要把他那张俊脸给打青了,她可不负责任的! 李泊亚越走越近,一步之遥就伸手向醇儿的胳膊捉去,醇儿‘呀喝’一声高喊,拳头朝着李泊亚的俊脸挥去。李泊亚捉住她的胳膊身子一转,醇儿扑了个空。 竟然还会躲?醇儿微恼,拿出真本事,脚下横扫,手臂反翻,抓住李泊亚的胳膊就准备给他来个过肩摔!可是她千算万算都算错了一步,那就是李泊亚的身手比他的外表看起来凌厉多了。醇儿的过肩摔没摔过去,却将自己主动投入了对方的怀里。 醇儿拽了拽,发现自己根本没拽动,顿时心里有些慌了,不可能啊,除非对方下盘死扎的故意稳住了! “翻啊。”李泊亚低头附近醇儿耳边,一边舔着她的耳朵一边低喃。 “你个变态!”醇儿惊叫,脖子用力的往下缩。这里是小姑家,他怎么敢?要不是这里离小姑他们的窗户近,应该听不到,要是被发现了,她一定阉了他! 李泊亚放开醇儿那干净的连耳洞都没的小耳垂,手臂往前一横,将她更紧的抱进怀里,冷冷的勾着唇角低声道:“那个检察官小子,是不是你男朋友?” 检察官小子?梁家乐吗? 醇儿一怔,他问这个做什么? “这和我们做炮友有什么关系吗?”醇儿就是不愿意给他说,那不是! “我对夺人所爱没什么兴趣。就算是身体……也没有。” 醇儿咬唇:“那你放开我也行。”她本来就是父母的所爱,也不算是谎话。 “丫头,”李泊亚捏着醇儿的下巴往后侧来,寒光透过镜片落在她的脸上,“不要和我玩花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希望得到一个明白的答案。” 醇儿用力的挣开他的手,捏的可真是疼,疼的她真想咬死他。李泊亚似乎也发现自己捏的重了些,手指的力道轻下来,醇儿也趁机甩开他的手,颇为不耐烦的道:“不是!我要是他女朋友,才不会强你!” 李泊亚勾了勾唇角,将醇儿的身子往前一推,自己也迅速的倾压过去,扣着她的肩,低头:“如果你有了男朋友,可以告诉我。” “怎么,叔叔你打算放过我?” “当然,我怎么会耽搁你幸福的机会。” 醇儿挑眉:“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有了喜欢的女人,你也告诉我,我也会放过您的身体的。” “好……说定了!”轻笑,低头挑起她的下巴,弯腰用嘴堵住她的唇重重的吮吸,然后探入其中。醇儿突然紧张,这里虽然是后院,可是她真害怕被看见,刘姐、张姐都怕,小姑和姑父就更怕了。 李泊亚摸了摸醇儿的不太胖的兔子和那手感结实的小蛮腰,最后手掌在醇儿的屁股处留恋许久,一记深深的吻结束后才微微喘息着放开了她。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低头看着红着脸蛋儿的醇儿,笑了笑:“今天依你,不干。” 收完就放开了醇儿那徐软的身子,自己转身大步离去。 醇儿捂着自己有些红肿的唇,混蛋……惹起她的情潮却又走了,什么嘛! 薄荷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是又不想下楼去吃饭。谁让湛一凡这个混蛋从她脖子道胸部到小腹再到大腿都给她种满了草莓?而且她现在浑身无力,腿更是徐软无力,趴在柔软的被子里是怎么也不想动的。 踢了踢男人的腿,薄荷抱怨:“我饿了……” “晚饭快好了。”湛一凡餍足的摸着薄荷躺在自己怀里的脑袋,轻轻的微笑着安慰。 “可我不想下去……都是你,我现在浑身没力。”薄荷捂着有些发烫的额头,从沙发倒床再到浴室,他的精神就那么足么?而她,腰却要断了似的,那里也有点儿痛。(.好看的小说) “宝宝乖,我去把饭菜断到房里来。” “嗯……不许让醇儿进来。”薄荷可没脸让自己的外甥女看到自己这模样,又该被笑话了。 “好好。”湛一凡答应着便下床穿上睡袍然后轻手轻脚的便出去了。 薄荷裹住被子,嘴角含着微笑。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吵架?酸甜苦涩是每个夫妻都会经历的,他们好像从一开始就顺风顺水的发展,到如今每天都是蜜罐似的甜蜜,薄荷二十八年来所有的幸福似乎都在这两个月上演了,得到了。可是她却总有些不安,在不安什么?那就是不真实,甜蜜幸福的不真实。可是今天的吵架却让她感觉到了。 好像每一对平凡的夫妻那般,会为了对方而超级,会因为下不了台阶儿吵架,会因为面子而吵架。可是却又像每一对夫妻一样,床头吵架床尾合,虽然她觉得他挺无奈的。 湛一凡去楼下端了饭菜,回到楼上来才道:“醇儿还在睡觉。倒是孟珺瑶……她走了。” “走了?”薄荷闻到饭菜香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听到湛一凡的这话穿衣服的动作也是一顿。 湛一凡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有些漠然:“嗯,说是去住酒店了。”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也许对孟珺瑶来说,她和湛一凡的态度的确是狠。不顾及她的感受,甚至无视她,可是她和湛一凡才是夫妻啊,这孟珺瑶迟早都该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不是饿了吗?快来吃饭!”湛一凡已经放下了饭菜,走过来弯腰一把将薄荷抱了起来。 “啊——!”薄荷低呼,湛一凡抱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然后亲自端起冬瓜汤舀了一勺肉要喂给她。 薄荷意外的看着湛一凡今天这种种举动,既没张嘴也没说话,沉默了一下才道:“是醇儿教你的?”那丫头,一定是她教湛一凡这些的。 “咳……”湛一凡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是我自己想做的。下午我没节制的要你,知道你辛苦了,来……张嘴,啊——” 薄荷张嘴吃了进去,又想起湛一凡在床上的卖力让她快乐的表现,伸手握住湛一凡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不用给我喂了。我不生气了,真的。”在他喊‘宝宝’的时候就不气了。 湛一凡放下碗,将薄荷抱进怀里:“下一次,我一定不和你吵。” 薄荷却摇头:“不,我们要吵架。吵架,可以讲对方心里的问题说出来,也能调节我们的感情,吵架才像真正的夫妻。你说是不是?”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低头望着她的眼睛:“那……我下一次一定让着你。” 薄荷又用手指去戳湛一凡的胸口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不许找女人气我就行了!” “好,我答应。”湛一凡握住她的手亲了亲,然后更用力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薄荷抿着唇,笑得更甜了。吵架,其实真的没什么关系,因为知道是他,所以一定会来哄自己,知道他们一定会和好的。 翌日一起床,薄荷就忙碌着将湛一凡往被子外挖,一边拉着还一边不停的道:“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去一趟,快起来……” 湛一凡看了眼时间,这才六点半。外面的天色都还非常的早,可是薄荷却已经精神奕奕的下了床,甚至洗漱干净换上衣服了。 “去哪儿。”湛一凡伸手将薄荷给重新拉入怀里,闭着眼睛咕哝哝的问。 “去中药植物园。妈妈两年前在那里出现过。” “这就是昨天那洛倾城给你说的消息?” “嗯……可也是线索一条啊,也许我去找植物园的工作人员还能问一些什么的,你不陪我去吗?”薄荷轻轻的拍了拍湛一凡的胸口抬起头问。 湛一凡摇了摇头:“今天不去。因为我今天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哪里?” “j省,b市。见那个医生。” 还在路上的时候薄荷就开始有些紧张了,好像如今的他们的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可每一次靠近,每一次发现,她的心都会痛,因为每一次发现的真相,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让她意外和难以接受。 和自己并排而坐的湛一凡看着她这边窗外的田野淡淡的道:“他们把那个医生暂时关了起来了,本来昨天下午是要去的,可是昨天中午我们吵架,下午我就只顾哄你,就给忘了。” 今天小王开车送他们去,所以他们两个人坐在后面。薄荷看了湛一凡的侧脸一眼,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那个医生所知道的真相,究竟有多少?又是怎样的真相?薄荷身在其中,不得不忐忑。 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去偷照片的时候听到了他和这个医生的通话,也许这个医生就会再次消失。而她就会又断了这条巨大的线索。这冥冥之中,也许是天注定,注定她要尽快找到母亲,找到当年的那些真相。 j省的b市离云海市并不远,开车四个小时,在薄荷能接受的范围内。 到了目的地,依然还是早上。车子停在破旧的楼放下,湛一凡交待小王就在车里等他们,然后带着薄荷进了漏洞。薄荷紧紧的握着湛一凡的大手,湛一凡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不怕,真相也许比想象中的好。”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刻除了相信如此,她还能有什么可祈祷的呢?但是,真相如果是好的,她就根本不可能在薄家,而妈妈也不会消失这么多年到如今也没出现。 上了四楼,湛一凡隔着破旧的铁门按着门铃。开门的人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有些矮,也有些黑,一双眼睛却非常的精明。见到湛一凡似是松了一口气,立即就打开铁门让路:“湛先生你来了。” “他现在状况如何?” 那人叹了口气:“死也不开口。” “带我们去见他。” “这边。” 身后的门再次关上,薄荷沉着脸跟着湛一凡随着那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这次侦探社派的人走进一个应该是卧室的房间,里面有个床,可是有个人却被绑在椅子上。看样子,似乎是饿晕过去了,因为旁边分毫未动的食物。 “我给他喂,他也不吃。”那中年男人很是为难的解释。 湛一凡点了点头,冷静的道:“把他弄醒。” 那侦探立即上前倒了一杯冷水,无情的照着那男人的脸就泼了过去。薄荷抿着唇,看着那男人慢悠悠的转醒,看到那侦探很是不屑似的,然后就转向了薄荷他们这边。先是看到了湛一凡,随即似乎想到了他就是这侦探背后的人,顿时一脸惊恐的表情:“你是谁?抓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们这是犯法的行为,我要报警!” “那你就不怕我们撕票?”湛一凡身子一转在椅子上坐下来,双手抱怀冷冷的看向那男人。 薄荷轻轻的从后面走上来站在湛一凡身边,同样冷眼的盯着那男人。 “撕……撕票?”然后终于看到了薄荷,随即便是一声惊恐的尖叫:“啊——” 湛一凡示意那侦探:“堵住他的嘴。” 那侦探拿了一旁的毛巾便不客气的塞进对方的嘴里,而那人眼袋惊恐的疑惑的打量着薄荷,视线就没再挪开过。薄荷已经从心底确认,这个看起来五六十岁一定快要退休的老头,一定认识自己的当年的白合。 “我们知道你要准备抛下你的妻子儿子女儿离开b市。放弃二十八年里在这辛苦建立的人际关系,放弃你的家庭,放弃你的工作,就快要退休的种种福利,放弃朋友放弃生活……只要你肯答应和我们合作,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你都不用放弃。” 那人惊慌的看了眼说话的湛一凡,却又将视线转向了薄荷,满脸的不解。 “你在看她,是不是终于想起了你曾经干过的某件缺失医德的事?”湛一凡拉着薄荷微微上前,让那人看薄荷看得更清楚一些。薄荷很配合的往前走了两步,那老男人却惊慌的一直摇头,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湛一凡示意那侦探,侦探立即拿开那男人嘴里的帕子。 那男人深喘了一口气,惊恐却又眼带怀疑的看着薄荷哑声低呼:“你到底是谁?” 湛一凡松了松袖口,看向那侦探淡淡的道:“好了,我们该谈判了。” 那侦探立即专业的转身离开,还顺手带上了门。 薄荷也坐了下来,冷冷的瞧着那老医生:“我是谁想必你心里有数。” “你是……薄先生的女儿?” “呵……”薄荷轻笑了一声,却是毫无温度:“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母亲的面貌。” 那老医生似乎有些着急,欲欲跃试的想从椅子上蹦起来:“竟然是你们在调查我!你这样……” “我只是想调查当年所隐瞒的一切真相。我妈妈在哪里?我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或姐妹?而当年你为什么会离开云海市!那个人想让你隐瞒的真相……又是什么?” 薄荷急而又冷的提问让湛一凡不由得去轻轻的拍她的背,眼神却同样的揪着那老医生,等着他的回答。 “我……我不能说!” 湛一凡冷笑:“你觉得,你不说今天能离开这里吗?” “你们想怎么样?”那老医生的脸上终于再次出现恐慌的表情,不是因为薄荷的出现,而是因为湛一凡的威胁。 “放心,我们不会干撕票这种事。”湛一凡说话的声音和态度都非常的风淡云轻,“我们只需要你告诉我们当年的真相,然后就放你走。而且,我们还会给你一大笔钱,你既得到了薄家给你的,又得到了一份儿我们会比薄家给你的更大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呢?然后我们的侦探撤走,你在外面打几天掩水仗再回来,此事儿过后风淡云轻,至此再也与你无关。你仔细想一想。” 金钱的诱惑,很少有人能逃脱,更何况这是一个巨无霸的双层汉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啃下来。 那老医生当初就是因为薄光给的钱才远走云海市到了这个小小的b市,如今又怎么不会因为钱而心动呢?最近他炒的那只股票大跌,配了多年的积蓄。儿子要结婚了,女儿要找工作,老婆因为自己炒股而吵着闹着,其实他也想带着钱逃跑暂时躲开这凡尘的俗事儿。可是他是个父亲更是个丈夫,他已经老了,他马上就要退休了,他想逃跑的心依旧比不过和家人在一起的心。 老医生动摇了,再看向薄荷那张熟悉的脸,他给很多女人接生过孩子,可唯独那个女人的脸一直都在脑海里怎么都忘不了。也许是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让人刻骨铭心,甚至让人悲叹,可惜和心疼,而且如果不是她的事,自己当年怎么可能得到那么一大笔钱然后还离开了云海市转到b市低调的重新生活? 可以说,也是那个女人的命运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可是我怎么相信你们说的?”那老医生似乎还有些犹豫,但是只要有犹豫,就说明他在动摇,他已经有了同意的心思。 湛一凡立即从衣服里掏出早已经开好的支票:“我的个人私章都盖好了,你去任何一个银行都能兑换。” 那老医生仔细的看清楚了,的的确确是真的支票,心里的小鼓立即‘砰砰’的响起来,看着那支票上面的数字,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终于还是缓缓的道来:“那天的一切,都仿佛还只是昨天,我想我这一辈走不可能忘记……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早产。肚子里的孩子才八个月,那是九月十号,天气阴霾。她的肚子很大,大的吓人,而她抱着她的肚子一直在喊‘救救我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救救我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我是妇产科的主治医生,是我接待的她到急救室。她的羊水已经快流干了,甚至开始出血,孩子的头也在往外钻,而她的痛喊声,几乎整个医院都能听见。那么的凄厉……” 薄荷的手已经开始发抖,的确是她的生日,九月十号。她当初看妈妈的日记,看着那日期就知道自己是早餐,可是听着老医生说来,才觉得她会是那样的辛苦。 “和她一同来的还有你的父亲,薄先生。薄先生一直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给她加油打气,而那位年轻的女士则苍白着脸一直哭着喊着说……我恨你……我真的恨你……求求你离开我……这样的话。我当时记得特别的清楚,因为……我想,没有一个女人在进产房的时候会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进了产房之后,我们开始为她接生。没先到这孩子这么难生,也许是因为羊水流干的原因,我们建议剖腹,可她竟然不愿意,说为了孩子好一定会坚持顺产。没有办法,我们只有给她输着血继续接生。打了针,又拿了助产器,也就是你……第一个孩子,女儿终于落了地。你的哭声很嘹亮,长得与她非常相似。她看见你哭,自己也哭了,就在这个时候,她晕了过去。我们再也没有犹豫的拿了剖腹的同意书让门外的薄先生签字,薄先生签了字之后我们立即进行了手术。可惜的是,第二个孩子并不如你健康……你有三斤半,那个孩子却只有两斤半,还是一个男孩儿。而且,那个孩子生下来是不哭的,我们一群医生急坏了,护士门倒提着他打他的屁股,足足打了五下才听到她嘹喨的哭声。随即,我们又发现那个孩子的体温不正常,一亮才发现刚刚出生的弟弟却在发烧。我们立即把孩子抱去治疗,把你抱出去给薄先生看。可你也太小,所以很快就被抱进氧气箱里去待着,而你的妈妈却还在手术台上昏睡。后来,我开始负责她身体的康复。所以也每天都在观察着她,还经常去看望她。她依然每次见了你的父亲就会又哭又骂,两个人就仿佛仇人一般。但你的父亲却还是每天都会去看她,可我知道我只是个陌生人,是个医生,我只能关注你妈妈的身体。她生产过后身体很虚弱,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可她动了手术却依然每天坚持下地却看你,看看你弟弟。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那个男孩儿的生命预兆很低……我们都没有告诉她。但是,该来的总会来的,第三天,我们就放弃了救治那个孩子。因为,即便救活了,他也会是个傻子,出生下来便发的高烧已经烧坏了他的脑子,他的智力收到了影响,他的血小板甚至在急速的增长,他已经有了白血病的预兆……放弃救治,是你父亲签的字。你妈妈来看你们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你,没有看到她的儿子。作为母亲的直觉她似乎终于发现了问题,抓着我们每个人问孩子去了哪里,她该给孩子喂奶了,她怕孩子饿着,她说母乳很有营养,孩子也一定会胖起来的。她说她要她的儿子……可是我们都不敢告诉她,其实孩子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活了三天。但是,纸包不住火,她终究还是知道了。知道她的另一个孩子死了,知道她的儿子已经去世了。她疯了似的在房间里大哭大闹砸东西甚至绝食,而她也不再见你的父亲,每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就连你,也不再喂养。我们都知道她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在医院呆到十五天的时候便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你的父亲最后一次来医院是找我,是找院长找那些护士,找没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我虽然不理解他的行径,可他出资给医院建了一栋住院部,还给我了一笔钱让我远离云海市。所以,关于你母亲的档案,我想应该消失的很干净,只有你的出生证明,关于双生子关于她当年的病例,一定是一无所有的了。我也没再见过你的母亲,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最后见她,她还坐在那病床上失了魂魄的望着窗外。后来我问过那些还有联系的护士,他们说她失踪了,突然间从医院失踪了,没人看见她是怎么离开的。而你的父亲,抱着你离开之后,也没有再出现。她的事情,虽然不是我做医生这多年遇到最心酸的一个,可关于她的点点滴滴,我是从来没忘记。一切犹如昨天,一切记忆犹新,你刚出生的模样我似乎还记得,而你弟弟最后失去生命的迹象,我也记得……他不喜欢哭,不喜欢闹,你妈妈还说他的名字叫一羽,而你叫荷。” 回去的路上,薄荷一声不吭。 从楼洞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湛一凡的怀里,哭过了整整半个小时。那悲泣的感觉从心里涌上来,那忧伤变成眼泪,是止也止不住的辛酸苦涩。眼泪仿佛自己从眼眶里落了出来,心痛如绞的滋味,一遍又一遍。 薄荷的眼睛已经红肿的像兔子一样,也许是眼泪已经在得知真相的过程中流干,只是痛,却再也哭不出来。湛一凡一直握着她的手,手掌的温度仿佛在她力量。窗外的风景就像时光一样在飞速的向后飞,可是当年医院里所发生的那一幕幕真相……却如岁月一般刻印成画,一副黑白色的墨画,一副有关于当年,却无关于她究竟去了哪里的画。 薄荷曾经很忐忑,因为这个世界上突然多了另一个自己。 但是此刻她却很心疼,因为那另一个自己在二十八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活下来的,只有自己。 她究竟去了哪里?依然是个未知数。 可是关于双生子的秘密,关于当年医院里所发生的故事……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她不恨白合,就算她真的抛弃了自己,她也不恨。她的苦,她的痛,她就算隔着岁月也能体会理解。就算她离开了,她也理解她失去爱情的痛苦,失去孩子的绝望。反而为之心痛,越加着急的只想找到她,叫她一声‘妈妈’! 可那个被称为‘父亲’的人,薄荷却是从未有过的这般的恨他,恨他那么轻易的同意放弃了弟弟的生命,恨他竟然不愿意做努力就放弃了也许会痴呆,也许会的白血病的亲生骨肉!恨他当年的一切一切! 薄荷恨他,真的恨他,恨得心都在滴血! 植物园的回忆 薄荷站在窗边看着降临的暮色,不远处的书桌上电话‘嗡嗡’震动而响。她不是没有听见,更不是无动于衷,她只是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她在故意拿乔。 断了一次又一次,第四遍的时候薄荷终于走过去拿了起来,屏幕上如她所料的显示着‘薄烟’二字。薄荷勾了勾唇,接起来却不说话,对方显然比她着急,压抑不住的愤怒变成了低吼:“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薄荷转身轻轻靠在桌子上,按下免提才对着手机冷冷道:“我自己的手机,我有义务选择接与不接。” “你是故意的,薄荷!” “看来,你周围没有人在了?怎么你结了婚还每天跟着薄家人转呢?难道你和我不一样,真的把容检委纳入招赘到了薄家?” 薄荷就奇怪了,这薄烟不愧是他们疼到大的女儿,嫁出去和没嫁出去基本都是一样的。毕竟薄家给她的婚礼排场可比给自己的浩浩荡荡多了,据说送亲都配备了十几辆奔驰,假装可比自己那股份还要之前,更别说奶奶那一小箱子珠宝首饰了,只怕她老人家原本就准备了两个小箱子! 薄烟气汹汹的堵了回来:“要你管我的事!” 薄荷挑眉:“那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意义?”不让戏谑她,她接起电话的乐趣又何在? 薄荷冷冷一声笑,作势的便道:“那我挂了。” “不许挂!你给我听着!”薄烟似乎还摸不清状况,还在薄荷的跟前撒泼,不过这样的她,总比那个阴着来的她让薄荷更有安全感,因为她撒泼就说明她已经拿薄荷没辙,已经彻底的与薄荷撕破了脸,已经和她的妈妈一样,对自己恨得牙痒痒了,恨得甚至无法控制情绪了。 “妈妈的日记我拿到了,你把我的东西给我,我们交换!” “哦?”薄荷轻咦了一声,看来薄烟今天的来访,还有这一层目的,都怪她竟然没看明白薄烟临走时的眼神。“不过……”薄荷顿了一顿,眸底的冷意加深,“我不想和你交换了,怎么办?我觉得,那日记看与不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你……”薄烟似乎在意料之外,倒吸了一口气狠狠的回道,“你怎么能这样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的是你,薄烟。你不顾我的警告无数次的与我挑衅。你不是不在乎吗?那就继续无所谓啊。接下来该怎么做,想怎么做你做就是,只是如果你再挡我的路,可别怪我不客气。哦,对了,还有。你千万别生气,肚子里有孩子,妈妈生气孩子也会受到影响哦。就这样。”啪的一声薄荷率先挂了电话,心情倍爽的看着手中的电话,然后扔到了一边去,再响就依然不再管它了。 蔡青奕的日记里记了些什么她已经不在乎了,她也相信自己如今知道的一定比当年的蔡青奕知道的还多,更何况蔡青奕是带了主观的态度去记录那一切的,她不想看到她那些不堪的文字。 至于薄烟……薄荷等着王玉林送来的资料,然后一切都会成为撕裂薄烟面具的证据。,包括那只录音笔! 薄荷觉得有些疲惫就在沙发上卧了一会儿,这一卧竟然就不小心睡着了。再醒来,只听见一声非常轻的关门声,说非常却依然醒了是因为薄荷此刻有些警醒,睡得也不踏实,模模糊糊间仿佛并没有睡着,还能感觉自己就站在这个屋子似的,很诡异。 湛一凡见薄荷睁开了眼睛,低声道着走来:“吵醒你了?” 薄荷摇了摇头:“小眯了一下,”薄荷看了眼时间,七点半,立即坐起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湛一凡走过来坐下,还伸手将薄荷也揽到了自己的腿上,工作了一天似乎这么抱着她就是一种最大的安慰和享受,抱好了才回答薄荷的问题:“明天我陪你去中药植物园,晚上去参加宴会。但后面几天,我可能回来的比今天还要晚,公司的事情有点儿多。” 薄荷知道湛一凡是个商人,怪也只能怪自己休息的时间太多了,每天闲的倒是无聊。 湛一凡看薄荷听了他的话竟然面无表情,立即又道:“我知道这段时间冷落了你,我答应你,有时间我一定会带你到处去走走!” 薄荷拍了拍湛一凡的肩似安慰道:“没事,我知道工作有时候不由人。”她有时候也加班,有时候甚至为了追案子也出差,所以她能理解他。 湛一凡欣慰的一笑,话题又转:“听说……今天他们又来惹你不开心了?” 薄荷微微的拧眉:“张姐给你说的?” “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所以张姐告诉他一切发生过的事,都是理所当然。 薄荷也不是怪张姐,她只是觉得这事儿没必要和累了一天的湛一凡讲。 “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不过也该相信,如今她们欺负不了我,反而是我把她们气走了。”回绝的很干净,而且肯定还让她们带着心惊胆破离开的,毕竟她可是‘带满了病毒’。 湛一凡轻轻的刮过薄荷的鼻梁:“那我就放心了。” “下次如果你在旁边的话,还可以给我鼓掌。”因为下一次,她会真正的开始狠,而不是只和她们耍耍嘴皮子。 湛一凡抱紧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总算是教育有方,老公我没白费心。” 薄荷娇嗔的打向湛一凡的肩:“耍嘴皮子。快,我饿了,下去吃饭!”说薄荷便要起身从湛一凡的腿上下去,湛一凡不给薄荷机会‘噌’的便抱着她起身,快步的走向门口。 薄荷‘啊’了一声,开始在某人的怀里挣扎,声音还带了些无奈:“你放我下去,又让刘姐和张姐笑话……”薄荷还记得张姐和刘姐每次那看着他们便暧昧,然后她们还一起躲到一旁去的模样,薄荷是真的尴尬。 湛一凡霸道的只道:“没事儿,她们早就该习惯了。” 云海市的中药植物园就在南区的郊外,如今它不仅是旅游基地,还是中国目前为止最大的中药植物园,里面有成千上万种中药植物,不仅是许多制药厂的采集药材的基地,也是许多私人中药馆采购中药的目的地。 薄荷和湛一凡来的时候,正有一个中医学院的学生们也在参观和认识中药植物。这天天气有些阴霾,还刮着大风,薄荷戴了帽子围了厚厚的围巾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也觉得有些冷。湛一凡和她一样穿着黑色羽绒服围着灰色围巾,两个人与那群大学生们擦肩而过引来无数瞩目。好看而且有气质的人总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至从与湛一凡在一起薄荷便已经习惯了这样多的注视。 湛一凡早就联系了这里的管理员,约定了在银杏树院门口见面,那管理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个子高高的,很瘦很黑,不过见到他们却非常的热情,相比是认识她和湛一凡的身份的。 薄荷走进银杏园,这个季节银杏树的叶子全部都已经归于尘土,要过完了年才会再发芽,再重新生长。所以每个树枝上都是光秃秃的,只有树杈。薄荷行走在银杏园,抬头望着同样的天空,她在想,两年前的白合会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站在这里吗?望着银杏树还是这片天空? 在后面与管理员轻声谈完话的湛一凡走上前来,拉着薄荷的胳膊转身便走:“走,这个管理员是两年前才来的,应该是岳母来过之后的事。” “那两年前的管理员呢?” “被调走了。” “被调走了?”薄荷讶然的看向湛一凡,这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巧? 湛一凡叹了口气,的确是巧,巧的让人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有人故意而为,因为不仅仅是银杏树林的管理员,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在两年内被调离了工作岗位,留下的人少之又少,可以说这里面几乎被大换血了一次。 “不过有几个保安还是两年前的老人,我们或许可以过去问一问。”湛一凡不想无功而返,还好有这么一条值得走一趟的信息在,薄荷却在听了湛一凡的话之后心里逐渐的不安,事情会不会巧过头了一些? 一路走,春季到来,万物复苏,不少植物已经开始抽芯嫩芽,薄荷还是不解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而洛倾城所说的,她突然离开,看到的是他背后突然出现的那些人,那些人又是谁? 湛一凡和薄荷找到物流管理处,薄荷表明自己检察官的身份,说明来意想要见一见两年前便在这里工作过的保安,当然湛一凡也偷偷的塞了一些好处给他们。不一会儿,管理处的人就替薄荷和湛一凡找来两个保安,一个五十岁的高壮汉子,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青年。 薄荷一回头,那个高壮汉子的眼底就闪过一抹‘诧异’之色,薄荷和湛一凡都没有漏掉这一点儿,四个人到了物管处特意给腾出来的空房间。 “不知道检察官找我们来要问什么事?我们都是小人物,我们还需要工作养家……”那个高壮的保安进门就是一脸的不安,局促的搓着手望着他们。而那个年轻的保安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一脸的防备之色。 湛一凡先看向那个年轻的保安,问:“来这多久了?” 湛一凡冷着脸的时候特别的威严,总能让人不自觉的就害怕他。那个年轻保安毕竟见过的场子还太少,湛一凡一问便立即回答:“两年半。” “觉得我身边这位女士眼熟吗?” 那年轻保安看向薄荷,虽然他觉得这个女人好看,不过一看这个很凶很冷的男人就知道自己是不能多看这个女人一眼的,于是只看一眼那年轻保安便是不停的摇头,表明自己的答案。 湛一凡这才看向那高壮的保安,那保安也立即摆手摇头:“我也不认识不认识。” “可我觉得你认识。”湛一凡侧了侧头示意那年轻保安,“你先出去,我们要和这位先生谈一谈。” “高叔……”那年轻保安看向那高壮的保安,似乎有些担心他独自留下来的处境。 “我们不会对他怎么样。”薄荷冷冷的道,“不过问几句话。” 那年轻保安又看了她一眼,垂着头走了出去。 湛一凡拉着薄荷在沙发上坐下来,薄荷示意那保安:“你也坐,我听见那小伙子叫您高叔,不介意我们也这样称呼您?” 那保安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可以,当然可以。”然后缓缓的扶着双膝,表情很是紧张忐忑,举止依然局促的才坐下。 “高叔你见过我这张脸,是不是?应该不是我,可是对我这张脸,你应该感到熟悉的。” 那高叔更忐忑了,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点着头道:“这……天下间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毕竟每个人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要相似的几率还是很高的,很高的。” “我很好奇,这植物园两年前的工作人员都被调去了哪里,为什么唯独你还留在这里?”湛一凡翘起二郎腿,玩世不恭的盯着那高叔,就像一个老鹰盯着猎物,让高叔这见多了市面的人也害怕了起来。 “因为……因为……” “其实想知道并不难,我只需要打个电话……”说着湛一凡就要从衣服里掏出电话来。 “不用!”高叔低喊一声,“不用,”游戏心虚的看着湛一凡喝薄荷,嘴唇哆嗦着为难的才道,“因为我是托关系来这里工作的,所以当时调离人员的时候,我就再次靠着关系留了下来。这位先生,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我……我实在是想保住这个工作啊。我有孩子有老人,家里的经济条件实在不好,要不是我那个亲戚的帮忙,我们家早就一贫如洗,孩子上学都困难……我不能让我那个亲戚难做啊,我老老实实低低调调的做我的事,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大叔说着似乎就要哭出来,湛一凡看着他说话时那逐渐泛紫的嘴唇突然就摸出了电话,很快就拨通了李泊亚的电话。 “帮我留意一下保安队的人员,能不能再安插一个进去。” 薄荷看相湛一凡,有些明白他的用意,湛一凡在高叔诧异的目光中放下手机,微微的笑道:“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以为我的名誉向你保证,我们公司一定会为你留一口饭碗,薪酬也会比这里高。如何?” “这……我能知道……知道什么啊……” 湛一凡提醒:“两年前,有没有见过和夫人长相相似的女人。” “有……的确是有……”那高叔显然还是被湛一凡打动了,薪酬比这里高啊,而且在大公司当保安比在这样的地方到保安洋气多了。 湛一凡见那高叔还在犹豫,便不惜拿出自己的身份来:“我是湛氏国际的总裁,你大可以相信我。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现在就让人帮你查资料,看我究竟是不是骗你?” 高叔急了,摆着手便道:“不不,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就回答之前那个问题。”薄荷冷冷的盯着高叔,“你在看到我的时候,眼底明显闪过诧异之色。” “这……我的确是见过与你长相相似的女人。而且也是两年前的事情……”高叔又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她看起来比你大二十多岁,可是依然漂亮而又知性。” “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在银杏园啊。我们被一批黑衣人要求帮忙找到她,还给我们看了照片。其实,这样的事情很多的,许多人都会跑来找我们保安帮忙找人,失踪啊或者迷路什么的,可我还记得她,是因为她给我们的印象实在深刻……” 薄荷紧张的握着拳头追问:“为什么?” 高叔的眼眸变得迷离,仿佛已经陷入了回忆:“那天天色已经暗了,我们在植物园里找了她整整五个小时,从中午到傍晚,游客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可是每个门口都有人盯着,也没有她出去的踪影,所以我们一直确信她就在里面。后来有游客见到我们在大规模的找人,便问我们在找谁,我们有人给游客看了照片,就有两个游客说在银杏园见过这个漂亮的女人,于是所有人都往银杏园扑去。这漂亮的女人果然在里面,她似乎知道有人在里面找到她,因为中途也有人去过,可是没看见她的人便出来了,这一次大家所有人都进去底朝天的翻找,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抱着许多草药的她。怎么说呢……我认得那些草药,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中药,像是什么金银花,桑叶,紫苏叶,荆芥,山楂等这些小东西。可我们这些保安就是保护中草药啊,这就是我们的职责,即便要买也要通过正确的渠道是不是?见着她这样,保安们都以为她是偷药便都上去抓她。可那些黑衣人翻脸不认人,把我们这些保安一个个撅倒在地上,然后带着那女人便要离开。也许离开就算了,可那女人却哭着喊着不肯和他们走,就好像他们是坏人似的,我还记得那张脸,在月光下泛白的痛苦,虽然漂亮却已经完全失去了颜色。” 湛一凡颇为冷静的再问:“所以,这件事也算闹得很大,后来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换了?” 高叔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黑衣人后面的主使干的这事儿,可我就觉得如果真是他们干的就太他妈的不是人了。我们有许多人都是来自农村,我们认认真真的培植这些中药植物那么多年,我们都是用了心血的在爱护这份工作啊。可是说换人就换人,要不是我那个亲戚帮我,我也许根本无法偷偷的留下来。还有,我都不知道他们会把那个女人怎么样……她看起来是一个很温婉的人,能做什么坏事儿呢?” 出了植物园,回到车里,薄荷掏出电话给洛倾城打了过去。也不管洛倾城正在给别人看诊便问:“洛倾城,金银花,桑叶,紫苏叶,山楂这些重要是治什么病的?” “这些药如果全部汇在一起就是制西药,但如果分开用的话,能治发烧的。紫苏叶,是治发烧感冒的良药。” 薄荷放下搁在耳边的电话,湛一凡弯过腰来给她系安全带,见她那不对劲的脸色便拿过她手里的电话,又问了洛倾城一句,得到答案后湛一凡就明白了。 “她没事?怎么突然就没声音了?” 湛一凡冷冷的答了句:“没事。”挂了电话,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那威胁苍白的脸色。 薄荷苍白的笑了笑,只是看起来滋味很是苦涩:“如果,两年前我就和洛以为成为好朋友,如果在高中的时候我能敞开自己的心扉与人交往,不要只顾着学习,偶尔也注意一下友谊与人际关系,也许我早就到洛家去玩过,认识了洛倾城。那么两年前,他见到妈妈的时候至少会给我打个电话,会问我为什么看到一个和我那么相似的女人……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湛一凡转过薄荷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宝宝!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你的身上,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你自己,是时机。时机未到,所以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认识洛倾城。而他,能在今天给我们留下这样一个线索,就已经是缘分了。”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突然伸手紧紧的抱着他:“一凡,我怕我妈妈被人给控制了……那些黑衣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把她抓走?她是不是处在困境之中?”她真的害怕,所以才会想到自己高中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认洛以为呢?这样无聊的道理她何尝不明白。 湛一凡的表情有些漠然,眼底却闪过一抹心疼:“没事,我已经让人在找照片中的景物了。” “我害怕……”薄荷紧紧的拽着湛一凡的衣襟,“你说他有她的照片,我怀疑他根本就知道她在哪里,甚至知道她处在困境中,或许那个制造困境的人就是他?”薄荷真的在脑海里设想过无数个可能,但是好像每一次事情的真相似乎都会出乎于她的设想。还有,妈妈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采集那些治疗发烧的中药?是谁生病了?还是,这只是她的心病而已? 湛一凡放开薄荷,坐正后淡淡的道:“我也会派人去注意他的动向。” 薄荷犹豫着点了点头,突然间觉得好累,瘫在做医生就不想再动了。 “我不想去参加宴会了。”不想和薄家的人碰面,不想和他们无休止的斗下去,但她知道这根本就是笑话,不斗,有可能吗? 湛一凡捏住她的手,轻轻的在她手背画着小圆圈,淡淡的却道:“要去。怎么不去。去了还能试探他,至少还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薄氏的大股东,你和我湛一凡婚后是如何的美满幸福。而且,还不是演出来的。” 薄荷这才勾了勾唇角,轻缓的点头:“好……”随即坐起来,捏了捏拳头给自我大气,“我不能被打垮,我是不会被打垮的薄荷!”她是薄检察官,是任何人也打不到的女强人!她的内心住着一头金刚壮汉,她一定会坚强,拿出最坚定的勇气相信自己! 湛一凡看她那打起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的又倾过身去捧着她的脸蛋儿,一声低喃:“是我的宝宝!”然后便吻了过去。薄荷知道这时候外面人多,被亲了两下便躲开,还好那些人急着赶公交车,所以没两个人从前面看到他们刚刚在做什么。 薄荷还是推开湛一凡:“注意影响,现在的网络有多发达你知道的。” 湛一凡被扫了兴,不过还是放过了薄荷,坐回自己的驾驶座,薄荷看向不远处的公交车,薄荷仔细的盯了盯这公交车后面的两个目的地,一个,这公交车是通往北郊区的,终点站是一个疗养院。因为那里环境清静,而且条件宜人,所以现在许多有钱人都将家里的病人送去那家疗养院。薄荷也知道那家疗养院,但是却从未去过,爷爷奶奶也曾说老了以后去那里养老,不过每次都会被薄光不悦的驳斥回那个念头,他是个大孝子,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父母去疗养院那样的地方的,即便它再好……疗养院?薄荷的思绪突然一顿,从疗养院到植物园有公交车,只要一块钱,如果要过来是非常方便的。 她还记得,她偷来的照片草坪非常的开阔,天很蓝看得出来,草地很绿,视野开阔,看得出来那不可能是城市。会不会有可能?薄荷被自己这儿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扭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看向她,两个人异口同声:“疗养院!?” 打开导航,两个人不再犹豫立即开车去疗养院。薄荷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害怕,如果不是怎么办?不,不怕,也有可能是的,无非这两种可能。她不怕失望,因为失望之后边还有希望。 湛一凡加快速度,按照导航很快就到了疗养院。 薄荷站在疗养院门口,抬头看着这并不显然的门头,她会在这里吗?这突然的直觉猜测,会不会帮自己找到她? 湛一凡和薄荷走进疗养院,这里的工作人员匆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见到薄荷也没有一个觉得惊讶或是意外的,薄荷心里逐渐的有些不安,或许她根本就猜错了? 不过湛一凡还是找到一个值班的人,对方是个小姑娘,见到湛一凡前来变红了脸,立即站起来衣服态度良好的模样。湛一凡忽略了那姑娘的害羞,开门见山的便询问:“我们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做白合的女士?” “白合?等一下,我查一下。”那姑娘低头在电脑上翻找,让薄荷和湛一凡失望的是,他们真的猜错了,这里从没有入住过一位叫做‘白合’的人。 从疗养院出来,薄荷有些气馁的叹气:“看来有时候直觉也会变成错觉。” “没关系,至少我们能确定妈妈没有呆在这种地方。” “是啊,她是被黑衣人抓走的,她是不是还被那些黑衣人给看住了?”薄荷又突然来了精神,越想心里又越复杂,她会和什么人纠缠上呢,这就是这么多年她没来找自己的原因吗?因为她根本就不自由?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谁?这事情和她的父亲……薄光有关系吗? “不行一凡,我们得赶紧去宴会,走走,我们该去打扮一下了,今天晚上我要打场硬仗!”现在她又得到了新的线索,那些黑衣人……她一定要揪出他们背后的主人! “好,我们走。”湛一凡也赶紧拉着薄荷回到车里,车子‘咻――’的一声便快速离开了疗养院。二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刚刚离开疗养院前院的接待大厅,就有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并且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问那刚刚值班的小姑娘:“他们是谁?” “哦,来找一个叫白合的女人。” “白合?” “对啊。魏阿姨,你今天怎么来这里啦?” “哦,我请假来看我爸爸。你确定他们来找的女人是白合?” “是啊。怎么……你认识?难道在你们……” “不是。我就是问着玩儿的!”那魏阿姨笑笑很快就否定了那小姑娘的话,转身急匆匆的便离开了这里。 薄氏的四十周年庆典不仅邀请了云海市的各大商贾,政界人员,还包括同薄家一样声名极好的几大家族,甚至那些漂亮而又有气质的上流名媛们,通通前来捧场。薄家在云海市的地位和名声都颇好,更何况年前年后嫁了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嫁的声势浩大,两个女婿都是非池中之物,各有千秋,谁敢不给面子? 薄荷和新婚丈夫湛一凡挽手的出现无疑为晚会掀起了第一个高潮,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将她衬得又冷艳又高贵,还非常的大气。黑色的水钻晚宴包拿在手中,脸上露出的是难能可贵的浅浅微笑,让众人再三感叹这薄家大小姐如今是真的变了不少,当初的冷艳天鹅是人人都难以接近的绝缘体,如今的天鹅依然冷艳,却多了一两分的温度,至少让人不再觉得难以靠近。 再看她身边挽着的那男人,比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出色。俊美的容颜,修颀高挑的身材,穿上那一身昂贵的手工晚宴服就像一个充满魅力的模特,全场的名媛们视线都忍不住的要只落在他一人身上。 薄荷和湛一凡打了头阵,后面的任何一对再挽手一起出现都再也达不到他们掀起的那份儿热潮。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薄烟和容子华。虽然他们依然出色,甚至容子华相较湛一凡时不相上下的,可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磁场就是没有薄荷和湛一凡的强大,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而且薄烟还穿了肉色的韩版礼服,虽然很完美的掩饰了她的肚子,可她就是比不上薄荷的气场,薄荷是职场女强人,薄烟还是一个学生,相比社会经验薄荷要老道许多,眼神沉定,笑容得体恰当。薄烟虽然也是修养得意,在外人眼中看来也是一个高贵美丽的贵妇太太,可是薄荷的气场堪比一个女王,薄烟就是一个公主,女王与公主能相提并论吗? 湛一凡是湛氏的总裁,他的出现吸引了大批的政界人员和商贾们的兴趣,薄荷自然一路跟着,手托雪碧温婉浅笑的扮好一个妻子的职责。那些商贾和政界人员还是顾忌着她的身份都没敢和湛一凡说那些不敢说的,就连恰当的都不敢多说,于是不一会儿湛一凡就侧耳低声对薄荷道:“原来,有个公务员老婆的好处还不少,至少能在这种场合下替我挡掉大批的苍蝇。” 薄荷笑了笑:“那会不会同时也替你挡去许多生意?” 湛一凡一本正经迅速拉脸:“我做的生意都是正当的,那些人不敢说的,都是不正当的!” 薄荷‘噗嗤’一声,终于被湛一凡给逗乐了。就在这时,背后有人低唤薄荷的名字,薄荷回头,看到了薄光。 “薄荷,”薄光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对湛一凡笑笑,“一凡,你们来了?” “爸爸。庆贺公司四十周年庆典。”薄荷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举了举手杯,一口便将被子里的雪碧统统饮下肚。 虽然喝的是雪碧,可是薄荷却抱着和白酒的态度和心,她还是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痛,那一声‘爸爸’不是她心甘情愿,如果可以她宁愿这辈子也不再叫他一声‘爸爸’。可是戏还没演完,她知道演员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就算对着自己的仇人,也必须演出‘女儿’该做的。 薄光盯着薄荷,似乎在研究她这一举动的心里。薄荷笑了笑:“爸爸,我陪你走两圈。”轻轻的抽离挽在湛一凡臂弯里的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去建立关系。”她知道,他是生意人,许多该做的事,自己不一定就见得,听得。 薄荷转身欲薄光离开,湛一凡看见他们消失在人群里才又从旁边的waiter手里拿了一杯红酒,转身与身后等自己落单已经许久的政界人员举杯招呼。 薄荷又拿了一杯雪碧,握在手里同薄光在人群里穿梭感谢前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们。 “爸爸,”一面朝着别人微笑,薄荷也不忘了与薄光趁机说话,“这好像是我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和你如此亲密的手挽手参加宴会。”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薄光微微一僵,扭头眼神负责的看向薄荷,薄荷抬头朝他微微笑笑:“难道我记忆有什么疏漏?”从来,都是薄烟挽着他的手臂幸福而又甜蜜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敢向天发誓,这是她第一次陪着他行走在宴会里,还是她主动要求的。 “我知道……从前我忽略你许多,可是爸爸已经给了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为弥补了,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 薄荷在心底冷笑,他真的以为她很稀罕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吗?他以为,她真的很稀罕那些所谓的弥补?他真的以为,那就是他父爱的弥补? 面上,薄荷像是根本就没受任何影响,淡淡的笑着又继续而道:“爸爸,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金钱和物质永远都无法交换的。不知道在你心目中,你觉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薄光又顿了顿,动作很明显,不过很快就给了薄荷一个很模糊的答案:“太多了。” “爷爷奶奶……还有公司?或者,还有妈妈和烟儿?”薄荷看向远处小心翼翼伺候着薄烟的一众人,薄烟原本就受他们的重视,如今她怀了孕,薄家就两个女儿,在他们心目中薄烟怀的孩子一定与亲孙子是一样的地位。从她进场,爷爷奶奶甚至蔡青奕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可薄烟一进场就被众星捧月似的捧在手心里。 薄光停下脚步,看着薄荷突然补充:“还有你。” 薄荷笑:“真让我意外。” “薄荷,别和我假笑,我是你爸爸,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 薄荷的笑更灿烂了:“爸爸你在说什么啊?我是真高兴,真的。”高兴的恨不得给你下跪,然后抱着大腿,啃两口。 “其实,我觉得我说错了。”薄荷喝了两口雪碧,笑笑又补充道,“在爸爸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不是他们,更不可能是我,只有这个公司。爸爸,你说对吗?” 为了这个公司,他可以抛弃怀了他两个孩子的女人,可以放弃刚刚生下来得了重病的儿子的生命,可以对她不付出丁点儿父爱冷漠那么多年,卖女儿背叛女人,他什么事没做过?也许还有许多她还不知道的事情,不过天底下最最狠心的人,也不过如此罢了。 薄烟不堪的往事秘密 薄荷的话惹恼了薄光,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薄荷许久,咬着牙对薄荷冷冷的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就因为你和一凡的婚姻是我用公司利益去交换的?可你和他不是看起来很好吗?薄荷,我真对你失望!” 薄荷无所谓的笑着看着他,也许是真的厌烦了薄荷这虚伪的笑容,他甩开薄荷转身便大步离开了。薄荷轻轻的握着手提包,看着薄光消失在人群里笑容才渐渐的从脸上消失。其实,她对他很早之前就失望了,对父亲毫无期望的女儿可是很容易就做出让父亲失望的事。 转身,薄荷原本打算找个隐蔽的角落去戴耳机,因为她刚刚已经成功的将湛一凡给自己的微型窃听针藏在了薄光的衣服里,可她没想到容子华竟然会站在身后。 薄荷一怔,容子华的眼底一片清冷,盯着她,似有话说,却又不说出一个字来。 “有事吗?”薄荷等了一下也没见容子华说出一个字便率先而问,态度很是疏离。 容子华顿了顿,终于对着她的眼睛轻声问:“什么时候上班?” “下个星期。” “那去检察院,我再告诉你这个消息。” “什么消息,现在说。”她最讨厌别人先卖个关子却又不卖完,尤其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 容子华勾了勾唇,似是回忆起她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这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省人大快要召开了,选举检查委员的事情。” 薄荷一顿,选举检查委员?和她有关系的吗? “你可能会升职。上次珠宝案子破的不错,中央领导都特别夸奖了你。检察长更是有意提拔你。” 这对薄荷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个好消息。谁都想往上爬,她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她自上班以来爬的有些快,可她绝对依然抱着欣欣向荣的目标和态度。 不过……这事儿她不能抱太高期望,因为失望的时候摔得也会很痛。 “是吗?谢谢你告诉我这事儿,不过还是要看上面的决定和民众们的投票,我只管好好工作便是。” 容子华早就习惯了薄荷这谨慎的态度,她工作很认真也很严谨,一直以来都是下面一干中等的学习榜样,许多时候他也要在她身上吸取值得学习的地方。可她也有缺点,缺点就是面对熟人的时候,也伪装的很严肃谨慎,完全不表露真情会让人很容易气馁。 “宝宝,”湛一凡的低唤从左边传来,薄荷扭头望去,就看到湛一凡信步走来,接着很快就揽上了她的腰肢,低笑:“在这里和妹夫聊什么?” 容子华眯着眸子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眯着眸子看向容子华,两个男人在空中对视,氛围突然就变得诡异了起来。薄荷立即拉着湛一凡转身,低声道:“工作的事。走。” 湛一凡回头瞥了容子华一眼,低头对已经拉着自己离开的薄荷道:“我不喜欢你和他单独站在一起。” 薄荷一楞,抬头看向湛一凡微冷的目光。 其实……他从前喜欢容子华的事是从来没和湛一凡讲过的,刚开始是不想讲,后来是觉得没必要讲。在海岩岛,她就不信当时坐在车里的他没看见容子华和薄烟,可是她实在不知道湛一凡究竟知不知道这事儿。 现在看来……湛一凡也许根本就是知道点儿什么的? 薄荷拉着湛一凡到角落去,转身的时候无意识的往容子华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薄烟又站在了容子华的身边,容子华的神情很淡漠,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对待着薄烟,看来他们应该是和好了,毕竟薄烟的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孩子。 薄荷靠在墙上给湛一凡使了个眼色,湛一凡立即很配合的伸手撑在墙上完美的将她挡开众人的视线。薄荷将耳麦戴在左耳,因为她今晚的发型是将大波浪的卷发独拢在左边,左边自然能很完美的替她挡去耳麦。 “听到了,”薄荷笑了笑抬头看向湛一凡,“正在和那个胖子说,下次给他介绍‘薇薇’里最好的小妞。”微微是本城美女最多娱乐会所,薄荷失望的摇了摇头,“男人都这样吗?在一起除了说女人之外还是说女人?” 湛一凡伸手,用细长的手指挑起薄荷的下巴,低头靠近却又不吻下,只笑道:“男人的确是这样,可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给我找小妞的。” “你敢找小妞,我就……” “嗯嘛,你的一阳指。”就算没找,也吃了不少她的一阳指戳功了。 薄荷得意的扬扬下巴:“知道就好。” 耳朵里依然传来薄光和那些商人们说着恶心的话题,可是薄荷又不想漏掉任何一个可能会得到的信息,便也只有忍着。而湛一凡,是此刻陪着她的安慰,拉着他的衣襟,听着大厅里乐队们弹奏的美妙音乐,琉璃的灯光投在湛一凡的身上打出一圈的黑影,这么近才看得清他的面容。而他将自己笼罩在他的怀抱下,仿佛隔了一个小小的世界出来,旁人看不见,自己却瞧得见他此刻专注着自己的目光。 薄荷有些情不自禁的盯着他凑下来却又不吻来的嘴唇,那么近,近的都能感觉到他不停的喷洒到自己脸上的温热气息。 薄荷拉着湛一凡离自己又近了一些,心里想着没人能看见她在做什么,嘴唇却没什么犹豫的真的亲了上去。湛一凡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大掌扶着薄荷的腰肢往自己身上贴来,自己也向她压了过去,两个人在角落里亲密的贴在一起,吻在一起。湛一凡有些饥渴的吞噬着薄荷的唇瓣和舌尖,品尝着那美好又温热的湿软,薄荷也不客气的反吻着他,甚至从被动变成主动,两个人的嘴就在哪里追来追去的吻着,直到大厅里响起轻微的哗然之声两个人才从自我的‘二人世界’里拔了出来。 薄荷侧头从湛一凡的臂弯里望出去,在看到掀起这个晚宴第二次高潮的人时也意外了,一身红色晚礼服的孟珺瑶实在太过惹眼,漂亮,大气,高贵,实在不输于薄荷。(.)而且孜然一身,最容易吸引男人们的目光。 她看向湛一凡:“我竟然不知道她要来?”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回过头来先替薄荷擦掉下巴和嘴角的口水,还有一些花掉的唇膏,神情有些漠然的才道:“我也不知道。” 薄荷立即打开手提包拿出唇膏和粉扑补妆,湛一凡双手插兜微笑的看着她那慌张又懊恼的模样,其实今晚谁来这场宴会,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薄荷补好了妆重新挽着湛一凡回到宴会里,遥遥的看着与薄光握手的孟珺瑶,薄荷觉得自己是真的看不透这个女人。 一开始就觉得她是喜欢湛一凡的女人,是湛一凡的青梅竹马,后来她到中国住进湛家,她认为她的确是有备而来而且总是有意无意的挑衅着自己。可是又突然间搬离湛家,婆婆虽然没有责问,可是薄荷后来还是给宋轻语打了个电话过去报备。宋轻语听了也只是叹气,只说让薄荷自己谨慎一些,还说要注意孟珺瑶接下来的举止,薄荷知道婆婆始终向着自己,心里也多了安慰。 可是薄荷绝对没想过,这孟珺瑶会来参加薄氏的周年庆典,她才刚刚来中国,甚至刚刚接触这里的圈子,何以这么快的就能和薄家打上交道?而且,她来中国的目的难道不是和湛氏合作生意的? 薄荷注意听着耳机里薄光传来的声音:“非常欢迎孟小姐的到来。” “薄董事长客气了,能参加这场宴会,是我的荣幸。” “孟小姐今晚真是美极了,来,我们到那边去说话。” “哪里比得上您的二位千金?” “我们家两个就是小家碧玉,还是出嫁的妇人,怎么能和你的高贵相提并论呢?” “呵呵……薄董事长真是客气。” 薄荷嗤之,中国人就是喜欢贬低自己的孩子去虚伪的夸奖别的人,她怎么就小家碧玉了? 湛一凡注意到了薄荷的怒意,还好此刻音乐响起,湛一凡立即拉着薄荷滑入舞池,一边跳着舞一边轻声的提醒:“别把心事表明的太明显。” 薄荷点了点头,随着湛一凡舞动翩翩。 “薄董事长,上次我和您说过的合作之事,您考虑的怎么样?” “你是说,关于g市的房的地皮开发和投资?据我所知,你这事之前是在和我二女婿合作啊,孟小姐这可算是在离间我和我女婿之间的关系哦?” “薄董事长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更何况我孟家和湛家一直都是世交,我和湛先生更是从小一起长大,我和他的感情非常之深,我怎么可能对他或者对您做出这种事?” “那我就不明白孟小姐的意思了。” “很简单啊,我和您合作投资,和他合作地皮开发。你是中国商人中的佼佼者,更是云海市商人重首屈一指的人物。我想这也是我孟氏第一次涉水中国的房地产事业,当然少不了您这样一位人物的扶持。至于湛氏那边,我定会和一凡先说清楚,这您放心。” “既然如此,没有商人不做生意的道理,那我期待与你的合作哦。” 然后是就被相撞的声音,薄荷看向正盯着自己瞧的男人,抬起头附耳道:“再说你的事,等会儿回家再告诉你说了些什么。” 湛一凡颔了颔首,薄荷一个轻旋转身,靠在了湛一凡的怀里,音乐停止一曲舞也结束了。 公司请的司仪在台上讲话,薄荷和湛一凡站在人群中,孟珺瑶靠近二人时,司仪刚好让薄光上台讲话。 “凡哥哥,薄荷。很意外与你们在这里见面。” 薄荷侧眸淡淡道:“并不意外,我是薄家长女。” 孟珺瑶一副恍然模样:“哦……看来你的地位比英国那些家族人员所猜测的还要好一些。” 薄荷挑眉,湛一凡轻睨视线的投向孟珺瑶:“乱说什么?” “凡哥哥我可没乱说哦,英国那些贵族和上流社会包括圈子里的人都不清楚嫂子的身份地位啊。” 湛一凡冷冷道:“她是我妻子,其余的重要吗?” 孟珺瑶顿口,认真的看着湛一凡,湛一凡也看着她,薄荷虽然感动湛一凡的这句话,可实在不喜欢湛一凡与别的女人对视,就算是不耐烦的对视也不喜欢。 “一凡,”薄荷轻轻的拉了拉湛一凡,“走,我想回家了。” 孟珺瑶埋怨的盯着湛一凡,压低了声音却有些颤抖的控诉而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吗?离开你们家,我去了哪里,你就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我看你是真的不打算和我再做朋友了!” 湛一凡挑了挑眉:“瑶瑶你知道的,如果想和我做朋友该注意些什么,需要注意什么,你都知道的。从前由着你胡来,是因为我心里没在乎的人,可如今你对着你嫂子胡来说胡话,我都不会容忍你。希望你再次明白。”说完湛一凡就握着薄荷的手转身向人群外走去。 薄荷的耳朵里,身后的舞台上都传来同一句话:“再次感谢所有支持薄氏的人光临这次晚宴庆典……” 回到车里薄荷就投入湛一凡的怀里,还主动的撒起娇来:“一凡,你今天真是让为妻感动。” 湛一凡身子一颤,不过还是先镇定的让小王开车,然后才拉下四面八方的窗帘,最后才挑起薄荷的脸蛋儿来朝着自己,坏坏的一笑:“怎么感谢我?” 薄荷鉴于他刚刚对孟珺瑶说的那一番话,温柔的眨了眨眼送上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媚眼:“今晚你想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真的?包括kj?” “可以。”薄荷大方的答应,反正她听说过,男人都好让女人做那种事情,虽然她因为不太喜欢只给他做过一两次,不过今天这会儿她还算心情好,所以愿意。 “在这里,现在,也愿意?” “呃……”薄荷犹豫了,毕竟前面还坐着个小王。[.超多好看小说] 湛一凡轻咳了一声,其实他们今天开的是加长车来,全是沙发真皮,里面非常的豪华。豪华的将副驾驶座和驾驶座都连了起来,也将后面的空间与驾驶空间隔了开。可是说话声或是别的什么声音难免也会传入司机的耳朵。 湛一凡立即吩咐小王放音乐,小王心领神会不敢犹豫立即把音乐放开,音响非常好,至少后面不管干什么,只怕前面的人也听不见了。薄荷‘啧啧’的摇头叹息,这有钱人的男人就是奢靡,创造这种空间几乎做的是滴水不漏,让她这种‘欲拒还迎’的女人还怎么拒? “宝宝,”湛一凡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薄荷,薄荷没办法,都答应了又不可能食言。虽然很无奈,不过薄荷还是在湛一凡面前跪了下来,一双洁白的小手也主动的伸向他的裤腰带…… 总的来说,在湛一凡温柔又细心的教导下,薄荷给湛一凡的这次主动kj算是成功了。除了湛一凡这无赖逼着她吞下去之外,她别的什么意见都没有。结束了‘激情四射’的半个小时,薄荷躺在沙发上喘息,表示不想再说话了。 湛一凡理着薄荷头上的头发,温柔的低头看着刚刚为了自己而嘴累了的薄荷:“回去为夫亲自给你刷牙。” 薄荷不想理她,虽然已经漱过口,可她就是不想理他。以后甭想她再给他那啥啥,自己爱谁谁,就让谁去,反正她不要做这么吃力的事情了!还是吃jz! 突然,原本没精神力气的薄荷‘哗’的坐了起来,按住欲说话的湛一凡,捂着自己耳朵里的耳麦示意有了重要消息,让他安静。湛一凡立即让小王关了音乐,音乐一停薄荷终于听清里面薄光和旁人传来的对话。 “薄荷呢?” “和湛家那小子老早就走了。”回答的是爷爷,看来他老人家一直都在观察自己。 “这个不懂礼数的。” 薄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湛一凡,轻声道:“被人骂了。” 湛一凡将薄荷揽过来在自己腿上坐着,薄荷又仔细认真的听了起来。 “我看,毕竟还是烟儿好,这些年没白疼她,贴心。可你偏偏给那白眼儿狼丫头那么多股份,她根本就是越来越不尊重我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毕竟不是亲生的,怎么带都带不贴心!” 说这话的是蔡青奕,她嘴里吐出这样的话薄荷已经不感觉意外了。 薄光一声低吼:“你给我闭嘴!你要是真的疼过她,她会这样!?” 对于薄光的态度,薄荷是真的意外了,自己今晚指责过他,可是却被他生气的堵了回来,她也相信这个男人根本就没为对待自己的态度而内疚后悔过。可现在他竟然指责蔡青奕?他有什么资格指责!? “妈,你看他……总是这样!天地良心,我对薄荷怎么样,老天爷看着,我没打她没骂她,我还要怎么样?该吃的该穿的从小我就对她和薄烟的一样……我……” 薄荷心里骂了一句:冷暴力比真正的暴力还要残忍! 奶奶出声阻断:“别说了!老天爷的确看着,不过薄荷那丫头是真的让我寒心了。我去她那里,她都是冷眼看我的,横眉竖眼不给个好的态度,我看是真的没把我当她奶奶了,她全变了……” 薄荷在心里默默的回声:奶奶,不是我变了,而是我认清了。 又说了几句薄光就让他们一行人先回去,而他自己上了另外一辆车,然后让司机开车。也就在此刻,那边的音乐响起,薄荷的耳朵一声‘呲——’响,她立即取下耳麦,痛苦的揉着耳朵看向湛一凡道:“音乐一响起,信号好像就被屏蔽了。” “哦?”湛一凡拿过耳麦自己放到耳边,刚刚试听一下就也取了下来,然后搁到一边去:“还是等一会儿再听,他应该是在车里安置了什么屏bi器,看来他现在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薄荷实在不明白薄光的行事,不过却突然想起孟珺瑶与薄光的事情来,便把自己在跳舞的时候听到的内容告诉了湛一凡。 湛一凡有些意外的挑眉:“你说孟珺瑶主动找他合作?” 薄荷点头:“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我确定。” 湛一凡沉思了一下,握住薄荷的胳膊轻轻将她放到了一边去,自己则拿起电话立即为此事忙去了。薄荷听他说了一会儿,应该是给李泊亚打的电话,要让他注意一下方案和孟珺瑶那边的问题,薄荷听着无聊就拿起那耳麦隔几分钟听一次隔几分钟听一次,又半个小时后湛家到了,那边却依然还是呲呲响。 回到房间,洗澡换衣服薄荷拿着听,就连湛一凡已经不耐烦的压着她开始耕耘时她还在不忘记偶尔拿起来听一下,一整个晚上,都呲呲的响,不得不让薄荷怀疑,他该不可能在车里坐一晚上?最后薄荷顶不住疲劳的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再听,那边已经不在呲呲的响,可是却传来佣人的说话声:“这是什么?” “应该是老爷在哪里沾到的,扔了便是。” 然后薄荷的耳麦里便真的只剩下永无止尽的安静了…… 那天之后,湛一凡开始忙了起来,薄荷则在家闲了起来。 窃听器是用不到了,便开始等湛一凡给自己关于那张照片背景的资料,同样的也在等着王玉林给自己关于薄烟的资料。 薄荷上班的前一天,王玉林来湛家探访。 薄荷看王玉林手里夹着的文件袋,让张姐准备两杯奶茶,然后便领着王玉林去了二楼书房。 因为书房被婆婆宋轻语改造过,所以并不如别人家里的那般古板,同样充满古欧风,白色的书桌白色的沙发白色的书架,还有白色的沙发,飘窗下还搁了一个长长的软垫,可是相比一楼的书房却温馨许多。 薄荷坐下来,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看向王玉林吩咐:“坐。” 王玉林叹了一口气,将文件夹递给薄荷:“你让我帮你查的。”薄荷接了过去放在一边,像是没准备现在看似的,王玉林一向摸不准薄荷,张姐端着奶茶上来她才在薄荷旁边跟着坐下。 “这奶茶是用鲜牛奶做的,绝对不含奶精。张姐还专门为了我去学做的这个的手艺,就因为我喜欢,你尝尝,绝对比那些咖啡厅里的还要好喝。”薄荷看向张姐笑笑又向王玉林介绍。 张姐把奶茶和一些糕点放下,退到一边去才谦虚的道:“夫人,还是先生体贴,他让我们去学的做寿司,奶茶这些技术活。不然我们这些已经落伍的人怎么会做这些玩意儿啊?” 薄荷抿唇微微的笑,的确是湛一凡,他总是那样体贴。 张姐退了下去,王玉林喝了一口奶茶,抬头看向薄荷时已经是满眼的羡慕:“老大,看来湛先生真的很疼你,你可真幸福。”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机会。你还年轻,你想想,我二十八岁这年才遇到他。在遇到他之前,我甚至都没想过这辈子我也有可能会幸福。” 王玉林叹了口气:“对啊……我妈都逼着我相亲了,我一边觉得我的确是大了,二十五岁了,毕竟女人能抗住几年?过了二十七岁女人的青春就真的结束了,那个时候再没嫁出去就是真正的剩女,我可没自信会像你一样遇到一个‘湛一凡’!可是一方面,我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去相亲认识不熟悉的人说结婚的事,怕自己在以后会后悔,与遇到真正喜欢的人。老大,做人真矛盾。” “是啊,矛盾的自己都快不认识真正的自己了,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要做什么?可是总会有一个答案的,总会知道的,如果自己实在看不清看不见,那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心知道最想怎么做。拒绝,还是妥协,不就这两个选择么?”薄荷拈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喝了两三天中药,虽然的确是苦,可是她觉得自己的胃口好了些,人也有劲些了,中药的效果的确让人惊喜。 王玉林想了想薄荷的话,遂即用力点头:“嗯。老大你说得对。让我茅塞顿开啊!” “我可没这本事。哦,对了,谢谢你这个,我会好好享用的。”薄荷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文件,王玉林的心里有些疑惑,见着薄荷拿微笑,心里的疑惑又不敢问,便也只好拈了糕点往嘴里送。 “玉林,我希望你能忘了帮我调查的这个人的一切,这是我手中的利剑,我不想因为它到时候伤了你。你不知道,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明白吗?” 王玉林的脸色顿时有些着急:“可是老大,那是容委的妻子……” “嘘……!这就是首先需要忘记的,这一趟浑水,你没必要趟下去,你擦边球的走过,也该擦边球的离开。”这是薄荷给王玉林的警告,她也相信王玉林会明白她的意思,王玉林一直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这一点聪明她还是相信她有的。 王玉林告辞了薄荷才缓缓的从文件夹里倒出所有的资料来。 扔开文件袋,薄荷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的挑了挑,先从一丛照片里挑出最大的那一章,毕业留念照?薄荷翻过去看了看,背面都写着名字,很开她就找到了薄烟。在学校里是乖乖女的薄烟,在毕业留念照里是那么的清纯,那么的活泼可爱,齐刘海整齐的黑长发,笑容灿烂。一眼,便能轻易的看到她。 薄荷扔开那张照片,抓起那一大把的照片,运动会时的照片,出去郊游的照片,游泳的照片,一群人去唱歌时的合照,吃饭时被旁边的人拍下的抓拍侧影,不得不说,薄烟读高中的时候似乎过得挺快乐的。 可是……这些照片有什么意思?薄荷终于发现一个端倪,似乎这一堆的照片里每一张都有一个人会在,一个穿着黑色皮衣,黑色皮裤的少年,有阴郁的双眸和侧脸的俊朗少年。他是谁?薄荷立即又捡回第一张照片,对着每个人的脸一个一个的找,很快她就找到了,因为这个人站在最后一排,可是却是正对着薄烟的位置站的,而他的视线……似乎原本就不是向着相机,而是落在薄烟的身上?薄荷翻过去一看对方的名字:穆萧阳。 穆萧阳?薄荷确认自己的人生前二十八年都没听过这个名字,薄荷将所有照片整理到另一边去,又拿起那一堆的文件来仔细的看。果然,有一整张纸都是介绍穆萧阳的。 穆萧阳,二十四岁,身高一米八零,单亲家庭,毕业于云海市第五高中。薄荷顿了顿,毫无疑问这两个人是高中校友,可他和薄烟能有什么关系?除非……他就是薄烟那个‘前男友’? 薄荷低头继续看下去,资料介绍穆萧阳读高中的时候成绩不太理想,只有数学、物理是次次高分而过,其余的几乎都与及格线擦边上下。穆萧阳和自己的父亲生活,母亲重组了家庭还有了新的孩子,可是父亲噬赌经常纠缠母亲的新家庭,后来母亲一家在穆萧阳父子俩眼前和生活里彻底消失。穆萧阳学习不好,可是在外面混迹的不错,那一边的所有高中,那些小混混几乎都是他的小弟,每次打架闹事少不了他,进派出所的次数更是多不胜数,算是很有前科也是很有‘能力’的一个小子。但是高中毕业之后穆萧阳突然消失了,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连生死也不明,但有不少人据说其投靠某帮派之下成了真正的黑社会。 薄荷拿起照片,对比了一下手中的资料。照片里的少年神情忧郁,那双眼睛泛着淡淡的哀愁,也许是家庭原因,他的眼底有着别的少年所有没有的成熟和沧桑。这样的少年很特别,难保当年薄烟不会喜欢。 薄荷又翻了后面一些单子,看到其中的三单时薄荷整个人都愣了。 怎么会……三张,都是从医院拿出来的档案记录,其中竟然有两单都是堕胎记录?而另外一单,是同一家医院,竟然***修复术! 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薄烟,你竟然打过孩子,而且看上面的日子,都是五六年前,她还是高中生的时候?薄荷拿起那些照片,上面的薄荷总是对旁人以笑脸,青春活泼而有阳光。可是这报告单上的薄烟,已经写满了谎言。 薄烟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她的恋爱,甚至整个家族都以为她是冰清玉洁的少女,直到她领着容子华的出现,那场求婚才惊煞了许多的人,原来薄家二小姐也到了恋爱的时候。 薄荷到现在还记得他们言语间对薄烟的赞赏,不过都是夸奖她的好,她要么不闹出一丁点儿的恋爱绯闻,要么就直接带了个最好的人才回家。薄烟这样的女儿,简直是家族里所有人的楷模,简直是云海市上流圈小姐们的学习榜样。 甚至家长们都说,不要学薄家大女儿的冷漠,要学二女儿的开朗。大女儿和二女儿一样规规矩矩,可二女儿就是比大女儿好,刚刚大学毕业就找了个乘龙快婿给薄家,而大女儿已经工作上岗五年,却沦为了剩女。工作再好有什么用?社会地位再好有什么用?找不到男人,才是真正的没用。 可是背后的真相呢?谁敢相信,冰清玉洁而又天真开朗的薄家二小姐做过两次人流,还去修补了***。这个世界,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钱办不到的。只怕容子华还以为自己是薄烟的第一个男人,还以为他的孩子是薄烟的第一个孩子,因为她知道他有感情洁癖,那样爱干净的男人是从来不屑于去任何会所做别的男人们都喜欢做的事情的,如果他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心情? 薄荷不知道。 最后还有一张单子,薄荷捻起来,是一个网址,下面是王玉林用电脑搭上的一句话:“老大,这个网站需要被高手才进的去,进去后你会得到更多的资料照片的。因为这是那个少年的私人网站,进去之后出来还需要抹灭痕迹,切记。这些资料都是我搜刮来的,不要泄露出去了。” 薄荷看着这一串符号组成的网站地址,她不是网络高手,可是有一个人是,梁家乐。但是她不能找梁家乐,这个事情少一个人知道最好,她不能再让检察院的人牵扯进来。那么找谁呢? 薄荷想到了花延曲。花延曲这厮平日里除了背法律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电脑,他喜欢玩游戏,可是在大四的时候也曾自己建立过一个网站,这个网站如今有没有经营她不知道,可现在她只能求助花延曲了! 薄荷把这些文件通通塞进文件袋了,拿回房间找了个地方藏好,换上衣服才给花延曲打电话。 “喂?在哪里儿呢?我明天就要上班去了,今天去你家坐坐?给我地址……行,我半个小时后过来。” 薄荷换上鞋,拿着包抄下地址便出去了,还吩咐张姐她们不用准备自己的晚饭。 在路上薄荷才有想起一个问题,花延曲与容子华的关系并不比与自己的差,自己如果贸然让他帮忙,他会不会跑去告诉容子华?薄荷突然有些犹豫,说实话,她很想拿着这些东西威胁薄烟甚至打击她。说她心思歹毒也罢,她就是想要撕裂薄烟脸上的那张面具,让她在众人面前现形。从前到现在,薄烟装着无辜装着活泼开朗陷害自己不下数次,而她的威胁薄烟似乎也并未放在心上,那天竟然还敢到家中去挑衅她薄荷。 薄荷不想破坏薄烟的婚姻,她觉得薄烟与容子华现在幸福与否都与她无关。可她想得知薄烟的那些秘密,那些她在当年就千方百计隐藏的秘密,如果知道这些秘密,这对薄荷来说会是更有利能打击和阻挡薄烟嚣张气焰的把柄。 薄荷一路犹豫着就到了花延曲家。陈妃在家,不过花朵儿似乎还在学校上学,时间还没到,所以陈妃还没去接她。 陈妃见到薄荷并不意外,立即邀她进门:“快快,进来坐。阿曲刚刚来电话说了你要来,我就让保姆去买菜去了。快坐,我给你茶。” “打扰你们了,你们来云海市这么久我也没看过你们,这是礼物。”薄荷将从路上买的一篮子水果和一篮子干果都递给陈妃。 陈妃一个一个接过来搁在茶几上,看着薄荷笑道:“很沉?那我不客气都收下了啊。” “不用客气。怎么,学长还没回来啊?”薄荷环视了一下房间,他们住的是公寓套房,装修的很干净简介,可是也很温馨。特别是餐桌,围绕了半圈的镶入式木椅,还有紫色的珠帘垂下,特别的浪漫。还有这客厅,紫色的沙发,咖啡色的地毯,紫色的花艺,甚至紫色的茶具。 她记得,花延曲非常喜欢紫色。这个闷骚男人,都要被这陈妃给惯坏了。 “没呢,他说接了朵儿一起回来。你怎么样啊?结婚也一个月了,有没有准备要孩子?”陈妃给薄荷面前推了一杯茶就在旁边坐着,然后非常‘可亲’的问着这个让薄荷有少许尴尬的问题。 “这个……顺其自然。怀了就生,没怀上也不着急。” “哎……可怜朵儿是打你们家孩子越来越多了,如果生个小子,只怕阿曲肯定要急着把女儿往你们家嫁的。” 薄荷笑了,她和花延曲都是公务员,还只能生一个,不过现在生男生女都已经无所谓了,除了中国的个别地方还比较严重的重男轻女之外,她相信在部分人眼中心中只怕还是生女儿最好。 “其实我也想生个女儿,让朵儿以前多多照顾我们家孩子,更好。让她们成为好朋友,也不错。” 陈妃调侃:“只要不像咱俩当年那样斗就行了?” 薄荷失笑:“不使坏心眼儿,怎么都可以。” 花延曲回来的时候,保姆都已经把菜买回来呆在厨房里开始做菜了。花朵儿进门拉着小书包的带子就像陈妃飞扑而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妈妈,妈妈,朵儿想你了……” 薄荷看着陈妃温柔的弯腰抱着自己扑过来的女儿,看着这温情的一幕,薄荷的内心也开始柔软,好像有那么一个地方已经不是一次的被她们母女给触动了。 母女俩这样相处的时刻,这样相处的画面,她是真的羡慕又嫉妒。 算错了爱情 “怎么过来了?”花延曲将脱下的西装搭在沙发上,陈妃立即拉着花朵儿到薄荷面前让她叫干妈,薄荷还没回答花延曲的问题就等着朵儿叫自己,朵儿已经对薄荷不怯生了,更何况她给薄荷做过花童呢。[.超多好看小说] “干妈!”花朵儿站在薄荷面前乖乖的叫道。 “朵儿乖。干妈很想你,你想不想干妈啊?” 朵儿歪了歪头,看了眼自己的妈妈,在妈妈微笑的鼓励下才又看着薄荷露出一双明亮而又硕大的眼睛道:“想你哦。” 薄荷情不自禁的把这么可爱的花朵儿抱进怀里:“小孩子实在太可爱了。”她真的恨不得自己现在都已经有这么大个孩子,然后每天也能听见她叫自己妈妈,还能听见她叫湛一凡‘爸爸’。 “有些人母爱泛滥了。”花延曲笑着坐下来,陈妃将花延曲的西装和公文包一起拿起来,转身就进了房间。 “是啊,孩子多可爱啊。”薄荷摸了摸花朵儿粉嘟嘟的小脸颊,看向花延曲时又多了几分羡慕嫉妒:“你可真是享福。” “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除非你老公不行?”花延曲不怀好意的一笑。 薄荷捡了个橘子就砸了过去:“你去死。让一凡听见了,非得和你掐架!” “干妈,别打爸爸,别打爸爸……”花朵儿立即脱开薄荷的怀抱向花延曲跑去,然后一双小胳膊圈着花延曲的臂膀,有些可怜的望着薄荷。 薄荷捧着快碎掉的心:“朵儿,你让干妈心痛了。算了算你,你们才是一家人,干妈根本就是个路人甲……” 花延曲哈哈大笑,陈妃从卧室出来也是一脸微笑,走到花延曲背后打了他的肩一下:“你笑什么啊,办正事儿去。” 说到正事儿薄荷终于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花延曲将花朵儿交给陈妃,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衬衣看了薄荷一眼:“到书房来。” 进了书房,薄荷四下打量。黑色的皮衣,黑色的书桌和黑色的沙发,就连暑假都是黑色的。 “陈妃怎么会允许你全部弄成黑色的?” “总有一个天地该是我的。”花延曲在沙发上坐下来,拍了拍旁边示意薄荷。 薄荷笑着坐下:“我看外面的紫色天地也是你的。” “陈妃比我更喜欢紫色,没想到?这个家的装修基本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我虽然喜欢,可我喜欢那女人穿在身上的紫色睡衣,整个家都是紫色的,我就要忧郁了。”花延曲捧着额头似乎很是惆怅,薄荷心里在笑,花延曲突然看向她,还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问:“到底什么事儿让你亲自跑来一趟?还那么着急。” 薄荷顿了一下,很是认真的道:“你答应我,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事儿。” 花延曲见薄荷这样说反而变得犹豫起来:“那要看什么事儿……” “私事儿。你就说答不答应!” “不害别人?” “如果保护自己,算不算?” “那行。”花延曲立即干脆的答应了。 薄荷立即从包包里拿出自己抄下的网址:“帮我黑进去,我想看一下你们的加密内容。然后还要帮我消除记录,不过你不能看。”薄荷还是保不准花延曲去给容子华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花延曲将信将疑的接过抄了地址的纸,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薄荷看着他开机,看着他在键盘上开始操控。 “神神秘秘的……”花延曲途中不停的看向薄荷,脸上写满了狐疑,薄荷知道花延曲有很多疑问,可是很抱歉她真的不能告诉他。薄荷也站起来,站到花延曲背后看着他在那里努力的破译密码,而薄荷则十分紧张的盯着屏幕,直到‘叮——’一声响,无数张缩小的照片排列在相簿里,薄荷缓了一口气,她知道解开了。 “你看,”花延曲让开身子,薄荷坐下来拿过鼠标,花延曲道:“一分钟,不能下载,只能浏览。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我知道了,你闪一边去。”薄荷瞪了花延曲两眼,花延曲委屈的发现办完事儿就被蹬开的事实,不过也还是非常识相的走开了一些。 薄荷深吸了几口气,还剩下四十秒。薄荷点开照片,此刻她已经不惊讶这些照片的内容了,她很平静的将这些照片一一记在心底,也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薄烟和那穆萧阳的关系,看来是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这穆萧阳一定就是现在突然回来然后纠缠薄烟的前男友,而薄烟的那两张单子上的另一个闯祸者,也是这家伙。 薄荷关掉页面,然后让开身子让花延曲处理,花延曲非常完美的关闭了网站,消除了痕迹,仿佛从来没有去过一般。薄荷也终于明白王玉林为什么要她自己去看了,只怕她也找人黑进去过,也发现了那个网站全部都是薄烟和那个穆萧阳的照片,没法下载无法复制,所以只给了薄荷一个网址。 薄荷此刻的心情已经是非常的复杂了。发现了这些照片,她就仿佛更加的了解了薄烟一点。放荡不羁的薄烟,青春年少的薄烟,敢爱敢恨的薄烟,至少和在她面前一直装来装去的薄烟,实在不同。 薄荷逼着花延曲发誓以后不准进那个网站,而且薄荷把地址撕成了碎片又把花延曲的历史浏览记录给删了才放心,以她的了解,花延曲不可能那么快记住那个地址,花延曲最后被逼的都骂她‘算你狠’薄荷才放了心,放过花延曲的电脑。 花延曲杀毒,薄荷酒拿着电话走到窗边给王玉林挂了过去。 “老大,怎么了?” “我说的……让你用橡皮擦擦掉你之前看到的记到的一切,一定要这么做,知道吗?” 王玉林沉默了一会儿,静静的道:“老大我知道,这事儿很麻烦,我不敢瞎搅和。我还想安安静静过我的小日子。” “玉林这次我实在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真的很抱歉,让你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儿,真的。” “老大你真的放心,我知道的,真的知道。” “那就好……玉林,改天我请你吃饭。” “那我等着啊,老大。” 挂了电话,薄荷才又放心了一些。抱着怀,回想着那些照片,薄荷的脑子里一片凌乱,拿出去给人说这是薄家二小姐,谁会相信!?那穆萧阳竟然还将这些照片存在加锁的网页里,他的目的又是何在?如果自己将这样的薄烟曝光在大众面前,对她会是一个如何重的打击?只怕是入地狱般的滋味? 如果较色互转,她是薄烟,而薄烟是自己,那薄烟一定会毫不客气甚至是毫无疑问的就将这样的自己曝光? 就在薄荷深思这些疑惑时,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薄荷拿起来一看,是湛一凡。 “喂,一凡。”薄荷出门的时候只记得给张姐说一声,却忘了给湛一凡一个电话提醒她今晚不在家吃饭的事。 “张姐说,你出去了,在哪儿呢?” “花延曲这儿呢。”薄荷压低声音,她甚至已经感受到了花延曲射来的鄙视目光。 “地址。” 淡淡的两个字,已经听出了他不悦的口吻。薄荷有些无奈,看向花延曲:“喂,我老公要来,欢迎不?” 花延曲一声冷笑:“敢不吗?” 薄荷一笑:“嗯嗯,谅你也不敢。” 薄荷报了地址,然后就和花延曲出去了。 饭菜已经上桌,湛一凡还没到。所以陈妃只给花朵儿准备了些吃的,三个大人则一起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姗姗来迟的湛一凡。 “其实,我早就和阿曲建议过了,要请你们俩到家里来坐一坐,玩一玩儿。上次吃饭闹得不愉快,后面就一直没机会再聊聊,以后我们就在云海市了,大家不仅是朋友还要成为走得非常近的朋友才是。”如今的陈妃很是能说会道,当年的她也算是个傲娇的校花级人物了,基本上看谁都是斜着眼睛看的,大小姐脾气更是耍得活灵活现,和自己斗法斗了无数次,虽然不见得赢过,可是薄荷对她那时候的记忆却是永生难灭的。 再看如今,完完全全就是个小媳妇,为了心爱的丈夫,为了女儿,为了家庭,不仅变得善解人意了也变得让人喜欢了。看来爱情和婚姻甚至生养孩子,都能完全改变一个女人。 至少,薄荷自己都觉得自己变了,爱笑算不算是变化中的一个? 花延曲对陈妃的言论没有讨论也没有评价,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新闻联播。湛一凡来的时候,新闻联播刚刚播完,薄荷亲自去开门把他迎进来,换了新拖鞋,然后带着走进客厅来。 陈妃早就站起来了,花延曲看见湛一凡走进来才缓然跟着起来,陈妃热情的打着招呼:“湛先生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朵儿,这个要叫干爸爸。” 朵儿似乎对这个帅叔叔还有些心有余悸,薄荷立即上前弯腰拉着朵儿的小手温柔的劝道:“朵儿,他其实不凶的,真的。你叫他一声干爸爸,他一定会给你笑一个。” “他是干妈你的亲爱的吗?”花朵儿问了一个薄荷意料之外的问题,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知道‘亲爱的’这意思?薄荷看了眼陈妃和花延曲,果然两个人脸色一红,都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了。 薄荷立即一笑:“嗯,他是干妈妈亲爱的老公,就像你爸爸和你妈妈的关系。” “以后你们也会有你们自己的花朵儿吗?” “当然啦。不过也有可能是男版的花朵儿。”薄荷可拿不住她未来的孩子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哦……”朵儿似乎明白了,转头用大眼睛盯着湛一凡,终于怯怯的喊了一声:“干爸爸……” 湛一凡的神色有些缓和,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就像是在正儿八经的和朵儿打招呼似的。薄荷立即用手拐戳了他一下:“给笑个啊,孩子还在期待的等着呢。” 湛一凡心里郁闷,说实话,他没和小孩子相处过,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笑。而且,又不是他说这小不点儿叫声干爸爸他就一定笑的。 不过,碍于薄荷也投来的期待目光,湛一凡顿了顿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着花朵儿便咧了嘴角,嘴角倒是牵了起来,可是眼睛里根本看不到零星的笑意,薄荷都觉得笑得好假好虚伪。 花延曲终于满意了,就为了这不可一世的家伙竟然为了逗自己女儿而勉强的假笑,他也得主动敞开怀抱真的欢迎这家伙啊。陈妃热情的招呼薄荷和湛一凡入座,薄荷选了里面的长木椅座位,她实在喜欢这餐厅的设计,真的太和她心意了,这珠帘一放下来,顿时浪漫的气氛有了,而且还像一个小小的空间,很有独立感。 花延曲找了一瓶红酒来,薄荷要开车就免了,其实也是自知酒量太差。湛一凡今晚也比较沉稳,先为路上堵车而来的太晚自罚了一杯,虽然是红酒,可是喝猛了薄荷看着还是有些心惊。 给湛一凡夹了不少菜,薄荷也不望眼神示意花延曲,大有“你给他灌酒我就给你好看”的意味。 花延曲根本就不搭理薄荷,饭桌上就是男人的天下,女人使什么眼色啊?越是两个男人越喝越high,最后一瓶红酒都被两个男人给喝完了。 花延曲要去再开一瓶,这几天湛一凡忙着公司的事情根本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薄荷顿时有些急了,拍着桌子就给花延曲没好脸色:“你给我适可而止啊。喝酒可以助兴,我不允许你们喝烂酒!你以为这红酒是啤酒啊,你真要灌就你自己就先吹一瓶再说!” 花延曲见薄荷没说好话了,也就乖乖的坐下。陈妃立即给花延曲夹菜,一边夹一边劝道:“多吃点儿菜,别喝了啊,下次我陪你喝。(.)今天朵儿还在呢,丫头看见了该留下什么印象?” 花延曲顿时有些焉了,他平时很少在家里喝酒的,现在女儿正拿着好奇的目光盯着他呢。 “宝宝,”就在这时,并未喝醉的湛一凡嘴角含笑的揽着薄荷的腰肢,一股热气突然朝着她的耳朵喷洒过来,低低的便笑道:“宝宝,你真疼我,我好开心!”说的声音很低,湛一凡虽然喜欢给她说些蜜话,但是他也是个大男人,在外人面前也喜欢低调内敛一些,那话就像咬耳朵似的,别人根本就听不见。 除了那一句‘宝宝’,实在让花延曲和陈妃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花延曲甚至险些就去卫生间把刚刚的半瓶酒给吐了出来。不过花延曲和陈妃倒是发现,这湛一凡和薄荷之间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好,从一进门开始,这两人许多的小细节都是那么的亲昵,互相夹菜,包括那一声‘宝宝’。 也许是花延曲真的放心了,和湛一凡两个人便开始了敞开了的聊,最后说到海岩岛,花延曲估计湛一凡不知道薄荷在海岩岛的遭遇,而薄荷估计陈妃在这里,可是又不想这两个人互相再有什么误会,便憋着提醒了花延曲一句:“其实……给你资料那人,就是一凡。” 花延曲一个巴掌立即拍在他自己的额头上,一脸惊讶的看着薄荷他俩,终于恍然大悟甚至还带了些欣喜之色:“我就说……就说你怎么可能同意包办婚姻,原来你俩贼着早就发生奸情了?” “我可告诉你,知道这事儿的人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你敢给我泄露出来,你就等着我封杀你!” 花延曲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就此对于薄荷和湛一凡二人在一起的事儿,他算是终于真正的畅怀了。 还在路上的时候,湛一凡就开始毛手毛脚。薄荷不停的打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却又能从旁边过来。大腿上,腰上不停的揩油,最后到了脖子上,脸蛋儿上,红灯的时候甚至掐着时间过来按着她吻。 回到家里,薄荷刚刚熄火下车,钥匙还没给小王就被湛一凡一包给抱了起来。 “小王,把车开进车库。”湛一凡将钥匙扔给小王,去花家也是小王送的他,送完他小王回来刚刚吃了饭他们就回来了。小王捧着钥匙立即去停车,湛一凡则急如火燎的抱着薄荷冲上楼,进了卧室扔床上。 薄荷被床弹了几下,还未平下来湛一凡便已经脱着衣服趋身上来。 两个人好些天没有这么亲密了,要么就是薄荷睡得早,要么就是他真的回来的太晚,每天湛一凡回来都基本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那样的力气和心思是真的没有。所以湛一凡憋了好几天,今天原本早些回来可她却不在家,想着她明天又要去上班了,他哪里还忍得住?要不是薄荷死活不愿意,只怕他早就车震了。 一番激情之后,薄荷气若游丝的闭着眼睛躺在湛一凡的怀里,湛一凡虽然也累,可还是非常满足的摸着薄荷那娇嫩的身子,又有些蠢蠢欲动了似的。 “老实些。”薄荷此刻很累,只得不客气的拍了下小凡凡。湛一凡猛的倒抽一口气,掐着薄荷的胖兔微恼:“温柔点儿,宝宝!” 薄荷坏坏的一笑:“谁让你刚刚那么折磨我了?”每次都让她说些羞于启齿的话,男人在床上都喜欢听那样淫荡的语言?而他似乎还越听越得劲儿,最后就变成了粗暴的蛮干。 “宝宝……”湛一凡将薄荷往怀里一揽,终于说到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你去花家到底干什么?” “走亲访友不行啊?” “可我我不觉得你会不等我而悄无声息的突然就跑去访友。” 湛一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精!?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薄荷觉得自己没必要在瞒着湛一凡了,身子一侧,抬头看着湛一凡的眼睛便将自己让王玉林去调查薄烟从前的事告诉了湛一凡。还把自己得来的结果也告诉了湛一凡,最后说到去花家时,也把那破译密码的事情给他说了,可是关于那些照片的内容……薄荷还有些犹豫。 “如果不方便再说,没关系。但是下一次,这种事情真的可以来找我。不要觉得会给我负担而自己去解决,因为我的人,一定会比你的人更可信。还有,破译密码这种事,我手下有一大批人,那些人的嘴巴比监牢还严。” 薄荷相信湛一凡的确有这些人才,可是这次的确是靠着自己的人调查出来的,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照片的事情也告诉了湛一凡:“其实那些照片……就是薄烟和那个叫做穆萧阳谈恋爱时的一些记录。只是照片里的薄烟和平时的不太一样,画着浓烟的妆容,穿着夸张的暴露装,甚至cosy的制服。粉色的头发,黄色的头发,紫色的头发几乎都有过。抽烟的,喝酒的,和穆萧阳舌吻的,甚至还有……裸照……和他们二人许多不堪的艳照。”薄荷叹了口气,“想不到,她的内心,会是这样一个人。叛逆,嚣张,一个夜店少女,却又好像那个才是真正的她。” 从高中开始谈恋爱,高中便为了那个穆萧阳而堕胎两次,最后甚至修补***,而且薄家没有一个人曾听闻半点儿关于她这方面的风声,可以说她的防范完全是做得滴水不漏。这样的事情薄荷联想到薄烟身上,除了一开始的讶异之外,竟然觉得并无可能。好像潜意识里,她已经知道了薄烟是真的会做这些事一样。 薄烟,是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至少,如今的自己已经想不到了。 休假近乎于一个月的薄荷终于重返工作岗位,而此时距离中国春节不过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半个月后她又要开始休国定假日了。 薄荷上班依然摇着她的国产轿车,穿着她的套装,梳着她严肃的发髻,戴着更健康的黑框眼镜。虽然梁家乐他们四人已经习惯了她往漂亮方向的装扮,可是对于检察院里别的人来说,这样的自己或许才是更加习惯的和熟悉的,而且对待工作来说她也认为这样的装扮更为严肃。 “薄部长,恭喜你新欢快乐。” “薄部长,恭喜你。” “薄部长恭喜你结婚了啊。你那天真漂亮,我电脑里现在还保存着两章图片呢。” “薄部长早上好……” 从停车场到办公室薄荷都在接受这样的祝福,不过听到别人说电脑里保存着她的照片,她倒是感觉怪怪的,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男人? 一踏入办公室,原本都各自在忙的工作人员统统‘哗’声的站了起来,热情纷纷的打着招呼:“部长早!” 薄荷虽然没有请办公室里的每个人参加自己的婚礼,却也给他们留了喜糖。袋子往桌子上一放,吩咐自己的助理便道:“数量有限,咱们部门每人一盒。” “哇……喜糖欸,部长你真好。”助理立即提着袋子去发糖,梁家乐凑上前来摊开手作势也要:“老大,有没有我的份儿啊?” “你们吃的还少?”薄荷一把推开梁家乐,大步向自己已经空了许久的办公桌走去,刚刚坐下胡珊、张煜寒都围了上来,纷纷摊开自己的手:“老大,我们也要,也要。” “你们三个该干嘛干嘛去啊。对了,玉林呢?” “她今天请假了。”梁家乐耸了耸肩,“明知道老大你今天要回来,晚上我们去喝啤酒?” 薄荷记得湛一凡早上出门的时候给她说让他晚上早些回去的。梁家乐的提议她虽然也有些心动,不过还是默默的把电话掏出来先递给他:“你帮我给湛先生请假。” 梁家乐倒吸了一口气,立即转身灰溜溜的离开了。胡珊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哈哈……他怎么敢?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多点两个菜呗,至于聚餐这事儿我觉得还是等玉林回来上班的时候一起去比较好。” 薄荷蹙了蹙眉,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胡珊问:“她怎么了,有没有说?” “感冒了,据说有些严重。我下班去看看她。” 薄荷顿了顿,想起王玉林帮自己的那些忙,立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那我也去。”张煜寒和胡珊自然是不可能分开的,虽然现在办公室知道他们关系的人还是只有薄荷一个人,可她就不相信这两个人能瞒多久。薄荷笑着摇了摇头,那最没心没肺的梁家乐则最后一个表决跟票:“我也去,我也去!” 即便许久没工作了,可是只要一投入其中,薄荷的工作效率依然恢复了。除了一天副部夏颖留给自己的问题,总算到了下班的时候。薄荷还是给湛一凡发了个短信,内容为:我去看看生病的胡珊,晚归。 于是三个人便和自己挤一辆车,在路上也没有办公室里的闲杂人等胡珊才讲薄荷也在意却没问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老大,最近我们院里都在说人大检察官选举的事儿,你知道吗?” 薄荷也不瞒他们,点了点头只道:“知道一点儿。” 胡珊有话说话,完全没遮拦的便道:“大家都知道你要升上去。” 薄荷蹙了蹙眉:“嘘,这话不能乱说,那可没定数的。” “检察长肯定提拔你,放心,我们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如果你走了,我们几个被留下的话就有点儿可怜了。”说实话,他们是真心想要跟着薄荷学习更多的东西,她办案的手段,绝对的独树一帜,因为少了她,这个月他们部门的办案效率都下降了无数个点。 薄荷笑了笑,其实她是忐忑的,能不能升上去她自然很关心,可是相对来说她的资历太浅,资质太少,什么事情混的都是各年份,她二十八岁便已经是公诉监察部的部长,说实在的,是她自己当初也没想到的成就。 等红绿灯的时候,薄荷才问胡珊:“你们有没有给她打电话说我们要去?” “哦,没有。给人送惊喜,原本就是我们的乐趣,哈哈……” 薄荷叹息,他们的确是爱给人送惊喜,自己生病那次不就体验到了吗?可是对于生病的人来说,生病时只想休息,什么惊喜都会变成惊吓。 薄荷无聊的望着窗外,因为梁家乐帮自己驾驶,所以她就和胡珊坐在后面,本也是无聊的四处随便看看,谁知道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薄荷一怔,站在路边花坛那里的人……莫不就是生病了的王玉林?她没在家? 红灯还有三十秒,薄荷立即摇下窗户,寒风习习的吹进来,吹散了暖气立即引得三个人的大叫。 薄荷没理那三个怪兽,原本想喊一声王玉林,却又突然止了声,整个人脑子‘嗡——’一声便鸣响了起来。王玉林在等人,而且她已经等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她也认识,那个人是……薄烟! 薄荷按着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仔细的盯着,可是她们很快就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了。 “老大,你在看什么啊?”胡珊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凑过头来还顺着薄荷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薄荷的脑子很乱,王玉林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要见薄烟?她要告诉薄烟什么?或者……她和薄烟根本就是认识的关系!?薄荷只觉得自己此刻心惊肉跳,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可是却又不敢妄然的就这么肯定,更不敢相信王玉林会背叛自己对她的信任! 薄荷立即让梁家乐过了马路拐弯然后靠边停,梁家乐不懂不过还是照做了。 车一停,薄荷立即吩咐几人道:“我还有急事,今天……我就不去看王玉林了,你们自己打车去。” “老大,不远了,你真的不去啊?” “是啊,老大,不带这样的……” “老大,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个人一人问一句,薄荷此刻答不上来,难道告诉他们王玉林也许根本就不在家,而且也许根本就没生病吗?薄荷说不出来,她宁愿他们去扑了个空以为王玉林出去了,也不愿意让他们知道王玉林就在附近而且在和与她薄荷作对的妹妹薄烟见面。 薄荷坚持不去,还驱着车就那么离开了。三个人莫名其妙的被丢在路上,虽然很委屈不过都猜测薄荷是不是出了事同时还为她有些不放心。薄荷其实并没有离开,她只是又拐了一个弯,然后将车停到了地下室,再从地下室进入刚刚自己看着王玉林和薄烟一起消失的那个商场。 薄荷直接上了三楼,因为三楼整整一层楼都在经营咖啡厅和各种特色的餐厅。薄荷买了鸭舌帽,低调从各个可能的咖啡厅前走过,但是,她们只要不坐在床边她就很难发现她们,可如果走进去找的话又很容易打草惊蛇,薄荷只能撤离,下了二楼在电梯旁边的一家商店里随意的光着。 不过,薄荷没有忘记给王玉林打一通电话,王玉林一接起来,薄荷就状似无意的问道:“玉林啊,你今天生病了吗?怎么样啊?” “老大……我,我没事。在家休息呢。” “哦,本来我要和胡珊他们三个一起去看你的,可是我临时有急事儿就没去。他们到了吗?” “他们要来看我?没……还没呢。” “你在家?我好像听见有音乐在响。” “啊,我在,我在放音乐呢!” “那行,你好好休息,去检察院了我们再聊。” “行……老大再见。” 听着王玉林波澜无惊的挂了电话,薄荷却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她在欺骗自己,因为她已经猜出她们在那一家咖啡厅了,听这个音乐,她还有从门前走过的印象。 “小姐,这些衣服您需要试一试吗?”销售员小姐见着薄荷在拨弄一批衣服立即上前来文。 “哦,不用。”薄荷抱歉的勾了勾唇,转身出了这家店,也出了商场。 回到车里,薄荷还在怔怔的发呆。为什么会这样?王玉林对自己撒谎了,她还给自己做过伴娘,可以说她的四个得力下属里,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她,最信任的也是她。因为她性子比较梁家乐沉稳,办事效率比胡珊高,人又比张煜寒开朗活跃,她是四个里面优点最多能力最强的那一个。 她和薄烟会说些什么?是关于薄烟的过去,还是关于自己? 薄荷实在心痛,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堪比失恋。薄荷将车驱出地下车库,绕到二号门之外的路边,就在这时放在副驾驶座的电话突然响起,薄荷便将车靠边停了一下,然后拿起电话一看,是湛一凡。 心里稍些的安慰,总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不会背叛自己。湛一凡,你不会的,对? 得到心里对自我肯定的答案,薄荷挂上蓝牙耳机,接起电话:“喂,一凡。” “宝宝,我在家等你吃饭。” 薄荷听了这话,心渐渐的温暖:“嗯,我马上回来。” “声音听起来怎么闷闷不乐的,在哪儿呢?” “哎,一言难尽,回去和你说。”薄荷是真的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该怎样处理。 “那好。路上小心……”湛一凡的话还没说完,薄荷却忽然一声低呼:“一凡,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 “我看见穆萧阳了!就是薄烟的那个前男友!”虽然很模糊,可是刚刚就从薄荷身边走过去,薄荷却能肯定那就是穆萧阳!由此肯定,缠着薄烟的人真的是这个穆萧阳了?他怎么也回来这里?难道他知道王玉林和薄烟在这儿? “你到底在哪儿?” “我在惠绵路的万达广场,我看见王玉林和薄烟见面,所以想下来跟踪,不过没有跟踪到……我准备离开,却看见穆萧阳了。” “他准备进商场?” “是的……已经进去了!”薄荷愣愣的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她现在是绝对不能就这么离开了,如果她带着这些疑惑离开,她无法安心。 “一凡,我要去看看,你要不自己先吃饭?” 湛一凡急急的道:“你别乱来,我马上过来。” “现在堵车,你赶过来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不出去,我就在车里等着,我等他们出来,行?”薄荷也知道自己不能让他们看到,不管是王玉林还是薄烟,让她们两个人其中一个看到,这件事可能就更麻烦了,她目前只有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 “那行,你不能挂电话,要随时告诉我情况。” “好,我先去后备箱拿望远镜。”靠她的四只眼是看不清的,而且现在还暮色降临,除了路灯之外,就只剩下万达广场自己的霓虹灯了。 薄荷在后备箱找到望远镜回到车里,打开窗户将望远镜对着刚刚穆萧阳进去的门。其实,她们喝咖啡离的最近的门就是这个二号门,所以薄荷也坚信她们会从这里出来。 大约十分钟之后,薄荷终于看到了薄烟。 薄烟一脸怒容的从咖啡厅里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扶着她的肚子,看起来倒是挺艰辛。而随后追出来的是穆萧阳,一脸的焦急之色,大步跨上来就拉住了薄烟的胳膊。薄烟似乎在骂什么,穆萧阳的脸色有些难看,而且从他的侧面看,他已经失去了当年‘忧郁少年’的影子,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壮硕高大的男人,只不过轮廓依旧俊朗,尤其侧面的感觉与那些照片吻合,这也是薄荷为什么能一眼就肯定那是他的原因! 王玉林也行色匆匆的跑出来,站在后方看着穆萧阳和薄烟在那里争吵,薄荷心里一颤,王玉林的表情……好像很纠结痛苦? “一凡,我好像算错了一件事……”薄荷愣愣的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升起窗户喘着气道。 湛一凡的声音突然变得几分飘渺,隔着耳机轻轻的传来:“什么事?” 薄荷叹息:“算错了王玉林的爱情。” 老公疼你 薄荷还是将窗户摇了下来,遥遥的看着那边正在上演的好戏。[] 穆萧阳对薄烟似是哀求的态度,从薄荷这么远的地方看去,也看得见他那痛苦哀伤的脸部表情。而薄烟因为背对着薄荷,所以薄荷暂时看不清。王玉林则一直站在后面看着在争吵拉扯的薄烟和穆萧阳,但是眼底的痛苦却是表露无疑,最清楚的。 薄荷摸出手机,对着他们拍下几张据以为证的照片。 薄烟突然转身,薄荷立即升起车窗,眼看着薄烟气势汹汹的向这边出口奔来,薄荷立即将车往前驱了一些,后面一辆车很快追上来,很完美的替薄荷挡住了后面的车牌号。薄荷回头看向薄烟跑过来的身影,这个时候她要佩服薄烟了,又要小心她自己的肚子,又要防着后面追上来的穆萧阳。 可是薄烟很快,而那个穆萧阳的步子就有些犹豫了,还有一个王玉林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小跑。薄烟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的钻了进去,几乎不再给那穆萧阳任何机会便离开了。薄荷再看向那穆萧阳,被后面追上来的王玉林拉着胳膊,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王玉林的脸色很是难堪。 薄荷看着夜幕下脸色惨白的王玉林,泛起一股心疼。她算了许多的可能,却始终没有算到王玉林的爱情,从没有爱情预兆的王玉林将这一切隐藏的太好,不仅隐藏的好,只怕也是费了心机的。不然,怎么可能把关于穆萧阳与薄烟的那些资料消息全部给了自己?还有那个网站……只怕根本就是她自己知道的。难道,她也想借着自己的手除掉薄烟? “萧阳,别这样……” “你他妈能不能别来烦我?滚……” 看着他们二人从不远处追着彼此离开,薄荷只能缓缓的叹气。收起耳机,挂了电话启动车子,回家。 薄荷将照片给湛一凡看:“喏,就是这关系。” 湛一凡接过薄荷的手机,看了一眼缓缓的道:“三角恋情?” 薄荷坐下来,抱着爆米花窝进湛一凡的怀里,一颗又一颗的喂给自己:“如果不算容子华的话。”想到王玉林薄荷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丫头隐藏的实在是深,让她真是大大的意外了。 湛一凡突然沉静了几秒,薄荷抬头看他:“怎么了?” 湛一凡笑了笑,摸摸她的头:“没事。重回工作岗位,感觉如何?” 薄荷耸了耸肩:“就那样呗,不过不无聊了。” “先生,夫人,饭已经准备好了。”张姐在餐厅里低声喊着,薄荷立即坐起来酱爆米花放到茶几桌上,湛一凡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头上的头发散下来,薄荷回头看他,湛一凡则微微的一笑:“宝宝,这样更好看。” 薄荷回来只觉得又累又饿,甚至还没上楼去换衣服。湛一凡突然如此举动,薄荷愣了一下,湛一凡起身摸摸她的脑袋:“我更喜欢你披着头发的样子。” 薄荷不由得勾起唇角:“是吗?” “唔。喜欢你在我面前,美美的……最好这个也不戴。”伸手便又摘掉薄荷脸上的黑框眼镜,薄荷一时看不清,伸手便又抢了回来,戴在鼻梁上微微的红了脸:“可我会看不见的。走啦,吃饭。”伸手牵起湛一凡的手,大步的向餐厅走去。两个人都含着笑意,尽管一天的工作在疲惫,可是回到这个家,他们都用再戴着面具再防备着别人,对彼此的那份儿信任更是让彼此的心更快乐了。 洛以为取掉脸上的口罩,用消毒液一遍一遍的洗着手,旁边的助理医师也取下口罩,看着她笑:“洛医生,今天的手术很成功哦。” “当然也有你们的功劳。走,出去通知家属。” 那助理医生点了点头,洛以为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青蓝色的手术服,手术帽,今天这场手术主刀的人正是自己。被送来的患者是个十八岁的男孩,打架斗殴中伤了命根子,洛以为正巧是今天值班的主治医生,立即就穿上手术服准备手术。这个手术有些棘手,因为这个男孩的命根子被人踹出了血,尿管有破裂的迹象,而那里已经变得青紫,整个人更是痛的已经晕厥了过去。 经过了四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了,她相信那个男孩儿的下半身也算是保住了,自己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她很少动手术,可是这难得的一次就如此难度,但好的是总算是成功了。 走出手术室,男孩的爸爸妈妈立即围了上来,洛以为的神情比较缓然,微微的朝男孩的父母一个微笑终于给以安慰:“放心,脱离危险了。我相信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谢谢你,谢谢你医生,你救了我们老魏家的香火啊!” “严重了,这是我该做的。病人马上就会被推出来,二十四个小时内会排气,然后才可以喝清淡的粥。家人服侍时的注意事项护士会告诉你们……”说了该说的,洛以为向自己的办公室孤独的行去。 其实有许多人都不耻她的专业,特别是女人们,似乎都不明白她一个好端端漂亮的女人,做什么专业不好,非得治男性生殖科。打着看病的旗帜,勾引男人。其实那些女人都想多了,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勾引那里有病的男人?她本事一颗纯洁的心,却奈何世人都被蒙蔽了眼睛。 取掉帽子,一头性感的大波浪卷发散了下来。洛以为用手拨了拨,伸手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开灯照亮黑漆漆的房间,却在看到稳坐在自己办公椅里的男人时一怔。他……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看到我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有力缓然的从椅子里站起来,看着洛以为那一身还未脱下的手术服,冷酷的脸上原本紧绷的线条才缓缓的松了一些:“能做四个小时的手术,看来对方有些严重了。” 洛以为拧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佯装无事的转过身去脱下手术服:“你怎么在这里?” “和你谈谈。” “哦,说。” 有力看着洛以为连转过来面对自己似乎都不愿意,冷酷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不乐:“以为,看着我,好吗?尊重我。” 洛以为知道这个德国男人好面子,顿了顿还是转了过来,神情漠然的看着他:“说。” 洛以为轻轻的靠在洛以为的办公桌上,抱怀看着洛以为那漠然的脸部表情,她避了他很多天了,而他最开始是养伤,后来是工作缠身,到了今天才有空来逮她,虽然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可是却还是头一次这么有耐心的等一个女人,谁知道她甩脸子给自己的,从头从未的彻底都是冷脸? “打定主意不和我处了?” 洛以为毫无犹豫的点了点头:“嗯,想得很清楚。” “能告诉我理由吗?” “我觉得没必要,我们不会互相喜欢的。”说这话的时候,洛以为的眼神很明显的在闪烁。 “谁说的?”有力情挑眉毛,语气之间似乎有一些怒意,“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何必在这里缠你如此之久?你就这么没良心?” 洛以为讶然的看向有力,他说……他喜欢她? “是我承认,”有力举了举手,“更喜欢你的身体。” 她就知道……这个死色狼,看上她的就是她的脸,她的身材。洛以为有些失望,她就这么没吸引力?她真的就只有身体和脸蛋儿能取得那些男人的喜爱?她的本身就那么遭人讨厌? 越想越自卑,洛以为转过身去,又开始脱自己身上的白袍,从衣架上拿下外套和包包准备离开。 站在身后的有力,盯着她的背影却缓缓的又道:“可是你的人……其实也挺可爱的。” 洛以为一震,突然间竟然没有了回头的勇气。 直到身后一暖,一股强大而又坚韧温暖的怀抱拢了上来,洛以为竟然没有挣扎。 “我想告诉你,我不同意分手。这是需要两个人同意的,你一人决定不了,所以我不同意,你就不能甩开我。” 洛以为很意外这个男人竟然也有如此赖皮的时候? “所以……”有力转过洛以为的身子,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洛以为诧然,这算得上是两个人说相处之后的第一个吻。有力的吻很霸道,将她推到办公桌上,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便抵住她的唇齿,一口一口的霸占侵噬着她嘴唇。洛以为从没被男人这样狼吻过,霸道的让她心跳加速,强势的让她竟然忘记了这是一个‘色狼’在吻自己,而她竟然深陷其中,还似乎有些享受这个吻? “所以,”有力离开洛以为的唇,手指轻柔摩挲着她被吻的嫣红的唇瓣缓缓的露出自己难得的一笑,“如此美好的你,我怎么可能放过?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献上你的身体,宝贝儿。” 洛以为顿时气嘢,这个色心不改的臭色狼!一把推开有力,洛以为转身便要走,有力却扯着她又回到怀里,按着她生气挣扎的身体:“别动!我从不知道女人是这样一个玩意儿,不仅能拿来供爷发泄,更能安抚和触动爷的内心。你生气,我会更生气。你伤心流泪,我也会郁闷,你笑的时候我心情也会好。真的,你可能不知道,给别人做饭菜是我最不耐烦的事,可是为了你……我却是心甘情愿的,不管学习什么料理,都能耐心去学。我不急着gan你,我只是想……先好好和你牵个手也去学别人那样浪漫一下。虽然终极目标是上床,可你能理解我的变化吗?我不急着和你上床,我现在就想和你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那玩意儿,那东西虽然飘渺,而且我很不屑,可是对象是你……好像就没关系了。我不知道我说的你能不能懂,我很少说这么多话,也许是语无伦次了,也许根本没表达清楚意思,可是……这的的确确是我第一次……正式的和女人说感情那东西……” “好了,够了!”洛以为立即打住,他再说下去,她一定比他更晕头转向了。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词不达意’了,也明白什么叫做‘缺心眼儿’了,明明就是给她表白,可说的话却还是像个‘流氓’似的。 “那种什么发泄……什么上床什么干的词,你能不能不说出来?”她会很难为情的。 “你这是同意了?”那冷酷的脸上,再次露出释然的表情来,隐隐约约的还带了笑意。 他都这样表白了,她怎么忍心拒绝?虽然早就下了决定,可是谁知道他会突然来个表白?虽然这表白听起来实在不像是表白。可是就于他的认真态度,她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咯。谁让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失望他没来找自己的情绪中,隐隐约约间更清楚明白了自己现在根本就舍不得的心思。 “那就……那就看电影去!今天,我想吃牛排……去牛排馆吃。还有……鲜花,不能少,不然我不去。”想浪漫,牛排香槟鲜花可不能少。 “好,什么都有,一样也不会少。” 有力轻轻的伸手牵住她的手,洛以为想,这一次可以和薄荷说了? 薄荷接到洛以为打来的电话,听起来像是在卫生间里偷偷打来的报告电话。 听到两个人又和好的消息,薄荷虽然也替她开心却又少不了的担心。鉴于有力的前科,她怎么能放心啊? 于是薄荷再三的交待洛以为千万要少喝酒,千万要抱住贞洁之类的话,洛以为也一一的答应应和着,可是薄荷就是觉得她有些力不从心的态度,或者说……心口不一? 挂了电话,薄荷拿开摊在膝盖上的案件资料,转身终于肯窝进男人的怀里准备就寝。 “一凡,”薄荷拉了拉湛一凡的衣服,有些不安的道,“你说有力……也算是色亦有色?不会对以为强来的?” 湛一凡放下手里的书,拍了拍薄荷的背安慰:“放心,多这么久了,他也没碰以为,说明他是色亦有色的。(.好看的小说)” “他们两个不和好,看着以为纠结,我也纠结。和好,以为开心,我就更纠结了。你说他是不是认真的?如果不是认真的,你让他别纠缠以为了。”以为太单纯,对男人的期望太高,她不希望看到以为更伤心的样子。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手臂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拨开落在她耳朵和锁骨上的头发,低头轻轻的亲吻,浅笑:“总该担心这些不该你担心的事情,有力知道以为是你在乎的朋友,他敢去追自然就知道摆正态度问题。你管不了别人的感情经历,不管是错过还是修成良缘,都是他们的缘分。” 话虽然说的是没错,可是薄荷怎么能眼睁睁的就看着洛以为陷入火坑? 湛一凡低头掐着她的下巴重重的亲了亲,总算将薄荷的思绪又引回来,有些娇嗔的瞪着他,他才笑着看她:“这几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嗯,这个药真的不错,我感觉身体好像有劲儿多了。” “面色也红润了许多,让我摸摸……”湛一凡的手来到被子下,薄荷缩着身子躲着他的手,湛一凡摸过一遍之后坏坏的才笑道:“果然丰润了一点点,不过宝宝要更胖一些才好。” “我又不是猪,长那么多肉干嘛?”是个女人也不喜欢自己身上长太多的肉。 “适当的肉,才是健康。从前我就说过,我要把你养得胖胖的,抱着才不会硌的疼。” “那我要变成一百四十斤的胖子,你还会要么?”许多女人生过孩子之后不是都会胖吗?虽然也有保养得益甚至恢复不错的,可是那些会长出来的肉,依然会长出来的。 “我怎么可能让宝宝你有一百四十斤。” “体重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就觉得我是不是会补过头……”三个月,她现在都已经觉得自己能量充足了,那三个月后,她不是能连直接爆表? “既然你觉得能量补过了头,那就来伺候我。”说着湛一凡便将薄荷的身子带着一转,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身上,压着自己。薄荷脸一红,伸手锤了湛一凡一拳:“怎么那么没正经啊?” “正经的话,夫妻生活就完了。宝宝,快来,快来。让老公我今晚享受一下被伺候的欲仙欲死的爽快滋味!”说完湛一凡就主动的拉着薄荷的小手向自己的腰间摸去。 薄荷就在心里挣扎与湛一凡的鼓励之间……妥协了。 翌日,湛一凡神情爽朗浑身精神的起了床,薄荷却浑身瘫软无力的窝在被窝里,起床都成了问题。 “宝宝,起床上班了,快,懒宝宝,快起来!” “湛一凡……你去死……”他倒是欲仙欲死了,她却累死累活,最后还被他给轮着吃了一遍,她容易吗?被折腾到三点才睡,现在已经七点了,她才睡四个小时啊,四个小时! 男人却在耳边坏笑:“宝宝……我如果去死了,你会守寡的。” 薄荷赌气的开始锤起床板来:“去死去死,我守活寡也不要你!” “你说什么?”湛一凡一听软的这招没用,立即口气一硬,手伸进被窝里握住薄荷的腰肢一个翻身将她翻了过去。薄荷‘啊’了一声,湛一凡又翻身上了床,将她压在身下,眼神寒冷的盯着身下的女人,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很是邪恶的一笑:“你竟然诅咒你的老公?你这样的女人,该怎么惩罚?” 薄荷一个寒颤,他不是认真的?她还要上班,他如果还要闹腾,她一定和他没玩。 仿佛看懂了薄荷此刻心里的意思,湛一凡并没真的动薄荷,不过倒是给了她一个‘惩罚’似的狼吻。掐着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唇,重重的吸着她的唇瓣和舌头,甚至将它带到自己的嘴里,还发出一些怪异的声音来,薄荷一大早就遭遇这么尴尬害羞‘惩罚’不想醒都醒了。 “今晚回来看我怎么惩罚你!”湛一凡狠狠的掐了一把薄荷的蛮腰,薄荷嘤咛了一声,气哼哼的瞪着湛一凡,湛一凡却收起刚刚的冷意邪恶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抱起薄荷:“宝宝乖,快起床了,老公疼你。” 薄荷恶寒,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湛一凡,你说如果我们生个女儿,你得变得多恶心?”她现在严重怀疑婆婆宋轻语身上的一部分特质是真的遗传给了他。 湛一凡挑了挑眉,像是颇为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似的,不过很快就道:“放心,我的女儿只有你一个。我只疼你一个人。至于孩子,那就得严肃的教育,能和你相比吗?” 薄荷就像小熊维尼一样的坐姿坐在床上望着脱衣服,露出精壮身材的男人。恶趣的看着男人走向更衣间的背影,坏坏的叫了一声:“湛爸爸……” 湛一凡的背影一僵,薄荷立即翻身下了床,跳下床就向浴室跑去。湛一凡手脚更快,长腿两迈就在卫生间门口堵住了想逃的薄荷,抓住薄荷的胳膊和腰肢,男人眯了眯双眼低头看着还想挣扎逃跑的女人,问:“刚刚叫我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你女儿吗?那……叫你爸爸不是应该的!?”就他能嘴贫,她不能么? “哟呵!小嘴儿越来越会说了嘛,竟然敢调戏我。我在你心目中就是爸爸吗?”湛一凡点了点她的红唇,颇为怜爱的来来去去摸了两次。 薄荷躲开湛一凡的手指,红着脸,发现自己是挣不开他的钳制了,只好妥协道:“那……那可不,你都把我当女儿了……” 湛一凡气恼,立即伸手拍了薄荷的屁股一个大巴掌:“我那是宠你,把你当女儿一样宠你去。你能把我当爸爸一样吗?” “那……那我就把你当爸爸一样的爱咯……”话一出口,薄荷自己也愣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湛一凡说出‘爱’这个字,虽然是‘当做爸爸一样的爱’,可是话一出口,她自己却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湛一凡会不会多想? 湛一凡的确多想了,眼神温柔的看着被自己抓住的薄荷,身子越贴越近:“你看,宝宝……既然我都脱光了……何不……嗯?” “不行,我要上班……”薄荷非常干脆的拒绝这个请求。 “那你叫我湛爸爸,我就放过你。” “湛爸爸。” “乖宝宝,你让爸爸欲罢不能啊,不行了,我要你!”说罢男人就一把抱起了薄荷转身再次冲向大床,薄荷大惊,立即哭闹大骂:“你这个无耻的无赖……唔唔唔……晃开窝……粪蛋……唔唔……” 毫无意外的,薄荷迟到了,而且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 这不能怪她,真的不能。都是那一句调情的‘爸爸,女儿’惹得祸,才让湛一凡那变态泛起了兽性非得压她,辛苦的是她,可怜的是她,迟到的还是她。而他?算了,他自己就是老板,想去公司就去了,不想去谁管得了他啊? 薄荷非常低调的走进办公室,梁家乐多看了她几眼,张煜寒和胡珊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就连半路上遇到的检察长看到她都笑眯眯的道:“新婚燕尔虽然值得让人理解,可是这晚上还是少熬点儿夜啊,这精神气儿可不是个检察官该拥有的精神面貌哦。” 薄荷转身看向电梯里自己的倒影,她终于明白了!她的黑眼圈和憔悴出卖了她!该死,她好不容易补了十几天的身体,一晚上就被湛一凡给折腾完了!薄荷气愤又懊恼,不过也很意外怎么每个人见她迟到都那么的平淡,就像她根本没迟到似的? 薄荷是个非常有自律性的人,别人假装都没看见,她自己却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坐下一会儿就主动让助理过来记她的考勤,助理小侯一听却颇为意外的反问:“难道您今天早上不是请假吗?” “请假?”薄荷意外了,她没请假啊。 “可是您先生在八点多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说您可能会请一个小时的假。” 八点?不是正在嘿咻的时候吗?中间他的确有一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而她当时神情涣散根本就不知道他打了电话,只感觉到他依然在耕耘的动作……薄荷捂着自己的额头,湛一凡……就连做那事儿的时候他还能分出精神出来给她请假?薄荷不得不佩服他,实在是佩服的不得了。 就在这时,薄荷收到了湛一凡的短信,很简短的一行字:明天要出差,今天早些回家安慰我。 出差?薄荷突然坏坏的勾了勾唇角,手指飞快的回复短信:今天你家闺女要加班。 五秒后,手机又震动,薄荷从未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办公室和别人发短信,打开一看:要爸爸去接你吗?爸爸真的好想体验一下车震的感觉的感觉,宝宝你说呢? 薄荷觉得自己这恶趣已经变成恶心了,立即又回复:好了,一凡同志,我要吐了。宝宝会早些回去的,放心。 “宝宝乖,老公今晚会疼你的。” 薄荷放下手机,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不仅湛一凡变得恶心肉麻,自己竟然也变的这么恶心了!她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赶紧回到地球,回到工作岗位! 薄荷调整了一下态度,看向王玉林空荡荡的位置,才问:“王玉林今天还没来上班吗?” 胡珊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郁闷:“老大,昨天我们去看她,她不在家。” 薄荷敛了敛眉:“我知道了。下次你们去,什么惊喜的还是收起来,免得自己再失望。” 胡珊叹了口气,梁家乐也幽幽的道:“老大,你打过网游吗?” “不玩这东西。上班时间,要和我所网游吗?” “不敢。就想问你一句……” “趁我还没进入工作状态,快问。” “就是这个网络世界,难道不是一个发泄自己,释放内心的自己的平台吗?” “你想说什么?”一旁也听着的张煜寒非常郁闷的看向说不清楚的梁家乐。 梁家乐气馁的垂下头:“我最近总被一个女的秒杀很郁闷。我已经找不到我在网游的乐趣了。” “梁家乐。”薄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认真严肃的喊了一声。 梁家乐立即坐直身子,看向她。 薄荷微微的勾唇:“原来你都在办公室玩网游,这个月的全勤想被扣几层啊?” “老大冤枉啊,我每天只是回家才玩,我这电脑上根本就没安装客户端,真的不信你看。” 薄荷也只是吓吓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被吓得立即表明态度。 “不过被一个女人给秒杀就垂头丧气,你还是男人吗?你要是个男人,你就雄起,你就该知道什么叫做越挫越勇!” “可我怀疑她是披着女人号的男人……” “你玩的什么游戏?你网名叫什么?”张煜寒平时也玩,便问了句。 “骨头天盟。至于网名,你想干嘛?” “我也玩骨头天盟……你在什么帮?” “靠,真的还假的?我在东三服,傲霜天下,我其实就是腐败魔鬼啊。” “真的?你就是那个被玉女娃娃给pk死了无数次的腐败魔鬼?” “他妈的别说这事儿了,我就是来火,我眼中怀疑玉女乖乖那货根本就是一个批女人马甲的壮汉!一个女人绝对不可能那么生猛……” “我真不忍心告诉你,那玉女娃娃还真是个女的。” “你凭什么认定她就是个……” 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薄荷忍不住的敲着桌面一声低喝:“你们两个聊够了吗?没聊够,可以到门外去聊。慢走不送。” 梁家乐立即顿了嘴,张煜寒也低头翻找文件,胡珊拿‘可怜’的眼神看着这二人,为了一个网游人物都能聊起来,这两个人无不无聊?活该被老大骂。 远在刑警剧四组的醇儿猛的打了个喷嚏,旁边的前辈王姐立即问她:“你没事?刚上班两天,可别就感冒了啊?” 醇儿立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没有没有,我身体倍儿棒着呢。” 王姐笑着摇头:“年轻就是好啊。” 坐在前面的丁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下午有射击和组枪的测试,别让我失望。” 醇儿‘唰——’一声整齐的给丁鼎敬了一个礼:“是,前辈!” 王姐又笑:“醇儿啊,丁鼎就是那样严肃,你别被他给带坏了。平时办案严肃就算了,这坐办公室的时候还不让人轻松一下啊?” 醇儿看了眼准专门负责带自己的丁鼎,立即摇头又摆手的道:“不会,不会。鼎哥是个好人,在鼎哥身上我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丁鼎看了眼醇儿,转身就将一叠文件扔给醇儿:“先把这些案子分门别类出来,别以为空降伞再说两句马屁话我就格外待见你。” 醇儿‘嘿嘿’一笑,态度严好:“是是,没拍马屁,我说的都是实话哈。这文件我一定马上给分出来!”抱起文件,醇儿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王姐看丁鼎的眼神,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怎么这么幼稚呢?喜欢人家就要对人家好,不是对人家凶故意整人家,小男生才这样干呢!算了,反正又不管她的事,每天有戏看就好。嘿嘿。 薄荷有些心烦气躁,王玉林没来上班,她想找个机会和王玉林谈一下,当然会直接摊开话题来讲。她从心底还愿意相信王玉林,即便这次被背叛,可是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一些王玉林的心思,甚至还有些同情她。不过……如果那穆萧阳真的在后来混了黑社会,王玉林她知不知道她这根本就是飞蛾扑火?所以薄荷才更加的担心这件事。 这一天的工作薄荷除了偶尔接到两条湛一凡‘调戏’和催促回家的短信外,就没有神别的乐趣了。 下班的时候,薄荷在乘坐电梯的时候遇到了容子华。 薄荷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容子华却主动伸手替她按着‘开门’的键,不进去反而自己显得小气了。硬着头皮,薄荷走了进去,转过身来面对着电梯门口,电梯里不止容子华,还有别的工作人员,见着薄荷都主动的打招呼:“薄部长。” 薄荷对每个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也打了招呼,便一直等着电梯到一楼。 “叮——”虽然有些漫长,但总算是到了。薄荷慢步就率先除了电梯,容子华快步跟上:“为什么看着我就躲?就算朋友没得做了,就算从前的一切都是梦,那我们现在也算是亲戚?不是亲戚还是上下级的关系?” 薄荷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容子华颇为认真的解释:“我没躲你。我只是赶着回家而已。” 明天湛一凡要出差,她甚至还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出差,所以急着回去问问。 “是吗?”容子华神色复杂的看着薄荷,“我如今也没缠着你,我知道我错过了……一些东西,而且错得很彻底。可我如今只想和你依然做朋友,偶尔和你像从前那样说说话,难道这也不行吗?” 薄荷沉默的看着容子华,她承认,她的确在躲他来着。她认为,已经没必要了,错过的心上人没必要再像朋友一般相处,她不够豁达,做不到,更何况有个随时都会吃醋甚至无理取闹随意猜测关系的薄烟。 正想着,门口就传来薄烟的声音:“子华……” 薄荷扭头望去,薄烟撑着腰摸着肚子缓然的走来,一脸的微笑,干净美好的就像一个天使。 薄荷迈步欲走,薄烟却冲着她笑:“姐,你和子华都下班啦?我刚好去产检,就来接子华。” 薄荷蹙眉,管她什么事? 容子华看了薄荷一眼,还是上前扶住了薄烟,做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啊。” 人家夫妻鹣鲽情深,薄荷实在不想当电灯,薄荷准备离开,薄烟却突然又道:“姐,我今天问医生孩子的性别了,你不想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哦,没什么兴趣。”生男生女关她什么事? “你别急着走啊,我们一起去停车场嘛。”薄烟放开容子华,反而上前来一把挽住薄荷,亲密的就像两个好姐妹似的。 容子华微微的蹙着眉看着她们二人,见薄荷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便也随着薄烟去了。 “是个男孩哦,我觉得,一定会很漂亮,你觉得呢?” 薄烟,你想表达个什么?薄荷敛眉看向薄烟,薄烟却只是微微的笑着:“我想让你给他取名字。” “我?”薄烟,别以为我猜不出你此刻的心思,想在容子华面前上演姐妹情深?还想继续演戏? 薄荷抽出自己被薄烟挽住的胳膊:“这个重任我相信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担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欸,姐!”薄烟急急忙忙的上前,一把抓住薄荷的手腕,表情有些委屈:“姐,急什么嘛。我们一起去吃饭?庆祝这个好消息啊。”可是薄烟掐着薄荷手臂的力道可不只是委屈的力道,整个一怨恨的力道只怕都在里面。 “你们想吃什么?”容子华突然说话,眼神也凄凄的向薄荷望来。 薄荷看不懂这两个人。特别是薄烟,她想做什么?绝对不可能是好事,她必须得防着!容子华呢?他真的想看见自己和薄烟一起吃饭?或者说,他自己也乐于加入其中? “不了,”薄荷再次抽出自己的手臂,对薄烟冷下脸道:“我说过,我要回家,我还有事。” “是姐夫吗?”薄烟突然一笑,薄荷不解。 “姐夫都来接你了,你回去还能有什么事啊?既然这样,我们就四个人一起去嘛!姐,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和我肚子里你的外甥啊?”薄烟说这话,眼神落向了门口,薄荷也扭头望去,果然看到了湛一凡正缓然走来。 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在家等她吗? 薄荷还在诧异时,湛一凡已经走了过来,在还有不断下班从旁走过去的众人羡慕目光中揽住薄荷,低头温柔一笑:“我怕你像昨天一样迟迟不归,所以便来接你。” 薄烟的流产陷害 四个小时前。 薄烟躺在床上,b超机在她挺起的腹部处滑来滑去,黑白屏幕上有自己子宫里的倒像。关于孩子的健康,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都能清楚的知道。 薄烟等着医生的好消息,可是医生刚刚说‘这是个男孩’时脸色却僵住了。 “怎么了,医生?”薄烟不解的看了看那屏幕又看向脸色僵硬的医生。 “你别急,我再看看……”那医生缓过神来,又在薄烟的子宫的位置一点点的滑动,薄烟的心跳突然加速,这段时间她总是肚子痛,可是每次来医院检查医生都说孩子是健康的,这一次难道会有什么意外吗? “容夫人,孩子的生命象征突然变得很弱……”当医生给了薄烟这样一个结果的时候,薄烟觉得自己就要失去一切了。 “子宫壁太薄本就不好保胎,这个孩子心脏功率又弱于一般的婴儿……如果想要保胎,就必须立即住院。可是我们也不能保证你再继续卧床几月,这个孩子到了预产期的时候还能活着……” 为什么从前不告诉她?为什么她在满怀期待之前不告诉她?她还需要这个孩子套住容子华的心,还需要这个孩子套住丈夫的心婆婆的心包括薄家那些长辈们的心啊!如果失去了这个男孩儿,她拿什么去与薄荷未来的孩子争这一切? 优雅而又清净,奢华而有高档的西式餐厅里,薄荷端坐在薄烟的对面,而湛一凡则比较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正对的容子华。 薄烟在低头点餐,点的是香草烤鸡。薄荷很少吃法国菜,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她听闻的最出名的好像就是香煎鹅肝,喜欢吃内脏的她便点了那个。湛一凡点了个菠萝三文鱼,湛一凡喜欢吃鱼,也喜欢吃菠萝,所以薄荷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一向不喜欢吃鱼的容子华点了个沙律牛油三文鱼,就让她有些奇怪他果然是口味都变了。 除了这四样主食之外,他们还点了水牛城鸡翼,鸡肉起司卷,红茶法式薄饼,法国烤羊肉,五色沙拉,一个马赛海带汤,一个核桃鸡汤,一个芦笋浓汤和一个多味鱼汤。四个人吃着看起来数量虽然可能有些多,可是这样的餐厅饭量一向和它的环境一样优雅,所以这么满满一桌是才会够的。 这也是他们四个人第一次单独的在如此环境下坐着吃饭,薄荷从前想也未想会有这样一天,会有这样一幕,更没猜到过他们之间竟然也能如此和谐相处。虽然这和谐也只是表面现象,可是对她来说却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让薄荷更没想到的是,湛一凡竟然同意前来一起吃饭的这个提议。所以她才会坐在这里,所以才会有法国餐厅里的这一幕,此刻薄荷就算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其实也没什么胃口真的吃下去。 “我让张姐把药给你温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喝了,知道吗?”席间,湛一凡突然转头低声的对薄荷道。 薄荷颔了颔首,其实这两天她早上便会提着保温桶去检察院,中午吃饭之前将保温桶里面的中药喝掉,虽然苦死人,可是想到药效是给自己养身子的便咬着牙根也给喝了进去。 “我没听错?姐姐你在喝药吗?喝什么药啊?”薄烟突然插话,薄荷抬头看向她,薄烟是一脸真切的好奇,就连容子华都投来漠然的视线。 “身子不好,的确在喝药。很奇怪吗?”薄荷冷眼的睇了薄烟一眼,低头便只安静的切自己的鹅肝吃。 “姐姐,我也只是关心一下你嘛。我还以为是因为姐姐还没消息的原因呢,说到这事儿,我听说很多婆婆都会给儿媳妇准备一些奇怪的中药,姐你千万别着急啊,你才刚结婚,和姐夫还有很多时间呢。姐夫,你也千万不能因为孩子的事情让姐姐喝药哦,不然我姐姐就太可怜了,又不是不孕……” “薄烟!”容子华也听出了这话里的刻薄和不怀好意,立即出声阻止。 薄荷拧眉,其实她就是为了生孩子而喝药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她不是因为不孕而喝药,而是为了养身子,这薄烟非得说这样的话来刺激她?以为能刺激她?薄荷冷冷一笑,摇了摇头低头又继续吃自己的鹅肝。 她的冷笑,却让薄烟蓦地握紧手中的刀叉,她的轻蔑反而激怒了等着她发火却没等到火星的薄烟。 湛一凡轻轻的掠过薄烟的方向,淡淡的道了一句:“说这些话的时候,肚子里的外甥不知道有没有踹你?” 薄烟一顿,容子华拧眉:“湛先生,说话能不能不要扯到还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那妹夫你能不能管一管小姨子说话不要扯到我和荷儿还没消息的孩子身上?” 薄荷埋着头笑了,容子华眸寒如冰,薄荷隐忍未发,湛一凡正襟危坐,眼神漠然,装得比谁都正经。 “咳,”薄荷突然举杯,朝着薄烟和容子华举了举:“那就祝外甥健康出生。” “谢谢你,姐。”薄烟突然感动的看向薄荷,薄荷的笑容倒有些坚持不住了,这个薄烟的脸皮……堪比城墙,反正她自认不如。 四人轻轻碰杯,薄荷还是非常给面子的浅饮了一口红酒。 “少喝点儿。”两个男人异口同声,薄烟那个大肚子却愣在了哪里。薄荷自己也愣了,湛一凡对她说这话,纯属对妻子的呵护和关怀,容子华算是怎么回事儿?薄荷不由得睨了他两眼,容子华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越距和多余,低头主动的给薄烟叉了一块鸡翼:“别喝酒,多吃些东西。” 薄烟咬着贝齿突然就红了眼眶,也没理容子华的主动,就是用自己的刀叉泄愤似的不停的切割着她盘里的烤鸡肉。 薄荷突然站起来,轻声道:“我去上个洗手间。”她的暂时离开希望能化解这个尴尬,她不怕和薄烟撕破脸面对面的质问,可是她曾经的心思薄烟知道,而容子华如今也总是反复,让薄荷都觉得很奇怪。(.无弹窗广告)湛一凡的脸色深沉莫测,薄荷起身去卫生间他也未看她一眼,薄荷缓步离开,每走一步,心情却沉重一分。 薄荷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放下了头发,是湛一凡最喜欢的样子。挺了挺鼻梁上的眼镜,上班的时候或许在家的时候她都喜欢戴着黑框眼镜,因为对她自己来说框架眼镜比隐形眼镜还方便。可是她觉得这样的自己也好陌生……好像越来越不复当初的模样了。那个隐忍的自己,那个紧闭心门不让任何人进入的自己,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己……那个只有她自己的世界的自己,如今好像越行越远了。她知道,或许她应该把自己从前的心思告诉湛一凡,为了杜绝以后那些不必要的误会,虽然已经不再重要,可是总有人记得,她怕万一被人挑拨离间……薄荷沉沉的叹一口气,如今自己满心都是湛一凡那个男人了,这就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爱情,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东西,你为之痛苦的时候恨不得不曾拥有过它。可是当你为之幸福的时候,却又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能知道你此刻的快乐……爱情……她和湛一凡的这门婚姻,也包含着爱情吗? 薄荷伸手缓缓的摸向镜子里冰凉的镜子的自己,突然眼光瞄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薄烟。 薄荷一回头,薄烟扶着腰,摸着不大的肚子站在那里朝她微笑。 薄荷是真的不习惯也受不了薄烟这样的微笑,因为她知道每当薄烟露出这样的笑容时,就说明她又在演戏了。 薄荷放开水洗手,洗干净手又拿毛巾擦了擦,转身准备离开。 “姐,让他们两个聊聊,不是更好吗?” 薄荷眯了眯双眸,不可思议的看向走到身边也开始洗手的薄烟:“你说什么?” “你的初恋和你的丈夫正坐在一起吃饭,他们两个一个是你的前任心上人,一个是你的现任心上人,他们有权利交流啊。”薄烟说着无耻可笑的话,却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薄荷抬头看了眼那个闪耀的小红点,再看向薄荷用力向地上甩着手上水珠的动作,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这个预感却又被她自己很快掐断了,她想薄烟再狠再毒,她也是个女人,不可能干出自己此刻正在想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很无聊。”薄荷转身还是决定早些离开这里,薄烟动作却更快的一把抓住她:“姐,别走啊,我们聊一聊。” “薄烟,你的戏演够了吗?”她现在不想对付她,更不想欺负一个孕妇,所以够识相就给她滚远些。 薄烟撒娇似的摇了摇头依然是一脸的笑容:“嗯嗯!不够嘛,你是我的姐姐,我怎么对你撒娇都不够的,就像从前一样,你总会包容我的,对不对?” “薄烟,你放开我!”薄荷伸出另一只手拂开薄烟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她真的是厌恶了和她演戏,而且他不知道湛一凡喝容子华二人会说些什么,湛一凡吃醋的时候那难以控制的情绪……薄荷用的力道很轻,而且她也相信不会因为这样薄烟就摔倒的!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变化,这一切都在瞬间就变成了一场悲剧灾难。她永远无法想象薄烟有多狠,更无法现象会有薄烟这样一个母亲,肯为了陷害自己而牺牲一个生命……她忘了,薄烟是薄光与蔡青奕的女儿,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她真的不知道,薄烟如今有多恨她! “啊――”薄烟在被薄荷拂开手臂的那瞬间,双手高抬,脚底打滑,整个腰身向后面的洗手台撞去――薄荷大惊失色,原本只是条件反射性也包括良心的想要伸手拉一把薄烟,薄荷却在她手挨过来的瞬间又侧身用肚子重重的向洗手台撞去――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薄荷愣了。 “碰!”薄烟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抱着肚子开始打滚:“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掉了……快救我,姐姐,你快救我……” “薄烟……为什么……”薄荷再不清楚这一切根本就是薄烟自导自演,她就是他妈的大傻子!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自己的孩子!?她的良知去了哪里?她还有心吗? “你问我为什么?”薄烟见还没有人来,凄苦的一笑,脸上流下痛苦的眼泪,“这一招我不是跟你学的吗?跌倒……陷害……还问我为什么?我要所有人恨你,子华……你丈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包括我婆婆,包括这天下间所有的人,我都要他们――恨你!” 如此恶毒的话从薄烟的哆嗦发抖的唇齿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出来,完全的寒冷了薄荷的心。 脚步声阵阵的传来,薄烟的腿间开始染红,大片大片的血侵红了她雪白的毛衣,她痛苦的尖叫,她抱着肚子在冰凉的地上大腿,她在哭,她在大喊,似乎在哀悼她亲自扼杀掉的那个生命。那个还没见过世界,那个还没有睁开过一次眼睛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了。 “烟儿!”容子华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 薄烟的血还在流,脸上的眼泪和腿间的血似乎一样多。 容子华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看着薄烟腿间的血红,看着薄烟那惨白的脸,再看向站在一旁木然着脸几乎无动于衷的薄荷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他根本不明白,他明白的知识薄烟导演的假象。 “老公……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你不要怪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的……老公,都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孩子,孩子他要离开我们了……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为什么?”容子华颤抖的抬头看向薄荷。 薄荷惨白着脸,却连最苦涩的笑也扯不出来:“你相信她说的吗?”轻轻的咽着口水,她发现她真的陷入了薄烟的这个陷阱,而此刻她被薄烟扔在陷阱里的利器所伤,痛的快要无法自拔。(.无弹窗广告) “老公……”薄烟抓着容子华的臂膀,眼泪流的越加的凶猛,余光似乎也看到了湛一凡那漠然的侧脸,薄烟终于开始抽泣:“对不起……在你向我求婚之前……我知道姐姐喜欢你……她喜欢了你好久,可我却夺了她的所爱。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所以我不怪她,真的不怪。你也不要怪她好不好……?是我们伤害了她……这个孩子……她命中不该属于我们……” 容子华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弯腰一把抱起已经流了很多血的薄烟,转身就向外冲去:“烟儿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带你去……” 薄荷站在原地,脸色惨白,薄烟看似为她说清却将所有的祸端都嫁祸到了她的身上,她相信就连监视器里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自己竟然活生生的遭了薄烟这个陷阱,这个奸计,而且……还将她从前隐瞒的那样辛苦的真相就这样坦明在了湛一凡的面前。 周围的工作人员或者客人都对着她开始指指点点,骂她没心没肺伤天害理,骂她觊觎妹夫,因情害命。 “报警抓她!” “你疯了?她好像就是那个检察官……刚刚嫁入英国贵族豪门的那个……” “所以是薄氏两位千金?” “那刚刚的不是容检察官?” “造孽啊……再怎么样也不该做出这种事情……” 她没有,她真的没有,她怎么可能去杀害一个无辜的生命!她如今虽然狠,可她从来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掐死,她的心里还有着一羽那样的阴影,她怎么可能杀害一个还未出世的婴儿!? 薄荷抬头,目光投向人群,一凡,一凡你在哪儿?你会相信我的?一定会的? 可是哪里还有湛一凡的身影! 薄荷觉得自己浑身冰凉,觉得自己这一次栽的真的是狠,前所未有的狠,被薄烟绊了这意料不的一脚,她将会面临着如何的风波,而薄烟这一次,是真的毒的没了心没了肺还么了良心! 就在薄荷受着众人指责时,湛一凡突然拨开人群,原来他是回去取薄荷的大衣和皮包。将大衣披在薄荷的身上,还将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将她转身抱入自己的怀里。 “不怕,宝宝。老公在这里呢。”湛一凡低声的安慰,还拍了拍她的肩。 薄荷原本以为湛一凡也不相信自己,原本以为湛一凡是听了薄烟的话离开了自己,可是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而且还抱着她,还安慰她,让她不要怕?薄荷冰冷的身躯被湛一凡强大的温暖包裹,整颗心开始渐渐的回温。 “你们知道什么?都给我滚!”一声夹杂着愤怒的低吼,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即尽职的开始驱散客人,湛一凡弯腰将薄荷抱了起来:“走,我们去医院。” “我……” “我相信你没有害她没有害孩子,所以我们必须去医院。不去才是心虚,才是理亏!我会还你一个真相!” 薄荷强忍着眼泪,只能紧紧的拽着湛一凡的衣领,趋身投入他的怀里,莫大的悲戚和委屈都在这一刻能烟消云散。他那一句‘我相信你没有害她没有害孩子’给了她最大的鼓励和勇气,再大的委屈她也能忍受,再多的委屈她也愿意吞下去! 可是这冤枉……她也的确不想背! 医院 薄荷和湛一凡随后赶到的时候,薄光他们都还没有来。 容子华还满身是血的站在急救室的门口,薄荷披着大衣被湛一凡拉着站在他的背后,急救室的红灿灿的亮着,门也紧紧的闭着,薄烟和那个孩子的消息,都还是未知。 背后传来疾步声,蔡青奕的哭腔夹杂着慌乱的脚步由远至近。 “我可怜的烟儿……烟儿啊……” “烟儿啊……重孙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妈,你别急,你别急,烟儿会没事的,你和爸爸都要保重身体啊!” 薄荷回头,看见父亲薄光扶着奶奶薄老夫人,蔡青奕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脚步,爷爷也是脚步凌乱,手里那我这一直拐杖,四个人都是脚步不稳,惊慌忙乱。 “怎么回事啊,啊!?子华,怎么回事!?”蔡青奕上前就抓住满身是血的容子华大声的质问。 “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的烟儿没事?我的重孙子没事?” 容子华的脸色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惨白如纸,任由薄老夫人和蔡青奕拽着来来去去,却愣是一个字也没吭出来。 薄光注意到了一旁的薄荷和湛一凡,立即低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薄荷摇了摇头,她怎么说?先和他们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不管她的事!”一直沉默的容子华却突然出了声,“是烟儿自己不小心滑倒的……”容子华摇了摇头,薄荷惊诧,他怎么会知道真相? 蔡青奕看了薄荷一眼,满是埋怨和怨恨:“你怎么也在这里!?” “今晚我们一起吃的饭。”湛一凡蹙眉抵回蔡青奕的那些眼神,蔡青奕立即避开,却抱着薄老夫人嚎啕大哭:“妈……我的烟儿命苦啊……” 薄荷抬头看向薄光,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唇满是倔强的看着薄光疑惑的眼睛:“不管薄烟怎么说……不管她说什么……我必须申明,我和这一切都没有关系!我知道,这个时候你们会更相信弱者,会同情弱者,甚至觉得……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也无所谓,但是我做过的事我会承认,我没做过的事,我也不会无辜承受!” 薄光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疑惑,似乎有些不明白薄荷此刻的申明是为何。 就在这时,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出来,扫视了门廊里的一圈人无情的道:“家属签字。”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我孙女,和我重外孙怎么样啊?”蔡青奕和薄老夫人最先上前,抓住出来的医生便问。 “孩子已经死在腹中,我们剖腹取出,可是病人出现失血状所以也有生命危险,我们需要家属签字才能动手术。” “失、失血?输,输我的血!医生,输我的血给我的女儿……”蔡青奕立即挽起胳膊就往医生面前晃,薄荷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蔡青奕很爱薄烟!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爱她的女儿!可是薄烟,你怎么能那么对待你的孩子,他已经胎死腹中了啊! 容子华颤抖着手签下自己的名字,医生躲开蔡青奕只冷静的道:“她的血型不稀缺,我们血库里有,如果不够会通知家属的。” ‘碰――!’的一声便又大力的和上了门,隔断了门外这所有人的视线。 薄烟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挂着血袋的薄烟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肚子平了下去,脸色苍白如纸,薄弱的就像一个纸人。爷爷奶奶,她妈妈爸爸都围了上去,容子华平缓的跟在后面,步子有些踉跄。 薄荷和湛一凡站在后面没有跟过去,容子华走着走着,却在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他的母亲在这个时候才赶来。 “子华,烟儿怎么样啊?”容老夫人喘息着跑过来拉着容子华问,而此时薄烟已经被推走,容老夫人未见得一面。 “妈……”容子华有些难受的揉着眉心,“烟儿她没事,可是孩子掉了。” 容老夫人遭受此打击,似乎有些受不了,步履蹒跚猛地向后退去。 “伯母。”薄荷轻轻的唤了一声,从前容老夫人待她非常不错,所以她不忍看见老人家这般。为了薄烟,更是值不得。 容老夫人朝着薄荷缓缓的点了点头:“你也在这里啊……” 薄荷‘嗯’了一声,容子华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对自己的母亲道:“妈,在那边,你去看看。” “你呢?” “我马上过去。” 容老夫人看了眼薄荷和薄荷身旁的湛一凡,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她复杂的眼神却让薄荷知道,她在担心他儿子。 容老夫人离开了,容子华才缓然转身看向薄荷道:“烟儿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薄荷看着容子华,却反问一句:“容子华……你肯相信我吗?”问完她自己却又觉得可笑,凭什么相信自己?薄烟和薄烟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中药的人。 容子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薄荷,久久吐出一句话:“我相信你……比相信薄烟还多。”说完容子华便也转身离开了,只留给他们一个修颀而又孤寂的背影。 薄荷震惊的看着容子华消失的方向,他竟然肯相信她?薄烟自导自演那场戏,就是为了让容子华恨她,可容子华竟然选择……相信自己!?薄烟,这叫不叫做偷鸡不沉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湛一凡捏着薄荷的手,痛的薄荷轻微一个吸气,抬头望向他。 “走。”湛一凡拽着薄荷大步离开,薄荷踉跄两步跟了上去,“一凡……” 回到车上,湛一凡启动车子开始飙车,薄荷则沉默的望着窗外,她知道湛一凡在生气,因为容子华。 可是此刻她该怎么解释?她和容子华的确没有什么,而容子华对她的信任,实在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红绿灯口,湛一凡压下窗户,车外寒冷的空气灌了进来,他冰凉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捧着薄荷的脸,嘴唇便霸道的压了下来。 “唔!?”薄荷睁大双眼,湛一凡侵略性的攻占着她的唇齿,很少如此霸道而又粗鲁过。刚刚那个温柔的他呢?那个信任自己而又感动自己的他呢?为什么他突然变成这样?变得这样陌生!?薄荷摇着头,抵抗着湛一凡的吻。可湛一凡扣着她的脸,扣着她的后脑勺,她根本逃不得! “湛……一凡……唔……”薄荷张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一股血腥味顿时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来,浓烈的腥甜在两个人的嘴里交换着,薄荷讨厌这样的味道! 湛一凡终于放开了薄荷,薄荷立即伸手一把推开他。身后无数辆的车‘嘀嘀’的按着喇叭催促,湛一凡抹了一把嘴,阴冷着脸踩着油门蹿了出去,期间险些撞上一个正在横穿马路的行人。 “你疯了!?”薄荷也摸了一把嘴,大声怒吼。 湛一凡沉着眸子沉着脸依然一言不发,薄荷看他这模样,自己也难受。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气什么,生什么气,值得如此大动肝火? “湛一凡,你是不是想亲耳从我嘴里听到那件事?”薄荷不管他现在如何的加快速度,又是如何的怒气冲冲,她看着他的侧面,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说,是不可能了。 “既然坦明了,那我也不再瞒你。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确喜欢容子华,我去海岩岛旅行也是为了忘记他,忘记过去!可是我现在不喜欢他了,我早就把他忘了!我生命里的任何第一次都是给你的,包括我现在这颗心。你还要生气吗?” “吱――”车子在路边急刹停住,湛一凡前仰后抑的喘着气,扭头看向薄荷那真挚的眼神。 “不就是这个破事儿吗?我不和你说,那是觉得没必要!薄烟就是为了让你恨我,让你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她的目的达到了吗?”她别的什么都不害怕,不害怕薄烟的陷害,不害怕薄烟的毒辣阴险,她就害怕湛一凡不相信自己。原来被自己在乎的人不信任,是那样一件痛苦的事。 “宝宝!”湛一凡突然转身,伸手将薄荷一把抱进怀里,“我没有觉得你坏,我也不是……不是不知道那件事……我从前早就猜到了。”他们刚开始谈亲论嫁的时候,她每次面对薄烟与那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莫名的紧张,还会拉着他去当盾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隐藏的再好也有破绽,而他不提,也是觉得没必要,所以当薄烟躺在地上那般说的时候,他只有对薄烟的无尽厌恶。为什么要说出来让那个人知道? “那你在生什么气!?”薄荷打着湛一凡的背,他简直莫名其妙,吓死她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竟然愿意那般的相信你。他让我有了危机感……” 薄荷一怔,因为……容子华信任她? “他宁愿相信你,也没有相信他的妻子和死去的孩子。你说这个男人……如何能让我没有嫉妒?”幸好他对薄荷也是那般的信任,从未有一点儿怀疑和犹豫,不然他就要不堪了。可即便是这样,那容子华也让他感觉,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他在呵护着他的妻子,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以另一种方式,另一种眼神也在看着她。 薄荷紧紧的抓住湛一凡的衣服,声音有一些颤抖了起来:“可是,只有你的信任才让我不害怕……” 任凭再多的阴谋诡计,她也不觉得艰难。 湛一凡和薄荷解除了误会和间隙,两个人迅速的又赶回餐厅。 薄荷必须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伤害一条生命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背负。更何况,还是薄烟给的诬陷! 找到餐厅的总经理,两个人表明身份要求看一下监视屏。 监视屏还在,她们两个人站的位置十分的好,好的能看见薄烟脸上一直灿烂的笑容还有撒娇的表情,而她脸上的不耐烦和冰冷也是那么的清晰。听不见声音,看不见她们说的话,可是却能从表情大概的猜出薄烟想要的剧本。 然后薄荷甩手,薄烟顺情顺理的摔倒,再然后薄荷伸手去拉薄烟却变成了推薄烟,于是薄烟再次狠狠一撞,躺在地上开始流血……薄荷狠狠一个吞咽,表情不由自主也变得阴冷:“如果我是个旁人,我都要相信我自己就是凶手了。” “不对,”湛一凡眯了眯双眸,指着屏幕上最后薄烟望着薄荷说话的画面,“我们可以找会读唇语的人,然后翻译出她的话。” “是啊!”薄荷一拍桌子,她怎么没想到这件事!?看向湛一凡,薄荷抿着唇,她今晚的确是被薄烟折腾的打乱方寸了。 湛一凡勾唇冷冷的一笑,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薄烟的权势要了监视屏的画面两个人才离开餐厅,回了家。 薄荷翻出那袋包括薄烟过去秘密的文件袋,坐在床上全部倒了出来。然后又找到录音笔混入其中。 湛一凡正在联系会读唇语的人,薄荷抓起一大把的照片又散落扔在床上,原本这些东西她不想这么早拿出来,可是薄烟太狠太毒,她自然也不用再给她留面子!如果能下载网上的那些照片,那就更好了。 “一凡,”薄荷轻唤了一声还在打电话的湛一凡,湛一凡竖起手指轻‘嘘’了一声,转身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回到床边坐下才问薄荷:“怎么了?” 薄荷扬起那张写了网址的纸:“找级别高端一点儿的电脑高手,我要把那些照片弄出来。有了那些照片,这些照片根本就用不着了。”就只那些照片,两单堕胎记录,一个***修复术……她相信,这会是给薄烟最恨的报复! 湛一凡接过单子,看了眼地址,伸手摸摸薄荷的头:“你先休息。明天一早,一切都会解决。” 薄荷伸手抱住近在眼前的湛一凡,将脸埋入他的怀里:“可你明天不是要出差?” 湛一凡轻轻的顺着薄荷的头发,指法温柔的按着她的头皮,淡淡的道:“可以让李泊亚带我去。” 薄荷却摇头:“不,我知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生意,你是不会亲自去的。该去的你还是得去,这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的。” “傻宝宝,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你更重要。快休息,今天晚上你先睡,我去书房。” “我可能睡不着……”发生了那样一件事,她即便像不在乎,也清楚那根本不是自己做的,可是闭上眼睛就是那一大片的血,和薄烟那死在腹中的胎儿。 这还让她想起了一羽,她那没缘的弟弟。 湛一凡轻声安慰:“你明天还要上班,而且……早上她们很有可能会过来,所以必须养精蓄锐。” “她们?”薄荷敛眉,湛一凡微微挑眉,薄荷明白了……她们,是薄烟的‘亲友团’,薄烟只要一醒,她们一定会来打抱不平。 “我先陪你睡,”湛一凡掀开被子坐了进去,然后拉着薄荷也躺进被窝,薄荷窝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真的开始自我催眠,湛一凡则轻轻地拍着她以助她入眠,口里还念念有词:“宝宝乖……快睡……老公的好猫猫……好老婆……” 湛一凡,从前那样的一个男人,如今却总是会对她如此的温情,露出对别人从来都不会有的温柔和体贴,甚至甜蜜宠溺。她相信,他的丈夫是真的把她当做了一个女儿般的宠爱。 薄荷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湛一凡就在身边,还那般温柔的拍着她,不一会儿竟然就真的睡着了过去。 听到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湛一凡确定她依然入睡之后便轻轻的抽身,下床,掖好被子然后离开卧室。 这一夜,薄荷并没有做噩梦,虽然梦到了薄烟,梦到了容子华,梦到了一羽和薄烟的孩子,可是她一直都在跑,把这些人统统甩在了身后,而拉着她一路狂奔的人,便是湛一凡。 翌日,薄荷还未醒就听到楼下传来喧哗声,薄荷蹙着眉挣扎着意识睁开了眼睛,喧哗声越来越大,虽然听不清,可是薄荷却已经确定了这声音里面必定有蔡家的人。 薄荷缓然的坐起来抓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抓过眼睛戴在脸上,掀开被子下了床。 穿着拖鞋出了门,还没走到楼梯口薄荷就已经渐渐的听清了蔡青奕嘶吼且无形象的骂声:“薄荷你这个贱丫头给我滚下来!今天我不打断你的手打断你的腿,我就白当你妈这么多年!” 灰姑娘的姐姐 打断她的手打断她的脚!?呵,也不看看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 薄荷迈步便要走出去,身后一双大手却突然拉住她,身子惯力的向后倾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薄荷回头便看到了湛一凡。(.) “嘘――”湛一凡竖起手指示意薄荷噤声,薄荷不解的挑眉:“不下去吗?” “没事,让她闹腾去。”湛一凡拉着薄荷靠近墙,向前两步然后示意薄荷看:“下面暂时有人对付她们。” 有人?谁?薄荷不解的侧目看去,张姐和刘姐挡在那里便算了,怎么洛以为和有力醇儿都来了?而且还有四五个黑衣人挡在楼梯那里,刘姐和张姐负责堵住蔡青奕,醇儿和以为、有力则各自对付蔡家人,薄家倒是没人来闹。 “你怎么把醇儿也叫来了?” “她自己来的,包括洛以为和有力,都是自己来的。” “他们怎么知道发生了事情?” “我让李泊亚替我出差,让有力去办找会读唇语的人,这事儿自然是瞒不住的。有力就告诉了洛以为,洛以为就告诉了醇儿,这丫头自认为是个警察不得了了,非得来。你倒是有个贴心的朋友和外甥女。” 薄荷欣慰的叹了口气:“这时候也只有她们能站出来帮我。”刚刚说完楼下便又传来蔡青奕的骂声:“怎么!?做了亏心事就躲在落上不敢下来见我了?你要是还有良心,就给我下来,和我对峙,和我去见你妹妹,和我去给你妹妹下跪求原谅去,看看老天会不会原谅你这个恶毒心眼儿的姐姐!” “这位太太,你说话客气点儿,我们夫人怎么就做亏心事了?” “你才给我客气点儿,给我滚开!我是她妈,你算哪根葱,还敢拦我?” “对不起,我们夫人从没交代过我们,说你是她母亲!” “你……好哇,好个泼妇狗腿!” 张姐和刘姐也直接和蔡青奕骂了起来,虽然张姐她们也不吃亏,薄荷还是蹙眉看向湛一凡:“不行,我要下去,这事儿不能由着她乱来!”虽然早就预料到她会一大早便来找麻烦,可实在没想到是这样个情形,没想到蔡青奕骂起人来也和市井泼妇差不多。 湛一凡拉住薄荷的胳膊,揽着她的肩转身:“不能出面,这事儿让他们下面的人折腾去,你和我来。” “去哪儿?” “过来便是!”湛一凡揽着薄荷转身又上了楼,三楼不仅有客房,还有书房。薄荷虽然不解湛一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乖乖的跟着一路走。 湛一凡推开书房的门,薄荷实在没想到书房里竟然还有两个男人。 湛一凡立即介绍:“他们一个是口语专家张恒,一个是电脑高手钱雨。” 薄荷朝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好。” “湛太太你好。”那二人纷纷向薄荷打了招呼,湛一凡拉着薄荷先去电脑高手钱雨那里,钱雨立即点开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而她想要的那些照片竟然已经全部都保存在了里面。 薄荷惊讶的看向钱雨,就连花延曲都说,不能下载,而且对方设置的防火墙非常的厉害。他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有一种工具叫做剪切。再做好几个技术活,保管对方发现不了任何踪迹。” 薄荷恍然大悟,原来有时候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便能达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再过来看看。”湛一凡又拉着薄荷去另一边,口语专家将监控画面拉近,而且已经在屏幕上方配上了吻合薄烟嘴型的字幕:我要所有人恨你,子华……你丈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包括我婆婆,包括这天下间所有的人,我都要他们――恨你! 薄荷看着那一个个不差任何的字,心里又是一阵痛。薄烟,为了这个恨你都可以杀了你自己腹中的孩子,真的值得吗?你不曾后悔吗?你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这个女人可真狠。”张恒摇了摇头,不忘的评价了一句。是啊,狠的让薄荷第一次觉得自己比不上她。 “昨天她下午她去过医院,”湛一凡递给薄荷一张报告:“她给妇产科的医生塞了不少钱,为了隐瞒一个真相。那妇产科的医生恰恰是湛氏一个员工的家属,为了她丈夫的工作,那医生讲薄烟的b超和报告提供给了我们。” 薄荷拿过来一看,黑漆漆的b超照片没看懂,可是那报告……她却似乎有些明白了。 “生命迹象很弱,即便住院保胎孩子也不一定生的下来。” “所以……”薄荷看向湛一凡,有些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所以你一个晚上搞定了这些?”唇语,照片甚至还帮她找到了妇产科医生这个颇为重要的证人和线索? 湛一凡眸底闪过精光和冷意:“你妈妈的的事,时隔太久远,所以我办的很是力不从心,一切都要追溯源头,又有太多被隐瞒的真相。薄烟不一样,我们手里握着她太多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证据和软肋,我们只要想,捏死她都不是问题。” 是啊,捏死她,根本就不是问题。陷害她?薄烟你真的以为你能简单的如意?可是,为什么你和那个人一样,不曾努力就放弃了这个孩子的生命?并不是全无可能啊……为什么他们都能轻易的放弃那么珍贵的生命!? 湛一凡双手扣着薄荷的肩,颇为认真的道:“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这次,任凭你调兵遣将,发动任何的人力资源财力资源,为夫我都鼎力相助。” 薄荷看着湛一凡那双已经有了血丝的眼睛,突然笑了笑:“你先回去睡觉,我想好计划告诉你。” “睡觉?”湛一凡挑眉,似乎这实在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一个晚上没睡?”薄荷有些没好气的看向湛一凡,“本来就比我老,再老一些,小心我不要你。” 湛一凡哭笑不得:“宝宝。你……” “听话,快回去睡觉。等你醒了,我一定告诉你。” 薄荷拉着湛一凡的手转身便向外走去,钱雨同张恒都望着二人,他们这是要继续工作还是等待指令? “二位先生麻烦你们了你们也休息一下,我一会儿上来找你们。” “这……好。”张恒与钱雨起身边去喝茶吃糕点,薄荷则继续将湛一凡带出书房。带回房间,薄荷将湛一凡推到床上:“快睡。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 “宝宝,你不是开玩笑?”他现在内心只担心一件事。 薄荷看穿湛一凡对自己的怀疑,立即举手表态:“当然不是。放心,我不会心软的放过她的,这事儿我有我自己的计划。” 湛一凡挑眉,显然依旧是不信:“是吗?” “你要不要睡觉?”薄荷怒瞪反问,“睡醒了,答案就有了。”忙活了一晚上,短短的几个小时能做好这么多事,如果不是他自己尽心尽力,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有这效果。还电脑高手和口语专家这样的人物也给请来了家中,要不是她自己知道这两个人物还真不敢相信这样两个人竟然正在自己家中的书房里。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口气一冷:“宝宝,我不想见着你累。但是,更见不得有人当着我的面,诬陷了你。” 薄荷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知道。”手掌翻转,将男人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低首浅浅笑过,“我已比从前更坚强。” 湛一凡是真的累了,这些天工作并未给他清闲,昨晚又是一个通宵达旦,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这么折腾。薄荷还期盼着他的长命百寿,至少要比自己活得长久才好。 湛一凡睡着之后薄荷开始换衣服,依旧是工作装,挽起头发,戴上眼镜,拿着大衣轻手轻脚的退出卧室门。走到楼梯口,还能听见蔡青奕那不修不饶的骂声,她是真的不嫌累,可以说她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屎盆子给自己扣严实了!薄荷了冷笑了一声,可是这屎盆子她是真的不能要,而且还要反泼还给他们,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反泼一身。 摸了摸鬓角一丝不苟的发,薄荷扶着扶梯终于开始下楼,当她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楼梯上的时候,楼下暂时一片噤声。 “小姑!”醇儿从沙发里蹦起来,一脸防备的看向那蔡青奕,“小姑你今天还要上班么?” 薄荷看了眼时间,因为太早被扰醒,所以现在时间还早,并不急着会迟到。 “为什么不上班,家里又没什么大事需要请假。”薄荷轻轻淡淡的回答了醇儿这个问题,洛以为也看了那蔡青奕几眼,似乎在给薄荷眼神示意,薄荷微微的朝她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薄荷一下楼,那四个护着楼梯的黑衣人立即给她让了一条路,薄荷将大衣递给张姐:“帮我准备早餐了吗?” “是的夫人,今天早上熬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粥。” “绿豆粥好,清火。醇儿,以为,还有有力你们都没吃?一起吃点儿去,做得多吗?” “先生吩咐过,做的挺多的,够大家吃。” 薄荷微微一笑:“那就好。” 薄荷就像往常一样的和张姐说话,和醇儿他们说话,却完全将蔡青奕和蔡家的另外几个‘姑妈舅妈们’给忽视了,仿佛她们就不存在一样。 蔡青奕紧紧的咬着牙,突然冲上前,扬起手便要给薄荷一个巴掌。洛以为一个倒吸气,醇儿离得有几步之遥,待反应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而有力眸子一沉,脚步稳健过来竟也比不上蔡青奕此刻的速度。 眼看着薄荷就要挨下那惊速而来一巴掌,谁也没看见薄荷那沉静的眸子闪过怎样的一抹狠戾之色,待有力跑过来时,薄荷已经自己抓住了那蔡青奕还没劈下来的手掌。 “你的招数,我早就已经领教过,还想故伎重施!?”薄荷阴冷的盯着蔡青奕,冷冷一笑,“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你的宝贝正躺在医院里,你还有闲情逸致来这里闹事!?或许你就和她一样,根本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生命,在乎的是怎样来向你的仇人报复!?” 蔡青奕的脸色又青又紫,后面的四个陪同立即都想上前来帮自家人,这次张姐刘姐甚至那四个保镖反映都很快,上前便将那几人挡在外面。 蔡青奕见自己孤立无援,便想要挣脱薄荷的钳制:“你放开,贱丫头!” “贱丫头?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别让我录下来拿去给全市人民听你,你竟然还比不上我家的张姐刘姐!”随着薄荷的这声厉呵,握住蔡青奕手臂的手用力一甩,蔡青奕一时受不住力竟然向后跌去,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痛的呲牙咧嘴的同时,还狼狈不堪。 薄荷阴冷的一笑,俯瞰着地上的女人,她是自己曾经尊敬的母亲,自己费劲了心思的讨好她,想要得到她那丁点儿的母爱。 她敬爱她,尊重她,即便明白自己的不讨喜却依然想着自己身体留着她的血,自己愿意接受她的任何苛刻批评和待遇。但是后来她明白了,这个从未爱过自己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亲,她从小的苛刻是厌恶,她从未抱过自己,从未在自己生病感冒的时候看望过自己,她从未给自己买过一样东西,她待自己还不如陌生人都是因为她根本就恨着自己,因为自己的母亲,所以她厌弃着自己。而如今,她几次三番想要羞辱自己,责骂自己,但是这天下,哪有任人宰割的检察官!? 她薄荷,是个检察官,她一向自命不凡,她一向孤傲惯了,她受得了自己亲近的人给的委屈,却受不了自己恨着的人给的委屈! “你听着。”薄荷的声音在出口的那一瞬间,听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成了冰冷如霜,且冷的戾气十足。醇儿和洛以为都忍不住的打着哆嗦,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恐怖的薄荷,都庆幸着她们是她亲近的人,永远不会被她如此对待。 “你听着,回去告诉薄烟,我会替她烧香祭拜祭拜大外甥,只希望她自己不要做噩梦,不要在梦里被人用手掐着脖子质问为什么!她如果问心无愧,就继续告诉所有人,不要怪我薄荷,这不是我薄荷的错……如果她敢继续如此,就不要后悔。不然,我一定让她痛的肝肠寸断,比掉十个孩子还痛苦!我的恶毒,是她这个灰姑娘妹妹逼迫出来的,你不妨转告您的宝贝,准接好接着我这个灰姑娘姐姐即将送给她的一切大礼!我保管……她会感谢我生生世世!” 蔡青奕青紫着嘴,再也骂不出一个字,所有的怨恨怒骂似乎到了嘴边都变的力气不足,根本抵不上她薄荷的一个眼神,一个音节。 “把她们领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们进来。”薄荷看向那四个黑衣人冷声吩咐。 “是,夫人。”那四个黑衣人立即一人抓两个,地上的蔡青奕甚至是被两个人同时架起来,然后哭着闹着被架出了客厅。 蔡青奕依然是一路的怒骂:“薄荷你个贱种,你会得到报应的!你这样对我,我是你妈啊,你这样对我和对薄烟,你会遭天谴的――!烟儿因为你不能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下跪祈求你也永远得不到赎罪,你会永远要生活在地狱里,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薄荷轻轻的闭上双眼,不能怀孕了?呵……对她来说,真算是个好消息。 “小姑……” “薄荷……” 洛以为和醇儿都看着薄荷轻唤,薄荷脸色的冷意渐渐收起,朝着她们二人还能微微的笑一笑:“吃饭,吃完饭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去。” “她真的不能怀孕啦?”醇儿似乎对于此消息还不敢相信,毕竟一个女儿不能怀孕,对这个女人来说,是如何的残忍。 “我不知道,”薄荷眸子一冷,盯着醇儿只问:“难道你也觉得这是你小姑的错?” “我……我没有……”醇儿低头,她并不知道里面的缘由,薄荷是不怪她的,她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支援自己,已经能安慰自己了。薄荷叹了口气:“醇儿,我没害薄烟,一切都是薄烟自导自演,你只要相信我,小姑的心里就安慰了,还能给我更多的力量进行接下来的战斗,知道吗?” 都到了这时候,她也不愿意自己的近亲再误会自己。该明白,就得都明白。 洛以为和醇儿一听,都夸张的张大嘴,就连有力都紧紧的蹙起眉头,似乎没想到会有女人能对自己如此心狠。 “她怎么能……天啦,实在看不出来……她竟然能如此对待她自己?” “她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吃饭,我饿了。”薄荷走向餐厅,薄烟的事情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而她恨自己的理由由一开始最简单的嫉妒变成了现在真正的‘恨’,造成这一切的有她自己的原因,可薄烟遗传自她母亲的性情还有她本身的心计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真正缘由。 “天啦,”醇儿也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似乎难以消化,“我还真是白可怜她了。那小姑你究竟背了多大的委屈啊?”被人这样骂,竟然还能镇定自如,刚刚对待她后妈时的态度,醇儿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要是她指不定还得扑上去咬两口,这什么妈啊就有什么女儿啊! 薄荷缓缓的入座,摇头笑了笑:“我直到昨天才算是真正认识她。没想到她心狠的程度……”薄荷揉了揉眉心,突然看向一旁的刘姐道:“去书房,让张先生和钱先生下来吃饭。” “是,夫人。” “吃完饭给他们二人找个客房让他们休息,给先生准备一些吃的,等他醒来能吃。” “是。”刘姐立即上楼去叫人。 薄荷回头才吃饭,吃了两口却顿住,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怔怔的望着自己的三人,蹙眉:“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早餐。” “时间久了,只觉得和你亲近了。可今儿个我才发现,你还是从前那高高在上让我瞻望的学姐。”竖起拇指,洛以为啧啧声叹,对她那雷厉风行和处事风自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想必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她那气势。 醇儿则低头喝粥:“小姑,我吃饭,我只吃饭,我以后什么废话都不说了。”心里却在想,要让小姑知道自己和李泊亚不纯洁的关系,自己得死成什么样子?不行,自己一定要低调再低调,然后再……寻个机会一脚踹开李叔叔,以后还是规规矩矩过自己的日子,哎哎。 有力也收回眼神,冷酷的脸上也难得的对薄荷露出和颜悦色的表情来:“从前……没把你放在眼里,可从今以后,不会了。” 哟?连这冷酷小子都知道态度二字怎么写了?薄荷心里顿时一乐,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漠然之色,只淡淡的道:“知道就好。” 薄荷走进办公室,发现王玉林已经来了,正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埋头工作。 薄荷放慢了脚步,看着王玉林,慢慢的走了过去。 薄荷今天来得很早,所以办公室里除了王玉林就只有她了,当她慢慢的走到王玉林面前站定脚步默不作声时,王玉林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抬头看到她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之色:“老大。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身体好些了吗?”薄荷没回答王玉林的问题,却反问。 “嗯,好多了。”王玉林苍白的笑笑,“这两天麻烦你们了,因为我工作一定量一定都加大了?” “谢谢他们三个,他们三个为你承担了许多。对了,我前天好像看见你了。” “啊?”王玉林的脸色一顿,抬头看向薄荷时,脸色明显比刚才苍白了一些,眼底还有着薄荷意料之中的迟疑。 “不过,我也没人清楚,你去过万达广场吗?” “老大,我……”王玉林继而又瞪大双眼,眼里的迟疑也越来越深。 “我给你打电话那会儿,你说你在家,可他们去你那里你怎么却又不在?” “我刚好出去了……我不在万达……” “哦,天色太暗,可能是我认错了。”薄荷笑了笑,“我说过的,找个时间请你吃饭,这周六,去我家里,我让张姐给你做。” “老大,我……”王玉林的脸色越加的苍白了起来,望着薄荷似乎有话要说,可就在这时办公室里几个助理检察官走了进来,还整齐的向薄荷和王玉林打招呼:“部长,王姐。” 薄荷轻轻的颔了颔首,转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一边走一般勾唇浅笑,你不是想借由我的手好好对付薄烟吗?事成之后,看你怎么感谢我。 薄荷坐下,脸色恢复如常,一个上午都没说话。 下午,薄荷亲自向检察官请了个假,理由很简单,身子不爽回家休息。 临近年关,要交由他们部门的案子并不多,更何况夏颖今天恰好来检察院了,所以检察长很通情达理的就批了假。 薄荷给王玉林四人交代了一些工作午饭也没吃便离开了,对待王玉林的态度如从前一样,让王玉林心里的那点儿顾忌和怀疑也消散了一些。 薄荷出了检察院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薄烟所住的医院。她单身前往并不怕,就算蔡青奕在,就算薄家的人全部都在,她也不怕,没做亏心事她怕什么?她只想见一见薄烟,看看她把她自己害成了什么模样,如果不去,那就真的实在对不起薄烟给自己设下的这个大陷阱了。 让薄荷没想到的是,蔡青奕竟然不在?只有容老夫人陪着她的儿媳薄烟,容子华今天上午并没去上班,他不在这里吗? 薄荷的出现,让病床上的薄烟一惊,容老夫人缓然的站了起来,看着薄荷的眼光也不再像从前一样的和善,如果薄荷没看错的话,还带着微微的‘恨意’。想必薄烟的戏,没再她面前少演。 薄荷将手里的粉玫瑰搁在薄烟的床头,还是想容老夫人点了点头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伯母。” “你来做什么?你出去。”容老夫人颜色复杂的看着薄荷,“这事情如果闹到你单位上去,我想你的前途也玩了。所以,你还是别来这里了,要不是子华和你父亲替你说情,我不会原谅你的!” 看来这容老夫人是真的恨自己了,恨自己害死了她的孙子,薄荷并不怪她,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中间有个薄烟。让薄荷诧异的是……薄光替自己说情!?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好心?还有容子华……他这样做,想必定要在薄烟的伤口上撒盐巴了。 薄烟抿着唇不说话,可是看着薄荷的眼神像是已经恨透了她。不是‘不怪她这个姐姐’?怎么,此刻不掩饰了? “伯母,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只想和她说两句话,可以吗?”薄荷收起心思,看着容老夫人微微的请求。 容老夫人看了薄烟一眼,却是摇头:“不行。我答应了烟儿的妈妈,会在她回来之前照顾她的。” 薄荷叹了口气:“那我长话短说,”薄荷看向薄烟,眼神微微的‘歉疚’:“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可是你放心,我会还你一个真相的。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对于……你以后不能再怀孕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相信伯母和子华都不会因此就对你改变态度,他们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你滚!”薄烟已经失去了昨晚‘不怪她’的温柔客人模样,拿起床头的苹果就向薄荷砸去。 薄荷轻轻一闪,薄烟浑身颤抖脸色煞白睁着眼睛瞪着薄荷,薄荷叹了口气:“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做了,就要想到后果,烟儿……你该长大了,不能再这么任性。” 容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似乎是不明白薄荷的话。 薄荷不再看已经气得面如纸色的薄烟,又转头轻轻的朝容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轻轻的合上身后的门,薄荷听见里面传来薄烟的哭声,还有容老夫人的安慰声,薄荷转身迈步离开。薄烟,这一切都是你应该承担的结果,在施计陷害他人的时候就该想一想,这计究竟能否施成,对你自己的后果又是什么,千万千万不能做没有完美结果的坏事。 走出住院楼,刚刚跨入花园,薄荷就遇见了一行而来的爷爷奶奶还有容子华,最远的后方还跟着打电话的薄光。 爷爷奶奶瞪着薄荷完全没有好脸色,看来也是认定了薄烟醒来后的哭诉。倒是容子华,脸色平静,眼神却深深的看着薄荷。薄荷在这一刻多么感谢容子华对自己的信任,连这些家人都没做到的事,他却做到了。不过薄荷却不意外这些‘家人’不信任自己,他们一向相信薄烟的任何话。 “造孽啊!”爷爷杵了杵拐杖,甩手大步的错过薄荷离去。 “你还来看她做什么?我看,以后你都别来了!你早上对你妈做了什么?她现在呕的在家里躺着,这是你这个女儿该做的事情吗?真恨不得这家根本从来没有过你这样一个毒心的人!”奶奶似是忍不住对薄荷一阵责骂,可薄荷的脸色漠然,也只是看着她,却不说一句话。奶奶摇头叹息,摸着泪大步而去:“可怜的烟儿……可怜的烟儿……” 薄荷的心里何尝不难受?不是为了薄烟,是为了自己。这个家,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事实,可是却依然让她心凉。 奶奶追着爷爷去了,容子华还看着她,许久静静的问了一句:“烟儿……的事,你知道了吗?以后,她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容子华紧紧的拧着眉,似乎很是痛心。 “知道。”薄荷静静的回答,看着容子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子华,薄烟不值得你这么伤心。” “不,不。这是我的责任。虽然我相信你,不是你做的,可是这是我的责任,是我太冷落她,把太多的目光放在你身上……她无数次的和我哭闹,都是因为我对你……”容子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夹杂着一丝哽咽,“我会好好待她的,不会抛弃她。以后……领养个孩子,只是我妈……”容子华摇了摇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思绪一片凌乱的他脚步也变得匆忙,错过薄荷大步离去,背影孤寂而又苍白。 薄荷第一次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是有一丝犹豫。 容子华没有错,他真的没有错。他的话,她也明白,从前他的几次态度,她也明白,可是错过便是错过,容子华和她都没有错,只是有缘无分而已。可是接下来她要做的事,要打击薄烟,揭露薄烟的真面目也势必会伤害容子华。薄荷又看向慢慢走来的薄光,可是她一定会做,就算对旁人有伤害,她也要做,她不能受这平白无故的委屈,她必须揭露薄烟的真面目,也许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还能解救容子华?他也许就不会那么自责愧疚了,朋友五年,薄荷对他的感情虽然不再有男女之情,可是那份儿友谊却是抹灭不掉的,冲着他对自己的那份儿无条件的信任,她也必须将薄烟揭露! 薄光站在薄荷面前,收起电话,眼神静静的看着薄荷。 “你为什么替我说话?”薄荷看着薄光,轻声的问。她不会感谢他,因为这是他一个做父亲该做的,虽然他嫌少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你是我的女儿。”薄光看着薄荷却十分冷静的告知,说完还伸手拍了拍薄荷的肩,“你说的话我相信。” “你竟然不相信薄烟?”薄荷此刻要替薄烟可怜了,湛一凡不仅没有误会她恨她,就连容子华也相信她薄荷,还有这个从来都宠着她的父亲,竟然也在此刻倒戈她薄荷这边,选择相信了她的话? 薄荷还是有些不习惯薄光的碰触,轻轻的侧开他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淡淡的蹙眉,没再说话。 薄光看着薄荷那明显的动作,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知道你不会做这样的事。” 薄荷是真的意外了,容子华信任她已经让她受宠若惊,甚至让她开始想起他和她的确有难以攻破的友谊之情。但是薄光的信任……薄荷何止是‘受宠若惊’这四个字能形容的?他的态度,最近转变的太多,可是这一切还是无法让她想起,他们之间会有父女之情的存在。 薄荷回到家,湛一凡已经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杂志,薄荷将钥匙和大衣都交给张姐,换了鞋走了过去。 湛一凡忙里抽闲的将眼睛从报纸杂志里疼了出来,冲着薄荷温柔一笑:“宝宝,回来了?”在薄荷看来,他是真的已经休息好了,精神面貌回复如从前。 “嗯,下午请了假。该做正事儿了。”薄荷伸了一下懒腰,在湛一凡身边坐下,湛一凡立即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指了指手里的杂志和报纸道:“这两样东西的销量最好,我看行。” 薄荷接过来一看,一个是云海日报,一个是每周一刊的yh周记。 “不,我们不登报,”薄荷摇了摇头,放下报纸和杂志,“我有一个计划。” 湛一凡兴致勃勃,转正身子对着薄荷逗了逗她的下巴道:“说来听听。” 薄荷摸了摸自己已经快饿扁的肚子:“先吃饭,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湛一凡不怀好意的伸手也摸摸薄荷的肚子:“行,先吃饭!” 薄荷打开湛一凡摸到自己臀部上的手,正经的望了望客厅才又问:“钱先生和张先生呢?” “还睡着。” “哦……等他们醒了,给他们分配任务。”她要好好的大展身手一翻,这一次一定让薄烟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什么叫做痛的肝肠寸断,一定打得她再也无法翻身,那张面具是时候碎的连渣也不剩了。 不能怀孕算什么?让所有人知道你为什么不能怀孕,让所有人把对你的同情变成痛恨时,这才是你痛苦的开始。千万千万不要怪她这个做姐姐的狠心,她说过,她是灰姑娘的姐姐……灰姑娘的姐姐,什么时候善良过?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下巴:“我等着看戏。” 薄荷眯了眯阴鸷清冷的双眸,再看向湛一凡时,勾了勾唇角,轻笑:“不会让你失望便是。” “烟儿啊,吃点儿东西?” “奶奶……我不想吃……” “傻孩子,身子要紧啊,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奶奶心疼啊。你婆婆也在这里看着你,照顾你,你这样糟蹋你自己的身子,你也要为我们想一想啊?你妈妈还在家里躺着呢……”薄老夫人语重深长的圈着病床上戴着帽子也算是坐月子的薄烟,手里端着鸡汤拿着汤勺,想要劝她吃些东西。 薄荷苍白的脸色却一晃,看向薄老夫人问了话里她最在意的重点:“妈她怎么了?” 说到这个薄老夫人的脸上就闪过怒意:“还不是姐姐你气的。她早上去你姐姐那里想让你姐姐来给你道歉,你姐姐却让人把她撵了出来!哎……以后我们只当没有过那丫头,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孩子!” 容老夫人坐在一旁叹气,虽然她不大喜欢这个儿媳妇,可是此刻还是心疼起这儿媳妇起来,哪个女人不想做妈妈?已经怀胎五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她知道这儿媳妇心里比自己更难受。她以后就真的不能做奶奶了吗?她容家就要断后了吗? 容子华轻轻的握了握他母亲的肩,似是安慰的轻声道:“妈。” 容老夫人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好好陪陪她。” 薄老爷子在一旁看着薄烟这样,心里是真的心疼,好好一个孩子,看被薄荷害成了什么样子?他从前认为薄荷是个能成大器的,可是现在是真的让他失望至极。 “姐姐怎么能这样?我并不怪她……她怎么能这样对妈妈……”薄烟捧着脸又开始‘呜呜’的哭,“是我对不起我妈,让她受委屈了。” 薄老夫人低呵:“是你姐自己的错,你揽到你身上做什么?做人太善良,就是要受苦吃亏!” 薄烟却哭得更伤心了,而薄烟一哭,容子华和薄光都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就在这时容子华的电话响了起来。容子华拿着电话立即出了vip病房,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容子华竟接了起来:“喂?” “是容太太的丈夫吗?” “我是。” “你就是容先生啊?容先生,你一定要劝劝容夫人啊,她昨日来产检时,我和她说过情况实在不乐观,一定要住院的话,孩子我们能替你们保住的。有八成的机会,孩子还是能健康的生下来的……不过因为她天生子宫壁太薄,刮过两次宫,所以保胎很难,劝她一定要住院卧床……” “啪嗒!”电话被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他认为,是再也不能用了。 薄烟,被撕碎的面具 容子华推门进了病房,手里拿着已经被摔的支离破碎的电话。 “电话怎么摔坏了,还能用吗?”容老夫人看着容子华手心里摊着的分成几牙的手机关心的问。 取出电话卡,容子华却将还能组好的手机一并扔进了垃圾桶里,看也没看任何人,只淡淡的道了一句:“坏了,再也用不了了。” 薄烟突然一颤,抬头看向容子华的侧面,实在冷的让她觉得陌生而又可怕。容子华,是真的让她伤透了心,她设计导演的这场戏,他原本是最该捧场的那一个,可偏偏他不相信自己,她知道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不然他不可能在婆婆,在妈妈建议要把薄荷‘害’自己孩子的事揭发到检察院去却被他拦了下来。还有爸爸,他不是最疼自己吗?她不是他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吗?为什么他也要替薄荷那个贱人说情!?薄烟对他们两个真是失望极了,而以后再也不能生育的打击更是让她如坠地狱,这一切都是薄荷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栽赃她,她根本不会费尽的去摔着一下……如果她不再让子华将目光驻留在她的身上,自己也不会想让所有人恨她而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薄烟心里的苦,心里的涩,此刻她不能要求任何人都理解自己,可是至少容子华不该是这样的态度。他从前的温柔,他从前对自己的呵护,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却向着薄荷!?向着自己现在最恨的人!?他是自己的丈夫,他应该无条件的向着自己的…… 就在薄烟用自己那怨恨的眼神看着容子华时,容子华突然转头看向她,薄烟一怔,立即收回自己的视线,垂下眼睑掩藏目光,心里急跳只希望容子华没有看到自己刚刚的模样。 “烟儿,”容子华突然轻唤了一声,“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去协和医院产检了?” 薄烟点了点头:“嗯……”抬头,用自己悠然而又含着委屈的目光望着容子华。 “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去?或者,妈妈也可以陪着你。”容子华无比平静的问,可是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内心究竟是如何的沉重,犹如几把火正在燃烧,比凌迟的滋味还要难受。 “妈妈在忙,你也在忙……我就自己去了……”薄烟心里突然紧张,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自己?什么意思? 容子华目光微凛,薄烟委屈的拉着自己奶奶的手:“奶奶……” “烟儿不怕。子华你怎么回事儿?你自己作为丈夫都不尽责现在还来怪烟儿?而且,今天还说昨天产检的事情做什么!?” 容子华梗在喉咙的话还没吐出来,就见一个护士走进来,手里拿着遥控器突然打开电视,然后抱歉的冲所有人笑了笑道:“医院有重要的通知,请各位家属还有病人都收看一下。” 是医院的内线节目,因为这家医院是出了名的服务特别的好,所以他们为了加大自己的宣传力度不仅自己制作了宣传节目,还有一个内线频道,频道上播放的都是一些医理小知识,还有住院期间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部都是护士门亲力亲为的示范。 原本,这也是每天都会上演的电视节目,这个医院很正常的安排。 可是谁也不曾想,这一天会看到这样一个‘特殊画面’。 “春夏季交替的时候,各位病友一定要记得多喝水,初元这样的营养品建议也多喝……呲——”屏幕上突然闪过许多麻点,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都在认真的看着这些医理知识,后面少不了这样仔细的照顾薄烟,就算自己不能每天来,也想记着回去告诉田妈,让她们仔细些。 容子华早就出去了,在走廊里靠着,蔡青奕也匆匆忙忙的从花园里走进住院楼,而薄光正要准备离开。一切都在随着时光的流走而正常的上演着平常的戏码,直到屏幕上的‘呲呲——’越来越多声时,屏幕终于突然一变,原本看也看不清的电视屏幕突然出现了另一个画面。 “这是……”容老夫人一顿,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看着电视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一幕,仔细看了几秒一声低呼:“是烟儿和那薄荷!” 薄老夫人‘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薄老爷子也走进,薄光走到门口的步子也顿住了。而走廊里的容子华听到隔壁病房传来一声声的低呼,便轻轻的移了步子,走到门口透过玻璃门窗也看向了那电视。 薄烟则是狠狠的愣住了,她和薄荷在卫生间发生的一切的监控画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她不怕,因为她相信自己表演的很好,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薄烟如此的安慰着自己,是谁在帮自己吗? 画面里的她笑容那么的温柔灿烂,那么的天真烂漫,还向她的姐姐撒着娇,谁也不会怀疑自己的。 她看着自己被推到,看着自己被再次撞向洗手台,看着自己痛苦的在地上翻滚,都要被自己的演技给感动了……可怜就可怜自己腹中的孩子,妈妈不能保住你,既然你不能活下来,死之前为妈妈做最后一件事,妈妈会永远惦记你的,孩子。薄烟在心里为自己的演技而欣喜,也为了失去这个孩子而落寞,但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变了! 原本很远的画面突然拉近,近的只剩她的脸。虽然楚楚可怜的哭着,可是眼底的怨恨却那么的清晰可见!薄烟的心里一惊,一股不安的预感已经侵袭而来—— “我要所有人恨你,子华……你丈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包括我婆婆,包括这天下间所有的人,我都要他们——恨你!”当一个字一个字的字幕配合着她的嘴型落了出来时,薄烟尖叫着在床上开始挣扎大喊:“她冤枉我,她冤枉我!她冤枉我……不……”薄烟挣扎着从病床上翻下,捂着自己的肚子翻滚着从病床上滚下,跌跌撞撞的跑到电视机面前想要关掉那让她惊心,让她不敢置信竟然能被人翻译出来的这一幕!可是电视怎么关不掉?开关在哪里? “不许关!”容老夫人沉声一喝,上前伸出手臂便挡开薄烟,自己则死死的盯着那突然变化的电视屏幕,明眼人一看那摔跤和滑到的画面太假,那最后一幕可以说完全震惊了容老夫人。(.无弹窗广告) 就在这时屏幕又变了。 这对薄烟来说,绝对是一个噩梦,一个又深又长又沉的噩梦,她当年的不堪往事,她当年的那些秘密,她以为会隐藏一辈子的叛逆时光,她以为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的秘密,就这样被摊开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黄头发红头发绿头发粉头发的薄烟,画着红妆的薄烟,穿着艳服的薄烟,和被打了马赛克的男人舌吻的薄烟,抽烟喝酒的薄烟,不屑的冲着屏幕比划着中指的薄烟,甚至拿酒瓶去砸人的薄烟……还有男人被打了马赛克却依然能看清她的脸看清她在和男人的薄烟……那一幕幕不堪的画面为什么还会被留至今日!?不……不…… “啊——不——那不是我,不是——”薄烟捂着自己的头尖声大叫,可是每一个人都拿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她,那张脸这里的哪一个人认不出?她的人,这里哪一个人敢说不是!? 爷爷的痛恶,奶奶的失望和痛恨,爸爸的惊诧和失望,这一切的一切,异样的表情和眼神都刺激了薄烟,她冲向一旁的桌子捡起一个凳子便砸向那还在继续不停播放的电视,疯了似的冲着那已经被砸碎屏幕的电视尖叫大喊:“我让你给我停,给我停下来!” “呲呲——啪啪啪——”电视冒出的火花喷向站在一旁一脸不可置信,又尴尬又难堪还写满了失望的容夫人。 “妈!”容子华推开门,站在门口大喊一声,然后人便像风一般的卷了过来,抱着自己的母亲就闪到了一边去,再跑过薄烟的时候却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将她撞在了地上。 “啊……”容老夫人低呼着捂着自己的脸,几点火花显然喷到了她的脸上,伤到了她的皮肤。 “妈,妈你怎么了?”容子华拉开自己母亲的手想要查看。 容子华是个孝子,而他的母亲一向性情温和,是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是个谁也不忍心得罪而且致力于公益事业的善良女人。父亲去世后,容子华和母亲相依为命,他对母亲很敬爱,母亲虽然一向不插手管他的事,可是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啊!现在怎么能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的妻子而受这样的委屈!? 容老夫人的脸红光点点,此刻受了屈辱和欺骗的眼泪一同流了下来:“子华……妈的脸丢尽了……这个儿媳妇不能要,不能要。你快带我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说着,容老夫人又捂着脸哭了起来,她容家并没做什么错事,不该得到这样的儿媳啊!没有孩子没关系,可是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留在子华身边?她对不起她已经去世的丈夫,对不起容家的祖祖辈辈! 薄烟一听这话,转身跪着便爬了过来一把抱住容老夫人的腿痛哭大喊:“妈,妈你不能这样,我……那不是我,那真不是我……” “够了!你还想撒谎吗!?”容子华一声厉呵,伸手一掌拂开薄烟,“薄烟,你骗的我真惨!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容子华指着地上的薄烟,咬着牙缝,眼神阴冷的彻底:“这一切根本就是你自导自演的戏还陷害你的姐姐薄荷!孩子的生命很弱,你却没有告诉我。你作为一个母亲并没有想着住院卧床,想着去怎样保住你自己的孩子的生命,将孩子生下来。而是利用它,利用它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生命去陷害别人!我从前以为你善良,以为你天真活泼,无论如何,这辈子我都会陪着你,好好的爱我们的孩子。就算你真的有复杂的过去,有不耻肮脏的过去,有那些秘密,就算你根本就是用一个假的***来骗我,就算你因为曾经堕过胎如今再也不能有身孕了……我都会继续和你处一辈子!” 容子华的眼泪随着这些指控的话流了下来,推门跑进来的蔡青奕惊愕的看着眼前这凌乱的一幕,显然很是不解。而薄烟那狼狈的模样,却让她立即上前一把扶住薄烟:“烟儿,你怎么了?快起来,你刚刚动了手术怎么能这样坐在地上?” 除了蔡青奕,薄家没有一个人上前。不论已经对薄烟失望彻底,心痛的彻底的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就连薄光也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容子华嚼着流进嘴里的眼泪,他为了这个女人,而忽视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内心。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和薄荷还会是好好的,他也会发现自己的内心,薄荷不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根本不需要受这些日子的煎熬! “可是现在,薄烟我告诉你,我无法接受你对我的欺骗,无法接受有这样心计的你!” “不……不……子华……我求你不要……不要……”薄烟挫着双手,祈求的望着容子华,眼泪更是如雨一般的顺着脸颊往下滑流进脖子,打湿了头发。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心如绞割,什么叫做肝肠寸断,什么叫做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利用孩子去害薄荷,一定不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 “子华……不要……老公……我求求你……”薄烟用最可怜最后悔最委屈的目光望着容子华,只希望他不要说出那句话。 可惜如今无论她再做任何的表情,容子华也不会再相信,他已经清楚她根本就是个恶毒而又没有心根本就不会有良知的女人,他终于认清了她的真面目,这个睡在他身边无数个夜晚的女人根本就是个骗子,他再也不会相信她,生生世世也不会原谅她的欺骗! 哽咽着咽下喉间的那股气,容子华扶起自己的母亲,冷而狠绝的最后看了一眼薄烟:“我们离婚。”说完,连冰冷的目光也不愿再放在她的身上,撇开视线,扶着自己的母亲离开。 薄烟如一滩烂泥的坐在地上,嘴里依然凄楚的不停呢喃:“子华……妈……求求你们……别这样对我……子华……” 这一刻,她终于清楚的知道什么叫做崩溃的滋味,她的世界崩塌了,她即将失去一切…… 蔡青奕并不清楚原委,只见着容子华要带着他的母亲离开,而且还留下那样一句话。薄烟这崩溃的模样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顿时心急,伸手拽着容子华便惊声的大骂:“容子华,你怎么说话呢?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我女儿刚刚为你受了苦,她不能怀孕了那就要抛弃她了是不是?你还是人吗?你个畜生……你敢和烟儿离婚,我就把你告到检察院,我要让你失去一切……” “够了!”薄光一声震呵,终于站出来说话,一把将蔡青奕拽开,推到薄烟那里。蹙着眉看向容子华,薄光的态度还算冷静:“是我们薄烟对不起你。你放心,这婚如果你真的要离,我们没意见!” “阿光啊……”奶奶在后面一生轻唤,毕竟是薄家的女儿,这才刚刚举行完婚礼不过二十天,说出去不是笑话吗?而且,这薄烟以后哪里还嫁的出去?这样的过去,还不能生育了…… “算了,我们愧对容家。”老爷子也突然发了话,对薄烟的心疼算是消失殆尽了,他也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女原来竟是这般模样。自己杀害腹中的胎儿去陷害她的亲姐姐,还有着那样秘密的私生活,这说出去,老薄家的老脸哪里还有?这次也算是委屈薄荷了!看来,从小到大薄荷的确为了薄烟受了不少委屈,从前薄烟这孩子还真是……瞒苦了他们所有人! “奶奶……爷爷,爸爸……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能离婚,我一定不会离婚的!我爱子华,我不能失去他,不能没有他啊!子华,我求求你,你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烟儿……爸妈,老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蔡青奕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儿,拉着哭的已经一塌糊涂的薄烟只想问个清楚。 容子华却连头也没回,扶着自己的母亲大步而去,步子坚决而又狠绝。 “你问你的好女儿去!”薄老爷子杵着拐杖大步而去,薄老夫人也叹气摇头,深深的看了薄烟一眼:“烟儿啊,你太让奶奶失望了。奶奶那么疼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些照片是你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真的骗了我们大家那么多事情?你腹中的孩子,他会恨你这个做妈的!”这辈子都能再有孩子,这就是报应啊!薄老夫人想着眼角便也湿了,擦了擦泪痕转身也走了。 薄光冷冷的看着蔡青奕:“你自己教的好女儿……和你可真是一样!”冷哼一声,甩袖也大步而去,无情的根本就不想一个当初费劲了心思只为宠这个二女儿的慈父。 “爸爸——”薄烟大喊了一声,“爷爷奶奶……子华……你们都不要离开烟儿——”喊着哭着,薄烟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已经被自己折腾的耗尽了力气,身子一软便向下栽去——晕倒的那一刻,她滴血的心只质问,究竟是谁?是谁要这样害他薄烟?是薄荷?还是穆萧阳?是薄荷,还是穆萧阳!?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报仇,一定要!她更不能失去这一切,不能啊…… “烟儿!烟儿?医生,快来救救我女儿啊,医生……”原本热闹温馨的病房顿时只剩下母女俩相拥在一起,母亲大声的呼喊空荡的回响在整个长长的走廊里…… “好,我知道了。” 冷冷的挂了电话,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淡淡的报告:“事情……好像解决完了。” 坐在沙发里的湛一凡,撑着自己的下巴悠闲的看着薄荷,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瓣,想起她的计划,不由得一笑:“所以……你给她的报复就是这个?” “嗯。”薄荷点了点头,“我知道,不如报纸杂志来的声势浩大,可是这就是我的方式。”薄荷叹了口气,“其实,她终生不孕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可是我不愿意自己背负着冤屈,所以怪不得我这个做姐姐的心狠。”侵入医院的网络,插播画面和照片,一切真相自然会明了。她也得到了结果,和她想的一样,薄家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她自己的母亲还在那里陪着她。 而容子华……薄荷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也算是帮了容子华,帮他认清了薄烟的真面目,只希望他不会挣扎陷入太久。而她和薄烟的姐妹情分……早就在当初她劈下的那一巴掌时,已经统统没有了。 湛一凡站起来,缓然而至,伸手摸摸薄荷的头:“你终究还是太善良。” “不,”薄荷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我善良!”薄荷坚持,“我如果善良,我就会因为她不孕而放过她,可我没有。我只是撕碎了她的假面,毁掉了她制造的一切谎言,我甚至毁掉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所得来的幸福。” “可你没有毁掉她的人生。” 湛一凡真狠,薄荷永远都比不过他!对她好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可是对人狠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被他整的那个人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但是你以为,医院出了那么大一件事,会没有消息走漏吗?就算薄家能封杀一切,可是真的能封住人的嘴人的心吗?而且,这样做,才能撇清与我们的关系……”薄荷长长的叹了口气,“况且,她的人生,我认为……已经被她自己给毁了。” 她承认,虽然不善良,可是她也没有自己认为的那般狠。她能做的,就是这么多,让薄烟失去所有人的心,这对薄烟来说,已经是最狠的了。再往狠里走,自杀了,可就不好玩了。这么一想,自己还的确不善良不可爱。 “欸……”薄荷突然握住湛一凡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掌,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问:“你就那么喜欢做事果断而且狠绝的女人啊?你不会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很可怕吗?”其实她自己有时候想一想,如此复杂的自己,高傲倔强而又任性的自己,还真的难以让人喜欢。偏偏,这湛一凡这厮还总教育自己太善良,不够狠,他是想要培养一个杀手夫人么? 湛一凡勾唇笑了笑:“为什么可怕?我家老婆,很可爱。任性的可爱,高傲倔强的可爱,不输欺负的可爱。我最讨厌的就是哭哭凄凄只会哭不会自己解决事情的女人。那样的女人太多了,你这样的,很对胃口!”说着湛一凡就挑起薄荷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唔……”薄荷微微的拧了拧眉,这么突然就吻过来,还是大白天,不远处还有钱雨和张恒……不过,谁让他的话说得那么好听呢?第一次,她这样的女人竟然被说成是可爱的,作为感动的礼物,吻就吻! 事情比预料之外的处理的还要快,薄荷很快就为自己澄清了委屈,薄家对她存在的误会也消散了,爷爷和奶奶虽然对她前些日子的态度很是不满,可是想起她受的委屈还有这些年来薄烟竟然戴着面具做了那么多欺骗他们的事情,顿时才发觉出薄荷的好来。 于是,薄荷晚饭之前理所当然就接到了奶奶的电话。 “荷儿啊,我是奶奶。”奶奶的声音一传来,薄荷就看了眼坐旁边的湛一凡,然后身子歪了过去,对着电话轻轻的‘嗯’了一声:“奶奶,你不怪我了吗?” “奶奶,是我错怪你了……其实,烟儿流产的事,真相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是你和一凡做的吗?” 薄荷心里一惊,没想到奶奶竟然会这样问。 “奶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怎么了?真相你们怎么会知道呢?我早上都上班去了,中午去看了一下薄烟,你知道的。回来之后……我身体一直不舒服,所以我一直都在睡觉。知道这会儿才起来准备吃晚饭。发生了什么事吗?” 奶奶似乎松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有人黑进了医院的电视网络,然后……把你和烟儿在餐厅卫生间发生的一切都播放了出来,还配了字幕,我们都清楚烟儿是在故意害你。还有从前的一些的烟儿的事……哎,不提了不提了。你爷爷回来就躺在床上,医生来给他挂了些水。这会儿都还不舒服……孩子,我们之前冤枉你了,也知道大部分是你妈妈和妹妹挑起的事儿才让你的态度变了很多。我和你爷爷老了,我们经不起折腾的,你从前受的委屈,我们现在想想,也的确是多……可是你能不能原谅我们啊?我和你爷爷就想多见见你和一凡,你们两个要常常回来看一看我们啊。” 薄荷心里一酸,她突然放下的态度,却比一把利剑还管用。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奶奶是抓准了的。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道:“奶奶,让田妈好好照顾爷爷。你也保重身体……” 挂了电话,薄荷转身瘫坐在沙发里,轻轻的叹气。 “怎么了?”湛一凡放下杂志,看向薄荷。 “奶奶和我道歉。这是我预料到的结果,可是……”可是她没预料到奶奶的态度,语气低的让她心酸,毕竟是个老人。虽然自己一直怨她和爷爷,怨他们在自己母亲年轻的时候百般的为难,可是谁会在面对一个白花花头发的老人时,能真正的狠下心肠?就像对孩子,薄荷永远有一颗柔软的心,对待老人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人。 “别想那么多了,”湛一凡拍拍薄荷的肩,站起来拉起她,“他们如果都已经软下态度和你道歉,过年的时候我们回去一次便是。毕竟,薄家的天枰现在只会偏向你。还有,妈的事……” 薄荷知道,妈妈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其实,结婚后,要不是为了回去找关于妈妈的线索,她根本是一次也不愿意回去的。 “别想那么多了,照片的背景已经在全世界发现了一百二十个一模一样的背景。我们再慢慢的筛选。嗯?先吃饭,来。”拉起薄荷的手,湛一凡带着她往餐厅而去,薄荷只能放下所有的事,打起精神告诉自己,别气馁,解决了薄烟她接下来该好好解决妈妈的事情了,找妈妈!一定要找到妈妈! “明天,我会去a市,把李泊亚换回来。”在拉开椅子,绅士的服侍薄荷先坐下后,湛一凡低头附耳薄荷道。 薄荷叹了口气,回头朝湛一凡微微的勾了勾唇:“吃饭。” 湛一凡以为薄荷是不理解,便又弯腰低声的解释道:“他虽然也能解决事情,可我是湛氏的领导人,我代表的是低位和威信。所以,这一趟是必去的。” “一凡,我知道。我只是叹口气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真的?” “真的。我自己也是有事业的人,这里面虚许许多多的道理我都是知道的,我会那么不通情达理么?”她只是有些舍不得他走罢了,这些天他们一直都在一起,还未分开过罢了。 湛一凡从后抱住薄荷,大手又揉了揉她的头顶,温柔的就像在抚摸一个宠物似的:“宝宝,一个人在家好好的,有什么委屈了要给我打电话,每天的中药要记得喝。还有,千万不要对任何事都以身涉险,春节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嗯?” “嗯,我知道……快吃饭,都凉了。”薄荷不想说太多感性的事,她听明白了,这一去至少得十天。 湛一凡给薄荷不停的夹菜,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了,然后薄荷拿着文件说要看会儿,湛一凡便自己去洗澡。 等湛一凡洗完澡出来,薄荷正在更衣间里替湛一凡收拾行李箱。这是他们结婚之后,他第一次要出差,而她也是第一次替他这个理行李箱。 衬衣两件、毛衣两件、西服两套、内裤十条,浴巾……薄荷全部都叠好整整齐齐的放进箱子里,然后拉上拉链。湛一凡围着浴巾靠在更衣间门口就那么看着薄荷,薄荷将箱子提起来放到一边,拍了拍手抬头才发现湛一凡竟然靠在那里看着自己。 “我……帮你整理一下。”薄荷突然解释,有些慌乱,这事儿她从前的确是没做过,可是做人qi子,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嗯。”湛一凡淡淡的应了一声,突然站直身子,迈步走了过来。 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薄荷拍着他**的背催促:“快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对了,箱子里我放了感冒药,万一觉得身体不舒服了,也不用到处去买药。” “嗯……其实我带了秘书的。” “你秘书是个男人?” “当然。我讨厌女人在我身边碍手碍脚的。” 薄荷一笑:“真庆幸我不是个碍手碍脚的女人。”他喜欢女人的口味还真是特别,算是被婆婆特训出来的么? “宝宝,我好想要你,今晚让我要五次!”说着男人就低头埋在薄荷的头发里,嘴巴隔着头发开始亲她的脖子。 薄荷抓住男人背部的肌肉,无奈的叹气:“你不怕你肾虚啊?”要的那么猛!她知道男人做多了其实会很没精神的,对他这样的商人来说,没精神不是很不利的一件事? 湛一凡张嘴咬了咬薄荷粉嫩的脸蛋儿:“你把我榨干我也愿意!死在你身上,我都没意见!” 薄荷低骂‘无赖’,湛一凡立即一手抱起薄荷转身冲出更衣间,一个缠绵而又悠长的春宵之夜又开始了…… 湛一凡一早便走了,给薄荷说了早安,亲了薄荷的额头便摸黑离开了去了机场。 薄荷起床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昨晚被折腾的骨头快散架,旁边的垃圾篓里躺着五只用掉的小雨伞,薄荷脸一红,因为他说哪怕是万一也不想她在这个时候怀上孩子,所以就开始做起了防范措施。薄荷的心一暖,拿起电话给湛一凡发了一条短信:早安,老公。 收起手机,薄荷开始去洗漱换衣服,没有湛一凡的日子,崭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薄荷,加油……要更快,更快的找到妈妈。 薄烟的事情的确没有传出大的消息,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就像是从未发生过。可薄荷还是无意的从几个平日里有交往的上流圈子的人那里听到过一些流言,不过是薄烟糜乱的过去,不过是薄烟流了产而且自导自演之类的话……倒是听到了不少个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声音,多是说自己竟被亲妹妹陷害如何委屈的话。薄荷听了也并无成就感,就是低低调调的工作而已,薄家她也没回去,因为她知道薄烟这个时候只能去薄家,她并不想与薄烟见面。 不……她是不想是与薄家的任何人见面。幸好,蔡青奕并没再来找她任何麻烦,也许是知道她的女儿自己理亏冤枉了她薄荷,所以整个薄家都非常的沉静,给了薄荷少许难得的清静。 容子华一直没来上班,薄荷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薄荷问过花延曲,花延曲也是支支吾吾没有答案,薄荷只好顺其自然连试探也不做了。 王玉林的态度如同从前,其实薄荷很想知道穆萧阳的动态,他如果知道薄烟与他的照片流泄出来他会去找薄烟吗?虽然薄荷给他打了马赛克,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转移薄烟的怀疑方向。可是王玉林没有任何的异样,如果不是那天自己亲眼所见她与薄烟的约会,不是亲眼所见她望着穆萧阳时的眼神,薄荷简直都要觉得自己愿望误会而来王玉林。 湛一凡走了五天之后,薄荷依旧在上班,可是这一天……却为薄荷寻找母亲白合迎来了一个巨大的转机。 薄荷下班的时候去停车场取车,看守停车场的赵大爷却在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在那里不知道争执着什么。薄荷又远走进就听见赵大爷在那里不耐烦的挥手不停的重复着道:“你快离开,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里你想见就想见的,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而那阿姨一直低声下气的模样:“这位大爷,我是真的想见见你们那个女检察官,我找她有事情,非常重要的……” “赵大爷,怎么回事儿啊?”薄荷平时不多管闲事,可是听到‘女检察官’薄荷便脚步一顿,自己也是个女检察官。 赵大爷见着薄荷立即站直了身子,一脸为难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女人道:“薄部长你好。这个女人……” 那女人听见背后有人说话,转身过来看见薄荷,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之色:“你!就是你!哎呀,我就是想见你!” 薄荷怔住了:“想见我?这位阿姨……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情呢?”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那天只是远看,今天近看我不得不承认,和她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薄荷脑子里‘嗡——’一阵响,一根弦‘噌——’的一声弹断,这个世界上,除了说自己与醇儿像之外,也就只有……只有妈妈了! 薄荷上前一手抓住阿姨,着急的便问:“这位阿姨,你说的是谁?与我想象的人是谁?你能告诉我吗?你特别来找我是不是知道什么?” “姑娘你别急,我就是来找你的,我是无意中看见你的,然后回去翻报纸也无意中发现你是个检察官,所以我就来找你,我姓魏……”魏阿姨话还没说完,梁家乐就从远处跑了过来,喘着气指着大门的方向道:“老大,门口好像是你的父亲来了……他说找你?” 爸爸?他来做什么!?薄荷拧眉,手中紧抓的魏阿姨却突然一拧,薄荷回头,魏阿姨已经挣开了薄荷的手,转身就跑。 “喂,魏阿姨——”薄荷大喊,那赵大爷立即拦住薄荷,劝道:“薄部长,我看那女人不正常,她肯定是故意来坑你的,你还是别相信她的话。这世界上,和你相似的人不是多着吗?你的家人,你的长辈……” 薄荷神情恍惚,不,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薄荷迈步要走,身后却突然传来薄光的的一声低呵:“薄荷!” 薄荷扭头,薄光已经大步走来,脸色阴沉的看着薄荷,还未走近质问声便已呵来:“你是不是去过我的书房?动过我的东西!?” 摊牌 薄荷一顿,他终究还是怀疑了? 薄荷的心急跳了两下,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心里也只能暂时按耐下去追魏阿姨问个清楚的念头。转身正对着薄光的质问轻轻一个挑眉,表现的什么也不知道:“爸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书房,动过你什么东西?” 薄光沉静的盯着薄荷,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破绽,薄荷心里虽然也紧张,这毕竟是第一次做贼被人当着面质疑,但是她也相信自己能够隐藏的很好。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薄光又反问。 薄荷摇了摇头,蹙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薄光冷哼一声:“和我回薄家一趟!” “可我晚上要加班。”她不想去薄家! 薄光也不知道是否看透了她的这点儿心思,语气一冷,态度一硬,便道:“你爷爷的身体不好,你就真的打算不回去看他了?还有进我书房这件事,你也逃不了嫌疑!” 薄荷顿了顿,当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是不愿意拿走那张照片的,就是怕有今日的这一幕。可是如今湛一凡忙着出差,这件事一直耽搁着还没有答案,而且据湛一凡所说,与照片里背景相同的地方多达一百多处,想要筛选实在不易。薄烟出了事,薄荷的确一直没有去过湛家,她是不想再与薄烟有任何接触,更不想与薄烟的妈妈再发生任何口角质变,不仅是觉得累了,也想给自己一个暂时的轻松。 可是今天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他已经来亲自逮她,似乎不回去是不可能了。 薄光是让司机送来的,为了避免薄荷半途而逃便抓着薄荷上了薄家的车。薄荷临走前送了一个极冷的目光给梁家乐,这小子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他大声的跑来通知她,也许那个魏阿姨就告诉自己什么重要的线索了!薄光也不会那么快的找到自己! 薄荷心里无奈的叹息,梁家乐似乎也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垂着头站在一旁。薄荷被抓走之后,梁家乐越想这件事越觉得不对劲,心里十分的不快,越想越加的发现好像的确是自己暴露了老大,害的老大和她父亲吵架还被她父亲抓走。 梁家乐思来想去,掏出电话给醇儿打了过去,这醇儿是老大的侄女,她一定能帮自己在老大面前求情,也能去安慰安慰老大,只有这样了! 彼时醇儿因为提前下班正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窝在沙发里看恐怖片,李泊亚那厮完全不受恐怖片所影响窝在另一边挽着袖子还在工作。 醇儿正吓得瑟瑟发抖,因为她播恐怖片本来是想吓走李泊亚的,谁让他一下班就奔自己这里来了,根本不顾她的反对,每天鸠占鹊巢就像上瘾了似的。而且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每天下班就来,吃了晚饭就做,做了就走,也从不过夜。但醇儿今天就像和他恶作剧,下班的时候跑去买了咒怨2。谁知道李泊亚那厮就像看喜剧片似的,偶尔看一眼,还很给面子的牵了牵嘴角,遇到这么恐怖的画面,他还能笑?醇儿这才发现,恐怖片也不能消灭李叔叔了,李叔叔本身自己就是个恐怖片。 “啊!”醇儿捂着耳朵尖叫,转身缩在沙发里浑身都开始瑟瑟发抖,好恶心啊,好恐怖啊。小日本真变态,拍出这样的鬼片,她不要看了!再看下去,她坚强的心脏一定会变脆弱的。 背着身子却伸手指着背后的屏幕醇儿终于大喊,“关了,关了,快关了,我不看了!”醇儿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害怕恐怖片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现在不仅怕小姑,还怕恐怖片,这日子越过越没法过了,这人越活越往后退了! “虽然很无聊,打发时间挺好的。”李泊亚又睇了那电视一眼,无动于衷的只挑了挑眉角却道。 醇儿捂着胸口恨不得吐口鲜血,这个人有没有道德底线啊?听着这阴嗖嗖的音乐,看着那发绿的画面,他不想吐啊? 突然,冰凉的硬物触到醇儿的手指上,醇儿吓得一声尖叫:“啊!”人了蹦了起来,回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吓了自己的李泊亚。 “叫什么?你电话响了。”李泊亚蹙了蹙眉,将还在震动的手机扔在醇儿的脚边上,醇儿一顿,电话来了?拿起手机一看,梁家乐? 醇儿看了李泊亚一眼,握着手机往旁边蹲了一些,接起电话轻轻的‘喂’了一声。 “白玉醇,你要救救我啊!” “干嘛?”醇儿一笑,这小子还有让自己救他的时候啊?哈哈,光听着这求救声就觉得爽啊。 “你小姑被他爸爸给抓走了,你小姑回来肯定要教训我!” “呐?”醇儿愣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醇儿知道小姑和薄家的人感情淡漠,和她父亲之间的关系更是僵硬难持,所以态度也立即严肃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在门口遇到薄伯父,他正好找老大,我就带着他过去顺便通知老大……谁知道他们见面就吵了起来,两个人脸色都很难看,然后老大就被他爸爸给抓走了说是要回薄家,没事儿?” 醇儿听完立即翻了翻白眼,忍不住的冲电话里的梁家乐一声冷笑:“梁叔叔,我一直觉得你很白痴,今天证明我的直觉果然是没错的!” “喂,你怎么能骂你?”梁家乐似是很委屈。 “怎么就不能骂你了?真恨不得pk死你!你明明知道我小姑和她父亲关系不好,你多什么事儿啊?” “……正是因为关系不好,不是更应该想办法变好吗?” “他们好不了了!我告诉你……”醇儿准备大大的教育这梁家乐一番,谁知道正在播放的恐怖片却突然加大了一倍声音。‘轰――’一声猝然的声音倒来,借着便是一个女人的整张脸占据了整个屏幕,瞪着斗鸡眼,眼白决裂…… “啊!”醇儿大喊一声,跳起来就往李泊亚的方向扑去。 “好恐怖啊!我不看了不看了……”醇儿毫无所觉,只觉得恐怖的自己头皮都发麻了,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的挂上李泊亚的身体,手脚并用的抓着对方夹着对方,往李泊亚的怀里挤,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喂,你不会再看恐怖片……”梁家乐郁闷的皱着眉,话还没说完那边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喂喂?白玉醇?不会被吓傻了?这丫头……怎么一个人在家看恐怖片呢……”梁家乐突然有些担心,立即又回拨了过去,可是得到的却是一声冷硬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梁家乐瞪大双眼,不是?不会吓得把电话一扔,然后电话自动关机了?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没心眼儿呢?还敢骂他是白痴!? 就在梁家乐对醇儿的情况无限猜测和担忧中,醇儿还跨坐在李叔叔的腿上,窝在李叔叔的怀里,颤抖的连连大喊:“不看了,不看了,真的不看了!快关了,关了!呜呜……” “真的害怕?”李泊亚好笑的低头看着怀里的丫头,一只手放下遥控器一只手放下手机,然后两只大手才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 醇儿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嗯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我小姑,是恐怖片啊!” 不戴眼镜的深沉眸子闪过一抹笑意,看来她的胆子比他想象中的小很多。原来这个丫头也有害怕的东西,他想他明白了。 薄荷下车,跟着薄光走进玄关,一入玄关等待自己的依旧是最暖人心的田妈。 “老爷,大小姐。” “田妈。”薄荷微微一笑,与之打了招呼。 田妈眼神温热的看着薄荷,好些日子不见,田妈在打量薄荷有没有什么变化,得到答案之后很是轻松的表情,低声对薄荷道:“大小姐,你的身子看起来好了很多?” “是吗?”天天喝中药调理,她自己也有感觉,甚至肌肤都已经白里透红。 薄光打断她们二人的对话,只低声对田妈道:“准备一些大小姐爱吃的东西。” “是,老爷。”田妈立即转身就去忙,薄荷却微微的蹙眉,他可是第一次让家里的人准备她爱吃的东西。抬头看向他的背影,他为什么越变越多?是什么让从前对自己只有冷漠的他如今却变了态度? 薄荷尾随薄光穿过前厅,来到偏厅。 一走进偏厅,薄光就微微的侧开了身子,随即一声低唤:“妈,我把她带回来了。” 薄荷微微一怔,看着薄光侧开身后站起来的薄老夫人,自己的奶奶。奶奶眼泛泪光的看着薄荷:“小荷啊,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们呢?” “奶奶……这……”薄荷看向薄光,他把自己抓回来只是为了见见奶奶?那他所说的书房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我想见你,想和你说说话,所以让你爸爸去把你给我接回来的。”奶奶立即解释,薄光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薄荷一眼:“等会儿,到三楼书房来找我。”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小荷,”奶奶拉住薄荷的手,激动的紧紧握住,“奶奶知道,因为烟儿你受了很多委屈,从前的许多事情不说了,就说子华这事儿我都知道了……”奶奶说着就开始抹泪,薄荷愕然,这事情奶奶怎么知道的!? “别惊讶,是烟儿自己说的。” “薄烟?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知道你喜欢子华,而且喜欢了好几年,所以她就蓄意接近子华,抢了你喜欢的人。然后……还当着你的面让子华给她求的婚,这事儿你爸爸也告诉我了,他是事先不知道情况,傻孩子你的心事你怎么不说啊?不然你爸爸是不会把你嫁给湛家的。即便你和湛家那小子有婚约,可是如果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你爸爸还是会体谅你的感情……” 事情怎么越说却越变了?薄荷的心里渐渐有些不安起来,立即拉住奶奶的手便道:“不,不奶奶,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奶奶抹了抹泪,不顾薄荷的解释,拉着薄荷却又道:“烟儿现在都知道错了,她也受到了惩罚。对一个女人来说,这辈子都不能再有生孕是最残忍的事。你能不能原谅她啊?” “原谅?” “是啊,原谅她对你做的那些事。” “奶奶,你知道她对我做过哪些事吗?” “这……这……现在你已经嫁给湛家小子了,子华和烟儿也还没离婚……” “你们以为,就这件事情,能让我与薄烟生了芥蒂吗?” 奶奶顿时一脸的不解,望着薄荷。薄荷心里叹息,她知道奶奶是很要强的人,平日里根本不可能低声下气和任何人这样态度的说话。可是今天,她这样的对待自己,却原来也只为了让自己原谅薄烟,她远不原谅薄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和薄烟之间,容子华只是一个开始。我不知道薄烟为何要和你们说起这些,但是今时今日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从前便和你们说过,没有人能逼迫我嫁给湛家,如果不是我愿意,我不会答应。容子华和薄烟两情相悦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已经错过,我也不再强求,所以那个时候我便已经放弃了那段感情,我放逐自己,我甚至带着祝福的心希望他们两个能幸福。薄烟对我,用了太多的心计,她对我的多次挑衅我都可以忍下也可以当做她小孩子一般的心性,可是对于她的陷害,对于她在我婚礼时候的心思,我永远也不可能原谅和忘怀。” “小荷……”奶奶复杂的看着薄荷,眼神却突然一顿,像是在薄荷背后看到了什么意外的人物。薄荷轻缓的回头,在看到容子华的时候,薄荷心里的感觉……可真谓是沉重如铁。他曾经也质问过,无数次的试探过,可她从未这般正面的说过这件事,更没想到他会在后面如此客观的听着这件事。 “奶奶,我和薄荷谈一谈吗?”容子华淡淡的瞥过薄荷,看向奶奶请求道。 奶奶为难的看向薄荷,薄荷面无表情,谈与不谈,有什么关系吗?曾经她就已经告诉过他,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奶奶低了低头,转身向前走来,走过薄荷身边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奶奶在烟儿的房里等你。” 薄荷欲张口拒绝,可奶奶却已经跨过她大步而去。 薄荷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话,背后的容子华突然大步而来,走过薄荷身边时拽着薄荷的手腕朝外面的圆亭而去。 出了门,薄荷便挣开容子华的钳制,抬头怒视:“注意影响,我是你大姨子。” “不再是了。”容子华表情冰冷的看着薄荷,淡淡的道。 薄荷一顿,视线停在容子华的脸上:“什么意思?” “我和薄烟离婚了,这是离婚协议书。”容子华将离婚协议书递给薄荷,薄荷拿过一看,心里暗惊,薄烟竟然签字了!? “怎么会……”薄荷诧异的看向容子华,他怎么能这么快的就和薄烟离了婚?薄烟怎么可能会愿意!? “她亲手杀了我和她的孩子,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她。” “可薄烟不可能会同意!”她费尽了那么多的心思,是不可可能那么轻易的就答应和容子华离婚的!这一点,薄荷还能不了解吗? 容子华的脸上却闪过一抹释然:“其实,在婚礼之前,我就在迟疑究竟要不要举行这场婚礼,因为我那时候已经明白我对薄烟并不是爱,我心里爱的人不是她。可是,她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愿意负起责任,就算是这一辈子都不再追寻心底的那个人,就算这一辈子都这样,我也会继续承担这份责任,永远和她在一起,好好的教养未来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甚至想好了十几个名字,我对孩子的期盼,就是我对未来的期盼。可是,薄烟她亲手扼杀了这一切,她撒下了弥天大谎,她的从前……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我知道以后我再也不能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话。我妈住院了,因为薄烟的这些事……她性情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也整日的郁郁寡欢,本来,这辈子都没孩子她也接受了,可是知道了薄烟的过去,知道了薄烟亲手设计的那一场戏之后,她说她永远也不可能接受那样一个儿媳。和她离婚……是必然之路。爸爸通情达理,是他帮我和薄烟签署了这份离婚协议书……” 他!?薄荷再一次诧异,他怎么可能会帮助容子华去伤害薄烟!?薄荷是越来越看不懂她的父亲薄光了! 薄荷又突然揪眉:“但如果这件事被外界知道,你的仕途……”将婚姻当做儿戏的检察官委员,如果被人民群众知道,如果被上面的领导知道,他的前途势必受到影响!这是有关个人的形象,也事关检察院的形象问题。 容子华怔怔的看着薄荷:“即便……失去一切,我和她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薄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此刻她心里的滋味也并不好受,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揭露这一切,容子华和薄烟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走到这一步。 “所以,我……以后……”容子华望着薄荷,说起的话突然结巴了起来,“能不能……” 薄荷不敢听完,立即截断容子华的话:“不能。” 容子华一怔,看着薄荷,动了动唇:“连朋友,也不可能吗?就像从前一样,我们偶尔能一起吃饭,见面打招呼……困难的案子可以一起讨论,偶尔聚会……还能谈心聊天?” 薄荷紧紧的捏着拳头,从前她和容子华是好朋友,她的那微妙心思虽然他不曾发现,可是她知道这从来都不怪他。是自己的怯懦,是自己不敢对爱情表白,所以她和他错失……容子华,从来都没有错,他从未正面的伤害自己,而他给过的那些伤害可以说都是自己找的。他和她还是朋友的时候,那个时候……其实很开心。 “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吗?我知道,你和那个人的感情似乎很好……这一辈子,我都错失了你,我也不再有机会。但是薄荷,只是朋友,我也没有资格了吗?” “容子华……我……”薄荷难受的皱紧眉头,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他们这样的关系真的能成为朋友吗?他与薄烟离婚,虽然这一切都是薄烟咎由自取,可是简介的原因里面也有自己,至少不会让他如此坚决,如此快的行为。 “薄荷,给我这个机会好吗?不要再看见我的时候转身离去,不要再总对我冷言冷语,我们还可以做回好朋友,可以谈笑风生,可以谈工作谈生活,谈未来……我不会再有任何的奢望,这辈子我还有什么奢望呢?” “是我们两姐妹害了你。”薄荷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如果薄烟不是看见我电脑上你的照片,不会去主动接近你。所以,这的这场婚姻,追根到底还是我害了你。作为朋友……我有愧于你。”有什么不能释然的呢?和容子华这样的人做朋友,她还是愿意的。他在法律这方面的知识,在工作能力这方面,是自己远远不及的,他是她的前辈,是她的朋友,五年的友谊她也不可能真的全部抛弃。没有男女之情……友谊,才更能纯粹。 容子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终于缓缓一笑,眼里星光闪闪:“谢谢你,薄荷……” 容子华离开了薄家,薄荷想起这几个月发生的点点滴滴,就好像一场电影。她和容子华各自拥有了一场婚姻,容子华的不幸,她的幸福,容子华匆匆结束的婚姻,心灰意冷的离去,他以后还能幸福吗? 薄荷转身向楼上而去,她此刻在想,薄烟既然能坦然的讲出自己当年喜欢容子华的事,不知道如今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她会不会讲出自己已经知道自己身世的这个秘密?难道,真的如湛一凡所说,自己下手太轻? 薄荷推开薄烟的门,奶奶和蔡青奕都在。 蔡青奕看到薄荷,脸色当即一沉,不过却难得的紧抿着唇一个字也没说。薄荷不得不意外,这可是她难得的对她表现出的沉默。 “姐……你来了……”卧在床上的薄烟看到薄荷,当即泪光一闪,望着薄荷竟然哽咽难言。 薄荷心里一顿,对薄烟的态度,她不得不犹豫再三。于是薄荷就站在门口,没再进去,她不得不防着薄烟,万一她又做出什么让自己叹为观止的事,再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这次她手里的筹码可就不多了。 “小荷,”奶奶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看向薄荷,“你进来啊。” “不用了奶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就站在这里,爸爸还找我去书房问话。” “姐……我会向爸爸承认,是我偷了他的那块玉的,他不会再怀疑你的!” 玉!?薄荷一怔,薄烟依然泪光闪闪的望着她:“我知道,我们还有很多误会,可是我已经失去一切了,我已经得到教训了,我也知道我错了。现在我知道,什么也比不上家人重要。姐姐,我们是一个爸爸一把妈妈生的两姐妹,我们不该有任何误会的,就算有误会也会冰释前嫌的,对不对?”薄烟说着哭着便已经是泪流满面,望着薄荷,眼神忏悔而又愧疚,实在让人‘心疼’。 薄荷却微微的拧眉,这么说来,薄烟还没有把那件事告诉他们。而她这算是警告自己,她手里还握着自己的一个大秘密吗? “烟儿啊,你别这样。她愿不原谅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妈妈心疼,你别哭了……” “妈,我已经失去子华了,我不想再失去姐姐。”薄烟握住蔡青奕的手哭诉而道,可真谓是心酸至极,让人不得不同情的为她摸一把心酸之泪。 “烟儿……”奶奶也心疼的看着她最疼爱的孙女,薄荷至此已经知道,奶奶的道歉,奶奶的软和态度都是为了薄烟,因为薄烟想要得到自己的‘原谅’。而薄烟为什么想得到自己的‘原谅’她就不得而知了。 “让我和她谈一谈,好吗?”薄烟望了望奶奶又望了望她的妈妈,用恳求的语气而道。 “可是……”蔡青奕明显的不太放心,奶奶也是有一些犹豫。 薄荷站在边上看着,有些不耐烦了,转身欲走。蔡青奕却突然站起来:“妈,这几天烟儿寝食不安,既然想见想谈,就由她去?” “这……好。烟儿,你别惹你姐姐再生气了啊?咱们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能说好话的。” “嗯……”薄烟点着头,委屈的答下,要是薄荷,一定要给奶奶气的吐血,都躺在床上了,她薄烟还能怎么惹她薄荷? 奶奶和蔡青奕犹豫着离开房间,蔡青奕又十分不舍的望了薄烟几眼才关上门。既然母女如此情深,何必把她这个危险人物留在这里? 薄荷扭头看向病床上还是一脸悔意的薄烟,顿时有些不耐烦,淡淡的便道:“说罢,还想玩什么把戏?” “姐……我是认真的,真的向你道歉,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已经和子华签署了离婚协议,我真的失去一切了……我现在只有家人,只有你们,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 薄荷一个冷笑,她以为她会相信她? “薄烟,我已经看烦了你演的戏!在我面前,你没必要再这样。” “姐……”薄烟憋着嘴又哭了起来,薄荷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她似乎理解了湛一凡所说的,讨厌哭哭滴滴的女人的意思,这女人一哭起来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烦,自己平时哭的时候他是怎么忍受的?突然的,薄荷就想起湛一凡来,要是那个男人在云海市,自己今晚绝对不会陷入薄家这样的氛围里,诡异的她心不安。 “说罢,你有什么企图。”薄荷没打算再和她演戏兜圈子。 “我已经和家里所有人都说了,我只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呵……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会做出实际行动的!” “实际行动?如今不管你再做什么,你以为我怕吗?说实话,你也只是听人说你的过去怎么样怎么样,我实在好奇,是什么过去让你突然‘忏悔’?” 薄烟垂头,连连抹泪:“呜呜……” “别哭了!”真tm的烦。她发誓,以后她再掉一次眼泪,她就自己扇自己耳光,哭能解决事情吗?哭就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吗? “我不会把那件事告诉爸爸他们的,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可是爸爸发现别人去过他书房,似乎还丢了什么东西……很久以前,我的确偷过爸爸的玉,就是书房里找到的。爸爸现在已经不疼我了,他根本不来看我,我知道是我让他丢脸让他费心,可是……爸爸从前那样疼我,如今这样对我,我真的无法接受……!”薄烟一边哭着抽泣一边缓缓而道。 薄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可是对于薄烟,她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 “薄烟,不管你演什么戏,”薄荷微微的侧了侧身子,眼神阴冷,“我都不会再信。你的把戏,我很清楚,你的诚意能感动任何人,却感动不了我。薄烟,你的心,在你亲手扼杀你的孩子的时候我早已经见识到了,你真的觉得你还能用眼泪打动我吗?我的心,如今也是比铁石还硬。还有,就算你把一切告诉了他们又怎样?”薄荷微微的扬起下巴,“我不在乎了。”反正她该知道的已经知道,只是不想自己主动揭牌而已。她要找到妈妈,她恨不得告诉这里所有的人,这样他们才会明白她究竟为什么转变了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对他们! 说完薄荷不再看哭成泪眼的薄烟一眼,转身出了门。 薄荷一出门,床上的薄烟便收了眼泪。 眼底浮现一片阴鸷的冷光,轻轻的抹掉脸上的眼泪,薄烟用力的咬着牙,心比铁石还硬?果然是个茅坑里出来的臭石头!既然这道行不通,她就还有另一条路,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不可能在失去薄家的心,薄家的一切!她薄烟已经没有了爱情,也不再可能有孩子,还是妈妈说得对,她要抓住薄家的一切!有了钱有了势,重新得到薄家的一切,她以后还怕不能慢慢对付薄荷这个贱人,不怕对付抛弃她的容子华吗!? 门突然一动,蔡青奕带着薄老夫人进来,蔡青奕一声低唤:“烟儿啊……” 薄烟又是泪如雨下:“妈妈,奶奶……姐姐不原谅我,她这一辈子一定都不会原谅我的……” 薄荷站在薄光的书房门前,说实话,此刻她是期待着薄光已经发现照片丢了这件事,这样自己就能和他摊牌了。她已经很累了,每一次有了新的线索却又被突然掐断,旧的线索却又迟迟没有进展,背后仿佛有一只手在无形的操纵着这一切。她想和薄光摊牌,想问他是否知道妈妈究竟去了哪里,想问他是不是就是背后那只黑手……可如果他是,他又怎么可能会告诉自己? 薄荷敲了敲门,门内很快传来薄光的声音:“进来。” 薄荷推门而入,薄光头也没抬,只道:“把门关上。” 薄荷反手将门关上,站在门后却没动作,直到薄光自己抬头望来:“你过来。” 薄荷顿了顿,还是缓步而去。 薄光一直埋首伏案不知道在做什么,薄荷在离书桌两米之遥的时候便又停住脚步,薄光抬头看向薄荷,眼神复杂,突然一个叹息:“你是不是动我照片了?” 薄荷一顿,眼眸里闪过惊诧,薄光摇头:“不是烟儿说的玉石,她偷玉石的时候,我早就知道了。是照片不见了。” 薄荷讶然,他怎么……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件事。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你知道多少?” 薄荷不说话,却用非常镇定的眼神看着薄光。 “我一直在联想你这些天来的态度,对我,对你……对蔡青奕,对你爷爷奶奶还有薄烟。从前你会隐忍,是因为打从心底把我们当做最亲的亲人,可你突然改变态度,对我们却像仇人……陌生人一样。你可能不知道,我每周都会看一次照片,要发现照片不见实在简单。你很聪明,没有留下指纹,可是没有指纹却反而是疑点,因为连我自己的指纹都消失了!但是……这些照片上,你却擦不掉。”薄光拿起一张白合的照片对着薄荷晃了晃,就像是在炫耀他的智商一样,而他的态度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一件非常平凡的消失,薄荷再也难以自定。 微微的吸了一口气,薄荷淡淡的只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也不再撒谎隐瞒。的确是我拿走了妈妈的照片。我想知道她在哪里。”眼神沉静而又坚定的望着薄光,的确是摊牌了,走到这一步,她实在没想到会这么的突然,这么的快,而他的态度却又能如此的出乎她的意料。 “看来……你真的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 薄荷微微一笑:“不难。”可是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所以,找那个妇产科的医生也是你们。” “的确是。” “你问到了些什么?” “一切。” “是一切吗?包括……一羽?” 薄荷突然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手心里,却比不上此刻心里的痛,痛彻心扉的刻骨! “你竟然还能想起……你曾经有个儿子?你竟然还知道,他叫做一羽?”薄荷是真的看不懂了,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的父亲。可是她不可能哭,哭是软弱,哭是厌烦,哭是无能为力。即便心如绞割,她也狠狠的咽下那些苦涩的眼泪! 薄光依旧平淡的看着薄荷的脸,淡淡的道:“他是我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别撒谎了!如果你真的把他当做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放弃他的生命!?” “薄荷,你必须知道,就算他活下来,他也是个傻子,身体比一般人更弱,甚至中年坐在椅子上,瘫痪也有可能!这样,会比死去更痛苦。你以为,我不愿意让他活下来吗?我亲手埋的他,我每年都去看他,我比任何人都痛。”薄光拍着他的胸口,突然大声。 薄荷摇头,一滴泪凭空的落下,没有划过脸颊,而是低头的一瞬间就那么滴在地板上,绽出一朵泪花。 她苦涩的笑:“就算他变成傻子,我也愿意有这样一个弟弟。我会照顾他一辈子,薄家难道还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她就算瘫痪了,就算真的变成傻子,就算天天吃药,那也该他自己选择!他都能坚强的从妈妈的肚子里活下来,凭什么你要替他决定,他还不如死去?因为你自私,你以为你的决定是对的,你以为你很伟大……其实你狗屁不如!” “闭嘴!”薄光站了起来,从桌子后走出来,奔走到薄荷的面前,抬起手比那要给薄荷一个耳光。 薄荷扬起自己的脖子,即便眼睛憋的通红也不愿意掉下一滴眼泪。她望着薄光,望着这个称为自己父亲的男人,倔强而又任性的望着他:“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多到足够看清你的卑劣,看清你对我母亲的薄情寡义,看清你的负心和狠心。如果你觉得想打我,你就打,反正又不是没打过,当初的那一巴掌就在这半边脸,肿了几天,牙龈都肿了。那天晚上我还吐血了……你不知道?一个父亲,能把他女儿打得吐血,耳鸣,头晕眼花,究竟还有什么能做不出来呢?爸爸……” “滚,滚出这里!”薄光目光一冷,甩下手并未打薄荷,却指着门的方向不耐烦的大吼。 薄荷倔强的却不肯动脚步,瞪着眼睛看着薄光:“我妈……在哪里!你知道的,她在哪儿!?” 我的倔强,你可以试一试 她的眼里迸发着恨意,如此的强烈,震撼了男人的心。[.超多好看小说]他终于发现,终于从他女儿的眼睛里看到了‘恨’这个字!这个字实在太强烈,就像一把火在燃烧着他的心,顿时怒意横生,却又新生苦楚,无尽的蔓延。 如此的质问,早就在薄荷的脑海里胸腔里回荡了无数次。她早在很早很久以前便想当着他的面,如此问他,她的妈妈呢? “薄荷……”薄光抬起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上薄荷的脸,“你恨爸爸?”这声质问,问的很轻很慢,也是那么的底气不足。仿佛他才发现这个让他痛心的事实,对他来说似乎很难接受。 薄荷用力的侧开自己的脸,冰冷的视线睇向眼前这个称之为自己父亲的男人。不用回答,她的眼神却已经给了答案。 “为什么恨我?” “还需要问吗?” “因为……你从小我对你淡漠?不,不是这样的,你听爸爸解释……” “你吝啬的父爱不足以成为我恨你的理由,你为了公司以履行婚约的名义把我卖给湛氏也不会真正成为我恨你的理由,但你罔顾我妈妈的真心抛弃她践踏她,你放弃我弟弟的生命,你的虚伪……才是我真正恨你的原因!” “啪——” 颤抖的手,从薄荷的脸上狠狠的甩下。响绝而又冷硬的巴掌,终于还是再一次给了她。 薄荷依然不肯掉泪,即便低头,有几滴发胀悬在边缘的泪珠自己滴落绽成水花,也不肯哭出来。可是嘴部和下巴的肌肉却在不停的抽动,那是想哭的动作,那是悲戚的压抑无法控制的表现。半张脸,立即红红的落出五根手指。 “薄荷……”薄光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这一巴掌,完全是脑充血的冲动,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火烧火辣的伤。 “别……”薄荷轻轻的向后退去,“请不要再靠近,我怕再一个巴掌。不然,我一定会违驳的做出一个女儿不该做的动作。”冷冷的低喃,却冰煞了薄光的心。 一个女儿不该做的事?她想做什么?难道在这一刻,她想对自己坏手? 薄荷不想摸自己那火烧火辣的脸颊上此刻有几个印子,她捂了一下眼睛,那里痛啊,又痛又胀,就好像要爆掉一样。 “薄荷,爸爸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消除这一巴掌的实际意义吗?你不爱我,你从来都不爱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说白了,你还不能忍受我恨你,你的心太自私,太自大,你的自尊太高高在上,我触碰不得。”所以,这一巴掌,她今天的确是逃不掉的。这是他打自己的第二巴掌,其实真的没有第一巴掌那么懵,也没有那么用力,也没有那么痛,可是却打断了她心里唯一的那一根线。 薄光难受的看着薄荷,眼底也是后悔莫及痛楚,后悔又愧疚的看着薄荷,看着和他摊了牌却也摊开了感情的女儿。 “你从来不肯认为你错了!我活着的二十八年来,有那么多的机会,你却从不肯告诉我,我的真实身份。我的妈妈不是蔡青奕,我的妈妈是白合……那个清幽淡雅,那个高贵而又温柔如水的女人。我不知道我是谁,我迷茫挣扎了许久,我一直都在寻觅,就算没有线索,可我也想要找到我的妈妈。无数次,我想和你摊牌,想问你,她究竟在哪里,你是不是知道。可是我从未想过会是今天这样的情形……你还会给我一巴掌打碎我的妄想。你怎么可能会告诉我?连我的身世都不肯告诉我的父亲,怎么可能告诉我的母亲在哪里?” 用力的咽下喉间的哽咽,有液体缓缓的从眼角流下。她并没有哭,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哭,是那样的东西自己流了下来,是那样的东西……在同情她,不是她的心。 抬头,青葱般的白嫩手指轻轻的从第一根手指印往下划,每划过一根,就火辣辣的痛,痛过之后还要被咸咸的盐水浸折磨。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哪里比得上她此刻的心,再一次被扒开伤害的心呢? 薄光捏了捏拳头,她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浓的灼伤他的眼,他的心。她就那么恨他? 张口语言,薄荷却突然一笑,这个笑打断了薄光的话。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找到她!”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呵……”薄荷一声冷笑,“我的倔强,你可以试一试。” 薄光挑眉,她的态度又变了,轻佻而又让人讶异。可是她挨了耳光的那半边脸却肿了起来,高高的肿着。眼泪停了,可是眼里却依然是湿润如水,就好像她的母亲一样,倔强的时候让人又恨又疼,就连这一句话说的都一模一样“我的倔强,你可以试一试。”他清楚的知道白合当年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她也? 放下手,轻轻的握着拳头,薄荷看着薄光态度开始变得平静,眼神也波澜无惊起来,就像一个陌生人看着一个陌生人,然后说着最平淡无奇的话:“从今以后,我和你,和整个薄家,都断绝关系!”眼眸轻转,身子一侧,将自己肿的那半脸对着薄光。薄荷嘴唇轻勾,笑得那么难看诡异,却让薄光的心无端无尽的颤抖横生,可她的话还未完,这一次口气变得冷漠而又决绝:“从此,我不再是这个家的大小姐,也不再是你的女儿!” 转过身去,步调优雅的朝着门口走去,薄光伸手想要喊她一声,可是那句话却梗在喉咙怎么都喊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不过想和她好好说句话,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背后的书桌上,平摊的是纸张上抬头只写着两个草字:遗书。 薄荷穿上棉袄戴上衣服上的帽子,一路向下。 “小荷……”奶奶轻唤,薄荷脚步依旧不停继续往前。 爷爷从房间里出来也看到她,轻唤了一声:“小荷爷爷想和你说说话……”可是她也像是没有听见,继续向楼下跑去。下了楼,田妈跑出来,一脸担忧的看向带着棉袄帽子的薄荷轻唤:“大小姐……” “田妈,我不再是这个家的大小姐。”薄荷的脚步终于一顿,看向田妈轻轻的道,“我……走了,田妈再见。” 田妈的脸上闪过讶异之色:“大小姐你的脸……”薄荷再次迈步,大步而去,田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背后大喊:“你不吃了饭再走吗?你最喜欢的菜我都准备好了,都是最清淡的,还有藕炖排骨……”可是薄荷也不再听田妈说完就跑出了玄关,一路不停。 户外的冷风飕飕的刮着,腊月里的天,如刀子割肉一般的痛。薄荷脸上的火辣开始变成了痛,牙龈都有了感觉。她脸上的肉似乎特别的娇弱,一个巴掌却像是被打了十个巴掌似的,简直挨不住!跑出大门,头也没回,这个地方,她再也不会回来,再也没有什么需要回来的地方了……再也没有了! 心,窒息一般的痛了起来,是她自找的吗?可是,不是为了找妈妈,她又岂会愿意再回到这里?在当初第一次搬出薄家的时候,这里便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啊!越想越痛,迈步向山下跑去,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没有车,没有人,只有漫漫无尽的黑夜,吞噬着她的孤单形影。 此刻薄家是一片寂静,薄老爷子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大步的下楼,看着薄老夫人振声怒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薄老夫人一脸迷茫,田妈也站在楼梯口,只抹着眼泪:“我看见大小姐的一半脸都肿了起来,好高好高,就像那次老爷打她一样……” “脸、脸肿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薄老夫人这一听,也急了。 薄老爷子抬头向三楼正缓然而下的薄光看去:“你说,你对她做了什么事!?” 薄光阴沉着脸,此刻眼底毫不隐藏的写着后悔和恼意:“是我打她的,爸。薄荷她……已经知道她的身世了,她说了一些气我的话,我一时没忍住……所以她说要和我们断绝关系,以后不再是薄家的大小姐,不再是我的女儿。”薄光低头,痛苦从脸上纠结的闪过,她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怎么可能不做他的女儿!?这辈子她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薄老爷子一听,气的拿起手里的拐杖就向薄光杵去:“你这个逆子,你要气死我吗?她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世的?她知道身世你不知道安慰她还打她?她就是骂你这个做爹的都是你该承受的!断绝了关系好,断绝了关系她以后就不会受这个家的气了!”薄老爷子大动肝火,骂了几句身子便有些摇晃,吓得后面的薄老夫人立即上前来一把扶住他大喊:“老爷子啊,你怎么啦?老爷子!你别吓我啊!” “我没事……” “爸!爸!爸你没事?”躲在门缝里正偷听着的蔡青奕立即跑出来,一把扶住薄老爷子,心里却在冷哼,难怪薄荷那丫头每次见到自己哪里还有从前的样子?每次都是像见了仇人似的对自己眼红,原来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知道了她不过四薄家的一个野种! 薄老爷子甩开蔡青奕的扶持,让自己薄老夫人稳住自己,转身瞪着薄光,指着外面道:“你如果不把薄荷给我追回来,你就不再是我儿子!” “爸……”薄光很纠结的皱着眉头,薄荷的态度他们是没看见,摆明了要和自己断绝关系,而且这里面还牵扯到了白合……薄光的犹豫落在薄老爷子的眼里无疑被激励成更多的愤怒。二话不说,薄老爷子的拐杖便又敲了过来:“你要气死我!气死我啊?”狠狠的三拐杖落在薄光身上,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爸,你别打阿光啦,他又没错,一定是薄荷那丫头气他……”蔡青奕立即上前维护薄光,薄老夫人也立即拉住自己的丈夫,“你别打他啊,薄荷毕竟是薄家的女儿,她走了我们去劝,我们去哄,总会回来的,啊?这阿光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你打他像什么样子!?” 薄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拐杖在地上用力的杵了杵:“那他打薄荷像什么样子?薄荷二十八岁了,她不是孩子了!就算是孩子,也打不得!我今天就和你说明白了,薄家就两个女儿,无论发生什么,她们永远是薄家的骨血!”薄老爷子很少发怒,可是一发起怒来绝对是这个家的泰斗,谁也不敢惹,谁都得怕他。薄光挨了老父亲几拐杖,心里虽然也难受,可也得继续受着。 薄老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又上了楼,这晚饭似乎也是不打算吃了。只是走路僵硬的有些摇摆,让薄老夫人看得心惊,也立即跟着上去了。 薄光目光空空的看着前方,蔡青奕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摆:“老公……你没事?” “我没事。”薄光拂开蔡青奕的碰触,转身下了楼。 “老公!”蔡青奕在身后大喊,薄光却是头也不回的走出玄关:“老王,开车!” “是,老爷。” 看着薄光离开,蔡青奕扶住围栏的手紧紧的一握。这个家已经越来越不像个家了,再也找不到她当初苦心经营的模样,都是薄荷那个贱丫头,如果不是她知道她的身世,就不会变得这么乱,这么糟!她倒是希望薄荷永远都不要回来,不必再回来和她,和烟儿抢这个家里的一切! 薄荷下了山,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去哪里?她不想回家,回家会被张姐和刘姐发现脸上的伤,她们一旦发现自脸上的伤难免不会告诉湛一凡,湛一凡如果知道自己今晚受的这些委屈……薄荷在路边蹲了下来,捂着额头,心里十分的难受,这种难受是难以言喻的一种别再胸口的气体,梗的她连呼吸也不顺畅。 一辆黑色的车从山上下来,从薄荷面前呼啸而过。薄荷抬头望去,她当然认得……那是薄家的车,车上坐着的人也正是薄光。(.无弹窗广告) 薄光冷眼的回头看向蹲在公交站的薄荷,老王犹豫的道:“老爷,要不要……” 薄光却连犹豫也没有,只冷冷的命令道:“继续开车。” 老王不敢有犹豫,立即回答一声:“是。”然后车子还未减速便又冲了出去,只将车灯远远的甩给了薄荷。 “这是你自找的……” 薄荷知道,这的确是自己自找的。可是这发生的一切,却又是必然的结果,她永远不可能和他再像从前那般,不可能再恭恭敬敬的将他封为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父亲’。 抹了一把脸,薄荷又站了起来,慢悠悠的朝着大陆开阔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山道上,忽然又开来一辆车。 薄荷并未在意,直到那辆车‘嗖——’的一声从自己的面前蹿过去。薄荷捂了捂眼镜,那辆车竟然倒退了回来,再停到薄荷的面前摇下窗户,薄荷定眼一看不得不诧异的蹙眉。她是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夜晚遇见这个人的。 那人瞧着薄荷,勾唇冷冷一笑:“表嫂?我们竟然是如此有缘。” 薄荷也冷笑了一声:“好莱坞巨星,怎么会下榻至我云海市?”她可不认为他们是有缘。 迈克尔·怀特,湛一凡二姑的二儿子,也是在薄荷婚礼那天闯进她房间轻言调戏她,同时……还是喜欢着孟珺瑶的好莱坞巨星。 迈克尔的头发剪短,变得很精湛,一双蓝色的眼睛却精的像计算器似的,让薄荷浑身不舒服。薄荷拉开车门便坐进后座,然后冷冷的道:“不介意带你表嫂进市区?” 迈克尔回头看向后座的薄荷,感情她把自己当司机了?敲了敲方向盘,迈克尔耸肩:“当然不介意。” 迈克尔开的是奥迪四座跑车,坐在这后面实在是拥挤,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出现已经是薄荷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然等她自己走路到能打车的地方最少还要走二十分钟,能不能打到车又是另外一个未知数。 迈克尔从后视镜终于清楚的看到薄荷肿了半边的脸,眯起双眸,似是不经意的态度淡淡的问道:“表嫂,你不会是被我表哥给揍了?” 薄荷蹙眉,这男人智商有问题吗? “你表哥出差了。”微微的侧脸,用帽子边缘挡住脸上的伤。 “哦……那是谁打了你?看你脸肿的,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多管闲事。”薄荷冷冷的道,“开你的车。我给你指路,你把我送去这个地方。” 迈克尔轻咳了一声:“表嫂,你真的把我当司机了?我这好歹也是个大明星,要是进了市区还让发现我车里有个女人,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薄荷蹙眉,冷冷的瞥向那迈克尔只道:“你需要我给你表哥打电话吗?” 迈克尔立即摇头嘻然一笑:“不用,能为您服务,我非常乐意。”也许是看出薄荷的心情不好,那迈克尔也不再说话,可是薄荷心里却有了疑惑,这个迈克尔怎么和那日进自己婚房挑衅自己时完全不同模样?那个轻佻邪魅,可是这个废话很多,而且看起来也要比那日的阳刚一些。薄荷又仔细的看,可是他实在是看不出来一些什么端倪,此刻半边脸痛的咬死,一说话就更痛了。 薄荷去的地方时之前租的房子,如今让给醇儿住的公寓。 在楼下薄荷才给醇儿打了电话:“开门。” 已经关灯准备就寝的醇儿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握着电话颤抖的问:“小、小姑你来啦?” “怎么……你不在?” 醇儿环顾了一眼房间,李泊亚的今天虽然走得早,可是这屋子里似乎到处都有他的东西?醇儿哪里敢让薄荷来这里!? “小姑……我不在……”硬着头皮醇儿没办法只好撒谎,心里也不停的对薄荷道:小姑对不起对不起。 薄荷原本进楼洞的脚步又只好顿住,她当初把钥匙都给醇儿了。当然,也是丝毫没有怀疑醇儿会骗自己。 “那行……”薄荷淡淡的叹了口气,收起电话转身又只好离开。 醇儿跑到窗边,并着双手抱歉的看着薄荷的背影:“小姑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不行,从明天之后一定要大扫除,不能让那男人的气息再留在自己的公寓里,不然小姑每一次突袭自己的心脏都要弱一半。小姑这半夜来,应该没有事情? 薄荷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此刻她是又累又饿,可是能去哪里?拿出电话,薄荷很想打电话给湛一凡,可是却又怕忍不住委屈的向他倾诉,而他这些天的电话也很少,看来是非常的忙。薄荷放弃手机,搓了搓手,看向寂冷的夜空。 “嘀——”原本离开的奥迪跑车又突然返回,薄荷冷冷的看向摇下窗户的迈克尔,他回来做什么? “表嫂,你不回家吗?” 薄荷侧过脸去,不是太想理他。这里打车很方便,可是今天也偏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等了半天愣是一辆空车也没有经过。 “表嫂,我再送你?我都不介意当你司机了,你再等下去还不知道得挨到什么时候呢。” 薄荷看了那迈克尔一眼,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打开后门坐了进去。 “走,去……河熙路。”打开包包,拿出一串钥匙,还好她带在身上了。 “导航打开……”迈克尔用手指轻点着导航屏幕,很快就设定好了路线,薄荷对他又刮目相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认,今晚要不是他,自己的确会茫然乱撞,还不知道会撞到什么时候。 在半路的时候,迈克尔停了车又去药店和旁边的副食店不知道买了些什么,回到车里才将一大包东西塞给薄荷。 薄荷接过那一大包东西,有药有面零食还有……一大包冰棒? 迈克尔回头对薄荷笑笑,仔细而有关心的道:“这个季节卖的冰棍太少了,可是还好那家还有卖。表嫂,你拿冰棒先把你的脸冰敷一下,不然明天会肿的更厉害的。” 薄荷微微的蹙眉,所以他买这么多冰棍是给自己敷脸的?还有一条毛巾,不得不说这个小子……挺细心的。薄荷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这个会体贴表嫂的男人真的是那天闯进自己房间里的那一个? 薄荷心里有疑惑,可是此刻也不想说话,用毛巾包着四五个冰棍贴上脸。虽然很冷,而且也许是怕冰棍化了,迈克尔关掉了暖气,薄荷冻得开始打牙颤,但是火辣的脸碰到这冰冷的冰棍似乎又舒服而来一些。明天还是让以为给自己拿只她们永远的药膏来,那东西比什么都管用,毕竟是有经验了。 河熙路在城南,并不是特别远,离市区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地理位置特别的好。薄荷来这里,是因为她和湛一凡在婚礼之前在这里看过一套房子,后来他们买了第七层,包括七层上面的掉层和屋顶花园。湛一凡一直让装修公司的人在装修,而且也据说买好了,至于家具装置薄荷也没有操心,因为忙甚至没来看过。今天没有去处,竟然想到了这里,而自己的包里也一直放着钥匙,因为总想着某一天来看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天,遇到这样的事情,这里竟然成为了自己的避难之所。 “我到了,谢谢。”薄荷下车,将已经融化成水的冰棍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对着车里的迈克尔轻声道。 迈克尔也推门下了车,提起后面的一包东西埋头便站在薄荷身边:“表嫂,你该不会不邀请我上去坐坐?” “不打算。”她的新房子,没必要让陌生人先进去,湛一凡才该是第一个进去的男人。 “表嫂,你真狠心。我今晚好歹也帮了你这么多,哎,算了算了。给你买了面,你就先吃着。” 薄荷不客气的接过来,说实话她很饿,这半夜楼上有没有家具还不知道,吃的就更加不可能有了。 迈克尔对着薄荷微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又上了车,薄荷看着迈克尔离开自己才转身进了大门。按着自己回忆里的路,薄荷很快就摸到了五号三单元,用钥匙打开大门,按亮楼栋里的灯,按下电梯的按键。 很快就到了七楼,薄荷用钥匙插入钥匙孔,门很轻松的便开了,薄荷推开门,伸手摸到门口的灯,‘啪’的一声打亮,整个客厅瞬间点亮了。 薄荷将东西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关上门踩着干净的木板走出一个短短的门廊,然后看到客厅。很温馨而又清新的装修风格,浅绿色的沙发,深咖色的地毯,黄色的茶几。电视墙的背景也是浅黄色的,窗帘是大多大多的绿色木棉花窗帘,左边的角落有个小卡座,还有餐桌是薄荷非常喜欢的现代化三面木椅。开放式的厨房,里面的设备竟然一应俱全?家具大部分都是白色,浅绿色和浅黄色,这三样色彩是主格调,属于温馨清新的田园风,而走廊里却又挂了几幅地中海风格的油画。 卧室的风格也是清新和温馨为主,白色和浅绿色浅黄色为格调的圆床,更衣间不大可是也能挂许多他们的衣服,飘窗的设计薄荷很喜欢,下面铺了很软很厚的垫子,几个枕头落在上面非常的惬意。书房和客房薄荷也走了一圈,都非常的满意。然后就是楼梯,上去还有阁楼和一个屋顶花园。薄荷走上楼,打开灯,一个橘红色的吊灯照亮屋顶花园。 左边是小假山和哗哗的水流声,薄荷弯腰一看,竟然还有几条黑色和红色的金鱼在欢畅的游来游去。左边是用玻璃隔起来的花花草草,还中间是一个白色的椅式秋千。薄荷扶着秋千坐下来,抬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再也忍不住的从衣服里摸出电话来,按下那个已经能熟记于心的号码,很快那边的人便接了起来,只是低低的一声:“喂,宝宝,还没睡?”薄荷便已经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缩起自己的腿,抱着双臂,薄荷握住电话淡淡的‘嗯’了一声:“今晚我到河熙路来了。见到我们的新家。” “你竟然先去了?喜欢吗?” “嗯……”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喜欢,就想和你说声谢谢。” “傻宝宝。我还在工作,这几天见了几位军区的将军,也见了几位高官,收获还算不错。”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当然知道他是拉结关系。 “还是不要和我说这些……”怎么也不好,她毕竟是个检察官,不想沾惹他的生意。 “嗯,不说。” 薄荷觉得一笑脸也痛,下去还是要吃些消肿的药才好,还好迈克尔给她买了一些。 “一凡……我想你。”匆匆的说了一句便挂了,薄荷从秋千上爬下来,转身下了楼。 湛一凡怔怔的盯着电话,许久嘴角才缓然的勾起一抹笑意。不过想起李泊亚之前打电话来不经意的说她被抓去了薄家,难道出了什么事?不然她的声音听起来怎么会有一些怪怪的? 薄荷一个人煮了面,又给洛以为发了条短信:明天把那药膏再给我拿一支。然后洛以为再发炮弹似的短信过来追问,她也不看只是吃自己的面,然后洗洗上床便睡了。 一个人滚在大大的圆床里,是无比的安心。 被子还是新被子的味道,房间也是新房间的味道,床头挂着她和湛一凡的婚纱照,床头柜上也摆了一副他们在森林里追逐的某一张画面。薄荷拿起来,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有些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自己,可是无论如何湛一凡也在身边。而现在……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一定会早早回来的。 她不想一个人孤军作战,因为……真的好辛苦。 第二天起来,无疑的,脸还是肿的,虽然不及昨晚的厉害,可是要去上班是不可能了。 硬着头皮薄荷又给检察长打电话,自从神偷的案子公诉成功,这一大功记在他们部门之后,检察长对薄荷是特别的青睐。而且,薄荷为了争取婚假时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也似乎让检察长对她又另想想看了许多,所以有检察长的电话对薄荷来说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检察长听到薄荷又要请假时明显犹豫了:“又请假吗?薄部长啊,你应该知道的,我们省的人大开召开了……” “我……生病了,实在是去不了,检察长我知道您对我好,等我身体状况一好,我一定马上去上班。” “哎……再过一周就该放假春节假了,你自己看着办。” “检察长……谢谢你。” 挂了电话,薄荷才给洛以为回复了一条短信:“我在河熙路88号,你能过来吗?” 洛以为一个电话打过来,薄荷犹豫了一下接起来,洛以为却劈头就问:“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会需要药膏呢?一个晚上不回短信,要急死我啊?” “你别告诉有力……”薄荷现在才想到这个茬,如果让有力知道了,湛一凡就一定会知道! “他已经知道了……” “洛以为!”薄荷一声低呼,自己没交代的事情,她就想不到吗?这个没心眼儿的女人!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你先把药膏拿来……和上次一样的情况。” 洛以为倒吸了一口气,在那边似乎就跳了起来:“谁啊谁啊?谁又打你了?tmd气的我要说脏话了,他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 薄荷无奈的叹气,她怎么忍心告诉以为是自己的父亲打得?这样残酷的事实,任谁听见都会心寒。 洛以为把药膏送来的时候,薄荷戴着大衣的帽子正在大门口啃包子。 洛以为将车停在门口,就跳下车,然后带着药膏直奔薄荷。 “我看看,”洛以为脱下薄荷的帽子,摸着薄荷的脸蛋儿左看右看。薄荷的嘴上还全是油光,洛以为却看得一片心惊,也不顾形象便气的大呼:“虽然没有上次严重,可究竟是谁啊?你傻啊,别人打你就让打啊?你自己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有平日里威风又霸气的样子!?” 薄荷赶紧拉着洛以为进了大门,一路走都避开路人的眼光,上了楼进了屋薄荷才将自己啃了还剩一半的包子放下,用纸擦了擦嘴才看向已经平静许多的洛以为:“冷静了吗?” 洛以为气呼呼的迈步走进房间里,在客厅里坐下来才道:“行啦,行啦,我不发火了。” 薄荷捂着还肿的脸,伸手问洛以为要过药膏:“给我。” 洛以为拉着薄荷坐下:“我给你抹!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吗?” 薄荷就真的坐着不动让洛以为温柔的将冰凉的药膏涂在脸上,虽然有些刺刺的痛,可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这药膏的药效,非常的管用。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而是没必要说……嘶……”薄荷睨了突然手中的洛以为一眼,“轻点儿,再破皮,我就打算辞了工作不出世了。” 洛以为气哉:“哼,你还知道一张脸对女人的很重要性啊?” 薄荷叹息:“我也是个女人嘛……”哪个女人都爱漂亮,曾经自卑的自己不爱漂亮,可如今自己已经渐渐有了丁点儿自信了,她可不想把这好不容易建树起来的自信就这样给抹杀掉了。 “对了,让有力不要告诉他boss,湛一凡在工作,没必要为这事儿赶回来。” 洛以为一顿,缓缓的道:“迟了……有力说湛先生早上就会赶飞机回来,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洛以为!”薄荷气的低声一喝,洛以为一颤,扔下药膏便站了起来:“我还得上班呢,我就先走了。对了,这房子我喜欢,下次再来好好欣赏……”说完洛以为竟然就这样夺门而去了! 薄荷怒,不过脸又痛,没办法只好捡起药膏先去卫生间解决一下。 薄荷开始忐忑,她是真的不想让湛一凡知道这事,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不可能给那个人一耳光的,那样的事情做不出来。薄荷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和那个人作对,而是找到妈妈,只有找到妈妈才能给那个人棒头一喝,告诉他自己即便没有他,也能找到妈妈! 薄荷暂时按耐住对湛一凡可能已经回来这事儿的忐忑,拿起电话走到床边给张煜寒打了个电话。 “张煜寒,帮我去监控室做件事儿……嗯,我今天请假,梁家乐问我做什么?哦,不用管他,你帮我先做好这事儿。昨天下午下班,时间大约是五点四十,在停车场帮我调出与我说话那阿姨的照片……对……然后再帮我跑一趟派出所户籍科……对……帮我查一下这个阿姨的身份,工作家庭住址……不要告诉任何人,做的秘密点儿,好……嗯,挂了。” 挂了电话薄荷才缓然的松了口气,那个魏阿姨一定认识妈妈,可是她是在哪里见过自己?找到这个魏阿姨,这一次是不是就能找到妈妈了?想着薄荷在房间里徘徊着思考,如果找不到这个魏阿姨,又该从哪里下手?照片的事不知道湛一凡那边处理的如何,这好些天了是不是也该得出个结果了? 就在薄荷还在徘徊的时候,门口传来异响,薄荷一顿,回头向门廊的方向望去:“一凡吗?” 声音一顿,薄荷错了两步望去,果然是湛一凡。 手里挎着大衣,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可是看起来却是风尘仆仆的疲惫和憔悴。下巴甚至扎了些沧桑男人的胡子出来。 好些天……没睡好了吗? “你的脸……”湛一凡睁大眼睛看着薄荷,扔掉手里的衣服便大步的走来,薄荷捂了捂脸,突然转身想退。可湛一凡脚步太快,在薄荷刚刚有这一个意图的时候他却已经快步而来,一把抓住薄荷的胳膊,大手捂住了薄荷刚刚上了药膏的红肿脸颊。 “我……”薄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是因为……被他发现照片然后摊牌……” 湛一凡将薄荷紧紧的抱进怀里,薄荷嘴里的话一顿,再也说不出来。 湛一凡紧紧的压着薄荷的背,重重的叹了口气:“受了很多委屈……” 一凡的表白 薄荷轻轻一颤,湛一凡又道:“是我不好,只顾着工作,这种时候却不在你身边……” 薄荷摇了摇头,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是双手却紧紧的拽着湛一凡腰间两侧的衣裳,声音也有些压抑的颤抖着:“不,这些事,我还承受得起。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工作也不轻松。” “女人,你真的要这么理智吗?”湛一凡气的一个大巴掌恨不得用力落在薄荷的屁股上,最后却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然后知抱的更紧:“那个人打的?” 薄荷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沉默。她并不是维护那人,而若是羞于启口,被同一个人打过两次,虽然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对她来说却是不同程度的打击。从前是失望,这次却是绝望。 “告诉我,他是不是打了你?”湛一凡放开薄荷,抓住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执著的质问。 薄荷点了点头:“因为,我惹恼了他。” 湛一凡眼神一狠,冷漠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抓住薄荷的手一重,两只大手完全也能握住薄荷纤细的胳膊。薄荷知道湛一凡动怒了,他虽然没见过湛一凡动怒的时候有多恐怖,却知道这男人是不轻易生气的。 “摊牌也好,”薄荷微微的笑了笑,试图安慰湛一凡此刻有些紧绷的情绪:“与他们就此断绝关系,薄家……从此以后与我也不再有关系。如果不是妈妈叫白合,我也想干脆姓了白算了。”只是白合与白荷同音,叫起来分不清。 湛一凡冷下神色,松开对薄荷胳膊的钳制,伸手轻轻的摩挲着薄荷抹了药膏的脸蛋儿,眯着眸子轻轻道:“这一巴掌,绝对不会白挨。” 湛一凡并不是白白跑回来看一趟薄荷,他还带了一样对薄荷来说非常重要的信息线索。 拿出白合的那张照片,湛一凡又将四章图片从大衣里摸出来,铺在茶几上,指着道:“这四个地方,都有与岳母照片里相同的背景。” “不是有一百多处吗?” “利用阳光的直射度斜射反射度,还有地理位置,这是排除后剩下的四个地方。一个在美国的东部,一个在加拿大的南部,一个在韩国的济州岛,一个就在这云海市。” “云海市?”薄荷拿起那张云海市的图片,是彩印的图片,和妈妈照片里的背景一模一样。又拿起另外三张,也是一模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相似的地方?如果不是湛一凡亲自拿来的,她甚至不信,在拍出之前,竟然会多大一百多处?是那些黑衣人背后的人使得障眼法?故意而为? “这都是什么地方?”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又问。 湛一凡指了指美国的图片道:“这是公园。加拿大的是疗养院,韩国的是度假村,而云海市这一张,并不清楚。” “不清楚?怎么会有不清楚的地方?” “因为,很私密。” “究竟……是怎么回事?”薄荷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诡异了,既然能排出这张照片,而且找到它就在云海市,为什么不知道这地方是什么地方? “它好像一直秘密的处在云海市的某个角落,也有人曾经去过这里,见过这个地方,可是真正进去的人出来之后,却又会忘记在里面曾经的一切。所以,对这里的印象,没有人真正的记得,只大约知道云海市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湛一凡的神情很严肃,这事儿他处理的的确效率不高,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他来云海市来中国的时间太短,正在事业稳定阶段,正在拉拢关系的阶段,事业忙不过来的同时还需要亲力亲为的去找这件诡异的事背后的真相,如此便已是高效率了。可是薄荷昨天的遭遇,虽然她并不想仔细的说,但是却给湛一凡的心底加了一把火,他知道这件事不今早解决,只会给薄荷带来更多的疲惫烦累和苦恼。 薄荷摇头看向湛一凡:“云海市为何会有这样的地方?为什么我找妈妈会这么难?” 湛一凡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宝宝,我们一定会找到妈妈的。” 薄荷将额头抵在湛一凡的肩上,这消息是好消息却又不是好消息,凭直觉她知道妈妈不可能在国外,一定会是在云海市这个秘密而又不为人知的地方。 “对了,一凡。”薄荷突然抬头,她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想起那个魏阿姨薄荷立即道,“前天下午有个阿姨到检察院去找我,她说她姓魏。她说,我与某个人年轻的时候非常相似,她似乎有话要告诉我。可是后来爸……后来那个人出现了,我还没问个仔细她就跑了。我觉得这个魏阿姨很可能会是个关键人物,会比这张照片还管用。我已经让张煜寒调出魏阿姨的监控路线的照片去派出所户籍科帮我查去了,这事儿……应该靠谱!”一时的心灰,有可能以为路已经走到了绝路,可是偏偏事实证明,路只不过是拐了个弯,也许这个弯会离终点更近。 湛一凡欣慰的摸着薄荷仰着头望着自己的脑袋:“看,天无绝人之路。”刚刚说罢,湛一凡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薄荷起身,湛一凡接电话,说话的声音很低,可是听得出是在谈论公事。薄荷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半张脸似乎好了许多,明天应该能消肿。说实话,湛一凡刚刚回来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让他看到自己这模样。她在他面前几乎没有这样丑过,即便当初狼狈,却也是另一种形象,绝不像今天这样……薄荷叹气,还好他的表现没让自己失望,果然不是看中外貌的男人。 “宝宝,”湛一凡突然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有些为难的看着薄荷。薄荷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打开一旁的柜子拿出剃须刀和剃须水,然后冲湛一凡挥了挥手:“你先过来。” 湛一凡看懂薄荷的意图,自己摸了摸有些扎手的下巴,缓步走了过来。 薄荷拉过椅子,然后拉着薄荷坐下,自己则喷出剃须水抹在他的下巴上。 “再累,也必须好好睡觉,好好休息。事业固然重要,可是身体更重要。还有,不要再为我的事情跑回来,我自己知道处理的。”一边抹着沫糊了他的半张脸,一边却不忘的交待,湛一凡也只看着她并不说话。 薄荷用剃须刀,是最原始的剃须器,并不是电动剃须刀,那东西湛一凡放在车上,一路回来焦急也就忘了。经过这么一夜,胡子长出来而且硬硬的刺人,剃须水能帮助剃须刀更好更顺利的剃下这些胡须。 轻轻的刮过,一道干净的肌肤便露了出来。两道,三道,薄荷小心翼翼的只摸着湛一凡的下巴替他刮着因为她才长出来的胡须。终于刮干净了,应该是一根都不剩了,薄荷用干净的毛巾替他擦着脸,擦着擦着手就被湛一凡轻轻的握住。 “宝宝。”湛一凡轻轻的咽了口口水,伸手一拉便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薄荷有些诧异的看向湛一凡,又指了指的脸:“不会看见我脸这样了,还想做什么?” “嗯……”湛一凡憋屈的点头,点完头也不再犹豫,低头便吻住了薄荷的唇。薄荷因为觉得脸痛,所以没什么心情,更没什么欲望,推攘着湛一凡,推了几下湛一凡尝了一下鲜便放开她了。 “我再去几天,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嗯。” “如果找到她了,也给我打电话。” “嗯……” “我走了。” “嗯……去。路上小心。” 湛一凡微微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起身,放下薄荷,转身便离开了,头也不回,脚也不顿。 薄荷也不跟出去,只是转身在他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其实,寂寞和孤单这种玩意儿,习惯就好了。太过依赖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好事……就在薄荷惆怅时,背后突然一紧,薄荷的呼吸一窒,连头也不敢回。 “宝宝,我爱你。真的。”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薄荷的耳朵上,然后怀抱一松,再然后,头也不回,再次离开。 关门声重重的传来,将薄荷震惊的情绪震回,久久……久久之后,她才仿佛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仿佛记得刚刚好像……他说了什么话?他说……他爱她!? 薄荷震惊的拽着拳头,突然起身,跑到阳台上,低头望去楼下是一片空荡。薄荷又转身跑到另一边的阳台,下面也是一片空荡。薄荷又转身跑上楼,楼下依然没有他的身影。已经……走了吗? 薄荷狠狠的咽着口水,紧张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似乎恨不得跳出薄薄的一层胸腔。在秋千上坐下来,掏出电话来,薄荷犹豫着播出湛一凡的号码,可是不知道为何又一个个的删除了数字,但是忍不住的又亲手输下那几个字数字,如此反反复复了几下薄荷终于对这样犹豫的自己也厌烦了,按下拨通键,拿起手机贴近耳朵,然后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嘟——嘟——’声。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湛一凡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喂?” 薄荷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小声问:“刚刚……你说了什么?” 那端的湛一凡沉默了几秒钟,缓缓的又说了一句:“我……爱你。”其实,如果不是这个念头那么强烈的在胸腔里回荡,他是不会赶最早一班飞机回来的,因为九点钟,也就是此刻,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正在进行。 经受了那么多委屈的薄荷,在这一刻终于默默的掉泪。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会有一个人爱着她?对她来说,是何等的重要的一件事。 “一凡……谢谢你……”薄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她真的掏心掏肺的感谢着湛一凡对她的爱,在这一刻激励了她,给她沉寂而又疲惫的生命点燃了一坛旺火。其实,不是不明白的,他对她的好,是那样一点一滴的沁入生活沁入生命,但是亲耳听到这样的表白,又是另一番感受,另一件事。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湛一凡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落寞。 “等你回来……”薄荷突然慌乱,湛一凡只淡淡的‘嗯’了一句,“那我挂了。” 电话很快就挂了,薄荷紧紧的握住电话,她知道他在期待着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上却说不出来。她是个不习惯表达内心感情的人,如今已经开朗许多的性格完全是被湛一凡所影响,要不是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出象牙塔,她一定还是那个阴郁的自己。所以,对湛一凡的感情是非常的复杂的,感谢他,他就像一个父亲教导自己。佩服他,因为他足智多谋比自己心狠比自己行事果断比自己哪方便都要厉害,这是她不得不佩服的地方。可是有时候,他又像一个孩子,幼稚的需要她去哄去劝。 薄荷也不知道曾经听谁说过,一个好丈夫,像父亲像偶像像爱人又像儿子。同样的的,一个好妻子,要既像母亲,又像姐姐,又像女儿。 她对湛一凡……也是爱的?这个时候,薄荷发现其实自己也很自私,她欣喜着湛一凡对自己的表白,却不敢确定自己的心意。 薄荷晚上就回了西区。 脸上的肿已经消散了,只是还有些微微的发红。 张姐见到薄荷,忙不迭的走过来便问:“夫人,你昨晚怎么一晚没回来呢?” “张姐对不起,我忘了给你们打电话了。”薄荷是真的抱歉,原来这个家里没有湛一凡也会有人牵挂着自己,她们对自己的真心,她何尝看不见? 张姐重重的叹了口气:“夫人,你可让我担心死了。不过现在看到你回来我就放心了,今天的汤药要喝吗?” “晚饭之前喝一碗。”薄荷换了鞋便缓缓的朝楼上走去,“我休息一下,晚饭之前叫我就好了。” “好的夫人。” 薄荷上楼,先了一个澡,其中也给张煜寒打了个电话,张煜寒跑了几个区都在找这个章阿姨的线索,据说明天就能出结果。 薄荷心里欣慰,感觉自己这一次确确实实应该是找到一个大的关键人物,也希望这个章阿姨不会让自己失望! 完澡,又吹完头发,薄荷刚刚在床上躺了十分钟张姐就来叫她下楼吃饭。 薄荷拿着ipad便吃饭边看新闻,想关心一下a市那边的经济新闻,其中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翻着翻着,薄荷的手顿住,她倒是看到了不少a市的新闻,而且还无意外的看到了湛一凡霸占着头条新闻,但是她却没想到孟珺瑶原来也在a市。 薄荷的心里有一些泛酸的感觉,这个孟珺瑶对湛一凡的企图太明显,但是她也清楚湛一凡,就算落花有意,可是流水无情。 但是薄荷承认自己手贱,所以她点开所有的图片,两张是他们一同剪彩的新闻,两章是打高尔夫球时的侧影……薄荷还记得自己和湛一凡第一次打高尔夫时自己和他较劲的场景,如今却似乎已经过了好久了。再往下看,是他们同乘一辆车,这两张倒像是偷拍,因为是晚上,两个人穿的又很休闲,所以很模糊,看在外人眼里真的很像是两个人单独出去。下面配备的文字让薄荷心里更是添堵,什么:湛一凡新婚一月偷腥。 偷你妹啊,不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啊?你全家才偷腥! 薄荷气的关掉新闻页面然后扔到了一边去。湛一凡,你出门就不能小心些吗?商业合作没关系,就不能……不一起出去么?薄荷郁闷的叹息,随即又预料到自己此刻狭隘的心思,自己暗惊,她怎么变得如此小心眼儿了?不过是和孟珺瑶一同出行,指不定还有别的人,还有别的车呢,怎么能单凭一张照片就断定这博取别人眼球的新闻上的文字呢?湛一凡没说过,就说明根本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她应该相信湛一凡。对,不能被这种事情困扰,湛一凡不会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的,今天早上才回来找自己,今天早上才说了爱她,她是他的妻子,必须要信任他。 “夫人……你没事?”张姐见薄荷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模样,有些担忧的问。 “没事。”薄荷蹙着眉摇了摇头,顿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吃饭的胃口了。勉强着又吃了一些,薄荷像是终于不想勉强自己了,放下筷子抱歉的看向张姐:“张姐,你做的饭很好吃,可是……我今天可能不太舒服,不想吃了。要不你都放起来,等我饿了,我自己来热,你们也去吃饭,然后就去休息,别管我。” “夫人……”张姐和刘姐都是被湛家高薪请来的专业管家和保姆,见着薄荷这模样都有些吓住了,薄荷此刻也顾及不了她们二人的情绪,自己起身拿起ipad就又上楼了。 回到房里薄荷刷了个牙就上床了,在床上忍不住的又翻了几篇新闻,翻着翻着她才发现自己这几天有多忽略湛一凡。他似乎真的是马不停蹄的在忙工作,因为几乎每天都有他的新闻爆出,a市那边炒的是热火聊天。他这样的商人,享誉国际的大企业,长得又帅甚至拥有一部分的拥戴者,孟珺瑶又紧步不离,薄荷难受的捂着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是不是太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真的太忽略他了?他每天那么忙,却还要帮自己,他不是钢铁侠,不是超人,哪里有那么多的三头六臂? “一凡,对不起……”薄荷看着屏幕上湛一凡的照片突然低声道,然后放到一边就躺了下来,找到妈妈以后她一定会安心做一个好妻子,工作不再是全部的重心,调好身子为他生个孩子……薄荷如此想着,这就是她最简单的愿望啊…… 翌日,薄荷因为在家休息的很好,很早便起床了。 走到卫生间去检查脸上的伤,已经恢复如初,皮肤白皙而又透着分析,两边一样大,薄荷放心的松了口气,总算能去工作了。以后这张脸……薄荷摸了摸,再也不会挨任何一个巴掌。 薄荷下楼,也许是昨晚吃得太少所以早餐吃的有些多,当然也没有忘记喝调理的中药,然后又提了保温桶才让小王送自己去检察院,她的车前天就停在检察院,让小王早上送自己去,晚上自己再开车回来便是。 走进办公室,张煜寒果然已经到了。 薄荷先将保温桶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对着走来的张煜寒:“怎么样?” “给你找出来了。只要是云海市的人,不愁不好找。”张煜寒将资料交给薄荷,“魏芸,五十五岁。家庭住址:河熙路199号1号楼五单元402号。这是她现在工作的地址。” 薄荷接过来一看,资料上的照片的确是自己见过的魏阿姨无误,再看工作的地点,国贸大厦? “是清洁工。” 薄荷颔了颔首,收起资料拍了拍张煜寒的肩:“辛苦了,今天中午食堂我请客。” “就食堂啊?”张煜寒顿时失望。 “下班去我家里吃饭?” 张煜寒立即开颜一笑:“行啊。不过,老大我问你啊,之前你租的那个房子是不是会继续租下去?” “不,三个月以满就不租了。”因为薄荷从舅舅那里听过,他们会给醇儿在云海市买套房子。 “哦……原本前天想去问问的,可是走到楼下看见灯突然熄了,我和胡珊就回去了,没打扰白小姐睡觉。” 薄荷挑眉:“不是突然出去的吗?” “不是啊,我们没听见关门声,也没看见她下来啊。” 薄荷心生疑惑,那醇儿为什么说她不在家? 就在这时,梁家乐进了办公室,看到薄荷忙不迭的冲过来,一脸的愧疚之色:“老大,我对不起你,昨天你生病是因为我吗?” “不然,你以为呢?”要不是这小子,自己就问到魏阿姨了,也不会被那人给带回薄家。但是薄荷知道,这事儿的确不能怪梁家乐,梁家乐本来就少根筋,除了法律背得好之外,其余什么都是个白痴,感情白痴,为人处事也是白痴。 “老大,我跪求你原谅。”梁家乐熬了两个晚上都没睡好,此刻听薄荷这样说,心里更是不痛快了。 张煜寒在一旁看热闹:“你快跪,我看这呢。” “呃……”梁家乐犹豫了,这不能真的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来着。 “那什么,”薄荷笑了一声,“今天中午请吃饭,就原谅你。” “真的?老大,真的!?”浓重的后鼻音,表达了梁家乐此刻不可置信力度。 “难道还能煮的不成?”薄荷折身回到自己的作为,张煜寒‘噗嗤’笑了一声。 “不过,你请他们吃就是了,我中午又是要出去一趟。”从十二点到两点之间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要趁着这个时间去找魏阿姨,必须找到她! “哦,不。老大,我要等你回来再请!”梁家乐顿时由喜到悲,这群鸟人有什么好请的,他欠的是老大又不是他们,蹭饭已经够无耻了。 “五荤三素两汤。我已经替他们点好了。”薄荷低头翻文件看也没看梁家乐那悲戚的脸一眼,张煜寒大手一捞立即将梁家乐带走:“别打扰老大工作,告诉你啊,糖醋排骨不能少,还有那个红烧狮子头……” “滚粗……” 薄荷蹙眉:“办公室,不许骂人。” “嗷……” 薄荷笑了笑,其实,谁能嫁给梁家乐这样单纯的男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快的事。可惜这榆木疙瘩是不懂醇儿的情了,醇儿似乎也真的渐渐放下了他……又是另外一个自己,在对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结束了这段暗恋。不过此刻薄荷却在考虑一件事,醇儿……前天晚上难道骗了自己!? 薄荷喝了中药,就拿了面包一路啃一路下楼准备去车库开车。 谁想,会在电梯里遇到容子华? 薄荷向容子华点了点头,容子华则朝她浅浅一笑:“怎么中午吃这个?”态度很自然,也如从前一样和她很熟似的。 薄荷想起答应他要做回朋友的事,便点了点头咽下嘴里的面包才道:“嗯,因为要出去一趟。” “哦……我也是。” 薄荷淡淡的勾了勾唇:“你……今天回来上班的吗?” “嗯。” “怎么样?” “等她好了,就去领离婚证。” “不是这个事,是……你现在的心情……我知道我或许不该问,只是……”只是就想问一下,抱了些歉疚的态度。 容子华淡淡的‘哦’了一声:“挺轻松的。真的。” 薄荷缓缓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电梯一开,薄荷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容子华在后面缓缓跟着走出来,看着薄荷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浅浅的勾着释然的微笑:“看……像以前那样……没有那么难的……” 薄荷几口吃了面包,坐进车里收起垃圾,然后启动车子向国贸大厦而去。 在国贸大厦当清洁工的阿姨怎么可能会认识妈妈呢?薄荷并不是瞧不起魏阿姨的工作,而是想不到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女人怎么会有牵扯关系。可是抱着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的态度薄荷还是要去找这个魏阿姨一趟,而且她的直觉这一次异常的强烈,强烈的告诉自己这个魏阿姨会是个关键人物,仿佛……找到她,就能找到妈妈似的。 到了国贸大厦,薄荷的车根本无法停,因为停车场竟然停满了。 往日里人口正常的国贸大厦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薄荷将车停的很远,然后穿过地下室又过天桥才到了国贸大厦,一路向台阶上走去,薄荷发现竟然是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集聚在国贸大厦的门口,手里都举着不同的拍着,薄荷一开始还以为是‘学生活动’,可是仔细一看哪里是学生活动,根本就是追星活动。因为那些高举的牌子上,要么就是迈克尔·怀特的照片,要么就是迈克尔·怀特的荧光名字,难道他今天也在这里?没这么巧?不过,他本就是好莱坞明星,要来中国的话,的确很容易形成如此的轰动,而且也必然少不了某些目的性的宣传活动。 薄荷从最下面一直往上走,走过大约两千人的粉丝才走到大门口。这些粉丝大部分都是小姑娘,而且训练有素的样子,整整齐齐的排着队从门口到最下面的马路边上,完全不需要保安人员整队,薄荷点了点头觉得他们上大学的时候肯定还是进行了有效的军训的。 薄荷走进大门,不料却被两个保安拦下。薄荷立即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我是检察官。”虽然没说明,但是这些人见了检察官一般都会客客气气的让路的,毕竟检察官还是不敢惹的。 但是今天不同往日,那保安看了薄荷一眼,还是不客气的往前站了一步,低头用俯视的目光瞪着她:“管你伪造了什么身份,今天也不可能让你进去。” 她伪造?薄荷第一次对此事感到好笑,冷冷的斜着那保安,一脸冷意:“我为什么要伪造身份?你以为我是脑残追星族?” 后面的专业粉丝听了不乐意了,一个画着大大的眼睛的姑娘瞪着薄荷就道:“前面的大妈,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做脑残追星族?告诉你呢,我们才不是什么脑残追星族,我们迈克尔是最帅的明星,他和别的明星绝对不一样!你知道她吗?你知道他多帅多有才华吗?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是我们中国和英国的混血儿好不好?” 薄荷眉梢一抽,叫她大妈?她有那么老吗!?再说,那迈克尔明明就是她小叔子,她哪里需要去崇拜他!? 薄荷不耐烦的继续瞪着那保安:“你让不让我进去?信不信,我打电话给你们的总经理,让他亲自出来接我?”这国贸大厦的总经理电话是几来着?曾在聚会见过好几次,就算不卖他检察官的面子,也会卖她薄荷的面子的。 那保安突然有些犹豫了,因为他发现这薄荷的确是不太像那些追星的孩子们。 就在此时,大厅里突然跑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是个外国人,见到薄荷先是恭恭敬敬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低头对那保安用蹩脚的英文道:“让开……自己人……” 他是谁?薄荷还在郁闷时,后面的粉丝们却突然狂热的尖叫了起来,薄荷抬头望去,迈克尔?原本要让路的保安立即堵住门口,后面的四五个保镖也通通冲了上来,堵住门口,以防粉丝们爆裂。薄荷被这突然变化的情形惊吓,脚步一乱,人也被挤到了边上去,脚上的高跟鞋有些不稳的跌来跌去,她心里暗叫不好,不能在这里丢人的背挤跌倒啊! 就在这时,原本在里面的迈克尔竟然冲了出来,突破粉丝的重围,一把扶住薄荷,还低喊了一声:“表嫂,你没事?” 这一声表嫂,你没事,顿时愣住了所有的人。 薄荷摆了摆手:“没事。”站好了身子,推开那迈克尔,薄荷有些没好气的看着他:“找什么地方不好,还非得今天……粉丝见面会呢?” “表嫂原来你知道啊?所以到这里来探望我?”迈克尔一笑,这一笑顿时迷煞了周围所有的粉丝,那些粉丝又立即狂热的围了上来开始对迈克尔抹胸摸屁股摸腹肌的揩油。 “表嫂……”迈克尔求救似的看向薄荷,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群萝莉给吃豆腐了。 “还不快进去!”薄荷也是哭笑不得,推了迈克尔一把,迈克尔则抓住她的手腕,两个人向大厦里挤去,保镖们也立即上前来,护住再次突破重温的迈克尔和薄荷,然后和大厦的保安一起堵在门口,迈克尔的经纪人也是那个说着蹩脚的中文的外国人立即罢了罢手大声的道:“大家安静,还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入场,然后进行我们的粉丝见面会活动,好吗?”后面的翻译跟着经纪人翻译,粉丝们这才渐渐的安静下来,但安静是安静,一个个却开思图文并茂的发起微博,薄荷则成了……其中的热点人物。 薄荷被迈克尔成功的带进了大厦迈克尔的休息室,薄荷挣开迈克尔的手,自己揉了揉被捏的发疼的手腕,淡淡的道:“谢谢。” 迈克尔却是一脸的笑:“表嫂,那么客气做什么?不过你能到这里来支持我,实在让我意外啊,那个马丁,快快,给我嫂子安排个vip座位……” “不用了!”薄荷出声阻道,“我……不是来看你。”虽然有些不客气而且不给面子,可这却是她的大实话。她还要赶着时间去找魏阿姨,现在已经快到一点了,她时间不多。 “啊?”迈克尔的脸上果然闪过尴尬,不过很快却又调整了过来,冲着薄荷向外挥了挥手道:“没关系,你如果忙,你就去忙。” 薄荷凝了凝眉,看着迈克尔终究还是问了一句:“你哥哥与你长得像不像?” “你说杰克吗?” “他叫杰克?” 迈克尔意外:“你没见过他?” “没见过。”就算见过,也没人给她介绍说谁是杰克谁是迈克尔。 迈克尔耸了耸肩道:“你和凡的婚礼,他也去过。他虽然没我帅,但是比我高一点,头发也比我长,颜色也比我浅。” 难道出现在自己婚房的是杰克?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不是在农场的时候吗?” “是吗?”薄荷凝眉,笑了笑,突然转身朝迈克尔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表嫂再见啊,我走之前你要请我吃饭嗷!”余光还能瞥到挥手的迈克尔,看起来就是个阳刚的年轻男人,与那日的印象差异颇大。 薄荷离开迈克尔的休息室,立即赶往人事部。 “我是云海市人民检察院的薄检察官,想见见你们这里的一个人,调查一件案子……” 当人事部的人毕恭毕敬的带着薄荷找到魏阿姨的时候,薄荷一眼就认出了她。正和她的同时坐在楼梯间里吃着午餐,一个铁饭盒里装满了食物,虽然没什么肉可是素菜却也丰盛。 带自己来找魏阿姨的男人是人事部的一个郑姓男子。那男人看见魏阿姨便喊了一声:“魏阿姨,有人找你。” 魏阿姨回头,看到薄荷的脸,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便站了起来,而后竟然抱着饭盒转身就跑。 薄荷心里一顿,立即拔脚便追,一边追一边大喊着:“魏阿姨,魏阿姨你别跑,我就问你一件事,魏阿姨……” 薄荷虽然穿着高跟鞋,但也毕竟比魏阿姨年轻,这些日子身体也不是白补的,那一碗碗的中药给她增长了不少力气,从六楼追到二楼就追到了魏阿姨。喘着气,薄荷紧紧的拉着同样在喘气的魏阿姨,用力的咽下嘴里的那股难受,急急的便道:“魏阿姨,是你来找我,说我和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很相似,你能不能把那天没说完的话告诉我?”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阿姨却矢口否认,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仿佛那天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魏阿姨,我求求你了。这对我很重要,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就告诉我……” 魏阿姨神色闪烁:“你要知道,你可以问那个人去,那个人不是你爸爸吗?你问他……” 薄荷已经平静了下来,镜片下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你果然是忌惮他!为什么?那一天你原本要和我说什么话,可是他一出现你就跑了,魏阿姨你是害怕他吗?” 魏阿姨不再说话,可是她抱着饭盒的手却是轻轻的在发抖。 薄荷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那个怀疑如魔念一般的钻了出来,侵蚀着她的心。 车祸 “是他……囚禁了我妈妈?难道,这些年,那个人,他一直囚禁着我母亲!?”此时此刻,薄荷已经确定,魏阿姨说的人一定就是妈妈。 薄荷的质问,让魏阿姨神色闪烁,许久魏阿姨才犹豫着低低的说了句:“也不算是囚禁……你一直在找她吗?”魏阿姨的话,无疑也是确定了薄荷的猜疑。 薄荷坚定的望着魏阿姨,抓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些:“当然!她是我妈妈,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也是几个月前才知道我的身世,我一直在找她啊,不管她在哪里,遭遇了什么……我只想找到她,然后好好的孝敬她。”让薄荷想不到的是,原来真的是那个人……原来真的如她心里最坏的猜想那般,是那个人……囚禁了妈妈,长达二十八年! 魏阿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握着饭盒的手也微微的松了一些,看着薄荷慢慢的道:“当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你和那个人是一样的,我以为你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毕竟这些年你也看过她,她却每天看着你的照片垂泪……看来,你还是有良心的孩子。” 魏阿姨的这话又让薄荷的心凉了一大截,她为什么这么说?除非妈妈的处境很困难,除非那个人对妈妈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妈妈会有她的照片?妈妈会对着她的照片垂泪?薄荷的心里莫大的辛酸了起来,抓着魏阿姨的手又紧了一些:“她……究竟在哪儿?” 魏阿姨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拉着薄荷往隐蔽的地方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才道:“孩子,现在阿姨和你说不清楚,你把你的电话给我,我给打电话的时候你到我家来,然后我再带你去找她,你看好吗?” “你可以告诉我地方?我现在就去找她……” “不不不,不能惊动任何人,那个地方也不是你能轻易的就进去的。那个地方不同于一般的同类机构,它由你父亲在暗中操控,如果被他发现你和我接近,就会牵连我,到时候别说找你母亲了,我也会被再次被关到那个地方!后果会无法预料,要不是你妈妈对我有恩,而我也与她交好,我是不会冒这个险的。所以你必须听我的,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你千万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轻举妄动的再做任何的事,除非我找你,我会找个好时机带你去……知道吗?” 薄荷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复杂,可是这个时候她好像除了相信眼前这个魏阿姨之外也不能做别的事了。匆忙的在纸上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魏阿姨,魏阿姨好好的收了起来,然后有左右四下的看了一遍之后,对薄荷轻声道:“那我就先走了,别来找我啊。” “魏阿姨,希望……你能让我信任你。还有,我希望能尽早找到妈妈。” 魏阿姨重重的叹了口气:“相信我,我都相信你了,相信你是真的想找到她。” 薄荷重重的点头,魏阿姨又转身要走,薄荷却上前一步突然又问:“魏阿姨,我妈妈她……是被关在什么地方吗?你能告诉我,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吗?” 魏阿姨的神情突然变得漠然几分了起来,淡淡的望着前方声音飘渺传来:“一个……地狱。一个进去了就想死,出来了也不想再记起的地方。” 薄荷心惊,看着魏阿姨漠然而去的背影,许久都拔不动自己的脚步。 离开商贸大厦的时候,门口迈克尔的粉丝们应该都应该进了商场,广场突然显得有些萧条了起来。薄荷陇紧身上的大衣,迈步向自己停车的方向而去。上了车,薄荷掏出电话,再也忍不住的给湛一凡拨了过去,一凡,接电话,求你了,这个时候接一下电话…… “喂?”电话终于被接起,可是说话的声音,却是……孟珺瑶? 薄荷的手从方向盘上缩了回来,双手握着手机,低头皱着眉低声唤了一句:“孟珺瑶?” 孟珺瑶轻佻的声音自那端轻悠的传来:“自然是我。” 薄荷呼吸一窒,湛一凡的电话为什么是她接的?薄荷沉默,沉默的正要放下电话挂断,耳边却又突然传来湛一凡的声音:“喂?我是一凡。” 薄荷又将电话贴回了耳边,有些迟疑又有些犹豫,久久才轻声道:“一凡……吃饭了吗?” “嗯……吃了。”湛一凡的声音很冷漠似的,薄荷一顿,他的态度……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你呢?” “吃了。”面包算不算? “打电话有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打电话吗?薄荷的心里生出这些疑惑,关于孟珺瑶的事她质问不出口语,好像问出口会显得自己很幼稚,他们在一起合作,帮她接一下电话,也是很正常的,她该相信他。 电话里孟珺瑶的声音突然传来:“凡哥哥,和赵总的会议快开始。” 湛一凡的回答竟然很温柔:“嗯,我知道。” 薄荷的心,莫名的难受。 “晚上给你电话,我这边这会儿很忙。” 薄荷紧紧的捏住手里的钥匙,只淡淡的‘嗯’了一声,那边的湛一凡却已经挂了电话。薄荷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屏幕,还有急促的‘嘟嘟嘟’被挂断的声音,那么清晰的提醒着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挂她电话,对她态度冷漠!突然,她连为什么给他打电话,原本是为了说什么竟然都不记得了。 忍不住一个拳头垂在方向盘上,薄荷趴了下去,捂住自己有些痛的胃,紧紧的皱着眉。 她安慰自己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湛一凡工作那么忙,这会儿还要开会,她突然打电话过去,他根本没时间和自己说话。可是孟珺瑶,他的态度却还是莫名的刺痛了薄荷。是长久以来,他对她的好,她都当做理所当然了吗?所以突然这么一冷漠,她才会这么的难受? 湛一凡,你没有变,对不对?你对孟珺瑶只是生意上的关系,还有从小交好的关系,那特别于自己的温柔,你不会给别的女人。 但是,胃好不舒服,好想吃点儿热腾腾的东西。 “叩叩!”玻璃车窗突然被敲响,薄荷一抬头,竟然看到了迈克尔。 薄荷诧异,他怎么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举行粉丝见面会吗? 迈克尔笑着对薄荷挥了挥手,示意她将她车窗摇下,薄荷无奈,只好强忍着胃的不舒服摇下窗户。 窗户一摇下来,迈克尔就冲着薄荷露出招牌式迷人的微笑:“嫂子,我被粉丝吃豆腐,就跑出来了。现在经纪人一定气得跳脚,我都跑了这么远了,你就带我离开这儿?” 薄荷此刻的心情正不爽,犹如一颗定时炸弹,冷冷的蹙眉便道:“我上班要迟到了,没时间带你落跑。” “嫂子,你好狠啊。不过……嘿,作为那天我给你的报答,你必须要救我!”说着那迈克尔就如一条泥鳅似的迅速打开门钻了进来,然后冲着薄荷不要脸的一笑:“你这车比我那车低调,粉丝们认不出来的,快走快走!”一边说还催促着薄荷,自己系安全带,还一脸期待的望向薄荷。 薄荷的心情正在低潮,可是看到这家伙竟然就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来?从前,她自己觉得自己像个演员,各方面都颇有潜能,可现在她觉得自己永远成不了演员,因为她的脸皮哪里比得上真正科班生出来的专业人员?看在前天他帮过自己的份儿上,没办法,薄荷启动了车子‘唰——’的一声蹿了出去。 车子安静的行驶在拥挤的马路上,薄荷的心也被各种事拥挤着。胃不舒服,魏阿姨说的那些话,湛一凡突然冷漠的态度,孟珺瑶……这些事突然全部一起压过来,压得薄荷喘不过气来。 红灯,薄荷怔怔的盯着红灯发呆,直到迈克尔一声提醒:“嫂子?” 薄荷醒过身来,迈克尔指了指红灯:“你不走?” 薄荷这才听见后面不停传来的喇叭催促声,立即换挡踩油门,车子又缓然行驶了起来。迈克尔小心翼翼的看着的侧脸,似乎终于憋不住了才问:“表嫂,你心情不好吗?好像我前天晚上看到你开始,你就一直这脸。” “哪种脸?” “每个人欠你几百万。” 薄荷蹙眉,不爽的瞪向迈克尔,迈克尔立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可我说的实话,你真的,脸沉的很恐怖啊,布满了冰霜。” 薄荷将车突然停到路边,放开门锁,冷冷的道:“下去。” “嫂子,不是?这半路上?” “你想去哪里?”她能带他这半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迈克尔脸部抽搐,一张俊脸也变黑了:“至少……该请我吃顿饭?我快饿死了。” 薄荷突然看到街边上有家福建沙县小吃,自己锁了车,转身开门便先下了。 迈克尔一见薄荷下车自己也立即跟着,站在车边不解的看向薄荷:“嫂子,这是……” “不是饿了吗?请你吃中国式小吃。”迈步,一边反手锁了车便大步的朝沙县小吃走去,一个大明星,吃过这样的食物吗?薄荷坏坏的勾了勾唇,领着迈克尔向前。迈克尔一边用大衣遮着自己的脸,一边还不忘左顾右盼,似乎很怕别人发现他大明星的身份。 薄荷进了点,坐下来便直接道:“来两份儿馄饨。”正巧她胃不舒服,想吃点儿热乎乎的东西。 迈克尔却一脸嫌弃的看向薄荷:“嫂子,你就请我吃这个啊?还有这桌子……”迈克尔伸出一根手指擦了擦边缘,薄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爱吃不吃。不吃蹲路边上去。” 因为这个时间点几乎已经没人吃午饭了,所以整个小吃店只有他们两个人。迈克尔见薄荷态度不爽,便立即坐下,只是用了不少纸不停的擦着桌子和凳子,看的老板娘在一旁那个心疼的小眼神儿都快直接落在他身上了。他们小成本容易吗?两碗馄饨六块钱,竟然还要被他用七块钱的纸,太亏了,太快了! 馄饨很快上来了,老板娘已经替迈克尔还第四卷纸了,薄荷没搭理迈克尔那过度洁癖的怪异行为,拿起勺子拌了拌面上的葱花,然后低头便认认真真而又缓慢的吃了起来。薄荷吃得很慢,可是一口一办,吃得很慢很香,迈克尔见薄荷那样吃,自己顿了顿也低头尝了一口。 挑眉,似乎发现味道还不错,于是一口一口。喝了一口汤,似乎也很好喝?馄饨肉馅不多,但是很香,缠绕在唇齿间,味道久久的回旋在齿间……迈克尔越吃越快,薄荷吃半碗的时候他就把一万吃完了,一抹嘴立即回头冲着老板娘一笑,伸出两根手指道了一句:“老板娘,再来两碗!” 薄荷吃一碗便够了,胃也暖了,精神也回来了一些。然后掏出二十块一块钱搁在桌子上,看着对面已经堆了两个碗又在继续奋战第三碗的迈克尔一眼,薄荷‘哗啦’一声站了起来,淡淡的对老板娘道:“钱搁在这里了,还够他吃三碗。” “表嫂……”买可以一口吞下馄饨,可怜的望着薄荷:“你要丢下我啊?” “我上班已经吃到了,”薄荷很具耐心的道。 “可我没带钱……”这才是他会缠着薄荷,搭她车的原因。 薄荷拧眉,又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递给他:“打车。” “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啊?我怕被我经纪人给……”迈克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和我有关系吗?”薄荷淡淡的道,迈步便向外大步而去。 “欸,等一下,”迈克尔立即站了起来,扯了长长的一截纸追着薄荷就出去了,那老板娘立即开始找钱,还在后面大喊:“等一年,找钱啊,先生,小姐……” “小费,小费。”迈克尔回头对老板娘喊了一句,谁让这馄饨竟然这么好吃呢?然后又继续追着薄荷而去,薄荷坐进车里,他也坐进车里,似乎打定主意要跟着薄荷。 薄荷蹙眉的看向迈克尔:“你是打算跟着我去检察院吗?” “表嫂,你是检察官啊?”迈克尔听了,一脸的意外和惊讶的扭头便看向薄荷。 “嗯。” “佩服啊!那你带我去检察院看看,我很好奇中国的检察院什么样子呢。” “我没兴趣带你去。”迈克尔淡淡的道,“听懂了吗?下车,自己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别缠着我,我不吃这一套。”也许平时她会心软,可今天她已经各种不爽了,这些男人都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 “表嫂……”迈克尔妄图用可怜打动薄荷。 薄荷却脸色一沉,看着迈克尔态度强硬的只吐了最后两个字:“下车!” 迈克尔终究还是可怜又委屈的又下了车,站在路口看着薄荷冷着脸将车从他面前开了过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薄荷从后视镜看到迈克尔已经逐渐看不清的身影才放慢了车的速度。 眼梢一冷,一切漠然敛入眼底。 那天晚上,湛一凡并未打电话回来。不仅如此,那之后的三四天都没打电话回来。不仅没有电话,每一天的商业头条却都能看到他,而他身边少不了的一个人则是孟珺瑶,巧笑嫣兮的站在他身边,两个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商界的一对儿璧人。 薄荷也没给湛一凡打一通电话过去,可是她的心里却有一股气越集越多,到最后几乎变成了赌气。他的那句‘宝宝,我爱你。真的。’这几个字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一个场景,他将她从背后轻轻拥住……那一刻他喷洒出来的热气似乎还在耳根处旋绕,可是每每午夜梦醒,身边空无一人,一个人冷冰冰的躺着。 看着黑夜里的天花板,薄荷才猝然惊醒似的发现,原来自己……真的爱上了湛一凡,那种嫉妒和心痛的折磨每日反复。 而魏阿姨也一直没有联系薄荷,薄荷知道自己除了等之外别无办法,可是她知道如果再等下去,她等到不能忍的时候一定会去找魏阿姨,现在除了找到妈妈之外,她别的事情一概都不想再去想,包括孟珺瑶,包括湛一凡。 二十九这天,薄荷在办公室做最后的工作。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她晚上回去就会给舅舅打电话,然后确定初几去白阳镇,但是如果能在这之前找到妈妈,那自然是她最期盼的。 “老大,新年快乐啊!” “老大,这个案子,你签个字。” “老大,新年快乐哦。” “老大,快快,帮我签个字,我马上就下班了。” 因为二十五就不再收公诉案件,所以这几天的工作完全是处理之前的积压,还有便是排一下过年期间的值班表,薄荷自然是不用排在其中,可是胡珊他们四个就逃不掉了。但即使是排班会轮班,可是春节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件值得人兴奋的一件事。 胡珊他们四个一个个的和自己做了年前最后的道别,然后一个个就先离开了。王玉林是四个人当中最后一个离开的,离开前反复的看了薄荷几眼,薄荷抬头微笑的看向她:“怎么了,有事吗?” 王玉林立即摇头摆手:“没事。老大,过年我能见你吗?” “当然,如果我在云海市的话。” “那……我到时候找你,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终于要坦白了?还是一些什么别的事?薄荷点了点头,微笑:“嗯,好。” “那……老大新年快乐,我先走了,明年见。” “新年快乐,明年见。” 薄荷六点二十才走出办公室,一个人乘坐电梯,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一楼大厅里。因为人已经去的差不多了,所以检查楼特别的安静,就连看车场的大爷都在不停的搓着手跺着脚,似乎等得很不耐烦。 薄荷还是和赵大爷打了一个招呼:“赵大爷,新年快乐。” 赵大爷看着薄荷连连点头:“薄部长,新年快乐啊。” 薄荷最后朝他微微的笑了笑,开车锁坐进车里,正要将钥匙插进去,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薄荷先将钥匙插进去然后才将电话掏出来,是醇儿来电,薄荷接起电话,醇儿兴奋的声音便已经传来:“小姑,我坐上汽车啦。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么?” “嗯,我过几天再回去。”她还在等魏阿姨的电话。 “哦……那我先回去了哦,今年等你和姑父过来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呢。还有,爷爷说,雨辰今年过春节会请假回来哦。” 薄荷微微一笑,舅舅终究还是主动找了孙子,主动和好了。可是湛一凡……薄荷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春节能不能一起过都不知道,这么多天也没有过一通电话……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突然就变了,就因为她没有回应他的表白?薄荷觉得这理由,还真的苍白而又无力。 薄荷淡淡的又交待醇儿:“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小姑拜拜,新年快乐哦!” 和醇儿挂了电话,薄荷翻了翻短信箱,一条短信也没有。失望的捂着额头趴在方向盘上,薄荷从没觉得这么累过,这些天……每一天都过的越来越累,一个人挣扎,一个人奋斗,一个人苦涩,一个人……在怀疑,一个人在婚姻的路上前行。湛一凡,你到底要干什么? 薄荷将车驶出检察院,神情有些恍惚,这些天几乎每个晚上都没睡好,她知道自己陷入爱情就是这个模样。她也讨厌极了自己这个样子,因为这个样子只有自己知道,对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痛苦,只有她自己在挣扎,从前对容子华不就是这样吗?不,好像,那个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痛苦……犹如地狱的火炼,想摆脱也摆脱不了。她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人,可是婚姻降临了,爱情也降临了,但是她发现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些晚了……湛一凡,突然就变了。 “嗡嗡嗡……”电话突然震动,薄荷心一惊,是湛一凡吗? 没有犹豫和迟疑,薄荷伸手便从放在副驾驶座的包包里去拿,摸到还在震动的电话,拿出来一看,还未看清,眼前突然一亮,夜幕已经降临的云海市车灯繁华,刚刚驶出检察院的薄荷,迎面被一辆面包车撞了上来。 “碰——”身子一抖,头像上弹去,然后往下,额头重重的砸向了方向盘。 手指却依然按下了接听键,贴在耳边,喘着气颤抖的一声:“喂……” “是薄检察官吗?我是魏阿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你来找我,我给你说地址,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一片昏天暗地,薄荷只觉得额头上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费力的伸出另一只手摸向那温热的液体,黏糊糊的……还有些腥味。突然觉得,痛,累,还疲。 “小姐,小姐你没事?” “小姐你别吓我啊?你说句话啊?开门啊,我拉你出来!” “小姐……小姐……” 湛一凡……我还没给你说,我爱你。 你曾说过,会宠我一辈子的。 你曾说过,不会有小三小四。 你曾说过,我是你的珍宝啊……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没有忘记过。 湛一凡……你在哪儿? 薄荷再次醒来,眼前一片白茫茫。 再仔细的看,好像是天花板。然后再仔细……好像是吊瓶……再仔细,好像是……长了胡子的湛一凡。 回到了,他表白之前的模样,回到了自己给他刮过胡子那之前…… 薄荷睁着眼睛平静无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则睁大眼睛看着她,不可置信的双眼像是得到了什么惊喜似的,突然起身在她额头上重重的印下一吻,然后低喃:“宝宝,你醒了……终于醒了……”声音有些颤抖,吻她额头的唇,也很颤抖,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薄荷依然平静无澜,只是看着他。 男人见她的反应平淡,猛的一怔,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转身便冲了出去,一般步履踉跄还大喊:“医生……医生……我老婆醒了,医生……” 薄荷轻轻的摸了摸额头,除了眉心的位置,那上面好像抱着纱布,厚厚的摸不到发痛的伤口。 经过一番简单的检查,医生对床边一脸焦急之色男人才道:“经过昨天的脑电波扫描,幸运的是,病人应该只是脑震荡。伤口有些严重,可能会留下三厘米的疤痕,没有血块压迫和脑神经伤害,已经是万幸。” 男人蹙眉,看了薄荷一眼,转头冷冷的对医生道:“可是她……好像不认识我?” 医生惊讶:“怎么会?” 男人扭头看向薄荷,却依然只在她的眼眸里看到波澜无惊,就连表情最细微的变化也没有。 “你认识他吗?”医生指着男人温柔的问薄荷。 薄荷其实很不想承认,因为装失忆这一招很烂,可是……即便是冷着脸,即便是面无表情,她还是点了点头,却还是一个连一个字也不想说。 男人听到她的答案,脸上先是闪过讶异,而后很快就沉静了下来,和医生握了握手:“谢谢。” “湛先生还是让湛夫人住两天院再出院,她的身体似乎很疲惫,神经其实也很脆弱。而且……她对你的态度……”竟然被他误会成妻子失忆?这医生心里在冷笑,究竟是关系有多差啊?得让你妻子醒过来那那么陌生的眼神看你。 湛一凡却连一点儿尴尬都没有,只是冷着脸漠然的看着医生,医生自然知道没趣,默默的转身便离开了。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薄荷突然坐了起来,转身便要下床。 床边的男人一步冲了过来,按住她的身体,低头蹙眉不解的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让开。”薄荷冷着脸,看也没看他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了,却说得是如此冷意十足的两个字。 湛一凡却低声,无尽的温柔,还有无奈的口吻:“还在生气?” “我哪有资格啊,湛先生?”薄荷终于抬头,眼神冷漠的对上湛一凡的温柔,一冷一热,偏偏都僵持不下。 突然,湛一凡低头一口堵住薄荷的唇,霸道的揉上她的唇,重重的一吮,然后张口抱住她柔软的唇瓣,探出舌意图闯进她的唇齿内。 “唔……”薄荷蹙眉,这个无赖竟然还敢吻她!?张嘴薄荷在他的舌头伸进嘴里的一瞬间,突然用力的咬了下去,虽然最后还是没有用最大的力,不过很快血腥味还是蔓延在了两个人的嘴里。 湛一凡的舌吐出薄荷的唇,捂着染了胭脂点点的唇,低头看着薄荷咬牙:“真恨!” 薄荷微微的仰起脖子,冷冷一笑,牵起同样胭脂点点的唇瓣:“那比得上您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每天日子过得多丰富啊?多姿多彩的爽着?还回来做什么呢?还守在我病床边上做什么呢?小心孟小姐该吃醋了。” 湛一凡却按着薄荷,一个拳头揍在她的屁股上,狠狠道:“我看,吃醋的是你!” 薄荷顿时恼了,伸手便推开身前的男人:“湛一凡,你滚!”这一动不要紧,要紧的是牵扯到了手上的输液管,鲜血立即回潮,向输液管上跑去。 “宝宝别动!”湛一凡被退离了几步,看到薄荷手背上的输液管一片血红,顿时大急,扬眉便又大步而来,按住薄荷的手便压在床上。 薄荷用力挣扎:“你滚,你滚!管我做什么?滚!” 湛一凡抬头一凶:“给我闭嘴!不然我就再吻你!吻死你!” “……”薄荷觉得,这对话太煽情了,不适合她。可是,她真的很想让他从自己眼前消失,她现在真的很不想看见他! 血慢慢的又回到体内,看见输液管里再次只剩下干净的液体,湛一凡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再看薄荷那充满情绪化的眼神,湛一凡却突然笑了,因为这么总比她那陌生的眼神更让他感觉轻松。 但是他不知道,他越笑,她就越恼,越不想看见他。 最后又跳下床,湛一凡见她又不老实,一把将她抱起来,气的低吼:“给我老实呆着不行吗?”说着对着她的屁股又是两顿胖揍。 薄荷一恼,开始四肢扑腾挣扎,这一挣扎手不回血,头却开始晕了。 唇一白,头一软,轻轻的靠在了湛一凡的怀里,看来不易情绪激动。 “宝宝!”湛一凡这下急了,立即将薄荷放在床上,薄荷却难受的望了他一眼,捂着肚子终于说出自己下床的苦衷:“我要上厕所啊……再憋下去,我要死了……混蛋啊……”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这膀胱积了不少水,她醒来第一件儿不就是想上厕所吗? 湛一凡则是一脸寒蝉,早说不就好了吗? 坐在马桶上,薄荷捂着肚子却不肯上出来,只得望了此刻举着瓶子站在面前的男人一眼:“你能出去吗?” “我是你丈夫,不用害羞。” “不是害羞。是根本上不出来。” 可男人还是不愿意动似的,薄荷只得一手抢过来瓶子自己拿着,然后指着外面冷着脸道:“出去,赶紧的!快点儿,快点儿!”他再站下去,她一定会膀胱炸掉的! 门一关,薄荷立即放松了,窸窸窣窣捂着肚子终于上完小解,整个人轻松了一大半。 拉上裤子,冲了厕所,拿着瓶子慢慢的走到镜子前。 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格子病服,披散的头发,她最近好像总是受伤。伸手又摸了摸头顶,因为头顶似乎还有些痛?一个并不大的包不是特别明显,应该是向上弹的时候撞到的,其实……当鲜血留下来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便会这样死了,再也见不到他一面。 门轻轻的开了,湛一凡在门口站了站才走了进来,走到薄荷的身后,低头看着镜子里的她的那双眼睛淡淡的道:“医生说,只是脑震荡,额头破了个口子,流了血……还好还好没有淤血也没有压迫到脑神经。” “你在乎吗?”薄荷咬着唇,抬头看向镜子里的湛一凡突然问。 湛一凡伸了伸手,似乎很想碰一碰她,可是手却还是缩了回来,只垂在一边。低头看着就在身前的薄荷,声音夹杂着紧张着急:“我当然在乎!” 是吗?薄荷低头,心情依然凝重,如果在乎,这些天的态度又是为什么? 湛一凡看着薄荷低头的模样,叹息:“宝宝,我知道这些天我给你委屈了,可是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薄荷冷下脸:“其实,不是特别愿意。” 湛一凡拿出手机给薄荷,打开手机相册:“你看看,这是什么?” 薄荷不情愿的扭捏了一下才将视线移到手机上,这一看自己却愣了? 她和迈克尔的照片?从第一天晚上,她在棕谭别墅区的山道下遇见他,到后来又坐进他的车,还被他送别。然后是国贸大厦,迈克尔拉着她的手突出重温,甚至他坐进她的车里?还有馄饨店里的一幕幕……薄荷惊诧的抬头看向湛一凡,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现场直播照片给我。” “所以……” “这是迈克尔的有意而为。” “迈克尔?他……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知道?” 湛一凡冷冷的勾了勾唇:“看来,你已经被他骗到了。” 骗!? 湛一凡从后面拥上来,吻了吻薄荷缠头的白纱布,用力的抱紧她:“这件事我后面再仔细和你讲,你只需要相信我,我的心一如从前。那天我对你的表白,难道不足以说明这一切吗?” 迈克尔有什么目的?难道自己真的被他骗到了?虽然自己也不是百分百相信他,可的确还是有些好感的。那他和孟珺瑶呢?难道是因为知道迈克尔的什么目的,所以才故意……做戏? 湛一凡附在薄荷耳边呼气:“傻宝宝,我就知道你在生气……昨天我来接你,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我看到前面出了车祸,在看到是你的车时……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再看到你满头是血,我真恨不得坐在里面的是我自己。抱着你,我一路跑向医院,直到现在都没合眼……你就不心疼我吗?” 薄荷瞥了他一眼,违驳心里的答案冷冷的道:“不心疼。” 湛一凡咬牙:“你个狠女人。” 薄荷冷笑:“你才狠!我做的,哪有你的十分之一?你的戏是做足给别人看了,顺便把我也带入戏中,然后达成你自己的目的,是?” 湛一凡一怔,薄荷轻轻的推开湛一凡的怀抱,拿着瓶子自己走出卫生间。 “你真聪明。”尾随其后的湛一凡靠在厕所的门边,看着自己坐上床的薄荷,勾唇一笑。 薄荷垂眸没理他,湛一凡缓然的走过来:“如果不这么做,他怎么会相信我们之间的婚姻出了问题?如果他不以为我们的婚姻出了问题,他怎么会愿意往我挖的陷阱里跳?宝宝,我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够了湛一凡。你是商人,我知道,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理解。我不知道你和那个迈克尔、孟珺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些天,我夜不能眠,日不能食,每天都像是度日如年!我没有安全感,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变了……湛一凡,我出车祸的那一刻,我还在后悔,为什么我没有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总是自顾自己的事情却忽略了你太多?为什么你这个时候不在我身边?可原来,我的这些自我折磨,却也是你为别人设的圈套,我竟然也成为了你利用的棋子……我什么时候轮到如此可悲的境地了!?”她能理解他作为商人时考虑的那些利益,可她不能接受自己沦为他的计划范畴! 薄荷摇了摇头,突然头痛欲裂,捂着额头她的脸苍白了起来。 湛一凡阴沉着脸浑身僵硬,可见薄荷一捂额头却也马上走了过来,握住她捂着额头的手,语气低声温柔:“别生气……我没有仔细和你解释……” 薄荷挣扎大喊:“我不听!”她现在不想听! 湛一凡脸色一冷,盯着薄荷的眼睛却依然解释:“我知道,找岳母这件事情被我暂时搁浅了,但实在是因为那件事迫在眉睫……” 薄荷神色一窒:“等等!现在几点了!?”脸色越加苍白的抬头看向湛一凡。 这个时候,她不和他计较,她只希望时间还没过。 湛一凡顿了顿,看着薄荷那惊慌的模样,反问:“十二点,怎么了?” 薄荷身形一晃,推开湛一凡,伸手拔掉手上的针管便要下床:“完了,完了,错过这一次我会恨死我自己,我等了那么久我才等到……” 湛一凡一把抓住薄荷的胳膊,此刻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也不拦着,却只是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去哪里?” 薄荷看向湛一凡,虽然他们现在是在吵架,可是……这件事,她真的很希望他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出发,去找她 “发生什么事情了?”湛一凡只紧紧的拉着薄荷的胳膊,再次低声而问,声音听起来充满了耐心,让薄荷那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薄荷看着他,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态度坚决的才道:“我现在要出院,你立即送我去个地方。还有,把我的手机给我!” 湛一凡有些犹豫的看着她,对她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住两天院再观察一下情况。今天是年三十,如果她要在医院过这个年,他是会陪着她的。 “湛一凡,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我会恨死我自己的。”薄荷并不想多说,可她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这一遭还不知道怎么走下去。 “好,”湛一凡轻轻的拉住薄荷的手,握在掌心里,“我马上带你出去,不过你要先等二十分钟,我让人把衣服给你送来。” 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再二十分钟……薄荷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挣开湛一凡的手转身坐上床开始等待。 湛一凡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表情也变得漠然。转身出门先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则带着护士,护士立即给薄荷收拾她自己拔掉针管的时的狼藉,还在滴水的针管和她的手背都处理了一下。 护士为难的看向湛一凡问:“湛先生,湛太太的这水……还输吗?” 湛一凡则看了薄荷一眼,冷冷的道:“帮我开几天的药,我带走。” “可是没有专业的医护人员……” “有!”湛一凡咬了咬牙,看向薄荷坐在床上漠然的模样,知道她现在心里全是赌气,只怕这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 那护士只好立即去请示护士长,湛一凡则将自己衣服里薄荷的手机掏出来递给她。 “是最后那一通电话吗?”手机摊在手心里,他却冷冷的问。 薄荷顿了顿,伸手拿过手机,最后那一刻,她期待的并不是魏阿姨的电话,而是他的,可她怎么愿意在这个时候告诉他? 薄荷侧了侧身子,依然是不想理床边的男人。手机快没电了,薄荷里翻出通话记录,最后那一通就是魏阿姨给自己打来的。可是……这号码怎么是市号开头的? “不用打了,是公用电话。” 薄荷一顿,看向湛一凡,他打过了? “我很想知道,你是和谁打电话,才会出了这事。”湛一凡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阴冷。 薄荷立即回道:“不用责怪魏阿姨,是我自己撞了车才接起来的。”低头将电话搁到一边去,还好她早就有魏阿姨的地址,不然这一切一定又会断开! “魏阿姨是谁?” 薄荷垂着头坐在床上,虽然不是太想说话,却还是回答了湛一凡的话:“魏阿姨,是……原本今天要带我去找妈妈的人。如果不是突然出了事,我现在也许已经见到她了!”此刻,她真的是后悔不已,为什么当时她不将车停到路边再接听电话呢? 湛一凡便只站在床边,冷静的看着垂头丧气的薄荷,良久才道:“那个面包车的司机酒驾,还逆行,这不是你的错。”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的眼神温柔些许,伸出的手还没碰到薄荷,薄荷便轻轻的躲开身子,他只能眼眸一沉,又将手缩了回去,定定而道:“真的。” 李泊亚亲自把衣服送过来,看到薄荷受伤也问候了几句,薄荷和李泊亚无怨无仇即便此刻心情不爽快却也搭理了他几句话。一旁的湛一凡却拿火箭发射温度的眼神瞪着李泊亚,李泊亚终于发觉氛围的怪异和不对劲,连告辞都没和薄荷说一句便匆匆走了。 薄荷看着床上的衣服,又看了那沙发里坐着不动的男人,终于不爽的道:“你能出去吗?” “你换衣服我还用出去吗?”从前又不是没见过没摸过没做过,她身上哪里有颗小窒哪里有个小疤他都比她清楚,现在竟然来赶他? 薄荷冷笑了一声:“当然。请――我的时间很宝贵。” “你……”湛一凡眯起眸子,最舍不得的人,始终是那个最先输掉的人。 薄荷沉着眸子沉着脸,漠然的看着湛一凡。湛一凡遂缓缓站起,只是并未转身离开,而是大步的向她走来。 走上前来也不顾薄荷的医院,动手便去解她身上的扣子。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执拗,薄荷就是不愿意他碰自己,挣扎了起来并大喊:“你放开我,放开!” 湛一凡也恼了,大声一个怒吼:“如果你还想着去见那个魏阿姨,就给我不许动!” 薄荷一怔,抬头看向湛一凡,眼眶红了一圈。仿佛在说,你就这么欺负我? 湛一凡避开薄荷质问的眼神,低头伸手继续给她解扣子。 薄荷捂住胸部,低头避开男人的视线。 湛一凡拿起内衣,冷着脸看着薄荷那不情愿的样子命令:“展开手臂!” 薄荷不动,湛一凡只好伸手拉着她的手臂穿过两条带子。薄荷屈辱的抿着唇咬着牙齿,闷声的道:“我头痛……”如果识相的话,就快放过她! 湛一凡偏偏不为所动,就好像根本知道薄荷是在撒谎,冷静的将bra给她戴好,还伸出双手环到她的背后将扣子给她扣好。 他给她戴的很不舒服,薄荷蹙着眉伸手句自己想要调整,可是湛一凡的视线太紧,她只要自己转过身去快速的调整。回过头来湛一凡已经含着坏笑拿着毛衣等她,薄荷见他那笑心里又是气恼,自己夺过毛衣快速的套上,白色的针织毛衣一穿在身上便已非常的暖和,然后又套上加绒毛的牛仔裤,纤细的双腿笔直的就像两根铅笔,湛一凡则蹲下来亲自给她套上雪地靴,站在地上黑色又给她穿上短款黑色羽绒服。 “走。”最后将围巾给薄荷围好,看她包的十分严实了,湛一凡才拉着薄荷的胳膊向外走去。薄荷看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大手,挣扎了两下却又被他的大力捏住,突然有些后悔让他陪同前往,他又在进行温柔攻势,而她最怕的就是他的温柔! 出了院,薄荷坐进湛一凡的车里。她才想起问自己的车:“我的……车呢?” 湛一凡冷冷的睇了她一眼,淡淡道:“报废停车场。” “不可能!”薄荷想也没想就摇头,“我的伤势不严重,车子不可能进报废场!你骗我。” 湛一凡耐心的转向薄荷理所当然的道:“引擎撞出问题了,车前盖全部翻起来,大修一翻可以重新再买辆新车,你还打算修吗?” “可我……买保险了。”国产货的车子的确是靠不住,薄荷在心里心疼,可是面子上却还是硬撑着。有保险,保险公司就会负责修理,她想她可以不必担心这个。 “不必了,以后让小王送你。”湛一凡启动车子,按照薄荷刚刚说的地址河熙路,也是他们另一个房子的方向开去。 薄荷愠怒的看着湛一凡的侧脸:“你不能私自决定我以后的出行都由一个司机负责!” “那我在家的时候,我负责!”湛一凡转头看向薄荷,眯起双眸:“你以为,我会放心让你再一个开车!?” 湛一凡的态度也强硬了几分,就像那一次在郊游时的吵架,两个人都执拗了起来。 薄荷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湛一凡则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一直道河熙路魏阿姨家楼下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按照地址,薄荷和湛一凡下了车进了一个看起来很旧的小区。院落墙角还画着‘拆’字,看来不久之后这里将会拆建,可现在院子里似乎还住了不少的人家,不过薄荷还是有些担心魏阿姨已经搬离了这里,张煜寒给自己的地址只是魏阿姨搬家之前。 按照地址薄荷进了三号楼,爬上四楼薄荷已经有些头晕气喘。头上的伤口有些深,而她连生理盐水都未输完就出了院,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东西,整个人其实很虚弱,力气就跟不用说了,能爬上楼自己完全靠着心里的那股毅然和坚持。 湛一凡一直在后面跟着,此时是碰也不敢再碰薄荷,哪怕一个指尖才碰到她的手,她便立即避开。终于明白这一次,她对他生的气,不是哄一哄便会消的。也许,对她来说,他的确是做的过了些。可是,他中途千里迢迢回到云海市对她的表白,他以为无论如何她都会相信自己,那难道不是一种预警?可终究,她与他这一次都没有完美的配合对方,还是出了矛盾和问题。 这就是夫妻,没有一直平坦,无论如何都会有磕磕绊绊的石头会阻挠他们的携手前进。但是绕个弯,他会把那些石头都埋进土里,然后再回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 “砰砰!”薄荷用力的敲着门,可是门内无声,薄荷心里渐渐的有些不安,难道魏阿姨真的已经不住在这里呢?不,这一次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砰砰砰!”握着拳头,薄荷用力的又锤了几下,但是门内寂静一片,依然无人。 “魏阿姨?”薄荷又轻唤了几声,可是声音一大,她的头就晕,抚了抚额头,湛一凡立即上前将她向后拉了一些:“我来。” 薄荷没办法,只好退到一边去。湛一凡抡起拳头敲起门来:“魏阿姨,你在吗?魏阿姨?如果你在的话,能不能开一下门?魏阿姨?” 薄荷站在后面焦急的看着那依然无动静的门,身后反倒传来开门声,一个轻微的声音在薄荷背后响起:“你们找魏阿姨吗?” 薄荷回头看去,一个中年妇女正忐忑的望着他们。 薄荷立即点头:“是,我们找魏阿姨,她还住这里吗?” “你们是她什么人?”那中年妇人有些犹豫怀疑的看向着薄荷,打量。 “我找她有很重要的事,她认得我。也是她让我今天来找她的。” “哦……”那中年妇人这才轻轻的将门又推开了一些,自己站出来又看了湛一凡一眼:“他是……” “我……丈夫。”这个时候,薄荷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该先放到一边,妈妈的是比什么都重要。 湛一凡上前一步揽着薄荷的肩:“这位大姐,你知道魏阿姨去了哪里吗?我们表示非常感谢。”湛一凡说着就塞给了那中年妇女几百块钱,那妇女一看突然多了这么多钱,顿时有些慌乱,拿着似乎不好,不拿自己又舍不得,最后薄荷说了句:“您拿着,我们只想知道,魏阿姨还住在这里吗?” 那中年妇女拽紧钱忙不迭的点头:“在的,当然在的。五年前,她回来之后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据说还在什么大公司当清洁工呢,但是可怜啊,没一个孩子回来看她。” “五年前?你是说她五年之前一直不在家里?”薄荷终于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魏阿姨也失踪过?这和母亲似乎有些共同点。 “是啊。这是她娘家,母亲去世了,父亲得了老年痴呆在疗养院里呆着,唯一的哥哥一家人都在省外。她呢,三十年前就失踪了,那时候她才二十多来岁,嫁去夫家几年,突然就失踪了。丢下两个还年幼的儿子给她丈夫和婆家,五年后法院就宣告死亡,他丈夫就新娶了妻子。可是谁知道她五年前突然就回来了,去找夫家,夫人人根本就不认她,人家要维护现行的夫妻关系。两个儿子也埋怨她当年抛弃的行为,都没认她。他哥哥就让她回来住,但是我们这房子也快拆迁了啊,而且住房子的唯一条件是让她照顾疗养院里得病的父亲……哎!当年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回来却老了这么多,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哎。” 这现实的社会,不就是这样吗?你的行为并不是你内心所想,而你总是面对这一切无奈,要么妥协要么拒绝。魏阿姨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薄荷不得而知,可是她唯一知道的是,魏阿姨也失踪过。而她说过,妈妈对她有恩,难道他们是在失踪的时候一起遇见的? “那你知道她失踪这么多年去了哪儿吗?她今天怎么不在呢?” “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们怎么问她她都不回答。而且,她现在也避着我们这些邻居,从前也是个爽朗健谈的人,现在整天神神秘秘的,就像生活在影子下的人,见着我们就躲得远远的。她在一个小时前好像出门去了,不过今天年三十,如果又没人来看她,她一定就去山上的公墓扫墓去祭拜她母亲去了,或者去疗养院看她父亲,那是她唯一能见着的亲人了。” 薄荷蓦的觉得心酸,这个魏阿姨似乎也有许多的苦楚和可怜,薄荷直觉她和母亲一定有相似点,她的失踪和妈妈一样都充满了诡异点和让人怀疑的地方。 “我们先去墓山。”湛一凡低头半是询问办事肯定的对薄荷道。 薄荷点了点头,两个人转身就下来了楼。刚刚走出楼洞,薄荷突然看见院子里的一个影子,大喊一声便冲了出去:“魏阿姨!” 魏阿姨听见有人叫她,定眼一看竟然是薄荷,立即转身便跑。 “魏阿姨!”薄荷一边追一边大喊,可她实在是没力气,一跑头就痛的快要分裂似的。 “宝宝!”湛一凡上前来,拉住薄荷将她推到树边靠着,神色紧张的道:“你不许再动,我去追。” 薄荷抓紧湛一凡的手:“一定要向魏阿姨解释,我不是故意迟到的,一定要!”这个时候她只有相信湛一凡,也只有靠湛一凡了。 “嗯。”湛一凡坚定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薄荷的手转身便大步向魏阿姨已经消失的方向奔去。薄荷也并没有靠着休息,而是稳了稳自己的身子扶着自己还包着绷带的额头慢慢的向他们消失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院子,薄荷就看见湛一凡已经堵住了魏阿姨的去处,指着他自己的额头在对魏阿姨说着什么,抬头看见薄荷,便立即向薄荷指来。脸上的坚毅也是让别人不得不信任的最大力度,薄荷站在原地等着,魏阿姨扭头看见薄荷终于缓和了神情。 湛一凡和魏阿姨走过来,看见薄荷额头上包裹着绷带,有些怀疑的问:“真的受伤了?” “我不敢拿这事开玩笑。”薄荷的脸色很苍白,说话的时候虽然紧紧的抿着唇瓣,可是脸色和嘴唇都非常的苍白,而且额头上的纱布也隐隐的泛着一点儿微红。 “车子都报销了,她是个糊涂鬼,是为了接魏阿姨你的电话才没看见对面突然撞过来的车子。”湛一凡走到薄荷身旁,一脸责怪的低头看着薄荷,可是眼里却也同时充满了宠溺之色。 魏阿姨这一听,心里有了愧疚,她但是的确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说完话那边就没声了呢?此刻见薄荷这样,也顿时觉得这事儿自己有责任,便不说话了。 “魏阿姨,”薄荷知道湛一凡那是故意给魏阿姨的心使绊子,可现在她现在并不想和魏阿姨玩心计,她希望用自己的诚意打动她,“魏阿姨,我知道是我迟到了,我感到抱歉。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告诉我关于我妈妈的事?” 薄荷的诚意显然是真的感动了魏阿姨,看着薄荷那泛白的唇和脸色,还有一旁那个阴沉着脸却显然非常担心她的男人,魏阿姨叹了口气,晃了晃手里的菜道:“吃完午饭,再说。” 原来魏阿姨并不是出去扫墓,而是出去买菜去了。 薄荷如坐针毡,可是她知道魏阿姨有她自己的行事准则,现在薄荷有求于她根本就不敢说什么‘不吃了,赶快’的话。便也只要耐心的跟着魏阿姨去了她家,然后坐在沙发里等着。魏阿姨家一切都很陈旧朴素,看得出来都是几十年前流行的家具,无论是已经掉漆掉皮的桌子和长板凳。包括电视,包括dvd,就连这些比较家具也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都非常的小而且旧,可是魏阿姨把这个家收拾的很干净,虽然家具都很旧,可是干净整齐就让这个房子看起来也特别的温馨。 魏阿姨半个小时就做好了三菜一汤。番茄炒蛋,平菇炒肉,芹菜豆腐干,青菜豆腐汤。薄荷只喝了三碗汤吃了些青菜和豆腐,因为她的确刚刚受了伤,还是头部,的确不敢吃油荤的东西。湛一凡却吃了两碗饭,看来他很喜欢魏阿姨做的饭菜,薄荷见他吃的那么香,心里又是气恼。他就能吃得那么开心?她喝了点儿汤,虽然没有什么饱足感,但是也不饿了。 终于魏阿姨和湛一凡都吃完了饭,魏阿姨收拾了碗筷才擦着手出来看着沙发里坐的已经极其不耐烦的薄荷淡淡的才道:“走,我们去北郊的疗养院。” “疗养院!?”薄荷站了起来,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去疗养院?难道在这之前她还想去见见她父亲? “如果想去见你妈妈,就听我说的做。”魏阿姨叹了口气,自己率先转身出了门。 薄荷不由得看了湛一凡一眼,他们也去过疗养院,不过只问了一次,对方说并不认识母亲的,魏阿姨怎么又说去疗养院?那么她是真的要去看她父亲了?可为什么要去见过她父亲之后才去找她妈妈呢? 湛一凡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薄荷却轻轻的撇开视线,摆明不想搭理他的态度。湛一凡轻轻的叹了口气,两个人立即跟上魏阿姨的步子。 坐进车里,魏阿姨才问薄荷:“有化妆品吗?”薄荷摇了摇头,“没有。” “你要变个装,至少不能这个模样。” “为什么?” “你想让人一眼就看出你是她的女儿吗?” 薄荷顿了顿:“妈妈真的被囚禁了吗?” “算是。被困在那个地方根本出不来,二十八年了……不是疯子,已经变成疯子了。也不知道她这五年过得怎么样,我也一直担心她……” 不是疯子,已经变成疯子了……这话什么意思!?究竟被困在什么地方!? 可是魏阿姨却什么也不再说,薄荷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是戴了隐形眼镜的,在车上便取了然后换上黑框眼镜,眼镜一戴辨识度便低了许多,又加上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包着纱布魏阿姨才颔首说可以勉强过关。 湛一凡亲自担任司机,从河熙路到疗养院的路上,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吗……?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有些犹豫:“宝宝……我派去注意你父亲的人说,这十天内,有三次都看见他进了疗养院。” 所以说,他们曾经与疗养院擦肩而过,其实也是与白合擦肩而过!?妈妈难道其实根本就是在疗养院?只是。 薄荷捏着拳头,魏阿姨脸色却一白:“你是说那个薄先生吗?他是不是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他会不会把阿离带走?” “阿离?”薄荷注意到这个称呼。 魏阿姨点着头又叹息:“……嗯,在那里,所有人都这么称呼她,阿离。可我知道她的真名字是白合。” 薄荷的疑惑越来越多的积压在了心底,为什么所有人都称呼妈妈为‘阿离’?离,是合的反义词。 湛一凡则保持沉默,薄荷也没有再问过多的话,她知道自己现在怎么问,魏阿姨也不会告诉自己的。到了养老院,车子到停车场并未见到薄光的车,魏阿姨道:“权限大的人,车子是可以开进去的。” 湛一凡拿出薄荷的工作证晃了晃:“不知道。这个职务的权限,在中国是不是可以称作很大。” 薄荷诧异的看向湛一凡,这个奸商,什么时候把她的工作证带出来的? “以防万一。”湛一凡冷冷一笑,踩着油门就从向大门开去,至于咨询服务室这一次也不用经过了。 守卫看了薄荷的工作证,魏阿姨说过在这里不用担心有人知道阿离,所以薄荷就十分冷静的给了门卫,然后抱怀等着对方。 “真的是薄检察官?我很喜欢看你每次公诉的案子。”那门卫双手奉还,看来还是个薄荷的小粉丝,薄荷颔了颔首:“我进去办个事。行个方便。” 门卫看了眼车后座的魏阿姨,魏阿姨是这里的熟人了,因为经常来看她自己的父亲,所以门卫是认得她的。当下也就认为薄荷和魏阿姨他们是一起来看章老头,便道:“行行行,您要进去,哪里都会通行的。”门卫立即按下仪器,挡栏立即升起,车子顺利的开进了疗养院。 薄荷握着手中的工作证,其实她真的很少私用自己的工作证,不是她谨慎,而是她的原则就是公为公私为私,许多人都说她正直过了头,可她从前也不觉得自己做有什么迂腐,但现在却也慢慢的走上了这条路心中却也无感,心底一声冷笑看来自己还是有腐败的潜能的。 收起工作证,车子缓然在疗养院的大道上前行。魏阿姨终于道:“顺着往前走,看到第一栋黄色的建筑物就往左拐,然后一直网上行,走到没路的时候就停车。” 湛一凡虽然有些不解会没路这一说,不过还是依照魏阿姨所说的继续往前开。 魏阿姨看了薄荷一眼,叹了口气,道:“孩子,你有兴趣知道我的故事吗?” 薄荷看向魏阿姨:“阿姨,是我的荣幸。” “哎……我的遭遇虽然比不上你妈妈的可怜,可是我和她却是同病相怜。三十年前,我二十五岁,我的大儿子三岁,二儿子才一岁,我与婆婆的关系非常不好,即便我生了两个儿子她依然看不起我这个初中毕业的女人。我丈夫是大专生,还是教师,我是她的学生。一开始他也爱我,疼我,可生了两个儿子之后,我的身材严重走形,再也难回到当初的妙曼,他开始厌烦我,即便那个时候我还在用奶水喂养我的二儿子,他也不疼惜我,反而用语言践踏我。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去参加教师职工聚餐,在席上他当着众人的面训斥我,我心难过就跑了出去,谁知道酒店里发生了大火,我虽然怨他这般对我,可我还是冲了进去救他。我把他和他的几个同事一起拉出去,可我的身上去受了伤,脖子和背都严重的灼伤。我被送到医院去,因为火势并未燃到外面,所以酒店的负责人就用钱掩盖了这一起意外,我们得到了十万补偿金。可我那没良心的丈夫,并没有拿十万块给我治伤,而是嫌弃我以后愈加的不是个女人了,他甚至觉得我成了累赘。我在医院里呆着,一日日,他却不来看我,连我的家人也瞒着,连儿子也不让我看只是让我自生自灭,也许当时死了就衬了他的心意了。可是为了儿子为了我自己的家人,我坚强的挺了过来后来,我的伤口愈合了,却留下了最丑陋的疤痕,这辈子都跟着我,纠缠着我提醒着我,那是他给我的。”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的伤口刚刚愈合,我还没看我儿子一眼,我就被送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我和你妈妈遇见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十万,那个畜生丈夫给了十万,把我送进了那里,只为了让我失踪几年。时间是五年,五年后……他似乎又给了一笔钱,因为他结婚了,所以他想让我继续在里面呆着。那里面活着许多世界上有人不想让他/她再出现却死不了的人,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健康的,精神有问题的……有的,几十万一年在里面过着最奢华的监牢生活,有的,几万如我,过着蝼蚁般下贱的生活。” “第四年的时候,我被一个有精神病的男人糟蹋,没有一个人愿意救我,我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当时死的心都有了。甚至有人说……只有神经病才会要我,要我这种满身都是烧伤,我这种连直视身材都没勇气的女人只能有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来慰藉。如果不是你妈妈,我一定就死了,她当时已经在里面有了两年,由一开始的发疯抵触到最后的沉默静处,其实我一直都在注意着她。她是几十万一年的待遇,住着最豪华的房间,有着如贵妇一般的待遇,食物和穿度都是最好的。她高贵的就像一只白合,端庄,娴静。那个地方所有的人都仰望着她,却不敢靠近她,因为她实在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人怕一接近便玷污了她。可她那样的人却救我出了地狱……我用碗割了手腕,躺在草坪上,我愿意死在阳光下……你妈妈撕碎了一声的裙子把我救了,她不断的和我说,没有什么是挺不过来的,她说……如果我死了我的儿子怎么办?是啊,我的儿子怎么办,我还没见到他们长大,我甚至没和他们告别就和他们分离了,我怎么能让他们跟着那种禽兽父亲一起长大,就算经受再大的磨难,一个母亲也能勇敢的坚持下去的。后来,这就成了我在那里生活下去的信念和支撑点。” “从那之后,日复一日,她常常对我好,用许多话激励我,还给我讲了四大名著的故事,那些她几乎能倒背如流的东西。后来就给我看书,她的房间真的有很多的书,还有很多的衣服,很多的化妆品,她的房间比我的房间大了四五个也不止,那个时候我甚至羡慕她,嫉妒她……” 车子停了,湛一凡回头看向魏阿姨:“到了。” 薄荷正听得出神,为了魏阿姨的过去而心酸难过,也为了妈妈竟然身处那样一个地方而震惊不已。 魏阿姨收回视线,转身推门下车,看了看周围,然后道:“把车听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去。我们在这里等你。” 薄荷也推门下车,湛一凡朝薄荷点了点头:“会没事的。” 薄荷也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湛一凡便开车去找地方停车,湛一凡一小时,魏阿姨便拉着薄荷转身要走:“我们走。” “不等他吗?”薄荷拉住魏阿姨,疑惑的问。 “不等,少个人知道越好。” 薄荷顿了顿,虽然她和湛一凡还在冷战,可是这个时候,万一那个人也去了呢?她没有自信自己能挺过这一切,她甚至不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等他,魏阿姨。他是我的丈夫。” 魏阿姨的脸上闪过一抹质疑和讶异:“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我看你对他不也是……” “没有他,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挺过这一切,他是我的避风港,我信任他。而且……我们目前也只是因为某些问题没有解决所以相处才有些……可是妈妈这边,他一直以来也在尽力着。” 魏阿姨看着薄荷的真诚,叹了口气,便和薄荷站着原地叹了口气:“好,等他。” “谢谢你,魏阿姨。” “孩子,这个世界上有永不变心的男人吗?魏阿姨不知道,魏阿姨是有些恨男人的。可是魏阿姨又有两个儿子,即便他们不认我我也不怪他们。所以我的想法有时候会很矛盾,但是好的夫妻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除非他们天生就是错的姻缘。” “我和他的姻缘……是妈妈定下的。” “她比我有福气多了,我的两个儿子一个个都恨我,恨我的抛弃,可你……却是那么的爱你的妈妈。” “魏阿姨,”薄荷平时的口才那么的好,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魏阿姨。这个社会,甚至上天欠魏阿姨的实在太多了,她的生活是如此的艰辛,可她却又那么的坚强。薄荷张开手臂,抱着魏阿姨,轻叹:“您和我妈妈一样的坚强。” “我回来了。” 湛一凡走回来,看着拥抱的二人道,在他还未走近的时候便轻轻的松了口气,他就知道薄荷会等他的。 魏阿姨拍了拍薄荷的肩,苦涩的一笑:“我没有什么大的愿望,这辈子他们能叫我一声妈,我就满足了。我想你妈妈的愿望和我一样的小……走,我们快从秘密通道去见她,你的父亲一定也在那里,千万不能让他发现我们了,他走的是正路,我们不能和他遇见。” “秘密通道?” “两年前你妈妈从这里逃出来过,不过我知道她很快就被抓回去了。” 两年前妈妈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不是我帮得她,可她出来给我打过电话,但是当我找到中药植物园的时候,她正被他们抓回去,我躲在暗处也只能看着她。”魏阿姨说着叹了口气,拉着薄荷带着湛一凡走到一颗大树后,面是堵围墙,说实在,真的没看出这里会有什么秘密通道。可魏阿姨却在大树后蹲下身子,然后指了指地面懂啊:“这个秘密通道是我和她一起找到的,我想她不会笨的把这里供出来。” “那她为什么不逃出来?” “你以为她不想吗?可她是那里的上宾,即便那个人是背后的老板,可我知道每一年的费用却都是缴足了的,因为那里的老板不是他一个人!但是他却派了很多人每天跟着你妈妈,即便她去上厕所也有人在面守着,睡觉就更不用说了,二十四小时轮班有人看守着。从两年前她逃跑出来就知道了,只要有机会她是想逃的,只是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被立即抓回去的,这是她无能为力甚至只能妥协二十八年的原因。我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这个秘密通道还没被发现!” 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这限定的自由却又比囚牢你的自由更苛刻。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妈妈!?这二十八年来,他结婚了,还生了另一个女儿,却把妈妈关在这样一个让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他的良心过得去?他真的就不怕天谴吗!?薄荷捏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肉才猝然惊醒。 魏阿姨突然抬头看向湛一凡命令:“小子,帮我一起把这个盖子掀起来!” 湛一凡二话不说蹲下来,手指跟着魏阿姨戳进绿色的草坪里,似乎真的摸到一个盖子,两个人合力往上一抬,盖子撬起来了。 一股恶臭从里面传来,薄荷凝眉,但是却没任何犹豫的准备着要下去。 湛一凡一把拉住薄荷:“我背你下去,来。”说着就转了身背对着薄荷,薄荷顿了顿,魏阿姨只看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眼,转身就率先扶着扶梯下去了。 找到她 薄荷轻轻的靠上湛一凡的背,扶着他宽厚结实的肩。 她的确是不敢自己下去,不是怕脏,而是她觉得自己的头越加的晕了,有些快要支撑不住了,她怕自己一不小心会踩滑脚,到了这个时候她不允许自己再出现丁点儿的意外。他们虽然在吵架,但这个时候,她能信任的人依然只有他,如果要选择一个人陪着自己去见妈妈,那一定依然是他。 因为有下去的梯子,所以下的很顺利。可是下面是真的脏,污水积了很多,踩在比人还粗的管子上,却依然能闻见里面的恶臭似的。湛一凡又爬上去,将长满了草坪的井盖盖了上去,然后再下来走在前面为二人开路。 “魏阿姨,你来过这里吗?” “其实来过一次。不过我还是回去了。我要逃跑很容易,但我也知道,逃跑了也会被抓回去的。因为我和你妈妈都亲眼见过,有人被抓回去,结果被打了个半死。里面,除了重金被高等对待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命根本是不值钱的。你放心,两年前你妈妈即便被抓回去,也会没事的。那个人……他对你妈妈还不错,除了有些时候很畜生之外!” 薄荷微微的颤抖,埋着头跟在魏阿姨后面,他这些年一直都有见妈妈? “你妈妈劝我离开,我却回去了,因为我担心她,那个时候她怀孕了……哎,我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里面。” “你说什么?”薄荷脚步一顿,神色苍白的看向魏阿姨。 魏阿姨顿住脚步,回头看着薄荷,湛一凡也回头看向薄荷,薄荷一脸意外之色的望着魏阿姨:“妈妈……怀孕了,是他的!?” 魏阿姨点了点头:“当然……是他的。只有他来了,那些黑衣人才会暂时撤离,可是每一次他去,你妈妈都会发疯一样的失控,我见过一次,她用被子砸了他的头。可是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让人给他包扎,然后还看着你妈妈冷静了才离开。其余……他不来的时候,我觉得你妈妈的身体状态都是很正常的,只有他在的时候才会情绪过于激动。但每一次来,你妈妈都会打上那么一针镇定剂,知道这十年,她的身体越加的不好了,即便被你妈妈打骂,他也不会让医生再如此对她。” 薄荷捂了捂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颤抖着问魏阿姨:“能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其实……你可以问你妈妈。” “我想知道,以你这个旁观者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她想,她会知道的更多,更全。而如果真的与妈妈面对面,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亲自问妈妈。 魏阿姨叹了口气,拍了拍薄荷的手转身着自己跨到湛一凡前面去率先而走:“走,还远,至少要走二十分钟,这途中我再慢慢的与你讲来。小子,把你媳妇背着走,我看她在这么下去会晕倒不可!” 湛一凡看着薄荷,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头,也许是薄荷太累,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躲他的手。湛一凡轻轻的拥了拥她,只在耳边轻言而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薄荷轻轻的拽了拽湛一凡衣袖,她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都梗在喉间,突然间知道了太多的真相,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那个人,竟然囚禁妈妈这么多年,在那样一个秘密的地方。妈妈这些年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只能想象,却始终想象不出其中的艰辛……二十八年啊,试问,人生一共有多少个二十八年? 湛一凡转身将薄荷背了起来,薄荷趴在湛一凡的背上,头很沉很重,可是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她越来越急切的想要见到妈妈的那颗心。 “我第一次看见阿离的时候,她才刚刚进来,每天都会坐在树下面望着天空发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她真是漂亮,与如此丑陋的我一比就更加的鲜明了。她很白很美气质又温婉,但是她的身边永远都有几个保镖,这也是人们不能靠近她的原因,即便别的高等囚犯,也依然。要不是我那一次受难,她的主动搭救,我一定已经死了。她把我带到她房间里去,还让医生给我包扎,给我输液。那些医生起先是不愿意的,因为像我们这种被关都关得贫穷下等的人是没有资格看医生的,一般就是自身自灭算了。但是她很坚持,不仅让医生给我看病,还让我在她那里与她一起用饭好些天。那已经是她进去的四年后了,我才开始认识她。原来她的人和她的气质一样,温婉,善良,让人想要靠近。不过一个星期,我好了许多,你父亲……来了。” “那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了,每一次他来,那个地方都像是发生大事一样。火宅,水灾通通都发生过,都是你母亲给他制造的灾难。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既然对你母亲那般包容,却还要将她关在这种地方,我甚至觉得他爱你母亲,吃穿用上面从来都不苛刻,每一次来明知道要受伤却依然靠近,我以为,那也是爱。你妈妈见到他的时候神经……总有些不正常,人们说,阿离是有神经病的。后来我也才知道,当初阿离被关进去的原因也是因为神经的问题。而亲自关阿离进那个地方的人,就是他!他还给阿离改了一个新名字,也就是后来大家都习惯称呼的‘阿离’。” “可是她那么正常的人,多么多么美好的一个人……谁会愿意相信她是神经有问题呢?后来阿离告诉我,她没有神经病,她只是恨他,恨他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想要杀了他,想杀他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变激烈了,可是她的神智很清楚,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我知道阿离并不是神经病,她只是恨得太深了,她只是太苦了,她一定和我一样经历了世间最苦最苦的磨难。” “你父亲来的时候,看见我这样的人在大发雷霆,让人把我带走,又让人换了房间里所有的用度,那一晚……我知道他对阿离做了什么,我在面还能听到阿离的尖叫声,阿离的痛苦嘶吼声,阿离那里甚至受了伤……后来还是我去照顾的,一个月阿离的精神才好了些。” “阿离告诉我,那个人杀了她的一个孩子,还将她的另一个孩子她的女儿抱走,然后拿去给别的女人,给他的正室妻子养,可她却要被关在那里,和女儿永隔天日,这世界上所有惨烈的事情都在那个地方发生了,每个人身上发生的故事都是那么的酸楚惨烈,并不是我一个人遇见了一个畜生般的男人。” “阿离告诉我,她恨你父亲,那个男人,在她每一次想逃的时候都会把她关起来,然后暴露真实的凶残本性,强行的要她。她早产,都是因为……你父亲把要准备离开的彻底的你妈妈抓回来……也不顾她的肚子就发生了关系。”魏阿姨回头看了薄荷一眼,沉沉的叹了口气。 薄荷趴在湛一凡的肩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魏阿姨回头的那瞬间,薄荷埋头咬着自己的拳头,哽咽着流泪道:“他不是我父亲……我与他……已经断绝关系了……”他不是,他不是!他没资格,他没资格! 魏阿姨又继续前行,湛一凡一直埋着头背着薄荷往前而去,就仿佛只是薄荷的腿,始终一言不发的只是背着她。 “后来,便一直如此,他每一次来,对阿离都是一场灾难,对他自己也是一场灾难。直到阿离怀了孕……那是十八年前的时,阿离和我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通道,她鼓励我离开这里,逃离这里,她还把一些金银首饰给了我,让我出了云海市就跑去别的地方,不怕别人找到我,上火车,千万别回来让我一切从头开始。那个时候,阿离有身孕的事,只有我和阿离才知道,而那个秘密通道也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让阿离和我一同离开,阿离说,她不敢冒这个险,怕孩子会在途中流产再次离开她。她珍惜生命,珍惜着她的孩子,即便那一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个地方遭了金融危机,每日人心惶惶,那些黑衣人每天也是精神恍惚,如果我们想离开一定可以的。可是阿离珍惜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又怕和我一起走会连累我,我不理解阿离,为什么她恨那个人却还愿意替他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走了一半,我还是回去了。我平日里与阿离最好,如果我不见了,别人是不是也会怀疑她?她那么珍惜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因为我她出现什么不测,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既是我很想出去见见我的儿子们,可我还是返回去了。等我回去我才知道,阿离被另一个老板打了一个耳光,就是因为我不见了,所以阿离被拷问了,可是阿离不肯回答,那个人与……与姓薄的男人是最大的股头,他们都视对方为眼中钉。那个人打了阿离,还把阿离关进了下等的房间,而我突然回去虽然免不了被一顿教训,但我借口子啊角落里睡着了不关阿离的事,阿离才被放了出来。” “关阿离的房间,很阴暗潮湿,阿离的身体受了凉,医生知道她怀了孕,便通知了姓薄的。姓薄的来了之后,阿离的精神再一次临近崩溃,她有些发烧的迹象,而且是一直持续低烧,再加上她受了凉又受了惊还被打了巴掌,所以整个人是浑浑噩噩的。我只记得那医生说,阿离保不住那个孩子,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也不能再要孩子,当年她第一次孕辰已经注定她不能再生下孩子,如果要生下那孩子阿离很可能就会面对雪崩甚至难产的结果。我因为担心阿离,所以一直在边上呆着,我看这姓薄的残忍却又无奈的下了决定,给阿离做人工流产……阿离还在浑浑噩噩的时候,她珍惜的生命便从她的身体里被迫离开了。” “这个时候,我承认,这个男人其实是爱阿离的,只是他的爱很残忍,很变态,是她让阿离有了孩子却又是他强制的剥夺那个孩子的生命再次离开阿离。可是他这么做,却又是因为他爱着阿离……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也没时间关心阿离,我只知道那一次阿离醒了之后哭了整整三天,精神频频濒临崩溃。而那个人只要一出现,阿离就会拿身边所有的东西砸他,仇视他,他们简直就是仇人……”魏阿姨说到这里还无奈的摇了摇头。 薄荷也是再一次体会到‘一羽’的心痛。这一次,甚至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就再一次残忍的剥夺了生命。如果当年不是他的伤害,妈妈就不会早产,不是他的残忍放弃,妈妈就不会精神有问题……或许精神根本就不是有问题,而是被他以此为藉口关进这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他会经常来看她,她却要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渡过余生。他何其残忍?世人眼中有个家,却又在另一个地方囚禁着妈妈,他还是人吗? “好几年,阿离的精神才渐渐的养回来一些,这期间,我和阿离几次想要套走路,但是对方的人看的太紧,始终不得几回。阿离的身体却就此越加的不好了起来,常常感冒发烧,而且瞬间沧桑了许多。而那个人也不再常常出现,即使出现的时候也是隔得很远只遥遥的看阿离一眼,唯一安慰阿离的,可能就是他隔三差四给阿离拿去关于你的照片了,你不知道?和我分享你的照片,是她最开心的事。她知道她出不去,可是为了对你的那份儿牵挂,她愿意呆在那里,就算是有时候三四个月才看到你的照片。你得奖的,你升学的毕业的,你上大学的,当学生会的,只是照片越来越少,因为她说你去了荷兰上学,说是那个人说的,你一直在那里读书工作。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骗阿离的,你在云海市成为了检察官,可惜我一直不爱看报纸新闻,所以一直都没发现你就是她的女儿。” “但我知道他将另一个老板拉下了马,并迅速的成为那里真正最大的老板。直到五年前,我的禽兽丈夫终于不再向那缴钱,我被放了出来。例行的,离开那里的人,都要接受一次催眠,忘记那里的景致那里的人,可我不想忘记阿离,在我的希冀里,希望能记得阿离,记得这个秘密通道,终有一日……我希望我能帮助阿离脱离这一切。阿离在我的苦苦哀求下给那医生通融,用了价值几十万的首饰换来掩人耳目的催眠,我被送出了那里,就此……与阿离已经五年没见过了。不知道她好不好?除了两年前的那个电话,也不知道她的身体还好吗?今年也五十三岁了,有没有看起来年轻一些?有人陪她说话聊天吗?那个人……还会欺负她吗?阿离……我来了。(.无弹窗广告)带着你的女儿来找你。” 薄荷俯在湛一凡的肩头,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眼泪迷蒙了眼睛,喉咙含着哽塞,流不下,咽不下。 薄荷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了解薄光,在这一刻她终于承认,那个男人远比她从小认识的还要复杂,还要冷漠还要无情,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商人,可以为了事业出卖心爱的女人,却也可以为了他的一己私欲将心爱的女人囚禁在一个地方二十八年,并不停的伤害她,他却还能瞒天过海的和外面的夫人过着让人称羡的模范夫妻生活。而妈妈一直以来唯一的慰藉竟然是自己的照片!还是充满了谎言的照片,她也终于明白她在中药植物园会问偶遇的洛倾城关于荷兰的问题,因为那根本就是在想念着她,她唯一的女儿! 他怎么能如此残忍?原来,真正会演戏的人不是自己,不是薄烟,不是蔡青奕,而是他……薄光! “到了!”魏阿姨轻声道,“这里上去是厨房后的一个院子,里面堆满了杂物。我先上去看看。”魏阿姨似乎有些紧张,回头看了薄荷他们一眼便张开手脚去爬楼梯。 薄荷擦掉脸上的眼泪,轻轻的拍了拍湛一凡的肩:“放我下来。我自己上去。” “可以吗?”湛一凡轻声的道。 薄荷点了点头:“嗯。” 湛一凡这才轻缓的将薄荷放下,因为一路走来脚下都有水,所以湛一凡的裤腿和鞋都打湿了。薄荷很想问问他冷不冷,话都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爬上去的魏阿姨又退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好像封死了,看来那姓薄的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至少他找到了这个出口。” “那怎么办?这个地方,我走了这么久,是在疗养院的上行吗?” 魏阿姨点了点头:“应该是的,不过疗养院的上行是山,这地方是穿过山的,除非走疗养院里的特别通道,走疗养院外面,就是一座山,我曾经去过。” 薄荷不想在这里就被堵住打了退堂鼓,湛一凡扭头四望,看到前方还有一个窄小的通道,便问魏阿姨:“那里通向哪里?” “厕所……”魏阿姨摸了摸头:“虽然埋着水管子,但根据这味道可以判出,因为年久失修,所以必定有泄漏。你们确定一定要上去吗?想好了,首先庄园里有很多工作人员,厨师、医生、保安,还有被关在那里几十年的人,然后便是保镖……你你们确定吗?”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轻轻的向她点了点头,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小手,薄荷在这一刻需要他的力量,便任由他握着,自己转身看向魏阿姨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嗯,不管前方是什么,我们一定要上去。” “那,走。”魏阿姨叹了口气,“这个口子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我知道,一定会通向那里。”说完便率先爬了进去,然后一路向前。 薄荷深吸了一口气,也弯腰也准备爬进去,湛一凡突然伸手拉住她:“等一下。”然后伸手将她脑后衣服自带的帽子扣上她的头,轻轻的握了握她的胳膊镇重其事的道:“小心脑袋。” 薄荷在这么暗的地方看着湛一凡,久久才“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跟着魏阿姨爬了进去。 的确是脏,的确是臭,有好几处地方都有了小洞,肮脏的液汁都流了出来,两旁全是长年累积肮脏物,苍蝇和蛆也很多,薄荷强忍着恶心继续前行。偶尔她回头看一眼湛一凡,他的眉宇间虽然也紧紧的陇着甚至写着不耐烦,可是绝对没有悔意……他那么一个人,从未干过这些事?自己要坚持下来都很难,他凭着什么一直走到现在? “到了。”魏阿姨突然喊了一声。薄荷回头来,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湿润,将自己的脸和情绪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又用力的向魏阿姨爬去。 这一次,没有爬梯,湛一凡便先将魏阿姨抱了起来顶在肩上,魏阿姨掀开盖子爬了上去,薄荷随后,魏阿姨拉湛一凡抱,也很容易便上来了。可是湛一凡没有人抱他,即使他很高,也很困难。 魏阿姨看到一个拖把,立即跑过去拿了过来,薄荷寒蝉,不知道湛一凡会是什么表情?让她意外的是,湛一凡即便已经很不耐烦了,可是爬过下水道的他显然已经不怕这么点儿脏,竟然就抱着拖把,然后薄荷和魏阿姨两个人用了吃奶的劲儿才费力的将他连拉带拖的拽了上来。 “没事?”薄荷丢下拖把便蹲过去关心。 湛一凡看了看自己脏的无法直视的双手,忍着去摸摸薄荷的欲望缩了回来,叹息:“还好。走,既然不能贸然出去,我有个计划。” “什么计划?”魏阿姨显然是完全无计划无目的的。 湛一凡先将盖子盖了回去,现在他们在厕所外面的不到一米的山崖与墙壁之间。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拉着她的胳膊向左边看起来应该是出口的方向悄然走去,魏阿姨也立即跟上。 “魏阿姨你对这里的地势很熟,对不对?” “那当然,我并没有真的催眠。”就算是再过三十年,魏阿姨也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啊。 湛一凡便回头看着魏阿姨道:“这附近,哪里有清洁工或者别的工作人员会经过?哪里,又有保镖经常伫立?当然,人越少,我们越好下手。” 魏阿姨立即点头:“往前走大约五十米,有个胖子厨师,她经常在那里偷懒。现在已经是晚饭点了,估计再过十分钟她就会去厨房然后传菜。再往前走大约一百五十米,有个清洁工每天会在那里偷看医生办公室里的男人。然后向右拐,刚好有黑衣人在那里交班,往左拐的话,话,是医生办公楼。” “我知道。”湛一凡从衣服里拿出手机,啪啪啪的不知道给谁发短信,然后收了起来拉着薄荷的手腕猫着腰就走了出去:“走,我们开始行动。” 薄荷大约猜到湛一凡要做什么,这行动太冒险,但事情已经到了这时候这地步,她也没有选择了。 薄荷拉着魏阿姨,三个人很快就到了五十米处,果然有个胖厨师还躺在躺椅上打盹儿。湛一凡捡起一旁的棍子,悄步走了过去,对着那厨师的头闷声一棍。 脸上还出了一些血,薄荷伸手探了探,魏阿姨立即道:“放心,他没打到他要害,最多就是脑震荡几个小时。” “把她衣服拔下来,魏阿姨你穿上。” “好的。”魏阿姨立即山前动手,薄荷也开始帮忙。湛一凡则拿了对方的茶水洗干净了手。 魏阿姨套上衣服,立即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道:“按照我说的,你们快往前行,我去厨房,然后到保镖那里与你们集合,我们再一起去阿离的房间!” 薄荷点了点头:“阿姨,你小心。” “有口罩和帽子呢,”魏阿姨戴上口罩,对薄荷做了一个‘ok’的手势,“你们也要小心,注意安全。”然后便转身快步而去。 薄荷和湛一凡也不敢再慢下去,即便薄荷觉得头有些晕有些重,也还是坚持着和湛一凡快速的赶往下一处。果然,一个清洁工阿姨正背对着他们,趴在一岩石后拿着望远镜在偷看对面办公楼,没想到五年过去了,魏阿姨记忆深处的东西还没变,看来这里的人生活的真的是很无聊。 又是一个闷棍,薄荷看的心慌:“你打的真的没问题?”她不想他在这个地方沾惹上人命。 湛一凡对于薄荷的怀疑只眯了眯双眼,冷眼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淡淡的道:“打过曲棍球,还打过棒球。还有……踢过足球,你知道的,我想让他死,活不了。”只怕就算这里真的死了人,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据魏阿姨所说,这个地方的人,他们的人命如草履一般并不值钱。 薄荷不再废话,立即蹲下来开始费力脱那清洁工的衣服,湛一凡并不好看对方便将眼睛瞥到一边去。薄荷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换上清洁工的蓝色制服,然后湛一凡夹起那清洁工,转身去先将之藏起来。等湛一凡再折回来,薄荷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甚至戴了清洁工的帽子挡住了额头上的纱布。 “不会痛吗?”湛一凡轻轻的摸了摸薄荷的额头,薄荷微微的躲了躲,只摇头,其实是没关系,不是不痛。 湛一凡眸色微凉,缩回手也不再触碰她,只对薄荷道:“你就在这里等我。” “你呢?”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突然有些紧张。 湛一凡示意右边,薄荷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那黑衣人不是厨师也不是清洁工,他能轻易撂下吗? 湛一凡像是看透薄荷的担忧,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对方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说完便埋首快步的直接向右边而去。薄荷原本想跟着,可是又怕一个清洁工跟着他,会将他显得吸人眼目,给他带来不便,便只好轻轻的扎了头发,然后拿起拖把和水桶低着头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从另一个入口进来,一直往前走,一百米开外显然是另一个出口,而这个时间点刚刚好换完班,黑衣人站在重要的岗位,隐隐的似乎闻到一股恶臭,扭头便看到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等等,”那黑衣人蹙眉,看着埋首的男人,疑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湛一凡缓然抬头,扭了一下脖子,‘咔――’一声,勾起唇角一声冷笑:“真的很想知道?告诉你,是你惹不起的大爷!”说着便一拳朝着不设防的对方挥了出去。薄荷在后面见着,顿住了脚步紧张的看着湛一凡挥出去的那一拳。 对方竟然紧紧的吃了这一拳,那保镖见着湛一凡也许是有备而来,便立即握住衣领上的耳机,只可惜还没扭开开关,湛一凡便飞起一脚踹向对方的脑袋。 “碰!”一声,对方竟然笔直的倒在了地上。 薄荷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奔了过去,湛一凡已经夹起对方的腋窝向后拖去,薄荷诧异的看着湛一凡,他不是一夜无眠吗?怎么还能如此有力气?而且,他竟然会武功? “千万别崇拜我,”将人拖进楼梯间里,湛一凡冲着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薄荷这时候没心情和她看玩笑,蹲下来看着那显然已经菜的直接晕倒的黑衣人道:“他能晕到什么时候?”可千万别中途突然醒来。 湛一凡提起对方的衣领,弯起右手臂一个手肘再向黑衣人的头甩了一拐,然后扔在地上冷冷道:“下个星期!”脑震荡,荡死你。 薄荷并不觉得歉意,这些人在日以继夜的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妈妈,就是通通晕个二十八年,她都不觉的歉疚。 湛一凡剥下对方的衣服,湛一凡的身材很端正,那是笔直的魔鬼身材,骨架子非常的宽阔。脱了羽绒服套上虽然还有一些小,但也勉勉强强。 “也许是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到这里来,竟然没有监控器,省了我一番力气。”湛一凡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冷冷的笑道,显得很轻松。 薄荷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听到外面轻轻的传来两声布谷鸟叫声,薄荷立即跑出去一看,竟然是已经准备好了食物提过来食物的魏阿姨。 薄荷欣喜的对这魏阿姨挥了挥手:“阿姨。这里。” 魏阿姨立即走过来,湛一凡穿着保安服晃了传来。魏阿姨眉目一惊:“真的很像这里的人……”也不知道是夸湛一凡天生威武,还是贬他有保镖像。 “走,我已经打听过了,那姓薄的今天果然来了这里,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头。 出了这栋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天色已近靠近了暮色,路灯和楼房的灯光都已经亮了起来,而远处有一栋楼,侧边竟然就是那片草坪坡,还有那颗树。找了那么久,现在就在眼前了……好像妈妈一样,找了那么久,现在就在不远处了,那么近那么近,近的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近的她竟然开始紧张,眼泪仿佛已经涌到了泪腺的边缘。 魏阿姨突然倒吸了一口气,立即转身站到了一旁去,转身低着头像是在等候谁过来一般。薄荷抬头看了眼,因为戴着黑框眼镜,所以即便已经暮色傍晚,依然能认出是薄光。她也立即站到了魏阿姨身旁,转身低着头,就像一个专业的清洁工,在普通平凡不过。还好,头上有帽子……还好,自己钻过下水道,味道也能掩去,不必担心他的怀疑,只是湛一凡……薄荷低头看了眼,身边竟然没i有湛一凡?他去了哪里? 薄光脸上怒气汹汹,这大年三十的晚上他竟然在这里。薄荷想起来了,其实每次逢年过节,他都回来的特别晚。从前只道他是特别的专注事业,只知道加班,可现在看来,难道他都是到了这里?而他从前也经常出差,也是到了这里?薄荷偷偷的瞥了薄光一眼,他的身后跟着六个黑衣人,而他领首前行,与平日里那个只是商人的他截然不同,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陌生的……黑社会老大! 薄荷敛下目光,丝毫不敢过多的注视,只怕引来对方的注意。 薄光也果然没有注意到她,很匆忙的就从她和魏阿姨身边走了过去。因为她们都低着头,而这里也从来根本就没出现过外面的人跑进来的事情,所以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平日里他们所熟悉的工作人员。待薄光走了之后,魏阿姨才喘了口气:“吓死我了。看来,阿离又惹他生气了。” 薄荷疑惑的看向魏阿姨,魏阿姨笑了笑:“阿离每次惹他生气,他不会在阿离面前发作,可是却会每一次都如此恐怖的离开,让这里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的恐惧着他。害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拿这里的人开刀。” “难道,有过这样的事?” “的确是有,有一次,刚好阿离惹了他,一个女人不知好歹的撞上他妄图勾引他,被他打残了……” 薄荷心里一颤,打残? “模样打残,人也打残了。而且,不允许任何男人看阿离,一眼也不准,不然就挖眼睛,的确是挖过……恐怖?” 薄荷半张着嘴,这究竟是怎样的变态畸形的心理?他真的爱妈妈吗?如果爱,为什么要这么爱? “看来我走了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的想来找阿离和好。虽然在我眼中,他们一直没好过,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二十八年不止是阿离受苦失去自由,我看真正失去自由的是那个人是他自己,他的心……被魔鬼控制了。或许,他本身已经变成了魔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对阿离的痴迷……对阿离的控制和囚禁竟然长达二十八年,难道不是一个魔鬼才做的出来的事吗?” 薄荷的表情很木然:“对……的确是魔鬼。真正的……魔鬼。” “他呢?”魏阿姨突然回头,显然是终于发现湛一凡不见了。 薄荷也不知道湛一凡去了哪里,在原地等了一下,才见到远处一个黑影走来。一走近,果然是湛一凡。 薄荷松了口气,魏阿姨比她更快的关心:“你去了哪里?” 湛一凡勾了勾唇:“安排外援。” “外援?”魏阿姨低呼,脸上有欣喜之色,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来见阿离,如果真的出不去了,她也不后悔。 薄荷心里也惊,没想到湛一凡动作这么快。 湛一凡温柔的看着她:“既然来了,就会把岳母带走,不能再留在这里。你说是不是?” 薄荷心里泛酸,苦涩。重重的点头:“嗯。” “走。”魏阿姨低声道,转身又加快了脚步,薄荷深深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有太多的情绪在里面。 转身跟上魏阿姨,进入大门,坐进电梯,直奔九楼。 “九楼和八楼都是豪华套房,也是上等囚犯的生活区。” 上等囚犯,下等囚犯,他竟然还做了一个这样的生意。既然如此,薄荷想到一个问题,薄氏当初怎么可能会遭遇经济危机!?他有这样一个秘密营业机构的存在,而且相比收入也不菲,怎么可能会缺乏几千万的资金援助!?薄荷知道,也许这里面也有猫腻,此刻也不多想,只想早些见到妈妈,见到那么多的人都在寻找的――白合。 很快就上了九楼,魏阿姨一出电梯的门,就埋着头一路前行,薄荷左右看了下,就像是普通居明楼一样,有带锁的门。不过楼道打扫的很干净,可是最前方,好像有两个保镖在暗处吸烟,看见有人过来便立即站直了身子,魏阿姨立即扬了扬手里的饭道:“老杨忙,让我帮忙给阿离夫人送来。” 那黑衣人蹙了蹙眉,又看向薄荷和湛一凡,魏阿姨很快又解释道:“哦。刚刚薄先生吩咐,说房间有些脏有些乱,让我叫个人帮忙收拾。” 其中一个黑衣人点了点首,再看向湛一凡,双眉立即蹙起:“你是谁?我们怎么见过你?” 湛一凡缓然的走出黑暗,扭了扭手腕和脚腕冷冷的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撂倒你们的!” 说着便直接冲了上去,挥手飞脚便和对方打了起来,最快的动作就是先扯掉了他们二人胸前的通讯器。然后一只手捂住一个人的嘴先堵住对方的嘴,从背后直接抓着他们二人的头用力一撞。 湛一凡的动作如此之快是魏阿姨没料到的,不过现在也不管湛一凡究竟要做什么,而是转身立即敲门。湛一凡一手拖一个人的后衣领,将人拖去黑暗处。 魏阿姨敲门,薄荷取掉头上的帽子,紧张的站在门前等待着,等待着……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来了,你的女儿终于来接你……出去,去我的身边,走出这个困了你二十八年的地方! 随着魏阿姨急促的敲门声,门‘咔――’的一声开了,薄荷张口,声音咔在喉咙,就连魏阿姨都怔住,因为她们都没想到,开门的竟然……会是一个小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模样,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她们,看见陌生的人,似乎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一羽,你怎么不进来?”屋内,有无比温柔的声音传来,薄荷闻此浑身一惊,遂即,在那个身影慢慢的走进视线时,浑身已然僵硬,那梗在喉间的呼唤,到了此刻竟然唤不出来。 妈妈,接你回家 她的身影由模糊变得清晰,由清晰变得模糊,是薄荷眼眸里的泪眸在作祟。(.) 再看,她似乎和照片上的她没有什么区别,不,应该可以说,比照片上看起来要年轻一点点,是因为……眼前这个‘一羽’吗?薄荷没发现,自己其实在发抖,全身都在抖,终于到了这一刻,她多么想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叫上那么一声妈妈。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站在门前她竟然梗在喉咙唤不出来了,多么可笑啊? 曾经,她幻想过无数次,真的,幻想了无数个场景。 梦里,还是独自发呆的时候,都会想象与她相见的情景。曾以为,她是抛弃了自己,曾经以为她过着截然不同的贵妇生活,曾也以为她落魄半生,更是以为她失忆或者根本就不愿意来找她,见她,认她。就是从没想过,她被囚在一个地方,二十八年,也想念着自己只是不得自由。从未想过,那个对自己冷漠的父亲,原来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爱着自己的母亲,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暂且不究,因为她满满的一颗心只想早日找到妈妈,然后带她离开这地狱,这囚牢,给她自由。 可是,眼前这个小男孩再一次击碎了薄荷所有的念想。 他是谁?为什么她要叫他‘一羽’?魏阿姨不是说,她曾经打掉了孩子吗?魏阿姨不是说,她很难再生孕了吗?那这个孩子是谁?为什么用了自己弟弟的名字?而她,为什么要那么温柔的呼唤着他?难道……薄荷难以想象的得出一个答案,难道……她终究还是和那个人又生了一个儿子!? 薄荷呆呆的站在门口,微微的张着唇,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同样呆住的还有魏阿姨,她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再抬头看向从屋内缓然走出来的优雅女人。 依旧是优雅而又温柔的白合在看清眼前的来人时,震惊毫不亚于魏阿姨,脸上渐渐的出现欣喜之色,上前几步便走了过来抓住魏阿姨惊喜万分的低呼:“芸儿啊,真的是你吗?芸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啦,一定是我做梦,你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阿离,的确是我啊。我偷偷跑回来看你,阿离……你变了好多,变好看了,气色也变好了……”魏阿姨摸了摸眼泪,突然记起一旁的薄荷,伸手便将薄荷抓了过来,然后往白合面前一推:“阿离你快看看,这是谁,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薄荷的心一窒,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移开自己的视线,甚至不敢大喘息一口,只敢与她投来的视线紧紧的绕在一起。 她会认出自己吗?不,她只在自己还是婴孩的时候见过自己,哪里会认得出自己来?但是,再见到她第一眼,自己的心却莫名的温柔、温暖了起来,这就是妈妈的感觉吗?即便与自己想的不一样,却依然能给自己最熟悉的感觉,能给自己最大的安全感,能给自己最温柔的期待。 白合盯着薄荷,由迷惑渐渐变得惊讶,突然便半张着嘴,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薄荷。 温柔的双眸渐渐的泛出泪光,温柔的手轻轻的抬起也触向薄荷的脸庞,碰了碰便快速的缩了回去,突然又一只手过来确定似的摸着薄荷的头和脸。 “是……”白合一声哭腔,眼泪便落了下来,“是我的女儿?是我的薄荷啊……!芸儿,是我的女儿啊?你把我的女儿给我带来了?我的女儿荷……?”满脸的不可置信,哭声渐浓,甚至两只手一起捧着薄荷的脸,触摸着那情不自禁潸然而下的眼泪。 “是的,是她。是你的女儿,阿离!”魏阿姨擦着脸上的眼泪,却还是忙不迭的点头大幅。 薄荷还是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进去。”收拾了那两个保镖的湛一凡站在后面低声提醒,“在门口太不安全了。”只怕隔壁的人万一听到声响通风报信。 “是是,先进去,阿离!”魏阿姨立即推着薄荷和白合进去,湛一凡随后跟着进去,反手便将门轻轻的锁上。 白合已经拉着薄荷去了床边的沙发坐下,伸手捧着薄荷的脸孩子仔细的打量:“没有骗我吗?这真的是我的女儿?我从来只能看着照片啊,今天却能真的出现在我眼前的女儿吗?这不是梦吗?一定是梦,怎么会让我突然见到芸儿又见到我的女儿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幸运过……” 薄荷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膝盖一软便跪在了白合跟前。双手颤抖的抓着她还在摩挲着自己脸颊的手,紧紧的将它们合在了一起,自己的脸贴了上去,流着泪张口终于颤抖的唤了一声:“妈妈……”如此一声,发自内心,发自她的肺腑。 这辈子,她从来没有如此颤抖的真心实意的将自己的心都快捧出来的喊上这么一声‘妈妈’。 白合压抑着,低头看着薄荷,眼泪全落在薄荷的头发里,哭的已经没了声音。薄荷趴在她的双膝上,眼泪如雨下,浸湿白合的裙子。 魏阿姨在一旁看着这感人的一幕,也无声的摸着掉落的眼泪,湛一凡也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从心底为薄荷感到高兴。她找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心血,终于找到她的妈妈了。如果母亲知道,她的闺蜜是一切安好而且已经与他们见面,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妈妈……妈妈……我是您的女儿,我是薄荷……妈妈……”薄荷一声一声的低唤着,一声一声的给她的妈妈确定着,同样也在给自己确定着,安慰着,肯定着。 “我的女儿……妈妈终于见到你了……妈妈好想你,真的好想。”白合也从沙发上滑了下来,伸手紧紧的抱着薄荷,抱着她的身子,抱着她的头,摸着她温热的背脊和头发。 “妈妈从没抱过你,没有给你换过衣服,没有给你喂过奶粉,没有给你换过尿片,没有看着你长牙齿看着你长头发,看着你长个子,甚至没有听见你叫第一声妈妈……妈妈没有在你第一天送你去上学,没有守着你长大成人,没有看着你是如何的亭亭玉立。[.超多好看小说]妈妈不是个好妈妈,妈妈从没有尽到过一个母亲该做的职责,妈妈从来没有给过你一天的爱……你却还能来找妈妈,还能叫我一声妈妈,我何德何能才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白合的自责,白合的愧疚,白合的伤心,全部流进薄荷的脖子里,化成了眼泪。 薄荷摇着头:“不,妈妈。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他把我们分开,是他骗了你,是他将你囚禁在这里,是他隐瞒我二十八年的身世,是他不让我知道,你才是我的妈妈……以后不会了,不会了。”薄荷抬头,伸手擦掉白合脸上的眼泪,“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找了你好久我终于找到你,舅舅还在期盼着您……还有,妈妈也在找你,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都在找你,妈妈……我来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薄荷又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母亲,妈妈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好柔软。妈妈的手,好温柔,妈妈的声音好好听,妈妈的一切,都如水一般包围着自己。这就是母爱吗?从未有过如此感觉的薄荷在这一刻无比的满足着。 “真的吗?能离开这里吗?”白合惊讶的看着薄荷。 魏阿姨也点头:“阿离,我们都能进来找你了,没有什么做不到的。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可是……我会被抓回来的……”白合的脸上闪过迷茫的神色,显然是不相信真的能从这里离开。 薄荷摇头,抓住母亲的胳膊坚定的道:“他如果还想把你抓回来,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不许这么说!”白合捂住薄荷的唇,表情突然坚毅:“想也不要这么想,答应妈妈。” 薄荷对上母亲那泪光盈盈的坚毅目光,终究还是轻缓的点了点头,“嗯。” “妈妈在这里这么多年,唯一的期盼就是见见你。现在见也见到,你们快走,千万别让他发现你们,就不会有事的!” “妈妈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为什么还想呆在这样的地方?” “是啊阿离,这个孩子吃了不少苦,你看她额头上的上,都是昨天我给她打电话商量今天的事,她出了车祸。今天也没在医院呆着就跑出来了,她那么孝顺,她愿意认你还带你回家,你还想怎么样呢?我的儿子一个个都不认我,你却不肯出去和她团圆……这世界是怎么了?阿离你变了吗?”魏阿姨也是一脸的不解和疑惑,薄荷也同样疑惑,难道妈妈对这里生了感情?还是她愿意这样?还是……和那个‘一羽’有关? “你受伤了?”白合这才注意到薄荷额头上的绷带,她这是糊涂了,高兴的糊涂了,所以才没注意到薄荷额头上那绷带应该是伤口的包扎。手指轻轻的摸了摸那泛着红的地方,白合又哭了出来:“傻孩子,你何苦这样呢?你的健康和生命才是妈妈愿意拿一切来交换的!” “那你和我出去,那你和我回家!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薄荷抓住白合泛凉的手,真切的流着泪。 湛一凡终于看不下去,单膝在薄荷身旁跪下,身后揽着薄荷的肩揉了揉,才看向自己的岳母恭恭敬敬的道:“妈,我是一凡,薄荷的丈夫。也是宋轻语的儿子,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白合的脸上果然闪过惊讶的意外:“你是……你是一凡!?”她怎么会忘记,她亲眼见过的,他五岁那年。而且,她和轻语还一起给两个孩子定过婚约,还有一羽的名字也是随着他取得。 “我和薄荷结婚了,不久之前。” “可是……他没告诉我,而且,他说她在荷兰……” “他撒谎!我一直在云海市,也从未去过荷兰!他骗你……”薄荷不忍母亲再陷入那个人编织的谎言里。 白合苦涩的一笑,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脸上却还是闪过一抹失落之色:“我就知道……他是个骗子……永远都是!” 薄荷知道自己又惹的白合伤心了,可这个时候她只想劝她和自己离开这里。抓紧白合的手,薄荷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急急的道:“妈妈,和我离开这里,我和一凡会照顾你一辈子的!难道你不想见见老舅吗?” “看见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很欣慰,也很感谢轻语。”叹了口气,白合又道,“你找到你舅舅了?”白合的目光温柔,却还在静静的流着眼泪,看来她也十分想念她的家人。 “嗯。老舅已经七十多岁了。他的身体还算健朗,他告诉我,外公去世的时候还惦记着您。” “爸爸……我对不起他老人家,我也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哥哥,我对不起我的家人……”白合掩着轻咬的唇,眼泪又如雨下。 薄荷望着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惹她伤心,可是这个时候不说明白一切,出去她还能接受这一切吗? “妈妈,和我们出去,我求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是说你一直不在我身边吗?人生还长,我们还能在一起很多年。” “可是……万一出去又被抓回来……” “妈,这点我可以保证。只要有我在,你绝对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湛一凡揽着薄荷有些发软的身子,坚定的道。 “可是……一羽……”白合又看向角落里的那个男孩,薄荷一怔,也扭头望去。她怎么会忘?已经多了一个人。 那个男孩坐在最角落里的位置,正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薄荷突然发现,为什么一个孩子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阿离,这个孩子……是你和那个人……”魏阿姨终于忍不住的问出心底的疑惑来,白合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我怎么还可能生得出来……还记得我两年前逃出去过吗?” “记得。”魏阿姨点头,薄荷心底却惊讶,不是妈妈生的孩子?那他是……?再看向那表情只有冷漠的孩子,四五岁的孩子,何以出现如此冷漠的神情?发生过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才三岁不到,很小很小的个子,比普通的孩子都要小,面黄肌瘦,也是这个地方最小的囚犯。[.超多好看小说]住在下等的房间,没人能照顾他,几乎是自身自灭。” 薄荷心狠狠一重,再仔细的看这个孩子,其实他真的很好看,眼睛,眉毛,鼻子和嘴都非常的好看,所谓的‘正太’不就是这样的孩子吗?薄荷几乎想象不到他‘面黄肌瘦’的模样。 “怎样狠心的家人会把这样的孩子丢到这里来?我无法想象,可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常常照顾他。那一次,他发了高烧,可是没人愿意救他,就连医生都说让他死了会对他自己更好,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可以这么冷漠,虽然我早已经了解这里的人的冷漠程度,可是在面对这么小一个孩子,他们竟然也能如此,我就自己从秘密通道跑了出去。外面是个疗养院,我就问路人才跑到疗养院的大门,然后坐上公交车,我想买药,但是我没带钱,就连上公交车都是一个好心的女人帮我投的一块。我看那唯一的公交车的终点站是一个中药植物园,就一直坐到了那里。后来……我还是被抓了回来,我的行为让那个人同意给孩子治病,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医生不愿意给他治病,是因为……他知道气死这个孩子患了一种病,所以他才认为或者还不如死去。” “是什么病?”魏阿姨也怜惜的看了那孩子一眼,原来是被阿离收养的,也只有善良的阿离才会在这种地方做这样的事。 白合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轻轻的松开薄荷的手起身缓然的朝角落里的男孩走去,蹲下身子伸手拉起他抱进怀里,扭头才对薄荷他们道:“他虽然才三岁,其实已经患了童年瓦解性精神障碍,也就是所谓的heller综合征。简单的说……他得了孤独症,不会与人交流,到现在都几乎不会说话,社交能力,生活自理能力就更别说了……我已经将他当做亲生的儿子,他从前甚至没有名字,我把一羽的名字给了他……如果我离开这里,他该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善良的妈妈收养了一个孤独症的儿童,所以才不愿意和他们离开。 薄荷的腿有些发软,不过还是在湛一凡的帮忙下站了起来。轻然缓步的朝着白合和一羽的方向走去,薄荷伸手向一羽而去,一羽却转身紧紧的抱着白合,显然是害怕陌生人的,可是他脸上却依然只有冷漠的神情,连‘害怕’二字都没有,只是从心底的抵触着陌生人罢了。 白合看着薄荷:“你看见了,他抵触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你爸爸。每一次他来,一羽都会发病。一羽发病的症状就是默默的流泪,不至于尖叫,可是他一流泪你爸爸就会知道这个孩子讨厌他。”白合叹了口气,“但是即便这样,他也会让医生给一羽看病。我想,一羽还这么小,到他长大了,一定会改善好的。妈妈也很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离开这里。可是一羽怎么办?” “妈妈。你都说了,他叫做一羽,而且是你收养的孩子。”薄荷看着一羽的脸,弟弟如果能活着,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的好看?即便是傻子,自己也一定会这样的保护着他,抱着他的,妈妈一定也是! “所以,妈妈他和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在这样的地方,不管是怎样的医生,一羽的病情不会得到缓解和控制,更不会得到改善。只有离开这里,我们去外面的世界,我们会找最好的医生,我们负责给一羽看病,我一定会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的保护他,照顾他。他……不就是一羽吗?” 薄荷的最后一句话又让白合泪光闪闪,似乎明白了薄荷的意思,却还是反问:“你也知道一羽吗?” 薄荷点头:“嗯……我知道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弟弟。他没缘和我一起长大,可我的心里一直有他的位置,一辈子都有。” 白合欣慰的擦了擦泪,这一天所来的惊喜实在太多了,可以说是她这辈子以来,得到最多也是最大的惊喜。 湛一凡突然上前而来,揽着薄荷神色严肃的道:“我们该走了。妈,你看有没有东西要带着离开,时间快到了。” “我……”白合顿了顿,看着薄荷那期待的视线,还有魏阿姨隐隐坚定鼓励的视线,终于下了决定:“好!我跟你们离开!东西没什么带的,我和一羽两个人便是。”好不容易见到薄荷,她也是真的不愿意再和她分开。 薄荷激动的看着白合:“妈妈,谢谢你。” “我来抱一羽。”湛一凡伸手将一羽抱了过去,一羽挣扎,显然是不愿意。湛一凡却紧紧的扣着他的背,白合有些担心,湛一凡对她摇了摇头安慰道:“先出去再说。走楼梯间,上顶楼。” 薄荷拉起白合的手,听从湛一凡的话立即出门,魏阿姨也立即跟着,是真的什么也没带,这里的一切都统统丢下了,关了灯离开了房间。 刚刚出了房间走进楼梯间就听得一阵尖锐的警报声,白合已经,拽着薄荷得手担心的问:“是不是被发现了?” “是我们自己的人,不用担心。”湛一凡在后面解释,一羽还在他的怀里挣扎,甚至默默的掉泪。还好这个孩子发病时的症状不是尖叫,不然必定会引来一些人。 薄荷明白了,湛一凡使了一条调虎离山计。但是也不敢再慢下去,拉着母亲的手默默的朝楼上爬去。因为白合本身就住在九楼,离顶楼只有三楼,除了在楼梯间里看到那两个躺在地上的保镖时白合有些怕之外,一路上还是跟着薄荷永往直上。 上到最后一层,顶楼竟然被锁住了。 湛一凡立即将一羽放在地上,白合则将一羽拉到身边来牵着还低声的安慰,一羽这才慢慢的止了眼泪。 “一凡,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被堵了去路? 湛一凡安慰的摸了摸薄荷的脑袋:“别担心,我有办法。你们往后退一些,我撞开。” 薄荷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些还是道了一句:“你小心一些。”他今天勇猛过了头,只怕也费了不少精力了。 湛一凡满足的朝薄荷笑了笑,薄荷则拉着魏阿姨和白合带着一羽往后退了几步楼梯。 湛一凡侧身向加了粗链锁的门撞去,‘碰――碰――’一声声的巨响,锁链也被撞的‘哗啦啦’的响,但门一直没反应。还好,警报声尖锐,才没引来十二楼的人对这里的注意。撞了大约七八下,湛一凡松了口气,伸手一把拽下被撞散的锁链:“这锁生锈了,相必好些年没换过了。”所以就变得锈了,也朽了,所以才这么轻易的撞开了。 薄荷立即上前来,拉着湛一凡的胳膊看了一下,不过因为他身上穿着西装也看不出什么来,但他这里曾经受过伤,薄荷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担心着他曾经的伤口。 “我没事。”湛一凡拉着薄荷的胳膊暂时安慰,推开门,带着薄荷走了出来。 楼顶的风很大,湛一凡就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披在薄荷的头上,可他自己却只穿了一件衬衫。薄荷便要将西装还给他,却被他一手按住道:“伤口不能受风。” 薄荷看着他在黑夜的风中有些看不清的脸,心却微微的温暖了。 白合拉着一羽,看见这一幕也微微的笑了。 “那小子对丫头挺上心的,我听你说过你那个好朋友,这就是她儿子啊?”魏阿姨那会儿也听见了湛一凡的话,她对‘宋轻语’三个字可不陌生。 “嗯。很出色,配得上我女儿。”白合微微的笑,心里算是放心了,只是没想到就连女儿的婚礼自己也错过了,这算是唯一的遗憾。 魏阿姨跑到天台边缘,看向下面一声惊呼:“着火了?警报器是因为着火了?” 白合也拉着一羽走过去,低头一看,正是出色那个秘密出口的方向着火了。 天台上的风突然变得很大,薄荷原本还在疑惑他们为什么要站在天台上等救援,但是等直升机飞过来时她终于明白了,湛一凡竟然计划的如此周密。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肩替她当着大风,魏阿姨和白合拉在一起抵抗着飓风。等直升机一落在天台上,魏阿姨看了眼下面突然低呼:“好像有人发现了。”因为似乎有大批的人正朝这边涌来。其实,既然直升机已经开过来了还嚣张的停在这天台上,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湛一凡一声冷笑,拉着薄荷往直升机走去,薄荷回头看向白合和魏阿姨:“妈妈,阿姨,你们也快过来。” 白合和魏阿姨不敢耽搁,立即带着一羽也赶过去。 直升机的机舱不大,湛一凡坐副驾,薄荷她们三人坐后面。 湛一凡先将薄荷扶了上去,又将魏阿姨和自己的岳母还有最小的弟弟也扶了上去,自己才转身坐进副驾驶座里。 “老板,走吗?”驾机的外国大叔用英文询问湛一凡,湛一凡做了一个‘ok’的首饰,戴上耳机方便通话。薄荷给白合戴上耳机,一是为了屏蔽噪音,一是为了方便听前面的状况。白合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朝她温柔一笑。 薄荷也轻轻的笑,妈妈的微笑与梦里的一模一样,那样的温柔,如同和煦的日光能温暖自己的心。她希望,一辈子都能如此。 飞机渐渐的离开天台飞向天上,薄荷轻轻的靠近白合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声:“妈妈,我们回家。” 白合泪光闪闪,低头看向那越来越远的囚牢。 二十八年,她的青春,她的中年都消耗在这里,过着如囚徒一般的日子,过着地狱一般的日子,那个男人与她纠纠缠缠了半辈子,今天……她终于要离开这里,日祈盼夜祈盼也不曾想过会这样离开。她的女儿,她想念了二十八年从未想过会这般来找她的女儿竟然来接她了……她即将走出这里,走出那个男人的世界,从此……真正的与他断绝了关系! 甚至可以想象,此刻他盛怒的模样,她此生已经见过太多太多次了,真的累了。 直升机并没有载着薄荷她们直接回西区的别墅,也没有去河熙路,当然也不会如此仓促的回白阳镇。 当薄荷下直升机的时候,根本想不到竟然会到这么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距离云海市有两个小时车程的c市。 c市是个沿海城市,临近高山和大海,自然风景的美堪称中国最美之一。而此刻薄荷他们下榻的地方c市非常出名的山顶度假酒店。湛一凡显然是这里的vip贵宾,飞机刚刚停在宽阔的坝子里,四五个服务员便迎了出来引路和拿行李。 一羽在飞机上就睡着了,湛一凡帮忙抱在怀里,倒也省了一番事。 白合也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魏阿姨也是一脸的好奇,就连薄荷都疑惑为什么会来这里? 湛一凡见她们疑惑便解释道:“今天是大年三十,自然要过的舒心些。我都安排好了,既然到了这里,就不怕他们会找来。” 薄荷顿时明了,只怕此刻薄光已经发现妈妈不见了,因为到处都是被湛一凡撂倒的人,也有他使出调虎离山计引开众人注意力的人。不知道那些人现在如何? “他们没事。”薄荷刚抬头湛一凡便道,薄荷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湛一凡挑了挑眉:“我自然知道。”说着便扶着她的肩安慰道,“放心,陪着妈好生过个年,不用担心他们会追过来,我屏蔽了我们的gps,他找不过来。就算找来了也不怕,我请了保镖。”说着便指给薄荷看,大厅里竟然站了十几个黑衣人,戴着黑超墨镜笔直的停在那里等他们。 薄荷诧然,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就在这时,李泊亚和有力都从后面走了出来,薄荷就更意外了,但是想一想却又不觉得意外,距离下下水道到现在也过了两三个小时了,他们的确是有时间准备这一切。 “boss。”有力和李泊亚过来向湛一凡低声的交待了任务,湛一凡颔了颔首,低声道:“准备一下,和我们吃饭。” 李泊亚勾了勾唇:“自然是好。可我想,我还是应该回去,明天你们去白阳镇,我和有力不好跟着。” 湛一凡挑了挑眉:“明早有力跟着回云海市,你跟着我们去白阳镇,帮我领着这一批保镖,暂时还少不了他们的护全。” 李泊亚低首:“是。” “一凡,抱一羽先去房间?”白合在一旁心疼儿子出言道,有力和李泊亚立即对她恭敬点头打招呼:“老夫人你好。” “你们好。”白合也知道湛一凡必定是继承了家族事业,看这阵仗就知道这小子出息了。心里有感叹,当年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啊,如今却都已经成为一个能保护自己女儿的男子汉了,真为自己当年和轻语二人的约定而感到庆幸。 湛一凡的怀里还抱着一羽,自然要先去房间。在服务员的引路下,一行人进了电梯,房间在顶楼的总统套房。 薄荷拉开窗帘,还能看到整个山湾的风景,特别的美,山下的霓虹灯成了天上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虽然遥远却特别的美。 回头,湛一凡已经将一羽放在床上出来了。 湛一凡走了过来,薄荷看着他生生的说了一句:“今天,谢谢你。” 湛一凡猛地顿住脚步,看着薄荷这生疏的态度就明白,她还在介意之前的事情。 “不必……我曾说过,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岳母。” “还是想谢谢你。”这是薄荷发自肺腑的感谢,如果今天不是他,凭她自己想把妈妈救出来,是基本不可能的。 “宝宝……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湛一凡伸手,似乎很想碰触薄荷,薄荷却道:“之前的事情,我们后面再说,今天先过个年。”至少她今晚不想谈,好不容易见到了妈妈,又是大年三十。 湛一凡硬生生的将手缩了回去,站在薄荷后面,从玻璃的倒影看向她那模糊的脸。薄荷也看着落地窗玻璃里倒映的湛一凡的影子,他的恩她感谢,可是对于他事先什么也不解释便将她算入计划里利用并看着她难受那些天的过错并不能就这么释然。说她不知好歹也罢,说她狠心也好,这就是她……一码事归一码事,绝不轻易妥协。 两个人便这样站着,一前一后,从模糊的玻璃里望着模糊彼此。直到魏阿姨在后面轻唤了一声:“吃饭了。” 丰盛的晚餐是被送到房间来的,豪华总统套房,三室两厅,很宽敞,也很舒适。 年夜饭的晚餐,鸡鸭鱼,饺子都齐全了,六个人吃量只多不少。 李泊亚盛了几杯红酒,薄荷头上还有伤就免了,不过也以白开水代酒,举起酒杯致向自己的母亲白合:“妈妈,这是女儿与你过的第一个春节,我们还会有下一个二十八年,第二个二十八年,女儿会永远陪着你。新年快乐。” 白合似乎还有些无法置信她身处的这一切,她已经远离那个囚住她二十八年的地方,已经远离了薄光,她的女儿就在身旁。闪着泪光,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 “妈妈,少喝点儿。”薄荷按着白合的手背,白合摇了摇头,哽咽着看着薄荷道:“没事,妈妈开心。妈妈就是很开心,这样心里痛快。” “今晚我陪你睡,好吗?” “傻孩子,你让一凡一个人……”白合擦了擦眼角的泪,看了眼湛一凡,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再看薄荷,是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难道这两个孩子吵架了? “妈妈,我从没和你睡一起过。”薄荷恳求的望着白合,“好吗?我很期待妈妈的怀抱,是不是和我从小想的一样温暖?”她从没和蔡青奕睡过,可是薄烟却睡过无数次,那个时候她就在想母亲的怀抱究竟是什么样的?虽然奶奶搂着自己睡过,但是那感觉与母亲的太不一样了。 “好。”白合颔了颔首,微笑的看着薄荷。既然这两个孩子在吵架,她这儿做母亲的自然会偏袒自己的女儿。 况且……她也很想和薄荷一起睡,这是她的女儿啊,从没和她一起睡过的宝贝。 很快就吃罢了饭,李泊亚和有力识相的闪人,湛一凡则给薄荷准备好药,然后让魏阿姨帮忙给薄荷拿去,自己则转身也进了房间。 魏阿姨把药和开水递给薄荷:“夫妻间啊,床头打架床尾合,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薄荷看见魏阿姨递过来的药,白合也道:“我看他挺不错的,什么地方让你生气了?”至少是有个气势也是个有谋略的人,长的出众不说,对她也孝顺,各方面都非常的优秀,这样的男人不比他当年的父亲湛国邦差啊。 “妈,没事。”薄荷接过药含在嘴里,苦涩的笑了笑:“我不怪他,我理解。这是我自己心里的坎儿,还需要两天调节一下。”她很感谢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但是对于他前些天的所作所为,的确没那么快释然。 白合也不再多的劝说,魏阿姨也叹了口气:“我虽然觉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要承认这小子是个好东西。今天出力又出财的把阿离从里面带出来,撂倒好几个人,那会儿还撞门,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说着魏阿姨便观察着薄荷的神色,发现薄荷微微蹙眉的‘担忧’便笑了笑:“丫头,虽然女人的面子也很重要,但是那是在需要强硬的人面前才要的东西。但是到了自己人面前没必要再矫情的人面前,面子值几个钱啊?” 湛一凡要是知道已经不再信任男人的魏阿姨竟然在帮他劝慰薄荷,一定倍加的感谢他。 薄荷也知道这个道理,可这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而是她心里的原因,心里有了一道坎儿有了一道墙,她现在根本就跨不过去。 “我去看看他。”不过,对于他今天出力的事她还是挂在心上的,毕竟撞那几下门,薄荷原本一直担心他的胳膊。吃了药,薄荷便站起来走向湛一凡的卧室门,站在门口轻轻的推开门缝,看到湛一凡竟然坐在床边上给他自己的胳膊贴膏药。那青紫一片刺痛了薄荷的眼,果然再厉害的人也不是铁打的身子,竟然还能一直坚持到现在。薄荷忍不住的泛起心疼,人心都是肉做的,更何况是她对湛一凡的心? 兄妹相见 “进去看看。”白合在身后轻声的劝道。 薄荷回头,却轻轻的将门拉上,转身摇了摇头:“他已经没事了。妈妈,我们睡觉!”说着,薄荷便挽上母亲的胳膊,亲密的将脸贴上她的肩。 白合微微的笑了笑:“好。你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说完便呆着薄荷转身慢悠悠的向对面的房间走去。 “舅舅说我像他。我们守夜么?对了……要不要给舅舅打个电话啊?” “明天,今天太晚了。” “也好,明天我们直接去白阳镇,给舅舅一个惊喜,会更好的。对了,舅舅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孙子叫雨辰在英国留学。孙女叫玉醇,在云海市做警察。” “真的吗?哥哥都已经当爷爷了……哎,这些年我错过了很多很多的事,包括你,对不对?”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聊。”母女俩亲密的进了她们的卧室,关上门身后直对的房门才缓然的打开,湛一凡轻倚在门上看着薄荷消失的方向微微的出神,魏阿姨扔来一个苹果:“小子,女人最怕最经受不住的就是糖衣炮弹的攻势,看来你要让那丫头完全消去芥蒂,还真得下一番功夫了。对了,你没做对不起那丫头的事情?” 湛一凡咬了口苹果,叹息道:“贼心都不敢有。” 魏阿姨笑着点头:“那就好,我没看错你。” 湛一凡举了举手里的苹果对魏阿姨表示感谢,转身也进了房间。 爬过下水道,出了不少汗又沾惹了许多的味道,薄荷便想无论如何也要洗个澡,白合见一羽睡得很熟,就主动说:“妈妈帮你洗?你的头上有伤,万一沾到水了,不好。” 其实……薄荷也很想洗个头,但是没有换药没有换纱布,却又不敢。 浴缸里放满了水,薄荷脱了衣服先坐了进去,背对着后面的母亲白合。 白合用手轻轻的打湿薄荷的背,手掌在女儿光滑的背上轻轻的抚过,坐在浴缸边上轻叹了一口气:“我的女儿啊,我还没来得急仔细的看她几眼,再见却已经是这么大了,成了人,成了一个小女人。妈妈错过了好多……好多。” 薄荷微微侧头,看向身后又情感丰富了的母亲,微微一笑:“妈妈你知道吗?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让妈妈给我洗澡。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的妈妈是您,我总期盼着那个人能像陪着薄烟一样,给她洗澡穿衣服,生病了可以也可以抱着我唱一唱温柔的歌,还能对我温柔细语的关怀。可是我不知道,因为她不是,所以她做不到。从前埋怨,但知道身世真相后,我就不再埋怨,她不值得我期待,也不值得我爱,值得让我尊敬让我想念让我期待的妈妈,现在就在这里。” 轻轻的握住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薄荷心里缺少的那份儿母爱,她知道正在逐渐的找回。 她不嫌晚,只怕不够。 “妈妈……对不起你。当年要不是我太软弱,根本不可能沦落到这一步,或许一羽也不会离开我们。我带着你们出国,我去投奔轻语……如果我早些下决定,做的决裂一些,就不会被他抓着机会找到我,然后事情一步步的失去控制,被他控制,我们母女也不会被迫分开二十八年……”白合说着说着就又悲戚的哭了起来,另一只手捂着唇压抑着悲呛的哭声,她不想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想起对薄荷的亏欠,想起从前。 薄荷转身,伸手轻轻的环住白合的腰,将脸埋在母亲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温柔的道:“时间阻止不了年华,年华阻止不了想念,想念阻止不了亲缘。谎言,掩埋不了我是你女儿的真相……妈妈,我们会重新开始一切的。” 白合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抬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真的可以吗?妈妈这辈子都和那个人纠缠在一起……”真的能放下一切吗?恨,怨,嗔,痴,都能放下吗? “妈妈,你爱他吗?”薄荷抬头,望向白合。 白合一怔:“爱?” 薄荷点了点头:“他那么痴那么变态的对待你,他是爱你吗?” “不,不。他这样的爱我接受不起……我恨他。”白合摇头,“他害我失去了一羽,又害我失去你二十八年,还让我失去自由二十八年,还有另一个孩子……他如此对我,怎么能算是爱?” “是吗……”可是为什么魏阿姨看得见那是爱?即便很残忍,但如果不是爱,他又何以如此变态的对着妈妈?他放不下红尘的一切,却也放不下如梦一般美的妈妈。是痴缠,还只是占有欲?又或许……这个世界上最残忍,最变态的爱? “孩子,”白合轻轻的扶着薄荷的头,“你不知道妈妈经历了什么,妈妈这辈子不可能在和那人在一起。妈妈恨他,这辈子只要想起和他同床共枕的日子,都是噩梦。如果不是为了见你,我一定早就自杀了,你知道吗!?” 薄荷投入白合的怀里,颤抖的道:“对不起,我不问了,不问了……对不起……”她怎么能问这样蠢的问题,妈妈怎么可能还爱他?那样的男人,就该千刀万剐,是她的父亲又如何?她现在只恨不得能让他失去一切,让他后悔,让他的行为曝光在世人的面前,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的一个伪君子,是一个怎样变态的人,在背后做着什么。 但是……薄荷知道如果她这么做,妈妈也会牵入其中,她不想让妈妈再遭受任何的磨难。 白合给薄荷像对待孩子一样给她搓了澡又抹了沐浴露,洗完澡母女俩躺倒床上。一羽睡在中间,两个人轻轻浅浅的说着知心的话,但都是白合问一句薄荷答一句,都是从小到大她读过哪些学校,学了些什么,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在得知薄荷竟然成为检察官时,白合的激动开心更是溢于言表。虽然避开了薄家的话题,可白合还没问到薄荷和湛一凡的故事,薄荷就已经垂着眼皮睡着了。 她实在太累了,头晕晕沉沉的超支了身体的负荷能力,她也想和妈妈多说一会儿话,也想和妈妈再亲热的更多的了解对方,可是她真的太累。这二十八年来锁缺失的母爱从这晚开始,即将全部回到身边,这样激动的事却也无法支撑她实在透支的身体,听着妈妈温柔的声音,被妈妈拉着手,就那样香甜的睡着了。 白合轻轻的拍了拍薄荷的肩,确定她睡着了便轻缓的起身,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中间的一羽睡得很香,一直未醒,白合低头在他额头吻了吻希望他能睡得更好。而旁边的薄荷却微微的拧着眉,白合伸手轻轻的给女儿揉了揉:“傻孩子……睡觉还在想什么复杂的问题?” 弯腰也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转身拿着披肩白合下了床,站在床边看着长大的女儿和还只有五岁的儿子,白合的脸上终于露出满足而又幸福的微笑。 转身轻轻的出了房间,却看见湛一凡还在客厅里坐着。 “妈。”湛一凡见白合出来,便立即站了起来,看向白合关着的卧室门轻声问:“她睡着了吗?” 白合轻轻的颔了颔首,轻步走过来:“嗯,很累很辛苦,听着我的声音就睡着了。”在湛一凡对面坐下,白合温柔的看着湛一凡问道:“能给我倒杯水吗?” “当然。”湛一凡立即弯腰给岳母倒水,然后放到她面前。 白合端起来轻轻的吮了一口才放下问湛一凡:“你妈妈怎么样?” “身体很好。” “你们是怎么找到荷儿的?” “是母亲,找了她二十八年,去年才觅得她就是您的女儿。” 薄荷叹了口气:“当年,我就该告诉你妈妈我的男朋友是谁,我以为有机会……可是因为我当时的犹豫,害的我女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如果轻语知道他是薄光,找到荷儿会更容易,她至少也能替我照顾荷儿。那孩子,受了很多苦吗?”白合的目光浅浅,可是眼底的愧疚和后悔,还有对薄荷过去的探知。 “妈你知道……他结婚的事吗?” 白合冷笑一声,低头的动作依然温婉,可是垂头那一瞬间的悲伤却是无法掩饰的。 “他可能,不和蔡青奕结婚吗?这么对我,都是因为他和蔡青奕的婚姻。” 湛一凡无意让白合想起这些伤心的事,但是不说这事,就无法说明薄荷的处境。 “在那个家里,她的处境可想而知,一直战战兢兢而又努力的活着,二十八岁就成为云海市人民检察院公诉监察部的部长,她的成绩自然是和努力挂钩。薄家还有另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受尽万千宠爱,如明珠一般耀眼闪光被薄家捧在掌心里。但宝宝,即便她用所有的努力换来今天的一切成功,却也无法受到薄家真正的重视和疼爱。我遇见宝宝的时候,宝宝很落魄,很狼藉,她孤独,孤傲,她不像现在一样会哭会笑,那个时候她好像连笑是怎么勾唇连哭怎么掉眼泪都不知道,妈你说该是怎样的处境才让她有了那般的性子?其实,就连我和她的婚姻,也是薄家拿来利用的筹码。我们湛家娶她真心实意,可是薄氏彼时经济危机……妈,你说呢?” 剩下的话,尽在不言中,湛一凡知道白合想知道这样的真相,而他也不觉得告诉她没有什么不好。 白合凄哀的笑了笑:“就连女儿也是他拿来利用的筹码……呵……他究竟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一声低喃,白合捂着额头,另一只手则紧捏着拳头。 沉默了几许,白合突然轻声质问出口:“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湛一凡轻笑,果然是宝宝的妈妈,并不是笨女人。 “我不想让宝宝再失去你。”他可以对别人残忍,对任何人残忍,包括他自己,自然也包括这个岳母。 白合看着湛一凡:“你怕我再回到那个人身边?” 湛一凡不掩饰的点头:“是。” 白合叹息,摇了摇头,看向外面突然绽放的烟花,眼神迷离:“我不会再离开我的女儿……更何况,在二十八年前,我就该离开那个人了,回头已是错,代价是二十八年,我没有另一个二十八年与他消耗。” 湛一凡缓然的站了起来,对着白合一个弯腰鞠躬:“妈,你放心,我会像宝宝一样孝敬您一生。” 白合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女婿,心里一阵温暖,缓缓的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会的。”他对女儿的昵称,对自己的试探,对薄荷的这份儿心,她相信。 得到岳母的认可,湛一凡提了提手里的带子示意道:“那我先进去给她输点儿水。” “你会?”白合惊讶了,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这小子,实在出色。 “不会。”湛一凡老实的摇头,“医生十分钟后上来。” “那去。”白合松了口气,说实话,如果他太出色,她是不太放心的。还好,不是全才,不然薄荷心里该有负担了。 白合不知道,无论湛一凡如何厉害,她也不曾有过自卑,不曾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就是那么有自信,似乎潜意识里就觉得她和湛一凡是该在一起的,无论他们各自在怎样的领域里做着不同的事,即便如今天产生的矛盾芥蒂,但也从未想过他们不该在一起。 十分钟后医生果然来了,湛一凡正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薄荷,医生一上来他便起身,然后将医院带出来的药递给请来的医生。 医生专业的给熟睡的薄荷挂了水,湛一凡将她的手臂小心的放进被子里盖好,又让医生剪掉绷带给她看了看伤口。 缝了几针的额头伤口有些狰狞的可怕,还好并没有泛红,也就说明没有发炎。给她换了药的医生并没给薄荷缠绷带,而是换上纱布只包住伤口。 “今晚输了液,明天应该会好些。这伤口应该还会痛,要让她吃清淡的食物,千万不能吃辛辣的油炸的易上火的食物。还有,给病人保持愉悦的心情,不要生气也不要做任何过激的运动,多休息。” “谢谢。”与医生握了握手,湛一凡又将他送到门口,自己才又折身回去。(.无弹窗广告) 白合已经回到床边,在床边坐着看着薄荷。湛一凡还想看看她,但见岳母在便想转身先离开,白合却站了起来,看着他笑了笑道:“你帮我看着她一下,我先去洗漱。” 湛一凡感激的看着岳母道:“好。”他怎么能不知道,岳母是在给他再多的时间。 白合关上浴室的门,湛一凡轻缓的走到床边,在床边蹲了下来。窗外还在绽放的烟火犹如一团火,一簇又一簇的燃烧却又熄灭。或明或暗的照着她干净而又洁白的小脸,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竟然是如此冷静的渡过,没有想象中的烈火,连温馨也算不上。他真的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做的那么绝!? 大手轻轻的摸着薄荷的小脸,忍不住的俯首吻上她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最怕的还是扰醒睡得如此香甜的她。 “连这烟火,你都没看……”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久久还在绽放的烟火,这是他为她准备的,回头看向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可惜……她连一眼都未看。 薄荷一夜好眠,总觉得这辈子都没睡的这么温暖过。想起昨天终于找到妈妈,而且还将她接到了自己身边,薄荷闭着眼睛也忍不住的勾着唇角浅笑。 睁眼,抬眸,对上的不是妈妈的温柔睡眼,而是一双圆圆的小眼睛。 薄荷一惊,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便是,湛一凡怎么缩水了? 不对……这不是湛一凡,长得完全不一样。湛一凡,怎么可能这么正太,这么可爱呢?一双眼睛虽然冷,可是显然对自己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薄荷突然一惊,哎呀,这是……一羽,她想起来了!妈妈收养的孩子,从今以后也是她的弟弟,虽然这孩子完全够资格做自己的儿子……不过,谁让他能那么幸运的遇见妈妈呢? “一羽,叫姐姐。”妈妈突然弯下腰来,拍了拍一羽,看着薄荷道。 一羽听见妈妈的声音,身子一转便靠近妈妈的怀抱,薄荷知道一羽怕生,而且他的病本来就是无法与人沟通,无论言语还是行为。 白合见一羽这动作,便将他抱起来,拍了拍他的背脊轻声道:“还记得妈妈说过的吗?她是姐姐啊。是妈妈的孩子,和你一样的……” 一羽依然只往白合的怀里钻,薄荷叹了口气,坐了起来:“算了妈妈,慢慢来,不逼他。”她知道这类孩子你需要用心去与他接触,他是世界上最能看透人心的人,你对他是好是坏,他就是能轻易的分辨。 “好……”白合叹了口气,摸摸薄荷的脑袋笑问:“睡得好吗?” 薄荷点了点头:“嗯,从未睡得如此好过。而且,今天感觉精神比昨天好很多。”昨天走路腿都是软的,要不是一直坚持,只怕早就晕倒了。但今天,整个人一早醒来便已觉得精神十足。 “昨晚一凡让人来给你输了点儿水,那孩子还挺贴心的。”白合笑笑说完,便抱起一羽下了床转身向浴室走去。 薄荷伸手摸向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绷带不见了,换了纱布。她睡着的时候,他叫过医生? 抬起手,看见手背上果然又多了针孔,薄荷叹息,她睡得也够沉的,竟然连最不喜欢打的针都无感觉。 薄荷下床,穿上鞋披上一旁放着的新衣服先换上。里面是白色的绒毛连衣裙,外面是一件大红色的呢子大衣,刚刚换好衣服白合就带着洗漱好的一羽出来了,薄荷便又去洗漱自己的。 待再出来,一羽也换好了新衣服。 “真好看。”薄荷站在床边看着一羽,一羽突然低头,白合笑着低头去看一羽垂下的头,突然打娶:“我们一羽害羞啦?被姐姐夸奖,害羞啦?” 薄荷也走过去一看,一羽果然红了一张白皙的小脸蛋儿。薄荷也笑,再看妈妈盈盈的笑脸,妈妈显得年轻,一定也是因为一羽?因为一羽的关系,所以她愿意养好身子,心情也变好了,看起来才那么的好。 给一羽换好衣服,白合就牵着他出去,只是一羽依然不肯让薄荷碰,哪怕一个衣角也不肯,看来薄荷要取得他的心他的信任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湛一凡,魏阿姨和有力、李泊亚都已经等在餐厅,薄荷向他们点了点头,湛一凡见着白合过来也站了起来,朝着白合微微的点头:“妈,新年快乐。”然后视线转向薄荷,浅浅勾唇,目光温柔:“宝宝,新年快乐。” “你也是。”薄荷淡淡的回了句,湛一凡收回温柔,转头也向一羽走去,蹲下身子看着小小的一羽的眼睛温柔而又认真的道:“一羽,新年快乐。我是一凡哥哥,是你的姐夫,要记住,知道吗?” 湛一凡耐心的态度让薄荷有些意外,他不是根本就不喜欢孩子吗?让薄荷同样意外的是,一羽竟然不抵触不回避湛一凡的视线。 湛一凡站起身,众人坐下吃早餐,举起牛奶杯同贺:“新年快乐!” 崭新的一年,终于来了。 薄荷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母亲,她的人生也将就此走上一条崭新的路途…… 吃过早餐,众人便准备着回程。 薄荷自然要带母亲白合回白阳镇去,而有力和魏阿姨回云海市,本来白合是想带魏阿姨一起去白阳镇的,因为她一个人在云海市过春节实在太孤单了。可魏阿姨有自己的想法,她想要回去看看自己的儿子还有孙子,也想去疗养院陪自己的爸爸过节。湛一凡便只好给魏阿姨拿了一些钱,魏阿姨本来是说什么也不要的,可是白合坚持让她收下,让她给她自己的爸爸买些好吃的她才手下了那笔对她来说算是一笔巨款的钱。 有力回云海市,也就顺带着带魏阿姨回去了。 薄荷有些担心薄光会发现魏阿姨与这件事有关,还是湛一凡的一句话打消了她的疑虑:“他不会的,他不敢冒把那个地方曝光在世人面前的险。”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才又道:“其实,昨晚他有返回哪里,应该是发现岳母和一羽都不见了。” 薄荷诧异,果真是快。一旁的白合听了脸色有些苍白:“那他……” “他在找,去了我和宝宝在云海市的家,但是什么也没找出来。那是我湛家的私人飞机,gps是屏蔽的,他就是想尽办法要找我们也要费大半个月的时间,更不可能发现我们在这里。” 白合这才松了口气,薄荷拉着她的手安慰:“放心,妈,一凡会保护我们的。” 湛一凡在一旁听了这话浑身一震,眼神淡淡却温暖的向薄荷投去,薄荷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只看着自己的母亲给她安慰。 白合点了点头,也看了湛一凡一眼:“嗯,我相信轻语的儿子,也相信你的眼光。” 薄光的动向湛一凡也在暗中注意,当下是不可能再坐直升机去白阳镇了,于是只有驱车,吃过早饭和魏阿姨告别了便出发了。 薄荷拿出手机,手机从昨天下午就关了机,她知道现在只要一开机,那个人就很有可能会轻易的发现他们的行踪。 车后面跟了四五辆轿车,里面全部都是湛一凡找来保护自己和母亲的保镖。 犹豫了一下,薄荷还是将手机开了机,几十条未读短信,通通都是梁家乐,洛以为他们发来的新年祝福。还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不出薄荷所料通通都是那个人的。 复制了所有电话薄的电话到手机上,薄荷点开未接来电,点了他的号码打了过去。 “嘟――”只不过一声,电话便已被接起。 薄荷安静的不出声音,那边的人却已急如火燎的低吼而来:“你把你妈妈带到哪儿去了!?你最好把她给我带回来,还给我!” “还给你?”薄荷一声冷笑,“她是你的吗?我记得,你家里有妻子,有女儿,你的人生那么的幸福,她怎么就是你的了?” “薄荷,算爸爸认错,爸爸承认你的确有能力,这次算你赢了,你比我想象中的有能耐,好了?你把你妈妈带回来,我一定好好的补偿你,补偿她!” 薄荷摇了摇头,看向一旁已看过来的母亲,对她轻轻的竖起手指示意她不用担心也不要着急,自己握着电话静静的道:“我给你回电话,并不想和你讨论谁对谁错。你究竟错了多少,上天看着,我没资格指责你。二十八年,你把她关在那样的地方,你问问你自己,你的心过得去吗?二十八年来,你把我的母亲藏了起来,让我找不着甚至不让我知道,今天我带走的,不过是本该属于我自己的母亲。而你……是她的谁?” 薄光沉默,可是薄荷却能听到他那沉沉如火的呼吸。 薄荷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与你断绝父女关系,并不是一时气话。请你以后也别再以‘父亲’自居。还有,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让你别再白费功夫了,在云海市你也许还有办法,可是只要出国,你以为他还有机会找到她吗?我就是把她带走了,以后……你别想再见她一面。” 说完薄荷即冷冷的挂了电话,迅速的关机,然后取出电话卡,再压下窗户,将电话扔在了地上。 后面的车子迅速的压了上去,薄荷撤回自己的视线,关上窗户,轻轻的松了口气。 白合看着薄荷:“你的身体里流着薄家的血,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 “妈妈,可是在我的心,他不是我父亲。我就此没有父亲……”其实从小到大,有和没有,有区别吗? 白合摇了摇头:“但是妈妈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失去本该属于你的。” “不,”薄荷摇头,看着白合眼神坚定,“他本就不属于我。不属于我们……” 白合眼神迷离,久久一声叹息,不再言语。 薄荷并未告诉舅舅他们她要在初一回去,更没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找到了妈妈白合,这个惊喜就当做礼物送给他们,希望大家都能过一个这辈子最快乐的新年。 五辆车子在白家大宅外缓然停下,一行行黑衣人下车整齐的站在门口候着,薄荷扶着白合下车,拉着一羽下车,湛一凡则和李泊亚不知说着什么。 薄荷扶着白合,白合拉着一羽站在白家大门的门口,湛一凡和李泊亚说完话也跟着脚步过来,李泊亚则安排那些保镖们任务。 白合眼神波动的抬头望向白家大门抬头的门匾:“二十八年前,我离开家的时候,满怀伤心和绝望。二十八年后我回来了……可是已经物是人为,这辈子我都没机会跪在爸爸的面前求他的原谅,再也不能趴在妈妈的膝盖上让她给我唱着小曲,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薄荷挽着白合,轻声的安慰:“妈妈,人生还长。” “走。”湛一凡在身后轻声的提醒,白合迈开步子,踏进白家大门。 刚刚走进去,就看见高叔路过,白合当年离开的时候高叔已经在这个家工作,看见高叔的身影便是一怔。而高叔最开始并没认出白合来,而是看见薄荷和湛一凡,脸上尽是欣喜:“小姐和姑爷回来啦?这,我立即去告诉老爷他们!” 薄荷低头看向自己挽着的妈妈,白合果然是一脸的欣喜,高叔拔脚就走时,她就颤抖的低唤了一声:“高哥哥,你身体还好吗?”可是都老了,当年他也是个年轻的男人,如今也变成了中年了,还特别的显老。 高叔一怔,扭头这才打量白合,看看薄荷再看看白合,脸上终于浮现出吃惊的表情。 “小……小姐?”高叔不可置信的长着眼睛看着白合打量,不过也终于确定了她的身份。 “我哪里还是小姐?我女儿才是。该叫我老小姐了。”白合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叹息道。 “不,不,你是小姐啊!小姐你可回来了,这些年你去哪里了!?”高叔激动的快语无伦次了,转身就向里面奔去,一边跑一边大喊:“老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老舅正和妻子坐在客厅里说话聊天,醇儿和雨辰一早就出去完了,陪着他们的只有儿子和儿媳。忽而闻得高叔的大呼,老舅也只是摇头:“这老高啊,都五十多岁的人还没个沉稳的样子,浮浮噪噪的不成样子哟!” 还是薄荷的表哥白逸长警觉的道:“爸,老高好像在叫着什么。” 逐渐听得清了,老舅激动的从椅子里站起来:“哎哟,是薄荷那丫头回来了?” 正说着老高就已经跑了进来,老高也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不过身体不是很健壮,跑了几步就开始喘气,说话也就结结巴巴的不清楚了。手指着外面却道:“老爷,先生,那个……那个小姐回来……回来啦……” “是薄荷那丫头?怎么回来也不说声呢?昨天晚上让醇儿打她电话竟然关机,现在怎么就突然回来了?这个惊喜好啊。走走,我得看看去!”老舅精神抖擞,迈着脚步便要朝外走去。 “不是!”老高急了,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啊。 “不是?薄荷那丫头没回来?” “不是,不是!她们回来了,可是我说的小姐是……” “老高,你要说什么慢慢说,看你那着急的样子,话也没说清楚,初一大中午,就要出洋相啊!”舅妈看不下去了,对着老高没好气的道。 老高摆手又摇头,最后叹了口气又跺脚才指着外面道:“是薄荷小姐没错,是姑爷没错,可是跟着回来的还有小姐啊,是白合小姐啊!他们把她带回来了!可回来啦!” 老舅突然一个摇晃,脚下一软。还是白逸长突步上前一把扶住自己的父亲,一脸担忧:“爸,你没事?老高你可说清楚,真的是我姑姑!?” “是的,是的,没错啊。虽然老了,可是她看见我也激动,还先认出了我呢,但千真万确啊!” “是白合啊,真的是白合啊?”舅妈也激动了起来。 舅舅撑着自己儿子的手臂站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无比的凝重着,迈着脚步再也没有犹豫的就朝院子里走了出去。 薄荷挽着白合已经走过假山和笑道,在拐个弯,走过的石屏就能道前院和前厅。只是刚刚一个拐弯,薄荷就瞧见老舅快步的走了过来。 “老舅!”薄荷低低的唤了一声,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哥……哥……哥哥!”白合放开薄荷的手臂,放开一羽的手,大步的朝着自己的亲哥哥走去。 “小合啊……小合,哥哥找了你好久,哥哥找了你好久……”老舅也放开脚步而来,展开手臂与失散二十八年的妹妹便紧紧的抱在一起。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想起从前,如今家里却已经只有哥哥,爸爸妈妈已经去世,这个家却只有已经变得年迈的哥哥,白合怎么能不伤心? “你这些年去了哪里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好找?爸爸去世的时候,还念叨着你,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找回你啊……他担心你吃苦啊,他那么的疼你,你怎么舍得消失?从前骂你几句,气你几天,你都知道回来,这一次怎么就能狠心的走了二十八年啊!” 薄荷轻轻的拉着一羽的胳膊站在一旁,一羽也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似乎不明白这些大人们都在做什么,不过看着妈妈流眼泪,却还是非常的着急的蹙着双眉。 而薄荷看着这一幕兄妹相认的场景是又欣慰又叹息,就连湛一凡上前来揽着她的肩也没有躲开,除了湛一凡得寸进尺的吻她的头,她才轻轻的侧开。她的头发都快馊了,他也能亲的下去?湛一凡则以为薄荷还是在拒绝着自己,眼眸里闪过一抹苦涩,转头也只静静的看着岳母与舅舅相认的场景。 舅妈他们也在后面摸着眼泪,老舅哭诉着,终于找回妹妹的激动让他几次腿软都险些站不稳。 还是白合贴心,亲自扶着她的哥哥返回前厅,一路走一路担心的道:“哥哥,你还是要注意身体,你已经不是四十多岁的壮年了,千万不要大喜大悲,都是我不好,走走,我们要说也坐着说去。” 老舅拭着泪则连连道:“身体不中用了,不再是从前那个能为妹妹你撑起一片天空的哥哥了,哎。” 白合摇头,不知是否认自己哥哥的这番话,还是叹息时光流年的可悲可叹和捉弄。 “快,打电话让醇儿和雨辰那俩小的滚回来。”老舅坐下就指挥自己的儿媳道。 “好,好。”表嫂也颇为高兴,转身就亲自去打电话了。 “你啊,去让厨房赶紧多准备十几个菜,今天我们团员啊,我们大过年的,家人都回来了!”老舅又指着自己的妻子道。 “好好,我知道。你别激动啊,我知道做这些事,你记住你的身体,别给我起来什么高血压。” “嫂子……”白合这才看向自己的嫂子,和她温和浅笑,这个嫂子从前就和自己关系不错,是个好心的女人,也很温柔,看她还这么年轻白合也很是开心。 舅妈连连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我们能过个好年,你哥哥二十几年都没这么开心过了,都没过个如此好的年了。你们坐着啊,我去厨房看看,我马上就去让他们加菜!” “舅妈适量。我额头有伤,清淡。”薄荷看舅妈激动的似乎过了头,立即提醒道。 “哎呀,孩子你的额头怎么了?哎哟,好像伤口有些大。你这是怎么了啊?”舅妈这才看到薄荷的额头,立即关心的问。舅妈这一问,舅舅也才看到,就连表哥也才看到,都关心的过来问:“你这是怎么了啊?” “对啊,这大过年的,怎么就带着伤呢?” 薄荷突然有些后悔提醒舅妈自己有伤的事了,可是却又不能和他们说自己是因为出车祸,这又徒添一些担心给他们。 “是我的错,”湛一凡突然道,走到薄荷身后轻轻的揽着她的背看着她一脸歉意的道,“和我闹别扭的时候,磕着了。”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他疯了?不知道他这样说,舅舅他们就会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他吗?他就那么想被千夫所指?还是想表演苦肉计给自己看? 一家团圆 白合看着湛一凡,嘴角却微微的露出笑意来。 再看向女儿薄荷的侧脸,白合摇头轻笑,这两个孩子都聪明,但就是爱算计。 白合坐在远处不动,因为她知道薄荷会受伤是因为出了车祸,但是老舅和表哥他们不知道,听湛一凡这么一说便都不快了。 “一凡啊,不是我说你,你是个男人,又比荷丫头大五六岁,你要是不让着她,谁让着她?怎么能和她一起吵啊闹啊的,还让她磕着了?该不会是打架了?大男人的打女人舅舅可不认为是什么好作风啊!” 表哥也连连的道:“我们家里可是从来都没出过打女人的男人啊,再说了,荷丫头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湛一凡不停的点头,一副诚恳认错的态度:“都是我不好。就算我真的气着她了,被她打被她骂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对她则是连摸也不敢摸一下。所以还让她自己受了伤,我更是不应该,是?” 低头,看着薄荷,那笑的叫一个愧疚和歉意,但是落到薄荷的眼里,就是假,就是虚伪!但是落到老舅他们眼里耳朵里,却都成了解释,瞬间都明白了这伤势薄荷自己受的。 老舅便又看向薄荷道:“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受伤呢?” “是啊,还是自己把自己给磕着了。下次小心啊,别再马马虎虎的。”表哥也是一副又责怪又心疼的模样。 薄荷指了指自己,对这一变化只能深感无语。湛一凡只不过一句话,怎么被指责的都变成自己了? 白合在旁边掩着唇轻笑,即便是才刚刚和女儿见面,可是经过接触也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的个性很要强,也有她自己的坚持和原则。但是也清楚的了解了这个女婿的性格,的确是疼爱女儿的,但是却很腹黑,两个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只怕这么下去一时还不会和好,只会越来越僵。 薄荷果然又离湛一凡远了一些,众人对薄荷关心间,白玉醇和白雨辰便从镇上回来了。 “小姑,小姑!你今天就回来啦?我还想你再不回来老舅就要去云海亲自捉你了呢……”醇儿嘴里喊着话就跑了进来,满头大汗的模样莽莽撞撞,一点儿也不像个警察,倒还像个十几岁的姑娘。跟在醇儿后面的男孩长得极为娟秀,随了表哥儒雅的气质,高高的还戴了一副眼镜,身上的衣服穿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来自身也是个讲究的人。 薄荷还在打量白雨辰,醇儿就已经扑到了自己跟前,抱着她一脸的笑容灿烂:“小姑,你……”话还未出口就听得老舅在一旁低吼:“醇儿,又没规矩了!?看看这是谁?还没大没小的!” 醇儿听见老舅的低吼声,这才吐了吐舌转头向自己爷爷旁边望去,在看到白合时,醇儿怔住了。真的……好像啊! 醇儿不可思议的看了薄荷一眼,随即颤抖的走了过去在白合身边蹲下,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您就是姑奶奶么?是我小姑的……妈妈?” “你就是醇儿?你小姑和我说过你,长得很真漂亮,哥哥你得了一个好孙女啊。”白合心里有感叹,转眼间哥哥都当了爷爷了,而自己竟然也成了姑奶奶,岁月啊……不仅催人老,还在提醒着你,告诉你真的是老了。这么一张年轻的面庞在自己的面前,让她怎么能不回想当年呢? “这孩子马马虎虎,长得最像你,也像她小姑,所以从小性子就被我们给宠的没心没肺了。” 醇儿听了,立即是不满的嘀咕:“爷爷,别在姑奶奶面前说我坏话嘛!” 众人都笑,薄荷却没忽略一直站在一旁,一脸微笑的白雨辰。便立即问道:“你就是雨辰么?” 白雨辰转身就向薄荷弯腰:“小姑你好,我是雨辰。你和姑父的婚礼我错过了,实在憾惜。” 薄荷摇了摇头:“没关系,一家人不必说这些,回来就好。”此刻薄荷倒有些好奇,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性格如此温和懂礼的白雨辰离家这么些年?一个人独自在国外,哪怕在艰辛竟然也不愿意回来? “雨辰你也快来,来见过你姑奶奶。爷爷和你说过的,你姑奶奶啊就是漂亮,对不对?现在都五十多岁了,还是那么好看!有没有说错?这个小子从小就非得和我争辩,说我的妹妹要是长得像我,能好看到哪里去?就气得我啊,我妹妹就是长得像我,但是就是好看,还有那醇儿那荷丫头,都是像极了姑奶奶的。” 老舅对着白雨辰就是一阵不停的唠叨,白雨辰忙不迭的走过去不停的点头:“是是,爷爷说得对。姑奶奶最美,最美……我们白家的女人,都是最美的。” 白合掩着唇轻轻的笑着,娇嗔的瞪了自己哥哥一眼:“哥哥你也真是的,和一个孩子争这些做什么?我都老了,脸上的皱纹已经清晰,有什么好看的?” 薄荷看见白合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底的几抹落寞之色,以后一定要给妈妈多安排一些美容,让她弥补一下女人该享受的事物。就在薄荷想着以后时,醇儿注意到又站到白合身边去的一羽,便奇怪的蹲过去看着一羽的脸好奇的问:“姑奶奶,这个男孩儿是谁啊?” “他是一羽。”白合将一羽拉出来一些介绍给众人,“一羽,快和大家打个招呼。” 一羽却只往白合的怀里赚,眼神依然陌生冷静,但是眉宇间却写着不安。 “一羽?怎么和姑父的名字有些像啊?都是一……啊!”醇儿突然掩唇,诧异的看着白合问道:“姑奶奶,这该不会是您的小儿子?”这个念头以钻进醇儿的脑袋里,醇儿就低呼了出来。不过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姑奶奶都五十三岁了,怎么可能还生个这么小的儿子呢? 老舅和表哥也投出好奇疑惑的眼神,从一羽走进客厅他们就注意到了这个好看的小男孩,只是都还没来得及文,被醇儿这么一声低呼,众人心里也怀疑,这难道是白合的小儿子? “小合啊,你这些年,究竟去了哪儿啊?是不是结婚啦,然后这个孩子……”老舅一边说一边在心里为薄荷感到可怜,这孩子找她妈妈找的这么紧,可是知道她妈妈结婚有了新家庭竟然还能不怨?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带着她妈妈和新弟弟回来? “哥哥,我没结婚。”白合摇了摇头,就知道众人误会了,便慢慢的解释道:“这孩子是我收养的。他随着我姓,叫一羽。” “噢……”众人这才明白,薄荷也在心里安慰,还好一羽是随着妈妈姓的,并不随着薄姓。就是不知道为了争取这白姓,当初妈妈又牺牲了什么。 “啊!?”醇儿却是一声惨叫,指着一羽一脸的郁闷:“就是说,我要叫他小叔叔咯?不愿意,不愿意啊!我初中同学,孩子都这么大了,最小的都能打酱油了,我却还要认这么一个小不点儿叫叔叔?” 醇儿的一番话逗得众人大笑,就连刚刚进来的李泊亚也弯了弯嘴角,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便又蹙了眉头。 “怎么了?”湛一凡只以为是自己吩咐他的事情没办妥,立即走到一边去低声交谈。 “boss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好。” 湛一凡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视线轻瞥了厅内的薄荷一眼,嘴角轻轻勾起。 午饭很快便准备好了,餐厅就在偏厅的位置,就像是酒店里的豪华包间,颇具古典风,还有能坐下二十几人的大圆桌,热热闹闹的完全不同往日。 薄荷挨着自己的母亲白合坐下,而醇儿随即就挨着她亲昵的小姑坐下,湛一凡只要隔了几人再坐,一桌子人也没有传统的礼俗约束,并没有按照尊卑排序坐位,就那么随意的像一家人一样落座。 李泊亚自然也是上了席的,就坐在醇儿的对面,春日一抬头就能看见他那章妖孽似的脸。 虽然醇儿在进白家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说实话当时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很紧张有很诧异意外,不过李泊亚的表情很漠然,只是朝她轻缓的点了点头,就像是在和一个仅仅只是认识的人打招呼似的。醇儿连头也没和他点便急匆匆的冲进去了,直到现在两个人也没说过一句话,眼神交流都没有。 醇儿低头剥虾,此刻的心情又复杂了。他怎么会来这里呢?必定是跟着小姑和姑父来的了,可他能面无表情的和她相处,但是她的功力明显不够深,只怕自己会在家人面前露馅。年前,她离开云海市的时候,他一直忙着两个人是好几天都没见了,而她觉得根本没有道别的必要背着包包就走了,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快就见到他,而且还是在自己的老家,自己的众位长辈跟前! 醇儿反常的安静和异常,倒是因为白合回来白家人都欣喜其中,所以并未被人察觉,但是却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对面的李泊亚。 欢欢喜喜的午饭过后,薄荷就陪着白合还有舅舅一起回了白合曾经的阁楼。 白合一一细细的抚摸过她曾经用过却从未动过的那些细物,老舅和薄荷在后面看着也禁不住的红了眼眶。 白合转身,拭了拭湿润的眼眶,看着自己的哥哥感激的道:“谢谢哥哥还为我保留着这里,连个细节好像都未变过。要不是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要不是看着荷儿都已经长大成人,我甚至会以为自己还在二十八年前,还活在二八年华。那个时候,爸爸妈妈都还在,哥哥也还年轻,我更是不懂事。” 舅舅走过来拍了拍白合的肩:“我带荷丫头来过你房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掉眼泪。但是这有什么好哭的呢?人生有几样是保留原来的样子,就连这房里也并不是什么都是原来的东西。你的墨干了,这荷花换了几千几万枝,尘土也拂去了多少。这岁月变迁,能保留的东西也只有不变的东西,变得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保留不住的。” 薄荷觉得舅舅说的话很有道理,人生哪有亘古不变的东西?不变的,永远不会变,会变的……怎样也留不住。 “一羽,”白合挥了挥手让一羽过去,一羽走过去,白合将手里的几本册子递给他:“妈妈曾经教过你写毛笔字,还记得吗?”白合对一羽是一一的教导,一羽虽然各方面不如正常的孩子,但是他的记忆力惊人,但凡见过的都记得住。 一羽点了点头,白合便摊开手里的册子指着上面的字道:“那么,以后呢,每天练一篇字给妈妈,好不好?” 一羽又点了点头,白合摸摸他的头,两母子就在哪里指着字册识字。 舅舅将薄荷带到一边去,终于是忍不住的问:“这个孩子真的是你妈妈收养的?” 薄荷点了点头:“嗯。当初,妈妈生下的双生子另一个是男孩儿,妈妈取名就叫一羽。这个孩子,只怕是弥足了妈妈内心的缺憾,我挺欣慰的。” 舅舅看着自己的妹妹和一羽相处的画面只叹气:“可怜她了,这些年……她究竟在哪儿啊?你是怎么突然找到她的?” 薄荷挽着舅舅的胳膊淡淡一笑:“舅舅,这些事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我们找到妈妈了,就开开心心的过个年。还有……这个孩子不如正常孩子,他有少儿孤独症,所幸的是现在年纪还小,症状也不严重,但是我希望舅舅你们能知道。当然,我还是希望你们像对普通的孩子一样对他,给他更多的爱,给他更多的关心,这样妈妈也能少些负担和担心,但是只怕现在还不行,他现在很怕我们这些陌生人……”薄荷说着看向一羽,但也只是目前,她相信以后他一定能让一羽喜欢自己,依赖自己就像依赖妈妈一样,这样……妈妈就会少掉许多的负担了。 白合在房间里带一羽玩,薄荷和舅舅下楼。刚刚下楼,薄荷就看见醇儿鬼鬼祟祟的背影,薄荷原本要跟过去,却被舅舅率先看见,立即喊了一声:“醇儿,去哪儿啊?” “啊!?”醇儿听了声音似乎吓了一跳,转身就站直了身子,一个笔挺的军姿,和先前那鬼鬼祟祟的身影相比,可真是完全两个人。 “做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薄荷心里一直惦记着醇儿那晚拒绝了自己去出租屋,但其实她也许就在家里的这事儿。[]她不是想怀疑醇儿,而是事实就值得被怀疑,一向理性的薄荷除了在少数的事情上犯过糊涂之外,其余的事情一向还是比较理性的。 醇儿一面对薄荷就心虚,她可是愧对过小姑啊,心里紧张忐忑的不行,看到薄荷就暗暗打哆嗦。 “我……我去外面,和雨辰约好了去逛街!”其实是李泊亚刚刚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在出门左拐的三百米处的船上见。醇儿不是胆子大,而是很像当面质问他跑来做什么,简直是不要命了。所以醇儿正准备前往赴约。但也许是因为心里有鬼,所以走路鬼鬼祟祟的也就被自己的爷爷和小姑给逮住了。 “我也去。”薄荷立即举手道,醇儿脸色白了一下:“啊?小姑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啊?” “怎么,有意见?”薄荷其实是想躲湛一凡,他似乎很想逮一个她落单的机会。但她现在不想想那些事,就像好好的开心一下,这两天她算是累计了,也没在白天的时候去逛过白阳镇。 “就是,你小姑大你几岁?你带你小姑好好出去逛逛,吃些好吃的,我们这里啊,过春节的时候热闹着呢。好好招待你小姑啊,多带些钱。那我上去陪你妈妈,和她聊聊天去。” “嗯,一会儿一羽午睡,妈妈一个人也会无聊的。”薄荷放开老舅,也不顾醇儿愿不愿意带她就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醇儿便往外拖去,刚好转弯要过来准备蹲点等人的湛一凡见着薄荷竟然抓住醇儿,顿时愣住了。再眯眼看向醇儿,醇儿浑身一颤,立即精神一颤,指着薄荷就道:“是小姑抓着我说要出去玩的。要不姑父你们两个人去逛?”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姑父现在眼里的冷意足以杀死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啊! 湛一凡轻咳一声,还算这丫头懂事。 薄荷却板着脸道:“不必了,我就和你出去逛,他对这里也不熟。走!对了,雨辰呢?” 醇儿在心里哀嚎,她怎么知道白雨辰去了哪里?吃完午饭就没人了,她根本就没和他约好,现在好了,去哪里凭空多了个白雨辰出来? 醇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道:“那个,雨辰可能先走了,要不我们过一会儿再去?我先给他打电话?” “不必了,难道我们两个人就不能逛了吗?”薄荷拉着醇儿大步而去,湛一凡则被留在后面远远的甩开。越走越远,薄荷却用余光看着身后,醇儿反反复复的看着薄荷这欲拒还迎的态度,忍不住的道:“小姑,你是希望姑父跟上来的?” “胡说。”薄荷立即甩开醇儿的手,她们已经走出了白家,先在河边柳树下缓然散步。 “小姑你说谎,你明明很想姑父跟过来的。小姑,你唯一的缺点就是,矫情!” 薄荷顿口,这道理她自己也知道。 “还有,任性!” “你不是说唯一的缺点吗?”薄荷眯眸,这丫头想飞到她头上撒野了是? “嘿嘿。”醇儿立即罢手,“任性是优点,优点。” 薄荷冷笑一声:“说罢,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醇儿立即拍马屁:“小姑您在我心中是就是完美的女神!” 薄荷叹了口气,走到一个路边摊停下来,要了两个叶儿耙,付了钱转身递给白玉醇一个才冷冷道:“说实话,恭维的话少来。” “真要听实话啊?”醇儿见薄荷现在心情还算好,便大胆的试问了一句。 “嗯,就说实话。”薄荷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从前倒是从不在乎这些,可现在……就依照醇儿所说的,越加的矫情了。 “嗯……怎么说呢,”吃了两口热热乎乎的荤馅叶儿耙,醇儿的单子似乎也打了起来,口无忌讳遮拦的便道:“小姑你呢,看似冷清孤傲的一个人,其实面冷心热。有时候矫情了些,明明很在乎的事偏要装作不在乎,心口不太一样。还有,你特别能忍,但是不能忍的时候就霸气十足啊。说实话,你是我的偶像,你敢任性,敢矫情,虽然有时候活的不是太自在,但是你就是强悍啊。可是强悍的外表下却又有一颗琉璃般的玻璃心。” 薄荷看着醇儿,实在不明白,醇儿怎么能把自己看得这么透? 醇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掩了掩唇又用手掌闪了闪,嘿嘿一笑:“我就是胡说的,真的。” 薄荷笑着摇了摇头,以为她还会相信这是胡话吗?这番话,的确不知道是在夸奖自己还是骂自己,但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好像根本是在将另外一个人,却又与自己的心契合。这难道真的就是自己?矫情,任性,面冷心热,强悍? 薄荷嗤之一笑,醇儿这丫头并不如看着的那般没心没肺。 走了大约一百米的时候,薄荷看到了李泊亚。 “你怎么在这里?”薄荷站在岸边,看着阶梯下站在船边的李泊亚有些意外。李泊亚这人,性情温和,可是也不会一个人跑出来撑船啊。 醇儿心虚的低头,还好薄荷此刻并没有注意到她。 李泊亚眼镜后的双眸闪了闪光,嘴角带着笑,却对薄荷道:“一个人无聊,想坐船。夫人和白小姐要下来一同乘一乘么?” 面对李泊亚如此突如其来的邀请,醇儿吓得拉着薄荷就道:“不用了!小姑,我们还是去镇上,还有很多好吃的,里脊肉啊,茄子夹肉啊,烧饼啊,铜锣烧啊,还有那个奶茶很出名的……” “就知道吃。”薄荷戳了戳醇儿的额头,拉着醇儿的手却迈下阶梯,醇儿跟在后面脸色大变,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薄荷先上船,醇儿在后面,因为心情忐忑,所以脚下一歪,竟然晃了一下。在一旁的李泊亚立即伸出双手揽住她才没让她摔进冰冷的河水里,醇儿自己也是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李泊亚,怔了一下。 李泊亚蹙了蹙眉,将她扶好,不咸不淡的问了句:“还好?” “当然好。”醇儿立即站直了身子,薄荷也问:“醇儿,没事?” “没……没事。”醇儿摸了摸头,按耐住加速的心跳转身弯腰进了船舱。 一路上,风光颇好。 两岸的柳树上都挂满了红灯笼,就连船家的小船舱里都贴了‘福’字,小小的甲板上甚至挂了红灯笼,颇有过年的氛围。 薄荷托着腮在船舱的口上坐着,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静静的只想着自己的手。 醇儿在薄荷对面坐着,李泊亚在她旁边,一个手臂的距离。可醇儿却全身僵硬,此刻是动也不敢动,只怕李泊亚做出什么事情来让小姑发现了自己。 但,李泊亚岂会是静静的带着坐以待毙的人。一会儿递水果,一会儿递糕点,都是不大不小的屁事儿,但就是那么轻易的坐到了醇儿身边,最后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醇儿紧张的暗暗用手指戳他的腿,只希望他能离的远些,不然只要薄荷一个扭头,必定会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的猫腻! 可李泊亚好不容易移到了醇儿的身边,岂会那么容易的就自动离开? 先是暗暗的握住醇儿的那根手指,然后握住醇儿的整只小手,最后得寸进尺,手指钻进醇儿衣服的下摆,大手顺利的摸到她腰间腻滑的肌肤。 醇儿已经爆红了整张脸,总不能就乖乖的坐在这里被吃豆腐?可是小姑就在对面,她根本不敢动,只怕一动小姑扭头看见了他们,那她就完了!李泊亚越来越得寸进尺,手从下往上爬,顺利的摸到醇儿bra的扣子,只要轻轻一弹就会松开。醇儿伸手对李泊亚的大腿暗中又是掐又是捏,只希望他干赶快明白当下的情形,更能赶快滚开。 可李叔叔显然已经不肯罢手,而且是来了兴致,就在醇儿的神经几乎绷到了弦上的时候,他愣是轻轻‘一弹’。醇儿只觉得前面一松,释然了……也松开了。 醇儿哀怨的瞪了那面无异色竟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李泊亚,心里已经画了无数个圈圈去诅咒他了。 “醇儿,”对面毫不知情的薄荷突然低唤了声,醇儿吓得浑身一颤,脸色一白,背后的那只手虽然停住了,醇儿却还是赶紧扭了身子,希望能挡住小姑的视线。 薄荷扭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醇儿的脸色紧张发白的让她有些疑惑:“你的脸色怎么了?” 李泊亚也挑眉,扭头向醇儿看来,此刻他的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扯出了醇儿的背,两个人就像普通的只是坐在那里一样。 “醇儿小姐,你没事?”李泊亚‘好心’的问,醇儿在心里大骂‘你全家才没事,混蛋……竟然当着她小姑的面吃她豆腐,她可真是苦不堪言啊。’ “没、没事小姑,可能有些晕船?”说完醇儿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她从小在白阳镇长大,从前还每天坐船去上幼儿园,哪里晕船这一说? 薄荷也没怀疑醇儿,但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真心信任的两个人正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奸情。指着外面岸边,薄荷才道:“我刚刚看到雨辰了,和一个小女孩在一起,大约十岁。” 醇儿立即扶着船侧头忘了出去。固然是白雨辰,那个小女孩醇儿也认识,只‘哦’了一声便撤回身子坐了回来:“那是他前女友的妹妹。他们难道回到白阳镇了?” “前女友?”薄荷吃惊,据她所知,这白雨辰是已经四年没回过白阳镇了,如今也不过十九岁二十岁,前女友那岂不是……? 醇儿叹息:“他初恋发生在初三的时候。小姑,说来不怕你笑话,雨辰的感情萌芽的很早,他初中的时候学习就好,全校第一。可是就因为谈恋爱了,所以成绩下降,整天就和那女孩谈情说爱打电话也不顾学习很耽误事儿。最后就被爷爷和爸爸他们知道了,便开始想尽办法隔断他和那个女生的来往。那个女生的爸爸在我们家酒店下当经理,因为这事儿爷爷还让那女孩的爸爸失业了,还用办法将他们全家逼走了白阳镇……其实怪不得爷爷他们,当年雨辰实在太小了,也不懂事。要谈恋爱但是不能把学习落下啊……哎,所以爷爷和爸爸把他送去英国,这四年他就赌气,也一直没回来甚至电话也不打一个。不多他倒是又努力开始学习了,这没让爷爷和爸爸他们失望。” 薄荷终于明白了,原来那小子早恋耽搁了学习,最后老舅他们就不得不用非常手段。虽然的确狠了些,但这就是成长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坐了两个小时的船又原路返回,再回到白家时便也是团圆晚饭开饭的时间了。 薄荷逛了一下午,回来便觉得头有些晕。虽然席上所有的人都开心,因为她和妈妈一同回来,整个白家特别的热闹,整个前院后院中庭都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年夜饭,互相拜年甚至发红包。 薄荷当然也没有忘了给纽约的婆婆公公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母亲告诉她,已经和婆婆通过电话,婆婆很开心似乎还几度哽咽了,两个人竟然打了两个小时的视频电话。不过因为英国那边走不开,所以婆婆不能回中国来过春节,但要薄荷他们抓紧时间去英国一趟,那边的家族也没有忘了过春节这样的中药节日。当然,薄荷车祸受伤的时,对婆婆是三缄其口瞒下来的,而且也只有薄荷伤口好了拆了线只怕才能说去英国的事。 其实,这是薄荷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过一个如此快乐而又开心的春节。这么多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这么多真心的家人一起举杯说着‘新年快乐’,有妈妈有舅舅有表哥还有晚辈,还有一个新的弟弟,还有……自己的丈夫,湛一凡。 吃过晚饭,老舅要带着白合去镇上赶庙会,舅妈表哥表嫂甚至白玉醇白雨辰通通都要跟着去凑热闹。薄荷因为头痛就说不去了,众人便让她赶紧去屋里躺着。薄荷也没力气坚持了,吃了饭就回到上次来便给她准备的独特属于她的房间,自己洗漱了一下,换了睡衣刚刚迈出浴室就看到湛一凡已经坐在了房里。 薄荷顿了顿,心里知道他不会跟着出去,看到他并不意外。 湛一凡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将水杯和药拿过来递给薄荷:“吃了。” 薄荷知道这是医院里开的药,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一直盯着提醒自己饭后吃药。 乖乖的吃了中药,这几天因为并不在家所以中药暂时断了,看来前段时间的大补,算是白补了。 “我下午去镇里的诊所请了一声,一会儿他就来给你扎针。” “你就知道我晚上会在家?”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总算是肯和他说话了,湛一凡眸内闪过笑意,接过水杯放下,伸手握住薄荷的肩往床推去:“下午逛了那么久,你晚上如果还真的有精神,我看这药是根本不用吃了。”潜在的意思,就是她有伤在身,精力有多少,他清楚的很。 屋子里很热,薄荷心里也郁闷,被推到床上躺着便道:“有些热,把空调关了。” “是屋子里的暖气。”白家安装了暖气,入冬以来到开春之前会一直提供暖气,还真不是说能关就自己去关了的。 不过湛一凡还是去床边推开了窗户,薄荷还是有些闷,坐躺在床上便连连叹气。 正在这时,扎针的医生来了,湛一凡便站在床边看着医生给薄荷擦药,看伤口,还有扎针。 扎针的时候,薄荷捂着眼睛,针头进入她的皮肤时也忍不住的一颤,待医生全部收拾好了才缓然的松气,松开自己一直紧咬的下唇。 “看来小姐很怕打针啊?”那医生有些打趣的道。 “她是我太太。”湛一凡在一旁冷静的提醒,那医生立即又改口:“太太好福气,你先生下午亲自去我哪里让我无论如何吃了晚饭也要来一趟。我看着伤口好的挺好的,就是要注意休息,这几日最好不要再吹风了。” 薄荷轻轻的勾了勾唇,总算知道他下午没有追过去干什么去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这几日都不能出去走走,心情又不由得烦闷了起来。 因为湛一凡会拔针会换药,所以医生扎了针收拾了便离开了。 湛一凡在床边坐下来,给薄荷拉了拉被子陇住她的胸口以免受凉,然后又伸手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拨到一边,薄荷看着湛一凡给自己弄弄这里又折腾折腾着那里,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道:“你就不嫌烦吗?” 湛一凡手一顿,抬头看向薄荷:“怎么会嫌你烦呢?” “不是我,是做这些事……能不能听一下,我头晕。”其实不是头晕,而是借口想要他别再那么温柔细致的做这些。 “宝宝,”湛一凡顿了一下又突然道,看着薄荷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道,“还在生我的气?” 终于还是要聊到这个话题。 不过,她没撵他出去,不就是知道要这么一聊吗?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冰凉的手:“我去a市出差的第一天,就遇见了孟珺瑶。” 薄荷垂了垂眸,说实话,她实在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听见这个名字。 可湛一凡还是继续道:“她向我坦诚了一件事,她来云海市,就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 薄荷诧异抬头看向湛一凡,她一直觉得孟珺瑶复杂,所以她怎么可能向湛一凡坦诚这样的事!? “她答应和迈克尔一起联手,挑拨我们的关系。但是她并不想和迈克尔真的做这样的事,所以一面在做给迈克尔看,一方面配合着我演戏。”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当了我的反间谍。” 薄荷迷惑,她怎么可能相信那孟珺瑶会做这样的事?不过,她的确是不了解孟珺瑶,不如湛一凡来的透彻。 “迈克尔以为瑶瑶恨我,所以就主动找她联手,想要给我的婚姻造成矛盾,而无法抽身管英国那边的事。” “瑶瑶难道不恨你?” “这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瑶瑶没有说谎。瑶瑶恨迈克尔,比恨我要多得多。” 薄荷捂着头:“我听迷糊了,瑶瑶到底恨谁?她如果和那迈克尔联手要治你,可为什么又突然倒戈?就因为更恨迈克尔?但如果她恨迈克尔有怎么会在最初答应和迈克尔联手呢?还有,为什么要让你无法抽身去管英国的事?”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轻轻的拉下来放在被子上由自己温暖的大手握着,声音冷冷的才道:“瑶瑶会答应和迈克尔联手,是因为她一开始真正想对付的人就是迈克尔,她恨迈克尔是她的私事,她没有细说可我想我大约是明白的。这是她和迈克尔的私事,我顾不得,让我在乎的是迈克尔的心思,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也还需要证据去证明,但是我必须和瑶瑶配合让他相信,他真的成功了。我和你的婚姻出了问题,我现在无法抽身回英国,那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就是属于我给他的陷阱了。” 薄荷还是有些迷糊,湛一凡却已经倾过身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脑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又蹭:“宝宝,我知道我那么做,让你心里有了疙瘩。当时的情况不由得我多想,这关系到湛氏的家族利益和矛盾,瑶瑶并未作出任何的过分举动,我想她在云海市的那几次是真的看明白了想明白了,知道我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你。所以,她的态度诚恳,正巧有人将你和迈克尔的照片发给了我,我也就没有理由不相信她了。我以为我那一次回来给你说了我的心,你会明白我接下来的举动,可我还是太高估我自己,让你受了委屈,你打我!”说着湛一凡就拉着薄荷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向自己的脸打去。 薄荷立即收了手掌,就变成了拳头,一拳一拳的落在湛一凡的脸上。 “你疯了!?”薄荷气恼,挣出自己的手,气鼓鼓的瞪着湛一凡。 湛一凡放软了态度,又说明白了前因后果。薄荷之前的确是置气,而且她也需要冷静。经过昨天和今天,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现在被湛一凡这么一解释,心也就渐渐的软了。 薄荷余光瞥到有萤火虫从窗外飞了进来,再看湛一凡,眸如星光的看着她道:“我们是夫妻,有了矛盾……如果不解开这心结,日后还怎么一起走下去?所以不管你怎么做,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 薄光,找上门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萤火虫?暂且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的脑海反复回响的只有湛一凡最后说的那句话。[] 薄荷忘了曾经在哪里看到过的这句话,最先道歉的人也许并不是真的错了,只是他更加珍惜这段关系。 他迈出了那一步,也许……已经迈了好几步,而她却还在原地徘徊。扪心自问,其实不是不动摇,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 理由有了,他也的确是身不由己,不与她讲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信任她,以为他们之间有足够的默契。可谁知道她因为母亲的事因为薄家的事扰了心智,瞧见那样的新闻,又那样的态度,她的心还不确定他就突然逆转了态度,本就没有安全感的自己,就更加的不安了。再得知了他竟然是故意做戏时,她得到的并不完全是释然和开心,也有失望和难过,但到底说来……这里面也有自己的错,是她不够信任湛一凡。 相比他对自己的信任,自己对他的信任则是太少太少了。 思及至此,薄荷哪里还有生气?心里的那个疙瘩也慢慢的消散。 她和湛一凡是夫妻,如果没有足够的信任,就要有足够的理解,没有足够的理解就要有足够的包容。她早就明白她一直忙于自己的事物而忽略了他,现在想来又是愧疚又是惭愧,现在还因为信任而发生了这样的间隙,自己还矫情了这两日,现在相比他的诚恳和态度,薄荷也就消软了。 房间来的灯光很暗黄,薄荷看着又有萤火虫飞进来,一群,又一群,随着飞进来的还有蝴蝶,一只两只三只,最后也变成了一群,薄荷诧异的看向湛一凡:“它们……?” “想不想下来看看?”湛一凡看到薄荷脸上的惊喜,轻声问。 “可是我……”薄荷示意她的手,上面还扎着针,能行动自如吗? “我帮你拿着。来,下来。”湛一凡主动的取下挂在床头上的药瓶,薄荷掀开被子接过湛一凡递过来的外套披上,下床穿上鞋随着湛一凡走到窗边的位置。 萤火虫和蝴蝶在房间里飞来飞去,绕着她,停在肩上,停在手背上,薄荷惊喜的看着这一切,再抬头看向那蝴蝶停留最多的地方,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的那成簇的鲜花,此刻香味正浓。 “啪!”一声,暗黄的灯突然就熄灭了。 薄荷伸手想要抓住身边的湛一凡,谁知伸手,身边竟然是空的? “一凡?”薄荷轻唤了一声,他不在身边吗?但是药瓶子是谁拿着? “别怕,来。”声音从左边传来,薄荷立即伸手摸去,抓住了湛一凡的胳膊,轻缓的松了口气,她取了眼镜说实话在黑暗里只看得见黑乎乎一片其余就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心底很不安。 “不怕,自己拿着。”湛一凡将要瓶子塞给薄荷,薄荷抓紧他:“那你呢?” “我?”湛一凡反问,黑暗中的他诡异的勾起唇角,却还是轻轻的拿开薄荷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别怕,萤火虫会伴着你。” 薄荷听出他的话中话,在黑暗中看着眼前的黑影惊问:“你要离开这里?” “不,我会一直在。”湛一凡说着声音就突然远了,好像已经离开了薄荷的周围。薄荷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不戴眼镜的她实在太难看清这一切。 “你到底在哪儿?别玩了,快出来。”薄荷左右四下的看,可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偶尔的几只萤火虫从眼前飞过去她都看的不清晰。 黑暗中又传来湛一凡飘渺的声音:“嘘……知道窗户的位置吗?把萤火虫和蝴蝶都放出去。” 放出去?他到底搞什么鬼?窗户在什么地方?薄荷仔细的看了看,最后分辨出有隐隐有亮光的地方,便猜测那里一定就是了。自己拿着药瓶,心里暗骂湛一凡这骗子又把自己骗下床,可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里越加的忐忑不安。 薄荷不知道的是,她往前走,一路上所有的障碍都暗中的被湛一凡撤走清除,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到床边。 薄荷伸手,窗户不是开着的吗?什么时候关着了?蹙着眉,薄荷又推开了窗户,就在推开的这一瞬间她看到了花园里树枝上高挂的灯笼,看清了花园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刚刚抬头,‘噌——’的一声重响,什么东西似乎飞向了天空,再抬头望去,绽开的烟火瞬间照脸了她洁白的脸庞,薄荷讶然的长大嘴,烟花?一爆又一爆的烟花就像盛开极艳的牡丹花在空中满满的绽开。白牡丹,粉牡丹,蓝牡丹,紫牡丹……薄荷扶着窗帷仰着脸看着就在空中盛开的烟火,还听得见烟火掉下来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所以这烟花根本就是在白家放的?或者,根本就是湛一凡? 过了牡丹,又变成了一团一团的爱心,薄荷一笑,甚至还有一箭穿心,两心相依,还有……iloveyou!? 薄荷惊喜的掩着自己的唇,右手突然一轻,手里的瓶子已经被人拿走,薄荷回头望去,湛一凡已经站在身后,此刻竟看得见他脸上温和的浅笑,还有眸底的温柔流水。 “开心吗?”大手轻轻的揽上她的腰将她拢入怀中,这一次她再也不会抵抗,不会躲开。 轻轻勾唇一笑,点了点头:“嗯,很好看……是你准备的?”她怎么就给忘了,这个人本就喜欢玩这一招,浪漫起来,会让她浑身都掉鸡皮疙瘩。 湛一凡挑了挑眉,轻声的叹息:“嗯。原本以为,你还不会原谅我,所以打算用这一招求你原谅来着。” 原来还留了后招? 轻哼一声,薄荷眼珠轻转,突然坏坏道:“谁说我原谅你了?” “啊?”任凭湛一凡在这一刻也变了脸色。 薄荷笑出了声,湛一凡无奈的一笑,就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变坏了,竟然还调侃他?低头,有些颤抖的亲了亲薄荷的耳朵,双臂自然却更加有力的收紧,深深地一口叹息:“我以为……我不能再这样抱着你了,那样的恐慌,从看到你晕倒在车里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也没有停止。” 薄荷顿了顿,她车祸那一刻,他也恐惧了吗? 耳朵却又突然一热一重,薄荷低呼嘤咛了一声,伸手摸去,原来湛一凡吮了她的耳垂。 “你个坏女人,坏猫猫,坏老婆,坏宝宝!竟然还调侃我?知不知道,你每一次躲开,我的心情都是怎样的?”犹如跌入谷底,犹如坠入冰窖,总算是体会到了何为阴郁。 薄荷却笑:“那我的心情平衡了。”那几日,也气他恼他,现在见他气见他恼,她心里的生气才终于算是完全的消失了。 湛一凡又气又无奈,抱着薄荷的手便又紧了几分,窗下躲着的醇儿和白雨辰这才悄悄的撤走。而李泊亚也指挥点放烟火的众保镖撤人,到了光明处白雨辰满脸笑容的看向白玉醇道:“我在英国只知道湛家是出名的华人家族,在我眼里心里他们都是远不可及的人物,可今日见到姑父的浪漫才知道何为爱情。” “你得了,”白玉醇毫不客气的给弟弟抛了个白眼儿,“我看你早就明白了。喂,今天下午我看见赵雅美的妹妹了……和她当年长得可真像,你们在那儿说什么呢?是怎么回事儿啊?”白玉醇本来问的态度就很随意,本以为白雨辰是已经不在意了,谁知道白雨辰一听神色当即就黯然了。 一声不吭,竟然转身就走了。 “喂!雨辰!雨辰?”白玉醇在后面大喊,白雨辰迈出白家只背对着醇儿道了一句:“我去找爷爷他们。”原来他们三个人留下来是湛一凡的安排的任务,现在事情圆满完成了,自然就可以闪人了。白雨辰郁闷的离开,醇儿的心里有了想法,难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白雨辰这样子,醇儿的心里感觉有些不妙,不要是那赵雅美又出了什么事情,两个人旧情复燃了? 醇儿后脚正要跟着撵出去,背后却突然一只大手将她给拽了回来,嘴巴也被捂住,还没看清是谁人就被拖到了暗处去。 “唔……唔?”醇儿瞪大双眼,在红彤彤的灯笼微光下看见竟是李泊亚,心紧张的快跳了起来,这还是家里,他想做什么? 醇儿挣扎,推开李泊亚的大手,大喘了一口气,惊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泊亚道:“你干什么?高叔他们还在家里,别乱来。” 李泊亚大手撑在醇儿的脑后,另一只手则悠闲的插在裤兜里,低头透过镜片看着缩在墙上的醇儿。 “可我想要你,怎么办?” 我去……醇儿险些骂出了口,不过还是镇定自若的答道:“我不想要你。你会尊重我的,对?”在这眼皮子底下她可不敢做出什么事来,不然一定会被自己给吓死,她可不敢冒险。 “当然会尊重你。”李泊亚耸了耸肩,大手却突然钻进醇儿的衣服里,快速的继续了白天已经完成的事,弹开醇儿的bra扣子…… 醇儿低喘了一口气,他们就在大门口不远的假山旁,要是有人从这过,她可就死定了。 “喂……你干什么……放、放开我……” “嘘……”李泊亚低头,亲了亲醇儿的唇瓣,勾唇一笑,“就摸摸。”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很愉快的保持着这段关系,他承认,他开始迷恋她的身体,这几日没要,竟是想念的紧,这一天从见到她开始都紧绷着不得纾解的难受。 “嗯哼……不许在我脖子上留印子……还有,不许脱我牛仔裤!” “乖醇儿,听话……跟叔叔去房间……” “不……嗯……” “真的不想要吗?”重重一个的吻在脖子落下,醇儿顿时气恼,都说了不许留印子了!伸出爪子正要打李泊亚,手腕却被紧紧拽着,迅速的往下。 触碰到不该触碰的,醇儿的脸‘唰’的变红了。 “知道叔叔哪里难受了吗?听话的话,就该帮帮我。丫头……如果你不想让我在你耳朵上也留个印子的话……” 醇儿喘息着低呼:“你说过,你不会要我的!”可现在是在做什么?他脱了裤子,往她手里送? 镜片下的双眸再次闪过浓浓的笑意:“我只说过,我会尊重你。所以,才要得到你的点头。”不然,她还以为她的牛仔裤扣子和拉链都完好如初? “不行……这太危险了……要被人发现……我就死定了……”她会扒了皮的! “不会,他们都出去了,你小姑和姑父舍不得这时候出来……”可以说,这个家,现在就他们两个人。这么大个庄园,他们要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 “嗯哼……”醇儿低喘了一声,已经软软的倒在了李泊亚的怀里,为什么他动也没动她的裤子,她却已经气喘连连了?却已经春心大动了?难道她真的是个淫荡的女孩吗? “我知道,你答应了。”李泊亚一声低喃,抬着醇儿的下巴重重的堵住她的嘴,醇儿没有抵抗,而是顺从了这场让她无力抵抗的欢爱……随即,男人很快就将她横抱了起来,转身大步的消失在了夜幕里。 那天晚上,醇儿被折磨的很惨。 薄荷则安安静静的挂着点滴躺在湛一凡的怀里一直睡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薄荷见到醇儿竟然是黑眼圈,不经意的问了句:“昨晚偷牛去了?黑眼圈那么重。” 醇儿捂了捂眼睛,顿口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在颤抖的流泪,偷牛没有,偷人倒是有。 醇儿沉默的吃着自己的早饭,李泊亚一如往常。白雨辰眼下也是一片乌青,听高叔说昨晚是醉醺醺的回来的,早上起来就被薄荷老舅训了一顿,说年纪轻轻就会喝烂酒,以后出入社会了还怎么得了? 白合带着一羽吃早餐,精神看似不错。 而最高兴的人自然是湛一凡,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坐在薄荷身边那是一个温柔细腻,就差点儿亲自用勺子给薄荷喂粥了。 吃过早餐,薄荷因为想早些养好身体就在家里没出去。醇儿倒是出去了,不一会儿李泊亚也出去了,白雨辰窝在家里看书,白合教一羽写毛笔字,很是上心。 上一次,自从舅舅说让薄荷也练毛笔字时薄荷就练了起来,今天见到妈妈教一羽也就站在旁边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薄荷都要为自己感到羞愧。因为一羽的字,写的竟然比她还好。 “妈妈,你教他多久了?”薄荷终究是忍不住的问了一羽的学龄。 “两年啊。那里没有幼儿园,我就教一羽识字读书,他虽然读不出来,可是会听,会写。” “妈妈,一羽……真的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吗?” “他会叫妈妈。其实,不是他不会,我倒是觉得他是不愿意。他把自己封闭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没走出来。”说着白合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薄荷问:“你舅舅给我说,你也在练毛笔字了?” 薄荷立即罢手:“羞愧,还不及一羽呢。”看着拿着毛笔竟然写的好字的一羽,薄荷心生感慨,弯腰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一羽的头:“我们一羽真聪明,比姐姐厉害多了。”如果是个正常孩子,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天才。两年前拿毛笔联系写字,就能写的如此之好,试问世界上有哪个才五岁的孩子能写的如此一手的好毛笔字!? 白合意外的看着薄荷和一羽道:“荷儿,你看一羽没躲开你。他已经习惯你,甚至开始依赖你了。在那里两年,除了我,他是任何人也不让人碰的。” 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意外的看着一羽:“是啊,一羽没有躲开我!妈妈,一羽……他是习惯我了?”这一意外的惊喜引来在下棋的湛一凡喝老舅,似乎都很意外而且好奇。 “还有,他似乎也很喜欢一凡。”白合说着蹲下来,扶着一羽的肩轻声的问:“一羽,告诉妈妈,喜欢姐姐吗?” 一羽竟然冷冷的看了薄荷一眼,薄荷心里一个咯噔,完了,这孩子这么冷的看自己。谁知道一羽竟然缓缓的点了点头,虽然一个字都没说,可是那一个点头让薄荷顿时欣喜万分啊,激动的也蹲了下来,忍不住的又摸了摸一羽的脑袋。 “那,一凡哥哥呢?”白合又问,这一次是指着湛一凡的方向。 一羽的眼神闪过一丝畏惧,不过在湛一凡望过来的同时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湛一凡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一羽立即低了头,往妈妈身边挤,白合笑道:“害羞了。那舅舅呢?就是那边那个老舅舅,一羽你喜欢吗?” 一羽愣住了,看着舅舅,竟然足足看了十秒,最后在舅舅万分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的摇了摇头,转身就趴会自己的小桌子继续练字去了。 老舅尴尬的顿住,这么个小屁孩,竟然对自己犹豫了十秒?然后还完全不搭理的转身就忙他自己的去了?这算是……忽视? 薄荷忍着笑,白合只能转身摸摸一羽的头,湛一凡继续下棋,舅舅一个人摸摸鼻子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哎!是谁问的这没良心的问题? 薄荷初七要上班,初四晚上便和湛一凡商量着初五送母亲白合去趟英国,而她也的确该和湛一凡一同去见见湛家的亲人,整个春节都在中国渡过而完全忽略了婆家,难免会引起湛家人的不满。就连婆婆宋轻语也因为想见妈妈白合也颇有微词,可薄荷额头上的伤迟迟未好,直到今日还在输液消炎,明天还不能拆针线,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伤去见英国见公婆了。 湛一凡给薄荷拔了针,薄荷立即拉着被子半盖了脸,一脸的哀愁:“都说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我今天算是理解这意思了。”这丑媳妇的心理,还真是忐忑不安。 “你才不丑。”湛一凡收拾了瓶子,翻身上了床一把将薄荷揽进怀里,低头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心痒难耐。从他去a市出差到回来再到今天晚上,他都已经好些天没碰她了,这几晚就算是抱着睡也没碰她一个衣角。不是不敢,而是她额头上的伤,他实在怕自己莽撞的碰到,更怕自己摇的过猛,让她头晕,便只能一直忍着。 薄荷动了动被抵着的不舒服的腰,抬头隐忍着笑看了湛一凡一眼:“欸,是不是很难受啊?”说着还颇没良心的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胸口。 “你说呢?”湛一凡没好气的瞪了薄荷一眼,抓住她洁白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然后又带着往被子里钻,一脸难受的道:“宝宝,为夫真的很难受,快憋坏了,你帮我摸摸。” 薄荷知道湛一凡这几日忍着难受,但她这两日头只要站久了,睡久了头都还有些晕,也不敢糊来。 可是心疼男人,所以湛一凡的要求她也没有拒绝,只用了哪只今天没扎针的手。不一会儿湛一凡就暂时得到了满足,心疼的坐起来擦干净薄荷的手,正要躺下亲亲她就听得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小姑,小姑你快起来,出大事儿了,你快起来啊。”听声音是醇儿在外面。 大事儿?薄荷翻身坐起来,湛一凡拿过一旁的棉袄给她披上,随后薄荷就跟着边上的湛一凡下了床。 “小姑,姑父,你们快起来啊……” 湛一凡大步而去打开门,薄荷拢了拢身上的棉袄,看着湛一凡打开门醇儿扑身险些跌了进来。 “怎么了?”薄荷走过去便问,醇儿埋怨的看了自己的姑父一眼,很快站好了身子,才一脸迟疑的道:“那个……那个……你爸爸来了。” 她爸爸!?薄光!?薄荷脑子一懵,拉紧身上的棉袄迈步便走了出去。 湛一凡立即跟着,醇儿也转身跌跌撞撞的跟上,薄荷立即看着醇儿道:“告诉你姑奶奶,千万别下楼。一凡,保镖们呢?” “马上。”湛一凡实在没想到薄光竟然能找到这里来,看来是真的急了而且有几分真本事,到和自己往日里所知道的那个商人薄光不一样,看来这个岳父倒是真的深藏不漏。 拿出电话快速的拨给李泊亚:“喂?触动保镖。” 扣了电话,湛一凡上前一步拉住薄荷,薄荷喘息着看向他,一脸着急:“怎么了?”她现在只想赶往前厅去解决事情,所以完全失去了冷静,那几分急躁便又上来了。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肩,先对醇儿道:“去,按照你小姑说的做,安抚好你姑奶奶,千万别让她出来。” “哦。”醇儿领命,转身就向白合的房间跑去。 醇儿走了之后,湛一凡的手往上移,捧住薄荷有些发冷的脸,揉了揉轻声叹道:“又忘了吗?气势,拿出来。别先被对方压倒,也别做出急躁的样子,要让对方知道,你是不怕的。” 薄荷渐渐的冷静下来,湛一凡说得对,气势。她这急躁的样子,的确是很容易就让对方掌控了去,双方对恃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急躁。 谁的气势强谁就是赢家。 湛一凡弯腰,将薄荷的棉袄拉上拉链,又将她的领口理了理,然后才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道:“走,我们去看看……岳父这么深的夜晚还来造访这个小镇做什么。” 薄荷顿了顿,极冷的才道:“他不是你岳父。我和他,早已断绝父女关系。” 白家的人并没有请薄光进来,薄光就站在门口,舅舅和表哥高叔他们早已经站在门口,就连白雨辰都倚在门口看着外面。 “舅舅。”薄荷轻唤了一声,舅舅看到薄荷来了,立即一笑:“荷丫头啊,你来啦。快来看看,这个人说是你爸爸呢,是?”说着舅舅才让开一条缝,让薄荷走上前。 薄荷冷冷的看了薄光一眼,几日不见,倒是憔悴了不少,一声黑衣,路灯照着的脸神情却十分憔悴,整个人都老了一劫似的,是因为她把妈妈带走了?看来,他倒是真的在乎妈妈还有没有在他身边。薄荷拢了拢头发,往外走了两步,这才看见他原来不是一个人来,外满还一字排开地站了十几个黑衣人,倒像是抢人的。 冷冷的瞥了一眼,薄荷淡淡的收回视线,双手抱怀侧身看向舅舅道:“舅舅难道我没有向您说过,我已经没有爸爸了吗?”早在断绝关系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发过誓,从此与薄家再无关系。 “薄荷。”薄光愤怒,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声音,颤抖的声音说明了他此刻十足的愤怒,让他身后的黑衣人都是一怔。薄光究竟有多残忍,那里的人才知道,他从来都可以对不在乎的人做出任何的事。 薄荷微笑:“谢谢你提醒,我还有这个让我觉得十分耻辱的姓氏。不过天下姓薄的人也不止你一家,我也就不用更改了。还好,一般人都愿意叫我湛太太。” 身后的湛一凡上前,轻轻的揽着薄荷的肩,低头微微一笑:“湛太太,不要太累了。” 薄荷抬头,温柔浅笑:“谢谢你,湛先生。” 两个人和睦而又温馨的样子落在薄光的眼里却成了十足的刺眼,薄荷的话更是刺痛了薄光的心。 “你就那么像和我脱离父女关系!?” “难道我们还没脱离吗?”她记得,在家给湛一凡的时候,户口就已经转出来了啊。 “好,好!”薄光点着头,对薄荷这不惊不怒反而安之若素的态度显然有些意外,说话也就有些咬牙切齿:“你以为你和我断绝了关系,你妈妈就能和我真的断了吗?你以为你把她带走,她就能真的离开吗?我照样找了过来!让她出来,见我!” 薄荷一声冷笑,对薄光的态度摇头苦笑,嗤之以鼻。 李泊亚带着十几个保镖从里面如鱼涌一般的贯了出来,齐刷刷的和白家门外的十几个黑衣人形成了对垒阵型,算是解决了一大半的隐患。 薄光对于从里面涌出来的黑人并无觉得奇怪,反而轻笑:“你们两个倒是防反齐全。”笑容陡然一转,变得阴冷,“别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进去找她。” 薄荷终于知道,自己某些时候的阴暗到底像谁了,不得不承认基因这个问题。她还总在想,妈妈这么温柔善良,可自己却阴冷狠毒,实在不像是妈妈的乖女儿。但今天他明白了,其实她骨子里就是像这个人,只不过……她还远远不及他的厉害,自大,自负和狂妄。 “说实话,妈妈已经被我送去英国了,我和一凡还在这里给舅舅拜年,就是因为知道你要来。”冷眸一转,薄荷看着那人逐渐渐变的脸色,心情变好,嘴角也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来:“你以为,你把她藏了二十八年,我还会让你把她带回去,再关她一个二十八年吗?这里是白阳镇,你竟然还敢找过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白家,在这个地盘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薄光的脸色终于变白,他的确是不了解白家,能在短短的几日找到这里,马不停蹄的赶来已是极限,哪里有时间来了解这白家!? 后面的老舅和表哥听了薄荷的这话,终于明白妹妹(姑姑)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原来根本就是被这个畜生给关起来了!?他这样对待荷儿,他们无权管从前的事也就罢了,可是如今还想再把人带回去,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薄先生,”舅舅走上前来,冷冷的审视着薄光,“二十八年前,我妹妹就是因为你,被家族的人误会,以至于她这些年一直和家里人失去了联系?也是因为你,她这二十八年不的自由,被你关在什么地方!?你这个畜生,竟然还敢找过来,就不怕我老白将你沉进这河里,连尸体也浮不上来吗!?” 舅舅震怒,薄光终于对这个老人家刮目相看,薄荷在一旁冷笑:“如果你愿意在二十八年前就了解一下妈妈的身世,也许……什么都会不一样。”说完薄荷转身,命令一旁的高叔和白雨辰:“关门。不许再开门放任何人进来!” 有那些保镖,谅他们也不敢再乱来,况且这里是白阳镇,只要他了解这是什么地方,该怎么来,就知道该怎么回。 白雨辰和高叔立即将门关上,薄光就站在那门口,就那么被薄荷背对着让人用门‘碰’的一声拒之门外。 薄荷捂着额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湛一凡立即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怀里,扭头对舅舅道了一声:“舅舅,你还是招呼一些本地的警察防着些,至于别的事,我们明早再说。” 舅舅知道让薄荷这大半夜的爬起来有些为难了,况且她头上还受了伤,立即挥着手让湛一凡去:“快快,把荷丫头抱回去休息。” 薄荷淡淡的还是对舅舅说了两句:“舅舅你不用担心,妈妈今晚不会知道他来过。你也去睡,一切明天再说。” “好好。荷丫头啊,好好休息啊。” 舅舅的声音在后面越来越远,薄荷扶着额头靠在湛一凡的怀里,为什么他还要那么理直气壮?他真的把妈妈当做所爱的人吗?为什么就不能给妈妈自由?妈妈想要的是什么,他或许从来都不知道,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妈妈。 “宝宝,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嗯?”湛一凡将薄荷放回床上,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轻声的哄着。 薄荷软软的点了点头,抱着湛一凡的手臂转身就沉沉的睡去…… 其实,薄荷睡得不太好,很早就醒了。 才五点就爬了起来,只怕,看来今天要去英国是不可能了。因为她知道薄光不会就这样回去的,如果不见到妈妈,他是不会甘心的,不带走妈妈,只怕是更不会甘心。但是薄荷又怎么会甘心把妈妈交给他?怎么会愿意,让他再把妈妈带回那个地狱?除非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湛一凡还在睡,薄荷轻轻在他唇边亲了亲,然后起身下了床。轻手轻脚的洗漱,换上衣服薄荷就出去了。 薄荷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是妈妈白合那里。 薄荷就在白合的房门外蹲了一会儿,看着天色渐渐的亮了,自己戴着衣服的帽子在原地搓着手等着屋内有声响。 摸了摸头发,这几日,湛一凡给自己洗过一次头,妈妈给自己洗过一次头。她仰躺在浴缸里,水龙头用最小的水温柔的打湿头发,避开水沾到伤口,他们都是温柔仔细的人,给她洗的很舒服很干净。 他们都是自己如今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所以她绝对不会失去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不然她以后可怎么活?捂着脸,搓了搓,身后却突然传来开门声。 “吱呀——”的一声,薄荷弹跳了起来,不过因为站起来的瞬间过于太猛,身子一个摇晃竟然险些倒了下去。 “荷儿!”妈妈迈步冲了过来,一把扶住薄荷,薄荷身旁就是围栏,如果她就那么栽下去,只怕这一次可就不是头上磕个口子这么容易简单的伤了。 “妈妈……”薄荷扶着头,慢慢的觉得好了些。看着母亲脸上那担心而又焦急的神情,薄荷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妈妈!”薄荷伸手,紧紧的抱着白合,“你答应我,不能离开我。” 白合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背:“傻女儿,妈妈怎么会离开你呢?倒是你,要离开我的。你忘了,你都结婚了?” “不,我们可以一起住,一凡不会在乎这个的。婆婆也不会在乎,你们是好朋友啊。” “妈妈说的离开,不是这个离开。你不只是妈妈的女儿,你还是湛家的儿媳,也是一凡的妻子。明白吗?以后别再这么莽撞了,万一刚刚出什么事怎么办?一大早就蹲在这里,你要让妈妈还为你担心死么?”叹了口气,轻轻的理了理薄荷的头发,白合拉着薄荷的手转身走进房里。 给薄荷倒了杯开水,白合在薄荷身旁坐下,拉着她的手温柔的道:“你啊,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来了,所以睡也没睡好,心里不安才来这里的?” 薄荷一顿,惊讶的看向白合:“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放过我的。昨晚下面吵吵闹闹,我问醇儿那丫头,她虽然不说,可我猜的出来。除了他来了,醇儿怎么可能紧张兮兮的上来只为了缠着我不让我下去呢?” 薄荷怎么就忘了,妈妈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傻孩子,”白合轻轻的摸了摸薄荷的头,“不用担心。妈妈都不担心,因为有你在,有哥哥在,有一羽有这么多的家人,妈妈已经很幸福了,妈妈不害怕,他来了又怎样?” 薄荷抿着唇用力的点头:“嗯,妈妈我们不怕,这辈子,他都别想再把你带走,别想再禁锢你的自由。” 白合的嘴角隐隐的带着一抹苦涩和迟疑,恰在这时门口就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你果真在这里。妈,她是不是来打扰你休息了?” 湛一凡走进来,有些责怪的看着薄荷,薄荷知道自己不给他说一句就起来还消失,他定是要生气的。 薄荷没看见母亲唇边一闪而过的苦涩,湛一凡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任何异样才松了口气。 “没有,倒是你可以管管她偶尔莽撞的性子,就蹲在我门口也不叫我,险些就晕倒了。” 湛一凡神色一冷,狠狠的刮了薄荷一眼,薄荷低头叹息,只怕回去又该被训斥了。 “倒是说过几次,从不听罢了。以后妈你还是要多说说她,她只怕就听你的话了。” 薄荷孥嘴,不就是偶尔任性了些么?醇儿都说了,那是她的优点! 要不是岳母还在这里,湛一凡真想咬一咬薄荷那撅起的嘴。 白合看着薄荷那模样只无奈的笑着摇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嘲杂,只听得高叔的声音传来:“昨晚那人又来了……” 薄光的哀求 薄荷感觉到,母亲的手在听到这句话时那轻微的颤抖。 薄荷立即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出了门站在围栏边看向楼下还未走远的高叔,薄荷低唤了一声:“高叔,怎么回事儿啊?”倒是知道他今天必定还会再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这天才刚刚擦亮而已。 “小姐。”高叔回头看到薄荷立即低声,“就是昨晚那先生,不过他今日是一人前往,那些保镖都没跟着。我正要去见老爷呢……” “不必告诉老舅。”薄荷道。 高叔有些疑惑,不用告诉老爷吗? “所有人都不必告诉。吃早饭的时候,我说。” “这……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啊?” “我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不能放任何人进来。”顿了一顿,薄荷才缓缓的笑了笑朝着高叔点头:“麻烦高叔而来。” 相信高叔也会明白她的意思,拒之门外。是她的父亲又怎么样?除了血缘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是……我知道了。”高叔颔了颔首,转身走了回来,遵从了薄荷的话没去叫老舅。 薄荷折身回到房间,湛一凡还坐着,见她进来便问:“怎么打算的?” “先吃了早饭再说。” 白合抬头也看向薄荷,目光轻闪:“荷儿,要不……” “妈妈,你答应过我什么?”薄荷打断白合的话,朝着白合微微一笑,“我和一凡都在这里,舅舅也在这里,还有一羽,你舍得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白合摇了摇头,“我是觉得,该去和他谈一谈……” “如果谈话管用,如果他真的听得见你的心,你的话,他会把你关在那个地方二十八年吗?”薄荷早就明白了,不管你的想法是怎样的,不管你的心是怎样的,薄家人永远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他们自己的心意,他们自己的意愿,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不遵从,就是错的,就是大逆不道! 白合轻缓的摇了摇头,似乎也是早就知道这个道理。 薄荷走过去,扶起白合:“走,我们下去吃法。” “一羽还没醒呢。”白合回头,床上的一羽还在安静的睡着,“这个孩子的生物钟很准时,每天晚上九点半睡觉,早上七点醒。” 薄荷看时间,这还有二十分钟才到七点。 “一凡,你和妈妈先下去,我等一羽。” “算了,你和一凡下去……” “妈妈,我想和一羽培养培养感情,你该不会不愿意?”薄荷想,她必须取得一羽更多的信任,以后才能照顾一羽,一羽的病情也才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和你一起。”湛一凡捋了捋袖子,揉了揉额头突然一副稍显窘迫的模样,“其实……我还没洗脸。” 白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起一旁的羽绒服穿上:“算了,算了。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下楼去。” “妈妈,”薄荷突然有有些迟疑,白合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只道:“放心,我比任何人都不愿意再回到那囚牢。” 薄荷怕她单独去见薄光,得到这句话薄荷就放心了,只要她不单独去,在这个白家庄园里,她还是放心的。 白合出去了,薄荷转头便看向湛一凡无奈的便道:“还去洗脸?”湛一凡你也有这时候?蓬头垢面的就出来了,不过想想是为了自己,薄荷的心又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湛一凡更没好气,伸手捏着薄荷的鼻子道:“要不是发现你不见了,我能匆匆的就出来吗?” 薄荷挣扎,湛一凡大手却一揽将她拉入怀里,低头便亲了亲她的额头,薄荷顿时不动了,就趴在他的怀里。 “还没和你说早安呢,怎么能先离我而去呢?”伸手又弹了弹薄荷的额头,可是力道很轻,就像是用手指轻触一样。 薄荷的心暖暖的瞬间被充满,趴在湛一凡的怀里只长长的叹了一句:“傻瓜……” 湛一凡苦笑一声,的确变成傻瓜了,因为她,就因为这个女人! 湛一凡去洗漱,薄荷则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一羽。妈妈很珍惜这个孩子,的确,一羽长得很漂亮,虽然是个男孩,但是漂亮的就像个天使。他的心,纯洁的就像他的脸蛋儿一样,没有一丝杂质。薄荷想不明白,是怎样的家人会抛弃这么可爱的孩子,还将他扔到那样的地方,就因为他先天得了这个病?有钱将他丢在那里自生自灭,为什么就没钱给他治病,没有耐心给他治病呢? 薄荷伸手轻轻的摸着一羽的脸,轻轻的叹息:“妈妈这么爱你……你是不是真的就是一羽的投胎转世呢?姐姐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为你治好病,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虽然她大了这个弟弟二十三岁,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妈妈的孩子,就是她的弟弟,永远都是。 湛一凡从浴室出来,看到薄荷坐在床边伸手摸着孩子的脸的温柔画面,心里某个地方,莫名的温柔了起来。 轻轻的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湛一凡看着薄荷道:“你真的很喜欢孩子?” 薄荷微微的勾唇浅笑,抬头看了湛一凡一眼又低头看一羽:“你不觉得,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人吗?而一羽,是比孩子更纯洁的天使。”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握住薄荷的另一只手:“我们也会有我们自己的天使的。” 薄荷一顿,看着湛一凡,他从前是反对这么早要孩子的,虽然大部分是因为她的身体,可是现在听到他这句话,她并没有特别的开心。低头又看向床上的一羽,薄荷顿在胸口的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羽突然眨了眨眼睛,薄荷看了眼时间,七点整。不会这么准时?正在怀疑时,一羽就缓然的张开了纯洁的双眸,扭头慢慢的看向薄荷。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妈妈,一羽的眼睛似乎闪过一抹不安和疑惑。(.)薄荷立即伸手将一羽从床上抱起来,微微的笑道:“一羽不怕,妈妈下去吃早饭了,今天早上姐姐给你穿衣服好不好?” 湛一凡抱怀靠在椅子上,没说话,却看着一羽,直接用眼神告诉一羽,自然还有他这个姐夫。 一羽缓缓的点了点头,薄荷立即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一羽的衣服帮一羽穿上。这小孩子穿衣服,还真的不想给自己穿衣服那么简单,薄荷拿着他一个五岁的孩子的小胳膊小腿儿,就怕不小心就给折了弄得不舒服了,所以穿的很是小心翼翼,最后急的自己是满头大汗。还好一羽也知道顺着她,折腾了七八分钟才算把衣服穿好。 将一羽抱下床穿上鞋,薄荷有些力不从心了。湛一凡则牵起一凡的手主动道:“走,姐夫带你去洗漱。” 一羽看向薄荷,薄荷微笑着轻轻的朝他挥了挥手:“和哥哥去。姐姐在这里等你们。” 一羽转过身跟着湛一凡去了,薄荷看着他们的背影才轻缓的松了口气,自己必须得更加有力气,身体也要强健才行,不然以后不论是照顾一羽还是未来有了孩子,这身体板都是经不起折腾的。 湛一凡本就细心而又温柔,只是对待外人比较面冷,可是对待一羽这么个孩子他却十分的温柔。一羽也不怕他,似乎还喜欢他,所以也乖乖的跟着湛一凡刷了牙洗了脸。 薄荷拿梳子给一羽的头发梳了梳,然后牵起他的手出了房间。站在楼梯面前,一羽却突然不动了。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低头看着一羽问道:“害怕下楼吗?” 一羽只身子往后撤,但薄荷他们已经得到了答案,一羽害怕下楼。其实一羽每次上楼都是人抱着上的,难道一羽有楼梯这方面的恐惧症状?湛一凡弯腰将一羽抱了起来,薄荷却在担心一件事:“他长大后总要爬楼梯的,那个时候怎么办?”虽然跟个保镖也不是问题,但薄荷的想法是让一羽和普通人一样,融入正常人的生活,这样才更利于他的成长。 “不怕,”湛一凡看着薄荷,“他才五岁,现在我们能抱一抱,但从从现在,我们可以给他治疗,等他长大了也许就好了。” 薄荷叹了口气,也只有这么想了。 一羽似乎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薄荷朝他微微笑了笑:“一羽,姐夫抱着下楼,害怕吗?” 一羽歪头看了看湛一凡又看了看薄荷,虽然不说话,可是薄荷知道,他是不怕的,他的眼神很平静,他依赖了他们。 “小姑,姑父,你们可真像一家三口。”醇儿起来的很早,远远的还在跑步就看到了薄荷他们这边,挥着手便没礼貌的大喊。 一家三口?薄荷看向湛一凡,抱着孩子的模样到真的像个慈父,而一羽乖巧漂亮又安静,自己站在一旁拉着湛一凡的胳膊,也许在外人眼中看来,这一羽还真的更像他们的儿子。做个姐姐和姐夫,倒也真的委屈他们两个了。 但是薄荷怎么可能让醇儿这丫头调侃了,冷冷的一声回了过去:“没大没小,一羽是你小表叔,我是你小姑,乱了辈分!” 醇儿风中凌乱,能不说小表叔这事儿么?她憋屈啊,她活脱脱一个大姑娘,竟然要叫一个五岁的孩子小表叔!?天理何在,次奥! 醇儿在那里暴走,薄荷满足的带着弟弟和丈夫去了餐厅。 妈妈和舅舅在已经在聊天了,湛一凡将一羽放在地上,一羽立即朝妈妈跑去,一把揽住妈妈的胳膊,似乎才有了安全感。薄荷叹息,看来要让一羽依赖妈妈一样依赖自己,颇需时日。 “荷丫头啊,一凡,快过来吃早餐。”舅舅招收,薄荷和湛一凡拉着手走了过去。 “伤口好些了吗?头还痛吗?”老舅温和的看着薄荷笑问。 薄荷点了点头:“嗯,好多了,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拆针线。只是……可能会留三厘米的疤痕。”在额头上,三厘米并不是一个短疤痕,薄荷的脸本就小,那一道伤疤以后只怕是要用留海遮住了。 “不怕,”舅舅却安慰道,“现在只要有钱,想要除疤还不简单?一凡,你说是?” 湛一凡浅笑,握住薄荷的手道:“那是自然,我媳妇的脸上,什么疤也不会留。” 薄荷睨了湛一凡一眼,有那么神奇吗?不过薄荷现在到不担心这个,她担心的是不能去英国了。 “本来说今天带着妈妈一起去英国,可是现在看来,我是去不了了。” 初七她就要上班,而且这边的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好,这件事……有些棘手。从前薄荷不知道那个人在暗中还操纵了这样一个机构,认为他也不过只是个心狠的父亲心狠的男人,但现在才逐渐的知道他隐藏的一些性格,隐藏的一些事,原来他不止心狠,还狠毒,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湛一凡也只勾了勾唇:“去不了也无碍,现在先解决了眼前的事。” 舅舅看了白合一眼,显然是有些顾忌,不过顿了顿还是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那人,真的将你囚禁了二十八年!?” 白合垂眸,是她自己无用,当年她要是能坚强一些,强硬一些,再聪明一些也不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白合的默认让舅舅尤为火大,一个巴掌便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那个畜生,隐瞒荷丫头的身世这么多年,让我们亲人离散这么多年,他还有脸跑到我白阳镇来撒野!?那样的畜生,就该管道监狱里去,给他个无期徒刑!” “舅舅。”薄荷拉着舅舅的胳膊,舅舅一大把年纪还发这么大的火,实在让人担心。 “哥哥,你别着急。你先坐下,这些年,他虽然限制了我的自由,可是并不像坐牢那样。” “你还为他说话?” “并不是为他说话,而是想让你知道,至少我还活着,我活的比许多人都好。” 薄荷沉默,她的确知道妈妈在里面情况还算好的,比起章阿姨比起一羽,妈妈是上等囚犯,生活物质都有保障。 “我绝不会放过他!薄氏又如何?我白家比他差了!?这是他自己跑到我白阳镇来,就休怪我老白无情!”老舅甩开白合的手,站起来就走到一旁的电话座机,拿起电话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去了。 白合着急的看向薄荷:“快劝劝你舅舅……” 薄荷摇头,反而是无比淡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道:“舅舅如果不做这些,他的心事不会平静的。妈妈,你就安心的坐着,舅舅知道分寸,他的身体也比你想象中的好。还有……”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无比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接着薄荷的话道:“我们也需要老舅的帮忙。” 薄荷看向白合点头:“这里是我们白家的地盘,该用的权势不用,才是傻子。” 白合面色凝重,没有因为薄荷他们的话而放松,反而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一羽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薄荷微微的敛眉,妈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原来,妈妈也是一个如此没有安全感的人,就像她一样,更何况她这些年遭遇了这么多,要获取安全感实在太难。 舅妈,表嫂,醇儿,雨辰和李泊亚不一会儿都准时来吃早餐了,只是一桌子人都非常的安静,谁也没提门外那个不速之客。 吃饭丰盛的早餐,还是老舅最先压不住气的站起来道:“走,出去看看。” “老舅,”薄荷擦了擦嘴,犹豫的看向老舅问,“你要的人都来了吗?”之前的电话,薄荷在一旁偷听的清楚,的确是召集人力资源去了。 老舅侧目看着薄荷一声冷笑:“丫头,这是白阳镇,谁敢不来!?”作为白阳镇最有影响力之一的老白家,只要一声令下,谁都得准时报到。 薄荷笑了笑,看向湛一凡:“我们也去。” 白合缓然的也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他们,却是越加的忐忑不安:“我……我也跟着去……” “妈妈,你就在这里。”薄荷拉着薄荷到一旁去坐下,抬头看向一旁的舅妈轻声的道:“舅妈,表嫂,你们陪着妈妈聊聊天,好吗?” 舅妈和表嫂都立即点头答应,薄荷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妈妈不出面,那个人就会没辙,她就是要他难受就是要他看不见,就是要他疯要他狂要他完全没辙。 一行人终于开始缓慢的朝大门的方向而去,老高得到命令推开门。薄荷抬眼望去,有些不可置信,一夜之间……他似乎又憔悴了不少,竟然生生的老了近十岁,两鬓还生出了一些白发。五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已经有了六十岁,这一夜之间,他竟然沧桑变老了。 心里没异样,是不可能的。从前,如天一般高大如山的父亲,如今却如普通的路人一样只单形影的站在门口,只为了卑微的见她的母亲一面。当然,她不会被蒙蔽,他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将母亲带回去,将母亲禁锢在他的身边,他的心是恶魔,这一定是他演戏的伎俩! 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剂的薄荷再次坚强,冷硬的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抿着唇只字不语。 她想,他一定已经知道白家是个什么样的家庭了。白家,并不是他们最先以为的普通甚至贫穷的人家,她的妈妈也是书香门第之后,她的妈妈白合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她的妈妈白合……在当年,不是配不起他薄家,她妈妈白合当年根本就有能力帮助他薄家渡过一切难关,是他亲手推掉了这一切,是他毁掉了他们之间的可能,是他薄家亲手将妈妈拒之门外。 薄光看着薄荷,目光深沉而又内疚,表情痛悔而又纠结痛苦:“让我见你妈妈一眼……让我只见她一眼?” 薄荷一声冷笑:“现在,你有多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当年,妈妈的心就有多痛。你以为,她还想见你吗?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你永远都不会后悔更不会去想是不是伤害了那些深爱你的人。”一声哽咽,薄荷侧过身去将脸朝向湛一凡的胸膛,湛一凡伸手将她拢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肩,紧抿着唇看向薄光:“再尊称你一声岳父。她们都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放过她们,从今往后,没了关系便是。” “你是什么东西,指手画脚我和她们母女的关系!?”薄光一恼,抬头瞪向好言相劝的湛一凡。 湛一凡眼眸一冷,薄荷最先推开了他,转身目光峻冷的看向那薄光:“他是什么东西?你该不会忘了,他是我的丈夫?他是我心中最重要的男人,他还肯尊称你一声岳父,你却骂他是什么东西?你……”薄荷气的全身发抖,却愣是骂不出那一句话,他竟然还怒骂湛一凡!? 舅舅看不下去了,厉声一喝:“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站在我白家门前,骂我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嚣张的畜生,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是不是!?” 老舅一发飚,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立即鸟兽散去。 薄光脸色阴沉,只怕这辈子他都没被人这么骂过,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更过不去。不过许是知道了老舅的身份,也没有吭一声,只是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老舅见他的样子十分来气,指着那河便继续而道:“给我滚,滚出我白阳镇,不然你总会知道我的厉害!” 薄光也恼羞成怒,却还是强忍着心底的怒火,面上平静的看着老舅道:“我知道你是小合的哥哥,从前诸多都是我的不是,我赔礼道歉。但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诚意上,让我见见小合,我有话和她说……” “没什么好说的!道歉?我呸!送你一句至理名言,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如果你有诚意,二十八年前就不会让我妹妹自己一个人挺着肚子回来,你就不会将她囚禁在一个地方二十八年!是你,拆散了我白家的亲人,是你狼心狗肺的伤害了我妹妹这么多年,是你畜生的父亲不像个父亲,男人不像个男人。你这样的渣滓,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用?”老舅指着薄光大骂,薄荷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听着,心里是十分的解气,老舅骂的这些话是她一辈子都对薄光骂不出来的,可是她能听着,就算别人说她忤逆也好,说她不孝也罢,只要能保护妈妈她什么也愿意做! 但是让薄荷诧异的是,薄光不仅不怒不羞不不恼,反而无比平静的看着薄荷他们淡淡的道:“你们已经毁了我多年心血经营的基地……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毁了基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薄荷迷惑,她还有采取任何的行动,没有曝光是怕把母亲牵入其中,但并不是不想把那里铲除……薄荷轻轻的握了握湛一凡的大手,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湛一凡表情平淡,无辜的就像是个路人一样。但他越是无辜,却越值得薄荷怀疑,难道真的是他?但怎么可能,这些天他一直和自己窝在这个小镇里…… “我只想见见小合,问她几句话。”薄光看着薄荷,淡淡的请求。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请求自己的女儿,要见见她的母亲,这事情是多么的讽刺。只是短短十几日事情就发生了逆转,她还记得,她苦苦哀求这个父亲,要见见母亲时,他是怎样的一个巴掌。 薄荷硬着心肠,依然抱怀静静的看着他,无情的只道:“有什么话,你说便是,我会转达。” “你就这么恨我,恨我这个爸爸!?” “你不是我爸爸。”薄荷却坚硬的回道,扬了扬自己修长的颈脖,态度坚决,“你总是这样,不肯听不肯用心去了解在乎你的人。你肯定以为,我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的话,是放屁!你肯定以为,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一切都是故作坚强而已。但是今天,你不得不相信,我对你说的,一个字的谎言也没有。我要和你,和薄家断绝关系,我绝不会让你再见她一眼,哪怕一眼……你走,再不走,你该知道这白家的地盘,该知道你会面对什么!” 话刚刚落下,警笛鸣响,左边是十几辆警车齐刷刷的开来,警车一停,几十个警察佩枪下车,威风凛凛的大步而来。而右边则是一辆辆黑色轿车,同样齐刷刷的靠着白家的围墙而停,几十个黑道彪汉拿着各自的工具威武的下车,以最嚣张横行的走姿走过来。在这样的地方,黑白两道,总是一家,薄荷睁只眼闭只眼,今天她不是检察官,她只是白合的女儿。 “白老。”那领头的警官,最先和老舅打招呼,“什么事情,打声招呼,我们帮你解决。” “白老,从前多多受你照顾,今天终于轮到我们报恩了。你放心,局子那边我们也打过招呼了,今天这事儿对我们虎头帮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混混们也集体和老舅打了招呼,还齐刷刷的鞠了一躬,颇是尊敬老舅的样子。 薄荷心里诧异,老舅真是牛啊,竟然黑白两道通吃,真好奇老舅年轻的时候是如何的威风。 老舅和那警官黑道头头同时打了招呼,转头再看向薄光,冷冷只笑:“你看见了,我想让你尸骨无存,实在不过是最简单的事。如果不是当着孩子们在这面前,我真想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白阳镇的监狱是什么滋味。”到底是顾忌着醇儿这个刚出来的警察的心理承受力,还有白雨辰这个几乎还没开始真正接触社会的少年,还有薄荷的面,毕竟她是薄光的骨血,再者……白合那会儿的犹豫态度他也瞧见了,只怕这监狱是暂时让这老小子坐不了的,但是要教训确实很简单。 “把他给我揪出白阳镇。以后要是敢再踏上白阳镇的土地,你们谁见着了,进牢子里吃饭,还是被打断腿抽脚筋手筋看着办。”说完老舅就转身,一副疲惫不想再理的样子。他是看着这人恶心,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就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办了,但是这明目张胆犯法的事情他不会做,可是他看不见的时候,就由不着他了。 醇儿被这黑暗的一幕显然怔住,还在那里消化。白雨辰倒是面无表情的看这这一切,日后只怕也是个具有前途混的起来的好小子。李泊亚只怕是个更狠的人,轻轻的倚在最后面冷眼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在吸收着当地的文化。 那几十个混黑的人立即跃跃欲试想上来,薄光却困兽犹斗,一声低吼:“谁敢碰我!?”喊着,那岸堤下就跳出昨夜的十几个黑衣人,薄荷早就知道他不会只身前来,定会做了准备。但是,他觉得他这十几个人,能敌得过这加起来两百多个人的队伍吗? 薄荷冷眼,转身,逼着告诉自己这一切和她已经没了关系。从断绝关系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再是自己的父亲,从救出母亲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发誓她一定会保护母亲,不再受他所控制。 但是薄荷没想到,她会在转身的那刹看到白合。 白合看着薄荷,眼眸里写满了质疑,似乎在质疑她,为什么能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被众人包围却无动于衷。薄荷突然有些羞愧,母亲的善良是她远远比不上的,比如再恨这个人,母亲却一定没想过要这个人去死。但是薄荷做不到,她做不到原谅,做不到不恨这个人去死,做不到在受伤之后还能将他当做父亲一样的崇敬,孝顺。 “妈妈……”薄荷低声轻唤,白合轻缓的迈着步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薄荷摇了摇头,不要过来,不要。 可是白合还是缓然的走了过来,老舅自然也看到了白合,他是最了解她妹妹的,一声叹息:“你呀……这是何苦呢?” “我只是,”白合看了老舅一眼,又转头看向薄荷,轻轻的道:“觉得该见一面,该说清楚。荷儿,妈妈不想看到你刚刚的模样,你默许他们对你的父亲出暴力的时,就是等于你在做这一切。一凡,你该劝着荷儿,不该让她因为恨因为怨,因为我……而失去了人性本善,和最初的那颗平静的心。” 白合说着这一切的时候,表情很平淡,薄荷的心却十分的难受。 母亲在指责她,指责她的默许,指责她的冷漠无情,指责她……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肩,冷冷的看着自己走出来的白合,将薄荷拉进怀里,淡淡的终于出言而道:“如果她不是在乎你,你觉得她还愿意站在这里和那个人废话吗?” “一凡……”薄荷敛眉,她知道,她的心永远只有湛一凡懂,也只有湛一凡包容她的任何所作所为,也只有湛一凡永远会觉得她做的还不够,她还不够狠,而别的人……包括妈妈,都觉得她是个失去了善良的恶毒女子。 白合神色恍然,看着薄荷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愧疚:“妈妈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你为了我做任何日后你会后悔的事啊。” 薄荷摇头,门外的薄光已经瞧见了白合,拔脚便要冲进来。 “拦住他!”老舅一声厉呵,警察不好出手,可是右边的混黑们立即冲了上来,场面顿时混乱,十几个人将薄光带来的人按到了地上,又打又踢。而薄光也被狼狈的架住,眼看着身上也挨了几拳头,薄荷看向白合,白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眼底的不忍……却还是没能逃过薄荷的眼睛。 薄荷轻轻的磕眸,听见白合在旁边对门外的那人道:“你回去。二十八年前,我就该回到这里,就算跪,也不该离开,陪着我的父母我的家人,荷儿也不会在那样的家庭长大,更不会缺失一切的亲情。可你用谎言告诉我,她很好,她一切都很好,你觉得,你还对得起我吗?” 薄荷睁开眼睛看向母亲,她终究还是为了自己更多,而自己怎么能因为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伤心难过呢?那是母亲所希望的,母亲所爱,她不应该。 “不,小合。”薄光颤抖的轻唤了一声,薄荷抬头看去,自己却是一怔。 他看着母亲白合的眼神,哪里有平日里看着别人时的戾气,扫尽了阴冷和高高在上的霸道,只有……温柔?柔情似水的眼神,让旁人一看便会猜想,这男人一定是将这女人爱到了极致。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就算是死,也会死在我身边,你答应过我的!” “那是因为,我以为这辈子我都见不到荷儿,我为了让你答应……让我领养一羽。我恨你,薄光!真的恨你,不然,你觉得我会爱你这么狠心的男人吗?我对你剩下的,连那被烧尽的只有烟灰的爱都没了,可是那恨却犹如高山大海一般的多……你走,别再来见我,别再来见我……我不想让他们伤害你,我们都老了,五十多岁的人了,你以为我们还能折腾些什么出来?走,走……”白合不停的挥着手,说着狠心的话,那薄光的脸在风中变得煞白。 就算是被警察和混黑的两帮人威胁,薄光也从未露出这样的神色来,但白合的一句话,却犹如一颗原子弹将他轰的五脏六腑俱裂。 “你是……心甘情愿……被带走的?”仿佛这一刻,他才愿意相信甚至质问这样的事实。 “是。我想和我女儿在一起。”白合神色未动,薄荷本以为,她会以心软善良甚至不忍的态度对恃薄光,看来她真的低估了她的母亲。这些年,时光和现实将母亲磨砺的有棱有角,比日记簿中的她要坚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薄光焦急的指着薄荷又指指他自己道:“我们三个能永远在一起!” “你这样的谎话,对我说了二十八年,你不嫌烦吗?我都听烦了!你到底要怎样?你有妻子,有女儿,你就不能放我,放过我们的女儿吗!?我还有两个孩子都被你放弃了生命,都被你亲手扼杀,你以为我会原谅你,我还能和你好好的过下去吗?那暗不见天日的日子是你想过的,不是我!滚,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滚!”指着外面,白合终于发了飙,薄荷突然觉得白合有些不对劲,她的情绪起伏的太大,而且前头态度有了变化……就在这时,薄光一声低吼,薄荷心里一个咯噔,看着白合的身子向下软去。 “妈!”薄荷一声低呼,冲了过去。 最近的白雨辰扶住了他的姑奶奶,可是白合却已经晕厥了过去。 老舅和薄荷,湛一凡都立即涌了过去,薄荷从白雨辰怀里抱过母亲,但白合似乎已经晕了过去。薄荷掐着她的人中低唤:“妈妈,你别吓我啊!” 薄光在外面低吼,湛一凡示意李泊亚,李泊亚立即站直,大步的向外走去。 “把他扔出白阳镇,不许他再靠近。”回头看了那边已经忙成一团的众人,李泊亚低声他叹了口气,“别让他受重伤。”白合夫人的态度,他还是看得清的。 不想再见面,但是却不想见他受伤。既然不想再见面,又何苦再出来? 那些混黑的都是懂眼色的,这李泊亚作为白老爷子暂时的发言人,他们听了自然会立即去做。拖着那薄光往后便撤,警察们只能等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准备撤离,薄光却还困兽犹斗的低喊:“小合,小合……小合……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的誓言?小合……你逃不掉的,你休想逃开!就算你恨我……恨我入地狱……我也会把带回来……留在我身边……” 声音消失,被带来的随同也一同被揪上了车。 薄荷害怕的看向老舅:“舅,我妈妈她……”怎么都不醒,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别着急,我们立即送去医院。快快。”老舅脸色凝重,指着外面道。 湛一凡是最有力气也是这里最健壮的男子,上前来这个时候也无顾忌一把抱起岳母,薄荷则扶着他的胳膊两个人转身大步向外冲去,白家众人则尾随其后,坐上警车向医院奔去,都将薄光的事情暂时远远的甩在了脑后。 闺蜜相见 薄荷紧张的站在医院的回廊里,老舅坐在椅子上,其余的人也是各自站着或者坐着,都是一脸的凝重。 “不用担心,妈会没事的。”湛一凡将热开水塞进薄荷的手里,薄荷抬头看了他一眼,泛白的脸色也没有缓和下来。 低头,一脸的懊悔之色:“其实,妈妈刚从那里出来,我们该带着她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我只看到她身体好,却没想她毕竟在那里呆了那么多年,她曾经遭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她曾经,”薄荷梗咽的看向湛一凡,“我是不是很不孝?她早上拿质疑的眼神看我,是应该的。我就是个不孝女,我只顾着带她回来,我只想着过个安心幸福的春节,却完全忽略了她的身体……” 薄荷抬起手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湛一凡意识的太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眼神蹙冷而下:“冷静去了哪里?于是又开始急躁了是不是?你可以自责,但是没必要拿你自己出气!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大家如果都像你这般自责,还要不要有人等妈出来了?” 薄荷看着湛一凡,委屈的憋着嘴,伸手抓住湛一凡的衣襟,头倾入他的怀中,肩微微的颤抖着:“我总以为我够坚强了,我总以为我能独当一面,可是看到妈妈晕倒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脆弱。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不堪一击,我才知道……我什么也不是!”难怪湛一凡总说她不够坚强,总说她不够狠,她从前总不承认,现在她承认,她还不够坚强还不够狠,不够对自己狠。 “宝宝……”湛一凡听着薄荷说的这些话,眉宇也紧紧的皱着蹙在一起。 醇儿还神色恍然的坐在长椅里,白雨辰则安静的等着。 突然,观察室打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醇儿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便只望着众人的背影。 “医生,我妈怎么样?”薄荷奔过去,第一个开口焦急的问。 “是啊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这医生自然是认得白老舅的,态度很是恭敬,只是看了围过来的众人有些多,便道:“白老先生,只两三个家属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是是,荷丫头,一凡啊,你们跟着我去。” “舅舅。”薄荷立即晚上白老舅的胳膊,湛一凡跟在一旁,舅妈在后面道:“你们去,我会照顾妹妹的。” “会没事的。”舅舅一路走一路拍着薄荷的手安慰,其实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薄荷紧抿着唇,跟着医生很快就到了办公室。 醇儿看着他们都去了病房里照顾姑奶奶,她却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从小,她就知道家里的条件不错,经济还是势力地位都是白阳镇首屈一指的人家,可是这毕竟是一个小镇,虽然镇以景观旅游出名,但是能有多大啊?所以醇儿从不觉得自家有什么了不起,但是经过今天……她第一次发现,爷爷是那样的一个人物,竟然能搬动白阳镇的黑白两道!爷爷厉害起来,还真的不是她能消化的……醇儿是个心地干净的孩子,她以为警察就是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她没见过那些脏东西,但今天看到警察和混黑们竟然一同站在自家门前,不是互相仇视,而是互相合作同为她家服务! 醇儿的心灵受了不少的触动,还有便是姑奶奶的事情了。姑奶奶晕倒,在她心中一直彪悍的小姑竟然就那么慌了。她的小姑,那是霸气的女人啊,一个女检察官,行事作风凌厉的让她望尘莫及,但是这一刻……醇儿看到小姑慌了,她自己也乱了。 “这世界,你看到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脏。” 醇儿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满前的李泊亚。 “如果你想做好一个警察,就必须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像你一样,那么单蠢。”失去了往日里对待任何人的温和面具,李泊亚的这话,说的有些残忍。 “你骂我!?”醇儿站了起来,怒视着李泊亚,她在这里自己忧郁着,关他什么事!? “今天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好的上了一课。过于简单,迟早都要吃亏。”李泊亚侧身,双手插兜淡淡的看着醇儿冷冷的道。 “你是在告诉我,我很简单,很单纯吗?” “难道不是?” “你……你知道什么!这个世界上就是多了你们这些黑暗心理的人,才变得这么肮脏!” “嗯哼。可这世界,大部分的人,他们的心就是那么黑暗。所以为,适者生存,劣者淘汰。你如果不适应这个世界,迟早你被淘汰的。”说着,李泊亚还伸手狠狠的戳了一下醇儿,醇儿还怒睁圆眸,骂道:“听你放屁。” 对她的骂,李泊亚也只是淡淡的耸肩,反而问她:“丫头,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你做我的床伴吗?你难道从来都不好奇?” “没兴趣知道!”醇儿转身欲走,她现在不想和这个男人面对面说话,他说的话太残忍,她不想听。 李泊亚低手,拽住醇儿的胳膊。醇儿诧异,他疯了?敢在这里碰她!? 醇儿挣扎着,但李泊亚偏偏就是不放手,还伸手将醇儿拉近了一些,低头那寒眸透过镜片落在她的身上,醇儿竟然觉得有些寒冷。 “因为,你的简单。如果有一天,你变复杂了,也许我就不喜欢你了。” 薄荷一怔,李泊亚弯腰低头在醇儿的唇角亲了亲,然后终于舍得放开她的手腕。醇儿捂着被亲过的唇瓣,狠狠的退了两步,李泊亚看了她一眼,转身悠然而去。 混蛋……明明就骂她单蠢……却又说这是他喜欢她的理由……喜欢?他是喜欢自己吗? 醇儿捂住自己跳的有些激烈的心跳,她这是怎么了? 背后病房的白雨辰迅速的贴回房间的门板,其实他什么也听不到,但是他刚刚看到了……那个总是挂着笑意但是浑身散发着精英分子氛围的男人……亲,亲了他姐? 薄荷捧着热水,但是谁都知道她根本就喝不进去。[.超多好看小说] 老舅坐在右手边,湛一凡坐在左手边,医生坐在办公桌的对面拿着病例分析。 “病人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年轻的时候生孕难产,后来又遭遇了人工流产,是吗?” 薄荷点了点头,生她和弟弟的时候难产过,后来又给强行流产。 “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儿不说,病人的心情长期压抑导致积郁,脑部神经也有些问题,病人会经常头痛吗?” 薄荷顿了,从那里面出来之后,妈妈并没有头痛过。 那医生见三人都不作答便摇头叹息:“病人必须开始养身体,要找大医院,找环境好的医疗机构。首先,她必须远离烦恼,必须平心静气,少生气。心情要开朗,还要辅佐药疗才可能会转好。不然病人的寿命情况堪忧啊。”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薄荷只安静的走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老舅唉声叹气,心里是真的恨不得那会儿扇那老小子两巴掌,害的自己的亲妹妹如今身体这般不堪。 湛一凡突然握住薄荷的手,看向老舅道:“老舅,宝宝,我想……把妈送到英国去疗养才是最好的。” “英国?会不会太远了啊……”舅舅听了却是一脸的担忧。 湛一凡摇了摇头:“舅舅也知道,在伦敦郊区我们湛家有私人农场,农场附近就有个疗养院。那里的医疗设备齐全,医师也是非常的优秀。”遂低头又看向薄荷,湛一凡神色严肃而又认真的继续道,“首先,在那里不怕任何人的纠缠打扰,其次妈的身体需要疗养但是放眼全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让我们放得下心。再者,我妈也在伦敦,有她在我们都放心,谁都知道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好,有她照顾我相信岳母的身体也会越来越好,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心情好了,病情就会缓解。”老舅点了点头,“虽然我舍不得,但是为了小合好,咱就立即送去英国!况且,我有空就去看她,也去那里疗养身体得了!” “舅舅!”薄荷一声低唤,“没人愿意跑去疗养院住着。” 舅舅却笑:“傻丫头啊。如果能和你妈给一块儿带着弥补这二十八年来的缺憾,舅舅愿意!就这么定了,我看那老小子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弃的,他要是再来,你舅舅我就真的要做犯法的事情了。你快把你妈带走,远走高飞让他永远找不到才断了那人的念头!”老舅知道,薄荷是检察官,太多的事情不能做,包括他们这些亲戚,从前做的事情就算了,今后收手,总要给她留个好背景好名声。再者,那人再混账也是荷丫头的父亲,荷丫头虽然嘴上说断绝了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有人杀了薄光,他相信薄丫头并不会完全没感觉。而小合……他这个做哥哥就更料不定她究竟是怎样的心思了! 只是恨啊……真的恨,如果他要年轻个二十岁,一定给他老小子几个拳头吃,非得解气不可! 湛一凡立即打电话找直升机准备着送他们去机场,然后又让李泊亚订票,一切安排下去了才去病房。 白合已经转醒,薄荷正坐在床边削苹果。两母女都沉默的没有说话,湛一凡推门而入,扶着薄荷的肩问:“给妈说了吗?” “啊……?哦……还没呢。”薄荷神情有些恍然,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却在不停的想着母亲的身体状况。 白合叹了口气:“她进来就这个样子了……一凡啊,你和荷儿回去吃饭,这都中午了,我没事的。还有啊,一羽一个人在家里,该害怕了。” 薄荷将苹果递给白合默不作声,不回答也不起身,湛一凡则道:“妈,其实我和宝宝还有舅舅商量,我们想把你送去伦敦疗养身子,你看怎么样?” 白合咬苹果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薄荷:“我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妈妈,”薄荷抬头看向白合,“你头会经常痛吗?还有,当初生我和弟弟还有怀后面那个孩子的时候,是不是都落下了病根?你的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今天晕倒,我们都在,下一次万一我们都不在……” “宝宝!”湛一凡微微用力的按住薄荷,薄荷这才住了口,她太紧张了,太害怕了,所以情绪有些波动。但是她不后悔这样的质问,妈妈太不把她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比她薄荷还不珍惜。 “荷儿啊……”白合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我的身体真的很糟糕,妈妈让你担心啦。” 薄荷伸手握住白合的手:“妈妈,你一定要好好的,真的,这是我目前最大的期盼了。” 白合张开手,温柔的微笑:“来,妈妈抱抱。” 薄荷投过身去,白合轻轻的将她拢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深深的叹息:“傻孩子,妈妈的身体妈妈知道的……你不用担心,妈妈还能好好的陪你些日子,还长着呢。” “妈!”薄荷摇头,白合将薄荷推了起来,推给湛一凡:“把她好好劝一劝,这消极的态度可不好。人啊,就要有希望,才能更稳,更实。保持愉快的心情,保持乐观的态度,才活的快乐。妈妈看你,是一点儿都不快乐,苦了一凡了!” 薄荷顿口,湛一凡微笑着颔首:“妈总算是为了看明白了,宝宝就是过于消极,所以才活得累。” “湛一凡。”薄荷低声,他也来惹她么? 白合低笑:“行了。你们去吃些饭,我休息睡一会儿。至于你们说的……去英国,就去。反正我也想见轻语,想离开这里……” 薄荷抿唇,的确该离开中国,那个人的态度坚决的让薄荷都以为,他执著的态度让薄荷对很多事都改变了看法。从前只以为他自私自利,家里红旗不倒外面还抱着妈妈这面彩旗,但现在看来,他是从来都没家里那红旗露出过面对妈妈时的那种眼神。几乎于哀求,几乎于渴求……他是不是真的很爱妈妈?可是他爱的方法不对,他已经爱错了二十八年,他怎么还敢继续以如此的方式纠缠着妈妈? 妈妈想要的,他从来没给过。 家里的人送来饭菜,薄荷和湛一凡到花园里去吃,将房间留给白合休息,当然表嫂还亲自将她的饭菜拿了过去有她服侍妈妈吃饭,薄荷也放心。 门口守着两个保镖,薄荷现在很不放心,她担心那个人还留有人在这里,是她没发现的,所以薄荷不得不谨慎。 饭菜很丰富,薄荷却不想吃。 额头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纱布都拆了,就是还没拆针线,医生说明天就可以拆针线了。薄荷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丑了不少,但现在为了让伤口健康发展,所以还不敢梳下留海。所以人来人往,薄荷心事又重,不免有些自卑。 “张嘴。”一个勺子突然递到薄荷的唇边,薄荷抬头,看见湛一凡正满脸温柔的将勺子递到她的唇边,勺子里是浓浓的鸡汤。 周围路过的人都羡慕的看着他们,薄荷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张嘴乖乖的一口喝进了嘴里。 “这就乖了,”湛一凡将鸡肉挑给薄荷,“不要只埋头吃饭,也要想想坐在你对面的老公,是不是该和他好好沟通一下感情?” 薄荷隐隐的勾唇浅笑:“自恋。”低头将他给夹的鸡肉吃进嘴里,其实根本没多少食欲。但是今天妈妈晕倒的时给薄荷一些感慨,那就是身体必须养好。薄荷一直以来都在补身子,但是说实在话,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很虚,知道自己不太健康,她害怕有一天自己也像妈妈这样突然晕倒让周围的人紧张,从前倒是没关系反正就自己一个人。但是现在她开始爱惜自己,她有了在乎的人,也有了在乎她的人,所以她想身体健康,必须就得先吃得下。 强行的吃的实在是饱的不能再吃了薄荷才罢下筷子。湛一凡还在喝汤,优雅的就像一个贵公子,就算是坐在花园里,也和她不一样。薄荷身上沾染了太多的市井气息,从高中时代便自强独立的性格让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十足的千金大小姐,她也世俗,钱和活下去这两样从前对她是最重要的。可如今,她的许多观念似乎都在发生改变,湛一凡……她是绝对没想过自己会嫁个如此家世,如此姿态,如此的……男人。 “我知道我很迷人,要不要等我停下来让你看个够?”放下碗,湛一凡优慢的用纸擦了擦嘴,对着薄荷轻轻眨了一眼,迷惑十足的模样。 薄荷轻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正经下来:“我问你,那个基地……是你……捣的鬼?”问这话时,薄荷的态度还有些犹豫,因为她虽然怀疑,但是始终还是不太信他会如此厉害。 湛一凡也不隐瞒,喝了一口水,淡淡的‘嗯’了一声:“那样的地方,没理由再存在。” “你是怎么做得到的!?”薄荷早就知道湛一凡有些时候手段很强,但是她实在没想到他会这样无声无息的就将那里给毁了!况且,这些天他一直都和她在一起,她根本就没见到他有任何的异常行为。 “前些日子,我去了a市。”湛一凡这才缓缓的道来,“得幸见了极为重要人物,都是爷爷年轻时候的战友,爷爷虽然去世了,但他们还愿意照顾我,所以吃了几顿饭。这一次,其中一个唐爷爷帮了不少忙,除了他的部分空军势力。我只打了两个电话,有力那边接头,自然用不着我出面。上面办事情,想要销声匿迹很简单,让你有苦也说不出来。” 薄荷半张着嘴,感情爷爷出国发展前,还是个将军? 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塞了一瓣橘子到薄荷的嘴里,薄荷将橘子吃进嘴里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所以,是已经去世的爷爷帮了他们? “你不会心疼?” “当然不会。” “那算得上是薄家的产业。我也查出来,去年薄氏经济危机,是因为他将部分资金转移,就是拿去投入基地的部分建设而那里的经营所得也经常被他拿去投资。就此一毁,薄氏基业毁了一半,但我实在想不到,他还能丢下再次摇摇欲坠的薄氏找到白阳镇来,只是觉得他的确是在乎岳母。” 薄荷也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便又问:“那……那里面的人呢?” “自然是救出去放了。只是……” “什么?” “有些疯傻的人无法联系家人,就都关去了疯人院。大部分,应该是被逼成疯子的。部分正常的人似乎不肯走,他们已经被家人抛弃,无家可回。极少数的人离开了那里,我让有力给他们拿了一些钱,往后的事我们自然是管不住了。” 薄荷良久才道:“也许,毁了那里,也不是最好的结果。那些人,又失去了一个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们有的人在那里关了几十年,出去面对崭新的世界的确会无所适从,无法面对。但是关在那里一辈子,他们永远不知道人生该是怎样的,外面的世界该是怎样的,他们永远无法找将他们关在那里的人去质问去报复。就像岳母一样,也许也有人在找着他们呢?” “这件事,好坏参半。只是,能毁了那里,我是真的高兴……希望他能知道,我们的决心。”薄氏的产业又怎样?她不在乎,就连手里拿着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她也并不想要。那个充满了罪恶的地方,就该从人世间消失。 只是她不知,任何新闻报社都不敢报道大年初一那一晚,云海市疗养院背后的那座山后面发生的火灾…… 直升机在十几分钟后停在医院的草坪上,老舅他们已经收好了他们的行李拿来医院,就连一羽也被带了过来。 薄荷和老舅他们道别也跟着上了飞机,原本以为今天去不了英国,没想到还是起了程。这一去,她虽然很快就会返程回来,但如果不将母亲亲自安排进疗养院,她是怎么也不放心的。 湛一凡安排了李泊亚回云海市,所以李泊亚也就此跟着离开了白阳镇。到了白阳镇机场,薄荷他们这一次坐的不是任何航空公司的飞机,而是私人飞机。薄荷有些意外,湛一凡之前不是订机票了吗? “机票这时候不好定,其实这不是湛家的私人飞机,湛家的私人飞机停在英国,这是借来的。” 薄荷这才明白,虽然之前回来坐的是私人飞机,可是她知道私人飞机又空载回了英国,那边会常用,国内私人飞机用的并不多,而湛一凡又刻意低调,所以根本就没必要让私人飞机停在这里浪费。 “是重要人物其中的一个?” “聪明。”湛一凡弹了弹薄荷的额头,当然力道是几乎飘渺到没有的。 薄荷感叹,官僚勾结啊! 白合上飞机就躺下休息了,薄荷也窝在沙发里,她晕飞机的经历不想再来一次,所以上飞机就吃了药安静的闭着眼睛睡觉。这架私人飞机装修的并不豪华,但是却具有很浓重的中国风,也挺舒服的,有两个单人床,很像一个酒店的标准间。 十二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到了英国已是初六的早上。 薄荷的护照是随身携带的,而母亲和一羽的护照是刚到白阳镇薄荷就让舅舅托人去办的,出了不少钱但是效率很快。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有什么是钱做不到的事? 婆婆宋轻语自然会来接机,远远的薄荷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婆婆。婆婆一向沉稳,很少看到她这么急躁的模样。从前薄荷就深深的相信母亲和婆婆的友谊,不然婆婆也不可能寻找自己二十八年只为了完成当年和好友的约定。她重视承诺,重视友谊才有了薄荷和湛一凡如今婚姻,要不是婆婆只怕她和湛一凡这辈子都要错过了,所以薄荷对这个婆婆心里除了尊重尊敬之外还有更多的感激。她只是习惯于将感情藏在心里,不善于表达,就好比对湛一凡……始终没有表明过心迹。 “合!” “轻语!” 婆婆远远的挥手,而母亲白合也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好友,放开一羽的手就冲了出去。 在人群里,两个亲密的好友紧紧的抱在一起,薄荷和湛一凡拉着一羽在后面看着相拥的他们欣慰的微笑。要不是这两个母亲,也不会有如今在一起的他们。她们失散多年,如今能如此重逢,实在是感人而又值得人欣慰的喜事。 “天啦,你怎么变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一凡和荷儿也不和我说,直说找到了你……你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宋轻语拉着白合上下打量,打量一番发现朋友变得又憔悴又老了一劫,心里是伤心不已,又心疼不已。 白合也只是微微的笑着,湛一凡和薄荷走出来,带着一羽看着两个都哭了的母亲道:“先上车再说,这里很多人的。” 一向注重形象的宋轻语立即擦了擦眼泪,拉着白合便走:“走走走,我们先上车去……” “妈妈……”被抛弃了的一羽突然喊了一声,白合这才想起怕生的一羽被自己丢下了。立即放下好友宋轻语的手,转身去拉一羽。 宋轻语这才看见一羽,一脸的错愕:“合啊,这孩子……叫你什么?” “别瞎想,是我收养的儿子。” 宋轻语却更错愕了:“还收养了一个儿子?你让荷儿和一凡情何以堪啊?万一他俩早些年就见面了结婚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们的孩子的多吃亏?” 白合只笑,所以她反倒庆幸自己的外孙还没出世呢。 薄荷也是一脸的诧异:“妈妈,一羽他叫你了?”刚刚的确是叫了妈妈,没错。 “我说过,一羽不是哑巴,他会说话,只是说得很少。而且,也只叫妈妈,哎……”说着,白合叹了口气,不知道拿一羽如何是好。 薄荷的神色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湛一凡低头看着她:“想什么?” “哦……”薄荷看着已经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母亲和婆婆的背影淡淡的道:“只是在想,什么时候一羽能叫一声姐姐?那个时候,他就不会这样只缠着妈妈了?这样,妈妈就不会这么累了……” 妈妈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经历去照顾一羽,一羽回忆天天长大,妈妈却会一天天老去,薄荷怎么忍心需要调养身体的妈妈为了照顾一个孩子继续劳累?所以,她想接过照顾一羽长大的这个责任。 挽着手朝外走去,薄荷终于是忍不住的说出心里的念头来:“一凡,我们照顾,我们抚养一羽?他也是我们的弟弟……” 湛一凡的情绪看不出高兴与不高兴,只淡淡的垂着眸子道:“可以。家里多个孩子,也挺热闹的。”虽然一羽根本就不会制造出半点儿声音。 “张姐和刘姐,他们也不会那么无聊……?其实,我很想把一羽送去学校读幼儿园,让他和正常的孩子接触,也许对他的病情有利?” 其实,薄荷不确定湛一凡的心情,因为她自己的心情也很复杂,说要抚养一个孩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并不是你养着给他吃给他穿便是好的,你要给他爱给他关怀,要用心的去接纳他。更何况是一羽这样的孩子,需要比对平常的孩子更多的爱,更多的关心和耐心。所以湛一凡的答应,薄荷很是感激。 湛一凡突然扭头看着薄荷淡淡一笑:“世界上最权威的医生,我也会联系着,云海市也有这方面的专家,到时候我们去咨询咨询。” 他的笑似乎在安慰薄荷忐忑不安的心,薄荷得此一笑,什么都不再乱想了,只重重的点头:“嗯!” 薄荷感激的挽着湛一凡的胳膊,将头挨着他的胳膊,湛一凡轻轻的叹了口气,傻瓜女人……如果你觉得这样会开心,他就可以,哪怕是用心去对待抚养一个其实与他完全没关系的孩子。 上了车,白合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又看着一羽似乎适应了这加长车内的环境才去和宋轻语聊天。 两个女人拉着手亲密的说着话,薄荷和湛一凡在对面坐着,也就顺便的听着。 “我还要谢谢你找到荷儿,还记得当年那个誓言,一凡是个好孩子,他把荷儿照顾的很好,对于这场婚事我从前就期待着,如今很是满意。” “我们两个生的孩子会有错吗?一凡这孩子,虽然骄纵骄傲自大自负了一些(宋女士,你确定你是在表扬你儿子?)但是人品还是很不错的,对待自己在乎的人从来没二话,孝顺父母对荷儿也好,就是个好男人了。荷儿呢,更没的说的,这孩子懂事儿,我和国邦都喜欢。机灵,有能耐,也只有她压得住一凡。”说着宋轻语就笑眯眯的看向薄荷。 因为最开始宋轻语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失散多年的好友身上,所以没有怎么注意薄荷。现在仔细一看,宋轻语的脸色就变了,伸手就拉着薄荷仔细的看了看问道:“荷儿啊,你的额头是怎么了?” “大年三十那天出了车祸……妈,你别急啊。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没让一凡告诉你,这些天一直在舅舅那里让医生换药输水,所以才无法抽身。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抽针线,很丑?”薄荷说着就伸手想去捂住伤口,留海是夹上去的,说实话,她自己根本就不忍心照镜子。 “你这孩子,受了伤怎么能不告诉妈呢?还是在大年三十,你是不是真心不拿我当妈啊?一凡你是怎么回事儿啊?让你媳妇儿受伤,我把刚刚夸你好男人的话收回来收回来!”宋轻语气的不轻,拉下薄荷的手又仔细的看,看这样子会留疤了,可怜的孩子,哪个女孩子脸上愿意留疤啊? “是我的错,的确是我的错。”湛一凡这点儿不敢否认,他心疼都来不及。 “没事儿啊,”宋轻语心疼的看着那伤口还不忘安慰薄荷,“妈认识美容院的医师,他们有办法给你把这疤去了。不激光不手术,就给一些药膏,你这伤口还是新的,好消的很呢。” 白合在一旁看着,一脸的欣慰之色:“谢谢你轻语,有你疼爱荷儿,就算今后我不在她身边,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宋轻语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对,便扭头有些不快的道:“你说什么胡话呢?这个孩子缺少母爱多少年,你是怎么补也不够的,少说胡话啊?” 白合连连道:“是是是,我自然会补偿她。难道你这个做婆婆的就不会对她好了?” “我就她一个儿媳,又没闺女,我当然疼她。” “所以嘛,我说的是比如我不在只有你在的时候……” “不行不行。以后我们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你这次来英国疗养,就是和我在一起的,以后身体好了要是想回荷儿他们身边了,你就和他们在一起,反正你必须和我们在一起,别说胡话。” 婆婆的不安,正如薄荷。 薄荷总觉得,妈妈似乎有什么事还瞒着自己,没有告诉自己。而她言语间总是迟疑闪烁,那闪烁似乎就是因为此事。薄荷曾经几次犹豫,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总是没问出口。 看着婆婆和母亲关系那么好的样子,薄荷暂时也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一羽在一旁玩着玩具,薄荷窝进湛一凡的怀里,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很快就到了切尔西的别墅,车子驶进花园,在花园里停下。 薄荷拉着一羽下车,婆婆宋轻语和母亲白合随着其后,湛一凡最后下来,手里还拿着薄荷的外衣。 薄荷立即接过来穿上,因为英国的天气也并不暖和,但是让人感觉温馨的是,花园里挂着红灯笼,也颇有过节的氛围。 “你来了?”花园里步履匆匆,众人抬头,看见湛家之主湛国邦正朝这边走来,还向白合微微的笑着率先打了招呼。 “湛先生,多见不见,你和轻语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到时我,老了。” 两个人也像许多年的朋友寒暄,当年要不是白合的鼓励,湛国邦和宋轻语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在一起,甚至幸福这么多年。 “你还是一样的气质,只是岁月不饶人,我和轻语也老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能不老?薄荷,你的额头……”公公一眼就瞧见了,薄荷额头上的上。薄荷只笑了笑还是先喊了一声:“爸爸,新年快乐。我和一凡回来晚了。这伤……意外。” “以后做事小心些,受了伤,受苦的还是自己。” “是,知道了。” 湛一凡揽着薄荷,薄荷向他笑了笑,湛一凡和自己的父亲打过招呼众人才一同进了屋。 薄荷先去楼上换了一件衣服,又洗了个脸才下楼。众人已经在饭厅里,湛一凡拉着一羽不知道在说什么,而母亲白合和婆婆宋轻语则是形影不离的在餐厅那里聊天。 薄荷走到湛一凡身边,笑着问:“和一羽说什么?” “问他愿不愿意跟着我们。” 薄荷哭笑不得,这么直接?不过,她明天或者今晚就打算回去,的确是该问一羽这个问题了。 薄荷也蹲了下来,看着一羽问:“一羽,你是怎么回答哥哥的?” 一羽静静的看着薄荷,湛一凡耸了耸肩:“就是这反应。” 薄荷耐下性子,拉着一羽去一旁细声温柔的又道:“妈妈的身体,需要静养,以后不能好好的照顾一羽了。妈妈身体好了,才能睡得好,才能更好的和一羽玩,陪着一羽长大。但是现在,一羽不能和妈妈在一起,一羽呢,必须和姐姐在一起,姐姐会像妈妈照顾你一样照顾你,你愿意吗?” 白合桃花 一羽依旧只是看着薄荷,只是那双漠然的眼眸里多了一抹疑惑之色。仿佛有些不理解薄荷的意思,仿佛就在质问:为什么妈妈身体会不好?为什么自己要和眼前这个姐姐在一起? “你们在说什么?”白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蹲在地上拉着一羽不知道说什么的女儿女婿温柔的问。 “没有。”薄荷站了起来,她知道这件事要先和母亲商量,但是母亲会同意吗?薄荷明白母亲的心里,在她心疼照顾一羽的同时,一羽同样也是她的安慰和依靠。这两年,如果没有一羽,她的身体一定不会比现在好。 湛一凡让佣人带一羽去吃饭,薄荷则挽着白合向餐厅走去,婆婆宋轻语还在那里亲自仔细的摆弄食物,薄荷一走近便道:“妈,今天下午我们能去疗养院看看吗?我想早些先将妈妈的事情稳定下来,我想尽早赶回去上班。”马上就是云海市的人民大会,攸关薄荷的前途,虽然母亲比较重要,也注定是要迟到几日归岗工作,但是薄荷也不想在这个紧急关口错失机会。 婆婆沉吟了片刻,很是贴体的道:“是啊,你还要上班。检察院的工作也不轻松,那行,吃完饭我们就去疗养院看看。” 白合却是一脸不舍的道:“真的要这么赶着回去吗?” 薄荷知道他们没相处几天,而自己带着母亲一到英国来就要丢下她独自一个人在这里会让她很没安全感,按着母亲的手只温柔的安慰道:“参加完人民大会,一有时间我就回来看望你,我保证。” 白合轻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也只是舍不得薄荷,毕竟才和女儿相聚不多日。可是她知道女儿的工作也不容易,照理说明天就该上班了,现在还在英国只怕也是要耽搁工作的。白合不好勉强,只是吃饭的时候有些郁郁寡欢,薄荷知道母亲的感受,她也并不是立即就回去,还是再看看。 婆婆亲自张罗让人准备的中式午餐不仅看起来丰盛美味,味道和看起来一样的可口。一羽吃饭一向认真,从不说话,而且夹到他碗里的他都能默默的吃完,从不剩一根青菜。所以每次给他夹菜白合都是按照分量给他夹,不敢夹多怕他撑着了也不知道,吃饱的量就刚刚好。 饭桌上婆婆还是很兴奋的样子,一直在说这和母亲白合年轻时候的故事。公公一直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宋轻语,见她如此开心也总是笑着。薄荷和湛一凡也听着,不听不知道,一听才知道婆婆当年年轻时果然是个叛逆少女,要不是当年温柔可人的白合对她伸出友谊之手,只怕如今就不一定能和公公这样的人在一起了。而且,当年白合的追求者那是多如牛毛,甚至还将白合封为校花,在宋轻语看来白合那样的女子是真的犹如百合花一样美得让人不忍亵渎,说着说着便又说到了薄光。 桌子上突然变得安静,宋轻语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说就说提到那扫兴的人做什么?满脸懊悔的宋轻语立即又道:“吃饭吃饭,我话太多了,你看你都没怎么吃……” 薄荷也并未告诉过婆婆自己母亲的遭遇,所以宋轻语的尴尬只是这个人是个扫兴的人而已,毕竟白合与那人有过一段。 白合听到这个名字,神情一顿,抬头轻轻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却说道:“轻语,我还没告诉你……这二十八年,我去了哪儿……你不好奇吗?” 薄荷看着母亲,白合看着宋轻语,宋轻语则看向薄荷,薄荷并未告诉自己这些年关于白合的事,怎么……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我吃好了,”湛国邦突然站起来,在自己妻子宋轻语脸上亲了亲,轻声道:“我先去上班了,下午让一凡陪你们。一凡,这一次回来不用插手公司的事,好好陪着你母亲,岳母他们办事。” 湛一凡点了点头,湛国邦则友好的和白合点了点头:“疗养院的事情我已经打过招呼,院长是我多年好友,他会多多照顾你们的。” “谢谢。”白合微微一笑,湛国邦拍了拍妻子宋轻语的肩转身便去了。 湛国邦一走,宋轻语立即坐过来拉着白合的手问:“怎么,有事情瞒着我吗?这些年,你难道不是自己好好的活着?果真是有了苦衷?”其实,宋轻语也不相信白合是自己一个人好好的过着,不然怎么可能不早些出来见薄荷? 白合伸手向薄荷,薄荷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也坐了过去,白合拉着好友又拉着女儿薄荷的手,湛一凡则站起来将一羽抱下桌子,又将周围的仆人都遣了下去,自己则带着一羽去旁边的休闲厅里玩积木。 餐厅里顿时只剩下她们三人,白合对于女婿的体贴轻缓的叹了口气,这才缓缓道来:“二十八年前,我意外早产……在失去一羽的同时荷儿又被抱去了薄家,那个时候我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薄光将我送到那个秘密的地方关了起来。虽然他让医生给我治疗,可是一想起一羽,想起我的荷儿,想起我被关在那种地方,他却在外面和蔡青奕轰轰烈烈的举行着人人羡慕的婚礼。我承认……我的精神的确是浑噩了几年,那几年我过的很混沌,记得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多,除了芸儿之外,我好像总在生气,总在发疯……就当做是我真的有了神经病。直到后来,我的精神状态似乎才渐渐的好了许多,慢慢的我有了荷儿的消息,有了荷儿的照片,心里有了更多的依靠,虽然中间也有许多的事情,但都已经不值得一提。如今,我能告诉你们,是因为我决定放下从前,能从那个地方出来,是真的开心。我想陪着荷儿再久一些,想看着一羽长大,想要好好的过完余生,没有别的请求。那个疗养院,我答应过来,一是为了躲避他,我知道他究竟有多疯狂,如果我一直留在中国,他迟早都会找到我,我看见他……说不痛不恨是假的,所以唯有避着。[.超多好看小说]二,我是真的想养好身子,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的确是不容乐观,我常常会头痛,会精神恍惚,还会仿佛回到过去似的,总想到从前的光景,大多是坏的来折磨我。” 薄荷得手已经,妈妈从未告诉她这些,所以她是真的身体非常不好,可她却从来都不说,而他们竟然也没有人发觉过? 宋轻语已经摸着湿润的眼角:“那个畜生啊……你这些年竟然过的这些日子。但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抛弃你孩子的……你这么傻啊,这些年就没想过要和我联络吗?” 白合拍了拍好友的手:“轻语啊,我哪有电话去联系你呢?那里连只鸽子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我了。我的荷儿,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可能抛弃她?” 薄荷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头靠上她的肩,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合低头看着薄荷,温柔的看着她抬头望来的目光又淡淡的道:“荷儿你回去之后要好好工作,别和薄家的人生气,过你自己的,既然你的心已经确定要和他们断绝关系,那么从今往后他们的什么事情都再与你无关。妈妈不想让你去恨,恨字太累……妈妈恨了二十八年,也痛苦了二十八年。妈妈更后悔的是没有早些时候与他断绝了关系,做的不够决绝,不过当年从白阳镇出来就离开,如果当年不是想着再最后见他一次,与他告别,妈妈就不会落入他不休不止的纠缠中,更不会苦了自己的二十八年。虽然,你是他的亲生骨血,妈妈也不同意你说断绝关系这样的话,但是该断的时候不断,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所以妈妈能理解你,也能体会你的心情,只要你对得起自己的心,这世间那么多的世俗礼仪又如何呢?但,只要你这么做了,就不能回头,从今往后,那薄家的点点滴滴,任何事你也别再插手,更不能为了妈妈去报复他们。妈妈想要烟消云散,让时间去重新洗牌,你却不能因为妈妈而再和薄家困战,困在其中就是兽,困兽犹斗有几个好结果?你惦记着妈妈,妈妈也惦记着你,知道吗?” 白合说了这么多,薄荷岂能不懂?可是,要说放弃报复……薄荷看着白合,想起她说的道理,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却又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击之。妈妈,我可以不再主动出击,不再想着报复,可是如果纠缠的人是他们,如果不止不休的人是他们,如果给我难堪,给我痛苦的人是他们……我不能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女儿曾经生生的用刀割着自己,那滋味比恨字的滋味还要让人痛千八百倍。” 宋轻语连连点头:“对,荷儿说得好。合啊,你的话虽然也有道理,可是荷儿的话也很正确。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良是对弱者,对那些不要脸的顽固贱人,善良就是一把利匕首,还是一把拿来自杀的匕首。我欣赏荷儿做事的态度和风格,我也相信她自己会处理好这些事,你放心。” 白合似乎还有些犹豫,宋轻语却站起来道:“别说这些了,荷儿又不是立即就要回中国去。吃点儿水果,我们也该准备着出门了,看看那疗养院,如果你觉得那里不舒服,咱们就住农场去,大不了每日去一趟医院,我亲自送你去。” 薄荷就知道,有婆婆在,自己不用担心母亲,她们两个这么多年没见面,只会比自己与母亲之间更亲密更多的话要说,怎么会少? 白合也知道自己软弱,所以知道她们说的都是对的。心里也感叹,还好女儿的性格不如自己,还好她比自己坚强勇敢。 白合缓缓的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不能住的,只要自由……哪里都是我的乐土。” 薄荷听着母亲这句话,心里又泛酸,只要自由,哪里都是乐土。妈妈要的,何其简单,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却从来不明白?他要的,妈妈不愿给,而妈妈要的,他却给不起。 疗养院离郊区的农场非常近,路过农场的时候,婆婆宋轻语还对薄荷说:“再过半个月啊,咱们农场会有一场比赛,是骑马比赛。年轻的时候我也参加过,前几年也还活跃着这类的活动。但这两年你公公总是对什么事都担惊受怕似的,连马儿都不让接近了怕我摔着。我的确是老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放纵了,有机会你也能参加就好了。都是湛家自己的比赛,朋友亲戚们家的子女,都会参加。毕竟年轻,该好好享受一些这样的事儿,别总天只是工作,把你的棱角都给磨平了。” 薄荷听了倒是有些心动,可惜半个月后……她应该不在这里了。婆婆说的也很有道理,她的确只有工作,就连送母亲来英国也不忘了工作。 “会骑马吗?”妈妈白合笑着看来问。 薄荷诚实的摇头:“只在烈风背上坐过一次。” 婆婆稍些的讶异:“一凡竟然让你做烈风?烈风性子烈,我都驯服不了哦。” 薄荷看向湛一凡,在看文件的湛一凡百忙之中抽出视线来,朝着薄荷笑了笑:“烈风知道,宝宝是我妻子。” “马也通人性……”反正婆婆是心里不太快,要好知道她从前在烈风身上下过多少工夫,但那烈风就是不肯驯服。那马竟然知道儿子疼谁,只要媳妇也是不要娘的。想起来,心里不由得重重的叹息。 白合听到好友那酸溜溜的话也轻笑:“竟然和孩子们计较起来……果然还是从前的你。” 宋轻语伸手便去挠白合的咯吱:“让你取笑我……” 两个母亲亲亲热热的打闹去,薄荷靠近湛一凡,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很忙吗?其实,你可以不用出来的。”她知道,他的工作最近一直很重。中国的工程过了初七,只怕也都要逐渐的开工了,各个活动也该启动了。他一直都很忙,就连坐车都不忘拿着文件审阅,但却还非得跟着出来。 湛一凡放下文件,伸手将薄荷抱着,温柔轻笑:“不累。” 薄荷叹了口气,就知道他会这般说。偷偷的瞧两个母亲自己聊得开心,薄荷便戳了戳湛一凡轻声问道:“我问你,那个起码比赛……是每年都有吗?” “嗯,湛家的例行活动。” “真的?那你每年会参加吗?” “嗯,有空的时候,就会。” “都是些什么人?” “就湛家的,还有湛家的朋友。”对于薄荷的好奇疑问,湛一凡几乎是有问必答。 “我是湛家的儿媳妇……不参加,是不是很不对?” 湛一凡挑眉,看着薄荷:“你在想这事?” 薄荷点头:“我知道我很不够格,因为我总在中国兼顾自己的事,这边也只来过一次,亲戚们见着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家人。一凡,妈妈和爸爸虽然不会说什么,可是我自己是知道的,家族里的人对我必定会是颇有微词。” 湛一凡沉默,只伸手轻轻的刮了刮薄荷的鼻梁,而后才微微一笑:“傻瓜,爸妈不在乎那些,你管别人做什么?” “可别人在乎,别人在乎就会在爸妈耳边嚼耳根子,我能不在乎吗?我是俗人。” 湛一凡浅笑,抱着薄荷的手臂用力了一些:“我以为,你是清高的。” 薄荷叹息:“从前孜然一身,自然可以给任何人甩清高的脸。但是现在有了在乎的人,有了自己的家,再清高给自己看么?” 湛一凡眼眸一顿,低头亲了亲薄荷的头,只喃喃低言:“傻宝宝……” 薄荷皱了皱鼻子:“你才傻!”总骂她,她都觉得自己变笨了,变笨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湛一凡轻笑:“还说不傻。” 白合与宋轻语看着对面的小夫妻这亲昵的模样相识一笑,瞧瞧他们当年约定了一桩多么美妙的姻缘啊。 很快就到了疗养院,即便是冬天这里也郁郁葱葱,白色的洋房错落在茂密的绿林里,第一眼就让人心生舒畅。而这家疗养院是英国乃至世界比较出名的疗养院,医疗设备和师资力量都非常的强大而又独厚,疾病缠身许久的有钱人都喜欢到这里来调养身体,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医师们给病人指定最合理的调理计划,就连饮食都一把手的亲自监控和配置,更别说生活起居,都有人定制着最利于你的时间表。 车子靠近疗养院,在一栋白色楼前停下。薄荷扶着白合下车,宋轻语迎上在门口候着的一个黑衣男子,湛一凡则拿着电话在一旁一脸严肃的不知道在和谁通话。 “我们院长还在开会,再等十分钟,他就亲自赶来见你们……”遥遥的薄荷听见他们的对话,听得仔细也就大概听懂了这些。 白合紧紧的握了握薄荷的手,眼眸轻转,看到一羽竟向一只蝴蝶追去便立即放开薄荷的手,迈步向一羽追去:“一羽……” 薄荷正要追上去,湛一凡却握住她的手:“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薄荷回头看向湛一凡:“怎么了?” 湛一凡拉着薄荷走了两步才低声道:“刚刚接到爸爸一个电话,我要马上去公司一趟,所以这边……” 薄荷还记得中午公公让湛一凡陪着他们,不必管公司的事。可现在湛一凡却要急着去一趟,难道公司出什么严重的事情了? “如你所想,事情有些麻烦。”湛一凡握了握薄荷的肩,“宝宝,这边就交给你了。” 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转身便大步而去,薄荷再抬眼找母亲和一羽却已经没了人影。 “一凡怎么走了?”宋轻语和那人说完话回身来看,就见到湛一凡的背影。 “公司好像有些事需要一凡去一趟。”薄荷并没和婆婆说她的猜想,但是婆婆又是何等精明的人?看着湛一凡的背影淡淡的沉吟了片刻,转身再看薄荷身边,终于发现白合和一羽不见了,立即又问:“你妈妈和一羽呢?” “一羽追蝴蝶,妈妈去追一羽。一凡和我说话,转头他们就不见了,我去找找。”薄荷还是有些担心,迈步便向花园里跑去。宋轻语也立即跟着,两婆媳就一路匆匆的走一路找着那母子俩。 只不过眨眼的时间,一圈照下来薄荷开始着急了,因为她没有找到母亲和一羽。连人影也没看见,两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薄荷已经怕了。薄光可以悄无声息的将母亲藏了这么多年,她太怕了,害怕母亲再一次消失! 宋轻语轻易的就看透薄荷紧绷的情绪,扶着她的肩郑重的道:“别怕,我们会找到她的,我马上去让人帮忙找,你别着急。” 薄荷已经面如死灰:“妈妈对英语已经生疏……我怕她根本没法和人沟通!妈,这里对一羽和妈妈根本就是陌生的国度,都是我把他们弄丢了!”薄荷现在后悔死了,她以为自己等一下,以为自己等着和婆婆交待一凡的去向回头还能看见他们,可是这一圈都找下来了却不见了踪影,薄荷是真的又后悔又自责。 “你别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你自己身上,别着急,别着急啊。妈妈立即去找。”婆婆宋轻语虽然也在安慰着薄荷,可是脸上的着急之色丝毫不比薄荷少,而且说完就转身急急忙忙的向眼前的楼厅跑去找人帮忙。 薄荷无法坐以待毙,转身又寻着刚刚的路线找去,一路上步履匆忙,全部都是欧洲面孔从眼眸里流过,就是没有她最熟悉的那两张东方面孔。 薄荷捂着额头,她的头隐隐有些作痛。 转身,薄荷在长椅上坐下,身旁有人走过,是两个中年妇女,薄荷只隐隐的听见一些声音飘进耳朵里:“……那边好像有个女人跌倒了……孩子摔上……” 女人?孩子?薄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弹簧一样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迈步向那两个外国女人大步而去,一把抓住她们便问:“please!” 两个妇女看向薄荷,一脸的不解。 磕磕巴巴,但薄荷还是尽量的将自己的发音和意思都表达的清楚:“刚刚你们说的那个女人和孩子,是不是东方人?能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吗?” 在得到肯定的点头和方向时,薄荷已经忘了自己头痛这回事儿,放开脚步就向那边冲去——那是一个斜坡,有个房子挡住了那一片的草坪。草坪上有一颗巨大的苹果树,干枯的树枝还没有抽出嫩芽,树下有一座长椅,薄荷走过那房子才豁然开朗的看到这边的风景。很开阔,也很漂亮,在这样的寒冬难得见到这样绿的草坪。 这个疗养院,似乎大部分的植物都是常青的绿色,除了少部分的季节性植物。而薄荷,看着母亲坐在长椅上,一羽坐在母亲旁边,而她的面前则半跪了一个英国男子。 白合穿着白的羽绒服,领子是白色的兔毛。她的气色和肤色虽然都不如从前,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可是她的五官小巧精致,又具有东方女性的温婉气质,整个人高贵而又温婉舒雅,就算是远远的看着也知道她曾经必定是个大美女。 薄荷站在远处,迷蒙着双眼就看着这一幕画。那个英国大叔,只看侧面便能看出曾经是如何的英俊迷人。就算是如今,那也是潇洒的让女人侧目。一身白袍,应该是这里的医师,蹲在母亲的面前,脱了母亲的靴子握着母亲的脚踝…… 薄荷疾步的走了过去,只听得那男人的声音渐渐的传来:“还痛吗?不痛了?真是非常抱歉……” “妈妈。”薄荷已经走了过去,一脸囧色的白合在看到薄荷时顿时犹如看到大海里的浮木,伸手便将薄荷的手握住,然后拉到了身边,一脸激动欣喜的望着她:“荷儿,你可找到妈妈了,你快告诉这个人,我的脚其实没事儿……” “一羽没事?”薄荷先看了眼一羽,一羽望着薄荷,眼神有些闪烁,这小子终于知道是自己惹的祸了? 白合摇了摇头:“他没事。” “那你这是?”薄荷再看母亲,现在才发现母亲竟然是一个如此迷糊的女人。 白合一脸的愧惭之色:“追的急了些……就摔倒了。可是这个人以为我把脚崴了,就因为我站起来的时候摸了摸脚腕他就把我扶到这儿,还给我按摩……你让他快放开我的脚,我怎么说他都不听。”说着白合就望了望那白袍子大叔。 薄荷无奈的叹息,只怕是这个人按得舒服?很快薄荷就在心里暗骂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如此想母亲的,母亲的英语已经让她很不安很为难了,如果她着急起来的确是很难和这个英国大叔解释清楚。 薄荷立即向那大叔解释:“您好,这是我母亲,我是她女儿,刚刚多谢你的帮助,我来就好了。” 那外国大叔意外的看了薄荷一眼,再看那白合语出惊叹:“你有这么大个女儿?” 这句话很简单,白合总算能听懂了。于是立即点头:“对,这是我女儿。我不是迷路,还有这是我儿子。”白合说的很紧张,英语并不标准,语句也不太通顺,听着有些乱七八糟。那医生竟然一副能听懂的样子,颔首点头:“哦……那你丈夫呢?” 白合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只得将自己的脚努力从对方的手里夺回。立即将脚塞进靴子里,红着脸低头。 薄荷看了看那外国大叔那炙热的目光,又看向母亲那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窘迫模样,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一把将母亲扶了起来:“走,妈妈。” 白合看向薄荷点了点头,随着薄荷的搀扶慢慢的站了起来。一羽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那外国大叔立即也跟着站了起来:“我来帮忙……” “不用了。”薄荷冷冷的低声答了一句,就在这时薄荷看到婆婆宋轻语的身影便立即挥手唤了一声:“妈!” 薄荷从不喜欢这样喊人,隔着距离,大声的喊着。可是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些着急,于是也顾不得这些了。至少得让身后那个大叔知道,母亲依傍着什么关系的人,只得让那个人不能靠近才好。 “荷儿!”婆婆看见了自己,立即带着人跑了过来。越跑近,宋轻语脸上的神情却越加的奇怪了起来,薄荷只以为是婆婆不清楚她为什么搀扶着母亲,待走近时看着婆婆竟然冲着自己身后的方向缓然一笑,薄荷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些,自觉不妙。 “杰森!”婆婆伸手便向自己身后的人而去,薄荷磕了磕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狗血缘分这一说吗? “嗨,湛太太。”身后的人也热情非凡的和宋轻语打着招。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开会去了吗?” “回来了。这是……” 婆婆宋轻语热情非凡,拉着薄荷一个转身便道:“这是我儿媳,不是和你说我最好的朋友要到这里来住一段时间吗?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白合,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这是她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儿媳妇。荷儿,合,我还没来得及和你们介绍,这位杰森先生就是和国邦的好友,也是这里的院长。以后,你们就要多多承他们的照顾咯。” 白合要被逼着转了身,母亲的脸上写满了尴尬,而薄荷则在心里连连哀叹。宋轻语也终于发现了气氛的微妙,只在他们三人之间来来回回的看着,以眼神试探。 白合的病房是早已经准备好的,非常舒适的单人套间。有卫生间,有舒适温馨的单人床,还有茶几椅子和电视,充满了英伦风情的格调,还有一个大大的窗户,阳光正好落在窗台上的盆栽上,再进去的第一眼,白合就几乎喜欢上了这里。 “这个房间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是确实最舒服的,对人的心里和身体健康都非常的好,左边是健身房,右边是游泳池,还有餐厅就在后面,前面有花园,地理位置非常的方便。更重要的是,这里很自由。” 白合听见了free这个单词,回头看向那医生:“free?” 杰森看向白合几近透明的侧脸,微微一笑:“yes,free。” 一羽被白合牵着在薄荷前面行走,而那杰森在白合的旁边介绍,也许是懂她不擅长英语,所以说得很慢,偶尔只是两个单词,然后又添加一些颇为蹩脚的中文,两个人竟然或轻或浅的就聊了起来。 宋轻语在后面拉了拉薄荷,离了大约七八步路的距离才终于轻声的问:“怎么回事儿啊?” 薄荷叹息:“我也不清楚……妈,这个杰森他没有……结婚吗?”薄荷心里总是不安,因为这个杰森大叔似乎对母亲很是热衷,那眼神薄荷太熟悉不过了,就是湛一凡常常望着自己的模样,就是公公常常望着婆婆的模样,虽然还不至于那么深……但是那眼眸里的闪动却是非常清楚明了的。 宋轻语也是有些不安似的:“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单身快十年了……” 薄荷看着自己的婆婆,有些话却说不出口,但是梗在喉间却犹如一根刺。看向母亲单薄的背影,薄荷并不是想插手她的感情生活,她知道她并不会那么容易的敞开心扉去接受新的人,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薄荷才担心……她害怕啊,害怕妈妈会再一次受伤! 从疗养院出来,白合的心情似乎不错。 “妈……你觉得怎么样?”在门口等着车的时候,薄荷忍不住的试探而问。 “这地方……好像还不错。和那里真的不一样……” 薄荷立即道:“当然不一样。”其实她就是害怕母亲会有这样的想法,到了这里会以为和那里是一样的。 白合却隐隐的一个苦笑:“是啊,这里没有那个人……我的世界好像终于变得平静安宁了。” 薄荷一窒,她并不是故意要母亲想起那个人的。为什么到了妈妈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变笨了? 宋轻语立即岔开话,看着白合笑着问道:“那个杰森,你们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白合笑着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其实他说的话,我大半都没听懂……但他人好像挺风趣的。” 宋轻语笑着开玩笑似地又继续而道:“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白合一脸的诧异:“怎么可能,我如今已经人老珠黄怎么可能吸引的得了任何人的目光……”说着自己顿了顿,微微的摇头像是在自我否定似的又道:“再说,就算是,那我也得年轻二十岁才可能……” 薄荷一顿,看着白合问:“为什么?” 白合只是微微一笑:“人都已经老了,对什么还有激情呢?我除了你和一羽,再已经没有别的什么期盼了。” 薄荷看着母亲的微笑心里却莫名的难受,这一辈子妈妈得到过什么呢?她的期盼在二十八年的岁月里一日日磨平磨尽,她的人生她的期盼她的希望都在二十八年枯燥消失,她还剩下什么呢?凭什么只有对自己和一羽的期盼,她的人生呢?她其实也才五十三岁而已,她的人生还剩下二十年,三十年……还那么的长。 “妈妈,”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目光变得温柔,“如果觉得幸福,就不要拒绝……好吗?” 宋轻语温柔轻笑的看向薄荷:“荷儿……”似乎是为了她的这个想法而感到欣慰,她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白合的脸色却凝重了下来,只对薄荷道了一句:“别胡说……妈妈……不会想那么多的。” 话不过刚刚说完,薄荷还来不及和她在说些多的话,婆婆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宋轻语拿起电话一看是司机的,接起来便低声不悦的道:“怎么回事?这半天还没……你说什么?” 薄荷微微凝眉,因为婆婆的脸色变了。 “在哪里?行,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宋轻语扭头看向薄荷,唇色已经有些泛白,迟迟才道:“荷儿,你爸爸和一凡被堵在公司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薄荷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点头,白合也跟着点头。 宋轻语却摇头道:“不行,那里人太多,一羽带着不方便。所以合你就和一羽就在这儿,我马上给杰森打电话让他出来接你进去,你再了解了解这里也行。等会儿我再让农场的司机过来接你去农场住着,我和荷儿先去公司。” 白合虽然很想跟着,不过也知道宋轻语是为自己和一羽着想便只好点头答应,宋轻语便拉着薄荷立即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在路上的时候薄荷一直握着婆婆宋轻语有些发凉的手,宋轻语一直唉声叹气:“这段日子,你公公根本就没好好休息过,公司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虽然不及当年,但是这一次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多少的阴谋算计我们逮不着证据,就永远无法揪出背后的那只手……这公司是你公公用心学铸成的,一定不能倒不能倒……” 薄荷听着婆婆的喃言,自己也微微的沉默,她从来就知道天下无容易的事儿,公公从前只手撑起已经面临破产覆灭的湛氏,这里面付出了多少的艰辛和磨难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而湛氏如今扩展的如此之大如此规模,岂会没人惦记?只怕背后的那只手,也不会如此简单,不然不会让公公如此头疼……但今天又是怎么一个状况?为什么会被堵在公司? 就在这时,宋轻语的电话又响了。宋轻语突然有些害怕不敢接起,薄荷只好伸手拿过来,轻轻的放在耳边,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急很尖,她只听见一个单词:gun…… 眼睛受伤 薄荷和婆婆宋轻语赶到位于伦敦金融商业区的肯姆顿区时,天色已暗。车外的街道上集聚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有记者有警察还有普通的人民群众,全部都望着眼前高耸的大厦,而这大厦正是湛氏国际的总部。 宋轻语推开车门一脸沉色的下了车,薄荷在后面付了英镑急忙的跟着。 “夫人!”早已经翘首而望的司机立即看见她们便奔了过来,不过碍于这里的人实在太多,那司机还算知道低调,是匆忙的跑近了才低声的唤着,“夫人,少夫人你们可来了。” 宋轻语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经过最初的紧张还是最先冷静了下来,看着司机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司机忐忑的望了眼大厦,才低声的道:“大厦里有炸药!” “炸药!?”薄荷低唤,谁会放炸药!? 那司机点了点头,神色紧张的道:“现在还在探测,公司的人都已经撤出来了。可是董事长和总裁还在十七楼。这可怎么办?” 薄荷看眼前这阵势,似乎的确不假。 “带我去进去!”宋轻语硬声命令。 “不行,夫人我不敢……” 宋轻语厉声而喝:“你都敢告诉我,就不敢带我进去!?” 那司机一脸的为难,宋轻语又道:“再不带我进去,我一定会立即辞退你!大卫,我说到做到。” 面对宋轻语那冷稳的语气和威胁的话,司机大卫犹豫了许久,却还是转身立即引路:“夫人,少夫人跟着来。” 宋轻语脸色凝重的看向薄荷,还没说话薄荷就朝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求有福同享,但必定会有难同当。 “好。”宋轻语也微微一笑,神情似乎也放松了许多,拉着薄荷的手跟着大卫而去。 大卫向那警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警察看了薄荷和宋轻语各自一眼,还是让警察立即给他们三人开了道。众人的视线焦点顷刻就移到了他们三人身上,有记者似乎认出了宋轻语是湛氏董事长夫人,立即指着大喊了一声,众人‘啪啪’的闪光灯便倾了过来。 薄荷一向严谨习惯了,即便已经进入警戒线之类,还是附耳婆婆耳边以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问了句:“妈,这大卫可信吗?” 宋轻语只点了点头算作回答,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同时却也提起了心,因为湛一凡在里面。 进入肃静的大厦,危冷的气息迎面扑来。这是薄荷第一次到湛氏国际的总部,没想到却是因为这样一个意外。此刻伦敦已经是暮落西山,大厦里除了警察之外再无别的人。 那警察一见到进来的薄荷他们便迎面走来,还伸手将他们拦住,只道:“太太,这里面很危险,还是请出去。” 宋轻语冷冷挑眉:“我是湛氏国际的董事长夫人,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我必须上去。” “可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炸药……” 薄荷出言坚持而道:“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请尊重。”虽然英语不太流利,可她相信自己的气场算是勉强镇住了这两个年轻警察。 “这……好。但是请允许我们能陪你上去。”那警察妥协的退步,宋轻语立即点头,于是五个人一同向楼上而去。进入电梯之前宋轻语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仿佛在说夸她做得好,但薄荷却无法笑出来,进入这个大厦她才知道事情是真的比想象中的严重。 为什么会有炸药?她之前帮婆婆接的电话,里面提到过枪,那又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湛一凡走的时候神色正常,并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现在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还觉得一团迷糊的薄荷只好跟着两个警察和那个大卫一起上了十七楼。 但是事情并不顺利,在十楼的时候,电梯里传来‘啪’的一声巨响,灯熄了。紧接着又是两声‘腾腾’巨响电梯一阵颠簸,薄荷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电梯就急速的乡下滑去―― “出故障了!”宋轻语大声一喊,薄荷急速的反映了过来,跑到电梯按钮那里两根手指从上往下‘哗哗’的两声按下所有的楼层。 黑暗里宋轻语大喊了一声:“荷儿,快靠着电梯墙壁!” “妈,我知道。您背和头都靠着墙,膝盖弯着――啊!”话还没说话,电梯又‘腾腾’的抖了两下,电梯竟然在四楼停了下来。 薄荷重重的喘了口气,照着记忆力的方向在黑暗中摸着向婆婆的方向而去。 “夫人,少夫人你们没事?”大卫着急的声音才从黑暗里传来,宋轻语轻轻的‘嗯’了一声,薄荷却觉得奇怪,为什么没有听见那两个警察的声音?婆婆的手突然一重,重的薄荷在心底微微的倒吸气,可是她也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过于的……安静了。 “噌!”一声,电梯里亮了。照亮黑暗的是大卫的打火机。幽密的空间里,点燃打火机是自杀的行为,因为它会吸光人用的氧气,会让困在电梯里的人呼吸困难甚至因为缺氧而昏迷。 但此刻薄荷已经无法顾忌在思及太多,因为地上躺了两个人,正横在她的脚面前,正是那两个年轻的警察。大卫还在微微的喘息着,打火机的微光照亮了他有些苍白的脸,薄荷向后退去,警察的看着地上的那两个人。明明……她刚刚摸向婆婆的时候,地上就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们是怎么……? 薄荷怀疑的看向大卫,大卫熄掉手里的打火机,微微喘息着才道:“少夫人,不用怀疑,这两个人是我放到的。” 宋轻语低声沉沉的才道:“荷儿,大卫是我的人,不用担心。” 薄荷的心这才微微的放下了一般,心也无法再藏疑惑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轻语解释:“大卫表面上是司机,其实是保镖。是你公公在退伍特种兵里为我精挑细选的人才,他的身手很好,警惕性也很高。刚刚在进入电梯前,他给我做了手势,我知道他在怀疑这两个警察。所以我一直拉着你。” “恰好电梯出了故障,所以才给我机会下手。”那大卫立即解释,“这两个警察眼生的很,而且做的事情也是多此一举。我们既然能从大门大摇大摆的进入大厦,就必定是得了令的,他们却还询问,并且借此机会和我们一起上楼,所以我怀疑。还有便是……”随着大卫的解释,电梯里的灯‘呲呲’声的响着亮了,大卫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薄荷这才仔细的打量平时看起来根本不起眼的司机,长得壮硕高大,不似别的欧洲人那么白,但是四肢发达健硕,的确是个练家子。 “还有便是,”大卫蹲了下来,指着地上二人胸前的胸牌道:“他们都不是今天出警的人员。” 薄荷看那警徽,她不懂伦敦的警徽有什么差别,但是竟然大卫这么说,婆婆又坚定的看着自己,她也就没必要在怀疑了。 电梯亮了,可是却还不运行,只怕是真的出了问题。 “之前我接电话,听到你说什么……枪,现在却又说炸药,怎么回事?” “原来是少夫人接的电话。那个时候我是着急了些,只听到枪声响,我已经看过了董事长和总裁都没有受伤,但是公司收到有炸药的威胁,还是一顿tnt炸药。” “tnt?军用炸药?”对这方面薄荷还是了解过,这炸药威力极其的凶猛,爆炸当量是普通的硝铵炸药的三倍,如果是专业人士,布点又合理的话,别说一栋五六十层的高楼大厦,一百栋一个区不在话下。 “真是该死!”宋轻语低骂了一声,平日里随和的婆婆一严肃起来有多腹黑多少的能耐薄荷还是清楚的。她知道婆婆生气了,可是她又何尝不生气?不知道是怎样的恐怖分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拿财产和人的生命开玩笑! 大卫将地上的两个被他撂倒的警察绑了起来扔到角落里,然后开始想办法怎么出去。 薄荷知道,如果不尽快出去,如果再消防队来之前还没有找到炸药所在,如果恐怖分子引爆了炸药,他们今天必定会死在这里! 按了呼叫铃,虽然知道此刻四楼会没有人,但薄荷还是不停的按着,有时候希望与绝望同在,奇迹总是在绝望之后产生。 大卫身手矫健,撑着扶手爬向顶盖,几个拳头砰砰的敲了几下,低头有些气馁的叹息:“电梯结构太好,难以突破。” 宋轻语一脸愧疚的看向薄荷:“我不该带你来的。” 薄荷伸手拉住婆婆的手:“妈,我是你的儿媳,你说过没女儿所以要把我当女儿一样疼,忘了吗?”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后悔。没有亲妈会把女儿带进这么危险的地方,没有好婆婆能把儿媳妇陷入这么危险的困境。我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一凡,如果今天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我会恨死我自己的。” “如果你不带着我,我才会恨死我自己的。妈我知道,我这个儿媳一点儿都不称职,不仅不能和一凡侍奉陪伴在你们身边,现在还要把自己的亲妈劳烦给你们照顾。这边的亲戚对我颇有微词,你也从来不提及,我这个儿媳也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让你们颜面增光的事,你们也不要求……妈,我真的很感谢你和爸爸,真的。能嫁给一凡,能嫁到湛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和福气。”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一个害怕爱情奢侈亲情的感情卑微者,但是现在无论友情还是爱情又或者亲情她全部拥有了,除了母亲之外湛家已是她心目中唯一的亲人。 薄荷一番恳求真心的吐露让宋轻语听得眉梢轻扬,一脸欣慰的微笑。 伸手抱住薄荷宋轻语叹息着道:“傻孩子……我和你爸爸都欣赏你这样的姑娘,不仅仅因为你是白合的女儿,还因为你这个人。见到你本人我们是真的开心,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儿媳我们也感到骄傲啊。你和别的女孩子都不一样,你和一凡在我们眼中就是最适合的人,最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 薄荷从前总是见过也听过许许多多的婆媳关系的故事,天底下没有一个婆婆会真的认为她的儿媳配得上她的儿子,没有一个儿媳能真正的让婆婆满意。可是在自己婆婆眼中,永远都是偏向自己的,这点儿从最开始她就知道。这并不是表演出来的虚伪偏爱,而是婆婆独特的性格和对她真诚的心。 她岂能辜负这样的婆婆?岂能后悔?岂能不为自己能在今天与她一起共患难而感到欣慰? 薄荷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宋轻语也尽量的保持着淡定,但是大卫却还在努力的想着办法尽力的突破电梯这道难关。薄荷紧紧的握着婆婆宋轻语的手给她安慰,宋轻语也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三个人都屏息的等待着大卫能够创造奇迹。 从上无法突破,从门更是不得而出,大卫满头大汗的扭头看向宋轻语和薄荷时她们就知道,奇迹很难发生了。现在只希望警察和消防队能齐心协力的找到那些弹药解除危机,那么她们还有一线生机,又或者被湛一凡他们发现他们被困在电梯里,但是就算他们知道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这时,头上突然传来‘咚咚’的敲打声。薄荷抬头望去,婆婆宋轻语已经拉着她问:“荷儿,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薄荷也振奋了精神,绷直的神经绷也瞬间被绷的更直:“听见了。好像是敲电梯门的声音!” “是的夫人,少夫人我也听见了。”大卫立即道。 宋轻语一脸欣喜的抬头望去大喊:“是有人发现我们被困在里面了吗?一凡,国邦,是你们吗?” “咚咚――”又是两声敲打电梯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泼了下来重重的击打在了电梯顶壁上。 薄荷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刺鼻又熟悉。 “是汽油!”薄荷神色突然间巨变,低呼一声,拉着婆婆便往角落钻去。 “不是董事长和总裁!”大卫也突然变了脸色,“那些恐怖分子还在大厦里,他们想烧死我们?” 薄荷根本没想那么多,放开婆婆的手便跑到电梯门旁,伸手掰着完全没缝的门大喊:“大卫,快!我们用力把门掰开!” “荷儿……妈真的对不起你……咳咳……”电梯里突然炙热了起来,宋轻语捂着鼻息开始咳嗽。 薄荷深深的看了婆婆一眼,扭过头来便用自己最软弱的手扣着门缝向两边掰去,用尽了吃奶大的劲儿低声而道:“妈,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是心甘情愿的,不后悔。我们不能有事,我们一定要出去,不然这些人想杀我们的人就得了逞,这些坏蛋的目的就是要我们死,我们不能如他们的愿,我们还有爸爸,还有我妈还有一凡,大卫也有他的家人,所以,我们一定、要出去!” 她沉着而又认真的神情让宋轻语微微一愣,更让大卫从心眼儿里佩服她,到了此刻却还能临危不乱的女人有几个?大卫也觉得热了,只怕头上已经是熊熊烈火,再这么下去他们三个包括地上那两个必定偶会被烤熟。 “究竟是谁要这样?就连他们自己的人也不管了……”宋轻语沉痛的耐着热看着地上那两个还在昏迷中的警察叹息。抬头再看薄荷和那大卫,他们在拼尽全力的只想活下去,而她……岂能再消极悲观的只坐以待毙? “对,我们不能死在这里!”宋轻语咬牙的也奔走了过来,和薄荷大卫一起扣着那门缝一起向旁边掰去。 这电梯必定是被人做了手脚没错了,不然电梯不会突然失灵,更不会在停下来却还是无法开门,更不会在无法开门逃出去的时候被人泼汽油!这一切,只怕是有人故意而为,挖了陷阱只是为了让她们死在这里。如果真的就这么成全了对方,她怎么甘心!? 在齐心协力的共同努力之下,电梯门总算被掰开了一条缝隙,可是随即钻进电梯的还有浓密的烟雾。 “咳咳……”薄荷开始呛咳了起来,宋轻语也忍不住的呛咳,大卫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大喊:“我们再加把力,一定能逃出这里!” 薄荷知道,不然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薄荷突然想到了什么,放手蹲下身,边咳边从那两个警察的身上扒着衣服,很快就将两件警服扒了下来,然后给婆婆宋轻语披了一件,自己也披了一件。大卫赞赏的看了薄荷一眼,可是薄荷和宋轻语都无法再忍受那呛人的浓烟,即便她们意志再坚定此刻也无法不尊崇身体的脆弱而倒塌。 难道她今天真的要命绝于此了?不!她还没有和湛一凡生过一儿半女,还没有在历尽了苦难折磨的妈妈膝下尽孝,还没有成为大检查官,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但是这滚滚浓烟就像凶猛的猛兽将他们困在这里,无法逃生! 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无法呼吸……薄荷甚至快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火似乎已经蔓延到了电梯门比上,大卫只能脱了衣服握着那滚烫的铁壁还在那里努力抗争。 “老婆!你们在里面吗?你们是不是在里面!?” “宝宝,妈!你们听见了吗?你们还好吗?” 这两个声音犹如天籁,薄荷迅速的与婆婆交换了视线,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欣喜笑容。可是婆婆的神智和身体都显然已经无法犹如眼神那样清醒,倒在薄荷的怀里难以喘息,掩着口鼻激烈的咳嗽着。 薄荷也被浓烟呛着无法给予回答,只能按耐着激动的心,按耐着死灰复燃的对生渴望的那份儿态度和心情看着大卫。 “呀――”大卫咬牙切齿的用尽了全力将电梯门活生生的掰开。 无数的火花向下跳向里涌的同时,水也跟着扑来。 火花被熄灭了,可是浓烟还在。 “妈?妈!?”薄荷嘶哑着嗓子喊着已经昏迷的婆婆宋轻语,但是婆婆显然已经陷入重度昏迷听不见她的声音。薄荷有些着急,大卫喘息着爬过来,和薄荷一起扶起地上的宋轻语,嘶哑着嗓子道:“少夫人,我们送夫人上去!” 薄荷抬头看。散去厌恶,外面是空荡荡的墙,根本就不是对接的出口。 “我们在中间,董事长和总裁就在上面。”大卫补充了一句,薄荷点了点头勉强的支撑着身子爬起来,扶着婆婆向电梯口走去。 大卫和薄荷一起将宋轻语拖了起来,湛国邦焦急的声音已经传来:“老婆,老婆!?老婆你醒醒!老婆!?” 婆婆宋轻语很容易就被站在电梯门口的人拉上去了,薄荷突然没了力气,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少夫人!你没事?”大卫的声音也变得嘶哑,看见薄荷坐在地上,嘶哑的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薄荷摇了摇头,头上依然传来湛一凡焦急无比的声音:“宝宝!?宝宝你怎么了?” 薄荷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大卫伸手将薄荷抱了起来,快步的走向门口。 “总裁,我把少夫人拖上去,你接一下……”大卫嘶哑大声的道,然后就将薄荷整个人都托在了头上,薄荷软弱无比却还是撑着墙,一双原本冰凉的手在黑暗中被紧紧的握住。 是湛一凡!薄荷在心里知道,可是却喊不出一个字来,然后整个人腾空一重再一轻,她似乎就已经被拉了上去,整个人就已经被陇入了湛一凡那温暖安全的怀中。还有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的味道…… “宝宝!”湛一凡先是低头检查着薄荷身上有无伤势,薄荷眯着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因为她之前戴着隐形眼睛,所以此刻眼睛疼痛无比,灼的她什么也看不清,她知道是因为经受了高温的原因。而此刻更是全身无力,嗓子嘶哑疼痛,在清楚湛一凡就在眼前的这瞬间,她所有的意识都化为黑暗向她顷刻倒来。 小手摸到湛一凡的大手,然后轻轻的握住,之后只听见湛一凡一声又一声的‘宝宝……宝宝……’的低唤声,接下来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的昏迷了过去。 “宝宝?”薄荷的毫无意识吓到了湛一凡,一旁的父亲湛国邦已经将母亲抱了起来向外冲去。湛一凡也不敢怠慢,让人把已经双手是血,血也被磨破的大卫拉上来之后就抱起薄荷向外冲去。 一路上有警察署的头文森跟着,湛一凡便走便向文森冷硬的道:“那些人必定还在大厦,无比请将他们抓出!就算这栋大厦毁了,也必须将他们炸死在里面!” “那些炸药……” 湛一凡眼神一冷;“找得出就找,找不出,就当他们的祭品!” 薄荷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是一片黑暗,眼睛疼得无法睁开,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它蒙住了!怎么回事?是谁遮挡了她的视线?是谁将她的眼睛蒙起来?她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痛!? 薄荷伸手向空中摸去,想开口说话,可是嗓子灼痛无比,张口也发不出声音来。 薄荷的意识迅速的回到电梯里的那一幕,似乎还近在眼前。匪徒,大火,浓烟,高热的气温……湛一凡! 她的左手似乎插着针管,因为她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正在输入自己的身体。而她的眼睛……薄荷伸手摸了摸,紧紧的绷带缠在眼睛上。薄荷的心一惊,她怎么能忘在经受高温时眼睛那灼热的疼痛。难道……她瞎了!?薄荷的心颤抖了起来,希望老天不要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 可是她怎么不害怕?怎么能不害怕! 一凡!湛一凡你在哪里?湛一凡你不见了吗?湛一凡你抛下了我吗? 所有的恐惧都在黑暗里爆发,她如果瞎了,妈妈怎么办?她如果瞎了还怎么照顾一羽?她如果瞎了,还怎么工作!?她如果瞎了还怎么对付薄家的人怎么防备那个人抢走母亲?她如果下了……还怎么够资格成为湛家的人!? 眼泪想流下来,可是却怎么也流不下来,只是疼得厉害。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可是她知道周围没有人,她想离开这儿,她想找母亲,想找一凡。她害怕她不知道的地方,她害怕黑暗,她害怕……不行,她不能让这绷带围着自己的眼睛,她要看见,她要找到这是哪里,她要寻着路去找母亲和一凡! 手忙脚乱的扯着头上的绷带,手忙脚乱的扯掉手上的针管,即便她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只是针头,手上的针头被扯掉,手背上的肉立即高肿还流着血。头上的绷带凌乱的挂在脸上,但是却没顺利的让眼睛重见光明。 就在薄荷还在坚持的扯着头上的绷带时,湛一凡的声音着急惊慌的声音传来:“宝宝!” 薄荷一顿,脚步声传来,她的手却加剧了速度和动作。 “宝宝!别这样,别这样……”湛一凡快速的跑过来,一把便将薄荷抱入怀里。 薄荷猛力的挣扎着,她为什么会看不见?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她害怕,她恐惧,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困扰着她,她的意识模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给她打一剂镇定剂!”跟着进来的一声立即招呼护士,跟着进来的白合哭着跑过来:“荷儿,荷儿你别瞎妈妈!荷儿!” 薄荷依然在湛一凡的怀里用力的挣扎着,她仿佛就听不见母亲的呼唤,也听不进去湛一凡的话。只是想要扯掉头上的绷带,整个人陷入那样的执著混沌中。 湛一凡看向医生,冷硬的声音更像是哽咽:“能不能不打?” “湛先生请冷静,湛太太现在已经陷入精神混乱之中,如果不打镇定剂,她一定会伤害她自己。”医生冷静的回答,然后指挥着别的护士道:“给她的左手止血。” 湛一凡看了眼薄荷那惨不忍睹的左手,心疼的将她更用力的抱入怀中。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湛一凡只低声的呢喃着,像是在对薄荷道歉,也像是在谴责着自己。 “荷儿……”白合蹲在床边想要抓住薄荷乱舞的另一只手,看着女儿此刻这样,她这个做母亲的更是心如绞割,上天为什么不把这一切都落在她的身上?她这个做母亲的愿意替女儿承担,她这辈子唯一的骨血…… 医生将镇定剂打进薄荷的身体里,薄荷再一次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倒入湛一凡的怀里。 医生亲手给薄荷在右手扎了针,又将她头上的绷带重新缠好,湛一凡才慢慢的将薄荷放在床上。 “病人会好好的睡一觉。在她下次醒来时最好有家人陪在旁边,不然还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医生说完便向湛一凡和白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领着重护士离去。 湛一凡的眼睛已经熬得血红,可他还将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握住薄荷涂了药膏的左手。 白合心疼的看着他:“一凡,你回去休息。荷儿这里,我来照顾。”这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荷儿一直都在昏迷,而他就一直在警察局和医院之间来回奔波,几乎都没合过眼,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湛一凡只摇头,眼神依旧深深的凝视着床上安然熟睡的薄荷:“今天都是我的错,我该陪在她身边等着她醒来的,是我让她不安让她受苦了。妈,你回去休息,我一定要陪着她,等她下一次醒来,我不能不在!”他决不允许她再这样伤害她自己! 白合也是几天没休息好,但她这时候是真的不能走开,离开薄荷她的心会不安。 “还有一羽在家里,他没有你,会害怕。”湛一凡提醒了一句,白合顿了一顿,一羽的病情好不容易有了改善,如果让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加剧他的孤独症?白合的确不敢涉险,而一羽是不可能带到医院来搅扰薄荷的。 “那……我再呆一会儿就回去。”白合知道只要有一凡在这里,薄荷会没事的。可是一羽没有自己,就一定会有事的。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她放不下任何一边。 湛一凡没再答话,只是握住薄荷的手,看着她沉睡的面容。 薄荷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左手发麻,眼睛还是痛,可是似乎已经好了许多。 动了动,她感觉到左手被人握住,这一次是右手冰凉,液体依然在缓然的流进自己的身体。 握住她左手的……似乎是湛一凡。 “一凡……?”她试图轻轻的唤了一声,声音很轻,可终于能够叫出声来,声音听起来除了有点儿沙哑之外,似乎也没坏。嗓子,还是好的……心底松了一口气,可是眼睛还是睁不开,也是一片黑暗,心里依旧害怕。 湛一凡原本还趴在床边睡着,听见薄荷的声音便立即抬起头。 “宝宝?”低哑的嗓音轻唤。 “一凡……”薄荷又叫了一声,湛一凡的那声‘宝宝’犹如大石将她心底的恐惧和惊涛全部压了下去。 “我在这里。”湛一凡紧紧的握住薄荷的双手,避开她手背上的针。 “一凡……”薄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停的低唤湛一凡的名字,似乎这样她才能安心。 “我在,宝宝。别害怕,我在这里。”湛一凡拉着薄荷的手摸着温热的脸,薄荷摸到湛一凡下巴的刺,一惊:“你……一直在这里吗?” “我陪着你呢。” 所以……他刚刚在睡觉?他没刮胡子?似乎很深。 “我睡了……几天了?”薄荷终于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四天。”湛一凡轻言。 “四天……?”薄荷哑然,她昏迷了这么久!? “中国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假。别担心。”湛一凡知道她正在当选检查委员,但是命运玩弄,她是不得不错过了。 薄荷并没想检查委员的事,也并没想自己上班的事,而是……她的眼睛。顿了一顿,终究是没勇气问出口,脑海里还有着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遂问出口:“妈妈呢?” “孤独症专家在家里陪着妈和一羽。” 这句话就说明了一羽和母亲的情况,薄荷听懂了却还是摇头:“不是,我是问……我们的妈妈呢?”她的婆婆,她还记得当时婆婆的情况也很严重。 “妈还在休息。早上还来看过你,她的身体已经无大碍,再过两日就可以出院了。” 薄荷松了一口气,那么,她的眼睛……是因为隐形眼镜吗? “宝宝。”薄荷不知道自己的手无意识的摸向了眼睛上的绷带,湛一凡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手心,轻言道:“别担心,眼睛好好的。” “真的吗?我没有……瞎吗?”那一刻,她的眼睛很难受,那一刻干涩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而她醒过来的世界,也是一片黑暗的,难道不是……瞎了吗? “没有。眼角膜没有受伤,隐形眼镜也只是干涩了,并没有被融化,所以我们宝宝也是眼睛受了伤。现在医生给你动了手术,拆开绷带的时候……会好的。” 会好的?所以,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薄荷黯然,不,她要的不是可能,而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薄荷虽然沉默不语,但是双唇紧抿,紧张不安的情绪就那么表现了出来。 湛一凡往前,弯腰将她抱进怀里,轻轻的摩挲着她窝在自己怀里的脑袋,定定的道:“别怕,一定会好的,我不会让你看不见,我一定会让你的眼睛好起来,我保证,我发誓……” 薄荷鼻头一酸,可是她不敢哭,也哭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拽着湛一凡胸口的衣襟,将脸埋入他的怀里,为什么?为什么……!是谁?是谁泼的汽油?是谁想要杀她和婆婆?是谁要深深的打击湛氏!? 湛氏,这一潭深水,她已经深入其中。她知,从今以后,她便要开始为之战斗。不为任何,只为这件事,只为自己的眼睛,只为自己已然成为……湛家人! 而现在,她要和自己战斗。 薄荷沉默了两三日之后情绪才缓缓变为正常,只是当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她会微笑,会听会说话,也会吃东西,甚至每天都乖乖的让医生给自己打针吃药。包括一羽来了,她也会拉着他的手,但也只是拉着他的手却什么也不再说。一羽也就乖乖的让薄荷拉着,然后姐妹俩坐在床边听着母亲讲故事或者听着轻缓的轻哼小曲。 宋轻语两日之后也出院了,出院之前来看了薄荷,虽然这期间她也是只字未吐,但是薄荷知道她在哭。哭什么呢?哭她的眼睛吗?不,她相信湛一凡的话,她觉得自己一定没有瞎! 黑暗是暂时的,只是为了迎接明日的黎明。 不过后面宋轻语就没有再来了。母亲说是因为公公的逼迫所以在家中休养,可是薄荷知道自己的婆婆是个怎么样性情的人,她必定不会就此坐以待毙罢休此事,她和自己一样,就算是死也会报这个仇!而至于她没有来看望自己,许是一方面不忍伤心,一方面忙于那日的真相。 但是湛一凡从不在薄荷面前提起那天的事,薄荷每一次问起他都会岔开话题。后来薄荷不问了,便只是安静的在医院里休养,而母亲白合也被湛一凡着手办理了疗养院的手续,后来母亲也不来了。 薄荷从来都不知道世界可以如此安静。 原来许多东西,少了视觉的看,会比以往还要清楚明白。 湛一凡每一次进房间的声音,每一次出房间的声音,每一步脚步,每一次起身,每一次亲吻她额头嘴角……她都能听见。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他的心跳,听见他吻落下来的声音,听见自己那烦躁不安渐渐落下的声音…… 而这个时候她的心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的这双眼睛真的瞎了,他也一定会一如既往的爱着自己。 具有别意的来访 春暖花开,微风和煦。 院落的墙角两枝不具名的花枝正在悄然绽放,抽嫩的绿草渐渐的已经覆盖了整个花园的角落。穿着白色毛衣披着藏青色披肩的东方女子缩在大榕树下的长椅里,耳朵里塞着的耳塞里淡淡的流出一些英语对话,眼睛被白色的纱布蒙着,脸上的苍白流露出少许的病态之美。 旁人远远的走过都忍不住的投过视线来凝视许久,而她或动或静,似乎都已经俨然成了这医院的一副美景美画。 薄荷并不介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这般的模样。她想要晒太阳,她想要吹吹风,她想要接触外面的世界想要接触大自然,而不是整日的呆在病房里听着英语单词,听着英语电影,或者听着湛一凡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薄荷想要自由,她向往自由的心从来没有停止过,哪怕这双眼睛真的瞎了。 虽然无论她走到哪里湛一凡都会跟着,即便他手里有很多的工作,只要她出来他也会立即放下一切跟着她出来。所以那幅画里最美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角色,她最温柔体贴的丈夫——湛一凡。 想到那个人,她的唇角也总会不由自主的勾起。 “一凡?”薄荷取下耳朵上的耳机回头轻唤,眼前是一片黑暗侧耳听去竟没有半点声音。以往,薄荷还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脚步声,就算是抬头举手的动作似乎也能知道。可是今天除了风的声音,除了花开的声音,除了阳光流动的声音之外……好像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一凡?”薄荷又轻唤了一声,还伸手试图的向前摸去。刚刚还在跟前,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如果有急事要离开,怎么不提前和她说一声呢?难道他靠在哪里睡着了? 薄荷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在她每天的记忆中,这里是一个坡。她每次是被湛一凡扶着或者拉着又或者抱上来的,但是她的感觉能够告诉她,这是在一个小坡上。虽然这里有太阳有大树还有长椅,但是这里也有一个小弧度的坡。 没有湛一凡,薄荷是害怕的。 很没有安全感,心里会烦躁不安。 她也对自己如此的态度而感到厌烦,因为她明白湛一凡不可能每天只围着自己打转,更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陪着自己。他有重要的事要忙,湛氏这次被威胁的炸药事件到最后虽然知道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吓唬事件而已,但是电梯被烧,薄荷和宋轻语一个总裁夫人一个董事长夫人同时被困,而薄荷还受了伤,这等大事是必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湛一凡虽然没有出面处理,但是他暗地里的调查还有中国那边的工作事务,都足以让他累得马不停蹄。薄荷知道,但是湛一凡却从来不说,就连炸药的事都是大卫后来探望她时薄荷问的。大卫的手受伤了,薄荷对他很是刮目相看,因为在最后的关头他都是先将自己和婆婆救了上去,甚至没有放弃那两个伪警察的生命。所以薄荷打从心底的佩服他,也打从心底的把他当做了朋友,也许是看懂薄荷的意思,所以薄荷问的时候大卫也就什么都没瞒的就说了。因为在大卫的心底也佩服着薄荷这样的少夫人。 薄荷还想往下走一点,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坡的坡度有多高,一开始便只小心翼翼的向前探去,后来走了两步便跌倒了。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也是垂骂自己的不中用。为什么被他拉着走了那么几次还记不住路呢? 一只大手突然拉住她,薄荷顿了顿,微微敛眉,这不是湛一凡的味道。 “你是……”薄荷挣扎着被对方拉起却也不忘的问。 “嫂子,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薄荷怎么会不记得?迈克尔怀特。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是杰克,还是迈克尔?请原谅我,现在眼睛不太方便。” 迈克尔的笑声也传来:“嫂子你还是那么让我伤心,我当然是迈克尔了。杰克是不会来看你的,他和你又不熟。” “我和你很熟吗?”装自来熟容易,装陌生人更容易。特别是对薄荷这样的‘瞎子’。 “啧啧,嫂子你果然是就算受了伤还是犀利万分的只会让我受伤。”迈克尔似乎在做捧心装的动作,薄荷微微的摇头笑着抽出自己还被迈克尔握住的手,淡淡的道:“你说错了,我已经受伤了,怎么还有力气去伤害你?你表哥呢?你有看见他吗?” “当然没有,我只看到你跌倒在草坪上。既然已经受伤了,就别乱跑,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呢?” 她像孩子?这简直是薄荷最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径直的又摇头,薄荷也看不见迈克尔的表情,更看不见他此刻是笑着的还是沉着脸的,或者像湛一凡说的那样,他只是为了和自己演戏,目的就是挑拨离间自己和湛一凡之间的感情,那她看不看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薄荷知道,如果自己始终陪着笑脸,别人无论如何都是会礼让三分的。 “如果让你表哥听见了,他会教训你的。”薄荷也是有意要试探迈克尔的心思,所以才说出这句话。按照孟珺瑶的意思,是这迈克尔找她联手共同挑拨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薄荷不怀疑湛一凡的话,但是薄荷并不是完全相信孟珺瑶的话。 可是,她也不会再相信迈克尔。 迈克尔低低的笑声传来:“表嫂说笑了,表哥从不收拾我,我们兄弟间的关系很和睦的。表嫂这是要挑拨离面我们的关系么?” 薄荷心里在冷笑,亏他说得出来,就睁着眼睛欺负她这么一个看不见的人。且,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挑拨着谁。 “带我去找你表哥。”薄荷并不想和迈克尔多言,但是她想借助迈克尔的人力资源为自己此刻所用。 “好。”迈克尔爽快的答应了,伸手便拉着薄荷的手。薄荷一缩想要往后退去却被迈克尔紧紧拽住:“怎么?难道我在前面引路你看得见吗?” 薄荷的脸色一沉,顿时不乐了。 迈克尔解释的话随即又传来:“我这话是有道理的,表嫂你说是不是?我知道孟子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这个时候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对不对?” 薄荷也知道,没人拉着,自己现在是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别说跟着谁走了。 迈克尔的手紧紧的握着薄荷,迈步缓然的向山坡下走去。 薄荷也知道这里是下坡,伸出另外一只手凌空的摸着前方,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迈克尔的脚步很慢,所以薄荷跟的一点儿也不吃力。但是一直只往前走,薄荷的心又对迈克尔有防备,所以很没有安全感。 顿住脚步,薄荷在黑暗中估摸着迈克尔的方向,其实一点儿也没对准。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微微的喘着气道:“我不走了。”在这么走下去,她不知道他会带自己去哪里。而她心慌的厉害,还不如在这里等着湛一凡。 “不是表嫂你让我带着你去找表哥吗?” 薄荷笑了笑:“很抱歉,我想你表哥会主动回来找我的。”她宁愿坐在原地等着,也不想和迈克尔再继续前进。 迈克尔似乎在笑:“表嫂,你真喜欢开玩笑,逗我很好玩吗?” “我没想过逗你玩,之前也并不是开玩笑。且你既然都叫我表嫂了,也不介意我如此反复的行为?”薄荷想,这里也算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断不会对一个眼睛受伤蒙着纱布的女人做出什么的。 “表嫂,你都知道你这行为是反复了,我怎么可能不介意呢?” 迈克尔的不依不饶和在中国时的他的确有些差别。那个时候的迈克尔非常的和谐,任由自己甩脸子似乎也只会露出自己委屈而又真诚的表情。但是这个迈克尔似乎比较喜欢追究到底。如果不是因为声音实在是一模一样,自己就要怀疑他是不是另一个人了。 “那我自己原路返回。”薄荷转身欲走,她知道再和这个迈克尔待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她现在无力招架的事。 “等等。”迈克尔伸手极快,薄荷根本无法可躲,因为她看不见。 迈克尔的大手抓住薄荷的胳膊,微微一拽就将薄荷拽进了他的怀里。 薄荷脸色一变,实在没想到迈克尔如此大胆! “你干什么?放开我……”薄荷低呼便开始挣扎起来。 迈克尔却抓的更紧,伸手两只手来到薄荷的伸手将她的背紧紧的扣着,她根本无处可逃。 “你以为你这个模样还能再逃吗?表嫂,你知道男人对什么样的女人最感兴趣吗?” 薄荷的心一跳,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薄荷变化的脸色似乎给了迈克尔极大的兴趣,不仅抱着薄荷,一双手还在她的背上摩挲着揉来揉去。也不管薄荷越来越厉害的挣扎,更不等她的提问迈克尔便自己回到自己的问题:“第一种,自己明明看着却知道永远也不可能会得到的女人。第二种,明明就在眼前却总想着从你身边逃走的女人。表嫂,你说是不是?” 他对自己感兴趣!?这简直是一个极大的笑话和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我是你表嫂!你给我放尊重些!”薄荷用力的推拒着迈克尔靠过来的结实胸膛,说实在话,她厌恶极了!不是湛一凡,别的男人如此亲近自己竟让她觉得恶心! 迈克尔一笑,带尽了讽刺的意味:“表嫂又如何?难道你就确定你能湛一凡永远在一起,一辈子?” “是!”薄荷喘着气,她看不见,她的力气更是不如这个带了四分之三的欧洲男人。可她还有自己的坚持和态度,她相信她的冷静回答就是推开他的最大力量。 果然,迈克尔的手突的一松。薄荷立即从他怀里退出,踉跄的两步害的自己也倒在了地上,手心似乎噌到了手头,钻心的疼。该死,眼睛看不见就是不方便,战斗力直速下降,弱爆了! 不过,薄荷并未把自己的痛表露在脸上,反而在迈克尔伸手过来时冷着脸冷漠的甩开他:“不必了,我自己能爬起来。”摸索着自己就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不会知道自己此刻有多让人又恨又怜惜。脸上冷漠的表情就像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具盾牌,可是被白纱布蒙着的双眸,披散在背后的大卷长发,还有苍白的脸颊却又让人心生怜惜,一身白色的毛衣,长裙和披肩将整个人托的完全柔和而又温暖,让人就是那么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迈克尔稍冷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对你有兴趣?” 薄荷也冷冷一笑,表情更是极致的冷漠:“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她如今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的脸色大变,可惜现在看不到。但是,她能想象,想象迈克尔此刻的尴尬。 “好……很好,你的确是很特别的一个女人。” “谢谢你的夸奖。” “你就确定我说的是褒义?”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迈克尔又在冷笑,薄荷冷静的朝着他的方向对去,虽然没有眼睛减少了许多的战斗力,但是她冰冷的嘴角和表情依然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态度。 无声的沉默,随后的两分钟两个人僵持的站着,直到一阵微风拂过,耳边突然没有了呼吸的声音。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想必他一定是走了。 伸手往前摸了摸,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所以薄荷是极度不安的。但是已经确定迈克尔不见了,所以心又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湛一凡究竟去了哪里?薄荷摸了摸衣服,从眼睛受伤以来她一直都没有带手机在身上,因为她看不见,所以对什么都抱有消极的态度,所以像手机这样需要用眼睛看的东西她在一开始是极度抵触的。[.超多好看小说]但是现在她却后悔了,没有手机她怎么找湛一凡? 一个人伸手摸索着向山坡上爬去,从前也不觉得这个山坡如此漫长而又让人疲惫。但是今天,自己一个人在经历一个小小的战斗之后独自向上爬去,终于感觉到原来这个山坡没有湛一凡的陪同会如此漫长。 转身在草坪上躺下,不知道现在的天空是蓝色还是灰色?伸手凌空向天空摸去,取掉纱布的时候……眼睛能看见吗?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害怕不能再看见这个世界,不能再看见湛一凡,不能再看见母亲,不能再看到以为、醇儿和舅舅他们。这个世界她还没看够,怎么能够就此世界全是黑暗? 伸在空中的手突然被握住,薄荷一顿便反射的想要往回缩。 湛一凡的声音及时传来:“宝宝,是我。” “一凡?”薄荷心里一喜,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湛一凡已经弯下身子往草坪上坐来,薄荷爬跪在草坪上,转身便扑到了他的怀里。 湛一凡弯着嘴角抱着怀里主动扑来的人,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坐着?一个人走得多危险,知道吗?” 薄荷甚至觉得刚刚迈克尔的出现不过是一场梦,现在这一切才是真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闻到最熟悉的味道薄荷才缓然的叹息了一声:“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我回房间去视屏了一个会议。我走的时候告诉过你,没听见吗?” 薄荷摇头:“没听见。你明知道我在听英语的。”原来是回去开会了,原来他告诉了自己,一定是自己听英语听得太认真或者恍然如梦的忘记了。 “好好,是我的错。乖,别生气呵。”湛一凡捧着薄荷的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薄荷伸着胳膊圈着湛一凡的脖子往他怀里靠:“对不起,其实是我连累了你,我知道。” “说什么傻话?”湛一凡微微敛眉,心疼的看着怀里的薄荷,她不会知道看着她这模样他的心有多痛。她是个要强的人,眼睛坏了这几天她虽然一直在强颜欢笑,但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担心。他不知道她此刻的心境究竟是坦然接受的平和了,还是将事情暂时全部压抑在了心口。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他日日噬心般的折磨着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抓住凶手将他挫骨扬灰,不然必定难解今日心头之痛! “你怎么会连累我,永远都不要用连累二字。你是我妻子,照顾你不仅是我的责任,还是我最爱做的事。” 温柔的低头,温柔的刮过她的鼻梁,温柔的抱着她亲着她蒙着双眸的纱布。 薄荷的心总是因为他而安下,这一刻依然。 迈克尔的事她也并未告诉湛一凡,不是故意不告诉他,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她并不上心的人和事,告诉他只会徒增他的烦恼。要她怎么告诉他,他的表弟对她有不轨意图? 检察长来伦敦探望自己实属意外,但是在湛一凡说是检察长来看自己,而检察长看到自己这模样时一句话也不说时薄荷就明白了。检察长是来突袭检查,前来看她这个病患的病情是否属实。 彼时,薄荷的眼睛看不见已经有十天了,而她也从医院被接回了湛家,在自己和湛一凡的卧室里呆着,每日也有家庭医生来给她打点滴检查病情状况。还有五天才拆纱布,才能知道眼睛的康复情况。 而检察长正是在薄荷回到湛家饿第二天前来探访,薄荷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湛家的,但是对于他前来的目的倒也是清楚的。 湛一凡在薄荷的手心轻轻的画了一个方向,薄荷明白检察长在自己的左前方,那里有个沙发,检察长一定就坐在那里。 薄荷明白了湛一凡的暗示,便握住他的手指轻声温柔道:“一凡,我想吃火龙果,下楼给我切些来好吗?” 湛一凡温柔的道:“好,等一会儿我就上来。” 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直起身抽出手,向检察长点了点头,检察长也向他点了点头两个人互相致意之后湛一凡才退出了他和薄荷的大卧室。 检察长打量着奢华而又温馨的房间,直到薄荷微笑着主动问:“不知道检察长怎么突然来了?”才醒过神来看向薄荷。早就知道薄荷嫁给湛氏,也知道湛氏是国际大企业大家族,更知道湛氏的财力惊人势力也惊人,但是亲眼见到时还是大为震撼。 检察长自觉自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当亲自走进切尔西贵族区的湛氏花园时也忍不住伫足而望。湛氏的确不愧为伦敦第一华侨家族,只是花园的布局格调就已经彰显了它的身份地位,大气而又不失温馨,奢华而又不失格调,能在伦敦的切尔西占据如此的一席之地的确是不易之事。再走进客厅,是国内许多的富豪家族都完全比不上的,精细而又高雅的客厅布局和房屋布局都让人惊叹,让人赞叹,让人流连忘返。 而薄荷和湛一凡的卧室无疑是这个家最大的,因为是新婚新房,又被宋轻语亲自折腾了一番,所以很是温馨舒适。露台上摆满了盆栽,都是为薄荷而倒腾的,希望她闻着花香也能有好心情。还有一个小客厅,小冰箱,就像一个一居室的单间房屋,现代欧式的装修风格将整个卧室都显得非常有格调。 薄荷因为刚刚打完点滴所以还坐在床上,披着黑色的毛披肩,散着头发,眼睛还蒙着纱布,检察长除了叹息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感受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我最器重的下属?”检察长的反问让薄荷一笑,检察长又问:“笑什么?” 薄荷摇头,其实她想说,检察长最器重的下属难道不是容子华吗?当然,她不可能把心里真正的质疑就这么和检察长坦白了。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荣幸万分,让检察长您劳累了。你也看见了,我的眼睛……” “所以我也为你感到万分可惜。本来,这一次的人民大会你是有机会被选举为检察官常务的,没有几个年轻人能有你这般的成就,但你偏偏在这个时候……” “没有人愿意在眼睛受伤。”薄荷捂了捂自己的眼睛,她对这次的人民大会也是期待万分,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在自己的工作领域里有一番成就,她自然也不例外。原本已经百分之八十把握的事终究与自己擦肩而过了,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而她的这双眼睛,能重见光明么?还能回到工作岗位么?她相信,检察长的疑问不比自己少。 “夏颖虽然不耐烦,但是你当部长的这两年为他见了不少压力,所以这段时间他也会压阵你们公诉监察部,你大可不必担心。” “替我谢谢他。” “伤好了,再多多养养身子。我可不希望看见一个不太健康的检察官回归。” 薄荷浅笑没有作答,她真的不能确定自己的眼睛被拆了纱布之后会是怎样的情况。看得见?看不见?或者还需要二次手术?说实话,怎样的情况她都预想过了。要说她如今的心态,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是个怎样的情况。 检察长似乎也是看出了薄荷的那几分犹豫便没有再说什么,不一会儿便起身说来伦敦其实是办事,现在就要离开了。刚好湛一凡进来,薄荷便起身下床说要送检察长,还是检察长自己连连道让薄荷休息,然后便被湛一凡送了下去。 湛一凡将检察长送出门口,检察长自然是被司机送来湛家的,上了车也没急着让司机开车,而是沉吟了片刻才对还侯在门口送行的湛一凡道:“湛先生,薄荷是个我颇为器重的一个检察官,她在政途的未来是前途无量的,这一次人民大会她错过了检查委员的选举着实可惜,你要多多劝导她,我担心她的心理负担重,这不会是个好现象。我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对国家对政府都忠心耿耿的检察官,不管多长时间,只要她能健康归来,我们检察院都愿意等!”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看着检察长离开却久久都为转身。 薄荷在阳台坐着,如今她已经适应了黑暗,更能按照记忆中的样子走路,虽然常常都会撞到东西也会把自己磕的很疼,但是她宁愿磕着也不愿意求助于别人。后来湛一凡就把她经常要去的那几个地方给肃清干净,以至于她现在去哪里都能走的顺畅,包括阳台的秋千。 坐在秋千里晒着太阳小憩,就连白合进房间她也没感觉。 白合将热乎乎的牛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轻步的走到她的背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按上她的额头,薄荷一惊,伸手握住白合揉着自己太阳穴的手轻轻唤了一声:“妈?” “打扰你休息了吗?” 薄荷摇头:“当然没有。”因为她从医院被接回湛家,所以刚刚住进疗养院接受治疗不过三天的白合也回来了,说是要亲自照顾她,不然是怎么也不愿意再去疗养院里自己呆着。当然一羽是只能暂时跟着她在疗养院和湛家来来回回。 “我没睡,只是晒太阳发呆而已。一凡呢?送检察长回来了吗?”本来薄荷是想在这里坐着等湛一凡回来的,她知道湛一凡必定有话要问自己。没想到先进来的是母亲,而且她似乎闻到了牛奶的味道,还是热乎乎的? “还没呢。荷儿啊,那是检察长,你的上司吗?” “嗯。”薄荷点了点头。 白合担忧的蹙起眉间:“他来这一趟……你的工作……” “妈不用担心。检察长暂时还不会放弃我的。”虽然心里一定会有想法,但是她的眼睛是瞎还是好必定还没有结果,而她再不济也不至于如此早就被放弃了。 白合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的从后面抱着薄荷用安慰的语气道:“孩子别担心也别害怕,你的眼睛会好的。医生都说了,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一切都很好。” 薄荷微笑,那为什么每一次都要瞒着她到另外一个房间去说? “妈妈,你最近怎么样?因为我,你也**不少心,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担心的又犯了头痛或是身体别的地方又不舒服,不舒服就一定要说,好吗?” 白合安慰的拍了拍薄荷的肩轻言:“妈妈知道,妈妈这把年纪了,会照顾自己的。” 其实薄荷更想问关于那个院长杰森的事,不知道他对母亲究竟是个怎样的态度?如果他是真心喜欢母亲,她倒是不担心母亲在里面的状况,因为一定会得到比别人更好的照顾。 两个人正呆着门又被敲响了,宋轻语倚在门口看着阳台上温暖的一幕微微的浅笑:“今天怎么样?” 这是薄荷回到湛家后第一次听到婆婆的声音,也是薄荷眼睛受伤住院以来婆婆宋轻语第二次来看望自己。 “轻语,你回来了?”白合见着好友倚在门口立即道,薄荷也侧了身子,只是方向对不准,却还是非常有礼的轻声应道:“妈。” 宋轻语迈步缓然走来,薄荷不知道宋轻语这些天究竟在做什么,但是白合却是知道的。虽然也不是完全清楚,但是不至于误解宋轻语这些天是故意疏离和冷漠薄荷。薄荷心里也是清楚婆婆在忙她自己的事情,虽然也不至于产生间隙存在芥蒂,但是这么些天才见一次面却不知道要主动问些什么说些什么了。 “合,我和荷儿说会儿话。”宋轻语走过来便低声先对白合道,白合看了眼薄荷才颔了颔首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宋轻语低头看着薄荷越加清瘦眼睛蒙着纱布的模样喉间一梗,心里更是一痛。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伸手握住薄荷放在腿上的双手,轻声温柔的道:“妈妈这些天没来看你也没照顾你,没生气?” 薄荷立即摇头:“没有。妈你不用顾及我,该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去忙,我受伤是我自己的事,没有必要每个人都围着我转。”包括自己的母亲,她也希望她不要因为自己而担心,希望她能顺利接受治疗,而不是为了照顾自己而呆在家里病情却毫无进展。 “谁说是你自己的事!?”宋轻语竟然是一声低呵,紧握住薄荷的手拧着眉看着薄荷这模样毫不客气的道:“你的事情就是我湛家的事情,你是我湛家的儿媳,你受伤就是湛家头等的大事,整个湛氏家族的头等大事!妈妈实话和你说,这些天我没停住的就是在查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出究竟是谁要害死你和我,要查出是那个杀千刀的害的你受了这个苦!这个黄连我吃不下我咽不下,我也不打算吃不打算咽!” 薄荷一直知道,虽然从未说过但是她知道婆婆不会就此罢休也不会真的不关心自己,她不来见自己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果然,如她所料的那一般。而且在得到她亲口的承认后,心里的感动犹如波涛一般的汹涌,不管结果如何,这番话已足以安慰薄荷。 “还有,你受伤我要负一半的责任。所以我愧疚,我不忍来看你。傻孩子,你就从不怪我吗?真的不怪?要不是我要带着你去,要不是我不听大卫的劝道一定要上楼,我们就不会被困……” “妈,事已至此,再说谁对谁错有意义么?再说,在电梯里,我想我的态度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您千万不要这样。就像您说的,我受伤是湛家的事,我是湛家的儿媳,我是湛家的人……我怎么会后悔?这又怎么会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如果是我自己,我也一定会上去的。我担心一凡,担心公公的心情和您一般的着急。” 薄荷知道,如果自己不把态度说明白,婆婆一定会一直如此这般的多思多虑下去。只有说明白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才不会产生间隙,才不会有任何的误会,事情才会查的更顺利。 湛一凡倚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听着这番话,眼底的神情变得更加的深幽冷漠。只是在还没人发现他的存在时他便已然转身离去。 “荷儿……”宋轻语这些天也是夜不能寝,食不下咽。她更是无颜面对薄荷,薄荷的眼睛如果瞎了,她宁愿挖下自己的双目陪给她。这是一凡心爱的人,是白合的女儿,是自己的儿媳,她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坚持上楼,为什么就不能再给国邦或者一凡打个电话?为什么不听大卫的劝?为什么那么低估不法分子的恶!? “荷儿,妈向你承诺,就算倾尽我整个湛家也一定会让你的双眸好起来!” 宋轻语的誓言在薄荷的耳边回荡,薄荷心里哽咽难言,这些天闷在胸口的那股气似乎在渐渐的消散。那些忐忑那些不安那些害怕都还在,可是她不敢说不能说不想说,她宁愿憋着,宁愿让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其实很好,宁愿等……等拆纱布的那一天。 宋轻语平复了心情才向薄荷说明她所调查的一些结果。 那些炸药真的只是恐吓,整栋大楼都没有找到炸药的踪迹,而电梯事故却像是事先预谋。三四五楼的监控器录像竟然同时消失,汽油的来源无迹可寻,就连指纹这样的细节都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而那一天被封锁的大楼除了他们这几个人竟然再无任何别的人,那些行凶的嫌疑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何能发现他们蛛丝马迹的证据都不存在。所以,这案子几乎要被警察们列为灵异事件了,宋轻语和湛一凡这些日子的忙碌几乎都是空白,这也是宋轻语气馁,湛一凡阴郁冷漠的原因。 薄荷不知道这个案子有这么诡异。为什么她们被困电梯会没有一点儿证据找出嫌犯?那些嫌犯就有如此大的能耐?究竟是谁要害她们? 薄荷迷惑了,怎么分析都想不出一个头绪来,而她一多想复杂的事情头就会痛,便也只有放弃了。宋轻语待了一会儿才离开,薄荷在秋千里又荡了几分钟才想起来湛一凡竟然还没回来。送检察长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直到晚上湛一凡都没回来,薄荷有些心慌了,是检察长和湛一凡说了什么吗?不然他一直不会来一定会告诉自己一声的,这一次她的记忆一定没有出错,湛一凡的确是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就没回来。 薄荷穿着鞋向门口摸去,出了门又向楼梯的方向摸去,她想问问他们湛一凡有说过出去办事了吗?不然,她是不会心安的。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太像孩子,可她现在就是控制不住这样脆弱的自己! 扶到了楼梯的扶栏,薄荷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开始试探。因为伦敦这边的家里楼梯是旋转的,所以每一次下楼都是湛一凡抱着她,但现在湛一凡不在,所以她下的格外小心。 “哎呀!”楼下似乎有人看见了正在下楼梯的她,一声惊呼便急急的跑了过来:“少夫人你小心啊,你千万别动,我马上上来扶您!” 薄荷听得出声音,正是自己熟识的安娜。 薄荷站着不动,安娜‘蹭蹭蹭’的跑上楼来就扶着自己。一边慢慢的下楼薄荷才问安娜:“怎么家里这么安静呢?”如果家里有人,她只要一出现在楼梯口一定就会被发现的,可是不仅婆婆不在公公不在湛一凡不在,就连自己的母亲白合也不在,薄荷终于发现诡异了。 “老夫人病倒了,所以……他们都去医院了。不过少爷是下午出去的,一直没回来。少夫人你用饭?我们正准备把饭菜给你准备拿上楼呢。” 薄荷听不进安娜的话,心里却在想老夫人说的就是公公的母亲?就是湛一凡曾经说过的,而她从未见过的,在外公去世之后改嫁,改嫁的丈夫亏空了湛氏之后带着女儿和小儿子丢下刚刚新婚的公公和婆婆,甚至丢下爷爷一手建立却没落在她新婚丈夫手里的湛氏集团的奶奶? 听破奸情 薄荷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犹豫三番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婆婆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自己,就说明他们是不想让她知道的,那她又何必多操着一份心呢?至于湛一凡迟迟未归薄荷却是显然有些坐立不住的,在达芙妮给自己准备端上晚餐的时候薄荷还是让安娜给自己拨了湛一凡的号码。 薄荷坐在沙发边握着话筒等着电话被接起的声音,但是反复响了十几次竟然都未被接起。然后薄荷便让安娜挂了电话,虽然不排除他是因为没有听见的可能,但是也不排除他是故意不接听。 “少夫人,不再给少爷拨过去了吗?”安娜有些不安的问。 薄荷摇了摇头,伸手向安娜摸去微笑:“吃晚餐。” 安娜欲言又止,她知道她只是个做女仆的实在没道理能对主人家说什么,但是看少夫人明明是不安却还强忍着不给少爷打电话的模样安娜就心疼。原本多好的一个少夫人啊,人漂亮不说性格也非常的好,他们这些下人都非常的喜欢。但是谁知道这次刚刚回来她的眼睛就受伤了。 少夫人很坚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佩服。而且少爷,夫人和老爷都交代过要仔细的照顾她,所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是一点儿也不敢含糊怠慢,都是用了心。用了心自然就得看着少夫人的一举一动,看了一举一动要看明白少夫人的心情就不是难事了。至少此刻安娜看得出来少夫人的微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达芙妮已经被薄荷备好了晚餐,丰盛的中餐摆到薄荷的面前。 这些天,大多数都是湛一凡亲自给薄荷喂饭,其余的时候还有自己的妈妈白合,要么就是自己慢慢的摸着吃粥。薄荷看不见,所以面前没有别的人时,吃饭的用具和饭菜都必须要摆好她才不会碰到,而且要保证伸手就能自己夹到。 达芙妮和安娜已经照顾了薄荷两天,虽然这之前都是湛一凡亲自给薄荷喂饭,但是她们摆饭菜时的方法却是每次都要做的,为的就是像今晚这样的状况,家里没有一个人能亲自照顾薄荷的时候保证她也能自己吃饭。 薄荷拿起筷子,往前探了探似乎探到了一个盘子,安娜立即在一旁说明道:“少夫人您夹的是拍黄瓜,白夫人说您喜欢吃。” 薄荷勾了勾唇角顺利的夹起一块拍黄瓜,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似乎还不错。于是又将筷子探了过去夹了两块,刚刚咽下安娜在一旁又道:“少夫人,您的右手边四十五度是宫保鸡丁和红烧茄子。前方是您最喜欢吃的啤酒鸭。还有冬瓜排骨哦……” “安娜。”薄荷打断安娜的话,安娜一怔,低头向薄荷看去,只看到少夫人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这一次的微笑安娜说不上来的感觉竟觉得十分的真心。 “安娜,别那么紧张。你将这些菜全部都夹一些放到我右手边的盘子里,我自己看不见。”说着薄荷就微笑着放下筷子,态度诚恳的让安娜都意外。 少夫人竟然能毫无顾忌的说她自己看不见?安娜的心沉沉的难受,少夫人这么的好,上帝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经受这样的磨难? “没关系,安娜。”等了半响也没等到安娜的动作薄荷又微笑道,她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一定是为自己心疼了。其实薄荷真的没她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既然不能反抗命运,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坦然的接受,接受才是适应最好的办法。 安娜立即拿起筷子给薄荷夹菜,一边夹菜还偷偷的抹着眼泪,待夹好了再把筷子放到薄荷手边轻声道:“少夫人,您可以就餐了。” 薄荷微笑着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汤,但是却突然感觉自己没了胃口。遂放下勺子淡淡的道:“安娜不好意思,我突然吃不下了。能扶我回房间吗?” “啊?可是少夫人你还没吃两口,这样身体是不行的……”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那我再吃两口好吗?”她自己也知道,但是就没有胃口。湛家太大,只有自己就特别的空荡,安娜也未自己好她自然听得进去。于是又勉强的吃了两口喝了几口汤,最后是真的再也吃不下了安娜才扶她回了房。 自己一个人不能洗澡不能洗脸,薄荷便劳烦安娜帮自己放了些水,然后自己用湿帕子擦了擦脸和脖子,在安娜的注视下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安娜才离开。 安娜一离开薄荷才觉得原来就连卧室都如此的安静。几番冲动想要去找电话拨给湛一凡,但终究还是忍住了。薄荷只是明白湛一凡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的世界里不可能只有自己。她知道‘自由’二字的重要性,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未婚还是已婚,对方都需要足够多的空间足够多的自由,湛一凡这些天的衣不解带这些天的不离不弃这些天的温柔体贴已经给的太多太多,多的她总以为快要结束了,总害怕他突然抽走这一切。 所以,她不想打扰他,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脆弱,不想让他……厌烦了自己。可,这是不是也是脆弱的一种表现? 薄荷睡到半夜突然醒来,伸手摸了摸身边依然是一片冰凉。他还没回来吗?薄荷突然无法安心下来,再也睡不着。她担心湛一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坐起来拿过一旁的披肩披在身上才掀开被子下了床。沙发边好像有个电话机,她只要摸过去就可以摸到电话摸着上面的按键就能给他打个电话了。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烦了,更顾不得要不要给他所谓的自由。这么晚没回家,她这个做妻子的担心才是正常的。 大约摸了一分钟薄荷才摸到沙发,在沙发上坐下来按照记忆力的左右方向摸向电话机。果然,那里果然有座电话机。拿起话筒搁在耳边,手指轻轻的摸到键盘,按照记忆力电话机的模样摸到数字键,一个字一个字的拨下之后薄荷就开始等回应。 依然只是‘嘟嘟’声,薄荷的心越来越不安了。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去了哪里?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拨了两次依然是没人接薄荷才将话筒搁下,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婆婆他们回来了吗?薄荷按耐不住内心的不安起身向门口的方向摸去,途中自然难免磕到一些东西,但是内心的不安让她无法顾忌自己会被磕到的危险,一路快速的摸向门口,扭开门出了房间转弯向楼梯的方向慢慢摸去。(.) 公公和婆婆的房间在三楼,薄荷摸到楼梯原本该上楼的,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转弯下了楼。也许是肚子太饿,晚餐并没有吃太多,所以整个肚子咕咕叫的特别厉害。就连内心的不安也无法强过此刻想下楼去厨房先填些肚子的欲望,也是不想让公婆听见自己狂响的肚子而担心所以先下楼的想法刚刚一出便采取了行动。 这是薄荷眼睛受伤之后自己一个人第一次下楼,旋转楼梯对于她这样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特别的难也特别的危险,而且由于匆忙所以她是光着脚出来的,下楼梯几乎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别人想要发现很难。 还好,因为她自己也谨慎,所以下的特别慢,一步一步慢慢的下总算没有出任何意外。终于下了楼,再一个人摸向厨房。这一次有些难,因为厨房离客厅的方向很远,所以她必须要小心翼翼才可能顺利过去。 从客厅到厨房要路过一个小走廊,走廊过去就能到女佣们的房间。薄荷在经过小走廊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奇怪的声音,自从眼睛受伤以来她的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对于声音很是敏感。而现在她所听见的这声音更是尤为特别,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那是属于男女欢爱时的嘤咛呻吟。 薄荷顿了顿,还是迈步继续向厨房的方向摸去。既然那是仆人的房间,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他们的私事,这又是晚上,男欢女爱实属正常,她没有必要多管闲事,还是早些离开不被发现为好。 原本,薄荷是真的打算去厨房找些吃的就离开的,但是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听力能好的让自己都咋舌,在那男人开口说了一句话时,那熟悉的嗓音让她愕然顿步。 这声音,就算是化作灰她也认得的。听得并不清楚,因为女人的呻吟掩盖了男人的话,但是那声音实在耳熟的让薄荷禁不住的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湛家,他虽也是湛家人,但是没道理会在这个时间这个点出现在佣人的房间!而且……那女孩的声音她听着也是特别的熟悉。 既然好奇,薄荷也就不再顾及心里的道德观念了,轻步的向声音的方向摸去。越走近男人的低喘声,女人的呻吟声就越加的清晰了起来,最初的模糊到逐渐的清晰,薄荷终于听到了他们暧昧的对话。 “小sao货……我让你做的事有没有听话好好去做?”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十分的冷静,可随着某些声响却依然显得情yu十足。但正因如此,薄荷才能更加的确定那人便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一个! “啊……表少爷饶了我……表少爷……”女人的声音则伴随着颤抖,暧昧十足。 薄荷心里诧异,不仅仅是因为她听到的对话内容,而是那女孩的声音……是她在湛家最熟悉的安娜!?怎么会是安娜?这一发现比薄荷发现屋内的那个男人还让她感到惊讶。 “是不是还没下手?”男人突然一声冷笑,“贱人,我就知道你是个贱、货!小贱、货,看我……” 接下来都是一些薄荷听不下去的淫秽的话语…… 薄荷寒着心站在门外并未离开,屋内的激情也丝毫不能影响她此刻的心情。有一种叫做‘背叛’的东西再一次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只是这一次的背叛不是她个人,而是整个湛家。 “表少爷……安娜真的很贱吗?你刚刚那么骂我……” “我的小安娜就是贱本少爷才喜欢呢。在床上骚的女人才能逗起本少爷的欲望,而我的小安娜就像一批小烈马让我喜爱。” “表少爷……那你会永远喜欢安娜吗?” “这要看你的表现了。” “可是……” “怎么,还是舍不得下手?” “可是少夫人那么好,我真的不能对她做这样的事……啊!表少爷?你怎么把我推到地上?” 薄荷侧耳,的确是听到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的闷响,是那人把安娜推下了床?真是狠啊,一句话不对便能翻脸不识前度欢。 薄荷脸上露出冷冷的笑意,从他们的对话里她也隐约的明白了真相,没想到那个人能一边不怀好意的接近她,还能不怀好意的接近安娜从湛家的人下手,似乎还是想让安娜对她做什么不轨之事。 但是,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薄荷感觉自己已经被一团团的迷雾给笼罩了,无数条线缠到一起成了一团乱麻。 “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姑娘,我这么喜欢你,这么看重你,你竟然还在违驳我的意思,告诉你,我的耐心可没那么好!” “表少爷你饶了我……我真的不能把那药给少夫人吃,少夫人的眼睛如果好不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少夫人那么坚强那么勇敢那么和善,我做不出那样的事……” “啪!”一个巴掌声,薄荷心一颤,伸手便向那门而去。可是凌空却又顿住了,手指慢慢的缩回。她如果就这样贸然的进去,不仅会被发现在偷听,也许还会激起那人的愤怒。毕竟她现在看不见,做什么都是不利的。 安娜,没想到你的良心还在。不过,这一切既然是你自己摊上的,她便不会插手,做什么选择都是你自己的事。薄荷在心里默念着,紧紧的拽着拳头贴在墙上,半垂着头侧着耳继续听着门内的声响。 “啊!”安娜惊叫,“表少爷?”疑惑而又不可置信。 “贱货!当了biao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你真的以为本少爷迷惑了你的身体吗?要不是你还有点儿用,你怎么够资格躺在我的身下!?” “表少爷!?”安娜的声音越加的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说喜欢我……” 男人嘲讽的冷笑:“就凭你?一个下贱的女佣!?” “女佣又怎么了?女佣就不是人吗……” “别和我废话!要么,就照我之前的话做,要么就等着你的录像落到你父母兄长的手中!或者……你未婚夫手里?我相信他会很开心见到这样的录像,他不是正在和你解除婚约吗?”残忍的话比冷笑还要让人生恨,就连门外的薄荷都禁不住的发冷,这样的男人究竟是有多无耻!?怎么能在床底之欢后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无弹窗广告) “不!表少爷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对安娜!你刚刚才说喜欢我,你怎么能转脸就这样对我呢?你什么时候录了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里,自己看着办!” 脚步声传来,薄荷快步的向前面楼梯摸去,在开门声传来的同时快速的蹲下。揣着激烈的心跳声,薄荷仔细的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伸手摸向自己的脚,有些湿腻腻的液体在指尖散开,是刚刚走的太急撞到了右脚,此刻正痛的麻痹,也不知道究竟是那根脚趾头受了伤。 半开的房门传来女人嘤咛的哭声,刚刚的欢爱仿佛只是一个梦,更像是一个笑话。安娜伤心欲绝的哭泣让薄荷握紧了拳头,作为这一场突然变故的爱欲的悄然旁观者,她也无法压抑那愤怒和悲叹,更何况经历了其中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安娜呢?但,贪恋了不该贪恋的欢爱终究得到了最残酷的惩罚对她来说也许也是成长必经。 但是那个人……薄荷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不过,似乎这样的他才与初见时的他完全吻合。迈克尔·怀特。 竟然还说那个人是杰克?真的以为她那么好骗吗?杰克与他虽然相似,但是杰克·怀特的声音与他是完全不像的,如今细细想来,更是明白了。只有他迈克尔·怀特才邪恶,放荡,放肆又无耻没下限! 薄荷轻轻的叹息,果然是好莱坞电影明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有拥有那样变换自如的演技。能蒙骗任何人的眼睛,甚至让她曾经都相信了他,还真的以为闯进她婚房的是杰克而不是他迈克尔·怀特。但是经过医院的那一次来访再经过今晚,她岂会再相信他?湛一凡说的没错,迈克尔的确是怀有别意,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假扮毫无心机的接近自己,使计挑拨离间她与湛一凡之间的感情,再到后来的医院露出本性调戏她,再到今晚被她偷听撞破到他利用甚至玩弄安娜的这一幕。迈克尔·怀特,究竟是怎样的一人?究竟又抱着什么目的?他想让自己的眼睛失明又是为了什么? 安娜……薄荷虽然看不见,却还是按照记忆力的模糊方向望了过去,安娜又会做什么决定?她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撞破这个秘密,她就要采取必要的手段保护自己! 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原本要找湛一凡的念头也因为这件事儿断了。而且过了这个点肚子也不再感觉饿了,整个人就软趴趴的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就连脚上的伤也忘了处理。 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被疼醒的时候脑子还没清醒就跟着身体的感觉嘤咛出了声。 “痛……”钻心的痛让她忍不住的从梦中低呼出声,再清醒时才惊觉是有人再处理自己脚上的伤口。 脚腕被紧紧的拽着,酒精和碘伏的味道在空中弥漫传入她的鼻息。薄荷蹙着眉试图的轻唤了一声:“一凡?是你吗?” 有些重的喘息声传来,然后便只是一声低低的‘嗯’算作答应。 “你昨晚去了哪里?”薄荷条件反射性的便问出了口,也因为他安全的回到家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出什么意外,再联想到昨晚也未自己捏一把汗,现在想来的却为昨晚感到紧张,如果她当时没有及时躲起来而是被发现了后果会怎样? 脚上的动作不由得轻了许多,虽然还是痛,但是已经不至于让薄荷叫出声来。 “在公司里忙,电话掉在家里了。我给家里打过电话,是安娜接的,她没有告诉你吗?” 薄荷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给他打电话他总不接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电话竟然掉在家里了。薄荷摇头:“我不知道。” 湛一凡叹了口气,大手握住薄荷冰凉的小手:“是我不好,应该忙的忘记再给你打个电话确认。”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你没事就好。对了,听说奶奶生病进医院了,爸妈他们回来了吗?奶奶没事?我要去看看她吗?”说着她的表情便严肃了起来,从他们结婚以来,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她却还从未见过,是不是该借此机会见一见? “没必要。”湛一凡的声音很冷,薄荷微微一怔,没必要?是她没必要?还是奶奶没必要见她? 薄荷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样的。还是因为他昨晚彻夜未归而她竟然未得任何消息的原因吗?心里才冒出这样没有任何安全感的念头。 但湛一凡随即又解释道:“你受伤了,湛家也没有任何人来看你,自然是没必要。” 薄荷微微一笑,不知道迈克尔算不算是?但的确是没有任何的湛家人来看过自己,薄荷心里虽然并不介意,但是被湛一凡这么一说,似乎是在维护自己,心里还是温暖了许多。 湛一凡看着薄荷,表情阴沉,看着她脸上扬着的微笑只觉得刺眼,突然道:“所以,你的脚是怎么受伤的?知不知道你的整只脚都是血?”随着他的话,他毫不察觉自己的逐渐加大的力道。薄荷一个吃痛,皱着眉抿着唇低低的喊了一声:“一凡,痛……” 湛一凡猝然一惊的放手,在看她的脚腕,整个细白的脚腕已经被捏出了五个手指印,红了两圈。 “对不起。”湛一凡随即懊恼,想伸手却摸她那被捏的通红的细白脚腕却又自觉愧疚,终究还是将自己犯罪的大手缩了回去。 “捏痛了吗?” 薄荷诚实的点了点头:“你怎么了?”一大早回来,似乎很不对劲。是因为见到她满脚都是血?昨晚不觉得有多痛,难道真的伤的很厉害?流了那么多血吗? 湛一凡的声音幽冷,却不自觉的夹带了一丝的颤抖,“我一回来,你就满脚都是血,而且就着衣服躺在被子的外面。昨天晚上你究竟在做什么?” 薄荷没有听见湛一凡声音里的颤抖,而是快速的竖起手指,一脸神秘的对着湛一凡的方向悄然道:“嘘……一凡,昨晚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秘密?” 薄荷点头,也不再打算瞒着湛一凡了,伸手先向湛一凡的脸的方向摸去,湛一凡立即扣着她的手主动的向自己的脸扣去。 摸到湛一凡的脸,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就像能看到他似的,薄荷才缓然的松了口气便将昨晚的事大概的说来:“昨晚我半夜醒来发现你还没回来,就想上楼去找妈妈问问,但是因为肚子饿所以就打算先下楼。下了楼我听见安娜的房间传来奇怪的声音,便悄悄的摸了过去,你猜我听见了谁在安娜的房里?” 湛一凡脸色一冷,盯着薄荷严肃的问:“谁?”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克尔·怀特。”想必她不说湛一凡也该知道迈克尔半夜出现在安娜的房里会做些什么事。 “他似乎要让安娜给我吃什么药阻止我的眼睛痊愈。安娜良心未泯,他便和安娜翻脸并且威胁安娜。你说,迈克尔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要这么做?”薄荷是非常的严肃而又认真的问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她,伴随着她入梦不安,就连做梦她都梦到了迈克尔那无耻的嘴脸。 湛一凡看着薄荷那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轻轻的放开她摸着自己的脸的手,转而低手轻轻的握住她白皙而又纤细的右脚裸。在薄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低头轻轻的吻了上去。轻柔的吻像蝴蝶一样的落在她红了两圈的脚裸上,落在他还未包扎的小脚趾上。 薄荷轻轻一颤,忍不住的想要缩回自己的脚。 “别动。”湛一凡低声道,手也轻轻的拽着她的小腿,“宝宝,别动。” 薄荷的心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从她出了车祸到现在几乎快一个月了,他们都没再亲热过。最多的也不过是他亲亲她的额头,除了她在白阳镇用手帮过他一次之外他们每晚都是相拥而眠。像这样,柔情万分的亲吻她身体的某一处,似乎已经是他已经许久没做过的事了。 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他每晚都在克制自己,也在保护她。 “所以,昨晚你是因为想找我才下楼去先找吃的,才会受伤?” 薄荷一顿,似乎的确是这样。 “所以,你一个人摸下楼?” 这……也是事实。 薄荷的默认让湛一凡是又气又恼又无奈,但是看着她那无辜的模样,眼睛还被蒙着纱布是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了半响后便拿药只给她默默的上药,动作再轻柔也会痛,薄荷也只是抿着唇忍着,直到纱布缠上小指头似乎才好了许多。 “我下楼去给你端早餐,乖乖的坐着别动。”湛一凡收拾了药箱便起身准备离开,薄荷慌乱一摸,抓住湛一凡的手猛地一拉,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湛一凡的眉间狠狠一蹙。 “你不带我洗脸刷牙吗?”每天早上他都会亲自带她去卫生间,帮她挤好牙膏,给她递水杯,怎么今天早上就放着她不管了?还在因为她自己下楼而伤了脚生气?刚刚她都忍着痛没吭一声了,他还要继续再气下去吗?受伤的人是她? “我让妈上来帮你,我先下去帮你弄早餐。乖。”轻轻的挣开薄荷的手,湛一凡的大手又摸了摸薄荷的头然后就只给薄荷留下沉重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薄荷垂下手,失望的在床上坐着。他没有说早安,没有亲吻自己的额头,甚至没有拥抱她。薄荷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因为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她变得越来越脆弱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孤独。 她不知道,门外贴门站着的男人此刻的心并不比她好过一分。左手臂的衬衫已被鲜艳的血浸染成一片嫣红,特别的醒目。抬手,鲜血已经顺着手臂流到了掌心,拧着眉越来越紧。不敢抱她,不敢亲她,唯恐如今嗅觉灵敏的她闻出些什么端倪来。 “boss。”查尔是个非洲壮汉,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看着湛一凡低声沉沉的唤道。 湛一凡抬头向查尔看去,查尔和大卫一样,都是退伍的特种兵,美籍黑人。身手不逊色于自己,枪法尤其的好,会操控两百多种高端武器。虽然智商不如李泊亚和有力,但是办事的效率比西蒙还高,也是湛一凡留在英国的得力干将,这边大多的事自己需要暗中调查时都会派他前去。只是知道查尔的人很少,大部分知道的人要么就是近身要么就是心腹,而像今天这样查尔会如此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湛家,几乎是第一次。 查尔向他轻轻的颔了颔首一脸严肃的道:“你让我查的事,我想我已经查到了。” 湛一凡卷起袖子:“你先去书房等我,我换个衣服就来。” 查尔点了点头,却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盯着湛一凡的手臂犹豫了一些道:“要包扎一下吗?毕竟是枪伤……” “查尔,你从不多话的。”这也是查尔的优点,从来都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查尔立即低头:“是,boss,我先退下了。”查尔转身离去,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湛一凡当然知道查尔是个话不多的人,能说出这番话实在不易。但是……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昨晚一幕幕的惊险还在眼前,他虽然疲惫但却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可是,许多不解的疑惑在听了薄荷的话之后突然茅塞顿开。 迈克尔昨晚来过湛家,迈克尔想要害他的宝宝眼睛永远不能复明,迈克尔的意图已经非常的明显。迈克尔……湛一凡眯了眯双眼,所以他让查尔去调查迈克尔是正确的选择。 湛一凡去客房换了衣服又给自己包扎了伤口,然后下楼去厨房帮薄荷拿了一些早餐。白合已经起来,看见湛一凡便蹙眉问:“一凡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昨晚没休息好吗?” 湛一凡转身将托盘放到白合眼前并没有回到岳母的问题而是道:“妈,麻烦你帮忙把早餐端到楼上给宝宝,再帮她洗漱一下。我还有些事需要忙。还有,宝宝的脚受伤了,等会儿医生来给她打点滴的时候,让他再仔细检查一下。” “荷儿的脚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白合脸色已变,也没空再关心湛一凡有没有休息好,整个心都只落在薄荷的脚受伤了这消息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成天都在受伤呢? “有些严重。就麻烦妈你了。” “那我上去了,你要忙就快去忙。”白合端起眼前的早餐托盘便向楼梯快步走去,湛一凡看着岳母上了楼才转身跟去,因为他的书房也在二楼。在上楼的时候,余光瞟到低头默默擦着柜子的安娜,湛一凡猛然顿步,喊了一声:“安娜。” “是,少爷。”安娜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头恭顺的回答。 “你抬起头来。”湛一凡倚在扶梯上冷冷的看着安娜命令。 “啊?”安娜不解,不过还是抬起头向湛一凡望去。 双眼通红发肿,显然是哭过的。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我听别的人说,你昨晚在房间里哭,声音不小。” 安娜的脸色一变,惊慌的低下头:“没,没少爷……我没哭……” 湛一凡嘴角俏冷,眼神阴鸷,盯着安娜:“听说,你在和未婚夫解除婚约?需要什么帮忙就说,我们都会尽力的帮助你的。” “谢谢少爷……” “你少夫人很关心你,她说……她很喜欢你。”有些悠长的肯定句,湛一凡并未忽略安娜的任何反应。 安娜的肩果然开始一抽又一抽,哭了。 湛一凡冷冷一笑,转身迈步上楼。 查尔坐在沙发里,湛一凡推门而入查尔立即站了起来:“boss。”眼睛在看到湛一凡已经换了干净衣服的手臂上时显然还是黯然的松了口气。 “坐。”湛一凡轻轻的合上门,招呼着查尔坐下,自己则走到书桌后,高大的身躯坐进黑色皮椅里轻转对准查尔的方向,冰冷的脸上冷硬的线条在暗光的打影下显得越加无情和冷漠了起来。 查尔示意自己早已经放到书桌上的一沓资料:“这就是boss你让我查的资料。” 湛一凡伸手拿起翻了翻,在看到第一页的时候双眸便已眯起:“vesting?”是个非常眼熟的名字。 查尔立即解释道:“vesting是五年前崛起的一个建筑公司。接了湛氏百分之五十的工程。” “百分之五十?”湛一凡扬眉,大部分的工程都是他批下的,他也曾见过这个公司的名称,因为工程质量还不错,所以他也多次的和他们签署了合同,但是也不至于有百分之五十。因为他绝不会将湛氏的工程交给任何一家建筑公司去垄断。 “有百分之四十都是怀特夫人亲笔签署。” 怀特夫人,也就是他湛一凡的二姑,湛咏春。 “没想到她在德国手还能伸这么长。”湛一凡一声冷笑,他的确是低估二姑和二姑夫的某些能力了,比如这个vesting。更没想到的是,迈克尔这个好莱坞明星不好好演戏,竟然多番接触vesting,更是vesting的法人代表,当初还使了障眼法让他湛氏没有察觉。 继续往下翻,在看到迈克尔·怀特与孟氏千金孟珺瑶多番接触时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孟珺瑶早已经向他坦白她和迈克尔之间的交易,所以有接触是必然。但是湛一凡实在想不到……会看到这样的照片。 “这些照片,是哪里得来的?”湛一凡将十几张迈克尔压着孟珺瑶,或者掐着孟珺瑶的下巴一副胁迫她的照片扔在桌子上,冷然的问得来资料的查尔。 “一部分是监视器,一部分是狗仔队那里得来的。因为他自己的打压,所以这些照片并未被狗仔们发出新闻,但是要弄到它们并不难。”查尔冷静的回答无疑也是给了湛一凡一个肯定的回答,迈克尔是真的和孟珺瑶有染。 湛一凡眯起眸子,想到宝宝说迈克尔出入安娜的房间,随即又想到了些什么。没想到迈克尔竟然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事。瑶瑶是迈克尔从小就喜欢的,他们都知道的,但是他怎么能对瑶瑶做出这样的事?一些照片里,他双眼里露出的欲望是那么的赤裸,一些照片还能看到瑶瑶抵抗和厌恶的表情,一些照片甚至能看出他的胁迫……他对瑶瑶是否也做了对安娜做的事?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湛一凡将资料砸在桌子上,看向查尔,音含愤怒的道:“从现在开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查尔站起来恭敬的回答:“是。那史密斯那里……还需要盯吗?” 想起泊西·史密斯,湛一凡就蹙起双眉。 他手臂上的伤是他给的,也就是他的三叔,父亲同母异父的弟弟亲手开的枪。但是史密斯并不知道给他史密斯两枪的人是他湛一凡。史密斯在暗地里和黑道有勾结是他知道的,薄荷电梯被困一事他自然少不了最大的嫌疑。不是他湛一凡多疑,而是湛家任何一人原本都逃不了嫌疑,包括商场上的那些敌人,既然凶犯证据被滴水不漏的抹去,那他唯有从他怀疑的这些人其中下手调查。 只是没想到,他的试探让史密斯愤怒了。也许是他做了太多的坏事只以为他湛一凡是黑道上的仇家,所以昨晚一整晚湛一凡都在与之斗争,深入虎穴的试探结果便是中了一枪。但是史密斯受的伤比他还重,今天不在医院里躺着便必定已被送出了国。 如今,又多了一个迈克尔……湛一凡解开的谜题便是,迈克尔·怀特,他湛一凡二姑的二儿子与三叔泊西·史密斯,他们二人……或者说这两家人,也许正在一起谋划着某个巨大的阴谋。 你愿意做我的眼睛吗 “妈,一凡……没说什么吗?” 白合放下手里的碗,薄荷并没有吃几口她最爱的南瓜粥,看得出来她的胃口真的是非常的不佳。白合拿起拭巾轻柔的帮女儿擦了嘴角,微微一笑才道:“一凡说他忙着要处理公事,所以才让我上来照顾你。怎么,妈妈还不能照顾你啊?”说着白合的声音还有些吃味了起来,没想到千好万好还是比不上那小子,看来她还是更想被那小子照顾呢。 “不是……”薄荷摇头,脸色有些潮红:“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他这两天有些反常。不……应该是,从我眼睛受伤以后,他一直都很反常。”不会像从前那样与她特别亲昵,但是依然温柔体贴,比从前还要更加仔细的照顾她。但是今天早上却又突然变了态度,好像疏离了一些。 薄荷觉得自从眼睛受伤以来,她的感情就比从前细腻而又敏感,因为看不见所以一个人静静待着的时候总是会想很多的东西。从前不会细想的事情,如果也重新滚回脑海里一遍遍的像播放电影一般的过着。从前不明白的事情,如今细想,似乎就明白了。 比如湛一凡,比如他们的缘分,想来才觉得不可思议,想来才觉得果然是上天注定姻缘。比如自己的心……她爱湛一凡,很爱很爱,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爱他。 也许正是因为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才更加的敏感和脆弱,才会患得患失,才会总是想一些自己也觉得可笑的事。似乎……比从前更加没有安全感了。 白合是最懂薄荷的人,毕竟是她女儿,毕竟她是过来人,所以听了薄荷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害怕,她没有安全感了。 一只手轻轻的握着女儿的手,另一只手摸着女儿的脸,白合浅浅的才道:“傻孩子,一凡的心和你一样。你在害怕他改变,他在内疚你受伤,他的难过不会比你少只会比你多。妈妈早就看明白了,那孩子看重你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你现在没有安全感妈妈理解,那你有想过一凡吗?你在他怀里眼睛受了伤,他无法找到害你受伤的凶手,他有多着急多内疚啊?今天早上,他的脸是一片煞白毫无血色,也不知道操劳了多久还让我上来照顾你……” 似乎所有人的人都知道湛一凡对薄荷有多好,都知道湛一凡是绝对不会背叛薄荷的。而薄荷也深深的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知道和心有时候却是两回事。这些天,她始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却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妈妈没有去接受治疗也要回来照顾自己,难道不是因为担心自己吗?婆婆不来看她,难道不是因为内疚吗?湛一凡越加的温柔体贴和劳累,不是因为心疼和内疚吗?这些所有爱着自己的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关心着自己爱着自己,而自己却又做了什么?躲在自己的象牙塔里,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样?那个独立,那个清醒,那个理智的自己难道真的被击垮了吗? 薄荷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即便看不见,她也还是薄荷,她没有改变,一切的一切的消极情绪都该离自己远去。因为累得,伤心的,受伤害的不只有自己,还有她的家人,还有那些爱着自己的人。 白合退出房间,转身就被站在身后的湛一凡猛地吓了一跳:“哎……!一凡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 “妈,她……”湛一凡诧异的看着白合手里托着的托盘,因为里面的碗盘都空了!? 白合一脸的笑容:“全被她吃完了。” 湛一凡看着那些空盘子微微一笑露出轻松释然的表情:“难得她能吃完一顿饭……”这些天,薄荷消瘦的很厉害,任何人看着都心疼,这里面自然也包括自己。但是谁也不敢说重话,就连劝导她吃饭这样的话都是轻言细语,唯恐触碰了她心里的敏感。但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疼,好不容易养胖的身子就在自己眼底下看着消瘦,岂能好受?但瞧着她今天这一顿吃的干干净净,心里多少有些欣慰,这些天在这方面的苦恼也似乎一扫而尽。 “一凡啊,”白合瞧着湛一凡这高兴的模样犹犹豫豫的还是道:“不是妈多管闲事。而是荷儿她……她的心和你一样的敏感脆弱。你应该也清楚,她越是敏感越是脆弱就越是缺乏安全感,如果这个时候你都不能安下心来,还怎么给她安全感呢?如果你都不能给她安全感,她还怎么越来越好呢?对病情不好,对心理的伤也不好,你们两个人的心就都不会痊愈。我知道这样的道理你也清楚,但难免世俗扰了心智,当迷雾遮蔽了你的心的时候,你就不知道究竟路在哪里。路在你心中,你究竟是朝着什么方向走的,我想你比我更明白。当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荷儿的眼睛,是你们都能沉稳下来,包括你妈妈也是。我劝了无数次,她的急躁性子就是不改。但我想……你比你妈妈清楚这一切,是不是?” 湛一凡沉默的听着白合的话,白合说完则看着他,其实也就是想看他的一个态度。如果他听明白了她会欣慰,如果他没听进去,那她也只当是白白劝导一番罢了。湛一凡听完岳母的话则是一阵沉默,沉默的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岳母的这番话其中的意思。 许久之后,湛一凡只点了点头:“妈,我知道。”说完就转身推门而入。 白合看着眼前重新掩上的门重重的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明白就好了。虽然她当着女儿的面在诸多的为他讲话,但是心里却全是为了薄荷的,只有湛一凡好了薄荷才会好,相反的只有荷儿好了,湛一凡也才会好。 白合拿着托盘下楼,看向坐在地毯上堆积木的一羽轻轻蹙眉,去疗养院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一羽。疗养院没有保姆,她要治疗身体就没办法好好的照顾一羽,一羽该怎么办? 薄荷听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回头向门口的方向望去微微一笑:“一凡吗?” “是我,宝宝。”湛一凡的声音已经走近,薄荷立即伸手,感觉到一双大手握住了自己,才又加深了笑容:“今天早上的早餐,我全部吃光了。”像邀功一样的声音,娇弱的让男人心动。 “宝宝你很棒。”湛一凡坐下,还伸手将薄荷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也就真的夸奖起她来。双手轻轻的陇着她的身子,低头在她头上亲了亲,动情道:“真的很棒,我以你为豪。” 薄荷伸出双手反圈着男人的颈脖,嘴唇摸索着向他的脸颊碰去,轻轻的碰了碰,再垂头低声的附耳男人道:“真的吗?我这样会让你自豪?”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后脑勺微笑:“当然。不惧黑暗的你,不惧未来的你,能好好疼惜你自己的你,有什么理由不让我自豪?” 薄荷一个哽咽:“所以……一凡,你愿意做我的眼睛吗?” 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坚硬却又柔软的侧脸,什么意思? “如果,”薄荷像是知道他的沉默时疑问似的,顿了顿便主动解释道,“如果我的眼睛好不了,如果拆纱布那一天,我看不见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眼睛?” 如果你是我的眼,我将什么都不再害怕,我将越挫越勇,比从前更坚强。 湛一凡并没有用言语回答,而是捧起薄荷的脸,看着她那有些苍白的唇轻轻的低头。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吻她了,从前是怕自己情难自禁,现在则是已经情难自禁,只是这个情难自禁的吻并没有那么多的情yu,有的是他更多的爱意。 重重的一吮,转了个方向又重重一吮,碾转反侧唇瓣摩挲。 手掌间温热细腻的脸颊渐渐的染上了红晕,原本苍白的唇瓣也嫣红有了血色。那双最好看最有神采的双眸依旧被纱布蒙住,但也挡不住她的羞怯和期待。 “说什么傻话,”湛一凡轻轻的才道,“我当然愿意。”不再是含糊的安慰她这样的事不可能,而是给了她最坏却也最安慰人心的答案。 薄荷听了这句话,也只紧紧的拽着湛一凡的衣裳,靠在湛一凡的怀里:“谢谢你……一凡。”这一剂强心剂,是给她最好的安慰。 从那天之后,薄荷的心态便真的越加的好了。 愿意下楼,甚至能坐在地毯上和一羽堆积木,因为看不见所以总是将一羽堆好的积木不小心碰倒。每一次她就坏坏的只笑,一羽则不厌其烦的重新堆积,完全没有怨言。偶尔看她一眼,一羽竟然知道要躲着她的手,但是见她不开心就将两个散的积木递给她,仿佛在说‘自己玩去’,但偏偏薄荷就是不识趣,一次又一次,直到湛一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过来将她拉走才算放过了执著而又单纯的一羽。 “逗一个孩子,你可真有你的。”湛一凡拉着薄荷去花园,薄荷感觉到太阳晒在身上的力度,微微仰起脸让眼睛对着太阳才笑道:“但是你没发现,这样很容易融入一羽的世界吗?还可以让他注意到我。” “所以,你就连现在都没有放弃要将一羽留在身边的想法?” “嗯。”薄荷点头,“就算我眼睛看不见,但是还有你,还有张姐刘姐。妈妈的身体不能耽搁,我必须要让一羽留在我身边,而且是开开心心就像呆在妈妈身边一样,毫无芥蒂。” 看不见又怎么样?看不见也不能阻止她想做的事,不能阻止她的心。况且,她也只是眼睛暂时看不见,并不确定真的瞎了。她还没有死去,也不是瘫痪不能动弹了,她已经比许多的人幸运。她还有一颗最强大的内心,同样的,她也很执著。 湛一凡顿步,看着薄荷,微风吹着她的长发,拂动着她的裙摆,如此单薄的她却那么的坚强。坚强的让他欣喜,欢喜和欣慰。 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已经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语。他们的心意已然想通,他们都需要振作其神。一步一步的牵着彼此的手走向也许更艰难的未来也没有任何的惧怕,因为他们的天空已经一扫阴霾,拨开云雾见月明。 吃饭,似乎比从前吃的还要多,胃口总是很好,两碗饭两碗汤似乎都不是问题,更别说吃了多少菜。而且不需要湛一凡给自己喂,拿着筷子吃自己碗里的饭菜似乎已经不困难,甚至餐桌上还能边吃饭边聊天。因为她的这些改变,整个湛家都晴朗了,仿佛许久都已经没有这么欢乐了似的,就连宋轻语的脸上都露出难得的笑容来,大家紧绷的情绪似乎都缓然的放下了许多。 薄荷就像从前一样,甚至比从前更加的开朗,笑得那么自然,说话也说的那么自在,双眼就像根本没有受伤这回事,当她对你说话的时候你甚至觉得她在看着你,那么的认真而又有力度。这样的薄荷,人人看了都非常的开心,都在欣慰着她的变化,人人都明白,她变坚强了,比从前更坚强。 最高兴的莫过于湛一凡,然后便是宋轻语和白合这两个母亲,湛国邦虽然总是忙于公司的事但是却一直在关心着薄荷,当他看着薄荷这变化也是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整个湛家的氛围,真的因为薄荷而改变了。 薄荷一开朗,整个薄家斗晴朗。而她开朗却也让湛家的人都手忙脚乱。之前她更愿意呆在楼上的房间里发呆听英语,可如今她似乎更喜欢下楼散步,或者去厨房帮达芙妮折腾早餐、午餐或者晚餐。 其实,也就是薄荷自己坐在椅子里听着达芙妮一边做饭一边解释,薄荷是早就想要学习做饭的,现在能坐下来只是听听怎么做似乎也是一种学习方法。就可怜了达芙妮,本来会的中文就不太多,说的都是蹩脚的,现在还要给薄荷解释怎么做菜,这件事比让她做中餐还难。幸运的是,薄荷在经过一天之后就让达芙妮说英文,因为她也想要从日常对话中加固自己的英文,只是要达芙妮讲的慢一些。这对达芙妮来说可就简单多了,虽然薄荷常常不动声色的就摸了过来将她吓个半死,达芙妮只怕这少夫人不小心就碰倒刀或者开水这样高危险的物件。但是因为薄荷,一向爱厨如命的达芙妮最近是被折腾的脾气也没了,别的佣人们都在偷着乐,达芙妮的脾气一向很硬,就连夫人都让着她,没想到被少夫人给磨得没了脾气。 不仅如此,薄荷和安娜的关系似乎也越走越近。白天,湛一凡出去工作,她就整日的让安娜陪着自己。散步,喝茶,聊天都是安娜服侍左右,安娜几乎就要成为她的贴身近侍了。别的女佣羡慕安娜,因为跟着少夫人不仅可以少做家务还能享受不少少夫人才能享受的事。听音乐,散步,吃鲜少品种的昂贵水果等这样的轻松事,是谁都愿意做的。 但是一向活泼开朗的安娜却似乎并不快乐,至少不如从前那样开心。安娜是湛家佣人中最年轻的少女,也是最漂亮的孩子皮肤白皙,金色的长发,嫣红的唇,浅蓝的眸,性格又活泼开朗很是惹湛家所有的人喜欢。所以她能和少夫人走得近,湛家别的佣人们也不觉得奇怪。可是一向活泼的安娜,一向也是最关心少夫人的安娜,最近郁郁寡欢。 服侍完薄荷吃晚餐的安娜退回厨房,平时和安娜走得最近的厨娘达芙妮作为代表站出来关心看起来不太快乐的安娜:“安娜,少夫人对你不好吗?” 安娜看了达芙妮一眼,疑惑的反问:“噢,达芙妮,你怎么这么说呢?少夫人是对我最好的人了。今天中午还给了我一件新衣服,让我打扮的漂亮些。” “那是少爷对你不好吗?是少爷吃醋吗?”达芙妮问着自己就笑了,因为谁都知道少爷对少夫人的眷恋程度,几乎见不得任何人靠近少夫人。 安娜叹息:“也不是。少爷对我也很客气呀。他还说帮我解决和维克的婚约呢。他们是我是真的再也找不到比对我更好的人了。” “那你怎么郁郁寡欢?安娜,你是我们的开心果,我们大家都看见你这几天的模样了。明天少夫人就要拆纱布了,你如果继续不开心,别的人会以为你是因为少夫人要拆纱布的事呢。” 安娜沉默了几秒,端着水果转身:“我给少夫人送水果。达芙妮我是真的没事,谢谢你。” 达芙妮看着安娜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明明就是有事呀。 薄荷当然知道安娜有事,也知道安娜在为了某件事而郁闷不乐。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舍不得自己的安危就套不住安娜,也无法摇摆安娜的选择。她并不想安娜走上歧途,她知道安娜是被胁迫的,但只要过了明天,安娜如果还能安分守己,那她就会原谅安娜的一切。但如果安娜选择了要伤害她薄荷,薄荷并不是没有防范,那么安娜对不起……你只能成为一颗棋子了。这是薄荷的试探,也是薄荷给她的机会。 安娜并不知道表面看起来完全无害而且对她如此和善的少夫人竟然是知道她的一切遭遇的,她的内心如火一般的在挣扎,她面临着抉择。她不安,她羞愧,但是她没有选择……向少爷求助吗?让少爷帮自己解除婚约?但是少爷会相信自己吗?从她喜欢表少爷的心思被表少爷发现之后,从表少爷将她压在身下要了她之后,她就知道她和表少爷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关系,直到表少爷要她对少夫人做出那样的事……安娜犹豫了。这样对吗?她做不出那样的事,少夫人那样的好,她那样的喜欢少夫人……她真的做不出来。 只是迈克尔少爷是她的心上人啊,虽然他总是残忍的伤害自己,也喜欢在床上说些让她难堪的话,但是她的心只为他而愉悦,为他而欣喜,为他而颤动,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所有欢喜都是因为他而产生拥有,因为表少爷所以她对未婚夫维克心存内疚所以才要解除婚约。可是迈克尔少爷还是深深的伤害了她的心,她终于明白他只是利用她而已。但如果不做,迈克尔少爷会将她与他欢爱的录像交给自己的父母,甚至维克,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家人和维克看见自己这个模样呢?而且,迈克尔少爷以后一定再也不会看她一眼……想到这些,安娜就连强颜欢笑也做不出来了。 “安娜。”薄荷轻唤了一声,安娜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身来,低头看向还坐在椅子里的薄荷:“是,少夫人?” “扶我上楼好吗?”薄荷微笑。 “哦,好。”安娜立即伸手扶起薄荷,达芙妮提醒了她,明天少夫人就要去医院拆纱布了,距离迈克尔少爷给的命令,只有一个晚上了。安娜的心开始颤抖了起来,迈克尔少爷给了自己一剂药,她只要放进少夫人吃的东西里,少夫人的眼睛就不会再有好的可能了。她一直下不了手,所以直到今晚那剂药还藏在她的枕头下面。每天她都在犹豫,每一次少夫人用饭她都在犹豫,但是每一次走回房间却又跑了出来,她根本下不了手,少夫人那样的好,她怎么忍心让她从此不见光明呢? “安娜,我好开心。”上楼的途中,薄荷一直拉着安娜的手缓缓的笑着,“明天我也许就能重见光明了。这大半个月,我每天都在与黑暗和我自己做斗争,要不是你们,我的心也不会如此坦然。” 安娜神色复杂的看向蒙着纱布的少夫人:“少夫人,你真的很开心吗?” “当然了,谁喜欢当瞎子呢?”薄荷笑道,心里却在叹息,安娜你能坚持你心里正义的那一面吗? “是啊,我问了一个笨问题。少夫人,你一定会好的……” “不过,我心里也做了‘也许就这么瞎了’的准备。到时候,最坏的结果也就如此了,至少不会突然的将我击垮。” “少夫人你这么善良,上帝不会这么对你的。” “安娜,你才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姑娘。” 安娜苦苦的一笑,终于上了楼,推开房间将薄荷送进了房间。 “你下去休息。”坐在床上,薄荷对着安娜可能站着的方向轻声道。 “是。少夫人晚安。”安娜轻步的退出了薄荷的房间,薄荷听见关门声才转身摸着被子坐上床,刚刚坐稳被子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薄荷摸到手机,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小心翼翼无误的按下了接听键,然后放在耳边:“喂?” “宝宝,用完晚餐了吗?” “嗯。回到房间了。等你回来给我洗头。”因为眼睛,所以她只能三天洗一次头。每次她都躺在长椅上,然后将头神经浴缸里,湛一凡就会亲自帮她洗一洗,虽然有纱布,但是湛一凡会小心翼翼,洗完之后只要吹干纱布便没什么问题。 湛一凡温暖的声音传来:“好,我半个小时后到家。” 薄荷微笑:“嗯,对了……我妈呢?”下午出门的时候,湛一凡时带着婆婆和母亲一起的,虽然都不放心薄荷,但是薄荷也想让她们都出去走走,所以就主动鼓励,最后母亲还是无奈的被婆婆拉走了。只是薄荷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有跟着湛一凡一起回来吗? “被你婆婆拉去美容院了。一羽在我旁边。” 薄荷听了一笑:“所以,你下午去公司,还带着一羽吗?他去公司害怕吗?” “在我办公室待了一下午,情绪还算好。其实这孩子就是太安静了,我看着挺正常一个孩子。” 薄荷赞同的点头,也许是因为一羽太小了表现的还不太明显,所以他看着就只是比普通的孩子安静了些,比普通的孩子敏感了些罢了,其余的和普通的孩子并无什么不同。 “今天……怎么样?” 话题突然一转,薄荷知道湛一凡问的是安娜。其实薄荷一个人呆在家湛一凡是完全不放心的,但是薄荷下定了决心要试探安娜,所以才和湛一凡事先商量着,如果家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他不能反对,所以才有今天下午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情况。 “很好。我应该没有看错她。”虽然她感觉得到她的情绪甚至犹豫,但终究还是没有出手。 湛一凡却还是十分严肃的道:“离明天拆纱布还有十四个小时,不能大意。” 薄荷淡淡的‘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薄荷伸手摸向自己被蒙住的双眸,明天能重见光明吗?能看见湛一凡吗?能看见妈妈吗? 湛一凡推门而入,手里还拉着一羽。薄荷取下耳机,因为她耳机的音量很小,所以听得见开门的声音,知道是湛一凡回来了便将挂在耳朵上的耳机取了下来。 “回来了?”薄荷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因为看不见,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要问一句的。 “嗯。”湛一凡放开一羽的手,低声对着一羽道:“去你姐姐那里。” 薄荷一笑便冲着门的方向招收:“一羽,到姐姐这里来。” 一羽慢慢的走向薄荷,薄荷的手可以碰到一羽时,便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拉进怀里,低头微笑着问:“今天和你哥哥相处的还好吗?” 一羽点头,薄荷伸手捧着他的头感觉到了他的动作便又一笑:“所以,一羽你不在妈妈身边,其实也是可以的。” 一羽似乎不太明白薄荷这句话的意思,薄荷则轻轻的弹了弹他的额头,一羽缩了缩脖子,薄荷将他抱进怀里:“那今晚和姐姐睡怎么样?” “不行。”一只大手随着冰冷的声音过来抓住一羽的后领便将他提到了一边去,薄荷摸不到一羽便急了:“一凡。你把一羽拉到哪儿去了?” “怎么,你还真的打算让他做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薄荷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他是我弟弟,怎么是第三者呢?” 湛一凡冷冷一笑:“我们的床上可是从没有出现过第三个人!” 薄荷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突然一红:“那迟早也是会出现的啊……”自己说着话却突然一顿,“一凡,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什么?”湛一凡蹲下身子,还是十分友好的给脸上写满了不乐的一羽理了理衣领,这个小东西要是哭了他的宝宝一定会和他急。所以凶是凶,适当的安慰也是必须的。 “我们……晚些要孩子,我和你说过,我这个念头吗?” 湛一凡一顿,看向薄荷。 薄荷也在心里面猜测着湛一凡此刻的脸色。她早就有了这个念头,只是一直还没来得及和湛一凡说,所以他现在会是怎样的表情?开心?矛盾?疑惑?还是理解? 薄荷心里有些不安,立即解释:“因为一羽。我想先照顾他,我知道我这个想法自私极了,妈那边我会和她去解释。所以……我们晚些要孩子,好不好?” 湛一凡依然是没有声响,因为他在看着薄荷,看着她那局促紧张的模样,看着她在内心坦白。 薄荷越加的不安了,一羽没有声音就算了,怎么他还没声音呢? “我知道,如果我这双眼睛真的瞎了,一切都是白谈,那么前提是我眼睛如果好了……可不可以?”她是在和他商量,作为她未来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前些日子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犹豫着怎么开口,直到今天一羽来到他们的房间,说到了这件事,她就说了出来。 薄荷的心在不安,湛一凡是不同意吗?他想要现在就要孩子吗?毕竟要孩子也是她说的,现在推迟要孩子也是她,他不理解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手轻轻的覆上薄荷的小手:“其实这件事,在你当初说要照顾一羽的时候,我就清楚了。” 薄荷拧眉:“一凡?”他怎么能在那个时候就清楚她的心思? “除非暂时不要孩子,不然你是不会有这个想法的。我们如果要照顾一羽,除非不要孩子,不然是根本没有时间的。这你我都清楚。” 薄荷抿着唇,湛一凡比她清醒,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所以,他当初同意她要照顾一羽的这个想法的时候,便是已经同意她要推迟要孩子的这个想法了? “谢谢你,一凡。”薄荷伸手,准确无误的抚上湛一凡的脸颊。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吻了吻她的手心,另一只手则揉着一羽的后脑勺,小子有个这样的姐姐一定是上辈子做过天大的好事。 洗头的时候,一羽像是知道这个姐姐在疼爱他似的,一直任由薄荷拉着他的手走也不走,看着姐夫给姐姐洗头竟然也伸出另一只小手抹了些到自己的头上去。 湛一凡看见便笑了一声,薄荷好奇的便问:“笑什么?” “你弟弟在给他自己洗头。” 薄荷眉梢一挑:“这是个好现象,不是么?”他会主动去做某些事,也许只是模仿罢了,但是他会动脑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湛一凡听了薄荷的话,也是挑眉,看着一羽投来的小眼神一笑:“的确是件好事。我看……这小子,也许会痊愈。” 湛一凡一笑:“我从不怀疑。”一羽其实很聪明,只要他们努力认真用心的为他治疗,他一定会好,变成一个聪明又正常的小孩。 那天晚上白合回来的很晚,宋轻语陪着她到薄荷他们房里才发现一羽竟然真的在薄荷的怀里睡着了。 白合似乎很意外,看着躺在一起的姐弟俩久久都未动弹。宋轻语走上前来,也看着床上躺在一起睡着的姐弟俩微笑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就你自己那么紧张,看你的儿子你的女儿,少了你他们也能相处的很好。” 白合满脸的欣慰的点头:“是啊……你看,他已经知道荷儿是他的姐姐了,他在依赖她。轻语,真好,一羽在依赖薄荷……他的心里又有了依赖的人,不只是我一个人。少了我,他们也能想出的如此好。” 宋轻语其实是收到了湛一凡的短信,所以才会拉着白合去外面吃饭又看电影才回来,她知道儿子是在给这姐弟俩制造更多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当然会答应配合。现在看到这一幕,她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是又安慰却又复杂难言。 “等宝宝眼睛好了,妈你就把一羽交给我们照顾。”洗了澡在更衣间里换了衣服出来的湛一凡一直倚在更衣间的门口看着这一切,听着她们说完话才插话而道。 白合一脸讶异的看向湛一凡:“这是什么意思?” 湛一凡神色未动,态度却十分严肃的道:“这是我和宝宝的意思。一羽交给我们照顾,妈你专心的接受治疗,身体才会更早恢复健康。” “不。不不。”白合连连摇头,“一羽没理由让你们照顾。是我收养的他,我有责任照顾他,但是你们没有责任。你们还年轻,你们该拥有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带着一个比别的孩子更需要费心费力的弟弟……” “我就知道。”宋轻语打断白合的话,苦苦一笑,“看来我要抱孙子,还得有段时间了,对不对?”说这句话的时候,宋轻语是看着湛一凡的。 湛一凡虽然为难,不过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妈,希望你能理解。” 宋轻语叹了口气:“我怎么不理解呢?不理解的话,今天就不会帮你了。” “你们在说什么?”白合左右的看着说着似乎别有深意的话的母子俩,一脸的疑惑。 “合啊,”宋轻语转身握住白合的手语重深长的道,“你就听一凡和荷儿的意思。你老了,身体又不好,是带不了一羽的。一羽需要他们两个人父母般的疼爱和照顾,这样他才会更快的好起来。他就和你一样,都需要恰当的治疗,身体和精神得到配合的治疗才会有痊愈的可能。你如果再带着他,那就是两个病人,两个残疾,不是我说话难听,而是你自己没想过吗?这样行得通吗?这样对你和对他,都好吗?一凡和荷儿还年轻,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顶十个你,你就听这两个孩子的话。等荷儿的眼睛明天拆了纱布,你就去疗养院,一羽留在家里。”宋轻语说话直接,却句句说进了白合的心坎儿里。 白合原本是极力反对这件事的,但是听宋轻语这么和自己分析,事情似乎真的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她从来都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这些年才过的如此凄苦。 “让我……想一想。”虽然她还不能点头就这么答应了,但是态度却有所转变,转变就是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但其实她答不答应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只要薄荷有的想法,最后湛一凡岂能不给她达成?谁,都会妥协。 安娜轻轻的将粥端到薄荷眼前,垂着头低声道:“少夫人,这是您的早餐。” 薄荷微笑着摸到手边的勺子,轻轻的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安娜紧紧的捏着拳头,看着薄荷将粥送进嘴里,眼泪无声的落下。 重见光明 薄荷吃完了整整一碗粥,而她每吃一口,安娜的脸上即多了一道泪痕,只是因为她垂着头,所以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异常。 湛一凡将披肩亲自给薄荷披上,低头温柔的看着薄荷,将她从椅子里慢慢的扶起:“走,我们去医院。” 薄荷握住湛一凡扶着自己的手,仰起头一脸期待的望向他的方向:“嗯……”脚步却顿住,侧头看向身后的方向:“安娜,陪着我好吗?这几天你一直陪着我,最后……我也想你能在身边。” 虽然她的眼睛被蒙着纱布,但是却像能看见一切似的,正确的对着安娜所在的方向。安娜如芒背刺,痛的浑身一颤,僵硬的不敢动弹,只怕被发现自己的异样。可是眼泪‘啪啪’的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地板上。 恰恰被同样起身并已经拉着一羽准备陪同一起去医院的白合发现异样,白合疑惑的看着安娜:“安娜,你怎么哭了?” “哦,”安娜慌忙的擦着眼泪,掩饰着自己的异样,嗓音却依然忍不住的颤抖:“我……我只是太高兴了,高兴少夫人今天终于能拆纱布,能重见光日了!” 薄荷听了安娜的话只微微一笑:“走,安娜。” 安娜硬着头皮只好点头,转身脱下身上的围裙便跟了上去。只是一路走,低着头垂下去的脸,脸色异常的难看。 上车薄荷便将头歪在湛一凡的肩头上,脸色忽然变得苍白。 “荷儿,你哪里不舒服吗?”宋轻语刚刚坐下便发现了异样,立即询问。 薄荷伸手捂了捂眼睛:“只是突然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安娜浑身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沉重的内疚,眼眶又红了一圈,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则一直紧紧的拽着。 “宝宝,”湛一凡扶着薄荷的肩,仔细的看着她真的变得苍白的脸,“宝宝没事?” “荷儿,你眼睛怎么会不舒服呢?是哪种不舒服?”白合也立即靠上前来询问。 薄荷摇了摇头,一脸的痛苦之色:“就是……有些热,有些刺痛。” 安娜咬着唇,捏着的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此刻却也不觉得多痛。 迈克尔少爷说过,吃了那药,少夫人的眼睛就会像被火烧再烧过一次一样,会发热,会刺痛。直到这刻安娜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将药放进了少夫人的早餐粥里,她竟然真的这样做了!为什么会这样子?挣扎了一整夜的安娜此刻的精神险些崩塌,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薄荷也没人发现她正因为悔恨而泪流满面。 她也不想这样的,她也以为只要自己能挺过最后一个晚上,只要少夫人的眼睛重见光明她就可以跪着去求少夫人坦白真相。少夫人如果能原谅自己帮助自己,那她会感激万分。但如果她不原谅,那也是她应得的结果,她会坦荡的离开湛家。可是迈克尔少爷岂会如此简单的放过自己?她从来都不了解那个男人,所以不知道他的狠他的毒早已超过她所有的预料。 因为她迟迟未动手,所以在昨晚她接到了一通电话。她的父母和弟弟被抓了起来,电话里是父母和弟弟的吼叫,还有她和迈克尔在床地上的声音,他们不可置信,他们愤怒,而她终于懂了。迈克尔不会放过自己,早在他摊牌的那个晚上就清楚的告诉了她,他是真的只是利用她而已,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现在,他们已经对你这个女儿失望,接下来就该是他们各自失去工作失去学校……而最后,就是你失去他们。小贱货,你确定你敢面对这一切吗?”当那个男人的警告声传入安娜的耳朵,安娜终于知道自己从前有多天真,多愚蠢。 他从来都只当自己是一颗棋子,而这颗棋子并不如他所意那么听话时,他就要毁掉这颗棋子,毁掉之前却依然不忘将她利用的干干净净。她恨他,从前的迷恋到这一刻全部都变成了恨。她安娜是单纯天真,但是她也有自己的信仰,她的心虽然迷恋他却始终是自己的。她还没有迷失在他的世界里,所以当迷恋变成恨时,可以恨得入心入骨。 她可以让自己失去一切,却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失去一切。她也可以让自己受尽唾骂,也能承受父母对她的失望,但是不能让自己的父母陷入危境。他们家的经济条件本就很差,父亲是司机,母亲和她一样在别人家帮佣,弟弟才上高一他的学习成绩很好……他们不能失去工作,弟弟也不能失去上学的机会。更不能有任何的危险……所以,当她将药仿佛少夫人的粥里时,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她可以被上帝惩罚,可以在死后灵魂无所归处,可以堕入黑暗的地狱,因为她对不起少夫人…… “怎么会突然刺痛呢?而且还发热?”宋轻语着急了起来,白合摸着薄荷的脸也是一脸的担忧:“荷儿你告诉妈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会突然这样?” 薄荷突然气喘,捂着眼睛似乎越加的痛苦了起来:“好难受……眼睛好痛……好痛……” “宝宝。”湛一凡蹙着眉,紧紧的握住薄荷捂着眼睛的手拉下来,“别怕,别急,我们马上去医院!” 宋轻语是真的着急了,坐直身子便向前催促司机:“开快点,快点儿到医院!” “是……是……”司机似乎也害怕了,立即给车加了速。 薄荷咬着唇靠在湛一凡的怀里,眉头紧锁,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痛苦。 白合握住薄荷的另一只手,满脸的焦急,宋轻语也是因为这突发的意外而急的满头大汗。就连一羽都一直盯着薄荷,仿佛知道他的姐姐现在很难受似的。 安娜坐在角落里浑身冰冷,她知道少夫人必定会经历这一切,但是当她亲眼看着这一切时,她的心里承受力却远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强大。少夫人紧皱的眉头,少夫人额头的细汗,少夫人的痛苦都像是一把把的刀正锋利的割着自己的心。她也痛,因为愧疚和痛悔,她也难受,因为自己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少夫人……对不起,我愿意陪你一双眼睛,我愿意成为你的眼睛,至此向你赎罪。 安娜扭过头去,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迈克尔少爷……你真狠,我恨你! 很快就到了医院,薄荷被送进了急诊室,安娜搀扶着宋轻语等在外面,白合拉着一羽坐在长椅上愣然的发着呆。湛一凡则是一脸阴霾的一直靠着急救室门口的墙,低着的头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是他浑身所散发的冰冷和阴鸷却让谁也不敢靠近,谁也不敢上前和他说哪怕一个字。 安娜浑身发着抖,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医生能救好少夫人的眼睛,能挽救她亲手犯下的罪孽,多么希望医生出来告诉他们少夫人的眼睛并无大碍? “安娜……”宋轻语感觉到了安娜的不安,也只以为安娜和自己一样是在担心薄荷,便轻轻的握住安娜的手无声的安慰。安娜虽然也担心薄荷,但是更多的却是害怕,她害怕自己的罪行被发现,担心薄荷的眼睛真的因为自己而瞎了,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没有退路。 不久之后,医生走了出来,身后是跟着躺在病床上被护士被推出来的薄荷。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白合急忙的跑过去,担忧的看了眼病床上的薄荷问。 医生取下口罩公式化的才道:“湛夫人请放心,湛少夫人的眼睛突发状况,这虽然是我们的预料之外的,但现在我已经控制了她的疼痛感,至少她现在不会感觉有任何的异样。刚刚我替她上了药之后又重新替她重新上了药,三个小时后按照原计划我们会替病人拆纱布,只是……因为这突发状况,她眼睛能看见的可能只有一层了,这还要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原本的五层,变成了如今的一层。这是何其的打击?白合身形一晃,宋轻语立即扶住她:“合啊,你别担心,这……这一定不是真的……” 白合拉着宋轻语的胳膊,就像抓到了一根浮木,害怕的对着自己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人说着心里的害怕:“轻语,医生说……说我荷儿的眼睛……”看向昏睡在病床上的薄荷,白合的心痛的已经快没知觉了。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要让她女儿经受这一切,为什么?是因为她如今脱离了一切的灾难吗?所以才将这一切降临也许原本该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降临在了她女儿的身上?原本,那么多的希望,原本荷儿是好不容易坚强,可是为什么到了这最后一天却又突发了意外的状况!? “这还没拆纱布,你怎么就先吓唬你自己呢?那不是还有……”一层这两个字宋轻语怎么也说不出来,白合明白宋轻语的害怕,她又何尝不是?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的眼睛给她……”轻轻的在地上蹲下来,她唯一的骨血,怎么能瞎?她有美好的婚姻,有大好的前途,自己这辈子所有没有体验过的幸福快乐,她的女儿都该拥有的,这一切不该终止在她的双眼上。 “合啊,你别这样……事情还没有真正的结果呢……”宋轻语看见白合已经先崩溃的蹲在地上泪流满面,自己心里也是万分的难过,看着好友这样就已经湿了眼眶。她何尝不疼爱薄荷呢?就像疼爱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着,这个突发的状况的确是打乱了他们所有人的心,本都是抱着满满的信心,都以为薄荷能重见光明,但现在医生却说希望渺茫? 白合几乎崩溃,抱着宋轻语的胳膊蹲在地上痛哭流泪,整个人都陷入绝望的悲戚中。她甚至把薄荷所经受的一切苦难都归咎于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身上,而宋轻语除了劝她之外也完全失了方寸。上天怎么如此残忍? 安娜看着这一切只是痛悔万分,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究竟做了什么?湛家对她恩重如山,她虽然是个英国人,但也知道有恩必报这个道理,她对湛家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可现在她将湛家扰得一团乱,她把湛家的少夫人害的双眼复明的机会渺茫,她让湛夫人和白夫人如此痛苦……安娜知道,至此自己都将跌入地狱悬崖,从此不复翻身,罪孽深重。 最冷静的一人,只怕只有湛一凡了。 当白合崩溃的痛哭,宋轻语也失了冷静时,只有他轻步的走到病床边低头先看了眼薄荷苍白的脸,见她眉间已经没有了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痕迹时,弯腰低头在她额头上只轻轻的落下一吻。那一吻似蝴蝶,似轻雨,温柔而又细腻,让一旁的两个护士只为这个吻便都已感动。 然后,和护士们一起推着她向病房而去,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医生说的任何话。 相比崩溃的白合和无措的宋轻语,或是在那里默默流泪垂悔的安娜,他更像是这场意外里的一个局外人。 半小时后,薄荷缓然转醒,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感觉到左手被人紧紧的握住,她轻轻的动了动左手,轻唤:“一凡?” “我在。”湛一凡立即倾过身来,温热的气息洒在薄荷的脸上,“宝宝,你怎么样?” 薄荷摇了摇头:“眼睛不痛了。我……是怎么了?”脸上因为之前眼睛的疼痛也写满了疑惑。 “宝宝没事,”湛一凡轻轻的拍了拍薄荷胳膊,就像安慰一个孩子似的态度,“只是出了一些意外。等会儿医生来拆纱布,你要相信,你是能看见的。嗯?” 薄荷点了点头:“嗯。”握住湛一凡的手却明显的加大了力度,“我突然很害怕。” 湛一凡轻笑:“害怕什么?傻瓜。” 薄荷也笑:“是啊,挺傻的。能不能看见,不就马上知道了吗?”很轻松似的在玩笑,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其实她真的很紧张。白合捂着唇转过身去,她也害怕,比薄荷更千倍的害怕。现在只期待那十分之一的机会能降落在她的身上,上天能开眼看看她的女儿究竟是个多好的孩子,能不要如此残忍。 宋轻语陪着白合坐在沙发里,也是满脸担忧的看着薄荷和湛一凡的方向,如果说之前他们还都充满自信能治好薄荷,但是经过今天早上的意外之后,谁还敢信誓旦旦的相信她一定能重见光明?安娜也是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切,面色已如死灰一般的难堪。 医生带着护士前来给薄荷拆除纱布。薄荷还不知道自己在被推出急救室时医生说过的那番话,所以除了她自己的紧张之外对于能否重见光明这样的时还是比较有自信的,虽然也比较忐忑,但是这些天的良好心态已经让她对自己的眼睛重见光明充满了自信。纱布一圈一圈又一圈的从头上落下,一团团的白纱布落在被子上,她的眼睛终于渐渐的重现于众人视线之中。 依旧是那么的美,只是眼皮微微有些发红。 湛一凡伸手,手指轻轻的碰了碰薄荷微热的眼皮,薄荷抓住他的手指:“一凡。”似乎有些不解他的动作,却也害怕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双重的矛盾让她只有抓住湛一凡的手才安心,紧紧闭着的眼睛,睫毛在轻轻的颤动。 湛一凡伸出双手紧紧的反握住薄荷的手轻声安慰:“我在这里,别害怕。”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浓密的睫毛,慢慢的眨着还紧闭的眼睛,缓然的,轻悠的终于眯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慢慢的睁开眼睛,如果太急,光亮很有可能会刺激到你的瞳孔。”医生在一旁提醒,薄荷也听话,睁眼的速度很慢,众人也都窒息的看着她缓然睁眼的这一幕。白合咬着唇连呼吸都停止了似的,只看着薄荷睁眼的这一瞬,同样紧张的还有宋轻语,所有的期盼都在这一刻倾注,而湛一凡则坐在床边,握住薄荷的手,誓要做她睁眼所看到的第一人似的执著。 眨了眨,当阳光注入她瞳孔的那一瞬,薄荷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在苍白的脸颊上划过一道泪痕。 白合微微的吸了一口气,宋轻语皱着眉只看着薄荷的眼睛,就连湛一凡都紧张的死死捏着薄荷的双手,安娜更是窒息两呼吸也不敢。 薄荷的眼泪越流越凶,目光并未轻转,而是恍然的落在前方。声音在这一刻也变得沙哑,医生似乎明白了什么,伸出五指在薄荷的眼前晃了晃,冷静的问:“湛少夫人,您看的见吗?” 薄荷咬唇,绝望的眼泪越加凶猛,似乎所有的自信和期望都在这一刻倒塌,剩下的依然只有那无尽的,无声的黑暗。 摇头,还是摇头,被湛一凡握住的双手用力挣脱,捂着自己的眼睛,捂着自己落下的眼泪终于痛哭出声:“我瞎了……我真的瞎了……我的眼睛看不见,看不见了……一凡!我真的变成了瞎子!” “荷儿!”白合崩溃痛哭出声,这一刻可真谓是伤心欲绝的痛苦,她的女儿变成这个模样,她这个做妈妈的怎么能不心如刀割? “天啦……”宋轻语也掩着自己的唇,眼泪同样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上天怎么能如此对待他们? 安娜脸色煞白的跪在了地上,真正噬心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痛。少夫人瞎了……少夫人看不见,少夫人看不见了,她真的看不见了!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她亲自给少夫人的粥下了药,她是凶手,她是罪犯!安娜看着自己的手,天啦,她究竟做了什么? “一切都是黑的,全是黑色的……我看不见,我真的看不见……”她知道,他们不会关着的灯,现在更不可能是夜晚,她甚至能感觉到窗外的阳光落在身上的温度,但是她的眼神就是没有焦点,一切在她眼中都只是黑暗。这一切,还不足以倒塌她的世界么?这一切,还不足以让整个湛家重新陷入冰窖般的世界么? 湛一凡用力的将薄荷抱入怀里,背对着众人,没人看的见他现在究竟是个怎样的表情。可是从他那坚定的拥抱姿势却也看得出他这一刻的执拗和落寞伤心。他的心必定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还要难过,可他是薄荷最坚定的港湾,所以即便步不发一言,他也必须用力的抱着她,用自己最坚实的怀抱拥着她,让她即便崩塌也能靠着他。 “湛一凡……我瞎了……我真的瞎了……”薄荷低声的哭着呐喊,声音都变得嘶哑。白合附在宋轻语肩头,这一刻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再多的坚强,落在薄荷的事情上似乎都变得不堪一击,她这个做母亲的宁愿那一切的磨难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宝宝……”湛一凡的哽咽更是让人心碎,宋轻语看不下去了,捂着唇起身便冲了出去。 医生摇了摇头叹息,一副他们已经尽力了的表情,目前看来要再做个检查是不太可能的事,还不如先给他们一个接受这一切的清静空间。转身医生领着护士也退了出去,白合擦了擦眼泪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也全部咽了下去,转身也跟着走了出去。也许是信任湛一凡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更能安慰薄荷的心,所以一切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无力的徒劳,还不如给他们一个安静。 安娜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其实她的腿很软,眼泪不比薄荷流的少。但是哭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明白,现在哭也没有任何用,她必须坚强。木已成舟,她的双手已经沾染了罪孽,而她当前必须救出自己的父母。至于少夫人,是她安娜对不起她,她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赎罪,但赎罪之前她要做一件事,为自己……更为少夫人! 安娜决绝的抹掉脸上的眼泪也退出房间,在她合上房门的最后那一霎那,病床上正相拥相偎的那对身影,那双原本泪眼朦胧的眸子随着最后那一细合上的门缝,眼底精光凌厉,神采乍闪。 “喂?你要我做的事已经做成功了,你可以放了我的父母了吗?对,刚刚拆了纱布……少夫人看不见你满意了吗……是,我是贱人!我是世界上最贱的贱人……你可以放了我父母和弟弟吗……希望你能做到,晚上,我能见你一面吗?呵……难道,利用完我,就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了?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安娜顺着墙角坐在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要父母安全,她还怕什么呢?她安娜已经做了这辈子所做过的最坏的事,失去了良心,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她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哭够了的薄荷在众人眼中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虽然让人伤心绝望,但是除了接受,她还有什么可做呢? 医生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看着病房里已经各自恢复了平静看起来都已经接受了事实的众人道:“和我到办公室去一趟。” “不用了医生,”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就在这里说。我有权利知道一切关于我的情况。”那双从前无比美丽的大眼此刻只无神的看着眼前空无的一切,毫无焦点,让人心酸至极。 沉着脸的湛一凡朝着医生缓然的点了点头,似乎也同意薄荷的这句话。 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如实的道:“湛少夫人……你的眼睛从今往后都没有可能再看得见了。” 薄荷身形一晃,湛一凡立即弯腰扶住他,抬头蹙眉的看向医生问:“什么意思?难道换眼角膜也没有用?” “已经不是眼角膜的问题,而是视网膜,眼角膜都已损坏。上次做的手术可谓是天衣无缝的完美,照理少夫人这次是能复明的,但今天早上少夫人的眼睛突感不适,原因我目前也不清楚……但是照我刚刚检查的结果看来,少夫人的眼睛是真的失明了,而且从今往后都没有可能再复明了。” 薄荷转身将脸埋入湛一凡的怀里,一双薄弱的肩轻轻的抽动。白合走上前来,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还抱有最后一丝期盼的看着医生:“那如果以眼换眼呢?” “夫人,我们要照医学科据来给病人治病,以眼还眼这样的法子是行不通的。非常抱歉。”说完医生便抱歉的朝白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领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宋轻语一脸灰白的坐在沙发上:“是我们湛家对不起荷儿啊……”随即捂着脸也痛哭了起来。 “妈。”湛一凡蹙眉轻唤,两个母亲的情绪似乎都崩溃了,而他却也只是轻轻的蹙着眉,似乎因为她们的哭,而不是因为薄荷的眼睛从此不再有复明的可能。 薄荷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垂着头也是一副伤心的模样,声音虽然沙哑却还是冲着大约人在的方向双眼毫无焦距的轻唤了一声:“安娜。” “是……少夫人。”安娜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脸上已经没了眼泪,可是那副哀莫大于死的表情却比这里的任何一个看起来还伤心。 薄荷听见了安娜的声音,便将脸大约的对着她的方向又准了一些,还勉强的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来:“扶我母亲和婆婆回去休息,好么?她们就拜托你了……我现在看不见,就只有拜托你了。” “少夫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夫人和白夫人。”安娜抹了一把几乎麻木的脸,走到白合身边扶起白合温柔的道:“白夫人,我们回去?” “荷儿……妈妈陪着你……” “妈,带一羽回去,我没事。真的没事!”薄荷错位的对着母亲的方向,似乎在努力的让自己能看得准一些,但是谁都知道她那双没有焦距却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怎么还能说没事……”白合的声音又哽咽,一双也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是眼泪‘簌簌’的往下落,“这个时候,妈妈得陪着你!安娜,你先搀轻语回去。” “是。”安娜听话的放开白合,走到宋轻语身边去又要搀她,宋轻语却罢手,也是一脸的凄苦:“我也不回去,我也要陪着你。荷儿,你别劝我和你妈了,这个时候……我们都不会走的!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走!” “那你们就不能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吗?”湛一凡沉着脸冷声道。 “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啊!?”宋轻语对于湛一凡的态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薄荷被送进医院开始,湛一凡的冷静就让她充满了怀疑,究竟是他太冷静了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即便是她的儿子,这么冷静也让她无法接受,这是他的妻子啊,不是别的人,他怎么能比旁人还冷静? 对于母亲不冷静的质疑,湛一凡也只是冷冷的道:“如果连我也不冷静,谁的肩膀给她依靠?”说着便低下了头,扣着薄荷的肩似乎加紧了力度。这回答让宋轻语无可辩驳,虽然事实道理是这样,但是湛一凡的过于冷静还是让她耿耿于怀。 薄荷摇头:“妈,一凡,你们都别说了……我,我出院,我现在就出院。一凡,我头疼,抱我回家好吗?”仰起头,即便是没有焦距,但就是能准确的对着他所在的方向。 湛一凡沉默了半响,只看着她低低的回答了一声:“……好。”说完便起身,弯腰将薄荷一把抱起。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中便昂首阔步走了出去,白合擦了一把泪立即拉着一羽跟了出去:“一凡,你慢点儿……” 宋轻语也摸了一把泪,看着已经空荡荡的病床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他们两个人才刚结婚……还这么年轻。”他们甚至还没有孩子,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她宋轻语可以说是钢铁一般坚强的心,什么也不怕,但今天却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担忧和害怕。担忧这一对小夫妻以后的生活,害怕薄荷今后的心理创伤要怎么才能愈合? “安娜,扶我出去……”宋轻语伸手,安娜立即过来搀扶,宋轻语看着安娜那双同样红肿的眼睛叹息:“让你也跟着伤心,是我们湛家的不是。走,走。回去以后……你少夫人那里,只怕你还要多费心了。她是个检察官,本有着大好的前途,我从你们少爷那里才知道她原本是检查委员候选人,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但目前看来这工作只怕也是要丢了……她的心要怎么承受这一切?她的个性和我相似,都是要强的,如今看不见了,她怎么装得了脆弱?看不见的时候也是每天自己上楼下楼……” 安娜听着又默默的掉眼泪,这一切,都是她的罪孽,她就是做牛做马似乎也不能弥补这一切了。 回去的路上,薄荷一直窝在湛一凡的怀里,一字未语。似乎是累了,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精神,双眼又没有焦距,于是任谁看她,都是十分的憔悴模样。 回到湛家,原本都欣喜的期盼着主人家归来的仆人们见着一个个脸色不善眼睛红肿的踏进大门时都察觉出了事情。谁也不敢吭声,只敢默默的端茶倒水,而湛一凡连气也没歇,抱着薄荷只转身对身后跟着进来的岳母和母亲冷声道:“我带宝宝上楼去休息。你们也去休息,晚饭之前不要来打扰我们。” “一凡,你……好好劝劝她……这家医院不行,我们就换另外一家医院,眼睛我们一定会医好的……”这番话不仅是对湛一凡说的,还是对薄荷说的。宋轻语现在知道,湛一凡的冷静果然是有用的,因为她现在也冷静了,知道哭是没用的,唯有冷静的想事情才是最坚强的表现。湛一凡,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坚强,他也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更疼薄荷。 湛一凡静静的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只道:“我知道。”然后便向岳母点了点头,也是一个让她放心的安慰。白合冷静下来也知道,她的脆弱是帮不了薄荷的,只有冷静下来细心的照顾她,不要放弃的继续想办法才是目前她应该做的事。而且,把薄荷交给湛一凡,谁不放心呢? 湛一凡抱着薄荷转身向楼梯走去,在众人的瞩目中逐渐消失在楼梯口。 很快湛一凡就抱着薄荷回到他们的卧室,随着轻轻合上门的动作,‘啪’的一声反锁响,薄荷便已从湛一凡的怀里跳下。 “坏蛋!”湛一凡低喃一声,伸手便将眼前的女人给抓进了怀里,身子一转将她压在了门板上,低头挑起她的下巴,阴鸷的双眸便对上她的双眼。 此刻的薄荷已然换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憔悴黯然此刻已经统统一扫而走,特别是那双原本应该没有焦距的双眸现在不仅清澈明亮,更是神采奕奕,即便精光低敛也掩饰不了她的光华。隐藏了许久的碧眼盈波在此刻尽释而放,只比从前更深邃,更凌厉,更双眼如潭。 原来,那双眼眸不仅已经恢复了视觉而且还因祸得福,在做眼睛受伤手术的同时湛一凡还让医生将她的近视眼手术一并给做了。所以现在的薄荷视觉只会比从前更好更有神更清澈。 “你才坏!”双手准确无误的锤向男人的胸口,可真谓是巧笑盼兮,美目盼兮的娇俏模样,双眸轻转对上男人含笑的视线:“你简直不会演戏。那么镇定,有一点儿‘妻子的眼睛从此真的就瞎了’的痛苦的模样吗?害我几次差点儿出戏,差点儿就双眼聚焦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那啥一样的队友,这话可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哎哟?”湛一凡伸手便朝薄荷的额头弹了一个爆栗,可真是毫不客气的力道,疼得薄荷轻呼了一声,看着他的视线也充满了不满。 湛一凡又立即心疼的用拇指揉着那一抹粉红,一边呵气一边无奈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的笑道:“这场戏可真谓是你自导自演足了,骗了所有的人。” “我也很内疚,好吗?但是如果不这样,对方怎么会相信我是真的瞎了?将计就计这一招,可是你出的。想起刚刚妈他们的眼泪我就……”就惭愧万分。 虽然她对自己的演技很自信,但是因为两个母亲的眼泪,因为湛一凡的‘不配合’,她是真的好几次都险些跳戏出来,好几次都险些就告诉两个母亲,自己的眼睛其实已经恢复了视觉,已经重见光明。 其实从早上喝第一口粥的时候薄荷就知道安娜终于还是下了手放了药,但是安娜却不知道那药早就被查尔掉了包,里面根本就不是药而是盐水,对薄荷来说完全无害。所以从上车开始她便开始了这场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将计就计’这一招,为了让迈克尔相信,让所有‘希望她瞎’的人相信她是真的‘瞎’了。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肩,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以后我们再解释她们也会谅解的。只是很可惜,我不是你睁开眼睛所看到的第一个人。”前面的话是安慰,后面的这句话可真谓是醋意十足。 薄荷失笑,连这样的醋也吃?但想起来,如果不是马克医生的配合,她的这场戏根本不会如此成功。 重见光明的那一刻……薄荷轻笑,真好。能看见这个世界,真好。 当纱布从薄荷的眼睛上落下,双手捧着落下的纱布,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说实话,她虽然也有自信自己一定会看得见,但是马克医生自己也说了,他没有完全的把握她就能完全的复明,所以真的到了这一刻时,薄荷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不安了。 “慢慢的睁开,不要着急……”马克在一旁提醒,薄荷知道,自己这一眼睁开看见的不会是湛一凡,不会是她从心底里最想看见的那一个。 当看清三个护士和从未亲眼见过但是却通过电话所以她识得声音的马克医生时,薄荷笑了。 “嗨,马克医生,你好。” 对你的渴望 拉开窗帘,推开小门,薄荷轻步的走到阳台外,蹲下身子摸摸这些日子陪着自己的花花草草和秋千,能看见它们,真好。 身后传来脚步声,薄荷回头望去,迎着阳光走来的男人高大健壮,英俊帅气,是她的丈夫湛一凡。 微微勾唇浅笑,以前从不觉得湛一凡如何如何的帅,今日却觉得他是真的俊美极了,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让她越看心里越是欢喜。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竟然是自己的丈夫,竟然是自己最亲密的爱人’而让她更欢喜的事情了。 “笑什么?”湛一凡在薄荷身后蹲下来,右手揽着她比起自己来就是娇小的身子,左手则捏了捏她俏挺的鼻梁。 “你真好看。”薄荷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出真心话。 湛一凡一怔,眸子轻闪,不太白的脸颊竟然泛起了微微的潮红。薄荷眸子一亮,立即伸手捧着男人的脸颊,在看清那一抹潮红之后‘噗嗤’一声竟没良心的笑出声来:“哈哈……你害羞了?” “怎么可能。”湛一凡眉梢一挑,不客气的拂开女人的手,放开她便要起身,俊脸却比之前更加的潮红了几分。 “就是害羞了。明明就害羞了!”薄荷跟着起身,拉着湛一凡的胳膊想要看得更清楚些,湛一凡自然知道自己此刻要是让她瞧见会更丢人,于是怎么也不愿意让薄荷再瞧见自己的脸。 “没有,真的没有!”男人几乎已经开始咬牙切齿,因为薄荷围着他团团转就是拉着他的胳膊不放过他,似乎还要再看。 薄荷显然是丝毫不知道‘收敛’二字为何意,更不知道男人的面子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见着男人不肯的态度她却反而越加的想看了,拉着男人的胳膊转圈圈转的更快:“明明就有。让我看看,再让我看看嘛……你脸红的样子那么可爱……快让我看看……”反正就是左看右看也要看到男人脸红的样子。 湛一凡咬了咬牙,心下一狠转身一把将薄荷抱进怀里。在薄荷还没来得及看他的脸时大手便扣着她的后脑勺按进自己的怀里,连抬头也不肯。 “你放开我……”薄荷挣扎,憋着气也想抬头。男人望了望天,低头捏住女人的下巴,给了薄荷一个猝防不及的热吻。 火热的舌头毫无顾忌的闯进她的唇齿内。薄荷眉梢一挑,他有多久都没这样吻过她了……?舔砥,吮吸,缠绕,如此热火的吻,渐渐的融化了固执想看男人脸红的薄荷,由一开始的抵抗渐渐的变成了反被为主,双臂缠着男人的颈脖热切的回应。湛一凡脸上的潮红渐渐的散去,薄荷脸上的潮红却渐渐的越来越多。也许是都喜欢看自己喜爱的人脸红的样子,湛一凡瞧着薄荷嘴唇水盈,脸颊潮红的娇羞模样便有些情难自禁了起来。多少日子没碰她了?想起她,自己就浑身发热,蠢蠢欲动。 放过薄荷的唇,湛一凡的左手手指触着薄荷温热潮红的脸颊,另一只手则来到她的颈脖,摸着她温热细腻的肌肤感受到静脉血管的跳动,低头对着那脉搏跳动的位置重重一吮。 他的宝宝,他的爱。 “湛一凡……”薄荷一颤,为什么吻那里,会让她如此颤动? “我的骨血……”湛一凡低喃了一句,抬头又吻了吻薄荷的眼睑,在薄荷不解的眼神中将她抱进怀里,紧紧的扣着她的背脊,扣着她的腰。薄荷甚至听见他那深深的一个呼吸,而后竟然就只抱着她不再做别的任何事。 从两人拥抱的亲密姿势之间薄荷就能感觉到,他明明就想,而且还是很想很想。 薄荷是个正常女人,湛一凡这样保护着她不动,之前却又那么热切的吻了自己,现在又那么近的贴着自己……实在让她很难无动于衷。小手轻轻的来到自己的腹部,刚刚触及就感觉到男人很明显的颤抖。 “宝宝,别……”湛一凡立即伸手,一把握住了薄荷拿蠢蠢欲动不太老实的小手。 薄荷抬头不解的看向湛一凡:“一凡,我眼睛好了。如果你想……”她当然愿意。说实话,她也是非常想他的,想要被他赤裸的抱着,想要与他融入一体,那样的感觉让她欢愉,也让她感觉无限的被他拥抱保护的安全。 “再等两日。”湛一凡明明就有些低喘,却依然忍着身体的难受,拉着薄荷的小手吻了吻,像是在给她安慰,也是在给他自己安慰。 薄荷不解,为什么?还在顾忌她的身体? 湛一凡并没有解释,对上薄荷那炽热而又带着疑惑的眼神身体明明越加的难受却还是不动她一根手指头,最后的极限便是放开薄荷自己大步的向卫生间走去,薄荷站在背后看着湛一凡消失的背影,满是疑惑和怀疑,他怎么了?好像有事情瞒着自己? 这样的疑惑和怀疑直到晚上也没有消除,反而越来越深。 从前是真的看不见,而如今是要假装看不见,为了让别人相信,薄荷就必须要装得惟妙惟肖,甚至自己的情绪。虽然会很对不起长辈们,但是如果不将计就计,又怎么将背后的那只黑手逮住? 晚饭薄荷并没有下楼,湛一凡下楼亲自取餐的时候只叹息的对众人摇了摇头,众人便都明白了似的,谁都没再说话,也没人上楼去劝道薄荷,只有刚刚下班回来却已经知道了消息的湛国邦摇头叹息道:“那就让她休息,这两天……让她好生安静安静。” 白合捂着脸似乎也没有胃口吃饭,一脸的疲惫。宋轻语也没食欲,湛国邦劝了几句才勉强吃了几口,整个湛家都陷入极其萧条的氛围之中,之前几天的轻松欢乐仿佛只是昙花一现,如今的一切又是那么的让人压抑。 湛一凡拿着食物回屋,薄荷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湛一凡脸色阴郁便知道楼下的情况并不乐观。 放下擦头发的毛巾,薄荷看着缓然走过来的湛一凡犹豫着问:“妈妈他们……还是很难过?” 湛一凡将手中的托盘放在茶几上,随后自己在地毯上坐下一边将食物从托盘里拿出一边才回道:“没事,过几天我们私下和她们解释。” 薄荷听他这样说就知道答案了,她们都还在耿耿于怀,因为自己难过,因为自己不肯下楼而难过。 突然,薄荷连走过去的勇气也没有,其实从早上眼睛开始复明那一刻开始,从她再次被推出急症室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这场戏已经开始。听着母亲的哭声,听着婆婆的难过,她的心何尝不是愧疚?但如果不这么做,安娜怎么会相信?又怎么引出迈克尔? 看湛一凡现在的态度和表情,薄荷猜想,他是不是在责怪自己?觉得她做的过分了? 薄荷没动,湛一凡抬头才发现她站在原地正看着自己。 湛一凡这才轻缓一笑:“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吃些东西。” 薄荷轻轻的眨着眼睛,看着湛一凡那虚伪的笑容,心里莫名的难受了起来。 湛一凡见薄荷这模样,顿了几秒才从地上爬起,迈着步子缓然的走到薄荷的面前,伸手轻轻的拉着她的胳膊温柔细语:“怎么了?”就像是在质问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薄荷的心却还是因此而柔软了。 “湛一凡,难道我做错了么?”但是这个计划,这个建议都是他提出来的。她还记得,前天晚上他这么说的时候的表情,那么的冷硬。她是欣然答应,因为她觉得这事的确可行,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究竟会不会复明,但是她对此已经充满了信心。 湛一凡眉梢一挑,似乎不解薄荷为何这么质问,握着她手臂的大手也是蓦的一紧,眉间紧蹙:“为什么要怀疑你自己?” 薄荷看着湛一凡不动神色,湛一凡顿时明了,因为自己的行为让她迷惑了。因为他的言语,他的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让她误解了。 “傻瓜……”湛一凡心里一疼,她的内疚不比自己少半分,自己是个男人,她只是个小女人,他刚刚却忽略了她,她一向都是那么的敏感。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深深的一声叹息:“我的傻宝宝,我们都没有错。我只是在怀疑自己,和你没关系,真的。你那么棒,你是我的骄傲。” 薄荷抓着湛一凡的衣摆:“那你为什么如此冷淡对我?”如果不是觉得她做得过分,他为什么不碰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去卫生间解决也不碰她?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也是侮辱,也是耻辱,也是羞耻啊!他就那么不想碰她吗?她不得不想到这样不堪的答案。 湛一凡一僵,潮热的呼吸遂热热的喷撒在薄荷的耳畔:“真的想知道吗?真的想知道,为什么我宁愿忍着……也不敢碰你?” 薄荷抬起自己的头,眼神质疑,难道他有什么苦衷? 湛一凡淡淡一笑,放开薄荷,伸手拉住自己t恤的下摆往上一拉顺利脱下。 薄荷第一眼就看到了湛一凡左臂的伤,被绷带缠住。 “这?”薄荷抬头惊蹙的看向湛一凡,他什么时候受的伤?她怎么不知道? 湛一凡抬起右手捂住左手臂的伤,沉稳安慰的眼神看着薄荷:“不用担心,伤口已经快好了。没碰你,就是不想你知道担心,但现在看来不让你知道也不行了。”天知道他每日忍着没碰她究竟多难受。 “快让我看看!”薄荷上前一步,推开湛一凡的右手,拉着他的左手臂便瞧。虽然被纱布缠着,但是这伤口的位置明显就是和上次受伤的位置是一样的!上一次他受伤,那个时候她承认自己对他还没什么感情,完全可以冷静。但是这一次,即便伤口已经快好了,心却是犹如火烧一般的难受焦急。 “怎么会受伤呢?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呢?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受伤?你还不告诉我吗?要是我不怀疑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了?”说着说着薄荷的眼眶就红了起来。都说爱情让人脆弱这句话可真是没错,她至从遇上他眼泪流的少吗?每一次,总能让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这一次看着这纱布,她的心就慌了,比知道自己的眼睛也许就此看不见还要惶恐害怕。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这模样,心底所有坚硬的地方都忍不住的柔软了。 大手轻轻揽着她的肩,轻柔的摩挲着,另一只手则挑起她的下颚,对上她那双水盈微红却还是坚持着没有掉下一滴眼泪的倔强眼神,倾尽了他所有的温柔淡淡而道:“我只求你,这辈子,任何情况,任何事情都不要再怀疑我。” 薄荷一笑,笑着流下眼泪。以后,她绝对不会再怀疑他,任何情况,任何事情。 湛一凡也笑,扶着她的肩往自己怀里推来,另一只手顺着下颚来到她的后脑受轻轻的扣着,自己则弯腰低头吻上她的唇瓣。既然她已经知道他受伤的事,他还有什么好隐忍的呢?已经太久,太久都没碰过她娇美的身子,他有多想她,她是不会知道的。 吻里面有泪水的味道,只是这一次的眼泪,是甜的。湛一凡轻轻的舔去薄荷脸颊上的泪珠,温热的舌头带着浓浓的情yu味舔过她的眼睑。 “宝宝……”喉间沉沉的一个骨碌,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野兽跑了出来似的,瞬间压得她喘不过来气,却也点燃了她体内的那一搓小火苗瞬间变成了腾腾大火。他的手抓的她很疼,却又很暧昧,不停的在她耳边呢喃:“宝宝……我想你……宝宝,真的好想你……”好想要她。 这一刻,体内的情yu和情感都像是脱困的野兽,在自己的身体里,在他的四肢百骸里叫嚣。 从年前到现在,他究竟有多久没有碰过她了?连他自己也记不得究竟是多久,只知道每一次抱着她,身体明明想的发疼却还是只能忍着,等着。而今天,她的眼睛好了,他也没了顾忌,多么想让她就此瘫软在自己的身下?呻吟,婉转……只是想这样的事情,他便已经兽血沸腾。 薄荷回应着湛一凡的吻,在他的吻滑至锁骨时,终于喘息着回了一句:“我也想你……”真的很想他,想他这样有力的拥抱,这样强势的热吻,这样温柔而又霸道的占有…… 湛一凡听着薄荷的这话,体内的大火瞬间连汪洋大火也湮没燃烧了起来。大手抱起她的身子,薄荷也迅速的回抱着男人只怕自己会不小心掉下去。男人转身大步的向床走去,茶几上的饭菜还散发着香气,但此刻他们二人的鼻中却已然只能闻见对方身体的香气,再无其他。 他们对彼此的渴望强烈的吞噬着彼此,从身体到心,从心到身体的燃烧……衣衫纠缠,温热密贴,从那一声从心底深处的呻吟到彼此热烈的拥抱,他们的爱,几近燃烧。 热情退却之后,薄荷奄奄一息的躺在男人的怀里。 究竟有多久没有如此剧烈的运动了?翻云覆雨之时,那么的快乐所以不曾觉得累,但现在薄荷就像是已经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似的完全瘫软在湛一凡的怀里。 但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薄荷还是坚持着半抬起身子拉住湛一凡的胳膊低头看去,没看到染红才缓然的松了口气。 “没事。”湛一凡看着薄荷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满心的温暖,拉着她的胳膊重回怀里,低头咬了咬她的唇瓣坏笑:“如果你不觉得累,那我们就再来一次?”显然身下又是蠢蠢欲动了。 薄荷立即推攘了男人一把,娇红着脸,杏目圆睁:“你敢?”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男人自然知道薄荷现在已经极其的疲累,就算是心疼他也不会再动她,要动……那也是明早的事。 低头亲了口薄荷粉嫩的脸颊,大手轻抚着她细白的手臂,微微浅笑才嬉笑道:“敢是敢,就是舍不得。” 薄荷这才满意的一笑,伸手戳着男人的胸口,又道:“总算你有良心。” 湛一凡望天,他什么时候对她没良心了?对她的心,明月可鉴。那可是比什么世界上的任何一颗钻石还要纯。 薄荷自然是知道湛一凡的心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他对自己更真心实意的人,就算自己不相信自己,他也会相信自己。这样的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根深蒂固的落在了自己的心里。 “咕噜……”就在温情的时刻,薄荷的肚子有些不听话的响了起来,这不能怪她,午饭没吃过的她其实早就饿了。洗澡的时候,就有些扛不的腿发软,刚刚又被湛一凡燃烧了个把小时,现在是已经饿得完全没力气了。 湛一凡闻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捏住薄荷的鼻子没好气的道:“我可怜的小东西,你就不会说你饿了吗?” 薄荷对于湛一凡总是对她语出惊人的称呼已经完全有了抵抗力,就算他叫个‘哈尼’她也不会再起鸡皮疙瘩了,而且还会统统欣然的接受。就像他说的,这是夫妻间的情趣,她以前是古板了些,但是在他的调教下,她相信如今的自己不仅游客抵抗力,而且也愿意偶尔和他情趣一下。 所以眼眸轻转,薄荷一个迅速的翻身便已经湛一凡骑在了身下。 眸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拉过一旁的被单遮住自己的身子阻隔男人瞬间火热的视线,扬起自己的下巴,骄傲十足的鄙睨着男人冷笑:“谁让我一开始的饿,是对你的渴望呢?” 湛一凡浑身一僵,第一次听到他家女人说出这般傲娇的话来,心底那个澎湃如潮啊。她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真是恨不得将她身子一抬,然后狠狠的坐下! “休想!”薄荷看穿湛一凡那欲火的企图,坏坏一笑便将捂着身子的被单往男人头上一套,自己则麻利的往旁边一滚,滚下床捡起男人的t恤快速的套在身上。 湛一凡半响才拉开头上的被单,半坐起身子撑着身后的大床看向已经坐在地毯上开吃的女人。 “宝宝……”男人可怜的轻唤了一声。 回答的只有咀嚼饭菜的声音,冷漠的让男人磨牙。惹了火却又逃的妖精,什么时候如此要命了?倒真是越来越可爱,让他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一把将她抓过来压在身下然后狠狠的要几次。呵呵,他家宝宝啊……怎能让他不爱? 薄荷满脸坏笑的埋头大吃,听见身后传来的声响,知道男人是下床了,也知道男人是在穿裤子,更知道男人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后背一暖,薄荷知道是男人拥住了自己。 健壮的手臂将她陇入怀中,只听得男人附在耳畔,吹拂着她那最敏感的地方,轻轻吐言而道:“宝宝,我爱你。” 收拢的怀抱更是一紧,薄荷手里的排骨险些掉落。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我爱你’,算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在他们新买的公寓里,他折回身也是这样从背后抱着她附在她耳边所言,恍然如梦,好像就回到了那一天,她的心跳急切依然。那一次,他有所期待,而她毫无回应,那个时候她还在犹豫,那个时候她还在隐忍,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他始终站在自己的身边,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坚持依然。 “一凡,”薄荷放下手里的排骨,轻轻的扭头,对上男人温热如大海的双眸,轻笑:“再说一次好吗?我想听。” 湛一凡毫不吝啬,伸手轻轻的刮过薄荷挺翘的鼻梁,这一次是对着她的眼睛,真切的又道了一次:“我爱你。”真的不难,而且说出来自己的心情也是那么的愉悦和欣然。 “以后,可以每天对我说吗?”虽然这只是一句不太实际的感情表达,但是每一次听,她的心都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的激烈。每一次,她都像是找到了最安全最快乐的源泉…… 湛一凡魅惑的笑容越加的迷人,勾着唇也勾着她的魂,浅浅笑道:“如果你想听。” 薄荷也笑了,抬头吻住男人的嘴唇,轻轻的也说出那五个字:“一凡,我爱你……”不是三个字,而是五个字。她爱一凡,不是别的人,不是任何人,只是一凡。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小手将她收入怀中,本是温情时刻,薄荷却突然一声低笑:“我好像……把猪油都抹在你的身上了……” 湛一凡叹息,她以为他不知道吗?不仅抹到他身上,还把嘴上的都给他吃了。狡黠的就像只小狐狸,让他无可奈何,却又越加的心生爱意。 “那又如何?罚你就是。”湛一凡同样坏坏的一笑,掐住薄荷的下巴,低头重重的吻住她的唇,煞风景也没关系,只要你勇敢的说出了那五个字,他依旧欣然,依旧心潮澎湃。 两个心跳加速的人贴在一起,任谁也分不开。 用过饭,湛一凡去洗澡,目的自然是洗掉身上的猪油。薄荷也收拾了一下自己,打理了还没干就到床上噌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就坐到床上去了。手里抱着湛一凡的电脑开始捣腾,湛一凡围着浴巾出来薄荷便抬头认真的问他:“对了,你让查尔在安娜身上装的窃听器,管用吗?” 说到正事湛一凡的表情不由得一凛,右手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左手拿着药箱走过来。 薄荷立即放下电脑,湛一凡拿着药箱她自然是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且他左手臂的伤,自己现在一看才发现竟然那么严重,而他这几天竟然还将她抱上抱下? “管用的。窃听器缝在她的内衣里,只要她不换内衣,就听得见。” 薄荷讶然,那个查尔她没见过,也只是听湛一凡说过和大卫是一样的特种兵出身,身手十分了得,和他一般。 薄荷见过湛一凡打架,在救母亲的时候,他身手可不是一般的敏捷,当时让她十分的吃惊和意外,见到那样的他也觉得心生佩服崇拜,毕竟哪个女人不喜欢身手了得的男人呢?后来才听湛一凡说,公公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给他请了私人的教练,他一直都在接受身体这方面的各种锻炼,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很容易遇见绑架,也很容易遇到危险,更多的时候只能自保,所以湛一凡从小除了接受比别人更严格的学习教育时还要接受体能强健的计划教育,湛一凡当真是从小就比平常的孩子吃了更多的苦,有许多别人看不见的辛酸和可怜。 薄荷从前只觉得自己从小失去了太多的乐趣和年华,湛一凡何尝不是?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的担子,只怕连童年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和她薄荷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所以,听湛一凡说那查尔与他的身手竟然相差无几时萌发了薄荷的几分兴趣,现在又听湛一凡如此说,薄荷就对那查尔更感兴趣了,竟然能毫无知觉的换掉迈克尔给安娜的药,现在又将窃听器按在了安娜的内衣里,果然人才。 薄荷看着湛一凡左臂上的伤口,果然是当初的刀伤上覆盖的一道新伤口,只是这次的伤口圆圆的,更像一个肉坑,这会是什么伤? 伤口并未痊愈,还需要换药,他刚刚竟然还去淋澡?也怪自己,怎么就不体贴些,那些猪油的恶作剧实在不应该,就连之前的爱也不该做,他万一用力过度,再出血怎么办? “想什么?嘴唇都咬破了。”湛一凡突然低声,右手的拇指掰开薄荷的唇,皱着眉看着薄荷。 薄荷才发觉自己刚刚竟然想的太入神,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才带着有些浓的鼻音道:“这伤口,你就不能自己爱惜些吗?刚刚,我不该勾着你做那事的,你也不该洗澡。” “荷儿,”湛一凡难得正经的喊薄荷的名字,薄荷抬头看向他,湛一凡的神情十分的严肃,看着她的眼睛也十分的镇定,“我真的没事。这伤口已经五六天了,是在结疤的痊愈过程中。我没那么脆弱,真的。别把你男人想的那么弱不禁风,好吗?坚强,别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哭哭啼啼。” 薄荷心神一怔,她把所有的柔情付诸而出,却得到这样的这句话,但是不无道理。现在是什么时刻?他们能如此温情,也是挤出来的时间,他们当即最重要的是抓住背后的那只手,她受伤湛一凡受伤这两件事他们岂会罢休? 薄荷低头摸了摸眼睛,抬头换上坚毅的神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要打赢这场硬仗,我就必须坚强,我会收起我的软弱!” 湛一凡伸手揉了揉薄荷的后脑勺:“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在看待这件事情上理性一些。还有,”湛一凡低头在薄荷的额头上亲了亲,留下温热的湿润,“我相信宝宝你能整理好最佳的情绪来应对这场硬仗,准备好了吗?” 薄荷用力的点头:“嗯。准备好了。现在只问你一句,我眼睛受伤和你手臂受伤,有联系吗?”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回答的却不肯定:“也许有……也许没有。” 薄荷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湛一凡叹息:“他们不易对付。但我能肯定给你的信息是,三叔泊西和迈克尔他们必定有联手。” 薄荷迷惑,迈克尔身在其中她是不怀疑的,不然迈克尔不会让安娜给自己下药只为了让她的眼睛永远失明。那个卑鄙小人,当真是演了不少戏,让薄荷恨不得拔下他脸上的那一层假面。但是三叔泊西,是湛一凡从前从未给她提过的,如果他也身在其中,那不是整个湛氏家族都在与他们为敌? “难道你受伤……”薄荷已经给湛一凡上好了药,正在缠纱布的手却不由得顿住,因为这个问题,她不敢全部问出口。如果真的是这样,湛家的人和她薄家的有什么区别?同样的畜生,卑鄙,让她能硬下所有的心肠全身心的去对付。 “嗯。”这一次湛一凡并没有给薄荷任何模棱两可的答案,而是一个确定的‘嗯’,“不过,我也给了他两枪。”说着湛一凡的唇角轻缓的勾起,他一枪,泊西两枪,这不是一个吃亏的买卖。 薄荷心里一冷,那个人是湛一凡的三叔,她还记得在湛家为她举行的派对上,她见过那个男人。高大帅气的英国男子,笑容可掬,看起来倒是完全无害,没想到竟然是他给了湛一凡一枪。虽然湛一凡也给了他两枪,但是这伤口是等价交换的吗?无论几枪,只要落在湛一凡的身上,那就是疼的。 薄荷的手指轻抚过湛一凡的手臂,神情严肃而又坚定的看着他道:“一凡,我们必须报仇。” 湛一凡勾唇:“为了你的眼睛,为了我的伤……也必须。” 薄荷点头:“嗯。只不过,”目光浅浅的落向他的伤口,笑容带了一丝的诡异,“这一次,由我们来玩他们。”现在,他们已经反被为主,装瞎只是他们的第一步,引出身后的大鱼才是重中之重,究竟是泊西还是迈克尔,又或者……别的人?他们一定会查出来,翻出来,然后将它蹂躏个千遍万遍,让它永远翻不了身,甚至万劫不复! “她出门了。”薄荷取下耳机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立即放下手里的书向薄荷靠来。 薄荷拔下耳机,将声音开至最大,清楚的听见安娜走路的声音才摇头笑道:“没想到真的管用。” 湛一凡还是比较悠然的靠在床头,看着屏幕上传来的音波道:“上午从你进医院开始查尔就开始监听,所以是没有差错的。” “所以你们才知道她晚上要去见迈克尔?就不怕她洗澡换衣服吗?”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非常淡定的道:“其实查尔在她箱子里所有的内衣里面都缝了窃听器。” 薄荷愕然:“不会搞混吗?还有,查尔他不是特种兵,竟然会做将窃听器放进别人内衣这样的事?看来裁缝能力不错嘛。”如果薄荷要看见查尔是个将近一米九的黑人汉子,一定会更加的震惊的,因为她一定想象不出查尔拿针或者亲自使用缝纫机这样的画面。 湛一凡对薄荷这追根究底的疑问也很是无奈,伸手摸着她的后脑勺揉了几下:“不管查尔是怎么做的,我们能听见就行。嗯?” 薄荷也知道自己跑题了,立即拐回自己的思绪,淡淡的道:“好。” 两个人坐在床上,薄荷盘着腿,腿间放着湛一凡平日里用的电脑,湛一凡靠在床头,一只手靠在薄荷的背后,一只手还拿着一本书悠然的看着。 半个小时后,薄荷才拐了拐又沉入了书海的湛一凡,“欸,好像到了。” 湛一凡眉梢一挑,这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到这窃听的事情上来。但依然只听得见走路的声音,薄荷昨晚就知道安娜今天会给自己下药,因为迈克尔半夜给安娜打的那通电话,查尔也窃听到了,并且成功的一字不漏的全部转给了湛一凡和薄荷,薄荷当时虽然在睡觉,但是湛一凡也叫醒了她,让她一字不漏的全部听见了内容。薄荷听完就确定安娜会给自己下药,所以早上才会吃的那么淡然,因为她知道那药已经被换了,而她上车就开始和湛一凡演戏也是他们昨晚就商量好了的计划。 她不怪安娜,安娜完全是被逼无奈,但是她对安娜却还是失望的,如果安娜能对他们坦白,事情也许又不一样了,他们会暗中的保护安娜也会保护安娜的家人。但是安娜好像谁都不信任,辜负了薄荷一直的等待,也辜负了她自己和她的家人。 开门声传来,安娜好像很熟悉那个地方,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将查尔追踪地址后发来的信息递给薄荷看,薄荷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安娜的家?她和迈克尔相约的地方竟然是她自己的家?位于罗西大道的823号。 关门声,然后薄荷就听见了安娜的声音,那么的清晰和空灵:“我爸爸妈妈呢?” 两秒之后才传来男人的声音:“他们明天就会回来,你放心。” 安娜冷静的声音与那晚薄荷所听到的卑微已然完全不同,似乎还隐忍着怒意:“我不相信你。” “你以为,现在你除了相信我之外,还能再做什么?”迈克尔的声音突然便近,甚至还有衣服的摩擦声。迈克尔在做什么? “呃……”安娜痛苦的声音随即传来,薄荷看向湛一凡疑惑:“他在掐安娜的脖子?” 湛一凡也并不确定,湛一凡又将查尔发来的短信给薄荷看:跟踪而至,四周有人防范,不得靠近。 “他果然不简单。”薄荷看完短信将电话放下,现在她更关心安娜的情况,虽然需要安娜为他们提供信息,也是安娜自己的选择,而他们也是窃听,但她依然希望安娜没事。安娜也是被鬼迷了心窍,现在肯定已经清醒了,她还年轻,她不希望安娜这一辈子就毁在了迈克尔这样的男人手里。 薄荷听见了‘呲呲’的响声,还有什么倒地的声音,应该是安娜倒地的声音。应该是迈克尔将安娜推到了地上,随着还有迈克尔传来的一声低骂:“贱货!” 安娜一阵急喘的咳嗽声传来,然后是她深深的呼吸声:“呵呵……你以为我还会因为你的这一声‘贱货’而欣喜吗?这将是我安娜这一生莫大的耻辱!我恨你,恨你……!你让我成了千古罪人,你害我害的少夫人的眼睛从此再也看不见,你让我的家人对我失望彻底。迈克尔,你这个魔鬼!我的确不相信你,如果你不赶紧放了我的父母,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小人。你以为,拍了录像有什么了不起吗?你不怕录像,我也拿不到录像的确无法威胁你,但你确定我手里没有比录像更厉害的把柄?这个把柄可以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就此从整个好莱坞声名狼藉,让你的演艺事业就此毁于一旦,你敢赌吗?” 安娜的反击 薄荷望向湛一凡,两个人默契的迅速交换视线,都没说话,只认真的继续听着安娜身上窃听器所传回来的声音。(.) “把柄?”迈克尔传来一声冷笑,“我倒是很好奇,你手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武器能造成你所说的对我如此重量级的伤害?” 安娜轻轻咽口水的声音薄荷都几乎听见了,看来安娜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单纯,竟然留了一手!的确,如果安娜单纯,就不会到最后一刻依然不肯坦白,不会到最后一刻还孤独奋战,因为她谁也不相信,所以她会保护她自己! 安娜喘着气,听声音迈克尔似乎又在掐她的脖子所以造成她的呼吸苦难。 “如果……你……呃……你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而且你会……比身败名裂更加的……万劫……万劫不复……” 安娜艰难的声音犹如地狱里传来的哀嚎,听得薄荷不忍。如果有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而这个女人还是被他利用过的棋子,那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收拾他。畜生,再怎么说他们也曾经在一个床上翻云覆雨过,他就丝毫不念及旧情?可怜的安娜却还羊入虎口,就为了威胁他?她以为他那样心狠手辣的男人还会为她的条件所迫吗? “是吗?呵呵……”迈克尔一声低笑,声音轻慢:“我的小安娜,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 “咳咳……”安娜的咳嗽声传来,薄荷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安娜的生命安全总算是不用担心了。想来自己也觉得可笑,就因为这些天的相处,所以对安娜还是诸多不忍,也会想到她的苦衷,虽然这一切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自己的应该,但是薄荷还是不想让安娜失去生命,至少不该死在迈克尔这种杂碎的手里。 冷静下来,薄荷又想,安娜你会捏有迈克尔的什么把柄?什么样的把柄可以让他迈克尔身败名裂,让他就此在整个好莱坞声名狼藉,让他的演艺事业就此毁于一旦? 薄荷向湛一凡看去,湛一凡低声道:“查尔也不知道。” 薄荷低头又继续听安娜和迈克尔的对话声。 “说,究竟是什么把柄?如果你敢玩我,我一定让你尝尝真正被玩的滋味。” 迈克尔的声音很轻慢,可是薄荷听了也不由得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迈克尔还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人,在中国时戴着面具与自己接近,再想想现在,谁敢说是同一个人?他的确擅长玩人,就连自己也被他玩过,不是吗?把别人玩的团团转也许正是他的兴趣所好。 “明天,把我父母放出来,我就告诉你。”安娜的声音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薄荷在心底为安娜叫了一声好,面对迈克尔这种人就该不卑不亢,他才不会小巧你。 “好。”迈克尔竟爽快的答应,紧接着却又道,“但如果被我发现……就记住我说的话。反正你在床上也挺荡,一定会更喜欢我给你的后续安排的。” 安娜咬着牙,冷声道:“果然,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男人。从前我的心一定是被屎给蒙蔽了才会迷恋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好笑,如今想来,我不过是一场笑话。” “你的确是笑话。就凭你这样的货色,也配得到我的垂青,你本就该感到欣喜!” “呵……”安娜又是一声冷笑,“迈克尔,你的自大自恋自负自傲终有一日会成为别人捅你一刀的利器!” “你吗?就凭你?”迈克尔的声音似乎又近了,薄荷几乎能想象他站在安娜面前居高临下鄙睨她的姿态和模样。但安娜一定是桀骜不驯的,她现在一定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不知道为何,薄荷就是特别的理解她此刻的心态。 “我?呵……本小姐现在的确没这个本事,但是不保以后?你是真的不敢上我半分毫毛,我留着的药管上面有你的指纹,我房间你专用喝水的杯子我从来都舍不得用,甚至你用过的避孕套……现在垃圾桶里还有一只。但是你以为这些小玩意儿就是我捏住你的把柄么?我没那么单纯。我安娜,要捏,就一定捏住最重的!” “啪!”一个巴掌响,安娜似乎又挨了打。薄荷轻轻的合眼,安娜,这个时候你就该狠狠的回扇一个巴掌。 可是她知道安娜不会,安娜不像是会扇别人巴掌的女孩,更何况是迈克尔这样的男人,只怕她表面强硬着,内心却在为他而惊恐,为他而发抖害怕。 “贱人!”迈克尔低骂。 “是,我是贱人!”安娜低声嘶吼,“我是贱人,那你又是什么?比贱人更贱的贱男人!你再打我试试?”声音一扬,安娜的气焰似乎上来了,“回家我就告诉夫人,告诉老爷,我是被你打的。他们即便不相信我,也会对你心生怀疑!我今天敢来,你就别想对杀我灭口!只要你杀了我,囚禁我,达芙妮他们就会报警,我房间里那些留有你指纹的东西……你以为你逃得了嫌疑犯吗?所以,最好给我……滚!” 薄荷挑眉,安娜……实在让她意外。 薄荷现在几乎能想象迈克尔的表情,一定很有趣,最开始的气焰嚣张竟然败在了安娜这个二十岁的女孩手上。 虽然有可能是暂时的,但至少现在安娜已经反败为胜占了迈克尔的上风了。 薄荷微微的勾唇,看向湛一凡:“她还挺有骨气的,也许能拉入我们的阵营之中?” 湛一凡似乎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拿着书又看了起来,听见薄荷的话也只轻轻的抬了一下头淡淡只道:“你怎么想,便怎么做。” “再考察一阵子。”反正薄荷不着急,她眼睛是‘瞎’了,检察院那边又有检察长亲自来看过请了假,她不着急时间更不着急机会。要报眼睛这个仇,要报湛一凡受伤这个仇,要找幕后那只黑手目前看来并不会那么快,那就慢慢来。 “小安娜,恭喜你,成功的勾起我真正的兴趣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留有怎样威胁我的把柄。不得不说,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我承认,我只是在看男人这方面有些蠢。” “你……!我就不相信,你已经不迷恋我了?” 薄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湛一凡递来一记眼神,显然已经权当听相声了,一点儿都不正经的态度。薄荷又哪里正经了呢?听着迈克尔的这充满了自信的话再也是忍不住了。 对上湛一凡那疑惑的眼神,薄荷罢了罢手,只叹了三个字:“男人啊……”喜欢他,被视作粪土。不喜欢他,却又开始惦记。 “你除了皮相好些外,除了被你自己假装的温柔真诚的虚伪形象之外,还有什么可取,什么可让我迷恋的?别自恋了,你这样的男人,就是脱光了躺在我面前,我也嫌恶心!” 薄荷忍不住的为安娜鼓掌,说得好,安娜,越来越欣赏你了! “你就装。”迈克尔咬牙切齿的一声冷笑,“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装。你在我面前装的还少吗?从前的小羊羔表面下也是藏了一副荡妇和贱人的真面目,竟然还握有对我具有威胁的把柄,我承认我从前是小看了你。不过小安娜,你是斗不过我的。” “拭目以待。现在,请出去。” 然后薄荷就听见了摔门声,再然后,就是无尽的沉默…… 薄荷不知道安娜有没有哭,但是今天晚上的安娜已经让她完全改观。白天在医院的安娜好几次流泪的模样都被她收入眼底,她还以为安娜只是个小女孩,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悔恨责怪着她自己,以为她把药下给了她这位少夫人,以为是她害的她这位少夫人眼睛真正的瞎了。看来……安娜是真的有良心,而她最终会下药的初衷也是为了她的父母和弟弟,薄荷表示谅解。 合上电脑,薄荷在床上躺下来。湛一凡收了薄荷扔在一旁的电脑放到床下去,又给查尔打了个电话才回到床上。 薄荷并没睡着,她在想许许多多的事。中国那边的事是暂时放下了没去想,就连她眼睛受伤的事也没让人告诉舅舅他们,只怕他们担心。更别说以为,湛一凡都是严禁命令了有力不允许她向洛以为泄露一个字的,所以洛以为偶尔和薄荷打个电话,都是聊聊闲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的。 湛一凡从背后抱住薄荷,手臂横在她的腰间,低头蹭着她的头轻柔的问:“睡不着吗?” 薄荷沉静了一下,回头看向湛一凡道:“明天,让妈妈去接受治疗?妈妈的身体我非常担心。一羽留在家里,陪我。” 湛一凡右手撑着头挑眉:“你确定?如果把一羽留在你身边,很容易露馅。” “……确定。就算给一羽露馅了,他也不懂的。可是妈妈的身体我不太确定还能不能这样拖着,她是在白阳镇晕倒过的,现在又因为我的事情操心,让她去。还有那个杰森医生……”薄荷叹了口气,没再说了,因为她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她眼睛受伤期间,母亲搬回来照顾自己,那杰森医生也来过一次,顾名思义是来看她的,可她怎么会不明白那杰森医生其实根本就是追着来看母亲的? 薄荷还记得自己躲在柱子后听见杰森和母亲的对话。 “罗伯特先生(杰森医生的姓),很感谢你能来看望我女儿。” “白小姐,不要说的这样见外。我和湛先生是朋友,湛家出了事来探望一下并无大碍?况且,你现在也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朋友,来看望你女儿更是应该的事。” “我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罗伯特先生太抬举我了。我是薄荷的母亲,如果可以,你还是叫我白夫人,白小姐这样的称谓实在不适合我这样年纪的女人。” 虽然母亲的英语很蹩脚,但是薄荷也听得明白,而那杰森医生更不用说了,完全是顺着母亲说的英语,说得很慢也很简单。但是母亲拐着弯的与他保持着一般关系让薄荷明白,母亲对这个杰森是无意的,可这杰森却偏偏热切着。 湛一凡也是若有所思:“如果妈觉得困扰,我们可以让父亲与那杰森说……” 薄荷摇头:“如果真的觉得困扰,妈妈会说的。”虽然她清楚母亲更习惯隐忍心中的感受,即便真的觉得困扰也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她更宁愿自己一个人憋屈着承受一切。她拒绝湛一凡时因为她在观望,如果妈妈真的无疑,杰森怎么热切也是没用的,但如果杰森最后能打动母亲呢? 薄荷并不反对能有那么一个人去打动妈妈的心,不是不怕妈妈再受伤,而是妈妈的人生妈妈的年华已经经受了太多的不幸福,所以在晚年,她希望妈妈能得到一个人的宠爱,更何况这一次自己坐镇,还有婆婆坐镇,他们都不会让悲剧再一次在妈妈身上上演的。如果杰森的人品不好,不用她说婆婆也早就跳出去了。让薄荷犹豫的是,那个杰森好像很上心似的……不说他能不能打动母亲的心,就说他能关心妈妈,妈妈在疗养院自己也放心许多…… “一凡,你说……”薄荷扭头看向身后,原本有话要问湛一凡,却又突然顿住,因为湛一凡似乎已经睡着了。 沉睡的面容非常的安静,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耳边。 薄荷勾唇浅浅一笑,难得他比自己先睡着,看他熟睡的样子,总能十分安心。抬头轻轻的吻了吻他坚硬的下巴,温声细语说给自己听:“晚安,老公。” 薄荷是被湛一凡推醒的,因为昨晚睡得实在太晚,所以被湛一凡推醒才发现竟然已经九点了。 “安娜的父母回来了。”湛一凡将耳机递给薄荷,薄荷神情一醒,一边坐起来便将一只耳机塞进耳朵里。 “你在外面惹了什么人?为什么会把我们关起来?” 安娜的哀求声:“爸爸,妈妈,杰克,你们现在已经安全了,能不能不提这件事呢?” “不可能!我们经受了这么多,两个晚上生不如死的生活,还是因为你!你不仅退婚,还惹上了这么多的麻烦,安娜你简直太让我们失望了。” “是的姐姐,你竟然和一个男人在屏幕里交huan,爸爸妈妈看见了有多么难堪,我这个做弟弟的有多么难堪?你就像是一个av女优,被别的旁观者取笑,让我们抬不起脸了。如果我学校的同学们知道,他们会以我为耻的!” “那个男人是谁?” 安娜伤心的低落:“我不能说。你们要知道……会有生命安全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受够了,我真是受够了……!你滚,从今以后都别再进这个家,我们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让那些人别再来找我们,我们和你没关系!”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安娜悲戚的哭声传来,薄荷也是越听越清醒,安娜的父母似乎十分不理解她,而且大有将她赶出家门明哲保身的态度。 “一凡,让查尔去接安娜了吗?” 湛一凡轻轻的颔首:“放心。” 薄荷这才轻缓的松了一口气,安娜如果这个时候出门很可能会被迈克尔的人给抓过去,因为她是和迈克尔约定了第二日将那个能威胁他的把柄交给他的,薄荷和湛一凡自然不会让迈克尔轻松得到那个把柄。所以薄荷不仅担心安娜的安危,也担心安娜会真的把她手里对迈克尔不利的把柄给交出去,查尔是迈克尔都没有见过的人,查尔出手薄荷自然放心。 安娜的母亲似乎大骂着将安娜撵出了家门,薄荷知道在美国,许多贫民窟的家庭因为孩子太多,所以会常常出现丢弃孩子,或者孩子离家出走这样的事。但是在英国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事?是因为他们被绑架过,所以害怕了吗?还是怕以后再因为安娜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薄荷想起安娜平日里的纯真,开朗和活泼,她的确是个善良的女孩,甚至不肯屈服迈克尔的威胁和命令,一度反抗……要不是为了家人,其实是根本不会对薄荷下毒手的。 “爸爸,妈妈,杰克……你们开门啊?”安娜哭着喊着似乎在敲门,薄荷不忍听下去了,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得安娜一声‘唔——’,然后便是挣扎声,薄荷不由得喊出口:“安娜?” “是查尔。”湛一凡取掉薄荷耳朵上的耳机,“应该是查尔捂住她的嘴准备带走她。放心,他避开了迈克尔守在外面的人,会捷足先登的带走安娜。” 薄荷这才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冷静的湛一凡:“你早就知道了?” “我还知道安娜的父母一定会撵走安娜。”湛一凡掀开被子下床向卫生间走去。 薄荷也立即下床跟在湛一凡身后:“怎么说?”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湛一凡一边接水一边解释道:“安娜是被莫里斯夫妇从孤儿院收养的。莫斯利夫妇的经济条件虽然并不是十分好,但安娜还是在两年前考起了牛津大学。莫里斯夫妇不肯拿钱给安娜上学,而且给她找了一份儿比较低贱的工作,在酒当销售女郎。工资虽然不错,但是会常常遭到一些老男人找的麻烦。我妈去酒的时候遇到安娜,买酒的时候就问了几句,她很同情安娜就把她带回了湛家。给安娜拿了和酒一样高的工资,还帮安娜在牛津大学办了入学申请书。明年,再过几个月,安娜就可以顺利入学了……” 湛一凡将牙刷给薄荷,薄荷心里惆怅:“所以,莫里斯不是安娜的亲生父母,他们不待见安娜是正常的?” “嗯。安娜,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 薄荷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和自己倒有些相似。不受父母待见,当时薄家除了薄光之外,整个薄家没有一个人因为她考上了人民大学而开心,没有人一个人因为她当上检察官而感到自豪骄傲。薄光是因为面子还是因为母亲而对她真的有一丝丝的疼爱她始终不得而知,但是比起安娜,自己似乎幸运许多…… “让查尔好好待安娜,先保护她几天,待迈克尔手足无措也无从怀疑的时候我们再去找安娜。” 湛一凡勾唇:“好。” 反正达芙妮是知道安娜回家了,至于怎么失踪,去了哪里,这就是警察会问莫里斯夫妇的问题了。 将牙刷放进嘴里之前,薄荷看向镜子里的湛一凡问:“装瞎子的日子要正式开始了,我的眼睛,你做好准备了吗?” 湛一凡挑了挑眉,伸手轻轻的捂住薄荷的眼睛:“做好准备了,我是你的眼。” 薄荷实在想不到,正式装瞎子第一天下楼吃早饭就会看见孟珺瑶。 说实话,至从孟珺瑶拉着箱子从他们在中国的湛家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她。后来,也只是见过她和湛一凡在a市的时候发布到各大新闻头条的那些合照,从那每一张合照里薄荷能看得出来,她对湛一凡的凝视里都是充满了爱意的,非常的赤裸毫不收敛。 这也是自己眼睛受伤之后,孟珺瑶第一次出现,想必是已经知道她的眼睛是‘永远也看不见’了。因为除了自己和湛一凡之外,这个世界唯一知道她装瞎的人也只有马克医生了,孟珺瑶是没有资格知道真相的。 薄荷被湛一凡拉着,眼神涣散毫无焦点的摸着下了楼,在楼梯口出现时就看到了孟珺瑶,惊讶意外之情也早就收敛隐藏了起来。不再像从前,如今的薄荷摸下楼也能看清楼下的情形。 母亲白合见到自己下楼便立即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公公湛国邦也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婆婆宋轻语拍了拍孟珺瑶的手背,也望着自己。薄荷眼神虽然涣散没有焦点,但是这些还是看得清的,只是看任何一个东西或者事物时都不能真切,只要放空眼神,就百分之九十九的像一个瞎子了。 “慢点儿。”湛一凡知道薄荷会放空眼神,所以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的。 “荷儿,”妈妈最先走了过来代替湛一凡挽着自己,低头轻声问:“感觉怎么样啊?” 薄荷未染脂粉,所以脸色非常的正常,只是嘴唇微微有些泛白,但此刻越是泛白才具有说服力。 “妈妈,”薄荷对偏母亲所在的方向,轻轻的摇了摇头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荷儿,”宋轻语站起来拉着孟珺瑶过来,走到薄荷跟前道,“瑶瑶过来看你了。” “孟小姐吗?”薄荷似乎是听着声音将头转向那一边,看着婆婆的脸,余光扫到孟珺瑶的位置。 “你……还好吗?”孟珺瑶带有一丝试探的看向薄荷,薄荷轻轻的颔了颔首:“还好,谢谢关心。” 孟珺瑶凝眉,盯着薄荷,眼底闪过一抹同情:“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你受伤的事。” 宋轻语放开孟珺瑶的手,伸手过来从另一边挽着薄荷,心疼的看着薄荷才向孟珺瑶解释道:“我们想让荷儿好好休息,所以没对任何人说。瑶瑶,既然你都来了,就一起吃早餐。” 孟珺瑶点头,薄荷看得见孟珺瑶眼底的同情,也看得见孟珺瑶在观察湛一凡的神色。即便孟珺瑶帮过湛一凡,但是自己对她还是防范的。而且薄荷不得不承认孟珺瑶她是个强劲的情敌,虽然知道湛一凡不会背叛自己,也完全信任他对自己的心,但是有个情敌的存在,任谁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这是薄荷前些日子得来的心得,心里始终犹如一根刺卡在喉间,见着她便不会释然,更别提开心了。 薄荷被两个母亲扶着坐下,湛国邦也立即看着她关心:“薄荷啊,今天早上能下楼吃饭,看来还不错。” 薄荷错对公公的方向,眼神依然涣散,听完公公的话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一凡劝了我很多……要谢谢一凡。” 伸手向旁边慌乱一抹,大手立即握住她的小手,薄荷缓然一笑:“是吗?一凡。” 湛一凡表情严肃:“嗯。我是你的眼睛嘛。”心底却是无奈的浅笑,看来实在不用担心她的演技了,那绝对能拿奥斯卡影后奖。 宋轻语也坐下了,看见薄荷这还比较开朗的模样顿时松了一口气,也立即安慰道:“薄荷啊,眼睛我们还能再看,别着急啊。” “可我听医生说,是视网膜脱落,眼角膜也坏了。同样出了问题,我的眼睛……应该是没救了。” 薄荷竟然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一切实在让宋轻语和湛国邦都惊讶,薄荷说完自己也是一顿,是不是太豁达了? 湛一凡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还伸手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慰道:“我和你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一定能的。” 听来,倒像是薄荷故意的执拗了,心底还在悲伤,表面却还在伪装坚强。 白合一直都一语不发,给薄荷夹着菜,添着早餐。 薄荷最不忍的便是瞒着自己的母亲,她经历的太多了,没过两天太平日子就因为自己眼睛受伤的事继续伤心。妈妈,对不起。 达芙妮又将烤好的吐司端上桌,薄荷收起自己悲伤的情绪,垂着头假装低唤了一声:“安娜?” 达芙妮明显一顿,宋轻语环顾了一周似乎没发现安娜这才道:“对了,安娜呢?为什么我一大早就没瞧见她?” “夫人,安娜昨晚回家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薄荷微微蹙眉:“安娜回去了吗?我还说……”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宋轻语立即看着她问:“怎么了?我知道是安娜一直在照顾你,今天是要做什么吗?” 薄荷摇了摇头:“只是想让安娜陪我去街上走一走罢了。还有,妈妈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该去疗养院接受治疗……”薄荷伸手向母亲摸去,白合立即握住她的小手,微微一笑:“妈妈身体很好,没事。” 薄荷又摇头:“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最开始来英国就是为了给你看病啊。一羽你留在家里,没关系的。一羽也可以陪着我呢,对,一羽?”其实薄荷知道一羽坐在自己的斜对面,但是她就是假装没看见一羽究竟坐在哪里,就对着母亲的方向微笑。 白合看向一羽又看向薄荷:“这个时候,我是坚决不会去的……” “妈,你帮我劝劝我妈。”薄荷侧头望向婆婆所在的方向,总是差那么一些距离,却更具有说服力。 宋轻语对着母女俩各自的执拗也是一声无奈的叹息,看着的好友语重深长的也劝慰而道:“合啊,薄荷说得对,你该去接受治疗。荷儿家里有这么多人照顾,有我还有一凡,安娜和达芙妮都比较用心,你完全不用担心的。你再这么下去,我们大家就该担心你了,是不?还有一羽,你也留在家里,我看这小子也依赖他姐姐,并不是缺你不可了。” 白合看向正埋头认真吃饭的一羽,至从薄荷眼睛受伤一羽对薄荷的态度似乎是越来越亲昵了,这让白合也心生安慰。 但是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安心去治疗自己的身体?虽然她昨晚一整夜的头疼…… 白合沉默不语,宋轻语见气氛有些过于沉默便看向达芙妮问:“达芙妮,等会儿给安娜打个电话让她早些回来……” 达芙妮有些着急的立即回答:“夫人,我给安娜的家里打过电话了。就刚刚打的,她父母说,她从今以后和莫里斯都没有关系了,好像是吵架了。” 宋轻语一个挑眉:“吵架?安娜的手机呢?也没打通吗?” 薄荷虽然知道安娜去了哪里,不过也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而且还是大部分都在留意关心自己。 达芙妮摇头:“安娜的手机打不通。” 薄荷也立即插言而道:“也许她在回来的路上呢?”装无辜最让人信服的方法不是做出无辜的表情,而是深入事件讨论,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最好。 宋轻语似乎赞同薄荷的话,点头道:“荷儿说得对。达芙妮你也别太担心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孟珺瑶见状突然轻笑而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天陪着嫂子出去逛逛?” 薄荷暗自挑眉,这孟珺瑶竟然肯叫自己嫂子?破天荒了。 “不用麻烦你了。我没关系的。”薄荷手摸着向牛奶杯而去,湛一凡立即拿起来放入她的手中,抬头也看向孟珺瑶淡淡的回绝:“不用了。你嫂子还需要休息,我不同意她出去瞎逛。” 逛一逛本来就是薄荷要引出安娜的借口,也没打算真的要出去。 “一凡哥哥,你是在担心我拐卖薄荷嫂子?难道你以为我会对薄荷嫂子做什么坏事情?我是那样的人吗?”孟珺瑶对薄荷他们二人的态度都似乎有些伤心生气,薄荷在心里冷笑,大小姐你行行好,我和你的关系可不算密切,一起出去逛逛这种事实在做不来。 宋轻语立即解围道:“瑶瑶啊,你嫂子要休息啊,我们都不会同意她今天出去的。还是下一次再陪她,如何?” “那下个星期怎么样?”孟珺瑶立即提议。 下个星期?薄荷垂头假装和牛奶,却蹙起眉头,下周难道是什么好日子? “下星期也不行。你嫂子难道还能去骑马啊?”宋轻语想也没想就立即替薄荷回绝了。 骑马?薄荷想起来了,原本湛家是有骑马这个活动的。不过不是应该就在这几天吗? “要不是我打电话来问为什么今年还没收到骑马邀请帖就不会知道嫂子竟然受伤了。阿姨,你是打算今年就这么不举行骑马比赛了么?” 宋轻语叹息:“现在家里这么多事情,哪里腾的开身来准备这件事啊?下个星期,也就自己家里的人到农场聚一聚,算是例行了往年的公事。当然,也会邀请你,但是你不许胡来,你嫂子受伤了,马是必定碰不得,逛街这样的事没有我们陪着,是谁也不放心的。” 孟珺瑶似乎还有不甘心,不过也放弃了要执著的陪着薄荷去逛一逛的念头。 薄荷也以为她终于安生放过自己了,没想到过一会儿她又道:“我有两张后天的音乐票,要不带嫂子去听听音乐会?听音乐会能陶冶人的情操,对嫂子复明的情况一定也会有帮助的。”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薄荷一定甩她一个狠冷的眼神。薄荷对音乐会这样高雅的事情几乎是从不感兴趣,还不如让她看会儿法典,游一会儿泳这样对她来说算得上是兴趣的乐事,听音乐会就好比听英语单词,她会打瞌睡的。 没想到这一次湛一凡竟然替薄荷答应了:“这个倒是可以。只是,要额外替我再要张票,我的陪着去。” 孟珺瑶眉目一亮,湛一凡也要去对她来说绝对是意外中的惊喜,两个人也不管薄荷这个真正被邀请的人的意愿竟然就这么把事情给敲定了。而其他人,母亲、婆婆和公公三人听见湛一凡表了态竟然没有一个人再为她说话,一个个将湛一凡的态度视作了她的态度,湛一凡是她的发言人吗? 回到房间,薄荷转身便撞进湛一凡的怀里。 “啊——”薄荷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又被湛一凡这么一撞,头有些晕了起来。 这些天额头一直在擦消除疤痕的药,疤痕也是真的淡了一些,因为头晕伸手扶头就摸到了那道疤,薄荷心里就更是憋气了。 不由分说,抡起拳头来就往湛一凡的胸口向去:“要听音乐会你自己去,我才不要去!” “我就知道你个小别扭,”湛一凡被锤了两下立即握住薄荷的小手,低头拿开她捂着额头的手朝着那道疤轻轻的吹拂着:“为什么不去?瑶瑶在刻意的想和你拉近关系,怎么也该给她个机会才是。” 薄荷怒目圆睁,甩开自己被握住的手:“你是我的发言人吗?我有说,我想和她拉近关系吗?”就这么把她的行程给敲定了,她还不如我在家里听听单词呢! 湛一凡也不恼薄荷的态度,反而悠哉的抱着怀看着薄荷反问:“你不是想知道迈克尔为什么会和她合作吗?迈克尔的目的又是什么?” 薄荷一顿,立即清醒了几分,眼带疑惑的看向湛一凡。 “我曾经和你说过,瑶瑶会和迈克尔合作离间我们的关系,是因为瑶瑶恨他。但是迈克尔为什么会和瑶瑶合作,离间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不得而知。” 薄荷一顿,听出话中话:“瑶瑶为什么恨他?这事,你可从未和我说过。” 湛一凡伸手捂住薄荷的俏脸,挑眉浅笑:“不调皮了?”小样儿,竟然锤他,倒是越来越有脾气了。 薄荷推开湛一凡的手,蹙眉:“现在没心情和你玩闹。刚刚就那么替我做主了,往后的事情你统统替我做主算了!”她本就不是个小女人,如果是需要湛一凡做主的事她自然会询问他,可是她不想做的事湛一凡如果替她做了主,她不恼才怪。 湛一凡早就知道薄荷是有个自己主见的人,所以在刚刚替她作了回答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后果。 每当遇见这情况,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立即抱住,然后一个热吻,什么气儿薄荷都必消无疑。 当即湛一凡也没犹豫,伸手就把薄荷用力的抱进怀里,低头便堵住她的嘴,薄荷刚刚一个‘唔’还在不爽的挣扎就听见女仆敲门的声音传来:“少爷,少夫人。夫人让你们下去,说有一位容先生来看望少夫人。” 只为见你一面 “容先生。”湛一凡轻念,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薄荷也是一怔,会是容子华吗?他怎么会来英国? 两个人随即下楼,让薄荷意外的是,果然是容子华,能在之里看到他怎么能不意外?这里是英国伦敦切尔西贵族区的湛家别墅,不是中国,不是云海市,不是检察院更不是薄家湛家。 但是薄荷也没忘记自己现在正扮演着一个瞎子,在看清那是容子华之后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副全然不知道的模样。湛一凡苛尽着一个‘眼睛’的指责,一直拉着薄荷‘小心翼翼’的下楼,在看到容子华缓然站起来也只轻轻的朝他点了一下头。 “你好。”容子华本是个谦谦有礼的人,在经历了和薄烟的婚姻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消极了起来,不如从前那样总是沐浴春风般的微笑着,如今的他多了几分阴郁,也增添了一些沧桑的男人味。 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便知道他是赶来这里,为了什么?还用说吗?自然是那个‘装瞎’的薄荷。 “薄荷?”容子华看着薄荷被湛一凡拉下楼,当然是率先向湛一凡打招呼,打过招呼之后很快就将实现定格在了薄荷身上。实际上从她从楼上往下走的时候他便一直在看她,看她的人,看她的眼睛。 容子华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痛,如果说之前还是谣言,但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孤高,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女人?她怎么能承受这一切?她怎么愿意接受?连他都不肯接受不愿意承认,更何况她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 “是子华么?”薄荷循着声音听去,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是检察长告诉你……我受伤了?” 容子华缓然的点头,随即又想起薄荷是看不见的,便又道:“嗯。是检察长告诉我的……他没有告诉别的人,但是知道我们是朋友,所以就告诉了我。你错过了许多的事,甚至人民大会,你知道吗?” 薄荷并没有将自己也许会升职的事告诉湛一凡,所以听见容子华如此说便立即打断:“是吗?我部门的人都还好吗?” “都还好。夏颖毕竟也是个前辈,就是身体不好的,所以检查公诉部门少了你,有些散乱。”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只要没出大乱子就好。” 容子华看向湛一凡,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一个温润谦和,带满了心痛。一个冰冷不满,带满了漠然冷意。 也许是看见了,却也当做没看见,容子华还是缓然的开口问道:“我能单独和她聊一聊吗?” 薄荷沉默,因为她知道容子华问的是湛一凡。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一紧,抿着唇并未说话。 宋轻语站起来,她是过来人,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些,当即就道:“一凡啊,你把薄荷扶到茶厅去。达芙妮,准备些茶点送到茶厅去给少夫人和容先生。” 达芙妮转身立即去准备,湛一凡顿了几秒才将薄荷向茶厅扶去,薄荷也只是假装看不见,所以孟珺瑶此刻抱怀看好戏的姿态则是完全收入眼底,看她好戏?薄荷心里一声冷笑,反正这孟珺瑶是不会盼着自己好的。 倒是母亲白合和一羽不知道去了哪里,是回房间去整理行李了吗?母亲准备去疗养院接受治疗了吗?薄荷想,自己得寻个时间和母亲好好的谈一谈了,至少不能让她心里有任何负担,这样治疗效果才会好。 湛一凡扶着薄荷到沙发坐下,容子华就跟在后面,湛一凡只能在扶着薄荷坐下去的那瞬间俯在她耳边以只有两人听见的音量道:“不许和他静距离接触。” 薄荷抿了抿唇,自从她向湛一凡坦白喜欢过容子华,湛一凡似乎就对容子华十分的仇恨。吃醋?还是介怀?薄荷对湛一凡如此霸道的态度也并不不快,反而乖顺的点头,低声回道:“知道啦。” 她心里是坦荡的,和容子华恢复了从前朋友般的关系也并无觉得有什么不妥。有时候,解释反而是掩饰,什么也不做才是君子坦荡荡。 容子华在对面坐下来,薄荷自然已经将眼神放空,目光涣散没有焦点,真正的一个盲人似的。虽然不如视线专注看得清楚,但是一切该看见的,眼底也是一处不漏。 容子华以为薄荷真的瞎了,而这里也只有他和薄荷,目光似乎也就放肆了起来,盯着薄荷,完全一副心痛的表情,就连对她的怜惜和爱意都表露无疑。 薄荷心里一惊,容子华何曾对她露出过这样强烈的表情?虽然,他也曾经的几次三番的明示暗示对她的感情,但那个时候她大多以为他只是由于她的态度转变而产生的不甘心,以为那只是他们之间的友情出了差错。毕竟……他求婚的人薄烟,和他有婚姻有爱情纠葛的人薄烟,自己则始终是那个默默错过的人。 心里虽然惊讶,但是薄荷还是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对容子华的到来表示一副茫然模样。 “你……怎么来了?”错开自己的眼神,便是真的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任何表情了。 容子华,实在不懂你。再往深处,薄荷也不愿意去懂,就如从前那般,他们只是朋友。 “来看看你啊。” 薄荷微微一笑:“谢谢。不过,你就这么出国,方便吗?”对于他们的工作性质来说,要出国真的是不如普通人方便随意。更何况,容子华时检查委员,身份官位都比自己这个二等检察官要高上许多,他能如此随意的出来还进入切尔西贵族区? 容子华轻描淡写的回答:“检察长给我派了一些任务。” 薄荷轻笑,她还是太多太真单纯了,自己做事一向严谨谨慎,但是并不代表所有人的做事原则都和自己一样。像容子华要出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更何况他是检察长最得意的下属,想要做的事没有达不成。 “薄荷。”容子华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也许,在薄荷下楼的那瞬间他就想如此脱口而问了。但是碍于太多的外人,他那样性格的人,理智会永远控制着冲动和感性。 “只是一个意外。”薄荷轻轻的捂了捂眼睛,轻叹而来一口气:“如果是检察长让你来看我有没有复明,我想你可以回去向他答复了。” “不,他并没有嘱咐我来探望你的情况。” “但是他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其实容子华的出现是在是薄荷的意料之外,她想留在这里陪着湛一凡共度难关,所以只能暂时放弃云海市的工作。 但是容子华出现,而且是在她拆除纱布之后,他回去该怎么回答?无非两个答案,复明了,那她就必须回中国回到工作岗位。第二个答案,没有复明,那她就很有可能就此失去这个工作,这个她为之奋斗许多年的检察官职位。 薄荷是个有事业心的女人,失去工作就等于失去人生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她怎么甘心? 容子华伸手,不由自主的在薄荷的眼前晃了两晃,薄荷忍住眨眼的冲动,就像根本不知道容子华在做什么似的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容子华的手继续往前伸,薄荷的心都惊跳了两下,容子华……你要做什么? 还好,在他的手指距离她的脸颊只有半个指节的时候停住了,薄荷的心跳也跟着停止了。薄荷在心里默念,湛一凡说他会看着这一切,所以容子华你千万不要胡来,湛一凡有多霸道她是清楚的。薄荷强忍着往后退去的念头,而容子华似乎在经过了一翻心里挣扎之后也放弃了要对她的脸颊近亲接触的念头,将手缩了回去,冲着薄荷有些僵硬的脸苦涩一笑:“那……你的眼睛,还会再手术吗?” 薄荷的神色这才缓然了几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我们……都没放弃。”这算是给他最好的回答,至于她怎么看待她眼睛的未来,就看他的想法了。 容子华身子向后仰去轻松的靠在椅背上,紧追的眼神依然落在薄荷的脸上,薄荷心感压抑,这容子华真的是仗着自己‘瞎了’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如此紧追的眼神正常人谁受得了?心里也是越加肯定他对自己……不如自己从前所想的那样简单了,没想到他竟然也对自己产生了执念,她是该笑还是该哭? “所以,看不见只是暂时的?” 薄荷犹豫了一下才点头:“我对自己的眼睛有信心。” 容子华释然一笑:“那就好。我们都等你回来,薄荷,你的仕途不可限量,无论何时何况,都不要放弃自己在这一领域的成就。有你这样年轻的女检察官,实在不多了。” 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开心,薄荷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容子华夸奖的是她的工作能力。 “有些事,本来也是想告诉你的。可是见你现在这样,我想……你听了也不会再感兴趣的。” 薄荷微微挑眉:“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说话只说一半的人。”既然打算告诉她,那么就不要犹豫说出来。既然不打算再说,那就不要再提,半个字也不要。 容子华看着薄荷笑起来:“你还是那样,一点儿也没变。” 薄荷也微微的笑了笑:“你倒是变了不少。” 容子华的笑容一僵,脸上闪过一抹阴郁,眼底微冷,伸手端起桌上达芙妮准备的红茶。 品尝了达芙妮准备的红茶,容子华才淡淡的一个叹息又道:“我的确是变了。”暗自一个嘲讽,他以为那个笑容是送给他自己的,但薄荷瞧见了,他在鄙视他自己? “子华。”薄荷并不想见容子华这样,便岔开话题问,“什么时候走?” “下午就走。看过你……就走。其实,我来这一趟,就只是为了见你一面,这一面……还不如不见。反倒忧心了。” 薄荷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容子华的话题,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她,但她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会承诺,什么也不能承诺。 “薄家……”容子华似乎也知道薄荷不会回答,并不介意,更无意外失望的神情,而是自己引开了话题。如此两个字说完还打量了薄荷的表情,薄荷的表情很镇定,薄家如何?难道这就是他打算告诉自己却又犹豫着收回的事? “薄家怎么了?”薄荷对薄家的近况还挺感兴趣,离开了中国离开了云海市远离了薄家,心并不能像母亲白合说的那样平静。 真的不相干吗?她做不到。如果在从前,她相信自己还可以做到,结了婚就此不相往来,也许就真的平静了。但是薄烟的陷害,母亲这二十八年的囚禁生活,那一巴掌那些羞辱,这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城堡,风吹不走,她的心平静不了。 是,的确是已经断绝关系了。但是仇恨,是不会随着断绝关系而消失的,薄家的诸多种种公道她势必要讨回! 容子华不知道薄荷此刻心里的挣扎和思绪,但他知道薄荷必定会对薄家感兴趣,虽然她和薄家的关系他也清楚了,僵持难下越见恶劣,但毕竟她还姓薄,只要她是从薄家走出来的人就必定会永远关注着薄家的一举一动。不出他意料,薄荷果然对薄家的事还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便也就淡淡的道来:“春节期间,薄家的股票开始狂跌。爷爷都去公司坐镇,因为爸爸突然对这一切撒手不管,似乎受了什么事的打击整日的萎靡不振,而且据说……还以酒为伴。” 两句话,容子华把薄家的近况都概括给了薄荷听。对薄荷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而他就算和薄烟离了婚却还是称呼薄光为爸爸,看来心底也是极其的尊重这个为他主持公道离婚的前岳父。 薄氏会跌股是薄荷预料之中的事,因为那个基地的摧毁对薄氏来说绝对是一个动摇江山的打击。这些年,薄氏有半壁江山的成就似乎都是薄光依赖着它,自然它也依靠着薄氏,二者完全相互依存,但凡一者出现危机另一个绝对无法去安然度过危机。更何况,基地是被部队给直接摧毁,对薄氏的重创可想而知,突然去发资金,甚至断了资金来源,大批财务问题从内爆发,人心摇动,薄氏还会安定吗? 让薄荷想不到的是,那个男人……竟然会撒手不管薄氏?竟然萎靡不振,还以酒做伴?这实在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他当年为了薄氏,可是抛弃妈妈,可以囚禁妈妈,可以做出那么多狠绝的事,今天岂会为了妈妈而放弃薄氏?薄荷不相信,甚至觉得这只是一个大笑话。 “也许,你看见的只是表面?” “薄烟来找过我,向我求助。” “她求你?”那说明,事态还真的如容子华所说的那般严重,不然薄家是一定不会派出薄烟的。 容子华脸上的神情有几分漠然,却还是淡淡的点头:“是,求我。求我帮薄氏。” “她倒是会求,那你帮了吗?” “爱莫能助。” “你也冷情。”薄荷浅笑,只怕对薄烟来说又是一个打击和重创?前夫不留情面的拒绝,家里经济危机,薄烟你究竟还有什么? “你当初做的不比我差。” 薄荷笑容一僵,向容子华的方向侧去,他知道些什么? “生在商业世家,上面对你的监控只会被普通人更严格一百倍。” 薄荷释然,果然。她长久以来的谨慎是没错的,她坚持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清洁廉明,是对的。 容子华的神情凛然:“天下没有真正清廉的官,包括我自己,包括检察长,但是这话我只能在这里与你说,因为我信任你,所以你也必须信任我。” 薄荷同意这话,在他们的职业上行走,虽然如履薄冰,但是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没湿过鞋?薄荷也有自己的秘密,海岩岛的不堪往事,便是她的秘密。而容子华今天愿意在这里和自己说这些,就说明他是真的在信任自己。 “薄家一定没少求过各种各样的事?” 薄荷微笑,这样的问题,她怎么能直接回答?沉默了三秒才浅浅而道:“在湛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和普通的儿媳。”撇清了湛家,避开了薄家,话中的意思虽然模棱两可,却也是一种回答,算得上高超。 容子华微微摇头浅笑:“你啊……这就是我佩服你的地方,总能活得那么洒脱,这个世界上,真正洒脱的人,太少了。” “如果不洒脱,怎么对得起自己?其实,我最近也很累……”因为她已经许久没有洒脱,没有畅快的活着了,心中有太多的事压抑着,压抑着她的心和情感。 “但你依然是洒脱的。”容子华看着薄荷,比起他,她已经很棒了,他的那些阴暗,他的那些不堪,她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薄荷婉然低头,眸内闪过一抹寒光,因为她想到了蔡家,当年薄家同样遭遇了危机,救助薄家的是与蔡氏联姻,是那场婚姻挽救了二十八年前的薄家。虽然蔡家已经开始没落不堪,但绝对不可能只是看着不伸援手? “薄烟,完全可以求蔡家的舅舅们,她竟然去求你,看来在她心里,你还是很重要的。”薄荷评述的语气十分沉稳平淡,因为低着头,所以任何人听来都是不带感情se彩的,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在低着头嘴角的笑意有多冷。 这冷,不是对容子华,而是对那蔡家,对薄烟,对薄家。 “薄荷,你在取笑我。”容子华轻叹,“我在薄烟心里,从来没有重要过。至从她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我就知道,在她心里真正重要的只有她自己,她爱的,也永远只有她自己。” 薄荷抬头,眼神茫然,却是微微一笑:“你倒是看清楚了。”这话,算是掏了心给容子华的坦白。 容子华微微一怔,似乎没预料到薄荷竟然会如此说,应该是……如此坦白的和他讨论薄烟。 “蔡家也是爱莫能助,整个一个空架子。” 空架子?如此不济?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十年前,蔡家还是云海市声名显著的五大豪门之一。 容子华又喝了一口茶,深深的看了薄荷一眼便缓然的站了起来:“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的休息休息,我就……先走了。看你的状态似乎不错,我也就放心一半了,接下来就等你眼睛复明的好消息。嗯?” 薄荷摸着站了起来,朝着容子华的方向缓缓的点了点头:“好。” 容子华虚无的伸了伸手,突然跨步向薄荷的方向走来,伸手没犹豫的将薄荷抱进怀里。 薄荷挑眉,如果容子华细心一定会发现她刚刚反射性的向后躲避的动作,所以现在还是不要动的好,免得引起他的疑心。 “好好保重自己,别让自己再受伤。我也相信,你有保护你自己的能力。” “谢谢你,容子华。”只为这一颗专程而来的心,她也说上那一声感谢。 “再见……薄荷。” 容子华轻轻的拍了拍薄荷的肩便放开了她,转身,大步而去。 薄荷并未看着容子华离开,而是等湛一凡进来。 “嗨。”薄荷冲着湛一凡微微一笑,看见婆婆和孟珺瑶也走了过来便立即移开了视线,看着前方开始放空。 “嫂子,那是谁啊?”孟珺瑶果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温声细语的问薄荷,却也是试探。 “是你嫂子的上司兼妹夫。”婆婆宋轻语解答,但是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的高兴。薄荷知道,他们一定是都看见了那个拥抱。 湛一凡走到薄荷身边,身子一侧挡住了自己母亲和孟珺瑶的视线,低头看着薄荷那装瞎的模样是又好笑又无奈,此刻自然还带了一些愠怒,她竟然真的让那个姓容的给抱了? 湛一凡先将薄荷抱入怀里,大有一股要压去容子华的拥抱的感觉,薄荷只觉得自己的胸部被挤压的生疼,但此刻也只能强忍着,朝着婆婆和孟珺瑶的方向咕哝的解释道:“子华和薄烟已经离婚了,不过我和他从前就是朋友,还是校友,一凡也知道的。” “荷儿,那个容子华……”宋轻语蹙眉,似乎还在介怀,就是因为是过来人,所以她看东西都要比旁边的人清楚,那容子华看薄荷的眼神太明显,她这个做婆婆的心里都会不舒服,更何况自己的儿子一凡?这个时候,宋轻语作为婆婆的心理上来了,她把薄荷看的十分重要,容子华的出现,大有偷窥她儿媳的感觉,所以心里才有了不爽快。 孟珺瑶拉着宋轻语温柔细语的解释道:“阿姨,你别追问嫂子了。我觉得嫂子是清白的,虽然那容先生的眼神是怪怪,但毕竟也是前妹夫,还是朋友,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薄荷一听,心里一股闷气顿时上来,这孟珺瑶果然不出她所料根本就是来煽风点火不怀好意的!天下间,就没有一个情敌会望着你和你的丈夫好,这道理千年不变。 薄荷的气还没发作在脸上,抱着自己的湛一凡却已是大声一吼:“当我是死人啊?”不仅吼,还回头怒瞪着孟珺瑶。 “瑶瑶,过分了。”宋轻语蹙眉,这话她都听着别扭,更何况一直一言未发的湛一凡,更何况薄荷这个当事人?而且,她心里是偏心薄荷的,自己可以想薄荷某些不适的地方,别人却不行。 孟珺瑶似乎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讽刺过分了些,立即闭嘴也就不说话了。 薄荷嘴唇往下一弯,表情变得委屈,因为眼神没有焦点,所以比往常显得更楚楚可怜。 “瑶瑶,我觉得我并没有得罪你?一凡把a市的事都告诉我了,我也不怪你,甚至感谢你能帮一凡,难道是因为我看不见了,所以你才说这些话吗?知道我一个瞎子对这些事无力辩解的?”薄荷瞪着大眼睛,虽然没有焦点,但是迷雾能让那双眼睛更漂亮更无助和可怜,扮起无辜来绝对比以往有十倍的效果。 湛一凡就低头看着薄荷,她难得因为自己和别的女人斗,他怎么会插手?这样的戏,他只会嫌看不够,只要他的宝宝不吃亏,谁吃亏,他倒是无所谓的。 孟珺瑶瞪大双眼,实在想不到将薄荷会这样反将自己一军。瑶瑶?呵,真是搞笑,这个女人之前不都是孟小姐、孟小姐的称呼自己吗?现在突然变成瑶瑶,她们难道很亲密?显然瑶瑶自己也忘了,自己是如何一进门就叫上了‘嫂子’这个称谓。 薄荷的眼睛,昨天从医院回到湛家之后就成了每个人心里的一个疤一个伤口,昨天一整天整个湛家都是被阴霾笼罩的。今天薄荷能下楼,薄荷甚至能如往常一样的和他们的说说笑笑已经让他们大感欣慰,但是都‘清楚’她是在用欢笑安慰大家,也是在安慰她自己。所以现在听薄荷这样一说,谁不惊慌?谁不心疼?谁不倒戈向她?管他什么理由,让薄荷伤心这件事,就等于揭开整个湛家的痛。 宋轻语立即沉下脸,薄荷刚刚经历了眼睛看不见的事实,任何事也不该让她伤心,包括自己,更何况瑶瑶? 宋轻语放开瑶瑶挽着自己手臂的手,宋轻语一冷态度一拉下瑶瑶心里便是一个咯噔,这个家会给自己面子的人大概也只有宋轻语了。现在宋轻语都冷意横生的盯着自己,她哪里还站的下去? “瑶瑶,刚刚你的话实在是过分了。”这是宋轻语再一次的谴责,之前的责怪算是轻描淡写,孟珺瑶权当是宋轻语当时给薄荷的安慰。但是现在的指责如此严厉,瑶瑶再不明白湛家的态度就是十足的大傻子。 瑶瑶以为,自己帮过湛一凡,所以地位会不一样,至少会被他们纳为‘自己人’,而她刚刚给薄荷的调侃完全是发自心底不由自主的嫉恨,并没有真正的恶意。但现在她明白了,清醒了,再看湛一凡甚至背对着她的冷漠态度她完全懂了,湛家……只当薄荷是宝,而她孟珺瑶永远是个外人! 二十年也未曾走进那个人的心里,这样的事实不是早就明白了吗?为什么还要自找难堪?任性?不甘?还是对他那不由自主的思念?不管是什么,这一刻孟珺瑶的心也灰了,没想到他的把a市的他们二人逢场作戏的秘密也告诉了她,看来在他心里,对她是什么误会也不能存的。 她真是傻啊……无论怎么怨恨他的无情,却也无法真正的恨起来,永远都只会自己给自己找难堪,自怜自怨。 湛家的儿媳,只可能是这个姓薄的女人,而自己……什么也不是。 孟珺瑶摸了一把脸上不由自主滑下的冰凉液体,看着薄荷冷冷的低头:“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更没有欺负你的意思。刚刚是我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说完瑶瑶就转身向外冲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湛家的客厅里。 如此干脆利落的道歉到让薄荷意外了,薄荷突然有意思罪恶感,装无辜,是不是太过分了?随即又摇头,如果不给孟珺瑶一个狠搓,只怕日后她还会再欺上头来,希望她这一次能清楚的认识,湛一凡是她的丈夫,而她孟珺瑶只是湛家的客人,如今的湛家……也是她薄荷的地盘,她孟珺瑶撒不了野。 只是对婆婆有几分歉意,又利用了她,日后婆婆要是知道了自己装瞎的真相……薄荷不寒而栗,纸包不住火,真相迟早会公布给大家,只希望到时候婆婆和母亲的火气都能小一些,当然……也包括自己十分关切的公公。 回到房间薄荷坐在床上沉默不语,湛一凡在上楼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正准备出去,所以上楼就进更衣间去找外套了。 穿着大衣从更衣间出来,湛一凡见薄荷还坐在床上沉默便轻步的走过去,弯腰伸手捂着薄荷的后脑勺轻笑:“怎么,还没玩过瘾?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你觉得我今天出的去吗?”薄荷白了湛一凡一眼,“再说,我刚刚那又不是玩。” “是,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你不觉得我狠吗?”薄荷望向湛一凡,问了才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是白问了,这个男人从来只会嫌弃她不够狠,从不觉得她真的狠。 湛一凡挑眉,低头在薄荷的额头亲了亲然后放开她直起身子整理自己的衣裳,淡淡的道:“只要你自己不觉得委屈,怎么都行。” 薄荷心里一甜,好像刚刚做的事都能一笔勾销的抹去似的,他都如此说了,她还在那里怀疑自己的做法,有意思吗?容子华也说了,她是活的洒脱的,那她就应该活的更洒脱点儿。 站起来,伸手主动帮湛一凡整理衣裳:“出去,开车小心些。”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亲密的贴近着急,颇为严肃的道:“明晚,可能需要陪我出席一个宴会。” 薄荷挑眉:“所以……明晚要扮一整晚的瞎子?” “二姑的生日。” 薄荷明白了,这还真是不得不出席的宴会。 “好。只要你当好我的‘眼睛’,我去。” 湛一凡立即伸手轻轻刮了刮薄荷的鼻子:“宝宝真乖。明晚也是试探迈克尔的好时机,我想你会有兴趣的。” 薄荷摸了摸湛一凡刮过的鼻子,如果能试探迈克尔,那她的确是有兴趣。而且,如果是二姑的生日,那三叔还会不去吗?这两个人齐聚了,给他们找到端倪和证据、真相的机会还少吗? “不过,二姑不是在德国做总裁吗?”因为薄荷这次从到英国来就没见过二姑,加之湛一凡之前介绍时说过的话,所以薄荷记得二姑和二姑夫似乎是在负责德国那边的公司。 “奶奶住院了,他们正巧回来。”湛一凡语气平淡的解释,薄荷拍了一下额头,她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所以……明天,有可能她还会见到传说中的奶奶? “我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小心。”湛一凡抱了抱薄荷又仔细的交待了几句,薄荷知道他所说的小心是不要被人发现装瞎的事,她自然会小心翼翼,她已经体会到在人前装瞎能获取多少有用的信息,岂会轻易暴露? 午饭是达芙妮送进房间的,薄荷也假装关心的问了一下安娜的消息,达芙妮也只是叹息,是真的完全不知。 吃了午饭,薄荷就坐在沙发里打开湛一凡的电脑找到安娜身上窃听器的音波然后戴上耳机听了一会儿,安娜似乎还没醒,所以完全没有声音。但薄荷也正好无事,便一直带着耳机等着安娜转醒,直到白合突然进来。 薄荷假装不知道是谁,带着耳机香听歌一样还轻轻的摇头晃脑。白合微笑着朝她走来:“谁给你打开电脑的啊?”说着就将手放在了薄荷的肩上。 “妈?”薄荷假装震惊,眼眸里也闪过一抹惊喜,取下耳朵里的耳机,其实里面根本没有音乐响,音乐文件虽然被她快速的打开但是声音已经被关到了最小,她听得见的依然只有安娜那边传来的无尽的安静。 “我来和你谈谈。你真的……很想我去疗养院吗?不需要我留在你身边吗?” 薄荷微笑,摸到白合的手臂,然后轻轻的靠在她的肩上微微一笑:“我当然希望妈妈能陪在我身边啊。但是比起现在,我更希望是以后更多的岁月。妈妈你的身体好了,才能更长久的陪在女儿的身边,是不是?” “但也不差这几日啊……” “也许就是这几日会让你将在疗养院多住几个月呢?妈妈,我知道你心疼我,你在担心我,可我也担心你。因为我眼睛的事,你一定又不眠不夜了?” 白合沉默的看着薄荷,她的确是一夜夜的失眠,想起薄荷,她怎么能睡得着? 薄荷心里惦记着那个人的事要不要告诉她,撒手不管薄氏,甚至以酒作伴,萎靡不振。这样的消息,这样的事,她怎么就不相信呢?打从心底里不相信。如果他真的如此重视着母亲的离去,他就不会丧心病狂的做出这二十八年来的疯狂举动,而且还瞒着整个薄家,瞒着整个世界。对她这个女儿,却又是那般的态度? 薄荷实在看不懂他的父亲,就好像是个双重人格的男人,让人费解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好……”沉默了许久,薄荷突然道,“我答应你,我去治疗身体。反正有一凡在,有轻语在,我想,我也是多余的。” “妈妈。”薄荷蹙眉,她就怕白合会有如此消极的想法,她薄荷多渴望妈妈能在身边,她是不会知道的。 “荷儿,妈妈知道你的意思,真的明白。但是一羽,他是个负担,不能跟着你,这件事妈妈也想清楚了……” “妈妈,你身体不好的时候,你觉得一羽是负担吗?” 白合一愣,她从未觉得一羽是负担。 薄荷微微一笑,眼神轻轻的落在母亲的肩上,这样就不会给母亲造成自己在看着她的错觉。 “你从不觉得,对不对?一羽对我来说是弟弟,是亲弟弟一样的人,和妈妈,和婆婆,和公公一样重要的人。妈妈你都不觉得是负担,我们为什么会觉得?再说了,一凡似乎也很喜欢一羽,婆婆也喜欢,你要让他和我们接触,而不是永远只留在你身边,那样对他的病情也是毫不帮助的,对不对?” 薄荷的口才一向就好,打官司几乎没输过那些正牌律师。 白合眼眶发红的看着薄荷,满是感动。 “荷儿,能有你这样的女儿,妈妈何其幸运?这二十八年来,没给你任何的母亲,二十八年后你却如此孝顺贴心,这算是老天给我唯一的慰藉吗?” 薄荷伸手摸到母亲的胳膊,然后轻轻的拥住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抱着母亲实在娇弱的身体,薄荷微微一笑:“一羽没能活着,我代替他活着,代替他一起贴您的心。现在又有了一个一羽,那我们就当真的一羽去爱他,疼他,妈妈你的心会好过,我的心……也才会好过。” 对一羽的期盼几乎全部落在了这个‘一羽’身上,对母亲的渴望全部变成了体贴。 薄荷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有母亲在身边有一个弟弟在身边,还有丈夫湛一凡的宠爱,公婆的信任疼爱,她对人生已是无比的满足。 这一切都是她越挫越勇,是她成长和坚强的理由。 二姑的生日宴 下午婆婆宋轻语就亲自将母亲白合送去了疗养院,薄荷在家里陪着一羽。一羽只是站在窗口看着妈妈白合的离去,并没有哭,也没有问薄荷为什么。薄荷想,也许一羽是明白的,明白妈妈并不是离开,只是暂时去了另一个地方。 因为整个偏厅只有薄荷和一羽,所以也不用演瞎子给任何人。只是,即便已经听见了汽车的车尾声,即便车子已经消失在了湛家的花园里,一羽还是不肯回头,依然只是站在窗边,扶着窗台望着外面。 “一羽?”薄荷轻唤了一声。 一羽缓缓的回头看向她,薄荷朝他微微一笑,伸手招着他过来:“到姐姐这里来。” 一羽顿了一下才慢腾腾的走来,薄荷知道一羽不爱说话,除了听见他叫过‘妈妈’之外,他几乎就没有再叫过任何人,包括自己。但是在他心里一定知道自己是他的姐姐?不然也不会依赖自己,不会再自己让他过来之后依然走了过来。 “一羽,”薄荷拉着一羽的小胳膊,摸着他的脸蛋温柔如母亲的看着他的眼睛,“不用因为妈妈的暂时离去而难过,我们还可以经常去看她。等她身体康复了,就可以一直陪在我们身边了,知道吗?” 一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轻的拉着薄荷的衣裳,将头爬进薄荷的怀里。 薄荷微微一怔,低头看,一羽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一羽唯一会表达的情绪,也许就只有哭了。生气,难过,急躁,犯病的特征都是哭,他还那么小,这也是他唯一会表露感情的特征。但此刻,薄荷并不觉得一羽哭是因为犯病,她相信一羽此刻的哭只是因为他明白了,妈妈要离开他一阵子,只是难过而已。 薄荷伸手轻轻的帮一羽擦掉眼泪,然后紧紧的搂着他,低声叹息:“一羽……别哭了,姐姐在呢,别哭了啊……姐姐教你一个道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一羽是男子汉,是不能轻易掉眼泪的。知道吗?” 一羽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薄荷,神奇的是眼中的眼泪就真的止住了没再掉下来。 薄荷因为一羽听进了自己的话而感到欣喜,还没来得及手舞足蹈,接下就发生了一件让她更为欣喜的事。 望着她的一羽突然张嘴看着薄荷道:“一羽,保护……姐姐。姐姐看不见,一羽会保护……妈妈也说……男孩子不哭,不哭,要保护姐姐。” 薄荷惊愕的看着破天荒的第一次竟然说出这么多字而让她感动欣喜到无以复加的一羽。天啦,他怎么能说出这些话,而且说得这么多,这么感人!这些话,是妈妈教他的? “一羽,是不是妈妈教你的?”薄荷立即捧着一羽的小脸蛋欣喜万分的问,一羽能说出这么多字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这对他来说,完全是好事啊! 一羽垂着眸,抿着唇无论薄荷怎么问却也不再回答。 但薄荷已经满足了,无比的满足了。一羽不仅叫了她姐姐,还说要保护她,她这个做姐姐的,开心的都要疯了。 “谢谢你,一羽!”将一羽抱进抱怀里,薄荷再一次感觉到,也许母亲的离去,真的不是一件坏事,也许还会让一羽……成长? 将一羽哄去睡下午觉之后薄荷就回到房间继续打开电脑去听安娜的近况,只是传入耳朵的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响动。 薄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色的晚礼服十分的飘逸,并不同于以往那些凸显凹凸有致的身形的晚礼服,这一件非常的普通,但是普通中却又似乎非常的精致。看似平凡,但湛一凡却说是出自名家之手,全世界这样的礼服只有三件,其中一间就挂在薄荷的衣橱里。薄荷仔细看这礼服,的确是看似非常的普通,没有那么的点缀,而且不收腰,却是斜肩吊带,到有些汤潮女装的风格。既然是看似普通,那也有普通人看不到的特别,那就是礼服的材质,薄荷穿在身上感觉非常轻盈,就像没穿衣服一样轻松。虽然是纯白色的礼服,但是细看,才会发现有水白色的印花在裙子的下摆,一簇又一簇的蒲公英水印花,这是薄荷发现之后的惊喜,这才感觉这裙子真的非常棒。 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湛一凡出镜,薄荷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丈夫,婉然一笑。 湛一凡总是能轻易的被人任何颜色衬托。无论是鲜艳的,还是沉稳低调的,无论是晚礼服还是西装或者普通的运动装、休闲服,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衣架子,一个模特,穿着任何的衣服都迷人,好看,就像是从那些杂志里走出来的男麻豆,每天都面对着这样赏心悦目的画面,薄荷能不每天都心动一次吗? 薄荷的出神让湛一凡微微一个挑眉,弯腰抱住身前的娇弱的身子,侧头吻了吻她的发鬓微笑:“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宝宝你再这么出神的看下去,我绝对难持镇定。” 薄荷眼眸轻转,嘴角染上一抹坏坏的笑意:“看老公你好帅。” 不出她所料,湛一凡的脸颊又迅速的惹上两抹红晕。这一次薄荷看的清清楚楚,再也不是错觉。 在男人发现出糗,扭头想要避开的瞬间,薄荷便已立即伸手捧住男人的脸固定,嘴角的坏笑越来越浓,就连眼底都浓浓的闪过那样的笑意:“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逃了。呵呵,原来我老公脸红是这个样子啊,原来我老公会因为别人夸奖帅或是好看而脸红害羞啊?真是奇怪啊,这天底下还有你会害羞的事?” “你个坏东西。”湛一凡听了这话气恼的伸手便捏住薄荷的鼻子,“调侃起你男人了,啊?” “唔,”薄荷蹙眉,想要躲开男人捏住自己鼻子的手,奈何男人被调侃了是不会放手的,薄荷只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好痛啊……” 湛一凡这才放开,低头又爱恋的吹了吹被自己捏的微微有些发红的地方,她的皮肤,总是那么的娇嫩,似乎经不起一点儿的碰撞。 “这天下间,”湛一凡轻轻的弹了弹薄荷的额头,虽然那道疤痕已经越来越浅,但是她还是用刘海盖住了哪怕一点点的瑕疵,低头看着她水盈的双眸湛一凡浅浅一笑,“能让我有如此窘态的人,还真的只有你。” 别的人,说什么他也不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偏偏就是她,每一次只要说出他长得好看的话,发烫的红晕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染上脸颊。一个大男人,会脸红实在是丢人的事,但偏偏她还如此捉弄,只当是好玩的趣事,对他来说却是拿不起面子的糗事。也许,是因为对象是她,每一次说完他的心跳总会跳漏一拍,所以才会脸红? 薄荷听了这话也就识相的不再捉弄男人了,微笑着正要转移话题敲门声响起。 薄荷立即放开湛一凡,湛一凡看了她一眼,已经迅速进入装瞎模式?哭笑不得,转身不轻不慢的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是女仆牵着一羽过来,薄荷转过身来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听见女仆道:“少爷,一羽小少爷……不肯让我们任何人给他穿衣服。” 湛一凡立即道:“把他衣服拿到我们房里来。” “是。少夫人……需要我们的帮忙吗?”薄荷的头发还未挽起,那女仆许是看见便主动道。 湛一凡回头看了眼薄荷披散的长发,浅浅勾唇:“不必。把衣服拿来便是。” 然后薄荷就听见了关门声,回头就看见湛一凡牵着一羽走了过来。 说实话,一米八七的湛一凡牵着一个五岁的孩子,真正的像是一对父子俩。 不一会儿女仆就把一羽的衣服送来了,既然他们今天要全家出动去二姑的生日宴,一羽就不可能被独自留在家里,自然也是要跟着薄荷他们去的。薄荷亲自动手给一羽穿衣服,一羽还算听话非常配合的举手抬足,不一会儿就把衣服给他整整齐齐的穿好了,非常帅气漂亮的男孩,必定会引起所有人的喜爱。 “看来,这小子还是喜欢你多一些。”湛一凡坐在沙发里翻着杂志,看着这边姐弟俩已经穿好衣服便笑道。 “那可是,我是他姐姐。”薄荷捏了捏一羽的鼻子开心的一笑,又替他理了理领结才算满意。 湛一凡放下杂志,起身蹲了过来,轻轻的捋了捋薄荷的头发,再看向一羽感叹道:“如果我们能早些认识,兴许孩子都这么大了。” 薄荷看向一羽,如果她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该是一件多么吃惊的事。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如果五年前我就认识你,也许就不会成为检察官了。”如果那个时候就和湛一凡结婚,如果那个时候就爱上湛一凡,她也许就会放弃检察官这个职业只兼顾家庭。所以打从心里面她是庆幸五年后的遇见,庆幸自己还能拥有自己的事业,那是一个人所存在的价值和人格魅力,如果没有工作,她现在又是什么模样?薄荷是不敢想象的。 湛一凡沉默了许久,看着一羽伸手拉着薄荷的头发还伸手将她的头发解救了出来,就在薄荷要站起来去收拾自己的头发时湛一凡却又突然道:“但是,如果五年前就能遇见你,你就不会喜欢过那个人,一定不会。” 薄荷一僵,他还在介意这件事? 薄荷看向湛一凡,眼神迷惑,表情一凛:“湛一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它不存在了,自己现在爱的人是他。 “我知道。”湛一凡伸手摸了摸薄荷的头发,“我只是很遗憾,自己没能成为你心动的第一个男人。” “可你是我丈夫,你是我的初吻,你是我的初夜,你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的那一个。”薄荷甚至肯定,在今后的岁月里他们会终生相伴,他现在却这样说,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吗? 湛一凡似乎也懊恼自己生出这样的念头,伸手想要再碰触薄荷却被薄荷避开,站起身拉着一羽向梳妆台走去,完全不再给湛一凡任何解释的机会。湛一凡缓然的站起,站在后面看着薄荷背对着自己的背影,脸色难看。 二姑湛咏春和她丈夫怀特的住在伦敦东区的郊外别墅,薄荷他们过去的时候晚宴似乎已经快要开始,而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 一路上,薄荷只拉着一羽坐在侧面的沙发里,不发一言。宋轻语一上车就拿眼神质问湛一凡,似乎是看出了他们二人之间别扭的氛围,但偏偏湛一凡也只字不语,宋轻语和湛国邦二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也只好沉默,一路上就伴着如此压抑的氛围到了二姑湛咏春家。 很大的别墅,与切尔西的湛家花园虽然完全不同风格,也没有湛家花园大,但是却非常的现代化。 下车薄荷就主动的喊了宋轻语:“妈?”语气里的恳求同行不言而喻。虽然,这个时候薄荷更适合呆在湛一凡身边,而宋轻语也更适合呆在湛国邦身边,但既然是湛家人自己的宴会也就没有那么的形式了,宋轻语又心疼薄荷,听见她如此唤了自己哪里不管不问不顾? 于是上前让薄荷挽着自己,薄荷另一只手拉着一羽,三个人率先下了车。 湛一凡最后下来,湛国邦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道:“怎么,还能和自己的女人真生气?” 湛一凡看向自己的父亲,湛国邦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别把我连累在内。你知道的,你妈很容易同仇敌忾。” 湛一凡挑眉,父亲的自保他并不奇怪,因为他从来都是如此,爱妻如命。 爱妻如命……他也爱薄荷,但是比得上父亲对母亲的疼爱吗?扪心自问,父亲对母亲的骄纵几乎是百般容纳的,几乎是舍不得母亲哪怕一个蹙眉的动作,即便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从小受到母亲不同寻常的‘疼爱’时他也从不带多加一言,而自己似乎并不如他。 湛国邦疼妻如命,这是他最大的优点,但同时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因为他疼妻如命,所以他算是个内心细腻的男人,对妻子疼爱正是因为他重视情分,所以即便当初吃了不少的苦好不容易自己只手撑起湛氏时,逃走却又回头的母亲来求他给妹妹和弟弟依靠时他依然还是答应了。湛国邦很疼爱宋轻语,宋轻语对他的绝对也是从来不假言辞,即便心里有怨言,但是她知道丈夫重视亲情所以即便内心不满却也不会干涉他的决定。如果能成为别人的依靠,他有那个能力就绝对不会拒绝,因为在他眼中那是他的亲人,因为懂得这样的理由所以宋轻语这些年也一直忍耐着湛咏春和泊西·史密斯,甚至那个继父史密斯,好在他们也从未做过任何特别过分的事,对她宋轻语也还算尊重。 但是这一次,薄荷受伤,她自己也险些丧命的背后他们有没有关系?宋轻语心里不是没有怀疑,湛国邦也不是没有怀疑,只是苦恼没有任何的依据,但这件事,他们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大哥,大嫂。你们终于来了?”遥遥的,薄荷就看见盛装的二姑向这边走来,端庄而又高雅的女强人今晚穿着紫色的晚宴服,低调却又引人瞩目,岁月在她身上似乎同样的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美丽不缺。 “二姑,生日快乐。”薄荷错着方向望着前方,微微一笑。 “薄荷,听说你受伤了,姑姑因为实在太忙也一直没去看你,没想到你还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姑姑实在开心。谢谢你啊。”二姑说起话来像个人精,女强人的手腕自然是不一般,两句话就把没去看薄荷的事给解释清楚了,还能让人对她不介怀。 薄荷微笑:“我很好,谢谢二姑。”自然,也没有漏掉自己再说这句话时二姑脸上那可惜和心疼的眼神。 “咏春生日快乐。” 宋轻语似乎因为二姑脸上的神情而微感不快,所以说的祝福也显得有些没有诚意,语气冷淡。 湛咏春倒是十分热情,招呼着就拉着薄荷的胳膊往里面而去一直保持着微笑:“走走,一凡啊,大哥大嫂,薄荷我们进去。还有这个小朋友,欢迎你哦。”说着湛咏春的手就往一羽的脸摸去。 薄荷明显的感觉一羽往自己身后一缩的动作,看来一羽不喜欢这个女人。 薄荷看见那湛咏春的脸上闪过尴尬之色,便立即解释道:“二姑,他是我弟弟,一羽。” “薄荷,还不知道你有个这么小的弟弟啊?长得可真漂亮,恰巧了,今晚来了很多的小朋友哦,一羽要去一起玩吗?”湛咏春一脸的和蔼和慈祥,倒是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比较喜欢小孩子。 薄荷望着前方目光涣散却浅浅的得体一笑:“二姑谢谢你的好意。一羽比较怕生,对于陌生的地方,他就会不自在。还是让他陪着我。” “那……也好。走走,进去。外面冷。” 被湛咏春领着走进花园,薄荷远远就看见了被一群女人簇拥在中间的迈克尔。满身光辉的迈克尔几乎夺去了整个花园里所有男人们的光芒,毕竟他是大明星,女人们总会觉得新鲜难得。在薄荷眼中,没有男人比得上湛一凡,可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迈克尔是有几分吸引人目光的资本的。 很快薄荷就隐藏了自己的清晰视线,被宋轻语拉着轻松的避开了许多的人,一路上也被人不停的问候‘湛少夫人’,但她知道只要保持微笑就是自己最好的回应。 进入奢华装置的大厅,薄荷顿时便感觉暖和了不少,遥遥的看见怀特走了过来,揽着他夫人湛咏春的腰一脸谦和的对着薄荷他们微笑:“感谢大哥大嫂大驾光临。希望今晚你们能玩得愉快。”英国人的问候礼是要拥抱和亲吻面颊的,但是由于伸手中国礼节的影响,所以便也只是和薄荷他们握了握手,在和薄荷握手的时候因为微微笑了笑:“欢迎你,薄荷。”薄荷才伸手和他相握,自然他也就发现了薄荷眼神的不对劲,立即看向别的人,似乎还不知道薄荷眼睛受伤的事。 湛咏春立即道:“薄荷,你饿了?走走,姑姑亲自带你去吃些东西。” “不用了,”湛一凡从后面走上前来,拉着薄荷的胳膊冲着二姑缓然一笑,“谢谢二姑的好意,我带她和一羽去便是。” 二姑点了点头,宋轻语看向湛一凡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的交待:“好好照顾她。” 湛一凡颔首,带着薄荷向摆满了食物的桌子走去,薄荷还能听见身后婆婆的声音传来:“今晚一凡不能陪着你们聊天,你们自己玩去,薄荷的事……” 薄荷也没看湛一凡,周围似乎没什么人便将自己的胳膊挣了出来。 自己伸手拿了盘子,却又被湛一凡拿走,还被低声的警告:“想被人发现真相,你大可以继续和任性。” 任性?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同样有些冷的侧面,他的意思,是指责她的表现是任性? 薄荷死死的抿着唇,一脸的倔强:“湛一凡,你倒还觉得是我任性了?” 湛一凡看向薄荷,眼神一凛:“我说的那番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你的反映却比我的反映还要大,这说明你的心里其实根本还是很在乎那个人。” 在乎,是,她在乎。可她在乎的是那个人吗?是他的态度! 薄荷擅长与人讲道理,与人辩论,但是从不擅长吵架。 盯着他,冷冷一笑,然后转身拉着一羽离开。她是连食物也不打算要了,还好这个角落比较隐蔽,所以没人发现她其实根本‘行动自如’。 坐在角落里,薄荷拉着一羽坐下,一羽一副小心翼翼看着薄荷的模样让薄荷的心为之一颤。她和湛一凡怎么吵架都可以,但实在不应该在一个孩子面前。 “对不起,姐姐吓到你了。”伸手将一羽纳入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开始只不过是个玩笑话,怎么就会延伸成为吵架呢?薄荷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抬头看向湛一凡所在的方向,他并没有追来,因为……他被一个女人缠上了,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珺瑶。 孟珺瑶会出现在这个生日宴会上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孟家与整个湛家是世交,她很清楚。而且据湛一凡所说,迈克尔是喜欢孟珺瑶的,但是这个喜欢是真是假薄荷就要怀疑了。如果他是真的喜欢孟珺瑶,会来接近自己吗?会因为利用而随便和一个女孩上床吗?或者在迈克尔心里那样的事本就可以随意随便,就好比自己的父亲薄光一样,爱情本就可以和生活、现实、工作统统分开,甚至家庭。 薄荷并不着急孟珺瑶在此刻缠上湛一凡,至从她的眼睛受了伤重见光明以后也不再近视了,恢复了非常好视力。所以,即便是坐在角落里也能看见此刻孟珺瑶脸上的神情。孟珺瑶似乎为什么事情所困,一脸着急的望着湛一凡,而她的嘴唇不停的翻动,应该是在解释她此刻正在为之着急的事。 湛一凡突然扭头向薄荷所在的方向望来,薄荷一顿,立即扭开自己的视线,就像是被亲自捉到偷东西一样的窘迫,心也砰砰跳个不停。 薄荷拉着一羽坐在沙发里,过了大约半分钟才抬头又向湛一凡和孟珺瑶所站的方向望去。这一望,薄荷慌了,怎么不在了? 身后突然一声低唤而来:“宝宝。” “啊!”薄荷被吓了一跳,几乎从沙发里跳起来。湛一凡立即双手按住她的肩,低声道:“是我,别怕。” 薄荷回头看向身后,湛一凡一脸紧张的正望着自己,薄荷这才将刚刚吊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没想到会吓到你,对不起。”湛一凡态度诚恳的揉着薄荷的肩不停安慰,薄荷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小,刚刚也只不过是条件反射的惊吓而已,湛一凡如此温柔自己反而有些拉不下面子了,心里的某些委屈也被激起,之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全部加诸而来,什么也不想说,转身抱着一羽便再次一语不发了。 湛一凡转身坐下,伸手想要碰触薄荷,但薄荷此刻冰冷僵硬的背影就像是一道无形的阻隔墙让他又将手缩了回去。 “等会儿,我让人给你拿些吃的过来,瑶瑶有事需要我帮忙,你和一羽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看着他。她的眼神在无声的责怪,瑶瑶需要帮忙,她薄荷就不需要安慰吗?这一刻,她不想那么理智,不想那么冷静的说,你去。可是‘不许去’这三个字,她却又说不出口。 湛一凡对上薄荷拿质问的眼神,心里似乎也不好受,再没犹豫顾忌的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薄荷心里正不快,怎么乐意被他如此拥抱?双手激烈的挣扎起来,湛一凡好不容易将她抱进怀里也不会乐意被她轻易挣脱,大手死死的按着她的背附耳急促的道:“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别和我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怎么样也不该有那样蠢的‘如果’,更不该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我只是后悔没有早些认识你,仅此而已。” 因为薄荷的挣扎,抵触着她挣扎的湛一凡也微微的喘息了起来,薄荷却慢慢的冷静了。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背,薄荷冷静的想着他的话,想着自己心底的某些真实的想法。 孟珺瑶又在远处张望,看到这边便疾步的走了过来。 “一凡哥哥……”孟珺瑶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湛一凡,并没有注意到薄荷在看到她过来才慌忙收敛的清晰眼神。 “等一下,马上。”湛一凡看了孟珺瑶一眼,又低头附耳对薄荷低低的道了一句话,薄荷垂下的眸内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什么? 湛一凡起身,目光冷峻的看向坐在薄荷身后的一羽,刚刚他抱着挣扎的薄荷时,可没忘记这小子在挠自己的手背。小小年纪,平时不吭不响的,关键时刻竟然还知道维护他姐姐?谁说这小子有孤独症?他看这小子倒是正常的很呢。 “我去去就来。”湛一凡最后深深的看了薄荷一眼,薄荷直视着前方并未看他,没等到任何的回应湛一凡便带着孟珺瑶大步而去了。薄荷许久才抬头看向湛一凡消失的方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身后的一羽伸手将他抱进怀里:“一羽,姐姐也不想这么别扭的。” 湛一凡强势的道歉对薄荷来说更像是谴责,让薄荷在瞬间清醒过来,她在做什么? 其实湛一凡有什么错?不过是在乎罢了,在乎那件事就是在乎她啊。和过去无关,和容子华无关,只是与她有关而已。她看见孟珺瑶才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内心,就连孟珺瑶这个喜欢湛一凡的女人随时的出现都让她心感不快,容子华昨天还直接到英国来看她,湛一凡的心里不可能不介意不在乎……薄荷在那一瞬间清楚的意识到这些,才终于明白,不过是一个问题罢了,她要那么较真做什么? 薄荷往往感性的时候,会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只要清醒理智的意识到问题,就会很快的反省,反省自己,思考这问题的本质。所以这一次的吵架她也清楚的反省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们都有错,错就错在都表达错了方式,触碰到这样敏感的问题时都不够冷静。 只是,孟珺瑶究竟又碰到了怎样的急事会需要湛一凡的帮忙?湛一凡刚刚附在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二十分钟后,到后花园。”为什么要去后花园? 女仆给薄荷端来食物,薄荷对那那女仆方向微微一笑:“能帮我放到小朋友面前吗?谢谢。” 那女仆似乎这才发现薄荷的眼睛是看不见的,立即低声说着‘好’,然后将一盘食物放到一羽面前,另一盘食物放在薄荷面前,两杯果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微微弯腰转身便离去了。 那女仆离开了,薄荷侧目望去,那女仆正在于旁人说着什么一边说还望着她的方向,薄荷微微勾唇,她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薄荷低头,摸了摸一羽的脑袋温柔道:“一羽。饿了吗?吃。” 一羽拿起叉子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薄荷也吃了一些,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该去赴湛一凡的约了。 “荷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一凡呢?”婆婆宋轻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薄荷立即回头对错方向微微一笑:“妈。一凡被瑶瑶叫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宋轻语在薄荷身旁坐下来一脸不乐:“所以,他就让你一个人在这啊?” “没有,他说马上就回来。” 宋轻语一笑:“看来……你们和好啦?” 薄荷的脸微微一红,有些窘迫起来:“我们……挺好的。” “还瞒着我啊?以为我真看不出来你们在闹别扭啊?不过现在听你这样说,和好了?” 算是和好吗?她还没向湛一凡表态呢,两个人还没有真切的谈过。 “妈,不说这个了。你帮我看一下一羽好吗?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宋轻语作势便要起来:“我陪你去。” 薄荷立即摇头,一脸的认真:“不用,你帮我看着一羽。找个人陪我去就好了。” “这……那好。马提娜?” 一个女仆听见声音立即走了过来:“是,湛夫人有什么事?” 薄荷一看发现是刚刚给自己端食物那个女仆!薄荷故意让她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见就是为了将她一个人在这里的消息传到婆婆耳朵里,婆婆过来帮她看着一羽她才能放心借机去后花园。 宋轻语温和的道:“陪表少夫人去一下洗手间。” “是。少夫人我扶你。”马提娜立即走过来扶起薄荷,薄荷朝她的方向微微一笑:“谢谢你。” 马提娜和安娜有些相像,都很年轻,只是没有安娜漂亮,而且性格也没有安娜活泼开朗。薄荷想起安娜,昨天晚上湛一凡回来她才知道查尔将窃听器取了出来,因为查尔不喜欢别人窃听自己的生活,即便薄荷的目的是想知道安娜的近况。不过湛一凡说安娜和查尔在一起大可放心,薄荷却不是那么放心,安娜是个小姑娘,查尔是个大男人,他不会为难她?那些电影里的特种兵又帅又正义,但是电影是电影,现实又是如何,薄荷从不混淆一谈。 “少夫人,小心点儿,前面就是了。”没想到怀特家的公共洗手间这么远,但是和后花园似乎很近。走过一个小走廊,拐了一个弯,前面似乎就是了。 看着快到了,薄荷朝马提娜的方向道:“等一下,我进去了,你就先回去。十分钟后,回来找我,好吗?” 马提娜有些怀疑的看着薄荷“少夫人不要我等你吗?” “不用,我肚子有些痛,可能有些久。” “哦……那好。” 将薄荷送进卫生间马提娜就离开了,薄荷听见外面没有声响便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湛一凡为什么要让她去后花园?和孟珺瑶找他的事有关系吗?不管是为什么,薄荷收拾了一下立即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因为急着看路,所以猛的一头便撞进了自己看也没看清的怀里。 强大的撞力让薄荷向后跌去,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这位小姐,你走路从来都不看路的吗?”冷意十足,且不善的男人声音在头顶响起。 因为是怀特家的别墅,所以公共厕所并没有男女之分,会这样男女相撞实在不是什么意外的事。薄荷因为心里想着事情,时间又着急,出来便没有注意,这样一头撞进别人的怀里实在尴尬。但是,被撞倒的是她,同样没有看路难道不是对方? 薄荷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对象,伸手扶到门框缓然的爬了起来,自然也没有忘记装瞎这一重点。目光涣散的对错男人的方向,实则余光却也在打量着对方,皮相生的还不错,身高和湛一凡似乎差不多,一身银色的晚礼服和那头金色的长发非常的引人注目,但是整个人和脸部表情都非常的冰冷。 “先生,我走路的确是不看路的。”看不见的人,需要看路吗? 对方眼眸一怔,仔细的打量起薄荷来。在看到薄荷的那双眼睛时,竟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还好薄荷早已经练就了即便别人在自己眼前拍巴掌也不会眨眼睛的技巧,那就是放空自己。 那男人冰冷的脸上终于闪过一抹意外之色,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冰冷十足却毒舌:“原来是个瞎子。” 薄荷对男人不善的态度很不快,用力蹙眉,不快也清楚的表现现在脸上:“瞎子虽然挡路,但是我看那些明明长了眼睛却还把人撞到地上反而理直气壮的人比我更像瞎子。先生,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请让道好吗?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男人被骂不怒反笑,他以为薄荷看不见,但实则薄荷将他的每个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笑有几分嘲讽和冷意,十分的不友善,更像是讥笑。但也还是识相的让开了身子,薄荷听见脚步声才伸手向前摸去,一错开男人眼神便是一凛,这人是谁?以后不要遇见才好,因为直觉告诉她,这家伙一定比迈克尔更难缠。 如芒背刺,薄荷走的很缓慢,一直扶着墙向前而行,直到拐了弯才加快了脚步。走到尽头,回头望去,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才轻缓的松了口气,转身看着前面,那就是后花园的入口,湛一凡来了吗? 迈步正要继续前行,手臂却突然被一旁黑暗中的力量大力一拽。薄荷‘啊’了一声,天旋地转,沉稳呼吸时,人已经被压在了黑暗的角落里,冰冷的硬墙上。 薄荷抬头,是……迈克尔! “嫂子,好闲情逸致啊。眼睛不是瞎了吗?一个看不见的人还能走得那么快?”迈克尔近在咫尺的脸压迫而来,对上薄荷的双眼,脸上笑容轻挂,就好像在说,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迈克尔的办法 薄荷的心跳猛地跳漏两拍,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冷静,薄荷。 她这样告诉自己,奇效的是心真的就平静冷静了下来。 刚刚她是扶着墙走的,虽然匆忙,但是害怕有人会突然出现,所以眼神也是一直处于放空状态的,所以刚刚回头望的动作也并不奇怪。只是她怎么没注意这个角落还藏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迈克尔,她的心里设了防线的一个人。是她自己的太在意后面那个男人会跟着出来吗?所以才大意了前方。 薄荷暗骂,这倒霉起来还真是连喝水塞牙缝这样的事都不算是什么! 所以,迈克尔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睛复明了,但他为什么这样说? 试探,一定是试探! 薄荷心里这样确定了,而她也在看清是迈克尔之后就放空了眼神,这么黑的角落他必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是如何的,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是却还不至于慌乱。 “迈克尔?你怎么在这里?”薄荷的语气装的有些慌张,就像是听了他的声音才知道是他一样。 迈克尔盯着薄荷,眼底闪过一抹轻佻之色:“嫂子,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 “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我自然是来参加你妈妈生日宴会的。”薄荷用手推开迈克尔拽着的手,自己又往后推了一些,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气体让她很不舒服。 “哦?”迈克尔似乎感觉到了薄荷对他的抵触,身子站直了一些,但并未向后退半步,依旧是一个手掌的距离。低头,看着薄荷迈克尔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即便他的脸此刻背着光薄荷却依然能感觉到他脸上的那股戏谑之意,伴随着他的话向薄荷喷洒而来:“嫂子,我之前问的问题,你可都没回答我。” “迈克尔,我有义务回答你的每个问题吗?再说,这是你的家,难道你会不知道前面拐弯就是洗手间?” 迈克尔挑眉,又弯腰低头而来,薄荷尽力的克制着扇他一个巴掌的冲动,不知道她是他嫂子么?还贴得这么近!他迈克尔究竟有混账,她薄荷是记在心里的,他对安娜的那副嘴脸她时时想起来都觉得牙痒,所以他靠近一厘米,她就恶心一厘米。 但是,瞎子是看不见的,所以她只能强作镇定,漠视着前方,还要装作丝毫不知道他此刻的行为。 可是,薄荷毕竟是装的,所以迈克尔的每一个行为,每一个动作,她都是看得见的。即便是余光,也让她的手微微的发抖,迈克尔的脸越靠越近,眼看就要贴上她的脸,就在这时,薄荷屏住了呼吸,如果他敢真的亲上来,她一定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一厘米处,迈克尔停住了,薄荷的心跳也听了。千万不要靠过来……迈克尔轻轻的伸出舌尖,在薄荷的脸上突然一舔。 “你做什么?”薄荷几乎尖叫了起来,伸手一把便推开了迈克尔,再伸手便向他的脸挥去—— “你不是看不见吗?”手腕被紧紧的拽着,迈克尔低头对上薄荷的脸,薄荷的视线依然平行,胸口却因为气息的不稳而急速的起伏。 “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薄荷质声反问,声音虽然发抖,但依然还算得上是镇定自若。 迈克尔眯起双眸:“嫂子,刚刚你可是想要打我?那方向可真准。你摸摸。”说着迈克尔就将他拽着薄荷的手贴上自己的脸,薄荷握紧拳头用力的挣下。 握住自己被拽的发疼的手腕,薄荷一声冷笑:“迈克尔,别移开话题。如果刚刚不是你轻薄了我,我不会慌乱之中去打你。只是没想到,我的方向还是出奇的好,你又有什么解释?” “啧啧。”迈克尔摇头,一脸惋惜的看着薄荷那没有焦距的双眸:“看来你是真的瞎了啊。连我用手指头戳你的脸还是亲你都分不清。” “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就算她真的瞎了,那舌头是热的是湿的,和手指头能一样吗? “嫂子,”迈克尔再一次趋近薄荷的脸,“湛一凡难道就不嫌弃你这个瞎子吗?” 薄荷心里一冷,还想挑拨离间?她倒是十分好奇他为什么不想让她的眼睛复明。 “需要你操心这件事吗?我看,你是一点儿也不尊重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的表哥。如果他知道现在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迈克尔一笑,恬不知耻:“那就劳烦你亲口告诉他,我刚刚舔你了。” 薄荷捏紧拳头,如果不是装瞎,她真的恨不得给他一个拳头让他去死。 “他一向孤傲,不需要女人习惯了。我看对你也只不过是三分钟热度,毕竟你们结婚半年都不到,不出一年,两年,也许他就对你厌烦了哦?男人,毕竟一向都是喜新厌旧的。” 薄荷冷冷一笑:“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迈克尔神情一冷,伸手捏住薄荷的下巴,逼得她仰视望向自己。 薄荷伸手‘啪’的一声打开那只手,神情已然变得冰冷:“混账!我是你随便碰得的女人吗?” 迈克尔冷冷勾唇:“嫂子,你可真是撩人,就算是看不见了也这么的吸引人,简直让我情不自禁了。”说的话暧昧不清,也许是真的相信了薄荷眼睛失明的‘事实’,所以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与说的内容极其的不符。 话,暧昧而又暗含挑逗,表情,阴冷邪肆。 迈克尔,现在牌已经发到了她薄荷的手里,只要相信,他注定要输了!而玩人的玩家……则变成了她薄荷。 薄荷的脸上闪过一抹假意的红晕,身子也因为他的话而轻微的颤抖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说什么。让,让开,我该回去了……” “急什么?”迈克尔的眼底闪过嘲讽,拉着薄荷的身子又重新贴回角落,自己也趋上前来,一只手压着她的胳膊,一只手撑在她的脑后将她整个人圈在墙角。 “我告诉你,男人啊,”附耳轻轻的吹了一口热气撒在薄荷的耳畔上,薄荷暗中紧捏的拳头已经发白,脸上却是越加的红晕羞涩,迈克尔似乎很满意薄荷这样的反应,勾唇浅浅一笑,“从来都不会真正的把一颗心落在一个女人身上。就算他湛一凡现在对你感兴趣,他会对感兴趣一辈子吗?就算他说爱你,会保证只爱你一个吗?” 其实迈克尔说的话还真的很有道理,但是绝不包括湛一凡在内,如果这话是形容他自己,那却是再合适不过的。 “而且,你的眼睛看不见了,湛家现在能对你好,以后呢?就算是湛一凡带了个女人去你面前,你也不会知道的。” 薄荷的脸上闪过犹豫和迟疑,似乎真的因为眼瞎而自卑了。 迈克尔满意的看着如此的反应,似乎一切都按照他心中所想发展着。 “我是那么的关心着你的一切。从在中国的时候开始,你的一切都吸引着我,对我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意思,新鲜。如果……我向你保证,这辈子我都会对你保持着如此的热衷,做我情人,如何?”说着,大手便穿过了薄荷的腰往他身上贴去。 薄荷一脸的愕然,这个表情绝对不含半分做作。 这个下作的男人还真是完全没个下限啊。竟然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而且还提出这样的理由!? 薄荷悄悄的抬起膝盖,只要往上一顶,这半个月他都别想再动任何女人。但这是冲动的行为,如果这么做了,那她的一切表演都白费了!这迈克尔竟然借着她眼瞎的事想要勾引她,利用她的‘不安’和‘自卑’想要将她收纳入怀成为他的人?他是这样的计划吗?还是有更深的目的? 薄荷的沉默让迈克尔有些怀疑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了薄荷那紧拽的拳头,她在隐忍着愤怒? 就在这时,黑暗中出现了第三个声音,也是这个声音及时的救了薄荷。 “迈克尔,你在做什么?” 薄荷并没动,倒是迈克尔急速的推开了她,薄荷的背脊生疼,迈克尔的力道大的超乎她的意料,那避嫌的意思不言而喻。来者的声音很熟,倒像是……刚刚她在洗手间外面遇见的那个人,是谁? “呵,哥,你吓了我一跳。” 哥!?薄荷心里暗惊,难道这个就是杰克?在薄荷的记忆力,从未见过杰克·怀特这号人,她知道是迈克尔的哥哥,是湛咏春的大儿子,迈克尔对她撒谎的时候曾说过杰克在她婚礼上出现过,但是薄荷却一次印象也没有。后来问过湛一凡,湛一凡才说杰克在他们婚礼之前去了意大利,所以她是根本就没见过的! 没想到,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会是杰克,外貌偏向他的父亲,如果不清楚他混血儿的身份也许就真的以为是个纯正的英国男人了。 “我问你,你在干什么?”杰克·怀特的表情非常的镇定,阴冷的刮过薄荷,质问他的弟弟迈克尔·怀特。 迈克尔爬过额头的头发,看着杰克轻笑:“哥,没必要如此质问我?” “你和别的女人随便怎么胡来,我不管。但这个女人,是个瞎子。”说着那杰克就将眼光移到了薄荷身上,看来他已经认出了自己就是刚刚被他撞到的那个‘瞎子’。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他们的嫂子!看来,这个杰克倒是比迈克尔有节操,人虽然冷了点儿,但是却要正经多了。 薄荷垂头的瞬间,暗光一闪,也许能借手教训一下迈克尔,而且是好好教训一翻! “瞎子又怎么了?瞎子不也是个女人嘛,对我来说床上都是一样的。”迈克尔嘀咕抱怨,薄荷心里发笑,迈克尔的语气听起来,倒是十分的惧怕这个哥啊! “你难道就是杰克吗?”薄荷突然插言,黑暗中依旧对着男人的十五度方向望去。 “我是杰克·怀特。你走,他不会再动你一根毫毛。” “看来,你比他有人性多了。” “闭嘴!”迈克尔低声一喝,脸上闪过一抹懊恼的神情,这阴晴不定的,只当她是真的瞎子才会露出如此可曾的面目? “闭嘴的不该是你吗?”薄荷伸脚便一脚狠狠的踹在迈克尔的腿弯处,该死的臭男人,早就想踹死他,死一千次都难解她心头之恨!竟然敢舔她?还敢让她薄荷去做他这样脏的男人的情人?简直是异想天开,可笑,可耻! 不发威,还真以为她是个真瞎子了? 迈克尔险些地跪倒,扭头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薄荷,她的眼睛依然是没有焦点的,但是打人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奇准无比!而且,一副似完全不相信她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的模样。刚刚还在自卑自怜的顺着他的诱导进入他给的胡同,怎么顷刻就……变成母老虎了? 他忘了,薄荷本就不是个善茬,在中国的时候他就该清楚,被扔在大马路上的时候他就该明白! 杰克似乎也发觉了薄荷浑身散发的怒意,而且那一脚实在是狠,对迈克尔来说绝对是耻辱。 杰克蹙着眉质问薄荷:“你到底是谁?” 薄荷侧目望向迈克尔的方向:“难道你不该问问你的弟弟吗?他刚刚大逆不道的对我做了些什么?” “你!”迈克尔也许是个有计谋的人,而且还是个绝对的演技派,但是他绝对想不到会被薄荷反坑这么一次。刚刚她的害羞和柔弱似乎都是演出来的,杰克一出现就统统原形毕露了,迈克尔眉间紧蹙,隐约间有些不安了起来,这种不安,对他来说绝对是少有的。 “大逆不道?”很显然杰克注意到了这个词。 薄荷伸手摸着向前走去,走到了通向走廊的门便停了下来,侧耳向杰克的方向而去:“杰克是吗?今天我是来参加二姑的生日宴会,只不过上个洗手间出来,就遇到了你们兄弟两个,实在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迈克尔一向就如此吗?轻佻浮夸,连对象是谁都不在乎?”说着薄荷酒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目光虽然没有焦点,但是还看得见杰克的表情。 因为距离自己并不远,所以看得见那冰冷的脸上出现的龟裂和愤怒。 杰克看向薄荷,冷然的问:“你是大哥的新婚妻子?” 薄荷颔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解释道:“相信你还不知道,我的眼睛前段时间因为意外而失明了?” “的确不知。所以才在第一时间没有猜到你的身份,很抱歉,嫂子。” 杰克的道歉诚意十足,看得出来是因为湛一凡才对自己表达了如此的诚意,看来在这杰克的心里,湛一凡还是有点儿分量的。至少表面看来是还是沉稳,不像那毫无节操毫无底线的迈克尔。 “你们兄弟俩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薄荷就伸手摸着向外走去,真巧遇见正在到处找着薄荷的马蹄莲,一见到薄荷从里面走出来马蹄莲就着急的跑过来喘着气道:“少夫人你去哪儿了啊?急死我了,我都找你十分钟了。” 薄荷知道,已经错过去找湛一凡的好时机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等着急,她根本脱不开身。而且现在还是去大厅对她来说更完全一些。 缓然的走着,薄荷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和低骂:“混账!那是你能胡来的人吗……” 回到大厅前,薄荷状似无意的问马蹄莲:“你们大少爷是个怎样的人?” “大少爷啊?大少爷人虽然冷了些,但是是个好人啊。二少爷最怕的就是大少爷了呢,就连夫人都似乎很怕大少爷似的,大少爷说什么她都听,比老爷的话还管用,当然还是大少爷办事得力和个人魅力的原因啦……” 迈克尔最怕的人竟然是那个冰块杰克?薄荷觉得好笑。在中国遇见迈克尔的那一次,他可是千方百计的将一些污点泼在了杰克身上,让他误以为闯进自己新房的人是杰克,迈克尔必定还以为她薄荷看不见,所以并不会发现迈克尔和杰克其实长得完全不一样? 眯起双眸,薄荷捏紧拳头心中冷意横生,迈克尔,今天这梁子我们结大了! “荷儿啊。”宋轻语疾步走来,一脸的关切。 薄荷没有看见湛一凡,难道还在花园?究竟是什么事?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半天才回来?” 薄荷自然不会把迈克尔抓了她去调戏的时说出来,只道:“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没事了。妈,一凡呢?他不在这里吗?” “别急,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薄荷点了点头,被宋轻语拉着回到沙发去坐下。一羽立即过来拉着薄荷的手,薄荷轻轻的握住他的小手,冲着一羽微微一笑:“一羽,姐姐刚刚不在,是不是害怕了?” 一羽也不点头,只将自己的小脑袋轻轻的靠在薄荷的胳膊上,薄荷拍着他的肩轻声安慰:“不怕,不怕……” 三分钟后湛一凡回到大厅,满身霜露的向薄荷走来。 薄荷就像没看见一样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宋轻语拍了拍他的肩道:“你陪着荷儿,我要去你爸爸那里,他不能喝多了。” “嗯。”湛一凡点了点头看着宋轻语离开才走到薄荷身边坐下拉着她便抱进怀里:“宝宝。” 薄荷轻缓的松了一口气,从上洗手间开始她所有的神经就开始紧绷了起来,就连刚刚看见婆婆都不能放松,还被迈克尔的无耻阴影笼罩着,可是现在被湛一凡如此抱着,从头到尾所有的冰冷都在瞬间退去,剩下的……只有温暖。 薄荷轻轻的闭上眼,伸手抱着湛一凡将头往他怀里窝去:“一凡,对不起,刚刚我无法脱身所以没去找你。”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湛一凡扶着薄荷的肩,低头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听见母亲打电话说薄荷在找他,而在后花园等了她已经有十分钟之久的湛一凡终于意识到也许出了问题。薄荷即便是耍脾气,但也分得清事态的严重,所以他十分肯定她一定会去后花园赴约,现在一看果然是出了问题。 “我在后面遇到了迈克尔。”薄荷微喘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湛一凡。 果然,湛一凡也蹙了眉,看着薄荷脸色阴冷:“他对你做了什么?” 薄荷怎么说得出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没有什么过分的事。因为……杰克出现了。” “杰克?”薄荷拧眉,“他怎么会在那里?” “上洗手间。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现在还在那里与迈克尔周旋,你说这个杰克和迈克尔会是一样的吗?” 湛一凡当机立断的便摇头:“杰克虽然心情冷淡,但是为人非常沉稳,他和迈克尔不同,他与我比较亲近,我倒不怀疑他参与了迈克尔或是泊西的阴谋之中。” 薄荷知道湛一凡很难信任一个人,有力,李泊亚和查尔除外,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信任谁。那杰克的确和迈克尔不同,从她离开之后那一个巴掌和责骂声中薄荷便听得出来,他至少比迈克尔那畜生有节操多了。 “他动你了是不是?”湛一凡隐忍的怒意突然横生而出,薄荷诧异,低头看向湛一凡,她并未说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如此警醒? “那个畜生,”湛一凡握住薄荷的下巴,眯着精厉的眸子冷意勃发:“是不是碰你?” “也不算是……”舔了一下脸而已,就当做是被狗舔过,吃了几下豆腐更是值不得湛一凡如此大动干戈的模样。 “那就是有了?”湛一凡放开薄荷便要站起来,薄荷立即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一凡,杰克已经教训了他,我也教训而来他,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湛一凡拨开薄荷的手,低头冷冷的看着她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既然敢轻薄你,我看他的雄心豹子胆吃的到不少!” 薄荷又伸出双手紧紧的拽着湛一凡,她不想情绪控制了湛一凡让他失去了理智然后做出什么大事来。 “后面再惩治,总会让他后悔的。你先坐下!”薄荷左右四顾,还好没人发现这边,这才将湛一凡连拉带拽的拉回来,薄荷回头拍了拍一羽的肩先安抚了一羽:“一羽不怕,姐姐和哥哥说话,你想喝饮料吃东西就乖乖的坐在这里,好吗?” 一羽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也没有别的情绪反应就是好现象,薄荷这才有回头来看湛一凡,起身便主动坐到了他腿上,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像是亲昵的抱在一起,看到这一幕再想过来聊天也会止步了。 薄荷微微的喘息着,低头看湛一凡那铁青的脸自己却是微微一笑:“又吃醋了?” 湛一凡抓住薄荷的腰肢,眼含不满和冷意,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到笑了起来? “其实,真的没有占到我的便宜,至少让他深信不疑,我的眼睛是真的瞎了。这是我们计划之中的意外,只是我没想到他迈克尔会如此无耻,别的一切还算在掌握之中,你确定要因为我被吃了一些豆腐就搅乱这一切吗?湛一凡,我一向敬佩你,因为你哪方面都比我强,你是掌控局面的高手,你冷静自持,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能失去理智!” 薄荷的话冷静清晰而又充满了道理,湛一凡何尝不知道?但是一想起薄荷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竟然被迈克尔那畜生给占了便宜,心里的愤怒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那一瞬间就像一个小伙子,愣头愣脑的冲动,让自己都发笑。 “所以……”顿了一下,他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似的,抬头有些闪烁的看着薄荷,“你不生我的气了?” 薄荷知道他指的是他们之前的吵架。 摇头,伸手主动缠上他的颈脖:“你以为,我如果还生你的气,会在这里安抚你的情绪?拜托,我才是被吃豆腐那个。”只是之前的惶恐和不安都在被他拥抱的那瞬间全部驱散而已,心里却又因为他的‘冲动’而感动不已,他三十三岁的大男人,如此冲动实在难得,就像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小伙子似的。 “宝宝,”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腰,轻声低唤,“相信我,如果这事不是你拉着我,我一定打的迈克尔满地找牙。” “嗯,我相信你有那个实力。”她的丈夫身手了得,她早就知道了。 湛一凡挑眉,有些不屑似的:“虽然是不计后果的冲动行为,但是……我的人生实在难得机会冲动。好像每一次都是为了你。” “是吗?”薄荷挑眉,心里却是欢喜,这么说,她真的很特别了? “第一次冲动,就是买了你的初夜。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值得我骄傲的事。” 薄荷脸一红,但是海岩岛之旅却是她这辈子视为最欺辱的记忆。 薄荷只抱着湛一凡,这样抱着他真好,不是别的男人,不是迈克尔也不是容子华,只是他而已。湛一凡却是神情冰冷且蕴藏愤怒的看着走廊出口,虽然那里没有任何人。 既然是湛二姑的生日,薄荷就不可能一直坐在角落里躲避着一切。 待两个人收拾好了情绪便起身向已经正式开始的宴会场中走去。湛一凡拉着薄荷,薄荷拉着一羽,三个人在别人眼中倒像是一家三口,和睦而又和谐,让人羡慕不已。 薄荷无意的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孟珺瑶,想起瑶瑶便低声问:“瑶瑶找你,到底是什么事?” “二姑看重瑶瑶,想让她做怀特家的儿媳。” 薄荷诧异,这倒是合了迈克尔的心意,他不是正巧喜欢瑶瑶吗?就是可怜了瑶瑶,迈克尔在女人这方面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薄荷到如今也忘不了在安娜门外听到的那一切,至那以后就真正的看清了迈克尔的禽兽面目。 “迈克尔又该得瑟了。”薄荷摇头,也是为孟珺瑶感到叹息,她会屈服吗?薄荷倒不认为她的性子会同意这门亲事。 “不是迈克尔。”湛一凡侧头,扶着湛一凡的肩,似乎在为她理头发,实在则与她低语,“是杰克。” “什么?”薄荷意外了,“你不是说,所有人都知道迈克尔喜欢瑶瑶吗?”既然如此,湛二姑为什么还要将瑶瑶配给她的大儿子? “迈克尔绯闻不断,配不上瑶瑶,瑶瑶也不可能嫁给一个明星,孟家只有那么一个女儿。” 薄荷明白了,湛二姑还是顾忌着孟家,既然想要孟家的姑娘,就必须得给他们配个好儿子去,他们自己也知道迈克尔是名誉不佳? “那瑶瑶让你帮什么忙?” “让我帮忙劝道她父母不要答应这门婚事。” 薄荷苦笑:“看来,你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不然孟珺瑶也不会求助于他,当时在场的还有她婆婆宋轻语甚至她公公湛国邦都在,哪里轮的上湛一凡这个晚辈?可孟珺瑶偏偏就是向湛一凡求助了,而湛一凡,去了。 湛一凡轻轻的弹了弹薄荷的额头:“瞎想什么?瑶瑶和我一起长大,算得上是我的妹妹,说两句话孟家长辈还是听得进去的,仅此而已。” “那你叫我去花园做什么?和这有关系吗?” 湛一凡向一旁正向他打招呼问候的人颔了颔首,待那人走了才又低头对薄荷道:“没有直接关系。原本让你去后花园,是想让你认识一下查尔,查尔有重要消息要告诉我们。” 是查尔? “那他从安娜口中得到什么重要消息了吗?” 湛一凡看了四周一眼,拍了拍薄荷的肩:“晚上回去再说。” 薄荷也知道只自己心急了些,点了点头便不再提及此事。没想到湛二姑竟然想和孟氏联姻,她可不相信湛二姑是真的喜欢孟珺瑶,既然整个家族的人都知道迈克尔喜欢孟珺瑶,那她也该知道孟珺瑶喜欢湛一凡。湛二姑既然知道她的二儿子喜欢孟珺瑶,却还要为大儿子安排婚姻,她的这个做法无非就是想拉近孟氏,也太明目张胆了! 薄荷正在低头想着这些事,却突然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薄荷抬头,依然是一副眼无焦距的模样,任人一看便会知道她的眼睛有问题。可实际上她在四下的照着那双眼睛,那正盯着自己打量的人。 不是孟珺瑶,也不是杰克,更不是迈克尔。这三个人就像是的消失了一般,都不在大厅里,大厅里都是湛家的亲戚,都是怀特家族的亲戚,都是史密斯家族的亲戚,像薄荷这样的东方面孔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很快薄荷就找到了那双正盯着自己眼睛,说不上慈祥,但应该算得上是非常精神的一个老奶奶。白发苍苍,口染枚红色的口红,虽然脸上已满是岁月的痕迹,但是依然看得出来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短头发,穿着黑色的晚礼服,披着锦缎的披肩,贵气十足。她身边站着湛二姑,薄荷想不猜到她的身份都难,因为湛一凡的某些地方还真的与她有些相似,比如……嘴,竟是遗传自他奶奶的。 当然,就算薄荷的视线正投向那边,她也会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看不到。 但婉转低头的瞬间便告诉了湛一凡:“你奶奶在打量我。” 湛一凡并没有回头,而是揽着薄荷的腰只动了动唇淡淡道:“嗯。” “你不打算把我介绍给她?”薄荷知道在湛一凡心里因为奶奶的改嫁,因为奶奶如今的丈夫史密斯曾经犯下的错而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结婚至今自己也没有正式见过奶奶。 湛一凡挑眉,淡淡道:“如果她想认识你这个孙媳妇,自己便会过来。” 薄荷也挑眉,既然湛一凡不在乎,那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因为这湛少夫人的身份,一直有人不停的过来敬酒,薄荷即使看得见那也是装作看不见的,湛一凡碰着该介绍的人才会介绍,不用介绍的便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连对方姓什么都不屑告诉薄荷。薄荷知道湛一凡有这狂的资本,自然也就跟着一起狂了,人生在世,难得活的自我潇洒,何必拘泥于形式,在乎别人的眼光。自然,也是听得见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的声音,有时会因为湛一凡的一记眼神儿收敛,有的却并不知道‘收敛’二字为何意,薄荷一一记进了心里,几个女人说自己的坏话,几个女人冷嘲热讽,几个女人指指点点,那些脸大概也有了印象。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言语讨论,但同时她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矛盾这个词在薄荷身上可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那天晚上奶奶并没有主动上前来认识薄荷,薄荷也只跟在湛一凡身边并未主动去认识她,就连公公和婆婆都未引着薄荷去认识她老人家,薄荷何必多事?一晚上,也几乎看不见公公婆婆与老人家的亲近,只有泊西夫妇和湛咏春夫妇一直陪其左右,湛国邦与宋轻语反而像个外人似的预知毫无感情联络。 一羽每天固定的会在晚上九点准时睡觉,所以还在车上他便靠着薄荷的胳膊睡着了,等回到湛家湛一凡便抱着一羽下车,宋轻语则拉着薄荷将送回房间。 宋轻语一离开白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薄荷本来也在担心母亲在疗养院过的怎么样,正好她电话便来了。 “荷儿,”白合浅浅的声音在电话那端想起,“你今天怎么样,还好吗?一羽呢?” “妈,我们都好。你在疗养院怎么样?” “我在这里也很好,今天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才知道原来我的身体这么差,以后要做很多的运动,要吃很多的东西,但同时也要控制着少吃好多东西。” 薄荷听了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他们都是专业的医师,会按照你身体的情况调理,我相信很快你就能恢复健康了。”当然,还会越来越美的,因为薄荷还给她抱了美容的项目,每周一个spa。 “有你,一羽我也放心,有一凡,我就放心你。” 薄荷轻笑:“嗯。一凡抱着一羽去睡了,他对一羽很好。” “那还不是爱屋及乌?以后啊,你要生了孩子,他会更疼的。” 薄荷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孩子是像他呢还是像自己? 湛一凡推门而入薄荷刚刚挂电话,湛一凡脱着外衣走过来:“谁的电话?” “妈妈的。一羽睡得好吗?”薄荷站起来接过湛一凡脱下的外套放在穿上,然后还伸手主动的帮他解衬衣扣子。 湛一凡任由薄荷难得的体贴,摇头一笑:“醒不了。” “你笑什么?” “今天你和闹别扭的时候,那小子把我当敌人了,挠了我好几下。”现在想来湛一凡还觉得好笑,小小年纪倒是懂得疼他姐姐。虽然被挠的是自己,可他的心咋就觉得那么暖和呢? “是么?”薄荷听了手一顿,随即一笑:“嗯,教导有方。” 湛一凡像是想起什么来,表情突然严肃:“对了,宝宝。儿童孤独症的专家我已经预约好了时间,就是下个礼拜四。他是目前在这方面的国际上有最高盛誉的教授,到时候我们带着一羽去让他看一看一羽的究竟病情是怎么个情况和阶段,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薄荷感动的心里一暖,解着湛一凡衣裳的手轻轻的来到男人的腰间,伸手环在那结实的肌肉上,轻叹:“谢谢你,一凡。”这件事她几乎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她知道他更是忙得无暇分身,常常半夜起来工作,以为她不知道,但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知道他半夜起来喝咖啡,知道他半夜起来接电话或是去书房视频会议,知道他有很多很多的公事积压还没处理但却总是抽更多的时间陪着自己。 “拿什么谢?”湛一凡伸手轻轻刮过薄荷的鼻梁,低头坏坏一笑,“今晚好好伺候为夫,伺候高兴了,大大有赏!” 薄荷脸一红,早就知道他少不了这样的事。 没搭理他,而是想起他之前还没给自己解答的问题,便问:“对了,查尔怎么会出现在怀特别墅?” “自然是我让他来的,帮我观察监视迈克尔和三叔。” 怀特别墅里的保全不少,黑人就有四个,查尔想要混进去的确容易。 “那他带来了安娜的什么消息吗?是不是安娜手握迈克尔的把柄?” “的确是。”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和无情,“安娜,怀孕了。” 姐姐,别走 诧异,愕然,甚至震惊统统都不能表达薄荷此刻内心的感受。(.好看的小说) 安娜……怀孕了!?如果这就是她要威胁迈克尔的把柄的话,那她怀的就是迈克尔的孩子!当然,也只可能是迈克尔,薄荷虽然和安娜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知道这姑娘是个好姑娘,绝对不可能发生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事。 可是,如果这就是安娜要威胁迈克尔的把柄,薄荷打赌,安娜就错了。虽然这的确能给迈克尔造成声名狼藉的社会名誉,也会影响他的前程,但是好莱坞影星最不怕的就是如此的绯闻,只要他会做戏,只要他有权有钱,真理永远不会站在弱者这一方的。 安娜还是太过单纯了,只要迈克尔使计她随时都可能面临着流产的危险。只要迈克尔有心制造流言,背负舆论的人很有可能会变成安娜。 薄荷的头脑还比较清醒,镇定的抬头看向湛一凡:“明天,我要去见安娜。” 宋轻语要去参加一个俱乐部的会议,早上起来听见湛一凡说要带薄荷出去走一走便主动提议自己带一羽。 薄荷初始是不放心的,除了自己和湛一凡,这个家一羽可能谁都不肯亲近。所以就即便婆婆是好心,薄荷还是婉拒:“谢谢妈,不过一羽他可能会不习惯。还是我们带着。” 一羽正坐在薄荷边上吃饭,似乎听懂自己在被大人们提及,抬头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而后又继续埋头吃饭。 “没关系没关系,我看这小鬼是不讨厌我的,只要不讨厌这半天就会相安无事的,况且那俱乐部里的姐妹都很和蔼的,大家也不会随便逗一羽,只要我一直拉着他,不把他弄丢弄哭,不就好了嘛?你们这是不给我机会啊?孙子没有,还不让我带带侄子解闷啊?” 宋轻语最后的一句话噎住了薄荷。看来婆婆还是真的很想要抱孙子,这无疑激起了薄荷内心的那点儿内疚和惭愧,沉默的低头再也不说什么不愿意的话了。 湛一凡蹙眉:“妈。一羽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比较安静,也不活泼,和他在一起你也不会找到什么乐子,就别玩儿了。况且,你以为要让一个孩子不哭不丢那么容易吗?” 宋轻语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上火似的,横眉竖眼便怒声而道:“哎哟,你个臭小子。难道你不是被你老妈我带大的啊?当年我带着你逛街spa一样没落下,你以为我没带过孩子啊?你还没当过爸爸呢就一副比谁都懂的样子,你别往我我才是你妈!保准比你们都带得好!” 湛国邦轻咳了一声:“一凡,你这么说你妈就过分了。你妈当年可是全心全意的带你,没少操心。再说,她想带着一羽出去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两个小年轻想逛一逛,你妈体谅心疼你们心你们就不明白啊!” 虽然公公一向是疼爱婆婆习惯了,但是眼看这事儿就要起了真挚薄荷立即便道:“那就谢谢妈了!” 她当然知道婆婆是心疼他们,而且今天要去办的这件事,带着一羽确有不妥。 宋轻语哼着气瞥了湛一凡一眼,薄荷瞧在眼里哭笑不得,自然这眼神儿还是不敢明确的表现出来,婆婆和公公都是精明的人,如果发现她装瞎的事,这事情可就闹腾大了。 宋轻语带着一羽,大卫担任司机潇潇洒洒的便去了。 薄荷和湛一凡也不耽搁,在湛国邦上班去了之后后脚也出发了。 湛一凡亲自开车,薄荷坐在副驾驶,戴着墨镜,眼睛四处看也不会被人轻易发觉。薄荷还是有些担心一羽,毕竟一羽和婆婆相处的时间还不是很长,而且他被拉着走的时候那小眼神……就像被薄荷抛弃了一样。薄荷现在想来有些后悔了,虽然婆婆是为了他们好,但是一羽究竟能不能适应婆婆呢? “别担心,我妈虽然为人豪爽,但是也细心。她会比我们更用心照顾一羽的,再说真的出什么事,她也会给我们打电话。” 湛一凡虽然也担心一羽,但是更多的是想让薄荷安心。薄荷听了湛一凡的话也是真的放心了些,婆婆的确是个细心的人,而一羽也听话,应该会没事。 查尔住的地方靠湖,小景别墅,娴静而又舒适。实在看不出来,那个粗矿大汉会选择一个这么舒适的地方作为居住地,薄荷猜想他的内心一定也是个非常向往宁静的人。 湛一凡按响门铃,薄荷并未取下脸上的墨镜,因为她暂时还不想让安娜知道自己的眼睛其实已经复明。 见到查尔,薄荷还是被这个壮汉的气质给震慑到了。也见过不少粗狂的男人,大卫也很高很壮,但是比不上查尔的魁梧。查尔是个美籍黑人,虽然身型像极了好莱坞影片里的那些高级保镖,但是气质却比他们还要威慑震人,而薄荷在他面前实在较小,打个喷嚏似乎都能把她给吹走。 当然,这是玩笑话,查尔虽然粗狂威武,但是他绝对是个高端人才。身手好,追踪技术绝对不在话下。 “boss,boss夫人。” 查尔向薄荷颔了颔首,薄荷向他伸手主动问好:“你好,查尔。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 查尔严肃的表情闪过一抹愣然,似乎没想到薄荷会向他主动问好,而且还说是‘久仰大名’。 伸出黝黑的大手握住薄荷那白皙的小手,就像一个巨人与矮人的差距,薄荷看着觉得好笑,便笑了出来。查尔触电般的缩回自己的手,神情有些窘迫的看向他的boss湛一凡:“boss,夫人,请进。”说着便立即让开了自己的身子。 薄荷想,查尔一定是脸红了。只是看不出他脸红是什么模样,真好奇。不然他不会连看自己一眼也不好意思,难道这个粗矿大汉平日里很少接触女人?那他怎么和安娜接触?又是怎么得知安娜怀孕了? 就在薄荷疑惑间被湛一凡拉着进了房间时,薄荷看见了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湖景的安娜,因为戴着耳机,所以并没有听见有人开门,有人进来。[.超多好看小说]但状况似乎一些安好,查尔并没有像对待人质那样的严厉待她,而且手边的茶几上还摆了几样食物,糕点和红茶。 薄荷又忍不住的看了查尔一眼,没想到他的内心如此细腻。 “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坐在窗边发呆,一个字也不愿意和我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怀孕的?”薄荷低声问。 “她会那个……”查尔捂了捂嘴,薄荷明白了,是孕吐?但是仅仅凭次也不能确定安娜就是怀孕啊?薄荷突然觉得这个消息有些不靠谱。 查尔看出薄荷的疑问,冷静的解释道:“不,是她亲口承认的。她孕吐的时候,我就站在厕所门外,她也许是怕我伤害她,她并不知道我对她来说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她警告了我。” 薄荷没想到安娜竟然能这么坚强,也许她以为查尔是迈克尔派来的人? 湛一凡揉了揉薄荷的肩头低声道:“你去看看她。” 薄荷颔首:“嗯。” 薄荷轻步的向窗边踱去,站在安娜面前,太阳折射着在她身上在安娜的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身影。也许是安娜明白过来查尔不可能有如此瘦型的身影,而且,很明显还是个女人。 安娜抬头看见是薄荷,虽然薄荷戴着墨镜,但她还是一眼就反映过来这是薄荷,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取下耳机望着薄荷,脸色随即惨白:“少、少夫人?” 薄荷微微一笑:“安娜,你还好吗?” 安娜顿时便慌了,手脚似乎都没了安置处,抬头再看向薄荷背后的湛一凡时,整个人已经完全迷茫。少爷和少夫人怎么在这里?安娜脸上的表情便是这样。 “你知道查尔是谁吗?”薄荷淡淡的收起微笑,严肃的透过墨镜看着安娜问。 “查尔……”安娜依旧是一脸迷茫,似乎并不知道查尔是谁。薄荷微微侧身,查尔走了过来,虽未说话却是表明身份的模样和态度。 安娜似乎终于有些明白过来,掩着唇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荷:“少夫人,难道……” “嗯哼,查尔是我们的人。”算是,和安娜摊牌了。 “少夫人,怎么是你们?我不相信……”安娜瞪大的双眼中不仅写满了不可置信,还蓄满了眼泪。看来,在她的心底是真的把薄荷想的太善良了,也把她们家少爷想的太无能了。 “我们救了你。”薄荷简单的叙述道,“迈克尔的人当时就隐藏在你们家附近,只要你走出去,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就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安全了。” 安娜捂住自己的小腹,脸色尴尬:“少夫人,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当然是查尔告诉我关于你有身孕的事。还是……怎么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迈克尔的?” 安娜的脸色一白,迅速的从椅子里滑下,双膝跪在地上,埋头一副悔恨的模样:“少夫人,少爷,我知道我很坏,我不值得被同情被原谅。少夫人的眼睛……是我下的药,那天早上的粥,是我做了手脚,我对不起少夫人!可我没有办法,如果我不这么做,迈克尔就会杀了我养父母和弟弟。我不能让我的家人因为我而受牵连甚至失去生命。少夫人,少爷你们把我交给警察,我可以坐牢,我什么都愿意承受。” 薄荷跪在自己眼前的安娜,心有不忍。但是她没有上前去搀扶,因为时间还未到。 “安娜,”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那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安娜点头:“我每一天都在向神祈祷,向上帝忏悔我的罪孽。少夫人,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偿还我的罪过,但是我愿意每一天都向上帝祈祷忏悔,只要能减轻我的罪孽。” “可你是被逼的。” 安娜的肩轻轻的颤抖着,随捂着自己的脸低声痛哭了起来。 “安娜,”薄荷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拉着她坐在椅子上,严肃的问:“那你现在心中还有迈克尔吗?” 安娜果断的摇头:“我恨他!” “不,安娜,”薄荷摇头,“你不能恨他。恨他,只会助长他的气焰,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你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可以吗?” 安娜伸手捂着小腹,抬头满脸泪痕的望着薄荷:“少夫人,我肚子里的孩子它是无辜的。” “所以,这不能成为你威胁他的把柄。迈克尔,他不会为了孩子和你结婚,也不会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去爱你。你应该已经看透了他的本质,是不是?” 安娜点头:“他可以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可以利用完就将人踢到一边,他的无情和无耻,是这个世界上之最!”痛诉着,安娜的眼底却还是闪过一抹痛楚和恨意,她无数次的匍匐在他的脚下恳求他绕过自己,她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与他的爱情,但是全被他的真面目捏碎。 她虽然单纯,可并不笨。她知道迈克尔会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在湛家安插一个眼线,但是湛家对自己恩重如山,所以当他以为他已经完全迷住了她,向她提出背板的条件时,她开始痛苦却也开始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无耻。 直到最后,梦被捏得粉碎。现实,让她失去了一切,痛悔不已。 “安娜,”薄荷蹲下身子,握住安娜的双手,声音已经变得温柔,“我知道你很坚强,所以不管经历多少挫折你依然活泼开朗。他区区一个迈克尔你怕什么?” 安娜咬着唇:“少夫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少夫人不仅不责怪她还安慰她,这是安娜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别哭了。你哭泣里,没有笑起来好看。” “少夫人,你不把我送进警察局吗?我犯了罪。” 薄荷微微一笑,伸手取下脸上的墨镜,眼睛灼灼有神的看向安娜:“谁说你犯罪了?” 安娜起始还没明白,可看着薄荷一眨眼顿时反应明白了过来。 “少夫人!?”安娜一声低呼。 “其实……这是我的权宜之计,希望你不要太自责。” “怎么会?少夫人这、这怎么会?” “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迈克尔的孩子?我知道迈克尔对你的胁迫,也知道你是被威胁的。安娜,如果你能早一点儿向我和一凡坦白,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你太缺乏安全感了,不信任任何人。” “曾经,我向你暗示过。”已经在沙发里坐着的湛一凡翘起二郎腿悠哉的补充道。 安娜窘迫的红脸,少爷的确曾经暗示过她可以帮她,但是她还是不相信少爷他们会信任自己,会帮助自己。她真的很难信任一个人,很难将自己的难题交给别人去解决,甚至向别人求助。是她……自己亲手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虽然刚刚知道少夫人的眼睛根本没瞎有些不可置信有种被玩弄的感觉,但是现在这么一想,想明白了她便知道这一切的错还是自己的,也就释然了。而且,还有什么比少夫人的眼睛其实已经好了这件事更让人觉得惊喜呢? “少夫人,太好了,太好了……你的眼睛好了,我再也不用自责内疚了!我没有犯下大错,我真的没有……”安娜哭着喊着扑进薄荷的怀里,这些天她睡不好吃不好,一直心存内疚,没想到少夫人其实并没有因为自己而永久失明。 薄荷轻轻的拍着安娜的肩安慰:“那药是我们换过的。安娜,我如此信任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所遭遇的一切,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你让我意外,你并没有迷失在对迈克尔的迷恋你,你让我觉得佩服。” “少夫人……你佩服我?”安娜擦了擦脸上的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荷。 薄荷点头:“嗯。可不是嘛。一凡和我说了,你考上了牛津大学,而且再过几个月就要入校就读了。而且,就算不被理解,就算被赶出家门,但你还是能平静的面对这一切,你还是无怨无悔的为你的家人做着你觉得应该做的事,我都不如你。” 安娜脸一红,更快的擦脸脸上的最后一滴眼泪:“少夫人,你就别说了。我养父母……他们对我有恩。” “但是,以后要对自己好一些。你已经做了你应该做的,你就是自己,不仅仅是别人的养女,还是安娜。你要为自己而活,自己的人生,活出自己的滋味。” 安娜点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了。我还以为是迈克尔把我抓到这里的,我还以为他知道我……我有了孩子……我还以为,他是有点儿良心的。”说着,安娜的脸上又闪过一抹苦涩之意,最后的那一抹幻想也消失了。 湛一凡冷笑一声,为安娜的单纯。 薄荷回头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立即侧过头去不与薄荷对视。 薄荷回过头来再看安娜,按着她的肩认真的道:“永远不要期盼不爱你的男人为你做些什么。你现在不见了,他一定在四处找你,但你就是不要出现,让他着急让他心虚,让他以为你手里真的有什么能打击他的把柄。” 安娜点头:“嗯。好,”伸手捂着自己的小腹,“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不管它的父亲是谁,它都是我的骨血。” “我们会保你安危。这段期间你就住在查尔这里,查尔会保护你,他的身手很好的,对查尔?”薄荷回头看向查尔,眼里写满拜托的意思。 查尔还是看向他的boss,如果这不是他的任务,他便不会接下。 薄荷也知道是为难查尔了,他一个大男人要照顾一个孕妇,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但是只有将安娜安置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他们都知道。 所以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便只有向查尔颔首点头算是授命给他了。 查尔微微的叹了口气,朝着安娜点头:“好,我会保护她。她在我在。” 薄荷回头握住安娜的手:“放心了?” “谢谢你少夫人。”安娜紧紧的抱了抱薄荷,薄荷拍了拍她的肩算是安慰。安娜起身走到湛一凡身前,又向湛一凡深深弯腰一个鞠躬:“谢谢你,少爷。” 湛一凡冷冷的看着安娜,态度却还算河岸:“好好待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子。” 安娜点头:“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只有它,今后它就是我的一切,也是我为之奋斗和坚强的理由。” 湛一凡点了点头。安娜又转身面向查尔,薄荷起身坐下看过去。 安娜并不高,和自己一般,所以站在高大黝黑的查尔面前两个人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娜向查尔深深地鞠了应该,抬头无比真挚的看向查尔:“查尔先生,谢谢你。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是少夫人他们派来保护我救了我的人,所以现在为我的诸多无礼表示歉意。也为以后的叨扰而感谢,谢谢你。” 查尔的表情又是一愣,似乎没人对他做过如此大礼。眼神落在安娜身上,显然不知所措了。 薄荷想,查尔一定又害羞了,在偷偷的脸红? 从查尔家出来,坐进车里薄荷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太好了,安娜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家?” 湛一凡并未启动车子,而是侧身认真的看着薄荷:“所以,如果不向安娜讲清真相,你会一直内疚?” 薄荷点头,看向窗外的湖景淡淡的道:“安娜并不负我。我想,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为了家人向外人下手。所以我不怪她,况且我们是知道真相的,拿药也是假的,安娜是受害人。” 她们只是太在乎家人了,太期待亲情和爱情。所以,在安娜的身上她看到了许多自己的影子,当时也就没有多想也不想再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怀了孕的少女,所以坦白了,摊牌了。 湛一凡轻笑:“所以,你就信任了安娜?” 薄荷此刻笑容灿烂:“有时候,你要试着去信任别人,别人才会信任你,不是吗?” 湛一凡盯着那笑容,发现自己心动异常。轻轻的倾过身去,低头便要落下一吻…… 就在这动人时刻,湛一凡的电话无趣的打搅了这一切。 湛一凡本欲不想搭理,老婆还未亲到哪有空闲搭理闲的事?薄荷比较冷静,伸手捂住湛一凡的撅过来的嘴,另一只手则从他的衣服里摸出电话来,一看屏幕,是婆婆宋轻语来电便立即交给湛一凡。 “快接,是妈的。” 湛一凡偏偏还坏坏的舔了下薄荷的手心,薄荷迅速的撤回自己的手,对他是又无奈却又脸红。 湛一凡这才慢悠悠的接起电话:“喂,妈,怎么了?” 薄荷的心突然有些不安,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不是一羽……?就在薄荷忐忑间时湛一凡已经微微的变了脸色:“我知道了。” 迅速的挂了电话,薄荷望去,湛一凡沉着气启动车子:“你别急,是一羽出了问题。他的情绪失控,已经被我妈送去医院了。” 薄荷瞪大双眼,心里‘砰’的一声断了一根弦,有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迅速的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怎、怎么会?”薄荷慌了,她只知道一羽几乎从没失控过,在妈妈身边,在自己身边都从没失控过,那会是怎样的情况? “先别急。”湛一凡握住薄荷冰凉的手,“我妈说没有什么大的情况。” 薄荷抿着唇,摇头只道:“快开车,快开车……”这事她不能责怪婆婆,只能怪自己,怪只怪她将一羽交给自己之外的人,怪只怪她还是太大意。 一羽不是别的孩子,他们都忘了,一羽他脆弱,他敏感,他害怕这个世界,他和别的小孩都不一样! 薄荷满心的怅然和着急,湛一凡开车很快,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医院。 伦敦的医院无论是建筑设施还是条件设施都非常的干净明亮,薄荷行走在医院的走廊里脚步匆匆已经无暇看周围的一切,满心只有一羽出了状况这件事。 湛一凡拉着薄荷东拐西拐,很快就到了病房。 薄荷戴上墨镜,这样至少她专注的看某样东西的时候别人不会怀疑。 薄荷和湛一凡一进病房宋轻语就从床边的椅子里站了起来,一脸歉疚:“荷儿,一羽他睡着了。” 湛一凡拉着薄荷去了床边,薄荷伸手摸着床边坐下来,伸手摸到一羽的手握然后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即便隔着墨镜薄荷还是看得见一羽紧蹙的眉间和苍白的小脸,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薄荷趴在床上,伸手拍着一羽的肩轻声安慰梦中的一羽:“一羽乖……姐姐在这里……不怕,不怕……一羽乖……” 听着薄荷哄劝一羽睡觉的声音湛一凡才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脸歉意的母亲:“妈,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保证说,绝对不会出任何的意外吗?” 宋轻语一脸愧色:“都是我的错,我和几个人起了争执,一羽在一旁看见我们打架就害怕,起先我也没在意,因为他好像就只是哭。但是哭着哭着怎么就尖叫了起来,控都控制不住。” “妈,一羽有孤独症,你不知道吗?” “我,我知道啊。可是这孩子看起来那么正常,除了安静点儿和别的孩子完全没区别啊。我就忘了……” 薄荷看着一羽的眉间似乎渐渐的舒缓了才叹了口气:“一羽,别怪妈了,妈她不是故意的,再说她也没料到一羽会这样。” “荷儿,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和人在一羽面前争执吵架了。” “妈,你没有给我妈打电话?”这是薄荷最担心的事,如果母亲知道了一定会把一羽带走的,这是薄荷最不乐意见到的状况。 “没有,当然没有,我知道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安下心去疗养院的,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有任何事让她打搅她。” 薄荷轻轻的松了口气,朝着宋轻语的方向道:“谢谢你,妈。”说完自己又觉得有些不妥,便又才偏了些方向。 宋轻语没有注意薄荷的变化,依然是满脸愧色:“你还谢谢我干什么呢?一羽今天因为我受苦了,我真是失败极了。” 已经冷静下来的薄荷微微一笑:“要谢谢你把一羽带到医院,他现在应该没事了。不过,你怎么会和人起了争执?”据薄荷所知,婆婆今天去俱乐部见的都是平日里关系颇好的姐妹,怎么还会起了争执,一定是吵得非常强烈,或者直接动了手,不然不可能刺激到一羽。 “说到这事儿就要气死我了,还是别说了。”宋轻语一脸的闷色,似乎不是太愿意提及此事。 薄荷默声也不再问,湛一凡走过来弯腰看了看一羽,薄荷有些担心的看向他。即便是隔着墨镜,湛一凡似乎也能看透薄荷的心思,揉着她的肩轻声安慰:“放心,一羽一定会没事的。” 薄荷低头,亲了亲一羽的手背,一羽是那么的可爱,她从心底里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弟弟了,就算是费尽心思她也愿意替他治疗他的病。孤独症又如何?她不怕。 湛一凡刚刚将一羽放在床上,一羽就睁开了眼睛。 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晚上七点,他们已经从医院出来回到家,一羽却还在睡。薄荷本以为一羽会一直睡,没想到刚刚放下他准备离开他却醒了。 薄荷立即上前,弯腰看着一羽:“一羽,我是姐姐,你还好吗?” 一羽轻轻的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像两片小扇子扑哧扑哧的闪着风,愣愣的看着薄荷也不说话。 “我看是没事了。”湛一凡轻轻一笑,转身出去让人被一羽准备晚饭。 也许是因为挂心,薄荷才没有湛一凡那么乐观。伸手握住一羽的一双小手,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拨开他额头上被汗湿的棕色浅发,薄荷给了一羽一个自己最温暖的微笑,低下的声音也是极尽的温柔:“一羽,今天过得还好吗?你睡了好久哦,姐姐一直看着你,你现在才醒。饿了?哥哥去给你拿吃的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一羽还是不说话,薄荷想去给他那些水喝,睡了一下午肯定渴了。刚刚起身放开一羽的手,才转身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一拽。 薄荷低头望去,一羽的小手抓住她的三根手指,再看一羽,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从来没有一双如此澄净而又眼含期待的眸子望着自己,薄荷的心在这一刻就跟着一羽的那双眸子融化了。 “姐姐……”一羽望着薄荷,只说了四个字,“别走……” 姐姐,别走。 薄荷的心一酸,她做了什么?一羽几乎不说话,平日里就是个极度安静的孩子,是什么让他如此害怕?竟然如此的望着自己,哀求自己。 “一羽,对不起。姐姐不走,姐姐今晚陪着你睡,姐姐哪儿也不去。” 薄荷侧身上床将一羽抱进怀里,一羽立即抓着薄荷胸前的衣襟缩进她的怀里,薄荷本就和白合长得非常相似,所以一羽特别的依赖她也不是没有道理。 薄荷轻轻的拍着一羽的背,一羽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就躺在薄荷的怀里睁着眼睛不再说话,但也不哭不闹。薄荷很难想象一羽尖叫的模样,那个时候一定是怕极了?以后无论如何薄荷再也不会丢下一羽了,不会让他自己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让他面对那些他害怕的事。 湛一凡推门而入,达芙妮和宋轻语一起进来,达芙妮是来送晚餐的,宋轻语是听湛一凡说一羽醒了特别来看他的。 “一羽,”宋轻语快步的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你怎么样啊?” “妈。”薄荷望向宋轻语的方向安慰同样紧张担心一羽的婆婆,“别担心,一羽很好,他已经没事了。” “都是阿姨的错。”宋轻语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一羽的脑袋,转头又看向薄荷,“辛苦你了荷儿。”只怕以后吃的苦不少。 薄荷微微一笑:“妈,我没事。” “少夫人,你和一羽少爷的晚餐已经放好。” 薄荷点了点头,朝着达芙妮的方向微笑:“谢谢你达芙妮。” 达芙妮看起来有些哀愁,薄荷知道她一定是在担心安娜,但是她不能将安娜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 宋轻语和达芙妮离开后薄荷便从床上坐起来,怀里抱着一羽。 湛一凡伸手:“我来。” “不用,他现在需要我。一凡,我今晚在这里陪一羽睡,你自己睡。” 湛一凡闻言脸色一变,满是郁色的看着薄荷:“真要这样?” 薄荷认真的点头:“嗯。你看他离得了我吗?”薄荷低头,一羽正圈着她的脖子,所以脑袋就靠在她的肩上,特别的乖巧。 湛一凡咬了咬牙:“那我和你们一起睡。” 薄荷冷静的拒绝:“不用了,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正好睡个好觉。一羽他今天受了惊吓,估计也不习惯有个大男人在旁边。” 湛一凡听了,狠狠瞪着正霸占着自己老婆的一羽没好气的道:“他就是恋母情结犯了!” 薄荷立即斜眼:“你温柔点儿。” 湛一凡气嘢,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荷,为了这小子,她是不打算要他了,是? 薄荷抱起一羽下床走向摆好了食物的沙发,完全漠视了正在那里横眉竖眼的男人。也许不是漠视,而是根本就没空搭理他,她现在一颗心都放在了一羽身上,哪里有闲情逸致管湛一凡这个闲人。 那一晚,薄荷搂着一羽睡得还算香甜,湛一凡却在大床上辗转反侧孤独难眠。 杰克登门,薄荷正在给一羽听音乐,因为她上网查了一些资料,有一项属于感觉统合训练,该疗法主要运用滑板、秋千、平衡木等游戏设施对儿童进行训练,也包括音乐治疗,会对一羽这类儿童的病情起到一些缓解作用。薄荷便找了许多的轻音乐给一羽听,一羽也乖,捧着书看连环画听音乐可以一下午都不说一句话。 “少夫人,杰克少爷来了。”管家肯尼尔走过来轻声通报道。 因为湛一凡去准备明天带一羽去看专家的事儿,婆婆好像也得了什么消息吃了午饭便出去了,所以薄荷一个人在家里。 听见这话薄荷只是眨了眨眼,心里却在奇怪他来做什么? 肯尼尔将杰克引进客厅,薄荷看得见他走进来的身影,穿着得体西服,高大修长的身形一出现就非常的引人注目,而且那张脸也是帅的无可挑剔,除了脸冷点儿之外,的确是个无可挑剔的极品男子,很有湛家的优良传统,就是不清楚内在如何,是不是和迈克尔一样烂? 就在薄荷发怔时,迈克尔已经走了过来,向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打招呼道:“大嫂。” 薄荷轻轻勾唇,直视前方淡淡道:“你好。”迈克尔起初叫的是表嫂,后来叫的是嫂子,当然那声嫂子是极其不正经的。这个杰克倒是十分懂礼貌,叫的是一声‘大嫂’,看来在他心里湛一凡这个大哥是极其有地位的,难怪湛一凡会如此信任他。 薄荷想起他们新婚的时候,在薄荷见湛家人的宴会上,湛一凡曾低声附耳交待过她让她离二姑的两个儿子远一些,现在看来远离迈克尔的确是明智的想法,但是这个杰克呢?薄荷初始目测,他是个正经人,湛一凡也信任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自己也远离他? “大哥和舅妈他们……?” “都不在。这是我弟弟,一羽。”薄荷怕杰克误会,指了指身边的一羽解释道。 杰克怀特看了眼那个漂亮的小男孩,一开始他的确是误会了,还以为是这个女人生的孩子,毕竟现在带着孩子嫁人的女人不少。 “不知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实在抱歉,我看不见,不能好生招待你,但是好茶还是有的。达芙妮?” “是,少夫人,我已经在准备杰克少爷最爱喝的铁观音了。” 薄荷微微一笑,看来这个杰克是常来,不然不会连脾气一向暴躁的达芙妮都记得他爱喝什么茶,而且自己还没打招呼就已经开始准备着了。 薄光与白合最后的秘密 “大嫂不必客气。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替迈克尔向你道歉。”杰克的表情冰冷如冰,但是态度还算诚恳。 “哦?”薄荷挑了挑眉,浅浅一笑:“他做错了事,何必你这个做哥哥的来?他难道还未满十八岁吗?” 杰克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说她的眼睛看不见,但他总觉得她像是看得见自己似的。眼神很轻,虽然没神,也没有真的落在自己身上,但就是有那样一种感觉,她其实看得见自己。 正襟危坐,杰克俊帅的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想必大嫂也知道,大哥因为迈克尔上次对你无礼的事迁怒于迈克尔。我知道大哥有气,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正常表现,但是迈克尔毕竟是他弟弟,大哥将迈克尔在湛氏的百分之八股份拿走,是不是太过分了?” 薄荷沉默了一下,因为她的确不知道这事。湛氏的事,湛一凡是几乎从来都不和自己说的,薄荷不了解经济更不会做生意,所以湛一凡几乎不在她耳边提及。就算是迈克尔股份的这件事,湛一凡也从未对她说过半个字。 杰克的表情严肃阴冷,薄荷瞧在眼底,却只更冷。 “你说,迁怒?” 杰克说的的确是中文,所以这两个字薄荷听得非常清楚。 “还有,什么叫做,作为一个男人的正常表现?过分吗?我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你大哥的初衷不是拿走迈克尔的一点钱就罢休了的,起初……是想打的他满地找牙,你信吗?” 薄荷的语气冷的程度不亚于那杰克,而且作为一个嫂子,她的姿态,她的口气都是尽可能的高了那杰克一截,尽可能的狂妄着。 杰克仔细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再次打量了起来,这个女人的态度完全狂妄。一张脸还没他的巴掌大,但是五官非常的精致,不得不说她是好看的,不同于孟珺瑶的美,同样都是东方女人,她身上所带的气质和内敛的涵养似乎更吸引人一些。虽然那双眼睛看不见,但是依旧很美,当她不经意的从你身上流过去的时候,总是会让你忍不住的一窒,的确……是个有魔力的女人。而且,说的话,总是能轻易的反驳你,挑出那些毛病,一语击中。 这就是大哥的妻子?杰克怀特继续审视着眼前的薄荷。 在他心目中,湛一凡不同于普通的兄长,更像朋友比迈克尔更像亲兄弟。而他对湛一凡唯一的不满就是他太过孝顺。因为孝顺,从小到大不接触任何的女性,就算是后来的那段叛逆期也没有实质性的做出什么,这是杰克心目中湛一凡唯一的缺点。他认为,如果被母亲操控,并不是真的孝顺,而是愚孝。在他心目中,他认为湛一凡非常的愚孝,那会害了他自己。 所以在听说湛一凡这个大哥要结婚了时,而结婚对象真的就是舅妈从小给他们耳提面命大哥被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时,杰克并不是真心祝福他们。甚至不出席去了国外出差,他觉得这女人是舅妈塞给大哥的,他不想看到大哥不幸福的未来,他甚至认为那是一场悲剧。 但是,该遵守的道德他还是遵守的,比如这个女人不是他们碰得的,迈克尔的确是错了。但是杰克也在怀疑,那晚她被迈克尔逼至墙角为什么不求救?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还是迈克尔的面子?又或者……正如迈克尔所说,她本就是个‘贱女人’?对迈克尔并不是全无感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女人就真的该死,是丁点儿配不上他大哥湛一凡的。 可现在,他迷惑了,因为这个女人不像是一个会三心二意,或者不像是一个会辜负大哥的女人,她的态度虽然嚣张,但是那嚣张里所带的一点点儿高傲就彰显了她性格里的那些清高,试问一个清高的女人会背叛她的丈夫吗?且,凭着直接,杰克也不相信这个女人会真的和迈克尔有什么。 “我信。”半响杰克才答道。 薄荷的表情依然一副无情的样子:“既然如此,你大哥做的过分吗?是我劝住了他,是我,那天晚上才没发生什么乱子。你大哥说,他很信任你。” 杰克沉默不语的看着薄荷,薄荷又是一声冷笑:“不知道,杰克你有你的露丝吗?” 杰克的表情闪过一抹疑惑,薄荷耸了耸肩:“好,你没看过《泰坦尼克号》这部电影。小李在里面扮演了一个叫做杰克的年轻人,遇上了一个叫做露丝的姑娘,他们发生了爱情,他们是天生一对的凄苦恋人。” 杰克冰冷的眼角终于抽搐了两下,薄荷挑了挑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无聊的话。 轻轻的咳了咳薄荷才又道:“我,是你大哥的露丝,你大哥是我的杰克,听明白了吗?幸运的是,我们的船没沉,还风平浪静的达到了大陆。你大哥做的不仅仅是一个男人该做的,而是一个丈夫该做的,一个有了心爱的女人的男人该做的事,你明白了吗?你这番对我的质问,不仅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迈克尔是个混账,这话即便是当着你这个做亲哥哥的,我也不得不说。” 杰克握了一下拳,冰冷的眼神似乎已经化成了利剑,直射薄荷。 薄荷伸手摸到桌上的茶杯,端起来凑至唇边浅浅一饮,低头便一直看着手中茶杯里的茶水淡淡道:“我不会把你今天这些无礼的质问告诉你大哥,你回去。” 杰克喝了一口茶才缓然的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薄荷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也没问转身便离去了。 薄荷没再听见脚步声才扭头摸了摸一羽的脑袋笑道:“一羽啊,等你长大了可不能像他一样面瘫哦,对女人啊,要懂得尊重,而不只是表面上的文字。” 薄荷算是明白了,这个杰克根本就是看不起自己,要不是因为自己是湛一凡的妻子,才不会恭恭敬敬的叫上那一声‘大嫂’,那天晚上更不会对她一个‘瞎子’友善的伸出援手。 湛一凡回来只知道杰克来过,问薄荷,薄荷也只是说他来了一下就走了并没说他来是质问自己关于迈克尔的事。薄荷并不想问湛一凡夺了迈克尔那百分之八的股份这件事,她当然知道在湛氏的百分之八的股份之值是自己在薄氏的百分之二十完全比不上的。所以,薄荷只会觉得夺得好,不明目张胆搓搓他的锐气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当然,迈克尔自己做了亏心事,也是很对薄荷他们产生别的怀疑的,这也是薄荷不用问湛一凡的原因,湛一凡做事一向有分寸,她自然是最相信的。 当医生给一羽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薄荷和湛一凡坐在办公室里,而一羽则在一旁的沙发里乖乖的坐着等薄荷。 威廉库克是世界级儿童孤独症专家,在这方面他堪称世界权威,也只有他曾经将一个儿童孤独症的孩子带入正常的世界,虽然并无痊愈,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痊愈的孤独症,但是那个孩子已经几乎能正常生活。 正常,这是多少孤独症儿童的家人所期盼的事。 薄荷不求别的,也只希望一羽能比现在再正常一些而已。能笑,能说话,不害怕陌生人,不会害怕吵架,没有楼梯障碍症,没有交流障碍症,没有语言障碍症长大了能料理自己的生活。 不求他聪明,只求他健康,只求他和别的孩子一样能去上幼儿园。 “这个孩子属于童年瓦解性精神障碍。大约起病在他两到三岁的时候,但他的智力并未倒退,只是丧失了言语能力,社交能力,生活自理能力等。” “那我弟弟能治好吗?” “只能改善,我想持之以恒的话,会比现在好很多。” 薄荷激动的看向湛一凡,只要能好就是他们最大的希望了。 威廉医生非常专业的又和薄荷他们分析了许多的知识,将孤独症的原因等都详细的解释给薄荷他们听,薄荷听不懂的时候湛一凡就在一旁翻译,最后说到治疗薄荷听得更为仔细,威廉医生也许是看明白了薄荷的英语不太流利和顺畅边说的慢了许多:“孤独症目前在全世界都没有特效药物治疗,早期的诊断当然会得到最好的效果,而且随着长大呢,辅助药物治疗和主动课程体系治疗会改善病人的病情,特别是儿童瓦解性的孤独症,是目前世界上病患者改善最多也是最大的孤独症病例。有许多患者到了十几岁就能自理生活或是与家人交流,语言自然也就不在话下。现在,世界各国都建立了许多的孤独症特殊教育和训练课程体系,伦敦就有很棒的体系。各种方法都是互相融合的,我建议这个孩子多做些训练。而且,这个世界上还有少许未经特训和治疗的孤独症儿童有自我改善的可能,我看这个孩子这么聪明,所以加上一些治疗和特训,他得到大的改善可能性很多。” “在中国有这样的机构吗?” “当然有,据我所知,北京和云海市都有,都是非常出色的机构。” 薄荷轻轻的缓了口气,云海市有就好。薄荷欣喜的看向沙发里坐着发呆的一羽,一羽,姐姐一定会让你越来越好的。 从医院出来,薄荷牵着一羽,湛一凡揽着薄荷薄烟的腰,三个人缓慢的在林荫小道里走着。 薄荷想起威廉医生的话,心里便燃起了无数的希望,看了看一羽的脑袋又仰头看向湛一凡满是欣喜的道:“一凡,一羽会好的,会像正常的小孩一样去上学,说话,交流了!”那模样,就像一羽已经好了似的。 湛一凡低头一笑,看到她这么开心充满希望的模样他是不忍心给她任何打击的。摸摸她的头,什么也不说,却给了她最温暖的微笑。 薄荷低头又摸摸一羽的脑袋,突然兴起的道:“不行,我要带一羽去看妈妈!一定要去看妈妈,我要告诉妈妈这个好消息!” 说着就拉着一羽飞快的往前走,湛一凡在后面‘喂’了一声薄荷便拉着一羽就已经走了三米远了。湛一凡的眼底闪过一抹哀怨之色,有了弟弟就不要老公了?这还得了?以后有了孩子,她岂不是真的要完全抛弃,无视,漠视他了!?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 去疗养院看白合,白合当然是非常的开心。 而且,薄荷欣喜的发现母亲的身体和气色都好了许多,脸色红润,而且看起来有精神多了。也许是因为心态的改变,不仅精神好了,薄荷还觉得她变漂亮了! 当然,白合是不知道薄荷看得见这个秘密的。之前是为了演戏没有办法说,现在却是薄荷说不出口所以便一直装着。 白合先是抱着薄荷,然后又抱一羽,一羽见到妈妈似乎特别开心,叫了三次‘妈妈’,叫的白合眼眶都红了。薄荷见一羽始终还是更依赖母亲,心里虽然也有些吃味,但是看在他还是一个才五岁的孩子的份儿上便又释然了。 白合留薄荷他们吃饭,但是要给医院的食堂打电话交待,就在白合拿起电话正要打时,门口突然站了一个身影,薄荷当然还记得杰森医生,一个英俊潇洒的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现在都已经六点了,他怎么会出现在母亲的门口? “合,我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鸡肉……”杰森医生开始并没注意白合的房里多了几个人,提着袋子就兴冲冲的走进来,薄荷虽然不至于瞪着他,但是也是愣住了。 湛一凡似笑非笑,白合一脸窘迫:“麻、麻烦院长了!” 杰森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鸡肉放在桌子上,看了看白合又看了看湛一凡,突然爽朗大笑:“哈哈,你们来看你们母亲啊?真是孝顺啊,孝顺……” 薄荷汗颜,她孝顺,何须他来夸奖?这个杰森医生也太自来熟了。从这状况看来,倒是真的没少给妈妈拿鸡肉吃啊! “妈,是杰森院长吗?”薄荷微微一笑,还是要努力的维持一下自己‘看不见’的状态。 白合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哦……是。他总是很照顾我,真是麻烦他了……” 薄荷转头朝杰森大叔的方向微微一笑:“谢谢你哦,杰森院长。总是照顾我妈妈。” 杰森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客气了,客气了,能照顾合是我的荣幸!” 薄荷低声笑,白合却是一副微恼模样:“杰森,不许在我女儿面前胡说!” 哎哟,都叫上杰森了?看来杰森大叔的魅力果真是无边无际啊,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肯让他送鸡肉还亲昵的称呼‘杰森’和‘合’了?看来,薄荷前段时间的操心真的是瞎操心了,人家自己就会相处,就会发展,而且还是很自然的发展,她这个做女儿的,还真是白白担心了。 薄荷和湛一凡的低笑声惹得白合的脸越加红了,不仅红还甚是恼怒的模样,最后受不了的白合还将杰森医生给赶了出去,还命令薄荷和湛一凡:“不许再笑了,你们!我和他……没什么的,就只是普通朋友,他很照顾我而已。” 薄荷无辜的眨了眨眼:“妈妈,我可没有说什么。” 湛一凡点头,也是一副无辜模样:“对啊,妈。我和宝宝没什么意见。” 这话的意思有些不对,是对什么没意见?湛一凡的含糊让薄荷再一次忍俊不禁,白合就更加的不自在了,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似的。 薄荷看再刁侃下去只怕晚饭是吃不着了,立即见好就收,摸着向那堆了鸡肉的地方而去,一脸笑意:“妈妈,鸡肉在哪儿呢?我还真的饿了……” 从疗养院出来,湛一凡将睡着的一羽放到后座,给他系上安全带两个人回到自己的驾驶座。 薄荷想起母亲一晚上不自在的模样就忍俊不禁,看向湛一凡在月光下显得越加俊逸的侧脸薄荷笑问:“你说,妈妈会不会真的和杰森医生谈恋爱啊?” 湛一凡启动车子认真的回答:“妈她除了你父亲之外,几乎没有和别的男人接触过,我看很有可能。毕竟杰森的魅力不小,虽然五十多岁了,但是依然风趣,体贴,绅士。而且这些年他都没有再娶妻子,很难得如此热烈的追求一个人,也看得出来他的真诚。爱情,最怕的就是真诚,很容易被打动的。” 薄荷认真的想了想湛一凡的话,认同的点头:“其实呢,我怕妈妈受到伤害。但是妈妈得到的幸福太少了,她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人,既然有机会,而且还有余下的几十年,为什么不能再接触爱情,再接触幸福呢?只要她愿意,我是没有意见的,我会支持她的。我会守着她……所以再被伤害的几率会很小,对不对?” 这话,问的非常不确定,而且有几分的忐忑。 湛一凡侧头看着她浅笑,却肯定的给了她一个答案:“对。” 薄荷竟然蓦然的松了一口气,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缓缓的松开,看着红彤彤的掌心释然的一笑。妈妈一定会幸福的,至此以后妈妈的人生将开始新的旅程,崭新的,迟来的……旅程。 薄荷这一天的心情都非常的愉快,先是得到一羽病情的好消息,后是看到母亲白合和杰森未来的可能,本以为这样的愉快会保持到进入睡梦中,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薄光,这个称作她父亲的男人,这个毁了母亲大半辈子却还不肯放手的男人竟然会出现在英国,竟然追到了英国!而且……就站在湛家花园的大门外。 湛一凡也许是远远的就认出了那站在湛家花园大门外的身影是谁,眼神犹豫的薄荷,不知是否要停车? 薄荷一把抓住湛一凡握方向盘的手的手臂,即便隔着衣服,湛一凡也能感觉到她所发出来的最大的力道。 薄荷脸色苍白的看着窗外的那抹身影却对湛一凡道:“开过去,开过去……不要停!” 临近,薄荷侧开自己的视线,夜幕下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从他落魄的身影看出他果真和从前不一样,他果真沧桑颓废了!湛一凡目不斜视的将车开进大门,薄荷将脸侧向湛一凡的方向,当薄光的视线投向车内的时候,他们却谁也没有和他对视。 “他怎么会来?他竟然追来了?他竟然还敢追来!?”薄荷低声的试问带着一丝丝的颤抖,湛一凡尽快的停了车,伸手扶住薄荷的肩低声问:“宝宝,还好吗?”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看着她的脸色已然苍白便明白了,她有事。她是如此害怕那个人再打搅她们母女的新生活,原来她心里依旧因为那个人而充满了伤狠。 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宝宝,别这样。难道,你就从未想过他还会出现的可能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妈妈好不容易开始新的生活,他就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就不能放过妈妈,放过他自己吗?放过我吗?”妈妈让她不要再插手薄家的事,让她做好自己,她何尝不想?不放过她,也不放过妈妈的人,是薄家啊! 她怎么也想不到,薄光竟然会真的追到伦敦来。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妈妈现在在哪里!”薄荷推开湛一凡转身推门下了车,又自己开了后座的车门弯腰去将一羽的安全带解开,正要自己抱起时湛一凡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将她一把抱住。 湛一凡低声的警告响在耳边:“你想让妈他们现在就知道你眼睛的事吗?” 薄荷一顿,浮躁的心终于寻回丁点儿的平静。 湛一凡轻轻的拉开薄荷,自己弯腰将一羽抱起。 “冷静,要装作你什么也没看见。”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快的冷静下来,她在找自己的冷静,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冷静和沉稳。伸手拉着湛一凡的手臂,湛一凡见她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便迈步向屋宅玄关的方向步去,薄荷轻步跟着,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拽着拳头,战斗……重新激昂的燃烧。 薄荷和湛一凡刚刚走进玄关就听见管家肯尼尔道:“夫人,有一位姓薄的先生在门外拜访。” 薄荷一顿,他按了门铃,打算正大光明的进湛家? 宋轻语似乎也是一愣:“姓薄?”听见声响,扭头便看见了薄荷他们三人回来,放下手里的杂志便道:“一凡,你们刚刚进门吗?有没有瞧见什么人在门外?” 湛一凡看了面无表情的薄荷一眼,将一羽交给仆人低声交待带去楼上之后才扶着薄荷去沙发坐下,最后才对上自己母亲的视线静静的答道:“看见了。” “是他?”宋轻语低呼一声,又非常快的看向薄荷,见薄荷面无表情才缓缓的松了口气,以为薄荷是没有瞧见。 “那……”宋轻语也为难了,到底是让进还是不让进?她也是打从心底的鄙视和厌恶那个男人,自己找了二十八年也没找到的挚友竟然是被他给囚禁了,而对薄荷他也从没尽过一个父亲该尽的职责,和自己的丈夫比起来,简直就是宋轻语心里的那堆烂泥。 但是薄荷在这里,她也只是个做婆婆的,并没有什么发言权。 湛一凡低声附耳,以只有薄荷听得见的音量道:“表态权在你手里,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全家都会支持你。” 薄荷脸色煞的一白,在宋轻语的眼里看来更像是她知道了薄光就在外面的消息。 宋轻语立即上前安慰:“荷儿啊,不管你怎么做,我们都支持你。但是切记不能冲动啊。” 薄荷紧拽的拳头搁在膝盖上,几秒钟之后才压抑着声音缓缓道:“不、不见……” “见,为什不见?”湛国邦从楼上走下来,宋轻语立即抬头望去冲着自己丈夫摇头:“老公。这是荷儿自己的事,让她自己做决定。” “怎么就是她自己事了?现在她是我湛家儿媳,况且亲家也是来拜访湛家,并不是见她一人,不是她自己的事。” 宋轻语不说话了,只看向薄荷。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低声道:“其实我也赞同父亲的想法。这事,不能宝宝自己一个人扛。” 薄荷轻轻一颤:“可我不想见他……” “薄荷。我这个公公的话不多,但我最欣赏你的一点便是,遇到任何事你从来都是勇敢直面,而不是逃避。怎么这一次遇到这件事却想要逃避呢?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一直逃,问题就会一直追着你,只有直面了才可能解决,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轻语爱之深关之切,现在听到丈夫这样说才觉得自己刚刚的确也是心慌了,不够冷静。 “荷儿,你爸爸说的有道理,见,问他究竟要做什么?我们不说你妈妈的下落,难道他还能自己找到不成?想在伦敦找到我们湛家不难,但是想找到白合去了哪里,他就是大海捞针。” 薄荷抬头望向公公和婆婆,他们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也让自己足够的冷静了下来。是啊,难道只不过是他来了就将自己吓得魂不附体吗?他有什么好忌惮的?有求于人的,是他,而不是她。 缓缓的,薄荷点了点头:“好,让他进来便是,我恭候在此。”说完,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漠然和冷傲,湛一凡看在眼里,却心疼在心坎儿上。 薄荷这些天虽然装瞎,但是私下里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已经非常的活泼,总是爱笑,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让她微笑,从前的那些面具似乎已经远离了她。可现在,她就在他面前再一次戴上了面具,而他却只能看着。 伸手揽着她的肩,轻轻的揉着她紧绷的肩头希望她能放的轻松些,但是薄荷已经无法放轻松了,她全身的神经都因为那个人的到来而进入警戒的紧绷状态。 “薄先生这边请。”肯尼尔将薄光引进客厅,薄荷平视着看着前方,就算听见了声响,她也不肯移动视线,但薄光却主动的走进她的视线,朝她走来,站在她的面前。 今日不同往时,薄氏还在挣扎前行,他曾经可以为之放弃一切的薄氏命悬一线,可他却还能只身来到英国,薄荷想不明白了,始终想不明白,他究竟意欲何为?将他自己弄得如此憔悴,沧桑?藏青色的大衣即便穿的整齐却依然有不修边幅之感,脸上的胡子拉杂是在他脸上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状况,他是那么爱形象的一个人,如今却如此不修边幅的就出国,甚至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想得到她的怜悯?还是想让她泛起一个女儿该有的愧疚之感?对不起,她已经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不管他是如何模样,再也激不起她的半点儿孝心。 整个大厅没有一个人主动与薄光讲话,就连湛国邦都只是坐在沙发里,见着薄光进来也没有起身相迎,他和他的妻子一样,打从心底里将这个男人视作烂泥。 而薄光也并无与他们打招呼的心思,就连薄荷身旁的湛一凡也未看一眼,走进来看见薄荷便直步而来,站在她的面前眼神阴鸷的瞪着她,开口便是质问:“你妈妈!在哪儿!?把你妈妈交出来!”沉声,便是怒吼。 湛一凡脸色微变,湛国邦也蹙眉,都没有料到如今的薄光已经沦为了不讲任何道理的无礼之人。 湛一凡站起来,往薄光跟前一站,高大的身形逼得薄光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终于抬头向他看来却是满脸的不爽和隐忍的怒气:“别以为我不知道,基地是你摧毁的,薄家的绊子是你使得。你个小畜生,做的这些事,是你该做的吗?” “小畜生?”宋轻语跳起来便向这边大步怒气腾腾而来,“薄光你说话注意点儿口德。骂谁呢?骂谁畜生呢?我让你进来不是听你骂我湛家人的,纯属找死啊!?你个烂泥巴……” 湛国邦一把拽住宋轻语的胳膊拉进怀里死死抱住,一只大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蹙眉向那薄光望去:“薄先生,有什么话你可以慢慢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我湛家!这是什么国家?英国!这里是伦敦,不是你能由着性子撒野撒疯的地方。如果你不知道‘礼貌’和‘道德’两个词语怎么写,就请出去!肯尼尔,送客!” 湛国邦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对这全家上下的人一向都是温润如玉的大家长模范态度,所以从来都没有发过怒。但今天,这薄光实在踩在了他的地雷上,他就没见过如此的烂泥巴父亲,见女儿的第一面是怒吼,见女婿的第一面是怒骂,还顺带将他给骂了进去,当他湛国邦是死人么!? 什么挫折难题直面,对这种人,打断他的断扔进监牢里去吃苦才是正道理! “等一下。”薄荷缓然的站了起来,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肯尼尔走过来的脚步也是一顿看向湛国邦,湛国邦也伸手示意肯尼尔才又退了下去。 薄荷表情漠然,阴冷无情的让还在怒其中的薄光终于注意到了她的眼睛。无神,而且专注在某一个地方就没有再移动,几乎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薄荷慢悠悠的转向薄光的方向,目光落在他的脖子处,突声一个冷笑:“小畜生?你骂湛一凡是小畜生,那嫁给他的我又是什么?将我嫁给畜生的你,又是什么?畜生还不如?” 薄荷的悠然冷声让宋轻语都倒抽了一口气,儿媳妇发怒,果然不一般啊,气势出来了! “你!我是你父亲!”薄光怒睁圆眸向薄荷伸手而去,湛一凡身形一晃,迅速的将薄荷护在怀里,侧身看向那薄光冷声而道:“怎么,又想打她?上一次,她的脸肿了四五天才消下去,也是上一次打断了你和她的父女关系,这一次你敢再碰她试试?你碰她一下,我就立即让人打断你的腿!” 这绝对不是威胁,而是湛一凡的警告! 湛一凡阴狠的眼神警告意味太浓,薄光就那么放下了自己的手,顿住脚步看着薄荷冷冷一笑:“原来,你果真是因为嫁给湛家,有他们惯着你,就把我薄家放在眼里了?别忘了,你的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就算是你视作耻辱,不再认我,你也永远洗不掉!” “那又如何?”薄荷扬起脖子,骄傲的看着薄光的头顶,“就是不把你,不把薄家放在眼里,你们值得吗?值得我再掏心掏费的去付出吗?说我没心肝?说我没心肺?想骂就骂,反正你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爱过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已经不在乎。如你所说,湛家宠着我,难道我还不值得被人宠着吗?” 薄光终于确定薄荷的眼睛应该出了问题,一顿,只看着她的眼睛没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想,她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啊,骂自己的父亲,冷漠自己的家族,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不,我做的,远远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你的眼睛……”薄光喘息着死死盯着薄荷的眼睛,终于问了一句该问的话。 “我的眼睛?”薄荷冷冷笑过,“终于想起该虚情假意的问一下我的眼睛了?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在我眼睛受伤的时候,你们做过真正亲人该做的吗?有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的状况,为什么到了上班的时间还没回去,为什么了无音讯。本来就从不期盼,所以一点儿也不为此失落。因为,对你们,对你……都早已经再没任何期盼了!” 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亲情不是失望,不是互相误解仇视,而是不再期盼。那是将要形同陌路的隐形词,她想要和他们做陌生人,这是母亲的交待,而她愿意遵从,不找他报仇,不找到他纠缠,仅此而已。 薄光看着薄荷那没有任何焦距的眸子,心却在微微的颤抖,张口语言想要说的话却梗在喉间,最后沉喘了一口气,依然只是道了一句:“既然你已经看不见了,根本不能照顾你妈妈。把她交出来,我会好好照顾她,我向你保证,我会放弃一切也会照顾她……” “我不会告诉你妈妈在哪里,死也不会!”薄荷打断薄光的话,心里却是无尽的冷意和冷笑:“保证?你的保证值几个钱?你的保证,何以让我信任!?妈妈不需要你,永远也不再需要。你给她的只有伤害,她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可能的,你死了心!” “薄荷,薄家现在经济危机,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但是爸爸没再插手,那是因为爸爸这些天都在反思自己,在思考自己这些年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现在得到答案了,我不能失去你妈妈!事业一直是我人生中最引以为重的事,但是你妈妈是我这辈子最爱也是唯一心爱的女人。我可以不要别的一切,我愿意放弃别的一切,我只要你妈妈。你明白吗?我的这颗心,我现在是捧着诚心而来……” “你以为,你的爱,你的悔恨,你的诚心妈妈稀罕吗!?这些年你对她做了什么?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她的?爱,不是把她囚禁!那是畸形的,变态的,不可理喻和无法理解的!你那不是爱,你那是自私,是占有。”薄荷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泪水,给了薄光一个冷冷的嘲讽:“反正,她不在这里。她被我安置在了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在那个地方她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开心,她会有人爱,她也会学着去爱别人,你死了这个心!从今以后,你别再妄想妈妈了,你好自为之!” 薄光闻言脸色剧变,上前便想去拉扯薄荷,却被湛一凡手臂一挡推开了距离。 薄光的脸上已经出现抓狂和非常慌乱的神情,眼底甚至浮现惊恐:“你要让别人爱她?要让她爱别人?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爸爸啊,她是你妈妈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合法的妻子,除了我,她不能去爱别的任何男人!不能!” 什么?薄荷的脸色惊变,瞪向薄光那抓狂惊慌的脸,自己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他说什么? 合法……妻子!? 戏整 宋轻语也呆了,傻傻的瞪着这陡然突转变化的一幕,连她都难以置信薄光突吐的这个秘密,更何况薄荷? 薄荷的整个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只反复的回响四个字:合法妻子……合法妻子……妈妈是他的合法妻子? 薄荷摇头,眼里的惊恐倾泻指控的投向薄光:“你骗我,一定是骗我!妈妈是你的合法妻子,蔡青奕是谁?薄烟是谁?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才三岁吗?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一个字!” 这个世界,究竟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薄光从衣服里掏出两个红彤彤的结婚证摊到薄荷的眼前,颤抖的手心里两个红艳艳的结婚证是那么的真实。 薄荷不可置信的看着,却没有伸手去拿。不敢,不敢再去证实他的话,曾经她一直有预感母亲还有事瞒着自己,却没想到会是在今天会是由这个人告诉自己这个秘密! 薄光只以为是薄荷看不见,所以自己颤抖着手打开结婚证:“这是我和你妈妈的结婚证,上面有照片,有日期,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印章。还会是骗你吗?” 薄荷看见了,看的清清楚楚。母亲白合与他的合照,还有那鲜艳且清晰的印章,这些年他还是保管的那么完好且崭新。 “宝宝,的确是。”湛一凡低声俯在薄荷耳边道,却也是提醒着薄荷的冷静。 薄荷还怎么冷静的了?伸手‘啪’的一声打在薄光的胳膊上,双目圆睁:“我看不见!我不会相信的!你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吗?结婚证是伪造的!你的妻子是蔡青奕,你的嫡女是薄烟!这些年,你疼爱的妻子,你疼爱的女儿是她们,而不是被囚禁的妈妈,更不是我!” 眼泪一滴滴的从薄荷的眼眶夺出,被欺骗了二十八年,她不愿意再相信他,哪怕一个字! “这究竟怎么回事?”宋轻语见薄荷已经快崩溃了,推开丈夫圈住自己的胳膊上前质问。 薄光神情恍惚,看了宋轻语一眼,又看向薄荷那同样质问的表情却只沉默。 湛一凡感觉怀里的薄荷已经在颤抖,她今天晚上经受的已经够多了,够了!再这么下去,她只怕会控制不住情绪,她这段时间受了太多的伤身体还未完全的康复,想着湛一凡便侧头向薄荷冷声道:“如果,还想继续话题,就请解释。如果不想再继续,就请出去!” 绝对的逐客令,岳父又怎样?既然都骂他小畜生了,至今往后他也没有必要再给他任何客气的态度,甚至半点儿脸色。 薄光脸色难看,看着对自己下了逐客令的湛一凡和湛一凡怀里明显就在瑟瑟发抖的薄荷,薄光顿了又顿,终于在众人的质问视线中缓然道来:“二十八年前,你妈妈怀着你,而薄氏突然遭遇金融危机。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也争强好胜,薄氏和事业还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没有之一。那个时候,只有财力雄厚的蔡氏才能救活薄氏,基地俱乐部的股份钱还只是杯水车薪,所以我选择和蔡氏联姻,我要救活薄氏。你妈妈突然失踪,我意识到我也不能失去她,她在心目中也很重要,虽然不及薄氏,但是就女人和爱情这一方面来说,她在我心中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位置。找到你妈妈之后,我就带着她去登记结婚了,她也以为我回心转意,她说……”薄光哽咽了几下,眼眶竟然泛红,看着薄荷那张酷似白合年轻时候的脸庞温柔的道,“她说想要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她说……最后相信我一次。” 薄荷摇头,她实在没想到,原来当年这中间还有这样一个插曲,可是妈妈为什么不曾告诉她?为什么要瞒着她? “可是,你还是将她最后的信任踩在了脚下,而且是不停的踩,踩得粉碎还不罢休直至蹂上那么几脚。”薄荷又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液体,停止了流泪,指控的双眼灼灼的就像两把火燃烧了起来直射薄光,“你和蔡青奕的婚礼,你和蔡青奕的女儿薄烟……就是对她最大的残忍!你还敢要求她再看你的诚心?” “我和蔡青奕之间的婚姻根本就是无效的,当年给我和她证婚的牧师根本就没有牧师资格证,他是我找来的假牧师。所以,这些年我对她全部都是虚情假意,我对她好,也是有苦衷的!”薄光极力的辩解。 “那你说来听听,我看看这究竟是不是苦衷!”薄荷的声音冰凉,目光落在薄光的身上,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所有的人都以为她的眼睛看不见,所以这样的直视让薄光毛骨悚然,也感觉害怕,第一次对这个女儿竟然产生了畏惧感。 “我知道,我的心思在你妈妈身上,我不能照顾你,所以我只有对她好,对蔡家好,她才会对你好。” “骗子!”薄荷无情的判断,“你就承认,妈妈拒绝你,所以你被蔡青奕的温柔攻势打败,所以你们生下薄烟!难道,你还想狡辩,你生下另一个女儿也是为了让她这个对我心有芥蒂的后妈对我好?从小到大你对薄烟的疼爱,也是为了让她对我好?你对我的漠视,你对我从未做到一个父亲真正该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我好?” 薄荷的指控让薄光隐忍的握着拳头:“一开始,你妈妈不肯接纳我,我又要照顾她又要工作还要让蔡家包括任何人不发现你妈妈还和我在一起的事几乎耗尽了精力。我承认,这些年我忽略了,更多的是因为你妈妈不接受我而迁怒于你,但你该有的我从没少过你,除了父爱之外,吃穿用度我少过你一分一毫吗?” “少!当然少!”薄荷真正是把眼前这个男人鄙视到骨子里去了,他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吃穿用度从不少过她一分一毫? “当薄烟被司机接送着上学放学时,我只能自己走二十分钟的路再坐公交车。当薄烟学钢琴、小提琴、芭蕾舞这些女孩子都想要学习的特长时,我只能在旁捧着书看。当薄烟学习考试很差得到你们的安慰时,我还要一夜夜的给她补课,而我将一个名次就要得到你们的严厉批评和责骂,从来没有理解从来只有命令的我!究竟得到什么了?上大学开始,除了住在薄家之外,我吃过用过你们的吗?除了对我的苛刻之外,爱……呢?” 这些话薄荷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任何人说,她以为,这些怨,这些不公只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被自己掩埋在心底再也不会提及。[]可是当着他,当着这个男人理直气壮的模样,她终究还是将这一切统统的说了出来。 “荷儿……”宋轻语怜惜的看着薄荷,没想到荷儿从小吃了这么多苦,她要是早些找到她就好了。 湛一凡紧紧的抱着薄荷在她额头亲了又亲,薄荷虽然从未说过这些,但是他知道她从小到大必定吃过不少苦,可亲耳听着她亲口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种感受。心疼,还有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还是让她面对了这一切,让她亲口说出这一切,对她来说,多难? 薄荷知道湛一凡正抱着自己,有了强大的后盾,有了强大的安慰才能舒坦的说出这一切。 薄光眼神凄然的看着薄荷,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内疚,或者……根本就不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 “你从未说过……” “你以为我不想说吗?从我上小学的第一天开始,你们就告诉我,以后再也不能哭,不能掉一滴眼泪。所以,从那以后,我决不再你们面前掉一滴眼泪。上大学的第一天,你们告诉我,要成为出色的检察官,要为薄家争光。每一天,你们都把我当做为薄家争光,为薄家名门耀祖的武器的工具,对我耳提面命。可我要得到一句夸赞,却是比等得到天上的星星还难。我说的出口吗?我只有做到最后,唯有做到最好,以为你们就会看见我。可你们觉得我是应该的,什么都是应该的,是不是?” 薄光顿口,怔怔的看着薄荷。 薄荷看着哑口无言的薄光,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内心,他无法辩驳,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失职的父亲!他以为他做的足够了,他自私自利的自以为是。 还敢说爱?他的爱,真是让人费解,让人无法苟同,让人无法接受!无论是父爱,还是对妻子,他完完全全就是个畜生! 薄光没想到自己的解释没有得来薄荷的理解反而让她更加的逼迫和质问自己,脸色也越加的难堪起来,他毕竟是她的父亲,她的做法和说的话都让他难以接受。 浑身发颤的薄光看着薄荷厉声质问:“你一定要对你自己的爸爸这么咄咄逼人吗?” “我咄咄逼人?”薄荷反指自己,“那你想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咄咄逼人吗?” 薄光不发一言的看着薄荷,薄荷冷冷一笑:“重婚罪。你犯了重婚罪,根据《婚姻法》重婚罪的明确规定条件,有配偶者虽未登记结婚,但与他人以夫妻名义而公开同居生活便是重婚。作为薄氏法人代表的你,而我,一个检察官想要公诉你,只不过是我动动手指的事情。想知道牢狱的滋味吗?” 薄荷字字如珠打在薄光的脸上,打在薄光的心上。早就知道这个女儿恨自己,但是没想到会如此的恨自己,竟然想把自己送进牢狱? 湛一凡冷冷一笑,看向肯尼尔:“送客,肯尼尔。” 薄光再无挣扎,他的坦白却遭到薄荷更多的鄙视和嘲讽,甚至威胁。作为一个父亲,他终于知道自己究竟多么的失败。他这辈子最在乎的除了薄氏之外就是白合,如今放弃了薄氏不仅没有得到体谅还遭来更多的嘲讽和不领情,而白合……他迟来的悔恨愿意为之放弃一切的白合,竟然见不到一面? 薄光走了,薄荷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还好湛一凡极快的搂住她虚软的身子。 “荷儿!”宋轻语疾步过来关切的看向薄荷。 薄荷摇了摇头:“我只是……”薄荷捂了捂头,看向湛一凡,“太累了。一凡,我想睡觉。” “好,我马上带你上去。”湛一凡弯腰将薄荷抱了起来,转身便向楼上而去。 “快去快去,一凡小心点儿啊。”宋轻语在后面关心的提醒,湛一凡却已经抱着薄荷消失在楼梯口。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阿合怎么什么都没提前告诉我们呢?这又不是小事!还有那薄光,真他妈的太不是人了!”宋轻语越想越生气,刚才几次都想冲上前去直接给他几耳光,但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没有道理打登门拜访的人,更何况薄荷和湛一凡都在,所以就几番忍耐了下来。 让她欣慰的是,薄荷的态度很坚决,恨强硬。 湛一凡将薄荷抱回房间放在床上,薄荷自己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就再也不想动弹。 一句话也不说,表情也很漠然,仿佛一个木乃伊毫无生机。 湛一凡弹了弹她的额头,就像训一个孩子一样低声道:“这样睡明天起来会感冒的,来,快把衣服脱了!”说着就扶着薄荷的背脊要让她坐起来。 薄荷也任由湛一凡扶自己起来给自己脱衣服脱裤子脱袜子甚至用热毛巾擦脸擦手擦脚。湛一凡给薄荷换上睡衣又将她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才给她盖上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安慰:“睡,今天太累了,睡醒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温柔的在薄荷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附耳低喃:“晚安。” 薄荷闭上眼睛,太多的事情钻入她的脑袋,她想整理,可是奈何全部打结,她解不开,沉在其中难以喘息。复杂的情感和复杂的事如同大海将她一口口的吞没,然后……窒息。 薄荷这一觉睡得无比疲惫,就像全身的骨头被重型机车碾过去了一般,只要一动便会‘咯吱咯吱’的发出响声。还未完全清醒,脑海里唯一的意识便只有‘疲惫’二字,害怕一动全身便会散架。 因为害怕所以眉心紧蹙,早就醒了的湛一凡觉得怀里的薄荷有些怪异便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低唤:“宝宝?” 薄荷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瞪着眼前的这张俊脸俊脸,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湛一凡微微蹙眉,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指向薄荷的额头揉了揉,“不认识你老公了?” 薄荷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湛一凡指在自己额头上的指头便坐了起来:“一凡!”像是大梦初醒,想起了什么似的,“现在几点了?” 湛一凡指了指时间,薄荷一看,七点半。 薄荷又低头更用力的抓紧湛一凡的手,紧张的问:“我没有把妈妈的下落告诉他?” 湛一凡缓缓的坐起来,靠在床头,长手臂一伸便将薄荷揽入怀中,低头在她头顶重重一吻,长长叹息:“傻瓜,睡醒了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儿?难不成,昨晚你如何英雄败退那人,都给忘了?” 薄荷摇头:“可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做梦梦见他把妈妈给带走了,梦见蔡青奕指着我妈妈骂‘小三’,指着我骂‘孽种’。”原来是梦,原来一切终止在她颓败他,一切终止在他离开湛家。 湛一凡冷冷一笑:“又异想天开了么?至少你还知道了一个真相,谁才是小三,谁才是小三的女儿?” “蔡青奕,薄烟。” “嗯哼。” “虽然是个打击人的坏消息,但是好的一面,我妈妈才是正室!而我,是正室的孩子,我是嫡女!”虽然这个年代说嫡庶之分实在做作,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薄荷一直对自己的身份定位不够明确,她究竟算是什么?私生子?但现在看来,自己根本就是私生子,自己才是被法律所保护的那一个,私生子……是薄烟! 薄荷突然有些兴奋了起来,抬头看向湛一凡,双手反抓住他的胳膊激动道:“你说,薄烟和她妈妈知道这些真相吗?” 湛一凡摇了摇头:“我让李泊亚注意了一下,薄家除了经济危机之外并没有别的大动向。而且蔡家是卯足了全力在帮薄家。” 薄荷觉得好笑,他可真是狠啊!想起蔡青奕平日里嚣张气盛的模样,薄荷真的恨不得她立即能知道这些真相,恨不得薄烟也能知道这些真相,很期待她们知道这一切真相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的精彩! “一凡,帮我查件事!”薄荷终于恢复了该有的冷静和睿智,似乎那些失落和情绪的低谷在昨夜的睡梦中已经被她给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说。”湛一凡自然是非常高兴看到自己就恢复了状态的薄荷,这才是他的宝宝啊,百折不挠不屈不服越挫越勇的宝宝。 “帮我查蔡家是怎么败落的!我想知道,和他有没有关系。”如果蔡家的败落和他有关,那薄荷就不得不再次佩服他的心狠手辣了,利用了蔡青奕这么多年竟然只是个名义上的事实夫妻,而且,到最后也要将蔡家的最后一滴油给榨干!如果真的是他,真的和他有关,那这一切都是她之后能为之所用的武器。 “这简单。”湛一凡的大手从薄荷的后脑勺揉着薄荷的脑袋,一脸和煦的笑意,“所以,真的想清楚了?要向矛头再次对准薄家?” “不是我要将矛头对准薄家,而是必须这么做。如果我不收集这些证据,如果我不弄清这些事实,怎么让妈妈和他离婚?”虽然告他重婚罪容易,但是这些年白合的去了哪里?只要上了法庭,这件事必定会曝光。 薄荷从前是不怕,但是基地俱乐部有妈妈的二十八年,曝光基地俱乐部就会曝光妈妈的二十八年,妈妈能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吗?另者,基地俱乐部已经摧毁,摧毁它的人不是普通人,是某军区司令某上将级别的任务,还有湛一凡参与其中。薄荷昨晚说的话纯属激动,现在冷静下来有了足够的思考之后她就知道,要高薄光重婚罪并不容易,而且四条里面只符合一条,再者如果扯出基地俱乐部,事情就不容易收拾了。 而且,要告,也不能是她,而是……蔡青奕自己! “宝宝,”湛一凡突然压身过来,扣着薄荷的手腕将她压在床上,低头轻轻的吻着她的面颊勾唇浅笑:“不觉得,你最近忽略我很多吗?”要么,就全是一羽,要么就是薄家,而他已经被她冷落很多天了。 薄荷无辜的眨着大眼睛:“有……吗?”突然有些明白他想做什么,醒的那么早,该不会就在等她? “有。”湛一凡无比肯定的看着薄荷的眼睛,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狡黠,大手来到薄荷的腰间,手指挑开她的睡衣,低头吻住她的红唇,低声喃言:“好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薄荷下楼,宋轻语仔细的瞧着她似乎没有异样才笑了:“荷儿啊,今天下午在农场,咱自家举行的马赛,还记得吗?” 薄荷恍然的望向宋轻语的方向,她还真的把这件事给忘了。这几天的事情排山倒海一般的来,每件事都没理出个头绪,所以马赛这件事还真让她给忘得毫无印象。 宋轻语见着薄荷那迷茫的神情就明白了,当然也不是为难她,而是温柔的道着:“你要是觉得很累或者不想去呢,就在家里休息啊,妈妈只是想让你不用那么惦记着,或者觉得过意不去心理负担这样的想法。” 薄荷立即摇头:“不,妈。要去,一定要去。这是我嫁过来之后第一次马赛,不能缺席。” “可是……”宋轻语实在担心薄荷的状态,毕竟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 湛一凡将牛奶推到薄荷手边避免薄荷又逃避不想喝,抬头才看向自己的母亲道:“妈,让她去。她没事,我的宝宝很坚强。” 宋轻语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副难以消化的表情看着湛一凡:“这可是你说的啊,自己媳妇自己心疼着,反正我看你是真的不需要我这个做妈的了。” 虽然早已经习惯湛一凡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的爱称,但是薄荷还是忍不住的脸红了,以为又被婆婆调侃了。而且他这一声宝宝又让薄荷想起早上在床上的温存时他俯在耳边那一声声‘宝宝,我爱你’的甜蜜,不仅如此,就连‘猫猫和老婆’这两个爱称都被他温习了好几遍,湛一凡在床上从来不会省精力,口舌或是任何能调情的方式。 “荷儿,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宋轻语只以为是薄荷不舒服,说着便起身伸手要过来摸薄荷的额头。 “妈,我没事。”薄荷下意识的微微一躲,宋轻语顿了顿,薄荷也是一顿,好像……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宋轻语眸子一眯,又面无表情的坐下。湛一凡大手伸过来摸在薄荷额头上,薄荷抬眼看向他的手掌,无力的为自己辩解:“我是真的没事……” “嗯,的确是没事。”湛一凡看着薄荷唇角带着笑意,手背轻轻的碰了碰她滚烫的脸颊,“只是这里有些烫而已。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说着湛一凡就眯着眼睛倾了过去。 薄荷顾忌着公公婆婆还在这里一起吃早餐便推攘着湛一凡:“别这样……”她躲得动作又不敢太明显唯恐婆婆发现了自己眼睛的破绽。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可以向婆婆坦白,但是薄荷总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非常害怕婆婆生气。 “咳咳。”宋轻语还是用力的咳了两声,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看着湛一凡:“你就不能矜持点儿吗?你爸和我还在这里呢?一个大男人成天粘着老婆像什么样子……”宋轻语纯属看湛一凡不顺眼,对薄荷绝对没有半点儿那方面的意思。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薄荷比湛一凡垂头更快,趴在桌子上是没脸再抬起来了。 “咳!”躺着便中自家老婆开的枪的湛国邦也重咳了一声,只提醒他老婆,他也是个成天粘着老婆的男人。 宋轻语望天,突然发现,遗传基因学这东西的确还是有那么几分靠谱的。 出门直到马场薄荷都没再见到薄光,仿佛昨晚只是一场梦,他从未去过湛家,她也从未见过他甚至与他发生过的那场争吵根本就不存在。可是脑海里他那理直气壮,他那抓狂,他那些让她永远也忘不了的冷漠模样久久徘徊,直到此刻还难以忘记。 薄荷知道,那不是梦,他真的来过,真的来过湛家,说出了那些秘密,名目张大的向她要她的母亲。当然,最后落败而逃的背影,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马场。 薄荷坐在木屋前的木椅里捧着茶等着马赛的开始。 她这辈子都只骑过一次烈风,所以就算眼睛没有装瞎她只怕也是不能参加比赛的。所以,坐在这里,听着一旁的男男女女们的欢声笑语,而她则喝着自己的茶。 湛一凡不能参加马赛,就连助兴今年也不能出席,因为他接到了一通电话就急匆匆的去了,走的时候神色有些漠然和紧绷,薄荷猜想,不是与迈克尔、泊西有关就是公司出了事情。 湛一凡把薄荷交给宋轻语,宋轻语则去旁边的疗养院接白合,里里外外有几层的保镖倒也不担心薄光的出现,更不怕他会追到这里来。一羽在旁边玩魔方,薄荷一边喝茶一边带着一羽然后等着婆婆把母亲接过来。 薄荷在酝酿着怎么与白合坦白,她并不想隐瞒薄光到湛家甚至向她坦白秘密的这件事,她心里的疑问要向母亲问个清楚,如果事实真的完全向薄荷那样说,那母亲就要做好与薄光打官司离婚的准备,如果事实不如薄光所说的那样,自然是更好解决。 薄荷看着一羽怔怔的发呆,就连旁边突然站了一个人也没察觉,直到对方小心翼翼的扯着她的衣角。 薄荷扭头,一个棕头发的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正看着自己,薄荷记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女孩,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自然,她还是要装作看不见她的。 “谁?”薄荷看着女孩后面的木围栏轻声的问。 “你是嫂嫂吗?”女孩的声音清脆好听,而且说的还是中文,虽然并不是那么标准,但是从这么一个外国小女孩嘴里说出来,还是让薄荷觉得非常的新鲜且好听。 “你是谁?”薄荷已经隐约知道她是谁了,只是戏要做足,因为旁边可不止这个小姑娘自己,还有一群人在看着他们。 “我是克里斯丁史密斯。你是一凡哥哥的妻子,对不对?” 果然,是泊西的女儿。泊西很年轻,比湛一凡大不了五六岁,他的妻子罗拉是英国有名的模特,身材非常好长得又好看,所以有个这么小这么萝莉的女儿不足为怪,。 “对,我是你一凡哥哥的妻子,我叫薄荷。” “你的眼睛看不见吗?” “对啊,看不见。”骗你的。 克里斯丁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那你岂不是看不见今天的马赛?那你为什么还要出席呢?” 薄荷能肯定,这个问题一定不是克里斯丁自己想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不怀好意又多管闲事的长舌头指使她来,故意为难自己。 但,这也算是为难吗?未免也太雕虫小技了! “我虽然看不见,可是听得见啊。而且,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最美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耳朵不会骗人,心也不会骗人。用心去看,才会看到最美和最真的景物。” 克里斯丁才七八岁,似乎也不太懂薄荷所说的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薄荷伸手先摸到克里斯丁的胳膊,然后摸到克里斯丁的脸再摸到克里斯丁的五官,虽然看得见,却还是仔细的一一的慢慢摸过,最后捧着克里斯丁的小脸微微一笑:“克里斯丁长得很漂亮哦。我见过你妈妈,所以你的眼睛一定像你妈妈,你的嘴巴像你爸爸,你的鼻子也像爸爸,脸型像你妈妈……”眼见为实,确实是这样。 克里斯丁用力的点头:“嗯,是的。克里斯丁一部分像爸爸,一部分像妈妈。” 薄荷笑着弯腰,靠近克里斯丁的耳朵用最低最温柔的只能她们二人才听得见的音量低声道:“是不是迈克尔哥哥让你来为难嫂嫂?嘘,千万不要看他,不然他要知道你被我揭穿了的话,会生气的哦。我会为你保密的,假装不知道好不好?” 克里斯丁一脸诧异的看向薄荷,薄荷摸摸他的脑袋:“去玩。玩的开心哦。” 克里斯丁跌跌撞撞的跑开,薄荷无意识的将视线划过迈克尔的方向,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便转过头来,低头摸着端茶的瞬间,薄荷勾唇轻笑。 最近很郁闷?调戏不成反被夺了百分之八的股份,有苦难言!安娜不见了,自己也不知道揣着你的什么小辫子,心里忐忑?而她薄荷,葫芦里还不知道卖着什么毒死你的药,害怕? 是,你足够阴险狡诈,足够不要脸,但是你也得知道中国有句话,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薄荷数着心里的数字,听见脚步声就知道迈克尔来了。 “嫂子,近来可好?”迈克尔俯身,趴在薄荷耳边就道。 薄荷的手里还端着茶,余光瞥到迈克尔只着衬衣而春光大泄的胸口,身材还不错,可惜……比不上她老公丁点儿!余光一冷,薄荷手里的茶毫不犹豫的便向迈克尔敞开的胸口泼去—— “啊!”两声低呼同时响起。 迈克尔是惨叫,薄荷是不知所措的惊呼。还好,在迈克尔靠近之前,她把大耳机拿出来放了音乐给一羽戴上,不然她还真不敢在一羽面前制造如此惊恐的噪音。 当然,薄荷知道迈克尔的死猪皮是烫不伤的,因为这水的温度还不够足,所以她才敢下此狠手。但,烫不伤,也够他痛足今天一天了。 “迈克尔!” “迈克尔你没事?” 所有的人顿时都群涌了过来,两下就把薄荷挤到了外面去,薄荷抱着一羽躲在角落里冷眼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以为湛一凡不在,婆婆不在,她就不能应付她们了吗? 湛二姑湛咏春因为马赛特意从德国赶回来,原本也是坐着喝茶聊天等着宋轻语回来却惊见了这一幕。心里怎么不气,怎么不恼?真是恨不得给那瞎眼女人两个巴掌! 还有泊西的妻子罗拉也关心的围在其中,除了罗拉之外就是史密斯家族的几个女人了,然后就是平日里与湛氏交好的几大家族的子女。 “都红了,红了好大一片,好吓人啊!” “要不要送去医院啊?” “擦点儿药膏?” 除了关心慰问,薄荷看,还真的有不少人在吃着迈克尔的豆腐,看来在她们的心中甚至眼中,迈克尔还是非常有魅力的一个男人。但是在薄荷眼里?如履草芥! “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湛咏春忍不住这口气,转身气势汹汹的便向薄荷来质问,指着薄荷,声严厉色。 被宋轻语留下的西蒙原本还在远处打盹儿,听见湛咏春的这声厉呵一个激灵便醒了,这一看更是吓得心肝儿都险些没了,扒步便奔了过来。 薄荷没想着要靠西蒙,她惹起的这事端,自己当然就有把握能平息下来,唯一想整的就是迈克尔,而不是把自己围困其中。 “二姑,我能干什么呢?我什么都看不见,刚刚是迈克尔在我耳边说话一下子吓到了我,我手里正端着茶根本什么都没想,茶杯掉在地上,完全是意外。二姑,你真的冤枉我了!”薄荷睁着大眼睛惶恐的望着前方,无辜的表情,无辜的话,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信服。 “她看不见……” “是啊,前段时间眼睛不是受伤了嘛……” 薄荷更是委屈的瘪了嘴:“如果迈克尔伤的很严重,我愿意道歉。反正一凡和我婆婆都不在这里,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吓了我弟弟,他的身体不好,他很敏感脆弱,见不得大人争吵的画面。” “我……”湛咏春没想到自己的一声质问竟然引得薄荷这么多句的理由,而且每一个字都能将自己给直接堵死,真的是意外!?真的那么无辜!?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水杯打滑,水会泼在迈克尔的胸膛上!?而且,说的她好像在欺负她似的。 “少夫人,少夫人!”西蒙扒开人群跑了进来,先仔细的看了薄荷一眼,确认无事之后才松了口气,转头再看向气势汹汹的湛咏春,一脸忐忑问:“怀特夫人,这是……?” “你们少夫人干的好事,把迈克尔的胸口烫伤了!”湛咏春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可以撒气的西蒙,立即不客气的便道。 西蒙虽然比较善良耿直,但是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毕竟和有力、李泊亚二人待了那么久,近墨者黑的到底吸收了点儿能量。 “怀特夫人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少夫人看不见,她怎么可能伤害迈克尔少爷呢?” 其实西蒙的怀疑也是别人的怀疑,毕竟薄荷是个‘瞎子’啊!湛少夫人是瞎子这件事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可能伤的了迈克尔这个大男人?虽然他们看到时,迈克尔的确是被薄荷水杯里的水泼到了,但看见时,水杯已经落在地上,过程谁也没幸得见。 “妈,算了!”迈克尔一把抓住不肯罢休的湛咏春,低声道,但是看着薄荷的眼神却是充满了阴鸷的怨恨,那么的赤裸和直接。 “可是……” “你想让舅妈回来误会我们在欺负大嫂吗?”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母亲低声一喝。 湛咏春握紧拳头,看向薄荷的眼神闪过一抹阴冷,薄荷可没有错过!看来,这个二姑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蔼可亲,是个会记仇的住,迈克尔这点绝对遗传自她。 湛咏春虽然不甘但还是因为杰克的那句话扶着迈克尔离开了,杰克冰冷的眼神轻轻的落在薄荷的身上足足十秒才缓然移开。 薄荷甚至以为,他看穿了自己的小计谋。但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便迈步离开了。 “我看到了。” 耳边突然一声低语,薄荷吓了一跳,她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人? 扭头,孟珺瑶的声音便已经再次悄悄耳语过来:“薄荷,我第一次佩服你,因为你整了迈克尔那个人渣。” 坦白 薄荷挑眉,难道孟珺瑶讨厌迈克尔? 孟珺瑶起身绕到另一边坐下,端起一杯还没人喝过的茶喝了一口才弹着手指向对面的薄荷看去淡淡的道:“没想到,我刚来就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实在是精彩。(.好看的小说)” 孟珺瑶微笑着拍掌,薄荷拧眉,真的被她看见了? 轻轻的松下紧蹙的眉间,薄荷微微一笑:“我不知道瑶瑶你说的什么意思?”她以为她会那么轻易的就承认吗?这事,她还真的决定矢口否认定了。 孟珺瑶挑眉:“别紧张,一凡哥哥不是告诉过你,在a市的情况内幕吗?所以,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讨厌迈克尔,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薄荷的确是怀疑过,如果她真的爱湛一凡,为什么还要和迈克尔合作?既然合作,为什么又要背叛迈克尔?孟珺瑶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薄荷并不清楚。 “我又不是瑶瑶你,怎么会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孟珺瑶冷冷一笑:“就像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样?” 薄荷沉默不语,看来,在孟珺瑶的眼中自己同样是一个让她猜不透的人。 孟珺瑶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仔细的看着薄荷,看着她那没有焦距却依然漂亮的双眼,或许是因为薄荷‘看不见’所以孟珺瑶才敢如此放肆的打量薄荷,第一次发现她真的是个漂亮的女人,五官精致,脸只有巴掌大,而且……气质出众。 虽然孟珺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心里另一个声音也在告诉自己,一凡哥哥是真的爱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自己也是三番几次的受伤,就是因为一次比一次明白一凡哥哥的心意。 “你为什么讨厌迈克尔?”薄荷突然而问,也是为了打断孟珺瑶那毫无顾忌打量自己的眼神,别以为她‘看不见’就不知道她在从头到脚的仔细看她,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直面别人如此赤裸的打量,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脱光了衣服站在青天白日下。 孟珺瑶一怔,也许是知道薄荷‘看不见’她的表情,所以任何反应都很直白。薄荷看见孟珺瑶的眼底闪过一抹恨意,恨?薄荷不解,孟珺瑶难道恨迈克尔?还是恨自己? 不过,孟珺瑶并不是个真正的花瓶,她从来都是很有自己的主见,也很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有时候娇柔了些,但到底也不是个单纯的主。 “你又为什么讨厌他?”孟珺瑶看着薄荷,并没有轻易的上当。 薄荷微微一笑:“他有太多让人讨厌的地方了,为人轻佻,傲慢,奸诈……无耻!” 她知道,如果想要拉入一个盟友,适当的坦白是需要的。所以,当她看清孟珺瑶眼底的那抹恨意时,当孟珺瑶落座在她对面竟然心平气和的与她交谈时,薄荷想,也许孟珺瑶是个能暂时合作或者为之利用的对象? 反正刚刚那一出戏,自己即便再如何的辩解,这个有自己见解的大小姐也不会认为自己真的无辜,既然如此何不在她面前坦白一些? 孟珺瑶眉梢一挑,没想到薄荷会如此的坦白,也就是简介的承认她刚刚是因为讨厌他所以故事整迈克尔咯?不知道为什么,孟珺瑶突然有些欣赏起眼前这个女人来,第一次对她产生的不是羡慕,不是嫉妒,不是怨念更不仅仅是刚才的那一点点佩服,而是对她的欣赏。 “你倒是坦白。” “诚心待人,别人才会诚心待你,不是么?” 孟珺瑶赞同的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么说,你也是个有计谋的女人咯?”至少,刚刚那一幕‘无辜’的精彩表演连她都险些骗到,连她都心生佩服了,那样的演戏自己甘拜下风。 薄荷微笑:“没有女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有心机的。不过,瑶瑶……你也不逊色,至少你把迈克尔也是骗得团团转嘛。” 孟珺瑶四下看了一眼,因为刚刚的意外,所以这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几乎都围着迈克尔去了,除了薄荷的小弟白一羽之外。孟珺瑶松了一口气,看向薄荷那澄净的双眼,她到底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无所顾忌的说,还是……真的想和自己谈论这个问题? “嫂子,你这可就冤枉我了。”装无辜,谁都会。 “是吗?那你的背叛……迈克尔是知道咯?” “你!”孟珺瑶没想到这薄荷说话还真是咄咄逼人,似乎不问出她想要的真相就不罢休似的,看来这装无辜,自己还真的技不如她! 突然想到一事,孟珺瑶一脸疑惑的看着薄荷试探的问:“从前,你不会想对迈克尔一样对付过我?”孟珺瑶想起上次在湛家,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挑衅的话就引来湛家所有的人对恃,孟珺瑶一直耿耿于怀,今天薄荷装无辜的模样被她看见,也让她不得不怀疑当时她的无辜根本就是‘装’的! “瑶瑶。”薄荷一脸和煦微笑的对着孟珺瑶的方向,“我从不主动对伤害任何人,有时候,无辜只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孟珺瑶眯起眸子,薄荷又道:“况且,你还没做到让我故意为之的地步。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情感……从来没有冲晕你的头脑。” 薄荷说的是实话,这孟珺瑶虽然喜欢湛一凡,但是她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做出真正破坏他们婚姻的事,但是她没有。她心底的不甘和痛苦挣扎,自己是看得见的,无论是在中国还是英国,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的理智一直凌驾于理智之上,包括迈克尔与她合作的事,包括今天的事,孟珺瑶的处事态度都让她欣赏。她并没有费尽心机想得到湛一凡,她只是在不停的表达着她的感情而已,虽然这中间也给薄荷造成了许多的困扰,但也只是困扰而已。伤害,反倒是自己和湛一凡加诸给她的更多的。 而且,在经历了与薄烟的诸多交手,在经历了薄烟那样性格的妹妹之后,薄荷怎么能不觉得孟珺瑶可爱?至少,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女人,虽然喜欢湛一凡,但是她的喜欢是光明正大的。 瑶瑶咬唇,看着薄荷:“这是夸奖还是贬低?” “当然是夸奖。”薄荷眨了眨眼,“我从不和我不喜欢的人多加废话。” 孟珺瑶神色怪异的看着薄荷,她的意思是她喜欢自己? 薄荷微微一笑,伸手摸到桌子,再摸向茶杯,孟珺瑶起身将茶杯推到薄荷的手边,薄荷说了声‘谢谢’,端起茶杯低头喝茶,眸底含笑,这天底下不是所有的情敌都是坏人。 “瑶瑶?”宋轻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薄荷转头,看到婆婆正玩着自己的母亲款款而来,看到孟珺瑶坐在自己对方似乎都有些意外。 “伯母,你去哪儿了?怎么我来只看到嫂子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去接你嫂子的妈妈了,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和你嫂子的妈妈是好朋友哦。” “阿姨你好。”孟珺瑶立即向白合礼貌的问好,“我是孟珺瑶,白阿姨和伯母一样叫我瑶瑶就好了。” “瑶瑶你好啊。”白合向孟珺瑶温柔的一笑,转头再向薄荷和一羽看来,看到他们都好好的自己才欣然的缓步而来:“荷儿,一羽。” “妈。”薄荷伸手,白合立即握住,两母女坐在一块儿。 宋轻语远远的就看见孟珺瑶在和薄荷聊天,见两个人神色都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就暗暗的松了口气。在一旁休息的西蒙上前将宋轻语请到一边去将刚才的事给宋轻语仔细的交待了一番,宋轻语眉间一蹙,看了和白合说着亲热话的薄荷一眼,低声问西蒙:“那你看仔细了吗?究竟你少夫人是不是故意的?” “我没看见。等我挤进人群的时候,怀特夫人正指着少夫人责骂呢,少夫人聪明为她自己开脱了。” 宋轻语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去检查一下马赛的马匹。” “是。” 西蒙转身就去了,宋轻语轻步的朝着孟珺瑶走过来。 “瑶瑶,今天准备拿个什么名次?” 孟珺瑶抬头看向宋轻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今年重在参与嘛,毕竟不能和嫂子一起参赛,可是一大遗憾呢,所以我要把精力留在明年。” “明年?” “因为我相信嫂子的眼睛,明年一定好了。” 薄荷浅笑:“谢谢你。希望承你吉言。” 白合也和善的朝孟珺瑶点头,毕竟这也算是美好的祝愿。 宋轻语笑着坐下来拍着孟珺瑶的手道:“你啊,真拿你没办法,总像个孩子似的。” “那我去看看我的马儿啦,一会儿见哦。薄荷嫂子,改天,我们再聊。”孟珺瑶站起来灿烂的笑着,宋轻语说了一句‘去’孟珺瑶便离开了。 薄荷保持着微笑,并不是虚假的微笑,而是因为孟珺瑶真心所散发出来的笑意。既然有下一次,那就得做一次‘深聊’的准备。 “刚刚西蒙说,你把迈克尔烫到了?” 薄荷点头:“嗯。因为他轻薄我。”薄荷并不打算瞒着自己的婆婆,刚刚她不是没看见西蒙在向婆婆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婆婆看了自己一眼时的眼神,薄荷早就知道宋轻语是个不凡的女人,她可以很开朗慈祥和蔼,却也可以很无情,她相信她狠的时候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所以,她只愿意做婆婆的儿媳,而不是婆婆心里顾忌的人。要骗,也只是眼睛这一事而已,这事有湛一凡担着,她虽然担忧但是也不怕,只是别的事能坦白的她都尽量的坦白,这样才可能让婆婆和自己站为一线,不存在任何可能的芥蒂。 “你说什么?”宋轻语闻言便‘腾’的站了起来,白合更是脸色一白,拉着薄荷便问:“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个迈克尔怎么……怎么?”白合听的是迷迷糊糊的,因为她什么都还不知道。 “妈,你帮一羽看看,我给他调的歌是不是停止了?我没有调循环播放,你去帮他弄一下,多听些音乐对他有好处。” 白合见薄荷是无意和自己说这件事,如果要说绝对不会找这样的理由支开自己。白合叹了口气,转身带着一羽自动走开了,去了另一边。 薄荷听不见白合的脚步声了才道:“迈克尔几次三番对我不恭,妈,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尴尬,但是上一次在二姑家里的时候,我上洗手间迟迟未归就是被他堵到了楼梯间,最后是杰克救了我。” 宋轻语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低声哑然的看着薄荷问:“你说的是真的?”宋轻语又想到迈克尔突然没了股份的事才低声喃道:“难怪一凡最近看他处处不顺眼,一凡是知道这事吗?” 薄荷点头:“我心里憋不过这口气。刚刚他又找克里斯丁来问我眼睛的事,克里斯丁那么小他也利用,我心生恼意,所以听见他的脚步声,听见他又在我耳边说些奇怪的话没忍住就……” “做得好!”宋轻语低声咬牙道,“那畜生,竟然敢骚扰他嫂子!没用滚烫的开水泼开已经是客气了,竟然敢趁着我不在,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胡作非为。他的娘还敢质问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不行,这事我咽不下这口气……” “妈!”薄荷立即伸手扶着木桌身子微微的向前一顷紧张的道,“不用去了,我矢口否认了,我没有承认我是故意而为。” 宋轻语一顿,扭头看向薄荷:“矢口否认了?” 薄荷点头:“嗯。我是故意整他的,但是我不能让别的人知道我是故意的?” 宋轻语点头:“对。对。荷儿,你这件事做得好,很好。我早就知道迈克尔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私生活很乱,前段时间还总和安娜眉来眼去的,安娜是个好姑娘我还担心他会拐了安娜,现在安娜已经不见好些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关?” 薄荷沉默了几秒钟才道:“妈,安娜的事,不必担心。(.无弹窗广告)” 宋轻语神情一悚,诧异的看向薄荷,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等于某些暗示? 有些事可以说,但有些事却还未到时候,为了安娜的安全,为了后面给迈克尔更多的打击薄荷并不打算一次性全部告诉婆婆。 马赛很快就开始了,薄荷看见那些小姐和太太们都换上谨慎抖索的骑马装威风的坐在马背上,薄荷想,她什么时候能骑着烈风也站在其中?虽然自己的马技几乎是零,但是身为湛家的儿媳不学看来是不行了,回中国得加紧这方面的训练,总有一天她会惊艳整个马场。 骑马队伍里,最引人注目的不过是孟珺瑶罢了,大红色的骑马装与她非常配,将她整个人都托的英姿飒爽,竟少了平日里的几分娇气。一声枪响,群马奔腾,孟珺瑶从一开始就遥遥领选。 薄荷看向评委席,作为评委的婆婆抱着坏冷冷的板着脸,心完全不在赛事上。二姑湛咏春则像是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事一样,一脸的笑意专心的看着马场赛的比赛,薄荷再看向最为突出的孟珺瑶,因为没有男人参与比赛,所以孟珺瑶一马当先,格外的显眼。 不知道她和杰克的婚事说得如何?孟家拒绝了吗?湛二姑放弃了吗? 薄荷正在怔怔的盯着马场发呆,白合突出一语:“荷儿,你爸爸……昨天去找你们了吗?” 薄荷一震,母亲……为何知道了? 薄荷扭头看向母亲:“妈?” 白合微微的叹了口气:“是轻语告诉我的。你难道想瞒着我吗?” 薄荷这才明白,却也暗地了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还以为薄光找到了母亲,还以为母亲知道他来找自己,所以她才在那一瞬间那么的害怕。 薄荷点了点头:“是,来找过我,我没打算瞒着你,想等会儿就和你说的。婆婆……还和你说了什么?” “就说了他到伦敦了,要见我。我倒是不担心,轻语说,只要我在疗养院,他就找不到我,而且会派人保护我。” 薄荷点头:“妈,你别担心,他不会再找到你,再伤害你的。” 白合点了点头,握住薄荷的手一脸担忧的道:“我担心的不是他找到我,而是你啊。你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妈妈怕你承受不住他给的压力。” “妈……他能给我什么压力?有一凡在,我会没事的。” “我知道一凡是你强大的后盾和依靠,但是妈妈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想让你再遭罪。” 薄荷心里一算,有母亲这样一句话,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只要你肯坚持你的生活,坚持现在别再回头,那我做的一切都是义无反顾的。” 白合一怔,愣愣的看着薄荷。 薄荷看着母亲双鬓那发灰的头发,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忍着心里的酸楚和哽咽,微微一笑:“妈,真的,只要你下半辈子过得好,任何的争斗,我都愿意为你去斗。就算这双眼睛瞎了,也愿意睁开,继续前行。” “傻孩子,你这样说是让妈妈真的内疚和愧疚还有心疼啊。就你会为妈妈着想,你有没有想过,妈妈也会心疼你?” “那你就好好的对你自己就是对我的心疼了,好不好?” 薄荷目前并没有什么别的期望,母亲安好,一羽安好,一凡安好,公公婆婆安好,为了这一切,她都愿意与自己看不见的人狠狠斗上那么一番。 白合默默的流着泪,伸手捧着薄荷的脸将她抱进怀里:“妈妈的傻孩子。” 薄荷知道,母亲渴望平静渴望新生活的心不会比自己希望她过得好少一分,虽然会担心自己,但是她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做,不向薄光低头。 “妈妈这是答应我了,我记得了哦。接下来,妈妈就等着,等着我眼睛好了回中国,然后……让你和他离婚,永永远远不再有任何的牵连!” 白合一颤,低头一脸诧异的看向薄荷:“你……你……你知道了?” 薄荷忽然起身,朝着白合的方向微微的点了点头:“嗯。他昨晚坦白了,为了让我交出你,他说……你才是她法律上的合法妻子。我想,这没有疑问?他不会胡诌骗我的,他知道我是检察官,他不可能在我面前撒这种谎。” 白合惊慌的掉着眼泪摇着头:“不,我是不清楚,我不知道……” “妈,到底怎么回事?”薄荷扶住白合的臂膀追问,“为什么你不曾告诉我呢?为什么要到这一步才让我知道这样的真相?我一直以为我是私生子,我以为……在薄家得到那样的待遇,是与薄烟命运的差别,可是现在我知道你才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你才是。” “荷儿,你听我讲。我当年……当年记得并不清楚,我一直想告诉你的,可是我不知道我和他到底有没有离婚,我真的记不清,所以才一直犹豫着没有向你坦白。他真的这样说了吗?说我才是他妻子?”白合听见这个消息似乎很惊慌,生了孩子之后她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好,有时候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所以会生出这样犹豫也很正常。 薄荷点头:“嗯,给我看结婚证书了。怎么,他后来让你签了什么字吗?你才会以为你们离婚了?” 白合摇头:“不是……我也记不清,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我很模糊,不然他怎么能和蔡青奕结婚呢?” 白合的疑问却是给了薄荷一个答案,原来,母亲的心里一直有着这样一个梗,她以为在她神志不清的那段时间薄光已经让她签字离婚了?所以才和蔡青奕举行的婚礼?她的母亲,当年就是这么单纯才会被薄光给欺骗,然后受了二十八年的苦! “妈妈,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同居,叫做非法的吗?” “非法?” 薄荷点头:“他在逼你签字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他要的是薄氏和你,并不是蔡青奕。所以,为他和蔡青奕在教堂公正结婚的牧师是他特意安排的,那个牧师是个假的,没有牧师资格证,所以他们的婚姻根本就是假婚。他真正合法的妻子,只有你,蔡青奕和他不过是名义上和事实夫妻,并不受法律保护。他不仅骗婚,还重婚。” 原本,他可以瞒一辈子,反正没人知道,除非他死的那一天。但是他为了找母亲,以为能感动她,竟将这一切坦白了。 白合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那怎么办?我不想见他!没想到我和他竟然还是夫妻,呵呵……这算怎么回事?把我囚禁,却和不是真正的妻子居住二十八年?这算怎么回事,把我的女儿说成是私生子,明明你才是薄家真正的孩子。” 白合似乎已经被这件事给沉重打击了,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薄荷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妈,他只能和你离婚,必须和你离婚,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也没有他的任何胜算。” “能吗?” “当然,他重婚,他不想坐牢,就必须和你结婚,或者……他也可以选择坐牢,法院会判你们离婚的。但这中间,我必须费一些周折。” 白合的脸色有些苍白起来,显然有些犹豫。 “妈!”薄荷知道母亲是在担心什么,握着她的手便安慰道,“放心,基地俱乐部的事我不会让它曝光,你的过去,我会保护的好好的,相信的你的女儿,好吗?” 白合伸手抱住薄荷:“这辈子,有你这个女儿,是我最大最大的幸福,也是我最大和唯一的安慰。” 薄荷轻轻的回抱着母亲:“我也是。”她的母亲不是蔡青奕,她的母亲也爱着她疼着她,她的母亲心心念念着自己二十八年,当薄荷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觉得那是上天给自己的最大的安慰和幸福。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孟珺瑶气喘吁吁的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薄荷立即放开母亲,她不是个习惯煽情的女人,可母亲似乎最会做的事就是煽情,害得她刚刚差点儿就哭了出来。 白合显然已经湿了眼眶,擦着眼角,看着孟珺瑶有些窘迫的浅笑:“你好啊,瑶瑶。你不是在比赛吗?” “比赛已经结束啦,阿姨!就知道你没有看我的比赛,我得了第一哟,哎呀,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奈何别人都太弱了,实在没趣。”说着孟珺瑶就又在薄荷的对面落座下来。 这算是在炫耀吗?还特意的跑到自己面前来说,薄荷第一次觉得这孟珺瑶竟然是个女傲娇。 “恭喜了。”淡淡的还是说了一句,倒是由心的,因为是自己亲眼看见的,她骑马不仅帅,技术也一斑。 “谢了。”孟珺瑶喜上眉梢,也不知道是因为薄荷的‘恭喜’还是因为她赢了比赛。 “瑶瑶啊,那边的安吉里在叫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宋轻语评审结束也走了过来,看见瑶瑶在这里便笑问。 “和她们在一起还不如过来坐着清静。”孟珺瑶起身给每个人倒了一下茶,宋轻语坐下接过来茶说了一声‘谢谢’。 薄荷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向和自己同仇敌忾的婆婆会对瑶瑶一直这么客气了,不仅仅是因为孟家?而是因为孟珺瑶实在有她可取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薄荷想到孟珺瑶,便对婆婆道:“妈,瑶瑶其实挺好的。” “是啊,”宋轻语的眼里对薄荷给瑶瑶的夸赞并无意外,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似的,“瑶瑶啊,就是娇气了些。她从小就爱往湛家跑,我是把她当女儿一样,我是知道一凡对她完全没那方面的想法,所以从不鼓励他们,况且我心里一直想着找你。只是瑶瑶对这方面很执着罢了,最后吃苦受伤的还不是她自己?我知道她没有坏心眼儿,就算是偶尔的挑衅,那都是伤害不了别人的。我就知道,你会知道她这一点儿的,你们啊,不该因为感情成为仇人。” 薄荷点头微微一笑:“她喜欢一凡,喜欢的正大光明,而且也只是喜欢罢了,并没有真正的想要拆散我们,我理解她。” 宋轻语笑着点头,看向窗外满意的叹了口气,小年轻的儿女们啊,往往就是矫情了些,但是经过时间经过许多的事就会证明,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值得你恨的人和事。 她从前就认为,孟珺瑶这个孩子和她的儿媳薄荷能成为朋友呢,只是能不能还得看时间的见证,能吗?目前看来,不是没有不可能,化干帛为玉帛似乎就在不远的将来呢。 “听说,你今天把迈克尔给烫了?” 薄荷正在更衣间里换衣服,刚刚脱了最后一件衣服,这个要解bra扣子时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湛一凡的声音。湛一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站在更衣间的门口薄荷是完全不知道,所以听见这声音便条件反射的吓了一跳,回头直愣愣的瞪着他:“你最近属猫科的吗?吓死我了。” 湛一凡勾唇一笑,大步的向薄荷走来,一边走一边脱着自己的衣裳,当上半身脱了精光时便已站在薄荷面前。 古铜色的肤色与薄荷削了皮的莲藕一般白似的肤色形成非常强烈的视觉差异,看的男人眸子一紧,大手将薄荷捉进怀里,手指一挑便跳开了薄荷bra的扣子。 “坏宝宝,竟然说我是属猫科的。你才是小野猫!”湛一凡用压抑在喉间的低沉音迷离磁性的引诱着薄荷,薄荷轻轻挑眉:“怎么,我是猫,那你是什么?咱俩总不可能是属于人兽配?” 薄荷难得跟着湛一凡开启夫妻情趣的玩笑,湛一凡自然要捧场。握住薄荷的手捉住她纤细的胳膊便将她压在衣柜上,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鼻尖,咧嘴一笑:“自然是老虎,要么豹子?你觉得,你老公在床上像豹子还是更像老虎?” 薄荷哭笑不得:“那我们生的孩子是什么?究竟是猫还是老虎,或者豹子?”而且,她怎么知道老虎在床上什么样子,豹子在床上又是什么样子?不过从他以往在床上的勇猛表现,再加上他的睿智腹黑,她倒是觉得他挺像一头豹子的。 湛一凡挑眉,手指轻轻的刮过薄荷的鼻梁,笑道:“以后,老大就叫小老虎,老二就叫小豹子。” “小老虎?小豹子?还老大老二呢,我可告诉你,我是公务员,公务员只能生一个孩子。你要是不愿意,就找别的女人去。”说着薄荷就要推开湛一凡去拿衣服穿,她还要去给一羽做些训练呢,没时间和他在这里亲热。 湛一凡好不容易捉住这个机会岂会让薄荷轻易逃走,而且听她说了这话不急才怪。大手捧住她的脸庞便低头堵住她的嘴,薄荷‘唔’了一声,双眉紧蹙也有些挣扎,早上才那个了这还没到晚上……可是湛一凡的吻实在霸道,不过十几秒就夺了薄荷的力气,一分钟后薄荷便彻底的瘫软在了男人的怀里。 “一个就一个。那就只生小老虎。”妥协,是男人只会对她做的事。 可薄荷就是不爱领情,潮红着脸瞥了男人一眼,拉过一旁的衣服来遮住自己的身子倒是一副颇为无奈的语气道:“万一是个女儿,你也叫她小老虎?” “那又怎样?小老虎,多可爱啊。” 薄荷想到未来的孩子,儿子还好,如果是个女儿叫做小老虎? 薄荷立即摇头,打断湛一凡的想象:“别想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我还没怀上呢。”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扁平的小腹,因为一直有做措施,所以还不可能怀上,而且,她也不打算现在就生孩子,希望一羽的病情再好一些,母亲的身体再好一些到时候再考虑。 “嗯,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来到自己的腰间,低头亲吻她的面颊,暧昧的低喃:“现在还早,不如我们来造人?” 薄荷红着脸推开湛一凡凑过来的亲昵:“不要……”别扭的模样却越加的让男人喜爱了。 因为的女人的‘不要’不就是‘要,快来’的意思么? 更衣室春光无限,一室迤逦…… 薄荷坐在浴缸里,湛一凡古铜色的大手轻轻的握住薄荷的胳膊帮她揉着沫,薄荷则懒懒的一副动也不想动的样子。 “我看,就算是一百二十度的开水烫他,也是活该。”湛一凡听了薄荷简单的阐述对迈克尔的小整之后冷冷一哼。 “今天也不过是恶作剧的出了一下气而已,真正要整他,还得仔细筹谋一番。我现在想着回中国帮妈妈离婚的事,所以一凡……我们必须做一些必要的手段了。” 薄荷坐起来看向湛一凡认真的道,这件事她今天中午开始便在想,他们不能一直如此急被动的等着去抓迈克尔的小辫子,必须有所行动,就算是自己挖个陷阱也好,迈克尔必须受到惩罚,泊西必须要露出马脚,他们的阴谋必须败露。 湛一凡放开薄荷的胳膊站了起来,拿过蓬头拉着薄荷站起来:“先冲干净,回到房间我再给你看个东西。” 看个东西?薄荷不解湛一凡要给自己看什么,但似乎是与这件事有关,当即便自己动手了,不早说有东西要给她看,她就不磨叽着让他给自己洗了。 两个人迅速的各自洗赶紧回到卧室。 薄荷套上t恤和短裤在床上坐下,头上还顶着毛巾,头发上的水珠却一滴滴的顺着脖子和锁骨往下滑去去也无暇顾及。因为她的手里拿着湛一凡要给她看的东西,几乎全部都是迈克尔!只是,每一张照片里的女人都不同,夜店,车里,透过窗户的房间,又或者荒郊野外? 真是重口味。这迈克尔,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玩弄女人的手段高超,玩弄的女人也不少。 薄荷将照片放下又拿起一摞资料来看,看的认真便出了神。湛一凡的大手伸过来揉着薄荷的头发亲自帮她擦干,等薄荷看的差不多了湛一凡也就将她的头发擦得半干了。 薄荷将资料递给湛一凡,看着满床的资料照片坏坏一笑:“这些东西……比安娜肚子里的孩子还足有杀伤力,所以我想安娜是真的可以好好养胎从此不再见他了。不过,你是从那里得到这些的?”耍大牌,和众多女星有过交往却从来都不超过一个月,潜规则小演员,掌扇导演,他可真是高调,渣的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外表看着衣冠楚楚,实则衣冠禽兽。 这些消息竟都未走漏过,整个娱乐圈就像是有共同的默契似的,虽有捕风捉影的绯闻,却从未有过对他的形象有损的新闻出现过,薄荷想这和湛二姑或者他自己的手段都有关系。 “大部分是娱记手中得来的,一小部分是他的粉丝。” “粉丝?”薄荷讶然,“既然是粉丝怎么可能会……”会把对他不利的资料给正在调查等着抓他小辫子的人? 湛一凡挑了挑眉,将那些照片和资料统统装进资料袋递给薄荷:“应该说是曾经的粉丝。这些东西,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说你是湛家少奶奶,整个英国的报社杂志社都会愿意为你服务。” 他已经打过招呼,就差亲自动手,毕竟他在英国的影响力远远的超过了湛咏春,超过了迈克尔甚至超过了泊西,明着暗着,他下的功夫不比他们任何人的功夫少。只是要挖这方面的新闻也实属不易,所以才折腾了这些天,收集到了这些东西。 但是他想薄荷会比他更感兴趣在这方面整一整迈克尔,而他要留着精力给迈克尔挖下一个更大的陷阱…… 薄荷笑着收下,一抹阴冷从眸底划过:“看我不玩死他!” 化干戈为玉帛 湛一凡有一个恶趣味,那就是特别喜欢薄荷露出‘不善良’的表情。[.超多好看小说] 他觉得,这样的薄荷简直是个妖精,比任何时候都让他动心。邪恶的薄荷,真正是他心坎儿里最爱的时候,所以这一刻,薄荷的冷笑刺激的湛一凡肾上腺素急速上涌,大手将他的宝宝揽进怀里,低头按在床上又是一个热吻,薄荷对湛一凡喜欢自己更‘狠’更‘坏’的喜好早已清楚,挣扎一下便轻轻用力的回应了一下,咬的湛一凡嘴唇出血。 湛一凡抬头,摸着自己出血的下唇,看着薄荷那小坏的模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更坏的一笑:“小样儿,竟然敢咬我?”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薄荷轻轻的朝着男人抛了一个媚眼,湛一凡浑身一僵,明明半个小时前才……现在却又因为她的轻易挑拨而有了想要她的感觉。这个妖精,是真的要榨**吗? “看我怎么惩罚你!”湛一凡‘呼哧呼哧’的低头便朝惊叫挣扎的薄荷的脖子吻去,吻才刚刚落下门就响了。 湛一凡一僵,回头阴冷的向门板睨视而去,一声狂啸的低吼:“是谁?” “少……少爷……一、一羽少爷……要来找、找少夫人……”门外的女佣颤抖着声音惊恐的道。 薄荷一听,一把推开已经压在身上的湛一凡,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拽出来,然后还用脚将他往床下踢,轻声道:“你快去开门,我不方便。”毕竟这个家的所有女仆都以为自己‘瞎子’。 湛一凡的脸色一面沉黑,这已经是晚上就寝的时间,就是说……那小子是来找她姐姐睡觉的!虽然不乐,却还是在薄荷踢了几次之后下了床光着脚走到门口,打开门,那女仆颤抖惊恐的望着湛一凡将一羽往前一推:“少、少爷,一羽少爷带到,我、我退下了!” 湛一凡冷冷的扫了那女仆一眼,女仆颤抖着腿转身就跑了。 湛一凡收回视线,低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小不点儿,蹲下来对视着那小不点儿一向冷静无比的小眼神:“你,又来找你姐姐睡觉?”说着还伸手捏了捏一羽的白净的脸蛋儿。 一羽往后一缩想要躲开魔爪,湛一凡却伸出另一只手还没在另一边脸落下,手背就‘啪’的一声挨了一巴掌。 “干什么呢?他这么小,你也忍心欺负?”薄荷冷冷的睨了湛一凡无辜的脸一眼,伸手将一羽拉了过来,一羽的双手立即揽上薄荷的脖子,小脑袋靠在薄荷的颈窝里,乖的让人心疼。 “一羽乖,不生哥哥的气哦,哥哥只是逗你,不是真的欺负你。”薄荷拍着一羽的背一边安慰着一边站起身来回身向床的方向走去。 湛一凡郁闷的伸手关上门,再回头看向薄荷抱着白一羽的背影,暗暗磨牙:“该死……” “你说什么?”薄荷回头望了过来,确实没有听清。 湛一凡挑眉:“其实……今天我回公司,是因为警察局找我。”恰当的时机转移话题,不仅能转移注意力还能转移重点,至少不能让他的女人注意力全在一个小屁孩身上。 “警察局?是公司遭遇恐吓那一次的事吗?”薄荷一听,果然立即竖起了全身的汗毛警觉的问,还将一羽放在了床上。 湛一凡缓然的走来:“还有,关你的眼睛。” 薄荷的心脏猛的一缩,终于要有消息了吗? 湛一凡伸手揉搓着薄荷有些凉的手臂,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低声道:“警察局说,制造恐怖谣言的嫌疑人是西撒的负责人,西撒是个培养机构,培养专业的保镖和打手。而那一天,西撒有进入湛氏的视频记录,却没有资料记录。” “有视频记录?不是说,所有的监视器在那一刻都是空白吗?” “在我们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有几处隐秘的地方都安放了监视器,虽然是偏角,但是为了公司的女职员安全着想两年前那些隐秘的地方就已经有了监视器。本来,公司全部的监控录像在那一天都是空白,但是偏偏那几个偏角的竟然还在,所以我让人一致的看了一遍,所有从偏角路过的车牌号都被抄录了下来,最后就查到了西撒培训。” 没想到湛一凡竟然会如此细心,为公司的女性职员做的这么仔细。薄荷抬头冲着湛一凡一笑:“原来你还是个如此贴心的老板。这一招,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一羽突然拉了拉薄荷的衣服,薄荷立即低头望去,一羽一脸期望的望着她:“姐姐……睡……” 薄荷跪上床,将一羽抱进怀里,拍着他的肩轻声道:“好,我们睡觉!” 掀开被子,薄荷抱着一羽坐进被窝,一边拍着一羽的肩一边低声的给他讲起故事:“今天,姐姐给你讲三只小羊的故事……” 一羽听着故事缓缓的睡着,薄荷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直到一羽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轻轻的将他放在枕头上,薄荷拍着的手也缓缓的停了下来,刚刚坐起来身上的被子一轻,湛一凡竟将被子给掀开了。 “你干嘛?”薄荷抬头不解的望去,湛一凡一脸难堪的弯腰将一羽抱了起来:“我抱他回去睡觉。” “喂,这么晚了……”薄荷起身去拉湛一凡的胳膊劝道,湛一凡身子一侧躲开薄荷的手,低头反而冷眼看来令道:“不许睡!回来,我们继续话题!” 继续话题可以,但他也没必要把她好不容易哄睡着的一羽抱回去啊?万一明天早上他醒了执著的发现自己不在身边怎么办? 但湛一凡已经抱着一羽离去,不给薄荷任何留下一羽的机会。看着敞开的门,薄荷无奈的摇头叹息:“幼稚的男人。”他以为她不知道,他是在吃醋么? 和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出息……但薄荷却忍不住的笑了,好,她承认……看他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湛一凡很快就回来了,薄荷想着西撒培训的事也睡不着,湛一凡关了门她便坐起来,看着走过来的湛一凡问:“西撒培训的事你还没讲完,警察除此之外有什么别的证据吗?” 湛一凡脱掉身上的t恤只着长裤躺进被窝里,将薄荷抱进怀里才满足的道:“西撒培训的负责人叫达明安凯勒,停车库是b1,有直达公司大厦的电梯,只要他或者他的人装作工作人员要混进湛氏不是不可能的事,至于离开湛氏当然也可以有同样的办法。而那一天他的车停在公司大厦的车库里,直到三天后才被他的下属开走,借口是借用了湛氏的停车场,但是这个理由却很牵强。所以,他和他的同盟那一天是以另一种方式离开的,而后面的三天为了不引起注意竟将车停在了我湛氏!” “这反而更加引起我们的注意。也许,他想不我们会怀疑他?” “他的确不知道,毕竟知道他过去的人不多,知道他和泊西关系的人更不多。十年前达明安还是圣殿组织有名的左右臂膀,这十年间却突然从事起正当职业起来,凯勒西撒培训中心。而泊西与圣殿安来往密切,泊西前些日子被我重伤一枪对外说是出国出差,但查尔查到其实他在圣殿的私人医院里疗伤。而这中间,他们见过两次面。” “泊西和圣殿有来往,而达明安从前是圣殿的左右臂膀,达明安又和泊西……也就是你三叔有过来往……达明安现在又是嫌疑犯……所以,公司被恐吓,我受伤……看来三叔是真的逃不了嫌疑了。”薄荷心里叹息,他可是公公同母异父的兄弟啊,是湛一凡的亲叔叔,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湛一凡冷冷一笑:“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那迈克尔呢?” 湛一凡垂眸看着薄荷的脸,眯起眸子诡异的一笑:“你不奇怪吗?他是个明星,但是最近两个月却总在我们身边打转,不拍戏,不接活动,他想干什么?况且,之前我的怀疑并没有错,迈克尔是vesting背后的老板,他背后就算有他母亲撑腰,但是远在德国的二姑也不足以能接下我湛氏在英国百分之四十的工程。所以,我现在还怀疑泊西参与其中,如果真的是这样,说明二姑和三叔是联手的,迈克尔自然更是难逃其咎。” 薄荷越听越觉得疑惑重重,她听湛一凡说过迈克尔是vesting背后老板的事,也知道vesting是个建筑公司,迈克尔大学学的并不是演戏而是建筑学,所以薄荷在得到这资料之后并不觉得诧异。 “人心的确是不可测。如果让我之前怀疑二姑,我还有些犹豫,毕竟她是公公的亲妹妹,同父同母的妹妹。但是今天我戏弄迈克尔,二姑对我露出了真面无,她一定以为我看不见,但其实我看的清清楚楚,就算杰克劝她的时候,她看着我透着一股‘恨’意。我当时心里一凉,现在听你这么说,也许是没错的。”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胳膊,吻着她的头发微微一笑:“辛苦你了。”他表现的更像个局外人,风淡云轻的看着和一切,但这明明是他湛家的事,他的冷静让薄荷猜测,是不是他在很早以前早已经看透这一切了? “一凡,”薄荷轻轻的咽着口水望着湛一凡,“你从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能冷静的看待你们家的这些事,这些人,这些明明就该是让你诧异的信息和怀疑?” 湛一凡沉吟了半响,大手握住薄荷的胳膊轻揉慢捏的缓缓才道:“在我七岁那一年,被绑架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开始练习拳脚功夫,那个时候父亲还在为湛氏重新崛起而奋斗事业,那个时候的湛氏虽然已经回春但实际上依然是不堪一击。绑匪问父亲要三百万的英镑,父亲走投无路求助史密斯,求助已经工作了的二姑,求助……奶奶。可是他们的借口是那么的多,史密斯不肯卖掉手中用当年卷走爷爷打下江山的钱买的房产,奶奶只会掉眼泪说这对不起,二姑说她还要养她的弟弟……虽然后来父亲卖了一半的股份和大半的房产又东走西本的求助各个朋友才凑齐三百万英镑,虽然最后因为警察和父亲母亲的里应外合劫匪没有得逞拿到那部分钱而我也得救了,但是从那以后我就看清了他们。试问,如果是你,已经七岁的你,还会再与这些亲人生出半点儿信任或是爱吗?” 薄荷摇头,伸手抱着湛一凡温暖的身躯:“所以,后来妈妈让你一边学习一边练习拳脚功夫?所以妈妈一直不与他们任何人亲近,所以你也是?” “只有父亲,这是我最讨厌他的地方!” 湛一凡说的咬牙切齿,似乎真的是恨极了公公的这一点。 薄荷一直知道是因为公公心软,是因为公公还顾及那些亲人所以在后来湛氏完全回春时又接纳了弟弟妹妹甚至史密斯,但是薄荷也不理解了,为什么还能接纳,还愿意接纳?仁孝,虽然是传统美德,但是有些人真的不配,不配。 果然,是人无完人。完美的公公也有在他们眼中看来不完美的地方,也许公公认为那是他应该做的,应该释怀的包容的,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为。但是人活在世,如事事为别人着想就注定要让自己辛苦,要让自己身边的人辛苦。 湛一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上一次我们来英国准备结婚吗?” “永远也忘不了。”那是她迈入湛家的第一脚。 “公司的小支股份在被人不停的收购。现在,已经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除了下一次股东大会,谁也不会知道他的真面目。” “难道这也和他们有关?” “怀疑。”湛一凡低头正对着薄荷的脸,“我知道你不懂商业行规,我把这些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丈夫在做什么,更像找个人分担一下,不必为这些事操心。” 薄荷拽住湛一凡的衣襟:“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就像那起国际珠宝案,你不也替我操心了吗?最后还亏了你,案子才那么顺利。所以,别瞧不起我,从我装瞎开始,从我嫁进湛家开始,这些事我就已经不可能不插手了。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必须告诉我,听见没有?”是,她不是商人,她不懂其中许多的利益或者是规矩,但是她不懂的地方他可以给她讲,而且,她才不相信完全没她的用武之地。 湛一凡低头堵住薄荷的嘴重重一吮:“我的乖宝宝……我该拿你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是说认真的,现在事情越来越清楚了,无论你挖什么陷阱,挖之前都必须和我通气儿,至少……带人跳阱的能力,我还是有的。”薄荷微微的仰起脖子,她都放弃工作这么长一段时间了,她都欺骗上级欺骗领导欺骗人民群众还欺骗两边父母,他敢半路丢下她试试? 湛一凡伸手重重一刮薄荷的鼻梁,勾着薄唇浅笑:“小东西……现在我就办你!” “啊!湛一凡,你又来!你牛啊?不知道累啊?啊……放开我……唔唔……” 第二天,薄荷趴在床上起不来,宋轻语来看了薄荷几次,又是送桂圆莲子汤又是送银耳红枣粥……就连一羽都帮她捏药,薄荷将头埋在枕头里暗暗泣泪,心中大骂:湛一凡你不是人! 一天三次郎啊…… 薄荷在家养了两天身子,原本她还在想要不要主动联系一下孟珺瑶,孟珺瑶就自己主动找上门了。 “伯母,我看门外有个中国男人,是谁啊?” 薄荷原本就在客厅里坐着,在帮一羽背诗,拿着本子念不是露馅了?还好她记得的唐诗很多,没有三百首也有个五六十首,每天重复一两首就足够了。 孟珺瑶一进来就问了这个犀利的问题,薄荷差点儿打翻手边的茶杯。 她当然知道门外的中国男人是谁,正是她的父亲,薄光。 这两天,薄光来过好几次,但是无论是湛家还是她自己,都拒绝再见他。就算被人耻笑诟病甚至指责她也好,她不想见他。她也没有让湛家的人为难他,湛家是大家之范,自然也不会做那些龌龊的事情,薄荷希望他自己明白,不管他来多少次,站到什么时候,天荒地老也罢,她也不会告诉他母亲去了哪里。 就算这些天不去看母亲,她也不会告诉他,更别说透露半点儿信息。 “那个……那个人啊,你不用管。吃过午饭没啊?” 宋轻语极快结束话题并且转移话题的态度也让聪明的孟珺瑶意识到果然不是自己该问的问题。 微微一笑,孟珺瑶道:“我吃过了。我找一下薄荷,她在哪儿呢?” “她在茶厅。”宋轻语指了指平日里喝下午茶的地方,那里茶香花香还有温暖的阳光,是薄荷在这个家除了与湛一凡的卧室之外最爱待的地方。 “那我去找她。”孟珺瑶快步的向茶厅而去,宋轻语立即吩咐达芙妮上下午茶和糕点,看着薄荷的方向一脸微笑,两个孩子慢慢聊,多多促进一下了解,她自然是希望她们的关系尽快化干戈为玉帛了。 薄荷早已经听见孟珺瑶说话的声音,实际上从她一进来,她就看见她了。 可她还是低声的给一羽念着李白的《床前明月光》,虽然已经反复的念了二十遍了,只要能像魔音一般的进入一羽的耳朵和脑海,让他想起这首诗就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 “薄荷!”孟珺瑶一进入茶厅便大声的打着招呼。 薄荷微微敛眉:“什么时候‘嫂子’两个字又被你省去了?” 孟珺瑶挑眉一笑,在薄荷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拈起一块糕点就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嫂纸那素对你的口气。” 薄荷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嫂子那是对你的客气’。 “所以,你现在是对我不客气了?”薄荷虽然没有直视孟珺瑶,但是余光却是将她的动作瞧得一清二楚,包括舔手指的小动作。还真当她是瞎子,所以就毫不顾忌形象了? 孟珺瑶舔完手指又喝了一口茶才正经的看向薄荷认真的道:“当然了。从前,那是虚情假意,今天,我是真心实意。既然真心实意,还需要客气吗?我打从心底,就不想叫你嫂子,那比挠我心还难受。” 薄荷哭笑不得,这孟珺瑶今天是打算和自己真正的‘坦诚相待’了?竟然连‘叫她嫂子比闹心还难受’这样的话也敢当着她的面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不过这样的她更加的真实,也让薄荷更喜欢一些,直白坦率的人怎么能让人讨厌的起来? 既然她都已经如此‘真心实意’了,薄荷也就不用大费周折的想办法怎么与她沟通,那就来个直白的聊天。 “怎么称呼我,随你便。” 孟珺瑶满意的颔首:“你还挺上道的。” 薄荷笑:“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娇弱的千金大小姐,现在看来我从前颇有偏见。”竟然连‘上道’这个词都说得出来。 孟珺瑶翻了翻白眼,叹道:“我还以为你是娇弱的千金大小姐呢。没想到不仅是个检察官,做事凌厉风行而且还……颇有心机,诸多的佩服和嫉妒油然上心。” “你说,是不是有的人,了解了几十年,却还不及我们的三个月将彼此看得清楚?” 孟珺瑶赞同的点头,身子向后仰去,倚靠在椅背上,望着前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变得冷漠起来:“是,你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就好比一凡哥哥,我从小立志要做他的新娘,他对我和对别的女孩子本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的好一直燃烧着我,让我以为我是充满希望的。但是我现在才明白那种不一样的好,是像对妹妹一样的感情。”说着孟珺瑶就试探性的看向薄荷的脸,似乎在期待她脸上会出现的神情。 但,薄荷早已经习惯了孟珺瑶的各种试探,更明白孟珺瑶说这些话完全是内心剖白并没有别的不良企图或意思,所以薄荷的表情非常的平常镇定。孟珺瑶没有见到期待中的那怕一丝丝波动,心中顿感无趣,望着薄荷的侧脸忍不住的问:“你还真的对我没一点儿危机感么?” “为什么要有危机感?”薄荷反问。 “我是你情敌啊!在中国就是这样,我住在你们家,缠着一凡哥哥;a市我和一凡哥哥闹出那么多绯闻,你到了英国还是这样,你都无动于衷吗?是因为太信任一凡哥哥,还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心里呢?”这样的疑惑在孟珺瑶的心里存在很久很久了,她第一次遇见薄荷这样的女人,哪有情敌都住到家里去了她还能整日无所谓的态,哪有情敌和丈夫闹出绯闻了她还能一通电话也没有?哪有情敌三天两头往她家里跑讨好她公公婆婆她还能这样坐着和情敌聊天,情敌说起她丈夫也能面无表情? 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啊?越是接触,孟珺瑶就觉得薄荷越是让她好奇,虽然渐渐的知道她也不仅是个花瓶,她有她许多的独特魅力,但这样的疑问孟珺瑶还是存在着。 薄荷微微侧头,向着孟珺瑶的方向,视线落在她的轻搁在桌面的手背上道:“你一凡哥哥和你做过最亲密的接触,是什么?” 孟珺瑶的脸上闪过一抹囧色:“……拥抱。” 薄荷点了点头:“那不就得了吗?他对女人一向很有自律,我想包括你在内,他对你到底也是不同的,把你当做妹妹一样,这些年你一定感觉了不少的幸福。情敌,只是对我来说,对他,你是妹妹,我何必庸人自扰呢?无论是中国也好,a市也好,我心里不是没有芥蒂和感觉,但是这种情绪又怎么能在你面前表露出来?那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也是对一凡的不信任。再说,你喜欢也只是喜欢,除了在中国缠的厉害点儿之外,并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孟珺瑶长长的抒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根本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咯?” 薄荷轻笑,摇头:“瑶瑶,你该对你自己的自信再多一些。你很漂亮,你和一凡是青梅竹马,这足以让我羡慕和嫉妒了。但是我同时很清楚很自信自己在一凡心目中的地位,也清楚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相信你是个好姑娘,喜欢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在你心中比任何人清楚,你断不会强难你喜欢的人。” 孟珺瑶冷冷一笑:“你倒是比我自己还清楚我了?也是逼着我善良,逼着我退出了?” 薄荷眼神漠然,语气却比孟珺瑶更冷:“从未进入过,何来退出?” 孟珺瑶咬牙对薄荷竖起大拇指:“算你狠。” 薄荷勾唇:“你一凡哥哥就喜欢我这个样子。” 孟珺瑶一脸嫌弃:“真恶心。少磕碜我了,算是认清楚了,你们两个人就是变态夫妇。一个变态的把我当妹妹,不顾我这些年的小心肝儿,一个变态的忽视我,不把我当情敌!” “当,当然当!”薄荷对于孟珺瑶那义愤填殷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这孟珺瑶的真面目这么能这么可爱?大小姐发起脾气来也是那么理所当然,有几分爽快,比那整日的只知道流泪的到招人喜欢多了。 “你喜欢一凡的心,我可不敢忽视。” 孟珺瑶骄傲的扬起下巴:“怎么,终于知道你的喜欢比不上我的了?自感惭愧了?” “那怎么可能?我爱你一凡哥哥,不是喜欢那么简单,是爱。” “爱?” “是。爱一个人,而不是爱‘爱情’的本身,也许我这么说矫情了些,但是我也会明明白白的告诉瑶瑶你,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女人能让我清楚的意识到我对一凡的爱了,那个人只可能是你。因为你,我才清楚的认识到一凡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人,像丈夫像哥哥像父亲像亲人,当然……更多的,是那亲密的爱人。愿意和他分享一切,有气的时候能撒,有快乐的时候也希望给他。你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喜欢一个人,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各种各样的期待着未来期待着你与他之间的可能或者害怕着不可能。但是爱一个人,是身不由己的,不论是平淡如高山流水,还是激烈如火如歌,是因为那个人,所以你欢喜你悲伤你甘之如始的勇于面对一切不可能的挑战。这个时候,你已经不去想未来,不去想可能的失去或得到。” 孟珺瑶望着薄荷,她一直觉得薄荷有她独特的魅力,是自己所不曾拥有的,从前她以为只是性格上的差异,但现在看来,她们差的太多了。她比薄荷单纯,但是也比这个女人复杂。薄荷看似简单如温水,但实际上就如同她和一凡哥哥的爱情和婚姻,如火如歌。这样的女人,当真不得不让人佩服,孟珺瑶甚至愿意与之化干戈为玉帛,在她心中也愿意承认只有她才配得上她的一凡哥哥。 这番话,在孟珺瑶的内心久久的回荡,后来每每午夜梦回她都在想,自己真的只是不顾一切的喜欢着一凡哥哥吗?那究竟什么时候,她也能像薄荷那样,身不由己的去爱一个人呢?每到这个时候孟珺瑶都忍不住的羡慕嫉妒薄荷,因为她的爱情是两厢情愿的,所以能如火如歌,所以能甘之如始的去奉献去面对一切的挑战,所以还能如高山和流水。而自己,从前到现在所遇到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对自己甘之如始,也没有人能让自己甘之如始…… “薄荷。”孟珺瑶望着薄荷,“我佩服你,如果我能早些再遇见你,就好了。”那样,在面对迈克尔的时候,她就不会如此狼狈。 薄荷却一笑:“你和他一样,怎么都喜欢如果这样的假设?现在遇见是我们的缘分,如果再早些,就不是缘分了。” 孟珺瑶得意的扬眉:“看,我就说我和一凡哥哥还是有很多默契的地方的。” 薄荷摇了摇头,抬头却看到茶厅入口的身影,笑容立顿,他……什么时候在哪里的?所以,他刚刚听见了她的那一番剖白? 薄荷的脸不由的红了起来,那话她是从没想过要让他听见的,自己可以说给别人听,却是从没想要他听见的。 在孟珺瑶发觉薄荷在盯着某一处发呆之前薄荷快速的又低了头,险些就被孟珺瑶看到自己专注发呆的神情了。 他那含笑的双眸在脑海里不停的闪过,薄荷暗自郁闷,笑什么啊笑,不过是向爱情表白了一番,有那么好笑么?薄荷从不习惯这样的事,像是被抓贼一样竟然被湛一凡给抓住了,心里怎么能舒服? 再抬头,望去他已经没了人影。 难道……刚刚是错觉? “迈克尔,迈克尔你也讨厌他,对不对?”孟珺瑶突然转了话题,薄荷微微一顿,终于说到主题了。 只是孟珺瑶的语气听起来,怎么如此忐忑? 薄荷点了点头:“嗯,讨厌。他做的烂事不少,主要是……惹上我了。”低头眯了眯眸子,她可没忽略孟珺瑶用的那一个‘也’字。 “那你有什么办法惩罚他?” “惩罚这个词,太轻了。瑶瑶,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他吗?” 孟珺瑶浑身一怔,薄荷微微拧眉,她没有忽略孟珺瑶在自己问这问题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全身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眸底闪过一抹‘恨’,嘴唇紧抿,拳头紧握,就像是进入全副的警备状态。薄荷更加的好奇了,难道孟珺瑶不仅是讨厌他,而是……恨他? 在孟珺瑶第一次帮湛一凡的时候薄荷就好奇,孟珺瑶和迈克尔同样也是青梅竹马,就算孟珺瑶是因为喜欢湛一凡所以才无条件的帮助他,但是孟珺瑶的背叛太过明显就不怕迈克尔发现,从此断绝友谊? “在答应和他合作帮一凡哥哥的时候,我从心底里希望的便是一凡哥哥能将他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 没错,薄荷听见的是‘挫骨扬灰’这个成语,的确不再是惩罚。 “我假意和他合作,虽然一方面也有试探你们的感情的想法,但那只是我内心的不甘,我不是真的想让你们夫妻离间。我真正的想法是假意合作,然后借机告诉一凡哥哥,一凡哥哥反击成功。没想到……你受了伤,反击这件事似乎就搁浅了,但我看你似乎也非常的讨厌他,要不是看见你有整他的行为,我才不来这一趟!” 薄荷失笑:“那你还和我说那么多别的事,现在才说到主题?”现在却又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薄荷对孟珺瑶已经深感无语,不知道怎样的词能形容她这样一位‘佳人’。 薄荷看着薄荷,无奈的勾了勾唇:“谁知道一见着你,我的话就那么多?谁知道你和你说起话,我就有态度的问题想要问你。” “那还是我的不是了?” 孟珺瑶哼哼:“你就承认。” 薄荷无奈的叹气,瞧瞧这孟家,把这一个女儿给宠成什么样子?但,就算是宠坏了的孟珺瑶,薄荷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老实说,我恨迈克尔,恨之入骨,恨不得他去死,可你们的行动太慢,我无法忍耐了。他再这么嚣张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一定会做出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 “但你不是要和杰克结婚吗?” 薄荷实在想不到迈克尔对孟珺瑶做了什么能让她这么恨他,连湛一凡都不忍心恨的瑶瑶为什么要恨不得迈克尔去死?难道……迈克尔那个人渣对瑶瑶做了什么……像对待安娜那样的事?薄荷被自己的想法一惊,再看眼前的美丽精致的孟珺瑶,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个有着明朗清新性格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屈服于迈克尔? 孟珺瑶冷冷一哼:“你倒是挺期待我嫁入怀特家似的?我才不要嫁给杰克,杰克人虽然好,但不是我喜欢的人,我这辈子也不要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薄荷笑了笑,她与湛一凡的婚姻不就是参杂了政治因素吗?当初,薄家将她卖给湛家,虽然指腹为婚是契点但是薄荷的心一直清楚无比,她和湛一凡的开始的确是属于政治联姻。 孟珺瑶瞧见薄荷的笑,心里更不畅快了,只道:“他倒是真的疼爱你,我什么事都告知于你。那他有没有和你说,因为他的劝说,我爸妈坚决不会同意把我嫁去怀特家啊?我可和我爸妈说了,我要招个上门女婿,我们孟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也开始接触我们家的生意,我不仅要独撑我们孟氏,我还要招个上门女婿,像个男人一样,娶进门!” 薄荷被孟珺瑶的壮志豪语给惊住了,这理想,可真谓是伟大啊? 薄荷眉梢一挑,淡淡的笑道:“好,那我拭目以待。”真正的佩服起这个女子,敢于和命运抗争,敢于不寻常,是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吗?所以,她是那么的不同寻常。不同到自己愿意与之化干戈为玉帛。 “我有个计划……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薄荷看向孟珺瑶,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提议问道。 孟珺瑶眸子一亮:“说来听听。”神情里百分百的同意,已经是不言而喻。 鱼儿,上钩了 送走孟珺瑶,薄荷带着一羽回到房间,并未看到湛一凡。 难道刚刚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薄荷摇了摇头,放开一羽的手指着小客厅的沙发道:“一羽,到那里去等姐姐,好吗?” 一羽放开薄荷的手自己迈步向沙发走去,薄荷转身进了更衣间,换了件t恤出来竟看见湛一凡蹲在沙发边和坐在地毯上的一羽玩着积木。 “你回来了?”薄荷低声道着走过去,湛一凡抬头挑了挑眉:“不是早回来了么?” “所以……”薄荷猛的顿住脚步,惊讶而又尴尬的看向湛一凡:“你刚刚都……”那不是她的错觉?他刚刚什么都听见了!? 湛一凡将手里的积木放下,站起身面对着薄荷,双手插兜一副悠然的模样:“嗯哼,听见宝宝那如火如歌的爱情表白……” “湛一凡,不许说!”薄荷冲过来便捂住湛一凡的嘴,他敢说出来她一定让他好看。 湛一凡握住薄荷捂住自己嘴的小手亲了亲手心,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抒叹:“宝宝,我爱你。”知道他在听到她的那番内心剖白时,有多激动吗? 他知道,他宝宝的情商一向很低,不解风情就罢了,他还总担心她不能知晓自己的心意,不明白他们两个人的现状。但是今天听她这么一说,他重重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从相识到现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有的人半辈子也难以爱上一个人,可他们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彼此,而且爱得那么认真,那么刻骨。薄荷已经将她的名字刻进了他湛一凡的骨血里,但她自己呢? 湛一凡还有些不确定,可是经过今天听到她对瑶瑶说的那番话,他想她是明白的,她一直都比任何人清楚,她一向就是个理智而又感性的女人,总是让他那样着迷。 薄荷俯在男人的怀里隐隐带笑,久久才‘嗯’了一声:“我知道……” “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湛一凡无奈的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又要和他开始装迷糊了? 薄荷佯装不懂,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男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不知道……你想听我说哪三个字?” 湛一凡咬牙,眯眸:“我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 男人重申:“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薄荷点头,衣服明了的样子,随即一脸的认真:“你爱我。” 湛一凡一把抱起薄荷转身便将她放在了沙发上,自己迅速的倾身压了上去,扣住她的手腕在沙发背上,低头两个人的脸几乎完全贴在一起,湛一凡的大手钻进薄荷的t恤里捏着胖兔,薄荷脸一红喘着气终于反应过来:“你干嘛?放开!”一羽还在这里,就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她不忍直视弟弟的眼神了,不忍直视啊。 湛一凡坏坏一笑:“宝宝,耍我就要付出代价,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算了。”说着便低头在薄荷的脸上细细的亲吻着,薄荷伸腿开始挣扎乱踢:“一羽在这里,你敢胡来……湛一凡!”薄荷惊诧的瞪大眼,他疯了? 一羽就在地毯上,他竟然敢真的掀她裙子!? 湛一凡本就不爱顾忌他人,再说那小子正在认真努力堆他的积木,没有一栋大厦是不会转移注意力的。 “唔……”湛一凡吻住薄荷誓不罢休,薄荷担心被一羽不想给他留下任何的印象便不停的挣扎,于是一个热情如火的追一个极力抗拒的逃,衣裳都有些凌乱了起来。恰在这时扔在床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薄荷眉梢一挑立即提醒道:“电话……唔……” “让它响。”湛一凡不爽的拧眉,继续对薄荷上下其手。 薄荷大恼,伸手用力一推,弯起膝盖顶上男人的肚子,自然是控制了力道的,但也足以让湛一凡立即停住并且……痛上那么一痛。 “精虫上脑么?”薄荷喘着气推开湛一凡,低头一看,一羽竟然认认真真完全没被打扰似的依然堆着他的积木。薄荷诧然,真要怀疑这积木是不是湛一凡故意拿出来的? 湛一凡捂着肚子,委屈的看着薄荷,她踢他……还骂他。 薄荷没空管湛一凡是否肚子痛滑下沙发便向床大步走去,拿起电话一看蹙了蹙眉才接起:“喂?”因为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她并不确定是什么人给自己打的这通电话。 “薄荷,你怎么听起来气喘吁吁的?”电话那端的声音清脆明亮,薄荷眉梢一挑,嘴角带了笑意:“瑶瑶是你啊。我刚刚在和一羽玩游戏。” “哦……你的眼睛看不见,自己还是小心些为好。这是我号码,刚刚走的时候我们忘了交换这重要的联络方式了。” “好,我记下了。” “嗯……那就这样,我们明天见?” “好,我等你来接我。” 薄荷笑着挂了电话,转头便撞上湛一凡铜墙一般的胸膛。 “看来,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嘛?”湛一凡的声音听起来又酸又涩,还有几分不快。 薄荷抬头望着男人,也是一脸的不快:“怎么,我和情敌关系和睦,你还不甘心啊?” 湛一凡和薄荷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两个人每一次吵架几乎都是因为两个人在那一瞬间都不肯服输的态度。早已经有了经验的湛一凡并不像给自己过后几天的日子添堵,立即服软举手:“好,我说错话了,是我活该。不该亲自己老婆,不该对自己老婆有欲望,是我不该招人喜欢……” 薄荷却越听越是气,横眉竖眼便道:“湛一凡,你吃不到葡萄嫌葡萄皮酸啊?” 湛一凡冷静的看着薄荷,顿了两秒认真的道:“宝宝,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薄荷一怔,原本高涨的气焰就像是遇到了洪水和猛兽似的,顿时便焉了下来。扭捏了几分钟才温温和和的又道:“没想和你吵……”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握住薄荷的胳膊:“刚刚是我不对,真心认错。” “不,是我……是我脾气太大了。没把你踢疼?” “差一点儿,你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守活寡了。”湛一凡拉着薄荷的手抹在自己的小腹上,有些委屈的噘嘴道:“给我揉揉。” 薄荷柔弱无骨的手就真的给他按摩了起来,只是按了半分钟便又缩了回来,有些顾忌的看着湛一凡的裤裆:“你给我安生点儿,一羽在这里,我不想给他留下任何这方面的印象。”哪怕只是暧昧也不行,孩子虽然小,但是对特别的事情就有特别的印象,更何况一羽还是个特别的孩子,上一次医生说了他会对特别的事情具有特别的记忆力。 “是它自己不听话。”湛一凡委屈的拉着薄荷,薄荷叹了口气,原本好好的温馨谈话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他不是感动于她的内心剖白吗?她看他根本就不是感动,而是情动了…… “我去洗个澡。”湛一凡眼见没望只能失望的叹气,放开薄荷的手转身往洗手间而去。 薄荷望着湛一凡的背景有些内疚,她知道那是自己的丈夫,当丈夫有需要时作为妻子应该尽量的满足,但是……薄荷看向一羽,反正短时间内,他别想为所欲为了! 湛一凡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薄荷捧着一杯茶立即站起来笑眯眯的冲着湛一凡道:“老公辛苦了,我亲自给你的下午茶,快来喝。” 湛一凡微微一震,慢步过来:“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薄荷将茶递给湛一凡有些委屈的问:“我平时对你不好吗?”竟然用太阳打西边出来形容她的体贴行为。 湛一凡换了一只手,因为茶杯实在是烫。捧着茶,湛一凡望了望天花板才‘嗯’声道:“说不上特别温柔……” 薄荷咬了咬牙,有一个成语叫做‘得寸进尺’此刻用在这男人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我喜欢。” 湛一凡的话并未说话,上半句让薄荷咬牙切齿下半句却让薄荷俏脸一怔,随即又红霞满天飞,飞入双鬓。 “哎哟,害羞了?就爱看你害羞的样子。”湛一凡单手挑起薄荷的下巴,一怜爱的表情看着她。 薄荷错开男人轻挑自己下巴的手指,迅速的转移话题,指着茶认真道:“喝茶啊,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湛一凡挑了挑眉,低头轻允了一口薄荷第一次给他的茶,第一口……有些苦,但是咽下之后有些甘甜。 “这是什么茶?” “好喝吗?” 湛一凡点了点头:“嗯,还不错。” “这是中国的茶,我让以为寄给我的。雪山茶,对男人的肺非常好,具有润肺功能。”薄荷想起湛一凡从前抽烟,虽然现在已经戒了但是难免肺会落下一些毛病,有许多时候他半夜起来似乎都在咳嗽。她想起去洛家的时候见过洛以为的爷爷喝过这种茶,她爷爷也抽烟,而且烟瘾非常的大,一天两包的老人却愣是没听见咳嗽声,所以薄荷就问洛以为要了些这茶。 湛一凡又喝了几口,放下茶杯在沙发上坐下来问:“她什么时候给你打过电话?” “几天前。怎么了?” 湛一凡摇了摇头,顿了一下才又看向薄荷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和有力的事?” “我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在处对象啊。”薄荷总觉得湛一凡话中有话。 湛一凡点了点头:“的确是。不过那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薄荷一顿,没想到湛一凡会告诉自己这样一个消息。这样一个,让她震惊不解的消息! “什么意思?半个月前?难道他们分手了?可是以为并没有和我说这方面的事啊,是不是有力那个家伙还是伤了他的心!?”薄荷问出无数个问题。 “你受伤的事,告诉过她吗?” 薄荷又是一顿,随即摇头:“不想让她担心,在担心也隔得那么远……”所以每一次打电话她们就像平常一样的聊一聊,就算她眼睛真的受伤看不见的那几天都是如此。 “这这就是她没告诉你的原因。”湛一凡叹了口气,伸手拉着薄荷在自己腿上坐下,伸手轻轻的抱着她道,“这一次,你就冤枉有力了。有力那家伙是真心的,他从未把女人当女人过,可是他却一头栽在了洛以为的身上,整颗心都栽进去了。因为这事,李泊亚没少和我抱怨,因为有力现在整个人都已经颓废了,不问世事,整天就窝囊的呆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薄荷因为这话而感到诧异,感情……那有力还是个情种?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闹出分手?”薄荷被弄迷糊了,却更加的为洛以为的事情而忧心。 “我也不清楚。有力只对李泊亚说他付出了真心,而且……没有背叛她,一根毫毛也没有。他对李泊亚发过誓,那边是真的。” “是不是误会?” “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湛一凡只是觉得这事该薄荷提前知道,她和自己总要回云海市,她不希望她到时候的误会让他夹在中间,误会了有力,那小子这段时间已经不是人一样的生活了。 但是薄荷怎么去问以为?质问原因?不,她做不出来。但究竟是为什么?以为你还在害怕么?你不是已经鼓起勇气接受了他吗?两个人不是好好的吗?有力既然没有背叛,原因是什么? 薄荷在为洛以为的事情而忧心发呆,湛一凡岔开话题问道:“你和瑶瑶的关系比我想象中好的要快。” “你怎么知道我们关系会好起来?”薄荷就奇怪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将她和孟珺瑶关系变好变缓和看做理所当然? 就连婆婆也是,瑶瑶走了之后婆婆便问:“和瑶瑶聊得还开心吗?那孩子虽然娇气了些,但是没坏心眼儿,你以后好好和她相处,要是惹你不开心了尽管告诉妈,妈替你说她去。[]” 薄荷面对婆婆如此自信她和孟珺瑶关系变好的态度竟然也回答说:“是啊,瑶瑶没坏心眼儿。”难怪婆婆会从以前就维护她,到现在看到她们关系变好还如此的高兴。 但是薄荷就疑惑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湛一凡微笑:“如果她是真的是个坏心眼的女孩儿,这些年我会把她当妹妹一样吗?你这么聪明,一定会发现她的本质。她也不笨,自然会看见你的好,所以你们会变成朋友,那在我们眼中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薄荷噘嘴:“是是是,你们都具有识人的眼光。那么,我能全部信任她了?”薄荷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孟珺瑶恨迈克尔的理由她还不知道。万一她中途反悔且倒戈?或者,根本就是迈克尔安插的另一枚棋子呢?不是薄荷多虑,而是她万事还是谨慎为好。 湛一凡确定的点头:“能。” 有湛一凡这句话薄荷就放心了,松了口气,读者湛一凡一笑:“那就等着瞧,明天我就让迈克尔好看。” “哦?”湛一凡眉梢一挑,“筹划了什么阴谋,说来给我听听。” 薄荷却是一脸的神秘,双手打叉:“抱歉,事情没成功之前,谢绝泄密。” “呵。”湛一凡一声冷喝,“有盟友了就是不一样,竟然这么快就抛弃了与我共谋的那些日子……” 薄荷怎么觉得,有些酸溜溜的?他该不会连个女人的醋都要吃!? 薄荷站在更衣镜前,侧手自己拉上拉链,水蓝色的雪纺晚礼服,背后是交叉的形式,前面是低胸v领双肩宽带,裙子并不拖地,但是却及她的角落,白色的高跟鞋配这水蓝色的长裙,就如同她自己一般,洁白配纯净,美得让人窒息。 门被敲响,然后是女仆的声音传来:“少夫人,孟小姐来了。” “进来。”薄荷轻声道,向镜子里的自己正了正色走了两步离开,听到开门声响便扭头望去。穿着紫色礼服的孟珺瑶做了一个大卷的发型,画了一个精致的晚装,长发全部拢在左肩,活脱一个性感又妩媚的尤物。虽然身材不如自己,但是她也很纤细,身材很均匀,哪里也不多一分赘肉,更不会少一分。 孟珺瑶对女仆挥了挥手,女仆恭敬的带上门,孟珺瑶见着女仆走了才几步朝薄荷走来,一边打量着道:“哇……你人虽然瘦,可我看该有的地方都有,哪里该凸该俏倒是一个地方都没差。脸小就算了,人还这么瘦,瘦也就算了,一般瘦的人都是飞机场,但你偏偏气死人了!” 薄荷失笑:“你是在嫉妒我的身材吗?”这孟珺瑶嫉妒人都嫉妒的光明正大,坦率的让人总是失笑。 “可不是!我看我没什么比得上你了,除了比你明朗点儿之外……”孟珺瑶撅着嘴咕哝哝的抱怨着,“难怪一凡哥哥会喜欢你。” 薄荷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了,孟珺瑶哪里都不差,但是她怎么能安慰一个情敌‘你其实很好,你比我好’这样的话,不是更加的刺激对方么? 薄荷的微笑让孟珺瑶越加的受不了,快步走过来拉着她胳膊道:“走,走,参加晚宴去。” “嗯。”薄荷点了点头,却并未迈动脚步,而是看着孟珺瑶认真道:“瑶瑶,你信任我了吗?” “我不信任你,就不回来接你了。” “所以,不讨厌不怨恨,而是全心的信任我了?”薄荷必须确定一件事,而且只要和瑶瑶合作就必须坦诚一件事。 “这个……我从前讨厌过,但是从未怨恨过。而且,不信任你就不会和你合作。”虽然在孟珺瑶面前的薄荷是个‘瞎子’,但是在说话的时候孟珺瑶脸上的神情还是非常的认真而又诚恳的,这让薄荷的心更加没有了犹豫。 薄荷也是认真的看着瑶瑶道:“那么,有一件事我就不能再瞒着你了,因为要和你合作的话,需要你的配合,既然是配合,那就得先让你知道真相。” “真相?”孟珺瑶一怔,“什么……真相?”不知道为什么,瑶瑶突然觉得薄荷的眼睛非常的明亮,无比的明亮,就像能看见自己似的? “瑶瑶,有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为了达到目的,人们总会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比如……欺骗。” 薄荷伸手轻轻的拿掉瑶瑶头上的一片叶子,应该是步履匆匆的从花园经过时掉在她头发上的。准确无误,薄荷替孟珺瑶拿了下来,然后握着瑶瑶的手腕将叶子放在她的手心里,微微一笑。 那双眸子,明亮的就像银河里的星星,让人无法忽视的闪烁。 孟珺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一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薄荷:“你……”手惊蹙的放开,狠退了几步,天啦……这个女人太恐怖了! “如果,你现在后悔了,可以退出,没关系。”薄荷冷静的看着孟珺瑶脸上的表情,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她愿意给她时间去接受。“但是,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因为除了一凡和安娜、查尔他们三个人之外,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这就说明,她信任孟珺瑶,明明是她的情敌,但现在两个人却衍生出了一种友谊。 但是,这友谊能坚持多久呢?也许,不过是她奢望的关系,是她自作多情的信任罢了。 孟珺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直向后退去,终于转身冲向门口打开门跑了出去。 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失望是假的,她对孟珺瑶给予了很高的期望,但是没想到自己的‘欺骗’还是让她转身而逃了。她也不愿意做一个撒谎的人,但是如果没有谎言,怎么击垮阴谋,怎么为眼睛报仇?怎么为湛一凡的枪伤复仇?怎么揪出背后的那只黑手? 薄荷转身,正要拿电话身后却是一声‘砰’的巨响。薄荷回头望去,孟珺瑶喘着气正站在门口,因为巨大的情绪起伏和激烈的运动,一张精致的脸已经变得绯红且明亮,额头似乎还有微微的细汗。礼服有些凌乱了,高跟鞋却还稳稳的踩在脚下。 薄荷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孟珺瑶重重的吸了几口气,走了进来转身将门合上,再转身看向薄荷。 “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什么苦衷?” “报仇。”薄荷微笑,因为她的疑问代表着她的不确定。只要找到共同点,她相信孟珺瑶会向她大步跨来,两个人也会比之前更确定目标,当然……关系也会突破最初的尴尬,直达和睦。 “报仇?”孟珺瑶缓缓的朝薄荷走来。 薄荷点头:“对。我的眼睛受伤这件事是真的,大半个多月,让我吃尽了苦头,一凡还因为我受了伤,他受伤的事只有我知道。而且,有人不希望我的眼睛复明,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讨厌迈克尔吗?” 因为薄荷的话,孟珺瑶沉沉的喘着气:“对。如果仅仅是因为他的狂妄自大嚣张和浪荡,你的确不会制定出那么狠的计划对付他,我的确怀疑。” “因为,他利用湛家的一个仆人,妄图让我的眼睛永远不能复明。” 孟珺瑶一脸愕然:“他竟然……” 薄荷看着孟珺瑶,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至极的继续道:“所以我将计就计,现在终于到了我该要还击的时候了!” 孟珺瑶的神情渐渐的软了下来,相信了薄荷说的真相。薄荷知道,只要她肯回来,就百分之百的代表她的相信。看着孟珺瑶那迷离的神情,薄荷心里的疑惑也越重,心中有了另一个决定。 “被他利用的那个女孩叫安娜,你应该认识。” “安娜?怎么会?多好的一个女孩……”孟珺瑶诧异的念叨着表情却突然一顿,“难道……?”神情犹豫的看着薄荷,有些不确定,却又害怕的确定。 “被他伤害的遍体鳞伤。” 孟珺瑶伸手抓住薄荷的胳膊,手掌间不自觉的力度让薄荷心里更加的确定了一件事。 孟珺瑶忐忑不安的看着薄荷不确定的问:“你说的是真的?那个畜生真的残害了安娜?是……是,是那种吗?” 薄荷看着眼前的孟珺瑶,第一次发现她有时候不止单纯,还很纯真。而越是和这样的女孩子相处,薄荷就越会发现自己的复杂,她是不是把人性看的太透?如果不是遇上湛一凡,指不定这辈子她就真的要孤家寡人了,因为这世界上的男人对她来说,都太渣太烂,太失望了。 “瑶瑶,你觉得我还会在这种时候骗你吗?我可以继续瞒着你我眼睛的事,向你坦白,是因为一凡告诉我,我能全部信任你。告诉你安娜的事,是因为安娜和你一样,也恨着他。”薄荷并不打算把安娜怀孕的事也告诉孟珺瑶,她说出安娜的事也只是为了最后试探孟珺瑶一次也是为了更深的取得孟珺瑶的信任。 安娜有身孕这是安娜的隐私,薄荷并不想将她完全曝光在别人面前。 孟珺瑶的手从薄荷的胳膊上滑下,用力的捏着拳头,脸色惨白:“那个畜生……死一千次……都不足惜……不足惜!”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颤抖却被薄荷看的清清楚楚,瑶瑶喜欢一凡,所以之前薄荷无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瑶瑶会和迈克尔有过怎样的过去,但是瑶瑶恨迈克尔,这个恨的理由却又那么的难以启齿,在听到那人和安娜之间的事之后,她又那么的愤怒。 “那个人的私生活,你从前会不了解吗?”薄荷还是不愿意相信心底的那个怀疑和声音。 孟珺瑶冷冷的一笑,有些自嘲:“他是个什么烂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玩弄别人的感情,实在是恶虐之极。他一向就爱趁人之危,就爱女人,就爱卑鄙。他的人品,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瑶瑶……”薄荷看着孟珺瑶,趁人之危? 孟珺瑶朝着薄荷苍白的一笑:“虽然你也挺坏的,骗我这么久,我一定在你面前出了不少丑,让你笑话不少。但是我欣赏你的坦白,感谢你的信任。来,”瑶瑶伸手向薄荷,薄荷抬手握住,瑶瑶的力道很大,紧紧的握着薄荷的手认真的道,“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我们一定要让他好看,让他深深的后悔,让他从今往后再也抬不起头来生活!好吗?” 薄荷勾唇一笑:“正合我意。” 这是一场慈善晚会,被邀请参加的人除了一些明星之外,还有各业界的精英。当然,也不乏伦敦上流界的名媛和贵妇太太们,这是对她们来说是一场不可缺少的奢华晚宴,主题是次要,出境才是主要。 孟珺瑶是伦敦上流界的名媛,她是孟氏千金,还是这里面不多的东方面孔,而且是最美的那一个。薄荷第一次出息伦敦社会的晚宴,以湛氏少夫人之名之义的出席,自然会引起众多的关注,以为大家都听说了,湛少夫人的眼睛瞎了。 一个瞎子要参加晚宴?对这些被金钱名利和欲望惯坏了的人来说,这真是一莫大的笑话,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残疾人就该呆在家里,而且永远也不该再出现在社会众人面前。虽然,他们表面还会微笑着对你问候,但是转身却永远只有厌弃的表情,在这个圈子没有人能长久的存在,更何况一个瞎子? 薄荷从小到大也参加过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宴会,受人白眼的事并没有少遭,所以再虚伪的笑容和问候对她来说都已经不是伤害,更不会成为她的困扰。 虽然,从一出现在镜头前,搀扶着薄荷的孟珺瑶就一直不停的维护着薄荷,并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将她介绍给媒体也没有将她特意的介绍给这个圈子的人,这就是薄荷想要的。 低调,一向是随她而行,但是低调中的高调,这才刚刚开始…… “孟,这是湛少夫人?” “孟,看这里!” “孟!孟!” “湛少夫人!” 在进入内场前,那些媒体注意到她们二人,注意到这两张美丽的东方面孔都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孟珺瑶在拉着薄荷应付了一系列的问题之后正要进入会场,一个记者突然大声问道:“不知道湛少夫人为什么参加这场慈善宴会?毕竟您的眼睛不太方便不是吗?” 薄荷原就想过,也许会遇到特别刁钻的问题,但是她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刁钻的问题,真正是个没把她放在眼里的记者! 但是,保持礼貌的微笑一向是这个圈子最需要做足的戏码,薄荷冲着那记者的方向微微一笑:“这位先生问的问题我没有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那记者瞪大双眼似乎很是气恼,虽然留着短发,但是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出她是个女人,因为她的曲线可不是一般的丰韵啊。认错她的性别,薄荷承认她是故意的,谁让她的身材丰韵声音却如此低沉粗犷呢? 周围有人嗤笑,不过大半部分还是等着看戏。 那记者忍着气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性别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哦,对不起。如你所见所知,我的眼睛看不见,所以分不清您的性别,希望不要介意。”薄荷诚恳的态度是真的让人气恼不起来,就连旁边的孟珺瑶是败者,更何况这些等人。 “再回答这位记者小姐的问题。关于我的眼睛不方便却还要自找苦吃来参加宴会的原因?那么,是谁说眼睛看不见的人就不能参加宴会了?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是我的心是健康的,我的身体也是健康的,比某些看得见的人能看的更清更明白,记者小姐你否认吗?还是你们存在歧视?” 薄荷听见有人在倒抽气,她说话的确不客气了些,但是他们的问题客气了吗? 孟珺瑶挽着薄荷转身,冲着记者们点了点头:“辛苦各位记者朋友了,我们该入场了。”闪光灯下,两个东方女子翩然入场,惊起今晚这场宴会的第一个高潮。 薄荷保持眼神行走在人群中,孟珺瑶负责寻找目标,拿了两杯鸡尾酒递给薄荷一杯薄荷却拒绝:“我酒量很差,沾一滴,今晚我们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血的教训,薄荷不敢忽视这个问题。 孟珺瑶诧异的看了薄荷一眼,自己拿着酒杯晃了晃,抬手轻允宛然一笑:“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这样的女人还能有这样的弱点。” 薄荷睨视看向孟珺瑶:“对你来说,是个兴奋点吗?” 孟珺瑶憋着笑意点头:“很兴奋。” 薄荷冷笑一声:“继续兴奋,希望你能兴奋到这场戏的结局。” 孟珺瑶知道薄荷恼了,立即转移视线,眼神忽然一顿,拉了拉薄荷的胳膊低声便道:“目标已出现。” 薄荷拨了拨头发盖住耳朵里的耳机,像是在和孟珺瑶说话,实际上在问帮助自己的查尔:“查尔,可以行动了。” “查尔是谁?”孟珺瑶从未听过查尔这个名字,刚刚薄荷好像说过这个查尔也知道她装瞎的真相? “自己人。”薄荷只道,湛一凡的暗人她更不可能曝光在别人面前,更何况这个查尔还是自己请湛一凡拉来给自己帮忙的,也只限定与今天晚上。 “嘁……小气。”孟珺瑶罢了罢手,“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怎么做?”孟珺瑶靠近薄荷,薄荷从包包里拿出镜子递给孟珺瑶,在别人眼中两个人就像亲密的朋友,而孟大小姐刚刚的亲昵就是为了借镜子之举。 孟珺瑶很有默契的接过镜子,微微侧身开始照镜子,薄荷看向镜子,从镜子里看到迈克尔所在的方向。 “好莱坞明星就是好莱坞明星,人气就是不一样。”薄荷勾了勾唇,“所以,瑶瑶可能要辛苦你牺牲一下色相了。” “为什么?昨天你可没这么说。” “我只和你说了大概,并未说详细。因为我就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孟珺瑶咬了咬唇,干脆的道:“那行,你说,怎么做?” 薄荷附耳过去一阵嘀咕,孟珺瑶微笑着点头,说完之后孟珺瑶合起镜子递给薄荷:“喏,你自己千万别拿出来,不然露馅了。”毕竟哪有瞎子自己照镜子的? 薄荷笑了笑:“我知道,这镜子就是为你准备的。行动。” 孟珺瑶颔首,扶着薄荷向沙发走去。扶着薄荷坐下之后孟珺瑶往周围看了看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目标,俯身帮薄荷整理衣裳的时候低声道:“在你身后面四十五度角方向的艾利克斯是个新鲜嫩模,进入模特圈之前就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今年三岁。但是,据我所知,她正是这里某个四十岁男人的情fu,所以越爬越快……” “既然是模特,身材一定不错了?” “非常魔鬼,超过你。” 薄荷瞥了到这时候还不忘了拿自己开刀的孟珺瑶一眼:“好,就找她下手。” 孟珺瑶挑眉一笑:“好。” 起身,孟珺瑶妖娆的向人群走去。 今晚的她,绝对是个惹火的妖精,一个侧身,玲珑妙曼的曲线便是一个s,惹得男人们各个侧眼过来,不一会儿身边就围了一圈情难自禁的男人。 举着酒杯的孟珺瑶依然是个大家闺秀,偶尔冲着薄荷的方向瞥来一个微笑,薄荷因为‘看不见’在这个圈子又是崭新的新人,所以难得落得清静。人人都以为她只是看着孟珺瑶的方向出神,实则她在看着孟珺瑶身后不远的迈克尔,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的眼里。 迈克尔在看孟珺瑶,薄荷怎么不知道他对瑶瑶的心思?但这男人就是卑劣,喜欢是一回事,身体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迈克尔突然推开身边的女人,阴沉着脸缓步的朝着瑶瑶的背影走去,薄荷微微的勾唇,鱼儿……上钩了。 计整迈克尔 薄荷从前并不相信迈克尔喜欢孟珺瑶这一说,因为他的‘喜欢’实在难以说服任何人。(.无弹窗广告) 如果他心中有孟珺瑶,为什么依然流连于万花丛中?如果他心目中有孟珺瑶,为什么还要她靠近薄荷和湛一凡并要她离间他们的关系?如果他心中有孟珺瑶,为什么要让她恨他? 他三番两次的接近自己是另有目的,那他对孟珺瑶又做了什么?孟珺瑶与迈克尔之间的秘密薄荷并无心挖掘,但是对迈克尔这个人,薄荷却还是充满了好奇,不仅是因为他的滥情,还因为他的滥情背后的阴谋,究竟藏着怎样的目的? 看到迈克尔,薄荷就想到了薄光,他们是那么的相同,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残忍自私的将女人当做玩物,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薄荷冷冷一笑,也许这个世界上这样的男人多不胜数,但是在薄荷心中这样的男人都是并不算做真正的男人。 但,不管他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思,今晚也必定逃不了她们的手掌心,这两个恨极了她的女人都不是善角,没有做好觉悟准备的男人……就等着尝一尝什么叫做‘女人的陷阱’。 薄荷看着迈克尔走到孟珺瑶的背后,周围的男人立即退散了四五个,只有那么一两个精英还绕在周围,似乎也并不把迈克尔放在眼里,对孟珺瑶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薄荷伸手状似不经意的撇了撇自己的头发,实际切换了耳麦通话对象,这是查尔给的高科技通讯工具,真正的派上了用场。 “瑶瑶,听得见我的声音吗?迈克尔在你身后。”薄荷拿起酒杯挡住嘴轻声道。 孟珺瑶侧着身子对着薄荷的方向,轻晃酒杯三下,薄荷轻笑,知道她收到自己给的信号了。 “孟小姐,听闻你与怀特少爷,你们是交情匪浅?” 一个金发的英国男子,逊色于迈克尔的外貌,但是穿着正式,不同迈克尔那么花哨亮丽,在薄荷看来倒是个正经的男人,只是问的话有些不正经,轻佻了些。 如果是以往的孟珺瑶,想必手里的酒已经冲着那埃文斯泼了出去,但今日她还知道事情孰轻孰重,保持着暧昧的微笑与那埃文斯碰了碰酒杯,明知迈克尔就在身后却还是淡淡的笑道:“埃文斯,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与怀特先生只算是旧时,交情是我们两家父母的事,我和他,更与匪浅二字无关。” 薄荷喝了口杯中的雪碧,对孟珺瑶再一次刮目相看,沉得住气,还耍的了嘴皮子。 埃文斯轻佻眉眼的向孟珺瑶身后的男人望去:“怀特先生,你也听见了?” 孟珺瑶脸上闪过讶异之色,扭头看向身后的迈克尔,神色有些慌张:“你怎么……在这里?” 薄荷暗暗的笑,看来她们女人天生就都是演员,孟珺瑶的潜力可不比自己当初小。 迈克尔弯腰倾身向孟珺瑶的耳畔俯去,虽然耳麦在另一边的头发下,但是因为隔得近,所以薄荷也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声音:“我怎么在这里?呵,瑶瑶,别告诉我,从你进来便一直没瞧见我?” 瑶瑶向后退了一步,满脸微笑的看向迈克尔,但是紧握手提包的小动作还是被薄荷瞧在眼底。至从眼睛受伤重见光明之后薄荷的视力就恢复了正常,所以就算隔得远,也能看见他们之间的动作,哪怕是一个细微的。 “你说笑了,我今晚是带着薄荷嫂子一起来的,哪有闲工夫去瞧现场有自己多少熟人?” 孟珺瑶轻轻的挽了下右耳的发丝到耳后,她美丽的头发全在左肩,成熟而又性感的她无疑是今晚全场最美的女人,撩人之姿落在薄荷这样一个女人眼中都心动无比,更何况迈克尔这色急之人? 迈克尔伸手便扣住孟珺瑶的纤细妖娆的腰肢,揽着她不顾一旁任何人的眼神便大步而去。 “孟小姐!?”那埃文斯低呼了一声,孟珺瑶回头望着他一脸的抱歉:“对不起埃文斯先生,我得和怀特先生叙叙旧了。”说着还从一旁经过的服务员托盘中又取了一杯红酒。 举起手中红酒摇了摇,薄荷微微一笑,扶着沙发背缓然的站了起来,她也该行动了。 身后四十五度角方向,薄荷瞧见了一个身材高挑火爆脸蛋儿漂亮的女人,正是孟珺瑶给她找的目标,模特布瑞提,有丈夫有孩子,同时也是这里某个老男人的情fu。 薄荷端着雪碧向布瑞提走去,许是别人都顾忌着她是个瞎子,在她还没伸手触到对方时便各自闪开给她让了路,省了薄荷不少功夫。布瑞提恰恰背对着薄荷,许是旁人有了提醒,布瑞提转身向薄荷看来,正要让开时薄荷脚下却突然一个踉跄,手中的雪碧直接泼上了对方肉色的镂空晚礼装,位置刚好在露了一大半的雪白胸脯上。 薄荷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摇了摇手中的空杯似乎才发现自己‘失误’的闯了祸。 一脸惊慌立即看向四周:“对不起,我手中,手中的饮料没有泼到谁?”看不见的无助,让不少人对她露出同情的表情。 但布瑞提可不是普通的小模特,这两年她越来越出名,也因为圈中的人都知道她是某某人的情fu,所以对她多少有些顾忌,就连大牌的摄影师导演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所以逐渐的涨了脾气,因为有人宠着再加上自己的无法无天,所以私底下很多人都厌恶者布瑞提。 没人提醒薄荷究竟惹到了谁,大部分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看着这一场戏。薄荷在心里感叹着伦敦上流社会的冷漠,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做了更加十足的惊恐。 布瑞提并不知道眼前的东方女子是谁,但是惹到她布瑞提就别想吃了兜着走。 “哪里来的的瞎子!这么无礼,就该呆在家里老死算了,还出来惹祸做什么!?”布瑞提大声的呵斥,脸上尽是厌恶的神情。 薄荷心里哀叹这瑶瑶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对手,不过既然对方是个这么性子的女人,那她下手也就不客气了。(.无弹窗广告) 脸上闪过尴尬之色,薄荷对着布瑞提的方向连连点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只是想找她,没想到刚刚绊了一下……”这两个月的练习已经让薄荷的英语口语急速的成长,她相信自己表达的也是非常的清楚。 但布瑞提就是存心想让薄荷难堪,冷哼一声:“连话也说不清,道个什么歉?你这种人还有朋友?既然是瞎子,就该去死!”说着布瑞提就伸手向薄荷推来,薄荷站在原地并未闪躲,看着那手向自己大力的推来—— 几个踉跄,薄荷还是跌在了地上。 该死……真是狼狈!布瑞提是?原本还对利用她心存愧疚,但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理由了,这样的女人不教训教训实在难解心头只恨。薄荷嫉恶如仇,对布瑞提的这一掌记在了心里,但更让她心凉的是,从头至尾竟然没人帮助她这个‘盲人’! 薄荷正要自己爬起来,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抓着她的胳膊便将她拉了起来。 “大嫂,你没事?” 杰克?薄荷暗暗诧异,他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他代表了湛氏? 薄荷咬着唇摇了摇头,杰克却拉起她的手,一看,原本就是扑克脸的杰克脸色顿时更难看,更冷了。 薄荷知道,自己的手心一定是蹭破皮了,但是她还是只望着前方微微一笑:“没事,杰克。我好像把这位小姐的衣服弄脏了,是我不好。” 杰克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没看薄荷而是抬头向那布瑞提看去,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中阴冷沉色的看着布瑞提,冷声低呵:“你算什么东西!?她也是你推得的人?” 薄荷一怔,杰克……霸气。 布瑞提自然是认识杰克怀特这位青年才俊的,看到杰克的维护这才意识到薄荷的身份应该不是自己惹得的,神色有些退缩,但是薄荷的话却还是让她扬起脖子反击硬气的道:“她又是什么东西!明明就是她不对,怀特先生难道想护短吗?” 杰克眯起狭长的眸子,声音越加的冷了几分:“护短,又如何?” 这话,不仅让薄荷倒抽了一口冷气,周遭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耳麦里传来一声笑,薄荷知道孟珺瑶那女人也听见了,正在取笑自己。 “你觉得很好笑吗?”一声冷和,正是薄荷想质问孟珺瑶的话。只是这话还真不是她说的,而是迈克尔。 “难道,你不觉得你拉着我,很可笑?”孟珺瑶回是一声冷笑,连刚刚的做作也没有了,对那迈克尔只怕已是极度的不耐烦中。 周围有人嗤笑,薄荷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是水深火热,哪里还能全身集中的去注意倾听迈克尔与孟珺瑶之间。 “杰克,话要说清楚。”薄荷低声警告道,“我是你大嫂。”说这话的时候,薄荷并没看杰克的眼睛,却是望着他的脸,杰克沉默了一下才又看向那布瑞提道:“怎么,对我的大嫂,我不能护短了?还是要让布朗先生来评评理?” 那布瑞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薄荷想,这布朗先生一定就是布瑞提的业主了,周围的人也都在笑,只是一个个的笑都有些不怀好意。 “你……”布瑞提左看右看,尴尬和愤怒表于形色,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怒瞪着薄荷和杰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跺着脚转身大步而去,薄荷在心里叹息,杰克可算是暂时搅乱了她的计划了。 布瑞提离开之后,杰克看着四周的众人眼神警告,众人立即各自离散,杰克才低头看着薄荷问道:“你今天怎么也来了这种地方?” 虽然这是杰克第三次帮自己解围了,但是薄荷可没想要感谢他的意思。听了他的这话更是挑眉:“怎么,瞎子就连来这种地方的资格也没有么?” 杰克扶着薄荷转身向沙发推去,低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停,我不愿意只呆呆的坐在那里,我要找瑶瑶。” 薄荷也怕瑶瑶和那迈克尔相处的时间太久吃亏,原本是想引着布瑞提踏进她们的陷阱的,现在看来战略要改变了,还好她早就做好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思想准备。 薄荷不肯回去,杰克便也只好停住脚步,低头看着薄荷,虽然表情冷漠但是眉宇间还是清晰的写着不解:“你难道不知瑶瑶她……你竟然还和她关系这么好?竟然能依着她就来赴这场宴会,大哥知道吗?” 薄荷微微一笑,这个杰克好像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就本着这个意思,她也不会在对他板着脸色了。 “我当然知道瑶瑶喜欢你大哥。但是瑶瑶她不会耍卑鄙手段,更不会强取豪夺硬足插入别人的婚姻,我想她现在已经明白我和你大哥的感情,所以更不会再有别的想法了。我信任瑶瑶,你大哥也相信她。” 这话薄荷说的是完全真心的,她相信耳麦那端的瑶瑶也听见了。因为她听见了瑶瑶的轻笑声。 “你还笑得出来?你究竟在想什么?”迈克尔似乎已经恼羞成怒,薄荷微微垂首,看来他们已经对峙上了。 “呵……”这边的杰克一声冷笑,“随你便。”说完便转身欲要离开,似乎是不想再搭理薄荷的执著。 “难道是因为瑶瑶不肯和你结婚,所以你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薄荷望着杰克的背影疑问,也顺便想将这个问题替瑶瑶问清楚了。 “大嫂,你太看得起她了。”杰克微微侧身睨视着向薄荷往来,薄荷听见了孟珺瑶在那端磨牙的声音。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孟珺瑶一声冷笑,薄荷也懊恼,刚刚那个问题可真是多余,反倒让孟珺瑶心里有了不快。 薄荷转身继续向前摸索,目标是卫生间,她相信瑶瑶也被迈克尔带到了那里。因为刚刚的意外,所以旁人看见她似乎山的更快乐些,薄荷小步小步的摸向墙,然后靠着墙一直向前—— “瑶瑶,在你生命中,难道我不是最重要的男人之一?” “滚!”孟珺瑶怒意难压。 迈克尔却是越加的放肆和轻佻:“这么生气,也算是在乎我的一种方式了。” “迈克尔,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是,我是让你去离间湛一凡和薄荷那女人的关系,但我看你做的根本就不怎么样嘛,他们依然恩恩爱爱,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那你做的就成功了吗?我已经放弃了,我看你也死了这条心,他们是任何人也拆散不了,离间不了的恩爱的夫妻。旁人在他们眼中,那就是浮云,还是不留下任何痕迹的那一种。而你?是连浮云也不如的东西……” “瑶瑶,说话给我客气些!”迈克尔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愤怒的意味,薄荷感动着瑶瑶的那番话,原来她是真的已经清楚明白了,甚至放弃了。 “有本事,你就掐断我的下巴……” 薄荷心里一惊,对迈克尔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他能将刚刚欢爱结束的安娜推下床,能给已经被他伤透了心的安娜巴掌,他对女人是不会心慈手软的!薄荷加快脚步,她不想孟珺瑶在这一场计划中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唔……”瑶瑶突然低声的喘息和挣扎,薄荷一顿,难道……迈克尔,你混蛋!如果不是还在众人的视线中,薄荷一定狂疾而奔。 “嗯?”迈克尔一声低呼,男人的喘息声在耳边传来:“你咬我?这么狠。瑶瑶,难道你还在介怀那晚我对你做的事?” “奇耻大辱,一辈子也忘不掉!” “你……该不会恨我?” 薄荷慢慢的顿下脚步,那晚做的事?迈克尔对瑶瑶做过什么事? “恨?你够资格吗?”瑶瑶一声冷笑,薄荷知道,其实她是恨的,而且是恨得滴血。 “我恨的是湛一凡,如果不是他不在乎我,我怎么可能被你趁机强x?” 薄荷咬着唇,真正的停了下来。心里,在狠狠的抽着凉气,但是却不想让孟珺瑶受到自己情绪上的一点点影响。 可是薄荷已经僵硬了,强x……瑶瑶说的是强x! 迈克尔,你还是人吗? 薄荷知道,瑶瑶说恨湛一凡是谎话,她真正恨的是迈克尔,说着违心的话,只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原来,瑶瑶会假意和迈克尔合作,也是因为她的恨!?竟是因为这个畜生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薄荷静静的握着拳头,所以,自己也是个残忍者,让瑶瑶亲自去接近那个人去做那一切,她的残忍不亚于湛一凡。 “瑶瑶,那一晚的你真美……但是你错了,那不是强x,那是我们的两情相愿!” “如果不是我喝醉了,如果不是你关了灯,我才不会……” “你在我耳边轻唤的那一声‘一凡哥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瑶瑶,你爱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不爱你,所以你活该被别的男人玩弄,活该知道什么叫做‘下贱’!” 薄荷全身冰凉,心里非常的复杂而又矛盾。她知道瑶瑶喜欢湛一凡,而且喜欢的非常辛苦。但是她不知道,她曾经还这样糊涂的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不该交给的人……只因为她以为那是湛一凡! 薄荷早就知道,孟珺瑶爱湛一凡,不输于自己,可是她不知道她会傻到那种地步。 “瑶瑶,”薄荷面向墙壁低声冷静而有理智的提醒孟珺瑶,“湛一凡是你这辈子本该经历的劫,无论你们是错过也好,形同某路也罢,你都不要忘了,你自己是谁?” 孟珺瑶一声冷笑:“你说的没错。那一晚,是我自己糊涂,所以我不怨你。”我只恨你!恨你的卑鄙无耻,明知道她喝醉了还趁人之危,甚至多次的侮辱她,那是她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大的耻辱,她怎么能不恨? 薄荷几乎理解着孟珺瑶的心思,她是天之骄女,她受过的最大的委屈除了‘湛一凡不爱孟珺瑶’之外,便只有这个耻辱了。 薄荷继续前行,还没拐弯便看到了阴暗墙角的孟珺瑶和迈克尔。薄荷停住脚步不再上前,只扶着墙站在那里冷眼看着那站在一起的二人。 “瑶瑶,时间紧迫。”薄荷低声提醒。 孟珺瑶摇了摇两只手中的红酒,难得她僵持了这么久也没有撒手。抬手,孟珺瑶很自然的将一杯红酒递给了迈克尔。 “那你为什么恨他?”孟珺瑶问了一个薄荷最想知道的问题,迈克尔为什么恨湛一凡,恨到连他妻子,也就是她薄荷的眼睛也不放过?不仅不放过眼睛,还处心积虑的接近她。 “恨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迈克尔冷笑一声,避开了这个问题,不愿回答。 “狐狸!”薄荷咬着牙道。 “那我祝你早日达成你的心愿,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孟珺瑶举起手中的酒杯,摇了摇与迈克尔的碰去,迈克尔却轻巧的避开,冲着孟珺瑶冷冷一笑:“要喝可以,我们换一杯。” “你该不会怀疑我在红酒里做手脚?” “我可没有这么说。” “要喝就喝,不喝我走了。”孟珺瑶从来都是个有脾气的主,如果依了那人,也许还会反倒被真的怀疑。薄荷不得不承认孟珺瑶的聪明,对付多疑的人,那你的态度就要比他更加反复。 “等一下。”迈克尔拉住孟珺瑶的胳膊,薄荷从这个角度看到他在暗光中的眼眸,是那么的低沉,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在这一刻薄荷愿意承认,在他心目中瑶瑶的确有着别人比不上的地位,因为她可从没见他对别的人露出过这样的眼神,柔情……十足。 “就算是毒药,为你我也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喝的。今天,就红酒!”举起手中杯,瑶瑶仰头便独自饮下肚。连碰杯,似乎也给省了。 轻轻的抿了抿唇,孟珺瑶看向还未饮下这一杯红酒的迈克尔眼神示意的等着,迈克尔也不再犹豫仰头也一饮而尽。 孟珺瑶拿过迈克尔手中的杯子:“我替你拿回去。薄荷该找我了,你自己玩,我希望……别再来烦我。”说完孟珺瑶便潇洒的转身向薄荷这边走来,薄荷身子一转,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回来。 迈克尔的声音继续从耳麦里传来:“你和她关系不错嘛。” 孟珺瑶冷喝一声算作回答,转弯便看到了薄荷。 “走。”薄荷伸手接过孟珺瑶左手的那只杯子,孟珺瑶挽着薄荷快步而去,立即低声道:“你怎么在这里等着了?万一被他发现了就完了。” 薄荷挑眉,并未回答孟珺瑶的这个问题。孟珺瑶却一顿脚步,怀疑的看着薄荷:“你该不会……怕我被他欺负?” 薄荷看了孟珺瑶一眼,她的担心难道有错吗? “喂,”孟珺瑶放开薄荷的胳膊,脸色有些难看的苍白,看着薄荷咬着唇认真的道:“刚刚你听到的那些话,关于我……恨他的理由,能不能忘了?”她想让薄荷知道,可是又不想让她知道,她很矛盾。 但是这一刻,薄荷的关心,还是让她后悔了。她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莫须有的担心,虽然也能温暖人心,但是对付迈克尔,绝对是她甘愿冒得危险。 薄荷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以同样认真的神情的看着孟珺瑶回答:“我愿意。” 迈克尔的身影出现,薄荷立即收回视线,拉着孟珺瑶声音不大不小的道:“你去哪里了?有个布瑞提小姐,似乎被我得罪了……” “我上了个洗手间,”孟珺瑶见薄荷的神色一变便立即默契的配合,“走,我带你去吃些东西。” 薄荷点头,两个人正要转身离开,迈克尔已经走了过来。 “嫂子。”迈克尔低声的唤了一声,“你怎么也来了?我大哥没来吗?” “哦,迈克尔啊。”薄荷微微一笑,“原来你也来了。你大哥忙,应该是你哥哥代替他来的。我是和瑶瑶一起来的。” “瑶瑶?大嫂,你该不会不知道瑶瑶她……”迈克尔的尾音特意的拉长,薄荷在心里冷笑,都这个时候还不忘了挑拨离间?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瑶瑶怎么了?”薄荷睁着大眼睛无辜的望着迈克尔的方向反问。 “哦,没有……”迈克尔看着薄荷,一副‘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的表情。 “没事的话,我们该离开了。”孟珺瑶低声提醒,薄荷向迈克尔点了点头,转身被瑶瑶拉着离开。 “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一边走,薄荷一边低声询问,余光瞟到迈克尔这一次没有跟上来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孟珺瑶宛然一笑:“perfect!” 薄荷勾唇:“布瑞提,最后一步。” 薄荷就知道,布瑞提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这样的女人,招惹了,就注定会成为对敌。 孟珺瑶看着布瑞提和她身后的两个大汉,扬眉冷笑:“怎么,布瑞提小姐,我们哪里招惹你了?” “孟小姐,你最好给我闪开,我要教训这个瞎女人!”布瑞提嚣张的指着薄荷的鼻子愤怒的道。 如果是真正恨薄荷的女人,也许就真的那么闪开了,任她今晚是怎么个情况,是生是死。但是孟珺瑶如今和薄荷不仅是盟友,两个人之间还有比盟友更深了一步的友谊关系,就算这友谊是尴尬的,但是对她们来说,却也是特别的。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敢这么嚣张。”孟珺瑶‘啪’的一声用力打开布瑞提的手,冷冷而道。 “不就是湛氏的少夫人吗?那又怎么样?孟小姐喜欢湛少,是伦敦上流圈人人都知道的秘密,你难道不恨她吗?况且,她已经是个瞎子了,我看不仅是个瞎子,马上也要沦落成为失宠的女人!” 布瑞提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让薄荷也不忍的蹙了眉,要不是她和孟珺瑶故意给这个女人就会,她以为她能站在这里指着她的鼻子骂吗?要不是为了让她上钩,薄荷才懒得与她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这个布瑞提越是如此嚣张,薄荷就越是能心狠下定决心给她一个重击的惩罚。 “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不知厚重?”孟珺瑶嘲讽的一声冷笑,“还有,湛少爷,岂是你所说的那种肤浅的男人。你最好带着你的人快些给我滚开,不然……你一定会哭着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布瑞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见孟珺瑶态度坚持,便往后一站,然后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既然她不听警告,那你们就两个一起收拾。” 那两个男人都不敢上前,一个是孟氏千金,一个是湛氏少夫人。他们知道,这是两大华裔企业,在伦敦在英国都是响当当的名号,在世界都占有一席之地,他们哪敢真的放肆? “他妈的没用!不去就等着被解雇!”布瑞提一脚踹在旁边那男人的腿上,这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人,所以布瑞提以为,只要她做的狠一点干净一点,这两个女人也不敢说出去,毕竟她们是要被‘强x’,被强x可不是什么值得被炫耀的事! 那两个男人一听要被解雇便都朝着薄荷和孟珺瑶走来,薄荷冷冷笑过,拉着孟珺瑶向后退了一步,低声对耳麦另一端的查尔命令:“行动。” 查尔从上面跳下来,出现在布瑞提的背后。伸手便掐在了布瑞提的脖子,布瑞提‘啊!’一声尖叫:“救我……” 薄荷和孟珺瑶配合的露出‘惊恐’的表情,以撇清他们与突然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没有关系。布瑞提带来的两人回头看见查尔都挥了拳头上前,查尔飞身两个璇踢两个同样高壮的大汉就被查尔踢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便晕了过去。 布瑞提掩面尖叫:“你是谁派来的?我丈夫?还是哪个嫉妒我的婊zi?” “你,没资格知道!”查尔伸手重重一掌击在布瑞提的后颈上,布瑞提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孟珺瑶立即收了自己惊恐的表情,难道这就是查尔?当真是个……粗犷的黑大汉,但是比起刚刚那两个布瑞提的手下,可真是管用太多了。 薄荷向查尔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查尔将布瑞提一把甩在肩上扛了起来,转身大步而去。 “哎哟,挺拽的啊。那死布瑞提,到了这一刻竟然还想知道是谁在害他,她丈夫?哪个嫉妒她的模特?这女人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孟珺瑶似乎很不爽布瑞提,就算布瑞提已经被抗走却还是抱怨个不停,薄荷伸手拉着孟珺瑶大步尾随查尔的方向而去。 “喂?警察署吗?我们刚刚看见有人在吸白粉……这里是慈善晚宴……” 挂了电话,薄荷对孟珺瑶做了一个ok的手势,孟珺瑶兴奋的打了一个响指:“今晚,一定!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啊!” 相比较孟珺瑶的兴奋薄荷只淡淡的道:“为时过早。只能说,生命败坏一阵子。真正的身败名裂,还是要靠湛一凡在商场上对他的打击,只有将他最真实的那个目的或者梦想摧毁,才是将他整个人摧毁。” 薄荷的冷静让孟珺瑶觉得没趣:“但是我们今晚也算是赶了一番大事了呀,你就不高兴吗?为你的眼睛,为一凡哥哥的伤,还有我的恨!” 薄荷轻笑,拉着孟珺瑶的手:“走,看我们布下的网,怎么收紧!” 孟珺瑶兴奋的挑眉,紧紧握着薄荷的手:“走。” 薄荷坐在车里,将迈克尔用过的被子敲碎成渣滓,然后揉在报纸里等着被处理。 “就算他怀疑我,也不怕。” 孟珺瑶拿着望远镜看着车库里隔了一条大道的对面车里的情况,她和薄荷坐的车并不是他们自己的,为了避免怀疑,她们坐在查尔的车里,而对面的车,就是迈克尔的奔驰,布瑞提已经衣衫不整的在里面四处爬着,饥渴难耐啊。 薄荷睇了孟珺瑶一眼,自己也拿起望远镜望向四周,然后放下淡淡的道:“就算他真的怀疑了,的确没什么好怕的。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你,他也没有任何证据,更何况……我相信他也会没有时间来找你。” “什么意思?”孟珺瑶看向薄荷,“难道是一凡哥哥要紧追我们的脚步,再给他一个重击?” “如此好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薄荷将手里的一堆资料递给孟珺瑶:“这些东西,凌晨之后就会发往美国,英国的各大杂志社,报社。湛一凡将它们给我,目的不就是让我开个好头,打个好仗,我们都没辜负他,他怎么能辜负我们?” 孟珺瑶拿过来快速的翻着,但是因为车内太暗看不清所以她翻了两下又还给了薄荷:“反正是他做过的那些恶名昭彰的事情?” “嗯。”薄荷将文件收了起来,孟珺瑶的脸上闪过一抹爽快之意:“我从来没有觉得幸福离我这么近过。挫败他,让他失去一切,将是我最大的期盼!” 薄荷看向孟珺瑶的侧脸,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的女子。执著的让她佩服,坚持的让她钦佩,不被命运所屈服。可是薄荷屈服了,屈服给她同样交付初夜的那个人,湛一凡。她曾经也以为自己会恨他,但是他成为了自己的丈夫,他将自己捧在手心……是因为她遇见的不是迈克尔么?而是遇见的……湛一凡。 所以,她比孟珺瑶幸福,似乎也是并不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来了!”孟珺瑶拿起望远镜望去,薄荷也立即拿了起来,两个人坐的并不是前座,而是后面的座位,只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个望远镜也是查尔借给她们的工具,因为一般的望远镜是看不见别人车里的一举一动的,更别提高清度。除了查尔的这些高科技工具,薄荷和孟珺瑶不仅能透过车窗看见车里的没一个地方,还能看的无比清楚,近在眼前。 迈克尔拽着领带一脸烦躁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药起作用了。”孟珺瑶低声道,“虽然只加了一点点,还不足那布瑞提的十分之一分量,也让他发觉不了那是催情剂,但是也足够了。但是那布瑞提就惨了……得不到男人,她今晚就得进医院了。”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那种欲火焚身却不得男人解饥的感受,是任何一个女人也承受不来的。 薄荷也轻轻的勾起一抹微笑,布瑞提的药是查尔塞进嘴里的,看着迈克尔发现了布瑞提,而布瑞提就像一头饥渴的母狼一样扑向了迈克尔。迈克尔虽然喜欢女人,而且此刻只怕也急需女人,但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转身便要下车。 布瑞提也凶悍,迈克尔在窄小的驾驶座还没起身下车布瑞提就已经爬到了驾驶座并且骑坐在了迈克尔的腿上,然后动手动脚,还动嘴。 两个人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迈克尔也欲火焚身了,两个人的遇见那就是干菜烈火。 就在这时,薄荷看着一群黑压压的记者扛着相机冲了过来对着车前座就是‘啪啪啪’的闪光拍照。虽然被挡住了视线再也看不了那么清楚,但是薄荷还是瞥见了迈克尔脸上那难得的错愕,惊慌,愤怒等表情,是那么的丰富,那么的让她愉悦。 自然,布瑞提迷醉的表情,更是难逃闪烁的灯光。 迈克尔推开布瑞提下了车,衣衫不整却依然的威风。薄荷不由得往后退了一些,这个男人阴险着呢,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了她们。但是,再威风,这一次也会统统给你杀的片甲不留! 薄荷听着警报声,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已是一面冷静。 孟珺瑶还看得专心致志,嘴角还带着一抹快意的微笑,她所期待的,她所遇见的统统都实现了,按照着她们的计划前行。 当然,也包括五分钟后警察在迈克尔车后座搜出的那一包‘白粉’,这一切都在薄荷的计划之内…… 完美的善后 “铛——”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幽静的角落。[] “cheers!” 两个女人会心一笑,仰头各自饮下杯中芝华士。 就算是不胜酒力,但是这一刻唯有饮酒才能表达薄荷心中的畅快,闭着眼睛还能回想那一刻…… 迈克尔走下车还没来得及驱走如蜂窝般一样涌来的记者们,警报的鸣笛就从停车入口处的方向传来。所有人都懵了,包括哪些争先恐后还在拍照还在采访的记者们,迈克尔更是沉黑了一整张脸,唯有在车内坐着的薄荷与孟珺瑶二人互相击掌。 “yes!”孟珺瑶恨不得尖叫出来,薄荷捂住她的嘴警告:“嘘……不想功亏一篑的话,就暂时忍住心中的激荡。” 孟珺瑶老实的点头,薄荷放开孟珺瑶的嘴,两个人又拿着望远镜专心致志的看起这场她们导演的戏来。 四五个警察从警车上下来,排开记者们便询问迈克尔,并向他出示了证件。而迈克尔随即变了脸色,比沉黑更阴沉的恐怖弥漫在他的脸部表情上,就算是听不见薄荷也猜想警察会说:“你好,怀特先生,我们接到有人报案举报你在吸食白粉,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薄荷窒息的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因为她不知道伦敦的警察和中国的警察办案是否一样,所以她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这桩案子。 两个警察站在迈克尔面前,两外两个警察开始搜车。 车门一开,布瑞提便从车上滚了下来,衣衫不整的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看到眼前的警察就扑了上去,一双手紧紧的抓着对方开始上下其手。那警察恼羞成怒,抓住布瑞提的胳膊便是一拧将她按在了车上,布瑞提痛的一声哀嚎,闪光灯又是一片,薄荷想布瑞提今晚过后就会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也该知道所谓‘嚣张’的后果。 警察将布瑞提双手拷主扔在地上,布瑞提没有男人的慰藉双手又被人向后拷主,只能躺在地上难受的蹭着。然后警察又开始检查迈克尔的车,迈克尔则看着地上的布瑞提像是在思考什么。 薄荷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立即掏出电话来打给查尔。 “喂,查尔?”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查尔正在外面的某个黑暗角落里等着事情的落幕,薄荷的再次来电让他意识到事情也许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的确还有个重要的问题我们忘了收尾,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 “你说。” “布瑞提,不能让她也被带去警察局。她体内的迷情药如果被检测出,我和瑶瑶很容易成为怀疑对象。” 虽然她和瑶瑶在布瑞提晕倒前有表演无辜的成分,但是她晕倒前所接触的对象只有她们,万一她不怕湛家准备豁出去,那她那瑶瑶就危险了。而她和瑶瑶只要被怀疑,迈克尔的怀疑也只会多不会少。 “好,我知道了。”查尔迅速的掐了电话,孟珺瑶看过来有些担忧的道:“没事?” 薄荷摇头:“没事。查尔会办好的。” 孟珺瑶似乎也有些不安,刚刚薄荷说的话她也听见了。这场陷阱的主谋者是薄荷,她是打从心底里佩服她的智慧,而且临危不惧的态度也让孟珺瑶深感崇拜,更是认识到自己根本比不上她的这一面,心里越是觉得薄荷这样的女人才真正的配得上她的一凡哥哥,心里的释然也是越来越多。 “啊!好像搜出来了。”孟珺瑶拉了拉薄荷激动道,薄荷重新拿起望远镜望去,警察从迈克尔的车后座拿出了什么东西,迈克尔终于慌乱了,似乎在解释什么。但是警察已经将手铐无情的铐在他的两只手上,记者们哪里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啪啪啪’闪光灯就像下流星雨一样统统砸向迈克尔那苍白的脸。 终于见到他如此惊慌失措而又苍白的脸,薄荷和孟珺瑶岂会不畅快?两个人清脆的击掌互相一个“givefive”!但,开心的似乎还有些早,迈克尔再被警察带走前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布瑞提,突然附耳对警察不知道说了什么,刚刚铐起布瑞提的警察便上前欲将她抓起一并带走,孟珺瑶伸手紧张的抓住薄荷:“怎么办?” “别急。”薄荷低声冷静道,“你看,警察后面。” 孟珺瑶望去,一个警察从警车后走了出来,个子很高,皮肤很黑,戴了副墨镜,但是孟珺瑶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查尔。 “他?”孟珺瑶一声低呼,薄荷神秘一笑:“看他怎么做。” 查尔走过去拿出警察证件,而那些警察竟然相信了他,铐着的布瑞提就交给了查尔。而布瑞提不老实,一个劲儿的我那更查尔的怀里撞。不仅孟珺瑶诧异了,就连薄荷也愕然了,这查尔说了什么,这警察竟然就信了? 迈克尔也没见过查尔,所以并不知道查尔的真实身份,只看了查尔几眼就被警察带上了警车。查尔又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几位警察和查尔打了招呼竟然就留下他和布瑞提走了,查尔提着布瑞提避开闪光灯向薄荷她们这车走来。 薄荷看向孟珺瑶,孟珺瑶搓了搓手比的鸡皮疙瘩:“这个查尔想做什么?” 话刚刚落地查尔就拉开了车门,孟珺瑶被扔了上来。 “啊!”孟珺瑶一声尖叫,因为布瑞提竟然扑上来就抱着她。 “查尔,你做什么?”薄荷低声道。 “放心,外面那些记者不敢拍我的车。”查尔坐上副驾驶,递给薄荷一只针管,“boss夫人,这个是镇定剂,这个时候她是不分男女的。” 薄荷诧然,孟珺瑶已经用脚抵着布瑞提想要趋过来的肩。 “啊!她吻我的脚!变态,shit!”孟珺瑶似乎已经快要发疯了,一边尖叫着丝丝拥住薄荷,一边还要抵制着发情的布瑞提。 薄荷从小就怕打针,但是现在手中的针似乎不得不打下去了。 咬了咬牙,薄荷一把拉开孟珺瑶自己上前,布瑞提得了自由张牙舞爪的便向薄荷扑来,抱住薄荷便往她胸口撞,薄荷浑身都被激起了鸡皮疙瘩,拉起布瑞提的胳膊一针便向下扎去—— “啊——”两声惊耳的尖叫声反而拉回了薄荷的冷静。 “闭嘴!”回头怒瞪孟珺瑶一眼,这布瑞提被扎出了血尖叫也就算了,她也叫个什么? 孟珺瑶捂住嘴狠狠的咽着口水讪讪的盯着薄荷才道:“你刚刚好恐怖……” 薄荷将针管扔到前驾驶座,查尔已经将车驱出了地下停车场,薄荷立即道:“停车,我和瑶瑶现在还不能回去。” 查尔‘吱——’的一声紧急刹了车,回头不解的看向薄荷。 薄荷低头,布瑞提已经昏迷,薄荷将她推开任她自己滚到作为下的窄巷道里。 薄荷又抬头向查尔看去问:“她暂时不会醒来?” 查尔点头,薄荷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在这里等我半小时,我和瑶瑶半小时后再出来解决她。” 查尔并未答应,但薄荷已经推开车门推着孟珺瑶下了车,查尔只看着她们消失在马路对面,很快便从小侧门又进了宴会大厅。 回到大厅,薄荷便拉住孟珺瑶的手:“好,瑶瑶。现在我们要装作刚刚吵完架,最好让杰克注意,发现,相信。” “杰克?” “他在这里。现在,就算迈克尔后来怀疑,杰克就会是我们唯一的证人。” 孟珺瑶点头,薄荷说罢便微笑:“来了?” 孟珺瑶一怔,薄荷抬起手便用力的甩开孟珺瑶的手,再伸手一把将孟珺瑶推开,自然是瞧见了孟珺瑶身后正路过的服务员。 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服务员跌在地上,托盘里的酒杯全部打碎。而孟珺瑶一身狼狈,紫色的礼服上沾了不少的酒,整个一香气宜人的‘酒鬼’。 孟珺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薄荷,是真没想到她说做就做,而且不给她半点儿准备的机会,就这么将她被迫的逼到了众人眼前。 周围的人立即都围了过来,再没人看舞池里跳舞的高贵男女。 “孟珺瑶!”薄荷微微的喘着气,眼神直视前方,她知道自己今晚一定一战成名。湛少夫人第一次出息伦敦上流社会的晚宴就三番两次的以这种方式引人注目,谁会不记得她?但,一向嫉恶如仇的薄荷还真的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待自己。 “喊什么喊?”孟珺瑶满脸不爽快的瞪去,推了她还敢喊得这么大声,这女人还真是有够狂妄?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薄荷指着孟珺瑶的方向,似乎已经气得发颤,就连手指都在微微的发抖,孟珺瑶心里是真的诧异和佩服,这薄荷不当演员实在太浪费了,一定会得奥斯卡影后奖。 “哪种人?你说,我是哪种人!?”孟珺瑶恢复大小姐的本色,骄傲的一塌糊涂。 薄荷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真正残疾人,不仅脸色发白,就连唇也发白,在别人眼中看来不管她是什么狂妄的态度,就真的会认为她绝对是无辜的那一个,而孟大小姐绝对是欺负人的那一个坏脾气。 “你!我今晚相信你,所以才和你来这一趟。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说,说我是怎么对你的?” 薄荷一声冷笑:“还需要我说吗?将我一个人扔在大厅里,你却跑去和男人约会。你难道不知道刚刚有个叫做布瑞提的女人为难我了吗?” “布瑞提?”孟珺瑶的脸色有些微变,怎么又扯到这个女人了? “是,我看不见,所以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我对这个圈子不熟,所以不知道哪些人是不可以得罪的。但你自己说,今晚你会做我的眼睛,但你究竟做了什么?我看不见的时候,我受委屈的时候,你真的做到了你该做的吗?枉我对你这么信任,要不是我找到你,你是不是就连走也记不得我?孟珺瑶,我以为你的诚心我是能相信的,但是没想到你还是这样……果然,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情敌能成为朋友!” 周围有人哗然,大部分的人指着孟珺瑶开始指指点点。孟珺瑶气的跺脚,这个薄荷,真是让她百口莫辩,黑的也能让她说成白的,她孟大小姐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整个伦敦的上流界,谁不知道孟珺瑶从小就立志要成为湛一凡的新娘?这一刻,人人都在指着她嘀咕,既然湛少都已经娶了妻子了,她为何还苦苦不放?甚至以这种方式让湛少夫人受侮辱。 “是啊,刚刚我也看见布瑞提欺负湛少夫人了。” “不知道布瑞提现在去哪里了?” “我就说瞎子怎么能来参加这种宴会呢?自己丢人不说,还让带着自己的人也丢人……孟大小姐这一次算是被她丢脸丢尽而来。” 孟珺瑶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薄荷这是讲难题仍给了自己,怎么做就看她孟珺瑶,做的不好就是丢人,做得好了就是挽回面子。这个薄荷……还真是气煞她了。也庆幸自己并未与她真正的相斗,因为她这一刻明白,如果要斗自己是根本就斗不过她的。 “谁说的!?”孟珺瑶咬牙低声一喝,给吼了回去,“如果不是把你当朋友,我怎么会带你来?如果我还惦记着你丈夫,我怎么会和别的男人约会,你自己也发现了,我刚刚和别的男人约会了,你怎么还能那样怀疑?” 薄荷别着瞬间红彤彤的脸,孟珺瑶见好就收,立即上前挽住她:“好啦,别生气了,走走,我们今天是来玩的不是吵架的。刚刚丢下你是我不对,好不好?你也找了我这么久了,找到我了,就别气了嘛。” 薄荷挣了两下没挣脱便由她继续挽着,其余的人都惊愕的瞪着眼看着这急剧变化的一幕。但这个圈子最不乏的就是戏剧般的故事,有的人含笑看着这一幕,有的人却在嘲讽这做作,自然也有人将这一切收入眼底,薄荷看见杰克转身离开的背影,满意的勾起唇角。(.好看的小说) 薄荷与孟珺瑶二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为今晚这胜利的一仗干杯庆贺。 “第一次合作,默契十足,而且……大获全胜!”孟珺瑶甚至已经不担心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对她来说看着迈克尔被抓上警车已经是心底最畅快的事了。 薄荷觉得脸已经开始有些发烫,孟珺瑶也发现了她竟然真的不胜酒力的事实,低声哑然的笑道:“喂,你不会真的那么弱?” 薄荷用手掌扇着冷风叹道:“不怕现在告诉你,在我和湛一凡领证的那天晚上,我就喝醉了。” “啊?”孟珺瑶愕然的瞪大双眼,噗嗤的笑道:“不是?那一凡哥哥不是要气死?他对你那样猴急。啧啧,可惜好戏没在旁边看着哟。” 薄荷对孟珺瑶这样的答案感到啼笑皆非。她听到就不觉得酸溜溜吗?竟然还说好戏没看到这样的话。 “刚刚说的那些话,不是由心的,你别往心里去。”虽然有些别扭也没有必要,但薄荷还是为刚刚故意吵架说的那些而感到抱歉,从今往后孟珺瑶就要例为她不愿意伤害的人物之一了。 “哎呀,不必为这事感到抱歉,我说的也是真心的。其实薄荷,我真的佩服你,我虽然会做生意,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但即便我作为一个女商人也不会像你今晚这样给迈克尔布下这样一个大局,这样的天罗地网让他根本无处可逃。我甚至已经开始期待那漫天的新闻和报道,我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过。你那么聪明,稳沉,我自知比不上你。想开了,心底到觉得你和一凡哥哥是天生一对,对一凡哥哥实在没期盼了,你不仅将迈克尔送去了警察局,还把我给打败啦。” 孟珺瑶的一番话让薄荷反而有些惊慌了,她从前的确是想让孟珺瑶看清局势,看清湛一凡的心只落在自己身上,自己知难而退。但是真叫孟珺瑶这么说出来,自己反而窘迫了。 “我不是什么布局高手,我想你明白,今晚如果没有你的默契配合,没有你,我根本完成不了。所以瑶瑶,我同样佩服你,佩服你的聪明,机敏,你的好事湛一凡没有看见,但并不代表全世界的男人都看不见,是不是?”自然,迈克尔那样的渣男人是配不上孟珺瑶的,而孟珺瑶也是对他没有一点儿感情,在那样的情况下的确只会恨迈克尔。 孟珺瑶高傲的仰起头:“那当然。我今后一定要找个比一凡哥哥好千倍万倍的男人,让你羡慕嫉妒来着。” 薄荷笑着点头:“嗯,一定可以。” 不管怎样,薄荷与孟珺瑶经过今晚的联手暂时打败了迈克尔,也给她们自己出了口气。而且,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也越加的紧密有默契了,从此以后不再是情敌,而是朋友。 半个小时后薄荷被孟珺瑶搀扶着从大门正大光明的出了宴厅,门口再次集聚了众记者,薄荷的脸上已经戴了墨镜,虽然头有些晕,但也只喝了那半杯洋酒孟珺瑶就没敢再让她多喝,所以薄荷还看得见路也看得清眼前的这些记者们,一个个闪光灯聚来便飞快的转开自己的头。 “小心点儿啊,千万别摔了,哎你的酒量真是差,早知道就不让你喝了,那个布瑞提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孟珺瑶先在后悔的肠子都清了,一般哪有人喝了半杯芝华士就开始晕头啊?这薄荷平时像个超级女强人似的,谁知道碰到喝酒的问题就弱爆了呢?布瑞提的事她似乎心中有注意,这下好了,不会出乱子? “我没事……”薄荷朝着孟珺瑶的脖子吹了吹热气,孟珺瑶被激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饶了我,我还是喜欢男人,你别挑逗我了,晚上回去让一凡哥哥安慰你啊……” “你不吃醋啊?”薄荷嘻然一笑,她发现,心里像明镜似的,可是胆子好像比平时大了一些哦? 孟珺瑶翻了翻白眼:“你从前不是很自信吗?是不是因为在乎我了,所以就在意我的感觉了?哟哟,这下一凡哥哥要吃醋咯!”孟珺瑶笑得诡异,周围的记者们也听不懂她们说的究竟是什么,谁让她们说的是纯正的中文呢。 “切……”薄荷也抛了几个白眼给孟珺瑶:“自作多情……我在乎的,只有湛一凡!还有我妈妈,一羽……还有我的家人朋友。除了那些不在乎我的人之外……” 孟珺瑶被薄荷绕晕了,低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薄荷:“你不会真的醉了?才半、半杯芝华士呢?” “你才醉了!”瞧着走出了记者的重重包围,薄荷一把便推开孟珺瑶,一脸认真的瞪着孟珺瑶:“我没醉,那布瑞提我还没解决……唔……” “我的天啊!”孟珺瑶上前一把捂住薄荷的嘴,赶紧向马路对面拖去,这薄荷喝醉了可真是可怕呀,竟然什么都敢说?难道是将内心的闷骚给释放了? 还好孟珺瑶记得查尔的车停在哪里,拖着薄荷奔了过去正要自己开车门,车门自己却开了。 孟珺瑶怎么也想不到,湛一凡竟然也在里面。 湛一凡伸手将薄荷半拉半抱拖了进去然后抱在怀里,孟珺瑶就站在车门口看着,一脸的讶然:“一凡哥哥,你怎么?”看了眼前座的查尔,不用想孟珺瑶其实也知道该是查尔叫来的。 “我不来,你打算怎么收尾?”湛一凡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怀里已经满脸酡红的薄荷,要不是查尔心有不安叫了他来,她今晚是打算回家暴露一切吗? 孟珺瑶捂着额头叹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薄荷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你看她这样子,这才高兴的喝了半杯就这样了……” “瑶瑶!”薄荷坐直身子,扭头看向孟珺瑶:“我真的没醉,真的。就是酒壮怂人胆而已,我什么都记得,脑子清醒的很呢。你快上来,挨着我坐,不能挨着湛一凡就行。” 孟珺瑶忍不住的笑出来:“是,是,酒壮怂人胆,就是壮耸人胆子的。我看你也是真的没醉,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静安让她不挨着湛一凡,这要不是胆子壮大了,怎么能这么说?扫她孟珺瑶的面子。 “上来。”湛一凡见孟珺瑶与薄荷已经能这般说话心里也没什么担忧,往里面挪了一些便对孟珺瑶道。 孟珺瑶指了指前面:“我还是坐副驾驶。对了,那布瑞提呢?”孟珺瑶从刚刚将薄荷塞进车里似乎就没看见那巷道里本该躺着的女人。 湛一凡冰冷如霜的板着脸道:“流鼻血,扔后备箱了。” 孟珺瑶差点儿咬到舌头,这要不是自己讨厌的人,她都要替对方觉得可怜了。 孟珺瑶立即绕到左边上车,刚刚系上安全带查尔便启动了车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boss,该去哪里?” “基斯诊所。” 基斯诊所?孟珺瑶的心里藏着疑惑,因为她不知道基斯诊所是什么地方,本以为很快就会到,但整个去的路上薄荷却让她无数次的抓狂了。 “瑶瑶……”薄荷伸手向前座的孟珺瑶摸去,孟珺瑶立即又闪又躲:“好好,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 “瑶瑶,我没喝醉,对?真的只是半杯的威士忌而已……” “是!只不过是十二年芝华士罢了……”孟珺瑶真后悔,她也是恶作剧的想试一下薄荷的弱点究竟弱到何种程度,哪知道半杯威士忌芝华士就给她关晕了?现在看来是酒劲上来了。 “难得你还记得那时威士忌。”湛一凡脸色沉黑,瑶瑶扭过头去不敢再做声,一凡哥哥生气的时候是很恐怖的,她从小就怕,所以还是乖乖坐着。 “当然。老公,老公我今晚和瑶瑶大获全胜哦,当然也有查尔的功劳,也有你的功劳……晚上,晚上那些资料通通发出去,迈克尔就会胜败名列啦,迈克尔就会让他所有的粉丝们大失所望,他的演艺事业从此毁于一旦!哦也……” “喝了酒的她,一直这么活泼吗?”孟珺瑶忍不住的回头问湛一凡。 湛一凡冷冷的瞥了孟珺瑶一眼,定定道:“这是她,第二次喝醉。” “所以,第一次是和你在领证的那一天咯?” 湛一凡眸子一眯,孟珺瑶自知自己说错了话,立即转过头去装无辜装无聊装路人甲。 湛一凡低头,伸手摸着薄荷的下巴,勾唇冷冷一笑:“说,我是谁?” 薄荷真的什么都听得见,心里是清清楚楚的,她知道自己根本没醉,只是被那一杯芝华士助了些兴罢了。伸手拨开湛一凡的手,薄荷一脸不快的瞪着他一本正经的再次澄清:“我没醉!真的没醉!你是我老公湛一凡,前面是查尔和瑶瑶。” 湛一凡听这话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倒还算清楚,没装糊涂。” 薄荷扬了扬脖子:“我从不装糊涂。” “哦?”湛一凡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勾唇轻笑:“那你为什么不说你爱我?是不敢还是害羞?” “谁说我不敢或是害羞了?那是懦弱者的行为!”薄荷说的义正言辞,说着便伸出双手捧着湛一凡的脸正了正嗓子,一脸认真的对着湛一凡一字一句道:“我,薄荷,爱你湛一凡。我爱你,我爱你。听清楚了,我爱你!” 湛一凡握住薄荷捧着自己脸的手,低声笑道:“我知道了,你爱我。”说着便揽过她的腰来在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 “唔……”薄荷越加觉得头晕了,倒在湛一凡的怀里也不想动便由他吻着,竟暂时忘了自己不想伤害的孟珺瑶还在前面。 前面的孟珺瑶的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意,但也只是苦涩罢了再无别意。她想,再过段时间,再多看几次多听见几次就会习惯?习惯了一凡哥哥与薄荷的恩爱,习惯了就会完完全全的接受,而自己的心再也不会激起半点痛苦。 薄荷在湛一凡的怀里冷静了四十多分钟终于渐渐的又恢复了甚至和精神。 “我们怎么还在车上啊?”薄荷抬头瞥了湛一凡一眼,“基斯诊所是不是很远?” 孟珺瑶回头望来:“你也知道基斯诊所?”这是四十分钟以来薄荷说的第一句话,终于打破了车内奇怪的沉寂,也终于提到了她现在最好奇的事情。 薄荷点了点头:“嗯,我让他帮我找的。”薄荷指了指湛一凡,“能帮我们解决布瑞提的地方。” “所以你的计划是告诉过一凡哥哥的?”孟珺瑶疑惑的瞪大眼,薄荷摇头:“还没你知道的多,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也许要用到一个催眠师!” “催眠师?”孟珺瑶就更迷惑了,催眠师和基斯诊所有什么关系?难道…… “boss,甩掉了。”查尔突然回头插话。 湛一凡点了点头,抱着薄荷静静道:“掉头,去基斯。” “甩掉了?”孟珺瑶终于发现了事情的蹊跷,身体猛的坐直惊恐的看向湛一凡问,“难道刚刚有人跟踪我们?” “是谁?”薄荷扶着重重的头也越来越清醒了。 “看车,应该是杰克。” “杰克?他在怀疑我和瑶瑶?”薄荷顿时就清醒了一大半。 “他应该也看见了我,没关系。”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背安慰,薄荷这才渐渐的反映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竟然当着查尔和孟珺瑶的面向他大声表白了。现在冷静了清醒了,当真是后悔死了,这个腹黑的无赖! 薄荷没搭理湛一凡,孟珺瑶却憋不住了,回头看着薄荷好奇的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那布瑞提啊?还有那个什么诊所,还有催眠师……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薄荷突感口干,拉了拉湛一凡的胳膊先道:“我想喝水。” 湛一凡立即从旁边拿了瓶水递给薄荷,还绅士的先拧开瓶盖,急的一旁的孟珺瑶心里犹如火上浇油:“你倒是快说呀!一凡哥哥也想知道嗷?” 薄荷将水瓶递给湛一凡,才抬头看向湛一凡道:“所以,谁让他亲自来这一趟了?” 孟珺瑶立即无辜的耸肩:“不是我。是这个人——”伸手指向查尔,查尔讪讪的往后看了两眼:“我怕boss夫人和孟小姐遭遇什么危险。” “虽然也是为了我和瑶瑶的安全着想,但是今晚这事,既然快开始了就得我和瑶瑶收尾。你等会儿就呆在车上,不许下去。”薄荷认真了,她想要自己独立处理这件事,至少这个前奏是自己开的,那就必须得开完美了,他的影子可以飘过,但是不能留下任何的踪迹。 湛一凡举手:“行。我在车里等着,但查尔必须跟着上楼,在门外也好。” 薄荷虽然头还有些晕,但是人已经清醒了许多又喝了几口水就更清醒了,她和瑶瑶是两个女人,她也没见过那个催眠师万一遭遇什么麻烦还真的不好脱身。她虽然坚持,但是也会变通,想了想便点头同意湛一凡的这个提议:“可以。” 查尔停了车,抬头向眼前两层楼的房屋望去:“到了,boss。” “查尔,你跟着她们下车,在治疗师门口等着。” “是。” 查尔推门下车,孟珺瑶见不到时候薄荷也不愿意说给自己听便只有罢了,跟着查尔下车。此刻街上已经了无人烟,这里的地理位置似乎也颇为偏僻,所以并不担心有人跟上来。 查尔到后备箱将还在昏迷的布瑞提扛了下来。薄荷转身欲要下车,湛一凡伸手拉住她,看了眼车外耐心等着的瑶瑶低声问:“怎么样?” 薄荷的脸上闪过一抹迷茫:“哪方面?” 湛一凡沉声:“你知道的,任何一方面。” 薄荷忍住笑意点了点头:“我身体很好,瑶瑶很好,今晚进行的一切都很好。好啦,我下了。” 湛一凡这才放心的松开她,薄荷倾身飞快的在湛一凡的脸上亲了一口气,微微的红了脸道:“我很感动,虽然你不该来。”转身下了车,湛一凡摸着微润的面颊,温柔而又幸福的浅笑。 薄荷看着查尔背上晕迷的布瑞提,低声对一旁的孟珺瑶道:“走,该善后了。” 孟珺瑶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转身跟着查尔走进眼前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基斯诊所。 屋内的躺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身高并不算高,看起来普普通通,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一个催眠师。 “查尔。”基斯一声很快就认出了查尔,上前便打招呼。 查尔将布瑞提扔在沙发上,和基斯医生握了握手便介绍薄荷与孟珺瑶:“这是湛太太和孟小姐。” “你好。”薄荷与基斯医生握手:“你就是基斯医生?久仰大名。” “湛太太客气了。” 孟珺瑶也和基斯医生握了握手,薄荷的脸上依然戴着墨镜,因为这样才能更好的掩饰她眼睛的秘密。 基斯医生让查尔将布瑞提抱到屋内去,孟珺瑶依然是忍不住的问薄荷:“究竟要干什么啊?该不会是卖器官什么的……” “那样有失天理的事情我们会做么?你看社会黑暗的新闻是不是太多了?” 孟珺瑶的确是怕,怕不知不觉他们就给这布瑞提割了一个肾走,毕竟在英国肾是很值钱的。但是孟珺瑶自己也觉得可笑,薄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她毕竟是中国的检察官,她的道德观应该比任何人都强。 “是催眠,基斯诊所其实是催眠诊所。” 孟珺瑶眉梢一挑,终于明白了。所以,薄荷是想要给布瑞提催眠,改变她这个证人心中的一切认知?高啊,真是高,竟然早就想到这一幕了,竟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查尔将布瑞提抱进屋子,薄荷依然觉得头有些晕,进屋便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看着查尔想起之前的一些疑惑便忍不住的问道:“你是怎么和警察说的?他们竟然让你带走了这女人。” 已经换下警察制服的查尔将布瑞提靠在椅子上才冷静的解释道:“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真的有警察的证件,虽然是假证件,但依然高他们一官,只是他们蠢认不出来罢了。另者,我曾经的战友,现在是xx区的局长,他帮过我不少忙。” 薄荷恍然大悟,她就说这查尔怎么如此神通广大。 基斯医生走进来,一边整理工具一边问薄荷:“请问,湛太太想让我怎么做?” 孟珺瑶也看向薄荷,她也好奇薄荷会给布瑞提捏造怎样的记忆。 “布瑞提,今晚你参加伦敦慈善宴会,湛氏国际少夫人湛太太撞到了你并将饮料洒在了你的身上,于是你心怀怨恨带了两个属下对湛太太意图不轨。” “不对!”孟珺瑶打断,提醒道,“是我们两个。” 薄荷只微微一笑并未向孟珺瑶解释,而是继续对基斯医生慢慢的用自己不太流利的英语道:“正在这时,你被人绑架了,那个人是迈克尔怀特。” 孟珺瑶竖起拇指,颠倒黑白的能力……果然是这个世界的掌权者。 “迈克尔怀特的人不仅将你的下属打晕还将你带去见迈克尔,你在车上等了许久,迈克尔便来了。迈克尔怀特觊觎你的美色欣赏你超模的地位所以才绑架了你对你意图不轨,他从前总是这样对待娱乐圈的女人们。这一晚,他似乎磕了药,整个人很兴奋,压着你便欲行事。就在这时,记者来了,紧接着……警察们也来了。至于详细对话,我会让瑶瑶写给你。” 基斯医生立即点头道:“好,我清楚了。” 孟珺瑶依然对薄荷竖起大拇指:“所以,将我从人物中省略,是为了圆我们之后一起在厅中表演的戏?真是厉害,真是一次完美的善后。这一次,迈克尔还不身败名裂,我孟珺瑶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薄荷笑着拉住孟珺瑶的手坐下来:“我给你说对话,你写。我英语并不好,只是口语还能混一混。” 孟珺瑶立即挽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好,包在我身上。” 薄荷看向稳坐在座椅上的布瑞提,实在怪不得她心狠,而是……这盘棋局里,既然你自己跳进来,那么你就不得不为棋子。 喜欢的女人 从诊所出来,孟珺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打了个呵欠:“好累,又累又饿,好像打了一场持久的硬仗似的。我们去吃夜宵?” 查尔将布瑞提扛了出来再次扔进后备箱中,薄荷看向查尔态度良好的问:“我们要去吃夜宵,一起?” 一旁的孟珺瑶一听薄荷这话就知道是答应了她的提议,立即开心的差点儿就手舞足蹈。 查尔顿了一下,看了眼手腕表上的时间,还是低声道:“我还有事,要回去才行。” 薄荷感兴趣的看着查尔追问:“是不放心安娜?” 查尔一顿,突然低了一下头。薄荷想,查尔一定又红了脸。真奇怪,明明看不出查尔的脸色,可是每一次就是能感觉到他在害羞似的。 在车里久候了大半个时辰的湛一凡推开车门冷眼的看着车外就是不进去的几人冷冷道:“要不要撤人?” 薄荷微笑着转身钻进车内,孟珺瑶原本还愣在薄荷的那一句话里,听见湛一凡的不爽也立即跟着尾随薄荷钻进后座里。 “怎么不坐前面了?”湛一凡翘着腿悠哉的看着薄荷那边的孟珺瑶问。 “我就偏要当电灯,怎么,不爽啊?把我扔下去啊。切……”孟珺瑶一脸不爽湛一凡的模样,湛一凡微微的张大眼睛,这可是这丫头第一次对自己表露不爽的表情啊。 “看来,宝宝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快要超过我了。”湛一凡附耳薄荷低声凉凉的道。 薄荷无奈的看向他:“你们是二十年的友情,我和瑶瑶才几天,怎么比得上你?别吃醋了啊。” 孟珺瑶冷哼哼一笑,立即挽住薄荷的胳膊:“是,我就知道,一凡哥哥会吃醋的。吃我和你好了,又有一个人要和他分一羹你的爱!” 薄荷左看右看,无奈的望天,她和左边这个不是情敌么?左边这个不是喜欢右边这个喜欢的要死么?怎么到头来她却成了二人争宠的对象了?这世界是要逆天了么?还是她的魅力真的很大? 薄荷忍不住自恋的捧住自己的下巴叹气:“哎……人太漂亮了,果然也是一种罪。” 湛一凡忍不住一笑,在薄荷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我的宝宝,美得罪孽大了。” 孟珺瑶挫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我从前怎么就没觉得一凡哥哥这么恶心人呢?我当初到底喜欢他哪点儿了?我从前眼睛一定是瞎了,这样肉麻不矜持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我迷恋了二十年的对象?我喜欢的成熟而又稳重,绝对不苟言笑且腹黑深沉的男子呢?难道只是我的假象?” 湛一凡大手盖住孟珺瑶的后脑勺往前一推:“哎,你个死丫头!” 孟珺瑶揉着后脑勺委屈的看向薄荷:“你男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薄荷伸手将一左一右的二人伸手便推离自己远远的:“你们,都给我死远点儿。” 孟珺瑶被推到车窗上,看向霓虹灯照耀的车窗倒影里的自己,孟珺瑶微微一笑,究竟有多久没有今天这么开心,快乐而又刺激了? 湛一凡看着孟珺瑶嘴角那抹浅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瑶瑶……祝你幸福。 大手悄悄的握住薄荷的右手,薄荷并未扭头过来只微微一笑,这笑,是会心的,也是安慰人心的。 薄荷说要将安娜接出来吃夜宵,以庆祝迈克尔今天进了局子的大喜事。 查尔虽然沉默,但一路上不停的往车后座看,像是有什么话要对薄荷说,薄荷却装糊涂,只和孟珺瑶或是湛一凡聊天,三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从经济到政治,从政治到中国再到英国随便海聊。 终于到了查尔的家门外,孟珺瑶一打开车门薄荷欲下车:“我去接安娜。瑶瑶你和我一起。” “好嘞。”孟珺瑶今天雅兴很高,先下了车然后等薄荷下来,湛一凡依旧是坐在车里,倒是查尔忍不住的也跟着下来了。 当然,他们在半路上已经放了布瑞提,查尔联系的人将布瑞提接走,明天一切对她来说都将是个崭新的人生。不再如从前那般能嚣张滋润的小日子,布瑞提,算是送给你的回礼。 薄荷来过一次所以熟门熟路的摸到了查尔湖边别墅的房屋,按响门铃就开始等安娜。 几日没见安娜了,薄荷也并未与她打电话,所以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心情有没有平复?有没有从被家人抛弃的失意中恢复过来?薄荷斜眼看向后面跟着的查尔,勾起神秘的微笑,查尔似乎很看重安娜啊? 如果他们今晚对付的并不是迈克尔,没有湛一凡的命令他还会那么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吗?薄荷表示怀疑。似乎从第一次来这里,查尔的态度就有些奇怪。 “who?”安娜警惕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安娜,是我。”薄荷轻声答应道。 “咔——”门很快就开了,安娜欣喜的脸从门后露出,见到薄荷便紧步上前拉住薄荷的手臂一脸的激动:“少夫人,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而且是这么晚……”说着就发现了薄荷身旁的孟珺瑶,安娜的脸色微微一白,有些惊慌的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孟珺瑶:“少夫人,孟小姐怎么也……” 薄荷朝安娜摇了摇头示意道:“不用担心,自己人。” “可是她……”安娜有些欲言又止,薄荷一阵窝心,安娜也知道孟珺瑶的心思,也知道替自己着想,她想不窝心都难。 “喂,丫头。我和你少夫人可是朋友,别乱说哦。”孟珺瑶瞪着眼提醒,安娜脸上的表情就更诧异和意外,一脸的不可思议。 薄荷笑着岔开话题:“其实,我今晚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安娜一脸疑惑。 “嗯。迈克尔,被我和瑶瑶联手送进了公安局,明天他就会真正的身败名裂……当然,也有查尔和你少爷的功劳。” 安娜一脸的愕然,随即,由惊转喜,激动的拉着薄荷,眼泪滚滚的往下落,哽咽着不确定的问:“真的吗?少夫人,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他真的要……要得到一切的报应了?” 孟珺瑶在一旁看着安娜这么激动,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她和安娜虽然情况有些不一样,但是她们都是被同一个男人给毁了,她们都恨着那个人,心情相似,孟珺瑶心里对安娜反倒有些佩服,不再把她当做一个小女仆看待。 “报应不爽。安娜,我们吃夜宵去!” 孟珺瑶主动伸手过来,安娜有些不安的看向薄荷,薄荷向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安娜鼓起勇气轻轻的伸手过去。孟珺瑶握住,转身又挽着薄荷,一脸开心的道:“走,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还不醉不归?我好不容易清醒了,你饶了我。”薄荷可不想再晕头晕脑的做一些丢脸的事情。 “是哦,有的人大声表白了哦?” 薄荷捂住脸侧向一边去,今晚是彻底的失去自己的威信了。 “我也不能喝……”安娜犹豫着道,孟珺瑶扭头看向她:“喂,不是?你少夫人酒量不好不能喝就算了,你也扫我的兴?不行,不行今晚一定都要喝酒。薄荷你醉了有一凡哥哥护着你,安娜我相信你的酒力……” 安娜低头看到身后投来的高大黑影,她很少走出他的家门,这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好像,每一次出去都有他的陪同,而她惊恐的一切似乎都不足为道,此刻看到他的人就在身后,那么高大,她的心也渐渐的安了下来…… “安娜。”薄荷上车便轻唤了一声,安娜还未上车,抬头向薄荷望去。 “你坐前面。一凡也在后面坐着,后面坐不下四人了。” 安娜看了孟珺瑶一眼,犹豫着走向副驾驶座。查尔,这个从未对孟珺瑶甚至薄荷绅士过的男人立即绕到副驾驶座去替安娜打开车门,薄荷与孟珺瑶迅速的兑换视线,两个人心领神会的笑了。 安娜有些尴尬,踌躇着慢慢上了车。查尔,这个高大粗犷的黑皮肤男人竟然弯腰去拉安全带,薄荷快要看不下去了,男人一柔情起来,还真的能闪瞎旁人的眼睛,现在是真的能感觉到从前每次在自己身边咋呼的那些人是如何看待湛一凡的了。 “不,不用了。谢……谢谢。”安娜犹犹豫豫的自己拉过安全带扣上,查尔虽然有些无趣不过还是起身体贴的将副驾驶座的门关上,自己才又回到驾驶座。 安娜一直不敢回头,薄荷和孟珺瑶什么也不说,湛一凡也是沉默的靠在一旁,车里的氛围似乎突然怪异了起来。 查尔将车停在了一家规模比起一般的要大一些的中国餐馆门口,薄荷这一次跟着湛一凡下车,下了车湛一凡便拉着薄荷的手低声询问:“冷不冷?” 其实此时已是四月底,快到五月的天只有早晚才亮,但正是因为薄荷只穿着晚礼服所以身上犯起了鸡皮疙瘩。 薄荷老实的点头:“嗯。” 湛一凡已经脱下了外套披在薄荷身上,孟珺瑶也冷的打哆嗦,薄荷立即拉着她的手道:“走,进去吃东西就暖喝了。” 孟珺瑶点头,两个人率先拉着手进了门。湛一凡在后面跟着,安娜和查尔并肩则在最后面进去。 餐馆老板是中国人,营业员竟然是个英国小伙,难道一般不是中国留学生吗?后来才知道因为这小伙子想要学习中文,所以晚上才在这里兼职。 上来便说了两句不太正宗的中国话:“里面请……请问吃什么?谢谢。” “你们这里晚上能吃什么?”孟珺瑶用英文询问。 那英国小伙见孟珺瑶英语说得完全伦敦腔立即笑道:“小火锅,烧烤都有。” “你们想吃什么?”孟珺瑶低头询问薄荷他们。 “火锅。”湛一凡见三个女人脸色被动的都有些发白便主动提议道。 “烧烤也来一点。”薄荷立即举手。 孟珺瑶赞同,问了安娜喜欢吃什么菜便自己给点了,最后还要一些白酒。 菜很快就上来了,因为是四方八仙桌,所以湛一凡与薄荷坐一起,孟珺瑶和安娜坐一起,查尔一个人坐一个方向,所以气氛不如刚刚在车内的那么怪异。 菜很快就统统上来了,火锅煮起来孟珺瑶和薄荷就往里面夹菜,孟珺瑶虽然很少吃火锅,但是也是个华裔,所以火锅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倒是安娜,从未见过这样的吃法,一副好奇的样子。 孟珺瑶并不知道安娜怀有身孕的事,她看着查尔从各个小细节都对安娜表露出来的关心便打趣的道:“安娜,查尔对我们可没有像对你一样体贴哦!”说着孟珺瑶还怪异的朝着他们二人眨了眨暧昧的电眼。 安娜尴尬的红了脸,求救的看向薄荷:“是少夫人吩咐过……查尔先生才对我这么关心的……我也一直很感谢他。” 薄荷轻咳了一声,在桌下轻轻的踢了孟珺瑶一脚,孟珺瑶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便不再打趣了。 湛一凡忍不住孟珺瑶的劝喝了几杯白酒,薄荷是滴酒也不沾了,安娜虽然觉得白酒很香,但是眼光更偏向于烧烤和火锅。虽然对薄荷这个地道的中国人来说这样的味道实在不叫好,但这也是她这一个多月来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菜了。 “来!”薄荷举起手中的白开水,“我以水代酒,庆贺我们今天的成功!” 安娜放下手里的筷子也举起面前的白开水杯子。 孟珺瑶放下手里的铁签举起白酒杯一脸的痛快畅然之意,查尔和湛一凡自然也给面子都举起手中杯听命。 薄荷看向湛一凡,伸手拍着他的肩豪迈万丈的道:“接下来,就要靠一凡同志做好万全的准备,然后……瞄准,最后击中!”做了一个瞄准的表情,孟珺瑶哈哈大笑,“来来,干杯。期待一凡哥哥,庆贺这一次那人的落马,期待下一次他的万劫不复!” 干杯,薄荷在心里默念,眼光轻轻的落在安娜身上,查尔似乎一晚都在看安娜,而安娜则躲避着他的眼神…… 吃过火锅和烧烤这样具有中国特色的夜宵,喝过白酒,孟珺瑶终于有些东摇西晃了。谁让她兴起的竟然喝了五两白酒呢?也算是酒量非常好了,就是酒品和自己一样的差,趴在自己身上呼哧呼哧的喘热气就算了,还一直不停的流眼泪。难道孟珺瑶喝醉了就哭?还是,心里有着什么深沉的心事? 薄荷和湛一凡将孟珺瑶扶上车,自然是出租车,这么一晚上不能再让查尔送他们去落脚地,更何况薄荷担心安娜。 湛一凡上了副驾驶座,孟珺瑶在后面倒着,薄荷给湛一凡低喃了一声便转身回去找还没上车的安娜。 “安娜,我和你说两句话。” 薄荷之前的芝华士酒劲已经完全过去,而且一个晚上也没有再沾一滴酒,所以人很清醒,无比的清醒。 薄荷拉着安娜去了一旁,查尔望着这边,薄荷看了查尔一眼低声问安娜:“安娜,和我说实话,查尔是不是……喜欢你?” 安娜立即摇头,一脸的惊慌之色:“少夫人,没有……你怎么这样说呢?” 薄荷微微的缓了口气,那就是查尔还没有表露心迹了。 “你对他……是什么看法?”薄荷也看得出来,安娜不可能不知道查尔的心思,所以一晚上都在躲避他的接近。 “他……”安娜红了一下脸,“不知道。对我很好,但是是因为少夫人的话啊……” “查尔不是那样的人。并不是因为我和湛一凡的嘱托就给女人系安全带的人?他并不是一个绅士,可是他似乎很呵护你。” “少夫人,我……”安娜窘迫的低了头,似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才刚刚经历了一切,被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甩了,被自己的养父母逐出家门,失去了工作,她哪里能想别的事情?她只想尽快的调整好自己的生活,去面对未来。 “安娜,如果感到困扰,你就和我说,我可以让你去另外一个地方。但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错,你很眷恋,我会装作今晚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少夫人……”安娜抬头看向薄荷,一脸为难,“你说我的孩子,是不是需要一个父亲?我想上学,可我不愿意失去这个孩子。所以我在想,我的未来,还是需要一个男人的照顾的。查尔很体贴,他也知道我的秘密,他……但是我这样一个人……配不上……我的心里现在还不相信男人……所以我不知道,我很乱,我能想一想吗?” 薄荷体贴安慰的拍了拍安娜的肩:“当然能。慢慢想,好好想,想仔细了,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就打电话给我。” 安娜点头,薄荷将安娜带回去,和他们告别之后回到车里。 薄荷上车,将孟珺瑶扶了起来倒在自己的身上,伸手突然摸到一个东西掉下来。薄荷‘啊’了一声,将手心里捡起来的耳麦摊开,她刚刚似乎……忘了关与查尔通话的耳麦开关? “怎么了?”湛一凡听到薄荷的轻咦回头便问。 “没事……”薄荷取下耳麦,看着湛一凡心里突然颇有感叹,“你说,你身边的男人怎么都喜欢我身边的女人?” 离婚 薄荷抬头望向眼前的大酒店,湛一凡在后面将孟珺瑶从后座抱出来。 “所以,我们今晚要住在这里吗?”薄荷指着眼前的酒店回头看向身后跟过来的湛一凡。 “你喝了酒,我也喝了酒,回去反倒让我妈担心。更何况瑶瑶今晚是不可能回去的了,所以住酒店更方便些。”湛一凡解释,薄荷在路上就听见湛一凡打电话,但下车才知道他竟然是订酒店。 听他这样分析也的确有道理,手里拿着自己和孟珺瑶两个人的包包,湛一凡则抱着已经沉睡的孟珺瑶两个人进了酒店。 湛一凡订的总统套房,两室两厅。 进了房间,湛一凡便将孟珺瑶扔到左边的房间里然后就出去给湛家孟家打电话通知去了。 薄荷打来热水替孟珺瑶擦了擦脸,又伸手将其背后的拉链拉开将她的礼服换下来,盖上被子正要起身退出去却看见孟珺瑶脸上挂着的泪水,实在太惹人心怜。薄荷伸手轻轻的替孟珺瑶擦去,在床边坐下来轻轻的叹气:“哭什么呢?” 孟珺瑶只默默的流泪,薄荷知道,孟珺瑶吃了很多苦。喜欢她的人不喜欢她,不喜欢的人却又夺去了她的珍贵让她恨之入骨,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孟珺瑶并不喜欢做一个商人,她更像一个娇弱的大小姐,需要别人去疼爱。这样的她,怎么能肩挑孟氏? 薄荷从孟珺瑶房里退出来,湛一凡在客厅里坐着正在喝茶。见着薄荷便轻缓的放下茶杯起身,薄荷走过去叹息道:“瑶瑶一直哭个不停。你说,我刚刚问你的问题有错吗?你的身边的男人都喜欢我身边的女人,除了瑶瑶喜欢你之外,有力和查尔一个喜欢以为一个喜欢安娜。看来,我得保护好醇儿才是,那丫头比任何人都没心眼儿。” 湛一凡抱住薄荷,低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脸眷恋的道:“那是他们的眼光,关我什么事?再说,我看瑶瑶都已经放下了,哭一哭未必就和我有关系,再扯这事有意思么?查尔和安娜也不是不配,查尔虽然人高马大,但是细腻温柔,我可是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样过,也算是安娜的福气。至于洛以为和有力,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们是天生一对,分久必合。” 薄荷一脸不解的看向湛一凡:“为什么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洛以为真的是个花瓶吗?” 薄荷轻笑:“她是大智若愚。” “这么高的评价,也算是她担得起了。她征服了有力这个花花大少,难道还不够聪明?安娜从前也是我身边的人,和你关系好了就成了你女人了?瑶瑶也是,你倒是后来为主了?” 薄荷扬了扬脖子:“那可是。要不你和她们是朋友?我进湛家以来,安娜就一直在我身边和我关系颇好。瑶瑶现在和我是朋友,和你除了青梅竹马又有什么关系?” 湛一凡伸手重重的刮了刮薄荷的鼻梁无奈的叹道:“得瑟!” 薄荷但笑不语,就当她是得瑟,得瑟终于融入了他的世界,甚至征服了她身边的一些人。 “至于醇儿,你觉得哪个男人愿意尊称我们为小姑和姑父?” 薄荷想来也觉得好笑:“所以,我是不担心你身边的人会对醇儿下手了,除非他自愿降低辈分。” 湛一凡挑眉,也不愿再想这事,伸手将薄荷一把抱了起来:“走,我们该睡觉了!” “小心点,裙子!”薄荷提醒,伸手拽着裙子,湛一凡看着这么美的薄荷心里哪里还愿意慢下来?冲进房门重重的摔上门,片刻后房内便响起各种春意怏然的呻吟和低喘…… “砰!”湛国邦将手里的平板电脑扔在地上,薄荷吓了一跳,看向同样脸色铁青的婆婆宋轻语。 当然,并不是针对她和湛一凡,而是针对坐在沙发里的怀特夫妇。 湛咏春一大早从德国飞回来,就是因为迈克尔漫天盖地的各种绯闻,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了。自然,这一切都是薄荷和湛一凡所乐于见到的局面,也是薄荷自己布下的局,只是没想到公公会这么生气。 而他生气的理由,则是湛咏春和怀特竟然来恳求公公发表记者会,表明迈克尔的无辜和阴谋论。的确是有阴谋,但是迈克尔真的无辜吗? 这一场桃色门,他并不无辜! 薄荷也只是将他近两年来的风流韵事发给了那些记者罢了,而这桃色门也只是昨晚吸毒事件的作料而已,有布瑞提的供词他以为他还有几张嘴可以说清他的‘无辜’?布瑞提有丈夫有孩子还有情夫,所以他迈克尔只要沾惹了,哪里还有名誉可存?他体内少量的海洛因加上车后座的那一包海洛因,他真的还能无辜吗? 这一次,就算是跳进黄河,任他也洗不清身上的污点。 “做了这些事还想让我出面替你们发表记者会!?想都别想!他就算真的去坐牢了,那也是他应有之罪!”湛国邦指着湛咏春大骂。 薄荷从未见公公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公公是个性情温和的男人,对婆婆的温柔不用说了,暗示时尚无人能及的宠溺,就算对自己从来也是客客气气爱护有加的,而他对他的母亲和弟妹更是不用说了,那样的包容那样的接纳是薄荷与湛一凡都不会做的伟大胸怀,但是今天他发火了,而且怒意狂盛,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敢吭一声。 “大哥,现在也只有你有那样的地位。你不救迈克尔谁还能救他呢?只要你说一句话,迈克尔再大的错也会引人怀疑,别人就不会相信他真的那样做了!” 湛咏春哭哭滴滴,在薄荷眼中这个二姑同迈克尔一样,是个大有心机的人。而且,二姑这等女强人会流眼泪?就算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但薄荷此刻也觉得这眼泪是真的虚伪。 “我做不出来这种事。他犯了错,就该接受批评和惩罚,他是个公众人物他自己不知道吗?” “可他是你侄子啊,犯了再大的错难道你不该帮他吗?” “就算是湛一凡,今天犯了错,我也不会姑且!”湛国邦冷冷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表情淡漠就像个局外人似的,薄荷的心却是叹息,公公的正义感再一次让她意外了。[]他本也以为公公会护短,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根本就不站在迈克尔那一边。 宋轻语脸色铁青,弯腰捡起地上的平板电脑,看了眼屏幕上迈克尔被警察带走,迈克尔与那布瑞提在车里被捉到奸情的那两幅图便搁到了一边去,抬头看向湛二姑也尽是不快的道:“说白了,出了事就只能来找你大哥吗?你是他什么人?你如果真爱你儿子,这事情就该你自己解决。迈克尔的确是大错特错,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们作为家人就该给他力量,让他今后改过自新,但是这些事都不是我们该做的,而是你和怀特。你们是他父母,我们只是舅舅和舅妈,你们也该明白的,你大哥不愿做的事,说什么也没用!” “没想到,出了事情大哥和大嫂会是这样的态度。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出了什么事你们也会给予我们最大的援手,但是你们这一次选择不管不顾。迈克尔最敬仰他的舅舅和舅妈啊……”湛咏春依然哭诉着,薄荷听见这话却上了火,这还算是人话了?公公和婆婆还要怎么做,才算是给与援手?要不要把整个湛氏都给了他们,要不要为了他们掏尽心血他们才满意? 不,这种人怎么可能知足? 薄荷还未插上一语,宋轻语已经拍案而怒,指着湛二姑便骂:“湛咏春!怎么说话呐?你大哥的身体状况你是知道的,就不能给他一个清静吗!?你们家哪一次出了事情他不是全心全力,但你现在说的这还算是人话吗?我们真要不管不顾,你还能坐在这里!?” 这是宋轻语第一次对湛咏春发火,湛咏春先是吓住了,不敢再说话。再看湛国邦冷漠的表情,湛咏春知道自己踩在了触礁上。平日里,大哥对他们好,大嫂是根本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所以大哥也是由着做。但是他们都知道大哥疼这个妻子疼的无法无天,只要宋轻语开了口,就算是让湛国邦抛弃亲妈他可能也会做。正因为宋轻语从来不插手湛家的内务事,任由湛国邦给他们施舍,所以湛咏春才敢越来越嚣张,但现在湛咏春不得不闭嘴,因为她知道宋轻语发怒了。 湛咏春和怀特灰溜溜的离开湛家,薄荷与湛一凡一句话也没说,整个过程都是站在旁边看着。就像看一出戏,冷静的就像局外人。 但是湛国邦却在湛咏春和怀特走了之后冷眼看着他们二人命令道:“你们给我到书房来。”说完自己便已经转身离开,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走。” 薄荷点了点头,聪明如宋轻语这个婆婆,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却一眼不发。 薄荷知道婆婆和公公都是精明人,要瞒住他们很难,更何况事情到了这一步,关于薄荷的眼睛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所以薄荷很坦然,进屋便坐在茶具前开始准备茶。薄荷的茶道虽然算不上最好,但绝对也是顶尖的技术,每一个细节都做的非常完美而又精致,大家闺秀的气质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湛国邦与宋轻语都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似乎也不为薄荷能清晰的看到一切而感到惊讶。薄荷心里一面为这感到惊讶,却也为自己感到叹息,自以为装的很好很真实,看来只怕诸多的细节早已被他们发现,在心里也早就拆穿了她与湛一凡二人的小把戏。 好茶,薄荷在四个小杯子里斟满茶水放进小托盘里,然后亲自端给湛国邦与宋轻语。 “爸妈,喝茶。” 湛国邦点了点头,宋轻语接过来轻轻的抿了一口,再看向薄荷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薄荷知道,他们都在等,等着他们的解释,他们一向疼爱自己与湛一凡。 湛一凡也端起薄荷的茶喝了一口,虽然很想称赞她的十分好喝,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他们二人恩爱的时候,放下茶杯便看向自己的父母主动解释道:“爸,妈。其实……宝宝的眼睛在拆纱布那天就已经恢复视觉了。而且,她还脱去了近视眼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于我们一直欺骗你们,是因为我的提议,我和宝宝想抓住在公司布下陷阱并且害宝宝眼睛受伤的凶手。一切都是不得已,如果告诉你们,事情也许也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现在,既然迈克尔已经进了公安局,我和宝宝就决定不再瞒着你们,告诉你们真相,也希望你们不要生气。” 湛国邦冷冷一哼:“还有这么多理由!?迈克尔毕竟是你们弟弟,我知道这件事他有嫌疑,但是诸事不该与我们长辈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吗?” 宋轻语看了湛国邦一眼,也放下手里的茶杯,沉着脸看着他们二人:“能不生气吗?这么大的事,让我和你妈妈掉了多少眼泪?荷儿,一凡一向胡来惯了,你怎么也跟着他胡来呢?这件事,是你们两个浑了!” 湛国邦见宋轻语这样说便不再说别的了,但是脸色依然难堪。 薄荷立即态度诚恳而又温柔的解释道:“妈,爸爸,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和一凡在这件事上对你们有诸多的对不起,我也一直心存愧疚,但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我不装瞎,安娜的养父母会有生命危险,安娜也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我不装瞎,迈克尔也不会这么快的狂妄自大露出马脚得到报应。” “这话怎么说?难道真的是马克尔?”湛国邦终于皱着眉问道。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解释道:“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爸爸你知道vsting吗?” “这是个建筑公司,这两年在建筑业颇为崭露头角,我知道。而且,接了不少我们湛氏的工程。” 湛一凡眯了眯眸子:“vsting的董事长,父亲你知道是谁吗?” 湛国邦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或许有关系,神色一紧,低声便问:“是谁?” “迈克尔怀特。” 宋轻语挑眉,一脸的讶然:“怎么会……?” 不仅宋轻语,就连湛国邦都因为这意外的消息儿震惊了,他是怀疑迈克尔怀特,但是却没想到vsting会与这有关系。 “安娜,其实是被我和一凡保护起来了,因为迈克尔利用伤害了她,要她给我下药让我的眼睛永远失明。我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于是才和一凡有了装瞎这个计划,只是为了让迈克尔相信安娜,也相信他自己的奸计得逞,我们只想知道他的目的。”虽然迈克尔的目的他们都很清楚,但是始终是没真正的得到答案。 “原来是这样……”宋轻语接受了这个解释,走过来扶住薄荷叹了口气:“让你受苦了,孩子。但你们实在我们骗的够惨,要不是这几天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所以去找了给你做手术的医生,不然我还真要别你们给瞒在骨子里到现在了!” 薄荷抿唇轻笑:“就知道妈你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到最后我们坦白的时候才知道的。” 宋轻语见薄荷双眸又露出从前那样的光芒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开心,湛国邦却没那么高兴了,冷眸瞪着薄荷与湛一凡继续用审问的语气道:“所以,昨天迈克尔的事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薄荷心里一个咯噔,这的确是她布的陷阱,但她并不觉得这有错。 “你凶什么凶!孩子们是凶手吗?”宋轻语回头朝丈夫湛国邦怒吼回去,伸手将薄荷拉到她身后,怒气腾腾的向自己的湛国邦质问而道:“就算是他们做的,你还准备怎么着?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去啊!?到底谁是凶手你心里不是不清楚,那是迈克尔自掘坟墓,他私人生活糜烂不堪,他将毒手都伸向你儿媳,伸向我了,你还打算为他公正怎么着?从前,我可以不管你怎么包容怎么容忍那些人,但是从今以后我有了儿媳妇了,我不会再容忍一分!如果不是薄荷运气好,眼睛也许就真的那么瞎了,要不是我运气好,也许那一天就死在电梯里了。所以不管迈克尔这一次是怎么进的警察局,都是没错的,都是活该的!” “老婆……”湛国邦的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他在处理湛家事宜上宋轻语从来没插过手,而他也从来都是做到问心无愧,这一次如果真的是薄荷与湛一凡下的手,他的心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自己。 “别叫我!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你觉得一凡和荷儿有错,如果你觉得迈克尔罪不应该或是别人都可以就我们自己人必须忍耐必须任由别人的迫害而不还击,你再妥协,你再帮他们……我就和你离婚。” 宋轻语摸了一把脸,薄荷知道,婆婆哭了。 痛的,是受伤的心 “妈!”薄荷与湛一凡一同上前将婆婆宋轻语拉下来。 宋轻语低头用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抬头眼泪汪汪的望向已经愕然的湛国邦坚定的道:“从前,我是不插手,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会有底线。无论如何,你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欺负一凡,欺负我们娘俩。即便我心里有气,心里不服,但我知道你珍惜你的家人所以由着你去。但是你有没有认清,究竟谁才是你的家人?究竟谁才是你真正该在乎的人!?荷儿是我们的儿媳妇,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是你生命中真正该保护的女人和女儿,受了委屈不是该向着我们吗?不管做什么,也该相信我们的理由吗?如果你还要觉得我们伤害了你在乎的却根本不在乎你的家人是错误的一件事,你还要责问的话……我们就离婚,我说到做到!” “妈妈,别说了。”薄荷站上前拉住婆婆的手,一脸恳求的看向公公:“爸,我知道是我和一凡做事有欠考虑,但是妈妈才是你真正重要的人啊。请不要和妈妈置气,她是为了你好……” “你真的要这样?”湛国邦并未妥协,而是一脸哀伤的看着宋轻语质问。 宋轻语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一切,冷冷一笑,推开薄荷的手侧身冷言:“是……你想清楚。”说完宋轻语便转身大步的出了书房。 “爸!”湛一凡看着母亲宋轻语离去的背影,也是一脸的着急,握着拳头上前一步与湛国邦对恃而战:“爸,真正要与你白头到老的人妈妈,并不是你所谓的亲人!他们真正的真心待你了吗?你用钱买到了亲情,你感到心安了,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你们那根本就是亲人!” “啪!”随着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还有湛国邦的怒吼声:“你给我闭嘴!” 薄荷捂住嘴才没让自己的尖叫声发出来,公公……打湛一凡了! 湛一凡紧握着拳头,脸偏向了一边,薄荷甚至看见了那清晰可见的五根手指印。薄荷心里哽咽难言,她是否真的做错了?是否真的激进了?她是否真的心狠了,所以才导致了这一画面!? 湛一凡伸手过来拽着薄荷的手腕转身便大步离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凡……一凡……”薄荷在后面轻声的低唤,湛一凡却横冲直撞的只顾埋头往楼上而去,因为走得太急所以薄荷一路上磕磕绊绊,在家里穿的很单薄就是短体恤和长裙,手肘好几下撞上了扶栏,痛的一阵阵的发麻。 佣人们都紧张的看着这一切躲在角落里也不敢再出来,直到进了房间湛一凡狠狠的摔上门,薄荷贴在墙上看着怒气勃发的湛一凡,这是第一次看到湛一凡生这么大的气。说实话,真的很恐怖,薄荷从未因为一个人的愤怒而如此害怕看他的脸色,风云为之变色的让人紧张,也为之心疼。 湛一凡还在喘着大气,胸膛随着起伏。一双拳头紧紧的拽着,似乎在如此的发泄着内心的愤怒。[.超多好看小说] 薄荷缓步上前,伸手轻轻的握住湛一凡的一只拳头。他的拳头很大,很紧,很硬,就像石头一样坚实不可摧。薄荷微微的用力,抬头看向湛一凡阴霾沉黑而又写满了愤怒的脸轻柔的问道:“一凡,疼吗?” 湛一凡转身将薄荷一把纳入怀里,沉重的呼吸就在薄荷耳边,炽热的烧着她的耳朵,薄荷听着都觉得难受。 薄荷慢慢的伸手绕到男人的背后,一双手温柔的拍着他的背:“一凡,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更难受的是妈妈,是爸爸。错还是在我们,我们是晚辈,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擅自做主的做了这件事。他们相爱,他们相扶相持走到今天不容易,妈妈心里想争一口气理解了我们,我们感激感谢。但是爸爸他也没错,我们手段是残忍,他并没有真正的帮迈克尔,不是吗?他拒绝了二姑他们的要求,他也包容了我装瞎这件事的欺骗,他只是想知道迈克尔的真相而已,也许我们误会了他,他这一次不会……” “不用说了。”湛一凡紧紧的将薄荷往怀里揽去,用的力道让薄荷几度窒息。 “不用说了……”湛一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气息终于平稳了下来,“我知道。他们从没吵过架,他从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所以我气的并不是他不偏向我们,而是他今天的态度。我没事,不用为我紧张。” 湛一凡松开薄荷,朝她缓缓一笑,似乎真的没事了。 薄荷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太放心的问:“真的没事了吗?你真的,想明白了?不气爸爸打你的一巴掌?” “不气。他是我父亲,这一巴掌我还能承受。”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拉着胳膊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 薄荷轻声的抽了口气,湛一凡立即扯开自己的手,低头看去,才发现薄荷的手肘竟然红肿了,而且蹭掉了一些皮,特别的狼藉。 湛一凡又红了眼,薄荷立即捂住伤口道:“没事,我不痛的。” 湛一凡扯开薄荷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仔细的盯着那伤口怒道:“哪里会不痛?还想骗我!” 薄荷抬头认真饿看着湛一凡,问:“那你呢?你就没骗我吗?”他们都是为了安慰对方,所以可以为了对方撒谎,为了对方,再痛也会说不痛的。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紧紧的抿着唇不发一言。 薄荷伸手颤抖的抚上湛一凡清晰可见五根手指印的左脸,她以为自己在伦敦这些天的经历让自己又坚强成长了许多,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轻易的湿了眼眶。但是湛一凡脸上的这无根手指印并不只打在他的脸上,还打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感同身受。 “其实,疼的真的不是肌肤,这点儿痛算什么?痛的,是我们受伤的心。” 她怎么能不理解,能不知道当自己的父亲狠狠的一个巴掌向自己扇来时的感觉?脸真的不痛,最多就是火辣辣一阵子,心里的揪扯和压抑才是最痛苦的,怎样也不得释怀。 湛一凡将薄荷再一次抱进怀里,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喃道:“让我抱抱,就抱一抱……” 薄荷不再说什么,只静静的呆在湛一凡的怀里聆听着他逐渐恢复平静的心跳。 迈克尔被保释了出来,薄荷知道这是必然的事。她并没想过迈克尔会在公安局里待超过二十四小时,更何况他并没有真的长期吸食海洛因,就算有布瑞提的指控但他坏的最多只是名声,湛二姑出马没有救不出他的道理。 接下来几天,湛二姑很快回了德国,事情却并未因此停息下来,反而越演越烈。 薄荷知道是因为婆婆宋轻语介入其中吩咐媒体大肆宣扬迈克尔过去糜烂的私生活。婆婆似乎在与公公作对,公公奔走在公司与湛家之间,实际上已经好些天没有回来了,虽然他并没有出现在媒体面前为迈克尔说一句话,但是他的态度还是让婆婆宋轻语坚持与其置气,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要妥协的态度。 薄荷从前以为婆婆是公公的一切,因为他是那么的宠爱着婆婆,就连湛一凡都多番的说起自己不如他的父亲。但现在这一切却又让薄荷质疑,是不是触碰到了双方底线的时候,再多的感情也不及自己心中的执著? 迈克尔并未上门,薄荷也不认为他就此安分。 孟珺瑶隔了几天带来一个消息,薄荷看了发笑:“他要订婚了?” 孟珺瑶在沙发里坐下来,薄荷将杂志递给婆婆,宋轻语看了也笑:“真是好笑,我们竟然是从这样的途径得来这个消息。伊丽莎白罗宾森?是罗宾森家的二小姐。” 孟珺瑶也冷冷笑道:“的确是好笑。你知道罗宾森是谁吗?亏迈克尔有办法,竟然能瞒的滴水不漏,还能取得罗宾森家的信任。” 薄荷并不知道婆婆与孟珺瑶二人此刻说的罗宾森是谁,但是迈克尔订婚的消息确实让她震惊。 孟珺瑶立即解释道:“布瑞提是凯拉克罗宾森的情fu,伊丽莎白是凯拉克罗宾森的二女儿,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奇了怪了?照理说凯拉克应该恨迈克尔给他戴了绿帽子才是,竟然还愿意接纳他成为自己的女婿。这伊丽莎白素日里不喜欢抛头露面,就喜欢读书,不巧和我是同一个高中同一个大学,迈克尔大了我两届,所以我倒是知道她喜欢过迈克尔还明示暗示过,但是被迈克尔狠狠的拒绝且羞辱过,照理说她也该怨恨迈克尔才是,因为连带着她还恨了我这个和迈克尔从前也走得近的人好些年。所以我实在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伊丽莎白还是对他心存爱意,这些年都没有放弃过?” 薄荷也不解,没想到这罗宾森是这样的角色,迈克尔究竟是怎么取得这门婚事的更让她好奇。 “他要娶伊丽莎白企图很明显,”湛一凡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缓然迈步走进来,“政治联姻。杰克与瑶瑶你的婚事没成,所以二姑将眼光放在了迈克尔的身上。迈克尔的丑闻事件闹出来之前这事便有了消息,只是没想到罗宾森竟然愿意在他出了这桩丑闻之后依旧接纳他。看来,罗宾森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手里。” “政治联姻?”孟珺瑶抬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湛一凡,她对这一词很是敏感,所以听完便蹙了眉:“他的企图会不会太明显了?” 宋轻语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不行。一凡,你手里现在有多少证据?” “证据很多,二姑,三叔的都有,全是垄断湛氏工程的企图心。” “你把证据整理一下,我们要打场硬仗。” “伯母,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告发?”孟珺瑶很是不解。 薄荷立即按住孟珺瑶的手背微微的摇头,宋轻语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低头叹气:“瑶瑶你不懂。有的人,明明就不值得,但偏偏就有人珍惜着。一凡,你和我到书房来一趟,荷儿你和瑶瑶就在客厅,这事你们不用插手了。” 薄荷颔首,她也知道自己插手不宜。 宋轻语和湛一凡进了书房,孟珺瑶立即拉着薄荷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湛伯父?” 薄荷幽然的看着孟珺瑶:“既然明白,还问?” 孟珺瑶叹气:“从前就知道湛伯父伟大的胸怀,但现在我就不明白了,湛伯父还对这样有明显目的要致湛氏要死地,或者要控制湛氏的亲人心慈手软做什么?还要一凡哥哥性情像伯母,不然你怎么受得了?” 薄荷微微一笑,这算什么?公公忍受的大委屈,而她薄荷从前也这样经受过,所以能理解他的心理。越是收到抛弃,越是被漠视就越是不甘越是想证明自己,所以薄荷算是这里面最理解公公的那一个人。但是如今的薄荷已经放弃了薄家,所以对公公也有些不解了,意义何在?三十多年了,究竟是怎样的胸怀才能容纳这一切。 “对了,怎么没在门口看见你那个人了?”孟珺瑶扯开话题提到薄光。 薄荷也不知道,好像是突然消失了,究竟是哪一天没再来,她也没在意。 “在意他做什么?”薄荷地呕吐看向孟珺瑶,孟珺瑶的语气怪怪的,让薄荷有些怀疑。 “那个人是不是你爸爸?你们的鼻子很像。”孟珺瑶试探性的问道,薄荷顿时变了脸色,孟珺瑶有所意识便转了话题:“那个……不说这事了,你们什么时候回中国?我想和你一起去。” 薄荷却微微一笑:“其实,并没有什么可忌讳的。那个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我现在已经与他断绝了关系。以后你看见了,也不必与他说话,更不用向他透露任何我的事。” 孟珺瑶认真而又严肃的点头,薄荷又道:“我打算近期就带着一羽回去。这边是一场持久硬仗,我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想先回去复职。” “我和你一起。” 薄荷微微笑了笑并未说什么,她有回去的想法还没和湛一凡说,当然也不是立即马上的事,必须迈克尔和泊西的问题明朗下来她才能安心回去。 薄荷没想到,迈克尔的事情会那么快的落下一个结果,而出手的人更让她意外,竟然包括了……公公湛国邦。 虽然,致迈克尔和vsting于死地的人是湛一凡,但是公公在背后推助的那一把手依然让薄荷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要给湛家的那些人一个警告和教训? 想来那一天,薄荷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吃过早饭,薄荷正要带着一羽去疗养院看母亲,此时已经是五月,薄荷和一羽都只穿了一件衣服,正要出门孟珺瑶便打来电话:“你看到新闻没有?快看新闻,看新闻。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这个大好消息啊,要不是我妈无聊正要看电视剧换台的时候我看到,不然就差点儿就错过了这大好的消息!” “什么新闻?”薄荷疑惑。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不会!一凡哥哥竟然连你也瞒着!?” 薄荷终于觉得出了事,立即让达芙妮开了电视,自己则拉着一羽回到客厅里。湛一凡和婆婆宋轻语都是公司的古董,湛一凡又是总裁,所以连这三天他们都没回来了一直在公司里,薄荷知道婆婆是下定决心要给迈克尔好看,湛一凡也是紧接着自己的步伐要给迈克尔更大的重挫所以都是不肯歇一口气。薄荷并不想打扰他们,商场上的事她一窍不通,出主意挖陷阱她还可以,但是商业欺诈这种事她知道是犯罪的所以做不出来,便只有在家陪着一羽,或是去疗养院看看母亲。 薄荷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上的报道:“好莱坞影星,英国湛氏国际表亲迈克尔怀特紧接着半个月前爆出的丑闻之后再爆商业犯罪嫌疑。在经过吸毒与桃色门的丑闻之后,迈克尔怀特失去了所有的演艺通告与工作,原本确定出演的电视剧集与电影也统统被撤,一切与之有关的广告代言也被别的热门男星夺而取之,勾引已婚女星的丑闻更是让粉丝在ef公司示威……不过半个月,迈克尔怀特再爆商业犯罪嫌疑。其竟然是vsting幕后董事长,不仅非法收购湛氏集团的股份,更利用不合法的手段获取湛氏工程从中获取牟利妄图垄断湛氏企业工程……而湛氏国际董事长今早召开新闻发布会,表示他对迈克尔怀特十分失望,湛氏国际并不知道vsting的真实身份……而警察局将展开对迈克尔怀特的调查,正式怀疑他与两个月前湛氏国际大厦恐怖威胁与大火袭击的关系……” 薄荷关了电视,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更没想到公公竟然在最后做出了决定! 薄荷立即掏出电话,还没打给湛一凡查尔便已经站在了玄关口,沉吟的看着她:“boss夫人,boss让我来接你去现场,看一出好戏。” 疯女人 薄荷坐在车里,司机是西蒙。 查尔不知所踪,但是薄荷知道,查尔将他交给西蒙之后一定是回去接安娜了,他想让安娜亲眼看到这一幕。薄荷,也亲眼看着这一幕,虽然只有她自己在车里坐着,湛一凡与公公婆婆都在对面的大厦里,但是这对薄荷来说已经足够了。 从车窗里望出去,原本应该空荡的湛氏国际大厦前挤满了人群。少部分杂志记者在人群之外做着现场报道,大部分却挤在最前端争相采访湛氏的发言人。而至于后面的人群,薄荷并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西蒙似乎知道薄荷的疑惑,侧头向薄荷望来便解释:“有一部分是对迈克尔表少爷失望的粉丝,他们的思想很极端,想要亲自讨伐这个让他们失望的大明星。大小部分是曾经和迈克尔发生过关系但如今却被曝出丑闻的女星的粉丝,还有受到严重影响的vsting员工们。” 薄荷想,应该也逃不了这些人。 “少夫人,你要进去吗?”西蒙问薄荷是否要进大厦,上楼去进行更现场的观摩,或者直接参与其中。 薄荷微微一笑:“我倒是,挺想见他一面。”虽然不知道等着迈克尔的结果究竟是什么,但是就薄荷来说,他们还有未完的恩怨没有直接说清楚。 西蒙立即下车替薄荷打开后门,薄荷下车在西蒙的陪同下向侧门走去,大卫远远的瞧见了薄荷立即上前来护着避开众人的视线从快速通道进了大厦。 一进大厦大卫就责问西蒙:“西蒙,你怎么把少夫人带到这里了?” 薄荷好些天没有见到大卫了,现在看他的手似乎已经好了,只是手心隐约还留下了狰狞的疤痕,心里也泛起了愧疚。 薄荷立即道:“是我让西蒙带我来的。大卫,你怎么没在上面保护妈?” “夫人让我下来控制局面,少夫人你还是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薄荷摇头:“我不上楼,您放心。”薄荷也不敢再乘坐湛氏国际大厦的电梯,心里毕竟还是留下了阴影。 “那您?” 薄荷挺了挺脸上的墨镜,微微一笑:“我就想见见迈克尔。” 大卫叹道:“迈克尔怀特在休息室。” “哦?他没和他们在一起?”薄荷知道,现在楼上一定也是一团混乱。 “是。史密斯先生和老夫人,还有泊西史密斯先生都来了,怀特先生与怀特夫人还有怀特大少爷都在楼上,争吵的非常激烈。” 薄荷很难想象那个画面,都在谴责公公?还是谴责湛氏的落井下石?而且,他们一定从未想过他们自己挖湛氏墙角的错。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将泊西也顺利揪出来? 看大卫的脸色薄荷也知道答案了,看向那电梯,薄荷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薄荷正色道:“大卫,你愿意再一次陪我乘坐电梯,上楼吗?” 大卫没有一丝疑虑的点头。 薄荷侧头看向西蒙道:“你在这里先替大卫稳定一下局面,我和大卫上去。(.无弹窗广告)” 西蒙知道大卫那方面都比自己强,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大卫陪着薄荷走进电梯,薄荷第一脚跨进去就想起了那一天,在电梯里炽热而又恐慌挣扎的感受。紧紧的贴着电梯墙壁,薄荷知道如果自己不克服这一心理恐惧,那她也就无法恢复正常的日常生活,她回去还要工作,还要继续生活,所以她必须克服那一天的恐惧…… “少夫人,你没事?”大卫低声询问,因为薄荷的脸色实在惨白,惨白的就像一张纸。 薄荷摇了摇头,大卫却不太放心,终于到了三十七楼,薄荷飞速的奔出电梯,扶着电梯壁沉沉的喘着气。 湛氏还如同以往的正常工作,薄荷走出电梯间看到豪华的装修,整齐而又肃然的工作景象立即总算有些安慰,这些都是一凡和公公一手创建的,这是薄荷第一次真正接触到湛一凡的工作环境。每天看到这样的员工和态度,他心里一定非常满足?难怪,总有那样充沛的精力和动力驱使着他努力工作。 “少夫人,这边……”大卫邀请薄荷向左边拐去,薄荷低声问道:“是休息室吗?” “是,迈克尔先生就在那里。” 薄荷点了点头,一路上迎接着各种各样的目光,试探的,疑惑的,但还是有大部分的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是总裁夫人。” “是啊,我在新闻上见过她,好漂亮。” “是啊,真人比电视上看起来更随和……” “和总裁倒是很般配……” “只是好像有些高傲啊?” “少夫人,不必把他们的讨论放在心里。” 薄荷摇头:“没有放在心里。”她原本在外人眼中就是高傲的,早已经习惯了,更加不在乎这些言论了。 “不过,不是听说她眼睛……” 大卫已经推开门,薄荷走了进去,大卫也跟着走进去。 迈克尔抬头,看到薄荷,神色一沉,眉梢一挑,并未起身也没有主动先开口说话。 “大卫,你出去,在门口等我。” “是,少夫人。”大卫看了眼迈克尔才退了出去,但也只是站在门口,他想如果遇到意外,少夫人只要发出一个声音,他就能冲进去。 薄荷回头看到大卫的背影,心里也安心,转身缓然的向坐在沙发里的迈克尔走去,轻悠的道:“我看你过的还不错。” “没你想象中的落魄,总该失望了,嫂子?” 薄荷轻笑,在办公桌前靠着,低头取下墨镜,露出自己精光熠熠的双眸轻笑:“还不到该失望的时候,急什么?好戏还在后面,我想检察官和警察都还在路上,所以我不着急。” 迈克尔紧握拳头,冷冷的看着薄荷那双透着精光的双眸:“所以,你的眼睛是真的早就恢复视觉了?” 薄荷耸了耸肩:“不知道你说的早,究竟是多早?” 迈克尔冷哼:“我倒是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个如此有计谋的女人。(.好看的小说)”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薄荷微微挑眉,冷冷一个嘲讽嚼在唇边,“就凭你心怀鬼胎的接近我,就凭你想要取得我的信任,还想害的我双目永远失去光明,就凭你……想要将我算计,还嫩了点儿。” 迈克尔‘啪啪’的拍着手掌:“绝,实在是绝。我从前的确是小瞧了你,小瞧了湛一凡。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我以为你们是蝉,但实际上我根本就是螳螂。那蝉,是你们给我的诱饵罢了。” 薄荷冷笑:“别说得那么委屈。你以为你做的坏事少吗?瑶瑶,安娜,这两个女孩只是你手段的牺牲品之一,夜路走多了,亏心事做多了,迟早都是要偿还的。” 迈克尔站了起来:“所以,是你带走了安娜!是你,用安娜手里的把柄陷害我!?” “陷害?”薄荷拧眉,“迈克尔,别说的那么委屈。你的那些丑闻,都是你亲自布下的结果,关我们什么事?”他以为她会那么轻易的承认这一切都是他们做的吗?她会撇得干干净净,至少让他永远落不了口实。 “呵,”迈克尔冷笑,“你倒是聪明。”走过来,大手捏住薄荷的脖子,阴冷一笑,“只要我微微一个用力,再捂住你的嘴,你以为外面那个人再进来,你还能活着吗?” 薄荷扬起自己的脖子:“如果你还想再背负一条杀人命案,如果你想这一辈子蹲监狱,如果你想在进监狱前再被人打得半死不活进了监狱被各种**,那你就掐。”将脖子献出去,薄荷很满意看到了迈克尔的脸上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尴尬绯红的表情。 迈克尔恼羞成怒,反正已经被薄荷发现了真面目,也知道根本不需要再装任何的虚伪下去,撤了在薄荷脖子上的手却扬了起来,对着薄荷的脸就呼了过去―― 薄荷反映很灵敏,两只手抓住迈克尔挥下来的手掌,同时向上跳用头狠狠向迈克尔的下巴撞去,迈克尔从未被女人这样对待过,哪里反映的过来薄荷这一招?但薄荷并未完,头撞上去的同时还屈起自己的膝盖狠狠向男人的xiati顶去―― “嗷――”迈克尔一声痛嚎,撤回自己的双手便死死的捂住xiati,往后几个踉跄,一脸痛苦的抬头看向薄荷,这女人……怎么这样!? 薄荷却看得发笑:“早就想这样给你一个教训了。”虽然顶的头顶发麻,但是心里却畅快。慢步的又向迈克尔走了两步,在迈克尔没意料到之时薄荷弯起手肘再一次狠狠的击向迈克尔的背,迈克尔险些被薄荷这一肘打的趴在地上,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了几步扶着地抬头讶然的看向薄荷终于忍不住的发了飙:“你到底想干什么!?疯女人!” “是,我是疯女人,所以才看清了你这样的贱男人!”薄荷揉了揉自己的手肘,向迈克尔笑着再迈步而去,迈克尔一个骨碌顾不得背、xiati甚至下巴的痛,此刻脸色更是难堪的不得了,顾不得那些爬了起来向后退去急急大喊:“你别过来!” 薄荷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岂会放过他?虽然不至于再动手,再动手她保不准这个迈克尔会翻脸再次向她扇巴掌,而这一次也许她就没有第一次那么幸运了,毕竟他的脸上现在写满了戒备。 但是薄荷至少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这男人,前几次的屈辱不如数还给他,她还怎么向自己交代? 错过迈克尔,在他怪异的脸色中反客为主在沙发里坐下来。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会栽在你手里,也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受你魅惑,成为你的情人。在接近我之前,你难道就没想过后果?我是你大嫂,是湛一凡的妻子,任你有再大的魅力再多的自信,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你所乱?迈克尔,有时候认清事实很重要,不然反而害了自己。再说,你大哥的魅力可比你大多了,而你,哪里也比不上他!” “你!”迈克尔冲上前来,薄荷扬头看他:“打女人,就是你最让我瞧不起的地方!如果你能正大光明的行事,如果你能不将女人当做玩物一般的利用随意丢弃,如果你的阴谋诡计是真正的靠着自己的智慧,那我反倒不会这么厌弃你!”说着薄荷缓然的从沙发里站起来,冷冷的与迈克尔直视。 “厌弃?”迈克尔听清了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狰狞,“你有什么资格厌弃我?” “资格多了去了。作为一个女人,就足够厌弃鄙视你千遍万遍!你从不觉得你对安娜对瑶瑶做的事过分?在你眼里,那就是你为了谋取目的的途径。这样无耻的人,我没有资格厌弃吗?只是我很好奇,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就那么恨你大哥,恨你舅舅舅妈?” 迈克尔似乎并不在意薄荷所说的话,反而冷冷一笑道:“从前倒是不恨。目的?就算我不说,你会不明白?少和我再装糊涂。你说我利用女人,你何尝不是利用眼睛骗了所有人!?” “不然,你怎么会有今天?” “你……”迈克尔再一次咬牙切齿,薄荷拍了拍衣裳,“罢了。无非就是为了金钱,权势这两样东西。男人的对这方面的欲望,是永远不休不止的。”她有个那样的父亲,还能不明白这些? 迈克尔冷哼着侧过身去,薄荷连告别也不想与他再说,转身向门口走去。 推开门,薄荷听见迈克尔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我爱瑶瑶。她是我唯一爱的女人,对她,我至少有一颗真挚的心。所以,她那晚给我下药的事,我并不怪她。请你转告。” 薄荷侧头回望,迈克尔望着她,薄荷却勾唇一笑:“我拒绝。”谁会相信他说的话?就算是真挚又怎样?他以为瑶瑶会感激?她实在是不忍心再告诉他,瑶瑶正坐在家里手舞足蹈的看着他的今天,她怎么忍心扫了瑶瑶的兴? 薄荷并未下楼,而是让大卫带自己向楼上而去。 遥遥的,薄荷便看见怀特先生摔门出来,气势汹汹的从薄荷身边擦过去,还撞到了薄荷的肩。 “少夫人,你没事?”大卫从后面护住薄荷,薄荷摇了摇头,回头望向怀特也就是二姑父的背影,看来,事情有了答案。 “妈……你就让大哥帮帮我们,再最后一次,迈克尔如果真的坐牢了,我也不要活啦……嫂子,你就原谅迈克尔,我发誓我会好好的教育他,绝对不让他再生出任何的乱子!三弟,三弟你说话,难道你也觉得迈克尔罪有应得?没有证据的事,大哥你怎么能说他与恐怖事件有关呢?你还是不是我大哥?爸爸在天上看着这一切呢!” 二姑的哭诉,薄荷在门口听了足足三分钟。手在门上,却始终没有推开,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会不会扰乱? “不可能。”宋轻语坚定的声音传来,“我已经说过了,这一次我们不会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饶了他!他竟然敢打湛氏的注意,vsting真要完全垄断了湛氏的工程他想做什么?将湛氏控制?还是在背后踹湛氏两脚?太恐怖了!而至于他与恐怖事件有没有关,那是警察会调查的事。” 婆婆的坚定让薄荷放了心。 “你们回去。这件事交给警察局。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儿子你就维护他,这件事没得商量。”公公湛国邦也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薄荷满意的微微一笑,看来婆婆和公公不至于会离婚了。公公,果然还是最爱婆婆。 “大哥!这些年我劳心劳力的为湛氏做了这么多,不看在苦劳也要看早我的功劳上啊。还有怀特,还有杰克,我们一家三口为湛氏做牛做马……” “真的要算这笔账吗?”湛一凡冷冷一哼,“当年,我遭绑架,你们可看在亲情的份上对父亲伸出援手?当年,湛氏被谁毁的只剩下个空架子?当年,是谁抛弃了湛家的一切抛弃了父亲却又在湛氏回春之际卷土而来?” “一凡……”湛国邦似乎想要出言阻止,但话刚刚出口却又顿住了,薄荷想一定是婆婆的功劳。 “真要讲亲情,父亲把你们当做了真正的亲人,而你们把他,把湛氏当做了什么?金库?靠山?天地良心,谁的良心被狗吃了,上天是看得见的!” “闭嘴!”一声震呵,薄荷没有犹豫的推门,看见史密斯竟然抬头向湛一凡而去。 “一凡!”薄荷想也没想就喊道,接下来的一幕让薄荷瞠目结舌,湛一凡条件反射的轻巧的闪开,婆婆宋轻语却极快的闪到了湛一凡的身前,头生生的挨下了那一巴掌。 薄荷傻了,婆婆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角色她能不知道?更何况,她能不了解湛一凡的身手和反映?所以,这一巴掌,婆婆根本就是故意去接下的! 没人看薄荷,薄荷却看见湛一凡的眼睛血红了,公公湛国邦的眼睛也变得血红了…… 迈克尔入狱 “爸!你做什么啊?”泊西史密斯冲上前便拉住他父亲的胳膊,就连老夫人也被吓的一脸呆愣了,捂着嘴愕然无措的看着这一幕。 杰克也上前拉住老史密斯,史密斯自己也是一脸的错愕,根本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突变。 “我……我是想……”史密斯似乎是想解释什么,但是一开口,就是越说越错。 “轻语,你没事?”老夫人极快的反映过来上前便要查看宋轻语。 宋轻语向后一退,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们。 湛一凡身子一晃挡在自己母亲身前,他何以看不出来他的母亲根本就是故意接下这一巴掌的!?但是,毕竟是挨了,他内心的愤怒已经被真正的点燃,原本就像铁石一般的心只会更加坚定,绕是谁在说情他也不会同意! “怎么,恼羞成怒了?”阴鸷的双目落向史密斯,泊西立即解释道:“一凡,爷爷他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我爷爷。”湛一凡冷眼侧向泊西硬声打断他的话,“我从没承认过他是我爷爷,我的爷爷只有湛宇文!少自取其辱了!这个人,毁了我爷爷亲手建立的湛氏,抢了我爷爷的妻子,现在还敢打我母亲?还想在我湛氏立威,给谁看!?”湛一凡手指地面,指着这栋大厦,湛氏国际。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多少人实现梦想,多少人为之奋斗的舞台。 史密斯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低头懦懦道:“当年是我的错,和你奶奶没关系……” “一凡,你一定要这么对奶奶吗?是奶奶对不起你爷爷,但是我不可能为他守一辈子寡啊!你爷爷临终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下半辈子,他在天堂一定会安心的……”老夫人一边说一边看向湛国邦,这个大儿子可是最维护她的,就算她做了再多对不起他的事他依然秉持孝道,从不让任何人说她的坏话,包括史密斯的事他也不允别人讨论。 但是她忘了,这一次湛国邦也是下定了决心要给他们警告,更何况他的妻子宋轻语才是他的心头肉,他可以受委屈,但是宋轻语是一定不行的。宋轻语挨了打,他没有冲上去还史密斯一个巴掌已经是极致的忍耐了,哪里还愿意阻止湛一凡的怒火? “嫁给这个男人,爷爷就会安心了吗?让这个男人毁掉他曾经为之努力得来的一切,他就会安心吗?奶奶,少自我安慰了。爷爷不会安心,爷爷也不会上天堂,爷爷一直在你身边,他死不瞑目!” “一凡!”湛国邦终于出口,老夫人本来脸色难看,听了湛国邦突然开口,脸上终于闪过欣喜之色。 湛一凡蹙了蹙眉道:“别这样说你爷爷,让你爷爷泉下有知了心里更难过。” 湛一凡毕恭毕敬:“是,父亲。爷爷,对不起。爷爷是个大肚量的人,一定已经升了极乐。但是我们活着的人,就没那么大的肚量了。我妈是你什么人?真以为是你儿媳?”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那史密斯已经抬不起头来,两个老人就像是被儿女抛弃了一般的各自可怜,如若被外人看见了,只怕会以为是湛家的人真的欺负了他们,但是薄荷却并不那么认为。 薄荷终于迈步走上前,拉住婆婆宋轻语的胳膊轻唤了一声:“妈?” 宋轻语看到薄荷来了,眼泪簌簌的便往下掉。 “你们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吗!?”宋轻语挨了打说的第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讶然的看向突然闯进来的薄荷。 “你们根本不看重她,我知道。但是她在我们心目中,在我心中,确实比你们要重要一万倍的亲人。我能给她整个公司的一半股份,却不会真心实意的给你们百分之一。你们有什么资格和理由不看重薄荷!” 宋轻语这话是对老夫人所说,从薄荷与湛一凡结婚以来,她从未表过态,看见薄荷也没有做到一个长辈该做的,哪怕一个微笑?是她这个做奶奶的对不起湛一凡这个孙子,难道还妄图湛一凡带着新媳妇亲自去拜访他们? 宋轻语笑,想都别想,她宋轻语的儿子和儿媳妇才做不来这种‘孝道’的事。 而老夫人等人看着薄荷,一脸的难堪之色。 “这世上没有不露端倪的坏事,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她的眼睛是怎么受的伤,你们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湛一凡语气冷狠的看着面前的众人,薄荷微微一笑,并未取下墨镜,她瞎没瞎实在没必要和他们解释。 “妈,迈克尔如果和这一切真的有关,你们也不再说求什么情了。法理难容,舅舅和舅妈没必要为在后面害了他们的侄子擦屁股。走!”杰克算是最理智的人,拉着湛咏春便向门口走去。 “杰克,你说什么混话呢?你快放开我,那是你弟弟啊……”可惜湛咏春还是被杰克怀特给拉了出去。史密斯与老妇人也被泊西史密斯带了出去,临走之际深深的看了薄荷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出去了。 薄荷取下眼镜,看向湛一凡有些担忧的问:“如此撕破脸真的好吗?” “唯一不好的结果便是泊西会开始行动,会有所防范。”湛一凡转身看着薄荷拽了拽领带回答了她的话。 “妈,你没事?”湛一凡又看向宋轻语关切的问。 “老婆,你怎么样?”湛国邦也立即上前来关心。 宋轻语轻轻的撇开湛国邦的手,自己捂着头道:“没事,就是有些晕。” “老婆,你还在怪我吗?”湛国邦一脸委屈的望着宋轻语,宋轻语没回答公公的话而是看向薄荷问道:“怎么来了?” 薄荷指了指湛一凡,宋轻语明白的颔首:“看来,你克服了电梯的阴影。见过迈克尔了吗?” 果然还是婆婆了解自己,薄荷微笑着点头:“嗯。狠狠的羞辱了他一番。” “痛快就好。记住,人活在世,只有一辈子。不要顽固的抱着为他人考虑却委屈自己这样的愚蠢想法。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善良的心是留给无辜的人和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对于那些想要害自己的人,没必要客气。反正平凡不了怎么都要斗一辈子,那就勇敢的斗下去!” 宋轻语的话与薄荷秉持的原则几乎一致。薄荷重重的点头,乖顺道:“是,我知道了,妈。” 湛一凡拉住薄荷,这三天都没回家去看她,好不容易瞧见心里自然是欢喜,刚刚的怒火也平息了不少。 “妈,那我们就先下去了。”湛一凡向宋轻语点了点头,拉着薄荷便离开了。 湛国邦没有听见湛一凡叫自己这个父亲,心里也是气恼,这个儿子一定要和自己置气吗?不过,现下先哄好老婆才是首要的,所以湛一凡还算是识相。湛一凡一走湛国邦就立即抱着宋轻语哄道:“老婆,别生气了。” “干什么,放开!都一把年纪了,肉麻什么啊……” “谁让你说要和我离婚来着?我们几十年都没这么吵过架,你让我伤心啊。” “谁让谁伤心啊?究竟谁啊!?你还好意思说……”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说得对,你和一凡还有儿媳妇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想明白了。” “真的?” “嗯!刚刚你都那样了,我心疼的要命,还疼不疼啊?” 宋轻语沉默了片刻叹息而道:“我也知道你是不甘心他们那样对你,但是你必须得面对现实,必须得认清现状,不然我跟你三十几年都是白跟了……” 薄荷轻轻的从门板上移开自己的耳朵,捂着唇偷笑着和湛一凡快速的离开。 “爸爸妈妈终于和好了,我们也不用跟着一起揪心了。”站在电梯里,薄荷想到刚刚听到的那些甜言蜜语还是忍不住的欢喜。 湛一凡抬头看了眼头上的监控器,将薄荷拉到角落,弯腰低头趋近贴近薄荷什么也不管不顾便先吻住了她。 薄荷也是三天没见到湛一凡了,心里甚是想念。湛一凡吻的深,她也温柔的回应缠绵,只是这并不是专用电梯,湛一凡为了表现亲民大部分并不乘坐专用电梯,所以身后一声响,湛一凡便站直了身子,将薄荷护在怀里挡住后面的视线。 后面的人怎么敢再上来?一个个站在电梯门口尴尬的等着门快速的再次合上,心却在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颤抖。 薄荷捶了捶湛一凡的胸膛,有些气恼的娇嗔道:“都怪你,被看见了……” 湛一凡两根手指轻轻的摸着薄荷的下巴笑道:“让他们看看总裁是怎么宠总裁夫人的,挺好。” 薄荷翻了翻白眼,不过看湛一凡这态度便试问:“不气了?” 湛一凡挑眉,收回手抱怀冷冷道:“不可能。” “嘁……不知道从前是谁在我面前说,不要为那些不值得让自己烦恼的人去生气哦?”薄荷想起自己从前在湛家受气的时候湛一凡的安慰,那个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与自己有如此相似的经历,同样都有着狼心狗肺的亲戚。 而他比自己幸运,因为他有相爱的父母,有一个还算健全的家。 湛一凡笑着捏了捏薄荷的鼻子,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扣着她的肩淡淡的嗯道:“那个时候的我,能冷眼看那些人,自然能平淡的说出那些话。但是今日亲临其中,更是比你们薄家还要远远复杂的事,能不生气吗?我只是凡夫俗子,并不是谪仙。” 薄荷轻笑:“但是这样真实的你却让我更有安全感。” 湛一凡微笑,低头亲了亲薄荷的头:“宝宝,我爱你。” 因为有她在,他的人生似乎再多的遗憾都不足以让他再介怀。 薄荷与湛一凡一同坐在车后座,西蒙安静的呆在驾驶座,他们都在等着,等着警察将迈克尔从休息室带出来。 湛咏春第一个跑出来,她是真的疼爱迈克尔,上上下下的一路跟着,泪眼蒙蒙。 记者们争锋前涌,个个拿着话筒疯狂的向迈克尔提问。 而迈克尔,那个昔日里光芒万丈的大明星被警察夹着走出来,狼狈的再不复从前。 鸡蛋,番茄,黄瓜通通向迈克尔砸去。 那个曾经狂妄的的不可一世的男人,使尽了阴谋诡计,害得自己眼睛受伤险些失明,害的婆婆有了生命危险,害的湛一凡受伤,害的湛氏出现分裂和危机,害的瑶瑶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即便他是万众瞩目的好莱坞影星又如何?终究是落到万人唾弃的下场。 薄荷在车里坐着,冷眼的看着这一切。 迈克尔,现在你该明白究竟谁胜谁败,又是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虽然结果并不如薄荷他们想的那般,但是扳倒迈克尔就足以给湛氏的任何人立下威严。所谓的杀鸡儆猴,不就是此意? 薄荷转头看向湛一凡:“走?” 湛一凡轻轻的拍了拍椅背,西蒙立即启动车子,薄荷在离开时看见了安娜和查尔的车,也看到了孟珺瑶的车,薄荷微笑的转过头来。 她并没有主动告诉迈克尔安娜怀孕的事,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迈克尔这个混蛋一辈子也不要知道他有个孩子即将出世,安娜能过她自己的生活,至此与他再无瓜葛,开始新的生活。而瑶瑶,她同样用自己最大的期望,希望瑶瑶能从他给的阴影中走出来,走出对湛一凡的执念,寻找真正的幸福。 “三叔呢?就算了吗?”回去的路上薄荷问湛一凡,她知道,如果不能一网打尽,湛一凡他们是不会这么快就揭开迈克尔的事,所以她今早在听闻这个新闻事才会那么的意外。 “他是只狡猾的狐狸。这些天我和母亲一直在致力于最后的证据,但偏偏在三天前西撒培训的负责人消失不见了,就连西撒培训也突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少了那个人,我们拿泊西完全没辙。他将迈克尔推向风口浪尖,从不露端倪,对他目前也只存在哦我们才明白的怀疑,他为自己留了完美的后路。” 薄荷这才明白为什么泊西史密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场戏,是因为迈克尔将一切扛了下来!而他,金蝉脱壳。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重整装备,时刻准备着,斗。” 十个字,湛一凡说的面无表情。薄荷知道,只要还活着,就会一直争斗,但是…… “我会一直陪着你。”薄荷轻轻的握住湛一凡的手,两个人十指交叉相握,相视而笑。 迈克尔被判刑入狱。 湛氏国际大厦的恐怖威胁案,甚至薄荷与宋轻语被困电梯焚烧案并没有任何结果,但是薄荷也不觉遗憾,至少她自己给了迈克尔惩罚,婆婆也给了迈克尔惩罚。 这一次,湛家真的完全没有插手迈克尔的案件,凭着湛咏春自己东奔西走,凭着泊西史密斯跟多方的关系,迈克尔即便涉险多项商业犯罪但也只判刑五年有期徒刑。 五年,对他们来说会很快的就过去了,但是薄荷相信对于迈克尔来说,才是漫长的开始…… 薄荷在更衣间整理行礼,一羽蹲在旁边看着。 拿出护照和签证等文件放在包里,然后迅速的整理了箱子拉上拉链放到一旁去,清脆的拍了拍手掌,薄荷微笑着弯腰扶着一羽的肩轻声道:“一羽,明天就和姐姐一起回中国去了,开不开心啊?” “不开心!” 薄荷抬头向门口望去,一羽是只会点头或者摇头的,所以这话一传来薄荷还没分辨是谁的声音便已经抬头向门口望去。 薄荷看见孟珺瑶便笑了,站起身来双手抱怀冷冷的敲着孟珺瑶道:“你有什么可不开心的?” “多了去了。比如,我不能跟着你去中国。我实在不想再在伦敦待下去,我想和你一起去云海市啊!”孟珺瑶快步走来一把抱住薄荷,薄荷微笑着拍拍她的肩:“好啦,我随时等你来。但是我的工作,我的签证都等不了啦!” “嘁……”孟珺瑶起身看着薄荷一脸嫌弃的模样,“记得下一次来办个长期签证好吗?反正湛家和伦敦大使馆挺熟的……” “是我自己要回去的。一凡这段时间还要在伦敦待着帮忙解决稳固湛氏国际,你也帮下忙,我知道你会帮忙的,这是你的长处,却是我的短处。” “你自己为什么不待着?” 薄荷挑眉:“你以为我不想啊?而是,你看我到伦敦都两个多月了,能不回去吗?现在迈克尔入狱,我也能暂时安心离开。而且,我妈也挺好的,我也放心。有一羽陪着我,我心里也有安慰。还有,云海市那边也有我牵挂的事情呢……” “是你那个姓洛的朋友?” 薄荷点头:“你知道有力?她和有力两个人是恋爱关系,但是不知道现在出了什么问题。我听一凡说以为把他给甩了,以为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想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还有我舅舅他们,还有我的工作,那边的事情并不比这边少。” 孟珺瑶叹气:“好,好。我知道了!那你今晚要和一凡哥哥好好告别一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让我觉得好奇的是,有力这个花心萝卜竟然能被一个中国小妞给甩了?有时间我一定得好好见见你那朋友才是。”说着孟珺瑶便已经是一脸的期待之色。 薄荷轻笑:“你会后悔的。” 孟珺瑶不懂其意的挑眉,还没再问身后便传来湛一凡的声音:“余下的时间能全部给我吗?” 回头望去,湛一凡正倚在门上,目光温柔且不舍的望着薄荷。 回国的别离 “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超多好看小说]明天你慢行,我就不去送你了?”孟珺瑶识相的立即做了告别。 薄荷微笑着点了点头与孟珺瑶挥手,孟珺瑶在撤退时经过湛一凡的身边多看了两眼,看到湛一凡投来的冰冷视线还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跑掉。 薄荷无奈的摇头轻笑而道:“我看,瑶瑶是真的把你放下了。”不然,恼是从前的瑶瑶是绝对不会对湛一凡做出这样的表情。 湛一凡反手将门合上,大步的朝薄荷走来:“我看你就是没有危机感了,所以才放心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薄荷冤枉的举手:“天地良心,我才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呆在伦敦呢。有多少女人盯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每一次我在公共场合出现总有人在我背后嘀咕,那不都是仰慕你的人所作所为?”她才不会认为别人真的会那么没心肝的随便在别人背后说话话呢,而且还是故意让她听见,所以她想来那些女人大部分是觉得不甘心? 因为他,才会觉得不甘心。 湛一凡握住薄荷举起的两只手臂拉进自己怀里用力的抱着,满是不舍:“宝宝,再多呆几日?我还没带你去散心……”周边的风景还没来得及带她去看,现在想来真的有许多遗憾的事还没做。 薄荷抬头便坏坏的咬了咬湛一凡的下巴,逗得湛一凡倒吸气自己却咯咯的笑,无比开心的道:“如果真的舍不得又觉得亏欠了我,就把今天下午的时间给我。” 湛一凡挑眉:“嗯?想做什么?” “陪我先去看看妈妈,然后去农场骑马。我不练习练习明年怎么参赛啊?”说着还娇嗔的捶着湛一凡的胸口,如此娇柔却又不造作的她真正的是让湛一凡心都酥了。 赶紧握着胸口的小拳头亲了亲道:“好。现在我们就出门。” “带上一羽。”薄荷立即道,湛一凡这才发现床那边的地上还坐着一羽那个小家伙,虽然颇为无奈但……不带上这小家伙又能怎么办呢? 很快两个人就带着一羽出门了,不多时就到了疗养院。 白合从瑜伽馆出来,耳朵里戴着耳机正在听舒缓心情的歌曲走在花园里,突然看见前方的草坪上慢然悠不的走着三个身影,不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薄荷与女婿湛一凡还有儿子一羽吗? 白合欣喜的取下耳机快步的向前走去,笑吟吟的轻唤:“荷儿?一凡,一羽!” “妈!”薄荷听到唤声抬头便看到了母亲拉着一羽便立即迎了上去。 一羽扑上前紧紧的抱着白合的腿,薄荷上前也和母亲相拥,白合轻轻的拍着一双儿女的肩:“好啦,好啦。妈妈看见你们也很开心,但是今天怎么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呢?” “妈妈。我们去农场吃饭,我让一凡给院长打个电话。”薄荷立即道,白合点了点头:“好啊。不过,等我换身衣服。”白合望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运动服,薄荷仔细的打量母亲,气色真的好了许多,而且有了朝气,看起来也比从前漂亮了。 真好,看到妈妈这样好,她也放心先回中国了。 白合却盯着薄荷,神情有些悸动却又紧张:“荷儿……你的眼睛……” 薄荷点了点头笑道:“妈妈,我看得见了。”并不打算将之前的谎话告诉妈妈,那是善意的谎言,妈妈少知道一些情绪就会不受影响,身体才会好的更快。而且她和婆婆已经达成了协议,准备将这件事对母亲模糊性的隐瞒一辈子。 “荷儿!真是……真是太好了!”白合经历大喜,拉着薄荷眼泪便不止的往下掉。 薄荷伸手帮着擦掉母亲脸上的泪水,妈,对不起。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一凡,你也很高兴?荷儿的眼睛没问题了,她以后都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妈,我们检查过了,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就连近视的问题都解决了。” “真的?好像真的没戴隐形镜片了?”白合凑过来盯着薄荷的眼睛看,薄荷倾身上前轻轻的抱着母亲,温柔的叹息:“妈,别再为我担心了,好吗?我已经这么大了,能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知道。”白合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背,“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宝贝很坚强,把自己照顾的也很好,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自己长大。但是我是你妈妈啊,天底下没有不担心孩子的妈妈,即便我已经七老八十,即便你已经四五十,在我心目中还是我的孩子,需要我关心保护的人,那是一种本能呢。等你当了妈妈,你就明白了!” 说着白合眼含温暖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微微一笑:“是。我和荷儿就等着一起做父母了。” 薄荷回头瞪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却笑得和煦春风一般温暖,薄荷是半点儿恼意也生不起来。 薄荷陪着白合去换衣服,湛一凡就陪着小舅子白一羽在花园里等着。 回到房间,白合衣柜里翻着衣服,神情欣然欢喜的问着薄荷:“今天一定要好好陪妈妈,妈妈这些天好想你们。” 薄荷上前来帮白合挑衣服,挑了一条水蓝色的长裙和深灰色的针织衫递给母亲:“当然要好好陪妈妈,其实明天我就打算带着一羽……回中国去了。” “什么?”白合意外的看着薄荷。 薄荷珍重而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早应该回去了,第一次将妈妈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打算第二天回去的,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之灾。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不得不回去重回工作岗位。” “是……是啊。”白合叹了口气,“你是检察官,的确不能呆太久,而且你的一切都是你艰辛奋斗而来,不能轻易的放弃。妈妈理解,那你回去,千万要注意身体。一羽带着方便吗?” 母亲的理解让薄荷非常的感动和感激,轻轻的握住母亲的手道:“方便的妈妈。云海市有专门培训治疗一羽这种病的机构,我会去看看的。” “那一凡呢?” “一凡其实还要在这里呆段时间才能回去。湛氏需要他在这里,目前只有他在才能稳定湛氏的军心,才能稳定股市。”薄荷理解,而且这也不是他们能决定左右的事。他们已经结婚了,经过了如胶似漆的蜜月,如今的暂时分离倒也觉得没什么。 白合也曾经工作过,自然是明白这些。 “没关系。男人的事业也重要,只要她的心里有你,尊重你,爱你,能给你自由,还能有什么奢求的呢?” 白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伤感,薄荷知道母亲定是又想起自己的伤心事了。 “妈,”薄荷轻轻的揉搓着母亲的胳膊,“这一次回去,我一定帮你拿到他亲笔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荷儿,还是要辛苦你,妈妈以为可以让你再也不和薄家牵扯……”白合抿着唇,眼睛红了一圈,倔强和脆弱同时矛盾的出现在她的脸上。 “妈妈,既然‘自由’是你的毕生追求,那就不要害怕会得不到他。不管前方阻挠你的是什么,都要勇者无惧的去面对去迎接,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斩断荆棘为自己走出一条路来。是不是?” 白合听见薄荷这样说,这样的一番言论心里是真切的感到高兴而又感动。 “是。妈妈引你为傲,引你为豪。” 薄荷甜甜一笑,揽着白合的颈脖乖巧的投入她怀里,为了母亲,和薄家……不得不斗! 薄荷摸着烈风的鬓毛,抬头看向坐在身后的湛一凡,眯着眼睛一笑:“可真是匹好马,好乖。” 这是她第二次坐在马背上,也是第二次骑烈风。湛一凡因为不放心,所以坐在薄荷的身后牵着缰绳由他骑马,薄荷便只负责坐在他的怀里。 湛一凡低声笑道:“既然叫烈风,可不是匹乖顺的马。只是它通人性,知道你是我心中所爱,所以才这么待见你。” 薄荷冷哼:“所以,我还是托你的福咯?” 马儿真的就这么通人性?薄荷怎么这么怀疑呢? 湛一凡挑眉,似乎认同了薄荷的这疑问。 薄荷用额头盯着湛一凡的脖子:“让你自鸣得意。” 湛一凡低头便快速的在薄荷的脸上亲着,一口两口的亲,薄荷立即有些慌了,急忙的瞥向马场边坐着休息的母亲和一羽,躲开湛一凡低下来的热吻:“一凡,妈和一羽还在呢……”说着自己便已经娇红了脸。 湛一凡这才放过了她。 薄荷看不清母亲和一羽的表情,但是似乎他们并未太在意她这边,薄荷心里缓缓的松了口气,湛一凡低头突然问道:“要不要感受一下何为策马奔腾?” “嗯?”薄荷回望湛一凡,湛一凡勾唇一笑,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薄荷的臀部:“坐稳了!”一语说完便提起缰绳,双腿一夹马夫大喝一声“驾!”烈风便在马场里奔腾了起来。 “啊!”薄荷被这突然而来的快速吓得花颜失色,转头便将脸埋入湛一凡的怀里:“湛一凡,快停下来,好快——” 湛一凡笑着俯在薄荷耳边轻言而道:“不是想骑马吗?想学习骑马,就要习惯这速度。宝宝,你看着前面,屁股翘起来点儿,别太紧张了,不然回去屁股可要疼上两天!” 薄荷狠狠的咽着口水,缓慢的回过头来望向前方。速度,真的很快,就好像她此刻的心跳,跟不上这节奏,整个心都被提了起来,慌的不行。 但是,她要学会骑马,必须要学会骑马。她总要经历这一坎,有湛一凡在,她总不会掉下去……闭眼,薄荷微微的翘起屁股迎着风大胆的面向前,再睁眼,风景竟是这般的不一样! 从马上下来,薄荷微微的喘着气向迎来的母亲白合与一羽微笑:“妈,一羽!” 白合走过来拉着薄荷上下的看,看到没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却是有些责怪的味道:“你们怎么骑得那么快!?看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那样多危险啊。” “妈,上次你也看马赛了,她们都是女孩子,骑得不都很快?再说,有一凡在,没事儿的。” “她们我也不认识,当然心里也就不在意了,你不一样啊,你才刚刚开始学……” 湛一凡将马绳交给马童,听见岳母的这话忍不住的轻笑,等转身离去大的时候附耳薄荷耳边轻言道:“即便你在我的庇护下,妈也会永远担心你。这想来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摸摸她的头,薄荷微微一笑。 下午薄荷与湛一凡将白合送回疗养院,然后领着依依不舍的一羽又回到湛家。 宋轻语在亲自给薄荷准备晚餐,薄荷一进玄关便闻到了香味。 “妈!”薄荷走到厨房门口,湛一凡上楼去打个电话,也顺便把一羽所以薄荷就来找在厨房里忙碌的婆婆,看到婆婆忙碌的背影,薄荷的心一阵温暖。 “荷儿啊,你们回来了?”宋轻语回头看到薄荷变温柔一笑,“快来,看看妈妈给你准备了些什么。” 薄荷走进去,料理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虽然大部分还没有下锅,但是每样菜肴都已经放置准备整齐。有大闸蟹,还有小龙虾,鸡翅等,都是薄荷平时比较爱吃的食物。 “妈,”薄荷抬头朝着婆婆露出温暖而又感激的笑容,“谢谢您。” “谢什么啊!傻孩子,你这要回去了,你妈妈在疗养院要遵守里面的规矩不能来送你,我也是你妈妈,我也疼你啊,当然也要给你准备饯行,不是?回去啊,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凡会很快就回去的……听见没?” 宋轻语的声音带着哽塞,薄荷的心里也生出浓浓的不舍和别离的难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她真正的踏进湛家,而婆婆和公公对她的爱护让她在这里的一切都比较顺利和舒心。虽然经历了许多事,但是在亲情这一方,他们永远都不吝啬的给了自己。 她也真正的成了湛家的儿媳,成了湛家的媳妇,而这一切,这个婆婆功不可没。(.无弹窗广告)能有一个这样的婆婆,是薄荷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和运气。 “妈,”薄荷挽了挽袖子诚恳的道,“教我做菜?” 宋轻语立即收起欲哭的表情,欣喜的道:“好啊,好啊。以后总有你自己需要做饭的时候,自己有这个技术才不至于挨饿,来,妈妈教你……” 薄荷围上围裙,真正的当起学徒来,认真的跟着婆婆学起做菜来。烹饪是门真正的技术活,对天生就喜欢的人来说很简单容易,但对薄荷这样几乎从未接触过的门外汉来说比打场官司准备资料还难。 但是薄荷天资聪颖,对学习做菜又抱了决心,虽然忙的满头大汗,但最后还是颇有心得,也自认为学习了不少,最后还做了可乐鸡翅,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晚餐开始,薄荷有些忐忑的夹了一块鸡翅给湛一凡,眼含期待的望着他:“快尝尝我做的可乐鸡翅!” “你做的?”湛一凡意外的挑眉,随即便含笑的用筷子夹起鸡翅送到要吃,薄荷‘欸’了一声,又飞快的伸手拉住他的手,“别、别。还是我自己先尝。”说着便伸过另一只手夹走湛一凡筷子间的鸡翅自己要吃。 “等一下!”湛一凡又反手拉住薄荷的胳膊,眉梢一挑,“哪有送到嘴边的鸡翅又飞了的道理?”于是薄荷筷子的鸡翅又被夹到了他的筷子中。 薄荷咋舌的看着自己空空的筷子,再看湛一凡鸡翅已经落入他的口中。 薄荷的心紧紧一跳,就好比第一次吃他做的面一样的感觉,吃进嘴里的那一瞬间的味道,又期待又害怕。 湛一凡的眉头轻蹙,薄荷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味道……很怪么? 随即,眉头又舒展开来,薄荷的心就更紧张了:“到底怎么样啊?” 另一旁,早已经在薄荷与湛一凡你争我夺的来往间自己夹了一块便在尝的公公湛国邦‘啧啧’声的直接赞道:“看来薄荷也是有个有天赋的女人啊!” 薄荷愣了一下,直到湛一凡对她竖起大拇指:“宝宝,味道真的很不错。看来,我以后有口福了。” 薄荷惊喜的掩着唇低呼:“真的吗?” 在厨房里就偷偷的尝了一块的婆婆宋轻语也掩着唇轻笑:“是真的不错哦。你看一羽都在吃第二块了。” 薄荷看向一羽,那孩子正在默默的吃他姐姐第一次做的鸡翅,看来似乎真的不错。虽然卖相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是看起来模样也算是油滋滋的,让人颇有食欲。 薄荷再也忍不住的自己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嫩滑而又美味,这真的是她做出来的鸡翅!? 吞下嘴里的肉块,薄荷欣喜的看着众人笑道:“这无疑点燃了我所有的信心!一凡,以后我要经常做给你吃,可不许嫌弃。” 湛一凡撑着下巴,单手环住薄荷的腰肢,低头笑道:“欢喜还来不及,就算是毒药,也绝不嫌弃。” 公公婆婆笑得暧昧,薄荷却埋头红了整张俏脸。 吃过温馨的晚餐薄荷将一羽哄睡着才回到房间。 推开门,整个房间被橘色的灯光打得一片温馨,茶几上的烛台上点燃的蜡烛,玫瑰的香气四溢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暧昧而又温馨的浪漫无处不在。 但是房间里竟空无一人,薄荷将门反手关上,走了进去。 床上铺着红色的玫瑰花瓣,薄荷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他是什么时候布置的?伸手抓了几瓣玫瑰花瓣凑至鼻尖闻了闻,薄荷想起湛一凡第一次给她送玫瑰的那一天,那一天也是以为发现她已经和湛一凡结婚的秘密,想到以为薄荷又微微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和有力两个人怎么样了? 盯着花瓣发了一会儿呆薄荷才想起来,湛一凡呢?难道又躲在哪里想要给她一个‘惊吓’?薄荷对湛一凡这方面的幼稚恶趣味早已经熟知,所以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去更衣间门口晃了一圈又在洗手间门口听了听便转身回到床边。 坐下,叹气:“哎……既然不出来,我就睡了。”还和她躲猫猫?能比一羽成熟一些吗? 卫生间里传来声响,薄荷掀开被子便要上床,湛一凡的声音便从卫生间里传来:“没良心的女人,找都不找一下,就那么确定我会自动出来?” 薄荷顿了一下,转身又下了床,猫着步子向卫生间再次走去。 “谁让你自己不动声响的?”听这水声倒像是在澡?那倒是自己误会他了? 哗啦啦的水声让薄荷确定湛一凡应该在浴缸,刚刚在门口怎么就没听见呢?伸手推开门,薄荷抬头望去,一副真正的美男出浴图。 “啊!”薄荷低呼一声,赶紧捂着自己的眼睛,他怎么就那么起来了?还面朝门口,竟然让她完全瞧了个正着,包括半睡半醒的小凡凡…… 湛一凡见着薄荷这反映真是哭笑不得:“我哪里你没瞧过?”取过浴巾围在腰间便大摇大摆的晃了过来。 薄荷席开手指缝,眯着眼睛望去。湛一凡六块腹肌的小腹,往下露出的三分之一森林,都让她口干舌燥。她从前并不这样,但是结婚之后,与他共同寻找了男女之间的秘密之后,对他的身材并没有越来越厌烦,反而越来越容易害羞和春心萌动,真正的食色性也。 “瞧是瞧了……但,但是你突然站起来,当然不一样……”眼看着湛一凡走过来,薄荷转身想走,湛一凡两个大步跨来抓住薄荷转过去的胳膊,将她抱进怀里,附耳浅笑问道:“哪里不一样?告诉我,倒是哪里不一样了?” 薄荷脸红舌燥,结结巴巴了起来:“我,我不知道。你洗好了就出去,我,我也该洗澡了!”一下午在厨房里研究厨艺,浑身都是汗,而且烧鸡翅的时候也感觉脸变得油腻腻的不再清爽,的确需要洗一个清清爽爽的澡。 “那我们一起洗!” “不要!”薄荷推着湛一凡往浴室外而去,湛一凡却扯着浴巾大喊:“哎哎,宝宝浴巾要掉了,别推,别推!” 薄荷气恼的放手,浴巾已经半倾斜,露出大片春光。 薄荷恼怒,她看他就是自己故意扯下去的。 “湛一凡,你再不出去,今晚就睡客房去!”她想要洗澡,至少要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他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现在时间还早,刚刚八点而已,她今晚那么早的哄睡了一羽就是为了回来陪他,给她半个小时的洗澡时间也不肯么? 湛一凡顿时一脸委屈,看着薄荷足足十秒,在薄荷僵持不下的威胁视线中还是自觉地伸手主动关上了门。 薄荷伸手将门反锁,那声‘啪’响清脆而又决绝。 薄荷拍了拍手才放心的转身脱衣服,自己放水,冲洗浴缸又放热水,坐下去之后薄荷才想起,她一急之下竟然没拿浴巾,没拿内衣裤,就连浴巾都没拿!? 完了!薄荷捂着脸,这下怎么出去?扔进箩筐里的脏衣服是不可能穿的,但是裸体……?薄荷还没有如此挑战过自己,也是打死不肯做的! 都怪湛一凡,非得和她僵持,如果不是他骚动的扰乱自己,她也不会出此大糗!薄荷越想越觉心急,看了浴室一圈都没有能遮挡自己身体的东西,薄荷终于觉得头大了。 “一凡?”看向浴室门口,试探性的轻唤了一声。 “我在!”回答很快的从浴室门口传来,薄荷却吓了一跳:“你……还在门口?”听这声音,的确是从门口传来的? “我在等你。” 薄荷哭笑不得:“你不嫌累吗?” “不嫌!而且,你不是没带衣服吗?” 薄荷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诧异道:“你知道我没带?” “你进去的那么匆忙……” 薄荷怎么都觉得湛一凡在门外坏笑,好像就在等她这一刻似的。 “是,我没带啦。所以你能不能给我送进来?”反正她不要裸着出去。 “当然可以。但是……你不是把门反锁了吗?” 薄荷想起来了,她真的反锁了门!那一声清脆的‘啪’响还在自己耳边回荡。薄荷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脸,现在真正的是欲哭无泪了。 “那我去开门,你等半分钟后再进来,而且……不许捣乱,好不好?” “嗯,好。”湛一凡答应的干脆,薄荷却严重怀疑,他会如此听话? 忐忑犹豫了几秒钟后薄荷从浴缸里站出来,光着脚跑向浴室门,伸手握住反锁键犹豫了一下才‘啪’的一声按下。 “半分钟后!”喊完自己就转身又飞快的向浴缸跑去,伸手一声‘咔’响,薄荷的裸背就那么僵住了。不可置信的扭头望去,一脸坏笑的湛一凡站在门口,晃了晃手中的衣服:“早准备好了,宝宝。” 薄荷麻利的钻进浴缸里,对他不守信的半分钟后的事也不计较了,红着脸指着放放进衣服的篮子道:“放在里面,我洗赶紧就出去,不许过来!” 湛一凡听话的颔首点头,将衣服放在篮子里竟然真的就转身出去了,还温柔体贴的带上门。薄荷诧异,这一次怎么这么听话?真正是让她意外了,她还以为自己怎么着也得和他费一番口舌呢。 薄荷看向篮子里那一团黑黑的衣服,严重怀疑他给自己拿了什么衣服? 薄荷冲干净头发,冲干净身上的沫从浴缸里出来,走到放置衣服的篮筐那里拿起衣服准备穿上却愣住了。她想,她终于明白湛一凡今晚的听话和乖顺是为哪般了,就是为了让她穿上这布料少得可怜,遮肉也遮的可怜的……情趣内衣!? 薄荷真想扔在地上踩上几脚,湛一凡算你狠! 竟然给她下了这么个套子在这里,她就知道那黑心眼儿狼不会那么听话,不会那么乖,不会那么善罢甘休!更何况,今晚是他们两个近期之内在一起的最后机会,明天她就要带着一羽回中国了,他那么色的人会对自己如此简单的放过? 薄荷握了握手中自己都能一掌捏完的布料,扔在篮筐里不想穿。她从未穿过那样的东西,就算是泳衣也比它好,至少没有那么重的情yu味。可是不穿……她又怎么出去!? “湛一凡,我恨你!”薄荷忍不住的朝着浴室的门口大喊,门外靠在墙上耐心的湛一凡勾唇,侧头望着浴室的门坏坏的笑道:“那我进来了?” “你敢!”薄荷狠狠的威胁,他敢进来,她今晚就死也不依。 湛一凡叹了口气,他家宝宝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算是早摸透了。 抱怀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手臂,轻慢的却用比较可怜的口气道:“宝宝,就给我穿一次瞧瞧,至少也该让我这些日子有个甜美的念想和回忆,也不至于思念的太过痛苦,好不好?” 薄荷一向最怕的就是湛一凡情理之中的要求,她作为妻子,实在也不忍拒绝这么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 他们这一次分开并不知道会多久才见面,而她知道要留住男人的心男人的身大部分的责任都在妻子自己身上,当你做到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并且让你丈夫丢你恋恋不忘永远也不厌烦永远都充满了兴趣和激情的时候,你的丈夫就会很难背叛你。 也不是她不相信湛一凡所以才有这些认知,而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子,永远不要将你丈夫你对你的爱拿去恃宠而骄,这是她知道且明白的。 既然……要分开了,作为对湛一凡的尊重,那穿……就穿?反正伸头也是一下缩头也是一下子,咬咬牙就过去了,让他看一眼看第二眼也就没什么了? 薄荷艰难的跨过心里的那道坎,终究还是主动且情愿的跳进湛一凡给的套子里。 但是,看着手心里的简单布料,薄荷犯愁了,这种东西……能穿吗?男人,真的喜欢看女人穿这样的东西吗?只能遮挡胸口三分之一的春光,胸部以下还是开衫,蕾丝的花样倒是好看,就是非常的透视,就算穿了和没穿又有什么区别?这内裤也是,简直就是丁字内裤啊……薄荷想起新婚夜,婆婆放在篮子里的粉se情趣内衣她不是没看见,但是那晚他们都情不自禁,也没来得及穿两个人会滚回了大床。 难道这一次,真的逃不掉了? 薄荷磨蹭了十几分钟才光着脚缓缓的走到浴室门口,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穿好不好看,连看镜子里的自己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背上,虽然不至于滴水了,但是也非常的湿润,她如果有足够的勇气走到镜子前瞧一瞧自己现在的模样,就会发现自己这木有究竟有多撩人,是个男人都会被她这情yu十足而又性感的模样迷得神魂颠倒。 鼓足勇气,伸手打开眼前的门,迈步走出浴室的门。 湛一凡身影一晃,已经站到了薄荷跟前。 薄荷立即环住自己的胸口,虽然根本遮挡不了什么,自然似乎也知道,红着脸不敢看湛一凡的眼睛:“我,我要吹头发!” 湛一凡用力的咽着口水,重重的喘了口气,目光炽热如火的落在薄荷的身上。不发一言,只站在她面前从偷看到脚,又从脚丫子看到头发。 但他不发一言却比动手动脚还要让薄荷觉得害羞,转身便道:“我就知道,肯定很奇怪……”她哪里穿过这样的东西?从小到大她穿的最多的就是校服,t恤和运动裤,或者黑色的职业套装,她本质是个非常严肃的人,今天是被湛一凡逼着穿上了这样的衣服,心里还是非常的害羞,而且怕自己穿着根本不好看怕他不喜欢,所以畏畏缩缩的并不会挺着胸膛让他看个大方,反而会因为他的不发一言而自卑。 湛一凡见薄荷竟然想逃,立即伸手将她一把抱入怀中,薄荷微微的吸气,因为穿的太薄,所以两个人的拥抱就像平日里根本没穿时一样的感觉,不……似乎比那更怪异一些? “宝宝,你真的好美。”湛一凡附耳,亲着薄荷的耳朵暧昧的笑着夸赞道。 薄荷知道那绝对是出自他的真心,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诚实的表达了这句话。 薄荷又红了脸:“那……我要吹头发。” “嗯,我给你吹!”湛一凡弯腰便将薄荷横抱了起来,薄荷低呼了一声,侧身立即揽住他的颈,只怕自己会不小心掉下去了。 湛一凡轻笑:“别怕。”说着便迈步向大床而去。 薄荷并不怕,而是被顶着自己背脊的小凡弄得紧张,亏他如今的自持力如此之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去给她找吹风机吹头发?不过,薄荷倒是十分放心他即便一个人在伦敦也不会被任何女人给勾引走了。 湛一凡跪在薄荷身后给她吹着头发,玫瑰花瓣因为热风在床上飞来飞去,落在地毯上,或是落在薄荷的手心里,洁白的肌肤上。 头发终于吹干了,湛一凡伸手拿下最后还飞落在薄荷头发上的红色玫瑰花瓣摊开放到薄荷眼前。 薄荷伸手拿下来,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温柔的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眉心。薄荷仰着头浅浅一笑,就是这笑,倾倒了湛一凡的心,让他再也难忍那情不自禁,而薄荷也任由湛一凡扶着她的肩倒在床上—— 一室的春光迤逦如同那橘色的灯光,如同那浅黄的烛光,如同那满床的玫瑰花瓣,香气四溢而又甜蜜。 湛家安排了私人飞机给薄荷和一羽回中国。 免了安检,湛一凡甚至能亲自送薄荷上飞机。 宋轻语带着一羽先上了飞机,薄荷和湛一凡便在停机坝里站着做别离,佣人陆陆续续的将薄荷与一羽的行李搬上飞机,看着空旷的飞机场和陆陆续续搬着行李的佣人们,薄荷突感惆怅和不舍。 其实,就算昨晚两个人如火一般的燃烧着对方,要离别的情绪也没有此刻这般的让薄荷觉得浓郁。好像,到了这最后的时间点,她才终于感觉到,原来她和湛一凡就要分开了?不知道何时才会见面,也许半个月,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可是薄荷不得不归去,而湛一凡又不得不留下。 湛一凡也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从早上到现在都像往常一样,似乎该说的昨晚都已经表达在了行动上,想她,想要她,想要狠狠的想她要她。 薄荷也不再躲避湛一凡的直视,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很少分开,就算是湛一凡去a市那一次也只不过是一个星期左右,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一次却是连他也无法确定的归期,让他早些回去?这边也有他的父亲母亲,薄荷说不出口这样的要求。 “荷儿,该走了。”宋轻语在入口看着薄荷提醒二人。 薄荷回头望去点了点头,再回头看向湛一凡,看见他那紧蹙的眉头,薄荷伸出自己的青葱手指揉了揉那座小山,微微笑道:“回去,我和一羽会好好等你回来的。帮爸爸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他的身体一向不好,还有妈也是,不要让她再操心。”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其实多想让她一直这样陪在自己身边,但在娶她的那天就明白那是奢望。她有的工作,她的人生,两个人即便再亲密也不能夺取彼此完全的空间,他不会那么自私,而她也不会喜欢自己那样的自私,所以他不曾要求她放弃她的一切,甚至尊重她的一切。 “好好照顾你自己。” 许久,湛一凡只吐了这两个字,晚点再走的话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薄荷踮起脚尖在湛一凡的嘴唇上重重的印下一吻,视线柔情纠缠:“你也是,老公。” 湛一凡伸手摸摸薄荷的后脑勺,用力的将她再一次抱进怀里,淡淡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舍:“我会尽快回去的,宝宝。” 薄荷只是微微轻笑并未允声,宋轻语再一次催促薄荷才推开湛一凡转身大步的上了飞机,头也未回。她知道,湛一凡一定在看着自己离去的背影,所以她才不愿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会再和舍不得离开,会忍不住的留下来,哪怕不顾一切。 当飞机已经平稳的飞行在天空里,薄荷抱着一羽看着窗外如雪一般的白云,看着湛蓝如大海一样的天空,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想念湛一凡。 以为的苦衷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七点。 女仆将早餐推来送给薄荷和一羽,并提醒道:“少夫人,九点五十,我们的飞机会在云海市的机场降落。” 薄荷点了点头:“好,辛苦了。昨晚你们休息的怎么样?” “谢谢少夫人的关心。有三个机长,所以我们都休息的很好。您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没有一点儿不舒服。”薄荷想起自己第一次晕机,再想起昨晚的熟睡,真的是非常舒适,完全没有颠簸或是头晕的症状。 “那我们就放心了,少夫人请与白少爷用餐。” 女仆退下,薄荷将三明治打开递给一羽,一羽抬头望向薄荷,眨着明亮的眼睛竟然问了一句话:“姐姐,妈妈呢?” 薄荷一顿,一羽很少说话,开口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算得过来。所以,她首先惊讶一羽竟然开口这件事,其次才是疑惑一羽的这个问题,所以他一直在想妈妈为什么没有一起? “妈妈和一凡哥哥都还在伦敦,等过段时间他们就一起回来了。怎么,和姐姐在一起,这么不开心么?” 一羽埋头,将青菜拉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薄荷知道一羽不吃青菜,虽然这毛病给他改了许多次,但是都没有效果后来自己也就作罢了。 一羽的沉默就像是默认她的话似的,薄荷自觉给自己扇了一个大巴掌,微微的叹口气,连喝牛奶的心情都没了。 但是在下飞机前,一羽却又突然道:“妈妈说,保护姐姐……开心……” 薄荷一怔,低头看着一羽这个小小人儿,小孩子总是能轻易的打动自己的心扉,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总是那样直接而又让人不怀疑。 薄荷伸手轻轻的摸着一羽的头:“谢谢你一羽,如果没有你陪着我一起回来,我该怎么办呢?” 已经不再习惯自己一个人,已经习惯有家人陪在身边,如果没有一羽陪着她,她该怎么习惯一个人的寂寞和孤单? 许久没见到小王了,许久没有闻到祖国的味道,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多的人在机场里来来往往,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多的东方面孔,薄荷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为什么只不过两个月,却感觉已经过了两年? 薄荷回国并没有通知任何人,但是湛一凡却提前和西区花园里守着家的刘姐、张姐和小王打了招呼,甚至让小王前来接机。 小王远远的便瞧见了薄荷,兴奋的上前来帮薄荷推行李:“夫人!”远远的薄荷便瞧见了小王,薄荷第一次觉得小王这小伙长的还挺帅,瞧着竟觉得那么亲切。 “小王。”薄荷微笑着与小王点头,“好久不见,家里都还好吗?” 小王激动的看着薄荷道:“好啊,我们把家看的非常好。夫人你可回来了,张姐和刘姐催我十几道了,都怕我看丢了你。” 薄荷深深吸了口气,原来张姐和刘姐还挂心这他们呢。 “辛苦你们了。”薄荷知道要他们看着一个没有主人的家,对他们来说虽然自由,但是照顾花园也并不轻松,所以真心的感激着。 “夫人,说哪里的话呢?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上了车,薄荷与一羽都坐在后面,小王一边开车才开心的问薄荷:“夫人,这个孩子是……?” 薄荷将母亲和一羽接出基地便直接去了白阳镇,又从白阳镇出发到的云海市机场,中间并未回过西区的花园,所以他们都没见过一羽是正常。 “是我弟弟。”薄荷摸着一羽的头,微笑着回答。 小王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意外之色,又多加的打量起一羽来。 薄荷拿出电话来开机,刚刚开机便收到了四五条短信,都是湛一凡发来的。 “下飞机了打个电话过来好吗?” “安全到达没有?” “路上还好吗?没有晕机?” “回家好好休息,如果很累,就不要打电话了,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薄荷看现在的时间,十点半。英国还是深夜两点半,想了想薄荷还是放弃了打电话,只发了条短信过去:“安全着陆,正在回家的路上。我和一羽都很好,等你早上睡醒了再给你电话。” 成功发送了短信,薄荷转头看向窗外,从来都不曾觉得云海市是如此繁华,没有觉得云海市那么像自己最亲近的家。原来,回国是这种感觉,任凭伦敦再好,她还是觉得云海市更亲近熟悉……但薄荷却又不由得想到,湛一凡每一次回到伦敦,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因为是周六,所以云海市的交通陷入严重的瘫痪。 回到西区的花园别墅已是十二点,大铁门早已圆圆的敞开,小王将车开进花园在屋宅前停下。 张姐与刘姐早已经听见了声响,在薄荷还没下车的时候就已经侯在三步阶梯下。 小王停了车,张姐便上前替薄荷打开车门,薄荷先下了车,然后拉着一羽下来。 “夫人!”张姐和刘姐都一步上前来激动的看着薄荷问候,薄荷也很高兴的向她们点头问候道:“张姐,刘姐,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夫人,我们很好啊,夫人欢迎你回来。”张姐欣喜的道,刘姐则去帮小王一起从后备箱拿行李。 薄荷抱着一羽上阶梯,一羽还是无法自己上楼下楼,楼梯恐惧症丝毫没减轻。 张姐和刘姐都看着薄荷抱着一羽露出一丝疑惑来,进了客厅薄荷看到墙壁上挂着自己和湛一凡古典风的婚纱照心里暖暖的,这个家她不是少夫人,而是‘夫人’。其实也并不是介意这个称呼,而是她真正的感觉到,这个家是属于她和湛一凡的,这个家是湛一凡给她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是男主人和女主人,这种感觉和在伦敦被叫少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好像……有一种当家的感觉! 看着湛一凡那又帅又傻的模样,薄荷忍不住的微笑,他现在一定睡得很香甜?他一般七点半就醒了,所以她下午三点半就能亲自给他打电话叫他起床。(.) 薄荷瞧着那婚纱照发呆,张姐、刘姐和小王都将薄荷的行李搬上楼去,薄荷听见声响扭头看见了便立即道:“等一下。” 张姐、刘姐和小王都停下并看向薄荷等着她接下来的吩咐。 薄荷将一羽抱着也跟了上去,走到楼梯上停住脚步问张姐:“一个月前,我让你们帮忙装出来的儿童房,装好了吗?” 张姐立即点头道:“装好了,夫人。” “蓝色的箱子,就帮我送到儿童房。谢谢刘姐。”薄荷看向刘姐手里的箱子笑道,刘姐她们都是很少见到薄荷笑的,薄荷嫁给湛一凡以来性格开朗了不少,对亲近的人经常露出这样的微笑,所以渐渐的自己也自在了,但是张姐和刘姐她们却是受宠若惊般的感受。 小王赶紧把薄荷的行李送回薄荷的卧室,薄荷却跟着刘姐去了在自己房间走廊尽头的另一房间,也就是薄荷提前给张姐他们打过招呼给一羽准备的专属儿童房。依照薄荷的吩咐,房间装修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用了心思的。天花板是蓝色的天空配一团一团的白云,白色的墙上是手绘的大树和秋千,还有小鸟,小花小草,卡通大象长颈鹿等小动物,小木床,被子也是天蓝色,看起来非常的若软。 薄荷想让一羽每天都在这样自由自在的环境里,看到这些天空大树白云,他的想象力和性格都会得到提升? “一羽,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好不好?”薄荷蹲下来看着一羽的房间温柔的问道。 一羽点了点头,薄荷微笑着摸摸他的脸蛋。抬头对上张姐和刘姐疑惑的眼神,薄荷缓缓的站起身终于解释道:“这是一羽,是我的弟弟。他比较安静,而且……自己不能上下楼梯,还有许多小细节我后面都会告诉你们。以后可能就要辛苦张姐和刘姐你们了,我不在的时候,一羽不在学校的时候,就要麻烦你们照顾他。” “夫人,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您可别客气。我们拿着先生开给我们的工资却什么也不做我们心里也过不去。现在好了,你和一羽少爷终于回来了,以后我们终于有事情做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啊,夫人。千万别说辛苦我们的话,都是我们该做的。” 薄荷看着张姐和刘姐,这两个大姐从来到这个家就规规矩矩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在蔡青奕到家里来找麻烦的时候甚至与之对骂过,薄荷一直放在心里,将她们也当做亲近的人,现在听他们这样说,心里更是感激。 多的话不说,薄荷和一羽的肚子都饿了,张姐和刘姐陪着下楼去吃饭,她们早就给薄荷和一羽准备香喷喷的午餐,全部都是薄荷喜欢的菜。薄荷吃着吃着想起田妈来,不知道薄家现在近况如何?田妈又如何?田妈是那个家自己唯一留恋的人,不管如何都希望她和她丈夫王叔能好好的。 吃过午饭,薄荷带着一羽上楼亲自将一羽的衣服都整理了一下放进柜子里,然后又给他连环画的书让他在房间里玩,自己则回到卧室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浅灰色的吊带棉质长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的长袖体恤,薄荷很瘦,穿这样的裙子就将整个人显得非常的高和细长。 云海市的五月已经快到夏天,二十二度左右便适合这样的衣服。 换了衣服又整理了头发薄荷便去一羽的房间将一羽带着出了门,并告诉张姐和刘姐晚上回来吃晚饭。 因为,薄荷打算去洛家,给洛以为来个突然惊喜和意外。今天周六,洛以为并不值班,所以应该闲置在家。 薄荷开了辆奥迪越野,车子很宽,在箱子里开的非常慢,但慢慢的还是开到了洛家门前。 看到洛以为的车停在门口薄荷就确定了洛以为一定在家,于是将车靠边停下来。 薄荷牵着一羽下车,让一羽自己在门口等着,自己则从后座抱了四五个盒子。 “一羽,快,替姐姐敲门。” 薄荷捧着几个盒子,根本没手去敲门,便示意一羽。 一羽听懂了,伸手轻轻的拍着门板,薄荷笑道:“敲打声点,用力。” 一羽便又敲了两下,只是依然声音很轻。也难怪他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敲出多大的声音?薄荷只好伸脚,还好她今天穿的是帆布鞋,所以踢门比较方便。 踢门声很快就得来洛家人的回应:“谁啊?” 薄荷听着像是洛以为妈妈的声音便立即答道:“阿姨,我是薄荷。” 很快洛妈妈就亲自来开门了,一看果然是薄荷脸上便绽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原来是薄荷啊,快进来快进来。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过年也没来我们家,还以为你不和以为玩儿呢!哎哟,还有个小帅哥啊?” 洛妈妈还逗了逗一羽,薄荷则赶紧道:“洛妈妈好。这是我弟弟一羽,阿姨帮我接一下手里的东西,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哎哟,来都来了还送什么礼物啊?快,快进来!” 洛妈妈将薄荷手上的东西都抱了过去,薄荷一下子轻松了,看着洛妈妈抱着四五个盒子向屋里走去的背影顿时感到自己真的是弱爆了。 薄荷拉着一羽跟在洛妈妈身后走进主厅,家里好像只有洛妈妈一个人,屋里虽然很干净,但是却没有别的人。 “阿姨,以为不在家吗?”薄荷想到自己可能白来一趟顿时有些失落,两个多月没见她了,还挺想她的,而又担心她和有力的事,所以就更想见她了。 “在,在楼上呢。那丫头最近一下班就宅在家里,不肯出来,也不肯和小魏去约会,真是愁死我了。(.好看的小说)” “小魏?”薄荷确定自己没听错,洛妈妈的嘴里是说出了这么一个人。 “是啊,小魏。她没有告诉你吗?哎呀,爷爷奶奶都出去了,倾城今天还在医馆里,你洛叔叔也不在,你看还要你送这些东西来,你怎么这么客气呢?” 薄荷忍下好奇,微微笑道:“不客气阿姨。这段时间我去英国了,过年都没来给你们拜年,这些都是应该的。所有人都有哦,每个盒子上都写了给谁,就麻烦你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分发一下。” “好啦,好啦。你去找以为,我去给你们切点儿水果拿上去。”洛妈妈热情的拍了拍薄荷的手转身便去忙了。 薄荷看着洛妈妈的背影消失在侧边的房屋里才牵着一羽赶紧向洛以为的房子走去。抱着一羽上了楼,薄荷很快的就摸到了洛以为的房间,伸手敲了敲门,薄荷还没开口说话洛以为不耐烦的声音便已经从屋内传了出来:“妈,我说我不出去,你就不能给我点儿自由空间吗!?” 薄荷顿了顿才轻声道:“以为,是我,薄荷。” 然后薄荷就听见一阵‘兵兵乓乓’的声响,接着眼前突然一亮房门就从内打开了。薄荷许久都未见洛以为那张明艳的脸,这一瞧发现竟然消瘦了不少,心里一算,她究竟是发生什么事而来? “薄荷!”洛以为也没看见一羽便扑抱了上来,附在薄荷的肩头,薄荷甚至听见了她的哭腔和哽咽声。 薄荷拍了拍洛以为的肩,轻声的安慰:“以为,别难过了啊,我回来了。” 洛以为轻轻的瞧着薄荷的肩哭道:“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呜呜……你再不回来,我真的打算去死了算了。” 薄荷拉开洛以为,因为她这话而满是不快和愠怒:“说什么混话呢?再大的事情不都过来了吗?” “可是这一次,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啊!你都不知道,我下个月可能就要结婚了……”洛以为憋着嘴眼泪簌簌的便往下掉,薄荷听了诧异,立即反问道:“是那个小魏吗?” 可这个人是谁?薄荷怎么从来都没听以为说起过? 洛以为连忙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惊诧的看着薄荷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知道?” “刚刚听你妈说你宁愿宅在家里也不肯和小魏出去约会。你以为你和有力分手的消息还能瞒我很久吗?我们先进去,等你妈妈把水果送来之后你再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洛以为点了点头侧身让薄荷进去,薄荷拉着一羽走了进去,洛以为这才发现薄荷牵着一个小孩,薄荷曾经告诉过洛以为关于自己不是蔡青奕的女儿这个秘密,但是别的却从未说过。 对上洛以为好奇的眼神薄荷只道:“是我弟弟。等你讲完你的事我再详细告诉你怎么回事儿。” 两个人都有太多的秘密瞒着对方,但是只要见了面就可以毫无隐瞒的统统告诉彼此,这个世界除了湛一凡,薄荷的心思唯一不会瞒着的人就是洛以为了,她愿意和自己这个闺蜜分享自己所有的痛苦或者欢乐,包括那不堪的身世秘密。 当然,除了母亲白合的遭遇,这些是妈妈的秘密,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帮妈妈隐瞒一辈子。 洛妈妈很快就送来水果了,洛以为躺在床上似乎不愿意理她的母亲,薄荷不停的给洛妈妈说着谢谢,洛妈妈却道:“好好劝劝那丫头啊,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让她别伤我们的心,阿姨相信你啊,你比她懂事多了!” 薄荷也只道:“阿姨,我会好好劝以为的。你别担心。” 洛妈妈这才欢欢喜喜的下去了,临走时却又望了床上侧身躺着的洛以为几眼,薄荷知道,天底下就没有真正不担心自己孩子的母亲。 薄荷又走到门口去观望了一阵才反手将门关上,然后走到床边拍了拍洛以为的肩道:“你妈妈走了,快起来。” 洛以为坐起来,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是她不愿意让母亲看见的原因,薄荷还能不明白吗? 薄荷转身又走到沙发坐下,叉了一块苹果递给一羽才看向洛以为悠慢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洛以为慢腾腾的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拉着身上的披肩又慢腾腾的走过来在沙发坐下。双脚缩进沙发里,单手将脸上散着的乱发一把向后捋去,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还说不出口啊?”薄荷轻声道,“那我提醒你好了,你和有力,你们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甩了他?我知道感情是你情我愿的,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自然不用勉强,但是我看你现在的状态也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他嘛。” 洛以为伸手端起搁在茶几上的茶杯仰头便‘咕咕’的喝了几口,‘碰’一声重重的将茶杯放下横着手背抹了一把嘴才抬头看着薄荷道:“是,我把他给甩了,我就知道你会知道的。可是我没有办法,你也看见了,我妈想让我和那个叫做小魏的人在一起,不仅我妈,我们全家人都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洛以为的唇角轻抿,那一抹倔强是那样的让人心疼。薄荷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面对洛以为这样的解释她并不满足,所以她等着洛以为自己再更多的倾吐。 洛以为像是慢慢的理清了头绪,从何说起也终于找了方向,轻轻的叹了口气却对薄荷说出一件非常难以置信的事:“你不会知道,因为她和林靖解除婚约了。” “什么?”薄荷神色一震,惊诧的看向洛以为。洛因为和林靖解除婚约了?这……这怎么可能呢?去年,洛因为与林靖订婚典礼她还同湛一凡一同参加了,这不过半年的时间怎么就……就解除婚约了呢? 洛以为缓缓的点了点头,再一次将这个事实肯定。 薄荷对此事是真正的难以置信,重新坐下,这比洛以为与有力分手还叫她感到诧异而又意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那个娇小却蕴含了不熟能量的女孩,她不是苦苦暗恋林靖十几年吗?如今好不容易到头来该要获得幸福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对外界,是因为主动解除的婚约,理由是二人性格不合。但是我知道,是因为林靖还放不下他的前女友。你不知道,因为为他从十五岁等到二十六岁,他林靖也和那个女人纠缠了十年。他从来都看不见因为,这一次订婚因为就非常的不安,她以为他终于肯回心转意,她也从不强求,但是这一次……因为是真正的死心了。就在他们感情越来越好,甚至爱的如胶似漆之时那个女人回来,她在意大利结了婚并且又离婚,回来却说自己得了什么癌症。林靖对那个女人千般万般的照顾,屡次忽视了因为。因为为了他放弃了多少,他是知道的,可他嘴里说着爱因为却还在不停的伤害她。因为的性子要强,她比我厉害多了,我们俩是双胞胎,可是我们俩却完全不想象。她看似娇小可爱,但是她坚韧而又独立自主,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有她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她追着林靖,这一次她说她终于累了,所以解除了婚约,头也没回,甚至没回洛家来,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去德国造诣更高的学术去了,就再也没消息……” 薄荷从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心底对那林靖有了几分的鄙视,为什么男人总是分不清究竟什么才是更重要的?对洛因为却也有几分的佩服,算是活出了她自己该活的精彩人生。 “但这事……与你和有力分手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洛家受了刺激,洛因为的婚姻自由但是落得一塌糊涂,所以就想控制洛以为的婚姻?薄荷为自己的突发奇想而感到好笑,洛以为却撅着嘴一脸苦闷的道:“当然有关系了。因为这样失败的婚姻,我爸妈怎么可能再放手让我来一次?” 还真是这样!?薄荷咋舌,洛以为又道:“我们家五个儿子,两个女儿。除了倾城之外上面还有叔伯所处的四个哥哥你不是不知道。他们个个都是医界怪咖,因为也不懈努力有了一番成就了,只有我是家里最不起眼的,但正是因为我不起眼所以才成了他们心目中最担心的那一个。小魏名叫魏任杰,是我爷爷的徒弟的儿子,珍稀堂的少爷,从小就和我认识。可小时候,他就是个鼻涕虫,总是跟在我和因为的后面,那个时候就喜欢扯人的辫子,很讨人厌!现在,爷爷和奶奶听见因为解除婚约受了刺激,而他们又和那魏叔叔长期联系,突然就说到我与魏任杰都没对象的事,爷爷就说让我们结婚!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就说那魏任杰人怎么好,如何配得上,珍稀堂不比我们洛家差,可是那不是门当户对的问题,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爷爷奶奶你有男朋友了?” “有力只想谈恋爱,他不想安定。你以为我不想吗?可他是怎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是不清楚。他现在能对我保持新鲜感,能因为我和别的女人不同而喜欢我,可是以后呢?他自己也保不准,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对我保持多久的新鲜感。爷爷有高血压,奶奶有心脏病,他们现在都七老八十了,要不是一直以来爸爸给他们开中药喝着压着病情,根本不可能像现在看起来这样的健康和硬朗。我不知道有力能和我玩多久,我也问过他,会不会和我结婚。这样的问题,我本来吃耻于问出口的,可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因为……我发现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比我想象中的重要,我竟然该死的在乎他。但是他的回答却让我凉了心……” “他怎么说?”薄荷心里有些不安,竟然是这样的。这就叫做现实吗?一帆风顺的爱情,是那么的不容易。 “他说,他不知道……”洛以为失落的垂下头,‘不知道’这三个字无疑是对洛以为的不确定,对她的不肯定,这让洛以为开始怀疑,她和有力真的有可能走到最后吗? “所以,我选择分手。我不能让爷爷奶奶为我担心,我也不确定我和有力能有未来,虽然我对那个魏任杰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虽然我对那个魏任杰完全不喜欢,但是……我宁愿选择让自己安心的结果。如果我和魏任杰结婚能保得爷爷奶奶的安心,保得爸爸妈妈的安心,能不能和魏任杰永远在一起我一点儿也不在乎,至少现在,当下是让我家人满意的,能弥补因为失败婚姻给这个家带来的阴霾和低落,那我就是值得的!” 洛以为的那抹倔强里似乎还带了一些坚定,薄荷终于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她是个局外人,并不能评判什么,但是她能帮助洛以为,尽自己的能力。 “既然真是你的选择,我当然会支持你。但是以为,如果你选择的是平淡的婚姻,是那个魏任杰,那你就要和他约会啊,坐在家里是不行的。你想让你家人安心,但是整天宅在家里不高兴,又不说出原因,你勉强了自己,他们看到你这样能安心吗?”薄荷想起洛妈妈,一副心急而又热心的模样,但也是真正的担心着洛以为的。 “可我没心情啊!”洛以为一头倒在沙发里,卷发如媚丝一般的散在沙发上,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而她这个花芯明显就是萎了。 “明天,明天你约魏先生出来,你们吃饭,看电影。必须振作起来,这样可不像你,对生活没目标,对自己没追求,对未来没展望。”薄荷心目中的洛以为虽然胸大无脑,但也是那样的独特而又魅力无限。 “吼……你的婚姻生活是美满啦,但你也不能要求我和你一样,我可没遇见一个湛一凡。”洛以为咕噜噜的抱怨,薄荷选择听而不见,反而伸手将她的头发揉乱,揉的洛以为受不了了才握住她的手,从乱发中抬头怒气腾腾的望着薄荷:“要干嘛啦?” 薄荷冷冷的笑道:“反正你已经凌乱了,我何不让你更加凌乱点儿?你只看见我的好了,却没看见我不好的时候。我眼睛差点儿就真的瞎了,我差点儿就永远也见不到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你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什么?你的眼睛差点儿就真的瞎了?这话什么意思?”洛以为推着薄荷的手从沙发里站起来,赶紧伸手捧着薄荷的脸看她的眼睛。 “噢……你没戴隐形眼镜?”洛以为发现这一让她惊起的事实,薄荷没有戴框架眼镜也没有戴隐形眼镜,但她是知道薄荷仅是四五百度的!这怎么可能? “我的眼睛遭受了意外,受了伤,湛一凡就乘机给我做了手术,现在眼睛虽然也看得见了,而且还不再近视。但是那段时间的黑暗和害怕,你能体会吗?所以在我看来,你的这些烦恼根本不算什么,你甚至不如因为。因为能干脆利落的给她的感情一个选择甚至去实行,你明明选择了却还在这里整日的后悔。以为,从前那个坚强而又倔强的你去哪儿了?” 洛以为寂静的看着薄荷,她没想到薄荷回说出这番话来。但也唤醒了她心底那个真实的自己,她的确是后悔这样的选择,但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相信自己还是会如此选择。选择这一切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有力……他的行为,让她选择了这样的结果。 “可是,我能怎么办?” 洛以为失落的垂着头,她也知道,她该奋作精神,她该积极的面对,但是她真的……完全没有那个动力。 “现在就去洗头洗澡然后换衣服。” “干嘛?我昨晚才洗过……” “那还如此蓬头垢面?”薄荷将洛以为往镜子前一推,洛以为看着镜子里邋遢的自己都愕然咋舌了,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是自己? “好,我去洗澡……那你不许走!” “我不走。我等你去吃晚饭。” “你请客?”洛以为终于奋振了点儿精神。 薄荷做了一个‘ok’的手势,洛以为二话不说立即捡了衣服冲向卫生间。 总算是看到她有点儿精神了,薄荷拿出手机来,先给一羽又拿了几块菠萝然后才翻出白玉醇的号码。 不知道那丫头现在在做什么?既然今晚要和洛以为吃饭,还是给她打个电话。 薄荷拨了号码将电话搁置耳边等着醇儿的回应,电话也很快就被接了起来,醇儿颇为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来:“小姑,是你吗?是你吗?小姑你终于给我打电话啦?啊哈哈哈,小姑你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就要哭瞎了……” 薄荷听见醇儿这么充满活力的声音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看来她的工作还算顺利。 “怎么,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给我打么?”薄荷这两个月的确是一个电话都没给醇儿打过,她知道醇儿比较独立自主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担心,而且她一直比较忙,打电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今天回国。 “小姑当然不是啦。我是拿不准北京时间与伦敦时间的时差,然后便是每天工作忙到很晚回去,所以就没有和您老人家请安啦。” 薄荷挑眉,老人家? “原来工作到很晚,那今晚我请客吃饭你也不用来了,你忙,我挂了……” “别别别,小姑我错啦。嘿嘿,您请吃饭我怎么还能不来呢?几点?在哪里?” 薄荷忍不住的笑,小丫头还和她调侃? 薄荷看了眼时间,昨天上飞机就强制性的睡了一觉所以时差的困扰并不是那么强烈。 “六点半,京都华。” “哇,京都华!小姑我太爱你了,那六点半见咯,拜!” 醇儿兴高采烈的挂了电话,薄荷又给胡珊打了个电话,倒不是约她出来吃饭,而是后天要上班的事,她要提前知会胡珊一声。 胡珊接到薄荷的电话也很是意外似的,几声老大喊得薄荷心满意足,很有一种“果然,这里才是她的地盘”的感觉。 “老大,老大你可终于要回来了。可高兴死我了,前段时间整个院里都谣传你再也不会回来上班了,可我就不相信,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老大,老大,我们都得高兴疯了!” 薄荷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被需要,顿时心生满足。 “胡珊,谢谢你。那……后天见?他们几个,你通知一下,不许迟到!” “是,老大!” 挂了电话薄荷又忙着给检察长打了个电话,检察长知道薄荷回来了也很是高兴,问了她眼睛的一些情况,在得知薄荷眼睛完全好了也为她感到高兴。当然,也嘱咐了她一些上班也要注意休息的情况,几次接触下来薄荷已经不似当初那样将检察长当做完全高高在上的人物,更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领导,她虽然尊重但是已经不再惧怕。 洛以为简单的装扮了一下,又如从前那般漂亮迷人。虽然依旧有些精神不振的模样,但是相较于薄荷刚刚见到她的模样已经好了几千几万倍。 洛以为跟着薄荷出门,洛妈妈见到洛以为竟然从楼上下来了很是高兴,在得知两个人要出去吃晚餐时还让她们开车小心,只高兴洛以为这重新装扮的精神模样,就连平时的门禁都不再说了。 洛以为瞧薄荷竟然开了辆奥迪的越野,顿时对她心生佩服:“一直知道你是女人中的铁金刚,今儿个我算是真正的承认了,霸气啊!下辈子你要是个男人,我一定嫁给你!” 薄荷瞧洛以为又恢复了以前那没心眼儿的模样便笑了笑道:“那可不行。就算下辈子我是男人,那湛一凡也得是女人。” 洛以为趴在车窗上作势呕吐,甚至锤门怒喊:“不在我面前秀恩爱,要死啊!?” 醇儿的愤怒 京都华,顾名思义,是一家北京菜饭店。 在云海市颇为出名,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北京烤鸭非常地道,别的京菜都如同北京本土的饭店一样,做出来的食物美味而又独特。而且,它的装修,是中国古代风,却又非常的奢华,如同身临古代宫廷或是王府中用餐一样,就连餐具这样小细节都是无一不倒的细致而又精巧。 薄荷与洛以为到京都华的时候醇儿还未到,薄荷和洛以为就先点了菜。 三个人,加上一羽这个小不点儿却也点了七个菜,白切肉、罗汉大虾、糖醋鲤鱼、银耳素烩、翡翠豆腐和藕丝羹,自然,还少不了最出名的北京烤鸭。 点完菜薄荷还给迟到的醇儿发了条催促短信,然后便将手机交给一羽拿去玩游戏,都是一些益智游戏,薄荷希望一羽能越来越聪明,所以从不吝啬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一个孩子拿去玩耍。 洛以为对一羽表示出非常浓烈的兴趣,她怎么看一羽都安静的超乎常人了一些,从见他开始就没听他说过一个字不说,就连看自己也未曾看过一眼,难道就不觉得眼前的‘姐姐’是非常非常漂亮的吗? “这个真的是你弟弟啊?”洛以为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小的一个弟弟呢?虽然在路上薄荷已经向洛以为简单的说了一下找到妈妈,而且妈妈收养了一羽的事,但洛以为怎么都觉得,这个一羽看起来更像是薄荷自己的儿子。 薄荷淡淡的喝着茶道:“不然呢?你以为这是我什么人?” 洛以为吐舌一笑:“更像你儿子。” 薄荷嘴里的茶险些喷了出来,洛以为翻了翻白眼:“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而且又这么小,你要是早些结婚,的确是能有这么大一个儿子啊,有什么奇怪的?” 薄荷赶紧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还未说什么醇儿就被服务员带了过来。薄荷他们坐的并不是包厢,只是屏风隔起的小空间,但是非常的温馨也安静,点完菜的时候薄荷特别的交待过服务员醇儿的外贸象征,与自己非常相似但是比自己年轻,所以服务员一定能轻易的认出并且带路过来。 薄荷本来想辩驳洛以为那无边际的话,谁知道醇儿突然蹦了出来,上前就抱住薄荷高兴个不停:“小姑,我想死你了!” 薄荷只闻见醇儿那满身的汗味,醇儿虽然换了t恤和牛仔裤,但是脚上却穿着拖鞋,扎着马尾,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让薄荷很怀疑她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的至于白玉醇,那个虽然不至于洁癖但是也非常爱干净的姑娘。 洛以为见到醇儿却是一脸的满足,乐呵呵的便道:“你怎么这么邋遢?真该让你小姑见我之前先见见你,那她之前就不会骂我了。” 薄荷也立即推开醇儿,微微蹙眉道:“怎么这么就来了?” “哎呀,虽然有点儿邋遢,但也算是衣衫整齐啦。而且,我的脚是今天下午受了点儿伤,没有办法穿鞋才穿着拖鞋来的。我一天都在追案子,哪里能不臭烘烘的?我是人民警察欸,为了人民生活的幸福和安康,我都牺牲自我了,作为亲人家眷,你们要包容我才是,怎么还能挑三拣四呢!?” “脚怎么受伤了?”薄荷赶紧拉着醇儿坐下,醇儿拍了拍自己的腿笑道:“哎呀没事啦,小姑。就是被在和人打架的时候,脚上的鞋子踢飞了,然后对方用玻璃划伤了我的脚背,没留多少血。” 薄荷立即从椅子里站起来蹲下来仔细一看,这才看清醇儿的脚上的确缠着纱布,厚厚的纱布缠满了他脚背。 “可你刚刚走进来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我还以为……”洛以为是个医生也立即过来关心,醇儿看到她们这么关心自己的样子眼眶竟红了起来:“哎呀,真的没事啦。我是见到小姑太开心啦,所以才一时忘了肌肤之痛。小姑,我真的好想你!”醇儿弯腰抱着薄荷,薄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吗?” 醇儿摇头,吸了吸鼻子道:“也不是受委屈,就是当新人嘛,肯定要比那些更有资历的警官们辛苦些。还有便是,做警察,还是刑警,真的不如我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要接触许多让你认清现实的案列,比如啊,”醇儿放开薄荷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伸手将蹲着的薄荷拉起来,又看了看一旁的洛以为道:“今天让我受伤的这个案子。那真是个可恶极了的人贩子,他刚刚刑满出来不过三个月就又卖了他们同村的一个孩子,是邻居报的案,说在村头的河里发现了一具小孩子的尸体,而且是被割了器官,所有值钱的器官都没放过。虽然最后尸检出来并不是同村的孩子,但是那个人贩子已经是第一嫌疑对象。每每遇上这样的案子,我就显得特别无力,越是想找到那个嫌疑犯,就越是发现自己的无用。为什么有这么多犯罪?为什么要在这些孩子,或是别的弱势群体身上发生这样充满罪恶的事?” 洛以为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到醇儿的伤便问:“所以你脚上的伤是和人贩子打出来的吗?抓到了吗?” 醇儿摇头:“如果真的抓到就好了。他和那个孩子都不见了,孩子的母亲还在医院里,患有癌症。我的脚,就是和那嫌疑人的小舅子打出来的,我们警察上门想再多的了解案情,他们听了便撵人,甚至动手,为了保护刘队,我的脚才受伤的。” 薄荷握住醇儿的手,微微一笑:“醇儿,你成长了。但是以后就算是苦恼,案情也不能向我们透露,知道吗?” “我就是……我知道,这是机密,但是小姑你和以为不一样,你们是我相信的人。如果不一吐为快,我一定会憋死的。” “但是隔墙有耳啊。”薄荷示意屏风外面,醇儿也知道这里来来去去人很多,便不再说话。但是并不后悔将刚刚的话说给薄荷听,在她心里归来的薄荷就是她的依靠,她心里积压了太多的压力,如果薄荷都不理解她,那她就真的要将自己逼疯了。 洛以为见气氛有些怪异,便笑着道:“那就对着马桶的那个洞说。” 醇儿很想掏掏鼻孔,但是忍住了这个猥琐的动作。 薄荷也笑了出来。 菜基本上齐,洛以为高举手中的茶杯对薄荷道:“来,欢迎你归来。恭喜醇儿成为有思想的大刑警,也恭喜我……要结婚了!”自己撞上薄荷的茶杯,仰头便将一杯还有些发烫的茶水饮进肚中。 醇儿并未和洛以为单独出来玩耍过,她们二人的关系也是建立在各自与薄荷的关系上,所以彼此并不是特别的熟,没有薄荷这二人根本不会有联系。 但是听到洛以为这话醇儿还是诧异了,她可没听李叔叔说过有力要和洛以为结婚了! “怎么回事啊,小姑?”醇儿扭头看向薄荷好奇的问。 薄荷示意洛以为的方向:“你自己问她。” 醇儿没心没肺的果然便问:“以为,你结婚的对象难道不是尤里马丁?” 洛以为‘嗤’一声冷笑:“凭什么就该是他!?老娘不屑的嫁他,切!”说着还重重的摔下手中的茶杯,粗鲁的夹菜,那些菜就像变成了她发泄的对象,真是惨不忍睹的菜盘……醇儿顿时没什么胃口了。 醇儿越加的不解了,薄荷却又只顾低头给一羽包烤鸭,醇儿郁闷了,为什么她给她们讲自己的事,她们却什么都不肯和自己说?她自己却忘了,她有个更大的秘密已经瞒着众人不少时日了,甚至还有打算继续瞒下去的意思。 “洛以为。”薄荷冷冷的看着洛以为拿菜发泄的动作,再这么下去她们今晚就统统要饿肚子了。 洛以为这才温柔的夹菜,还是比较惧怕薄荷的严肃。 醇儿觉得气氛又怪异了,整个桌子只有一羽才是认认真真吃饭,而且醇儿发现一羽又变漂亮了,就像个瓷娃娃似的,真的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小男孩,心下也忍不住的伸手调戏,捏住一羽的脸颊便道:“一羽怎么越来越好看啦?哎哟,看见你真想自己以后也能生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哟……” 薄荷一巴掌拍掉醇儿的手,一羽扔下筷子便投进薄荷的怀里,一脸防备的从薄荷的手臂间看向醇儿。 “他是你小叔叔,规矩点儿。”薄荷严肃的教训醇儿,醇儿却嘟起嘴来:“什么嘛……我可没承认有这么个小叔叔……” 洛以为咬着筷子看着这一幕,像是终于也发现整儿事实似的,忍不住的掩唇轻笑:“醇儿,原本觉得薄荷有个像儿子的弟弟已经够悲催了,你竟然还有个像儿子似的小叔叔。哈哈……怎么这么逗呢?” 醇儿嘴角抽搐,谁能把洛以为这个疯女人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虽然许久不见,也许久不曾联系,但是三个人见了面还是像从前一样并无半点生疏感,吃饭逗嘴一样不落。不过薄荷担心醇儿的伤,所以吃完饭便无情的拒绝了她们二人提议去唱歌的建议,并且亲自开车将醇儿送回市中心的公寓。 醇儿一路上神经有些紧绷,还不停的把玩着手机,逗得坐在副驾驶座的洛以为忍不住的问:“醇儿,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一个劲儿的发短信。” “哪有!”醇儿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但因为车内较暗所以薄荷从后视镜并未看清。 “那你给谁发短信?敢不敢给我们看看?”洛以为转身便要去抓醇儿的手机。 醇儿立即后扬自己的手,并向薄荷求助:“小姑,你看她……” “以为。”薄荷侧眸冷冷瞥向洛以为,洛以为哼哼才又转了身子坐正不去打扰醇儿。 “不过,”薄荷看了眼后视镜中模糊的醇儿轻声道,“如果谈恋爱了,没必要瞒着我们。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会理解你的。只要不胡来,只要是正经的人,就带来给我们瞧瞧。你不谈爱,舅妈和表嫂她们反而会更担心。” 醇儿撅了撅嘴:“知道了……”她才不要把李叔叔带给她们看,叫小姑知道了她和李叔叔的奸情还不得剥了她的皮?更何况,她看李叔叔也不是愿意将这事儿讲出来给别人知道的人,所以她还是……得过且过。 薄荷沉默了几秒,在沉默中突然又问:“还是……那件事,你还没有放下?” “哪件事?”洛以为顿时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醇儿却冷哼哼的道:“谁让你都不告诉我结婚的事?我也不要告诉你我的事。” “小气鬼。” “你才是!” 薄荷揉了揉太阳穴,又立即握住方向盘冷冷道:“你们两个再幼稚的争吵,就同时下车!” 醇儿噘嘴,洛以为轻咳镇定情绪。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和有力分手了,现在要嫁给别的男人。” 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醇儿觉得这洛以为还真是奇葩,婚姻是小事吗?是,她白玉醇是在玩也没什么资格说洛以为,但是她和李叔叔一开始就说好了是玩,是互相的床伴而已。但是她洛以为和有力是恋爱关系? 醇儿并不知道洛以为和有力分手的事,因为李叔叔从来不在她面前提别的事,哪怕一件小小的事也从不讲的,他最喜欢的似乎除了给她做饭就是和她做。所以醇儿现在听了感到非常的震惊和意外,但偏偏洛以为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件事很小吗?可我看你今晚情绪不对,并不是‘没什么大不了’?”醇儿一向直率,总是不小心做出伤害了别人的事说出伤害别人的话而不自知。 “醇儿。”薄荷低声提醒,醇儿却还不自知自己或许说错了什么。(.无弹窗广告)薄荷看向洛以为,洛以为那漂亮绝美的脸蛋儿上流过霓虹灯的影子,却显得非常漠然疏离。 “对……她说得对……并不小……”洛以为轻轻的将头靠在车窗上,情绪再一次低落了下来。醇儿听见她这样的语气似乎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说错了话,但也只是沉默,一车的人都没人再说一句话。 薄荷将醇儿送到楼下并未下车,摇下车窗对车外的醇儿道:“你自己小心上楼,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明天你还上班吗?” 醇儿点头:“我和刘队说了,这案子不了解我就不休息。” “那行,明早我再来接你去上班……” “不用了小姑。我自己会打车去的,我还能走路,其实并没有划很深的伤口,就是破了点儿皮。刘队都同意让我去上班,这说明我的脚是真的没问题。你好好安慰她,是我说错话了……” “你知道就好,下一次说话之前先过过大脑。上去,我们走了。” “小姑再见。以为再见啊!”醇儿和车里的洛以为打了招呼,洛以为也淡淡的说了句‘再见’,薄荷倒车很快便出消失在了醇儿的视线里。 “别生她的气,她说话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 洛以为勾了勾唇角:“我没生她的气,在我眼里她就还是个孩子。我是在想她说的话,她说得对,我的确是在乎,我不得不承认……和有力分手我不好过,这些日子都不好过,这件事并不是没什么大不了,对我来说爱情从未如此伤人……” 洛以为的苦涩就漾在唇边,薄荷淡淡的收入眼中却是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并不知从何说起,还不如为她做些什么。 醇儿懊恼的盯着小姑的越野车消失的方向,越想越恼便捶着自己的脑袋:“真是笨死了。多少次了?每次都这样管不住嘴巴!”醇儿拍着自己的嘴,如果下得了狠手,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希望以为不要生气,希望小姑能安慰好她。 醇儿盯了半响,又是拍嘴又是垂头一番的动作,垂头丧气了半响自己才转身准备进楼栋,哪知一转身就撞到了一具强壮的身子。 醇儿脚下本来就不稳,这一撞‘哎哟’一声就就向后栽去。 “啊!”醇儿伸手胡乱的向前抓去,眼前的人的大手一伸便抓住她的双臂轻轻一拉就将醇儿拉了回来还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去。 醇儿嗅了嗅味道并未立即推开对方,因为她一闻便知,李叔叔根本就没听她的话滚回他自己的家,竟然还在这里候着呢。 李泊亚却闻到了醇儿头上的汗臭味,一脸嫌弃的推开她:“多久没洗头洗澡了?” 醇儿稳了稳脚,自己拉着头发闻了闻,郁闷的道:“有那么臭么?我昨天有洗头好不好?一定是今天流太多汗了。”她自己怎么闻不到?还满是蒂花之秀的香气嘛。 “你的脚怎么了?”男人并未搭理她的自言自语而是注意到她缠了绷带的脚。 “哦,被玻璃扎破了,打了破伤风,没有划伤经脉,不痛,啊——”醇儿还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凌空被抱了起来,立即抬头看向李叔叔那张严肃无比的脸,沉黑的一脸怒意。 他在生什么气? “出息!”李泊亚盯着醇儿半响竟吐了这样两个字出来,醇儿目瞪口呆的瞪着他,她怎么了?她当然出息了,她醇儿就是出息,怎么滴!? 醇儿气哼哼的,李泊亚却又瞪了她一眼:“还不服气了?不服气,怎么就让自己的脚被炸伤了?不在医院里住着还敢跑回去,还敢去赴约吃饭?” 李泊亚在走,醇儿终于发现他不是抱着她进漏楼栋而是向停车场的方向。醇儿立即慌了,开始挣扎:“喂,你怎么回事儿啊。你放开我,快放开!去哪儿啊?我要回家睡觉了,我还要洗澡,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李泊亚一把巴掌‘啪’的一声重重的打在醇儿的屁股上,醇儿涨红了脸,还好来来往往没有路人看见,不然她的嫩脸往哪儿搁啊? “给我老实点儿。”李泊亚很少如此霸气,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温柔狼,所以醇儿顿时有点儿被吓住了。 李泊亚将醇儿丢上车,醇儿挣扎着爬起来,惊慌极了,还是忍不住的再问了一次:“那个……李叔叔,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李泊亚坐上车,系上安全带才看向醇儿,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冷冷道:“医院。” 醇儿石化了几秒钟,再扑向车门时李泊亚已经反锁了任何一个出口。 “我不要去医院,我明天还要上班,我还要抓人贩子!你快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听见没有!?”醇儿推不开门便扑上前掐住李泊亚的脖子摇晃,她不要去医院,要知道她下午是好不容易说服刘队才从医院出来的啊,呜呜。她讨厌医院的医药水味道! 李泊亚不为醇儿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所威胁,反而冷冷威胁道:“如果你想让我亲自给你们刘队请假,就继续闹腾。” 醇儿一顿,飞速的撤回自己的爪子。郁闷的坐在后座,哀怨的瞪着李泊亚的后脑勺,心里却已经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千遍万遍。 很快就到了医院,李泊亚停了车又亲自将醇儿从后座抱了出来。醇儿从未被李泊亚如此‘温柔’对待过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可是自己又觉得别扭,便红着脸有些扭捏道:“其实……我,我能走……” 李泊亚低头冷冷瞥了醇儿一眼,醇儿立即闭心里却在泪奔,为什么他对每个人都很温柔,都像春风拂面似的和煦,却惟独对自己冷冰冰的,除了那床上的热情奔放之外,平时要多邪就多邪,要多冷就多冷,这厮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醇儿下午便在这家医院挂的诊,所以免了挂号的麻烦,李泊亚则抱着她直接去办理住院手续。 走进电梯里,醇儿一直将脸埋进李泊亚的怀里,是不敢直面那些人好奇的视线。但醇儿怎么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见梁家乐这厮?如果早能预料,她一定打死也不要来,跳窗也不来,或者……一万步乘坐另一个电梯? “白……玉醇?”梁家乐认出醇儿的身影,又原本就见过李泊亚,所以试探性的轻唤出口。 醇儿怔了一下,抬头望去,竟然是梁家乐!?醇儿的脸都白了,顿时又想到自己正在李泊亚的怀里,想也没想便一头扎进李泊亚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拽着他胸前的衣服大喊:“不是我,不是我……”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白玉醇一定是从来都没理解过。 电梯里的人并不是特别多,所以梁家乐很轻松的便挤到了他们面前,伸手去拉白玉醇的胳膊并笑道:“欸,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别逗了,就是你,快说你怎么在这里?” 李泊亚微微蹙眉,身子轻轻微转,侧开了梁家乐的手。梁家乐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抱着醇儿的男人是李泊亚,而他看起来似乎十分的不快,并且……不愿意他梁家乐去拉扯白玉醇似的? 他凭什么不让自己碰白玉醇胳膊?他是谁?和白玉醇什么关系? 醇儿很想撞墙,他就不能装作没看见自己吗?完了,这一下是逃不过了,如果小姑知道她就完了!醇儿越想越懊恼,将着李泊亚的胸口便当墙锤了起来。 醇儿丝毫没发觉两个男人正在瞪视中,电梯很快便到了,李泊亚冷着脸抱着醇儿走出电梯,梁家乐怔了一下也立即跟上,一边追着一边喊道:“等一下,等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白玉醇……” 醇儿抬起头,从李泊亚的肩看向后面的梁家乐,面露尴尬:“那个……梁叔叔你好哇。” 梁叔叔?她什么时候肯如此乖的叫他梁叔叔了? 李泊亚抱着醇儿直接走进办公室,伸手将她放在椅子里。梁家乐也跟着走了进来,李泊亚找值班医生办理住院手续,梁家乐乘机上前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那个人……怎么和你在一起?” 醇儿心里一个咯噔,她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好糊弄!不给个解释,还真怕他到小姑跟前胡言乱语。 “那个……”醇儿支支吾吾,突然抬起自己的脚道,“看见我的脚了吗?受伤了……” 梁家乐这才看见醇儿的叫上缠了纱布,就觉得她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不可能被人抱着来医院?但刚刚就在意白玉醇怎么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所以并未第一眼注意到醇儿的脚伤,现在看见了便也是一脸的担心:“怎么受伤了?没事?” 醇儿摇了摇头:“不严重。工伤,工伤。我小姑也知道,刚刚送我回家来着,然后就遇见李叔叔了,因为我脚上的伤又痛,所以李叔叔就送我来医院了。” “你小姑……哦,胡珊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老大回来了。原来是这样……”梁家乐摸了摸下巴,看向李泊亚一脸冷哼,“可我看这个人自大又狂妄的不得了,你怎么跟着他来?” 醇儿心里嘀咕,她倒是不想跟着李叔叔来,但是可能吗?她也是被胁迫的好不好。 醇儿郁闷着李泊亚却已经回身,看也未看一旁的梁家乐一眼便将醇儿抱了起来:“走,今晚住院,明天后天都必须住院。”说的语气极其霸道,醇儿却是一脸的尴尬,但是梁家乐在这里,她脸抵抗的力气也变得微弱了起来:“我明天还上班,我不住院……” “你刘队那里……” “我自己请假!”醇儿立即抢言而道,她才不要李泊亚去所谓的‘亲自请假’,那她还有活路么? 李泊亚微微浅笑:“当然是你自己请,我和你又不熟。” 眼眸里的温浅笑意是醇儿从未见过的,望着他的眼眸顿时便有点儿发愣。梁家乐一直跟在一旁,可李泊亚连瞧也没瞧他眼,顿时便有些恼怒的上火,上前揽住二人瞪着他们便道:“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醇儿浑身微微一颤,不过幅度很小,梁家乐应该也没看出来。 “我们……”醇儿从李泊亚的身上移回视线看向梁家乐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炮友?情人?反正恋人肯定算不上的。 “关你,什么事。”醇儿话还未出口李泊亚竟然便如此冷冷而道,五个字却吓得醇儿一身虚惊的凉汗,梁家乐也呆愣住,似乎没想到那李泊亚会如此狂妄的回答自己。 “我……”的确,管他什么事?他为什么如此紧张? “我和李叔叔是朋友。”醇儿立即解释,轻轻的摸了摸额头的细汗,朝着梁家乐欢乐的一笑,“他和我姑父是朋友,和我小姑也是朋友,是我长辈,也是我好朋友。就像你一样,你也是梁叔叔嘛,李叔叔当然和我是叔侄关系啦。” 梁家乐微乎其微的松了口气,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和反映有多么的奇怪。其实醇儿也觉得奇怪,这梁家乐一向都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但是这一次却问了如此奇怪的问题,好像……他在乎似的?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请滚开。”李泊亚的脾气突然冲了起来,如果说先前是嚣张的狂妄,那么现在就是嚣张的冷意。 李泊亚顿时寒冰若婵,这李泊亚的气质并不如此刻表现出来的这般冷意狂妄,平日里绝对是个温和如春风般的人物,但是就算戴着那眼睛,也挡不住他眼眸里所散发的那股子犀利。 梁家乐竟真的闪开了自己的身子,李泊亚抱着醇儿大步的朝护士带路的病房而去,醇儿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只好从李泊亚的肩上看向梁家乐,并……挥了挥手。 其实,醇儿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那梁家乐从前是如何的忽视自己,在道途的重逢更像是从未见过自己似的陌生,她心里曾经因为他有多少难过和酸楚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可是今天,李泊亚就如同一个高姿态的拥有者,拥有者她,让她从梁家乐身前傲然走过。 但同时,她也在矛盾……梁家乐不会起什么疑心?这疑心不会到小姑耳朵里?不要,不要啊! 李泊亚将醇儿放在床上,醇儿这才注意自己住的竟然是豪华vip病房。 “这么好的房间,我可给不起房间费!”醇儿虽然出自白家,但是现在完全是自己奋斗,她的荷包几乎是月光族,警察那点儿工资对她来说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所以,醇儿意识到这房间的豪华度时便要从床上下来。 “这位小姐,李先生已经将住院费缴了哦。”护士小姐一边整理床一边微笑道。 醇儿看向李泊亚:“你为什么要给我缴住院费?”他们又不需要存在金钱关系。 但凡炮友扯上金钱,这段关系还不变质吗? 李泊亚冷瞥醇儿一眼:“乖乖住你的便是。” 那护士小姐见氛围不对,虽然还想继续看看帅哥,不过当机立断还是保命重要,拍了拍被子便火速的离开了现场。 醇儿往床上一趟,拉起被子往头上一蒙,生气闷气来。她看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她的意思,他今晚管她管的已经够多了!他们的关系,除了那出租屋,除了床上和厨房之外,根本没必要再有任何别的交集! 李泊亚并不管醇儿是否在生气,而是一脸沉静的盯着醇儿躺在床上的妙曼身影,突然冷冷的问道:“你喜欢刚刚那小子?” 醇儿愣了,他怎么知道她从前喜欢? 醇儿掀开被子,一弹便坐了起来,怒意横生的瞪着李泊亚怒道:“你胡说什么?” 李泊亚静静的看着醇儿,就像一道无声的指责,她此刻的过激反应似乎反而更像是给他的回答。醇儿并不觉得羞愧,她和他不过炮友关系而已,他管得未免也太多了? “反正不管你的事,我要休了,你走。”醇儿扭过头去,拉着被子再次躺了下来。 “的确是不管我的事,就像我心里其实也有另外一个女人,反正我们只是床上关系。我对你的感情生活,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李泊亚冷冷的看着醇儿躺在床上的身影,说完便转身无情的离开,留给醇儿一声‘碰’的关门重响,吓得醇儿在床上一惊,心……突然就酸闷了。 薄荷早早的起来带着一羽吃完早餐便出门了,她在回国之前就已经和云海市的孤独症儿童治疗机构作了联系,在确定回来的日前之时便和他们预约了时间在今天见面。 明天薄荷就要去上班了,所以她今天必须将一羽去治疗学校接受治疗的行程安排妥当。 薄荷让小丁开车送自己和一羽,也是让他熟悉路程,以后自己没法接送一羽的时候便都要小丁忙着去接去送了,小丁自然是没有半点儿意见的,因为这也是他的工作。 治疗机构的位置离薄家所在的谭棕别墅区很近,也许是越走近这里的关系,薄荷的心微微有些异样的感受。很复杂,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情怯,还是对那个家无休止的冷漠…… 薄荷昨晚就已经了解了如今的薄家,经受了打击的薄氏有些一蹶不振的迹象,股市一直很低迷,虽然最近有些平稳了,但是已经失去了在同业界的超强竞争力,从前五直滑十五。而薄光,竟然一直消失到现在也没有去薄氏重掌大权稳固局面,薄荷不知道他从英国消失之后去了哪里,是否回了薄家? 薄荷将包里的离婚协议掏了出来,是她在和妈妈离别那天让妈妈签了字的离婚协议。‘白合’二字她签的毫不犹豫,劲道十足。薄荷知道妈妈早已经被薄光摧残,对他再无半点留恋的可能,这也是薄荷想要的结果,但是为什么……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找那人,并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交给他? 薄荷将离婚协议书重新放回包中,蔡青奕是否知道她与薄光婚姻的真相?如果不知道,倒不失为自己好生玩一玩的筹码。这一次,能不能看见她失控并且绝望的脸?薄荷甚至记得她日记中一页一页对母亲‘小三’的辱骂字眼,现在想来薄荷却只想冷笑,小三?如果她知道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小三,该作何感想!? 而薄光,看到这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与上山的路分叉口小丁拐弯了,薄荷望向那公交站牌,她做了二十年的公交车站牌,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 她还会再去薄家,当然要去,她要将这离婚协议亲自交给薄光,并且告诉蔡青奕这残酷的真相。 但是这之前,她必须办妥别的事,比如一羽,比如有力和以为……这是她唯一能为以为做的事了。 “喂?”快到学校之前薄荷打通了有力的电话,有力并不知道薄荷是谁,所以语气有些不爽的道:“谁?有屁快放。” “对女人这么粗鲁,还想以为为你奋不顾身?下午两点,咔西咖啡厅我们聊聊。”当然,肯定不只是聊聊,因为以为会在那里和魏任杰约会。 “你是谁?”似乎已经颓废了的有力竟然完全没有听出薄荷的声音来。 “你boss夫人。”薄荷冷冷一笑切了电话,前面的小丁已经将车停稳并回头提醒道:“夫人,到了。” 薄荷伸手拉着一羽的手,温柔的低头微笑:“一羽,我们到学校了。来,我们下车。” 她一定会让一羽变得越来越好。 被疯狗咬了一口 “薄检察官。(.无弹窗广告)”赵院长上前与薄荷热切的握手,薄荷与之淡然微笑,“你好。”心里却在为这赵院长竟然知道自己身份的事儿起疑心,之前通话中她也并未提及过自己的身份,他何以知道自己是谁? “是这样的,”那赵院长见薄荷迷惑便解释道,“之前,一直都是薄先生在与我们接触,也是打算过年后让我们的人去给一个孩子上辅导课。但是前段时间薄先生突然说他不能与我们合作了,以后要接手的人是他的女儿,所以你一说你姓薄,我们就知道您的身份了。” 毕竟谁不知道薄荷的父亲,是薄氏集团的董事长薄光呢? “薄先生?”薄荷心里暗惊,他竟然也给一羽安排了这学校!? “是的,您的父亲啊。难道您……不知道吗?”那赵院长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薄荷牵着的一羽,微笑着就蹲下来看向一羽,并将手里的一个奇特魔方交给一羽道:“你就是一羽?老师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哦,听说一羽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来,老师送你一个礼物。” 一羽很少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但是那赵院长就像是有奇特的魔力一样,对着一羽微笑,对着一羽温柔细语,而一羽竟然真的伸手接过了赵院长给的那个魔方。 “一羽,谢谢院长。”薄荷弯腰低声教道。 一羽竟然朝着院长真的说了一声:“谢谢。” 薄荷心里诧异了,那赵院长则温柔的摸了摸一羽的脑袋:“真聪明。” “你是怎么做到的?”薄荷现在不得不相信这个人的确有些能耐了。先撇开薄光不说,就算薄光曾经与这里有过联系她也不怕把一羽放到这里,以为这里似乎的确是有能力让一羽变好。 “很简单,对着他的眼睛说话,要与他身高平行,要让他觉得你和他一样,是同类人,是一样的。他心里不害怕,自然也就会开口了。”赵院长微微笑道,说实话,薄荷觉得他笑起来干净儒雅,倒是挺好看的。也许是因为心境的关系,所以薄荷并不如第一眼见到他那样觉得讨厌了。 “我们可以边走边说……”赵院长伸手示意薄荷向前行,薄荷拉着一羽向学校里走去,赵院长一路上便开始解释儿童孤独症的一些历史来源和原因,最后说到他自己,竟先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有个孤独症的儿子。可是,十年前,他才七岁的时候……去世了。那个时候国内还没有这样的机构,而我和妻子刚刚离了婚,我自己带着乐乐,没钱出国给乐乐治病,就耽误了乐乐。我整日酗酒,忽视了乐乐,后来有一次乐乐生了病却自己一个人在家,他就自己开门想去找我,可是他不会下楼梯,就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头刚好可在楼梯拐角下别人丢在那里的一块砖头上,乐乐就这样离开了我。我幡然醒悟,乐乐是因为我的疏忽,因为我这个不尽责的父亲才失去了生命。从那以后,我就戒了酒,也许是潜意识里想要弥补乐乐,所以我开始接触孤独症这方面的知识,更多的去了解孤独症,直到今天能为中国的孤独症儿童做一些事情。如果那个时候乐乐能有现在这样的机遇,如果那个时候我就发狠心为了乐乐不顾一切,我就不会失去乐乐了。” 薄荷为赵院长的故事感到难过。没一个孤独症患者都为家庭带来不同的难过和伤心,而作为家人的压力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轻松。孤独症为一个家庭所带去的也不仅仅是困难重重的医治难关,还有责任,还有家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包容。 赵院长收起悲伤,朝薄荷缓缓的释然一笑:“所以薄检察官,很高兴你能把一羽交给我们学校,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家的孩子,恢复健康这样的保证我们做不到,但是让这个孩子越来越好,趋于正常孩子,以后能去普通学校上学,能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能与人交流,不再只沉浸于他自己的世界,这就是我们的目标。” 薄荷真诚的向赵院长伸手:“谢谢你,赵院长。”谢谢他的故事,也谢谢他为了中国的孤独症儿童创建了这样一个机构和学校,为他们这些做家长的创建了这样一个希望之地。 “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薄荷给一羽办了手续,一羽便开始留在学校接受各方面的训练。薄荷也和赵院长打了招呼,就算是他所说的薄先生亲自来也不能让一羽跟着他离开。虽然薄荷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赵院长再三的保证薄荷才暂时安心的和一羽告别然后出了学校。 当然,下午五点左右要来接他回家。 薄荷回到车里,小丁便问薄荷是否回家,薄荷只让小丁送自己去市中心,因为她还要赴与有力的面谈之约。 小丁安静的开车,薄荷掏出电话给李泊亚拨了过去。 “boss夫人?”李泊亚似乎有些意外薄荷竟然会给他打电话,薄荷也没想到李泊亚会存了自己的号码。 “李泊亚,很高兴你知道是我。那个,我有事情想要麻烦你。” “boss夫人你说。” 薄荷也不再犹豫便道:“你能帮我找一个稳妥的保镖吗?二十四小时能为之服务的替身保镖。” “不知道boss夫人有何用途?” “我想有个保镖能跟着一羽。”薄荷没想到薄光之前还会有那样的心思,而他更是料定了自己会带着一羽到云海市的治疗机构学校,这对薄荷来说的确不能使之安心,所以她觉得还是要有个保镖跟着一羽她才算安全。 她不能让一羽有任何落到薄光手里的可能,那会成为他威胁她的对象,甚至威胁妈妈的对象,所以她不能让这样的可能存在,事先的预防是有必要的。 “我做一下安排。晚上六点给你答复?” “好,谢谢。” “不客气。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最稳妥的保镖。” 挂了电话薄荷才松了口气,只要李泊亚答应的事她知道是必定没有问题了。 到了市中心,薄荷下车小丁便探出头来问:“夫人,要我晚些来接你吗?” 薄荷看了下时间,她并不确定自己几点能搞定这边,便道:“不用来接我,还是五点左右到一羽学校门口,我在那里等你。” 小丁驱车离开,薄荷看了下四周,云海市的市中心,西津路。薄荷平日里就很少来市中心,所以对这里并不烂熟于心,但是她知道咔西咖啡厅就在斜对面,所以薄荷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灯准备过马路。 红灯从五十秒开始计数,薄荷数着数字也在四下无聊的看着周围。薄荷本就是美人胚子,如今又不再戴眼镜,一张精致的小脸加上窈窕如模特一般的高挑身材,就完全称得上超级大美人。所以即便无聊的站在大马路上也能引来无数视线。 薄荷穿了一条墨绿色的无袖长裙,配了一条从英国带回来的白色绵绸披肩,肉色的流苏凉鞋,在五月的季节非常适合这样的装束,而且还让人觉得非常时尚。不少路人猜测着她是否是个模特,而且她的面孔对云海市的人来说都不生疏。惟独她自己还未察觉自己俨然已经成为街头人人瞩目的明星,依旧只是站在那里无聊的等着红灯。 就在她不远处的一辆蓝色跑车里,同样在等红灯的男人目光紧紧的落在前面那抹高挑出众的身影上。 一旁的女伴很是不快的依偎过来,蹭着男人的手臂哀怨的盯着那女人的背影不爽道:“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新人,哼。不过肯定是完全没有名气就是了,连我都不认识她。所以,我不许看她,阿毕,我要你看我——”说着女人就用自己的手娇媚的捧着男人的脸面向自己。 男人冷冷的睇着女人,一笑:“你说什么?你以为她是谁?” 女人微微一怔:“你那样看着她,难道她不是你瞄准的下一个对象吗?你一向喜好模特,我们都知道……” 说着女人还有些骄傲的扬起自己的下巴,所以她这一次能成为鼎鼎大名的言大律师的女友,实在值得自己沾沾自喜的大好事,许多模特羡慕都来不及呢。谁不知道言毕的父亲是娱乐圈的头号人物?而他不仅有钱,有英俊潇洒,床上功夫更是能让女人醉生梦死,所以哪个女人能和他有一场约会,那简直就是销魂般的美梦记忆……一辈子都难以忘怀,死都愿意了。 “模特?”言毕冷冷一笑,怀里女人的企图实在明显,看重他的钱包,看重他的地位,看重他在床上的勇猛和技术,当然更看重的是他家世所能给她带去的利益,至少一个杂志的封面拍摄是最小的礼物了。 “是啊。她那样身材的女人,难道不是模特?而且我看她穿的到是挺时尚的,那披肩很像是范哲思新出的一款,那鞋子像是普拉达,那裙子和包包像是出自香奈儿……难道她是被哪个男人包养的情fu?真是有够不要脸的……”美艳的女人打量着脸上便出现了嫉妒的神情。 “你说什么?”言毕轻眯双眼看着女人,为什么他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如此乏味而又不知趣味? “没。阿毕,人家什么都没说……” “下车。”男人却冷冷而道,已经侧开了自己的视线。 “什么?”那美艳的女模特一愣,她、她才刚刚上了他的跑车不到两个小时欸! “没听懂我的话吗?下车。”男人再一次冷冷而道,已经将冰冷无情的侧脸给了美艳女模特。 此时红灯变绿,薄荷已经开始过马路,那女模特看着窗外已经在动的车辆突感委屈:“可是……我……这是……”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言毕,而她知道,如果没有好聚好散,她的模特事业将从此毁灭。 “阿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你至少让我从马路边上下……”他在直行道,而且马上就要穿过马路,她怎么能下车!? 言毕却已经连看也不想再看她一眼,自己伸手过去推开门解开安全带,那女模特虽然觉得很没面子又丢人,但是现在也被逼到了梁山毫无办法,后面的车已经开始催促他们前行,女模特只好立即爬出车里,还没停稳自己的脚步蓝色跑车已经‘哄’一声蹿了出去。 女模特跌在地上,右行车道的一辆车‘吱’的刹住,从车窗里投出头来劈头便是大骂:“他妈的,找死啊!” 女模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她究竟凭什么遭遇这一切?她究竟哪里错了?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言毕心目中,那个狂妄而又自大的律师太子爷心目中,薄荷是他曾经唯一的败笔。她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终有一日,他要让她输在他的手中,看着她挫败生气的脸他一定才会得到他最大的满足…… 所以,别人对她薄荷的污亵观点对他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一件事。 薄荷坐在靠窗的位置,她觉得这样才能让有力更清楚的看见自己。 当然,她根本不知道刚刚的大马路上因为她发生了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所以她未曾预料,那个落魄的模特在经过咔西咖啡厅看见橱窗里坐着的她时,会是多么的愤怒。 那个女模特无疑把所有的怒火都迁到了薄荷身上,她认为言毕一定是看上了这个毫无人气连她都不认识的新模特所以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甩了自己。让她怀疑的是,也许她根本不是模特,是一个被人包养的情fu。她杰西卡还从未被人如此侮辱过,本来被言毕当着众模特们的面从片场接走对她来说是一件让她多么骄傲自豪并且梦寐以求的事,但是现在全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毁了! 杰西卡越想越气,转身便也进了咔西咖啡厅。 薄荷点了一份儿牛排,现在还不到一点,肚子了自然要吃饭。在伦敦的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吃西餐,但是依然要吃全熟的牛排。咔西咖啡厅不仅咖啡出名,牛排也是独具一格的美味,它的厨师就是英国伦敦人。 薄荷的牛排刚上来,对面就突然站了一桩黑影。 薄荷还以为是有力提前来了,抬头却看到一个怒气腾腾的女人,而她并不认识。 薄荷微微敛眉,还未开口说话那女人却已经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冰水朝着薄荷的脸便泼了过来。如此迎头赶上的事情,绝对是薄荷这辈子第一次如此遭受,而可笑的是,她竟然还不知道原因! 咖啡厅的人并不多,但是在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碰!”杰西卡觉得这杯水泼出去心里畅快多了,看到薄荷那狼狈的模样,心里甭提多么的爽快,她杰西卡做事情一向就是果断而又直接,总该给人一个措手不及,看谁不爽出手就是。 可是她俨然没有料到,这一次她绝对惹错人了。 对薄荷来说,如此祸从天降的意外也是非常让她恼火横生的。她薄荷,岂能受这种莫名其妙的侮辱? 但她依然保持了一份优雅,从包包里掏出手帕来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水,还好她并不喜爱化妆,天生丽质的她并不担心化妆。可惜了身上的裙子,湛一凡给她买的限量版,她今天才第一次穿就遭遇了这样的待遇。 薄荷的动作一直很优雅,包括擦头发,都是轻慢而又傲然。好像狼狈的并不是她,而是站在她对面的那个女人,此刻杰西卡在众人眼中更像是一个小丑。 杰西卡没有得到意料中的怒骂怒视或者……别的任何反应顿时也有些慌了,努力的扬起自己的下巴睨视着薄荷冷冷道:“谁让你自己穿的太妖!长成这样,穿的就像个情fu似的还好意思出来再大街上晃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男朋友刚刚甩了我!?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站在那里,他就不会多看你几眼,我们就不会吵架,呜呜……” 薄荷一句话还没说杰西卡就自己捂着脸哭了起来,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博取众人同情。 可惜,谁也不会买她的帐。因为穿着暴露的她看起来更像是某人的情fu,而薄荷则更像是等高贵的千金。 “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长相竟然还会犯罪。”薄荷冷冷一笑,掏出电话便按下了三个数字,一开始杰西卡还不懂她在做什么,但是薄荷一开口说话她就懵了。 “喂?警察局吗?这里是西津路288号咔西咖啡厅。请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薄荷轻悠的抬头看向杰西卡惨白的脸,对付这种人,她不想吵也不想打,警察才是唯一解决的方法。法治社会,治的就是她这种嚣张狂妄而又毫不自知的人。 “你、你竟然打电话!?我不就是泼了你一杯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杰西卡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是如何的嚣张又是如何的诉苦,现在竟然还想凶悍的质问受害者,却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那换我泼你一下,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薄荷扔开手中的帕子,轻靠在椅子上抬头冷眼不善的看向眼前对她来说依然还是陌生人的女人。 薄荷本身就有一股威慑别人的气势,从事检察官一职以来这方面的历练不少,而她部门下的那些人常常怕她,就是因为她所具有的这种气势,认真起来的冷漠也可以让人不寒而栗。 “这位小姐,是我们的疏忽,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咖啡厅的经理终于出来上前低声的询问薄荷。 薄荷轻抬手指,只示意道那想要转身而逃的杰西卡:“别让她走了,我等警察来了再说。” “这……”那经理明显犹豫了,毕竟他还要做生意。 “怎么,”薄荷轻转视线落向那经理,“怕我影响你们做生意?我在这里吃饭,莫名其妙就被一条疯狗咬了一口,难道你们觉得我能若然无视的继续吃自己的饭,而你们继续做你们的生意?我不会打搅任何人,如果打搅了也只能说声抱歉,但是今天不打打狂犬疫苗,我怎么能离开这里?” 对于那些目的不善的人,薄荷是从不手下留情的。她不怕事情闹大,理在她这里,她也不会打人也不会吵架,她会和平解决这个难题。 那杰西卡听了薄荷的话又怒意横生了几分,毕竟薄荷是拐着弯的骂了她。但杰西卡还未发作,视线里便突然闯进另一抹清新靓丽的声影…… “湛太太?”有人低唤,薄荷顺着声音望去,只觉得眼熟却一时并未想起对方是谁。 不过,真的是个很漂亮也很年轻的女人。身材高挑纤细,比自己高上许多,就像个模特……薄荷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年轻少妇,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女子不正是魔石集团的总裁夫人念鱼朵吗?那个国际名模,美得不可方物,而且具有一种特别的空灵气质的女子。在洛因为与林靖的婚礼上薄荷曾经对她惊鸿一瞥过,但两个人是从未说过话的。 薄荷缓然站起来与之握手:“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不过……”薄荷示意了一下自己湿了的衣服和头发,没想到会是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 念鱼朵微微一笑:“是啊,我前段时间去过英国,因为还让我有困难可以找你,说你也在英国。我参加过你和湛先生的婚礼,不过那天你是新娘,应该不记得我去了才是……” 薄荷的确是不记得,那一天的宾客实在太多。 “怎么没来呢?我的确在婆婆家里,昨天才刚刚回来。”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听得一旁的杰西卡心里惊诧不已。 杰西卡当然认识念鱼朵这样的国际超模,她可是在意大利和米兰甚至欧美最吃香的东方模特。从她参加s名模大赛开始,她的名字在中国便已经家喻户晓,更是众模特心目中的楷模和佩服对象,这两年的模特之路更是发展的如火中天,两年前嫁给魔石集团总裁凌城更是将她推上娱乐的顶尖,虽然中途生了孩子但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身材更没有影响她的职业生涯。几乎全中国的人都知道那个来自森林的女孩先自爱不仅成了国际超模还是魔石集团的总裁夫人。 她怎么看起来和这个女人很熟似的!?杰西卡终于开始有些后怕起来,就是念鱼朵这样的人物是她的偶像不说,她的身份也是自己根本就惹不起的。 念鱼朵已经看向杰西卡,上下的打量了一番,神色冷然的便问杰西卡:“我好像见过你,你也是模特?” 杰西卡在偶像面举止终于端庄了些,不停的点头:“是……” “怎么回事?怎么在为难我朋友?”念鱼朵其实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所以是知道这杰西卡是怎么从天而降,半路出来咬人的。所以,这薄荷着实是委屈,而她虽然也只见过薄荷一次,但是知道她是个检察官,也知道她是薄氏的大女儿更是湛氏的总裁夫人。念鱼朵平日里并不管这些,她一向我行我素很低调,但是因为似乎和她很熟,而自己也参加过她的婚礼,所以还是忍不住的站了出来。 因为她觉得,这个杰西卡实在是太嚣张了,嚣张的她也看不下去想要给点儿教训。 “我……我不知道是你朋友……” “呵,”念鱼朵摇头冷冷一笑,“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看来根本就是一时意气用事,闯了祸也不自知,这种人怎么在时尚圈横行如此之久的?她真怀疑,就连自己这样的人当初都是小心翼翼的且行且走不敢得罪任何人,当然运气加实力才导致自己今天的成功,但是她敢肯定杰西卡这种人是永远也不会成功的,太像自己当年所讨厌的一个女孩了。 杰西卡寒蝉若冰的站在原地,警察很快就来了。 小警察不认识薄荷,但是问了一下情况,也就清楚杰西卡的无理取闹了。 “别人在这里吃饭,你为什么突然进来泼她?”那警察是念鱼朵的粉丝,一见念鱼朵明显是站在薄荷那边的人便对杰西卡十分的严厉了起来。 “我……”杰西卡只图心里痛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会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而她现在根本无法回答警察问的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也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理由是多么的可笑。 “因为他男朋友多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她甩了。”薄荷虽然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是她自己也觉得这实在可笑而又滑稽的让人非常无厘头。这比她在电梯里突然被人从头顶泼汽油烧电梯还让她觉得奇葩而又难遇,简直能排上她今年的奇遇之最了。 念鱼朵也觉得好笑,又在心里可怜薄荷,毕竟拉着自己女朋友看街边别的女孩的男人太多了,而薄荷无疑成了这杰西卡的假想敌,可怜的出气筒。 虽然可笑,但念鱼朵还是想到了什么,一丝犹豫也没有便问:“是……言毕吗?” 杰西卡诧异的看向念鱼朵,似乎奇怪她为什么会知道。 念鱼朵忍不住的轻笑:“今天给你拍摄的摄影师是我好友,给我发短信说言毕去现场又接了一个女孩。而你身上还穿着他今天位置拍摄的系列服装,所以我才猜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言毕?”薄荷挑眉,紧握了拳头。 “怎么,你认识?”念鱼朵一时没反应过言毕的律师身份,所以有些意外的问薄荷。 “和我打过官司,手下败将。”薄荷对念鱼朵笑了笑,可是那笑却十分的尴尬,似乎蕴含了无尽的愤怒。因为她实在想不到那个家伙竟然是自己今天遭遇如此荒唐事的导火线,那家伙一定是看见自己过马路了所以才看了两眼,竟然被这个疯婆子女人认为…… 薄荷现在想来实在好笑,她对那言毕的行为一直都非常反感,因为那个人十分没有道德观,不管是怎样的官司,不管是为怎样的人接下官司,只要对方付得起他的酬金他都愿意接下,所以在他手下造成的冤假错案无数个,她对这样的人只想封杀。现在听的他又无意间的害了自己,对他更是讨厌的无以复加。 “哦,我忘了,他还是个律师来着。”念鱼朵想起来了,去年的确有个案子响动了整个云海市,从无败北的言毕输在了一个女检察官手里。念鱼朵那个时候还不认识薄荷,现在明白过来那人是薄荷心里对她又佩服了几分起来。 不动神色,任何情况都能保持那几分的优雅自傲和冷静,让念鱼朵想不佩服都难。 “难道,您就是……就是薄检察官?”两个小警察一直在旁边听着,终于听出些门道,统统变成一脸兴奋的望着薄荷。 薄荷挑眉,她可以……说她不是吗? “怎么回事?”有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这边,在看到薄荷时摇了过来,蹙着眉看向那两个警察便问。 “你是谁?”那两个警察正因为同时见到两个偶像而激动没想到突然半路杀出个外国男人来,比他们高大还粗壮,他们心里自然是不爽了。 薄荷抬了一下手:“我的人。” 话语间的霸气侧漏的煞到一旁的众人,杰西卡此时已经双腿发软,在她知道念鱼朵与被自己泼了水的这女人是朋友关系时,在她知道这女人竟然是个检察官时,在她又看到一个外国帅哥来了时……她恨不得自己此刻晕厥倒地死了算了。 “boss夫人,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有力自然是识得现下的场景的,看到薄荷那头发,和胸前湿了的裙子,还有盘子里还没动但显然已经……不能吃的牛排。 薄荷没想到有力竟然会提前这么久便来了,对他给面子的礼貌也很是感激,她知道这家伙一向是不太感冒自己的,但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又是有着绝对的礼貌。 薄荷简单的向有力阐述了一下自己遭遇的飞来横祸,有力越听越蹙高了双眉,随即扭头向一旁的杰西卡看去,冷冷的便问:“是你突然袭击我boss夫人?你是什么东西!?” 虽然湛一凡不在自己身边,但是这个时候有力还能如此的帮自己质问薄荷是打从心里感谢,她也知道是因为湛一凡有力才会如此。 杰西卡这一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捧着脸哭着便道:“我……我不知道……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湛氏国际总裁特助,我回忆湛氏国际的名义起诉你,损害了我们公司总裁夫人的形象,要求你赔偿精神损失且财产损失费。”有力冷漠而又简单的一番陈述便从衣服里摸出电话,杰西卡脸色已经变成煞白,立即转头向警察道:“我愿意赔礼道歉,你们是警察,他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两个警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显然另一方是不愿意民事调解的,那他们也没办法啊。 念鱼朵则看向薄荷,想知道她会怎么做。 一直稳坐的念鱼朵终于缓然的从座位里坐了起来,伸手拉住有力的胳膊冷声道:“等一下。” 有力看向薄荷,薄荷向他点了点头:“去替我拿杯冷水来。” 有力顿了一下不过还是立即转身去办,还顺便将身后的众人都驱散了开了。 杰西卡浑身颤抖的看向薄荷,薄荷拨了拨自己已经快干的头发,向两位警察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如果你们还忙,就请。” 两位警察知道没他们什么事便转身走了,虽然还有些恋恋不舍想看一看心目中的两位女神,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是薄检察官平日里生活中的样子是这样美啊,又高贵又有气质,比报纸上穿检服戴眼镜的模样美太多了。 有力很快找来一杯水放在薄荷手边,薄荷看了下四周,人并不多,而且也有人拍照录像。 薄荷冷冷一笑,看向那杰西卡突然凛声:“这位小姐,我可没听到你的道歉在哪里?” “对不起,对不起。”杰西卡再也不敢嚣张立即道歉,而且她这才发觉薄荷虽然不及她高,但是气势绝对压人,她果真是惹错人了,她刚刚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不接受。”薄荷说着便端起手边的水杯用力泼向杰西卡,‘啪’的一声响,水花拍打在杰西卡的脸上,虽然不至于洗掉一层粉,但是绝对能毁掉她许多的妆容……至少,狼狈不堪是必定的。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她如今的行事准则。 “碰!”薄荷将水杯重重的搁在桌上,随即又缓然坐下冷冷道:“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说着侧开自己的视线,冷冷的看向窗外。窗外也集聚了一些路人再看热闹,而咔西的服务员在外劝导他们的离开。 薄荷并不后悔自己这样的行为,如果为了怕别人看热闹而生生的咽下这股子突然而来的横祸和闷气,她就不是薄荷。当然,她并不担心别人会认出自己来,大部分的人根本不熟悉她这个模样,不戴眼镜不穿正装的薄检察官,就算是结婚时的热火朝天,但那也是化了妆的另一个自己。 杰西卡却站在原地浑身颤抖,脸上布满泪痕,活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可怜虫,竟然还不肯离开。她觉得,她受到屈辱了,今天所受到的屈辱是她这辈子所受到的最大的,最多的! “觉得委屈了吗?”薄荷并未看向杰西卡却冷冷的对她道,杰西卡微微一怔,咬着唇并不说话。 “我好端端走我的路,看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并不能让别人不看我,也没有那个权力。但如果你就因为言毕那样的男人多看了几眼,而你和他起了争执导致你们分手将这股怨气撒到我的身上……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过我的生活,我吃我的饭,你却突然闯了进来捣毁我的一切,向我泼水,毁了我的牛排,甚至我身上这条我丈夫买给我的裙子……你委屈,我不委屈吗?我只是将那杯水还给你,你也没什么损失,走。再不走,你就该去见见律师了。” 最后一句话薄荷是看着杰西卡说的,绝对不是威胁,而是有力一定真的非常像那样做。 杰西卡死死的咬着唇终于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 薄荷又站了起来,看向店里偷偷拿手机拍照的众人道:“希望大家能理智的删除手中的照片或者录像,我想你们都该知道,何为肖像权?我和念小姐,甚至我身边的这位先生,都不会乐意我们任何人的照片出现在任何的媒体任何人的手中。谨慎。”她自认为她做的并不过分,但是她知道公众有时候颠倒是非的能力,如果她不拿出自己强硬的态度,就很容易被推到舆论的顶尖。 薄荷说话的语气很缓慢,众人也听了进去,有些低头讪讪的删东西,有些却对她不屑一顾。 念鱼朵招来与自己同坐的经纪人低语一阵,那经纪人便开始去向每一桌的人搜查手机,作为经济人的确有这样的权利,也是对念鱼朵肖像的维护。 “有力,去跟着学着点儿。”薄荷突然向有力点了一下下巴,有力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显然很是不愿意动弹。 薄荷却微微一笑:“再帮我要份儿牛排,或许……两份儿?”说着薄荷便看向一旁的念鱼朵,既然遇上了还如此帮了自己,怎么着也得聊一聊。 “也许,我们可以换个位置。”念鱼朵指了指自己之前坐的位置,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她发现自己挺喜欢这检察官的行事风格,那么的雷厉风行,那么的独特,不聊一聊还真是浪费了这么一个机会。 薄荷随即便站了起来,其实她一开始就该做个隐蔽的位置,那样就不会被杰西卡搅闹这一番了,看来……还是低调行事,才是最妥当的。 求婚 两份西冷牛排套餐,两个女人悠慢的用着餐聊着天,而且还是两个大美人,外人看来也是另一番的惬意风景。毕竟谁不喜欢看美人? 薄荷的衣服湿的并不多,屋内也不冷,所以和头发一样已经差不多干了,有披肩披着也不觉得凉,便没考虑换衣服的问题。对面的念鱼朵同她一样,今天也穿了一条绿色的长裙,两个女人皮肤都很白,都很适合这样颜色的长裙,只是念鱼朵还要高挑一些,而薄荷还有瘦一些,但是也很容易给人造成错觉两个人是同一类型的美女,但其实不然,薄荷虽然五官精致但是更有知性优雅之美,而念鱼朵则空灵清新,更觉高端时尚。 有力则和念鱼朵的经纪人两个大男人坐到窗口的位置去两相沉默,他们已经找在场的每个人都删了照片和视频,解决了所有麻烦自然是已经无事可做,干脆一人点杯咖啡等着他们各自要等的人。 其实薄荷与念鱼朵聊的话题并不意外,是她们共同认识的一个人,洛因为。 “我的确是听说了因为和林靖的事,对此深表遗憾。”这绝对是薄荷的可奇怪,他对那个不知道珍惜的男人深表鄙视。既然还对前女友恋恋不忘,就不该与因为订婚,更不该给她不该有的希望,到头来却只是更深的伤害了因为,还耽搁了因为的青春,还害了以为的现在。 “林靖平日里并不是这样。我也以为他终于能看见因为,他们能好好的过下去,谁知道……”念鱼朵也是微微敛眉,“这一次实在让我失望了。” “我记得,”薄荷微微浅笑,“你丈夫与他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的确是。其实,我与他关系也非常不错,但是他如今的行为让我很不理解。虽然他已经表现的有些后悔,而且开始着急因为的去向,但我看不到他真正后悔并且与那女人断绝了关系的时候没必要告诉他因为究竟去了哪里。” 薄荷想,这凌夫人其实是非常聪明的。虽然字字都是在责怪那林靖,但其实真实目的是想问自己因为的去向,她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个。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去了哪儿。你不妨给那个林靖说,不仅我不知道,就连她的家人统统都不知道。洛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他爱因为,他没有必要为他自己的选择后悔,因为他从今以后都不配了。” 薄荷说的这话冷漠无情,但她知道这绝对是洛家的任何一个人的想法。他们还会接受林靖吗?不会了。 念鱼朵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是他应该承受的后果。不过……那个女人是真的快去世了,如果因为知道,她会不会谅解他,我们都说不定。” 薄荷微笑:“的确说不定。因为我们都不是洛因为。但是林靖他必须认清一件事,他对那前女友并没有所谓的责任,他的现在也并不是那个得了病的前女友。他的责任是洛因为,他对洛因为都未曾做到‘责任’二字却对一个能伤害洛因为的女人做到了,却对一个并不是他的现在的女人做到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因为呢?如果一个男人因为前任得了病就对前任尽了该对现任的责,那现任的责又该谁尽呢?她自己默默忍受吗?其实,那个女人和他已经分手了,是死是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虽然这样说有些无情了,但是洛因为没有道理也没有应该更没有责任去等他,等着他去弥补他的良心,等着他把责任都给了另一个女人,甚至等着那个女人去死……你说对不对?” 念鱼朵轻缓的舒了口气:“不得不说,你的口才真的太好了,我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打败言毕,说话条理不紊,还能说服人。曾经我也这样疑问过,但是我老公劝我,说那是他们的劫,是他们二人的性格演成了今天的局面。但是听你这样说,我似乎才明白,责任二字……是他真的做错了。因为的离开,是对的。” 薄荷举起手边的咖啡,念鱼朵也立即端起自己的牛奶,二人轻轻碰杯,两个女人顿时心意相通,都明白了各自的心情。 念鱼朵离开之后有力才坐了过来,服务员很快就将餐桌收拾干净,只给他们二人一人留了一壶花茶。 薄荷敲了敲桌面,示意对面的有力自觉行为。 有力对于薄荷一向喜爱欺压他的事早已经习惯,况且今天也是自己真的有求于她,所以二话不说自己提起滚烫的茶壶在薄荷面前的瓷杯里斟满花茶。 茶香味弥漫在薄荷的鼻息间,遥遥的闻见便已是心旷神怡。 舀了一勺蜂蜜混入茶中搅拌,浅尝一口薄荷才将手中的小勺放在托盘边缘,抬头看向有力才道:“来的这么早,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原本想来等你,没想到你比我来的还早。” “所以惹了一身的骚。”对于人生中这样的‘惹骚’的意外薄荷倒是很少遇见,所以今天的心情已经称不上好。 就算是薄荷说了这样的话,有力那冷酷的脸上也不出现一丝的龟裂。薄荷想起洛以为说过的话,有些好奇起来:“我真好奇,如果你知道……洛以为要结婚了,还会不会这样自持镇定?” 有力的神情果然一怔,满脸诧异愕然的看向薄荷。 薄荷勾了勾唇角,心情总算是复苏的舒畅了许多。 “你总算没让我失望,这说明你根本就不知道,甚至……还是在乎的。” 有力冷酷的脸上终于出现薄荷期待已久的惊慌失措,她就知道,他对以为并不会像以为自己想的那样无足轻重。她还不了解他这样的男人么?从未遇到过反骨的女人,一旦遇上了还未得到的话,便死活会心里惦记着。就连林靖那样的男人都始终惦记着前女友,即便那女人曾经甩了他,甚至和别的男人结婚生活了几年,但是在男人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让那个让他不甘心的女人,从而产生化学般的反映,也就是所谓的……恋恋不忘? 有力紧捏拳头重重的击在桌子上低声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薄荷挑眉,扬起一抹冷笑:“怎么回事?你倒是还有胆量来问我?问问你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什么?”有力咬牙冷笑,“她把我给甩了,连个理由也不给,现在要和别的男人去结婚了,你还问我做了什么!?自从遇到她,我倒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我自认为这世界上我最对得起的女人就是她了。她对得起我吗?” 薄荷没想到有力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心里对他也是气恼:“难懂你觉得你所做的就该让人感激涕零吗?她就该因为你的改变,因为你没有再对别的女人有想法而感到幸福感到满足,从此对你忠贞不二?你真的了解她吗?你喜欢她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尤里马丁,我知道你从前是怎样的男人,可我放心让你与以为交往那是我我想你从根部还是好的还没有烂到底。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当初还不如就阻止你们不要来往算了!” 有力沉了脸色:“我们的感情,要你插手?” “好啊。那我看我今天也是白跑一趟了,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薄荷愤然起身拿起包便离开了,有力沉默的坐在原处,可越坐下去心里就越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着他的心,直到终于忍受不了那种煎熬起身追了出去。 薄荷快步的走着,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后方的身影,心里的气也渐渐的消了。这有力总归是没让她失望,还知道追出来。但如果以为这样跟着她就能找到洛以为的话,那他就错了。 薄荷慢慢的慢下脚步,看起来就像是悠然的在街上散步一样,而有力也只是跟在后面似乎还没拉下面子上前来与她主动说话。薄荷也不着急,反正她有一下午的时间和他耗,也算是对得起洛以为了。 因为不着急,所以薄荷一边走还买了个冰激凌吃,吃完了冰激凌又进了两家店买了些小玩意儿,最后又买了一些小吃准备晚上拿去给受伤的醇儿吃。也许是薄荷实在太悠闲了,后面的有力也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在薄荷结账买了一件衣服刚刚转身出来时在门口堵住了她。 有力的神情已经不复之前那么的轻松和满面的不在乎,总算是出现了点儿让薄荷满意的紧张和着急。但是薄荷依旧沉着脸,不露声色的看着有力不太快的道:“怎么,还跟着我做什么?如果没别的事,不要挡住我逛街的步伐,好吗?让开!” “boss夫人,我想我们还可以再谈一谈。” 薄荷耸了耸肩一脸的不在乎:“凭什么?我又没权利插手你们的事。”她可是嫉恶如仇的。 有力深深的又吸了口气:“拜托了。是我的错,我现在只想知道以为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薄荷终于正眼的看向认真的有力,只冷冷的问了两个问题:“你真正了解过她吗?你真正的给过她安全感吗?” 有力沉默的看着薄荷不言不语,可是眉间轻蹙,薄荷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袋子尽数交给有力:“提着。” 有力乖乖的统统结果,薄荷心里却暗道,总算能治你一回! 薄荷是真心想帮助洛以为,有力这家伙倒是其次,可她看洛以为还十分的挣扎,如果两个人没有一个机会也许真的就会被现实给磨灭了这段关系。 “你爱她吗?”薄荷扭头问了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有力这样一个严肃而又认真的问题。同时,她也在期待着答案……也许是因为和湛一凡互相表明了心迹,所以对‘爱’这样的问题薄荷已经放开,并不觉得也许是个禁忌。 有力微微一怔,他和曾想过对他来说有‘爱情’这一回事?但是这些日子他的确是很郁沉,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她要和自己分手,而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和面子都阻止了自己去找她的脚步,可是他的心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在难受,因为她而痛楚着。 “我很……在乎她。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对别的女人如此在乎,也不会有别的女人能在我心中有像她一样的重要。”这是有力的回答,却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回答有关于女人的问题。 多可笑,女人对他来说就像是衣服一样,但是第一次,他不再将女人当做衣服,而是心里的那一根……又软又硬的刺。不愿意拔去,宁愿疼着,竟还觉得爽快?他是被虐待狂么? 薄荷对于有力的谨慎回答无奈的叹了口气,扭头认真的看着有力道:“那你有什么本事和别的男人竞争她?如果你想和她继续这么玩下去,我都可以认真的替她回答你,她玩不起。她是什么样的家庭,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你不会不知道。她在乎她的家远远的超过在乎你,她的家人全部都疼爱她如同疼爱珍宝。如果你不爱她,如果你只是在乎她,我奉劝你还是及早放手,就让她去追求别的幸福,让别的男人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呵护着。而你,能给她什么呢?” 有力神情有些慌张起来:“我……也并不是……” “为什么你就是不敢承认呢?” 有力抬头惊慌的看向薄荷,薄荷却无情的挑拨他心里的那一层薄膜:“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不敢爱不敢恨却又想要爱,明明是心里的一根刺,明明舍不得拔甚至想让那刺在心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却连承认这样的想法也不敢。你只是害怕知道自己心里的答案,既然害怕,那你还怎么去拥有,还怎么敢去拥有?她的一生,能交给你吗?而你,能给她一生的责任吗?从此不再与别的女人有半毛钱关系,从此生命里只甘心有她一人,甚至觉得此生足矣。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你就将东西放在地上然后转身……走。” 薄荷在试探,最后一次试探。人心底的答案,有时候只有做出来,之后被逼到了绝路才会出来,而他愿意相信也愿意给有力机会,让他去认识甚至坦诚心中对洛以为的爱。如果是,他爱着洛以为,那她会帮他们,因为她看得出来洛以为其实也爱着这个家伙。如果不是,他还不够爱洛以为,那她宁愿洛以为被安排一门妥当的婚姻,就此过上普通平凡但是却会安然一生的。 这是她这个做朋友的,唯一能替洛以为做的。 有力犹豫了几分钟,并未放下手中的东西,也并未放下转身离开,而是抬头久久的看着薄荷:“我想……你说得对……这么想来,我做的还不够。我只想着我的改变,可是爱情这东西并不是谁改变的多谁付出的多就一定会得到收获……我……我想要她,而且,”有力用力的舔着唇瓣,他当然知道如果对着薄荷说出这话,就是誓言,而且是一辈子的誓言,因为薄荷绝对不会允许他违背,“想要一辈子……” 薄荷转身,终于释然的露出轻松的笑容,总算她没白费精力。 侧脸,却还是给了有力一个冷漠的表情,语气冰冷:“跟我来。” 回到卡西咖啡厅,薄荷轻侧的靠在墙角,透过窗户可以很清晰的看见里面的某个位置正坐着聊天的男女。女人很美,有一张绝色的脸蛋儿,无袖柠檬绿上衣配那碎花包臀高腰裙将她妩媚娇柔的火爆身段承托的更为尤物诱人。而坐在女人对面的男人就是个真真正正的富二代模样,从言行举止上看去都是那么的轻浮,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与对面的洛以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薄荷轻轻点头向有力示意里面:“看到了?她的相亲对象。他爷爷和奶奶,甚至爸爸妈妈都喜欢这个姓魏的,因为是知根知底的人所以爷爷奶奶都放心,也不怕他胡来,因为他们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了。” 有力脸上的神情紧绷的犹如他的拳头,只紧紧的盯着那窗里的人,看也没看薄荷却问:“她为什么要答应和这个人结婚?” “她的责任。他们全家的人因为她双胞胎姐姐的婚事而伤心,所以开始担心一向感情生活都不顺的以为。而你,让她没有安全感。你的不确定让她也不确定你们的未来,也许你的态度让她觉得你只是想和她玩一玩,她觉得你们不会有任何结果,与其越陷越深还不如趁早斩断……还记得她曾经问过你的一个问题吗?” 有力紧紧的揪着眉终于转头看向薄荷:“什么问题?” “你们会不会结婚,而你的回答是什么,你应该还记得清楚。” 薄荷想,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有力自己的了。如果他能追回以为,那这是她这个做朋友应该做的。但如果他没有那能力,以为又不愿意鼓足勇气跟着他甚至接受这份感情,那……就是他们的命运了。 有力将东西统统放在薄荷脚边,转身便大步向咔西的大门迈去。薄荷侧身从窗户看向里面,看见有力走进咔西,走到以为和魏任杰坐在一起的桌边。 洛以为见到突然出现的有力似乎就呆了,而有力什么也不消说伸手拉起洛以为便走。洛以为踉踉跄跄,魏任杰更是惊诧的看着这一幕,薄荷心满意足的看着洛以为被有力从咔西里拉出来大步而去,甚至连回头看她这个媒人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薄荷拍了拍手弯腰提起自己的东西转身悠然而去,洛以为……你一定要幸福啊。 洛以为此刻只想死,她只想知道有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以为穿的高跟鞋有十寸左右,踉踉跄跄的跟着走所以一不小心便崴了脚,痛得她一声低呼便蹲了下去。 有力回头看向洛以为,看到她蹲在地上一脸惨白便知道出了事,立即也蹲下来,洛以为却窘迫的羞红了脸,因为她的裙子很短,这样也不知道有没有曝光……?有力有所发觉,立即脱了身上的衬衣披到洛以为的肩上,洛以为见着他竟然自己裸着健壮的上半生立即一声低呼:“喂……你这样太丢人了,我包里有外套,你帮我把外套拿出来就好了。” 有力却动也不动,寒蝉若冰的盯着洛以为顿了顿才道:“包……你没带上。” 洛以为这才记得自己的手……是空荡荡的。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又拉自己离开,她根本不会崴了脚也不会这么丢人了!越想心里便越是气,伸手一把便将有力推开:“你走开啦!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崴了脚!” “脚崴了吗?快让我看看。”有力一听立即蹙高双眉靠过来,伸手握住洛以为的脚腕变要看。 洛以为挣扎着推开他低声却道:“你别过来……” 有力顿时手足无措的望着洛以为,那冷酷的脸也终于龟裂,出现慌乱:“以为,我……对不起,我……” “你什么你啊?快把你自己衣服穿上。”洛以为气哼哼的将肩上的衬衣扯下来丢给有力,自己扶着脚腕便要站起来。 有力一看这怎么行,弯腰也不顾洛以为的医院便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 “喂……”洛以为惊慌失措的看着四下,这里大庭广众,他裸着上半身本来就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他怎么还可以…… 但,洛以为不知道的是,让她真正惊慌失措的事这才刚刚开始。 有力求助的看向四周,他本就是个外国帅哥,又有着极品的身材,吸引了一堆花痴女人饿视线不说,还让众人也注意了他怀里同样美艳的美女。 “希望大家帮帮忙,”有力突然大喊了起来,洛以为吓得想捂他的嘴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又惊又慌的看着他的举动,“我和我女朋友吵架了,都是我不好,让她以为我不爱她,所以她宁愿抛弃我也不肯和我走下去。现在,我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究竟有多重要,她是我这辈子唯一动心的女人,也是我唯一想要结婚,甚至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一辈子的女人!所以,希望大家能帮帮我,帮我见证我今天对她的誓言。我想要和你结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有力低头,深情款款的看着怀里的洛以为。 洛以为却惊呆了,只得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才不至于惊呼出来。她是做梦了吗?不然,他、他、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向、向自己求婚呢? “你……你不是……”洛以为已经语无伦次,忘了这个时候应该说愿意或是不愿意了。她只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还有他的话……究竟又是不是真的? “是我糊涂,没有认清自己的心。请你不要和别人结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我从前是畜生,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可是你不一样,我是那么的疼惜你,我甚至从不愿意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就算你一辈子都不让我碰你,我都甘心等着,哪怕只是抱着你这样也好。拥有你,必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以为,我没说过这些话,但是这些话就在我的心里,如果今天不是我突然警醒了,也许我们就错过了。可正是因为警醒了,所以我看清自己的内心……你是那么的特别,特别的就像我的生命一样,我愿意像呵护生命一样去呵护你……嫁给我,好不好?” 洛以为已经泪流满面了,本来想破口大骂他一番的,本来想继续恨着心让他滚开不要耽搁她的约会。但其实……看见他很开心,所以他突然出现拉着她跑出来她连犹豫也没有,连后悔也没有,她甚至满心的欢喜。看着他的背影,她甚至在想,究竟这是不是梦,而她还能看几分钟,是不是下一秒又该各自向左向右? 她不敢……不敢和他去冒险爱情,但是他却敢和她冒险婚姻! “我……”洛以为犹豫了,她还没有被这惊喜的求婚冲昏头脑,她知道,如果答应了,那她必将和家人有一番争斗。因为他们洛家一定还没有准备好去迎接一个外国女婿!如果他答应了,爷爷奶奶会理解吗?爸爸妈妈会理解吗?他们愿意接纳他吗?又要多久,他们才能得到家人的祝福…… 可是如果不答应,她会后悔的,她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她一直缩在自己的的象牙塔,因为她被保护的很好,又因为她自己将自己保护的很好,但凡有男人靠近一步她都会立即缩回自己的世界。 可是有力马丁是个意外,不得不承认他那么英俊,而又那么体贴。虽然在外人眼里是个冷酷的人,但是她知道他有一双能做出她最喜欢的饭菜的手,他从前是那样的滥情,可是对她却绝对是充满了耐心的。从前以为他就是在挑战而已,但是越相处她越是能体会到他对自己的真心,耐心和体贴甚至……温柔。 有力将洛以为放在地上,让她扶着路灯杆,而洛以为也就单脚的站着。 有力突然单膝下跪,周围已经有太多的人,为这俊男为这美女更为了这样的一场求婚。洛以为已经被挑战的快没底线了,从来没有人在大街上对她做出过如此高调的求爱,更何况现在还是……求婚。 洛以为用力的咽着口水,看着眼前的有力,甚至有些狼狈,光着上身,单膝下跪的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她,向她伸手。 没有戒指没有鲜花的求婚,但是却让洛以为怦然心动。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周围的群众都喊了起来,一声声整齐的催促着洛以为。 “我知道,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但是我给你的是我的这颗心。也许你还不相信我心的真诚度,但是以为……”有力深深的望着洛以为,无比温柔的道,“人这一辈子,总有那么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难为他一个外国人能说出那么字正腔圆的中国话,还能说出如此触动人心,触动洛以为内心深处的道理…… 忘了自己……她是谁?她是洛以为,一直以来深深的控制着自己情感的洛以为……为了他暂时忘了自己是谁吗?他也为自己忘了他自己而做出此刻的举动,那她又何必再想那么多呢?她从未冲动做过任何事,但是这一次却是那么想要冲动的答应这一切…… 洛以为看着有力的大手,轻轻的伸出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有力立即紧紧握住,洛以为脚下突然一软,有力神情一变快速伸手过来将她抱入怀中:“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洛以为摇了摇头:“不用了。用冰敷……没事的。”她是医生,这点儿小问题还难得到她吗? “快走。”洛以为拉了拉有力的胳膊,在这里被人都看着,好丢人。 有力将洛以为一把抱起,衣服也没捡便快速的离开了人群,但是身后却爆发了雷鸣一般祝福的掌声。 洛以为心里在忐忑却又在欢喜,欢喜着有力今天所做的一切,忐忑着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 薄荷接到洛以为的电话并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有力的行动竟然如此之快? 求婚!?还是在大街上!?可真有这小子的,还真是她小看了他啊。 “所以,你现在在他郊外的家里?” “我脚崴了嘛……我说我肚子饿了他去给我做吃的我才给你打电话。你说他怎么突然开窍了啊?” 听着洛以为那略带欣喜的声调薄荷总算是放心了,自己也忍不住的笑道:“你现在开心吗?” “嗯……挺开心的。虽然把我吓了个半死!” “你开心就好,其余的就别想了。以为,爱情难遇,我看得出来有力对你是真心的,他以后敢对不起你我会废了他的,所以放着心的去尝试爱情,经历爱情。我真心的祝福你,好吗?” 关于今天她和有力见面的事,将会成为一个秘密,洛以为知不知道她所做的都没有关系。 “嗯……谢谢你,薄荷。” “好啦,快去幸福。好好养你的蹄子,千万要把初夜留到新婚夜知道吗?男人就是有个盼头才会对你更好。” “嘿嘿……恩。那先,挂了哦。” “好,拜拜。” 薄荷挂了电话往椅子里一坐,仰天长长的舒叹了一口气,真好……蓝天白云,以为的幸福好像已经被她自己紧紧的抓在了手里,薄荷这些天心里的一个疙瘩也终于消散了。 心情如此美好,看着时间薄荷便忍不住的给湛一凡打了个电话。 现在是下午四点,湛一凡那里是早上八点,应该正在去上班的路上? 薄荷焦急的等待着电话被湛一凡接起的那瞬间,电话响了三声薄荷便听见了预想中的声音:“宝宝?” “嗯。”薄荷温柔的答应,想起他便笑了,“一凡,你在上班的路上么?” “嗯,在路上呢。” “你自己没有开车?” “司机在开。我原本想给你电话来着,但是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所以在等你主动打过来。” “那万一你在开会,我岂不是打扰你了?”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因为时差,所以总是犹豫着没打电话,他难道也是这样的心思? 湛一凡温柔的声音穿透电话线暖暖传来:“就算是在开会,我也会接的。” 薄荷忍不住的温柔浅笑,微风吹着她长长的裙摆和头发,太阳暖暖的晒在她的身上,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包括这天气,包括远在英国的湛一凡,包括……爱情。 “我想给你说,以为和有力他们和好了,而且有力还求婚了。” 湛一凡低笑:“我倒是从没想过那家伙也会结婚。”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比如这一次的功劳可全是她的,多想邀功啊,但还是被心里的那份儿冷静压住了沾沾自喜。 “是,自从遇见你这个意外,我的人生中就处处充满了惊喜。” 薄荷微微红脸,看了一下四周无人才低声道:“贫嘴。” “呵……”湛一凡又是低笑,“想不想我?” 薄荷摇头:“不想。” “真的?” “当然,想你做什么?想你又不能看到你,还不如不想呢。” 其实从昨天到现在,她还真的忙的一直没时间想他,而且他们才分开并不久,所以那思念并不重,虽然想是想的,但是……她才不会坦白的告诉他呢。 “坏宝宝,看我回去了怎么收拾你。” 薄荷得意的浅笑:“等你回来就是……”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话,直到小丁来了薄荷才匆匆的挂了电话。 薄荷去学校接一羽,发现一羽没什么异样,而且看到她就飞奔了过来,似乎很是想她。 薄荷蹲下来,一羽便圈着她的脖子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薄荷拍拍他的背轻声问:“一羽,今天再学校还好吗?怎么样,有没有玩得很开心?”因为老师说几乎会和别的幼儿园上一样的课,就是多了很多锻炼和辅导,所以薄荷很是放心他在这里。 一羽不说话也不点头摇头,薄荷推开他的小身子,没见着他脸上有眼泪的痕迹也就放心了。 赵院长走了过来,看见薄荷便蹲下来和一羽说再见:“一羽,明天见。” “一羽,和院长说再见。”薄荷微笑着拉拉一羽的胳膊,一羽却执拗的往薄荷的怀里钻,怎么都不肯说话。 薄荷摸了摸头叹息道:“他就是不喜欢说话……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说话的次数。” “是啊。”赵院长摸摸一羽的头温柔的笑道,“经过这一天的相处,我的确发现他不说话,可以说是一个字也没有。但是我发现这个孩子特别的聪明,比别的孩子都聪明。比如,他想上厕所就自己会出去,只是没有纪律,不知道要举手不知道要下课铃响才可以去,这些我们都可以训练。但是又比如他自己会找水喝,自己会写字,还会玩积木会玩魔方,这个孩子可真是让我惊喜又意外,比这里许多十几岁的患者还要聪明。而且,他不会大哭大闹,照你说情绪激动时也只是流眼泪,所以他并不是重度患者,他趋于正常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的,我们都对此报满了信心。” 薄荷如此听来也就松了一大口气,摸摸一羽的脸蛋,他是那样一个乖巧的孩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将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一羽,走我们回家。” 牵着一羽的手,这是薄荷第一次接一羽回家,她相信……以后还会有很多次,很多次。 也许是在学校一天玩的太累,一羽上车倒在薄荷怀里就睡着了,薄荷静静的坐在后面抱着一羽看着窗外的风景,在经过谭棕别墅区山下的公交站牌时薄荷仿佛看到了两个比较熟悉的身影,立即一顿喊了小丁:“慢行。” 小丁立即降低车速,薄荷透过车窗遥遥的望去,如果没错的话……那个换了发型的女子……是薄烟? 真是许久未见了薄烟,几个月不见,似乎并不见消瘦,反而越来越漂亮了。黑色齐颈发倒是很适合她,少了从前的几分柔弱可爱,多了几分女人味的魅惑……薄荷又眯了眯双眼,说是两个身影,自然她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薄荷也见过一次。 穆萧阳,薄烟的初恋? 他们,怎么还会纠缠在一起?似乎在吵架,好像她第一次见到他们也是在吵架,但是这一次薄烟并未扬长而去,而是被穆萧阳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拥吻。 薄荷突然想到王玉林,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当初不小心看到她的心思,薄荷也从未与她谈过,现在她还喜欢这个男人吗? “开车。”薄荷冷声命令,小丁立即加快车速。 车子从穆萧阳与薄烟相拥的身边飞驰而过,而他们二人显然都没注意这车里有人正在盯着他们还在那里浓情蜜意。 薄检察官回归 薄荷原本想去醇儿家里看醇儿,谁知道一打电话那丫头竟然在医院。 怎么去了医院?难道是脚伤严重了? 薄荷心里原本也是一直放不下醇儿的,立即又让小丁转了方向去了医院,带着一羽边去醇儿的病房探望。 醇儿在病房里吃好喝好睡好,整个一维尼小熊,见着薄荷来了还招呼她过去消灭零食。薄荷汗颜,放开一羽在床边坐下来看了看醇儿包裹严实的脚松了口气道:“还让我白担心一场,我看你倒真的是完全没事,竟然还住个vip病房?我看外公给你的零花钱不少啊。” 醇儿立即抱着自己的腿嗷嗷大叫:“冤枉啊,这病房是别人请我住的,这些零食是我同事买来给我馋嘴的,绝对没花我自己一分钱。” “谁请你住vip病房?”薄荷就奇了怪了,竟然还有人请住院的?究竟是缺心眼儿呢,还是钱太多?而且,她没发现醇儿有什么如此缺心眼儿而有钱的朋友啊。 面对薄荷的质疑醇儿心里虽然惊慌,但是脸上还是维持着镇定,只傻傻干笑两声:“我那个……能去小姑家里住几天吗?刘队说了,不让我去队里,让我把脚伤养好。可我不想自己回公寓里,没人做饭……”就算有人做她现在也不想吃! “当然能了。什么时候出院,什么时候就去,我让张姐多给你蹲点儿猪蹄儿补补。” “小姑……”面对小姑没良心的调侃醇儿一阵娇嗔,薄荷抿着唇轻笑,要不是看醇儿气色好,自己过得又像个小神仙似的她也不会和她开玩笑。 哪知道醇儿一个跐溜突然滑下床兴致勃勃的就道:“那我们今天就出院,现在出院。小姑家里一定做好饭了?我快饿死了,让张姐给我多做几个好菜呗,从过年到现在我都快饿成红薯干儿了,小姑你要疼我哦。” 薄荷看醇儿一只脚就蹦来蹦去的开始收拾东西,而且整个人也精神的不得了,便也就随了她去了,只是听她还说要吃便忍不住的调侃道:“我看你不是成红薯干儿,是快成小肥猪了。” 仔细看醇儿,薄荷觉得她倒是真的胖了,并不是薄荷故意调侃她。薄荷心里就奇怪了,为什么别人当警察都是越当越瘦,而且听她自己也说非常的辛苦,怎么她就偏偏胖了呢? 醇儿一脸郁闷的抱着长了些肉的肚子,一声痛嚎的倒在床上:“我要减肥……” 薄荷原本想说,减什么肥?她想要醇儿这样的身材还长不胖呢,醇儿的身材绝对是刚刚好,不胖不瘦,从前那就是和她一样偏瘦,现在趋于正常而已。话也没说出口醇儿就突然猛的抬起头,冲着薄荷握拳发奋的便道:“所以我决定,今晚只吃两碗白米饭!” “吃货!”薄荷一把巴掌拍下去将醇儿的脑袋重重的拍在床上。醇儿一声呜咽……然后没声儿了。 醇儿走路的确有些困难,昨天便是如此,只是自己勉强能行。也许是昨晚太过勉强,所以今天竟然连路走的都困难,只是每天需要挂药水消炎是真的。醇儿不想住院,薄荷也不想让她看她这么严重也不想她再住在医院里那么辛苦,便还是决定给醇儿办出院手续,然后让小丁每天送着来输水,至少家里能吃好睡好。 办出院手续的时候薄荷作为家人签字,醇儿就和一羽坐在一旁等着,薄荷签了字转身正要说走抬头便看见了李泊亚。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薄荷并未想太多,只以为李泊亚是来找自己的,毕竟他说了六点之前会给自己答复。 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向薄荷微微一笑道:“我给小丁打了电话,他说你的电话掉在了车上。” 薄荷摸了摸包,这才想起自己给醇儿打完电话就把电话扔在车里了。 “哦,不好意思。” 李泊亚侧身挥了挥手指,一个个头并不高的少年走上前来笔直的向薄荷弯了一腰。 “这是今天我去给你物色的人,跆拳道黑带三段,一对四不是问题。保护这小家伙,足够了。” 薄荷这才仔细的看那少年,看起来非常的年轻,头发剪的很短很凌厉,模样十分清秀俊朗,只是脖子上隐隐有一道疤痕……看起来,像是烧伤? “你叫什么名字?”薄荷看着少年,第一次问他。 少年虽然低着头,但是却不卑不亢的回答:“隐。夫人可以叫我隐。” “隐?隐忍的隐吗?” 少年微微一顿,颔了颔首。 薄荷眯了眯眸子,又问少年:“多大了?” “十六岁。” 难怪,看起来这样的稚嫩青涩。但是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器,而且长大了一定是个非池中之物,就是模样都能出俏的比现在更标致数倍,会是个绝色美男。 薄荷没再问少年隐更多的问题,只是让少年带着一羽下去。一羽开始并不想跟着他走,因为少年很冷,但是有醇儿陪着,醇儿牵着一羽,少年提着醇儿的东西搀扶着醇儿,三人先下了楼。 薄荷与李泊亚走在后面,她想问一问关于这个少年隐的问题。 “可靠吗?” “的确不是自己人,但是我留意他很久了。原本在东区那帮人手里做打手,可我看他前途不仅于此,于是用计将他弄了出来留在公司培训,身手无话可说,人也机敏,就是身世迷离。” “身世?” “关于他的前程往事一无所有,就连东区的人也都不知道。东区和我们是死对头,前段时间被我们挫败,又被我调走了一名猛将,所以派人找过他的麻烦。他也知道对他来说什么才是好的前途,竟然和东区的人生龙虎斗了几时,我对他算是知遇之恩,他也是个懂得报答的小子,原本我想留在自己身边培养成才,但是现在觉得没有比他更适合呆在夫人和那小家伙身边的人了。” 薄荷沉吟了片刻,突然叹道:“越是过去成迷有故事的人,越是重情重义。” 李泊亚同意的颔首,薄荷拍了拍李泊亚的肩微微笑道:“幸苦你了,为了感谢你割舍爱将,今晚去西区花园,我请你吃饭。” “这……还是不用了……”李泊亚的眸子眯了眯,闪过一抹暗光,那丫头对他一副无视的样子,他也并不打算今天就与她和好。 薄荷并不知李泊亚的心思,她只想着另一件事便笑道:“你就不用回去了,洛以为在你们家,现在回去做什么?”超级大瓦数的电灯。 李泊亚眉梢一挑,突然一笑:“原来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薄荷觉得今天饭桌上的氛围特别的奇怪,原本有醇儿在是怎么都不怕安静的,她那样闹腾的一个人,偏偏今晚出奇的安静了。 “醇儿,”薄荷给一羽夹着菜看向醇儿忍不住的问道,“你没事?” 醇儿满脸疑惑的看向薄荷:“我?我怎么了?”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似乎很是不解为什么薄荷会这样问。 薄荷放下筷子,喝了口汤才又道:“今晚可不像你。在医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安静了?是因为隐吗?”薄荷看了眼默默吃饭的隐,今晚的新成员。 隐一顿,也抬头看向醇儿,欲言又止。 醇儿立即罢手:“不不不。不关隐的事,是我自己,我自己。哎呀小姑,我这是看饭菜都太好吃了,所以才没嘴说话。真是的,难道我安静一下下你还觉得不习惯么?” 醇儿的话让隐悄悄的舒了口气,紧绷的情绪终于放缓了一些。薄荷将隐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却在想,这孩子的戒备能力还是不错的,就是太紧张了。也许是刚来的原因,是日久了倒是有信心将他变成真正能信任的人。 “可你是个吃东西也不忘了说话的人,突然的安静还真让我不习惯。”薄荷难得调侃起醇儿怎么肯轻易的放过机会。 醇儿憋红了脸,看了看隐又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李泊亚,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小姑太不给她面子啦,怎么说隐这个小帅哥也在这里呢。 薄荷见醇儿难得红脸也就不难为她了,吃罢了饭薄荷便将隐叫上一起带一羽上了楼。自然上楼的时候还是薄荷抱着一羽,等上了楼薄荷便对隐道:“一羽现在还不会自己下楼梯。我不知道李先生有没有将一羽的情况告诉你,所以我现在又重新和你讲一次。来,先进来。” 薄荷打开门让隐先进一羽的房间,隐在门口踌躇的了几秒才跨步走了进去。 一羽的房间就像是一个儿童乐园,很大,应有尽有,包括那墙上的各种动物的可爱卡通形象。薄荷在地毯上坐下来,一羽则自己去玩积木,薄荷拍了拍地毯隐才在她对面跪坐下来。 薄荷从隐走进房间便在打量他,发现他只是打量了一下房间并未因为房间里的装饰或是摆设而出现一丝的情绪波动。薄荷突然好奇,这么一个年轻的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如果她没记错,他才十六岁?而她十六岁的时候,还在上高中,为着未来和家族努力和奋斗着。 “一羽,是我弟弟。你也可以叫他名字,不必叫少爷。”薄荷更希望这个只大一羽十一岁的男孩能像大哥哥一样守着一羽,而不是一个仆人或者保镖。 隐点了点头,薄荷满意的微笑,是个聪明的少年。 “一羽患有heller综合征,童年瓦解性精神障碍,俗称儿童孤独症。现在每天要去西区的学校接受治疗和锻炼,而我要上班,所以一般下午并不能亲自接他上下学。你是李泊亚信任的人,便也是我信任的人,我希望你能在我不在的时候能保护好一羽,除了我知道任何人也不能将他从你身边带走。你能做到吗?” 隐看了眼一羽,然后扭头重重的向薄荷点头颔首:“可以。” 薄荷伸手:“合作愉快。也希望你今后在我们家的日子能生活愉快。” 隐看着薄荷的手,顿了顿才轻轻的握了上去。 薄荷紧紧的握住少年的手,感觉到少年掌心的茧,薄荷不动声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茧子?他经历了什么? 隐很快就缩回了自己的手,薄荷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便又道:“你要上学吗?我可以为你安排……”毕竟才十六岁,薄荷还是更希望他能获得上学的机会,保护一羽并不是他人生的全部。 “我可以吗?”隐有些诧异的看向薄荷,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件事。 “当然可以。保护一羽和学习并不互相冲突。”只是可能会经常缺课啊,但只要他足够努力和认真,二者是可以兼顾的。 隐突然跪坐了起来,朝着薄荷便是一个深深的跪拜。 “隐!?”薄荷被隐这突然而来的动作惊吓不已,立即伸手便去扶他,隐却轻轻侧开自己的身子,朝薄荷摇了摇头,依旧伏在地上,抬头望着薄荷真挚的道:“夫人,请接受我这个大礼。如果你真的能让我上学,我一定用我的生命保护一羽少爷。” 薄荷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渴望上学,这样的渴望薄荷又怎么可能不满足他? 只是,出自怎样的家族才会做这样的大礼?好像是某少数民族?可是他举止却又十分的得体,刚刚吃饭的时候便已经看出他的餐桌礼仪,不是大家出来的孩子并不会有那样细致的一些小动作。 薄荷并不会问他的过去,但是现在和未来,她倒是十分想帮这个孩子。 “你先起来。”薄荷伸手拉着隐的胳膊认真道:“起来说话,这样的大礼,除了你的父母祖宗之外,没必要对任何人做。” 隐颤抖着瞳孔望着薄荷,薄荷将他轻轻的拉起,让他盘着腿坐在地毯上薄荷才又道:“还有你忘了,要叫一羽的名字而不是一羽少爷。你也可以叫我姐姐,随便一点,不要那么拘束。” 薄荷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世并不简单,现在已经是个能屈能伸的让她意外的男子汉了,可以想见长大后是会是一个怎样的非池中之物。[] 隐却深深的埋下头诚恳的道:“夫人,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必须对自己时时警惕,告诉自己是谁。夫人请原谅我不能领下您的好意,但是我对自己有所要求,这是我必须做到的。” 薄荷为隐的这番话而意外,虽然意料到他也许不会那么乖的叫橘子姐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真挚的借口。 “好,那随你。你是要上高几?我可以让人马上去给你安排,但是你要做好也许不能每天都去上学的准备。也要做好随时缺课的准备,因为我希望你将一羽放在学业之前。”虽然自私了点,但是如果他觉得上学更重要,薄荷又何必让他来照顾一羽呢?她大可以让李泊亚重新安排别的人。 只是她欣赏隐,也觉得他没必要埋没了学习,希望他能做到二者兼顾,也算是对他的一种锻炼。 “夫人请放心,我知道一羽才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夫人为我安排一所大学便可,我已经自习完高中的课程。” “能参加高考吗?” 隐点了点头:“能。” “马上要到高考了,我可以把你插入一所高中的毕业班,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也没必要去学校上课到时候拿着准考证去考试便是。” “是,谢谢你夫人。我对自己有信心,夫人能为我做到这些我已经是感激不尽。” 薄荷拍了拍隐的胳膊:“那这个月你就要辛苦了。”又要复习,又要带一羽,但是薄荷怎么就觉得他能应付自如呢? “是,谢谢夫人。”隐再一次向前趴伏在地,虽然没有跪下,但是薄荷却能感觉到他那深深的谢意,看到他这么在乎上学的事薄荷觉得又是欣慰又是安心,看来要联系一下自己高中时代的校长了。 此刻楼下的醇儿却是无比的挣扎。 饭后吃水果,吃零食,就连喝茶似乎都是错,不是因为那人一直坐在对面,而是他坐在对面眼神还跟着自己来来去去。 咬了口苹果醇儿实在是咽不下去了,扔开便回头怒瞪男人:“看什么看啊?”要不是张姨和刘姨都在来来去去的忙着,她一定给他个拳头吃吃。 就没见过这种眼神,透视眼似的,紧跟不放,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李泊亚挑起眉梢,冷冷的瞥着醇儿:“我看你了吗?” “你……”醇儿气的恨不得一脚踢上茶几,脚伸到一半却又退了回来,她才不要为了生气堵上自己的脚去残废。 伸手指着李泊亚,另一只手扶着沙发背坐下,依然保持着怒视:“你已经吃完饭了,还不滚回去!?”看着就碍眼。 李泊亚突然起身,醇儿以为他要乖乖的准备滚蛋了,谁知道他竟然跨过茶几向自己迈步而来,醇儿吓得脸色一白,正欲起身而逃,男人却已经压了过来,一只手狠狠的推着她的肩便将她一手推了回来。 “你要做什么?”醇儿吓得急忙看向楼梯,如果小姑这时候下来,她就完了,千万不能和他有一点点暧昧的迹象啊。 李泊亚扯了扯领带,倾身而下,吻了吻醇儿的脸颊轻声暧昧:“做什么?要你如何。” 他的邪魅轻狂就写在眼底,那么的清晰。醇儿看在眼里,却是恼意横生,他什么意思?把她当做玩物?竟然在这里就说出这种话! 醇儿并未深思,行动比大脑更快,巴掌‘啪’的一声便狠狠甩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眼里一愣,醇儿自己也呆了,那只手怔怔的停在男人的脸颊旁挪不开却再也落不下去。 醇儿咬着自己的唇,只狠狠的咬了一个字:“滚。” 李泊亚紧紧的拽着醇儿的胳膊,痛的醇儿脸色青白却也不吭一声。她心情好或许还愿意答应他两声,但是她现在心情极度不爽,恼是他现在把手掐在她脖子上她也绝对不会吭一个字儿。她平时是天真活泼的像个孩子,但是并不代表她没有认真的时候,没有生气的时候。 平时他们绝对是公平的地位,他们是床上的伙伴,而他给她做饭吃,她给他提供乐子,并没有谁吃亏,是互相心甘情愿的关系。但是今天,她无比的鄙视这个混蛋,究竟把她当做什么了? 就算他眼底的怒意再盛,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大男子主义作祟恼羞成怒了。 李泊亚突然松开醇儿的胳膊离开她的身子站了起来。 醇儿低头沉沉的喘了两口气,心里憋得慌,有那一股子似乎堵在那里,无比的难受。 “夫人,我回去了。”李泊亚朝着楼梯上刚刚出现的薄荷轻声道。 醇儿吓得浑身一颤,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其实薄荷什么也没看见,她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李泊亚已经站了起来。 薄荷点了点头:“再见。隐在这里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这小子的。” “我的确不担心,夫人必定会器重他。”李泊亚微微的笑了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冰冷的眼神并未在醇儿身上再做任何停留。 薄荷下楼来,看向沙发里有些奇怪的醇儿问:“他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在生气?”难道这二人在自己不再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醇儿埋着头不说话,薄荷也并未在意,只是看着门口的方向叹道:“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这家伙面带笑容,但是眼底却写满怒意啊。早就知道是只狐狸了,以后尽量离他远些,知道么?”薄荷总有一种不太安的预感,刚刚她看见李泊亚站在醇儿跟前,总觉得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似的,醇儿现在又不说话,是她的错觉么? 醇儿点了点头,薄荷伸手过去:“上楼么?我扶你去休息。” 醇儿顿了一下,声无波澜的却道:“不用了小姑,我想看电视。等会儿让张姨扶我上去就是了。” “那……好。”薄荷收回手,她明天要重回工作岗位,就不和醇儿一起看电视了,说了晚安便又上了楼。 客厅恢复了安静,似乎只剩下醇儿自己一个人。醇儿这才伸手擦掉满脸的泪水,真讨厌真讨厌,她讨厌竟然为了那个混蛋流泪的自己,有什么好哭的?究竟有什么好哭的! 薄荷许久都没起的这么早了,六点半就睁开了眼睛,也许是因为许久都没去上班的缘故,所以心情有些紧张。 起床,洗漱,走进更衣间挑选衣服。 挑了一件白色衬衣,许久都没穿工装的薄荷对着镜子一颗一颗的扣上纽扣。西裤,高跟鞋,一一的佩戴整齐。挽起头发并未向以往那样挽成一个髻,只是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大卷长发在脑后,额头上的疤痕已经消散,所以薄荷不再留刘海将其中分,看起来似乎没有以往那么死板严肃,还多了几分御姐范儿。 薄荷拿着包包出了卧室,刚刚下楼就看见张姐和小丁趴在窗户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薄荷轻步的走过去轻声咳了一下,张姐和小丁立即散开,看见是薄荷便立即问候:“夫人早安。” “早安。”薄荷微微笑着打招呼,不过也好奇的趋上前去想看看他们一大早在看什么,这一看薄荷却笑了,竟然是隐? 光着上半身在那里晨练,倒是十分刻苦。难得他这样年纪的孩子一大早竟然还光着膀子在那里练功服。 “小丁,收拾一间空房间出来,购置些健身物品。比如打拳的沙袋,踢板,拳套等。你知道的。” 小丁诧异的看着薄荷:“夫人……真的要为了那小子做这些?” “怎么,不行?”薄荷倒觉得隐这孩子挺好的,如果能帮他何不尽量帮他,等天冷了总不能还光着膀子在那里空练?而且,薄荷看见他背脊上的疤痕,蜿蜒而又狰狞的爬满了整个背,脖子上也有,正如自己昨天所猜测那般,应该是烧伤。看着,薄荷也觉得心疼,就仿佛看自己的弟弟一般,忍不住的就想着对他好些了。 “行,当然行。我下午就去办。”小丁已经是这个家里的办个采购了。 薄荷伸了个懒腰,张姐已经去给她准备早餐,薄荷则看着在花园里奋力练拳的隐慢慢的等着,谁让她起来的太早了呢? 吃过早餐,薄荷便上楼去叫一羽起床,等一羽起床帮他洗漱好薄荷便带着他下楼。 一羽自己吃早餐薄荷则去花园叫隐,靠在玄关处薄荷看着还在大树下撒汗的隐轻声唤道:“隐,吃早餐了。” 隐从树枝上拿下毛巾擦了擦汗,又捡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的套上,朝着薄荷迈步走来。 “夫人。”隐喘着气看着薄荷。 “吃早餐,吃完早餐送一羽去学校,带着书,你在学校也可以看。”等隐考上大学,也不必每天守在一羽的学校了,只需要接送一羽便行,但是现在才刚刚回到云海市薄荷实在拿不准薄光会怎样,所以还是让隐跟着去一羽的学校守着更为放心。 “是。”隐低头答应,薄荷又吩咐刘姐去叫醇儿起来吃东西,自己和则和一羽告别然后驱车上班去了。 因为那一次车祸薄荷的车被撞得进了报废厂,所以只好开着自家车库里最低调的车,也就是前日开着的奥迪越野去上班。从年前到现在,薄荷已经阔别检察院两个多月,其中经历了太多的事,而如今还能再回到检察院上班心情自然是不一般。 车在进院时,因为赵大爷从未见过薄荷这车也未见过她的车牌,所以只以为是陌生人便没有开闸让她进去。薄荷探出口喊了一声‘赵大爷’,赵大爷走近一看竟然是薄荷,虽然变漂亮了许多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拍着大腿便叹:“是薄部长啊。你竟然回来上班了?好多日子都见你了,变漂亮了,变漂亮了。” 薄荷笑了笑:“赵大爷,你身体还好?” “好嘞,好嘞,吃嘛嘛香。你等着啊,我马上把门给你开了。”说着赵大爷就按了手中的遥控开关。 “谢了赵大爷,也许近期内我都会开这辆车,你要记好哦。” “好好。好车啊,这是好车。比以前那上档次多了。” 薄荷大囧,赵大爷这是贬她呢还是损她呢? 薄荷将车停在停车场从前自己的专属位置,推门下车便被胡珊和张煜寒逮了个正着。 “老大!”胡珊冲上来抱着薄荷便惊叫。 “老大!”张煜寒也是一脸激动的看着薄荷,要不是男女之别估计也扑了上来。 “好久不见,你们还好?”薄荷拍拍胡珊的肩,可忘不了这丫头当初在自己搬出薄家的危难之际帮助过自己,而且还是一对秘密鸳鸯。 “老大,我们当然好啊。就是听说你眼睛受伤了,没事?” “你也知道?”薄荷微微扬眉,“谁说的?” “英国那边有新闻啊,我们注意到的。而且院里也有人传检察长去探视过你,不然也不会让你缺班这么久还把位置给你留着啊。所以才有人谣传你不回来上班了。” 薄荷忘了,这个世界本就是想通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这不回来了吗?走。”薄荷锁了车三人转身并肩而行。 “老大这车可真好,比你之前那车上档次多了。而且老大,你是不是变漂亮了?” 为什么人人都夸她的车,又夸她变漂亮了呢?薄荷实在不解,不过……心情还是不错的。 “是啊,老大你发型变了,从前是老处女发型,现在是御姐发型。如果能再换一身衣服……”张煜寒以一个审美美女的眼神打量薄荷,这样的老大实在是太有气质了,少了一些死板和严肃,多了些端庄和时尚。 薄荷给了张煜寒一个白眼,冷冷道:“去。你以为时装秀啊?” “哇,老大也会和我们开玩笑了呢!”胡珊掩唇乐道,来来往往的人见着薄荷都掩饰不了眼中的惊讶,不过还是统统的打着招呼:“薄部长好。” “薄部长你回来了?” “薄部长变漂亮了哦……” “薄部长身体很健康嘛……” 薄荷一路接受者众人的问候回到公诉监察部的办公室,许多早到的检察官见到薄荷都是一脸的意外,唰唰的都从座位里站了起来。 薄荷向众人点了点头:“大家早上好。” “部、部长?” 薄荷迈步走进她的办公室,一边走一边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一景一物,直到走到自己窗边的位置,伸手抚摸着没有一粒灰尘的桌面,转身看向众人,勾唇一笑:“怎么,两个月不见而已,就不认识了?”竟然带着疑惑质疑她的回归。 “部长!” “老大!” 看着这一张张兴奋而又带着欢喜的面孔薄荷总算心满意足了,这些家伙总算没有忘记自己,也不枉费她一番想回来继续工作的急切心情。 薄荷刚刚坐下梁家乐便来了,看见原本空荡荡的位置突然有了主人,兴奋的拉着包便奔了过来,双手扶在办公桌上一脸激动的看着薄荷:“老大!?” 薄荷睇了梁家乐一眼,淡淡的道:“干什么?现在都几点了?” “八点二十……老大我还不算迟到?嘿嘿。” “下去跑五圈。”薄荷喝了一口茶,看着手中的报告文件,仔细不漏的审查着这两个月的案件大致内容。 梁家乐一腔热情就这么被薄荷浇熄,一脸苦相的蹲下来将下巴支在桌面上委屈的望着薄荷:“老大……你回来就要那我开刀么?” 薄荷轻轻咳了一声,伸手用芊芊手指戳开梁家乐的额头:“快去把你这个月的工作报告给我交上来。” 梁家乐听了这话一乐,从地上蹦起来便道:“好嘞。” 薄荷看着办公室里众人虽然忙碌但是都秩然有序且有条有理工作的身影顿时满足,这是她为之奋斗的事业,也是她回来最大的理由。 刚埋头准备伏案工作,桌前却突然竖了一道黑影。 薄荷抬头望去,却笑:“夏颖。” 薄荷从前很少露出这样的笑容,所以病秧子夏颖先是愣了一笑,随即脸上出现别扭的神情:“你回来了?” 薄荷颔首:“对。回来了。你的身体怎么样?这两个月,麻烦你了。”将全部的重担落在他的身上,薄荷心底还是过意不去的,毕竟夏颖有的是能力,就是身体不好,要不然这部长的位置也轮不到自己来坐。 “我总算能休息了。”夏颖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坐在椅子里就叹气,“最近身体算是透支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啊。” 薄荷轻笑:“中午请你吃饭。” 夏颖满意的点头,也工作去了。薄荷总觉得夏颖……今天看起来有些奇怪,虽然他平时就很乖,但是他看见自己回来像是一点儿都不意外似的,难道胡珊也提前和他说了? 薄荷转头看向胡珊,却突然发现胡珊旁边的位置是空的,王玉林呢? 薄荷立即问道:“王玉林怎么还没来上班?” 胡珊一顿,就连张煜寒和梁家乐都向薄荷看来,而其余的人也统统向薄荷看来,薄荷顿时又成了焦点。难道……她问错什么话了? “老大,王玉林……没和你打招呼吗?” “什么招呼?”薄荷的心突然有些不安起来,难道王玉林发生什么事了? 胡珊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道:“王玉林她……辞职了。上个星期就办好了手续,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你说什么?”薄荷难以置信的看着胡珊再次反复的问,王玉林辞职?开玩笑吗?她辞职!? 胡珊点头:“嗯,因为她……要结婚了,她说她要专心照顾她丈夫和未来的孩子,所以就辞职了。” “结婚!?”薄荷再一次低呼出声,人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炸弹,王玉林结婚,和谁结婚?而且还辞职了!? “请柬都发给我们了,我就搁在办公室里没拿回去,给你看。”胡珊立即从文件夹里拿出那大红色的请柬,薄荷走过去拿过来翻开一看,脸却变了,果然……是穆萧阳! 王玉林竟然要和穆萧阳结婚了?她前天看见的又是怎么回事?如果穆萧阳要和王玉林结婚,穆萧阳和薄烟又是怎么回事!? 薄荷觉得这一切时那么的难以置信,胡珊并不了解薄荷在想些什么,站起来指着穆萧阳的名字道:“这个人我们都没见过。所以今天下午王玉林请我们去她家做客,我以为她给你说了她要结婚的事,你也给她说了你要回来,所以昨天也没通知她你回来的事……” 薄荷打断胡珊的话将请柬还给她并道:“今天下午我和你们一起。” “老大,这个主意不错,给王玉林一个惊喜。”梁家乐打了个响指极力赞同薄荷的话。 薄荷认真的看着胡珊:“别告诉她我要去的事。” 胡珊愣愣的点了点头:“哦……”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薄荷的话她还是听的。 薄荷回到座位,心里千思百绪。王玉林辞职了,而且就要和穆萧阳结婚了,却什么也不告诉自己!?她也许是不敢,不敢告诉自己,因为穆萧阳与薄烟的过去是她告诉自己的,如果她亲自告诉自己她要和穆萧阳结婚,那不就在暴露了她曾经的用心?可是她曾经的用心薄荷是无比清楚的,想利用自己搬到薄烟…… 薄荷果然没猜错,王玉林是喜欢穆萧阳的,就是不知道穆萧阳既然还和薄烟有牵扯为什么还要和王玉林结婚?昨天下午他们二人拥吻的身影她还恍如就在眼前,但现实却是王玉林要和穆萧阳结婚? 与王玉林这么久的交情,薄荷实在无法装作毫不知情的人就真的与她断了联系。虽然王玉林在躲着她,但是她今天下午就要去看看,亲眼见见那穆萧阳。 而且……她很想知道穆萧阳与薄烟要做什么,只有知己知彼,她才有可能应对今后必将再次见面的薄烟。 哀求 薄荷去见了检察长,简单的阐述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是如何好了,自然都是伪造的理由。(.无弹窗广告)只是如今的薄荷说起谎来已经脸不红心不跳,真正的演员就是让别人相信自己所编造的故事。 检察长深信不疑,也说了一些让薄荷回归工作岗位好好努力的一些话,还安慰她错过了这次人大会议和提升机会的事,薄荷也真正的感觉到检察长想要器重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内疚。 从检察长办公室出来,薄荷正向电梯走去就听见匆匆的脚步声,薄荷抬头望去,看到喘着气疾步而来的容子华。 薄荷微微一怔,他出什么事了吗?看起来这样匆忙。 “薄荷。”容子华快步的走了过来,站在薄荷面前,沉沉的喘着气双眸深深的看着薄荷。 “嗨。你怎么这么着急?”薄荷并未意识到容子华眼神里的那几分急切,反而非常轻松的和他打着招呼。 容子华四下看了几眼,周围全是人,在看着他与薄荷。 伸手拉着薄荷的手腕转身大步而去,几乎顾不得别人的视线。 “喂!”薄荷急切的低呼,到了没人的地方容子华才放下了脚步并且放开了她。 “你干什么?”薄荷握住自己被拽的通红的手腕,不解的看着容子华,其实也不是不解……而她必须不解。 “你的眼睛,”容子华握住薄荷的肩,低头一脸欣喜的看着她的眼睛,“好了?” 薄荷点头:“对啊,不好怎么能回来继续上班?” “我一来上班,”容子华依然是一脸的欣喜和兴奋,难得他那样沉稳性子的人能露出这样急切的神情来,“就听到整个院里的人都说你回来了,我还打算再过几天再去看你,怎么你就……回来了?” 薄荷看着容子华这幅急切的模样,面子上根本就装不住若无其事,无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手臂轻轻用力别开容子华的双手,薄荷冷静的看着他淡淡的道:“是啊,好了。所以回来上班,你上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 容子华轻轻一怔,像是终于知道自己越界了似的,慢慢的收起脸上那已经释放太多的情绪,缓了几秒才将手插入裤兜里冷静的看着薄荷微微笑道:“是啊。听说你回来,听说你上来找检察长,所以就忍不住上来了。” “谢谢。” 薄荷忘不了他去伦敦看她,坐在她对面以为她眼睛瞎了时露出的神情。那样肆无忌惮的爱意,她想忘都忘不了,但是她也只能将那一幕放入心底,她并不会为之起半点涟漪,她和容子华现在还能成为普通朋友已是不易,她希他们能维持这样的关系,虽然很自私。但他从前,何尝不就是自己这个模样? 原来她也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真是讽刺。 容子华似乎也发现了薄荷那可以的生疏:“我以为……我去伦敦看过你,我们的关系会比以前更好一些……” “以前?指的是什么时候?”薄荷有心刁难容子华,也希望他认清,他们真的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他们的心境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容子华抿了唇,薄荷侧身向着电梯的方向,微微的叹息看向容子华:“这里是我们上班的地方,你是我上司,还是庄重些。改天,和花延曲一起出来吃个饭喝个酒都可以。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再见。” 迈步离开,薄荷只能在心里说着抱歉。她无意间发现了他的心思,她不是傻子,她无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才明白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时间就是证明时间就是痕迹,谁也不能抹去,谁也不能……和时间装陌生。 薄荷最后一个下班,而胡珊、张煜寒和梁家乐三个人则一起等着她。 两个月堆积的工作实在太多,薄荷就带了一些需要紧急看看的文件放入包里准备拿回家再继续加会儿班,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看看王玉林。 因为薄荷开的是好车,所以梁家乐三人都挤了上去不肯开自己的车,梁家乐家里经济不错,所以自己也有一辆车,胡珊和张煜寒过完年也买了车,单位的车也就从他们的队伍里抛弃了。如果,也都算是有车的主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三人还是决定坐薄荷的车去王玉林家,就算明天早上打车坐公交车来上班今天也坚决不挪屁股要粘着薄荷的车不可,薄荷虽然无奈但还是亲自载着他们下班。 胡珊坐副驾驶,张煜寒和梁家乐两个大男人自然只有坐后面。 原本也是欢欢乐乐的聊天,都在问薄荷伦敦的事,梁家乐却突然叹了口气道:“你们一个一个都结婚了,就剩我还单着。我好惆怅啊……” 有人感叹自己惆怅么?薄荷一向觉得梁家乐与醇儿有相似之处,现在发觉了,这两个人都属于没心没肺调皮型。 不过,梁家乐的这话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张煜寒和胡珊的关系他也知道了? 薄荷看向胡珊似笑非笑,胡珊立即解释道:“老大,谢谢你替我和煜寒保密那么久,但是我们决定下夏天也结婚,所以就没瞒着梁家乐了。” 薄荷从后视镜看向一脸温柔的张煜寒,张煜寒一向沉稳自持做事很有分寸,所以她倒是颇为欣赏。 “恭喜你们,到时候我一定去喝喜酒。” “老大,你一定要来!”张煜寒与胡珊同声,薄荷挑眉:“自然,不请也去。” 梁家乐垂息:“我妈最近总是给我相亲,我都快愁死了。怎么院里的妹妹都不追我,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检察官怎么就不吃香了。” 胡珊摁着胸口假装呕吐:“梁家乐,你的硬件条件虽然不错,但是你的软件条件太差了。爱打游戏没个正经,谁喜欢啊?你多像煜寒学学,成熟稳重点儿,那么向你扑前扑后的妹子就多了。” 梁家乐对胡珊的话嗤之以鼻:“这就是我的人格魅力,接受我就必须接受我喜爱打游戏的心。再说我又不上班打,那是我的兴趣爱好,就像你们女人喜欢看韩剧日剧泰剧一样。” 薄荷忽挑眉梢:“你也爱打游戏?”薄荷想起来了,有一次梁家乐还和张煜寒在办公室里说来着,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醇儿也喜欢,所以并未在意。 她记得醇儿那丫头也喜欢整日的呆在房里打游戏,过年有几次都见她窝在房里打的昏天暗地,简直连最爱的饭都不愿意吃了似的。 梁家乐摸摸后脑勺不太懂薄荷的意思:“老大,你这个‘也’……?” “醇儿啊,那丫头打游戏都快成神了,过年的时候舅舅和舅妈为这事都没少骂她。她把雨辰都打的死趴下,那丫头除了身手利落之外,打游戏也是最得心应手的,偏偏女孩子别的该会的却是一样都不会。”虽然做饭薄荷也不会,但是有想学的心,醇儿却是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白玉醇?”梁家乐似乎很是意外醇儿竟然也喜欢这玩意儿。 “嗯。怎么,你觉得醇儿平日里是个怎样的人?”醇儿是个很惹人注目的女孩子,身上的优点很多,也很有魅力,薄荷就不明白当年他们上大学的时候梁家乐怎么就没注意他身后有醇儿这个身影呢? 一颗少女的芳心落在他身上两年就那么浪费了。 梁家乐认真的想了想竟道:“就是一个丫头啊,没心没肺的。挺傻的。” 胡珊笑道:“哎哟,你还有觉得别人傻的时候?你自己都已经够没心没肺了,竟然还能注意别人,不错嘛。” 薄荷同意的点头:“你凭什么说她傻?” “这是夸她。”梁家乐冷哼哼的道,“直率,什么都写在脸上,不会隐藏情绪。这不很好吗?现在做作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薄荷想到自己,做作吗?算是,不管那清高自傲是不是天生所散发的气质,但是她很多时候会演戏会欺瞒众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薄荷沉默不语,梁家乐却突然问道:“老大,你知道她玩的是什么游戏吗?” “哦,什么骨头天盟。”她就没见过这么可笑的名字,骨头天盟?都是属狗的么? “咦?”梁家乐顿时来了兴趣:“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我好像见过,我想想……”薄荷努力的回想,大约一分钟后才想起:“哦,想起来了。玉女乖乖。她还说她是什么卖萌帮帮主。”在薄荷看来,简直是不务正业的表现,可是醇儿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呢?反正那丫头并没有耽误她自己的工作。 “你说什么?”梁家乐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张煜寒却‘咯咯’的笑起来。 张煜寒平时也玩一玩游戏,只是玩的很少,只有在胡珊允许的状况下才去的。但是他也知道玉女乖乖这号人物啊,因为在梁家乐这个腐败魔鬼的人生里,玉女乖乖绝对是最大的耻辱和死敌。 “怎么了?”薄荷挑眉试问。 张煜寒摆手,梁家乐脸色铁青也低头:“没、没事……”一双拳头却紧紧的拽着,醇儿那丫头竟然就是玉女乖乖!?这给他的震撼,绝对不绝于他腐败魔鬼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 薄荷将车停在院子里,这是她第一次来王玉林家,还好胡珊和张煜寒他们来过数次所以一路上给她指路倒也还算顺利。 下车,薄荷站在院子里四望,一个有些破旧的居民院。应该是八几年所建,水泥墙颜色很深很旧,楼栋入口也不高,望去也很窄。 “玉林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好,她爸爸有糖尿病,她妈妈只是个老师,她上高中上大学用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而她爸爸的病也是越来越严重,从大学开始她就打工,直到工作有了各种社保家里才缓了些,她挺辛苦的。”和王玉林最熟的胡珊轻声的给最后面的薄荷解释,而梁家乐和张煜寒早已经进了楼栋爬楼去了。 “她从未和我说过她的家世,”薄荷看向胡珊,“家里困难的时候为什么不向我们求助?”而且她最喜欢的就是王玉林,她办事效率比胡珊高,性格比梁家乐沉稳,又比张煜寒开朗,可以算是四个人里面最得心应手的一个助手。 但现在知道王玉林的家世薄荷才发现,也许自己并不了解王玉林。 “其实别看她平时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她比谁都好面子,性格也严谨,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这情况的。我还是那一次到她家里来才发现的,她让我别告诉任何人。她妈妈和我说,她这些年多么多么辛苦……哎。” 薄荷看向胡珊有些想笑,其实胡珊也挺可爱的。 上了楼,张煜寒和梁家乐已经在敲门,薄荷和胡珊还没上最后半截楼梯就听见开门声响,然后便是王玉林的声音传来:“你们来了,胡珊呢?” “我在这儿。”胡珊拉着薄荷几步爬上楼梯,薄荷跟着胡珊上楼,抬头看向王玉林那逐渐变色的脸,薄荷却微微一笑:“怎么,突然辞职不和我说,就连要结婚了也不和我说?王玉林,枉我一直将你当做推心置腹的朋友,你却这样对我?”这一语双关的话让胡珊顿时更加的白了脸。 她将王玉林当做推心置腹的朋友,但是王玉林却利用了她。这事其实她都不怪王玉林,因为那是王玉林自己的人生,她想怎么活自己都没意见,唯一让薄荷觉得不快的事,是王玉林竟然会和穆萧阳这样的男人结婚,而且……还不和她这个曾经的上司坦白,她以为她这个秘密能瞒的聊她多久? “老大?”王玉林神色难安的望着薄荷,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喂,你吓傻啦?老大突然回来想给你个惊喜,喜欢这个礼物吗?” 胡珊在王玉林眼前挥了挥,王玉林才醒过神来,却迅速的低头只淡淡的‘哦’了一声。[.超多好看小说] “怎么,不欢迎我?”薄荷轻声问道。 “不,怎么会呢?” “那你还不让我们进去?”梁家乐说着便已经挤着身子先进了屋,王玉林尴尬的让开身子,薄荷笑了笑跟着胡珊也进了屋。 王玉林觉得尴尬,但是她薄荷才不会。 进了屋胡珊带着薄荷赶紧去里屋问候王玉林卧床的父亲,伯父很开心他们的探望,只是不能起身,而王玉林也将他们快速的带出来,因为她说那屋里的空气并不好。薄荷作为王玉林的上司也上前去看了王玉林的父亲,她并不觉得屋内的空气怎样不好,反而慰问王玉林的父亲,而王玉林的父亲见到薄荷似乎很是激动,说的几句话薄荷总是忘不了:“她以前承蒙你多照顾,现在辞职了是对不起她自己,也是对不起你们,以后总有她后悔的……努力这么多年,什么都是有感情的。” 薄荷总是回想这句话,因为她总觉得王玉林的父亲像是知道王玉林的所有心思,而她也觉得王玉林的父亲这几句话字字都是对的。 王玉林给薄荷上了茶,有些不自在的道:“我妈还没回来,可能在买菜。” “你未婚夫呢?”胡珊左右四下的看,没有见到意料中的人似乎有些失望。 “也……也没回来……在路、路上。”王玉林竟然连看也不敢再看薄荷了,抱着托盘转身往厨房而去:“我给你们切些水果。” “我去帮她。”薄荷站起来,朝胡珊轻轻眨了眨眼,胡珊立即明了的点头。 薄荷轻轻倚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在切苹果的王玉林一话不说。她相信胡珊明白她刚刚的暗示,暂时不会来打扰她们的对话。 王玉林切完水果,拿着刀准备去洗,转身却看到了薄荷,吓得手中的刀一颤竟然险些掉在地上。 “小心!”薄荷伸手帮王玉林握住刀的手柄,刀才没掉下去扎到王玉林的脚。 王玉林立即收起刀,惊慌的看着薄荷:“老、老大……” “怎么,看到我就这么不开心啊?王玉林,你平时不是这样啊。”薄荷走过去拿起一牙切好的苹果放进嘴里一咬。 “我……”王玉林紧张的咽着口水,“老大我辞职没和你说……” “的确,这事儿你做的混了。” “老大是我不好,我怕你对我失望……” “那你以为我回来后再知道就不会对你失望了吗?” “老大……”王玉林垂着头哽塞难言。 薄荷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王玉林静静的道:“的确,让我失望的不是你不告诉我这事儿,而是你辞职。就算你再怎么顾家,那是你奋斗了二十几年才得到的职业,是你一辈子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家庭主妇,相夫教子,这的确是一个女人最本分的天职,但你的社会价值呢?你想过你失去的那些吗?值得吗?我曾经以为你很有抱负,但是现在看来……你终究还是栽倒了一个男人手里。” “老大,我让你失望,是我的过错。但是……他能帮我照顾好我的家,我的家人,甚至我的未来……” “有安全感么?对那样的男人。”薄荷冷声,问的王玉林却是浑身一震。 脸色惨白的抬头望着薄荷,王玉林的毫无血色的唇轻轻的颤抖了起来:“老大……你、你知道……?” “知道什么?”薄荷冷笑,“知道你即将结婚的男人,他叫做穆萧阳?” 穆萧阳三个字将王玉林打入寒冷的冰窖,一步步的往后退,一步步的往后退,退在柜子上,撞得上面的东西都摇摇晃晃,而她虚软的身子则顺着柜子往下滑,一屁股狠狠的坐在了地上。 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薄荷,毕竟薄荷太冷静,丝毫不表露情绪,她还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她竟然穆萧阳!? “老大,我……我……对不起老大,我对不起你……”王玉林望着薄荷突然泪如雨下,被勘破心中的那一道秘密,那对薄荷嘴愧疚的心事就这样被薄荷说了出来,惭愧如同波涛一样湮没她的良心。 薄荷在王玉林跟前蹲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握着王玉林颤抖的肩,表情漠然的看着她:“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觉得那是你的隐私我无权过问,不管如何你也给我提供了薄烟的秘密,我依然要感谢你。可是玉林,你辞职,你放弃你曾经那么努力才得到的一切只为了和这个男人结婚,却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他的心吗?” “我知道……”王玉林捂着自己满是泪痕的脸,“我知道他喜欢薄烟。从我遇见他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他心里有个女人。可是老大,我没有办法,我爱他!” “爱?”薄荷真想骂王玉林是个傻瓜,竟然往那充满荆棘的陷阱里跳下去,还是心甘情愿的。 王玉林点头:“是,爱。虽然这个字真的很蠢,但是心真的是可以让自己控制的吗?” 王玉林望着薄荷,薄荷并未回答她,她轻轻的抹掉脸上的眼泪抽搭的讲起她的故事来:“我上大学的时候,在一个酒里兼职过销酒员,每天要穿着暴露的衣服,摘取眼睛来来去去行走在那些充满色yu眼光的男人之间。有一次,有四个男人对我产生了不轨之图,如果不是他救了我,带着我跑了三条街,我那天晚上就被四个男人给糟蹋了。虽然事后他把我送回了学校但也没有问我要电话号码,我就知道他对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那天晚上之后他每天都会去我兼职的酒,在半年内为我打过三次架,而我和他慢慢的熟悉了起来,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爱去那酒,与我无关,是因为他从前最爱与他的前女友在那里渡过每个周末,每个逃课的日子。我知道,他还忘不了他的前女友,那个我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女子。但是我的心开始酸涩难过,甚至嫉妒,我发现我爱上他了。那个会坐在迷离的灯光下仰头喝洋酒的男人,一杯又一杯的干脆利落,就像他做事的风格一样。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为了我会奋不顾身去打架的男人,我觉得很疯狂,我这辈子都没遭遇过这样让我心跳加速的事。虽然对他来说可能只是酒精上脑又或者无关紧要随便一动指头的事,但对我来说却是让我为之心动并且爱上他的理由。之后几年,他也和我谈过恋爱,只是分分合合我们总是因为他的前度吵架,后来他倦了,我也累了,一年都没再联系。知道……你让我调查薄烟的过去,我才查到薄烟竟然就是他的前女友!我们又见面了,我这才发现我根本就忘不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自以为我的疲惫会让我再也没有勇气和他在一起,可是我真的错了,只要他弯弯手指我就会奋不顾身。而他也突然对我好了起来,给我很多钱,给我们家买了很多东西,我妈很高兴,但是我妈并不知道他是什么工作,还以为他真的是做生意的。老大你是知道的,他高中毕业并未读大学而是去混了黑社会,现在也算是我们检察院头疼的人物之一。我不想以后因为某些案件而挣扎痛苦,所以……我答应他辞去工作,以后就在家里好好照顾我父亲母亲,好好的和他过日子。老大,你会看不起我,我理解,我自己也知道我贱,和这么一个心里根本没我的男人反反复复。但是老大我请求你……求你不要告诉他,我曾经对他和薄烟做过的事,好吗?” 王玉林眼里的哀求是那样的卑微,让薄荷根本无法对她说哪怕一个狠字,这样傻,值得吗? “那你……知道他和……”薄荷原本想问王玉林是否知道穆萧阳还与薄荷有关系时门突然被敲响。 王玉林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双手紧紧的拽着薄荷最后哀求道:“老大,求你了,好吗?他这一次是真的想和我结婚,如果能瞒着他一辈子,知道当初薄烟的一切与我无关,我才有可能会幸福。老大……就当是为了我肚子里已经两个月的孩子,好不好?” “孩子!?”薄荷低头望去,王玉林的小腹平坦。 王玉林擦着眼角的湿润缓缓的点头,门还在响,她却不急着起来,而是看着薄荷等着答案。 薄荷的心再一次被王玉林给炸的不能平复,她和穆萧阳有了孩子?而且已经两个月了?难道穆萧阳……是为了孩子要和她结婚? “你先去开门。”薄荷伸手将王玉林拉起来,“有孩子就别再坐在地上。”地板那么凉,对孕妇并不好。 “老大……”王玉林再一次红了眼睛,是泪水憋在里面。 梁家乐跑了出来,看着厨房里的薄荷和王玉林疑惑道:“你们怎么不开门呢?”说着便自己去开了门,王玉林立即低头再用力的擦了擦眼泪,可眼睛是红红的,是人一看便知刚刚哭过。 一个高而修长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穿着黑衣服,精神倒是十足,薄荷也认识,正是穆萧阳。 跟在穆萧阳后面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高挽着发髻,戴着眼镜,提着一个黑包,应该是王玉林的母亲,因为穆萧阳的手里提满了菜。 “妈,萧阳,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王玉林立即迎了出去。 穆萧阳将菜全部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抬头看着王玉林微微一笑:“我在门口遇见妈的。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薄荷在后面跟着王玉林出来,站在那里没动,只紧紧的盯着穆萧阳看。穆萧阳抬头向薄荷看来,眼神一怔,不过很快眼眸一沉,刚刚那一怔仿佛只是薄荷的错觉而已。 薄荷微微蹙眉,她可不认为那只是她的错觉而已,这穆萧阳认识她?或者说……知道她是薄荷?薄烟的姐姐!? 薄荷不动声色,王玉林捂了捂眼睛笑道:“没事,和老大许久没见过了,情绪有些激动。老大,这是……萧阳,”王玉林回头看向薄荷,眼里再次闪过哀求,然后再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又介绍道:“这是我妈妈。妈,这是我从前在检察院的上司薄部长,萧阳,这我老大。” 王妈妈听到王玉林这样介绍立即激动上前来握住薄荷的手:“你就是薄检察官啊?我们玉林可没少提你,原来你这样年轻还这样漂亮,难怪我们玉林说以你为目标呢。” 穆萧阳也向薄荷点了点头:“你好,薄检察官。” 薄荷也向穆萧阳淡淡的点了点头,再转头看向王妈妈微微一笑:“王阿姨你好,你实在太客气了。玉林自己很努力,我这两个月在国外并不知道她辞职,所以有些意外,今天上门来拜访唐突了。” “不会,不会。哎呀,我可高兴了。这小梁啊,还有小胡啊小张啊我都是见过的,就一直想见见你,你对玉林来说太重要了。有你来我们家,我们家是蓬荜生辉呢。快快,你们年轻人去坐啊,我去给你们做饭。今天晚上让我给你们露一手……” “阿姨,不必了!”薄荷拉住热情的王妈妈的手立即回绝道,“我今晚就不在你们家吃饭了。” “老大?”梁家乐与王玉林同时不解的望着薄荷,王玉林上前拉着薄荷的胳膊,目光带着哀求:“一定要这样吗?” 薄荷拍了拍王玉林的手臂轻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个弟弟,他才五岁,很依赖我。现在应该也放学了,回到家看不到我会哭闹的。我要回去陪他吃晚饭,这也是一天之中唯一能陪他的时间。下一次,下一次我带着他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梁家乐很是诧异:“怎么会有个弟弟?” 穆萧阳也微微蹙眉,薄荷转身不动神色的将他微细的一个表情都收入眼底。 她如果没猜错,这穆萧阳通过薄烟是识得自己的,一定知道自己是薄烟的姐姐。所以刚刚见面是那一怔就不足为怪了,而他要装作不认识,那她也只好配合。但是她要让他知道,她有个弟弟这件事,因为她相信穆萧阳知道了薄烟一定会知道,而薄烟知道了薄家别的人……还怕不知道她薄荷回来了吗?还能不怕再一次被搅得风生水起? 王玉林和穆萧阳一起下来送自己,走到自己听着的位置,薄荷开了车,上车前还是有些不忍的看向王玉林。她很想提醒王玉林,可是就算提醒了王玉林就会悔婚吗?薄荷不确定。 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穆萧阳愿意结婚的理由吗?而穆萧阳既然要和王玉林结婚为什么还要和薄烟拥吻在谭棕别墅区的山下? “老大,你来了也没让你吃上晚饭就要回去了,我实在……”王玉林内疚的望着薄荷,薄荷拍了拍她的胳膊微微笑道:“没事,你们婚礼我会大吃一顿的。好好养着自己的身体,别再情绪波动了,知道吗?别想那么多,我总是想你好的。” 王玉林点头,薄荷握了握她的手转头看向一直没再说话的穆萧阳。 “穆先生,”薄荷神情认真严肃了起来,“很高兴见到你。”说着伸手向穆萧阳而去,王玉林突然紧张,抬头看向穆萧阳。 穆萧阳看着薄荷的手,顿了几秒才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握了上去。 “玉林是个好姑娘,虽然她的辞职行为我很不赞赏,但由此可见她对你的死心塌地。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薄荷微微一笑,看着穆萧阳,很清晰的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抹意外。 “薄检察官说的话我谨记在心,我一定好好对玉儿。”穆萧阳收回手轻轻的揽着王玉林,薄荷看向王玉林,王玉林朝她感激的一笑。 薄荷转身上车,与王玉林和穆萧阳挥了挥手,驱车离开。 薄荷从后视镜看向离车影越来越远的一双人影,眯起双眼,穆萧阳……你究竟是什么心思? 回到西区花园,薄荷很意外洛以为竟然在她家客厅里坐着。 “你怎么来了?没和有力约会啊?”薄荷将钥匙丢给小丁,换了鞋走进客厅。 原本在沙发里坐着的一羽听到薄荷的声音立即从沙发里站起来跑着扑了过来紧紧的抱着薄荷的双腿。 “哎,别提了。我今天回家被我妈骂了个半死,因为我昨天不仅放了小魏鸽子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还彻夜未归。我妈说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我爷爷也说不认我了。” 薄荷诧然,蹲下身将一羽抱起向沙发走去,坐下来将一羽放下才看向一脸挫败的洛以为问道:“难道你昨天和尤里马丁走了没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报备一声?昨晚还住在有力那儿了?” 洛以为突然红了脸,眼神闪烁:“你别瞎想啊。我……我和有力虽然睡一起可绝对什么都没做……”虽然被吃了不少豆腐,但是洛以为很坚持所以有力也忍着真没碰她。 薄荷绝倒:“我倒是不瞎想你和有力在床上咋咋的,我是问你是不是没给你妈打过电话?从头到尾!?” “我……”洛以为捂着头突然大叫,“忘了拉!” 薄荷无语的望了望天花板:“所以,我该感谢你百忙之中还没忘了给我打电话的事吗?你们两个究竟甜蜜的干嘛去了,活该你妈骂你。”薄荷嫌弃的看着洛以为,“所以你今天无家可归了?” 洛以为可怜的点着头,薄荷突然一笑:“那怎么不去找有力啊?” “我才敢告诉他,我就没和我妈说他……虽然我妈一直问来着。那魏任杰真不是人,我甩了他,他干嘛在我妈面前胡言乱语啊!”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你想啊,你要外国进口货也不要他,这不是不信任他的功夫么?”薄荷坏坏的眨了眨眼,一旁翘着脚吃薯片的醇儿都忍不住的笑了。 洛以为反映了几秒才明白薄荷的意思,伸手便掐了过来:“坏薄荷。你的嘴巴真是越来越没节操啦!” 薄荷躲着洛以为的手,还不忘了大喊:“冤枉,我有说什么吗?我有吗?说我没节操的你究竟想什么去了?” 洛以为一脸哭意:“呜呜,我现在都没头绪了,你还取笑我!我要是没得到我妈的同意,我就和他……和他分手!”反正她不可能做第二个让父母伤心的女儿。 薄荷见洛以为一脸欲哭的模样便也正经了起来,放开一羽抽了张纸递给洛以为:“欸,别这样。你最乐天派了不是吗?这事儿挺简单的,你只要领着有力上门,这些事就交给他了,你自己还在这里烦什么啊!反正他都已经求婚了,既然他求婚,他就比你着急啊。” 洛以为拿着纸擦了擦眼睛,其实也没有眼泪,但意思一下还是需要的。 “这样可行吗?”洛以为还有些不确定的望着薄荷。 “你都愿意和人家盖着棉被纯聊天了,还有什么不愿意的?欸,最近的豆腐很便宜吗?昨晚被吃了多少啊?”原本已经严肃的薄荷说着说着却又突然嬉笑了起来。 洛以为一张俏脸恼怒的羞红:“薄荷!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吗?” 醇儿摸着肚子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薄荷摇着头喃喃自语:“这还是我小姑吗?今天怎么这么没节操?是被谁给刺激了?” “我很正经啊。”薄荷收起嬉笑,突然向厨房的方向大喊:“张姐,饭菜做好了吗?我饿了。” “马上,马上,可以开饭了。” 薄荷看了一圈没发现隐,醇儿立即指着楼上道:“那小子因为你给他准备的练功房兴奋激动的接回一羽就没下楼了。” 薄荷却一瞪醇儿严肃的道:“什么一羽!?没规矩,要叫小叔叔。” 醇儿一嘢,扭头看向同样一脸郁闷的洛以为:“我小姑……今天是怎么了?” 薄荷将一羽放下,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活动的扭了扭脖子,诡异朝着醇儿和洛以为一笑:“怎么?难得高兴一下,你们还不习惯了?” 洛以为与醇儿对视一眼,二人齐刷刷摇头,异口同声:“太不习惯了!” 应邀回薄家 隐从楼上下来,薄荷等人已经坐落餐桌准备用餐。 “隐,快来吃饭。”薄荷看见隐便立即召唤。 隐快步过来,并未立即坐下而是对着薄荷深深一个弯腰鞠躬。 “哦!好大的一个礼。这是谁啊?”洛以为立即好奇的问一旁的醇儿。 “是小姑给一羽找的守护者。挺帅的?我要是年轻点儿就好了……”醇儿惋惜,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也是第一次对小男生犯花痴。 “的确很帅。而且看那体格,年纪很小,但是身材不错。你小姑给他造了什么练功房?” “跆拳道啊。功夫好着呢,等我脚好了非得和他过过招不可。而且小帅哥身世成谜,不知来历,越是如此就越发的吸引人啊。啧啧……极品。” 洛以为含笑的看着醇儿:“小丫头思春了啊,赶快找个男朋友。” 醇儿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洛以为也只以为她是害羞,她却扭扭捏捏的冷哼道:“才不要。男人这种生物,玩玩就好了,哪里能和他们当真!” “哟?”洛以为轻声咦道,意外的看着醇儿,“看不出来很老道啊。我的问问你小姑啊,知不知道你这么……” “嘘!别问别问,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哈……”醇儿立即一把拉住洛以为,再紧张的看向在和隐说话的薄荷,没发现薄荷看自己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洛以为掩唇而笑:“逗你呢。你说得对,男人这种东西,趁年轻的时候要么认真一辈子,要么就玩玩而已别那么当真。我以前啊,就没当真,当然首先要爱护自己,男人才把你当回事儿,不然以后啊……” 醇儿的思绪渐渐的飘了出去,这一刻脑海里想的并不是梁家乐,而是李泊亚。她的确是拿他玩玩,而她也相信他也只是玩玩自己,两个互相玩的人,怎么就突然认真的生起起来了呢?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这是做什么?”薄荷见隐又给自己弯腰行礼便严肃的问。 “夫人,”隐抬头看着薄荷,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眼眸里的真挚和感谢却那么的清晰,“谢谢你让小丁哥买的那些器材,谢谢你建造了一个练功房……” 薄荷打断隐的话,神情越加严肃的看着隐道:“谢什么?我愿意做的事,就别说谢谢。还有,这样的大礼以后都别再做了,知道吗?那是我高兴的,也是你应该有的。你那么努力那么认真,有这些东西对你有好处,对你有好处就对一羽和我未来的孩子有好处。不管一羽的病情会好到什么样,但他再大一些就可以跟着你学一些简单的招式,总有遇见危险的时候,我们谁也不能保证在他身边呆一辈子。以后在这个家的日子还长,隐我希望你能自在点,这样一羽才会更加信任你,我也才会更信任你。” 隐看着薄荷,紧紧的抿着唇许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是,夫人。” 薄荷这才缓缓的笑了笑:“坐下来,我们吃饭。” “是。” 隐坐下来,薄荷拿起筷子先给一羽夹了一筷子一羽最爱吃的番茄炒蛋,一羽则默默的给薄荷夹了两根薄荷喜欢吃的芹菜。 薄荷惊喜的看向一羽:“一羽,你知道疼姐姐啦?还记得姐姐喜欢吃芹菜?” 一羽明亮的眼睛看了看薄荷又迅速的低头,薄荷心疼的抱了抱一羽:“好孩子。” 醇儿在对面咬着筷子看着这姐弟俩的互动心里又是羡慕又会嫉妒,以后一定也要生个像一羽这么乖的儿子!多好啊,除了那个病之外,再正常一点点,一点点……那长大以后绝对迷倒万千少女啊。啧啧,醇儿突然发现这屋子里竟然已经住了两个未来的祸害,要是小姑再生个……?那简直不能想了,这一家子以后是砖出美男子了。 吃过饭洛以为今晚也不打算回去了,她决定让自己的老妈为自己担心担心,这样才不会把她逼得太狠。薄荷赞同,不过还是让洛以为给洛倾城发个短信回去,至少洛倾城会向家人透露她是安全的。 洛以为想了想觉得薄荷说得对便发短信去了也顺便找醇儿聊天,薄荷则带一羽去睡觉。 一羽也许是在学校玩的太累,故事听一半就睡着了。薄荷将被子轻轻的给他盖上,弯腰在一羽的额头上亲了亲:“一羽,晚安。” 退出一羽的房间,薄荷带在身边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激动的拿出来一看,果然是湛一凡。 薄荷眉梢一挑,握着手机快速的回了房间,关上门才接起:“喂?” “宝宝……”湛一凡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薄荷环抱着自己,突然觉得空荡荡的。 “嗯。”温柔的答应,突然发现好想他,明明才分开几天,却感觉已经分别了好久。 现在是晚上八点,所以那边是中午十二点,想起是中午薄荷便问:“吃午饭了吗?” “嗯,吃了。不过,不好吃。” 听见他声音里的不满薄荷遂笑:“挑食么?”其实湛一凡吃饭并不挑的,所以薄荷才打趣。 “不是。”湛一凡淡淡的声音轻轻的传来却穿透薄荷的耳膜,“就是相思病犯了,所以有点儿食不知味。” 这世界上只有湛一凡才能将情话说的这么自然,也只有湛一凡的情话能让薄荷脸红心跳,想骂他无赖却到了嘴边只能化作甜甜的蜜糖和笑意。 薄荷轻步走到床边躺下,湛一凡没听见她的声音便问:“在做什么?” “刚刚哄一羽睡下。他去学校的情况还不错,今天竟然给我夹菜了,这也算是进步了,对不对?” “的确不错,不愧你那么疼他。” “他就像我孩子一样,心里总是柔软的。对了,”薄荷突然想起隐来,她觉得这事必须和隐交待一下便道,“我让李泊亚给一羽找了一个保镖,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很年轻,可是我很欣赏他。等你回来你看看,你一定也觉得这孩子不错,可塑造性特别强,而且很有性格,年纪小小就很有想法,也很有原则。” “看来,你很喜欢他?” “嗯。总觉得他能和我们处得长久。” 薄荷真心的感叹却丝毫没发现湛一凡已经变得有些酸溜溜的口吻。 “宝宝,你只能喜欢我。” “可他是小孩子。才十六岁。我就把他当弟弟啊……” “那也不行。十六岁已经是小男人了,十六岁正处于青春期,你离他远点儿,知道吗?” “我都已经快二十九岁,奔三的人了,你担心什么?”薄荷想来觉得好笑,不过听见湛一凡这样紧张的口气心里却又觉得满足,第一次觉得湛一凡吃醋竟然也是一件让她开心的事。 “在我眼里,你永远十八。” 薄荷笑着噘嘴:“湛一凡,你少甜言蜜语了,男人就爱编造谎言,然后把女人骗的团团转,甘愿为了你们赴汤蹈火付出一切都不后悔。” 薄荷想起穆萧阳来是一阵头疼,她还在为了是否警告王玉林而烦恼。王玉林怀着孕,这样做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刺激,而且也许她自己本就知道,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但如果不说,薄荷怕王玉林并不知情穆萧阳还和薄烟有来往,那以后同样是种伤害。 “怎么?谁刺激你了?”湛一凡像是有些意外薄荷的这些话竟然反问,薄荷将电话放到一边去,按下免提,郁闷的捧着脸道:“怎么今天所有的人都这样说。”她回来的表现真的很奇怪么? “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就连大洋彼岸的丈夫湛一凡都察觉到了薄荷的异常,薄荷想自己也许今天表现的很异常。叹了口气便把王玉林的事讲给了湛一凡听,“所以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王玉林关于穆萧阳和薄烟的事。穆萧阳和薄烟还有纠缠,如果他只是为了王玉林肚子里的孩子和王玉林结婚,那王玉林实在太可怜了……” “宝宝。”湛一凡突然打断薄荷的话,“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些人的事,而郁闷了一个晚上?” 薄荷顿了顿,好像……是。从王家出来到现在心里都一直有一股气憋在那里,直到现在和湛一凡说了才好受了些。 “傻宝宝。那是她的选择,她总该自己承受,不管结果是什么。是她自己没有认清,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湛一凡的这话虽然无情但是说的不无道理。 “再说,她也哀求你不要插手她的婚事,你就看着好了。” 薄荷从床上翻坐起来,对着躺在床上的电话有些气却又说不出气话来,最后拿起来对着对话空愤愤道:“所以,你是让我只看着咯?”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对啊,她想怎么样? 薄荷挫败的瘫软在床上,她只是不想王玉林跳进那不明不白的婚姻坟墓里,但她明白自己只是个外人,根本无法插手管王玉林的事。 “是啊……这些年,她自己也明白,她也知道她贱,可是几百头牛也拉不回的思绪,我能做什么呢?”薄荷认了,她终于认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明白自己不能做些什么了。 “可我该做一些我能做的,对不对?”薄荷拿起电话对着自己的脸,就好像望着湛一凡一样,心里总算有了些方向。 湛一凡沉默了半响才道:“你想做什么……就做。” 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做。这对薄荷无疑是一种鼓励,所以她拿起电话便给王玉林发了一条短信:“我答应你。不过,你确定要嫁给这个男人吗?你确定,他真的和薄烟断了吗?” 薄荷放下手机,她只是想警醒王玉林,而她也只能做这些了,如果王玉林够聪明就明白她的意思,但如果她依然固执……那薄荷就真的只能像湛一凡所说的那样,关她什么事呢? 另一端,王玉林刚刚进浴室还没放水便听见自己短信铃声在响。 “阿阳,是我的短信吗?”王玉林已经脱完了衣服便没有出现,只是站在门口问。 穆萧阳握着手机,阴鸷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屏幕冰冷的字眼上,却不动声色的只道:“嗯,是推送广告的垃圾短信。” “好……那我洗澡了哦?” “嗯。”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穆萧阳的手指才轻轻的向下移,点击左键然后选择删除,快速的删除了那条‘警告’短信。紧紧的拽着手中的手机,穆萧阳心起疑惑,那个女人知道些什么? 而她……穆萧阳看向于是,又知不知道一些什么? 王玉林几天都没有给半点儿回复,薄荷也只能在心底认定王玉林的执著。既然如此,她也无能为力了,这毕竟是王玉林自己的人生,她自己的选择,薄荷也只有希望她自己能好好的过谨慎的过下去,毕竟……如果和薄烟斗,王玉林绝对不会是对手。 薄荷上了几天班总算将工作完全的交接应下来,夏颖也开始隔三差五的休息,搁置了两个多月的工作也渐渐的在薄荷手中恢复正轨并且和从前一样让薄荷觉得得心应手。 而洛以为则在薄荷家里住了好些天了,几乎不说回去的话,醇儿的脚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并且今天已经回了工作岗位,就是小丫头这两天吃的好喝的好竟然也不说回去的话。湛一凡不在家,薄荷觉得家里空荡便也不撵她们,住着便住着,不曾发过一句别的话。 又到了下班时间,薄荷原本收拾了东西要下班,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却又突然震动了起来。薄荷以为是湛一凡,便又回到座椅里掏出电话,并示意胡珊他们先走。 可是掏出来一看,薄荷都意外了,这是薄家的电话,每一个数字她都能烂熟于心。只是她回来已经这么多天了,那日去王玉林家,薄家不可能现在才知道她回来,她还以为薄家如此能忍,没想到今天终于是主动打过来了…… 薄荷勾了勾唇,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才缓缓的接起,放在耳边并不说话,那边的人已经主动开了口:“小荷啊,我是奶奶。[]” 奶奶……薄荷握了握拳头,那个家里让她最无奈的人便是奶奶和爷爷,他们是老人,她始终都是他们的孙女,而她几乎每一次都不能对他们真正的狠下心去。但是他们却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的心,从薄烟陷害她到薄烟回到薄家,奶奶一次一次的撕碎她的心。 薄荷凉薄的声音轻轻的穿透电话:“奶奶……有什么事吗?” “薄荷啊,听说你回来啦。这都两个月啦,你过年也没回来,怎么都不回来看看爷爷和奶奶呢?我们很想你呢。还有啊,听说你带了一个小男孩儿回来……是你弟弟?你在哪里认的弟弟呢?也带回来给爷爷奶奶看看呢。” 薄荷听着薄老夫人说完话却也只是一笑,暗藏嘲讽意味。 再一次以冷冷的语气冷冷的道:“什么时候?” 并不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见了面了自然就知道了。 “今天晚上,好吗?我让田妈给你准备你最好吃的饭。你很想念田妈做的饭菜?你一直喜欢吃的,清炖猪脚,清蒸鲈鱼,都让她给你做。” “做份儿番茄炒蛋。我弟弟一羽喜欢。” “一羽?” 薄荷微笑淡淡道:“奶奶,我四十分钟后就能回薄家。” 然后,便挂了电话。 她可以想象奶奶的表情现在一定非常错愕,没想到她会那么爽快的答应她的要求,也没想到她会那么大逆不道的挂她的电话。 想和她打慈祥亲情牌?不,她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他们施舍的怜悯的亲情,她有弟弟,她有母亲,她会亲口告诉他们,她……不是薄家的女儿,而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一个个错愕的表情。 今晚,薄家必将掀起一场风雨,而她……就是那罪魁祸首。 呵,拭目以待,等着她回去,还想试探她的人,她薄荷保证,他们从今以后一定都会知道‘后悔’二字的意义。 挂了电话薄荷又迅速的给隐打了个电话,只道:“喂,隐。让小丁把你和一羽送回学校,先别忙回家。对……我去接你们,小丁自己回去,你跟着我和一羽去个地方。半小时后见。” 看着空荡的办公室,薄荷提起包缓然的站了起来,迈步走出办公室。 在她走出办公室不久之后,角落里一个蹲着的身影才慢慢的侧了出来,望着薄荷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她……还有个弟弟?她不是薄家的长女吗?薄家还有个儿子吗?” 薄荷摇下窗,看向窗外坐在校门口的隐和一羽轻喊道:“上车。” 隐立即拉着一羽从长椅上起来,打开车门两个人钻进后面的位置,薄荷回头看向隐问:“这两天有没有奇怪的人试图到学校来看一羽?” 隐点头:“今天有,我还没来得急和你说。” “哦?是什么人?” “薄氏董事长。” 薄荷一怔,他终究是知道了,而且按耐不住。 “你怎么做的?” “没让他见到一羽,一羽也没见到他。” 薄荷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他今天之后也该知道我对他是有所防范的。” 看来派隐来保护一羽是没错的。不过……薄荷又多看了隐那镇定自若的脸几眼,小小年纪做事稳沉老练不说,还认识薄氏董事长!? 车子上了路,薄荷缓慢的开着车从后视镜瞥向后座沉稳的隐:“隐,你见过薄董事长?” 隐轻轻的抬头对上薄荷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坦荡荡的回答:“没亲眼见过。但是曾在报纸和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 只是在报纸和杂志上见过照片他就能确定那是薄董事长?而且还能应付自如的将那人给应对了过去。薄荷再一次在心底赞赏这个少年,不可多得的人才。 车子在拐弯处向山上拐去,薄荷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此刻她的脸部神经绷的有多紧…… 车子缓缓的停在薄家紧闭的大门前,按响喇叭,跑来开门的竟然是女仆秀儿,一个老资格的女佣了,薄荷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在薄家待到今天。 秀儿从车前玻璃里看见是薄荷立即打开大铁门还一脸欣喜的望着薄荷道:“大小姐,你回来了?” “秀儿,怎么是你来开门?”薄荷缓缓的将车开进大门,单手曾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秀儿问。 秀儿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哀愁:“这……家里发生了很多变化,不想从前那样多的人了,当然是我们能做的就都做一下了。” 薄荷微微蹙眉,难道是裁人了?据田妈所说,薄家上一次大批的解雇佣人是在她出生那一年,也是薄光为了拯救薄氏抛弃了母亲与蔡氏联姻那一年。这一次,难道又大批的解雇佣人了? 那么,看来薄氏这一次遭遇的危机真是不小。 秀儿在一旁提醒静思不懂的薄荷:“大小姐,家里人都回来了,在等你呢。” 薄荷颔了颔首,踩动油门,车子向屋宅的方向滑去。 车子就停在玄关处不远的地方,薄荷下车,并未将钥匙给守在一旁的王叔而是自己放进包里,并道:“王叔不用麻烦你了,我等会儿就走。” “大小姐你这……”王叔似乎不解薄荷难得回来一次竟然等会儿就要走的这话。 薄荷没再回以王叔的疑惑,等着隐带着一羽下来。 “一羽,来。”薄荷伸手拉过一羽,一羽对这陌生的环境似乎有些惴惴不安。薄荷蹲下来摸摸一羽的脑袋温柔的道:“一羽啊,等会儿进去可能会看到某个你曾经害怕的人。但是今天不用害怕,姐姐在这里。姐姐会像妈妈那样保护着你的,这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能伤害你,只要拉着姐姐,就会没事的,好吗?” 一羽看着薄荷那双温柔的眼睛,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懂薄荷的话,只缓缓的点着自己的头算是答应了。 薄荷站起来看向身后的隐:“走。” 隐跟在薄荷身后,薄荷拉着一羽迈步走进薄家大宅的玄关。 “大小姐,你回来了!”如同以往千千万万次那般,这个家唯一真正的在等着自己的人,田妈,站在那里望着薄荷。 田妈依然站在那里向薄荷恭恭敬敬的问候着,薄荷听着这熟悉的话语,难得的眼露温柔:“田妈,你还好吗?” 田妈颔了颔首:“一切都好。今天我给你准备了……”话还未完田妈便又生生的将那些话咽了下去,对着前方微微弯腰恭敬的唤道:“先生。” 薄荷回头,看见薄光。 在伦敦之别过后,这是薄荷第一次见到他。突然在切尔西别墅外消失,薄荷便知道他一定是放弃了寻找母亲并且已经回国。没有让她失望的是,他果然安然的回到了薄家,并且看起来……一切安好。 薄光看着薄荷的眼睛,没有发现异样才低头又看向薄荷牵着的一羽。 一羽不安的往薄荷的身后夺取,只露出一双眼睛含着惊恐的望着薄光。 “一羽,不怕。”薄荷低头轻声的安慰道。 “怎么,依然不打算喊我这个父亲?” 薄光怒声一震,朝着薄荷竟就低吼。 一羽突然一惊,更用力的往薄荷的背后钻去。 薄荷立即将一羽交给隐:“隐,帮我照顾他。” 隐紧紧的牵过一羽,而一羽似乎也怕,转身紧紧的抱着隐,甚至将脸埋入隐的腿间。 薄荷心痛的看着一羽的反映,他是那样怕这个人,超出她的想象和意料。 回头,直面迎视薄光,薄荷充满怒意:“我想,我早已经说的很清楚。回来也并不代表我认了你,你自己也看见了,只有你自己才清楚曾经对这个孩子做过什么他才会如此怕你!被伤害的人,没有愿意回头再接纳凶手的,孩子就是最真实的反映和表现。” 薄光指着一羽咬牙切齿的竟带了些警告的意味对着薄荷:“你竟然真的把他带在身边……你知道他是谁――” 薄荷切断薄光的话:“我不管他曾经是谁!在你心目中,在抛弃他的那些人心目中,他已经死了。他是我弟弟一羽,是我妈的儿子。” 薄荷知道,也许一羽会有不同凡响的身世。但那又如何?管他是低贱平凡的出身还是高贵神秘的出身,在他被扔进那个地方起的第一天开始,在母亲为了他翻阅重重危险跑出去找药开始,就已经注定这个孩子与前缘断了,而他今生都只是母亲的孩子,自己的弟弟。 这是薄荷早就认定了的事实,而她也相信随着基地被摧毁的消息,那些人也只会认定‘一羽’已经去世。 “好,”薄光眯了眯眸子,盯着薄荷也满是怒意:“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自然,”薄荷轻悠慢然的突然微笑,“是有人邀请我回来了。我当然知道你是最不愿意我回来的那一个,特别是……还带着妈妈的儿子。” 薄光的脸色一白,薄荷却笑的更甚,心里更加的确定薄家人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自己身世秘密这件事,当然除了薄烟和薄光之外,所有人……这些日子一定统统都不知晓她的行为为什么越来越反常,越来越忤逆违驳他们了。 那今天,她一定让他们都想个明白! “你给我出去!”薄光突然伸手拽着薄荷的胳膊便往外拉,薄荷并未走两步伸手就响起爷爷的震怒之声:“你干什么!给我放手!” 薄荷迅速的挣回自己的手,握住被拽的已经发红的手腕,低声对薄光道:“放心,等会儿我自己就会走,用不着你赶。” 薄光诧异的看着薄荷,薄荷却回头看向薄老爷子,眼睛里喊着倔强和无奈:“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我回来……爷爷,我看我还是回去了。”说着薄荷就转身去拉隐的胳膊欲要离开。 “站住!”薄老爷子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自然是薄老夫人,蔡青奕和薄烟,这个家的三代女人。 “你爸爸和你置气,你也不懂事,要和他置气是不是!?”爷爷走了过来沉下脸便教训薄荷,“你爸爸这是在生你的气,你毕竟是做女儿的,就不该懂事点儿吗?” 还在教训她,为什么总是不忘了教训她?不管她做什么,不管什么时候,他们永远忘不了要教训自己!薄荷在心里冷笑自己,她竟然还在在乎这些,看来功力始终是没有到家的。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劳烦了您动怒?”薄荷转头看向薄光。 “小荷啊,你爸爸在伦敦晕倒了,被人送进医院,还是他自己联系了中国领事馆的人才将他送了回来。你既然在英国,你怎么都帮你爸爸做一个女儿该做的呢?他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一个,一个人孤零零的倒在马路边上……”奶奶梗咽的哭诉起来,薄荷心里微微诧异,原来他突然消失是因为他晕倒了?还被领事馆的人送回国。 呵,薄荷冷笑,所以这是她的错了?她的不懂事了?是,她不允许,整个湛家的人都不再允许他进湛家,但那是她的错吗? “那就实在不是我的错了。”薄荷微微一笑,看向还在打量自己的蔡青奕,看向一别数日竟然还能对自己微笑的薄烟,淡淡道:“我那个时候眼睛受伤暂时瞎了,爸爸也知道的,对?” 薄荷说此话并未看向薄光,但是余光却瞥见了薄光微微一震的身躯。奶奶听见薄荷这样说立即上前,拉着薄荷便看:“小荷你的眼睛怎么会暂时瞎了呢?” 薄荷不着痕迹的退开奶奶的手,低头微微一笑道:“就是受了伤而已。你们没问过,当然不知道了。” 只怕是知道的,只是现在还在和她演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就连检察院里的陌生人都知道她的眼睛在英国受伤了,他们以为她还会相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想装无辜?她薄荷已经是老手,所以他们的表演对她已经是丝毫没有说服力的。 奶奶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薄荷的冷漠让她心里不安。 “妈,饭菜快凉了。我们先吃饭?”蔡青奕在一旁突然提醒,就像个默默无闻的好儿媳,对薄荷的一切似乎都不在乎。 “哦,对对。吃饭,我们先吃饭。”蔡青奕的提醒无疑化解了薄老夫人的尴尬,众人向餐厅走去。 薄荷重新带着一羽,众人都坐下之后才挑了一个并不亲近众人的位置坐下。隐站在一旁,薄荷指了指一羽旁边的位置道:“隐。你也坐。” “姐,这是我们家宴……”薄烟看着薄荷的动作轻声提醒。 薄荷并未看薄烟,而是对隐继续道:“我让你坐便坐。” 隐当然也只听薄荷的话,薄荷说了便主动拉开椅子在一羽旁边坐下。 薄荷满意的看着他坐下之后才抬头,发现众人都在看着她。 薄荷牵了牵唇角解释道:“他是隐,在家里就和我们一起坐着吃饭,我没拿他当外人。你们不会介意多添一双筷子?” “不会,不会。薄荷啊,这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这个黄豆猪脚,是田妈专门为你准备的,妈给你盛一碗啊。” 从薄荷进门开始就没和薄荷主动说过话的蔡青奕突然站起来拿自己的碗给薄荷盛了一碗汤然后还亲自递给薄荷。 薄荷冷冷的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心里琢磨着她又想做什么?竟然能如此亲热的与自己说话,她不是恨透了自己吗? “拿着啊。怎么,还在和妈生气啊?妈知道,从前是我太多亏欠你了,但是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 薄荷突然冷声而道:“你真的是我妈吗?” 蔡青奕一顿,薄老爷子手一颤,薄老夫人和薄烟都是一脸诧异的看向薄荷,薄烟是诧异薄荷竟然把这事说了出来,而其余人则是疑惑薄荷……是否知道了什么? “薄荷!怎么说话呢?”薄光猛的一拍桌子怒声而震。 薄荷挑了挑眉,伸手端过蔡青奕僵在空中的手中的碗:“不好意思。我只是很意外你今晚的态度竟然突然转变,我很不习惯。” 蔡青奕讪讪的坐下,神色疑杂。 薄荷将那碗猪脚汤放到一边去,也不打算碰了。 蔡青奕舔了舔唇瓣,扬起僵硬的笑容看向薄荷道:“薄荷啊,妈妈知道,从前都是我的错,我太疼爱你妹妹烟儿了,所以就忽视你太多。这两个月我已经在反省自己,我以后一定对你好,妈妈一定对你好。就是你啊,别再这么对我们大家了,好吗?” 给她说软化?这可不是蔡青奕的风格,看来他们今晚也是准备充沛了才给她打的电话。怎么,薄氏就真的走投无路了,终于还是想要求助于她,将注意打在了湛氏身上? 薄荷轻慢的理了理自己面前的方巾,轻慢的挑眉反问:“我怎么对你们了?”她倒是挺想知道,在他们心中,自己是如何的‘无理取闹’了。 “姐。你过年开始就没回过家了,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是什么?我知道是我不懂事,可是我也受到惩罚了,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子华……”薄烟说着哭抽泣了起来,低着头,多么的楚楚可怜啊。 但是薄荷深表怀疑,她低下去的头的脸上,有一滴眼泪吗? “小荷,烟儿已经受到惩罚了,我们当时也错怪了你,可是那时候事情太乱,我们也是情绪使然。现在你回来了,是不是代表不再和我们生气了?” “奶奶。”薄荷突然轻笑,“你们太高看我了。我也是个人而已,并不是什么神。烟儿的错,她承担,这都是她应该的,你们会情绪使然,那不是你们的错,那我情绪使然,又怎么会是我的错呢?” 薄荷看向薄老夫人,薄老夫人竟羞愧的低下头去。她也知道,她说的话有多么的好笑了。 薄荷淡淡的夹了些番茄炒蛋放到一羽的碗里,一羽并不知道这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场,只低头乖乖吃自己的,倒是隐一筷子还未动,只坐在那里一副警惕的防着周遭的模样。 “还有,”薄荷放下筷子又道,“我没有生薄烟的气。我也没生你们的气。你们难道还不肯承认,我没回来是因为这个家不值得我回来,还不明白我在英国是因为我的眼睛吗?从我进屋开始到现在,你们可曾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过我的眼睛?包括你――”薄荷看向薄光,“你只关心你关心的问题和事,却根本问也不问我的眼睛是否已经真的无恙。你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去原谅?” ‘原谅’二字,薄荷说的咬牙切齿,冰冷异常。 “薄荷!怎么和你爸爸说话呢!?”薄老爷子发了怒,因为薄荷的态度,从进门开始到现在几乎就是挑衅而又轻慢傲然的。 薄荷轻笑,低头:“和怎样的人,当然说怎么样的话。” 蔡青奕见薄老爷子发了怒,终于也不再忍了,拍案而起指着薄荷便骂道:“你是越来越猖狂了是不是?我都这番给你低声下气说话,奶奶更是对你温柔细语,你爸爸在伦敦病倒回来我们也没人责怪你,你反而和我们上起脸来,你是要把你爷爷气倒吗?” “妈,你别这样。姐姐心里也有委屈……”薄烟善解人意的将蔡青奕一手又拉了下去,看着这母女二人依然如往常一般的配合的天衣无缝,薄荷当真是看的愉快。 “终于露出本性了。”薄荷轻轻的搅了搅蔡青奕盛给自己的汤,突然凌空放下勺子,汤汁四溅,薄荷却毫不在乎的只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抬头对着蔡青奕缓然轻笑:“我就说嘛,对我这个根本就不是你亲生骨肉的女儿,你怎么可能突然变得温柔而又和善?我想,就算是给你一辈子的时间,你也不可能真心待我。当然,我也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亲生母亲,是,爸爸?” 目光轻转,落在了薄光的身上,薄荷宛然一笑,就像一个天真的女儿。 薄家之战 “哐当!”一声巨响,蔡青奕从座位上惊跳般的站了起来,而她身后的椅子则因为她惊猝的动作而被碰倒地发出了那剧烈的响动,脸上那诧异、竟然、愕然和意外的表情当真是融合的非常完美,让薄荷看在眼底,心里也是当真的畅快。 她总是在心底想象着当她说出这番话时,蔡青奕该有怎样的表情? 与薄荷所想的那般,竟无什么差别。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当他们还在表演着亲情时,她的心底在怎样的冷笑,又是如何的嗤之以鼻。 “你……你是怎么……”蔡青奕伸出如剑一般长的手指指着薄荷,颤抖的瞳孔与唇瓣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不可思议的惊诧、讶然甚至……惊惧。 “小荷啊,你是怎么,怎么知道……”薄老夫人也是一脸愕然的看向的薄荷,颤抖的手就好比她此刻那压抑不住颤抖的心。 爷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同样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只有薄光,眼露警告之意的盯着薄荷,仿佛她再多说一句,他的巴掌就会再次下来。 薄荷突然缓然起身,伸手握住一羽的手,低声道:“一羽别吃了,我们回家再吃,嗯?” 一羽放下右手的筷子跟着薄荷从椅子上下来,从未动过筷子的隐也站了起来。 薄荷微微退身,拉着一羽离开餐桌,然后将一羽交给隐道:“抱他上车,我一会儿就过去。” 隐看了看还坐在餐桌旁的几人,在薄荷的注视下拉着一羽离开。 直到隐拉着一羽消失,薄荷才转身看向还在等着她答案的众人,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难道,你们还真的以为他叫一羽,就是一凡的弟弟了?” “他是谁?”问此话的是薄烟,薄荷想,她一定早就好奇一羽是谁了? “你们难道不应该问他吗?”薄荷看向薄光,将所有的矛头引了过去。 她确定,他绝对不会说一羽的真实来历。如果他说了,就会曝光基地的秘密,曝光基地的秘密就会曝光他这些年囚禁妈妈的秘密,他不敢!他一直以来瞒着所有人做了那样畜生的行为,包括这薄家的每一个人任何一个人都不曾知道他所做的那些事。在那基地里,他是统治者,是掌权者,那是他的国度,可是除了那个国度他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薄光从座位上站起来,紧握着拳头看着薄荷咬牙切齿的再次怒声警告:“你给我闭嘴!” 薄荷挑眉,看向薄老爷子含着半笑:“既然我已经向你们坦白了我的身世秘密,那就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你们都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薄荷看向蔡青奕,蔡青奕神色恍然的避开薄荷紧迫的直视,薄荷并未将她的反映放在心上,而是淡淡的继续道:“所以你们也该清楚,当初我母亲白合所生的是双生子。” “荷儿……”奶奶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薄荷跟前来,似乎想要伸手去拉薄荷却又想起薄荷刚刚避开她的动作,脸上闪过一抹痛楚,便垂下双手看着薄荷,“荷儿,从前的事你不了解。我们这些年没有告诉你真相也是为你好,怕你的成长会有心理负担,既然你现在知道了,你也该知道你蔡青奕妈妈这些年对你其实……” “还算好的吗?”薄荷接下薄老夫人的话,薄老夫人却是一顿,看着薄荷竟然回答不上来。她的确想这样说,可是薄荷的双眸是那样的淡漠无情,她竟然无法回答她。 “也许,没有打没有骂真的还算不错。”薄荷的姿态很高,不再似从前在薄家那样形如空气或是陌生的局外人,如今的她有了自信,有了自己心中的信仰和亲人,有了丈夫,所以她可以挺直背脊相信自己也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不再因为他们连施舍的爱也不肯多给而独自伤怀。 一个人有了自信,挺直了背脊,在别人眼中就是最高的姿态。 “但是奶奶,什么叫做冷暴力,您不会不知道?”薄荷冷而淡的看着众人,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她兀自开始解释:“冷暴力,顾名思义,它首先是暴力的一种,是指不是通过殴打等行为暴力解决问题,而是表现为语言的嘲讽、故意忽视、躲避、冷漠、轻视、疏远和漠不关心等,致使他人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侵犯和伤害。它是精神虐待的一种形式。” 薄荷满意的看着他们越来越惨白的脸色,终于变态的感到了一丝满足,也终于明白湛一凡为什么总是恶趣味的喜欢她耍手段或是越来越狠。她终于体会,在残酷的对待别人时,你曾经受伤的心竟会以一种神奇的方式而得到满足从而愈合。 眼眸轻转又落在那个曾经苛刻的对待自己的‘母亲’身上,就像一把火,将蔡青奕燃烧的顿时竟无以遁形。 薄荷轻悠的转开视线,在一片冰冷的沉默中继续淡淡而道:“而我,遭受了二十八年的冷暴力……我宁愿有一个正常的母亲在我做错了事情的时候打我骂我,但是也可以在我做对事情的时候也能给我多一点的关爱和心疼。在我心里,她从来不曾是我母亲,而我的母亲……只有白合一人。那个曾经被你们逼迫与孩子分离的女子。” 奶奶狠狠几个退步,踉跄的靠在餐桌边,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了身子。一脸愕然的望着薄荷,仿佛再试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应该问他们自己吗? 薄荷并不觉得内疚,如果不是心理有鬼,又怎么会踉跄而退? “薄荷……”连爷爷也站了起来,颤抖的欲走过来,“你听你妈妈说了什么?她这些年都没来见你,可见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你。当年是我们强行的要了你,那是因为我们清楚她没有养活你的能力,你是薄家的血脉,只有我们才能将你抚养长大,还能在这么优渥的条件下成长……” “我妈妈什么都没说。”薄荷轻转身子,冷漠的侧脸对向薄老爷子,并未看他,而是看着薄光淡淡的道:“我妈妈,只说那是她的错,她的命。她错就错在不该爱上一个畜生,也不该相信那个人会真的与她安度一生,不该爱上那个在她生下双生子之际,不肯努力救治便放弃了她儿子的生命,不肯给她多看一眼就抱走了她的女儿的男人。我妈妈还说,那个儿子,她当初还取好了名字,就叫……一羽。” “一羽!?”爷爷浑身一怔,“刚刚那孩子……”脸上已经写满了不可置信。 薄荷微微笑了笑,她可什么都没说,她并不知道他们想到了哪里去了。 微微垂眸,很快就听见了蔡青奕笑的声音:“笑话!你的意思那是你爸爸和你妈那个小三生的野种!?” “闭嘴!”两道大声的呵斥,薄荷挑眉,有些意外的看向薄光。他可从来没有当庭广众下如此吼过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蔡青奕也是一脸意外的看向薄光,似乎也不相信薄光竟然会和薄荷这个贱丫头一起吼自己。 “你……你怎么能……” “我说过,不许你骂她。”薄光什么都可以忍受,从前也可以佯装忍受,但是现在,关于任何辱骂白合的话,他都绝对不能忍受。 “爸爸!?”薄烟扶着自己的母亲,同样是一脸受伤的看着薄光,似乎也不相信这个曾经最疼她和她母亲的男人会这么对他们。 “呵……”薄荷冷笑了一声,她为什么会突然间就觉得索然无趣了呢?再多余的话,竟然突然间也不想说了。看着他与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共处一室,以‘夫妻’的名义生活二十多年,而她的母亲,他真正的妻子竟然却过着不是人该过的日子,而他现在竟然还能为了维护自己的母亲而和蔡氏吵架,当真是讽刺。 “你笑什么!?”薄烟似乎也不想再装下去了,冷冷的看着薄荷质问。 “笑你们的可笑。”薄荷将心理的话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阴鸷的目光瞧进薄烟的心底,使得薄烟心底一颤,薄荷弯了弯唇角:“薄烟,你曾经不是想借此事打击我吗?在我婚礼的时候,将你妈妈的日记本撕了几页给我看,你当时是想告诉我,我不是你妈妈的女儿,是?但你想不到的是,我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烟儿!?”奶奶不由得一声低呼看向薄烟,一副不解她既然早就知道了竟然还在薄荷婚礼做了那样的举动的模样,再联系薄烟后来诬陷薄荷害她落胎的事,薄老夫人才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孙女心机是那么的深重。 薄烟已经尴尬苍白了整张脸,慌张的低头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爷爷,奶奶我、我是想试探她,所以没有惊动你们……” 薄荷并不想听薄烟给他们的什么解释,她就想让薄荷暴露在众人眼前,让他们知道,薄烟也是个有心计的,当然,也没有忘记告诉他们所有人,她薄荷同样是个有心计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蔡青奕拿起手边的筷子紧紧的握在手中,厌恶的瞪着薄荷,“但你竟然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久!你真是心机深重啊!是不是那湛氏母子向你说的!?我早就知道他们不可靠!” 应对她厌恶的模样,薄荷也只是嗤之的一声冷笑:“他们可不可靠只有我知道,轮不到你评判。” 蔡青奕被薄荷这样抵触,恼羞成怒抡起手里的筷子便向薄荷砸去,指着薄荷便再次大骂:“你――再怎么说我也是养了你二十八年的妈!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都给我闭嘴!”薄老爷子再次振声一怒,看了屋中众人一圈,视线落在蔡青奕因为气息不稳而起伏的身上:“你骂谁是大逆不道的东西?要不是你从小那么对她,她今天会这样抵触我们!?错就错在你自己身上,怪不得孩子这样对你!” 薄荷心里冷笑,并未开口说话,她还在等,等他们说今晚让她‘回来’的真正目的…… “薄荷,”薄老爷子沉了沉声,身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迅速的整理了思绪,最先冷静下来便对着薄荷缓缓而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也没道理再瞒着你了。是,你的确不是你爸爸和蔡青奕的女儿,但你不可否认的是,你的身体里依然留着薄家的血。你既然已经找到了你的母亲,那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那个男孩……”说道这话薄老爷子看向薄光,眼色一沉,“是不是你爸爸和你妈妈的孩子,你的亲弟弟!?” 薄荷发笑,看向薄光,眸色清浅却无情:“您说呢?”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蔡青奕已经气得浑身发颤,依然是一脸期盼的望着薄光。 如果他的回答是‘是’,则是薄光亲口承认他自己与白合这些年还有来往‘私情’,而他们所有人都被瞒在了骨子里,包括蔡青奕这个‘妻子’,那么这个家必将翻天大乱从此再无安宁,最受伤害的人自然是蔡青奕。而如果他回答的是‘不是’,则说明他依然是个胆小鬼,而他则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撇清了他这些年与母亲的关系,薄荷想要起诉他重婚或是让法院宣判一对分居了二十八年的夫妻离婚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在薄荷心底,最想要的当然是他亲口承认事实,承认那根本不是他的孩子。而他绝对不可能对任何人说出秘密基地的事,所以薄荷心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我他的否认,那她自然就多了几个听见证据的证人,这才是她今晚此行的最大收获和目的。 薄光看着薄荷,目光竟然瞬间沉淀如海,薄荷的心突然闪过一抹不安,接着便是薄光那百分之一的深深颔首。 那一个动作,无疑将蔡青奕打入了低谷深渊,也全盘的击碎了薄荷的计划。 “是,我和阿合的孩子。”薄光语气坚定,答案却是模棱两可。他并未说清那是他收养的还是亲生的,但只此一句却已经能让蔡青奕瞬间享受了被死死踩入地狱的感觉。 “啊――不!”蔡青奕哇的一声坐在地上便嚎啕大哭了起来,薄老夫人也是一脸诧异的看向薄光:“阿光啊,你怎么能……” “你个畜生,你这些年瞒着我们做了什么!”薄老爷子指着薄光也是大骂。 薄烟也是一脸受伤的望着薄光:“爸爸,你怎么能这样!?” 在她心里,薄光是最疼爱她的父亲,虽然最近越来越冷淡了自己,但是依然是自己不可复制的父亲啊。她怎么能想到这个如大山一般的父亲竟然还和薄荷那贱女人的妈在外面有了别的孩子!? “你竟然还和那个贱人有联系,你们还在外面有了别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蔡青奕哭着大喊,薄烟蹲下来抱着自己的母亲也哭了起来:“妈,你别这样……” “烟儿,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这些年我竟然被蒙在鼓里,你爸爸在外面有小三,而我帮这个小三养了二十八年的女儿,我多可笑啊,我多可笑啊!指不定他们一家几口早就在外面聚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我还傻傻的以为你只爱我只爱你,就我还那么傻……”蔡青奕越说越伤心,甚至还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薄荷和薄光大骂。 薄光突然迈步走了过去,一把拽住跳着哭的蔡青奕,低头再次怒吼:“你再给我说她是小三,我就……” “啊――!”蔡青奕也不等薄光吼完就尖叫了起来,薄烟则扑了过去,拉扯着薄光哭道:“爸爸,你要打妈妈吗?爸爸你把妈妈抓痛了,你快放开她,快放开!爸爸,你不能这样对妈妈啊,你怎么能这样……” 薄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精彩戏码,心里也不觉得痛快了,因为事情已经与她所预想那样背道而驰了了。她原本一步步的铺好了路设好了套子,原本以为他会像从前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牺牲妈妈去成全薄家,成全薄氏,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选择了母亲。 薄荷抬手揉了揉额头突然胀痛的太阳穴,回头望向门口,隐正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她,就像一个守护天使在那里瞪着她过去。薄荷突然倦了,回头看向这乱作一团的大厅,就放了一个烟雾弹就乱成这样,看来如今的薄家真的是不堪一击了。 “我先回去了。”薄荷突然出言而道,打断了哭闹成了一团的薄家人,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要转身离去。 “站住。”薄光突然厉声,甩开蔡青奕被握的发疼尖叫的手便又大步的朝薄荷走来。 薄荷回头看向他,薄光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你跟我来――”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便是。”薄荷却用力甩开,然后冷冷道,“该说的我在英国已经与你说明,不该说的……我也并没有说,不是吗?” 薄荷的意思想必薄光也明白,她并没有把离婚协议书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今晚给蔡青奕的尖刀她决定暂时缓了一缓,只等着下一次更有力的一击。 因为她明白,只有把刀用力的捅进去,然后抽出来,等她下一次再捅进去,那还未愈合的伤口才会真正的感觉到什么叫做痛。 薄光也不顾这里还有什么人了,竟然真的便问:“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妈妈,在哪儿!?” 蔡青奕再一次嚎啕大哭:“我不要活啦……我不要活啦……” 薄烟的表情已经开始扭曲,狰狞:“爸!?”那充满了不可思议的低呼,何止薄烟此刻的心理,就连薄荷都为之诧异,他竟然能豁出去,竟然能当着众人的面,再一次质问她这个问题,如此理直气壮。 薄荷算错了,当真是算错了。 薄荷突然冷声一笑,盯着薄光而问:“难道,如今在你的心里,我妈妈真的比薄家重要了!?” 薄光只是看着薄荷静静不语,薄荷一声冷笑以为他再一次的怯懦了,正要转身,薄光便已急切的挡住她的去路,定定的看着她道:“是。比什么都重要。” 薄荷抬头看向他,眉梢轻挑:“哦?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是,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那你能给她什么?”薄荷抱着双怀,依然是无比的冷静。 “阿光,你在做什么?你真的是疯了不是!?原来你这些天的消沉并不是因为愧疚公司或是别的原因,而是因为那个女人!”薄老夫人打断二人,边走过来边大声的呵斥着薄光的行为。 薄老爷子也大声震慑的吼来:“你这些年就和那个女人在外面过着私情,甚至生了个孩子,那你有没有为这个家想过!?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放弃一切的!你忘了当年吗?你忘了你还有这个家吗?你还有薄氏,你还有我和你妈!” 薄荷冷冷的瞥着薄光,她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薄光应对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的质问竟然再一次跌破薄荷的预料而道:“爸,妈。这不关阿合的事,阿合她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这些年是我对不起她,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我无数次的伤害她,现在过去的事已经让我后悔莫及,我不能再做让我后悔的事了。当年原就是我对不住她,为了这个家,为了薄氏我硬生生的将她推离我的世界,就算靠的再近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温暖。” 薄荷看着薄光,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疑惑,薄光抓住薄荷眼底的那丝疑惑,不顾耳边蔡青奕那依然嚎啕绝望的大哭声,定定的看着薄荷的双眸道:“你听见了。这是我的决心。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放弃一切,给她一切,弥补一切。” 薄荷看着薄光:“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 蔡青奕已经晕厥倒地,薄烟疾呼着她的母亲,佣人们乱作一团,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却没有动,他们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薄光,如此卑微的站在他女儿的面前说着如此卑微的话。这还是薄光吗?他们觉得陌生,却又想要了解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爱?”薄荷突然笑了,低了低头,再抬头,眼底的那抹笑已经化为讽刺,“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薄光一怔,愕然的看着薄荷:“你为什么……不信……?” “我信不信,重要吗?并不是我信了,就会把母亲的下落告诉你。你能给她什么?你还能放弃什么?你让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了,这辈子你都无法弥补。你无法弥补她失去的二十八年年华,你无法弥补她与我错失的人生最美好阶段,薄氏已大不如从前,她又能得到什么?就算还是从前的样子,难道你觉得我妈妈稀罕这些吗?你去过白阳镇,你早就该明白,我妈妈从来都不稀罕薄家的一切!” 她不会上当的,就算他情真意切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年华已经流逝,母亲所失去的一切他都无法归还。他的虐恋情深只适合留给他自己,母亲想要的,只是自由。 薄光无法相信薄荷竟然会说出这番话,就好比将他一颗真挚的心从胸腔里拽了出来,然后踩在地上狠狠的蹂躏了一番。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她也爱着我,你问过她吗?她一定爱着我,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 “那你为什么不能成全她?”薄荷双眸已经染上了一层薄冰,她无法再与他和颜悦色下去,就算是虚伪的讽刺微笑也不行。 “什么意思?”薄光诧然的看着薄荷。 薄荷微微踮脚,俯在她父亲薄光的耳边,弯了弯唇角残酷无比的轻言而道:“今天,我就不把她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拿给你了,我会让我的律师带着协议书专程去找你。成全她想要自由的心,不然你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坐牢,还包括……与她死生不复相见。” 薄光低头,双眸迸发出阴鸷冷狠的恨意:“我不相信!” “相不相信,等我律师去找你,你就知道了。”薄荷轻轻的拨了拨跑到前面的头发,态度轻慢的与薄光拉开距离,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再回头看向身后正狠瞪着自己的几人。 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是气恼自己今晚的态度,她理解。 可是薄烟,那可不仅仅只是气恼了,那眼眸里的恨意那样的显而易见。她恨她,一定是恨毒了,毕竟是因为她薄荷今晚的薄家才会这样乱,她的母亲才会那样被伤透了心,甚至伤心欲绝了。她薄荷亲手打破了薄家表面的平静,也是她破和亲手撕破了薄光与蔡青奕的婚姻假象,甚至也是她亲手再一次撕破了薄烟的面具…… 她怎么能不恨她? 但是,薄烟恨与不恨自己对薄荷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她与薄烟二人早已经是对恃关系,就算薄烟想伪装和善,她薄荷也绝对不会配合。 “忘了告诉你们,”薄荷知道隐已经走了过来,便再一次挺直了背脊,最后看了薄家的众人一圈,目光浅浅的落在薄老夫人与薄老爷子身上,宛然一笑:“爷爷,奶奶。我已经找到了妈妈的哥哥,也就是我的亲舅舅。想必你们也认识他,至少听过他的大名,白阳镇的白卫国……不陌生这个名字?” “你说什么?白卫国……是你舅舅!?”薄老爷子神情一怔,诧异愕然而又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薄荷。 薄荷挑了挑眉,淡淡颔首:“嗯,我亲舅舅的确叫白卫国,也就是你们唯一所知道的那个白卫国,曾经登上云海市杂志专访,从小镇走出来的乡镇企业家……白卫国咯。真是不巧,他是我妈妈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呢。” 宛然一笑,看着他们一张张不可置信的神情,心里终于平衡了许多。 现在该后悔了?当年,如果再多给妈妈一些机会,如果再多给你们自己一些机会,如果尊重她的母亲,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当年的白家虽然比不上蔡家有权有势,但是想要支援你们,也是搓搓有余。不过……”薄荷看着薄光,淡淡一笑,“舅舅说再见到那个负心的人,一定会剥了皮抽了筋才能解心头之恨呢。没有人会原谅,原谅那些所作所为那些事,我婆婆也说过……她寻找了二十八年的好友吃了那么多苦,余下的半生一定要获得幸福快乐才好。没有人……会原谅这一切。” 薄荷看向薄老爷子,薄老爷子跌坐在椅子上,低头再也不说一句话。 “薄荷啊……”奶奶却泪眼朦胧的望着薄荷,“当年是我和你爷爷逼着你爸爸做那些事,是我们不知道你妈妈的身份,是我们看不起你妈妈,让你妈妈吃了那么多苦。我们也不知道你爸爸和你妈妈这二十八年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他们又有了孩子,还是个儿子,这就说明他们还是有感情的。你别这样对你爸爸,也别这样对薄家,好不好?” “奶奶,”薄荷看向薄老夫人,却侧着身子面对门口,留给薄老夫人一个决绝的背影和冰冷的面孔:“我一直尊重您和爷爷,因为在我心里你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也一直这样认为。可是后来我明白,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你们始终鄙视我是白合的孩子,你们在你们以为的公平里做着从不公平的事。奶奶,不可能了,不可能原谅他,也不可能再对薄家伸出任何的援手。没有亲手摧毁薄家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我做不到亲手毁掉薄家,但是薄家有难时,我也做不到没心没肺的给予援助。湛家的钱,白家的钱,没有一分一毫一厘会拿出来再给你们。而我薄荷,在嫁进湛家开始,在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一天开始对薄家说,就已经不再有任何的价值。” “薄荷……不是这样的……”奶奶摇头,眼泪哗哗的留了下来,所谓的老泪众横便是如此? 薄荷的心泛起一抹心酸,扭过投去,不再愿意听任何的解释。 “隐,走。”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看了隐一眼,迈步大步而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薄光在后面大喊,意欲追上来再向薄荷问个明白。隐身形一晃挡在薄光身前,伸手揽着薄光冷声道:“薄先生,夫人要回家了,请你止步。” 薄光抬手便要给挡在眼前的小子一个巴掌:“又是你,滚开――” 隐反映极快的伸手挡住薄光落下来的巴掌,薄光诧异的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年,隐冷冷的看着他,眼眸里毫无畏惧:“对我来说,可不会像夫人那么善良。” “你……”薄光一顿,审视起眼前的小子来。为什么他觉得这小子眉目间有些熟悉? 隐用力的甩开薄光的手臂,回头看了眼薄荷已经消失的背影才转身大步跟去。 “薄荷,薄荷――”奶奶还在后面哭着大喊,可惜薄荷再也不会回头,再也不会。 坐进车里,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她回到薄家,将薄家的人伤的体无完肤,可是心里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的痛快,好像还有一股气压在腹部。但她并不后悔,只是觉得话说的还不够绝,事情做得也不够狠,但是不怕……还有下一次,她虽然不会再回到这里,但是她今天倒是确定了一件事,这婚只怕没那么容易离了。 隐上了车,关心的看着薄荷问:“夫人,要我来开车么?” “你有驾照?”薄荷有些诧异的看向隐。不满十八岁的隐,怎么可能开车? “有,不过是假的。” 薄荷轻笑:“那行。”说着便真的推门下了车,隐也立即跳下车,两个人换了位置。 坐到后面薄荷才有些担心的看着隐道:“今天麻烦你了,只要遵守交通规则,警察便不会查你,但也仅此一次让你开。” “是。”隐微微低头恭敬道,回头便启动了车子离开了薄家花园。 车子驶出薄家大门,薄荷抱着一羽安静的靠在座椅上,觉得很累。 这一仗,她并不算完胜,有太多超乎她意料的事,例如那个男人……她以为,他不会放弃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毕竟那是他苦心经营几十年所得。但是让薄荷意外的是,他竟然反差如此强烈的选择了母亲,不惜撕破与蔡氏的‘婚姻关系’。 其实,在英国他亲口说出那个秘密之后薄荷便应该不难猜到今天,他已经豁出去了,他去了英国,他说出了他自己的重婚罪,所以今天这一切的坦白又算什么?只是薄荷不愿意相信他的情真意切罢了,可是他终究还是表明了他的那份儿心。 他是真的想见母亲,也是真的爱母亲……她如今愿意相信了,但是相信又如何?那样的爱在当年就已经变质,那是他自己的爱,母亲想要的他从不曾真正给过,所以……他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更多的,是他自己。 薄荷闭着眼靠在车椅上突感又累又饿,一羽趴在薄荷的图上缓缓的睡去,隐虽然才十六岁但是车开的非常稳,就像一条直线……平滑前行,竟无停车或是前行的感觉,总让薄荷有一种错觉难道这个孩子已经开车许多年了? 薄荷回家才知道醇儿竟然还没回来,而洛以为也突然回家去了,只给薄荷发了条短信,但是薄荷在接过薄家的电话之后就关了机,所以回到家才知道今晚只有她和隐还有一羽三个人吃饭。 张姐在隐带着一羽出了薄家的时候便知道他们今晚要回来吃饭所以早早的准备好了,一羽本就没吃饱又折腾了这么一夜,所以吃的很多。隐也吃了不少,毕竟是长身体的年纪。 薄荷想起他在薄家竟然一筷子都没动,便问:“隐,在薄家,你怎么一筷子都没吃?” “夫人。”隐放下筷子看着薄荷回答,“因为夫人你没动筷子,我就知道今晚必定不会在那里用饭。所以就等着和你一起回来再用。” 薄荷有些诧异隐的心思这么细腻,本以为他有勇已经实属难得,原来还是个有谋的。 薄荷看向张姐吩咐:“张姐,再给他盛碗。真在长身体,多吃些。” “是。”张姐欢喜的拿了隐的碗又去厨房,隐有些脸红的低头,他的确是还没吃饱,虽然已经吃了三碗饭了。 “我从前……不这样的……”隐似乎想解释,但是话解释了一半却又顿住了,他从不提及他的过往。 薄荷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未追问,她知道,如果隐想说总有一天会说的,但如果不说她也不会去探究,那是隐自己的过去。 吃完饭一羽就揉着眼睛一副睡意,薄荷立即带着一羽上楼,刘姐放好了水薄荷便亲自帮一羽洗澡,这些天她一直是亲力亲为这事,一羽还没有自理能力,就连刷牙也是刚学会不久。 薄荷帮一羽洗完澡,抱他回了房间,又给他穿上睡衣,因为扣扣子所以所以埋着头很安静,一羽突然伸出双手揽住薄荷的脖子,薄荷抬头看一羽:“怎么了?” “姐姐……”一羽突然倾身过来抱住薄荷,薄荷微微一怔,难道他又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 “姐姐,不难过……不难过……”一羽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像是在安慰她,那双小手排在她身上的力道是那么的轻,却又那么重的打在她的心上,就连一个孩子都看得出来她今晚在介怀着什么。 “不,”薄荷轻轻的扶着一羽的肩退开自己的身子,看着一羽的眼睛淡淡的微笑:“姐姐不难过,姐姐是开心。” 一羽看着薄荷,似乎不太了解大人的世界。 薄荷掀开被子让一羽躺进去,弯腰在一羽的额头上亲了亲,低声又道:“真的。姐姐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能让那个家的人第一次知道姐姐的心情,知道姐姐的决心,知道姐姐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姐姐为此而感到开心。” 一羽依然是似懂非懂,薄荷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睡。” 一羽再次开口,轻轻的拉着薄荷的手指道:“可我想妈妈……” 薄荷叹息,看向窗外静静道:“我也想妈妈。” 不知道母亲现在做什么?如果,她知道那个人的决心,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动摇? 归来的惊喜 翌日。(.无弹窗广告) 薄烟守在母亲的床边,房间安静的几乎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薄烟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腰酸的已经没了知觉,屁股麻木的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可她还是坐在原处,双眼保持着从昨夜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却依然睁着的状态。 她不想睡,也根本睡不着。 昨晚,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除了晕厥的母亲之外,她相信这个宅子没有一个人能合眼。 薄荷……想起那个始作俑者薄烟就恨得握紧了拳头。 她凭什么还能回到这个家嚣张的做着那一切?她凭什么能毫无顾忌的伤害这个家的每个人!?她凭什么……能凌家在她薄烟的头上! 想到她的母亲竟然在这些年竟然还和父亲有联系,并且两个人还生下了一个野种薄烟就恨得滴血,而且还是个儿子!注定要回到薄家抢夺一切的儿子。她不知道白合那个贱女人是什么出身,但既然已经消失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不继续消失下去!? 薄荷有一个小三母亲,究竟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如果不是她,容子华不会那么轻易的和自己离婚,而她也不会沦落到上流圈的笑料。丢了孩子,又成了弃妇还只能回到娘家当寄生虫,以为她这一辈子就如此了了无声了? 错!她才不会就此放弃自己的一生,她才不会让自己下半辈子默默无闻,她才不会……放弃薄家的一切,这一切才是她的动力,主导力。 如果不是为了薄家的一切,她才不会对薄荷微笑,一副乖巧妹妹的模样。她们早已经翻脸,每一次乖巧的面对她,都让她无比的恶心! “嗯……”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嘤咛,原本还在想着这深深恨意的薄烟立即抬头望去。 “妈?”薄烟伸手握住母亲蔡青奕的手,激动而又紧张的看着醒来的母亲。 蔡青奕睁开眼睛看向薄烟,回忆从脑海里一一的流过,昨晚所经历的一切,昨晚所听闻的一切真相,对她来说……都是如同地狱一般的煎熬和打击。 再看薄烟,蔡青奕心痛的又流下眼泪,伸手反握住薄烟的手:“烟儿……你的眼睛怎么都敖红了?” “我在等你醒来啊。你晕倒了,从昨晚到现在,都已经……”薄烟看了眼时间,有些哽塞得到:“都已经八个小时了。”而她也坐了八个小时。 “烟儿,你就在这里守了妈妈八个小时吗?” 薄烟点头:“嗯。只有我守着你。” 蔡青奕扭头看了屋子里一圈,没有看到薄光,眼里闪过痛楚:“你爸爸……” 薄烟立即甩开蔡青奕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满是恨意的看着蔡青奕道:“妈!你怎么还能惦记着他?他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清楚吗!?” 蔡青奕紧握着拳头,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相信啊……不愿意相信这二十八年来的都是虚情假意! 薄烟指着门口的方向痛声而道:“妈,你难道还不清楚,爸爸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外面那个野女人,那个死小三!他不仅爱那个死小三,还和他有了一个野种吗?不仅是薄荷这一个,还有一个……儿子!” 她只想让母亲醒悟过来,男人永远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结了婚睡着一个可是心里想的却还有另外一个!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婚前容子华对她也是百般迁就,她甚至永远记得他追求自己的那些日子,还有那一场华丽的求婚,但是婚后呢?他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只有薄荷,眼睛看到的永远只有薄荷! 如今爸爸和容子华又有什么区别!?她可以不恨容子华,因为孩子的确是她自己设计弄掉的,她的确是补了***去骗取他的感情他的责任,是她对不起他,但是他那样狠心的抛弃自己他的心里没有自己,所以她觉得他们扯平了。 但是爸爸怎么能这么对母亲呢?薄烟想不明白,这二十八年来,爸爸对自己的宠爱是假的吗?爸爸对妈妈的百般体贴又是假的吗? 她从未见过今晚这样的爸爸,那样强大的控制着这个家的男人竟然唉声叹气低声下气的求着薄荷,只为了问那个女人的下落!他就那么关心着外面那个女人,就那样爱着那个女人!?而薄荷凭什么,凭什么又如此对这个家的每一个人!? 要不是顾忌着她背后的湛家,想要湛家出手帮忙,她以为她和母亲都会对她这么客气吗?她以为他们全家都会对她那么客气吗?而她竟然还不知好歹的拒绝了他们,而她竟然还敢……! 薄烟想起薄荷昨天晚上给他们的种种难堪就恨上心头,这个贱女人,竟然敢在他们头上撒野,她一定会让她看好的! 蔡青奕俯在床上,听着薄烟所骂的话,怎么能不伤心!? “你爸爸他怎么能这样啊……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蔡青奕嚎啕大哭,他竟然爱着那个贱女人,还爱着那个贱女人!还和那个贱女人生了一个那么大的儿子!薄荷又是个那么有心机的,蔡青奕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是一片黑暗,难道这是报应吗? 这些年她对薄荷虽然算不上好,但是她也并没有做多少昧着良心的事啊,她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从前对于自己所骂白合也是并不还口的,但是如今只要她说一个字……他就像是要掐死自己似的。想到这里蔡青奕便又觉得黑暗了起来…… “我还有什么盼头啊!啊……你爸爸那样对我……他的心里没有我,我算是知道了,他这些年根本就是在骗我,在和我演戏……呜呜……当年我们蔡家势鼎他就顾忌,现在蔡家势单力薄了,他就给我甩脸子,现在那白合贱人有钱了,他就想要靠那个女人,他怎么能这样……难道这二十八年都是假的吗?”蔡青奕拉着薄烟质问,薄烟心里何尝不痛,何尝不满是疑问!? “妈,”薄烟握住蔡青奕的手,痛恶道,“别想那么多了。是爸爸对不起你,是这个家都对不起我们。你晕倒了,爸爸他竟然也不来看你一眼,除了我,爷爷奶奶他们都没来。妈,你在这个家已经不重要了,我在这个家也不重要了。” “是啊……”蔡青奕垂败的坐在座位上,一脸伤心,“我不重要了,我再也不重要了!”她终于认清,除了薄烟之外,这个家真的没有人看重自己。 “而这一切,都是谁害的?” 蔡青奕抬头看向薄烟,嘴唇颤抖了起来:“你爸爸?” “还有呢?” “还有……薄荷!” “还有呢?” “还有那个贱女人,那个小三,那个野种!你爸爸一定是为了那个野种才对我们这样的,他从前并不这样,他从前也体贴和疼爱我们!” 薄烟赞同的点头,曾经清纯可爱的脸上浮现阴冷的神情:“对。一定是因为薄荷,一定是因为那个野种。所以,妈,我们不能被打倒,就算我们不被重视我们也要重视我们自己!就算我们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我们也要自己努力去争取得到另外一些东西!” 蔡青奕被薄烟的这番话激励了一些精神,却还是不太理解薄烟所所说:“你的意思……?” 薄烟紧紧的握着蔡青奕的手坚定无比的道:“如今薄家已经不行了,和蔡家没有什么区别。蔡家你是嫁出来的女儿,必定是不可能得到什么。但是薄家不一样!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要争取得到这个家的一切……不能让薄荷和那小野种得到一分一毫才行!” 蔡青奕看着一脸冷狠的薄烟心里一阵发麻,至从薄烟掉了孩子她就明白这个孩子不比自己差,如今看来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的想法没有错,失去了丈夫失去了这个家每个人对自己的信任和疼爱,那她就应该自己去争取得到某些东西。 她一定会让他们知道,她和烟儿……才是这个家不可被忽视的人物。她也会让薄光后悔,后悔这样对她,和对她的女儿! 蔡青奕握住薄烟的手,母女俩坚定的望着对方生出计划来…… 薄荷准备去上班才知道醇儿还没回来。 薄荷不免有些担心彻夜未归的醇儿,拿出电话正要打给她就听见小丁说门口有人回来了。薄荷放下电话走到玄关处一望,正是醇儿从警车上下来,而陪着她下警察的人是个年轻男人,薄荷不免有些好奇,幸得现在的视力好,所以大约看得清应该是个模样俊秀的人,身形倒是挺拔,就是看的不太仔细。 很快那个人就重返了警车,而醇儿则自己开了小门进来。 薄荷回头看向已经起床的隐交待道:“今天不用带一羽去上学了,学校那边我请假。”她有些担心薄家的人会找到学校去,所以她必须先和赵校长谈一谈,以后避免保卫科的人随随便便就放人进去。 “是。”隐立即低头答道。 薄荷穿了鞋和一羽说了再见便走出玄关,醇儿正好一身懒洋洋模样的走过来,薄荷并未急着上车,而在阶梯上等着醇儿,醇儿一走近便问:“刚刚那是谁?” “前辈。”醇儿打了个呵欠,“守了一晚上,又让那贩子跑了,气死我了。” 薄荷看醇儿的脚:“多休息,小心你的脚以后残了。”这倒是真心实意的警告,她可不想给老舅还一个残疾的孙女。 “小姑,我知道啦。那我今天就回去了?” “看你自己。不过你好像不愿意和我多谈那个前辈,他亲自送你回来,我远看身形挺拔,模样也挺清秀的,叫什么?” 薄荷难得燃起如此八卦的心思,多是担心醇儿的终生大事。其实她从前也不这样,但是至从她经历多了感情,又看到了王玉林和洛因为的爱情便也担心起单身的醇儿,如果醇儿也遇人不淑遇到一个对她不真心的男人怎么办? 薄荷担心醇儿,醇儿却不领情,甚至不甚明白薄荷的话似的:“他叫丁鼎啊。就是普通的前辈啊,平时对我可严厉了,今天早上就见我脚不太舒服才送我回来嘛。有什么好说的?” 醇儿一副不解薄荷其意的模样让薄荷甚是头疼。薄荷真是怀疑,如此有啥又天真有没心又没肺的醇儿究竟当初是怎么暗恋梁家乐的?是不是暗恋太久,所以人就变傻了,开始对这方面的事缺根筋了?也许,也不是缺根筋,而是这丫头压根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没放那方面想过。 “算了,是我多想了。”薄荷罢了罢手,“那我走了。”说着就迈步下了阶梯,再不走时间便又紧了。 醇儿看着薄荷离去,却又突然道:“对了小姑,姑父什么时候回来啊?下个星期爷爷的生日欸,你回去吗?” 薄荷回头看向醇儿:“真的?老舅的生日?”她倒是真没注意,好像是快到老舅的生日了。 醇儿真诚无比的点头:“对啊,七十三岁大寿呢。” “我……问问他。不管他回来不,咱们都回去,行?”这是她给老舅过的第一个生日,一定不会错过。 “嗯嗯。”醇儿立即欢喜的点头,和薄荷说了再见便进去了。 薄荷挂上耳机才启动车子,缓缓的出了花园又驶进了大陆薄荷才将电话拨给洛以为。 “喂?起床了吗?”今天还不是周六周日所以薄荷知道洛以为也一定起来准备去上班了。 “当然起来啦。嘿嘿,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当然是关心的终身大事。”其实她是想给湛一凡打电话的,但是想起他现在正是深夜便又罢了,这才给昨天突然回家的洛以为打过去。 洛以为突然不说话,薄荷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便问:“没事?难道你妈妈还让你和小魏……” “不是。是昨天……有力跟我回家了。” “哈?”薄荷脚下的油门一紧,迅速踩了刹车才没有一车撞上对方的屁股。立即又调了速度薄荷才又重新启程,看来开车时打电话真的是极其危险的。(.) “你没事?”洛以为似乎听见了刹车声立即担心的问,“你该不会是和我打着电话还在开车?” “的确……是。” “哎呀,这太危险啦。快挂了,晚上我和有力请你吃饭。” “这么好的事情?” “嗯。就在郊外好不好?有力亲自动手给你们准备一桌。” “你们?” “醇儿啊,你啊。还有李先生,李先生一定是会在的。” 薄荷想了想,又加了两个人:“我让隐带着一羽也去?” “行啦,行啦。那你快挂电话好好开你的车,晚上我再慢慢告诉你怎么回事儿。” 在洛以为的催促下薄荷只好快速的挂了电话,扯掉耳机认真的开车,心里却在想着该怎么和湛一凡说老舅生日的事?他在伦敦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还要多久呢? “老大,我们去聚餐?”梁家乐一下班就提议。 薄荷收拾东西将一份儿没看完的文件放入包里,淡淡的拒绝了梁家乐:“我晚上和醇儿他们有聚会,就不去了。” “醇儿?”梁家乐突然一怔,扭头向薄荷看来,似乎有些好奇。 薄荷勾了勾唇:“怎么,对醇儿感到好奇了?” 梁家乐闪过一抹慌乱,却强作镇定的挑眉笑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好奇你们去干什么?” “当然是吃饭聊天了。”薄荷站了起来,在胡珊和张煜寒嘲笑梁家乐的神情中也笑道:“怎么,我们女人的事情你还有兴趣了?” 梁家乐立即摆手又摇头,急的额头冒汗:“那怎么能啊……” 见梁家乐这一副心慌又着急的模样,薄荷反而来了兴致,几分试探意味的看着梁家乐便又道:“我们醇儿啊,在警局人缘挺好的,早上还有个又高又帅的警官亲自送她回家呢。梁家乐,所以你再问我醇儿的事,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对她有某些不轨之图了哦?” 梁家乐的表情就像是吃了煮鸡蛋却梗在那里咽不下去似的,摸着喉咙憋红了脸一脸难受的看着薄荷。薄荷只觉得逗够了,笑着摇头便迈步离开了。 “我……”梁家乐看着薄荷消失的背影似乎还想说什么,张煜寒一本书砸了过来,痛心疾首的看着梁家乐:“你个没出息的。该不会真的被老大说中了?” 梁家乐跳起来便大吼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野丫头!我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胡珊郁闷的看了张煜寒一眼:“难道……你不是问他,是不是对女人的事情有兴趣?” 张煜寒揽过胡珊一脸委屈:“我的确是问的这个。” 梁家乐拿过双肩背包捂着脸就跑了,张煜寒与胡珊在后面抱着肚子大笑,太逗了,梁家乐这是心虚什么呢?还是根本就被说中了事实? 薄荷只去过李泊亚与有力在郊外的家一次,那时候他们才刚刚领证结婚,那一次湛一凡受伤,有力这家伙嚣张的把她直接掳去,所以薄荷根本就不记得路。 坐在车上薄荷才给洛以为打电话:“喂?以为,你下班了吗?”薄荷想,如果洛以为下班了,自己就去接她,她一定知道路。 谁知道洛以为却道:“我下午请假了,没上班。”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其实薄荷也猜到了,好端端的请什么假? “哦,和有力在准备晚餐呢。等一下,”洛以为的声音突然远了一些,然后薄荷就听见有力的声音传来:“把这个吃了……” “我不喜欢吃圣女果。” “对你的身体好,乖,吃了它。” “我不吃不吃。我肚子要留着晚上吃饭,你都喂了我一下午了,我等会儿怎么吃饭啊?” “要不……我们来做消化运动?” 薄荷听不下去了,这两个人是纯属刺激她吗?薄荷直接挂了电话,算了,不去了。去了晚上一定也是心里添堵,看见这两个人不好的时候又想他们好,但是看着这两个人好的时候,她心里却又郁闷,郁闷……为什么她是孤零零一个人。 一个人的寂寞啊……一个人的孤独啊…… 薄荷从未发觉自己是如此的想念湛一凡,从未发现一个人是如此的难熬。她不怕一个人去薄家,但是她怕一个人看着别人亲亲热热。 那样只会让她更清楚的认识她有多想念湛一凡。 薄荷将电话扔到一边去,谁知道洛以为又很快的打了过来。 薄荷犹豫了好几秒才拿起来再度接起,不等洛以为先说话便已抢了说话的先机冷冷警告道:“如果要秀恩爱,就等我和你挂了电话再秀!” “是这样的,boss夫人……” 薄荷一震,随即捂了脸,竟然是有力!这一次,丢人实在是丢大了。 “咳……是这样的。”有力随即开始解释他打电话来的目的,“下午boss打电话交待我说下个星期是白老爷子的寿辰,但是他在伦敦的事宜还未解决完,所以很抱歉不能赶回来陪你回白阳镇。” 薄荷的心一沉,她还没有问他,他却已经打电话回来给有力说了,为什么不亲口告诉她呢?是内疚,怕她不高兴?所以宁愿让有力他们转告自己?说不出的失望笼在胸口,顿时憋闷。 “boss夫人,听见了吗?”有力的声音再次回到耳朵,薄荷醒过身来,握着电话急忙问:“你刚刚说什么?”后面又说了什么吗?她好像没有听得太清楚,什么机场……? 有力沉默了一瞬才又道:“所以,boss让我去机场给你们准备一下回白阳镇的直升机。直升机停在机场租用的仓库里,如果要用需要提前亲自去机场与工作人员办理手续。但是我从下午一直忙到现在,所以暂时不得空,刚刚听为儿说你正好还没过来,那能不能请你亲自去一趟机场?哦,隐和一羽已经到这里了,不用担心。” 隐和一羽如此之快? 不过湛一凡打电话回来就是为了让有力给她准备直升机?那为什么还非得她亲自去一趟?不过薄荷又想,虽然湛一凡没回来,但是还算他有心,知道给她准备个直升机。 挂了电话,薄荷又觉得事情有些奇怪,看了看时间,便又将电话给湛一凡拨了过去。 “对不轻,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当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音回答时薄荷疑惑了,难道是在开会? 将电话搁到一边去,没有办法薄荷只好启动车出发去机场。只是,薄荷有个疑问,她刚刚有给洛以为说她还没出发吗? 车子很堵,直到七点薄荷才到机场,而洛以为他们竟然也不打电话催促自己,薄荷都已经感觉到饿了,他们该不会不等自己就吃饭?薄荷越想越郁闷,这有力是怎么当差的?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老板娘了?还得让老板娘亲自跑一趟,实在不像话,等会儿一定要他自罚四五杯不可! 将车停稳,薄荷进了航站楼立即找了一位工作人员询问:“你好,我是来办理下周四用直升机手续的,请问应该在哪边……” 跟着工作人员的引到薄荷很快就到了机场的负责人员。 “请问小姐贵姓?”接待薄荷的人是个中年男子,因为薄荷要用直升机,所以是机场的贵宾,接待她的人自然也是这里的领导。 “薄。” “能看一下您的身份证么?” 薄荷不疑有它将身份证递给对方,那人拿过薄荷的身份证瞧了又瞧,笑着将身份证还给薄荷:“原来是薄检察官。” 薄荷有些意外:“你认识我?”云海市并不小,就算自己如何再风云,也不可能让人人认识自己。 对方点了点头解释道:“薄检察官不仅是年轻杰出的女检察官,还是湛氏国际的总裁夫人,而您丈夫是我们的贵宾,私人飞机与直升机都停在我们机场,为了了解贵宾,我们才知道您。” 薄荷立即明了,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对方是服务行业,再说要了解这些也不难。 “这边请,我们去贵宾室办理手续。”那人引着薄荷往里面走,薄荷看了眼牌子,vip通道,难道要从这里进安检里面? 薄荷始终都未多想,直到对方将她带到一个vip休息室,又给她端了一杯茶而那个引着她进来的人竟突然消失不见了,薄荷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为什么她要走vip通道,免了安检进了候机厅这里面的休息室?为什么那个人突然消失?为什么那个人会看自己的身份证? 薄荷将手里捧着的茶放下又翻出电话,打开电话才发现手机在这里面竟然没有信号?这是怎么回事!?薄荷的心越来越不安,站起来便向休息室的门口走去。 伸手去拉门柄薄荷发现,门被锁住了?而她从里面竟然打不开。 薄荷用力的拍起门板来并大声的朝门外喊道:“喂!?外面有没有人?喂!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喂!?你们这样非法囚禁是犯法的,立即给我开门!” 一脚踹在门上,门外还是没有半点儿声响,薄荷终于承认自己今天遭了陷阱被坑了。是谁?有力?还是机场的人被事先买通安排?接下来又会是什么事?谁要陷害自己吗? 薄荷越想越不安,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做,妈妈的自由她还没有拿到,她还没给湛家生下一男半女,还没有给一羽安排好未来,还没有给舅舅过一个生日……太多太多的事给了薄荷动力,拉着门柄薄荷开始大力的摇晃并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云海市的机场就是这样办事的吗?让你们行政部人事部让你们经理都过来!过来!” 薄荷只想现在外面有人能听见,去报个警也好。只要她得了自由,她一定不放过这里! 薄荷不放弃的用力摇门晃锁,突然门锁一硬,薄荷顿了,有人在外面? 薄荷立即低声询问:“是谁?外面是谁?快开门,放我出去!” 门锁像是被外面的人握住了,但是却没人回答薄荷。 “你到底是谁?放我出去!”薄荷从未被人这样关过心里哪里忍得住这样的气,虽然她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冷静,只有冷静了才能想办法出去才能思考,可是她现在根本冷静不了! 门外依旧是一片寂静,但对方似乎已经在开门,薄荷握紧了拳头,隐忍着内心的怒意,如果对方一进来……她一定会被他们好看! 门锁突然扭动,薄荷立即握住门柄向内一拉,另一只手和脚便齐齐的向门外的人踹去,看也未看对方是谁便飞了过去。 手被握住,脚却生生的踹上了对方,动作一停,薄荷傻了。 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薄荷怎么也不敢相信,怎、怎么会?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风尘仆仆的男人站在门口,因为吃了薄荷一脚,所以脸色有些发青,毕竟是高跟鞋,哪个男人吃得住她那充满了怒意的一脚?但是拽着薄荷手腕的手却是握的紧紧的,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喉间轻沉,男人便已温柔的低唤:“宝宝……” 薄荷还是一副傻傻的样子,之前盛满的怒气生生的被人掐断,接着便是这她想都不敢想的从天而降的惊喜,她怎么能不傻? 湛一凡似笑非笑,握着手中被自己紧拽的手腕轻轻一拉,薄荷便撞入他的怀中。 “我回来了,开心吗?这个惊喜,喜欢吗?”两个温柔的问,就在耳边,透过他的胸腔传入她的耳朵,那么的清晰而又有力。 薄荷抬头,看着男人的下巴再对上男人随即低下来的双眸。 “怎么了?傻了?”湛一凡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双手捧着薄荷的下巴,担心自己这个惊喜不会真的把她吓傻了? “你……”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看着湛一凡无比认真而又严肃的问:“骗我?” 湛一凡心一跳,捧着薄荷的脸温柔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那你说直升机手续……” “我已经办好了。周四难道我们不回去吗?” “可是你让有力把我骗过来……” “他的确知道,但是他也没有说我不在机场啊。” “湛一凡你,你狡辩!”薄荷的确是又气又喜,气他竟然联合别人把自己骗到机场来,还把她骗在这个房间里,害她以为有人害她。真是树敌太多,走到哪里都没安全感。 但是却又开心,非常的开心,他回来了。 那喜悦,是生气都比不上的。 “宝宝,我好想你!”湛一凡用力的把薄荷抱进怀里想用温柔化解她的生气,薄荷闻着鼻息间属于他的男人味也渐渐的软化了下来,双手轻轻的来到男人的腰间回抱着他,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笑意,“你终于回来了。” 半个月,其实并不长,但是对她来说竟像是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似的。而他突然的归来竟然没有一点儿消息,就那样突然出现,她竟然还到了机场亲自接他,这对薄荷来说的确是个惊喜,还是个大大的惊喜。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背,低头亲吻她的头发,伸手拉着她的手转身:“走,我们回家。” “嗯!” 薄荷返回去拿了包,两个人快速的离开vip休息室,经过刚刚给自己引路的人时薄荷也不气了,反而面带笑容,对方也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贵宾慢走。” 拿了行李,薄荷挽着湛一凡的胳膊两个人从vip通道出来又很快出了航站楼。找到白合停的车,湛一凡将行李放进后备箱,薄荷率先坐进驾驶座。 “我来。”湛一凡站在驾驶座门口看着薄荷道。 “不用。快上来,你刚下飞机,还是多休息一会儿。” “飞机上休息够了,现在有些倒时差精神的不得了,再说你不是不知道路么?” 薄荷一想,似乎是这样。 “那……好。”薄荷起身爬到副驾驶座,湛一凡迅速上车来,在薄荷正要给自己系安全带时快速的俯过身来并道:“我来。”说着便伸手拉过薄荷的安全带并且给她扣上,抬头薄荷的脸就近在咫尺,二人靠的如此之近,甚至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薄荷微微一笑,对他温柔绅士的表现甚是满意。仿佛,又找回了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感觉,而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孤单的生活在这个城市。 湛一凡指了指自己的唇,然后扬起下巴等着薄荷主动给的奖赏。 薄荷笑着伸手扶着男人的肩,轻轻的将唇贴了上去,原本也只是想亲一下,因为他们还要赶回去吃饭,别的人都还等着他们。 谁知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完全不能满足已经饥渴了许久的湛一凡,薄荷的唇正要离开,他便伸出双手握住薄荷纤细的小腰向自己紧紧的贴去,低下头,贴着她的唇欺压了上去。 “唔……?”薄荷眨着眼睛看着湛一凡的眼睛,湛一凡含笑的看着她,探出温热湿滑的大舌头钻进她的唇齿内进行挑逗,薄荷嘤咛蹙眉,这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怎么办? 湛一凡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看透她的不安,伸手按下副驾驶座躺椅键,薄荷突然向后倒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射的就紧紧拽着湛一凡的肩将他拉着一起躺下,两个人的唇瓣就像两片磁铁紧紧的黏在一起至始至终都没有分开。 这一吻引起的趋势显然越加的有些无法控制了,湛一凡压着薄荷,薄荷在湛一凡的身下微微的喘息,他们都难以平息的望着彼此,眼中都有着渴望彼此的激烈的火花。特别是湛一凡,眸子里的光芒就好像在说着他到底对她有多么的渴望,想要她的举动那么的显而易见。 “他们在等……”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已为人妇的她,早已熟悉他一切的她被湛一凡这番折腾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身子也有些犯懒和发软起来,但是理智却依然占据着她,不忘了提醒,“再耽搁下去,他们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快起来。” 湛一凡虽然想要薄荷,想要的全身都发疼却还是被薄荷的话提醒也拉回了理智。轻轻的拉了拉薄荷的衣服,随即坐起身来回到驾驶座好一会儿平息着自己身体里的那把火。 薄荷就躺在椅子里,同样在平息着自己身体里被湛一凡点燃的火苗…… 催促的电话来了,应该是饿的已经发慌的醇儿打来的,薄荷还能听见醇儿咋咋呼呼的声音,只是薄荷没力气和醇儿说话,自己升起椅子靠在那里看着湛一凡握着自己的手机接听电话,薄荷的心暖暖的,湛一凡……她的丈夫,正坐在她的旁边握着方向盘准备载着她回家呢。 “等着。”湛一凡冷冷的挂了电话,薄荷靠了过去,靠在湛一凡的肩上问:“醇儿的?” 湛一凡低头在薄荷的头发上亲了亲,温柔低应:“嗯。” 薄荷笑,她就知道。 湛一凡突然道:“我们直接回家?别去了。” “不行。”薄荷突然坐起来,一脸严肃的道,“他们都等了我们那么久了,而且,一羽和隐都在那儿,必须去。” 湛一凡立即启动车子,一脸无奈的叹息:“好,我知道了,去,必须去。” 薄荷立即伸手拍拍他的胸脯安慰:“我知道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很累,但是再忍忍嘛,吃了饭我们就回家。” 湛一凡握住的手,拿在嘴边亲了亲她的手心,却笑道:“今晚不回家了。”回家,多浪费时间。 薄荷有些不解的扬眉,随即想到湛一凡在他们那里本就有房间,立即挑眉:“难道……要在那里过夜?” 湛一凡知道薄荷在担心什么,放开她的手只专心握着方向盘却也不忘了安慰她道:“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薄荷眨了眨眼,其实……她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小别胜新婚 去郊外的路上并不堵车,而且李泊亚和有力的这个家离机场并不算特别远,还不到九点就到了,比薄荷预想中的要快许多。(.好看的小说) 只是虽然已经很快的回来,薄荷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更何况屋内那几个人。 听见汽车响,屋内的醇儿就跑了出来,看到停在院子里的车,醇儿握拳在外面挥手。薄荷推门下车,醇儿就跑了过来拉着薄荷往屋里而去:“快快,小姑我快饿死了,快,我们开饭,开饭!” 薄荷理解醇儿这个吃货却要挨饿的心情,回头看了眼还在锁车的湛一凡,湛一凡向她颔了颔首,薄荷被醇儿拉进屋里。 围着围裙的洛以为看见薄荷便从沙发里蹦起来,就像是见了革命领导同志似的欢喜,快步而来:“你们可回来了,再不回来醇儿要造反了,桌子椅子都要叫她摔了。” “哪里那么夸张?”醇儿吐了吐舌主动跑去厨房端菜。 围着围裙的有力晃进厨房去热一部分菜,薄荷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只看到隐没看到一羽,洛以为立即解释道:“他是小孩子我们不敢饿,早早的就给他吃饱了,现在都已经在楼上睡着了,只是睡得有些不安慰,似乎在找你。” 薄荷有些歉疚的看着洛以为:“麻烦你了。” 洛以为掩着唇看着后面跟着进来的湛一凡偷笑:“你开心就好啦。” “还说,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薄荷伸手挠洛以为的咯吱,就知道她没那么老实。 洛以为低呼:“冤枉啊,有力给你打完电话我才知道的。真的。”为了表明自己的真心洛以为还竖起两根手指来。 湛一凡走过来,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看了看她们二人问:“在说什么须得发誓?” “你老婆不相信我。”洛以为委屈的眨了眨眼,湛一凡低头看薄荷,薄荷放过洛以为:“好啦,饿了,快准备吃饭。隐,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隐早已经站在不远处了,薄荷话一落便走了过来,朝着薄荷与湛一凡深深的点头。 “一凡,”薄荷有些开心的立即给湛一凡介绍道,“这是隐。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孩子。” 隐镇定的看着湛一凡,湛一凡则审视着隐,从头到家第一眼看去到的确是个好苗子,就是不知道根基如何?内在如何?不过,薄荷看人一向也准,他倒是相信她的眼光。 “嗯,你说好,便是好。”湛一凡低声道。 薄荷用手肘捅了捅湛一凡,立即又对隐介绍道:“隐,这是湛一凡。我丈夫,以后你叫他先生就是。” “是,先生,夫人。”隐恭恭敬敬的给二人称呼,薄荷点了点头:“你也饿了,快去坐着准备吃饭。” “是。” 隐转身向餐桌走去,薄荷看着隐离开才又低声道:“在家里我也让他和我坐一起吃饭,以后也这样,嗯?”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看着薄荷认真道:“你真的很喜欢这小子?” 薄荷点头:“从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他将来长大绝非池中之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觉得。如果让他躲着吃饭,我心不安。” 湛一凡看向隐的背影沉默不语,薄荷又想起湛一凡上次吃醋的事便以为他又吃起醋来,便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一凡,你可以仔细观察嘛……我是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的,是他自己不肯叫我姐姐,不然我就认了这个弟弟了。” 一羽对她来说更像是孩子,这个隐就不一样了,真正的像个弟弟一样,薄荷也格外的疼惜这小子。 “没有,”湛一凡立即安抚薄荷那颗又胡思乱想的心,只道,“我会好好审视的,放心。就按照你说的,让他跟我们平起平坐。” 薄荷开心的一笑:“嗯。” “小姑,”醇儿不知道偷吃了什么正在舔手指,趴在桌子上看着薄荷一脸嬉笑:“这些天我可是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呐,果然还是我姑父才能让你露出这么真心而又甜蜜的笑容。” 薄荷脸一红,瞥着醇儿警告:“醇儿!” 醇儿立即坐下假装路人甲,湛一凡低头看薄荷,眉眼都含了笑意,附耳低声问:“真的吗?” “怎么可能。”薄荷推开湛一凡也快速的向餐桌走去,坐下来才又道,“这些天我不知道多开心呢,对,洛以为?” 洛以为将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竟然完全不给薄荷面子:“哪有?每天要么黑着脸,要么就落寞着一张脸,要么就是受了刺激似的疯癫。我和醇儿这几天可都瞧着呢,对,醇儿。” 醇儿赞同的点头,薄荷却在心底大骂,这两个没良心的,她收留她们多日,关键时刻竟然还掀她底牌?以后等着瞧,哼哼,有的是时间收拾你们。 薄荷寒冷的眼神让醇儿和洛以为都莫名的一颤,各自一个激灵低头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湛一凡笑着在薄荷身边坐下,左手揽着薄荷的细腰,轻轻的揉着,得瑟着。 薄荷垂头握拳,一世英名啊,就这么毁了。 湛一凡突然看向有力,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李泊亚呢?”李泊亚和有力都是知道他今天要回来的,而李泊亚竟然不在? 有力解了围裙坐下,先给洛以为夹了一个红烧虾才回答湛一凡的问题:“今晚加班。”眼神轻轻的瞟过醇儿的方向,谁也没发现他的这个小动作,自然醇儿自己也没发现,因为她正埋头奋力的解决第四个鸡翅,只是在听到‘李泊亚’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不由得顿了顿。 有力转开眼神,落在洛以为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今晚醇儿小姐可以在他房间里休息,反正他今晚不会回来。” 醇儿扔了手里的骨头,似乎不甚乐意的大呼:“为什么?没有别的房间了吗?” 有力冷冷挑眉:“隐和一羽睡个房间,你小姑和姑父有他们自己的房间,剩余两个房间……你说呢?” 虽然是两层楼的小别墅,但是卧室的确只有四个。 醇儿一脸郁闷的夹菜发泄,薄荷只以为她是不想睡一个男人的房间也并未多想,便由她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那我……呢?”洛以为突然局促的问了一个很傻很天真的问题,她以为这么多人,他们两个总不可能再睡一个房间?再说,被他吃豆腐吃的她自己都怕了…… 有力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当然和我睡。” 薄荷暧昧的看向二人:“还不快快交代,昨晚的事?” 洛以为‘哎呀’一声,指着有力郁闷的道:“就是他啦,突然知道我这些天都在你那里,原本我是给他说我在家的,他也以为我在和家里的人协商调解这事儿……” 薄荷突然好笑道:“感情你这些天竟瞒着他?你还真的以为这事儿是你自己的事啊?” 洛以为埋头,有力赞同的点头:“夫人,你得说说她。不能再一个人扛着事儿,让我何以自存?要不是我发现,昨天晚上强行带着她去洛家上门拜访她就永远也不知道,其实她爸爸妈妈还挺喜欢我的。至少我长得也是个外国型男,工作也可以,而且比那小魏更爱你……”有力说着便低头深情的与以为对视,看的薄荷在对面一个激灵,原来看着别人深情对望是这么让人……肉麻。 洛以为更是害羞的低了头:“我也没想到他们能接受你这个外国人啊……我妈还骂我,不早些带回来。只有爷爷似乎有些别扭,奶奶好像还是家里最欢喜的……” 听见他们的情况这样好薄荷也为他们感到高兴,举起手中的饮料杯便道:“亏他一个外国人说出这大道理,看你以后还敢。不过,还是为你们感到高兴,早早结婚我和一凡一定包个大红包!” 有力意味深长的看着洛以为:“是,一定要早早结婚。” 洛以为再次埋下头,薄荷暧昧的笑着不语,湛一凡撑着下巴淡淡冷笑道:“倒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也会如此迫切的想要结婚。你们女人的力量,太可怕了。” 醇儿却傻傻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想要早早的结婚?”据他所知,这个有力不是个嚣张的花心萝卜男吗?如今竟然能如此真心的对待婚姻?而且还想要早早结婚? 这是为什么?醇儿疑惑了。 洛以为被醇儿这句‘为什么’问的堵嘴,又被醇儿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可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时候救她,洛以为只得急匆匆的瞥了眼有力郁闷而道:“我怎么知道他这是为什么!”算是个糊弄醇儿的答案。 但醇儿就是喜欢刨根究底,谁让她是个刑警呢?刑警最敏锐的便是发现问题的直觉,然后去追踪问题,直到最后得到答案。 醇儿又看向有力,因为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些东西填了肚子,所以也有了要和他们聊天的兴致。 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有力这样男人会突然着急结婚呢?是因为爱吗?他这样的男人也会爱吗?她深切的表示怀疑,如果他这样的花心大萝卜都可以爱,那李泊亚那种没心的男人呢? 有力一眼看穿醇儿的疑惑,直接而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男人?” 醇儿微微一怔,并未回答有力,反而低下了自己的头。 “哎哟,”洛以为终于逮到机会,不放过醇儿的立即取笑,“我们醇儿也在考虑男人的问题了,难道……?” 薄荷眉梢一挑,饶有兴致的看向醇儿。她也很好奇醇儿今晚为什么如此执著这个问题,是洛以为想多了,还是真的如洛以为猜测的那般,醇儿有了这方面的问题? 醇儿觉得头上火辣辣的,抬头才发现众人都正盯着自己在看,醇儿这才发现因为自己的疑惑而引发了众人对自己的好奇,立即心感不妙的挥手并露出自己没心没肺的招牌笑容:“哎呀,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啊?今晚是洛以为和有力的事情欸,庆祝他们通过难关,庆祝他们结婚,结婚。还要欢迎我姑父回国哦,我小姑就不会孤单寂寞冷啦。” “口无遮拦。”薄荷瞪了醇儿一眼,醇儿吐了吐舌佯装无恙的低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薄荷与洛以为二人对视一眼,都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看来醇儿在这方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我很好奇boss会在我和以为婚礼那天包多大的一分儿礼?”有力突然岔开话题,看着湛一凡问了一个他本人比较关心的问题。 薄荷似笑非笑的看着有力:“你还好意思要礼?不给我一份儿大礼,你都说不过去。”要不是她主动出马,洛以为和有力两个人现在指不定还怎么扭捏呢,要不是她点醒有力这呆子,也许他们这一辈子就这么错过了。 想来,薄荷还是沾沾自喜的。 有力正儿八经的对薄荷恭敬的点了点头:“是。给boss夫人的礼我一定备好,而且……定不让你们失望。” 洛以为见有力和薄荷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却满是疑惑了,看着二人不解的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们结婚要给薄荷送礼?” 薄荷半笑不语,有力却只是道:“往后再告诉你。”安抚了洛以为有力依旧抬头看向湛一凡:“但是我的礼归礼,boss给我的,定不能少?” 湛一凡拨了拨跟前的菜,咸淡不齐的反问:“你想要什么?” “周游世界!”洛以为拍案而起,一脸兴奋而又期待的望着湛一凡。 洛以为突然拍案吓了对面的薄荷一跳,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洛以为,笑道:“洛以为,你怎么开口的?我都没有周游,你还敢去!” 谁知道有力伸手就将洛以为拽回来,按在椅子上淡淡的笑道:“为儿,咱自己出钱去周游世界,那对boss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至少也要两毛三毛才行。(.无弹窗广告)” 洛以为诧异的看向有力:“这还少啊?”她已经狮子大开口了。 湛一凡一直没有说话,薄荷却握紧了拳头,这两个贪心的家伙……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薄荷突然发现作为湛夫人的自己虽然有些小气,但是却是十分的守着本分呢。至少会因为别人贪图自家的财产而心生不满了。 湛一凡突然表态,竟淡淡的道:“房子,还是车子,或者直升机,自己选。” 薄荷顿了一下,看向湛一凡,不像是开玩笑的。 洛以为的下巴都乐得险些脱落了下来,云海市最值钱的当然是房子了,几百万才能买一套一百平的公寓套房,许多人为之奋斗一辈子却还不能在云海市落地生根。 薄荷无话可说,既然湛一凡要送,那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是有力的boss,有力和李泊亚全力二人作为湛氏国际在亚洲的总裁特助和总经理的确支撑着许多的事物,只要湛一凡愿意,给他们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房子。”有力的心意与洛以为一般,“直升机一年的养机费太浪费。车子我也有了,我和为儿刚好在市中心差一套婚房。” 洛以为用力的点头:“对。就在西晋区。不用多,一百二十个平方就可以了!”说着还笑着给薄荷他们伸手比划了一个一和一个二。 薄荷看向湛一凡冷冷道:“玩具模型的算么?我送他们一百二十个。”虽然清楚让湛一凡送个房子给有力也并不过分,但是看见他们这么明目张胆要抢劫东西还那么欢乐的样子,薄荷就是心生不爽。 湛一凡笑了出来:“不错的建议。” 洛以为立即不干了,着急的看着薄荷:“那怎么行呢?没诚意,没诚意。” 薄荷立即安慰:“诚意是用心的,不是物质哈。” 洛以为以为到手的房子就这么飞了,一脸失落的苦相:“没有物质的诚意,都不是用心的诚意。” 薄荷终于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有力冷酷的俊脸上也浮现了一些笑意,他的为儿怎么就那么可爱呢?洛以为顿时明白自己被薄荷耍了,从座位上站起来便跑去要挠她,薄荷反射性的往湛一凡怀里躲去,湛一凡自然是稳妥的抱着主动投怀送抱求救于自己的娇妻,洛以为挠不着就娇嗔的跺脚,有力在一旁含笑的看着,洛以为便瞪他,看看人家湛一凡什么都是向着薄荷,有力什么时候也能做到这样呢? 醇儿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莫名的叹气,心里有了某些想法。 隐也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从见到薄荷第一天起,只觉得她是个霸气的检察官,也是那个家的女主人,能得心应手的操持着一切。但是现在才看到她的另一面,被一个男人呵护在怀里也能娇柔,也能只是一个甜蜜且幸福的女人。 隐紧绷的脸上渐渐的缓和了神情,也许今晚他能让自己不再那么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看着夫人这么开心快乐,也许他也能依赖一下内心的自己…… 薄荷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件衬衣。 湛一凡在这里有换洗的衣服可不代表她也有,她并不习惯于裸睡,所以进屋便在湛一凡放衣服的柜子里翻腾,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件男士衬衣是自己可以穿的。回头看倚在门框上的湛一凡,薄荷拿着衬衣晃了晃:“你看,连你一件睡衣也没有,你穿什么?” “嗯?”湛一凡原本看的入神,薄荷突然回头对他说话才醒过神来。 薄荷又晃了晃手中的衬衣再一次道:“你没睡衣。” 湛一凡轻步走来,拿着薄荷的衬衣丢回衣柜。 “你干什么?”薄荷见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衬衣就这么被丢回了被子立即转身便又要去拿,湛一凡从身后将薄荷揽入怀中。 俯在薄荷的耳际边轻呼了一口暖气,激得薄荷顿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湛一凡满意的看着薄荷那变粉的小耳垂邪笑:“你觉得,今晚我们还需要穿那些劳什子睡衣么?” 薄荷的俏脸被湛一凡这句话挑逗的轻易便红了,支支吾吾的却还是道:“那总要洗澡……洗完澡也是要穿着睡觉的……” “我自然会替你穿上。”湛一凡轻轻的转过薄荷的身子来,低头看着她那羞赫粉红的脸颊,心变得又软又柔,这是他想了十多天的宝宝,每夜寝食难安,每夜都要想一遍她以往在自己身下婉转的娇人模样,今天终于能将她再次拥入怀,怎么不越看越喜爱? 握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领口,捧着她的脸蛋儿让她望着自己,低声温柔呢喃:“但是这之前,你要替我脱掉才行……慢慢脱,用你最温柔的动作。” 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听话而又顺从的低头垂眸,手指颤抖的来到湛一凡的领口,手指轻轻的解开第一扣子。 “嘘——”湛一凡突然握住薄荷的手,“太快了,宝宝。” “这样还快?”薄荷抬头,湛一凡迅速的低头便堵住她的嘴,重重的吻过之后抬头,看着她勾唇邪笑:“不许狡辩。今晚,我是你要伺候的男人,看你好好表现,后天给你惊喜。” “什么?”薄荷很好奇,他会给自己什么惊喜? 湛一凡淡笑:“所以,要看你表现了……” 薄荷突感,她是不是又掉进他的什么陷阱了? 这一夜,甜的就像蜜罐里的蜂蜜,小别胜新婚这话的确不假。 这一晚的湛一凡勇猛似豹,薄荷温柔甜腻似猫,二人抵死缠绵在床榻上……以这最原始的欲望感受着彼此的爱,那样浓,却又那样的缠人心头,深深烙入彼此心中…… 一番激情过后,薄荷躺在湛一凡的怀里实在不能动弹了。湛一凡抱着薄荷,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问:“我抱你去洗澡?” “可是外面有人怎么办?”薄荷懒懒的看着湛一凡。 湛一凡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低头笑道:“现在都快到十二点了。没人。” 薄荷指了指一旁的被单:“那你把我包紧。” 湛一凡虽然也累,但是他知道薄荷如果不洗干净今晚是睡不着觉的,就算睡着了也不踏实,便立即去拿那被单将薄荷严严实实的裹紧抱在怀里。 湛一凡将包裹严实的薄荷从床上抱起来,薄荷顿了一下突然道:“等一下。” 湛一凡也是一顿,低头看她:“怎么了?” 薄荷脸有些红的看着湛一凡,此刻腿间东西才让她想起一个问题。 “你今晚……没戴小雨伞?”好像的确是的。 湛一凡轻轻地咽了咽口水,低头看薄荷:“今天……难道不是你的安全期?” 薄荷算了一下,她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的?好像是月初?这个月的月初呢?怎么好像迟了?薄荷也没往或许是有了这方面想,因为他们几乎每次都会戴小雨伞。但是为什么大姨妈推迟了? 薄荷的大姨妈一向都会推迟,不过也就是三四天左右,这样半个月却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了。 湛一凡看薄荷揪着眉,立即将她又放在床上,在床边蹲下来握住她的手问的有些小心翼翼:“怎么了?是不是……”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立即摇头:“不是。是我想多了,是安全期,的确是。”中旬,其实湛一凡忘了她的安全期应该是月初或月尾,因为她总会玩几天,所以湛一凡就记得是刚开始他们在一起时的安全期。现在,中旬……实际上是危险期啊。 但是她大姨妈又一直没有来,如果这两天来的话,也的确是安全期,所以薄荷又……才否认了湛一凡胡乱的猜测。心下也慌乱,连个湛一凡究竟在猜测什么都没想那么多。 所以薄荷自己纠结就算了,并未让湛一凡知道。 她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从英国回来有些水土不服才会大姨妈延迟,从前也这样过,半个月没来。高考的时候,上大学之前,考研和检察官考试之前都有过这样的经验。 薄荷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立即缠着让湛一凡带她去洗澡,湛一凡便又重新抱起她出了卧室。 醇儿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异响立即睁大双眼蓦然醒来。 醇儿自从当了警察,对什么都很警惕,就连睡觉时只要老鼠爬过都能立即醒来,更何况此刻如此明显的响动。醇儿慢慢扭头向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黑暗中一个高高的身影正慢步的向这边摸来,醇儿的心突然狂跳,是谁? 醇儿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鬼。醇儿小时候不小心和白雨辰看了山村老尸,就常常回想里面的画面,那森林里突然竖起的手,那酒里跟在人后面的披头散发的女鬼,那泉水里跳舞的女鬼,还有那从天而降插入老爷爷嘴里的钢管,这些画面总是萦绕着醇儿,许久之后醇儿才睡得安稳。 从那以后,醇儿是怎么都不敢再看鬼片了,但是心里始终被那些难忘的画面勾起恐惧,在这样的黑夜里那样的黑影对醇儿来说第一反应并不是贼,而是……鬼。 醇儿狠狠的咽了几口口水,竟然开始发起抖来。要不是突然看到地上的黑影,她想自己一定不会英勇的在那一瞬间判定了那黑影只是个人,更不会英勇的一跃而起话也没有半句就横扫向那‘贼子’! 并且,口中大喊:“毛贼,纳命来!” 醇儿毕竟是个练家子,又突然从床上跃了起来给了那黑影一击,身在高处,想对方必须一个踉跄然后狼狈的趴在地上,而自己就正好跳下去踩在对方背上并将之擒下。谁知道踉跄是踉跄,不过那黑影竟只是坐在了地上,黑暗中似乎带了诧异的目光看向醇儿。 醇儿这才暗惊对方身手不凡,跳下床冷哼哼的就准备再给对方一击,可那人像是早已经知道预料到醇儿会做什么似的,看着醇儿下床便轻唤了一声:“蠢丫头。” 醇儿脚下打滑,险些自己跌在地上来个狗吃屎。而她脚下打滑的原因并不是地上真的滑,而是因为那黑影突然唤出口的那名字! 李泊亚!? 醇儿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终于以同样惊诧的目光看着那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的黑影。 灯,终于打开了。 明晃晃的灯光照的醇儿眼睛有些睁不开。醇儿从手臂中抬眼向门口的李泊亚望去,他将手从开灯的开关处收了回来,一脸冰霜的看着醇儿。 醇儿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踹了他一脚所以才这么黑脸便立即解释:“不关我的事啊,谁让你自己突然出现,我开始还以为是鬼呢。”她没找他算账已经够仁慈了,还敢瞪她? 李泊亚转身向醇儿走来,醇儿立即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自动送上门?”李泊亚眯着眼睛走了过来,迅速的将醇儿推到在床,并将她挤在自己的双臂互床之间。 醇儿愕然,想必他是误会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是他们,他们今晚都在这里留宿,我自己没车不可能半夜回去。然后有力又说你加班不回来我才在这里睡得……” 醇儿知道自己这两天和李泊亚在闹别扭,所以她是完全不想他误会自己已经服输了并且主动要爬上他的床这回事。 李泊亚猛的低头,醇儿惊的倒吸一口气,瞪圆眼睛看着李泊亚,战战兢兢:“那个……如果我把你踢疼了,你可以踢、踢回来……”反正她又不是没被男人踢过,在学校的时候上武术课,她可没被少踢,无数里是不存在男人和女人之别的。 李泊亚眉梢一跳,她还能再少根筋吗?他李泊亚,堂堂大男人,可能踢她一个小女子!? 李泊亚突然起身,他倒是没想到有力回如此编造借口。他今晚的确是加班,但是他也不至于赶不上回来吃饭。不回来,就是想避开这丫头,谁知道她竟然会出现在她房里…… 李泊亚侧身看向醇儿,这丫头没心没肺惯了,而他和她竟然置气也置了许多天。他就是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对一个丫头生气?这辈子都没有过的事。 醇儿见李泊亚脸色铁青,只以为他是不想看到自己,立即收拾了衣服滚下床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我去睡沙发好了。不占你床了哈。”说着醇儿就畏手畏脚的要走。 李泊亚伸手一把拽住醇儿衣领,醇儿立即不敢动弹回头看他。 李泊亚提起醇儿便将她扔回床,醇儿拉着被子往自己身上裹,并警惕大喊:“你别乱来啊。今天我小姑姑父他们都在这里。还有……我……我不想和你那个。” 她还在生他的气,虽然气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就是意识到一些问题。那就是他们……好像不是单纯的床伴关系了。从他关心她的脚上开始,她就在想,这是不对的…… 李泊亚伸手向床而去,醇儿抱着被子窝在角落里大叫:“啊——” 李泊亚只是看着醇儿冷笑了一声,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拽了下来。 醇儿顿住,不叫也不闹了,就看着李泊亚。 李泊亚将被子铺在地上,然后和衣就躺了下来。 醇儿咽了咽口水:“你……打地铺么?” 李泊亚翻了个身,面向了门口,冷冷的只道:“快睡。不然……保不准我做出什么事来。” 只要他不想入非非什么都行!醇儿立即拉着穿上的另一条单子躺下来。这个季节并不冷,只是晚上睡觉依然有些凉。醇儿蜷缩着身子,看着李泊亚的背影,他冷吗? 醇儿觉得有些冷,如果没有被子,她觉得自己有些扛不住。 可是床下的李泊亚只垫了被子并未盖任何物件,醇儿觉得他应该更冷。 犹豫再三,醇儿还是轻声而道:“没有别的被子了吗?要不……” “闭嘴。” 醇儿的好心并未被接受,而且还被无情的抵了回去。 醇儿觉得好累,蜷缩着身子虽然并不暖和但也不算冷慢慢的也就睡了过去……床下的男人却没那么好睡了,在地铺上辗转反侧。其实今晚他不碰她,并不是无心,而是他心又介怀。 并不是小气的还在和她介怀前些天的事,而是今晚他所做的事。 他今晚约了一个女人,一个对自己明里暗里都表露过无数次心迹的女人。他以为,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和醇儿断了这关系,他以为他们这冷战也算是真的断了,互相心里都明白着,因为醇儿实在太没心没肺了,让他偶尔莫名其妙的难受。 但是当那个女人吻他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她身上的香水味真的呛鼻,虽然从前也闻过无数次,但是这一次却觉得特别的难闻。于是推开。 当那个女人不明白他的意思还不甘心的再往下吻他身上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儿反应。虽然女人最后还是惹了祸,他也本能的有了欲望,但是他还是做不下去…… 为什么?因为脑海里全是那没心肝儿的身影。 或笑,或傻,或痴,或笨。全是。 对着他笑,对着他怒,对着他吼,那样的真实……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又或者是因为和这丫头相处的实在是太久,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后遗症。最后始终是什么都没做,他狼狈的开车回了家,狼狈的准备回房间好好睡一觉想一想,可谁知道……她竟然会突然从他床上跃起来并给他一脚? 李泊亚傻了,那没心肝儿的怎么就在这里?那没心肝儿的还能继续说没心肝儿的话,他却不能再和她装傻下去。 李泊亚从未如此对女人的事情失控过,有力是花心,可他是没心,他也以为自己会如此没心一辈子下去,反正女人就是衣服,对他来说真的不甚重要。可是现在偏偏就有那么一件衣服,他现在似乎……不想脱了。 但她呢?为了她喜欢的那小子,竟然给他这么多天脸色,给他甩脸子,给他继续没心没肝!刚刚还那样避着他,仿佛比如蛇蝎。他怎么有心情?怎么有心情再去碰她…… “哎……”从未叹息过的李泊亚竟也悠悠的发出一声长而无奈的哀叹声。 翌日一早醇儿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原来昨晚睡得那么温暖是因为他将被子还给了她。而地上,早已经没有任何人影,醇儿甚至都要怀疑……难道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薄荷听见厨房有响声,歪头一看,正是昨夜没有参与聚餐的李泊亚。 “嗨。”薄荷走进厨房并打招呼,李泊亚回头一看是薄荷微微的笑了笑:“boss夫人,起得这么早?” “今天虽然是周五,但还是要去上班才行啊。”薄荷揉了揉胳膊,酸的有些发疼,因为昨晚湛一凡的手臂一直搭在那里,害她现在几乎快要抬不起来。 李泊亚看薄荷的动作内涵的一笑:“难得boss还愿意让你起床。” 薄荷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李泊亚竟然也和自己开起玩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倒是都越来越不像话了。让你boss收拾你!” 李泊亚但笑不语,将手里已经做好的三明治递给薄荷:“先用着,你起来的最早。” 薄荷立即接过来,也不管还在楼上洗漱但是马上就要下来的湛一凡便先吃了起来,靠在一旁看着李泊亚还在继续准备别人份儿的早餐并好奇的问道:“你昨晚不是不回来了吗?睡得哪儿?醇儿用你的房间,你知道么?” 毒药我也吞 李泊亚的手微微一顿,薄荷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那微小的反映。 “昨晚,进房间发现白小姐在我床上睡着,所以我就在客厅的沙发里睡了。”李泊亚指了指外面,薄荷望去,下楼的时候并未注意,原来沙发里有毛毯还未叠起。 “哦……”薄荷明了的一笑,“那辛苦你了。我们也以为你不回来才让醇儿睡你房里的,不介意?”薄荷看着这李泊亚怎么都不像是一个随便的人,应该会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所以薄荷才有些担心。 “没关系,是boss夫人你的侄女,毕竟她也叫我叔叔。没关系。”李泊亚将热牛奶倒给薄荷,薄荷伸手接过,冲着李泊亚缓缓一笑。 “宝宝,走吗?”已经洗漱妥当的湛一凡突然站在厨房门口问,薄荷立即将三明治最后一口也吃了,喝了牛奶伸手接过李泊亚给湛一凡准备好的三明治,并客气的对李泊亚道:“谢了,我们就先走了。” “欢迎下次再来。”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客气的道。 湛一凡看了眼李泊亚,伸手拉过走过来的薄荷的手二人一起出了门。 上车薄荷将三明治递给湛一凡:“先吃了。” 湛一凡打开盒子,薄荷走的时候带了开水,所以湛一凡吃三明治她就给他倒开水,湛一凡在英国喝新鲜牛奶惯了,所以在云海市几乎不碰这些瓶装的,薄荷便没有替他那直接准备了他更容易接受的开水。 “喏。”薄荷将水杯小心翼翼的递给湛一凡,“小心烫。” “你刚刚在厨房和李泊亚说什么?”湛一凡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便问薄荷。 薄荷笑看湛一凡:“我很意外他竟然回来,想问他在哪儿睡的,毕竟醇儿在他屋里。” 湛一凡这才明了的颔了颔首,表情并无任何怪异。 薄荷自己系上安全带,又侧身去替湛一凡系,这倒是她第一次替湛一凡系安全带。湛一凡高举着手,薄荷系好安全带也没有起身,而是抬头看向湛一凡:“感觉怎么样?” 湛一凡快速的将手里的三明治都塞进嘴里又喝了杯里的开水,拍了拍谁抱着薄荷投怀送抱的身子,勾唇轻笑:“很销魂。” 薄荷脸一红,立即用手肘捅了捅湛一凡:“认真点儿。我说我给你系安全带怎么样。”说着便要推开湛一凡起来,湛一凡扣着薄荷不让起,并低头去亲她的额头,亲着往薄荷的嘴游走而去:“很舒服……被老婆照顾的感觉,真好。” 薄荷满意的勾唇:“那你晚上接我下班?” “嗯?” “把一羽带上。我们去逛超市。让张姐和刘姐不要准备晚饭,我们去河熙路的盛世公园。”他们那个公寓房子。 湛一凡挑眉,眼眸含笑:“怎么,你要亲自下厨?” 薄荷点头:“怎么,不敢吃?”在英国学了些,这些天在家里,只要晚上有时间就几乎都会向张姐和刘姐请教,薄荷又很聪明,学这些东西很快,所以她对自己倒是充满了信心。 湛一凡猛的吻住薄荷的唇,早上起来就跑了,没让他吃到一点儿甜头,现在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哪里会客气? 吻罢,满意的看着一脸酡红的薄荷倒在自己怀里,伸手用手指轻轻的划过薄荷微微有些红肿的唇:“毒药我也吞。” “老大!?”胡珊打断薄荷,及时的将薄荷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薄荷突然醒神,看着眼前的胡珊就知道她……又走神了。 “老大,你怎么了,没事?今天都已经……”胡珊竖起一只手来,表示薄荷今天已经走了五次神了。 薄荷揉了揉额头:“那个……今天周五,可能这一周太累了。你们的总结报告都交上来了吗?” “这个。”胡珊将手里的文件交给薄荷,“我和煜寒的报告。下个星期有新人来报道,你看了她资料吗?” 薄荷将胡珊早上交给自己的文件抽出来,翻了翻,目光定格:“沈佳明?”看头像,是个女孩,模样倒是挺清秀的。 胡珊指着新人的工作经历提醒道:“嗯。是从xx区调上来的,也是个二等高级检察官呢。” “那倒是委屈她做我手下了?”薄荷看向胡珊,有些明白胡珊的话,二十二岁,这么年轻却和自己一个等级,除了努力之外,就只有可能是走后门的。当然,也不乏天才和后天努力有了这成绩,薄荷也要费一番心思来考察才能得知。 梁家乐又爬了过来笑嘻嘻的问:“老大,今天没聚会?和我们去喝酒?” 薄荷睨了梁家乐一眼,一个文件夹甩他头上:“一天到晚就想着聚会,没正事儿了?” 胡珊含笑:“老大,星期天梁家乐的生日,所以他才这样,想和我们提前过呢。” 薄荷一顿,梁家乐委屈的揉着被薄荷扁过的头顶望着她。 薄荷轻咳了一声:“那你周日过便好了,今天我……也没空。”她已经和湛一凡约好,一家人要去河熙路的盛世花园公寓过小日子去,所以只好再次伤梁家乐的心了。 梁家乐垂头丧气的离开,薄荷看了眼时间突然站起来:“就这样,下班了,报告我拿回家看。”说着就将胡珊他们刚刚叫上来的报告放进包里,收拾了桌子上别的东西便甩下众人离开了。 胡珊看着刚刚还坐着人但此刻却已经空荡荡的座位,下巴都险些掉下来。 “看来,老大的确是没时间应承你的邀约哦?”张煜寒挑衅的看向梁家乐笑道。 梁家乐愤愤的看着那空位道:“一定是老大的丈夫回来了,不然老大不可能这样!” 胡珊赞同的点头:“老大可是从没这样过啊,永远走在最后一个的老大竟然会在今天第一个溜了,我敢打赌已经是湛先生来接老大了。” 张煜寒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拨开百叶窗抱怀等着,等着看事实是不是像胡珊说的那样,不仅张煜寒,别的人也统统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去看,反正已经下班了。 薄荷死也没想到自己因为准时下班而成了整个办公室检察官们的看料。但是她此刻步履匆匆,只雀跃的想着湛一凡和一羽都在等着自己,很快就下了楼并出了检察院大门。 湛一凡早就来了,午休的时候就给薄荷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所以提前十几分钟并不奇怪。车子就停在检察院外面马路边的停车位上,一羽在后面玩魔方倒是很乖,只是那个隐……湛一凡挑眉,这少年倒是出乎他意料的执著,要跟着来保护一羽,说是薄荷的吩咐,就算是他也不能一个人带走一羽,还说自己和薄荷总有没有注意一羽的时候,那个时候就需要他在旁边才行。 多个人便就多个人,他倒是不在意,反正一羽是个电灯,两个电灯碍眼程度一样。 见着薄荷出来,湛一凡便下了车。 薄荷和赵大爷打了招呼,抬头便瞧见了湛一凡,正倚在车前抱怀看着自己。 薄荷小步过去,湛一凡展手,薄荷犹豫一下,慢慢的走过去并不愿意投怀送抱。湛一凡笑着将她拉入怀里,并附耳低喃:“宝宝你不乖,不投怀送抱。” 薄荷笑着看向车里的隐和一羽,轻轻的挥了挥手,想着孩子在这里便又推开湛一凡,拉了拉他的胳膊有些撒娇意味的道:“好啦,这里好多人的,等会儿有人出来看见了我以后还怎么立威呢?” 湛一凡伸手狠狠的刮了刮薄荷的鼻梁:“好,就饶了你。” 薄荷皱了皱鼻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和湛一凡的甜蜜互动已经被办公楼上检查公诉部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看去了,他们在下面拥抱,楼上的众人却忍不住的尖叫。 “好甜蜜啊!” “从没见部长这样过,好女人啊。” “原来部长今天走这么早真的是以为她老公亲自来接她,两个人只看身影就觉得好配!” “你看你看,好体贴好绅士啊,亲自打开车门把部长送进副驾驶座欸。弯腰在干什么?是在接吻么?” “胡说,一定是在系安全带!” “哈哈……好好奇他们平时是不是都这么甜蜜?部长看起来好幸福……” “难怪我觉得部长变漂亮了,有没有觉得?” “我也发现了,部长……说实话,整天穿的那么死板又戴着眼镜还梳了一个教导主任的发型,现在却年轻活泼多了,看起来要比以前年轻七八岁。” “对啊。每天穿的也正式,但就是好看。看起来就像是只有二十四五一样……” “部长的老公真的好帅。我上次看他们婚礼的新闻,还有杂志照片,真的像个大明星似的,我这辈子就没亲眼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胡珊侧耳听着,一边抿嘴笑一边又微微蹙眉的颔首赞同,张煜寒低头看着那辆越野车离开才拉了拉胡珊:“喂,走了。” “干嘛?再听会儿。” “有什么好听的?都是八卦。你比他们清楚多了。” “是哦,我至少参加婚礼了呢。嘿嘿,感觉好幸福。” 张煜寒眸子含笑:“我们今晚也约会去?” 胡珊一脸不信的看他:“你什么时候这么浪漫了?” “看电影还是吃西餐?” “两个都要可不可以?” “嗯……可以。走。” “耶。”胡珊开心的摇了摇手指,不过这里是办公室,他们的恋情还没有向所有人曝光,所以还是低调的抿着笑去收拾东西了。 只有梁家乐自己坐在座位里唉声叹气,他是不是也该谈个恋爱找个女朋友啊?脑海里闪过某一身影,自从知道白玉醇就是玉女乖乖后他就不停的想到她,这莫名其妙的感受可苦煞梁家乐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知道打败自己的人竟然是她所以才心生不服,偏偏那傻丫头这些天又从骨头天盟里消失了,害他想要和她上网重新pk一次都不行。他觉得自己只有打败了玉女乖乖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才会消失,一定是的…… 薄荷很少来超市,从出生到现在也是屈指可数的次数。而湛一凡,连屈指算一下都省了,因为这绝对是他这一辈子的第一次。 果然,进超市连要拉一辆推车也不知道,还是薄荷在入口处找了一辆,然后将一羽放进车里,像别的家长推着孩子那样也推着一羽。 四个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超市很快便引来众人的视线,是啊,四个都是非常漂亮的人,想不引起众人的注视似乎都难。 薄荷虽然还穿着上班的工装,但是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老处女装扮的自己,而是一副时尚又靓丽的白领丽人。湛一凡穿得比较休闲,因为天比较热,所以穿了一件白色t恤配黑色马甲,下面配了黑色的马裤,休闲皮鞋,又长了一张中西结合的帅脸,去哪里都是女人们惊声尖叫的对象。 偏偏就连板着脸的隐都是个花样美男子,十六岁的他年龄虽然很小,但是性格很稳沉,那股子稳沉让他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魅力,成为年纪稍小的少女们倾慕的对象。而一羽,虽然才五岁,但也是长得人见人爱,如今的他又被薄荷养的白乎乎的,留了一个西瓜头,哪个人见了都想伸手去摸摸再捏捏。 薄荷很快就发现,也许来超市是个错误的选择?因为周围投来不同眼光的人太多了。 “快些买完菜,我们就离开。”薄荷低声道,湛一凡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天生就这样,受别人注视习惯了。但既然薄荷这样说,他便也就淡淡的‘嗯’声回答,揽着薄荷缓慢前行。 薄荷东张西望,她知道家里的厨房里的设备都是一应俱全的,就是油盐酱醋茶不知道是不是? 找到摆放货物的架子,薄荷浏览了一圈抬头试问湛一凡:“我们还是买些盐,酱油,料酒,鸡精,糖和辣椒粉?” “嗯,随你。” 薄荷叹气:“带着你们来逛超市就是个错误。”长得好看就算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连隐看起来好像也是个新手。 “隐。”薄荷蹲下来选盐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向隐,“你从前也没来过超市?”眯了眯双眼,只有富家子弟才没有过这番经历。 隐垂了垂头,第一次脸上闪过一抹窘迫之色:“说实话……的确是没有。” 薄荷眯了眯眸子,没再问隐任何话心里却在计算心里的猜测有几分准确。要么,就是家里实在太穷,生在穷乡僻壤的地方从未来过这样的大型超市,要么就和她与湛一凡一样,家里的条件还不需要自己进超市。 选好了作料,薄荷又带着湛一凡他们向生鲜区而去。 “晚上想吃什么,一羽?”薄荷低头温柔的问一羽。 一羽指了指牌子上鱼的图片,薄荷摸摸他的头:“好,姐姐给你做。不过,回家刮鱼鳞,杀鱼就要让你这个哥哥做咯。”薄荷坏笑的看向一旁的湛一凡。 湛一凡挑眉,他哪里做过鱼? 隐却举手:“我会。” “你会?”薄荷意外了。 隐老实却依然面无表情的点头:“嗯。做过野外生存训练,曾经抓过去,烤过。” 薄荷汗颜,那也算是‘会’么?左看右看,薄荷突然发现,他们几个人都喜欢板着脸,自己还算好的,一羽是天生这样不会表达感情,心思深重的隐是几乎没效果,但是湛一凡……这个平时对自己嬉笑无比的男人一出来怎么就这德行? 薄荷挑了许多菜,又买了一些零食给他们吃,自己比较拿手的鸡翅也买了十几个,最后还买了一些熟食,此行还算比较愉快。因为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所以薄荷决定早些出超市,原先想要慢慢逛再买些别的零食的打算也取消了。 推着车慢慢的向结账的地方走去,湛一凡站在自己右边揽着薄荷的腰,隐跟在右后面一些的位置,一羽依旧是坐在车里,就在离结账的地方越来越近时,一个小身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撞了出来,薄荷并未在意,所以那身影险些就撞上自己,一向行动快速而又警惕的隐余光瞥到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蹿了过来挡在了薄荷身前。 薄荷被隐一挤,跌在了湛一凡的怀里,湛一凡紧紧的抓住薄荷,冷眼看去,只看到一个小女孩因为撞到了隐而正跌坐在地上。 “是哪里的小鬼?”湛一凡冷声一喝,那小女孩浑身一颤,惊恐的看着湛一凡。 隐也冷冷的看着小女孩,双眸似冰霜一般。 周围聚了人,薄荷站直身子,推开隐,看去。 小女孩很瘦弱,大约七八岁的模样,披散着的头发有些凌乱,手很脏,衣服很旧,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但是小女孩的模样非常漂亮,脸上即使有脏污却依然能看出来是个小美人儿胚子。 此刻,小女孩的双眸里写着恐惧,望着薄荷他们颤颤抖抖说不出话来。 周围有人指指点点,以为是薄荷他们欺负了这小女孩,隐冷眼扫去,不善的警告周围的人,让那些伸出手机的人又将手缩了回去。 薄荷蹲了下来伸手向小女孩而去:“来,起来。” 小女孩看着眼前的这只手,那样的好看,那样的白,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小女孩哆嗦着缩了缩身子依然惊恐的看着薄荷,终于开口说话:“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薄荷知道,这小姑娘害怕他们。 薄荷摇了摇头,依然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小姑娘:“不用怕,我们没怪你。” 小女孩这才忐忑的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薄荷的手心里,薄荷微微用力便将她拉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小女孩身上的灰尘,又从包里拿出湿巾给小女孩温柔的擦着。小女孩有些受宠若惊想要将手缩回去,薄荷却微微用力的握住,并看着小女孩警告道:“不许动哦。” 小女孩一直看着她的嘴巴,薄荷不知道她为什么看着自己的嘴,不过还是温柔的给她擦拭着手掌,用了三四张湿巾才将小女孩的手擦的非常干净。小女孩眼睛里的惧意渐渐的散去,就连一旁的隐神情都缓和了下来,湛一凡更是温柔的注视着眼前温馨的一幕。 抬手,薄荷正要将小女孩的脸蛋儿也擦干净就听见有人的呼声传来:“小雨!小雨?” “你叫小雨?”薄荷轻声询问,小女孩一愣,摇了摇头。 “小雨!”来人钻破人群,看见薄荷正拉着小女孩便立即奔了过来,一把将小女孩从薄荷的手中拽过去,看清小女孩便抬手给了小女孩一个巴掌:“跑哪儿去了?要死啊,不知道我找你?” 薄荷一怔,从没见过这样劈头盖脸就给孩子巴掌的母亲。 “你怎么能打孩子?”薄荷站了起来,目光冷峻的看着那女人低声质问。她做检查官惯了,看见这样的事,从气质上所发的霸气总能让人不自觉一颤。 那女人见着薄荷这眼神和表情也是一震,不过很快又凶悍的抵了回来:“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女儿,我想教训就教训,要你管!” 薄荷低头看那叫做小雨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脸复杂的望着自己,好似期盼……好似哀求也好似……求救?薄荷还没读懂那复杂,那女人就低头不知道在小雨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小雨极快的低了头不再看薄荷。 而那女人拉着小雨便大步而去。周围的人渐渐的也散了,都在说着女人怎么如此凶狠的话。 薄荷的心里却不是滋味,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自己面前被人这样对待就总想到自己,虽然她很少挨打,但是那冷暴力和这身体上来的暴力有什么区别呢?薄荷又想到那小姑娘的眼神,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安,立即看向隐道:“隐,你跟着去看看。” 隐点了点头扒步便跟着那妇女拉着小姑娘消失的方向追去。 “怎么了?”湛一凡从后面上来问薄荷。 薄荷回头摸了摸一羽的脑袋,一羽似乎被吓住了,看见薄荷过来便窝进她的怀里不再动弹。 薄荷看向湛一凡:“你不觉得有些怪吗?那小姑娘,我问她是不是叫小雨,她自己摇头。而那个很凶的女人,虽然穿的衣服都很普通但是也并不旧,都是新衣,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她如果真的是小姑娘的妈妈,为什么小姑娘自己那么脏,衣服都是旧的?”也不是没有母亲这样大庭广众打孩子,但是那小姑娘的眼神和她们之间的差别让薄荷隐隐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湛一凡点了点头:“的确是。” 隐很快就回来了,薄荷和湛一凡已经结了帐便在结账处等着隐。隐从里面出来,微微喘息的看着薄荷摇头:“消失了,没找到。” 薄荷只叹了口气:“希望小姑娘回家别再受到虐待。”毕竟也只是陌生人,薄荷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只是母亲比较严厉,也许和她一样那个母亲偏爱另一个孩子? “别想那么多了。”湛一凡知道薄荷比较喜欢孩子,看见那小女孩许是想起了她自己所以心起怜惜,但是这个世界有太多这样的故事,他们要过他们自己的日子,别人的事终究是插不上手的。 “嗯。”薄荷重振心情,很快就将这个插曲放置脑后,四人带着采购的东西便离开了超市。 回到河熙路,薄荷用钥匙打开门先让一羽和隐先进去,自己和湛一凡在后面慢慢的进屋。 隐在打量客厅,与西区花园的古典奢华不同,这公寓非常的温馨而又浪漫,色彩也比较显眼,地中海风格与乡村风的结合,很有特色。 薄荷指了指里面的左边的一个屋子道:“隐,晚上你带着一羽睡那里。” 隐点了点头,带着一羽就去看房间。 湛一凡已经将一口袋重重的菜都放在了厨房里,薄荷跟着进去从后面抱住正在往外拿菜的湛一凡。 薄荷歪头看向湛一凡的脸突然一笑,湛一凡从未见过薄荷像今天这样笑得次数多,便放下手中的菜转身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忍不住的亲了亲薄荷粉嫩的脸颊,微笑着问:“今天这样开心?” 薄荷点了点头:“嗯。感觉……好幸福。” 湛一凡又低头吻住薄荷的唇,薄荷怕隐和一羽过来看见便推开他,红着脸道:“孩子们在呢。” “让他们看喜洋洋去。” 薄荷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你这个老外也知道喜洋洋?” 湛一凡挑眉:“我还算是老外么?” 薄荷想到他现在不仅是中国户口还是中国女婿便立即摇头:“不算。只能算是个……中西合成。哈哈。” 薄荷今天的兴致实在是高,湛一凡瞧了心里也开心,两个人在厨房里便如此腻歪了好几分钟薄荷才正儿八经的去找围裙说做饭吃。 其实薄荷高兴是有原因的,湛一凡回来了,又送她上班又接她下班,一羽就像是他们的孩子,隐就像是弟弟,四个人去逛超市买菜,然后一起回家。这样平凡的小日子,对她来说真的是非常非常难得而又珍贵,所以她心里高兴,高兴的难以抑制那笑容便浮现了出来。 湛一凡并不想出去玩,便在厨房里给薄荷打下手,不得不说,湛一凡也是个有天赋的。面还是他教薄荷做的,所以摘菜切菜都不成问题,两个人在厨房里好一番忙活,外面的隐和一羽就坐在沙发里干干的看电视,直到四十多分钟后薄荷大喊:“吃饭了。” 隐和一羽同时从沙发来站起来扔下遥控器便向餐桌跑去。 隐忙着端菜,一羽也乖乖的跟在后面去拿筷子,很快就帮薄荷将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的菜都端了出来。 餐厅是紫色独特风格,一面摆了椅子,其余三面则是围包成的靠墙木椅,非常的温馨而又浪漫。 满桌的菜,大约有七八个,都是薄荷和湛一凡忙碌出来的成果。 隐主动倒饮料,一羽也乖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望着薄荷发话说吃饭,薄荷则有些忐忑的看着这些色香味还算俱佳的饭菜,等隐倒好了饮料才顿顿的道:“那个……今晚算是我正式下厨的第一晚。你们三位呢,有幸尝到味道……可不许说不好吃哦!” 隐顿了顿,有些怀疑的看着薄荷,似乎不相信这是她第一次下厨。 薄荷有些慌乱的挥手道:“哎,要实在不好吃就算了,我们就做面条。”她把话说在这里,等会儿再不好吃他们也不会责怪她了。大不了就真的做面条,反正她做了两手准备。 湛一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茄子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薄荷紧张的望着他,这可比第一次做鸡翅的时候紧张多了啊,毕竟做鸡翅的时候婆婆就在旁边能帮忙指导,味道总不会太差,但是现在……这几乎都是自己做的,除了湛一凡切的茄子之外。 吞下口中的茄子,湛一凡勾了勾唇:“味道可比毒药好上太多了。” 薄荷不太相信自己也夹了一块,这次是皮蛋,她做了凉拌皮蛋。放进嘴里,皮蛋香味伴着料汁的味道一起在嘴里芬芳四溢,薄荷瞪大眼睛,看向隐:“好像真的不错。” 隐也试着夹了一块鸡翅尝一尝,这是薄荷第二次做了,所以味道比上次还好,隐吃的只剩下骨头,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似的,看着薄荷有些怀疑:“夫人……这不是你第一次做菜?” “鸡翅的确不是第一次。”薄荷这才放心的给一羽夹了一块,并温柔道:“一羽快吃。这个可以用手哦,吃了就用旁边的湿纸擦一擦哦。” 一羽点了点头,伸手从碗里拿起鸡翅开始啃。 薄荷终于放心的坐下来,开始热情的招呼湛一凡和隐:“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而且,大家一定都饿了。 隐不再废话低头开始奋斗,湛一凡端起手中的饮料向薄荷示意,薄荷也立即放下筷子双手举起杯子,两个人轻轻的碰了碰杯子,湛一凡满脸笑意的看着薄荷:“老婆,谢谢你做了这一桌子菜。” 薄荷看了眼两个孩子,低声道:“不客气,老公。” 薄荷毫无顾忌的偏过头来在薄荷脸上亲了一口,一羽和隐正在夹菜听到声响便愣愣的看着他们。 薄荷伸手暗暗的掐着湛一凡的大腿,娇嗔道:“老实点儿。” 湛一凡生气,将手中的筷子向隐的脑袋瞧去:“看什么看?臭小子,吃你的饭去。” 隐默默的低头,一羽也乖乖的低头,薄荷推了一下湛一凡:“你打他做什么?”她知道隐是个特别敏感的人,警惕性特别的强,所以见湛一凡竟然将气转到隐的头上,薄荷便着急了。 “他自己都不急,你急什么?”薄荷看向那隐,薄荷也发现,隐好像对于湛一凡动筷子没感觉?是不在乎,还是觉得无所谓? 薄荷看见隐默默吃饭满意的勾了勾唇,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又道:“以后每个周六我们都可以过来。”因为周五的时间太赶了,周六倒是可以在这里窝一整天。 湛一凡无所谓的挑眉:“好。” 隐也赞同的点头,湛一凡立即暗笑,这小子还打算跟定他们了? 很快吃完饭,薄荷懒着不想动,隐就主动捡了碗筷去洗碗。薄荷本来不太好意思,隐每天做的事情也并不少,照看一羽并不轻松,而且他也是个大男孩,洗碗这样的事总不太好。 湛一凡却拉着薄荷道:“让他去。” “可是……” 湛一凡低眸看着薄荷反问:“不然,你觉得他会安心吗?” 薄荷微微一顿,这话什么意思?湛一凡看出隐的什么心思了? “那是他该做的。我们上屋顶去玩。”湛一凡拉着薄荷便向楼梯走去,薄荷又担心一羽,便伸手又拽上了一羽,湛一凡虽然很无奈不过一羽这孩子原就安静,自己一个人可以在那儿玩儿假山假水和鱼。 这房子并不是真的空在这里,每个星期都有钟点工回来收拾一遍,所以很干净,鱼儿在假山假池塘里游的也很欢畅。 湛一凡抱着一羽上楼,将一羽放在地上指着那假山便让他自己去玩,一羽似乎也有兴趣便快步的跑了过去。薄荷看着一羽蹲下来交待道:“一羽,不能捉小鱼哦,不能捏它们。” 一羽回头看了薄荷几秒,像是明白了似的才又转过头去。 湛一凡拉着薄荷,自己在秋千坐下薄荷则坐在他腿上。 薄荷想起湛一凡刚刚说的话便问他:“你刚刚说隐的事,什么意思?” “那小子很希望融入我们,你看不出来吗?” 薄荷想到,她早上出门的确没吩咐隐跟着来,但是看到隐却又不意外,像是知道他会来似的。而且,隐吃了饭就积极的捡碗,薄荷现在听湛一凡这样说明白了,他是真的很想融入他们的生活。 薄荷摇头笑了笑:“隐……他一定是寂寞了。我总觉得,他从前一定不是个平凡的人,他身上的伤疤,他的功夫,他的警惕,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太让人好奇了。不过,他不说我也不会去查的,我相信他是个好孩子,不会伤害我们。” 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子:“你啊,就是容易相信别人。” “谁说的?那也是分人的。” “是啊?那王玉林怎么说?” 薄荷一顿,脸上的笑隐去几分,久久之后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一门心思的钻进那婚姻里,我给的警告也没有半分回信。难道她知道薄烟和那男人有来往还愿意继续结婚么?” 湛一凡看着薄荷这犯愁的样子有些后悔自己提起这话题,想起一件事来,便从衣服里裤子里摸出钱包,并将钱包递给薄荷:“看看,里面有什么?” 薄荷有些疑惑的看向湛一凡:“干什么?怎么,要把钱包给我管了?”说着便还是伸手接过那钱包,在湛一凡的注视下打开钱包,先印入眼帘的是她在婚纱照里的单人照。 薄荷微微一笑,小小的钱包照在放在钱夹里似乎特别小,但是看着怎么就这么温馨呢?薄荷端着酒杯穿着红色礼服回眸浅笑,眸似星光,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那么爱湛一凡,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那个时候却已经能如此微笑了。 湛一凡看薄荷的眼光停住便又提醒道:“不是这个,再翻翻看。” “不是这个?”薄荷不知道湛一凡究竟要干什么,不过还是乖乖的翻起钱包来,现金并不是很多,卡也就三四张,但是薄荷知道这每一张卡必定都是没有限额,这样的卡她也有两张,一张是自己的,一张是湛一凡给的,一张是婆婆给的。 薄荷拉开夹层终于发现里面是有东西的,立即将那两张硬硬的纸片拿了出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门票。 “海岩岛‘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薄荷看清那几个大字,没错,的确是海岩岛,的确是荷一,的确威尼斯主题欢乐城。 湛一凡解释道:“这就是我昨天晚上说要给你的惊喜。欢乐城是去年年初就在建的,比度假村要早大半年,如今已经建成,明天就是试营业,而我作为老板,自然要带着你出席,而且这是通票。” 薄荷握着手中的票,不得不说,这个惊喜这个礼物……比她收到金银珠宝还要开心。这辈子,她从未去过欢乐城,小时候总是看着他们带薄烟去各种各样小孩子能去也该去的地方,而自己却只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写作业写作文,无休无尽…… “湛一凡。”薄荷眼眶有些发红的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没想到自己的一张票竟让薄荷红了眼眶,顿时有些慌乱起来,伸手便去擦她的泪:“傻宝宝,怎么了?” 薄荷摇头,伸手抱着湛一凡的脖子嘤咛道:“就是感动了。原来,我还能像孩子一样去欢乐城,就是感动了……”原来,他还能圆了自己童年时的一个梦想。 湛一凡就猜想,这个傻瓜一定是没去过那样的地方,现在看来……还真的让他想对了。 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湛一凡无尽温柔的轻声而道:“你从前缺的,没有体验过的,没有完成的,我统统都会给你。” 那个童真的你 “隐……真的可以吗?” “夫人和先生放心去。我在这里能照顾好一羽的。” 隐一脸的稳沉模样让人安心而又信任,可是薄荷从来没有丢下一羽自己离开的很远过,看到一羽还坐在地上玩积木好像什么也不知道薄荷就心生愧疚。 湛一凡已经坐在车里等着,薄荷却还在那里依依不舍。其实也不是不舍,就是有些不放心,虽然他们把一羽和隐送回西区别墅,因为这里对一羽来说相对要熟悉,但是今晚薄荷和湛一凡应该是无法从海岩岛赶回来的,所以薄荷有些担心一羽晚上看不见自己会不安。 隐看出薄荷的犹豫,又望了眼停在不远处的加长车,看不见车里情况便又安慰道:“夫人,放心。前天晚上一羽没有见到你虽然不安但也早早的睡了。” 薄荷最后看了眼一羽:“是哦。那我走了,如果晚上他有任何的状况,给我打电话,好吗?你们想吃什么就给张姐和刘姐说,她们什么都会做的饿。”拍了拍隐的肩,薄荷郑重的将一羽托付给隐,隐虽然不说话,只看着薄荷稳重的点了点头。 薄荷转身大步而去,连头也没回。坐上车,微微的吸了口气,直视前方:“走。” 小丁负责送他们去机场,开的是那辆加长车。 湛一凡合上摊在膝盖上的笔记本暂时结束工作便坐了过来,薄荷正在看着窗外发呆,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薄荷立即翻开包包拿出电话,一看号码薄荷顿了顿,看向湛一凡:“是律师的。” “律师?”湛一凡轻挑眉梢,薄荷并未将母亲和薄光的离婚事宜交给律师处理的事告诉湛一凡,便没有急着的先给他解释,而是接起电话严肃的道:“喂?钱律师,事情有不妥之处吗?” “是的,湛太太。”钱律师有些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我刚刚见了薄先生。他把离婚协议书……给撕了。” 薄荷拧眉,冷冷一笑:“他倒是厉害。我先前给你的备份呢?” “有。就是没有了夫人的签字。” “没关系。他能撕你就再给他一份儿,找个恰当的时机,让我想一想……”薄荷想了一下,立即道,“下下个星期,是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的结婚纪念日,我会给你入场券,你当着众人的面给他就是。” “这……妥当吗?” “钱律师,我相信你比我更擅长用计。这件事我全权委托你帮我办妥,有任何问题你可以问我,但是我想你必须要比我更有自信能办到这事。必要时,拿法律威胁。” “是,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薄荷才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猜了个七八分,轻轻的揽着薄荷温柔问道:“是可靠的律师吗?” 薄荷点了点头:“她知道我的身份,曾经帮我办过不少事,而且……是花延曲的同窗。” “你信任就好。但既然这事既然已经交给律师去处理了,就没必要在烦心,今天我们是去开心的,知道吗?”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梁,好不容易甩下那两个拖油瓶电灯,好不容易有了个二人世界,他不想别的任何事叨扰了他们。 薄荷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好不容易有个周六,好不容易能去欢乐城,我该开心才是!撕了那离婚协议又如何?他撕一份我就再给他一份,就算他打定了主意不签,那我就只能走正经途径,总是我拿办法去逼他,而不是他那办法来逼我。”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薄荷的表情却并不见好,依然是严肃阴沉,她也想着开心,但刚刚的那通电话就像是一个定时闹钟在催促着她快些解决这件并不是那么容易甚至有些棘手的事。 其实。至从那日从薄家回来之后她就猜到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签了离婚协议,他对母亲似乎有一种近乎于变态甚至疯狂的执著。如果不让他们见一面,这婚究竟能不能离?如果不让他认识到事实,他会不会就此放过母亲的人生? 薄荷并不确定。 湛一凡突然压倒薄荷,将她压在长长的沙发上。 因为是加长车,所以车里很宽敞又豪华,地上也有非常干净的地毯,就算后面的人开party也影响不了前面有隔音板的司机。同样,也非常方便那些富豪们在这样的地方玩女人,一个完全隐蔽的空间,就算车子行走在路上,也没人能看的见车里究竟在发生着什么。 湛一凡将薄荷压在身下,薄荷便感觉到了他的蠢蠢欲动。 薄荷的脸不由得一红,立即推攘着沉重的压着自己的男人:“干什么,快起来……” 薄荷穿了一条银光绿的长裙,v领交叉,因为走得早所以外面披了一件天蓝色的针织衫,突然被压倒,身上的针织衫自然的向后滑去,胖兔自然成壑。湛一凡的手轻轻的揽着薄荷纤细的小腰贴着自己,邪邪的笑着道:“我们来做些开心的事。” 薄荷一听,立即慌张的推攘的更厉害了:“你疯了?这是车里!” “没人能看见,也没人听见。”这玻璃就算是往外面的人趴在上面也非常难看的清里面的情形,而隔音板不用担心司机小丁可能听见什么,再说了,湛一凡此刻兴致极高,盯着薄荷就像盯一头小绵羊似的,饥渴难耐,哪里愿意放开她。 “一凡,别乱来……”薄荷紧张了,如果他真的乱来,她是反抗不住的,因为他只要一认真并且耐心起来,她很容易便会瘫软在他怀里。 “嘘……”湛一凡缓然的俯在薄荷耳边,勾唇浅浅的喷着热气道:“去机场至少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会寂寞的。”昨晚,他根本就没有要够她,只不过一次她就睡了过去,似乎特别的疲惫。而他也不愿意自己莽撞的伤了她,所以总是特别的耐心和仔细。 此刻在车上,让他突然想起她去机场接自己的那一天,也是在车上,却什么都没做成,现在当真是挠破了他的心肝儿了。 “我才不会……唔……”薄荷挣扎着话还未完湛一凡却已经偏头吻了过来并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嘴。薄荷想到现在还在大马路上,并且窗户外还有阳光投进来,她不敢,她真的害怕有人看见……但是湛一凡的吻那样的霸道,不容拒绝,不消片薄荷就虚软在了湛一凡的怀里。 湛一凡轻轻的拉着薄荷的裙子,薄荷立即按住他的大手,睁开迷蒙的眼睛躲开他的嘴低喘道:“不行,裙子皱了……” “我们带衣服了哈,不怕。” “不行,我就喜欢这一条……”今年的新款。 湛一凡顿了顿,建议:“那我们现在就脱了,然后整整齐齐的叠到一边去?” 薄荷又摇头,眼睛避着湛一凡的直视挣扎着要坐起来,湛一凡一手立即扑到,低头便再次堵住薄荷的嘴,小样儿,想逃?别以为他不懂她的小心思。 最终,薄荷还是在车里被湛一凡吃了个一干二净,下车时即便外面的天气已经好的烈日当空照薄荷却依然披着针织衫不肯脱下,就因为她裙子的v领处被某人邪恶的种了一个草莓。虽然收拾的很干净,但是薄荷总觉得这么走在路上怪怪的,就连小丁偶尔看来的一个眼神也能让她心虚,最后只能闷闷的去掐湛一凡腰部上的嫩肉才能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怒。 他倒是满足了,倒是得意了,她却丢人了……这辈子,第一次的车震倒是奉献在这个早上了。 湛一凡毫无知觉,就算被薄荷掐了也只是低头温柔一笑反倒让薄荷没了脾气,一只手拉着薄荷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两个人很快从vip通道过了安检。私人飞机就停在湛一凡租的停机坪里,湛一凡在回来的那一天便打了招呼办了手续,所以飞机的各项检查已经完成就等着主人登机了。 小丁将薄荷他们送到安检口便回去了,薄荷和湛一凡则缓然的办了手续,然后登机出发前往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海岩岛。 再一次来到海岩岛,薄荷的心情自然不一样。 上一次是来度假散心,却不小心丢了身也丢了心,这一次是和那个让丢了身又丢了心的男人一起来,并且是参加以他们名字命名的欢乐城试营业。上一次,是落寞的,这一次却是幸福而又兴奋的。就好像两个世界,明明不过大半年时光,她却变了如此只多,她的世界也变了…… 扶着扶梯下了飞机,咸咸的海风吹拂着她的长裙、长发和身上的针织线衫,薄荷抚了一把头发,回头看向正缓然而来的湛一凡。 好似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却又并不一样的原点。 薄荷思及至此,突然粲然一笑,轻唤:“一凡。” 湛一凡微微一愣,脚步也顿住了。 她何曾这样美的笑过?这个笑,就此印入了湛一凡的心里,再往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来,依旧觉得那是她这一辈子最美最美的时刻。 早已经等在出口的湛氏国际海岩岛区域总经理郑先生亲自前来迎接,跟着的还有一帮子各种各样的主管,湛一凡拉着薄荷一出现,郑先生就迎上前来,并热情的与湛一凡握手并向薄荷问候而道:“总裁,总裁夫人。欢迎你们光临海岩岛。” 薄荷也淡而礼貌的与之握了握手,在别人眼中她一贯是这样的形象,冷清而又傲然。 “麻烦你了。帮我们把行李送去美梨度假村便好,在那里我们有预约的房间。” “是。总裁你这边请,我一定让人将你们的行礼安全无恙的送到美梨。” 美梨度假村?薄荷听着他们的对话,隐约也觉得美梨度假村这个名字的熟悉,但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究竟是哪儿。 上了头车,依然是加长林肯,薄荷只看着心里便觉得有些怪异,湛一凡低头的时候轻轻笑过,拉着薄荷的手上了车。后面的人看着都在心里称羡他们二人的亲昵,就算是一个拉手的小动作,似乎都比常人做的看起来甜蜜非常。 一路上,薄荷看着海岩岛的风景,心情也渐渐的越来越开朗起来。 车里只有他们二人,司机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薄荷才轻轻的一声叹息,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淡淡道:“我走的时候,只想着,这一辈子应该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那真是一场噩梦,躺在那里被人像货物一样的贱卖。”不过,不到这里又怎么会遇见他?又怎么会过上那么几天浑浑噩噩与自己人生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屈辱’的日子。 情fu……呵,现在想来还觉得可笑,当时他怎么那么可恶呢? 湛一凡轻轻的将薄荷揽入怀里,下巴支在她的肩颈上,也淡淡的笑道:“怎么能说是贱卖呢?虽然你是我的无价之宝,但是那就是我们的缘分。如果那一次我没有让人支开西蒙,如果那一晚我没有神使鬼差的突然来到这个赌场,如果那一晚我没有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看上了你,怎么会有我们的如今?” 他相信,如果没有海岩岛的初遇,就算他们日后再见,也不一定能那么顺利的结婚。没有这前戏,后面在怎么相处,必定也是痛苦而又心生间隙的。 薄荷因为他那一句‘无价之宝’而默默的感动,也为了他们的缘分而感叹,看着窗外飞过的大海椰树,薄荷只觉得这个开始了她和湛一凡缘分的地方,虽然有了暗夜赌场那样的黑暗回忆,但是依然是美得。 很快就到了他们的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 湛一凡先下了车,然后亲自护着车门顶护着薄荷出来,此刻已是中午,虽然艳阳高照,但是海岩岛的气候比较怡人并不比云海市燥热,吹着凉凉的海风反而还让人觉得凉爽。 “总裁,稍后剪彩,剪完彩我们欢乐城就可以迎进我们的第一批客人了。”郑经理从后面走上来报道行程,湛一凡微微的颔首,牵着薄荷的手给郑经理并同别的一行人拥着向早已经准备好剪彩活动的仪式台走去。[.超多好看小说] 从停车场到欢乐城的大门并不远,所以薄荷远远的便看见了那绿色和蓝色的门牌,大而显眼并且明亮的竖立在威尼斯建筑风格的门头之上。 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 荷一……薄荷与湛一凡。 这是薄荷第一次见到以她和湛一凡二人命名的欢乐城,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情与感动。特别还是在海岩岛这个地方,好像这个欢乐城已经不仅仅是欢乐城了,在她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剪彩这样的事薄荷从未参与过,可以说从前在薄家,后来在检察院她都是非常低调的一个人,薄家大小姐骄傲的不让任何人喜欢,薄检察官办案高调的不近乎人情,所以无论是官场还是商界的人都厌恶排斥着她,除了真正受益的老百姓。 这一次,以湛一凡的妻子,湛氏国际总裁夫人的身份出席这个剪彩仪式却是义不容辞的事,更何况这个欢乐城还带了她的名字。 站在新闻媒体前薄荷尽量带了微笑,自然,在车上便已经又换了一件稍显庄重复合场景的衣服,高领的白色蕾丝旗袍,高贵而又典雅,却又冷清高洁的像一只荷花,静静的绽放。 与湛一凡相视而笑,一起剪下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的彩。 哗啦啦一阵又一阵的掌声,薄荷在上面微笑,与众人一起拍这掌庆祝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试营业开启,做着一个总裁夫人该做的事,却丝毫不知道此刻下面的人群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那双眸子眼带怨恨的盯着高台上的薄荷,像是想起了什么越想越恨,直到旁边的人推攘了她一下并道:“媛媛,你没事?” 少女怔了一下,随即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笑:“没事。” “可你怎么好像……一副恨着台上的人似的。上面谁和你有仇吗?”旁边的友人好奇的问。 “没有,怎么可能呢。” 友人便真的以为女人没事了,盯着台上的一对儿身影由衷的感叹:“哦……欸,你看他们好幸福啊。就是那台上最漂亮的那对儿男女。男的好帅,据说今天有大批的女的都是来看他的庐山真面目的,真没让人失望。那个女的也挺漂亮的,据说来头也不小哇……真幸福,这男的太有钱了,还有这名字据说也是根据他们夫妻两个人的名字取得……欸,媛媛你去哪儿啊?不玩儿了啊?我好不容易拿了两张票的!” 但少女连头也没回就大步离开了,留下她这次来旅行好不容易才骗上给自己垫了一切费用的好友独自一人。 薄荷像是听见有人在叫媛媛,下意识的便向人群里望去。 但是人太多,而且密密麻麻的,就算她如今的视力不错也找不到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薄荷又暗自嘲讽的笑笑,这个世界上叫媛媛的人那么多,她敏感什么? 薄荷换了一套衣服出来,绿色的棉质碎花短裤配白色t恤,白色凉鞋,非常简单清爽。湛一凡换了情侣体恤,下面穿着亚麻色的马裤,也换了凉鞋两个人才陪着对和别人一起检票进园。虽然湛一凡是老板,但是既然拿了体验票,今天便只想和薄荷像普通人一样在里面欢快的体验欢乐城的魅力。 两个人都与之前剪彩的模样不太一样,又各自戴着一副墨镜,拉着手在欢乐城里就像一对儿普通的情侣或是夫妻一样,不再引人注目,因为今天最引人瞩目的是眼前这些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 这是薄荷第一次到欢乐城,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内心对欢乐城的渴望已经不似小时候那样的浓烈,但是却依然有个情结在哪里。 二十八岁,仿佛人生的梦想都在这一岁里实现了。有了母亲,有了丈夫,有了家……还进了欢乐城。 “这边看看。”薄荷兴致勃勃的拉着湛一凡去了商店,进门便是威尼斯风格的建筑,两边是街道,中间是河流,还有古欧风的石桥,一些木船自由的荡漾在和中间,薄荷对立面的风格和模样就更好奇了,但是当下对街道两边的这些商店里的东西更好奇。 两个人拉着手进了商店,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薄荷眼眸一亮:“要不要给他们带些礼物回去?”他们两个悄悄的来玩丢下所有人,特别是一羽,薄荷特别有负疚感。 湛一凡对于服务员投来的视线微微侧身避过,扶着薄荷的肩低声道:“可以下午出园再来买,现在提着的话玩着不方便。” “也是。”薄荷点了点头,突然伸手拿起一个黑色发圈抬手便给湛一凡套了上去。套上去薄荷就笑了,因为她拿起的是个大灰狼耳朵的发圈,湛一凡这样的人,其实也算满正经的,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平时对别的人时的神情,都是正儿八经的严肃,突然套上这么一个发圈,薄荷怎么能不发出爆笑? 湛一凡连看镜子的勇气也每没有,瞥了眼小白兔的发圈便拿了起来也给薄荷戴上。两个人走到镜子前一照,都傻眼了,这是什么啊?因为两个人都太傻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彼此。 薄荷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兔耳朵又拨了拨湛一凡的狼耳朵,笑道:“好像挺好玩儿的,我们买了?” “等一下。”湛一凡拿出手机,两个人对着镜头自拍,也许是进了欢乐城薄荷太开心,也童真的比了一个小白兔小爪子的姿势,两个人漂亮的脸挤在小小的手机相框里,‘啪’一声,画面定格。 出了商店,薄荷摸着头上的兔耳朵乐不可支:“好幼稚哦,还好周围没人认识我们。” 看着快乐的像只老鼠的薄荷,湛一凡忍不住的捏住她的脸,就是肉有些少,但依然是他可爱又漂亮的妻子。 薄荷推开湛一凡的手,突然看到前方的威尼斯街边咖啡厅,立即拉着他去买饮料,一个人拿了一个冰淇淋在手里才又出发前往娱乐设施。 跳楼机,碰碰车,阿拉伯飞毯,流星锤,过山车这些经典项目自然是一个都没放过,薄荷平时胆子也不小,但是真正上了那一个个娱乐设施她才知道,其实自己的单子是很小的。兔耳朵早已经收起来了,脸上的墨镜也收起来了,所以当跳楼机往上一升,她便花容失色了。抓着一旁湛一凡的手开始惊声尖叫,就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从来都没有那般尽情的大叫过。 玩了这些娱乐设施,两个人找了一家餐厅点了一些西餐悠慢的吃着歇着,吃完饭湛一凡便又牵着薄荷去从码头上下河上了船。 撑船的船夫穿着威尼斯船夫的水手服唱着歌剧带着薄荷和湛一凡在娱乐城的威尼斯水道里行走,路边有游人给他们拍照,薄荷圆边大帽子和墨镜却依然埋着头,直到过了一个高高的桥人少了许多薄荷才又欣然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以前就以为欢乐城是给人玩乐的而已,现在才明白它叫做欢乐城是因为能给人欢乐,能让你轻松,能让你释放心中的压抑。一凡,”薄荷抬头看向正揽着自己的男人微微一笑,“真好。” “嗯?什么真好?”湛一凡突然有些不理解薄荷今天的思维了,因为跳跃性太大。但是却又是一个新鲜的薄荷,从未见她如此童真而又快乐过。因此,他的心情也就跟着莫名的好了起来。 “真好,因为这一切都是湛氏国际建的,因为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是我丈夫所建立的。所以觉得很好,能给很多人带去欢乐,在这样的地方,在苦恼的烦心事也会通通暂时远去。”薄荷由衷的感叹着,望着天,蓝天白云,望着建筑物,无论是房屋还是这充满了威尼斯风情的河道,都是那样的美。 湛一凡伸手抱着薄荷的脑袋来到自己的怀里,低头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浅浅一笑:“最好的,是今天让你快乐……那是千金都难买的梦。” 薄荷微微一怔,渐渐,眸子染了暖意,伸出双手回抱着湛一凡。 船儿游荡在河道里,斑驳的树影和房屋的投影从两人身上流过,船夫唱着意境优美的意大利歌曲。薄荷想,她没有喝酒但是也醉了。 下午大部分都在各种各样风格的4d影厅里渡过的,外面很热,而影厅里非常凉爽。无论是飞越极限还是环球旅行,又或者给孩子们所建的海洋世界,恐龙馆,每一个都让薄荷惊叹不已,这些都是湛一凡所建的啊……想起来,就觉得他是那样的伟大,还和自己拉开了距离。 最后,要闭馆之前湛一凡拉着薄荷上了摩天轮。 薄荷有些害怕的抓着湛一凡的手,为了保持平衡两个人一人坐一边,但是薄荷过于轻了,所以一升入空中摩天轮便摇摇晃晃了起来。薄荷惊叫的紧紧的拽着湛一凡的每一根手指头,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没事?感觉要掉似的。而且也会响。”薄荷望向头顶的钢筋,虽然很粗似乎也很结实,但是她就是害怕。 薄荷咽着口水,湛一凡没想到薄荷这么恐高。 “没事?”轻轻的揉着她的手臂,并不是开玩笑的关问,而是湛一凡真的有些担心了,薄荷的唇色都白了。 薄荷微微的喘息着还是摇了摇头:“就是有点儿……害怕。不过没关系,你抓紧我,我相信……相信这摩天轮是很结实的。”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薄荷却在掐着湛一凡的手心。湛一凡只能反握住她的手,看了眼窗外,此刻的海岩岛已经繁华夜景,美得像个人间仙境。 湛一凡指着窗外轻声对薄荷道:“快看。大海。” 薄荷抬头望去,夜幕中的大海边缘带了点橘红色,而海岩岛霓虹灯初上,绿意怏然的岛屿配上湛蓝的大海,美的不像话。 “好美……”薄荷看了眼湛一凡,再贪婪的贴近窗户,似乎恐高已经被自己渐渐的忘记,所能看见的便只有眼前的美景。随着巨大的摩天轮轻悠的转动,薄荷将海岩岛的美景竟收眼底……直到再回去的路上,薄荷还恋恋不忘反复在脑海里回荡的景色。 回去的路上,湛一凡亲自开车,郑经理给他们留了一辆跑车和钥匙便离开了,所以湛一凡薄荷则开始着自驾旅行。薄荷吹着凉风,看着海滩和美景撑着下巴再听着音乐,对她来说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美好了,渐渐的忘记那些烦恼,能记得的只有海岩岛的一切和身边的湛一凡。 车后座是薄荷和湛一凡出来时在商店里买的一大堆礼物,虽然湛一凡就是荷一欢乐城的老板,但是在这方面他却规定的很严格,即便是湛家自己人,任何商品多必须自费购买。这在湛家,就是一条成文的规定,任何人都知晓。 被风吹得短发簌簌向后的湛一凡此刻清醒了几分终于想起一件事来,眯了眯精厉的双眸含笑的看向薄荷:“我记得,我们在英国那一次乘坐热气球的时候你并不怕,这一次怎么就怕了?” 薄荷也奇怪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摩天轮要比热气球安全多了,但是那一次有的只是兴奋,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海景,也许会一直颤颤抖抖的害怕到最后。 湛一凡微微的挑了挑眉,薄荷倒是没有放在心上,看着夜幕中的风景兴奋的难以自已。 终于到了美梨度假村,一进村子薄荷就想起来了,她会觉得熟悉是因为……上一次她就是在这里丢了初夜,也在这里住了好几日,当了湛一凡所谓的‘情人’。 湛一凡将车子停在院子外面,依旧是薄荷他们住过的别墅,靠海,安静,带着咸咸的海风,睡觉的时候还能听见拍打着海岸的回荡声,那么近的就在耳边。 薄荷下车,并不是十分情愿的看向湛一凡:“为什么是这里?” 湛一凡笑着反道:“为什么不能是这里?” “这里……”薄荷对这里还是有些芥蒂,是,他们的第一次回忆在这里,但是也会让她想起那个时候极度恶虐欺人的他。但是薄荷却对湛一凡说不出口,因为即便是黑幕里,他也正一脸笑意的对着自己,似乎在期待着她的答案。 “反正这里不要……”薄荷扭捏着还想拒绝,湛一凡却没管那么多,一个弯腰便将她扛在了肩上,然后大步的便跨进了院子。 薄荷怔了一下,怎么又是这个姿势?当初,他就是用了数次这样的姿势让自己翻江倒海,如今便又来了。他是上了这个岛就着了疯魔么? 薄荷垂着湛一凡的背气恼的大喊:“快把我放下来,我要吐啦!”本来就饿,却又被他这样扛着,薄荷只觉得自己好难受。 湛一凡快步的上了木板铺成的玄关,将鞋子脱在门口,光着脚将薄荷抗进了二人都非常熟悉的客厅。 薄荷已经开始‘呕’声湛一凡才急忙将薄荷放在地上。薄荷一把推开湛一凡,也没管自己一把竟然将湛一凡推了个踉跄坐在了地上,而她自己则转身跑到垃圾桶那里便吐了起来。 湛一凡原本只是想和薄荷玩笑,没想到竟然让她反映如此强烈。 湛一凡慌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薄荷背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顺气。 派来伺候他们二人的菲佣立即送上水来,湛一凡接过来递给薄荷并温柔而又充满悔意的道:“来,宝宝,喝点儿水。慢点儿啊……” 薄荷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水才好了些,其实她真的什么都没吐出来,就是非常难受,呕吐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喝了些凉水压下那股不适应才好了一些。 回头一个拳头锤在湛一凡的肩上,薄荷微恼道:“从前就粗鲁,怎么现在还这样?”横着手臂摸了一把嘴,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胃,刚才那一瞬间真的是难受极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湛一凡从来就是有错就认,当初因为当着薄荷的面抽烟也诚恳的倒过谦,更何况今天本来就是他的错,玩笑开得并不恰当。 “我可能……”薄荷摸了摸胃,微微皱眉道,“就是太饿了才会这样。” “我们马上吃饭。”湛一凡扶起薄荷,立即看向一旁的菲佣问:“饭菜准备好了吗?” “是,已经准备好了。先生这边请。”菲佣领着薄荷和湛一凡往外面走去,餐厅里倒是什么都没有,从侧边出了房子就看到一个小露台,外面是宽阔而又美丽的大海,灯光下搭建的小棚子里便是今晚为他们准备的海鲜烧烤。 因为要自助,所以薄荷便去坐等着。湛一凡处于愧疚就决定亲自动手,先将大龙虾放上铁板,然后在一旁再烤五花肉、鱿鱼和牛肉等。 薄荷闻着香味渐渐的好了许多,喝了几口水便又从座位上起来悄悄的走到湛一凡的身后,湛一凡正在认真而又努力的烤着晚餐,薄荷突然伸手指着那牛肉道:“我要全熟……” “啊!”湛一凡一声轻呼,将身后的薄荷也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便向后退了疾步。 湛一凡放下手中的夹子,转身便将薄荷抱进怀里并叹道:“宝宝,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吓死我,就是担心死我,或者别扭死我。你到底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湛一凡如此说着还捧着薄荷的脸左右仔细的瞧看。 薄荷没想到自己一个恶作剧竟然让湛一凡如此神经兮兮。再说,其实那个恶作剧也不是有心的……而且,她今天很奇怪吗? “那个……”薄荷轻轻的推开湛一凡,指了指他身手的铁板幽幽道:“肉好像……糊了。” 湛一凡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先放了薄荷,毕竟当下她的肚子饿了,而他也早已饥肠辘辘。 这是湛一凡第一次亲手烤肉,味道比想象中来的要好一些。撬开龙虾,将肉掏给薄荷,也许是觉得饿了薄荷沾着吃白味吃都觉得非常美味,而且很新鲜。又吃了一些牛排和五花肉,两个人几乎没有说话,就是默默的吃着,好像之前互相开的那个玩笑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但是一吃完,薄荷擦了擦嘴便正经的看着湛一凡,沉默了几秒便问:“我今天……真的很奇怪么?”她也知道,今天的自己很像个孩子,玩闹,大笑,尖叫,爬高,刚刚又吐了却又对他恶作剧。是不是这样的她,对他来说就是很陌生。 湛一凡拿着纸巾伸手替薄荷擦了擦唇边的污渍,微微的笑道:“没有。” “可你刚刚明明就说有。”薄荷记得。他那样惊慌的看着她,问了她那些问题,他是不习惯那样的自己? “是我太过惊慌了。”湛一凡放下手中的纸巾,叠着手臂认真的看着薄荷,“其实,今天的你比任何一天的你都真实。是你心里真正的样子,热情,善良,渴望着美好和阳光。只是那会儿,我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让你那样的难受,所以才会在你开了玩笑之后反应那么大。其实我很想常常看到你今天的样子,那么童真,那么快乐。” 湛一凡的这番话让薄荷渐渐的放下了心里的紧张,她愿意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不曾看到真正的自己,但是他却看见了。 薄荷伸手握住湛一凡的手,环顾了这四周的景色,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度假村,记得这个屋子,记得那个夜晚……!原来,自己从未忘记过。 湛一凡轻轻的收紧薄荷的手,将薄荷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收进自己的掌心,握至手边温柔浅吻着那一根根的手指。 薄荷看着他们紧握的手,看着湛一凡那温柔至极的动作,心底泛滥的柔软和感动化作美丽的温柔浅笑:“今天,谢谢你,对我来说,今天的一切真的是很好的礼物。” 教训蔡媛媛 清晨,薄荷推开木窗,凉爽的海风伴着咸咸的味道吹进屋内。虽然闻着那浅浅的腥味有点儿不太舒服,但是凉爽压过那一点儿不适,这个清晨依然是清新而又舒爽的。 薄荷在窗边坐下来,单手托腮的看着窗外的风景,穿过椰树便是金黄色的沙滩,沙滩之后的便是海天一色的美景。海岩岛,从未觉得它如此美丽过,即便当出来散心的时候,也不曾觉得它真的犹如广告那般所说的人间仙境。但是今天,薄荷平静的看着这里,吹进屋内的海风吹着她的头发,吹着她斜肩的大体恤,趴在窗户上,她竟觉得这里美的不可思议。 身后突然一热,腰间一紧薄荷微微侧头,看到湛一凡俊逸的侧面,薄荷弯了弯唇角:“嗨。醒了吗?” 湛一凡的吻轻轻的落在薄荷耳朵上,脸颊上,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颈脖上,薄荷微微的仰着头,轻哼了一声:“一凡……” 因为昨天太累,所以他们吃完饭回到房间洗过澡薄荷便在湛一凡的怀里安静的睡了,两个人睡得都很沉,薄荷刚刚醒来还听见湛一凡那非常平稳而又香甜的睡眠呼吸。 湛一凡的手轻轻的揉着薄荷的腰腹,手指挑着她t恤的下摆便想要钻进去,薄荷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便摁住了他的大手。 湛一凡顿了顿,笑着又亲了亲薄荷的脸,低低的道:“宝宝,早安……” 薄荷微微一笑:“嗯,早安。” 湛一凡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记得吗?” “什么?” “第二天,你给我做按摩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男人说完便低笑了两声。 薄荷却气恼的捶着男人圈在自己腹部的手臂:“你还说呢,你那天可是欺负死我了。”她甚至觉得那是她一辈子都洗不去的污点,被逼成为情fu又被逼成为他的按摩女。 湛一凡突然弯腰将薄荷从椅子里抱起来,薄荷吓得立即圈住他的脖子,紧张道:“干嘛?” “今天,还给你。” “嗯?”薄荷还没明白,湛一凡抱着薄荷已经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我还没洗脸刷牙……”薄荷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挣扎,湛一凡却只走也不管她的那点儿微小的力气。很快就到了那天的房间,依旧是那些一模一样的摆设,就连窗户上挂的风铃也没有变,风一吹就叮铃铃的作响。 湛一凡轻轻的将薄荷放在床榻上,伸手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喂――”薄荷低喊,“你不会是来真的?” “当然。”湛一凡脱掉身上的t恤,只留着身下的长裤。说完便伸手去替薄荷脱衣服,薄荷立即抓紧了自己身上的t恤,她对湛一凡的心思表示怀疑,真的只是按摩? “那你脱什么衣服?”按摩师又自己脱衣服的吗? “这是泰式按摩,男人当然要脱衣服了。”湛一凡轻轻的眨眼解释,说着还微微用力的将薄荷护住她自己的手臂拉开。 薄荷敌不过湛一凡,身上的t恤很快就被连拉带扯的脱掉了,薄荷睡觉一向不喜欢穿内衣,所以t恤一失守上半身就失守了。 薄荷转身便趴在了床榻上,红着脸回头一脸委屈的看向含笑的湛一凡:“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个按摩?就当是我当初欠你的好了,你现在也不欠我,不用还回来,真的不用。” “那怎么行。”湛一凡一本正经严肃,“当初,我那是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更没有料到今天你我是如此相爱的夫妻,所以才做了那些荒唐事。所以,今天既然我们已经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也有这个机会,我当然要将这些应该你的统统弥补给你了。” 薄荷张口结舌的顿住,这也算是理由? “但我才是当事人,我表示拒绝,也不行吗?”薄荷看了一下四周,竟然没个遮挡物能让自己遮一下身子,湛一凡将她的t恤扔到了远远的地方去,薄荷这才觉得他也许是认真的? “当然不行。”湛一凡给了一个薄荷意料之中的无赖答案。 薄荷懊恼的垂头,湛一凡立即拍了拍手,门被推开,女仆端着按摩所需要的乳液等走了进来,一样一样的放到架子上,薄荷掩着自己的脸,连让女仆看见的勇气也没有。 等女仆走了薄荷才闷闷的问:“还是上次的那几个女仆么?” “不是。他们每一次分配的人都是随机抽过来的。”湛一凡开始洗手,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她的确是有些腰酸背痛,但是他能按摩么?她真怀疑他会一个大手就把自己的腰给折断了。 湛一凡很快就干净了手,薄荷有些紧张起来,突然感觉到湛一凡在脱自己的内裤,薄荷立即回手按住,因为她昨晚睡觉只穿着t恤和内裤,所以到时替他行了方便,可是薄荷这个时候还是很紧张,也不确定他是否只是给自己按摩,所以心里非常的不安。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小手,轻轻的按了按薄荷的手心,一下又一下,力道到时十分轻盈,薄荷竟然觉得十分舒服。 “放心,我今天就是让你舒服的。”湛一凡轻轻的吻了吻薄荷的手心,薄荷看向他,湛一凡微微一笑:“当初,你是怎么替我按摩的?” “坐你背上……你可不能坐!”薄荷立即瞪大眼睛,湛一凡毕竟是个大汗,一米八几,身材又结实,薄荷只想着都觉得自己要被他一屁股坐的吐血。 湛一凡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宝宝,你真的太可爱了,重点是坐吗?” “那……是什么?”薄荷迷惑了,看湛一凡这神情认真的模样,薄荷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就是想给自己按摩一下而已? 湛一凡静静道:“耐心,温柔和力气。” 薄荷微微一顿,耐心,温柔和力气? 想起来,当时的自己虽然很不甘心,又是第一次做什么都很忐忑,但还是仔细的给他按摩完了。 只是现在被他这样判定,薄荷还是微微有些脸红:“我当初……有这样吗?我明明是被逼无奈。” 面对薄荷的扫兴湛一凡显然完全不放在心上,只管拉着薄荷的小内内边缘往下轻轻拉去,拉过大腿拉过小腿最后从脚尖上褪下,薄荷美丽洁白的背影便干干净净的落在了湛一凡的眼前。 薄荷趴下头,想要阻拦似乎是不可能了,既然抵不过他的决心那就……躺着享受。只是,还是忍不住的紧张,听见他在捧乳液的声音,薄荷干脆捂着自己的脸,单纯的相信了湛一凡是真的只给自己按摩而已。 冰凉的乳液从背脊滑向脚心,薄荷紧紧的拽着手心。原来,躺着的人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轻松,比当初给他按摩还要紧张,薄荷微微的咬着唇,闭着眼睛等待着这场才刚刚开始的按摩…… 湛一凡伸出大手,黝黑的大手轻轻的从薄荷洁白的背脊上揉开透明的乳液。力道并不轻,但是也不重,非常合适的从薄荷的肩颈上开始按揉,薄荷的肩颈一向不太好,被湛一凡捏的有些疼,但是疼过之后的那种舒服却又是难以言喻的。 “舒服吗?”湛一凡低声问。 薄荷哼哼道:“嗯……”显然已经开始享受了。 湛一凡勾了勾唇,大手来到薄荷的脖子处揉捏,因为有乳液的作用,所以在腻滑的作用下反倒十分的舒服。这是薄荷这一辈子第一次被人做按摩,全身心紧绷的情绪也渐渐的因为湛一凡适中的力道而放松了下来。 渐渐的,薄荷开始享受了起来,只是当这享受渐渐的变了些味道她才意识过来,‘按摩’根本就不可能是湛一凡这色狼本真正的目的,就因为她在屋内拒绝了他,所以他才会把自己又骗又哄的骗来以按摩之名实行不轨意图之实……最终,自己还是被吃了。 只是,薄荷心里在怀疑一件事,所以下意识的担心着湛一凡的力道,几次三番的才让他控制了力道,湛一凡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始终没有怀疑薄荷究竟在担心着什么。 洗了澡,吃了午饭薄荷又开始收拾行李,因为他们要准备回云海市了。 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在‘按摩’这件事上,薄荷不由得有些埋怨湛一凡,因为她还想着能去沙滩上走一走呢,现在只怕也是没望了。 湛一凡一直偷偷的瞧着薄荷,临走时还是将她拉到了一边去问:“你的腰,是不是真的痛了?” 薄荷想起来自己在那个时候说腰痛让他慢点儿,而湛一凡也非常听话的慢到最后。但其实,薄荷一点儿都不痛,那完全就是骗湛一凡的,想让他控制一下力道,她心里在怀疑一件事,只是这事儿自己也不确定,心里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着,所以才没有告诉湛一凡,所以才编了这个借口。 薄荷犹犹豫豫,第一次如此不干脆。 “我……就是有点儿酸。现在好多了。”说着还朝湛一凡微微一笑,原本埋怨他浪费了自己去沙滩的事也给释然了。 “真的?”湛一凡还是有些不确信,“是不是我给你的按摩做重了?” 薄荷立即摆手:“不是。挺舒服的,就是后面如果不那个……应该会更好。”虽然他后来抱她去水床做了那事儿,但是薄荷因为紧张并没有觉得像以前那么舒服。整个神经都绷的紧紧的,直到最后,都不如以前那么畅快,自然也有湛一凡一直慢到最后的原因…… 湛一凡看见薄荷拿水盈盈的红脸,忍不住的捏了捏:“没事就好。今晚好好休息,嗯?” 薄荷立即点头:“嗯。” 湛一凡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对不起,或许是我太莽撞了,你毕竟是个小女人,而我是大男人,你的体制一向弱我是知道的,我不该抱你去水床……” 薄荷听着湛一凡的忏悔勾唇浅笑,还算他很有良心。只是……薄荷伸手悄悄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她是不是真的……有了?不然为什么例假还迟迟未到?已经晚了快二十天了。薄荷想,她也许该先去买一根验孕棒回家试试? 所以,在没有定论之前,她还是先不要告诉湛一凡了。她心里并不想那么早想要孩子,但她知道其实湛一凡想要,所以她不想要湛一凡失望,如果有了……再告诉他。 到了机场,湛一凡去办理手续,薄荷则在休息厅里带着行李等着,心里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了这件事,所以完全没注意左前方出现的两个身影。 从大厅入口处走进来两个身影是两个年轻少女。左边的少女看见了一身长裙的薄荷,便拉住右边的少女激动的道:“媛媛你看,那不是荷一欢乐城的总裁夫人吗?昨天我们有看见的,对不对?” 右边的少女脚步一顿,抬头望去,果然是薄荷。 少女神色一冷,盯着薄荷的方向冷冷咬牙道:“竟然还能在这里遇见……晦气!” “你说什么?”左边的少女比较没有心机,因为没有听清所以又问了一遍。 “我说,晦气!”右边的少女冲着左边的少女不爽的一声低吼,“聋子啊?” 左边的少女一愣,随即眼眶便红了:“媛媛,你怎么这样对我?你怎么了?” “哼。你去办理登机牌。”右边的少女并不在乎左边的少女是怎样,丢下一句话便大步的朝薄荷走去。昨天人太多,她拿她没办法,但是今天可不一样了。这里虽然是机场,但是这个时候人并不多,而且她正落单,在少女看来是个十分好的时机。 薄荷正在用手机上网查怀孕的一些初兆,并未注意左前方正走来一个什么人,直到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唤:“表姐?” 薄荷抬头,还未看清眼前的人,‘哗’的一声,脸上便被来人重重的泼了一瓶子水。(.)闻味道,应该是苏打水,薄荷也经常喝的一款。 薄荷心里冷笑,这究竟是什么日子?一个月内,她被人泼了两次水,而且还都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原因就中招了。 抬头望去,薄荷看见了一个她无比熟悉的人,蔡媛媛。 周围有人看来,不过都没人敢靠近过来探一探,都是遥遥的望着,包括那个被蔡媛媛丢下的少女,很惊奇的看着蔡媛媛竟然泼了原本离她世界应该很遥远的湛氏国际总裁夫人呢。 薄荷轻轻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放下手机缓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薄荷原本就有一米六几的个子,穿了松糕凉鞋很容易便是一米七几,比起刚刚一米六的蔡媛媛高了不止半个头,所以一站起来,薄荷便低头俯视了蔡媛媛,蔡媛媛竟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 “你……你……这是你应该得的!你别以为你曾经对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 薄荷还未说一句话蔡媛媛便先发其声的指着薄荷责骂道。 薄荷眯了眯眸子,冷冷一笑:“哦?蔡媛媛,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今天才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 薄荷并不狼狈,因为气势就在那里,硬生生的赢了蔡媛媛几十倍。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呀。蔡媛媛,你这样突然的攻击,是对我造成了人身攻击,我可以要求法院对你判处民事处罚。你究竟有没有想过?” 薄荷轻慢的擦着脸上的水珠,冷冷的视线投在蔡媛媛身上,就像是一把利剑,刺得蔡媛媛躲哪里都疼。 “你、你别吓唬我!”蔡媛媛有些紧张了起来,其实她就是一时冲动,却没想到薄荷根本就不怒,反而能这么冷静的和她说什么人身攻击,什么犯法,什么处罚。 “我这不是吓唬你,你该不会忘了,我是什么职业?”薄荷看着微微有些颤抖的蔡媛媛就明白,她根本就是一时冲动,但就算是冲动,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薄荷更不是为她冲动买单的人物。 蔡媛媛死死的咬着牙握着拳头却依旧一副抵抗的模样:“检察官又怎么样?你当初对我和我哥哥做的龌龊事,你难道忘了吗?我受的那些苦,那些折磨,那些病痛,你忘了吗!?” 湛一凡正巧这时走了回来,远远的便看到薄荷和蔡媛媛站在那里对恃,而薄荷的头发脸和衣服都湿了,蔡媛媛的脚边又躺着一个瓶子,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发什么什么事。 “怎么了?”湛一凡走到蔡媛媛背后冷冷一问。 蔡媛媛被吓了一跳,回头有些惊恐的看向湛一凡。 薄荷冷着面孔:“就你看到的这样。” 湛一凡面色一沉,低头便直视向蔡媛媛。 蔡媛媛哪里受得住湛一凡的厉光?她只遥遥的见过湛一凡对薄荷温柔的神情,还以为他真的是个温柔性情的人,可现在似乎才察觉到,这湛一凡并不是一个像对薄荷样温柔的人,应该说……可能是个很恐怖的人! 他的双眸,比薄荷的冷眼直视还让蔡媛媛感到害怕,好像直视了蔡媛媛脆弱紧张的内心,只是一眼蔡媛媛便害怕的低下了头。怎么办?蔡媛媛恐惧的想着,她原本以为只有薄荷一个人,是逮着空子才敢冲动的过来做了这事儿的,现在这个男人出现了,蔡媛媛真的怕了…… “我……我……”蔡媛媛想,这个男人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个多么卑鄙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如果把薄荷的真面目当着他的面揭露,他是不是就会讨厌薄荷了?指不定还会感谢自己替他做了这样的事。 对,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喜欢这么有心机的女人呢?蔡媛媛敲定了心底的注意,抬头便看向湛一凡道:“表姐夫,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薄荷微微一顿,这蔡媛媛……是想做什么?还不是他想的那样?薄荷到有一丝期待起来,她很期待这蔡媛媛又在打着什么主意,当然,自己被她泼了这一下是没有完的。 远处蔡媛媛的朋友见到湛一凡出现便拖着想着跑了过来,她虽然不知道蔡媛媛究竟为什么做这种事的,但是作为朋友她担心蔡媛媛的安危,所以便跑了过来,至少能给蔡媛媛当个臂膀? 蔡媛媛并不知道自己的朋友过来了,而是看着湛一凡那俊逸非凡的脸有些激动又有些心跳的道:“是这样的,表姐夫。去年,表姐对我做过一件很过分的事情。就是十一月底的时候,那个时候您并不在,在我姑姑给她和薄烟表姐准备的宴会上,她竟然把我打晕然后扔在卫生间,还找人给我脱完了衣服。我们堂哥蔡利也是被她暗算,竟然……竟然被绑着一个和一个男人睡了,我哥从那以后取向就不正常了,疯了段时间竟然和一个男人好上了,气的大伯差点儿中风。这一切都是表姐做的,我知道表姐夫你是无辜的,但是表姐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能瞒天过海吗?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了这种昧良心的事,你不曾感到后悔吗?蔡利是你表哥啊,我是你表妹啊,你怎么能对我们做出这种事呢?” 蔡媛媛一脸正义的对着薄荷,就像一个警官在审问薄荷一样,还拿质疑的眼神瞪着薄荷。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憋住才没笑出来。 告状!?她竟然傻得去向湛一凡告状!? 薄荷摇了摇头,嘴角浮现一抹让蔡媛媛不明白其意的笑容。而湛一凡则神色未动,就像是没听见蔡媛媛究竟说了什么似的,就在蔡媛媛心里有些不安时,薄荷抬起手便给了蔡媛媛一个措手不及的巴掌。 “啪!”的一声,响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机场大厅响起。蔡媛媛背后的朋友则顿住脚步,惊诧的看着这一幕,媛媛……媛媛怎么被打了?少女正要上前,却突然看见薄荷冰冷的眼神和笑容,少女的脚步忍不住的一顿,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是最好不要出去? 薄荷甩了甩自己发疼的手,这一巴掌的确是用了力道的,蔡媛媛脸上那无根鲜明的指印,非常的好看而又鲜明。薄荷并不觉得自己过分,她知道如果这一次不给蔡媛媛一个教训,不让她真正的明白她的立场,那么这件事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你……你打我!?”蔡媛媛捂着脸愤怒的抬头看向薄荷。 “打你,怎么着?”薄荷冷冷回道,一个眼神便将蔡媛媛的愤怒吓缩了几分。 “照你说的,你叫我一声表姐,我作为一个表姐,难道不该打你这一巴掌?” 蔡媛媛身后的女孩听见了就更是意外了,这蔡媛媛竟然有个这样大牌的表姐?而自己竟然不知道。但既然是表姐,蔡媛媛刚刚为什么做出那样的事呢? “你……”蔡媛媛咬牙的瞪着薄荷,“你究竟算哪根儿葱!?” “那你又算哪一根?蔡媛媛,你别太幼稚了。别被人利用了,到死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薄荷真是讨厌透了这种没脑子的女孩,活该这一巴掌,活该当初被薄家被蔡家的所有人耻笑。 “我……我怎么被利用了!?”蔡媛媛不服的扬起自己的脖子,她凭什么这么样说? “刚刚那些个对我与你和蔡利被陷害的事,是你姑姑还是你薄烟表姐给你分析出来的?” 蔡媛媛一愣,似乎没料到薄荷一下子就说准了。 薄荷在心里冷笑,她就知道,要么蔡青奕要么薄烟又拿了这个蔡媛媛当枪使。 “怎么,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蔡媛媛,你这样的智商还没死都该感谢上天对你的怜悯了。当初你和蔡利想对我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被蔡青奕利用,你和蔡利想打晕我,想让我在婚礼前名誉尽毁,蔡媛媛你以为你的动机很良么?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为你的行为所付出的代价!而我,早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蔡利的改变是他自己心里的因素,而你的那场病至少也证明了你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的侵害,你难道还不改感谢我的仁慈吗?” 她的思想,并没有那么龌龊,所以当初才没有找人真的强了蔡媛媛,就连蔡利都只是让一个男人和他睡一觉而已。至于蔡利,薄荷就不清楚,他的性取向怎么就真的变了?难道是因为李泊亚后来真的找了一个男gay强x了他的原因?就算是,那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我、我没有……”蔡媛媛已经不想承认自己当初想要陷害薄荷的事,她看向湛一凡,发现这个男人至始至终竟然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终于开始慌了,怎么办? 脸火辣辣的痛,这一巴掌算是白白的挨了。 “蔡媛媛。”湛一凡突然说话,薄荷看向一直沉默的湛一凡,蔡媛媛也看向湛一凡,眼露一丝希望,难道这个表姐夫终于看清薄荷的真是面目了?终于肯相信自己了? 湛一凡却冷冷一笑,彻底的击碎了蔡媛媛的希望:“我还想着,究竟什么时候能亲手教训一下当初妄图欺负我媳妇儿的人,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撞上来,还做了这种事?” 蔡媛媛狠狠的退了两步,看向湛一凡轻轻的拉起薄荷那一抹湿掉的发丝。 “我……我……”蔡媛媛妄图解释,可是话却结结巴巴,竟然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她的心开始颤抖,此刻竟已经感觉不到脸有多痛。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好恐怖,好像一个巴掌就能打死自己。 湛一凡突然抬手,蔡媛媛捂着自己的耳朵便尖叫:“啊。别打我――” 薄荷冷眼看着,湛一凡一声冷笑:“我不打女人。更不打你这样的女人,因为,会脏了我的手。” 蔡媛媛抬头惊恐的看向湛一凡,那他要做什么?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摊开她的掌心,轻轻的呵气,温柔的抬头看向薄荷问:“手疼不疼?”这倒是他真正关心的事,刚刚那一巴掌用的力道呀,真是心疼死他了,毕竟这力是相互作用的,一个巴掌没有脸是绝对拍不响也拍不出那五个鲜明的指印的。 薄荷脸一红,湛一凡关注的主题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窝心,刚刚被泼的郁闷也一扫而尽去了。 看着薄荷摇了摇头,湛一凡才放了心。 蔡媛媛糊涂了,他不是要教训自己吗?那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就在蔡媛媛心里着急时,湛一凡已经挥手让远处的警卫巡逻人员走过来。 “湛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这里的人没有不认识湛一凡的,他的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毋庸置疑一定会为海岩岛带来无尽的收入和经济发展,而且他还有私人飞机就停在海岩岛的机场,他们人人都认识湛先生和湛太太。 “这个,麻烦你们带去警察去,扰乱公共持续,对陌生人造成人生攻击,极具危险性。”湛一凡不耐烦的指了指蔡媛媛,蔡媛媛脸色剧变:“你们不能这样做!表、表姐,我是你表、表妹啊!” 薄荷蹙眉,看向蔡媛媛:“难道,她们没告诉你吗?” 蔡媛媛一顿:“告诉我……什么?” “我,和薄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连薄家,连蔡青奕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请问我和你还能有什么关系?” 蔡媛媛顿时面如死灰,就如同纸一般变白。警卫人员上前便将蔡媛媛反手押注,可怜她一个小姑娘只能被押着什么反抗也做不了。 湛一凡轻轻的侧了侧身子低声对那警卫人员道:“关一个星期就可以了,别做出过分的事。” 那警卫人员严肃的点了点头:“湛先生吩咐的事,我们定当办好,放心。” 湛一凡扬了扬下巴,蔡媛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转身蔡媛媛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友,立即欣喜若狂的求助:“晓晓,救救我,晓晓!” 可惜那叫做晓晓的女孩只能失望的看着她:“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我……我怎么样?”蔡媛媛不解了。 “明明就是你当初伤害了湛夫人,你刚刚竟然还向她泼水!你以为我没看见吗?”晓晓并没听见蔡媛媛之前所说的话,就只听见了蔡媛媛的那些错,所以打从心底的也对这个朋友失望了。她每日指挥自己就算了,她觉得她们是朋友自己要多多的包容她,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容忍很有可能会造成自己往后悲惨的下场,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也被蔡媛媛给泼一瓶水? 蔡媛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似乎根本就没想到她会说着这样的话来。 “晓晓,晓晓……薄荷你这个贱人,薄荷你这个贱人!” 蔡媛媛喊叫着被警卫人员带了下去,薄荷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嘴上积德吗?骂人对她有什么好处?只会越来越让湛一凡心狠,想要教训她更多。 薄荷当然听见湛一凡喝那警卫说的话,关一个星期,也算是教训了,希望蔡媛媛在里面能深刻的认识到她就不该来惹他们,也不该做事那么冲动。 薄荷看向那,她是早就看见了这个女孩在后面,所以才刻意的讲话说的模棱两可,终究都是小姑娘,很容易的相信了蔡媛媛她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你是她朋友吗?今天的事,让你见笑了。”薄荷主动打招呼,她想,必须让这个女孩回去能闭嘴不向任何人说蔡媛媛的下落才是。 “是……从前是。”那晓晓有些紧张的点头,还朝着湛一凡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很喜欢你们哦。特别是湛先生,我是非常好崇拜的!我学的是设计工程学,对于湛氏国际能在中国建欢乐城感到非常激动和期待。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也没有让我失望,里面的房屋建造就和我当年去威尼斯所见的所差无几呢。所以就更加的佩服了。” 薄荷没想到竟然湛氏的小粉丝,含笑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轻咳了一声,俊脸上闪过一抹怪异的神情。 “好好学习。希望以后能在商场上见到你的身影。” “是,湛先生!”晓晓又深深的朝湛一凡鞠了一躬,薄荷微笑着问:“你叫什么?” “我?哦,栾晓晓。”少女微笑。 “栾?”薄荷微微蹙眉,“莫不是云海市的栾氏?”如果是,薄荷就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栾氏是云海市四大家族之一,地位还在薄氏鼎盛之时之上,非常的显赫。她知道栾氏家族儿女多,所以不认识的也并不奇怪,真实也并没有见过几个。 “是。”少女点了点头,“我父亲是排行老三,所以您应该不知道我。” 薄荷微笑,这女孩倒是挺符合她的胃口,就是人单纯了些,但是似乎很善良,也很真诚。 “你也回云海市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薄荷突然邀约。她想,通过一段同行,回去之后绝对能保证这个女孩不说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栾晓晓顿时喜上眉梢:“可以吗?” “当然。走。”薄荷牵起栾晓晓的手,“先陪我去换个衣服?” “嗯,好。”栾晓晓点头,跟着薄荷找出干净衣服的薄荷向卫生间走去,薄荷回头看向湛一凡,指了指行李又指了指vip通道的方向,湛一凡点了点头看着她们二人消失才带着行李向vip通道而去。 换了衣服出来,薄荷问起栾晓晓和蔡媛媛是朋友的事,栾晓晓才深深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不出众,长得又很平凡,在家族里又不受重视,所以几乎没有朋友。但是上一次,我听说蔡媛媛生病了,以前我总借作业给她抄,也算是有交往所以就去医院看她。她出院后请我吃饭,一来二去关系就不错了,我也觉得她只是个没心眼儿的女孩,和她在一起虽然总是被她使唤,但是也让我觉得至少被重视,至少还能有个朋友。我也以为我们是朋友,所以这一次来旅行我包了她的一切,无论吃喝住,都是用我四年勤俭节约下来的钱。我们家族虽大,但是对孩子管得都很严,并不会因为你毕业旅行就给你一笔费用,都要自发图强。蔡媛媛她们家家境其实也不错,但是我爸说,从二十八年前开始他们蔡家就开始下滑,到如家的空架子风一吹就会倒,而且似乎又有什么企业要收购他们不准备他们留活路了,我听着也觉得她可怜,没想到她竟然对你做了那些事,你和湛先生都是我喜欢的人,她怎么能这样呢?我觉得我从前真的是看错她了,原来她是不值得我同情的!” 栾晓晓的懊恼和吐诉似乎让薄荷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蔡家如今是个空架子,而这个空架子是从二十八年前开始巨滑的,因为栾晓晓并不了解商场规则,所以才对自己说出这个让人值得怀疑的内幕。第二件,这个栾晓晓姑娘非常的孤单寂寞啊…… 薄荷眯了眯眸子,突然有些怀疑,这蔡家的落漠莫不是和薄家有关系!?不然为何这么凑巧?正好二十八年!?薄荷又想到薄光暗地里经营基地的事,他并不表面所看来的那般简单,所以这件事如果和他有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薄荷隐约间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却又不太明白,事实会像自己所想的那般吗?心里揣测着,越来越深,越来越迷惑……却又有些执著的肯定。 看来,自己得从蔡家下手看一看了。 结束关系吧 “湛夫人。”栾晓晓突然看向薄荷有些好奇的问,“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是以你和湛先生的名字命名的么?” 薄荷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真好,我以前就总希望能在我所设计的建筑物上见到我的名字。所以有些羡慕你们呢。每个人都能有属于自己名字命名的东西不觉得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吗?就好比蔡媛媛,我最羡慕她的地方并不是我觉得她比我出色多少,而是因为她曾经获得过一个设计奖项,这个奖项最终以她之名陈列在了校史馆,虽然我觉得她不像是能做出那种设计的人,但还是要佩服她,终究名字还是属于她的,不是吗?” 薄荷有些不明白栾晓晓的话,低头看向她,栾晓晓却一笑:“您还不明白么?蔡媛媛,我怀疑她盗窃。那一次的设计案。” “所以你才接近她?”薄荷突然觉得,也许这个栾晓晓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单纯。 “嗯。真实目的是这个。”栾晓晓点了点头,“所以您不用担心我回去会说你和蔡媛媛今天发生的一切啦。因为你现在也握有我的秘密哦。只要你说出去,我会很没面子的,被人说成心机深重会很伤心的。” 薄荷一笑,这个栾晓晓……还真是让她看走了眼,比她想象中的有趣。 “还有啊。孤独的人,也有孤独活着的精彩。所以我并不需要所谓的‘朋友’。很高兴能见到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这样精彩的地方,也很高兴见到你们。至于飞机,我就不同行啦,下次见哦。”说完栾晓晓挥了挥手便转身先行一步离开了。 薄荷看着栾晓晓的背影才明白,原来她跟着自己过来,最后说的这几句话才是真实的目的,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倒是突然期待起与她下次的见面了。 薄荷一个人回到vip休息室,湛一凡没有见到栾晓晓表情并不意外。 “你怎么不奇怪我一个人回来的?”薄荷对于湛一凡这一副镇定自如的模样甚是不解,难道他早就知道那栾晓晓并不如普通的单纯女孩那样。 “栾家,”湛一凡伸手接过薄荷换下装在袋子里的衣服,“可能会有简单角色吗?就算他们生来单纯,也终究会被培育雕刻成有棱有角的人物。” 薄荷奇怪的看向湛一凡:“你似乎很了解栾家啊?”薄荷身为云海市的人都不清楚栾氏,不仅因为他们。 湛一凡收拾好行李站起来握住薄荷的手:“先去过安检。” 薄荷看时间的确不早了,便又收拾了一下和湛一凡先去过vip通道的安检。过了安检两个人便在机场人员的引到下上了他们的私人飞机,上了飞机一切收拾好了,倒了两杯饮料湛一凡才解答了薄荷的疑惑:“我既然要在云海市落地生根,便要了解这里的每一个显赫家族。凌氏高调,栾氏低调,但是栾氏的势力却不比凌氏低上半分,可以说两个家族实力势均力敌,并列处于四大家族之首。但是栾氏神秘,为外界也为他们自己蒙上了一层薄纱。可是栾氏出人才,如果不是凌城,只怕栾氏就要超越凌氏了。但是栾氏会领先凌氏,这在未来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我的目标,是以我个人的能力,让湛氏亚洲能与他们并驾齐驱,终有一日再超于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商场原则。薄荷不是商人,所以不曾知道这些,但是湛一凡是,而且他有如此雄伟的目标,薄荷真心为他感到自豪。 “我相信,你一定能。”薄荷举起手中的杯子,一脸真诚道:“干杯。祝我老公早日实现这个目标!让湛氏亚洲,让我们俩个人所建立的家族能成为云海市四大家族之一!” 湛氏国际的根在英国,湛氏家族也在英国,中国和云海市对湛家来说都是一片全新的领地,所以薄荷理解湛一凡想要在中国想要在云海市立足生根并且造就一番成就的这颗心。 她知道,何其难,但是既然是湛一凡,再难又何哉?她始终相信他所拥有的凌云壮志能够实现,就像他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也始终相信着自己一样。 小丁来接薄荷和湛一凡,薄荷没有看到一羽有些意外,小丁像是知道薄荷在想什么似的,上车之前便对薄荷道:“夫人放心,一羽少爷被醇儿小姐和隐带出去玩儿了。” “他们三个去玩了?”薄荷有些意外了,没想到醇儿还能这么有心带她小叔叔出去玩儿?她不是一向抵触一羽的存在吗?还有,他们能去哪里玩? “不是。是李先生来接的他们呢。昨晚醇儿小姐就来了。早上李先生就突然来接他们,说是带一羽少爷出去玩,他们三个就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李泊亚吗?”薄荷看向湛一凡,似笑非笑:“没想到他还挺有心的。” 上了车,小丁在前面开车,因为还是昨天那辆加长车,所以当中有搁板,后面的空间很是安静舒适。只是很容易让薄荷回忆起昨天在车内的那些事儿,薄荷忍不住的打开窗户想要透些气,湛一凡也随她并不逗她,因为早上薄荷闹着腰疼他心里还有诸多的担忧和心悸。 薄荷拿出手机翻出醇儿的号码,电话一响醇儿就接了起来,声音也从电话那端传来:“小姑!你回来啦?” “嗯,你们在哪儿呢?”薄荷听着声音,似乎有很多人,一羽从不习惯去人多的地方。 “在海洋馆啊。小姑我们正在看海豚表演呢,一羽可高兴了,真的,我从没见过他笑,你也没见过?啊哈哈……现在和隐那小子在我旁边都瞪着眼睛看的兴致勃勃呢。等会儿表演结束了我出去再给你电话啊,就这样,拜!” ‘啪嗒’一声醇儿就这样挂了电话,薄荷微微一愣,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没了反应。 “怎么?要不要我给李泊亚打电话?”湛一凡说着便摸出自己的手机,薄荷伸手按住湛一凡的手,抬头看向他竟微微一笑:“不要。” 湛一凡微微挑眉的看着薄荷前后有差别的反映,这是高兴? “一凡,醇儿说一羽笑了。你见过他笑吗?” 湛一凡微微蹙眉,摇头。的确没见过那小家伙笑过。 “看来,我从前真的把他保护的太过了。没想到醇儿只是带他去看海豚表演就能让他这么开心。他笑了,一定就是很开心的。”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还是醇儿的性格更适合带动一羽,自己对于一羽来说一定太严肃又太认真了。 湛一凡轻轻的摸了摸薄荷的脑袋无奈的笑道:“傻瓜啊,我的傻瓜老婆。” 薄荷现在高兴,不想和湛一凡计较这些,反而觉得傻瓜也挺好的,只要一羽快乐了。 另一边的醇儿正拿着手机给一羽拍照,她要把一羽今天开心的模样拍下来拿回去给小姑看。一羽和隐都专心致志的盯着下面正在池子里表演的海豚,而醇儿是看台上唯二没有看海豚表演而在看他人的观众,另外一个则是她自己也没有注意的李泊亚,坐在她旁边,她看着隐和一羽,李泊亚则看着她。 醇儿自己也没想到李泊亚今天会主动来找自己。原本,她昨天在知道小姑和姑父竟跑出去过二人世界时便想着过来陪陪一羽,也许是因为自己和小姑长得像,一羽这个忒小的叔叔竟然对自己也比较喜欢,还让自己哄着睡觉了。醇儿原本也在想星期天要带着一羽去什么地方走一走,至少不能整日的和隐这只板着脸的臭小子呆在一起,原本也只是想着而已,谁知道李泊亚竟然在他们吃完早饭之后便来了,还主动提议去海洋馆玩,以为今天下午四点会有海豚表演。而且,一路上非常温柔体贴的对这两个孩子,让醇儿很是刮目相看,甚至有了一种如果有孩子他一定是个很好的父亲这样的感觉。 醇儿小时候来过数次海洋馆,因为爷爷奶奶比较疼自己,所以每到节假日几乎都会带自己到城里玩遍城里所有好玩的东西。不过后来长大了,她也许就没来这样的地方了,海洋馆又凉爽,又有许多的海洋生物,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游乐天地之一。醇儿想,一羽一定会开心?没想到,带到这一看,一羽这小萌货果然对这里充满了兴趣。 一直到现在,醇儿终于在一羽的脸上见到了笑脸,一个孩子真正该露出的天真表情。 醇儿在开心的拍着一羽,甚至摄影,另一边的李泊亚也在看着醇儿。与那些活泼可爱的海豚比起来,他倒觉得醇儿更加可爱。从前也从未觉得这丫头有这样的魅力,能让一羽这样的小家伙也露出笑脸来,这就是她的魅力? “好可爱。”醇儿收回手机,像是忘了之前和李泊亚的冷战,转身便将手中拍到的照片翻给李泊亚看。 李泊亚低头,却依然只看着醇儿,醇儿终于感觉到他炙热的视线,抬头,发现两个人的脸近的让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醇儿立即向后退去,李泊亚却伸手快速的揽着她的腰,向自己逼近而来。 “你干嘛?”醇儿吓得浑身惊汗,立即回头看了眼隐和一羽,还好他们二人还在热热闹闹看他们的海豚表演。 李泊亚紧紧的握着醇儿的腰,低声道:“还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醇儿看见,即便隔着镜片,却也能看到他那犀利的双眸,让自己总是不敢直视的那双眼睛。 “我……我又没躲你……”醇儿顾左右而言他,看到四周的观众都没注意他们才微微的松了口气,手下的力道也没有试图放弃扒开他紧箍自己腰的手臂。 “那你这些天对我冷眉冷眼是在做什么?” “你还不是一样?不知道是谁对我先凶!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恶劣……”还反倒怪她了? 李泊亚的眸子渐渐的暖下来:“这么说,你是因为我的态度了?” 醇儿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只是脸色怪异的瞪着李泊亚。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醇儿犹豫了一下,场馆里突然想起观众们最激烈的尖叫和口哨声,因为海豚们在水池里飞跃,就连一羽都兴奋的站了起来,醇儿却在这时候抬头看向李泊亚无比认真的道:“我们……结束关系。” 不是问句,而是她肯定的决定。 李泊亚微微一怔,看着醇儿。眼神渐渐的冷冽下来轻轻的落在醇儿的身上,看的醇儿竟低了头,始终都不敢与他直视。仿佛在最开始,在他第一次取下眼镜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其实是玩不过这个男人的。 她可以把他当做玩物,但是他却不允许自己把他当做玩物。 其实,她真的是那样随便的人么?她自己知道,根本就不是。 她会想要玩这个游戏,第一是为了忘记那没心没肺的梁家乐,第二……她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意思,是她从未接触过这样的男人,他虽然戴着眼镜盈盈而笑,但是她就是能一眼看穿,他一定是匹黑心眼儿狼。她是个警察,天生具有挑战精神,她想要知道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另一面呢?后来发现,这个人会做饭,这个人在床上很勇猛,这个人真的不如外表那么斯文,而且这个人对自己似乎还不错…… 但是事情变质了,游戏已经不再像游戏,他们更像是会争吵会闹别扭的恋人。醇儿不想和他成为恋人,醇儿知道,如果他们有了什么关系,那她一定会被他握在手里一辈子,而她更害怕输,怕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怕他会瞧不起自己竟然把游戏当了真。 醇儿不想再玩变质的游戏,所以她想……结束。 尖叫声还在继续,醇儿说的话那是那样清楚的就传入了男人的耳朵。 “你说……什么?”李泊亚原本已经温暖的眸子再一次冷冽下来,只如此的问了醇儿一句。 醇儿舔了舔唇瓣,终于抬起头勇敢的对上李泊亚的双眸,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说……我们结束这关系,结束。以后,你还是做你的湛氏国际亚洲区总经理,做我白玉醇真正的李叔叔,而我……就只是醇儿而已。(.好看的小说)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只是游戏,该结束时,就结束。” 她认为,此刻已经是最好的时机。 李泊亚只冷冷的看着她,却不说一句话,醇儿强忍着心中的颤抖继续与李泊亚真挚的对视,终于在尖叫声和掌声结束时,现在的人群开始散去,醇儿知道表演结束了。 李泊亚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醇儿身上移开视线后便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迈步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醇儿看着人群里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知道自己这个提议被他采纳了,心里又高兴却又浓浓的有些悲伤……而那悲伤似乎压过了高兴,让她竟然无法扬起一抹微笑,为什么? 醇儿只知道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复杂,去丝毫不知那个独自回到停车场的男人此刻又是如何的愤怒,落寞和失望。 为什么?就在他决定出击之时,她却突然给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的拒绝?将他击得全盘崩溃,瓦解……然后支离破碎。 薄荷正在楼上收拾行李,湛一凡去办公室开视屏会议去了,所以薄荷难得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待着。正在这时,醇儿待着一羽和隐回来了,醇儿拉着一羽一脸落寞的突然站在卧室门口,薄荷要是不经意的扭头还不会注意她和一羽竟然在那里,谁让他们那样的悄无声息。 薄荷拍了拍手便向卧室门口走去:“回来了?怎么都没给我再打个电话呢?还有,怎么突然回来……” 正说着,醇儿已经迈步向自己而来,放开了一羽,紧紧的抱着自己。 薄荷意识到也许发生了一些事情,轻轻的拍着醇儿的背,轻声问:“怎么了?” “小姑……”带着隐和一羽打车回来的醇儿紧紧的抱着眼前的亲人,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掉眼泪,是她说的结束啊,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做,她并不是后悔,只是很想哭而已。 “怎么了?” “小姑……我做了一件事,这件事……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后不后悔,可是我觉得我该这样做而且没有做错。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的想哭……”醇儿抽泣着哭诉,眼泪留在薄荷的肩膀上,薄荷甚至感觉到了那温热的湿润在自己肩头散开的感觉。 薄荷明白了,醇儿是不愿意向自己细说的,但是事情的大概就是她做了明明没错却还是伤心了的事? 薄荷知道醇儿也是个大姑娘了,也有她自己的秘密,所以并不会想醇儿什么事情都完全告诉自己。她这个做姑姑的,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轻声的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既然没做错,既然不会后悔,想哭就哭一下。” 醇儿轻轻的收紧抱着薄荷的手臂,哭的却更加伤心了。 薄荷一下又一下的拍着醇儿的背安慰,给她力量。 一羽轻轻的走到薄荷身边,即便他和别的人相处的很好,还是因为两天没见而对薄荷表现出诸多的依赖,小胳膊经济的抱着薄荷的腿,自己的小脑袋也靠在薄荷的腿上。薄荷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一羽的脑袋,看到他还是如此的依赖自己也满足的扬起了微笑,她始终都是没有白疼这小子的。 一大一小,一个抱着自己的胳膊,投在自己的怀里,一个抱着自己的腿靠在自己的腿上,薄荷看着自己这样两个需要自己的家人,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重要性,还有自己的责任。 醇儿没有留下来吃饭,哭完便离开了。 薄荷找到隐原本想问原因,但是隐却三缄其口说他什么也没注意,只是海豚表演结束后醇儿便这样了。薄荷注意到,李泊亚没有送他们回来,原本想问是不是和李泊亚有关,虽然她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但是隐却说李泊亚是因为有事先回去了,薄荷便打消了这方面的疑虑,但是……醇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还是关心的。 这一晚一羽无比的依赖自己,就连吃饭都要挨着自己坐不可,薄荷知道还是因为自己丢了他两天一夜的原因,而睡觉的时候就更别说了,还是湛一凡最后来一羽的房间里将陪着一羽睡着的薄荷悄悄的抱了回去…… 薄荷狠狠的咽着口水,看着手中的验孕棒等待着结果。 外面的湛一凡轻轻敲着门问:“宝宝,怎么了?” 薄荷在卫生间里已经呆了半个小时,就算是大大也早该出去了,所以准备下楼的湛一凡才有些担心的询问。 “没事,只是……肚子有点儿痛。你先下楼。”薄荷有些慌乱的道,还是没从马桶上站起来,因为她在等,马上就该有结果了。 湛一凡轻轻的倚在门边,他今天要去公司开会,所以的确该早点儿下楼去吃早餐。 “真的没事吗?”还是有些不放心,今天一大早薄荷就从床上翻腾起来,连早安吻也没来得及给自己一个人便去卫生间洗漱了。然后等他去换衣服的时候她就这样把她自己关在卫生间里。 其实,薄荷是紧张,她按照验孕棒上的说明正在等待结果。 “嗯,没事。真的。马上就好了,你先下去。”薄荷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声音里面的紧张,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 “那我先下去了?五分钟,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捉你。” “好,知道啦。” 听着门口似乎没了声响薄荷才轻轻的松开手中紧紧捂住的验孕棒,一分钟已经过去了,该出现线条的地方并没有出现任何线条。薄荷的心情有些复杂的又等着,她再等三分钟,说明书说了,三分钟后如果有一条浅浅的线也有可能是怀孕了。 三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手中的验孕棒依然只有一条线,薄荷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是没有吗?再等两分钟,再等等……两分钟后,总共过去了五分钟,手中的验孕棒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薄荷知道,这一次测孕的结果表示,她未孕。连可能性也没有。 薄荷将用过的验孕棒放进盒子里再藏进包里准备带出去扔掉,至少不能让湛一凡知道知道,因为结果是否定的,她不想让他再跟着失望。 失望?薄荷在明白自己这样的心思之后微微一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表情的确是‘失望’。薄荷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微微一笑,原来……自己的心也渴望着有个孩子,原来即便说着晚点儿再要孩子的话,但心底却在真正的渴望着能有一个属于自己和一凡的孩子。 深深的吐了口气,现在知道结果了,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是不是……该想着办法迎接一个新生命了? 薄荷将验孕棒匆忙的装好,完全没有注意盒子的另一边写着的最后使用日期,4月12日。 很快便到了星期四。 薄荷带着一羽早早的便去了机场,因为在星期一就请了假,所以今天明天自己都不用去上班,而明天过后又是周六周日,所以薄荷能连着休息四天。 检察长对薄荷再次请假但笑不语,薄荷知道与从前的自己相比,如今的自己的确是请假请的勤劳了一些,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谁让如今的自己身外事如此之多呢?而且都是那么心甘情愿想要去做,甚至觉得比工作还要重要。 倒是检察长在允了薄荷的假之后说了一句话:“你啊,现在的你倒是比从前多了许多人情味。当初的你,更像是女钢铁侠,我总以为你会这样一辈子,国家虽然更需要工作机器,但是有感情的工作机器,才是党真正需要的。好好干啊,小薄。” 薄荷现在想来还是忍不住会心的一笑,刚刚打完电话的湛一凡收起手机走过来便看到薄荷嘴角的微笑,在旁边坐下,伸手揽着她的肩低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嗯……我们检察长夸我了。”薄荷扬了扬头,一脸骄傲的看向湛一凡。 “哦?怎么个夸发能把我们家宝宝乐成这样?” 一旁的隐自动的坐远了一些,从前并不知道,后来相处了才知道这个先生把夫人宠的几乎捧在了手心里,其余的倒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近了的人都知道那样严肃的先生就是能对夫人说出让旁人都觉得肉麻的话,包括那称呼。所以隐总是不自觉地离他们远了一些,由衷的。 薄荷与湛一凡都未注意隐的小动作,薄荷将自己被检察长夸有人情味的事告诉湛一凡,然后一脸期待的望着湛一凡,湛一凡也没让她失望,伸手捏住她的小鼻子便表扬:“真棒。我们宝宝,原来是因为和我结婚了才越来越有人情味了,是不是?” 薄荷原本要推开湛一凡的手,因为她再次嫌弃他的肉麻了。 突然看见醇儿从远处而来,一脸阴郁的表情让薄荷禁不住的怀疑,还在因为之前的事儿困扰吗? 湛一凡正要低头去亲薄荷,薄荷却推开他站了起来,并看着前方轻唤道:“醇儿?” 醇儿抬头看见薄荷便快步而来,神色不太快的道:“小姑,姑父。你们等我很久了吗?” 湛一凡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站起来,看了眼手表淡淡道:“还好,没有一个小时。既然都来了,走。” 隐立即起身并带上行李,一羽走过来牵着薄荷的手,薄荷轻轻的握住一羽的小手,再看依然一脸阴郁的醇儿忍不住关系的问:“没事?要是实在不想回去,我可以给老舅说……” “爷爷的生日我当要回去啦。”醇儿立即笑道,只是笑得有些勉强罢了。 “醇儿。我可从未见过你这样,你是真的有事。”薄荷顿住脚步,她原本并不想管醇儿的事,但是醇儿看起来真的非常不好,从星期天海洋馆归来便似乎一直是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姑我……”醇儿心里的确是有事,这几天她没有怎么睡好也没有怎么吃好,总是不停的回想李泊亚最后看自己时的眼神,还有他离去时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总是困扰着她。 薄荷期待的看着醇儿,醇儿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道:“真的没事啦,就是前段时间和你所说的那个人贩子案子,这几天真的是累极了又没有什么结果才这样。” 薄荷盯了醇儿几秒才移开自己的眼睛淡淡道:“案子虽然重要,但是身体也同样很重要。” “嗯,小姑我知道。”醇儿淡淡一笑,想起那个案子重重一个叹息,“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很可怜。小姑你不知道那是多可爱的一个孩子。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妈妈生病了,她自己一个人也不上学就每天在家里照顾她妈妈,收废品,或者靠别人的救济而生活,每天做饭煎熬,还自己拿着邻居的姐姐送的课本学习呢。这么乖的孩子,那些人贩子也忍心吗?简直是畜生!现在她妈妈在医院病危,就是因为担心她。” 薄荷听得心疼,也许是现在在照顾一羽所以特别的关注孩子的问题。 “那她父亲呢?” 醇儿嗤之一哼:“那个禽兽父亲吗?她妈妈当年是未婚生她,他爸爸不肯担责任就跑了,她妈妈才回到村子的,就是因为坚持想要生下她所以落下了一身的病根。虽然村里的人都经常照顾她,但毕竟不是亲近的人也不是家人,而她妈妈本来就是个孤儿,根本没有亲戚。两年前得了癌症,能拖到今天已经实在是……”醇儿似乎说不下去了,声音里还带着淡淡的哽塞,她总是想起这个案子,想起这个小姑娘就觉得自己的事真的是非常的微不足道,也想起自己的童年,可真是幸福啊。 薄荷知道,社会福利永远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总是会忽略掉很多的社会弱者,而人情冷暖也只有自知。 “哦,对了,我这还有照片呢。那个小姑娘和她妈妈的,都已经发布新闻了,我再给你看一眼啊……”醇儿吸着鼻子打开手机的相册,打开图片递给薄荷。 薄荷接过来一看,最先看到的是那个骨瘦如材形容枯槁的母亲,虽然脸色蜡黄,但是眼眸的光芒却是薄荷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温柔。然后,视线定格在那小姑娘的脸蛋儿上,虽然有些差别,但是薄荷想……这张脸她见过! 超市里遇见的那个小姑娘!虽然脏兮兮,但是被她擦掉污渍的小手净白,虽然有些疤痕,但是的确是个水嫩的姑娘,无关特别的清秀可爱,即使她还没来得及替小姑娘擦掉脸上的污渍却依然能看得出五官相差无几。 “醇儿。”薄荷舔了舔唇瓣指着照片里的小脸蛋儿问,“这个姑娘,真的就是丢了的那个孩子?” 醇儿点头:“嗯。就是她,叫做桐儿。” “桐儿?”不是小雨!?薄荷猛地惊醒,突然想到什么不对经了,那天薄荷问过小姑娘是否就是小雨,小姑娘当时的直接反应是摇头。而那悍妇实在不像是那小姑娘的母亲,那样一个巴掌,更像是人贩子或者购买了她的人。 “隐。”薄荷立即又将手机递给隐,“你看看,你见过这个小姑娘没有?”那天除了自己,与小姑娘接触的最多的就是隐了。至少看过几眼? 隐接过来一看,随即眉梢紧蹙,再将手机还给薄荷点了点头。 薄荷又将手机递给湛一凡,湛一凡还给醇儿淡淡的问:“这姑娘,怎的就是你这些天忙着的案子?” “是啊……”醇儿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立即问,“小姑,你们该不会见过?”醇儿自己也没发现她的声音聊几句带了一丝的颤抖。 薄荷冷静的看着醇儿道:“如果……我们说我们见过呢?而且,我还和那这小姑娘对过话,人贩子很可能从我面前溜走了!”薄荷其实已经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天晚上的小雨就是被人贩子带走的桐儿,所以心里更加的垂悔了,那一晚自己真的该警惕一些,早就该想到那不是母女的。 即便后来已经让隐追出去,但是薄荷秉着不管闲事的原则并没想那么多,没想到竟然让人贩子从自己手中溜走了。 醇儿又问薄荷在哪里遇见了那小姑娘,薄荷一一的说明,还将地点和时间都说了,醇儿便拿着电话去报告给上级,因为如果从录像调查的话便有可能调出那女人的长相模样从而再下手。他们已经大海捞针许多日子了,薄荷提供的线索让醇儿很快就活跃了起来,直到登上直升机醇儿才挂了电话。 “明天回来我就立即归队,我一定要拿住那人贩子然后狠狠抽两个耳刮子!”醇儿愤愤的道,想到薄荷说那人贩子竟然给那么乖巧的桐儿耳刮子吃她就恨不得现在就抓住那些人然后狠狠抽一顿,他们下得了手吗? 薄荷将耳机戴在醇儿的耳朵上:“好了,专心点儿,我们该回白阳镇了。” 醇儿嘟了嘟嘴,薄荷扭头看湛一凡,其实她又何尝心里好受?如果早点儿看过这小姑娘的照片,她那一天就能帮助他们破了案子还能把人贩子团伙一网打尽。她是个检察官,她心里的正义感只会比醇儿这个初级菜鸟更多而不会更少。人贩子,是世界上最可恶的畜生,如果可以,她希望所有人贩子都能处以死刑…… 多少家庭因为他们而支离破碎,又有多少孩子因为他们流离失所,甚至被迫成为残疾人,被迫乞讨,或者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或者死掉。这一刻她真希望那个小姑娘能坚强的活着,能让她再一次见到她。 湛一凡看穿了薄荷的心思,伸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会没事的。” “一凡,如果我们找到那小姑娘,帮帮她。”薄荷的愧疚如同那大海一样的泛滥而来,她不管这样感性的自己会多了多少弱点,但是如今的她只想做自己心之所向的事。 湛一凡轻轻的点了点头:“当然好。那样乖巧懂事的丫头,我们没有理由不帮。” 薄荷微微一笑,她就知道,其实湛一凡比自己还要善良。对于那些孤苦无依天生脆弱的人,他比自己还拥有一颗怜悯着她们的心。 很快便到了白阳镇,直升机降落在白家的酒店屋顶上,屋顶狂风大作,是直升机降落在那里的缘故。薄荷和醇儿带着一羽先下了飞机,隐和湛一凡紧随其后,薄荷认得这个司机,上一次也是他将自己和母亲还有湛一凡从基地带了。 “老板,我先离开了,明天再来接你们?” “不用。我会给你打电话。”湛一凡喝那司机大叔英语对话,醇儿已经带着薄荷向天台的门口走去,因为这是白家产业又在白阳镇上,所以醇儿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小姑,今晚我们要给爷爷准备个什么样的惊喜吗?我都想好了,爷爷的七十三岁大寿一定要热闹才行,要不我们就在酒店里半个party?”醇儿毕竟年轻,而且家里很多年都么热闹了所以才想出个这么个注意。 薄荷想了想摇头道:“老舅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所以party就算了,一家人陪他聊天,陪他跳舞下棋,陪他吃饭,应该是他最高兴的。”薄荷想,这一定也是老舅的想法。 “嗨……多没劲啊。姑奶奶也不在,我爷爷就算再高兴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的!” 醇儿挥了挥手显得很扫兴,隐抱起一羽下楼梯,薄荷拿着外套在后面等着湛一凡。湛一凡上前来拉着薄荷的手低声问:“怎么了?”因为薄荷正在出神。 “不知道我妈怎么样了。”薄荷淡淡一笑,虽然每周都会给母亲打电话,但是自己还是有些担心,又想起离婚的事情,那个人撕了离婚协议的心她虽然理解却不接受。 她知道,作为子女自己是个大逆不道的,但是不为母亲,她会怨恨自己。 “真的想知道吗?”湛一凡突然低笑,问。 “什么意思?”薄荷最初并未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湛一凡有丝不解。 湛一凡但笑不语,握着薄荷的手快步的向电梯走去,很快就下了楼,步出电梯间和大厅又很快就到了花园里。 薄荷遥遥的便看到站在那月季花从前的身影,不是母亲,还能是谁? 温馨生日宴 她回来了!?她从伦敦回中国了?是回来给老舅过生日吗? 薄荷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微微一笑指着前方道:“你去看看。(.无弹窗广告)” 薄荷就算不上前也知道,那是母亲啊。母亲穿着白裙子,母亲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犹如少女。 薄荷还未迈步走过去,一羽已经挣开了隐的手奔跑了起来,薄荷微微一笑,看着一羽冲过去抱住母亲的腿,白合回头,看到一羽和远处的薄荷。 “姑奶奶?”醇儿惊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白合低呼,薄荷的惊诧感已过,现在已经冷静的接受了眼前的事。 轻步而去,远远的薄荷便轻唤而道:“妈。” “荷儿,”白合正蹲着身子再摸一羽的头,听见薄荷的声音抬头微笑,“你看起来脸色不错。而且,有长胖哦。” 母女俩熟悉的说着体己的话,薄荷也不觉得有任何的间隙,听见母亲这样说反而微笑:“是吗?总算胖了一些了?我也总想让自己胖一些呢。妈,你怎么回来了?” 白合放开一羽,伸手去拉薄荷,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腕,又摸摸薄荷的脑袋微笑:“妈妈想你啊。也想哥哥。你舅舅的生日到了,我都许多年没给他过过生日了,肯定是想要回来的。所以上次一凡打电话问候我的时候我就给他说了,他就说可以为我安排。” 薄荷回头看向湛一凡,所以湛一凡是一直就知道的? “我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妈,欢迎回来。”湛一凡先低声的解释,然后伸手轻轻的与岳母轻轻拥抱了一下。完全避开薄荷的视线,只怕薄荷又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 薄荷暂时移开自己的视线,白合摸摸一羽的脑袋又摸摸的脑袋,为这双儿女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感到开心又欣慰。薄荷也非常的开心母亲的归来,原本还在遗憾舅舅的生日她不在,毕竟舅舅已经七十三岁了,往后的岁月并不知道还能有多少,而他们兄妹又互相缺失了这么多年。 “合!合?”花丛里突然钻出一个人并笑着大喊,薄荷吓了一跳,因为她的名字也是‘合’的发音,待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杰森医生时,薄荷意外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她回来怎么还带着这杰森院长啊? “妈。”薄荷低呼一声,白合一脸尴尬的拉着薄荷到一边去,不理从花丛里站起来并采了一把花走过来的杰森低声道:“荷儿,妈妈也是被逼无奈啊。他自己要跟着来,亦步亦趋,我没有办法……” 白合那一脸的尴尬和为难让薄荷不得不信她真的是被逼着带来了这杰森院长。只是让薄荷惊讶的是,这杰森院长竟然跟母亲跟的如此之紧!他果真是认真的? 杰森已经走了过来,高大威武的身影站在这充满了东方古典风的花园里显得特别格格不入而又怪异。 “嗨,mint。” mint?薄荷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正盈盈含笑看着自己的杰森院长是在喊自己。这……算是自己的英文名? 白合尴尬的立即解释道:“是我给他说你的中文名在英文翻译过来是mint的意思。” “可是妈,我不是荷花的意思吗?”薄荷有些郁闷的看向白合,不小心就成了薄荷mint了? “你们在说什么?”杰森院长听不懂中文,所以看到薄荷的脸色有些郁闷便有些担忧的问。 薄荷立即摇头,挂上微笑:“没事。杰森院长,欢迎你来中国。”薄荷伸手,杰森立即将手里的月季花都递给她并笑着道:“送给你。” 薄荷微微一怔,她的笑容就只是礼仪,里面有几分真假她自己知道。但是杰森院长的真心就如同自己现在手中的握着这束花,充满了芬芳。就如同他对母亲的亦步亦趋,那样的让人意外却又……感动。 “谢谢。”薄荷露出真心的微笑,“再一次欢迎你来到妈妈的故乡,白阳镇。” “谢谢。这里真的是美极了,难怪会出你妈妈这样的女人。”杰森院长笑着看向母亲,满目的温柔缱绻,薄荷也看过去,看到母亲的脸上闪过一抹非常不自在的红晕之色。薄荷用手中的月季花挡住唇角的微笑,妈妈这是害羞呢还是害羞呢? 湛一凡与杰森走在后面二人不知道用英语在交谈着什么,薄荷则挽着母亲,醇儿跟在一旁三人走在前面,中间是隐和一羽,他们决定步行回家,所以才这样缓慢的行走白阳镇的青石石板路上。 薄荷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杰森院长,虽然杰森院长也有五十多岁了,但是看起来依然像是只有四十多岁似的,白皮肤棕发碧眼,身材也保持的非常好,在大叔群众绝对是鹤立鸡群,比薄光还要风光潇洒而又英俊,更重要的是……看妈妈时的眼神,炽烈的就像个男青年,一旁的他们都要被融化了似的。 “妈。”薄荷低声看向母亲道,“杰森医生和你,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醇儿憋了满腔的疑问,原本还奇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国大叔是从哪里来的,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是姑奶奶的追求者?还是姑奶奶的男朋友?她看着两个人也觉得很暧昧呢。 白合脸一红,握住薄荷的手立即道:“别瞎说,荷儿。我和杰森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那他知道这里面所有的人该讨好我?”偏偏就和自己最先打招呼,就连他一直就认识的湛一凡都给留到了自己之后,而且还有手中的这一束月季花,可像是被精心的整理过的啊。 白合有些尴尬的低头:“荷儿……别乱说。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是知道我情况的……那也是他自己的心思而已……” “那又如何?人生短短几十年,有幸福追着您,您就不敢转身面对那追来的幸福么?妈妈,别被自己的思想禁锢了未来。”薄荷都已经想明白了,她不知道原来母亲自己还没想明白。 白合不说话了,薄荷又轻轻的摇了摇母亲的胳膊笑问:“妈。他是不是和你表白了?”不然她怎么会说出‘那是他自己的心思而已’这样的话?那就是妈妈知道他的心思了啊。 白合只是红脸依旧不说一句话,醇儿在一旁也着急的想知道,姑奶奶虽然五十多岁了,可她看着比刚刚回家时候要漂亮多了啊,肤色也亮了,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渐渐的平展消失了,又自带了温婉的气质,整个人都美极了。 在醇儿看来,姑奶奶可真是个大美人儿,即便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依然掩不住她风姿卓韵的妙曼身子还有那温婉的气质,有这个英俊的外国大叔追求实在正常,并不觉得哪里有不妥,而且家里除了姑父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之外,还没有过一个完全外国血统的女婿呢。 “对啊,姑奶奶,我看那外国叔叔英俊着呢,而且又绅士,不错不错呢。” 薄荷伸手敲了敲醇儿的脑袋:“又开始胡话了是,大叔是你叫的?” 醇儿立即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委屈:“难道要叫爷爷么?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那也是你姑奶奶的朋友,叫……院长。” “院长?” 这边两个人聊起来,白合心里的思绪却是复杂万千。杰森的确是向她表白了,正是因为杰森那热情的表白她无法回应却又无法回绝才感到苦恼。谁曾想杰森会追的这样紧还跟着她上了飞机? 白合知道这辈子就没有男人像杰森那样对过自己,温柔、体贴、绅士,尊重她,无论她想做什么杰森都会依着她,就连她偶尔孩子一样的犯了心性他都会陪她,比如骑自行车去郊外,比如放风筝,比如弹钢琴,比如将光着的脚丫子放在冰凉的水里,比如看电影……那些薄光都没有陪自己做过的事他却统统都陪着自己做了。 白合本以为,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永远那么自在,而她跟他在一起无论是聊天还是玩乐,从最开始并不流利的交谈磕磕绊绊到后面的交流自如,她几乎每天都在成长,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五十多岁的人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心情,仿佛学到了新的东西,见到了新的世界,体验到了从前都为体验过的许多事。 可是杰森却偏偏在那一晚表白了……在花园里的草坪上给她准备了烛光晚餐,鲜花,香槟一一俱全。许许多多平日里的病患好友都在周围看着他们,看着她给杰森带到草坪上,看着她被杰森邀请跳舞,看着他们在草坪里共舞……甚至吻了她。 白合这辈子哪里和别的男人接触过?她的生命里只有过薄光这个男人,偏偏那个男人伤害了她大半辈子,而她也逃不出他给的囚牢,她也从未想过自己终有这一日,能和另外一个男人在烛光之下跳舞,能被别男人如此珍惜的对待着。 白合忘了自己究竟是怎么推开杰森的,反正终究还是从那重重的人群里仓惶的逃了出去。她并不是不心动,杰森对她那样好,是个女人不会心动吗?只是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爱情这样的东西,她害怕了,她也不想了,她只想养好身体然后陪在薄荷身边,看着一羽长大,她的愿望清单里从来都没有再遇件一份爱情。 她只想和薄光从此再无瓜葛,她只想下半辈子活的轻松快乐,她只想……那样简单的。但是杰森却并不愿意放过自己,这样亦步亦趋,甚至在表白的第二日依然像往常一样,仿佛她的拒绝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拒绝,依然我行我素的对白合好,对她温柔体贴,将一切的珍贵都捧到她的眼前…… 白合微微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薄荷的手道:“别再提了,妈妈的心你应该明白。再说……我现在还没有离婚,不是吗?我有什么资格耽搁他这样的人?” 白合微微侧头向身后的杰森看去,薄荷从母亲的眼底看到了温柔,薄荷也回头向身后看去,看到湛一凡抬头看向自己,又看向杰森院长,发现杰森也正瞧着自己的母亲,眼底一片温柔缱绻……薄荷回过头来,沉默不语。 虽然她不知道妈妈和杰森之间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薄荷想,杰森院长……一定就是那个能给妈妈幸福的人。没离婚又如何?凭什么那个人可以霸占着与妈妈的婚姻却和别的女人实行夫妻之实夫妻之名,妈妈却还要守着那名? 大不了,法庭见。但是这之前,薄荷必须先知道杰森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是认真的,那她愿意全力以赴帮他追到妈妈,但如果他只是因为不甘,也并不深厚,那她就任由他们顺其自然不会插手,随便母亲是拒绝还是接受。 “爷爷!爷爷,我们回来咯……”醇儿最先冲进大门,一边跑一边大喊,高叔看见薄荷他们,立即丢下手里的铲子,整理花园的任务给暂时丢在一旁了,搓着手恭恭敬敬的向他们问候。 “合,这就是你的家吗?它太棒了……如此的神奇!”杰森院长踏进院子,看着白家大宅直感叹。 进门的前院有雕刻成花的石板屏风,绕过屏风便能看见亭台楼阁和小桥流水,再往里面走看尽了直廊翘角才是主宅,薄荷早已经摸熟了白家的花园,这里古香古色,是她最爱的庄园之一。除了苏州园林能看见这些景致,她想整个中国已经看不到这样美又纯至古味的园林了。 苏州的园林虽然各色各味,但是缺乏人气,只有白家古宅,不仅充满了古香古色的味道还充满了人气儿。薄荷一路上听着杰森这个外国人的赞叹自己心里也是大大的满足,作为中国人能,谁不自豪呢? 就连隐都惊奇的抬头看着四周的一切,虽然没有多少的惊艳,但薄荷也总算是从他眼睛里看到‘赞叹’二字。 “小合啊!荷儿啊!”老舅的声音从里面洪钟一般传出来,薄荷面上一喜,许久没见着老舅了,真的还是非常想念他的。 “哥哥。”白合放开一羽向里面走去,薄荷伸手拉过一羽,看着老舅从里面走出来,两兄妹热络的拉在一起。 “那是我舅舅。”薄荷对身后的杰森介绍道,“是我妈妈的哥哥,最疼妈妈了。” 杰森颔了颔首,温柔的看着薄荷:“谢谢你,mint!” 薄荷挑了挑眉梢,她觉得自己应该和杰森商量一下,mint这个名字自己实在是不太喜欢。 湛一凡从后面走上前来轻轻的揽着薄荷,薄荷抬头看他,二人相视一笑,一同上前:“老舅!舅妈。” “诶诶。荷儿啊,你妈妈变漂亮了,身子变好了,你好像也变漂亮了,身子变好了啊。挺好的,我看这挺好的。” 薄荷看向湛一凡问:“难道我真的变胖了?”从早上到现在,可不止妈妈自己说自己身子变好了。 湛一凡低头看薄荷,每日看着也并不觉得,但世界上……腰这里好像真的大了一点点,从前一尺七,他的两只手就能握住,如今一尺八?然后便是胸部似乎也大了一些,总归都是好的地方胖了。 舅妈注意到后面的杰森:“这位先生是……还有这给小伙子?” 隐主动上前向众人点头介绍自己道:“我是隐。” “是弟弟。”薄荷补充道,她并不像让别人觉得隐只是个保镖,说是计划,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把这小子看做保镖过。 杰森也感觉到自己被人发现了,立即走上前来用蹩脚的英文道:“你们好……我是杰森。” “他是妈妈的主治医生,因为担心妈妈一个人回来所以才跟着来的。”薄荷立即解释道,她不想老舅他们乱想,毕竟妈妈和杰森也还没有个结果。 白合感激的看了薄荷一眼,也对自己的哥哥点头道:“嗯。” 老舅古镇没怀疑,主动伸手向杰森道:“你好,欢迎你。” 杰森听不懂薄荷她们说了什么,见着老舅这么热情的招呼自己也很热情的伸手与老舅的手相握:“谢谢。我喜欢,白合。” 老舅愣住了,这句中文他可是听懂了啊。老舅看向薄荷又看向白合,白合吓得一身惊汗,可怜她五十多岁的人还被一个老男人这样当众表白,薄荷也是一身的惊汗,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圆了场子却又被杰森带到了更尴尬的境地。 杰森还是一脸的笑容,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也全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多么不该说的话。 薄荷真在想着该怎么继续圆场时,老舅却突然上前来再一次握住杰森的手:“欢迎你啊,欢迎,欢迎。”这一次是真的热情,态度都转了一百八十度,就像对待贵宾似的诚恳和真挚。 薄荷惊诧了一下,随即看到老舅眼底再过不明显的意图时却笑了,原来老舅的想法和她一样啊,看来老舅这个充满了东方文化的老头儿还是一眼就接受了杰森这个充满西式文化的大叔。 薄荷随即低声母亲耳边道:“老舅也在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呢。” 白合狠狠的瞪了杰森一眼:“我就知道,带他来是不靠谱的……” 薄荷掩唇轻笑:“靠不靠谱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惹人喜欢,让我们都放心那就是他的魅力和本事了。妈,你如果真的不愿意是打死也不会让她上飞机的?被他缠得无奈还是被他缠的动心了,你真的不清楚吗?” 薄荷想,如果母亲想一直装糊涂下去,那么谁也帮不了他们。但如果谁能点醒她,也许还能帮助他们向前一步? 果然,白合再一次沉默了,老舅立即招呼着杰森往里面走去,并说要主动带着杰森逛园子。高兴的杰森手舞足蹈,一点儿也不像五十多岁的人,便喊着‘合’一边兴奋的看着自己四周的陌生国度,就像一个孩子。 依照薄荷所言,老舅更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坐在一起,围在他身边聊天,吃饭。 天黑的时候,只有身在英国课业很重的雨辰打过电话,然后一家人便热热闹闹的开了饭。薄荷和湛一凡坐在母亲白合的左手边,表哥和表嫂坐在舅妈右手边,白合坐在老舅的左手边,然后便是薄荷他们,一羽和醇儿还有客人杰森院长和隐。 一桌子丰盛的中餐是杰森从未见过的,色香味俱全虽然不算是满汉全席,但是也足够让一个从未见过这么多而有正宗中餐的外国人大开眼界了,整个过程都瞪大眼睛盯着桌子,显得很吃惊。 “你们都吃这么多菜吗?看起来很多油,会消化好吗?”杰森指着一桌子的菜不由的好奇的问。 白合摇了摇头解释道:“因为今天是我哥哥生日,才会做这么多菜。而且人多啊,也需要这么多菜。再说了,也没有让你全部吃下去,中国人也都吃习惯了,没有不消化之说。” “杰森院长,这和你们的牛排、鹅肝、奶酪、汉堡炸食等相比可不多脂肪热量卡路里。再说,吃饱了觉得不消化你完全可以让我妈妈陪着去逛逛夜晚的白阳镇,坐坐船,看看河景,不是很好吗?” 白合瞪了薄荷一眼,薄荷低头偷笑,原来妈妈也会恼羞成怒的的瞪人啊,那娇嗔的模样可真是让男人看了都会心疼怜惜? “对啊,阿合你多久没见白阳镇的夜景了?哥哥和你说啊,这可和二十几年前的不一样了,漂亮的不像话,吃完了你带杰森医生出去走走啊。”老舅虽然英文不太流利,但是也听得几分明白立即应和着薄荷道。 薄荷陈恳的点头,白合只捏着筷子埋头不说话了,杰森医生感激的看了薄荷和老舅一人一眼,举起手中的酒杯便道:“你们中国人常说,大恩不言谢,那我就先干为敬啦!”说完便一口喝尽了杯中的白酒,只是这个英国男人明明从未喝过中国的白酒却还要逞能,所以一口呛住,一张白的似雪的脸都涨红了。 白合立即倒了水递过去,杰森快速的结果冲着薄荷温柔一笑:“谢谢,合。” “快喝。”白合着急的却道。 薄荷看着母亲和杰森院长之间的互动,如果说母亲为了一个陌生人也会做这么温柔的事她相信,但是她绝对不相信母亲在位陌生人做这样的事时会带着那样着急而又担忧的神情。 薄荷看向今晚一直沉默的湛一凡,低声问:“你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是她太管母亲的事,他有了别的想法? 薄荷一向是聪明的,湛一凡只是不习惯插手别人感情的事所以才沉默而已,在他看来,让他们顺其自然会更好,薄荷这顺水推舟做的并不是那么应该。 “没事。吃饭。”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肩,伸手给她夹了一块烤熟的牡蛎。薄荷沉默的夹起,虽然湛一凡嘴上说着没事,但是他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他不喜欢自己管这件事。 顿了一下,薄荷吃了牡蛎还是抬头对湛一凡认真申明道:“一凡,我只是希望我妈妈能幸福,很急切的希望。” 湛一凡也顿了顿,整个餐桌的氛围都非常的温柔美好,没人发现他们在说悄悄话,这样自然而又融洽的气氛他实在不忍扫了她的兴致,便淡淡笑道:“嗯。好,我知道了。” 薄荷还是觉得湛一凡有些别的想法,不过眼下大家都在吃饭也就不再多问了,两个人安静的吃着饭,而老舅整个晚上的情绪都很好,喝酒有表哥和杰森这个新手陪他,聊天有自己的妹妹和醇儿陪他,薄荷则一直吃饭说的很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胃口非常的好,每一顿都能吃的非常多,难怪都说她胖了。 看着饭吃得差不多了,薄荷拉着湛一凡找借口先退了席,实际上两个人是去厨房亲自给老舅准备寿面和蛋糕。 湛一凡下午在陪老舅下棋,而母亲则陪着老舅聊天,所以薄荷才得了空去厨房做蛋糕。因为提前知道要回来,所以薄荷从星期一就开始和张姐学习怎么做蛋糕,还好张姐是个全能的厨娘,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做蛋糕也不难,薄荷学了三天就能做的有木有样堪比那些蛋糕店里出售的精品。 到了厨房,薄荷立即将冰箱里的面条拿出来,是她让厨娘提前做好的活面,锅里的开水已经开了,薄荷开始煎蛋和准备青菜。 湛一凡在一旁帮忙,薄荷虽然忙着准备长寿面但是也没有忘记之前和湛一凡在餐厅说的事。 “一凡,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管妈妈和杰森院长的事?” 湛一凡拍了拍手,转身靠在流理台上看着薄荷淡淡的点了点头:“我的确是这样认为。但如果是你自己的想法,想做也没有什么不可。” “为什么不推他们一把?妈妈是困惑在她的世界里,困惑在过去里,我真怕她就这样错失了杰森。” “但是她还没有离婚。” “这又如何?迟早是要离得。” “那万一他用什么办法都不肯签字呢?” 薄荷坚定的握了握拳头,定定的看着湛一凡到:“那就上法庭好了。” 湛一凡伸手摸摸薄荷的头:“你怎么这么单纯。上了法庭,你一直想要保护的人不就再也保护不了吗?” 薄荷沉默,的确。薄家的人虽然都已经知道妈妈的存在,但是都不知道妈妈在哪里,拿妈妈是没有办法,也只能无奈。但如果一上法庭,妈妈就此被薄光纠缠不说,还要被薄家的各种问题纠缠,蔡青奕和爷爷、奶奶会轻易的放过妈妈吗?还有薄烟,又会使出怎样的绊子?薄荷倒是不怕他们,可是妈妈并不清楚这些人,她应付不来,她就该远离这些勾心斗角,她怕妈妈被他们再次伤害所以才让妈妈去了伦敦养身子……如果一上法庭,妈妈会曝光,妈妈的过去也很有可能会被曝光,妈妈还怎么开始崭新的未来? “法庭,是被逼无奈的选择。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签字!”薄荷将面条丢下锅,湛一凡看着她坚定的背影,伸手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 “傻瓜,有困难为什么不向我伸手?” “你每天不比我空闲。”薄荷知道,如果不是老舅的生日和海岩岛欢乐城的开幕他是不会现在回来的,湛氏面临的**才是真正需要他的地方,也许他过完生日就会回去了,只是薄荷一直不敢问而已。 “但是帮你的时间却是永远有的。” 湛一凡定定的道,在薄荷的头上亲了亲,收紧自己的怀抱。 “真的吗?”薄荷顿住搅面条的手,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湛一凡问,“什么时候回英国?” 湛一凡看着冉冉升起的烟雾一阵沉默,薄荷微笑,她就知道,湛一凡这一次回来是不可能长久的。 “没关系。”薄荷轻轻的躲开湛一凡的怀抱,去冰箱拿蛋糕,拿出蛋糕又将蜡烛拿出来。 “宝宝。”湛一凡低声道,“这一次会很快的,我保证。” “不用保证。”湛一凡放下蜡烛,抬头看向湛一凡,一脸善解人意的微笑,“真的,我理解,一凡。不用保证,如果保证落空了,我会失望的。还不如不要期望。我要我的工作,你必须拯救你的家族,这是不能两全其美的事,所以我们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也要坚持下去。不就是分开几个月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湛一凡转过薄荷的身子,认真的看着她道:“为什么不留我?只要你留我,我一定会留下来。只要你向我开口,无论是什么办法,我也能让你父亲签字……” 薄荷伸手捂住湛一凡的嘴,另一只手则放下蜡烛,抬起轻抚湛一凡轻蹙的眉心:“至于么?我们都不是任性的小孩,我们都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你知道,我也知道,湛氏离不开你。你也知道,如果让你帮忙,你就不能暂时回伦敦,那我为什么还要你劳神呢?一凡,需要你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爸爸妈妈,还有湛氏国际。你是我丈夫,但你也是湛氏国际的总裁。” 湛一凡从前最爱的就是薄荷的理性,但是这一刻真的恨她这样。 “你个傻瓜!”伸手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为什么就不能任性一点儿?” “我任性啊。”薄荷微微一笑,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挺任性的,只是在这样的大事上,她知道自己任性不得。 湛一凡低头在薄荷的额头上重重一吻,她这样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回去?他一个人会孤单,她一个人难道就不会吗?他要对付湛家的那些豺狼虎豹,她又何尝不对付薄家的那些虎视眈眈。 “我们都会做的很好的。”薄荷看着窗外的夜色静静道。 做好了长寿面,薄荷将煎蛋轻轻的放在上面,自己拍了拍手看向湛一凡邀道:“不错?” “闻起来我都想吃了。看来,假以时日,宝宝你的厨艺就能独掌厨房了。”湛一凡有些羡慕的看着那碗面,毕竟今晚他是没份儿尝一尝了。 “瞧你馋的。等你过生日,我一定给你做,行了?”不过,想到她也有可能独掌厨房薄荷酒忍不住的开心,原来做饭给家人吃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每年都要。” “行。”薄荷立即豪爽的答应,低头去准备蛋糕,马上准备将蛋糕和长寿面都端出去。 湛一凡看着薄荷忙碌的身影勾了勾唇淡淡道:“容我提醒你,我的生日快到了。” 薄荷一顿,快到了?湛一凡的生日是七月……啊!现在都已经五月底了,只有一个多月了? “那万一你没回来怎么办?”难道她又出国么?来去请假不用说,签证是个麻烦的东西。 湛一凡避开问题竟道:“你说好要给我做面的。” 薄荷张口结舌,所以,他确定他是回不来了? 薄荷郁闷的看着他,将面捧进他手里:“好啦好啦,先给老舅端长寿面去。” 湛一凡看着薄荷,薄荷自己捧起蛋糕,看湛一凡还不动弹便动了动脚踢他的腿并催促道:“走啊。” 湛一凡知道,薄荷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在意他又要回伦敦,也许接下来的一个月也不能回来陪在她身边。 “这两个人去哪里了?”老舅尽兴的聊着天也终于发现薄荷和湛一凡不知何时竟然从饭桌消失了。 “哦。小姑胃不舒服,出去消化一下。”醇儿立即道,其实这是她和薄荷提前对号的托词,为的就是不让老舅怀疑。 “哦,那没事?是不是吃太多了?还是今天做的太油腻呢?”老舅看向老高,老高立即低声解释道:“没有啊,老爷。这都是和平时一样,知道小姐要回来我们还做得清淡了些呢。” 老舅又看向儿媳,儿媳立即白绢立即站起来道:“那我去看看。” 醇儿着急的想伸手去拉着急的母亲,正在这时餐厅的灯突然‘啪’的一声熄灭了,黑黑的只剩洒在地板上的月光。 “怎么了?老高……”老舅洪钟的声音立即大喊道,也就在这时暗处突然传来一股微弱的光芒,众人扭头望去,终于看见捧着蜡烛出来的薄荷。 “祝你生日快乐……”醇儿带头拍着手掌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唱着生日歌薄荷已经捧着蜡烛走到了老舅跟前,将蛋糕放在黑暗中已经撤掉几个盘子里的空位里,薄荷再看向老舅微微一笑:“老舅,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和一凡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我们相信以后的每一年还能给你过很多很多个生日。” 老舅感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竟吸了吸鼻子:“好啊,好啊。荷儿啊,你可真是懂事,让老舅太开心了。” “爷爷快许愿!”醇儿催促道,蜡烛都快燃尽了。 “哥哥,快许愿。”知情的白合也温柔的催道。 “好好,我许愿。”老舅立即闭着眼睛许愿,湛一凡趁机将长寿面放到老舅面前。老舅趴下去吹灭了蜡烛,躲在暗处的隐又立即开了灯房间恢复了明亮。 “爷爷,这可是小姑亲手做的蛋糕呢,为你过生日学的。” “还有这个长寿面。”白合指着老舅眼前突然多出来的一碗面条。 老舅已经感动的红了眼眶,伸手握住薄荷的手轻轻的拍着:“为了我这个老家伙,你吃苦啦!” “是啊,下午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着,还不让我们告诉你。”原来就连老舅妈都知道内情,老舅顿时是又惊又气,这些个人竟然瞒着自己,虽然是惊喜,但是他才不要他们瞒着自己做事情呢。 “老舅你说什么呢?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是,一凡?”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微微一笑淡淡道:“老舅什么也不缺,所以我只有请老舅和舅妈去英国再多玩几次,才能算得上礼物。” 老舅开心的笑着:“是。是。我一定去。哎呀,我要尝尝我们荷儿给我做的长寿面。” “爷爷,还有切蛋糕哦!”醇儿笑嘻嘻的递上小刀,她早就想尝尝小姑亲手做的蛋糕啦,而且还是水果蛋糕,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看看你,你小姑这么用心,你就空着手回来啊?”嫂子白绢瞪了醇儿一眼,醇儿这丫头小时候还会给长辈准备用心的礼物,长大了反而不准备了。她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回。 “可是我人回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啊,是不是爷爷?”醇儿捧着自己的脸眨着眼睛献媚道。 “是。我们醇儿啊,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好的礼物了。不止醇儿,我希望你们啊,所有人都健康,平安!”老舅看向在座的所有人,包括隐和杰森,他瞧着都是让自己心顺的人。 “哥哥。”白合从身后拿出自己准备了许久的礼物,亲手递给她的亲哥哥,“这是我给你织的围巾,等你冬天的时候就能用了。” “合。原来这上个月你准备了许久的礼物是送给你哥哥的。我什么时候能有一条呢?那我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杰森院长瞧着白合捧上去的围巾满脸的羡慕,说着而又转头一脸期待的看向白合。 “你瞎说什么啊!?你再、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白合再一次尴尬的红了脸,甚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跑了出去。 宁愿你不是 薄荷瞧着气氛瞬间降低,立即也跟着站了起来,湛一凡颇有默契的立即按住杰森院长的肩轻轻的摇了摇头。 薄荷看了众人一眼道:“老舅,你吃长寿面。醇儿,切蛋糕分给每个人。” “哦……”醇儿自己将刀又拿了回来准备自己切蛋糕。老舅见着气氛似乎因为这个杰森完全变了,也微微的变了脸色显得有些不高兴起来。 “老舅,没事的。”薄荷安慰了一下老舅,转身跟着白合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凉亭里找到白合,看着母亲一个人孤单而又凄哀的背影,薄荷轻步慢步的走过去,双手轻轻的握住母亲的肩低声道:“妈妈,你没事?” 白合抬头,因为凉亭里有古风的吊灯,所以很清晰的能看到薄荷脸上的担忧。 白合这才知道自己冲动了,她一向都不这样的,但是杰森刚刚的话……实在让她在亲人们面前无以遁形,明明来的时候就说好了,要控制他的言行不能乱说话,他们的家并不是那样的开放…… “妈妈。”薄荷坐下来轻轻的握住白合的手,“是不是还在生杰森院长的气啊?” 白合摇了摇头,可薄荷知道,这摇头是违心的,她明明就双眉紧蹙,写满了不快。 “妈,杰森只是主动了一些,可他人却是非常好的,我相信你也看到了?” “荷儿,不能别人对你好,你就百分之百要全部还给别人,是不是?如果那样,人生该得多累。”白合悠悠的叹了口气,看着前方也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什么。 “可是,这个对你好的人,他对你的好是不是别的人一样呢?这份儿好,能不能让你也为之感动,为之变了心意呢?有的人的好就是有一种魔力,能让你改变初衷,甚至改变整颗心。是不是?” 薄荷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着什么,但是她知道杰森没有恶意,母亲也并不是真的讨厌杰森。如果讨厌,就不会带着来中国了。 白合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有的人,如果错过了,也许会后会一辈子。今后还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吗?如果想到这样的问题,就说明,你的心里是有想法的。我最初和一凡相处的时候,就常常想,这辈子还有别的男人对我这么好吗?如果我错过了他,我一定会后悔莫及,这一辈子都再有幸福的可能了。妈妈,我是真的非常希望你幸福。但如果杰森为你带去了困扰,如果你是真的不喜欢他这样直白的对你,你可以和我说,我和一凡都可以为你办理转院,去英国别的地方,疗养院还有很多很多优秀的……” “不用了。”白合突然紧握薄荷的手,薄荷微微含笑的看向她,她却避开薄荷的直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真的不敢想这些。我很高兴你能遇见一凡,我也相信他能给你一辈子的幸福,但是妈妈怯懦,妈妈知道他对妈妈好,可是妈妈还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其余的……都挺好的,我的身体好得很快,我也适应了那里,倒是没必要再换地方。” 薄荷点了点头:“你觉得好,那就好。走,我们回去,舅舅他们该担心了。”薄荷伸手扶起白合,白合深深的吸了口气跟着薄荷又返回厅中。 回去之后谁也没问薄荷和白合,舅舅将蛋糕端给白合:“吃。你女儿做的,味道不错。” “很鲜呢。”舅妈看着薄荷笑着评论道。 醇儿只顾埋头吃,只有杰森哀哀的看着自己旁边的母亲,薄荷轻轻的侧开视线,她想……她这一次是非常有必要与杰森谈一谈了。 薄荷低头,湛一凡将蛋糕推到她跟前:“我知道你这两天吃腻了,但今晚也要再吃一些。” 薄荷点了点头,拿起小勺子吃了起来,味道的确很鲜,比前几次做的都好吃。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是今晚吃得太多了吗?还是这几天蛋糕吃得太多她竟然没有什么食欲,而且隐隐觉得……想吐? 勉强的吃了几口没人看自己薄荷便推到了一边去,一羽已经想要睡觉了,自觉地就走到薄荷身边来拉着薄荷的胳膊靠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睡了。 白合在一旁看着一羽依赖薄荷的模样感叹:“看来他的心里已经更加的依赖你了。” 薄荷微微一笑:“妈妈是在吃醋吗?” “当然不是。看见你们姐弟这么好,我比谁都开心。”白合微微一笑,伸手摸摸一羽的脑袋将他拉过去:“一羽,今天妈妈哄你睡好不好?” 一羽揉了揉眼睛看向薄荷,薄荷立即安慰道:“和妈妈睡。姐姐还有事情,好不好?” 一羽点了点头便将脑袋偏向白合的怀里,薄荷看向一直郁色的杰森站起来,轻轻的走过去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轻声道:“杰森院长,我们谈一谈。” “当然可以。”杰森院长低声回道跟着站了起来,薄荷转身先走了出去,随后杰森便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到了刚才的凉亭。 “坐。”薄荷先坐了下来,她可不像和这个高大的男人站着说话,仰着脖子不是一般的累。 杰森安静的坐下,薄荷开门见山的便道:“我觉得……你真的很喜欢我的妈妈?” “是的。”杰森从来就是个直接的人,所以也不隐晦的便答如是。 “据我所知,您至从和前妻离婚已经单身二十几年了?” “是。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遇见让我心动的女子,但是你妈妈的温婉,可人,气韵一切都吸引着我,就连她身上所带的文化,她说话的语气,她的一个表情如今都已经能让我痴迷。你不知道,你妈妈究竟是一个多么值得男人去爱的女子。” “可我妈妈竟五十多岁了,您也觉得没关系吗?” “爱情是分年龄的吗?” 杰森的反问让薄荷缓然一笑,这个杰森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的确是不分。所以你是愿意给我母亲幸福的了?” 杰森认真的点头:“我知道在她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人。但是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给她看,她所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她。无论是以后到中国来生活,还是陪她去环游世界,我都愿意。” 杰森的英语十分的流畅,但是保持着和白合说话时的语速,因为他知道薄荷的英语和白合一样并不是那样的流利,这也看得出来他真的是一个非常细心而有绅士的男人。 “那你知道你现在给我母亲带来了怎样的困扰吗?”薄荷必须要知道杰森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她才能确定要不要推波助澜,关于这场爱情,母亲也并不是没有心动的,不然她不会舍不得离开那家疗养院。 “是……我知道她不肯接受我,但是我不知道原因。我知道,爱情是不能强求人的,从她推开我不让我吻她我就知道了。但是……我却放不下,我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如此百折不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却能对她产生悸动,就像个小伙子似的……爱情偏偏又是身不由己的。” 薄荷看着杰森,突然觉得他有点儿可怜,如此的追逐着母亲,如此的痴情,可是母亲却一再的退缩,连他一半的勇气也没有。 “如果妈妈能像你这样,有一半的勇气就好了。” “什么意思?” “我希望在十年后还能听到你这样说,希望十年后,还能看到您的痴心。放心,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帮帮你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在目前不要太紧逼她,好吗?她有她的苦衷和怯懦。”最紧要的便是解决了这场婚姻,下个星期如果钱律师还未果,那她就该亲自出手了。也不得不……亲自出手! “是指她的婚姻吗?”杰森突然又问,薄荷微微一怔,因为她实在想不到这杰森竟然知道!是母亲告诉他的吗? “你怎么知道……” “她拒绝我的时候说过,她还没有离婚,可是她也说了,她想要自由,所以我现在不会强求她,也不会紧逼她。今天只是我太激动了,当着你们的家人,我情绪高了一些,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但我保证,以后我一定小心翼翼,拿我的生命去呵护她,去等待她。” 因为夜风,所以杰森似乎清醒了一些。薄荷看着对面这个五十多岁的英国男人,也许是失去过一次婚姻的缘故,他表现的竟比许多年轻的男人还要让她感动……这场黄昏恋,能得到善终么?她竟是那么的期待杰森疼爱母亲的模样,她相信……他一定会是个好男人。 别的家都是母亲为女儿愁终生大事,没想到自己确实为母亲愁终生大事,这里面的真诚之心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和这杰森的这番深谈让薄荷放了许多的心,所以第二日分别的时候薄荷也并未多加相送。在机场先把母亲和杰森送上飞机,虽然一羽很舍不得,但是如今又薄荷了,他也能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只是有些悲伤。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微微挑眉:“所以,你什么时候走?” 反正都已经从白阳镇回来了,反正都已经和母亲又分别了,她没有什么经不住的。 湛一凡揽着薄荷的肩抬手便狠狠的刮过她的鼻梁:“坏家伙,就那么盼着我早点儿离开?” 薄荷噘嘴:“反正迟早是要走的。”虽然如此说,话里的味道确实十分酸涩的。 “下个星期。”湛一凡顿了顿突然道,“今明后三天再陪陪你,星期一再走。” 所以,他才回来一个星期,便又要离开了? 醇儿在一旁听着知道姑父又要走了也不敢说话只怕惹了姑父和小姑同时不开心,只有默默的牵着一羽和隐跟在后面,可怜的小姑又要开始孤独的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了么?隐还是个少年,一羽不用说了,家里最小的小萌货她也是打死不愿意叫一声小叔叔的,所以自己一定要奋起,常常为小姑分担才行。 醇儿握了握拳打定了主意,看向前方也充满了曙光,只是一想到李泊亚醇儿就焉了,总是想起那一天的眼神和背影,直到今天还在脑海里不断的打转…… 因为到家已经是晚上,所以吃了饭醇儿便直接在西区的花园留宿。 薄荷带着一羽去睡觉,从一羽的房间出来却看见隐在外面等自己。 “怎么了?”薄荷低声问,因为隐的脸上很明显的写着‘有事’二字。 隐顿了顿道:“薄先生……来了。” “嗯?”薄荷一个蹙眉,“什么意思?”现在已经快到十点,隐的意思是……那个人来了? 隐知道薄荷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看着薄荷便又道:“先生已经下楼,让我在这里等你。” 薄荷顿了顿,看着隐问:“他来做什么?你们怎么让他进来了?” “小丁听他说是您父亲便让他进来了。来做什么……我不得而知。” 薄荷也知道自己的问为难了隐,冷冷一笑:“看来,没有交代到是我的不是了。” 薄荷扶着楼梯下楼,看见薄光正坐在客厅里,而湛一凡在对面陪坐着,倒是谁都没说话,氛围冰冷怪异的让一旁的张姐和刘姐都瑟瑟发抖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薄荷看了张姐和刘姐各自一眼淡淡道:“你们下去休息。明早起来再收拾。” “是……夫人。” 张姐和刘姐立即各自退下,薄光闻声抬头看向薄荷,薄荷缓然在湛一凡身边坐下,端过湛一凡的杯子淡淡的抿了口茶抬头微笑的看向薄光:“不知道薄先生半夜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薄光冷冷的瞥着薄荷:“一定要这么对我?” 薄荷冷笑:“我早已经说得清楚。再者,我想至从上次在薄家的不欢而散之后,我和薄家至此便已是真正的决裂。”既然已经决裂,再和必假惺惺的与他演戏呢。 他嫌累,她也嫌累。 薄光冷冷的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薄荷:“我说的……是你母亲回来的事。” 薄荷有些讶然的挑眉:“终究……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他的那质问是自己对他的态度,却原来这半夜而来的目的是为了母亲,也是,在他心中目前最重要的的确是他那执著和不甘。 薄光轻巧的避开薄荷的自嘲,淡淡含着愤怒道:“她即便回来,你也不肯让我见她一眼?要不是别人告诉我见到你在机场送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能做到如此之狠。我的心意还表达的不够清楚吗?如今无论想怎么责怪我我都别无二话,但是对你母亲,我是抱着一颗真挚的心来三番两次的求你,告诉我她的踪迹,对你来说那就是天大的难事!?” 薄荷淡淡一笑,怒了? 湛一凡并不好说话,而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给她温暖的力量。 薄荷也感觉到了湛一凡给自己的力量,她并不畏惧与薄光的对峙,只是听见他的这番话心里难免还是会起涟漪。 “如果……”薄荷顿了顿,抬头看向薄光,“她想见你,我是怎样阻止都不管用的,不是吗?如果她真的想见你,不论我做什么她也绝对会见你一面,也轮不到你此刻来这里对我兴师问罪。如果,她还愿意见你,还愿意与你有任何的可能,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撕了那一份她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吗?” 为什么,他们都不肯承认已经发生或者本就存在的事实? 薄光的脸色煞白,被薄荷说中了事实,他怎么可能好受。 “她只是不肯原谅我,如果我和她解释……”他还是不愿意承认那离婚协议是她签过字的,也不愿意相信不肯见他是她自己的意思。 “这二十八年,你解释的次数少吗?” 薄光握紧拳头急色的看向薄荷争辩:“我只是从未解释过!” 薄荷愤怒:“那还需要再解释吗!?什么语言能抵过这二十八年!?你别开玩笑了,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八年?你把别人的人生当做玩笑,还妄图那个人能对你继续心存眷恋。就算你自己肯后悔,肯解释,那个人她愿意吗?” 薄荷并不想把话说的这样绝情,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他就永远都不会认清事实,母亲已经不爱他了,母亲只想和他离婚,母亲永远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不说外界的舆论,不说薄家,他自己有勇气吗?母亲愿意吗? “我是你的父亲!”薄光再一次强调,他只是希望薄荷能看在自己是她亲生父亲的份儿上让他见见她的母亲,就那么困难。是,他承认,她藏了起来,他是找不到的,就像他当年藏了白合二十八年,别的人也都找不到一样……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不是!”薄荷知道,无论自己嘴上再怎样说,血缘关系是抹杀不了的,所以她不愿意亲自动手料理薄氏,她只能看着薄氏自己垮塌。可是这也并不代表她还能像从前那样,傻傻的为之付出一切,失去自我,违驳自我的意愿。 薄光神色一颤,看着薄荷让自己尽量的保持冷静,可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他不可能不在乎薄荷如此冷漠的言语。 “请,薄先生。”薄荷缓然的站了起来,她并不想与他过多的相处。 “告诉,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不想见我,而你……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签字!?”薄光并未站起来,而是用自己冰冷的双眸盯着薄荷依然带着不甘的问。 薄荷冷冷的低头看向他:“为什么?”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的冷笑,“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真可笑,原来你始终都不知道你在哪里错失了她。难道,你自认为你爱着妈妈,她是世界上对你而言最终的人,你自认为就可以了吗?你这些年有做过哪怕一件……是她自己真正想要的事吗?对她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你真的爱她吗?爱她什么?那个被你囚禁的她?那个无依无靠失去一切甚至精神失常身体残破的她?还是你自己心中的影像而已?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对她做过一件……让她觉得值得的事吗?她早就对你恨之入骨,对你失望彻底了。” 薄光颤抖着手捂着自己的脸,这些天他真的想了很多,他想起这二十几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以为自己从不后悔,他也为自己的过去而感到满足和幸福,因为他拥有了她二十八年,哪怕她并不是自愿的,可她始终在自己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哭为他喜,她的一切都只为了自己而存在着。 但是……如今她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最开始他抱着无论她走到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自己也能把她追回来的恒心,他也以为自己做得到,可是渐渐的他终于觉察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他找不到,他无论做了多少努力,怎样的表达恒心也做不到,眼前这个女儿,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始终硬着心肠不肯将她的母亲交出来。 这是他自己造的孽么?因为对她的不宠爱,所以才导致她如今对自己这般的冷漠,因为自己对她亲生母亲的身份隐瞒所以才导致她对自己的怨恨,所以他们父女才走到今天这形同陌路的一步。 薄荷的话久久的回荡在薄光的脑海里,白合究竟要什么?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她要什么,难道不是自己?就像自己想要她一样? 对他恨之入骨,对他失望彻底?他不信,真的不信! 握着拳头,缓然从沙发里站起来,薄光一脸挫败却又坚定的看着薄荷:“我想……无论如何,我也要见她一面,不然就算是我死,也不会签字。” 薄荷淡淡的看着薄光并不说话,薄光见始终没说话的湛一凡依然只是低着头并不发表言论心里凄然一冷,却又生出一些欣慰来,总算让她嫁了个好人,这也算是唯一对得起她的地方。 薄荷有些不懂薄光这一刻的眼神,看着湛一凡露出欣慰的神色?是欣慰什么? 薄光转身离开,薄荷一直站在原处直到薄光消失还未醒过身来。 “别想那么多,我看他如今情绪已经降到了谷底,已经快要投降,被你的藏匿术弄得萎靡不振。看到这样,我倒也放心离开。” 湛一凡站起来轻轻的拉着薄荷的胳膊道,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你也这么觉得?我也觉得……他好像士气下降了无数。比起从前的理直气壮,今天的他倒是更……”薄荷顿了口,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湛一凡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就算她不说他也明白。 “从前,”薄荷轻轻的靠进湛一凡的怀里,伸手轻轻的点着他的胸膛淡淡道,“他理直气壮,他霸道无理我倒可以恨他恨得理直气壮。可是今天的他除了让我觉得可笑之外还觉得可怜。我这是怎么了?”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我明明更支持杰森的。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坏的女儿,别的人都盼着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好,我偏偏盼着他们分开……有时候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但是一凡……”薄荷望着湛一凡,希望从他眼眸里找到一丝力量,“我觉得,这才是妈妈想要的。妈妈并没有拒绝这一切,而是欣然的接受。如果她真的放不下,她不会那样干脆的签字,也不会这么迅速的回伦敦,更不会和杰森之间发生暧昧,是不是?” 母亲想要重新开始的心情,她从来都没有拒绝过。 “但是她也没有提起过。” 湛一凡冷静的道,却依然给了薄荷力量和鼓舞的眼神。 薄荷的手一紧:“什么意思?” “没有提及,就手心里还在乎。从昨天到你们分别之前,她有提过哪怕一次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的事吗?” 薄荷一顿,看着冷静的湛一凡缓缓的摇了摇头。 “但是,”薄荷咽了咽口水,“也有可能是根本就不愿意,也没必要提及啊。” “她就不关心离婚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办成吗?” 湛一凡的问让薄荷怔住。是啊,母亲压根儿一个字也没问过,没有提过,究竟是因为还在乎还是根本就不在乎了? 薄荷看向湛一凡,她的情感再一次引导了理智吗? 湛一凡星期一便要回伦敦了,本来薄荷想和湛一凡共处一下二人世界,没想到有力和洛以为却突然找上门提议郊区旅行。 薄荷想起上一次郊区旅行,那个时候开着房车,还有胡珊他们同行,也有孟珺瑶,那个时候孟珺瑶对湛一凡还是痴心绝对,如今……她们两个人倒是每周一个电话互相问候着。 既然要旅行,醇儿这个原本就在一起的乐天派吃货自然是少不了的,有力又叫上了李泊亚这个移动厨房,最后六个人再加上隐和一羽就出发了。 依然是当初那辆房车,有力做司机,其余的人都在后面聊天吃东西,不亦乐乎。 李泊亚和湛一凡在比较安静的角落商量着公事,但凡有点儿空闲他们似乎都在聊工作的事,薄荷知道亚洲的工作事宜湛一凡几乎都交给了李泊亚和有力出力,他们二人并不轻松。所以她们三个女人聊天虽然聊的开心还是尽量的控制了声音。 一羽和隐在另一边看窗外的风景,因为薄荷他们正在聊洛以为婚礼的事,隐是完全没兴趣就干脆带着一羽去看风景给他指建筑物。 洛以为这周去看了婚纱和戒指,因为有力都要给她选最好的所以她才知道有力竟然是个有钱人。 “从前就以为他是湛一凡的跟班,也没多少工资,没想到你老公还挺大方,总裁特助也不是个小职务,至少他的年终奖就够我赚一辈子的了。”洛以为喜上眉梢的说起这件事儿,薄荷鄙睨的看了洛以为一眼:“所以,你就沾沾自喜。既然工资不低,那还要我们送房子!”不够,年终奖到底是多少?湛一凡也是真的在给有力买房子,动作很快已经让他在云海市的秘书去办了,薄荷听见他打过电话,所以还知道地段在哪里,果真是云海市如今最贵的地段。 “那是红包,不一样的。”洛以为挑眉,如今的她也成了小女人,让薄荷又是啧叹却又是欣慰,这女人结了婚果真是不一样的,就好比自己,虽然知道那都是应该的,但是想起那么一大笔红包……还是忍不住的心疼啊。 “醇儿,你今天怎么老是发呆?”洛以为推了推坐在一旁心思却好像并不在的醇儿,醇儿‘啊?’了一声醒过神来,薄荷静静的看着醇儿:“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醇儿摸了摸后脑勺,心里咯噔害怕自己的反常被小姑看了出来:“没事……” 薄荷蹙眉,一次两次她还愿意相信,可是次数多了她以为她还会相信她真的没事?这一个星期以来都是这精神恍惚的样子,就连前天昨天在老家都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舅妈和表嫂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薄荷才注意这醇儿……或许是真的有了别的事? 薄荷盯着醇儿一直瞧,醇儿也心虚。她是不是走神走的太厉害了?谁让她今天看见李泊亚,偏偏还就在一个空间里,两个人陌生的就像路人,气氛掉到了最低点,刚刚见面时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微笑他看都懒得看一眼似的,醇儿知道如果要做陌生人他一定比做得好,他原本就是那样的人不是么? 温柔的时候能似水,冷的时候却又如冰。况且他还几乎从未对自己温柔过,醇儿郁闷的叹息,她这是究竟招谁惹谁了?不久闹个分手嘛,搞得自己真的失恋了似的,那是失去床伴又不是恋人。 “真的没事,小姑……”她才不想让小姑知道自己和李泊亚苟且过的事儿,要成为永远的秘密才好。 “如果没事,你就鼓起精神,整日这样萎靡不振的样子给谁看!?”薄荷厉声低吼,就连湛一凡也扭头看了过来。但薄荷是真的发了脾气,她看不惯平日里那么没心没肺乐天的醇儿这一周的模样,整个人都像失了魂似的,虽然勉强伪装的很像没事,但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丫头根本就是有了心事!? 醇儿埋下头,眼眶发红。薄荷哪里吼过她半句?她也知道小姑是为了自己好,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难忘那李泊亚混蛋的背影和眼神而已,她又没有想别的。 洛以为一向也怕薄荷,就算觉得醇儿可怜顿时也不敢说话。 李泊亚静静的看着醇儿,微微的勾了勾唇,只是他对别的人一向都是这般温柔浅笑的模样,所以湛一凡并无觉得他的神色又和差别,扭过头来便又继续和李泊亚嘱咐起公事来。 “小姑,我错了。”醇儿捂着脸凄凄道,“我知道我这几天让你担心了,我答应你,我一定振作,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不能再影响我的心情!” 薄荷见醇儿认错,态度又那么可怜和诚恳心便软了下来。其实也只是想给醇儿提个醒儿,并无真心想给她下马威什么的。 伸手轻轻的拉着醇儿的手腕,看着醇儿那通红的双眸:“真的知道错了?” 醇儿点头:“嗯。就不该为了别人的事情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别人的事情?” 醇儿顿了一下点头:“嗯。” “别再拿案子的事情糊弄我,你以为我还信吗?” “不是。”醇儿立即摆手,“是我刑警队里一个别的女孩儿……”醇儿又开始满头冒汗,如果小姑再继续问下去她可能就要再一次露出马脚了。 薄荷对别人的事也没兴趣,而且看醇儿也是打定主意不和自己说便罢了。 “自己调整心情,不然我看你这状态就算去上班也办不了案子。”薄荷冷冷的道完便又去拿洛以为带来的婚纱册,里面有伴娘礼服和新娘礼服的图片,洛以为今天原本就是想要她们帮忙选一选才带来的。 洛以为也立即引开话题:“我就觉得这个婚纱不错……” 醇儿瞥了一眼婚纱册,郁闷的用手指在自己膝盖上画圈圈,要不是李泊亚,自己会这么不在状态么?要不是他最后用那怪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要不是他用那冷漠的背影对着自己,她一定不会被小姑注意然后还被责骂。 醇儿突然抬头,狠狠的眼光向李泊亚的背影射去,李泊亚突然坐直身子,对面的湛一凡轻佻眉梢的看着今天也总是不在状态的李泊亚:“怎么了?” 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眼睛淡淡道:“没事。” 湛一凡突然眯起眸子,怎么说辞和某个人那么像?轻抬眉眼,湛一凡向醇儿望去,醇儿猝不及防的被姑父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立即收回自己的视线,埋头不语,心里却惊慌的直跳,怎么姑父会突然抬头望来? 湛一凡收回视线,淡淡的看向对面的李泊亚:“我知道你一向喜欢挑战,但是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自己应该有个尺度。” 李泊亚眯了眯双眸淡淡的‘唔’了一声:“我知道。” 湛一凡再看李泊亚,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才又继续讲起公事来。 “到了!”有力听稳了车子回头大声而道,这一次他们来的不是山谷,而是海边。 有力先下了车,洛以为被他单手抱了下去,两个人牵着手就踩着软软的细沙冲向湛蓝的大海。 房车就停在沙滩上,因为并不是热闹的景区,只是比较冷清的海滩边,所以除了他们几乎没有别的人。薄荷先下车,醇儿在后面蹦下来,醇儿很少见到大海,所以尖叫着便向有力和洛以为追去。 薄荷抬手挡了挡天上的太阳,头上一重,薄荷抬头,原来是湛一凡从后面给她戴了顶大边遮阳帽。 “好热。”薄荷撅了撅嘴,这种时候其实呆在家里才是最舒服的。 已经快六月的天气的确是炎热无比,湛一凡立即回头看向李泊亚,李泊亚点了点头便去拿早已经准备好的沙滩遮阳伞和躺椅搬出来,隐自然一起搭手,薄荷觉得自己也不能闲着便也上车去帮忙搬东西,但除了一些水果和零食之外湛一凡几乎是不让她碰别的东西的,比如冰箱这样的东西几乎就是隐自己扛下来的。 薄荷嫌热便在躺椅上躺着,一羽在一旁提着小桶捡能捡的贝壳,隐和李泊亚则在车上不知道做什么,湛一凡在帮薄荷做冰凉的水果汁。薄荷觉得全身都没劲儿,就只撑着下巴看着在海边玩的不亦乐乎的三个人。 醇儿纯属电灯而不自知,有力抱着洛以为在海里转,醇儿就在一旁朝他们二人泼水。有力怒了,放下洛以为便朝醇儿回泼,醇儿成了落汤鸡洛以为便帮醇儿的忙回泼有力,有力为了洛以为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又气又急,最后抓着洛以为便站在海里接起吻来,醇儿终于感觉到了尴尬,畏缩缩的便回来了。 浑身滴答着水狼狈而归的醇儿冲到湛一凡跟前拿起切好的菠萝便吃,湛一凡冷飕飕的瞧了她几眼才将盘子拿开:“要吃,自己切去。” 醇儿郁闷的看着拿走了盘子的湛一凡竟然捶胸:“姑父小气!就知道给小姑准备,可怜的我没人疼没人爱啊!” 薄荷扔来毛巾,哭笑不得道:“快上去换衣服。” “哦。”醇儿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上了车,只是没想到李泊亚一个人在车上,而隐早已经从另一边的窗户跳了出去买东西去了。 “一羽,”薄荷指着远处的一个红贝壳道:“那个,那个红色的看见了吗?” 一羽提着小桶跑过去,薄荷微微一笑,她怎么觉得一羽越来越聪明了呢? “那是谁?”和有力牵着手回来的洛以为突然伸手指着马路上的人影道,“好像是薄烟?” 薄荷闻声蹙眉,站起来走到能看见马路的地方望去,不是薄烟……是谁?只是她身边的男人并不是穆萧阳,薄荷也认得,正是那个和自己有过交手后来又有模特过节的律师言毕。 别再叫我姐,听着恶心 他们怎么在一起?薄荷拧眉,看他们二人也并不是十分熟络,薄烟站在车外,言毕坐在车里,像是在说什么薄烟的侧脸看起来很严肃,而言毕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轻佻模样。 薄荷转身回到原位坐下,洛以为撒手跑过来拉着薄荷问:“你就不着急啊?” “着什么急?”薄荷轻慢的看向洛以为,反倒洛以为更像个当事人。 “我记得这个言毕曾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人家还是个律师。而这个薄烟是什么人!你最清楚的。” “以为,你太紧张了。”薄荷轻轻的拍着洛以为的胳膊笑道,“不急。等会儿再说。你先去换衣服,要是一直玩水就干脆换上泳装去,下来我给你抹防晒霜。” 洛以为见薄荷没一点儿事似也觉得是自己多管闲事儿了,叹了口气便慢悠悠的向车门走去。有力有些担忧的看向薄荷:“真的没事?” 有力是知道上一次薄荷被言毕的女友纠缠的事,所以不得不比别的人多一份儿担忧。 湛一凡挑眉,有力何曾管过薄荷的事?他们二人的关系何时变好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湛一凡看向有力,有力对湛一凡是忠心耿耿的几乎从不撒谎,虽然有薄荷的明示暗示却还是将自己那天所见所闻统统告诉了薄荷,原本正要上车的洛以为听见便也回头望来:“你们那天约会了?” 洛以为关注的点永远都和别人的不一样。 薄荷看向有力,看你怎么解释。 有力立即过去拉着洛以为去一边解释,洛以为听完一脸恍然大悟的看向薄荷:“所以我和有力和好全是你的功劳?”随即又是一脸嫌弃的看向有力,“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原来是因为有人教育呀。” 有力赶紧握住洛以为的手:“媳妇儿,我对你的心原本就是忠贞不二的啊,只是迟钝了些没认清自己的心,所以多亏了夫人的提点。” “没事儿,婚礼上多敬我两杯就好了。”薄荷笑眯眯的道,洛以为含羞带怯,有力却是双手紧握只怕洛以为跑了似的。薄荷难得看见这冷酷男人这样,心里也觉得有几分痛快了。 湛一凡将果汁递过来,杯中还带了几块冰块儿,薄荷怯怯的看了他几眼才缓然的接过来,拿着吸管猛的吸了一口,果真降温了许多,薄荷又看向还在沙滩里独自玩耍的一羽喊道:“一羽,到姐姐这里来喝果汁。” 一羽回头,提着小桶便跑了过来。 薄荷见一羽脸蛋儿已经红扑扑的,便将它拉到自己身边来,至少遮阳伞还能遮一遮,只怕中暑就麻烦了。薄荷将吸管递给一羽,看着他喝饮料自己心里也满满的温柔,当然也是故意避开了湛一凡紧追而来的炽热视线。 “一羽,”湛一凡突然弯腰拉着一羽的胳膊温柔道,“上车去找你大侄女玩儿去。” 一羽看向薄荷,薄荷摸摸他的头:“上去休息一会儿,上面凉快。” 这儿太热了,薄荷还是担心一羽会中暑,毕竟他还不到六岁。 一羽跟着洛以为他们上车去了,车外顿时只剩下薄荷和湛一凡二人。 薄荷挪了挪屁股拍着身边空出的位置笑看湛一凡道:“坐,别站着。” 湛一凡伸手拿过薄荷手中已经空了的果汁杯,淡淡的看着她眼神变得有了些冷意:“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薄荷弯了弯唇角,依然笑对,哪怕湛一凡眼眸里的冷意有些伤人。 “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处理的很好。而你在伦敦,告诉你,有用吗?”薄荷的笑也渐渐的消去,表情也逐渐变得冷漠了起来。 湛一凡握了握拳头,将果汁杯放下:“当然。即便我不在云海市,我也能让人决绝这件事。那个模特叫什么名字。”说着便摸出手机来。 “不用了,”薄荷淡淡的看着他摸出来的手机冷冷道,“她在模特界混不下去的。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欺负我,除了你。” 湛一凡微微一顿看向薄荷的眼睛,薄荷把头上的帽子往下一拉,身子往后一趟,躺在躺椅上用帽檐盖住所有的光亮:“湛一凡,即便我告诉你了又如何呢?你又不在身边,我需要的并不是你替你办事的人,你知道的……从来都只是你。” 湛一凡的手微微的一抖,手里的手机竟然也觉得自己握不住了。 薄荷烦上心头,他就要回伦敦了她并不像和他吵架,但是她知道,如果这些事不和他说清楚往后还是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身边突然一重,薄荷知道移开的位置,他还是占用了。 薄荷又往旁边移了一些,湛一凡伸手将她纤弱的身子揽入怀中,低头嗅着她的头发亲吻:“宝宝。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受委屈。” 薄荷挣扎,并不想他抱的那样紧。 “宝宝,我知道你能保护你自己,我也知道……我不在你身边是我的不是。可是下一次即便你能解决的问题也告诉我,好吗?” “可是你在英国的事情也没告诉我啊。”薄荷抬眼,突然觉得什么也看不见,想起在英国黑暗的那段日子便又自己揭开了帽子去。抬眼看向湛一凡,这个男人已经将他高大强壮的身躯躺进了自己的躺椅里,两个人的重量躺椅似乎有些经受不住,吱吱呀呀的响。 “那都是琐事,不用你劳心的。” “那我的事也是琐事,不老您费心。” 薄荷顶嘴,她就知道,湛一凡的心始终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她的事凭什么就要样样的向他报告!? 像是瞧透了薄荷的这个心思,湛一凡将薄荷压在身下,手指轻轻的挑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头轻轻的吻着她的唇瓣喃喃而道:“因为……我更爱你。” 所以,哪怕是一点点的委屈,也不愿意你受。即便你自己能够完美的解决,但那是你的事,我要做的,是我的事。 薄荷心跳加速,看着湛一凡的眼睛……迷醉。 醇儿上车换衣服才发现竟然只有李泊亚一人。 醇儿一顿,隐呢?看向那大开的窗户,醇儿知道了,隐那小子身手一向好,一定是从窗户跳下去了。 醇儿轻轻的咳了一咳假装镇定的走向里面。里面有个小床,还有个小柜子,只是没门,只有个……小帘子。 醇儿拉下两边的窗帘,又合上帘子。鞋在下车前就脱下了,所以本就是光着的,就是现在每个脚趾缝里都钻满了沙子有些难受,而且车上的地板已经被自己弄脏了,只希望一向有洁癖的姑父不要骂自己。 醇儿将早上放进柜子里的泳衣找出来,黄色的比基尼布料真是少得可怜,但是这已经是在小姑的柜子里找到布料最多的泳衣了,据小姑说这都是姑父让人给她买的,小姑自己都没穿过,醇儿早上去选泳衣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数过有十几套呢,而没一件的标签都挂在上面,简直暴殄天物嘛。 醇儿脱下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丢在地上,却丝毫不知道此刻帘子外面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正盯着帘子下面露出的那一截白嫩的小腿和沾满沙子的脚丫子。 醇儿很快就穿上了比基尼,拉开帘子然后蹲下来收拾衣服。 醇儿不胖不瘦,虽然平时名为吃货但是因为好动所以身材也比较纤细,虽然比不得薄荷那样骨感,该丰满的地方也不如薄荷那样丰满,但是总体来说身材还是可以的,穿着比基尼出去一晃也是能迷倒一片宅男的,只要不说自己是个警察还是有无数男人投来仰慕的目光的饿,更何况醇儿从前还兼职钢管舞舞娘,所以身段非常柔软,身材也属于中上等,自认为也有自傲的本领。 李泊亚收回自己的视线,在醇儿起身抬头望来的时候。脑海里却在静静的回想着她光着身子在自己身下与自己缠绵的时刻…… 醇儿轻轻扭捏了一下,看着李泊亚那冷若冰霜的侧脸,心竟然慢慢的静了下来。他做的比自己好多了,说放就放,至少不扭捏,不像自己这般,明明是她提出来的却还在那里情绪作怪。 醇儿微微的叹了口气,鼓起勇气朝李泊亚微微一笑:“嗨,李先生,您……您在看什么呢?”其实醇儿只是想像普通人一样和他打个招呼,她也以为他会像普通人一样至少礼貌的回复自己一下? 让醇儿意想不到的是,李泊亚竟只是轻佻眉梢的睨视她一眼便又低了头,整个过程没有正视,连一个正眼都没有,更比说一个字了。 她和他说话,他却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可真是绝啊。 醇儿叉腰有些气哼哼的模样:“喂,好歹我和你打招呼你也该理一下?对陌生人还不这样呢。”至于装陌生人装的这么像么?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就算下床了散伙了,但是当着小姑姑父的面也不能假的像路人甲乙丙丁?她可不想被小姑怀疑。 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眼睛,依然没有抬头只淡淡而道:“对陌生人,我连看一眼的心情也没有。” 醇儿愕然,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对她的态度比陌生人还要好一点儿? 醇儿竟越想越愤怒,指着男人便道:“你以为我瞎子吗?至少你还能对陌生人微笑,再不济也不会这样板着脸侧着脸对人?我看你根本就是在介怀我踹了你这件事儿。那行,你要是觉得心里实在过不去,你就再说一次,你也把我踹一次行了?小气啦的,也不知道从前是谁提议要做情人,只做不爱的,怎么……难道你爱上我了?” 醇儿说的纯属是气话,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李泊亚这样的人会爱人?呵,笑死人了。她知道,他这种男人最擅长的就是用最温柔的姿态对待情人儿,可是也会用最残忍的姿态一脚踹开旧人儿,所以醇儿从不相信他这样的人可能会爱上某个女人。 李泊亚眸子一沉,在醇儿看来也只是镜片一闪,那抹白光闪过之后的眼神她看的并不真切。 “笑话。”李泊亚淡淡一笑,朝醇儿抬头微微一笑:“你在说笑话吗?” 醇儿一怔,陌生的李泊亚。 就像是对任何人那样的他,戴着一副最完美的面具。突然,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过的那些话了…… “咔!”有人上车,正是带着一羽上来的洛以为和有力。 “哇哦……”洛以为上车,看到醇儿那火爆的身材立即转身捂住有力的眼睛:“不许看!” 有力就真的不看,醇儿立即将手里拿着的白衬衣披上并在胯部系了一个蝴蝶结。 “我下去找水果吃。”醇儿迈步下车,洛以为缓缓的放下捂着有力眼睛的手,看向李泊亚也只是好奇的问:“她怎么了?” “不知道。”李泊亚淡淡微笑的道。 洛以为突然探头探脑有些奇怪的又道:“不过醇儿在车上换衣服,你就一直坐在这儿?” 有力从后面推着洛以为上去:“那里有帘子,你快去换衣服,我在外面守着。” 洛以为看去,果然是个帘子,但是就算有帘子他们也不会觉得尴尬或者有什么不妥?难道醇儿不开心就是因为李泊亚在车上不下去? 洛以为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儿多了,但是却又忍不住的多想,刚刚她上车的时候可是瞧见醇儿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啊。 “醇儿。”薄荷又在喝湛一凡制作的第二杯果汁,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轻声唤另一边躺椅上正在小憩的醇儿。 “嗯?”醇儿扭头望来。 “你去看看马路上那辆惹眼的跑车还在不。如果在,就请他们下来坐坐。” 因为醇儿上车早所以并不知道薄烟和言毕二人在马路上,不过薄荷一吩咐交待醇儿便从躺椅上跳起来侧头一看,醇儿低呼:“是薄烟吗?小姑,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嗯,还有那个律师,你应该认识。” 醇儿的视力一向好,立即点头:“对。所有警察的死对头,他似乎只为坏人打官司。[]” “因为坏人往往都是有钱人。”说完薄荷顿了顿,怎么感觉把他们自己也骂进去了? “小姑你要让他们过来坐坐?你确定?”醇儿不是不知道小姑从前在那个家遭受了些什么,也不是不知道小姑和那个家断绝了关系。 “嗯,去。”薄荷淡淡道。因为她相信……薄烟是不会来的,而且会惊慌的离开。 醇儿淡淡的点了点头:“哦……”然后摸着便向马路跑去。醇儿与薄荷本来就长得像,又是突然出现,薄荷简直能想象他们被撞破时的表情,该有多精彩? 不一会儿醇儿便回来了,不过跟着她回来的只有言毕,照薄荷所想的那般,薄烟根本不会出现。 “果真是你。”言毕见着薄荷并不意外,毕竟醇儿与薄荷太过相似,一看便知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薄荷微微一笑从躺椅里坐起来看向言毕轻佻眉梢淡淡道:“我只是想请言先生过来坐坐罢了。” 湛一凡上前冷冷视之并清冷的打招呼道:“你好。我是薄荷的丈夫,敝姓湛。” 言毕不动神色:“湛先生鼎鼎大名无人不知。” 两个人男人冷冷的打了招呼握完手薄荷才缓然的从躺椅上站下来并道:“请言律师来,只是很好奇言律诗今天怎么刚好和我妹妹在这里约会了?” 薄荷问的直接,倒是让言毕有些猝不及防。 “难得薄检察官有兴趣,我必定尽相告之。只是很好奇……”说着言毕的视线停留到醇儿的身上,“我记得薄家没有第三个女儿?” “谁说我是薄家人了?”醇儿冷哼哼道,“那薄家人我才不稀罕做。还有,我姓白……” “醇儿,上去帮我看着一羽。”薄荷冷冷扬了扬下巴打断醇儿的话,醇儿‘哦’了一声便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立即转身上车。 “言律师坐。”薄荷伸手示意一旁的椅子,湛一凡瞥了薄荷一眼,在薄荷刚刚躺过的躺椅躺下,并给薄荷留了一小块能坐的位置。 言毕实在没想到今天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遇见薄荷,心里是有些激动的。他对薄荷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也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在法庭上打败自己的人,也许是因为他后来知道杰西卡故意惹她竟然被她亲手料理并且她能让凌家少夫人动手让杰西卡从模特儿界消失的能力,反正这个女人无论何时都在做着让自己意外并且和别的女人都不相同的事。 “其实……”言毕轻咳了一声,“有水喝吗?” 薄荷亲自去倒了一杯水递给言毕,说实话她是不待见这个人的,可是她却想知道他和薄烟在说这些什么,不过是法律的一些事宜?还是薄烟自己的私事,无论是什么只要扯上薄烟,她就不得不提防。 因为薄烟不肯受邀而来便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薄烟和她正式对立了,薄烟心虚着,薄烟在挑战自己。 “谢谢。”言毕接过水,有些挑衅的看向躺椅上戴着墨镜悠闲无比的湛一凡。湛一凡冷冷的收下言毕挑衅的眼神,这个男人对他的宝宝是怎样的心思? “可以说了。”薄荷在湛一凡留给自己的位置坐下冷冷的看着言毕问。 “其实,令妹找我无非是为了一件事。事关法律,只是我没有答应她……所以告诉你也无妨。”言毕看着薄荷眸光闪烁,他的确没有答应薄烟的任何条件,那个女人也是真正的可笑,竟然知道他言毕和薄荷有过过节,所以才来主动示好。但是他与薄荷的过节他自己会处理,薄烟那女人蠢到家竟然想利用他?也不照照镜子他言毕岂是她能利用得了的。 “她找你问什么?” “可真是巧啊。她说她和她的男朋友在前面不远的景区玩耍,是因为看见我才和我开车到这里谈话,没想到竟然会遇见你们在这里。刚刚瞧见那小姑娘,她可是傻眼了。”言毕避开话题却另外说道,薄荷轻轻拧眉,虽然的确凑巧,让自己捉了个正着,但是这言毕却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说下去。 言毕的确是想逗着薄荷玩一玩儿,毕竟要与她这样说话的机会实在难得,而且此刻她的丈夫就在旁边,对言毕来说实在是一件充满挑战的趣事。 薄荷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看向言毕静静道:“无非……就是为了薄氏的一些股份的事。包括……我手上的百分之二十?她一定是想问你,怎么取得?” 薄荷冷静的叙述,言毕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外惊讶之色:“她虽然没有说的这么直白,但是想问想试探的也是这些……你怎么知道?”对薄荷的佩服可真是再一次涌上心头啊。 很难吗?薄烟和蔡青奕想做什么其实薄荷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而薄烟和穆萧阳有联系这就更让薄荷不得不怀疑薄烟有什么目的,但是思来想去第一是向自己报复,第二是薄家的家产,不然还有什么能让薄烟和穆萧阳在一起并且……还能沉寂这么多天而不闹上门来找她? 蔡青奕和薄烟绝对不是能忍受屈辱的人,如果忍受了就说明她们在酝酿一件事或者策划一件事,薄荷每日思来想去大抵也只得了这两个结果,而今日又撞见薄烟和言毕在这里答案就更加的显而易见了,没想到……还真的是如此。 “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言律诗有没有答应薄烟做一些什么事?”就算言毕不老实回答薄荷也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这样自己也好生早作防范。 “我怎么可能答应她做一些违背良心之事?”说着言毕自己都笑了。 薄荷心底冷笑,你做的违背良心之事还少么? “谢谢言律诗倾囊相告,下次见。”薄荷干脆利落的起身作了结语,主动撵人。她对这言毕实在无好感,主动给他倒一杯水也算是客气了。 言毕放下水杯眯起眸子看向薄荷,就这么撵人了?可真是翻脸不认人的无情。 “希望不是法庭。”言毕缓然的起身,伸手冷冷的看着薄荷笑道。 薄荷也冷冷一笑,伸手握住言毕的手:“我倒希望是,因为这样,我就能让你再一次尝尝什么叫做失败的滋味。” 言毕盯着薄荷又深深的瞧了几秒才离去,薄荷转身将言毕喝过的被子丢在沙堆里:“不要了。” “你很讨厌他?”湛一凡将脸上的墨镜取下看向薄荷。 “你能喜欢一个没有三观,节操尽损,并且因为他让你有过不愉快记忆的律师外加富二代吗?”薄荷至始至终就是讨厌这个人,从他给养老院的院长的官司起,从那个院长没有坐牢反而逍遥开始,从那个杰西卡的一杯水泼来开始,薄荷就十分讨厌这个叫做‘言毕’的男人。 薄荷一脸郁闷之色,湛一凡伸手将拉过来抱进怀里并亲了亲笑道:“好,不喜欢就好。” 薄荷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但笑不语,她不喜欢,但并不代表她讨厌的人对她没兴趣……突然有些哀怨,为什么她要这么优秀? 却又矛盾的觉得,这才是让他值得骄傲的妻子。 薄烟竟然来访,实在出乎薄荷的意料。 彼时,薄荷他们已经做好了午饭,当然是李泊亚掌厨,薄荷他们只是帮忙将桌子搭在沙滩上而已,待食物摆满桌,薄烟竟然就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姐。”薄烟笑脸吟吟而来,薄荷一直都没有小瞧薄烟的智商,今天看来,她的确是不笨。刚刚受邀不来便已经让薄荷断定了她的企图,甚至以为她真的要与自己完全翻脸开战,没想到她竟然会事后带着一个男人主动上来拜访。 薄荷看向薄烟挽着的那个男人,并不陌生,虽然不是穆萧阳,但却是如今非常出名的一个男明星,多演的都是偶像剧,长的奶油嫩白的漂亮,薄荷这样不常看电视的人是认得,相信在场就更没有人不认得了。 “这位是……”薄荷轻佻眉梢的看向那男星,就算认得那也得薄烟介绍才行,毕竟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时什么。 “他是赵昇,姐你认得?”薄烟笑眯眯的将男人推上前来,薄荷但笑不语,是认得,但是认得又如何?薄烟始终没说那人对于她来说是什么身份。 薄荷暧昧的视线让薄烟又急着解释道:“我们是朋友,对,阿昇?”说着抬头一脸灿烂的望着那赵昇,薄烟本就漂亮,长的柔弱的像只小白兔似的,一装可爱必定天下无敌影后也自感不如,可爱的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心动。 “对,我们是朋友。”赵昇温柔的低头看着薄烟,但是眼里的爱意却是骗不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的。 “我看是男女朋友?”醇儿嗤笑,手里还在剥着虾。 洛以为也低头笑起来,附耳醇儿低声道:“我以前还看过这个人的偶像剧,挺喜欢他的……没想到他的的口味这么独特……” 薄荷抿了抿唇,转身在湛一凡身边坐下来,湛一凡则一直沉默的连看薄烟他们一眼也未曾有,整桌的人除了三个女人搭理了一下他们之外其余的三个男人显然都把薄烟和她的‘朋友’当做了空气。 薄烟一向都自来熟,自然都已经来了必然已经做好了心理设防和准备,拉着那赵昇过来便笑眯眯的道:“姐,你们在吃午饭吗?我和赵昇刚刚好也没吃呢。” 薄荷睨了薄烟一眼,又瞥向李泊亚道:“做了几个人的?” “八个。”李泊亚淡淡的配合道。他们总共就是八个人,桌子也正好坐满,也确实多不下那多余的二人。 薄荷勾了勾唇看向薄烟,虽然明明就摆了一桌子菜但却还是道:“你听见了。不好意思,那会儿邀请你不来,所以现在你来……?”做什么三个字薄荷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相信薄烟懂的。 薄荷是给尽了薄烟难堪,如果是一般的人只怕已经暴走的离开了,偏偏薄烟还是一脸微笑的道:“没关系。那我们在旁边看着你们吃,你们吃完了我们再聊。” 薄荷摇了摇头,对于薄烟的来访的确是意外,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快的应对了自己的突然袭击,还带了一个明星来。谁不知道言毕的另一个身份是娱乐大亨家族的富二代?薄烟带着一个男明星来的企图就是为了混淆薄荷的思绪,薄荷还能不知道她吗? 薄荷冷静的吃自己的午餐,而且吃得比以往的任何一餐都要香,一桌子人说说笑笑的就像平常一样,薄烟俨然已经成了透明人。 在赵昇看来,是薄荷他们在欺负薄烟,他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检察官还有湛氏国际的高层们竟然这么对待他们亲近的人。薄烟兴致冲冲的拉着自己过来,是以为她突然得知自己的姐姐和姐夫们在这边玩,所以才想着过来打招呼,这是薄烟的礼貌。可没想到他们对她竟然如此冷淡,自己是陌生人也就算了,但薄烟至少是薄荷的亲妹妹?明明就是一大桌子的菜偏偏就没他们的份儿?不想给他们吃就算了,但是也没必要弄得这么难堪? 赵昇为薄烟感到不平,所以看着薄荷的视线也多了一些冷淡,反倒是薄烟一脸的微笑一直坐在旁边等着。 他知道薄烟还没吃午饭,因为她急着带自己过来……想到这里赵昇就感到开心,他喜欢薄烟,这个开朗而又活泼可爱的女子。命运在她身上积压了太多的不公平,他当然知道前几个月在薄烟身上发生的事,正是这样他才更加佩服这个身材较弱力量却无穷而且永远带着微笑的女子。谁没有过过去?他赵昇也有不堪的过去,所以她并不觉得薄烟过去的形象有什么不好,这说明她也叛逆过而已,还能说明什么呢?丢失了孩子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公平了,她那畜生丈夫竟然还要和她离婚?赵昇没来由的心疼这个女孩儿,在她还没结婚前自己就对她表现出了好感,自然也不会因为她遭遇了一场短短的婚姻就对她另眼相待,反而只会更加的心疼她。 她多么乐观啊,无论命运在她身上施加了多少,她永远都能如此明媚的微笑。不像她的姐姐,永远都是一副高姿态,冷清的对待所有的人,赵昇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往往刻薄而又冷情。他在娱乐圈看过太多的人了,他也受够了太多的虚伪了,所以他更喜欢薄烟这样有着明媚笑容的女子,永远讨厌着姿态高高在上的女子,所以他此刻对薄烟是无比的心疼,自然对薄荷也是无比的厌恶了。 薄荷感受到背部传来的敌意,薄烟不会那么蠢,毕竟醇儿和洛以为就坐在自己的对面,所以她不会在自己背后露出任何有破绽的表情,那就是赵昇了? 看来,这赵昇还挺喜欢薄烟的呢?那薄烟呢?是拉赵昇当挡箭牌还是真的在与其暧昧?穆萧阳呢?才是她背后真正的男人?薄荷低笑着摇了摇头,薄烟周围的男人可真多,在这一刻甚至为容子华感到庆幸。 薄荷擦了擦嘴,总算是吃饱了,就算是背后有人射来锋芒,她也不在乎。 薄荷起身,湛一凡立即递给她一杯水:“先喝了。” “哦。”薄荷接过水杯一口喝尽,然后再转身面对薄烟一脸冷清:“久等了。不知道,有何贵干?” 薄烟一脸轻松:“还好啦。不过姐你吃饱了就好了。我们……能聊聊吗?”薄烟指了指沙滩,薄荷伸手摸向湛一凡的肩:“可以啊,不过我要和一凡同路,消消食。” 薄烟有些尴尬的看向湛一凡冰冷的背影,赵昇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噌’的从椅子里站起来怒视着薄荷道:“你别太过分了!” 薄荷冷笑,终于按耐不住了?她就想看看薄烟今天究竟要怎样丢脸。 “你是谁?站在什么立场?又凭什么说这种话?请问你所谓的过分,又是什么?”薄荷接二连三炮火似的向赵昇提问,赵昇有些张口结舌的看着她,这女人太厉害了?他不过说一句话,她就反之这么多句! 不过,他赵昇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烟儿她好歹是你的妹妹,她主动热情的来看你,你却这样对她,接二连三的给她难堪就算了,现在她一个小小的请求你都给的这样勉强!你怎么样也是个检察官?就不怕别人知道你究竟多么的刻薄寡情孤高冷傲吗?” 赵昇为薄烟的说辞惹得薄烟一脸的感动,不过还是一副强忍着委屈轻拉赵昇:“阿昇你别乱说,快坐下。这是我和我姐姐的事……” 薄荷回头看向醇儿,醇儿和洛以为低头嗤笑,有力则是一脸冷酷冰霜,李泊亚全然不关他事的表情,隐在奋战第三碗白米饭,一羽则乖乖的喝自己的汤。只有湛一凡转过来身子,冷冷的看向薄烟一笑:“不知道这位是不是新妹夫?说话有几分水平。” 赵昇尴尬的看向薄烟,薄烟没有急着否认却给了他一丝的希望,难道烟儿终于对自己有些心动了?她觉得自己今天很英勇是不是? 这无疑给了赵昇更大的鼓励,抬头便用更加愤恨的眼神瞪着薄荷:“见过恶毒的姐姐,从未见过你这般恶毒的姐姐!” “说完了吗?”薄荷冷冰冰的看着赵昇,他的言语虽然刺激不了她,但是她真的不忍心看他这么蠢,难怪这些年只能演言情剧,还永远都是富二代。 赵昇微微一怔,薄荷的气势实在压人,他竟然顿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薄烟,”薄荷冷冷的朝着薄烟轻笑,“你确信你要把这个无辜的小明星拉下水?” “姐,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薄烟一脸委屈懵懂的模样,想要吸引在场的男士都为她生出怜惜之情?薄荷嗤之冷笑,“听不懂?薄烟,就冲着你今天还叫我一声姐,我都不得不提醒你,我和薄家还有关系吗?你确信你叫我的这声姐不是满含怨恨而是心甘情愿?薄烟,给你难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既然你不懂得‘知难而退’这四个字的含义那我就更明白的说了。还愿意看你一眼就是给你的最大面子,别妄图到我的地盘来撒野,还想给我难堪怎么着?还想给我使绊子怎么着?还想继续试探我,想知道那言毕究竟给我说了多少?薄烟,你和你妈妈的那点儿心思昭然若揭,整个世界的人都猜得出来,要玩心计?你就给我躲着藏着避着玩儿,别给我眼前晃荡,不然……我让你再一次尝尝上次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薄荷眯起的双眸藏尽了锋芒,那赵昇听得一愣又一愣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薄烟却抬头冷冷的看来:“果真……是你……” “很难猜吗?你要陷害我,我为了自保,做得并不过过分。从今以后你也别再假惺惺的叫我姐了,我听着恶心。”真的,从她知道薄烟勾走了容子华,从她知道薄烟费尽心思只为了让她看着容子华向她求婚,从她被薄烟陷害从而被打的呕心沥血开始,薄烟每一次称呼她为姐姐时,都让她恶心无比! 她并不怕与薄烟完全摊牌对立,她甚至就在等这一天,把薄烟的小心思揭开,再也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事情了。 “你真狠!”薄烟从座位上站起来红着眼眶看着薄荷,“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如果不是你,子华根本不会和我离婚!”薄烟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吼,她一直都只是怀疑,但是真正的从薄荷的嘴里听到这个答案,她还是觉得……薄荷真狠,而自己真的小瞧了她! “如果不是你自己,容子华也不会和你离婚。薄烟,你该看看你自己究竟失败在哪里,而不是一味的怪罪于别人。还有你……”薄荷看向那赵昇,冷漠的忽视了薄烟满带恨意和雾蒙的眼睛。 赵昇突然浑身一颤警备的看向薄荷,薄荷冷冷一笑:“再骂人之前,你是不是该看一下眼前的形式?我这里有多少人,每人一根指头都能把你打的再也演不了偶像剧富二代。当然,我是检察官,我不崇尚打人,因为我本可怜你……” “可怜我?”赵昇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薄荷勾唇,与薄荷心有灵犀的洛以为啧啧的叹道:“是啊,瞎子。多可怜。” 薄荷的怀疑 “噗……哈哈……”醇儿爆笑出口,其实她也想这样说,不过还没想到就被洛以为抢先了。 薄烟一阵难堪,今儿个可真是自己送上门来找了一顿羞辱。 “你给我等着!”薄烟愤愤的瞪着薄荷终于露出了真实的性情。 “随时恭候。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我一直都这样的,不是吗?”无论是她陷害自己,还是她要和自己演戏,她薄荷一直都是精神奕奕的配合着,从不掉队。 薄烟冷哼一声转头便大步而去,赵昇哆哆嗦嗦的也站起来多看了薄荷几眼,刚才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可怜他是个瞎子?让赵昇不仅疑惑的是那句话还有薄荷,这检察官便是检察官,那些话就像背台词是的从嘴里溜出来,就连他赵昇都莫名的佩服了起来。就算她说的那些话对薄烟来说也许是伤害,但是赵昇这一刻沉浸的却是对薄荷口才的佩服,而且刚刚薄烟变了脸也让赵昇有些奇怪,烟儿如果不是心虚作祟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神情来?而且……看样子她还忘不了她的前夫啊…… 赵昇有些失落,不过在湛一凡喝有力他们的瞪视下还是灰溜溜的转身追着薄烟去了。 薄荷转身坐下醇儿立即捧上一杯水:“威武的小姑,请喝茶。” “的确口干了。”薄荷伸出手断过茶杯喝了几口。 “这薄烟究竟怎么回事儿?”洛以为还在慢慢的剥下,另一边的隐总算是放下了饭碗,也双眼明亮的向薄荷往来。 “谁知道。”薄荷淡淡的道,看向湛一凡:“消消食么?” 众人知道了,有些话她是不想和所有人说的,够资格的人,只有湛一凡。 “走。”湛一凡起身将椅子后面挂着的帽子给薄荷戴上,然后拉着薄荷的手便向海边走去。 薄荷侧头看着薄烟和赵昇上了车然后疾驰而去,薄荷弯了弯唇角踢着脚下的浪花看向湛一凡:“这一下该放心了?” 湛一凡转身面对着薄荷,伸手抚着她帽檐下净白的脸蛋儿摩挲:“所以,你刚刚那般疾言厉色的教训薄烟,就是为了给我看你的能力?” “当然不是!”薄荷立即否决,“只是觉得时间到了,有些事也该和她说明白了,不然她每一次热络的靠上来还以为谁都和她没心没肺还能和好如初似的。” 薄荷撅着嘴,凉凉的海水在两个人的脚下涌来涌去,湛一凡叹了口气,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你很厉害,知道你不怕任何挑衅,也知道你能应付自如。” 薄荷微微一笑:“我是真的不怕。因为我知道,我身后有个强大的后盾,那就是你。” 湛一凡扭头看向海天一色的边际,所以他才在一边看着,看着她果真应付自如,看着她能处理好每一件事,看着她能面对任何的麻烦,他是真的放心了。但是同时却又不放心,薄烟今天表现出来的恨意让他有些心悸,毕竟防不胜防,薄荷总有被薄烟攻击到软肋的时候。而且那言毕……湛一凡眯了眯双眸,那男人对薄荷的兴趣可不是一点两点。 洛以为撑着头看着远处在海边相互依偎的身影淡淡的叹气:“他又要走了吗?”她为薄荷感到心酸,她不是看不出来,实际上薄荷是很需要湛一凡的,毕竟他们也是新婚啊。 “boss公务繁忙,抽不开身,这一个星期已经是极限了。”有力安慰的拍着洛以为的肩替湛一凡解释道。 “是。薄荷公务也繁忙,两个大忙人结婚就是累。”说着洛以为撑着头趴下身子,“结婚不仅多了一份儿牵挂还多了一份儿约束,怎么能不累呢?”看向有力,洛以为突然撅了撅嘴,“我可告诉你,我不辞职的!” “那就转科!” “医院不调,我能怎么办?” “我和你主任谈谈……” “不行。这是我的工作你不许插手。要谈我自己去谈……” “反正不许再看男科。” “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你似的么?一上来就脱裤子……唔……”洛以为被捂了嘴,醇儿听得咋舌,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啊?她怎么觉得自己听不懂?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醇儿伸手摸起来看也没看便有气无力懒洋洋的道:“喂?” “白玉醇,你在哪儿?” “在海边……啊,丁鼎哥!”醇儿一个迷瞪之后便听出了电话里的人是谁,立即又拿下电话看了眼,果然是自己猜测的人立即又将电话扣回耳边,“你……什么事啊?” 洛以为掰开有力的手,看着醇儿有些疑似红了的脸打趣道:“是男人?丁鼎哥?” 醇儿侧开身避开洛以为的调侃,捂着电话听着丁鼎的命令:“立即出任务,半个小时后去御香山,带上枪。” “是!”醇儿‘噌’的站起来,“不过请问,是什么任务?”她没接受的案子有点儿多。 丁鼎沉默了一下淡淡的才道:“那个桐儿,也许找到了。” “找到了!?”醇儿惊喜的从地上跳起来,“那好,我、我马上出发。” “你不是在海边吗?”丁鼎却又突然问,阻断了醇儿挂电话的动作。 “嗯,是啊。在海边玩儿呢。” “你倒是悠闲。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不用。”醇儿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又走远了一些才低声道,“我一定马上过来。” “路上注意安全。还有,枪装上子弹,这是你一直最期盼破解的案子,虽然你是新人,但是我愿意带你上阵,因为我知道为这个案子你付出了不少。” “谢谢丁鼎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挂了电话醇儿立即转身,转身便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背后的李泊亚。 醇儿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几分警惕的看着李泊亚:“你……干嘛?” “你挡着我的路了。”李泊亚冷冷的看着醇儿道,醇儿立即让开身子,看着李泊亚从自己身边走过去醇儿心里有些不服,又噘嘴道冲着李泊亚的背影道:“这么大的沙滩哪里不都是路?非得说我挡你的路,我看你就是纯属故意的!” 李泊亚的背影一顿,是,他的确是故意的…… “醇儿,和谁打电话呢?是不是个男人?”恋爱中的洛以为丝毫没察觉醇儿与李泊亚之间的气焰,而她如今倒真是希望谁都能像自己这么幸福,所以一向单身的醇儿也就成了她的心头患,不行啊,这丫头也老大不小了,该恋爱了。 总是生出这样的想法来,总是想要让别人和自己一样,也能找到一个爱人。 醇儿‘啊’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我上司,我不玩了,我马上要走了,我要出任务去了。”说着醇儿就赶紧上车去换衣服,还好她不仅带了泳衣还带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只是……醇儿上车才苦恼的发现时条裙子。 管不了那么多的醇儿赶紧换上裙子,总不能穿着泳衣去?因为请假前丁鼎前辈有交待可能会突然出任务,所以醇儿的枪并没有上缴,醇儿很感谢丁鼎前辈让自己跟进这个任务的心,虽然丁鼎一向对自己比较严格,但是他人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醇儿已经摸透这个前辈的心思了。 醇儿背着包下了房车,薄荷正好和湛一凡回来,看见醇儿背着包换了衣服薄荷便问:“去哪儿?” “小姑,我要出任务了。我老大说是关于桐儿这案子的,我必须半个小时感到御香山。”醇儿急匆匆的便要走。 桐儿的案子?是那个小女孩儿?薄荷立即伸手拦住醇儿蹙眉道:“等等。御香山到这里虽然并不远,但是你自己怎么去?这里不能打车。” 醇儿挠了挠头:“马路边……总能拦一辆车?我有警察证。”醇儿说着便将包包拉到前面来翻找自己的警察证。 “我们一起送你去。”薄荷按住醇儿的手,立即看向有力:“开一下车?” 有力站起来便开始收拾桌上的餐具,洛以为也跟着站起来帮忙:“醇儿我们都支持你!” 醇儿感动的看了看洛以为和有力又看向薄荷:“小姑,谢谢你这么支持我的工作。” 薄荷摸摸醇儿的脑袋:“好啦,时间不多,快一起收拾。” 说完薄荷也帮忙去收椅子,湛一凡也帮忙抬桌子,李泊亚则站在一旁闲闲的看着,看着醇儿忙碌,看着众人忙碌,几分钟众人便将沙滩上的东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扔到了车上去。人陆陆续续的都上车了,就连一羽都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李泊亚却还站在下面的沙滩里吹着海没有要走的迹象。 有力今天兼职司机的职务又走的是最后之一,走到李泊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了一句:“兄弟,别到真正失去了的时候才知道后悔。傲娇性子实在不适合用在没心没肺的女人身上。” 李泊亚抬头看向有力,似懂非懂,有力却只是神秘的勾了勾唇角:“我想说的你懂,我也没必要挑明,不是么?” 李泊亚动了动唇角,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有力转身上了车,李泊亚看向窗户里,醇儿正背对着窗户和别人说这话,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自己也许根本就不在车上。没心没肺?可真是应对极了。 洛以为主动刷碗,李泊亚坐在沙发里看杂志,薄荷陪一羽玩拼字游戏,隐和湛一凡在另一边不知道说些什么,醇儿自己在窗边发着呆数着时间,很快就到了御香山。 御香山是景区,因为是星期天所以人特别多,房车一进停车场便引来万千的瞩目,甚至有人不断的拍照。薄荷不好出面,便拉下窗帘看向醇儿交待道:“你自己小心点儿,我们在这里等你。” 车子一停稳醇儿便拿起背包起身并回答薄荷:“不用了小姑,如果案子办好了我要跟着回局子里的。” 薄荷并未对醇儿的拒绝作答,而是严谨的吩咐她道:“你去,小心点儿。” “嗯。”醇儿拿起包起身,与平日里的嘻哈不同,面对工作的醇儿变得严肃起来,在车上便扎起了马尾,所以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的,干劲儿十足。 醇儿下了车,薄荷撩开窗帘看向窗外,窗外的人实在是多,而且他们的房车一出现就非常的惹眼,所以她想下车也去看看的心恐怕是办不到了。 “一凡,”薄荷看向已经和隐交待外诸多事项的湛一凡道,“我们把车开远一点儿,再下来看看。醇儿的脚不久前受过伤,我实在不太放心。” “嗯。”湛一凡对醇儿这个大侄女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关心,至少薄荷一说什么他都会应允,态度也不轻慢。 “有力,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薄荷正在吩咐洛以为却突然指着窗外道:“看,那个难道就是刚刚给醇儿打电话的警官?” 薄荷立即顿下来,再次掀开窗帘的一角望去,遥遥的便看见醇儿身边站着的几个人,其中最为醒目的并不是醇儿而是她身边那个高大黝黑的男子。 薄荷瞧着熟悉,突然便笑了:“这个人是她的前辈,我见过。” “你见过?”洛以为兴趣慢慢的看向薄荷,“我听着醇儿打电话的时候似乎把对方叫做丁鼎哥,是不是就是这个?” 薄荷摸了摸下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不知道这个叫什么,但是上次是他送醇儿回来,有一天早上醇儿不是彻夜未归么,就是和这个人在一起,虽然是因为案子,但是我觉得应该挺正直的,醇儿说起他似乎还会脸红。” 洛以为兴奋的拍了个巴掌:“是,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醇儿的脸也红了!”说着便又仔细的盯着窗外喜乐极了的道:“这男人看起来不错欸。体格很好,各自也很高,虽然有些黑但是五官也俊朗,又是警察,人肯定正直啊!” 有力熄火从自己的位置走过来并在洛以为身边坐下,凉飕飕的便问:“说谁呢?” 洛以为抿唇一笑:“没你好就是啦。” 薄荷搓了一下鸡皮疙瘩,扭头看向湛一凡,却注意到湛一凡似乎在看别出,于是跟着湛一凡的视线看去,看到了李泊亚。 薄荷微微一怔,李泊亚的神情……何以如此冰冷如霜? 在她眼中一向温文尔雅的李泊亚的确不是个普通角色,打从心里面薄荷就知道李泊亚是个狠角色,温柔只是他的面具,面具下那杀人不见血的笑容才是他真正厉害的地方。所以看到这样的李泊亚薄荷有些意外和疑惑,他的眼神似乎落在窗外的某一处……薄荷再跟着李泊亚的视线而去,眼前却突然一晃,有力站在了跟前。 “boss夫人,”有力将口罩和墨镜递给薄荷,“你不是想下车去瞧瞧吗?” 薄荷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有力,他为什么要挡住自己的视线?薄荷眯了眯双眼,墨镜便已经落在她的鼻梁上,戴墨镜的人是湛一凡。 “不必开远,车外已经没人了。”湛一凡淡淡的道,拿过有力手中的口罩便替薄荷戴上。薄荷不解的看向湛一凡:“你刚刚在看什么?是李泊亚吗?” 为什么她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以为李泊亚是在看醇儿,是因为听见了自己和洛以为的话!?聪明如薄荷,她不得不这样想,因为李泊亚的表情真是冷意十足了。 “是。”湛一凡低声道,“跟我下去。”伸手拉着薄荷便下了车。 薄荷回头看隐,隐带着一羽点了点头,表示他会保护好隐。 车外空气凉爽,不似海边那样燥热,而且因为靠着山,所以空气不仅凉爽还非常的新鲜,薄荷不由得深吸了两口气。 “他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事情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她想,湛一凡一定知道她在想什么。思及此,薄荷不由得紧蹙了双眸,绷紧了神经,事情一定不要是自己敏感所思的那样…… “李泊亚他……”湛一凡顿了顿,紧蹙着双眉,余光瞥到贴着车窗望来的有力,再低头看向薄荷那紧绷神经的模样,伸手扶着她的手臂单独淡淡道,“他曾经被自己的亲人丢弃在这样风景秀丽的景区山上,所以只是触景生情而已,别想太多。” “被丢弃在景区山上?”薄荷质疑的看着湛一凡,“他是孤儿?” 湛一凡点头:“嗯。从小就在湛家长大,陪着我。” 薄荷这才缓然的松了口气,所以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所以那只是自己一时间的敏感错觉?所以李泊亚……会露出那样的神情根本就不是因为醇儿? “boss。”有力下车,将墨镜递给湛一凡,“需要我们跟着吗?” “不必了。”湛一凡结果墨镜戴上淡淡道,“我们就是去看看。你们想干什么,各自去做就是。”说完便拉着薄荷大步离去,薄荷回头看向车门口,隐约似乎还能看见坐在门口对面沙发里的李泊亚,薄荷轻蹙眉头,为什么她总有那种感觉……李泊亚是在看醇儿?为什么,突然间会如此强烈的有这种感觉!? 另一边的醇儿全然不知这边的局面因为她已经快要被点燃,给枪上弹,手脚麻利的跟在丁鼎的背后一行人便跟着举报的群众上山。 薄荷和湛一凡跟在不远的后面,薄荷实在担心醇儿,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这样看着也比较安心。还有便是,薄荷也很想见见那个桐儿,那个小姑娘的双眸总是在她脑海里不停的徘徊游荡。 醇儿他们跟着线人很快就上了山,山道很宽阔,所以薄荷和湛一凡还能做观光车。租了车便遥遥的跟在后面,天气非常炎热,湛一凡也舍不得薄荷受苦,所以非常体贴的一直照顾着薄荷,包括直咧咧晒下来的太阳。 “停车。”看见醇儿他们停下来湛一凡也立即命令他们的专车师傅,因为醇儿他们走了一条小道。 湛一凡下车再将薄荷一把抱下来,两个人拉着手远远的继续跟着。 小道有些陡,但是风景非常的迷人,山上是翠绿的松树,山下是遍野的鲜花,而这个小夹道就成了分界线,薄荷在云海市这么多年都未曾发现御香山这么美过。因为风景迷人所以路上的人也非常多,薄荷和湛一凡跟在最后面,因为是俊男美女所以引来不少侧目,却也为他们自己跟踪醇儿带来非常多的不便和麻烦。 突然醇儿他们都顿住了脚步,薄荷和湛一凡则被人群挤着往后退去,湛一凡在后面拥住薄荷,突然湛一凡一声低吼:“找死?” 薄荷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湛一凡抓住了一只手,那只手竟然企图从湛一凡的裤兜里摸取东西。 薄荷眸子一眯,犯法竟然犯到她的头上来了!? “啊——”那小偷被湛一凡拧住手臂因为疼痛而大喊大叫,薄荷拉了拉湛一凡:“东西没丢?” “没有。”湛一凡将钱包取出来递给薄荷,“你帮我拿着。”另一便才狠狠的甩开那小偷的手,冷哼:“滚!” 那小偷见着遇上了厉害角色一个翻滚便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疯跑了。 薄荷握着湛一凡的皮夹,再抬头望去,醇儿他们哪里还有人影?看来是跟丢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薄荷和湛一凡只好在原地等候,至少能等着他们回来,薄荷要看醇儿是安全无恙的。 旁边有个阶梯,薄荷和湛一凡便顺着阶梯上去在一颗大松树下走了下来,虽然坡有些陡,但是风景却是非常迷人的,坐在这里能看见夹道里来来往往的行人,还能看到山下的迷人风景。 突然,薄荷眼神一顿,看着前方问湛一凡:“李泊亚?” 湛一凡也抬头望去,李泊亚悠然的靠在不远处的松树下,看样子也是上山来了。不仅李泊亚,洛以为和有力带着一羽和隐也上来了。 因为人太多也有点儿距离所以薄荷并未大声喊叫而是掏出手机给洛以为打了电话过去:“喂?你们也上山了?我们在前面,这里风景不错,你们过来……” 挂了电话洛以为转身找了一下看到薄荷便立即拉着一羽过来。因为上面太危险所以薄荷和湛一凡又下去了,但是站在夹道里又太拥挤,薄荷看向指标牌前面似乎有个凉亭一行人便又向前走,至少要走到凉亭。 “难道醇儿刚刚是在这里分路了?”薄荷看到醇儿他们顿了一下,应该是在这里分路,但是不知道他们是向左还是向右了。 “希望她能平安完成这次任务。”洛以为平时虽然很‘二’,但是事关朋友却是非常谨慎而又认真的,更何况醇儿如今与她的关系也越来越交好了,心底是真的希望醇儿能一切安好。 “你们怎么也上来了?”薄荷虽然说这这话,但是却是看着李泊亚的。他不是心理有阴影吗?难道在瞬间就克服了? 一羽在薄荷旁边站着,薄荷揽着一羽的小身子靠在自己怀里,隐去买水,别的人听见薄荷这话皆是有些发愣,特别是有力,急色的看了李泊亚一眼便是无尽的沉默了下去。 明摆着,薄荷是在质问李泊亚,不关他们的事,他们还是沉默为好。 李泊亚眼见逃不掉薄荷的质问,自己慢悠悠的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淡淡道:“除了欣赏风景之外,也想印证自己心里的某个疑惑。” 印证心里的某个疑惑?什么?是对于如何克服童年的心里阴影还是对于……醇儿?薄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总是要三番两次的如此猜想? 薄荷没有再问李泊亚任何问题,因为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奇怪。 隐把水买回来,一人一瓶。 薄荷将一羽交给湛一凡看着,自己和洛以为则去四周找卫生间,离几个男人远了一些洛以为才拉着薄荷低声问道:“你难道也在怀疑李泊亚什么吗?” 薄荷看向洛以为:“你用了一个‘也’字。” 洛以为沉默了一下便用力的点头:“那是因为我也怀疑他啊。” 薄荷顿步,难道不是自己一个人有这方面的想法? 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洛以为:“你怀疑他什么?” 洛以为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你不觉得他今天很奇怪吗?但是奇怪的不是他一个人,醇儿也很奇怪。” 薄荷回头看向凉亭的方向,醇儿的确很奇怪,但是醇儿的奇怪并不是今天,而是从上个星期天就开始了。 洛以为拉着薄荷又继续往公厕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将今天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说给薄荷听:“我们从海边回去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我上车发现李泊亚一个人在车里坐着,醇儿则换好了泳衣。他们没有一点儿避讳的感觉,就算是有帘子拉着,但是他们平时看起来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就算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但是也太……” 薄荷蹙眉,洛以为没有说完的话她懂。 “还有呢?” “还有便是,他们两个人完全没有视线接触,李泊亚平时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只要看向醇儿,眼角都是冷的,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要么没有视线接触,要么看过去就是冷的,难道醇儿就那么惹他讨厌了?但是如果这两个人有别的什么关系,可平时一点儿征兆也没有。我问有力,有力说他平时根本不关心李泊亚的事,所以屁也问不出来。而且醇儿啊,那么单蠢的小姑娘,也是肯定不会瞒你别的事情的,所以我才疑惑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了!” 说是暧昧,两个人之间的态度又奇怪了,比冷漠的陌生人还要疏离。这可是装不出来的,她好歹也和有力装过一段时间,所以也算是个老手,可她也看不出来。但是如果说李泊亚和醇儿是互相讨厌的关系,那就更奇怪了,既然讨厌为什么一个人换衣服的时候另一个人可以安然若泰的坐在沙发里看杂志?这样亲昵自然的相处可不是对讨厌的人做的出来的事。 薄荷听着洛以为的分析,沉吟了片刻淡淡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有问题。不管是什么问题,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有事情瞒着我。” 洛以为赞同的点头,薄荷眯了眯眼看向远处,醇儿,你和李泊亚之间有什么秘密吗?是什么问题你不愿意和我说?这些天你的反常是因为这件事吗?希望不是什么让我失望的事…… 一个小时后薄荷他们终于看到了醇儿和她的上司们返来的身影,走在前面的是警察们押着被抓获的犯人们,后面才是醇儿和她的上司丁鼎,而醇儿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因为她那个丁鼎正扶着她在走。 薄荷立即站起来,醇儿也看到了薄荷他们,立即对旁边的丁鼎不知道说了什么,丁鼎看了薄荷一眼便扶着醇儿走了过来。 “小姑,”醇儿粲然一笑,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道,“你们怎么还是跟上山来了?” 薄荷立即将醇儿扶过来并蹙眉问道:“你怎么回事儿啊?这些人,是那些人贩子吗?” 也许是因为抓到了人所以醇儿很是开心,就算脚明明明明受了伤也摇头道:“我没事。你快看看,有没有那天打了桐儿的那个女人。” 薄荷一一望去,果然有一个妇女正埋着头,薄荷只看侧脸便已经确定了是那天那个女人,因为她彪悍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里实在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醇儿叹了口气:“后面有四五个孩子,都是别训练成小偷或是乞丐什么的,可就是没有小桐儿的身影,我们问了,他们不说,只有回去再审问了。” 没有那小姑娘?薄荷将醇儿扶着坐下,伸手向那丁鼎:“你好,丁警官,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们家醇儿。” 那丁鼎面上闪过一抹笑意:“薄检察官,很荣幸见到你。早知道这丫头后台硬,没想到竟然是你。” “丁鼎哥,你说什么呢……”醇儿立即发出抗议之声,洛以为惊奇的发现醇儿的脸又红了,不过这个丁鼎也的确优秀,虽然比她的有力再差那么点点啦,但是就东方男人来说还是出类拔萃的。 “丁警官说笑了,醇儿虽然是我侄女,但她一向比较努力而又低调,这是无可厚非的,对?” 丁鼎赞同的点了点头,又多看了醇儿几眼,醇儿已经在凉亭里坐下瞧着话题还在自己身上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薄荷突然看向那人贩子里唯一的女人勾了勾唇道:“我想这个案子你们也会提交检察院,不介意我提前审问一下犯人?” “当然不介意。”丁鼎知道薄荷的盛名,也是清楚她一向公正严明的手段和办案风格,所以这点儿要求他倒是不会拒绝。 薄荷先看向后面被两个警察照顾的五小孩,他们浑身脏污,穿的破烂,畏畏缩缩的模样,有的身上甚至有伤,破烂的手臂也挡不住那些痕迹。 薄荷看得心疼,快速的避开自己不忍的视线,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到那妇人面前,看着那妇人被手铐铐在背后的双手,薄荷冷冷道:“你好,还记得我?” 那妇人抬头望来,先是一脸的迷惑,随即一脸震惊的看着薄荷:“你……” “真是有缘。那个时候没有抓住你,但是并不代表永远抓不到你。那小姑娘呢?”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妇人急速的低了头,结结巴巴的道。 “不说可以,量刑是我们检察院的工作范围之一,一个孩子的命,我想你一命抵一命的偿还还是可以……” “我不想死啊!”那妇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嚎啕大哭了起来:“我知道我逃不了了,可是那孩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本也想让她跟着讨钱,但是谁知道她不听训,不肯偷也不肯摸更不肯向除了父母意外的人下跪,那么小就有气节的东西是留不住的,所以我……我……” “你把桐儿怎么样了?!”醇儿也跟着着急的站了起来大喊,可是脚下钻心的疼便又‘噗通’一声坐了下去,可是坐的方位不准所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丁鼎还没来得及伸手,不知何时站到了醇儿身边的李泊亚便一把将醇儿抱了起来。 薄荷根本没时间往回看,所以不知道此刻的洛以为眼睛瞪的有多大,自然也没有看见李泊亚黑着脸抱起醇儿的那一瞬间。 李泊亚将醇儿温柔的放到座位上,冷冷的看了醇儿一眼,转头便离开了,一句话也没说,让洛以为又疑惑了,看了看薄荷的背影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一下? 有力扣住洛以为的手腕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有湛一凡站了起来跟着李泊亚的背影而去。 薄荷全然不知道此刻后面发生了些什么,只是盯着那跪在自己脚下的妇人冷冷道:“说,你把桐儿怎么了!?” “难道你把她杀了!?”前面一个女警官愤怒的回头瞪来,似乎也很是关心桐儿的问题。 “没有,没有……”那妇人满脸泪水的摇头摆手立即道,“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我只是……只是把她卖了而已。” “卖了多少钱?” “四、四万块……不少了……” “你个畜生!”前面那女警气的一脚踹来,痛的那妇人撅在地上嗷嗷大叫,因为有路人还在旁边看着所以另外几个警察立即将女警拉开,薄荷蹲了下来,伸手抓住妇人的头发向后拉去,冷若冰霜的问:“卖到哪里去了,联系方式,统统一五一十的给我招出来。少吐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在监狱里蹲着,永世不得而出!” 这绝对不只是威胁,而是给所有人贩子的警告,想要救出后面的那些小孩,包括被他们卖出去被他们虐待被他们逼良为偷为乞的每一个小孩,和桐儿一样,都是薄荷这个检察官还有在场的这些警察们真正的心愿。 看着警察将这些人贩子带走,而那些四五个小孩也被仔细的照料着带去警察去,会有家属前来认领,警察也会替他们找到他们的家,又拯救了几个家庭,薄荷由衷的感到欣慰和畅快,只等着案子到检察院,而她再上交给法庭,这些人贩子绝对不能轻惩放纵! 回头,才发现醇儿一脸漠然的坐在原处,而亭子里似乎少了两个人,薄荷立即看向洛以为:“李泊亚和一凡呢?” 洛以为指了指下山的路:“先走了……” “说。要么老实交待,要么就别让我发现端倪查出真相!” 房车里,两个男人对恃而立。 李泊亚已经失去了往日里的那副温和模样,而湛一凡也是一脸冰霜。许多不需要言语说明的话两个人已经互相明白,但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湛一凡不可能再放过他李泊亚,而李泊亚也明白,终究是要面对这一天的。从在伦敦的那一晚抱起喝得迷迷糊糊的那丫头开始,就想过,明白过。 “没什么好说的。就如boss所想的那般,我和那丫头,有瞒着你们的秘密而已。”李泊亚冷冷的挺着鼻梁上的镜框,淡淡道。可他语气越是轻慢,就越是表明了他此刻态度的狂妄和挑衅。 “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湛一凡拽起李泊亚的衣领逼视而来,“李泊亚,枉我对你一向信任,你怎么敢在她身上下手!?说,你和醇儿那丫头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李泊亚并不反抗,镇定自若的对上湛一凡的冰冷的视线:“该做的,我都做了。我绝不否认……” “碰!”狠狠一个拳头甩来,李泊亚被湛一凡的这个硬拳头直接揍的摔在了地上,连眼镜都飞到了角落里,抬头,嘴角一抹血腥流了出来,被挨过拳头的脸顿时便青肿了起来。 被发现的情 “tmd你疯了,她是什么人,你也敢碰!?她才多大,你想死是不是!?李泊亚,别的女人怎么着我不管,可是她白玉醇是薄荷的家人,不是能和你做情人更不是能做你玩物的人,你搞清楚没有!?” 再一次拽起李泊亚的衣领,将李泊亚的身子从地上半拖了起来,湛一凡愤怒的朝着自己一向最信任的下属大吼。(.)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李泊亚会做出这样的事,失望和愤怒完全充斥了湛一凡,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向薄荷解释这件事,能解释吗?他的人糟蹋了她重视的侄女,这tmd的能解释吗!? 李泊亚自嘲的抹掉嘴角的血腥,一向自诩完美的自己今天露出的破绽实在太多,他知道,总会被boss看出一些端倪来,没想到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眸光闪烁,李泊亚轻轻的推开湛一凡拽着自己衣领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朝着湛一凡深深一个弯腰鞠躬,趴在地上从喉间发出来的声音却有些颤抖,那颤抖并不是出自于对湛一凡的害怕。他尊重湛一凡,但是并不怕湛一凡,他只是很难想象到了这一刻他心里想的最多的竟然是……不曾后悔? 李泊亚抬头,望着湛一凡真挚的道:“boss,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对女人的态度一向都只是视为玩物而已,那是因为她们也只配沦为那样的东西。但是这一次,如果不是真的有了兴趣我是绝对不会碰她,她是什么人我知道,所以绝对不是玩物,我是认认真真的和她在处着,就算只是情人的关系……那也是真心的。” 湛一凡低头睨视着李泊亚:“真心?李泊亚,你和我说真心。” “难道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有真心吗?”李泊亚抬手又摸了一把嘴角流下来的血液。 湛一凡沉默不语的看着李泊亚,李泊亚的私生活究竟有多糜烂他不是不知道所以才有这样嘲讽的想法。但是就连有力这样比李泊亚更高调更混乱的男人都有了归属,李泊亚又凭什么不能拥有?湛一凡知道自己这个问题过了,但是为什么偏偏就是醇儿那丫头!? “如果你是真心,为什么要让它成为秘密?醇儿那丫头性子单纯是好骗,但是李泊亚,我和薄荷在这里横着你也敢胡来,我看你果真是色胆包天!” 湛一凡的指责李泊亚的确无力反驳,他让这段关系变成了秘密,因为他知道如果一曝光必定会遭来这样的结果。醇儿那丫头不比洛以为,洛以为为她自己的人生负责,boss与boss夫人根本不会干涉,但是醇儿不一样,是夫人千辛万苦才寻来的亲人,又是小辈,他李泊亚何曾不知? “我,”李泊亚突然笑了笑,那双狭长的眸子在没有镜片的掩饰下既然有了几分脆弱,“不后悔。我想,她也不后悔……虽然她现在踹了我,但是我想,对于那段日子,她和我也是一样的,不后悔。那丫头就是那样没心没肺,被骗还以为她捡了大便宜似的……让人恨都恨不起来。” 说着李泊亚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抹了一把从嘴角再次流下来的血渍,朝着湛一凡深深的点了点头,转身干脆利落的下了车。 此刻夜幕已经落下,遥遥的薄荷和醇儿都看见了李泊亚下车的身影,但也只看得见他的背影看不见他脸上的伤痕。醇儿因为脚崴伤所以丁鼎让她回去休息不必回局子里录口供,所以薄荷他们就把醇儿亲自带了回来。 “他怎么了?”洛以为好奇的看着里李泊亚那有些落魄的背影问。 有力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洛以为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附耳道:“刚刚在凉亭里看到的事不要告诉她,知道吗?”有力看向薄荷,洛以为疑惑道:“为什么?”就是因为有力的拉扯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洛以为才只字未吐,但是她知道薄荷那么聪明不用说也知道一定发生什么事了,所以回来的路上大家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隐背着醇儿,薄荷拉着一羽,一行人慢慢的向醒目的房车移去。李泊亚的背影却越来越远,醇儿眯了眯自己好看的眸子,低头趴在隐的肩上:“隐……刚刚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小姑啊?” 隐微微侧头一个寒眸递来,醇儿叹了口气:“那个人抽疯了,你没看到把我都吓到了吗?你如果和小姑说,小姑一定会打死他的。” 隐似乎有些懂却又有些不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李泊亚也是他的恩人之一,况且他看洛小姐也瞒着夫人,那他也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为好。 “谢谢你哦……”醇儿低声道,趴在少年的肩头又沉默了起来。 其实,她刚刚是真的被吓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竟然将自己一把抱了起来,那是从所未有过的事啊,醇儿在那一刻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那样的强烈。 醇儿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映,但是在那一刻却又庆幸小姑没有看见那一幕,如果看见了小姑会怀疑吗?为什么偏偏就是他李泊亚到了她身边将她抱了起来,还有那表情……就算是瞎子都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事情啊,虽然已经分手了,但是李泊亚这从不黑脸的人却黑了脸,那不是说他在介怀着她醇儿吗? 醇儿庆幸小姑没有看见李泊亚抱自己,也是真的害怕了。醇儿从前都没有这样想过,在开始游戏的那一刻也只是觉得不过是男欢女爱各自的事情罢了,可是随着事情越来越深的发展,随着她一次次骗了小姑撒了谎她开始意识到事情似乎不能这样下去了。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个女孩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是个女人,一个小女人,会和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说实话,有李泊亚的那段时间她过的挺充实的,也没有再想起梁家乐,但是后来良心渐渐的湮没了自己,事情的发展也渐渐不受控制,最终她亲手錾断了这段关系,直到现在也不曾后悔。(.) 醇儿以为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谁知道他们的相处是那么难?她对他冷漠的眼神和背影有些耿耿于怀,而他对她冷眉竖眼比陌生人还不如,两个人比起从前更加的端倪败露。这是怎么回事? 醇儿突然很害怕小姑知道她和李泊亚之间有过的关系,并不是怕小姑责骂自己不懂事,而是怕小姑打他……小姑一定会打死他的,他这样的男人从前缺女人吗?他都三十岁了,大了自己足足七岁,而且轮着辈分也是自己的叔叔,所以小姑一定会觉得他老牛吃嫩草甚至拐骗了自己。 其实醇儿很想告诉所有人,她并不是被李泊亚拐骗了,她是心甘情愿的,那段已经结束的关系,她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望着李泊亚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醇儿心里突然觉得忐忑不安,他和姑父发生了什么? 上了车,薄荷看向坐在沙发里陷在阴影中沉默不语的湛一凡,湛一凡觉得眼前有人便抬头,看见是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们回来了?” “嗯。”薄荷让开身子,让隐将醇儿背上车。隐将醇儿放到床上,薄荷才轻步缓然的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醇儿的额头:“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醇儿乖乖的摇头,薄荷替她盖上被子才起身去给她倒开水。 洛以为见车内的氛围压抑也不敢说什么主动的坐到副驾驶座去,脚下‘啪’一声响,洛以为低头一看,立即拉住有力:“有力,你看……” 有力低头,看见洛以为脚下踩碎的眼镜,不正是李泊亚的吗? 有力立即低头弯腰捡起来用纸巾抱住,然后竖起手指对洛以为:“嘘……什么都别说,知道吗?” 洛以为犹豫的点了点头,但是有力指知道只要她答应了就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伸手摸摸她的头:“以后再说。” “他们是不是……”洛以为看了看脸色阴沉的湛一凡,心里有些怀疑,不然眼镜怎么会落在这个角落里,而李泊亚却自己走了? 有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洛以为看向窗外叹气,今天出来游玩是他们两个人的意见,没想到早上兴致勃勃的出门现在却败兴而归,而且这一天怎么能发生这么多事?洛以为回头看向薄荷,有力给自己的几番暗示,破碎的眼睛让她更加确定醇儿和李泊亚之间一定有什么,正在怀疑的薄荷会不会确定呢?她又答应了有力,所以更多的不能告诉薄荷了,希望薄荷控制一下情绪,不要太生气才好。 回家之前薄荷他们先去了一趟洛家,因为要麻烦洛倾城给醇儿看一下受伤的脚腕,最后洛倾城说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休息两天,冰敷一下就好了。薄荷他们这才放心回到家,薄荷让隐扶醇儿上楼去休息,又让刘姐将饭菜端到楼上去给醇儿吃顺便给她拿了冰袋让她自己上去敷去,而张姐则将他们四个人的饭菜端上桌,有力和洛以为直接留在洛家吃晚饭了,所以整个饭桌显得异常的安静。 吃完饭薄荷先带一羽上去睡觉,也许是这一天玩的太累所以一羽倒床就睡,薄荷将衣服给他换了又给他擦了擦身子才离开了一羽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 湛一凡并不在,薄荷便自己换了衣服然后去更衣间将湛一凡的箱子拉出来给他整理行李。其实湛一凡回来并没有带多少行李,因为两边家里都有他的东西,但是薄荷还是给他整了一些东西出来也许就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罢了。 收拾好了东西,薄荷将箱子拉上拉链锁上密码然后竖起来放到一边去,自己则缓然的站起来。也许是蹲的太久,薄荷觉得站起来的那瞬间有些头晕,身子还没摇晃身后便突然一重,背上一暖,薄荷回头望去,湛一凡正从后背拥着自己,下巴正杵在自己的肩上,也给了正要晕倒的薄荷一些力量。 薄荷微微笑了笑:“去哪儿了?” “书房。刚刚就在你身后看你整理了,不忍打扰,因为宝宝你的背影真的很温暖。”说着湛一凡便又加重了拥抱薄荷的力道。 薄荷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臂:“明天就要走了,我把行李都给收拾好了,还有……我就去送机了。好不好?”她实在害怕自己在机场露出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来。 湛一凡侧头轻轻的吻着薄荷的脸颊满是不舍:“宝宝……”明天就要走了,这一星期竟然过得如此之快,仿佛昨天才刚刚回来而已,仿佛昨天才刚刚给了她一个惊喜,今天却又要给她离别。 薄荷反手摸着湛一凡的头:“一凡,有些事情我在怀疑,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所以,你和李泊亚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车上我不问是因为醇儿在那里,以为和有力甚至隐都在那里。现在,你还不说吗?”薄荷挑眉试问的模样让湛一凡欲言又止,该说,但是想起李泊亚的表情和那些话,说实话,他和李泊亚就像亲兄弟一样感情深厚,并不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而已。 李泊亚比自己小三岁,七岁那年到的湛家,还是孤儿的李泊亚非常敏感,到现在湛一凡还记得他当年刚到湛家的那些情景。 “难道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有真心吗?”这句话反复的在湛一凡的脑海里回荡,想到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李泊亚时,他和父亲亲自去孤儿院挑选玩伴,李泊亚看着他的眼睛说过的一句话湛一凡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难道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家人吗?” 这也是湛一凡当年为什么要选李泊亚作为陪伴自己成长也让父亲培训成为人才的原因,李泊亚的那双眼睛,露出了和今天一样的脆弱和疑问。他究竟是哪种人?湛一凡很想问李泊亚,在他自己的潜意识里,他把他自己归为了怎样的人? “宝宝,”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淡淡一笑,“李泊亚人不坏。” 这是什么回答? “他对我来说就像亲兄弟一样,所以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希望你别拿有色眼镜去看他。” “有色眼镜?”薄荷转身推开湛一凡,眯起眸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泊亚,他是不是对醇儿做了什么?” 湛一凡依然沉着冷静的看着薄荷反问:“有些话,你为什么不问醇儿?” 湛一凡的这话更加的策定了薄荷心里的某些猜测,也确定湛一凡必定是知道什么,没想到他竟然什么也不与自己说反而如此反问自己,顿时也有些气恼起来:“你以为我没有问吗?这些天我的试探不少,醇儿就是什么都不说……” “那就说明,她根本不想让你知道。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她不说,就说明那都是她心甘情愿并且不想让你知道的。”湛一凡镇定自若的态度和表情原本是想安抚薄荷的情绪,让她冷静下来思考,但薄荷并不是他,所以并不清楚李泊亚的心思,更不了解李泊亚究竟是怎样的人,她只觉得醇儿那丫头发生了某件自己猜想的事,偏偏这些人还瞒着自己! 薄荷越想越加的气起来,一把推开靠过来的湛一凡愤愤道:“可她是我亲舅舅的亲孙女,我不可能看着她受伤害!” “李泊亚也是我弟弟!虽然从我们进入社会开始他就叫我boss,但是在我心中他就和我弟弟一样,他比有力来得早,他是我去孤儿院亲自带回湛家陪我长大陪我读书陪我渡过二二十三年年华的人。他和我的亲人,和我的家人一样,对我来说,他比醇儿更重要。” 薄荷愣愣的看着湛一凡,湛一凡从未如此大声的和自己说过话,他从来都是温柔的,从来都是轻言细语的,哪里这般大声吼过她? 薄荷轻轻的咽下喉间的那口气,并未愤怒的朝着湛一凡吼回去,而是温柔的看着他问:“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湛一凡轻轻的点头:“是。他和杰克一样,都是我的弟弟。” 薄荷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所以不管他做什么,你也会站在他那边是不是?” 湛一凡摇了摇头,再次上前伸手扶着薄荷的胳膊认真的道:“宝宝,事情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他们也许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醇儿她自己没有向你说过,就算到如今她也没有打算坦白,你为什么还要再去劳心劳神的知道,去管呢?我的意思是,李泊亚他是我弟弟,那么他做的事情他自然有分寸,而我也相信他,就是这个意思而已。” 薄荷轻轻的再一次推开湛一凡的手,转身进了卧室。 湛一凡站在原地,扭头看向更衣室的门口,她最近的脾气古怪的让他偶尔都觉得陌生。 薄荷独自去浴室洗澡,洗澡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想湛一凡说的话,她是不是真的太操心了?但是醇儿的事并不像王玉林那样并不像洛以为那样,她没有办法不管,毕竟她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 薄荷并没有用有色眼镜去看待李泊亚,她只不过问了两句湛一凡却那么大的反映就足以说明李泊亚一定是向湛一凡说了什么。而刚刚的争吵就更让薄荷确定是和醇儿有关系,所以李泊亚和醇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天薄荷再三的询问醇儿,醇儿都没有说过只言片语,总是以各种借口含糊了过去,这说明醇儿的确是不想和自己多说她想隐瞒的事,是不是就是与李泊亚之间的事呢? 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恋爱了?但是他们却又别扭的不像是恋爱,反而像是在吵架生气,瞒着他们究竟有多久了?薄荷烦闷的捂着自己的脸,往下一沉,沉入了浴缸里。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她的例假才会如此延迟失去了正常。 “哗――”的一声坐起来,薄荷决定了,明天中午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如此紊乱的例假实在不妙。 薄荷出了浴室,此刻的她已经冷静了不少,湛一凡又不在房里,薄荷便自己坐到梳妆台前吹头发。正吹着,湛一凡便突然回来了,走到薄荷身后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淡淡道:“我给你吹。” 薄荷抬头看向镜子里的湛一凡顿了顿还是放手任由他拿着自己的一缕缕发丝吹干。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偶尔湛一凡看一眼镜子里的薄荷,薄荷也看一眼镜子里的湛一凡,很快头发便吹干了,湛一凡用手指轻轻的帮薄荷梳理着柔顺的大卷发丝,看向镜子里的薄荷满目温柔:“还生气不?” 薄荷微微脸红的低下头:“我又没生你的气。” “最近你的脾气真够怪的。”湛一凡低头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样的你,怎么让我放心离开?” 薄荷嘲讽的笑了笑:“可我们却又注定是要少聚多离的。”嫁给他这样的男人,就别想安安稳稳长相厮守的过小日子。 湛一凡弯腰将薄荷一把抱了起来,薄荷有些害怕的立即圈住他的脖子,抬头看着他:“别胡来,我最近身子……”薄荷微微蹙了蹙眉,她例假没来,所以她担心夫妻生活也会影响了自己,担心会越加紊乱。 湛一凡将薄荷放在床上,低头温柔看来:“身子怎么了?” 薄荷摇了摇头,她不想他都要走了还担心自己,便微微笑道:“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所以今晚可能不能……” 湛一凡面露苦色,至从薄荷那天说腰疼他接下来两天都没敢碰她,没想到要走了还是不能碰。虽然很无奈,不过还是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叹道:“好,听你的。反正我忍得住。” 薄荷感激湛一凡如此体贴,伸手便抱着他的腰投入他怀里:“一凡。我知道我刚刚脾气怪了些,我也知道我急了些,但是我真的只是因为担心醇儿而已。可是你说得对,醇儿不想告诉,这说明她根本不愿意我知道。我不是醇儿的妈妈,我只是她小姑,我的确是管得太多了……”薄荷叹了口气,“你也说的对,就算有怀疑我也该问醇儿。可是你不该瞒着我别的事情,如果因为李泊亚对你很重要你就不说,但是你就不怕我胡思乱想吗?醇儿性子单纯,她没心没肺的但是她也很容易受到伤害,我怕的就是别人利用她的单纯让她受伤。” 湛一凡没想到薄荷洗个澡便已经想明白了这么多,大手轻轻的揉着她的胳膊满是心疼却又诚恳的道:“下午,我打了李泊亚。” 薄荷诧异的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低头用下个顶着她的头顶继续淡淡道:“从他到湛家开始到如今的二十三年,这是我第一次打他。你不知道,李泊亚小时候根本不会笑,整个人非常的阴郁,因为在伦敦的那个孤儿院里,他是但是唯一的东方小孩儿,就连那些黑人都欺负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都是伤,但是让我佩服的是,他十分倔强,而且有一双特别好看特别狭长的眼睛。因为他也是东方面孔,所以我对他多了一些主意,当我问他,你觉得你凭什么可以陪着我读书长大时,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薄荷望向湛一凡:“是怎么回答的?”她知道李泊亚和有力都是湛家从孤儿院带回去养大的,但是她不知道李泊亚竟然是那么小的时候就流落孤儿院了,而且还是被湛一凡亲自带回去的。 “他说,难道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家人吗?” 湛一凡低头看薄荷,薄荷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让他勾了勾唇,他就知道他的宝宝是善良的,一定会心疼李泊亚。 “他特别的孤单,又特别的敏感脆弱,那个时候还叫我少爷,叫我父亲老爷。我父亲让他叫叔叔,让他叫我名字他都不肯,直到长大都是这样,我进入社会开始工作时他就改口叫我boss,因为他说,他会为我效命一辈子,因为没有我,就没有如今的他。这个时候的李泊亚已经开始学会微笑,因为他说微笑是最好的武器,它能帮助他获得更好的工作成效。李泊亚几乎没有自我,所以到今天我还在疑惑他当年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却又完全不肯把我们当做他的家人。直到今天他又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难道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真心吗?” 薄荷微微一怔,为什么李泊亚总要说出这样让人心酸的话来?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胳膊淡淡的叹息道:“所以,我信任他。不管他和醇儿发生了什么,他的这句话都表明,他是渴望真心的,就像他渴望家人一样。他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世界,他极度的自我、狂妄,但是他一定也极度的自卑。他小时候的确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丢弃在景区的,他说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打算找他,因为他在广播室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才被人送去医院,最后又被送去了孤儿院。他常常对人微笑,就算对我都很少表露真心,真正的情绪究竟有谁看得见?” “原来他是这样复杂的一个人。”薄荷承认,自己从前虽然也没有小瞧李泊亚,因为他对蔡利做的的确是够狠,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对李泊亚的认知。好像更加了解他了,但是却又完全不了解他,比湛一凡当初还要难懂。 “答应我,可以慢慢去寻找答案,也可以慢慢去问醇儿,但是千万别再阴沉的将一切放在心里折磨你自己。因为你是她小姑,这事的确是不可能不管。但我是李泊亚的大哥,所以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负责。” “那到底……到底是什么事,你就不愿意直接告诉我吗?”薄荷只想知道答案,这样她才能去解决不是吗? 湛一凡轻轻的戳着薄荷的脑袋:“就像我质问李泊亚一样,你可以去质问醇儿。好了,晚了,我们睡。” 湛一凡抱着薄荷躺下,薄荷呆在他的怀里却根本睡不着,心里的揣测和疑问越来越多,李泊亚渴望真心?是向醇儿渴望?真实情绪又有谁能看得见?今天的他诸多表露出来的怪异是否就是那个真实的他?李泊亚和醇儿之间……是否就像自己想的那样的有着秘密的恋爱关系,但是却长久以来的瞒着所有人?不然湛一凡是不可能揍他那样看重的李泊亚却还未护着他。 几乎是确定了这个发现,醇儿和李泊亚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比如恋爱。这给薄荷的震惊胜之洛以为和有力当初的秘密,只是薄荷还不愿意承认罢了,不愿意承认他们两个人竟然会发生出感情来。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他明天就要走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维护别的人,薄荷心里并不难过,因为这表明他重情重义。原来湛一凡也有这样的一面,也有重视某个人的时候,也有想为了某个人开脱说情的时候…… 醇儿,你就真的不想我知道吗?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是害怕我知道,还是不能让我知道,或者说……觉得没必要让你这个小姑知道。 当然,薄荷怎样也不会去想醇儿和李泊亚之间也许并不是恋爱关系而只是那所谓的床伴,她这一辈子都想不到。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醇儿的主动坦白她才知道,自己当初是想的有多傻,而醇儿竟比自己想象中来的生猛,原来这丫头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单纯,原来这丫头没心没肺起来真的是剜人心般的疼啊,原来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贱人,而是这种没心没肺又没肝儿的人啊。 另一边的醇儿坐在床上腿上摊着笔记本电脑,因为心烦气躁所以打着游戏,可是今天的她总是出神,总是很容易便想到李泊亚再一次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与在海洋馆的不同,那个时候的李泊亚让自己迷惑,可是今天的李泊亚莫名的让她觉得背影萧条。 和姑父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小姑的脸色一直很恐怖,难道小姑发现什么了? 醇儿越想越烦,最后将鼠标往旁边一扔,就连最近特别热络的总和自己聊天的腐败魔鬼也没搭理,这事情怎么就这么烦呢?明明就该断了的关系偏偏还衍生出这些烦心事儿来,醇儿本就不是个喜欢烦心的人,现在被缠住了,而且一缠还是好些天,抓头发抱头滚在床上郁闷似乎都无济于事…… 薄荷天还未亮就爬了起来,而且轻手轻脚的没有惊醒旁边的湛一凡。轻手轻脚的洗漱完了便只穿了t恤和棉裤下楼,张姐和刘姐都还没起来薄荷就摸进厨房。 也许是听见了声音,张姐和刘姐都跑到厨房来看,看到薄荷竟然在那里忙碌着自己准备早餐吓得一个哆嗦都跑了过来夺她手里的东西。 “哎呀夫人,你怎么能亲自动手呢?” “是啊,夫人,你快放下,让我们准备就好了。” “不用,不用。张姐刘姐我吵醒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想亲自动手给他做一顿早餐的,你们也知道他今天要回伦敦去。”薄荷说着便将鸡蛋打在锅里开始煎蛋,虽然一大早闻着油腻的味道有些不舒服,可她还是小心翼翼而又仔细的做着,就是做出来的样子……没有张姐做的好看。 张姐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不过薄荷都这样说了,所以她们也没有来插手,看着薄荷切培根炒蘑菇炸香肠,按照餐单上的英式早餐标标准准的做着,最后还煮了红茶。 将红茶倒在杯子里,薄荷满意的拍了拍手:“虽然卖相不太好,但总算是第一次完成了一顿早餐,味道应该也不会太差。” “夫人,你挺有天赋的。”张姐由衷的向薄荷竖起拇指,薄荷得到了一丝满足和自豪,不过湛一凡还没有吃过所以也不敢自豪感太高。 取了围裙薄荷便上楼去敲门叫每个人起床,醇儿、隐、一羽,最后是湛一凡。 这一次不是敲门而是自己推门而入,先去换了身衣服又洗了一把脸,总算没有了那油腻的味道薄荷才掇手掇脚的走到床边,湛一凡睡得很香,因为现在才七点,所以还算很早。外面的天色虽然已经亮了,不过昨晚他睡得并不早,就像她一样在想着事情。 薄荷趴在床边,朝着男人的耳朵轻轻的吹了口气,看着男人动了动薄荷坏坏一笑:“一凡,起床啦……” 湛一凡缓缓的睁开眼睛,他一向浅眠所以非常好唤醒。睁开眼睛便看到薄荷近在咫尺的脸,湛一凡微微一笑:“早安啊,宝宝。” 薄荷抬头再湛一凡的脸上亲了亲:“早安,快起来,早餐已经做好了。” 湛一凡伸手摸摸薄荷的头:“嗯……不过……先让我亲亲。”说着便倾过头来,虽然湛一凡还有些睡眼朦胧,不过还是一下子就对准了薄荷的嘴,脆脆的一声亲吻,随即便又快速的亲了上来甚至又浅变深,要不是薄荷嫌弃的推开他一声低喘:“还不起来洗漱,讨厌。”湛一凡也不会如此就放了她。 湛一凡洗漱薄荷便去给他挑衣服,摸着衣服有些依依不舍,不知道这一次分别之后多久才会见面?薄荷将湛一凡要穿的衣服放在床上,他是十点的飞机,所以时间并不能马虎,吃完饭就该出发了。 薄荷盯着床上的衣服发呆,洗漱完毕的湛一凡从浴室出来轻轻的走到薄荷背后,看着她有些孤单的背影心生不忍,将她抱入怀里淡淡道:“宝宝,如果有机会,你会愿意换个工作吗?” “换个工作?”薄荷抬头望向湛一凡的头。 “比如,律师?比如,外交官?外交官似乎会更累,还是不要了。不过律师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你的口才那样的好,国家的法典又背的那样熟,打过的官司又是那么的多……” “当律师是我目前没有的规划和选择。检察官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时间忙了点儿,不自由,还有……不能陪着他随时出国、出差。可是她不愿意因为他就调整自己的人生,这是她不曾规划的事,她觉得,他们可以拥有各自的个人空间,因为他们的人生都是彼此自己个人的,并不属于别的人包括他。 湛一凡弯了弯嘴角,虽然早就知道她的答案,但还是难掩一抹失望。 “我知道。这就是你的魅力!”低头亲了亲薄荷的发鬓,湛一凡放开薄荷开始穿衣服,薄荷站在一旁看着他突然有些消极的态度,又生气了? 湛一凡穿好衣服薄荷又替他理了理衣领,两个人面对面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到了嘴边上竟然都觉得是无关紧要的,最重要的就在眼前,那是带不走的留不下的。 “我会尽早回来。”湛一凡低头在薄荷的额头亲了亲,薄荷微微一笑:“嗯。” “还有,别太勉强做任何事。照顾好你自己就是了,至于一羽,薄家如果和你争起来,你大可曝出真实身份。” 薄荷有些意外的看着湛一凡,没想到他还是关注到了。 这两天外面有了些言语之论,不过是薄家有子,真正的继承人出来了,不过被薄荷这个已经嫁出去的长女圈禁着这样的留言。 薄荷知道这样的言论必定是薄家人放出来的,除了他们,谁还会说出‘圈禁’这样的词汇? “我不会把一羽曝光的。”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他被扔到那种地方,他的家人原本就是不想要他的,如果他突然出现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和危险。而且他太小了,他也不如别的人那样健康,对他来说带他进去薄家就已经是极大的残忍。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她会让薄光给他们一个交代,也会让薄光堵住众人之口。薄荷当初既然设了这样的计谋,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不过是让薄家慌乱一阵子而已。 湛一凡突然伸手抱住薄荷,俯在她的耳边低声问:“如果有一天,薄氏消失……你会有什么感觉?” 薄荷微微一怔,薄氏消失? 等我回来 “我……为什么要有感觉?” 湛一凡勾唇一笑:“就是不在乎了?” “我为什么要在乎?”薄荷有些奇怪的扭头看向湛一凡:“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他要对薄氏做什么吗?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头:“过些时间你就知道了。[.超多好看小说]走,我们下去吃早餐,吃你亲手给我做的爱心早餐。”说着便牵着薄荷的手往楼下走去。 薄荷一下子就被拆穿了惊喜,顿时觉得有些郁闷的看向湛一凡:“你怎么知道?” 湛一凡用手指勾起薄荷的头发微笑:“你的头发,上面有爱心的味道。” 薄荷拿回自己的头发一脸不屑:“狗鼻子……” 湛一凡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薄荷吐了吐舌头:“没有。”说完却转身跑了,湛一凡立即从后面追上,薄荷想,又要好多天才能拥有这样的清晨了?不能听见从睡梦中醒来的他对说‘早安’,不能看见他对自己露出如此温柔的笑脸。 一凡,其实我很舍不得你。但是,我会乖乖等你回来。 醇儿叫不起床,薄荷便让张姐把她的早餐放在那里等她起来再吃。不过今天一羽要重回学校,所以薄荷一喊隐就起来了,然后还亲自去带了一羽起来,薄荷看着这哥俩相处的感情越来越好心里也感到欣慰。有隐在,对一羽她就放心多了。 醇儿这两日需要休息所以必定是要留在湛家花园里了,所以薄荷也不急着与她谈话,问总是要问的,这件事已经有了怀疑已经在心里有了些确定所以事情不可能就这样含糊的过去,但她昨晚经过和湛一凡的一番谈话明白也许该寻找个对的方式,而不是以长辈和质问的方式,只是以朋友一样的关心态度去试探醇儿,她不希望醇儿受伤,这才是她最真心的想法。 湛一凡对薄荷亲手做的早餐感到非常的开心而又幸福,只吃了一口便对薄荷竖起大拇指来:“比第一次在伦敦做的好了许多,完全配得上这个‘赞’字了。” 薄荷有些不相信的低头自己也尝了一口,果然……味道十分的不错呢。她原本还忐忑,因为自己做的东西吃起来没什么感觉,但是看到湛一凡这样说,心里也十分的安慰和开心了。 “那个时候也不全是我自己做的,达芙妮和安娜帮了我很多。”那是她第一次到伦敦的家,现在想来那个早晨还梦幻的就像不久之前发生过似的。想到安娜,薄荷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不知道她和查尔相处的怎么样?孩子也该五个月了? 很快便吃完了早点,薄荷和湛一凡都该各自出发了。 张姐上楼去把湛一凡的行李箱拿下来,薄荷在门口帮湛一凡再一次整理并不凌乱的衣裳,手突然没了放处,因为他哪里看起来都非常的完美…… “宝宝。”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拿有些无措的小手,低头看着薄荷的眼睛淡淡道:“我会很快回来的。” 薄荷点了点头,明明也觉得无所谓的,可还是低下头红了眼眶不想让湛一凡看到此刻脆弱的自己。 湛一凡轻轻的摸着薄荷的头,低头在她头上亲了亲:“等我回来。然后,我们就生个孩子,好不好?” 薄荷鼻头一酸,眼泪竟忍不住的掉下来。不敢抬起的头慌乱在他怀里点着,声音也带着哽咽:“好……”生个孩子,生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叹了口气:“好了,我该走了。” “嗯……”虽然依依不舍,不过湛一凡还是轻轻的放开了薄荷转身面对了外面,薄荷拉着他的衣摆,直到他一步步离开才轻轻的松开自己的手,松开了与他的牵扯…… 薄荷背过身来轻轻的擦掉脸上的泪珠,湛一凡头也没回的大步离去,他们两个都不敢回头,都害怕……一回头会追上去,会走回来。 “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一羽轻轻的拉了拉薄荷的手,薄荷低头望去,见到一羽那章漂亮的小脸蛋儿,薄荷微微一笑蹲下来扶着一羽的肩:“怎么,一羽?” 一羽伸手碰了碰薄荷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别哭……” 一脸真挚的一羽说着孩子一般的话却完全感动了薄荷。薄荷伸手紧紧的抱着一羽,小小的身子柔软的在薄荷的怀里躺着,薄荷原本孤独的心渐渐的寻回一些温暖……“姐姐有你,不会哭的。” 一羽竟然学着薄荷平时哄他睡觉那般的动作一下又一下轻慢的拍着她的肩,薄荷抬头看向隐,从未笑过的隐竟然也朝着薄荷微微一笑,薄荷想,还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呢,湛一凡很快就会回来的,她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她必须坚强和勇敢! 虽然薄荷一上午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但因为还是专心的投入了工作,所以整个上午还是平静而又快速的过去了。 倒是梁家乐几次欲言又止的看着薄荷似乎有话要说,直到中午休息梁家乐才鼓起勇气溜到薄荷旁边来问:“老大,白玉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薄荷有些意外的看向梁家乐,“什么什么事?你怎么会这样问?” “哦,没有……我就是有些好奇,因为好些天不见她了嘛。”梁家乐摸了摸后脑勺显得很是正常,薄荷却明显的看到他眼底的一抹心虚,现在来关心醇儿了,这家伙是什么心态? “没事,就是脚又崴伤了。”薄荷淡淡的道,也并未把梁家乐突然的关心放在心上。 梁家乐却反常的一脸惊讶并提高声音的问:“又崴伤了?不是前些天才被玻璃扎伤,怎么这次又突然崴伤了?她没事?怎么做事总是这样不小心呢?” 薄荷正在收拾自己的包,因为她准备自己去趟医院的,但听到梁家乐的这句话也不由得一顿,并用研究的眼神看向梁家乐:“你这话有意思,她上次脚受伤你怎么知道?” 梁家乐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因为在医院遇见了,还遇见那个姓李的……” “李泊亚!?”薄荷立即放下手里的动作严肃的看向梁家乐,“是什么时候?怎么个情况,快告诉我。(.好看的小说)” 梁家乐虽然有些奇怪薄荷这么紧张的反映不过还是乖乖的将那天的事讲来,说到李泊亚抱着醇儿上上下下并且气焰嚣张时梁家乐还有些满脸不屑:“虽然白玉醇的脚受伤了,但我看他就是多管闲事,怎么着也不该那样亲密的抱着……” 薄荷并未听见梁家乐在说些什么而是一脸深思的坐在自己的椅子里,所以在她刚刚回国而醇儿脚受伤的那晚,她把醇儿送回去又被李泊亚送去了医院?李泊亚知道醇儿的家在哪里?还是说那一晚本就躲在暗处看着她离开了才出来的?后来自己去医院看醇儿,醇儿也说过是有人请她住院,当时被醇儿含糊了过去并未说清楚究竟是谁让她住院,现在想来薄荷也明白了,那个人就是李泊亚。 原来他们两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醇儿那丫头竟然还能做的滴水不漏,可真是让她小看了去了。 “老大?”梁家乐的声音将薄荷唤了回来,薄荷醒过身来看向梁家乐:“怎么了?” “老大,我能去看看……白玉醇吗?哎呀,那丫头实在太让人放不下心了……” “为什么想去看她?”薄荷冷冷的问梁家乐,难道这小子真的突然对醇儿上心了?三番两次的在自己这里打探,三番两次的表现的毫不在乎但是却又非常在乎想要知道醇儿的事。 “我……”梁家乐似乎被问住了,一脸的红晕,薄荷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朝着原本有些惊慌失措的梁家乐突然一笑:“下班和我一起去看看她,也未尝不可。” “真的,老大?” 薄荷点了点头,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包:“我先出去一趟,下午那个沈佳明是不是要来报道?” “是。”胡珊立即答道,“原本是上个星期该来报道的,但是因为那边工作没有交接好所以才延迟到这个星期的。” 王玉林辞职之后他们检查公诉部门的确人手有些不够了,薄荷只希望这个沈佳明是个轻快能干的姑娘,而不只是靠着后台前来混日子的千金大小姐。 “如果我回来之前沈佳明来了你们就先考量着,等我回来了再让她来见我。” “是,老大。” 薄荷站在电梯里静静的等着下楼,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应该早些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才刚刚结婚不到半年就经期紊乱了,说来自己也觉得丢人。 电梯在四楼突然停住,薄荷抬头望去,是容子华带着秘书正站在门口,他的办公室在十楼,现在出现在四楼应该是刚刚处理完什么公事?薄荷已经好些天没有瞧见容子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太少,至从上次在楼梯间和他谈过那一番话之后就是怎么都没有遇见过,就连会议他都没有出席,似乎正在处理什么重大案情。 薄荷微微侧开身让容子华和他的秘书站进来,那个秘书薄荷也认得,所以朝着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薄部长才是好久不见,身体似乎也比从前好了,人也漂亮了。”容子华的秘书是个年龄不大的男人,虽然比不上容子华年轻,但是平时人就有些轻飘,说起话来总是这样不着边际。 “咳。”容子华轻咳一声,虽然现在电梯里人不少,但是谁都知道容子华和薄荷曾经是朋友,曾经是大姨子和妹夫的关系,一个个都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却都佩服那委员秘书的打量。 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真的变胖了,怎么每个人都在说? 终于出了拥挤的电梯,容子华与薄荷并肩向外走去,虽然多日未见,但是容子华的态度依然温和谦谦:“要出去吗?不吃午饭?” “哦,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吃午饭。”薄荷的确是约好了洛以为一起吃午饭来着,而且打算就在医院附近解决。 “哦……你的气色真的看起来好了很多。”容子华朝着薄荷微微一笑,倒像个普通朋友一般,再也没有之间那样看着薄荷反复纠结的神情出现。薄荷心下隐隐的松了口气,朝着容子华也微微一笑:“是吗?好多人都说我胖了,难道是我真的胖了吗?也许最近吃的都太好了,胃口都变好了很多……” 薄荷想起来长胖不是没有理由的,她从前就算再饿一碗米饭就足够了,但是现在很多时候总是能够吃两碗米饭还要吃许多的菜喝许多的汤,总是觉得张姐和刘姐做的饭菜是那样的香那样的美味。 “从前太瘦,胖些好。” “我也希望自己胖一点儿。再胖点儿应该会更好的……”薄荷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实在算不上胖,还是一捏就能捏到骨头,看来自己真的还需要再接再厉。 两个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样毫无间隙的说着这些平淡的话题,不知不觉都走到了停车场,容子华先看着薄荷上车,薄荷摇下窗与他告别,容子华笑笑挥手道:“再见。还有……下次坐坐,和花延曲。我们三个人。” 薄荷点了点头,回来一直太忙还没有见过花延曲,如果是三个人一起见面她倒是不介意的。 “再见。”薄荷朝着容子华微微的笑了笑,隐约的听见窗外的秘书提醒容子华:“委员该走了……” 薄荷将车开出检察院,一上午阴霾的心情因为和容子华的这番平淡相遇而变好了不少。本以为经过上次自己的恶劣态度他会越来越疏远自己,而自己一定也无法再像从前一样与他平淡的相处,毕竟已经明白他的心意,毕竟她伤人的话已出口,甚至觉得恶化了关系也无所谓,就这样继续下去。但是今天与他竟然那样顺其自然的说了话,就像从前一样,甚至让薄荷觉得毫无负担。 容子华,就这样,做个普通朋友。 容还在停车场的容子华静静的看着薄荷开着车渐渐远离,身后的秘书再一次提醒:“委员,下午三点前你不是办理调任手续么?所以我们该走了……” 容子华回头看向自己的秘书,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颇有感叹的道:“这两年辛苦你了。” “我也不明白了,云海市比哪里都好,你偏偏要调去海岩岛那种地方。就算任职个检察长也是比不上在这里做委员的啊。哎……” 跟了容子华几年的秘书对此深表不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偏偏这个发展前途是一片光明的容委员愿意自己调任前往海岩岛那种地方,人大会议的时候就主动提案了,这三个月的时间也没让他后悔,直到最近还在为了此事而努力,现在上面终于批任下来了,下午就要去办理调任手续。哎……这小子究竟怎么想的?发展的比自己好,能力比自己强,而他一个年长者都不觉得做他秘书有什么委屈的,他这样的能力了竟然要主动去海岩岛那种荒芜的地方。 旅游区又怎样?地方小就是地方小,据他所知,越是地方小,越是黑,办事越是不容易啊。 “我母亲也想去那样的地方调养身子,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要陪伴左右,况且去历练历练也好,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容子华笑容浅浅的道,去年曾去过那个地方,但始终没有多欣赏一眼那样的美景,听花延曲说那真是个美丽的地方,能让人忘记一切的烦恼。他也有很多的烦恼,也有很多想要忘记的事,去那里重新开始一切,又有什么不好呢?比总在这里看着喜欢的人却知道永远也得不到了的痛苦来的好。 “那你怎么不和薄部长说一声呢?” “会说的……迟早会说的。” 薄荷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正要给洛以为打电话醇儿的电话却先打了进来。她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了,难道是想主动坦白? 薄荷不加犹豫的接起电话:“喂,醇儿,怎么了?” “小姑,你在哪儿?你能回来接我一下吗?”醇儿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薄荷看了眼电子眼立即拿出耳机来戴上才问:“怎么了?我在去找洛以为的路上。你想去哪儿?让小丁帮你就是。” “我……我在警察局,是这样的,我上午让小丁送我来警察局了,因为我关心案子的事情。可是因为前辈他们都看我脚受伤所以不想让我插手,刚刚说是找到桐儿了,我想亲自去看看,但是前辈他们不带我去,我知道我做事莽撞出两次任务就受两次伤,但是小姑难道你就不关心桐儿吗?你就不想知道小姑娘究竟怎么样了吗?” 薄荷握紧方向盘,红灯已经变绿灯她只能继续往前,神情却已经变得紧张起来:“你就老实待着,告诉我那个地方是哪儿,我去替你看看。” “谢谢小姑!地址是……” 醇儿报上地址薄荷看了看离自己这里并不远,她的确关心桐儿,想起那天在超市的偶遇,想起这个小姑娘身上发生的故事,想起那小姑娘被打了一巴掌然后拉扯着带走的背影薄荷总是忘不了。 薄荷快速的又给洛以为打了个电话:“喂?以为,今天我去不了医院了,明天,明天中午我们再约,没事,我身体也没什么大碍,明天再说,好……” 挂了电话,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反正这案子迟早是要落到检察院来的,她提前解除也没有什么不妥。醇儿那丫头也着急也担心,薄荷更担心她的脚会因为胡来而更加严重,所以去一趟就去一趟。 薄荷所到的地方恰恰好离河熙路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所到之地也是个小区,薄荷将车停在小区外面,也看到了几辆警车,想来他们的动作还真是不慢。 薄荷刚刚下车就看到丁鼎为首的几个警察出来了,还带了一男一女一同出来,而最后面的女警身上正趴着一个小身影。 薄荷心里微惊,已经找到了吗?那个小身影就是桐儿? 薄荷上前,丁鼎一眼便认出了她并主动伸手问好:“你好,薄检察官,你怎么会来这里?”言语间对薄荷的到来也有些微微的意外和惊讶。 薄荷看着眼前这个处事不惊的警察,模样俊秀身姿挺拔,真正是个不错的青年。 薄荷淡淡的解释道:“醇儿那丫头担心我便替她来看看。” 丁鼎微挑眉梢:“看来她还是不太信任自己的团队和伙伴。” 薄荷将丁鼎的反映看在眼中,虽然他这样说,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冰冷,反而有些‘无奈’的味道。 薄荷微笑:“那丫头一向如此,总喜欢自己亲眼看着才觉得是真的,才觉得有安全感。那个……就是桐儿?” 丁鼎点了点头:“被虐待了。” “什么?”薄荷立即转头冷艳看向那对被带出来的男女,语调都变得冰冷起来,“他们做了什么?” 丁鼎摇了摇头语气冰冷的盯着那对男女道:“他们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高中老师,因为人到中年还没有孩子所以就出钱买了个孩子,找到这小姑娘的时候,正跪在地上顶着碗,碗里是滚烫的粥,而且小姑娘身上有不少的新伤痕,明明都是高端知识分子却偏偏做出这些禽兽的行为来。” “教授?老师?”薄荷冷笑的看了那二人各自一眼,沉音一转薄荷凛然的看着丁鼎道:“希望丁警官能好好调查案子,交上去的资料务必完整。” “薄检察官放心。” 薄荷又遥遥的看向被警察抱在手中的桐儿,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我可以看一眼桐儿吗?” “当然可以。”丁鼎示意后面的那警察,那警察将桐儿抱上前来,薄荷伸手到途中却又突然缩了回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到了这一刻竟然胆怯了。怕看到小姑娘的眼神,又怕看到小姑娘满是受伤的身心。 薄荷从前并不这样,她知道人各有命,有怎样的命运都应该自己承受,但是最近却越来越多的爆发了母性之爱,也许是因为带着一羽,也许是常常在想如果有了自己和一凡的孩子的生活。 还是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小姑娘瘦的只剩骨头似的背脊:“桐儿?” 小女孩慢慢的回过头来,那双脆弱而又无辜的眼眸深深的投入薄荷的心里,薄荷为之一颤,心里泛起无边无际的疼痛,究竟他们的社会为这些无辜的孩子带来了什么?而这一场拐卖又为这些孩子带来了什么?人生经验?还是永远不可磨灭的阴影。 “还记得我吗?”薄荷伸手轻轻的碰触小姑娘的脸,想要擦掉她脸上的红印子,可是擦着擦着才发现,那是伤痕。 小女孩点了点头:“记得。你是在超市遇见的……善良阿姨。” 薄荷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勉强和苦涩:“是啊,阿姨在超市遇见过你。可是阿姨那个时候没有认出你,所以才让你落入了虎口。对不起,受苦了。”薄荷的手转向桐儿的头,多乖巧的孩子,薄荷总是想到,如果自己以后也生个女儿会不会也是这样乖巧呢?如果自己未来的孩子也遭遇这样的情况,那她的心又该怎么承受。 桐儿却突然抓住薄荷的手,一脸真挚期盼的望着薄荷:“阿姨,我想见我妈妈,你能带我去吗?” 薄荷回头看向丁鼎,丁鼎走上前来伸手摸摸桐儿的脑袋:“桐儿啊,我们先回警局去,叔叔要帮你惩罚这些坏人,等这些坏人都被关起来了你就能去见你妈妈了。” 薄荷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其实从海岩岛回来她就和湛一凡商量着让人去医院了解了一下,桐儿的妈妈得了肺癌已经是晚期了,虽然薄荷和湛一凡暗中给医院打了招呼不管接下来有什么治疗他们都愿意承担,但是医院也明白的告诉了他们,桐儿的妈妈活不过一个月…… 桐儿用力摇头:“阿姨,我现在就想见我妈妈,我担心我妈妈。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们都操心了,担心了。可是桐儿想说的是……这一次桐儿会被卖不关那些叔叔阿姨的事,是桐儿……是桐儿自己让他们把我卖了的,因为我想给妈妈治病,因为我妈妈咳血了,可是我没有钱,桐儿赚不了钱所以才让那叔叔把桐儿卖了……阿姨你让我桐儿见见我妈妈好不好?阿姨……呜呜……” 薄荷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孩子,惊诧的消化着得来的这一真相。是桐儿……自己向人贩子要求把她卖了!?就因为,她没有钱不能给妈妈看病!? “桐儿……”薄荷轻唤,可是桐儿泪眼朦胧仿佛没有听见薄荷的低呼。 “桐儿,你妈妈现在就在医院呢,我们带你去。先带你去,乖孩子别哭了。”薄荷伸手轻轻的拍着桐儿的肩,很难想象如果让她一月后再面对失去母亲的情形,对她这么小一个人儿来说会是如何的残忍? 桐儿擦掉脸上的眼泪,望向薄荷:“阿姨,桐儿求求你带我去,好吗?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人。” 一脸真挚的桐儿就像根本没有听见薄荷之前说的那句话似的,薄荷正在疑惑时,那对被警察押着的夫妇中的女老师突然冷笑大喊了起来:“我们就说这个孩子是个残疾,她就是个残疾!这样残疾的孩子不是我们想要的,凭什么还要我们给付四万,还要我们疼她!?” 桐儿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那疯叫的女人,却一句话也不说。 薄荷看着桐儿,这一次没有碰触她,只是轻轻叫着:“桐儿?桐儿……桐儿?” 丁鼎叹了口气,看着薄荷冷静道:“她听不见,你不用叫了。” “你说什么?”薄荷蹙眉扭头看向丁鼎,她有些不相信命运会同时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加诸如此多的不公。 “她妈妈说了,她天生失聪,听不见。但是她妈妈从小教她唇语,所以她会看会说,只是不会听。”丁鼎冷静的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白玉醇跟着来的原因,她太年轻,还很冲动莽撞,如果真的见到这小姑娘,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薄荷顿顿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天生失聪?难怪她从在超市遇见这姑娘开始就发现自己和她说话时她会盯着自己的嘴唇,难怪她刚刚满眼泪珠的时候没有看到自己对她说了什么。原来,她不是听人说话,而是看人说话。 薄荷的心无比难受了起来,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天生有缺陷的人有很多,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从小命运多桀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但是当一个真实的小姑娘就在自己的眼前,当她知道这么一个坚强的小姑娘遭遇着这一切,她还是动容了。 最后丁鼎还是带着桐儿去了医院,薄荷不忍看得再多并没有跟着去,更何况那本来就是警察的工作。 薄荷只给醇儿打了个电话让她安心,自己坐在车上却久久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回检察院吗?可是心里想的都是桐儿那个小姑娘,她的妈妈看见她这样出现又该多伤心,而她又该怎样面对她妈妈生命已经垂危的消息? 薄荷捂着额头趴在方向盘上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不是救世主,她甚至不忍前去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但是心却又为这对母女的命运而感到叹息,最近的自己……真的是太感性过头了吗? 薄荷回到检察院,刚刚走进办公室胡珊便跟了上来低声道:“老大,那个沈佳明已经等了很久了,在那个角落里坐着呢。” 薄荷顺着胡珊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正缩在那里玩着手机,大而闪亮的金银首饰,穿的也是光鲜亮丽,梨花烫,橘红色的裙子,还涂了非常鲜艳的指甲,脸上的妆容更是妖冶的像一个即将上台表演的演艺明星。 薄荷侧头低声道:“你确定是她?” “吓到了。”胡珊握拳轻轻咳了咳,“二十二岁就成为二等高级检察官的人却是这个样子,别说老大你,我们整个检察院的人都被吓到了。” 薄荷向自己座位走去冷冷道:“让她过来见我。” “是。” 薄荷坐下,秘书立即给她端上一杯红茶来,薄荷低头翻了翻手边的几份儿文件,应该是中午她出去的时候别人给她送来的。 薄荷突然捂住自己有些发疼的胃,就只是一顿饭没吃而已竟然就有些疼了,如今的身子到还不如从前那样经得起折腾了? “你好,部长。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一声清脆而又响亮的招呼声突然在头顶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薄荷抬头望去,正是那沈佳明。 薄荷敲了敲桌面板着脸道:“坐。”端起红茶先喝了两口然后又叫来秘书低声道:“帮我买个三明治,谢谢。” “部长您没吃午饭么……?” 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表示‘yes’,然后又给秘书小姐拿了零钱,秘书小姐拿着钱便立即去了,薄荷这才正眼看向已经跟在自己对面坐下的沈佳明。 薄荷早已经看过这沈佳明的资料,二十二岁就和自己一样已经是二等高级检察官,虽然是从xx区调上来的,但以她的年龄和如今的等级来说,的确是个不容忽视的……天才?或者,不容忽视的背景。 资料上面并没有写沈佳明的背景,云海市姓沈的重要任务她也背的出来,但她到底是哪一家的还真是断绝不出来。看着这光鲜亮丽的新人,薄荷不由的感叹自己,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 盯了一会儿薄荷终于开口道:“明天,希望你能穿的正式一些,首先应该符合我们检察院的工作场所和氛围。” “可是我不觉得我穿的有什么不妥啊。”沈佳明瞪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薄荷反而道。 薄荷双手抱怀,手指敲着手臂冷冷道:“你以前上班就是这么穿的?” 也许是被薄荷的气势压住,那沈佳明缩了缩脖子才又道:“对啊。” “那你就更应该明白,这里不是xx区人民检察院,这里是云海市人民检察院!我知道你在下面也是个部长,心里也会想为什么和我等级一样却要受我管束,但既然到了这里,到了我公诉监察部,你就得按照市检察院的规格来约束你自己。平日里生活里你是什么模样我管不着,但是穿着要得体,妆容要得体,这不需要我将守则一一年给你听?” 薄荷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严厉的上司,但是在这里她早就已经是出了名的严厉。并不是她要给这沈佳明下马威,而是这沈佳明实在太不像一个检察官了,第一印象薄荷就对她已经大打折扣,如此率性的人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生存下来并且成为二等检察官的? “是,我的确是不服你和我等级一样却要管着我,但是我更不服的是您对我的指责,只要是检察官只要能办事实,穿着什么的有关系吗?只要我依然能为国家效命,只要我依然能……” “你是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孩子吗?”薄荷冷眼阻断沈佳明的话,“知道这办公室有多少资历比你深,学历比你高,奋斗的年数也比你久的人在看着你吗?” “你……什么意思?”沈佳明化了精致妆容的脸闪过一抹疑惑和难堪。 薄荷冷冷一笑,果真是个孩子,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这让她不得不再一次怀疑她背后究竟什么样的背景才让安然的走到今天,而这资料上的资历介绍又是否完全属实。 “从你成为检察官的那一天开始,从你迈步走进检察院的那一刻开始,你代表的已经不再是你个人,更不是你的家族,不是你率性的人生,而是我们检察院,甚至国家的面貌。我并不是说你的妆容哪里不妥,而是在这里上班,更多的心思我希望你能放在工作上,而不是指甲,衣服,面容还有香水。明白吗?” 沈佳明的眼里依然闪着深深的不解,接下来并语出惊人的道:“可是我还是单身,如果不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哪里会有男检察官来追我?” 薄荷望了望天,她怎么觉得这沈佳明真的是个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孩子? “梁家乐!”薄荷揉了揉太阳穴看向一旁笑着看好戏的梁家乐,梁家乐一听薄荷叫道自己的名字立即肃然起敬,“是,老大!” 薄荷挥了挥手道:“把她领下去,以前辈的身份好好调教。” “我?”梁家乐显得有些无法接受和消化这个命令。 “我觉得,你早就好生的练习练习‘怎么对女人有耐心并且温柔’的课题了,今天给你个机会,领下去。” 梁家乐虽然耸拉着脑袋不过还是上前来亲自领走那沈佳明,沈佳明也是一脸郁闷的看着梁家乐,似乎很不满薄荷将自己就这么丢给一个男人。薄荷摇了摇头叹息,几乎能想到自己究竟招惹了一位什么样的人物,相比之下只有梁家乐这种没心没肺的男人才能驯服这种让人头疼无奈的女人,所以薄荷决定还是将这难题人物交给梁家乐,这才是最明智的决定和选择。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薄荷抓起包包刚要走梁家乐就撇下还在被教导规矩不过显然已经被梁家乐念的晕晕欲睡的沈佳明就跑了过来,并一脸期待的望着薄荷:“老大,我去看望白玉醇,我们一起?” 薄荷顿了顿,下午她给醇儿打完电话就让小丁去警察局接醇儿了,所以醇儿现在必定已经在家,薄荷想起自己之前的计划,微微一笑便道:“好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梁家乐立即精神十足的向薄荷敬了一个礼并道:“老大你说,只要你吩咐的,我一定好好干。” 薄荷淡淡的瞥了一眼角落里被梁家乐念的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焉了的明亮身影,心里也在佩服梁家乐这人虽然没心没肺而且又唠叨但总算是有个好处了,不由的笑了笑:“带好沈佳明,让她有个检察官的样子。” 梁家乐顿时一脸苦相:“老大你不是认真的?” “那你是认真想去看醇儿吗?” 梁家乐立即点头:“当然认真了。” 薄荷看着一脸认真的梁家乐,突然一个惊人的念头涌上心头,思及此薄荷不由得眯起双眸看向梁家乐,这小子……该不会突然觉得醇儿特别了,突然间……喜欢上醇儿了!? 意外 一路上,梁家乐都显得有些兴奋和紧张,就像是去见情人似的。[]薄荷想到自己刚刚的念头又不由得怀疑起来,梁家乐这厮最不会隐藏的就是真实情绪,所以薄荷几乎有些断定了他此刻的心思,那就是很关心醇儿,至于喜不喜欢薄荷还拿捏不定。 “梁家乐。”薄荷伸手关小音乐并看向副驾驶座坐着的梁家乐。 “老大,有什么命令?”梁家乐调皮的又向薄荷敬了一个礼,就像士兵听从长官的命令似的,却又带了一丝他本身的喜感。 薄荷表情严肃的看着梁家乐:“你在大学的时候谈过恋爱吗?” “我?”梁家乐被薄荷的问题问的有些无措,红着脸搓着手竟不好意思起来,“老大你怎么突然问这么个让人觉得堂皇的问题呢?” “就是好奇。工作这两年以来也没见你谈过恋爱,唯一有过的桃色新闻就是醇儿曾经将你绑架在宾馆里。” 梁家乐摸了摸后脑勺竟自己拘谨起来:“其实……除了高中的初恋之外,我已经好几年没有正式的谈过恋爱了。是啊,那个时候还真是把我吓得够呛的,说起来算是我这辈子最丢人的事了。那个时候怎么都想不到那丫头会是老大你的侄女啊,早知道就对她再好点儿了……”后面这半句是梁家乐自己的嘀咕声音很小不过薄荷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了。 “那你上大学的时候有人暗恋过你或者递情书之类的?” 薄荷表现的衣服兴趣浓厚的模样,梁家乐也渐渐不再感到拘谨且低低的叹了口气才又道:“说来奇怪,我也算是英俊潇洒?在学校好歹也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可桃花却偏偏少的不能再少了,四年大学别说是被人追了,就算是情书也没有收到一封啊。” 看着梁家乐那一副悲痛自己命运的模样薄荷忍不住的冷冷一笑,究竟是醇儿将那爱怜表现的太卑微太弱还是梁家乐自己太愚钝? “不过……”梁家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振奋了起来,“要说桃花好像也不是没有。那个时候好像警察学院有个小姑娘老是跟踪我来着,不过我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好像……挺傻的。” 警察学院?难道就是醇儿?感情这家伙根本就是记得的,还记得有人跟踪过她!? “你真的记不清她张什么样子?为什么说她傻?” 薄荷隐隐间竟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梁家乐人迟钝就算了,还没心没肺的不比醇儿轻。 “不记得。”梁家乐直直的摇头,“好像……齐刘海儿?扎个马尾什么的,整天穿个迷彩服难道不是个傻子样啊?他们警察学院虽然管得严,但是和我们法学院是通一个校门的,整天穿迷彩服的姑娘还真是少之又少,她虽然常常躲在我身后,但我宁愿她别跟着,多傻啊,害的我被同学天天取笑。所以至于她究竟长什么样子我还真记不清楚了,反正当警察的应该不咋的。但是现在想来竟然是我大学唯一的美好回忆了……哎!” 梁家乐扶着额头又是一副哀悼的模样,薄荷却也在心里默默的为梁家乐感到悲哀,这货当初竟然就因为醇儿那傻妞天天穿着迷彩服而错失了一片真心的醇儿,所以醇儿才被他忽略或者说有意识的避开了两年?所以醇儿的初恋就那样悲惨的结束在了梁家乐有意的忽视里了。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隔了这么久还会再次见面,只是梁家乐再也不记得醇儿就是当年他鄙视甚至避之不及的那个迷彩服姑娘,两个人甚至见面就斗嘴冤家似的。薄荷摇了摇头,对于醇儿的感情她不会多加干涉,除了李泊亚这一档,她想知道醇儿究竟在做什么,想知道醇儿的想法,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对于梁家乐……薄荷扭头看了梁家乐一眼,无奈的摇头冷笑,各人有各命,醇儿一直致力于要忘了梁家乐,所以她已经不清楚如今在醇儿的心中梁家乐是什么样的地位和角色了,更何况李泊亚的出现更让薄荷迷惑醇儿如今的感情,梁家乐如果喜欢上了醇儿,那就是应该他还给醇儿的。 梁家乐来过西区薄荷的新家,但是再一次来还是忍不住的赞叹东望西探。 还没有进玄关薄荷就听见醇儿和一羽声音传来,一羽每天和隐都回来的比自己早,薄荷每天在玄关处听见他们的声音也觉得提起一天的心就这样慢慢的落了下来。 “好哇,算你厉害。哼,现在该我先开始了,你挑!” 一羽永远是没有声音的,但是薄荷知道他和醇儿一定又在玩挑毛线的游戏,虽然很幼稚但是也很益智,就是将一根毛线打成结然后挑成一个花样再又另外一个人用手指挑过去挑成另外一个花样,虽然都是小孩子玩的但是对小孩子来说也是挺考智商的。 “好哇,我看你这么聪明每天还默不作声的,耍我们是不是?嗯~” 薄荷一进门就看见醇儿正捏着一羽的鼻子在那里调皮,薄荷立即轻咳一声:“咳,醇儿。” 醇儿听见薄荷的声音吓得立即缩手,一羽回头看见薄荷则一脸欢喜的从地毯上爬起来然后朝着薄荷跑来。 薄荷蹲下身迎接着一羽扑来的小身子,拉着一羽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温柔的问:“今天过得还好吗?” 一羽点了点头,薄荷笑着摸摸一羽的头,一羽越来越像个正常孩子了,看来那个机构的训练还是不错的,即便有些冒险,但依然是值得的。 薄荷起身拉着一羽向里面走去,梁家乐便从后面跟着走了进来,醇儿吓得险些从沙发里滚下来,扶着沙发臂瞪大眼睛看着走进来一脸笑意的梁家乐醇儿哆哆嗦嗦的看向自己的小姑,小姑在做什么怎么把这个人带来了? 薄荷走过来在醇儿身边坐下,将一羽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隐立即走上前来将今天拍的几张照片递给薄荷,薄荷看了一眼忍不住的勾唇轻笑:“按耐不住了?” 醇儿伸手拉了拉薄荷的胳膊郁闷的看向那梁家乐:“小姑,他怎么……” “来看你的。梁家乐你没话问醇儿吗?还是……需要我们回避一下?”薄荷开玩笑似的看了看醇儿又看了看梁家乐,梁家乐有些羞赫的摸了摸后脑勺:“老大你不必这样……” “来看我?”醇儿意外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怪异的又看向梁家乐,“你没病,看我啊,梁叔叔?” 梁家乐一顿:“干嘛叫的这么生疏……” “你不是巴结着想当我叔叔吗?成全你咯。” “喂,你这人态度怎么这么多变啊?上次在医院里还好好的……” “嘘!”醇儿脸色突变,竖起手指便急急的向梁家乐示意,薄荷假装没听见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将一羽放在地上:“一羽,饿了就去厨房找张阿姨。” 一羽慢腾腾的看了薄荷几眼才转身慢慢的向厨房走去,薄荷看了隐一眼:“我们去那边。” 隐跟着薄荷走开醇儿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小姑没听见? 梁家乐却是满心的疑惑,难道这事儿……不能告诉老大?可是他已经告诉老大了啊。 “你敢和我小姑说那天的事,我一定饶不了你。”醇儿挥了挥拳头,她现在和李泊亚已经断了,没必要再让小姑知道了,所以她希望能瞒小姑一辈子。 梁家乐缩了缩脖子:“为什么?还有,你怎么这么暴力啊?” “我原本就暴力,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醇儿冷哼了一声,她可是警察,能把他五花大门绑起来的白玉醇,她现在对男人可是完全不会手软的。 梁家乐按着沙发边坐下来,不过也只坐了一点点,怯怯的看向白玉醇心里想着,是,的确是个暴力的丫头,在骨头天盟里原本不也是这个样子么? 薄荷看了眼正在和梁家乐聊天的醇儿才扭头看隐:“多亏了你一羽才这么安全。” “夫人,那些人想要带走一羽,意图很明显。” “我知道。”薄荷叹了口气,“避了一个星期了,再避下去对一羽的病情也没有帮助,况且躲着也不是回事儿,再辛苦两天,马上他们就不会来骚扰了。” 隐点了点头,薄荷拍了拍隐的肩:“辛苦点儿,我不希望一羽出任何意外,我也相信你不会让他出现那种情况的。” 隐微微勾了勾唇:“夫人放心,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一羽的,绝对不让他被任何人带走。” 薄荷微微笑了笑:“我也给那赵院长打过招呼了,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接近一羽,他也不会允许闲杂人等再进入学校。” 薄荷低头看向手中的照片,早就料到他们不会坐视等闲,无论嘴上说得如何其实还是想要一个孙子的,所以才会知道一羽在那里接受治疗,才会去那里期盼带走这薄家唯一的孙儿。那他们也该知道一羽的病了?也难得他们一番费心,薄荷本以为他们在知道一羽的病况之后就不会再出现,谁知道还是让隐看见了他们的出现,爷爷奶奶,难道你们真的以为一羽会是薄家的血脉吗? 薄荷捏紧手中的照片轻轻的闭上眼睛,微微的叹息。 晚饭摆上桌,薄荷先给一羽夹着菜,一羽也很乖每顿饭只要有番茄炒蛋几乎都能吃得下去,薄荷看着这么丰盛的一桌子菜突然想起桐儿母女。不知道她见到了她的妈妈又怎样了?不知道她的妈妈还能活多久,薄荷希望她的病情能越来越见好起来,至少别让桐儿再陷入更悲凉的境地,希望……能给她们母女更多相处的时光。 “小姑?”醇儿低唤薄荷,薄荷醒过身来看向醇儿,醇儿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薄荷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起呆来了?” 薄荷摇了摇头,无奈的拨着碗中的饭菜淡淡道:“我没事,你们快吃。” “你是不是……在想桐儿那姑娘啊?” 隐抬头也望了过来,看来大家都比较担心那个身世、遭遇都可怜的小姑娘。 “嗯。”薄荷夹了筷子青菜放进碗里拌着白米饭,看着晶莹剔透的米粒薄荷还是觉得有些泛酸:“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没什么胃口。”叹了口气又缓缓的看着着急碗里的饭菜道:“那桐儿……天生失聪,她会落到人贩子手中竟然是自愿的,因为她要给妈妈看病,没钱。想到她我就觉得,从前的我还真说不上委屈,相比起她至少我能上学能吃饱饭能穿好,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现在的我更是幸福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到我的身边,朋友,亲人,丈夫,我好像已经得到了世界上的一切,就连自己最近都常常无力的发现,原来有那么多的事情围绕着自己,成了一个圆,一个完整的人生。而且啊……许多事……不管是悄悄的发生着,还是已经发生过了,都是由不得自己所想的那样好的。” 薄荷抬头看向醇儿,醇儿怔怔的看着薄荷,动了动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薄荷看得出来,如今的醇儿对梁家乐已经是没有半点儿意思了,因为在她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丝由梁家乐带来的情绪波动,倒更像是因为薄荷所暗语的某个人某件事而有了变化。 梁家乐吃了饭便回去了,薄荷又陪着一羽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动画片《熊出没》,醇儿拄着拐杖蹦来蹦去,不肯消停。 直到薄荷有些受不了的抬头看过去醇儿才乖乖的在沙发上坐下来,惴惴不安的表情那样明显的写在脸上,即便薄荷只是侧视也看的清清楚楚,怎么,终于知道要着急,要疑惑了? “一羽,”薄荷拍了拍看动画片看的津津有味的一羽,“上去睡觉好不好?明天还要去学校,老师还要陪你玩游戏呢。”据薄荷所知,培训学校不仅会培训这些孩子们则呢么适应自理生活也会教他们读书写字,所以每天在学校的日子应该是又充实又累。 一羽揉了揉眼睛转身便投进薄荷的怀里,薄荷伸手抱起一羽刚刚站起来就被一旁守着的隐极快的抱了过去。 “夫人,我抱着。他也不轻。”隐一脸认真的看着薄荷道。 薄荷欣慰的点了点头:“好。[]你先上去,帮我给他读一读床头故事。” 隐看了眼醇儿,他早就看出来醇儿小姐和夫人有话要说,所以当即不再犹豫徘徊抱着一羽便向楼梯走去,一羽早已经和隐相处习惯了,也就由隐抱着向楼上走去。 薄荷也没有坐下来和醇儿继续看《熊出没》而是慢腾腾的跟着上了楼,至少该换个居家的衣服,她还要等着湛一凡下飞机打个电话才能安心入睡呢。 醇儿见着薄荷上楼以为薄荷不下来了便也一瘸一瘸的跟了上去,薄荷在更衣间里换衣服醇儿就自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拐着拐杖刚刚走到卫生间的位置薄荷就穿着棉衫和短裤出了更衣间,薄荷挑眉望来:“怎么了?脚不好还不好好歇着?” “小姑……”醇儿有些犹豫的看着薄荷,“你今天为什么带梁家乐……回来啊?” “他要来看望你啊。他自己提出来的。”薄荷将脑后的头发挽成一个髻又轻步的向窗边的沙发走去,醇儿望了一眼立即将拐杖放下然后用单脚跳了过去。 “你慢点儿。”薄荷看的惊心,起身还是扶了一把,将醇儿扶到沙发里坐着薄荷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动手倒了两杯凉开水。 “可是小姑你不是不知道我曾经……那个他……” “那又怎么了,反正你不是叫他梁叔叔么?” “所以啊,我才想让那个秘密随着时间慢慢的被掩埋起来,我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了……” “就像你瞒着我别的事一样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心情。”薄荷平淡的看着醇儿,连她自己都惊讶竟然能以如此平静的态度和语气说出这明明就关心、焦心的话。看来,自己已经百炼成精了。 醇儿的脸色蹙变,突然低了头:“小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醇儿,”薄荷看着醇儿微微的叹了口气,“有些事,并不是你不说,你不提,你瞒着所有人就表示它没有发生过。它的的确确的存在着,发生了,不管时光过去多久也磨灭不了它曾经所带来的印记,人都是会改变的,更何况自己呢?所以,自己就算改变了又如何呢?怕的是自己不敢面对。小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人,深深的……深深的喜欢着他,甚至以为这辈子就喜欢这个人了,但是随着时间和事实的变迁证明,你小姑我并不是非他不可,我有了丈夫,有了真正爱的人,而那个人只能成为记忆,不可能忘却也不会成为一根刺的记忆而已。” 醇儿疑惑且忐忑的看着薄荷,试问:“小姑你……你也喜欢过某个人?除了姑父之外么?” 薄荷诚恳的点头:“嗯,并不是丢人的事,不是么?” 醇儿点了点头:“嗯,不丢人。” 薄荷微微笑了笑:“你姑父也知道呢。” “他知道?你能坦白吗?” “为什么不能?不坦白反而成为间隙。刚开始我还理直气壮的,我一直觉得不是回事儿。可后来我知道,那根刺不在我心里,而是你姑父心里,所以我才和他说清楚,说清楚之后他也就释然了。” “那根刺……你是说姑父为此吃醋么?” 薄荷想到那一次便无奈的叹气:“大发脾气。” 醇儿掩着唇却笑了,如此轻松的谈话渐渐的让她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脑海里却又突然闪过一幅画面,被李泊亚带去医院的那一天他们遇见了梁家乐,李泊亚为此发了脾气,醇儿当时就觉得他莫名其妙外加神经病,但是现在想来……是不是他觉得那是一根刺而吃醋了? 醇儿被自己的想法一震,随即一个激灵自己拍了拍脸,她一定是疯了,又想到他干什么?已经结束了,没什么好说的。 “醇儿?” “啊?”醇儿惊慌的抬头,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在小姑面前失了分寸竟然想事情出了神! 醇儿暗暗的吐了吐舌:“哎呀,小姑,我……我想回去睡觉了。” “你就没话对我说?”薄荷看着醇儿闪过一抹失望,她说了这么多就是等着醇儿自己坦白,为什么她还是不肯呢?不信任自己,还是觉得她这个做长辈的没必要管她的事? “小姑我……”醇儿挠了挠头,“我只是觉得梁家乐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不知道也挺好的,不会造成任何人的困扰,就是我的回忆而已。只是……希望他以后也不知道,永远都不知道,它发生过,也只是在我的过去而已,和我的现在和未来有关系吗?” 薄荷想了想醇儿的话,虽然说的在理,但是自己期待的并不是这件事。 “小姑……我先走了?你也好好休息,今晚上我看你就没吃多少饭呢。”醇儿微微笑着站起来便一瘸一拐的又向门口摸去,薄荷看着醇儿的背影轻轻的向后倚靠而去,看来醇儿是真的不打算和自己说李泊亚的事,为什么? 只是回忆而已……难道是李泊亚单恋着醇儿?或者说,是他们已经成为了过去式所以醇儿才觉得没必要再提及?后者似乎更符合醇儿的性子。 薄荷托着腮看着醇儿离开微微的叹了口气,既然她不说,她也不能直接逼问,那是醇儿自己的事,她怕自己问得太多反而会会显得多管闲事,怎么说自己也不是醇儿的妈妈只是一个表姑而已。湛一凡说得对,醇儿不想说,就说明醇儿根本不想让她知道,而她已经再一次的试探了醇儿却依然守口如瓶,薄荷还能怎么办呢?虽然被最亲的人欺骗心理感受有些难过,但是事已至此,醇儿看起来一切似乎都还很好,她也就先放心了。 她关心着醇儿,但是醇儿显然不想让自己知道她的一切,而且醇儿自己也是一个大姑娘了,她已经能好好的处理她自己的事情,包括感情,包括男人。只要不是那太出格的事情……薄荷总是能接受并且帮她向她父母甚至爷爷奶奶瞒着这一切。 薄荷现在希望的是,醇儿在这一场‘地下恋情’没有受到过伤害,从她今晚的试探看来,似乎也没有,只是情绪有些低而已。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拿着电话在沙发上躺下来,看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十点湛一凡就该下飞机了,所以薄荷在等着他…… 握着电话的薄荷没有等来湛一凡的来电却在沙发里窝着睡着了,一个人的夜晚冷清而又孤独,没有人能将她温柔的从沙发里抱起来再温柔的放进床上。漫漫长夜,薄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有一羽,还有桐儿,还梦见洛以为怀孕了,薄荷为洛以为感到高兴,却又突然梦见醇儿哭着跑来说她也怀孕了,还问薄荷怎么办,她还太小不想要孩子,她的事业才刚刚开始而已…… 薄荷从梦中吓醒,睁开眼睛看着灯都未关的房间,薄荷这才意识到刚刚那样清晰的一幕只是做梦而已。薄荷摸着自己变得冰凉的额头缓缓的从沙发里爬起来,看了眼一直被握在手心里的手机,三点半了。 薄荷翻了一下手机的来电记录,湛一凡没有打过电话。 现在是三点,所以他那边正好是晚上七点? 薄荷立即将电话给湛一凡拨了过去,因为那个梦所以此刻的自己睡意全无所以能清晰的从沙发里站起来再走到窗边静静的等着湛一凡接起电话。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薄荷蹙了眉,才七点而已,为什么不接电话呢?难道是因为倒时差所以早早就睡了? 薄荷又拨了一遍,传来的依然是冰冷的女音说着反复的无人接听的提示。 薄荷挂了手机躺会床上,大大的床再一次只有自己,薄荷望着空空的天花板无奈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睡,看着空荡荡的另一半,薄荷怎么都觉得不舒服。究竟以前的二十八年自己就怎么过来的呢?看来,中湛一凡的毒真的是中的太深了…… 挣扎着又迷迷糊糊的浅睡了一会儿,六点的时候就再也睡不着了。薄荷爬起来穿上运动服下楼去散了一会儿步,吸收了一下新鲜的空气,也顺便听练了一会儿英语,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定还是不够好不然不会出现经期紊乱的情况。 或许,该去中医看一看而不是去中心医院检查? 薄荷想到洛倾城,让他给看病似乎有些尴尬,毕竟他是个大男人自己怎么说得出经期紊乱了的话?薄荷也就想了想,还是决定中午去医院更合适。 但让薄荷意想不到的是,因为昨晚睡得很挣扎所以上班的时候整个人便昏昏欲睡了起来。薄荷不停的捏着自己的鼻梁,从前就算熬夜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今天就像是睡虫上身了似的打瞌睡打个不停,中午下班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连饭也没吃,还是洛以为的轰炸电话打来才惊醒了睡的正香的薄荷。 薄荷迷迷糊糊的接起洛以为的电话,自然遭到了一番炮轰:“薄荷你又放我鸽子,你什么意思啊?我都为了你爽有力两天约了,你倒好却放我的鸽子,你太不仁义了!” 薄荷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 “对不起啊,以为!”薄荷抹了一把脸,她这是怎么了?从早上上班开始就恨不得贴上桌子不起来似的。 “现在都一点半了,你到底在干什么?是堵车了吗?”洛以为对薄荷从来都是不会真正生气的,对她洛以为来说薄荷不仅是偶像还是至亲的姐妹,所以听着薄荷那柔软的声音也不忍心生气了。 “不……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想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可是下班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身体到底哪儿出问题了?” 薄荷看了眼办公室有不少人正在午休,薄荷立即弯腰趴在桌子下低声道:“是妇科,妇科那方面的问题。”洛以为毕竟是个医生,而且又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薄荷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悄悄告诉了她。 “不是?你和湛一凡都是爱干净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薄荷立即打断洛以为那不着边际的想法,“是经期不正常……”薄荷郁闷的摸着后脑勺,洛以为是个男科医生,自己是不是问了她也没什么用? “那你是不是……有了?” “我验过,没有。” “那就是你身体的原因了,我就和你说嘛你太瘦了,而且是不是最近压力很大?掉头发?失眠?” 薄荷想了想,昨晚的确是失眠了,至于掉头发,那不是工作以来度会发生的常事吗? 薄荷的沉默让洛以为以为她是默认了,便叹了口气又道:“要不你晚上去我家,我让我哥给你把把脉,中医比西医好多了,你要真是身体不好让我哥给你开服中药再调理调理,保管药到病除啊,血脉通顺。” 薄荷抽了抽嘴角:“既然中医这么好,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去医院工作?留在你们家诊所不是更好。” “但是中药味道大啊,而且需要把脉需要背药材书,而且永远一辈子都窝在洛家吗?我们家有五哥怪才就够了,我和因为还是朝西医发展,哈哈。” 薄荷摸了摸胃,突然觉得好饿。 “那行,我还是过两天去你们家找你哥看看,不过你要提前给他通通气儿,我自己不好意思说。” “行行,免费给你看诊行了?别人找洛倾城都是要给钱的。” “知道你最好了,那挂了啊,你自己赶紧吃饭,别等我了,今天……对不起啊。” “好了好了,就猜你昨天肯定失眠,所以你会在上班睡着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事儿……就是怎么能连给电话也不给我打让我饿着肚子等你这么久呢,真是的真是的……” 伴随着洛以为的抱怨声薄荷挂了电话,胡珊和张煜寒都趴在桌子上正在睡觉,倒是梁家乐和那个新人沈佳明不知道去了哪里。薄荷在包包里找了些零钱便准备下楼去买些吃的,因为走的比较匆忙所以没有拿电话,所以错过了刚刚离开便再次震动响起的手机,显示来电:一凡。 薄荷在楼下面包店里随便买了个三明治解决了肚子便又回来了,因为一般就不拿手机看,所以也就没有动过一直躺在旁边的手机,直到下午下班看了下时间才发现有未接来电,再看来电显示人薄荷慌了,下午一点四十打来的? 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在往外走薄荷反而坐下来给湛一凡回拨电话,这一次电话依然响了很久,但是总算在最后快断之前被接了起来。 “喂,一凡,我中午出去没带电话现在才看见……” “我是瑶瑶。” 薄荷一愣:“瑶瑶?”倒不是什么别的想法,就是很意外接起电话的怎么会是瑶瑶呢? “嗯。一凡哥哥现在还在开会,我在他办公室等他,所以才接了你的电话。”瑶瑶淡淡的解释着,但是语调里的叹息和无奈薄荷确认自己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怎么一回去就忙着开会呢?连给自己编辑一条短信的时间也没有么?薄荷随即又扬起眉梢轻声的问已经接起电话的孟珺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没和你说么?” “说什么?昨晚我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接,那会儿伦敦才七点。中午他给我打电话,我刚好出去了现在才注意到,所以想对我说什么那也错过了。瑶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薄荷从下午就开始眼皮狂跳,那个时候心里就开始觉得隐隐不安,现在听瑶瑶说话的语气薄荷就越加的怀疑,是不是伦敦那边出什么事情了?不然湛一凡不可能昨晚一直不接自己的电话,要么是因为别的事情缠身,要么就是因为根本走不开,无暇顾忌自己。 “可能是想和你说,但你们错过了时间。”瑶瑶叹了口气,“薄荷你别着急啊,事情其实……有些复杂……” 果然是出事了!?薄荷的心还是一个咯噔,握着拳头努力的保持着镇定:“你说,我听着。” “其实就是……伯父受伤了,昨天晚上在医院里急救到今天早上五点才从急救室出来,但是这消息一凡哥哥还封锁着没让外界知道,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一凡哥哥从医院出来就到公司召开了高层会议,直到现在,都已经四个小时了,我正好接到消息赶来想要给他支援。薄荷,湛氏出了大乱子,有人趁着一凡哥哥回中国的这一个星期在暗地里做了不少坏动作,听说伯父是受了枪伤,给伯父动手术的医生是我亲叔叔所以我才会知道这消息,叔叔说子弹就打在心脏的旁边,再差一厘米伯父可能就……活不了了。” 薄荷用力的握住手机才没有落下来,可是另一只手却抖得厉害,薄荷想起一直以来对自己慈爱有加的公公,想起和婆婆恩爱的公公眼泪就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是谁?为什么要害公公? 薄荷伸手冷冷的擦掉脸上冰凉的液体,吸了口气压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又问:“那现在怎么样了?” “我去看过了,还在重症监控室,伯母陪在旁边。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而且里里外外一凡哥哥已经安排了三层保镖保护着,不会再有别的意外的。” 薄荷想起婆婆,现在一定很担心?一定很憔悴?一定害怕的要疯了?而自己这个儿媳妇此刻却不能在身边陪着。薄荷突然痛恨自己,为什么一点儿忙都帮不上,深深的感到无力和愧疚。 “瑶瑶,”薄荷紧紧的拽着手心儿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却努力的让自己平稳了心,“谢谢你在第一时间赶去帮他。” “我不帮他,谁帮他呢?你放心,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他又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我一定竭尽全力的。你也别太担心了,等会儿他回来我就和他说你打过电话……” “别。”薄荷阻断孟珺瑶的话,微微的吸了口气,“别告诉他我知道了。” “为什么?” “你就说你什么都没告诉我,我知道……他一定不想让我跟着担心。他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让他少操一份儿心,哪怕是对自己的。 “……那好,你没事?” “没事。瑶瑶,谢谢你。还有……能帮我顾着他吃一下饭么?从昨天晚上下飞机他应该都没吃东西。” “说这些干什么,这我知道做的。再说了,难道我们两个就不是朋友了么?我以为我们是的。” 薄荷连苦涩的笑也牵不出来了,挂了电话薄荷还傻傻的坐在原位,意外总是在生活里不期而至,而人们永远都无法做好准备迎接那些意外,好的人们乐于接受,坏的永远也无法欣然。 薄荷没想到,一凡不过是回中国一星期而已那边就有人设下了重重阴谋蓄势待发,刚刚回去就出了这样的大事。现在公公受伤还在重症监控室,婆婆守在旁边,一凡从伦敦时间五点就开会到现在,昨夜又在急症室外面守了一夜,他的身体又怎么扛得住?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陇上薄荷的心,狠狠的纠缠拉扯着她。 拿出手机薄荷慢慢的编辑着短信:“一凡,我中午没有看见未接来电,对不起啦。现在我下班了,忙了一下午好充实哦,你回到英国一切都还好?呵呵。我和家里的一切都很好哦,别担心,回到英国就好好休息,别太忙碌工作而忘了自己的身体,替我向妈妈和爸爸问候……爱你。” 确定发送之后,薄荷依然握着手机,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平静了一下心绪才缓然的起身准备离开已经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薄荷看着长长的走廊,要走到电梯那里,突然觉得好费劲好遥远。整个脑袋都是空空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觉得有些眼花缭乱……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公公受伤的消息给刺激了才会如此不济,就连按电梯都按成了上楼,所以当容子华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脚下有些轻飘,原本要退步向后,脚却突感虚软无力,容子华写满担忧神情,他说了什么自己似乎也听不清了,接着薄荷只觉得眼前发黑,整个人无力的向下倒去……无尽的黑暗吞噬着她,潜意识里的她还在自问,她这是怎么了? 再不济,如今的身体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怀之喜 薄荷知道,这些天的自己脾气的确是变得有些古怪,很容易生气,一向自恃骄傲的冷静和理智总是很容易便消失不见。而且食欲变大,又有些嗜睡,她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如此反常,她甚至以为这一切都只是经期紊乱的问题而已,并没有多思多想。 所以当她从医院里苏醒过来,当她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当她确定自己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她也只是以为自己是因为这两天没有休息好中午又没有怎么吃好才会这样,再加上听见公公受伤的消息而担心着伦敦的一切,太突然的忧心所以才会突然晕倒。 薄荷冷静的思考着自己晕倒的原因,冷静的看着生理盐水从冰凉透明的输液管里流向自己的身体,直到门口传来开门声薄荷才惊蹙似的回头望去。 容子华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看着薄荷醒了脸上闪过一抹意外的神情,随即惊喜从眼底流过,容子华轻缓的迈步走来:“你醒了?” “怎么……是你?”薄荷有些吃惊的望着已经走到床边的容子华,脑子暂时有些犯了糊涂。 “你就那么晕倒在了电梯门口,我能不把你送到医院来吗?”容子华手脚忙碌的打开保温桶将里面的食物盛出来,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看薄荷,声音也低低的。薄荷就这么看着他,突然觉得像一场梦,这是真实的吗?不然容子华怎么会站在旁边给自己,而自己躺在医院里,没有别的人,他好像还在为自己忙碌着盛饭? “我……晕倒在了……电梯口?是检察院的电梯口吗?”薄荷伸手揉着自己有些不清醒的头,好像隐约的记得一些,自己接完电话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觉得头晕目眩,走出办公室……接着好像按错了按钮…… 容子华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薄荷点头:“知道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这么多年你从没有这样脆弱过,让人看着非常担心。” 薄荷尴尬的笑了笑,她这些年在工作上的确表现的非常完美,就算是感冒都很少表现给大家,没想到今天回一头栽在容子华面前。 “啊,现在几点了?”薄荷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回家的话一羽还有隐甚至醇儿都会担心的。 “八点。”容子华淡淡道,薄荷缓然的送了口气正要爬起来容子华却又补充道,“早上。” 薄荷抬起瞬间苍白的脸:“我睡了一个晚上!?” 容子华微微的笑了笑:“你身体太弱了,医生说你不仅缺钙还缺锌,而且还低血糖。如果你再如此将自己的身体糟蹋下去,肚子的孩子不到三个月便会不保,非常危险……” 薄荷眨了眨眼,所以她的身体最近看起来胖了一些其实还是很虚弱?因为她再这样下去就会……薄荷突然睁大双眼愣愣的扭头看着容子华,双唇哆嗦迟疑了起来,言语里自己也充满了不可置信:“所、所以我……我……我是因为有、有孩子了?” 容子华惊讶的看着薄荷:“你自己还不知道?” 薄荷摇头,一脸的惊慌失措和茫然:“我……我测过啊,可是、可是显示的是没有,我、我又没经验……我……”薄荷结结巴巴的说着说着终究是说不下去了,掩着自己的嘴惊讶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她怀孕了!?天啦,这、这竟然是真的!她之前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容子华哭笑不得,伸手摸摸薄荷的头无奈的叹息:“你平时那样的聪明,怎么偏偏就在当妈妈这一块儿这么的糊涂呢?自己有没有孩子都不知道?” 薄荷摇头痛哭:“我真的不知道嘛。怎么会这样呢……我有孩子了?天啦,我还是不敢相信……”薄荷分不清心里的喜悲,因为之前怀着忐忑的心情测试过了,她以为是没有所以失望过,现在却又突然被告知是有了,她又突然大喜,那种突然升起来的大喜来得太快,所以才感觉有些矛盾。 容子华一件薄荷的眼泪和哭声立即手忙脚乱的慌了:“欸,你别哭啊。有孩子是好事,如果你哭,肚子你的孩子也会受到你情绪的波及,也会难过,这样它的身体还能健康安好吗?” 薄荷一顿,眼泪便收住了。 抬头用手擦掉脸上的眼泪薄荷抿着唇直点头:“你说得对,我不能哭,这是好事。我有孩子了,容子华,这里有我和一凡的孩子……”说着薄荷便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里还平平坦坦,却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还是属于她和一凡的,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物。 薄荷并未顾忌容子华此刻的心情,她只是开心疯了,所以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朋友,她心里有一种欲望,好想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这样肆无忌惮忘了所有的幸福和快乐即便是容子华此刻心里难受着却也能难受的为她而感到开心。那样矛盾的心情,容子华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了,为她而感到幸福,为她而感到欣慰。 “好了,我知道了,你这样大喜大悲的,会吓到你肚子里的宝宝的。”容子华有些担忧薄荷这样又哭又笑的情绪,她从前哪这般过? 从前的薄荷不苟言笑,从前的薄荷严肃刻板,从前的薄荷和自己那样的亲密无间,从前的薄荷……应该是喜欢着自己的。可是随着一些事情的发生,随着时光的变迁,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了间隙,开始漠然疏离,开始怨恨对方,直到如今关系再次回到原点成为最初的朋友,虽然心里各自的位置都不再一样,但是容子华已经能悻然的接受这一切,做好了准备。如今的薄荷会笑了,如今的薄荷甚至会哭了,如今的她能软弱也能坚强,似乎有了温度,似乎更加的像个女人,而且……还有了她自己的孩子。 多好啊。容子华想,能看到她这样开心的笑,什么都是值得的,即便自己从此远离,即便只能在心里思念,即便只是这样看着,他发现,原来自己都是满足的。 薄荷立即又收了笑容,一只手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小腹,一只手轻轻的掩着自己的唇,眉眼间掩不住的喜悦却已经冷静下来淡定的道:“是哦,从今天开始我要注意了,情绪不能起伏太大,好像也不能做危险的动作,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体不太好,还有什么?医生都说了什么?” “医生说等你醒了再做个详细的检查。因为你昏迷了,给你输生理盐水的时候医生给你做了一些检查,所以在你手指上抽了一点儿血样,结果出来才发现你的身体不仅一堆毛病而且还有孕在身。呐,这是结果单。”容子华将搁在一旁桌子上的单子递给薄荷,薄荷立即拿过来仔细的看,虽然有些看不懂,但还是一个字也没有漏掉的盯着。 “这个水清hcg水平是什么意思?12000?” “医生说,可能应该是在八周左右。” 八周?薄荷算了算,是在伦敦的时候就有了么?不过又不确定究竟是哪一天的时候,但是在伦敦的那些天每一次都是有了措施的啊,反倒是这几次没有了……看来这做措施还真是没有保障不太靠谱的行为。薄荷的脸悄悄的红了起来,还好这一次他回来自己因为担心身体让他稍微克制了一下,不然宝宝可就太危险了,前三个月不是高发危险期么? “先把东西吃了。”容子华突然转移了话题,看着薄荷那脸红红的模样似乎就能猜到她正在想什么,所以容子华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哪里来的吃的?”薄荷扭头望去,这才再次想起容子华提来的保温桶。 “我妈给你做的什锦鸡粥,说对你身体好。”容子华将已经凉了一会儿的粥端过来,薄荷自己慢慢的又坐起来一些,有些惊讶的看着容子华端过来的粥:“伯母?” “昨晚我没有回家,我妈给我打电话,我就给她说了你的情况。我妈早上六点就给我说她在家做了这个,还让你一定要吃。” 薄荷想起容子华的母亲,那个夫人一向都是如此谦和温柔的,就算是曾经对她有误解但是在薄荷的回忆里依然是那样一位有气质而又有教养的高贵夫人。可是她给自己做粥……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容子华,这粥你替我谢谢你妈妈,可是我不能吃……” “为什么不能?担心有毒啊?”容子华温柔浅浅的笑着,甚至低头自己尝了一口,“挺好的,我妈说这个粥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钙、磷、铁、维生素b1、维生素b2、尼克酸等多种营养素,产妇食用此粥,可滋养五脏,补气血,防病健体。对你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怎么能不吃?你看,我也没毒死……”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薄荷打断容子华的玩笑,叹了口气,“算了,我也该去上班了,这都几点了。” 容子华放下粥碗伸手拉住薄荷的胳膊淡淡道:“今天休息,我替你请假了。” “你替我请假?”薄荷回头狐疑的盯着容子华,她凭什么替自己请假?让别人知道了作何感想? “嗯。你还要接受检查,医生也说你最好今天休息一天,所以你觉得你还能去上班吗?我给检察长说的,让你秘书上去领通知去了。” 容子华毕竟是个委员,做起这方面的事情来丝毫不拖泥带水,连和薄荷商量也未曾有便私自做了决定。薄荷有些郁闷,这些个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还霸道?自以为很帅很酷吗? “我的电话呢?”薄荷伸手,现在冷静了,也终于想起一晚上没回去家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容子华见薄荷似乎妥协了立即微微一笑伸手拉开抽屉,薄荷看见自己的手机立即伸手拿起来,翻了翻果然是家里来的几十通电话。 “他们一定担心死了。”薄荷立即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刚刚被自己有了宝宝的消息冲昏了头脑,现在才想起一羽他们来,薄荷才深感如今的自己真的不是一个人了,后面有一大家子人需要拖家带口的照顾着。 “喂?张姐,我是薄荷。昨晚我没回家,家里没事?嗯……我没事……让醇儿听……” 张姐将电话交给已经起床正在吃早饭的醇儿,醇儿一拿到电话便激动且紧张的炮轰而问:“小姑你怎么这样啊!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也不接,还有你为什么不回来啊!?知不知道我们几个担心死了,又不敢给姑父打电话……” “算你聪明,干给你姑父打电话就死定了。”薄荷最担心的就是湛一凡知道自己晕倒了,现在也能松口气了。 “那小姑你到底在哪儿啊?一羽早上起来都哭了,现在还不肯去上学嗯。” “我在医院。你等会儿过来。不许大吼大叫,把电话给一羽。”薄荷快速的命令,心里却还是因为醇儿的关心而感到温暖,也不枉费自己平日里为这丫头操那么多心了。 “医院……我……”醇儿似乎好不容易才压抑住了自己的尖叫声,磕磕绊绊的将电话又递给了旁边人。 “姐姐……”一羽弱弱小小的声音传来,却听得见他情绪里的焦急。 薄荷温柔的笑了笑:“一羽乖,晚上就能看到姐姐了。你跟着隐哥哥去学校上学,姐姐下午亲自去接你,好不好?” 一羽在那边只点头,薄荷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相信这小子一定已经被自己安抚了。 电话似乎又回到了醇儿手里,醇儿问了薄荷在哪家医院薄荷看了眼自己手中单子上的地址:“在五人民医院,我们检察院旁边的汝颖路中断。不要打草惊蛇,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薄荷的意思想必醇儿也会明白,就是不要告诉白家人,不要告诉湛一凡。 “小姑我知道了,那你吃饭了吗?我要带过去吗?” 薄荷看了眼那什锦粥淡淡的‘唔’了一声:“带点儿。” “那行,我马上就打车去。对了小姑,刚刚家里收到一个信封,好像是薄家寄来的,我给你带来么?” 薄家寄来的信件? “你带来。再帮我带一套换洗的衣服,我昨天的衣服还没换。” “好,那我先挂了哦小姑。” 醇儿挂了电话,薄荷便又翻了翻手机,没有翻到湛一凡的未接来电,不过收到了一条他回复的短信,薄荷立即点看,短信赫然写着:宝宝不用担心,我有好好休息。你乖乖吃饭,照顾好自己,等我这边暂时忙过了就给你电话,好吗?不要太想我,因为我不想太频繁的打喷嚏,开会的时候会很丢人的。 薄荷‘噗’一声笑了出来,惹来容子华的侧目,薄荷立即收起手机:“这个有辐射?我以后少用些。” 容子华点了点头:“嗯,电脑,电视,手机,微波炉,能发射信号的电子设备都是有辐射的。” 薄荷记着这些东西,容子华又将粥端回来递到薄荷眼前淡淡的看着她道:“吃了,不要浪费我妈的一番好意。她说,她对你心存愧疚。那一次,她冤枉你了,一直心里过意不去。” 薄荷一顿:“伯母,为什么对我心存愧疚?”就因为她因为薄烟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弄掉的?可是伯母也并没有怎么骂自己,不过是让她离开薄烟的病房而已。 “我妈说,她这辈子不能讨得你这样的儿媳妇已经是遗憾,但是今天能亲自为你做一顿粥她也算满足了。她六点就起来倒腾这碗粥,你就连这点儿心愿也不满足她吗?” 薄荷听着这话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不过却再也推脱不得了。 “替我谢谢伯母的好意,这粥……我吃了就是。”伸手接过容子华端着的粥薄荷搅了搅,的确是香,似乎有妈妈的味道。没想到容子华的母亲竟然会这样想,薄荷想到从前每每遇见容子华的母亲,总是用最温柔慈善的目光看着自己,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是会吃下她亲自做的这份儿粥。 薄荷一口两口的吃进嘴里,味道可以说非常的美味,很浓郁的鸡汤香味。薄荷本来就饿,这粥也早就凉在了一旁,所以三下两下几口就吃光了,容子华看着看着脸上便再次盛满了笑意,看薄荷吃光了一碗便问:“还要再吃一碗吗?我妈带的多……” “那……再一碗?”薄荷竖起一根手指,因为她发现,伯母做的这个粥味道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有点儿像是……妈妈粥屋的味道? 容子华又给薄荷盛了一碗,因为有些烫所以暂时又放在那里凉起来。薄荷想起妈妈粥屋便问容子华:“这味道有些像是妈妈粥屋啊。” “嗯。因为母亲自己也喜欢妈妈粥屋,所以就在那里学过,以前我父亲就最喜欢母亲做的粥。” “哦……原来如此。”薄荷想着笑了笑,容子华的妈妈可真是一位贤良的女人。可惜容子华的父亲去世的早,留下他们孤儿寡母,薄荷记得容子华的父亲也曾是一位高官,所以是个高干子弟。而容夫人是位千金大小姐,从小就接受了真正淑女的教育,据说容父在世的时候是非常疼爱容夫人的,他们鹣鲽情深的爱情也曾让整个云海市的人都为之称羡。 “可能……”容子华像是突然有什么话要说,顿了顿才缓缓的在薄荷疑惑的注视下道,“这一次你吃过我母亲做过的粥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了。不过妈妈粥的味道是一样的,想起的时候也可以过去叫一碗粥慢慢吃着,也许能想起我母亲,也许还能想起我来。” 薄荷有些奇怪容子华说的这个话,什么意思? 容子华在薄荷越来越疑惑的注视下微微一笑:“很高兴我是第一个知道你有了宝宝的人,对我自己也是个极大的欣慰。” “容子华,你究竟要说什么啊?”薄荷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在了容子华身上,所以他才看起来如此的怪异。 “其实……我已经办理好了调任手续,下个星期就要去海岩岛入职了。带着我的母亲,我也想定居那里,让她安享晚年,而我开始新的生活。” “什么?”薄荷惊讶的听着这一消息,容子华要去海岩岛?他疯了吗?花延曲是周折了多少精神才从海岩岛调任上来,即便是在xx区做个检查委员也甘之如始,海岩岛虽然清净但是前途毕竟比不得云海市十分之三,而他发展的本就比任何人都好,这样的年轻,这样的……有前途。 “为什么要这样?”薄荷盯着容子华蹙眉质问,他们是朋友,而她为什么要在已经出了结果的时候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 “开始新的生活。”容子华淡淡的笑道,“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与你无关,与过去无关的生活。” 薄荷抿紧唇,他这话的意思……是因为自己吗? 醇儿来的时候容子华已经走了,那碗粥还搁在床边薄荷没有再动一勺。窗外竟然开始淅淅沥沥饿下起雨来,从进入五月以来,已经是五月底似乎才开始第一场雨,瞬间降低了云海市原本气焰高涨的气候。 雨点打在玻璃上,外面的绿树叶子渐渐模糊看不清,薄荷想起许多的事来,伦敦湛家的情形,公公婆婆,湛一凡,薄家……这些事一直压在她的胸口,就好像一股郁气,而今天得来的好消息就像是一个口子将这些郁气统统的散发了出去,因为她觉得……再也没有比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的事了,是不是? 湛一凡一直是那样的期待,而她也并不讨厌,甚至到了今天才发觉,原来她也是如此欣喜的欢迎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醇儿一边跺着脚一边讲雨伞挂在门口便提着东西跑过来:“小姑你到底怎么了?快让我看看啊,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薄荷低头看醇儿:“你的脚好啦?” “额……似乎不痛了。嘿嘿。原本打算今天去上班的,不过明天再去,今天我照顾你。” “所以你是开车来的还是打车来的?” “打车咯。我会开的车只有一种,自行车,算不算?” 薄荷摇头笑了笑,醇儿也立即笑了起来:“小姑看见你没事儿就好了。哎呀担心死我了,不过你怎么会在医院啊?” “昨天下班的时候在检察院晕倒了。” “晕倒!?”醇儿倒吸一口凉气,冰凉的小手又探了过来:“小姑你没事?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晕倒呢?” 薄荷笑了笑:“等会儿陪我去做个检查,现在你先去妇产科排个号。” “哦,妇产科排号……为什么是妇产科?” 薄荷伸手拉着醇儿的手来到自己的腹部:“因为,要给你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啊。” 清脆的倒抽气声音在薄荷的耳边重重的响起,随即便是醇儿的尖叫声,薄荷立即捂着自己的耳朵,心里默念:宝宝乖,你醇儿姐姐的这个声音没必要记住,千万不要被她吓到了,要习惯她一向如此的大惊小怪。 “小、小、小姑你要给我生妹妹和弟弟!?哇哈哈……所以小姑你是怀孕了是不是?你是怀孕了!啊啊,小姑你好棒啊,你竟然怀孕了,小姑太棒了!”醇儿欢喜的扑过来将薄荷压在床上又惊又喜的继续叫喊着,薄荷立即推攘着醇儿:“你快起来,压到我了……” “哦!”醇儿惊跳的又立即弹起,挠着后脑勺看着薄荷傻笑:“嘿嘿,我太激动了。那你有没有告诉姑父这个好消息!?” “……还没有。”薄荷苦涩的笑了笑,其实她并不打算现在告诉湛一凡,以湛一凡的性子如果现在知道这个好消息一定会立即跑回来也说不定,那边不知道面临着怎样的情形,薄荷不想给湛一凡带去麻烦,即便这是个让他会感觉惊喜的消息,薄荷也想等那边情形稍稍稳定一些再说。如果扰乱了他的心智,说不定反而会让他不安心处理事情,所以薄荷想先瞒着,反正她会好好的保护孩子,一定会生下来。 “为什么?”醇儿不解的疑惑。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也不许告诉任何他,知道吗?” “哦……那张姐、刘姐可不可以说?让她们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中午便当也让小丁送,反正你不能吃食堂的饭菜了!” “嗯……这个可以。”对食堂的饭菜的确是没什么欲望。 “爷爷奶奶呢?还有我爸爸妈妈呢?” 薄荷点了点头:“也可以。” “反正就是除了姑父是?姑父好可怜哦,他明明是宝宝的爸爸,你却可以告诉全世界唯独瞒着他。”醇儿为湛一凡开始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你不懂。我……会亲自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薄荷摸摸醇儿的头:“快去排号,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肚子的宝宝,还想知道它究竟多少天了。” “yes,sir!”醇儿‘唰——’的一声敬了一个标准的礼,转身便乐颠颠的去了。 薄荷伸手拿过醇儿带来的东西,一个三明治和还有些温热的牛奶。薄荷全部放到一边去,看到那碗已经冰凉的粥,薄荷想起容子华离开时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寂。 薄荷想起容子华要离开时的要求:“能……让我再抱一抱么?算是最后的离别。” 薄荷怔了一下,却依旧是摇头了。 “对不起容子华。我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和你拥抱,这会让我……觉得对不起孩子的爸爸。”并不是她多想,而是她的确曾经喜欢过容子华,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啊,她希望断就断的干干净净,做朋友也做的纯纯粹粹,拥抱这样的离别也不适合。 “你就……那么爱他吗?”容子华虽然是一脸微笑的疑问,不过薄荷看得见他眼底的晶莹,昨夜应该是守了自己一夜,眼底竟是一片乌青。 不过,薄荷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嗯。很爱。” 她很爱湛一凡,真的很爱,爱到不能容忍任何人的质疑。 薄荷摇了摇头将粥碗推到一边去,转身下床拿着醇儿的衣服去卫生间。 简单的洗漱完了之后薄荷开始换衣服,看着镜子里裸着上半身的自己,薄荷伸手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这是一凡和自己的结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在里面发芽了。薄荷温柔的笑起来:“宝宝,爷爷奶奶知道了一定也会开心的,希望这是个能让爷爷早些康复的好消息,也能让奶奶开心起来。还有你的爸爸,你知道他多期盼你的到来吗?他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之一,因为……妈妈也爱你。” 原来这就是做妈妈的感觉,自我已经快要没有了,自我都要消失了,最重要的竟然都抵不上肚子里的那根芽。摸着肚子里,虽然还没有半点儿隆起薄荷却依旧觉得神奇,因为身体里有另外一个小生命,那是属于自己和湛一凡的,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等你爸爸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好不好?”薄荷本来就犯愁该给湛一凡什么样的生日礼物,现在总算有一个上天赐予的最好的礼物出现了,下个月,她就去伦敦,请假也去,扣工资也去,不管怎样……都去! 薄荷换好衣服出来,手里拿着醇儿带来的最后一样东西,也就是薄家的信件。 薄荷坐在沙发里拆开信件,一边喝着牛奶一边阅读,薄荷忍不住的笑了,邀请她和一羽去参加今晚的晚宴?今天的确是爷爷和奶奶结婚纪念日,薄荷早就猜到他们会借此机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她虽然不懂经济但也随时在关注着薄氏的一举一动她岂会不知道如今的薄氏是真的已经岌岌可危了? 上一次撕破脸,薄荷以为他们总不会再在自己身上打任何主意了?没想到,他们还牵挂着一羽这根‘独苗’,还牵挂着自己这个嫁到湛家的女儿。 “小姑,马上就可以去了哦,因为今天人不多呢。” “你让李泊亚过来见我。”薄荷将请柬收起来,对着走进来的醇儿便道。 醇儿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猝然消失,薄荷抬头望去,这才意识到……醇儿和李泊亚之间是有事情的,她竟然给暂时忘记了。 “算了,我自己打电话。”薄荷叹息了一声,伸手便去拉抽屉。 “小姑,你找他做什么呀!?”醇儿一跺脚奔了过来便按住薄荷的手着急的道。 “我有事情啊。”薄荷奇怪的看向醇儿,这丫头的反映实在过激,还敢再瞒她!? “什么事我们不能好好说么,找他、找他做什么啊!小姑我……”醇儿似乎都快要哭出来了,薄荷松开自己的手,转身一脸冷静且淡定的看着此刻着急的犹如锅上蚂蚁的醇儿:“你希望我不找他,那你是希望我不要找他说什么事情?说你们之间吗?醇儿,你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觉得我还不会怀疑是不是!你真以为你小姑我是傻子啊!” 醇儿被薄荷的怒声一震吓得一个哆嗦,终于意识到……小姑找李泊亚也许不是为了自己?可是她这些天也怀疑啊,毕竟小姑那天晚上对自己的试探她并不是真的没有发觉,所以刚刚才会情绪失措,现在才觉得小姑黑着脸……好恐怖啊! “小姑我……”醇儿缩了缩脖子又咽了咽口水,“我刚刚口误,口误……” 薄荷眯起双眼:“你和李泊亚,究竟怎么回事儿,我前天晚上是不打算问的。因为我想等你自己来坦白,可你今天却自己撞上来,你还以为我会再相信你没事、口误这类措辞吗?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该说开了,那你就两个选择,要么和我坦白,要么……等李泊亚来了我问他。” “不,小姑!”醇儿‘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我说……你不用问他。”其实醇儿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了,她实在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啊。可是现在小姑质问了,她还能逃吗?小姑毕竟是长辈,虽然只大自己五岁,但也是父亲的亲表妹,醇儿不怕让薄荷知道,但她怕自己的父母知道啊,如果他们知道她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同居了,还不打断她的腿? 醇儿狠狠的咽着口水,即便如此依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一步,小姑简直太犀利了。 “我和李叔叔之间……是、是发生过一些事。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和他……分手了。其实也不算谈恋爱啦,就是……就是有点小暧昧。”醇儿认真的比着一点点小指头给薄荷,“然后我觉得不合适,就在看海豚表演的那天下午我就把他给踹了……” 醇儿还是没勇气说出自己和李泊亚互相当了床伴这件事,有勇气做果然是没狗胆承认啊,不过她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小姑现在怀孕了情绪不能受波动,所以自己不能刺激她,还是说的委婉一些,那‘暧昧’就看她怎么解释了。 “真的?”薄荷看着醇儿那一脸‘真挚’的模样却有些不确定。 醇儿老实的点头:“比真金白银还真啊。” “和你说话少滑头。那你既然和他有点儿什么为什么还瞒着我瞒着所有人?真的不喜欢他?”真看不出来,这丫头竟然还主动踹人了。 “为什么要喜欢他啊。”醇儿摸摸自己的头,“他比我大七岁,也算是长辈。虽然做饭挺好吃的……” “嘶——”薄荷不可思议的看着醇儿,这丫头完全就是一个吃货,能为了别的事情而努力吗? 醇儿见薄荷面色不好又缩了缩脖子:“我错了嘛。我是觉得没必要啊,我和他又不可能真的在一起,再说了,他就去给我做过两次饭,你在伦敦的时候挺照顾我,完了……我觉得你肯定不会赞同我们在一起的,所以就没说嘛……” 醇儿在心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因为她自知李泊亚给她做的可不止一顿饭啊,那是手指头都数不清的。 “你们的确不合适,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不过……你也不该这样伤害别人。”醇儿充满了正义感,李泊亚心里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一个商人一个警察,一个长辈一个晚辈,怎么合适?而且,李泊亚毕竟是在英国长大,接受的也是英国的教育和文化。 “伤害?小姑你是说……我踹他的事情么?不过小姑你怎么就知道了啊?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静许多。”醇儿磨磨蹭蹭的开始妄图从地上起来。 “不然呢?要不是你姑父,那天晚上我就该质问你了。你爸爸妈妈都不在你身边,云海市只有我是你长辈,你要是挺个肚子回去我怎么见你爸妈啊?怎么面见你爷爷和奶奶啊!?而且还是你姑父自己的人。不过你也该为你自己的人生做负责了,我想你也不会做那么糊涂的事。再者,做事有分寸些,别总像个孩子。你既然不喜欢人家李泊亚就不该开始,哪怕你就是因为那两顿饭也不该!” 薄荷想起李泊亚小时候被抛弃的事,心里也是充满了怜惜,再加上醇儿一句句踹了人家也让她觉得心里有愧,毕竟是醇儿踹了人家,但是谁知道那家伙在醇儿身上吃了多少豆腐?所以愧疚很快也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李泊亚是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她虽然不了解李泊亚平时的作风,看起来倒也是斯斯文文的,可是也不能忽略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事实,谁没事干跑去给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做饭吃? “看来李泊亚是喜欢你的。”薄荷摇了摇投诉,“平时隐藏的倒是颇深,这一次算是被你给伤害惨了。” “小姑,我无辜啊。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你情我愿,该散就散吗?” 醇儿郁闷,本以为小姑无论如何也会站在自己这边呢,结果竟然为那禽兽说话,她就不知道李泊亚究竟和她发生了什么,他们开始的地方不是爱情而是床上,床上啊!再者,她不过是觉得他们不能再发展下去了才断的,她又不欠他,凭什么说被她伤害啊?而且,她才不觉得他喜欢自己呢。 不过醇儿也不敢把这个真相告诉薄荷,因为她相信,小姑如果真正的知道了真相怎么着也会给自己一顿爆栗的,然后……李泊亚也逃不了。所以这件事醇儿一定会让它烂在肚子里,她相信李泊亚也不会那么蠢的说出来的,所以宁愿就这样让小姑误会,误会。 至少心还有感觉 薄荷的确是以为醇儿和李泊亚只是偷偷的发展过一段地下恋情而已,虽然醇儿嘴上说只是暧昧,但如果只是暧昧醇儿会郁郁寡欢一个星期多?到是没有想到醇儿和李泊亚其实是滚床单的关系,连恋爱都算不上。[] 所以薄荷看到醇儿这么没心没肺,想起湛一凡那天晚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是忍不住的为李泊亚而道:“你还觉得你无辜了?我到觉得你这次是碰触到他真正的伤口了,你姑父说他小时候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在伦敦郊外的御香山那种地方,他等了他母亲一夜。最后被带去了孤儿院,在那里受尽欺辱,所以他心里很自卑,很孤独,微笑、眼镜都只是他自我保护和防御的一张面具。所以面对他这种男人,要么你就不要开始,要么就等着被他踹,要么你就看着他流血。” 所以醇儿做了最后一件事,看着李泊亚流血。 其实,她根本就没看见,她就是踹了一脚然后自己就离开了,根本看也没看李泊亚是否被她踹的跌倒在地,更不用说关心着他是否在流血,对醇儿来说结束就是结束了,其余的她都不关心。但是现在听小姑这样说,她莫名的泛起一股内疚,她又不知道李泊亚是孤儿……还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过,如果知道了她宁愿自己被李泊亚踹啊,反正她也不疼的。 现在想来……所以李泊亚那天下午的背影才会那样的冷静而又孤独?所以李泊亚对自己阴郁是因为自己踹了他?他不习惯被女人丢弃? 可是醇儿又觉得这个理由显得太牵强,毕竟自己只是李泊亚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醇儿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她也不觉得李泊亚是真的喜欢自己在乎自己啊,如果在乎他为什么不曾对自己亲口说过?他们两个人之间除了吃饭、上床或者说一些别的无关的话之外根本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他在医院里的那一次发脾气,醇儿也不会意识到两个人发展的趋势有些偏离,也不会提出结束!但是现在想来那一次李泊亚发脾气是因为梁家乐,而依照小姑那晚说的话,因为她当时根本不承认曾经喜欢过梁家乐的事实,所以男人觉得那是一根刺…… 醇儿越想越觉得乱,越乱心里就越烦,最后一挥手干脆的道:“我才不觉得他喜欢我。那你现在……为什么找他?” 薄荷见醇儿对感情这么不在乎的样子也就看出来她对李泊亚根本就不怎么上心,当初就是因为梁家乐还整日反常,自己也看得出来她和梁家乐之间有什么,但是这一次前兆是怎么也看不出来,就连现在都看不出来。 这丫头……还真是白担心了,敢情她自己根本就不怎么当一回事儿。 其实醇儿心里是因为很烦所以才假装的不在乎。她觉得事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觉得复杂了,原本她以为自己和李泊亚已经结束了,可是事实好像并不是如此,结束了还被小姑发现端倪,结束了才知道他的身世,知道身世便想起他的种种从而心烦气躁,又愧疚又想起那天他离开时的背影,海豚馆……御香山下……甚至御香山上的那一抱,他的脸色是那样的郁沉寡欢。 但是醇儿真的觉得自己不欠李泊亚,他们说好的该上就上该散就散,而且他也不曾说过喜欢自己啊,她也并不喜欢他,不是么?为什么事情就变了呢?好像她变成了坏人,她做过什么嘛?她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不,醇儿并不那样认为。她唯一错的,就是踹了李泊亚,或者……真该让他来踹自己。 薄荷将醇儿的事情暂时放下,又亲自给李泊亚打了电话让他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带来,自然没有说起醇儿就在身边。 打完电话醇儿便小心翼翼的扶着薄荷去妇产科,薄荷对于醇儿的小心翼翼倒有些哭笑不得:“我这才两个月,你干嘛扶着我啊。好像已经七八个月了似的,我能自己走。”说着薄荷便要推开醇儿,醇儿却死死的抓住薄荷的胳膊不肯放并且一本正经的瞪着薄荷严肃道:“小姑你快让我扶着呀,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从前那是不知道就由你自己,可现在我知道你肚子里有宝宝了,你身边又没有别的人,姑父、姑奶奶他们都不在,只有我们两个在云海市相依为命,我这个做大侄女的当然要尽心尽力啦,要好好照顾你呢。” 薄荷看醇儿一副大人模样,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由着她去了。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妇产科,醇儿将薄荷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便忙里忙外的去帮薄荷准备,薄荷看向周围,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有丈夫陪同在一侧。薄荷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虽然一凡不在身边,但是醇儿还是很让自己窝心的,薄荷在这一刻也真正的感觉到自己和醇儿的血缘关系,有亲人在身边也还是好的。 很快里面就喊号喊到了薄荷,醇儿立即出来又扶薄荷,薄荷无奈的叹道:“我真的没事,别那么大惊小怪好吗,你看别的孕妇,都挺着肚子,我这还平平坦坦的呢……” “别的人我不管,反正我就管你。快点儿啦,来。” 薄荷嘴角眉目都含着浅浅笑意,虽然自己被醇儿这么小心翼翼的扶着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总比自己一个人到医院要安心,有醇儿陪着,并不孤独。 因为根据昨天验血结果判定只有八周,所以薄荷目前只能做一些常规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医生开始分析薄荷的身体状况,看了一会儿各种单子证据医生才道:“夫人的体重偏轻,不过心压、心电图等都比较正常,但是还是要注重营养,不然很容易会再次出现昨天这种晕倒的现象。现在还是早孕期,夫妻生活要注意一些……” “医生。”薄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断医生的话,因为这妇科医生是个女人所以倒也没有那么尴尬,只是薄荷看了看一脸认真陪坐在一旁的醇儿还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夫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尽量提出来。”这个医生也是个常常关注社会新闻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薄荷是谁,不过因为她是医生所以湛夫人怀孕这件大事还是不敢随便乱说出去的,医生也有医生自己的职业道德,为病人保守隐私秘密是第一要则。(.无弹窗广告) 薄荷轻咳了一声,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有些担心这个问题所以还是低声道了出来:“因为不知道有了孩子,所以这两个月之间有过……几次……夫妻生活,请问对孩子会有影响吗?” 所幸的是,次数并不多,因为前后分开加起来便有一个月了。 “那夫人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不适呢?有没有轻微出血的状况?白带正常吗?” 薄荷捂了一下脸,就连一旁的醇儿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于小姑和姑父如此隐秘的事情她在旁边听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更何况对此事一向害羞内敛的小姑呢? “倒是……没有出血的状况。其余的都很正常。” “那就没关系。”医生拿出职业般的微笑稍稍的安抚着薄荷有些不安的内心,“并不是完全禁止夫妻在这期间进行夫妻生活,只是需要小心谨慎就好,因为胎儿还在最初的发育期还没有成型,如果太剧烈的运动会很容易导致滑胎的。夫人的身体又偏瘦柔弱,如果有孩子就更应该小心些,目前既然没有什么意外状况便是万幸,接下来注意就好了。”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总算是放心了。还好湛一凡在床上对她也是一向比较温柔的,薄荷摸着自己的小腹,不知道小家伙在肚皮里面怎么样了? “三个月的时候来做一次b超检查,让我们观察一下婴儿的发育状况。注意补充营养,特别是叶酸,比如各种蔬菜,豆类、奶制品、水果和肝脏都要多吃。还有就是,再长胖一点,像夫人这么瘦会很容易造成早产或是滑胎等不好的意外迹象。” 醇儿在一旁认真的用笔记录着,薄荷也一一的记在心里,自己还是太瘦了吗?因为太瘦,所以孩子可能会保不住吗? “不用太担心,多多吃一些营养品的东西,但是因为怀孕了所以也不能胡乱吃,就连生病感冒用药都要在医师的指导下用药,知道吗?” 薄荷不知道原来怀个孩子要注意这么多细节啊?当初妈妈怀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呢?妈妈怀的还是双胞胎,也许会更辛苦? “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怀上胞胎呢?”醇儿突然好奇的问。 那医生笑了笑道:“怎么,夫人想怀双胞胎吗?” “是小姑的妈妈怀过,小姑本身就是双生子之一,那这也算是自带基因,是不是呢?” 薄荷也闪亮着眼睛望着那医生,她自己本身是个公务员,如果是双独倒是可以生第二胎,但是她又不是独生子女,所以二胎几乎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听醇儿这么说,薄荷也隐隐的含了一些期待起来,如果可以生下双胞胎,那不是更好吗? 那医生却摇了摇头笑道:“目前还看不出夫人怀的是一个或者双生子。不过,我觉得夫人还是怀一个孩子比较稳妥安全。依照夫人的体格和身体状况来说,如果怀了双胞胎……有可能两个都会保不住,也许会早产,也许会在三个月之前就出现一些意外……会非常辛苦。” 醇儿微微的吸了口气,紧张的看着薄荷:“那还是怀一个好了,怀一个。” 薄荷再次哭笑不得:“怀一个还是两个是我能决定的啊?” “不过,我想也不可能会是双胞胎的,依照夫人之前所说的情况,如果是多胞胎的话,夫人的身体早就承受不住出了意外状况了。” 医生说的很理性,薄荷听得却有些面红耳赤。 的确是如此,她不可能怀两个的,照之前在海岩岛和李泊亚、有力的家里那两次夫妻生活看来都是非常危险的,而她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状况就已经很幸运了。而且,现在听了医生这么说……薄荷心里也是真切的不希望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那样的危险她承担不起,她只想这一个平平安安的出生就觉得足够幸福了。 回到病房,醇儿帮忙收拾东西,薄荷拿着电话在一旁徘徊,因为她……想给婆婆打个电话,可是该怎么说呢?婆婆现在一定还守在公公旁边,不知道公公怎么样了,薄荷实在是担心啊。现在中国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所以那边已是深夜,婆婆休息了吗?薄荷不确定,也许因为担心公公还在彻夜的守着,该不该打呢? “小姑啊,你没事?”醇儿现在随时关注着薄荷的一举一动,看着薄荷来来去去的走着眉头还紧蹙心里便有些担心起来,小姑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啦? “我没事。醇儿,我打个电话,你在旁边别吱声儿啊。”薄荷先招呼了一声,醇儿愣愣的点了点头,薄荷便将耳机插进手机里,将耳塞塞入耳朵里才拨通电话。 如果不接说明婆婆休息了,那她也能安心一些,至少说明公公真的已经脱离危险了。但如果接了……薄荷也想在这深夜给婆婆送去一些温暖和惊喜……或者安慰。 “喂?”电话那端,婆婆憔悴的声音一想起薄荷便急急的地唤了一声:“妈,我是荷儿。” “荷儿啊……”婆婆宋轻语的声音在电话那端颤抖了起来,“你怎么……打电话来了呢?” 似乎还想瞒着薄荷,就连那颤抖都在压抑着,难道公公还很严重吗?还没有脱离危险吗? 薄荷看着窗外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大雨,想起自己此刻不能在那边陪着他们,心里愧疚万分,可是她想问,却又不敢问,如果问了婆婆一定也会怕自己担心那边,这个时候还不如给她一个好消息,也许还能振奋她的精神。 薄荷努力的保持着镇定,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可能的平淡:“妈,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是什么啊?荷儿,妈妈现在挺累的,晚些再说……好吗?” “妈,听完这个消息。其实……其实我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荷、荷儿你说什么?这、这是真的吗?” “嗯,我想先告诉你。但是妈你能不能帮我瞒着一凡啊?我想等他下个月生日的时候再去给他惊喜……”她想婆婆一定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一凡正处在危机四伏的时刻,根本无法从伦敦抽身,连分神分心也不允许。 “好好,我帮你瞒着。天啦,谢谢你,荷儿,谢谢你啊……” “妈,你为什么要谢我?应该是我对不起你们才是。”这种时候却不能陪在身边,她这个做儿媳的究竟有什么值得婆婆感谢的? “谢谢你有了孩子啊,谢谢你在这个时候给妈带来这个好消息。你爸爸知道了……一定也会开心的!” “妈。你和爸爸要保重身体,过段时间我就过去看你们……” “别、别过来……”宋轻语却急匆匆的阻断道,薄荷轻轻的握拳,她就知道婆婆一定会这样。公公受了枪伤正躺在医院里,说明那边非常动荡,有人妄图对公公意图不轨,有人企图着湛氏。不用想,薄荷都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泊西吗?几乎百分之百的肯定。 “荷儿啊,”宋轻语缓了缓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妥便解释道,“别急,等一凡生日的时候过来,这个时候啊,这边有些忙。你过来妈妈也不能照顾你,我会内疚的。而且……有点儿危险,有些时候,有些危险,知道吗?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保护你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别的都不用想了,好不好?” 薄荷捂着唇只点头,她何尝不知道那边动荡!可是她这种时候真的想过去,她心急那边的情形。但是……薄荷伸出另一只手又缓缓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可是这个时候孩子来了,她不得不考虑孩子,她不能确定自己过去会不会随时出意外,她不得不谨慎,她的身体本来就差万一遭遇什么意外而失去了孩子,薄荷想她一定难以承受。这个孩子是婆婆期盼了很久的生命,也是自己生命中的第一胎,她也肯定婆婆他们一定也会以孩子为重中之重,薄荷只希望自己的这个好消息能让婆婆和公公都感到欣慰并且安心。 “妈妈会帮你向一凡保密的。他这段时间应该会很忙,也许不能天天给你打电话,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啊,让张姐和刘姐都给你做些好吃的,工作也别太累,知道吗?” “是。妈妈。你和爸爸都要保重……” 挂了电话,薄荷转身靠在窗台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小姑,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啊?”醇儿蹲在地上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望着薄荷问。 “没事。”薄荷轻轻的扯了扯嘴角,还是少个人担心,醇儿没必要牵扯进来。 “哦……可是你的语气听起来实在是……”真是让醇儿忧心啊。 薄荷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知道自己的情绪感染了醇儿,立即调整了一下心情冷冷的盯着醇儿问:“倒是你,李泊亚应该快到了,你确定你还要呆在这里吗?” 醇儿摸了摸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又怎么了?” 薄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个没心肝儿的,她就不知道避讳点儿?感情是真的没把对方放在心上才会如此般无所谓么? 薄荷还是有些放不下,便给孟珺瑶发了一条短信:瑶瑶,起床后给我来个电话。 薄荷刚刚发送完短信门就被敲响,薄荷回头看了地上的醇儿一眼淡淡道:“进来。” 李泊亚推门而入,手里拿着薄荷需要的资料。薄荷看向李泊亚,发现他的嘴角有些淤青,薄荷不由得蹙眉,他被谁打过了?难道是……湛一凡? “夫人,这是你要的资料……”李泊亚走了两步才发现床这边还蹲着一个身影,声音不由得一顿,低头看着醇儿的双眸闪过一抹淡淡的光芒。 醇儿也抬头,只是没往身后看,薄荷原本以为醇儿真的会完全没心没肺的不在乎李泊亚的到来,不过……薄荷还是在醇儿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慌乱。 薄荷走到沙发边坐下:“醇儿,倒两杯茶来。” “哦。”醇儿这才磨蹭着起身,转头看也没看李泊亚一眼便向饮水机走去。 薄荷看向李泊亚,李泊亚将自己的情绪收拾的干干净净,也没再将自己的视线停留在醇儿身上,拿着资料慢步向薄荷走来。 “这是你要的资料。” 李泊亚将资料递给薄荷,薄荷先放在茶几上来抬头看向李泊亚道:“我住院的是不要告诉你boss。” “……是。” “醇儿,出去在附近买一些饭菜回来,三人份儿的。” 薄荷有意支开醇儿,醇儿却有些不想走,不仅是因为外面还是大雨呢,还因为她担心小姑和李泊亚趁自己不再聊到自己,那她万一露馅了怎么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她也并不害怕李泊亚说出真相,但是还是……那万一呢? 醇儿用可怜的目光望着薄荷:“小姑外面雨大着呢……我们不回家吃么?” 薄荷抬眼看向醇儿,眼神淡淡的,却又有些不容拒绝的命令意味在其中。醇儿磨磨蹭蹭的最后还是拿了钱包走向门口拿起伞听话去买饭了,谁让小姑是家里最大呢? “醇儿和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薄荷开门见山的看向李泊亚。 李泊亚神色并未变,也许是来之前就在心里做好了建设,所以薄荷也并不意外,反正李泊亚不就是这样的性子?从前还不知道,现在清楚了他是个习惯隐藏真实自我的人,反倒更容易猜到他的心思。 “是醇儿自己告诉我的。”薄荷拿起资料低头翻了起来,“一凡说,他把你当做亲弟弟,所以这件事我也冷静的思考过,我作为醇儿的长辈,有必要和你谈一谈。” 李泊亚依然保持着冷静看着薄荷:“boss……真的这样说?” “嗯。他还不肯告诉我,让我自己去问醇儿,还说愿意为你负责。不然,你觉得我可能现在才找你吗?” 李泊亚伸手摸了摸唇角,薄荷淡淡试问:“他打的?” 李泊亚放下手:“自己磕的。” 薄荷勾了勾唇角:“不管怎么说,我是醇儿在云海市唯一的亲人,她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管。但是你们两个也太不应该了,就算是互相有好感也不能瞒着大家交往。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分手了,我也希望你不要想太多,她就是个孩子,好歹叫你一声叔叔,你该知道的……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该做。” 李泊亚眯了眯双眼看着沙发里的薄荷反问:“不知道她是怎样说我与她的关系?” “说你们……只是有点点暧昧,你给她做过两顿饭。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合适,所以就分手了。”薄荷注意着李泊亚神情间细微的变化,连她自己都意外自己竟然能如此冷静的坐在这里和李泊亚谈这些,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深思熟虑她觉得还是要冷静成熟的帮醇儿解决这事儿,而不是拿出长辈的架子,毕竟李泊亚也不是晚辈,毕竟是醇儿踹了人家。 李泊亚笑了笑,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是吗?真的这样说?只是小暧昧?” 薄荷抬头看向李泊亚,语调轻慢上扬:“这话,什么意思?” “夫人,你觉得我是闲的能随便给任何女人都做饭的男人吗?” “的确……不是。”李泊亚虽然厨艺了得,而且总是给他们做饭,但人家的确不是个随便的人,如果自己不是湛一凡的妻子,或许从一开始也是吃不了他做的饭菜的。 李泊亚自嘲的一声冷笑:“原来数都数不清的次数在她眼里也只是两次而已。” 薄荷挑眉,醇儿这丫头还瞒着自己了?不过薄荷已经不奇怪了,她瞒着自己的事情就此一件已经让薄荷看透了那丫头,看似没心没肺其实鬼心眼儿多着呢。 “我对她也绝不是暧昧的态度。我想,她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对得起的女人了。” 薄荷不说话了,深陷爱情的人很容易就被别人的爱情感染,不过薄荷也不是单纯的小女生,虽然对李泊亚表示同情,却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些端倪来:“唯一对得起的……你从前有很多女人?” 李泊亚整理着袖扣,并不隐瞒的道:“说实话,从前我的确不把女人当回事儿。如果有力把女人当衣服,那么女人在我这里连东西都不算是。虽然不至于向有力那样换得勤,但女人对我来说就是可有可无,丝毫不值得付出真心。但是这个丫头,”李泊亚看向薄荷认真诚挚无比的道,“对于这个丫头,她一开始就看出了我的真面目,夫人还记得吗?” 薄荷对于李泊亚的这番真实表白心里着实泛凉发怵,这家伙果真是个衣冠禽兽,外表看着还一表正派,却原来是个比有力还要不把女人当人的男人。薄荷对他的同情之心渐渐的消失,却又怀疑,难道是因为小时候被母亲抛弃才变得这么讨厌女人,不把女人当东西? “我记得。”薄荷当然记得,老舅他们第一次到云海市他们家事,那也是醇儿第一次见到李泊亚,当时就说了李泊亚是个黑心眼儿狼,还是当着薄荷的面说的。现在看来,醇儿这丫头什么都没有,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第一眼就把这李泊亚给看穿了。 “所以我觉得她很有趣,她是第一个见我第一眼便这样说的女人,虽然那个时候在我眼中还是个孩子。但是现在我对她付出了真心,她却可以转身就冷漠的离开,我以为是我做的不足够,现在看来,是她完全没有对我上心才是。” 薄荷在心里冷笑,也算是你的报应,谁让你从前那般不把女人当回事儿。 “夫人现在一定在心底鄙睨我,那白玉醇天生就该是我的克星?” 薄荷毫不掩饰的点头:“的确。也许,这就是你的报应?” 李泊亚一声冷笑:“如果这是我的报应,那我宁愿承受。这样的心情夫人应该也能理解和体会,遇上会心痛,不遇见时却孤寂,那我宁愿选择心痛,至少心还有感觉,证明我还是活着的。” 薄荷又沉默了,为李泊亚的这句话而不知道作何回答,也为这李泊亚不动声色的却渐渐的动摇了自己的心,开始意识到这人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不知道夫人如果遇上自己的敌手是就此退步还是迎上继续相对?” 薄荷再次低头看手中的资料,翻了翻,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才又搁到一边去,擦着自己的手抬头看向李泊亚再次淡淡而道:“你把她看做敌人?” 李泊亚浅笑着挺了挺镜框毫不避讳而道:“克星嘛,当然不可能是朋友了。” “李泊亚……醇儿是我侄女,你这当着我的面把你的心昭然若揭给我看什么意思?”薄荷才刚刚觉得自己看懂了李泊亚的心思,但是这转眼不过一瞬的事薄荷又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懂了,他要做什么?什么意图?薄荷觉得自己不太懂了。 “意思就是……我不会放过她。给夫人说一声,是不想再瞒着,从此以后会光明正大的与她说话,对付她,直至最后收服。” “李泊亚你……”薄荷瞪大双眼,实在想不到李泊亚会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他的意思是他还要与醇儿继续?薄荷的表情不由得冷下来:“如果你只是因为不甘而决定继续与她纠缠,那我劝你还是作罢,你觉得你能伤害的了她吗?” 李泊亚也渐渐的严肃了起来,放下刚刚的态度,看着薄荷平静却认真的道:“谁说我要伤害她?是,我的确是不甘心,我不甘心的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栽进这场感情里,她想逃?别说门儿了,连门柄都没有。话已至此,我想夫人应该不会干涉我们成年人的感情生活,那我就先告辞了。” 李泊亚向薄荷恭敬的弯了弯腰,抬头挺胸转身便离开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越来越清晰,就连击打着树叶子的声音薄荷都听得清清楚楚,薄荷摸了摸肚子,看向窗外勾了勾唇角浅浅而笑:“宝贝,你醇儿姐姐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妈妈又要挨饿了,哎。” 醇儿提着打包好的食物冲进住院楼,虽然打着伞,但是身上还是被淋湿了不少。 一跑进住院楼醇儿便收了伞,回头看向似乎暂时还不会停的大雨醇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久旱逢甘露对云海市来说是好事,但是这么大的雨小姑要怎么回家啊?就算从这里走到医院外面去醇儿也担心,还是让小丁来接才是,至少不用冒险走那么一小段路,想想医生说的话醇儿就忧心啊,小姑那么瘦要是滑一跤……?醇儿想都不敢想,她一定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姑。 抖了抖伞上的雨水,醇儿转身提着重重的打包的食物袋便要往里面走去脚步却又突然顿住,她看见那暗光下的墙角真靠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真是她曾经的……奸夫,李泊亚先生。 李泊亚松开自己环抱的双臂站直了身子便向醇儿晃步而来。 醇儿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一步,屋檐上的雨滴立即淋了下来,淋在醇儿的头顶上,顺着头皮滑下她的脸,醇儿里又躲回里面,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再看李泊亚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 醇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今天早上听了小姑的那番话,所以在面对李泊亚时竟然觉得有些尴尬?从不知尴尬为何物的醇儿今天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这个词的意境,却又不想继续尴尬下去,便举起自己手中的袋子眨着眼睛看着李泊亚问:“难道……李叔叔不吃午饭便要走了?” 李泊亚冷冷的看着醇儿提着的袋子,盯了半响才淡淡问道:“我做的好吃,还是这个好吃?” “你……做的?”春日又没吃今天刚买的午饭,不过潜意识还是觉得李泊亚做的饭菜那的确是一绝的,至从和他说了结束之后醇儿称过体重,已经足足瘦了两斤了。 “那你觉得我会吃吗?” “额……”醇儿觉得有两只乌鸦从头上飞过,不过心下还是比较欢喜,代表他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用和他一起吃饭,简直是太开心了,因为还有小姑在,她如果和他一起吃饭,只是想想都觉呼吸困难,自处就是个问题。 李泊亚勾了勾唇,伸手拨开醇儿额头上的刘海,因为都湿了,盖在皮肤上也不是个事儿。 “欸?”醇儿有心躲开,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动脚? “白玉醇。”李泊亚伸手一把抓住醇儿,将醇儿向他撤去,醇儿瞪大双眼微带惊恐的看着李泊亚突然沉下来的双眸:“干、干嘛?” “你个克星!”李泊亚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 “你干嘛骂我?” “因为你够愚蠢!” “我……我去你!你凭什么骂我啊!”醇儿气的一把推开李泊亚,因为惯性自己也向后扬去,可是醇儿忘了,她本来就靠着屋檐比较近,所以口子上的地板比较湿,如果再次发生推攘很容易便会摔倒。 李泊亚没被推开,醇儿身子却晃了起来,手里提着的食物也四晃,醇儿‘啊’声尖叫眼看就要摔开个四脚朝天,一只大手及时的伸过来揽住她的腰,身子一转醇儿被转向了里面,一只手提着的饭菜还散发着浓浓的饭菜香,另一只手拿着的雨伞在空中刷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醇儿轻轻的咽了咽口水,瞪大双眼看着救了自己的李泊亚。 因为近在咫尺,所以她的心跳才会那么快吗? 李泊亚很快就放了醇儿,醇儿也立即站好避开李泊亚直咧咧的视线低头道:“我……饭、饭菜快凉了,我走了。”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 李泊亚看着醇儿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才转身面对着外面的磅礴大雨,仰头,无数根断了线的液体往下飞来,落在地上汇成河,流成海。 感情不就是如此吗?可以平淡如温水,却也能激烈如沸水,而他如今愿意为了这一滴……李泊亚伸手接了一滴雨放在唇瓣上轻轻一吮,为了这一滴雨水,愿意放弃整个天空。 吃了午饭,薄荷在沙发里看资料,醇儿无聊的玩手机。 “小姑,”醇儿一搭没搭的想要和薄荷说话便主动开启话题,“那个……李泊亚……和你说了什么啊?” 薄荷抬头睨了醇儿一眼,低头翻了翻手里已经快被自己看的烂熟的几页纸淡淡道:“你不是没兴趣知道吗?” “可是事关我啊,我怎么……” “谁说事关你了?”醇儿勾了勾唇,放下手里的那几页纸突然坐起来看着醇儿一本正经道:“晚上要不要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什么宴会啊?” “薄家。”薄荷刚刚想过了,自己如今怀有身孕一人前往的确是有些不妥,所以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宝贝她都要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咦?”醇儿一个咕噜从床上坐起来看向薄荷,“这个资料,和那个有关吗?” “有些关系。”薄荷伸了伸懒腰,其实资料是关于蔡氏这些年虚空的一些内幕,大抵都是河薄氏有关的,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经过李泊亚之手就没有查不到的真相,更何况只是蔡氏这么一个区区小企业而已。 “那我去。怎么着也不能让小姑你一个人去赴那狼窝啊,是不是?不过小姑啊,你就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说了什么吗?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薄荷饶有趣味的看着醇儿:“你倒是挺关心啊。我看你也不是完全没心眼儿嘛。” “我又不是真的愚蠢。小姑……”醇儿真的很想知道。虽然看小姑的表情也猜得出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还是不太放心啊。 “想知道,问他自己去。”薄荷收起资料放进自己的包里,醇儿一脸郁闷的看着薄荷,有必要这样吗? 薄荷看着醇儿那一副郁闷的模样心里叹息,倒不是她不肯告诉醇儿,而是经过和李泊亚的那番谈话薄荷还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管他们的事情好了。李泊亚看似温和的一个人实则气质强势的连自己都抵挡不住,而醇儿就是个孩子心性,她不知道这两个人还会怎么折腾,但是她决定……自己不支持不鼓励但是……也不阻挠,顺其自然。 只要李泊亚不伤害醇儿,而她竟然真的相信了他。 薄先生,您请签字吧 离开医院的时候薄荷才想起来,桐儿的妈妈也是在这家医院。(.) 所以在征得醇儿的意见之后,薄荷和醇儿两个人收拾了行李先向桐儿妈妈的病房而去。站在病房外,薄荷透过玻璃窗看到门里面的情形。 因为是普通病房,所以桐儿妈妈睡在单人床上,别的病床上的病人都有家人陪在一旁,只有桐儿妈妈自己卧在床上旁边陪的是个小孩。 “小姑,看着他们好可怜啊。你说桐儿的爸爸是怎样的畜生啊?竟然舍得将这一对母女抛弃。” 薄荷看着桐儿给她妈妈倒开水,削水果,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也深感欣慰,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小腹,她多么希望自己以后生的宝贝也能如此乖巧和孝顺。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这样让人心疼的孩子,但是每次亲眼目睹这样的社会悲剧,我还是会愤慨,会难过,会扪心自问。小姑,为什么都是人,却活的这么不一样呢?” 心中有着无限正义感的醇儿质问着薄荷,薄荷也没有答案。 伸手摸摸醇儿的后脑勺:“有的人虽然很富有,却不懂贫穷人小小的快乐。有的人虽然父母健在,却不懂得孝道为何,活了也是白活。有的人虽然健康,但每天都在浪费生命和生活,却不知道那些身患残疾的人比他们更努力的活着。虽然人与人之间不一样,但一样的是……大家都活着啊,呼吸的是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脚踏的是同一片土地。命运的起点虽然不一样,但是创造者是自己,也许有的人所付出的要比别人多上百倍,千倍,但只要能获得幸福,付出再多又怎样呢?” 薄荷的话深深的触动了醇儿,醇儿从未听过小姑说过今天这样能真正折服自己的话,突然觉得小姑好有学识,好有见解。 但是话虽然如此……醇儿看向病房里忙碌的小身影:“可是,万一一个月后她妈妈真的走了,她该怎么办啊?” 薄荷沉默了半响,叹息着转身淡淡道:“我们走。”说完便迈步而去了。 醇儿回头又看了眼病房才缓然的跟着薄荷离去,薄荷始终没回答醇儿最后的这个问题,社会能给与小桐儿什么?她们实在没信心,就连薄荷这个公务员都无法作答这个问题,所以她不能回答醇儿。 薄荷和醇儿坐在后排,小丁不时的从左后视镜看向后面开上来的车。 薄荷还没给命令,所以小丁只能将车暂时停在离薄家大门还很远的地方,但是过往来来去去的车辆却已经足以说明今晚的薄家是如何的人声鼎沸,如何的热闹非凡,堪比任何一场宴会。 “小姑,我们还不进去吗?”穿着粉色礼服的醇儿有些不习惯的拉扯着肩带,虽然她穿的是有肩的礼服,但是对于习惯穿牛仔裤和警服的醇儿来说还是不太舒服。 薄荷打开化妆盒补了点儿淡妆,虽然气势不强,但是她已经做好了打仗的准备。突然发现,为什么自己每一次到薄家都是浑身都充满了战斗的劲儿呢? “再等一会儿。” 薄荷合上化妆盒,拍了拍醇儿的手背安抚。 醇儿微微的叹了口气,突然又揪着眉看向薄荷:“但那请柬上不是邀请你和一羽来参加么?”偏偏薄荷下去亲自去接了一羽却又让隐带着一羽回家,但醇儿刚刚瞧过请柬,请柬上邀请的的确是一羽和小姑两个人,自己则是不被邀请的人。 “为什么他们说邀请一羽就必须得来?一羽害怕陌生人,况且,我并不想让他们如愿。”她还猜不到他们的注意吗?当中宣布一羽的‘身份’,虽然的确是给薄家难堪的好机会,但是薄荷不想伤害一羽。 “那小姑……你为什么还要来啊?”醇儿实在不明白了,明明小姑就该避着这家人,明明自己也说了,为什么邀请就必须要来这样的话,但是现在坐在这里又算怎么回事? 薄荷从车座下拿出自己让小丁带来的平底鞋套上,水晶平底凉鞋虽然没有高跟鞋彰显自己冷傲的气质,可是如今薄荷不得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怀孕早期穿高跟鞋实在冒险。之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她就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负责,珍惜,再珍惜。 穿好鞋薄荷将脚伸到醇儿脚边:“怎么样?” “虽然很配你的裙子,但小姑你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 “所以我才拉你前来做掩护啊,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在我旁边,知道吗?”醇儿是个警察,身手薄荷从不怀疑。还有便是,醇儿和自己长得那么相似,特别是化了妆之后两个人手挽手就算说是亲生姐妹也没有人怀疑,这也是薄荷想带着醇儿来薄家的原因,动荡他们的内心,让他们越来越不安,让他们越来越疑惑,不是很有趣吗?再者,醇儿会吸引走大批的目光,别人自然就不会只关注自己了。 “我会保护你的。”醇儿珍重的握着薄荷的肩认真道,逗得薄荷原本还有些紧张不安的心此刻是完全消失了。 电话突然想起来,薄荷拿起来一看,湛一凡? 薄荷立即侧了身子面向窗外,犹豫了一些才接了电话,一凡该不会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薄荷有些忐忑的接起电话:“喂,一凡?” “宝宝。”湛一凡低低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一响起薄荷就忍不住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好几天没听见他的声音了,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想念。 “嗯……”薄荷温柔的答应着,掐着掌心才阻止自己冲动的将怀了孩子的事告诉他。 “刚刚我遇见瑶瑶了。” 薄荷心里一个咯噔,瑶瑶该不会告诉他自己知道了伦敦那边的情况? 薄荷咬了咬唇:“哦,你们聊了什么?”实则薄荷已经紧张的有些发抖,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就立即去伦敦,不管怎么样都去,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回来。 “瑶瑶说她要给你打电话,我看见你给她发的短信了。你要和她说什么?” 薄荷这才缓然的松了口气,瑶瑶又去湛氏了吗?所以两个人遇见了,瑶瑶正要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却被湛一凡给撞见了。薄荷分析出前因后果,这才松了口气。 “嗯,就想和瑶瑶聊聊而已,到没有别的事。你今天不在公司吗?”薄荷看了眼时间,现在中国是六点,所以伦敦是十点,照理说他肯定在公司。 “在,刚刚开完会出来。宝宝,这边……挺好的,你在家好好的,知道吗?别和陌生人说话。” 薄荷微微蹙眉,什么意思?难道会有人过来找她的麻烦? “去哪里都让隐跟着,或者我让李泊亚再给你安排两个保镖。”湛一凡的言语间隐隐有些不安的担忧,两个人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9028公里,虽然都瞒着对方自己的情况,可是却依然无比的温暖着彼此的心。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薄荷按下窗透气,紧紧的拽着掌心的手机轻缓的舒气。醇儿从后面靠上来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问:“小姑,你没事?” “嗯?”薄荷回头,醇儿关心的脸就在眼前。 “小姑,你和姑父说什么了?切忌心情,情绪啊。” 薄荷低头看向自己还十分平坦的小腹,伸手摸了摸低头微笑:“宝贝,刚刚那是你爸爸的声音,听见了吗?” 醇儿一脸嫌弃的看向薄荷:“这才两个月,耳朵都没长起来,听得见啥啊?” 薄荷伸手赏了醇儿一个爆栗:“我说听得见就听得见。” 醇儿捂着自己有些发疼的额头嘟嘴:“好,你说听得见就听得见,好?” 正说着薄荷握在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醇儿伸手夺过便接起来并嬉笑道:“小姑你要远离辐射,以后不是姑父的电话我都帮你接。” 薄荷虽然很感激醇儿如此体贴的帮自己防着辐射,但是她正在等电话,所以伸手便又夺了回来,并冷冷的板着脸醇儿便再也不敢靠过来。 “喂?” “湛太太,我已经到了。” “好,停在薄家大门外的189p5车牌看见了吗?上来。副驾驶座。” “是。” 挂了电话薄荷立即将手机丢给醇儿:“帮我拿着。” 醇儿收好薄荷的手机,心里也在疑惑薄荷刚刚是在给谁打电话? 两分钟后,副驾驶座门被人打开,一个男人坐了进来,转身对着薄荷点头并问候:“湛太太。” “资料给我看看。” 钱律师立即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薄荷,薄荷拿过来翻了翻,的确是自己起草的离婚协议书,一个字都没错。薄荷又将协议书递给钱律师,看着他并冷冷的道:“等会儿跟着我进去,进去之后你就找个地方呆着,不要让人看出我们认识,但是一定要在我周围,等我给你暗示的时候就将协议书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他。” 钱律师没想到薄荷会给出这么一个狠的计划,不过薄荷是雇主,他只管做好薄荷给的任务便是,其余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 “小姑,是什么协议书?” 薄荷顿了顿才淡淡的向醇儿解释道:“你姑奶奶和他的离婚协议。” 醇儿瞪大双眼,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姑奶奶……和、和小姑父亲的离婚协议!?那、那薄烟的母亲又是谁? 小丁将车开进薄家大门,车子缓缓的在花园里停下,熟悉的身影快步的奔过来打开车门。 醇儿先先下了车,薄荷弯腰跟在后面,开车门的人是王叔,见到薄荷便扬起笑意:“大小姐你回来了?” 薄荷微微笑了笑:“王叔。” 王叔却有些疑惑的看向薄荷身旁的醇儿,薄荷穿的是黑色礼服,所以显得成熟,而且是中分大波浪卷,御姐份儿十足。醇儿就比较娇俏了,穿的还是粉色礼服,齐刘海,还挽着一个公主髻,虽然她自己不喜欢,但是薄荷说让她这么穿有她的意思醇儿便也只好乖乖的受着。可是即便两个人穿的风格完全迥异,化了妆之后站在任何人面前都会给人造成相似的感觉。 “田妈还好吗?”薄荷并未解答王叔的疑惑而是亲声询问自己比较关心的人。 “很好,很好。就是常念叨你啊。”王叔和田妈都是看着薄荷长大的,也是这个家真正比较关心薄荷的人。 薄荷拉着醇儿向前而去:“那王叔,我们先进去了。” “好好。”王叔盯着薄荷和醇儿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直到今天来帮自己忙的儿子王权过来拍他一下才醒过神来:“爸,你怎么了?”王权一脸疑惑的看着发愣的父亲,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啊!?”王叔浑身一颤清醒过来。 “阿权啊,”王叔咽了咽口水,拉着王权颤颤道,“大小姐带着一个女儿回来,那个女孩儿和她长得像的呢,就像亲姐妹似的。要说双胞胎都有人信啊。” 王权微微蹙眉:“爸,你在瞎说什么?薄家怎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女儿遗落在外面?” “哎呀你是什么都不懂啊,看来今晚薄家又是一场风雨了……”王叔叹息,似乎大小姐每次回来薄家都会发生一场战争,这些天老爷和夫人天天吵架,这可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啊,还是从大小姐上次回来的事说起来有关系。然后便是二小姐渐渐的也变了,从前那个娇俏可爱的二小姐似乎消失不见了,不再惹众人的喜爱,总是阴沉的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被她讨厌的佣人都会被赶走。 当然,如今的薄家已经不如从前了,赶走佣人老妇人和老先生都不会再说什么的,他们都在猜啊,薄家有一天或许会解雇所有的佣人。 薄荷抬头望了眼并不庞大的薄家,为什么从前会觉得它耸立的犹如一座大山?如今看来,竟还不及伦敦切尔西别墅的一半。是眼光变了吗?所以大小也会跟着变了。 薄荷每一次离开薄家都以为那是最后一次,但偏偏总是有下一次,总是有再一次,总是会不停的踏进薄家的玄关,她知道……她和薄家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今晚,她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答案,给母亲一个答案。 “大小姐。”田妈的眼眸里露出欣喜且温柔的目光,但随即转到薄荷身后带着的醇儿时,脸上的欣喜变成惊讶和疑惑。 “田妈。”薄荷主动上前抱了抱田妈,“还好吗?” “好,很好。”田妈也开心的拍着薄荷的肩,眼睛再一次转向醇儿,“这是……?” “我的亲人。”薄荷微笑着将醇儿拉上前来,“以后如果有机会再介绍给田妈。醇儿,跟我一起叫田妈就是。” “田妈。”醇儿乖乖的向田妈点头致意。 “和小姐真是像啊……”田妈看了看四周,还是忍不住的打量着完全相似的二人。 薄荷依然挂着微微的浅笑,和最亲的田妈招呼过后便拉着醇儿向大厅而去。 “这就是小姑从小长大的地方?”醇儿跟上薄荷,一边打量着薄家一边好奇的问着薄荷。 “嗯。”薄荷淡淡的应道,“不怎么样?” 醇儿噘嘴:“的确不怎么样。小姑你小时候要是能在白阳镇长大一定会比现在快乐啊,指不定早就和姑父结婚生子了。” “也……不会成为检察官。”他们的婚姻也不会有那么的阻挠。二十八年的目标,十二年的奋斗,她真的不愿意轻易说放下,不做检查官她能做什么呢? “小姑……”醇儿意外的看向薄荷,小姑一向那么自信,但是听刚刚的语气,似乎对她自己的职业发生了质疑? “没事。来,”薄荷递给醇儿一杯鸡尾酒,“酒量如何?” 醇儿尴尬的笑了笑:“不算好。” 薄荷想了想又将鸡尾酒还了回去重新给醇儿一杯红酒:“红酒慢慢品,总不会醉?” 醇儿摇头:“这个不会。” “我酒量奇差,而且现在更不能喝了,所以你要替我多挡,我会看着你的。” “是。”醇儿渐渐的严肃起来,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认真起来也还是谨慎的。也知道小姑今晚来薄家不是回娘家更不是叙旧,而是……要打仗的。 “薄大小姐,真的好久没看见你了。” “哎呀,这不是湛太太吗?” “薄检察官,实在久仰,没想到今晚能看到你,实在太荣幸了……” 不同形色的人终于见着薄荷岂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如今的薄荷已经不再是薄家那个不受宠的大小姐,她身上还戴着湛氏这个光环,薄家所接触的这些商业化朋友哪一个不想讨好湛氏?一个个的涌上来都想要与她寒暄,却也同时注意到了薄荷身边的醇儿。 “哎哟,这个丫头是谁啊?长得这么漂亮,和大小姐这么像呢。” “是啊,真的。岔一看还会让人误以为是双胞胎呢。” “该不会是薄家在外面藏着的另一个女儿?” 有的人玩笑起来,虽然玩笑的语气听起来都是并不过分的,但如果是个人也听得出来他们在试探自己。 醇儿早就被薄荷打过招呼,所以整个过程都乖乖的闭着自己的嘴不吭一声儿,薄荷举了举手中的葡萄汁,田妈早就替自己准备好的代替饮料,当然,醇儿后来也换成了这个东西,薄荷怎么会让她独醉呢? 薄荷摇了摇手中的酒杯,但笑不语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浅尝杯中果汁,她就是要让舆论再次集中在薄家身上,集中在薄家的子女身上。她知道,从她进屋开始,邀请她前来的薄家人就在等着她主动上前去找他们,她怎么可能做那样不讨好的事?她也会等,等着他们自己上前来找她,而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来的。 “姐!”脸色铁青的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薄荷身后,薄荷只假装没有听见,她早在海边就与薄烟说过别再叫她姐姐的话,薄烟不听,那她自己总可以选择性的听? “大小姐,后面是二小姐在叫你呢。”前面有个不识相的女人见着薄荷没反应便‘善意’的提醒。 薄荷这才轻慢的回头向薄烟望去,薄烟轻轻的掩了掩唇低声道:“我们可以不可以去旁边谈谈?”薄烟的目光留在醇儿身上,她第一次见着化了妆的醇儿,说实话……真的是与薄荷相似的就像孪生似的。薄烟禁不住的怀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是谁?白家那边的贱亲戚? 薄荷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冷冷的道:“不可以。”说完便毫不给薄烟面子挽着醇儿离开了,只留下薄烟自己一个人在那里面对众人强颜欢笑,且浑身发抖的在心里怨恨着她的傲慢和无情。 薄荷带着醇儿继续游走,当然,怀疑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薄家大小姐带了一个与她极其相似的女孩儿回来,但是之前不是有传闻说薄家在外面其实有个儿子吗?这个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薄荷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这才低声的向醇儿道歉:“把你拉进这场战争里,表示歉意。” 醇儿的脸上哪里看得见一丝丝的愤怒,更多的竟然是兴奋。 “小姑,早知道是这么好玩的戏你就该早告诉我啊,我早就想练练自己的演技了,你都不知道丁鼎前辈总说我当不好警察,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今天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实习机会啊,别说被人传做是薄家的私生女了,就算是被传做你的双胞胎姐妹我也愿意嘿。” 薄荷有些哭笑不得,举着酒杯挡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无奈的叹道:“看来你倒是得了便宜了?” “那可不。不过小姑你今天是要把薄家搅个天昏地暗吗?” 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你说呢?” 就在两个人低语着,薄荷身后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含着愠怒却依然压低了的声音:“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你谈一谈?够资格吗?” 薄荷回头面向自己曾经的‘母亲’,蔡青奕。 薄荷挑眉:“有话就在这里说。” 蔡青奕咬着牙,面色严肃语气却是充满了愤怒的道:“你觉得这里能说吗?” “为什么不能?”薄荷从不跳别人挖的陷阱,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她无法信任他们,如今的自己要更慎重的保护自己才是,肚子里这个孩子不仅是自己至亲的血缘还是湛家的期盼。 “既然我都接受邀请而来了,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说……我自然很乐意现在就离开,反正我工作一天原本就累了,还要站在这里演戏,会让我觉得更疲惫,你说是不是,蔡女士?” 薄荷并未称呼蔡青奕为薄夫人,蔡青奕的脸色原本因为薄荷的话越来越黑,听到薄荷的这一声‘蔡夫人’之后就更是难堪。薄荷衣服不耐烦且冷漠的模样让蔡青奕真正是恨到了心坎儿上,没想到薄荷这贱野种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嚣张的简直要爬到自己头上了!如果这里不是有很多人,蔡青奕真想给她几个巴掌,贱野种! 蔡青奕在心里骂着,双眸也毫不忌讳的迸发着恨意,薄荷将那恨意收入眼底,恨她?呵,现在恨未免过早。 “你爷爷奶奶叫你,你也不去吗?”蔡青奕似乎还不放弃想把薄荷引到一边去,就算心里恨着,面子上却还是保持着冷静。 薄荷摇了摇已经空了的酒杯,递给醇儿:“盛点儿‘酒’来。” 醇儿有些不安的看向那蔡青奕,薄荷眯了眯双眼醇儿只好接着酒杯转身而去。 钱律师就在薄荷的左前方,密切的注视着薄荷的方向,薄荷轻轻的拨了拨头发,她到不担心蔡青奕会在这里对自己做什么,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不怕她蔡青奕还是很需要脸的。 所以,薄荷露出在别人看来颇为谦和的微笑,说的话却和蔡青奕一样的无情:“这个家,还有我的亲人吗?你清楚,不需要我再多说一次了?”随着说话的动作薄荷轻微的向蔡青奕的方向偏去,以只有两个人的音量而道。 “你――”蔡青奕扭头怒视着薄荷,薄荷微微一笑,手指掩着唇又轻微的做了起身动作:“哎呀,我真的忘了,在大家面前你还需要表演一下,毕竟这么多年你在众人心目中一直都是有爱并且严厉的母亲,不是么?不过你放心,今天你一定会彻底解脱的。” “你什么意思?”蔡青奕眸色一沉,终于意会到薄荷话中的不寻常。 “想知道?”薄荷轻佻眉梢含笑的看着蔡青奕,一点儿怒意也没有,她越是这样蔡青奕就越是觉得刺眼,因为她笑起来的模样和她那小三妈可真的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她怎么能不恨!? 蔡青奕低呵:“快说!” 薄荷微微退步,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悦:“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了?等着,会知道的。” 轻声的道完醇儿便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并将手里的葡萄汁递给薄荷,眼睛也在薄荷身上来来去去观察着,确定薄荷并没有任何的闪失才隐隐的松了口气。 蔡青奕对薄荷的态度已经是无可奈何,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但也只有暂时忍着,目光却又瞥向一旁的醇儿:“这个贱丫头是谁?为什么和你长得那么像?” 醇儿一向都是不服输的,更何况已经骂到了自己头上。所以醇儿立即动作便要上前理论却被薄荷一手抓住,薄荷勾唇冷冷一笑:“想知道她是谁还不简单吗?找那个人问去呀,他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蔡青奕狠狠退步,满目惊诧的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醇儿,显然已经完全落入了薄荷给的言语陷阱里。蔡青奕一开始的确是糊涂,听着别人的讨论,薄荷又不主动来找她们,她按耐不住的来了,现在一看又听她这样说蔡青奕怎么能不怀疑?此刻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愤怒,看来这个和薄荷长得相似的女孩真的是阿光和那个贱小三在外面生的另一个女儿! “虽然我和她从小就分开,我们也互不认识这么多年,但是血缘毕竟是血缘,即便隔着千山万水我们也相聚在了一起。她从小的生活条件就比我好,比我优渥,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呢。虽然我没有她那么幸福,但是看到她这么快乐的长大,我也觉得满足了,是不是?” 薄荷温柔的拨了拨醇儿的刘海,醇儿面上虽然含蓄的微笑着真正一副大小姐的模样,心里却在为薄荷而鼓掌,她的小姑实在是太帅了,这么就把对方拉入了混沌之中,实际上小姑说的话也并没有错啊,哪一点是错的?只不过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现在不用问醇儿只看那蔡氏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 “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和我们的家人。”醇儿微笑着握住薄荷的手温柔的道,毕竟从小也上过不少名媛教育的课,及时平时是个野丫头,但真正需要‘大小姐’模样的时候她醇儿是绝对不会输给那些平时就专业的分子。 薄荷在心里赞叹醇儿果真是个料子,面上露出的是和醇儿一样温柔的微笑。 蔡青奕紧紧的捏着拳头,终于看不下去了才转头快步的离去。 薄荷看着蔡青奕离开的背影转身带着醇儿向休息区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包包里的耳麦塞在耳朵里,这是查尔曾经给自己的高科技东西,薄荷走的时候问查尔要了两个,为的就是这一天。刚刚俯近蔡氏说话的时候薄荷便将这东西藏进了她的礼服里,东西很小,只要她晚上洗澡坐在浴缸里头发一散,东西掉进水里自己便会融化,薄荷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是怎么研究出来。当然,目前她最重要的不是研究这个东西是怎么被研究出来的,重要的是监听蔡青奕和他会怎么吵起来,而他又会怎样说? 薄荷坐下便拿起杂志假装阅读,醇儿则偷偷的吃东西,两个人虽然坐在哪里有些引人注目,但薄荷看似在休息真正敢上前打扰的人几乎没有,包括在远处靠着正紧紧盯着薄荷在看的薄烟也看不懂今晚的薄荷,她究竟想干什么? “你和那个贱女人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不算,现在还冒出一个女儿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和你说过,别再骂她!” 薄光的警告声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力度,薄荷冷冷的笑着,继续听好戏。 “骂她怎么了?不就是小三吗?爸妈你们看,他是怎么对我的,我是怎么对他的?这些年他对我都是假的,竟然和那个女人在外面暗度陈仓,生一个儿子都不算现在又冒出一个丫头来,我可怎么活啊!薄荷那个贱丫头现在甚至骑到我的头上了给我脸色看,我让她进来和爷爷奶奶说会儿话她竟然说出在这个家没有亲人了大的话。这些我都默默忍受,我不能忍受的是阿光他如今的态度,呜呜……” “青奕啊,你先别乱说哦啊,怎么可能是阿光的女儿呢。”薄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慈祥,但只有薄荷才知道那慈祥下的冰冷究竟如何的冻人。 “妈,她们两个你们是没看见,什么永远在一起,和真正的家人,她们的家人,这话什么意思啊,不就是要把阿光抢过去吗?阿光你太过分了,你这样伤我的心,你觉得你该吗?” “别吵了!阿光,到底是不是你的种?”薄老爷子永远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威严者,不过薄荷也在期待着,他究竟会怎么说? 薄荷依然只是沉默,他并未见过醇儿却连反驳也没有,究竟是在纵容自己给他的难题还是觉得根本没必要和自己见识? “爸,难道你还想再收一个……再说薄荷根本就没带……没带你们期盼的孙子过来。” “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薄老夫人叹了口气,“好了,她既然不来,我们去找她,她面子大,我们去找她。” “可是妈……阿光这样,你们……” “青奕,我们要你知道,如果这个孩子真的也是我们薄家的种,我们就不可能不认。不管她的生母是谁。但是你放心,她今后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你。和薄荷小时候一样,这两个孩子也会叫你母亲,然后由你亲自带大。只有你,才是薄家的儿媳……” “妈你真的不后悔吗?那白家当年并不比我们蔡家差啊,就连如今也是……” “有什么好后悔的?那女人再怎么出身也是从乡下来的,配得上我们云海市显赫家族的出生吗?她父亲是农民,不管再有钱那一辈子也是,她自然也逃脱不了。”薄老夫人终于还是掩饰不了厌弃嫌恶的口气而道。 薄荷紧紧的捏着杂志,原来在奶奶的心里,母亲的身份永远都是她最鄙睨的地方。 蔡青奕的哭腔里夹杂着真正的担忧:“可是我们薄氏如今已经……”经过她和烟儿的查探发现薄氏已经真正的外强中干,现在就连外强都算不上了,她们两母女的打算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而且据烟儿说薄荷也发现了她们的心思,所以她只能暂时按捺不动,心里却也在不甘,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薄氏倾倒吗?可是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得到啊! “阿光!不是妈说你啊,如今薄氏除了你还有谁能救吗?二十八年前既然你已经抛弃过她一次,伤害过一次,还怕再伤害第二次吗?反正你们后来也和好,说明她根本就离不开你,白家的钱,你能拿到多少,你就尽全力的拿过来。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爸爸的心血在你这里断送了?这是你的责任,老头子你也说说他,你看他整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薄荷捏紧的拳头已经开始发抖,他们竟然想再次合谋伤害自己的母亲,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甚至觉得无所谓?这就是奶奶的真面目?这就是薄家人的真面目!?当年,他们就是这样在房间里合谋怎样伤害母亲吗? 醇儿坐在那里吃东西都感觉到薄荷在发狠劲儿的折腾她自己,醇儿立即放下盘子伸手握住薄荷的手,低唤:“小姑,想着肚子里的孩子。” 薄荷的手这才缓缓的松开来,看了醇儿一眼缓缓的松了口气:“我没事。”接着目光继续落在杂志上,醇儿隐隐有些担忧起来,不知道屋里面的那些禽兽在商量着些什么才把小姑气成这模样?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妈……我说过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这样整日的求薄荷却依然得不到答案。”薄光终于说了话,却是那样的无力。 “不知道,现在会突然冒出你的两个孩子来?你少装了,你明明就和那个贱女人那个臭小三有一腿,还这么多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啪!”重重的一个巴掌声,接着一边是一声‘嗡――’薄荷立即从耳朵里取出耳麦来。是薄光打了蔡青奕一巴掌吗?所以微型监听器从蔡青奕的头发上落了出来? “哐当――”屋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就连薄荷在这边都听见了,更何况客厅里的众宴客们,皆是一愣。 “哇……里面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呢?”醇儿再次放下盘子兴趣勃勃的望着那门道,就在这时门打开了,薄光从里面冲了出来,薄荷站起来立即给钱律师打了个手势,钱律师从衣服里摸出协议书来,薄光没有看见钱律师而是快步的向薄荷的方向而来,看见了醇儿再看薄荷,薄光的脸色郁沉的就像即将骤雨而下的天。 大厅里的人都傻了,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从里面跌跌撞撞的搀扶着跑出来,薄烟跑回书房走到门口便大喊一声:“妈!妈你怎么摔倒了?” “烟儿啊……妈不要活了……”蔡青奕哭天抢地的哭喊声传来,但此刻除了薄烟根本没有人关注她究竟如何,因为大家都在看这里,失控的薄光和冷静无比却是有备而来的薄荷。 薄荷缓然起身应对薄光,薄光瞳孔颤抖的看着薄荷愤怒低吼:“你究竟还要做什么?还想怎么做?要我做到什么程度才满意?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薄荷看向钱律师,钱律师立即上前将手中的文件当着众人的面递给薄光:“薄先生。这是你和白女士的离婚协议书,白女士委托我帮她办理你们的离婚手续,所以……您请签字。” 给蔡氏的残忍 钱律师冷静而又公式化的话冷冰冰的大厅里响起,几乎每个人都听见了他的这句话,包括屋内正跌在地上痛哭的蔡青奕。 薄荷冷冷的看着薄光,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或许签字,或许发怒……当着众人?薄荷可不认为他真的会这么做。 果然,薄光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那样的猝不及防。 他防不住薄荷设下的陷阱,如此的明目张胆且嚣张,竟然只为了逼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今晚的宴会原本已是孤掷一注,是薄老夫人与薄老爷子借着机会想要招揽投资商的机会,也是他们想要借助薄荷这个嫁出去的女儿的名声做几笔真正的买卖,没人信薄家总有人信湛氏? 现在薄光确定,这些人的确是信了,她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这样一个难题,早已经盖过了他们真正的企图,他们岂能不信这一场现场直播的好戏! 薄光盯了薄荷足足十秒才冷静了下来,缓缓的呼吸了几口气才看着她静静指控而道:“是你安排的。” 薄荷看向钱律师,她当然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承认。 钱律师立即又上前一步,将那白纸黑字的协议书再往薄光眼前抵了一步:“薄先生,是白女士委托我,请你别再为难我了,签字。” 薄光并未接过,而是继续看着薄荷,咬着牙冷冷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毕竟是你父亲。二十八年的前的恩怨纠葛你真的打算拿来逼死我吗?” 薄荷轻佻眉梢:“薄先生言重了。我要什么薄先生很清楚。”薄荷的视线轻轻的落在薄光眼前的协议书上,她要的不过是母亲的一份儿自由,虽然这对薄光来说也许是一把利剑,但是对薄荷来说却是给母亲幸福的钥匙。 “怎么回事啊?” “白女士?为什么白女士要和薄先生离婚?” “白女士是谁啊?” “听起来白女士才是薄先生的妻子,不然怎么可能离婚!” “但是薄夫人不是姓蔡吗?” “就是啊,不是蔡吗?怎么姓白了?” “天哪,好乱。带了个私生女回来,现在又在闹离婚,但是要离婚的夫人却又不是这一个,这薄家好乱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啊……” 薄荷敛眸,她的目的达到一半了。 最注重名声的薄家,今晚注定要站在风口浪尖上承受这一切,这是他们应该得到惩罚,如果说她先前还不能确定究竟要不要这么做,毕竟一起跌进万丈悬崖的人还有自己。但是经过刚刚窃听到他们在书房里的那番谈话,薄荷不再后悔也不再犹豫如此下手,她开始清楚明白,他们永远意识不到他们对别人的伤害究竟是多么的无休无止境,他们永远意识不到他们是多么的自私,也永远意识不到她薄荷究竟是拿怎样的无情在面对他们。 今晚,他们一定要知道,他们究竟处在怎样的境地,连那最后的企图心薄荷也要无情的给他们抹杀掉。今晚,她一定要让他们明白,还妄图伤害她的母亲,还妄图白家或是湛家的财产利益,除非从她的身上踏过去! 就在薄荷与薄光僵持着时,蔡青奕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的拨开众人,额头上还有刚刚所受的一片乌青,身上的礼服也不再鲜艳明亮,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变得凌乱。 “妈!”薄烟跟在身后追出来大喊,但蔡青奕已经什么听不进去了,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钱律师的那句话在反复的回荡。 ‘白女士委托办理离婚手续’,为什么是白女士?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法控制的情绪,她一定要弄清楚! 蔡青奕一把夺过钱律师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看也没有看一眼,而是颤抖的望向薄光:“这、这是什么!?” 薄光并未看蔡青奕,连一眼都没有。 “各位不好意思,今天的宴会……可能无法继续进行了。田妈,快点儿招待各位宾客们各自离场……”薄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立即招呼着并开始赶人。 “再次感谢各位光临我和夫人纪念日的客人们,但今天真的算我薄家对不住了。这是家丑之事实在不易大家看见,各位请回。”薄老爷子也拿出自己的威严和地位厉声而道,那些原本还想看戏的众人这才一个个往外走去,不过心里却都在想,这果然是薄家的丑事啊,虽然目前他们还猜不透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但是想必一定和那离婚之说还有那新出现的女孩儿有关系。 虽然大家都依依不舍不想离开欣赏这场好戏的机会,可薄家已经放话请离,不到片刻整个客厅除了薄荷、醇儿、钱律师、薄家其余人之外,所有的客人包括佣人们都退了下去。 “这位律师,能请你先出去吗?”薄老爷子看着还站着不动的钱律师不善的扬眉。 “他为什么要出去?他不是还有事没办妥吗?”薄荷淡淡的回应着薄老爷子的话,也指明了钱律师今天的前来的任务,更坦明了钱律师根本就和自己是一伙的。 薄老爷子虽然愤怒薄荷的态度,终究还是什么话没有再说,只是不停的瞅着薄荷旁边的醇儿,心里在想些什么薄荷不用猜也知道。 蔡青奕低头颤抖的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薄光神情冷漠的侧着身子看向外面,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站在并不远的地方焦急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此刻也是满脸的疑惑,被这突然的一出弄得糊涂了。 蔡青奕看着看着脸色开始变得铁青,再由青变绿变白,手指一松,几页纸挥挥洒洒的全部掉在了地上,蔡青奕也神情涣散一副崩溃的模样跌坐在了地上。 薄光看着地上的那一页页纸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怪异,因为之前被他撕过的离婚协议书根本没有这么多纸张。薄光弯腰伸手捡起一张,那是离婚协议书的确没错,再弯腰捡起另外一张,低头只看了一眼薄光便迅速的抬头长大双眼诧异的看向薄荷。 “哦,不好意思。”钱律师看到薄荷眯眼便立即上前拿过薄光手指尖的两张纸,看了看才将那张离婚协议书递给薄光并道:“不好意思,拿错了拿错了。(.好看的小说)这一张不是离婚协议书里面的内容。” “那是什么?”蔡青奕面如死灰的抬头望向钱律师,“那是什么!”失声的尖叫就仿佛她此刻内心深处真正的痛楚,即便无力却还是想要清楚的知道,她刚刚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薄光抬头犀利的目光狠狠的射向薄荷:“这就是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这就是你……” 薄荷冷冷的回视,毫不认输的气势向薄光抵了回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难道是真的?难道这是真的!?”蔡青奕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抓住薄光穿着西装外套的胳膊用力的拉扯并大喊:“我刚刚看到的是不是真的!?至从我和你结婚后,蔡氏的经济一步步走向下坡路直到如今的摇摇欲坠,直到再也吐不出一块多余的金子,是不是你?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薄烟一脸惊愕的听着母亲说出这番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便弯腰从地上捡起还剩余的一张张纸,一张、两张、三张……几乎每张都写着薄氏怎样从蔡氏谋取利益并移走大批的资金,年复一年……蔡氏如今是个空架子,咬着牙还在那里抵抗几乎是全国人都知道的事实,但是薄烟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的背后主使者竟然……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薄光并没有回答,依然只拿鹰一般犀利的目光瞪着薄荷,薄荷冷峭一笑:“怎么,这就是你爱母亲的方式?连承认当年只是利用蔡氏的勇气也没有?” “你给我闭嘴!今天你闹得还不够吗?闹够了,就给我滚!” “你让我来我便来,你让我走我便走?”薄荷挑起眉梢冷冷一笑,转头再看向蔡青奕,表情已经变得冷若冰霜:“有什么不可信的!刚刚你们不是还商量着要从白家拿钱,就像当年骗白合一样吗?只是他们没有告诉你下半句,就像当年从蔡家取钱一样,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蔡青奕一个激灵,脸色煞白的扭头看向薄老夫人,一声痛哭:“妈!爸!难道你们也知道这一切吗!?” 蔡家如今没钱了,就连今晚的宴会他们也没有邀请蔡家的任何人来参加,原本她也没有想那么多,但是现在想来……蔡青奕只觉得冰寒彻骨,他们可真是无情啊,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不就是姓薄的吗? 薄老夫人无言以对,当年薄光会和蔡青奕结婚的确是为了蔡家的钱和地位,不然他们怎么逼也是不可能逼着他和他并不喜欢的女人甚至讨厌的蔡青奕结婚的。可是再后来的事他们也不清楚了,毕竟他们中间有十年的时间不在家,薄氏掌权的人也变成了薄光。 “为什么……你们好狠!”蔡青奕的双眼已经哭的通红,伴着痛哭鼻涕也流了下来,狼狈的已经完全没有那往日趾高气扬薄夫人的半点儿模样。 薄光早就知道,事情只要被揭起一个角,那么所有的阴谋都会败露。 “是。”薄光眯起双眼转身终于肯拿正眼瞧那个陪在自己身边二十八年的女人,甩开蔡青奕的拉扯,致使蔡青奕狼狈的退了两步,薄光也只是冷冷的瞧着并用冷而轻慢且让蔡青奕心碎的语调道:“蔡家的一切,是我夺走的,那又如何!?难道,你们蔡家不该遭受着一切吗!?” 蔡青奕哽咽着哀怨的望着薄光再一次失控的尖叫:“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爱我!?”薄光冷笑,“蔡青奕,这些年,每一个你睡在我身边的日子,都让我觉得恶心反胃!你能忘了当年的一切,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能忘记当年我们为什么分手的原因?” 蔡青奕狠狠几个退步,踉跄的跌在地上,抬头仰视着薄光,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即使看不清她也觉得此刻的他是那样的可怕。她真正的认识过这个男人吗?这个躺在身边几十年的男人,真的就是所以为的那个人吗?他戴着面具,他藏着心思,他隐忍着一切,她甚至说恶心? “当年,我们毕业。你抛下我,和别的男人共度春宵,你真的以为我完全不知道?你一定到今天还不明白,我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和你分手,你真以为我在和你闹别扭而已!?告诉你,那个男人是故意勾引你,我被他约到酒店的对面,我就拿着望远镜看着你被他上了一夜,你他妈真的以为我是傻子,要你这种破鞋!?” “不……不,阿光你听我解释,那天晚上我……我喝多了,我只是喝多了而已啊……”那不堪的夜晚被薄光这样无情且大声的宣告提及,蔡青奕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的烟儿还在这里啊,公公婆婆还在这里啊,他怎么能这么做?蔡青奕爬到薄光面前,伸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腿,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此刻的无力和哀求别再说了! 薄光怎么可能放过蔡青奕?既然已经说开了,他也不想再沉默了,况且这不就是薄荷真正想看到的画面吗?他就好好的给她解释一番,他薄光是真的不屑蔡青奕这个女人,他的心究竟在哪里! 薄光低头睨视着蔡青奕,眼梢冷峭无情的盯着她无情的问:“那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故意整你?” “为什么?”蔡青奕抬头望着薄光,完全是被他给带着进入了这个胡同,因为问完她就后悔了,更紧的抱着薄光的腿痛哭:“阿光,二十八年前的事情,你真的还要再提及吗?阿光我求你别这样……阿光……” 薄光用力的拽着蔡青奕抱着自己腿的胳膊,用力之大让蔡青奕又痛呼出声。薄光冷冷一哼,无情的甩开蔡青奕的胳膊,既然已经说开,她再多碰他一下,他都觉得不耐烦。 “因为,”薄光冷眼的看着被自己甩开的蔡青奕,无情的撕碎她最后的一点儿期盼:“他和我打赌,说你一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个不值得娶不值得我付出真心的女人。[]没想到他分析的都是对的,你真是下贱的让我觉得恶心!” “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蔡青奕崩溃的眼泪从眼眶里不停的涌下,就像是决堤的水库,湮没了她自己。 薄荷看着哭的那么狼狈的蔡青奕真是为她不值,同样的,也为薄光而感到寒心,这个男人可以和别的男人打赌只为了测试自己的女友是不是对自己衷心,比起出轨的蔡氏,他也根本没有好到哪里去,完全是个禽兽!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恶心别人?虽然薄荷对他的这种行为并不感到诧异,他更变态的事情都做过,这件事算得上之最吗? 薄光撇开视线不再看痛哭失声的蔡青奕而是继续道:“如果不是当时的薄氏岌岌可危,如果不是我年轻气盛,如果不是我重视事业的心更重视于我的人生,你以为我还愿意和你演戏假装恩爱而去伤害我真正心爱的女人嘛?” “演戏……真正心爱的女人!?”蔡青奕半个身子俯在地上,听到薄光的这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诧异,就连这场婚姻都是他的勉为其难?而她心里讨厌了这么多年的小三……竟然是他真正心爱的女人?那她呢?她蔡青奕究竟是谁? “阿合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善良的女人,如果能得到她,我一定会快乐幸福一辈子。但是命运让我和她的爱情之路变得多桀,公司出现严重的财政问题,父亲和母亲对我步步紧逼,他们不接受阿合,他们宁愿接受你这个傲慢的千金大小姐,只是为了让我重振薄氏。因为,如果不解决问题,薄氏不出两个月便只能宣布破产。父亲不想失去他毕生心血,而我去为之付出了我的半辈子。” 薄光看向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薄老夫人避开视线,慌乱的低头,薄老爷子则定定的看着薄光:“你觉得你现在的一切真的是我们加诸的吗?没有人真正的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可你们却在掐我的脖子!那么年轻的我失去了薄家,还是个什么?”薄光怒声抵回薄老爷子的话,薄老爷子面色灰白,蠕动着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他们的确从小宠着这个唯一的儿子,如果当时薄氏宣布破产,那他们的确会失去一切,薄光无法承受失去所有的心思他了解,他何尝不怕?就连如今再次面对这个问题他依然担心着,害怕着。 蔡青奕似乎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的真相,疯了似的再次扑上薄光的大腿,抱着他大喊哭道:“所以你就来伤害我,就来伤害我蔡家!我蔡家究竟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你个混蛋啊,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蔡家……” “我就是这样无情,你现在既然已经认识到了,就滚――”薄光一脚踹开再次贴上来的蔡青奕,满脸的厌恶之色,这些年,如果不是为了继续掏空蔡家,他根本不会容忍她还呆在自己身边,也根本不会蒙着眼睛和她上床,只有掏空蔡家才能填补他内心对蔡氏对当年那一切的怨恨,他的欲望是那样的无休止境,除了基地能让他发泄之外,除了白合能安抚他的心之外,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真正感觉到快乐! 薄光那无情的一脚踹在蔡青奕的腹部上,痛的蔡青奕倒在地上便蜷缩着身子,然后瑟瑟发抖,眼泪肆意横流。 薄荷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感觉到蔡青奕的可怜,最无情的人是薄光,他伤害了这个世界上素有爱他的女人,而他却永远不知道他究竟错在了哪里。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妈?她是你妻子啊!” 薄烟看到自己的母亲匍匐在地便立即起身跑了过来,看着母亲那一脸的痛苦薄烟的心也狠狠的痛着,这一切都是薄荷附加的!如果不是她今晚存心的扰乱,他们家不可能变成这样,爸爸也不会这样伤害妈妈!是薄荷亲手撕碎了这一切,撕裂了平和的表面,将所有的丑陋曝光,如果这一切不揭露,至少她们母女俩的心都不会这么痛啊! “妻子?”薄光一声冷笑,倒是薄荷一直只是站在旁边冷清的看着这一幕,她发现她真的做不出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事,即便湛一凡总是说她善良而她也总是反驳,但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因为她发现,在这段充满了谎言和欺骗甚至残忍的往事里,蔡青奕也是个可怜人,虽然她的可怜大部分是由她自己咎由自取,但薄光逃不过真正的责任,他如果不是那么残忍和无情,这两个女人都会遭受这一切。不过,薄荷依然只是可怜她,但并不同情。 况且,他看样子要在今天说出一切了,那她也不需要自费周折再说什么刺激的言语。在一旁看着这出戏已经让她心里不太舒服,毕竟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薄荷心里多了些顾忌,不愿意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接受这样的胎教。 醇儿一直斜着身子站着将薄荷完好的护在她的身后,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发了疯扑过来的薄家人。醇儿现在心里也是冰凉一片,这薄家人做出来的事怎么都是这么让人无法理解呢?特别是小姑的父亲,怎么能有这么变态的男人?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薄烟早就心存疑虑了,为什么那个律师说的是和白夫人的离婚协议? 蔡青奕抬起苍白的脸虚弱的望着薄光,颤抖的期望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般,不是。 “我的妻子,从来都不是你妈。”薄光冷冷的瞥着蔡青奕和薄烟,“烟儿,你的出生对我来说的确是个意外,其实爸爸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蔡青奕生个孩子。爸爸的孩子,只有阿合才有资格生下来,因为……在法律上,阿合才是我真正的妻子。” “不――”蔡青奕握着拳头用力的捶着地,原本就趴在地上的她此刻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趴在地上以那样的方式宣泄着心中被撕裂一般的痛。 “爸,你怎么这样!?这些年你对我的好,对我妈难道都是假的吗?”薄烟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她不相信,那个对自己慈爱的父亲怎么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这一刻她才真正了解母亲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 面对薄烟的质问薄光依然是那一副残忍且冰冷的表情:“如果不对你们好,蔡氏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他们不会把那几个大案子全权交给我薄氏负责,更不会放心的将资金投入薄氏这一个篮子里,所以蔡氏有今天,全是你们的功劳。我原本就不是个会疼爱子女的人,我承认。所以每一次对你慈爱,对你妈温柔体贴我都当做是例行公事而已。” “爸爸,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薄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扶起趴在地上已经起不来的蔡青奕决绝道:“妈,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儿!” 蔡青奕虚软的又跪在地上,显然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抬头虚弱的望着薄烟:“烟儿,你告诉妈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妈妈不是小三,妈妈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妈妈才是!” “妈!”薄烟和蔡青奕一同跪了下来,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和虚假时,薄烟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崩溃,比当初容子华要和她离婚还要让她绝的心痛。 “阿光,你太过分了!当年你和青奕明明就结婚了,你这是犯重婚罪!”薄老夫人眼见事情越来越朝着自己不希望的方向发展立即出声而道。 蔡青奕抬头,眼里也闪过一抹希冀:“我不是小三,对不对?” 薄荷期盼了那么久,在这一刻终于如愿的在蔡氏的脸上见到这样绝望的神情。终于知道‘小三’这个词真正的指向谁了?每一次她骂着自己的母亲,薄荷都想让她知道,让她清楚的知道,小三不是她薄荷的母亲,而是那个口口声声自己骂着的人。 她母亲,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才是薄家真正该承认的儿媳!即便是为了这么一个名声,薄荷也想让他们清楚的知道。 薄光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没打算再回头,面对蔡青奕那最后的期盼,薄光依然选择狠狠的撕碎她的心:“忘了告诉你,当年我们在教堂里举行的那场婚礼,给我们证婚的牧师是我亲自找来的根本没有资格证的假牧师,他签字的证书并不能证明我们结婚的法律效应,被我收着的结婚证也是骗你的假证而已。” “所以……”蔡青奕痛楚的望着用手撕裂自己心脏的男人,“所以现在,你告诉我其实就连我用心经营的这个家,这二十八年的婚姻都不属于我?就连烟儿……都不是你真正喜爱的孩子!?” 薄光只冷冷的看着蔡青奕,但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哈哈……”蔡青奕突然笑了起来,薄荷微微蹙了蹙眉,蔡青奕便已经转头伸手一指向她指来,“是你!是你那贱人妈,要不是你们……我的这辈子也不会这么凄苦!” “你真的弄不清你真正该恨的人是谁吗?”薄荷眯起眸子,面对蔡青奕的指责冷静的回应。 “就是你,和你那贱人妈!我好歹也照顾了你二十几年啊,就算我没有抱过你,就算我从来没有疼爱过你,但好歹我没有让你磕着摔着饿着,就算你爸爸从来都没有疼爱过你,但好歹我没有真正的打过你!但你做了什么?你今天对我做了什么!” 薄荷冷冷一笑,之前对蔡青奕仅存的一点儿可怜此刻也通通消失的干干净净,挺起腰杆,扬起下巴,薄荷冷傲的瞥着明明已经崩溃却还在挣扎着妄图将情绪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蔡青奕:“就算你不知道,你以为你就是薄夫人了么?最多,就是个有名分的小三而已。” 薄荷这话实在是狠,她也不想说出这么狠的话,但是蔡青奕那一句句‘贱人妈’让薄荷真的动了怒。 “至少这些年你是快乐的,可他真正的妻子却从未快乐过。至少你在所有人面前是薄夫人,享受着薄夫人真正该有的名誉、财富甚至生活,丈夫的爱,女儿的爱,你缺过什么了?不过是藏在那华丽的外表下丑陋的真实暴露罢了,你损失了什么?你本就不是薄夫人,本就不是薄家的真正的儿媳,你又有什么好失去的?”薄荷一字一句如珠玉般的落在蔡青奕的心头上,蔡青奕哀怨的又转向薄光,这个男人将一切的不幸加诸给了自己,都是他,的确是他……是他让自己这么惨,是他让自己的心这么痛! 薄荷冷冷的看向薄光,“你总是在伤害爱你的人,因为你够自私。自私的去做你最重要的事,自私残忍的伤害你根本不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事,包括我,对不对?因为你并不在乎我,就算我是她的孩子,你最多只是承认我罢了,真正的疼爱都不舍得给我。我宁愿像薄烟那样,被你欺骗,至少我在前二十八年还能知道什么叫做父爱。” 薄光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之色:“你是阿合给我生的孩子,我当然疼你……” “别再说谎了。”薄荷厉声阻断薄光的话,一旁的醇儿立即拉了拉薄荷的胳膊提醒,小姑切忌不要动怒啊,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薄光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楚,这个女儿是恨自己的,他知道。是,他从前的确是不在乎她,他每天那么累,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的关注她……可他想让她优秀啊,看到她成为检察官是他最骄傲的事,看到她嫁的这么好心里也欣慰! 看到薄烟和容子华的婚姻出现危机,他也是刻不容缓就同意容子华和薄烟离婚的,因为那是薄烟,他并不真正爱着期盼着的二女儿,所以才觉得无所谓。更何况薄烟爆出了丑闻让薄光想到从前的蔡青奕,薄光那个时候就对薄烟真正的痛恶起来,为什么这个女儿会像她的亲生母亲一样不自爱年纪轻轻就做出那样有损家族颜面的事!? 薄烟看到只不过因为薄荷的一句话就有了情绪浮动的薄光心里更痛,特别是蔡青奕,只觉得自己心都要死了,那种痛,就像被人抓住了心脏狠狠地又刺上了那么几刀,连喘息都是一种困难。 蔡青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阿光,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阿光,我不过是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而已,你就这么恨我吗?毁了我的家族,毁了我的婚姻,毁了我的感情,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啊?阿光……” 薄光本来就在气头上,薄荷今晚给足了他难堪,也逼得他坦白了自己这些年来对蔡氏和蔡青奕的行为,蔡青奕却又贴上来大喊大哭,薄光从心底里觉得厌恶,面对重新抱着自己大哭大嚎的蔡青奕完全没耐心的一手推开,并指着外面沉怒而道:“滚!滚出这里!滚出这个家。别他妈的来烦我!” 这些天她每天都这样又哭又闹,他再多的耐心都被她给磨尽了。他已经坦白了她却还不肯面对真相,这个蠢货!薄光在心里骂咧着,完全没注意蔡青奕一寸一寸失去光芒的双眸。 “阿光,你真残忍……”蔡青奕痴痴的念着,“我这些年究竟算什么呢?我才是你的妻子啊,可你却残忍的布下陷阱让我变成了小三。我的女儿,变成了你不期待的意外,我的人生变成了你的负担……阿光,你以为你毁了我的人生你就能得到幸福吗?我看你毁的不仅仅是我的人生还有你自己的人生,还有那个姓白的贱人的人生?阿光,我恨透了你……恨透了!” 薄荷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经,因为蔡青奕的话听起来虽然正常可是却含着一股浓浓的绝望的哀怨。 “妈!”薄烟突然惊声尖叫,几乎是一瞬间的事,薄荷还没看清蔡青奕的身影,她便已经从自己面前掠过,薄荷再望去,当下心里一紧已经明白了蔡青奕要做什么! “醇儿!”薄荷刚刚喊出口醇儿已经快步的跑了过去,可是蔡青奕似乎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一心想要桌撞去速度非常的快,醇儿当即立断便脱下自己脚上的鞋向蔡青奕的头砸去,薄荷捂着自己的嘴,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醇儿的鞋准确无误的砸上了蔡青奕的后脑勺,蔡青奕一顿,但总算是停下了脚步,摇摇欲坠了两下便向前栽去。 “妈!”薄烟这才飞速的奔了过去,将地上的蔡青奕扶了起来抱着,泪眼婆娑:“妈,你没事?妈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想干什么啊,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醇儿一瘸一瘸的走过去捡起脚上的鞋,要不是这礼服她也不会跑得这么慢啊,不过这蔡氏可真是牛啊,穿着一步裙的礼服都能跑的这么快,看来还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 “烟儿啊……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妈这辈子还活着做什么啊!”蔡青奕伏进薄烟的怀里痛哭痛声大哭。 “喂。”捡起鞋并穿上的醇儿凉凉的看着地上的母女俩冷冷道:“我可不是真心救你们的啊,我是个警察,不能看着死在我面前而已!况且,今晚我小姑也在这儿,出了人命对我们的名誉,对我们的前途对我们自己的内心来说,影响都不太好,所以才救你而已。”说完醇儿便傲气的扭头又回到薄荷身边。 “小姑。”醇儿挽着薄荷的胳膊,站了这么久不知掉小姑累不累?还好今天小姑穿的是平底凉鞋,不然宝贝就要遭罪了。 “小姑?这不是我们薄家的孩子?”薄老夫人上前一步看着醇儿揪眉道。 醇儿立即捂着自己的唇,所以她刚刚是不是一时性急叫错了? 薄荷冷冷一笑:“我有说过这是薄家的孩子吗?” 薄老夫人立即瞪大双眼看向薄光,薄荷摇了摇头叹息,蔡青奕都要去自杀了,薄老夫人却不曾说一句话安慰,薄荷再一次为蔡青奕感到可悲。薄荷曾经以为这个家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自己,其实这个家同样也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蔡青奕,他们都很自私,永远只关心他们关心的人关心的事,而不关心的人事则被弃之如履,毫不可惜。 “那、那个小男孩儿……?”薄老夫人神色幻变的瞪着薄荷,还在期盼着最后一个希望。 薄荷连冷笑都不再露出,因为她觉得连那都是一种浪费。 “的确是我弟弟,但我有说过,那是我妈和他所生的吗?” “你……你怎么能……”薄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几个退步,被薄老爷子一把扶住,薄老夫人一脸哀泣的望着薄老爷子:“老爷子,我们被骗啦,我们又被骗啦!” “你这个不孝女!我看你如今是真的要完全翻天了!”薄老爷子怒声一震,这一晚所有的愤怒都压在胸口上,这一刻尽数喷发了出来。 “我以为我和这个家早就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断的也干干净净,今晚也是你们自己邀请我来参加这场宴会,忘了吗?你们想要的是白家的钱,是湛家能给你们的利益,你们真的以为我会傻得让你们再继续利用我伤害我身边的人!?” 薄荷真的受够他们了,总是那么自以为是,还以为能压得住她的心,压得住她的意!?她不是这个家的傀儡,不会受他们的摆布和控制! “你给我闭嘴!”薄光伸手拽住薄荷的胳膊怒声一吼,连醇儿都被扯的被迫和薄荷分开,薄光看了一眼薄老夫人、薄老爷子拽着薄荷便向外面大步而去。 钱律师和醇儿对视一眼立即跟上,醇儿担心薄荷出意外,钱律师是薄荷的雇佣,自然是跟着来也得跟着去了。 “妈,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儿……”薄烟擦掉脸上的眼泪,扶起蔡青奕缓然的离开空旷的大厅,离开这个家。而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都只是看着,谁也没有挽留一声。 薄烟狠狠的咬着牙根,他们以为她看不出来吗?薄光真正疼爱的女儿只有薄荷,他带她离开根本就是在保护她,不想看她被爷爷奶奶炮轰呛声,而她薄烟……才是真正被忽略的那一个。 这些年他对母亲对自己的谎言逼真的让她以为自己至少还是这个家的公主,但是今天她才认识到,其实她和母亲什么也不是!母亲突然变成小三,而自己竟然成为私生女! 薄烟觉得世界上最讽刺的事情就是今天发生在了自己和母亲的身上这些残忍。她不会原谅的,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们……永远不会!她要他们统统付出代价,一个也别想逃!薄荷……你害我失去了丈夫、孩子,现在还害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的爱,你等着,等着! 薄氏的覆灭 “你放开,你放开我!”薄荷好不容易才挣开薄光的钳制,握着被他拽的发红的胳膊,薄荷侧开自己的脸,她并不是闹别扭的孩子,不需要他这样出手相助。 “你如果再这样闹下去,真的惹急了他们,你觉得你爷爷和你奶奶会放你平安的今天离开这里吗?那就不是一个巴掌能过去的,你爷爷手中的拐杖不是没有打过你,我看你再混下去,就该尝尝那滋味了!”薄光厉声的警告,像极了一个真正严厉却慈爱自己孩子的父亲,在帮孩子躲避灾难。 薄荷却低低一笑,耸着肩并未抬头:“现在才来表现你虚伪的父爱,你觉得我还会接受吗?” 薄光心里不是滋味,他从前的确是忽视了这个孩子,但大部分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她妈妈。他虽然几乎天天都能看见阿合,可是阿合一直不肯原谅他,所以几乎每天都不给他脸色看,整日的郁郁寡欢,他即便能拉着她行夫妻之事,可是阿合就像一块木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所有温柔。虽然他依然爱着阿合,可是心里还是会在意,长久以来对和阿合长得几乎一样的女儿也就转移了情感,恰恰薄荷的性子比较冷清,所以薄光就将那不温柔的阿合带给自己的不快加在这个女儿身上,反正她始终会隐忍着,所以他可以一日一日的对阿合温柔,长久以来就对这个女儿不关心了起来,只把她当做自己和阿合还能说话的一个链接一个工具而已。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儿子,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男人,但是他能怎么办?他已经随着心活了这么多年,他现在也愿意什么都放下,这个家不要了,可他还是想要阿合,他不愿意与阿合就这样一辈子分开! “不管你接不接受,这都是我要做的,能做的。”薄光冷冷的看着薄荷低声道,可声音听起来却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小姑!”醇儿跑过来,拉着薄荷上上下下的看,没看到她处事才隐隐的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个薄先生还有一点点儿人性,知道在火药味越来越浓的时候拉走小姑。醇儿也实在担心小姑动怒的后果,所以那一瞬间是真的松了一口大口气。 “钱律师。”薄荷淡淡的向钱律师伸手,钱律师立即从衣服又摸出一份离婚协议来,薄荷毫不犹豫的递给薄光:“你签字,如果你真的爱我妈妈,你就给她真正想要的。” 薄光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荷,不相信她竟然还留了一份儿,不相信她竟然还要逼着自己签字,不相信这个女儿……竟然有铁石般的心肠真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生母亲离婚! 薄光愤怒的接过,深深的看了薄荷一眼便伸手将手中的几张纸撕得粉碎,然后当着薄荷的面将手中的碎片通通洒向空中。月光与路灯共同照耀的光芒下,薄荷的身上飞满了白色的纸屑,从里面扶着蔡青奕出来的薄烟一路走一路流着泪,这就是态度啊,妈你看见了吗?那个男人死也不肯那个女人离婚,却能踢着你喊你滚无情的告诉你真相也不会动容半分。 “妈。”薄烟低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这才发现蔡青奕竟然连眼泪也没有了,只是傻傻的看着前方正在发生的那一幕。 “妈!别伤心,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我发誓。” “烟儿,妈妈好累。”蔡青奕紧紧的扣着薄烟的手,连她抓出了血自己都不知道,而薄烟也只是忍着,她终于知道这个家只有自己的母亲才是真正的爱着自己,别的人都是无情的冷血动物,全部都是该死的畜生。所以即便蔡青奕将她的手抓出了血她也不会喊一声痛,她们母女才是互相的依靠,别的人绝对不会真心的多看她们一眼。 薄烟就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扶着蔡青奕一步步稳健的向前走去,走过薄荷与薄光,走出薄家大门。 “妈,”薄烟扶着几乎倒在自己身上的蔡青奕用坚定的声音发誓道,“烟儿向你保证,他们都会后悔的,会为今天付出代价。” 蔡青奕像是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趴在薄烟的肩头,薄烟默默的流着泪,她发誓,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才行,她今天流的泪,流的血,母亲流的泪伤的心都要他们偿还! 薄荷的余光当然瞥到了扶着蔡青奕离开的薄烟,不过此刻她没有心情去关注她们,她只知道薄光再一次撕碎了离婚协议。 薄光也没有多看薄烟和蔡青奕一眼,他原本就是个如此无情的男人,薄荷也丝毫不意外。 “撕,你撕了我还是会再给你,直到你真正签字的那一天。还有这个,”薄荷再一次伸手,钱律师立即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录音笔交给薄荷,薄荷握着手中的录音笔,看着薄光再一次变得暗沉的脸色淡淡道:“我相信法官会相信你亲口承认的商业犯罪和欺诈婚姻。” 薄光伸手指着薄荷的鼻子气哼哼的大骂:“好哇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果真是要逼死我,是不是!” “我怎么可能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薄荷冷冷一笑将录音笔交给醇儿保管,醇儿立即放进包包里拿好。 “走,我们回去。”薄荷知道,今晚这场仗除了没有拿到签字的离婚协议之外,她已经算是全胜。 除了见到她意想不到的薄老夫人真实面孔之外,每一步几乎都是按照薄荷最初的计划所进行的。蔡青奕和薄烟终于知道了这场婚姻的真实面目,也终于灰心丧志的从薄家走了出去,今晚的宴席匆匆结束,宾客被遣,薄家被自己搅的一团乱,薄荷暂时满足了。她相信,最迟明天整个云海市上流圈子的人都会议论薄家的家世,薄家究竟有几个孩子,薄光的妻子究竟是谁,他们是否能承受这些流言蜚语?薄荷期待着呢。 小丁打开后车门,薄荷弯腰正要钻进车里,薄光在身后却突然大喊:“要我签字可以!” 薄荷一顿,倒有些意外了。[.超多好看小说]挑眉,回头看向薄光,遥遥的站在路灯下,月光仿佛在他身上披了一层会发光的霜雾,让人看不清他的模糊的表情。 薄荷没有说话,薄光继续道:“让我见她一面。就算要签字,我们夫妻也总该见一面?见一面,我要看着她当着我的面,亲自签字,我要确认她的意思。不然,我是不会答应的……”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当然,薄荷也怀疑这是不是他的计策,他的真实目的一直都是想见妈妈,并带走她,不是吗?但如果是在伦敦见面……薄荷也是结了婚的人,身处婚姻她当然知道,毕竟他们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妇,又纠缠了几十年,就算要离婚……见一面也是无可厚非的。 “让我想想。”薄荷冷冷的说完便弯腰再次钻进车里。 醇儿和钱律师立即上车,车子很快就从薄家开了出去。 出了大门醇儿便大大的松了口气:“天啦,小姑,你从前就是在这样的家长大的吗?” “唔。”薄荷淡淡的允道,心里想的却是薄光的话,她还在考虑中。 “除了小姑你,这个家的人怎么都那么冷血啊?特别是薄老爷爷和薄老奶奶,蔡氏都跌在地上了又被踹又被骂他们都没有出声阻止欸……虽然那是她应该的下场,但那一刻我真觉得她可怜,这辈子她和姑奶奶一样不都是被毁了吗……”醇儿低声的在那儿说着她的感慨,薄荷依靠在车椅上,车子从还在山道上相扶慢行的薄烟和蔡青奕身旁驶过,薄荷也只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视线。 她希望,自己再也没有下一次,回到这个地方。 半个小时后,薄烟扶着蔡青奕在路边坐着等的人终于到来,来的人正是穆萧阳。 穆萧阳从车上跳下来,薄烟听见有汽车声响抬头便看见了穆萧阳,自己的初恋,也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爱着自己的男人。 “萧阳!”薄烟从地上爬起来便扑向穆萧阳的怀抱,趴在他的怀里泪崩似的大哭。 “烟儿,没事,没事了……”穆萧阳温柔着神情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薄烟的肩,也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薄烟从来都是如此,只给他说他能知道的事,他也早就习惯只听她告诉自己的,而她别的委屈他都愿意什么都不问的就替他承担着。 “萧阳,我心好痛……”薄烟趴在穆萧阳的怀里放声大哭,她当然知道穆萧阳就要结婚了,但是那又如何?穆萧阳爱的是自己,他就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虽然她对他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的爱,可是她现在离不开他,她是他心里真正爱的女人,至于那个王玉林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可是,她真的要做小三吗?薄烟今晚有些迷惑了,为什么母亲成了无辜的小三,自己也要成为别人婚姻的小三?虽然照感情来说那个王玉林才是真正的小三,但是婚姻呢?道德呢?薄烟今晚才知道真实的名分究竟有多重要。 “萧阳,”薄烟突然拉着穆萧阳的手臂期盼的望着他道:“不要结婚了,好不好?” 穆萧阳一怔,他从不拒绝薄烟的任何要求,因为她是自己这辈子唯一心爱的女人。可是要结婚也是她说的,现在怎么就突然不让自己结婚了? “烟儿。”穆萧阳有些为难的道,“再有半个月就是婚礼了,现在取消……根本不行啊。” 薄烟一听,脸色一沉,立即推开穆萧阳:“我就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一样,根本就不在乎我!” “不是,烟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不听,不听!你现在有妻子了,马上又要有孩子了,你嘴里说爱我,可你究竟是怎么做的!?”薄烟满脸泪痕和委屈的指责眼前的男人。虽然穆萧阳要结婚根本就是她同意的,但是这一刻她真的不想唯一属于自己的男人也即将到别的女人那里去啊! 穆萧阳又急又慌,伸手将薄烟再一次用力的抱回怀里:“好,烟儿,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让我不结婚我就不结,马上取消,明天就取消啊。我听你的,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别哭了,你再哭,我心疼……” 穆萧阳温柔的劝慰终于渐渐的安抚了薄烟,薄烟趴在穆萧阳的怀里一抽一搭的平静下来:“算了,”轻轻的擦掉脸上的眼泪薄烟正经的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你不和她结婚她妈一定会让她打掉孩子。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你知道的……我不能有孩子,与其和你去孤儿院领养一个,我宁愿帮你养着你的亲生骨肉,只要从小在我身边,我用心疼爱他的话,他就不会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别人的。萧阳,和她结婚,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说,不过……” 薄烟的话顿了顿,穆萧阳低头看着薄烟:“不过什么?” “不过你不许和她领结婚证!就说……就说孩子生下来之后再领,她也爱你,不会多想的。只要这期间不让她发现我们两个还有来往,她会相信你的。” 穆萧阳想了想才点头,抱着薄烟深深的叹了口气:“烟儿,委屈你了。” 薄烟摇了摇头:“只要你能有自己的血缘,只要我们以后能在一起,我不委屈。”她决定了,她要紧紧的抓住穆萧阳,他这两年混的不错,跟着云海市最大的黑帮也算是出头了,只要她抱着这棵大树乘凉就不愁没有机会整死薄荷!黑白不两立,她薄荷不是正义的化身吗?那她薄烟就要做她的敌人,真正的敌人!薄荷,等着我卷土归来……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那是伯母吗?”穆萧阳这才看见坐在地上的蔡青奕立即松开薄烟跑过去。 薄烟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和穆萧阳一起过去搀扶自己的母亲。 “妈,来,我们回家。” 蔡青奕却是一副傻傻的模样,原本还看着陌生的穆萧阳而疑惑时,听见薄烟的声音便立即冲着薄烟一笑:“烟儿,回哪儿啊?我们家不是在上面吗?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妈!你是不是还不肯接受现实!?”薄烟怒气揪着眉终于冲着蔡青奕发了火。 “烟儿,你怎么这么凶?嘘,千万别这样,你爸爸就喜欢你小公主一样的性子,你要是这么凶你爸爸就会注意到那大丫头的好。千万别这样了,知道吗?”蔡青奕一本正经的瞪着薄烟教训。 薄烟终于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经了,惊慌的松开蔡青奕的胳膊,薄烟狠狠地退了两步,看着蔡青奕冷冷的问:“妈,你究竟是在和我装,还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今晚发生什么事?今晚难道不是子华向你求婚了吗?哎呀,你还和我说,让我晚点儿带你爸爸去薄荷的房间门口是,我记得,记得。都记得呢。” “妈!”薄烟的眼里终于露出惊恐,“你……你……”薄烟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难道她的妈妈……疯了!? “烟儿你怎么了?哎呀别哭啊,你爸爸又该心疼了,他这么爱我,这么疼爱你,你是我们的宝贝公主,你要是一哭啊,你爸爸都会心疼的……” “妈,求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薄烟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的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烟儿,薄家的一切都会是我们娘俩的,你别哭啊,妈妈会保护好你的,会保护你……”蔡青奕推开穆萧阳蹲下来抱着薄烟有些疯了似的又开始呢喃,薄烟连推开她的力气也没有,绝望再一次如海啸一般的将她吞噬……湮没! 云海市关于薄家的流言蜚语漂浮了好些天,虽然在检察院没有一个人敢当着薄荷的面对她议论纷纷,但是薄荷知道,背地里他们也在猜测着身为薄家大小姐她的身世。薄荷很努力的在工作,其余的一切都没有放在心上,除了担心伦敦那边的情况之外,她现在手中还在处理拿起儿童拐卖案,下个星期就要开庭,薄荷决定亲自出席辩论。 醇儿的脚伤好了重回工作岗位,但是醇儿担心薄荷刚刚怀孕的身体,所以还是住在湛家并没有回离她工作岗位更近的出租屋。 洛以为很快也知道了薄荷怀孕的事,不过经过薄荷的再三威胁洛以为没敢告诉有力,只怕有力是个话筒会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湛一凡。薄荷把消息掐的很好,伦敦的那边的消息却能不时的传入她的耳朵。 孟珺瑶常常给薄荷打电话,虽然她后来也被湛一凡警告不许透露半点儿消息,但是谁让她一开始就向薄荷透露了呢,所以也就无所谓湛一凡给的警告了。只是薄荷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自己曾经的情敌现在的盟友孟珺瑶竟成了自己与伦敦那边的唯一连接线。 据孟珺瑶每日透露的消息薄荷所知,公公的伤势已经真正的脱离了危险,并且已经开始恢复,只是并未转出重症监护室,因为要给有心的人造成一个假象。至于湛一凡依然是忙不停息,三四天才能给薄荷打个电话,薄荷却坚持每天给他发条短信,虽然都是‘毫不知情’的关心问候短信,但是薄荷想如果他能看见自己给的短信,也算是自己站在他身边支持着他了,他也一定能感受到。 只是薄荷常常会怀疑自己,她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为了自己的工作她都可以奋不顾身,为了她的事业不能去伦敦陪着,可这样的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和儿媳?薄荷也很想去伦敦陪在湛一凡的身边和他共度难关,但她有太多的考虑和顾及。这边的工作放不下,这是她坚持并且为之努力了十几年的事业,从大学定了目标开始,到如今已经十三个年头,这几乎成了她心目中不变的信仰。放弃,谈何容易?可是不放弃,她又怎么去伦敦? 薄荷的内心虽然也住着一个小女人,但是主导着自己的那一个始终还是那个有己见,有目标,有坚持的自己。如果当初她选择做了商人而不是检察官,那么一切还有能商量的余地,但偏偏她不是,她就是身为检察官的薄荷。 所以,虽然偶尔会有念头却还是被薄荷无情的掐断,她始终坚信,自己选择的路是对的。湛一凡在坚持他的路,自己也该坚持自己的路,她不能依附湛一凡,依附了湛一凡的自己就将不再是自己。她相信,湛一凡会理解自己,一直都理解着自己,就如同自己理解着他一样! 虽然自己会担心他在伦敦的情况,会担心他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吃好,担心他的安全。甚至会因为她没时间给自己打电话而惆怅,但是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希望他能渡过难关,能知道不管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她的心都永远的支持着他! 真正给了薄荷意外震动的是,薄氏一夜之间被收购易主。 原本的空架子薄氏,还未起死回生就被人连架子也换了,薄氏的高层一夜之间全部被离职,基层员工虽然统统留职,但所有高层全崩瓦解被撤,整个云海市都动荡了。薄氏在一夜之间……就湮灭在了商界的汪洋大海里。曾经的枭雄,曾经也属于云海市的名门望族,终究还是面临了这一天,一步步走进了它的灭亡。 薄荷看着报纸上关于薄氏被收购的消息,震惊的难以置信。她早就知道薄氏这一次支撑不住,但是她没想过会如此之快,不过几天的时间,薄氏就真的易主了! “小姑,你在看什么?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醇儿歪头一看,眼睛落向薄荷手中拿着的报纸顿时也是一愣。 “哇哦……薄氏被收购了?而且三千万就被卖了!?” 薄荷放下报纸,薄氏欠下的债不少,三千万……能不能填平债海都是一个问题。 “啧啧,报应啊。”醇儿拿起报纸也认真的看了起来,薄荷却是平平静静的拿起吐司撕掉边边开始细嚼慢咽的吃早餐。 隐从楼上下来,薄荷才扭头望去:“隐,今天考试别迟到了。” “是,夫人。”隐平静的坐下,薄荷立即亲自给他倒了杯牛奶:“快吃。中午我让小丁去接你回来吃午饭,张姐和刘姐都会给你做好吃的,再休息休息,下午考试才不会打瞌睡。” 隐接过薄荷亲手递来的牛奶,平静无澜的眼眸终于露出一丝丝的波动:“谢谢你……夫人。” “快吃。高考也是人生一件大事,能经历这个坎儿,你的人生将会重新洗牌开始另一段旅程的。好好体会。”薄荷微笑着拍了拍隐的肩,起身自己拉着一羽从椅子上下来。 刚好今天星期六,所以她能亲自带着一羽去学校。一羽乖乖的跟着薄荷出了玄关,醇儿见着薄荷要走立即丢下手中的报纸拿起自己的包包跟了上去。 “小姑,等我啊。” 薄荷出了玄关,看见已经将车开到前面的小丁道:“小丁,开车送隐去学校。” “是,夫人,我知道。”小丁将薄荷的车钥匙奉上,薄荷拿过钥匙带着一羽上车,醇儿麻利的上了副驾驶将一羽抱在腿上。 醇儿从昨晚就喊着今天要和薄荷一起去培训学校,所以原本贪睡的她也早早的起来了。 “好不容易休假不在家睡觉怎么就愿意跟着我出来了?”车子在红绿灯口停下薄荷才淡淡的问反常的醇儿。 “那个……那个在家睡懒觉的话会让我更懒惰嘛。再说了,爷爷交给我的重责欸,我要是不好好保护你,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和爷爷奶奶交待啊?” 薄荷轻笑,真的以为她不知道吗?醇儿其实是在躲李泊亚。 醇儿转头看向窗外偷偷的叹气,这些天李泊亚就像个神经病人似的,虽然并没有真的靠近自己,但是他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在自己上班之前到湛家门口溜一圈,在醇儿下班时在她们警局门口停一停。醇儿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找自己的,所以每一次正要上前与他说话时,他却突然转身坐进车里离开,渐渐的醇儿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想和自己说话,他就是纯属发了牛颠疯在那儿看风景的。 但是李先生,你看风景就不能选个好地儿吗?为什么一定要在她上班下班的地方? 丁鼎问了好几次:“那个男人你认识?”在御香山上匆匆见过一面。 醇儿也只能尴尬的笑笑:“哦,是一个叔叔。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 丁鼎顿了顿只淡淡道:“不要影响工作。”说完便先行离开了,醇儿则郁闷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依靠在停在马路边的车子上的男人,李叔叔那天在医院骂了自己的话她当然不会忘记,现在想来还忍不住的跳脚,所以醇儿越来越不明白了,他究竟要干什么? 醇儿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真害怕看到他,远远的站着却不说话不靠近的身影,醇儿真不想再看见,所以她才决定今天跟着自己的小姑,避免李泊亚突然的出现,就好像上个星期一样,突然造访小姑家,虽然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就像真的陌生人似的,可是醇儿别扭啊。 醇儿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无所谓的状态,她觉得自己可真是贱,明明就是断的干干净净了,自己也向小姑说‘清楚’了,但是心里却还是有着什么膈应似的,特别是当他和小姑共同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种感觉可谓是深深的侵袭着醇儿。醇儿觉得,还是心虚作祟,因为自己没有向小姑说实话才会如此! 薄荷当然也不揭穿醇儿,不一会儿两个人就一起到了一羽的学校,将一羽送进教室看着一羽能自在的和别的同学相处,薄荷才放了心的和和醇儿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小姑,”醇儿一坐下就捧着脸看向薄荷问,“今天早上的事,你真的完全没感想啊?” “什么事?”薄荷淡淡的瞥了醇儿一眼,兀自倒开水。因为是赵校长设立的vip室,但凡有家长来看孩子都可以在这里休息,薄荷现在还不放心一羽自己一个人在学校呆一天所以决定亲自坐镇,而且这里瓜果茶什么都有,不过薄荷如今怀孕喝茶对身体并不好,所以就只倒了开水。 “小姑你和我装糊涂么?就是薄家的事啊。你说是会是谁收购了薄氏?薄氏虽然也只是个空架子入不敷出,但是就股市、市场、技术、放置的case、刚盈利的项目等这些来说也不止三千万啊。那人可真是厉害,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的,不然薄氏是绝对不可能三千万就贱卖了,而且还是只卖企业不卖债,三千万哪里填的平薄氏的债海?”醇儿虽然是个警察,但是爷爷和爸爸可都是商人,这点儿知识型的分析还是能理清的,可以说比薄荷还要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薄荷突然站起来:“你休息一会儿,我去上个卫生间。” 醇儿望着薄荷的背影淡淡的‘哦’了一声,伸长脖子,小姑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过小姑也真够冷静的,完全无动于衷,就像在看陌生人家的事似的,看来她真的是对薄氏深恶痛绝了。 其实薄荷并不是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般冷静,薄氏突遭收购,她当然有所怀疑,最先想起的就是湛一凡离开那天早上说过的那句话。 如果薄氏消失了她会不会有感觉? 薄荷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湛一凡当时那稍带冰凉的口吻,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他是在给自己预告吗?是他做的吗?现在湛氏动荡,他必须扎稳根基,亚洲市场就是未来最大的新市场和关键,即便他不在,但是他的左右手有力和李泊亚却在,即便伦敦总部动荡他们也没有回去,说明他们留在这里在办非常重要的事,薄氏是其中之一吗? 薄荷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电话拨给了有力。 “喂?”正在陪洛以为挑选戒指的有力一接到薄荷的电话便接了起来。 “有力,我问你一件事。”薄荷走在花园里,一旁有孩子在玩游戏,太阳晒在薄荷身上有些发疼,所以她走到树荫下便停靠了下来并坐在地上。 “什么事?” “薄氏……” “这个,你应该去问boss。” 薄荷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明天,我会暂时回伦敦。”有力又低声接到,“以为这边,希望你能照顾点儿。” “回去?”薄荷微微拧眉,这边一撤,他就要回去帮湛一凡了吗? “李泊亚会住持这边的大局。boss夫人,我不相信你真的完全不了解伦敦那边的局势。” 薄荷一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确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boss,只怕这个时候boss最不想跟着担心的人,就是你。你好,就是他的动力和安慰。” 薄荷微微一笑,自从这有力恋爱了,心思便细腻了不少。 “好。你放心。” 挂了电话,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其实她就是想寻一个答案而已,薄氏的覆灭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受,她从前就从未想过要对付薄氏,所以后来还是将薄氏属于自己名下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给了湛一凡,他是商人自然有用处,也许……他就是从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下手的?薄荷并不了解商场上的事,所以连猜也猜不出湛一凡做了怎样的手段。 湛一凡是商人,收购薄氏不管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还是从她的角度出发,薄荷都没什么异议,她原本就是相等薄氏自己覆灭,薄氏能被收购说明它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毫无反击之力才会如此。 薄荷翻出湛一凡的号码,犹豫了半响还是慢慢的编辑了一条短信:一凡,现在你一定还在休息?等你醒了,给我打个电话,好么?薄氏的事,我从报纸上看见了。 发送成功,薄荷缓缓的松了口气。只是想问个答案而已,想要听听他的声音,想要听他亲口承认,还想知道……为什么只是预告,却不直接提前告诉她,却要她从报纸上看见这个消息。 中午薄荷和醇儿带着一羽一起在学校里吃饭,醇儿刚刚打了三份儿饭坐下薄荷的手机便响了。 醇儿见薄荷又要接电话立即嘀咕:“小姑,怎么着你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宝宝多想想,少接电话……” 薄荷瞥了醇儿一眼还是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走到花园里没人薄荷才接起:“喂?” “宝宝。”湛一凡低低的声音有些听起来有些沙哑,薄荷听了立即蹙眉:“感冒了么?” 湛一凡清了清嗓子:“没有,就是嗓子有点儿问题而已。” “别熬夜太久。” “不久,都没看见你的短信。”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心里许多的疑惑在听见湛一凡的声音之后都化作了一缕青烟全部消散。原本的不安也渐渐的变成了安心,能够听见他的呼吸,似乎都变成了这几天最美好的一件事。薄荷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在心里默念着:爸爸,这是爸爸的声音,一定要记住了啊。 顿了一下,湛一凡才缓而沉稳的道:“宝宝。薄氏,是我收购的。” 薄荷在树边的草坪上坐下来,听了湛一凡的这话表情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嗯。我知道。那天你对我说那话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打定主意了?” “原本是想回云海市亲自动手的,但正好这段时间需要让全世界的人以为我的重心还放在亚洲,所以才做了这么大一举动。明天薄氏就会挂上湛氏的牌子,你如果……” “我如果什么?”现在听他轻描淡写的解释薄荷便已经明白了,湛一凡会突然收购薄氏是为了避开伦敦那边的人的注意力,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一个计划。但听他这样说之后薄荷又担心,那边究竟发展到了如何的局势?很紧张吗?薄荷只知道公公好多了,但关于湛氏的局势孟珺瑶却没有说过。 “如果你心里有什么感觉……” 湛一凡的疑虑薄荷听得明白,他还未说完她便打断道:“薄氏的生存如何,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虽然姓薄,但这也只是一个名字罢了,我的心早已经不属于那个家,它变得如何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以为你懂得我的心思。” “我懂。”湛一凡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是因为这些天实在忙,别生气,嗯?”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她还没有主动问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自己,他就已经开始解释了,看来他真的是非常了解自己。 “不生气。只要你好好的,虽然忙,但是不要荒废了自己的身体。还有……如果有什么烦心事,都和我说,我是你妻子,就算你半夜打来电话我也会接的。”其实现在薄荷到希望湛一凡能告诉自己关于伦敦那边发生的事,虽然他将公公受伤的事压得密不透风,外国的新闻界更是没有半点儿消息,但是薄荷知道他正在打一场苦战,不在他身边陪着,她心里极度的难受着。 “乖。注意安全,等过几天……我再给你电话,嗯?还有,薄家那边人要注意,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快放过你。” 薄荷挑眉,不放过自己?难道他们还能做什么? “我也只是有这样的预感,以对他们的了解……你会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薄荷虽然觉得有些可笑,不过也不敢轻视湛一凡的话,毕竟湛一凡比自己更了解人性,她理性的认为自己是当局者,所以即便再理性也会有认不清的时候,但湛一凡就不一样了,他至始至终都是冷眼相看薄家的事,所以对于薄家的人他一直都比自己认得清楚。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吗?那也得看她这根稻草愿不愿意让他们抓住了。 狂起的舆论 再如何舍不得,电话始终是要挂的。 面对湛一凡的提醒薄荷警惕的记下:“嗯,我知道了。那……再见?” “再见。记得吃午饭。” “嗯。你也要吃早饭。”而且现在伦敦那边才五点?起得那么早,一定没睡好。 薄荷心疼湛一凡,却知道不能再多说,再多下去她一定会将一切都问出口,比如湛氏,比如公公。 薄荷正要挂断电话却又突然听见湛一凡急急的唤道:“宝宝,等一下。” 薄荷手一顿,电话又放回耳边:“怎么了?” “亲一下再挂。” 薄荷立即看了一眼四周,他疯了?这隔着电话怎么亲啊? “宝宝。亲一下,要让我听见声音。” “不要。”薄荷断然的拒绝,看来他已经渡过了最危急的时刻,不然怎么还有时间和心情在这里和自己说这种话,提出这种要求? “乖宝宝……”湛一凡轻唤,带着一丝丝的可怜,“不能抱你,也不能看见你,知道我每天多想你吗?” 许久没有听见湛一凡这样温柔不带疲倦的声音,也将薄荷心里的疲惫一扫而尽,两个人拿着电话隔着九千多公里各自微笑,仿佛只是这样说这话,思念也能释放一点,不至于各自痛苦。 “那……那晚上我们可以视频。”薄荷扭捏了一下道,反正不要再花园里给他亲吻,还是对着电话,那样傻那样孩子气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做不出来。 “那个时候……我可能没有时间。宝宝,就一个吻,也不肯?” 并不是不肯,而是薄荷有些不好意思。但其实她也很想湛一凡,犹豫了一下将电话从耳朵移到唇边,将嘴唇靠着话筒孔薄荷害羞的‘mua——’了一声,匆匆的挂了电话薄荷才捧着自己滚烫的双颊,好丢人!刚刚还觉得做不出来,但他最后一句话还是轻而易举的就攻破了她的防线。 环顾了下四周,仔细的确认了没人看向自己薄荷才从地上爬起来快速离开。 夏季静悄悄的来临,炎热弥漫在云海市的上空笼罩着整座城市,伴随着考高学生们紧张而又复杂的心,终究是来了。 全国各省自主命题,云海市的高考历时两天半,九号上午便结束了最后一门测试。 而薄氏被收购的新闻依旧占据了几乎每家报社、新闻、网站的头条,因为此刻全云海市的人都知道,被收购的薄氏大厦一夜之间成为了湛氏所有。湛氏浮出水面,湛氏收购了薄氏,这个新闻如何能不劲爆? 毕竟全国人民都知道,湛氏国际的总裁夫人是薄家的大小姐。 薄荷刚刚接完隐的电话,隐说考的还不错,已经直接去一羽的学校接替小丁了。转身,薄荷就差点儿撞上了沈佳明。 “部长好!”沈佳明明快的给薄荷弯腰致礼,薄荷微挑眉梢的盯着在梁家乐一日日的念叨下终于穿的比较正经的女子:“沈佳明,你站在我背后做什么?” “刚好经过,看见部长在这里就准备来打招呼啦。” 沈佳明的性格比较活泼,整个办公室甚至整个检察院的人几乎都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认识了她,谁都知道公诉监察部有个异类一般的检察官少女,那就是沈佳明。 沈佳明可不像是这么有礼貌的人,薄荷更愿意相信她同别人一样,是想从自己身上探取她更好奇的东西。毕竟这两天检察院的各办公室同外面的世界一样精彩,都对她薄荷充满了兴趣不是吗? 薄荷没有理沈佳明,迈步向办公室而去。沈佳明快步跟上,一直拿感兴趣的眼神盯着薄荷,直到快进入办公室之前,薄荷看到两个不是别部的人正躲在她检查公诉部门的门口,怀里抱着两个空文件夹,应该是过来交接文件。 薄荷放慢脚步轻缓的朝那边走去,越来越近,那二人之间正在讨论的话题也就听的越清楚。 “好像不在。” “真的不在欸。” “怎么还有脸呆在办公室啊,大家都拿她当尊敬的部长,她做了什么啊?” “就是。谁不怀疑其实就是她搞的鬼啊。” “真是没良心,这样的检察官怎么能做让人民信赖?可检察长就是不说话!” “就是。我听说她大公无私,现在看来和别的检察官没什么区别嘛。而且啊,这次是她句子引狼入室,自己的夫家吞了娘家,这事儿说出去谁信啊?天大的笑话了。” “哈哈……被沦为笑话的是她?真替她可怜,嫁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丈夫,把她家全吃了,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就是,我早就听说长得帅的男人,要么变态,要么弯男,不然这世界上哪有可能又帅又有能力还这么有钱有势的男人!?” “嘻嘻,指不定还就是她自己指使的呢,毕竟她有门有路,在云海市呼风唤雨不是易事?平时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其实还不是一样?嫁到豪门,生在豪门的人怎么可能不勾心斗角争夺财产呢。” “就是,就是真狠啊,把自己真正的家都搞没了,没良心的过分。” 薄荷冷冷的抱怀继续听着,反正这两天这样的言论自己也听得不少了,心里建设做的也很好,就这点儿便想重伤她?她只能说,还差得远呢。 “老大!”梁家乐手里拿着文件正要拿出来送给门口等着的两个检察院,看见薄荷便站在她们身后便挂满笑容挥手唤道。 身前两人皆是一僵,听见梁家乐的唤声又顺着梁家乐眼神机械似的转身,在看到薄荷那并若寒蝉的脸和双眸时,两个人吓得双腿一颤,虚软的险些跌在地上。 “薄、薄、薄薄、薄部长?” “我,我们……对、对不起……” 两个女孩吓得全身发颤脸色惨白,互相扶着彼此才没有一屁股真的坐在地上。眼里露出的惊恐就像见了鬼一样,颤抖的嗓音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全,现在她们心里只想去死,谁想到正在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被说坏话的人就正站在背后偷听啊!那是比看鬼片还让人感觉颤栗的恐惧感,侵袭着四肢百骸,让人连吞口水都觉得是痛的! 薄荷冷峭的勾唇看着二人:“怎么,有胆子说闲话,没胆子面对被说的人了!?” “啊!”那个更年轻一些的女孩儿被薄荷吓得浑身一抖,竟然就那么跪在了地上。另一个女孩儿的胆子要壮一些,虽然眼睛里也露着对薄荷的惊恐,却还是装着胆子道:“我们、我们不知道你在背后偷、偷听才说这些话的,薄、薄部长如果你真的没做这些又、又何必在乎我们的胡言乱语呢?” “你别说了……”地上的女孩儿立即拉扯还站着的那一个,显然地上的那一个更加的识时务,站着的那一个,更有熊胆。 薄荷冷冷一笑:“这是我公诉监察部,你们站在我门口说话,我这叫做偷听吗?我是不在乎你们的胡言乱语,但你们自己身为国家法律人员,却做出犯法之事,没有任何证据就攻击我的精神,诋毁我的人生名誉,你们该不会不懂自己做了些?要说闲话,就给我躲到我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去!” 薄荷除了公诉监察部就几乎从未在检察院发过火,她一向都是以冷静自持出名,名誉也是极好的,不过因为办案过于铁面无私,所以也积了不少怨,就连这个检察院都有不少人暗暗的怨恨她,所以这一次背地里有不少人说她的闲话她都是知道的,突然发火并不是无法继续隐忍下去,而是她觉得没必要再忍再放纵,她必须拿出自己强硬的态度,不然这些人只会越来越放肆,现在都已经说到她办公室的门口了,究竟还有什么事请做不出来的? 梁家乐似乎也意识到刚刚这发生了什么事,将手里的文件往那站着的女人怀里一摔,怒道:“走啊!以后别再到我们检查部来闲逛,不然我就去你们部门口贴你们两个的丑闻。” “你……你……” “你们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了,还怕我们的威胁?”一直站在后面的沈佳明突然走上前来正直的道。 薄荷冷冷一笑,迈步走过二人进了办公室。 “老大,你没事?”胡珊放下手里的水杯快步走过来低声问。 “没事。准备一下,马上去法院。” “是。” 本来薄荷就只是出去接个电话,现在要出发去法院结束那场人贩子案件。她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自己在法庭的发挥,她知道再多的苦涩也只能往自己心里咽,只有将自己坚强无畏的一面表现出来外面的那些人才会看见她的‘不心虚’。狼心狗肺?呵,世人永远只看得见表面的现象,谁看得见事实背后那些残酷的真相? 她不能负湛一凡,而薄家不管是盛世浮华还是没落崩塌,她早都已经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虽然能伤她却不能入她的心,她不曾亲手致使薄家败落,薄家的覆灭是它自己咎由自取,她不在乎……况且,在她看见薄家被收购的消息上了头条时便已经想到了今天,她必定会遭受这些流言蜚语。 小桐儿亲自上法庭作证,述说了她那心酸的主动找上人贩子的理由,但是法官依然没有轻纵那几个人贩子。他们利用一个孩子的孝心,不管是桐儿还是另外几个孩子,他们道拐买卖幼童就已经犯下了滔天不可原谅的大罪。在薄荷递上去的铁证前,包括那对儿教师夫妇在内的等人被一律判刑,从无期徒刑到有期徒刑三五年。虽然并不是薄荷满意的结果,但是在国家目前的法律面前,薄荷知道这已经是极限,国家的法律还需要更多的完善才能还人更多的公道,而她们这些国家法律人员还将继续努力,这也将是她接下来的终生目标。 薄荷牵着桐儿从法院出来,下面是几十家媒体在堵截着即将走下去的薄荷,薄荷弯腰拉着桐儿,让她能看见自己的唇轻声道:“桐儿,今天你很勇敢,阿姨为你感到开心。” “阿姨。”桐儿已经恢复了一些气色,一张小小的瓜子脸隐约已经看得出会是个美人胚子。和她妈妈一样,未来一定是个大美人,只可惜她一直都没有得到足够的营养,所以头发天生泛黄,皮肤也是,不是那么白皙,可是这么大的孩子里已经是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孩子,薄荷今天在法庭上看到她勇敢的模样,真是为她感到开心而又感动。 “阿姨,谢谢你。”桐儿对着薄荷深深的一个弯腰,一旁的胡珊看的也是满脸的感动,就连今天来旁听的醇儿都红了眼眶。 “为什么要谢谢我?救了你们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你醇儿姐姐。”薄荷望向醇儿,醇儿摇头,却还是冲着桐儿微微一笑:“桐儿,以后别干这么傻的事了啊。你还要照顾你妈妈的,你还要学习,以后一定能有出息。” 桐儿叹了口气:“可是我不能上学。妈妈的身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可我知道有好心人现在在帮助我们,妈妈的病就有希望了,我真心的感谢那位好心人。虽然医院的哥哥姐姐们不告诉我好心人是谁,但我知道……如果不是阿姨你们,也不会有好心人来帮助我们的。” 醇儿复杂的看向薄荷,她当然知道那好心人就是小姑和姑父啦,是他们在帮助桐儿的妈妈接受治疗。 “别想那么多了,如果有缘你会知道他们是谁的。下个学期,桐儿就去上学,不在荒废学业。” 薄荷一边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边摸着桐儿的脑袋,因为自己的肚子里有了孩子,所以她觉得自己的母性真的是快要泛滥了,就一直想着自己的孩子如果是个女儿的话要像桐儿这样就好了,但如果是儿子就要像一羽那样,再比一羽活泼一些,那该多好啊? “小姑。”醇儿看到薄荷眼睛里快泛滥的母性光辉立即拉了拉,并示意薄荷阶梯下等着的众媒体。(.) 薄荷叹了口气,缓然的站起来并对一旁等着的胡珊道:“回检察院顺便把她送去医院,她妈妈一定在担心。” “好,我知道了。”胡珊立即拉着桐儿的手离开,桐儿不停的回头向薄荷往来,还朝薄荷乖巧的挥手,薄荷依依不舍的告别喜爱的桐儿,醇儿立即拉着薄荷到一边去低声道:“小姑,怎么办啊?底下那些人很可能是知道你今天要出庭所以专门来堵截你的。”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薄荷伸手将身上的检服脱下来挂在臂弯上一脸的无所谓。 “但如果……他们问什么问题……”醇儿这两天也在关注着薄氏的新闻,所以当然知道媒体对薄荷的猜疑,她是薄家的大小姐,她的夫家吞了薄家,虽然是收购,但是谁都知道那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薄家就是宣布破产也无法填平他们的债海。正因为如此,才遭来更多的猜疑,偏偏这个时候罪魁祸首姑父又不在,小姑要独自一人留在这里面对一切,醇儿怎么能不替她担心啊? 薄荷朝醇儿微微一笑:“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 醇儿一脸郁闷,她都快替她哭了,她却还在这里笑?醇儿一直以为小姑是无比强大的,但是再强大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啊,她现在还怀孕了,再强大又能怎么样?再者,她就不累吗?面对这么多的舆论。 两个人向下走去之后,大厅里才又走出两个男人。正是言毕和他的秘书,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再次被掀进了如此大的风波了?这一次,他可真是好奇她会怎么安然度过。 其实,薄荷不可能不在乎这一切,也不可能不累。她可以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在乎那一切,他们都是无稽之谈,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可是,她可以伪装坚强,但谁又看得见她内心深处真正的脆弱呢? 她想大声告诉这些人,薄家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可是她不能。她一直都站在政治舆论的顶端,站在社会舆论的风口浪尖儿上,她一直都低调行事并且小心翼翼的行走着,她如果这样做了,她知道后果只会更加的不堪设想。再者,真的无关吗?一凡收购了薄氏,她是薄氏大小姐,这一切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所以她只能更加坚强,只能让这些人根本猜不透她的想法,让这些人看到她脸上那不畏且不心虚的面具,反正她一向如此,不是吗? 醇儿一直护着薄荷,下面的记者们见到薄荷一下来便通通立即群涌而上。 “薄检察官,你对薄氏被湛氏所购并吞有什么感想啊?” “你对于你丈夫的做法知道吗?” “你是赞同还是反对?” “你对薄家有什么好交代的吗?薄家的亲人是怎么和你沟通的呢?他们也是提前就知道的吗?你们是共同协商这件事吗?” “薄检察官,你有没有参与其中?” “薄检察官,你……” “薄检察官你……” 数也数不清的记者,数也数不清的嘴,数也数不清的问题统统向薄荷攻击而来,醇儿一直护着薄荷,就连身上挨了多少闷拳也不知道,可她还是一直护着薄荷的肚子,护着薄荷不被挤到或者摔倒。 薄荷当然看见了醇儿的辛苦,那样的为着自己受着辛苦,所以忍无可忍,薄荷握着拳头一声沉怒:“通通给我后退!” 态度不屑又怎样?嚣张又如何?就算即将引来更多的暴风雨,那又如何!?她所应该承受的一切,绝对不会退缩。 “小姑……”醇儿紧张的拉着薄荷,无数的闪光灯在小姑的脸上‘啪啪’的闪着,醇儿知道,这下糟了,就下更糟了,小姑一定是因为自己才会发火的! “别回头。”薄荷低声对醇儿道,她不想让醇儿跟着被扯进这场舆论里,她还只是个小警察,她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没有必要跟着自己受牵连。 “你们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但是请不要造成人身攻击,别再靠近——”薄荷指着又一个要过来的记者,冷眼厉声道,“后退!半米!” 那个记者讪讪的果然往后退了几步。别的记者‘啪啪啪’还在不停的朝着薄荷拍照,但是没有一个敢再上前靠近霸气无比的薄荷。 醇儿不敢回头,却紧紧的抱着薄荷,她至少能保护小姑的肚子,保护宝宝。用身体挡住辐射,挡住那些随时可能过来的攻击,挡住那些人咄咄逼人的嘴脸! “不是想知道薄家和湛家的事吗?我不躲避,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作为公众人物有必要向大家申明。”薄荷缓缓的呼吸了几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怒,她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所以她尽力的让自己的气息越来越平缓,让自己的情绪也越来越冷静,面对着那些记者好奇的视线,薄荷正要开口说话,肩膀突然一重,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人带到后面去,就连醇儿也一同被推到了那人的身后。 “各位抱歉。”淡淡的声音传来,醇儿抬头惊诧的望向薄荷,“李泊亚?” 薄荷看向四周,六个黑衣保镖已经将她和醇儿团团围住,别人想要再靠近几乎不可能。醇儿听得没错,的确是李泊亚,而李泊亚独自面对众媒体,薄荷虽然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沉稳和冷静。 “各位抱歉,我代表湛氏国际在这里发言。”闪光灯再一次聚焦而来,只是这一次聚焦的重点是李泊亚。 “作为湛氏国际收购薄氏案件,绝对只是公平公正的商业交易。与湛氏国际总裁夫人完全无关,她是国家公务员,从不插手商业事件,这一次也是绝对必然如此。薄氏收购案只是我们湛氏国际在商业界拓展的某一步而已,并不是事先预谋,这是一个恰当的时机,一切都是按照法律程序行走,其中绝对没有欺诈、不公等不法行为。如果大家还有疑问,对我们湛氏国际的总裁夫人还有疑问,请走法律程序,不管你是个人言论还是媒体言论。谢谢。” 简单明了的申明发言就将事情交待完了并且对薄荷的人身做出了维护和申明,李泊亚转身,立即上来四个保镖将媒体隔开,另外两个保镖和李泊亚则一起护着薄荷和醇儿快速离开。 “我原本已经打算好申明,你怎么冒出来了?”薄荷低声问道。 李泊亚低声解释:“是总裁交待,让我今天来这里守着等你并作出发言。” 原来是湛一凡。薄荷的心渐渐的安下来,原本鼓噪的心跳也渐渐的安静,原本她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苦苦奋斗和坚持,原本……她以为今天必须做出一个态度,也准备好了,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切做了安排,原来即便他不在却还是作为丈夫在保护她。 醇儿抬头望向李泊亚,闪光灯下,他的脸第一次如此的俊。醇儿从前也就觉得他长得人模狗样,但是今天为什么会觉得不一样?好像那张脸在发光,好像怎么都看不厌,好像……突然就让她觉得注目了。是因为他保护了小姑吗?还是因为他站在那里发言的时候,只听着他那淡漠微凉的声音,她也能想象出他的面部表情该是冷峻而又严肃的?那样的他不同于戴着面具微笑的他,那样的他,就好比现在的他,即便戴着眼镜也挡不住他眼底的光芒! 上了车,车子快速的驶离,远远的甩开还在追来的记者们。 醇儿回头看了眼被甩的远远的记者们,再回过头来却不小心撞上李泊亚的双眸。 醇儿这一次没有移开,而是深深的与他对视,因为紧张,所以随着呼吸胸膛还在上下的起伏。薄荷用手扇了扇风,扭头便看见这二人在那里彼此对视着,薄荷轻咳了一声:“咳。” 李泊亚立即移开双眼,他并不是真故意看的是神,而是想起刚刚醇儿挡在薄荷面前时的情景,果真是这个蠢丫头做出来的事情,但是却还是让他动容了。她一向就是那样的重情重义,他是知道的。 薄荷仔细的观察着醇儿:“刚刚没事?” 醇儿微笑着摇了摇头:“小姑你呢?你没事?” “我也没事。”薄荷解开领口衬衣的扣子松了口气,“李泊亚,送我们回家。” “是。”李泊亚交待上前去交待司机,因为开的是重型保姆车,所以车里的座位不少,空间也很大。薄荷和醇儿坐在最后面,两个人都在回忆刚刚的情景,被闪光灯包围,被记者的问题围截,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薄荷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心慌。 “小姑,那些记者会放过你吗?” 面对醇儿的问题薄荷顿了顿,她也不知道。 “放心。他们不会再来纠缠boss夫人的。”李泊亚折身回来,在前面坐下轻声道。 “湛一凡,他什么时候交待你的?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出庭?” “boss虽然还在伦敦,但是对夫人的关注却并未少一分一毫。” “那我住院的事……” “这事我没说。因为薄氏的事情比较大,所以他连细节都关注了,今天这一场交待是必定要做的,不然只会加深对夫人你的言论。不过接下来我们湛氏国际会向所有媒体报社发通告,关于您不实的言论将多方阻断。” 薄荷眯了眯眸子:“这……也是他吩咐你做的?” 李泊亚顿了顿点头。 薄荷看向窗外,显得有些犹豫。挣扎了片刻还是扭头向李泊亚看来:“其实,伦敦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李泊亚挺了挺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白晃的光芒。醇儿轻轻一颤,为什么她觉得这个谈起公事来的李叔叔……那么的陌生而又……可怕?醇儿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低头玩手指,反正小姑和他说的话大部分自己听不懂。 “原来夫人已经知道了。” “是。我告诉你,不希望你告诉他。”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想让我担心,是?那我就做到假装不知道,这样他才能安心处理那边的事,而这边的事……能处理的,我都会自己处理。” “夫人关心boss的心,看来就像boss关心夫人一样。” 薄荷摇了摇头一阵冷笑:“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我们分开反而成了有利条件。”因为不在一起,因为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猝不及防,反而让人无法言之凿凿的指责她与这一切有关。还好,她当下刚刚处理完的案件是一起拐卖儿童案,而且算得上是大获全胜,也为她赢来了一些家长的信任。 薄荷的公众形象一直很不错,因为是云海市比较出名的检察官,无论是身世还是她的行事风格,她一直都在公众视线里,没想到这一次却被拉进了如此的混沌中。其实……从知道薄氏被湛氏收购之后,她就已经联想到了今天,反正怎么都是逃不掉的,所以刚刚才准备面对。 李泊亚依然保持着冷静道:“还请夫人不要再忧心,那边危机虽然还没有解除,但是boss一定会处理好,这个世界上没有能难到他的事。还有便是……关于湛先生也请夫人放心,据有力说湛先生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就能恢复健康了。” “谢谢你的安慰。我知道,他没有办法,也很无奈这样的局势。就像我也同样在无奈着、坚持着我当前的局势一样。倒是我和他还真是同命相怜的夫妻……即便我们彼此间隔着九千公里,即便伦敦与中国有着八个小时的时差,我们竟然也能同时陷入需要挣扎的局势里。” 虽然她的这份儿挣扎大部分是他给的,她毫无怨言。 很快就到了,在路途中薄荷给张煜寒打了个电话,因为张煜寒在网上看见了湛氏国际在法院面前的发言所以很理解欧薄荷,薄荷还没说她下午不回去张煜寒便已经连连答应说知道了。薄荷很欣慰这个时候张煜寒他们还愿意相信自己。 薄荷下车,醇儿跟在后面,就在醇儿要跟着跳下去时,李泊亚掀唇突然低声道:“留下来。” 醇儿一顿,回头不解的望着李泊亚,他要干嘛? 李泊亚已经伸手一把将醇儿拉回,自己则率先下了车跟在薄荷后面。两个人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醇儿坐在车里独自郁闷疑惑,为什么不反抗的跳下车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醇儿扪心问了一下自己,想和他说声谢谢? 突然,薄荷的视线向车里投来,醇儿一怔,竟然将身子往后退去。顿住,醇儿捶胸顿足,她这是在心虚什么啊!? 薄荷淡淡的不知道在和李泊亚说着什么,说完竟也没问醇儿就转身进了大铁门。而李泊亚则转身上车,拉上车门便命令司机:“开车。” 留下了四个保镖跟着薄荷一起进了花园,只有两个保镖跟着这辆车返程。 “你要……带我去哪儿?”醇儿顿顿的看着李泊亚道。 李泊亚是个一丝不苟的人,正在整理他因为被记者拉扯所以有些凌乱的衣服,听见醇儿的这个声音才抬头望来。 醇儿缩了缩脖子,这么望着她?难道要她留下来的人,不是他啊! 不过,虽然愤怒,醇儿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谁让他今天英勇的突然出现救了自己和小姑呢?只是,他这是要开车去哪里?她还要回去休息,刚刚暗中不知道吃了那些记者多少闷拳头和脚呢。 终于,面对李泊亚的默不吭声和一直往前的车,醇儿有些心慌了,忐忑便道:“那个……没必要走?” “为什么留下来?”李泊亚静静的看着醇儿终于张口而问。 “呐?”醇儿愣了一下,指着李泊亚自己:“难道不是你让我留下来?” 李泊亚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取下脸上的眼镜露出那双狭长的眸子:“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 醇儿握拳:“谁说的?你去问小姑,问姑父,问我警局里的前辈,问我爷爷,我是不是个听话的好姑娘!” “那么看来,是唯独对我不听话了?”李泊亚将眼镜又重新架回鼻梁,并淡淡的笑道。 醇儿突然意识到什么,看李泊亚这不正经微笑的表情,又想起自己被他留下来却又被他疑问的口气,醇儿磨了磨牙,感情他是在故意的玩弄她? “李叔叔,您别调戏我了。您是长辈,我怎么能不听您的话呢。您看,您让我留下,我就留下了,我这么听话,我如此的听话,您可别再颤了我的小心肝儿了呵。其实,我留下来也就是想和您说一声谢谢,谢谢您刚刚救了我小姑,如果您没有别的话说的话,那就请停车并且放我下去。再次深深的谢谢。”说着醇儿还坐在原地冲着李泊亚一个深鞠躬,态度谦逊的就像一个真正的晚辈。 “停车——”李泊亚冷声命令。 醇儿立即站起来弯腰便要下去,经过李泊亚身边时,李泊亚突然长腿一伸挡住醇儿的去路,醇儿不解的望向李泊亚:“李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说让你离开吗?你不是很听话?” “可你停车不就是……” “我想停就停,和你有关系吗?我叫到你的名字了吗?”李泊亚炮语连珠般的盯着近在眼前的醇儿,眼底没有一丝温度,说话也是冷冰冰的,整个就是醇儿心底的一变态! 醇儿酝酿着愤怒,终于忍不住的一声低吼:“喂,你别太过分了!你到底想怎么?每天上班下班像游魂似的在我面前晃荡,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情都不做,对我的人生造成了很大很大的困扰!今天也是这样,耍我啊!?好玩吗!?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唔!唔?” 醇儿眨着大眼睛,对上近在咫尺的眼睛,即使隔着冰凉的镜片,也能感受到李泊亚眼底的温柔……不过那温柔几乎是一闪而过的,因为接着,醇儿的唇就被咬了! “啊!”醇儿一把推开李泊亚跌回旁边的座位。 抬头怒视,忍着活蹦乱跳的小心脏带来的悸动和频率,咬牙切齿:“你……你神经病啊!?”摸了一下唇,都是血,呜呜。说他幼稚还真的幼稚,咬嘴巴这种事是他一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做的吗?装情圣!这一招在她身上不管用! “记住我了吗?”李泊亚的手指突然伸过来,轻轻的按在醇儿的唇瓣上。醇儿一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看来记忆很深刻。”李泊亚勾唇坏坏一笑,他每天忙里抽闲去晃两次岂是白晃的!? “你……”醇儿气的打开李泊亚的手,“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你以后不许吻我!” 李泊亚眯了眯眼:“那如果……你小姑知道……我们之前根本就不是恋爱关系而是……” “李泊亚你敢!”醇儿一时情急竟大呼出李泊亚的大名,喊完自己也是一愣,虽然常常在心底大呼,可是这么直面还是第一次……怎么叫的这么顺口? “下去。”李泊亚嘲讽似的一笑便转身命令道,态度嚣张的仿佛在说,就没有他不敢的。 醇儿颤抖着手指:“我可告诉你,如果你敢胡说八道,你就等着……等着我蹦了你!哼!”醇儿气哼哼的说完便拉开车门蹦了下去,回头怒视李泊亚,李泊亚则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把醇儿的警告听进去,关了车门车子‘唰——’的一声从醇儿面前驰了过去。 不用回头李泊亚也能想象到,此刻醇儿在后面必定是一副张牙舞爪被惹急的模样。冷冷的勾了勾唇,白玉醇,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那晚醇儿回去了出租屋,因为她害怕薄荷看见她被咬破的唇。 即便世人都误会 翌日,清晨。 薄荷透过车窗静静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两个人,面无表情。 而这两个人也并不是陌生人,正是薄家的老爷子和老夫人。在薄荷开着车准备去上班刚刚出了铁门时,他们便笔直的站在了她的车前,薄荷冷眼相视,湛一凡的提醒还在她的耳边回荡,他们便真的出现了。 果真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把她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么? 薄荷突然有些庆幸,他们始终没有出现在她检察院的门口,不然她冷漠的拒绝一定又会再次为自己招来舆论风波。当然,她相信他们比她更需要面子,所以他们出现在这里,她也并不奇怪。 “下来!”薄老爷子用拐杖狠狠的敲着车前盖朝着车里坐着的薄荷怒声而吼。 被李泊亚昨天派来四个保镖在院子里瞧见出了情况便立即从里面跑出来挡在他们二人之前,隔开那拐杖继续敲打在薄荷所开的奥迪越野车上。 就连隐都丢下一羽急匆匆的出来,趴在窗口便询问薄荷:“夫人你没事?” 薄荷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把他们请开,我上班快迟到了。” “是。”隐立即退下并在一个保镖耳边低语,那保镖点了点头,几个黑衣人相视一眼便相趋着将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往旁边推去,薄荷则乘机一踩油门无情的从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身旁将车开了过去。 “薄荷,你个逆女!大逆不道的逆女!” “小荷啊,你听奶奶说啊。小荷!” 即使隔着车窗,他们的大喊声还是穿透了玻璃落在薄荷的耳朵里。薄荷视而不见,闻而不听,只从后视镜望去,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离自己越来越远。薄荷轻轻的撤开自己的视线,她不愿意,不愿意……再听他们的任何话,因为她知道一定又是伤人的,躲不掉,那她便只能坚持自己那颗硬如铁石的心肠。 薄荷突然觉得自己好冷血,可是谁又能怪她?她姓薄,身体里流着薄光的血,要不是湛一凡,她甚至不知道‘温暖’是什么。冷血和无情,原本就是那个家固有的特征。 她清楚的知道,不管他们提出任何的要求,她也不会给与帮助,这在心底早已经有了答案。 一路上薄荷的情绪都很低迷,以至于在办公室一整天都有些郁郁寡欢,要不是胡珊来了提醒自己这个星期天是王玉林的婚礼,薄荷还沉浸在早上的那一幕里。 “这个星期天?” “嗯。星期天呢,她还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薄荷伸手接过,竟然是迟来的请柬。 薄荷将请柬放下,想起王玉林如今远离了自己,便淡淡的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做事。” 胡珊顿了顿脚步并未立即走开而是有些犹豫的看着薄荷:“老大,你没事?” “嗯?”薄荷挑眉,“我没事啊。” “昨天,”胡珊弯腰靠近,“我送桐儿去医院的时候,你在后面发生的事,回去我都看新闻了。你别放在心上,反正你已经澄清了自己的态度,这种事情在商界是数也数不清的,就是因为你是检察官所以媒体才对你紧追不放的。” 胡珊的关心让薄荷心里一暖,虽然少了王玉林,可是胡珊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梁家乐和张煜寒也投来关切的视线,薄荷突然想起他们五个人下了班一起去吃饭喝酒的模样,好像已经过了很久隔了很远的时光。 “谢谢你安慰我,我没事的。快去。” 这一次,薄荷是真心的微笑,因为她这真心的微笑胡珊也就真的放心了,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胡珊刚刚坐下,薄荷的秘书便从外面走进来,并弯腰低声对薄荷道:“部长,检察长办公室的人刚刚打电话来让你上去一趟。” “检察长?”薄荷微挑眉梢,终于要找她了吗? 薄荷知道,除了这么大的舆论风波检察长是一定会找自己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没想到他会拖这么久,但又好像非常的恰当,让薄荷并不意外。 薄荷交待一下事宜便准备上去了,刚刚出了办公室便见夏颖背着包朝办公室走来。 “夏颖?”薄荷意外的看着自己的副部长。 “知道你又出了事,所以来顶你。咳咳……先说好,我的身子越来越破了,这一次不要让我像上次那样累那样久就好了。”夏颖握拳轻咳而道。 薄荷感激的看着夏颖:“谢谢你。”这个时候检查公诉部正需要他,他就回来了,这对薄荷来说犹如是一剂镇定剂。 “快去。”夏颖似乎知道薄荷有别的事要办,微微笑了笑向她扬头示意。 薄荷微微一笑,迈步快速离去。夏颖低头,看向薄荷脚上的高跟鞋,一向冷傲又有气质绝对高跟鞋不离脚的丫头部长这一次怎么就换上平底鞋了?是太累了吗? 薄荷敲了敲检察长办公室的门板,站在门外,还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进来。” 薄荷推门而进,意外看向沙发里端坐着的花延曲。 “学长?”薄荷低呼,花延曲从沙发里站起来,并微笑的看着薄荷道:“从你回来就没找过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薄荷这才想到,她自从伦敦回来,似乎真的一直没有找过他。 “实在是……太忙了。”这段时间除了一凡回来的那个星期,她真的是没有一天轻松的。 “我知道。”花延曲理解的朝薄荷笑了笑,立即让开自己的位置并道:“快坐。” 薄荷看向检察长,检察长颔了颔首,薄荷突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花延曲能如此自在的出现在检察长的办公室里?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 “你的眼睛好多了吗?” 薄荷一坐下来花延曲便关心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眼睛的事情?”薄荷奇怪,因为她从未告诉过花延曲自己眼睛受伤的事。 花延曲看了检察长一眼,还是检察长轻咳一声解释道:“是我给他说的。” “检察长!?”薄荷的怀疑和越来越深,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关系? 花延曲见薄荷这样怀疑便也不再隐瞒的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检察长他是我舅舅……” 薄荷风中凌乱了一下,这么个震惊的消息她可是从前一直都不知道的! “真的还是假的!?你怎么从没告诉过我呢?” “我骗你做什么,所以我才知道你的近况。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的有些担心了,所以才来找舅舅。”花延曲一脸的淡定冷静让薄荷不得不相信,他们真的是舅甥俩!? 检察长叹了口气:“要不是这小子,你以为我沉得住气现在才找你!?不过,我也是他调回云海市才知道你们是朋友的事。不然前些年我早就关注你了。” 薄荷还以为检察长这大半年突然关心自己是因为湛家的原因,没想到竟然是花延曲!?但上一次真的完全没看出来啊,他们两个装的可真像,被瞒在鼓里的人不止她一个?想必容子华一定和她一样,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 “不过薄荷啊……”检察长的脸上拢满愁云,眉间紧蹙,语气长长的拖着,薄荷知道终于要说道重点了,因为检察长的语气是那样的无奈。 “是,检察长。”薄荷恭敬并老实的答应,她可不认为花延曲在这里,自己不会得到应该有的责备和警告。 “这次这件事,我也关注了。虽然说,这是你家族的事,我也没有权利过问,也没有资格多管,但是啊……你身为公众人物,为我们检察院带来的影响,你知道吗?” 薄荷微顿,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几天检察院里的一些流言我也听到了,事实是怎样的你自己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是不是?上级领导也向我关切了这件事,虽然我暂时可以帮你压着,但是检察院里人多是非也就多怀疑就更多了,要不是这一次刚刚有‘人贩子’这个案子赢得的名声和功劳帮助你,你以为你还能安然的坐到今天?” “……是。”薄荷的心有些紧张的跳了起来,检察长认为这件事非常严重吗?她给市人民检察院带来了舆论和不良的影响,不管事实如何,眼前的一切才是事实。 难道是要给她处罚?薄荷并不觉得委屈,这的确是她该承受的,谁让薄氏栽在湛氏手中,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这样,我看你这么累,延曲呢也和我说了你的为人,我也了解你……所以我想……” “检察长!”薄荷抬头突然打断检察长的话。 “怎么?”检察长微微一顿,似乎没料到薄荷会突然打断自己,一愣之后便轻声的反问。 “其实,我正好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薄荷几乎已经猜出检察长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为了不让他说的那么为难,薄荷想,也许自己能够主动一些。 检察长挑眉:“什么事……说来听听?” 薄荷回到办公司,胡珊和梁家乐立即凑上前来,张煜寒虽然坐在远处却也投来关注的视线。 “老大,没事?检察长找你是不是因为这两天闹腾的这事儿啊?” 薄荷揉了揉太阳穴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点了点头:“唔。” “那检察长大人他……”胡珊担忧的望着薄荷。 “我没事。”薄荷抬头朝胡珊微微一笑,“你去忙,等白玉林婚礼那天我有事要告诉你。” 薄荷既然这样说,胡珊和梁家乐就知道无论他们再如何问薄荷也是不会给答案的,便只好耸拉着脑袋回到各自的座位。 薄荷看向日历,湛一凡的生日还有两个星期。拿出笔,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圈,看着那个圈,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这到底是命运还是巧合?伸手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宝贝,妈妈现在所能承受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你给的勇气,接下来你也会陪着妈妈继续前行? 花延曲在外面的餐厅等着薄荷吃午饭,薄荷收拾了一下正要下去赴约时,夏颖却突然要找她聊一聊。薄荷看眼时间,反正还早,便给花延曲发了个短信让他先点菜她随后便下去。 夏颖平时穿着说话都非常的随性,因为是特殊情况,所以只有身体好的时候才来上班,虽然同为公务员,他这样的情况在背后也经常遭到同行诟病,但是谁也不敢真正的举报他。谁让他不办事则以,一办是则是高效率?检察长偏爱他,但是碍于他自己的行为,所以这么多年,三四十岁的人却依然只是个副部长。 “说,这一次是多久?”夏颖靠在窗边先长长的吸了一口烟才淡淡的问着薄荷。 薄荷微微一怔,却还是警惕的向后面退了两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避着这烟是对的。夏颖也非常识相的将烟朝向另一边,至少不会飘向薄荷才淡淡的又看着她。 “你比谁都清楚。”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只是笑道,虽然他不常在,但是这检察院她相信还真没有夏颖不知道的事。 “嗯。看了新闻我就知道,你这一劫是必经的。只不过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既然是湛氏集团所为,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应该料得到会给你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 他们这一行,薄荷要是个没有能力的,只怕早已经被开除了。 薄荷微微垂眉,还是夏颖了解这一切。所以她在刚刚知道消息的时候才会那样的沉默,其实那个时候她便已经联想到了今天,处罚的确是轻的,他们天生就该低调。 “说实话,”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看向夏颖,这个自己颇为信赖的前辈,“我是真的看了报纸之后才知道的。但是我能出言责怪吗?我丈夫他是商人,他不能顾及我即将所面对的一切,就像我永远不能站在他身边陪他走过所有的风雨一样,我们都很无奈却又不得不坚强的面对现实。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薄家怎样的确和我没关,但我愿意承受因为他和它给我带来的一切负面影响。”因为,这绝对将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她为了薄家而受累。(.) 她不能阻止湛一凡收购薄家,她不能帮助薄家,但是薄家带给她的,湛一凡带给她的,她无法反抗,便只有坦然接受,把这一切当做命运。 夏颖扔掉烟蒂踩灭烟火,微笑的看着薄荷:“你很坚强。” “前辈夸奖了。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又要辛苦你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 “是。我保证,下一次一定让你休息更长一些。” 夏颖招招手:“那你去。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这次是多久?” 薄荷蹙了蹙眉,久久才道:“其实……我也没有答案。” “什么?”夏颖一脸菜色,已经慌了神。 薄荷苦涩的笑了笑:“我比谁都不愿意面临这样的结果。” 夏颖无奈的叹气,只挥了挥手让薄荷离开,薄荷转身轻轻的摸着小腹,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一次……这一次会是多久。 薄荷没想到,他们还锲而不舍的守在门口,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在门口杵着拐杖徘徊转悠。 薄荷的车一开进巷子口,他们就同时抬头望了过来,一个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扶着爬起来的那一个,两个人同时堵在大铁门口。 薄荷的车不得不刹住,坐在车里望向堵在门口的二位老人,心里又是叹息又是无奈,看来今天是逃不了了。两个老人何必呢?这样堵在门口,这样的叫人心酸却又无奈。 门内的四个保镖见着薄荷停车便立即从小门出门,伸手便要将二位老人架开,薄荷推开车门下了车立即阻道:“你们下去,不用管了。” “可是总裁夫人……”四个保镖都有些犹豫,他们可是听令总经理的话要保护好总裁夫人不受薄家人的纠缠啊。这也是总裁下给总经的命令,所以他们不敢不听。 “我说下去就下去。”薄荷脸色一沉,那四人各自看了一眼虽然有些犹豫还是各自转身又进去了。 薄荷慢慢的走过去站在二人面前,低声道:“进去还是就在外面?” 薄老爷子脸色一沉,没有任何前兆想也没想扬起手就给了薄荷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将薄荷的脸打的侧向一边,不用摸薄荷也知道,一定又是红楞楞的几个巴掌印儿,正火辣辣的燃烧着自己的半张脸。 “总裁夫人!”园内的四个人跃跃欲试的又想出来,薄荷冷眼望去:“不用出来。” 四人想看一眼,再一次忍住。 薄荷舔了一下有些腥甜的嘴角,并没有伸手去捂,而是直直的扬起自己的头冷冷道:“打也打了,你们走。”说罢自己便要迈步离开。 他们不就是觉得胸口有一股气吗?这一巴掌该是解了气了!?他们是老人,她不会像对薄光那样对他们的,他们至少在她年少的时候装过对她‘公平’,他们至少也在她要嫁给湛一凡之前回来装过要维护她的意愿。他们也曾经对她好过,她也实在不能看着他们守在这里的模样。 人心,终究是肉做的。她可以冷血的拒绝,但也可以忍受着承受。 “你给我站住!”薄老爷子怒声一吼,伸手便将薄荷给拽了回来。 “老爷!”薄老夫人一把扶住被拽回来的薄荷,可怜兮兮的道:“荷儿啊,你别怪你爷爷啊,我们在这里等了一天了,你这才回来,他是因为生气才……” 薄荷轻轻的挣开薄老夫人的搀扶,并淡淡道:“我知道。所以,你们回去。” “回哪儿去啊!?”薄老爷子似乎并未解气,怒瞪着薄荷吹胡子低吼,“整个家都被你给毁了,现在你让我们回哪儿去!?” 薄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漠然无情:“你们去哪儿,与我我关。” “真的与你无关吗!?你个孽女,你个畜生,你把我们害的还不够惨是不是?你一定要看着我们流落街头是不是!?我和你奶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却还要受你的孽障气,你到底是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薄老爷子的怒意难消,不停的将拐杖在地上杵着发出‘咚咚’的声响,朝着薄荷的怒吼越来越像狂风骤雨一样向她不停的袭去。 薄荷抿了抿唇,牵扯着左脸更痛了起来。扭头望去,薄荷只是一抹苦笑:“所以,你们是把薄氏覆灭的错都颠倒在我的头上了?你们觉得是我害了你们?这一切都该我负责任?” “荷儿啊,老爷啊,你们别吵了……荷儿,别和你爷爷这样好不好?他一直都是最疼你的人,奶奶看着你们这样,奶奶心疼啊。我们拉下面子来找你,那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这样,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和你爷爷沦落街头吗?” 还想给她演戏?那晚在薄家他们露出的真实面貌她早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他们是多么无情的商量着还要白家的财产湛家的利益,他们是怎么冷眼看着那个人踢蔡青奕,怎样无情的看着她们母女的离开连阻止和挽留也没有……薄荷都看在眼里,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确信了,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无情的人!所以,她还会再相信她此刻表现出来的软弱吗? “你别和她说废话。”薄老爷子将薄老夫人拉过去,并看着薄荷道:“今天你必须给我们拿出个态度来,不然我们是不回来开的!” “你们想要我给的什么态度?难道湛氏和薄氏的买卖不是双方自愿的吗?真以为我是门外汉就完全什么都不懂了?薄氏被湛氏收购,是,这的确是一凡的计划,但如果你们有能力就不会这么轻易被收购走,字是你们自己签的,公司是你们自己买的,现在却要找我负责任,算是怎么回事!?”就算她不想和他们争吵,因为他们是老人,但他们岂会轻易的放过她!? “你——”薄老爷子被薄荷的话堵回,这一次气的扬起拐杖便要向薄荷身上甩去。薄荷双眸一眯,手快速的接住那迎面而来的拐杖这才没有打在自己的腰上。心里狂跳,如果这一拐杖落下来,她的孩子会怎么样? 薄荷咽下心中的苦涩,刚刚那一巴掌就当做是她这个孙女应该承受的,那这一拐杖呢?薄荷用力的推开拐杖,震的薄老爷子猛的向后退了几步,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瞪着她。平时不善言辞的爷爷,看来今天是真正的生气了,正在朝她撒火气呢。 薄荷也回以毫不软弱的眼神抵抗薄老爷子的怒意,真正的只有他们生气才能发泄吗?他们就不该存在怒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就是你在背后指使了姓湛那小子做的这一切。要不是你们给下套子,我们不可能三千万就给卖了薄氏!身为薄家子女的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 反正,他认定了这一切都是薄荷做的。 “既然你们觉得是我做的,那你们就继续这样认为。”反正湛一凡是她丈夫,真正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因为她清楚明白的认识到,不论她说什么,解释什么,他们是永远不会真正的聆听的。 薄荷迈步想要跨进小铁门,薄老爷子又伸手过来抓她,这一次里面的四个保镖再也按耐不住的冲了出来挡开薄老爷子伸过来的大手,并将薄荷迅速的挡在他们的背后。 “你果然承认了,那你昨天怎么不敢承认!?还冠冕堂皇的让湛氏发出申明,原来你也会做戏,好哇,你简直是……” “老爷,我求你别说了!”薄老夫人紧紧的拽着薄老爷子痛哭,“你再这样,就是把我们祖孙的关系往死里逼啊。你今天来到底是逼她还是来与她好言相商的,你忘了吗!?” 在薄荷听来,这竟然还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刚刚那一顿还是属于薄老爷子的情绪发泄?并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薄荷想,也不可能这么简单。 薄荷并未进铁门,而是伸手轻轻的推开四个保镖,让他们站在左右两侧,自己则站在中间。实在不能马虎让他们再进去,骨气和冷傲现在还真不是一回事儿,她不能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掉以轻心,这是她要拿生命也要保住的小家伙。 她知道,如果他们不真正的说出此行的目的,那她以后的每一天都别想再得到宁静。所以,听听也无妨,反正答不答应在她自己。 “好,我不骂你了。反正你嫁出薄家那天开始就长了反骨,我们谁也管不了你了。但你别忘了,不管你怎么恨我们,怎么恨薄家,你今天都不该这么做,因为你的身体里流着的也你最恨的薄家人的血!” 薄荷拽紧拳头,残忍的一笑:“反正你们是认定了,我无可辩驳。” “小荷啊,奶奶承认。奶奶当年对你妈妈不好,奶奶对你也不够宠爱,都是奶奶的错。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薄老夫人一脸的为难和可怜之色,在旁人看来,薄荷他们到真像是牛高马大正在欺负老人的恶人。 “能不能什么?”薄荷侧视望去,淡淡的问。 “能不能……”薄老夫人看了薄老爷子一眼,薄老爷子似乎连开口都不屑将头高高的扬着,薄老夫人则犹豫着低声终于道:“能不能让一凡把薄氏还给我们啊?反正是他用三千万买去的,这三千万对他也不是个事儿对不对?他不会在乎的。大家还是一家人啊,你总不能看着我们真的失去一切?为了填债,我们把房子都卖出去了,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啊……” 薄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和当初用三千万卖掉她一样,他们真的以为送出去,还有收回去的可能吗? 薄荷一声冷笑,薄老爷子杵着拐杖冷狠的瞪着他:“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们不觉得……这要求可笑吗?” “可笑?你觉得我和你奶奶可笑!?”薄老爷子对于薄荷的冷笑和话似乎完全不能接受。 “你们觉得是你们管不了我,却从来不肯承认其实是我不再受你们的约束。薄老先生,薄老夫人,您们也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人了,你自己觉得有没有将卖出去的东西再让别人免费还给你的道理?不管是三千万还是三百万,那都是你们卖出去的,不是别人抢的,凭什么还!?”就算自己问了湛一凡,他愿意,但是她薄荷问得出口吗? 为什么他们就连做这样的事都做的那么理直气壮!?薄荷当初最怕的事情便是他们无休无止境的向湛氏要求利益、金钱,虽然这一次的事薄荷就算是闭着眼睛都知道是湛氏在其中占了大便宜,但是既然是生意上的事,湛一凡又没有向自己要求过任何的条件,这件事她都是事后才得知的,她能怪得了湛一凡吗!? “可这是薄家的企业,你是薄家的女儿,就没有不可能的事!再说,外面对你的舆论你就真的不在乎?你要是将薄家拱手相还,外面才会对你称赞有加也解清对你的误会。你不是说你无辜吗?那你就做给我们看!” 原来他们也在等,等着这个时机,等着社会舆论将自己逼上绝境的时候。所以,他才能如此理直气壮,所以他们才能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即便世人都误会我,那又如何?”薄荷始终忘不了那一晚奶奶在书房里说的话,‘那女人再怎么出身也是从乡下来的,配得上我们云海市显赫家族的出生吗?她父亲是农民,不管再有钱那一辈子也是,她自然也逃脱不了。’‘二十八年前既然你已经抛弃过她一次,伤害过一次,还怕再伤害第二次吗?反正你们后来也和好,说明她根本就离不开你,白家的钱,你能拿到多少,你就尽全力的拿过来。’ 其实奶奶和爷爷才是怀揣着尖刀匕首的人,他们主导着一切,他们利用着一切,目空着一切,他们杀人不见血,伤人不见泪。他们才是那个家真正无情的人。 薄荷不想再说了,转身进了铁门,反复的纠缠只会让他们以为更有机会。她无法,也不愿意向湛一凡开口要求将薄氏归还,即便世人说她冷血无情她也愿意站在一旁冷清的看着。就算被唾骂,被厌弃她也只愿意看着……即便那是极致的残忍! “小荷啊,奶奶求你了……小荷!” 薄荷回头,奶奶虚软着几乎要跪在地上,薄荷狠着心撇开自己的视线:“奶奶,你们回去。薄氏的帐有人还,他还是你们的儿子,也是薄氏的负责人,他该承受这一切。至于你们没有住的地方……看在我身体里还流着我恨的那血的份儿上,我愿意帮你们找到住的房子。但是别的一切……恕我无能。这已经是我能做的一切了。” 迈步离开,将两个老人隔在铁门之外,无论身后传来怎样的谩骂和呼唤薄荷也没有回头。薄荷每走一步,心就痛一分,她恨他们,可是她却又恨不起他们。因为她发现,就连恨,都是那么的累。他们甚至不会理会自己,依然活在他们独大的世界里,薄荷觉得累,她不想恨了,也不想挣扎了。 她想……远远的逃离。 突然,薄荷觉得自己有些怨湛一凡,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不在身边,为什么不能在自己身边?虽然清醒的知道他应该正陷入了比自己更复杂的混沌中,但这一刻薄荷有些怨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应对这一切,好无力。 翌日 醇儿下楼吃早餐才知道薄荷竟然还没有下来便立即跑上楼,打开薄荷的卧室门才发现她小姑竟然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醇儿扑上床压着薄荷的胳膊便大喊:“小姑,太阳晒屁股啦,上班要迟到啦!” 薄荷蹙了蹙眉,推开醇儿一个侧身,继续睡。 “小姑你快起来啊,这都快七点半了,你每天这时候都要出门了,今天怎么回事儿啊……”醇儿拉扯着薄荷的胳膊,似乎想把她就这么从床上拽起来。 薄荷埋进枕头里的头发出闷闷的声响:“你再拽我的胳膊就要被你卸掉了。” 醇儿吓得立即松手,薄荷收回自己的胳膊垫着头,叹了口气无比清醒的道:“其实,我早就醒了。” “那你怎么不起床啊?”醇儿跳下床,奇怪的看着在床上摆成一个s型的薄荷,心里却在羡慕她小姑那姣好的身材。 “今天不上班。”薄荷闭着眼睛继续道,其实她现在很累,可就是睡不着。 “为什么不上班?你请假啦?”醇儿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昨天她回来的很晚,听张姐说薄家的老先生和老夫人找上门来了,不知道他们又和小姑发生了什么? “不是请假……”薄荷淡淡的道,“也算是请假。” “啊?到底什么意思啊?”醇儿又跪上床,好奇的问。 薄荷闭着眼睛,想到昨天在办公室里的那一幕。她打断了检察长的话,那一刻她心里是无比清楚的预感到检察长将要说什么话。 原本,她心里就有一个很强烈的想法和欲望,这一次就当做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所以薄荷犹豫也没有便对检察长道:“检察长,医生说,我的身体很不好,很虚弱。对于怀孕的女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体制。不如,我请产前假?” 她知道,两个月就请产前假是非常无耻的行为,可她能怎么办?等着被检察长说:“薄荷,你先休息段时间?在家里休息休息,我们都知道你的清白,但是对外面我们就说对上级都要有个交待……”薄荷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检察长的这番话。 所以她宁愿抢个先机说出是自己请假,检察长不会为难,自己也不会难堪。 “你怀孕了?”花延曲从沙发里站起来惊喜的看着薄荷的肚子。 薄荷迟缓的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道:“嗯……不过因为时间还早,所以目前还看不出来肚子。” “舅舅……”花延曲看向检察长,检察长爽快的点头并道:“好。你让医生开个单子我就允你的假!不过你放心,留职带薪休假!小薄啊,你就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身体好了,就回来!” “我身体什么时候好,还是要看检察长你。”只有他说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才能回来,不是吗?因为她背负了太多的负面新闻,所以她现在不适合呆在检察院里,她理解,只是没想到回来的如此之快而且迅猛……她甚至以为不会严重到如此地步,终究还是自己太天真幼稚了。 “小姑?”醇儿将薄荷唤醒,薄荷缓缓的睁开眼睛‘嗯?’了一声。 “你没事?” “我很好。” “可是你情绪看起来很低欸……” “我接下来几个月都不用上班了,我都不知道多高兴了,怎么可能低!?”薄荷翻腾坐起来,吓得醇儿身子往后一仰。虽然话这样说,但是醇儿依然没有在薄荷的脸上看见一丝丝的笑容。 醇儿不敢问了,只好一缩一缩又下了床。 “那、那你起来吃饭……张姐做了你很喜欢吃的素烧卖。” 薄荷想了想,掀开被子下床:“好。” “那你慢点儿啊,肚子里的宝宝啊……”醇儿被薄荷接二连三凶猛的动作给吓到了,小心翼翼的伸手便要去扶薄荷。 薄荷瞧着醇儿这小心翼翼关心自己的模样心里才舒服了许多,失眠到三更半夜根本就没睡好。但这一刻心里却是温暖的,因为至少醇儿还在关心着自己……但是湛一凡,这两天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 薄荷刚刚和醇儿下楼,张姐就握着电话看向她并道:“夫人,是……薄先生的电话。” 薄荷蹙眉,并未走过去接,而是问张姐:“问他打电话做什么。” 张姐不犹豫的低头又问,片刻后抬头回答薄荷:“他问你,前些天他给你的问题,请问你的回答是什么?” 薄荷微微一顿,竟然不是为了薄氏?前些天?薄荷微微蹙眉细想,那晚他的话回荡在耳边:让我见她一面。就算要签字,我们夫妻也总该见一面?见一面,我要看着她当着我的面,亲自签字,我要确认她的意思。不然,我是不会答应的…… 薄荷抬头看向张姐:“告诉他,我答应了。” 不就是想确认母亲的意思么?她愿意成全他。 心疼了 王玉林的婚礼在星期天举行,这一天六月十八号。 薄荷出现在王玉林的休息室,兴奋开心的不仅是王玉林,还有胡珊。 “老大!”胡珊激动的先抱住薄荷,作为伴娘的她因为还没有和张煜寒举行婚礼所以还算是单身,今天便成为了王玉林唯一的伴娘。 “怎么了?”薄荷轻轻的拍着胡珊的肩问。 “你突然就不上班了,我们几个好心急啊。还是夏颖副部长和我们说你应该要休息一段时间我们才懂……” 胡珊一副懊恼的样子让薄荷颇感欣慰,至少自己暂时停职,这些家伙还记得自己。 胡珊则是懊恼自己太笨那天没有猜到这事,所以没有及时给予薄荷安慰,而且这两天薄荷的手机似乎都是关机,让她每次想找她也找不到。 “其实我要和你说的事,便是这个。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你会休息多久啊?” “这不得看检察长?” 胡珊叹了口气:“这什么世道啊。我是绝对相信老大你的清白的!” 薄荷很感激胡珊的信任,却也颇为无奈的笑笑:“但你代表不了大众啊。” 穿着婚纱的王玉林今天很美,因为挑选的婚纱是韩版样式,所以隆起的腹部都遮住了,让人至少看不出来是奉子结婚。 薄荷与王玉林拍了一张合照,看着王玉林着幸福的样子,薄荷忍不住的想到薄烟与穆萧阳在谭棕别墅区山下相拥的身影,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吗?那一次短信的警告王玉林并没有回复自己,所以她是自愿承受这一切?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几个月了?”薄荷伸手摸了摸王玉林隆起的肚子,隔着婚纱竟然也摸得到它隆起的弧度。 “快五个月了。”王玉林低头,一脸温柔的微笑,并对着自己的肚子轻声道:“宝宝,这个是薄阿姨。” “它还在你肚子里,你说话他听得见么?听觉有了么?”胡珊蹲在一旁好奇的问,因为她打算和张煜寒结婚后也尽快的怀一个,早点儿生了以后才不受苦啊。 王玉林理所当然的道:“怎么听不见?我是他妈妈啊。” 薄荷的确能理解这种心情,即便她肚子里的那根小苗三个月还不到,但她总喜欢对着肚子说话,她觉得孩子是听得见自己的,就在自己身体里,心连着心,怎么会听不见呢? 收回自己的手,薄荷看着王玉林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孩子的爸爸……现在对你好吗?” “嗯。”王玉林点头,“但是他也挺忙的。不过,对我很好,对肚子里的孩子更好。对,宝宝?爸爸对你很好的,他很期待你的出世呢。” 看着王玉林满脸的微笑,幸福的就像一个公主,是啊,女人这一天都是非常幸福而又快乐的,所以薄荷再多的话也咽了下去。虽然她不认为穆萧阳和薄烟断了,但是王玉林为什么能不在乎!? “王玉林,你真傻。”薄荷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老大,你为什么……这么说?”王玉林顿了顿,表情有些僵硬的看着薄荷。 薄荷轻瞥了眼胡珊淡淡道:“我该给你的警告都已经给了,你自己掂量。我也希望你能幸福,但是不希望你盲目的幸福,不希望你再往后还有会哭的可能。” “老大你在说什么啊?”胡珊没怎么听懂,拧着眉奇怪道。 薄荷并不用解释的明白,因为她相信王玉林能懂。但偏偏王玉林却也是糊涂,这要问个清楚门被敲响,胡珊立即跑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身整齐的穆萧阳,胸口憋着一支玫瑰,下满挂着‘新郎’的识别。 “哇,新郎好帅哦。”胡珊有些羡慕的道,还好张煜寒不在这里,不然拉出去又是一顿收拾。 王玉林有些脸红的望向他,穆萧阳朝着薄荷礼貌的点了点头:“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薄荷冷淡的回应,看着穆萧阳过来伸手将王玉林从椅子上温柔的拉起。 “准备一下,我们该去举行婚礼了。” “嗯。”王玉林幸福的微笑着,两个人就真的像一对璧人,让薄荷都要怀疑自己前些日子是不是真的看错了,所以王玉林才会这么信任穆萧阳。让薄荷更怀疑的是,难道薄烟和这穆萧阳真的断了? 但薄荷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老大,快,应该要举行婚礼了!”在后面帮忙抱着婚纱的胡珊兴奋的回头招呼薄荷,薄荷望去,他们原来已经出了休息室。 薄荷兴趣缺缺,要不是为了来看看王玉林,她根本不会来参加这场婚礼。 轻轻的倚在最角落的地方,看着正在进行的婚礼,薄荷带着诚挚而又祝福的心看着王玉林和穆萧阳走进婚礼的殿堂。如果王玉林自己都能忍受,她这个外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如今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糟,薄荷也实在无力给王玉林更多的警告,警告多了王玉林也许会反而觉得她这个曾经的上司是多管闲事。 这世界上的情侣相处的模式有千百种,就好比她和湛一凡,都是对方生命中的第一人,所以他们是幸运的。 “我愿意……”随着王玉林幸福的声音落下,薄荷将包里的红包拿出来交给前面的梁家乐:“等会儿帮我给一下。” 梁家乐诧异的看着薄荷:“老大……你不吃喜宴再走啊?” “不了,我还有事。”薄荷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的确是还有事。 “那……这段时间能去你们家看你?” “不能。”薄荷断然拒绝,不过随即便解释道,“因为我不在家。” “那你去哪儿?” 薄荷竖起自己左手的无名指给梁家乐看,梁家乐迷惑了一下随即笑道:“是找湛先生?” 薄荷浅浅勾唇:“聪明。再见了,我不在的日子好好工作,随时向我汇报情况。还有……你们要等我强势归来。” 梁家乐面露不舍,薄荷已经转身大步而去。梁家乐望着薄荷消失的背影,转过头来微微的叹息,那他还怎么找借口去瞧瞧醇儿那丫头呢?想罢却又被自己的想法一惊,他怎么又联想到那丫头了!? 薄荷坐上车,命令小丁开车,车子刚刚离开薄烟便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冷狠的盯着薄荷消失的方向薄烟残忍的一笑,转头看向正在举行婚礼的酒店,薄烟轻步的走到门口竖着婚纱照的牌子面前,拿出尖刀狠狠的在牌子上一划,破了的是王玉林那清秀的脸蛋儿。 盯着那残破的婚纱照薄烟满意的一笑,眯着好看的双眼盯着王玉林一分为二的脸冷冷道:“你最好给我乖乖的把孩子生下来,要不然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好看!” 就连薄荷这贱人都来参加这姓王的女人的婚礼,看来她们关系真的是匪浅啊。薄烟甚至记得在薄荷的婚礼上,这个女人还是伴娘,这不得不让薄烟想到一些事,究竟是巧合呢?还是如她所想的那般……自己被泄露的照片,和这个姓王的女人……是否有关系! 薄烟捏紧拳头,她一定会查出来的! 薄荷看了眼时间便催促小丁:“小丁,开快点儿。” “是,夫人。”小丁虽然也着急,不过还是稳稳的掌控着车子,薄荷拿出手机开了机,虽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薄荷啊,怎么今天这么闲给我打电话啊?” 准新娘洛以为这些天忙的几乎没有和薄荷见过面,虽然有力在伦敦忙着,但是这边的婚礼事宜却从未停下。洛以为也给薄荷打过电话慰问城中风雨的那件事,薄荷虽然轻描淡写的回答,但是洛以为的及时安慰也依旧让薄荷感到欣慰。 “以为,你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我?下个月啊。你忘了,我还给你看过我们那画轴请帖呢。”洛以为的声音听起来就和王玉林的一样,那样的欣喜快乐。 薄荷微笑:“那万一……我没有参加你的婚礼,你会不会生气?” “不参加我的婚礼……喂,你开什么玩笑啊?”洛以为的声音一顿,终于大了一些,却满是因为薄荷的话而产生的质疑。 薄荷叹了口气:“其实……我下午的飞机,要带着一羽去伦敦。但是不知道你婚礼的时候能不能赶回来。” “你要去伦敦?是因为……最近的事情么?” “一半。那边的事情我也放不下,想去他身边陪着。”要不是真的忙极了,薄荷相信湛一凡不会连个电话也不给自己打过来。 洛以为也是恋爱中的人,顿时叹了口气:“我不为难你了。那你路上小心,知道吗?对了,你的签证和护照都办好了吗?” 听到洛以为的关心薄荷微微一笑:“嗯。办好了。”在她向检察长主动‘请了产前假’之后就去了一趟英国大使馆,因为湛氏在英国的影响力很大,所以即便薄荷现在是处在风口浪尖的公务员,英国大使馆还是毫不犹豫的再次给她盖了章。 “看你怀孕了还不顾着身体到处乱跑,那你安检的时候要给安检员说你是孕妇知道吗?这样上飞机的时候他们会多照顾你一点儿。” “我知道。” “多亏了你不嫌麻烦,带个孩子还怀个孩子。醇儿说你不孕吐,我看这就是你最大的福气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身体才是最紧要的,现在不要像以前那样随时逞强了,偶尔也要软弱一下,反正就是……多多保重!” 薄荷感动的无以言加,直到挂了电话还在回想着洛以为那些温暖的话。 其实,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冲动之下的,在公公出了事,湛氏情况危急之时她就想去伦敦陪着湛一凡,可是这边走不开,而她对薄家晚宴那一次的计划势在必行。但现在却是无可奈何了,她只能暂时不出现在检察院里,只能以掩人耳目且暂时隐退的方式来渡过这段时间。所以她不想一个人呆在云海市,她觉得自己只要不上班,人一静下来就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会开始寂寞,就会无比思念……湛一凡。 反正湛一凡再过十天就是生日了,她迟早是要过去的。只是,她还没有给湛一凡说过她要去的事……对他会是个惊喜吗?能不能安慰一下他的疲惫?薄荷竟然有些忐忑,看着湛一凡的号码却怎么也拨不出去。 “一羽,”薄荷蹲在一羽身前帮他整理着衣裳,握着他的小肩膀郑重其事的道:“和隐哥哥,还有醇儿,张姐、刘姐她们说再见。” 一羽抬头看向隐,醇儿依依不舍的也蹲下来拉着薄荷的胳膊:“小姑,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把那边的房子退了。”薄荷轻声道,“以后就住在这里,张姐、刘姐和小丁都可以照顾你,比你自己一个人好。” 醇儿吸了吸鼻子却道:“你都不在,我还在这里赖着干嘛。” 醇儿知道薄荷是有意避开自己的问题便也不再问了,心里却还是舍不得。而且她总觉得少了薄荷,自己在云海市就孤零零的。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受啊,但自从与薄荷相认了之后,薄荷对她的关怀和照顾,不管是严厉还是温柔的对醇儿来说都是非常难得的亲人关怀,而且让醇儿觉得十分的亲切。从慢慢的相处到现在她们融合了彼此的血缘关系,更像朋友,更像亲人,醇儿都已经把薄荷当做和父母一样重要的关系了,所以薄荷突然要走,少了薄荷,心里便觉得落空空的。 “这里也是你的家,”薄荷正色道,“而且隐也在这里,还能说说话。” 醇儿嫌弃的看了眼木桩子似的隐:“这家伙能有什么好说的,半天多憋不出一个屁来。(.)” “女孩子说话斯文点儿。”薄荷起身,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醇儿的额头:“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自重、自爱,还要保护自己。饿了的时候让张姐给你做好吃的,上班来不及了就让小丁送你,需要保镖了就找隐。” “我也是警察,我身手不差的。” “但你一定比不过隐。” 隐轻轻的勾了勾唇,对于薄荷给他的信心似乎非常开心。 醇儿努了努嘴,薄荷看了眼时间,要去机场了。 “好了,我走了。”按了按醇儿的肩薄荷拉着一羽转身向外走去,小丁立即带着行李跟在后面,因为小丁要亲自送薄荷去。 隐看着薄荷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不去伦敦是薄荷想让他留下来多多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从他进入这个家的第一天开始,薄荷似乎就没有把他当做保镖,更像一个弟弟,一个亲近的人。所以隐在心里十分感激薄荷……即便刚开始对这位女主人还有诸多的不信任和猜忌,但是渐渐他已经放下了心防,愿意让她成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再一次信任的人。 而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一定会干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大事! 一羽回头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然后便飞快的转过身去了。醇儿眼露意外的盯着一羽和薄荷远去的背影:“这小子……行啊,看来我小姑没有放弃他,果然是对的。” 瞧瞧,进步真的好大!也许假以时日,一羽真的会开朗起来? 飞机飞上蓝天,为了不惊动湛家所以薄荷和一羽选择了客机放弃了湛家的私人飞机。况且,她知道私人飞机飞一趟伦敦不仅花销很大,也很容易引起两国的注意,她这一次必须低调行事,只有安然的渡过这几个月,只有好好的保着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目前最期盼的事。 “姐姐。”一羽抬头望着薄荷突然唤道。 “嗯?”薄荷摸着一羽的脑袋温柔的答应。 “我们……找……找妈妈吗?” “嗯。” “哥哥?” “嗯,对啊。找妈妈还有一凡哥哥。开心吗?” 一羽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丝的笑意,一双小手抓着薄荷的胳膊轻轻的投进她的怀里。 “睡。”薄荷微笑着道,“睡醒了,我们就到了。” 一羽轻轻的闭上眼睛,嘴角露出幸福而又期待的笑容。薄荷低头看着怀里的一羽,自从有了他,她好像就越来越温柔了,对自己的孩子有了期盼,她想如果不是一羽陪在身边,她根本不会从心里期待自己的孩子,也不会那么欣然的接受怀孕的事。 一羽就像是一个坠落人间的天使,他是那样的纯洁而又无暇,那样的可爱,那样的乖巧,每一次靠近他,薄荷都觉得自己疲惫的心会得到一丝丝的释然,仿佛也被他的纯洁感染,仿佛也能变得越加光明。 一羽像天使一样已经熟睡,薄荷轻轻的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微微笑道:“不知道姐姐的宝贝能不能像你这样乖巧?不过姐姐相信,一定也是一个小天使,和你一样……” 薄荷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越来越多的期待了起来,一凡如果知道她怀宝宝了,会开心!? 早上六点便到了伦敦的希思罗机场,薄荷在飞机上就唤醒了一羽,然后吃了点儿东西,最后飞机降落二人才随着众人缓慢的出了机场。 薄荷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一旁的一羽也跟着伸了一个懒腰,薄荷低头笑着揉了揉一羽的脑袋:“现在啊,”薄荷蹲下来拉着一羽,帮他理了理头发微微笑道,“我们终于又回到伦敦啦。这里有我们亲爱的家人,这里还不会有舆论压着姐姐。虽然也是一种逃避方式,但是姐姐飞机一落地姐姐就觉得好开心。知道为什么吗?” 一羽疑惑的歪着脑袋看着薄荷眼露不解,薄荷捏了捏一羽白嫩嫩的脸蛋儿:“说了你也不懂。不过姐姐想偷偷告诉你,”薄荷压抑不住兴奋的靠近一羽的耳朵轻声喃道,“因为我们就要见到你一凡哥哥了。想不想给他一个惊喜?” 一羽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竟然点头。 薄荷笑着伸手轻轻一刮一羽的小鼻梁:“只是希望这惊喜不要变成惊吓就好了。走,我们回家。” 因为薄荷回伦敦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连有力薄荷都让洛以为暂时瞒着,而李泊亚她也并没有做过任何交待便离开了,所以伦敦这边没人知道也就没有任何人来接机,最后的结果便是薄荷自己带着一羽在伦敦的希思罗机场坐上出租车,吹着凉爽的晨风,享受着让人无比舒爽的清晨,期待着重逢。 伦敦的建筑和景致充满了欧洲风情,与薄荷见惯的中国式现代都市的云海市有着完全不同的味道。而且她在这里好歹也呆过两个月,所以对伦敦薄荷也充满了亲切感亲切。不停的给一羽指着看那些建筑还给一羽解释来由,伦敦塔桥,大本钟虽然一羽不一定听得懂,薄荷却依然讲的津津有味。 好像那个被禁锢了许久的那个她,在踏进伦敦的领土之后就被自己释放了出来。在这里她暂时不用顾及别人看自己的眼神,也不用在乎那些舆论怎样的指责自己,在这里她就只是个旅客而已,在这里就只是湛家的儿媳而已。 “特拉法加广场!”车子路过歇满了鸽子的广场时薄荷将一羽又抱起来抱在自己的腿上并兴奋的指到,“是不是有很多鸽子?” 一羽的眼睛里果然露出兴奋而又好奇的神采来,薄荷揉了揉一羽的头,因为要赶着回去,所以车子并未停留便匆匆的驶过去。薄荷看着那一片鸽子还有那些在清晨就喂养鸽子的英国人,惬意的一天仿佛就这么开始了。心里一片温暖,伦敦的清晨……真好。 双眸本是不经意,却在扫过某一处时猛的顿住。清晨的特拉法加广场上只站了寥寥几个人,薄荷也相信自己如今的视力,所以她确定,她没有看错!那个熟悉的身影……的确是她最想念的人! “stop!please!stop!”薄荷拍着门大喊,司机大叔虽然骂骂咧咧却还是靠边给她停了车,薄荷带着一羽快速的下了车,心里满是欢喜。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他,没想到她还没回到家他就已经出现在她眼前了! 薄荷将后备箱的行李箱拖下来,因为还没有到事先说的地址,所以司机显得颇为不高兴,但就算是只道特拉法加广场价格还是昂贵的让薄荷咋舌。是,她从前只坐湛家的私家车,所以还真的不清楚原来伦敦的出租车能这么贵。 虽然心疼钱,但还好薄荷来之前兑换了最够多的英镑,将钱付给司机之后便拉着一羽快速的向回走。 “一羽,刚刚有没有看见哥哥!?哥哥好像在那里喂鸽子,我们去给他个惊喜,他一定会吓一跳的!” 薄荷嘻然一笑,一只手拉着重重大的行李箱,一只手牵着背着自己小书包,意外重逢的喜悦和兴奋冲昏了她的头脑,以至于在第一次看见湛一凡的时候没有发现他身边站着的另外一个人。 越来越靠近广场,甚至有鸽子正从他们的头顶飞过。一羽似乎很喜欢这些鸽子,眼珠子转个不停的看着它们。而广场上鸽子最多的地方宽阔明亮的坝子之外就是广场的喷池周围。薄荷刚刚也是在那里隐约的瞧见了湛一凡的背影,所以拖着箱子和一羽毫不犹豫的便向那边靠近。 只是……刚刚还隐约瞧见的背影,此刻去了哪里? 薄荷正奇怪的驻地而望,突然听见左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拿着。” 一凡!薄荷眉染喜悦,正要上前出声,却又突然听见另一个声音:“谢谢,这一次一定够了。真有意思,没想到喂鸽子会这么有趣!” 女人的……声音!? 薄荷顿了顿,还是忍不住的轻然缓步的向左边移了两步,终于见到了喷池的另一边。她魂牵梦遗而思念的丈夫,此刻正陪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在那里喂鸽子。神情虽然漠然,但是眼底的温柔却是她最熟悉的。 “如果你觉得有意思,下一次我可以再陪你来。” “那下一次……我们能晚上来吗?因为我听说这里晚上也很美。” “当然可以。” 看着他们相处自然而又熟络的这一幕,薄荷承认,她的心蓦的疼了。 这几天,他没有打电话,她心里虽然委屈虽然怨可却并不真的怪他,就算她被舆论压得喘不过来气,就算薄家对她紧紧相逼,她却依然愿意为此承担着,因为收购薄家的是他湛氏,两者之间她选择了后者。因为她相信,他一定有他自己的事情在忙着。但是忙着什么呢?忙着和别的女人在伦敦清晨的七点在特拉法加广场喂鸽子?忙着和别的女人约会也没有时间给自己打一个电话? 薄荷从没觉得心这么痛过,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晚宴上,在那么多人面前,看着容子华在自己跟前下跪却向着薄烟求婚一样的心情。 薄荷想,也许……她来错了,她根本就不该来这一趟,也许她就该在云海市一个人孤单着,寂寞着,思念着,压抑着也不该来这一趟,如果不来怎么会见到这一幕?这一刻,她退缩了,害怕的要命,害怕他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害怕看见他眼里的温柔不再专属自己! 颤抖的握紧手掌,湛一凡,为什么你也这样!? 薄荷正要转身离开,一直盯着湛一凡的一羽却突然出声喊了一声:“哥哥!” 薄荷全身一震,还未来得及转身,就那样怔怔的站在了原地。湛一凡闻声抬头望来,在看见薄荷的时候时,表情也是微微一怔。 薄荷穿着白色长裙和黄色体恤,脚穿平底凉鞋,拖着一个蓝色的大箱子。一羽穿着背带裤和格子衬衣,背着海豚小书包,两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似的,湛一凡只愣愣的盯着他们,一时竟没有做任何的反映。 薄荷嘲讽的勾起一抹笑,究竟是不愿意她出现,还是根本就不想她出现!?薄荷再也没有犹豫的转身拉着一羽和箱子大步而去,一转身眼泪就落了下来。 薄荷没有手擦眼泪,只能任由她在脸上肆意横流。十二个小时的空中飞行,她在下飞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肿了,她知道是因为自己怀孕了才会如此。虽然身体有些难受,但是想起马上就能见到他了,所以心情非常的舒畅,就是因为他! 她以为,她到家了,他一定还在用早餐,见到她突然出现一定会扑上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这个场景在她脑海里已经预演了几百遍,而她再被抱起来的时候就会紧张的让他把自己放下来,他追问为什么,她则忐忑犹豫却又含着兴奋的亲手将那份儿验孕单交给他。 可是,她忘了,预想终究只是预想而已。她以为忙的连给自己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的湛一凡却在这里陪着另外一个女儿喂鸽子,还相约下一次晚上再一起来。这究竟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对她的惩罚?惩罚她冷血,薄情寡义,看着自己的家族被丈夫覆灭,逼迫自己的亲生父亲签字离婚,不顾亲生爷爷奶奶恳求的狠心?还是她真的天生就该隐忍的去承受命运给她带来的一切!? 这些天压抑在心头的委屈和困惑就像崩塌的雪山向薄荷湮没而来,几乎窒息。她停不下自己的脚步,也不敢回头。 原本还在发怔的湛一凡看着身影越来越远的薄荷和一羽,终于从梦中惊醒似的,迈步便向前追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湛一凡在后面大喊,薄荷听到他的声音拉着一羽跑了起来。可是一羽太小,薄荷那么快他根本跟不上步子,跑了几步便跌在地上。 “一羽!”薄荷丢了箱子便蹲下去扶一羽,一羽的手掌心磕破皮,薄荷心疼的亲了亲他的掌心:“对不起,姐姐让你受苦了。” 一羽并不哭,只抬头望着薄荷,突然伸手擦着薄荷脸上的泪水,就像那一次一样的懂事:“姐姐,不哭。” 薄荷的心一酸,眼泪掉的更凶猛了起来。这算什么?她千里迢迢的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思念吗?只有她一个人在期盼着重逢吗?为什么会这样!?还要让一羽跟着自己吃苦! 薄荷将一羽抱了起来,单手抱在怀里迅速的站起来,拉着箱子站在街边开始招出租车。她要回去,现在就回去! 湛一凡几步追上来,薄荷已经招到了出租车,弯腰正要将一羽放进后座,追来的湛一凡一把将她拉回来,并迅速的合上车门对司机说了一声‘sorry’。 湛一凡的脸伦敦谁不认识?那司机虽然心里不太快却还是立即将车开走。 薄荷沉着脸,丢开箱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用力甩开湛一凡的胳膊。 湛一凡握了握空空的手掌,虽然被她生气的甩开,脸上却还是露出欣喜的笑容来:“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出现在这里真的让你很意外?只怕不是惊喜,真的变成惊吓了?” 薄荷冷冷的瞪着湛一凡,眼里迸发着浓浓的怒意。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薄荷如此突然的出现,还露出这样厌恶自己的神情,难道是因为……刚刚她看见的? “宝宝,”湛一凡立即低声解释道,“刚刚你所看见的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菲碧她……” “每个男人都会这样开始第一句解释?”薄荷冷冷的打断湛一凡的话。 他为什么不懂她此刻的心情?真的只是因为他和一个女人在这里喂鸽子吗?她的确是只看见他们在喂鸽子而已,并无其他,但是他宁愿喂鸽子却也不给自己打一个电话……她关了机,就算他真的想问她会没有办法吗?可是家里连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为什么!?他真的就不在乎她在中国遭遇的一切,真的觉得她能一个人完全的应付!? 薄荷真的觉得自己变傻了,爱情……让她变得好傻! 湛一凡带了欣喜的神情渐渐的也冷了下来,盯着薄荷眼眸里多了一丝的疑惑:“你为什么不能信任我?” “湛一凡,我怎么就不信任你了?”她要是不信任,她能放任着他这么多天不给自己打电话还欣喜的期待着与他的重逢!? “你现在哪一点儿是信任我的表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见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一句话也没有扭头就走,甚至不听我的任何解释,你现在满脸都写满了对我的不信任!” 薄荷傻傻的看着朝着自己大声的湛一凡,一羽转身害怕的抱着薄荷的脖子,全身开始瑟瑟发抖。薄荷丢开箱子,紧紧的抱着一羽,一羽最怕的就是这一幕,朝着女人大吼的男人。 薄荷什么也没说,只是拍着一羽的背。 湛一凡也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心里懊恼着自己刚刚的冲动。只因为薄荷不信任自己的眼神那样的明显,所以他才失去了情绪的控制。这些日子就是靠着想她才支撑到今天,就是因为她啊,她怎么能对他露出质疑的表情来?还满脸泪水,骨瘦如材的站在他的面前! “湛一凡。”薄荷轻轻的拍着一羽,抬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生寒所以声音也变得毫无温度:“你曾经说过,无论我们怎么吵架,也不会对我大吼。可是现在,你在做什么?” 薄荷的指责让湛一凡抿紧了双唇竟无法反驳。 薄荷冷冷的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抱着一羽拉着箱子准备离开,可是走了两步,薄荷却突然蹲下身子。一羽也因为她这突然的动作而跌坐在地上,但薄荷这一刻顾不上一羽了,只能捂着自己的肚子。 “姐姐……一羽怕……”一羽拉着薄荷的胳膊不停的流泪,薄荷死死的咬着唇,脸已经变成一片煞白,已经没有力气去哄一羽。 “宝宝!”湛一凡在后面看着薄荷蹲下去,心里一个惊慌急跳便冲上前去,扶着薄荷薄弱的身子一看,这才发现她的脸竟然如同一张白纸一样,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牙齿咬着嘴唇,看起来非常的痛苦。 薄荷这个时候好害怕,她的肚子痛,她害怕孩子……害怕肚子里的孩子要突然离开自己! “湛一凡,快送我医院,快点儿……”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湛一凡一脸焦急的一边替薄荷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将她抱起。 薄荷抬手紧紧的抓着湛一凡的胳膊,嘶声低喊:“快!我肚子……我肚子里的孩子!” 湛一凡瞪大双眼一脸惊诧的看着薄荷,薄荷这个时候已经痛的没有了力气不能和他做任何解释,只能埋着头,眼泪痛的从眼角往下滑,湛一凡已经懵了头,只能抱着薄荷踉踉跄跄的开始往前跑。 后面的外国女人开着车追上来并按着喇叭大声道:“快上车!” 湛一凡立即将薄荷抱上车,而那外国女人则下车去拉一羽和行李箱。大红色的跑车里,薄荷只能靠在湛一凡的怀里,湛一凡全身发抖的紧紧抱着薄荷,薄荷却一句话也不想说……她只希望老天爷不要夺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因为她生气,因为她发脾气,因为她情绪浮躁,因为她的疲累就夺走她的孩子,她不能接受! 她什么都可以失去,功名和利禄都可以度之身外,但是请不要让她失去这个孩子。请不要! 湛一凡,算你狠 “医生!医生!” 原本安静的走廊里突然传来大喊,好不容易能够歇息几分钟的医生护士们听到这一声声的大喊便又立即统统的站起来并向外疾步走去。 随着长相趋于东方化的男子抱着一个东方女子步履匆匆的出现,许多平日里喜欢看娱乐杂志的医生、护士都认识这正是湛氏国际的总裁和其夫人,于是手脚又快了一些,谁也不敢耽搁慢步。 “医生,快救救我老婆。她突然肚子痛,而且全身流汗。”湛一凡将薄荷放在推出来病床上,弯腰看着薄荷拿苍白如纸的脸焦急的道。 “先生你先别急,我们一定会救你的太太。”急救室的医生用专业的态度安抚着焦急的丈夫,护士们则立即推着薄荷去急救室检查。 湛一凡一路跟着,大手轻轻的拨开薄荷额头上被汗湿的发丝。 “宝宝,别怕。我们已经到医院了,马上就会没事的。” 薄荷还是瑟瑟的发着抖,动一下整个腹部都痛。但是此刻她也有些意识,似乎……痛的不关子宫的事? 就在薄荷还在忍着痛时,湛一凡却又突然拉着一声道:“我妻子她怀有身孕,请你们用药的时候慎重。” “怀孕了吗?”医生立即低头询问薄荷。 薄荷苍白着脸无力的点头。 “几周?” “十一……” “好,湛先生我们知道了,我们会根据您妻子的身体和情况用药的。” 薄荷避开湛一凡的视线,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知道这个消息。原本的惊喜没有了,竟然真的变成了惊吓。 湛一凡站在急诊室外面守着,随后追来的外国女人菲碧带着一羽步履匆匆的赶过来,并焦急的问湛一凡:“凡,没事?” 湛一凡摇了摇头,叹息:“还不知道。” 一羽眼露惴光的望着湛一凡,湛一凡蹲下来伸手拉着一羽的胳膊,一羽似乎有些害怕竟往后缩去。 “你也在怪哥哥对你姐姐大吼,对不对?”湛一凡懊恼的问一羽,一羽只是望着湛一凡,沉默不语。 湛一凡轻揉一羽的头发:“是哥哥不好。哥哥也不知道你姐姐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你姐姐怀孕了。是哥哥不好,哥哥真的错了……”深深的一声叹息,湛一凡将一羽小小的身子抱进怀里,一羽似乎感受到了眼前这个怀抱的熟悉,渐渐的也不再萎缩和反抗而是变成接受。 薄荷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病房外是湛一凡和医生说话的声音。而她的心情复杂的就像伦敦今日的天气,磅礴大雨。 薄荷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再扭头看向一旁沙发里坐着的一羽。一羽的手心已经贴了创可贴,还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似乎是那个外国女人帮忙做的。一羽不喜欢别人接触他,看来他对这个外国女人倒是没有什么防备。 薄荷正想叫一羽,门‘咔’的一声被推开的响声传来,薄荷立即闭上眼睛,假装还在沉睡着。 薄荷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身前有黑影晃动,强忍着才没有睁开眼睛。熟悉的味道趋近而来,薄荷知道自己现在的睫毛一定颤抖的很厉害,被子下的拳头紧紧的拽着,他炙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就算闭着眼睛她也能感觉那股强烈。 额头突然一热,薄荷知道,是他的手在摸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一声低叹,薄荷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来到了她的小腹处,即便隔着被子,却也能感觉到他的大手,就那样罩在了她的小腹上,像一把伞撑在上面。 薄荷在心里面低声道:宝宝,这是爸爸的手。这是你爸爸第一次接近你,感觉到了吗? “我是孩子的爸爸,要不是你突然肚子痛,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瞒着我?”湛一凡还在那里喃喃自问,薄荷暗暗的咬唇,是,她是没有告诉他,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知道!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当做他的生日礼物送给他,但只怕现在看来也是不必了。 “傻瓜。万一真的是孩子出了事,该怎么办?” 薄荷有些忍不住的想要醒来,她和湛一凡从来没有互相猜忌过彼此,所以她也相信他和那个外国女人其实什么也没有。她承认早上是自己气极了,心也痛极了才会和他在大街上就吵起来,但实际上她现在很后悔,不该那么没有风度的吃醋,也不敢什么都不听就和他在街上吵,他现在诸事缠身,自己作为妻子应该给与他支持、理解和信任。夫妻间如果都僵持着彼此的原则和信念谁也不肯妥协还怎么长久相处呢?她早就明白这世界没有不吵架完全一帆风顺永远只有甜蜜的夫妻,只有共同经过磕磕绊绊才会更加真实。 薄荷闪动着睫毛正准备睁开眼睛,门却突然‘叩叩’两声被敲响。 是谁?薄荷又退缩了回去,湛一凡因为听见敲门声响所以抬头望去便错过了薄荷眨动的睫毛。 “她怎么样了?”来人说着流利的英语,一口伦敦腔。薄荷听着觉得熟悉,不是刚刚在广场上那个女人的声音吗?她还没有走!? 薄荷不动声色的依旧闭着眼,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最好还是不动声色的先察言观色,虽然她能信任湛一凡,但是这个陌生的女人……对她来说她并不信任。 “医生说,需要挂三天水,住院暂时保守治疗。”湛一凡说着,手轻轻的从薄荷的腹部和额头移开,薄荷的心里一空,心里隐隐的有些失望。 “是阑尾炎吗?” “嗯,肠胃炎加阑尾炎。” “应该是飞机上的食物吃坏了肚子。吓坏你了?呐,给你水。” 薄荷暗暗的磨牙,是,她的确是飞机上吃坏了肚子,那是因为她现在怀孕了所以胃口大增才会没顾忌的吃那么多东西,不然肚子就会饿,但谁知道吃多了会犯阑尾炎啊。她当时肚子痛都吓慌了,最担心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以为是被自己折腾的,以为孩子就会这么掉了,哪里会想到阑尾炎。薄荷从前的确是有阑尾炎的毛病,不过因为是慢性,所以一直都只是吃药或者打点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会在今天犯病,而且还夹杂着肠胃炎,所以才会整个肚子都痛,所以才会豆大的汗往下滚,现在想来那滋味都不想再回顾。 “为什么不做手术呢?” “她现在身体不允许。” “是啊,她可真是瘦。” “菲碧,要不你回去。我在这里就好。” “为什么?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反正你十点要回去开会,我陪着你一起回去。” 薄荷听着他们二人视她根本不在似的聊天心里已经快气炸了,但是隐隐的薄荷也觉察出这个女人和湛一凡的关系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不然以湛一凡的性子根本不会赔一个女人来喂鸽子现在还让这个女人站在自己床头聊天,湛一凡绝对不会这样对自己。不过听着她说要陪着一起回去开会……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湛一凡的生意合作伙伴? “不用了。”湛一凡淡淡而道,握住薄荷放在被子外的另一只手,薄荷的心狂跳起来,她感觉到湛一凡的视线再一次的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也感觉到那个女人一定也正在看着自己。 “好。那……我先走了?” 片刻后薄荷听到了关门声,心也渐渐的平静下来,现在怎么办?假装苏醒?还是等他也离开之后?薄荷心里再一次懊恼自己此次的冲动而行,现在心里终觉得有些不痛快,脑海里一直想着那个叫做菲碧的女人。 就在思绪越来越复杂时,唇上突然一热,薄荷忍不住的挑眉,很快便反应过来,湛一凡在吻她! “怎么,”温热的气体喷洒在薄荷的脸上,“还不舍得醒来?” 原来,他已经识破了她的小伎俩。 薄荷眨了眨眼,缓然的睁开,平静的望向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离得这么近她才发现湛一凡的瞳孔似乎有些蓝?是她的错觉,还是她从前并未发现,有些黑的发蓝的眸子。 “看够了吗?”湛一凡轻轻的抚着薄荷的额头,低声问。 薄荷错开自己的脸躲开湛一凡的手,湛一凡顿了顿,收回自己的手,身子也缓然的坐直,沉默不语。 “我来的,是不是非常不合时宜?”其实,薄荷是想问,是不是打搅你和那个菲碧喂鸽子了。但是薄荷问不出口这样的话,即便心里吃醋,却也问不出口,话题一转出口的便有些模棱两可。 “是。”湛一凡毫不犹豫的便答,薄荷一怔,扭头眸子沉沉的看向湛一凡:“你此话当真?你真的觉得我来错了?”如果他再回答‘是’她一定现在就坐起来离开医院带着一羽去机场,毫不犹豫。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眼神和语调都突然显得有些凉薄:“此时此刻,你的确不适合呆在这里。这里比中国更不安全。” 薄荷冷冷一笑:“那你觉得我目前在中国呆着能轻松吗?我以为,我来了,至少你会开心的。我以为,我来了,至少你会用抱着我什么话也不说,不需要解释你就懂,而我也能懂你。但是现在,我真的觉得是我自作多情了。”薄荷坐起来,转身便要下床,这个答案和‘是’又有什么区别!? 湛一凡大手快速的拉着薄荷,似乎想要制止她的念头。 “你拉我干什么?不是觉得我根本不该来这里吗?好啊,我离开。你放开我!”薄荷挣扎着想要摆脱湛一凡的钳制,湛一凡大手将她一拽拉进自己怀里,并低声沉道:“别闹别扭了,好不好!?” 薄荷一顿,眼圈不由得红了。 “湛一凡,你真的觉得我是在闹别扭吗?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我满腔的欢喜就这样被你无情的浇灭!你怎么这么残忍?”为什么他不懂她?为什么他要以这种方式来迎接她? 湛一凡压抑着怒火,他想到在广场上她晕倒的那一刻,终究还是再一次沉低了声音,但那沉底声的指控却更是伤透薄荷的心:“那你呢!?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已经知道你怀孕了,却独独还瞒着我!?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生下来!?”刚刚他给母亲打电话,激动地告诉母亲薄荷怀孕了,母亲竟然没有一丝意外!这说明什么?她给母亲说过,却瞒着自己。 薄荷怔怔的看着他,他为什么要这样想她?薄荷一时没了反应的沉默,湛一凡却以为薄荷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而默认了,那一刻,他的心都隐隐颤抖了起来。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我的?”薄荷已经不想解释了,她以为,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解释的,但是她现在发现自己根本错的离谱!湛一凡他这样误解自己,她根本就是断章取义的将她曲解!她如果不想要孩子,会那么害怕的蹲在地上,连吵架也不顾了求他带她来医院吗?就因为她以前说,晚点儿生孩子,所以他就以为,她有了孩子也不会要!? 薄荷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想到湛一凡那么惊慌的抱着自己来医院,想到他那样紧紧的抱着自己就像会害怕失去全世界一样,想到他一路狂喊着医生的焦急,她所有的气焰本来都已经消失了。她甚至反省自己,她觉得自己作为妻子应该体谅他,信任他,不能误会他,就算他和别的女人喂鸽子到现在也没有一句解释她依然愿意相信。但是他呢?她原本想认错的,可是她发现,他们现在根本就是话不投机,对方的任何一个火点都能点燃他们此刻心中的怒火,然后爆炸燃烧彼此。 湛一凡看着薄荷沉默,薄荷的心却痛了,相比较早上那一刻,还要重上十倍。 薄荷轻轻侧开自己的头,不再看向湛一凡那凉薄的眼神。 “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也不想和你说话,更不想和你吵架!”她还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想再吓到一羽,她还想让自己好好的。 湛一凡真的站了起来,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十点钟有一场非常重要的会议,而这场会议决定了能否将泊西手里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分支瓦解,所以他不得不离去。但是看着薄荷那侧过头去的动作,他的心泛起一些愤怒和心痛。 她真的就连解释也不愿意给他?甚至也不问他和菲碧的事情!?她究竟是不在乎,还是觉得无所谓!? “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看你。”湛一凡冷冷的移开视线,没有犹豫的便迈步出了病房。 薄荷咬着唇,这是第一次……他们两个第一次吵得这么凶!他的眼神,就好像他们在海岩岛初遇的时候那么冷那么无情那么狠,她这才明白,他真的把她宠的太厉害,以至于吵架的时候他露出这样冷狠无情的眼神时,她的心会那么痛,会那么的难以接受。 湛一凡,算你狠! 薄荷不开心的倒在床上,脑子里一片凌乱。她没想到来到伦敦会是这种情况,不然是怎么样也不会主动撞上来的。现在仔细一想,湛一凡刚刚的话也许是害怕她在这边会有危险所以才会那么说?不然怎么会说‘这里比中国更不安全’?薄荷还是更愿意相信湛一凡,无论如何都相信他是爱自己的。难道局势又变严重了吗?他甚至急着回去开会,一定是事情又严重了! 薄荷看向在沙发里独自坐着的一羽:“一羽,能不能帮姐姐把包包拿过来?” 一羽看向一旁的包包和箱子,立即站起来将包包抱起来向薄荷走来。 薄荷的一只手挂着生理盐水,所以仅凭另外一只手拿手机有些困难,还好一羽聪明,所以在自己的指挥下很快就将手机给薄荷拿出来。 薄荷躺回床上,犹豫着还是给孟珺瑶发了条短信:“瑶瑶,那个菲碧是谁?”她原本是无比信任湛一凡的,但是这一次他太反常了,而且两个人之前在她面前那么娴熟的聊天,让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很快孟珺瑶就回了短信:你怎么会知道菲碧这女人的!? 孟珺瑶的口气似乎不太好……她不喜欢这个菲碧?薄荷透过字眼儿都能强烈的感觉到孟珺瑶的不喜欢。 薄荷想孟珺瑶肯定是认识这个菲碧的,而她自己既然在乎那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又回复道:“我今天到伦敦了,看见一凡和菲碧在广场喂鸽子!” “哦买噶!那女人下手快啊!你现在在哪儿?难怪大家都等了一凡哥哥这么久了他还没到公司!也只有你才能让他迟到了!” 什么叫做下手真快?薄荷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起来,也顾不得另外一只手了,两只手飞快的回复:“医院。” “医院!?” “嗯。” “那……一凡哥哥会来开会么?” “已经走了。” “哎……那行,我等会儿就来找你,给你带好吃的!” 薄荷现在不想吃东西,但是一羽一定饿了,所以没有拒绝。 给孟珺瑶发完短信薄荷又立即翻出母亲的电话,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按下拨通键。 “喂?荷儿啊,妈妈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来了……” “妈。”薄荷舔了舔干涩的唇轻声温柔唤道,“我想你了。你在哪儿啊?” “我?我在看房子呢。”听着白合的声音,似乎还带了淡淡的欣喜在其中。 “房子?” “嗯,妈妈想买套房子,总不能以后出了疗养院,来伦敦的时候还是住在一凡他们家里?况且啊,妈妈也想给你和一羽在伦敦安置一个别的落脚处。不然你和一凡万一吵架的时候,去哪儿啊?” 薄荷没想到母亲买房子还有自己和一羽的原因,而且还被一语戳真,她和湛一凡现在真的吵架了,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阵势。 她记得外公给妈妈留了很多遗产,妈妈有权力支配,所以薄荷也不好说什么。况且杰森是伦敦人,妈妈竟然想在这里买房子,也有他的原因?杰森是院长,条件好的薄荷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对妈妈生了财产这方面的想法。 “那你……什么时候能休息一下?” “马上就准备回去啦。” “那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我?”薄荷现在很需要白合在身边,妈妈在,会给她很多力量。 “医院!?看你!?难道……你在伦敦!?天啦,你怎么进医院了!?”妈妈各种担忧的声音传来,薄荷忍着鼻酸流泪的冲动,只是紧紧地握着电话,虽然和湛一凡吵架,但幸运的是……妈妈也在这里! 半个小时后杰森和白合一同来了,薄荷看着半步不离母亲的杰森,没想到她对妈妈追的还是如此之紧,只是妈妈现在毕竟还没有离婚,这么做对吗?薄荷又想到自己答应薄光的事,虽然杰森听不懂中文,但她还是不想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 杰森在路上给薄荷带来两枝百合花并插进花瓶,且亲吻的额头问候,就像一个父亲一样的拿疼爱的眼神看着薄荷。 “我可怜的孩子,”白合红着眼睛走过来,握住薄荷打点滴的那只手,冰冰凉凉的让她觉得心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就是阑尾炎和肠胃炎一同并发……没事儿,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薄荷微微一笑的安慰着白合,就是还要住三天院让她有些无奈。 一羽已经跑过来,白合摸摸一羽的头:“一羽白了一些,又胖了一点点,看来你姐姐真的把你带的很好。” “一羽那么乖。一羽,你怎么不叫妈妈?” 一羽抬头望着白合微微抿着唇乖乖的叫了一声:“妈妈。” “没有别的话说吗?”薄荷提醒,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可是教过一羽的。 一羽顿了顿才望着白合又慢慢道:“妈妈,想你。” 白合感动的摸着一羽的小脸蛋儿:“我们一羽越来越懂事啦。”说着又抬头看向床上的薄荷,“荷儿,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没有,是他自己聪明。不过妈,既然你在看房子,那我就不急着回去了。所以,可不可以劳烦杰森帮我去伦敦的儿童孤独症教育机构看一看,帮一羽办一下入学手续?” 一羽的治疗薄荷不想耽搁,而伦敦这边的机构只会比云海市更好更先进,不管是师资力量还是仪器设备或者教师素质,薄荷都明白这边的只会更强。而且,她知道孕妇总坐飞机并不好,所以她不想因为生气就任性的又跑回去。湛一凡既然担心她的安全,那她就低调的和母亲在一起好了,这样就不会发生他的担忧,正好……她也想和他冷静冷静,现在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心里面有气根本不能好好说话。 “不急着回去么?真的啊?我的身体啊现在好多了,杰森说再过几个月就能搬出疗养院,以后隔三差五再去一次做常规检查就没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该尽快落下房子的事情了。” 薄荷看了看杰森,什么话也没说,白合毕竟是薄荷的母亲,很快明白薄荷有为说出口的话,于是找了个籍口让杰森带着一羽出去逛逛花园,杰森也很明白的带着一羽出去了,人一走白合便在床边坐下来,并握着薄荷的手温柔的道:“怎么了?有什么话要悄悄的和妈妈说啊。” “妈,你房子买好了,我想……先去你那里住几天。”反正她相信母亲不会买新房子,要么就是在郊区,要么就是比较僻静的的公寓。 “那当然没问题,那也是你和一羽的家。只是……怎么了?刚刚来就和一凡吵架了啊?我这几天也在看报纸,外界对湛氏国际内部跳动的局势有各种各样的揣测,我也知道你公公住院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虽然外界不知道,但是你婆婆会给我说啊。想来,湛氏国际现在一定非常的紧张,一凡当然会很累,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该多多体谅他才是。” 薄荷苦涩的笑了笑:“我知道。” “那怎么还要做这么任性的事啊?” “妈,我只是觉得我这一趟来的太冲动了。”湛一凡并不觉得她现在该到伦敦,她也知道,泊西和黑帮有勾结,她如果出现时真的很不安全。但难道如果因为担心这些,她就要忍耐着自己的心,永远都不站在他的身边吗?她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但是她愿意在这一刻无所畏惧,因为他们是夫妻,不是么?如果夫妻间连风雨都不能同舟,连苦难都不能一起承担,那还叫什么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却不同当。 即便是觉得冲动了,却还是不感到后悔。 白合也不细问了,不管薄荷做什么决定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一定会支持她。 “好,妈妈不问了。妈妈一会儿就去把看重的那套公寓定下来,妈妈有钱,妈妈能给你一个安身的歇脚地。真的要觉得累了,妈妈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妈!”薄荷感动的窝进白合的怀里,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每一次好像在妈妈身边她都能变成小女孩,忍不住的想要撒娇,想要依赖。小时候看着薄烟总是很羡慕她,因为蔡氏即便对自己不好对薄烟却从来都是温柔而又疼爱的。于是自己渐渐的也有了期盼,那么多的期盼在前二十八年从未实现过,也不曾想到长大了还能实现那些小小的期盼,还能享受母亲所给的温暖。 白合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薄荷的肩给她最温柔的安慰,薄荷呆在白合的怀里想起自己和湛一凡吵架的情形,他们到底是谁错了?这一次,他是不是不愿意再将世界上最温暖的那个他给自己了? 薄荷越想越难过,窝进白合的怀里只想寻找母亲的安慰以至于甚至忘了告诉母亲别的事。 直到婆婆宋轻语来看望薄荷,薄荷才紧张的放开母亲,从床上坐起来。此时,点滴已经结束,所以薄荷只是在病房里休息而已,白合还陪着她,知道她不开心还在给她哼小曲儿。 “荷儿,你没事?啊?快让妈瞧瞧。”宋轻语快步过来,摸了摸已经坐起来并靠在床头休息的薄荷的额头。 “妈,我没事。就是医生说,还要再住两天院,因为还要再挂点儿水,再输点儿营养液。”薄荷没想到是婆婆先来看自己,她其实应该先去看看她和公公的,毕竟公公还在医院,虽然他们不在同一家医院,但是薄荷也知道该自己先去。 “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突然来了呢?”宋轻语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似乎很没精神,薄荷看的担心,早就知道婆婆和公公的感情好,所以这次公公受伤婆婆必定也会大受打击。只是薄荷没想到婆婆会瘦这么多。 “我……请假了。”薄荷现在明白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中国的情况,这边这样忙这样混乱,怎么会想到中国那边会出事呢?不过既然她们不知道,那就继续不知道下去,薄荷不想她们再担心自己。 “怎么会突然请假?”白合终于问出这个疑惑。 “哦……因为我……”薄荷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母亲自己怀孕的事,正要说婆婆已经激动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并抬头看向白合笑道:“阿合啊,你都不知道你要做外婆了?”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妈,刚刚我忘了告诉你……我怀孕了。” 白合惊喜的看向薄荷,在薄荷脸上看到一抹红晕又立即扭头看向薄荷的小腹处。 “真的吗,荷儿?我要做外婆了?” 薄荷的心情好了不少,点了点头,主动拉着母亲的手来到自己的小腹处:“你的外孙,快三个月了。” 白合有些不敢用力,她也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她也是怀过孩子的女人,她也有过这个阶段,所以她非常的了解这个阶段的女人有多敏感和脆弱,几乎瞬间了解了刚刚薄荷那些异常的情绪。 “好孩子,”白合一脸微笑的摸摸薄荷的脑袋,又看向对面的好友宋轻语有些不快道。:“阿语,这么说,你比我知道的早了?” “对啊,这孩子早就向我偷偷的禀报过了。只是一凡现在就知道了有些意外,但他还是高兴坏了?”宋轻语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来,这些天她真的是愁坏了,人也老了一些,不似从前那么光鲜靓丽了,甚至充满活力了。 薄荷明亮的脸渐渐的暗沉下去,宋轻语是个明眼的人,一眼就看出薄荷的不对劲,又看到白合微微叹息的模样,便问:“怎么了?那小子怎么你了?” “他们两个吵架了。”白合看着宋轻语轻声道。 “妈!”薄荷拉了拉母亲的胳膊,她不想让两个母亲掺和他们两个事,就算吵架也不该她们两个母亲挂心。 “你妈有权利知道。”白合拍了拍薄荷的手背,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无论怎么欣赏湛一凡这个女婿,吵了架还是更心疼自己的孩子。不过她也相信,轻语也会更偏袒儿媳的,所以才完全没隐藏的说了出来。 “妈已经整日要担心公公的伤势了,我不想她再担心别的。”薄荷急急的道,却不小心泄露了自己其实已经知道公公受伤的事。 “荷儿!?”宋轻语一声低呼,“你知道了?一凡告诉你的吗?” 薄荷咬了咬唇,懊恼自己竟然一时嘴快说了出来。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妈,对不起。”薄荷愧疚的望着宋轻语,“在第一时间我没有赶来伦敦陪着你们。” “傻孩子,所以你才会在那天晚上和我说对不起,又给我说这个喜讯吗?”宋轻语终于体会到薄荷的用心良苦,那晚她甚至让自己不要告诉一凡,那个时候真的以为她是想当做生日惊喜送给一凡,现在看来也是这个孩子的一番苦心,她不想让一凡为她担心,这个时候一凡最切忌的就是扰心,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一凡都不能乱。 薄荷点了点头:“嗯。”从婆婆的眼睛里看到理解,薄荷的心里又难过了起来,婆婆都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湛一凡不能? “那你们为什么吵架?”宋轻语关切的问。 “妈,你们真的不用担心。也不要去问他。这件事让我们自己解决。”薄荷不想把他们两夫妻的事情拿来让老人家担心,再说那个菲碧也许只是多想了,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湛一凡,说出来反而让两个母亲跟着自己乱担心。 宋轻语知道薄荷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便也不再问,只是点头道:“好,你自己知道怎么处理就好,只要你相信那小子是真的爱你,不管他做什么一定都是有理由的,这样你自己的心才不会受伤。你们两个人的性格都很鲜明,又倔,必要时……要互相多理解。知道吗?妈知道你辛苦,怀着孕的哪个女人不辛苦呢?所以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给妈说,妈一定替你收拾他!” 薄荷笑着点了点头,婆婆毕竟是个厉害点的,替湛一凡说了话又给了自己蜜糖,但总是想要她和湛一凡好的,所以薄荷也就理解了。 “公公的身体如何呢?” “如果不是要躲开媒体的视线都亲自来看你了。” “你们还要在医院里吗?难道媒体也得到风声了?” “总有些风声会漏出来,现在已经住进普通病房了。你放心,吃好睡好,伦敦的医院条件很好的,他慢慢的养伤,我陪着他,不会有问题的。就是暂时还不能出院,里面的原因你也应该能明白。” 薄荷虽然不经商,但是这里面的尔虞我诈却也见多了,所以能理解公公暂时不能出院的原因,也是一种迷惑外界众人的手段。 宋轻语因为担心湛国邦,所以呆了一会儿便又走了,白合在宋轻语在的时候说的话很少,宋轻语走了之后便立即扶着薄荷躺下:“快卧着休息一会儿,你这么瘦,又刚刚下飞机,孩子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 薄荷没有反抗的顺着母亲的手躺下来,待薄荷躺好白合才又坐在床边握着薄荷手问道:“告诉妈,一凡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妈,真的不要担心……” “轻语现在整个心思都在她丈夫身上,所以不能多多顾及你的感受我理解。但是妈妈的生命中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连一羽都比不上你,你不告诉我,就越是让我担心。” 薄荷顿了顿,这就是她的亲妈妈,不管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也愿意替自己承受的女人。 “他以为……我不愿意把孩子生下来,而且,觉得我不该这个时候来伦敦。” “那你有没有解释呢?” 薄荷摇了摇头:“我以为不需要解释他就会懂我,我根本没想到他会有这些想法。” 白合叹了口气中肯的道:“他认为你这个时候不该来也是对的,就连我,他都暗暗的派人保护,知道吗?还让杰森时刻跟着我,不能让我落单,因为他害怕别人挟持我做了人质去威胁他。你是他最重要最在乎的人,他爸爸已经进了医院到现在还不能出来,所以可想而知他的害怕,害怕怀着孩子的你有任何的意外。” 薄荷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真的是这样吗?所以,即便她在中国受再多的委屈,也比在这里更让他安心?薄荷迷茫了,但是她不想呆在中国啊!不论那些舆论压力,不论薄家次次的紧逼,她更愿意呆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就算有危险也不怕啊。 “至于孩子,你是不是曾经表示过,你不愿意生孩子?” 薄荷一顿,半响又点了点头承认:“嗯。因为我想多照顾一羽几年。但是孩子既然有了,我当然会生下来!”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解释清楚呢?傻孩子,就算是感情再好的夫妻,就算再如何的信任彼此,遇到需要解释的事情也要努力的解释才行啊,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就算知道十分之九,但总有十分之一是不知道的,他又不是算命师,无法猜你一辈子啊!就好比我和那个人,如果当初我们彼此能多一些的信任和解释,也不会走到今天。” 薄荷看着白合,虽然母亲解释的很有道理,但是看着母亲脸上的那抹自嘲和叹息,心底原本就藏着的一个问题再没犹豫的问了出口:“妈,如果……如果让他见你一面,你愿意吗?”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爱 白合怔了怔,看着薄荷竟没说话。 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薄荷为自己的那个决定而感到庆幸,原来自己真的不能完全做了母亲的主。 “那我安排安排,让你们见一面。”薄荷想,这事情也不能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对母亲并不好,对杰森也不公平。 “不是的……”白合突然握住薄荷的手似乎想要解释,薄荷认真的看着她:“妈,我理解你,真的。其实他求着我很多次想要见你一面,但是都被我拒绝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其实还挺蠢的,你们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如果要生生的让你就断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再说,你心里也会有疑惑?就算要离婚,也得当着面把一些话说清楚,不然等成为遗憾就已经来不及了。” 白合没想到薄荷会如此理解自己,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欣慰的浅笑来:“谢谢你,荷儿。妈妈的确是存在一些疑惑想要向他问清楚,但也不是非要见面的程度。也许不见面也是好的,就这样断了一辈子不好吗?” “可是他不愿意签字,怎么样都不愿意,他说……要见你一面,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和他离婚。让一个人死心很容易,那就是你当着他的面签字。”薄荷知道,不管自己怎样否认,她是薄光的女儿这一事实是自己抹不去的。这么做,也许很残忍,毕竟他是爱母亲的,不然也不会做出那些疯狂的事情来,但是他的爱是那样的无耻和残忍,让母亲失去的太多太多,当爱变成一种偏执的手段,那已经不算是爱,而是一种折磨。 白合轻轻的摩挲着薄荷的额头:“傻孩子。让你操心我的事,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不好。如果可以,我愿意当着他的面签字,照你所说的,寻找我的自由和幸福。” “妈妈,是杰森的功劳?”薄荷很开心妈妈能这样想,刚刚从那里面出来的妈妈对一切都很退缩,现在的妈妈很开朗,脸上也常常见到笑容,就和她梦中的妈妈一样,那样的温暖却又不失她自己的温婉。 “笨孩子,别瞎想。”白合轻轻拍了薄荷一下,薄荷吐了吐舌,就像一个调皮的女儿一样嬉笑道:“妈妈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怀疑哦。” 白合红了一下脸:“我……我现在毕竟还是个没有离婚的女人,所以我并没有接受他。他说,就像朋友一样的相处也可以,所以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你别再调侃我了。” 薄荷捂了捂唇终于放过白合:“那……好。不过不管是普通朋友还是男朋友,妈妈只要能开心起来,我都感谢他。” 白合温柔的摸着薄荷的头发叹息:“你啊。已经是快做妈妈的人了,有时候别再那么任性。女人,坚强是好事,但是不能总是那么强硬,偶尔也要软弱一下,让你的男人知道你需要他的保护,需要他的怀抱依靠。知道吗?” “妈,我知道了。”薄荷知道,她的脾气有时候是臭了些,长久以来都是湛一凡再包容着她,她并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所以她决定……不生他的气了。 “知道就好。不过,让他来宠你就好,千万别去宠他,不然将他宠成一个大男人,受苦的还是你自己。夫妻之道说不清的,需要你自己慢慢去摩挲,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每对夫妻也不一样。但是妈妈愿意相信一凡是爱你的。” 被妈妈的这番劝说安了心的薄荷也不再有任何的疑惑和芥蒂,既然吵架是夫妻常事,更是无法避免的,那她就直面,直面总比逃避好,只有直面才能解决问题。 孟珺瑶没想到有四个人等着自己要吃饭,所以手里带的那一点儿食物肯定是不够的。不过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之后还是礼貌的先向白合和杰森问候,再摸了摸一羽的脑袋并道:“一羽好像长高了啊。” 白合见着有人来陪着薄荷了便主动站起来道:“我还是先带一羽出去走一走散散心,顺便看看房子的事。你们两个先聊着,我晚点儿再来。” “妈,你注意安全。” 薄荷也不想自己和孟珺瑶的谈话让母亲听见去了多想。 “好,我知道。”白合微微笑着与孟珺瑶到了招呼便拉着一羽和杰森离开了。 孟珺瑶确认白合和杰森离开之后才快步走来并将手里的食物放在床桌上,一边将食物往外拿一边笑道:“看来这个杰森院长已经被你妈妈俘虏了。” “瑶瑶。”薄荷不希望别人开她妈妈的玩笑。 孟珺瑶耸了耸肩也不生气,东西全部拿出来之后孟珺瑶便坐在床尾,并将筷子递给薄荷:“喏,我特意去中国餐馆买的。” 薄荷并不想吃,但是眼前有粥还有一些小素材,到总比伦敦医院里的那些食物要吸引薄荷一些。 “快吃,”孟珺瑶将已将变温热的粥推到薄荷跟前,“是一凡哥哥告诉我你得了肠胃炎和阑尾炎,让我弄些清淡的给你吃的。” “他知道你要过来?” 孟珺瑶点头:“嗯。我开完会急匆匆的就要走不小心撞到他了,他问我要做什么去,我就老实说了。” 薄荷顿了顿:“那……他呢?” “还在公司忙啊。欸,你该不会以为他真的很闲?我只不过是去当个盟友,比他轻松多了。”孟珺瑶说着自己便吃了起来,说实在的,这些餐馆做的菜虽然不咋的,但是她还是能吃的下去,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肚子真的饿了。 薄荷笑了笑,是啊,湛一凡很忙,所以根本不可能像瑶瑶这样一开完会就来看自己。 薄荷拿起筷子也缓然的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了,放下筷子便只看着孟珺瑶吃。孟珺瑶虽然饿,但如果和自己一起吃饭的人只看着自己并不吃就会让她食不知味,而且吃着还难以下咽。叹了口气,罢了筷子孟珺瑶抬头看着有些愤怒:“你是故意的?不想让我好生的吃顿饭。” “你吃啊,我只是不饿。”薄荷是真的不想吃,胃口不高。 “嘁。一凡哥哥肯定是不想看你这个样子所以才不想来的。” 薄荷微微一愣,孟珺瑶立即乐哉呵呵的道:“欸,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是这样的?原来你真的在担心他会不会厌倦你啊!” “别开玩笑。”薄荷有些尴尬的笑道。怎么可能呢?湛一凡是爱她的,薄荷告诉自己,不仅她自己这样认为,妈妈婆婆都这样认为,不是吗? 孟珺瑶耸了耸肩再一次转移话题:“既然你如此食不下咽,那我就告诉你关于那个菲碧的事。” 薄荷立即坐直身子正色道:“你说。” 孟珺瑶勾了勾唇角,还说不是,她看明明就是在乎的很呢。 不过,虽然有些取笑薄荷,孟珺瑶还是很快摆正了态度并认真道:“我可告诉你啊,这个菲碧不像我,我当初执著的喜欢一凡哥哥,我就会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不会藏着心眼儿假装不是,而且一凡哥哥也确确实实只把我当做妹妹,对我没有半丝男女之情。”如今的孟珺瑶已经能坦然对薄荷这个曾经的情敌说出这些话,可见心里是多么的坦荡荡。其实她一直都是如此坦荡,薄荷要不是认识到这一天也不会和孟珺瑶关系变得如此密切。 “但是那个菲碧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薄荷隐隐的又不安起来,难道这个菲碧也喜欢一凡?还是……一凡对她也有特别之处?薄荷立即摇头否决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个菲碧看似端庄温婉,但是她一定喜欢一凡哥哥。就算她装的再像也是瞒不过我眼睛的,别忘了我可是个老手,当初我怎么看一凡哥哥我就连闭着眼睛都想得出自己的模样。所以,这个女人即便隐藏的再好,但是一凡哥哥没有看她的时候,她眼底的表露可是被我抓的一清二楚的。” 薄荷咽了咽口水,一凡本就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多少女人飞蛾扑火她不是不知道,但是一凡一向都处理的很好,就好比瑶瑶,即便瑶瑶爱他爱的认真又辛苦,但是他的态度非常认真,瑶瑶认清了他的态度和感情自然也就放弃了。可是这个菲碧,让薄荷不得不担忧起来,因为一凡陪她喂鸽子了,又照瑶瑶所说,这个菲碧是喜欢一凡的,根本就不用怀疑了。早上她在自己病房时说的那句要陪着一凡回去的话就已经引得薄荷心里不快而且怀疑,现在孟珺瑶如此说来薄荷便明白了,这个菲碧喜欢一凡但是还装作自己是不喜欢的? “她为什么要在一凡面前装作不喜欢?” “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么笨表现的那么直白啊?”孟珺瑶不由得白了薄荷一眼,“一凡哥哥最反感的就是女人抱着明确的目的靠近她,我要不是他青梅竹马又是孟家的女儿他早就把我给pass了。别的女人再装一凡哥哥也能一两眼就看透,但这个菲碧很是了解一凡哥哥,她当然不会那么傻了,十一年前就差点儿骗到了一凡哥哥,可见她的功力是如何的高深啊!她不装?呵,不装傻碧她怎么可能让一凡哥哥陪着她去喂了鸽子。”孟珺瑶几声冷笑,句句话里都是对那菲碧的不满。 薄荷当然从孟珺瑶说的话里听出一句自己不得不在乎而且至关重要的信息来。 “你说,十一年前?”而且还很是了解一凡,什么意思!? 孟珺瑶叹了口气:“看来一凡哥哥是真的没和你说过这件事了?” 薄荷蹙了蹙眉,仔细回想了一下,十一年前湛一凡二十二岁……他二十二岁那年差点儿和一个女人交往? “他说过……因为我婆婆对他从小耳提面命的要娶我为妻,所以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只有二十二岁那年,因为骨子里的那股叛逆精神所以当时险些和一个女人交往。” 孟珺瑶没想到湛一凡连这都向薄荷招了,自己便也没什么顾忌的道:“你都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多么感谢你的存在。不管一凡哥哥能不能见到你并娶你为妻,但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感谢你。要不是因为伯母一直惦记了你二十几年,所以当时把他的蠢蠢欲动狠狠的收拾了一顿,那个菲碧恐怕现在就不只是陪他喂鸽子的女人了,而是那所谓的前女友!” 薄荷心里一顿,从前她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想过一凡当时准备交往的人是谁呢?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个女人就是菲碧!就算瑶瑶也这样说,是他的蠢蠢欲动而已,但总有那么一个女人给了他欲动过的想法。现在明白了,这个菲碧的角色并不是普通的路人甲乙丙定,而是他曾经预备交往的女人,薄荷心里难免惆怅和失落。不过,薄荷很快又清醒,自己不也喜欢过容子华吗?更何况,湛一凡并不一定就是喜欢过那个菲碧,她告诉自己暂时不要多想,要相信湛一凡。 “那,她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这个菲碧她妈妈是珠宝设计师,至于她爸爸是谁我一直不清楚。她出身教育都不错,现在她也才三十一岁便是一家银行里的经理,年纪轻轻也算有担当。半个月前发生的大事你也是知道,是她自己突然找上门并说可以和我们合作,一凡哥哥和她是旧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盟友,所以接受了她的合作条件。但我就知道这女人没安好心思,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放弃一凡哥哥,竟然还约一凡哥哥去喂鸽子!但我想一凡哥哥会陪她去……应该也是有原因的,你先别瞎想,自己问问他。” 薄荷冷冷一笑,摇了摇头往床上一趟:“我累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蒙头大睡,希望醒过来自己还在中国家里的大床上,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下午还有事情要忙。” “嗯。”薄荷淡淡的回答。 孟珺瑶叹了口气,她看得出来,薄荷似乎和一凡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不然薄荷的情绪不会这样反常低落。突然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说这些的? “那……我走了?”孟珺瑶收拾好东西轻声道。 “瑶瑶,谢谢你。”薄荷真挚的向孟珺瑶微微一笑表示谢意,孟珺瑶反倒局促了:“哎呀,反正……我希望你和一凡哥哥能好好的。如果说我这辈子都不能和一凡哥哥在一起的话,那么我希望那个能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你,也只能是你,知道吗?你自己加油。” 薄荷点了点头,孟珺瑶挥了挥手提着没吃完的食物离开了。 薄荷缓缓的叹了口气,菲碧……菲碧。这个女人在一凡心里就只是合作伙伴?毕竟都过去十一年了,又不是前女友的关系,一凡也说过了,十一年前他就并不是喜欢那个人,只是叛逆而已…… 但是为什么这么烦躁呢? 薄荷迷迷糊糊的竟然真的睡着,再次醒来时只听到一阵细碎的‘簌簌’声。薄荷脑子里渐渐的清醒,不过眼睛并未睁开,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听着那声音。隐隐的仿佛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并不是杰森之前带来的那两只白合,而是……让薄荷闻着觉得有些奇怪的香味。 薄荷轻轻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遥遥的望去,只见一个金发女人身姿窈窕修长,从背影看,屁股颇为丰满,但是气质比较温婉。薄荷心里已经明了,这个女人是菲碧。金头发的女人还来看自己,除了菲碧还有别的人吗? 她怎么来了?杰森送的花插在花瓶里,百合能凝神有助于孕妇睡眠,但是也不能过多枝,因为花香太浓会容易造成孕妇头痛、恶心、呕吐的欲望,并且会容易造成早产。薄荷自知身子单薄,在刚刚得知有了身孕便去书店买了十几本书回来,书里面便提到孕妇能不能闻见花香。杰森自己是医生,所以他知道两枝白合对薄荷只会有益无害。但这个菲碧也送花顿时就把房间的花香味增浓,薄荷闻了闻这味道,虽然夹杂着百合淡淡的香气,但似乎应该是……薄荷还没想到这菲碧摆弄的是什么盆栽,就又听见开门声响。 薄荷立即闭上眼睛,并将自己的鼻子掩到被子下。 “你怎么在这?”充满疑惑和意外的声音传来。 是湛一凡的声音……薄荷的心狂跳了两下,是湛一凡来了。他没有食言,终究还是来了。薄荷一面欣喜一面又觉得自己像个小女生在这里期盼自己的恋人,就因为他的到来而欢喜着。 “啊,凡!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湛一凡的声音听起来凉凉的,不如早上那么温柔:“我是她丈夫,自然要来陪她。你还送礼物了?” “嗯。我路过花店的时候见着它很漂亮,小小的一个盆栽,所以就想买来送给你太太。你觉得怎么样?” “今天是你的生日,没必要还让你送礼物。” 这个女人的生日?所以……他会陪她喂鸽子,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生日?薄荷的心里释然了一点点,那为什么湛一凡不及早解释清楚?不过,好像自己也没有解释过孩子的事。 “这是什么花?” 菲碧一笑:“哦,我问卖花的人,说是夹竹桃。” 薄荷突然睁开眼睛,夹竹桃!? 薄荷望去,红红的花朵盛开在翠绿色细扁的叶子间,那样的好看。 “你醒了?”湛一凡原本就站在床尾,瞧见薄荷突然醒来便立即走过来。 薄荷伸手,湛一凡轻轻的将薄荷扶起来靠坐在床头,薄荷立即拉着湛一凡的手蹙眉用中文道:“一凡……” “你好。”薄荷的话还没说完,那菲碧便主动的走过来并打招呼问候,一脸温婉的笑容,即便比薄荷大两岁,但是保养的非常好,不得不说看起来非常的漂亮。薄荷是东方人,本来是巴掌脸,所以看起来要比西方人年轻许多,但就算是这个菲碧,她也不觉得自己比她小两岁,看起来竟无什么年岁的差距。而且,这个菲碧不仅后面丰满,就是前面……也比c罩的薄荷还要大上两个杯。 但这并不会让薄荷觉得自卑,薄荷相信自己也有让这个女人嫉妒的地方,比如……她正握着湛一凡的手,不管他们怎么吵架,湛一凡始终都会在自己身边。 “你好。”薄荷淡淡的回应。 “我想……你应该还不认识我,我叫……” “我知道你叫菲碧。”薄荷冷冷的打断女人的话,她并不打算与她和善,她不喜欢这个女人,非常不喜欢,所以就算装礼貌,她也不愿意。 湛一凡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也没有主动来介绍,所以菲碧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也许是没想到薄荷的性格会如此的爽快利落。 “今天早上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让你们两个……” “菲碧。你没什么事就回去。”湛一凡突然打断菲碧并淡淡道。 “那……好。”菲碧微微的笑了笑,并主动的向薄荷伸手:“很高兴认识你,我从凡的口中听到过很多次你的名字。” 薄荷看了看那手,刚刚摆弄过夹竹桃……所以薄荷并没有伸过去与之相握,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对她话的承认,连个别的寒暄也没有。 “走,我送你。”湛一凡松开薄荷的手缓然的站起来,菲碧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转身与湛一凡往外走去,薄荷看着菲碧的侧脸已经是满脸的笑意……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完全不与自己刚刚的无礼计较。 听到关门声薄荷便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台边拿起刚刚菲碧摆弄的盆栽片刻也没犹豫的便扔进垃圾桶里,‘碰’的一声,薄荷正要弯腰亲自将垃圾桶里的垃圾提起来,门又‘咔’的一声轻响,门口的人愣住了,屋内的薄荷也愣住了。 菲碧和湛一凡返回来,菲碧一脸愕然的看着薄荷扔掉她送的‘礼物’,并迅速道:“湛太太,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这样?” 薄荷的表情已经冷下来,淡淡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抱怀也淡淡的看着她,只要没有责怪的眼神就好。薄荷不给那菲碧任何面子,弯腰将垃圾袋系成一个死结,动作毫不迟疑。那菲碧声音里顿时充满委屈:“湛太太,你太过分了!” 薄荷将垃圾扔到一边,并冷冷的看向湛一凡道:“下一次,让她直接给我送一斤藏红花好了!”说完便看也不看那菲碧已经变得非常难看的脸色回到床上躺着。 “你说藏红花?”湛一凡快步的走进来,那菲碧见着湛一凡根本不维护她,脸上已经隐隐的浮现愤怒的神情,虽然很淡,但还是被薄荷捕捉到,就不信你不生气,还能压得住? 薄荷拉起被子盖住脸,湛一凡你可千万别说不知道藏红花的药性是什么!她身体本来就弱,藏红花那样的东西和夹竹桃一样都会使她轻易流产。 湛一凡的眼底终于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宝宝,你很在乎这个孩子!” 薄荷冷哼一声,蠢蛋,她要是不在乎,她会卧床一整天休息啊! 湛一凡隔着被子按了按薄荷的肩,转身快步的走到角落里提起那垃圾袋并看向菲碧道:“菲碧,你真的不知道这个东西的药性吗?” “什么?” “如果我失去了孩子和我妻子对我的爱,我会恨你的。” 薄荷的心里一甜,湛一凡,不愧我这么信任你。轻轻的拉下被子,瞧向那菲碧的侧脸,听到湛一凡的话她似乎真的很惊愕意外……还有伤心。 “我什么也不知道,对不起。” 薄荷以为这个菲碧会气愤的跺着脚然后离开,没想到她竟然会低头认错,薄荷觉得自己还真的不能小瞧这个菲碧,她好像和瑶瑶完全不一样,这样温柔而又知道认错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 “你走。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要来看我妻子。”一声无情的警告,听得薄荷舒心,但那菲碧却不一定了。 薄荷望向那菲碧,看见她眼里闪过一抹隐忍和伤心,然后便飞快的上前抓过自己落下的东西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湛一凡静静的向薄荷望来,薄荷立即侧开自己的脸,并再一次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湛一凡只静静的道:“我先去把这个东西扔了,你自己呆一会儿。” 说完薄荷便只听见脚步声远去,轻轻的拉开被子,薄荷没想到这菲碧竟然会送来一盆夹竹桃,是有意而为还是真的无意?如果薄荷没有看过那些孕妇需要注意的书,闻上那么一夜,也许这个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它还那么小,它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薄荷有些惴然的摸着自己的小腹,正在发呆湛一凡便回来了,还关了门。 薄荷立即又拉上被子,听着湛一凡轻步而来的声音突然有些紧张。 “宝宝,对不起。”湛一凡突然弯腰将薄荷抱住,薄荷呼吸一窒,怎么突然就道歉了? 接着湛一凡一边伸手拉着薄荷头上的被子一边低声道:“先别把自己闷在里面,乖啊,听话,把被子放下来。闷坏了,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反正我不在乎。”薄荷死死的拽着被子,突然有些赌气起来。 “谁说的?刚刚宝宝不知道多紧张那夹竹桃呢……” “你说的!湛一凡就是你说的,你说我不想生下这个孩子。你走了我想一想,我觉得你说得对,我现在连伦敦都来不得,还生这个孩子做什么!?”原本也想着要软弱一下的,原本想要主动一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哄劝她的话到了嘴边出来却是这个样子。而且,心里还隐隐的有一股不愿意认输的气节作祟。 湛一凡沉默了,薄荷听着那沉默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他既然愿意主动认错,既然愿意主动给台阶,她为什么不顺势而下呢?就在薄荷心里也懊恼且慢慢的拉下被子时,湛一凡突然倾身而下,按着薄荷的肩便吻住了她的唇。 “唔?”薄荷睁大眼睛,随即挣扎,现在根本不是接吻的时候啊! 但湛一凡不管,湿热热的大舌头便钻有些鲁莽的掀开她的唇钻进她的唇齿内便开始扫荡。薄荷不敢咬,怕咬伤了他。 但湛一凡吻得她有些窒息喘不过来气,薄荷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便伸手打他的肩,湛一凡这才放开薄荷的唇,薄荷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扬起手便打在湛一凡的肩上怒吼:“你疯啦!?不知道我怀着孩子呢?万一我窒息导致孩子窒息怎么办!?”吼着吼着薄荷的眼圈便红了,真是的,不能温柔点儿吗?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刚刚的吻根本就是在向她发泄情绪。 湛一凡的大手盖在薄荷的小腹上,温柔的摩挲,眼底也终于清晰的露出以往的温度:“我们的孩子生命力一定不会那样弱。” “它三个月都不到,我身子又这样,再顽强也经不起!”薄荷本来想柔弱的,但是湛一凡的这一吻又让她忍不住的发起火来,他就不能好好的和她说说话吗? 湛一凡吻也吻过了,心里的某些想法也确定了,再也不愿意和薄荷吵下去,弯腰便将薄荷搂进怀里,并抓着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胸口锤去:“你干脆把我的心掏出来算了。看看它是不是为你而跳!” “你……”薄荷被他这一无赖的举措弄得无语,挣扎了两下摆脱不了才停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的到来让我欣喜却又害怕。” 薄荷沉默不语,湛一凡侧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我知道你在中国必定会受委屈,但是相比起这边会承受的生命危险,我更宁愿你这个时候能去白阳镇躲着,而不是到这里来与我一起承担。我以为这几天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会回白阳镇去,就算是和我赌气也不会过来。没想到你这么调皮,”说着湛一凡还在薄荷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竟然还是跑来了。而且一来就生病,生病就进医院,进医院还险些掉了孩子……而我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才知道你有孕了,你怎么能让我不气?” 薄荷愣了,原来……他是知道的。他是知道自己在中国受委屈的,所以他才故意不打电话,就是为了把她气到白阳镇去?是,白阳镇的确是个好地方,她可以每天好吃好喝好睡的休息着,但是她满心都是他,怎么会想到白阳镇? 薄荷终于明白了湛一凡的心思,心里的那些疑问就像一个个的气球统统爆炸消失。伸手轻轻的也回抓着湛一凡的胳膊,还是那样的有力结实,这是她的丈夫湛一凡。薄荷想到这个念头便是满心的欢喜,原本不安的心也踏实了下来。 “我……我只想来见你,陪着你。不管是什么风雨,我都愿意。你会担心我过来,可我却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承受面对这一切。湛氏国际不是薄氏,薄氏只局限在中国,在云海市,湛氏国际却是全世界,你有多累我知道,这种时候,我只能想到你!” 妈妈说得对,就算是感情再好的夫妻,就算再如何的信任彼此,遇到需要解释的事情也要努力的解释,不然他们怎么能知道彼此的心意呢?就算知道十分之九,但总有十分之一是不知道的,他们都不是算命师,无法猜谁一辈子! “笨蛋宝宝。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知道我这边的情况了,是不是瑶瑶告诉你的?我就知道那丫头现在满心的向着你。”湛一凡亲吻着薄荷的额头,捧着薄荷的脸,轻柔摩挲满眼的心疼和无奈。 薄荷满心的温柔,终于又叫她宝宝了,听到这样熟悉而又亲昵的称呼薄荷才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突然,薄荷感觉到脸颊有些刺痛,伸手抓过湛一凡想要缩回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掌心受了伤,虽然已经没流血而且结了疤,但是这伤口一看就是新的。 “怎么回事儿?”薄荷立即质问。 湛一凡顿了顿才道:“早上和你吵完架心里不痛快,去停车场的时候一个巴掌排在车盖上,谁知道车盖上刚好有个石子儿……” 薄荷一脸鄙夷的看着湛一凡:“所以,石子儿把你手给割伤了?湛一凡,你能出息点儿么?屁股是都用拳头,今天偏偏用巴掌!” “你个没良心的!”湛一凡没想到不仅没得到薄荷的心疼还被奚落,便忍不住的去捏薄荷的鼻子。 薄荷立即捧着肚子大喊:“儿子,你爸爸又欺负你妈啦!” “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不,就要生儿子!”不是薄荷有男女偏爱,而是她知道湛氏需要一个男继承人。如果是个男孩儿,背负这么大的家族也不会太累,所以她宁愿是个儿子,不想女儿来受苦。 “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爱。”湛一凡现在心里满是欢喜,在开会的时候就不停的出神,脑海里只有那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的宝宝怀孕了,他的媳妇儿怀孕了,他的猫猫有了他的小崽子,怎能不激动? 虽然在医院里没有控制情绪的和她吵了架,但是当着那二十几个等着自己做决策的各大高层时,湛一凡还是忍不住的出神好几次了,不停的想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薄荷从来没有如此坐过过山车,上一刻才在谷底转悠,这一刻又飞上了云端。那幸福的滋味如此的浓郁,只因为他的那一句话。怎么能突然这么幸福呢?她都要觉得不真实了。这些天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只为了这一刻,都是值得的。原来爱情真的能让人糊涂,能让人变傻变笨。 “肚子怎么这么平呢?这里面真的有个小苗苗?”湛一凡不停的摸着薄荷的小腹,似乎很是好奇。总算激发了他一个做父亲的心思,从前刚结婚的时候并不急着生孩子,但是随着时间久了他便越加的想让她给自己生一个娃娃,如今种子真的在她肚子里发芽了,他真的觉得创造新生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 “别乱按。它还很小,三个月的时候去做b超检查就能看到它了。等你生日那天……我们去。”也算作是他的生日礼物。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不停的吻着她的每根手指:“宝宝,我要做爸爸了!” “是,你要做爸爸了!” “真开心!我要做爸爸了!难道你之前就是想作为我生日礼物再告诉我的?”湛一凡突然聪明的自己想到,不然他的宝宝不会只瞒着他。虽然想来很可恶,但是这也的确是他老婆做得出来的事情。 薄荷伸出另一只手戳着湛一凡的额头不爽道:“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怕你跑回来,这边能离开你吗?” “我可能……真的会,就算是不眠不休也会回去。”湛一凡老实的道,想着却又突然笑了,他就知道,他的宝宝是善良的,不可能不要他们的孩子,而且,他的宝宝可真是了解他。 “这个孩子……我不可能不要。它是我们的,又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我一定会生下来的。你竟然不懂我,气死我了!”想到他早上说的话薄荷现在还觉得有些生气,真是坏透了! 湛一凡自我反省早上的错,结果就是,他又气又急所以才说了那些气话伤了她的心。现在想来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不顾着她的心她的身体就乱发脾气。 “我错了。”湛一凡认识到错误便认真的道歉。 薄荷也就是想听这一声道歉而已,听完了心里自然也就舒坦多了。当然,听完别人的道歉,她也会主动乖乖的道:“我脾气也坏,我也该和你解释的。那……那我们和解?” 湛一凡欣喜的在薄荷的嘴上重重一吻,薄荷轻轻的捶了捶他的肩,怕他再深吻下来。 湛一凡虽然欣喜不已,却还是想到了比较现实的问题。 “宝宝,”湛一凡顿了顿道,“我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陪着你。” 薄荷看了他两眼,却闷声道:“你既然忙那你就去忙,我不需要人陪。” “不行。”湛一凡却又自己决然回道,“现在我不陪你谁陪你?” “那你怎么不陪那菲碧去喂鸽子!”说完薄荷就后悔了,这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嘴巴怎么那么快!?刚刚和解她可不想和他吵架! 湛一凡竟不生气反盯着她那满是懊恼的脸蛋儿浅浅笑道:“宝宝,你吃醋了?从早上开始,就因为菲碧在吃醋。” 小苗苗 “我……我才没吃醋!”薄荷结结巴巴的否认,她才不会承认呢。[.超多好看小说]虽然自己心底比谁都清楚,那就是吃醋了,而且醋的味道还很浓,但她就是不想看到湛一凡那得瑟的表情。 “是吗?真的不是吃醋?”湛一凡可是难得看到薄荷因为自己而吃醋,怎么愿意轻易的放过她。 “当然。我是孕妇,孕妇的情绪是变化多端而又起伏很大的,所以我……我只是因为有了宝宝才那样,才不是因为吃醋呢!” 湛一凡的眼底闪过一抹坏笑:“是吗?那我怎么从早上就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呢?” “酸酸的?”薄荷抬起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难道她因为坐飞机一天没洗澡身上发臭了? 湛一凡的眼神温柔下来,看着薄荷这傻傻的举动满心的柔软,因为他的一句话啊,她就这样可爱。 “我的笨宝宝。”随着一声低骂,湛一凡迅速的躺上床并将薄荷抱进怀里,看着怀里的人儿不免疑惑,平时那样的聪明,怎么这时候就变笨了,难道是因为怀孕?难怪从两个月前他就觉得她的脾气怪了,总是爱生气,现在才懂都是因为肚子里的那根发芽的小苗苗。 薄荷心里一见湛一凡躺上床来便急道:“哎呀,你怎么上来了?快下去,这个床好小,我会掉的!” 湛一凡嘴唇触着薄荷的额头:“有我抱着你,怎么会掉?就算是悬崖边上,我也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薄荷弯起嘴角,靠在湛一凡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这床其实并不小,但是湛一凡那么庞大,他一上来她就只能贴着他由他抱着。其实,她也好想这样被他抱着,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温度,想念他的味道,想念她的人。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因为二人是紧贴着彼此的身体,所以一安静湛一凡便难免会有些蠢蠢欲动了,大半个月没有动她了,心里其实怪想的。 “湛一凡……”意识到什么的薄荷轻轻的唤道,“你可别乱来啊。医生说……我身体太单薄,孩子经不起折腾,不让房事……”虽然说的很直接,但是薄荷是真的担心他胡来而伤害了孩子。 湛一凡沉沉的喘了口气,薄荷说的那样直接,他便更容易想到那样的场景。不过想是想,理智还是占了大半个脑子,‘哗啦’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转身又下了床老实的坐回床边的椅子。 “我不碰你。”湛一凡理了理薄荷额头上的发丝,温柔体贴的沉醉了薄荷的理智。 轻轻的吸了几口气,薄荷握住湛一凡搁在床边的手,洁白的柔荑温柔的覆盖在他古铜色的大手上形成鲜明的色差对比。薄荷看着二人的手笑了笑尽量轻松的道:“一凡……你那次回来的两次我们已经很幸运了,我不敢再有挑战任何的危险。所以……辛苦几个月。”虽然心疼是心疼,但是作为女人的确不能和男人比,特别是自己,薄荷怀了孕小心翼翼起来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经不起折腾,累了一点儿自己都能清楚的感受。这一次飞行劳顿耗损精神力气,薄荷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就更加的小心忐忑了。 看着如此小心翼翼的珍惜着他们孩子的薄荷,湛一凡的心只有更加的柔软和心疼了,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湛一凡反手紧紧的握着薄荷的手:“傻瓜,受了很多委屈?如果知道你怀孕了,我不会这么早向薄氏下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就算我日夜兼程的回去也好,至少你不会背负那么多的舆论和压力。” 薄荷沉吟了半响才静静的道:“有什么区别呢?既然你迟早要下手,早晚有什么区别。” 湛一凡的眼里闪过一抹愧疚之色:“如果是健健康康的你,我有信心你能应付面对一切。但是你现在肚子里怀着我们的孩子,本来就辛苦却又面对我给你增添的压力,你让我顿时觉得我是多么自私的一个男人。” 薄荷不想气氛变得这么沉重,便拉了拉湛一凡的手轻松的笑道:“那你以后对我好点儿,自然就弥补回来了。” “好。”湛一凡摸摸薄荷的头,温柔一笑。 薄荷看着湛一凡的温柔,想起他早上与菲碧在特拉法加广场喂鸽子时的神情,也是那样的温柔,薄荷当时会疯了似的逃离就是因为内心深处被那温柔给触痛了,她总以为他的温柔不会给别的女人,但是那个菲碧……似乎不太一样? “在想什么?”湛一凡发现与自己对视的薄荷突然走了神,而且眼里隐隐有些沉痛,便伸手轻轻的弹了弹薄荷的额头而问。 “哦……”薄荷回过神来,淡淡的朝着湛一凡笑了笑,“那个……菲碧……”既然两个人已经和解,那她就没有什么事再去藏在心里不说出来了,如果她不问,即便相信湛一凡,但她依然会觉得那是一根刺。突然理解当初湛一凡为什么会隐隐的在乎容子华,即便他当时相信自己,但是那个人,那些事是的确存在过,抹不掉的过去就直面。 “瑶瑶给你说了。”湛一凡为薄荷理了理被子,看着薄荷的眼睛缓缓的用着肯定句道。 “嗯。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名字。”薄荷笑了笑,虽然有些勉强,但是她不想让湛一凡看出自己非常在乎。但是她忘了,自己越是笑得勉强,就越是容易让湛一凡看透她的心思。 “怎么,”湛一凡轻轻的刮了刮薄荷的小鼻梁微微笑道,“吃醋了?” “我没有。”薄荷再次否认,这人怎么总是想让自己吃醋啊?两次两次的确认。 “你就真的不在乎?” 薄荷撅了撅嘴,不在乎的话才不会和他在这里废话呢。 “其实,菲碧她……”湛一凡正要解释门突然被人推开,薄荷和湛一凡望去,是母亲白合和杰森带着一羽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 “一凡,你也在啊!”白合一脸喜色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湛一凡,眼睛再慢慢的转向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顿时就明白这小两口已经和好如初了。 一羽一个下午没见着薄荷,放开妈妈的手便跑到薄荷床的另一边,握住薄荷的手轻轻的叫了一声:“姐姐。” 薄荷欣慰的看着一羽,连湛一凡都伸手跨过床去摸一羽的头,白合却是一脸叹息道:“一羽啊,他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和我亲了,一个下午就没叫过我一声妈妈。一回来就念叨着你,还主动拉你的手叫你,就和你亲。” “妈,你吃醋啦?”薄荷开心的道,其实一个下午没见着一羽,她也怪想他的。 杰森在沙发那里摆弄打包带来的食物,湛一凡见了便也去帮忙。 白合无奈的一笑:“是啊,怎么不行?” “当然行,这说明我们一羽更爱我了。”薄荷忍不住的起身在一羽脸上亲了一口,要不是一羽这个小天使,她也不会这么爱孩子,也不会觉得孩子是这样的可爱。 “妈,你女儿要像你一样诚实就好了。”整理食物的湛一凡突然回头插进来一句,薄荷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不过闻着食物的香味她就觉得饿了,还是因为中午只吃了一点点的原因。 薄荷也起身,白合立即过来搀扶,薄荷轻声道:“妈,我没事儿。” “这有的女人身体健康,怀孩子自然就什么都不怕了。但是你的身体妈妈看着都觉得心疼,太瘦了,怀孩子很危险,这种时候家人都该千小心万小心,万万不敢马虎。听话啊,让妈妈扶着你。”白合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薄荷想到醇儿,醇儿不就是这样照顾着自己吗?也不知道那个丫头怎么样了,希望李泊亚那厮不要逼她逼得太紧。 但是看着自己眼下的情形薄荷是真的没心思再去担心别的人了,妈妈扶着她就像扶着一个重症病患似的。 “妈,我这才三个月都不到呢……”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娇气。 “一凡,把她训训。”白合突然严厉起来,对于薄荷不听话的态度似乎很是不开心。 湛一凡转身便走过来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薄荷,并低头对薄荷微微严肃的道:“听妈的话,别胡闹啊。” 薄荷无奈的看看左又看看右,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残障人士呢?自己连路都不能好好走了?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算是人生中第一次体验这么被人左右服侍的感觉。 杰森则是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们,直到统统坐下来白合才笑道:“那我看啊,房子虽然已经定了,而且还不需要装修就能入住,但是现在看来我今天下午也是白忙活了。” “什么房子?”湛一凡看向薄荷,薄荷则低头拿筷子夹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之前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就和好啊,要不是他认错态度良好,她才不会这么快轻饶他呢。 薄荷虽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白合却是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湛一凡:“一凡啊,我一直比较相信你,相信你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们荷儿的人,甚至比我还要爱她。所以下一次吵架可别再让她眼睛都哭红了,知道吗?还有啊,下一次如果你们再吵架,她在伦敦可也是有去处的!” 薄荷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难道她今天连眼睛都哭红了?没有这么夸张?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并态度十分诚恳且良好的道:“是,妈你说的是。我保证一定没有下一次!其实……她的眼泪就好比一把把的匕首直往我心窝子戳,我比她还疼呢。” “贫嘴。”薄荷低声训道,眼里却盛满了笑意的星光。 听不懂中文的杰森便只往一羽的碗里夹菜,一羽默默的吃饭,偶尔也偷偷的将一颗四季豆夹到薄荷的碗里,而且还是自己咬过的,最近出来的坏习惯。 薄荷立即摸摸一羽的头,并指着自己碗里的四季豆道:“要给姐姐吃可以,但是下一次不要吃过了再夹给姐姐,知道吗?虽然姐姐不嫌弃一羽,但是一羽自己要懂得爱护卫生和习惯。” 一羽瞅了瞅薄荷,似乎不太懂,但还是点了点头乖顺的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 白合则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女,湛一凡拨了拨碗里的白米饭突然问道:“妈,你是买房子了吗?” 白合颔了颔首:“嗯,今天下午已经定了。在xx街道上,是临街的双层公寓,还有个十平米左右的庭院,种满了青草,孩子可以在里面玩耍,原住户明天就搬走,原有的装修设计我都喜欢,所以不用更换,就需要再添置和换一些家具就好了。房间我也为你们留了一间,在二楼。原本是赶着定的,但现在看来,是白白操心了。” 薄荷又低头,避开母亲的有意调侃。 湛一凡顿了顿却十分认真的道:“既然房子已经买了,就让宝宝去你那里暂时住着。” 薄荷抬头有些不解的望向湛一凡,湛一凡向她微微一笑解释道:“你回家住,即便有保镖保护着,我也不放心。还不如去妈买的新房子那里,我会隐藏好你来到伦敦的这个秘密,除了今天见你的这些人,别的人都不会知道。” “所以你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 “当然。现在就连我父亲都还在医院里,虽然我里三层外三层的安排了人,但依旧怕百密一疏。说实话,宝宝出现在伦敦是我极其不愿的事。” “我知道,我会让你分心。而且,也很容易成为别人利用的对象。”薄荷不是不懂,而且他下午也解释了。 最开始伦敦这边出事的时候薄荷就知道,自己不能来伦敦,会让他分心,就连怀孩子的事情没有告诉他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但是她以为过了大半个月了,这边的局势已经应该缓解了,没想到还是那么紧张。 “再等等,”湛一凡微微用力的握住薄荷的肩,认真的道:“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接你回家。[.超多好看小说]” “好,我去妈妈买的房子那儿住。”薄荷点了点头,既然这是她唯一能做的,那她就照做,不管住到什么时候。 “也许……我也不能天天去看你。”湛一凡的眼里又闪过一抹愧疚,怀孕的妻子虽然与自己在同一个城市,但他却不得不避着,这的确不是大丈夫所为。 薄荷反而严肃了起来且认真的回道:“当然。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在事情解决完你都不要来看我。” 白合听着便明白了湛一凡从一开始就是在顾全大局的心思了,而且他做这一切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薄荷心里自然是赞同。于是拍了拍手道:“好了,先吃饭。两天后荷儿出院就直接去我买的新房子,虽然是刚买的,但是房子装修也有好几年了,对你身体也是无害的,可以放心住着。还有啊,一凡说得对,在这关键时刻你们两个不能常常见面,荷儿你到伦敦的这个秘密也得瞒着外界,直到一凡成功击倒对手的那一天。” 薄荷和湛一凡听了白合的话都点了点头,终于将事情理顺,薄荷也实在饿的快要不行,于是也快速的加入因为听不懂所以很努力吃饭的杰森和一羽的队伍。看着薄荷认真吃饭的模样,湛一凡只笑着帮她夹菜,难怪一个月前他就觉得她的食量增加了,只是前些日子好不容易长了点儿肉,这段时间似乎又下去了。 饭后白合便和杰森带着一羽回疗养院了,薄荷站在床边看着母亲和杰森消失的背影回头看向在整理沙发今晚准备当床的湛一凡:“一凡,你说……等妈妈离婚了,杰森再求婚她会答应不?” “应该会。” “这么肯定?” “不然以岳母的性子能让杰森每天跟着?还去了中国。” “可我妈说……是你让杰森跟着她的。” 湛一凡整理好了自己今晚的床铺便缓步的走到薄荷身边来,拉下百叶窗,让她只能从缝隙里看到月亮,然后再从后面轻轻的将薄荷抱进怀里,两只大手交叠的搁在她的小腹处。 满足的叹了口气,夜色虽然已晚,但是抱着她却丝毫不厌倦,只想这么抱着一夜……但是那个床太小,连抱着她睡都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事。 “管他们呢。那是他们的幸福,我只想管你的。”湛一凡低声咕哝,薄荷轻轻的将自己的手也覆盖在湛一凡的小腹上,想起什么似的便微微神秘的一笑:“你说……” “嗯?” “你说,宝宝就在我们的掌心下面,会不会也伸出小手,隔着肚皮和我们握在一起啊?”虽然好像还很小,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薄荷就是忍不住的这样想,她还是觉得好神奇。总觉得他们三个人在此刻紧紧的相依着彼此。 湛一凡却有些煞风景的纠正道:“你是我的宝宝,里面那个是小苗苗。” 薄荷无奈的立即道:“这是什么名字啊?小苗苗……”其实心里还有些窃喜,她是他心里唯一的宝宝。从前只觉得肉麻,现在却觉得是一种幸福。 “乖,快睡。”湛一凡亲了亲薄荷的头,温柔的拉着她的手来到床边。薄荷躺上床,湛一凡温柔的给她掖着被子,薄荷突然拉住湛一凡的手摇了摇:“明天……你来吗?”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弹了弹薄荷的额头:“明天不能来。但是我会让一个人来陪你。” “嗯?”薄荷有些不解。 “快睡。”湛一凡用指腹又揉了揉薄荷刚刚被弹过的额头轻声哄到。 薄荷心里在想着会是谁来陪自己,除了这件事之外她总觉得还有什么事自己没有和湛一凡说清楚,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才想起,那个菲碧……他还没有说完呢! 看着薄荷睡着之后湛一凡才弯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并低声道:“晚安。”微微一笑,又往下,隔着被子在她小腹处亲了亲,低声又道了一声:“晚安,我的小宝贝。” 天还没亮的时候薄荷就听见有声音在响动,虽然很轻微,但还是惊醒了薄荷。迷迷糊糊间薄荷看见湛一凡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因为没有完全睡醒,所以薄荷整个人都是混沌不清的,看着湛一凡走过来,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弯腰。 “宝宝,”温热的唇在薄荷的额头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是他大手在自己的头上温柔的抚摸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在暗光中对上她的眼睛,温柔浅笑:“早安,宝宝。”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也清醒了一些,便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湛一凡也温柔的道:“早安,一凡。”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脸蛋儿,言语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道:“那我上班去了?” “嗯。” 薄荷点了点头,虽然瞌睡连连,但还是强作了精神。 湛一凡温柔的又在薄荷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才起身准备离开。就在他的手轻轻的滑落薄荷的脸离开她时,薄荷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滑落的大手。 湛一凡回头并向她看来,薄荷因为睡的迷糊,所以心里有话便那么说了出来:“一凡……” “嗯?”湛一凡低声温柔答应。 就是这温柔让薄荷脱口而出:“以后,能不能不要对别的女人也这样温柔?” “嗯?”湛一凡似乎有些意外她的话,转身弯下腰来盯着薄荷半笑:“傻瓜,什么意思啊?” 湛一凡见着薄荷笑,便再没什么顾及的伸出双手握住他的那只手并认真道:“那个菲碧,你对她好温柔。我不喜欢。” “宝宝……你不喜欢我对别的女人温柔吗?” “嗯。一点儿都不啊……一凡你是我的老公,你怎么能对别的女人也温柔呢?”说着薄荷还有些着急了起来,薄荷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一大早就在撒娇,而这撒娇对湛一凡来说显然很受用。 “你会难过吗?” 薄荷点了点头:“很伤心。” “所以昨天早上才会头也不回的就跑?” “……”薄荷顿了一下,没说话,但沉默就是默认,湛一凡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笨宝宝果然是在吃醋。”湛一凡轻笑了起来,却温柔的低头在薄荷的耳边亲了亲:“我的傻瓜啊,你的一凡只会对你温柔,至于别人,不用伤心,也不用在意。那并不是温柔,有时候也只是一种礼仪而已。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没有别的女人值得我对她付出真心。” 只这这句话薄荷就满足了,她想现在就算是拿全世界和她交换这个男人她也不愿意。看见他的真心,她还有什么好质疑和担忧的呢?只需要信任就好,只需要信任。 薄荷幸福的侧头在湛一凡的脸上亲了亲:“我知道了。” “好了,再待下去,我就要成为荒政的昏君了。” “你是在怪我红颜祸水么?” “难道你不是?祸乱本王的心,让本王迟迟不肯前去早朝。” “你最近是在看中国电视剧么?” “嗯,倒是没有。我妈喜欢看。” 薄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脑子也完全的清醒了过来,所以有些奇怪自己刚刚是怎么鼓起勇气突然问出口的。 “那我上班去了。”湛一凡再不舍却也不得不离去了,再晚只怕会被有心人留意自己在这里度过一夜,那对薄荷来说并不安全。 “嗯。” 薄荷看着湛一凡离去,听见关门声响,自己则转了个身子,看向外面还没亮的天色缓缓的又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满意而又幸福的微笑沉沉的睡去…… 薄荷吃惊的看着安娜,安娜的肚子就像是被吹了气的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而且因为是夏天,所以只穿了一条孕妇裙,所以肚子非常的显怀。 “安娜,几个月了?”薄荷忍不住的伸手去摸,手背上还插着针头在输水,但就是想摸摸安娜的肚子。 “六个月了呢。少夫人,真开心你又回来了,你看起来好像又瘦了。”安娜就像薄荷在打量她一样也打量起薄荷,但她还不知道薄荷怀孕了,所以眼光并没有从薄荷的肚子上扫过。 “是啊,我走的时候就你的肚子四个多月了,没想到这么快。不过一个多月,怎么肚子就变这么大了呢?但你看起来很好,看来查尔把你照顾的不错。” 安娜红了红脸:“是,查尔……很好。” 薄荷看着眉梢间都隐隐带着快乐的安娜立即握住她的手激动的问:“你和查尔……真的好上了吗?” 安娜微笑着羞涩的点了点头:“嗯。查尔会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所以……我答应他的求婚了,不过我们要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再举行婚礼。” “安娜,真好!”薄荷由衷的为安娜感到开心,最开心的当然是安娜从迈克尔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早就看出查尔那厮喜欢安娜,只是没想到他看起来木讷,下手倒是挺快的。 安娜幸福的微笑:“谢谢少夫人。要不是你和少爷,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幸福,所以到时候我们的婚礼……你们一定会是头等宾客。” “别那么客气。” 薄荷知道西方人接受爱情的方式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接受就是接受,没有东方人那么拘泥于形式。所以薄荷很开心安娜能够尽快从迈克尔的阴影中走出来并且打算嫁给查尔,查尔那厮虽然看似粗犷高达,而且又是个黑人,但是她相信查尔一定是温柔的,也会对安娜很好。安娜一直很渴望别人对她的爱,而查尔自己也是孤儿,所以两个都渴望爱的人互相靠在一起一定会温暖对方,薄荷自然也是真心祝福他们。 有了安娜的陪伴,中午又有妈妈带着一羽前来照顾,薄荷这两天过的也没有那么无聊,很快身体就康复了,虽然这两天湛一凡都没来看她,但是一天几个电话和无数条短信却都是没少的,大部分是问她,一小部分是问她肚子里那根刚刚发芽的小苗苗。 第三天中午挂完盐水薄荷便被杰森亲自开车来接出医院,去新家前薄荷想去公公所住的医院看看他。不过给婆婆打完电话,为了她的安全宋轻语拒绝了她前来探视,因为医院虽然被湛一凡里三层外三层的安排了保镖人员,但是也不能完全保证泊西的人没有在暗中监视,这也是湛国邦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院的原因,只是呆在医院里静养。 为了让薄荷安心,宋轻语将电话交给了湛国邦。 这是薄荷第一次和公公通电话,有些紧张,却还是非常有礼貌的问候:“爸爸,你的身体还好吗?” “薄荷,爸爸的身体很好。你妈和我说了,说你到伦敦了,想来看我。但是真的不要来,这里有人保护我,还有你妈陪着我,你照顾好自己,顾好你的安全。知道吗?”湛国邦的声音听起来还算铿锵有力,薄荷听到他的声音这样的有力心里也放下了一半的担忧。 “可是爸爸,我是儿媳,却这般不孝……”薄荷是真的很内疚,没有为负伤的公公做过一件事。 “你已经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了。只要好好的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已经为湛家做足了贡献了。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那些见外的话。” 薄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微微一笑:“嗯。谢谢你,爸爸。你也要保重身体,等一凡处理完棘手的事,一切都会好的。”她相信目前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暂时她需要住在外面和他不能见面,暂时公公和婆婆只能呆在医院里装作伤势严重。但是她相信,公公会好,自己和一凡也能很快就牵着手一起去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产检。 湛国邦叹了口气:“这一次我是完全让他放手去做了,不管结果是什么。就是因为我的优柔寡断才害得我和你妈有了今天,也害的你和一凡一起跟着受罪。所以,不管是什么结果,我现在都不在乎了,你妈说得对,我最重要的人是你们,还有我未来的孙子。” 薄荷感动的笑了笑,看来公公经过此事真的想通了,而且也肯定了害他的人是谁。 挂了电话,杰森问:“还要去医院吗?” 薄荷低头,摸了摸小腹摇头微笑:“不了。妈,我们去新家。”既然都希望她保护好腹中的孩子,保护好自己,那她便遵循照做,只要能让他们都安心。 “到新家了。一羽,快,叔叔带你去看新房间!”杰森推开小门便夹着一羽跑进院子,薄荷摸着木栅栏门,这个地段真的很不错,离市中心很近,而且并排的双层公寓一眼望去十分的整齐。院子里重了些植物,花花草草非常温馨。 只是这个地段房子很贵?薄荷知道伦敦的房价并不比北京便宜多少,所以就算是算也能算出这房子价值多少。 “还有一些手续没有办整齐,但是杰森帮忙交给律师去处理了,因为是现金交易,所以对方给我们便宜了三个点。这房子也不算亏。”白合带着薄荷走进院子便轻声解释道。 薄荷并不会说什么,她相信杰森,也相亲母亲自己会处理好这些事。而且,外公给母亲留了一大笔丰富的遗产,舅舅的乡镇企业也还在继续,妈妈的钱只会越积越多,她如果不用留在那里便也只是钱。况且这些年她都没有挥霍过金钱,这套房子也实在不算是浪费,所以薄荷倒是十分赞同母亲的这个做法。 上了阶梯,进了门,进门就是非常干净的白色鞋柜和衣帽收纳区,还能挂雨伞呢。英国乡村风的装修风格,说实话,非常的温馨漂亮,许多家具都不是很新,应该是原本就有的,但是都保存的非常好,非常完整。开放式的厨房,小圆木桌,花瓶倒像是新购的,里面只插了两枝百合花。 一楼就是客厅和厨房,虽然是小公寓,但是空间还是非常的大,而且宽敞又明亮。 “来。”白合温柔的伸手拉着薄荷向楼上走去,楼上有四个卧室。 “我的房间,一羽的房间,客房,还有你和一凡的――”走到最里面,白合伸手推开房门,薄荷走进房间,并不大的房间,但是采光非常的好,从门口望去就能看到窗户,窗外是绿油油的精致,后面似乎是个公园,所以很安静,而且风景漂亮。新床上已经铺好了新的被单被罩,白色的衣柜和书桌,仙人掌仙人球就摆了两个,还有梳妆台呢。 让薄荷惊喜的是,床边竟然摆放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床,床上一惊铺好了小杯子。 看着薄荷惊愕的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模样,白合以为自己做错了,立即问:“怎么了?” “妈妈,”薄荷哽咽着转头看向白合,“真的很漂亮。这个房间,什么都很漂亮。”无论是带有乡村风的床,还是乡村风的衣柜,还有沙发书桌,或者地毯,还是这小婴儿床,任何一件薄荷都觉得漂亮极了。 这才看到薄荷脸上的笑容,白合隐隐的松了口气,伸手轻轻的将薄荷脸颊上的发丝撩到她的耳边,微微一笑:“妈妈以前怀着你的时候就想拥有这样一个房间,虽然小小的但是什么都不缺,还有个小婴儿床就靠在我的床边,让我随时能触碰到你。可是后来……终究是没有实现过。” “妈妈。”薄荷伸手抱住白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白合轻轻的拍了拍薄荷的肩,满脸的幸福微笑,她现在什么都有了,她真的很幸福,很幸福。只是脑海里闪过薄光的身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离婚,是她心底的愿望,只是见面……白合微微的犯愁起来,薄光之于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她自己也不清楚。 恨他,怨他,也爱过他。但如果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不会在和他在一起,这一辈子绝对不会。 几天后,夜深人静。 薄荷正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幽静景色,手中握着电话和几天没见人的湛一凡偷偷的正通着电话。 “没事……都很好。小苗苗也很好……嗯。你那边怎么样了?”想到他总叫肚子里的小宝贝做小苗苗薄荷就深深的无奈,但是就像他叫自己宝宝一样,执着了今天薄荷也就习惯了,就连自己也跟着喊宝贝为‘小苗苗’。 “还有几天,就可以全力一击。” “所以这几天时间都很紧急么?” “嗯……” “那你明天生日……也不行?”不能见面么?明明就在一个城市,但两个人却不得不不避着对方,从那日医院别过之后,两个人已经快十天没有见面了。 “宝宝,对不起。”湛一凡愧疚的道,“快了,我保证。” “可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你的第一个生日。”薄荷不想这么错过。 湛一凡沉默了半许并未说话,薄荷知道即便自己再想陪着他,但是现在局势如此,也只能无奈的错过。虽然心里诸多的……遗憾和失望。 看着时间,秒针一秒一秒的过去,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薄荷突然抬头看着天上的那半牙月亮:“一凡。” “嗯?”正在敲打键盘的男人听到薄荷的唤声手突然一顿并温柔的答应。 “你看得见月亮吗?” 湛一凡放下电脑,轻步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嗯。”虽然很小,但是依然看得清楚。 “我也正看着呢。” 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所以他们在看着同一样的东西。 “虽然很遗憾,但是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也总比隔着大海洋要好得多?还有小苗苗陪着我,没事儿的。”她只是偶尔会孤单寂寞一下,更多的是担心他现在的处境。 她每日看电视看新闻都在关注着湛氏国际的动向,但是看得见的,是一片风平浪静。只有偶尔的几篇点评和分析还比较靠边,薄荷知道是湛氏做的太好,一切都在秘密隐形的进行。越是这样,却越是危险…… 终于到了十二点,秒针一过,薄荷便绽开笑容的低声祝道:“一凡,生日快乐。” 最帅的那只蝉 “好了,妈,别再买了,够了。这都够我们吃好几天了,怎么买这么多啊?”薄荷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着的袋子,又看母亲白合手中提着的袋子还有杰森手中的五个袋子,里面全部装满了做饭要用的素材。 杰森办事效率很高,一羽前天便已经去教育机构治疗,所以今天才是他们三个人出来逛街。薄荷手里提的东西就是两个茄子,还是她坚持要提白合他们才给了她。而杰森就比较可怜了,因为是男人又比较绅士,所以五个袋子里全部都装满了东西,就这样杰森还一脸笑盈盈的跟着她们母女二人毫无怨言。 “够什么啊!这才能做几个菜而已,我今天一定要大展身手给你们看看。”白合不顾薄荷的阻挠,还在准备着蔬菜沙拉要用的食材,薄荷叹了口气,看着一脸喜滋滋的白合不忍扫兴的道:“妈,你该不会……想给一凡准备生日晚餐?” 一大早薄荷就被拉起来,先跟着做有氧运动,简单的体操和瑜伽,最后还绕着院子走了近一百圈,因为母亲说孕妇要勤于散步,这样才会对胎儿好。薄荷虽然因为昨晚与湛一凡通话到半夜有些没精神更想睡觉,不过母亲的热情她根本抵挡不住,生命里更是第一次被妈妈亲自去房里揪着起床,自然也给面子的就跟着起来了。 只不过薄荷没想到母亲吃完早餐又会如此热情的拉着自己和前来特意接他们去市场的杰森一起来购物,而且一买还会如此之多。 “当然了!这是你和一凡在一起之后一凡的第一个生日,妈妈作为岳母当然要好好的给他准备一番了。现在你们既然不能回家,你婆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来找你,她要陪着你公公,所以只好我来操持啦……” “妈。”薄荷虽然不忍心打断母亲难得的热情,但是她作为女儿不得不提醒,“难道你忘了,一凡他也不能来找我?” 白合一顿,扭头有些担忧的看向薄荷:“难道……今天也不行吗?” 薄荷摇了摇头:“昨晚他就给我说了,他现在很忙,就连今天也脱不开身。” “真的?就连今天……也不行?”白合似乎没想到这样,原本极高的兴致就这么突然被人拽了下来,心里自然难受和失望。 薄荷昨晚已经坦然的接受,虽然也很遗憾,但是她一向理性倒也接受了。面对母亲的失望,薄荷微微一笑上前道:“妈,你们陪我去医院体检?现在苗苗也三个月了,能照一照b超看看它了。” “苗苗?”白合愣了一下,因为薄荷叫的这个名字,不是太理解。 薄荷咬了一下牙齿,她一时嘴快竟然把这个小名儿给念叨了出来,不过面对母亲疑惑的眼神薄荷还是颇为坦然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就是肚子里的这个小宝贝啦。” “是一凡给取得小名儿?” 薄荷无奈的挠了挠头,白合却无奈的笑了:“也只有这个家伙。每日叫着你宝宝也没羞没臊的,现在竟然连苗苗这样的名字也敢……要不是我现在接受能力强,只怕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叫出我外孙的名字了。你们还是正经的快取个名字预备着。” “还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薄荷笑眯眯的摸着肚子,其实‘小苗苗’这个小名儿也挺可爱的么,就是……不能想的太歪,否则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和尴尬。 白合听说湛一凡不来自然就放弃了继续购物,回到车里将东西放下便又问杰森忙不忙,杰森自然是‘不忙’的,对他来说白合几乎已经成为他全部的目标和时间,所以送她们母女二人去医院自然是举手之劳。 在车上白合想起名字来:“名字,自然是男孩女孩儿都想一个的好,到时候生下来是什么就叫什么了,这样总比生下来才想要好得多。不过荷儿啊,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薄荷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回答:“其实,我想要男孩儿。” “为什么?”白合有些意外,毕竟她以为自己的女儿会回‘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这样的答案,毕竟她以为自己还是已经很了解薄荷了,没想到终究还是想错了,没想到薄荷竟然会想要一个儿子。 薄荷的表情有些无奈:“因为……湛氏需要一个儿子。” 白合顿了顿,有些叹息的点头:“是啊,你说得对。我记得瑶瑶家里就是只有她一个女儿?” “嗯。”薄荷点了点头,“身为豪门世家的女儿,要吃多少苦,我想我和瑶瑶一样的理解。瑶瑶可能还要好一些,因为她的爸爸妈妈还很年轻,她的爸爸妈妈也很疼她,并没有逼着她将孟氏全权掌握,让她在一点点的适应和学习。但是湛氏和孟氏不一样,湛氏在英国,而我在中国,如果生个女儿,她该怎样的辛苦,我想起来就心疼。如果生女儿,我会让她自己选择她人生的道路,到时候她很有可能选的就不是湛家,那湛家和一凡该怎么办?” 薄荷想过很多,其实,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像母亲那样生对龙凤胎,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运气,她能怀上一个孩子已经很感谢了,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更是目前最大的奢望,所以她不求别的,只求一切顺利。 但如果真的生下一个女儿也就是他们的命运,她并不会觉得不好,只是打从心里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个能吃苦,而不是吃起苦来让她万般心疼的孩子。 到了医院,杰森去帮忙办手续,薄荷将从中国带来的体检表从衣服拿出来交给白合看。因为白合也做过母亲,所以能轻而易举的看懂上面的数据,从数据看来薄荷的身体的确还算正常,所以白合也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就轮到了薄荷,白合扶着薄荷去b超室,杰森没什么顾忌也就跟着进去了,薄荷也把杰森当做了自己人,所以对于杰森不避嫌的举动她也觉得没什么。于是杰森和白合排排坐在薄荷的床边期待的一同望着即将出现小宝贝的屏幕,薄荷也有些紧张的盯着屏幕,当肚子里冰冰凉凉有东西开始滑动的时候,薄荷终于看见屏幕上出现一团黑黑的东西。 薄荷看不懂,白合却激动了,就连一旁的基森也满脸的喜色还连连赞道:“oh,so——good!” “荷儿,你快看……” 看?看哪儿啊?屏幕上难道不是一团黑黑的东西在那里一跳一跳? 薄荷寒蝉若冰,为什么她看不懂哪里是什么?最后听着医生的解释,薄荷才总算渐渐的看懂了,原来哪里应该是头,哪里应该是手,哪里应该是心脏,看着看着薄荷的内心滋生了一种神奇的感觉,那就是……这就是我和一凡的孩子啊?我们俩的结晶就在眼前。不过,目前只有一个大概的人形,所以根本看不到那些所谓的头脚,只知晓了大概位置而已。但薄荷还是很激动很开心,后来越看越觉得像,越看越觉得那就是一个孩子了。 虽然才你五厘米左右,但是薄荷拿到b超照还是非常开心,这一次能非常准确的就知道她的孩子在哪里。小心翼翼的收好b超照,从医院出来薄荷才有了切实感,看到了孩子才真正的感觉,原来自己的肚子里真的有个小生命啊,原来自己真的要做妈妈了。 “开心吗?”上了车准备回去的时候白合微笑着问。 薄荷点头:“嗯。感觉……很神奇。” “神奇?” “嗯。生命,原来是这样的妙不可言。从前,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自己,我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已。但是如今有了妈妈,有了一凡,还有了肚子里的宝贝,让我觉得,原来我真的不孤独,生命也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独体,还有我的源地,还有的延续。妈妈,我感觉我一直活着,不管是从前还是未来,我都是活着的。” 白合很开心薄荷有了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想法总是积极而又快乐的。 虽然湛一凡不能过来让薄荷陪着他过生日,但是白合已经买了那么多菜就没有浪费的理由,于是回到家就开始准备午餐,拿出大半的菜准备给薄荷和杰森准备一顿大餐。只是做到一半白合才发现家里竟然没有白糖,薄荷不想打扰杰森和妈妈独处钻厨房的时间便主动提议自己去买白糖,反正离他们家不过五十米的地方就有一个超市,什么都有,白合走的近白合也放心。 薄荷揣了几英镑便出门了,一路慢慢的走到超市,在超市里选好白砂糖出来付款,店老板原本正在看电视听新闻,因为薄荷付款所以庞大的身躯一站起来薄荷便瞧见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报财经新闻,不过又是一些经济界的浮动。突然,画面一闪,电视上出现了薄荷几日没见到的人。 湛一凡还是那样的精神奕奕,薄荷看着他一切安好微微的笑了笑,只是画面突然一转,切到了他身边的人,薄荷除了看见杰克之外还看到查尔。湛一凡让查尔曝光了?湛一凡并不会让查尔轻易曝光,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只有查尔才能保证他的安全,所以他现在真的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难道是珀西欲对他也意图不轨?画面再继续切换,薄荷眼神猛地一顿,她看见了……那个菲碧。 薄荷抿了抿唇,她知道现在湛氏继续菲碧这样的一角色,她出现在湛氏就会让外界毫不怀疑湛氏的经济实力,也会让人对湛氏的未来更加充满期待,各种投资向只会更蓬勃欲展。更何况孟珺瑶也在,她还站在那菲碧和湛一凡的中间,像是特意的隔开二人,所以薄荷完全没必要再乱想。 “嘿,小姐?”等待薄荷付款的老板突然大声,薄荷知道是自己看的出神了,立即将钱付给老板。老板收了钱便转身继续看自己的电视,薄荷也没有立即提着东西回去,而是继续站在柜台前往旁边侧了一些继续看着还在播报的新闻。 似乎是湛一凡正在参加什么公益发布会,携着众人参加,而他的到来引起新闻记者们一波的浪潮,此刻新闻已经切换到采访湛一凡的部分,薄荷单手摸着小腹心里默想:“小苗苗,那是爸爸,看见了吗?想他不?” “据悉今天是湛氏国际总裁您的生日,首先祝您生日快乐!请问您会怎么给自己过生日?我们知道您的夫人在遥远的中国,请问她有打算过来给您过生日吗?” “她有她自己的事业,说实话,我也很期盼夫人能亲自过来给我过生日,但现实往往就是让人无奈的?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祝福。” “哦,如此遗憾。不过我相信湛夫人一定也在祝福你生日快乐。” “是,她的确是第一个给我说生日快乐的人。” “真是甜蜜的婚姻生活,不知道这段婚姻生活给湛先生带来了什么?湛氏国际在您和您夫人结婚之后大举进攻了亚洲市场,并且有了良好的成绩,而且据悉你现在的重心都放在了亚洲,并且收购了几家公司,请问你接下来的计划和打算是什么呢?” “我的商业板块的确在扩神和延展,湛氏国际将不再满足于娱乐王国的称号,大举进军别的商业范畴将是我们下一个目标。谢谢。” 似乎已经不愿意再多说,放出一条线,要钓的大鱼还在水里,愿者上钩。薄荷竟然有些懂的他此刻的意图,而新闻也终于便换到了别人,旁边又有人来结账薄荷才提着袋子悠悠的离开。 整个过程薄荷并没有瞧见那菲碧和一凡有过任何的接触,亏了瑶瑶在中间站着,大多时候还挡住了菲碧的镜头。薄荷想起瑶瑶说的话,相信她说的觉得除了她孟珺瑶自己,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薄荷才配得上湛一凡。 虽然与薄荷预想中给湛一凡过的生日完全不一样,但是他就连今天都还在新闻上保护着她已经来到伦敦的秘密,所以薄荷心中已经完全没了失望和遗憾,能如此的望着……已经是大幸。[] “妈,我睡了。”吃了饭看了会儿电视薄荷就觉得有些累了,放开怀里的一羽便站起来道。 白合这几天都在陪着薄荷,并没有去疗养院住着,她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而且每日都有照着做瑜伽,也会在下午回疗养院做一些治疗,药也在吃,所以在家里陪着薄荷几乎不是问题,就是辛苦了杰森每天来来去去的送,所以白合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再买辆车,只是她是中国人,签证当初签了一年,也不知道办驾照不能不能顺利。 白合听薄荷自己说累了便立即将一羽抱过去,薄荷摸摸一羽的头:“让妈妈今天晚上带你睡觉,乖啊。” 一羽瞅着薄荷没说话,薄荷觉得特别瞌睡和白合说了晚安便自己上楼了。 薄荷洗漱完了躺在床上,拿出手机不知道该给谁发短信消遣一下时光。不知道王玉林结了婚之后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以为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薄荷这些天并没有瞧见有力,应该是回去了?醇儿的工作还顺利吗?是不是依旧没心没肺,这些丫头都不知道给自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但薄荷自己心里清楚,她只是在等那个最期盼的人,她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好像已经完全依附了湛一凡,但是却连个电话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他打过去,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贸然的打过去会不会打搅他的工作。薄荷宁愿自己此刻也在忙碌工作,那样至少不会太想念湛一凡,以至于快没了自我。 薄过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该给谁打个电话便将电话关机扔到了一边远远的去,自己则开始数山羊准备入睡。 也许是真的累了,很快薄荷便沉入了梦想,就是睡得不太踏实。睡梦中,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有些嘈杂,但是薄荷挣扎着没醒过来,在睡梦中继续着做梦的场景,她和湛一凡两个人站在草坪里,周围有很多人但是都不认识他们,他们在放风筝,他们在钓鱼,他们在骑自行车,真的好开心的感觉…… “宝宝。”湛一凡总是那样温柔的唤着自己,薄荷每一次都会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觉得嘴里甜甜的……有些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薄荷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嘴里怎么好像有什么东西? 忍不住的拌了拌嘴又吸了吸,薄荷的舌头突然一痛,感觉好像被人吸住,而且还是非常用力的在缠着吮。薄荷突然睁大眼睛,眼前一双黑的发蓝的眸子,薄荷的脑子懵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男人勾唇一笑,放开薄荷的嘴,只重重的在她嘴上亲了两下便离开,离得远了一些薄荷才看见男人的脸,呵……一定是梦做多了,不然湛一凡怎么会出现在眼前呢? “宝宝。”男人又温柔的低唤,薄荷睁大双眼,突然伸手捂住男人的脸,热的!而且她嘴巴现在还有被吻了的感觉……薄荷忍不住的再次狠狠咽了口口水,瞪着眼前的人有些不可置信的试问:“一、一凡?” “嗯?”男人轻声且温柔的答应,并也伸手捂住薄荷的脸颊,弯腰又靠近过来,温热的气息洒在薄荷的脸上,那么的真实而又亲密。 “真的是你?”薄荷有些激动的望着眼前的人,他不是说……他不能来么!?他不是说,他现在时间很紧张,要保护她的安全么? 湛一凡弯了弯嘴角,弯腰将薄荷抱进怀里,低头在她的脖子上用力的吸了一口,大手来到薄荷的小腹处轻柔的抚摸了两下才道:“当然是你的丈夫,一凡。还是你肚子里那根小苗苗的爸爸。” 薄荷渐渐的清醒了过来,感觉到湛一凡真的就近在咫尺,感觉到她是真的回来了,顿时开心的瞌睡也没了,伸开手臂便紧紧的抱着湛一凡的脖子:“你终于来了!” 薄荷从前最鄙视的就是完全依附男人的女人,她觉得那样的女人每日呆在家里等着丈夫的归来,每日怨妇似的只想着自己的丈夫,没了自我的只有自己丈夫的世界而失去了自我。但她没想过终有一日自己也会变成这样,整日的等着湛一凡想着湛一凡,即便知道他不可能回来,却还是想着念着,原来终有一日她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活脱脱一个小女人了! 想到这里薄荷便有些气恼,伸手一把又将湛一凡推开了去。 “怎么了?”被推开的湛一凡立即又弯腰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薄荷那张气哼哼的小脸:“生气了?” “想当初,我也算是个女强人?”薄荷哀怨的瞪着湛一凡。 “嗯哼,我的宝宝一直是个拔尖儿的女人。”这也是湛一凡最喜欢她的地方,总是那样顽强,有着顽强生命力,什么都不服输什么都能做好,偏偏又让他心疼的要命的女人。 “可是现在我好像变成了一个傻傻的小女人,整日的呆在家里等着丈夫归来的怨妇。我都觉得我不是我自己了,好像失去了魅力,失去了自我,是不是?”暂时失去工作的她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生活的重心,整日无所事事的除了看电视就是散步,然后就是看书,太悠闲的生活一点儿也不适合她的性格,她的生命里一直都是绷紧了神经的去干每一件事,无论学习还是工作或者生活,都很少这样完全放松下来自由自在的一个人过,所以她觉得很不习惯也很迷茫。 湛一凡沉默的摸着薄荷的脸,不停的摩挲着,就像在摸着一件至真的珍宝。低头,细细的从薄荷的额头开始亲吻,吻过额头吻眼睛,吻过眼睛吻鼻尖,吻过鼻尖吻唇瓣,最后来到下巴,轻轻的吮了吮湛一凡才抬头将薄荷复抱进怀里。 “我的宝宝一直都是最棒的。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这一次薄荷没有挣扎,而是乖乖的呆在湛一凡的怀里。 “你暂时失去工作的事,是我料得到的。其实,我倒挺愿意你暂时休息休息,希望你能去白阳镇,那里很适合你养养身子,有舅舅他们罩着还有我派的保镖,就算泊西他们再怎么想也伤害不了,我这边做任何事也就没了顾忌。但是我没想过你在其中受的委屈,即便你能处理的好,但是怀了孩子的你还能承受这一切吗?我不在身边,你又要保护孩子,情绪又容易波动,我现在想来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宝宝,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是我不好。我不是个好丈夫。” 湛一凡的怀抱越来越紧,薄荷这才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内疚。心里所忍受的那些委屈终于也渐渐的消散,什么怨妇,什么小女人,她都觉得不在乎了。原来这就是爱情?能让人变傻,变笨,变蠢的爱情和婚姻啊…… “一凡,我不怪你。”薄荷俯在湛一凡耳边低声道,她是真的不怪湛一凡,作为妻子那是她应该承受的。她也知道,她这段时间脾气怪了些,不如从前那样冷静理智的能够考虑任何一件事,仿佛是因为怀孕性子真的变了不少,但是她对湛一凡的感情绝对从未变过,哪怕薄氏被湛氏收购,哪怕所有的舆论都向她压来。 湛一凡却不说话,两个人只紧紧的抱着彼此,听着彼此的心跳,就好像已经地老天荒了似的,知道门板传来有些迟疑的敲响,薄荷抬头望去,看见是母亲白合便立即将湛一凡推开,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湛一凡倒是完全没事儿人似的,自己理了理衣服便站了起来,并转身恭恭敬敬面无表情的轻唤:“妈。” 白合微微笑道:“蛋糕在楼下,你们两个自己下去,我先睡了啊。” “妈,哪里来的蛋糕啊?”薄荷根本没买蛋糕,也没有自己做,因为她以为湛一凡真的不来了。 “我买来的。”湛一凡低头温柔的看着薄荷。 薄荷怪异的看着他,哪有人过生日给自己买生日蛋糕的,听起来怎么就觉得有些可怜呢? “那……下次我再做一个弥补你!”反正如今的薄荷也学会做蛋糕了,而且下一次一定要给湛一凡亲自做一桌饭菜弥补她。 “好。”湛一凡摸摸薄荷的头,伸手过来拉她,“来,我们起床。” 白合指了指墙上的时钟,薄荷扭头一看,竟然已经十一点半了。 “哎呀,只有半个小时后你的生日就该结束了。”薄荷立即没再迟疑的将手交给湛一凡起床,白合微笑着离开,薄荷下床就听到白合关门的声音。 薄荷很感谢母亲能将一楼留给他们两个,还在这个时候提醒他们。 湛一凡牵着薄荷的手下楼,薄荷这才注意到湛一凡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他自己的便问:“你这是哪里的衣服?” “查尔找给我的。” “查尔?” “嗯,在保镖哪里找了一套和我身形相似的保镖的衣服。” “啊?”薄荷惊讶的张大嘴,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现在应该在公司加班。” “嗯?” “但是真正的我在这里,明白了吗?”湛一凡微微笑着伸手刮了刮薄荷的鼻子,薄荷明白了,他和保镖交换了身份,那个假的他在公司,而真正的他却在自己这里! “你玩儿的是金蝉脱壳!”薄荷开心的拉着湛一凡总结道,不过也体会到他真的很不容易,如果不是真的危险他怎么会这么做,但是他却甘愿冒着危险也来见自己。 “那我一定是最帅的那只蝉。” 薄荷哭笑不得:“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自恋。” 湛一凡但笑不语,拉着薄荷的手很快就下了楼,两个人到厨房旁边的小圆桌坐下,薄荷拆开蛋糕。可是蛋糕已经被摇的有些变型,上面是奶油做的一片片的绿叶子,别的蛋糕都是花儿和动物,他怎么就做了一片片的叶子?而且看起来还有些熟悉…… “来的太急,还是摇的有些变型了。”湛一凡拿出拉住插了四根上去,薄荷却微笑着指着那些叶子,实在好奇的问:“那这些是什么?为什么不雕刻些花儿动物或者放些水果也好啊。水果蛋糕也好吃嘛……”薄荷虽然不喜欢吃蛋糕,但是水果蛋糕却还是不错的,而且她最会做的也是水果蛋糕,当初给舅舅做的那个蛋糕也是水果的。 “因为,”湛一凡伸手剜了一片奶油叶子在手指上放进他自己的嘴里吮了一口,吞下才笑笑道,“这些是薄荷叶子啊。” 薄荷叶子!?薄荷一脸怪异的看着这有些变了形的蛋糕,看起来好像……真的是薄荷叶子的!?湛一凡……竟然花的是这样的心思,他是想把自己吃进肚子里么!? 虽然哭笑不得,不过薄荷自己也沾了一点儿尝了尝。只是这味道,薄荷只吃了一口就险些吐出来,伸出舌头有些无奈的看着湛一凡:“那你也没必要做出薄荷味道的啊。好难吃……” 湛一凡突然爬起上身,弯腰便吻住薄荷,两个人唇齿间荡漾着有些清凉的薄荷味还夹杂有奶油的味道,虽然依然觉得怪怪的,但是却也感觉到了丝丝的甜蜜。也许是相信母亲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楼来,所以薄荷的单子也大了些,伸手主动的缠上湛一凡的肩,原本的浅吻渐渐的变成了深吻,直到薄荷觉得有些呼吸不畅才主动退开了自己的头。 湛一凡追过来又亲了薄荷几下,很是依依不舍,薄荷立即放开湛一凡并将他推远了一些,自己低头开始点蜡烛:“你去关灯,我们许愿。” 湛一凡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的去关了灯。 四根蜡烛,代表着湛一凡的三十四岁。 薄荷微笑的看着湛一凡走回来,自己已经秉起双手并催促道:“快许愿。” “不给唱生日快乐歌?” 薄荷抿了抿唇便轻轻的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我亲爱的一凡,祝你生日快乐!”薄荷的声音清丽,唱起歌来还不错,而且还主动的改了歌词,感动的湛一凡又摸了摸她的脸,一个晚上都调戏不停。 薄荷拿开湛一凡不肯罢休似的手再次催促道:“快啊,快许愿。” “好。”湛一凡握住双手低头认真许愿,薄荷在对面看着他,三秒钟后湛一凡才抬头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同吹灭蜡烛。 薄荷鼓掌,湛一凡却站起来道:“你别动,我去开灯。” 薄荷在原处等着,等房间亮了湛一凡再回来,刚刚坐下薄荷便突然伸手并在湛一凡的脸上抹了一把。湛一凡顿了一下,薄荷坏坏的笑:“抹蛋糕,才好玩儿。” “小坏蛋,”湛一凡眯了眯双眸,“学坏了啊。” 薄荷嘻然一笑,主动的将脸伸出去:“那你也可以给我抹啊。” “好啊。我们来玩个游戏。” “好。你说怎么玩儿。” “谁抹的蛋糕,谁就得负责把它吃掉。” 薄荷一听变了脸色,指了指彼此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我们彼此身上……?” 湛一凡一脸正色的点头,就像在叙述一件公事似的:“嗯哼。而且还不许擦,只能吃。” 薄荷咬了咬唇,就知道湛一凡一肚子坏水,自己摸了蛋糕却反倒掉进了他的陷阱!但是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又不能拒绝,薄荷觉得自己凌乱了。 “那……那好。” 薄荷刚刚答应湛一凡便伸手剜了一块蛋糕抹在薄荷的嘴唇上,从嘴唇到脸颊,整个横面都被湛一凡抹上了蛋糕。 “湛一凡!”薄荷有些哭笑不得,她这算不算是自食其果? “嗯?该你了。”湛一凡抹完第一次便主动的献上自己的脸。 薄荷就知道湛一凡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嘴,没想到他果真给自己摸了那么多。亏了自己第一次只抹在他的脸上,那第二次……薄荷忽然坏笑,伸手剜了一块蛋糕便摸向湛一凡的脖子。手指还似有似无的触碰过湛一凡的喉结处,惹得湛一凡的喉结上下的滑动不停的咽着口水,薄荷低头坏坏的笑,然后正经的缩回自己的手来端坐等着湛一凡的第二次做坏。 湛一凡第二次将蛋糕也抹在薄荷的脖子上。 薄荷第三次不知道该将蛋糕抹在湛一凡的哪里了,犹豫了半响还是将蛋糕抹在湛一凡的耳朵上,反正等下他肯定是要洗了澡再走的,那弄脏了头发也就没什么了。 薄荷以为湛一凡也会只抹在自己的耳朵上,谁知道湛一凡最后用手指剜了快半个拳头那么大一坨,几乎五根手指都帮忙了,薄荷这一看吓得浑身一颤,突然有些明白湛一凡这一次会在自己哪里下手……薄荷想也没想就捂住自己的胸口:“不行,我这衣服不能毁了。”万一他真的抹在自己胸口上,那她这衣服还能洗干净么?虽然只是一件睡衣,但是对于湛一凡的心思薄荷却是非常了解的,那么多的蛋糕不是抹在她胸口上还能抹在哪里? 湛一凡对于薄荷这么直接的反映也不意外,他的宝宝本就聪明,会猜到他的这步动作本就是在自然反应之内。只是,她说不,他就不抹了吗?那甜蜜的柔软,他今晚是吃定了。 勾唇淡淡的笑了笑十分镇定的道:“我不弄脏你衣服。” “我不信……”因为薄荷十分的确定湛一凡的双眼正透出‘色狼’一般的光芒。 “宝宝,你不信我,总该信你肚子里那小苗苗的爸爸?” 这话……有什么意义?难道小苗苗的爸爸能不是他? 薄荷还是坚持,湛一凡伸出另一只手,二话不说扣住薄荷的后脑勺便低头先去吃她嘴上和脸上的蛋糕。 薄荷唔了一声,紧紧的蹙着眉,紧张的感觉到湛一凡真的在吃她脸上的蛋糕,先是舔食,后来便嘴唇和舌头一起用工,并没有乘机吻她。吃完嘴上和脸上湛一凡又顺着往下继续吃薄荷脖子上的蛋糕,薄荷只能仰起头,有些喘息而又紧张的拉着湛一凡的胳膊,蛋糕抹在了他的西装上也顾不得了,孕妇既是不能动的,也是极其敏感的。 放开薄荷时,湛一凡便低头微笑的看向薄荷的胸口,薄荷觉得有些凉,低头一看顿时吓住。 薄荷的睡裙领口很低也宽松,而且她又很瘦弱,想要拉住肩两边的衣服往下拉,那是最容易的事,而且还会顺便捆住她的手臂轻松活动,而此刻湛一凡已经趁着吃薄荷脸上和脖子上蛋糕的空挡将她的睡裙拉了下来,并且将手上的蛋糕已经全部抹在了她的雪白兔子上…… 薄荷哭笑不得,伸手捶着湛一凡:“你还真的这样做了!?” “乖,我们该上去相拥彼此了。” “我才不要享用你……”薄荷总觉得自己被湛一凡算计的干干净净了,而且今天晚上她总觉得自己也很危险。毕竟她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湛一凡并不是笨蛋,如果他想要自己,她能不给吗?可是她还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就在薄荷复杂的想着更深远的问题时,湛一凡已经坏笑着靠近:“那我就把脸上的蛋糕蹭向你……”说着视线开始往下睇,目光很明确的落在薄荷的腿间。 薄荷羞红了脸,伸手一拳头锤在湛一凡的肩上:“讨厌啦。” 湛一凡笑着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薄荷面前弯腰将薄荷一把抱了起来并快速的向楼上走去。 “关灯……”薄荷提醒,湛一凡便走到开关处,薄荷则配合的关了灯,摸着黑湛一凡也快速的将薄荷抱上楼梯,迅速的进了房间关了门,开始享用他的薄荷甜品大餐。 自然,也会献上自己让薄荷享用才是。 薄光与白合的见面 虽然湛一凡想要薄荷,但终究还是强忍了下来。[]薄荷太瘦了,怀孕已经不是易事,两个人又格外的珍惜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宝贝,所以彼此心中即便再如何的想要彼此都会忍着那股欲望,虽然一顿甜品大餐的结果必定会是气喘沉沉的渴望。 湛一凡去冲凉澡,薄荷在坐在床头将给湛一凡准备的生日礼物装在礼物卡里。因为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前来,所以礼物并没有提前准备好。现在他先去冲澡降温,那自己就正好准备一下。 薄荷将卡片找出来,在上面写下一些自己想说的话,然后装进蓝色的信封里,放在枕头上。又怕他一进来就看到,所以薄荷便又翻起枕头放到枕头下,等下自己去洗澡,他就能慢慢的欣赏礼物了。 薄荷准备好礼物,这才起身下床又去找睡衣。 虽然湛一凡嘴上说着不弄脏她的睡裙,但终究还是沾染了一些绿色的奶油,不知道能不能轻易的洗掉。不过她也不弱,在他的西装和衬衣上也弄伤上了不少的奶油。想起刚刚的情景薄荷便又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湛一凡在她的胸前流连了近二十分钟,就是为了细细的品尝上面的奶油。自然也少不了一些上下其手的动作,惹得薄荷又恼又羞,所以轮到她的时候完全没客气,轻的、柔的舔着他的脸和耳朵甚至喉结,将湛一凡逗惹勾引的沉喘连连,最后薄荷意识到这么热火下去遭殃的可能还是自己和小苗苗才罢了休。 不再想刚刚那些热火的情景,薄荷继续找着衣服,找着找着薄荷才想起来,好像……这里没有湛一凡的睡衣,那他洗完澡出来穿什么? 正想着湛一凡已经围着半截浴巾回来了。头上搭着一块毛巾,头发却还在滴水。薄荷立即道:“快把头发擦干,别感冒了。” “嗯。”湛一凡轻步走过来,大手摇了摇婴儿床才在床边坐下。 薄荷又看衣柜,最后找了一条裙子出来,转身半是认真的看着湛一凡问:“那个……要不要穿这个啊?”总不能裸睡? 湛一凡的毛巾险些掉在地上,头发被擦的凌乱性感,干净的脸庞泛着光泽,表情却是一脸的错愕:“你的……?” “不然你以为我给你准备了睡衣啊?”要是他提前说了她也许会准备,但是现在是他自己突袭啊,那她这里只有这么一件最大的睡裙了。 “你那么小,我这么……”湛一凡比了比自己健壮的身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还让穿她的睡裙!? “我这个是怀孕九个月穿的睡裙。虽然我妈准备的有些早了,但她就是防范着未然……”没想到还真有提前用上场的时候。 薄荷自己都觉得汗颜,但是却又有些期待起来,湛一凡穿上女性睡裙会是什么样呢?而且还是她的孕妇睡裙,薄荷真的禁不住的期待啊,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有些恶趣味的,那就是期待着湛一凡的出糗行为。 湛一凡忐忑的接过,两只手臂先穿过袖口,然后快速的套上再往下一拉,坐在床上却不愿意起身,下半身的浴巾也还没有取掉,但是薄荷瞧着却已经开始发笑了。因为这睡裙前面印有蓝精灵的图案啊,还是笨笨和蓝妹妹这两只。薄荷穿着或许还是挺可爱的,但是当古铜肤色的湛一凡穿上这样的一条睡裙,薄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诙谐有趣。 “不许笑。”湛一凡眯了眯眸子显得有些不快,伸手便又要脱下来,薄荷立即奔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并警告道:“不许脱,今晚你要么穿着它睡,要么你就睡地上。反正……我不和你裸睡。” 裸睡就少不了碰着,碰着难受的是他,折腾的还是她,所以即便薄荷真的觉得穿着孕妇睡裙的湛一凡很好笑但还是强忍住了笑意,虽然的确是太可爱了,但薄荷还是告诉自己,不能笑,一定不能再笑了。哈哈,心里却又一万只草泥马在欢快的奔腾着,薄荷才知道,原来男人的睡衣里没有睡裙这一选项是因为男人穿着睡裙真的很怪异。 湛一凡虽然神色怪异,也是一脸难以接受,但是看在薄荷这么坚持的份儿上还是暂时妥协了下来。 “那我就……先去洗澡了,你先睡。” 薄荷转身又去拿自己的睡衣睡裤,为了安全起见,薄荷选择了睡衣和睡裤然后一溜烟便跑到了门口。突然又回头看向背影都写满‘懊恼’二字的湛一凡:“那个……等会儿看一下枕头下面,有东西哦。”说完薄荷在湛一凡回头望来的时候便已经没了人影。 枕头下面?湛一凡大手伸过去一掀开,枕头下静静的躺着一个蓝色的信封。勾起唇角,伸手拿过信封缓然的解开然后往床上一到,一张黑黑的照片和一张卡片。 湛一凡先拿起那黑黑的照片,看了看,上面只有黑乎乎的一团,没明白是什么便先放到了一旁去。然后再捡起卡片,上面写满了清秀的字迹,一看便知道是他妻子认真写上去的。 “一凡,祝你生日快乐!真的很开心,在我们结婚之后你的第一个生日我们还是能在一起。不知不觉的已经走过这么久了,回首往事,我们仿佛昨天才刚刚认识,但今天我们已经是彼此相爱的人。我能收获这么多的感情,全部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走进我的世界,我一定没有勇气去追去现在的一切,包括我的家人朋友还是我们的孩子。看到那张照片了吗?那是我们的孩子,医生说一切都很正常,孩子也在慢慢的发育,你要仔细辨认哪里是头,哪里是脚哦。再一次祝你身日快乐明年今日,我和小苗苗再一起给你过生日,好不好?你的妻子――荷。” 湛一凡拿起卡片轻轻的在薄荷的名字那里亲了亲,微微一笑,这个傻瓜。伸手再次拿起那黑黑的照片,湛一凡才明白原来这是b超照,但是这样一团东西,他还真的分不清哪里该是头哪里该是脚。 站起来拿掉浴巾,虽然穿着睡裙实在怪异,但想起这是薄荷的,他也就不觉得那么怪了,反正是能强忍的事。坐进床,湛一凡手中就拿着那两张东西,一张卡片一张照片,看一看笑一笑,看一会儿笑一会儿,满足的就像一个中年大叔完成了人生最美满的心愿。 薄荷在卫生间再次洗了澡,收拾了一下穿好衣服便蹲在水池边给湛一凡洗内裤。他的衣服已经塞进干洗机,明早就能穿着离开,内裤今晚却是没有换洗的,所以薄荷先给他手洗干净,然后又用吹风机吹了十分钟,最后确定真的干了才慢慢的回到卧室。 湛一凡倒在床头已经睡着,被子上放着卡片和照片,嘴角带着一抹满意的微笑,但是额头却是微微轻蹙的。 薄荷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将自己好不容易吹干的内裤放到一旁,再将卡片和照片收拾起来放在桌子上,自己再轻轻的推了推湛一凡并轻声唤道:“一凡,一凡?” 湛一凡突然惊醒,全身立即紧绷竖起防范,看到是薄荷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并伸手自己揉着额头,另一只手则拉着薄荷的胳膊:“宝宝,怎么洗这么久?”这都快一点了。 薄荷扶着湛一凡:“你躺下来睡,不然明天早上脖子该要痛了。”要不是他睡姿不好,她是不会叫醒他的。 “嗯。”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并主动往里面移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 薄荷用手挑起湛一凡的内裤:“喏,给你洗好了。” 湛一凡错愕,说实话,他来的匆忙,除了蛋糕之外什么都没准备,但他有让查尔明天一大早前来接应他,自然也会给他带来换洗的衣服。所以薄荷并不知道,但她却亲手给自己洗干净了? “怎么干的?”湛一凡接过自己的内裤,握住薄荷的手。 “吹风机咯。可能吵到我妈啦,不过没办法,你不能光着屁股睡?”那她万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她还怎么睡啊?睡裙又不是睡裤能管住某些东西。 握住薄荷的小手,湛一凡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感动道:“怎么能让你自己动手做这种事?” 薄荷顺势躺进湛一凡的怀里,手指轻轻的点着他的臂膀微笑道:“我是你妻子,这种事自然是做得的,对于我们彼此来说,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没关系的……”湛一凡本就是个洁癖,他非常爱干净,所以薄荷才在洗澡的时候亲自动手,不然他明天怎么离开? “傻宝宝。”湛一凡低头亲了亲薄荷的额头,“你说得对,我们两个是彼此世界里最亲密的人。所以……”湛一凡用下巴蹭着薄荷的额头,微笑道,“这辈子有你,足以。” 薄荷一脸笑容的窝在湛一凡的怀里,两个人相拥着彼此幸福的入眠…… 天还未亮湛一凡便又起来了,如同在医院里那次离开那般。而他的动作再轻再慢,薄荷依然被吵醒,这一次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湛一凡已经穿好了衣服。 而且,还不是昨天那一套。 “你哪来的衣服?” 湛一凡闻声回头,看见薄荷又醒了并已经坐了起来便叹了口气:“我有吵醒你了么?” 薄荷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容易惊醒。” 湛一凡慢步走过来弯腰在薄荷脸上亲了亲,扶着她的肩并道:“是查尔送来的衣服。” 薄荷这才知道,自己昨晚那内裤和衣服都是白洗了。而且看湛一凡穿着整齐的模样,薄荷伸手却不知道能为他打理哪里,最后拍了拍他的肩只道:“注意安全。” “嗯。”湛一凡的大手轻轻的摸了摸薄荷的小腹,“好好照顾你自己还有我们的苗苗。” 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的时间似乎很急,抱了抱薄荷便起身离开了。薄荷听见他下楼的声音才从床上下来,走了两步到门口又返回来,自己坐在床上听着他关门的声音,薄荷闭了闭眼,叹息。 突然觉得房间空荡荡的,原本他在的时候,她觉得房间虽然不太大但是十分的温馨,可是现在又只有自己了,薄荷觉得真是空啊。 看向一旁的桌子,上面还有自己写给他的卡片和宝宝的第一次照片。薄荷伸手拿起来准备装进蓝色的信封里放起来突然发现信封的背面好像写着字? 薄荷翻过来一看,是湛一凡写的!而且他的中文写的很漂亮,非常的苍劲有力。 薄荷迫不及待的看下去,信封上写着:宝宝,收到你的生日礼物,很开心。你说是我给了你追求一切的勇气,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是你给了我一切美好的东西?无论是我们的婚姻,我们的爱情,还是我们的孩子,这一切都比不上那个真正的你。你才是世界上之于我来说最美好的事物,与你相处的每一点每一滴,都是给我源源不断的能量,让我去坚持一切的理由。我爱你,为了你可以奋不顾身的去做任何事。相信我,也请让时间见证这一切。――你的凡。 薄荷看着‘你的凡’那三个字顿时觉得心里一片温暖。刚刚的不舍和难过都一扫而去,湛一凡的心在她这里,而她也不该只像个小女人一样只想着他能守着自己。自己都不能日日的守着他,又凭什么强求着他呢?他们的心事一样的,那就足够了! 所以她决定了,她要静儿待之,什么也不会再乱想。等着湛一凡把他的事情解决干干净净,她给与他最强大的精神支持,而她……也该帮母亲解决一下薄光的事情了…… 薄荷和杰森一起在机场等着薄光,而母亲白合则在家里忐忑的等着。薄荷知道,也许她更应该陪着母亲,但是她想,母亲她一定更希望她自己能够静处一会儿,也许她还有许多事情要想,许多要说的话也要准备着。 机场里人来人往,薄荷看向一旁的杰森,杰森实在是绅士极了,还是英国的男人本就是如此?薄荷还记得湛一凡与她刚刚相处的时候,她觉得湛一凡真的是她见过最绅士的男人,后来也许是习惯了他对自己的温柔,所以连带着那份儿绅士也觉得是他对自己的温柔而已,但是杰森那却是真正礼貌性的绅士,虽然对母亲也非常的温柔,但是他对自己那绝对是真正的绅士,无论是上车下车吃饭礼仪还是走路,都是面面俱到。 “杰森。”薄荷突然轻声唤道。 “什么?”杰森微笑着转头向薄荷看来。 “你知道今天我们来接谁吗?” 杰森点头:“你妈妈的丈夫。” “你知道。” 杰森微微的颔首一脸的自然:“但是我知道,合已经不爱他了。他们的婚姻一直都只是名存实亡。” “所以,你究竟是为什么会爱上我妈妈?” “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无论是她的外表还是内心,她是那样的丰富多彩,对我来说她就是全世界最值得我付出的女人。” 杰森说的话那样的真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向薄荷表白他的内心了,在白阳镇那一次他也如此认真的说过,所以薄荷才会全力支持他去爱自己的母亲。 “你呢?那个人毕竟是你的父亲,你为什么会这么支持他们离婚?你们中国大部分的孩子都不同意父母离婚,不是吗?甚至有大部分的孩子心理会留下阴影。”杰森有些兴致勃勃的看着薄荷微笑着问。 “这个世界没有孩子希望自己的父母离婚?”薄荷笑了笑,“只是我……可能还要特别一些。比起我那个父亲,我更心疼母亲许多倍。那个人不爱我,他爱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可能只有母亲,但是他的爱给了母亲伤害,母亲的渴望和真实想要的一切,他却从未给过。和母亲相比,母亲想给我遗失了二十八年的母爱,我却想给母亲遗失了二十八年的自由。理由就这么简单,我想让她幸福和快乐。这个世界无人能给的东西,我想给她。” 也许是薄荷的英语表达的不太顺利,所以杰森有些似懂非懂,薄荷也不想再继续解释,只是静静的坐着,等着薄光下了飞机来找他们。 杰森最先站起来,薄荷有些诧异杰森怎么一眼就认出了薄光,不过也跟着站起来,等薄光沉着脸缓然走近时薄荷才淡淡的介绍:“这是杰森。杰森,这是……”薄荷想了想才道,“薄先生。” 薄光看了薄荷一眼,面无表情的再看向杰森,杰森一脸微笑的主动伸手:“你好,薄先生。我是杰森克雷斯。” 薄光虽然不知道杰森是谁不过还是伸手过去友好的握了握,等杰森一罢手,薄荷便微微笑道:“他就是追求母亲大的人,怎么样,不比你差!?” 这句话薄光是用中文说的,杰森必定是听不懂的。薄荷承认,她是有些坏,她是有意刺激挑衅薄光,但是不给他瞧瞧有魅力的杰森,他怎么会意识到他自己所缺少的那些东西? 薄光的脸色果然难看了起来,双眸如剑一般的射向杰森,毫不掩饰他的厌恶和恨意。薄荷冷冷一笑,转身和杰森领头一起向外走去。 杰森还是非常绅士的先替薄荷开了车门,因为英国的驾驶车道与中国的完全相反,所以薄荷不会开车,而且伦敦的交通也非常的复杂她根本就搞不清楚,不然她也不会让杰森来跑这一趟。说真心话,她很欣赏杰森,也非常赞同杰森追求母亲,所以她并不愿意把杰森也拉进这场战争,但偏偏刚刚她还是说了那样的话,就为了刺激薄光而已,现在杰森依旧这么绅士,薄荷倒有些内疚起来。 刚上车薄荷便打通白合的电话。 “喂?荷儿,他……到了?” “嗯,妈。你出来,到我们之前说好的咖啡厅,把东西带上。” “嗯。” “都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到时候我和杰森会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坐着,你不用害怕,只管将你心里的那些话都说给他听就是了。”薄荷余光瞥了一眼从下车就没有吭过一声的薄光,果然在听到她的这句话时,他的眼神又暗沉了几分下去。 说实话,薄荷没想到他会沧桑的如此之快。脸上胡子拉杂,头发的双鬓也染了白发,看来薄氏的垮塌真的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还指不定每日那二老会怎么折腾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毕竟是因为他的疏忽薄氏才会遭遇被卖,甚至到现在的薄家负债累累。 他……好像一夜之间老了。薄荷将视线收回,心里隐隐的有些难过。她问自己,为什么会难过?难道自己不是期盼着这一天吗?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隐隐作痛了。他的痛楚仿佛就写在眼底,从出现在她面前开始,他就一言不发。他千里迢迢终究还是来了,却只为了见母亲一面,只为了寻找一个答案……这个时候薄荷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很爱母亲。 薄荷微微磕眸,既然爱,却为什么又要剥夺爱人的一切?甚至让她恨你呢?人,为什么总要做这样残忍的事,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同样的残忍。 收音机在播报着新闻,薄荷原本很无聊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却突然听得收音机里提到湛一凡的名字。杰森非常体贴的将声音开大,薄荷冲杰森微微的笑了笑,几乎遗忘了后面的薄光,只认真的听起收音机来。 “湛氏国际最近据传其董事长国邦湛先生身负重伤,之前就有人猜测许久不出现的他是否出事,但是湛氏封锁秘密直至今日各媒体才得到确切消息。许久不出席股东大会的董事长国邦湛最近被众说纷纭各种去向,但今日各媒体在医院得到证实,湛先生的确是身负重伤,且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而至于如何负伤,湛氏国际给出的答案是意外受伤。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今天中午出现在医院的湛氏国际总裁一凡湛先生给出答案。” 接下来便是湛一凡冷硬的录音:“感谢媒体界对湛氏国际的关切,还有对我父亲的关心。父亲的确身受重伤,但与我现在长期停留伦敦并无任何关系。我停留在伦敦,是因为我是湛氏国际的总裁,父亲也只是意外受伤,并无他人蓄意伤害,请外界不要再妄加揣测。父亲的身体自然会很快康复,到时候一定召集媒体召开说明会。谢谢各位关心,请不要再打扰父亲的康复……” 说完便传来记者们接二连三的提问,但是湛一凡却没有再回答,听声音似乎已经大步离去,记者们的追问都没有再得到回答。 “湛氏国际因为有各大高层坐镇所以股市并未有任何的影响,除了近期影响很大的投资开发案有xx银行总经理亲自护航之外,也有湛氏国际总裁亲自坐镇稳定军心的原因,当然,也有泊西史密斯这个总经理的功劳。接下来是我们对他的采访……” “请问史密斯先生对湛氏国际未来的发展有什么期盼?” “当然是希望湛氏国际越做越好。目前只希望湛氏能稳住当前的局势,不要发生任何让我们难以控制的局面。” “难道史密斯先生对总裁湛先生不够自信吗?” “我当然相信总裁,虽然他年轻但是有为又有能力。我这番话并无别的意思,希望你们不要误解。” “那史密斯先生只是在担心你的兄长受伤的事会给湛氏国际带来某些动荡吗?” “有这样的担心也是情理之中……” 薄荷主动关了收音机,并低骂一声:“老狐狸。”哪里有公司的高层会当着媒体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他明显就是故意在摇动湛氏和外界人对湛氏的瞻望。 杰森这个外行显然也听懂了一些,看着薄荷问:“没事?” 薄荷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掏出电话:“一凡会处理好的。”说着便已经拨出了湛一凡的号码,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湛一凡的语气还算正常:“喂,宝宝?” 这通电话不仅是已经三天没有见过面的二人彼此间的第一通电话,同样也没有任何的短信联系的第一次联系,他们颇有默契的都没有主动联系彼此,因为他们都怕压抑不住对彼此的思恋,所以才互相有默契的控制着自己。 薄荷的这通突如其来的的电话让湛一凡以为薄荷只是想自己了才打来电话,薄荷却开门见山的道:“一凡,我刚刚听见收音机了。所以你现在还在医院吗?” “嗯。在医院。以防有媒体冲进来发现父亲的真实情况。” 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那你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 “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掌控……难道……?” “消息的确是我放出去的。” 薄荷心里微微一惊,所以这场动荡是湛一凡自己放的烟雾弹?但究竟是真枪实弹还是烟雾弹薄荷就不得而知了。 湛一凡却低声给她解释:“如果消息再不放出泊西反而会耿耿于怀,觉得我把一切做的太滴水不漏。所以我才放出消息,为了让他放松对我的警惕,也为了让他和他交结的那帮子人以为我们惧怕他们并且会隐瞒这意外的真相。这样他们才会自高自大自傲。” 薄荷轻轻的松了口气:“所以这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计划在行走么?” 湛一凡轻佻眉梢,微微的笑着‘嗯’。 “相信你的丈夫,这一切都只会在他的掌握中。” 薄荷就知道,他会解决好一切的,他所说的全力一击,这才是刚刚开始?薄荷有些佩服起他来,用计谋和策略,他的确是个高手,从前就已经领略到无数次了,所以这一次的确不担心他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一凡,我相信你。但是请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说过,那帮子人就是上次害我眼睛受伤的人,也是他们让公公受伤,所以他们的手段可见不是一般的残忍和狠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么?”她这几天神经也有些紧绷,最害怕听到任何湛一凡受伤的消息。 “为了你和小苗苗,我也会的。” “嗯。” 挂了电话,薄荷才想起薄光还一起坐在车后。薄荷回头静静的向他看去,薄光也正看着她,对上她的视线却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视线里的情绪比较复杂,从那些复杂里薄荷甚至看到一抹‘担忧’。 薄荷迅速的回过头来,担忧?他会担忧自己或者湛一凡的处境?他不恨他们,她就已经感到是恩宠了。 很快就到了咖啡厅,杰森率先下车并绅士的将薄荷的车门打开,薄荷弯腰下车,薄光则冷冷的一笑,眼里甚至带着嘲讽之味,仿佛在说杰森这样的行为是一种虚伪。 薄荷并未将薄光的嘲讽和冷笑放在眼里,和杰森并排着肩带着薄光走进咖啡厅,白合坐在最角落的床边位置,薄荷他们一进门白合便站了起来。 薄荷错开身子,薄光进门的第一眼便看见了白合,薄荷望去,从他的视线里,她终于看到了激荡的波动。想看到他情绪的波动是多么的不容易,更何况还是这样的窃喜、痛苦、伤悲、幸福、释然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的情绪表现…… 薄荷和杰森走到一旁去坐下,远远的便能看清那边的动向。她必须守着,不然她不确定他又会对母亲做出什么事情来,比如强行带走这样的事,他不是没有做过。 阔别四个月,白合看起来比在基地的时候年轻五岁,肤色也变好了,人自然也就美了。薄光看的心神荡漾,眸光发亮,就好比见到了阔别十年的情人,激动的似乎恨不得上前去一把抱住对方。 还是白合冷静的轻唤了一声:“薄先生。”才唤回他的理智,并迅速的冷却了那份儿激动。 薄光的眸底闪过一抹痛楚:“阿合,一定要……这样子生分的唤我才行么?”这是他抵达伦敦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他自己想不到的第一句话。 白合缓缓的坐下,低头只搅着咖啡并未回答他的话。 薄光这才招了招手示意waiter过来点咖啡,薄荷和杰森也点了各自的饮品,薄荷什么都不能喝,所以只点了白开水,但是最近想吃甜的,所以点了一份儿点品,杰森则点了一杯咖啡神情悠然自得,好像完全不担心那边的情况似的。 薄荷禁不住的问淡定的不寻同常人的杰森:“你就这么自信?” 杰森耸了耸肩神情轻松的道:“我不是自信,我只是相信合。” “哦?原来你是这么信任我母亲。” “是,我相信她那颗追求自由和幸福的心。那个男人虽然爱她,但是如果不能给她想要的,那她就不会幸福。她会知道怎么做选择才是正确的,我不逼她,我等她。” 薄荷听着杰森的话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人,母亲神情紧张,薄光也端正坐姿,两个人似乎都很紧张,这场谈话他们会得到怎样的结果,说实话薄荷并不确定。她虽然知道母亲追求自由的心非常坚决,但是薄光想要她回到身边的心也同样的执著和坚决,就连薄荷都不忍看到他如今的模样,那母亲呢? 白合的确不忍看到眼前这样的薄光。两鬓的白发,还有沧桑的面孔,都与四个月之前的他判若两人,仿佛老了快十岁,那个意气风发的薄光消失了,眼前薄光颓废沧桑的就像一个老人,而不是曾经那个囚禁着她人生的男人。 “你……好像老了。” “你却年轻了。漂亮了……”薄光微微的笑了笑,眼睛追着白合来来去去,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他竟然能如此平静的坐在这里与她说话,而不是一进来就拉着她离开。如果是四个月之前的他一定会这样做,就算是两个月之前的他也会,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还抱着必定要见到她并带走她的决心,但是现在……不得不承认,他所有的雄心都被薄荷那丫头给磨尽了,一次次的碰壁,一次次的灰心丧志让他渐渐的意识到并看到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给自己带来了什么,给白合带来了什么。他好像真的没有给过她幸福,好像真的剥夺了她太多的东西,给了她太多的伤害…… 白合摸了摸自己的脸,苦涩的笑了笑:“是吗?” “如果不是我,你应该看起来比现在更年轻更漂亮才是,都怪我,这些年你吃了那么多苦,可我好像现在才意识到。” 白合诧异的看向薄光,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就明白了这些。 “太晚了?”薄光目光温柔的看着白合,就如同以往那般,他从未用别的眼神看过白合,对她即便再残忍,这样的微笑却是终年如一日的不曾变过。 白合躲开薄光的视线,低头咬了咬唇。面对薄光如此平淡的态度是她始料未及的,那些想好的话竟说不出来,便只有沉默。 薄光喝了一口咖啡,提了些精神,看着白合淡淡的才道:“荷儿很聪明。像你。” 白合抬头看向薄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道薄荷。 “这些年,我亏欠了她很多。我把你对我的冷漠加诸在她的身上,让她几乎从未感受过什么叫做父爱。我宁愿对烟儿虚伪的慈爱,也不愿意对她虚伪一次,她骂过我的那些话,其实……我都觉得她没说错,我的确是个畜生,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她,又或者对蔡青奕母女。你知道吗,蔡青奕她……疯了。” 白合诧异,怎么会这样?荷儿并没有告诉过自己。 “她也不知道。”薄光解释道,“蔡青奕现在在真正的精神病院,因为她要回薄家去继续作威作福,但是那里现在已经换了主人,他们因为被接二连三的骚扰,所以便报了警。警察察觉到她精神异常,就让医院的人来给她做了检查,确定了她的精神出了问题,便将她送去了精神病院。” “那……她女儿呢?” “烟儿消失了。” “消失了!?”白合不可思议的听着这个消息,虽然她这些年的确恨过蔡青奕和她的女儿,但是后来她明白蔡青奕其实也是无辜的便不恨了。因为蔡青奕才是做了名符其实的小三,白合想等终有一天她自己知道的时候一定会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但是没想到这件事会对她造成如此大的打击,以至于都精神失常了。 白合自己有过那样的经历,她当然知道那种滋味,混混沌沌的不知道人生究竟是怎么过的,而且蔡青奕听起来似乎比自己当初还要严重厉害。 “阿合。”薄光突然岔开话题温柔的轻唤。 “嗯?”白合抬头,答应的自然如同朋友。 连她自己都诧异,为什么她会如此平静的与他坐在这里说话,难道是经过四个月的时间两个人的心境都发生了曲折的变化么?从一开始的挣扎到现在的平静,他们好像都经历了漫长的心理变化。 薄光更是如此,曾经的执著,到后来的不甘,再到现在的平静,他短短四个月经历了太多,这四个月他失去了白合,他痛苦不堪,但是他也清楚的认识到了某些事,那就是她根本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不然她怎么会放任自己如此痛苦,还会签字让薄荷将那离婚协议交予自己?她是铁了心了,他也终于认识到了,如今这一面的要求只不过还是想见她,还是非常的想见她而已。 “阿合。”薄光轻唤着白合的名字,温柔的看着她,就像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那样,眼里的光芒连旁人看了去都会羡慕,白合自然是不能与他对视的,她曾经就是沉沦在这样的眼神里,以至于后来自己二十八年的万劫不复。 “那边那个男人,对你好吗?” 白合微微一颤,他指的……是杰森么? 迟疑了片刻,白合诚实的道:“……比你好。” “真的?比我爱你?”薄光的语气中透着不信。 “我……不知道。” 白合真的不知道,她和杰森相处的还太短,而她和薄光相处的虽然长但哪里还算得上爱情?他们两个人经历了太多,薄光对她也许是爱,但是那样的爱她根本承担不起,给她的也只有痛苦。杰森给她的却是自由而又舒适的感情,如同温暖的泉水缓缓的流进她的心里,她很感谢杰森对自己的付出。 杰森也很温柔,但是杰森的温柔没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杰森的温柔是温和的,薄光却是连温柔也犀利如剑,就如同他给的感情,激烈的如同常年加温的沸水。渴望,却又烫人…… 薄光微微的吸了口气,突然郑重而又认真的道:“阿合,只要你承认,你也爱他,那我就同意离婚。” 离婚与结婚 薄光真正而又认真的道,完全不似开玩笑。白合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的条件就这么简单? 面对白合的沉默,薄光微微的笑了笑:“你一定把离婚协议带来了?” 白合迟疑的点了点头:“是。” “那你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和我离婚了。”薄光确定的道。 白合又点了点头认真回答道:“是。” “对我一点儿也不留恋?” “是。” “真的就那么恨我?” 白合抿了抿唇,半响摇了摇头:“不恨。” 薄光的眼眸里迸发出一抹希冀之光,白合却又平静的接着道:“恨你,太累。所以,我早就放弃了恨任何人。” 薄光眼里的光芒再一次缓缓的落下,跌的生疼。 白合淡淡的看着薄光,努力的控制着心里的颤抖,他这模样她是真的不愿意说出这些话,但是荷儿就在那边看着,杰森就在那边等着。荷儿是她过去的希望,杰森是她未来的希望,但薄光却是她整个人生的劫数。 轻轻的咽着口水,虽然每咽一次,喉间就梗的生疼,薄光却还是再一次问道:“那你……究竟爱不爱他?如果你点头,我就签字。” “很重要吗?”白合抬头看向薄光,这个问题她并不能回答,爱不爱,她其实……并不知道。 “很重要。”薄光静静的答。 白合冷冷一笑,那温婉静楚的脸上闪过这样一抹笑意,让薄光微微的诧异,她几乎从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来,但此刻却表露无疑,她在对他冷笑!心里几乎承受不了她这样的表情,比她的痛哭还要隔割疼他的心,如果不是真的不爱了……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意来? 白合抬头看着薄光,眼里含着微微的冷意:“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失去爱人的能力?” “你说……什么?”薄光难以理解的看着白合。 白合苦涩的一笑:“那两年,虽然我精神混沌,但是我依然清晰的记得,我是那样的恨你。恨你夺了我的孩子,恨你困了我的自由,恨你决定了我儿子的生死,恨你将我隔离外界,恨你剥夺了我的自由。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是不值得我爱的男人,后来我渐渐的清醒了,可我也就明白了,我想逃出那里几乎是奢望,你怎么可能放了我?虽然你依然对我好,但是你给的那种好我真的能接受吗?你从不曾想过我真正要的是什么,以前我只要你,和你组建一个小小的家庭,后来你决定要和蔡青奕结婚我便只要要荷儿,我要走出那里,但是直到荷儿的出现之前,那一万多个日子,你有算过我究竟是怎么过的吗?除了浪费生命,还是浪费生命。我就像是断了翅膀的鸟儿,痛苦的在那里挣扎的活着,而你宁愿斩断我的翅膀看着我流血也不愿意讲放我出去疗伤,你帮我舔砥伤口却又在伤口一次次撒盐,没有一天我不痛苦……” “别说了。”薄光捂着脸,痛苦低喊。 “阿光。我发现,我害怕去爱人,即便杰森对我再好,可我也不敢。但是我现在想追求幸福,想试着去接触,除了自由之外,除了荷儿之外,我也想被人呵护和疼爱。杰森的爱是尊重的,而不是你那般……一边充满了温柔的欲望,一边却又装满了扎人的荆棘,满身是血的我伤口还未好,怎敢再继续爱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杰森是个医生,他在慢慢治愈着我……” 薄光抬头,双眼通红的看着白合,痛苦的握着双拳,咬牙低喊:“别说了!” “你害怕面对事实吗?你不是想听答案吗?我把答案告诉你了,怎么你却害怕了?”白合也不想这么残忍,但是这些年装在心里的话就像被挖了一个口子,即便不忍他如今的模样,但是她知道不得不说,如果不说他一定不会退步。 她太了解他了,不逼到绝经是不会妥协的。 薄光捂着脸,大手爬过沧桑的脸和两鬓染霜的白发:“不是……我不是害怕。只是请你不要这样对我。阿合,我承认我的爱是残忍的,但是我那样的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薄光放下手,白合惊愕的看着薄光,他何曾这般过?满脸的泪水……伤心欲绝就写在脸上,那样的悲恸。 白合侧开自己的目光,薄光在她的世界里一直扮演着一个温柔杀手的角色。他是她温柔的丈夫,却也是一个残忍的魔鬼,他是个两面人物,她自认为这些年以来她从未真正的摸透过他的性子。一次次的伤害让她累到了极致,让她不愿意再靠近他,她害怕再触碰一身的伤口,所以即便他再温柔,她依然冷静的对他只是冰冷,她想要的何其简单,他一日不给她,她便一日不会快乐,要不是能看到荷儿的照片,她相信自己连坚持到荷儿去找她的那一天都不可能。 薄光是那样的霸道而又残忍,他可以残忍的对待自己,也能残忍的对待基地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他也能将他所有的温柔给自己,她知道。可是他何曾这般过?落魄而又沧桑的落着泪,求她不要这样。 怎么世界就变了?她是曾经的祈求着,求了他二十八年,而他却成了今日的祈求着,祈求她不要对他残忍。 白合不愿意再谈下去,从包里拿出自己在家里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推到薄光眼前。 “阿光,签字。我们这桩婚姻本就不该存在,蔡青奕已经疯了,她是受害者,就算是为了她,你也该签字。” 白合冷静的将笔递给薄光,薄光颤抖的伸手接过,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从眼眶里落出来。他一个大男人,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他拥有过诸多的辉煌过去,他曾经也是一个小小国度里的国王,那个国度里有她。但如今,他却不得不在异国,当着女儿的面,当着她的追求者签字协议离婚……薄光觉得可笑,却又觉得可悲,就连自己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也没有发觉。(.) 眼泪一滴滴的滴答在离婚协议上,晕开在纸张上,他这才竟然察觉,立即伸手擦过自己的脸,他这是怎么了?他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他已经五十多年没有哭过了,怎么还会流眼泪?是为了她的过去,还是为了他们即将断开的关系而伤了心?薄光怔怔的看着自己之间的晶莹,他这是疯了吗?一定是疯了……不然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留下眼泪来,即此刻心里痛的仿佛在滴血,也不该啊…… 竟不敢抬头去看这个时候的白合,是怕看到她决然的表情,还是她的讽刺冷笑?薄光如果抬头就会看到同样是泪流满面的白合,也许他就会迟疑,还会燃起他心中最后的希望。但他的怯懦和绝望已经侵袭了他所有的感官思绪,他的害怕胜过了希望。所以他注定要错过白合同样是满脸泪痕的脸,错过了白合眼底的错综复杂的情绪…… 她并不是不舍,而是不忍看到他这个模样。这个与她纠缠了三十年的男人如今却是这个模样,痛的不仅是他自己,她也痛啊。 薄光紧握手中的笔,缓缓的在自己该落笔的地方落下,可是颤抖的手就是写不下第一个笔画。颤抖了许久,才缓缓的一笔一划落下‘薄光’二字。就是扭曲的特别难看,没有了往日的潇洒和风度…… ‘光’字的最后一个勾落下,薄光就丢下笔,自己握住颤抖的厉害的右手,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亲手签下的名字。他竟然真的……真的放了她,竟然真的亲手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抹联系!他竟然真的…… 白合起身快速的离开,连一句话也没说便向外咖啡厅跑去。 “杰森!”薄荷立即提醒一旁还在喝咖啡始终没有望过来一眼的杰森,杰森听见自己的名字便站了起来,抬头望去,看见白合哭着跑了出去,立即追上,连招呼也没有和薄光打。 薄荷全程看在眼中,说实话,薄光的泪她也震惊了。她愿意相信他的爱,但是她也相信母亲的选择是她自己的选择。 薄荷缓然的起身,轻步的走过去在薄光的对面坐下。母亲的包还在沙发里,她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拿过来放进包里,现在,只需要将协议书交给钱律师就能办好一切了。而他们的夫妻关系……在他落下字的那瞬间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薄光已经收拾了情绪,脸上的眼泪也收了起来,似乎不愿意在薄荷面前太过落魄,所以神情已经不如刚刚在白合面前那样卑微,虽然没有恢复以往那般高高在上,但是依然冷漠自持,是那个真正的他。 “你满意了?”薄光冷冷的看着薄荷,如果不是她的步步紧逼,他根本不会像今天这样的妥协,根本不会因为阿合的那些话而就放弃他们之间的关系。 薄荷静静的看着他,对于他的指责她并没有给与反驳,而是静静的看着他道:“谢谢你给了她自由。” 薄光痛苦的合上满是心痛的眸子:“失去她,将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我现在已经尝到了剜心的剧痛,我想……这也许是我的报应,但我竟然不觉得后悔,因为我现在……也想她能快乐。” “妈妈一定会越来越快乐的。”薄荷很久没有如此心平气和的与薄光说话了,薄光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态度,抬头看着她:“怎么,就这么感谢我?” 薄荷深深的点了头:“嗯。我原本……以为你就算见了她,也不会轻易的签字,但你还是放了她自由。”所以薄荷震惊了,所以薄荷看着这样的他,无法无动于衷的和所有人一样转身冷漠的离开。这几次争吵,他每一次的执著和不甘都是那样的强烈,他想要母亲,他只想要母亲的心她一次比一次深刻的体会到,所以她看到他的泪,看到他颤抖的签字,她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心里也微微的有些……疼。 他们终于离婚了。而她则是背后的那把推手,推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生父亲离异。世界上一定没有她这样的女儿,看着父亲的公司垮塌,推着父亲和母亲离婚,她好像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那样的让人难以理解,但是她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他们的婚姻如果再维持下去,谁也不会幸福,只有互相解脱,彼此才能都得到新生。 “呵……她都那样说了,我怎么可能不放了她?我不曾知道,原来我给她的伤害那样的深,我以为我这些年在一点一滴的温暖她,我以为她看得见我对她的好,我以为她懂的我的执著,我以为……就算我过去做的再多的错事,但是经过时间的变迁,在那个她只能依靠我的基地里,她依然会只爱我,不会恨我,可我错的太离谱。她的确不恨我,但是她却不想和我在一起,她觉得我是魔鬼,她觉得我把她的翅膀折断,而那个人……是她的医生,她甚至想要因为那个人去爱,而我则是那个让她失去爱人能力的人。呵……”薄光似乎是找不到人倾吐,对着薄荷竟然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没说一句话他就在自己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但是如果不说,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坐在这里流尽血而亡不可。 薄荷静静的听着他说的每句话,他似乎真的意识到了他自己的那些错,真的看到了过去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说这些还有用么? “你……回去。”薄荷缓然的起身,想要离开,不忍再看他现在这个模样。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薄光突然又道,薄荷身形一顿,缓然要起身的动作也顿在了原处。 “但是我这副嘴脸即便再虚伪,也没有虚伪的对过你们母女。无论是对妈妈的温柔或残忍,还是对你的冷漠,那都是真实的我,从未拿虚伪的面具对过你们。所以,即便你恨我这个做父亲的,即便你真的想与我断了父女关系,但是……哪怕一声,你真的不肯再叫我一次了吗?” 薄荷重新坐回沙发,抬头冷静的看着薄光:“难道,你就不恨我?像爷爷奶奶一样,恨我。[]” 从薄氏垮塌之后他就没有去湛家找过她,她不相信他真的从未恨过她?毕竟是她的夫家收购了他曾经最引以为重的事业。世人都会以为她参与了其中,世人都将异样的眼光投在她的身上,所以她实在难以相信他不这样想。 “为什么要恨你?”薄光静静的看着薄荷,“你是我的女儿,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你。” 薄荷神情一震。 薄光静静的又道:“再说,这是湛一凡那小子做的,和你没关系。” 薄荷却有些迟疑起来:“你……这么确定?” “先前不确定,但是现在知道湛氏在伦敦有异动,便十分之十的相信了,收购薄氏只是他掩饰进行某些事的障碍法。” 薄光毕竟是个老商人,这世间的手段没有几样能逃过他的眼睛,有的事只消一眼他便能分辨,更何况薄荷的性子他也十分了解,她再恨薄家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就好比她再恨自己,再如何逼迫自己与她母亲离婚,就算再狠心却还是会在最后留下来陪着他。如果她真的做了,她一定会承认,甚至会帮薄氏处理一些后顾之忧,但她没有,这说明这一切真的与她无关。 “我竟然想谢谢你的信任。”薄荷苦涩一笑,不得不说,某些事她对他改观了。好像,某些怨恨也减轻了而来…… “叫我一声‘爸爸’?我想抱抱你妈,可是她就那样走了,我连最后一个拥抱也没有得到,但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爸爸。” 薄荷静静的看着他,他从不真正的期待薄烟,他即便对自己冷漠却从未虚伪过,他虽然怪她在逼迫他离婚这件事上做得狠绝却从未真正的怪过她,甚至薄氏垮塌也相信她,因为他说‘你是我的女儿,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你’。 她从前怨恨他将自己当做商业工具,只宠爱薄烟忽略自己,后来恨他那样残忍的对待母亲,将自己和母亲活活的分开二十八年。但是就如同他说的,其实她心底也不曾真正的恨过他,不管他做了什么。不然她不可能在他签完字流过泪之后会坐下来陪着他,甚至听他述说那些痛,她虽然并不后悔……却也觉得难过。 “我不后悔……推动母亲和你离婚的事。”薄荷静静的阐述,她并不想让他误会自己坐在这里是后悔他与母亲离婚的事。 薄光的眸底闪过一抹欣然:“我知道,你深爱你母亲。你这么做,很对。” “为什么……你突然变了?”薄荷有些艰难的问着眼前的男人,他变得似乎已经接受了眼前的这一切,刚刚的那些痛似乎已经全部离去,此刻的他虽然看起来更加的颓废和沧桑了,但也非常的平静,平静的超出她的意料。 “以后,请好好的爱你的母亲。我不在她的身边,那个男人我又不可信,因为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比我更爱她的男人。所以,请你一定要好好爱她,代我照顾她。除了我,我只相信你会对她好。” 薄荷沉默的没有说话却缓缓的点了点头。 薄光似乎也不勉强和执著着薄荷一定要喊他一声父亲了,只是缓然的站起来低头看着薄荷道:“如果他们哪天决定举行婚礼,请一定要通知我。” 薄荷抿了抿唇,这一次并没有点头,薄光却突然伸手摸了摸薄荷的头:“傻孩子,是父亲对不起你。但你真的做得很好。不管是什么,你都做得很好,不愧是我和你妈妈的女儿。其实关于一羽,我何尝又不心痛呢。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儿子啊,但如果不放弃他的生命,他长大了就是个傻子。说我残忍也好,说我禽兽也罢,一个傻子生活在薄家,他所遭受的比你们远远想的还要多,我爱他,所以不愿意他一生下来就面对那些痛苦,更不愿意你母亲整日抱着一个傻儿子在那里痛哭,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愿意他抱着一个傻了的儿子为他忧心为他痛苦。我知道,不论说什么也弥补不了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但我竟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为什么当年没有勇气去承受失去一切的可能?也许并不会真的失去,但我就是害怕,就是懦弱,所以那样的我是没有权利给予你妈妈幸福的,现在却已经迟了晚了……”说着薄光落下自己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薄荷微微一笑:“云海市那边你放心,你爷爷奶奶也不会再来缠着你,我会给他们做好安排。关于你的舆论……爸爸也会想办法给你压下来,以后没人会再误解你。至于别的……我不勉强了。” 薄荷看着薄光,心里是怎般的难受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随着他的每一句话,不管他这个时候说的都是真的心里话还只是与她演戏而已,薄荷承认,她受到了牵动。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摆出如此态度?她更宁愿他像从前那样,高高在上,咄咄逼人,威武凌人,自私自利霸道无情。但偏偏他要在这个时候拿出他那少得可怜的父爱,拿出他那可悲又可怜的爱情……是想博得她的同情心吗?还是想要取得她的原谅?他真的在乎她吗?真的在乎她这个女儿吗!? 为什么到了这一刻,她突然相信了? 薄光见薄荷依然不说话便转身一步步的离去,薄荷抬头看向窗外,看着薄光坐上车,看着出租车从门前扬长而去,看见薄光回头最后看了她一眼,即便隔着两扇窗户和一条街,她却好像也能与他对视一般。 薄荷突然从沙发里站起来,拿起自己和母亲的包包追了出去,站在门口去已经看不到薄光的踪迹。远处,被杰森带回来的白合看着薄荷单薄的身影,突然明白……薄光应该是已经走了。 白合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薄荷,薄荷站在原地也静静的望着她,杰森站在白合身后就犹如一尊保护神,薄荷心里五味杂瓶各种滋味。 薄荷慢慢的走过去,站在白合身前伸手将她紧紧的抱住,低声哽咽道:“妈妈,你真的自由了。以后你会幸福……” 白合轻轻的回抱着薄荷,勾了勾唇角淡淡一笑:“也许……是一个新的开始。”她渴望自由,她渴望远离从前,担当着一切真的实现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并不去想象中来的释然,反而有些怅然所失。 “他真是狠……走的那样坚决,却做得却那样不坚决。”薄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心里的感受,说的话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理解,但她不知道能对谁说,只能对母亲低低的泣道:“从前我恨他怨他,但他今天真的和我道了歉,还说一些别的话,我发现我突然好像原谅他了。妈,你说我是不是不够坚强?”抬头,泪眼朦胧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薄荷问的忐忑。不然她怎么能轻易的就突然间放下一切,怎么能突然间就原谅了他的过去所做的一切? 白合轻轻的摸着薄荷的脸,叹息:“傻孩子,你的心是热的,血也流着他的,他毕竟是你父亲,我知道不管他做什么你也不会真正恨他的。” 是这样吗?薄荷想起自己曾经的坚决,不是没有恨过,只是后来自己也发现,恨没有什么用,反而会让自己疲惫,所以渐渐的她放下了恨,唯一剩下的只有对母亲的那腔保护,所以才继续和他作对而已。 白合紧紧的抱着薄荷,她不后悔离婚,这是她二十八年来的夙愿。而薄荷也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那些事,只是她们都知道,他们与薄光的那些恨那些过往都将消于平淡,从此散于风中……终了,再也没有任何的牵扯和纠葛。 他终究还是放手了,并不是不爱,而是发现深爱,所以才妥协的放手。这一刻薄荷愿意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 几天后,薄荷接到醇儿的电话。 薄荷正在花园的角落里种花,电话响起薄荷便起身洗了洗手才去接起,一羽上学去了,母亲去疗养院了,所以彼时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见到是醇儿的来电薄荷立即笑着接起,并开了免提放在一边,一边继续折腾手中的花苗。 “小姑!”醇儿兴奋的叫声传来,薄荷往旁边闪了闪才淡淡的道:“怎么,现在终于有时间关心你小姑我了?” “嘿嘿,小姑别生气嘛,我这段时间太忙了,忙着破一个大案子呢,每天废寝忘食,等有时间的时候又捉摸着您该睡觉了,所以就没有叨扰你哈。” 薄荷笑了笑,倒不是真的生醇儿的气,她也没给醇儿打过电话,所以就只是纯属调侃她而已。 “那李泊亚最近在忙什么?” “我怎么知道?” 咦?薄荷还以为他会出手呢,他不是不会放过醇儿么?她走了已经整整一个月了,他会没有半点儿动静?反正薄荷是不相信的,她更愿意相信李泊亚是个行动派。 “你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薄荷有意取笑,已经种了十株植物到院子的做角落里了,等过几天其中的五株便能开花了。 “真的不知道啊,他好像很忙,这里那里的出差,有力说的。”醇儿努力的撇清与她的关系,不过声音听起来似乎喊了一些不屑?既然那么不屑人家李泊亚的行踪,那还怎么愿意从有力那里听说?薄荷笑着摇了摇头。 “你见到有力了?” “嗯。他们不是要举行婚礼了吗?但是好像已经推迟啦。” 薄荷蹙眉,这话什么意思?洛以为和有力的婚礼推迟了?洛以为没给她说啊。看来她真的和国内的事脱节太久了。这段时间过的太悠闲,每天关于的只有湛氏,以至于国内的人都没有怎么联系。 “那我等会儿问问她。怎么,你今天终于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哎呀,小姑我这不是想你了么?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知道。”薄荷叹了口气,她以为她就不想回去么,她每天就这么呆着,湛一凡在那里轰轰烈烈的商战,她却只能看着,连插足都不能。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再给我说,你要好好保重肚子里的小宝宝哦。对了,你看到前些天的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你爸爸……他召开新闻记者会,说这次商业收购案是正常的商业交易,与你无关。还说湛氏总裁身在伦敦数月,与他进行交易的人是湛氏别的高层,把你和姑父都给洗清了欸。” 薄荷一顿,转身对着电话表情认真起来:“真的?” “嗯。网上有啊。” 薄荷舔了舔唇瓣:“那行,我一会儿看看去。” “突然就觉得……他好像不是那么坏了,而且那视频累的他好像比上一次见到要老好多似的……” 挂了电话,薄荷犹豫着还是先给洛以为打了个电话,一边再次收拾着受伤的泥土,一边慢慢的拿着工具上了阶梯进屋。 “喂?”电话一被接起薄荷便微笑着先问候,“准新娘,别告诉我醇儿给我说的都是真的。” “嘁,那丫头就不能等我自己给你说这个令人丧气的消息么?”洛以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活力,薄荷猜想醇儿说的话只怕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突然推迟婚礼?”虽然颇为关心,不过薄荷还是先将电话放在洗手台边,开始用香皂仔细的一遍遍洗着指甲里的泥土。 “哎,”开了免提,所以洛以为说的话还是颇为清晰,“还不是我妈啦。还有就是……因为回来了。” “因为?是回来参加你的结婚典礼么?” “不是。” 薄荷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用一旁的毛巾擦干便拿着手机又缓然的向楼上走去。 “那她怎么突然回来了?该不会是……” “你那么聪明,应该猜得到的。” “是被林靖给捉回来的?” “嗯。”正在自己房间里生闷气的洛以为也不再卖关子开始缓缓给薄荷解释道来,“就是三天前,因为突然跑回来。我原本就联系着因为,所以给她说过我马上就要举行婚礼的事。她突然回来我还惊喜的以为她是回来参加我婚礼的,谁知道她根本就是被林靖那厮给抓回来。他们分开之后,林靖到我们家来过几次,每次都被我妈和我奶奶给赶出去,但是林靖这次还算有毅力,打骂都不走还每次都带着笑脸前来,并且表述衷肠,说他是爱着因为的。爸妈后来也冷静,听他解释了,原来因为离开的时候他前女友是真的快去世了,癌症晚期,不超过一个月的生命,她又没有别的亲人,林靖又不能不管她,他是唯一关心她的人。不过,现在那女人已经去世了,林靖就收拾了心情回头来找因为,虽然照他说的,他已经在这这段时间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不见因为的踪迹,已经心急燎焚了。我妈就是肥皂剧看多了,所以被林靖这厮感动,一下子接受了他,就在因为给她打电话问候的时候她把ip提供给了林靖,林靖不出一个星期就把洛因为现在处的地点给找着了,还亲自跑到美国去将她捉了回来。洛因为气哼哼的回家,说要找妈算账,妈捉着她反倒揍了一顿,因为她不辞而别又突然退婚,所以家里人也担心。就这样,他们两个人整日一个追一个躲,最后洛因为还不是得重返林靖的怀里,就她那德行我算是摸透了。那么有骨气的走,却经不起林靖的甜言蜜语和糖衣炮弹,两下就把她给追了回去,什么坚强独立从此抛弃过去的都是屁话。” 洛以为看起来气的不轻,薄荷不在她身边也不能安慰她。只能静静的继续听着洛以为道:“本来,我也为因为感到高兴。她毕竟从十五岁就开始喜欢林靖,现在林靖为了找她翻遍了全球,她能不感动么?能不幸福么?但是这事儿偏偏就阻挡了我的婚礼。他们要结婚!要结婚就结,我们反正就是双胞胎,我和有力都不介意。反正我们四个人,家里的老人都同意。但偏偏我妈和林靖他妈在一起讨论婚事的时候家里来了个疯癫和尚讨水喝,说我和因为虽然是双胞胎,但是命格完全不同。一个娇艳似牡丹,一个清新如幽兰。还问家里最近是不是准备办喜事,我妈听着有些玄乎就说了是。这不是指我是牡丹,指因为是幽兰么?这统统就罢了,我妈还听那臭和尚继续说,那和尚说我们断断不能在一起举行婚礼,不然婚礼那天必定会出大事,两段婚姻还都不会得到幸福和善终。我如果当时在场一定抽那和尚几个巴掌,这不是存心咒我们吗?丫的……可恶的是我妈和林夫人都信了,那和尚讨了红包就走了,我妈和林夫人就商量着把我和有力的婚礼延迟,让突然杀出来的因为和林靖如期举行。我能不气吗?有力都几天没来我们家了……虽然我知道是因为公事繁忙所以来不得,但是他心里能不介意么?活生生的,就把我们的婚礼无限期推迟,就因为那和尚说有力命里犯桃花,如果今年和我结婚,我也不会幸福,所以必须要挺过今年……” 薄荷吃惊的听着这一切,这也太曲折了?突然杀出因为和林靖也就罢了,又杀出一个疯癫和尚来说了这些吻合却又让人无奈的事? “偏偏那和尚还说出了有力的生辰八字,还说了有力不是亚洲人士,对我一开始是不怀好意的爱情。听得我妈急得跳脚,后来他也总算说了句人话,让我妈不用担心,因为再野的野马也被我这朵白色的牡丹给驯服了。听着气不气人?还把我比作牡丹,把有力比作马呢。我妈听了就觉得玄乎,晚上和爷爷奶奶爸爸一商量,虽然爸爸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信佛的奶奶相信啊,三两下就把我这个原本是正该举行婚礼的人给打成了偏房。婚礼什么的,都汤了!” 薄荷再次吃惊,所以就这么给洛以为整没了? “好了好了,也许……也许就该我回去参加你的婚礼呢,这就是命运在和你们开玩笑。”薄荷也知道这个安慰话说的有些无厘头,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隔着电话安慰洛以为,最后只好道:“那你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房子装修了,等明年婚一结就立即搬进去,到时候新房的味道也没有了,你和有力也真正的准备好了。还有,婚纱照也不用照的那么匆忙,慢慢准备。” “哎……我的命运怎么就这么调皮呢?不然怎么会喜欢和人开玩笑?我不会真的要到明年才举行婚礼?” “不知道你是因为愤怒的人还以为你是恨嫁呢。”薄荷摇了摇头笑道。 洛以为‘呜呜’两声:“你不在身边,我两个抱怨求安慰的人也没有。不能喝因为说,因为会觉得我是因为她才这样的。也不能和我哥说,他整个一不解风情的木头……” 又听着洛以为抱怨了半响,薄荷都很有耐心的倾听着,时而给句安慰的话,时而给句劝道,终于洛以为释然了一些才挂断了这通国际长途。 薄荷想了一会儿洛以为和醇儿,这才发现,为什么李泊亚和有力这两个曾经见过自己最不堪的人会和自己的好朋友和侄女牵扯上了?而且,似乎一个比一个纠结,波折不断似的。 而她和湛一凡呢……算是平淡如温水么?薄荷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平平淡淡,却温人心脾。不知道他的事情有了什么进展了,这几天都没有怎么联系,但是能看见他的新闻和湛氏的最新动向薄荷都是安心的。 薄荷正准备打开电脑去看一看醇儿所说的事,门铃突然作响。 薄荷扭头看向门外的走廊,母亲和杰森都有钥匙,所以他们回来的话根本不会按门铃。但是除了他们还会有谁会来这里造访? 谁说我们没爱情 薄荷虽然迟疑,但还是缓然的起身慢慢的下楼。(.无弹窗广告) 已经快四个月的她小腹已经微微的凸起,但只有裸着上身的时候才看得见那微凸的小腹,穿着衣服与平日里还是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因为她特别的瘦,所以从前无论是弯腰还是坐着肚皮都是完全的平坦,如今则是不管坐着还会弯腰都会有凸起,只有平躺的时候才会如同以往那般平坦。所以她总喜欢在自己脱完衣服的时候照镜子,自己看着那微凸的小腹,她都会忍不住的微笑的不停抚摸,这里面是她的孩子,已经在渐渐的长大了。 摸小腹,几乎已经成了习惯性的动作。 所以当她摸着小腹打开门,看着院子外站着的人时不由得一愣,摸着小腹的手落入对方的眼中,薄荷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松开,冷冷的看着院子外的人并没打算邀请对方进来。 并不是她小心眼儿,而是她真的不喜欢对方。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丈夫曾经试图交往的女人?更何况这个菲碧给她送过夹竹桃。她也相信自己在那一天给足了她难堪,没想到她竟然还会主动找上门来? 菲碧静静的看着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可以进去……坐一坐吗?” “一凡……不在。”言下之意,她要找的人不在,而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让薄荷奇怪的是,她菲碧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菲碧依然浅笑,并没有因为薄荷的拒绝而离开而是继续道:“我知道。这些天他住在切尔西,而你住在伦敦的某个角落里,直到今天我才总算找到你。” 看来,她找了自己不少时日,而且是有备而来。 “那么这么说……你是来找我了。”既然对方已经说得这么直接,薄荷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 “是。”那菲碧也不拐弯抹角回答的很直接,和之前在医院里的那个懂礼又知书达理的她还真是完全两个模样。 薄荷勾了勾唇,有个薄烟那样的人精和她交手,她岂会看不懂这菲碧?在医院里醒来的第一眼,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薄荷感觉到了,这个女人也是个会装会演戏的个中高手,就算她再如何强作镇定,但是眼底的某些东西骗不了薄荷,就算她装作再无所谓再大度,在忍受自己给她的难堪时,眼底的愤怒和屈辱还是透露了出来。 不过,既然别人已经主动找上门,薄荷如果还拒之门外必然会显得有些不知好歹,所以薄荷很大方的让开了身子并淡淡道:“请进。” 薄荷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给菲碧倒了一杯柠檬茶,在菲碧走进房间时薄荷便端着开水走进客厅并放在茶几上。 菲碧在沙发里坐下,看了眼花柠檬茶却并未要动它的意思,反而是上下的一直打量薄荷。 薄荷很大方,反正别人只是看她,只要不伤害她,总不会少量肉,所以便坐在那里任由那菲碧上上下下的看着打量着。 也许是觉察到自己有些过于没礼貌,菲碧收回视线并端起薄荷的柠檬茶喝了一口,蹙了蹙眉放下便道:“其实,我很不喜欢吃柠檬,太酸。” “那很抱歉,我们家只有柠檬茶。” 菲碧看向薄荷面前的开水:“我可以喝白开水。” 薄荷轻佻眉梢,这个女人的事情还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请便。”反正她不可口,既然她要喝白开水她让给她便是,不过是一口饮水而已。 菲碧这才微笑着端过薄荷手边的白开水,薄荷并未喝过,所以菲碧也就不介意的喝了两口。再次放下茶杯菲碧才问道:“不介意我碰触你的东西?” 话中有话? 薄荷勾了勾唇,眼梢冰冷:“当然介意。” “哦?那你怎么在我拿起之前不说?那就实在抱歉了,现在这杯开水是我的。”菲碧立即一副做错了事的懊恼模样。 “水是你的,但杯子是我的。” “我只要杯中的水就足以。” “那也算是我施舍给你的。客气点儿的话,算是我愿意给你的,不客气的话,你就只能干坐在这里!” 菲碧的笑容顿了顿,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薄荷笑了笑:“说,菲碧小姐千方百计的找我想做什么?” 犹豫薄荷主动岔开话题,菲碧神情稍稍有些缓和下来:“我想知道,那天你在医院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薄荷怀疑的看向菲碧,她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为什么那么对我?”菲碧突然抬起头问的振振有词,薄荷却听得非常可笑。 “菲碧小姐,你现在是在明知故问吗?” 菲碧依然冷静自持的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菲碧从不做亏心事,我承认我喜欢凡,从十一年前就喜欢他,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和我不了了之。中间我也交过别的男朋友,但是直到如今我也没有结婚,那是因为我忘不了他。但我知道他如今结婚了,他的家庭观念很重,就算他不爱你,他也不会离开你。所以我愿意和他只做朋友在事业上帮他,但你怎么能当着他的面给我难堪?你知道这样对女人来说有多残忍吗?” 菲碧的指控让薄荷失笑,年年都有极品,但是她觉得今年的极品真是特别的多。她有问她关于一凡的事吗?可她却迫不及待的自己先曝出自己的心思来。什么叫做‘就算他不爱你,他也不会离开你’?她难道觉得她和了解她薄荷和湛一凡之间的一切!? 薄荷虽然心里冷意横生,脸上的神情却还是冷淡平静,就如同一面没有被激起的湖面。 “不知道菲碧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什么意思?”菲碧的神情有些不解。 “字面上的意思,如果我不对你残忍,我怎么保住我的地位?”薄荷承认,自从她怀孕之后脑子就变得笨了些,脾气也糙了些,但是对待情敌,她可不会承认自己心慈手软,更不会在这种时候笨这种时候暴躁不安。不安,就是给敌人看的软弱,但她薄荷的软弱从不留给敌人。 菲碧的脸色顿变:“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你果然不是个善茬!” 薄荷冷冷一笑,这年头善茬都是拿来被欺负的,而她是专门欺负别人的。 “你说得对,当初他的确是因为我才和你不了了之,那你就应该知道,他也是因为我才会起了叛逆之心,如果没有那叛逆之心又怎么会有和你的‘不了了之’的过往?菲碧小姐切莫把自己看的太重,抬头来你会发现你自己才是对你自己最残忍的那个人。”薄荷真的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但是情敌已经找上门,她如果再客气一点儿,就是给她钻空子的机会。 “你胡说!他怎么会是因为叛逆之心才……” “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问我的丈夫。还有,你不过是他十一年前预备交往的女人而已,又不是真的交往过,你这样上门来质问我实在让我困惑,要不要我打个电话问问他,该怎么请你出去?”越想薄荷越觉得可笑,她自己毕竟也是个会演戏的,所以这菲碧的一切行为此刻在她眼中都是那么的可笑,想和她装无辜,再给她威胁,想离间她和湛一凡,她的级数未免低了一些。 菲碧从沙发里站起来,被薄荷激得已经怒气腾腾:“你少得意。如果不是凡恳请我不要把你在伦敦的事说出去,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的坐在这里养胎吗?”说着菲碧就愤愤的瞪向薄荷的肚子,也许是顾忌这里除了薄荷就没有别的人,所以眼里的愤恨几乎是毫不掩饰的。 薄荷摇头冷笑,与那天在医院里的那个女子可真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啊,她几乎都要错觉怀疑那天在医院里那个温婉而又至情至理的女子是眼前这个嘛?虽然那个自己也很讨厌,但至少装的不会那么恶心啊。 “你说啊。请你联系报社。”薄荷伸手示意往外请,说实话,她并不想和这菲碧共处一室,她觉得现在的这个菲碧有些情绪失控了,她是个孕妇,惹怒了对自己心存嫉妒怨恨的人没有好处。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 薄荷眯了眯双眸,冷笑:“我确信你敢。但是我也确信你一定会匿名告发或者指使他人告发,但是你别忘了,你今天当着我的面说过,你觉得只要我在伦敦的消息被暴露你能不成为第一个怀疑对象吗?” 不知道这菲碧究竟是小瞧了自己的智商,还是她自己的智商本来就只有那么丁点儿。这么嚣张的就敢对她薄荷挑衅,是把她当做傻子?还是小瞧了湛一凡的情商,真的一为湛一凡‘不爱’她薄荷,所以才敢如此!? “你……”那菲碧立即收敛了气焰,眯起眸子重新打量起薄荷来,似乎没想到薄荷能如此从流的应对她的挑衅,不仅不怒,还一点儿情绪波动没有,反观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气,倒像是演戏了。 菲碧又缓然坐下,拿起柠檬茶喝了一口,薄荷将她的动作瞧在眼里,冷冷一笑,只怕她不是不喜欢喝柠檬茶,刚刚是更喜欢她手中的白开水。 看着菲碧已经迅速冷静的模样,薄荷突然有些怀疑,刚刚那个盛怒的菲碧是不是在故意挑衅自己?她冷静的太突然,就像是突然认识到她薄荷的也并不是善流之辈所以罢手了似的,难道是突然发现她薄荷并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激怒而与之争吵,所以决定改变方针或者政策?刚刚,她是想让自己情绪激动么?还是想让自己和她一样变成为了爱情而争吵甚至拉扯打架的女人?如果薄荷没有沉住气,结果会怎么样薄荷还真是不敢预料。 “薄小姐果然好本事,不然凡也不会为你拒绝了别的所有女人。”菲碧又静静的看着薄荷道,仿佛刚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的。 “请叫我湛太太。”薄荷声音清冷的提醒,看着那菲碧又隐隐的变了脸色,不过这一次她控制的很好,‘愤怒’再也没有那么轻易的轻浮在脸上。 薄荷就更加确定心里闪过的念头,看来她之前真的是故意的,故意想和自己大吵大闹,是想刺激她肚中的孩儿吗?薄荷不得不这样想,因为这菲碧实在太诡异了。 “湛太太……呵,是,你的确是湛太太。但你永远都不会是我心目中的湛太太。”菲碧的态度又仿佛恢复了在医院里那般谦和且大度温婉的模样,只是说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的让薄荷感觉可笑。 她可真是个矛盾的人,湛一凡一向识人颇清,这一次却偏偏没有认出这菲碧的真面目,是不是就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特别矛盾的人,所以很会迷惑别人的双眸?自己还真得感谢她在没有第三人的情况下对自己露出真面目,不然指不定她也会被她迷惑了,真的以为她是个和瑶瑶一样值得自己欣赏且大度优雅的情敌呢。 “你承不承认对我来说真的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菲碧小姐,奉劝你一句,真的不要太自恃慎重,否则摔下来的时候你会很疼,很疼。”薄荷发现自己对这个菲碧还真的是有耐心,也许是她的话总是让自己觉得可笑,所以竟不觉得多么的生气。 “你……”菲碧也发现了薄荷对自己的不上心,一双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了紧却又松开。“很好……”菲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冷冷一笑,“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我就不相信你也不在乎你凡他把我放在心里。” “噗嗤……”薄荷不客气的笑出声来,越想越觉得可笑,从这菲碧出现开始,从她给自己耍手段心机开始,薄荷就觉得可笑,这菲碧竟然如此小瞧自己的智商,她真为这菲碧感到可悲,但同时也更为自己感到可悲。越想,薄荷笑得便越大声,最后甚至捂着肚子笑得不可抑制,同时菲碧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你……你笑什么?” “你不可笑,我笑你做什么?”薄荷单手撑着下巴,轻佻眉梢的看向菲碧,笑容已收敛而起,冷清高傲的模样让菲碧又再一次重新认识了薄荷。 菲碧的确是小瞧了薄荷,她以为她不过是个任性的大小姐而已,那天在医院里她可以当着自己的面扔掉自己送给她的盆栽,并且在自己和她打招呼互相认识的时候完全没有礼貌,这让菲碧认定薄荷只是个没教养的任性千金大小姐而已,哪知道她今天的表现却让自己完全没辙。不管是故意激怒也好,还是用心离间在她身上好像都激不起半点儿涟漪,倒是自己成了跳梁小丑似的,菲碧心里怎么会爽快高兴? “你少得意!既然你不信我的话,那你就等着瞧。” “不知道你想让我相信你的哪句话?”薄荷眸光淡淡一瞥,先礼后兵,她之前的礼应对她的泼,现在也该拿出自己真正的态度来应对她的计了。既然她要玩离间计,拿自己也得好好的陪她玩一趟才是。 薄荷的手伸到裤兜里,因为她在家里穿的是棉体恤和棉短裤,所以刚刚在下楼的时候电话也就放在了裤兜里,就在刚刚她将电话从裤兜里拿了出来并放在了自己屁股后面。她的电话没有上锁密码,只需要滑动解锁键就能解开,所以她闭着眼睛也能解锁还能打开练习薄点击第一个电话,也就是湛一凡的号码。 “喂,宝宝?”因为好些天没有见面,所以湛一凡很快就接起了薄荷的电话,虽然这个时候正在开会,上面是泊西的人正在讲解某工程项目,但这个项目他并不看重,所以即便坐在会议室里,当着众高层的面他也接了起来并低声的用中文唤着薄荷的爱称。 “不知道你想让我相信你的哪句话?”薄荷的声音正巧传来,有些隐隐约约但是听得还是非常清楚。湛一凡立即蹙眉,听薄荷的这话也隐约的觉察出她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菲碧并没有说话,薄荷将电话搁在后面并将手自然的从后面拿出来搁在自己的小腹上温柔的抚摸了两下,并又继续道:“是你喜欢我丈夫的事,还是在你心里完全不承认我就是湛太太?又或者你说一凡他其实把你放在心里的这一句?还是让我少得意,不相信的话你就让我等着瞧?”薄荷随便挑了两句自己印象比较深刻的重复,她相信湛一凡应该也知道了。 其实,这件事她就不应该让湛一凡知道,自己悄悄的解决便是。虽然一开始她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小一件事犯不着让湛一凡也烦心,但是随着她和这个菲碧的相处,她发现这个菲碧非常的矛盾且性格多变,她虽然能防着现在,但是却不能保证自己能防着她以后。为了自己和肚子里小苗苗的安全,她决定该让湛一凡这个真正的‘祸源’知道一下,至少他知道了也会帮自己防着点儿菲碧。现在没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肚子,所以她不得不谨慎。就算被认作卑鄙也好,薄荷决定自己一定要防着菲碧才是。 菲碧听着薄荷的这几句话,以为薄荷终于重视自己对她的威胁了,立即冷冷一笑道:“看来你也并不是像你表现的这么镇定嘛。要是你们感情真的那么好,那样的无可懈击,你怎么会住在这里,而凡却不来看你一眼?快一个月了?他来看过你一次吗?要不是查尔的行踪泄了密,要找你还真的犹如大海捞针。” “他来不来看我,与你何干?” “当然有关系!他天天都与我在一起,却连来看你们母子一眼都没有过,你还以为你和你肚子里的那东西有多金贵?”说着菲碧还用鄙夷的眼神瞪了薄荷的肚子里一眼。 薄荷敛了敛眸,天天在一起?虽然心里清楚只是工作,但是她孤单寂寞的每天自己过着,听着这话还真是不愉快。 “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所以那夹竹桃根本就不是我多想的了?”薄荷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下来,菲碧毫无所觉那是她真正生气的前兆反而继续得意洋洋的道:“那玩意儿的确是美,买盆栽的时候那店主怎么可能不告诉我?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知道那东西有毒,这点儿我承认我佩服你。可是至于别的,你在我看来都是无比恶心的!” “我到让你恶心了?那么请问菲碧小姐,让你最恶心我的地方是什么?是作为一凡的妻子,还是我的态度?又或者我肚子里的孩子?” 薄荷突然发现,其实是这位菲碧小姐的智商有问题,不然她怎么会就这么掉进自己给的套子里?还跳的这么干脆利落,丝毫不带拖泥带水的。她相信湛一凡此刻也听得清清楚楚了?这女人对他什么心思,又在这里给她挑什么衅!突然有些怀疑,这位菲碧小姐究竟是怎么成为xx银行的经理的?这智商,薄荷都为她感到捉急啊,更为那xx银行的前途感到担忧。 其实,并不是菲碧的智商有问题,而是薄荷太过于狡猾和淡定,而这个菲碧毕竟是个来找事的,三番两次都没有激怒薄荷心里难免有些忐忑,所以薄荷暗中策划任何诡计只怕她此刻也觉察不出来,反而会认为她终于努力的达成了目标,激怒了薄荷并且让给她不敢再小瞧自己。 但偏偏薄荷又是个十分理智的人,这辈子所遇见的那些让她不够理智的事便是薄家、湛家,别的事对她来说,只要不甚重要的人和事,她就会很容易保持理智,而她只要一直处于冷静,就几乎能办好每一件事,此刻她就像是在处理公事一样,下套子,冷静的分析并且旁观一切,更像是一个旁观者,而菲碧则是那个泥足深陷的当局者,就好比她始终认为她当年没有与湛一凡好上就是因为当时还没有出现的薄荷一样的道理。 菲碧不知薄荷用心的险恶,继续冷哼哼的道:“每一件事!要不是你,凡至少会和我拥有一段甜蜜难忘的过去,指不定我现在才是湛氏的总裁夫人!要不是你,现在怀着孩子的就是我,可你这女人态度还这么不冷不淡的,我看你也根本不在乎凡?既然你不在乎为什么不干脆放手算了,反正你们也没爱情……” “谁说我们没爱情?”薄荷冷冷的打断滔滔不断的菲碧。 菲碧的表情一愕,有些微怔的瞪着薄荷。 薄荷勾了勾唇冷冷一笑:“如果没有爱情,孩子从哪里来?如果没有爱情,菲碧小姐你怎么三番两次的接近并且明示暗示也得不到一凡的半点儿回应?他心里有我,只有我,自然也就看不见你了。” “你胡说!谁说没有半点儿回应……那天早上喂鸽子……” “你的生日吗?下一次他一定还陪你去,而且不只是他,我和我肚子里到时候已经出生的孩子一定陪着他去,毕竟你是我们湛氏国际的大客户,作为总裁夫人我也不能完全袖手旁观总的出点儿力,是不是?” “你……”菲碧的脸色顿变,她终于发现自己拿薄荷根本没有一点儿办法,这女人真的太过于冷静了,而她以为自己这一次前来至少会拨动她的心弦,至少也会让她对自己存在危机感,但刚刚的那种畅快感仿佛只是一闪而过,只是片刻后,她便又恢复了她的自信和冷清,自己则又变成了她的笑料? 菲碧意识到这种感觉,心里真正是不爽到了极点,只想再给薄荷来一些刺激的言语时,门口突然传来响动,原来是母亲白合和杰森去接了一羽回来,还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咦?”白合最先走进来,看向沙发里坐着的白合和菲碧,虽然有些意外家里来了客人,但还是做了主人之宜的先与客人菲碧打招呼:“你好。荷儿,这位是……” 薄荷并不想介绍且解释,而菲碧也是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似乎也不想认识面前突然出现的与薄荷非常相似的中年女人并且站了起来,她知道她该离开了,有人回来帮着这个女人,菲碧知道自己今天更加做不了什么,没想到出马竟然全败而归,真是想也没想道的结果! 菲碧刚刚站起来,正要迈步离开却听得一声比较熟悉的声音低唤自己:“菲碧?” 菲碧已经许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身形顿时一顿,僵硬的抬头望去。薄荷也很诧异,为什么杰森会认识菲碧?抬头跟着望去,瞧见杰森一脸愕然的表情,眼底还有少许的激动,可菲碧却与之完全相反,除了愕然之外便只剩下漠然,完全没有半点儿‘激动’的反映。 薄荷的心里隐隐觉到有些不安,白合也很是意外的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脸讶然的看向杰森好奇的问道:“杰森,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个菲碧吗?” 菲碧冷冷一笑:“原来你现在……有了新的家庭,还是和这个女人的妈在一起!” 杰森是个绅士,平时性情又十分的温和,真的是个十分有风度的男人。但是这一刻他的脸色也变得难堪了起来,薄荷心里的怀疑也越来越深,就在这时菲碧似乎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刻,迈步便向门口走去,经过白合身边时还十分不耐烦的伸手推了一把。 “妈!”薄荷低呼,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电话本来贴在了薄荷的背上,薄荷这么一激动电话就粘着背被带了起来,薄荷再站起来,电话竟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便被挂了。那边的湛一凡原本就在听着这边的对话,心里原本也在疑惑菲碧怎么和杰森有关系时,电话却突然断了。 湛一凡握着电话立即从座位里站了起来,并拿起背后的西装冷冷的睇了目瞪口呆看着他这一突然举动的众人命令道:“散会。”说完便转身握着电话和西装大步离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泊西看向旁边的杰克低声道:“去看看你大哥做什么去了。” 杰克沉默的玩着手中的钢笔,‘咚咚’的敲了两声才从座位里悠慢的站起来,冰冷的脸上毫无表情,眼底却淡淡的扫过一抹寒意。转身,杰克随步也出了会议室…… “妈!”薄荷一声低呼,杰森已经快速的从后面伸手将白合扶住,并低声温柔的询问:“阿合,你没事?” 白合摇了摇头,并站稳自己的身子推着杰森往外道:“你快去看看。她都已经走了……” “没事儿,不用去了。”杰森握住白合的手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为什么?你不是也很思念她吗?她是你的女儿啊。”白合不解的望着杰森,她刚刚明明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舍’,还有重逢时带给他的那少许激动。 薄荷的脑子‘哄’的一声,上天不是这么玩弄人的?菲碧竟然是即将、也许、可能会成为自己继父的男人的女儿!?还有比这更让人不能接受或者震惊的事情嘛?她刚刚斗完一个薄烟,现在又来一个菲碧?为什么都要和自己扯上什么姐妹关系!? “荷儿?”白合发现薄荷的脸色有些难看立即放开杰森又快步的走过来,并扶着薄荷坐下:“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妈我没事……”薄荷有些有气无力,抬头恍然的看向杰森,杰森还站在那里唉声叹气,就连一羽都自己走到薄荷这边来了,杰森却还站在那里一脸呆愣模样。 “那个菲碧……”薄荷扭头看向这一刻更关心自己的母亲,“妈你知道她是谁?” “我听杰森说过,是他的女儿,还看过照片,不过刚刚是真的一下子没有认出来……不过她怎么会来家里?”白合看着那菲碧也不像是找杰森来的。 薄荷叹了口气,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如果是个不相关的人她大可以说出真相,但偏偏她现在才发现那个菲碧竟然是杰森的女儿。杰森姓克雷斯,她竟然从未注意过这个菲碧的姓氏,如果早些知道也许还会奇怪一下,但偏偏被她忽视过了,她以为这个菲碧不过是个无关重要的人,但现在…… 薄荷觉得原本清晰的脑子顿时又变成了一团乱。 “mint,菲碧她怎么会来这里?她是来找你的吗?”杰森终于回过神,慢步的走过来并在刚刚菲碧做过的位置坐下看着薄荷问。 薄荷虽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嗯。” “你们认识?” “认识不久。” 杰森叹了口气:“我都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她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再见到她。她很恨我,不理我也是应该的。” “为什么?”薄荷从未听杰森说过他的过去,现在杰森这么一提,又加上与那菲碧有关,而且以后如果妈妈真的答应嫁给杰森,那菲碧便又与自己多了一层关系,她不得不关心一下啊。 “十年前,”杰森看向与薄荷同坐在一边沙发里的白合,白合这一次并未躲开他的视线,而是由他静静的看着自己,并听他缓缓的道来:“我和菲碧的母亲因为感情不合决定离婚。其实那个时候我和我前妻已经分居了五年,菲碧也知道。我整日忙于医疗事业,我前妻也忙于她的珠宝设计,她是个珠宝设计师。两个人常年不在一起没有了感情是很自然的事,一直没有离婚就是因为菲碧,我们很爱她,但是她不同意我们离婚,说即便我们没有感情就算常年分居也没关系。为此我和前妻过了五年分居的婚姻生活,直到我发现菲碧的母亲有了别的男朋友。我认为我没有必要再耽搁我前妻的人生,就算只是个名声,但也该让她自由,好聚好散。谁知道我前妻告诉菲碧不仅是我主动提出离婚,我还有了别的女人。菲碧相信了她的母亲,并且选择离家出走,且非常的怨恨我,就算我和她解释她也不相信,她觉得男人都是谎话连篇的动物,她甚至不愿意再相信男人。为此,她再也不肯见我,渐渐的她有了男朋友,她的母亲也在半年前再次结婚,丈夫比她小十岁,而我与菲碧甚至她母亲也就渐渐的断了联系……” 薄荷唏嘘,没想到菲碧竟然是杰森的女儿,更没想到杰森的过去也是这么的让人无奈和感叹。 “阿合。”杰森依然看着白合并温柔的看着她道,“我以为我会孤独终老,孩子不再理我,而我也会终生献给我的医疗事业,但是没想到我还会遇见你。你就像一股清泉在我们相遇的那一天注入我的心里,开始冰冰凉凉的,但是渐渐的清澈温暖人心。谢谢你,在我以为会就此终老的人生里出现。” 薄荷看了看母亲,在母亲的脸上见到一抹羞涩的微笑,又转头看看杰森,在杰森的脸上看到欣慰的期待。薄荷微微一笑,也许……母亲和杰森真的不久就会在一起了。照杰森和菲碧的关系看来,倒也不用担心再见菲碧尴尬,但是她担心菲碧会因为自己而突然又出现在母亲面前给母亲难堪。虽然心里有担心,薄荷也不能再这个时候说出来,免得给杰森在徒增烦恼。那毕竟是他深爱的女儿,即便他们十年没见面了,也是他的亲生骨血。 白合做晚餐,杰森打下手,薄荷带着一羽在院子里又继续种植物。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响动,薄荷才看到门口站着一脸稳沉却稍带急色的湛一凡。 薄荷吓得手里的铲子都掉了,这才恍然记起,她的电话好像掉在了地上,而她一直没有捡起来来着。 湛一凡推开木门大步的便向薄荷跨了过来,并在薄荷缓缓的站起来时将她一把抱进怀里,沉沉的低喘声就在耳边:“宝宝,你没事?” “我?我有什么事?”薄荷有些茫然,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这么匆忙的过来了? “你在电话那端叫了一声‘妈’然后就没了声音,我一路都在打你的电话,但是都打不通。你知道你让我多着急吗?”湛一凡紧张的扶着薄荷的肩突然正色道。 薄荷却愣了,推开湛一凡看着他不甚淡定的神情,所以……他真的以为自己出了事,于是就这么过来了? “那你……怎么不打我妈的电话?还有杰森啊。”薄荷有些冷静的提醒。 湛一凡顿了顿,他好像……给忘了。 因为着急,所以从公司轰轰烈烈的便直奔这里,甚至自己开车过来,多日来的那些忌讳这一刻统统给抛到了脑后,更别指望他还能记得冷静的记得岳母和杰森的电话了。 看湛一凡一脸茫然的表情,薄荷想她知道答案了。原本刚才心里还有些小纠结和小忧郁,这一刻也统统消失不见了,并且是满心的温暖。也不枉她那么费劲儿的和那菲碧斗个半天,更不枉她那么费心费力的拨通这电话,不然怎么能体会到他这一刻因为冲动和担忧自己而犯下的这样可爱的小错误。 “傻瓜,我没事啦!”薄荷好些天没有看见湛一凡了,他现在出现的又这么突然,所以心里是又高兴又激动,情不自禁的便主动投入他的怀里。 一羽蹲在地上望着拥抱在一起的姐姐和姐夫,眨了眨自己忽闪又明亮的大眼睛便又低头继续捣腾泥巴,就像个隐形的小人儿似的。 薄荷靠在湛一凡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湛一凡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深深的吸了两口气,闻着她身上所带的自然芳香,看见她安然无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听见电话里菲碧的那些话湛一凡总算明白了,菲碧对自己有太多的企图,而她的这种企图已经给他的宝宝带来了麻烦和困扰,但是让他高兴的是,薄荷在整个过程的自信和对他的信任。虽然她自己已经解决了这件事,但他怎么能继续袖手旁观…… 薄荷突然觉察到似乎有人在暗中看着她,也许是孕妇的感官太敏感,所以她猛的转头,却不料真的看见马路边站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她也认识。 “一凡,杰克……”薄荷拽了拽湛一凡的衣服轻声提醒,湛一凡扭头望去,杰克怀特正深深的看着他们。 湛一凡轻轻的松开薄荷,拉着她的胳膊依然只是站在院子里,马路边的杰克也望着他们二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人主动想要靠近彼此,直到片刻后杰克自己转身悠然离去。 三人行 薄荷选了一条宝蓝色的v领长裙礼服,能盖住穿了松糕凉鞋的自己。底子很平,而且鞋的样式也非常的时尚独特,倒不用担心别人看见自己的脚时怀疑什么。而且这个礼服也能盖住她微凸的小腹,看起来就和平常无孕的女人一样。 孟珺瑶选了套紫色的礼服,大波浪卷发改造成了直发,而且还变成了中分,相比起之前的成熟高贵多了一点儿冷艳御姐的味道。 薄荷并没有用药水改变发型,她的发质很好,只是头发长出来的一部分颜色与染过的颜色有些差别。发型师便将她的长卷发挽了起来,高雅而又温婉的发型非常称薄荷的气质,薄荷也是中分,头发挽成在脑后,又插了一个水晶钻石的簪子在挽起发髻的后脑勺,从后面看她纤细窈窕的身子就像来自神话里的雅典娜女神。 “为什么我见你一次就会觉得你又漂亮了一次?”孟珺瑶有些郁闷的道,从前与她敌对的时候还可以理所当然的觉得她哪里都不顺自己的眼,想讨厌就讨厌了。但如今成为朋友了反而越看越喜欢,看着她漂亮心里也欢喜,看着她不讨厌了,竟还觉得越来越漂亮了,孟珺瑶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儿贱。 她好歹也是堂堂的孟家千金,也是唯一的孟氏继承人,现在竟然和情敌成为朋友,如果是一年前的孟珺瑶打死也不会相信日后的自己会做出这等事,但世事境迁,这世界上还真没有完全不可能的事。 “谢谢夸奖。”薄荷掩唇轻笑,淡淡的晚装将她明亮的脸蛋儿修饰的更完美了,手腕和脖子上都带着铂金和钻石饰品,都是孟珺瑶亲自带来的,说是湛一凡给她新买的首饰品。薄荷倒也不是十分喜欢,她愿不喜好这些东西。但她也知道今晚也许会发生某些大事,所以作为湛氏总裁的夫人,她就要肩负起责任,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大众面前,便是责任之一。 左手的粉红钻戒最惹人眼球,孟珺瑶早知道那是湛一凡在拍卖会上以六百万人民币的高价买来给薄荷做婚戒的,而薄荷自己也几乎从未取下来过,一直变这么带着,有人问真假的时候她边说是假的。毕竟粉色的钻戒又不多见,所以一般人也都相信她的谎言。 孟珺瑶虽然知道那是婚戒,却还是十分的眼馋,薄荷瞧她一直盯着自己受伤的戒指便晃了晃笑问:“怎么,也想结婚了?” 孟珺瑶脸一红,心里嗔道:这女人就不能不那么聪明吗? 不过嘴上还是狡辩道:“我明明看的是你的戒指,哪里想结婚了。” “但我这是婚戒啊。”薄荷笑道,孟珺瑶眼底一闪而过的渴望她不是没有看见,她一向聪明,但是和孟珺瑶她原本就不喜欢兜圈子说远话,既然是想到的便都说了出来。 “哎……”孟珺瑶知道自己逃不过薄荷的眼神,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竟然能从自己渴望的看着她戒指的举动看出自己渴望婚姻,真是太可怕了。而且据她所知,这薄荷将那菲碧也是斗的有苦难言,竟然能让一凡哥哥下狠心直接一脚踢走,连耽搁泊西一凡哥哥也不在乎了。这如果不是薄荷在其中搅合,一凡哥哥岂会做的如此之绝?虽然他一向对女人很绝,但对他暂时还有用的女人,她可不就那么认为了。偏偏这一次连有用的女人都给一脚踹走了,说明那菲碧是真的惹怒了一凡哥哥,现在能让一凡哥哥愤怒的事除了湛氏父母之外不就只有薄荷一人么? “你叹什么气?”薄荷在沙发里坐下来,端起开水喝了两口悠哉的问。 孟珺瑶还在做头发,而现在距离与湛一凡碰头的时间还有一个班小时,所以并不着急。而这里又是孟氏的私人会所,并不担心有人打搅,她们二人说的又是中文也不担心被人听去,就算有人听得懂也没人敢泄露半句,所以孟珺瑶叹完气便道:“还不是我妈,天天逼着我相亲。” 薄荷汗颜,她也即将二十九了,但是在遇见湛一凡之前,薄家倒是从未逼她相过亲。 “你妈妈急什么呢?我记得你才二十六来着。” “对啊,可不是嘛!刚刚过二十六,还青春着呢!偏偏我妈着急,我爸也不管我妈,整日让我相亲,但是那些公子哥你也知道,一个个奢靡**,有几个正经的?如今的好男人,要么就是被坏女人勾走了,要么就是被另外一个好男人勾走了,还有我这样的女人的活路么?” 薄荷再次汗颜:“你的意思,我是坏女人了?” “咳……你是例外啦。” 薄荷这才笑笑,满意了孟珺瑶的答案。 “我妈前天让我相亲的那个男人虽然事业有成,以后也能帮助我在事业上的拓展和成长,但他才三十岁就秃头了啊!可惜了那张帅脸……还有上个星期啊,我相了一个双性恋!亏他长得人模人样的,上来喝了口咖啡竟然就直接问我,如果他不能爱上我,能不能让我容忍他往家里带男人回来!带女人就算了还男人呢,要恶心死我吗?再就是上上个星期啊,那个男人是个一米九的篮球运动员,小有名气,但他是个黑人,我这么小个身板儿能经得起他折腾么?不过想一想这样也许能幸福,刚刚试着想深入了解他竟然就和我谈判,说他有十八个女朋友,也许不能每个都照顾周到,希望我到时候能体贴他,我当时就泼他一脸咖啡……可惜了我那天喝的是冰咖啡。” 听着瑶瑶的悲痛相亲史,薄荷原本听故事的心渐渐变得有些心疼起来,瑶瑶她在感情上受过伤害,并不是真的如外表这般洒脱无羁。她也许是真的渴望有个人能像湛一凡爱自己一样去爱她,她被迈克尔伤害过,她也被一凡伤害过(感情),她却还能继续迎头上去,说实话,在这一刻薄荷从心底为孟珺瑶感到自豪。 “为什么不找个中国人呢?”薄荷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周围的极品单身汉,好像就只有那么一个是熟识的了,而且人品又比较靠谱,冲动之下薄荷就问了出来,“也许……我能给你介绍一个。” “不要不要。”瑶瑶想也没想便摇头叹道,“你……是知道的,我曾经为一凡哥哥守的身子已经被迈克尔那畜生给……”瑶瑶的话顿了顿,薄荷明白的看着她,当初在那场宴会里,她从耳麦里听到了瑶瑶和迈克尔的对话,瑶瑶以为在某一晚以为迈克尔是湛一凡,而迈克尔则乘机强x了瑶瑶。 瑶瑶神情漠然的看着薄荷道:“中国男人我是知道的,虽然他们嘴上说不在乎,可是心里是非常在乎那层膜的。我不想嫁个心里对我有膈应的男人。我爸爸……他就对我说过,他让我洁身自好,他和我妈刚结婚的时候,我妈没有落红,他以为我妈不是处,独自郁闷生气了好段时间,两个人的新婚也不甜蜜。后来才知道我妈小时候摔过一丈高的悬崖,可能是那个时候摔破了***,而我妈迷迷瞪瞪的都不知道我爸在生什么气,还以为我爸不爱她了,后来就伤心的给我爸翻开他们在一起的照片,我爸翻相册才看到我妈小时候受伤的事,问了才知道他误会我妈了。我爸骨子里就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他在我十六岁那年的某一天喝醉了告诉我的,让我洁身自好,要把自己的身体留给自己未来的丈夫,这样男人才会在心底里疼爱你一辈子。” 薄荷想到蔡青奕,当初薄光不就是试探她是否水性杨花么?所以设计她和别的男人上床,自那以后他竟然还觉得蔡青奕恶心。男人究竟都是怎么想的?薄荷想到湛一凡,想到他们第一次相遇,她的初夜被卖……如果那个时候买了自己的人不是他,他们还会有如今么?男人真的就这样在乎那层膜!? 薄荷沉默了下来,孟珺瑶笑了笑道:“没关系啦。反正无聊就每天相着亲呗,相亲也不会让我少块肉,还能增加我的社会阅历。指不定哪天就被我相到一个好男人?反正有处女情结的英国男人要比中国有处女情结的男人少上那么百分之七咯。” 的确,薄荷也看过类似的报道,全世界有处女情结的男人,中国达到87,英国80,美国42,日本35。 “瑶瑶,真心爱你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个的。你要相信你自己。”薄荷也知道自己的劝慰多少有些无力,可是她能想到的好像也只有这个。 “你的性格,你的魅力比那什么更实际,用力的魅力去征服未来的丈夫,我相信你也一定会收获自己的幸福的!” 薄荷握拳的看着孟珺瑶,一脸的祝福和坚信她的模样。孟珺瑶看着她,没来由的竟然多了一些勇气。 湛一凡六点半亲自来会所接薄荷,薄荷正坐在沙发里昏昏欲睡的翻着杂志,而瑶瑶刚刚做完发型在对照镜子里的自己,听得门口有响动,薄荷抬头望去便看到已经着了一身完美晚宴服的湛一凡正朝自己缓然走来。 孟珺瑶从镜子里看到走进来的湛一凡微微一笑,湛一凡也向她点了点头,孟珺瑶便起身带着众人先撤退,并道:“我楼下等你们。” 薄荷从沙发里站起来,湛一凡立即快步走来将薄荷一把抱进怀里。 抱着怀里的人,湛一凡闻够了味道确认了的确是她之后才低声笑道:“两周不见,宝宝你好像……” “胖了一点点。”薄荷抢先定论,她的确是胖了,称重量的时候体重上身了四斤,把母亲高兴坏了。薄荷却有些小郁闷,因为她不知道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她会不会变得很胖啊? 湛一凡却是一脸的高兴,捏捏薄荷腰上终于长出来的一点点肉还有终于不再是细的像棍儿似的胳膊,最后又忐忑的摸向薄荷明显大了一些的小腹,高兴的弯腰便将薄荷抱起来:“辛苦了你,孩子的妈!” 薄荷揽着湛一凡的肩和脖子,这里没有别的人,所以他要抱也由他抱了去。但湛一凡明显也不仅仅满足于这样的拥抱,低头还吻住了薄荷的嘴,从刚刚进来的时候便想这么做了,但是看她画了淡妆,一是怕毁了她的妆容,二是她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虽然每天能听到她健康的报告,但是在亲眼确定她非常好之后心才稳稳的落下。 湛一凡有些急切的吻着薄荷以解思念之苦,薄荷也仰着头并主动缠上他的脖子与他相吻相拥,两周不见的两个人都甚是思念彼此,真的从未如此辛苦过,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偏偏不得靠近。 良久之后湛一凡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有些低喘的薄荷,如星光般璀璨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怀里的人温暖的道:“今晚过后,我们就回家。” 薄荷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然后我就可以陪着你,陪着我们的小苗苗了。你都不知道,妈和爸想看你都快想疯了,但是泊西盯得他们实在很紧,就连下午我带他们出医院避开眼线就花了一个小时!” 原来他那会儿急喘喘的赶路甚至不能亲自去接自己是因为他要去医院接爸妈出来! 在医院里两个多月快三个月的公公终于能在今晚重见天日了么?薄荷这才感觉到今晚要做什么事情的紧张感。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其实薄荷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很傻,自然是很好的。但是她不知道能问什么,心里就是更迫切的想知道他们如何了。 湛一凡勾了勾唇,低头抵着薄荷的额头,淡淡的却有一种毋庸置疑的凛然在其中:“蓄势待发。就等着在泊西的生日宴上出现了。” “boss,一切准备就绪。”查尔的声音透过电话,就连一旁的薄荷都听见了。 此刻他们的车正停在泊西史密斯的私人庄园门外,今晚是泊西史密斯的生日宴,各界的人都前来为他庆生,所以来来往往全是车,即便薄荷他们的车停在门外不进去此刻也不引人注目。 “好,半分钟后开我们就到了。”湛一凡挂了电话,立即吩咐西蒙:“开车。” 西蒙颔了颔首,将车缓缓的开出暗光,挤入进入庄园的大队中,缓然前行。孟珺瑶放下手中的杂志,看向前方冷冷问道:“到了吗?” “嗯。(.无弹窗广告)”薄荷朝孟珺瑶暖暖一笑,半分钟后车子缓然在屋宅前停下。 暗处的查尔早已经看见他们的车,吩咐早在暗中涌动的记者们准备好,只要湛一凡与薄荷下车,他们便会统统出来并激烈的拍摄和采访。虽然泊西没有准备招待媒体,但他湛一凡主动邀请了,算不算是给他的一个生日惊喜? 仆人前来开门,湛一凡弯腰钻出车门,那仆人自然是认得湛一凡的,低声恭敬的唤道:“湛少爷。” 湛一凡转身伸手将薄荷牵了出来,薄荷一现身,顿时引得周围的人都侧目望来。咦?湛氏总裁夫人什么时候来伦敦了!?就在众人都诧异无比的时候,孟珺瑶弯身也钻了出来,在周围的众人都暗暗的倒抽了一口气,孟氏千金喜欢湛氏总裁那可是伦敦上流界都知道的事啊。而现在算是怎么回事?湛氏总裁携妻出现,同行的还有‘情人’?就在众人都在腹中悱恻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闪来一阵强光。 “啪啪”的闪光灯打在众人的身上、脸上。都是这个圈子的人,众人立即都明白了今晚有新闻媒体的参与。 非常快速的各自便都摆好表情和造型,只怕明日不小心落入新闻中的自己会有一丁点儿的瑕疵。自然也包括薄荷和孟珺瑶,更包括湛一凡。 薄荷虽然也出生豪门,但是她极少如此盛装的参加宴会,更别提这样暗藏汹涌的宴会了。所以薄荷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周围的人都对他们心存疑惑或者不喜欢,即便闪光灯没有打在他们身上,但他们依然非常友善的看着他们三人微笑,看着那闪光灯微笑,就好像非常喜欢欢迎他们一样。这里的人,好像比云海市的人更复杂! 孟珺瑶在一旁微笑着一边摆poss一边低声咬耳道:“做这个圈子的人你就要习惯,这个圈子的人就是这样,即便心中对你有再多的怀疑和不满,但是脸上所保持的永远都是和善的微笑,他们怕被人说成是高傲的钱鬼,怕被人说成是只知道商业利益的吸血鬼,更怕被人说成是自私自利的伪富豪。” 孟珺瑶的劝道让薄荷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一些,不由得便问:“不知道……包不包括我们?”其实是半玩笑的问题,但问完她自己也深思了,其实他们何尝不是这样?在人前一定会戴着面具做人,这个圈子的人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随心所欲,她做检察官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你说呢?”孟珺瑶爽朗的朝着薄荷眨了眨眼,竟然没有认真地究入这个问题,薄荷摇头笑了笑,只怕她比自己看的更开。 “湛先生,你的妻子什么时候来的伦敦呢?” 拍完照记者们便争先恐后的开始访问,这原本就是湛一凡联系的媒体,所以也不怕他们会问出什么出格的问题。 湛一凡揽着薄荷的腰肢,两个人如同一对儿璧人似的的站在众人眼前,完美的就像一张画报。 男人淡淡而笑,低头看了女人一眼:“前几天。” “我们竟然没有得到丁点儿的消息,您保密的可真是好啊。” “她是过来度假的,所以很低调。” “请问湛少夫人,听闻你在中国经历了非常不友好的舆论事件,你是怎么感想这件事的呢?” 伦敦媒体并不是不知道薄荷在中国所掀起的舆论大波,但是碍于湛一凡的控制,所以伦敦这边的风波海浪并不大。但也有人知道,知道她因为湛氏收购她娘家的事而遭受舆论的压力,而她此刻又出现在这里,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她丢失了工作。 在来的路上湛一凡便对薄荷说了,如果有记者问这个问题就让她好好的回答,借此机会解释清楚。 薄荷微微一笑,温婉的就像一个女神,醉了众男记者的心神。 “感谢你们的关心。我想大家一定都明白这是商业上的事,我这个门外汉还真的是完全无法干涉。我父亲也在中国发表了申明解释了其中的缘由,这是我丈夫和他的商业交易,其中许多的东西我也不懂,只求问心无愧。” “不知道湛少夫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否也与舆论事件有关呢?” “我只是来休假的,与舆论事件并无关系,你是想问我有没有丢掉工作?呵,我们国家是个公平的国家,我既然是无辜的,便不会真的被牵涉其中。谢谢你们关心。” 薄荷想她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也希望这样的消息能传回中国,让检察长看见也好早些召唤她回工作岗位才是。 “谢谢湛少夫人,希望你在伦敦玩的愉快。” “孟小姐怎么会与湛先生和湛少夫人同行?” “我们是朋友,我和湛少夫人也是朋友,我们关系很好。” “孟小姐说的是认真的?” “我像是开玩笑吗?”孟珺瑶挑了挑眉梢,薄荷在一旁倾过投来微微一笑并主动挽上孟珺瑶的胳膊:“我有很多地方需要感谢瑶瑶。” 两个人相视一笑,惊吓了一片人的眼球,情敌变朋友!?究竟是湛少夫人的本事,还是孟小姐的大胆放手!? 采访如此激烈的进行着,厅内的泊西听见自己的管家前来报告此事,立即握紧手中的酒杯:“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老爷。” 不一会儿管家又回来了,有些气喘的交待道:“的确是媒体新闻记者,还是十几家的。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混账蠢东西!”泊西一怒,将手中的酒杯摔在管家身上,泼了管家一身的酒水,而管家忐忑的接住酒杯才没有打碎引来众人的瞩目。 “糊涂东西,怎么就让人进来了!我不是让你做好安全防备吗?那些媒体界的人如果不是他带进来的,难道还能自己进来!?对于他的人,早就让你再三仔细的检查确认,你偏偏给我出了这个篓子!” “小舅。”泊西正在骂人,杰克突然站到身边并低唤道。 泊西眉梢一挑才沉下怒意:“什么事?” “你要不要出去一趟。”杰克冷冷的道,整齐剪裁的晚宴服穿在他身上完美就像模特一样,因为是黄金单身汉,所以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无数仰慕暧昧的目光,但他皆统统撇开无视了去。 杰克怀特就是这样,性子冰冷冷清就像一块寒冰,就是这样的他让泊西也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迈克尔怀特进入监狱之后,他便将心思动到这个侄子身上。杰克怀特与迈克尔不一样,迈克尔骄傲的像只孔雀,所以性格鲜明自己也能轻易掌控。但偏偏杰克性情冰冷只与湛一凡那小子交好,从小到大就不和自己亲,他根本无法动弹这小子一根毫毛。如今迈尔克入狱了,二姐与二姐夫恨湛国邦一家三口恨之入骨,带走一部分资金和人力从湛氏撤出,虽然泊西认为那是极蠢的行为,但也给了他机会拉拢杰克。 杰克但凡是个有良心的都会对湛一凡父子心存芥蒂,只要有缝,他泊西还怕不能插针吗?很快他就像杰克说明了他的意图,他要的很简单,那就是湛氏。只要他将湛氏改成史密斯氏,他可以给杰克一些权力甚至股份,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更何况这诱惑的背后还有这仇恨。 杰克也不让他失望,很快就弃暗投明来到他的麾下。只是这小子有时候的举动让他真的完全摸不透,他渐渐的也感觉到他根本无法完全掌控杰克。就好比上一次他让杰克去跟踪湛一凡,但是回来的答案却是他跟丢了? 他泊西岂会相信这种谎话?杰克怀特可不像是个能把人跟丢了的男人!但是杰克偏偏替自己办事又非常的得力,比如那几项投资案,他都替自己争取得到了湛一凡的同意,甚至暗中有几款大笔的回扣都落在了自己的账户里,他还替自己拉拢湛氏的心腹,那都是确确实实的事,所以泊西一面怀疑杰克却又信任杰克,对于杰克再次感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小子。 “不去。”泊西眉毛一拧,看着杰克顿了顿突然道,“你去,把他给我请过来。” 杰克神色未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转身离去,方向自然是门口。 “泊西,没事?”史密斯老先生突然走过来并低声询问自己的儿子。 泊西摇了摇头:“爸爸,没事的。妈呢?” “你妈今晚没来……”史密斯老先生叹了口气,突然抬头问自己的儿子,“那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泊西一笑:“爸爸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大哥住院啊……毕竟是你妈的儿子,她不可能完全不在乎。” 泊西眯了眯眸子,如今他一切稳定,只需要固步向前湛氏迟早是囊中之物!更何况湛国邦就躺在医院里,是死是活虽然还没个答案,但他也确信他起不来了。所以没什么顾忌的泊西便直言而道:“我以为妈不去看他,就是摆明了要因为迈克尔和他决裂。爸,他欺负你们二老到了这地步,你还想把他当做儿子来看待么?” 史密斯沉默了半响,叹息:“我倒是不在乎他的生死,就是你妈现在似乎对他越来越愧疚,前天要不是我劝着都去医院看他去了。” 史密斯一声冷笑:“妇人之仁。” “爸爸!”克里斯丁突然从角落里钻出来一把抱住泊西,泊西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才八岁的女儿可是她的心头肉小公主,不仅生的可爱,人也特别的可爱,而且遗传自她模特母亲的身材和模样,还带了一些东方血统,漂亮的就像个天使。 看见克里斯丁小公主泊西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克里斯丁,你母亲呢?” “母亲在那边。爸爸,大哥和大嫂来了,我能去找他们玩儿吗?”克里斯丁自从在农场马术比赛见过薄荷之后就比较喜欢这位大嫂,也经常念叨着她的名字,所以刚刚她听说大嫂来了正在门口,非常的开心就跑来找泊西了。 “你很喜欢那个女人?”泊西遥遥的看了眼自己的妻子,便又低头眯着眸子问女儿。当然,他心里更意外的是湛一凡的那个中国妻子的突然出现,她是什么时候来到伦敦的?为什么他没有半点儿消息? “嗯。”克里斯丁重重的点头。 “那你去。也顺便帮爸爸问她一个问题,不过你不能说是爸爸问的哦。” “什么问题?” 泊西摸着女儿的脸蛋低声呢喃了几句,克里斯丁甜甜的一笑并重重点头,转身便向门口开心的跑去。 看着克里斯丁幸福远去的背影,泊西满心的满足和幸福。 “你和罗拉还年轻,应该再生个孩子。” 泊西的确年轻,四十不到,保养的也极好。 “等事业稳定些再说。”泊西微微一笑,对于父亲的提议也不是不心动,但是他想等湛氏完全落入掌中再说别的,目前有克里斯丁就足矣了。 杰克冷冷的倚在门口的柱子上看着还在被采访的三人,而此刻湛一凡的戏已经做足了,正携着薄荷转身便撞见了杰克冰冷的视线。 薄荷对上杰克的双眸,杰克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暗光,随即站直了身子向薄荷微微颔首:“大哥,大嫂。” 孟珺瑶与杰克也是被双方父母说过婚约的人,小时候还能说上话,但是长大了又经历了之前的事,二人都变得特别的陌生和疏离,杰克就连招呼也不和孟珺瑶打,转身便一摇一晃的进了大厅。 孟珺瑶勾了勾唇角:“这个家伙倒是让我永远摸不透。” 湛一凡眯了眯眸子,揽着薄荷迈步:“走。” 别以为媒体们就会就此散去,既然他们已经现身了,史密斯也不能明着赶人,而这些媒体人也在别的宾客们出现时都激烈的拍照和采访,湛一凡的独角戏结束后依然继续着高潮,让人根本怀疑不到湛一凡的头上来。 踏入大厅,他们三人的出现立即引来一大片的瞩目。 薄荷是湛氏总裁夫人,却鲜少出现在伦敦,这和她的身份和职业有关,众人也都明白,所以看到她此刻出现在这里,都颇为惊讶。总觉得这女人变美了,比他们举行婚礼,比她上次跟着孟珺瑶出现的时候还要美。 而孟珺瑶原本就和薄荷参加过宴会,那一次还引起了迈克尔性侵女模的事件,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多数的人还怀疑薄荷与孟珺瑶之间的友谊是否纯真,这一次湛一凡同时携着二人出现,孟珺瑶又站在薄荷的身边,这些人就都不得不相信了……这情敌果真能化成友人,真不知道是湛氏总裁夫人的本事还是孟小姐的大胆放手? 薄荷不动声色的承受着别人投来的各种目光,就在这时,前方撞来一个身影,要不是湛一凡伸手快速的拉住对方,只怕已经撞在了薄荷的小腹上。 “该死!”湛一凡一声低骂,要不是他眼明手快,薄荷此刻……湛一凡简直不敢想象,所以一张脸顿时又黑又沉。 “大哥,你做什么呀?你吓坏克里斯丁了……”克里斯丁委屈的望着湛一凡,薄荷也从惊魂中醒过来,看见是克里斯丁立即将她从湛一凡的手中解脱,并弯腰扶着克里斯丁问:“你没事?” 克里斯丁摸着自己的手腕委屈的噘嘴:“好痛的……” 湛一凡脸色还是非常难看,虽然他一向比较喜欢这个小妹妹,但是因为与他父亲的关系这两年已经疏离了许多,不像她小时候那么宠她。更何况,比起薄荷的安危来,他更操心后者。 “不痛,不痛。大嫂看看。”薄荷如今对孩子是完全没有免疫力的,克里斯丁又那样可爱,所以心里有几分心疼起来。 “克里斯丁!”在远处的克里斯丁的母亲罗拉看见克里斯丁似乎受了委屈立即跑了过来,拉着克里斯丁便仔细的瞧,在看见克里斯丁手腕上的那一圈红肿时,史密斯太太生气了。 “怎么回事!?”史密斯太太站起身便质问湛一凡。 湛一凡冷冷的回视史密斯太太:“难道你不该问你自己的女儿吗?” 周围有人哗然,毕竟湛一凡是个三十四岁的男人,与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计较的确有些不像话。但他眼中只有薄荷,所以并不认为自己刚刚的粗鲁是错,如果晚一步,薄荷和小苗苗……他几乎不敢想象。 “小婶儿。”薄荷立即站出来挡在湛一凡身前阻道,“是我们不好,让克里斯丁受委屈了。你别生气。”将薄荷不想让人都误会湛一凡,今晚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湛一凡凝眉,薄荷的用心他自然心领神会。 虽然心里不爽快,却还是低头看向克里斯丁冷冷问:“真的痛了?” 克里斯丁红着眼眶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大哥为什么拽你?” 克里斯丁摇头。 “因为你差点儿撞到你大嫂。女孩子为什么要莽莽撞撞的走路?刚刚遇到的是我,如果你再撞到别人,可就不像大哥这样只是拽着你了。毕竟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非常出乎意料的。”说着湛一凡冰冷的视线转向克里斯丁的母亲身上。 罗拉和周围的人这才知道刚刚是克里斯丁差点儿闯了祸,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拉着克里斯丁便转身并道:“走。” “妈妈。”克里斯丁却顿步,并拉着自己母亲的手腕一脸不舍的望向薄荷:“我想和大嫂一起玩儿,父亲都答应了。你就让我玩儿嘛!” 泊西答应了?湛一凡眸光一顿看向薄荷,薄荷心领神会,对着克里斯丁挥了挥手:“走。” 史密斯太太只能看着薄荷领走自己的女儿,心里却疑惑丈夫不是讨厌这个湛一凡吗?怎么还让女儿与他的妻子玩耍!?上一次从农场回来克里斯丁便满嘴都提这个大嫂,真不知道这女人给克里斯丁下了什么迷药!史密斯太太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起来。 克里斯丁非常开心薄荷的眼睛好了,还带着薄荷去找吃的喝的,拿了不少食物克里斯丁才肯和他们一起坐下来。 “你为什么想和我一起玩儿?”薄荷摸摸克里斯丁的脑袋温柔的问,上次就觉得这小姑娘极其的漂亮,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她又长漂亮了许多。 “因为大嫂你很温柔很漂亮呀。”克里斯丁眨着洋娃娃一样的大眼睛笑着回答。 薄荷微微一怔,倒是完全没想到一个孩子的回答能这直接的答案。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就只是因为她温柔漂亮,如此而已,那样单纯的理由。 “来。吃东西。”薄荷将剥好的蚌肉夹给克里斯丁,克里斯丁一口吞下,笑眯眯的看着薄荷吞下并问:“大嫂,这次你为什么来伦敦啊?还有哦,你这些日子都住在那儿啊?还有哦,大伯和伯母今晚也会来吗?” 克里斯丁连珠弹发的问题问的薄荷一怔,一旁的孟珺瑶眯起双眼,湛一凡沉默的看着克里斯丁,谁都没有回答克里斯丁的问题。 克里斯丁无辜的看看左又看看右:“我……问错什么问题了吗?” 湛一凡起身拉着克里斯丁并温柔的问:“克里斯丁,告诉大哥,是谁让你问这些问题的?” “爸爸。”克里斯丁毫无心机的回答,如果泊西知道女儿就这么出卖了自己,一定会后悔的切下自己的舌头以此惩罚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让女儿问这些问题。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却摸摸克里斯丁的脑袋并温和的回答道:“你去告诉你爸爸,就说你大伯和大伯母一会儿就来。” “真的吗?”克里斯丁好些天没见着大伯母了,所以一副听了湛一凡的话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 “大哥骗过你吗?” 克里斯丁笑着摇了摇头,立即从沙发里蹦下来便向自己的父亲跑去回答问题。 “真的要让克里斯丁提前给他透露消息?”孟珺瑶不解的望着湛一凡,他不是打算给他一个突袭么? 湛一凡邪了邪嘴角,亲自动手给薄荷夹了一块基围虾喂进嘴里并缓缓而道:“我正愁没人向他透露呢。” 薄荷嚼着嘴里的食物与孟珺瑶对视,湛一凡难道有什么……别的高深计划? 大势已去 “你说什么?克里斯丁,你没有骗爸爸?”泊西神色微变的蹲下身来与女儿克里斯丁对视,可眼睛里写的却全是‘不信’。 克里斯丁不太明白爸爸的严肃,但面对爸爸的再次疑问还是点了点头:“是大哥告诉我的,说大伯和大伯母一会儿就来……” “你大哥逗你的。”泊西强迫自己变得镇定一些,对着克里斯丁也笑了笑。 “大哥他才不会骗我!”克里斯丁有些生气了,为什么自己说的话爸爸不相信呢? 泊西却只是摸摸克里斯丁的脑袋,并招来妻子罗拉将克里斯丁领走。克里斯丁一离开,史密斯老先生立即上前来并急色的问道:“现在怎么办?” “爸你相信那小子骗克里斯丁的话?” “什么意思?” 史密斯老先生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湛国邦虽然是他的继子,但是他对那小子却从无疼爱之心,他想要的只有他湛家的钱。当然,他爱自己妻子那是真心实意的,但爱妻子是一回事,能不能打从心底里接受她和她前夫的儿子却又是另一回事。湛咏春那丫头听话,他倒是能好生对待,反正对他也造不成任何的威胁,还能让妻子感到欢心。但是儿子只有泊西这么一个,对湛国邦那个心里只有他亲生父亲的小子,他是从来就对他没有好感过。 “他一定知道是我故意指使克里斯丁去问他,所以他才编出这么一个可笑的谎话来骗我。那小子阴着呢,他想让我自乱阵脚。但我的人日夜潜伏在医院周围,医院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都知道。湛国邦死不了这辈子也好不了了,不是植物人,也活不过三个月。”这自然是泊西从自己‘信任’的医生那里得来的消息,而他也确信无疑,两个半月湛国邦都躺在医院里没有任何好转的消息,要是还能奇迹般的恢复,他泊西一定把头割下来给他当凳子做。 史密斯这才缓然的放下心来,湛一凡那小子很精,从他小时候开始便一直不给他们任何的好脸色看,包括他的奶奶,他都几乎毫不尊重。他知道那小子恨他们史密斯姓氏的人,但是那小子做事未免太绝,迈克尔竟然都能被他亲手送进监狱。他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次泊西做的这些事他也知道,所以这一次他绝不会伸手阻止,他还会笑着看那小子怎样落得凄惨下场! 这一边的泊西壮志满怀,那一边的湛一凡同样也是信心满满。 “你说他不会相信?”薄荷听了湛一凡的话有些怀疑的反问。 “嗯。”湛一凡一直在给薄荷服务,今晚的自助餐里有不少新鲜的海鲜,都是孕妇应该多吃且能补钙的食物,所以他即便说话也没有停下手来。 至于孟珺瑶就只有自食其力的自助了,虽然有些羡慕薄荷的待遇,但是想着薄荷现在有孕,偶尔自己觉得好吃的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给她弄了一些。 “原来一凡哥哥都是有信心才这么做的。”孟珺瑶也恍然大悟,依照泊西的性格的确不会相信,他一定会更相信他所看到的,所以等会儿伯母伯母出现一定是个大惊喜了。 薄荷并不了解泊西的性格,但是她有些担心泊西背后的那股势力。虽然湛一凡说有力和查尔处理好了,但是……万一呢?薄荷并未从头参与与泊西的反抗之战,所以诸多事并不了解,也就不多发言了。 “喂。”薄荷低头,看着着急面前的盘子里冒了一盘子,顿时无语看着他们两个人有些哭笑不得:“你们真的把我当猪了?” “真的要吃成小猪我也就满意了。”湛一凡这才罢手,笑着一般擦手一边往后靠去道。 “就是,就是。你看你瘦的,我作为女人都鄙视你。”孟珺瑶也跟着笑哼哼。 薄荷翻了翻白眼,无奈的夹起盘子里的食物继续作战,说实话,她的确是饿了。 十分钟后,宴会正式开始。 所有人都聚在大厅中央,乐队也暂停了奏响,服务员们排排站在一旁等待服务。所有亲朋好友都已经到齐,包括迟到的湛咏春和她的丈夫也站在人群里保持着微笑看着自己庆寿的弟弟,只有杰克倚在一旁像个局外人。 泊西英俊的面容上挂着明亮的笑容,今晚他是这里的主人,更是现场的掌控者,站在高处能藐视一切,也能看清一切。所有的局面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就算门口那些媒体争先恐后的对他拍照,他也壮志满酬毫不畏惧湛一凡那小子的小计谋,相反他现在反而有些感谢湛一凡那臭小子邀请来这么媒体,将他如今如此风光的一幕记入各大媒体。 “很感谢大家在今晚参加我的生日宴,不管是我生意上的伙伴,还是我泊西史密斯的至亲好友,有你们的到来,今晚我都蓬荜生辉且满心欢喜。那么我宣布,现在生日宴正式——” “等一下。”冷清的男音突然打断泊西的话,泊西微微一顿,拧眉向最后面的湛一凡望去。 人群统统向后望去,中间的人自动的分开了一条笑道。 湛一凡握着薄荷的手缓然的从最后面走上前来,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向两边为他们分开路的宾客们微微颔首致以感谢。 “小叔。”湛一凡并未走到最前,而是在中间驻步停下,抬头用冷清淡漠的眼神望向站在三阶楼梯上的泊西并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问:“人并没有到齐,你忘了吗?我以为克里斯丁告诉你了。” 泊西的脸色骤变,手中的话筒都险些掉在了地上。不过很快他便又保持了脸上的镇定,并冷冷的还了湛一凡一个微笑,他的这个冷笑是面对着门口的众媒体的,一阵闪光灯拍来,几乎是当着世界窗口的面告诉所有人要与湛一凡彻底翻脸。 “你还想骗我?当我是八岁小孩儿?”泊西阴鸷的眼神狠狠的刮着湛一凡,湛一凡却不痛不痒的轻笑:“原来,你把我的话当做了笑话。那不知道平日里小叔在面对工作时,对我给你的工作安排是否也当做了笑话?” 泊西这才明白他落进了湛一凡的陷阱里,气的咬牙:“臭小子,今天是我的生日宴!”话下之意让他今天切勿乱来,更要他明白,今天他泊西才是最大的,更何况现在就在他的庄园里,这是他泊西的地盘,他湛一凡想翻天?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超多好看小说] 他泊西自然是没料到湛一凡会有备而来,毕竟这小子平日里再精明也一直苦于没有他泊西迫害他父亲甚至妄图吞并公司企图的证据,如今泊西在公司的势力也越来越大,暗中不少湛氏的老心腹也倒戈向他,他自然就胆子也越来越大。湛一凡也常常隐忍着他所做的一切,他泊西几乎快要目空一切,做任何事都‘嚣张’了起来,自然他这个总经理也就不怎么把湛一凡这个总裁放在眼里了,那‘总裁’之位并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总裁身后的‘董事长’之职,如今已经遥遥在望,他还有什么可怕的?最后一脚,不过是踹走湛一凡这臭小子! 湛一凡面对被自己养的的嚣张狂妄几乎已经快要目空一切的泊西冷冷的笑了一笑,并未说话而是拉着薄荷微微侧身向门口望去。 泊西心里一惊,太阳穴突然狂跳了起来,某些意识还没有做出反应来,他便已经瞧见了门口的涌动。 整个大厅突然喧哗了起来,只因为门口突然出现的那对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薄荷扬起笑脸,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放开薄荷的手转而轻轻的揽着她的腰,大手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腰肢,两个人不需要说任何话,此刻也明白了彼此。 两个人一同转头再向门口望去,在媒体记者们的闪光灯拥戴下,三个月不曾出现的湛氏国际董事长及其董事长夫人一身盛装惊艳的出现在泊西的生日晚宴上。 屡次传言病危的湛氏董事长湛国邦不仅没有任何的病态,如今还精神无比饱满依旧英姿飒爽的站在众人眼前,任由媒体用闪光灯拥戴着他,而他单手拥着自己的妻子,两个人用最完美的微笑正式回归这个圈子,正式回到大众媒体和众人的眼前。 而泊西则是一脸煞白的看着这一切,怎么回事!?这、这竟然是真的!?但为什么他的人没有半点儿消息传回来? 他怎么知道,他的人已经被湛一凡的人全部解决反扑了!如果他提前得到一点消息,从此刻也不会如此心慌和惊恐,更不会没有半点儿准备。 史密斯跑上台阶,拉着泊西问:“怎么办啊?” 泊西强行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并安慰的拍着自己父亲的手背:“爸你先别急,给我妈打电话,快!还有,还有……” 泊西的脑子一片空白,突然出了这样意外的状况,他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 “杰克!”泊西立即看向一旁的杰克,并招手:“你过来。” 杰克缓然走上前,泊西双手扶着杰克的肩并道:“小叔只信任你了,你能保护好你妹妹和你小婶儿吗?” 杰克看了眼小公主克里斯丁和一脸焦急的罗拉微微的颔了颔首。 泊西这才缓然的松了口气,立即又看向自己的父亲低声道:“爸,叫妈过来,拜托了!” “有这么严重吗?不过是他回来了……”史密斯老先生还是觉得事情不必要如此紧张,他并不觉得湛国邦这老小子回来是什么威胁。 “湛一凡他一定有计划!”泊西狠狠的咬牙道,他毕竟是个商场上的老狐狸,之前可能小看了湛一凡,但是现在突然了这两件事,媒体和湛国邦的出现都让他不得不重新谨慎起来,这湛一凡的计划一定不止这一样,而他能如此秘密不动神色的就在他的庄园里做着这一切他竟然连半点儿消息也不得而知……泊西想起来突然觉得背脊发凉,太恐怖了! 泊西低头向湛一凡的方向望去,神情猛地一怔,因为他发现湛一凡正在盯着他。泊西又禁不住的发起抖来,难道……他全程都在盯着自己!? 不仅盯着,湛一凡还冷冷的勾唇用嘴型告诉泊西一句话:想逃?没门。 泊西一个寒颤,捏紧了拳头,到了这个地步还想威胁他?他才不相信这小子会长什么厉害的本事,能把他泊西突然扳倒!不就是一个‘惊喜’吗?他还承受得起! “湛董事长,传闻你意外受伤,屡次徘徊在生命危险的边缘上,请问你现在情况如何呢?传闻是否属实?” “不仅您没出现,就连您的夫人也一同消失了三个月,请问你们这三个月是在一起吗?” “这三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湛董事长是否能给个解释呢?” “湛氏如今在湛总裁一面独挡的局面下平稳发展,倒是史密斯先生屡次激进采取各种措施发展扩大湛氏国际,请问这都是湛董事长的授意吗?” “湛董事长是突然决定来参加史密斯先生的生日宴还是早有计划?” 门口的记者们开始争先采访三个月没有露面的湛国邦,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一个比一个直指重点,不知那些媒体新闻人好奇,就连屋内的这些宾客们其实也好奇的紧。销声匿迹了三个月的湛氏董事长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他同母异父的生日宴上?传闻他不是屡次生命危急,且此生也难得再康复了吗? 湛国邦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妻子,宋轻语还给他一个微笑,两个人伉俪情深的模样看在众人眼里,顿时都化作了对他们的羡慕,闪光灯不停的‘啪啪’打在他们身上,直到湛国邦开口缓缓道:“明天,我们湛氏国际会在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届时欢迎各位媒体朋友们前来参加。谢谢。” 简要明了的一句话就暂时回答了所有的问题,且将一切都遗留到了明天解决,这无疑是吊着众人的心,也让众人相信这期中果然有些隐情,不然怎么会召开新闻发布会!? 泊西的太阳穴越跳越厉害,直到湛国邦一眼望来,泊西才隐隐察觉到,老鹰……归来了!而且正阴鸷的盯着自己,不仅老鹰,老鹰的儿子也蓄势待发的正在等着自己,也许不知道哪里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今晚的确大意了。 “怎么,不欢迎我和你大嫂前来给你庆生?”湛国邦冷冷一笑,盯着泊西不动神色缓然的道,就像许久不见的兄弟,说着普通的话,但话中的冷意却是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的。 “怎么会。大哥你能安然出院,还能和大嫂给我这个惊喜,是我这辈子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虽然话这样说着,泊西却并未亲自迎下来,反而依旧远远的站在台阶上,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言行是否一致? “是吗?那我和你大嫂来的这一趟也不亏损了。”湛国邦寒着脸携着宋轻语缓步的向薄荷和湛一凡走去。 薄荷伸手,宋轻语立即上前拉住儿媳的手,并欣喜上下的瞧,两个月不见,儿媳不仅漂亮了,似乎还胖了一点点,她这个做婆婆的每日心心念念着儿媳和未来的小孙孙,因为不能前去看照薄荷,心里总是诸多的抱歉。 “妈。”薄荷低唤,又抬头看向公公有些激动的喊道:“爸!” 湛国邦神情平稳的点了点头,薄荷微微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一家四口在外人看来都是好看的人,都是气质沉稳高贵的人,让人好不羡慕和赞赏。 “小叔,”湛一凡突然抬头看向泊西并笑道,“还不开始生日宴么?这一次我确定,人都到齐了。” 泊西咬了咬牙,冷声而道:“生日宴……正式开始。” 乐队奏起悠扬的乐队,一对对男女滑入舞池,就连湛国邦都带着宋轻语轻松自如的滑入舞池跳起舞来,无疑成为今晚所有人当中的焦点。 湛一凡拉着薄荷到角落里,孟珺瑶也迅速的找了过来。湛一凡将薄荷交给孟珺瑶:“照顾好她。” 孟珺瑶用力的点头答应:“你放心,一凡哥哥。我父母那边也安排好了。” 湛一凡看了眼大厅,已经没有泊西的人影,立即从裤兜里摸出查尔事先给他的耳麦戴上:“查尔,你那边怎么样了?” “boss,一切安排妥当。” “ok!半分钟后,出动,务必把他抓起来。” “是。” 薄荷也戴上耳麦,这是她强烈要求问湛一凡要来的,为了安全她不能跟着湛一凡跑,但是她必须听着湛一凡的情况才能安心。 薄荷拉着湛一凡的手认真道:“一凡,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湛一凡摸摸薄荷的脑袋,“你和瑶瑶就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我让查尔安排了人,他们会在暗中保护你们。” 薄荷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候湛一凡还将她的安慰做了详密的安排,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对他的担忧,而她自然也不想成为湛一凡的拖累。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肩转身大步离去,薄荷看着湛一凡消失的背影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孟珺瑶握住薄荷的手安慰:“放心,一凡哥哥很厉害的,他一定会处理好。” 薄荷微微的喘了口气:“比我自己跟着刑警去取证的时候还要紧张。”就算当初遇上国际珠宝盗窃案的那帮子小偷薄荷也没有今天这么紧张过,那是她的事,她胸有成竹的一切安排妥当了,最后也顺利的完成,虽然其中少不了湛一凡的帮忙。但是这一次是湛一凡的事,她一直看着,这两个月来几乎每一天都在关注着湛氏的新闻,所以也仿佛感同身受,突然到了今晚,好像一切酝酿中的事都会在今晚爆发!她不能不紧张啊,因为担心,所以不能不紧张…… “一凡哥哥韬光养晦放纵了他小叔叔这么久,不就是为的今天吗?如果没有把握他也不会出手的。你放心……”孟珺瑶不停的安慰着薄荷,连瑶瑶都这么信任他薄荷又怎么会不信任呢?重重的点头,两个人藏在角落里等待着湛一凡行动的任何一条消息的传来。 泊西的确是想逃,他已经意识到今晚的局面快要失去他的掌控。只要他离开这里,他也不担心湛一凡会对他的妻女如何,所以他只需要逃出这里,然后联系圣殿!圣殿的人会帮他,妻子罗拉是圣殿老大的私生女,这些年圣殿帮了他不少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泊西在自己人的掩护下从大厅的穿向后花园,越走越急,心也越跳越快,只要母亲来了就能稳住湛国邦。湛国邦是个孝子,即便他知道是自己派人杀他又如何!?他这些年都忍过来了,不管是他亲爹的公司被自己的父亲掏空,还是她史密斯一族在湛氏随便的撒野侵入,他不都忍过来了吗?一切都是为了他敬爱的母亲,如果母亲前来安抚,湛国邦一定会再次妥协! 泊西确定自己有很多的退路,虽然湛国邦今晚的突袭让他意识到事情已经有些偏离自己意图的轨道,但是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他告诉自己,他是无所畏惧的! “小叔,往哪里去?” 冰冷的质问声穿透盛夏的夜晚,在史密斯私人庄园后花园空荡的响起。泊西脚步一顿,眼含微微的惊恐向前望去,穿过高高的草丛,梧桐树下悠然靠着的人,不是湛一凡还能是谁!? “你、你怎么……” “我怎么在这儿?”湛一凡冷笑着站直身子并打断泊西的话,抬头看着泊西,就像一把锋利的冰刀,“奶奶还没来,你怎么能丢妻弃女的就打算逃走?所以,我自然在这里等你了。” 泊西咬牙,收拾好自己对他出现在这里的意外和惊异,冷冷的瞪着湛一凡拢在黑暗中的修长身影:“好你个小子,敢暗算我!” “小叔太瞧得起侄儿了。和您暗杀大哥比起来,这实在算不得是什么。” “你……!”泊西暗惊,他以为湛一凡不知道真相!不仅湛一凡不知道,湛国邦也不该知道才是!虽然他也想过他们迟早会知晓自己就是背后的那把手,但是怎么可能如此快速!? 湛一凡拉了拉领带,让它宽松一些,至少不再那么紧的像被人勒住了脖子似的。再抬头向泊西看去,冷冷勾唇一笑:“怎么,还在想今天要怎么逃出这里?” “呵,”泊西冷冷一笑,“你少吓唬我。你有几斤几量重我会不知道?我承认你的确有些聪明,人也精明,但你如果妄想冤枉我,我可不会承认。”他才不会随了他的话承认那是自己做的! “你自然不必承认。”湛一凡一步步的走出阴影,黑夜的威风吹动着他的衣衫,吹动着他的燕尾服,就像一个黑夜的骑士,一步步缓然的走向他心中的邪恶,手中还握着一把劈断邪恶的长剑,虽是无形却已经让泊西心颤。 泊西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小看湛一凡了。 从前只认为他在商业上有两把手,但近段时间自己屡屡在各种策划案上欺压他这个总裁,几乎是踩在他的头上任意妄为,让他看着自己拿回扣接私活甚至中饱私囊,他以为这小子即便在精明,但也经不住他父亲遇害的打击,他以为这小子不过是外强中干,一直是自己把他看得太高!但现在泊西隐隐的有些明白了,这小子实在韬光养晦,故意在养大自己,让他泊西的心膨胀,以至于没有看清他背后的那些阴谋和诡计! “你什么意思?”泊西越来越隐隐不安起来,让身后的保镖上前护着自己。 湛一凡笑了笑,只说了一个名字:“达明安凯勒……你比谁都熟悉?” 泊西的脸色果然骤变,却也断然的否认:“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快让开,我现在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胡扯!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湛一凡冷冷一笑,泊西眼色一沉,身旁的保镖立即神会的统统掏出抢来,并对准湛一凡。 “小子,”泊西冷冷的勾起唇角,“别太得意忘形。我承认我今晚栽在了你的手上,但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迈克尔已经替我坐牢去了,达明安凯勒也失踪了,你老婆的眼睛也好了,你父亲现在也活生生的站在众人的面前,你有什么证据来指控我?而你,你还以为你今晚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泊西下了要杀湛一凡的心,所以说话也就没了顾忌,湛一凡眸子一寒,并未畏惧泊西保镖手中的枪而是继续向前。 泊西反而被湛一凡无所畏惧继续向前的动作吓得向后退去:“你、你真的不怕死!?” “你以为,你能动我一根汗毛吗?”湛一凡冷冷的勾着唇角反问。 “你什么意思?”泊西立即防备的伸手挡住自己的属下先别轻举妄动,他再也不会轻易的认为湛一凡会乖乖的站在那里任自己宰割,所以当即就以为湛一凡又要耍什么花招,而他在确认前再也不敢有任何狂妄自大的想法了。 湛一凡的确还留有不少后招,而这个后招足以让泊西狂乱。 摸了摸耳麦,湛一凡拉起自己领口的扣子,对着扣子轻声道:“杰克,照顾好克里斯丁和罗拉小婶母。” 听清湛一凡说的话,泊西的脸色陡变,立即疯了似的大喊:“你!?不!你不可能!杰克不可能!” 湛一凡冷冷一笑,他这句话的确是对着查尔说的,这是他演给泊西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让泊西自乱阵脚。杰克的确不可能偏向他,但是他也确信杰克并没有完全偏向的他泊西史密斯。 湛一凡冷冷的睇着神情狂乱的泊西轻悠慢然的道:“难道杰克没有告诉你,我让他给你笼络的那几项投资案,都是我专门为你虚设的吗?至于那些回扣,我睁只眼闭只眼的任你做了,你还真的以为我看不见了!?” 泊西的脸色越来越看,身体也微微的发起抖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湛一凡,真的无法相信这个小子会这么厉害,会如此精于算计,竟然从那么早开始就把他泊西算计在其中了!但是他还是不相信,不相信杰克会背叛自己,那小子一定也是着了湛一凡的道,那小子一定也恨着湛一凡,毕竟湛一凡可是将他亲弟弟送进了监狱! 湛一凡依然保持着冷笑,继续爆料道:“大半个月前,你是不是让杰克跟踪我了?其实那天我是去见我的妻子,杰克也看见了,他回来告诉你了吗?” 湛一凡知道泊西不会这么快信自己,但他既然要从杰克这里下手瓦解泊西的心,那么他就已经事先做足了准备。杰克没有将薄荷来到伦敦的事告诉泊西,其中的原因是为了什么湛一凡还不十分清楚,但是既然有这个空隙和漏洞,那他自然不会浪费。 泊西原本就在心里疑虑这件事,而此时就像是一个口子突然被湛一凡撕开,即便泊西一开始不信,但这一刻也不得不信了,不仅不信,还深信不疑,自认为是自己把妻子和女儿交给了畜生们。 泊西气的指着湛一凡,再也控制不了畸变的情绪:“原来……原来你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你个混账,还拿你妹妹和婶母威胁我……” “那比起你的畜生行为呢?”湛一凡冷声反问,寒眸一凛,“勾结圣殿的人妄图在电梯里害死侄儿媳与大嫂,三个月前又亲自指示杀手枪杀自己同母异父的大哥。你还有什么资格说我混账?” 湛一凡的指责让泊西全身僵硬,竟然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 湛一凡又向前走了两步,泊西身边的四个保镖开始慌乱起来,不得不再次向湛一凡举起手中的枪,如果他再向前,他们一定……一定…… 湛一凡表情毫无畏惧的继续向前,一个脚步也没有停顿,那四个保镖终于不再犹豫,纷纷当机立断的扳下手中的枪。泊西也恨的咬牙切纸,当即只闭了眼睛,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别怪他狠了!虽然心里还有些隐隐的不安,而这不安他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 “啪!”四声扳动扳机的声音,落下的却是无弹的空声。 湛一凡终于笑着停下了脚步,那四个保镖却是皆不可置信的瞪着各自手中的枪,没、没有子弹!? “不、不可能,我们上了子弹的……”四个人纷纷低呼,但是卸开枪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枪都被掉包了! “是……是你!?” 四个人终于反应过来,能做到这一切的就只有眼前这个保持了一脸自信笑容的男人。太、太恐怖了!难怪他能一脸信步的向他们走来!但是这不可能啊,他们的枪一直都没有离身,而他们也都并不是泛泛之辈,能成为泊西的贴身保镖,他们能差吗?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先生,还是先离开这里!”贴身的保镖立即提醒泊西,此地虽然是泊西的地盘,但是看样子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给控制了,他们不能再大意下去,因为在这黑暗中他们已经不确定正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人或者事在等着他们。 泊西狠狠的瞪着湛一凡,他实在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把手脚都动到他身边的人来了!还真是快速的让他小巧不得。 “怎么走!?”泊西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主意,手里没有武器,而他也更加的确定了现在根本不是能轻举妄动的时候,这湛一凡还不知道留着什么后招。 “怎么,”湛一凡捏了捏拳头,扭了扭颈脖弯唇一笑,“不打算让你的人和我过过招,就准备逃了?” 那四个保镖都向后退了一步,虽然他们高大强壮,但是湛一凡的身手他们却是说过的。都是这个行业内的人,他们也有曾经的兄弟现在在为湛一凡卖命,不少人在与他过招练习时被他真的撂倒过。原本他们也是不屑的,但是经过今晚,他们已经不敢轻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智慧和计谋就足以让人怯步。 泊西也看到了自己的人再往后退,一声低骂:“都是没用的东西!四个还打不过一个吗!?” 这一声提醒顿时让四个保镖都提了精神,个个对望了一眼便抡起拳头向湛一凡冲去。 湛一凡原本就没想过泊西是什么正人君子,而他要的也是四个人齐攻的结果!轻轻一闪,湛一凡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快速的闪躲着四个人的齐攻,同时面对四个打手的确有些吃力,就连逃和防都不是那么的顺,但是他是湛一凡,他从小就开始苛刻的训练,轻易不出手,出手绝对不是轻易的时候! 等湛一凡把那四个人引到树下,泊西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妙,一声大喊:“给我回来!” 但事情已晚,湛一凡一脚踢翻一个大汉,痛的对方嗷嗷直叫,手快速的从衣服操出一把枪直指对面的三人冷了冷一笑:“你们的枪是被我卸了子弹,但我手中的枪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四个人立即都不敢动弹,统统举起手来。 “只要你们举证泊西,我一定保释你们出来。但如果你们还要与他苦苦挣扎,后果是什么,不用我点明了?” 冷艳眉梢,全都述说着无情的威胁。 四个人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四周的黑暗中传来异动,湛一凡勾了勾唇角:“我的人来了。你们还有机会,回去抓住泊西,将他亲自送给警察。” 四人还在犹豫不决,湛一凡眉宇一凛,扳下手中的扳机:“还是……你们更愿意挨这一枪?” “我们只是他的保镖而已,别的什么都不懂。”其中一个终于说话。 湛一凡冷冷一笑终于开出条件:“我只要达明安凯勒的下落!”他自然料想这四个人知道的并不多,但是这四个人一定知道泊西将达明安凯勒送去了哪个国家。 “原来你并不知道那人的下落……”四个人终于明白他们都被湛一凡玩弄了,但是事已至此,他们还有别的退路吗? 四个人面面相觑,黑暗中的涌动逐渐的变成脚步声,查尔领着在暗处埋伏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但是湛一凡还没有下令,因为湛一凡想等这四个人的倒戈,他想知道达明安这个关键人物的下落!那个当初在电梯上倒汽油的凶手,如果没有抓到他,那么今晚事情便就只成功了一半!而他,这一次必须要大获全胜! 大厅里的薄荷紧张的捏着瑶瑶的手,说实话,听到耳麦里一声声的提到什么枪,什么过招甚至还有风呼过的打斗声,她的心多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瑶瑶,我们去看看?”薄荷等不下去了,她觉得只这样听着等着他独自在那里面对危险,简直是一种煎熬。 孟珺瑶何尝不想去?她也担心。但是她更担心薄荷去了会出什么意外! “别犹豫了!”薄荷见孟珺瑶还在犹豫立即放开她的手,自己二话不说便向后花园的方向秘密潜去。 “欸,你等等我!”孟珺瑶立即追了上去了,她可不敢让薄荷一个人去,万一出什么危险她怎么向一凡哥哥交待?瑶瑶和薄荷一离开,早就在暗中盯着她们的杰克也走了出来,并缓步跟上。 “查尔。”湛一凡突然低声命令,他知道自己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只会给泊西更多的机会,他看到泊西已经转身欲逃,如果让他逃回大厅必定会再经一番波折! 四个保镖听见湛一凡的命令也不敢再犹豫,立即统统转身向泊西的方向跑去。 泊西看到自己的人回来,心里隐隐的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们找了什么法子又脱了回来,但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的人会在这一刻叛变!几乎是死也想不到的突变,折回来的四个手下什么话也没说就将他捉住并顺势反押!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造反了!?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泊西无法接受眼前突变的情况,怒声大喊。 “先生对不起了。你看四周,你已经被包围了!”毕竟是昔日的下属,他们也不忍心看到泊西死到临头还不知形势,人都是见风使舵的,更何况他们只是保镖,并不是他的死士! 泊西这才看见暗处涌动的一波波人,查尔得到湛一凡的命令领着人立即包围了出来,泊西看看自己的人,又看看湛一凡躲在远处阴霾里被拉长的身影,再看看查尔带领的几十黑衣人包围而出,而那些黑衣人里似乎还有穿着警服的身影……他终于领悟到,今晚就是一场局! 湛一凡在他生日宴精心设下的一场局,刚刚的客气只是他向自己使出的诱供之计,就连他的手下都被他轻易扭转叛变! 而他泊西史密斯显然已经大势已去! 又是一个起点 薄荷看着泊西被抓走,而抓走他的人竟是一批警察,至于刚刚在耳麦里听到的那四个人,似乎还被查尔的人暂时控制着,他们显然也在待命的等待着与湛一凡进行下一步的沟通。[.超多好看小说]薄荷知道湛一凡想知道达明安凯勒的消息,因为那个人是害自己眼瞎的凶手!那个人更是最能指证泊西诸多犯罪的证人! 薄荷看向人群里正在向查尔交待后项事宜的湛一凡,紧绷着深情的脸上终于缓缓的露出微笑来。 “我就说,一凡哥哥会搞定一切的!一切都会落幕了!”孟珺瑶开心的在旁边险些手舞足蹈,不过碍于场所和她自身良好的家教,即便再兴奋,她依旧忍住了,只是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走,我们过去看看。”薄荷拉着孟珺瑶的手便要大步向湛一凡的方向而去,刚刚走了两步还没走出暗处,薄荷和孟珺瑶的肩就同时被人从后紧紧的抓住。 “想去哪儿?”有些熟悉的声音冰冷的从背后传来。 杰克怀特?薄荷和孟珺瑶对视一眼,而后迅速回头同时看向身后抓着他们肩的男人。 杰克寒着一张如冰的脸,双眸阴鸷的落在她们二人脸上。薄荷心里一个咯噔,他不知道杰克如今的心事向着哪边,所以她的表情有些犹豫了。 “杰克,你要吓死人么?”孟珺瑶嘿嘿一笑便推开杰克的大手,他们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虽然因为联姻一事而互相都有些尴尬,但是比起薄荷来,总是要熟些。 孟珺瑶僵硬的一边笑着一边还将杰克的手向薄荷的肩下掰去,但是杰克握着薄荷肩的力道可比握着她的要重多了,急的孟珺瑶满头大汗。她最近走湛氏走的比较勤,所以她公司可是经常看见了的,如今的杰克诸多的维护着泊西,就像从前的迈克尔一样为泊西办事,所以如今的杰克已经算是敌对的人了,如果薄荷在这个时候落在杰克手里,杰克又有什么想法的话……孟珺瑶已经不敢想象。 薄荷感觉杰克捏着自己的肩,几乎快给自己骨头都捏碎了。 但是薄荷依旧只是咬着牙啃也没有啃声,忍着痛还冷静的盯着杰克的眼睛:“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杰克看也没看正在努力掰自己手指的孟珺瑶一眼,只是冷冷的回看着薄荷的眼睛与她对视:“很好奇,你说我会怎么做?” “杰克你别胡来。你刚刚也看见了,泊西已经被抓,他对迈克尔做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糊涂了是不是?还想继续糊涂下去!?”孟珺瑶有些生气了,她已经悄悄的拧开了自己耳麦说话的开关,只要一凡哥哥听见了,就一定会立即过来救薄荷的! 杰克却依然不理孟珺瑶,只是看着薄荷,深深的看着薄荷,半响才道:“你们一早就是计划好了才来的?” 薄荷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杰克,她并不相信杰克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且就在湛一凡的眼皮子低下! 远处的湛一凡一听到瑶瑶通过耳麦传来的声音立即撇下查尔向瑶瑶她们的方向走去,那个地方也是进入宴厅里唯一靠着瑶瑶她们最近的地方。 “保镖呢?”湛一凡一路走一边低吼。 瑶瑶一脸哭丧,她怎么知道保镖在哪儿!?半天也没出来保护他们! “别想了,”杰克冷冷的笑着终于瞥了瑶瑶一眼,看着瑶瑶的表情他似乎就已经知道她在哭丧什么,冷而无情的便击碎她最后的一抹希望,“那几个保镖还逃得过我的眼睛吗?” “原来是你!”瑶瑶牙齿紧紧一咬,“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想问你们一个答案。”杰克冷静的看着薄荷,“迈克尔入狱,与你们有没有关系?” “你现在问这个问题有意思吗?”瑶瑶拉着胳膊的胳膊,她只怕杰克突然抓着薄荷便走了,那她怎么向一凡哥哥交待啊? “是,有。怎么,你想报仇?”薄荷突然一声冷笑,看向杰克。 杰克眯起眸子,并未说话。 “现在,不觉得有些晚了吗?迈克尔,他自作孽,只是坐个五年牢而已,难道你这个做哥哥还真觉得他坐的亏了!?” 薄荷的质问让杰克神情一怔。 “不要以为是一家人,就永远能容忍着彼此。这个世界没有谁该谁也没有谁欠谁的!杰克我知道你是因为迈克尔和你大哥如今心存了间隙,但我更相信你是个看得清事理的人!迈克尔被谁给利用了?除了他自己不安的野心之外,就是泊西史密斯。泊西将一切推给迈克尔的时候,你们不怪他,却反过头来恨被他们伤害了的人,应该吗?这一次你大舅舅受伤,我相信你知道是谁干的!我眼睛的事,我相信你心里也有数!我以为你帮我隐瞒我在伦敦的秘密是因为你心如明镜,但没想到你还在这个囫囵里困顿挣扎!” 薄荷的一番言论让杰克紧紧抓着她肩的手渐渐松下力道来,最后慢慢落下。薄荷穿的有肩带的v领礼服,但即便有肩带,杰克一松手,那里还是非常快速的红紫了一片。 孟珺瑶低呼了一声,心疼的看着薄荷的肩。 薄荷倒是面无表情的依然看着杰克,就仿佛那肩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似的。 杰克冷冷自嘲的一笑:“他是我亲弟弟,可大哥也是我至亲的从小就关系最铁的兄弟。我父母恨大哥和舅舅他们,我与他便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你告诉大哥,我并不是真心向着泊西,帮他拉拢的那些投资项目我知道都是大哥设的假项目……我为他巡逻了些证据,都是泊西与迈克尔共同做的,希望大哥能拿去法院减轻迈克尔的罪行,我也算对得起我的兄弟了。” 薄荷她们背后就站着沉默的湛一凡,杰克怀特抬头便能看见。谁也没有说话,湛一凡也没有上前,薄荷也没有转身,片刻之后前厅传来狼嚎般的痛哭声杰克才转身慢然离去。 “是……老夫人的哭声?”孟珺瑶极快的反应过来疑惑道。 薄荷回头望向身后,果然是湛一凡,从刚刚杰克的眼睛里她就隐隐怀疑他是不是站在自己身后,不然杰克不会那样久离去。 “我……我先去前厅看看。”瑶瑶回头看了一眼便提着自己的长礼服回了大厅,薄荷微微喘息了一口气,也提着自己的礼服裙摆快步的向湛一凡奔去。 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薄荷听着湛一凡沉稳的心跳声,一颗心终于缓缓的落下来了。 湛一凡心疼的在薄荷的肩上亲了亲:“我又让你受委屈了。” “这不算什么。”薄荷摇了摇头轻笑,“至少我们知道了,杰克他是好人。他还值得你信任!”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她的手,看着杰克远去的方向,湛一凡不由得眯起自己的眸子,一些怀疑在心里开始不断的滋长…… “这是为什么啊……”哭声又传来,隐隐约约薄荷还听见克里斯丁哭喊‘爸爸’的声音。 薄荷有些不忍的握住湛一凡的手:“你说……克里斯丁长大了会恨我们吗?” “这个世界上恨我们的人太多了。”湛一凡微微一笑,算是安慰薄荷,可是说的话却让薄荷怎么也笑不出来,“所以不用太在乎。” 但是克里斯丁那么可爱,她还说喜欢自己,理由又是那样的简单,薄荷还真的不想让她恨自己。可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泊西也该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只希望克里斯丁长大了能明白事理。 湛一凡带着薄荷回到客厅,一步步的向人潮涌动的前厅走去,越走越近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他们。 史密斯老先生在那里叫嚣,没有了往日里故作绅士风度。奶奶则站在旁边拉着湛国邦的手臂哭哭凄凄,婆婆则是一脸难堪的立在那里紧紧的抿着唇。 薄荷与湛一凡的归来让众人都不由自主的为他们散开一条路来,包括二姑和怀特先生,包括杰克和孟珺瑶,都沉默的看着他们。 “国邦,算妈求你了……你真的要妈去死吗?妈就只有你和他这两个儿子啊……我的外孙已经进去了,你还想怎么样啊……妈知道妈对不起你,可是妈已经没有办法了……国邦,你就帮帮你弟弟……国邦啊,你别让警察带走他……克里斯丁那么小,罗拉那么年轻,你让她们娘俩怎么办啊!国邦……” 奶奶的哭诉声,声声俱下,说着并不太标准的中文,旁边的英国人听不懂,可是旁边能听懂的却都听得明明白白。 克里斯丁抱着罗拉的腿哭的伤心,抬头看见薄荷和湛一凡便放开她母亲的腿跑过来并拉着薄荷的腿哭道:“大嫂,你救救我爸爸好不好?我爸爸被警察带走了……大嫂,大哥,你们一定有办法救我爸爸的……” 罗拉一脸泪痕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她只不过没有拉紧,她便跑了过去。罗拉能怎么办?除了能同样期盼的望着湛一凡他们俩之外,罗拉只能倔强的抿着嘴。 罗拉是圣殿老大的私生女,可是她并不受宠,她的父亲不疼爱他,唯有与他有利益的事情他才会做。她不是不知道泊西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所以她更清楚在事情落到这一步时,她的父亲只会撇清关系并且卷铺盖走人,从此与她成为路人,不会管她或者泊西的死活!不仅会这样做,还会将之前与他有关的所有事都会撇得干干净净让人抓不到把柄。罗拉太了解自己的亲生父亲了,所以在这一刻她毫无办法,只能期望自己的女儿能让她的大哥大嫂们心软一些放过泊西。 不仅罗拉望着克里斯丁,就连老夫人都暂时停止了哭泣和向大儿子的求助也望了过来。而那些英国人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是也看得懂这一刻的局势,一个个也盯着薄荷和湛一凡,仿佛只要他们一个点头,泊西就会从警车里再次走出来似的。 薄荷看着罗拉没了办法,湛一凡却蹲下身来并握住罗拉的肩认真的看着她慢慢的道:“罗拉,这个世界很残酷,很现实。每个人都该为他们犯下的错而负责。大哥和你大嫂不是神仙,我们也不能救你的爸爸……” “你撒谎,就是你,一切都是你!是你让人抓了克里斯丁的爸爸!”史密斯老先生怒声大吼,耳语目染,这些年他也能听懂不少中文,所以即便湛一凡向克里斯丁说的是中文他也能听懂,他是泊西的亲生父亲,自然不会冷静,也很自然的会把这一切的错玖在湛一凡他们的身上。 克里斯丁狠狠的退了两步,她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湛一凡和薄荷伤心的问:“大哥,爷爷说的都是真的吗?是你让警察抓走了爸爸?” 薄荷抿了抿唇,她竟然无法面对一个孩子质问的眼神。 湛一凡缓缓的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克里斯丁给了她一个残忍的回答:“是……是我让警察抓走了你爸爸。因为你爸爸做错了事,他亲口承认……”湛一凡抬头眼光淡淡的扫过二姑、怀特先生、老夫人以及杰克和自己的父母,最后又落回克里斯丁的身上,“他亲口承认,六个月前是他让人企图在湛氏大厦谋害你大婶儿和你大嫂。他亲口承认,是他让你三哥替他顶饿许多的罪在牢狱里受苦,是他亲口承认让杀手谋杀你大伯……” “闭嘴!”罗拉激动的冲上前来,一把将克里斯丁抱进怀里,拥抱的力度似乎快要将克里斯丁娇小的身躯勒断在自己的怀里。 薄荷虽然心有不忍,但她也明白,湛一凡的这话是说给其余人听的,虽然对克里斯丁来说真的很残忍,但是她更希望这些话能落在克里斯丁的心里,让克里斯丁明白这一切真的不是他们的错。 “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说这些?”罗拉颤抖的望着湛一凡,她与湛一凡一般大小,所以即便她带着一个长辈的态度质问,也毫无威严度可说。但她眼眸里的绝望和责怪却依旧清晰的传进薄荷的心里,都是母亲,准妈妈的薄荷突然明白罗拉此刻保护克丽斯丁的那颗心。(.好看的小说) “你带着克里斯丁下去。”薄荷轻声的看着罗拉道。 罗拉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她也不想让克里斯丁再经历更痛苦的事,抱起克里斯丁她便转身上了楼。 余下的人各自面面相觑,湛咏春看着薄荷和湛一凡,只问:“他真的这样承认了?他真的说……他让迈克尔顶了罪?” “二姑,你何不亲自去问问他?”湛一凡冷冷的道,“迈克尔也并不是真的无辜,你心里是清楚的。但是大部分的指控,是不是他加诸给迈克尔的,你何不自己去问问。” 湛一凡冰冷无情的不带一丝感情,此话不仅是说过二姑湛咏春听得,还是说给老夫人以及史密斯听得。 湛咏春身体几个摇晃踉跄,要不是杰克和怀特从后面托着她,只怕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老夫人一脸惨白色的看着湛一凡:“一凡……你说的……是真的?你小叔……真的指使人去杀你爸爸!?”言语间的不信,还是那样的强烈。 湛一凡看向自己的父亲,他觉得这个问题还是由父亲自己来解答才好。湛国邦轻轻的推开自己母亲的手,抬头冷冷的看向他爱戴一生,可是就算他住院整整三个月也不曾来看过自己一天的女人,心里是无尽的寒冷和苦涩。 一旁的宋轻语僵硬的站着,因为以往无论哪一次,只要他的母亲苦苦哀求他最后都会妥协。她已经累了,太累了,她不想再插入,如果他真的有了感悟,那他会知道怎么做出正确的回答和决定的。 湛国邦温柔的看了宋轻语一眼,再看向自从父亲去世后就完全变了的母亲。曾经,她是自己生命中最爱的女人,她和父亲视自己如珍宝,她每天温柔而又细心的照顾着自己,她甚至会在公交站等自己一个小时,只为了他放学,带他回家。她会给父亲洗手作羹汤,和他一起学中文,做中国菜,每天快乐的就像他现在的妻子。 可是后来她变了,自从父亲去世,自从她认识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她现在的丈夫,她就变了。她开始漠视自己,她只疼爱年幼的妹妹甚至她与新丈夫的儿子,她甚至看着她新丈夫将她从前的爱人的一切毁坏,然后逃跑……她一次次的开始伤害自己,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在原地等她,只要她开口一句话,他就一定会妥协。但是他也会累,她也不再是他心底里爱着的那个母亲…… “妈。”湛国邦看着自己的母亲淡淡的道,“对不起。”眸底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我从生死边缘线爬回来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就算他是我的亲弟弟,他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对你生养之恩,这些年也还尽了,从我重新活过来的那一刻开始,我不会再为你皱一下眉头,也不会再为了你伤害我的妻子,儿子甚至儿媳。我要保护我自己,也要保护真正爱我的人。妈,如果父亲还在这个世界上,我想他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老夫人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湛国邦摇了摇头,揽着自己的妻子转身看向湛一凡微微笑道:“带着你媳妇,我们回家。” “是,爸。”湛一凡扬起微笑,低头看向薄荷,薄荷也微微一笑,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国邦……”老夫人已经说不出一句求情的话了,湛国邦提及了他的父亲,这也让老夫人遥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回忆。老夫人知道,她已经彻底的失去大儿子了……也失去了小儿子……她真的失去一切了! 湛咏春一脸落寞伤心的也被杰克和怀特扶了出去,她恨了那么久的大哥,竟然并不是她真正该恨的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弟弟才是害自己儿子坐牢的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啊! 薄荷看见只有孟珺瑶暗暗的握拳为他们叫好,而其余的人都是一脸漠然的看着这一幕幕的突变。对这些人来说,在他们眼中也许今晚的庄园突变只不过是一场好看的戏而已,明天伦敦的太阳照常会升起,明天的湛氏国际也不会突然垮塌。只是伦敦又多了一个人人都在口传的故事而已,多了泊西史密斯遭遇算计和伏袭的丑闻罢了。 门外的花园里警灯闪烁,薄荷隐隐的看见泊西坐在警车里,还在门口等着的警官见到湛一凡出来便立即迎上前来,湛一凡和那警官走到一旁去低语,薄荷则被自己的婆婆拉着去一边仔细的被问:“今晚没有什么异常?” 薄荷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妈你说的是肚子里的小苗苗么?” “小苗苗?”宋轻语微微一怔似乎没有理解薄荷口中的称呼。 薄荷暧昧的看了湛一凡的背影一眼:“是一凡取的小名……” 湛国邦轻笑:“挺可爱的。” 宋轻语却捂着自己的心脏一副受不了的模样:“你儿子还能更恶心些么?” “老婆,那也是你儿子。” “那么恶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婆,那叫温暖,不叫恶心。” “你一句一个老婆,叫的烦不烦啊?” “那叫你什么?阿语?” 薄荷悄悄的后退,突然觉得,湛一凡的性格真的很像公公。对别人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是对自己的妻子似乎都是无比温柔且肉麻的。想起来,薄荷的心里就是甜甜的,这样的湛一凡,只对自己一个人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突然抬头,薄荷似乎从二楼的窗户里看到两个身影,从身形上判断,是罗拉和克里斯丁。大风拍打着窗户,黑夜侵蚀着繁华的庄园,她想,片刻后,这里一定会静的像鬼城一样?克里斯丁的人生,今后将走着怎样的道路……薄荷隐隐的有些担忧起来。她摸上自己的小腹,如果有一天,她的世界也突然只剩下自己和小苗苗,她又该怎么办? “走,我们回家。”湛一凡突然从后面揽上她的背,薄荷仓惶的低头,湛一凡看见她有些微白的脸色立即关心的问:“怎么了?” “一凡……”薄荷伸手紧紧的握住湛一凡的手,“你发誓,这辈子都不要丢下我和我们的孩子!不要让我像罗拉一样,突然只剩下自己。好不好?” 这一刻的薄荷有些脆弱,褪去了那些坚硬的外衣,就只是一个怀着孩子的敏感女人。 湛一凡像是知道了薄荷在想些什么,心疼的趋身上前将她轻轻拥在怀里,轻轻的吻着她的发鬓,抬头看了眼窗户里的身影,久久才低声道:“我答应你,这辈子我都不会丢下你和我们的孩子自己离开。” 薄荷像是吃了定心丸,安心的靠在湛一凡的怀里,只要有他一句话,她愿意相信整个世界。 “妈。我……我跟着一凡回家了……嗯……对不起啊,今天晚上事情又多又乱,我就一时忘了……嗯,我没事的……真的没事了……嗯,可以回家……明天你带着一羽到家里来……好。” 在回家的路上薄荷接到母亲白合的来电才想起自己没回家竟然忘了给母亲打电话,现在已经快十点,母亲一定都快急疯了,薄荷也内疚的要死。 将电话交给婆婆,听着婆婆和好友说话薄荷抬头讪讪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我妈为我操心了……” 湛一凡笑了笑:“那你也总算体会到母亲为你操心的心情了。嗯?” 薄荷眨了眨眼,好像……是这样的。虽然说起来有些没良心,但是从小到大她好像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晚上不回家而接到母亲打来的担心的电话,这样……好像还真的是第一次。 两个人没良心的笑,那边宋轻语却在和白合解释,听到白合说已经离婚了宋轻语也释然的为她感到开心,有宋轻语在白合自然也就不担心薄荷跟着回湛家去了,直到到家宋轻语才挂了这通电话。 “你妈……和你爸已经离婚了?”宋轻语看着薄荷问道。 薄荷收起嬉笑的态度,脸上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轻轻的颔首答道:“嗯。” 湛一凡并未听薄荷说过,想来也许她是怕自己这个时候分心,没想到她自己竟然帮着解决了这件事,大手不由得有些心疼的挫着她纤细的胳膊。 “其实……”薄荷低了低头,“我并不后悔劝他们离婚。离婚才是他们最好的抉择,不然他们会互相困住彼此一辈子。只是到最后我竟有些为他感到心酸……他从前做的许多事,我好像都在突然间忘了,竟然愿意原谅他。”薄荷不知道是不是如今的自己太感了,但是她就是不再恨那个称作自己父亲的男人。 宋轻语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爱阿合,我们都相信,但是他爱错了方式,固执的用他以为的爱去伤害阿合。阿合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挫折伤害了,如果不离婚,阿合这辈子都算是白活了也很难再幸福,因为她的心已经封闭了,甚至千疮百孔。爱情,也许有时候只是相望着彼此,也是幸福的。” 湛国邦握了握宋轻语的手:“我们这辈子都不要相望彼此。” 宋轻语飞快的看了眼儿子儿子,红着脸推攘着丈夫喃喃道:“下车啦。” 两个人先下了车,薄荷和湛一凡跟在后面。湛一凡先下车,然后伸手拉着薄荷的手抱着薄荷的腰将她抱了下来,看着前面父母的背影,湛一凡突然在薄荷耳边低声道:“我们也是。不要相望,要握着彼此的手……到老才行。” 薄荷微微一笑,抬头看向他漆黑似星光的眸子,自己的眼珠子也明亮了起来,握了握他的大手,薄荷轻轻道:“嗯。” 翌日清晨,昨夜似乎下了一夜的雨,回到湛家的薄荷睡得很好,但她还是很早便起来了。 有些睡不着,因为今天湛氏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所以湛一凡起来的时候薄荷也跟着起来了,陪着他刷牙洗脸,还亲自挑衣服给他穿着打扮打扮。最后陪着一同下楼,婆婆也正在给公公整理衣衫,见着他们下来便让达芙妮上早餐。 他们四个人已经许久没有坐在一起这样用早餐了,这个家似乎也许久没有这样的热闹、和睦和温馨了。所以达芙妮非常高兴,一大早起来就准备了中西式两样早点,慢慢的摆了一桌。 “薄荷啊,多吃点儿。” “宝宝,多吃点儿。” “荷儿,多吃点儿啊!” 公公和婆婆还有自己的丈夫都在不断的往薄荷面前夹食物,薄荷摸了摸自己微凸的小腹,这个孩子还未出生就已经注定要受到万千的宠爱了。 “是,遵命。”薄荷微微一笑,埋头努力的吃自己家人添给自己的丰盛美食,直到吃不消了才不勉强自己。 看着薄荷如今这么能吃湛国邦和宋轻语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宋轻语,她这个做婆婆的一直对薄荷这个儿媳心存内疚,因为她总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到儿媳是自己的失职,但是从今天开始,她就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顾着薄荷了,然后把她养的白白胖胖就是自己的目标啊。想到未来,宋轻语就满意的笑了,这个儿媳她等了这么多年了,知道如今已经了自己儿子的孩子在肚子里,现在想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婆婆一脸爱意的望着自己,薄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直到湛一凡和公公准备出门薄荷才得以暂时的解脱。 两个丈夫各自向自己的妻子送别,公公和婆婆毕竟是老夫妻了,所以在屋子里低声说话,薄荷和湛一凡则走到玄关外,湛一凡一直摸着薄荷的脸蛋儿,薄荷拿着他的手来到自己的小腹微微笑道:“小苗苗会给你加油的!” 湛一凡的大手在薄荷的小腹上轻柔的摩挲着,像是感觉到自己的小宝贝,嘴角也隐隐的勾起一抹笑意了。 “爸爸会加油给你看的。”盯着薄荷的小腹,湛一凡轻佻眉梢,神情温柔。 薄荷抿着唇轻笑,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好傻,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他们似乎也变成了孩子似的。 湛一凡说完又抬头看向薄荷,并弯腰在薄荷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吻,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且认真起来:“从今天开始,一切将会又是一个起点……准备好和我一起迎接接下来的所有日子……以为我们未来的人生了吗?” 薄荷微笑着点头:“嗯。不管是晴天还是暴风雨,我和小苗苗,”薄荷摸着自己的小腹,坚定的看着湛一凡,“都会为你加油,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的!” “宝宝,我爱你。”湛一凡抱紧薄荷,薄荷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漾起微笑:“嗯,我知道……” “就这样啊?”湛一凡显得有些不满。 “小气。”薄荷嗤的笑出来,她当然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不过……“等你回来,我就和你说。”没有一些盼头,他怎么会愿意早早回家? “晚上……”湛一凡突然拉长语句,并且眸底含着一抹期待的低头看着怀里的妻子。 “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说。你快走啦,不然发表会要迟到了。” 湛一凡微笑着摸摸薄荷的头:“在家要看电视。”说完才依依不舍的放开薄荷,并已经出来的父亲并肩向车走去。 “好。”薄荷挥了挥,与宋轻语并肩目送着他们父子俩上车,也是上最后的战场。 一凡,加油。还有,我爱你。 薄荷在心里默默的说着,湛一凡像是有感悟似的突然压下窗并向她看来,薄荷也不闪躲,朝着他微微浅笑,直到车子月行越远…… 十点一到,薄荷与宋轻语婆媳俩便坐在电视机面前准备收看湛氏国际的新闻发布会。而白合与杰森带着一羽还在来湛家的路上,但也打开了广播在收听新闻。整座城市的人,无论是哪个角落,不管是孟家还是怀特家,还是罗拉抱着克里斯丁坐在庄园的大房间里,又或者某个幽暗的房间那个神秘的圣殿老大正怀抱美女,电视都准点的打开,等待着。甚至网络以及世界各个国家的转播,关于湛氏国际的新闻发布会都在准时且准点的播报。 薄荷端正的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小腹,一只手紧紧的与婆婆相握,两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硕大的电视屏幕,直到湛氏国际的董事长和总裁一同出现在屏幕里,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薄荷的心里也敲起了小鼓。 湛氏国际董事长湛国邦,经营湛氏三十余年,经历无数挫折和风雨,不仅在几十年前将湛氏挽救起死回生,并且将湛氏国际发展成为如今世界上娱乐设施的龙头。他在商业圈和业界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所以他的出现,也就代表着湛氏即将面临变动。 所以这一次,即便是湛一凡这个总裁都只是坐在一旁,拿着话筒讲话的则是湛国邦这个董事长。 “首先,很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我们湛氏国际光临这次新闻发布会。关于今天的这次新闻发布会,湛氏国际有三点要事需要向公众以及各界做一个简明的阐述。第一,关于我这三个月的失踪,外界各种揣测我受伤之事。此事属实,我在三个月前遭遇意外受伤,数度在生死边缘徘徊挣扎,而主谋便是我的亲生弟弟泊西史密斯,此事已由伦敦警署介入调查。第二,关于泊西史密斯的诸种商业犯罪我们湛氏国际必定配合警署调查,并将奉上完整的证据,包括六个月前在湛氏大厦发生的那起恐怖威胁和电梯火灾时间,他皆有参与其中。第三,是我们湛氏国际的人事任命变动,经由我们湛氏国际董事会决出,在此我决定撤去泊西史密斯在湛氏国际的总经理一职,并由杰瑞米罗宾森接任。在此,我还决定将我的百分之二十股份转股给我的儿子湛一凡,百分之十给我的妻子宋轻语,并由持股百分之四十九的湛一凡担任湛氏国际董事长一职,而我湛国邦担任总裁一职。至此,由衷感谢。” 湛国邦的这番发言无疑是掀起惊天骇浪。泊西·史密斯竟然是个阴谋者!而湛国邦突然让位,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新闻界的众者甚至觉得有些应接不暇。但片刻后还是爆发出一阵的掌声,统统看向湛氏国际新的董事长,新的代表,湛一凡。这个有着年轻面孔,却已经在商界杀出属于他的一片天空的湛氏新的领导者! 发言权终于转到了湛一凡手中。 湛一凡的神情有些严肃和漠然,在闪光灯下,那张脸依旧是那样的引人注目且明亮。瞬间,他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了万千人之上的主宰者,湛氏国际的董事长……那样年轻的男子却已经拥有着如此高的地位和权势地位以及金钱。多少人羡慕着,多少人又心惊胆战的畏惧着,多少人新闻已经在瞬间爆出,将他立为本世纪最杰出有为最富有的的年轻男人。 “感谢大家……”看着屏幕里的那双眼睛,仿佛他就在看着自己,即便薄荷此刻人不在现场,却也能感动身受的感觉着他周身的氛围,激动,兴奋。难怪他说,一切将会又是一个起点……这的确是一个新的起点,一个更高的起点! 薄荷看向婆婆,她是真的不知道湛一凡会在今天接任董事长一职,且掌控湛氏国际的一半股权。宋轻语早已经知道这一切,安慰的拍着薄荷的手背:“其实那百分之二十是给你的,但是你是公务员,有太多的事情都限制着你,所以你爸爸才给一凡的。等以后,这一切都是你们孩子的。” 薄荷心里一暖,她并不在乎这些,她自己能挣来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包括地位和金钱。但是婆婆的话还是让她暖心了:“妈,我不是在乎这些。” 宋轻语一脸坦然:“可我们在乎。一直想给你最好的……但都不能做到。既然做不到,那我们就把一凡给你。我们把最好的给一凡,让他变得更优秀更好,他属于你,就等于把最好的都给你了。” 薄荷感动的迷雾了双眼,扭头再看向电视屏幕,湛一凡还死死的盯着摄像机冷冷的道:“……将做一些列的改革……接下来还会将市场重心转移亚洲市场……” 安心待产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平静如水的时间匆匆的在指缝间溜走,转眼便已经到了盛夏的尾巴,九月底。 一跨过五月,薄荷的肚皮就像气球一样迅速的胀大,到如今的六个月零两周,薄荷的肚子已经非常明显的凸出,并且需要扶着自己的腰小心翼翼的才能行走。如今的薄荷就像深宫里的娘娘,无论做什么都必定会有两三个人在身边伺候着,而她也几乎做不了什么,不管是自己弯腰去拿水杯还是想要吃水果,只要刚刚动动手指身边的人便都会立即心领神会似的冲上来替她做了。好像他们都一夜之间学会了读心术似的,让薄荷每日闲的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似乎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还是吃。 最紧张的人并不是湛一凡,自然是自己的亲妈和婆婆。她们几乎恨不得每天连睡觉也陪着自己,要不是晚归的湛一凡实在不同意,只怕她们早已经一起搬到她的卧室里打地铺或者支帐篷去了。 并不是湛一凡不紧张,而是自从湛一凡继任董事长一职,就很少再闲下来,每天薄荷能见到他的时候便只能是晚上,有时候深夜他还未归时,薄荷便连一面也见不着。她深深的理解着湛一凡的忙碌和无奈,而且湛氏如今还离不开他,所以他忙碌的无影无踪对薄荷来说也并不觉得委屈,因为每天有两个妈妈还有湛家的一大帮子人照顾着自己,她哪里还会觉得少了湛一凡而感到孤单或者寂寞? 只是会担心湛一凡的身体,铁打的身子也挨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公公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所以即便是任职总裁一职,每天也只按时上下班,并不会像湛一凡那样来无踪去无影的忙碌。也许是心里对薄荷有了愧疚,所以公公对薄荷越加的好,甚至自己动手和婆婆一起做了一间婴儿房,男孩儿女孩儿的衣服都已经各从零岁买到了五岁,玩具更是堆砌了半个房间。他们对孩子的期待不比薄荷少,他们对薄荷的疼爱和关怀更是胜过湛一凡对薄荷的付出和关怀。 而湛氏,在面临泊西被撤职之后股市浮动了一段时间,也是这个月才渐渐的平稳了下来且又有了上升的趋势,这一切自然是湛一凡的功劳。他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内,不仅稳定了浮动的湛氏,还将泊西史密斯所有的人都从湛氏拔除,不仅是泊西史密斯的余党,就连湛咏春的人都统统从湛氏一一清除,湛咏春即便在这个时候露出悔意且有回德国继续工作的心思,湛一凡却还是毫不留情的没有给她留任何的退路。 湛一凡做事比湛国邦狠绝果断,上任以来连连的措施让湛氏不仅焕然一新也迅速的将湛氏完全变成了他自己的国王。 半个月前,泊西被判了刑,二十年有期徒刑。湛家没有一个人前去旁听,据说就连罗拉和克里斯丁都未前去,只有老夫人和史密斯夫妇旁听了泊西的判刑,出来时老夫人直接晕厥在了法院的大门口。这一切自然是湛一凡的人回来告诉他的,他也只是回来和薄荷提了提,并未向自己的父母说过,薄荷也没有多嘴,她知道湛一凡是不想让公公婆婆再操心老夫人与史密斯的事。 后来,又听湛一凡说他亲自作了安排将罗拉和克里斯丁送去了意大利,在那里他替克里斯丁安排了学校,还替克里斯丁接手了一家服饰店,罗拉自己又是个模特,要生活下去并不难。罗拉接受了湛一凡给的一切,也许她是恨湛一凡他们的,但也许她也是不恨的,她没有带着克里斯丁前去见泊西最后一面,只是带着克里斯丁远走他国。薄荷想,罗拉是个好母亲,不然她也不会将克里斯丁教的这么可爱,更不会为了克里斯丁连泊西最后一面也不曾去见。 公司的事似乎已经渐渐的稳定了下来,除了一个人的辞职让薄荷比较意外之外,其余似乎都在按照湛一凡的计划在行走,包括他从各处挖掘而来的人才都渐渐的上了工作的轨道。 这个人,就是杰克怀特。 上周,公司的股市一稳定他便递了辞呈。杰克的工作能力很强,而且湛一凡大有提拔他的势头,他也是湛一凡唯一留在湛氏的家族的人。湛一凡信任他的为人,也信任他的工作能力,所以一向顾忌外戚的湛一凡并未在这次大裁人行动中裁掉杰克,这也是唯一能安慰湛二姑的事,也是她没有冲到湛家来大闹的原因。但谁知道杰克竟然自动请辞,并且迅速的交接了工作,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内……就连湛一凡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让薄荷奇怪的是湛一凡没有做任何的挽留,难道他不希望杰克留下来帮助他吗?不过她毕竟不懂商场的事,所以没有问过一句,不管湛一凡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他。 虽然走了杰克,但是湛一凡培养的人才颇多,所以很快就会有人顶上来,只是无疑湛一凡心里也会隐隐的有些失望罢了,至此他也明白,只怕是他们兄弟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湛氏国际再次缓缓的上了轨道,薄荷的预产期也渐渐的走近,还有一件能安慰她的事便是检察长亲自给她来了电话,并告诉她什么时候想回去上班了回去便是,也就是说检察院对她的冷冻时间已过,她的工作也能重新回到她的手中。只是如今身孕已经快七个月的薄荷实在没打算这个时候回去上班,反正也给检察院交了产前病假单,所以她干脆就继续呆在了伦敦,安心待产。 只是,九月二十八号是薄荷的生日,薄荷的生日一过便是国庆节,而国庆节已过便是她和湛一凡初次相遇的日子。薄荷数着自己竟然已经二十九岁,而她与湛一凡竟然已经携手走过一年,如今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去年今日,薄荷还是一个冷清自傲孤独而又封闭自我内心的薄家大小姐,如今却已经是湛家待产的儿媳。 “少夫人!生日快乐!”上个星期刚刚生了一个儿子的安娜一大早就抱着孩子来到湛家,并为薄荷送上生日礼物,一篮子水果。 薄荷诧异的看着安娜就这么带着孩子自己来了,不仅如此还带着婴儿车,给薄荷送的水果,还有一大堆婴儿用品,而且是自己坐出租车来,因为查尔去替湛一凡办事,要晚上才来接她。 “安娜,你就这么出来了?”薄荷挺着自己的肚子从沙发里站起来,安娜任由达芙妮她们将孩子抱去玩耍,自己则一脸笑意的走过来搀扶薄荷。 “你小心点儿,看你这么瘦,总觉得你会不小心把腰也折了。”安娜没回答薄荷的问题反而笑道,仿佛不把自己一个人这么过来当一回事儿似的。 “安娜啊,外面热不热?”宋轻语也笑呵呵的问,只有白合和薄荷才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娜。 “夫人,今天外面天气很好。不过我还是担心赫达会受不了这炎热的天气,所以给他擦了些爽身粉。” “这是对的。你快让达芙妮她们把孩子抱过来给我们瞧瞧,让我们看看这小子长得怎样。” 安娜立即笑着去抱孩子,待安娜一走白合便立即问宋轻语:“我记得安娜上个星期才生了孩子,怎么这就自己跑出来了?” 宋轻语早就知道薄荷和阿合会奇怪安娜的行为,便解答道:“你们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像中国女人似的还坐月子啊?我当初也只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便起来了。英国女人从不坐月子,她们更提倡走月子,散步锻炼等产后复检,以避免血栓等后遗症。所以安娜不坐月子是正常的,你看她也没什么事,身材也和从前差不多,就像没生过孩子似的。生长环境不一样,再者文化习俗不一样,而且在他们眼中,我们中国女人坐月子的习俗才是不可思议的呢!” 薄荷愕然了,不过很快便又淡定了下来,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千奇百变的,每个世界的文化风俗不一样很正常,只是这么看着安娜也没有觉得她那里不对,反而脸上洋溢着非常浓郁的幸福。 “那可不行。”白合的骨子里更具有中国妇女的传统思想,听见英国不坐月子便立即不愿意了,“我不管别人,但是荷儿一定要坐月子,她身体本来就差,现在好不容易被我们养胖一点儿,要是不坐月子,这以后身体得怎样啊?轻语,你可别被英国的风俗给影响了,荷儿一定要坐月子。不能洗澡不能洗头不能站立不能受风也不能少吃一顿鸡蛋了。” 薄荷愕然,不能洗澡不能洗头不能站立?那她还怎么活下去? 白合却依旧一脸激动的道:“我当初就是没坐好月子,现在身体总是生病,而且自己也能感觉很虚弱,常常腿疼,头疼,全身疼,这就是当初落下的病根儿!所以荷儿一定要坐好月子……” “好好好,阿合,听你的。荷儿一定会坐好月子,好不好?要是你不信啊,那你就继续在这儿呆着,看着她坐月子,行不?”宋轻语立即安抚情绪激动的好友,白合这才渐渐的平静下来,薄荷则一脸郁闷的向头顶望了望,难道她不是当事人么?为什么她突然角儿自己那么的多余?多余的没有一点儿属于自己的主权呢? 不过郁闷归郁闷,薄荷也知道这两个妈都是为自己好,所以也就不发表什么感言了。 安娜将她的儿子抱过来,宋轻语立即抱在怀里,一脸心疼和欢喜的看着她怀中的小婴儿。薄荷也侧头看过去,白白嫩嫩的小婴儿十分的可爱,嘴巴红红的,眼珠子是蓝色的,骨碌碌的转个不停,真的非常好看,就像是画报里的假娃娃似的。 “真的很好看啊。”就连白合都忍不住的发出感叹,“和安娜真像。” 薄荷仔细盯着看了看,的确和安娜很像,但是唯独那双眼睛……却是像足了迈克尔。安娜是褐色的眼珠,只有迈克尔才是随了他父亲怀特的蓝眼珠。 “不过,怎么眼睛是蓝色的?”白合并不知道安娜生的是谁的孩子,本来她还想问查尔不是黑种人吗?怎么生的孩子这么白,而且是蓝眼珠,查尔好像是黑眼珠来着。 “妈。”薄荷低唤了一声,对着白合摇了摇头。白合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讲错了话,立即一脸歉疚的望着安娜。 薄荷从前与宋轻语说过安娜的事,所以宋轻语是知道真相的。安娜听了白合的话也并没有生气,反而自己微笑着道:“嗯,眼睛和下巴都长得像他爸爸呢。” “安娜。”薄荷看着安娜这么释然的模样自己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安娜自然懂得薄荷笑里的意思,如今的她已经比从前有了更多的自信,本来就开朗的她对一切看的更淡更豁达。 伸手接过宋轻语怀里的儿子,安娜微笑着满足的道:“赫达的名字是查尔取得,孩子随我的姓。他说他会好好教赫达,我也相信他会。只是夫人,少夫人,我希望……”说着安娜又抬头看了薄荷与宋轻语各自一眼,眼里含着期盼的目光,“你们能替我隐瞒赫达的身世,别让他爷爷奶奶知道了,也别让那个人知道了。如果他们或者他想要将赫达从我身边夺走,我一定会疯的。从前不知道,可是生了赫达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健健康康的成长在自己的身边,做父母的还能有什么别的祈求呢?” 薄荷看了婆婆宋轻语一眼,二人缄默却同时深深的点头,算是给安娜的承诺。 安娜的脸上这才露出重重释然的微笑,薄荷看向安娜怀里的婴儿,希望他能一世安好。薄荷摸向自己的小腹,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一世安好。 薄荷以为湛一凡又会工作到深夜,基本上没有期盼他能在这样百忙之中的时间里想起自己的生日来。就连宋轻语都没怎么期盼每天看不见人影的儿子会提前回来,所以早早的就让达芙妮准备丰盛的晚餐,自己还亲自做了好几道菜,就连白合都动手了。 五六点的时候,公公从公司回来,只说湛一凡还要去参加什么酒宴,所以薄荷当即心里便没有了期盼,虽然有点儿小失望,但是也很能理解湛一凡。于是杰森刚到,宋轻语便准备要用晚餐了,忙里忙外的操持着,只让白合和杰森陪着薄荷。 薄荷手拉着一羽的手,一羽坐在薄荷旁边靠在她的怀里,白合一脸温柔的坐在一羽旁边,杰森正在给他们讲笑话,偶尔讲到好笑的薄荷就笑得乐不可支,一羽虽然听不懂,却一脸好奇的一直盯着薄荷的肚皮,倒也安安静静。 白合看着一羽的小模样,这些天一羽的这股好奇一直便没有消下去,他似乎很奇怪薄荷的肚皮为什么会胀的那么大,但是即便他心里真的装满了疑惑也不会说出来,这就是一羽,内心有个小小的世界。虽然如今的他孤独症已经好了很多,但白合还是不忍心自己的儿子再这么满脸疑惑却不知道问出来的模样了,如果要等他自己问出来,也许真的要等到薄荷的肚皮自己消下去的时候了,也不一定。 “一羽,是不是好奇姐姐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大?”白合温柔的看着一羽问。 一羽望了望自己的妈妈又望了望自己的姐姐,乖乖的点头。 “因为啊,这里面住着个小宝贝。”白合指着薄荷的肚子里开始给一羽温柔细心的解释,“它还很小很小,如果这个时候出来的话,这个世界对它来说就太危险了,不能像一羽这么健康这么自由自在的呼吸。所以它要继续呆在姐姐的肚子里,只有这样等它出生的时候身体才会健康,还会像一羽这样漂亮。” “健康,漂亮?”一羽有些疑惑的盯着自己的母亲,似乎不太理解。 “对,健康和漂亮。就像你一样,不过你比他大六岁。” 一羽歪了歪头。 薄荷伸手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妈,其实他能听懂的,一羽很聪明,什么都能懂。” 白合也是一脸的微笑:“嗯。而且他现在真的比以前好多了,偶尔会笑笑,也会自己刷牙洗脸,还会自己乖乖的吃饭。就是还有点儿认人。但是他真的非常聪明,比起普通的孩子来说,他认得字会算的题,都多了很多很多。” 薄荷看着一羽,如果她以后生的宝宝也能这么聪明多好?只是希望能开朗一点儿,这样也许还能给一羽带来更多的快乐,也能将一羽渲染一些带动活泼呢? “一羽,答应妈妈,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爱护姐姐肚子里的小宝贝,用你的人生,用你的全部生命去爱护它,保护它。你能做到吗?” 这几乎是一个誓言,薄荷不懂为什么母亲要一羽发这样的誓。 一羽愣愣的盯着薄荷挺起的肚皮,久久缓然的点了点头:“嗯。” 心里的统治者 薄荷心疼的抱着一羽,不解的望着自己的母亲,他还这么小,却已经稀里糊涂的对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立下了誓言。[] 白合却微微一笑的轻松解释道:“我想给他一个信念,给他一个目标。我想让他永远能够呆在你和一凡的身边,我已经老了,而他会长大。如果他能秉持这个信念,你们也能一直让他在你们的身边,那我就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妈。”薄荷微微的蹙了蹙眉,“你说什么呢?一羽当然会一直在我们身边,不管他长多大,我和一凡都会照顾他的。” “我知道。”白合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女,“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让他发誓。他不能守护你,但是他能守护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都会守护着它。一羽能做到的,对不对?”白合又低头温柔的看着白一羽,问。 一羽乖巧的点头:“嗯。”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在说这什么,但是他记住了,自己要用生命去爱护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它比自己还要重要! 从此,这个信念在一羽的心中几乎成了一股执念……至此一生。 薄荷刚刚坐下准备吃晚餐,查尔便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便来了?”问话的是安娜,她以为查尔是来接自己的。 查尔先温柔的看了眼自己的妻儿才转向薄荷并正色道:“我是来接boss夫人的。” “接我?”薄荷诧异的看着查尔,不太明白他的话。 “是。”查尔解释道,“boss让我来接你前去公司。” “他有说什么事吗?”宋轻语问,难道这个忙的天昏地暗的儿子终于记得他媳妇的生日了? 查尔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吃了饭再去?”白合立即道,她有些担心薄荷没吃饭空腹去了饿着。 “去,去。饭也不用吃了,一凡饿不着你。”宋轻语还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竟然搞神秘,难道是想给他媳妇惊喜啊?还是想和他媳妇单独相处? 不过不管是什么,宋轻语都无比欣慰,总比什么行动都没有的好,本来她还准备等湛一凡今晚回来狠狠的批评他一顿呢。毕竟在这样大好的日子里,他怎么能什么行动都没有呢? “那……我去看看。”薄荷从座位里慢慢的站起来,白合立即伸手去扶她,薄荷微笑着摇了摇头:“妈我没事儿,我上楼去换件衣服。” “我陪你去。”白合并没有放开薄荷,她看着薄荷那小腰就担心,毕竟是她亲闺女,不管怎样心里还是一百个放心不下。 薄荷便任由自己的母亲扶着自己上楼,换了一条红色的裙子,还颇有一些盛装的感觉。而且不仅换了衣服,应该还稍稍的打扮了一下,虽然挺着大肚子,却别有一番风韵和迷人的味道。 众人看着薄荷下来便都明白了她其实是很想去的心思,毕竟哪个作为妻子的不想在这种时候和自己的丈夫浪漫一下呢?众人闭着眼睛也都能猜到,湛一凡接了薄荷去,必定不可能只是在办公室坐一坐的。(.) 薄荷的确不只是在湛一凡的办公室坐坐,从她下车的那一刻便发现了,湛一凡是想给她一个浪漫的惊喜。原来,他真的记得她的生日,并没有因为忙碌而忘记了。 车子在湛氏大厦大门前的广场停下,薄荷自己推门下车,当穿着凉鞋的脚踩在地上她才发现地上竟然铺着红地毯,而红地毯上洒着玫瑰花瓣,薄荷忍不住的笑出来,为什么她突然自己好像顶级明星或者某国的总统夫人呢?不然怎么会走上铺着红玫瑰花瓣的红地毯呢。如此隆重。 查尔朝着薄荷摇了摇手便扬长而去了,薄荷自己提着裙摆扶着肚子缓然的向紧闭的大门走去,薄荷走的很慢,可是她看得见紧闭的大门两边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保全,等她缓然的上了阶梯两个黑衣壮汉便立即恭敬的将门打开,薄荷站在门口却傻了。 大厅的两边站满了湛氏国际的员工,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似乎只为了等待他们的董事长夫人。薄荷有些忐忑和犹豫,不过还是迈步走进了敞开的大门,红地毯上依旧撒满了红玫瑰花瓣,轻柔的踩在上面,就好像轻柔的踩在湛一凡的手掌心里面。闻着玫瑰的芳香,薄荷一步步的埋进湛一凡的王国里。 那些西方脸孔的员工们见着她一走进来便开始‘哗啦啦’的鼓掌,薄荷脸上紧绷的神情开始缓缓的放松,且露出轻松的微笑来。红地毯和站立整齐的员工们为她引路,直到拐弯的地方,她才看见那富丽堂皇闪耀着无数琉璃灯光的地方站着一个背影,高大而又修长。 似乎是感应到她终于来了,男人缓然转身,在看见她时,紧绷坚硬的俊脸上缓然的露出温柔的神情,并向她伸出手来。 薄荷微笑着将手伸过去并由他紧紧的握住,渐渐的走近,湛一凡的大手温柔的抚上薄荷的已经没有什么轮廓的腰肢轻柔的握住将她拉进怀里,低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便弯腰吻住她嫣红的唇。 薄荷有些羞涩,却又有些心动,被动渐渐的变成主动,修长洁白的藕臂缠上男人的颈脖,与之相拥相吻,甜蜜的述说着对彼此的爱意。 一记深吻罢了,湛一凡才温柔的将薄荷胸前的长发撩到她的耳后,低头看着她微微笑道:“我的宝宝,生日快乐。” 薄荷咬着贝齿甜蜜的笑着:“我以为,你忘了。”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刮过薄荷的鼻梁,自己皱了皱鼻子无奈的叹道:“我怎么敢忘了?来,我们上楼去。”说着便拉住薄荷的手进了电梯,薄荷转身面向外面才发现身后的员工们还统统一脸微笑且眼含祝福的在盯着他们,薄荷便拉了拉湛一凡的手有些不安的问道:“你该不会让他们故意留下来迎接我的?” 湛一凡掀了掀眉理所当然的道:“当然,他们都得见见董事长夫人长什么样子才是。” 薄荷暗暗吐血,这都快八点了,他竟然把员工们统统留在公司只为了见自己一面? “那你还不让他们都下班去?”薄荷可不想让众员工们都以为湛一凡是暴君,而自己则是红颜祸水,那她罪孽可就大了。 湛一凡无奈却又满眼宠爱的看着薄荷,有这样好的董事长夫人,真是他湛氏国际员工的福利。 虽然无奈,不过湛一凡还是按下电梯并笑着解释道:“是要给加班费的,傻瓜!” 薄荷恍然,却又自己一笑,她好像的确挺傻的。 湛氏国际大厦49楼顶层,湛一凡的董事长办公室。 重新装修的董事长办公室是原木自然的格调,白色的砖墙和原木地板,配上原木的桌子,白色原木的沙发和白色的沙发,虽然有些空旷,但是非常的清新自然而且整洁。 当然,首先入眼的并不是董事长办公室的格调和那些装饰,而是大大的落地窗边桌子上摆着的烛光晚餐。薄荷慢步的向落地窗边走去,高烛台,红玫瑰,还有红酒和丰富的西餐,牛排、甜点、热汤和沙拉等辅食。隐隐的还能闻见食物散发的香味,混着玫瑰的香气,薄荷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开始‘咕咕’的叫着要造反了。 就在薄荷垂涎着餐桌上的美食时,湛一凡已经悄然的去角落里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惊喜,看着薄荷红色的身影,湛一凡勾了勾唇,将惊喜奉上。 悠扬的音乐从薄荷的身后传来,薄荷惊喜的回头望向身后的男人。迷离的灯光下,如同洒了一身星光的男人手持琴弦,夹着小提琴就站在她的身后,悠扬醉人的乐曲就好比今晚的月亮,从窗外淡淡的撒进巨大的落地窗内,落在地板上,落在烛光晚餐的餐桌上,落在窗边的美人儿身上。 薄荷轻轻的靠着桌子,一脸微笑的看着亲自给她拉小提琴的男人。 好像她看过很多场景,男人带着女人去吃饭,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还浪漫的准备了拉小提琴的人。却唯独没有见过,男人自己拉小提琴的。所以薄荷才觉得感动,才觉得意外,才觉得惊喜和温柔。 一曲醉月光的曲子落下,薄荷立即捧场的鼓掌。 男人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小提琴并挑眉道:“好紧张,我高中学的一首曲子,已经快二十年没有拉过了。” 薄荷笑了出来:“该不会……为了我还特意去复习了一下?” 湛一凡挑眉间已经走了过来并将薄荷揽入怀中:“你说呢?” 温热的气息撒在薄荷的脸上,清爽的味道微微的迷醉着薄荷。已经好些天没有和他这样亲密了,薄荷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想念他,不管是怀抱还是他的人。伸手拽着湛一凡的胳膊,薄荷弯腰投进他的怀里,但是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半响才反应过来他们中间是隔着一个大肚子的。 难怪之前在大厅里拥吻的时候,湛一凡要侧着身子还弯着那么狠的腰,难怪她总觉得他拥抱自己的不够力度!原来,都是因为肚子里的小苗苗! 薄荷摸了摸自己挺着的大肚子,有些无奈的笑笑:“我都不能好好抱你了。” 湛一凡笑着摸摸薄荷的脑袋:“先吃饭,吃完了我抱你。” “嗯,好。”薄荷的确是饿了,湛一凡弯腰亲了亲薄荷,然后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去坐下,极其绅士的做足了绅士该做礼仪。 薄荷的食欲只比从前大,所以牛排和沙拉甚至热汤和甜点如今对她来说都已经不算什么,甚至吃的比湛一凡还多,而湛一凡看着她吃的这么香自己便也满足了似的,反而将自己的牛排切了一半并且切成小碎块喂给薄荷。 “你吃啊……”薄荷自己咽了几块湛一凡的牛排才发现他根本没吃便立即推拒道,他每天那么辛苦的工作,如果都把牛排喂给自己,那他还吃什么?而且怎么恢复力气。 “你吃,我不饿。”湛一凡又将自己的甜品推到湛一凡面前,薄荷立即摇头道“我不要了,我把自己的都吃完了,我现在肚子好饱。你快吃,再不吃我生气了。”她知道他一定是看自己吃得多而且喜欢吃所以便把好吃的给自己,但她又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况且她只吃自己的便足够了。 湛一凡依旧没有吃甜品,他实在是真的不喜欢甜食,所以便放弃了。不过热汤、沙拉和面包却还是都解决了,两个人吃完晚餐湛一凡便去放了一首歌剧,然后拉着薄荷来到窗边。 说实话,站在四十九楼上薄荷有些恐高。不过有湛一凡从后面紧紧的拥著她,所以即便是站在了落地窗边的边缘上,她也不觉得那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了,更何况前面其实隔着非常结实的玻璃。 抬头是月亮和稀疏的星星,低头是整座城市都在努力闪烁的霓虹。湛一凡的大手眷恋的在薄荷的肚子上温柔的摩挲,两个人静静的看着这座城市,俯瞰着渺小的街道,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薄荷自己想起从到了湛氏大厦到现在的一幕幕才微微笑道:“谢谢你……给我过了这么一个温馨而又开心的生日。” “没有第一个和你说生日快乐,也没有生日蛋糕,不生气么?”湛一凡的声音反倒有些疑惑。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从来都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薄荷摇了摇头:“不生气。你是孩子的爸爸,您要赚钱养家嘛,我理解的。而且,能有这么一个二人世界,我已经很开心了。” “傻瓜,你的要求就这么低,不能高点儿么?”有时候,对她的无欲无求他反倒有些无奈,偶尔世俗一下也好啊。 “能给我的,你一定会给我,为什么要要求?”薄荷反而不解了,难道男人都贱么?非得女人催着要东西才有成就感。 湛一凡笑了笑,他并不是世俗的男人,却也会偶尔想要她世俗一下。其实,昨晚他回去的时候她刚刚睡着,所以他从十点便躺在床上看着她,十二点已过他便在她耳边说了生日快乐,只是那个时候熟睡的宝宝听不见罢了。 “啊……”湛一凡突然低呼一声,薄荷也微微的红了脸,低头眼带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大肚。 湛一凡讶然的抬起自己的手,低头看向薄荷:“宝宝,我们的小苗苗踢我了!” “嗯,它一定是知道你在摸它。” “那它有没有踢疼你啊?”湛一凡还是更关心薄荷的问题,那么大个肚子,说实话,每天晚上他回去都会看着她的肚子感叹一番,然后整夜都很难睡着。他觉得她很辛苦,他很心疼她,所以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能守着她,但偏偏这些日子湛氏动荡,直至今日才有了起色且逐渐稳定。 薄荷温柔的摇了摇头:“没有。它力气那么小,又那么乖,不疼的。”只是有时候它翻身的时候她会觉得有些难受。 “宝宝,辛苦你了。”湛一凡温柔的再次从后面紧紧的环抱住薄荷,大手捂着她的心脏和肚子,就仿佛将她和他们的孩子都捧在手心儿里。 “以后,我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的。等你生下孩子满月了,我们就回中国。然后我再也不会轻易的离开你。一个月,最多一次回伦敦,不超过四天!其余时间,我都会留在中国,陪着你,陪着我们的孩子,再也不会让你辛苦的来到伦敦守着我,这一次,换我去守着你。” 薄荷抿了抿唇,原本,她真的不期待他们两个能顺顺利利的彼此守护着过完此生。他是湛氏国际的董事长,他岂能轻易的甩开湛氏守着自己?可是他给的承诺却又点燃了她心中的希望,真的能这样吗? “伦敦有爸爸和杰瑞米,我每个月只需要回来召开一次董事大会,其余的工作都可以视频解决。再者,我想将重心转移亚洲,一方面是为了你,一方面是为了企业的前途发展。所以相信我,真的可以,我真的可以在以后的岁月里,守着你,守着我们的小苗苗。” 湛一凡拉过薄荷的身子,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一言一句的道,就像是誓言一样,让薄荷不由得相信且希望着。他曾经为了和自己结婚连国籍都改了,他曾经为了自己守身如玉三十三年,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 抿了抿唇,薄荷粲然一笑,微微点头:“嗯,好。” 湛一凡笑着将薄荷紧拥,并低头看向林立着各色建筑的伦敦市:“这是我的王国,也是你的王国。我的王国可以住着成千上万的人,但我的心里却只会住着你一人。” 薄荷看向窗外的城市,玻璃上还有他温柔脸孔的倒影,不由得甜甜的一笑,大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不,除了我之外,还要有我们的小苗苗。” 湛一凡但笑不语,小苗苗也是他王国里的人,可以是他王国的继承者,但是却绝对不能成为他心里的统治者。 他心里的统治者只能是他的妻,只能是她怀中的这个女人。 儿子还是女儿 薄荷的生日一过,肚子里的孩子便到了七月。 薄荷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湛一凡也渐渐的挪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她,有时候是半天,有时候是一天。 薄荷自己也渐渐的感觉到比从前吃力了,也许是自己本身的体重原因,她常常挺着个肚子走一会儿就觉得特别累,不止一次感觉自己的腰力支撑不住肚子的重量,所以她大多时候更愿意在懒人沙发里躺着休息。但每每她如此懒的时候湛一凡或是两个妈妈都会立即过来将她又架起来,逼着她听各种各样的音乐,欣赏美图,或者载她出去看风景,听大自然的声音,要么就散步……和吃东西。 薄荷不知道怀孕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别的孕妇在初期都会孕吐,她却从来没有过,所以怀孕初期的她并不觉得怀孕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但是渐渐的她感觉吃力并且肚子也大了起来的时候,当她知道挺着个肚子再想睡也彻夜难眠的时候,当她好不容易睡着却因为肚子里的动静而突然醒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当母亲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她从心里便更加的爱自己的母亲和婆婆了,要不是她们的伟大,怎么会有自己和一凡呢?没有她和一凡,又怎么会有自己如今肚子里的这根小苗苗。 薄荷很听话,虽然很多时候她很累,但是无论家人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因为她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想让孩子变得活泼,变得更漂亮,变得更健康,也想让自己在生产的时候一切顺利。 薄荷肚子里的孩子八个月的时候,胡珊打了一同越洋电话过来。 胡珊在暑假的时候已经和张煜寒举行婚礼,虽然自己没有去,但是红包却让醇儿带到了,而且这也不是自己和胡珊的第一通电话,胡珊几乎每个月都会来电话来和薄荷说一说检察院里的事,本来胡珊是想让薄荷回去,但是听薄荷说怀孕了并且就要生了的时候,胡珊的电话就变成了每个月的问候。 这一次,胡珊却并不是问候来的,而是向薄荷报喜,王玉林生了一个儿子。 王玉林的确该足月了,她的孩子比薄荷的大了一个多将近两个月,薄荷心里原本也隐隐的有些惦记这事儿,所以胡珊打来电话的时候她也为之感到开心。但是开心过后,薄荷又有些担心,便问:“那……她现在怎么样?” 胡珊也结婚了,所以非常的喜欢孩子也期盼着自己能怀一个,现在就在王玉林家里,自然是特别的开心,看着床上气色不错的王玉林胡珊甚至有些羡慕的道:“在她家坐月子呢。而且她丈夫穆萧阳还给她请了个月嫂,不然她妈又要照顾她月子又要照顾她爸爸,还真的忙不过来。” 穆萧阳给王玉林请了月嫂?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如今也怀孕了的薄荷对天下的母亲都抱了同命相怜之心,所以立即让胡珊把电话给自己。 “喂,老大?我才听胡珊说你也怀孕了,恭喜你。”王玉林快乐的声音穿透电话线传来,薄荷顿了顿,许多话到了嘴边硬是问不出口,她如果真的幸福,她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恭喜你啊,玉林。(.)听说是个儿子?” “嗯。” “老大白白胖胖的,可像那穆萧阳了。”胡珊突然喊了句。 “呵呵,是啊,还好长得像他爸爸。不然像我的话……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看了。”王玉林声音里全是满足和快乐,薄荷又问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穆萧阳对王玉林真的很好吗?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王玉林的梦,薄荷甚至希望王玉林能一直这么快乐而又幸福下去。希望那穆萧阳是真的和薄烟断了…… “哎呀,你怎么又打上电话了?快放下,快放下!不知道电话的辐射重啊!?”才走开一会儿的宋轻语端着水果回来便又见薄荷拿着电话,神色一变便立即冲过来拿走她手里的电话。 薄荷知道婆婆是关心自己的健康,所以并不生气,反而解释道:“妈,是我同事给我打的电话,说王玉林生了个儿子。” 宋轻语一听别人也生了,不管是谁脸上都立即挂满了笑意:“王玉林,是你结婚的时候那个伴娘?” 薄荷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宋轻语将剥好的橘子放在薄荷的手里,薄荷吃了两口,突然抬头看向婆婆问:“妈……你希望我生儿子还是女儿?”这个问题虽然问过湛一凡,但她还真的没有问过婆婆。如今她们婆媳二人已经完全没有什么说不得的话,所以薄荷问的也很直接。 “当然是女儿好啊!女儿多么可爱又贴心啊!我自己当初就想生个女儿,可惜生了个儿子。还好一凡一直都比较听话,很孝顺我和他爸爸,从未有过真正的叛逆和忤逆我们的时候。” 薄荷想了想,湛一凡的确很孝顺,就算守着自己的婚约,也是因为孝顺他的母亲。不过薄荷有些意外婆婆的想法,竟然和湛一凡是一致的。 “你们不想要儿子吗?公公呢?” “你爸爸……他的确是想让你生个儿子,”宋轻语似乎也知道薄荷在想些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便温柔的解释道,“因为他啊更多考虑的是湛氏国际的未来。如果生个儿子,就能更轻松的继承我们的家族企业。其实生个女儿也不是不能做这些,现在的女子们个个都很出色,你看瑶瑶不就做得很好吗?还有你,你不也做得很好吗?只是啊,如果生个女儿要做这些,你公公会更心疼罢了。” “其实……我也想生个儿子。”薄荷顿了顿老实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但一凡和你一样,想要女儿。”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但是后来我又想明白了,不管男孩儿女孩儿都是我和一凡的小苗苗啊,不管它的性别是什么有一大家人疼爱它,也会帮助它成长,所以对于她的未来,我几乎是没有担忧的。再者……妈,能不能答应我,不管我和一凡的孩子愿不愿意自己继承湛氏,我们能不能让他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宋轻语眉目温柔,轻佻眉梢的笑着点头:“当然。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多生一个孩子,不然一凡现在也不会这样辛苦,也不会毫无选择的只能继承他爸爸的事业。你知道一凡的理想是什么吗?” 薄荷歪了歪头:“是……拉小提琴当个音乐家吗?” 宋轻语有些意外的看着薄荷:“你怎么知道?” “竟然真如我的猜想!?”薄荷险些瞪出自己的眼珠子,她绝对是瞎猜的而已。 只是突然脑海里想起他在自己生日那晚给自己拉小提琴温柔的模样,那是她第一次听他拉小提琴,说真的,拉的非常好听,毫不输给专业人士。虽然他说他已经隔了快二十年没有拉过了,但是也丝毫没有影响他在这方面的天份,只是但没想到音乐家和小提琴竟然是他曾经的理想。 宋轻语渐渐的陷入回忆中,看着薄荷缓缓道来:“他从小就喜欢小提琴,听音乐也听小提琴曲,我也有意让他学一些这样的才艺,毕竟小孩子多才多艺才更加的惹人喜爱也优秀嘛。但是在他年幼的时候,他被绑架过,等他被救出来的时候我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为他安排无数训练,他除了上学吃饭睡觉之外几乎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是练武,要么就是被他爸爸传授教导商业知识。现在想来我特别的后悔,虽然都是为了他好,但是在他上高中的那一年我才发现他一直都没有放下小提琴,他甚至向我提出不要练武要继续学习小提琴的想法。就在那一年,我又怀了孩子,其实也打算生下来的,也想给独生子女的一凡减压,让他不要再那么辛苦。他总是羡慕杰克有个弟弟,所以他和杰克、迈克尔小时候笑得时候走的还挺近,直到他们各自卷入家族纷争才渐行渐远。就是那一年,他和我争吵,他要学习小提琴,而我不愿意他放弃武术,更不愿意他放弃他爸爸的事业,所以他和我大吵了一架,那也是这辈子我和他唯一的一次争吵,就连以往每次说到你让他不许交往女朋友也没有这样过。我们都在气头上,所以他跑出去的时候我就去追他,谁知道我会不小心摔了跤并且从玄关外的三层阶梯上摔下去呢?才三层阶梯而已,我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就掉了。他吓坏了,他爸爸也伤心,他就以为那是他的错,至此竟然再也不提小提琴的事……我知道他是在内疚在后悔,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提及那件事,虽然我和他解释过,但他还是没有释怀。” “妈,他一定早已经释怀并且放下了。”薄荷按着婆婆的手微微笑着解释。 “你怎么知道?”宋轻语并不如薄荷那样乐观,但是她也好奇薄荷是怎么知道湛一凡的理想的。 “其实,在我生日那天晚上,他给我拉过小提琴,如果他不是放下了,怎么会再次拿起小提琴并且拉曲子给我听呢?” 宋轻语的眼神微微的波动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薄荷的手:“真的吗?” “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他也说过不要那么早生孩子,可是后来他就变得特别的期待,直达现在我想他是已经完全放下了。不然他怎么会接受我肚子里的孩子?每天都会和我肚子说早安、晚安,他的心里一定已经没有阴影了。” 宋轻语的手竟然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就连瞳孔都染上了激动:“太好了,荷儿。妈真的感谢你,不管如何,孩子的天性和他自己的兴趣爱好是我们不能抹杀的。人都只有一辈子,都该为了自己而活,不应该只为了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后代。自己的理想和父母的理想,是永远不能混为一谈的!” 就此,薄荷与宋轻语达成了共识,不管薄荷肚子里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不管他将来愿意做什么,都将是他自己的选择和理想。 湛一凡早早便从公司回来了,还未走到玄关处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叮叮当当’的钢琴声音。家里的客厅里的确摆着一架钢琴,但是鲜少有人碰触,所以湛一凡有些好奇今天会是谁在弹奏,虽然曲子有些简单明快,但是却为这个家带来了一丝别样的生机。 当那坐在钢琴前的身影缓缓的落入湛一凡的眼中时,他惊愕了。 他竟从不知道,她会弹奏钢琴? 此刻坐在钢琴前并背对着湛一凡的人,的确是薄荷。细如青葱的手指在黑白色的键盘上缓缓的行走,就像是一只蝴蝶在上面舞蹈,明快而又优雅的音符从她的指尖流出,自然而又漂亮,还动听。湛一凡缓缓的来到她的身边并依靠在钢琴旁,温柔的低头看着薄荷,薄荷一边弹着一边抬头望向湛一凡并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湛一凡轻轻的眨了眨眼:“嗯。” “送给小苗苗的爸爸。”薄荷宛然,手指并未停下而是温柔的说出自己弹奏钢琴的目的。 湛一凡笑着摇了摇头,两个人偶尔对视,偶尔眼光都落向键盘,直到一曲终了。 “呼……”薄荷重重的叹了口气,并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指挑眉道:“我小时候特别羡慕薄烟,因为她能学钢琴,我却只能写毛笔字或者学习比我高一年级的文化课,却几乎从未接受过才艺培训。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挺想弹钢琴的,甚至把它作为的人生理想。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我真是可爱。”她不仅没有练过钢琴,从事的职业也和钢琴完全不沾边,所以想来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可爱,得不到的才将之作为了理想,但伸手过去才发现,竟然是空的。因为她今天下午为了学这个曲子,可是手指都快断了。 湛一凡来到薄荷身边坐下,并伸手环住她已经变得粗壮的腰,大手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并温柔的询问:“累不累?” 薄荷笑着摇了摇头。 湛一凡还是有些心疼的将薄荷的脑袋抱进怀里,温柔的低喃:“傻瓜,我妈告诉你了……”聪明如湛一凡,不然她不会突然坐在这里弹钢琴并且和他打大谈什么从前的理想。 薄荷点头:“嗯。” “我曾经的理想是小提琴,一个音乐家。的确挺傻挺可爱的,不过我现在的理想是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的下巴。 “不相信啊?”湛一凡伸手敲敲薄荷的额头,“我还会对你说谎么?” “我们都结婚了,孩子也快出生了,我怎么还会成为你的理想?” “我的理想很简单。让你永远快乐,并且能和我携手到老。让我们的孩子健康成长,并且永远孝顺懂事。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这就是理想。” 薄荷的眼眸布上一层薄薄的轻雾,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拥有着健康和简单的家庭,但是又有多少人将此作为终生的理想呢?只为了与她白头到老,只为了他们的孩子健康懂事。 薄荷将额头轻轻的抵着男人的胸膛,听着他加速的心跳,握住他抚在自己腹部上的大手,自己也莞尔:“嗯……这个理想,让我们一起来奋斗!就算是为此一生不停的奋斗,我也愿意。” 湛一凡温柔的一笑,两个人轻轻的相拥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的事情他早已经渐渐释怀,但是如果没有她,他这辈子也许真的没有勇气让任何一个女人怀着自己的孩子。 直到勇敢的她,让他有了想要孩子的念头。 如今她就在自己的怀里,孩子也在她的肚子里,一切都是好好的,他才一日比一日感到轻松和愉快,甚至期待着他们孩子的出生。但他还是要小心翼翼,直到孩子出世的那一天……不然他一定会夜夜难寝。 薄荷生孩子的那一天,晴空万里。 已经是十二月中旬的伦敦,天气已经连着阴霾了好几日,甚至大有要下雪的预兆。但偏偏这一日早晨起来,整个伦敦都放晴了,拨去了重重迷雾和阴霾,湛蓝的天空里还漂浮着朵朵白云,太阳懒懒的撒在草坪上,照耀着整个大地。 孟珺瑶难得抽空来湛家看望已经九个半月的薄荷,薄荷却突然来了兴致要和孟珺瑶放风筝。原本湛家的花园也是足够大的,但是薄荷并不想在自家玩耍,并且主动提出想去公园里放风筝,就连白合与宋轻语的劝告她都听不进去,一定要去公园里放风筝并且划船,中了邪似的。 偏偏湛一凡一早起来接到电话就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虽然百般不放心如今肚子大得惊人的薄荷,但是他接到的事情似乎也非常重要棘手所以不得不匆匆而去,要不然湛一凡在家还能扣住大腹便便的薄荷。 孟珺瑶意识到也许是她和晴朗的天气的错,不然薄荷不会突然想出去放风筝,于是孟珺瑶心存愧疚,便主动请缨开车带薄荷去放风筝,并且保证不会让她处事。 白合与宋轻语怎么会同意她们单独出去?收拾了一下便都打算陪着她们两个小年轻去公园放风筝,谁让薄荷如今是家里国宝级的一级保护人物呢,眼看着就要到预产期了,谁也不敢马虎。 生了 本来都是不马虎的,开车开得也小心翼翼,放风筝也放得心情愉快,不止他们,这一天来公园里玩耍的人似乎都喜欢在这一天放风筝,明明就是十二月中旬却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整个伦敦都像是中了邪似的。 唯一马虎的,便是他们谁也没想到薄荷竟然会早产个十天半月,以至于当场所有没有任何准备的人人都惊慌的吓坏了,甚至个个都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薄荷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拉着线,拿着线团的人则是孟珺瑶。 白合和宋轻语在一旁的草坪坐着,大卫和西蒙在原处悠然的散步,薄荷和孟珺瑶则是一脸快乐的望着他们的大雁风筝。 “今天的天气可真是好啊……”孟珺瑶感叹的望着蓝天白云,她都已经许久没有在这样的天气晒太阳了,更别说放风筝这样惬意的事。其实,不只是她,她旁边这个女人也不像是个喜欢放风筝的啊? “欸,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孟珺瑶好奇的用手臂推了推薄荷,“你平时也不像是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啊。我瞧着你平日里怪听你两个妈的话,今天却倔得跟头驴似的非得来放风筝,这么好玩儿啊?” 薄荷瞧了孟珺瑶一眼,抬头眯着眼睛望向自己放高放飞放远的风筝淡淡道:“不觉得这样挺好玩儿的么?” “好玩儿?”孟珺瑶抽搐着嘴角,薄荷可不像是个为了好玩儿而折腾别人的人啊,她冷傲自持,她优雅知性,她从不调皮。孟珺瑶不断的这么安慰并且告诉自己。 “天朗气清,晴空万里,这种天气不出来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我再继续憋在屋子里,我一定会憋死的。”薄荷叹了口气,并不是她今天不懂事,而是她被那阴霾的天气弄得憋气郁闷,心里已经好几天不畅快了。而且今天身体特别的沉重,却又感觉特别的轻松,很矛盾的感觉,让她自己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所以想要出来走一走,放放风筝,希望自己能尽快的调理好一些。 “嘘……”孟珺瑶竖起手指头便嘘道,并厉眼瞪着薄荷:“你疯啦?这种时候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话!” 薄荷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这样的瑶瑶:“喂,你怎么着也是接受西方文化长大的姑娘,就算有信仰,也是信仰基督才是,怎么封面迷性起来了?” 孟珺瑶翻了翻白眼儿无奈的道:“切,我才不信奉任何宗教呢。我这是为你好,要让你两个妈听见了,你觉得有你好受的吗?” 薄荷低头笑了笑,的确如此,如今的她不仅不能说到‘死’之类不吉利的话,每天就连吃饭睡觉都被她们盯着,这不,就连今天这样出来玩耍,她们也是不放心的总是跟着自己。 薄荷看向旁边的女子,和这女人越相处就越是会发现她的可爱。外表看起来高贵的千金大小姐,骨子里却是个什么都懂的平凡姑娘,只是偶尔有些傲娇罢了,对待陌生人和她不喜欢的人也有些甩脸了,其实这些地方和薄荷都有些相像,唯一不像的是她比薄荷活泼和开朗。 手中的线突然一重,薄荷抬头望去,不知道是谁的风筝和她的风筝竟然缠到了一起。薄荷蹙了蹙眉用力的拽了拽,随着这个动作,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腹有些坠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正在沉沉的往下落,那么的重,被人拖着似的……难受。 “咦?怎么回事儿啊?谁的风筝啊?竟然和我们的缠到一起……”孟珺瑶立即过来帮忙,并主动的拉着线往下拽。 薄荷突然放手,并双手抱着自己的大肚子有些艰难的喘息起来,孟珺瑶被薄荷突然放手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还好她反映够快紧紧的抓住了手中的线,回头有些无奈的看向薄荷:“我看你是根本不想放……了?” 孟珺瑶愣住了,薄荷的脸色好奇怪,额头和鼻头冒着细细的汗珠,下牙咬着上唇,似乎很是痛苦,就连嘴唇都突然白了! 孟珺瑶低头看见薄荷正捂着她自己的肚子,立即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怎么了?”然后又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再继续低头望去,只看见薄荷裙子下的草坪上已经湿了一小片,有什么水正从她的双腿间流下,‘啪啪’声作响的滴落在草丛里。 孟珺瑶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薄荷已经伸手一把抓住孟珺瑶的胳膊,并艰难的咬着牙道:“给一凡打电话……我好想要、要生了……” “啊!?”孟珺瑶差点儿跳起来,双手立即颤抖的扶着薄荷的胳膊并大喊:“你、你、你怎么突然要生了啊?你离预产期不是还有十几天吗?你怎么突然就要生了啊!?” 不远处正在聊天的白合和宋轻语一听皆是一个激灵,然后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早产了……”薄荷痛苦的揪着眉,一上午的不适感原来是因为要生了,坠痛感越来越强烈,而且孩子就好像在她的肚子里活动起来了似的,折腾的她几乎快要坐在地上了。 一旁的人似乎也看出薄荷要生了,立即统统让开并友好的望过来。 孟珺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她只是过来陪她放放风筝啊,没想到要赶上薄荷生孩子这事儿,她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啊!仙子阿突然发生了,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怎么了!?”宋轻语跑过来扶着薄荷便问。 “阿、阿姨……”瑶瑶语无伦次眼带惊恐的望着宋轻语,白合也奔了过来,最先看到薄荷裙子下的一滩水,惊吓的掩着唇:“天啦,轻语!荷儿、荷儿应该、应该是要生啦!” “什、什么?不、不是还有十几天吗?难、难道早产了?”宋轻语扶着薄荷也结结巴巴了起来,她们都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这个孩子突然就这么急着要出来了,现在又在公园,她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妈,快给一凡打电话!”薄荷紧紧的抓着婆婆的手臂低喊,实际上她觉得自己已经快痛晕过去了,生孩子怎么这么疼啊!?这个时候她只想湛一凡在身边,不然她会害怕啊。(.) “好、好,给他打电话!”宋轻语颤抖着立即去摸电话。 还是最先接受事实的孟珺瑶反应过来立即按着宋轻语的手道:“阿姨,我给一凡哥哥打,我们还是快点儿送薄荷去医院!” “对,对!轻语,我们送荷儿快去医院!” “好。好!”宋轻语立即大喊一声大卫,大卫和西蒙就都跑了过来,人群已经将薄荷他们围在中间,大卫拨开众人一看立即明白了,二话不说抱起薄荷便向他们停车的方向跑去。 白合和宋轻语在后面跟着跑:“小心点儿,大卫你别颠着她了!” 孟珺瑶一边跑一边摸着手机,非常快速的就翻出了湛一凡的号码并拨了过去,谁知道湛一凡竟然不接啊!急的孟珺瑶满头大汗只能不停的打,直到上了车还在打。 “好痛……”大卫把薄荷小心翼翼的放进车后座,在拥挤的空间里,薄荷只觉得自己的坠痛感更强烈了,宫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生生的挤,痛的她快要哭出来了。 西蒙已经在联系医院,大卫负责开车,宋轻语和白合守在两旁,孟珺瑶最后上来,还好他们开的是保姆车,所以才能容忍如此混乱的情况。 “荷儿,别咬舌头,千万别咬舌头!” “荷儿,痛就喊出来千万别忍着,忍着容易岔气儿。还有,要缓慢的呼吸,我们去产前训练课学习的方法啊,你忘了?深呼吸,吐气……” 两边的妈妈一人握住薄荷的一只手,不停的在她耳边呢喃。 让宋轻语和白合同时担心的是,薄荷的羊水以非常快的速度在流动,但是照这么流下去只怕到了医院里就流干了羊水,医生接生的时候很可能会难产! “一凡……”薄荷摇着头,痛的汗水和泪水一起滚下来,她现在只想看到湛一凡! “我在打!”孟珺瑶大喊一声,再次循环拨打。 大卫咬着牙沉稳的开车,他与薄荷也算是朋友,他自然见不得她多痛苦一分,所以开车的速度也非常的快。西蒙已经安排好了医院,再等五分钟他们大概就能到了! 薄荷痛的只能跟着两个母亲深呼吸又吐气,脑子已经混乱的只想去死。 孟珺瑶努力的不停打电话,心里期盼着湛一凡快些接电话,终于‘啪嗒’一声电话呗接起了,传来的却是一声女音。 “喂?董事长现在暂时不在……” 孟珺瑶愣了一下,立即冷声反问:“你是谁?” “哦,我是秘书室的奥尼米,秘书长刚刚去准备资料,所以我才帮董事长拿着电话……”如果不是这电话快响爆了,不然她死也不敢这通电话,毕竟刚刚秘书长就是因为不想再听这电话才借口跑出去找资料的。 奥尼米?孟珺瑶想起来了,是那个英籍女黑人秘书。有几分姿色,但是人非常老实,刚刚那一瞬间还真的是自己反应过度多想了。 “你们董事长呢?”孟珺瑶摇了摇自己的头立即冷声的问。 “正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请问您是……?” “我是孟氏财阀的总裁孟珺瑶。我命令你,立即拿着电话赶去会议室,有比你们董事长性命还重要的事需要他立即知道!” 奥尼米自然是认得孟珺瑶的,心里庆幸自己接了这通电话,立即也不敢有怠慢的就向会议室跑去。 “这部分资金必须用在这上面,我不想再多说……”湛一凡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大皮椅里用冷硬的声音开会时,门突然被‘叩叩’敲响,接着一个黑人女孩儿的脑袋从门外伸进来。 一众刚刚被湛一凡批的狗血淋头的高层们皆回头用小剑般的眼神射向那个黑人女孩儿。 “不知道正在开会啊?”杰瑞米怒瞪着黑人女孩儿怒道。 奥尼米差点儿就丢了手机跑开了,不过想起刚刚孟氏总裁所说的话,奥尼米又不敢再怠慢,只能伸头一刀忐忑的看向湛一凡道:“总裁……孟氏总裁刚刚来电话,说、说有比您性命还重要的事情需要您立即知道……” 众人统统望向湛一凡,湛一凡揉了揉眉心,看向奥尼米:“是什么事?”刚刚漫不经心的问完自己却突然又坐起来,他记得孟珺瑶今天要去湛家,又是比性命重要的事……难道是……薄荷!? “电话拿来。”湛一凡立即招手,并一副着急的样子,俨然已经忘了他刚刚正在骂人,更加忘记了,这是会议时间。 “是。”奥尼米奉上手机并快速撤退,湛一凡看了眼还在通话中,立即将电话放在耳边并有些紧张的开口:“喂……” “啊——”电话里传来薄荷的一声痛呼,湛一凡的心就像被人猛地抓了一把似的,立即从座位里站起来,并单手撑着桌面,一脸的惊恐之色。 下面的众高层皆是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忽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董事长的表情,似乎不妙啊。特别是湛国邦,一脸忧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隐约的有些预感…… “深呼吸,深呼吸……” “妈,我好痛!” “乖啊,生下来就好了,生下来就好了!” “我可不可以剖腹啊?”薄荷痛的只想赶紧把肚子里这造反的家伙取出来,所以没头没脑的便问。 “你傻啊,我妈说了,剖腹生的孩子多动症!智力不健全,对你自己也不好。”孟珺瑶立即反对,因为她自己就是剖腹产生的。虽然遭来薄荷两个母亲同时的叹息白眼儿,但她也乐颠乐颠儿的继续紧张着,只是说完她才隐约的记起手里好像还握着电话,立即放回耳边‘喂’了一声。 “瑶瑶……”湛一凡凉飕飕的声音穿透孟珺瑶的耳膜,孟珺瑶一个寒颤,立即道:“你快到xx医院来,你老婆要生啦!” 说完‘啪嗒’一声便挂了电话,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湛一凡愣愣的从耳朵上拿下手机,看着屏幕发了五秒钟的傻,然后迅速看向自己的父亲有些激动的笑了:“爸,宝宝她要生了!” “什么?真的!?”湛国邦心里本来就有些不确定的怀疑,现在听湛一凡这么确定的一说,整个人也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要当爸爸了!”湛一凡激动的看着众人道,只是他忘了,他说的是中文,别人怎么听得懂呢?一个个都望着他,但是看见他脸上又激动又紧张的表情,顿时都明白,应该是好事。 只不过很快他脸上的激动又统统消失,剩下的只有紧绷冷硬的紧张感,因为他想起薄荷那一声‘痛呼’,现在自己的心还被抓着似的疼,真是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她的身边去陪着她! “爸。你先主持着,我现在得去医院。”湛一凡说完这句话便丢下众人并快速的向办公室外跑去。 “记得给我报喜!”湛国邦大喊一声,父子俩今天都疯了似的,完全不顾及以往在公司里的高大形象。 湛一凡已经没了人影,他疯了似的奔跑,疯了似的按着电梯,疯了似的将车开出车库,疯了似的闯红灯。 他的宝宝要生孩子了,终于要生下他们的小苗苗了! 这几个月来,一幕幕回忆就像电影一样从他的脑海里流过,她的肚子一天天长大,他忙碌,却每天都会对着肚子说早安、晚安甚至亲吻它。现在它就要出来了……终于要出来了…… 真恨啊,他这一天为什么突然有事呢?他多么想从一开始就陪在她的身边啊!湛一凡越想越气,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快速的穿梭在马路上自责着,愧疚着,担心着,兴奋着。 不过因为是星期天所以有点儿堵车,但就算交警在他身后狂追,他也停不下来,就像他此刻的心,无法安静。 到了医院湛一凡甩上车门便狂奔向妇产楼,任凭交警在他的兰博基尼上狂贴罚单,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跑进空旷的楼道里,湛一凡的脚步突然沉重了起来,但是却依然没有停止。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他快速的跑向尽头。 薄荷早已经被推进去了,等在门口的宋轻语立即将赶来的湛一凡往门口推并道:“快,她要你进去。还有,这是相机!记得记录下来!” 湛一凡拿过相机,已经打开了摄影。他抱了抱自己的母亲:“妈,谢谢你们。” “快去。”宋轻语不再废话,白合和孟珺瑶也推着湛一凡,湛一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再犹豫的迈步进了产房。在门口穿上护士递来的无菌服,拐了个弯便看见正坐在分娩缸中自然水中分娩的薄荷。 在产科医生,新生儿科医生和两名助产护士的帮助下她正在努力的深呼吸和吐气,但是她满头是汗,看得出来挣扎痛苦了很久,湛一凡的心再次狠狠的揪在了一起,生生的发疼。 湛一凡快速的奔过去,还没来得及让薄荷看他一眼就听见产科医生有些激动的道:“看见一点点头了。看见头了,真棒,再努努力——深呼吸,用力——” 小苗苗出生了 湛一凡脚步一顿,紧张而又激动得手中的摄影机都险些掉在了地上。 还好产科医生、新生儿科医生包括助产护士都是女人,不然就算是因为生孩子,湛一凡一定都会当场发疯的。每个人都盯着薄荷被撩起衣服的大肚子和双腿间,等待着他那即将出世的孩子的头冒出来! “啊……”薄荷又一声低喊,湛一凡忙不迭的立即奔过去并紧紧从后面环抱住薄荷:“宝宝,加油,孩子就快出来了……” 湛一凡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声音在颤抖。 “一凡……”薄荷回头,迷蒙的双眼终于看见了自己的丈夫湛一凡。 “你去哪儿了,呜呜……我好痛……”薄荷委屈的嘤嘤声竟哭了起来,原来生孩子真的很痛,那种撕裂骨头的感觉,真的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轻松,更不像两个妈妈说的那么轻松,哪里‘噗通’一声就会掉下来啊? 她反倒觉得,生个孩子都快要了自己的命了! “我……对不起,对不起,这个时候我竟然不在你身边,对不起。”湛一凡也不知道自己能解释什么,只能不停的说着抱歉的话,但即便如此,看着怀里狼狈的满头是汗的薄荷,湛一凡还是觉得满心的愧疚。 如果不是为了给他生孩子,她怎么会这样? “以后我们不生了,一定不生了啊……”湛一凡一边帮薄荷擦着汗,一便心疼的道,不过也没有忘了拍下母亲嘱咐的录像。 “啊——”薄荷这个时候已经没心情听湛一凡的什么道歉,突然反手抓住湛一凡的头发并用力一拽。 湛一凡咬着牙,只得将头往前并任由她抓着,抓抓,只要她觉得不是那么痛,满头头发给她抓完都可以。 “不行啊,詹妮弗医生。产妇的盆骨不够大,在这样下去,她和孩子都会危险的!”助产护士突然抬头有些不安看向产科医生道。 薄荷用力蹙眉,如果水中分娩她还么有办法顺产,那是不是就真的要剖腹了? “不,头已经出来了,这个时候移动会更不安全。”詹妮弗医生冷静的分析并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向此刻还在深深喘息的薄荷,“太太,你一定要努力的再加把劲儿,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会生出一个健康活泼而又漂亮的宝宝的!” “宝宝……”湛一凡附在薄荷的耳边,有些颤抖的轻喃,“我相信你,你一定行的。我会一直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了,你一定要加油,不要出任何的危险,好不好?我求你了,不要出任何的危险……” 这个时候他只恳求老天能让她顺利生产不出现任何意外了,孩子长得是丑是好看是扁是圆还是多重他统统都不关心,只希望她能平安,孩子也能平安。 原来人的祈望,在某个瞬间真的能降到如此之低。 薄荷听着医生的鼓励和湛一凡颤抖的安慰,咬了咬牙,握紧拳头再次用力,并随着自己的动作而低喊:“啊——呼呼——啊——” “宝宝加油,宝宝。”湛一凡任由薄荷扯着自己的头发,此刻头皮的痛还能提醒他冷静清醒一些,不至于完全陷入了慌张和恐惧。[]一边还紧紧的握住薄荷的一只手,摄像机早已经交给了一旁的一位助产护士帮忙拍摄,因为他要用另一只手环抱着薄荷。 他没有发现,其实他比薄荷还要害怕,比她还要颤抖,蹬在地上的脚比她还要用力。 “啊——呼呼——啊——”薄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尽力的挣扎着,不停的感觉着自己的盆骨被肚子里怀胎十月的孩子生生的撑开,那种肉体传来的痛真的是无法言喻的几乎到了极致,仿佛离死亡只有一步……原来生孩子,真的是女人走鬼门关的一趟旅程! “啊——” 随着那一道物体滑出自己体外的感觉她也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并瘫软在水中,无力的望着被医生双手托起来的小小红人儿。 “哇——”孩子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便打开了声腔,‘哇哇’的哭声便传来,并且挥动着小脚小手,活泼极了。 薄荷迷蒙着眼睛看向孩子,看着那挥舞的小手,她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那是她的孩子,是她和一凡的孩子。在她肚子里呆了快十个月的小东西……虽然看不清,但她已经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小人儿了。刚刚的痛现在还存留在身体里还未完全消散,但是这一瞬间真的庆幸自己坚持了下来,甚至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再来一次她都愿意。 薄荷回头有些激动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低头亲着她的额头、鼻子和嘴唇。 “谢谢你,宝宝。”看着她们都平安,他心里的巨石也落了地,这一刻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果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爸爸减脐带。”医生将剪子递上来,湛一凡有些颤抖的接过,看着那小小的人儿,身上的皮肤虽然还是粉红色的,而且有些发皱,但是真的是漂亮极了,那么小的脸,那么小的肚子……那么小的胳膊和小腿儿,是他和宝宝造出来的小人儿! 湛一凡稳沉的亲手剪掉孩子的脐带,产科医生立即将孩子抱给助产护士,因为这家医院的产房里就有专门给刚出生的宝宝洗澡等设施,所以助产护士先给小苗苗洗了个澡,然后又抱去给儿科医生快速整理肚脐伤口并检查孩子的健康,而此时小苗苗也已经渐渐的不哭且安静了。 “恭喜太太和先生,是个女孩儿,六斤四两重。”医生笑道,“小宝贝真是漂亮。脸蛋儿那么小,还有洁白的皮肤,黑黑的眼珠和黑色的头发,小嘴巴更是红艳艳的。像白雪公主一样。” 不是产科医生故意夸奖,而是她从事产科医生十年来,第一次接生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还是爸爸妈妈自己漂亮,基因好才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小宝贝啊。 薄荷开心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摸着她的脸蛋儿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沉依然有丝颤抖的看着她再一次道:“谢谢你宝宝……”真的给他生了一个宝贝女儿。 薄荷也并不觉失望,她本就觉得男孩儿女孩儿都是一样的,这一次听到是女儿反而更觉得开心,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她和一凡有个孩子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孩子被抱回薄荷的怀里的时候,薄荷已经被抱出了水缸,并且由助产护士整理干净刚刚生产完有些狼藉的身体。穿上病服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同样被护士整理干净且喂了些葡萄糖水已经睡着的小宝贝,薄荷开心的看向湛一凡:“一凡,真的好神奇啊……” 湛一凡有些窒息的盯着她们娘俩,伸出自己粗粗的手指头轻轻的碰了碰小苗苗的小脸蛋儿和紧拽的小拳头,白乎乎粉嫩的小脸蛋儿嫩滑的似剥了煮熟的鸡蛋壳似的,湛一凡轻轻一触又就快的缩回手来。 “怎么了?”薄荷抬头不解的看向那么快又缩回手的湛一凡。 湛一凡的表情有些窘迫不过还是老实的道:“她好小……而且,脸好滑,我好怕自己把她碰坏了。” “噗嗤……”薄荷一声笑了出来,其实……她也不敢碰触呢。但是,他们的小苗苗那么的可爱,睫毛长长的,嘴巴红红大的,脸蛋儿粉嘟嘟的,真的好小,但是也好可爱,毛茸茸的就像个玩具似的,连她这个做妈的也不敢碰触。 “刚生下来的孩子是这样吗?”湛一凡抬头看向薄荷问。 薄荷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妈给我说过,我小时候生出来是没头发的,而且啊,红红的,也不白……但是我们的孩子好像还挺白的,粉粉的像一样。而且还有这么多头发,黑黑的,好顺滑。”薄荷用细长的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小苗苗顺滑贴在头皮上的头发,他们的孩子还真是非常干净白皙,而且小胳膊小腿儿也是粉白的,肥肥的非常可爱。 薄荷生产完精神状态和力气似乎都还挺好,所以护士整理好一切便将她推了出去,并且将全程记录的摄像机递还给湛一凡。 薄荷和孩子一出产房,一直侯在门外的宋轻语、白合与孟珺瑶立即群涌了上来。 “生了吗?生了吗?”三个女人同时着急的问,明明就看见薄荷怀里的小人儿,却还是要等湛一凡将摄像机递给她们并回答一声“嗯”一个个才松了口气,并且同时又扬起欣喜的眉梢。 “哎哟,我的小宝贝哟……”宋轻语激动的看着薄荷怀里的小苗苗正欲上前却突然被湛一凡一手拦住,宋轻语抬头怒视挡在自己身前的儿子:“干嘛?有了孩子就忘了妈啦?还不让我看我的孙孙啦?” 宋轻语想,亏她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看见小不点儿出来了,却不能看一眼? 湛一凡立即低声解释:“妈,小苗苗刚刚睡着了。等她醒了或者去婴儿室看她,行吗?现在先让宝宝回房间去休息。” 薄荷其实早就累的想睡了,一直在强作精神而已。白合看见薄荷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马上就要闭上了似的便立即拉着宋轻语道:“轻语啊,让护士先将荷儿推回病房,我们去婴儿室看小苗苗去。” “就是阿姨,别急嘛。”孟珺瑶也立即上前来劝阻,并向宋轻语示意眼看着就要睡着的薄荷,宋轻语也是做妈的,当然知道生孩子有多累人了,虽然心里急切的想看孙孙,不过还是克制了下来,只问湛一凡:“儿子还是女儿啊?” 湛一凡勾了勾唇:“你心所向。” “啊!”宋轻语开心的掩着唇险些蹦起来大喊:“真的是女儿啊?哎哟,荷儿你真棒,你快睡,妈妈等会儿就回家去给你准备营养粥过来,等你醒了就吃些啊!” 薄荷耷拉着沉重的眼皮,想要微笑却已经渐渐的睡着了过去,和她怀里躺着的小人一样,闭着眼睛甜美的睡去。 “我们家的两个公主啊……”宋轻语即便只是远远的看着睡着的小苗苗也觉得满足了,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却一直没能满足这个愿望,现在她不仅有个薄荷这样的儿媳,薄荷还给她生了个孙女,宋轻语怎么能不开心啊?真有一种愿望被满足的感觉。 “妈。”湛一凡挑了挑眉却反抗道,“小苗苗是公主,薄荷是我的王后才是。” “嘁……”宋轻语一脸嫌弃的看着湛一凡,“那你妈我是什么?你顶多是个王子。” “你忘了?这个家和王国已经是我做主,你和爸爸现在是太上皇和皇太后。” “哎哟!”宋轻语捧着酸了的牙,“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嘴这么贫啊?” 众人皆笑,包括孟珺瑶都掩着唇‘吱吱’的笑着,她也从未发现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一凡哥哥是个贫嘴的人。在她眼里,他就像是王子一样,高贵而又疏离,而她从未得到过他,如今……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伟大的王,他的王国里还住着他自己的王后和公主,孟珺瑶心平气和的发现,她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心不痛,反而为之感到欣喜,为他的幸福而感到幸福。 这,才是真正的爱。转眼又看向薄荷,庆幸的是,她还遇上了一个对自己胃口的女人,失去了一段爱情,就成就了自己的两段友谊。 薄荷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睁开眼睛发现,整个房间只有湛一凡在旁边陪着,不过床头上防着保温杯和鲜花水果,应该是有人来过了。 薄荷小腹憋痛,她知道自己是想上厕所,就是这种胀感将她唤醒。不过因为薄荷是静静的醒来,所以正在看文件的湛一凡并无察觉。薄荷静静的看着湛一凡,他看文件的时候真的非常的安静,只有眼睫毛和鼻翼在脸上打下了阴影,此刻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越看越是入迷,以至于湛一凡都有了感觉,转头便瞧见她醒了,不仅醒了还正盯着他看的出神。 湛一凡放下文件,弯了弯嘴角,起身弯腰过来并在薄荷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醒了?” 温柔低沉的嗓音将薄荷唤醒,薄荷笑着点了点头:“唔……我想上厕所。”声音懒懒的,却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舒服。 “我抱你去。”湛一凡伸手便钻进被子里将薄荷的腿和腰抱在怀里。 “不要。”薄荷拉着湛一凡的胳膊便道,“我……我自己去。” “为什么?”湛一凡低头。 薄荷有些窘迫的摇了摇头:“我、我可以的……而且下面没有伤口,不用服侍的……”薄荷知道,在国内顺产一般会动刀侧切,但是她这一次是在伦敦生产,这里技术和设备都要好一些,又是水中分娩孩子也并不是很大,撕裂情况也不严重,所以才顺利了许多更没有侧切,也就不用做像妈妈事先说的要侧躺或者每日上药等琐事。 “不行。”湛一凡态度强硬,不用分说的便将薄荷抱了起来,并转身大步的向卫生间走去。 “喂……”薄荷有些无奈的捶着他的肩,湛一凡已经大步的走进了卫生间,薄荷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力气挣扎了两下没用便也就由他了。不过当薄荷自己坐在马桶上时,她发现虽然肚子痛的厉害,但是她却出不来。 薄荷抬头,看了眼没打算走开甚至一直站在自己面前守着的湛一凡有些无奈的道:“你能暂时……出去一下吗?” “我守着,你上。”湛一凡毫无退意,薄荷无奈的叹了口气:“可你站在我面前,我上不出来啊。”而且坐下来她才发现,其实还是有些痛的,不仅是肚子痛,那里也痛,似乎还是有撕裂的情况。 湛一凡顿了顿才默默的转身出去,薄荷又坐了半分钟才解决经久不下的情况。自己缓缓的从马桶里站起来,薄荷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原本硕大的肚子突然下去了,但是……肚子上的肉变得松松的,还有了许多的赘肉。 薄荷捏着肚子上的肉叹了口气,其实……她挺害怕让湛一凡看到自己如今的身材。倒不是不相信他对自己的爱,而是……突然间好像就对自己的身材失去了信心。其实从六个月的时候开始,薄荷就开始有些推拒他的欢爱,她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大着肚子他也想要呢?薄荷暗暗的下决心,她一定要尽快恢复才行,这些赘肉和松垮垮的肉,她都要统统消去! 薄荷将马桶冲掉,听到声音湛一凡便自己推门进来了。看见薄荷竟然已经自己站在了地上立即跑过来并将她一把抱起。 “喂,慢点儿!”薄荷被他冲击的动作吓的腿软,被抱起后立即推攘着他的肩道。 湛一凡一脸认真的看着薄荷道:“两个妈都说了,不能让你下地或站着,会五脏下垂。”说着便抱着薄荷回到房间并将她放在床上。 “咦?”五脏下垂?这么恐怖?听了这话薄荷也不再敢大意,只好乖乖的躺着。 “饿了?”湛一凡立即又问。 “嗯。”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胃,的确空空的,而且整个人都没劲儿。 湛一凡立即张罗着给她准备宋轻语亲自回家熬得营养粥,自然是非常营养的热性粥,都只营养医师亲自罗列的菜单,宋轻语是一味素材都不敢少的煮了来给薄荷吃。 薄荷看着粥才想起怎么婆婆她们人都不在,便问:“我妈她们呢?” “在婴儿室,都看小苗苗去了。”湛一凡端着粥转身坐下,垂了垂眼睑淡淡的道,“我爸也来了,刚刚还问我,准备给咱们孩子取个什么名字?还有……户口该上在哪里的问题。” 喂奶 关于小苗苗的大名该叫什么,说实话,薄荷都已经想了八个月了,奈何没有一个符合心意。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血,所以似乎无论是哪几个字拼凑在一起似乎都不能代表着自己的小苗苗。 “他们……有什么好的名字吗?”薄荷看向湛一凡问。 “他们说,我们的孩子,该我们自己取名字才更有意义。” 湛一凡温柔的说着亲自将粥喂给薄荷,薄荷张嘴慢慢的吃了几口便又不想吃了。 “怎么了?”湛一凡用纸巾擦了擦薄荷的嘴角,薄荷嘟嘴摇了摇头:“不想吃了。” 湛一凡并未放下碗,而是用指腹轻轻的擦着薄荷的嘴角温柔的笑道:“这可不行,宝宝。现在你的身体非常虚弱,如果不吃怎么能快速的恢复呢?还有,小苗苗在等着你给她吃第一顿呢。” 薄荷一惊:“她还没有吃过东西吗?”据她所知,一般医院给孩子吃的第一顿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奶粉。 “她就喝了三次水,正确的来说还没有真正的吃过一顿。” 薄荷这才觉得,自己的胸部的确有些胀痛感,好像是因为生了孩子才又这样强烈的感觉?薄荷自己也说不清。 “那、那好,我再吃点儿。”薄荷看向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为了她的小苗苗,就算她不想吃她一定也会多吃几口的。 果然,不消一会儿薄荷便将一小碗都吃干净了,湛一凡却又给她盛了一碗,薄荷本来真的不想吃了,但是在湛一凡的眼神示意下还是无奈的又吃了半碗,就在继续吃的时候白合牵着一羽还有杰森进来了。 “荷儿你醒啦?”白合见着薄荷正在吃粥脸上一喜便牵着一羽快步奔了过来。 “妈,一羽,还有杰森,你们来啦?”薄荷笑着看向杰森他们,杰森看着薄荷气色还不错便笑着将一束百合花放在床头的花瓶里。 “荷儿啊,觉得怎么样?”白合在另一边低头弯腰看着薄荷关心的问。 薄荷点了点头:“还好。只不过……全身有些没劲儿,有些不舒服,想起来的。生苗苗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像死了一次似的,算是脱胎换骨了。” “生孩子就这样。下次就会好多了……” “下次?”薄荷惊诧的打断母亲的话,她这才刚刚生完,母亲就说到下次,对薄荷来说真的是一种惊吓。 “哦,你是检察官不能生二胎来着,我忘记了,忘记了。”白合立即拍拍自己的额头笑道,她真的是高兴晕头了,自己当外婆了,整个人兴奋的不得了,许多话说起来竟然都没经思考。 湛一凡笑着摸摸薄荷的额头,薄荷也笑了笑,看着一羽轻轻眨了眨眼:“一羽,看见小外甥女了吗?喜欢不?” 一羽出奇的这次不再沉默竟然用力的点头,薄荷有些诧异的看向湛一凡:“一羽竟然这么豪爽的回应我了?” 白合在一旁笑道:“一羽啊,特别喜欢苗苗。站在婴儿床前走都不肯走呢,一直盯着苗苗的那张小脸,还笑了呢。” “真的啊?”薄荷有些不可置信。 “可不是。”白合摸摸一羽的头,“我想苗苗一定是上天送来的天使,不然怎么能使一羽都笑了呢?这孩子不是特别的事不是特别的人,是不愿意笑得,就连我这个做妈的见着他笑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所以,他会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来,说明他是真的喜欢苗苗这个天使啊。这我就放心了,等他长大一定会保护苗苗的!” 薄荷看向自己的母亲,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话说出来道:“妈。一羽的人生是他自己的,不应该将苗苗的人生交给他来守护。” “我说过,这只是给一羽的一个信仰而已。怎么,难道你连给他一个信仰也不愿意啊?”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一羽的信仰不该是一个人,不该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别的人或事。” 白合叹了口气,认真的说了起来:“你也应该知道,一羽他有他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是我们谁也踏不进去的。我不想让他一辈子都这样,如果他一辈子如此,辛苦的不止他自己,也包括我们,也包括你。我想让他走出来,不只是训练和治疗而已,还要有一个人能拉着他走出来。苗苗是天使,又比一羽小,如果让他主动走近苗苗,他一定会学会主动去保护苗苗,只有成长才能让他走出来,让他渐渐的长大。荷儿,我知道你是为一羽好,想让他拥有独立的人生,但他需要的并不是独立的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他需要真正的融入我们,融入正常人的世界。” 白合的一席话让薄荷意识到,她的想法似乎真的是错误的,一直以来她都快忘了一羽是个身患孤独症的孩子,她真的快忘了……她甚至将一羽看做了正常的人,所以觉得他需要的是和别人一样的。 但一羽真正需要的并不是独立的人生,而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生而已。他需要的‘独立’是成长后的成熟‘独立’,并不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我知道了。”薄荷缓缓一笑,这一次她是真的明白了。也许苗苗真的是天使,能让一羽更快乐更活泼起来呢?当然,苗苗也是她和一凡的天使,是公公婆婆的小天使,她给大家带来了无以言语的快乐和欣喜,这样一个小生命……是那样的美好。 不一会儿,护士将小苗苗抱来,说要让薄荷给她喂奶。 杰森和公公都出去了,只有一羽和湛一凡这两兄弟才能留下,剩下的就是薄荷自己和两个母亲了。 薄荷在被子下将衣服拉起来,开始非常不好意思,甚至想让湛一凡包括别人所有人都退下,但是除了公公和杰森主动出去之外,剩下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出去。 小苗苗有些不乐意的已经开始哼哼眼看着就要哭了,薄荷知道她是饿了,自己心里也着急,但是……薄荷为难的拉着衣裳到胸部以上,但也只是拉到那里而已,被子却不愿意再拉下去。 “你快点儿啊。”婆婆急了,额头都在冒汗。 “荷儿啊,你不好意思啊?”白合毕竟是生薄荷的女人,一眼就看出薄荷的犹豫是为了什么。 薄荷红了一下脸,湛一凡微笑着拍拍薄荷的肩又万分小心的握住小苗苗的粉嫩小拳头,看着娘俩儿道:“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在我们眼中这是神圣的,我都不吃醋,还怕什么?傻宝宝。” 薄荷囧了,湛一凡都想开了,她还别扭似乎真的有些过于矫情了。婆婆还是一脸着急的样子,似乎只怕自己的孙孙给饿着了,不过也体谅薄荷初次当妈没有再催。 薄荷也担心苗苗饿肚子,看着她这么小的人儿躺在自己的怀里,挥着小拳头,转着黑漆漆的眼珠子,那么可爱的样子,薄荷的心越来越柔软,那些羞涩感似乎也渐渐的消失了。最后咬了咬牙只好将被子拉下,然后将小苗苗完全抱进自己的怀里,忐忑的将她的嘴往自己的胸部靠来。 但薄荷毕竟是个刚当妈的,并不知道怎么弄,非常不好意思将自己放进小苗苗的嘴里,湛一凡看的却有些口干舌燥了,轻轻的咽了口口水,只是旁人都在看薄荷,所以就连薄荷都没有发现湛一凡正在炽烈的盯着她。 “靠过去,苗苗她自己就会吃得……对……”宋轻语和白合见着薄荷不会便一起就在一旁指导,“用手指把她的下巴轻轻往下的抬一下,多吃一些进去,不然你的到后面会痛。” 第一股吮吸的感觉传来,薄荷觉得微微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微微有点儿发麻的拉扯感,但是因为小苗苗非常小,所以力道很轻,刚开始两口可能没有,但是缓缓的薄荷自己也感觉到奶水似乎出来了。看着她的小嘴衔着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而且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她的食物,薄荷觉得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怜惜感。 薄荷全神贯注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小脸蛋儿和那吮吸的小嘴儿,却完全没发觉旁边的几人除了一羽之外视线都已经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薄荷从未露出过如此般的温柔神情,这个模样的她真的像足了白合年轻的时候,白合想到了自己,宋轻语则是放心薄荷终于有了做母亲的感觉,湛一凡则是完全迷住了。 他深深的为这一刻的薄荷而着迷。这样温柔的神情,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美得就像全身上下罩了一层光辉,比任何一个时候的她都要美……美得让湛一凡甚至觉得快要窒息了。 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湛一凡的妻子,是他女儿的母亲,一种无法言语的自豪和幸福从心底滋生,然后以飞涨的速度蔓延……直至整个心房,甚至四肢百骸,全都感觉到了这一刻的感受。 应该是被湛一凡带着强烈爱意的眼神所感染,薄荷竟突然抬头并向他望来。湛一凡微笑着理了理她额头上的头发,薄荷握住他的手,两个人一起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一家三口温馨的似乎永恒的定格在那一瞬间…… “啪!”一声响,原来是宋轻语忍不住的将这一刻用相机定格了下来。 薄荷却捂了捂自己的胸,宋轻语忍着笑道:“放心,角度很对,没有拍下来。” 薄荷红了红脸,宋轻语又道:“那是值得骄傲的事,在孩子面前,母亲没有值得羞耻的事。” 薄荷赞同的点了点头:“嗯……从前无法理解,但是这一刻好像所有的事都能理解了。”包括母亲因为自己的照片而慰藉着自己过了二十八年,包括婆婆想让湛一凡学武术只是为了让他更安全,包括蔡青奕为薄烟所做的一切努力……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是母亲,薄荷好像都能理解了。 小苗苗毕竟小,所以没吃两口就饱了。 因为感觉到她不吃了薄荷才轻轻的将自己从她的嘴里退出来并快速的将衣服拉下,当然整个过程都是没有碰到小苗苗的。 小苗苗吃饱了又有点儿眯眼睛似乎想睡,薄荷笑着用手指摸摸她的脸,忍不住的亲着她的小拳头,湛一凡也亲了亲,一家三口旁若无人似的玩的非常欢乐,而宋轻语就在一旁用相机不停的记录着这一刻,人生的这一刻就一次,她这个当妈当婆婆的能帮忙记录,也是非常的开心啦。 一羽不知道身世后已经走到湛一凡的身边,一脸认真的看着小苗苗,薄荷看着一羽看苗苗的认真模样便问:“想摸摸她吗?” 一羽点头,还是第一次做出如此快的反映。 薄荷微笑着将小拳头递给一羽:“摸摸她。” 一羽缓缓的伸手,小手刚刚碰到小苗苗却又飞快的缩了回来,有些诧异的看着薄荷,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软这么小。 薄荷笑着放下小苗苗的小拳头,忍不住的去揉弄一羽的头发,真是个可爱的小子。 “以后你就是舅舅了,你可以叫她小苗苗,知道吗?” 一羽抿了抿唇,非常真挚的点头。 “小子。”湛一凡也揉了揉一羽的脑袋,心里突然有些不爽快,说不清的感觉。 “好了吗?”湛国邦和杰森忍不住的在门口探头进来问。 “好了好了,你们也进来。”宋轻语笑着回头招呼自己的久等了的丈夫也就是小苗苗的爷爷,还有杰森。 湛国邦和杰森推门而入,宋轻语立即将相机递给杰森:“帮我们和张影。” 说着也不管杰森的郁闷自己便已经挽着湛国邦往穿头而去,湛一凡将床又升高一些,白合拉着一羽,湛一凡自己则坐在床边抱着薄荷和薄荷怀里的孩子,湛国邦和宋轻语则站在床的另一边,一家七口将笑容永久的留在这一刻。 小苗苗睡着,照片也照完了,薄荷暂时舍不得小苗苗回婴儿室便抱着让她在怀里多睡一会儿。 湛国邦坐下来,温柔的看着儿媳怀里的孙女满心的温暖,他湛家的后人啊……的确是个漂亮的丫头,只怕长大了会比她爸爸妈妈还要漂亮。湛国邦心里有些满足,这些年他何尝不想要个女儿呢?只是早些年妻子的掉过一次孩子,自那以后就再也难以生育,所以才完全打消了念头。如今有个孙女了,也算是满足甚至完成湛国邦的心愿了。 更何况,女儿原本就是宋轻语更想要的。 “薄荷啊……”湛国邦打断温馨的一刻还是严肃的提出问题,“关于户口的问题,你和一凡商量了吗?” 户口……湛一凡刚才的确是提了,但是薄荷还是有些发懵,不懂他们的意思是什么? “爸爸的意思是,”湛一凡握了握薄荷的手严肃的道,“我们可以将苗苗的户口上在英国。不必要落在咱们两个人后面。” “不归……中国籍?”薄荷毕竟是聪明人,湛一凡一点就明白了。 湛国邦也知道儿媳妇是个聪明人也就不打弯的直接道:“孩子的确是上英国户口好一些。以后无论是上学还是对她自己的发展,都是一件好事。再者,如果你们名下没有孩子,以后还能继续再生一个,不是更好吗?”这的确是湛国邦和宋轻语所想,但他们终究也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决定还是要交给薄荷和湛一凡。 薄荷沉默了半响才抬头看向湛一凡严肃的问:“你怎么想?” “你说怎样就怎样。”其实不用问湛一凡也是知道薄荷心底的答案的。正因为如此,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会支持她。 “我觉得……”薄荷蹙了蹙眉,看着怀里的苗苗微微笑道,“就让她归中国籍。她身体里流着八分之七的中国血统,她就该是中国人。至于上学和未来的发展,有我和她爸爸呢,她以后吃不了亏的。再者,爸,妈,我不想以后在公共场所,我的孩子却不能叫我为妈妈,就因为我把她的户口落在国外,就因为我以后再生一个孩子,所以她是英国人,所以她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想这样,希望你么能够理解!” 薄荷当然知道公公和婆婆都是为了自己好为了苗苗好,甚至想给自己和湛一凡再生一个留条后路才提这样的意见,但是薄荷真的觉得女儿没有什么不好,女儿儿子在自己眼中已经是一样的了,从前也不是重男轻女,只是想着生女儿会更加心疼罢了。但是她现在相信,不管是儿子女儿,这个家所有的人都会疼爱怀里的小家伙,始终如一的。 宋轻语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们明白,我们也支持你的决定。你才是苗苗的妈妈,不管你现在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其实她更欣赏薄荷的原则,无论如何,她似乎都保持着一颗冷静理智的心啊。 “谢谢爸妈。”薄荷感动的看着公公婆婆,再看看怀里的孩子,薄荷会心一笑,小苗苗一定要跟她在一起,法律上也必须是她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的名字不要分开,一定要密不可分! “好。”湛国邦叹了口气但也没再说别的什么,只是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又道,“那孩子的名字,还是你们取。”虽然他们也想给孩子取名字,但是他们知道,只有父母给取的名字才是最有意义的。 这让薄荷犯愁了,看着小苗苗睡着嘴角也带着的似有若无的微笑,又转头看向外面的夜色,站在窗边的白合看着窗外突然说了句:“下雪了啊……今天原本难得晴朗的,还以为会晴好几天呢……” 薄荷突然一笑,看向湛一凡问:“晴空……这个名字怎么样?湛晴空。” 生她的时候,晴空万里。也希望她的人生也是如此,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最美丽的赘肉 “晴空?”湛一凡低念,宋轻语也反复的念着这两个字,湛国邦缓缓的点头微笑道:“不错。[]晴空万里……晴空。”看起来,公公应该是喜欢的。 “小名也可以叫空空啊!多可爱。”宋轻语似乎也接受了这个名字,听着好听,写起来似乎也好看。 白合在一旁也连连点头道:“我也觉得很特别呢,一般的孩子名字里带了晴字都会显得俗气,但是偏偏‘晴空’这两个字不仅舒服而又清新。非常适合做你的孩子。” 薄荷微笑,她的‘荷’字要是跟了别的姓,真的也还特别的俗气,但偏偏姓了薄氏,所以听起来还不错,看起来也清新特别。就像她的女儿,‘晴’字也许并不特别,但是其中的寓意却特别的好,在加上一个‘空’字就显得特别而又清新了。 “晴空,晴空……”湛一凡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又低头看着薄荷怀里的小苗苗,越想便是越开心,仿佛这两给真的配得上他的女儿了。 “真好,宝宝。”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微微的用了用力,“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真的吗?”其实薄荷知道,无论她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湛一凡应该都会喜欢的。 湛一凡又笑着看了眼襁褓中的宝贝女儿:“嗯。很适合我们苗苗。” 众人望去,小家伙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似乎也满意极了这个名字。但其实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笑?可她的嘴角就是始终微微上翘着的,似乎天生就带着晴朗而来。所以这个名字,是真的适合她极了。 不一会儿护士就来将小苗苗抱下去了,薄荷也沉沉的想睡,所以白合和杰森就带着一羽先离开了,宋轻语和湛国邦坐了片刻也回去了,只剩下湛一凡在这里陪着。 “你也回去。”薄荷催促着湛一凡,他明天应该还要去上班,她不想他到时候又精神不济,或者是身体不适。 “我陪着你。”湛一凡不肯走,反而坐在床边紧握着薄荷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你睡着了,我就去旁边的沙发睡去。” “我自己可以的……”薄荷知道他是想陪着自己,但同时她也知道沙发睡起来并不舒服。 “嘘!”湛一凡竖起手指向薄荷噤声,“不要再说了,快睡。”家人都回去了,自然是知道他要留在这里陪她的,更何况他是她丈夫,她生孩子那么累,他也只是在这里陪她几晚上,算不上什么。 湛一凡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哄着她入睡,而薄荷兴许真的是太累了,不一会儿便在湛一凡的手掌轻拍的动作下缓缓入睡。 窗外的雪渐渐飘大,已经落在地上积起薄薄的一层,窗户上泛起一层层薄薄的水雾,氧气机缓缓的向外喷洒着新鲜的空气,薄荷睡得很香。 湛一凡换了套衣服出来用温热替薄荷擦了擦身子,看着薄荷睡得踏实之后便又才去婴儿室。 小苗苗在她自己的小床上和她妈妈一样睡得非常踏实,四肢平摊在小床上,偶尔扬起紧握的拳头或者撅撅小嘴,只是蹲在旁边看着,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个小时。不过,很快小苗苗就醒了,而且哭个不停,护士进来看她,说是尿湿了。 湛一凡立即主动表示要给小苗苗换尿不湿,于是在护士的指导下,湛一凡手忙脚乱的做了第一次奶爸,给小苗苗换了一次尿不湿,虽然做的并不是特别号,但是护士却说他是第一次做父亲里面做得最好的了。 湛一凡欣慰的看着渐渐不哭不闹的小苗苗,睁着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似乎在看她所处的环境,又似乎在看自己的爸爸湛一凡。 护士将量好温度的开水递给湛一凡并问:“先生,要亲自给她喂一喂么?” 湛一凡伸手接过奶瓶,因为小苗苗刚出生,又刚刚吃过奶,所以护士小姐并没有给她兑奶粉,只是给她喝一些不会上火的白开水而已。湛一凡拿着奶品,将奶嘴靠近小苗苗的小红嘴,小苗苗的小嘴一碰到东西就反射性的自己张开小嘴巴然后咋着蠕动吮吸。 湛一凡神奇的看着她的小嘴,小家伙就是这样吃奶的么?刚刚,似乎也是这样吃宝宝的奶的……湛一凡看着看着便笑了,护士小姐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便悄悄的退下了,将这一片小天地让给父女俩。 而小苗苗吃着吃着又睡着了过去,不一会儿护士来给她量体温检查心率情况,湛一凡在旁边守着又看了她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这里有护士彻夜守着,所以他倒不用担心她的安慰情况。 回到病房,薄荷还香甜的睡着,湛一凡弯腰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才发现小苗苗除了眼睛像自己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很像她妈妈。两母女的睡眼几乎是一个样子,在他心中都是那样的美。 “晚安,宝宝。” 雪静悄悄的落在地上,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十二月十二日这一天,真的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因为他们的女儿,湛晴空出世了。 因为薄荷与小苗苗的身体情况都很正常,所以第二天薄荷和小苗苗母女俩便出院且回家了。 湛家上下都喜气盈盈的迎接着小公主的出生,达芙妮更是每天变着法儿的给薄荷做中国式的餐点想要给她补充营养,也是给小公主补充母乳的营养。 宋轻语也经常亲自动手给薄荷做所有营养的东西,白合这个亲妈反倒没事儿做了似的,只好亲自动手给小苗苗织毛衣毛裤和毛袜子。还好白合的手艺非常好,织出来东西也非常漂亮,但依然暂时没有什么机会穿戴。 虽然小苗苗的爷爷奶奶在小苗苗出生前就把她的房间装扮好了衣服也准备好了,但是小苗苗在房间里根本不需要怎么穿衣服,虽然是冬天,但是为了薄荷坐好月子,房间里几乎是没有一丝儿凉风的,所以整日和自己妈妈呆在一起的小苗苗也就着小棉衣在床上躺着吃了睡睡了吃,跟着自己的妈妈坐月子。 苦的是薄荷,一个月来几乎时时都被人监督着不许下床不许洗澡不许洗头,可怜薄荷几次差点儿把头皮都挠破了,她这辈子就没有这么邋遢过。还好每日晚上湛一凡都会用滚烫的热水替她擦擦身子,虽然肚子是薄荷自己擦的,但是上药或是喂奶,湛一凡几乎是从不肯错过。让薄荷郁闷的事,原本忙碌的湛一凡突然间闲下来了似的,整日的陪着她在家,整日亲自动手给小苗苗换尿片擦拭,连小苗苗的爷爷奶奶外婆都很少插手。 因为还在月子里,所以小苗苗并没有去她自己的房间住,就在薄荷和湛一凡的床旁边搭了一个小婴儿床,白天和薄荷一起在大床上睡着躺着,晚上则回到自己的小床上休息。 湛一凡除了要给薄荷擦身子之外,每天晚上还要帮薄荷按摩头部,也是帮薄荷解除头皮痒的困扰,湛一凡也不嫌弃薄荷头发发臭,每天都像个二十四孝好老公和好老爸一样照顾着娘俩,这也是他这个月里让薄荷最感动的地方。 虽然坚持着,但到了二十天的时候薄荷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乘着所有人都抱小苗苗去楼下客厅见客人的时候,自己就下床并溜进浴室里去洗澡。 只是薄荷才刚刚坐进浴缸,湛一凡就回来了。 湛一凡推门而入,原本是想给小苗苗拿她的粉色小毛毯,但进房间才发现薄荷不在床上躺着,而且整个卧室都没她的人影。于是湛一凡扭头向紧闭的卧室门看去,隐隐的听见了水声。湛一凡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轻步缓步的走到浴室门口,伸手轻拧门柄,‘啪’的一声便将门推开,并且装模作样的沉着脸看向浴缸里刚坐下的薄荷。 薄荷吓得一个哆嗦,她进来竟然忘了锁门,所以听见声音第一个反应就是扯着旁边的浴巾来遮住自己白皙的身子。 扭头看见沉着脸的湛一凡,薄荷才缓缓的松了口气,也毫不在意他板着的脸反而道:“快来帮我搓搓背,好痒啊。” 湛一凡见自己的冷脸似乎也不能给薄荷造成任何的影响,微微的叹了口气便走过去。 “你就知道我不会生气了?”湛一凡在浴缸边蹲下来,并用水打湿薄荷的背脊。皮肤还是那样嫩滑白皙,看的他一阵口干舌燥。 “管你生不生气,反正再这么下去我要疯了!”说实话,这屋子里一丝风都没有,整个房间更是暖和的就像春天似的,她能坚持二十天已经是奇迹了,所以偷偷的洗个澡,她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事儿。 “你啊……”湛一凡笑着挠了挠薄荷的腰肢,薄荷往前缩了缩却严肃的道:“一凡,别闹。” 湛一凡的手顿了顿,眯起双眼看着薄荷的后脑勺。 薄荷也顿了顿,也许是知道自己刚刚的语气太严肃了些,但是……她是真的不想让他碰自己现在肥肥的腰,甚至独自。这些天就算是他帮自己擦身子,她都是自己坚持擦肚子的,从不肯让他碰或是看见那里松垮的一圈。而且这些天她坐月子每天吃的都是非常营养的东西,虽然不至于再张多胖,但是没有瘦下来……却是肯定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薄荷躺在浴缸里,用浴巾遮着自己的胸部、肚子和腿根,湛一凡温柔的用指腹给她洗着头,大约洗了半个小时才洗的干干净净也给她按得舒舒服服。用毛巾将头发擦得半干湛一凡才又给薄荷搓背,二十天没洗澡,所以身上并不是太干净,但湛一凡却完全不嫌弃,不仅给薄荷搓了背还给薄荷错了胳膊,脚、腿,只有薄荷不让他碰的地方他才没有亲自动手。 “剩下的我、我自己来。”薄荷捂着胸部红着脸看向劳累了快一个小时的湛一凡。 “真的不要我再帮忙?” “嗯。出去。”薄荷的眼神带了一丝丝的祈求,湛一凡抿了抿唇才转身出去。轻轻的关上门,湛一凡就靠在门上,门内的薄荷才缓缓的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松垮且软软的腹部肉,薄荷有些挫败的叹气,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身材呢? 白合抱着小苗苗坐在床边,看见湛一凡出来便微微一笑:“她洗好了吗?” “妈?”湛一凡没想到白合会在房里,立即站直了身子,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白合虽然有时候传统,但毕竟是个通情达理的,况且她回去也查过了,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只要将就好了,二十天之后洗澡洗头都不会有大问题的。 所以她见着湛一凡神情紧张便道:“别紧张,二十天已经不容易了,只要好好的洗,头发不见风,不会有事的。看你表情挫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湛一凡也知道薄荷坚持到今天不容易,而且他也觉得过了半个月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所以才会看见薄荷洗澡洗头不责怪一句,并且他也知道她辛苦,最心疼的那个人也是自己。 只是……湛一凡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轻步的向白合走去并叹道:“她好像不愿意让我对她亲密接触了。” “哦?” 湛一凡也知道和自己的丈母娘说这些不太应该,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把心中的这股郁闷向谁说,岳母一向公平公正,一定会替他们看到问题所在。 “从苗苗六个月的时候,她就不怎么愿意我碰她。那个时候我想她是多为孩子考虑,也就没想那么多。但是生了苗苗之后,我也没有做别的想法,有时候只是想替她擦拭身子,但每每她都是一副拘谨的态度,似乎……很不愿意我碰她肚子这样的地方……” 白合明白了,看着湛一凡身在局中一副懊恼的样子,白合作为丈母娘也不由得笑了笑并点醒道:“她一定是自卑了。” “自卑?”湛一凡不解。 白合摸了摸肚子:“女人经过生产,身材是会变形的。小腹不再平坦,皮肤不再紧致,甚至有的女人一辈子也缩不回去腹部的赘肉,所以往往一开始都会自卑,很在意自己的身材。荷儿一定也是这样。她从来都是那么瘦,对自己的身材应该也很有自信,但是现在她才刚刚生产完,有这样的心理也是正常的。她对自己的身材不满意了,对你对她身材的想法在乎,就会产生自卑的情绪。这种时候,你千万不能逼迫她,要正确的引到她的想法,要让她知道你的态度,并且要让她重拾对自己身材的信心。很有女人在产后都会得抑郁症,所以一凡……你是她丈夫,我希望你能多多引到她向积极且正面的想法上去,不要让她陷入她的囫囵中,好吗?” 湛一凡听了白合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宝宝是因为对她自己的身材失去了信心开始自卑了?湛一凡有些哭笑不得,但却又为之感到心疼,原来她为了给他生孩子失去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又承受了那么多,而他竟然还想的那么多。 薄荷换好睡衣从浴室出来,觉得神清气爽全身舒服多了。 湛一凡在床旁边开了电烤扇,背对着浴室正在翻阅手中的不具名书籍。 薄荷本来就觉得房间有些热,这一下就觉得更热了,走过去二话不说便将电烤扇给关了。湛一凡抬头瞧见薄荷也不怪她,反而伸手拽着她近在手边的胳膊轻轻一个拉扯便将她带入怀里并坐在自己的腿上。 “哎呀。”薄荷低呼一声,神情有些紧张的蹙起眉间挣扎着似乎想要起来。 “别动。”湛一凡按着她的胳膊低声命令,蹙了蹙眉有些不快的捏着薄荷腰间的肉,薄荷的心‘突’的一下惊跳起来,他、他怎么捏起她要不的肥肉来了? “一、一凡我……”薄荷正欲再次挣扎,湛一凡却突然按着她的腿并板着脸道:“怎么着二十天都没见你长肉呢?” “呐?”薄荷一惊,低头一副‘你有病’的眼神看向湛一凡。 湛一凡眨了眨眼淡淡的道:“其实……我一直都有个愿望来着。” “愿望?”这个时候和她说什么愿望啊? 湛一凡笑了笑:“那就是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和我们的苗苗一样,肥嘟嘟的小脸,肥嘟嘟的胳膊腿儿……” 薄荷突然明白湛一凡的用心,立即挣扎着从他腿上站起来回到床上并严肃的打断他的话道:“湛一凡你别开玩笑了。没有男人喜欢胖女人的。” “是,的确是。”湛一凡诚恳而又严肃的看着薄荷继续道,“没有男人喜欢胖女人。但是男人一定喜欢为了给自己生孩子而变胖的女人。不管是腰部的肉还是身上其它部位的肉,都是见证者,都是最美的。” 薄荷有些感动的看着湛一凡,他真的会觉得自己肚子上的肉肉……是美丽的吗?上面甚至有妊娠纹,那么的难堪。 湛一凡伸手拉着薄荷的手,将她再次拉回到自己的怀里并坐在腿上,大手完全不顾及的落在她叠了两三层的肚皮上,满脸笑意:“这里装着我们苗苗三十八周,是它孕养了如今健康而又漂亮的小苗苗,它自然是这个世界上在我眼中最美丽的赘肉了。再者,我也相信宝宝你能恢复从前那漂亮的身材,对你自己要有信心,对我也要有信心,嗯?” 薄荷没想到湛一凡能这么安慰自己,她是真的对自己肚子上的肥肉而感到困扰,甚至不想让他瞧见,没想到他竟然能知道她的心思并且直挑的安慰她。 不感动,绝对是不可能的。心里也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保证苗苗奶水够营养的水平上尽快的恢复身材才行……不然她怎么找回从前的自信呢?不然怎么配得上这样的湛一凡,怎么够勇气站在他的身边? “谢谢你,一凡。”薄荷圈着湛一凡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不管如何,他今天的话也是真的安慰且感动了她,还给她带来了更多的动力和勇气!她也相信……自己能恢复从前的身材。 薄荷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自信的微笑来,湛一凡因为薄荷心情转好眼底也浮现喜色,两个人正在温情脉脉时,婴儿床里的小苗苗却突然“哇啊――”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归国 薄荷立即从湛一凡的腿上站起来,并快步走到婴儿床边伸手将‘哇哇’大哭的小苗苗伸手抱起来。 “噢,苗苗乖哦。”薄荷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小胳膊,转身在床上坐下来。 “应该是饿了。”湛一凡也起身走过来,并在薄荷身边坐下。 “好像吃了有一会儿了……”薄荷看了眼时间,又摸了摸小苗苗的尿不湿,判断不是因为尿尿了,便拉起自己的睡衣来给应该是饿了的苗苗喂奶。 吃到奶的小苗苗瞬间停止了哭声,湛一凡有些嫉妒有些无奈的用手指摸摸女儿的小脸蛋儿和那不停蠕动的小嘴巴:“小无赖啊你,饿了就哭,有吃的就不哭了。” 薄荷哭笑不得:“她是孩子,现在只知道吃和睡觉,当然有的吃就不哭啦。难道还想让她思考一些人生哲理啊?” 湛一凡不太服的哼哼,薄荷微微的笑着低头看女儿吃奶的模样,相比起开始的不好意思,现在还真是把什么都抛到一边去了,羞涩是什么都快不知道了,只知道如果她饿了吃不着而哭的话,自己一定会比她还难过。所有只要是关于能下奶,能对奶水营养的东西薄荷都吃,所以这二十天反胖不瘦,其实她这样的体质要长胖还真的不容易,可她愿意为了小苗苗而什么都吃,这也就是母亲的伟大了,只有自己做了母亲才知道其中的酸甜苦涩,包括其中的幸福滋味。 湛一凡也盯着小苗苗吃奶的小嘴儿,盯着盯着便泛起一脸羡慕的模样来:“爸爸真羡慕你,能吃你想吃的……”说着一双盯着薄荷白胖兔的双眸就露出贼亮的光芒来。 薄荷无语的笑着用手指推开湛一凡的额头:“离远些,别把你那龌蹉的思想和眼神落在女儿身上。” “宝宝,你嫌弃我了……”湛一凡委屈的望着薄荷,薄荷冷哼哼的笑笑:“有了小苗苗作对比,你觉得我能不嫌弃你么?” 湛一凡狠狠磨牙:“还好不是个儿子……” 薄荷暗笑,如果是个儿子他得吃怎样的醋啊?不过,想一想还蛮开心的。 小苗苗的食量不大,吃了大约五分钟便饱了,这一次也没有吃着吃着就睡着,而是静静的盯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来。 薄荷拉好衣裳,伸手摸摸小苗苗圆乎乎粉嫩嫩的小脸蛋儿开心的道:“她又笑了。” 湛一凡伸过头来,果然看见自家女儿嘴角露出微笑来。 湛一凡心动的伸手自己抱过去并开心的在她脸蛋儿上亲了两口:“我的小公主这么小就会笑了,长大了得多迷人啊?” “你说什么啊?”薄荷对湛一凡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儿,有这么当爸爸的么。 “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更惹人爱么。特别是爱笑的女孩子,像我们苗苗这样的。” 薄荷抽了抽嘴角:“那你是说……我不惹人爱了?” 湛一凡将暂时还不能尽情的挥舞小拳头小脚丫子的小苗苗横着抱在怀里,这才一脸淡定的看向隐隐有些生气的薄荷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那当然不是了!别人那是没有认识你冷傲的外表下那温暖的内在,还好我眼光好,才爱宝宝你爱的这么彻底,这么深,这么无悔……” “行了,行了。(.好看的小说)嘴巴抹蜜了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薄荷虽然嘴上怨着,可嘴角却挂着甜甜的笑意。 湛一凡伸手握住薄荷的手摇了摇:“我说真的。我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活泼,开朗,漂亮,清新,温柔,娴熟,成熟,性感……可我就是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在别人眼中是冷傲,孤寡、清冷、无情也好,或者还是如今这渐渐开朗温暖会笑的女子,在我心目中都是会挠我心的猫猫,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人。连小苗苗也比不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薄荷反握住湛一凡的手,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人才把自己看得如此之重?而自己能幸运的成为他的唯一,何尝不是她自己的幸运和福气呢。 “一凡我爱你。”薄荷缓缓的叹了口气,伸手抱着湛一凡的胳膊投入怀里,母女俩都睡在湛一凡的怀里,湛一凡左看看右看看,无言的满足涌上心头变成浓浓的幸福,人生如此,还有何求? “等你满月了,我们就回去。”湛一凡知道,她一定想回中国了,而且苗苗的出生证明已经拿到,他们必须回去给她上户口,还有便是有力那家伙和洛以为的婚礼就在农历新年前,他们这一次一定要赶上回去才是。 “那你这边……”薄荷不确定现在几乎每天在家当奶爸的湛一凡是否得闲。 湛一凡笑了笑:“大致需要我的事情我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别的父亲就能办好。以后我每个月会回来一次,其余时间就能一直呆在中国陪着你们娘俩,再拓展我在亚洲的市场了。” 薄荷听见他这样说脸上立即挂上开心的笑容:“那等过完年,我就去上班。” 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过完年去上班的确是差不多了,况且她已经离开检察院已经七个月,他知道她极其思念她的工作环境,所以他愿意放她回去。 “你想怎样就怎样。” 薄荷婉然一笑,开始期待回中国的时候了。 挨了几日,很快就到了一月中旬,薄荷的月子也终于坐完了。只是自己的两个婚礼纪念日都在月子里,所以没有怎么过的有意义有些让薄荷觉得有些失望。不过现在想起自己终于出月子了,穿身上下就像得到重生一样,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舞,都在呼吸,让她觉得无比畅快也就将那些不开心统统抛诸到了脑后去。 出月子的第一件事就是神清气爽去外面晒了一下太阳,然后在厅内泳池里来回的游了五圈,最后开始在腹部缠绷带。原本,薄荷生完的时候白合和宋轻语便想给她缠的,但是薄荷要亲自给小苗苗喂奶,而且她身体本就不是特别健壮,她们并不像让她整日因为绷带的紧绷感而减少食欲,所以才没有给她做这项工程。(.)但现在她出月子了,白合又知道了薄荷很在意她的身材,所偶一在和宋轻语的商量下两个人决定给她缠绷带,帮她把腰部的肉给缩回去。 薄荷并不知道原来还有缠绷带这一办法,虽然紧致的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但是这样做似乎真的还挺有效果,只是食欲似乎将降低。但是为了小苗苗,薄荷倒也每日勉强着自己和从前吃的一样多,所以白合和宋轻语也就放心了,就是心疼薄荷自己折腾的这么辛苦。 一月二十号的时候,湛一凡和薄荷决定带着小苗苗返回中国,因为洛以为和有力的婚礼就定在一月二十五号,他们不得不回去了。 宋轻语很舍不得,但是还好再过几天她和湛国邦也打算回中国去过春节,所以只好忍耐着见不着儿子儿媳甚至小孙女儿的不舍心情。白合这一次则准备跟着薄荷和湛一凡一起带着一羽回去,至于杰森这一次到没有跟来,就连送行都没有出现。 薄荷有些意外,问白合才知道,原来是杰森又向她表白求婚了,而母亲想要思考一段时间,所以杰森在给母亲思考的时间和空间,薄荷无奈的笑笑,母亲应该是在乎杰森的?不然不会在看到空荡荡的机场时脸上浮现那抹失望的神情。而且,如果真的没有‘可能’的话,这些日子杰森的形影不离算什么?母亲就更不会说什么‘考虑’的话了。 只是,薄荷想起了菲碧,不过很快又将这个女人的脸扔到脑后去,实在没必要担心她,不然真是庸人自扰。 薄荷只是真心的希望母亲能幸福,杰森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和菲碧母女联系了,所以是真的不用担心。 抱着一颗兴奋而又激动的心情薄荷与湛一凡携着他们的小宝贝湛晴空还有母亲白合和白一羽上了私人飞机准备回国。 在飞机上,小苗苗怎么都不肯睡,但也不哭。也许是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所以人反而有些兴奋,不管一羽给她拿什么她都笑,而一羽见着她笑也总是隐隐的露出笑意来,薄荷看着两个孩子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他们三个人开心了一旁的白合和湛一凡还哪里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总之,在心情都不错的情况下,十个小时后飞机在云海市机场降落。 早就知道薄荷要回来的醇儿和洛以为早已经翘首以待的等在机场的vip通道口,同行的当然还有有力和李泊亚了。 已经八个多月没有见面的几人都显得有些激动和兴奋,特别是醇儿,听说小姑给自己生了个妹妹,还和小姑长得很像便整日的开始期待了。自己和小姑长得像,小宝贝长得像小姑,那不就是等于和自己也像嘛!醇儿真的很好奇,如果有个小宝贝长得与自己相似,那该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啊?而且还是小妹妹哟! 醇儿兴奋的等着人,不同于一旁比较淡定的洛以为和有力二人,所以她完全没有发现此刻站在身后用着怎样一副眼神盯着自己的李泊亚。其实,薄荷离开八个月,醇儿也就总共见了李泊亚八次而已,醇儿甚至已经渐渐的不在乎李泊亚那一日为什么咬破自己的唇,那样的捉弄她,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和他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至于那八次,醇儿数了数,头两次是他在警察局外停着车和别的警察在说话,眼神似有若无的从自己身上掠过,醇儿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过了两次,是自己去桐儿家时,他竟然也在那里,似乎是去送生活费,只不过没和自己说什么话,但是简单的吃了些自己做给桐儿的晚餐。后面四次,就是在自己下班的时候,他的车向以前一样静静的停在外面而他依靠在车上看着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八个月来,他和她的交集也就这么点儿。醇儿自己也很奇怪她竟然记得把次次都记得那么清清楚楚,连日子都知道。也许,从他上次在车里说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开始醇儿就以为他要做些什么,所以她注意力全部集中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行为,想要防备。但偏偏其实他什么都没做,而她的防备也渐渐松懈下来,醇儿渐渐的开始明白,他就是在耍自己而已,渐渐的开始明白,她其实根本就是在庸人自扰,自己也许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薄荷推着婴儿车,小苗苗躺在里面正熟睡着,在飞机上小苗苗睡得很少,所以从三个小时前便开始狂睡,直到现在还没醒。湛一凡推着一大堆行李,白合牵着一羽,五个人很显然的从vip通道走出来,醇儿一眼便瞧见了。 “小姑!姑奶奶,姑父!”醇儿挥了挥手便大奔步的跑过去,一把抱住薄荷激动的险些落泪:“小姑,八个月不见了,你还好么?走的时候肚子还没起来呢,回来娃就已经躺在婴儿车里了,呜呜,太感动了我。” “我……”薄荷正要回抱醇儿并且回答她的问题,醇儿却又突然转身并一脸灿烂笑容的弯腰盯着婴儿车里熟睡的小苗苗:“哇……宝宝好可爱啊……” “咳!”湛一凡在一旁轻咳提醒,“她的小名叫小苗苗。” 醇儿瞥了姑父湛一凡一眼:“好啦,我知道了。不就是小姑是你宝宝嘛,还不许别人叫重复了……哎哟,小苗苗,姐姐好想抱你哟……”醇儿真的是羡慕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谁让小宝贝这么粉嘟嘟啊?躺在铺好了柔软的鹅黄色褥子和盖着鹅黄色的被子里,整个人小人儿似乎软的就像棉花糖一样。小宝贝自己的脸蛋儿是粉嘟嘟的,白嫩嫩的,真的很像摸一把,啃一口,那小嘴儿更是红的像摸了胭脂一样!这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可爱的小娃娃啊?真的是小姑生的吗?怎么这么可爱啊!醇儿心痒难耐的伸手…… “醇儿。”薄荷突然低声警告,“不许碰她。”生生的阻断醇儿伸手的动作。 “可是小姑……我想抱……”醇儿委屈的看向薄荷,她都期盼一个多月啦,结果抱不成! 薄荷立即笑了笑低声解释道:“她才睡着不久,等她醒了你再抱。” “那、那好……”醇儿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所以薄荷一笑她反而没了抵抗精神只好讪讪的缩手,只是依旧是一脸的依依不舍。 “薄荷,你可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让有力去捉你们去!”洛以为还是比较义气,抱着自己超过了五秒没有撒手。 薄荷拍拍她的肩道:“你的婚礼都订到这个时候了,我和一凡再不回来怎么也说不过去?我们给你们的新婚礼物装扮的怎么样了?” 虽然婚礼推迟了,但是这几个月洛以为和有力为婚礼准备的完全充分。至少他们的新房是两个人一点点自己布置的,包括墙纸,包括地砖,包括婚纱照也照的非常精致,也去海岩岛拍了外景,。还有沙发、餐桌、床甚至碗碟都是两个人亲自挑选的,完全符合地中海风格,两个人整日的窝在新家里都不愿意回到各自婚前的家了,而且……两个人已经领了结婚证,只是还没有举行婚礼而已。 洛以为热情的相邀:“嘻,地中海风格,欢迎到我们家做客哟。” “一定去。”薄荷也期待他们两个人的新剧,毕竟是自己和湛一凡送的,怎样都好奇啊。 洛以为和薄荷简单的说了两句便也去瞧睡着的小苗苗,顿时也羡慕喜欢的险些流出口水来:“这孩子……太可耐了?就算是睡觉,都这么的漂亮,让人想亲两口啊。真的才一个月?” 虽然看起来的确小小的是还不足两个月的孩子,但是漂亮的程度可不像是个已经张开了五官的啊! 作为父母,薄荷和湛一凡自然开心自己的孩子被说漂亮了,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自豪和欣喜。 “准确的说,是四十天了。”薄荷伸出四根手指,洛以为啧啧声的叹道:“我好喜欢啊……能让我当干妈么?” “呜呜,我也想要,可我只能当姐姐。”醇儿蹲在一旁可怜兮兮的哭诉,洛以为立即偷笑,谁让醇儿的辈分矮一截呢! 三个女人许久不见了,推着婴儿车一起向外走去,白合和一羽跟在旁边,醇儿也很开心见到姑奶奶,说了一会儿小宝贝的话题便主动去挽着自己的姑奶奶说话聊天,而薄荷则问洛以为的一些关于婚礼的事情。 几个女人在前面走,三个男人自然也就在后面跟着。 “这几个月辛苦你了。”湛一凡弯了弯嘴角看向一直盯着前面那个蹦蹦跳跳最活泼的身影的李泊亚道。 “这是我该做的。”李泊亚不露痕迹的收回自己赤裸的视线淡淡道。 沉默的有力突然硬声道:“这八个月,我准备婚礼,还要处理东区那帮混蛋的事,所以整个公司的事几乎都是李泊亚挑下来的。日本、东南亚、韩国、新马泰都是他在奔走,他没日没夜的连星期六星期天也没有,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去办他自己感情上的事,”说着有力还若有似无的看了眼前面那个最活泼的身影,像是在暗示什么似的,接着又淡淡的道:“所以boss……是否该给他放个假?” 有力毕竟是李泊亚的兄弟,这几个月也自觉愧对当了老马似的李泊亚,所以主动提议。 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给他放假,你不想要蜜月了?”湛一凡冷冷的看向有力,别以为他回来了一切事物都该立即扔给他这个当boss的。 小苗苗现在还小,他不可能立即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再者,有力眼看着要结婚了,如果他们一起休假,他必定是忙不过来的。 有力一听威胁到了自己的蜜月立即不吭声了,毕竟以为已经计划蜜月很久了,新马泰哪里吃饭哪里住宿都被他老婆计划周详的安排妥当了,如果他这个时候说蜜月取消,洛以为指不定要多失望,现在兄弟情和爱情,他自然是首先婚姻爱情的。 李泊亚凉凉的看了有力一眼,如今是兄弟如衣服,老婆如手足了? 有力自知败阵什么也不多说只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李泊亚抚了抚镜框淡淡道:“放不放假没关系。”可是镜片上却闪过一抹白光。 湛一凡虽然是boss,但也是有力和李泊亚心目中永远值得尊敬且不可辩驳的‘大哥’角色,所以湛一凡也自知他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对他们也无法像对待别的员工一样真正的狠绝无情,整理着袖口只道:“现在是开创亚洲新市场的初阶段,你们只能多辛苦一些。有力的蜜月修半个月,半个月后李泊亚再修一个星期。然后各就各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已经走到出口,司机小丁立即忙不迭的来接东西,湛一凡亲自将薄荷的外套服侍她穿上,并弯腰将婴儿车里的小苗苗抱起来裹进怀里。 “云海市好冷。”薄荷忍不住的拉紧衣领哆嗦,又拉着湛一凡的胳膊,两夫妻带着孩子先钻入敞开门的加长轿车。白合拉着一羽跟在后面,车上立即暖和多了,一家几口才又缓了缓气。 有力一脸郁闷的落在后面,洛以为见着立即过去问:“怎么了?” 有力摸摸洛以为的头有些不忍的道:“老婆,我们的蜜月只有半个月了……” 洛以为扬了扬眉梢:“是……你boss说的啊?” 一旁的李泊亚轻轻的飘过,不咸不淡的看了有力一眼,有力立即又换了一种口气道:“算了。有总比没有好,以后还有机会休假的。” 洛以为胸口却憋了一口气,转身上车坐下便气哼哼的直瞪着湛一凡。 醇儿是最善良的人民警察,帮着小丁搬完行李才上车,一坐下来就发现洛以为的脸色奇臭无比。 醇儿一向没心没肺惯了,从不看人脸色说话,一向雷击风行,当即也没有多想便问:“欸,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开心啊?刚刚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快说来让我高兴高兴呗!” 薄荷也不知道洛以为突然在不高兴什么,一向也是有话就说,所以也问:“怎么了?吵架了啊?”刚刚看着洛以为和有力一起上来,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似的。 有力一脸冤枉的举起双手,并将眼神投向湛一凡这个大boss。 湛一凡事不关己的看也没看众人一眼,只是一脸温柔的看着还在他怀里熟睡的小苗苗。 “你问你老公。”洛以为满心期待的等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能举行婚礼了,好不容易能蜜月旅行休息一下了,可是却突然遭遇蜜月减半,心情能好么? “一凡?”薄荷扭头向湛一凡看去,湛一凡怎么就惹她洛以为不开心了。 湛一凡凉飕飕的抬头看向洛以为,洛以为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毕竟湛一凡的冷不同于她家有力的冷,是她完全招架不住的。不过随即洛以为便又很快的硬起胸膛,并回瞪湛一凡理直气壮的道:“难道不是么?减半,减半的蜜月还有意思么?” “只要是你们两个人,就算是窝在家里看电视做饭,难道不也是一种幸福?”湛一凡冷冷回驳道,眼神轻转再落向李泊亚:“再者,夺去你们一个星期的人,是他。” 李泊亚挺了挺镜框,表情淡漠:“其实,我可以不要……” “算了!”洛以为突然大声,“不就是只有半个月嘛,半个月我们也能玩转新马泰!哼,羡慕死你们!” 有力笑笑,洛以为看了看李泊亚还是很有良心的道:“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么……”李泊亚这几个月来忙成什么样子,和有力在一起的她完全是知道的,几乎没日没夜没周末,因为他大多的时间都给了要准备结婚和新房的有力,相比起李泊亚来说,有力就轻松多了。所以湛一凡让洛以为问李泊亚要假期,洛以为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来。 听了几句的薄荷明白了,感情洛以为是在责问她蜜月假期的事?半个月还少了么?为什么她反而觉得多了呢?这是不是意味着湛一凡又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你就知足。”薄荷瞥着洛以为凉凉的道,“你忍心让我自己照顾小苗苗啊?忍心让小苗苗整日看不到她爸爸?” 洛以为顿口,她一向是对薄荷说不出抵抗的话的,更何况笑宝贝的确是小,让湛一凡顶下一切好像真的有些不人道哦……不对不对,湛一凡才是老板啊,他忙死忙活不是应该的吗? 洛以为哀怨的看着薄荷,但始终没再说什么,并且慢慢的接受了自己只有半个月的蜜月时间这个事实。 “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醇儿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迷茫的表情。不就是蜜月吗?半个月的时间还少啊?所以醇儿不懂洛以为还生个啥的气。 “你猪啊。”洛以为气的立即转身伸手便在醇儿的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 醇儿轻呼一声,揉着自己的额头噘嘴不满道:“暴力!洛以为,你还想不想要我这个伴娘啦?” “哎哟,威胁我哟。那你问问那伴郎,他要是非得要你做伴娘,你看看你还能逃不?”洛以为眯眼一笑,坏坏的看向有力对面湛一凡旁边的李泊亚。 李泊亚原本在低头看文件,不知怎的话题就转到了他身上,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抬头眼神淡淡的瞟过醇儿。如今熟了的众人都知道,李泊亚那一副微笑的样子就是对不熟的人的面具,真正的他淡漠清高的实则一匹腹黑狼,所以对于他如今不苟言笑的模样,众人也习惯了。(.好看的小说) 醇儿早前答应要做洛以为的伴娘就想到了伴郎会是李泊亚,她也觉得无所谓,反正伴郎和伴娘又没说过必须是一对儿,主人公也不会是自己把。但是现在听洛以为这口气,怎么好像自己要不要做伴娘还得看那李泊亚的同意? 更何况,醇儿的性子一向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洛以为这样一说她反而生了反骨,站起来便道:“那我这次还真的不做了,能怎么着?” 眼神是直剌剌的看向李泊亚的,语气是挑衅的。 洛以为嘴角含笑的看向李泊亚,她现在心情正不爽,就像看好戏啊。 李泊亚伸手抚了抚金边镜框,头也没抬只淡淡的道:“与我无关。” 洛以为的下巴险些脱落下来,她早就知道这李泊亚对醇儿有意思,也听有力说过李泊亚的真实性情,所以她才以为李泊亚至少会对醇儿这丫头威胁一番呢,毕竟他这种人是不可能放过醇儿这样质朴的女孩,不是么?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李泊亚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管他什么事? 醇儿这才满意哼哼的坐下并得以的看向洛以为:“你看,他又不是我的主导者,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洛以为见李泊亚事不关己一副淡漠态度也只好认输,秉着双手便向醇儿求道:“额……好,我错了。乖醇儿,马上就是我的大婚了,你要是不当伴娘我这个时候找谁去啊,拜托了,拜托了!” 薄荷与有力同时摇了摇头无奈的笑,李泊亚那厮就是确定了洛以为不会真的放了醇儿,他更明白醇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丫头,所以才会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然,他要是真的在这个时候和醇儿呛上了结果只会适得其反让醇儿真的做不成伴娘。 李泊亚啊……薄荷看向醇儿,没想到这两个人大半年竟然没有丝毫进展,也许接下来她也能看看好戏了?也许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反而放心些,希望醇儿那丫头不要吃什么大亏。 一直在旁边安静坐着的白合突然侧过头来问薄荷:“荷儿啊,醇儿丫头是不是和那个李先生……” 薄荷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看出来了?” 白合微微一笑的颔首:“不然那洛姑娘怎么说要问问李先生啊?而且啊,我看醇儿那丫头好像也有点儿在乎那李先生啊,不然她不会反应那么大。” 白合不知道醇儿和李泊亚过去‘在一起’过的事,所以她不知道醇儿的心大多都是‘赌气’和被激的才会那么大反应。但薄荷也摸不太清醇儿的真实心意所以也没有和白合解释,只是更加的压低了声音问白合:“那你看……这个李泊亚怎么样?” “很不错呢。工作上心,长得也一表人才,我看你舅舅会喜欢的。” 薄荷点了点头:“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李泊亚模样清秀,气质儒雅淡漠,身形修长高颀,还有便是这家伙的事业心工作能力都是别人否定不了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整个亚洲市场和云海市的公司几乎都是他这个总经理在支撑的。能力和手段都狠断果决,只是千万不能做他的敌人,不然只怕下场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不过,妈。”薄荷想起一事来,立即低声向白合又道,“这事儿你先瞒着老舅。他俩现在还在摸索阶段,连正儿八经的关系都没确定下来,我也还在观望这李泊亚,万一事情不成后来让老舅他们失望也不好。” “嗯。好。”白合懂的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她当年谈恋爱也是瞒着家人的,所以理解也支持薄荷的这个建议。 醇儿好不容易又被洛以为劝着要去做伴娘,突然发现小姑和姑奶奶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好奇的伸过头去问:“你们说什么啊?这么开心又这么神秘的样子。” 薄荷弯了弯嘴角,白合开玩笑道:“在伦敦有个青年才俊,我刚刚和你小姑说,该不该介绍给你。谁让你都二十四五岁了还不带个男朋友回家给我们看?” 醇儿抽了抽嘴角眼带怀疑的看向薄荷,薄荷很配合的点头:“你姑奶奶说的是真的。那青年才俊真的不错。我看老舅肯定急你的事了?” 这可戳着醇儿的心窝子了,她每次打电话老舅都会催她带男朋友回去,她才二十四岁半呢!怎么就都急的不得了,好像她嫁不出去了似的? 越想醇儿越郁闷,痛的捂着胸口就哀道:“饶了我,我的姑奶奶哟……还有我的小姑,你是我亲小姑么?” 薄荷似笑非笑的牵着嘴角:“本来就是表的。” 醇儿大哭:“可你在我心里是亲的啊!” “正因为我自知在你心里是亲的,所以我给你介绍的是个‘青年才俊’啊。” 醇儿欲哭无泪了:“我不要嫁给外国人啊。” 有力有意见了,握了握自己的拳头鼓起强而有力的臂膀辩驳:“外国人怎么了!?配不上你这小不点儿啊?” “我又没说你,我说我自己不钟情外国人而已,你那么瞎激动干啥?” 有力冷哼一笑:“挑三拣四。那不知道,从小在外国长大的华侨,你是否看得上呢?”说着余光便瞟向一旁再次躺枪的李泊亚,若有所示。 醇儿挺直背脊,看也没看李泊亚一眼:“吃完国饭长大的还是外国人,我身为中国人民警察,绝对会忠臣我的祖国,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坚决不叛变我的婚姻!” 湛一凡听着醇儿这话,不快的扬了扬眉:“丫头,斗嘴可以,别把我和你小姑拉扯进去也给骂了。” 醇儿心里一个咯噔,小姑好像也是公务员来着……姑父好像也是个吃外国饭长大的人来着……醇儿自知说错了话立即哼哼不再辩驳了,有力也在洛以为的拉扯下适可而止。 低头还在翻看文件全程都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李泊亚突然弯唇笑了笑,青年才俊是吗?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吗?坚决不叛变婚姻……呵,这个他同意。 薄荷和湛一凡悄悄归国,高兴的自然是守着空宅子几个月的刘姐和张姐,还有便是如今已经顺利上了大学的隐。 几个月不见隐,薄荷发现他长高了,不仅长高,似乎还长帅了。 因为下午有课,所以隐没有同小丁他们一起前去接机,但是薄荷他们归来时车还在巷子口便看见隐已经站在了大门口遥遥望来。 “是隐啊。”小丁的声音从隔板中间的缝隙传来,薄荷立即从窗户玻璃上测验望去,隐约间果然看见一个俊挺的身影已经等在了大门口。 车子刚刚停稳,薄荷和湛一凡抱着小苗苗下车隐便直直的向他们弯腰鞠躬:“夫人,先生,欢迎回家。” 张姐和刘姐也和隐一起等在门口,看见湛一凡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立即都明白了,也跟着热情而又激动的问候:“夫人,先生欢迎回家。” 小苗苗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也不哭,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左右四下的望。醇儿看见小苗苗醒了立即上前自己抱了过去:“哎呀,小乖乖你终于醒了,姐姐等你醒来等了好久哦,小乖乖快让姐姐亲个。”说着便凑上自己的嘴在小苗苗的脸上左亲右亲。 也许是因为醇儿和薄荷长得太相似,所以小苗苗被醇儿抱着又亲又笑小苗苗也不觉得陌生,不仅连哼也没有哼一声,竟然还对醇儿咧嘴一笑。 醇儿惊喜的‘哎哟’一声:“太可爱了,太可爱了,竟然还对我笑呢。小姑你看见了吗?小苗苗喜欢我呢!” 洛以为也心痒难耐的想抱抱,奈何醇儿疯丫头一样的抱着小苗苗就跑进花园,谁也不肯让抱一下,洛以为无奈的看着醇儿的背影才问薄荷:“小苗苗是名字吗?” “不是。是小名。大名是湛晴空。” “湛晴空?真漂亮的名字啊。” 薄荷笑了笑,众人开始往里面走,张姐打开门,小丁也把车开了进去,在花园口卸行李,隐自然也去帮忙了。薄荷和湛一凡最后进去,看着隐,薄荷的心里竟然有一种自豪感,她一直把隐当做弟弟看待,现在看着弟弟长高了长的更帅了也更壮实了,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笑什么?”湛一凡突然低声问。 “你不觉得隐高大了吗?越来越像个男子汉了。”过了年,隐也该十七岁了。 让薄荷叹息的是,隐明明只有十七岁,但他身上却有着二十七岁的男人才拥有的稳沉和冰冷,没有一丝少年该有的活力或是张扬,日子越久薄荷就越是好奇,他究竟有怎样的过去?心底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湛一凡拧眉,猛地揽过薄荷的身子抱在怀里,并低声警告:“不许看别的男人!” 薄荷‘噗嗤’一声笑,无奈的推了推湛一凡的肩:“吃醋啊?这醋你都吃得下去啊?人家隐是弟弟,你乱想什么啊……” 湛一凡不管不顾,看着薄荷眉眼间都带着的浓浓笑意依然霸道:“不管是弟弟还是哥哥或者别的什么男人,都不许多看一眼!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薄荷无奈的正要辩驳,醇儿大叫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小姑你快来啊,小苗苗拉粑粑啦……” 熟悉的滋味 站在一旁拉着一个大箱子的隐听了半响终于忍不住的出声为自己辩驳道:“先生,我是冤枉的……”他敬爱薄荷,同样就像敬爱姐姐一样,如果没有她,自己今天不可能重返校园,更不可能生活的如此平静。 湛一凡凉凉的看了隐一眼只道了一句:“如果你不是冤枉的,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 隐顿了顿霎时明白了,湛一凡是不管别人冤不冤枉的,他只管他的夫人究竟看不看谁。 薄荷有些歉疚的看着无辜的隐,隐也只好摸摸鼻子拖着箱子自认委屈的走人。 薄荷无奈的看着湛一凡:“吃够了么?酸不?”还不能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性了! 湛一凡立即从后拥住薄荷笑道:“不酸。挺甜的。” 薄荷摇头啧叹:“恶趣味啊……” 屋内的醇儿还在大喊大叫,惊呼着小苗苗拉粑粑尿不湿要怎么换等等,而薄荷也毫不意外的很快就听到了小苗苗的哭声,立即也不敢再慢悠悠的呆在花园里,大步的便向屋宅走去。 “哦哦,小苗苗不哭哦,外婆抱抱!外婆给你换尿不湿……”薄荷踏进玄关时白合已经在给小苗苗换尿不湿了,醇儿一脸委屈的蹲在旁边望着哭的凄惨满脸泪水的小苗苗。 见着薄荷和湛一凡进来醇儿立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小姑我错了,我不该听到小苗苗放屁就把她放在沙发上,也不该发现她拉粑粑了就嫌弃的跑一边,然后小苗苗可能以为你不要她了,她就哭了……” 说着醇儿还用手指着小苗苗,自己一脸委屈和无辜了。 薄荷只能给醇儿一个白眼儿,家里上前从母亲手中接过小苗苗来:“妈,我来。” “没事,我可以的……”白合手上忙着薄荷却还是将她好好的请到另一边去,虽然母亲生过孩子,但是却从未照顾过孩子,当初照顾一羽时一羽都已经两岁多了,所以对于怎么照顾婴儿,白合其实是手足无措的。 虽然这些日子大多时候是湛一凡当一个称职的奶爸,但是薄荷毕竟也生了小苗苗四十来天了,处理起小苗苗身上的事情也是非常快速且娴熟的。三两下就把屁屁擦干净,摸上爽身粉并且换上了干净的尿不湿,再将小苗苗抱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不一会儿小苗苗就打着盹儿的眯着眼睛再次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且安静了下来。 洛以为和醇儿都惊异的看着这一幕,这哪里是从前那个冷清且自傲的女子啊,如今的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人还变得如此温柔,真的是婚姻和生孕都能改变一个女人么?瞧着她哄着怀里孩子的温柔模样,醇儿甚至觉得她这个没被抱在怀里的人都要被她温柔的化成水了,更不用想怀里的孩子该有多舒服了。 小苗苗睡着薄荷便将小苗苗递给一旁等着的张姐:“等她醒了叫我,该给她喂奶了。” “是,夫人。”张姐抱着小苗苗上楼,早已经按照吩咐准备好了婴儿室,所以薄荷他们回来几乎不用准备什么便能继续生活了。(.无弹窗广告) “你以后,别想再抱她。”薄荷这才转身冷冷的瞪向醇儿,竟然害小苗苗哭的那么伤心,薄荷这个当妈的现在想起那张布满泪水的小脸就揪心。 “小姑我错了……”醇儿再次举手投降认错,差点儿就跪地了。 “刘姐上晚餐。”湛一凡岔开话题,揽着薄荷的肩不甚在意的道。 醇儿还以为天上下红雨了,不然姑父怎么会突然岔开话题帮她?就在醇儿自作多情时湛一凡却又突然冷冷道:“除了蹲着那丫头的,都准备一下。” 醇儿哭了,早知道姑父不是不下手,而是下手的晚啊!而且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就往狠得地方下,她可是个吃货,少了饭她今晚就再也不会幸福了。她就是看小苗苗乖巧又可爱才想抱的,谁知道她突然拉粑粑,她从未接触过婴儿才这样啊,下次再也不敢了,醇儿心里默默的想,再也不敢抱小苗苗了。 虽然湛一凡那样说,但薄荷还是让刘姐给醇儿准备了碗筷,一行人坐下热热闹闹的吃晚餐,一群人也许久没有在一起这么热闹了。 薄荷不知道小苗苗什么时候也许就醒了,所以吃得很快,看的洛以为和醇儿不断咋舌,这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不太一样啊,连眼神都变了似的。 “对了,”醇儿突然想到一件事,看着薄荷便道,“小姑,那个桐儿……他们家那一片好像要拆迁了。” 薄荷虽然这大半年都在伦敦,但是却一直没有忘记桐儿,桐儿的妈妈在五个月前已经去世了,虽然经过薄荷和湛一凡的经济资助治疗多活了两个月,奈何依然抵挡不住死神,丢下桐儿撒手人寰。桐儿的妈妈在世的时候就几乎没有亲戚与她来往走动了,去世后自然更没有人会照顾桐儿,所以薄荷与湛一凡商量着就决定继续资助桐儿,给她每个月生活费,并让醇儿常常去看她。 只是想对桐儿做这些事而已,并不是想为世人所知。 所以桐儿如今不仅重返校园,还接受了一些关于耳朵的治疗。因为桐儿在三岁左右的时候戴过一年的助听器,所以她才会说话,只是后来她妈妈开始得病,家里不再富有,助听器也就渐渐的远离了她。但是薄荷咨询过杰森,如果五岁之前佩戴过助听器或是接受过语言训练,五岁以上的儿童依然是可以接受移植人工耳蜗的,并且有希望恢复听力,所以薄荷一直也在关注这件事,如果有机会,她也会资助桐儿接受人工耳蜗的治疗。 正是因为她关心所以醇儿才会把桐儿的事情和她讲,薄荷听了也诧异,便道:“他们家不是在村子里吗?” “郊区的村子里,那里要建设开发了,所以他们村子会被扒走,而且不负责安置,只是给一部分钱买地而已。” “强拆强买么?”洛以为也知道桐儿那姑娘,是薄荷离职前打的非常响亮的一个官司,当时整个云海市对薄荷褒贬不一,其中就是受了这个官司的影响,不然薄荷如今也不会如此安然的再回来。 “算是。”醇儿挠了挠头,作为警察的她对这方面也实在无力且无奈。 桌子上的气愤突然有些沉闷起来,楼上传来啼哭声,因为薄荷就是怕小苗苗醒了所以让张姐把房门敞开,小苗苗一哭她便知道了。 “我先上去了。”薄荷正好吃得差不多了,丢下筷子便起身上楼去了,不一会儿哭声停止了,应该是薄荷正在给也饿了的小苗苗喂奶了,众人都默默的吃饭,直到薄荷喂完奶抱着小苗苗下楼来,众人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洛以为忙不迭的跑过来一脸喜色的盯着薄荷怀里正醒着的小苗苗问:“换过尿布了么?” 薄荷微笑道:“放心,暂时不会再拉了。” “嘻嘻,那我抱了哦。” 洛以为小心翼翼的接过去,薄荷想起洛因为来,便和洛以为一起去沙发坐下问:“你姐怎么样了?” “你说因为啊?她现在好着呢,和林靖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反正情敌都屎了去了,她整日甭提多滋润呢。”洛以为回答着薄荷的话,手指不停的逗弄着粉嘟嘟白嫩嫩的小苗苗,真是可爱的紧啊,她以后也能生个女儿就好了……想着洛以为便羞涩的望了有力的方向一眼。 有力颇有默契的走过来,薄荷想着因为现在好了自己也觉得高兴,总算不白白让洛以为推迟了婚礼。 醇儿羡慕的拉长了脖子望着这边,薄荷见着有力过来便又站起来并看向醇儿道:“你跟我来一趟。” 醇儿微微一颤,以为薄荷要训斥自己,所以慢慢的跟着,直到厨房薄荷才低声问她:“你和李泊亚怎么回事儿?” “啊?什么怎么回事?”醇儿没想到薄荷不仅没训斥自己还这么低声的问起自己的感情生活来,顿时有些迷茫。 “你们又在和我演戏呢,还是真的两个人现在就是这样漠然的相处模式?”薄荷不明白了,打电话的时候问醇儿她也是支支吾吾的从不给自己说明白点儿。薄荷还是真的有点儿不放心醇儿这样的丫头被李泊亚那样的男人追着,毕竟醇儿是自己外甥女,所以她总是不太放心,但又觉得自己只是小姑又不能完全管了,特别是感情这件事上薄荷也明白更是应该顺其自然,所以她的心情也算是一半掺忧的担心,一半又关心着二人的进展。 “我和他?”醇儿迷茫了一瞬终于反应过来薄荷是在问什么,立即笑着一挥手:“小姑你想哪儿去了?我和李泊亚早就是过去时啦,我和他现在就是比陌生人熟悉点儿的关系咯。” 薄荷不信,所以反问一句:“真的?” “真的,真的啦!加上今天这次见面,这八个月来,我和他才总共见第九次,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啊?小姑你别想多了啊,我清清白白着呢。” 醇儿嬉笑,薄荷看她肃然笑着但是说的话不像是谎话,心里渐渐的疑惑起来,李泊亚那厮那日在医院里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放过醇儿么?那怎么会这八个月来只见了八次?是没时间么?这个……到极有可能,这几个月她和湛一凡在英国都过的战战兢兢的,特别是前面几个月,他几乎都是没日没夜的,所以李泊亚这边如果也忙她是能想象那程度的。 薄荷大致的掌握了醇儿和李泊亚如今的状况便不再问她和李泊亚的事,话题也就转到了桐儿身上:“桐儿她现在还好吗?” “哎,从她妈妈去世之后,小丫头整日郁郁寡欢瘦了一大圈呢。不过很懂事,每次去看她的时候都会给我做饭吃,连我这个大人都自愧不如了,她还会向我请教她不会的作业,在学业上非常认真。但她好像没怎么用你给她的钱,生活过得很拮据,衣服也没买,大鱼大肉更是少见,只是购置了学习用品这样的东西。我问她为什么不花,她说那是你的钱,等她以后会还给你的。你没看见呢,一个人住,真的很可怜,一贫如洗的家,除了文具和课本是新的,什么都是旧的。” 虽然社会上这样的事情真的不少,但是真的发生在醇儿的眼皮子底下,醇儿还是觉得蛮心疼的。也因为有薄荷这样的人资助者小桐儿,所以她才免去了被送去孤儿院的悲哀,醇儿也打从心里面感谢小姑和姑父的这一善举,虽然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钱,但是她知道他们都是真心的。 薄荷想了想:“等过几天……你带我去看看她。” “嗯。” 两个人说好这事,出去时洛以为和有力已经准备着要回去了。醇儿见到他们要走也立即准备着:“那我、我也走,我明天还有案子要忙,今天就不留宿了。” “让小丁送你回去。”薄荷也不挽留醇儿,她知道二十四岁的醇儿不需要自己担心。 “不用,我出去打车就是,我现在不回家,我还要去警局一趟,丁鼎前辈还在等我来着……”醇儿的话还没说完一旁不做声响的李泊亚突然笑道:“夫人放心,我送她去警局便是。” 醇儿怔了怔,狐疑的看向李泊亚,疑惑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李泊亚一手拽住手腕并向外扯去。 “喂……!”醇儿低呼声传来,白合有些担心的抱着小苗苗走过来问薄荷:“没事?” “没事儿,妈。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折腾。对了,一凡呢?”薄荷扭头看向四周,湛一凡去哪里了? “哦,和隐去书房了。”白合微微笑道,在沙发上坐下来让一羽好看见小苗苗,一羽就站在旁边什么也不做的只看着可爱的小苗苗,好像真的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薄荷见着小苗苗有母亲和一羽照看着便向书房走去,刚刚走到门口便隐约的听见门内传来湛一凡断断续续又隐隐约约的声音:“如果你想报仇……强大……相信……不知道……” 薄荷顿了顿始终没有推门而入,她想,如果隐愿意把他的秘密告诉湛一凡的话,也不是不可,如果他能轻松一些。 薄荷转身又回到客厅去照顾小苗苗,直到那天晚上回到卧室睡觉时薄荷也没有问湛一凡关于隐的事,那是隐自己的事,也许自己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不该知道,那她一辈子也不会去问。 醇儿被塞进车里才惊觉自己正在和李泊亚单独相处。 “我,我要下车!”醇儿突觉有些不安转身推门便欲欲下,李泊亚却极快的锁住车门车窗,醇儿摇了摇车门,扭头瞪向李泊亚:“你!” 李泊亚抚了抚镜框,淡淡道:“我送你去警局。”说完也不给醇儿任何的质疑事件,踩了油门便冲了出去。 “我不要你送,你快停车!”醇儿也恼了,不停的摇着门大喊。 “怎么,”薄荷拽了拽领口并松了松领带,淡眸斜视而来,“你其实害怕和我单独相处?” “笑、笑话!怎么可能啊!?我只是,只是不想再和你单独相处罢了!不是害怕,是不想!”醇儿虽然平时大咧,但是不该糊涂的时候,她自认为自己也是从未糊涂过。 “吱――”一声刹车巨响,李泊亚将车停在了巷口,并突然转身向醇儿趋身而去。 “你……你要做什么?”醇儿的声音微微的颤抖起来,并不是他多恐怖,而是他突然靠这么近,好像、好像一副要吻她的样子! 醇儿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就在李泊亚要靠上她鼻尖并吻住她时却又突然停住。醇儿吓得紧闭眼睛,双手伸直双膝都用力的抵住他靠过来的身躯。 李泊亚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张小脸。这八个月,他去看她的时间并不少,有时候晚了就在她家楼下在车里坐着看着她的窗户一整夜,有时候站在暗处看她忙碌工作那副开心而又充实的模样,即使再忙也几乎是每周都要见她一次。但他相信,她看见他的时间,一定双手也数的过来。 他的确是忙,忙的无暇顾及去追逐她,但他相信,接下来他的时间总算能缓一缓,并且能做他想做的那些事…… 醇儿久久没有感觉到吻落下来便眯着眼睛望去,在看到李泊亚那双透着镜片也依然深邃的双眸时,醇儿狠狠一颤。 就在这时,李泊亚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唔?”醇儿意外的感受着他火热的唇和火热的舌夸张的瞪大双眼,但随即又很快的反映过来并死死的咬着牙抵抗着他想要闯进自己唇齿的动作,但李泊亚是谁?轻轻的用手指戳了一下醇儿胸,醇儿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惊呼,而他便趁此机会来了一个深深吻…… 醇儿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李泊亚才放过了她,这个已经阔别了许久的吻不仅唤起了醇儿的某些记忆也唤起了李泊亚身体某处很自然的反映。 李泊亚微微有些喘息的低哑着嗓音捏着醇儿的下巴看着她有些迷惑的表情低声喃道:“怎么,不记得这个熟悉而又销魂的滋味了?” 表白,生病 李泊亚低哑的嗓音,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醇儿湿儿红润的唇瓣。 醇儿一个哆嗦,抬手便是一个巴掌挥过去――只是还未落下就被李泊亚抓了个正着,紧紧的拽在手中,挣脱不得。 “你……你无赖!干嘛吻我!”醇儿有些恼羞成怒的不停用另一只手擦着自己被吻得湿湿红红的唇瓣。 该死的熟悉,该死的销魂! 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李泊看着醇儿的动作突然勾唇而笑:“我是无赖是?想要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赖吗?” 醇儿一怔,看向李泊亚时已经面露微微的惊恐:“你、你想干嘛?”擦唇的手微微的陇向自己的胸口,双腿被他用技巧压制着,一只手她根本无法出手,空间又这么拥挤窄小,醇儿迅速的意识到自己正处在非常不利的位置。 “想干嘛?”李泊亚抬起被自己紧拽着的醇儿的那只手腕用力的扣向她脑后的车窗,醇儿忍不住的将身子向后一缩,可身后已无退路,于是她只能看着李泊亚倾身而来―― 醇儿紧张害怕的闭上眼睛抿着双唇,随即耳畔便传来热乎乎的气息,而醇儿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栗,缩着脖子便只听见李泊亚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响起:“我想做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她清楚?哈,笑话,她怎么能知道他要做出什么来……醇儿正在心里大笑却突然顿住且全身一震,因为她、她的耳朵被他咬住了!他的舌头和双唇玩完她的嘴巴又在玩她的耳朵!那是醇儿曾经颇为熟悉的感觉,每每他在床上时就喜欢对自己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来,最喜欢的莫过于玩她的耳朵! 醇儿‘啊’的一声惊叫,双手挣扎抵抗口中并大喊:“放开我,你放开!你个变态――”但从一开始醇儿就注定了,今天她是逃不出李泊亚的手掌心儿的!挣扎没用,手脚并用不了,可怜她的好身手在这个时候根本无用武之地,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算计着方位和姿势将她完全的钳制在了怀里! 醇儿挣扎了半响终于累了,气喘吁吁的靠在车窗上无力的翻着白眼儿,他今晚到底要怎么样?她投降了,暂时投降了,她在这里累的像头牛一样,他却依然能气儿都不喘一下的只盯着她! m的,就跟耍猴似的!她是猴吗?越想越气人! 李泊亚抚了抚镜框,那只得空的手突然捏住醇儿的下巴并微微抬起,让她被迫与自己对视,邪邪一笑:“变态?你确定你还想知道什么是变态?” 醇儿想起刚才,想起他以往总是能不动神色的将自己吃了的事,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我不想知道!你快放开我,我还要去警局,没空和你在这里玩游戏!”丫的,一阵风一阵雨似的,这男人是神经病么? 这一次李泊亚很听话的便放开了醇儿,以至于醇儿自己贴在车上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车被一脚‘刹’出巷子,由于惯性醇儿的身体猛地向前栽去,而她双手迅速的伸出并扶住前面才反应过来他这一次这么听话真的放开了自己!? 醇儿神色怪异的看向男人,摸着自己的头,心里想着:李大叔是到更年期了么?不然为什么性格如此抽疯? 一路上李泊亚也没再说别的话,醇儿憋了一会儿也渐渐的淡定了,直到车子安稳的停在警局门外,车门锁一打开醇儿就立即跳了下去,连声‘再见’也没和李泊亚说便风一样的跑了。(.无弹窗广告) 醇儿一跑进办公室,王燕就抬头笑问:“哎哟,醇儿丫头啊,后面是有什么追你么?看你跑的满头大汗呀!” “疯子!”醇儿拍着胸脯喘息着道。 王燕是结过婚的女人了,平日里也颇为照顾醇儿。听到醇儿这样说还真的以为外面是疯子,立即一脸着急且担心的问:“那你没事?” 醇儿可怜兮兮的望向王燕道:“被咬了两口。” “啊!?你被疯子追,还被咬了两口?那咬哪儿了?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打破伤风啊?” 王燕认真的模样反倒让醇儿心生了一丝内疚,王燕姐太认真了,她都不忍心伤害她那颗真挚的心。 醇儿挥了挥手急转态度:“哎,算了算了,就当命运不济。对了,鼎哥呢?”醇儿望了望空荡的办公室,不可能只有值班的燕姐一个人在?她还专门跑来拿资料呢。 “哦,你鼎哥等你等了太久,到后面抽烟去了!” 醇儿表情有一丝尴尬:“为什么是我鼎哥?” “整个办公室就你叫她鼎哥嘛!”王燕眨了眨眼,这两小家伙明明就那么登对,但偏偏一年都发展不出苗头来,把她这个结过婚的妇女啊急的常常团团转。这白玉醇翻过年去都二十五岁了,这丁鼎也快三十了,这两个青年才俊呐,她不是看不出来,都是互相有好意的,但偏偏都藏着掖着的,整个刑警队的人都为他们着急,哎! “哦……”醇儿也没在意王燕表情间的暧昧,她还以为王燕眼睛不舒服只是在眨眼睛呢,哪里想到王燕正在算计她和丁鼎呢? 醇儿到后面的吸烟室去找丁鼎,丁鼎正在打电话,模模糊糊间醇儿听见丁鼎的声音:“别再缠着我……是……喜欢别人……分手两年了……是你……” 醇儿捂住鼻子,她醉不喜欢闻香烟的味道,每每都会觉得窒息。李泊亚和她相处的那段时间就这点好,从不抽烟啊,虽然偶尔应酬会喝点小酒,但是香烟却是从不沾惹的,这也是为什么醇儿和他炮友那么久最后还有些不舍的分的原因,她不知道如今不抽烟的男人还能有几个? 醇儿伸手敲门:“鼎哥?我是醇儿。” 屋内突然没了声响,隔了几秒中丁鼎走了出来。丁鼎俊朗的脸在灯光下有些忽明忽暗,隐约间醇儿似乎还闻到了一丝酒气?咦?难道丁鼎不仅抽烟了还喝酒了?看他那双熬得有些红的眼睛醇儿不仅好奇,他这是怎么了?一副失恋的样子呀! “鼎哥你没事?” 醇儿有些关心的问,毕竟丁鼎也是这个办公室自己最尊敬的前辈啊,办案能力一把手啊,而且据说也是下一个会升职成为副队的对象呢,那以后就是上司了,她自然要拍好马屁的! “丫头!”丁鼎突然眯起双眼突并弯腰向醇儿的脸靠近而来,香烟味和淡淡的酒香同时向醇儿的脸蛋儿喷洒而来,“你当我女朋友!” “嗯……呐?”醇儿反映慢了半拍,待抬头一脸惊诧的看向丁鼎时,已经从他难得看见笑意的脸上看到一抹欣然和喜色。 “你这是答应了。”丁鼎微笑着伸手将醇儿抱进怀里,醇儿则是大脑一声嗡然后‘噌’一声响,她记得的只有一片空白,剩下的整个人都懵了! 他、他说啥?她、她又答应了啥? “阿嚏!”薄荷从泳池游完泳回来,刚刚进卧室便打了个喷嚏。 湛一凡正在翻腾床上的小苗苗给她换尿不湿,听到薄荷打喷嚏立即回头望去:“没事?” 薄荷揉了揉有些痒的鼻子无奈的看向湛一凡:“好像感冒了。” 今天是洛以为和有力的婚礼,所以他们起了个大早一直在准备着,薄荷如今在游泳减肥,有很大的效果,但没想到这两天游泳竟然游感冒了。后面的泳池是露天的,虽然湛一凡已经在回来之前让小丁找来人盖了棚子,也装了空调,但显然薄荷还是抵不住这严冬的寒冷。 薄荷去更衣室找了自己和湛一凡两个人的衣服出来,湛一凡已经换好了小苗苗的尿不湿也任由小丫头自己躺在床上伸胳膊踢腿儿,自己走过去拉着薄荷摸了摸额头,没有摸到过热的温度似乎才缓然的放了心。 “今天带些奶粉,还有开水装在水壶里,也带着。我怕我感冒传染给苗苗。”薄荷将湛一凡的衣服交给他,自己则转身将自己的衣服放在沙发上说着开始脱衣服准备换上。 薄荷换好衣服转身发现湛一凡竟然还站在自己身后,立即退后一步并与他保持着距离:“你也离我远些,别让我传染给你。” 冬天感冒原本好的就慢,薄荷如今的抵抗力也是大不如从前了,从前虽然瘦,但是有病也常常是肠胃或者头痛上,像这样的小感冒却是很少的,谁知道生个孩子游个泳就感冒了,果真是体力不行了。 湛一凡伸手拉住薄荷并带入怀里来,薄荷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快快好。”湛一凡吻了吻薄荷的额头,微微蹙眉的低头看着她认真道,“别生病,好么?” “我也不想的……咳咳!”轻咳了一声薄荷立即又推开湛一凡并捂着自己的嘴道,“行了。你快帮小苗苗穿一下衣服,要不我叫张姐上来帮你?奶粉开水这些我今天也不碰了。苗苗太小,抵抗力比大人低很多。” “嗯。”湛一凡看着薄荷,知道她是不想传染给自己所以躲得远远的。如今的他们已经身为人父人母的确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了,如果是从前他倒是不介意被她传染,但如今薄荷生病了能照顾孩子的只有自己,所以他克制了再去抱她的欲望。 薄荷转身整理了一下拿着大衣便出门了,留下湛一凡自己和在床上睁着圆眼睛挥胳膊蹬腿儿的小苗苗。 薄荷下楼,隐这两天已经考完补习班的试所以也放假了,所以今天亲自跟着一羽去一羽的孤独症儿童培训学校了。虽然薄荷觉得他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再跟着一羽,但既然他要这么做她也没阻止,如果他心里会觉得安然且理得一些的话。 张姐和刘姐一个在打扫卫生一个在准备薄荷说的开水和奶粉,薄荷坐在沙发上喝自己兑好的感冒冲剂,喝了两口她突然觉得……这个家的人手是不是不够了?这个家并不小,刘姐每天一个人打扫的确吃力,而母亲回乡下白阳镇去了,虽然这个家没有那么多需要照顾的人,但真正要做的事却不少,更何况这个家有两个孩子,一羽和小苗苗都是需要人仔细照顾才行的。如果自己翻过年去上班了,湛一凡也上班了,到时候小苗苗只给张姐和刘姐照顾,她们这么大个花园忙得过来吗? 湛一凡亲自开车,薄荷没有办法抱小苗苗便让张姐跟着他们一起去。所以薄荷坐副驾驶,张姐抱着小苗苗坐在后面,薄荷则帮忙提东西。 洛以为的婚礼在云海市的五星级大酒店‘云州大酒店’举行,因为寒冬,所以是室内婚礼。 不过,虽然是室内婚礼,却依然准备的美极了。大大的海报在云州大酒店的大厅迎宾处展开,洛以为美艳夺目,有力冷酷有形,两个人无论是从外形还是性格上都是天作之合的绝配。 洛以为的父母在他们的小厅门口迎宾,洛妈妈穿着紫色旗袍,罗爸爸穿着黑色西装,脸上都挂着喜庆盈盈的笑意。 “伯父伯母。” 一凡带着小苗苗上前,一下车湛一凡便亲自抱着小苗苗尽职的扮演着自己身为奶爸的角色。张姐提着小苗苗需要用的一大口袋东西跟在后面,薄荷自然也分担了一些,不过因为她的身份所以在进厅之前张姐便非常主动的将所有东西都提过去了,其实也不重,更何况孩子也不要她抱,所以张姐愿意跟在后面提着东西。 “哎哟,薄荷啊,可好久没见到你了。湛先生你好,终于见到你了。瞧瞧这宝宝多好看啊,小明星似的!小乖乖,你叫什么名字啊?叫声奶奶好不好啊?!” 薄荷轻笑:“小名苗苗,大名晴空。等她长大了一定叫您。” 湛一凡立即严肃的微微向洛父洛母点头并问候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湛一凡,早就该登门拜访的!” “哈哈,以后有的是机会,以后就更加是一家人了啊。快进去,这外面冷,别把孩子冻着了。”因为小苗苗的腰还是软的,所以只能横着让湛一凡抱在怀里,这样小的孩子几乎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薄荷也不再多停留立即挽着湛一凡,湛一凡抱着孩子,两个人带着张姐抱着苗苗进了小厅。 大厅的婚礼现场是以绿色和白色为主题,除了许多人工的植物之外,就连薄纱蕾丝都是绿色,就连气球都是绿色和白色,倒是为这寒冷的冬季带来了一些夏天的绿意清爽感。每个桌上都摆着他们二人的婚纱小照,直面大厅的正中央则挂着他们的巨型婚纱海报,穿着婚纱的洛以为真正的美极了。 薄荷和湛一凡褪下大衣并由门口的服务员拿下去,薄荷等着服务员将号码牌拿给自己,刚刚一个转身却险些撞上了身后又进来的人,眼前的人也并不是太陌生,正是言大律师,言毕。 薄荷蹙了蹙眉还未开口说话对方竟先笑了笑:“薄大检查官,怎么,消失了几个月终于舍得回归了?” 薄荷轻佻眉梢退开自己的身子与之错开,神情漠然语气淡淡道:“呵,劳烦言大律师挂记。我竟不知道洛家嫁女儿,你也能出现?” 言毕微笑着摇了摇手指:“薄大检查官这是瞧不起我了?我们家父子可都是洛家中医馆的常客,再说,整个云海市又有几家人不是洛家的常客了?” 言毕也相信薄荷不会不知道他是娱乐大亨家的二世祖,虽然他如今的一切的确是自己奋斗的,但身世背景这件事还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洛家是医药世家,而且是非常显著有名的医药世家,洛氏中医馆在整个云海市都非常盛名,每天全国慕名前来挂诊的人都络绎不绝。所以薄荷相信,这言毕父子俩的确是洛家的常客,顿时也就不再问了,只是转身准备跟上脱了衣服便抱着小苗苗先走两步的湛一凡。 “我在等你。”言毕对着欲走的薄荷一笑,突然如此出言而道。 薄荷拧眉,扭头盯着言毕疑惑:“你说什么?” “等你……再打一场官司。”言毕双手抱怀,淡淡道,表情似乎很是满意薄荷在听到自己那句话时做出的巨大反应。 “嗯?”薄荷拧起的眉间又加重了许些,她好像不太懂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生了个孩子就变笨了。”言毕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湛一凡抱着孩子的背影,他在暗中可没少关注她的消息,在伦敦的风声怎么着也会传入国内,更何况他本就是娱乐世家的少爷,能少得了她生子这样的重大消息么? “请言律诗注意口下语言。”薄荷神情一冷,这个男人拐着弯的骂她笨傻,是想死吗? 前面的湛一凡久久没有等来薄荷便回头望来,在看到薄荷正与一个男人说话时,微微蹙眉立即便抱着小苗苗又走了回来。 穿着白裙绿肩带和手沙伴娘服的醇儿在人群中穿梭着,双眼在搜索着某个算得上熟悉的身影,可是她走遍整个大厅都没有瞧见那个今日也必须出现的人。 醇儿不由得想起那晚的事情,突然一旁伸出一只手来并猛地拉住她,醇儿抬头一看对方,初始觉得有些熟悉,蹙了蹙眉才猛地一个挑眉终于想起来:“栾晓晓?” 栾晓晓勾唇一笑:“嗨,白玉醇,几年不见……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你还好吗?” 曾经最美好的时光 醇儿和栾晓晓是高中同学。(.好看的小说) 醇儿读高中的时候被爷爷送进云海市比较出名的贵族学院,至此才认识的栾晓晓。那个时候醇儿还不知道在云海市有着非凡地位的栾家是何等的存在,所以也就不知道栾晓晓的姓是多么的特殊,更不清楚栾晓晓是生人一般不敢接近的对象。 其实,就算是那些与栾晓丽接近并做朋友的男生女生,都是些趋之若鹜追逐栾家的势力人物。栾晓丽清楚自己长相一般,更清楚自己的性格平时看起来也似乎没有什么突出或长处,但她就是时常一副微笑的模样,任由那些人追逐着,而对她来说她也不过是多了一些可以使唤且消遣的对象,并无损失之处。 所以她这幅‘大好人,人人都喜欢’的模样让当时的醇儿真正是羡慕极了,醇儿性格活泼、开朗,骨子里就像个孩子似的纯真,总是以为这个世界很美好的醇儿并不知晓栾晓晓的身份更不知道栾晓晓与那些她追逐的人根本就是互相利益关系,所以她也跟着那些人一样追着栾晓晓跑,直到栾晓晓自己受不了她那一头热的性子才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和你做朋友啊!”纯真的醇儿一脸灿烂笑容的看着栾晓晓很理所当然的道。 栾晓晓当时一怔,从未有人这么直面的和她说要做朋友来着。 “为什么?”栾晓晓也理直气壮的回问,想和她做朋友不就是想从她身上得到利益吗?不管是名声好,还是钱财,又或者家族的利益,只要她白玉醇要,她栾晓晓都给,行了!?不然她一定会被这个热情似火的姑娘给融化了。 “为什么?因为那么多人都和你做朋友啊!所以你一定性格好,又会包容人,而且学习好对不对?哎呀,实话和你说,我就羡慕你这样的人,聪明、性格又好,哪像我啊……他们听完我名字都笑了,觉得我傻,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哎哎,所以我就想,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醇儿一脸期盼的望着栾晓丽,等着她和自己交朋友。 “就因为……”栾晓晓当时气绝,就因为她看见别的人都跟着她跑,所以就觉得她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栾晓晓当时就觉得白玉醇是个二缺,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二缺的,交朋友还能真的交个理由出来?还让她哭笑不得无法辩驳,因为她的理由让栾晓晓觉得是那么的‘真挚’。 “你叫什么名字?” “我?白玉醇啊!” “白……愚蠢?”栾晓晓抽搐着嘴角,如果不是良好的家庭教育让她控制了情绪,她可能真的会毫不客气的就笑喷出来。人本来就小白姓个白也的确不是她的错,但是名字还叫愚蠢?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别的名字能配得上她了。 醇儿开心的笑着点头不给栾晓晓任何机会就扑上去一把抱住栾晓晓的胳膊并亲热的道:“那以后我们做朋友!我知道你答应了,你看你都问我名字了,你看你还不笑话我名字,你看你就是这么好啊!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你以后能做我真心的朋友么?我们做好闺蜜?就是什么悄悄话都能说得那种!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是来自白阳镇的……” 从那以后醇儿就缠住了栾晓晓,栾晓晓渐渐的也真的接受了她,因为她渐渐的发现纯真的醇儿虽然人白了点儿但真正的魅力无限。栾晓晓发现那个时候的醇儿如果真的用了心去看她,谁都会看见她不仅外表漂亮,内在也比这贵族学校的任何一个女生还要漂亮。 栾晓晓渐渐的把醇儿当做了真正的朋友,高一整整一年两个小姑娘就像别的普通小闺蜜一样说着悄悄话,聊着八卦和零食或者明星。虽然栾晓晓总是兴趣缺缺的模样,但她对醇儿却是不同于别的那些人的,对于别的朋友她可以说是敷衍且无聊消遣,但是对醇儿却是一段难得的真挚感情。她对醇儿真心相待,就连悄悄话也和醇儿真心袒露,比如她的初恋,比如她喜欢的人,后来醇儿也才知道,栾晓晓虽然长得很普通,可是性格却十分的强大,看似淡漠的外表下拥有着一颗坚强如金刚般的心啊!而且那个时候,能分享恋爱这种小事,对她们来说已经是最刺激的事了……醇儿也曾经以,她们的友谊能如此长存一辈子。 直到后来,栾晓晓突然在某一天就消失了,高一下半学期的考试,栾晓晓缺席没有参考,醇儿因为担心栾晓晓所以也考的完全不理想。直到放假的那一天,栾晓晓的母亲和管家亲自来学校给她搬东西醇儿才知道栾晓晓要转学了,也才知道栾家声势浩大是个大家族,因为栾晓晓的母亲根本不屑告诉她这个‘栾晓晓唯一真心的朋友’栾晓晓至此去了哪里。而栾晓晓也没有给醇儿留下任何的信息,就此真正的消失在了醇儿的世界里…… 直到这一天,醇儿作为洛以为的伴娘,在宾客行里间寻找着某一个人时,被栾晓晓看见并认了出来。 醇儿没想到,过了六年,她还能再看见栾晓晓,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两个人走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栾晓晓一脸微笑的看着眼前的醇儿,她比六年前漂亮了,但是站在醇儿面前看起来依然平凡,醇儿已经活脱脱成了一个大美人。 “今天我才发现,你和某个人真像。”栾晓晓看着化过妆的醇儿轻声道。 醇儿勾了勾唇:“你认识我小姑,也不足为奇。”化过妆的自己和小姑颇为相似,她是知道的。 “小姑?我记得,你姓白,来自白阳镇。而你口中所说的小姑……该不会是湛氏董事长夫人,曾经薄家的大小姐?”栾晓晓看着眼前应答自如而且对与自己的重逢似乎没有半点儿情绪起伏的醇儿心里还是有些诧异的,曾经那个纯白如纸的姑娘,是不是也变了? 醇儿听了栾晓晓的话也只是轻轻一笑,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抵了回去道:“哪个豪门没点儿破事儿?” “醇儿!”洛因为正在找着醇儿,遥遥的看见便轻唤了一声。 栾晓晓向洛因为颔了颔首,洛以为也向她笑了笑并走过来:“晓晓啊,你来了。今天就你一个人吗?”林家在云海市也是有头有脸的,而栾家能派栾晓晓出席洛以为的婚礼其实大多也是看在洛因为和林靖的面子上的,毕竟一个中药世家的门面还完全轮不到栾家来攀附迎合。 “我和未婚夫。”栾晓晓望了望并未看见自己的未婚夫便也作罢了,只是微笑道。 “哦,那你玩的开心哦。我要把伴娘带走了。”洛因为笑了笑,拉着醇儿大步离去。 “好。” 栾晓晓看着白玉醇消失的背影,微微的叹了口气,当年的友谊……是一去不返了?不然怎么会连一句‘你当年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消失了’这样的话也不曾问过呢? 她早已想过,必定是再也找不回来的,再也找不回那一年最纯真却又是最美好的时光了。 如今看来,这白玉醇的身份也并不如自己当初想的那么简单,湛氏董事长夫人是她的小姑,而她还做了洛家二女儿的伴娘……呵,当年的那张白纸,似乎对与自己的重逢很不欢喜呢。 “你和栾家六小姐认识啊?” “六小姐?”醇儿看向洛因为,她还真的不知道栾晓晓在家中的身份和地位。 “她父亲是栾家老四,所以她排行不太高,也不太受重视,但是人极其聪明,在不受重视在别人看来也是个家世地位极高的大小姐。栾家在云海市的神秘程度你也该知道?” 醇儿点了点头:“嗯。”六年前就知道了。 “她未婚夫也是人人皆知的人物,总之你别和她离的太近,她的生活圈子很复杂。你当好你的小警察就好了。” 洛因为的警告字字如珠落在醇儿的心头上,醇儿想起六年前,不过很快便自己摇头将一切摇开,并转开话题问洛因为:“那个……伴郎到了吗?” “伴郎早就到了,在那儿。”随着洛因为的手指着的方向望去,醇儿的确一眼就看到了李泊亚。早就来了吗?但她为什么没有早早的看见他? 李泊亚放下手中的酒杯,突然转身并向醇儿的方向淡淡望来,脸上浅浅温和的笑意突然顿住,虽然嘴角的笑意还在,但醇儿明显的在他眼底看到一抹深深的冷意。 醇儿浑身一怔,突然想起那一晚……他的眼神似乎也今日这般,冷如寒冰,冰冻三尺,直直的望进她的心底,然后莫名的心虚。 其实,她哪里做了亏心事?对他来说,她原本就是过去时,他们早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八个月他们之间也将‘过去时’维持的很好,他几乎没有招惹她,不是么?所以,她并不觉得她和丁鼎走得近,是一种错。 醇儿最讨厌研究感情的事,初恋梁家乐时,是真的累了,所以她不想再将自己的精力放在感情上,连想都不愿再多想。所以当丁鼎向她表白之后,她震惊过后也是嗤之一笑,甚至认为,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也许还真的能结婚呢,反正都是警察。 但是很快她又将这个想法撇去,她知道自己不喜欢丁鼎,对他只是像兄长和前辈那样的感情,最多还带着敬佩崇拜之意。 所以那一晚,她也认为丁鼎是喝多了,因为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酒气。 “鼎哥,你喝多了。我扶你上出租车,送你回去!”醇儿很快就挣开了丁鼎的怀抱并转身扶着她向外走去。 她虽然懒,虽然不愿意多考虑感情的事,但是她心底也清楚明白她和丁鼎是不可能的。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他无法融入她的家庭,她也无法全部融入他的世界。醇儿也只当丁鼎是胡说的,架着丁鼎便出了警局,还惹得王燕一番好瞪。 只是让醇儿想不到的是,李泊亚竟然还等在警局的外面,并且靠在车上,似乎还在等她。 所以扶着丁鼎出去的醇儿愣了,他为什么还在这儿?等她吗?似乎之前两个人的对话并没有完,她也有问题想问他的,为什么还要招惹她之类的等等复杂问题……可是终究那晚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因为,丁鼎没有看见李泊亚,丁鼎的自尊心受挫了,所以丁鼎突然站直身子并捧着醇儿的脸真挚的说道:“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是的,白玉醇,我喜欢上你这蠢丫头了!是喜欢,不是说着玩儿的!刚刚你明明是答应了,要做我女朋友的……所以,不许抵赖!” 醇儿被丁鼎再一番的表白吓住了,还没反应过来,丁鼎便突然弯腰下来并准确无误的吻上醇儿柔软的唇。 醇儿很快就推开了丁鼎并给了他一个巴掌,低声怒吼:“前辈!” 挨了一巴掌的丁鼎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些,有些迷惑的看着醇儿并笑道:“怎么……是不答应了?” 醇儿没有理丁鼎,而是有些紧张的看向李泊亚应该站着的位置,可等她回头望去过才发现,他已经走了。 醇儿握了握有些痛的手掌,叹了口气,他是不在乎的。 可是,从那以后,她的心里却生了一个疙瘩,好像有什么事堵在胸口,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和他说明白,但是她其实自己也知道……他们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的。 他们并不是什么需要解释误会的关系,越解释反而越奇怪了,就算丁鼎和她之间有什么,和他也是无关的……醇儿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又渐渐的淡定了下来,更何况在面对他眼底的那抹冷意之后,她心中的那股子郁结反而消散了,她醇儿和他李泊亚只不过是前炮友的关系,互相有什么好纠结的? 李泊亚缓缓的走了过来,站在醇儿的面前,看的却是洛因为。 “婚礼快举行了?”一脸的微笑,眼底却没有笑意。 洛因为也并未察觉这二人之间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只笑笑道:“嗯,对。看看湛先生和薄荷来了么?他们可是今天的贵宾。” 醇儿望了望,指着门口的方向道:“来了。不过,那个人怎么也来了?” 洛因为也跟着望去,在看到言毕的身影后只淡淡的‘哦’了一声:“那个言律师,娱乐传媒大亨的少爷,他就是栾家六小姐的未婚夫。” 醇儿瞪大双眼:“不是!?那个男人!?”她对那个男人可是没什么好感的!那可是出了名的黑心律师啊!长得虽然人模狗样,但是做事行为有时候却是脸狗都不如的。 李泊亚淡淡的瞥了醇儿一眼,转身跟着洛以为向后面而去了,醇儿反映过来他们已经走了才匆忙的转身立即跟上。哎哎,她怎么觉得今天的这场婚礼对她来说有些不得安生呢? “怎么了?”湛一凡轻轻的从后面揽上薄荷的腰肢。因为还没有怎么瘦下小腹来,所以薄荷穿的是韩版的晚礼服,别的地方倒是一如从前的纤细,所以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薄荷的身材一如从前的完美,而且胸脯只见越加的伟岸。 薄荷冲着回转身来的湛一凡微微一笑:“没事。走。”说着便要再次转身离开。 “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我可不是开玩笑的。”言毕在后面微微扬声再次而道。 “输了就是输了,如果你要一直惦记在心上的话,我无所谓。”薄荷淡淡的扔下一句,头也没回便和湛一凡齐齐消失在了人群中。 言毕轻轻的抱怀,刚刚往前两步便看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言毕弯唇冷冷一笑,那个女人应该是他传说中的未婚妻,栾家的六小姐栾晓晓? “嗨。”栾晓晓轻步走过来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说实话,这是他们成为未婚夫妻以来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订婚典礼上,第二次是在别人的婚礼上。 “嗯哼。”言毕耸了耸肩,他对这个未婚妻并无好感,但他是知道她今天要来的,他们本就是作为未婚夫妻的形象一起出席,所以见到她也并不意外。只是他们本无感情,本就只是家族联姻,而这个女人似乎也聪明,虽然模样一般,但还好有个好脑子,不会缠着他,也有她自己的生活。 “走。”栾晓晓淡淡的挽上言毕的胳膊,两个人就像普通情侣一样微笑着开始行走在这场婚礼宴席间。 薄荷刚刚坐下小苗苗就哭了,张姐立即将已经凉好温度且兑好的奶粉递给湛一凡,湛一凡拿着奶瓶经验老道的喂给小苗苗,但是这一次小苗苗偏偏就是不喝,吃两口就给吐出奶嘴来。 平日里白天小苗苗从来都是吃母乳的,所以她这会儿不肯吃奶瓶,更不肯吃奶粉,而且抱着她的又不是最熟悉最柔软的妈妈,所以小苗苗‘哇哇’的大哭个不停……就连四周的人都侧目望来,薄荷生孩子的消息早就从伦敦传回中国,所以看着他们抱个孩子回来这些人也不觉得新奇,就是不知道这一对初为人父母的夫妻这会儿究竟在做什么,不然孩子怎么哭的那么揪心啊!? 以为的婚礼 薄荷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小宝贝,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小身子并低声哄道:“苗苗乖,饿了就快吃点儿奶……不是妈妈不爱你,妈妈今天不能抱你,也不能给你喂你最喜欢吃的……苗苗乖,听妈妈的话,好吗?” 可是小苗苗还听不懂妈妈的无奈,只知道自己吃不到自己最喜欢吃的,也得不到妈妈的抱抱,所以扯着嘹喨的嗓子哭个不停。 “我抱着出去走一会儿。”湛一凡突然抱着小苗苗站起来道。 “一凡……”薄荷看着湛一凡一脸的为难和心疼,如果不是她今天感冒了,倒也不会折腾的小苗苗吃不好还哭个不停。 “没事儿。你就在这儿,不用担心,我会把奶给她喂下去的。”湛一凡的神情比较淡定,毕竟是个男人,即便心疼小闺女却还是稳得住情绪,至少完全不会表露在脸上。而他也比较担心薄荷,所以还算比较理智,担心薄荷再这么看下去会忍不住的真的来抱孩子,而小苗苗这么哭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没有什么犹豫的湛一凡站起来抱着孩子便出去了。 周围不少的女性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声的讨论着他的行径。 “真是个好爸爸啊,背影看起来好温柔。” “是啊。去年这个时候也才刚刚刚结婚,今年这个时候却已经抱着孩子了……真是恨啊。” “也不知道多给我们留一些念想……” “嘘,要死啊,这么大声。” “你得了。你看看人家,虽然薄家是被她丈夫给收购了,你看他们夫妻间的感情有丁点儿感情吗?指不定就是她戳使的……” “你得了,薄家都自己召开发表会说明澄清了……” “不然怎么消失这么久?” “人家不是去生孩子嘛!” “你们说孩子是在英国生的,会不会落英国籍啊?” “很有可能啊……毕竟是个女儿嘛,不落英国籍怎么再有机会生儿子啊!?” “……” “别听他们瞎说。”另一边突然入座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薄荷扭头望去,正是许久不见的凌家少夫人念鱼朵,正对着自己微笑并出言安慰。 “嗨。”薄荷婉然一笑,又向领着孩子的凌城点了点头:“凌先生。” 凌城只微微的颔首示意,抱着怀里已经快三岁的儿子凌冽坐在念鱼朵的另一边安然无事。 薄荷上一次在咖啡厅多亏念鱼朵义气相助所以那一天才没有被杰西卡那个疯女人咬的的太狠,如今两个人再见便有了许多亲密的感觉,更何况两个人原本就气质相投,所以颇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这个圈子的人永远都是这样,嘴碎,又毫无顾忌。我从前可是完全不适应的,后来渐渐的经历一些事,也就习惯了,学会不听不看不闻,自然就百炼金刚了。”念鱼朵是来自原始森林的女孩,当初为了寻母而来到大城市,认识凌城并与之相恋,原本她也是极其单纯的,但是经过模特大赛走上模特这条大路,渐渐的她也认识到了人心险恶和人性的多变,更是在嫁给凌城之后认识了诸多豪门的种种钩心和斗角。(.无弹窗广告) 薄荷微笑:“如果不是早就习惯了,我哪里容的了她们在我背后这样猖狂?”正是因为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所以她才觉得随便说去了,反正重伤不了自己。 “妈妈!”凌冽突然伸手要往念鱼朵这里来,薄荷看着那小家伙自小便帅的没边没迹一塌糊涂的俊俏模样心里也喜欢,不由得问已经抱过儿子到自己怀里的念鱼朵:“他叫什么名字?” “凌冽。小名蛋蛋。蛋蛋,叫薄阿姨。”念鱼朵满眸爱意的低头摸摸凌冽的头发,这凌家小少爷完全吸收了爸爸妈妈的所有优点,还真是好看的不得了。而且小小年纪穿的就这么潮,只怕完全是被他那超模妈妈给打扮的,有个孩子便有这样的好处,可以给孩子随心的打扮,就像有一个洋娃娃一样。 凌冽被教育的也很有礼貌,乖乖的向薄荷点头并问候:“薄阿姨好。” “凌冽你好。”薄荷想,以后苗苗也要这么懂礼貌,一定也会非常惹人爱的? 而凌冽也没少折腾,要喝水要吃水果要玩他妈妈的头发,但是念鱼朵自己一个人都一一应对的非常好,没有半点儿凌乱,她丈夫则是全程眼底藏笑的在一旁看着。薄荷看着念鱼朵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就像醇儿一样大小,在自己眼中完全可以称得上也是一个孩子而已,但她自己的孩子却已经这么大了,比自己小那么多,育儿经却比自己经验丰富。 “咳咳。”薄荷突然掩唇忍不住的轻咳了两声声,看了看凌冽便站了起来来:“我有点儿感冒,还是去坐到旁边去,不然等会儿传染给了孩子。”然后便坐到了湛一凡刚刚所坐的位置,离念鱼朵母子远了一些。 念鱼朵有些感激的向薄荷微微一笑,薄荷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突然有些想念苗苗和湛一凡。抬头望了望湛一凡刚刚离去的背影薄荷还是忍不住的从座位站起来,眼带歉疚的看向念鱼朵:“我去一下。” “去,我帮你留着位置。” “好的。” 薄荷让张姐继续留在这里,自己则起身去找消失了一会儿的湛一凡。 其实也不难找,跟着他消失的方向走到尽头,拐个弯便是一个安静的角落。 他正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里,手持奶瓶喂着他们的女儿,而小苗苗显然已经放弃了大哭,转而努力的吸着奶瓶。 窗外冬日的阳光轻轻的投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头发和肩头上,背着光芒的他看起来那样的温柔而又慈祥,薄荷从未觉得他像此刻般的,真正的像一个父亲了。一股满足的幸福涌上心头,她愿意为此画面奋斗终生,也是值得的。 “咳咳……”忍不住的两声咳嗽让湛一凡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在那里的她。 薄荷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看了看没被惊动的小苗苗才松了口气并缓然的走过来。 湛一凡笑了笑,手指碰碰女儿柔软粉嫩的脸颊:“快睡着了。” 这么小的孩子,除了吃似乎就真的只是睡了,就连抱着都是要小心翼翼的。 薄荷并没有完全的靠近小苗苗,但是就只蹲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心满意足了,刚刚她的眼泪真是剜心般的割着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她从未觉得一个孩子也能让自己如此的感觉无力,如果不是湛一凡在关键时刻将她抱走,也许她就真的会忍不住去抱她了。 现在看着她吃着奶瓶闭着眼睛的可爱模样,薄荷温柔的拉着小苗苗的一个衣角轻声的道:“妈妈保证一定会快快赶走感冒,让身体好起来,这样小苗苗你就不会再哭了。” “傻瓜。”湛一凡摸摸薄荷的脑袋,他当然知道她是为什么感冒的,所以他才会又无力又自责。无力她要恢复身材的恒心,自责自己没有将泳池做好保温措施,而且他也感觉到了如今生过孩子的她身体大不如从前,从前本来就是弱不禁风的,如今更是抵抗力低下,整个冬天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冒了,怀孕的时候便有过两次。如果不是两个母亲用心的给她补身体,也许她感冒的次数还会更频繁,小苗苗的身体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强壮,至少从出生到现在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过的。 “再不行就让张医生到家里来给你看看,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医院做体检,三个月一次。”湛一凡隐隐的有些担心起薄荷的身体来。 “哪里那么夸张啊,就是有点儿咳嗽。而且吃药的话抵抗力会越来越差的,晚上个热水澡应该会好很多。”薄荷也并不想生病,首先小苗苗吃不到母乳,其次就是她也不敢抱女儿,怕传染过去,所以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她自己也知道并不是特别严重,吃药也的确是会降低抗体,所以她从来都是能不吃药就尽量不吃,况且药性到了自己身体里对小苗苗也是不好的。 两个人,一个人坐着抱着孩子一个人蹲在地上,就那么看着怀里的小苗苗慢慢的吃睡过去,直到大厅里传来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声。 “啊!婚礼好像开始了,我们快进去。”薄荷站了起来,侧过身躯又轻轻的咳了两声,该死,这感冒好像比早上严重些了。 湛一凡微微蹙眉的看着薄荷,单只手臂横抱着已经熟睡的小苗苗,另一只手则从后面轻轻的拉住薄荷的手。 “唔?不行……”薄荷立即便要挣扎。 “牵个手,不会传染的。”湛一凡微微叹息的拉住薄荷欲要挣扎的动作,并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便向前走,薄荷轻轻的掩着唇,跟着湛一凡回到已经暗了灯光打了灯束开始婚礼的宴厅现场。 回到座位,因为凌蛋蛋小朋友已经回到他爸爸那里,所以薄荷又坐回自己之前的位置。暗光中湛一凡与凌城这两位身为同僚的男人互相点头致意,各自抱着自己的孩子暂时观看婚礼。 “新娘洛以为,无论贫穷、疾病或是生老病死,你都愿意嫁给你眼前的这位马丁先生,作为他的妻子吗?” 现场一片窒息,都在等着新娘的回答。 美丽的洛以为看着眼前的男人,今天的他真的是帅气而又英俊极了。从他走进她办公室耍流氓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似乎就已经注定了彼此会纠缠在一起的命运。他为她所作出的一切,她其实从来都是看在眼里的,而她也愿意为他而鼓起勇气,勇敢的接受爱,勇敢的去爱人,所以才会有这一天啊。 “我愿意。” 所以无论司仪问多少次,她都是愿意的。 “新郎尤里马丁先生,无论贫穷、疾病或者生老病死,你都愿意娶眼前的这位洛小姐,让她作为你的妻子,而你作为她的丈夫,从此爱护她,守护她,疼爱她,忠诚她,并且永远在一起一辈子吗?” 有力有些窒息的看着眼前今天没得不像话的属于自己的新娘,她真的要属于自己了……他从未想过他在某一天也会结婚,也会拥有爱人,也会如此轰轰烈烈的想要与一个女人永远在一起,为了她改变从前的许多观念,重视女人,重视她的存在,并且就此想要一辈子!那是个多么可怕的念头……但却又是多么幸福的一个念头啊。 “我愿意。” 无论司仪问多少次,他都是愿意的。 掌声如雷,湛一凡微微的将小苗苗贴近自己的怀里,用大手轻轻的捂住她的耳朵,薄荷虽然也兴奋的想要为洛以为和有力鼓掌祝福,但终究还是只轻轻的拍了拍掌,不管掌声激不激烈,她的心里是的的确确为他们而祝福的! 真挚的希望他们能幸福,就像自己和一凡一样,拥有着他们的家庭和越来越浓的感情,岁月长久。 终于开始宴席,张姐将婴儿车取来,湛一凡便将婴儿车搭在他和薄荷椅子中间,然后将小苗苗放在婴儿车里盖上鹅黄色的小被子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薄荷忌惮自己感冒,湛一凡便亲自给她夹菜,薄荷便没有用自己的筷子碰碗碟里面的饭菜,这一桌的人都为她这个小举动而感动,小细节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至少这对夫妻的人品让这一桌的人都感动而且折服信任了。 凌蛋蛋玩儿了一会儿便从他父亲的怀里滑下来并跑到小苗苗的婴儿车旁蹲下来捧着小脸看着车里同样好看的小苗苗。 “阿姨,她是小妹妹吗?”凌蛋蛋看了一会儿似乎很是喜欢便开口问。 “嗯呐。是小妹妹。”薄荷早就发现凌家小少爷蹲在自己女儿婴儿车旁了,不过他并没有伸手去碰小苗苗,所以薄荷的态度也就非常的温和了。 “比我小三岁咯?” “嗯。” “她叫什么名字呢?” “小名苗苗。大名,晴空。” “苗苗?晴空?”凌蛋蛋显然还不太理解这名字里的深意,不过他还是觉得好好听哦。 “小冽,快回来,不要打扰小妹妹睡觉。”念鱼朵突然命令,毕竟小苗苗才睡着没一会儿,而薄荷明显今天是不能给小苗苗吃母乳的,所以如果突然醒了念鱼朵也担心很难再哄安生,那就是给薄荷和湛一凡找麻烦了。 “不要。”谁知道凌冽小朋友这一次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圆,反而更执着的蹲在婴儿车旁捧着小脸看着里面的小苗苗,“我要看妹妹。妹妹比我好看呀,我要看她!” 湛一凡伸手就把婴儿车的罩子给拉了下去,毫不客气的挡住了凌蛋蛋的视线,并有些冷的盯着说话大声且执着的小蛋蛋。 凌蛋蛋这才抬头发现小妹妹的爸爸好像比自己的爸爸更恐怖呢,不过他可是从小都吃‘熊心豹胆’长大的!他连自家那个爷爷都能搞定,还怕了这个年轻叔叔吗? “叔叔,你是怕我抢你女儿吗?”凌冽气势汹汹的回瞪着湛一凡,虽然小腿儿颤抖的都圆了,不过面子上还是做足了冷静。 哎哟!?薄荷心里不由得轻呼,湛一凡也轻佻眉梢,这小子…… “小冽!”念鱼朵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亲自起身便将凌蛋蛋给拽了回去,甩给凌城并狠狠瞪视:这小子怎么和你一样色啊!对方小妹妹才一个多月他也能贪恋美色!? 凌城嘴角带笑:媳妇儿,是从娃娃抓起的。 念鱼朵狠抽嘴角,所以她十七岁就被凌城给吃定了……根本就是家族基因在作怪? 这边两个人无声的交流,那边薄荷和湛一凡都不自觉的向小苗苗的婴儿车又靠近了一些。防火防盗还要防小流氓! 很快洛以为和有力便率着他们的伴郎伴娘来到席间敬酒,薄荷早已经准备好了替换酒品的饮料,而洛以为今天是不能喝醉的,所以醇儿这个伴娘就成了洛以为的出头鸟,三杯有两杯都给替了,以至于到了薄荷他们这桌时,薄荷已经隐隐的有些担心脸蛋儿开始酡红,眼神开始飘忽的醇儿了。 说了客套话,醇儿便又要过来替酒,洛以为也是真的有些看不下醇儿这么凶猛的替自己这一次便颇有良心的自己喝了,醇儿还不太情愿,于是薄荷初步断定,醇儿这丫头应该是喝多了。 所以散了席薄荷便去找醇儿,可是找遍了整个宴厅和后面的休息室都没有醇儿的身影,薄荷立即抓着洛以为这个还没有和新郎出发去渡蜜月的新娘有些着急的问:“醇儿呢?看到了吗?” 洛以为虽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低声告之:“醇儿喝多了,就去卫生间吐来着……不过我看见李泊亚好像不一会儿也跟着去了。” 薄荷什么话也没说立即迈步向卫生间的方向而去,但是卫生间找遍了也依然没有醇儿的身影。薄荷立即返回厅中找到在等她的湛一凡,并拉着低声道:“李泊亚可能把醇儿带走了,你帮我问一下……她情况如何?” 湛一凡听了薄荷的话也挑起眉梢,毫不犹豫的便拿出手机翻出李泊亚的号码便拨了过去。 其实薄荷担心的是李泊亚会乘人之危,他毕竟是个成熟的男人,做事手段也狠而且十分果断决绝,他对醇儿的心思早就已经对自己表白过了,所以薄荷才担心。 虽然醇儿已经成年,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侄女,放在她眼前的事情不可能不管不顾随其乱来。所以薄荷认为怎么着也不该是喝醉了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该是醇儿自己的选择!湛一凡显然在这事儿上也不太信任李泊亚,所以神情间也隐隐的带了些急色,但是电话通了……却久久无人接听。 抵赖 醇儿只不过是去上个卫生间并且吐了几下,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和胃都要吐出来了,这酒量可是真的大不如从前了。 想当年她上大学的时候,每次放假出去在大排档喝酒,她都是杀倒一片人的,包括哪些男同学!但如今酒量是越来越差了,上一次醉酒是什么时候来着?醇儿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小姑的婚礼啊! 去年的一月十号,距离今天已经一年零十五天了!她喝得迷迷糊糊,醒来竟然把自己都给交了出去,真是荒唐的记忆。 和那个李先生的故事,现在想来,的确荒唐。她当时其实也觉得他挺好看的?还有便是,想知道狐狸一般的男人都是怎么相处的,与梁家乐那样的笨男人相比他会不会更加有魅力?答案虽然知道了,可现在想来,当时真是糊涂极了啊! 对于她来说,那一晚的记忆并不是完全模糊。虽然真的记得不太清楚究竟是谁先开始的,但她也认为可能会是自己先勾搭那人,她并不是没有那样的想法啊!看见他,就挺想扑上去,他就是那样的男人。 她隐约记得他与自己温柔缠绵时的温度,记得那种欢愉……那是醇儿不曾触碰过的国度和世界,所以她才会答应那个荒唐的提议。如今想来,真的后悔了……那种男人,不该碰的。要么被他甩,要么她利落的甩人,可谁知道他却阴魂不散…… 醇儿出来洗漱了一下口,又给自己的脸清洗凉快而来一下,洗完了醇儿就变得有些气无力了,转身靠在洗漱台上用自己今天的伴娘服擦着手上的水,刚刚横着手背摸了一下嘴,正面就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女卫生间公用的洗漱台,这样撞见并不稀奇。只是醇儿原本对这个人也是没什么好感的,因为那个人是小姑曾经的手下败将,也和那薄烟有过莫名接触的言毕。 醇儿想要假装没有看见那个人,所以抬脚便准备往外走。但她此刻的思想显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歪歪斜斜的竟然撞上了那人,而且还一头栽在了对方的怀里,被他双手紧搂,吃了不少豆腐去。 醇儿立即撑着对方想要站直,谁知对方竟然紧拽不放,还死死的箍着她的腰肢来回摩挲,吃定了豆腐。 “混蛋!”醇儿气的低骂一声,拉着对方的手背一个转身便想给其一个过肩摔,但醇儿真的高看了喝醉的自己,脚都站不稳怎么可能把一个男人摔得了呢?后果就是言毕带着醇儿的身子从后面更顺利更紧的抱在了怀里,且低头俯在她的耳边低笑:“投怀送抱?薄大检察官的大侄女可真是给她长脸啊!” “你……不许你侮辱我小姑!最好是快放开我,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醇儿生气的大吼,真是恨极了自己此刻空有一腔怒气却无法使出,脚下打偏的厉害,连眼前的洗漱台她看着都是摇晃的! “后果?我倒是想知道……嗷!”言大律师好奇的话还未说完醇儿便已经拔起自己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的准确无误的向下踱去,可真是狠,醉酒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只怕言大律师被踩的那几根脚趾头不是骨折就是中的充血了。 而醇儿乘机从他怀里跳出来,转身对着言大律师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混蛋,混蛋,大混蛋!让你吃老娘豆腐,让你骂我小姑!让你对不起背着你未婚妻在外面沾花惹草¥,¥……” 言毕的脚趾此刻钻心的痛着,不仅如此他还要遭受着这野蛮女孩儿的暴打怒骂,心里连哭也哭不出来了。他不过是想逗逗她而已,却招来她如此大的火气,简直难以招架!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他一定买!首先后悔的,就是不该看到她是那女人的侄女就想整治一番,反倒把自己给整了! 要还手,言毕是不可能的,他从不打女人,也从来不会有女人打他,所以他面对醇儿的暴力行为除了无奈的躲还是无奈的躲。 而醇儿,暴打着言毕就像奥特曼打小怪兽一样的正爽快着,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的手腕拽住。 醇儿回头望去,望进眼底的正是戴着镜框眼睛穿着西装,今日的伴郎先生――李泊亚。他的眸光沉静,瞬间让她清醒了过来。 醇儿静静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话还未问出口,醇儿便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惯力在拉扯着自己,待她再清醒才发现已被拉着向外跑去。醇儿抬头看向拉着自己奔跑的人,以至于连靠在洗手间门外不知道呆了多久的栾晓晓也没有瞧见,只大步的跟着那拉着自己向前而跑的男人,她也不知道他会带自己去哪儿,因为她的大脑是‘嗡嗡’并不算十分的清醒,可是相比起那言毕,眼前的李泊亚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因为她明白……李叔叔是不会伤害她的。 “哎哟!”终于到了外面,醇儿却把脚崴了,痛的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醇儿蹲下身子双手握住自己的脚裸并抬头看向李泊亚微微的喘道:“李叔叔,我好像把脚崴了。你背我么?” 李泊亚蹲下来看着醇儿:“我为什么要背你?” 醇儿有些迷糊的望了一下四周,他们好像已经跑到酒店的花园里来了,周围有好多人再看她,可是没有一个她是认识的。 “你不背我,谁背啊?”她不就只认识他一个? 李泊亚突然笑了笑:“要我背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什么事……我现在还没想好,但如果想好了,一定会立即告诉你。” “那……好。但是不能是我……”醇儿聪明的环了环自己的身子,她才不想出了狼窝却又跳进去呢。好,她承认她现在不是很醉,而且还清醒了很多,所以正是因为清楚她才会提醒他啊! 李泊亚冷冷一笑:“放心,我现在还不会碰你。” 醇儿点了点头,灿烂一笑:“对,你不能碰我!” 等上了背醇儿才隐隐觉察到李叔叔刚刚最后那一句话似乎……有些不对啊?但是哪里不对呢?醇儿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还是不接么?” 湛一凡摇了摇头,立即又打电话给有力,已经带着洛以为出发前往机场的有力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湛一凡立即道:“你给李泊亚打个电话,让他立即给我回电!” “是。”有力慢吞吞的答应了,湛一凡叹了口气的看向薄荷,薄荷有些不耐烦的将车停到马路边,深深的呼吸着又亲自掏出手机来拨给醇儿。 后面的张姐抱着小苗苗有些忐忑的看着前面的先生和夫人,来的时候还是高高兴兴的,回去的时候气愤怎么这么微妙啊? 醇儿也没有接电话,薄荷气馁的将电话搁下,抬头看向湛一凡:“他们不会发生……什么事?”说实话,她真的担心醇儿喝多了然后被李泊亚诱拐。恋爱有很多种方式,只有这一种是最不尊敬女人的! 湛一凡比较冷静,看着薄荷情绪这么烦躁便安慰而道:“如果要发生什么,你也阻止不了,不是么?别再那么担心了,醇儿自己也二十五岁了,很多事她很多行为她都能为自己负责。” “要是别的人我也就算了,但她是醇儿,那个人是李泊亚。李泊亚看似温柔,实则凶狠,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么?再者,他那日对我表白了他对醇儿的心思,我就看出来了,这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对醇儿的执著比我想得深,所以我才……” “既然他已经对你表白,那你就该相信,他是不会伤害醇儿的。” “我……”薄荷不知道,总是不能全部信任那个人似的,更何况今天是醇儿喝得太多。 就在这时湛一凡的电话突然响了,薄荷立即伸手拿过去并接起来:“喂?”看也没看来电显示。 “……boss夫人,我是李泊亚。” 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沉着怒意冷冷道:“你们在哪儿?” 李泊亚沉吟了片刻才淡淡的道:“医院。醇儿喝多了,脚崴了,我送她来医院。现在她睡着了,我才回车里取了手机,她的手机也拉在了车上。” 原来如此……薄荷这才瘫痪似的靠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夫人是在怀疑我要对她做什么吗?” 李泊亚的质问声突然从电话里传来,薄荷也冷静了下来,也没有怎么考虑便承认了:“嗯。” “呵……我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对于不爱的人,倒是可以这么无耻,对于在乎的人……我不会做出那种事,夫人大可放心便是。” 李泊亚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有些生气了,有怒气是正常的,任何一个男人听到她这般光明正大的怀疑都不可能不生气的。 “你该知道,醇儿她并不是一个人。白家的人都很爱她,所以她从小的性格就活泼、开朗而又阳光,直率的做她想做的事,几乎是毫无顾忌的。虽然很容易伤害别人,但是如果她受伤了,一定会是世界上最伤心的那一个,比任何一个人都难过难道坎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泊亚的声音在听筒那方安静了一会儿才静静‘嗯’道:“我想我明白夫人你想说什么了。” “还有便是,女孩的心思虽然难猜,但如果男人的心思比女孩的心思更难猜,也会让女人觉得很累。特别是对她那样的孩子,难猜的男人她可能就会直接放弃了。” “谢谢提醒。” “我不是提醒你,我只是觉得……醇儿那丫头也许……” 薄荷的话并未说完便挂了。讲电话递给湛一凡,湛一凡正撑着头在看她,薄荷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我脸上有花子么?” 湛一凡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看我做什么?” “我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帮他。”这让湛一凡感到欣慰,看来李泊亚没有给他丢人。 薄荷叹了口气,启动车子准备重新出发回家并不甚在意的道:“是他的话让我觉得……他也许真的是真心的。” 就在车子刚刚起步行了几米时,薄荷却突然又急速的停了下来,而她的目光紧紧的随着窗外的某一身影。 湛一凡随着薄荷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薄家为管家的田妈! 在薄荷还在犹豫的时候湛一凡已经推门下了车,薄荷立即也跟着,两个人拉着手快速的向马路边提着篮子的田妈走去。 薄荷曾经最担心的莫过于田妈的去路,她知道田妈大半辈子都在薄家渡过,工作也只有薄家,而她的丈夫王叔也是薄家的老司机,这两个人是薄家瓦解之后自己唯一惦记的人,不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重新找到工作了吗?一切都还好吗?薄荷对他们有着浓浓的愧疚,而那愧疚比对薄家的任何一个人还要深,还要浓。 “田妈!”薄荷站在田妈背后轻声唤道。 田妈脸带惊讶的回头并看向薄荷,手里的篮子都险些掉在了地上,嘴唇哆嗦而又激动:“大、大小姐?” “田妈!”薄荷开心的上前一把抱住这个曾经给予自己母爱般关怀的老管家,几月不见,她似乎老了,两鬓都长出了白发。 “大小姐,你这几个月都去哪里了?快让我看看,好像胖了胖了,还有啊,变漂亮了!还有啊,人没有憔悴,这就好,这就好!我一直担心着你啊,那些报纸新闻乱写,大小姐你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你真的信任我吗?”薄荷红着眼眶问。就连爷爷和奶奶多不曾信过自己,田妈真的信吗? 面对她期盼的眼神田妈轻轻的点头:“是啊。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虽然外表冷漠,但是你内心柔软而且做事情有你自己的原则,即便你再恨那个家……你也是不会真正的去做那件事的!” “田妈,那事是我做的,的确和宝宝没关系。”湛一凡突然上前低声解释道,他并不想薄荷喜欢亲近的人也真的误会了她。 “姑爷。”田妈立即向湛一凡问好,湛一凡摆了摆手:“田妈你不必这样。其实宝宝老惦记你,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田妈的脸上闪过满足的笑意:“我很好啊。权儿也工作了,他的工作还不错呢!你王叔啊,现在有一辆出租车,每天也能收入一些钱,我就在家给他们爷俩做饭,也挺满足乐呵的!” “田妈,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开心。”薄荷看了看田妈的篮子里,菜和肉都有,也似乎并不是骗自己的,薄荷的心里也就真的放心了。 田妈点了点头,她也没想过出了薄家自己还能过的这么好啊! 留了联系方式,田妈还要赶着回去做饭所以三人就在路上分别了,薄荷回去的时候心情也明显的好了很多,因为田妈和醇儿,她似乎连感冒都快要好了,醇儿是被吓得,田妈则是被惊喜的。 醇儿醒来的时候,李泊亚已经离开了,醇儿自己躺在医院睡到自然醒,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已经是洛以为的婚礼第二天,而她上班已经快迟到了。 醇儿从病床上爬起来立即解锁手机原本想给王燕打电话让她帮自己请假,没想到竟看到一条打开且编辑好的短信。 “答应我的事,别忘了。――李泊亚。” 醇儿这才恍然想起,她昨天好像又遇见李叔叔了!醇儿捂着脑袋仔细的回忆,一幕幕疯狂的事涌入脑海,她好像暴打了那个律师,然后被李叔叔拉着跑,然后崴了脚然后被李叔叔背到了停车场……再然后的事她就记不得了。更糟糕的是,她深刻的记得……自己为了让他背自己,似乎……好像……真的答应了他……某件未来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事!? “啊!”醇儿懊恼的捂着自己的头大叫,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记得清楚,可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呢?酒壮了人胆还是酒误了人事? “该死,该死,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要不……就耍赖,当做没有听见过,也没有记得过?”醇儿盯着屏幕上的字,耍赖这一招她又不是没使过,吞了吞口水毫不犹豫醇儿便回了短信:“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 手指颤抖,终于一个咬牙还是发送了出去。为了未来的生命安全,她豁出去了!不就是死不认账么,她也不是没做过,看他能怎样! 就在醇儿得意时,“嗡――”的一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成了震动,醇儿吓得险些将手机给扔了出去,仔细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李叔叔’三个大字!醇儿立即将手机朝下扣住,想了想又拉过被子死死捂住,不能接,绝对不能接!而且要抵赖到底,一定要抵赖到底才行啊!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电话里传来公式化的女音,坐在办公室里的李泊亚微微蹙眉,拿开手机看着刚才明明还接通此刻却变成了无法接通的号码,难道……这丫头把自己列入‘黑名单’了? 眯了眯双眸,这一招他自然是早就料到过,所以李泊亚很从容的放下手机拉开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个新机,新机旁则躺着十张新电话号码卡! 巧遇王玉林 洛以为的婚礼过后再二十天便是中国的农历新年了。 薄荷在洛以为婚礼后就开始张罗着准备起年货,因为今年过年那两天公公和婆婆都要回来一起团圆,而且还是一起回白阳镇,所以薄荷要准备的东西并不少,她算了算几乎每天都要出去采购。 有力去渡蜜月,所以湛一凡又回公司上班继续有力丢下来的那一堆摊子。至于李泊亚,依然紧密的工作着,而醇儿也是忙得整日不见个鬼影儿,所幸的是薄荷的感冒很快便好了,所以她能亲自照看小苗苗,张姐和刘姐也不至于忙得昏天暗地。 至从有了小苗苗之后,薄荷就觉察到如今的生活和从前已经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世界。 从前可以有自己的世界,不管放假闲在家中还是忙碌在工作里,她的‘自我’意识很强,也可以有自己的时间去思考一些人生中比较有意义的事情。但自从生了小苗苗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自我’,好像就只剩下了孩子,就连湛一凡都不似从前那样‘独一无二’的存在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小苗苗占了她所有的精力和心,而且就算再累,只要她一哭,她就又会振奋精神去抱她、去给她喂奶。做了母亲后薄荷才体会到,母亲还真是一个奇怪而又特殊的职业,只有自己做了才知道其中的艰辛和不容易。其实也不只是自己,湛一凡疼爱小苗苗并不输给她,在薄荷的心中,湛一凡是个真正称职的父亲,晚上几乎从不假手他人全程自己照顾,无论是换尿片还是兑奶粉,或者小苗苗哭闹不睡他也会抱着她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温柔哄劝,而且从不让薄荷假手。 所以,白天薄荷尽量自己带着,也尽量的让小苗苗少睡一些,现在湛一凡又回公司上班了,她甚至考虑要不要请个月嫂来暂时在晚上照顾小苗苗,张姐和刘姐操持整个湛家还要在白天帮自己照顾小苗苗,所以晚上肯定是熬不住夜的,所以这个想法在薄荷的心里真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薄荷想给舅舅和舅妈每个人买一套衣服,所以张姐和刘姐都跟着一起去商场转悠,还好不是星期六,不然隐和一羽也会跟着前去,一行人太浩浩荡荡反而影人瞩目。 薄荷并不知道该给舅舅和舅妈买什么样的衣服,还好张姐和刘姐家里都有老人所以就都出了意见,薄荷不到一个小时就给他们各自挑好了。给舅舅舅妈买了衣服薄荷也给母亲白合看中了一套妮子大衣,非常的高贵典雅和大气,薄荷看着喜欢便没有犹豫的也买了。 至于湛一凡,除了内裤和袜子,他所有的衣服都是设计师亲自送到家里来,包括自己的衣服,如今也是如此,所以薄荷逛了一会儿便有些无聊不知道该买什么了。 就在薄荷准备打道回府时,张姐突然提醒道:“夫人,我看小姐的奶粉快没了,不如买些……” 薄荷望了望四周,不远处正好有一家婴幼儿用品店。可是国内的奶粉问题也着实让薄荷担心,小苗苗现在喝的奶粉也是他们回英国时用自家私人飞机带回来的两罐,因为自己那几日生病,所以喝的也并不多了。(.无弹窗广告) “去看看。”说着薄荷便推着婴儿车向那家婴幼儿用品店走去。在里面逛了逛,奶粉虽然没买但也提挑了一些好看的帽子,软软的小鞋子,还有一些小衣服,包括奶瓶也拿了两个好看质量又好的,此行倒也不虚费。 站在收银台前,薄荷拿着一堆买个女儿的小东西正要结账时,门口又进来两人,薄荷起先并未在意,只以为是路人,但对方却先认出了自己。 “老大!?” 随着这声意外的低呼声,薄荷扭头望去,站在门口的正是怀抱着孩子的王玉林,和她身后跟着的穆萧阳。 “玉林?”薄荷眉梢一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们。 王玉林却满脸惊喜的上前,如果不是怀里抱着孩子,一定已经一把抱住薄荷了。 “老大,真的是你啊!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听说你也……”王玉林激动的就好像看见了久别重逢的好友,薄荷看着她一切安好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的轻扬唇角,余光瞥向那穆萧阳,他竟然会陪着玉林来逛街买婴儿用品,看来他们两个人目前的关系还不错,薄荷心里的一颗石头也隐隐的落了下来。 薄荷转身从张姐推着的婴儿车里抱起自己的女儿来,双手小心翼翼的托着小苗苗的头和小身子,虽然穿的厚厚的,但这么小的身子还是软的不像话,湛一凡每次抱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所以后来薄荷也和他一样,抱孩子的动作无比的小心翼翼。 “这是我女儿。”薄荷将小苗苗抱到王玉林的跟前,自己也低头去看王玉林的儿子,长得真是像极了穆萧阳,小模样还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儿黑。 “哇……老大你的女儿好漂亮啊。真的吸收了你和湛先生的所有优点,我听胡珊说是个小公主?” 薄荷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女儿。” “其实我也想要女儿的……”王玉林撅了撅嘴,有些埋怨的回头看向身后站立如木桩的男人,“但他说他喜欢儿子,我妈也喜欢。” 薄荷笑了笑,重男轻女的思想从古到今早就根深蒂固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里,这一点是不能抹灭的。 “她叫什么名字啊?” 王玉林又热切的和薄荷主动攀谈起来,似乎只要聊到孩子,妈妈们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题。不过还好这家婴幼儿用品店很大,所以两个人站在巷道里也不阻挡别人的路,薄荷也许久没有见到王玉林了,所以也有些关心她现在的生活。 通过聊天薄荷才知道原来穆萧阳在婚后给她买了一套房子,现在孩子满月已经两个月,两个人便从王家搬出来住进了新家。王玉林一个人带孩子,至于王家穆萧阳给她爸爸请了个保姆,所以王玉林全心全意的带孩子倒也不是特别累,反正她为了穆萧阳已经决心成为家庭主妇,所以从孩子练手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因为穆萧阳对她越来越好而感到幸福。 “看来你真的过得不错。”薄荷为王玉林感到高兴,难道穆萧阳真的和薄烟断了?不然穆萧阳怎么会对王玉林越来越好?买房子,请保姆,两个人还单独住一起,今天又看见他陪着王玉林出来逛街,也许,薄荷一切都是多想了? 薄荷抬头向门口的方向望去却没有看到穆萧阳的身影:“他……人呢?” 王玉林也回头,没有看到穆萧阳的背影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笑了笑道:“也许抽烟去了。” “他抽烟吗?”薄荷低头看了眼王玉林怀中的儿子。 王玉林拍了拍自己的孩子叹气:“嗯,不过,不再雷雷面前抽。” 薄荷想起湛一凡,就因为自己讨厌香烟的味道,所以他把烟给戒了,心里不由的温暖,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是湛一凡,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拥有着湛一凡。 王玉林哪里知道,破天荒的陪着自己出来逛街的穆萧阳根本不是去抽烟,而是因为他的电话响了,打来电话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在众人面前消失了许久的薄烟。 “烟儿。”穆萧阳的声音和神情都因为电话那端的人温柔下来,醉人的完全不同于在王玉林面前的生硬和冰冷。 “阿阳,事情办得怎么样?计划成功了吗?我给阿强打电话,他说你还没有下达命令和指使,怎么回事儿啊?雷雷到底什么时候抱出来给我啊?” 薄烟急切的问话让穆萧阳轻轻的蹙了蹙眉,不过还是努力的安抚道:“烟儿你先别急,现在可能出了一点儿状况,今天……计划可能实行不了。” “为什么?”薄烟听起来已经有些抓狂了,她等得已经够久了,现在孩子三个月了,该断奶了? 穆萧阳顿了顿还是低声道:“我在商场遇见了……你姐。” 薄烟沉静了片刻,声音冰冷:“薄荷。” 穆萧阳揉了揉眉心:“嗯。她也抱着孩子,正巧和我们遇见了。” “她的孩子?” “是。应该是刚生不久。” “她怎么能……”薄烟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咬着牙低声道:“那关她什么事啊!难道你就找不到别的时机吗?只要让阿强把孩子抱走,只要造成是被人贩子抱走的假象,雷雷不就能给我了吗?” 薄烟现在暂时不去想薄荷竟然生了孩子的事,就算心里恨得滴血她现在又能怎样?实力不够,还不能翻身也不能给她一击,更何况是她自己的肚子不能生,是她自己不争气,她早已经认清了妥协了。当务之急,她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穆萧阳和王玉林的孩子最合适,穆萧阳一定会疼孩子,而她只要对那个孩子好点儿就会和穆萧阳越来越好,现在那孩子也三个月了,正是抱走的好时机,薄烟自然不能懈怠的催促穆萧阳,不然等穆萧阳哪一天心软,她还有什么筹码? 她要向薄荷报复,就必须先沉着冷静,重整装备。她绝对不会像母亲一样愚蠢,拥有一个心理根本没自己的男人,到最后落得疯了的结局。所以薄烟选择穆萧阳做自己的靠山,穆萧阳如今混迹的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他爱自己,还有什么比选择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而放心的呢?更何况,她只有靠着穆萧阳,才有机会重振自己,才能有机会报复薄荷……将属于自己的一切夺回来! “今天先别说了,后面再找机会!” 穆萧阳匆匆的挂了电话,薄烟气的将手中的电话扔出去,他是不是心软了?是不是不舍得让他的儿子离开他自己的亲生母亲了?他是不是对那个王贱货心存怜惜了!?薄烟紧紧的拽紧拳头,她不允许!他是她的,她不允许他出现哪怕一丁点儿对那女人的怜惜之情! “萧阳?”王玉林抱着儿子出来找穆萧阳,穆萧阳立即从楼梯间走出去。 薄荷推着婴儿车跟在后面,张姐和刘姐自然尾随其后。 穆萧阳一出现王玉林就隐隐的松口气,穆萧阳上前将儿子抱过去并看着王玉林道:“我们回家。” “不买东西了么?” “不买了。” “那……那好。老大,我们先走了。” “好,再见。” “下次再一起出来坐!”王玉林挥了挥手然后拉着穆萧阳的胳膊和他一起离开,穆萧阳整个过程都没有和薄荷打过招呼,但是薄荷却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打量他的机会,他发现穆萧阳在抱过雷雷的时候神情特别温柔,但是对王玉林却表现的十分冷硬,并不像对一个妻子的态度。 薄荷看着王玉林和穆萧阳的背影还在怔怔思考时,电话突然响起,薄荷拿起手机一看,竟是一个陌生号码?薄荷几分犹豫后接起:“喂?” “请问是湛夫人吗?” “我是。你是……”薄荷在婴儿车边蹲下来,伸手握住女儿挥舞的小手,神情温柔,对这通电话也并未完全的放在心上。 “这里是栾家大宅,我是管家。我代表栾家的老爷向您和湛先生发出邀请函,希望你们能在正月初九那一天出席老爷的生日宴。” “栾家?”身为曾经的薄氏大小姐,薄荷当然知道栾家,也知道如今的栾家老爷在云海市有着怎样泰斗的地位,只是他们怎么会突然邀请自己和一凡呢? 管家也没有多做解释便挂了电话,薄荷隐约的响起那个叫做‘栾晓晓’的姑娘,不知道她是栾家老爷几女儿?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 晚上,湛一凡回家归来,洗了澡换了衣服刚刚抱起小苗苗一番亲薄荷便说道这事儿。 湛一凡也有些意外:“栾家?我和他们暂时还无生意来往,在工作场所也曾见过,但也只算得上是点头之礼而已。” 薄荷将小苗苗换下的衣服一一放进篮筐里,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你说……会不会和那个我们曾在海岩岛遇到过的栾家女儿有关?”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赞同了薄荷的猜测:“也不无可能。再者,或许这场邀请与我成为湛氏国际的董事长也不是没有关系。” “那我们……要不要去?”薄荷其实并不想与栾家有过多的接触,栾家一向隐秘低调,但是那样的家庭一定很复杂,她一向最怕的就是麻烦了。如果是只有她自己,也许她就拒绝了,但湛一凡要在亚洲发展湛氏国际,所以这场宴请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去,当然要去。”湛一凡将小苗苗放在婴儿床里,并塞给她一个小玩具,看着她自己玩的欢快才起身又走到薄荷身边来并从后将她紧紧拥住,突然蹙眉:“你是不是瘦了?” 薄荷听到这话即扬起笑脸:“腰瘦了?” 其实是刚回来时洛以为给了她一瓶药膏,将那些无色无味的药膏擦在腹部上之后再缠上绷带,因为生产而变松弛的皮肤就会渐渐变回紧致,连妊辰纹都会消失不见,恢复最初的完美腹部。薄荷最初也不信,但是几日涂抹下来似乎每天都有变化,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腰部这里是真的瘦了。 “宝宝。”湛一凡转过薄荷的身子,认真的道:“做任何事,我希望你都是在保护身体健康的前提下。” 薄荷微微一怔,难道他以为自己是在伤害身体的健康? 湛一凡见薄荷表情微怔,只以为她是不习惯自己说这样的话,但他这一次是认真的,所以表情越加的严肃起来再次警告:“不许节食!不许再感冒!不许刻意减肥!” 薄荷‘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怎么越来越觉得,他是如此好看,就连严肃的表情都是那样的好看呐!? “你笑什么……”湛一凡反而因为薄荷的笑而有些莫名其妙了,薄荷伸手便捏住湛一凡脸,虽然没什么肉,但是这张脸这么好看,可真是舍不得放手,怎么她突然变得如此好色了?眼睛又落向湛一凡的嘴,薄荷微微的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没什么犹豫的便踮起脚尖揽着湛一凡的肩主动献吻上去。 “嗯?”湛一凡有些意外和警察的挑眉,看着薄荷靠近的脸和藏笑的眸子。 女人……是想玩火了吗?湛一凡很快便反被未主,一手大力的拉着薄荷的腰肢贴近自己强健的体魄,薄荷的腰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从前,但比起刚刚生下小苗苗的时候已经纤细了许多,逐渐的也有了自信。 如果是苗苗刚出生的那两天,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对湛一凡表现亲密的行为,但今天她就是莫名的高兴,所以逐渐的加深了这个吻,谁也没有先推开彼此,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根本不能行房事,至少还要一个半月,还要一个半月才可以…… 薄荷和湛一凡都在心中反复的警告着自己,可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浇熄彼此间互相点燃的激情。直到湛一凡的手在捏过薄荷的胖兔时,掌心传来湿湿的感觉两个人才猝然惊醒并迅速的推开彼此。 那股味道淡淡的,一般人会觉得很腥很难闻,但是习惯了的湛一凡反而觉得很香的蚀骨,像酒一样让他迷醉,反而越加的蠢蠢欲动了。 也许是天生有缘 屋内的氛围变得潮热起来,薄荷知道自己的衣服被浸湿了,所以立即侧过身去自己低头一看,尴尬的便要去更衣间找衣服来换。(.好看的小说) 湛一凡见着她要走,一双长臂迅速的便又将她揽回怀中,并低头将脸埋入薄荷的颈窝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香,宝宝。” 屋子里淡淡的弥漫着母乳的香味,就连小苗苗都睁着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紧捏的小拳头轻轻的挥了挥,似乎因为闻到了食物香而开心。 薄荷羞红了双颊:“瞎说什么啊,快放开,我要换衣服去……”薄荷非常注重自己的卫生习惯,所以她自己身上是几乎不带任何的奶腥味,但对于敏感的人来说也许还是能闻出她是个已经做了母亲的人,所以她对此也有些敏感,自己总是避着。 “真的,很香……”湛一凡扣住薄荷的双手,低头密密的从薄荷的脖子开始往上吻,唇瓣落在薄荷的脸颊上,触到一片火热的脸颊,湛一凡勾唇性感的笑了笑:“宝宝,我渴了……” 薄荷忘了自己究竟是怎么推开湛一凡的,反正等她用力的拉上更衣间的门自己一个人躲在里面时脸颊已经滚烫的就如同盛夏的赤阳,心则‘砰砰’的跳着,强而有力的就像鼓槌。薄荷捧着自己的脸,真是难以想象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呢?难得正经几个月,是憋狠了么?才那样调戏的自己。 薄荷立即脱掉身上的衣服,因为他说完那句话便又动手动脚,所以她的这衣服此刻不仅湿的厉害味道也大,反正薄荷是不能再穿了。坐在地板上,薄荷听着门那边的响动,突然便笑了,活该他难受。不过她也并不是特别好过,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缓然的也将自己有些浮躁和波动涟漪平稳下来。 收拾了一下又换上干净的衣服薄荷才轻缓的走到更衣间的门口将头探出去,没看到湛一凡才悄悄的走出来,小苗苗自己拿着玩具在那里晃着手,薄荷伸手将小苗苗抱起来,刚刚抱在怀里便听得身后的声响:“宝宝,瑶瑶刚刚给你打电话了。” 薄荷吓得手一颤,并不是因为湛一凡的话,而是她原本小心翼翼的以为他不在房间里,他却突然出声,所以才会心肝儿一颤。 不过还好薄荷的双手抱的很紧所以小苗苗才没有出任何的意外,湛一凡显然也看到了薄荷因为自己的话而受了惊,立即握着电话走过来,看到小苗苗没有什么反应才释然的松了口气。 “对不起。”湛一凡笑笑道,薄荷拍了拍小苗苗的身子,其实也没什么事,是她自己神经绷得太紧了,所以立即岔开话题并问道“你说瑶瑶给我打电话?” 湛一凡用手指碰了碰小苗苗的脸蛋儿才淡淡的‘嗯’声道:“她原本是想告诉你,她会跟着爸妈一起过来过春节。” 薄荷讶然,倒是没想到瑶瑶会给自己带来这个消息,心里也高兴,于是反问:“一起来中国吗?” 小苗苗突然将小脸转向自己妈妈的胸部,张嘴吮了吮,目标明确而又直接。薄荷红了一下脸,转身抱着小苗苗在沙发里坐下并掀起自己的衣服给饿了的女儿喂食。 湛一凡的双目有些灼热的盯着妻子和女儿相接处,薄荷侧了一下身子用手挡住湛一凡的视线并轻咳了一声:“一凡……” 湛一凡这才讪讪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努力的一本正经起来:“嗯。一起来,而且过完年应该会暂时留在云海市几个月,这边有个他们孟氏的投资案,所以也是委派她前来处理和坐镇。” 这一次关于孟珺瑶来云海市的消息薄荷不再像上一次那般心存芥蒂,反而充满了期待,期待着孟珺瑶加盟今年的春节,一定会非常的热闹? 薄荷和醇儿相约一起去桐儿家看看那小丫头的近况,在去的路上醇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薄荷几次和她说话都发现她在走神,所以薄荷也很直接的便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醇儿回过神来,前面开车的小丁也忍不住的侧目望来,醇儿小姐的确走神的厉害啊。 薄荷盯着醇儿,似乎不得个答案也不罢休,醇儿愣的醒过身来才知道自己刚刚又走神了。 “我……”醇儿低了低头,隐隐的叹了口气。因为是星期六,所以有些堵车,不过还好今天一羽没有跟着一起来,因为薄荷要去接醇儿,小苗苗醒的又早,所以薄荷早早的便起来了并让隐在家里带好一羽,自己则和小丁带着小苗苗来接了醇儿一起去郊外。 不知究竟是她没睡醒还是心事真的很重,一路上醇儿都和平日里有些不同。 “你?”薄荷期待着醇儿的话,如果这丫头真的有什么心事却自己一个人憋着薄荷反而担心她会把心里憋出问题来,所以她希望她能说出,至少自己也能替她排忧解难。 也许是薄荷那张脸实在让醇儿信任,醇儿咬了咬牙便老实道来:“小姑,你见我前辈丁鼎?” 薄荷不用回想脑海里便跳出一个模样俊帅而又高大的警察形象来。 “嗯。” “他……就是和我表白啦,让我做他女朋友。”醇儿摸着后脑勺模样有些发窘,根本不敢看薄荷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诧和笑意只继续低头道,“可是,我一直把他当哥哥来着……而且他那天晚上似乎喝了些小酒,还抽了烟,所以我以为他说胡话呢,也就没认真,但他……好像真的认真了,这几天对我就像对女朋友似的,我想找他说清楚他反而避着我,但是别的事都像是已经把我当做他女朋友了,我……我觉得很别扭。” 这就是醇儿最苦恼的事,她对待感情要么不开始,要么就很认真,所以她很清楚她对丁鼎的感情,绝对只是前后辈和兄妹间的感情,男女朋友那事儿反而让她觉得怪了。 “就这?”薄荷看向醇儿认真的问,“你的人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吗?” 醇儿缓缓的摇了摇头又咬了咬唇:“其实……也不是,之前也遇到过……” 薄荷宛然,醇儿长得很漂亮,所以她也料定她不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其实影响她心情的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事? 醇儿没想到自家小姑这么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有些无奈的对了对手指醇儿才又继续坦白:“其实,还有李叔叔……” 薄荷挑眉,终于说到重点了? “他……我在躲着他……”醇儿皱了皱眉,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为什么?” 醇儿气呼呼的扭头看向薄荷:“还不是他自己啊,神经病一样。忽冷忽热,忽远忽近,我和他明明就已经说清楚了,但是他给我的态度就像是……疯子!” 薄荷拍了拍小苗苗,看到女儿安然的睡着甜美的觉才又抬头看向气哼哼的醇儿淡淡道:“既然是疯子,何必理他?” “小姑你是不知道啊,就因为我不接他的电话,他就换着法儿的整我!换陌生号码给我打过来,我后来都怕了,看见陌生号码就不敢接,还被我们队长骂呢……”醇儿一脸的菜色,她可真是小觑了那李叔叔,以为自己躲着他的电话不接他就放弃了自己那晚答应她的胡话,可没想到他不仅不放弃还屡屡紧逼,那电话号码一会儿换一个,醇儿都怀疑他是不是在移动公司上班的! 薄荷听了却是一阵低笑,没想到这个李泊亚还这么好玩儿啊? “小姑你还笑,我都快被这两个男人给烦死了!”醇儿说的绝对是真心话,她躲着一个另一边还有另一个,在别人看来这是桃花运,但是在醇儿这里却是麻烦,这两个男人她都不想搭理。 “真的很烦吗?”薄荷看着醇儿,眸子里灼灼的目光盯得醇儿反而有些不自在和心虚起来,所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当、当然是了……” “呵。”薄荷笑着摇了摇头,“傻孩子,如果一个男人真的让你整日觉着烦了,除了真的烦之外这个可能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是因为你想着他啊。” 醇儿有些没听明白薄荷说的话,为什么两个都是烦,一个是真的烦了,一个却是想着的?这什么道理? 不一会儿到了桐儿的家,是一个很安静的村落。村子里的房屋建设都有些陈旧了,最高的房子也不过两层,而小丁的车一直往里面开,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便将车停在了大树下,薄荷伸头望去,十字路口两边的路都是小路,车子的确不能再继续前行。 “小姑,我们下车。”醇儿和薄荷的一凡吐诉心情也平稳了许多,所以积极的下车又积极的帮着薄荷把后备箱的东西都搬出来,薄荷则只抱着小苗苗其余的都让小丁和醇儿忙去。 整个村子都安静的有些诡异,醇儿像是了解薄荷的疑惑似的便道:“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出去工作了,许多老人也到城里去依靠儿女,只有一些少数的人还守在这里。可是现在村子要拆迁了,所以大部分的人是十分乐意的,少部分的人又搬走了一些,现在村子里的人少之又少。” 原来如此,但桐儿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薄荷和白玉醇依着路还有提着东西的小丁到了桐儿家外,桐儿家几乎是这个村子里最破旧的的一个院落,青瓦青砖,少说也有三十年的房子只有一层楼却还是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但是院落被收拾的十分干净,院子里有一棵大榕树和一口井,桐儿正趴在大榕树下的桌子上写作业,因为听不见声音所以她并不知道家里已经来了客人。 薄荷实在难以想象才八岁的桐儿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的,看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旧的,在看她旁边还摆着刚用不久的早餐,一个馒头一些咸菜和一万白粥,这就是她的早餐吗?薄荷每个月有资助桐儿一千二,她都不用那些钱的吗? “桐儿!”醇儿走到桐儿桌子前弯腰伸手轻轻的敲了敲桌面,桐儿抬头望来,背着早晨初升的太阳,醇儿的笑脸桐儿看的并不真切,但是她对眼前这位警察姐姐早已经认识且熟悉了,所以当即她便露出笑脸来,而薄荷则抱着小苗苗缓步而来,桐儿像是有所感应,抬头看向那一步步踩着日光而来的女子,和眼前的姐姐长相相似,但是却更加的温暖和成熟,让她小小的心灵狠狠一震,多像妈妈啊…… “桐儿,你还好吗?”薄荷在桐儿面前蹲下来,伸手摸摸桐儿披散在脑后的柔软发丝,“阿姨来看你了。” 桐儿会读唇语,这是她妈妈教过她最伟大的事,这也是醇儿认为自己人生里会做的最伟大的事。她感谢母亲,也感谢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如果不是她们,她根本不会有今天……妈妈也不会走的那样安详。 “阿姨。”桐儿转身便跪在薄荷面前,朝着薄荷狠狠磕了一头,“谢谢您!”妈妈和她说过,是这个阿姨让她们母女有了更多相处的时间,也是这个阿姨让她继续有学上,她妈妈甚至说,她即便真的走了,桐儿的未来如果受到别人的恩惠也一定是这个做的,桐儿深信不疑,今天再如此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是这个阿姨拯救了自己的人生。 “桐儿,你这是干什么啊!?”薄荷立即将小苗苗递给醇儿,醇儿抱着到一边去,薄荷则伸手将桐儿的小身子扶起来,在她的眼睛看来时薄荷才温柔的摸着桐儿的小脑袋道:“傻孩子,这是在做什么?” “阿姨,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做的。妈妈生病还有我如今能上学还有那么多的生活费,都是阿姨您做的。”桐儿眼眶红红却抿着自己的唇,模样倔强的更叫人心疼。 “我这辈子一定会报答您的。不管做什么,桐儿一定会报答您!” 薄荷微笑着摸摸桐儿的脑袋,拉着桐儿的小手起来,又带着桐儿道醇儿面前,然后指着醇儿怀里还在憨憨大睡的小苗苗对桐儿道:“知道这个小宝宝是谁吗?” 桐儿摇了摇头,可是眼睛却一直落在小苗苗的脸上,因为小苗苗真的好可爱啊,漂亮的就像洋娃娃一样。 “她是我的女儿,漂亮吗?她是我心目中最漂亮的人儿。”薄荷微笑道。 桐儿赞同的点头。 “我想说的是,”薄荷扶着桐儿的肩弯腰与她对视并其道:“你也是你妈妈心目中最漂亮的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你的妈妈更爱你。所以,不要因为我做的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向我下跪,或者说要报恩于我这样的话。你应该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像我期盼小苗苗一样,不求别的,只求她能健康,平安。你也一样啊,你要长大成人,所以你必须好好的生活,该买衣服买衣服,该吃饭吃饭,所有一切孩子该有的你都应该去追求,而不是苛刻的对待你自己,这样并不是你妈妈乐见的。” 桐儿有些迷惑的望着薄荷,她还太小,似乎并不能完全理解薄荷的话。 薄荷笑了笑:“你以后会明白的。小丁,”薄荷回头看向小丁,小丁立即将手里的东西都提上前来,薄荷提起两口袋新衣服递给桐儿:“阿姨送给你的。还有这些米,这些肉,这些菜,你都必须要用,知道吗?你必须要健康,阿姨帮你是阿姨自己愿意做的事,你不必心存不自在。你只有健康长大了才会让你妈妈在地下安息。” 桐儿看着薄荷缓缓的点了点头:“嗯。” “快去做作业。” 桐儿转身拿着笔又回到树下的桌子边坐在破旧的椅子里认真的做起作业来。 “小姑。”醇儿顿了顿,“拆迁了怎么办?我问过村长了,他们不给安置……只是暂时先给一笔钱让这个村的居民自己去找地方住。” 薄荷顿了顿,看着趴在那儿认真做作业的桐儿,真是个懂事而又让人心疼的孩子。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公平,而她遇见了其中之一,自认为坚硬无情的心被无奈和现实冲击的也渐渐有些迷失。 “要不……”薄荷抿了抿唇,看向醇儿有一丝不确定的道,“把她接到湛家去。”她知道此话一出口是什么意义,从此她就要肩负起多一层的责任,而桐儿才八岁,自己要资助她本来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如果再接到身边去亲自抚养,她自是知道其中的意义和责任,只是此话一出口自己竟然也不后悔,而且是丝毫都不后悔! 她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世俗的人会怎么看待自己和自己所做的这件事。 她也无需做戏,只是桐儿这么小又独自一个人仿佛从一开始就和她结下了不同的缘分。也许大街上别的孩子无论怎么可怜她也生不起这份儿怜悯之心,但是坚强而又独立的桐儿却撼动了她,也让她无法狠心真的只是资助她的学业和生活而已,桐儿……似乎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这个小姑娘也许是天生和她有缘,也许……她命中就该遇到这么一个孩子。 春节团圆 “去湛家?那这是……”醇儿有一丝不解的望着薄荷,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那这是收养了桐儿吗?” 薄荷眯了眯眼睛,看向规整的坐在树下认真写着昨夜的桐儿摇了摇头:“不算。[]算作……抚养?” “抚养?那你又不是她亲戚怎么算的了是抚养呢?”醇儿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小姑表现的这么喜爱心疼桐儿,又愿意将她接去湛家,那为什么不直接收养呢?反正以她和姑父的条件收养个桐儿不是问题的。 薄荷也说不出究竟是为什么,想了想才回答醇儿道:“桐儿的妈妈应该只有一个。我愿意做她的薄荷妈妈,但是不能成为她真正的父母。我能爱她,像对小苗苗一样,因为我愿意,但是我并不能做她真正的母亲。” 醇儿依然有些不解,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吗?可她没有再问,她想不管小姑做什么决定总是有理由的,而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追问,能这样接受桐儿并且负责这样的事,醇儿已经觉得她小姑是很伟大的了。 薄荷晚上与湛一凡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湛一凡竟然十分同意。 “既然你觉得可以接过来,那便接过来,不管你做什么,都可以的。” 薄荷顿了顿,轻轻的拍着正在吃奶的小苗苗眯着眸子看向湛一凡:“你真的不介意又多个女儿?” 湛一凡挑眉:“有什么不好?再者你不是说了,并不是领养,只是抚养而已。” 薄荷轻轻的嗯了一声:“我想……桐儿是自由的,我们可以给她一个家,但是我们俩并不能成为她真正的父母。并不是不想担责任,而是如果我们真的领养了她的话,那我……”薄荷接下去的话并未说完,湛一凡正在抱着电脑靠在床头打字,听见薄荷的停顿便抬头望来,但薄荷只是扁了扁嘴道,“我们可以给她一切正常孩子该有的,比如精神和物质上的一切。”只是名义上并不是他们的孩子而已,但是实际上他们愿意给予桐儿一切。 湛一凡似懂非懂,似乎知道了薄荷此刻的念想,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出口。 薄荷低头看着怀里正在使劲儿吃奶的小苗苗笑了笑:“家里会越来越热闹的。苗苗有一羽和隐的保护,还有桐儿的陪伴,她会快乐!我希望她是最快乐的孩子,也希望桐儿变得更乐观,也希望她好起来,就像一羽一样!至于隐,我总觉得他不属于这片小小的天空……” 湛一凡并没说话,只是看着薄荷侧坐的身影和她怀里温软的小身子自己也微微的笑了笑。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宋轻语,湛国邦,孟珺瑶三人便协同西蒙和大卫一起回到中国来准备过农历新年。薄荷和小苗苗自然是要去接机的,不过因为湛一凡还在忙着处理公司的事物,所以即便有力已经度蜜月回来但是李泊亚还在接着休假,所以湛一凡还是那个最忙的人。 薄荷带着小苗苗还有隐和一羽前去接机,小丁则坐在车里在外面的停车场里等着,薄荷四人在出口的座位处坐着悠闲的等着,所以宋轻语他们出来的时候薄荷并没有第一眼便瞧见他们。 宋轻语焦急的出来便寻找着小苗苗的身影,而小小苗苗此刻正盯着一羽在那儿笑得一脸灿烂。 薄荷发现,小苗苗似乎很喜欢她这个小舅舅,只要一羽看她,而她也看到一羽在看自己,两个人便都会笑起来。一羽是傻笑,小苗苗则是憨笑,一傻一憨常常让薄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着一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而小苗苗也开心,自己也跟着心情up了。 隐还是常常一脸严肃的表情,总是站在自己或者一羽的身后,笔直的就像个保镖一样,虽然他本来就是保镖,但是薄荷更宁愿她能像个普通少年一样,偶尔也能有一些活力,不要总想当年的自己,老气横秋。 但,也许这就是隐的处事之风,总是不苟言笑,无论薄荷他们说什么怎样开心,隐总是那一副淡淡而又冷漠的表情。 薄荷摸摸一羽的脑袋又摸摸小苗苗的脸蛋儿,下午也该把桐儿接来了……薄荷那一次离开的时候便和桐儿说过让她来湛家住,虽然她当时的表情有些沉默,但是薄荷想她自己也明白她就快要无家可归了,所以缓缓的她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她似乎并不像太早离开家,所以才说二十八或者二十九到湛家来。薄荷看着这个家这么热闹,想起桐儿一个人在荒凉的村落,心还是轻轻的触痛了。 “荷儿!?”找不到人的宋轻语突然低喊了一声,薄荷猛的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公公婆婆甚至孟珺瑶、大卫和西蒙他们一行人已经出来了。 “妈。”薄荷应了一声立即抱着小苗苗站起来,薄荷一站起来宋轻语便瞧见了她,立即一脸喜色的走来将小苗苗抱过去亲了又亲,而湛国邦似乎也很想念小苗苗,站在自己妻子身边不停的摸着小苗苗的小脸蛋儿和小手,两个人都是一个表情:喜不胜收。 “瑶瑶!”薄荷给了孟珺瑶一个深深的拥抱,“欢迎你再次到云海市。” “这次是真心的?”孟珺瑶眨了眨眼笑道,薄荷轻轻的捏了孟珺瑶的侧腰一把,孟珺瑶一边躲着也注意到笔直站在那里的隐,顿时觉得这小子定不是个凡人便问薄荷:“你啥时候又多了个弟弟啊?” 薄荷看了眼隐这才将他介绍给众人,也并没有道明隐身为保镖的身份,但是薄荷介绍的很简单,都是明白人便就明白了隐的身份。其实是薄荷并不了解隐,她所知道的只有隐的年龄和名字,就连这个名字也许都不是真的,所以她才不知道该介绍些什么。 但是在回去的路上孟珺瑶悄悄的耳语薄荷:“我觉得那个隐不爱简单。虽然年轻,但是眉宇间的不凡和器宇轩昂是岁月遮不住的,他定不会屈屈只是一个保镖,等着看。” 薄荷轻佻眉梢:“其实,我也如此觉得。(.无弹窗广告)” 就连湛一凡都常常带隐到书房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薄荷也问过他,湛一凡所说的却是:“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我总是忍不住想提拔他一些。”所以薄荷明白了,湛一凡也欣赏着隐,所以在传授隐某些知识。 薄荷询问过宋轻语关于自己要抚养一个孤儿的事情,宋轻语和公公都是极为赞同的,甚至也赞同自己只是抚养并不是收养的这个问题,所以薄荷在做了决定之后便去当地的派出所办了手续,手续到是出奇的快,所以桐儿能光明正大的被她接到湛家,也能光明正大的住在湛家,从此以后这个家多个孩子,而桐儿自己也有了一个家。 二十八号下午桐儿便被小丁和醇儿亲自接来了,薄荷则在门口等着。 桐儿带着的东西少之又少,只有一个书包和一个小小的手提包。 黑黑瘦瘦的桐儿站在湛家大门前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再透过高高的铁门望向茂密的花园和花园里隐约可见的白色洋楼,这里就是她以后的家吗?她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在她以后的人生岁月里,这个家几乎给了她一切从前所渴望的东西,无论是亲情……还是她一直渴望却守望不住的幸福。 “桐儿,”薄荷伸手拉着桐儿的小手带着她往里面走去,“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桐儿看着薄荷翻动的漂亮唇瓣,心脏激烈的跳动起来,再次看向漂亮的大花园,眼眸里有一丝迷茫和渴望,家? 大年三十那一天湛一凡、薄荷便领着湛家的老老小小一共十二个人返回白阳镇,其中包括湛家自己四人,然后是醇儿、隐、桐儿、一羽和小苗苗这四个孩子,再是孟珺瑶和西蒙、大卫三位,所以这一日担当司机职责的大卫和西蒙只能开着湛家的房车出行返乡,虽然有些过于招摇,但对于这么一个大家族来说,也只有这样的车才能一车装载下所有人,并且一个不落。 张姐和刘姐甚至小丁都回他们自己的家过春节去了,初七的时候会返回来,薄荷也给他们发了丰厚的红包,所以三人都是欢欢喜喜去的。 薄荷甚至在昨天去了魏阿姨家看了她一次,能找到母亲魏阿姨是其中莫大的功臣,所以薄荷对她一直心存感激,而且魏阿姨的一生也甚是坎坷,让薄荷也不由得总是生出一股怜悯同情之心。所以薄荷邀请她跟着一起去白阳镇过年,但是魏阿姨似乎宁愿自己一个人艰苦的过着也不愿意远去,于是薄荷只能送给她一些丰富的新年礼物和衣服,魏阿姨虽然有些不愿意接下但是在薄荷的强行要求下,还是含泪收下这份儿孝心。 其实,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是欢欢乐乐的,因为有了小苗苗,原本遭遇了家族叛变的公公婆婆似乎因为小苗苗而看到了新的希望也看到生命的珍贵,所以扫去了心中的阴霾,再次迎来了初日的太阳。而他们的身体相较起小苗苗出生前似乎也越来越健康硬朗了,虽然不如薄荷初识他们时的精神且显年轻,因为公公婆婆因为家族的事似乎也老了一些,但是相比起前些时日,真的已经让薄荷和湛一凡都放心了许多。 不仅是因为小苗苗,桐儿这个惹人爱的小丫头也让几个大人喜爱。因为她失聪的关系,所以无论是婆婆还是孟珺瑶都对她充满了怜悯,再听说了她的故事,这些人便对桐儿就犹如自家的孩子一样亲切了。一羽的变化也很多,从前那个静的就像风一样的孩子如今也会偶尔笑一笑甚至会说一些简单的话,再者他长得又十分漂亮,又不同如今的这些调皮的孩子,所以也非常的招人喜欢。 除了那两个大了的孩子有些扫兴之外,这一路上也可谓是十分欢畅。隐便算了,似乎性子便是如此刚硬和不苟言笑的,但是醇儿,以往那个最没心没肺的人如今就像是失了语言似的,一路上说的话绝对不超过十句,不得不让薄荷侧目和怀疑,这又是怎么了? 终于到了白阳镇,在白阳镇养的越来越漂亮年轻的白合远远的便来迎接,小苗苗、桐儿和一羽都有人牵着抱着所以薄荷也不担心几个孩子,自然就拉着醇儿走在了最后面,湛一凡则在下车的时候便默契的先离开了。 “初几回去?”薄荷先淡淡的问着不太着边迹的小事儿。 “初四。”醇儿昨晚还在警局里忙着,所以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都十分的不济甚至萎靡。 “和我们一起回去。”薄荷微笑道。 “小姑你们也那么早便回去了?” “我初七要回去上班。”薄荷耸了耸肩笑道,“但是要提前回去帮桐儿准备一下转学手续,还有便是之前给她安排的耳朵检查初五那天专家会亲自到湛家去给她看一看,所以不得不早一些回去。” 醇儿看了眼桐儿的背影淡淡的‘哦’了一声,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意。 薄荷顿住脚步扭头淡淡的看着醇儿:“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醇儿有些迟疑的望向薄荷:“小姑……” “是不是李泊亚?”薄荷实在难以想出这丫头如今还有什么不正常的事却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李泊亚可真是厉害啊,醇儿这样的小丫头也能被他折腾的患得患失。 “不是。”醇儿却摇头摆手一脸严肃,“不全是因为他啦!”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因为他而每天被折磨的精神都快失常了。 “不全是?”薄荷挑出字眼儿,轻佻眉梢,“难道那个丁鼎……还没说清楚?” “这个,说清楚了。”醇儿挠了挠后脑勺,“我和他说了,那天晚上我以为他喝醉了才没拒绝来着……他脸色虽然很难看,但是没有为难我。” “那你是怎么了?还是什么大案件让你寝食难安了?”这个说法薄荷自己都觉得不太相信,醇儿这样的人应该是天塌下来都觉得无所谓的,工作并不会占据她全部的生活。 “小姑你就别问我了。我……我好久没见我爸妈和爷爷奶奶了,我就先进去了哈!”醇儿一溜烟儿的就跑了,这一次竟然不肯再和欧薄荷说心里话。薄荷也不会生气,这本就是醇儿自己的心事,醇儿长大了,会隐瞒自己的私事也并不奇怪。但是让薄荷疑惑的是,醇儿如果真的是因为李泊亚而变得如此……是不是证明她……薄荷看向醇儿的背影眯起双眸,看来某些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 这个春节整个白阳镇都十分的热闹,两岸河堤都挂满了灯笼和中国结,各商小贩各尽其职的将白阳镇的小吃和小玩意儿都卖的十分火热,这期中的缘由自然少不了白家的功劳,但整个白阳镇成为旅游胜地也是其中最重大的原因,白阳镇成为旅游胜地收获最丰盛的自然是白家,白家是白阳镇的龙头家族,操持着白阳镇的大部分旅游业,白家如日中天,整个春节过得也是热火朝天,真正属白阳镇最热闹的地方。 老舅和表哥他们都十分的喜爱小苗苗的到来,纷纷给了小苗苗丰厚的红包作为见面礼,而湛一凡和薄荷也在大年初三的那一天给小苗苗补办了‘满月酒’,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给小苗苗过了满月,简直比大年三十还要热闹。 中午吃了宴席,下午薄荷和湛一凡便抱着小苗苗要去山上的尼姑庵给小苗苗挂许愿结和祈福,白合和宋轻语自然也是一起跟着的,就连老舅也去凑了热闹,一行人先坐船然后准备步行至山上。 其实,这是薄荷与湛一凡曾经走过的路,想起去年的时光,虽然如今依然记忆犹新,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才发现原来岁月已经在他们的指尖溜走了那么多,而他们留下的记忆也充满了他们的记忆和生活。 现在他们已经生下了自己的baby晴空,携手开始了他们的甜美婚姻生活,幸福也握在了手中,人生几乎也圆满了,薄荷看向身边的湛一凡,湛一凡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两个人一起低头看着怀里的笑得甜美的小苗苗。未来还长,路也不是始于脚下,也许他们还要走过很多很多的地方,走过很多很多的路,要面临更多的难题和未来,但是他们一定不会再有任何的畏惧,只会更勇敢的携着彼此的手走向前方。 两人默契的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双手紧紧相握。 薄荷栓了七八个平安结,抬头望着母亲走向庙堂,再看向婆婆正抱着小苗苗,而湛一凡在接工作电话,自己拍了拍手跟上母亲。 白合跪在观世音菩萨佛像面前,双手相秉望着佛像。薄荷也在白合身边跪下,抬头同样望着俊美慈祥的观世音却问身边的母亲:“妈,你是不是……做了决定了?” 白合缓缓的点了点头并未睁开眼睛便回答:“嗯。” “那……是什么?”薄荷看向母亲。 白合笑了笑,睁开眼睛扭头回看向薄荷:“你知道的。” 薄荷也笑了,她想她的确知道母亲会做什么决定。 也许,家里又快要准备喜事了。 一家五口 新年那几天很快便过去了,而新年一过薄荷和湛一凡就先领着湛家的大大小小在初五便返回了云海市,除了湛国邦和宋轻语领着西蒙和大卫多留了两日才返回伦敦之外,其余的人都全部回了云海市并各自恢复了工作轨道。 洛以为和有力度完蜜月完成了人生的洗礼,即便甜的如糖似蜜但也不得不都各自面对生活重回各自的工作岗位。就连孟珺瑶都密锣紧鼓的开始了自己在中国的工作计划,更别说薄荷了,她期待了好几个月,要再次重新走上工作岗位,心里更是千百种滋味,有释然也有些微微的紧张和忐忑。 白合也回到云海市帮着薄荷带小苗苗,所以薄荷能腾出手来忙桐儿的事,先是让专家到家里来给桐儿做了检查,给她戴了助听器,虽然桐儿听什么东西还是非常吃力,但是戴着也能刺激她的听觉神经,也为她后面戴人工耳蜗有所帮助,所以桐儿自己也非常听话,即便不太舒服也整日戴着。然后便是桐儿的转学问题,就在家附近的小学,薄荷已经为桐儿办好了手续,等过完年一开学桐儿就能正式入学了。 家里几个孩子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薄荷才能放心去上班,虽然整日忙碌的如同湛一凡这个大忙商人一样,两个人基本也没有什么时间坐下来说说话,但是日子过得充实而且都是薄荷愿意做的事,所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麻烦。 只是再重新面对工作岗位的时候,薄荷的心竟然不能像从前一样的平静或者理所当然了,她知道,也许只是别人的一句话,自己就能离开这个为之奋斗几年的工作岗位,也许只是一些人的言论也能使自己背上莫须有罪名,自己许多年咬着牙的努力也能如水流一般毁于一旦。 但她也明白,她只会更严肃的面对自己工作的性质,更谨慎的面对自己的工作,决不放弃。 迈步走进办公室,除了胡珊兴奋的迎上来之外,其余的人都在埋头忙碌。而梁家乐和张煜寒竟然都不在,薄荷则被胡珊拉到角落里神神秘秘的道:“老大,你可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咱们检查公诉部就快不再是你的领土了!” 薄荷轻佻眉梢:“什么意思?”难道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大事了?但是胡珊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说过啊。 “胡姐,你过年前给我看的那个案子还有案底么?我把它给掉家里了但现在要急用……”小张突然站起来大喊并打断薄荷和胡珊的对话,薄荷微微蹙眉,从前是绝对不会有人打断自己和别人的谈话的。 薄荷冷冷一个眼神望去,那小张这才笑呵呵的和薄荷招手并道:“老大抱歉哈,我这个案子等着解决呢。” 薄荷冷笑,看来她十个月不在,某些人某些事的确有了变化。 薄荷上午去检察长那里做了一下简单的报告,因为她之前请的假期太长,所以产后假并没有休足便回来了,检察长对此颇为满意,也没有说多的便让她下来继续工作,当然也把这带薪休假的工资的事情与薄荷说了清楚,并让财务科尽快发给她。(.) 一个上午除了和检察长聊了聊工作的进度,薄荷发现她的检查公诉部的确有了某些变化。比如自己不再如从前那般受到所有人的尊重,而且还被更换了三个人,比如张煜寒就去了审查逮捕部门,而梁家乐则被外派跟着警局去了大案件现场协助收取证据,自己从前的秘书和两外两个小姑娘都被调到了别的地方,整个办公室竟然就剩下胡珊这一个心腹,薄荷怎么能不觉得奇怪? 沈佳明不用说了,这丫头一开始来的时候薄荷就不看好,对她也没有交出心的栽培。但是梁家乐、胡珊、张煜寒甚至已经离职的王玉林却是自己一把手栽培且拉上来的人物,如今乘着自己不在却四分五裂不再是从前的检查公诉部四虎,而一把的新人甚至不属于自己的人却充满了检查公诉部,薄荷怎能再不有疑心? 中午餐的时候,薄荷和胡珊才得以一起坐下吃饭,张煜寒自然早早的便寻来并一起坐下,薄荷连饭也吃不下去,只看着二人敞开话题便问:“说罢,现在我们部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珊吞下一块排骨上的肉才忐忑的放下筷子并环顾了一下四周才道:“老大,这一切……都是夏颖副部做的!” “夏颖?”薄荷扬眉,有些不信。 “哎呀是真的。那三个新进的人张某、赵某、金某都是夏副部亲自去挑的,还举行了欢迎仪式呢!你当时怀孕……我不想刺激你所以没说。去年十月就来了,至于煜寒是过年前两天才调走的,这我们无话可说,因为他被调过去是升职成了副部。但是这事儿肯定也和夏副部脱不了干系,他是想把我们三个人打散呢!老大,你别不信,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这事儿,但千正万确就是发生了……” 说起来胡珊还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这十个月她在职场上遭遇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没有老大撑起的那片天空已经变了样子,没有老大在的公诉监察部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公诉监察部,不再自由,也不再那么愉快了。 薄荷脑海里一闪而过夏颖的脸,他靠在墙上一边抽烟一边淡淡的看着薄荷说的那些话那些模样都还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她怎么愿意相信呢?夏颖的能力她是清楚的,他如果早些年想要公诉监察部,如今会有她的什么事?但他一直对名利看得都很淡,而且也是她颇为尊敬的前辈,不断的在她的事业道路上给她指点,所以薄荷才深深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她不在的这十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真的如胡珊他们所说,夏颖要将她的人和她的权利瓦解?还是如她本人的直觉,这事其实和夏颖根本没关呢? 薄荷还没吃完午饭白合的电话便来了,因为薄荷要给小苗苗吃母乳,所以小苗苗每天中午都要抱到检察院来给薄荷喂奶,而至于上午和下午薄荷都用吸奶器提前将母乳准备并放置在冰箱里,只要到时间张姐她们拿出来喂给小苗苗吃便可,但是中午薄荷有休息时间,所以白合才决定每天抱着小苗苗过来并让薄荷喂养新鲜的母乳。 胡珊见到小苗苗的可爱模样喜爱的不得了,就算薄荷在休息室里坐着喂奶她也不肯离开,非要蹲在旁边看着。 看着薄荷和小苗苗也许是想起了王玉林,胡珊悠悠的叹了口气便道:“王玉林的命可真苦。” “嗯?”薄荷轻轻蹙眉的看向胡珊并淡淡的问,“她怎么了?”过年前薄荷还在商场见着了她,一切都好好的不是吗?难道又出了什么问题? “她宝宝生病了。”胡珊转身在薄荷身边坐下来,哀哀的道。 “生病?是怎么回事?” “三天两头就肺炎,也不知道是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宝宝还在住院呢,胡珊和我哭了两场,说……她丈夫从过年就不在家,她都不敢和她妈说,孩子又生病,她给那姓穆的打电话也不接,她担心他是出了事……” 薄荷没想到会这样,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得了肺炎?听起来还是常常得此病,天生肺功能便弱么?那穆萧阳又是怎么回事?薄荷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这件事和薄烟有没有关系? 薄荷疲惫了一天回到家,连把车开去车库的力气也没有,所以就停在花园里开往车库的那条岔路口便下了车。 薄荷刚刚一进屋便听到了小苗苗的哭声,薄荷寻着哭声望去,只看到桐儿和一羽在那里,桐儿丢下手里的书从地上站起来着急的拍着小苗苗的小身子,而一羽也站在一旁显得手足无措。至于其余的人……似乎都不见了? 薄荷立即扔下手里的包包跑向婴儿床,弯腰并将小苗苗轻轻抱了起来,抱在怀里温柔的拍着小苗苗的小胳膊:“苗苗乖,妈妈在这里,苗苗不哭哦。” 白合听到哭声从楼上跑下来,看到薄荷回来才松了口气:“她正睡着,可能是突然醒了。” “应该是饿了。”薄荷转身在沙发里坐下来并拉起衣裳给小苗苗喂奶,桐儿则忙着收拾小床和地上的垃圾,薄荷看到桐儿忙碌的样子立即轻声唤道:“桐儿?” 桐儿似乎没听见,薄荷又大了一些声音:“桐儿?” 戴着助听器的桐儿恍然抬头,薄荷瞧见她有所反应立即一笑并招手道:“过来。” 桐儿踌躇了几秒钟才一边将双手手心在裤子上擦着一边慢慢的走过来。 小苗苗已经止住了哭声只用力的吃奶,薄荷便拉着桐儿在自己身边坐下,摸摸桐儿的脑袋问:“今天在家里做什么了?” 桐儿认真的回答:“把丢下的功课想补起来……” 薄荷看了屋子一圈眼神又才落在桐儿身上并问:“你隐哥哥呢?” 桐儿摇了摇头,白合拉着一羽走过来才道:“隐被尤里先生和李先生叫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们叫他出去了?”薄荷轻佻眉梢,虽然不知道他们叫他出去做什么,但知道的是不会有任何危险。 薄荷只好摸摸桐儿的头:“桐儿,把书拿过来,我给你辅导。” “嗯。”桐儿转身去拿书,薄荷便一只手抱着小苗苗喂奶,另一只手则拿着桐儿的课本书帮着辅导,一羽也走到另一边去坐在沙发里看着吃奶的小苗苗。 白合看在眼里满是心疼,这丫头何必呢?弄得这么辛苦。但是同时白合却又为之感到骄傲,这是她的女儿啊,做着这样伟大的事。这样温馨的一幕深深的刻进白合甚至张姐、刘姐的眼里,也刻进了门口刚刚回来的湛一凡心里。 忙了一天,小苗苗终于睡着了,如今薄荷和湛一凡白天都要工作所以小苗苗晚上只能睡在婴儿室,而家里暂时还由张姐一个人操持,晚上则由刘姐守小苗苗的夜,白天有母亲白合和刘姐轮流照顾,虽然都忙了些,但暂时也算安排的过来,只是招人之事薄荷不得不加快脚步。 几乎累到了极限的薄荷到头便栽在床上,连洗澡的力气也没有。湛一凡在后面跟着进来,弯腰便将薄荷揽入怀里,下巴在她的颈间用力的蹭了两下低声呢喃:“宝宝,该洗澡了。” “我不想动……”薄荷无力的咕哝呻吟了一声,她发现自从生了小苗苗之后无论做什么事都非常容易疲惫,从前这样的工作根本不会累到她,但是今天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回家又带小苗苗和桐儿,她才发现自己也是个凡人,有着血肉之躯啊。 “傻瓜。”湛一凡亲了亲薄荷的头一把将她抱起来,转身大步的走向浴室,并坏坏笑道:“我给你洗便是。” 薄荷顿时来了精神并大力的挣扎反抗:“不要,不要!”她肚子上的肉还没有全部消去,怎么能让他看见?再者,让他给自己洗澡真的太危险了! 湛一凡这次并不依薄荷,即便她挣扎也把她扔进了浴缸,然后拿着水龙头便向她冲去。 “啊!”薄荷被冲了一脸的狼狈和狼藉。虽然是冬天,但是在家里穿着居家服也并不觉得冷,所以即便打湿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被湛一凡如此戏弄,薄荷立即一扫沉寂便奋作了起来,反手去抓湛一凡的手便将水龙头扭向他并向之冲去—— “小坏蛋!”湛一凡低吼一声,抓住薄荷抱在怀里,两个人抢着水龙头,水龙头便向四处喷撒,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全湿淋淋了。可两个人就像是玩上了瘾似的反而越玩越开心,直到两个人一起躺在浴缸里,而蓬头里的水正缓缓的流出并漫上他们的身体为止。 薄荷全身瘫软的躺在湛一凡的怀里,湛一凡则双手搭在浴缸的边缘,两个人衣服也顾不得脱,谁也没有力气了。可就是这样躺着也觉得十分的温暖和幸福,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的呆着了,至从有了孩子,整个世界似乎都是孩子的,像这样的二人世界仿佛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 湛一凡低头看向薄荷,薄荷向他笑了笑,两个人傻傻的看着天花板,许多的事似乎不用说也彼此明白,只消一个眼神,他便能知道她的疲惫,而她也能知道他的辛苦。 初九这一天,因为栾家有邀,所以薄荷下班便早早的回家了。 回到家薄荷就开始换衣服,既然是家族性邀请,所以薄荷和湛一凡一致决定带着小苗苗、一羽和桐儿一同出席今晚的晚宴,家里的这三个孩子总是要给外界知道的,既然迟早是要统统露面还不如早早的寻个时间将他们的身份一一显露在众人眼前,至少也免了日后的各种猜测,于是只留隐和母亲在家,一家五口便统统出动前往栾家。 薄荷身穿水蓝色的抹胸晚宴服,湛一凡一袭灰色西装,桐儿是白裙子,小苗苗穿着小粉裙儿外面却还是裹了无数件小棉袄,一羽则是一身黑色小礼服。当这样醒目而有显眼的一家五口出现在栾家的时候,整个云海市的上流界都轰动了! 湛一凡抱着小苗苗走在前面,薄荷脱掉自己和桐儿身上的棉袄,一羽也脱了小大衣早已经跟着自己的姐夫往前走去了,薄荷则牵着桐儿。他们都是好看的人,无论是一羽那张天使般的脸孔,还是桐儿甜美的小脸,或者还没张开却已经吸引众人视线的小苗苗,又还是湛一凡夫妇,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发光体,引人注目的移动活物,想要不轰动上流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他们还是一家五口! 当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三个孩子和薄荷他们的关系时,栾家老爷子笑容满面已经走上前来并主动招呼问候:“欢迎湛先生,欢迎湛太太前来参加鄙人的生日宴。实在是荣幸。” “栾老爷子客气了。”湛一凡淡淡笑道。 薄荷也微微一笑,这栾老爷子毕竟是个狐狸精,在这种时候知道称呼她为湛太太而不是薄检察官,这其中的区别在别人听了去的确又是另一番的想法。 “这是……”栾老爷子的视线最先落在湛一凡怀里的小苗苗上,再看向薄荷一只手牵一个的男孩儿女孩儿。 “这是我女儿,乳名苗苗,大名晴空。”湛一凡先介绍了小苗苗,然后再看向薄荷牵着的一羽和桐儿道,“弟弟一羽和义女桐儿。栾老不介意我拖家带口前来为您贺寿?” “哈哈哈……”栾老爷子一阵大笑,“这是我的荣幸啊,荣幸!能得到一家人的祝福,是我栾老爷子今晚最好的礼物!” 在车上薄荷便教过桐儿,所以桐儿立即捧上手中的礼物盒并甜甜道:“祝栾爷爷生日快乐!” 栾老爷子又是一声‘哈哈’大笑,而没有跟上桐儿节奏的一羽怯怯的往后退了两步。 薄荷抬头看向栾老爷子突然又落下的目光微微蹙眉,栾老爷子似乎一直在打量一羽?薄荷看向湛一凡,两个人默契的交换目光,栾老爷子的确是从一进来便在打量一羽,而且目光还比较犀利,所以才会让一羽怯怯的向后退,一羽这是在害怕栾老爷子?一羽从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几乎从不会真正的畏惧谁,但此刻……是怎么回事? 栾家宴会 薄荷利用自己的身形微微一晃挡去栾老爷子犀利的目光,笑中也带了些冷意得逞看向栾老爷子:“栾老爷,您吓着我弟弟了。” “这果真是你弟弟?”栾老爷子盯着薄荷的脸,目光依旧锐利的如同一只鹰,仿佛正努力的在她的脸上找着与一羽的相似之处。 周围有人哗然,毕竟薄家对外从来都没有宣称过有第三个孩子,何来之弟弟? “我没有必要向栾老先生回答这个问题?”薄荷心里微微有些不快,真不知道这个栾老爷子只是好奇还是其中另有其意? “哈哈……”栾老爷子突然大笑,“果然是个检察官啊,嘴尖牙利的!” 薄荷目光一窒,这栾老爷子是在向自己挑衅?就因为自己的反驳坚硬的态度,所以他不甘服输了? 薄荷眯了眯眸子,湛一凡却突然上前并将薄荷微微挡在身后,且微笑着向栾老爷子道:“栾老爷子,今晚是您的大寿,希望别因为我和我太太而扫了所有人的兴才好。” 这话虽然是微笑着说的,可是语气却是十足的冰冷。湛一凡天生便有一种领导者的气质,无论走到哪儿都是惹人注目的发光体,他不笑的时候冰冷十足,笑得时候邪气十足,就算正经起来也眼神也是慑人的,所以他此番话一出,虽然是笑着的,却也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有‘受到威胁’的邪气感。 栾老爷子盯着他们二人,湛一凡怀里的小苗苗都不安的拱了起来,桐儿更是微微的躲在薄荷的身后咬着唇连看不敢看那栾老爷子一眼,更别说周围早些到来的宾客们,皆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看着这急剧变化的一幕。 “哈哈哈……”就在众人都以为今日薄荷与湛一凡二人甚至栾老爷子都难以收场时栾老爷子却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并伸手拍着湛一凡的肩频频颔首道:“不愧是湛氏国际的董事长,不仅年轻有为,人也十分的有气魄。我老栾啊,十分佩服,也佩服薄检察官,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气魄却丝毫不输给我栾家的男儿啊!来来来,快快里面来,今晚的宴会啊,因为你们的到来必定蓬荜生辉!” 栾老爷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再度回到之前的热情和豪气,薄荷与湛一凡自然会依着台阶往下走,两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很从容的走进宴会大厅,而栾老爷子则继续去迎接贵宾…… 栾家的宴会大厅就在栾家的庄园里,是独立的一栋楼房,非常的奢华大气,椭圆的房屋建筑,里面是金碧辉煌的装潢修饰,水晶琉璃灯,金杯银器都丝毫不夸张。 说栾家是庄园也毫不为过,从薄荷与湛一凡的车子驶进栾家庄园时他们就知道了,这栾家不愧是云海市第一家族,不仅处事面世神秘低调,这庄园的气氛也犹如这个家族给外界的印象,神秘的犹如披上了一层面纱。即便你已经身在其中,却还是看的不太清晰。这庄园究竟有多大呢?身处云海市的东郊,它独立的占据大批的面积,距离大海也不过两公里路程,一路从市中心过来也是林幽小道,虽然泊油路非常的平坦,但是两边的大树就已经开始如同通向它尽头的栾家庄园一样神秘且幽暗。而薄荷与湛一凡在一进入栾家庄园的时候就确定了,这地方堪比他们在伦敦郊区的农场那么大,在云海市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栾家却占有如此庄园,的确是十分壮观且奢华的事,就好比薄荷他们在市中心拥有那一栋洋楼,都是让人赞叹的事,而栾家的这庄园是必定比他们的洋楼还要金贵奢华且价值千金数倍的。 薄荷带着桐儿和一羽去拿了些吃的,湛一凡坐在沙发里抱着小苗苗等着他们三人,等薄荷拿了两个孩子够吃的才又带着他们回来,湛一凡已经让waiter放了饮料,两个孩子就坐在沙发里吃了起来。 薄荷抱过小苗苗,瞧着她一切都好才微微的笑了笑,紧绷的神情也渐渐的放松了许多。 “一凡……”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你说,栾老爷子刚刚为什么这样看一羽?”薄荷摸了摸一羽的脑袋,有些担忧的问。刚刚一羽眼眸里的畏惧现在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也许和栾老爷子的眼神有关,但薄荷就是有那么一些不安。 湛一凡也看向一羽,努力的想在一羽的脸上找出一些什么,但是这孩子表情平静的就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孩子本就是如此,情绪难以起,就算有那么一丝涟漪起伏也是来去很快。 薄荷知道湛一凡也迷惘了,扭头看向人群中鹤立精神的栾老爷子,薄荷淡淡道:“看来这个答案,还得从栾老爷子自己身上找。” “一羽,”湛一凡拉着一羽到身边,并看着他的眼睛冷静的问,“刚刚那个爷爷,你很害怕吗?” 一羽怔怔的看着湛一凡没有回答。 “我来。”薄荷怕湛一凡吓到了一羽,毕竟湛一凡的眼神太过认真了。于是自己拉过一羽来且握着他的双肩看着他天使一样漂亮的脸蛋儿微微笑问:“一羽,告诉姐姐,刚刚那个爷爷……他是不是很凶?” 一羽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你害怕他么?” 一羽顿了顿又摇头。 “是因为他的眼神?” 一羽又顿了顿还是点头。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松开一羽:“和桐儿去吃东西。” 一羽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吃东西去了,薄荷看向湛一凡:“看来是我们多想了。难道他看一羽只是因为我多了个弟弟让他而感到疑惑?” “我不觉得他会闲到去关心已经没落的薄家往事。”湛一凡淡淡的说着叉起一颗丸子并喂到薄荷嘴边,“喏,吃点儿东西。” 薄荷张嘴将丸子咬下,心里因为湛一凡的这句话而越加的有些不安起来,为什么她总觉得栾老爷子的眼神……有什么秘密? 不一会儿舞会开始了,湛一凡带着薄荷滑入舞池,两个人翩翩起舞,引来众人的再次侧目。 桐儿和一羽一起照顾躺在沙发里的小苗苗,小苗苗则吮着手指看着水晶灯,乖乖的睁着大眼睛等着爸爸妈妈跳舞回来。(.无弹窗广告)一羽听话的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小苗苗,桐儿则坐在小苗苗脚那边,小手轻轻的放在小苗苗的小腿上,同样一副捍卫保护小苗苗的姿态,在外人看来却是一副非常温馨的画面。 薄荷时不时的也向这边望来,虽然一切安然却还总是不太放心三个小孩自己独处,所以望来的次数也逐渐变的频繁,于是惹得伴舞的男人有些不快,握住她腰肢的手微微用力,直到她自己有些吃痛,并且微微皱眉的看向男人:“痛了,一凡。” 湛一凡微微低头靠着薄荷的头发轻喃:“不痛,你怎么看得见我?” 薄荷偷偷的翻了翻白眼儿:“幼稚。” 湛一凡弯了弯嘴角:“我就是幼稚,怎样?难道你不爱了么?” 薄荷被他调戏的有些无奈的发笑:“好啦,我是真的担心他们三个小孩子自己独处。我们快出去?”说着薄荷的视线便再一次轻佻的向三个孩子的方向瞟去。 湛一凡轻扬眉梢,脸色微沉:“不再跳会儿了?”自从生了小苗苗,他们就几乎没再跳一起跳过舞了。 “下次跳,我们快出去,我怕苗苗哭了……”薄荷丝毫没有注意到湛一凡脸上隐隐的期待和失落,反而拉着他的手走出舞池。湛一凡无奈的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做人父母? 刚刚出了舞池迎面便走来盛装的栾晓晓,遇上一次在海岩岛相遇的那个女孩全然不似一人。摘去了眼镜,盘起了发髻,粉紫色的长礼服,虽然样貌有些平凡,但是在精致的妆容下也美丽的异常动人。上一次在洛以为的婚礼上薄荷也遥遥的见过栾晓晓,那一晚的她也没有今晚的她看起来这么明艳动人,但是那一晚的她身边有着一个她也不陌生的男人,言毕。薄荷后来从醇儿的嘴里才知道言毕竟然是栾晓晓的未婚夫,这个世界真是小,当初的一面之缘,谁曾料到过会有今日这样的缘分和遇见? 栾晓晓一眼便看到了他们二人,直直的走来并且一脸微笑友善的问候道:“湛先生,湛夫人,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 “栾小姐。”薄荷向栾晓晓点了点头,上一次栾家相邀湛一凡便去查了栾晓晓,知道她是栾家六小姐,虽然不太受重视,但是自身能力非常强,是个很聪明的女孩。那一次她会接近蔡媛媛,也的确是抱了目的,因为后来查清蔡媛媛的确是偷了一著名设计师的设计稿,后来被栾晓晓亲自堪破秘密,蔡媛媛也受到了极大的处分,甚至那一门课都要重修。 “湛太太太客气了,如果不介意您还是叫我晓晓。”栾晓晓微笑的看着薄荷道。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勾了勾唇角:“这样不太好?”他当然懂得薄荷的眼神,他们并没有熟悉到能随便称呼对方的名字。 “湛先生别误会。因为我和醇儿是好朋友,所以我才这么……”栾晓晓似乎也知道他们误会了立即便澄清自己的态度。 “你和醇儿是好朋友?”薄荷有些意外了,醇儿可没有说过这事。 栾晓晓只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抹落寞低声道:“她应该没有和您说?这也是正常的。” 薄荷这才隐隐察觉,也许醇儿和栾晓晓之间有过什么故事?所以那一次醇儿告诉自己栾晓晓的事情时表情会那么怪异。薄荷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迟钝了,真的是生了孩子会影响人的智商么?常常力不从心了。 栾晓晓很快就被人叫开,薄荷和湛一凡回到他们的角落坐下,薄荷看了看安好的三个孩子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放心了?”湛一凡将水递给薄荷,薄荷微笑着接过摸摸一羽的头又摸摸桐儿的头微笑道:“还是我们一羽和桐儿懂事,这么小就能当家帮我照顾小苗苗了。” 桐儿笑着扬起笑脸:“这是桐儿该做的。” 一羽也扬起自己的小脸看向薄荷:“姐姐,苗苗,吃手。” 薄荷低头看去,果然小苗苗又在吃她自己小小又短短肥肥的手指了,薄荷立即伸手拿开小苗苗的手,小孩子发烧拉肚子大多就是因为吃了手指的原因而引起的感染发炎,所以薄荷对这方面很是严肃。 手指突然又被拿开,小苗苗瘪了瘪嘴,那动作似乎是又要大哭了。 “苗苗乖……不吃手哦……”一羽突然拍了拍小苗苗的小身子,小苗苗就像是听懂了似的,立即收起瘪起的嘴又灿烂的笑了起来。 薄荷抬头无奈的看向湛一凡:“看,你女儿就是喜欢他舅舅。”因为湛一凡每次这样哄必定是没用的,但是一羽似乎是百试不爽,每次他让小苗苗不哭,小苗苗必定就不哭了,不得不承认小苗苗似乎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舅舅。 湛一凡弯腰用手指碰了碰小苗苗肥嘟嘟的脸颊:“小丫头,究竟喜欢爸爸还是舅舅?快给个定论给爸爸听听!” 薄荷‘噗’一声笑了:“你傻啊,她这么小哪里会说话?而且你还和一羽吃起醋来了?你有一羽长得可爱么?” 湛一凡不爽的瞥了一羽一眼,这小子怎么越来越碍眼了? 桐儿在一旁也‘咯咯’的笑,湛一凡忍不住怜爱的摸着桐儿的脑袋道:“还是桐儿乖。” 桐儿仰着头笑,一家五口和乐融融温馨柔软的画面落在旁人的眼里,几乎羡煞了所有人的内心。 言毕站在角落里看着薄荷的笑颜,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笑了,而且她每一次的笑都是对着这个男人的。他从前总是怀疑,她这样的女人也会笑吗?后来事实证明,的确是会的,而且笑起来非常好看,比他历任的任何一个女人笑得都要美,就好像一朵罂粟,能轻易的就将人的目光吸引而去,她一定不会知道旁人都是怎样看着她笑得,她一定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看着她笑得,她一定还不知道她的笑……究竟是有多美,而他又是怎样的羡慕、嫉妒着她旁边的男人。 是的,他言毕羡慕且嫉妒着湛一凡,这种心理几乎占据了他此刻所有的心情。 “嘿,眼珠子要掉了。” 直到旁边传来一声低呵他才恍然醒来,抬头望去,正是他的未婚妻栾晓晓,今晚的确是明艳动人,但是他的心却没有为她泛起一丝涟漪。 言毕淡淡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扬起手中的酒杯饮下杯中红酒,冷冷的对栾晓晓道:“要跳舞吗?” 栾晓晓一声冷笑:“怎么,自己心里不是滋味想在我身上找安慰?抱歉,本小姐不奉陪。跳舞,去找别的女人。”说完栾晓晓便转身要走,言毕立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扬眉梢有丝不解的看着她:“欲擒故众?”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 栾晓晓蹙眉,挥手便甩开言毕的大手,一脸不快的看着他的眼睛:“言先生,你想太多了。你,还没有让我欲擒故众的资本!我不想和你跳舞,那也是你没有资格配的上让我跳舞。在这里,就算你勾上了别的女人,栾家也不会有人怪罪于你,放心。”冷冷的笑着说完栾晓晓便大步而去了,言毕有些发怔的盯着栾晓晓的背影,这些个女人……都是什么生物? 那晚薄荷再也没有遇到栾晓晓,就连遥遥看见的言毕也未曾攀谈过一句,他们五人形成的小世界几乎成了今晚最温馨的角落和画面,无人能插入其中,谁也不忍打扰,就连薄荷也觉得今晚的这场宴会也许并不是那么差,至少给了他们五个人相处的机会,她和湛一凡也因为三个孩子非常的开心,虽然其中湛一凡也去宴席场中与云海市上流圈更多的人有了更多的接触,但那也是非常短暂的,大部分时间却都是他们五个人自己在一起的时候。 要不是宴会结束他们要离开时栾老爷子亲自来送行,也许今晚真的会温馨落幕。 栾老爷子一直打量着一羽,就算是与薄荷和湛一凡说着慢走的话,也用余光瞟着一羽。 一羽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生物链中的睡眠时间,所以整个人都晕晕欲睡,拉着薄荷的手靠在薄荷的腿上,也许是没有在意栾老爷子的眼神,所以并没有向来的时候那么害怕,只是他自己似乎也隐隐的有些不安。 薄荷有些不快的微微蹙眉:“栾老先生。” 栾老爷子‘呵呵’一笑并未收回自己的视线,而是看着薄荷问:“你这个弟弟,长得非常可爱惹人喜欢啊?但是我瞧着这个孩子似乎沉闷了些?” “栾老爷子对我的弟弟似乎很感兴趣。”薄荷牵着一羽的手推给湛一凡,湛一凡将怀里的小苗苗递给薄荷,自己则弯腰将一羽抱起来,让一羽趴在自己的肩上可以睡觉,而桐儿则自己牵着薄荷腰间的衣裳,五个人丝毫不见间隙或是生疏,这些小细节在这个圈子的人眼中看来偏偏就是他们最缺少的温馨,所以栾老爷子也并不生气,只是笑了笑并爽快的回答道:“我的确对这个孩子很有兴趣,因为他……长得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后面半句,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异常的低沉和诡异。 一羽的身世 薄荷心里狠狠一个咯噔,迅速的看了湛一凡一眼,二人默契的交换了视线。(.无弹窗广告) 薄荷平稳了心绪,极快的以自己理智的控制了心中的那一抹惊诧只淡淡笑道:“呵,栾老爷子说笑了。这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实在多了去了,更何况一羽还这么小,五官也没有张开,能长得像谁呢?” 栾老爷子神秘的摸着他自己的下巴,看着一羽趴在湛一凡的怀里笑了笑并继续说道:“我记得薄家并没有三子?” “那您知不知道蔡氏并不是我亲生母亲呢?这世界上您老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太多。” 薄荷的这一记强狠反击显然是栾老爷子完全没有料到的,薄氏大小姐的身世秘密在云海市的上流圈早已流传,关于她并不是蔡氏的女儿的谣言在薄家破灭之前便已经风声四起,但是谣言毕竟也只是谣言,虽然说得比较真了,却都知道那也只是‘谣言’而已。可是薄荷此刻却承认了,而她的承认则完全反击了栾老爷子,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太多?也就是说这个孩子不是薄家的儿子?而是她亲生母亲的孩子? 栾老爷子不得不这样想,可是锐利的目光还是不肯移开一羽的背,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远处栾老爷子的四子都在一一送着宾客,也偶尔投来目光统统的掠过一羽。 而栾老爷子的孙子孙女们都一一排在四个栾家老爷的背后,大约十个孙子孙女,除了两个儿子之外其余八个都是女儿。栾家的确是个大家族,但是第三辈显然阴盛阳衰,不过就算栾老爷子只有两个孙子,却都是非常出类拔萃和顶尖儿的少年。 只遥遥望去,占了薄荷所有视线的是一个清秀绝丽的少年,与栾晓晓不同的是,他还年轻,似乎只有十五六岁,可是他非常高而且白净,侧影被打上淡淡的光芒,只是站在那里便已经夺人魂魄般的引人注目,而整个宴会这几乎是他的第一次出现。除了这个漂亮高挑的少年之外,另一个少年就稍显的有些平凡了,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都是比不上他旁边那个的。 薄荷并不太了解栾家,所以很快便又将视线给调了回来,并同湛一凡向栾老爷子礼貌性的颔了颔首转身大步而去。 回到车里,薄荷立即将睡着的小苗苗递给一旁的桐儿,桐儿乖乖的抱着小苗苗薄荷才掏出电话来,还未拨出那个号码手便被湛一凡用力按住。 “你要问那个人?”湛一凡将一羽放在一旁,低头看着薄荷低声询问。 薄荷的表情虽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想有必要了。” “你怎么认为栾老爷子的话?” 小丁已经将车缓缓的开出栾家庄园,从窗外看去,神秘而又沉黑的栾家庄园渐行渐远却又重新陇入那片神秘的迷雾中,但越是如此,薄荷便越是想起栾老爷子的态度和话来。 薄荷的眸光剪影陷入阴影中,她看着黑暗中同样眸光清冷的湛一凡肯定道:“他一定是认识一羽的亲人并且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好看的小说)” 湛一凡沉默了几秒缓缓的移开自己按着薄荷手背的大手看着她:“既然你想做,便做。” 薄荷抿了抿唇无比认真的道:“我曾经以为他只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被丢弃在那种地方任由死活,才两岁的他又能犯下怎样的罪孽呢?所以妈妈愿意爱护他一辈子,而我也把他当做了亲弟弟一样的疼爱。现在我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那就是他的亲人也许会看见他,知道他还好好的活着!那是怎样的人,我从前没想过要弄清楚,但如今看来却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事了。如果我们不防范着,还怎么保护他继续在身边呢?” 湛一凡颔了颔首:“你说得对。” 薄荷缓缓的叹了口气,拿着手机转身便拨出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的那个号码。 “喂?”电话一接通,她冰冷的声音便低低的道:“我能……见你一面吗?” 两日后,薄荷再见到薄光时,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几月不见,他竟然消瘦了如此之多! 从前也算是个健朗的人,即便已经五六十岁,但是他的身体一直很好,身材也在常年健身的情况下保持的非常完美,就算已经是个偏向老年的男人,但凭着他的成熟和身材还有那张即便有了痕迹却依然帅气的脸,还是总会吸引一些成熟女性的目光,他自身的气质和魅力是岁月也掩饰不去的。 但是如今,他瘦如骷髅,脸色蜡黄枯槁,行走间竟然还有些颤抖,满头半白的头发,仿佛与上次相见的他已经老了二十岁,如今的他好像已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了。 薄荷有些心酸,何以至此? 薄光看见薄荷还是有些欣喜的,眸光里有些微微的闪耀,在薄荷的对面坐下,看着她一切安好的模样似乎也有些安心,只是对她的关怀就像从前一样说不出口,出口的依然只是属于两个人惯有的冰冷的相对模式。 “你找我……什么事?” 薄荷也移开自己的目光,将关心的话吞入腹中,眼睛落在他的手背上淡淡道:“我想知道一羽的身世。”就像在问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而已,态度漠然的就像一个陌生人。 薄光微微一怔,随即却又缓然一笑,看着薄荷变得更漂亮了的脸轻声回道:“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因此来找我的。” 薄荷抬头,他知道?这么说,一羽的身世真的特殊了? “他……”薄荷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些艰难的道,“他的亲人,究竟是谁?” “是谁我并不知道。”薄光喝了口水,从衣服里摸出一张单子并推到薄荷面前,“不过这个是当初他被丢到基地,那个人留下的联系地址。” 薄荷伸手拿过单子,展开一看,是云海市的某个地址。 “这……还没有烧毁?”薄荷看向薄光,她以为关于基地的一切秘密都已经在那场大火里烧毁了。 薄光惨白的笑了笑:“你母亲收留了他之后,我就把他的资料转移了,不过还是少得可怜。但我知道,迟早你们想要问他的身世的,所以一直留着。” 薄荷捏紧手中的地址条,抿着唇却有些倔强的看着薄光问道:“你为什么就那么确定我们会来问关于他的身世?” 薄光眸光含笑:“因为……你们爱他。” 薄荷微微一怔,薄光伸手似乎想要碰触薄荷就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过终究还是缩了回来并且迅速的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薄荷淡淡笑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还有……一羽的亲人是希望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才两岁的他就被丢在那里任由其自生自灭,所以只要不被他们发现,应该就不会出任何的乱子。” 薄光说完便要转身离去,薄荷突然站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道:“那你……那如果被发现了,你会不会有麻烦?”薄荷实在难以想象,他如今的模样如果再被人找麻烦会是怎样的可怜和落魄,她心里竟然是不允许的。还是在乎他,真的还是在乎他的,看到他这模样,做不到视若无睹。 薄光眼底闪过一抹激动,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关心自己的!薄光的心狠跳了两下,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他的女儿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并且关心着他的!那他一切都值了,再无遗憾了。 控制住脸上激动的表情和情绪,薄光平淡的转头看向薄荷微微的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我是那里背后的boss,一切秘密都在那一场大火里消失了,放心。” 薄荷却看向他的手背,那她刚刚看到的又是什么? 薄光这才惊觉自己透露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背往身后藏了藏并且不自在的笑道:“这几天有些感冒,所以人……”薄光用另一只手爬了爬头发,叹道:“所以人看起来有些疲惫,我是没事的……” 薄荷也没有多想,只是看着他,心里关心的话也终究没有说出来,顿了顿依然只是道:“谢谢……你。” “呵……”薄光显然还是满足了,点了点头。只是这么站着说了两句他便又有些踌躇了起来,顿了顿终究还是将心底最想问的话说了出来:“你妈妈……她好吗?” 薄荷点了点头:“嗯,挺好的。其实她回中国好久了。” “她在云海市?”薄光死灰般的眸子瞬间复燃,连薄荷都诧异他顷刻间点燃眸光闪耀的速度。 薄荷点了点头:“嗯。” “那她……知道你今天来见我吗?” 其实白合是知道的,薄荷早上出门的时候告诉了她,可是薄荷这一刻竟然不忍这么告诉薄光,于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薄光微微的叹了口气,但也不至于失望。 “那她……”薄光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轻轻的咽着口水看着薄荷又问道,“那她和那个杰森……是不是……在一起了?” 薄荷是不忍心再骗他的,她也觉得有些事情他是真的该放下了,所以这一次非常干脆的点头:“嗯,杰森明天就会到云海市来商议婚礼的事情了。妈妈该得到幸福……你……也放下。” 薄光那双原本闪耀明亮的眸子顿时又灰暗了下去,就好像被燃尽了生命一样,顿时无光无彩,失去了光芒。 “到时候……通知我。”薄光迅速的转身丢下这么匆忙的一句话然后踉跄的向外走去。 “如果你愿意,我赡养你!”薄荷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她知道他有他的尊严,可是已经失去了一切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这些惩罚仿佛已经足够了,她不愿意看到他饿死或是疾病而死,作为子女,不管从前有怎样的仇恨,也都该放下了。 而已经冲到门口的薄光因为薄荷的这一句话又突然顿住,并回头用极其复杂的眼光看着薄荷:“有你这一句话……已经是我极大的安慰了。”说完便再次转身且快步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薄荷的视线里。 薄荷在座位上坐下,回想他刚刚的眼神和整个手背的青紫,那是扎针留下的印子,她不是分不清。什么感冒能让他如此消瘦且沧桑?什么感冒需要扎那么多针眼? 薄荷摇了摇头,一羽的事情已经让她十分头大了,当下最急的事,是她必须先弄清一羽的身世。想起栾老爷子的眼神,她总有一种栾老爷子想要吞下一羽的错觉,也希望这一切和她心里的猜测完全无关…… 薄光踉跄的向前跑着,撞到了两个人,自己在转弯的时候撑着墙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扶着墙缓慢的行走,他爬了爬自己银白的发丝,脚步颤抖的继续向前,只是想起白合要结婚了,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了,他的心就无比的痛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衣服里的电话响起来,七八声之后才被接起。 “喂?” 电话那边传来护士着急的声音:“薄先生,蔡女士刚刚又吵着要见你了,还打伤了我们四个护士,您快回来看看……”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却依然没有着急着依言回去,而是继续扶着墙缓慢的行走着。走着走着,他的身子突然前倾,一口鲜血喷洒吐了出来…… 结束午休薄荷回到办公室,几个正在讲悄悄话的女人见着她进来立即鸟兽般的散走,只有沈佳明趴在她自己的桌子上在睡觉,而梁家乐还没有回来,至于胡珊似乎去找张煜寒了。 薄荷走到沈佳明桌前伸手敲了敲桌面,沈佳明猛地被惊醒,抬头一脸迷茫的望向薄荷,薄荷看着她并转身向外轻声道:“跟我出来一下。” 沈佳明揉了揉眼睛,不过还是慢慢的站了起来并且一摇一晃的跟着薄荷走了出去。 薄荷倒了两杯咖啡在窗边靠着,沈佳明走过来她便把咖啡递给沈佳明:“请你喝。” 沈佳明有些受宠若惊的双手接过:“部、部长,你请我喝咖啡?” “不行么?”薄荷微微的笑了笑,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发现她的检查公诉部门的确不再是从前的检查公诉部门了,她的权利确实已经被架空。整个部门属于自己的心腹竟然只有胡珊一个人,而胡珊手中的权利也落到了旁边人的手里去了,梁家乐又久久没有回归,薄荷也依然看案子,也依然会开小会,但是整个部门不再是齐心协力的办案,需要她签字的文件统统不再送到她手中,总是会看到夏颖的签名,但是夏颖至从自己归来却从未出现过,薄荷渐渐的终于相信了胡珊的话,这一切……必定和夏颖有关。 “不是,就是有些……不习惯。”沈佳明羞涩的一笑,“您好像从来都是那么难以接近,所以我没想到你会请我喝咖啡呢。” 薄荷会请沈佳明喝咖啡,那是因为她几日观察下来,发现整个办公室除了胡珊之外就是沈佳明没有与那些人一同冷漠疏离自己,虽然这丫头从来就没有贴心过,但是她的态度就像从前一样,对自己至少是尊重的,而且如今的她装作打扮相较从前真的有了非常大的改变,已经真正的开始像一个检察官了。 “我请你喝咖啡,那是因为你值得。”薄荷笑了笑,“沈佳明,你和那些人真的不太一样。” 沈佳明微微一怔,她并不是傻子,也渐渐有些明白薄荷的意思了,薄荷这是想拉拢她?沈佳明端着咖啡朝着薄荷用力一个弯腰:“谢谢部长的夸奖。” 薄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以后好好干。” “是!”沈佳明的脸上闪过一抹激动,看来薄荷对她的肯定她还是非常的喜欢的。 转角处刚刚转弯的胡珊见到薄荷正在和沈佳明说话便顿住了脚步,久久都没有上前,神情反而十分的复杂了起来…… 大年十五是元宵节,薄荷和白合准备了一大桌子的丰盛美食,而且还请来魏阿姨到家中做客。魏阿姨和母亲白合许久没有见面了,两个人相见甚欢,拉着手进进出出的一直说话,还把一旁的杰森给冷落了。 不过得到了母亲肯定答案的杰森整日心情都是非常晴朗的,即便只是看着白合和别的人聊天,他似乎也是满足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人似乎也越发的俊朗和年轻了。 人,还真的会因为爱情而变得漂亮啊。薄荷想到了薄光,他是因为爱情而黯然失色,薄荷甚至在他身上感觉不到生机的气象。 隐带着桐儿和一羽在院子里捣腾晚上要燃放的烟火,李泊亚同湛一凡在书房里还没有出来,张姐和刘姐回去过元宵节了,所以薄荷一个人在忙着准备水果,而小苗苗自然是由最闲的杰森带着,因为有三个孩子,因为有老人家,所以薄荷从厨房望向客厅,觉得非常的温馨和快乐。 “醇儿姐姐!”桐儿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薄荷推开厨房的小窗望去,看到醇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来了。 “醇儿小姐。”隐低声叫道,醇儿笑呵呵的上前,伸手拿起地上的一把仙女棒:“给我几根玩玩儿啊。” 隐看了眼醇儿没说话,醇儿噘嘴:“小气,我拿走了啊!”说完便跑向玄关口,隐有些无奈的看向一羽,一羽又无奈的看向桐儿,桐儿则捧着小脸叹气:“哎……” 薄荷‘噗嗤’一声笑出来,醇儿这丫头也真是的,要玩拿个一两根便是,干什么几乎全抓走了,只留那么一两根? 重新开始,不好吗 听到薄荷笑声的隐抬头望来,薄荷立即给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等一会儿帮你们要回来。[.超多好看小说]” 隐弯了弯唇角,大手摸摸一羽和桐儿的脑袋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一同抬头望来,一羽是咧着嘴角笑,桐儿则是满脸感动和欣喜。 薄荷将水果切好又放上小叉子在果盘边,洗了手便出了厨房。醇儿正在四处瞄她,一眼瞧见她小姑走出来便立即开心的跑上前来:“小姑,元宵节快乐啊……” 薄荷伸手便将醇儿手里的一把仙女棒夺走,并给了醇儿一个警告的眼神:“幼不幼稚啊,抢孩子的玩意儿。” 醇儿噘嘴:“小姑你真小气,不过和他们开玩笑罢了你就只维护他们了?我好歹也是你亲亲外甥女!?” “你多少岁了?他们才多大?”就算是隐,也比白玉醇小足足八岁。但是相比较起来,薄荷却常常觉得隐还要大一些,十七岁的隐,虽然有着少年的外貌和身体,可是却有一颗成熟稳重犹如二十七岁男子的内心。 “我……”醇儿顿口了,没想到刚刚以来就遭到了小姑的训斥,顿时脸上有点儿过不去。薄荷当然也只是和她开玩笑的成分居多,立即又给她台阶下道:“保持一颗童心是好的,但是不能幼稚过头,特别是一羽和桐儿被你抢光了这个,快要难过死了。你去抱一会儿小喵喵。” 醇儿摸了摸后脑勺转身悠哉哉的向杰森医生走去,也自知理亏所以没再辩驳一句话。 薄荷拿着仙女棒出去,先将仙女棒统统还给一羽和桐儿,然后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笑道:“走,该进去吃晚饭了,等吃完饭我们再玩烟花和鲜花榜。” 桐儿开心的蹦了两下并抬头向隐望去:“隐哥哥,我们能玩儿烟花了!” 隐低头温柔的朝桐儿勾了勾唇角浅笑并“嗯”了一声,薄荷轻佻眉梢,隐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但是自从桐儿到家里来,他似乎就常常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啊。薄荷心里暖暖的,又看向一羽,一羽在看到屋内的小苗苗立即放开薄荷的手并快步的进了玄关,薄荷有些诧异的站在原地,并怔怔的看着一羽的背影。 “夫人怎么了?”隐有些疑惑的看着薄荷。 “隐……”薄荷指着一羽的背影一脸惊喜和诧异交加的表情,“一羽会自己上楼梯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竟然从未发现过! 隐的脸上也闪过诧异:“是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记得今天早上还是你抱他下楼的!”薄荷清清楚楚记得,因为一羽今天又要回到培训机构接受训练,所以起的也早。 隐点头:“是,的确是。” 所以一羽会上楼梯,虽然只有三个阶梯,但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是莫大的惊喜啊! 薄荷立即进屋并将此事告诉了白合,白合立即跑到正站在小苗苗旁边的一羽那里并将他一把抱在怀里:“一羽啊!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一羽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咕噜噜的转着眼珠任由母亲抱着。(.好看的小说)一羽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才五岁,但如今却已经过去两个新年了,已经七岁的一羽不仅长高了许多,也进步了许多。他会笑了,他会上楼梯了,会自己吃饭了,会自己睡觉了,甚至会自己刷牙洗脸了,这一切对薄荷和白合来说都是从前不敢渴望和祈求的!从不敢奢望他能痊愈,但是越来越好却是她们心底最真实的渴望…… “看来,该让一羽去学校读书了。”走出书房的湛一凡正好听到这个喜讯,于是走过来将薄荷轻轻的揽住并笑着说道。 “去学校读书?”白合抬头看向女婿,这个提议是她曾经的梦想啊,让一羽像普通孩子一样去学校读书。 “阿合。”杰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白合身边急得团团转,“你没事?”因为他看到了白合眼角的泪水,所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李泊亚立即和杰森解释,杰森才知道了是一羽的好事,这才缓缓的静下来并默默的站在白合身边。 白合擦拭着眼角的泪珠,放开一羽并看着他的小脸问:“一羽,你告诉妈妈,你想去学校念书吗?像桐儿那样,可以背着书包去学校念书,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坐在教室里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 桐儿紧紧的握着双手看向一羽:“一羽,念书很好的。而且我一定会保护你!” 薄荷摸摸桐儿的脑袋,小桐儿总是能那么感人。 “念书?”一羽歪了歪头看向薄荷又看向白合。 “对,念书。”薄荷和白合同时回答。 一羽迟疑了半响竟然点头:“想。” 薄荷诧异,孤独症的孩子并不会主动思考事情,就算是,也绝不会是主观世界里的那些事。可是现在一羽竟然会回答‘想’?这究竟是他思考出来的结果还是…… “为什么想?”湛一凡看着一羽也比较温柔的问出口道。 一羽想了想又才慢慢回答道:“能读故事……给苗苗……像姐姐一样……” 白合捂着自己的唇,起身并转向杰森的怀抱。杰森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拍着白合的背轻声的安慰。 薄荷也颤动的看着一羽,守护小苗苗难道真的已经成了他的信念吗?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念头,只为了给小苗苗讲故事? 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是醇儿怀里的小苗苗笑得十分开心。 丰盛的饭菜早已经上桌,众人纷纷坐下准备晚餐。薄荷的厨艺相较当初什么也不会来说已经大有进步,而且她也比较有天分比较有心,所以如今已经能烧出一大桌的菜,白合竟然也只是给她打了个下手,所以今晚的元宵节晚餐几乎都是她亲自准备的。 隐倒好了饮料和红酒,孩子喝饮料,大人喝红酒,而作为醇儿这个警察来说,竟然也只得到了一杯饮料,于是隐立即遭到了醇儿的反抗:“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臭小子,难道我不配喝红酒啊!?” “没结婚之前都是小孩子。”隐眨了眨眼睛淡定的回击醇儿,醇儿顿时咋舌,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 醇儿磨了磨牙,看向薄荷也只拿了一杯饮料才算平衡了许多。 “来,元宵节快乐。”作为今晚这个家最长的长辈,白合举起手中的红酒杯笑道。 薄荷看向湛一凡,两个人默契的相互微微一笑,旁边婴儿车里躺着的小苗苗正用力的吸着奶嘴,似乎也受到了几日气氛的渲染,小手小脚都兴奋的挥舞着。 “元宵节快乐!”众人碰杯,醇儿偷偷的敲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泊亚,看着他淡定非常的喝着他自己杯中的红酒,醇儿却有些忐忑和不安起来。 “呐。”鉴于醇儿一进门就被自己训斥的事儿,所以薄荷主动给醇儿夹了一颗炸汤圆。金黄色的外表,里面还有鲜鲜的汤汁,这可是薄荷如今最拿手的甜点了。 “哇……”醇儿一声低呼,“这么可爱的小汤圆。”于是用筷子夹起来便准备往嘴里送,哪知道刚刚送到嘴边丸子还没吃到丸子却突然从筷子上滑落,镗镗两声竟然从盘子的缝隙间滚向了对面的李泊亚。 醇儿傻了,李泊亚看了看那颗金黄色的小汤圆,终于睽睽之下淡定的用筷子夹起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了一口,醇儿猛的咬住筷子,她的丸子啊!醇儿想起自己着大半个月受到的屈辱,气的伸手端着自己的碗便往李泊亚面前伸去并气呼呼的道:“你,还我汤圆!” 薄荷在一旁险些岔气,醇儿,你还能再幼稚些么? 就连白合都险些脱落了下巴,魏阿姨更是看好戏一样的盯着这两个人,只有湛一凡、隐和一羽默默的继续吃着他们的饭菜全然不受任何的影响。 李泊亚也非常的淡然,甚至真的夹起一颗汤圆并放进醇儿的小碗里,醇儿这才将碗缩回来低头便愤愤的去咬。薄荷立即出声提醒:“小心……”‘烫’字还未出口醇儿便传来一声痛呼:“哎哟,我的舌头……” 薄荷忍不住笑了出来,醇儿这才注意到自己在什么场合,立即红着脸低头,终于有了一种‘恨不得钻地缝’的感觉。不过还是白合心肠好,起身去给醇儿端了一杯冰水,醇儿挫败的结果:“谢谢姑奶奶……” 除了醇儿,整个晚餐大家吃的都非常开心,而且因为是薄荷做的,所以湛一凡吃的非常之多,第一个拿起筷子也是最后一个放下筷子,甚至在吃水果的时候抱着薄荷悄悄哼哼问道:“宝宝,你说我会不会到四十岁就挺着个大肚子了?” “你为什么挺大肚子?”薄荷一开始并没反应过来。 湛一凡拌了拌嘴有些满足却又有些无奈的道:“被你给养成胖大叔啊。” 薄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如果你成为有啤酒肚的胖大叔,我一定不要你。” “哎哟。”湛一凡一声低喃,伸手便去挠薄荷胳肢,薄荷立即躲开,两个人旁若无人似的亲密惹得醇儿有些羡慕,想想自己已经二十五了,再晃一晃就要二十六了,时间过得真的好快! 桐儿和一羽在外面放仙女棒,隐在捣腾烟花,杰森拉着白合也去院子里,魏阿姨帮忙照顾小苗苗,薄荷和湛一凡则来到窗边,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景色,也可以抱在一起。 “砰――”第一束烟花在天空中盛开,瞬间照亮了湛家花园。 “哇……”桐儿拍着巴掌欢呼着,一羽也仰着小脸蛋儿望着天空。薄荷回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低头吻住她的唇,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白合和杰森也像两个孩子一样玩着仙女棒,在烟花的夜空下追逐着彼此。 魏阿姨带着小苗苗看烟花也非常的开心,她已经许久没有热闹,没有这么开心了…… 只有醇儿神情有些落寞的靠在玄关那里看着这一幕幕,直到身后突然贴来一具强健的体魄。 “哎呀!”醇儿差点儿被弹了出去,站在门口才稳住了自己的脚步,回头有些不爽的望去,目光落进李泊亚深沉的眸子里才憋住险些骂话出口的嘴。 “跟我来。”李泊亚悄悄拉起醇儿的手转身向厨房的方向而去,醇儿欲要挣扎却被李泊亚捏的死死地,竟然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于是醇儿被李泊亚连拉带拽的给抓到了厨房,旁的人也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所以就算李泊亚把厨房的门给关了也没有人会发现他们。 李泊亚将醇儿逼在流理台和自己的怀抱之间,醇儿有些忐忑的咽着口水,双手撑着李泊亚逼近而来的胸膛:“你、你要干什么?”这大半个月来,从他放假以来,除了过年回去的那几天,李泊亚几乎是天天缠着醇儿。 她上班下班,他都会前来接送,而且还再次登堂入室出入她的出租屋给她做晚饭吃。醇儿有些弄不懂他突然的温柔攻势,这算什么?但是在小姑他们面前,他又像从前一样和她装作陌生、漠然,就连今天来湛家,他明明之前都是在她那里蹭一下午的,但他竟然也先走了…… 醇儿轻轻的咽了咽口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不得不说,他其实是非常好看的。无关很清秀,自身又有儒雅的气质,但是醇儿也知道,他的心眼儿是非常黑的。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几乎都是有防备的,只是他一直也没有再得寸进尺过……最多也就是拉拉她的小手而已。 “你说我要干什么?”李泊亚一寸寸的逼近,醇儿的小手根本抵抗不住他体魄传来的力度,反而被他的胸膛压得一双手只能隔在两个人胸膛之间。 “你、你别乱来啊!我小姑我姑父我姑奶奶都在外面……”醇儿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她真的控制不住啊,因为李叔叔已经贴的很近了,脸却还在向她倾来。 “你在怕什么?”李泊亚却突然在距离醇儿只有两厘米的距离时顿住,并弯起唇角坏坏的笑问。 “谁、谁怕啦?”醇儿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所以激励对她一直就是挑起怒火最管用的方法。 “那你躲什么?怕我吻你?”一抹暗光从镜片上划过,醇儿并没有看见。 “喂。是你靠的这么近好不好?你只要离开两步我一定不躲。”说着醇儿的脑袋又努力的向后挪了十厘米,虽然她的身体一向并不柔软,但她此刻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想要拉开距离躲开他迎面扑来的热气…… “所以你怕了,害怕我的靠近……”李泊亚弯了弯嘴角,又逼近了十厘米,毕竟向前弯比向后弯容易多了。 醇儿气恼,却又奈何自己推不动他的身体,被压在流理台,她的腰和屁股都痛得要命!窗外有习习的凉风,还有绽放闪耀的烟火,这一刻醇儿竟然不觉得寂寞,只是有些无措。 “我没有……”她怎么会承认呢,承认自己害怕他突然吻自己。这些日子,他虽然强势的接送自己上下班,虽然强势的每日给她做晚饭甚至躲在她那里不肯离开,甚至偷偷配钥匙随便出入,但是他没有再像今天这般的逼近自己,给她如此心跳和心慌的感觉。 醇儿是暗恋过梁家乐的,她心底分得清‘喜欢’的感觉,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对这个李叔叔竟然有了‘不讨厌’的感觉。真的不想承认,真的不想与虎谋皮啊。 李泊亚看着醇儿眼睑下垂甚至躲开视线的小模样,心里隐隐有些触动,忍不住的再往前了两厘米,有些凉的唇瓣轻轻的触在她的额头,随即也感受到了她身体在瞬间的僵硬。弯了弯嘴角,就那么不适应他的亲热?从前是那样的配合,如今反倒别扭了。 “李叔叔!”醇儿猛地推开李泊亚,这一次也是他有心要放开,所以退了两步真的就离开了两步。醇儿眼神闪烁的看着李泊亚,真挚的问:“李叔叔,你这是要追我吗?” 李泊亚突然笑了笑:“怎么,不行啊?” 醇儿的心痛了一下,丫的,连回答这种问题都回答的那么理直气壮和霸气,让她还怎么接话啊?但是让醇儿自己诧异的是,得到这种答案她竟然不觉得意外,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诸种表现和行动其实比答案更明显。 但是……“为什么?”她依然仰着头看着他,却问。 他为什么要追自己?是因为喜欢么?还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结束是她提出来的,所以他一直郁郁不得志想要玩弄自己?醇儿真的十分不安,害怕得到真实的答案。他这样的男人,哪里会喜欢女人。他这样的男人,哪里会动真心,而面对他这样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自己的心,但是她渐渐发现在与他的纠缠下,她有些控制不住了…… “还需要理由吗?”李泊亚微微蹙眉,低头看着醇儿,“就这样,重新开始,不好吗?” 就这样,重新开始,不好吗? 醇儿抿了抿唇,有些倔强的反问:“可我为什么要和你重新开始?我一直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想得到一个答案,那么难?其实,她也只是想确定自己的心罢了。 神秘的401 李泊亚的脸色微微的有些下沉,醇儿看着他无言无语自己也沉默了下来,平时最闹腾的她,也开始考虑这件事,因为他而常常发呆因为他而常常心绪不定情绪起伏,终于也开始发现他们的不对经,也开始正经起来……但是得到的却是不确定的答案,她怎么可能愿意? 即便犹豫和疑惑占据了她整颗心让她郁郁不乐,可是李叔叔比犹豫更让人害怕和退却。 “醇儿?”薄荷在外面轻呼了一声,似乎在找她。醇儿立即一把推开李泊亚向门口跑去,打开门便跑了出去,李泊亚没有再阻拦她,也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难道,他表现的还不明显吗?难道,他说的还不太明白吗?李泊亚用力的蹙眉,第一次发现女人竟然是那么难以对应的生物。 “喂?爷爷……元宵节快乐……嗯嗯,我在小姑这里呢……哎呀爷爷你别说了,我知道我二十五岁了……爷爷你这是在催我老啦……”醇儿的声音隐隐传来,李泊亚却转身靠在流理台上,手指轻轻的抚过醇儿靠过的那个地方,似乎还留有余温,但手指明明就是冰冷的。 桐儿还在玩仙女棒,一声一声快乐的笑着。这也许是这个小丫头这辈子以来过过的最幸福快乐的新年,而隐看着她也渐渐的勾起唇角,那个从不笑的刚硬少年,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李泊亚低头,他的人生,似乎也迎来了温暖。 时针走过十二点,湛家花园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入睡了,无论是客人还是苗苗小宝贝,除了薄荷和湛一凡还在各自洗澡收拾着自己之外,整个湛家已经没人醒着了。 薄荷吹干了头发才从浴室里出来,湛一凡还靠在床头看文件,听见脚步声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并抬头向薄荷看去。 薄荷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拍脸,湛一凡便抱怀只看着薄荷的背影,薄荷从镜子里瞧见湛一凡正盯着自己,微微的笑了笑快速的抹好护肤品,已经近三十的自己不得不比从前更注重形象并保养皮肤,这是洛以为警告自己的忠言,虽然她也相信无论自己以后多么年老色衰湛一凡也不会变心并背叛自己,但是作为女人有时候真的需要先爱自己,你的男人才会更爱你。 薄荷拍好护肤品转身爬上床,湛一凡轻轻的移了地方把自己事先捂暖的被窝空出来给薄荷。因为张姐和刘姐回去了,所以今晚小苗苗的婴儿床就在他们床边,薄荷睡下的地方也是小苗苗的小婴儿床挨着的地方,薄荷先看了眼睡得十分香甜的小宝贝一眼才窝进湛一凡给自己捂暖的被窝。 湛一凡的手臂让薄荷枕着,两个人靠在床上并不打算立即就睡。 湛一凡抱着薄荷单手又拿起文件来看,薄荷则玩着自己的手指,左手无名指的粉色钻戒闪闪发光,薄荷看着自己的戒指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湛一凡放下手中文件低头看向薄荷。(.) “你觉得……一羽的事情……” “也未尝不可。”湛一凡顿也没顿便回答如是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觉得他真的应该去上学了吗?”其实薄荷也觉得挺好的,更何况有桐儿陪着,桐儿虽然读二年级了,但是如果哦同在一个学校,薄荷他们再和学校的老师多交待和沟通一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母亲看起来比她还要激动,也很是想要一羽接受正常教育的。 “当然应该。你们想让他融入正常人的生活,这自然就是第一步。星期六星期天他也可以去孤独症培儿童培训中心接受治疗和培训。” 湛一凡知道薄荷是在和他商量,他也很高兴无论她遇到什么难题都会和自己商量的态度,这说明在她心中自己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去办他的入学手续去!”薄荷有些激动的坐起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她一晚上考虑的事情终于在此刻落了定论了。 “不急。”湛一凡扣住薄荷的手臂轻轻的拍了拍并安慰道,“这事我来办。”她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她在工作上遇到了难题吗?有好几次他都听见了她打电话的声音,从中他自然听出了许多的问题,所以这些小事还是他来做,而她只需要全心应付她的工作便可。 薄荷并不清楚湛一凡体贴自己的那片心意,不过还是很开心的点头:“嗯。不过……你要陪我去一趟这个地方。”说着薄荷就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湛一凡,湛一凡拿起来一看轻佻眉梢并问:“这是什么?” “这是一羽当初被送进基地时那人唯一留下的联系资料。” “哦?”湛一凡也颇为诧异薄光竟然将这东西还保存的如此完好。 “我见着那个人……他比从前老了很多。如今妈妈也找到幸福了,我想我也能放下心中的对他的怨恨了……”薄荷抿着唇感叹道,湛一凡轻轻的揉着她的胳膊安慰。 “每个人都会有老的一天,我也会,你也会。但我们一定会相伴终生直到我们垂垂老矣。” 薄荷投入湛一凡的怀里,她是心无念想,只想这样静静的靠着他。但是湛一凡却辛苦了,他已经太久没有碰过她了,现在只要她一靠近自己,他必定就会心猿意马。但是却又不得不控制住自己,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而她的自信感也没有完全找回来,他虽然不介意,但是他不得不为她着想,更何况她现在还在给孩子喂奶,如果那什么……也许真的不太方便。 湛一凡轻轻的吻着薄荷的发鬓,只能一忍再忍,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深深的叹息。 薄荷下班的时候湛一凡亲自来接,因为他们今天要寻找那个留有地址的地方。 胡珊和薄荷一路同行,看见湛一凡在门外的车边靠着便立即顿住脚步并笑看着薄荷道:“既然湛先生来了那老大你就先走,我在这里等煜寒。” “好。”薄荷向胡珊挥了挥手转身向湛一凡站着的方向大步而去。胡珊看着薄荷逐渐消失的背影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老大现在烦心事也很多,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够让老大头痛烦心的了,所以老大才会想要拉拢那沈佳明的心,她胡珊也觉得沈佳明是个可以培养的对象,但是私心里却又有些埋怨老大。 “老婆。”张煜寒气喘吁吁的跑出来,看到薄荷和湛一凡的车子刚刚离开便揽着胡珊的腰笑道:“没等久?” 胡珊推开张煜寒的手有些气哼哼的道:“你别碰我。” “怎么了?”张煜寒有些委屈的看着胡珊。 “还不是你没出息!你要是有出息,能被轻易的调到别的部门么?现在好了,只有我一个人在支持着老大,整个公诉监察部……唔……”胡珊的话还没说完张煜寒便一脸紧张的立即捂住她的嘴并迅速的拖到了一边去,四下探视了一番,没有别的人了才放开胡珊,并拉着胡珊压低声音悄声道:“这种话能随便在检察院的门口就说吗?你是想害你自己还是害老大啊?” 胡珊顿了口,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些。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啊。整个公诉监察部都不再是从前的检查部了,它变质了,梁家乐在外,你被调走,而我又不能帮什么大忙,老大现在甚至开始拉拢沈佳明了……” 张煜寒微微一笑:“所以你这是在吃醋?吃醋老大又开始拉拢别的人。” 胡珊撇了撇嘴:“才不是……” “老婆,不要这么不懂事。老大身边没有别的人,只有你,所以你更应该支持她。沈佳明虽然是个大小姐,但是她脾气还算好,而且也不趋炎附势,是个好苗子,如果老大不是眼光准确又怎么愿意拉拢她呢?再者,是我们无能为力了,难道还要怪老大屏弃了我们不成?” 胡珊被张煜寒这么一开通也想明白了许多,轻轻的点头算是赞同了他的话。 “其实我也不是小气……而是对我们之前的这些友谊不太确定了。从前我们誓死追逐老大,不管是破多少案子还是经历多少事,我们的确是被老大带着成长、成熟并且有了今天的一切。可是现在我们五个人已经四分五裂了,特别是玉林,辞职之后现在又过的是什么日子?老公忽冷忽热,现在甚至不回家,三天两头带着孩子往医院跑……老大从前最喜欢的就是她,但是现在也渐渐的疏远了,老大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老大其实是不赞同王玉林所做的一切的,所以她们两个人不再像从前那么亲近,王玉林也常常唉声叹气,她也问我她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放弃事业不该离开老大的身边。我不知道谁对谁错,只能说这是每个人的选择,但是如果选择错了,我们每个人都会面临这样的疏离吗?不过,好像没有选择就已经面临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胡珊只是有些伤感罢了,她害怕自己以后也会和薄荷变得陌生疏离,特别是看到她和沈佳明在一起喝咖啡,心里这种不安感就越来越强盛了。 张煜寒理解胡珊的心理,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但是人本来就是这样,分分合合聚聚散散,能和你永远在一起的除了你的爱人亲人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薄荷看着窗外流走的景色,湛一凡一边开车一边看向身边不时发呆的女人。 “怎么了?”湛一凡忍不住的问,她‘有心事’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 “胡珊好像在埋怨我。”薄荷能倾述的人也只有湛一凡了,这是她的丈夫,她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人,所以也没有什么犹豫的便道出了自己此刻烦闷的心事。 “埋怨?”湛一凡轻佻眉梢,脑海里闪过那个叫做胡珊的女人的脸,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和薄荷闹别扭的人。 “可不是。”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某些地方她可能不太理解我了,可是世界上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吗?”薄荷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淡淡的道,“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因为你身边的事情也在来来去去的变化着。虽然我明白她的心情,但是不想这个时候我们彼此还有异心……一凡,我甚至有时候会想,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吗?” 湛一凡伸出右手轻轻的握住薄荷的胳膊,然后拉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微微用力:“你说是对的,那便是对的。这个世界的对与错,是与非,本就是因人的思想而定的。每个人的思想不一样,那么对与错的看法也就自然不一样了。在我心中,无论你做什么,我知道那都有你的理由和信仰,所以我会觉得你做的都是对的。宝宝,别再想那么多了,人应该向前看,虽然也要顾及身后,但是不肯和你一起向前的人,终究是要掉队的。”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坚硬的侧脸,如果没有他,她又该怎么办? “谢谢你,一凡。” 湛一凡回以一个微笑,专属于她的温柔。 “叩叩。”薄荷用力的敲着门板,眼前的铁门却始终没有撼动半分。 他们站在这里已经快十分钟了,她的手板心都红因为敲门而变的通红一片。 “有没有人啊!?”薄荷又用力的敲了两下,一边敲着还一边大喊。 湛一凡立即抓住薄荷的手腕,将她滚烫的手心死死的拽在自己的手掌里。 “别敲了,家里应该是没人。”湛一凡冷静的道,薄荷显然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谁愿意来了却是一场空的结果?但是现在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呢? “吱――”突然旁边的门开了,一个小小的脑袋伸了出来,是个长得有些胖胖的男孩儿,拿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并问:“叔叔阿姨,你们找谁啊?” “小朋友,请问你知道隔壁的这家人去哪里了吗?”薄荷立即上前友好的和胖男孩儿齐视,弯着腰反问道。 “隔壁这家没有人哦……”小男孩儿认真的回道,“我们也是两年前搬来的,不过从来没有见过那家的叔叔和阿姨,我还以为……你们是新搬来的呢。” “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出入吗?” 湛一凡也立即上前来问。 小男孩儿摇头,屋内突然想起一声大吼:“大胖,给我进来,谁让你和陌生人搭话了!不知道现在人心险恶坏人很多啊!?” “可是妈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啊……” “坏人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吗?”胖男孩儿很快就被他母亲揪着耳朵给扯回了屋里,薄荷无奈的看向湛一凡,他们看起来像是坏人吗? 无果而返,虽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唯一知道的便只有那个房子这两年都是空着的,而这老式公寓根本没有物管处,更别说保安室,想要咨询都不的结果。 两个人走到楼下,薄荷一脸的气馁:“他不应该会骗我啊……难道是当初丢弃一羽的人留下的信息根本就是错误的?” “如果是错误的,那这家里就应该住着人,而不是两年都空着,更甚者……也许它根本就是一直空着的。”湛一凡冷静的分析让薄荷也觉得在理,也许丢下地址那个人根本就是知道这个地方会一直空着,所以才留下这个地址的,就为了以后如果有人查来也是扑空,就像他们。 薄荷突然发现,一羽的身世也许并不会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也许会很复杂。不然这房子,怎么会是空的?不然栾老爷子为什么都会觉得他面熟?不然,他怎么会被丢尽那样的地方? 薄荷回头望向401室的阳台,窗门紧闭,看起来真的像是已经空闲了很久的空房子。回过头来,薄荷任由湛一凡牵着自己继续前行,只是刚刚走了两步却听见刚刚从身边走过去的两个老奶奶说道:“401室的人下个月会回来?” “我打赌一定会的……每年的四月不是都会回来么……” “等等。”薄荷耳尖的听到,立即转身追上那两个看起来像是刚刚跳完广场舞回来的老奶奶,吓得两个老奶奶一脸狐疑的盯着突然冒出来的她不明所以。 “不好意思,奶奶。”薄荷毕恭毕敬的先弯了个腰礼貌十足了才继续说道,“我刚刚听到你们谈论401室,请问你们知道401室住着什么人吗?” 两个老奶奶互相凝视了一眼,左边那个稍胖一些的奶奶还是有些狐疑的看着薄荷不过却问:“你打听401室做什么?” 湛一凡突然走上前来并扣着薄荷的肩一脸微笑的看着两个老奶奶温柔的解释道:“是这样的,奶奶。我们和401室的人是旧识,只是后来我们失去了联络。他前些年给我们留下过一个地址,就是这个……”湛一凡将地址递给两个奶奶看,“可是我们今天找来才知道他已经许久不在家了,所以我们很苦恼该怎么继续找他。因为是重要的朋友,所以想要取得联系……不知道两位奶奶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你要与我为敌 胖奶奶瞧见俊帅的湛一凡立即眉开眼笑,薄荷在心里暗笑,原来女人到老了也会犯花痴。 不过胖奶奶笑是笑却道:“这个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啊。” “哦,是这样啊。”那个瘦奶奶这才叹道并将地址条还给湛一凡,“那家男人啊,每年都会回来一次,都七年了。都是四月十四号这一天呢。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吵架了,所以才回来一个人,但后来发现这日子是有规律的,而且特别的神秘。别的人不知道,但我和老贾却是注意着呢,因为那个男人啊,可是个懂礼貌的好男人,当年他和他女朋友在这里住着的时候,就特别的招人喜欢,和小伙子你一样的帅气哟。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好像一夜之间就搬走了,然后每一年就只在四月十四号那一天看见401室的房间有灯亮起来,偶尔我们也能看到那男人的背影,但是他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会温和礼貌的和我们打招呼了哟,来无影去无踪的像鬼一样呢……” 两个老奶奶携着手又离开了,薄荷抬头看向那空荡荡的窗户,是个男人?像鬼一样?曾经也和女朋友住在这里? 薄荷看向湛一凡:“这个男人和女人会不会就是一羽的亲生父母!?”长得好看的男人才能生出一羽那样好看的孩子,这点薄荷几乎是确认无疑了,确认那来无踪去无影的男人必定和一羽的身世有关!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大步的向院落外走去并淡淡回答她的问题道:“四月十四号那天来看看不就有答案了。” 四月十四号……薄荷抿了抿唇,她的心有些矛盾却又有些期待。害怕一羽被抢走,却又很想知道一羽的身世,还疑惑着栾老爷子又知道些什么? 薄荷微微的握紧湛一凡的手,湛一凡低头望来,薄荷一脸坚定的看着他并道:“一凡,我们一定要保护一羽。” 湛一凡勾唇笑了笑:“嗯。” 一羽和桐儿一同上学这一天,整个家的人都在相送。 小丁自然是担当他们的司机,隐也要准备大学里开学的事,如今也没必要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个小的去学校了,但是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即便他有课也决定要亲自把他们送去学校。而除了隐之外,就是薄荷这个当姐姐又当妈妈的人也要亲自送去学校了了,白合和杰森也只是在门口送送罢了,他们整日为婚礼的事情而忙碌,还要带着小苗苗,所以就不去了,湛一凡则是一大早给两个孩子各自说了两句话便赶去了公司。 隐坐前面,薄荷带着两个孩子坐后面。一羽身体坐的笔直,背上背着黑色的皮质小书包,还真的有木有样。桐儿背着粉色的皮质小书包,梳着两个高高的羊角辫,一脸期待着新学校的模样。两个小孩都整整齐齐的穿上了冬青小学冬天的棉袄校服,虽然小小棉袄将他们包裹的像粽子一样,但是却十分的讨喜,薄荷希望他们的老师也能喜欢他们。 只是,桐儿失聪,虽然戴了助听器,但是难免会遭遇学校的同学好奇从而拽她的耳机或是欺负她,还有便是即便是戴着助听器,桐儿的听力也非常的微弱,所以薄荷担心她学习的很吃力。[.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薄荷最先摸着桐儿的脑袋并对她说:“桐儿,在学校不管别的同学怎么欺负你,你也不能软弱的任由他们欺负,知道吗?要让他们知道,你是值得被尊重的同学,当然也要与同学之间相互关爱,我相信真正的你会让每个同学都喜欢的。受了委屈也不要心里憋着,回家告诉我,或者告诉老师,都可以。” 桐儿认真的听了薄荷的话点点头。薄荷又看向一羽,她不知道一羽能不能听懂,但是她也必须交待了才能安心:“一羽,今天是你第一天去上学,其实姐姐很担心。但是姐姐知道,你已经在渐渐的长大了,你要自己学会去飞翔,也要自己去适应和面对这个世界。所以在学校,你如果受了委屈……回家来一定也要让我们知道,好吗?” 一羽抬头看向薄荷,抿了抿薄唇,伸手轻轻的在薄荷的手背上拍了拍,薄荷有些诧异的低头看向他正在拍着自己手背的小手,一羽却又极快的缩回自己的手柄低下头,像是在害羞一样。薄荷感动的将一羽抱进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姐姐会保护你的。” “夫人你放心,我没课的时候,会去冬青小学看着他们的。”坐在前面的隐回过头来轻声道,也是给薄荷安慰。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朝隐点了点头:“嗯。拜托你了。” “夫人,这其实是我应该做的。”他到湛家来是做保镖的,但最终却有了少爷般的待遇,他心中对薄荷和湛一凡早已经存满了感激之情,这辈子他们都将是他隐最大的恩人。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看向窗外,阳光在冬日里越加的明媚了起来,希望一切都是安好的。 薄荷亲自去学校为桐儿和一羽找好班主任,刚好两个班主任都在一个办公室,他们自然是认得薄荷的,云海市有名气的检察官也是湛氏国际的董事长夫人,他们这些老师想要不认识都难。所以两个班主任都极其热情的欢迎着薄荷和薄荷所带来的两个孩子。 “以后就拜托两位老师了。关于两个孩子的情况我也和老师们说过,希望以后你们能多多照顾他们,希望他们两个真的能在学校里像平常普通的孩子一样学习。”薄荷温柔的看着桐儿和一羽,心里依旧隐隐的有些担心,但是她如今除了担心他们,还需要鼓起更多的勇气相信并且鼓励他们两个小家伙去面对新的一切。 “再见。”薄荷和桐儿还有一羽挥了挥手。 桐儿懂事的牵起一羽的手,两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起向薄荷挥手,薄荷狠了狠心转身大步同隐离去,要放开他们比平常孩子更脆弱的翅膀,从此让他们自己在那一片小天空里自由的飞翔…… 中午,薄荷正在休息室给小苗苗喂奶,今天亲自带着小苗苗前来的白合自然在旁边陪着。不过就算是坐着等小苗苗吃奶白合也没有闲着,一直拿着手中的册子在翻着,其实也是在准备她自己的婚礼,正在确定最后的请柬模样。(.) 说是婚礼,白合和杰森商量之后决定只请一些亲朋好友,大约十几个人的样子,然后他们在小教堂里公证一下便可以了。这是白合的愿望,她并不希望她和杰森的婚礼盛大,反而希望简简单单清清静静就好,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对于婚礼的期待并不像少女那样,希望盛大或是完美,她只希望能求个安心和幸福既可。有哥哥,有女儿在身边,便已经是最大的满足。 “荷儿啊,你帮妈再挑挑,看看这两个究竟哪个好看?”白合实在难以确定,究竟是竹筒式的请柬好还是西服式的请柬好。 薄荷因为白合的话醒过神来,侧头望去,盯着那两个请柬的样式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白合瞧着薄荷似乎是有心事便微微的叹了口气并收起请柬,伸手将已经吃睡着的小苗苗抱过来,薄荷这才急忙用毛巾擦了擦然后穿戴好衣服,再看向白合问:“妈你刚刚说什么?” 白合瞧着薄荷有些心疼的问:“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苗苗,桐儿还有一羽,三个孩子都是你带着,自己又要工作还要照顾一凡,是不是压力真的太大了?” “不是。”薄荷立即否认的摇头并迅速的扬起一抹微笑,“妈,我现在过的很充实也很满足,真的。” “可我看你最近……”总是发呆,总是唉声叹气,不似怀小苗苗那会儿快乐了。 “事情有些多,所以难免想事情入神。”薄荷解释道,她自然是不希望母亲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担心,也影响了她准备婚礼的情绪。再说这些事薄荷觉得自己还应付的过来,只是刚刚在想一羽的身世问题,所以有些出神罢了。 “妈希望你能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活着,如果太累了……有些事,还不如放弃。” 薄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说这话的白合,白合只是笑了笑并抱起小苗苗离开,薄荷静静的坐在休息室里,她最近也许是真的太累了。 薄荷又收拾了一下自己才走出休息室,刚刚走出去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夏颖,似乎刚刚从电梯走出来,相比较从前的他真的精神了很多,而且不修边幅的形象也消失了,穿着西装,戴着黑框眼镜刮干净了胡渣,虽然个子本就不高,但是精干的竟真的像那个精英般的他了。 薄荷静静的看着夏颖,这些天她自然是有给夏颖打过电话,其实他们从前沟通工作都是通过邮箱或者电话的,但是至从薄荷回来之后发现检查公诉部的变化,自从胡珊说了那些话她就开始隐隐的怀疑,于是也给夏颖打过电话发过邮件,但是电话是空号,邮件石沉大海,他竟然切断了与自己的联系,这无疑就是默认……默认他所作所为的一切。 夏颖就像是没有看见薄荷一样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薄荷轻轻的磕眸,感受他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去的那阵威风,两个人冷漠疏离的就像死敌,不再对对方存在任何的尊重,什么晚辈后生,什么正副部长,从前的信任和友谊都伴随着夏颖的冷漠和算计而烟消云散,就此幻灭。 夏颖……薄荷在心里冷冷一笑,既然你要与我为敌,那我怎会再与你为友。 薄荷缓然的进入办公室,走到门口便瞧见四五个人围着夏颖叽叽喳喳的不知道热闹的正在说着什么,而夏颖依然是从前那副温和脾气的模样,仿佛从未消失过。从前就是那个人给薄荷指导,给薄荷许多的支持,教了薄荷在检察院工作所应该必备的许多知识。但是如今,他的笑容已经变得陌生,甚至残忍。 薄荷一进去,胡珊立即轻咳了一声并起身看向薄荷轻声唤道:“老大……” 沈佳明也抬头看向薄荷并有些揪眉担忧的看向夏颖的方向。薄荷穿着高跟鞋‘哒哒’声的踩着冰冷的地板砖走进办公室,那几个围着夏颖的人还不肯散去,就像是没有听见胡珊的警告也没有听见薄荷冰冷的脚步声。 薄荷表情冰冷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并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狠狠的‘碰’一声甩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声‘碰’响而被吓得全身一颤,包括沈佳明包括胡珊,甚至围在夏颖身边的几个人。 “怎么,午休时间还没过吗?”薄荷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表。 “嘁……”有人不满的低声抱怨,不过还是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薄荷眯了眯眸子,拿起自己甩下去的文件夹翻了翻,然后朝着那低声抱怨的人看去:“小赵,你去黄江派出所核实这件事案子,无比将所有证据都给我条例清楚出来。” 被薄荷指定的小赵立即张大嘴巴并指着自己反问道:“我去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 “那沈佳明不是挺闲的……”小赵意有所指的看向刚刚睡醒的沈佳明,依旧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沈佳明本就是个直性子,听见别人指自己立即不快了,正要开口说话却又听见薄荷更冷的声音传来:“我让你去,你难道还有意见?怎么,我不是公诉监察部的部长了?” 薄荷的话冷的犹如冰冻三尺的寒水,让旁人都打了寒颤。那小赵也终于闭了嘴,并且认命的上前来拿过薄荷递给自己的文件夹。 夏颖突然笑道:“小薄啊,生什么气呢,这是怎么了?” 现在扮老好人?还‘小薄’呢?谁和你熟了!薄荷冷冷的在心里发笑,真的以为你还能在我心中成为好大哥的样子吗?这些天她承受的屈辱已经够多了,这些人不就是想看自己笑话吗?既然他们不尊重自己,自己又何必再继续尊重他们! 薄荷从来都是演技派的,只不过需要重新拾起面具并且戴上罢了。于是自己也十分伪善的笑了笑,就像之前擦肩而过甚至他们互相心底有了敌意的事情都是不存在似的,十分平静的看着夏颖并道:“夏哥,你是不知道,我几个月不回来管着这些人,他们一个个都养出懒惰性子来了!我知道部门换了几个人,难道换了几个人就不能好好工作了吗?我们为的是人民,不是自己,所以该强硬的时候我觉得还是该要做到的,不然被人看了笑话,还真的以为我薄荷如今只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这是给夏颖的话,自然也是给夏颖如今的心腹们的话。 那些个人果然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去,薄荷微微一笑,面若无事的坐下并打开电脑,就好像刚刚的发怒真的因为夏颖的话而平息了下来。但只有夏颖知道,这丫头是要和他玩手段了。这不就是他期待的吗?呵…… 胡珊暗暗的有些兴奋,老大终于又点燃了激情开始准备奋战了!沈佳明则完全沉浸在薄荷冷言冷语甚至微笑着说那几句话的情景里还未自拔出来,她第一次觉得薄检察官是那样的威武……让她直崇拜啊! 夏颖一下午就像隐形人一样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薄荷一直使患者夏颖的人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并不是借机撒气,而是她想看夏颖究竟多能忍,底线又在哪里! 但她明显是低估夏颖了,无论她怎么激,夏颖都能忍者神龟似的做他的隐形人,薄荷渐渐的也失去了兴趣,既然此法不通,那她自然有另法可行! “明天又是周六了,这周我要你们回去每个人给我写一万字的工作报告,星期一上交。包括夏哥,这一次既然你来上班了,那也写写。” 一万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写个两天两夜应该足够的。 “啊?”包括胡珊在内所有人都哀呼了,薄荷却收拾了东西踩着时间点走出了办公室。薄荷刚刚进入电梯就听见胡珊在后面大喊:“老大等我一下。” 薄荷按住电梯门,胡珊笑呵呵的跑进来并向其他人抱歉的示意。 “老大你太猛了,真的要一万字么?”胡珊低声的拉着薄荷可怜的询问。 “你觉得我真的会认真看你写的什么吗?”薄荷轻轻的只睨视了胡珊一眼,胡珊立即就明白了,并笑嘻嘻的朝着薄荷做了一个‘ok’的收拾。 薄荷自己去停车场取车,胡珊要在大门口等张煜寒,所以在停车口就与薄荷分道扬镳了。薄荷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刚刚准备启动车子时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薄荷有些奇怪的吸了吸鼻子,这个味道很陌生啊,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车里……就在薄荷奇怪着时,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伸了过来并猛地一把捂住薄荷的口鼻,薄荷‘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浑身便软了下去,晕倒前薄荷只从后视镜看到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影子…… 薄荷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空旷的大楼。应该是废弃的建筑物,四面还没有墙壁,全是空荡荡的框架,而她正靠坐在边缘,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栽下去并且一命呜呼,而且这里似乎有十层楼高。 薄荷立即将自己的身子卷了回来,趴在地上沉沉的喘了两口气。 天气这么凉,似乎已经是翌日的清晨。可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脑海里迅速的回忆着,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薄荷揉着荤胀的额头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着要爬起来,却突然看到手边正躺着一把刀,而刀上……似乎带着血!? 薄荷的心狂跳了一下,顺着刀尖的方向往回望,一路上都撒着血滴,直到尽头,那里模模糊糊似乎正躺着一个黑黑的身影。 杀人嫌疑犯 楼下传来警笛呜鸣的声响,一声比一声近,一声比一声急。 薄荷从前也听过无数次的警笛声响,但是却从未有过一次像现在这般让她感觉到‘恐惧’。是的,恐惧!她的大脑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对于怎么会在这里的记忆几乎为零,而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场噩梦! 迷雾的清晨,手边带血的长刀,远处模糊的‘尸体’,空旷废弃的建筑大楼!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她想醒过来,却发现噩梦似乎变成了现实,因为她冷的瑟瑟发抖,伸手环抱着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沾满了红艳艳的鲜血! 薄荷看着自己的双手,狠狠的咽着口水,脚下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向前迈步,一步、两步、三步的向那黑色的躯体走去。那是谁?躺在那里的究竟是谁?而这一切又究竟发生了什么?薄荷想要弄清这一切的状况,所以身体不受任何控制的便向前走去,直到站在那具‘尸体’面前。 她缓慢的蹲下身,伸手将对方埋在地上的脸推开,一双突兀大睁的双眼,满脸散乱的发丝。 “啊!”薄荷被眼前的这张脸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用力的又咽了一口口水,这一次连喉咙都觉得是痛的。 这张脸,有些眼熟……但是似乎因为殴打而变得有些畸形,不仅是发丝,还有斑斑的血迹,所以看不太清面貌。但是可以判断,对方是个女性,再从她推动对方头部的触觉看来,是真的……死了,因为冰冷的实在可怕,比着寒冬还要让人觉得寒冷。 “呜——”警笛声突然停止,薄荷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头脑开始渐渐的清醒。警察来了,而她……而她满手都是鲜血,还有那把砍刀!她虽然没有碰过,但是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地上却躺着一个死人—— 薄荷渐渐又觉得头昏脑涨起来,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甚至不记得这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做的!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薄荷也越来越着急,怎么办?怎么办!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地上躺着的人是谁?她是怎么死的?和自己究竟有没有关系? 薄荷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爆炸了!混乱的思维和肿胀的太阳穴几乎快要将此刻的她逼疯了一般,现在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眼前这诡异的一切而自己又身处经历的这件事,也许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薄荷已经能清晰的听见并数着那一下下敲打在自己心脏上的节奏。灯光渐渐的晃上大楼,薄荷站在尸体面前怔怔的看楼梯口,直到第一束灯光完全搭在她的脸上,第一个人上楼的人真正的瞧见了她。 “不许动!” “把手举起来!” 警察冰冷的命令声提醒着薄荷,这一场阴谋她已经无法逃脱甚至置身事外。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场阴谋里,她究竟做了什么又没有做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在陷害自己?又是谁给自己布下了如此的弥天大网!? 薄荷觉得自己已经渐渐的陷入了如同窗外那大雾一样的境地里,前后左右都是没有方向的。 冰冷的手铐铐上她的双手,薄荷被押解着向楼下而去,她回头看到那些警察正在收集证据,远处带血的刀,地上的尸体,包括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一些细节。薄荷回过头来,正要被押着下楼梯时却看到了正要上楼的醇儿。 醇儿的嘴‘咻——’的一下长成大圆:“小、小……”醇儿眼眸的惊异,而‘姑’字还未出口便已经被身后的丁鼎一把捂住了嘴。 薄荷朝丁鼎感激的颔了颔首,这个时候的确不宜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和醇儿的关系。 警员押着薄荷向楼下而去,与红了眼眶的醇儿擦肩而过,一步步的走下半层楼梯才转弯,薄荷听见醇儿的低声挣扎:“你明知道的!楼下还有记者……” 记者?薄荷立即顿住脚步,她抬头看向丁鼎,而丁鼎也已有所觉的低头向她看来,薄荷表情有些寒冷:“丁警官,希望你能转告刘队,好好办案,查明真相,换我一个清白。” 醇儿已经开始抹泪,一脸伤心的看着薄荷,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小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满手都是鲜血,那样的狼狈苍白。但是她相信小姑一定是无辜的,小姑才不会真的杀人并且参与命案之中。 丁鼎默默的盯了薄荷三秒钟才对押着薄荷的人以命令的口吻道:“从后门悄悄带走,不要拉响警报。” 那两个小警察也立即明白了眼前的‘女嫌疑人’和丁警官是认识的,颔了颔首便立即带着薄荷下去了。薄荷看着醇儿,醇儿看着薄荷,知道水泥墙隔断二人的视线。 醇儿立即伸手去摸手机,却又被丁鼎极快的截住。 “丁哥你快放开,我要给我姑父打电话!”醇儿急的直掉眼泪,要是别的人就算了,这可是她的亲人啊,是她的小姑!她来的路上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会在这里遇见她的小姑啊! 丁鼎一脸冷静的看着醇儿:“据我所知,云海市荷一欢乐城在昨天下午发生了设施事故。十个人在乘坐过山车时受了重伤,四个人当场身亡,而湛氏国际董事长在昨晚就到了云海市处理这件事,你觉得你现在是告诉那个人的时机吗?” 醇儿惊愕的长大嘴,她、她的确是不知道湛氏国际发生了这样的事!昨天她回家就睡了,因为至从十五之后李叔叔也没有去骚扰她,所以她每天回家也很无聊自己一个人早早的便就了寝。所以没有上网没有看电视的她真的不知道云海市的荷一欢乐城发生了什么! “所以……现在姑父根本没有在云海市,但我小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醇儿真的迷惑了。 丁鼎伸手帮醇儿擦掉眼泪并用力的握住她的肩严肃的道:“所以这个时候,你不是更应该冷静的查清真相吗?” 醇儿有些迷茫的看着丁鼎,在他眼中看到了坚定和严肃,醇儿渐渐的也找回了自己的方向感。(.)是啊,小姑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了!如果不是她恰恰在这一次出任务,如果不是她遇见小姑的这件事,小姑又该怎么办呢? 薄荷坐进车里,车子安静的从后门开走,直到马路上薄荷才敢回头看向那门口密集的人群。他们抬着摄影机或者拿着早已经准备的话筒和录音笔,这一切都像是约好了似的统统向她扑来。薄荷微微的磕眸,双手手腕上的手铐重的像有几十斤的巨石似的压得她抬不起手来,说实话,她到现在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些清楚自己正在遭遇着什么,却又不是完全清醒。 薄荷坐在审讯室里,丁鼎和一个姓王的女警官前来对她进行第一轮审问。 薄荷的包被扔在桌子上,王警官有些忐忑的坐下,并看着薄荷问:“这是你的包吗?” 薄荷看了眼,点头。 “这是我们在草丛中找到的。至于你的车,则是在五十米以外的田野里发现的,钥匙和别的财物都没有丢失。车是你停在哪里的吗?” 薄荷眯了眯眸子,看向丁鼎:“我可以喝杯水吗?” 丁鼎立即看向王警官,那王警官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站了起来前去给薄荷倒水。薄荷端着一次性水杯双手捧着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水,温水从喉间到胃,她似乎才舒服了一些。 轻轻的咽了口口水薄荷才抬头看向那王警官并且一脸严肃认真的回答道:“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信吗?” 醇儿焦急的等在审讯室外面,丁鼎和王警官一出来醇儿便立即迎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丁哥,王姐,我小姑是愿望的?” “和你长得还真像呢。”王警官打量着醇儿一脸的兴趣,“不过她真的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薄检察官吗?现在看起来可真狼狈!” “王姐!我小姑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你怎么这么说啊!”醇儿有些生气了,薄荷在她心目总绝对不压于她父母的地位,不仅是长者,还有这更亲切亲密的感情啊! 丁鼎拉着醇儿走到一边去低声道:“下午你准备一下,你和我,我们两个人进去审讯。” “下午?等、等尸检报告出来么?” 丁鼎严肃的点了点头,醇儿有些发懵了:“我小姑……她说了什么?” 丁鼎将记录本交给醇儿,醇儿低头一看,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 醇儿有些不明所以的又抬头看向丁鼎,丁鼎收回自己的记录本只淡淡道:“她说,她什么也不记得。” 薄荷一直坐在审讯室里,呆呆的看看窗外或者静数时间的过去。她的包包又被收走了,所以她连个电话也不能打。不知道一凡知道她现在遭遇的一切吗?她今天没去上班,检察院那边呢?还有,让她最担心的是家里,不知道两个孩子有没有自己好好去上学,不知道她的苗苗肚子饿了怎么办,没有她的母乳她习惯吗?薄荷想起苗苗心里泛酸竟然想哭,她从前是那样的坚强,即便是眼睛受伤那会儿她也没有觉得这么脆弱害怕过,但是现在想起小苗苗她心里就会害怕,她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似乎真的坐了很久之后才又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的是盒饭,来人看了看薄荷便将盒饭放到她面前一句话也没说便又出去了,刚刚关上门还没有走远所以薄荷还能听见她和门外人的对话:“真的是……” “不会?据说对方也是个检察官?这么说来就不奇怪啦,肯定是私人恩怨或者公仇!” “是啊,荷一欢乐城不也出事了吗……据说又死了一个重伤者……” 薄荷刚刚拿起的筷子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还没有掀开的饭盒就那么搁在桌子上再也没有打开的欲望。她很饿,真的很饿,可是听到门口的对话,她再也没有了胃口。 薄荷想要从座位上站起来,但是她的手铐是被铐在桌子上的,只有一只手能自由活动,可能为的就是让她方便吃饭。但是此刻她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吃个劳什子饭啊! 薄荷用力的拍着桌子大喊起来:“来人!来人!” 门外没人答应,薄荷又半起身子一脚踢开自己刚刚坐过的凳子,‘碰’的一声巨响凳子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比她拍巴掌的声音还大的响动。 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推开门的是一脸焦急的醇儿。 “小姑!?”醇儿大步走进来并扶着薄荷,薄荷办趴着身子在桌子上,抬头看向醇儿:“你告诉我,荷一欢乐城怎么了?” “小、小姑你不知道么?”醇儿一副欲哭的表情,她该怎么说啊,说了小姑还不得担心死么? “我告诉你们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快告诉我,荷一欢乐城怎么了?你姑父他怎么了?”薄荷那只空闲的右手抓着醇儿的胳膊便大声的问。 “荷一欢乐城……”醇儿狠狠的咽着口水在薄荷的眼神逼视下终于说出自己上午刚刚补充来的消息,“在昨天下午四点出了事故。” “事故?” “十几个过山车乘客受了重伤,还有人……当场死亡了。” 薄荷两步踉跄,甚至拉动着桌子跟着她一起向后撤动。 “小姑!”醇儿有些担忧的看向薄荷。 “所以……你姑父现在在海岩岛?他还不知道我出事情了……” “嗯。我没敢告诉姑父……” 醇儿看着薄荷这模样眼泪又溢满了眼眶四周。为什么会这样?小姑和姑父原本生活的好好的啊,苗苗才三个月而已…… “你做得对。”薄荷一脸死灰的撑着桌子,显得无力而又挫败,“这个时候不应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怎么处理那边的事呢……”死了人了,湛氏国际所要面对的和她所要面对的几乎是一样的危机。薄荷真是想哭,怎么他们夫妻两会在同一时间遇上这样的意外呢? “小姑你吃点儿东西。你要是饿晕了,还怎么面对困难呢?一定要吃点儿啊……” “你出去。”薄荷现在只想冷静,她需要思考,需要冷静的思考!她渐渐的不再觉得这件事是‘不对劲’了,有太多的巧合在同一时间发生,有太多的疑团让她不再忽视。这件事,和荷一欢乐城出事也许也是有关系的!这件事,也许根本就是谁陷害自己的阴谋…… 醇儿帮薄荷扶好桌子又拉好凳子才转身走了出去并且带上门,薄荷则缓慢的坐下,伸手打开饭盒,里面是丰盛的中餐炒菜和米饭,应该是醇儿为她安排的,不然她哪里还能在这里吃到这些?手上的鲜血早已经在别人取了样之后洗干净了,虽然闻起来还有些淡淡的血腥味,但是她现在也能自我压抑并且心里控制着自己不去闻那味道。 手拿筷子埋头开始拔饭,她一定要让自己吃饱才行,只有吃饱了才会思维清晰,只有吃饱了才又力气面对眼前突发的难关!只有吃饱了,她才能想办法将真正陷害自己的人从背后揪出来! 可,究竟是谁要陷害自己?死的人是检察院里的吗?又是谁? 薄荷等着下一轮的审讯,等着…… 门外的醇儿紧张的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再也忍不住的拨通自己此刻心里最想找的那个人。 “嘟——嘟——”电话响了两声便被迅速的接起。 “我正在开会。”醇儿还没说话对方便抢先冷言而道。 醇儿掩着唇轻轻的嘤咛哭了起来:“可我除了你不知道该找谁了……呜呜……”醇儿在门口蹲了下来,手里拿着手机,连哭也不敢哭出来,她怕被同事看到会给小姑添麻烦,她更怕小姑听见心里会反过来担心自己。 电话那端的李泊亚沉默了两秒之后便问:“你在哪儿?” “我在警察局。你快来啊,现在只有你才能帮小姑了,只有你才能帮我了,你快来李叔叔……呜呜……” 醇儿还没哭完那边的李泊亚便挂了电话,醇儿有些气嘢的顿住,眼泪还挂在脸上,气氛还停顿在周围,话也还没有说话他竟然就给自己挂了电话!?那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啊?醇儿气的恨不得将手中的电话扔出去算了。 该死,早知道就不给他打电话了!醇儿愤愤的收起电话起身无力的离开,她完全没胃口吃饭啊,她的小姑该怎么办啊!呜呜…… 二十分钟后,醇儿正要准备进审讯室,门口有人喊她:“白玉醇,有人找你。” 醇儿跑出去一看,站在门口虽然有些风尘仆仆但是依旧风流倜傥潇洒儒雅的男人不正是李泊亚李叔叔是也么? 醇儿的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什么也没说便两步上前扑进了李泊亚的怀里。 “呜呜……李叔叔,我小姑现在是杀人嫌疑犯啦!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醇儿呜呜的哭道,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行动上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和安慰。她那颗不安而且紊乱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有些安定了下来,仿佛从内心深处相信着,只要有他在,一切边都不值得再畏惧了! 保释 李泊亚低头看着怀里抖的像头鹿似的醇儿,虽然她带给自己的这个消息足够震惊和意外,但是他本就是个高智商的男人,所以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维和逻辑能力并且吸收了这件事。(.)大手轻轻的拍了拍醇儿,虽然没有很快的放开她,但也还算冷静的道:“怎么回事,细细给我说来。” 醇儿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正要说话背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丁鼎突然发言而道:“白玉醇,审讯时间到了,你到底去不去?” 醇儿立即推开李泊亚,李泊亚蹙了蹙眉并抬头眼神不善的看向那丁鼎,丁鼎也镇定的回视着他,两个男人眼神如刀剑一般的交锋,只有醇儿自己毫不知觉。 “哦,我要去,一定要去。那个,李叔叔你先去休息室坐一会儿等等我好不?等我出来再和你说……” 丁鼎蹙眉:“白玉醇,案情不允许无相关人员透露,这还需要我教你的常识吗?” 轻轻的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微微笑道:“我如果也算是无相关人员的话,还有谁能代理我湛氏国际董事长夫人的事宜?” 丁鼎眯了眯双眼,醇儿终于发现了一丝丝的火药味,立即蹦上台阶并拉着丁鼎向里面走去:“丁哥,快走快走,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啦……” 丁鼎冷笑一声,大手一个反扣竟然抓着醇儿的手腕,醇儿‘咦’了一下,整个人便被拽着向前大步而去。 醇儿回头慌忙的看向李泊亚,李泊亚的双眼已经被掩盖在泛白的镜片之下,没有一丝真切。 薄荷静静的呆着,还好她所在的这个审讯室有个小窗户,还能看见窗外的树枝。天似乎有些阴霾,就一如她今日的心情。 门被推开,丁鼎和醇儿走了进来,醇儿一脸关心的看着薄荷,丁鼎表情淡漠。醇儿和薄荷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人会以这样的情形坐在一起,醇儿是警察,而自己则成了杀人嫌疑犯。 丁鼎公事公办,双手交叉相握冷静的看着薄荷问:“认识你杀的吗?” “不是。”薄荷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维,她知道,自己的答案一定要坚定不能有一丝的迟疑,不论旁边的摄影机还是录音笔,都会记录下今天他们所言证的一字一句。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说过,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你怎么能确定你没有杀人?” “正是因为不记得,所以我才确认我没有杀人!” “你的双手沾满死者的血又怎么解释?” “我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解释?我想,那把刀一定也有我的指纹?” 丁鼎沉默,但是醇儿和薄荷都已经知道答案了。 果然……薄荷心里冷笑一声,就算她不碰那把刀,她今天也逃脱不掉这罪名? “你什么都记得的话,可能会被我们视作你不想认罪的逃脱之词。” 丁鼎又重新冷静的审问,这一次有了很强烈的质疑口气,醇儿有些着急的看了丁鼎一眼,他怎么能向她小姑咄咄逼问呢? 薄荷看了醇儿一眼,眼神里意味很强,醇儿也看懂了,是让她稍安勿躁。(.无弹窗广告)醇儿这才讪讪的收回自己关心的眼神,而薄荷顿了顿才解答道:“昨天下午,我下班之后在检察院的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刚刚启动车子才发现车里有另外一个人在我的车后座并且很快用迷药将我迷晕,那个人蒙着口罩戴着墨镜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确有其人。我再醒来时,就在废弃的建筑楼上了,我甚至连死者是谁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杀的吗?再者,我和她又有什么冤仇大恨?” 醇儿立即点头:“我赞同,我小姑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这必定是一桩阴谋啊……” 丁鼎一个狠戾的眼神向醇儿瞪去:“工作的时候不允许带私人感情。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出去。” 醇儿顿了顿,埋下了头,不再言语。 薄荷很感动醇儿能相信自己,这个世界上能毫无条件就相信自己的人,能有几个呢? “死者赵书雨,二十九岁,任职中华人民共和国云海市人民检察院公诉监察部。” 薄荷瞪大双眼,再也不能冷静的自持。 “你说,是赵书雨!?”薄荷怎么能不认识,赵书雨就是昨天与自己呛声,并被自己派出去任务的小赵!薄荷终于将脑海里小赵的脸和那死者的脸吻合在一起,她说怎么那么眼熟……薄荷渐渐觉得有些寒冷,小赵死了!她死之后凸睁的双眸还在自己的脑海里来回出现。 “她是怎么死的?”薄荷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个消息,但越是发展她就越是觉得事情的不对劲。 “尸检报告出来,死者在临死前与人做过打斗,所以她的脸有严重受伤的迹象,甚至左颧骨有下凹的明显伤痕。死者身上被捅八刀,每一处都是致命伤,所以死者在血流尽之前便已死亡。” 醇儿立即查看薄荷,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才隐隐的松了口气,所以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此刻说话的语调竟带着微微颤抖的音调:“所以,你只有双手带血,身处案发现场,而那把刀上有你的指纹印之外,你没有受伤,甚至没有与人打斗过的迹象!?而且只要调动你们停车场的监控录像就能知道究竟有没有人偷偷的上过你的车!?” 薄荷也看着醇儿,脸上的神情却不敢像醇儿那么轻松。 “别太乐观。你有作案动机,据说你在昨天中午与她发生了工作冲突,而你一夜未归家中也有作案时间,甚至身处案发现场,这就已经是你最不利的条件了。”还是丁鼎最冷静,三两语便又将事情带回也是薄荷最担心的事上来。 醇儿又顿了声,门突然被敲响,王警官推门并将脑袋露进来并道:“丁警官,湛太太的律师来了。” 醇儿出门便看到了李泊亚和他打电话叫来的律师,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非常高大,而且穿着一身西装,一出现便几乎捕获了整个刑警大队女性的芳心。 醇儿有些担忧的看向李泊亚,李泊亚则回以她沉静如大海一般的眼神,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不用担心。(.)”然后便同着那律师一起走进审讯室。 醇儿的心果然又安定了不少,回头看着李泊亚的背影,心里蔓延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云海市早已经解除了律师见犯罪嫌疑人时有警察的陪同这一规定,所以只有李泊亚同律师进去见薄荷,李泊亚反手将门关上,立即上前向薄荷致以问候:“boss夫人,你还好吗?” 薄荷终于见到信赖的人,也不难想到是醇儿那丫头通风报信的,心里蔓延的也是更多的感动,之于醇儿对自己的这一片心,自然也有对李泊亚关心和办事效率的感动。 “我没事。”薄荷看着李泊亚淡淡的回答,话题一转却问:“你boss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李泊亚先示意他带来的律师坐下,然后自己才道:“已经检测到机械被人为的破坏,目前能确定的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我们湛氏国际在圈中的地位和形象。还好boss在第一时间赶去,也在今早第一时间发表了新闻发布会对遇难者的家属表示了歉意,已经安排了赔偿的事宜,也发布了人为原因的证据,现在总算是压制了外面的大部分舆论。湛氏国际在这方面有应对的能力和措施,夫人放心便是。” “为什么事情在同一时间发生……”薄荷有这样的怀疑心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了。 李泊亚沉默的看着薄荷并未做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所以几乎不会妄言。 薄荷将自己所发生的事详细的同律师讲了一遍,律师是湛氏国际在中国的最高法律顾问,具有超高的法学学位,名叫法兰克。所以薄荷毫不隐瞒的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告诉了法兰克,包括现在尸检出来的信息,对她有利的不利的也都给律师分析了,薄荷也是学法律的,自然懂得说什么对自己好,所以律师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只中文说道:“董事长夫人,您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中国的律师执照我也拿到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证明和辩护您的清白的。”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法兰克又道:“我们立即为您办理保释,请稍等片刻。” 薄荷抬头看向律师法兰克:“我可以保释候审吗?” 那律师听了微微一笑:“董事长夫人太紧张了的缘故么?取保候审的条件包括哺乳自己未满一周岁的婴儿的妇女,据我所知您和董事长的千金才三个月?” 薄荷立即点头:“是。” “这就好办多了。更何况,他们对指控您您杀人的证据并不十分充足,以指纹、动机、时间就来判断实在大有欠缺。死者身上的伤痕以及尸检报告的结果并未全部出来,他们并无权关押您。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办理您的保释手续。” 法兰克说完便出去了,薄荷这才看向李泊亚问:“醇儿叫你来的?” “是,这丫头这一次总算聪明了一回。” 薄荷笑了笑:“她这个时候只想得到你。” 李泊亚会心的一笑,并未再多言语。 “不要……告诉他,让他先处理那边的事,这个时候我不希望分他的心。” 薄荷说的是湛一凡,李泊亚自然也听得明白。 只是李泊亚这一次并未答应,而是沉默的只看着薄荷。薄荷渐觉有些不对劲,于是抬头看向李泊亚那双平静的双眼,李泊亚这才静静道:“实际上,二十分钟前,我已经告诉boss了,他应该正在回来的途中。” “你告诉他了!?”薄荷几乎一跳而起,半弯着身子撑在桌子上一脸惊异的瞪着李泊亚。 “他有权知道。如果他回来再发现真相,我和夫人都逃不了他的盛怒。” 薄荷一屁股又坐回椅子,李泊亚说得对……湛一凡如果后面再知道真相一定会生气的,而且还会很恐怖。但是她真的不想他在这个时候分心,海岩岛的事情比这边的还要严峻,死了好几个人,不是么?事情反正是被扣在了湛氏国际的头上,洗脱不掉的。 薄荷越想越气,内心那一股无名的怒火更是熊熊的燃烧了起来,如果这不是巧合而是一场真正的阴谋,她一定会、一定会揪出背后的那只黑手,然后将之挫骨扬灰! 在回去的时候,薄荷才将电话摸了出来并拨给了胡珊。 “老大,我错了!”胡珊一上来便认错,薄荷一头雾水。 “你做错什么了?”薄荷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胡珊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我今天请假没去上班啊。我今天来看玉林了,她自己发烧,没办法照看孩子,她又不想连累她妈,所以我就来照顾她了,所以我才请假的。老大你会体谅我?” 薄荷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没事,我这几天也请假。我会以为你在公司……既然这样,你好好照顾王玉林。” 胡珊似乎也被薄荷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淡淡的‘哦’了一声便要挂电话,薄荷想起什么便又突然低呼一声:“等一下!你现在在王玉林家里?” “是啊。怎么了?” “她发烧了?” “是啊,老大。你终于记得关心她了!” “那你把电话给她。” “好的好的。”胡珊似乎很开心的把电话递给了王玉林,薄荷心里隐隐有些愧疚,所以王玉林激动的接到电话时,薄荷还是先询问了她的情况:“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老大,谢谢你的关心。” “那雷雷呢?我听胡珊说,他总是生病?” “是啊。”胡珊淡淡的叹了口气,“他身体不好。医生说,是自带的肺有些先天不足,还是他爸爸烟抽的太多的缘故,当初我怀孕的时候他也没有听过,现在想来真是后悔,那个时候应该强制的让他避着一些的。” 薄荷又想起湛一凡,因为自己不习惯所以他早早的便戒了,如今才换来小苗苗健康的小身体。 “那穆萧阳他消失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至从那一次你在商场遇见我们之后,他就突然消失了。” 突然消失了?薄荷也是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穆萧阳会不会还和薄烟有联系?而自己这一次遭遇黑手,和他的消失有没有关系? “老大,难道你有他什么消息吗?” 薄荷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或许是想的太远了。 但是,薄荷不得不再一次提醒王玉林,所以低低的道:“玉林,我曾经提醒过你的,这一次穆萧阳的失踪,也许和她也是有关的,你就不曾怀疑吗?” “提醒……”王玉林的声音顿了顿,隔了半响才又忐忑迟疑的回问:“老大……你提醒过我的事……是关于……薄烟么?” 薄荷微微蹙眉,隐约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但王玉林终究还是没有再问什么而且很快就挂了电话。 薄荷看着手中的手机,难道,王玉林当初并没有看到自己给她发的那条短信? 既然胡珊也没有去上班,薄荷便只能给沈佳明打电话。她想知道检察院现在的情形,也想要捕捉某些信息。 沈佳明的电话响了**次才被接起,而且听起来还是极致的压低了声音的说话。 “部长!?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怎么了?”薄荷听沈佳明的声音意识到果然检察院也出了状况? “检察院这边从早上开始就造你杀了人了的谣言。那个小赵今天也没来上班,都说她死了,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这话是从谁嘴里传出去的?” “不知道。我早上到检察院便已经风声四起了!老大你根本没杀人对不对?你现在在哪儿啊?” 薄荷看向窗外握着手机声音有一丝淡漠却又有些急切的道:“佳明,我知道你爷爷是沈老将军。你或许不知道,我曾经让我丈夫查过你,他知道你的名字再去查过之后便让我全心的信任你。他告诉我你爷爷和他爷爷曾经是故交,也在我母亲的事情上曾经帮过我们,所以我才在大势失去之后想要将你拉拢。现在我想先把我的心意告诉你,我不想日后我们再生任何的间隙或者信任危机,所以你能相信我吗?而我也能像相信胡珊他们那样相信你吗?” 沈佳明只是沉默了三秒钟便以无比真挚的声音在那边回答道:“当初,我就是冲着你才来当检察官的,更是冲着你让我爷爷调动关系把我调到你身边,其实你是我的偶像……所以你说呢?” 薄荷会心一笑,她知道她得到了一名猛将和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那好。你在检察院要记得稍安勿躁,先帮我查出谣言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还有夏颖……一定要帮我查清他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好。” “你只要记得,我没有杀人就好了。” “嗯。” “等时机到了,我会和你见面的。但这几天我可能都不能去检察院上班了,而你也最好不要来找我,免得为你自己再增添麻烦。” “是。” “就这样,挂了。” “好,部长。” “以后……叫我名字或者姐就行。又或者像胡珊他们那样,也可以。别再叫部长了。” 仿佛得到了认可,沈佳明声音里含着一丝激动和迫切:“是,老大!” 挂了沈佳明的电话便已经到了湛家,薄荷立即推门下车,步履匆忙且蹒跚的进了铁门,穿过花园遥遥的便看见了正坐在花园里摇着摇篮的母亲白合还有在浇花的张姐。 薄荷的眼眶一瞬间便红了,什么也没说便冲上前并跪坐在地上,伸手小心翼翼的将摇篮里的小苗苗抱了出来紧紧的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还有什么好怕的 白合一脸惊诧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薄荷:“荷儿啊,你昨晚……去哪儿了?妈给你打电话也没有打通,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一凡……” 难怪白合这么心慌和着急的口吻,昨夜小苗苗闹腾了一晚上,又不肯吃奶粉,冰箱里薄荷存放的母乳昨天下午就给她吃完了,小苗苗哭的心慌,他们整个宅子里的人都跟着着急。恰恰湛一凡不在,平时湛一凡这个父亲在了,由他亲自照顾着,小苗苗至少还会肯吃点儿奶粉,但偏偏昨天湛氏国际又出了这样的大事,湛一凡连家也没回便匆匆的去了海岩岛,这两个人一消失便一起消失了,让从未照顾过婴儿的白合忙的手足无措,就连张姐和刘姐都拿小苗苗没有办法。 “妈对不起。”薄荷红着眼睛看向白合,白合顿了顿,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因为薄荷看起来脸色太苍白了。 “没事……?昨晚没发生什么事?” 薄荷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告诉母亲自己身陷命案了呢?现在想来,还好她这一次身陷的也只是命案,至少自己还活着。如果她昨天就那样出了什么意外,一凡和苗苗还有她妈妈该怎么办?还有桐儿和一羽他们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如果她不在了,他们又会怎么样? 所以,她现在只是感觉到庆幸,庆幸死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白合知道薄荷有事情一向也是不会告诉自己的,于是便只是低低的叹口气,起身进了屋。 薄荷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苗苗,一夜之前原本白白胖胖圆润粉嫩的小苗苗似乎瘦了一圈,薄荷心疼的轻轻的拍了拍怀里的小苗苗,本就睡得很浅的小苗苗缓然的睁开眼睛来,看见了薄荷立即‘嘤嘤’的嗯了两声,就像是认得她的妈妈一样。 薄荷嘴角弯了弯:“苗苗乖,妈妈回来了。” 小苗苗将自己的脸向薄荷柔软的胸部位置蹭去,并蠕动着可爱的小嘴巴,薄荷也没有什么羞涩地了,在刚刚白合坐的位置坐下来,微微侧了侧身便将棉袄解开并迅速的拉起里面的衬衣,很快就将小苗苗最渴望的食物送进了嘴里。 看着小苗苗嫣红的小嘴巴吮吸着,薄荷满足的勾起一抹微笑。还能给小苗苗喂奶并且这样抱着她,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隐从里屋跑了出来,看着薄荷表情有些焦急:“夫人……” 薄荷回头,看见隐和隐背后同样一脸着急的洛以为和孟珺瑶。 薄荷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们:“你们……” 白合走出来才解释道:“他们都找了你一夜。因为你不接电话,但是我们又不敢告诉去了海岩岛的一凡,所以我才让隐去找你,又找了瑶瑶和以为,他们三个人啊,就着了你一夜。” 薄荷感动而又沉默的看着他们,瑶瑶在中国这一个月几乎都在忙着拓展她的公事所以也没有怎么见面,洛以为结了婚忙着新婚蜜月也没有怎么联系亲热,但是只要自己有事她们便会立即前来,而隐更是付出真心一样的将自己当做亲姐姐对待,薄荷突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的朋友和家人? “谢谢。(.)”薄荷向他们微微的笑了笑,又看向自己的母亲:“妈,真的谢谢你,昨晚让你操心了。” “那你还不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白合只想知道薄荷发生了什么事,昨晚她不安了一夜,眼皮也跳了一晚上,不仅是因为小苗苗,还更担心着薄荷。 薄荷低了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苗苗,这样的事情怎么说出来? “boss夫人是遇上了些麻烦,但是请白夫人不用担心,我们都会替她解决好的。”李泊亚从花园小道上走过来,一脸温和笑意的看向白合道。 白合叹了口气,她自然是知道薄荷的脾气的。 “麻烦?”孟珺瑶在薄荷身边坐下来看向她。 薄荷颔了颔首:“嗯。一言难尽。” 洛以为看向薄荷怀里的小苗苗:“可怜的小苗苗昨晚哭了一夜,嗓子都快哭哑了。所以你现在是真的没事了么?”洛以为的话题更偏向于如果她出了事小苗苗该怎么办,也只有薄荷才能默契的听懂,也不会生她的气。 薄荷这一次没有回答,只是也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宝贝,她怎么知道?是不是该给小苗苗断奶了?该让她适应着去喝奶粉了?薄荷深知现在的自己已经泥陷足深暂时无法从这场‘阴谋’里脱身,那么她就要想到许多事情的后果,也该做一些准备了。 洛以为和孟珺瑶对视一眼,心里也隐隐的不安起来,薄荷是怎样的人她们岂会不知道?她的内心很强大,强大到一般的难事都不会让她轻易蹙眉,但今天的薄荷不仅蹙眉了还深思的让她们也感觉到了不安,难道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吗? 小苗苗不一会儿就吃饱了,也许是昨晚折腾的太累了,小苗苗眯着眼睛看着妈妈,看着看着便又睡着了过去。薄荷将衣服整理好,轻轻的将小苗苗又放进摇篮,自己伸手摇了摇才抬头看下个隐道:“隐,帮我把摇篮抱回我房间好么?” “好的,夫人。”隐立即过来两只手抱起摇篮转身便向里面走去。 薄荷起身看了都在关心着都望向自己的众人一眼:“你们先坐,我上去洗个澡。”说完便自己向玄关走去,等薄荷一离开孟珺瑶便立即站起来看向李泊亚问:“李泊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泊亚眸光微闪,淡淡的看着孟珺瑶一笑:“孟小姐迟早都会知道的,何必急在现在?” 孟珺瑶微微一顿,有些气嘢:“还和我卖起关子来了?哼,我一定会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完一跺脚也向玄关走去,洛以为摸了摸后脑勺只问:“那个,有力知道吗?” “他目前在东南亚出差,怎么可能知道?”李泊亚淡淡的瞥了洛以为一眼,对这个女人的智商他早已经了如指掌的清楚,所以也不指望她能说些一鸣惊人的话来。 “额……”洛以为对于李泊亚的真实性情早已经习惯,外表温和实则毒舌而又腹黑的男人啊。 “你有出息,怎么现在都没把醇儿搞定?切!”洛以为虽然人不太聪明,但她头脑也还算清醒,至少不是装疯卖傻哪一类型,而且性情也比较直率,所以当即就意识到李泊亚这厮又在鄙视自己了,立即想也没想就回击一棒。 殊不知,这一棒比那针扎李泊亚的小人儿还狠啊!李泊亚在全世界就对醇儿那女人没辙,所以当即一个冷狠的眼神再次向洛以为射来,洛以为已经转身奔逃,惹得李泊亚自己捏紧拳头眼神喷火却无处发泄。 薄荷坐在浴缸里用浴巾用力的搓着自己的皮肤,特别是那一双手,搓的泛红充血发肿了还不愿停下来。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闪过自己满手都是鲜血的模样,不停的闪过小赵凸睁双眼满脸血迹和发丝甚至都变了形的模样。甚至那把刀……薄荷用力的环抱着自己,她从前也见过死人,但是却从未像这一次这般让她深感恐惧,时间越是往后就越是容易想起。 终于完澡,薄荷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坐在床边看着已经被换到婴儿床里的小苗苗,薄荷心里愧疚泛滥。 “我不是个好妈妈……”薄荷伸手轻轻的摸过小苗苗的脸蛋儿,看到自己发红的双手又极快的缩了回来,为什么手这么红?火辣辣的痛,红彤彤的刺眼!薄荷又用力的搓起自己的双手来,越挫越痛,眼泪也渐渐的满上眼眶,这究竟是遭遇了什么破事啊! “碰!”就在薄荷的心情越来越底下,双手不停的互相挫折时,门板传来一声巨响。 薄荷的心脏都停止了,只能呆呆的抬头向门口望去。婴儿床里的小苗苗一个颤栗,不过只是睁了一下眼睛便又睡了过去。 薄荷的大脑一声‘嗡——’响,就像断了线似的,几乎失去了冷静思考眼前突发的事的能力。可是眼前出现的人就像是一幅画,一副夹杂着汗香,一副夹杂着男人沉重喘息声音的画,让她死寂的心又重新恢复了心跳,让她原本越来越down的情绪也转变成了激动。 艰难的咽着喉间梗人的口水,几乎要怀疑这是不是梦。原来过了这么久,她已经变得如此依赖他,如果没有他,她已经不再坚强!甚至不能独自面对辛苦艰险……!顷刻间,明白的还有自己许许多多那复杂的心意和情绪;顷刻间,对于他此刻的出现抱满了感谢和激动。 “宝宝……”湛一凡扔掉手里的外套和包,一声低喃便大步的向薄荷走来。 薄荷从床上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很快便触到了湛一凡的身体,而湛一凡的大手也极快的碰到了薄荷的背和肩,两个人没有任何言语便只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闻着湛一凡身上熟悉的味道,心底的不安也渐渐的落了下来。 “你回来了?”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妻子询问刚刚下班的丈夫,问的很轻很淡,但是声音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还是被湛一凡给捕捉到了。 “对不起。”湛一凡的大手用力的搓着薄荷有些凉的背,“昨晚我没能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经历这种事,对不起。”歉疚,在他回来的途中不停的泛滥,焦急的心情让他在海岩岛片刻也无法停留。 昨晚因为各方记者的骚扰,所以他的手机是关了机的,他也以为她能清楚他的状况,所以心里根本没有多想她在云海市也遭遇了危机。昨晚她究竟是怎么过的?在回来的途中他已经了解了她身受在怎样的陷阱里,也听法兰克说了她遭遇的那些细节,心里便越加的慌乱和害怕了起来。所以很难想象她究竟一个人经历了什么,心里又痛又愤怒,对幕后的那只黑手深恶痛绝,如果被他知道是谁要陷害薄荷……他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薄荷用力的抓紧手中湛一凡的衣裳,头更用力的埋入他的怀里:“一凡,我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你……我好害怕!” 她‘害怕’这样的话,她是绝对不敢对除了他以外别的人诚实的说出来的。在别人眼中这一定会是笑话,她薄荷,薄检察官,曾经的薄家大小姐也会有害怕的事情和东西吗?她一直以来就是那样坚硬的外表和形象,但其实她和普通女人一样,遇见这样的事也会害怕,也会脆弱,也会无措! “不害怕,不害怕!我回来了,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谁也发再伤害你,不害怕了啊……”湛一凡一边轻轻的拍着薄荷哄着想让她安心一边低头不停的吻着她的头发发自心底的怜惜和心疼,可怀里的薄荷却渐渐的有些发抖起来,像是被压抑在心里的那些恐惧因素都在这一刻倾暴而出,她能依靠的只有湛一凡啊,她能依靠的只有湛一凡……但如果她今天不能保释出来,但如果她今天看不见他,她一定会崩溃的! 湛一凡弯腰将薄荷一把抱了起来并大步向床榻走去,轻轻的将薄荷放进被窝里,正要起身薄荷却不肯离开他的身体,双臂用力的揽着湛一凡的颈不肯撒手,所以湛一凡也只能在床边坐下并弯腰配合着抱着薄荷。 “不怕,不怕。”湛一凡一直如此的低声喃着,就好像变成了一种魔咒在念给薄荷听,而薄荷疲惫的神经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闭着眼睛缩在湛一凡的怀里如此渐渐的睡着了过去。 等薄荷真的完全睡着湛一凡才轻轻的拉下薄荷的手臂,看着她就算睡着也紧蹙的眉头,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对不起,宝宝……”他说过的,永远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更不会让她一个人遭遇这些挫折,但偏偏这一次他还是让事情发生了。 扭头看向床边婴儿床里的女儿,湛一凡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蛋儿,昨晚是不是闹腾了很久? 湛一凡又扭过头来,正要将薄荷的手放进被窝里去却发现薄荷的手又肿又红,这是怎么回事?湛一凡拿起薄荷的手来观看,像是被搓红的迹象,听法兰克描述,她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满手鲜血……所以不难想象她对她自己做了什么。 “傻瓜。”湛一凡不由得手中的柔荑,双眸迸发出阴冷炽烈的目光,如果让他知道是谁……! 薄荷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在梦境还是现实,周围的一切仿佛是那样的真切,却又是那样的模糊不清。她不停的扭头看向自己的四周,回到了那栋废弃的建筑大楼,回到了小赵的尸体旁边,她的双眼好像在动,她的血好像在蔓延……小苗苗在哭,哭的撕心裂肺,也撕痛了她的心。 “苗苗……苗苗……”薄荷在原地转悠,她想知道哭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她想抱抱她小小的身子。 突然脚下一凉,薄荷惊悚的低头,小赵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她的脚裸…… “啊!”薄荷猛地惊醒,沉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 环顾四周,安静的连钟走的秒针都能听到。薄荷抹了一把额头,湿漉漉的竟然全是汗珠,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睡衣,应该是湛一凡做的。薄荷摸了摸身上的睡衣才觉得身心都渐渐的温暖了起来,抬头向婴儿床望去,看到空空的床薄荷突然慌了,翻身便下了床并大声的喊着:“苗苗!?苗苗!?” 湛一凡迅速的推门而去,怀里抱着醒了的小苗苗:“怎么了?醒了吗?苗苗在这里。” 薄荷这才瘫软似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并双眸凄凄的望向湛一凡:“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又回到了案发现场,可我听见了苗苗的哭声,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湛一凡已经快步的走了过来并将怀里的小苗苗小心翼翼的递给薄荷,因为是在家里,所以外面即便很冷,屋子里也很暖和。在家里的小苗苗只穿了一件鹅黄色的二八月长袖中衣,身上柔柔软软的,抱在怀里就像是没有骨头的小虫子,让人爱不释手。 薄荷小心翼翼的抱着小苗苗,小苗苗一向都很乖,很少哭闹,所以每一次只要听见她的哭声她这个做妈妈的就会特别的心疼,因为很少哭,所以才会觉得她哭了一定是非常的不舒服不开心了,她就会各种着急。 湛一凡在薄荷身边坐下轻轻的环抱着她们娘俩,小苗苗一双眼睛咕噜噜的一直转个不停,看到妈妈的漂亮温柔的脸还咧起嘴角笑了起来,那可爱的模样几乎在一瞬间就融化了薄荷和湛一凡的心。 “看,我们的小苗苗都在安慰你。有她还有我陪着你,没什么好再害怕的了。”湛一凡伸手摸了摸女儿柔软的脸颊微微笑道,薄荷抬头看向近在身边的丈夫湛一凡,再低头看向怀里柔软的小人儿。 “是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没有杀人,我不必心虚害怕。我不怕,我真的不会再怕了。”薄荷轻轻的将头靠在湛一凡的怀里,此刻心里是如湖泊一样的平静安详,那些不安和恐惧都已经被埋入了心底的最深处。 湛一凡低头,附在薄荷耳边温热浅语:“宝宝,永远要记住,对待敌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恐惧和退步,而是前进反击瓦解它的攻击和阴谋。” 爱心早点 薄荷轻轻的伸手,将手指穿进湛一凡半握的手掌间,然后微微用力的握住。 湛一凡低头,看向两个人此刻握在一起的手。 “一凡,这一次你会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薄荷望着湛一凡,一脸真挚的问。 湛一凡心里一痛,每一次她发生事情,他似乎都不在她的身边,其实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没有真正的保护到他的妻儿。他以为她足够坚强,但是他忘了,外表多坚强,内心便有多脆弱,而她的脆弱又只愿意对他一人展露,他竟然一次次的将她一个人置于危险之地,上一次薄氏破产也是,现在想来竟是无尽的后悔。 “对不起。”湛一凡反握住薄荷的手微微用力,拉直唇边轻轻一吻,真心的发誓:“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但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轻易的离开你,也不会再将你一个人丢在困局里面。我会做一个真正合格的丈夫。” 薄荷将头埋入湛一凡的怀里,许多的委屈和辛酸都在这一刻迸发,眼泪忍不住的落下,浸湿他胸前的衣襟,也浸湿他了他的心。 她很坚强,可是她也会害怕,她也会难受,她也会渴望有个坚强后盾能够依靠。一个人站在那废弃大楼之上的荒凉和恐惧依旧时时的缠绕着她,小赵凸睁的双眼和死亡的气息让她久久都难以忘怀,这一切的一切她说不出口,但是她会渴望,渴望这个时候能有一个人可以把她心里的那些阴霾和记忆统统扫去,她也想继续强大坚强的去面对挫折和困难,但是这之前能不能先让自己的心平静呢? 湛一凡的誓言真的犹如定心丸一样让她在瞬间真的安了心,他会陪着自己,他真的会一直在自己身边,他会保护自己的!她一直以来都是相信他的,不管他做什么,好像她都是相信他的。 薄荷的眼泪一滴滴的击打在湛一凡的心坎儿上,她何曾这样哭过?简直撕碎了他的心,每一滴眼泪都化作灼热的硫酸,腐蚀着他的衣裳,他的皮肤,最后是他的心脏。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眼泪能杀人,能这样的杀人!愧疚和自责越来越多的侵蚀着他,最后变成了汪洋大海,感同身受着她的一切。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湛一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薄荷更用力的抱进怀里。薄荷摇着头,不停的摇着头,她知道,不怪他。他不在身边,真的不怪他,他的困境不比她轻松,他能这么快的赶回来安慰她并且这样抱着她,她已经充满了感激! 原来两个人能依靠在一起的感觉,是这样的安全。 那天晚上薄荷只吃了些简单而又清淡的食物,而湛一凡一直陪着他们娘俩。小苗苗像是知道妈妈心情不好一样,特别的安静,饿了就只是扑腾,吃饱了便又继续睡觉,到了时间湛一凡就给她换尿不湿,没有一点儿平日里的小脾气。 薄荷吃饱了之后便也睡了过去,这一次也许是因为有湛一凡在身边,所以睡得特别的香甜,整个晚上也没有做噩梦的样子,湛一凡则一夜未眠,只是守着她们娘俩直到天明。 翌日,薄荷一醒过来便清醒了不少。昨日的种种就好像一场遥远而又巨大的噩梦,离她似乎已经很遥远很遥远了。(.好看的小说)床头的湛一凡半倚半靠在床上,轻磕着双眸似乎睡着了,但是看他的衣服,似乎一夜都未睡?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脸色也不是太好。甚至连被子都没有盖上,这傻瓜该不会是一夜未眠,只守着自己了? 薄荷蹙了蹙眉,心疼的伸手想要触碰湛一凡的脸颊,突然婴儿床里的小苗苗轻轻的嘤咛了一声,婴儿脆脆的声音一下子就将薄荷的吸引力从丈夫的身上转向了女儿。 薄荷扭头看向婴儿床里似乎已经醒了的小苗苗,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的看着也不哭也不闹,玩着自己白白肥肥的小拳头,不亦乐乎。薄荷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婴儿床边伸手将小苗苗抱了起来,小苗苗看见有人来抱自己,立即咧出一个漂亮的笑容,薄荷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低头便亲了亲宝贝女儿。 “饿了么?”薄荷摸了摸尿不湿,似乎也该换了,但是怕吵到湛一凡,所以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那边去并将小苗苗放下来,薄荷动作迅速而又温柔的给小苗苗换了尿不湿又给小苗苗喂奶,等小苗苗吃饱喝足了才又将她放回婴儿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身子:“乖乖的别吵爸爸睡觉,嗯?妈妈先去洗脸刷牙,然后带你下去……” 小苗苗就像是听得懂妈妈的话一样冲着妈妈笑了起来,薄荷心里喜欢的快醉了,摸摸小苗苗的脸蛋儿才去洗漱。 等薄荷洗漱好又换了一身衣服才带着小苗苗下楼。白合等人早已经起来了,就连醇儿都在。 一羽和桐儿见到薄荷便扑过来并一人一边抱着自己的腿,醇儿立即过来将小苗苗抱过去,薄荷才蹲下身子一边抱一个看看桐儿看看一羽。 “你们两个这两天在家里有没有好好听话?作业有没有乖乖的做?” 桐儿乖乖的点头,一羽也点了一下头。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最懂事的。”薄荷笑了笑,然后起身拉着桐儿和一羽向餐桌走去。 “起来啦?快来吃饭,都是你爱吃的早餐。” 隐过来将桐儿和一羽一一拉上餐桌,薄荷微笑着看着那一桌子的丰盛美食心里是满当当的温暖。 “小姑……”醇儿看着薄荷,“你好多了么?” “我没事。”薄荷朝着醇儿摇了摇头,“你也快吃饭,把小苗苗放在摇篮里,她刚刚吃过了。” “哦。”醇儿温柔的将小苗苗放在摇篮里然后再和薄荷一起坐下。 “姑父还没起来么?”醇儿望了眼楼上,似乎有些奇怪湛一凡怎么没有和薄荷一起下来。 “嗯,他这两天太累了,让他再睡会儿。”薄荷是真的有些饿了,所以埋头认真的吃饭,连醇儿说话也只是轻声的应和回答。 “哦……”醇儿渐渐的也不说话了,隐也静静的嚼菜,偶尔才看一眼薄荷,似乎想说话,但终究也只是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什么也没说。 白合照顾着两个孩子吃饭,杰森是个外国人,什么都听不懂,但似乎也知道家里是出了事情,所以也特别的安静。于是整个早餐就在如此静谧的气氛下享用完了,薄荷自己吃饱了才发现,似乎因为自己,他们吃饭吃的都有些难以下咽? 薄荷默默的擦拭了一下嘴:“那个,我吃饱了。(.好看的小说)” “哦,我也吃饱了。”醇儿放下手中的筷子并看向薄荷。 薄荷终于明白醇儿是有话要向自己说,于是站起来便向外面走去,醇儿也立即站起来跟上,两个人在门口拿了棉袄披上,很快就消失在了餐厅。 隐轻轻的蹙眉,只看着薄荷消失的背影,沉默不语。 到花园里薄荷就停下脚步并看向醇儿道:“昨天谢谢你。” 醇儿微微的红了眼眶:“我是无条件相信小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相信你。” 薄荷轻勾唇角微笑:“我知道。好了,没什么好伤心的,这件事还打不垮我。” “但究竟是谁啊?是谁要陷害小姑么?” 薄荷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的仇人似乎不少,但是能布下如此漫天大yin谋的人却也不多。” “漫天……大yin谋?” “我怀疑荷一欢乐城的事故和这件事有关系。” 醇儿毕竟是个刑警,而且经过昨天薄荷再也不觉得她只是一个孩子了,她是自己的家人还是这一次介入此次案件的警察,所以薄荷对她几乎是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 醇儿咽了咽口水:“那这件事……严重了!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你们警方那边呢?”其实薄荷对警方的期望也并不高,但是她对醇儿还是颇有期望的,毕竟她一定会比别人更用心更努力。 果然,醇儿恍然挑眉,立即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单子来递给薄荷:“哦。对了,我要给你说的就是这个。” 薄荷接过来:“是什么?” “dna检验报告啊。” “dna检验报告?”薄荷一头雾水,并不知道醇儿究竟在说什么。 “哦哦,我忘了和你解释了。”醇儿指着单子上的报告道,“这是我复印的,初始文件在我们派出所和法医那里。昨天晚上,法医才给我们说,在死者赵书雨的指甲里发现几根发丝,经过dna检验确定那不是你的毛发。这也算是对你很有利的一重大发现啊!” 醇儿有些兴奋的道,薄荷却不如醇儿那么乐观。 “但是也不能确定那就是真凶的,是不是?我们检察院停车场的录像调出来了吗?” 醇儿又有些气馁的垂肩,看来她真的太浮躁了不够淡定。 “调了……不过没有任何发现。看见你正常的上车,就是中间隔了有一分钟车子才从停车场开出来,但是其中没有发现任何人上过车,摄像头距离太远,也看不清开车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薄荷拍了拍醇儿的肩微笑道:“还是要谢谢你。” “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昨天你已经做了太多的事了,怎么还不算呢?” 如果不是这丫头,她昨天晚上一定就蹲在局子里了,那对她来说才是巨大无比的煎熬。 因为警局那边暂时也还没有什么重大的发现,所以薄荷‘杀人嫌疑犯’的罪名便暂时难以解脱洗清。薄荷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做好了打长久战争的准备。 湛一凡睡了两个小时起来发现妻女都不在房间,脸也没洗便从床上爬起来急忙下楼一看,看到薄荷坐在客厅里和母亲一起在聊天,神情间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正常模样,偶尔低头浅笑,偶尔蹙眉思考,偶尔无语摇头。湛一凡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做好迎接难关的准备了么? “一凡,你起来了?”薄荷抬头看见湛一凡便立即从沙发里站起来并向厨房走去,“我给你准备早餐去。” “不……”湛一凡原本想说‘不用’的,张姐和刘姐都在那里。但薄荷已经飘向了厨房,所以他也缓缓的走向了厨房,薄荷将热牛奶和荷包蛋都拿出来,又烤了几片吐司,然后煎香肠,动作娴熟的已经俨然像个家庭主妇了。 湛一凡就站在薄荷的背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想当初他们刚刚才认识的时候她是个连面都不会煮的女人,而如今为了自己已经练得一手的好厨艺。她真的为自己改变了很多,无论是生孩子还是在做事情的许多原则上,就连性情似乎都变得温暖了,不再像当初的那个刺猬…… 湛一凡越想心里越是心疼,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而他又为她做了什么? 一双铁壁从后面紧紧的将薄荷揽入怀中,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低头看向湛一凡箍着自己细腰的双臂,微笑:“马上就好了。” “你瘦了好多。”湛一凡蹙眉,昨天给她换睡衣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腰虽然不如从前那么细,但是相比起刚刚生下小苗苗时已经两个等级,而且因为她坚持练瑜伽和游泳,所以身材几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薄荷是女人,特别是生了孩子的女人,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瘦。所以薄荷只是蹙了蹙眉,端着盘子便转身靠在流理台上并将盘子推到湛一凡面前隔断他的话题:“喏,爱心早点。” 湛一凡低头向薄荷的唇亲去,薄荷躲了一下,湛一凡揽着她的腰肢用力的贴向自己,薄荷又要护着盘子,又要躲避湛一凡的吻,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将盘子端到一边去然后任由湛一凡亲下来。 “唔……”薄荷感受着湛一凡热情如火吻,他们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亲热过了,不一会儿紧贴着薄荷的湛一凡便有了强烈的反映,薄荷立即蹙眉想要推开贴着自己的丈夫,但湛一凡力道惊人是她推也推不开的,并且很快就低沉着迷人的嗓音下来并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宝宝,我什么时候可以要你?我快疯了……” 薄荷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从小苗苗七个月开始他就没有碰过自己,算来好像已经六个月了?他的自制力真的让她惊叹,但是如今这些情况她哪有心情和他‘嘿咻’啊? “我不知道啦!”薄荷将盘子往两个人中间一隔,并趁着湛一凡接过盘子时转身躲开他,快速的回到客厅里。 白合看着薄荷红着脸出来低头暧昧的笑了笑,总算是看到薄荷比较正常的表情了,就算有什么困难,这小夫妻俩也应该各自心里有底了?虽然他们都不肯告诉自己,那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就不问了,相信他们自己也能处理好人生中的各处难关。 “荷儿啊,你今天也不去上班吗?”白合从沙发里站起来看着出来的薄荷问。 “嗯。这两天……暂时不去。”其实,是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只怕她都不能去检察院正常上班了,她也只能留在家里候审。 白合并未问原因,而是借此时机道:“那我和你杰森叔叔出去旅游咯?其实我们已经在上个星期就报好名了,西达雪山去滑雪温泉,三天两夜。” 杰森在一旁似乎听懂了似的一个劲儿的点头:“三天两夜。” 薄荷知道母亲很难得出去玩一次,便理解的立即同意道:“那你们去,我这两天在家里照顾小苗苗就是。” “我还约了你魏阿姨……而且啊她答应等她和我们一起回来时也来家里帮忙呢,这样你以后也不会太忙了。” “如果是魏阿姨能来帮忙,那我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刘姐和张姐也会轻松一些。”毕竟和魏阿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魏阿姨和妈妈也有那么深厚的友谊,而且魏阿姨自己一个人也很孤单寂寞,所以薄荷其实心底也是早些就有这个想法的。 得到薄荷的同意白合便立即和杰森一起站起来并道:“那我们去收拾行礼了?你一个人在家真的没事?” “去。” 母亲走了薄荷其实还放心一些,她真害怕自己不小心就漏了嘴说出自己这两天究竟经历了什么。 白合兴高采烈的和杰森上楼去收拾行李了,薄荷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隐隐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对上正在餐厅里的湛一凡的双眸,湛一凡的目光依旧炙热,薄荷立即低头看向摇篮里的小苗苗并伸手摇了摇。 因为上班的都去上班,上学的都去上学了,所以整个家里白合和杰森一走,张姐和刘姐一忙便只剩下自己和湛一凡还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苗苗了。 小丁刚刚从冬青小学返回来又去送白合和杰森,张姐和刘姐默契的一起出去买菜,小苗苗也闭着眼睛开始睡觉,湛一凡坐在沙发里对看报纸的薄荷默默的吃着豆腐,直到薄荷忍无可忍的拿住他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大手并低呵道:“你就不急着去公司处理公事么?” 明明湛氏国际也遭遇了信任和安全危机,他怎么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哦,海岩岛那边有负责人,还有容子华帮忙调查着,没什么好担心的。” 薄荷睨眼看向湛一凡:“你什么时候和容子华勾搭上了?” 湛一凡抽了抽嘴角:“明明是他主动来勾引的我。” 薄荷狠咽了口口水,这些对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奇怪? 湛一凡立即一笑,揽着薄荷的肩微微笑道:“他是熟人,自然会多照应一些。”刚说完湛一凡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湛一凡看也没看便接了起来并低声应道:“是……我们都在家……嗯?有线索了?好,等你过来。” 薄荷听着湛一凡的这通电话觉得对话有些奇怪便问:“是谁啊?怎么了?”她以为是海岩岛出了事,所以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着急。 湛一凡却无比淡定且似安慰的轻轻拍了拍薄荷的肩道:“是花延曲,他在亲自帮你调查这桩杀人案件,现在有了新线索,所以要来家里和我们汇合一下。” 夏颖的秘密 薄荷更诧然了,湛一凡什么时候和花延曲也有联系了!? 面对薄荷诧然且疑惑的目光,湛一凡只微微一笑伸手拿过薄荷的报纸抖了抖:“放心,这上面不会有任何对你不利的新闻。(.)” 薄荷也奇怪自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外界一点儿风声也没有?那天记者排着队在案发楼下等待的情形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检察院也已经舆论四起,所以她完全不相信报纸、网络和电视新闻这一次竟然会放过自己。现在看来,这也是湛一凡在其中插了手? 湛一凡伸手将薄荷一把抱了起来然后一转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傻瓜。我怎么还会让你再陷入任何的舆论风波?我能阻挡的,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会全力以赴。” 他在云海市虽然还没有完全立足脚跟,但是以他如今的影响力和湛氏国际在世界上的地位,这点儿小事儿还是做得到的。 薄荷咬了咬下唇:“所以,你和花延曲主动联系了?”就连在云海市的容子华也是,如今竟然成了他事业上的人力资源?薄荷心里也不觉得奇怪,商人不就是这样么,再者如果容子华和花延曲不肯帮自己和湛一凡,强迫也是无用的,也不会怎么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 “有人力资源,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湛一凡是个商人,所以他思考事情的角度多会从他的利益角度出发。自然,除了对薄荷之外,他一向不爱算计他的女人,在他对外公众形象里也一向是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几乎快透明化他的纳税人身份和份额了,为的就是不让别人将舆论的苗头指向薄荷,以证清廉自身。 “是,你最聪明了!那这一次,我头上的屎盆子就靠你给我洗干净了啊。”薄荷忍不住的轻笑,有湛一凡在身边,总是安全感无限的。 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子:“没问题。不过你心底有没有怀疑对象?” 薄荷沉默了几秒之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与其说是怀疑对象,不如说是心中有疑惑的几点问题和人。” 湛一凡立即摆正身子看着坐在自己怀里的薄荷笑道:“说来听听。” “嗯……你知道王玉林的丈夫么?他叫穆萧阳,是薄烟的初恋。” “嗯哼,知道点儿。” “在王玉林和穆萧阳结婚前,有一次我看到薄烟和他在一起,而且举止亲密。所以我一直怀疑他们两个人藕断丝连,后来胡珊给我说,在王玉林婚礼的那天,门口的迎宾婚纱照玉林的脸被划花了,虽然没有抓到恶作剧的人,但是我心底总是会想起薄烟来。不是故意把她想的那么恶毒,但好像这种事一定会是她做的,有这样的直觉。过年前,穆萧阳突然就消失了,王玉林和孩子生病他都不在,我让人去找了下薄烟,薄烟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也没有去疗养院看过她的母亲,似乎从薄家家变之后她就完全失踪了似的……这两个人一起消失,要么就是在一起鬼混日子去了,要么就是在一起计划了什么。(.好看的小说)也让我不得不生出一些疑惑来……” 湛一凡摸了摸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样,而后淡淡道:“好,我让李泊亚私下里去查查。” 薄荷立即点头,又继续道:“还有便是夏颖。我不得不重度怀疑这个人。” “夏颖?”湛一凡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的名字。 “他其实算是我工作上的导师,当初在我刚刚进入检察院时他给我指导了很多的方向也传授了很多的知识。他从前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才以至于他都四十多岁了还只是一个公诉监察部的副部长,这里面也有他让贤的原因。他一直都是淡泊名利的,但是至从我这一次生完小苗苗回来后他就变了,先是架空我在公诉监察部的势力和权利,再者是离间我公诉监察部团队间的力量,各处给我使绊子。死者小赵也是他的人,在那天中午我和小赵吵过架,他就是导火线,而且他全程还带着一种……特别诡异我想忘也忘不了的一种笑容。” 薄荷从未和湛一凡说过自己工作上的难事儿,但是这一次遇上的难题,她就算是不想说也不得不说了,她需要湛一凡的分析和帮助,也只能依靠他才是最安全的。 湛一凡知道任何一个生存环境都是一样的复杂,这些天也清楚薄荷在工作上遇到了难题,但是他竟然不知道她处在那样尴尬的境地,似乎没有任何顺心的地方。而且从薄荷的疑惑上看来,她对这个夏颖的怀疑是最多的? “突起的敌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湛一凡也深深的对这个夏颖的怀疑更多更深。 “至于那薄烟和穆萧阳,我倒觉得他们还没有那个出息做出这样的事来。穆萧阳投靠的是东区那帮家伙是不可能帮他做这种事,东区那帮家伙湛氏国际的矛盾在去年就已经被有力给游刃的化解,他们也不敢再招惹我们,所以海岩岛和这一次杀人案件的事可以排除他们。但是也不排除穆萧阳和薄烟又另投了他人,首先就要知道他们这一个月消失到了哪里……”湛一凡轻轻的在薄荷的腿上敲着手指,说完便立即又拿起电话并打给了李泊亚:“你帮我查一下薄烟和穆萧阳这一个月消失到哪里去了……嗯,对……启用侦查部也要尽快查出来……” 薄荷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不一会儿花延曲便来了。 花延曲自然是只身一人前来的,花朵儿如今也上一年级了,据说也在冬青小学,不过这几个月薄荷一直没有来得及和花延曲以及陈妃见面聚会,所以几个孩子也没有一起玩耍过。没想到自己出了事情,花延曲永远都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一个,不说感动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平日里就算不联系,但是只要一出事,永远走在最前面那个帮你着急帮你办事甚至真心关心你的人。 自己毕竟也是花朵儿的干妈,所以薄荷问起陈妃和花朵儿来,花延曲立即笑道:“陈妃现在报了日语班,整日都在学日语,等她下午去接朵儿的时候再让她把朵儿带过来便是。[.超多好看小说]” 薄荷这才放了心的道:“我弟弟一羽也在冬青小学上一年级,等他和朵儿认识下,以后也能一起在学校做个伴。” “行,你说什么都行。”几个月没见着薄荷了,花延曲早知道她是有孕才出国的,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一年都快过去了,她的孩子都已经睡在摇篮里了,而且还变漂亮这么多,总算胖了一些。 湛一凡轻咳了一声将花延曲落在薄荷身上久久没有移开的视线‘咳’了回来,并揽着薄荷淡淡的道:“可以正式展开话题了。” “嗯,”花延曲立即喝了一口茶低头打开自己带来的资料并递给薄荷和湛一凡,“这是我拜托舅舅帮我调查的资料。” “检察长?”薄荷伸手接过半疑半信。 薄荷出了这样的事,相信检察长必定是知道的,所以她根本没有什么脸给检察长打电话请假,相信检察长自己就会明白她缺席上班的原因。但是她没想到检察长竟然还会帮自己? “舅舅说了,他不方便亲自出面为你表示他对你的相信和支持。但是他说了,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他一定会出手帮忙,所以我让他把警察局转交给检察院的案底给我备了一份儿。” 薄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一直以为检察长对自己好大多是看在湛氏国际的面子上,后来才知道多是因为花延曲的关系,但是她也只是以为那是因为花延曲,但经过这一次检察长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和帮助才让薄荷意识到,检察长是真的相信着自己,检察长真的是一个正直的人啊!而且如今没有什么比上司相信下属更让她感觉欣慰的了,仿佛这些年工作上的努力都得到了认可一样,让她觉得满足偶尔痛快。 湛一凡立即打开案底查看,花延曲所说的新线索自然也隐藏在其中,果然湛一凡的视线很快停顿住并转交给薄荷:“你看看,是否认识这些人?” 薄荷伸手接过:“王浩,李圆……还有胡珊和沈佳明?” 湛一凡大致的看着信息道:“他们在昨天晚上有被传到警察局审问。王浩和这个李圆都说你和赵书雨发生了正面的言语冲突,并且赵书雨当面给你难堪你公报私仇的和赵书雨算是结下了梁子。胡珊和沈佳明则认为你是公事公办,并没有公报私仇,并且是赵书雨无故挑衅,看得出来胡珊和沈佳明是你的人。” 薄荷笑了笑,不知是欣慰胡珊和沈佳明她们二人在言语上对自己的维护还是嘲讽王浩和李圆的胡言乱语。 “他们两个如今都是夏颖的人。”薄荷指了指王浩和李圆的名字,“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落井下石是因为夏颖还是因为真的讨厌我。” 花延曲立即又从口袋里拿出拿出另外一份儿资料:“我舅舅说,他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儿夏颖的资料,他想他确定你会感兴趣。” 薄荷惊异的瞪大双眼:“检察长真的这么说?” 花延曲有些失笑的点头:“我舅舅,他虽然位置高高在上,但是他的双眼始终都是盯遍了检察院的每一个角落。只是有些事他不能轻易插手,而且他也证据不足,所以还需要靠你自己。这是他唯一能帮你的。” 薄荷已经感动的快哭了,如果不是检察长她想要取得夏颖的资料只能靠湛一凡,虽然湛一凡也能取得,但是一定不会像检察长手底下的人搜查的那么仔细而又全面,更重要的是快速! 湛一凡握着薄荷的肩淡淡的瞥了花延曲一眼:“你舅舅的手脚到都是挺长的,就是到了一定的范围似乎又会缩回去。” 薄荷轻轻的用手肘捅了一下湛一凡,然后又笑着看向花延曲无比感激的道:“我会打电话过去谢谢检察长的,也谢谢你在其中给我的帮助。” 湛一凡无聊的从薄荷手里拿过资料打开并快速的浏览起来然后简言意骇的介绍道:“是个拥有超高学历的人,年轻的时候打过的官司也是大的惊人很是震惊全国的案件也多得是数不胜数,只是七年前身体开始出现异样,查出患有心血管病。所以工作量剧减,大多时候在家里办公,因为身体和性格原因,家里的经济状况越加不好,妻子带着儿子离开,五个月前……突然做了手术,并且身体痊愈?” 薄荷伸手拿过资料翻了翻,好几页的夏颖竟然就被他几句话给总结完了?但是似乎有用的也只有这么几句。 “他也许正是因为身体痊愈所以想把你拉下部长之位?”花延曲分析道。 薄荷蹙着眉摇了摇头:“不,完全不用。他要是身体痊愈了,只要他回到工作岗位稍加努力完全能超越我并且成为委员也不无可能,实在没必要费心血专门来整我只为了这个部长的职位而已。” 湛一凡还在看资料,突然指着上面的一数据道:“他还欠有外债?” 薄荷立即侧过头来一看:“年轻的时候买房子,生病后妻子离开又给了妻子和儿子一大笔钱,以至于自己落魄?” “那他怎么有钱突然做手术?”花延曲的一句反问疑惑也正是薄荷和湛一凡心中的疑惑,但是再往下翻却没有了解释。 “问题一定出在这里面。”湛一凡断定并放下了资料,薄荷也赞同的点头。 花延曲打了个响指显得有些兴奋:“所以只要弄清楚他做手术的这笔钱是从哪里来,而他的真实目的又是为什么,或许就会的答案了?” “陷害我的人究竟是不是他还不能断定。”薄荷白了花延曲一眼,“只是他突然回来并且与我为敌这其中也必定有什么秘密和阴谋,但是还不能与陷害我杀人的事情混为一谈,除非我们有更多的证据能确定……以及交给警察局和检察院。” 花延曲也知道薄荷说的在理,所以情绪一下子便又down了下来。 薄荷见气氛有些紧张了便立即站起来道:“我去切些水果。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带来的这些资料,对我很有帮助。” 看着薄荷走向厨房的背影花延曲无力的叹了口气仰在沙发里看向湛一凡:“我带来的资料算是有进展吗?” “原地踏步?”湛一凡放下资料轻佻眉梢的看向原本就有些气馁的花延曲。 “嘁……总比你这个低效率的好。”花延曲翻了翻白眼儿,显然有些不服湛一凡对自己的评价。 湛一凡勾了勾唇角一阵阴笑:“低效率?” 花延曲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他是见过这个男人的手段的,薄家的覆灭不就是他一手主导的吗?关键是他还能让薄荷对他不怨不恨,完全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还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儿,所以在薄荷面前花延曲是绝对不敢招惹这个男人的,就算心里有什么不满,那也是不敢的。 “啊!那什么,中午饭我就不在这里吃了……”说着花延曲就从沙发里站起来,正端着水果出来的薄荷立即意外道:“咦?你不是说让陈妃带着朵儿过来,你自己走什么?” “晚饭一起吃便是,但现在我检察院里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花延曲指了指外面,拿了一牙苹果塞进嘴里意思了一下便转身大步而去了。 薄荷放下水果盘看向湛一凡奇怪的问:“你是不是做什么了?” 湛一凡举起双手眨了眨眼笑道:“冤枉。”是那个男人自己心虚跑了罢了,管他什么事? 薄荷怀疑的看向湛一凡,她会相信他是冤枉的? 下午陈妃果然带着花朵儿来了湛家,薄荷特意吩咐小丁在门口等着陈妃和花朵儿,所以桐儿、一羽和花朵儿以及陈妃是乘坐湛家的车一同回来的。也许是孩子们本来就都小,所以天真的他们很容易便玩在了一块儿,特别是两个女孩儿,桐儿和花朵儿手拉手回来又手拉手一起去了桐儿的房间,直到吃完饭才被隐拉下来。 至于一羽毕竟是男孩子又特别的安静所以和桐儿朵儿似乎玩不到一块儿去,就像往常一样一回来就照看苗苗去了,就算是做作业也半个小凳子坐在婴儿床边写,乖得真的就像一个守护天使。 孟珺瑶下了班也来到湛家来蹭饭,顾名思义是来吃饭其实是来看薄荷心情有没有好一些,甚至还带了两只小白兔来当做礼物。只是性情有些骄傲和自持的孟珺瑶与曾经也骄傲的陈妃两个人相见不太欢,没有说到几句话双方似乎都不太喜欢彼此甚至因为孩子而发生了争吵,这也许就叫做同‘性’相斥?虽然薄荷与孟珺瑶刚刚认识的时候,对彼此的印象也并不是十分完美,但也实在没想到陈妃和孟珺瑶二人会如此不合。 不过还是不能阻止一桌子人欢脱的吃晚餐,因为花延曲下班也来了,醇儿自然是要来报道的,于是下午薄荷就开始和张姐刘姐包饺子准备晚上进行饺子大餐。 饺子刚刚上桌,几个女人就疯了,特别是醇儿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滚烫的饺子酱也没有蘸便往嘴里送,最后烫的自己呼呼大叫,几个孩子都忍不住笑她的出糗。 朋友和家人齐聚一堂的感觉让薄荷心里的阴霾渐渐的扫去大半,那天所遭遇的一切似乎已经遥远了一些,眼前的温暖和温馨包围着她,提醒着她所拥有的一切。 坚信自己,你就无罪 “小姑,这个馅儿真好吃,可惜的是竟然不是我最爱吃的蒸饺阿。”吃得满头大汗的醇儿一边奋战还不忘不甘的评价道。 “饺子不都一样吗?还分什么蒸饺煮饺子?”在国外生活了几十年的孟珺瑶有些奇怪的问道。 “呵,毕竟是外国人,不懂得中国饮食文化的博大精深。煎煮烹炸样样都得精通才行啊……”陈妃一边给女儿丈夫夹饺子还不忘趁此机会讽刺数落作为英籍华侨的孟珺瑶。 孟珺瑶一口饺子差点儿没咽下去,扭头怒瞪向陈妃,这个女人纯属和她做对? 其实也不能怪陈妃故意和孟珺瑶作对,这两个女人的对错也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因为快要吃饭的时候孟珺瑶才姗姗来迟,又提着两只兔子,所以立即惹得好不容易才坐下的花朵儿又兴奋的从椅子里跳下去。 孟珺瑶带兔子来主要是给薄荷解解闷然后是给桐儿这小姑娘养的,花朵儿从小就喜欢兔子,所以看见兔子就伸手要去抓,孟珺瑶看着那粗鲁的小手便阻了一下并有些凶凶的道:“不许捏小兔子!” 没有结婚的孟珺瑶很难得对小孩子泛起心爱之情,而且相对弱小的兔子会更加的心疼兔子一些,所以当即的表情也有些冷硬,花朵儿又是个怕生的,被孟珺瑶这么低声一喝眼泪就像豆子一样的往下掉。 陈妃本就是个性情骄傲又凶悍的女人,见着女儿被欺负了立即过来将花朵儿拉开并不太善的回道:“怎么着也不该对孩子这么凶?” 孟珺瑶本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嘴上厉害心里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更何况也是花朵儿先捏了小兔子所以才加以阻止的,这兔子是她送给薄荷和桐儿的,她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而已,面前这个女人说话的强调怎么就这么怪呢? 当即孟珺瑶便明快的反击道:“是,如果教不好自己的孩子,怎么能怪别的人对她凶呢?这么小就不知道爱惜弱小,只怕也是受了遗传的缘故?” 薄荷立即放下手中的碗走过来并将兔子塞进笼子里递给桐儿道:“桐儿啊,拿上去放房间里。” 桐儿提着小兔子上了楼,薄荷又拍了拍一脸委屈的花朵儿道:“朵儿啊,干妈改天送你两只更漂亮的,别生气了啊,快去吃饭。” 花延曲也立即过来拉朵儿,自然是把陈妃也给拽走了,等陈妃一走薄荷立即拉着孟珺瑶并陪笑道:“谢啦,兔子很可爱。” “送给你和桐儿的,差点儿被捏死了。”孟珺瑶有了薄荷的安慰自然不会太计较,更何况今天本来就是来看望薄荷不是来找不痛快的,于是顺着薄荷给的台阶只哼哼道。 薄荷拉着孟珺瑶往餐厅走去并笑道:“朵儿也是小孩子嘛,力道不大的。再者了,那是我干女儿,和桐儿一样的,别那么见外啊!” “小丫头长得是挺可爱的,但她的妈怎么看都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我不喜欢。” 薄荷轻笑,立即附耳孟珺瑶道:“我和她曾经的关系呢有点儿类似我和你当初的关系,这两年才化干戈为玉帛的,别为难我啦!” 孟珺瑶‘噗’一声笑了,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加讽刺:“喂,不会也是为了男人?” 薄荷尴尬的笑笑立即不作答了,孟珺瑶明了的点了点头也就不再找那陈妃的麻烦了。只是孟珺瑶忘怀了,这陈妃显然还耿耿于怀,逮到机会就不肯少了数落孟珺瑶一下。 孟珺瑶本就是个大小姐,自己一个人在中国这边打拼每日累的像匹畜生似的,要不是薄荷这两日出了事情她根本没时间过来享受这样温馨的时光,谁知道半路出来个陈妃扰她心情,还是三番两次的!? 于是说到蒸饺煮饺这里孟珺瑶便有些恼了,摔下筷子瞪向陈妃便道:“我是不知道。不如家庭主妇那么命苦,每日算计着葱姜蒜香菜的小事儿。” 陈妃也扔下筷子,当即也恼了:“家庭主妇怎么了?你瞧不起家庭主妇啊!?” “我有说我瞧不起家庭主妇吗?只是女人,你读一辈子的书不是让你嫁个男人只相夫教子的,你对这个社会做什么贡献了?你对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做到什么作用了?不得不鄙视你!” “你!家庭主妇是相夫教子,但总比没得相没得教的晚年光棍女强!” 争吵越压越烈,薄荷眼见着不能让事态继续失控和发展下去,立即站出来伸手隔断两个人的视线,花延曲和湛一凡也各拉一边将两个火药味十足的女人都给拉开了去。 “你们都是我朋友,如果是来吵架的而不是来吃饭的,那就去花园里。”薄荷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也一向强势惯了,说的话几乎不会客气。孟珺瑶不会生气,她就喜欢这样明快的薄荷,所以撅了撅嘴只是一声冷哼,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继续吃饺子。 陈妃则被花延曲拉到一边去并低声教训道:“你怎么回事儿啊?朵儿还在这里,让她看着自己的妈妈和别人吵架她心里怎么想啊?人家孟小姐是他们夫妻俩的朋友,我和你是薄荷的朋友,你存心让他们夫妻发生矛盾是不?再者了,刚刚朵儿自己不礼貌的确是我们的不对,你还想继续闹笑话下去?” 陈妃虽然一直都比较任性和胡闹,但是她特别的爱花延曲,为了花延曲几乎可以放弃一切,所以对他也一向比较言听计从,花延曲的话她自然也全部听了进去,当即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一些,转身总算肯安静的吃饺子了。 只是几个孩子包括醇儿都被这两个突然吵起来的女人给吓住了,醇儿更是完全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成了导火线让这两个人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吵起来。小苗苗似乎也受到了争吵的影响在一旁的婴儿床里不肯安静的躺着也‘啊啊’的哭了起来,一羽立即放下筷子转身跳下椅子跑到婴儿床边,紧接着薄荷也放下筷子并走过去将小苗苗抱了起来。 “没事?”孟珺瑶有些内疚的望向薄荷,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小苗苗才会不舒服心里就更愧疚了。 陈妃也瞄了过来,更加的后悔自己没有控制一下任性的脾气和情绪了。 “没事,可能是饿了。你们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薄荷抱着小苗苗走向客厅,准备给小苗苗喂奶。薄荷走了,湛一凡这个男主人自然不会跟着一起走,招呼着众人又继续吃饺子,张姐和刘姐坐立不安的也统统起来说去帮薄荷,桌子上一下子便又安静的诡异了起来,除了隐若无其事似乎还有些心事之外。 薄荷给小苗苗喂奶,一羽一向喜欢跟着薄荷,所以也跟着去了客厅。 薄荷刚刚给小苗苗将食物塞进嘴里小苗苗就吮动了起来并且也不哭了,薄荷抬头看向一羽问:“吃饱了吗?” 一羽点了点头,他吃饭的时候特别认真,虽然动作斯文但是食物却吃的出奇的快,往往桐儿才吃一半他就几乎已经快吃完了,所以薄荷也不担心他还没有吃饱。 薄荷看着一羽笑了笑,心想因为自己的事可能暂时无法去查找一羽的身世了,正想着搁在旁边的电话突然想起来。一羽乖乖的将手机捧给薄荷,薄荷摸摸一羽的脑袋才拿起来一看,梁家乐? 消失了那么久的梁家乐,终于肯舍得和自己打电话了? 薄荷立即接起来:“喂?” “老大!我是梁家乐啊!”梁家乐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兴奋,永远都是那一个样子。 “我知道是你。”薄荷淡淡的答,握住小苗苗的小拳头。 “老大啊,我听张煜寒说你回检察院上班啦!不过我外出的任务总是接二连三,还没回去备案又给我派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回去给老大你办欢迎酒会呢!” 看来张煜寒没说自己这两天的困境,这样也好,免得这家伙担心,虽然也是白担心。 “嗯,等你回来。” “还有,那个白玉醇,你让她晚上上线啊,我等她!” 醇儿?薄荷瞟了一眼在远处的醇儿,那丫头还在热血奋战着饺子,她和梁家乐难道还要网聊?薄荷挂了电话醇儿正巧过来,并一脸兴奋的端着一碗饺子且开心的道:“小姑,我给你端的饺子,你要给小苗苗喂奶,但自己也不要饿到了才是啊。” 难得醇儿一片孝心,薄荷也就伸手接下来。 只是暂时还不方便吃就放到了一边,醇儿似乎终于吃饱了,摸着肚子毫无形象的在沙发里坐下。薄荷看了看醇儿有些好奇的问:“刚刚梁家乐给我打电话,让我转告你,让你上线……他等你?” “哎哟,真的啊?那我赶紧上去了,今天一定要刷掉五个任务才行啊!”醇儿一副着急的模样,薄荷伸手便拉住她并奇怪的我呢:“等一下,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李泊亚……丁鼎……还有梁家乐?” 醇儿眨了眨眼似乎才明白薄荷话里的深意,脸蛋儿随即俏红:“哎呀小姑你说什么啊,我和梁家乐现在是网友,我们相约打游戏呢!” “只是打游戏?” “嗯,当然只是打游戏了!”醇儿一脸认真的点头,“不然你还想让我和他怎样啊?我和他也只剩下打游戏咯。然后就是丁哥,那是我前辈,工作伙伴,你就更别瞎想了!” 薄荷笑了笑:“李泊亚呢?”唯独这个人,她可没有否决的那么快啊。 “李叔叔……”醇儿忘了一下天,突然转身跑向楼上并留下一句话,“谁知道呢。” 薄荷在家里安静了两天,终于再次被传到了警局审讯。 赵书雨的家人在警局外守着,一见到薄荷就冲上来扔着手中的鸡蛋、番茄和蔬菜并大骂:“凶手!凶手!还我女儿的命啊……凶手,你怎么自己不去死!” “你个畜生禽兽……枉你为检察官,你却做出这种伤天害理天刹的恶事!” “你去死!你去死!” “贱人,biao子!” 薄荷的脸一寸寸下沉,那些脏东西向自己砸来时,有湛一凡和隐挡在身前,所以她一点儿也没有沾到。但是那些脏东西却像病毒一样侵入她的耳朵,堵了她的心。 “别太在意。”湛一凡脱了身上的外套,上面沾满了鸡蛋的蛋壳蛋清和蛋黄,还有青菜屑。那些东西从未在湛一凡的身上出现过,隐也是,身上也沾满了这些东西,却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如此,薄荷心里对身陷这个迷局更加的愤怒也为背后的那个人更加的愤怒,迟早有一天她一定会和那人算这笔账! “夫人,没事的。”隐也看着脸色阴沉的薄荷安慰解释道。 薄荷心里依旧不是滋味,将衣服递给醇儿:“帮你姑父清理一下。” 醇儿双手接过:“小姑对不起,那些人我们赶也赶不走,而且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透露的消息说你今天要来的……”要不是醇儿提前通知了薄荷,湛一凡也不会从公司赶回来也不会和隐一起前来一同给薄荷保驾护航。 这些人的言语刺耳,行为过激,的确是不能忍的。虽然能理解他们失女的心痛,但是就这样把罪犯的名字扣在了无辜的人头上,实在是愚蠢。 “我真的没事。”湛一凡安慰着薄荷,让醇儿带薄荷去审讯室并对薄荷笑道:“去,好好的和警察说,警察会秉公处理的。我在这里的等你。”以薄荷的身份,以湛氏国际的地位,以检察长暗中施压的力度,想这些人不好好办案也是不可能的,不然当初薄荷的保释也不会那么快的办好。 薄荷跟着醇儿走向审讯室,回头看湛一凡,湛一凡已经侧身拿着手机不知道打给了谁,薄荷转过头来看向醇儿:“醇儿,帮我打电话给你爷爷。” “爷爷?” “嗯。让他上来一趟。就说……提前上来准备你姑奶奶的婚礼。” 醇儿并不觉得薄荷突然让自己做这件事会这么简单,不过也极快的答应道:“哦,知道了。” 薄荷进入审讯室,醇儿立即去打电话。 这一次审讯薄荷的是王警官和丁鼎。 二人对于薄荷的配合也非常的感谢,所以态度都非常的和蔼。 特别是丁鼎,也许是因为醇儿,他的语气和他冷硬的态度完全不似一人,眼神特别温和的看着薄荷说:“这一次麻烦你前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并且做出诚实的回答。” 薄荷点头:“是。” “关于死者赵书雨,你对她曾经有不满的看法,是吗?” “是。” “能告诉我们,是因为什么吗?” “赵书雨不尊重我在工作上事物上给她的任何和我本人,所以在十二号中午,我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发过怒火。但也只是发火而已,我在工作中一向如此严肃,部门中任何一个人都被我如此骂过。” “原来如此。那你在下班之后有再见过她吗?” “没有。我让她去xx区的派出所调案,你们可以去xx派出所取证,在下班之前她绝对没有再回过检察院。还有便是,我说过,我在下班的时候进入车里被人迷晕,再之后的事情我不记得,醒来便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我们去xx区派出所取证了,他们说那天下午赵书雨的确去过他们派出所,不过四点左右她就离开了。还有,赵书雨的死亡时间是十三号早上四点半。” 薄荷蹙眉,又是一个对她不利的死亡证明? “但是在赵书雨的手指甲中我们发现了几缕不属于你的发丝。还有,赵书雨的手机被丢弃在田野间,关于她的通话记录和电话号码统统给删除,我们去电话营业厅开出单据,她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你!” “不可能。”薄荷摇头,“我从未接过她的电话。” 丁鼎看着薄荷,薄荷知道,这也是那些人周密的计划之一,一定是她晕倒的时候那些人接的电话! 又录了一次口供,薄荷发现对手真的是个聪明而又惯于布局的人,除了头发的那一丝破绽之外,几乎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了自己! 签了字,走出派出所,薄荷不再小看对手,她一定会找到一个口子,然后突破对手,再还给他致命一击! “杀人犯!贱人!” “杀人犯!” 门外赵书雨的亲人再次大骂痛喊,只是这一次他们都无法接近薄荷或是湛一凡了,里三圈外三圈的黑衣保镖将薄荷和湛一凡团团围住走向他们的车,虽然过于招摇,但是此刻薄荷也不在乎这些了,她就是要这些人知道,她是贱人不可摧的巨墙,他们想要推到自己?不可能! 坐在车上,薄荷才冷静的将警察提供自己的新线索告诉了湛一凡,湛一凡只沉默的扣着薄荷的肩什么也没说,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才眯开眼睛看着薄荷淡淡道:“无论如何,你只要坚信你自己不是杀人犯,那么你就无罪。” 回到湛家,薄荷和湛一凡迎来一个不速之客——言毕。 已经被张姐迎到厅中小坐了许久的言毕听见门口的响动便站起来并一脸微笑的看向薄荷,薄荷和湛一凡相视一眼,张姐紧张的解释道:“这位先生说他认识醇儿小姐也认识夫人,而且还能帮助夫人什么大事,所以我才……” “言先生开玩笑,我们家什么时候对你敞开大门了!”湛一凡握着薄荷的手迈着长步走向言毕并不太客气的冷笑道。 言毕看着薄荷回以轻笑:“呵,自然不是玩笑。我是真心想要帮助薄检察官,我想……她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律师?” 安着什么心 黄鼠狼给鸡拜年,会安好心吗?反正薄荷是不相信的。(.好看的小说) 湛一凡听了言毕的这话笑着顿步,看着言毕眸色渐渐的冷却了下来,轻勾唇角:“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言毕伸手示意湛一凡和薄荷坐下,目光时不时的掠过薄荷与湛一凡两手相握的地方,笑容未变:“我们坐下慢慢聊,不好吗?” 薄荷拉着湛一凡坐下并冷冷的瞥着言毕道:“这是我家,好么?”这个人反而一副主人家的样子,让她看着真是不爽。 湛一凡敲起二郎腿,单手揽着薄荷的肩,夫妻两个人都一脸严肃且不信的模样看着言毕等着他的下言,言毕笑了笑有些玩笑似的道:“别这么紧张,放松放松。” 湛一凡与薄荷同时冷眼一窒,言毕的笑容一僵:“好像……真的不太欢迎我呵。” “知道就好。”湛一凡淡淡道。 既然态度已经至此言毕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也态度认真了起来并看着他们道:“我说的是认真的。我想做你的律师,为你这一次杀人嫌疑犯洗脱罪名。” “你不是个会如此认真的人。”薄荷和言毕也交过几次手,法庭一次,现实中几次,每一次她都觉得他是个极其自负且轻佻的公子哥,他真的会好心帮自己吗? “我如果不认真,就不会在法律界闯下如今的地位。”不管这位置是因为骂名而来还是盛名而来,他的位置是无人取代且无可置疑的,他的确是个常胜将军,除了败在薄荷手下的那一次。 就连薄荷和湛一凡都承认,言毕的确是个高等级的律师。 湛一凡揉了揉薄荷的肩头,看着言毕眼底的倒影冷冷的没有一丝笑意:“帮我老婆打官司,你想得到什么?” 言毕看着薄荷:“我想与你再次一同站在法庭上一绝胜负,但如今你遭遇了如此困境,如果我看着你从政界消失,那我曾经的失败该找谁要回?” 薄荷显然不信言毕的理由是这么简单,只为了打败自己? 言毕或许是早就知道薄荷是不信的,笑了笑并未因她怀疑的眼神而打退堂鼓,而是继续道:“何不试一试?我总不会让你去坐牢,那对我来说只是事业生涯里的又一笔涂鸦,我是个喜欢干净整洁的人,失败只允许一次。” 薄荷迷惑了,他说的这么诚恳,而她的确是需要一个律师出面替她打这场官司,他虽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却是第一个送上门的人选。他一向是给嫌疑犯者打官司,薄荷曾经尤其的鄙视这个男人,但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嫌疑犯,有一天也会需要这样一个律师来替自己向法律证明自己的无罪。真是讽刺! 湛一凡的手突然一紧,声音越加的冰冷,双眸更是犀利的盯着言毕咄咄而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们需要律师?你在关注我们还是关注我老婆!” 薄荷眉尖一蹙,她怎么把这个给忽略了,他言毕怎么会知道自己正需要律师!?除非他时刻关注着自己,不然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惹上了官司,就算是新闻界和赵家人发出的信息湛一凡都能拦截,所以外界的人一般不可能知道她惹上了这个麻烦。 言毕吹了一声口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湛董事长大动干戈的给新闻界下了通牒阻拦了某些消息的事总会透出那么一丝丝的风来让人知道,你以为就我一个人在怀疑,就我一个人在调查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言毕看向薄荷,薄荷搁在膝盖上的双拳不由得一紧,所以,她正深陷杀人案件的事也许根本瞒不了多久了? 言毕将薄荷的紧张看在眼里,语气也不由得一松:“再者,我是律师,我靠什么吃饭?如果各大警局没有我的眼线,你以为我这些年是怎么为自己打拼下如今的地位的?”他可不是完全的二世祖,他今天的一切不否认有家族所带来的利益,但是又有自己多少的心血外人永远都不知道。 “好了,言先生请回。”湛一凡突然站起来并伸手向门口玄关的位置指去。 言毕看向薄荷:“你好好考虑一番?” 薄荷并未答话,她的确在考虑,在犹豫着是否要答应着眼前献上的方便? “我们有律师,不必言律师操心!”湛一凡咬牙切齿的硬声道,薄荷一个激灵,这才想到他们还有法兰克!不过,法兰克不是也在忙着海岩岛的案子吗?因为海岩岛的案子也并不轻松,所以现在也由法兰克自己亲自操作。 “那个外国人真的能像我这样完全渗透中国的法律法典吗?再者,他有分身乏术能顾全好两边的事?我这送上门的果然还是太便宜了是不是?让你们始终不相信啊……”言毕缓然的站了起来,冷眸瞟过湛一凡,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这个男人在吃醋?他也只不过是吃吃醋罢了,哪里有他看着他们亲密时自己心底的落寞来的狂猛? 言毕按耐住心底的那抹不甘,他一向是个自律的人,既然某些事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但他至少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言毕的话又说进了薄荷的心里,法兰克能兼顾好吗?从专业的角度出发,她也更相信身经百战的言毕,但是从个人恩怨关系来说,他又不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好心要帮她,凭什么?就因为不想她离开检察院?这么可笑的理由,除非小孩子才愿意相信。 所以薄荷只是看着言毕离开,言毕只能无奈的在二人的注视下走到玄关处,也是巧,他刚刚走到玄关处被隐和小丁从学校接回来的桐儿和一羽也从外面走到玄关处。 “荷妈妈。”桐儿这些天已经能亲密的如此称呼薄荷了,而且又特别的有礼貌,非常的尊重薄荷和湛一凡。 “桐儿,一羽,隐,你们放学了?”薄荷看到三个一起放学回来的人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今天在警局所经历的一切又仿佛让她回忆了一遍噩梦的内容,看到他们和小苗苗她才能治愈心底的不快啊。 桐儿拉着一羽向屋内飞来,还没有错过门口的言毕,一羽的小胳膊就被言毕一把抓在了手中,并一声低讶的惊呼随之而出:“你――” 隐的身手极快,伸手一个阻挡便大力的隔断并打开了言毕的大手,一只手将一羽提到了自己的身后,就连桐儿都跟着一起瑟瑟发抖的躲在隐的后面,看着面前陌生的大叔叔突然奇怪的举动。[.超多好看小说] 薄荷和湛一凡都注意到了言毕在看到一羽时眼底闪过的惊诧之色,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快步的走了过来,一羽看到薄荷立即跑到薄荷身边并伸手抓住薄荷的手:“姐姐……” “一羽没事。”薄荷摸了摸一羽的头,抬头看向言毕,湛一凡已经问道:“言律师如此对一个孩子是不是太粗鲁了?” 言毕目光还是疑惑的落在一羽的身上:“这个孩子……” 薄荷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等着下文,而言毕也没有让她失望,眯了眯双眼笑道:“这张脸,让我觉得很熟悉,我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薄荷忍不住的问了出口。 言毕轻佻眉梢的看向薄荷:“我听这个孩子叫你姐姐?” 湛一凡突然伸手拉住薄荷的手腕冷静的看着言毕道:“你是想试探我们什么?这并不是你第一次见到一羽,上一次在海边,你见过这个孩子,当时你可没有说过熟悉。” 言毕打了个响指反而一脸恍然大悟的看着一羽道:“这就对了。半个月前我在那个地方看到照片时就觉得很熟悉,原来是因为我早就见过这小家伙的脸啊……”说着言毕还自己摸着下巴一副喃喃自语模样的道,“所以当时也觉得熟悉来着,现在想来……果然几乎是一模一样!” “半个月前?你在哪里看过什么照片?和一羽长得很像吗?是旧照片还是新照片?”薄荷没有湛一凡那么多疑虑,她很直接的便问出了自己此刻心底所有的疑惑。 言毕看着薄荷一副着急的模样,原本就聪明的男人很快就明白了某些事,看了看一羽又看了看脸色沉黑的湛一凡,言毕突然笑道:“想知道可以,你不许输掉这场官司。任何代价,都不许输,包括让我替你打赢这种方式。等你洗脱了罪名并且确信自己能回到检察院的那一天,我就告诉你。” 薄荷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言毕摸着下巴一脸神秘诡异的又看向一羽:“也许这小家伙有着非常不可告人的身世秘密呢……”说完便兀自神秘的笑着转身大步离去了。 薄荷看向湛一凡:“一凡,他说的是真的吗?” 湛一凡看着言毕消失的背影淡淡道:“不知道。” 隐伸手拉着桐儿和一羽下去,小丁也迅速的遁走,只有薄荷和湛一凡依旧站在原地久久的伫立着望着迷雾的花园。 白合和杰森三天两夜的旅行很快便结束了,两个人那天晚上就回到了湛家,而他们刚刚到湛家的时候白老爷子也到了。 “老舅!”薄荷非常开心看到老舅,而且老舅的身体非常的健朗,看起来是个还能继续活二十年的老人,所以除了小苗苗他就是这个家最重的宝了。 “哎哟,我们荷儿几天不见老舅就这么想老舅啦?老舅都受宠若惊呢!”其实过年才见过,所以并不觉得分离了太久。但也许是薄荷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心里特别的思念自己的每一个亲人。 “老舅,欢迎你来。”湛一凡也和老舅拥抱了一下,老舅拍了拍湛一凡的肩,这小子的事业越干越大,在云海市也越来越有名气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哥!”白合也非常开心旅行归来就能见到过来的哥哥,而且她和杰森的婚礼也快举行了,所以她以为白老爷子提前上来是还是为了自己呢。 “醇儿那丫头只说你有非常重要的急事找我,到底咋了?”一坐下来吃晚饭白老爷子便问。 薄荷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因为醇儿这会儿还没回来,所以也不能问她为什么说话只说一半的原因了,于是便笑着搪塞了过去:“先吃饭老舅,等你吃完饭我们慢慢聊。” 白合因为旅行很累所以也没有在意这舅甥俩之间究竟在说什么,反而吃完饭就被薄荷指使的桐儿和一羽拉着去讲故事顺便照顾一下小苗苗,不过有杰森在,所以她也必定不会手忙脚乱。 老舅在饭桌上就意识到薄荷是有什么重要并且瞒着她母亲的事情要问自己,所以吃完饭很默契的就和薄荷、湛一凡来到书房,关上门薄荷倒上了一杯茶他才严肃的道:“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薄荷要做什么湛一凡也并不知道,于是只和薄荷坐在一起,也等着薄荷开口说话。 薄荷看了看两个男人这才缓缓道来:“老舅,我知道你在云海市有个非常重要的朋友来着,因为白家在三十年前曾经遭遇过挫折,也就是妈妈当时怀了我回去白家,当时家中正是日薄西山是不是?” 老舅有些诧异的看着薄荷反问:“你这丫头怎么知道这陈年往事?” “我妈也不知道,所以我刚刚才没有当着她的面说,我不想揭起她心底的愧疚。当初我查找母亲的身世时回到白家,在白家的祠堂里拜祭外公的时候表嫂说漏嘴的。但是我心底起了疑惑,所以就去查了一下,也非常好问,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儿,一凡也不知道,我是偷偷做的。”薄荷看了眼湛一凡,湛一凡无奈的看着她,原来他家老婆还背着他做了这些事儿? 老舅目光烁烁的看着薄荷,久久的才叹了口气:“是啊。其实当年白家的生意正在危急时刻,所以你妈妈回来时你外公才会那么生气,她毕了业留在外面没有照顾过家族生意,回来时却挺着大肚子回来,你外公生气也是当然的。只是再找她时,她已经消失了,这也是你外公去世时唯一的遗憾,她不在身边啊。” 这也是薄荷刚刚避过母亲的原因,如果母亲听到了一定会更加难过的。但她今天不是来回忆此事的,而是别有目的,于是又继续追问老舅:“从我追查的结果看来,当时是云海市的一个商人给你们做了投资帮助我们家族生意起死回生,并且这些年你都和对方有来往?” “是啊,我偶尔上来也会去看他,但大部分都是他来看我呢,他更喜欢我们乡下的空气,乡下的风景,常常住在白阳镇就是一两个月。” “那个人是谁啊?” “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我答应他了,不能泄露他的秘密的。当时他正在白阳镇来旅游,看到了我们的产业和我们白家对这白阳镇的旅游发展非常有前景才会和我们交往并且扶持我们一把的,我不能忘恩负义。” “可是老舅,我可能需要这个人的帮助呢。” “你需要他的帮助?你为什么需要他的帮助?他就算是有钱有势的一个老头子,但是他能帮你什么啊?你和一凡现在发展的也不错,也是有钱有权有势的……” “老舅!一凡才刚刚来到云海市发展,有点儿影响力虽然是肯定的,但是他暂时还没有那么多权利和势力啦,最主要的是……人力!你把他介绍给我们也不错咯,一凡现在要大力发展中国市场,如果你都不帮忙,他还靠谁啊,是不是?”薄荷说着还悄悄用手肘拐了拐湛一凡,湛一凡立即配合笑道:“是啊老舅,我的确需要认识更多的人。” 老舅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二人才叹道:“那我想想……” 薄荷和湛一凡抱着小苗苗回到房里,因为魏阿姨今天先回自己家里去收拾整理东西,所以今晚小苗苗还是跟着薄荷,薄荷这几天又可能都不上班,所以照顾小苗苗还是没问题的。 刚刚将小苗苗放进婴儿床里,湛一凡便从后面抱住她低声问道:“宝宝,你又在打舅舅什么主意?” “别说的我好像坏丫头一样嘛。”薄荷转身拉着湛一凡的手臂撅了撅嘴抱怨,因为‘打主意’这三个字听起来真的很不像什么‘好事’。 “但我目前真的需要什么神秘大人物来发展湛氏么?”湛氏被发展的如日中天,海岩岛那点儿有苗头有嫌疑犯的事情还不足以影响并且动摇湛氏的市场,所以湛一凡刚刚配合薄荷的时候心里就在疑惑着,她必定是在打什么主意? “那是因为我确信老舅的神秘好友是谁啊!” “你确信?”湛一凡笑了笑,“好啊,说来给我听听是谁?” “栾老爷子!” “栾老爷子?”湛一凡有些不信且意外了。栾老爷子和老舅的年龄的确相仿,的确很容易就变成好友,如果是三十年前就有的情谊,这些年要保持的话也不让人意外。 “是。我一直觉得栾这个姓很特殊难得,就像你的‘湛’一样,所以当初我在研究白家三十年前发生的挫折时无意间看到了‘栾’这个姓,当时心底便有了些疑惑和怀疑。大年初九我们参加栾老爷子的生日宴时,我看到了送礼名单中有‘白’这个字,当时心底就更犯怀疑了。加上刚刚老舅说的,我心底就确信百分之九十了。如果见上一面,那就是百分之百。” “哦?但我不知道你突然想见栾老爷子并且想和他拉拢关系是为了什么?该不会真的只是简单的为了我和湛氏?”湛一凡才不相信薄荷会在突然间而且是在警察局里让醇儿打电话叫老舅来是因为想起了自己和湛氏。 薄荷踮脚亲了亲湛一凡这才解释道:“栾老爷子有个小儿子,是个非常厉害的侦探,那是享誉全国名声的,同时还是个非常出名的侦探小说家。所以我才……” 薄荷想,碰上如此复杂案件的自己,此刻唯有相信超级侦探了?反正警察,她是不怎么相信的。 痛并快乐着 虽然身为检察官的自己实在没理由不相信自己国家的警察,但是身为普通人,她却还是更相信拿钱办事的民间侦探,他们非凡的构思能力比只看证据而会忽略很多细节的警察要强的许多,这一点薄荷从不否认。 “小儿子?”湛一凡轻佻眉梢,显得有些疑惑。他来到云海市不过一年半,所以对于原本就神秘而又低调的栾家了解的也许并不十分透彻,但据悉栾家不是只有四个儿子吗?他们去参加栾老爷子生日宴的时候,站在栾老爷子身后的四个儿子,而且个个四十岁以上的年龄了,怎么其中还有一个算得上是小儿子和神探?那栾晓晓不正是四子的女儿? 薄荷见湛一凡神情疑惑,立即伸手撑着他的胸膛解释道:“这是栾家的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我能知道,那是因为我是检察官啊,想要查到的消息几乎没有查不到的。据悉呢,栾家这个小儿子今年才三十五岁,来无影去无踪非常神秘,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栾家自己人见过之外,外界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子。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挺喜欢看侦探小说,这个人写的书尤其喜欢,因为他写的非常真实而且让看不出一丝破绽和怀疑,让人十分信服。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栾家的小儿子,只是当了检察官之后对他有些兴趣才去查了一下,一查之下才知道他竟然是栾家的五子,写侦探小说又是神秘侦探的人竟然有这样的背景,越加的让人觉得神秘而又好奇了。” 薄荷在说着此人此事时,眼眸里还泛着淡淡的崇拜的光芒,湛一凡立即紧蹙眉心,不怎么客气的揽着薄荷的蛮腰用力向自己贴来并低声警告着:“脑海里不许多想别的男人。” 一语就被湛一凡戳破,薄荷无奈的笑了笑:“哎呀,他就是我曾经崇拜的小说作者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别多想嘛。” 薄荷很少撒娇,偶尔来一次绝对会让湛一凡全身骨头都为之酥麻,但是这一次湛一凡也只是轻轻的颤了颤还是一副不怎么愿意退让的样子并严肃的盯着她道:“那也不行。如果我有崇拜喜欢的女艺人并且奉之为我的女神,你会愿意吗?” 薄荷脑海里想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那会是谁?” 湛一凡嘴上也叫不出两个当红女星的名字,无论是国外的还是国内的,女艺人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不是没有主动贴上来的,但是他却从没有用心记过某一个,那些个女人无非都是被潜规则上去的,他怎么会沾惹半分自惹一身骚气?他可是一向都洁身自好的好男人!所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名字来,神情也有些懊恼起来,想要气一气她竟然还没有办法了? 薄荷掩唇轻笑,眼底的促狭让湛一凡的脸色越加的沉黑了起来,薄荷立即又正色道:“如果你说你的女神叫做‘薄荷’的话,我就……亲你一下。” 湛一凡双眸一眯,邪气又上来:“亲哪里?” 薄荷歪了歪头:“嘴咯。[]难道你想让我亲脸啊?” 湛一凡一把扣住薄荷的后脑勺却坏坏笑道:“我要你亲遍我全身。” 薄荷险些一口鲜血喷洒吐出来,几个月没有亲密过的两个人连这样肉麻的玩笑几乎都没有讲过了,所以顿时她的脸便从耳根红到了脖子。而且看湛一凡的眼神似乎也不太像是开玩笑,所以逐渐的有些后悔起自己竟然这时候和他开玩笑起来,于是一掌推开湛一凡便转过身去道:“不和你说了,我去洗澡。” 薄荷说完便欲行离开,还是身后的男人手长一手便又将她给捞了回来并死死的搂在怀里。 “洗什么澡啊,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先安慰安慰丈夫受伤的心么?”说着湛一凡就侧头吻住了薄荷纤巧可爱的小耳垂,用力一个吮吸,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轻轻的发颤才满意的笑了笑将吻转移向她的脖子。 “受、受伤的心?”薄荷奇怪了,他的心那么坚硬,什么时候能受伤了? 湛一凡重重的捏了一把薄荷的屁屁,惹得薄荷一声轻呼又想从她怀里逃出来,湛一凡则轻笑着又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并有些委屈的道:“那个言毕一直盯着你瞧,你难道没发现么?那小子纯属贼心不良,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所以我不许你答应他,听见没有?还有那栾家的老五,以后也不许再多想,不许看他的书!” “言毕?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啊!”薄荷对此有些哭笑不得,“再说了,他的未婚妻是栾晓晓,那姑娘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未婚夫喜欢别的女人!?还有,我倒觉得他的理由虽然有些幼稚但是挺符合他那子高自傲的性格啊!”至于侦探小说她现在早就不看了,所以这点倒是无所谓的,只是她如今想拜托那人,以后不见面似乎不太可能啊,除非老舅不答应他们引荐栾老。 “那栾晓晓与言毕是政治联姻,他们之间的感情和我们之间必定是不能相比的。而且男人看男人还有什么不准的吗?”一看那小子贼溜溜的眼神他就什么都明白了,还好那小子自己知道克制,所以才没有让他宝宝也看出来。现在自己和薄荷说清楚也是想让她以后少吃些那小子的亏,看见了能避着就避着,免得他操心他们什么时候单独相处了而他却不在让那小子乘其不备的时候得了什么便宜,这是他绝对要杜绝的事! 薄荷诧异了,心里暗暗吃惊那言毕难道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意思?湛一凡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那言毕哪点儿像是了?回想自己和言毕交手的几次以来,薄荷越想还是越加觉得不可能,再者她和湛一凡不也是政治联姻么?既然他都说栾晓晓是个聪明姑娘,既然聪明就不会允许普通的政治联姻这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还那么年轻,和醇儿一样的年纪,还是为了事业而奋斗为了人生为了梦想而努力的时刻,根本没必要婚姻缠身,不是么? “你少骗我了!这种事我才不会相信呢……”薄荷自己越想越明白,心里也为少了此猜疑的负担而重重的松了口气,于是冷笑着正要反驳湛一凡的话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胸前什么时候鼓起来了?不看不知道,一看薄荷气血逆长,湛一凡的手竟然趁着她想事的时候钻进了她的衣裳里大摸特摸! “啊!”薄荷一声低呼,抓住湛一凡的手臂便往外拽,湛一凡却欺身上来并与薄荷的后身贴的更近,附在薄荷耳边的呼吸声也变得越加沉重起来并低低的沉声道:“宝宝,我真的很想要你,好么?好么?” 薄荷僵住了,其实她是知道湛一凡的辛苦的。(.)六个月了,他六个月都没有动过自己,就算想的时候也会忍着,忍不住的时候就自己偷偷的dfj,也绝不让她看见。薄荷一开始是自卑身材,也是出于身体还没有复原的原因所以好多次都避着他,但是现在身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不如从前那样纤细,但是却比从前的身材似乎更好更均匀更健康,而且……他这么贴着她,她没有感觉才奇怪了! 只是,她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因为又到警局去的事情而感到无比心烦。 “下一次一凡……今天我去了警局,该去洗个澡的……”身上也算是带了霉气,虽然并不迷信,但是心里总膈应。 “是不是很不快乐?”湛一凡抓着薄荷的肩将她转过身来并正色严肃的看着她问道。 薄荷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答道:“嗯……虽然老舅来了挺开心的,但是白天去警局的事,心里总不舒服,那些证据好像都统统指着我……啊!”湛一凡突然弯腰将薄荷一把抱了起来并转身向床走去。 薄荷瞪着眼睛看向湛一凡:“你、你要干嘛?”心里突突的跳,虽然有些明白他要做什么,可是还是不太信即便自己不太愿意他还是要做?虽然他强上也是他作为丈夫的权利,但是他从不会不尊重自己的意愿,特别是这一方面,从来不! 湛一凡将薄荷扔在床上并迅速的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邪邪的笑道:“既然不快乐,那我们就来做些快乐的事,忘了那些不开心的,只记得现在正在做什么,或者连正在做什么也给它忘了!” 薄荷的脸一红有些结结巴巴起来:“一、一凡……” “嘘。”湛一凡突然弯腰亲了亲薄荷柔软粉红的脸颊,“宝宝,今晚让我好好爱你,我会让你快乐的,嗯?”侧头,他明亮的双眸透进她的心里,惹得她小鹿乱撞,口干舌燥,竟也觉得有些难耐起来。 许久薄荷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并叹息的主动缠上他的颈脖,他辛苦了这么些天,她还是有良心的,怎么忍心他再在这弦上而不发的失望呢?抬头主动吻上他薄而性感的双唇,要不是小苗苗睡得正香甜,她也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只是整个过程薄荷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双唇不敢发声,只怕吵醒了小苗苗。而且这是第一次在女儿面前和湛一凡如此亲热,薄荷心里还是有点儿紧张和不自在的,但是湛一凡说到做到,很快便让薄荷忘乎了所有尽情的享受到了他给的极致快乐巅峰里…… 那一晚,湛一凡折腾了薄荷整整三次,要不是中间小苗苗醒了一次,薄荷借口要去照顾小苗苗并且喂奶,湛一凡几乎连个给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只是小苗苗刚刚睡下湛一凡便又扑了上去,从床上到浴室,薄荷最后倒在床上便累的睡了过去,连再做恶梦的机会都没了。那一晚,两个人重温了许久都未再点燃的激情,畅快淋漓而又快乐的享有了彼此,湛一凡更是使出浑身解数的本领让薄荷快乐而又疲惫,自然也大大的满足了空虚已经六个月的自己。 第二日,薄荷扶着腰从床上爬起来,没想到几个月没行房事会这么累,累的她腰都要被他给折断了,他的那一双大手握住她的腰肢蛮力相撞,她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现在想来才有些牙痒痒的。 薄荷脸色有些苍白的下楼去倒水喝,老舅早早的起来在花园里练太极刚刚回到房间,看见薄荷气色不对便立即关心的问:“荷儿啊,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啊?怎么脸色这么白呢?” “呵……我没事,我没事。”薄荷端着杯子便将脸埋了下去,她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吗?一定是睡眠不足的关系,嗷呜,都怪湛一凡,昨晚明明她就很累了,他却还一直缠着她不放,说什么让她快乐,其实他才是欲罢不休! “哎哟,你的耳朵怎么也红了?是不是发烧了啊?快让舅舅摸摸额头!”老舅突然又看见薄荷红彤彤的耳朵便又伸手摸过来,薄荷闪躲不及老舅的大手便已经抚上薄荷的额头,最后没有什么异常高的温度老舅才放了心。 “哥!”白合从厨房走出来娇嗔的瞪了自家老哥哥一眼,“你也是过来人,为难孩子做什么?” 老舅一开始还是一脸迷糊不明白的样子,看了看薄荷红红的脸甚至一副想找个石头缝儿钻进去的模样老舅才突然隐隐的明白,感情这丫头昨晚是被湛家那小子给吃了!?老舅也是过来人,自然是明白这小夫妻俩晚上会发生什么,嘴上挂着暧昧的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可是他们越是这样薄荷就越是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真的钻下去算了。 “不和你们说了,我上去给小苗苗穿衣服!”薄荷转身端着杯子向楼上跑去,都怪她自己,起床不先照镜子,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莽撞的跑下楼来。 “欸,丫头啊!”老舅虽然觉得孩子好笑但还是没有忘记正题,在后面看着薄荷的背影大喊一声,“昨晚我和我老朋友说了,他说见个面挺好,不过你看看什么时候约见好啊?” 薄荷脚步一顿,一脸欣喜的回头看向老舅:“真的么?他老人家要和我们见面?”她就知道,老舅出马,什么难题都没有! “自然,自然。我和他一说我的外甥女和女婿在云海市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立即就笑了,应该也是认得你们的,所以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还是要你定时间呢,说年轻人的时间更忙,我们老人家会配合的!” 原来如此,是老舅先泄露了自己和湛一凡的身份啊。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迟早是要见面的,薄荷立即笑道:“那既然如此,周日,周日下午怎么样?” “周日好啊,周日找个地方喝茶最合适不过了。” “周日高尔夫球场,我和一凡陪你们打高尔夫!” 薄荷知道栾老爷子爱好高尔夫,而且栾家自己就有私人高尔夫球场,这可是个绝佳的好时机。 “好的,好的。那你快去洗漱,看你不脸红的时候脸色苍白的,让一凡那小子省着点儿力气啊,别把你折腾的又瘦了才是……”老舅有些老不正经的取笑起来,薄荷瞪了老舅一眼转身端着杯子疯跑上楼。 湛一凡还在睡觉,看来昨晚也是把他累极了,不过薄荷觉得他那也是活该!薄荷将水杯放在床头隔着被子扑到床上并压在湛一凡身上,伸手便捏住他的脸愤愤道:“都怪你,我被老舅取笑了,呜呜,还有我妈……一看我就知道我昨晚被你吃了,被你吃了!” 湛一凡一脸迷茫的被薄荷捏醒,一双大手握住薄荷捏住自己脸的手,双眼还有些迷惑不清,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薄荷究竟在说什么,等看着薄荷那双瞪大的眼睛再回忆了一下薄荷的话,湛一凡‘噗嗤’一声便笑了。 “你还笑!?”薄荷瞪大眼睛又用力的捶了捶男人的胸膛,“今天早上我算是被取笑足了。我的脸色就那么难看啊?” “嗯,看来我昨晚真的做过头了啊……”湛一凡立即握住薄荷的拳头并忍着笑露出一脸心疼的模样来摸摸薄荷的脸蛋儿,“像敷了面膜一样,身体哪儿没什么问题?”湛一凡缓然的坐起来,扶着薄荷的胳膊上下的看,也真正的担心起来。 “我、我没事啦!”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腰有些不好意思的翻身下了床,来到婴儿床边看着还没有睡醒的小苗苗,小家伙昨晚也没少折腾,不过她累的早早就睡了,所以照顾她的几乎是她爸爸,于是湛一凡才会晚起。 “腰痛吗?”湛一凡伸手过来撩起薄荷背后的衣裳,在看到薄荷那被自己掐的有些发青发紫的嫩肉时顿时窒息了,甚是愧疚的看着她腰间的肉道:“宝宝……对不起,我昨晚,好像真的太粗鲁了。” 薄荷一脸哭相的看向女儿,你爸爸终于知道了啊?知道妈妈昨晚忍着不叫痛有多辛苦吗?可是看他忍得更辛苦的模样,她昨晚便只有更加艰难的强忍着。还好,爸爸技术不耐,也算是痛并快乐着。 湛一凡突然从身后将薄荷揽进怀里,并将下巴支在她的肩上一起看着婴儿床里酣睡的女儿:“我向我们的小宝贝发誓,下一次我一定不这样了!” “其实,也不是很痛啦……”薄荷不忍湛一凡总是内疚的模样,正要再安慰他搁在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薄荷立即起身去拿起来一看,沈佳明?难道是检察院那边她查出什么消息了!? 薄荷毫不犹豫立即接起电话:“喂,佳明。” 隐的恳求 “喂,老大!我现在在上班的路上,但是刚刚我接到一手非常重要的资料,所以立即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到你?”沈佳明正在开车,耳朵里挂着耳机,心情也比较激动,不过还是非常有礼貌的先问候了一下,比起之前刚刚进入公诉监察部的她真的进步了非常之多,再也没有了大小姐只是来玩玩的不恭姿态。 薄荷有些欣慰的抿了抿唇:“当然没有,说,你得到了什么资料?”薄荷转身回到床边并打开了电话的免提功能让湛一凡也能听到她们的对话内容。 “老大你知道我们公诉监察部与赵书雨关系最好的人是谁吗?” “好像是……唐昕?”薄荷记得,唐昕是自己之前的老将,不过自从自己休假几个月再归来时,她也跟着叛变了。 “对,唐昕。唐昕自从赵书雨去世后就请假在家休息,于是我就调查了一下,哪里知道她根本不是休息在家,而是跑到y省度假散心去了。而且,跟着她一起去的是赵书雨的前男朋友于某。” 薄荷听得有些迷糊了,唐昕和赵书雨的前男友一起去度假? “她们的友情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我确定的是,于某是负伤出行的!” “负伤?” “是。我让人拿着于某的照片去机场询问了,因为于某比较高大威武那一天身上又有特别的痕迹,所以机场的安检人员都有些印象。” “什么特别痕迹?” “他的脸部受伤了,像是被人抓伤的痕迹,不仅脸上有,脖子上也有抓伤。” “什么?”抓伤?难道这是一宗情杀案件?薄荷想到赵书雨指甲里的那几根发丝,这发丝会是谁的?于某?还是唐昕? “赵书雨才刚刚去世唐昕就和于某亲密的出行,这关系的确不正常啊老大。” “嗯,的确有让人怀疑的地方。”薄荷眯了眯双眸,总算是有一新的线索了。 “还有便是,”沈佳明又继续道,“检察院的谣言起源我也查到了。” 薄荷轻佻眉梢,没想到沈佳明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说。” “是王浩和李圆。他们四处传播是你杀了赵书雨!” 王浩和李圆?不正是他们去派出所向警察说自己和赵书雨之间有明显的矛盾么? “那夏颖呢?他有没有什么举动?” “他倒是特别平静,如果听见办公室有人讨论你的事不加以阻止,但是也不会加以讨论。感觉和往常一样。”因为沈佳明本身就对夏颖不熟悉,所以他以为如今的夏颖便是平日里的夏颖,丝毫也不觉得过于平静对于薄荷的事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夏颖其实有多么的奇怪。 “好,我知道了。佳明,这一次谢谢你。”薄荷也完全没有想到,第一次找沈佳明办事她就能替自己办的这么好,沈佳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交待了两句薄荷才挂了电话。 薄荷又想到胡珊,从王玉林哪里回到检察院的胡珊应该也听说了自己杀人的传言,但是她这一次没有打来关心的电话,想必也是因为自己没有主动说明的原因,但是胡珊能去警局替自己作证已经让薄荷为之感动了,只是心里隐隐的还是有些感叹,人与人之间果真是互相的,也没有谁会永远在你身边一辈子。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正在给花延曲打电话:“有没有找她的前男友于某和好友唐昕录口供?不在云海市吗?是出事之前离开的?家人说的?赵书雨的尸检报告里,指甲里除了发丝还没有别的什么发现?没有?好,知道了。” 收了电话湛一凡抬头看向薄荷问:“这里面的确有疑点,现在只要拿到他们的出行时间是在赵书雨死了之后然后交予警方,出逃的他们也就成为嫌疑犯了。” “这简单。”薄荷立即给沈佳明发了条短信,让她把唐昕请假的时间和出行的时间调出来。 “我觉得,还应该在王浩和李圆身上下手。赵书雨死了的消息还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检察院便已经谣言四起,警察找他们是在谣言四起之后,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凭什么一口断定我就是杀人凶手?他们背后的人是不是夏颖?” 湛一凡赞同的点了点头:“好,这一点我会看着办的。” 薄荷却道:“不必,我让佳明去办更方便些,你这里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佳明的身份在检察院没有几个人会真正的使唤她做事情,也是锻炼她的好时候。让她去做。” 湛一凡想了想,颔首同意。 一大早就得到几条新的好消息薄荷觉得轻松不少,正巧小苗苗也被爸爸妈妈的交谈声吵醒了,蹬着小腿儿在婴儿床里哭了起来,薄荷立即弯腰将小苗苗给抱起来并搂在怀里轻声的哄着:“小苗苗乖,是不是饿了?妈妈给你喂奶哦,别哭别哭。” 小苗苗很容易便被劝住了哭声,湛一凡倚靠在床头安静的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光景,满心的温柔。 那天中午魏阿姨便带着行李来到湛家,刘姐和张姐自然是百般欢迎的,湛家每日都很热闹,只有她们两个人着实是照应不过来,还好主人体谅并不是什么都要她们做,晚上大部分也是他们自己照顾着孩子,所以张姐和刘姐做什么都是用心的。魏阿姨的到来也让两个人无比的感激,况且听说了魏阿姨还是夫人母亲的朋友,刘姐和张姐就自带了一分尊重在里面,但是魏阿姨肯来并不是来做客的,而是真心想帮薄荷和白合减轻一下这么大个家的负担,而她自己因为家离子散也没有孙子孙女,所以对小苗苗也是格外的用心,有了魏阿姨几乎就没有白合和薄荷怎么插手的余地了,把屎把尿的比任何人都用心。 薄荷看着魏阿姨对着小苗苗这么仔细不由得想起田妈来,自己小时候也是田妈多在照顾,现在薄家散了,田妈没了工作制专心在家照顾她丈夫和儿子,不知道她最近如何呢?薄荷想让她也来的话几次三番到了嘴边说不出口,田妈如今享天伦之乐,也许根本不缺自己这份儿工作,所以薄荷许多时候想想便也就算了。 晚上湛一凡回家,跟来的是蹭饭的孟珺瑶和李泊亚,如今有力和洛以为结了婚,这两个人下了班就回到他们自己的家过着甜蜜而又幸福的二人世界,就连薄荷和湛一凡都很少再见到他们。醇儿则已经两三天不见人影,薄荷见李泊亚忙的眼白里都有血丝,也就没有问他有没有见过醇儿了。 孟珺瑶见着薄荷越来越轻松自在的模样也渐渐的安心了,她也从李泊亚那里打听到薄荷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遇到这种意外的时候,唯有自我奋振并且越挫越勇才是最好的面对方式,她想她最熟悉的那个薄荷也回来了。 “瑶瑶,”饭桌上湛一凡突然提及瑶瑶的一事,让薄荷当即也有些诧异了,因为接下来湛一凡便道:“你爸爸让我给你安排的人,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你去见一见。” 薄荷扒了一口饭还在嘴里,听了这话险些没有咽下去。毕竟是过来人,毕竟是湛一凡的妻子,当即便理解了湛一凡话中的意思,孟叔叔给孟珺瑶在中国安排了相亲!?孟叔叔可真是猛啊! 孟珺瑶一听脸就黑了,埋怨的瞪了湛一凡:“你也没必要这么急着把我脱手出去?我又不是整日吃你的喝你的,又不像从前那样缠着你,真是的,竟然还和我爸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我?不去不去。” 薄荷没想到自己竟然还真的猜对了,湛一凡隐隐似乎又有话要说,薄荷便从下面轻轻的拉了拉湛一凡并瞪道:“这次是你做的不对了,瑶瑶的事情不该你管。你觉得这种事情是相亲相得来的吗?她每日面对的男人不比你面对的少。” 瑶瑶毕竟在商场上打诨,所以什么男人没见过?而且,还是由湛一凡说出这话,想必瑶瑶此刻心里是难过极了,毕竟湛一凡曾经也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薄荷一开口湛一凡便不说话了,瑶瑶也无比的沉默了下来,还是老舅见桌子上的气氛尴尬立即岔开话题,只是这眼神一转竟然落在李泊亚身上:“这李先生也是年轻有为啊,你是跟着一凡在做事?” 薄荷明显的看见李泊亚握筷子的右手抖了抖,这李泊亚也算是个人中龙凤了,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坏事没做过,薄荷可是从未见他抖过一下手指头,但偏偏这一次面对着老舅,李泊亚还是露馅儿了,薄荷哑然暗笑,因为老舅突然的问话他一定在紧张!? “是,白老先生。”李泊亚微微一笑对着老舅诚恳的回答。 湛一凡勾了勾唇角看着李泊亚道:“他从小跟着我,资历方面是我最信得过的。如今他又是湛氏国际亚洲区的总经理,的确是年轻有为。” “那怎么还没结婚呢?”老舅有些好奇,李泊亚也有三十一了。 李泊亚有些尴尬的一笑,心里暗道:自然是在等某个反应迟钝的女人了。 薄荷忍着笑,湛一凡也忍着笑,李泊亚正在踌躇怎么回答时,老舅又突然语出惊人道:“我看孟丫头也是单身,李先生也是单身,而且你们两个啊同样的出色,既然都没有对象就不如在一起算啦!” 薄荷嘴里的米饭险些真喷了出来,瞪大眼睛立即看向老舅急色阻道:“老舅,别乱点鸳鸯谱!” 白合是知道李泊亚和醇儿之间有猫腻的,立即也跟道:“就是哥哥,年轻人的事情还需要你说啊?两个人要是有感情的话,也就不需要人提点,自己就会在一起的。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么?不是看着合适就真的合适的!” 李泊亚同孟珺瑶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因为老舅的话而心惊胆战的,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了,那有没有感情,谁的过往都是清清楚楚知道的。所以薄荷和白合为他们讲话,立即赢来二人感激的目光,这顿饭就在这场爆发的尴尬中匆匆结束。 孟珺瑶吃完饭就去逗小苗苗了,谁让这小丫头肥肥的嫩嫩的粉粉的惹人爱啊,让不太喜欢小孩子的她都动了母爱一般的感情。 而李泊亚则和薄荷、湛一凡三人去了书房,因为李泊亚今天不仅是来蹭晚饭的,还是带来薄荷和湛一凡都需要的几个消息。 “这是薄烟与穆萧阳二人的行踪。”李泊亚将自己带来的资料递给薄荷,薄荷打开一看,蓝天、大海、沙滩?薄烟和穆萧阳正在一个阳光明媚四季如春的地方逍遥自在的度假。 “这两个人的确是在度假,不过在一个星期前,他们还在海岩岛,现在又去了海南,这是我们的人在海南拍到的。” “一个星期前?不正是荷一欢乐城……?”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荷一欢乐城出的事故和他们二人有关吗? 湛一凡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淡淡道:“荷一欢乐城的事故已经有了嫌疑犯,目前正在逮捕中,和他们有没有没关系目前还待查证。但是可以知道的是,这一次谋杀案和他们没有关系。至少,他们不会是直接凶手。” “还可以确定,他们两个之前的确还有暧昧关系,可怜的王玉林……”薄荷摇了摇头,女人何苦将自己陷入毫不知情却又注定悲剧的命运之中。但是她现在又有什么时间去悲叹别人,叹了口气又将话题转回,“说道我心中怀疑的人,目前就是夏颖最多了。他太反常了,但是却又十分的正常。反常的是,与从前的他的确是天差地别仿佛两个人,正常的事如今的他如今的反映竟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他就是那个谋划一切并且要陷害我的人,我想我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泊亚顿了顿,似乎有话要说,不过还是又极快的转了话题将另一份儿资料递给薄荷:“这是boss一直让我查的,关于那间房子401的主人。” 一羽的身世?薄荷立即伸手接过来,打开资料一看,房子的主人叫——“莫晟壬?” “听起来像是‘陌生人’这三个字。” “一凡,”薄荷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干的,扭头看向湛一凡更是一脸的谨慎和怪异的神情。 “怎么了?”湛一凡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薄荷的额头,她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过分的苍白。 “这个莫晟壬,就是我喜欢的那个侦探小说家的名字……你知道的,他的真实身份是谁!” “栾家……老五?”湛一凡眯起眸子,栾家老五的笔名就是莫晟壬,而莫晟壬是401的房主!?他就是曾经住在那里的男人吗?他就是那个……抛弃了一羽的男人吗!? 薄荷难以置信,湛一凡则沉默无语,李泊亚则突然看向窗外,看见隐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李泊亚轻步的走了过去并打开窗户看着隐冷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隐被发现在那里也没有闪躲,而是等着李泊亚过去并向他发问,自己也非常冷静的回答道:“我想找夫人、先生和李先生谈一谈。” 薄荷听见隐的声音扭头望去,隐立即向薄荷深深的弯腰鞠了一躬。 “进来。”湛一凡冷静的看着隐道。 隐撑着窗户边跳了进去,鞋上沾了些露珠,看来他站在那里已经稍有片刻了。 李泊亚转身轻步的走回去,隐跟在后面,薄荷和湛一凡在沙发里坐下来,刚刚坐下隐也刚刚走到跟前,李泊亚还没有转身隐便‘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隐,你这是做什么?”薄荷坐直身子,蹙眉看向用力跪在地上并上半个身子都趴在那里的少年。 “夫人,先生,还有李先生,请允许我主动辞职并离开云海市。”隐趴在地上,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的颤抖,就好比他此刻的肩一样,虽然努力的克制着,但是还是露了痕迹。 薄荷立即看向湛一凡,隐要主动辞职并离开云海市,这是怎么回事? 李泊亚轻佻眉梢,转身在另一边坐下来,翘着腿看着隐竟没有说话。 隐抬头,那个倔强的少年,双眸里竟然透着薄薄的雾光,并诚恳的继续道着:“请相信我,我并不愿意离开。夫人是我见过的除了我母亲对我最好的女人,先生也是让我非常敬仰、佩服的人物,如果能永远在你们身边并且为你们付出我的一生我也愿意。你们并没有以看卑微者的姿态看待我,我得到了如同主人一般的待遇甚至光明的未来,可是……”隐的话顿了顿,在薄荷清澈的目光下才又哽咽着继续道,“可是我有我的使命,我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离开才能完成。曾经我以为我读书就能完成那一切,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也是可笑的,幼稚的!我眼前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我抓住了,我就能朝着我的使命更近一步。所以希望先生和夫人成全!” 说完隐的额头便又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薄荷立即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起来说话。” 隐摇了摇头,并挣开薄荷的双手继续跪在地上:“我知道,目前夫人和湛家都处于非常时期,我离开是非常的不仁不义。但是夫人……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比我生命,比我一切的一切还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我不知道这个机会还有没有,但我知道如果我错过了,我会痛悔一生并且再也得不到救赎!” 既然拉不起固执的隐,薄荷只好蹲在地上看着他问:“这……和你的身世有关吗?” 隐抬头,脸上已经布上了泪痕,伴着泪水的是他错愕的神情。 薄荷想,她果真猜对了。 这个少年,那样的倔强,固执,冷漠,似乎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他也对他的出生,他过去的一切绝口不提,薄荷也相信他必定有个不平凡的人生和经历。他现在要走,甚至说的那么重要,一定也是为了过去的那些秘密? 隐的离开 隐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是,和我的身世有关。” 薄荷伸手握着隐变得越加宽厚的肩:“你的过去虽然你从不提及,但是我也能猜到那必定是不平凡的。隐,我们不问你,可我们相信你,你一直在做着你自己知道在做些什么的事。只要不是走上歧途,你要自由,我会给你。其实你大可以一走了之的,对不对?但你这些天一直欲言又止,就是因为义气而忍到今天,我就等着你自己说,你还是没让我失望,把你想说的给说了出来。” 隐抬头再次一脸讶然的看着薄荷,他实在是想不到她会知道这么多!竟然看出自己有心里话想对他们讲?也看出他有着一个不平凡的过去。 “好了,起来。”薄荷将隐扶了起来,这一次隐跟着站起来,看着已经高了自己许多的隐薄荷微微的笑着:“不管你去哪里,以后只要你愿意回来,这个家是永远欢迎你的!” 隐的眼眶又红了一圈,这个坚强倔强的男孩儿今晚留下了一个属于男人的眼泪。 湛一凡也站起来,从后面轻轻的揽着薄荷扣着她的腰也看着隐淡淡道:“如你夫人所说,这个家会永远欢迎你的。” “家……”隐看了看湛一凡又看了看薄荷,他们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家人吗?其实,他是感觉的到的,他们从未把自己当做外人过。 薄荷以平静如大海一般的眼神看着隐静静笑道:“除非你自己觉得这不是。” 隐退出书房,这一次走的是门。跟着他出来的是李泊亚,隐站在墙角处等着李泊亚出来,这个他曾经的雇主,他相信他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 “什么时候离开。”李泊亚反手关门的时候看也没看隐只淡淡的问着。 “星期天。”这个星期天,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 李泊亚转身,在屋内,对于隐要离开的事他只字未发,那是因为他知道要给这个少年留一些颜面。但是现在只有他们二人,他自然没有必要再与他说半句留半句的犹豫,转身从走廊走向外面的花园,隐立即跟上,出了小门站在寒冷的夜空下,李泊亚才看着隐淡淡问道:“是威尔赛道格拉斯?” 隐诧异的抬头看向李泊亚,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李泊亚轻勾唇角笑了笑:“你虽然在这里工作,但是人毕竟是从我手底下出去的,我不得不继续注视着你。所以你前段时间受伤,而威尔赛道格拉斯,这个国际上知名的黑道头子在中国险些丧命却又险境中缝生,和你有关?你受的是枪伤,子弹是5rhlc8,微型却极具杀伤力,正巧是威尔赛强敌那一方的专用子弹。是我给你取得子弹,也是我给你包扎的伤口,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会不知道的吗?” 隐一阵沉默,他四个月前受过伤,那个时候夫人还没有从英国回来,他当时险些丧命,幸亏是李先生救了他,他也早就该知道李先生必定会有所察觉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聪明,竟然连想到神秘来华的威尔赛和威尔赛的劲敌的底细。 “只要你想在世界立足,不管是做什么,但凡想做大做强你就必须什么都要了解,什么都要知道,即使比别人付出千万倍,也不得不做。所以不必惊讶我知道黑道的这些事情,世界上的大人物没有几个不知道这些小事儿的。”李泊亚淡淡的解释着伸手从花园里摘了一朵鲜花,春天到了,虽然夜晚还有些寒冷,但是该开的花,总是开了一些。 “是。”隐也不再隐瞒,既然李泊亚都知道了,如果自己再不坦白,那他能不能继续前进,可就是未知数了。 “四个月前的一天,我因为要给一羽买跆拳道服,所以无意识的闯入已经被暗中包围的商场,等我意识到不妙时那里已经杀机四伏,而且我在无意中救了威尔赛,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救了他之后我就离开了。因为受了伤,所以不知道该找谁就找了李先生你,伤愈后,威尔赛的贴身保镖亲自找到我,并告诉我威尔赛想见我。等我见到再次见到威尔赛我才知道他的身份,他问我有什么心愿,可以帮我实现,是我亲自请求他带我离开并且培训我。我想要变得强大,想要变成能在世界上站住脚跟的人,这样我才能完成我的宿命……” 他的离开,和他跟随威尔赛这个世界上响当当名号的黑道头子都是自愿的,并不是被谁强迫。所以他希望李泊亚能明白这一点,并且欣然的同意他的离开。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自然不会强迫你。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变得强大,也是因为你的身世?” 隐没有犹豫的点头。 “呵,”李泊亚一声轻笑摇了摇头,“你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历?这世界上还没有我查不到的消息,但偏偏对于你的过去就是一张白纸,任凭我费尽力气,对于你的来历还是一无所知。是你的过去太过神秘,还是你身上根本就藏着惊天的大秘密,有意让人将你的过去抹掉?” 隐没有说话,李泊亚也不强迫他,毕竟他已经十七岁,他李泊亚也不是他的主子,强迫他开口的话,得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希望再见你时,你已经强大的能与我并肩而立。”李泊亚微笑着拍拍隐的肩,隐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定会的。” 星期天那一日是薄荷他们和栾老爷子约定打高尔夫的日子,也是隐离开湛家的日子。 早上起来薄荷就亲自张罗了一餐桌的丰盛早餐,桐儿和一羽也早早的爬起来,特别是桐儿还去厨房帮忙,一羽则在花园里接受隐的训练挥拳头。薄荷站在窗口看着穿着一身道服的隐在那里挥拳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隐竟然在训练一羽,而一羽的身体竟也比从前健康结实了不少,连感冒都很少再得了。 “桐儿,”薄荷低头看向踩在凳子上拿着菜刀小心翼翼的切着胡萝卜的桐儿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来到湛家开始好像就有了呀。”桐儿歪着脑袋乖乖的回答。 从她来到湛家?也就是说,从他们从英国回来开始,隐就在训练一羽了? “隐哥哥说,一羽小舅舅身体弱弱,容易生病,而且会被欺负,所以让一羽小舅舅练习武功,可以强身健体。不过,隐哥哥说他没有机会教我了……”桐儿说着便垂下了小脑袋,薄荷伸手摸摸桐儿,她知道这小丫头和隐的感情不错,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隐似乎也特别的疼爱她。 薄荷还记得有一次,应该是上个星期,桐儿和一羽从学校回来,桐儿受了伤。当时薄荷都吓坏了,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去将桐儿从隐的背上抱下来,桐儿的脸上和身上都明显的有伤痕,而小姑娘则在隐的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薄荷还记得自己问隐:“这是怎么回事?” “桐儿在学校被她们班的女生欺负。好像时间很久了,从开学便有的事,但她一直忍着没有说过。今天我刚好提前去他们学校,在围墙上见到上体育课的她被女同学们围堵在墙角,她们……用石头砸她,还骂她是聋子。” 薄荷看见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拽紧了拳头,似乎真的很生气。薄荷当然也生气,她一向心疼桐儿,而且如今桐儿又生活在他们家,等于是她和湛一凡的养女,湛一凡平日里对这个小丫头也是挺好的,所以今天看到桐儿受伤,她也心疼,也生气,可是隐看起来比她还生气? “那你……怎么做的?”薄荷不知不觉便问出了口,她也总觉得隐不会放人那些孩子?对啊,欺负桐儿的依然是孩子。 “警告了她们,并且做出了威胁。”隐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气馁,薄荷暗笑,是啊,他能怎么做?警告和威胁似乎已经是很强势的反映了,欺负桐儿的也是孩子们,他要是做的过了,带个桐儿的只会是更多的麻烦。 “谢谢你隐。”薄荷不知道今天要是隐不说,桐儿回来又会怎么隐瞒她在学校被欺负了的事。 薄荷给桐儿擦了些药,等桐儿醒了才带着她又下楼。薄荷并未问桐儿到底怎么回事,她知道这小丫头人虽然小,但是心思却非常的缜密而又敏感,就像从前的自己,别人越是问让自己脆弱的事,自己反而越会害怕说出口。所以她用行动表明她对桐儿的关心,那一晚还坐在床头给桐儿讲了《勇敢传说》这个电影的故事。桐儿似乎很受触动,伏在薄荷的怀里哭了一场,哭完了自己抹掉眼泪对薄荷说:“荷妈妈,桐儿会很坚强很勇敢的,桐儿没事……” 薄荷微笑着拍着桐儿让她入睡,这小丫头聪明的很呢,她知道自己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不说,自己也不说,但是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她反倒在安慰自己,也在向自己表明她的心呢。 那天以后薄荷也去了桐儿他们学校两次,让老师再多照看桐儿一些,也给班上的小朋友们都发了一些糖果啊水果之类的吃的,桐儿虽然让她不要这么做,因为那些人虽然不欺负自己了,但是却也不会亲近自己,薄荷便告诉桐儿:“别人怎么做那是别人的事。如果因为我的恩惠或者因为我的身份而就害怕不肯亲近你的话,不是更容易看出那些人的心吗?她们都不是真心的,这样的朋友宁缺毋滥。而我,是你荷妈妈,我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想做的,至少没人再欺负你了。” 桐儿感动的伏在薄荷的怀里,那一天之后倒是再也没有受伤回来,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只是这小丫头知道隐要走之后,似乎又变的非常不开心了。 “你很舍不得他离开啊?” “嗯。”桐儿点头,认真的看着窗外道,“他是除了我亲生妈妈,您和醇儿姐姐还有一凡爸爸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人生啊就是这样。有聚就有散。但是有时候的分离啊,”薄荷捧着桐儿的脸笑道,“是为了更美好的遇见。” 桐儿似乎有些不明白薄荷的意思,薄荷拍了拍桐儿的脑袋:“你长大就会明白的。” 吃过早餐,薄荷他们先站在门口送隐,小丁开车送他去机场。 隐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小的包,如果不是薄荷强行给他塞了一些东西,也许连一小包都没有。薄荷上前抱了抱隐:“保重啊,一个人在外面,不算是做什么,你都不要放弃自己的学业,知识也许并不能改变你的命运,但是它能充沛和丰富你的生命和知识,那你就永远都不会失去属于自己的格调和原则,别人也不会看不起你。” “是,我知道了,夫人。”隐重重的颔首答应。 湛一凡也拍了拍隐的肩道:“小子,没混出出息来,不许回来见我们!” “是,先生!” 隐向白合和杰森道别,又向白老爷子道别,白老爷子也见过隐好多次了,他也挺欣赏这个少年的,年纪小小一身功夫和硬气,所以说的话有些感叹的意味:“哎,不知道下一次你回来,我这老东西还在不在。” “老舅!”薄荷有些不开心的瞪了自家老舅一眼,非得这么伤感吗? 隐抱拳看向白老爷子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会在白老先生还非常健朗的时候回来。” “呵呵,你说的啊,我等着呢。”白老爷子开心的拍了拍隐的肩膀。 终于要走了,隐蹲下来抱住一羽,他当初来到湛家就是因为这小家伙,他亲眼看着这小家伙怎么一步步成长,怎么从那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也不能爬楼梯的小孩子变成了能自理生活能爬楼梯甚至能去上学的小少年。一羽已经七岁了,比一般的孩子都要高一些,真不知道再看到他时他又会有怎样的进步。 隐俯在一羽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低声道:“一羽,隐哥哥要走了。你自己好好的,不要放弃我教你的那些,要练习。你说的,你要保护小苗苗,只有你变得更强大了,才能保护她。” 一羽缓缓的点了点头,也许是真的听懂了。 隐摸了摸一羽的脑袋放开他,转身又看向已经哭得满脸泪水的桐儿。 隐伸手轻轻的擦去桐儿脸上的泪痕,坚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小傻瓜,怎么总喜欢哭呢?” 薄荷微微诧异,隐是基本不笑的,可是对着桐儿,他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隐哥哥,桐儿舍不得你。你不要走好不好?”桐儿伤心的上前一把抱住隐的脖子,哭的满腔的悲哀伤痛。 “对不起,桐儿。”隐也轻轻的抱着桐儿的小身子轻轻的拍了拍,“隐哥哥必须离开这里,我必须要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像你必须念书一样的道理。” 桐儿摇了摇头,呜呜咽咽的哭声几乎感染了每一个人,就连白合都在抹眼泪,只有小苗苗自己一个人躺在婴儿车里咬拳头笑得一脸开心。 “桐儿。”隐轻轻的推开桐儿的身子,扶着她的肩低声道,“你要坚强,你要勇敢。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是个能保护自己,甚至保护别人的坚强姑娘。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命运加诸在我们身上的不幸,有时候也是让你成长并且强大的动力,明白吗?” 桐儿流着泪点了点头:“是……我会变得厉害,会变成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别人的坚强姑娘的。” “好孩子。”隐又抱了抱桐儿,似乎非常的不舍,但终究还是一把推开了桐儿并且站起来大步的离开。 “隐。”薄荷放开婴儿车交给母亲,自己上前两步追了上去。隐已经走到了车边,听见薄荷的叫声和脚步声便停下来并回头看向她:“夫人。” “你对桐儿做约定……是因为怜悯同情还是……?”薄荷知道隐已经十七岁了,心理上身体上都在渐渐的成熟。但是桐儿才八岁,也许他的某些行为会影响桐儿的一辈子,比如他们的约定!虽然这这个约定对桐儿来说是好的,但是薄荷想知道隐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会独独对桐儿那样笑。如果他做不到那个约定,不能回来,那桐儿以后该如何失望? “夫人……”隐自然听明白了薄荷话中话的意思,顿了顿才低低的解释道,“其实,我有一个和桐儿一样大的妹妹。比桐儿大几个月,今年应该已经九岁了。” “亲妹妹吗?” 隐点了点头:“嗯。很漂亮很漂亮,比我好看一百倍。” 那薄荷真是难以想象该是多么漂亮的人儿啊。 “我们全家人都很爱她,她很活泼很聪明很独特,总之是我心里最爱的精灵。作为她的哥哥,我真为她感到自豪和骄傲。” 薄荷也想让小苗苗长大了如此惹人怜爱,像个精灵一样,所以不自觉的便散发出了微笑。 “那她人呢?” 隐脸上的笑突然遁去,他扭头看向哭的像个泪人儿一样的桐儿满脸悲伤的回答:“她……死了。” 隐离开了,薄荷看着远去的车影淡淡的叹息。湛一凡从后面轻轻的拦住她低声问:“怎么了?” “隐好悲伤。我从未觉得,他是那样一个压抑的人,他用他的硬朗和坚强压住了心底所有的悲伤。一凡,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这三个孩子,桐儿、一羽和我们的晴空。”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她实在难以想象,如果她再失去谁,她能不能像隐一样的坚强。 湛一凡低头轻轻的吻过薄荷的额头:“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们的!” 什么才是真相 栾家在郊区拥有一个大型的高尔夫球场早已经不是秘密,几乎是全国都知道的且栾家唯一高调奢华所建造的场所,除了栾家庄园,这里是栾家最大的私人基地,原因无他,高尔夫是栾老爷子最钟爱的一种运动。[] 薄荷和湛一凡还有白老爷子到栾家私人高尔夫球场的时候,正是中午十一点半左右,早上给隐送行,中途再过来所以并且路途也不算近,所以周折了不少时间。 栾老爷子笑呵呵的迎接着他们三人,先是和白老爷子拥抱并互相拍着彼此硬朗的身体:“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这老东西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啊!” “你也不差啊!哈哈哈……” 听着老舅和栾老爷子开玩笑的口吻薄荷渐渐的放下心来,看来老舅和栾老爷子的关系真的很铁。 “来来来,介绍一下。”老舅自然没有忘记后面的薄荷和湛一凡,不是他们,他这次也不会想到要和栾老东西见面,所以这个中间人也是非常负责的立即引荐,“这是我的外甥女,是我亲妹妹的女儿,薄荷。” 栾老爷子看了老舅一眼:“所以,你当年那个失踪的妹妹所生的女儿就是薄家的大小姐?” “是啊,这里面的故事太多,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给你讲来。” “栾老先生你好,再次见到您,很荣幸。”薄荷笑着伸手,栾老爷子伸手握了握,脸上保持着好奇的微笑,“你的那句‘哪个豪门没点儿破事儿’还真是让我记忆尤深呐。” “至少我没对您老撒谎。”薄荷笑着撤回手,老舅见状立即又介绍湛一凡:“这是我女婿,湛一凡,你个老东西应该也认识!?” “当然认识了,这个男人,全世界应该没有几个人不认识?”栾老爷子看着湛一凡满脸欣赏的微笑,薄荷想,也许栾老爷子是真的欣赏湛一凡? “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成为湛氏国际的董事长,做事风格果断而又决绝。让我非常欣赏的一个年轻人啊!”栾老爷子握着湛一凡的手不停的夸赞道,薄荷抽了抽眼角,看来栾老爷子不是特别喜欢自己啊,不然怎么一句好话都没听他说过? “栾老爷子过奖了,您才是老一辈先锋里的楷模对象。”湛一凡早已经学会了中国人说话的一套,应对起来也是非常的自如,丝毫不显虚伪。 栾老爷子满意的点头笑笑,和白老爷子一起转身向休息室走去。薄荷看向湛一凡,这个开始还算是顺利? 既然已经是中午,所以栾老爷子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招待薄荷他们,这一次是老舅带着薄荷他们过来,所以栾老爷子没有再有任何为难薄荷的话语,反而客气的真的像一个尊者长辈一般,慈祥的让薄荷不敢相信这真的是晚宴那晚一再为难并且刁难自己的一羽? 薄荷想到莫晟壬,如果他就是丢弃一羽的人,那栾老爷子之前的怪异表现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莫晟壬是他的儿子,是他最秘密的儿子,他会为莫晟壬而关心一羽的来历,难道不是理所当然?难道,一羽和莫晟壬真的有什么关系?薄荷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原本约见栾老爷子是为了自己的案子,没想到现在又牵扯出一羽的身世,她今天一定要一探究竟!一羽和栾家究竟有没有关系…… 饭桌上,聊得最开心的还是三个男人,两老一轻聊着商场上的事情就像是找到了最有趣的话题。薄荷默默的吃菜拔饭,不一会儿就吃饱了肚子,正准备喝汤时栾老爷子的视线突然就落在她的身上并笑呵呵的问来:“荷丫头啊,听说你最近陷入了一场比较麻烦的官司?” 薄荷一梗,她陷入官司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老舅,但是她也没想到栾老爷子竟然知道!? “是言律师在您老面前说的?”湛一凡轻巧的帮薄荷避开并反问道。 薄荷暗暗的松了口气,低头喝汤,还未咽下去栾老爷子却又道来:“当然不是。是我自己查的。” 薄荷险些将嘴里的汤一口喷了出来,不过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忍住并生生的吞了下去,虽然动作和表情都有些狼狈,但总算没有出大的尴尬和乱子。 湛一凡微笑着帮薄荷擦了擦嘴并轻抚着她的背道:“慢点儿。”真的是轻抚就算了,偏偏他的大手像是在游走一样暧昧的让她泛鸡皮疙瘩。 薄荷红着脸看了湛一凡一眼,至从给他开荤之后,他便又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这几天晚上她都没有怎么休息好,要不是魏阿姨来了晚上帮忙照顾小苗苗,薄荷真不知道他一天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 湛一凡就像没事儿人似的收回手,薄荷收拾了一下气息湛一凡便已经再问栾老爷子:“原来栾老爷子对我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薄荷喝了口开水,对于湛一凡和栾老爷子的开战并无主动加入的意思,这开战还是让湛一凡来做的好,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或许会不受控制的说出一些什么话来。 “哈哈……我就喜欢直接的年轻人。”栾老爷子又是哈哈大笑,老舅也笑了笑,但明显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他并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当即脸色并不是十分好看。不过老舅始终是老舅,也知道这里不是问薄荷他们真相的好时机,所以只有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午饭过后便准备高尔夫了,薄荷和湛一凡曾经在高尔夫场发生了不少小故事,所以薄荷对高尔夫球和高尔夫场都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再加上如今的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完全的新手了,所以挥杆打球特别的自信,而最自信的女人恰恰也就是最美的。 “铛――”又一杆球打飞了出去,三个男人同时鼓掌,薄荷摸了摸自己帽子的边缘一脸微笑,伸手接过湛一凡亲自递来的水,薄荷笑着喝下,湛一凡附耳过来并低声笑道:“进步很多,我都要为你着迷了。” 薄荷笑着向湛一凡眨了一下眼睛:“难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迷恋着我吗?” 湛一凡笑着无语的刮了刮薄荷的鼻梁:“自恋鬼。” 两个人旁无他人的亲密举动让老舅和栾老爷子都有些不自在了起来,他们这两个老东西感情今天成了电灯啊!? “咳,你们两个要亲密可以去休息区。”栾老爷子凉飕飕的道,薄荷怪异的瞟了栾老爷子一眼淡淡道:“您要思念您夫人,今天大可以带上来啊。” “哎哟,尖嘴利牙的,从认识你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栾老爷子指着薄荷一副咬牙切齿的道,“活该你陷入那样的案子里。” 薄荷轻佻眉梢:“没有您这么说风凉话的?好歹和我舅舅也是好朋友,我也算是您的侄女了,您难道就不该帮帮我们这些小辈么?” 栾老爷子立即看向老舅:“你看看你这外甥女,厉害的比我家哪个孙女都凶悍。” “不敢比。栾家八个千金,个个都是厉害非凡的角色。和您一样,低调,聪明而又不张扬。” 栾老爷子又‘哎哟’了一声,似乎没想到薄荷竟然还会拐着弯的夸自己了。 “丫头,你该不会钦佩着我?” “秘密被发现了!” “铛――”又一杆挥了出去,薄荷伸手挡住春日的阳光看向飞向远方的球体。 栾老爷子也挥动手中的球杆并含着一丝微笑而道:“就你这句话,我老人家信了!说罢,要我老人家怎么帮你?” “不需要您出马,如果能为我介绍一下我年轻时的偶像,我便足矣。” “偶像?终于说出要见我的真实目的了!”栾老爷子指着薄荷无奈的笑道,不过显然对薄荷口中的‘偶像’还是有些不清楚。 薄荷蹙了蹙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栾老爷子问道:“您该不会不知道……您的五儿子其实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栾老爷子的脸色顷刻间就变了,杵着高尔夫球杆有些严肃的看着薄荷反问而道:“你怎么知道!?” 薄荷想,栾老爷子的这个表情问的应该是,她怎么知道栾家其实还有第五个儿子? 薄荷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无意冒犯。我说过,他曾经是我的偶像,他的小说在我的事业上也启发了我不少,所以我曾经查过他的真实身份,结果就是……” “呵,厉害呀丫头。”栾老爷子转身丢下球杆向躺椅走去。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立即握着她的手往前而去并道:“栾老先生,我和荷儿真的是无意冒犯您的隐私。但是我们真的需要您儿子的帮助,希望你能替我们引荐引荐。”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栾老爷子抬头,已经换上犀利且厉害的眼神。 薄荷心里暗惊,老狐狸毕竟就是老狐狸,这眼神难道是在说,他知道他们也在怀疑一羽的身世和栾家有关? “生气了?”老舅再次站出来并笑呵呵的走到栾老爷子的身边一同坐下,立即递水想要安抚栾老爷子的心情。 薄荷自然是识时务的暂时闭了嘴,而栾老爷子喝了两口水才在老舅笑呵呵的表情下渐渐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只是似乎再也高兴不起来,站起来搭着毛巾便转身离开并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道:“你们自己玩,我休息一会儿去。” “栾老爷子,你真的不帮忙吗?”薄荷大喊一声,她只是不想看到栾老爷子就这么走了,她可以好不容易让老舅把他骗出来的! 栾老爷子脚步一顿,回头瞪向薄荷:“真闹心这丫头。死了这心,别再企图打探我栾家的事情!”说完便又转身并准备离去。 “难道你们心里就没有愧疚吗?” 薄荷再次大喊,如果他是真的认识一羽,如果一羽的身世真的和莫晟壬有关,栾老爷子就不可能没有反应。 果然,栾老爷子再次停住了脚步,只是没有回头,只用自己冰冷的背影对着他们。 “就因为他有病?您别说您毫不知情,从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您就知道了他的身世对不对?” “别瞎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不要妄图乱猜。”栾老爷子阴狠狠的给了薄荷一个侧视,薄荷抿紧薄唇,栾老爷子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所想的所知道的都是对的吗?丫头,你还太年轻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我就装作我从未听到过。”说完栾老爷子就不再给薄荷任何说话的机会大步而去。 薄荷看着栾老爷子离去的背影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真不知道这栾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该是怎样一个厉害的角色。 “他是真的生气了,丫头。”老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问道:“难道你们还不打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并自己向老舅解释道:“我们的确是遇上了一些麻烦,不过都不成问题的,老舅。” “究竟是什么问题,也得给我说说啊!” “等解决了再和你们说。现在母亲也不知道,如果只告诉了你,她日后再知道时,会出大事的。” 老舅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两个人的性子,不想说的是逼也是没用的。 “那棘手吗?” “有一点儿。现在栾老爷子是不打算帮忙,也只有靠我们自己了。不过应该不是问题。” “哎……有需要帮忙就说啊,栾老东西那边我会帮忙劝劝,希望他能改变心意帮帮你们。那个什么……他真的有第五个儿子啊?” “舅舅你竟然也不知道?” “难道……我该知道吗?” “可你们不是好朋友?关系看起来还那样铁。” 薄荷突然有些鄙视舅舅,怎么连这么重要的情报都没有掌握呢。 “哎哟,关系好,并不是所有秘密都能互相知道啊。你这丫头,还和我顶嘴了是不是?一凡快管管你媳妇儿,让她收敛收敛嘴巴,就像老栾说的,这家伙嘴尖牙利的。” 湛一凡一脸宠溺的搂着薄荷笑对舅舅:“舅舅你就忍忍,她就这样可爱。” 老舅望天:他是不是求救错人了? 回去的途中,薄荷认真而又冷静的分析了当前的局势。 栾家有着秘密本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所谓的‘哪个豪门没点儿破事儿’这道理印证在云海市的任何一个豪门都是有意义的。但如果这秘密牵扯上一羽,那就没有道理不去深究!薄荷想知道一羽的身世,想知道究竟是谁抛弃了一羽,又是为了什么,只有弄清楚里面的真相,才能防范于未然,如果一羽的身世被人有意的意外曝光,而他们却对其中的事一无所知,那么对一羽的伤害是不仅是未知的,还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栾老爷子对莫晟壬的保护让薄荷和湛一凡都起了疑心,莫晟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和一羽真的有血缘关系吗?真的是他当年将一羽丢进基地那样残忍而又残酷的地方吗?如果有关系,如果真如薄荷所猜想的那样,栾老爷子为什么没有任何的深究或者解释?那栾老爷子又为什么要说事情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他以为她又是怎么看待和想象这件事的?薄荷觉得这件事的真相是越来越迷糊也越来越超出她的想象范围了,也许事情很简单,也许事情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复杂,而她想要弄清楚这里面的真相似乎还很遥远……比她身陷杀人案件的真相还要遥远。 几日后,湛一凡将赵书雨前男友于某和唐昕的出行单还有于某脸上有伤痕的监控画面交予警方,警方立即对还远在景区二人世界旅游的于某和唐昕进行了追捕行动。终于又有了别的嫌疑杀人犯,虽然真相究竟是如何还无人得知,但薄荷已经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三日后,云海市第四刑警大队将于某和唐昕从y省逮捕捉回并对二人进行审问。真相,虽然与他们猜测的有些相似,但是往往却又会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醇儿将刚刚从警局带回来的消息带给薄荷,湛一凡拿过资料一目三行简单的阐述道:“三个月前,于某与赵书雨和平分手并与唐昕在一起。赵书雨发现他们二人在一起之后竟心生嫉妒,屡屡与唐昕过不去,并且重新开始对于某穷追猛打。于某躲不过赵书雨的纠缠便与赵书雨见了几次面想要讲话说清楚却让唐昕误会,在赵书雨去世的那一天,于某和唐昕再次因为赵书雨的纠缠而发生争吵,并发生了动作摩擦,于某脸上的抓痕是唐昕所为,赵书雨去世,二人才结伴一同前去旅行。”湛一凡抬头看了薄荷一眼,“两个人除了彼此没有不在场证明。” “小姑,你说他们会不会撒谎?其实人根本就是他们杀的!”醇儿有些着急的看着薄荷。 薄荷揉了揉太阳穴:“那你们警局怎么说?” “他们去赵书雨家里问过了,赵书雨没有和她家人说过与于某分手的事。也许于某和唐昕说的是谎话,也许赵书雨是真的缠着于某而没有把他们分手的事告诉家里。” 薄荷看向窗外淅淅沥沥下起来的小雨,究竟……谁在说谎?而谁又藏着真相! 他们的秘密 “不过小姑你别着急,我们已经取了于某的头发去鉴定了。(.无弹窗广告)但如果是于某和唐昕说谎,赵书雨的指甲内干净的没有一点儿残留物啊,有的只有那一根长发……”醇儿看了眼薄荷,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些忐忑的道:“如果鉴定出结果,我想警局真的就要断案了……” 薄荷看着醇儿飘忽的神情笑了笑:“警方还是更多的怀疑我?”所以也取了她的发丝去鉴定,如果结果出来是自己的头发,那根本就不需要找更多的证据了,她就必定是铁板上的鱼肉,任着那背后的黑手宰割! “小姑我不是……”醇儿有些着急的看着妄图解释。 薄荷一面平静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是在提醒我,我必须想更多的办法为自己洗清罪名了。” “嗯。”醇儿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她这几日最关注的就是薄荷的这件案子,其余的几乎都不管了。薄荷自然也看得见醇儿的辛苦,她更明白醇儿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信自己的人之一,所以对于醇儿的心,即便她不说清楚自己也是知道的。 “我没事。”薄荷又向醇儿微微的笑了笑,“你出去陪你爷爷,今晚也好好休息休息,别再为了我熬夜翻资料什么的了。” 醇儿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薄荷,薄荷有些无奈的笑道:“难道你真的觉得我无力反击了么?快去,我和你姑父自有办法。” 醇儿又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微微的颔了颔首赞同了薄荷的话醇儿这才起身退出了书房。 醇儿一走薄荷就长长的叹了口气,身体向后无力的瘫软沙发里,湛一凡伸手拽着薄荷的胳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看着她稍显苍白的脸勾唇笑道:“怎么,刚刚的话就只是说给醇儿听得?” 薄荷朝着湛一凡翻了个白眼儿气哼哼道:“你还笑!那丫头为了这案子操那么多心,我不想她再为我多的担忧罢了。” “我笑,那是因为我相信鉴定的结果让警方还断不了案子。” 薄荷这才正色的看向湛一凡:“什么意思?” “相信你的意思。”湛一凡伸手捏了捏薄荷的鼻梁笑道,“傻瓜,既然你自己都确定那人不是你杀的,那无意留在指甲里的头发肯定就不会是你的。既然不是你的,他们就无法断案。” “我的确没杀人啊,但是那留有指纹的刀,杀人现场,还有打过的电话都不是我自己做的,又怎么说?” “那都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发丝,却是无意间发现的线索,不是么?” “万一……”万一那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呢?她似乎把那只黑手想的过于高深了些,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己,她也不由得有些混乱了。 “没有万一。”湛一凡捏着薄荷的胳膊眯了眯双眼认真道,“我们会比警局更早知道结果。” 会比警局更早知道结果?薄荷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说……湛一凡把手都伸进法医部了? “相信我,我比你更想要尽早弄清真相并洗清你的嫌疑。每日看着你闷闷不乐,还这样闲在家里失去你为之奋斗的工作,我心里也很难过并且着急着,但是事情只能慢慢解决并且不能自乱了阵脚,只有我们稳住了,对方才会比我们更急,比我们更慌,甚至如我们所期待的那样,先露出阵脚来。” 湛一凡总是那样冷静,在薄荷往往无法保持冷静和理智的时候,他总是能几句话就让薄荷恢复应有的冷静和自持,并且一语成戳,料事如神似的料到事情的后续发展。 果然,一日后,dna检验结果出来了,发丝并不是薄荷的也不是于某的,竟然是唐昕的!那是一根可以属于男人也可以属于女人的中长发,对于并不是寸头的于某来说曾经是最大的嫌疑对象,因为他的脸上有抓痕。可是结果出来却并不是于某,也不是最不利地位的薄荷,而是曾经的排除对象,唐昕。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唐昕哭喊着,薄荷就是从审讯室门外路过也能听见她的声音。刚刚拿到结果的薄荷被醇儿带到休息室,醇儿给薄荷倒了一杯开水,因为提前就知道了结果,所以湛一凡并没有跟着一起来警局,而是去处理公司的一些紧急事务,所以薄荷今天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警局。 “真没想到,竟然是她。”醇儿摇了摇头在薄荷的旁边坐下来叹道。 薄荷也没有想到会是唐昕的头发,这说明唐昕那天说的并不是完全的真话,她说她没有在下午和晚上见过赵书雨,但是结果却并不是这样,如果没有见过,赵书雨指甲里的发丝怎么解释?薄荷也非常想知道唐昕究竟会怎么说。 “小姑你别急,今天就算她不说也得吐一些真相出来,她是抵不住我们警察的专业心理攻击审讯的。” 薄荷看向还在努力安慰自己的醇儿笑了笑:“我不急。我倒想知道她会说出些什么来。” “一定会是真相的!”醇儿握了握拳信誓旦旦的道,薄荷却苦笑着摇头,单纯的醇儿,不过……她是的确很期待唐昕究竟会说出些什么来。 外面突然一阵喧哗,薄荷隐约听见骂声传来:“在哪儿?她在哪儿!?我要见她!你给我出来!姓薄的杀人犯,你给我出来!” 薄荷轻佻眉梢,姓薄的杀人犯? 醇儿脸色一变立即从沙发里站起来并快步走出去,站在门口看向外面,几个警察已经将闹事者架住,醇儿回头看向薄荷:“小姑,是于某。” “是他?”薄荷一声冷笑,缓然的站起来跟着走到了醇儿的背后,于某正气喘吁吁的红着眼睛瞪着她们,薄荷轻轻的拉开醇儿并静静的看向那些警察道:“可以让我和他谈一谈吗?” 那些警察面面相觑,这个男人现在性情不稳又怒火冲头,她确定她要和他单独谈谈? 自然不会是单独谈谈,醇儿身手不错又是薄荷的自己人,所以留下来是肯定的。 于某怒气腾腾的坐在沙发里瞪着薄荷,脸上的抓痕之伤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可是眼里的怒火显然是短时间内难以消下的。(.无弹窗广告) 薄荷冷静的抱怀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于某,于某紧捏着拳头,醇儿则警惕的防备着,只要于某一个动作醇儿便动作一弹的站起来并迅速的挡在薄荷的面前,于某看着醇儿如此反应冷冷一笑:“怎么,害怕我打她?” “这里是警局,你敢!”醇儿怒眸反瞪,依然气势汹汹。 薄荷伸手拉住醇儿,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坐下。” “可是他……” 薄荷轻扯唇角冷笑:“你不是说了,这里是警局,他敢吗?” 醇儿这才坐下来,不过还是一直怒视着于某保持着万分的警惕度。 薄荷冷眼看向于某直接而道:“你就如此确定,我是杀人犯?你凭什么叫我杀人犯?难道你不是嫌疑犯?难道唐昕不是嫌疑犯?你们究竟又藏了什么秘密!?赵书雨是怎么死的,我想你比我清楚?” 一句句咄咄而逼出的话让于某霎时便变了脸色,薄荷眯了眯双眸心里冷笑,呵,这可是他自己撞上门来的。 一旁的醇儿僵直了背脊,睁大眼睛瞪着于某,心里感叹小姑就是厉害啊,毕竟是检察官逼人说话就是一绝。 于某的眼神开始闪烁并避开薄荷的逼视,说话也是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薄荷一个巴掌拍在木几上,眼神犀利而又冷狠的瞪着于某低呵:“不知道还敢叫我杀人犯!?” 于某一个哆嗦:“只是……唐、唐昕……她也是冤枉的……” “你好歹也和两个检察官谈过恋爱?简单的法律知识竟然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污蔑罪,什么叫做名誉损失赔偿,你该不会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这怒火是为了赵书雨而发的,原来竟然是为了唐昕!?三年的女朋友竟然抵不上才交往四个月的女朋友?呵,我看唐昕真的很值得怀疑,不然她的头发怎么会在赵书雨的指甲里?赵书雨是为了向世人留下什么证据?” 薄荷的话让于某再次一个哆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薄荷会是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他一个大男人竟然都毫无招架之力!当然,如果他不是心虚,也不会显得如此无力。 薄荷将于某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心里一阵冷笑,与他们果然是脱不了干系的,之前的谎言这一次一定要给他们完全揭穿!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刚刚是太激动了,唐昕她是无辜的……” “那你呢?你是无辜的吗?” “我自然也是无辜的!我们没有杀赵书雨。” “我又没有说你们是一起杀的赵书雨!” “你胡说什么?我们的确没有杀她!” “那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是她伤害了唐昕……” “她对唐昕做了什么?” “她把唐昕约出去,然后打了唐昕,所以唐昕才会回来和我吵架,才会抓伤我的脸……”咻的,于某顿住了嘴,抬头一脸惊异和后怕的看向薄荷。 薄荷扬起一抹瑰丽的微笑:“所以,赵书雨去世的前一天下午,她是见过唐昕的。” 醇儿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就这样……问出了一条重大的信息和线索。究竟是于某的防线太弱,精神太紧绷还是小姑真的实力太强大了?这两个原因皆有! 醇儿急忙站了起来转身就出去了,她要把这条信息干净告诉丁鼎! 于某则一脸铁青的坐在沙发里,像是因为说出这句话而内心正焦虑并垂悔不已着。薄荷冷冷的看着于某,于某像是有些恼羞成怒,对着空气挥了一拳头并冲着薄荷怒吼道:“别tm看了!” “你在心虚什么?” “我没有心虚!” “既然人不是你们杀的,也不是心虚,那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回避我的视线,为什么不敢将实话告诉警察?为什么要撒谎!?” 于某弹跳般从沙发里站起来,像是看鬼一样的低头看着薄荷,薄荷冷冷的笑了笑,于某迈步从薄荷面前逃走,薄荷回头看向于某狼狈的背影,她现在万分的确定了,于某和唐昕之间藏着秘密,而且还是和案子息息相关的大秘密! 不一会儿醇儿将好消息带了回来:“小姑,唐昕终于坦白交代了!” “她交待了些什么?”薄荷并不如醇儿那么高兴,不过还是给醇儿先倒了杯水,醇儿似乎也真的渴了,捧着杯子‘咕咕’的喝完才道:“刚刚丁哥将于某说漏嘴的事说给了唐昕听,唐昕当时脸色极其难看,不过很快就老实交待了。唐昕说,那天下午她确实和赵书雨见了一面。是在五点的时候,赵书雨约她见面,两个人吃了一顿不太愉快的晚饭两个人又去了酒,在酒里两个人越说越不开心最后赵书雨还打了唐昕,很快两个人就各自散了。不过唐昕说她也不知道头发怎么在赵书雨那里,也许就是赵书雨打她的时候留下的。” 薄荷听了这消息脸上并不见一丝喜色,醇儿立即忐忑的问:“那个……这个消息不好吗?唐昕因为没有证据,所以要暂时被关押欸,现在她成为比于某更有指控力度的嫌疑犯了啊。” “她并没有说出完全的真相。” “你怎么知道?” “我想知道他们两个人究竟在害怕什么……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唐昕。”薄荷说着抬头看向醇儿,醇儿微微一惊,狠狠的咽下喉间梗疼的口水:“小姑,这个……好像有难度啊。” “我知道。”薄荷从沙发里站起来淡淡的瞥了醇儿一眼,“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外面又有赵家的人……” “嗯。”薄荷没有推拒,她如今是有家有室的人,不能冒险让自己受任何伤害。 言毕按捺不住打来电话询问的时候薄荷一口答应了他曾经的要求:“好,这个忙你帮我便是。” 言毕反而冷哼哼道:“说得好像我求你们似的,现在这社会好人都是这样做的,难怪没人肯做!” 薄荷轻佻眉梢一阵沉默,那边的言毕又突然急道:“那就这样,开庭的日子也快到了,我会尽快帮你收集证据的!” “证据我有。不过并不充分。” “行了,你手里的证据,我都有。” “你……”原来这厮一直都在关注自己的案件,甚至私底下查找证据,他究竟什么居心?薄荷不由得想到湛一凡之前提到的事情,他可能对自己抱有不轨之心吗? “我帮你只是觉得检查院如果少了你这么一位人才,那么将是社会和国家的损失,世界上像我这样的坏律师已经够多了,如果再少一些你那样的检察官,那么社会将会动荡不安,仅此而已,希望你不要多想。” 像是察觉到了薄荷沉默中的意思,言毕竟然如此快的又解释。 “还算你有良心。”薄荷也暗暗的松了口气,只要他是这么想的,那她就放心了,不过……薄荷会答应他,完全是为了后面这个理由,“希望你能帮我打赢官司,并且再下来之后能告诉我关于那张照片的事情。” “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言毕在电话那端一声冷笑,“我知道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薄荷蹙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湛一凡走过来环着她的腰问:“是答应了?” “嗯。”薄荷放下手机,湛一凡反而冷笑,嘀咕:“他能不答应么……” 薄荷回头看向湛一凡表情有些无奈:“现在,就等着开庭的最后一击了,别开玩笑了好么?他自己知道他在做什么。” 湛一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放开薄荷淡淡道:“我知道了。不过你说,这一次开庭……”湛一凡的话还没问完薄荷刚刚放下的电话便又响了起来,薄荷立即拿起来一看:“是佳明。” 湛一凡颔了颔首,薄荷立即接起:“喂,佳明。” “老大,你让我监视王浩和李圆,现在终于有新发现了!” “什么发现?” “王浩在昨天下午见了于某,李圆在昨天下午出入了夏副部的家!” 薄荷惊异的瞪大双眼,果然……这几个人是有联系的! “李圆一个晚上都没有从夏副部家里出来,而于某和王浩很不高兴的散场。我让人把这两项证据都拍下来了,到时候能派上用场?” “一定能的。佳明,这真的是一条很重要的消息,谢谢你佳明。” “哎呀,不用。就是现在,公诉部越来越让人失望了,我希望老大你能早点儿回来!只有你才能带领我找到在这里的乐趣,也才是我奋斗的目标呀!” 薄荷对于沈佳明的贴心有些感动,微微一笑语气也温柔了下来:“我会的……” 挂了电话,薄荷立即看向湛一凡有些激动的笑道:“这算不算是确定夏颖就是背后黑手的证据!?” “怎么不算?”湛一凡勾唇轻笑,“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张嘴,真相是如何的还不水落石出。” 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那现在……就等着开庭那一天。” 庭上逆转的真相 赵书雨杀人案在四月二十七日这一天开庭,距离赵书雨去世刚好一个月,这一个月对于薄荷来说无疑是最漫长的,她背负着杀人嫌疑犯的名声哪里也去不了,暂时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自由。最重要的是,在她的人生里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如果不是有亲人朋友在身边,她想自己一定不会如此乐观,也不会如此坦然的面对这纵使诸多证据指向自己的杀人案件。 因为有两个杀人嫌疑犯,根据警方的初步推断,检察院以二人合谋谋杀赵书雨为由起对她们二人进行起诉,薄荷自然是无辜的,至于唐昕薄荷也相信她是无辜的,但是唐昕和她一样对此竟然没有任何反抗,任由警方给她们戴上手铐并走向法院。 在去法院的路上,薄荷和唐昕坐在同一辆车里,左右都陪同着警察。其中一个是薄荷认识的王警官,另外三个并不认识,但是醇儿在她上车的时候悄悄和她说过,每个警察她都做好安排并交代过了,不管薄荷问唐昕什么,他们都会装作没有听见,适当的时候还会给与她恰当的配合。 薄荷自然是万分感激醇儿在其中做的功劳了,而她当初想要和唐昕面对面唯一有的机会便是今天,便是这个时刻了。 所以薄荷并没有耽搁时间,车子开上路,薄荷便看着唐昕,直到看得唐昕自己心虚的低下了头薄荷才笑了笑问:“唐昕,那天下午你见过我吗?” 唐昕有些惊诧薄荷竟然在这个时间还敢和她对话,惊恐的看了看左右的警察,她发现警察们都面无表情时才明白,明白薄荷和这些警察或许早就私下沟通好了。 唐昕咬着唇低头没有回答薄荷的问题,薄荷早就意料到她会如此,于是又道:“你身为检察官应该知道的,如果我们真的被冤枉定罪,对于我和你的后果将会是什么,我们的未来又会是怎样,政治污点会跟着我们一生不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因此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或是呜骂。你真的愿意面对这样的后果吗?” 面对薄荷的质问,唐昕见警察都像是不存在的空气便也鼓起了胆子瞪向薄荷辩解而道:“我没有杀人!法官一定会判我无罪的。” “你就如此确定?我也没有杀人,但是别人说我杀了,警察也说我杀了,除了我的家人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杀了人。那法官会判我无罪吗?” “你……你我不知道……”唐昕又避开薄荷的视线。 “唐昕,我是怎样的人,你也是清楚的。虽然我比较亲近胡珊他们,但是对你们也从未苛刻过?我的女儿才四个多月,她还在吃母乳,她那么小,就算是为了她,我也不会做什么意气相争而杀人的事出来,是不是?我的前途很宽阔,但你的前途比我更宽阔啊!” “你……你生孩子了?” “你不知道么?我还以为检察院都是知道的。” “我……我的确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为了躲避当初的流言蜚语,人人都说你是个不孝女,背叛了你的家族……” “真相是如何的,我一直都是无所谓的,因为时间会证明给大家看。(.无弹窗广告)但是这一次,不再是有真相就无所谓的事了,这是杀人,一条命的事情,知道吗?唐昕,你和于某真的是真心相爱吗?” 唐昕听了薄荷的话深深的点了点头:“嗯……我很爱他。我……我暗恋他已经两年了。” “但那个时候他和赵书雨还是恋爱关系。” “他对赵书雨早就不爱了。赵书雨配不上她!” “但你和赵书雨是好朋友。” “我……”唐昕犹豫了。 薄荷有些了然的挑眉:“难道说,你和赵书雨会成为朋友,其实就是为了接近于某?” 唐昕低头,默认便已经代表了回答。薄荷微微叹息,据她所知,于某的家庭条件还不错,而且长得也人模狗样的,的确是很容易吸引女人的那一类型。 “你要怎么证明人根本不是你杀的?”薄荷向后微微靠去,眼神淡淡的落在唐昕低着的头顶上,至少这个时候唐昕已经肯和她说下去,只要继续往下,她就能说动唐昕,并且勾出那个让她还没有说出口的秘密。 “我……就是没杀……只一根头发怎么能指控我?”唐昕抬头看向薄荷,但是瞳孔摇曳,明显的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答案。 “呵……幼稚!还是你确定夏颖根本会为你开脱?” 唐昕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还是被王警官和薄荷一同抓到,二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王警官继续不动神色的拿着手中的录音笔,这一招‘诱供’还真是绝了,这二等高级检察官果然不是盖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昕,当你撒谎的时候,你的左眼会不停的眨,你发现过吗?” “没有!”唐昕立即捂住眼睛有些惊恐的道。 “你是检察官还不明白吗?既然是指控,检察官就没有为谁再开脱的理由。他已经指控了你,你还妄想从他手底逃脱?就算是给你判个轻刑,你觉得你再出来时,于某还要你吗?他们家庭不错,你从前是个干净的检察官,你们结婚,他的父母或许还会觉得你是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可如果你身陷杀人案,而且还定了罪,你觉得你再嫁入他家还有会地位可言吗?女人如果失去了自己的事业,失去了自己在社会中的地位和被肯定的价值,她又凭什么在一个陌生的新家里被别人肯定和认可?唐昕,你说呢?” 唐昕怔怔的望着薄荷,王警官低头轻咳了一声提醒:“薄检察官,到法院了。” 薄荷最后深深的看了唐昕一眼:“不管你有怎样的苦衷和秘密,怎样对你才是好的,怎样才对得起你的良心,怎样才是对的,你最后再好好的想一想,斟酌斟酌。” 森严的法庭现场,场下几乎坐满了旁听。赵家的人,唐家的人就占了现场的一半,从自己走出来开始,一个个就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瞅着自己,仿佛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杀人犯似的。 瑶瑶、醇儿、洛以为、有力、李泊亚都来了,不仅如此,还有他们公诉监察部的大部分职员,包括胡珊和张煜寒,包括风尘仆仆不知道什么时候归来的梁家乐,还有最不可缺的沈佳明。 湛一凡坐在第二排,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而除了他们之外,薄荷还看到了一个比较意外的人,那就是栾老爷子!栾老爷子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虽然不起眼,但薄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他来做什么?看自己的热闹,还是看作为律师的言毕的能力? 薄荷被带到被告席坐下,唐昕也被带到被告席坐下。而让薄荷毫无意外的是,检察官位公诉控告他们的人正是夏颖。 “我检方以合谋杀人罪向被告嫌疑人唐昕和被告嫌疑人薄荷以合谋杀人罪提起公诉,在三月二十七日晚,嫌疑人唐昕与被害人赵书雨相约见面并发生冲突,唐昕心气不过,跟踪赵书雨再次约见另一嫌疑人薄荷,薄荷与赵书雨在白天发生冲突,赵书雨遭遇爱情、友情和事业的同时挫折后,与嫌疑人薄荷也发生冲突,后唐昕出来,二人合伙将赵书雨谋杀……” “被告律师,你对公诉的事实认可吗?” 可笑的指控阐述后,对于法官的质问,作为薄荷律师的言毕从座位上站起来并一脸诡笑的将手中的资料合上抬头对上夏颖的双眸:“对于公诉事实,我方全部否认。被告,将主张无罪。不过……我只主张我的当事人薄某。”言毕低头冷笑着看了眼薄荷和薄荷旁边的唐昕,唐昕全身一僵,她身边的律师和言毕一比,气势实在是弱小的就像只蚂蚁一样无力! 薄荷勾唇笑了笑,没有逼迫和紧张,哪里来的真相! “被告薄荷与赵书雨发生了工作上的冲突,后者身重十刀,刀刀致命,刀柄上的指纹,被告身在现场甚至与赵书雨打电话相约见面的铁证,被告真的无罪吗?真的没有杀害赵某吗?” 唐昕隐隐的松了口气,就在她以为完全没有自己什么事时夏颖又将视线转向了她,唐昕心里一阵突跳,夏颖冷冷的盯着她终于还是开了口:“而被告唐昕曾经是被告薄荷的得力下属,唐昕暗恋死者赵书雨的男友于某两年有余,赵书雨死亡之后指甲间的发丝,被告你真的无罪吗?” 唐昕脸色煞白,他怎么能…… 言毕看了眼薄荷再次从座位里站出来,神情平静淡然的环顾着夏颖和薄荷,半响道:“没有直接的人证,这一切都只是检察官你的揣测?证据,也是可以伪造的。据我的当事人所诉,她在三月二十七日那天下午下班之后刚刚回到车上就人有意图的用迷药迷晕,我的当事人再次醒来时便已经在案发现场,而赵书雨已然倒在血泊中,对于她来说,这不仅是命案,更是一宗针对与她的阴谋陷害。” 现场有人倒抽冷气,薄荷也忍不住的轻佻眉梢,他还真是能轻易的将‘阴谋论’说出来啊,他这样能轻易取得法官的信任吗?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一直用眼神安慰她,薄荷的心也就渐渐的一次次平静下来,她应该相信自己的律师。 “阴谋论?”果然夏颖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声,“那请问,被告方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无辜的呢?” “请允许我请上我的证人。” 证人?薄荷暗暗吃惊,他什么时候找到证人了?停车场的监视器看不出一丝异样,而她从停车场开始几乎失去了意识共十一个小时,这其中谁能替她作证? 然后,薄荷就看到了停车场的赵大爷。 赵大爷……对啊,她怎么把赵大爷给忘了,赵大爷是她每天上下班都会打招呼的人啊! 言毕走到赵大爷面前公式化的询问:“请问赵老先生,在三月二十七日那一天下午五点半左右,你有没有看见薄检察官的车子从检察院开出去?” 赵大爷有些忐忑的坐在证人席一脸认真的回答:“有!” 薄荷看见夏颖微蹙的眉头缓缓的松了下来。但薄荷相信,言毕叫赵大爷前来并且作为证人必定不会问如此简单的问题。 “那你是亲眼看见是薄检察官本人将车开出去吗?” 薄荷弯了弯嘴角,看见夏颖眼底闪过的一抹不安,看来他也漏了赵大爷这么一个重要的角色了! “当然不是了。那一天我记得特别的清楚啊,薄检察官她是个特别好的姑娘,整个检察院只有她每天上下班才会和我打招呼,六七年了,只要她上班,她就会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和我问好,上下班都会。但是三月二十七号那一天呢,薄检察官她下班的时候车子‘咻’的一下就从我面前开过去了,所以我特别的看了下,车子里坐的不是她本人呢!” “那你看清楚是谁了吗?” “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但是是个戴墨镜戴口罩的男人,我当时还奇怪呢。” “尊敬的法官大人,难道这不是最好的证据证明当时我的当事人在出检察院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人生自由吗?” 法官点了点头,夏颖又走了出来站在赵老爷子面前:“请问赵老先生,你确定那不是湛家的司机吗?” “这个,湛家的司机只有一个,也只是偶尔接送过薄检察官,我也认得的。那天那个,确定不是。” “那你确定那是薄检察官的车,也确定薄检察官当时不是坐在车后座?” “我确定那是薄检察官的车。薄检察官开的是奥迪越野,那牌子我更是烂熟于心。我还可以确定的是,那个蒙着面戴着墨镜的男子是我从没见过的,也很奇怪没有见到他上薄检察官的车啊,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夏颖用力的咬着牙根,被言毕的这个证人击的措手不及。显然,赵大爷在私底下早就被言毕教会了该怎么说又该说哪些话,在这方面言毕的确是个高手! 言毕冲着夏颖冷冷一笑,突然又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纸来并态度恭敬的看向法官道:“还有,这是我最有力并且能证明我当事人薄荷无罪且那一晚失去了意识和自由根本无法行凶杀人的证据。请法官过目!” 薄荷诧异的抬头看向言毕,什么证据?她怎么不知道? 言毕勾唇笑了笑,手指在桌面轻叹了两下低声对薄荷才解释道:“你老公给我的。” 薄荷立即扭头看向人群中坐着的湛一凡,他给言毕的?他不是一直不同意他给自己打官司吗?那他又什么时候给了言毕重要的证据?是自己都不知道的? 法官拿到那张单子仔细的看起来,言毕这才向众人解释道:“这是我当事人在她从派出所录完口供回到家中时家庭医生给她做过的体检单证明,家庭医生持有专家证件,他足以够证明我的当事人在前一天身中过乙醚液体,并且这种液体当时的剂量能让她持续晕迷十二个小时左右!所以我的当事人身重乙醚是真,杀害被害人赵书雨是假,纯属诬告和陷害!我的当事人,她是无罪的!” 薄荷竟不知道自己那一晚体检过?是她睡着之后吗?湛一凡又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吗?薄荷竟然从不知道! 湛一凡向薄荷轻轻的颔了颔首,薄荷心里突突的急跳,难怪他能那么冷静和肯定的等待着这一天,那是因为他真的有把握,那是因为她真的有最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那一天是失去过意识的! 言毕回到薄荷身边坐下,一旁的唐昕却完全白了脸色。薄荷几乎已经洗清了罪状,如果法官真的相信这些证据相信薄荷是被诬告陷害的,那她……?唐昕狠狠的咽着口水看向夏颖,发现夏颖脸色一面的阴沉,唐昕又想起薄荷在来时的车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如果他真的背信弃义并且准备把她扔下水了解这事怎么办?这里面的剂量唐昕不是不知道,她好歹也是在检察院混了几年的人!如果夏颖要迫害自己如果夏颖要迫害自己…… “对!她没有杀人!”唐昕沉喘着气突然站起来大喊,指着薄荷冰看向法官信誓旦旦的道:“薄检察官没有杀人,人不是她啥的!她的确是被冤枉的……” 薄荷心里一跳,抬头看向态度终于转变的唐昕。 “唐昕,说出真相!说出你知道的!” 夏颖‘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并脸色阴沉眼神毒狠的瞪着唐昕咬牙切齿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也是嫌疑犯!你别忘了……” “你别再威胁我了!”唐昕捂着耳朵突然大喊,言毕立即冷静的向法官道:“请法官允许我请上我的第二个证人。” “你还有第二个证人?”法官看向言毕,原本他已经相信薄荷的确是无辜的,那些物证和时间的确可以作假,如果手中这张单子是真的,那么薄荷的确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他已经打算让人去核实这张单子了。 “是,我的第二个证人――”言毕看向唐昕扬起一抹完美的微笑,“正是另一个被告,唐检察官!” 真正的凶手 唐昕目瞪口呆的看向言毕,似乎自己也很意外和吃惊言毕的箭头竟然突然转向了自己。 薄荷欣赏言毕的接受和应变能力,自己也非常冷静的看着眼前逆转的变化,并且用目光鼓舞着好不容易才站出来的唐昕。她想要的,并不是完全为自己脱罪,她更想知道背后的那只黑手究竟是谁,她要他曝光在大众面前,要让路人皆知他的阴险之心! 唐昕虽然有些忐忑和紧张,不过还是在一片寂静下走向证人席,席下所有的人都惊愕了,面对着眼前的一幕幕逆转变化,都像是看戏一样变得津津有味起来。赵家人更是将无措的目光放在唐昕身上,难道他们这些天恨的人都是错恨的? 薄荷抬头,迎上夏颖的目光冷冷一笑,他那张情绪不变甚至稳定的让她都诧异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错愕和紧张,眼底的闪烁更是他心虚的直接表现。他不可能和这宗杀人案没有关系,几乎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确定了,他一定是……一定是策划这一切的人! 但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又是怎么做的,还是让她百分好奇! 唐昕紧张的咽着口水,左手按着宪法文本并诚心的宣读:“我向法庭宣誓:以我的人格及良知担保,我将忠实履行法律规定的作证义务,保证如实陈述,毫无隐瞒。如违誓言,愿接受法律的惩罚和道德的谴责。” 言毕正要问话夏颖却站起来向法官要求道:“尊敬的法官,在律师开始为被害人辩护之前,请允许我向提醒证人一些必须知道的事项。” “好,可以。” 言毕轻蹙眉间,薄荷则死死的盯着夏颖,看着夏颖走出来并站在唐昕面前微微的笑了笑:“你是被告人,你与被告人薄检察官是共犯同案被告人,并不能互为证人证言,除非你承认薄检察官在其中无罪,本次杀人案件根本是你一人所为,那你可以作为被告人自我阐述。” 薄荷就知道,夏颖不会那么快失了慌张真的无措应对。果真是个狐狸,这一点都能如此快的反应过来! 法官看向言毕,言毕沉吟了几秒之后才冷笑着应对并且看向唐昕而道:“如果同案被告人既不是其所作陈述的案件的当事人,同时案件的处理结果也与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则其陈述不是被告人的口供,而是证人证言,在这种情况下,同案被告人的口供可以互为证人证言!所以,只要唐检察官你确定你也同样没有杀害被害人并且不承认检方所诉的‘共犯同案被告人’这一说法,那你就能足够成为证人为你自己,也为薄检察官证明澄清事实!” 薄荷暗暗的松了口气,这的确是可以的。但是她也不确定唐昕到底有没有参与杀害赵书雨,她唯一确定的是,夏颖和唐昕他们之间之前有什么默契存在,而现在这种默契和平衡似乎真的让自己扰乱破坏了! 唐昕沉默的没有说话,薄荷心里打起了小鼓,唐昕,你到底有没有参与杀害赵书雨?如果有,那她就不会说真话,如果没有……薄荷期待着真相。 薄荷看着夏颖沉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来他也害怕了,也不确定了。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脸色沉默的摸着下巴正看着自己,一凡,你也不确定了吗? “请问唐检察官,你为什么能如此确定,人……不是薄检察官杀的!?” 言毕很聪明,他避开了唐昕可能会回避的问题,直接向她再次挑起她自己站出来并大喊的问题,这里是法庭,唐昕自己也是法律工作者,她不可能再对这个问题撒谎,因为这个炸弹是她自己引爆的! 唐昕狠狠的咽着口水,薄荷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唐昕看了看夏颖又看了看薄荷,薄荷看见她坐在那里,十根手指几乎拧成了结,紧张的全身都在颤抖。唐昕,究竟在害怕什么?而自己今天早上说的那些话能不能够足以打败唐昕心里的恐惧,为她筑起另一道宫墙? “人……”现场足以安静了一分钟才听见唐昕的声音,就连法官都怔了一下,甚至屏住了呼吸,都看向唐昕,想知道她究竟能说出怎样的真相! “人……的确不是薄检察官杀的!我亲眼看见薄检察官晕迷的躺在她的车里不省人事……她怎么可能杀人呢?” “你亲眼看见薄检察官不省人事的躺在车里?请问证人,你是在哪里看见薄检察官躺在她的车里?又是什么时候?请详细告知!” 薄荷也竖起耳朵听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真相,究竟是如何的?而另一旁的夏颖,早已经脸色惨白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似乎连反击的能力也消失了,只怔怔的看着薄荷,嘴角还带着意思若有若无的苦笑。 “三月二十七日下午五点半,我被赵书雨约到绿茵广场见面,赵书雨见面就打了我一巴掌,不仅如此还当着众人的面骂我是狐狸精。我心里气不过就推了她一掌,谁知道她竟然尾随我回家,在我和男朋友于某的家里大闹一番还抓伤了我男朋友的脸……”唐昕说着就凄凄的哭了起来,薄荷也完全诧异,没想到唐昕之前在警局路的口供竟然全部都是假的,看来……她现在所说的才是事实! “我男朋友一气之下也打了她,当即就把她的鼻子打歪了。赵书雨痛的直流鼻血,还扬言要找人杀了我们两个,然后就离开了。十一点半左右的时候,我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告诉我让我去郊外的一个仓库,说如果不去,赵书雨就会因为我男朋友的那一拳头而丧命。我们两个害怕就赶紧去了,十二点半到达那栋废弃的建筑物楼下,我们见到了晕倒在车里的薄检察官,她倒在后座看起来完全不省人事,而且双手也被人从后面绑着,因为车门大开车里的灯亮着,所以我看得非常清楚。我正在疑惑薄检察官怎么也在这里时,两个人出现了。” “是谁?” “是……李圆和……和夏检察官!”唐昕看向夏颖,夏颖已经面无表情,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唐昕的指控似的。(.无弹窗广告) “你确定是夏检察官!?是坐在这里,并且在今天公诉你们的夏检察官!?”言毕咄咄而逼的直问。 “是,非常确定。是夏检察官和李圆李检察官!”唐昕肯定的道,几乎不敢去看后面席间的于某的脸色,薄荷看向于某,于某的脸色极其难看,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唐昕吗?还是更爱他自己?不然他的表情看起来会是如此害怕唐昕讲出真话来? “你胡说!唐昕你个贱人,你自己杀了人你还想诬赖我,唐昕你个贱人!”坐在席间的李圆突然大喊,旁边平日里的同事们纷纷远离,并且一个个都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夏颖。原告变成了被告,这恐怕是世界上最滑稽的案件之一了! 湛一凡打了个响指,立即从后座站起两个黑衣人上前来并将李圆按着肩用力坐下,李圆左看右看,被两个魁梧的黑衣人吓得一阵哆嗦,这里是法院,他们想做什么?可是她刚刚的大喊似乎已经扰乱了秩序……李圆额头开始冒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像突然就离了原本的计划!李圆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夏颖想要求助,但是她只看到一脸阴霾面无血色的夏颖,心里顿时明白了,夏颖也没有想到现在的突变状况! “肃静!”法官敲了两下,庭内这才又恢复了原先的安静。 “证人请继续。”言毕冷静的提示。 唐昕也知道,她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不继续说完,那谁也脱不了干系! “夏颖检察官把我和男朋友于某带上十楼,在那里我们见到了被绑在地上并塞住了嘴的赵书雨。我和赵书雨曾经是好朋友,我男朋友于某和赵书雨也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我们见到她被绑在这里都非常的吃惊,正要过去把她救下来时,夏颖却威胁我们说,如果我们放了她,那她就是被我们杀的!我们这才发现,赵书雨已经受伤了,身上不知道是哪里的伤口正在流血。但是很快我就找到那伤口并发现,那伤口是不足以致命的。我和我男朋友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我们就发现,事情根本才刚刚开始……” “那人究竟是谁杀的?”言毕冷声质问,在唐昕心里最脆弱也完全打开的时候。 “是他――!”唐昕伸手再次指向夏颖,“是他……是他的命令,是他的阴谋!” “是他的命令和阴谋?那是谁动的手?” “是……李圆和王浩!”唐昕用力的吞咽着口水,“李圆捅了一刀,王浩捅了九刀!是他们两个……一起杀死赵书雨的!但是他们也是被夏颖所逼,全部都是他下的命令,他们都有秘密落在他的手中!” “秘密?什么秘密?你和于某去那里究竟是为什么?他们又是怎么杀死赵书雨并陷害薄检察官的!?” 现在的气氛已经让人完全的窒息了起来,就连法官都没有遇见过如此突变而又紧张的案情!薄荷看向面如死灰的李圆,被左右的黑衣人控制着,根本不敢再反抗。再看向王浩,王浩坐在原位低垂着头,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他自己坐在角落里,更像是被告。左右两边的门都站立了湛一凡安排的人,还有法务人员,所以也不怕他们在中途逃跑,薄荷更期待的看向唐昕,终于要说出所有的真相了么? “他们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可我和我男朋友于某也是那场阴谋里的受害者呀!我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们都在等着赵书雨醒来。大约等了两个小时左右,赵书雨终于醒了,她嘴里的东西被取走之后她就开始狂叫哭喊,她似乎以为我和我男朋友都是夏颖副部他们的同谋,她用怨恨的眼神瞪着我们,她抓了我的头发我才退到了一边去。我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头皮发麻背脊发凉,才领悟到似乎已经落入了什么圈套里。但是来不及了,她看见了我们,夏颖说,如果我们这个时候不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赵书雨也会以为我们参与了绑架她的阴谋。” 唐昕看向夏颖泪眼婆娑:“这个男人真狠。他让王浩杀了赵书雨,还说如果不杀了赵书雨他就把王浩不可告人的秘密捅出去。王浩不敢,大家都是同事,还那么久了,自己也是法律人员,他怎么都不去。但是李圆太狠了,李圆她拿着刀毫不犹豫的就给了正在疯狂叫嚣的赵书雨一刀,赵书雨就那样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的只躺在那里抽搐。我和我男朋友都吓坏了,我们想救赵书雨,但那时这一切来得那样突然,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救了她,她也会以为是我们杀了她的,她一定会这样认为,所以我们两个人被吓得坐在地上,没有敢上前去。而王浩看见李圆杀了人自己也红了眼睛,抢了李圆的刀便上前去扎赵书雨,赵书雨躺在血泊里……” 唐昕的眼泪一直往下流,终于没有再说下去。接下来的事,是什么结果,所有人一定都知道了。赵书雨就那样死在乱刀之下……而夏颖为什么要这么疯狂的让人杀了赵书雨!?李圆和王浩又有什么秘密落在他手上?薄荷看向夏颖,当初那个和蔼的长辈如今竟沦落成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他究竟为了什么!? 庭下已经有赵家的人开始抽泣痛哭,是赵书雨的亲人。他们终于了解了真相,却不想会是这样的残忍!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隐瞒真相?”言毕和湛一凡可能是庭中最冷静的一个人,湛一凡始终只看着薄荷,而薄皱着眉看看夏颖又看看唐昕,言毕则始终站在唐昕面前保持着律师的身份冷静的再次质问。 “因为……我们也被他威胁了!” “他对你们做了什么?” “赵书雨被捅了十刀之后便去世了,而夏颖要我们亲眼看着这一切,还要我……我男朋友去打已经去世了的赵书雨的脸,他说只有这样,我们才算是共犯,才不会说出真相!” “所以,赵书雨被大的变形的脸是你男朋友于某做的?” “……是……但他也是被逼无奈的!他真的是被逼的!那个时候王浩已经杀红了眼睛……” “再然后呢!?” “再然后王浩就去楼下将薄检察官扛了上来。”唐昕满脸泪痕的看向薄荷,“将她放在了落地窗口,如果她翻身自己滚了下去,那就是她和赵书雨的私人恩怨。但如果她还活着,也会被视作杀人嫌疑犯。他们将王浩杀人的刀柄擦干净然后戴着手套用薄检察官的手握住了刀柄留下指纹之后再丢到了一边。我想来电显示也用的是这个方法。” 唐昕一脸愧疚的看着薄荷,对于之前苦苦隐瞒真相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和她男朋友于某根本就是涉案在其中,虽然他们没有直接杀人,但是他们也是目睹杀人并在赵书雨死亡之后给与伤害的人,这么说来,他们的确是共犯,而于某也根本逃不了刑罚。薄荷终于了解了唐昕和于某编造一切谎言甚至想要置身事外的原因。 “在离开杀人现场的时候,他告诉我们,只要我们一致口供,他一定会保全我们并且全力为我们开脱和证明。我也以为我和我男朋友只要离开云海市就能逃脱嫌疑,谁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唐昕捂着脸大声痛哭,许多声的叹息响起,友情抵不过爱情,爱情抵不过危害利益。 “我有证据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确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言毕将文件夹里的照片取出来并上呈给法官,法官一看,竟然是李圆出入夏颖家,而王浩和于某见面的照片。这一切似乎才是真相,这一切似乎已经落下了定居,夏颖整个过程竟然没有为自己开脱一句。 谁能想到这一宗杀人案件背后的真相竟然这样的?公诉者成了杀人犯,被告成了证人,被告也成了最无辜的人。薄荷被当庭宣布无罪释放,而夏颖、王浩、李圆和于某被当庭抓捕并押后审讯且延期开庭再审。 “我会等你的……”唐昕抓住于某的手哭的一脸伤心,于某却用力甩开她的手,用难以理解的眼神望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倒了戈要将这一切说出来。如果她要全权抵赖,夏颖是能为她开脱并且减轻刑罚的,大不了一两年就能出来,可她为什么要在最后吐露一切的真相并将他丢下水? “我们分手。”于某残忍的看着唐昕丢下一句话然后随着警察大步离去。 唐昕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哭的一脸伤心:“对不起……可我不能再让自己的心煎熬,对不起……”良心和自私让唐昕终究说出了真相。她不想坐牢,因为她的确不确定于某会不会等自己。但她能确定的是,自己一定会等于某,不管他坐多久的牢,她也会等他,所以她宁愿他去坐牢,而自己坚定的在外面等她…… 其实,唐昕和于某何尝不是这场阴谋里的受害者呢? 只是,王浩和李圆究竟有什么秘密落在夏颖的手中?夏颖又为什么要突然杀害赵书雨?而自己沦为夏颖这场阴谋里的受害者,又是为什么?夏颖设下的这个大圈套是别有目的,还只是为了陷害自己? 薄荷想要弄清楚这背后的一切真相! 没有结束,哪来开始 从法院里走出来薄荷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天好蓝,云好白,世界真美好! “小姑!”醇儿开心的从后面一把抱住薄荷,“终于真相大白了!小姑恭喜你啊,洗脱了杀人嫌疑犯的罪名!而且啊,还逆转了真相,小姑太棒了!” 薄荷转过身来拉着醇儿也是一脸的微笑:“谢谢你啊醇儿,这些天辛苦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洗清嫌疑。[.超多好看小说]” “老大!”沈佳明和胡珊一起飞了过来,张煜寒和梁家乐自然跟在后面,薄荷看向胡珊他们三个人:“这一次没有告诉你们我所遭遇的,难道还生气了?” 胡珊抿唇一笑,沈佳明摸摸后脑勺立即解释道:“其实老大,王浩和于某见面是胡珊和张煜寒监视到的,而李圆出于夏颖家则是我和梁家乐监视到的,所以……其实他们也一直在帮你啦!” 薄荷有些不信的看向胡珊,胡珊立即握住薄荷的手笑道:“老大,我们都知道,这段日子是误会让我们有些疏离了,但是我们始终都是黄金搭档啊!不管未来怎么样,只要我们还叫你一声老大,只要你还在公诉监察部作为我们的部长,我们就永远死忠你!所以,不管你说不说,我们该做的还是会做咯!” 张煜寒立即也道:“是啊老大,胡珊她只是太在乎你了,所以偶尔会耍一下小性子。” “我知道。这丫头的心,我是知道的。”薄荷心里从未如此温暖过,原来她以为失去的其实并未失去,而且一直就在身边。 张煜寒摸摸后脑才笑道:“那就请老大回去了能把我给要回去,我还是更习惯在你手下办事啊!” “我看你就长不大,离不开老大身边啊?”梁家乐听了这话一副嗤之的模样,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醇儿的身上,好久和没这丫头打游戏了,心痒痒的,今晚一定要约战一场! “我那是被人有心的撤离检查部,其实我心还是始终向着咱们公诉部的……” “哎呀你们别吵啦!”胡珊左右瞪了一眼,薄荷抿着笑看向后方的一拨人,走出来的正是赵家人和检察院公诉部的那一批。 薄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来,真相大白的这一天,就是看别人脸上出现各种色彩的好日子! “老大,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啊!”沈佳明故意把话的声音说大了一些,让那些平日里和薄荷作对的检察官们个个都顿时变了脸色。 “星期一。”薄荷淡淡的回道,那些检察官听了一个个脸色又红变白,还顿住了脚步踌躇的不敢上前来。 “那你会怎么处置那些和您的心不在一起的下属呢?”沈佳明又故意放大声音问,一旁的梁家乐、张煜寒和胡珊都暗暗的喜欢起沈佳明来,这姑娘真是完全上道啊! “该怎么处置自然就怎么处置了。”薄荷无奈的看着沈佳明一笑,这妮子和醇儿一个样,都像个孩子似的。 “部长,我、我们先回去工作了。” “部长你好好休息……” “部长……对、对不起……”检察官们从薄荷身边一一溜过,从前是依仗着有前途有能力的夏颖做背山,以为这样就能赶走比他们年长一两岁或者还年轻个十几岁的薄荷不再欺压在他们的头上,但是谁能想到事情会如此突变,他们以为能依仗的竟然是个那么心狠手辣的,真是让人想来就后怕! “一群胆小鬼!一群势利眼!一群窝囊废!没志向!”沈佳明看着那群人的背影碎碎念道,薄荷摇头笑了笑,扭头看醇儿早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对了,李泊亚他们呢? “咦?老大,白玉醇那丫头呢?刚刚还在呢……”梁家乐似乎也发现醇儿不在了,刚刚调侃同时似乎太过专心,一闪神谁也没发现醇儿是怎么从身边溜走的。 薄荷蹙眉,难道是李泊亚那厮? 有力和洛以为还有瑶瑶走出来,看见薄荷立即笑着走来,瑶瑶握住薄荷的手一脸开心的笑道:“恭喜啊。什么时候请我喝酒?” “你挑日子!” “那得让我好好想一想,寻个好日子一定喝酒去!叫上以为,醇儿,就我们四个人!”说这句话时瑶瑶是俯在薄荷耳边低喃的,仿佛就怕旁人听见了去似的。 “你们说什么?”洛以为有些吃味的过来挽住薄荷的另一边胳膊,薄荷看了看瑶瑶,瑶瑶立即笑道:“不告诉你!到时候再说。” “哦,你们有秘密!”洛以为不太高兴了,撅起嘴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薄荷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们二人,而是看了看后面问有力:“李泊亚呢?” “一结束他就出来了。” 薄荷笑了笑,所以是那厮带走了醇儿,无疑了。 有力正要问薄荷笑什么,瑶瑶低笑了一声:“哎呀,终于出来了,我们这些人就不打扰咯。” 薄荷不解瑶瑶说的什么,抬头望去才发现,是湛一凡出来了。 湛一凡因为和言毕在说事情,所以他们走的是最后,两个男人看起来氛围还算平和,并不像之前那样气势跋扈敌对的模样。 很快二人就走到了薄荷他们跟前,湛一凡伸手握住薄荷的手,两个人微微一笑,言毕在一旁看得发酸:“能别这么快晒恩爱么?” 湛一凡不仅拉了,还揽住薄荷的蛮腰懒散的看向言毕闲闲的道:“羡慕嫉妒你也可以早些娶了栾家的六小姐!” “啧,怎么这么对待刚刚替你们打赢官司的功臣呢?”言毕一副心痛的模样让旁人都忍不住的发笑,薄荷自然也不另外,突然觉得言毕不是那么讨厌了! 薄荷对言毕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的确要谢谢你,你的魄力我算是领会到了。从前也就觉得你是个没有正义感的律师,但今天总算见到你真正的能力和魅力,这场官司你替我打得很漂亮!” 言毕似乎没料到薄荷会这么诚恳的夸赞自己,所以不由得的也红了一下脸,别开视线淡淡而道:“后续问题,还是要你自己解决,我也只替你洗清了你自己的嫌疑而已。” “这些我能处理。不过……不知道言大律师什么时候履行诺言?” 言毕一声冷笑嗤之:“啧,赢了还要给你一个秘密,我突然觉得这世界上最亏的人就是我了!” “这是你心甘情愿的。”湛一凡盯着言毕,就像一只老鹰似的,眼神犀利而又阴狠,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和睦氛围。 “喂,你们两个……”薄荷一脸无语的看了看眼看又要起风的二人,刚刚那样像朋友一样和睦相处不好吗? “得了。”言毕凉凉的看了湛一凡转眼才又转眸看向薄荷,脸上扬起一抹微笑:“薄荷啊,明天中午我到你家来吃饭,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哪儿看到的照片么?我告诉你!” 言毕突转的态度让薄荷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而一旁的湛一凡则捏的手指头‘咕吱’作响,言毕已经走到两米之外,突然又回头看向薄荷宛然一笑:“哦,对了,我会带上我未婚妻晓晓,她说她和你那粗鲁的侄女是朋友来着,大家一起聚聚。” 湛一凡嗤一声冷笑:“你未婚妻既然是我侄女的朋友,那你是不是也该跟着她喊我们一声叔叔阿姨?” “哦?”言毕挑眉,脸色一沉,“你就那么想把自己显得老一些?” 湛一凡笑得越加狂妄放肆:“如果是你,当然不介意,长辈嘛,无论年纪大小,再晚辈面前总是要显得成熟些才妥。” 言毕不说话了,没想到挑衅不成反被挑衅,这湛一凡果然是个不能小觑的!狠狠的瞪了一眼言毕冷哼一声才大步离去,薄荷无语的看向湛一凡只说了两个字:“幼稚!” “呵……”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薄荷回头望去,正是栾老爷子。 薄荷眯了眯双眼有些不善的笑道:“栾老爷子是来看您未来孙女婿的辩论能力?” 栾老爷子一瞪眼:“当然是来看你这丫头到底会不会被关起来了!” “那还真是让您老失望了!我既没有被关起来还被洗清了冤屈,还真是让你无趣了?” “哎哟你这丫头,嘴巴可真毒啊,我老人家像是看你笑话的吗?我当然是来关心我老朋友的外甥女会不会坐牢,我这个朋友也才算是尽职,还能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不是嘛?” 薄荷一声冷笑:“不牢您费心,今晚我舅舅就会知道真相。” “那就好。”栾老爷子看着薄荷也冷笑一声,“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呢?没有爱心还怎么当好检察官呢,现在人民已经越来越不信任你们这些警察和检察官啦……” 薄荷想起栾老爷子瞪一羽的画面也没什么好气起来:“是,如果您能爱幼一点儿,我也一定对您尊老!” “看看,看看惯成什么样子了!”栾老爷子指着薄荷一副看不惯的样子,一旁的湛一凡终于出声并将薄荷抱在怀里,脸带笑意的看向栾老爷子道:“栾老爷子多体谅,我老婆她就是这么可爱。” “可爱?”栾老爷子一副震惊又难以消化模样的看着湛一凡,“湛董事长,你可真是重口味啊!” “喂,栾老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薄荷终于忍不住的想要暴走了,这栾老爷子一定是专门来气她的!湛一凡一把抱住薄荷,并对栾老爷子冷下态度蹙眉道:“栾老爷子,虽然你是长辈,但我还是不喜欢从你或者任何人的口中听到任何批评我老婆的一句话。她的优缺点在我眼中都是可爱的,所以我不希望再从您口中听到任何一句关于她的不是。” 栾老爷子怔住了,有些诧异的看着湛一凡。薄荷也怔住了,感动的看着湛一凡,在她丈夫心中,她就是最完美的!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不都会感动的一塌糊涂么? 湛一凡微笑着拉着薄荷离开了,栾老爷子站在台阶上看着湛一凡的背影微微叹气:“这么痴情这么专情而又有出息的男人,如果是我儿子多好。哎……当年我要是也能像你这样……也许……”栾老爷子像是想起了很多前尘往事,摇头叹息,背着双手慢悠悠的也向台阶下走去。 话说失踪的醇儿其实还在法院的停车场里听着的其中的某一辆轿车里,而此时此刻她有点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挫败感,因为她的身上正压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让她脸红心跳的李叔叔。 李泊亚放平了驾驶座的车椅,轻松的压在醇儿的身上,已经是春天,所以两个人穿的都不多,隔着不厚的衣衫,李泊亚很轻易便能感觉到醇儿身体的柔软。 醇儿紧张的咽着口水,看着李泊亚近在咫尺的红唇,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抓着她来到了车里,是想做什么?还这样一动不动的压着她,她觉得胸闷气短又紧张,从所未有的紧张啊!至从那一次请他去了派出所之后,一个月了,她再也没有如此近距离的与他相处过。 醇儿平日里虽然很没心没肺,但是对于她关心的人却从来都是尽心尽力的,比如在薄荷的这件案子上,她几乎没有怎么安眠过,只想着帮她小姑早日洗清嫌疑和冤屈。现在终于洗清了,她也觉得自己一身轻松,但是心里也隐隐的有着另一件事,那就是……还没有感谢过当初在第一时间就赶过去帮助他们的李叔叔。 “李叔叔……”醇儿终于抬头对上李泊亚已经取掉眼睛而变得犀利深邃的双眸紧张的问道,“那个……我什么时候请你吃个饭?” “好啊。” “那、那麻烦你先把你身体从我身体上移开好吗?很重……”醇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李泊亚的胳膊,李泊亚却将脸凑得更近了一些,并低声笑道:“傻丫头,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啊?想做啥?”醇儿又抬头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知会了,因为李泊亚那炙热的眼神太过熟悉了! “嗯不……”行字还未出口李泊亚便已经低头并一口吻住了醇儿的那张小嘴。醇儿瞪大双眼,有些想要挣扎,但是李泊亚的四肢早已经将她压得死死并不给他一丝反抗的机会!而醇儿挣着挣着也渐渐的停了下来,并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李泊亚笑了笑,努力的加深了这个吻,直到醇儿有些喘息不过来才放过了她。醇儿迷蒙着眼睛,湿润着红唇看着李泊亚抬起来的头,她从未觉得他的眼睛那样的好看,好像能看进她的心里,让她心跳不已。 李泊亚则伸手轻轻的擦过醇儿那被自己吻得嫣红的唇瓣:“小傻瓜,这些天累极了?” 醇儿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反映过来:“不对,我们不是分手了么……”而且已经分手一年了呀,他怎么偏偏还在身边? 李泊亚一脸认真的纠正:“我们那不是分手。” “那是什么?” “那是床伴关系的结束。” 床伴关系的结束?好像是这样,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谈过恋爱,何来分手? “是啊,我们早就结束了。”所以刚刚那是什么意思?醇儿伸手想要将李泊亚推起来,李泊亚却伸手用力的摁着醇儿的手腕,并俯身看着她一脸的认真:“你问过我,为什么要和你重新开始。后来我想过,得到了答案,你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醇儿的脸微微有些发红起来,心跳也不可抑制的越加狂跳,万分的期待着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没有结束,哪来开始?我们结束了床伴关系,但是可以重新开始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这话或许很矫情,但是我想和你谈一辈子的恋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这个理由是否足够?” 他从未如此认真地对待过感情,从未如此认真的对待过女人,偏偏遇上了这个没心肝儿的丫头,让他欲罢不能,让他有了一种‘誓要得到’的冲动。他想要她,想要她永远在身边做自己的女人,因为他相信,只要她能爱上自己,那她一定一生也不会离弃自己! 醇儿怔怔的看着李泊亚,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想和她谈一辈子的恋爱?他么?醇儿发现自己好像是不讨厌的……好像还有点儿喜欢…… “足够么?”李泊亚没有得到答案便不罢休的再追而问。 “我不知道……”醇儿躲开自己的视线,撇开自己的脸,无言以对。其实心里砰砰跳个不停,他这是在给自己表白吗?真的是表白? “不知道?”李泊亚伸手掐着醇儿的下巴对向自己,眯着双眼魅惑的轻吹热气,“回答我,小傻子。” 醇儿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脯反问:“那你这是不是表白?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嗯。当然。” 李泊亚的坦然让醇儿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真的是表白啊?内心怎么如此狂喜呢?她是期待着李叔叔的表白的么?所以才会如此激动,难抑心跳! “那……就……谈咯……”醇儿将视线瞟向车顶,嘴角却扬起微笑,好像真的不讨厌这种感觉,好像是真的……喜欢他的表白。 她一直都是明白的,明白这个男人的目光一直都在追逐着自己。 李泊亚伸手扣住醇儿的手,十根手指交叉相握,低头微笑着再次吻住她红艳的双唇,他的心肝儿终于要属于他了! 表白这件事虽然有些丢人,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做点不无聊的事 “苗苗!”薄荷冲进大厅便一把将坐在地毯上的女儿抱了起来并紧紧的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妈妈想死你了!” 小苗苗许是知道妈妈此刻的心情,挥着小手在妈妈的脸上蹭啊蹭,软软嫩嫩的小拳头也完全没有杀伤力,更像是一种抚慰,让薄荷心里欢喜的不行。(.无弹窗广告) “哎呀,心情这么好了?”白合丢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笑着问,老舅在教杰森下象棋,二人听到声音也扭头望来,都是一脸的笑意。 “当然好了。因为我下个星期就能重返检察院上班啦!”而且还洗清了杀人嫌疑犯的罪名和冤屈,这对薄荷来说比中头彩还要让她兴奋! “我来抱。看你们出去一天回来都太累了……”魏阿姨伸手过来便要体贴的将小苗苗抱过去,薄荷立即摇头笑道:“不用了阿姨,您自己也多休息一会儿,在家的时候我可以带苗苗。” 魏阿姨看着薄荷脸上那幸福而又诚恳的笑容这才将手讪讪的缩回去,白合上前来拉住魏阿姨的手也劝道:“你啊,一天比我这个外婆还尽职,也得看好你自己的身体。” “我身体没事儿。我现在能照看小苗苗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不然我能去哪里看到这么乖的小孩子啊?” 薄荷想起魏阿姨的故事,看着魏阿姨如今眼底幸福的神情,薄荷低头看了眼怀里睁着眼睛正咕噜噜转着看四周的女儿淡淡的笑着道:“我们苗苗真幸福,有这么多人爱她。等她长大了,一定也叫您奶奶才行。” 魏阿姨幸福的擦拭着眼角的湿润,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哽咽:“我也不要求那么多啊,能看到这孩子健康长大,现在似乎也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人都是能相处出感情的,魏阿姨只不过照顾小苗苗一个月就如此疼爱喜欢她,甚至将最大的愿望也许给了她。薄荷觉得,人真的是奇妙的动物,有的人在身边二三十年也不能真正的生出感情来,有的人即使有感情后来也会因为别的事别的利益而变异,可有的人只是短短相处你便知道是否值得自己付出真心。 “这一个月来,你一直闷闷不乐,虽然有意隐瞒但是有心事的样子我们谁都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就。现在看来,麻烦是解决了?”白合拉着薄荷坐下,这才温柔体贴的问来。 湛一凡一直在外面打电话,刚进来便听到岳母在问薄荷这个问题,湛一凡走过来坐在薄荷身边并伸手逗弄着小苗苗的小手,并没插话。 “嗯,终于解决了。” “那到底是什么麻烦,现在可以说了?”老舅一边下棋一边大声问道。 薄荷顿了顿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向她微微的颔首,这件事已经闹得不小,而且媒体们那边湛一凡也准备放风了,他是打算将夏颖推向万劫不复之地,所以不说也必须得说了,毕竟不想他们是从媒体那里得知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薄荷将小苗苗放在湛一凡的怀里,拉着白合的手这才将这些天所遭遇的事简明扼要的道来。白合越听脸色越白,以至于听完已经快把薄荷的手指给掰断了。 “所以你这些天就瞒着我们这样的大事!?”白合听完有些生气的冲着薄荷大声责怪。 “妈,我知道你们会生气的,但是总比让你们这些天跟着我和一凡担心的好。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洗清了嫌疑,所以……” “那如果没洗清呢?那如果你去坐牢了呢?你难道要让自己进监狱了才让我知道么!?”白合很少生气,也很少对谁怒吼,但是这一次的事对她来说实在是个刺激,所以超出薄荷意料的反映让所有人都怔住了。 “阿合啊!”舅舅站起来,看向白合微微蹙眉道:“孩子这么大了,做什么事情是有分寸的。你要举行婚礼了,她要担心的心情也要担心你的身体,你现在既然知道了,事情也没有往坏的方面发生,所以你就不能不生气吗?” 薄荷感激的看向老舅,她就知道老舅是通情达理的而且一定会理解她。 “我这老头子都七十多岁了,她不说,我都知道原因的。现在听了虽然也会担心,但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所以我更多的是庆幸啊!庆幸孩子没事,庆幸这一切已经过去了。” 白合低头擦了擦眼角,薄荷心里愧疚横生:“妈……” 杰森也立即离开象棋桌走过来揽住白合安慰,虽然他这些天都在学习中文,但是听得也是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十分懂,但是他知道白合和她女儿发生了误会,所以也非常的着急。 白合左看右看所有的人都劝着自己,这才哭了出来:“正是因为……她明明都出事情了,可我还欢天喜地的筹备着着急的婚礼,我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个合格的妈妈!” “妈,你是,你当然是!谁说你不是了?你自己也不能这样否认!”薄荷上前抱住母亲,“能有你在身边,而且你还能重获幸福,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动力了,真的!”薄荷不想母亲误会,她并不是有意瞒着他们,而是她不想让他们担心,现在事情不是也解决好了吗? “妈。我会保护好宝宝的,一开始我们就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胜算了。”湛一凡这才解释道,白合渐渐的消了气,薄荷又亲密的挽着她,魏阿姨也劝说,白合终于将愤怒都化作了一声叹息:“好了,我知道了……不生你气了。但是不许有下一次,知道吗?你妈我还没有老到不能接受任何事情的程度,挫折本来就是人生必经的历程,只有经历挫折才会成长和成熟,虽然这件事真的让人十分上火,但是我更希望自己能知道实情,也不必每天这样欢天喜地的准备着婚礼……现在想来可恨是懊恼!” 薄荷笑着更用力的抱进白合,她就知道母亲是最关心她的,嘴上也连连答应道:“是,我知道了。” 抱着小苗苗回到房间,薄荷将小苗苗放在他们的大床上,湛一凡逗小苗苗玩儿,薄荷自己则去洗澡。她刚刚从法院回来,所以想要洗去一声的戾气和晦气,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洗了个澡,也将脑海里的某些事情整理清晰了。 洗完澡包着头发穿上干净的居家服出来,薄荷看见湛一凡正玩着小苗苗的两只脚丫子,逗得女儿‘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薄荷一脸认真的坐上床并漫不经心的提醒道:“魏阿姨说,不能抠小孩子的脚板心,不然长大后会追路的。我们去哪里,她就跟哪里去!” 湛一凡手一顿,立即停止了抠小苗苗脚丫子的动作,并低头一脸不信切严肃的看向薄荷:“真的?” “魏阿姨说的。”所以她也不知道真假,但是看着湛一凡的表情,薄荷突然就想逗逗他。 湛一凡立即撒手并丢下小苗苗的脚丫子,小苗苗不明所以的抬起自己的小脚并送向嘴巴,薄荷笑着拿掉她的脚丫子,自己则侧躺下来将小苗苗抱进怀里,并拉起衣裳给她喂奶。 小苗苗是真的饿了,又闻见了妈妈那温暖而又香甜的奶香味,张嘴便大口的吮吸了起来。薄荷看着小苗苗吃的认真才抬头又看向湛一凡取笑道:“怎么,就那么怕她追路啊?” “可不是。”湛一凡供认不讳,侧着身子在另一边躺下,中间夹着吃奶的小苗苗,让他看了有些不悦。昨晚薄荷有些紧张,所以他都没有要成她,现在看着小苗苗开心吃奶的模样,虽然有些嫉妒,但心里也还是温暖的。 微微的笑了笑,湛一凡伸出手指戳了戳女儿肥肥的小胳膊和肥肥的小脸蛋儿淡淡的看着她蠕动的小嘴巴道:“如果以后我们去哪里过二人世界,这小家伙却要跟着的话,那我一定会烦死的。” 薄荷‘噗嗤’一声笑,抬头有些调戏意味的看着湛一凡:“怎么,就那么想和我二人世界啊?” “可不是。”湛一凡伸手挑起薄荷的下巴,嘴角也扬起一抹戏谑,女人从刚刚一开始就在逗他,别以为他不知道! “离了你,我可怎么活?所以我警告你,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我,嗯?” 薄荷抿了抿唇,甜甜的微笑:“嗯。我答应你!” 湛一凡看着她如此美好的模样终是没忍住微微起身并低头吻住薄荷娇艳的红唇,父女俩都在努力的吃着,吃着……躺在他们的大床上,如此美好却又温馨的一幅画。 因为大家都要忙,所以瑶瑶和洛以为他们都约定第二天一起到湛家来吃晚饭,所以这一天只有湛家自己人围成一桌,不过也格外的温馨。桐儿和一羽上学了之后似乎越来越懂事了,桐儿原本就是懂事的,一羽却越来越斯文,甚至还会放学就回房间做作业,要不是让他下来看着陪小苗苗玩儿,小家伙似乎还不太愿意放弃学习的时间。 因为薄荷洗清嫌疑,所以白合亲自下厨和张姐一起张罗着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大家共通了这件事之后似乎也更加的融合加紧了彼此的心,所以吃吃闹闹很快便过去了。 有张姐刘姐母亲和魏阿姨,三个孩子几乎不要薄荷插手,吃了饭就各自被人带去玩的玩,散步的散步,洗澡的洗澡,薄荷这个做妈做姐姐的竟然成了闲人。既然闲着,薄荷就和老舅下象棋,下了两盘老舅却要掀桌子了,因为薄荷不让着他老人家,于是他总是输,于是他觉得美了面子。 下象棋也没得下了,薄荷只好回房间去训夫,湛一凡因为这些天几乎都在忙薄荷的事情,所以一有空闲就抱着电脑在处理他的公务。而此刻吃了饭他又上了楼,以为薄荷在楼下玩,所以他就在他们的卧室里工作了起来。 薄荷爬上床,湛一凡早就听见了声响,抬头睨了薄荷一眼:“不玩了?” “不好玩儿。桐儿被张姐带着去洗澡,刘姐和我妈带着一羽去散步,怕孩子成为书呆子。魏阿姨几乎不把苗苗假手他人,跟着我妈和刘姐一起去花园了,我和老舅下象棋老舅恼羞成怒也不和我下,我无聊啊……”说着薄荷就一个翻身倒进湛一凡敞开的半边胸膛里。 湛一凡圈回胳膊将薄荷揽在怀中,听了她的抱怨微微一笑:“是全身放松了,所以才突然觉得没事做了?” 薄荷眨巴着眼睛:“好像是这样没错……” 湛一凡低头吻了吻薄荷的眼睛:“那你看我工作不会更无聊吗?” “那你继续工作咯,我就在你旁边,不打扰你!”薄荷玩着湛一凡的手指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湛一凡见她似乎真的在认真的玩手指便又继续看电脑上的资料并单手操作。 不一会儿,薄荷突然摇了摇湛一凡的手指并问道:“欸。你怎么能在我晕倒的那天就给我做了检查并留了那么重要的证据呢?而且还这么淡定一直都没有告诉我!”要不是知道他这是为了保护证据,要不是早就习惯了他做事的一贯模式,她也许还会误解以为他故意瞒着自己。 “唔,那天晚上就给你做了一些检查,怕你身体什么地方受伤我不知道。所幸的是,得出那么一个证据来足以证明你的清白。” 薄荷蹙了蹙眉,玩着湛一凡手指的动作一顿:“那我……有别的地方受伤吗?”薄荷其实也是有些后怕的,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任何的意识,这对她来说那几乎是个梦靥之夜,她记不得那一夜发生过什么,所以她非常的不安。 “只是惊吓过度。”湛一凡轻轻的拍了拍薄荷的肩,并不知道薄荷在担心什么。 薄荷暗暗的松了口气:“是啊……”其实有没有遭遇那种让她不敢想的事自己应该是有感觉的,所幸的是,她那一天除了疲惫之外,身体和感觉都没有别的痕迹。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低垂的双眸,微微的笑了笑,傻瓜,该安心了? “你说……夏颖为什么杀赵书雨?在赵书雨从于某和唐昕家里离开之后她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是故意被夏颖灭口,还是无意间被夏颖灭口?”这些个问题在薄荷一安静下来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虽然她自己已经洗清嫌疑,但是薄荷被无辜的拖进那场阴谋就已经注定要查清这里面的真相,不然这样糊涂的过去了,她下一次万一再中埋伏呢? “这些个问题,你能弄清楚的。”湛一凡微笑着低头看了薄荷一眼,“你会成为公诉他们的检察官,而且一定还会亲自向他们审讯案件细节。这一次,你是主导者,对你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湛一凡太了解薄荷了,而且他也想让她了解真相,只有了解真相她才会有安全感,而且也能弄清这件事的始末,而不只是洗清嫌疑,目前这里面关于她的那一部分的真相也并未完全清晰,连他都觉得有些云里雾里,至于夏颖为什么要陷害薄荷,这里面一定有莫大的原因和秘密! “这都被你知道了。”薄荷抬头睨了一眼湛一凡,被轻而易举的给了答案,总觉得有些无趣。 湛一凡笑了笑,继续低头看手中的资料。 “不过……”看了一分钟后湛一凡又放下电脑,并低头看着薄荷轻蹙眉头有些疑惑的道,“有一点我很奇怪。” “什么?” “海岩岛我们荷一欢乐城作案嫌疑人至今也归案了,但是我总觉得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虽然目前看来夏颖他们的确没有参与荷一欢乐城的事故事件,但未免也太巧合了?恰恰在你出事的那一夜海岩岛也出事了,难道不像是调虎离山计吗?” 薄荷听了湛一凡的话只缓缓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也这么想……但是没有证据,而且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怀疑而已,难道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湛一凡摇了摇头:“没有。容子华也说了,检察院出动了最重部分的力量,但是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就像是一起普通的事故事件,但是事故动机竟然只是因为羡慕我荷一欢乐城的繁华景象。这让我无法信服。” 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薄荷也觉得难以信服。 话已至此,再往下说此事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因为都只是怀疑而没有任何的证据。 薄荷靠在湛一凡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湛一凡的心思也不再留在工作上,两个人静静的靠在床头都想着各自的事情。突然湛一凡低头看向薄荷问道:“无聊吗?” “嗯……有点儿。”好像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湛一凡立即拿开腿上的电脑并扔到厚厚的地毯上,一个翻身将薄荷压在身下,低头看着薄荷一脸暧昧的勾着唇角:“那我们来做点儿不无聊的事,嗯?” 薄荷红着脸没回答,湛一凡低头吻住薄荷的唇,一双大手紧紧的握住薄荷的一双小手,十指交叉相握,一室春光迤逦…… 王玉林的哭诉 铺天盖地的新闻在翌日有目的的席卷而来。(.无弹窗广告) 关于夏颖成为杀害另一检察官的背后主谋的故事被各大媒体宣扬的沸沸扬扬,昔日为名为法律的铁血检察官如今成为杀人狂魔的话题几乎成为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关于这一宗谋杀案背后的秘密也被各大媒体猜测渲染的多了更多的迷离色彩。 关于薄荷,却销声匿迹,各大媒体只字未提,就像她从来都不存在于这一故事中似的,这是湛一凡的意思,也是撇清薄荷让她尽量低调的目的。 老舅一大早就拿着报纸在楼下朗读,而杰森听得半迷糊半明白,虽然他中文学得很快,但毕竟不是母语,所以听起来依旧磕磕绊绊。白合和魏阿姨却听得是一脸的认真,包括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小苗苗都一屁股做在地毯上像是在听故事似的。 薄荷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们,并温柔的将地上的小苗苗抱起来,和女儿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玩耍,直到老舅放下报纸看见薄荷并‘哎呀’一声:“你起来啦?” “你们怎么都起这么早?”现在也只不过七点四十,薄荷七点虽然就醒了,但是也和湛一凡在床上磨蹭了半个小时,现在湛一凡在洗澡,她就先下来了。但是没料到,大家起的都这么早,还在这里读报,各自听得津津有味的。 “上了年纪了,早上都睡不着。”白合微笑着道,刚刚听了那新闻,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还好没有听见薄荷的名字,想着对薄荷的事业和生活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所以心里也隐隐的松了一大口气。 “妈你还年轻着呢,什么上了年纪这样的话您是不是不该在老舅面前提啊?”薄荷似笑非笑的瞥着老舅的身影道,老舅听了气的吹胡子瞪眼:“难怪老栾说你这丫头尖嘴利牙的,从前没发现,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度舌头的外甥女呢!” 薄荷调皮的吐了吐舌:“老舅,你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 白合一直在旁边掩着唇轻笑,她的性格唯一的缺陷就是太过于软弱,还好女儿不像她像那个人,偏执、倔强,舌头也毒。不得不承认,女儿除了比他要善良一些外,性格其余的地方,还真是像极了! “妈,你在想什么?”薄荷低声问愣了神似的白合。 “没。”白合微微一笑,她怎么会告诉女儿,最近总是会莫名的想起那个人,而每一次想起,心里便隐隐的有些不安呢? “荷妈妈早安!”桐儿下楼便扑过来抱住薄荷的腿乖乖的问候。 薄荷微笑着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桐儿早安,没和舅爷爷他们打招呼?” 桐儿这才笑眯眯的望向众人一个个的问候:“舅爷爷早安,外婆早安,杰森爷爷早安,魏奶奶早安,刘阿姨早安,章阿姨早安!”只要在这里的,桐儿都一个个的乖乖问候了,最后还上前亲了亲小苗苗的小肥手温柔的问,“妹妹早安。” “哎哟,桐儿可真乖,每天早上都要这么和我们懂礼貌又亲切的问候一次。”老舅颇喜欢这个小女孩,而且知道这个孩子天生失聪,打从心里的就更加的心疼了,对薄荷收养这个孩子表示万分的支持和激赏。 “是吗?”薄荷低头看向桐儿,满眼喜爱。 “对啊。今天早上大抵是先看见了,所以看起来特别的开心呢。”白合也对于自己一下子当了两个孩子的外婆表示非常的欣喜,更何况大外孙女还是个这么懂事而又乖巧的。 薄荷摸摸桐儿的脸:“去吃饭,一会儿还要上学。今天晚上回家有大餐吃。” “嗯。” 桐儿被带下去吃早餐,白合这才发现一羽竟然还没下来便自己上楼去看,薄荷则一直抱着小苗苗,魏阿姨来帮忙也拒绝了,薄荷想抽更多的时间带小苗苗,也能抽更多的时间陪陪桐儿,所以吃早餐的时候便挨着桐儿坐了下来。 吃过早餐湛一凡便去上班了,桐儿和一羽则被送去上学,杰森跟着老舅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薄荷就和母亲白合还有魏阿姨一起带着小苗苗出去逛商场和超市。 给小苗苗又买了一些婴儿用品和玩具,虽然家里已经多得堆都堆不下,但是只要是小苗苗喜欢的白合几乎都不会犹豫就给她买了,薄荷知道母亲疼爱小苗苗,但是总觉得她已经快到宠溺的地步了。 薄荷给魏阿姨买了两套衣服,虽然魏阿姨不要而且总说她自己有,但是薄荷还是强制性的给她买了两套,当然是在母亲的协助下才能强行塞给她的。魏阿姨的衣服都是好几年前的了,她舍不得给她自己买新衣服,亲人又都不在身边,薄荷打从心里面想要多多照顾她一些。而且,小苗苗又被魏阿姨悉心照料的这么好,薄荷心里对她是更多的感激的。 买了一些东西三人便又带着小苗苗去了大超市想买些晚上家宴用的食材,原本也就是闲暇的逛着,但是不知不觉竟堆了一山的东西,薄荷见着有些东西根本不需要于是又拿着东西准备去退到货架上,免得她们搬回家也不方便,于是就让母亲照顾小苗苗自己则又将一些东西往回放,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距离她家不远的大商场遇见王玉林。 “老大?”王玉林惊的手里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在车里,愣愣的看着薄荷竟然没了反应。 “玉林,你怎么会在……这儿?”上一次会在商场遇见她,那是因为薄荷去的是市中心那边的商场,的确是很容易遇见。但是这一次,据薄荷所知,西区距离王玉林的新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我……我来买东西啊。”王玉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将推车里坐着的儿子雷雷抱了起来并转向薄荷握着儿子的手腕摇了摇:“雷雷,叫荷姨。” “这么小,哪里会叫人。”薄荷伸手摸摸雷雷的脑袋,“他长胖了一些?不是听说他经常生病么?还能被养胖,真是难为你了。” 王玉林叹了口气:“是啊,如果不是我妈帮我,我也不可能把雷雷照顾好。” “你妈?难道你搬回去住了?” “没呢。[.超多好看小说]”王玉林摇了摇头,“是我妈经常来看我。” “那……”薄荷想问穆萧阳,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她现在已经确定穆萧阳和薄烟的确是还在一起的,所以对于能伤害王玉林的话,她还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多问。 “老大,你有时间么?”王玉林却红着眼睛看着薄荷问,先是要哭出了一样。薄荷一怔,王玉林……这是怎么了? 幽静的高档咖啡厅里,白合和魏阿姨带着雷雷和小苗苗去一旁的婴儿室去给两个孩子游泳洗澡去了,薄荷和王玉林对立而坐,两个人搅着各自杯中的咖啡,闻着那缕香气,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王玉林低低的抽泣了一声,薄荷讶然的抬头望去才发现,王玉林竟然在哭!?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落在桌面上,落在咖啡里,连她自己擦都擦不断。 薄荷立即拿出纸巾递给她,王玉林接过来看了薄荷一眼又羞愧的低下头去哽咽着道:“谢谢……” 薄荷等着王玉林收拾了一些情绪才低声问:“到底怎么了?” “我……”王玉林抬头红着眼睛看向薄荷,虽然情绪还不太稳定,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已经非常的镇定而又认真严肃,“老大,我想离婚。” “你说什么?”薄荷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王玉林,这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黑眼圈非常的重,头发有些凌乱,衣服穿得也只是t恤,针织衫和牛仔裤,平凡而又憔悴。 “老大,这个决定……我不敢告诉我爸妈,也不敢告诉胡珊,我只敢和你说。我知道,你一直都非常清楚我的婚姻状况,比我自己还清楚。”王玉林轻轻的擦拭着脸上不停流下来的冰凉液体,努力让她自己的情绪和声音听起来无恙和稳定着,但是眼泪却出卖了她的情绪,她在伤心,也在述说着自己的绝望。她是那样一个执著的人,如果不是绝望了,她怎么会做出如此的决定? 王玉林又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又看着薄荷问道:“你说你在我结婚前曾经给我发出过提醒,是么?” 薄荷点了点头:“因为不知道怎么说,发过短信。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王玉林掩着唇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有收到过短信,后来想想,应该是他给我删了,是他看见了。他总是和我说少接近你,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人,和我们这样的人不和,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来,他是害怕你再在我眼前说些什么。” “难道你就真的从来不知道,他和薄烟……” 薄荷蹙眉,可能么?王玉林真的从来什么都不知道? “老大,你是知道的,我知道他们的从前,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以为他真的和薄烟断了……”王玉林捂着脸嘤嘤的低声抽泣起来,“从前我是做过将薄烟推直风浪前的坏事,我也知道他如果知道了不会原谅我。可是我以为,那真的只是他的从前而已,就算他再如何念念不忘,就算他再如何舍不得,但他一定会放下的。他也告诉我他放下了,他真的放下了,他和我结婚,是因为他会珍惜我,会珍惜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曾经相信,相信自己,但是现实打败了我……至从雷雷出生两个月之后他就变了。夜不归宿,打电话关机,直到后来干脆失踪。雷雷生病他不在,我生病他还是不在,我们娘俩相依为命的挺过这两个多月,其中的辛苦连我自己多难以想象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王玉林一边哭着讲诉一边回忆着她这些日子所遭遇的辛酸,原来这些辛苦她原本都是打算独自承受的,毕竟这是她当初的选择,选择和他结婚,选择相信他,他们也幸福过一段时间,但是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让她生出绝望和要离婚的念头来…… 那一日,薄荷与王玉林通过电话之后,王玉林开始怀疑穆萧阳,毕竟她自己从未真正看到过老大的短信,而老大也不可能骗自己,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老大发的短信被穆萧阳看见了,而他给自己删了。老大提醒过自己,而且从话中王玉林听出来,是和薄烟有关系的!王玉林也试探的问了薄荷,薄荷没有否定,王玉丽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了。 王玉林当时心里的感觉就是伤心和绝望,她原本也猜过他这两个月究竟是失踪到了哪里,他是混黑的,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干脆的辞职,因为他们的职业根本就是对立的,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和绊脚石,所以她甘愿牺牲,所以她以为他这些日子只是因为职业的不方便也日子的担心过。 但是薄荷的话让王玉林心生怀疑,他到底做什么去了?他们之间真的应该存在那可笑的‘信任’吗?就算她半夜抱着孩子往医院跑,就算她自己累得爬不起来却还是要给孩子兑奶换尿布,就算她做着这一切辛苦的事,心里也有怨言和委屈的时候却还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直到两个星期前穆萧阳的归来。两个月不见,他并未消瘦,反而精神奕奕,只是黑了一些,却让王玉林觉得陌生,因为他不再关心雷雷,不再关心自己,连这两个月她过得如何都不曾问过一句,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是真正的无情啊。 穆萧阳也只是稍作停留,看了下雷雷便又离开了。王玉林心里想不明白所以就跟踪了他,谁知道会让王玉林看到那样的一幕!就在同一个小区,隔壁的公寓,他走进十四楼,开门的人是薄烟,与他在门口相吻相拥的人……还是薄烟。穆萧阳的初恋,那个让他死也忘不了的女人,薄烟! 王玉林当时疯了,什么都没想便冲了出去,想着他这两个月可能和这个贱女人在一起,王玉林气的对薄烟便是两个巴掌,只是这两个巴掌还没有响的彻底穆萧阳便回了自己两个。王玉林是女人,穆萧阳是男人,王玉林并不觉得自己的力气能有多大,可穆萧阳的两巴掌足以把自己打的耳鸣眼花,甚至扑到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王玉林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扑在地上痛哭,可是穆萧阳看也没看她就拥着薄烟进去了。王玉林这才觉得自己有多可笑有多可悲又有多可怜,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那门口,原本是想敲门问穆萧阳是否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就想听他亲口说,他还爱着薄烟,他并不爱自己,他们的婚姻真的要结束了,但是手还举着没有落下王玉林便听见了穆萧阳和薄烟在门内的对话。 “痛不痛啊?” “痛的……你的手呢?她的脸皮可真厚,竟然敢跟着你到这里来。” “我的手不痛。没事,让她知道你在这里也好,免得她以后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 “那你什么时候和她离婚啊?我现在不想让你去她那里了,一下都不想。我真的好爱你哟……” “我也爱你,烟儿。但是雷雷……” “当然要把雷雷抱来给我养,现在那孩子也能断奶了?我只要请个保姆照顾就行了,不然等到他能叫妈妈了你才把他抱过来给我,我会很头痛的……” “好好,我知道了。再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 王玉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那里跑回家的,她好像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温柔是为了什么,对自己的缱绻又是为了什么,他的一切的一切并不是为了自己,目的是雷雷,为的却是那薄烟! 他对那女人可真是痴情和真心啊!但是对她,却是狼心狼肺! 王玉林在家哭了整整三个小时,几次都差点儿岔气晕了过去,哭的一双眼睛都快瞎了,要不是雷雷哭了,她也许就会那么一直哭下去,直到天昏地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完全的绝望和失望了! 雷雷唤醒了王玉林的理智,看着雷雷,想着自己失去的一切,王玉林渐渐的明白薄荷从前说的那些话,她曾经以为的爱情和婚姻竟然是一把利刀,将她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而她竟然为了这把利刀主动卸下自己身上的铠甲放弃了检察院的工作,这一切真的是太愚蠢了。 所以王玉林告诉自己,她不能再失去雷雷了,她不能让他们得逞,不能让他们将雷雷夺走,雷雷是她的,她已经失去了穆萧阳这个丈夫,她不能再失去雷雷这个儿子,不然她一定会真的疯了不可!所以她想到了离婚,只有主动提出离婚才有可能争取雷雷,而她也不想再被动的去受伤,她的心已经被伤透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王玉林哭着讲完她的故事,薄荷听得也是满心的惆怅和惋惜。 “没想到你现在才明白他们两个还在一起的事,如果在婚前你就明白,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薄荷还是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不够多,如果能给她打个电话或是当面说清,她也许就不会那样的执著了。 但是也有一种执着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 王玉林大抵是真的撞到了南墙,这样的事,如果换做是自己,薄荷一定也会崩溃掉的。 王玉林擦掉脸上痛悔的眼泪哽咽着坚定道:“如果结婚前就知道他的心里无论如何还是只有那个人,如果结婚前就能知道,他的目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如果结婚前就能知道……不管我多努力,他都看不见,我一定不会让自己今天过得这样凄惨!” 那就是喜欢呗 薄荷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那你现在的决心,是真正的,最后的决心吗?” 王玉林却闪过一抹黯然:“做了决心又如何?离婚官司是没有胜算的。我如今失去了工作,没有经济来源,想要雷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老大,所以我想求你帮帮我!”王玉林有些激动的握住薄荷的手,眼里闪着最后一抹希冀,仿佛薄荷就是她的灯塔,那唯一能给她指明方向的光芒。 “我帮你……?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薄荷突然觉得,也许王玉林是有备而来? 王玉林垂头:“我还没有想到详细的计划……只是想着不能失去雷雷,其余的还没有详细的计划。” 在薄荷看来,王玉林是真的犹如屋头的苍蝇在乱撞,而自己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如果她这根浮木也不想让她拉着暂时浮动,她还真不知道她一个没有工作又面对着要失去了的婚姻的女人能怎么办。 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无论如何,从前她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因为她自己才能在众人面前撕碎薄烟的真面目,虽然其中王玉林也获得了利益,但是薄荷也从未真正的怪过她。所以王玉林如果真的有事求助于自己,她不会不答应,更何况对手是薄烟,她同父异母与她宿命相敌的妹妹。 “那你究竟想怎么做?”薄荷不相信王玉林真的一点儿计划也没有,不然她不可能贸然的就求助于自己。 王玉林咬了咬唇看着薄荷一脸真诚的道:“我想……先找个工作。” 薄荷轻佻眉梢,王玉林微微叹息:“当初我最愚蠢的决定就是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女人还真的不能失去在社会中的地位,如果你的生命中只有你的丈夫和孩子,那你就真的是在赌博,如果输了这场婚姻输了这个家,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连自己最初所拥有的都不在拥有。我想我真的领会到了这一点,而且老大你当初在面对那样的社会舆论时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你的工作,更让我领会到我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看来王玉林是真的从她自己的婚姻里学到了某些东西,薄荷微微笑了笑:“只要你领会到了,学习到了,那也算是有所值了。工作的事……你是自己辞职,想回到检察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你懂法律,又在检察院做了这么多年,再考一次司法如何?通过司法考试拿律师执照,工作就好办多了。” “我也有这个想法和打算,也在准备考试了。老大能这么说,我的心似乎更坚定了一些。” “做自己想做的,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么?”执著的让薄荷都惊叹,不过还好,警惕的不算太晚,至少人生还没有全部搭进去。 “谢谢你老大。”受到薄荷的鼓舞,王玉林眼神变得更坚定了一些,只是那坚定下的伤痛还是显而易见,薄荷相信她是真的受了伤,也是真的绝望了。 “现在我已经从家里搬了出来,在附近租的房子,连我妈也不知道我住在这里,我暂时还不想见到那个人,所以老大你能不能暂时替我保密我现在的住所?”分别的手王玉林还是有些不安的握着薄荷的手要求道。 原来如此……那薄荷就不意外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王玉林了,对王玉林的决心也更坚定相信了一些。 微微的颔首干脆的答应:“好。” 薄荷和王玉林分别之后便回了家,小苗苗被折腾了一上午吃过奶便睡了。薄荷将她放进婴儿床便去帮忙准备晚上的小party,厨房里几个女人说着话白合便问到了王玉林。 “刚刚那个姑娘哭的那么伤心,是遇上什么难事了?我看她一声声的叫你‘老大’,难道也是你的下属?” “从前的,现在辞职了。” “这么好的工作怎么辞了?” “嗯,当初为了爱情。”薄荷将空心菜全部摘进篮子里便拍了拍手,回答的也是漫不经心。 “哎……”白合低低的叹了口气,“女人就是傻,不过都是要经历过才会学着成长。她孩子也挺可爱的,长得也漂亮,一个人带孩子挺辛苦的,以后多帮帮她。”看王玉林那模样白合也猜出来一定是在闹感情纠纷的问题,所以回来的途中也无意的问了一下薄荷,薄荷自然也没什么好瞒母亲的,反正母亲和王玉林也不熟悉。 “妈,我知道。”薄荷转身靠在流理台上看着母亲微笑,“您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身边的人的事啦?” “这不是怕你什么事情自己一个人藏在心里憋坏了么?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你要心里有事也可以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大家都能帮你分担。” 薄荷一笑:“好,我知道啦。以后有什么大事我一定会告诉您的,好?”薄荷就知道母亲一定还在乎着自己之前瞒着她的那件事,所以逮着机会就在告诫自己。 白合听了薄荷的这话果然满意的直点头,魏阿姨看见母女俩温馨的模样,想起以前孤苦的阿合,如今阿合不仅找回了她最爱的女人,还有了疼爱她的男人,而且就快举行婚礼了,魏阿姨是打从心眼儿的为白合感到开心。 “不过,阿合啊,你到底把婚礼定在什么时候的?那一天我一定不能缺席。” “老朋友,你自然是不能缺席的了。就在下下个星期,快了。”白合说起这事儿便藏不住唇角的笑意,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会是她人生中第一场婚礼,她也希望会是最后一次! “是啊,那一天魏阿姨您一定是要在的!看着妈妈幸福,这样您才会有心也去追求您今后人生的新目标啊……” “瞧你这孩子!我和你妈妈能比吗?她看起来比我年轻比我漂亮多了。”魏阿姨又怨又叹,她和白合差不多年纪,但是看起来的确更像是年长了好几岁的姐姐。岁月将她催老,时光将她憔悴,她没有白合那么幸运,能有一个懂事而又体贴甚至爱着自己的女儿,她有的……只有道不尽的辛酸。 “可是你和妈妈一样坚强啊,你的内在和我妈妈一样美,一样柔软,而且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魏阿姨您也不意外!” 薄荷的话让魏阿姨有些发怔,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么? 吃过午饭薄荷在家里做着下周一去上班的准备,因为胡珊他们给自己送来的一些资料也需要她紧急的看一看,所以小苗苗就有妈妈和魏阿姨带着,自己则独自在卧室里忙着。(.)大约三点的时候,薄荷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她意想不到的人发来的短信。 “看报纸才知道你的公诉部出了事,你没有被牵涉其中?”如此关心的话语,薄荷又看向发件人的名字:父亲。她一直没有改过薄光在自己电话薄里的称呼,虽然不如‘爸爸’那么亲切,但是却提醒着自己,这个人还是自己血缘关系的父亲。 没想到他还在乎着自己,看到夏颖成为杀人犯的消息竟然也知道问候一下她。 迟疑了片刻薄荷只回复了两个字:没事。然后便放下了电话,有些东西,该放下便要放下,比如她对他当年的那些怨,而他对母亲的那些痴,他们都没有母亲做得好,那些恨……母亲早早便放下了,不然被纠缠着痛苦的人只有自己。所以对于他的问候和关心,她也可以回应,至少可以让他不用再多余的担心。 她以为自己回了短信他便也就放心并且不会再追问了,但谁知道半分钟后电话又‘嗡’的一声震动,他的短信又来了。 薄荷划开屏幕一看,这一次是另外一个询问:“什么时候有时间见爸爸一面,好吗?” “最近没时间。” “那就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也行。我不见你妈妈,我答应了你的,不纠缠她,可我想见见你。” 薄荷轻轻咬唇,这对话看起来无情的像是自己,而哀求可怜的人则是他。他那么的骄傲,他那么的自大,什么时候学会苦苦哀求别人了?真是不习惯他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他什么时候想过自己,什么时候想要见她了? 就在薄荷看着屏幕叹息时,薄光的短信再次发了过来,这次只有四个字:你很像她。 薄荷一怔,伸手摸向自己的脸,他相见自己……是因为自己很像母亲么?没来由的,薄荷的心如刺一般的痛了一下,他始终是最思念母亲的。这个她还能理解,他一向都是如此的,如果真的能放手早些年早就把母亲放了,而如今他是如何放手的,心中有多少挣扎和无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是,这四个字,还是让薄荷没来由的心痛了。他也许……真的很爱母亲。 “后天下午四点,你说地方。” “我来接你!” 薄荷没再回复薄光的短信,只是有些犹豫,她该去的?这几次见他,他好像越来越沧桑衰老了,从前的英俊潇洒仿佛统统在一夜之间离弃了他,就连他的自尊和自大骄傲仿佛都没了,少了戾气的那个人好像不如从前那样讨厌,甚至让她不忍再狠言相向。 薄荷摇了摇头,不想再多想薄光的事,既然他约自己,那她去便是,看他这一次……要说些什么。 自然是醇儿最先过来,只是这一次,醇儿前脚才刚踏进大厅,李泊亚后脚便跟了进来,而且两个人没有再横眉竖眼各自冷眼相向,反而在众人不经意的时候视线相对,暧昧的让薄荷直打寒颤。 还好他们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着的又是些什么人,所以在众人面前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儿不应该的模样,不过薄荷既然逮到了好几次就不能视若无睹了,拉着醇儿去角落里便冷声质问:“你们两个,该不会……?” 醇儿娇羞的红了脸,虽然表情还有些娇羞和别扭,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并回答:“嗯……我们正式交往啦!”这一次不想瞒着小姑,这一次也不想瞒着别人,因为这一次是正儿八经的恋爱啊! “真的?”薄荷还是有些小吃惊,虽然距离李泊亚的宣誓已经过去了一年了,而自己也从心里面早就接受他们两个之间发生着情感问题的事实,但是乍一听,还是有些别扭。那李泊亚是湛一凡的兄弟啊,而醇儿是自己的侄女,两个人之间不仅差着辈分还差了六岁。虽然自己和湛一凡也差了五岁,但是这个还是有些奇怪。 “你真的动心了?喜欢他吗?”薄荷还是想知道醇儿有没有确定她自己的心意,不然这丫头糊糊涂涂的就被李泊亚真的拐走了,吃了亏,怎么办? 醇儿丝毫不知道薄荷的心思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薄荷抬手便是一个爆栗:“这种事情有‘似乎’一说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那我愿意和他交往,那就是喜欢呗!”醇儿捂着被爆的地方噘嘴咕哝,薄荷听着醇儿这个答案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看这丫头似乎真的是非常认真的模样,而且他们之间也有那么久了,她今天才愿意交往一定不是冲动。 “老舅那里,你准备什么时候说?”薄荷看向外面,醇儿已经快二十五了,老舅和她爸妈已经在开始为她担心未来的婚姻大事,就是不知道他们接受李泊亚吗? “我们还没谈到结婚的事啦,以后再说咯。”醇儿厚着后脑勺有些尴尬的看着薄荷,他们现在还只是才正式交往,带着见家长是不是太快了啊?而且人家李泊亚都没说要结婚的事,醇儿才不会主动说呢,她才不要让他觉得自己多么渴望婚姻,多么渴望男人似的。 “那你就慢慢磨,既然不打算说,就暂时不要让人看出来。少眉来眼去的!” “我……”醇儿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们有么? 薄荷看看醇儿,忍住笑意转身离去,醇儿独自郁闷的捂着后颈,她原本就是打算瞒着爷爷的啊,不然怎么会前后脚进来?原本他就是去警察局接的自己。 醇儿有些无精打采的耸拉着脑袋跟着薄荷走出去,刚刚回到客厅便看到从沙发里站起来的梁家乐。梁家乐冲着醇儿笑得一脸灿烂,而他今天还非常难得的穿了西装打了领带,与平日里多爱休闲装的他几乎完全不一样,原本也就有着一张帅气的脸,这样一看似乎也有些迷人。 梁家乐兴奋的与醇儿挥着手,醇儿郁闷他怎么也来了时才看到胡珊他们。原来他们今天也要来湛家参加薄荷洗清大冤屈的party庆功宴,所以还没到下班时间就跑了过来,除了梁家乐自然还有胡珊、张煜寒和新加入的沈佳明了。 沈佳明很喜欢薄荷他们的古欧式花园,虽然不太大,但是这个地理位置和这个房子的价值已经完全值得沈佳明为此着迷,所以来了便自己去四处溜达参观去了。 “老大……”胡珊和张煜寒自然是拉着薄荷去说把张煜寒调回检查公诉部门的事情,所以客厅很快便只剩下醇儿和梁家乐,还有就是坐在沙发里无聊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报纸的李泊亚。 “嗨,你来啦?”既然梁家乐和醇儿打招呼,醇儿也没有不回应他的道理。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知道他就是腐败魔鬼了,两个人也常常在网络上一起打怪,两个帮派也融洽一团,也算是资深的网友关系了,还有一点就是……他也算是她的初恋咯,对初恋总是有些别扭的。 “坐啊。”梁家乐邀请醇儿坐下,醇儿悄悄的瞥了眼李泊亚,发现李泊亚面无表情的在看着报纸,她和梁家乐也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聊天说话都是很正常的,她不心虚,李泊亚应该也不会生气咯?不过想起他上次因为李泊亚在医院里大发雷霆,醇儿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和忐忑。 “哦……”醇儿缓缓的坐下。 梁家乐立即将一个盒子推到醇儿面前并笑道:“这是我去y省给你买的。因为回来一直没空约你,所以现在才送给你。” “送给我?”醇儿有些意外,打开盒子一看,全是手工工艺品,看起来都非常的精致,不由得赞叹并露出笑意来:“哇……好漂亮啊!” “喜欢?”梁家乐扬起得意的笑脸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些幼稚的东西的!” “嘁……说的你好像不幼稚一样!”醇儿白了一眼梁家乐,不过对手中的东西却是爱不释手。 李泊亚淡淡的瞥了醇儿一眼,眼睛又重新落回报纸,只是一直盯着眼前的那一行小字,已经快五分钟过去了,他却依然没有读懂它的意思。 “醇儿啊。”老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醇儿立即丢下手里的东西开心的叫道:“爷爷!” 李泊亚和梁家乐同时从沙发里站起来,李泊亚微笑着恭敬的喊了声:“白老爷子。” 梁家乐也难得正经的跟着喊了声:“白老爷子好。” 李泊亚一向都是如此称呼老舅的,老舅自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可梁家乐不一样啊,当初梁家乐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跟着薄荷一起唤老舅为“白老舅”的,也只是一段时间不见而已他却突然改口了,所以白老爷子当即便充满疑惑的问:“小子,怎么不叫我老舅了啊?还跟着叫白老爷子起来了。” 梁家乐挠了挠头只笑,老舅突然看到梁家乐送的那些东西,于是又问:“这些东西挺精致的,丫头从小就喜欢捣腾这些,你送的啊?” 梁家乐的红着脸点了点头:“看着觉得她应该会喜欢,就……买了。”其实,是他每天工作完之后跑遍整个小镇为她收集的。 老舅听了立即换上一副喜上眉梢的欢喜表情:“小伙子,你该不会是想追求我们家醇儿?哈哈哈……” 几个女人一台戏 醇儿对于自家爷爷如此直白的询问险些吓傻,站起来拉住爷爷正要劝阻爷爷的玩笑,却又听得梁家乐认认真真的‘嗯’声回答:“是的。[]我……我想追她!” 薄荷正和胡珊回来便听得梁家乐如此铿锵并且明亮的一声回答,薄荷诧异的看向醇儿,醇儿却急急的看向同样有些微怔的李泊亚,他们两个人都没料到爷爷会开这种玩笑,更没料到被开玩笑的人会给出这么认真而又肯定的答案。 醇儿看着李泊亚,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慌乱才暗暗的松了口气,早就知道李叔叔是个闷骚型的人了,除了微笑之外几乎就只剩下扑克脸了,所以此刻不管他心情究竟是如何的,反正醇儿不能任由这么乱下去! 醇儿拉着白老爷子往旁边走了两步并瞪眼认真道:“爷爷你别开玩笑啦,人家那是配合你,才和你瞎说的。梁家乐,对?”醇儿咧出一个完美灿烂的微笑来,她还是非常清楚的,清楚的明白的知道着,梁家乐对自己完全没意思。 “不啊,白玉醇我是认真的。”梁家乐却一反常态,反而严肃认真起来。 醇儿险些瞪出眼珠子来,他没开玩笑!? 薄荷捂着额头,这梁家乐的心思她不是没看出来,但也只是一度的怀疑而已,没想到他今天竟然来个突然袭击!胡珊却是一脸的兴奋和开心:“这小子终于出手了啊,这次终于不怂了!” 瞧见醇儿那目瞪口呆的反映梁家乐也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不过说的话也是越来越认真了:“怎么……我喜欢你,就那么难以置信啊?不然我为什么要约你一起打游戏,为什么要和你在骨头天盟里不打怪只聊天,我吃饱了撑着么?从前我的确觉得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但是相处久了才发现其实你挺可爱的,比别的女人都可爱。你有真性情,你又多样化,反正不管是怎样的你,似乎都在无时无刻的吸引着我,我承认我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你了,而且……似乎还很久了。” 薄荷听得出来,梁家乐的确很紧张,紧张而又真挚的表白着,真挚的让旁人都讶异了,这孩子得多认真啊,而且还就选择在湛家,选择在醇儿的爷爷面前。 薄荷看向醇儿,醇儿却是一副傻了的表情,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初恋会在几年后向他表白并且说喜欢上她了!但是此刻,她却已经有别的男人了呀!醇儿的心‘咚咚’的急跳了两下,她分得清这不是因为害羞而心跳加速,只是因为突遭表白而有些紧张了。 醇儿狠狠的咽了两口口水,慢慢的看向李泊亚,李泊亚那透着眼睛也能看得到的寒眸让醇儿微微一个寒颤,浑身又冰凉了下来,她当然知道,那是他生气的表现。 “对、对……”醇儿正要勇敢的拒绝,白老爷子却‘哈’的一声并上前拍着梁家乐的肩大笑道:“好样的!当年啊,你到我们白家我就看出来醇儿这丫头对你有点儿意思了,虽然这丫头有些任性,但是那一年她就是任性的有些过分,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呀,当时肯定是喜欢你的!你现在才表白虽然时间上有些慢了,但是我相信醇儿……” “爷爷,你瞎说什么啊!”醇儿急急的大喊一声止住爷爷的‘胡言乱语’,又着急心虚的瞥了眼李泊亚,李泊亚的脸色已经如菜色一般的难看了。醇儿心里有些慌,她好不容易才听李叔叔说喜欢自己,要谈一辈子的恋爱,可不想今天出了岔子啊! “咦?难道我有说错吗?”老舅显然还没有恍然大悟也没有弄清现状,反而有些迷茫的看着醇儿。这丫头当年的眼光可是追着那姓梁的小子的,而且这小子也是个检察官,白老爷子还是颇为看好他们的。 “错,错,错了!”醇儿急的几乎跳脚,爷爷啊,您怎么能说出让别人误解的话呢!她现在觉得自己就算有十张嘴都要说不清了! “那你这一次过年的时候回来,每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因为爱情?”白老爷子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现在的年轻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还以为自己猜的没错呢,难道都是错误的吗? 醇儿倒吸了一口气,脸红了一下,又心虚的瞥了李泊亚一眼,李泊亚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但是醇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现在坦白自己和李叔叔的爱情么?当着梁家乐的面?虽然也是直接的拒绝,但是爷爷会不会受太大的刺激啊?他怎么会以为自己一直喜欢着梁家乐呢?虽然那的确是曾经的事实,但那也是‘曾经’啊! 就在醇儿有些犹豫时,薄荷站出来并挽着白老爷子有些无奈的叹道:“老舅,您啊,别把他们年轻人搅糊涂了!那个时候醇儿和人家梁家乐也才刚刚认识呢,您怎么能说醇儿喜欢他呢,醇儿还是个小姑娘,人家没结婚呢!而且人家梁家乐表白,您凑什么热闹,是不是?” 老舅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乱拉了红线,虽然有些迷茫,不过还是立即叹息并且做出了解释:“那算我错啦。不过姓梁这小子也不错,醇儿你要不要考虑……” “爷爷……”醇儿有些无力的望着自家爷爷,薄荷则立即拉走老舅:“走啦,那边有个小伙子,你也认识的,张煜寒,想想你请教象棋,你尽管不要客气,将他杀个片甲不留……” 薄荷终于‘体贴’的带走了白老爷子,胡珊憋着一脸笑,梁家乐也囧的一脸红晕,好好的表白,怎么就闹得像个乌龙呢?不过刚刚白老爷子说的话也确实让他心跳加速了一下,白玉醇这丫头从前喜欢着自己吗?什么时候?他第一次去白阳镇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确和他每天吵架,像个冤家似的,现在不似从前那样了,但他其实也常常怀念那时候。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她表演的酒,她在跳钢管舞,可是不久后她就把自己五花大绑起来并且脱个精光…… 想起那些事,梁家乐除了觉得他们天生有缘孽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总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段缘分。所以,越看她,越觉得美丽,越看她,越觉得可爱,越看她,越觉得喜欢。 “我们……交往?”梁家乐笑得一脸灿烂的看着醇儿温柔的问。 醇儿想,如果他在她青春年少的时候便能说出这样的话,而那个时候的自己正痴迷着他,那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扑向他,并且狠狠的点头答应。但是此时,她已经不是青春年少十八岁的自己了,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整日穿着迷彩服的丫头,她是刑警白玉醇,她是有着李叔叔的醇儿。 醇儿微微的笑了笑,在梁家乐期盼的目光中缓缓的摇了摇头并道:“对不起,梁家乐,我……不能答应你。” 李泊亚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单手抱怀,单手撑住自己的下巴,一副思忖等待模样的看着他们。 “为什么?”梁家乐慌了,他是准备了多少心理准又鼓起了多少的勇气才来表白的! 醇儿弯腰将礼物盒合起来并归还到梁家乐怀里,依然保持着那抹淡淡的笑容:“礼物我也不能收。” 梁家乐看了看怀里的礼物突然相信,她的拒绝都是真的!她并不是在欲拒还迎,她是无比认真的在拒绝着他! “为什么?”梁家乐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 “是啊,为什么?”作为梁家乐军事之一的胡珊也没有料到醇儿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虽然也有了会拒绝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个也太……狠了?而且,梁家乐的家世也不差,父亲是私立大学的董事长兼校长,母亲是某公立大学的经管院的院长,书香门第和财富都是能与白家门当户对的?白家甚至还只是个乡村企业……所以胡珊不认为醇儿拒绝梁家乐是因为两个人不匹配之说,不然早就在网上向梁家乐说清楚了,怎么还和梁家乐每天玩游戏玩的那么high!?也让梁家乐越来越沉迷其中。 “因为……”虽然客人还不是很多,但是姑奶奶,爷爷,小姑甚至胡珊他们都在不远的地方,而且虽然他们都装作没有在意这边,但其实整个大厅已经安静的能听见他们各自的呼吸,醇儿甚至能分得清谁是谁的,所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有些难以启齿。 梁家乐却一脸期待的望着醇儿,他多希望这是她的玩笑!不然这些日子他以为‘她对他应该也有好感’算是什么? “因为……我……我有喜……”醇儿咬着牙在李泊亚暗暗期待且含笑的目光中正要说出‘我有喜欢的人了’的话时,外面却突然传来大声的喧闹。(.无弹窗广告) “你是谁啊?” “你又是谁?” “怎么这么没礼貌?撞到人不会道歉啊?” “是谁走路不看路来着,还怪我?我好端端的走我的路,是你自己突然撞出来,并且差点儿歪到我的脚,好吗?” “我……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人!哦……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上次在法院你也有出席旁听!” “我也见过你,呵……” 薄荷原本还在看戏,突然听见两到熟悉的声音在花园大吵并且打断了这紧张的一刻,而且听声音好像是沈佳明和孟珺瑶来着,这两个大小姐怎么杠上了!?薄荷立即丢下众人跑出去一看,果然是二人,正各自叉腰彼此虎视眈眈蓄势待发着! “怎么了,怎么了?”薄荷奔出玄关跑到二人身边立即关问,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事,于是又暗暗的松了口气,只要都没事就好。 孟珺瑶毕竟要成熟许多,所以看了薄荷一眼便淡淡解释道:“这丫头刚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也走我自己的路,谁知道她突然向旁边退来,并且撞到了我,我是出于反射性的推了她一把,所以她就摔倒在地了。” 沈佳明不停的拍着自己身上的草屑气哼哼的看向薄荷道:“她明明就看见我站在这里了,也看见我退了一步为什么不躲开还非得撞上来?我看她根本就是故意推我的!” “你……”孟珺瑶蹙了蹙眉,显然对于沈佳明的指责很是不满。 “就是你不对!”沈佳明一反常态的信任和不饶人,就算是她初到检察院时,也没有今日这么无理取闹。 “好了好了,别争了。”薄荷举手示意二人都安静下来,看了看孟珺瑶又看了看沈佳明,薄荷心里无力的叹气,这两个人都是各自家里的掌上明珠,一个是军政界的掌上明珠,一个是商界的钻石,而且一个是自己最新的得力下属,一个是自己如今的好朋友,她责怪谁都是不妥的。 不过,事情还是要解决的。薄荷先将孟珺瑶撇到一边,上前帮沈佳明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并道:“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所以你也别生气了,嗯?今天是来替我庆祝的,是不是?所以别为了这些小事儿闹不开心。我替她向你道歉,好吗?”薄荷的温柔让沈佳明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不过也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过了一些,虽然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并且迅速的转身离去了。 “你为什么要替我向她道歉?好像我真的错了似的。”等沈佳明一走孟珺瑶便咕哝哝的为薄荷的行为而抱怨,因为薄荷并不是个容易向别人低头的人啊,所以她总觉得有些别扭,也知道薄荷是为了自己。 “你没错,你们都没错。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但是总要有人先退步才能解决对?既然你们都那么坚持,那就只好我退步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她还年轻,是个孩子,别和她计较那么多!”薄荷拉着孟珺瑶的胳膊想要往屋宅走去,一边拉还一边劝告着有些别扭的孟珺瑶。 孟珺瑶冷哼一声不太愿意拔脚,她当然知道薄荷是因为更亲近自己,所以才会替自己和那小丫头道歉,就因为亲近,所以才名义上说自己错的多一些,不然以她孟大小姐的脾气怎么可能如此快的就罢了,还不是因为看在薄荷的面子上。但是她现在不想进去,所以薄荷拉了两下感觉到她的执拗也就放弃了。 刚刚放手,不远处又传来一声戏谑的嬉笑声:“我看,除了薄荷,你看任何一个女人都是讨厌的?高傲的孟大小姐怎么可能把我们这些平凡人放在眼里呢。” 薄荷和孟珺瑶一同抬头望去,正是一脸尴尬的花延曲和一脸冷笑的陈妃,还有被花延曲抱在怀里笑得一脸甜美的花朵儿小朋友。 这个陈妃,上一次便和孟珺瑶在湛家因为兔子和饺子的事情两个人闹的十分不愉快,没想到今天她又逮到了机会展开战局。薄荷立即看向孟珺瑶,孟珺瑶的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如果说刚刚和沈佳明的不愉快对孟珺瑶来说是可以忍受的小矛盾,但是对于和陈妃之间的不愉快对孟珺瑶来说一定就是能点燃战火的导火线啊! “咳!”薄荷立即轻咳一声并迅速的扬起笑脸向陈妃他们走去,并伸手道:“你们来啦?快进去,准备了水果和饮料。小朵儿到干妈这里来,一羽小叔叔和桐儿姐姐还没有回来呢,你等一会儿他们应该也马上回来了哦,不过苗苗在里面,她很可爱的哦……”薄荷努力的保持着笑脸想要将气场转换,她可是很难得如此‘热情’,所以陈妃当即也就闭了嘴不再添油加醋了。 但孟珺瑶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第一次可以忍受,但是第二次是坚决不能忍受的!刚刚她已经为了薄荷而忍受了莫名的鸟气,现在这个死对头一样的女人又突然蹿出来取笑她,她孟珺瑶如果再不反击,就对不起‘孟珺瑶’三个字! 一声冷笑,冷眼相加的瞥去,孟珺瑶抱着怀一副鄙夷模样的看向陈妃取笑道:“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孟家的大小姐,既然你也知道我看不起某些平凡的人,那你还来自取其辱!?” “你——”陈妃绝对想不到孟珺瑶会如此反击自己,所以真恨自己刚刚没有添油加醋的继续多说一些损这个臭女人的话出来。 “呵……”孟珺瑶冷冷勾唇讽然的看着陈妃,“真不知道你老公戴着什么样的眼镜才找到你这样的奇葩。” 花延曲面部抖动,他是个有深度修养的男人,女人们骂架他又不能加入其中,可是自己却被无辜牵涉到了里面。但是看看薄荷那无奈的表情,花延曲只能咽下心中的委屈,也只有无奈的一声叹息了。 “总比你没有老公强?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皮酸!” “是是是,我就是在羡慕嫉妒恨你。我看你妄想症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严重,云海市的三医院精神科还是享誉中国的,您要不要去排个号?” “你嘴巴放干净点,说谁神经病啊?” “谁承认,谁就是咯。” 薄荷拉着花延曲和花朵儿立即遁逃,既然劝不住架,那就让她们吵好了,不然互相都憋在心里,早晚得爆发世界大战。 花延曲也知道陈妃的脾气,所以这一次也没有劝阻,被动的由薄荷拉着带着女儿便潜逃了,只是心里已经隐隐的开始担心,陈妃完全不是那孟大小姐的对手啊,渐渐处于弱势和下风的状态,非常不妙哉! “你就这样让她们吵,没事?”白合从玄关处接过花朵儿并有些担心的看向花园里两个同样穿戴美丽整齐,但是骂的却十分凶残的二人。 薄荷将婴儿车里的小苗苗抱起来温柔的搂在怀里,看了看花园里花火四射的战况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不让她们吵的话,今晚大家都别想吃好晚饭,所以就由性让他们发展去,只要不骂那些乱七八糟的就行了。也许……结果会有好转现象也不一定?”其实薄荷自己既也不确定。 “都是有修养的人,骂不出来。”花延曲将花朵儿放在地上,自己伸手去摸摸可爱的小苗苗的脸蛋儿笑道。 既然花延曲都不担心了,薄荷自然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只是对陈妃之前说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孟珺瑶似乎真的很难和谁真正的合拍,除了……自己?淡淡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遇上她的真命天子,也许那任性脾气就能改一些了,就好比自己。 半个小时后,陈妃口干舌燥的进来,花延曲立即将温热的开水奉上,薄荷也立即将温热的开水递给看起来应该是完胜的孟珺瑶:“喏,过瘾了?”这一声自然是低声询问的,不过陈妃显然还是听见了。 孟珺瑶得意的扬起一抹微笑:“既然都说我除了你任何一个女人都讨厌了,我能给你丢脸吗?”这微笑不仅是给薄荷看的,也是给陈妃看的,挑衅的气焰再次在二人之间盛长。 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想要将这‘挑衅气焰’给生吞下去时,洛以为欢天喜地的携着一羽和桐儿进来,并且伴随着她大声的招呼:“我来啦!在门口看见这两个小东西再买东西,小丁举手无措的跟在后面,你知道……”说着说着洛以为终于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些怪异,左看看右看看,顿时便没了下文。 对于薄荷来说,洛以为的出现无疑是打破这个局面的新希望,所以将小苗苗放在孟珺瑶怀里便起身向玄关奔去并十分热切的询问洛以为的下文:“他们在做什么,你说啊?”其实薄荷就是想找个话题转移一下,并未深思洛以为话中的意思。 洛以为愣了一下,仍十分快的接下话茬:“就你知不知道他们在给你选礼物?” “给我……选礼物?”薄荷低头看向桐儿和一羽,他们比花朵儿晚回家半个小时,除了花延曲和陈妃提前去接孩子之外,薄荷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去买东西去了。 “荷妈妈,我和小舅舅想给你惊喜的……”桐儿捧上一个水晶琉璃球,里面有一栋城堡和一个漂亮的花园。 薄荷感动讶异的看着他们又看看他们捧着的礼物,对于这突然而来的礼物也显得有些无措:“为什么……要送给我礼物啊?” 桐儿扭头用鼓励的眼神看向一羽,一羽抿了抿红唇竟然缓然开口道:“因为想要姐姐开心。” 桐儿一拍巴掌笑盈盈的看着薄荷道:“是的,我们想让荷妈妈开心!荷妈妈这些天都闷闷不乐的,我和一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您昨天心情变好,我们就知道事情一定是解决了,我们想让您一直开心!” 薄荷感动的将桐儿和一羽一起抱入怀中,他们多么懂事啊。隐的离开本来给这两个小家伙增添了不少离别的伤感,薄荷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失落,可是她以为时间会慢慢的愈合他们的心里的伤口,所以只是默默的关注着他们,但是没想到他们也在默默的关注着自己,还给予了行动上的表示,相比起他们,自己似乎做得完全不够。 “谢谢你们,姐姐,妈妈很开心。”薄荷红了眼眶,蹲在地上抱着两个小人儿的画面也感动了屋子里别的人,就连孟珺瑶和陈妃都各自惭愧了起来,孩子们都知道今天是要让薄荷开心的日子,她们二人却在这里争吵甚至让薄荷感到为难,和孩子想比,她们真的太逊色了。 让薄荷没有意料到的来客是洛倾城,仿佛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他了,比从前更加的成熟稳重了些,那股医生自带的儒雅飘然感还是依然,而且白白净净的,总会容易夺取女人们的视线,虽然这屋子里的男人没有一个差的,但是女人们还是会习惯性的将眼光投向自己从未见过而又优秀的男人。 一羽和桐儿上楼去写作业去了,薄荷再给他们准备一些吃的,所以孟珺瑶就暂时抱着小苗苗,只是她孟大小姐一向不太会照顾小孩,又怕小苗苗哭,所以就一直跟着薄荷绕来绕去,直到看到洛倾城和有力一同进来才将目光移开了去看了几秒钟,再回头,薄荷已经在上楼梯了。 “喂,等等我。”孟珺瑶一声低呼立即追了上去。 “你慢点儿,别把苗苗给我磕着了。” 因为家里客人实在太多,所以魏阿姨和母亲都去厨房帮忙了,薄荷则负责招待客人,不过他们都是熟客,薄荷根本也用不着怎么热情的招待,基本上还是做自己的事情。所以在给一羽和桐儿准备糕点的时候就只有让孟珺瑶抱着小苗苗了,但是又有些担心孟珺瑶那危险夸张的动作。 “拜托,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来抱,我端吃的啊!”孟珺瑶对于薄荷的不信任直翻白眼儿,不信任还把孩子给自己! 薄荷微笑:“的确不放心。” 孟珺瑶气的瞪眼,这天底下能气的着自己的人除了一凡哥哥,就是一凡哥哥的老婆薄荷了,她何苦来哉? “不过,那个男人是谁啊?”几步跟上楼,再最后瞥了眼楼底下没见过的陌生男人孟珺瑶有些好奇的问。 薄荷也朝楼下看了眼,今天的洛倾城穿着白色的羊绒衫,半挽袖,藏蓝色的长裤,和穿黑色西装的另外几个男人完全不一样,扎堆的时候的确一眼就容易分辨而出。 “洛以为的亲哥哥,洛倾城。” 不许欺负小苗苗 听了这名字孟珺瑶似笑非笑的扬眉:“洛倾城?这么……怪异的名字?要只听名字我还以为是女人呢!不过长得和洛以为不怎么像啊!” 脑海里依旧是视线瞥过他身上时的那种惊艳感,惊艳并不是因为他的容貌,而是因为他处事不惊谦和优雅的态度,按照人精孟珺瑶的眼光看来,那还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虚伪,而是真正散发出来的内在气质。(.无弹窗广告) 薄荷笑了笑:“洛以为那是极品美人,男人要长她那样子,不觉得奇怪么?洛以为的双胞胎姐姐,也就是云海市四大家族之一的林家大少奶奶是以为的双胞胎姐姐,两个人还长得完全不像似呢,兄妹俩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洛倾城在男人里面也算是非常干净爽朗的了。至于名字,我第一次听见这名字也觉得好笑,不过他本人到是个十分认真而又稳沉的男人,比名字可靠多了。而且他是他们洛家中医馆的继承人,现在也是洛氏中医的顶梁柱医师,医术顶呱呱的!” “真的?”孟珺瑶显得有些不信。这么年轻的男人,而且还是中医,能非常好?不是说,中医要学到四五十岁才能算是顶级的么? “据说他七岁就能背完整本本草纲目了。知道本草纲目,中医古籍。他从小就在接受这方面的知识又学得快,几乎是中医天才,自然年少有成,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所以薄荷对于洛倾城还是颇为佩服的,在中医这个领域,他的确是个佼佼者。 孟珺瑶听了忍不住的一直低叹:“哇……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经验丰富才学五斗的中医高手啊!” 薄荷却多看了孟珺瑶一眼,说起话来也显得有些迟疑:“你……什么时候关心别的男人了?” “我……”孟珺瑶一顿口,咦?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是啊,她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别的男人了,她一向只关心她的一凡哥哥,不过她最近几乎不会想起湛一凡了,所以才会转移视线,偶尔也看一下别的男人? “我……我这是好奇,呵呵,只是好奇而已,不是关心。”孟珺瑶将脸埋入小苗苗的小颈窝里,小孩子的身子就是柔软啊,以后自己也能生个这么可爱的宝宝就好了。 “是看见他秀色可餐。”薄荷嘻然一笑,伸手推开二楼一羽的房门,因为写作业,所以一羽和桐儿都在一个房间里。晚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始,所以薄荷才先给两个小孩子准备了些吃的,他们已经学习了一下午了,的确是饿了,看见吃的便都丢下笔坐过来,薄荷则抱过小苗苗看着他们吃完才起身又离开,孟珺瑶自然是拿空盘子的那一个了。 一出一羽的房门孟珺瑶便又追上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嘛,什么秀色可餐,听起来我就像个女色狼似的!” 薄荷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能让孟珺瑶如此认真,难道她真的对洛倾城有兴趣?不然怎么会如此紧张而又在乎玩笑中的意思? 薄荷含有深意的笑了笑,孟珺瑶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她难道说错了什么? “欢迎你,洛倾城。(.无弹窗广告)”薄荷下楼便迎上已经入座客厅沙发并且在和众人聊天的洛倾城热情的打着招呼,虽然之前已经打过了,但是此刻的热情和之前的显然不同。 “哦……谢,谢谢。”洛倾城对于薄荷突然而来的热情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立即站起来并向薄荷点了点头,殊不知他才是客人,为什么反而要向薄荷这个主人说谢谢呢。 孟珺瑶在后面浅笑,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傻而可爱的男人? 薄荷将小苗苗交给醇儿并身子一侧将身后的孟珺瑶拉到前面来:“这个还没给你介绍呢,姓孟,孟珺瑶,我们都叫她瑶瑶,今年二十六岁,是英国华侨。” 孟珺瑶大方的伸手:“你好,我叫孟珺瑶,很高兴认识你。” 洛倾城显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介绍显得有些疑惑,所以表情也不由得变得有些木讷,眼神轻轻的落在美丽的惊人的孟珺瑶身上,伸手:“你好,我叫洛倾城。” 他的手很温热,手指很修长,手心有些茧子,非常的厚实。这是孟珺瑶的感受,还有便是……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些害羞啊?于是直眼相视,多看了几眼,果然洛倾城对于陌生女人的直视显得有些羞涩,于是闪开他自己的眼睛,孟珺瑶不由得心里发笑,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纯真的男人么? 薄荷在一旁看着二人相互握住的手笑得阳光灿烂,她曾经可是早就想过要把洛倾城介绍给孟珺瑶了,不过那个时候的孟珺瑶很抵触这种事,所以自己还没来得及提出来就又罢休了。但是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是有可能的哦…… “喂,你在搞什么啊?”洛以为拉着薄荷往旁边走了几步低声询问。 “你不觉得他们看起来很般配?”薄荷真是越看越觉得洛倾城顺眼,也越看孟珺瑶越觉得漂亮,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模样简直能裱成一幅画了。 洛以为扭头望去,似乎,好像……有点儿般配哦。 “不过……”洛以为太多的顾虑,家里人虽然的确很着急哥哥的婚事啦,但是他们两个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薄荷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了一点? “我保证不插手,只是像普通朋友一样介绍了一下而已,我又没说要他们发展什么的,是不?你自己别想太多了,姻缘呢,一向都是顺其自然而发生的故事。就像你和有力啊,就像醇儿和李泊亚。”薄荷看向醇儿,醇儿正抱着小苗苗,而李泊亚坐在另一边,虽然两个人隔得远,但是李泊亚的视线却是固定在醇儿身上的。 “哎,好。你的确没说什么,但我哥会不会被孟珺瑶给……?毕竟我哥还是个花朵……” 薄荷翻了个白眼儿给洛以为:“你别把瑶瑶想的那么豪放好吗?她也是个良家闺女。”虽然曾经遭遇了迈克尔,但是这并不能成为瑶瑶也有追求幸福权利的阻碍。 洛以为的确不怎么了解孟珺瑶,听薄荷这样说便放心多了。 “那……好,我什么都不说了,也许他们两个人也没有缘分呢,那我也是白担心的。”洛以为耸了耸肩,虽然觉得哥哥不适合孟珺瑶这样强势的女子,但是她暂时还是听薄荷的话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孟珺瑶和洛倾城的确只是互相认识了一下,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孟珺瑶也好奇的问了一些关于中医方面的事,洛倾城也一一的认真而又仔细的解答了,还尽量让孟珺瑶听懂了进去。不过并没有聊太久就停止了,因为男主人湛一凡回来了,而且和湛一凡一同进门的还是是言毕和他的未婚妻栾晓晓。 “我还以为是属于我的专宴,没想到竟然是个party,还让我罪过的姗姗来迟。”言毕轻言笑道,臂弯里挽着他的栾晓晓却是一脸的微笑,向薄荷点了点头又向远处的醇儿微微点了点头。 醇儿也淡淡的笑了笑,算是招呼过了,两个人就像是嘴熟悉的陌生人,再也寻不回当年的纯真和美好,甚至那段友谊。但能如此平静,已经是超乎她们自己的想象了,只是心底依旧会忍不住的遗憾,如果当年她不走,如果她能热情的像当年一样…… “欢迎你,晓晓。”薄荷上前与栾晓晓轻轻相拥,栾晓晓也回抱了一下薄荷,并十分礼貌的道:“今晚打扰了,湛夫人。” 一天没见到自家老婆的湛一凡伸手过来握住薄荷的手,薄荷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也忍不住的多凝视了湛一凡两眼,他可终于回来了,他要是再不回来,家里的局面她一个人就要掌控不了了。 薄荷难得投出这么闪亮而又期盼着湛一凡的目光,要不是众目睽睽他一定已经倾身弯腰吻住她那红润的双唇,终究也只是抱了抱她的头低声道了句:“我回来了。” 薄荷也忍不住内心的那一抹感性看着他温柔道:“欢迎回家。” 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样子让一旁的言毕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拽着栾晓晓便大步走进了大厅,边走还边抱怨道:“真是让人受不了的起鸡皮疙瘩……” 栾晓晓抬头看了眼言毕,似笑非笑。 大厅里原本就挂着薄荷与湛一凡的婚纱照,还是一张古典的汉服婚纱照,大红色的汉服穿在二人身上都是美极了的,人都说衣服衬人,他们却更像是人衬衣服,因为他们,衣服才变得更漂亮。 在他们婚纱照下的沙发里坐了大约四五个人,在休闲厅又有三四个人,厨房,花园里也到处都是人,今天的湛家从所未有的热闹着,也算是湛一凡和薄荷结婚后第一次在他们自己家里宴客。有他们的婚纱照,有他们的孩子,有他们的家人朋友,这一切的一看,都是那么的完美。 因为人都来齐了,所以晚宴很快便正式开始了。因为是自助餐,所以晚宴的开始也并不影响一开始便形成的扎堆现象,各自成群,各自成队。 湛一凡抱着小苗苗一边给她喂奶一边在楼下招待着客人,薄荷上楼去给桐儿和一羽换衣服,自己自然也换上了比较华丽的晚宴服,毕竟是女主人,穿的也不会太随意了去。桐儿穿着浅绿的裙子,披着整齐的头发戴了一个白色的发圈,而一羽则换上黑色的小礼服,一个漂亮的像公主,一个帅气的像小王子一样,都是薄荷的天使。 “走,我们下去吃晚饭了。”薄荷一手牵一个走出房间向喧哗的楼下大厅走去。 “荷妈妈,今天有很多客人吗?”桐儿突然抬头问薄荷,薄荷点了点头:“嗯,很多荷妈妈的朋友。” 桐儿‘哦’了一声,显得有些紧张。 “怎么,害怕他们不喜欢你吗?”桐儿一向比较敏感薄荷是知道的,所以她以为她是在担心这个。 桐儿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 “他们喜不喜欢我,我不能做决定,我怕自己没表现好,让他们觉得我不配……在湛家。我怕给荷妈妈丢脸了。” “桐儿。”薄荷顿步,弯腰看着桐儿并握着她的小肩认真的说道:“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必在意别人对我的眼光。你就是你,喜欢你的人,会因为真实的你而喜欢你的。不喜欢你的人,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不管是学校也好,还是在荷妈妈的家里,你只要记住,真正的桐儿是正直而又勇敢的,让人无限的喜欢着!” 薄荷伸手刮了刮桐儿小鼻梁,桐儿皱了皱鼻子,豁然开朗。 薄荷拉着桐儿和一羽下楼,一羽一向都是安静的,只要不出声,即便他再好看再优秀几乎都很少有人会一眼就看到他,所以薄荷带着一羽下楼除了醇儿他们,几乎都只看到了桐儿而忽视了一旁比桐儿还好看的一羽。 只是,除了一个人,从一羽被薄荷带着走下楼梯时她便夸张的瞪大了双眼,那双眼睛里透露而出的不可思议和紧张忐忑都被她身边的另一个人看在眼里,那个人就是言毕。 言毕感觉到栾晓晓的颤抖,他低头有些残忍冰冷的询问:“怎么,你认识那个小孩?” 栾晓晓惊恐的抬头,看到言毕眼底的冷静和自信时,她糊涂了。 “你一向聪明,”言毕弯腰低头俯在栾晓晓耳边低言,“怎么,这一次反而看不懂了?” 栾晓晓伸手猛的推开言毕,言毕轻松的向后退去,退了两步便撞上了身后的洛以为,还好洛以为被有力拉住躲得快,不然还真会被他‘一不小心’就给撞倒了。 “言律师,能注意一下你身后别的人吗?”有力不爽的低呵让整个大厅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忘了过来,包括正在给两个孩子夹吃的薄荷,也包括感觉到了异动的两个孩子,就连在爸爸怀里的小苗苗都张着小嘴瞪着大大圆圆黑黑的眼睛望了过来。 “抱歉。”言毕举了举手,像是没事人似的低笑,“和我未婚妻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所以实属抱歉。” “算了……”因为言毕帮薄荷打赢了官司,所以洛以为心里对言毕也不似从前那样讨厌,更何况他今晚也是薄荷的客人,所以便想息事宁人。 湛一凡与薄荷立即走过来,洛以为笑道:“没事,没事,都是误会。” 有力虽然气不过但是也知道顾大局也不好扫了众人的兴,所以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薄荷看向言毕,言毕无辜的耸了耸肩,薄荷又看向脸色难堪的栾晓晓,所以当即便以为是言毕惹了栾晓晓,所以才会出这误会。 “你怎么回事儿啊?”薄荷低声质问言毕,原本就有些担心这个人今晚不会合群,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合群。 “言律师,如果你和栾小姐有什么误会不免找个安静的角落谈一谈,何必在大厅里让所有人都看着。”湛一凡也冷声的警告着,言毕摸了摸鼻子,脸上毫无惭愧之意,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薄荷和湛一凡道:“你们不是问我,在哪里看到的照片吗?她,就是我告诉你们的答案。” 薄荷诧异的看向栾晓晓,湛一凡也微扬眉梢,表示同样的诧异和意外。 栾晓晓则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三人:“什么……答案,什么照片?” 言毕的眼神淡淡的投向远方的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栾晓晓跟着言毕的视线望去,当她再一次看到一羽时,神情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转身抬手便甩了言毕一个响亮的耳光:“混蛋!你偷看我的东西!” 随着栾晓晓的嘶声大骂,整个大厅再一次的安静了。小苗苗显然也被栾晓晓的这一个突然的动作和吼骂给吓住了,小嘴一瘪‘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湛一凡冷冷的看了那栾晓晓和言毕二人一眼,抱着小苗苗走开了一些。薄荷这个做妈听见女儿的哭声自然也就心疼了,立即也跟着湛一凡走开了两步,并伸手轻轻的拍着小苗苗的背。 而就在此时,原本还端着盘子等妈妈给他夹丸子的一羽突然扔下手里的盘子,‘啪’的一声脆响,盘子里的食物也摔了一地,众人还没看得仔细他便犹如一头小牛一样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双手用力的推向栾晓晓,栾晓晓毫无防范这样一个孩子会对自己突然袭击,踉跄了两步竟然狼狈的摔在了地上,抬头惊诧意外的看向一羽时,却只看到那一双愤怒的眼睛和随之而出愤怒的话:“不许欺负苗苗!” 所有人都呆了。 一羽就像是微风一样的存在,他不哭不闹不说话,就像一个瓷娃娃,只是会呼吸会吃饭的瓷娃娃而已,他的存在感几乎为零,平时除了薄荷他们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因为他的性格实在漠然的让所有人都难以看见。但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刚刚做出了一个惊呆所有人的举动,他将一个因为不小心吓哭小苗苗的女人推到,甚至喊出那一句话,实在是让人……既感动又费解啊。 感动他这么小会保护外甥女,费解他怎么能爆发出这样的能量? 也许是因为一羽的怒气,小苗苗哭着哭着竟然真的安静了。湛一凡看着这么勇敢的一羽露出微笑,薄荷则红了眼眶,正要上前时湛一凡却突然拽住她的胳膊,并低声道:“先别去。你看那栾晓晓的眼神。” 薄荷这才注意栾晓晓,她的眼神很复杂,有些颤抖,有些惊异,有些疑惑和痛楚,让人分不清她究竟含着怎样的情绪。薄荷不由的疑惑,她是看见一羽才有这样奇怪的反映吗?但是上一次栾家晚宴她有带一羽出席,她那个时候难道就没有看见过一羽? 照片的秘密 薄荷又飞快的看向言毕,难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在栾晓晓这里能找到他所说的照片的答案吗!? 言毕挨了一巴掌,半边脸已经红了,但他却不见半丝狼狈,反而如同他们一样费解的看着眼前的情形。费解?他不是说能在栾晓晓身上找到答案吗?那他为什么也露出这样的眼神来?难道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栾晓晓在打他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栾晓晓少见的狼狈跌坐在地上,也少见的露出内心真实的情绪来。她此刻面对着一羽是真的手足无措了,而让薄荷他们想不到的是,她突然间坐起来拉着一羽的手,一副紧张模样的竟嘶声低喊:“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究竟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你是谁!?你告诉我,你是谁——” “一羽!”白合见此情景大喊了一声,薄荷心里也暗惊不妙,冲上前便将一羽从栾晓晓的手中抱了回来。 一羽瞪大双眼瞳孔开始涣散,紧张的全身都在发抖。薄荷立即捂住一羽的耳朵,看着他的眼睛一声又一声:“一羽,看着姐姐的眼睛,你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看着姐姐的眼睛,冷静,冷静……” 一羽受了惊吓不会嘶吼,从前会默默的流泪,但如今只会全身发抖加上眼神涣散,可是医生说这已经是孤独症病发的表现,所以一般要尽量避免让一羽情绪激动,但是薄荷他们怎么也没料到栾晓晓会突然来这么一遭啊!而一羽的表现更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只知道这个孩子过分的安静,却不知道这个孩子……也许是有病的? 薄荷紧紧的将一羽揽在怀里,感受到一羽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后才向还坐在地上一脸惊异的看着自己和一羽的栾晓晓。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真的认识一羽的脸是不是?答案似乎呼之而出,但却又偏偏梗在哪里。 “醇儿,把栾小姐扶去书房。”湛一凡还是最先冷静的那一个,立即侧头看向同样是女人的醇儿命令。 “是。”醇儿立即丢下手里的盘子并大步走来将地上的栾晓晓扶起来。 栾晓晓失魂落魄的任由醇儿搀扶着,也许这个时候,全场的人,她只信任醇儿,更愿意让醇儿搀扶着自己。白合将一羽抱过去,薄荷摸了摸一羽的额头轻声道:“妈,带他上去休息。” “我知道。你有事就去办。”白合隐隐也有些不安,刚刚栾晓晓抓着一羽大喊的那些话她自然也是听见了,难道这和一羽的身世有关吗? “荷妈妈,我会和奶奶一起照顾小舅舅的。”桐儿也跑了过来并拉着一羽的小胳膊贴心的道。 薄荷摸了摸桐儿的脑袋缓然的站起来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将小苗苗递给魏阿姨,薄荷看向其余的人,有些歉意的道:“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受影响。” 孟珺瑶冷然的看了众人一眼:“你去,我帮你看着。” 陈妃有些不屑的仰头,薄荷却还是相信孟珺瑶的,她的确是个惯于掌控局势的女人,而且这里除了醇儿和洛以为之外没有别的人比她更亲近了,洛以为又一向不是个主导者,而且还有李泊亚他们看着,所以薄荷也相信气氛会再次恢复之前融洽的模样。 薄荷向孟珺瑶点了点头便携同湛一凡还有言毕跟着一起进了书房,书房门一关,孟珺瑶立即摇了摇自己杯中的红酒优雅而又自信的微笑道:“为了缓解刚刚有些紧张的气氛,我弹首曲子献给大家,就当做是替薄荷与一凡哥向大家表示的歉意。” “嘁,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又不是这家的女主人,姿态还那么高高在上的,看了就让人讨厌!”陈妃低声的抱怨,花延曲轻蹙眉梢的低头看去:“你少说两句。” “但你看她,谁让她弹钢琴了?” 花延曲摇了摇头,孟珺瑶自然是没听见陈妃的低骂,她自己神态怡然且轻松的走到钢琴前坐下,将酒杯搁在钢琴架上,伸手互相捏了捏自己久未活动的手指,双手落在黑白琴键上开始自由的行走。 孟珺瑶自小接受的教育和训练自然是一般人都不能相比的,她是孟家的大小姐,她是孟氏唯一的千金和继承人,除了从小接受商业知识之外她还要接受各种名媛的培训,钢琴、芭蕾、小提琴、插花、茶道、剑术这些缺一不可都是从小便锻炼的,自然钢琴九级的她来说,行走键盘是最简单的事,弹奏出优雅动听的曲子更是举手间的易事。 所有的人都因为她的这一首夜曲而平缓了心情,就连原本心情不爽的陈妃也暗自讶异,这千金大小姐果然就是不一样啊,弹得感情都能弹的这么好,心里面又有些小小的佩服了起来。 就在钢琴旁边的洛倾城静静的看着那行走在黑白键盘上的修长而又白皙的十指,心里惊叹着这双手竟然能弹出如此美妙的乐曲来,而她坐在钢琴前的侧影看起来虽然十分的冷峻,但是那双手和那双眼睛却似乎是温暖的。 听着外面的钢琴声薄荷渐渐放心外面的情形,抬头看向已经被醇儿扶到沙发里坐下的栾晓晓,薄荷立即示意醇儿,醇儿便主动又给栾晓晓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边:“喝点儿茶。” 栾晓晓一把捉住醇儿的手,抬头一脸紧张的望着她问:“刚刚那个小男孩,他是谁?” 醇儿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栾晓晓这是怎么了,但是她也猜出一定是和一羽有关,所以回头向薄荷望去,薄荷走上前来将醇儿拉到自己背后并低头冷静的看着栾晓晓出口而问:“不知道栾小姐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弟弟。” “你弟弟?”栾晓晓神色一顿,显然对于一羽的身世颇为怀疑。 “是,我的弟弟。”看来,上一次在栾家晚宴上,栾晓晓的确没有见过一羽。 “他怎么会是你……弟弟?”栾晓晓似乎很难接受这个消息,看来她是真的对一羽的脸或者身世知道什么。 薄荷弯了弯嘴角在栾晓晓身边坐下,伸手自己倒了几杯茶然后才缓缓的道:“你爷爷生日那一次,我也带一羽去了栾家呢,你爷爷也认得他的,他的确是我弟弟。” “爷爷!?”栾晓晓差点儿从薄荷身边蹦跳起来,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双唇似乎还有些哆嗦,究竟是什么让栾家六小姐如此失了分寸? 薄荷虽然心里也各种翻滚的怀疑着,但表面还是维持着优雅和柔和并伸手握住栾晓晓有些发抖的双手,对上栾晓晓的双眼轻声问:“晓晓,你认得一羽这张脸吗?” 栾晓晓迅速的挣开薄荷的手并向后猛的退去,双手扶着沙发臂一脸防备的看着薄荷,似乎狠狠的咽了口口水:“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我……我没有……” 醇儿蹲在角落里好奇的听着,湛一凡靠坐在薄荷坐的沙发这一边,言毕更像个局外人靠在门口的墙上,只有栾晓晓,如同惊弓之鸟!那个沉稳的有些老成的栾六小姐在今晚终于失去了方寸,所以,她的否认这里还有谁会相信?就连分别了几年的醇儿都暗暗摇头撇嘴表示不信。 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想没有必要再兜圈子了。 “你爷爷和你一样。”薄荷淡淡的瞥着栾晓晓,既然温柔攻势没用,那就用她此刻真实的心情来与她沟通问话了。 栾晓晓疑惑的眼神投来,薄荷冷冷一笑:“和你一样,对一羽似乎很感兴趣,他从哪里来,他是谁,你们其实都很想知道。” 栾晓晓露出苦涩的笑意来:“是吗?他那不是关心……他根本不会关心的。可是这个孩子……”栾晓晓抬头看着薄荷,眼里闪过错综复杂的纠结之后,突然膝盖一转‘咚——’的一声双膝着地对着薄荷竟跪在了地上。 薄荷一惊,从沙发里站了起来,退到了湛一凡的身边。言毕站直了倚靠在墙上的身子,就连醇儿都从角落里站了起来,都惊异的看着栾晓晓的这一举动。 十分钟后,张姐前来敲门,站在门口看着薄荷有些紧张的道:“夫人,外面有人说要找栾小姐。” 薄荷看向眼睛有些发红的栾晓晓:“果然?” 栾晓晓点了点头:“没事。从你说了我爷爷开始,我就料到他们会来。”说着栾晓晓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并看向角落里的醇儿微笑:“醇儿,能扶我出去吗?我现在腿有些发软呢。” 她能求助的人不是言毕,而是醇儿,这让醇儿自己都意外了。 醇儿看了那言毕一眼虽然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走了过去伸手将栾晓晓扶住,栾晓晓看着醇儿微微的笑了笑:“谢谢你醇儿。” “不、不客气……”醇儿挠了挠头,扶着栾晓晓向书房外走去。 四个保镖护航将栾晓晓从湛家带走,言毕站在门口看着栾晓晓离去的背影,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的背后,一定还有故事。而我敢肯定,关于她的故事,你全都不知道。” 言毕勾了勾唇角,对于薄荷的猜测没有否认,而是捏着手指淡淡道:“栾家老爷子真是个老狐狸。如同她说的那般,他很害怕她看见一羽的脸,因为她手中拿着她五叔的照片。所以,在知道她今晚来的是湛家之后,他果然立即采取了行动。” 薄荷微微磕眸,转身跟着湛一凡走进繁华的大厅。她要的答案似乎已经要到了,可是答案真的是这样的吗? 回想十分钟前,紧张而又肃静的书房因为栾晓晓的那一跪而变得更紧张更寂静的那一刻。 “你……这是做什么?”几乎隔了十秒薄荷才开口看着地上的栾晓晓问,这个骄傲而又聪慧的女子为什么要向她下跪? “请你告诉我,他究竟是谁?” “这对你很重要吗?”薄荷几乎可以确定,栾晓晓比自己更着急知道一羽究竟是谁的问题。这场角力赛里,栾晓晓已经输了。 “是!他一定不会是你的亲弟弟。不然言毕不会带我来这里,还说什么答案,什么照片。言毕他一定是偷看了我放在抽屉里的照片,所以他见过一羽之后才会把我带来,是你们好奇还是他好奇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那你拿着的那张照片又是谁?” 栾晓晓一脸为难,可是眼泪却滚滚而下,内心必定已经焦急如焚。 薄荷上前将栾晓晓扶起来:“来,先坐下。” 栾晓晓有些尴尬的擦着脸上的泪痕,她不是个习惯哭的人,栾家的人更是不允许掉眼泪的,所以掉眼泪对她来说是一种极其耻辱的事。 “我们交换,如何?”薄荷提出建议,既然谁都不肯先说,那就各退一步。 栾晓晓看着薄荷咬了咬唇,薄荷笑道:“你不说其实我也猜的差不多了。莫晟壬……你认识的?” 栾晓晓脸色一变,惊诧的瞪着薄荷:“你……” “我是他的粉丝。所以想知道他是栾家的五爷,并不难。” 栾晓晓苦涩的一笑:“是啊,虽然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你是检察官。好,那照片……”栾晓晓咬了咬唇终于道,“那照片的确是他的。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因为我曾经翻过他的相册,觉得好看所以就偷偷拿了一张。” “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是,一模……一样。”栾晓晓垂着头,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薄荷并没有看见,但这的确是她的实话,并不是谎言。 终于得到了心底的那个答案,薄荷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来问话。 栾晓晓舔了舔唇又继续道:“七年前,五叔因为某些……原因……和家里断了联系,所以消失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消失在家族里。至于这个孩子,我看到他,的确吓了一跳……因为他和五叔小时候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如果爷爷也曾经看见过他,如果爷爷知道我今晚来到了湛家,他一定会派人来把我带走。所以我说的是真是假,一会儿便能见分晓了。” “是什么原因?” “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栾晓晓深深的吸一口气将眼角的湿润摸去,冲着薄荷淡淡的笑了笑:“所以,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向她微微的颔首,受到肯定的薄荷才又转头对栾晓晓道:“他是我妈妈收养的孩子。” “收养?” “是。他的确不是我的亲弟弟。但如果他和你五叔有关,那就是你五叔抛弃了他。” “不!”栾晓晓皱着眉一脸惊恐的反驳并站起来看着薄荷信誓旦旦的道:“他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那你是说,一羽和他没有关系了?”也许长得相似只是巧合,但是401的联系地址又怎么解释?薄荷并不认为这是巧合,而且她认为栾晓晓也并未将事实完全说出来,所以她的话也只说了一半,比如一羽两岁的时候就被丢到基地那种地方,比如一羽的病,比如那401。 “我……我不知道。”栾晓晓又重新坐回沙发里,一脸的挫败和疑惑,一个人低声的呢喃,“但我几乎能确定……他就是……那孩子……” 薄荷有些没有听清,正要再问,门却突然被敲响,张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夫人。”然后,栾晓晓就被栾老爷子派来的人给带走了。但是栾晓晓在离开前眼神分明在大厅里寻找着什么,薄荷看向楼上,难道她在找一羽?她还想再见他一次? 宾客们散去前,言毕是最后一个走的,他站在门口有些出奇的安静,静静的看着薄荷,静静的道:“栾家有许许多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我的确都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你的一羽弟弟一定是栾家的孩子。栾晓晓父亲那一辈全是儿子,但是她自己这一辈却是男丁稀薄,算上小家伙,也总共才三个儿子罢了。所以我有些疑惑既然栾老爷子见过这小家伙就一定小家伙的身世,那他为什么不肯坦白他的身世并且接他回栾家呢?” 薄荷想起那日在高尔夫球场栾老爷子说过的话:‘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妄图乱猜。你以为你所想的都是对的吗?’,现在又连起言毕的话,难道一羽的身世真的有什么非常离奇的地方?按照栾晓晓的意思,她是确定一羽就是她五叔的孩子了吗?七年前莫晟壬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羽又为什么会被送去那个地方?这一切一切的谜团,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不过不管是其中有什么秘密,今天都是无法解开的了,薄荷只好暂时收心并向最后一个离开湛家的言毕微笑送行:“今天谢谢你。你还是去栾家看看,不要因为这事而破坏了你们的姻缘。” 言毕挑了挑眉:“难道你以为,今晚不出这件事,我和她之间还有姻缘吗?” 李叔叔,我不会离开你的 薄荷有些不明白言毕的话,难道他不喜欢栾晓晓么?湛一凡抱着小苗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薄荷的身后,冷眸瞥着言毕湛一凡只冷冷的吐了四个字:“好走,不送。” “嘁……”言毕白了湛一凡一眼,转身真的大步而去,走远了才挥着手淡淡道:“期待下次法庭见你的时候。” 薄荷摇头笑了笑,这人会永远惦记着自己打败他的那一次,好像经历这次事情之后,对他的厌恶已经渐渐消失,转而还有些感激,感激他将栾晓晓带来,感激他在法庭上努力为自己的辩解,也许以后也能成为朋友呢?谁也说不定以后的事情。 转身,唇上一热,原来是湛一凡弯好了腰找好了高度并测好了角度,正撅着嘴等着自己主动撞上这个吻呢。 薄荷粲然一笑,轻轻的啄了啄湛一凡的唇并捧着他的脸笑问:“好了吗?” “嗯。”湛一凡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抱着小苗苗含笑的又直起腰来。薄荷伸手挽着湛一凡,两个人转身一同走进玄关,张姐和刘姐伸手将大门关上。 醇儿看着天上的星星,晚风轻拂着她的头发和粉红的脸颊,在夜空下的她看起来别有一番的明亮和动人。 虽然已经到了五月,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但是夜晚的山顶还是有些微凉的。 为什么会是山顶而不是自己的出租小屋呢?因为从小姑家出来后她走到马路边正要打车时就被李叔叔劫上了车,然后就李叔叔的跑车载到了这里来。也不知道李叔叔怎么突然间就耍起了浪漫,把车开到山顶打开敞篷竟然和她一起看星星,他确定他不是二十岁而是三十一岁了么? “阿嚏!”醇儿突然打了个喷嚏,有些慢反应的李泊亚这才立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并盖在醇儿的身上,并仔细的掖好缝隙,抬头对上醇儿有些温热的视线,李泊亚微微的笑了笑伸手逗乐一下醇儿的下巴:“怎么,被我迷住了?” “嘁……”醇儿立即撇开头,“怎么可能!”不过脸却红到了耳根子。 李泊亚松开醇儿,抬头看向漫天的繁星,醇儿没有等到意料中的调戏缓然的扭头望去,看见了李泊亚有些冰冷的侧脸。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似乎很少笑啊?但是在众人面前,却永远都是一张笑脸的,那究竟什么才是他的真面目呢?好像更喜欢他此刻的模样,虽然有些冷峻,但是冷峻之时的笑似乎才是真正的温暖,连那双犀利深邃的眼睛都变得好看了起来。 想起第一次见他,他站在小姑他们家的客厅里,面上虽然笑着,但是透过那冰凉的镜片,眼底却是一片的冷意,至此醇儿就认定了这个男人是危险的,是千万千万不能碰触的。可是究竟是怎么纠缠在一起的呢? 仿佛是小姑与姑父在伦敦的婚礼,那天晚上她喝了太多的酒,的确是罪了,但是也不至于到烂醉到完全失去意识。如果说……那一晚她其实记得大部分的事情,记得他说的那些话,记得他把自己带去了她的公寓,记得他脱衣服甚至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他会不会后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仿佛喝了酒之后胆子变大了,人也无所谓了,做什么都是开心的,做什么都是快乐的,只是迟钝了一些,反映更慢了一些,但其实她真的是记得大部分的事情的……所以第二天她为了掩饰自己内心对自己的鄙夷才会说出自己‘强x了他’的烂话,她的确是觉得自己太可耻了,怎么能乘着酒醒就胡来呢?还把自己交给了这匹腹黑狼。[.超多好看小说]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开出那个条件,而她虽然知道危险,竟然不觉得讨厌……她如果能忘记梁家乐她又不讨厌这样的事情,她为什么不答应呢? 鬼使神差的,竟然陷入了他深邃的双眸里……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有些喜欢这个男人了。 但是,这个秘密会藏在她心里一辈子,她永远都不会告诉他,那一晚的事。 “小时候……”李泊亚突然出声将醇儿从回忆中拉了回来,醇儿将落在李泊亚侧脸上的视线急忙收回,脸颊偷偷的滚烫了起来,又瞥了眼李泊亚,他似乎没有发现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小时候,我也是坐在有着这样漫天繁星的夜空下等着我妈。” 醇儿微怔,她似乎从没见过他的家人啊,也没有听他提起过。但是听小姑说,他是孤儿……所以她几乎也从不在他面前提起,怕触动他心里的伤痛,但她也会好奇,没想到他现在竟然主动提及。只是,说这话的时候,李叔叔取掉眼镜的双眸有些淡淡的哀伤和忧郁,一定是非常不好的记忆? “我等了她整整一夜,我不停的向星星祈祷,星星啊,求求你让我的妈妈回来,求求你照亮黑暗的小路让我妈妈还能回来找到我。就算我以后只喝水,就算我三餐都只能吃面包屑,就算我扎布娃娃的时候双手被刺得全是血我也愿意。但是坐在夜空下,坐在那个景区的警卫室里我看了一晚上的星星也没有等来星星,然后我接受了……我被抛弃的事实。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过着怎样不堪而又艰辛的生活以至于不能再带着我生活下去,我也不知道她的心是什么做的,忍心在那个陌生的国度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然后自生自灭。从那以后,我就不愿意再相信女人,也不愿意相信星星。星星是骗人的,女人也是骗人的!所以我过去视女人为玩物,视星星这种东西为笑料为粪土。直到遇见你……”李泊亚扭头看向已经红了眼眶的醇儿,微微一笑,“让我愿意再次相信女人,让我愿意再次抬头看天上的星星,我想告诉星星,就算我妈没有来找我,但我找到了一个自己愿意再次相信的女人。所以醇儿啊,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要骗我,也不要转身离我而去。” 醇儿从小顺风顺水,是白家人心目中的宝贝,在亲情这方面几乎没有任何的磕绊。所以她不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扔掉自己孩子的妈妈?她也不知道,他小时候该是怎样度过那端难熬的时光的……!他愿意把他的身世告诉自己,是对她敞开心怀了吗?可是她……却还瞒着他一些事,甚至打算瞒着一辈子,比如在伦敦的那个晚上…… 醇儿有些无措了,她究竟是对还是错?是不是该坦白?再骗下去,好像她的良心会受到无尽的谴责。 “丫头。”李泊亚温热的气息突然袭来,强壮的体魄将她压在椅背和车门之间,醇儿抬头看着李泊亚,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向你坦诚我的过去,我也希望你能告诉我,如果下一次……” “下一次?” “再遇见那小子的表白,你会怎么做?” “那小子……”醇儿的脑袋嗡了一下,暂时有些没明白他在说谁? 李泊亚伸手戳了戳醇儿的额头淡淡提醒道:“就是梁家乐。今天你的表现还算尚可,但是下一次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他还不死心再向你表白,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做?” 刚刚还在悲伤着他的身世,转眼间话题就说到梁家乐了,这是他不安的表现吗?他怕她抛弃他?他会不会太没有安全感了一点儿啊? “就……”醇儿咬了咬唇,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和那阴郁的表情,心里虽然有些不甘愿,却还是闭着眼睛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大声道道:“那就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李泊亚含笑的低头俯近醇儿耳畔,看着她紧闭而颤抖的睫毛温柔再问:“那如果……他问你喜欢的人是谁,他认不认识,你怎么说?” 醇儿憋了半响才闷闷回答:“李叔叔……” “嗯?” 醇儿眯了眯眼睛匆匆的瞥了李泊亚一眼便又紧紧的闭上了双眸,红着脸道:“就说……是他也认得的李叔叔。” 一片安静。醇儿有些疑惑,她说错什么了吗?还没睁开眼睛,唇上突然一热,腰间便有一只大手钻了进来。醇儿睁开眼睛,只看到李泊亚紧闭着眼睛而颤动的睫毛,他在深情的吻着自己……因为自己说了是他妈?连这前面的话,就是喜欢他啊,原来他听明白了! 醇儿笑了笑,唇上一痛,李泊亚无奈的低喃:“认真点儿。” 醇儿却有些不放心的企图反抗:“我不要车震啊……唔……” 车不车震自然是他李泊亚说了算,难道她说不要,他就不震了吗? 有些秘密也许会藏在自己的心里一辈子,而有些秘密藏在自己心里一辈子了却只会对恋人说出来。好比醇儿在伦敦那一晚的秘密她永远也不会告诉李泊亚,而李泊亚藏在心里一辈子的关于妈妈的记忆,却只愿意对醇儿敞开心怀。 漫天的繁星只是浩瀚宇宙的几粒微沉,没有什么比爱更伟大的了,它超越繁星,它也可以超过宇宙。 醇儿趴在李泊亚的怀里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伸手握住李泊亚的手悄悄的与他十指相握,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被他始终注视着。 她说:“李叔叔,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李泊亚轻轻的拍了拍醇儿在西装下赤着的肩,眼中是她酡红着脸的可爱模样,嘴角很自然的便扬了起来:“那我就当做是你的誓言了。” 醇儿拉着李泊亚的西装坐起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就是誓言。我不轻易许诺的,只要说了,我就一定会做到!”如果不是心里有了答案,她怎么会答应和他谈一辈子的恋爱啊!都说好谈一辈子了,自然是不会离开的! 她不会像他妈妈一样抛弃他的。她发誓! 李泊亚半坐起来,醇儿瞥了眼他的身子又红了脸,李泊亚一笑,伸手将醇儿重新揽回自己的怀里,淡淡应道:“嗯,我相信你。”就算没心没肺,他也相信。 栾家大厅,栾晓晓坐在地上,她的父亲栾雄站在一旁一脸凄哀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只有叹息。 栾老爷子手持藤条,直指栾晓晓,冷声责问:“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爷爷……”栾晓晓哽咽着抬头看向眼前的老人,这个每次只会在她出了事的时候才会关心自己一下的老人现在只因为自己的责问而气的手持藤条要给她眼里家法,她心里是无尽的可悲着,外人只看得见她栾家六小姐的风光无限和聪明伶俐,但谁又看得见她背后的那一条条痛苦心酸?父亲不敢为自己说一句话,因为他孝顺。所以这七年来她都忍着,即便再痛,即便再流血,她都忍着!忍着不去问,忍着不去管自己梦回时内心深处那一遍遍的责问和痛苦,忍着继续将自己最光鲜亮丽的一面低调的绽放而出……即便要和言家联姻,她也是毫无反抗的。 可是,今晚她真的要疯了!她看见了和五叔小时候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在那一瞬间她几乎就明白了,她窥破了那件事的真相,她窥破了七年前的秘密,她看透了这个家最可怕的人!那就是……她的爷爷! “我没错。”她倔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通红的左脸,就像七年前一样,被打倒依然能站起来!可是这一次的站起不是妥协,而是想要争取,想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晓晓……”栾雄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多希望她别再说下去,别再惹他爷爷生气,但是这女儿倔强的就和他爷爷一样,认定的事不到南墙几乎是不会回头的! 栾晓晓没有听见她父亲的劝告,而是指着外面大声责问:“如果我不去湛家,如果我没有看见……那张脸,你还打算瞒着我多久!” “一辈子!”栾老爷子一声怒吼,手中的藤条便已经随着力道划下‘唰’的一声狠狠的摔在栾晓晓的身上。只着晚宴服的栾晓晓裸着肩,这一藤条下来肩上直接起了一条红肿的愣子,可她却硬是撑着眼泪没让它脆弱的掉下来。 掉眼泪,是可耻的! “爸!”栾雄的妻子柳氏再也忍不住的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虽然这个女儿在家中不是最拔尖的,但也是她的心头肉啊!她怎么能不心痛! “爸,我求你了,别再打她了,她知道错了,她知道错了!她一定不会再问这件事的,不会再问……” “妈……你放开我……”栾晓晓轻轻的推开自己的母亲,脸色惨白的抬头看向气的已经瑟瑟发抖的栾老爷子,弯唇残冷的一笑:“你还想骗我一辈子?呵……现在破灭了,你又打算怎么办?” 栾老爷子看着她肩上那几乎渗出血丝来的伤痕又看看柳氏和自己的四儿子,最后气的扔掉手中的藤条,指着栾雄吼道:“把她给我带回去,关家里闭门思过,不许她再踏出栾家半步!” 栾雄立即弯腰和柳氏把栾晓晓扶了起来,栾晓晓却不肯走反而剧烈的挣扎着并嘶声的大喊:“你以为你囚禁了我的人,能囚禁我的心吗?我的心已经起了风,我的心已经起了大火,它燃烧着,它呼啸着,它不会再妥协的!你告诉我,我五叔究竟在哪儿,我五叔究竟在哪儿!?当年你究竟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栾老爷子瞧着她那狼狈的模样也没有再惩罚的意思,但是这丫头说的话就是偏偏能点燃他心中的任何一根怒火之苗,不想再听再看,栾老爷子挥手大喊一声并背过身去:“把她带走!” “放开我,放开我,爸爸妈妈,你们放开我,我要问爷爷,我要问爷爷……”被带走的栾晓晓只留下嘶声的哭喊,栾老爷子的脑海里反复的留着那几句话,我五叔究竟在哪儿,我五叔究竟在哪儿……栾老爷子冷冷的磕上双眸,至从见到那个小男孩,他就知道,当年的北风,要被再次刮起了。 “叮――”门铃声响,薄荷推开眼前的门,视线在咖啡厅里溜了一圈后落在了最角落里。他在看书,看的非常认真仔细,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谁让他如今有一头沧桑的白发呢。 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一些日子不见……不可否认的是,她一直都在想,他过得怎么样? 薄荷轻步的走过去站在桌前,薄光听见脚步声立即合上手中的书并站了起来,看着薄荷微微一笑:“你来了?”温柔的就像个慈父。 他怎么又瘦了?而且比上一次看起来,似乎又老了一些,他不过五十多岁,看起来却还没有老舅精神,他这些天究竟在做些什么? “嗯。”薄荷坐下来,薄光眼底微微的颤动着,她还是来赴约了,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为此,薄光有些淡淡的欣喜,这个时候他的期盼也就这么多了! 服务员上了一杯咖啡,薄荷轻轻的搅着杯中的咖啡,抬头看向薄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淡淡道:“我妈……八号婚礼。”她想,他最想知道的可能就是关于这个的消息了?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薄荷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也许他就能轻松的放下,不再那么折磨他自己。 残忍,是因为深爱 薄光的脸色瞬间惨淡了下去,原本就没有气色的脸看起来更加的惨白了,薄荷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微微一笑主动想化解尴尬:“我是不是不该说?” “没有。我其实也想知道。我……想送给她一件礼物。”虽然有些苦涩,但他似乎也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并淡淡笑道。 “礼物?”薄荷有些意外的挑眉,虽然更意外的是他如此接受的态度,他真的已经接受并且放下了吗? “嗯。欠她的,想给她。” “那……要我转交吗?” 薄光摇了摇头:“不用,那天……我想亲自拿去送给她。去你们家。” 薄荷看着薄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薄光有些不安的看着她:“你不会……连这个也不让我做?” “不是。”薄荷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薄光的手背上,薄光惊觉,正要缩回,薄荷极快的伸手一把抓住,盯着薄光那千疮百孔一片青紫和针眼的手背,薄荷想起来,上一次见他,他的手背已经有这些了! 薄荷抬头看向神情变得有些慌张的薄光,蹙眉:“你生病了?” 她不会问‘这是怎么回事’,而是几乎已经确定了,他生病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些青紫和针眼!? “没、没有……”薄光还想否认并且迅速的夺回自己的手腕将手背藏了下去。薄荷一直盯着他,他还打算瞒着她吗?薄光看了看薄荷那跟着自己久久都不愿撤回的犀利目光,轻轻的扯了扯唇角有些自嘲的道:“难道你还会在乎我这个完全不称职的父亲的死活吗?” 薄荷看着薄光那满头白发和沧桑无神的面孔,心里渐渐生出悲悯之情。他何以落到如此地步?他知道他有多沧桑吗?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当年那个得理不让人,当年那个霸手支撑整个薄家的男人,已经不复存在了。他的骄傲折了,他的自尊没了,他的江山他的家人都离开了他,如果活人活成他这个模样,薄荷还真宁愿自己没有活过! 而他今天的一切,何尝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呢?虽然自己也恨过怨过,但是作为他的女儿,她却还是无法像放任陌生人那样真正的完全置他于不顾,不然她今天根本不会来,面对她的关心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薄荷起身要走:“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 “薄荷啊――”薄光飞快的伸手却又抓住薄荷的手,那双粗糙的大手,在她小时候,一次也没有拉过她,现在却紧紧的拽着她,仿佛是那样的害怕她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薄荷低头,薄光看着她微微一笑:“爸爸错了,坐下来……陪爸爸再聊聊,好吗?” 薄荷顿了顿,他何曾如此轻易的倒过谦?倒真的反而有些不像是他了。不过薄荷还是转身慢慢的又坐了下来,薄光看见她又重新坐下,顿时开心的就像个小孩一样,双手紧紧的握着薄荷的手,就像捧在手心的宝贝,薄荷看着他捧着自己双手的大手,有些微怔:“如果……从我小时候开始你就能这样握着我的双手,那该有多好?” 薄光同时一怔,慢慢的松开自己的双手。(.)薄荷笑了笑,将双手缩回无事一般的继续搅着自己的咖啡。 “你是不是……”薄光有些苦涩的看着薄荷,“还在怨恨爸爸?从小我给你的关爱就不够多,怪我狠心?” “从前怨恨,现在不了。” “真的吗?” “从前爱着你,因为你是我父亲,所以后来也恨你。但是如今我已经不恨也不怨了。”但是,也不爱了。薄荷在心里偷偷的补上一句。 “你可真够像我的。”薄光摇头苦笑,端起咖啡缓慢的喝了两口,放下时手显然在发抖。 薄荷并没有否认自己像他的事实,有些东西并不是你否认了,它就真的不存在,不能否认的是,她是薄光的骨血,有许多的东西的确像他。 “可我也有和你不同的地方。” 薄光挑眉,期待薄荷说下去。 “我永远都不会抛弃我爱的人。” 薄光脸上的神情顿时黯然,深而痛苦的叹了口气:“这件事……也是我自己最后悔最唾弃的。如果当年我能放弃薄家的重任和你妈妈勇敢的在一起而不是把她藏起来,也许今天一切都会改变。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我能做的就是继续往下走,而我不能做的,就是放开你妈妈。我承认,我错得很离谱,我剥夺了她的自由,我让她痛苦了二十八年,但是我却有欣喜快乐甚至幸福着,因为她还是留在了在我身边二十八年。” 他终于意识到了他曾经究竟做了什么,也许在他的脑海里早就意识到了,只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而已。如今,仿佛真的释然了,坦诚这一切也并不是那样的困难,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女儿,对他来说,真的能轻易的就做到。 面对他如此的坦诚薄荷却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有低头继续搅着咖啡杯里的咖啡,实际上咖啡已经凉了,喝起来也苦苦的,想起小苗苗于是只喝了两口便又放到了一边,她要做个负责任的妈妈。 “但你知道吗?爸爸小时候多么想拉拉你的小手,多么想抱抱你。可是爸爸知道,如果我对你好,如果我表现的更爱你,蔡氏一定不会善待你,而我只想让你健康的长大,不要在这个家受到委屈。可是我忽略了冷暴力带给你的影响,也忽略了你也需要父爱母爱,我的确是个不合格的父亲,我宁愿一直伪装着和蔡氏的恩爱也不愿意真正的去疼爱你。所以你恨我怨我,我都接受,不会再有任何的怨言。但如今……你竟然连恨我也不愿意了。”恨代表着还在乎还有期盼还爱着,但是不恨不怨,就说明她是真的不把他在当做父亲了,他是明白的。 薄荷抿着唇没有反驳他的话,因为她不知道他还想说些什么。 “你妈也是这样……连恨我也不愿意了。” 看着他越来越落寞失望的神情,薄荷有些不忍:“我妈……她只是忘了过去。[]” “真的忘得了吗?” 面对薄光的质问薄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没有忘记,这只有妈妈才知道了,她并不能代替回答。 “当年,放弃一羽的生命时,我的心也痛啊,那是我的儿子,是薄家唯一的儿子,我怎么会不痛呢。但是那个孩子就算是在那个时候治好了也会是傻子痴子,你们说愿意照顾,你们说就算真的傻了也不能放弃他的生命,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让他生活在这样的家庭,让他那样生活下去,痛苦的人不仅是你们,还有他!我的确是狠,无论是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父亲来说我都是冷血的,因为我能放弃他的生命,因为我不愿意让你妈整日为了他而以泪洗面甚至辛苦后半辈子,所以我做了那样残忍的决定,为了她也为了他。第三个孩子,你妈妈满怀期待的等着他的出世,也因为他你妈妈的病情渐好,甚至对我也没有那么冷漠苛刻了,我是那样的欣喜,因为这个孩子,我们似乎能重新开始,似乎看到了新的未来。只要她原谅我,我那个时候甚至愿意牺牲一切,也打算将她接出去,将你还给她,我们一家人重新在一起。但是啊……有时候世界就是那样的残忍,那一次她想离开那里,她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那个秘密通道,她想逃,带着我和她的孩子一起逃,后来却被抓了回去甚至被当时的另一个股东关了起来。等我赶去的时候,她已经身在高烧中,她在生你们的时候因为有些大出血,所以日后要孩子本来就是难事,所以那一次如果要保住孩子,结果就是你妈妈和孩子都有可能会离开我。所以我又再一次选择了放弃……她对我的恨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并不是想解释什么,我只是想让一个人知道,知道其实我是那样的爱她,就算到死,也爱。” 薄荷恍然的看着薄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男人,从前就感觉到了他那炽烈的爱,但是那个时候她认为那是自私的,所以她不肯正视。但是,究竟有谁的爱不是自私的呢? 他的残忍,是因为他的深爱。 薄荷回到家有些失魂落魄,白合正在剪花,听到薄荷回来的声音立即笑着摇了摇婴儿床看着小苗苗温柔道:“妈妈回来了哦。” 小苗苗躺在床上拳打脚踢的欢迎着妈妈的回来,薄荷走过来将小苗苗抱起来:“吃了吗?” “吃了些奶粉。” “肯吃奶粉了?”薄荷有些讶然的看着怀里乖乖躺着并用小手拉着自己衣裳的女儿。 “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仅是晚上要吃,白天也吃了,喂到嘴里也不推。是不是你奶水的质量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是吗?”薄荷握住小苗苗肥嘟嘟的小胳膊,心里一阵柔软,是因为她这段时间饮食不怎么规律?她这个当妈妈的似乎并不是那么称职,低头亲了亲小苗苗的脸蛋儿,薄荷有些愧疚的看着小苗苗道:“对不起,妈妈一定会好好吃饭的。” “你怎么了?”白合放下剪刀和花枝,从薄荷一进门开始她就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经,是不是出去之后遇到什么事情了? 薄荷看了眼白合,抱着小苗苗转身坐下摇了摇头:“没事。” “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吗?”白合就知道,她一出事情还是会瞒着自己。 薄荷知道自己这一次瞒不过母亲,所以抬头向母亲看去便老实交待:“其实,我今天是出去……见爸爸了。”虽然没有再当着他的面叫过他,但是她去从不否认那个男人是自己父亲的事实。 白合表情一滞,很快便又反映了过来,低头伸手又去拿花没有什么反应。 薄荷知道母亲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所以也没打算再说下去,明天就要重返检察院上班了,所以薄荷准备将小苗苗放下然后自己上楼去准备一下,还未起身却又听见白合小声的问:“那他……怎么样?” 薄荷有些狐疑的扭头,原来她是关心的? “我……我只是……哎呀!”白合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一不小心竟然让玫瑰的刺扎进了手指里,薄荷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也许有些事情,是母亲自己也没有答案的。 “他说有礼物要送给你。”薄荷还是站了起来并微微笑道,白合诧异的抬头看着薄荷:“礼物?” “是什么他没说。不过妈妈……他过的似乎不太好,但是他对当年的往事,已经不再如从前那么执着了。应该是释然了。” “是吗……这样也挺好的……”白合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恍然,薄荷正要再说话杰森的声音却从门外传来:“合……我回来啦……” 薄荷回头看向玄关处,精神奕奕的杰森手里抱着一束满天星快步的走来:“你说的满天星,我给你买回来了。嗨,mint!” “嗨,杰森。” 白合一脸笑容的接过来抱在怀里:“谢谢你,杰森。” 杰森弯腰在白合的脸上亲了亲:“这样的小事,不用客气。” 看着母亲脸上真心的笑容薄荷也不由得微笑了起来,对于过去,母亲也许忘怀了,但是抹不掉的是那段过去的真实和记忆,所以无论提起多少次,她都会感伤都会因为那段往事而出现低落的情绪。如今有杰森,未来也会有杰森这个男人疼爱她,所以她相信母亲会好好的珍惜现在。至于薄光……薄荷想起他的手隐隐的还是有些不安,是不是该去查一查他究竟是怎么了? “赵大爷,早上好。” “薄检察官早上好啊,祝你今天一天工作顺利!” 如同往常一般的上班,将车开进检察院的停车场,看见监视器在那里转动薄荷微笑着将门关上;如同往常一样,便走边整理身上的衣裳;如同往常一样,一走进检察院的大楼无数个人向自己招呼问候,少了轻蔑多了一些畏惧和闪躲的目光。 薄荷往电梯前一站,四周的人都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走进电梯薄荷瞧着没人愿意跟进来便合上了天梯,朝着反光的墙壁冷冷一笑,有越多的人畏惧着她就说明有越多的人心里在对之前对她的态度上有所心虚,对于这些心虚者她有什么好可怜的,该心虚该畏惧,就都受着。 走进公诉部,薄荷的脚步一踏进,整个办公室都肃静了。无数双畏惧心虚的目光瞥着她,她分明瞧见那些心虚底下的瑟瑟发抖,知道害怕了?之前处处与她作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她也会有翻身仗的一天! “老大!”胡珊和梁家乐从后面欢天喜地的扑上来,薄荷回头朝他们笑笑:“早上好,组织开会!” 胡珊用力点头,梁家乐精神奕奕,薄荷看向沈佳明的位置,还没来吗? 半个小时后薄荷才知道原来沈佳明今天请病假了,怎么会突然生病呢?薄荷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还是立即让胡珊组织了内部会议。 整个办公室安静的有些诡异,除了胡珊和梁家乐的悠然之外,其余的几乎所有人都拿畏惧的眼神看着薄荷。夏颖不仅是杀人犯,现在还被撤职关押在监狱里,王浩和李圆也是一样的下场,所以人人都在自危着薄荷上班之后自己的下场,毕竟她们之前是怎么暗中排挤她的,他们自己都清楚。 “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薄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扭了扭脖子,表情冰冷残忍,这让那些原本就有些惶恐的人心里逐渐的更加不安了。 “但是,也是个公私分明的部长。” 话落,众人面面相觑,她究竟要说什么? 薄荷低头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冷冷的继续道:“一个月前,我在检察院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忙着耍心机而忽略了工作,没想到我离开的这一个多月,你们依然没有半点儿进步。所有没有完成工作进度的,我会将报告上移监察厅,申请扣除本月奖金和半月工资,既然我回来了,之前落下的所有进度希望大家能赶上来,不管是老人还是新人,所有本部门的守则希望大家要牢记,所有规则,希望大家一条条实行。还有,”薄荷缓然的站起来,看向梁家乐,“梁家乐这两个月似乎在外面立了大功,检察长昨晚打电话给我说,让你准备一下升职成为我公诉部副部长。” 暴风雨比想象中来的轻许多,有些人虚脱的坐在原位上,有些人暗自庆幸薄荷的明理,只要完成了工作的就不用担心任何惩罚,但如果从前就是偷懒又只会说三道四的人这一次少不了大出血一次了。 薄荷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之后便又进入了工作状态,太多的工作堆积在这里,还有便是夏颖的案子并未了结,她想亲手接下并且查明其中的真相。赵书雨,王浩,李圆,夏颖,他们四个人之间一定还有什么重大的秘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薄荷正看着手中的资料发呆,桌上的电话突然想起来,胡珊跑过来替她接起:“喂,云海市人民检察院公诉监察部……对……”胡珊抬头看向薄荷并将话筒递给她,“老大,你的。是云海市预审中队打来的……” 薄荷蹙了蹙眉伸手接过:“喂,我是公诉监察部部长薄荷。” “你好薄检察官,这里是云海市预审中队,嫌疑犯夏颖先生……提出申请想要见薄检察官您一面。” 谋杀的秘密 接见室,因为薄荷是检察官,所以可以面对面的和夏颖在一个房间里对谈。(.) 薄荷冷冷的看着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夏颖,对于他要求的见面,她来赴约了。其实,她也很想见他一面,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只是有些意外他竟然会主动要求见她。 几日不见,夏颖仿佛又恢复了从前那个颓废的模样,头发有些长,脸上胡子拉杂,精神憔悴。而那些天,那个精神奕奕西装革领的夏颖仿佛只是昙花一现,让人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夏颖不停的爬着他的头发,对于薄荷冰冷的直视有些心虚的回避:“还是……更习惯我这个模样?” 薄荷点了点头:“嗯。” 薄荷的平静让夏颖反而有些不习惯,踌躇了几秒后才看着她又问道:“你就不恨我吗?我这样对你……” “这句话,算是认罪了?” 夏颖摇头苦笑:“呵……再不认罪,我还有什么脸见我的儿子。” “可你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你的儿子。” “所以我对不起他。”夏颖捂着额头揪着自己的头发显得很是痛苦,“他今年马上就要中考了,如果他看见了新闻,如果他知道了他的爸爸是谋划杀人的凶手,他一定会恨我的。” 薄荷顿了顿,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在乎他的儿子。但是现在新闻已经漫天飞舞了,他的儿子不可能没有看见这条新闻,可是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怨得了谁呢? “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杀了赵书雨?”话题已经展开,薄荷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而且她已经决定要亲自接下这个案子,那她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打这场仗。 夏颖放开颤抖的双手,抬头看向薄荷,双眼布满了血丝,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杀她原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计划之中?”薄荷握紧手中的笔,所以杀赵书雨不是意外也不是突然起的杀意,而是蓄意谋杀!? 夏颖的笑容变冷,直勾勾的盯着薄荷坦然道:“是。我是蓄意谋杀赵书雨。” “那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陷害你。” “陷害我?你杀了赵书雨,就是为了……陷害我!?为什么!?” “当然,选择杀她也是有别的理由的。” “什么理由?” “她手中握着太多人的秘密了。” “比如王浩和李圆吗?” “是。” “他们的秘密是什么?” “李圆受贿,受贿的证据就在我的电脑文档里,赵书雨在我的电脑里找到了这个秘密并且拷贝了一份,几次三番勒索李圆。我想你也知道,如今李圆是我的女人,所以这是我杀她的原因之一。” “王浩是之二吗?赵书雨是王浩捅刀刺死的,赵书雨究竟又掌握了王浩什么重大秘密才让王浩如此心狠?” “王浩……强了他的表姐,还有……一个中学生。两次恰恰都被赵书雨听见,也是她命中该死,不然怎么会王浩的表姐和那个中学生来找王浩时,都是她在一旁偷听到了呢?偷听也就罢了,她竟然敢当面质问王浩,甚至威胁王浩她会向媒体公布他的丑闻,要让他失去一切。那个时候她也许正在和于某闹分手,因为唐昕而心里不愉快,但是她抓着别人的辫子不放,那就是她自己的错了。” 薄荷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难怪王浩会那么心狠的杀害赵书雨,因为他竟然有这样的丑闻秘密在身上,如果他被赵书雨向媒体曝光的确会失去一切,不仅会失去一切还铁定会被起诉坐牢! “之三……”夏颖瞅着薄荷,看见她凝重的脸色夏颖笑了笑,“之三,才是我蓄意想要杀她的真正理由。李圆和王浩,不过是我利用的棋子罢了!” 薄荷抬头,夏颖的笑犹如夏季里的那一抹阴风,在她的后颈和背后泛起无数的鸡皮疙瘩。 “为了……陷害我!” “答对了。” “为什么?”薄荷就想不明白,夏颖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夏颖看着薄荷没有急着回答,薄荷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被人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这一刻呼吸困难。 “从前,我以为你是如同兄长和恩师一般的前辈,我对你敬佩有加,而你对我也算是照顾。我甚至还记得我去年离开检察院时你最后对我说话的表情,可为什么我一回来,却什么都变了?你对赵书雨蓄意谋杀,是为了陷害我。而赵书雨竟然成为了你要扳倒我的利剑,她是无辜的!” “她怎么可能无辜?她手中握着李圆和王浩的秘密整日得瑟,你以为就算我们这个时候不杀她,她还能活很久吗?” “错的人是李圆和王浩,不是她!就算她勒索和威胁王浩,但是她也有她应该有的惩罚,而不是死。你也是检察官,你也懂法律,你怎么能比那些懂的法律的人还愚昧还犯下这种错误呢!?”薄荷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因为自己,因为赵书雨无意间得知的两个秘密,所以她丧命了,而自己也险些成为了杀人犯! 对于薄荷的观点夏颖没有反驳但是也没有赞同,而是抬头望着天花板许久才又静静道:“半年前,我遇见了一个人。他给了我一笔钱,甚至给我安排了顶级的医师为我做手术。当年,就是因为我的身体和我的老实让我妻子带着儿子离开了我,这些年我也不曾后悔,因为我一直觉得我没有做错,我做着我应该做的事,我接受命运给我的任何考验。只是日复一日等着生命的结束,等着自己死的那一刻的到来。但是随着岁月的增长,那种感觉和滋味真的是非常恐怖……死亡,就犹如一个黑洞能把人吸进无知的空间里,那一刻你会挣扎,你会恐慌和害怕,你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即便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肮脏,但你也不愿意‘死去’。我也期盼活下去,我也想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快乐的生活,女人,金钱我不曾真正拥有过的东西,我也想要拥有一次。” 薄荷知道临近死亡的恐怖,看着赵书雨的死状,在电梯里和婆婆差点儿遇害,还有那一次遭遇车祸头部受伤的时候她都感觉到了死亡所带给人的恐惧感。 “所以,那个人给了你钱给了你重新的生命,而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陷害我谋杀赵书雨!?” 夏颖笑了笑:“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一次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你说的是揭露真相还是指……那个人?” “都有。”夏颖突然站起来,低头看着薄荷最后道:“你好自为之。的确是有一个人指使我,是他让我陷害你,要让我将你陷入无法反击的困境。” 果然!夏颖不是真正的背后黑手和主谋,他的背后还有人! 薄荷咬唇撑着手也站了起来俯近夏颖紧张的追问:“那个人是谁!?” 夏颖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他是谁,我的儿子会没命的。这是我答应他的条件,也是他答应过我,如果我落网了,只要保密他的身份他就不会动我儿子的条件。” 不能告诉她!?薄荷这才意识到,她今天所知道的这些真相都是夏颖心甘情愿甚至叫她来主动告诉自己的,而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却要藏凶包庇!? “和魔鬼做交易是要有代价的,我知道,所以有今天的下场,我也不意外,甚至不后悔,虽然依旧会害怕死亡,但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些东西,面对死亡反而多了一丝坦然。” 薄荷摇头:“难道你就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要害我吗?”到了最后这一刻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难道真的打算将那个人是谁的真相隐瞒下去!? “李圆和王浩的秘密,是我最后一次能帮助你的事了。以后你要好好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一定要比我混的有出息。你一定会比我有出息的,你什么都不缺,你有家人,你有钱,你还有爱情。呵……”夏颖冷冷的笑了笑,门外的狱警走了进来押着夏颖准备带走,薄荷知道,他不说的事,无论自己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害自己!? 夏颖被带了下去,在门口又突然停顿了下来,回头看向薄荷淡淡一笑:“我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你好自为之。” 薄荷深吸了一口气,无言的恐惧感从四周侵袭而来,究竟是谁!? 薄荷回到家时,所有人都不在。桌上有纸条,老舅、母亲和杰森还有魏阿姨带着小苗苗去散步了,刘姐和张姐去采购,小丁去学校接一羽和桐儿还没有回来。所以,整个家空荡荡的安静着。从中队出来之后薄荷便直接回家了,没想到回来的早了些,以至于只有自己一个人。 薄荷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坐着坐着变成了躺着,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过去。于是,薄荷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面小苗苗被人抱走了,她在商场到处跑到处大喊,就连湛一凡都指着她骂:“为什么连女儿都看不好?如果她真的被那个人抱走了,你打算怎么办?她可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啊!” “不,不是的一凡,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对不起,我一定会把苗苗找回来的,我会的……” 可湛一凡不听解释反而握着薄荷的肩大喊:“我自己去找。找到后我不会再把小苗苗放在你身边,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吗!?” “你别对我这么凶好不好……?你也别把小苗苗带走……” 但是湛一凡无情的转身就走,薄荷在后面想追上去才发现自己的脚定在原地竟拔不起来!?她在梦里面苦苦哀求变得卑微,而湛一凡变得无情,怎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子? “不要……不要走……一凡……”薄荷呢喃着突然醒来,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原来是做梦……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的细汗,是因为听了夏颖所说的真相吗?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陷害自己,而让他陷害自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薄荷发现自己竟然在房间,她不是在沙发上睡着的吗?掀开被子正要下床突然听得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响,是一凡。是他把自己抱上楼的?也只有他了。可是想到刚刚那个梦,薄荷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湛一凡从未那样对待过她,果然是最害怕什么所以做恶梦才会梦到什么么? “咔――”门开了,湛一凡在腰间围着浴巾走了出来,因为薄荷之前在睡觉所以他并未打开房间的灯,薄荷已经适应了一会儿黑暗的空间,所以能轻易的就看清房间里的一切。湛一凡刚从有灯的浴室出来,所以没有发现薄荷已经醒来并且坐在床边正望着他了。 湛一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向床边走来,刚刚走近薄荷便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并将脸贴在他精壮的腹部上,六块腹肌有些硬呢,不过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 “醒了?”湛一凡伸手摸着薄荷的乱发,薄荷点了点头:“嗯,我睡了多久哦?” “我五点回来的,你就已经在沙发里睡着了。现在是八点。” “八点了?”薄荷是四点回来的,所以她竟然睡了四个小时!? “饿了不?我下去给你端吃的。” “那小苗苗……”不吃奶吗? “她吃了奶粉了。”湛一凡安慰的笑笑,抱了抱薄荷便转身去穿衣服了。 又吃了奶粉?虽然不用担心奶粉的质量,因为都是从国外用私人飞机带回来的,可是薄荷总有一种自己这个当妈妈的什么都没做的感觉。难道小苗苗不喜欢母乳了吗? 不一会儿湛一凡去楼下将薄荷的晚饭端了上来,都是他们给她留好的食物。薄荷坐在地毯上将食物吃得一干二净,也许是真的饿了,吃完了甚至打了个饱嗝。 湛一凡看着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都没剩的空碗有些咋舌:“晚饭吃不完……不用勉强。” “我如果不吃好,奶水的质量就不好,奶水质量不好就不能给小苗苗最营养的母乳了。”薄荷擦了擦嘴将自己努力吃饭的原因解释了出来,湛一凡原本就坐在薄荷身后的沙发陪她,她吃饭他看文件,听她这样说他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放下文件伸手将薄荷从地毯上拉起来并坐在自己的腿上,薄荷看着湛一凡疑惑他怎么了,湛一凡抱着薄荷的腰肢并将下巴支在她的肩上微微笑道:“傻瓜,小苗苗现在已经五个月了,母乳在六个月以后已经不能完全给孩子提供她成长所需的营养,所以提前一个月就可以开始给她频繁的喝一些奶粉,你也可以准备给她断奶了,免得工作起来两边劳累。” “但是母乳怎么都是很有营养的啊,而且还可以增加我和苗苗的亲子互动。你是吃醋了?吃醋女儿和我更亲!?”虽然湛一凡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依照薄荷的记忆,她这两天只吸过两次奶,小苗苗只自己吃过一次,这么三次哪里够的了,完全被奶粉压了下去! “怎么会!”湛一凡立即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我有你就够了,不会吃女儿的醋的。” “真的?”薄荷的心情还是莫名的变好了一些。 “当然。”湛一凡认真的点头,在看到薄荷唇角的笑意时才又正经道:“其实,是妈说,小苗苗这些天饿得出奇的快,特别是吃了母乳之后,不一会儿便又想吃了,所以鉴定你的奶水密度稀,不太有营养了,所以才给小苗苗多喝奶粉的,恰恰她也不像之前那么抗拒,所以才一支给她吃奶粉的,知道了么?” 她的奶水没有营养了吗?薄荷忧心忡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湛一凡的视线也跟着下来并且变的有些温润,手指也在薄荷的腰那里蠢蠢欲动,薄荷伸手捂住湛一凡的眼睛淡淡道:“冷静,深呼吸――” 冷静又深呼吸后薄荷坐到了一旁去,因为心里有着下午的事,所以脸上怎么也露不出半丝笑意来。湛一凡看出薄荷有心事,一只手拿文件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便问:“怎么了?” “有人……想害我。”薄荷能说的人也只有湛一凡了,所以湛一凡问,她也没有犹豫的便说出了口,扭头看着他,眼神忧心而又纠结。 湛一凡手里的文件从指间掉落,愕然的对上薄荷的视线:“怎么回事?” 薄荷将下午去男子监狱见了夏颖并且将他所说的一切都告诉了湛一凡,而且经过一下午的冷静和深思她也十分的确定:“他把一切能告诉我的似乎都告诉我了,所以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之前调查结果不就是他突然做了手术吗?他也说是给他拿钱的那个人。但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这么做?我完全没有头绪!我的仇人,哪一个?”她承认,成为检察官以来树敌不少,但是会是哪一个?因为什么事儿筹划着向自己报复? 湛一凡将薄荷拉进怀里抱紧,紧紧的蹙着眉,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所以她在害怕?所以睡觉的时候看起来会那么的不安。原来这一切的背后竟然还藏着另外一只黑手! “不管是谁,我都会保护你的,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湛一凡俯在薄荷的耳边低声的发誓,薄荷感觉到湛一凡强而有力的手臂和拥抱的力量也渐渐的安下心来,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会抛弃自己,她也相信湛一凡不会。 “嗡――嗡――”电话突然震动了起来,薄荷心里突的狂跳了两下,扭头看向自己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湛一凡伸手拿过来替她接起,几秒之后挂了电话,湛一凡看着薄荷静静的道:“宝宝,夏颖……自杀了。” 残忍的事实 薄荷将赵书雨的案子交给了沈佳明,沈佳明在电话里听到薄荷要将如此重大的案子交给自己立即病就好了并且第二天就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薄荷在夏颖的电脑里找到李圆受贿的证据并且交给了沈佳明,沈佳明虽然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干劲儿十足,而胡珊他们也没有意见,因为这个案子一开始薄荷就有意让沈佳明接触,沈佳明也帮助薄荷取得了一些证据,所以她也是最了解这个案子的人。薄荷又让沈佳明去寻找王浩的表姐和那个女高中生,如果找到这两个证人就可以成功的起诉王浩和李圆蓄谋共同杀人罪。 沈佳明热情的去准备案子,但也有些好奇薄荷原本打算自己接下为什么突然又转给自己。 “我原先想从夏颖身上找到的答案已经找到了,找不到的答案怕是暂时也找不到了,所以这个案子交给你最合适不过。” 沈佳明似懂非懂,薄荷也不再解释,随着夏颖的自杀,那个幕后黑手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销声匿迹了,除了夏颖,湛一凡和薄荷,没有人知道那个黑手的存在。 薄荷也不认为夏颖是编出来的谎言在骗自己,夏颖最后说的那句话还犹在耳边:我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夏颖在暗示什么?那个人还会继续派人来给陷害自己? 夏颖是用衣服自杀的,他将衣服和裤子栓在铁窗上上吊自杀,狱警发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硬了,没有人见过他的尸体,但是据说他死的时候嘴角是带着微笑的。 薄荷想,他一定是在解脱他自己,他的骨子里是个善恶分明的人,可是他曾经也害怕病痛带来的死亡,所以他选择了逃避,甚至和魔鬼交易,杀了赵书雨。他的心里一定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所谓,他也在不安,他曾经用自己的嘴制服了无数个杀人犯,但最后自己却成为了他曾经最痛恨的杀人犯。所以他自杀了,因为他不想面对他的儿子,不想面对法官,他甚至觉得死都不恐怖了。 夏颖出殡的那一天,薄荷也去了。胡珊陪着她,穿着黑裙子打着黑伞一起站在他的墓前静静的听着牧师说着她们听不太懂的词。 亲朋好友少的可怜,检察院里除了她和胡珊竟然没有一个人来。 曾经他也是英雄,帮助无数的受害者将被告人送进监狱,可是临到终头他却自己毁掉了苦苦累积的那些荣誉和名声,帮他处理后事的人竟然只有他年迈的舅舅,出席的人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但是薄荷想,他一定不会后悔他最后所做的那些事,因为他说过,那才是他想要得到的,那才是他想要做的。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们夏颖的葬礼,他这一生啊,多桀多难,从小就体弱多病。可是做检察官是他的梦想,但是现在他却为了他的梦想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不管是他将自己的人生毁掉了,还是这个工作毁掉了他,但我想他这一辈,都是活的无悔的……”夏颖的舅舅扶着墓碑哭的老泪众横,但他似乎是世界上最了解夏颖的人。 从前清廉正直,后来阴险杀人,夏颖的转变其实并不奇怪。沉积了太久的怨恨和郁结在和魔鬼交易的时候豁然打开,薄荷只是一个借口,他想要获得不一样的人生才是他最终的心声和愿望。他宁愿痛快潇洒的死去,也不愿意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度日如年,所以他将他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释放了出来,虽然害了赵书雨,虽然拖着王浩和李圆下水了,但是他自己却活出了不一样的精彩。 在下山的途中,薄荷看见距离夏颖墓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藏着一个白衣少年,那个少年目不转定的注视着夏颖墓碑的方向,眼眶红润,一双手紧紧的抓着老树皮似乎使尽了全力,薄荷看见少年的指尖似乎都红了。 “你等我一下。”薄荷侧头向胡珊交待了一声便收起了伞向少年走去。 少年听见脚步声响扭头望来,身子一缩又向树后躲去。薄荷走过去轻轻的倚靠在树上,放眼望去,山下一片白茫茫整整齐齐的墓碑林立着。 “夏颖前辈很爱很爱他的儿子。”薄荷侧头看向少年,少年回避着视线,有些紧张的握着拳头:“你骗人。” 薄荷勾唇,看来她猜对了,少年果然是夏颖的儿子。除了眉目间的六分相似之外,刚刚的小表情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真的,不骗你。我最后见他的时候,他还说,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儿子了,还说他马上要中考了,希望不要影响到他……” “他如果真的这样想,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少年大声的阻断薄荷的话,瞪着薄荷,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看起来真的是又恨又伤心。 薄荷顿了片刻才缓缓又道:“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人生。” 少年有些不解的抬头,肩膀一抽一搭,眼泪不止。薄荷想,其实夏颖的儿子也狠爱他,不然他怎么会躲在这里抹泪,是因为失望了,是因为不理解了,所以才哭的,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也爱着。 “他说他不后悔做这样的选择。他没有称心如意的事情,不好的身体和过分稳定的工作让妻子带着儿子离开了他,他不想度日如年,所以做了一些轰轰烈烈的事,这件事虽然不那么光彩,但是他在人生的最后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除了你之外,他几乎是没有遗憾的。” 少年摇头,他还是不懂。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薄荷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你只需要相信,你爸爸爱你,就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了……” “不可能!”少年打开薄荷的手,捂着自己的脸哭泣,“他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他从前是我的偶像,也是我向别人称羡的资本,但是如今他却让我陷入困境,在朋友同学的眼中我父亲是杀人犯,是衣冠禽兽!他死了,可我还活着……我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呢?” 少年愤愤的抹掉眼泪,抽泣着:“从前我也以为,即便他和妈妈分开了,他也是爱我的,我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我常常背叛我妈的意愿去他那里住,照顾他,可是他什么时候变了,不再是我的爸爸,不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所以我恨他!”少年的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怨恨,也不再看薄荷,转身便向山下冲去。 胡珊跑过来,看着那少年的背影问薄荷:“老大,那个是夏颖的儿子吗?” “嗯。”薄荷点了点头,盯着少年的背影微微叹息。 “可他怎么都不去看他爸爸一眼啊?” “他现在恨着他爸爸呢。” 理性的胡珊耸了耸肩淡淡道:“这也是哦,爸爸成了杀人犯,他同学们知道了,一定都会对他指手画脚的,错的人又不是他,可是他却要背负着不该承受的骂名。” 薄荷看向胡珊,面对薄荷有些疑惑的视线,胡珊摸了摸鼻子:“我……说错了什么吗?” 薄荷摇了摇头:“不,你说的很对。可是人生不就是如此吗?接受命运所带给自己的劫难和挫折。” 胡珊摇了摇头:“听不懂。” 薄荷让胡珊挽着自己,两个人一步步向山下走去,薄荷慢慢的解释着自己的心得:“人的一辈子,究竟要怎样活才算是有意义呢?去世的时候,来参加你悼念会的人数会是你人生成功与否的判定吗?可是人再多再少成功与否对于死去的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自己是不知道的,死都死了,只有死的那一刻自己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的,所以死后的悼念其实根本就是为了活着的人举行的,他们怀念,他们确定感情,他们确定着逝者死去这个事实。死去的人解脱了,活着的人却要承受死去的人所留下来的问题。爱恨情仇,这四个字永远都不会随着死亡结束,反而会随着死亡而增加。” “就像是夏颖的儿子?” “还有赵书雨的家人,李圆王浩的家人,他们的心里都会留下怨恨,但是只有夏颖解脱了。” “哦……我好像有些懂了。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也可以这么说。有些人想要一个精彩的人生,所以就得有一个不负责任的人生,比如不结婚,比如花心,比如不孝顺。但如果你想要为你的人生甚至他人的人生负责,精彩这两个字基本就与你无缘,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你就算是个成功的人了。” “那夏颖究竟是失败还是成功啊?” “在他自己心里应该是成功的,但是在别人眼中看来却是失败。” “老大,我好像又糊涂了。” “……我白给你说了半天了……!” 两个人渐行渐远,直到整座山都安静了下来遥遥的后方才缓缓走出来两道黑影。前面的男人手持点燃的雪茄,烟雾轻袅,如同他此刻的表情一样轻飘的让人捉摸不定。身后的男人看着前面男人的背影,开口是流利顺畅的日文:“老板,需要进行下一步计划吗?” 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轻吐烟雾面无表情:“别急,总要给她一口喘息的机会。” “嗨!” 低头,看向薄荷几乎已经消失的背影,男人眯起双眼,再次持起指尖的香烟深吸了起来,透着厌恶,男人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来:“有些债,该还了!” “回来啦?”白合忙着把礼盒递给刚进门的薄荷,“喏,你杰森叔叔给你买的礼服,让你明天穿的。” “给我买的?我不缺衣服啊。”薄荷打开礼盒,白色的小礼服可真是漂亮。 “还有小苗苗的,一凡的已经拿上楼了。”说着白合又将一个盒子搁在了薄荷的怀里,薄荷立即放下手里的盒子看向忙的东奔西跑的母亲,虽然再过两天就是婚礼了,但是这他们一家三口的礼服,妈妈是不用准别的啊。 “妈,这东西……”其实薄荷和小苗苗都有穿不完的礼服,每一个季度都会有新款从设计公司直接送来,这是湛一凡从来不缺她的。 “这是我们的心意,就收着。我们知道你们不缺,可那一天一定要穿着这个出席。不说了,你婆婆下午就要到了,你和我准备一下去接她啊。” 白合的婚礼宋轻语自然是要参加的,薄荷笑了笑只好收下礼服,既然收下了母亲才会更安心一些,那她也不用再推辞什么。 只是晚上湛一凡试着礼服从更衣间走出来,正坐在沙发里给小苗苗穿礼服的薄荷看着出来的湛一凡忍不住‘嗤’的就笑了,也许是因为母亲不怎么了解湛一凡的尺寸,而看起来有些瘦的湛一凡其实内在健壮结实,所以穿着母亲送的礼服怎么看都小了。衬衣有些绷,袖子有点儿短还有就是裤脚也有点儿吊,虽然丝毫不影响湛一凡的帅气和魅力,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薄荷和小苗苗的礼服就比湛一凡的幸运多了,薄荷穿着刚合适,小苗苗穿着也非常的合身,母女俩换上礼服一个大仙女一个小仙女都像是量身定做,只有湛一凡穿着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服似的。 面对薄荷的取笑湛一凡显得比较淡定,潇洒自在的走到薄荷跟前将小苗苗抱起来举在空中,看着女儿没有牙齿还笑得一脸灿烂的可爱小模样叹气:“看来,丈母娘果真是更疼女儿和孙女。” “说什么呢。脱下来,我让我妈去换一套大一号的。”现在婆婆来了,虽然婆婆心里也从不介意这些事,但是薄荷还是不想让婆婆听见湛一凡说这样的话。 “你给我脱啊。”湛一凡耍流氓的坐在沙发上将小苗苗坐在自己的怀里笑眯眯的看着薄荷。 薄荷只抛了一个白眼儿给湛一凡:“你自己脱。我得把我和小苗苗的礼服换下来不能弄脏了。” 湛一凡仰着不愿意动,薄荷立即伸脚踹了踹他:“喂……别懒着不动……” 湛一凡扣住薄荷的手腕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看着薄荷的眼睛淡淡道:“我查出你爸爸的近况了。” 薄荷上一次见过薄光之后便让湛一凡帮忙查一下薄光的近况,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带来了她想知道的消息。 “他……是不是生病了?” “嗯。”湛一凡伸手将薄荷额前的碎发别到她的耳后,看着她,眼底有些不忍。 薄荷逐渐不安:“是什么病?” 湛一凡顿了一顿紧紧的扣着薄荷的肩才吐出两个字:“胃癌。” 薄荷呆了几秒,慌张的起身并想要推开湛一凡:“你说……什么?胃、胃癌!?不、不,你和我开玩笑?”薄荷努力的想笑,可是她发现,她想要弯起嘴角是那么的难! 湛一凡紧紧的扣着薄荷,小苗苗还坐在他的怀里,有些奇怪的看着爸爸妈妈的动作,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双小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偶尔伸手拉拉妈妈的头发或是爸爸的衣领。 湛一凡一手抓紧女儿,一手抱紧薄荷,低喘着继续道:“我在医院得到的资料所知,他确诊为胃癌时,是两年前,那个时候一直在积极的治疗,也有显著的效果。只是一年前病情又开始恶化,并且不受控制,癌变也在扩散,直到如今的终末期。” “……两年前?怎么可能……?”薄荷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不是真的!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得胃癌呢?他怎么可能得胃癌!两年前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健康,那样的嚣张,那样伟岸,虽然从一年前开始他变得消瘦沧桑,但薄荷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薄氏集团和母亲,没想到竟然还因为……胃癌! “宝宝,你要接受事实。”湛一凡知道薄荷如今在慢慢的接受薄光,她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放下过她的父亲,她虽然恨过怨过但是她已经把那些恨怨随着她母亲的健康和幸福而放下了,她甚至愿意重新接受正在改变的薄光,所以这个事实对她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的打击。 “宝宝,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挫折和陡变,充满意外和无奈,除了接受事实和面对之外,别的方法都是懦弱和不可行的。”湛一凡知道她这一时半刻接受不了,他也完全可以在她妈妈婚礼结束之后再告诉她,但是他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如果婚礼后再告诉她真相,她一定会怨恨自己,所以他选择坦白。 虽然很难以接受,但是湛一凡的话进入薄荷的心里让她不得不信,她趴在湛一凡的怀里嚎啕大哭:“我不相信,一凡……我不相信……我不想相信……” “对不起。”湛一凡低头吻着薄荷的头发,他知道他残忍了,可是他现在不残忍,以后再告诉她,会更加的残忍。小苗苗看着妈妈在哭自己也哭了起来,湛一凡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安慰着薄荷,他生命中的两个女人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千百个薄光在自己的脑海里,从前那个健康而不可一世的他,如今这个颓然沧桑却谦和低调的他,还有那满手背的青紫色和针眼,薄荷这一刻混乱迷茫了,他如果得了这样严重的病,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而且,她该告诉母亲吗?婚礼在即,幸福的像只百灵鸟的母亲,她该不该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呢? 不想他死 薄荷看着眼前的小院子,没想到他如今在这里生活,云海市郊区的一个小镇里。 环境很安静,但是院子看起来却有些破旧,也种了些花草,显得很整齐。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是真的很适合养病。和从前的薄家虽然没有办法比拟,但是如今的他的确更适合在这里居住。 “知道爷爷奶奶去了哪里吗?”坐在车里,湛一凡问盯着院子有些发呆的薄荷问。因为铁门事缩着的,所以看得出来家里暂时没人,所以他们并没有下去。 “不知道。”薄荷摇了摇头,从她去了英国之后,爷爷奶奶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也是怕了他们的咄咄逼人和步步紧逼,面对他们无法真正的狠心,但是也无法心软的答应他们给的任务无理要求。 “被你父亲送到养老院了。” “养老院?”薄荷记得薄光给自己说过,他安置好了他们二老,但是没想过竟然是养老院。他们活了那样潇洒的一辈子怎么会愿意去养老院呢?如果不是他得了这样的病,他又怎么会将他父母送去养老院,他一向都是异常孝顺的,这一切都足以表明,他早就在开始安排着他的后事。 心里莫名的开始泛疼,他的妥协和沧桑似乎都有了理由和原因。 安静了一下湛一凡又继续而道:“而且,我去查过,已经交了十年的费用。” “十年!?那一定是一笔……”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啊! 湛一凡点了点头:“的确不菲。” 薄荷疑惑了,薄氏集团破产,他哪里来的钱? 湛一凡突然敲了敲薄荷的手背看着前方淡淡道:“他回来了。” 薄荷抬头望去,他一只手提着菜篮子,一只手撑着一把雨伞,看起来就像是迟暮的老人一样行走缓慢。满头的白发不像见她时那样整齐,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却是很干净,他在这方面一向都是有些洁癖的。看着这样的薄光,薄荷的心泛起疼来,他何以至此? 薄光走到铁门前,将雨伞和菜篮子放在地上,哆嗦着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钥匙,薄荷推开车门转身下了车,关门声惊动了薄光,所以当他扭头望来看到薄荷时,手里好不容易掏出来的钥匙‘啪’的一声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湛一凡也下了车,站在驾驶座的车门口向薄光深深的点了一下头:“爸爸。” 湛一凡虽然亲手毁了薄氏集团,也曾经说过没有这样的岳父的话,但是他也深知薄荷在逐步的原谅她的父亲,所以他这个做丈夫的自然要拿得起更要放得下,率先的表态也是给薄荷和薄光二人找个台阶好下。 薄光深深的看了湛一凡一眼颔了颔首,薄荷则有些拘谨甚至手足无措。她这么突然就来了,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但是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关心的话说不出口,不关心的狠话也再说不出口。 “你们……怎么来了?”薄光弯腰捡起钥匙,看着薄荷笑了笑。 湛一凡看向薄荷,这问题应该薄荷回答。[.超多好看小说] 薄荷努力的扯出一丝微笑来:“看看你。” 薄光微怔,薄荷是几乎不对他笑得,从小到大笑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他这个做爸爸的就是这么失败,女儿微笑的样子几乎都记不得,所以这一刻看见微笑的薄荷也恍然以为自己是看到了微笑的白合,自己也禁不住的笑了。 进了院子,薄荷四处看着,薄光将他们往屋里请:“进来坐,我给你们茶。” “我来。”湛一凡借言先推门走了进去,即便屋子很破旧,可是他却非常自在,像是已经来了无数次似的。 薄光看着湛一凡的背影淡淡的叹了口气:“把你嫁给他,这似乎是我当初对你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了。” “你不怪我们吗?” 薄荷看着薄光问。 “怪?你是指,这小子把我的江山给摧垮的事情?”薄光笑了笑转身,显得非常轻松自在,将篮子提向了厨房。 薄荷跟在后面,薄光一边叹息一边道:“怪又能怎么样呢?薄氏不济,这是事实。他不收购,别的公司也在虎视眈眈着,而且价钱还不一定有他出的那么高。不过,我倒是一直把你们摧毁我基地的事情难以忘怀,如果那里没毁,薄氏也不会遭遇经济危机。但是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毁了就毁了,我的生活也难得如此清静几天。” 面对薄光如此平静的叙述薄荷反而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了,没想到他把一切都看的这么的淡了,是真的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了才会如此释然吗? 薄荷走进厨房伸手拿过他的篮子淡淡道:“我来做饭。” “你?”薄光有些意外的看着薄荷。 “我会做饭的。”薄荷拿出番茄和青菜,怎么连肉都没有呢?再看那些没有拿出来的菜,豆腐豆角,他就吃些这吗? “好好,我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薄光有些开心的笑了,站在一旁就看着薄荷。 薄荷顿了顿,伸手将所有的菜都拿出来,然后挽起袖子开始准备晚餐。做的都是些清淡的食物,不过因为如今薄荷的手艺也非常不错,所以她相信味道应该也会很好。 薄光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看着薄荷如此娴熟的动作忍不住好奇的便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做饭了?” 薄荷诚实的回答:“从薄家搬出来那一次。” 薄光顿了顿,脸上的笑变的有些尴尬:“以前,爸爸给了你不少委屈?” “嗯。”薄荷尝了一下汤的味道,正好。 “对不起……” 薄荷握着勺子的动作一怔,抬头看向薄光,他微笑的就像个慈父。 “说实话……”薄荷将勺子洗干净放在一旁的盘子里,低头又开始切菜,“以前你的确做过很多不像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每当我受委屈的时候你都不会站在我这边。被薄烟设计打我的那一次也是,我恨你已经恨到了骨子里。但是我对你依然会存在奢望,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我奢望你和蔡氏对我能有一点儿温柔,也许是从未得到过,所以那在我眼中就是曾经最大的愿望。直到后来我也被人疼,被人关心,被人爱我才明白,愿望别人对你好是最愚蠢的事,只有心甘情愿,那才是真的。” 放下刀,点燃煤气,炒第二个菜。 薄光有些垂头丧气,面对薄荷的诚恳,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薄荷说的都是事实,他从未真正对她好过啊,他给她的除了严厉、苛刻和偏心之外,似乎连一点儿温情的事情也想不起来。 薄光走了出去,薄荷回头看向他的背影有些梗咽,他们明明是父女,却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薄光回到客厅,看到湛一凡正在给他修凳子,旁边是好的茶,薄光叹了口气:“不用修了,反正除了你们,这里从没有人来过。” 有三个凳子原本就是好的,只有一个是残缺的,那个残缺的被堆在角落,他也从没想过要修理它。 湛一凡挽着袖子依然蹲在地上认真的修着凳子还道:“等以后苗苗能走路了,她也能坐的。” “苗苗……她五个月了?” “嗯。最近馋嘴,在吃粥也在喝一些肉汤了。” “长得好看吗?一定是好看的……瞧我问的是什么话。” 湛一凡伸手从衣服里摸出手机来,屏幕是薄荷,所以只有打开相册将里面的小苗苗的照片递给薄光看。 这是薄光第一次看自己的外孙女,他的眼睛都快直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娃娃啊?真的是他女儿的孩子啊! “真是漂亮啊,真可惜……我不能听她叫一声外公了。” 湛一凡看着薄光,薄光笑了笑将手机还给他:“你们今天会过来,一定是知道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听不见她叫外公,也是大实话。” 薄光曾经也是个奸猾的商人,所以这点事情还是猜得出来的。湛一凡扶好凳子再次落锤,等凳子修好了他起身坐下,并看着薄光静静的道:“是,我们的确知道您生病的事。她不放心,所以我陪她来看看。” “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这一把老骨头,难道还有人会真的关心吗?” “她如果不是关心你,你如果还是从前的样子而她对你也是从前那般怨恨,你觉得我们今天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湛一凡的话让薄光陷入深思,薄荷如此心平气和还亲自给他下厨,虽然也说出她从前的心情,但是这何尝不是一种释然呢? “难道……她原谅我了吗?”薄光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轻轻的微笑,在他看来,薄荷是原谅这个男人了,这个身患癌症命不久矣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 “饭好了,一凡,帮我盛一下米饭。”薄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湛一凡缓然站起向薄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向了厨房。 一桌子的素菜,做的都十分的清淡,但是看起来依然是色香味俱全的。 薄光夹了一块豆腐送进嘴里,这辈子,她第一次吃到女儿做的饭菜啊,可真是香,仿佛每嚼一下,心里就会快乐一分。只是,他能吃的很少,而且吃一点儿就会饱足了。 薄荷和湛一凡还在吃,薄光吃了几口却放下了筷子。 薄荷抬头看向他:“怎么……做的难吃了?” 薄光立即摇头解释:“不不,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和你妈妈做的一样。” “那是……吃不下了?”她知道,他这个时候的胃口应该已经非常差了,每日吃的东西也非常少。 薄光点了点头:“是啊,吃一点儿就饱了,再多,又该疼了。” 薄荷一颤,在厨房里湛一凡帮忙盛饭的时候就和她说了,说他已经猜出他们知道的事实。薄荷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没想到他自己却是这么坦然。 薄荷握紧手中的筷子:“为什么……不在医院继续治疗?” “治不好了。”薄光叹息着兀自摇头,“我的身体啊,我清楚,这次是治不好了……” “这个病怎么会治不好呢?晚期也有办法的,你知道洛氏医馆么?我和那里很熟的,我们去那里看,中药也能治的!如果是钱的问题,我也能……” “不是。”薄光笑看薄荷,“爸爸真开心。” “开心?” “是啊。你还会关心我,给我做饭菜,就算我曾经那么对你,你也能释然,不会真的置我于不顾,我就是死,也值得了!” 薄荷低头,眼泪从眼眶流出来滴进她眼前白花花的米饭里。 “我虽然恨过你……可是我从没想过要你死……为什么……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也不告诉我们?为什么……” 薄光有些慌了,他可没想过让薄荷哭啊! “别、别哭啊……我这不是还没死么……爸爸的命长,暂时还死不了的……” 湛一凡抽了一张纸递给薄光,薄光感激的向湛一凡点了点头,拿着纸扶着薄荷的肩替她擦着眼泪。这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第一次给女儿擦眼泪,心里面既是愧疚又是满足,总算是能正大光明的给她擦一次眼泪了。 这个女儿啊,不爱哭也不爱笑,从小就喜欢板着一张脸,虽然是自己造成她的性格冷漠,但是今天看着她笑了又哭了,这个做爸爸的还真是完全满足了,似乎真的死而无憾了啊! 回到车里,薄荷转身趴进湛一凡的怀里,眼泪静静地从眼眶里流出,浸湿了湛一凡胸前的衣襟。而湛一凡也只是静静的揽着薄荷,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他知道她这个时候需要眼泪的宣泄,如果她不哭出来一直憋在心里会很容易生病,所以他宁愿陪着她,让她尽情的哭着来,也许这样就会好受一些而来。 “我不想让他死……我不想他死……”薄荷痛哭着轻声的呢喃,哭出了她心里的话。 “只要好好看,他还有希望的,别伤心了,啊?”湛一凡安慰着薄荷,看着她哭的这么伤心,就像一个孩子,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喜欢把感情压在心底,可是那些被她压住的感情偶尔也会反压上来将她伤害,比如她对薄光的父女之情,他们既然是父女,有怨有恨才会有爱啊。所以他理解着她此刻的心情,更何况刚刚亲眼看见了薄光犯病时的场景。 薄荷紧紧的拽着拳头,泪眼朦胧的趴在湛一凡的怀里抽搭。刚刚他犯病的模样就在眼前,她实在是无法平静下来。 如果不是她又给他盛了一碗汤,他怎么会勉强喝着的时候就痛了起来么?那一碗汤打碎在地上,汤汁四溅,他痛的捏紧了拳头捂着胃趴在桌子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往下流,片刻便布满了他的脸和额前的白发。薄荷慌的扶着他大叫,他却镇定自若的拿出药来吃下,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就像吃饭一样的平常,甚至安慰自己不用担心。 薄荷哭着让他去医院,在医院有人照顾,在医院有药物维持,至少不会这样随时随地的疼痛,但是他却怎么也不愿意,甚至说:“在这里死,比在医院死舒服多了。我再也不想问医院的味道,死在那个地方,我会更孤独的,我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可怜。” 他把生死已经完全度之身外了! “不要告诉你妈妈。”薄荷忍不住夺门而出时,他却还不忘交待。 薄荷还记得自己回头望向他那章苍白的脸问为什么时,他是笑着回答的:“你妈妈要举行婚礼了,我不想让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去影响她的幸福。我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对得起她的事,唯有这一件,我好不容易控制着自己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她嫁给别的男人,所以还是不要告诉她。也许她知道了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但是总是要影响心情的。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薄荷痛心的夺门而出,她捂着胸口一路没有停歇的直奔铁门外,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她的确是打算瞒着母亲,婚礼之后再和母亲说这件事,可是连他也这样想,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无情! 薄荷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湛一凡:“一凡,我这样做,对吗?” 湛一凡心痛的看着薄荷,她这样难过,他的心也犹如刀割一般,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一切。 湛一凡伸手擦掉薄荷脸颊上和睫毛上的泪珠,捧着她的脸轻声道:“当然。更何况,这也是他觉得正确的事,你也不需要有内疚。他的病不是你造成的,这就是命运。” 这就是命运?是命运让他走到这一步的吗? “如果他能在年轻的时候好好的爱你妈妈爱你爱他自己,也许不会有这一天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这就是命运。好了,别哭了,我们回家,嗯?等婚礼过后再说这些,等婚礼过后,再带着他去国外好好检查治疗,做你想做的便是。” 薄荷点了点头赞同湛一凡的话:“嗯。”起身坐好,这才收起了眼泪。她不爱哭的,可是面临生死,却还是脆弱了! 湛一凡侧身弯腰替薄荷系上安全带,薄荷冲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未来就如同一凡所说的,还有希望,她不能先放弃了! 因为太爱你 白合与杰森婚礼这一日,小苗苗从早上起来就哭闹个不停,只有薄荷抱着的时候才会安静,就连她奶奶和爸爸抱她都不肯依。(.好看的小说)但是薄荷有太多的事要忙,帮三个孩子换礼服,自己也还要穿上礼服才行,除了这些还要打电话确认今天回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虽然只是一些亲朋好友,但是细数下来他们才发现,简单的小婚礼人数竟然也多大三十个! 魏阿姨怎么哄小苗苗都不停的哭,哭的一脸伤心的泪水,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揪得大人们心肝儿都疼了起来。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薄荷只好单手抱着小苗苗,另一只手则忙着打电话拿东西,虽然累,但是小苗苗在妈妈的怀里也总算是安静了。而众人也体谅薄荷,帮她分担了大部分的事,就连湛一凡都拿着电话向宾客们确认教堂的地址,谁没有闲着。 薄荷帮小苗苗换了礼服,桐儿和一羽则是魏阿姨帮忙换上,而母亲也穿上了婚纱穿戴整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宋轻语的陪同下一脸的幸福的等待着杰森的婚车。 李泊亚和有力被派去杰森那里帮忙准备婚车,洛以为和孟珺瑶他们则直接从自己的家里出发去教堂。 现在,眼看婚车就要到了,薄荷看着手腕上的时间,担心着还迟迟未到的薄光。他说要把给母亲的礼物亲自拿到家里来,但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他怎么还没来?还有,他究竟会送什么礼物给母亲呢?也不知道他这两日的身体状况如何? 就在薄荷担心着薄光时,花园里的鞭炮被小丁点燃,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个家,屋子里的人都捂住了耳朵,湛一凡也走过来拥住薄荷并捂住小苗苗的耳朵,薄荷抬头有些忧色的问:“婚车来了吗?” 湛一凡点了点头:“嗯,来了。” 薄荷看向自己的母亲,白合也正巧看向她,母女俩的对视里,薄荷是淡淡的担忧和微笑,白合却只有幸福的甜美。 “好啦,新郎来了,我们该下去咯!”宋轻语是专程回来参加白合的婚礼,这么多年,她终于能看到好友出嫁,而且追究来说她还是大媒人呢,所以除了白合之外,她似乎就是最高兴的人了。 白合羞涩的低头,被宋轻语搀扶着就要站起来。 “等一下。”薄荷抱着小苗苗走过去挡在母亲身前:“妈,不再等一下吗?”薄荷知道这个要求很奇怪很可笑,但是她真的不想他来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 或许,他正在来的路上,马上就要到了!送礼物,已经是他最后一个心愿了,她想帮他完成,不想让他的人生在最后有憾啊! 白合有些不理解的看着薄荷:“是……你之前说过的,等他吗?” 薄荷点了点头:“嗯,和你说过的,他说要给你送礼物,而且拿到这里来。” 宋轻语有些听不懂了,疑惑的看了看好友又看了看儿媳:“你们在说什么?等谁?杰森不是已经来了吗?” 白合脸上的笑意一寸寸的消失掉,但还是又坐了下来,握着捧花的双手因为紧张而紧紧的相互拧在一起。(.无弹窗广告)薄荷有些抱歉的看着白合,她知道这个时候和母亲说这些无疑是给母亲增加心理负担也是影响情绪,但是她现在一想到薄光,想到他白头白发,想到他一个人孤苦生活,想到他犯病的模样,她就无法像从前一样狠心。 宋轻语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所有有些着急的看了看白合,伸手拉着薄荷走到了角落里去询问:“怎么回事儿啊?你刚刚说要等的人该不会是薄光?” 薄荷抬头看向自己的婆婆,她知道自己什么问题也瞒不了婆婆,所以虽然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他说有礼物要送给我妈,现在肯定在来的路上了。” 但宋轻语并不理解薄荷的想法,反而有些生气的低声怒道:“你在想什么啊?你妈因为他吃得苦还不够多吗?你妈因为他毁掉了人生的一大半,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幸福了,你却让你妈等他,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妈,你别误会!”薄荷冷静的看着婆婆,她知道这个时候做什么解释都是没用的,所以尽量心平气和的道:“他对于过去的一切早已经有认知了,他知道他错了,而且他也只是想给我妈一件礼物,他人生中最后的礼物而已。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爱我妈,只是他这些年都用错了方法而已,难道连给他赎罪的机会也不给吗?只是礼物,别的事情他不会做,我保证!” 薄荷如今不能保证的是薄光还剩下多少日子,但是她相信他那认错的心,她也愿意给他机会,而她也想让他老有善终,在人生最后的阶段里能找到一些快乐和慰藉,不至于那么遗憾。 宋轻语一向还是了解薄荷的,听着薄荷这么冷静的叙说,虽然还是有些不了解赞同但也理解了她的心思,只是依然有些叹息:“果然是父女,怎么都是斩不断的。算了,你也知道你在做什么,只要不毁了你妈妈和杰森的婚礼就行。” 薄荷微笑:“怎么会呢,看着妈妈幸福,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 宋轻语拍了拍薄荷的肩,走到白合身边去一起等待。 薄荷轻轻的握住小苗苗的消费胳膊亲了亲:“你会理解妈妈的,对?” 小苗苗对着薄荷咧嘴一笑,今天似乎只有看见妈妈才会露出这样开心的表情,虽然让薄荷很累,但是也很窝心,毕竟自己的宝贝只依赖着自己。 杰森在有力和李泊亚的陪同下上楼来,除了宋轻语,薄荷和湛一凡之外,每个人都不知道白合没有下楼亲自迎上新郎并不是因为娇羞和矜持,但是杰森不愿意等了,他跑上楼亲自跪在白合面前,并握着白合的手深情的望着她:“合,我终于来娶你了,这一天等了好久,可是非常值得!” “好感人啊……”醇儿拉着她的爷爷在一旁微微笑的看着,老舅也是热泪盈眶,没想到等他老了才能看到自己妹妹出嫁,可是能看到这一天,似乎也是非常感动的事,他也满足了! 白合眼里也是一片湿润,她抬头看向薄荷,面对杰森她根本做不出拒绝的事,所以也不愿让他再等。薄荷知道母亲做了决定了,虽然心里也有些无奈,但是面对母亲的决定,她会始终支持的。更何况,母亲和杰森的婚事也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她也知道母亲跟着杰森会更加的幸福。 是时间错过了一切,包括薄光和白合最后的缘分。 白合低头看着杰森,伸手捧着他的脸微笑:“这辈子我等了太久了,所以我不愿再等,也不愿你等。我愿意……和你走。” 杰森激动的将白合抱了起来,转身便向楼下走去,众人跟在后面簇拥撒着粉色的玫瑰花瓣。 湛一凡轻轻的拥着薄荷的肩,低头问:“要不要我等他?”他知道薄荷心里放不下迟到了的薄光。 薄荷摇头,微微的叹息:“不用了。他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时间和机会,这个礼物……可能是送不来了。我们走。” “真的不等?” “嗯。不等。他应该知道的,没有人会永远停在原地等待,会有新的人追上来,也会遇见新的风景。虽然会给他留下遗憾,但是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有心,怎么会迟到呢?也许他自己也在犹豫。 薄荷不会勉强母亲第二次,虽然这事会给薄光留下遗憾,但是和母亲相比,她更不想让母亲和杰森之间留下什么遗憾。 “让我抱。”湛一凡伸手将小苗苗抱了过去,也许是因为妈妈就在面前,所以这一次呆在爸爸怀里小苗苗也没有哭,一家三口最后下楼,和众人一起上了婚车一起向教堂出发。 坐在车里,薄荷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湛一凡轻轻的抚着小苗苗的背脊,因为小苗苗有点儿打嗝的现象,所以他这个当爸爸的自然要温柔的将它给安抚下去。小苗苗一直在啃着拳头,薄荷一会儿将她嘴里的拳头拿出来,一会儿又拿出来,但最多的还是盯着手里的电话,她在犹豫着要不要给薄光打个电话问一问。 “既然想打,就打。”湛一凡在一旁看着她的犹豫,适当的时候也给出了她决定性的建议。 薄荷看着湛一凡,在湛一凡的眼眸中看到肯定便不再犹豫立即播出那个还比较熟悉的号码。 “嘟——”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那端的薄光听起来有些气喘:“喂,荷儿啊,爸爸来了,你们还没出发?” 来了?薄荷看向窗外,车子还在巷子里,也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于是有些着急的追问:“你在哪儿呢?” “我就在你们巷子口的马路对面啊,因为堵车,所以我就从堵车那里一直跑啊跑,没有耽搁你们的时间?” 薄荷咬着唇摇了摇头:“没呢,那你就在原地等一下,我过去找你。” “好……” 挂了电话薄荷感激的看向湛一凡:“如果不打这个电话可能就真的错过了。” 车子出了巷子,薄荷看见了马路对面的薄光,薄荷立即又将电话拨给母亲白合,车子走的并不快,所以薄荷他们的车先停了下来,等白合一接起电话薄荷便立即道:“妈,停一下车,他就在马路对面,我去拿东西。” 白合沉默了两秒中却在电话那端静静的道:“荷儿,妈妈不想让你杰森叔叔为难,他是妈妈最该珍惜的人。你告诉阿光,我很幸福,希望他也能早日幸福。” “可是妈……”话还没说完白合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勉强的笑了笑:“我妈做的对。杰森叔叔的满腔热情和深情,她不能辜负。” 薄荷的笑还没有落下,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碰撞所发出来的‘碰’声巨响隔着车窗传了进来。湛一凡的笑容一点点的垮塌,眼里是微微颤抖的惊恐和不可置信,薄荷的心也狂跳了两下,像是有预兆一般的警告,她的心慌乱无章的痛了起来,她犹豫着正要回头却被湛一凡一把抱进怀里,他颤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渐渐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猛的推开湛一凡,转身推开车门踉跄的跌出车外。 九辆婚车都停了下来,最前方正要转弯的婚车也久久没有动静。 薄荷什么都不想了,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抬眼望去,刺痛双眼的红色撒了一地。 公交车还无辜的停在原地,那不是人行道,所以他是横穿马路。他一定是看见婚车在向前走,他一定是知道了她不肯停下,所以他才没有安全意识的向马路这边追来……明明让他在马路对面等着的,明明让等着的!而他的身体飞出了五米之外,头部着了地,血一直在流…… 薄荷觉得喉间就像是梗了一团的刺,痛的她发不出一个音节来。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跑到他身边的,她跪在地上,看着他一直流血的头,她的眼泪只能不停的往下流…… “宝宝……”湛一凡跟着跑了过来蹲在薄荷的身后抱住她,薄荷虚软的没有一丝力气,跌在湛一凡的怀里,如果不是湛一凡,她一定会趴在地上,一定会跟着一起停止心跳的! “荷儿……”薄光将始终死死抱在怀里的一个大盒子缓慢的向薄荷的方向蹭去,“礼物……”说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不要!”薄荷再一次推开湛一凡,身体向前爬去,双手紧紧的握住薄光的胳膊:“不要这样……别再流血了,我求你……” 薄光眼神迷离的向薄荷的身后望去,薄荷回头,满脸泪水的看见穿着婚纱向这边狂奔而来的白合。 “她来了,她来了!”薄荷伤心的回过头来看着薄光大喊。 薄光扯出一丝笑意:“看来……不是我的幻想……她穿着婚纱……向我跑来……” 这一句话,让薄荷的眼泪崩塌。 “不!阿光!”白合扑跪在地上,面对着倒在血泊中的薄光显得束手无策。薄光的头在流血,他们都不能动他,只怕一动,他的血会流的更快!实际上,他的头部摔了一个窟窿,除了专业人士,谁也不敢动他! “医生马上就来了!”湛一凡低声的安慰,怀里的小苗苗也不哭不闹,啃着拳头似乎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会这样?”白合疯了一样的嘶声低喊,她只不过下了决定,她只不过是想斩断前尘,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阿合……”薄光含着泪光望着白合,白合立即握住连手都动弹不得的薄光的另一只手,望着薄光不停流泪:“我在这里!” “对不起……”薄光说起话来也变得艰难,可他还在最后努力的坚持着,他不想让自己走的有遗憾,“我因为太爱你……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但是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白合摇头,眼泪也随着她摇头的动作而飞溅:“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有……有呢……看着你穿婚纱的样子……真是美极了……和我梦中的模样是……是一样的……这是礼物……我、我曾经……给你做过一件婚纱……可是你没来得及穿上……这……这是我这些天自己赶着……又缝制的……手艺没有从前那么好……但是……我人生中……亲手做的……第二件……对不起……昨晚熬夜所以……起来的晚了……但是……想看看你……穿上我做的婚纱……虽然嫁给别人……但是你能幸福……我也愿意……愿意……”气似乎越来越上不来了,薄荷在一旁也哭成了泪人。 第一件婚纱给了她,她出嫁时穿的那一件就是他亲手做给母亲的第一件! 白合咬着唇,眼泪也簌簌而掉。打开他最后也不肯放手的礼物盒,里面是洁白的婚纱,白合拿了出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就仿佛穿上了一般,薄光看着也满意的微笑了。而她身上的婚纱已经被薄光的鲜血染红,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他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穿上了属于他的婚纱。 白合这个时候面对着这样的薄光,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心却像剜着一样的痛,那痛,用言语无法表达,看着他不停的流血,她却只能跪坐在面前,这无力感就像是曾经看着他让自己早产,看着他放弃儿子的生命甚至让人将她拖下去流掉第三个孩子的生命一样。恨他,却那样的无力…… “荷儿……”薄光将目光落向薄荷,薄荷用力的握住薄光的手立即回答:“我在这里!我在!” “自从你……说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以来……就没再……叫过我……所以……能、能再叫我……一次……爸、爸爸……吗……”薄光已经变得虚弱而又无力,可是他的的眼底却依然存在着希冀的光芒,甚至是那样的强烈。 薄荷早已经原谅了他,这个时候也不再强忍着心底的痛,哭着喊出一声:“爸爸。” “爸爸……欠你的……下辈子……再还给你……” 薄荷摇头:“你不欠我,不欠……”她的生命是他给的,即便她曾经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她的血和骨头,都是他给的,没有他,就没有她,她是他的女儿啊! 薄光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连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可是他依然努力的想要最后将他深爱的女人的样子印进自己的脑海里,这样就算是死……也是不可怕的了!也许这样死了,也是不错的,死在心爱女人的怀里,比在病痛里受着折磨等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要快乐百倍,千倍啊。 薄光伸手,抚上白合漂亮的脸蛋,和他记忆中完全没有差别啊……她永远都是他深爱的那个女人,温婉,娴熟而又可爱。 薄光微微一笑,如同春日里那最后一抹和煦的阳光,又仿佛当年那个谦谦温和如玉一般的贵公子:“阿合……我好爱你……你爱我吗?” 遗嘱 薄光死了,他断气的那一瞬,救护车的声音才遥遥传来。(.无弹窗广告) 小苗苗突然大哭,像是知道她外公去世了,像是知道妈妈在这一刻很伤心,所以她也伤心的大哭了起来。薄荷伸手将小苗苗抱进怀里,湛一凡在后面轻轻拥着她们娘俩,而杰森也轻轻的抱着白合,即便白合用力的握住薄光逐渐变得冰冷的手哭的没了尊严,杰森也没有放手。 后面的一干众人都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一幕,那个曾经用生命去禁锢爱情的男人就这样消失在了突如其来的意外车祸里,他做了许多的坏事,但是他的坏事似乎都是值得同情的。那被紧紧抱住的婚纱,是他最后留在人间的期盼,他希望心爱的人能穿着它,即便嫁给别的男人,所以他瞎了双眼也要连夜赶制出来,那也是他深爱的体现啊,那甚至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 白合在这一刻无比的后悔,如果她能停车,如果她能见他最后一次亲手接下他送的礼物,也许他就不会这么突然的失去了生命,甚至死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其实他在最后一刻是幸福的,因为他能死在她的怀里,因为他没有得到那个他也许会含恨含怨甚至不甘的答案,即便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他也不想听到。 “阿合,我好爱你,你爱我吗?”这更像是他留给她最后的遗言。 婚礼取消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再继续进行。 洛以为和孟珺瑶听到这个噩耗匆匆追到医院时,只看到薄荷脸色惨白的坐在长椅上,而湛一凡在一旁陪着紧握着薄荷的手在给她力量,小苗苗也许是哭累了,在魏阿姨的怀里睡着。白合则是一身血色的婚纱,怀里还抱着一件,同样被染红,却从来没有放下过。 孟珺瑶和洛以为什么都不说,立即帮忙去处理后事,而老舅和醇儿也放下了从前心里对薄光的前嫌也帮着忙,都在这一刻想要帮薄荷和白合减轻一些负担。 尸体很快就火化了,薄荷并没有让人去通知薄家二老,也没有通知薄烟,她想他这个模样离开人世一定不想更多的人看见。 葬礼那一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实在不符合‘葬礼’这样阴霾的气氛。 薄光的墓碑立在那颗大树旁,树下站满了悼念他的人。 白合伸手轻抚墓碑上薄光的照片和名字,轻轻的闭着双眼回忆着他们之间的往昔,闪过的那些画面里有甜蜜也有痛苦还有互相的伤害,最后定格在他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幕,他问自己,爱不爱他?这个答案,她也不知道。 曾经深爱,后来痛恨,现在释然。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依然是自己心底最深最高的那一道墙,谁也无法逾越,谁也无法打破,太顽固了,以至于她人生所剩下的所有时光里还是会不停的想起他。 白合将怀里的一束百合花放在墓前,看着薄光的照片苦涩的微笑:“再见了,阿光。再见了……我的爱情。” 白合走后,薄荷上前,将怀里的康乃馨放在墓碑前,看着薄光的照片薄荷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上前抚摸着名字苦涩的低言:“爸,我听了你的话没有告诉妈妈你的病情,可是现在我很后悔。我总在想,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停车等你,你也不会慌张的跑到马路上遭遇车祸。可是结局会有所改变吗?好像不会……你不想让她可怜你,你想保留你最后的自尊,这样你是不是会更幸福?希望你在天堂安好。” 薄光在照片里微笑,是他英俊威武的模样。薄荷从没有给薄光送过康乃馨,虽然知道他最喜欢百合花,但还是送上了作为女儿改送的那一束白色康乃馨。 别的人都一一上前鞠躬献上菊花并且作了告别,葬礼结束时,远处走来四个身影,薄荷模模糊糊的逐渐看清,扶着薄老夫人的薄烟和疾驰而来的薄老爷子,还有一个他们谁也不认识的陌生男子。一年多没见,薄烟的气色比从前还要好,穿着抹胸的黑色长裙,宛若从前的薄二小姐,依然那么有气质,能轻易的吸引众人的目光。 “我的儿啊——”薄老夫人推开众人和薄烟扑上前来抱住墓碑开始痛哭,嚎啕之声足以撼动在场的所有人。 “你怎么就突然去了啊……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后可怎么过啊……我的光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这两个老的……你怎么能啊!” “爸爸!”薄烟也扑到墓碑前,一膝盖便跪在了地上,掩着唇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失声的痛哭了起来。 薄老爷子杵着拐杖站在后面也是眼眶红润,但他一向都是强势者,他绝不会容许自己掉下一滴眼泪,所以即便同样的心痛,也只是望着那墓碑哀愁的叹气。 “爸爸你怎么突然就走了……爸爸……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爸爸……”薄烟的哭声也同样的让人动容,只是动容的人除了在场所有熟知她的人之外。 薄烟突然回头半起身伸手便推攘了薄荷一把,并愤愤的指着她大骂:“你太过分了!爸爸死了,你连……你连通知我们一声都没有,你把我,把爷爷奶奶还放在眼里吗?你甚至不让我们见他最后一面,你曾经那样对他,那样对薄氏集团,你怎么还有脸来参加他的葬礼!” 薄荷被这突然一推根本毫无预防,还好湛一凡就在她身后所以极快的抱住了她,但是薄烟的话听起来比她突然推了人还要可笑,真的是许久不见,胆子长肥了啊! 湛一凡冰冷阴狠的眼神比薄荷更先投向薄烟,薄烟虽然表现的毫无畏惧,但是心底却在打颤,起身便迅速的躲到了薄老爷子的身后。 “笑话。”薄荷冷笑一声,“我可从没见过你在薄氏倒塌后见过爸爸,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不想通知你,那是我觉得你根本没资格。”虽然是打算葬礼之后再通知他们,因为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接受甚至笑话父亲去世的这一事实,但是面对薄烟眼前的挑衅,她就是不想让她心里好受! 薄烟委屈的望向薄老夫人:“奶奶……我常常去看爸爸的,我真的常去看爸爸!我相信爸爸更不想见到她,是她毁了我们薄家的一切啊……” “那你说爸爸住在哪里?爸爸的身体状况如何?你说啊!”薄荷内心的愤怒无处发泄,偏偏薄烟还要继续撞枪口,哪怕这里是父亲的葬身之地她也不想容忍她半分!对这个薄烟,她真的是无法也无话忍让! 哪知薄老爷子一杵手中拐杖如同以往那般竟维护着薄烟斥责让他已经诸多不满的薄荷:“你给我闭嘴!” 薄荷冷笑,还未继续反驳白老爷子就站了出来,同样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白老爷子并没有手杵拐杖,虽然清瘦,但是显得更高一些,而且看起来也是精神头更足更健康。 听见薄老爷子不客气的怒喝,白老爷子不愿意了,走上前来挡在薄荷身前并不善的看向薄老爷子:“薄老先生,虽然荷丫头的确是姓你薄家的姓,但在我们面前,还由不得你对她出言相斥!” 醇儿在后面用力点头,就是就是,他们这些白家亲人都在呢,今天来祭拜薄爷爷就是给小姑面子了,这薄老爷爷怎么这么凶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便宜,凭什么吼小姑! “你是谁?”薄老爷子对于半路杀出来的老头似乎很不喜欢。 “他是我老舅,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白家的亲人吗?他就是我舅舅啊,这是我舅妈,表哥表嫂,侄女!”薄荷一一的介绍过白家的人,薄老爷子的脸色果然瞬间变色,瞪着薄荷:“你有白家人撑腰,我这个爷爷也管不了你了是!?” 还想管她?薄荷觉得实属可笑。正要再说话,白合突然上前扣着薄荷的手腕拉到自己的身后并自己上前对着薄老爷子冷声道:“薄伯父,这么多年没见,您还是一如既往,毫无变化呢。” 这样的白合让众人诧异,白合一向都是温婉而又娴熟的,这样的冷声,这样挑衅的话语,几乎是从未有过的!薄荷怔怔的望着母亲的背影,婆婆宋轻语在一旁低声道:“她生气了。” 生气?母亲生气很恐怖吗?薄荷几乎没见过母亲真正的生气呢。 “你……你是!?”薄老爷子这才看清白合的脸,吓得全身一惊猛地向后退步而去,薄老夫人自然也认出白合来,同薄老爷子一样,见到白合都似见了鬼似的狠狠向后退去,只有薄烟一脸的茫然,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薄荷的亲生母亲? 两个人过分相似的面容让薄烟越来越怀疑,而就在这时白合反而主动迈步上前来,站在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面前冷然的笑道:“当年,你们多次为难我,只为了阻止我和阿光在一起。后来又强制性的让阿光把荷儿从我身边夺走,你们一定以为我死了?怎么,看见我就这么惊讶?荷儿不是告诉过你们,我还活着吗?” 虽然背对着薄荷他们,但是众人此刻几乎能想象白合此刻的表情,原本从不生气而又温柔的人,真正的生气了,只是想象那面容都是觉得十分恐怖的。 面对白合的质问,薄老夫人渐渐的也不再忐忑和害怕,虽然第一眼看到白合的确吃惊,但是当渐渐的看清白合的脸并接受了之后也就挺起腰杆并理直气壮的回言而道:“当年……当年是你自己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如果你说明你的家底,我们也不会逼迫阿光和蔡家那女人结婚!都是你自己把这一切搞砸了,如果你不是存心期满阿光,我们也不会逼你们分开,说到底还是你心机太深才导致了这一切!” 宋轻语倒抽一口气,挽着袖子就要往前冲:“我怎么从前就没发现这个老太婆这么不讲道理呢……” 薄烟在后面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奶奶说,蔡家那女人……呵,在他们眼中妈妈当年根本就是被利用的对象,这么多年蔡家因为薄家也失去了一切,妈妈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呆着,现在竟然只落得一句‘蔡家那女人’?薄烟恨奶奶,但是更恨薄荷和她的妈,如果不是她们,她和妈妈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我心机深?”白合也忍不住的苦笑,扭头看向薄光的墓碑,眼泪忍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下眼眶:“是啊,我心机深,所以我看着你在我眼前死去。当年我要是没有遇见你,该有多好?” “妈!”薄荷上前抱住白合,“妈,你别这么想。爸爸他是因为太爱你了……”薄荷不想让白合因为薄家两老再受到伤害,妈妈其实根本就是伪装的坚强,她的心因为爸爸的去世已经遭受不住任何的攻击了!刚刚如果不是自己被责骂,她也不会遭受薄老夫人的冷嘲热讽,她这是在薄家人面前保护自己,薄荷怎么会不明白呢! 薄烟在后面有捏紧了拳头,她说爸爸爱谁!? 薄荷抬头看向薄老夫人,薄老夫人也满眼怨恨的看着薄荷,至从湛一凡将薄氏集团收购而薄荷又不肯归还他们之后,她对这个孙女已经完全没有了疼爱之心,只恨不得拔掉这丫头的一层皮,如果不是这丫头和那湛家小子,他们老两口怎么会落得养老院的地步! “向我妈妈道歉!”薄荷看着薄老夫人,对上薄老夫人的视线毫不退步硬声的要求。 “你、你说什么?你要我向你妈道歉!?”薄老夫人气血上涌,这丫头是要气死她吗? 薄荷再也不顾的大吼:“是,道歉!我妈她不是你儿媳,你凭什么骂她!如果不是你当年太苛刻,我妈和我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一切都是你……” “宝宝!”湛一凡冲上前来抱住薄荷并捂住她的嘴,薄荷不服气的挣扎着,如果说她的底线是什么,她的底线就是欺负她可以,因为她会全力的反击,但是绝对不能欺负她在乎的人,那她一定会奋力的反击!全力和奋力有时候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跳脚的薄荷让白合也冷静了下来,她也拉着薄荷摇头示意:“荷儿,你冷静一下,荷儿!难道你要在你爸爸的墓前和他们讲道理吗?让你爸爸走的安静一些,嗯?” 薄荷看向薄光墓碑上微笑的照片这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爸,对不起。 一直站在一旁的陌生男子见着形势变得有些严峻才立即站出来挡在薄荷与薄老夫人他们之间并冷静的道:“希望大家都能安静一下。我是薄先生生前委托的律师,在他去世之后呢,我负责向大家宣布他的遗嘱。” 律师?遗嘱?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爸爸什么时候留了遗嘱了?而薄烟和薄家二老看起来则是一点儿都不意外,他们本就是和律师一同前来的,原本薄荷就好奇他们怎么突然来了,原来是律师通知的他们,所以他们在来之前就知道有遗嘱这回事了?那薄荷就更该怀疑薄烟之前的哭丧究竟是真是假了! 薄荷朝着薄烟冷冷一笑,薄烟垂下双眸,紧握着双拳在心中暗暗发誓:薄荷,你给我等着!等我拿到爸爸给我留下的遗产,我有了资本就一定不会放过你!我要你和你的贱人妈都为我薄烟和我母亲的悲惨人生付出代价! 因为遗嘱的事,律师让薄荷,湛一凡还有白合一起跟着他们来时的四人回到薄光生前的小院落,律师要在这里宣读遗嘱。薄荷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所以看到每一处景都很平静,只是偶尔回想起薄光来,薄烟是掩不住的满眼嫌弃,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则是连连声的叹息,他们也许是真心心痛着儿子的离世,而白合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发呆,悄悄的又红了眼眶。 因为屋子里实在太狭窄,所以薄老夫人就说在外面的院子里宣读罢了,律师自然是遵从他们的意见,当着薄荷他们的面打开箱子并拿出遗嘱来。 “赵律师,我爸爸……他还有很多的遗产吗?我听说,他给爷爷奶奶的养老院缴了十年的费用?” 赵律师还没有宣读遗嘱薄烟就有些着急的率先问道,薄荷轻蹙眉头,薄烟果然是有备而来,她一定也查了父亲,但既然查了就该知道薄光身染重病,那她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心里在恨着父亲吗? “这个……二小姐先别急,等我宣读完遗嘱,有问题你可以再问我就是。” 薄烟虽然有些按捺不住,但也还是听了赵律师的话点了点头安静的坐着。 “我得了胃癌,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你们。我深爱的前妻白合,和我愧对的女儿薄荷,你们在看到遗嘱时,我一定已经离开了人生,即便你们对我抱着怨恨,而我所剩的财物已经不多甚至不能入你们的双眼,但我依然想把我所剩的一切,留给你们。我在此立下遗嘱,对本人所有的财产分配,作如下处理:一,我自愿将下列归我所有的财产遗留给我的大女儿薄荷:云海市xx区37号海滩别墅一套,xx区45号花园的一套200平错层公寓,京城海宁区150平公寓一套,云海市关西街在营300平米酒和100平花店,并包括我所剩银行现金存款的百分之五十即一千万元,我遗留给薄荷的财产,属于薄荷个人所有。二,我自愿将我的现金存款百分之二十给我的前妻白合,百分之二十给我的父母,百分之十给我的二女儿薄烟和她母亲蔡青奕所有……本遗嘱委托赵律师为执行人。20xx年七月七日。” 是去年的七月七日!原来,在他和母亲离婚之后,他就立下了这份遗嘱。 薄烟的恨 几套价值不菲的房产,还有总共两千万的存款余额,他怎么会有……这么多财产!?薄氏企业被收购时也才三千万,几乎拿去还债了,基地也被毁,薄荷一直以为他的生活该变得很拮据才是,但爷爷奶奶养老院的钱还有这些遗产,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惊呆了的不仅是薄荷,其余的人都很意外,谁也没想到薄光还会剩下这么多的财产!薄烟则是满脸的不信和不甘,只有百分之十,也就是两百万留给她和妈妈,这么少!?薄荷有一千万,还有那么多的房产,她凭什么!? 而白合除了惊愕薄光遗留给薄荷的大额财产之外,还惊讶于薄光的胃癌。(.)他得了胃癌!?怎么会!?想到他沧桑和满头白发的模样,白合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为什么他从来不曾说过? “其实这并不是薄先生所立下的第一份遗嘱。在两年前他就立下了第一份遗嘱,只是后来薄氏集团遭遇不测,薄先生所剩遗产便发生了变化,所以他又重新立了第二份遗嘱,这份遗嘱是去年七月所立,薄先生说过,他要把他大部分的财产留给他和最心爱的女人的女儿,也相信他们的女儿会好好的孝顺她的母亲,这是包括房产地契和分割出的银行存款卡一起放在这个匣子中,这也是我第一次打开,现在原封不动的转交给第一继承人薄荷小姐。”赵律师将匣子递给薄荷,薄荷低头看着手中的匣子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向她轻轻颔首,薄荷这才将匣子合住并转交给湛一凡替自己拿着。 “我不相信!”薄烟突然站起来冲着薄荷和赵律师大喊,“爸爸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把一切都给她!你是不是和她事先勾搭好了……” “啪!”一个耳刮子脆响打断薄烟的愤怒指责,薄烟捂着自己浮肿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打了自己的薄荷:“你……你打我?” “这一巴掌,早就该赏给你了!”薄荷狠戾冰冷的看着薄烟,掌心传来的疼告诉她,刚刚那一巴掌打的真是过瘾! “你凭什么打我!”薄烟哭着大喊,眼泪滚滚而落。 “烟儿……”薄老夫人这才站起来维护薄烟并查看她被打的留下五根手指印的脸颊,“你没事,烟儿!” “奶奶……她打我……好痛……”薄烟一抽一搭的伏在薄老夫人的肩头越哭越伤心了起来。 薄老夫人查看了薄烟的伤势,一脸心疼的抬头怒视薄荷便是低呵:“你太过分了!别仗着你爸爸疼爱你,你就这么嚣张!她好歹是你妹妹?” “妹妹?”薄荷一声冷笑,“她配吗?还有,妈,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一个妹妹了?”薄荷看向白合,白合伸手拉着薄荷过去,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在这里和他们辩嘴。薄光将他自己大部分的财产留给了薄荷,这其中对薄荷的弥补和疼爱难免让薄烟嫉妒,更何况白合不想在这里和他们争吵,如果阿光的灵魂还在这里久久没有散去他听见这一切又怎么会安宁离去。 “奶奶!”薄烟哭的更委屈了,“她现在有爸爸的遗产,还有她的妈妈也健健康康的陪在她身边,她还有丈夫的疼爱,她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这样对我……呜呜……爸爸难道就不觉得愧对于我吗?我也是他的女儿啊,他为什么这么对我,这么对我的妈……呜呜呜……” 薄老夫人抱着薄烟,听着薄烟这样说,她心里似乎也觉得真的对薄烟是非常不公平的,抬头怨恨的看着薄荷:“我从前……真是白疼你了,才疼出你这么个白眼儿狼!你爸爸是对不起烟儿,你怎么还能这么对她?” 湛一凡和薄老爷子一直坐在一旁两个男人都没有开口插话,薄老爷子没有开口是不知道他听了这遗嘱在想些什么,湛一凡不说话那是因为他完全相信薄荷有能力自己处理这方面的事,他也清楚薄荷并不希望他插手,她应该更想自己解决,所以他只是沉默的坐在一旁,作为薄荷最坚强的后盾而存在着。 薄荷听了薄老夫人这话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生气了,有的只是更多的无语。心底的冷意变成冷笑挂在嘴边,看着满脸泪水的薄烟和奶奶,薄荷反问了一句:“难道,她这一切是我造成的吗?” “你……你什么意思?”薄老夫人似乎不太理解薄荷这话,充满了冷意的薄荷让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惧意,在她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阿光! “她从前也拥有着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我也不曾拥有幸福二十八年,有谁对我说过‘对不起’吗?薄烟如今失去的一切是她自己造成,是你们造成的,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还要我为她的人生负责不成?我想爸爸的遗嘱已经说明一切了,他不爱薄烟和她妈妈,他爱的是我妈妈。所以薄烟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你夺走了我二十八年应该得到的一切,母爱,父爱,包括爷爷奶奶对你的宠爱,还有别的一切的一切,你剽窃这一切二十八年,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薄烟,你真的不曾想过,你的今天根本就是你自己和你妈妈造成的吗!?” “你……你撒谎!”薄烟捂着耳朵摇头大喊,“爸爸……爸爸他是爱我的!我才是她最疼爱的女儿!” “是吗?那遗嘱是怎么回事?你还不肯面对现实吗?” “不!”薄烟抱着头痛哭流涕独自蹲在地上,“爸爸他……他是爱我和妈妈的……” 薄荷冷笑看着地上的薄烟摇了摇头,多说无益!让薄烟难受的目的她已经达到,再多和她废话下去,她还觉得浪费时间。 薄荷转身拉起母亲准备离开,薄烟却突然又扑上前来抱住薄荷的双腿,抬头泪眼朦胧的望着薄荷一脸的委屈:“姐,我求你了……你什么都有了,爸爸留给你的,都是不足以入你双眼的啊,你就不能给爷爷奶奶吗?你给他们,他们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爸爸,就连生命都不知道还能有多少……姐,姐夫,大娘,从前是我错了,你们原谅我,只要姐你把房契和财产还给爷爷奶奶,我做什么都愿意啊!” “烟儿啊……”薄老夫人泪眼婆娑的望着趴在地上为了自己争取一切的二孙女,心里面已经被她的此番行为彻底感动。 薄烟这场哭诉真可谓是惊天动地般的感人肺腑啊,她的孝心都足以明月可鉴天地为证了,为了爷爷奶奶她就连自尊都不要了,谁要是再不感动那就是没心没肺,都不足以为人了!但偏偏薄荷就是不吃她这一套! 弯腰,伸手,握住薄烟抱着自己双腿的手腕用力推开,薄烟也顺势的倒在了地上,可怜兮兮的抬头望着薄荷不停流泪还不忘最后的求道:“姐……求你了……” 薄荷鄙夷的看着地上的薄烟一脸冷笑:“薄烟,你不觉得你演的戏,实在是假的可笑吗?究竟是你想要我匣子里的一切,还是为了爷爷奶奶?” 薄老夫人一顿,疑惑的视线也投向正狼狈跌倒在地的薄烟。 薄老夫人的反应让薄荷打从心底里面觉得薄烟可怜,她演足了戏却还是不足以取得薄老夫人的信任,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让爷爷奶奶完全信任甚至疼爱的人吗?谁可怜,谁就是他们怜悯的对象,她小时候便是如此,成了他们怜悯的对象,可怜自己还一直以为他们是真心疼爱自己!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当然是真心为了爷爷奶奶……” “那你是真心爱爸爸吗?” “我当然是了!” “可你从没有来过这里。别撒谎,你在一进入院子的时候你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你,赵律师应该也看见了?”薄荷扭头看向赵律师求证,赵律师的确是看见了,所以并没有撒谎的点了点头。 薄烟低头,十指在水泥地上狠狠的扣抓着,眼泪滴答在地板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没想到就这样被她揭穿,她怎么甘心! “你听见爸爸得胃癌,你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你更关心的是爸爸把他所剩的财产都留给了谁,有多少。薄烟,你别再骗你自己也别再骗我们了,你恨他!你在葬礼上留的眼泪是假的,你在这里为爷爷奶奶的恳求也是假的,你的假面具早已经被撕毁,你再演戏装可怜,你真的觉得还会有人同情吗?你以为你还是别人心目中眼中那个活泼开朗的薄家二小姐!?别他妈的搞笑了!” “是!我恨他!”薄烟抬头嘶声的痛哭低吼,终于将她的真面目和真心话说了出来,“我恨不得他早点去死!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他这些年这么对我,这么对我妈,我妈因为他都疯了!他呢……他连死也只给我留下那么一丁点儿的财产!是可怜我么……”薄烟伏在地上,因为她自己的真心话而痛哭不已,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都变了脸色,对于薄烟的这番话既是不可置信又是可怜可悲。 薄荷看着薄烟,一脸的平静:“我曾经也恨他。因为我所遭受的远远比你所遭受的还要多很多很多,但是后来我放弃了恨,恨太累,我恨不起。再后来,我渐渐发现,在我心里,他依然是我的父亲,不管他做过什么错事,他意识到他错了,我依然愿意接纳他,因为他是我父亲,我是他女儿,我愿意原谅他,甚至重新去尊敬他爱他。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到今天才体会这句话的意思,要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薄烟,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可怜你,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意义!” 白合叹了口气,拉着薄荷的手轻声道:“我们走。” “嗯。” “荷儿……”薄老夫人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薄荷的背影轻唤。薄荷不愿意回头,另一只手挽着湛一凡的胳膊,三人向铁门走去。 “小姑!”醇儿突然跑了出来,怀里抱着‘哇哇’大哭个不停的小苗苗。 “怎么了?”薄荷立即伸手抱过来,醇儿着急的解释道:“她一直哭啊哭,就连长得最像你的我都不管用了。” “是不是要换尿片了?还是饿了?” “我妈看过了,她说不是,奶粉也不吃,尿不湿也刚刚换过呢。” 薄荷将小苗苗竖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又慢慢摇晃着口中并温柔的呢喃而道:“苗苗乖,妈妈在这里,妈妈抱着呢,乖啊……” 小苗苗一抽一搭这才渐渐的安静下来,脸上还挂着伤心的泪珠,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确定这是妈妈了才乖乖的趴在妈妈的肩头上不再哇哇大哭了。 醇儿惊叹的看着竟然真的安静了的小苗苗:“真是奇怪呢,难道她这么小就开始认人了啊?魏奶奶还伤心的说她整日带小苗苗,可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最依赖你,这就是母女连心血缘亲情?” 湛一凡摸着女儿长着黑色柔软发丝的脑袋无奈的笑道:“可是偏偏这种执拗的时候连我抱也不愿意……” 四人一个小孩就这么走出了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的视线,薄烟还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她怎么能生出那么可爱漂亮的孩子!?她怎么能拥有着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丈夫,孩子,财产甚至她的母亲,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来,薄荷小时候也是只让我抱的……”薄老夫人回忆起薄荷的小时候慢慢的也湿了眼眶,是什么让她们婆孙俩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薄老爷子一声叹息:“那个小孩子,是我们的重外孙啊……薄家血脉是有后了。” 薄老夫人擦了擦眼眶,上前挽住自己的丈夫:“老爷子,我们回养老院。等你身体养好一些,我们就到阿光生前住过的这个院子里来直到终老。别的事……我都不想再管了。” “阿光的选择,如果我们早些年能尊重……就好了,也许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阿光也不会这么突然的就去世了。”薄老爷子叹息着摇头,眼角分明也挂着充满悔意的湿润。 薄烟看着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就这样从她面前离去,他们说这后悔的话却完全没有顾忌她的心情。他们对她也失望了吗?他们对她终于不再有任何的期盼和怜悯了?他们在后悔他们当年的所作所为,也是在后悔她薄烟不该出世来到这人间吗? 薄烟捂着脸哭的凄凄哀哀,眼泪湮没着她对亲情的最后一丝期盼。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了她,父母,爷爷奶奶,前夫……所有的人。而薄荷得到了一切,遗产,家庭,丈夫,亲情,孩子……她拥有着她最羡慕的一切。为什么她们两姐妹的人生要如此不同!?为什么薄荷能那么幸福,而她薄烟却那么落魄! 穆萧阳固然爱她,可是爱有什么用!他始终只是一个小混混,他就连他的儿子都舍不得抱给自己来养,整日和那姓王的女人说着抚养权的事情,却没有真正的下过狠心做过行动上的表决!没用!连孩子的事情都解决不好,他还怎么帮她向薄荷报仇?还怎么能呢……她没钱又没权,她怎么能让薄荷好看!? 薄烟伏在地上,眼泪还在不停的往下流,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背弃了她,她该怎么重新站起来?难道就此认命,真的败给薄荷,并且败的体无完肤一塌糊涂吗? 一只宽厚的手毫无预兆伸到她的面前,她擦掉眼泪抬头望去,一个俊朗硬挺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她的满前并向她伸出了大手。 “你是谁?怎么会……进来?”看这个人的气质神韵和容貌,薄烟都确定,这个人一定不是一般的角色! “你恨这个世界吗?”男人握住薄烟的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握着她白皙圆润的肩头轻柔摩挲着,问。 微微一怔,哪有人见你一次便问这样的问题。可是男人的眼神深入大海,她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便坚定大的回道:“恨。” “你恨你的姐姐,爷爷奶奶,包括你已经去世的父亲吗?” 握紧拳头,双眸里迸发出浓浓的恨意:“恨!” “那你还等什么呢?”男人放开薄烟,从衣服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深吸一口递给薄烟。 “你是谁?”薄烟没有接过烟而是先发声质疑的问。 男人勾了勾唇角,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戾色:“我?和你拥有同样目标的人。就看你愿不愿意把握眼前的好机会了。” 眼前的男人就像是突然从天上降下来帮助自己的人,不管他的目标是什么,但他既然问出这个问题薄烟就确定他一定和自己一样深深的恨着薄荷!薄烟伸手接过男人指尖的香烟深吸了一口并缓然的吐在男人的脸上,男人眯了眯双眼,薄烟踮起脚尖,脸上还挂着泪珠,眼底却已经盛满了笑意,贴近男人的唇角薄烟宛然一笑:“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烟’了……”说着,自己红艳的双唇便贴了上去。 只是,紧贴的四瓣唇还未真正的紧贴,薄烟的脖子上就多了一只手,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只需稍稍用力薄烟便会香消玉殒。 冰冷的声音从左耳戏谑无情的传来:“我,从不喜欢主动的。” 白合的信 薄荷看着手中的书信,难以置信。(.无弹窗广告) “杰森,这真的是我妈……留下来的!?”薄荷抬头看向已经完全失魂落魄的杰森,是杰森将信从白合的房中找出来并交给大家的,所以他一定是先看过了! 杰森黯然神伤的点头,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虽然上面是白合书写的娟秀中文字迹,但是对于已经学习中文一年的杰森来说,认识上面的字已经不是什么问题。 得到杰森的答案薄荷狠退了两步,双眼盲然放空,妈,你怎么能突然就留信离开!? 湛一凡从后面扶着薄荷,低头看向她失去了颜色的脸,伸手将她手里的信抽出低头看了两行。老舅和醇儿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大早起来,老舅还在花园里练太极,醇儿正在吃早餐准备去上班,谁料到听到这样的消息呢! 湛一凡看了两行再没什么耐心,将手中的信递给醇儿:“你念。” 醇儿立即接过来,湛一凡则扶着薄荷到沙发坐下,蹲下来亲自给薄荷倒了一杯茶捧到她的手心里。同样很关心白合的魏阿姨抱着小苗苗坐在餐厅给她喂食早餐,时不时的投来关心的眼神,桐儿和一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大人的话和小苗苗一样乖乖的吃着自己的早餐,不敢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多问半句。 醇儿看了两行,一旁的宋轻语真的着急了:“哎呀丫头你快念啊!” 醇儿紧张的狠狠的吞咽着口水才在众人的目光中开口念出白合留下的这封信。 荷儿,妈走了,请不要为我担心。 妈只是想一个人走走,不会遇到危险的事情,带足了钱,带上了身心和你爸爸的一点骨灰,想和他去旅游旅游,我会把他撒进高山和大海。 也许,妈妈这么做会显得有些任性,因为一定会让你们担心,是啊,我都五十多岁了,怎么还能做这么任性而又幼稚的事情呢?但是我的人生,除了坚持和你爸爸在一起的那一次任性之外,其余几乎从未做过让人担心的事,这一次,我还想再为他任性一次,那就是毫无顾忌的去旅游,去完成梦想。 妈妈从未和你说过,我年轻时候的梦想就是和你爸爸走完中国的每一片山川,看看这片大地,欣赏沿途的风景。曾经,这是我和你爸爸商量结婚蜜月时要完成的事情,但是岁月摧残了我们能够相守的时光,终究我和他还是错过了,蹉跎了岁月的爱情,究竟值不值得?我恨了他一辈子,在基地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被他禁锢直到终老,我以为不管自己再恨他,也一定会和他死在一起,我以为那就是我的结局。但是你来了,你如同天使一样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回家,带给我阳光和雨水,让我干涸的生命里再一次感受到雨露和甘甜,让我还记得,原来我也是人,原来我真的还能找到我曾经最渴望的自由。 你爸爸问我,爱不爱他?这个问题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会不会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失望?他走的那一刻,我的心痛的几乎窒息,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从未把这个男人真正的放下过。(.无弹窗广告)说放就放,谈何容易,他纠缠了我三十年,就算离开了,身上也会有他的味道,闭上眼睛也总是他带来的噩梦。 他把他大部分的财产全部遗留给了你,这也算是他对你爱的弥补,虽然不多,不及一凡所能给你的荣华富贵,但是他的那颗心妈妈想,你一定也感受到了?他是爱你的,而你也爱着你的爸爸,所以余生不要再怨他,每逢清明,能为他烧上一注清香,也是能做的事情了。而至于我,在得知他得了胃癌时便明白,我和杰森再也无法走下去了。 杰森,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负了你。你一定不会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爸哥哥之外对我最好的男人,你和阿光不同,你给我自由,你给我滋润的爱情,你给我任何事情的选择权利,你尊重我,你有着我理想中男人的一切。能遇见你,是我上辈子的福气,更是我余生最大的幸运。 但是杰森,我还是要说对不起,薄光曾是我生命里最恨也最爱的男人,他带着我青春年少甚至人生大半生命的一切,也带着我所有对爱情的渴望,美好,甚至黑暗的那一面。我的爱情和婚姻,不管是鲜活的时候,还是逝去的时候,都是他充斥在我的生命里,我无法骗自己,因为我根本无法忘怀。 他最后在病痛里折磨着他自己,也用他的死亡来折磨我。我忘不了他倒在血泊中的模样,也忘不了那件婚纱,更无法在这个时刻开始新的人生,和你去英国开始与你的婚姻。 杰森,对不起……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这一次的行为,我都想告诉你,谢谢你在我人生并不美好的时候遇见你,谢谢你对我伸出的手,谢谢你的温柔,谢谢你对我的爱,谢谢你对我的呵护,谢谢你……我余下的人生因为你而变得美好,变动的真实。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请不要等我。 荷儿,你也不要来找妈妈,妈妈答应你,一定会平平安安。让你舅舅也不要担心我,我不再是小丫头,我是能自由自在一个人行走的白合。一羽就拜托你们了,看着他一天天成长比以前要好那么多我也就放心了。 至此,告别。 白合 醇儿的话音一落,整个客厅安静的能听见彼此间每个人的呼吸声,薄荷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昨天……昨天从爸爸那里回来不是一切都还好好的吗? 不,不好。 薄荷突然想起来,从爸爸那里出来在回来的车上时,妈妈问过她一句话。 “荷儿,你早就知道你爸爸得了胃癌的事情么?” “也就前几天的事,我来找过他。” “你没告诉我,是他嘱咐的?” “嗯。虽然我也是这样打算的,但他的确嘱咐过。(.无弹窗广告)妈,爸爸他走的时候一定是心满意足的,你别自责,好吗?” 薄荷现在还记得白合当时的笑,有些苦涩,却非常的灿烂,薄荷以为妈妈是释然了也就没有再多想,但是现在回忆起来,那笑根本就是苦中带涩,她根本就忘不掉也放不下!爸爸去世,对妈妈的冲击似乎太大了,而她这个做女儿的竟然没有提前察觉……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竟然忽略了只会比自己更难过的妈妈,现在薄荷真是后悔万分!如果昨晚能和母亲聊一聊……也许事情就不会到这一步了。 杰森悲痛的捂着脸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妈妈的离开对他也是一种伤害,可是妈妈现在已经无法维持心里的平静,她没有办法再继续珍惜杰森,所以薄荷看着杰森也渐渐的理解了母亲离开的决定。 “哎……罢了,她要走一走散散心,对她也许是好的。”老舅转身悠然的出了花园,似乎最先想明白白合离去的这件事。 醇儿将信叠好放在茶几上转身继续去吃早餐,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微微颔首,起身和宋轻语一起走向杰森。 杰森终究还是没有理解白合,他不明白,他付出那么多为什么也换不来她的陪伴。他以为白合的离开就是最后的选择,他以为他们已经分手,她就不该再为薄光而抛弃自己,掉眼泪可以,因为他不管怎样都会陪着她,但是白合的决定似乎连陪也不愿意再让他陪伴下去。杰森很失落,所以他很快整理了行囊便和薄荷他们告了别回了英国,从此再也没有了联系。 薄荷还是暗下找了白合几日,但是终究了无音讯,母亲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让她依然有些不安,直到半个月后白合寄来一张明信片还在背面报了平安,薄荷这才放心了下来。只是依然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联系,所以关于杰森离开的事,也无法告知白合……也许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不要杰森再等她,她想自己一个人无拘无束的来一段自由的旅行。 王玉林通过司法考试的那一天在检察院的门口等着薄荷,薄荷和胡珊是一起走出办公楼的,沈佳明因为把王浩和李圆的案子做的非常漂亮所以薄荷也将不少的案子交给她去做,所以工作认真的她比胡珊还要忙碌,常常是最后一个出办公室的人,不然她一定会和胡珊抢着上前来挽薄荷的胳膊。 “玉林!”胡珊看见老朋友王玉林十分的激动,放开薄荷便冲了出去一把抱住如今骨瘦如材的王玉林。 “我总算知道在你心里谁才是最亲最爱了。”薄荷对着胡珊的背影冷冷笑道。 胡珊立即笑道:“嘿嘿,老大你就别酸我了,我这是两个月没见着玉林了,对您是天天见呐,所以才对玉林这么亲来着,我对您可是比明月还真挚啊!” 王玉林也忙不迭的点头道:“就是老大,我羡慕你们天天在一起都来不及呢,你就别调侃我们了。” 薄荷嫌弃的看着二人:“得了,看你们两个,我说一句你们就一人一句的反驳我。走,我开车,今晚看来有事情需要庆祝了。” 王玉林笑而不语,胡珊雀跃:“走走走,等会儿我给煜寒发短信,让他等梁家乐和沈佳明一起,我们五个人去好好喝一顿!” 薄荷听见‘喝一顿’三个字立即发出申明:“我不喝啊。我回家还要抱孩子,苗苗不能熏着了。” 胡珊坏笑:“老大你明明就是怕湛先生?哈哈,还拿孩子当借口。” “瞎说,我哪里怕他了?”虽然心虚闪过眼底,但是在她们面前坚决不能输了气势。她怎么能说自己酒量太差,一杯就倒呢? “真的?那你还不敢喝!”胡珊明显不信。 “你就算了,自己结婚一年还不生孩子,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当妈妈的心呢?所以我也不喝,晚上回去还要去我妈那里把雷雷抱回家,你也少喝点儿,如果准备怀孕,三个月之内最好都不要沾酒。” “切,我还这么年轻才不要生小孩,我和煜寒说好了,我们再过两年再说生娃的事,现在都没心思呢!” 看着胡珊这么快乐的模样,薄荷和王玉林都有些羡慕起来,虽然他们深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对于自由自在还没孩子的女人就是莫名的有些羡慕啊……!年华,似乎随着孩子的成长已经在渐渐的远离着自己。 胡珊想要开薄荷的好车,所以主动请缨当司机,薄荷和王玉林自然乐得坐在后坐。王玉林将自己通过司法考试的证件递给薄荷:“老大,我想第一时间与你分享。” 薄荷接过来看到结果缓缓一笑:“不错啊,玉林。恭喜你,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又能重新走上职业的道路而来。” 王玉林抹掉自己因为激动而流下的眼泪:“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轻易的放弃。我要为雷雷的未来负责,也要为我自己负责。” 因为成为母亲,王玉林也成长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天真的以为爱情能胜过一切,通过失败的婚姻和爱情他似乎真的认识到了每个人在社会中不同的价值,也认识到了自我的价值对自己的人生有多么的重要。 “玉林,加油。至于你想成为律师这事儿,我会替你安排的。”这也是自己唯一能帮王玉林的,王玉林从前也是检察官,所以如今成为律师应该也是非常容易的事,言毕的律师事务所一定会想要她这样的人才,而她也需要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因为报酬肯定是不用担心的。薄荷倒是不担心言毕的行事作风会影响王玉林,她反而期待做事一向有条不紊的王玉林能影响一下言毕。 “谢谢你老大!”王玉林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 薄荷回想王玉林刚刚说她把孩子放在她母亲家,有些疑惑的便问:“你难道把事情已经告诉你母亲了?” “嗯。”王玉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我妈先察觉的。我又要看书准备考试还要照顾雷雷实在没有精力就把雷雷放到托儿所去照顾,被我妈发现了,她就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没有瞒她就把真相告诉她了,我原本以为我妈会打我或是骂我一顿,我从小就没给她丢过脸,但现在我这个唯一的女儿面临着离婚这样难堪的事情,我还怕我妈承受不住打击会崩溃,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妈她竟然理解我也支持我,还说男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在外面有女人。我爸这一辈子虽然没什么出息,现在也被病拖着让我妈劳累,但我妈说她感激我爸这辈子没找过别的女人,至少在感情上我妈和他之间是最干净的。我妈还说……她一早就觉得穆萧阳的日子过得不太靠谱,如果不是我当初太倔她也不会答应我们结婚。现在我妈让我更加明白,原来母亲对于孩子的爱真的可以那么无私和包容,我对雷雷的期望就像我妈对我的期望,不管雷雷以后做错什么,我想我也会像我妈一样包容他,正确的给予教导。而妻子对于丈夫的期待,更是理所当然,我可以和你一起共患难,但你一定要对得起我,不管是身体还是心,从前无论如何,婚姻是需要两个人一起维持的,一方没有心没有坚持,另一方也就崩塌了。从前我不懂这些,现在我才懂,我妈还能对我爸这样,完全是因为她的坚持,也是因为我爸对她的那颗心啊。” 王玉林的一番话虽然有些深沉和厚重但是却说到了薄荷的心里。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会如此错综复杂的爱恨一生,就是因为当初爸爸跨错的那一步?他娶了蔡青奕,就是他从此失去母亲爱他的心的开始。 晚上湛一凡来接薄荷的时候,薄荷已经喝的烂醉。 终究是没有抵挡住沈佳明和胡珊二人的攻击,一扎啤酒就让她失了往日里维持的威严,趴在桌子上就开始胡言乱语和傻笑。沈佳明吓得最狠,掏出电话找到湛一凡的号码就拨了过去,原本就是认识的人,所的话自然是可信的,所以不一会儿湛一凡就开车来到了小店亲自来接喝醉了的妻子。 梁家乐和张煜寒两个男人还在划拳喝酒,但是见到湛一凡进来都吓得有些心虚,毕竟他们两个大男人没有护住老大啊。胡珊她们三个则是最心虚的,真的没有想到老大的酒量这么差,一杯就倒,胡珊也喝了两扎了,但就是像个没事儿人似的,难怪薄荷从前聚会怎么都不肯喝酒! 看着趴在桌子上傻笑的薄荷,湛一凡有些无奈的叹息,弯腰将薄荷抱了起来,沈佳明则提起薄荷的宝宝主动道:“我还是帮忙送出去。” “谢谢。”湛一凡淡淡的看了沈佳明一眼,转身抱着薄荷便向店外走去,连招呼都没和张煜寒他们打。张煜寒他们也是不拘小节的人,明白湛一凡此刻心里可能窝着火,所以就都伸着脖子望着他们出去,不敢说一句话。 湛一凡将薄荷抱到副驾驶座上坐好,放下椅子并喜好安全带才关上车门。接过沈佳明递来的包,湛一凡将薄荷的车钥匙找出来递给沈佳明:“拜托你把车开回你家,明天早上再开回检察院。” 会好起来的 面对湛一凡的要求,沈佳明接过钥匙:“你怎么就知道我自己没开车?” 湛一凡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薄荷的奥迪越野几乎没有什么更高档的车,沈佳明笑了:“果然是老大的丈夫,就是聪明。我自从听了老大的诸多教诲之后就学会低调啦,原本是打算打车回家的,看来今晚有车开了。” 因为是曾经帮过自己的将军的孙女,所以湛一凡也对沈佳明好言道:“叫代价送你回去,喝了酒别自己开车。” 沈佳明握紧钥匙抿唇一笑:“谢谢呐。” 湛一凡撇头看向车窗里又问:“她说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话了吗?” “老大?有啊,刚喝完的时候趴在桌子上好像……哭了。嘴里还说什么,爸爸我对不起你,妈你要好好的……什么之类的话,老大她没事?”这也是沈佳明内疚和害怕的原因,她没想到因为劝酒而把老大灌醉了,还让老大伤心的哭了这么些出来,在她面前老大可是一向坚强的像铁壁人一样,从未这么脆弱过啊! 湛一凡沉默了几秒钟,提着薄荷的包转身绕过车头走向驾驶座。沈佳明立即退到一旁看着车子驶离才转身又回到小酒馆,梁家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等在门口,等沈佳明一进酒馆便伸手一胳膊将沈佳明圈进怀里并拖向酒桌:“送行送那么久,快快,再陪我喝几杯!” 沈佳明偷瞥了梁家乐几眼,瞧他一副要喝到天昏地暗的模样,又回想他刚刚在酒桌上不停的喃言:“她拒绝了我……呵,我原本以为那丫头心里至少也是喜欢我的……可她拒绝了我。我连她喜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沈佳明推开梁家乐,在梁家乐一副茫然懵状的表情下回到自己的位置,操起酒杯向梁家乐:“来,喝!” 梁家乐豁然一笑,一拍手掌:“干脆!” 在回去的路上,湛一凡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薄荷,还好她现在已经睡得比较熟,所以整个人都非常的安静,就是眼角偶尔瞧见泪光,是真的伤心了?薄光过世已经一个月了,她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没事,其实心里一直压抑着一股痛和悲伤,他不是不理解。 回到家,湛一凡将薄荷从车里抱出来,老舅早已经回到白阳镇去了,婆婆宋轻语担心湛国邦也在白合离走后的第三天追着杰森的脚步回英国去了,所以前段时间热热闹闹的湛家现在只有张姐、刘姐、魏阿姨、小丁和薄荷湛一凡带三个孩子了。 因为回来的有些晚,所以家里的人都已经基本睡下了,只有客厅里还为他们留着一盏灯。湛一凡抱着薄荷进入客厅,张姐从偏房出来站在角落里恭敬的问湛一凡:“先生,要给夫人准备晚饭吗?” “准备点儿醒酒汤。” “好的。” 湛一凡抱着薄荷上楼,将薄荷温柔的放在床上然后开始脱衣服,几分钟后便换好了薄荷睡觉时穿的体恤和短裤,又将薄荷的头发散开,打湿毛巾准备给她擦拭一下。 恰恰张姐将醒酒汤端来放在床头,张姐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站在一旁体贴的询问:“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下去休息。[.超多好看小说]”湛一凡端起醒酒汤吹了吹,没有回头看张姐。 张姐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轻轻的退出房间,湛一凡将勺子里的醒酒汤先吹的温热然后才喂给薄荷,但是薄荷没有什么意识,所以汤到了唇边也没有喝下去的欲望或下意识的动作。 “宝宝,张嘴。”湛一凡只好低声的命令,希望能让她听见一点而且能对自己做出反应。 无意识的薄荷竟听见了这句话,而且也真的乖乖张了嘴,湛一凡立即又吹凉一勺醒酒汤温柔的喂到薄荷的嘴边,这一次薄荷听话的吞下,没再漏出来。如此方法,湛一凡给薄荷喂了大半碗才放下碗,只要确保她明天早上起来头不会痛才罢了。 薄荷此刻已经睡得非常熟了,湛一凡又帮她擦了擦脸和手还有后颈,看着薄荷安静熟睡的模样湛一凡才起身并关小灯光,退出房间。 湛一凡去婴儿房看小苗苗,魏阿姨躺在旁边的大床上已经睡着,湛一凡便轻手轻脚的走到婴儿床边蹲下来,伸手摸摸女儿柔软的脸颊,已经六个月的小苗苗相比才刚刚出生时的模样真的长大了很多,五官的轮廓也逐渐有了他们两个人的模样。而且小家伙没有别的小孩那么闹腾,晚上总是睡得很香。突然,小苗苗咧嘴一笑,像是梦里面遇到了什么让她开心的事,开心的小模样让人心里痒痒的小快乐着。 这个世界上,除了薄荷的笑容之外,他就觉得这小家伙的笑是最美的。 “宝贝,你妈妈这些天真的很不开心,因为你外公和外婆,知道吗?”看着女儿的睡颜他竟轻声的低述喃言起来,明明她就听不懂,他却还是想看着她说出心里的话,好像除了他们的女儿,他不知道该告诉谁,其实他很关心着她。 “她习惯了把所有的事埋在心里,越是痛苦悲伤就越是藏的深,这一点和你外公还真是像的让人毫不意外。今天晚上你妈妈喝醉了,他们说她哭了……不是在我面前哭得,所以爸爸很生气。她的眼泪怎么能在别人面前留呢?在别人面前哭,没有人能安慰她啊……你妈妈是不是不听话了?可是爸爸这个时候应该体谅她,她失去了父亲,那个她想要原谅想要重新开始父女关系的人,你外婆又不知所踪,她找了她妈妈那么久,不担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爸爸相信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药,所以爸爸在等她痊愈。还有啊,爸爸曾经做过很过分的事情,你外公如此落魄的结束人生和爸爸也有关系,可是他们都不怪爸爸不恨爸爸,爸爸反而内疚惭愧了起来,宝贝,你说爸爸做的对吗?因为你妈妈,爸爸好像也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对一个商人来说,这可是不妙的事情啊……小家伙,笑什么?你又在取笑爸爸,是不是?不许笑,还有,忘掉今晚爸爸说过的话……快睡。” 薄荷轻轻合上门转身快速的回到卧室躺回被窝,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其实,她的酒早早便醒了,在他将她从车里抱出来的时候她便醒了。一杯扎啤而已,一开始的确是晕了,但是毕竟是醉过的人,这点酒已经能抵抗,就算是晕也晕不了多久。但是,窝在他的怀里就是不想突然醒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会责怪的眼神,他曾经说过不许她沾酒,可她终究是没有抵抗住胡珊他们的煽动喝醉了,当如果不是装醉,她怎么会跟着他去婴儿室,又怎么会在门口偷听到他心里的话,原来她心里的苦闷他竟然都知道。而且他竟然还在自责他曾经收购了薄氏的事,原来内疚自责的人不止她一个人,痛苦伤心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她竟然不知道。 “咔——”开门声响,薄荷立即闭上眼睛,装作熟睡。 不一会儿,床上一重,身边的位置渐渐的下陷,是他上床了,还能闻见属于他独特的味道。身上一暖,是他的怀抱,他总是习惯将她抱着入睡,而她也深深的眷恋着他给予的这温度。 薄荷勾唇笑了笑,伸手摸到湛一凡的手,小手轻轻的握住他宽厚的大手,湛一凡有些讶异的低头:“宝宝,你醒了吗?” “被你灌了那么多醒酒汤,怎么还能不醒。”薄荷埋头咕哝,才不会承认其实她早就醒了。 湛一凡低笑,五指顺着薄荷的长发顺着按摩她的头皮:“头痛不?” 薄荷摇头,依旧是没有抬头去看湛一凡,埋在他的怀里久久没有再出声就像是又睡着了一般。湛一凡也磕着眼睛缓然入睡,渐渐的梳理薄荷头发的手也不再动了,直到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薄荷才抬头看向他的脸,轻轻的放开自己紧握住的他的手,抬手在湛一凡眼前晃了晃,看着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薄荷才又趴下躺入湛一凡怀里,握住湛一凡的手轻轻的亲吻过他的手背微微一笑:“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伤心,我会好起来的。” 她得到的远远比失去的要多,她一定会更积极的面对生活,不再让他担忧。 闭上眼睛再次入睡,所以没有发现男人因为她说的话而轻轻扬起了弧度的唇角。 窗外的月光静静的透过白色的飘窗渗透进房间撒在地板上,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如果他们不能承受,那么还将如何携手一起走向未来的人生?所以他们坚信,他们一定会紧紧握住彼此的手,一辈子! 薄荷抚着自己的额头,对面的沈佳明就像长着一双透视眼似的一直盯着她。薄荷伸手拿过沈佳明一直勾在手指上的钥匙,抬眼赏了久久都不愿自动撤离的沈佳明一眼冷光:“工作做完了?” “下午两点才有庭审。不过老大,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昨晚湛先生回去有没有惩罚你?我可是一夜没睡着啊,毕竟昨天湛先生来接你的时候脸色那么的难堪呀,我还以为他回去会和你天雷勾地火的吵一架呢!” 沈佳明试探的眼神那么的明显,薄荷才不会轻易上她的当! 薄荷一声冷笑:“得了你,他不会和我吵架的。” 沈佳明心里这才隐隐的松了口气,不过嘴上却依然是装的有些失望:“哎,让我白期待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吵一架呢!” “我们吵架你那么高兴啊。” “当然咯,如果吵架你今天一定会负气不来上班的,这样我们就能,嘿嘿……” 胡珊投来一记同意的目光,虽然他们都没人真的期待老大吵架,但是这个却是真的,谁都知道老大和她丈夫的感情有多少,如果真的吵架指不定真的不回来上班。 “不要诅咒我!我看你也是欠谈恋爱了,要不要让我向你爷爷提一提?”反正湛一凡现在是经常见沈老将军,也许人家也正操心着沈佳明的恋爱问题呢。 沈佳明脸色一变,丢下手里的东西便闪人大喊:“老大我错了,我去工作!” 薄荷摇头低笑,谁看不出来啊,沈佳明这丫头对梁家乐那小子感兴趣。不过梁家乐现在正在追醇儿,只怕一时也是忘不了的,而且那家伙天生感情反应迟钝,只怕他会是办公室里唯一不知道沈佳明感情的人。而且,薄荷觉得这事还是不要说明白的好,沈佳明的家世太过庞大,她的爷爷也是决计不会让她和一个同为检察官的男人在一起的,一切还是让他们自己顺其自然。 中午王玉林又来找薄荷,在检察院外面的茶餐厅两个人一起吃午饭,薄荷将言毕的名片递给王玉林:“这是言毕的名片。今天上午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让你直接去便是。” “那个言律诗……他的作风不太好?”王玉林曾经也是检察官,所以心里的正义感更多一些,如果总要为一些罪犯打官司,她心里会不安的,而且至从经历了穆晓琳,她对涉黑和犯罪的人更是打从心里面的不再喜欢和反感。 薄荷轻笑,这言毕虽然名声很大,但同时也很臭,所以怪不得王玉林的偏见。 “你做你自己的便是,关于他的作风问题,现在已经变好不少了,不用怎么担心。” “哦……”现在有份工作对王玉林来说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双手接下名片还是万分感激的看着薄荷道谢:“谢谢你,老大。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一时找不到工作的,每个律师事务所不管你从前有怎样的经验都会要你先实习一年……” “我和他说了,你也要实习,不过他给你的薪酬会比别的事务所都高,放心。” 王玉林这才算真正的放了心,对工作也有些期待起来。 “那你离婚的事……怎么样了?”薄荷想起薄烟来,那天被自己那样羞辱,她还会玩出怎样的幺蛾子她实在不能预料,毕竟薄烟一向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总是会没有下限的出乎自己的意料。 哪知王玉林竟是一声冷冷的苦笑:“从来没结过婚,何来离婚?” 薄荷心里一惊:“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从来没结过婚呢?” 王玉林苦涩的摇头:“我也是学法律从事法律的人,但偏偏犯了这方面的糊涂,真是爱的让人盲目,现在醒悟却什么都来不及了。前段时间我和他当面提出离婚才知道,原来他拿回来的结婚证根本就是骗我的。他说他的身份很特殊,所以他把结婚需要填写的表格拿回家让我填写,我填写好了他就让他民政局的朋友拿结婚证给我们。原本我也是半疑半惑,这样的事情怎么也可以托关系呢,但是我曾经做过这方面的案子,的确是有的,也是法律有效的,他也说我不相信他的能力,所以我当时就信了他,但谁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去民政局,拿的结婚证是假的,就为了骗我,只有孩子的出生证明才是他真正靠关系弄来的,所以我根本就不是他法律上的妻子。现在倒省了一些事,只是我担心他会趁我不小心的时候抱走雷雷!” 王玉林伤心的捶着她自己的胸口,薄荷实在难以想象穆萧阳为了孩子为了骗王玉林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如今王玉林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孩子,但是穆萧阳会有良心的放过她吗?她一介女流,薄荷实在担心王玉林迟早会失去雷雷。 “一定是薄烟给他出的主意……”薄荷叹气,在蔡青奕身上发生的故事薄烟竟然能搬到王玉林身上,薄烟可真是狠,她原本应该恨毒了这样的事情才是,没想到她竟然能为她自己所用。 王玉林痛苦的摇头:“如果我失去雷雷,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勇气能生活下去!至于那个薄烟……”王玉林说起薄烟,双眸黯然失色,“我承认,当初她上报纸头条被人人指着骂人尽可夫时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进入穆萧阳的网站将她当年的破事捅出来,她也不会和她前夫离婚。所以这根本就是我的报应……我没什么好怨的。但如果她想就这样抢走我的孩子,除非拿我的命,不然我一定不会给她!” 薄荷伸手握住王玉林有些冰凉的手:“别怕,她不会得逞的。” 王玉林依然满脸的不安,神情间都非常的紧张而又忐忑。 湛一凡的生日那一天,家里总算是热闹了一点。 孟珺瑶是最早来的,给湛一凡送了一篮子鲜花:“喏,从英国你们家农场摘回来的。” 薄荷帮忙接过孟珺瑶送的鲜花自己抱在怀里低头满意的闻着:“你回过英国了?” 孟珺瑶没精神气儿的点头:“嗯啊。被我爸骗回去的,这半个月都在家里折腾,这不才借着一凡哥哥生日的借口出来。对了,我见着安娜了,她和查尔过得很好,他们的儿子也非常健康漂亮,还让我给你带礼物,在那边的袋子里。” 薄荷立即将手里的鲜花塞给湛一凡跑向孟珺瑶带来的袋子找安娜带来的礼物,拉开袋子却看到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薄荷回头无语的看向孟珺瑶:“你送兔子送上瘾了么?” 孟珺瑶坏坏一笑:“上次见桐儿把那只兔子养的很好,所以这次就从英国带兔子来让她养啦。哈哈,上当了!见到安娜是真的,礼物没有,她让你回去的时候请你吃饭。” “你爸骗你回去相亲?”湛一凡将花递给刘姐拿去安置,薄荷则提着兔子准备上楼去找在书房和一羽一起练字的桐儿。 孟珺瑶一脸窘态,薄荷听了这话也止了脚步,扭头看向孟珺瑶笑问:“想不想见洛家那倾城的帅哥?” 你是我的英雄 孟珺瑶丢了手里的手机扔过来恼羞大喊:“你就欺负我!我鄙视你!” 还好薄荷躲得快,湛一凡也心有余悸的看着薄荷,有些不满的瞪了孟珺瑶一眼。 孟珺瑶见着湛一凡的这个眼神心里更酸:“好歹一个是我闺蜜,一个是我初恋,有你们这样损我的吗?相亲又咋啦?难道我孟大小姐还真的就嫁不出去了?要不着你们管!哼!” 被催着相亲而又总是没有相好对象的女人一向就是非常敏感,最反感别人问这方面的问题,也最讨厌别人问这方面的问题,那几乎就是禁忌一般的存在,谁问和谁急!孟珺瑶现在正是这种状态,谁要问她相亲的事,就鄙视谁,恰巧这个世界上最不忌惮她的两个人都在这里还一起揭她伤口,她能开心么! 薄荷终于起了一点愧疚之心过去挽着孟珺瑶便笑道:“哪有!我们都是一片赤子之心,爱护你还来不及呢!” 湛一凡讪讪的飘走,薄荷立即挽着孟珺瑶一同往楼上拉去并不断的和颜悦色相劝说起好话来:“哎呀,你这么漂亮这么健康这么能干这么知性美丽,相亲那种事根本就是对你的侮辱!我们都是白着急,一切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哈。” 孟珺瑶白了满嘴漂亮话的薄荷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哪有!”她明明就是为了和平而努力着。 孟珺瑶一声冷哼:“近墨者黑!一定是受一凡哥哥的影响。他小时候每次面对他妈妈的时候,油嘴滑舌起来的表情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有么?”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什么表情?湛一凡小时候? 不过孟珺瑶总算是不恼了,两个人拿着兔子进了桐儿的房间,桐儿正在陪坐在地上的小苗苗玩玩具,因为刚刚期末考试结束,所以放暑假的桐儿总是愿意带着小苗苗到处玩儿,比魏阿姨还上心。 “桐儿。”薄荷将手里的兔子提给桐儿并蹲下来笑着递给她:“喏。这两只兔子是你孟阿姨从英国我们家农场带回来的。” 薄荷伸手接过笼子将里面的小兔子抱出来:“好可爱的兔子。谢谢孟阿姨!” “不客气,可不能让它死了啊,虽然有可能会水土不服或是时间差,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要将你的兔子培养的和你一样,坚强而又勇敢!” 桐儿笑着不停的点头答应,孟珺瑶似乎很喜欢桐儿,坐下来和桐儿聊天。 薄荷伸手捏捏女儿的脸,看起来桐儿真的把小苗苗照顾的不错,看见她也不会招着只往她这里来了。小苗苗握着磨牙棒,因为最近有长牙趋势所以小苗苗爱流一点口水,总爱啃东西,薄荷的肩膀,喂母乳时还会咬薄荷,连她自己的手指都不放过,最后魏阿姨提议该给小苗苗买些模样的东西,所以薄荷就去买了磨牙棒,这才改善了小苗苗小苗苗喜欢咬一切东西的坏习惯。 伸手擦掉女儿下巴的口水,薄荷看向另一边拿着小本子和蜡笔不知道在画什么的一羽。母亲走的那两天一羽还有些不习惯,总是茫然所失的望着房间像是在找谁,后来才有渐渐的习惯了,只是人更安静了些,总不爱说话,除了对小苗苗会露出笑脸之外,就连对薄荷都不再给面子。 薄荷坐过去低头看向一羽写写画画的小册子,这一看薄荷都呆了。伸手拿过一羽手里的本子,薄荷往前翻了翻,越翻越惊讶,天啦,这都是一羽画的吗!? “一羽,这都是你画的!?”薄荷低头看向一羽好奇的问。 虽然这个问题有些白痴,明明就是从一羽的手中拿过来的,不是他画的还能是是谁?但是薄荷真的难以置信这些惟妙惟肖的蜡笔画都是一羽画的啊,大部分都是小苗苗,有一些是景物,也有桐儿的,每一张都画的非常相像,色彩运用的也非常恰当,真是让薄荷……叹为观止啊! 一羽点了点头望着薄荷手中自己的画册:“嗯。” 薄荷翻到最后一页,是小苗苗此刻坐在地毯上啃磨牙棒的模样,看看小苗苗真实的样子又看看一羽画册中小苗苗的样子,薄荷对比着,惊叹的发现了一件事。 “哇……这小子有天分呢!”孟珺瑶凑上前来看到画册也是一脸的惊叹。 薄荷将画册紧紧握在手中看向一羽欣慰的一笑:“一羽,一定是画画天才!” “嗯?”孟珺瑶有些不解。 薄荷摸摸一羽的脑袋将画册还给他,起身拉着孟珺瑶出了房间才道:“一羽的病你是知道的。” 孟珺瑶点头:“嗯,儿童孤独症,真可怜啊,那么小……” “我想说的是,”薄荷握住孟珺瑶的肩掩不住兴奋的道,“像一羽这样的孩子在某一方面都会是天才,惊人的记忆力,高水平的视觉,虽然是机械式的空间记忆,但是在他们成年后,都会在某一方面表现的异常突出。一羽现在才七岁他就表现出了惊人的画画天份,你懂我的意思么?” “所以你怀疑……一羽会是个画画的天才?” “不是怀疑,是已经确定了呀!”薄荷欣喜不已,也不再管孟珺瑶怪异的神情丢下孟珺瑶便跑下楼去找湛一凡并兴致勃勃的将此事告诉了湛一凡。 湛一凡也有些意外一羽竟然会画画,而且得到薄荷如此高的赞扬想必然画的画也不可能很差,当即便抱着薄荷说:“那行,以后我们就注重的把他往这方面培育,指不定他长大了还能成为一个出名的画家呢。毕竟他不可能真的靠我们一辈子,如果有这方面的天份就更容易走进人群,也能拥有属于他自己的完整的人生。” 薄荷欣然的点头同意,殊不知他们今日的话会在未来成真,艺术界一颗天才般的新星就这样冉冉升起…… 醇儿和李泊亚最后才来,一个是刚下班,一个是刚刚去接人下班,两个人携着手走进来也没人觉得意外,说说笑笑的干着各自的事,让原本有些害羞和忐忑的醇儿瞬间就淡定了。 “哎哟。”吃着冰激凌的孟珺瑶像是突然才看见二人,挖着冰激凌盯着二人打趣的笑道:“什么时候好上的?” 醇儿条件反射性的挣扎正欲将自己的手挣出来,李泊亚却握得紧紧的,看向孟珺瑶和善的微笑:“孟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带个过来我就告诉你。” “你——”孟珺瑶气的险些吐血,这世界是怎么了,每个人都喜欢调侃单身吗? “醇儿,快去帮张姐。”薄荷立即岔开话题并拉走孟珺瑶一路再次赔笑:“哈哈,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他那张微笑的面孔下就是一个魔鬼的嘴巴,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孟珺瑶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哼道:“我看今天你们每个人就是商量好了来欺负我的,我鄙视你们!” 洛以为在和有力在一旁弹彼此额头,听到这话洛以为立即举手表态:“我可没欺负你啊!不用鄙视我哟。” 孟珺瑶白了洛以为一眼:“你敢说你没在心里耻笑我?” 洛以为咬着手指娇羞的一笑,孟珺瑶直接暴走,薄荷笑着摇头,看向洛以为:“你就不能善意的谎言一下啊?” 洛以为推开有力跳起来拉着薄荷到一边去:“可我不说谎。不过,她怎么没和我哥联络过啊,我看她给我哥留下的印象挺深的。” “真的?” “对啊,我哥还问我怎么从前不去学钢琴呢。” “这也叫印象深刻?” “当然了。他们才见过一次面呢,对我哥来说,这也算是奇迹了,他从前绝对不会提到任何和女人有关的事情,说着钢琴呢,还不是因为孟大小姐那一首夜曲真的让他印象深刻了。” 薄荷看着洛以为有些疑惑起来:“你不是反对我介绍他们俩认识么?” 洛以为摸着后脑勺叹气:“我妈已经开始怀疑洛倾城同学的性取向了,那天竟然流着泪当着我们的面对我哥说就算他带个男朋友回家也不会怪他的,只要他能幸福……听起来多感动啊,她自个儿都想通了。洛倾城当时气的脸都绿了,再三发誓他对男人没兴趣,对女人只是还没遇到合适喜欢的。所以我想,不管什么大小姐了,只要他能去接触,让我妈看见了知道了也好开心啊。再说了,人家孟大小姐是人精,我看她不一定看得上洛倾城这榆木疙瘩。” 薄荷对于洛妈妈的行为也感到颇为好笑,不过二个人之见的缘分这事儿还真是不能随便预见的。 吃晚餐的时候洛以为表现的有些不对劲,平时最喜欢的鸡翅和五花肉今天都几乎没有碰,喝了一碗排骨汤竟然就跑去卫生间呕吐,有力也表现的颇为紧张竟然还跟着一起去了卫生间,醇儿只以为洛以为是感冒了,所以一个劲儿的把青菜夹给洛以为,只有薄荷才怀疑,于是等洛以为一回来薄荷便低声的问:“以为,好事都不和我们分享啊?” 薄荷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也足以让旁边的湛一凡和对面的醇儿都听见。洛以为原本就是坐在薄荷另一边的,所以是听得最清楚的那一个,动作一顿脸一红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薄荷的话。 还是有力表现的最淡定,坐下来帮薄荷整理了一下餐盘里的食物淡淡的交待道:“我们也是才刚刚得知的。” 薄荷从有力的脸上看见一丝很明显的欣喜之色,与湛一凡对视一眼一起便道:“恭喜啊!” “才两个月……”洛以为扭捏的低下头害羞的道,孟珺瑶欢喜的也送上祝福,于是湛一凡的生日宴就那么同时也变成了洛以为有喜的庆祝宴,大家欢欢乐乐的吃完饭放烟花,成双成对的在花园里玩耍。 薄荷抱着小苗苗喂了奶才交给魏阿姨,魏阿姨看着这些年轻人脸上也盛满了笑意:“可真是热闹啊。你妈要是也能在,就好了……哎。” “我妈,她一定也非常开心。”已经想明白的薄荷安慰的拍了怕你魏阿姨的肩,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母亲怎么会难过呢? 薄荷从窗户望去,孟珺瑶和洛以为还有醇儿她们三个在那里和桐儿一羽一起玩仙女棒,有力和李泊亚也变成了孩子一样陪在旁边手里各自拿着一把未点燃的仙女棒,而湛一凡却没了人影,不过薄荷猜也猜的出来他一定在书房里忙着他的公事。 薄荷不再耽搁时间,立即开始准备要送给湛一凡的惊喜。张姐和刘姐自然诸多的配合,花园里面的孟珺瑶他们也毫不知情。将自己偷偷做好的蛋糕拿出来插上蜡烛在角落里准备就绪,然后朝着角落里的小丁点了点头,小丁打开电箱关了电闸。 “啊!” “怎么回事啊?” “停电了吗?” “咦?花园里的灯都灭了,在做什么啊?薄荷,你们家停电了!” 花园里的孟珺瑶等人一边玩耍嬉笑一边还吆喝着,依然毫无所觉发生了什么事,显然因为洛以为怀孕的消息已经忘了这其实是湛一凡三十五岁的生日。 湛一凡正在书房会议视频却突然断网断电,立即丢下工作出门来观看,黑暗中的小丁朝薄荷做了一个‘ok’的手势,薄荷戴上耳麦紧张的开始清唱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那首歌《hero》。 当第一句歌词‘there——is——a——hero’在黑暗的洋楼里响起时,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从来没有人听过薄荷唱歌,谁也不知道她唱歌会是什么样子,就连湛一凡也只从她嘴里听到过一次祝你生日快乐,要不就是抱着小苗苗哼不成调的曲子,这样真正完整的一首歌,是绝对前所未有的。所以,没有人知道原来薄荷唱歌会如此的好听,让人恍然以为是听到了古老的磁带,所以会是空幽的清唱,也让怀疑是不是谁打开电脑正在播放玛利亚的原唱,可是心里却又都明白清楚几乎是第一瞬间听出来,啊,薄荷唱歌了。 湛一凡扶着扶梯缓然的往楼下走来,薄荷端着点燃蜡烛的蛋糕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唱熟记于心的歌词和曲调。她很少唱歌,就算唱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唱,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唱的怎么样,但是在伦敦的时候,她在妈妈买的小房子外面的小花园里种花时唱了歌,妈妈听见了还说好听,那个时候她才察觉,原来自己是能唱歌给别人听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过了生日,所以就决定,在他下一次过生日一定要亲自唱首歌给他听,于是……今天偷偷有了这个计划。 湛一凡寻着那抹光芒渐渐的看清捧着蛋糕的人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宝宝,原本就料到今天无比平淡连早安和生日快乐都没有和自己说一句的薄荷也许会给自己意外的惊喜,但是绝对没想到会是这么特别的礼物。她竟然唱歌!?未曾料到她的歌唱的这么好听,不输于在他心目中她所唱过的当初的那首生日快乐歌,而且她还改了歌词,那最后一句‘youll——find——the——way’竟被她改成‘you——are——my——hero’。 你是我的英雄。她是在说,他是她在孤独之路和困境中伸出的那一只手并给与她光芒的星星吗? 已经走到屋子里的孟珺瑶等人惊讶而又感动的看着这一幕,原来薄荷背着所有人给今晚的寿星准备了这么一个惊喜的礼物啊,不是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而是那一句你是我的英雄啊!但是这一句话比什么东西都让湛一凡感到开心和值得,那是她心里真正想要表达的情感,英雄啊。 薄荷有些羞涩的低头,湛一凡的眼神太过于灼热和直视,让很少做这样事情的自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而且这么多人看着,所以她是很艰难才鼓起了勇气冲着在烛光照耀下显得更加耀眼的湛一凡轻声温柔道:“老公,生日快乐!”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捧着薄荷的脸,孟珺瑶带头唱起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许愿,许愿啊姑父。” 湛一凡依旧单手捧着薄荷的脸,低头闭目许愿,然后两个人一起吹灭蜡烛。小丁适时的将灯全部恢复照亮,并同张姐他们一起钻出来冲着湛一凡大喊:“先生生日快乐!” “谢谢。”湛一凡看着小丁他们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来。小丁和张姐他们都有些受宠若惊,小苗苗也咿咿呀呀的笑着,桐儿拉着一羽在房间里转圈圈。 湛一凡抬头又重新看向薄荷,对于她的惊喜他说不出感谢的话,因为充斥在胸间满满当当几乎要挤破胸口的那一股热气,是对她的爱。他该拿她怎么办?如此爱她,这一刻已经爱到快要发疯了。 抬起薄荷的下巴,低头当着众人的面吻上薄荷的红唇,薄荷有些意外他今晚的热情和奔放,不过很快也回应了起来,醇儿拿着相机赶紧拍照留下这温情而又感动的一幕并大喊:“小姑,姑父,你们一定要永永远远的幸福下去,相爱下去哟!” 孟珺瑶擦拭着湿润的眼眶也应和着大喊:“是的!敢不幸福,我就恨你们一辈子!”她可是好不容易放弃了一凡哥哥的,呜呜……导致现在看什么男人都难以入眼,她容易么! 薄荷笑着从湛一凡的嘴下逃过,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湛一凡低声咬耳:“宝宝,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薄荷微笑着扬起幸福的嘴角,这一刻,定格永远…… 花园铁门外,一辆黑色的奔驰里坐着一个男人,男人嘴角衔着一只雪茄,冷冷的瞥着铁门内灯火阑珊的花园。 而男人旁边坐着的正是妖娆性感的薄烟。 薄烟盯着灯火通明的别墅扬起一抹冷笑:“看你们还能得意幸福多久。” 意外之客 晚宴结束大家各自准备回家的时候,湛家突然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洛以为扶着后面又喝了点儿酒的有力,不想回去的醇儿被李泊亚死拉硬拽着往外走,摇摇晃晃上了酒劲儿的孟珺瑶则被薄荷扶着相劝今晚就在湛家休息。花园里灯火通明,车子都停在小喷池那里,湛一凡亦步亦趋的跟在薄荷后面,只怕孟珺瑶不小心跌倒也连带着薄荷倒了,所以也全神贯注的只照看着自己眼前的两个女人。 守在铁门边的小丁突然一声嚎叫,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脸惨白的指着门口的方向大喊:“先生,夫人,门口……门口躺了个女人,好像,好像受伤了啊!” 薄荷扶着孟珺瑶的手一顿,就连喝的迷糊的孟珺瑶也清醒了一半,身为警察的醇儿则是一甩李泊亚的大手便向门口方向奔去,接下来每个人都不再拖拖拉拉一起向大门口的方向奔去。 “哇呀!”醇儿小心翼翼的翻过背躺在地上的女人,一看那脸当即吓得脸色一白跌坐在了地上。 李泊亚已经奔了过来,一把扶起地上的醇儿,醇儿连带着李泊亚赶紧向后退去,指着地上的女人对着已经过来的薄荷紧张道:“小姑,是……是晓晓啊!” “什么?”薄荷呆了,低头向地上的女人看去,躺在地上一脸惨白身上还带着血渍的的女人,不正是栾晓晓吗!?她怎么会来这里?她怎么又会满身是血!? 醇儿自己也反应了过来,再一次推开李泊亚向前扑跪在地上,伸手小心翼翼的探向栾晓晓的鼻息。 “还、还有气儿。”醇儿欣喜的抬头看向薄荷。 薄荷看向栾晓晓惨白的脸,紧皱的眉梢一看便知她还好端端的活着。 “她怎么会在这儿啊?”洛以为也两步上前来,毕竟是个医生,上下查看了一下栾晓晓露在短裤外面的腿上的一些伤口也蹙紧了眉头:“她身上有不少伤。像是鞭子打的,还有别的伤口,目前不能判定是不是摔伤。” “鞭伤!?”醇儿呆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聪明的不可一世的栾晓晓会有这样的遭遇啊! “快把她抱进去。”醇儿立即看向一旁的湛一凡,湛一凡顿了一下看向小丁,这个时候他可没有薄荷那么着急,他的怀抱是只留给他的宝宝的。 薄荷无奈的明白了湛一凡的迟疑,也看向小丁,小丁自然不会犹豫,立即弯腰将栾晓晓费力的抱起来转身冲向屋宅。 洛以为则掏出电话急道:“我打电话让我哥过来一趟。他医术高明,又有各种药膏。” “好的,以为。我们快进去看看。”薄荷拉起湛一凡的手又快速的折身回去,孟珺瑶的酒已经醒了大半,跟着薄荷和湛一凡一起回去,醇儿也不耽搁拔脚也准备跟上去,李泊亚一手拉住她低声道:“回去,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明天还要上班……” “不行。”醇儿甩开李泊亚的手有些生气道,“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呢?栾晓晓曾经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现在……现在不是,我也不能看着她晕倒自己就撒手回家啊!”说完醇儿就拔脚追了上去,李泊亚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微微叹气,一旁的有力颇有一股看笑话的意味:“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该走就走呗,那才是你的风格。” 李泊亚朝有力微微一笑:“我也没见着你有多么出息。” 说完就被一旁正在等洛倾城电话的洛以为笑话:“你们两个算是在彼此发泄对我们女人的不满么?我看你们谁都比不上对薄荷最有耐心的湛一凡。哼。” 李泊亚和有力对视一眼,兄弟俩同情的看着彼此,原来男人‘没出息’的最高境界是boss。 张姐将热水打来,薄荷拧了水亲自替栾晓晓擦着脸上的脏污,张姐看着栾晓晓腿上那明显的伤痕心疼无比:“这是谁造的啊,人家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这伤疤留下了,以后可怎么办呢?” “好像是发烧了。”薄荷将帕子放下,抬头看向湛一凡:“要不要送医院啊?” 湛一凡冷静无比的分析:“她会跑到这里来,显然是不想去医院也是不能去医院的。等洛倾城来。” “那要不要通知栾家?” 湛一凡摇头:“我看暂时不要。” “我也赞同。”醇儿喘着气跑进来,看向沙发里躺着的栾晓晓皱眉低声道:“她受伤,从不让她家人知道的,从前就是这样,现在也必定如此。”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多月不见,她似乎消瘦了很多啊。”因为这一个多月发生了太多的事,薄光的去世母亲的离开让薄荷暂时没有心情继续去查一羽的身世,所以对于栾晓晓也几乎没有再接触。没想到再次见她,会是这样的情形。 “五叔……五叔快跑……五叔……爷爷……打死我……爷爷……”栾晓晓突然呢喃起来,一声声低喊越来越清晰去也让人听得越来越糊涂,只有薄荷和湛一凡才还有醇儿才明白她口中的五叔是谁。 薄荷低头看向一旁一直站着的一羽,一羽似乎也很好奇沙发上躺着的女人究竟是谁,盯着她目不转睛,照理来说,一羽和栾晓晓算是堂兄妹,是有血缘关系的。可是薄荷的心就是隐隐的有些不安,这股直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忐忑,薄荷伸手接过魏阿姨怀里的小苗苗然后一脸拜托的看着魏阿姨道:“阿姨,把桐儿和一羽带上去睡觉,麻烦了。” 魏阿姨立即点头伸手一边牵一个转身将两个孩子带走,薄荷又将小苗苗横着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小苗苗的身子想要哄她入睡,于是不一会儿,在洛倾城赶来的时候小苗苗便真的睡着了过去。 此时小丁已经帮忙把栾晓晓抱去了客房,孟珺瑶和洛以为还有李泊亚、有力都在客厅里坐着,湛一凡去了书房继续那会儿没有处理完的公事,所以房间里只有薄荷和醇儿守着,洛倾城薄荷便去放小苗苗,醇儿留在房间里陪同洛倾城给栾晓晓做检查,十分钟后薄荷下楼洛倾城和醇儿也从客房里一起走了出来。 “退烧药和消炎药已经给她服下,这个药膏给她身上的伤口都涂抹一遍。”洛倾城将药递给薄荷,薄荷伸手接过。 洛倾城这才看到沙发里坐着的孟珺瑶,于是立即朝她温和的点了点头,孟珺瑶也立即回以一个点头,洛以为看着有小小互动的二人心觉诧异,她家洛倾城可是木讷的几乎不和任何女人打招呼的!从前就是薄荷去了她家好几次他才习惯和薄荷打招呼说话,这孟珺瑶什么本事啊,第二次见面就让她家洛倾城主动点头示意了,好本事! “她究竟什么伤啊?”醇儿还是最关心栾晓晓的人,毕竟她和栾晓晓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洛倾城表情淡定的道:“那一道道的长条应该是鞭伤,身上大约有二十道。其余的伤口应该是磕绊摔出来的,鞭伤有新有旧,磕绊的伤口是今晚才有的。在给她擦药膏前,要先用碘伏消毒。那药膏是中药制成,不仅会很快消肿愈合还有去痕的作用,坚持用。” “谢谢你哥。”洛以为站起来走过来替薄荷道,薄荷也朝他点了点头,洛倾城温雅的颔了颔首道:“不客气,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啊!”洛以为突然大声道,“哥,你开车来的?” 虽然从他家步行到这里只要十五分钟,但是这么玩了,而且来的这么快,洛以为猜都猜得出洛倾城必定是开车来的。 “嗯。”洛倾城脚上还穿着人字拖,套着体恤和短裤,看得出已经在家里准备休息了是匆匆赶来的。 “那个……既然你开车你把孟珺瑶送回去。” “我……我?”孟珺瑶从沙发里惊跳而起,完全惊讶洛以为的提议。 “是啊,难道你准备酒驾啊?我看今天这里也没有你的客房了,你还打算不回去?”洛以为理所当然的道。 孟珺瑶急急的瞥了眼完全没有表态的洛倾城一眼:“可、可是我可以打……”这多尴尬啊,她和他又不熟,说什么送她回家的话,这洛以为是疯了不是? 薄荷一眼看穿孟珺瑶的尴尬也看穿洛以为的主动撮合,缘分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强求,但是也是能制造的!所以立马打断孟珺瑶,薄荷也全力的配合洛以为的提议而道:“我也觉得这提议不错,倾城,那瑶瑶就拜托你了。” 洛倾城显然没有明白薄荷和洛以为在计划着给他和孟珺瑶制造相处机会,点了点头竟答应下来:“好。” 孟珺瑶顿口,茫然的望着薄荷,薄荷立即走过去将孟珺瑶往外推:“快走,快走,车子明天下午来开便是,或者我让小丁帮你开回去,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时差倒好,明天还要工作呢!” 孟珺瑶还是觉得万分不妥,挣扎着不肯就那么被薄荷推出去:“可,可是我……我和他又不……”又不熟!但麻利爽快的拒绝还是没有说出口,上了洛倾城的车,孟珺瑶才觉到,她是不是掉进了薄荷和洛以为挖的陷阱里了? 薄荷在窗外摇手做再见,另一边洛倾城也坐上了车,扭头看着一脸不安的孟珺瑶微微笑道:“孟小姐放心,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到家的。” 孟珺瑶当然相信洛倾城是君子,她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但正因为他是君子,所以她才只能瞧着而不敢生有玷污沾染的心思啊!她孟珺瑶要么不爱,要么不惹,这就是她的原则,所以她苦恼啊,对于这洛倾城她才见第二次而已,但是她深觉自己对他似乎没有什么抵抗力,他说话她还挺喜欢看挺喜欢听的,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告诫自己,对于毫无抵抗力的君子,她要远离。 “孟小姐?孟小姐!?”洛倾城喊了几声孟珺瑶才恍然的扭头看他,“啊?什么?”她竟然想事情想的岔了神,看着他有些担心的眼神她不由得红了脸,她这是怎么了!? “你家地址……”洛倾城指了指导航器。 孟珺瑶尴尬的扣了扣下巴:“那个……我对中文听得懂说的流利,但是看得不太明白。我给你说,在那个xx路……” 洛倾城一直看着孟珺瑶忍不住的勾起唇角,这个女人外表看起来很聪明,但实际上是有些犯迷糊的。 看着洛倾城的车远去洛以为才啧啧叹道:“我哥绝对对孟珺瑶有点儿意思。” 薄荷含笑的看向洛以为:“不知道谁啊,最开始反对,不久前还不赞同不支持的,现在竟然全部支持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洛以为撇嘴:“还不是我哥,你没看见他刚刚都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吗?明明孟珺瑶的家离这里必定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他却连半点儿拒绝的意思都没有呢。要是从前,甩脸就得走人。所以我哥目前一定对孟珺瑶是有好感的,这对我们家来说就是个好苗头啊!” 薄荷想一想,洛倾城对孟珺瑶似乎的确是没有半点儿拒绝的意思的,而孟珺瑶虽然嘴上说着拒绝行动也小有挣扎,但是实际上也就半推半就了,所以这两个人还是颇有发展前途的? 洛以为和有力接着也走了,薄荷回到客厅醇儿已经替栾晓晓擦了药出来。李泊亚在客厅里等着,醇儿有些歉意的对他道:“李叔叔你还是先回去,我今晚就在我小姑这儿,我想等明天早上她起来,我有些事情……想问她。” 李泊亚缓然的起身看向薄荷:“夫人,还有别的客房吗?” 薄荷笑看二人:“有倒是有,不过这可是你第一次留宿我们家哦。放不下她啊?” 李泊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醇儿红着脸拉着薄荷去一边低声抱怨:“小姑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和你说说栾晓晓。” “嗯?”栾晓晓?她怎么要突然说到栾晓晓了? 两个人撇下李泊亚来到醇儿常驻的客房,也就是后来百合常驻的房间,醇儿关上门拉着薄荷到床边坐下便道:“小姑,你知道我和晓晓曾经是高中同学还是好朋友的事?” “嗯,你和我说过。” “七年前,我们那个时候才读高一,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以为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是她藏着许多的秘密,那些秘密是我也碰不得的,我尊重她,也从未想过要去挖掘她的秘密。直到上一次你们说起一羽的身世,而结论是一羽的身世和栾家有关时,我就觉得,她的那些秘密是否和一羽也有关呢?刚好七年!” “这么巧?那你快给我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事关一羽的身世薄荷不能不更多的理解一下。 “她身上的鞭伤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了。” “不是第一次?”谁这么狠?会常在一个女孩的身上留下这样的伤和印记!? “高一下半学期的时候,五一劳动节放假她从家里回来,手腕和腿上就带着这样的伤,当时我也吓呆了,问她她却什么都不说,过了好几天那些伤疤快消失了她才抱着我哭着说那是她爷爷干的。” “栾老爷子?”薄荷吓得从坐床上站起来,他可是栾晓晓的亲爷爷啊!不论这个,他一个老爷子,一个大企业家,还是老舅的好友,他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般的事情!? “是。我问她为什么她就不再告诉我了,后来也让我忘了她说的话。她说他们家的家法就是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谁犯了错都会被烙上这样的鞭印。” 家法?什么家法这么暴力残酷!?栾家,还真是一渠深不可测的水,不是谁能趟的。 “所以小姑,这一次一定又是她爷爷做的,所以刚刚姑父说不让栾家人知道她在这里是正确的,就让她暂时留在这里!”醇儿一脸担忧的望着薄荷。 薄荷想起醇儿曾经说过的话,看着醇儿疑惑道:“你还很关心她?你不是说,她曾经背叛了你,她曾经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走了,所以你再也不会把她当做朋友吗?” “是,我这样说过,但我现在想问她,当初究竟为什么那么做?如果她是有苦衷的我会原谅她,而且万一这个苦衷和一羽的身世也有关呢?” 醇儿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实际上她心里像是有一面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薄荷感激的伸手摸摸醇儿的脑袋:“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看着办的。睡,明天还要上班。” 醇儿微微一笑:“如果能帮助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出了房间,薄荷很意外湛一凡竟然守在外面。 “开完会了?刚刚没受影响?”因为刚刚突然的断电而导致湛一凡在伦敦高层的会议突然中断薄荷还有些内疚。 “开完了。”湛一凡伸手过来拉着薄荷的手往房间回走,“和醇儿谈了些什么?” “说了一些关于栾晓晓的事,一凡,你查到了莫晟壬的信息吗?真的什么查不到吗?”薄荷现在越发觉得栾晓晓和那莫晟壬之间应该存在着秘密,而且确信这个秘密就是和一羽的身世必定相关的。 谢谢你成为我朋友 湛一凡这一次也是束手无策毫无头绪,只是叹息道:“四月十四号那一天我让李泊亚去看过,等了一天,没有人回去401,第二日去问邻居,邻居也说奇怪他今年没有回来。(.无弹窗广告)而且莫晟壬也有一年没有出书了,他的行踪一直都很诡秘,出版社也从来不知道怎么联络他,因为从来都是他联络别人。这个人,神秘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上藏着一些秘密。” 薄荷扭头双手牵着湛一凡的手斩金截铁道:“一凡,不管如何,为了保护一羽,我们一定要弄清他究竟是不是栾家的孩子,又为什么会被抛弃,这样我们才能保护他,也能避免他长大了不再受到任何的伤害。这是我对妈妈的承诺,也是对一羽真切的保护之心。” 湛一凡反握住薄荷的双手并将她收入怀中抱紧:“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一羽的。就像他拼命的保护我们的苗苗一样,嗯?” 薄荷这才渐渐的放宽了心,只要有湛一凡,她的英雄在,对于前方的路,她总是无所畏惧的。湛一凡看着薄荷似乎放了心,自己弯腰将薄荷一把抱起来,低头笑道:“今天是我生日,别的不许再想,接下来就想着怎么好好伺候我。哈哈……” “讨厌。小声点儿,别让醇儿他们听见了。” “知道啦,今晚我想在沙发上做……” “闭嘴!”薄荷恼羞的捂住湛一凡的嘴巴,湛一凡始终含笑并且激动的抱着薄荷迅速滚回房间,春宵一刻值千金,对于他来说,今晚没有什么比要她更重要的事情了。 翌日。 薄荷惊讶的看着李泊亚从醇儿的房间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要不是她起来得早去跑了一圈步也就不会在回来的时候看到如此一幕啊!醇儿躲在李泊亚的背后看见薄荷吓得全身一僵顿时面色全无,瑟瑟发抖的犹如风中摇曳的风筝。 “醇儿你们……”薄荷指着楼上那一对婚前就发生了某行为的情侣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样子,这两个人或许早就睡在一起了? 李泊亚拉着醇儿的手腕将她拽到前面来,醇儿不停的踢着李泊亚的小腿,李泊亚笑眯眯的看着薄荷:“夫人您也看见了,我和醇儿是情侣,我们睡在一起,没那么惊讶?” “可是你们还没结婚啊!而且这还是在我家里,这样做对吗?”薄荷隐隐的有些生气,在她眼皮子底下李泊亚竟然也敢把醇儿吃干抹净,看来生了雄心豹子胆嘛! 醇儿举起三根手指急急解释道:“我发誓,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薄荷看向李泊亚,李泊亚笑道:“昨晚的确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睡来着。” 薄荷无语的望天,这一语双关意思是告诉她,他之前就和醇儿做了什么吗? 湛一凡端着奶茶从厨房出来并塞到薄荷手里:“喏,先喝点儿。” “你好好问问他!”薄荷瞪了湛一凡一眼,端着奶茶向楼上走来,她还要去看小苗苗呢! 湛一凡伸手朝两个人勾了勾手指冷冷道:“下来!”这么胆大妄为的敢在他的地盘胡作非为,还让他被宝宝瞪,这两个人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醇儿又使劲儿的踹着李泊亚的小腿,要不是他昨天晚上偷偷跑到她房间,她怎么会被小姑和姑父抓包啊! 湛一凡自然很是严厉的批斗了两个人一番,最后更是总结了李泊亚的企图:“我看你是想表态娶这丫头了?”不然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做这样的事情。(.) 李泊亚摸了摸鼻子竟然没有反驳,醇儿原本就受骂受的正懵,听姑父这么一说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姑父,你说什么啊?他真的就抱着我睡来着……” 湛一凡一副‘我怎么会相信你们’的表情,李泊亚握紧醇儿的手打断醇儿的话:“我会寻个时间去白阳镇一趟的。” 醇儿惊讶的抬头望向李泊亚:“李叔叔,你……这算是求婚?” 湛一凡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就这么中了李泊亚的陷阱现在还全然不知,这么正大光明的牵着醇儿的手从一个房间走出来不正是向薄荷和自己说明了他的态度么?这丫头竟然还问是不是求婚,这是直接宣告! 李泊亚笑而不语,醇儿一脸郁闷的揉着自己的脸:“什么嘛……我怎么有一种被暗算的错觉?” “砰!”一声巨响突然传来,众人抬头望去,一脸迷茫的栾晓晓正站在一楼客房的门口扶着门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这是哪儿?” “湛家。”抱着小苗苗往楼下走来的薄荷淡淡的回答。 栾晓晓看向醇儿,看向湛一凡,看向李泊亚,看向楼上的薄荷,终于接受自己醒来时这陌生的环境究竟是哪儿。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栾晓晓望向薄荷,还有她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 薄荷将小苗苗交给魏阿姨抱下去喂奶,薄荷看着魏阿姨抱着小苗苗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才又回过头来看向还在等着自己回答的栾晓晓,伸手示意她回房间,栾晓晓踌躇了一下才转身又回到房间,薄荷则和醇儿一起跟着也走了进去。 “哦,对了。”薄荷合上门的那瞬间突然回头看向门外的李泊亚和湛一凡微微笑道,“帮忙去照顾一下一羽和桐儿,我把他们都叫醒了。” 李泊亚望向湛一凡一脸退意:“boss,我看给小孩穿衣服这种事还是你比较有经验……” 湛一凡唇角一勾:“我看,你是不想去白阳镇了?” 李泊亚镜光一闪:“我去给一羽穿。”说完就向楼上大步而去。 湛一凡转身在沙发坐下并翘起二郎腿拿起杂志悠哉的道:“一羽不需要你穿衣服,指导他刷牙洗脸就行。桐儿也是一样,两个孩子自己都能把衣服穿好,就麻烦你了。” 李泊亚回头一脸的不可思议,所以他们夫妻俩就这样把两个孩子的早晨完全交给自己去负责了? 栾晓晓有些失神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醇儿和薄荷:“所以……昨晚我倒在了你们家门口,是你们救了我?” 醇儿点了点头:“是。是小姑收留了你,还叫了大夫来给你看你身上的伤。不过你怎么会到我小姑他们家门口,你自己真的不知道?” 栾晓晓摇了摇头:“我那个时候意志不清,要去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没想到……我会迷迷糊糊中来到这里。谢谢你们昨晚救了我。”说着栾晓晓还站起来向薄荷和醇儿深深鞠了一躬表示谢意。 “是醇儿给你擦药给你换衣服,她做的最多,如果要谢,你就好好谢谢她。”薄荷朝着栾晓晓微微一笑然后便留下醇儿自己先走了出去,相信现在栾晓晓也不会说什么她想知道的信息,还不如让她们叙叙旧。 薄荷出去后醇儿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她没想过自己还会和栾晓晓两个人独处一个空间,她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她,所以没想到她们两个人在七年后不仅见了,还会有这样再次相处的机会。 “你……其实不用谢我,我也是看你身上那些伤……”醇儿指了指栾晓晓露在外面的小腿,伤虽然已经结疤了没有昨天晚上那么恐怖,但是现在看起来就那样盘踞在她的腿上甚至身上,醇儿依然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栾晓晓缩了缩腿反射性的伸手想要掩住自己身上的伤疤,但遂即自己也反应过来,这些伤不是她想遮就能遮住的,而且她昨晚已经替自己擦过药,想必哪里有伤,她比自己更清楚。 抬头,有些尴尬苦涩的冲着醇儿笑了笑:“还是要……谢谢你,醇儿。” “还是……你爷爷打的吗?”其实她知道答案,可是还是想从栾晓晓的嘴里得到答案。 栾晓晓点了点头:“嗯。”伸手摸着膝盖上那一道长长肿胀的鞭伤笑容凄苦失落:“估计,从小到大,我是家里挨他的鞭子最多的人,就连我爸爸他们那一辈也及不上我的‘叛逆’,总是犯错,不得他的喜爱便算了,还总是让他气的拿出鞭子,他一定想把我逐出栾家。” 醇儿起身坐到栾晓晓身边,就如从前一样用力的抱住栾晓晓:“晓晓,不怕,他不喜欢你,可还有别的人喜欢你啊。你就是你自己,没必要为了别的人而改变!你是那么的强大,只要你不想让别人伤害,别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栾晓晓转身抱住醇儿的胳膊呜声的哭了出来,醇儿微微一怔,就好比回到了七年前栾晓晓抱着自己大哭时的场景,她哭的也是这么伤心,哭的也是这么绝望,而自己也是这么用力的抱着她。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但是……真的没有变吗?她这一刻是真心的安慰着栾晓晓,但是心里对栾晓晓的感情已经不如七年前那么纯净了呀,栾晓晓呢?还把自己当做她唯一可以抱住哭诉的人吗? 哭了一会儿,兴许是哭累了,栾晓晓放开醇儿,低头擦拭着眼泪有些歉意的道:“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醇儿立即摆手并送上纸巾:“没关系,反正……我是要换警服去上班的。” 栾晓晓吸了吸鼻子,看着醇儿一脸认真的模样自己反而‘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和从前一样,简单,快乐,一个真正的二货,我真羡慕你。” 醇儿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憨笑:“有么?你这是骂我呢还是夸我呢。” 栾晓晓擦干净眼泪看着醇儿平静的道:“当然是夸你了。不过……你怎么还愿意安慰我?我曾经不告而别,我妈一定还会说一些伤害你的话,不在现场我也能猜到你会对我多失望。你一向敢爱敢恨,你不恨我吗?” 这些话藏在她的心里早就想问醇儿,毕竟她白玉醇可是自己青春年少时唯一真心的朋友,也是这一辈子唯一用真心去交往过至今也忘不掉的好朋友,那是她纯真的符号,也是证明自己也曾美好的记忆。 “恨,当然恨了。一开始,恨死你了。可是后来……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你,我要忙着去实现我的梦想,当个刑警,所以我使劲儿读书要考警校。再后来我有喜欢的人,再后来失恋,再后来和我的小姑重逢,我一直都很忙的,哪有时间去恨你呀!” 栾晓晓轻笑:“是啊,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没心没肺,不会为不值得的人伤神,所以我根本就浪费不了你多少的脑细胞,也占据不了你多少心思。只是可惜啊,我还常常想你,常常回忆我们高一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是我人生最美好的记忆之一,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我也有那样美好,那样青春年少无忧无虑的年华。”栾晓晓伸手握住醇儿的手,无比真挚的看着醇儿的眼睛借着道:“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谢谢你醇儿,谢谢你当年成为我的朋友,并且在我的人生里留下那么多美好的记忆。” 醇儿摇头。 “其实,当年如果能和你告别,我一定会去的。可惜我在期末考试之前就被我爷爷送去了俄罗斯,连和你送别的机会也没有,我在那里读书,在那里一个人渡过了三年,四年前才转回国内的大学。我一直想联系你的,但是我爷爷他们不允许我和任何人联系,我没有电话,我甚至不能写信邮寄,因为时时刻刻都有人跟踪我,就连我的卧室都有监控器监视着我,如果被发现写信,信会被没收不说,我还有可能一天都吃不到饭,那个时候我生病了,我不吃饭就不能活下去,所以冒险了几次之后我就妥协了。醇儿,你能原谅我吗?如果可以,我怎么会愿意失去你这唯一的朋友呢?” 醇儿惊愕的看着栾晓晓,她实在没想到当年栾晓晓竟然经历了这些,她被她自己的爷爷囚禁在俄罗斯了!?而且还用了那些非人道的方法,只为了隔绝她和所有人联系!? “可是……为什么?你爷爷为什么这么对你呢?你是他的亲孙女啊,他从前就打你,现在还打你,你身上这些伤疤,你当年被送去俄罗斯禁闭,这究竟都是为什么?”醇儿不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样的爷爷!? 栾晓晓咬着唇摇了摇头:“很抱歉,这些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还是因为我不能告诉你而不肯原谅我,我了解,毕竟没有人能忍受朋友之间藏有秘密……” “是因为你五叔吗?或者,还有一羽的身世?”醇儿截断栾晓晓的话,栾晓晓讶然的看着她:“你……” “很抱歉。”醇儿低头,脸上闪过一抹歉意:“我忍不住才问出来的。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保持沉默和各自秘密的权利,但其实……你也是我曾经青春岁月里唯一真正的朋友,所以我很不忍心看到你这样。如果是因为同一个问题挨打,那你在坚持什么,你又在固执什么,你又在执著什么,我真的很好奇。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听了你当年离开的原因我已经原谅你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好不好?” 栾晓晓微微的笑了出来主动展开手臂抱住醇儿:“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有什么话都会直说,我不会怪你,就像是我真的无法说出我究竟遭遇了什么是一样的。谢谢你,朋友。真的想要谢谢你……能在这个时候拥抱我。” 醇儿微笑,也轻轻的回抱着栾晓晓,七年前的隔阂和误会在这一刻释然,她们都思念着彼此,所以愿意做回彼此心目中那个唯一。 薄荷依次亲了亲三个孩子的额头,抱过小苗苗蹲下身来看着桐儿和一羽做着如同往常每一天一样的交待和吩咐:“你们两个在家要做作业哦。桐儿练习钢琴,一羽练习书法和跆拳道,下午会有老师过来教一羽画画,桐儿你照顾小舅舅一下,嗯?” 桐儿乖乖的点头:“嗯呢!” “还有你自己的听力练习你要做哦。虽然我们都不在家,但是张姐和刘姐还有魏阿姨的话要听。嗯?”从前母亲在会监督着他们做事,但是现在母亲不在,薄荷总是不太放心,所以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嘱咐他们一遍。 “小姑你放心,还有晓晓在呢!”醇儿在一旁笑盈盈的提醒道,薄荷抬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栾晓晓,自从醇儿和栾晓晓从房间里出来后两个人就颇有默契似的,感情这两个人和好了。 “今天就劳烦你照顾一下这三个孩子了。”薄荷将小苗苗交给魏阿姨,冲着栾晓晓微微笑道。 栾晓晓也客气:“湛夫人您就放心,为了报答你收留我,我一定会用心照顾好他们的。” 薄荷轻蹙眉梢没再说什么只转身和挽着刚刚亲过小苗苗的湛一凡和醇儿李泊亚他们一同出了门。 走在花园里,薄荷看着醇儿才问:“你们说了什么?怎么友谊和好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留她了?昨晚的确收留过了,那是因为她受伤了,但是今后……你就替我向她答应并且应下了?”她湛家又不是收容所,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 重逢 醇儿立即笑着道:“小姑,你就收留她几天嘛,我告诉你哦,她的身上有着非常多的秘密,而且我敢肯定她的这些秘密一定都和一羽的身世有关,难道你就真的不好奇吗?我和她的确是和好了,但是我更偏向您嘛。[]还有啊,我问过了,她身上的伤的确都是她爷爷造的,还有便是,她七年前突然离开学校是被她爷爷关到了俄罗斯,过着囚牢一般的生活。而且她昨天迷迷糊糊神志不清都能自己找到这里来,说明什么?她的心向着这里啊,她现在从家里跑出来,她也和我说了暂时不想回去,我们不收留她就没人能收留她了,我也天天过来,好不嘛,好不嘛?” 李泊亚最先一副反对这个提议的表情:“天天过来?” “对啊,我过来就是了,你不许过来!如果她去我出租屋那里住,你要天天过来才不方便呢,所以还是小姑这里更好一些。小姑好不,好不嘛?”醇儿不管李泊亚的反对拉着薄荷不停的撒娇请求。 薄荷看想向湛一凡,暂时收留栾晓晓吗?醇儿说的也的确有道理,她身上有秘密是毋庸置疑的,而这些秘密和一羽的身世有关也是百分之百可能的,但是收留吗? “你看着。”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脑袋温柔笑道,“想做什么便做,你心里有答案。” 薄荷从湛一凡那里得到了答案,回头有些无奈的看着醇儿叹息道:“那好,就……半个月,最多半个月,可不能随她想住多久就多久,我可不想惹上栾老爷子来我家里打人。不过那老头也真是够粗暴的,怎么能对自己的孙女这么狠呢……” “是啊,可不是嘛!小姑你说她爷爷怎么能这么狠呢,从前就这样现在还这样,我觉得晓晓真可怜啊……” 栾晓晓倚在玄关处看着薄荷和醇儿她们消失的背影,不用等她也确信薄荷一定会收留自己。回头看向客厅里正拿着拨浪鼓摆动在逗弄小苗苗的一羽,栾晓晓的心猛的沉痛,她怎么会记不得她昨晚是怎么来这里的。 她能骗过别人,但却不能骗过自己。 再一次从爷爷那里争吵并且挨了鞭子的她满身是伤的从栾家跑了出来,保安们在后面追着她,包括家里的猎犬,嗅着她的味道,就是不肯放过她。她不停的跑,即便前面看不见方向,她也想要跑出那座恐惧索命的牢笼。 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她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即便每天受伤,每天却还是要去向爷爷质问,即便遍体凌伤了,即便伤疤消失也要重新沾上新的伤口,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罢了。可是昨天她突然明白,就算她问千遍万遍爷爷也不会告诉她,所以她要转变方向,她要自己出来寻找,她要逃出那里,她要来湛家,她要来……看看这个孩子。所以她跌倒了又爬起来,所以她喘不过来气也要一直跑,直到截到一辆车,坐上那辆车来到市区,她来到湛家的家门口,体力再也无法支撑她的意志,所以她才会遍体凌伤的倒在湛家的门口。 看着一羽的背影,栾晓晓眼眶变得红润,五叔,你究竟在哪儿?我找到那个孩子了,你还会恨我吗? 薄荷很意外接到言毕的电话,电话里言毕是一通抱怨怒吼:“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给我介绍的什么人啊?一上午就推掉我三个大case,她到底在做什么啊?我指责她,她竟然还骂我无耻!?你赶快过来帮她给我领走,我不要这个助理了!还有还有,让她来上班不是让她来收拢人心的,怎么回事儿啊,第一天就到处发糖,第二天就到处发水果,第三天……” 薄荷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拿着电话起身走向茶水间,自己了一杯奶茶,喝了一口茶,那边的言毕却还在絮絮叨叨,完全没有罢休的预兆,薄荷实在受不了一个男人这么啰嗦,放下茶杯也不客气的硬声截断言毕的话并道:“你说够了没有?” 言毕在那边顿了一下才小声的回答:“……暂时……够了。” 薄荷失笑:“你一个大男人受了气干嘛往我这里撒啊?就因为是我介绍的啊,你当初要是不满意大可以不雇啊,现在雇都雇了,干嘛,想反悔啊?我告诉你,你们可是有合同的,如果你要违约,你大可以给她付一笔违约金,我有的是律师事务所给她介绍,她也是个人才,不缺机会。还有啊,我们王玉林那是人缘好,你要羡慕嫉妒也可以,但是你不能阻止你办公室和睦气象啊。再者,你那三个大case一定都不是什么正途出来的,她推掉那也是正确的,她也是为了你这个老板做考虑,避免你继续走歧途,是为了减轻你身上的罪孽和骂名,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好了,不和你说了,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家来一趟,给你见个人。” ‘啪嗒’一声干脆的挂了电话,薄荷盯着手机得意的扬起笑脸,就你口才好?她堂堂检察官又岂是白混的。越想越得意,薄荷翻出电话薄又给王玉林发了条赞赏的短信:goodjob! 王玉林也很快回复:谢谢老大,绝对不让你觉得丢人。 薄荷抿唇轻笑,几乎可以想象言毕跳脚的模样,总算是遇到克星了?哼,这种人就是欠收拾。看他以后还敢给邪恶力量打官司。不过,他自己能不能猜到让他去湛家是为了见栾晓晓?薄荷想让言毕见栾晓晓的理由很简单,他们是未婚夫妻,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一个和栾晓晓亲密的人知道栾晓晓的行踪,不然等到栾家和她发生对战时,她就百口莫辩了,对于这样的麻烦事薄荷一向习惯给自己留条后路。 中午因为沈佳明和自己讨论一个重大案子的案情而错过了吃饭的时间,于是沈佳明叫了外卖,在等待外卖的时候沈佳明就和梁家乐在线游戏pk,薄荷也得空和家里打电话,得知孩子们都很乖栾晓晓也很安静时便放心的挂了电话。没想到栾晓晓真的挺安分的,一开始薄荷还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来到他们家,故意留下,所以前面几天也很用心的观察她,没想到四天过去了,她真的很安静的只是养伤,顺便帮她带三个孩子。 外卖来了的时候沈佳明正在奋血浴战,一边打boss嘴里还喊着冲锋陷阵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走开,于是薄荷只好自己一个人下楼去取。张煜寒和胡珊正好拉着手在一楼大厅正从外面回来,只是胡珊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模样,也不知道张煜寒又哪里得罪了她。胡珊看见薄荷从电梯出来甩了张煜寒的手便跑了过来并委屈的挽着薄荷的胳膊抱怨道:“老大,男人怎么都这样啊?” “什么都这样啊?”薄荷疑惑的看向同样一脸委屈的张煜寒,这两个人可从来都是亲亲密密的,鲜少吵架的最佳情侣,怎么,现在也终于闹别扭了? “你自己问他!他刚刚做了什么。”胡珊不满的望向张煜寒,张煜寒摸着后脑勺窘迫的走上前来:“老大,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只是看了那女的一眼而已,这很正常啊,只是看一眼,你在街上看见帅哥不也是这反应吗?” 女的?看了一眼? 胡珊气呼呼的不理张煜寒转头只对薄荷道:“老大,就在门口有个美女,他远远的看见了就一直盯着人家,我知道那女孩身材火爆脸蛋儿又漂亮,但是他怎么能一直盯着呢?那是一眼吗?你最少看了二十秒,而且还因为这踩了我的脚!你老婆我在你面前你都这样,这要是我不在你面前,你还得怎样啊?” 薄荷明白了,敢情胡珊这丫头吃醋了,就因为张煜寒多看了人家一眼?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在老大面前这样哈……”张煜寒有些窘迫的伸手推着胡珊挤进电梯,薄荷无语的笑着摇头,又想到湛一凡薄荷满意的勾起唇角,他好像从来没有在看某个除了自己之外的女人看落了神过,这点还是让她非常满意的。男人的虐根性在湛一凡身上似乎都不灵验,这么看来她还真的是嫁了个好男人么?嗯,就为了这个今天晚上回家也要好好的奖励他一番才行。 薄荷走出大堂,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即使身穿外卖服却也身材火爆的长发美女,前凸后翘还有一双无比修长的美腿,难道张煜寒刚刚多看了几眼的女生就是眼前这个?来来往往的男人视线都多停留在这外卖姑娘的身上,薄荷微微一笑站在那背影看起来就已经很美的姑娘身后轻声问道:“你好,这个……是我的外卖?” 送外卖的姑娘一听薄荷的问话立即回头望来,那张脸……可真是漂亮啊,眉清目秀皮肤又净白无暇,配上这身材难怪会引来众男人的视线。此间,那姑娘也眨着眼睛在打量薄荷,越看越是一副惊讶的模样,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似的。薄荷心里渐觉疑惑,为什么她会觉得眼前的姑娘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荷姐姐!”那姑娘显然最先认出了薄荷,不待薄荷反应便已经扑身上前来一把抱住了薄荷,欣喜不停的在薄荷耳边喊着:“荷姐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太开心了!快两年不见了,荷姐姐你还是这么漂亮,不,是更漂亮了,哇……我真没想到原来你是云海市人民检察院的检察官啊,难怪当初你能一手……唔……?” 薄荷及时的捂住了姑娘的嘴并赶紧拖到了角落里去,再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越看薄荷越觉得惊讶,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你是……倪曼!?” “是啊,荷姐姐,你终于认出我啦!?”倪曼开心的能用‘手舞足蹈’来形容,薄荷却是满心的震惊,怎么快两年不见,倪曼变得这么漂亮了?从前也是个漂亮的姑娘,但是绝对没有这么漂亮。白了,高了,身材发育的更好了,而且化了妆之后五官也更精致了,变成了大美人! “不过……你不是在b市读书吗?怎么会出现在云海市?而且还穿着……这衣服?” 薄荷还是有些没有消化眼前的大姑娘竟然是当初在海岩岛遇到的倪曼,那个时候的倪曼还很青涩,薄荷还记得自己救她时的狼狈,也自然记得她还有个哥哥叫做倪豪了,两兄妹有着坎坷的身世,但是一只不屈不挠的生活着。虽然如今的她看起来依然清纯,但却已经成为了清纯的尤物,而两年前的倪曼还只是个小姑娘,如今却已成为了大美女,而且……她也实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重逢啊。 “因为现在是暑假啊,我放假了过来实习,休息时间就出来兼职。云海市的实习机会是我辅导员向我介绍的,可我也没想过会和你重逢,这世界真的这样小吗?”倪曼依旧掩不住因为重逢而兴奋的感情,薄荷明白了倪曼在这里的原因,自然也因为这重逢而高兴了。 再次留下联系方式,其实之前她们彼此也有联系方式,可是后来由于倪曼的手机丢失,所以就此失去了联系,这一次意外重逢,两个人自然又重新续下了彼此的缘分。 晚上回到家薄荷和湛一凡说起这事,湛一凡也颇为诧异:“就是那个……你为了救她而被暗夜赌场抓去,而我也因为这样买了你的事发之源那丫头?” 薄荷将毛巾递给湛一凡,自己爬上床背过去让他给自己擦头发。 “是啊,后来她和他哥哥也帮了我不少,没想到会在检察院买外卖的时候遇见她,这也是一种缘分?我请她明天到我们家来吃饭,到时候你也早点儿回来啊。” 湛一凡帮薄荷擦着头发漫不经心的答应:“嗯……好……” 薄荷突然反身抓住湛一凡的手腕有些霸道的道:“她变漂亮了不少欸,到时候你不要觉得多看两眼就好。” 湛一凡突然扬起笑:“一定只看你。不过,”湛一凡抬起薄荷的下巴低头轻啄了两下,双眸里掩不住的盛满了温暖的笑意,“你知不知道,从我遇见你之后,你才是变得最漂亮的那一个?” 薄荷的脸微微一红:“有么?” “嗯,当然。”湛一凡理所当然的点头,翻身将薄荷压在身下并扣住她的双手,低头附近她的唇瓣一边轻咬吮吸一边笑道,“特别是在我身下扭动的时候……最迷人。” “不正……唔……”薄荷的嘴又被堵了个满实,原本说好的奖励,怎么就变成了被压?不过不管是谁压谁,只要他开心,她乐意奉陪到底。双臂缠上湛一凡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就在二人越来越火热时湛一凡突然抬头无比严肃的问了薄荷一个问题:“宝宝,你这个月是不是没来?” 薄荷睁开意乱情迷的双眼,想了想歪头也正经的回道:“可我妈说,哺乳期月经不调属于正常。我上个月就没来,检查过,正常的。” 湛一凡这才松了一大口气,扬起笑脸并再次迅速的低头将脸埋入薄荷的胸前…… “哇……荷姐姐,这真的是你们家啊?我从前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样的房子,还是民国电视剧呢,里面那些留洋回来的少爷他们家就住这样的花园,洋楼。没想到我竟然能亲眼看到这样的建筑,还能进来走一走,可真是我的福气呢!”倪曼一进入花园就惊声的赞叹,目不暇接的四处看着花园里的一景一物,薄荷看到她扬起笑意的脸颊心情也不由得变好,“外面有点儿热,走进去坐,今天晚上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谢谢你荷姐姐,你对我太好了。”倪曼亲昵的挽住薄荷,因为受到薄荷的邀请,所以她下午在薄荷下班之前就去检察院等薄荷了,薄荷是一路载她回来的,好像她一直都这么兴奋,就没有安静下来过。 “哇……你们家装修的可真漂亮,这么纯正的欧式风我可从没见过,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了。咦?这是你和湛先生的结婚照么?荷姐姐,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啊?”倪曼回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薄荷。 薄荷微笑,将魏阿姨怀里正向自己招手的小苗苗抱过来,道:“说来话长。这是我女儿,小名苗苗,大名晴空。” “好可爱的宝宝啊。”倪曼一脸欢喜和惊喜的跑过来伸手摸了摸小苗苗的脸,可能有些认人,小苗苗竟把脸侧向了另一边将自己的小脑袋乖乖的趴在自己妈妈的肩上。 倪曼有些失望的捧着脸:“啊……她有点儿认人呢。看来我要和你亲密一下还要下功夫让你喜欢我才行。” 薄荷笑着拍了拍小苗苗的肩:“她最近可能因为长牙总有些不舒服,等牙长出来就好了。” “一羽,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书法啊?”从楼上拉着一羽下来的栾晓晓轻声的询问,薄荷抬头望去,栾晓晓拉着一羽的画面没来由的让她有些不安,一羽本来是个极其认生的,但是她五天就让一羽肯与她亲近并拉手,这栾晓晓的确是有些手段,也让薄荷不得不怀疑,难道她想把一羽认回栾家? “湛夫人,你回来了?”栾晓晓抬头看见了薄荷,三步并两步带着一羽便快速的下了楼。 一羽也脱开自己的手向薄荷跑来并抱住薄荷的腿亲昵的喊道:“姐姐……” “一羽,今天过的还开心吗?”薄荷伸手揉了揉一羽柔软的发丝,温柔的如同每一天下班那么问候。 栾晓晓抢而答道:“他今天过得好充实,而且我发现,他的字写得非常好看,他书写的是楷体,他平日里写的字也都是楷体。这么小大的孩子就这么优秀,湛夫人您教的真好。只不过……他每天要学习那么多,会不会累了点儿?” 看着栾晓晓有些担忧的神情薄荷淡淡的答道:“不是我教的好,是一羽他听话。我让他学习书法也是想让他的字写得漂亮些,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字体,在他的记忆里只有机械式的记忆和模仿,那对他来说也并不是学习。我只希望他长大后能与别人一样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对他才这么严格的要求。” 栾晓晓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似乎也明白了一羽和别的孩子有不同之处,现在听薄荷这样说便更清楚了一些,回想第一次在这里看到一羽他对于维护小苗苗时的反映和这几日冷漠安静的性格,栾晓晓终于是忍不住的问出口:“机械式的记忆和模仿是什么意思?还是一羽他……他到底……” “咦?小姑这是谁啊?”醇儿站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盯着倪曼好奇的问,也毫不自知自己打断了薄荷和栾晓晓之间有些紧张大的对话。 薄荷原本也不想在倪曼面前谈论关于一羽或者栾家的问题,听到醇儿的问题便笑着转身将倪曼介绍给醇儿:“这是倪曼,是我在海岩岛认识的小妹妹。” “荷姐姐,我已经不小了,今年二十了。”倪曼红着脸争辩,也冲醇儿直率善良的点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倪曼,你叫我曼曼就好了。不过你和荷姐姐长得好像哦。”说着还来来回回不停的看看薄荷又看看醇儿。 醇儿快步走过来,也非常爽朗的打招呼问候:“你好啊,我叫白玉醇,你可以叫我醇儿。那是我小姑,我们当然长得像啦。” “我叫栾晓晓。”栾晓晓主动介绍了自己,倪曼也非常开心的与之握手,倪曼的青春阳光和醇儿的直率爽朗有些臭味相投,两个小姑娘很快便把话题说到了一块儿去,栾晓晓和醇儿一般大,但是她们都大了倪曼差不多五岁,所以心理成熟一些的栾晓晓除了醇儿之外似乎不太习惯和别的女孩亲昵相近,于是她就跟着薄荷去了厨房,把空间留给了相见恨晚的倪曼和醇儿。 “湛夫人,刚刚我问的问题……”追到厨房去的栾晓晓还不忘了之前的问题追着问薄荷。 薄荷将小苗苗放到婴儿车里,然后推着婴儿车从厨房那里推开小门进到花园。一羽一直跟着在一旁扶着婴儿车,栾晓晓一边看着一羽一边也跟着薄荷,走在花园里享受着傍晚的暮风薄荷才看向栾晓晓反问:“那你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栾晓晓有些疑惑的看着薄荷:“您说。” “一羽当年为什么会被你五叔抛弃?” 栾晓晓的脸色一白,仓惶的低头:“我……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薄荷轻佻眉梢冷冷回道:“那我现在也不能告诉你。” 栾晓晓顿了脚步望着薄荷推着婴儿车带着一羽向前走的画面,心里被猛的刺痛。 快步追上,栾晓晓追问着:“湛夫人,求你告诉我好吗?我只是想知道一羽的近况……” 薄荷扭头看着栾晓晓眼神一厉毫不客气的回道:“你们栾家的人真正的关心过他吗?当年他怎么会被我母亲收养,当年他过着怎样的日子,他的未来又会过着怎样的日子,你们栾家真的在乎过,有人关心吗?晓晓,他现在是我的弟弟,是白家的儿子,他有被收养的手续,你们栾家想要将他带回去,我只能告诉你三个字:不可能!” 栾晓晓轻轻的咽着口水,听了薄荷的话,红了眼眶,低头看着一羽轻声而道:“我……我没想过要把他带回去。栾家的确没人关心他……就像没人关心我,没人关心五叔一样……他如果回去,他不会像现在一样幸福快乐。可我也有不能告诉你那些真相的苦衷,一切答案要找到我五叔我才能告诉你,我也才能知道全部的真相啊……有许多事我也迷糊着,我也不解……我真的不知道……” 薄荷有些意外的看着栾晓晓脸上流下的眼泪,栾晓晓是坚强而又聪明的,在第一次海岩岛与她的相遇之后薄荷就知道这个姑娘城府极深,所以照理说,她这样的人不该是容易掉眼泪的。但这么多次交往下来,见她掉眼泪也不是第一次,好像每一次都是与那莫晟壬有关,她和她五叔的关系,真的非常好吗? 深深的吸了一口薄荷冷静的道:“就算你是一羽的堂姐,我也不得不告诉你,一羽他是你带不走的,只要你没有这个心,那我……可以告诉你他的情况,也不会阻止你和他亲近。” 栾晓晓慌张的擦掉眼泪不停的点头应着并竖起三根手指真挚诚恳的道:“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把他带回栾家。我自己就是栾家人,我多么清楚那个家会给他带来怎样的伤害……再说,我爷爷也不会认他的。” 看着栾晓晓脸上那一抹谈起栾家便浮现的失落之色薄荷低头看着一羽平静的道:“一羽他真的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他两岁的时候被诊断出患有童年瓦解性精神障碍,也称作heller综合征。他的智力会在两岁之后迅速倒退,但是也并不是傻子,只是不再主动思考不再主动学习,而且语言能力、社交能力和生活自理能力都会衰退甚至丧失。这几年我们都在积极的给他治疗,情况也越见好转,但是这种病是好不了的,他一辈子最好的情况也是如今这模样了。这两天是在家休息,再过两天我们会再次把他送去儿童孤独症机构培训治疗,这样才能让他继续保持现状,长大后他才能在没有别人的照顾下自理生活和生存下去。” 抬头,看见栾晓晓通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泪痕,薄荷快速的侧开自己的视线蹲下来拉着一羽看着一羽平静的双眸继续道:“这种病也就是所谓的孤独症一种,有一部分的遗传基因,也有在他妈妈怀着他的时候受到一部分刺激导致他的基因转变,而你五叔神出鬼没,又是写侦探小说的人,这和他有没有一些关系?” 栾晓晓心痛无比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一羽满脸的愧疚:“我五叔……他年少的时候患过严重的忧郁症,后来虽然好转甚至痊愈,但是他严重的时候甚至企图自杀过,这些难道对一羽来说会有遗传基因吗?” “这就对了。曾经给一羽看病的医师说,如果一羽的父母有一方患过抑郁症,那么对一羽来说边有可能会是造成他患孤独症的最大原因。那他妈妈呢?” 栾晓晓猛的咬住双唇,咬的下唇泛白顷刻间便没了血色,她也并没有回答薄荷的问题而是猛地转过身去用自己的拳头用力的捶着胸口,眼泪如同崩溃绝提一般的往下流:“她是世界上最坏的女人,也是最不称职的母亲,我恨她,这一辈子一羽都没有必要知道……所以劳烦湛夫人您不要再问起。好吗?”栾晓晓侧头望来的视线是那么的绝望悲痛,有那么一瞬间薄荷从她的双眼里仿佛看到了一些故事,可是又不明白,她究竟想要隐瞒什么。 栾晓晓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薄荷低头看向一羽,惊恐的发现一羽的手正被小苗苗抓着用力的啃,而一羽竟然面无表情一点儿痛感都没有似的。薄荷立即伸手阻断正在长牙所以咬人咬的还是有点儿痛的小苗苗,并将小苗苗从婴儿车里抱出来放在地上,扶着小苗苗在地上迈步。快七个月的小苗苗虽然还不能站立,但是最近已经有点儿喜欢别人提着她,然后自己迈着歪歪倒倒的步子在地上往前迈啊迈。 “湛先生,荷姐姐,谢谢你们今天邀请我到你们家做客。还能再见到你们,而且看到你们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宝宝,我真的为你们感到高兴。我现在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永远幸福,也祝你们全家平安!” 倪曼端着到了香槟的酒杯对着满桌的人和饭菜笑盈盈的祝道,薄荷也倒了一点香槟,如果只是一小口,如今的她到已经不怕了,所以面对着倪曼的敬酒也豪迈的举着杯子和众人同饮。 放下酒杯醇儿坐下笑问:“哇,小姑,我听曼曼说你们是前年十月份认识的,那个时候你还遭遇了非常糟糕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啊?” 薄荷看向倪曼,倪曼吐了吐舌:“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大人的事,小孩操什么心。”湛一凡冷冷的瞥了醇儿一眼冷言而道。 醇儿噘嘴:“我还小啊?我比曼曼还大五岁好么。可她叫小姑为荷姐姐,我却矮一个辈分,我真是吃亏,走哪里都成不了高辈分!” “吃亏的是人家李泊亚?”薄荷似笑非笑的道,“人家明明就是你姑父的好兄弟,结果遇见你,非得变成我外甥女婿。” 醇儿也笑了,笑得满脸幸福:“那是他活该,我又没求着他和我好。” 薄荷摇了摇头:“明明就得意的要死,要非要嘴上硬两句。” “那个……”倪曼突然打断薄荷和醇儿的对话,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们问道,“你们说的是我曾经见过的李先生么?就是那个戴着眼镜总是微微笑着脾气很好很温和的李先生么?” 薄荷笑着和倪曼解释:“是啊。就是那个李先生。” “哦……他曾经也帮过我,所以我很感激他。他和……醇儿你……?”倪曼又好奇的看向醇儿,没问出口的话大家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醇儿有些害羞的红了脸:“我……那个……嘿嘿。是啦,我是他女朋友来着,本来他今天也要来的,可是姑父让他去出差了,要是三天后才能回来呢。原来你和他也认识啊?” 倪曼爽朗的点头:“是啊,我还认识那个酷酷的外国先生呢。也是一直跟着湛先生和荷姐姐呢。” 栾晓晓眸光一闪,垂头给一羽夹了一筷子菜:“看来你们曾经发生过很有趣的故事。” 倪曼笑了笑没再说话,薄荷也轻佻眉梢没接话岔,湛一凡则是有些不善且冷漠的看向栾晓晓,栾晓晓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即举手表示:“ok,我话太多了。”只是那倪曼在听到李泊亚和醇儿好上的消息后,似乎有些失落?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就不得而知了,但愿在座的其他人也能在刚才捕捉到那一丝的微妙。 吃完饭倪曼就被小丁开车送回去了,因为她实习,所以住在公司的宿舍里,在回去的路上也顺道送了醇儿,因为醇儿喝了点儿酒,所以李泊亚留给她的车她也开不了。 上楼回到房间,薄荷将小苗苗放在地上让她自己玩玩具,湛一凡在一旁看着,魏阿姨则和刘姐张姐他们一起收拾家里每天洗干净的衣服和碗筷那些杂物,总因为她自己闲不下来,而薄荷他们每天也需要时间和小苗苗独处玩耍,所以魏阿姨才会在每天这个时候去帮忙找些事做。薄荷洗了个澡出来,笑着将小苗苗抱起来:“走,妈妈给宝贝游泳洗澡去。” 湛一凡放下手里的书也爬了起来,薄荷看他:“你要做什么?” 湛一凡拍了拍手看着母女一脸微笑:“当然是和你一起给我们女儿洗澡了。来,我抱。宝贝,走,我们一起洗白白!”说着便将小苗苗给抱了过去。 薄荷眨了两下眼立即跟上:“你今天不忙公事啊?” 湛一凡回头看着薄荷微笑:“嗯,不太忙,和你一起给女儿洗澡的时间是有的。” 薄荷抿了抿唇,脸颊漾起两坨微微的红晕。 小苗苗和她妈妈一样都非常的喜欢水,薄荷喜欢游泳,小苗苗似乎也很喜欢,在自家浴缸里也要坐着小鸭子让爸爸扶着然后游来游去,还咯咯的笑得开心的不得了。薄荷将沫往正在骑小鸭子的小苗苗身上摸着,湛一凡在另一边扶着女儿的小胳膊看着开心的母女二人突然而道:“那个倪曼……你还是让醇儿少接近她一些。” “嗯?”薄荷愣了一下,不明白湛一凡怎么突然说到了曼曼。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醇儿说起她和李泊亚的关系,倪曼似乎有些失落。也许你没察觉到,但我相信栾家那六小姐一定是看出来了。” 薄荷神情一滞:“不是?你的意思是,曼曼对李泊亚有些意思?” 湛一凡点了点头,不过语气间又有些不确定的犹豫:“也许是我想多了,但还是要注意一些,他们的感情来之不易。”不管是与不是,他总觉得这一次倪曼所来有些怪异。 薄荷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毕竟还是醇儿更重要,也不是防着倪曼,对倪曼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只是更相信湛一凡,如果湛一凡这么说,那她必然是没有什么怀疑的。 还有便是,即便倪曼对李泊亚有一些好感,薄荷也不觉得意外,当初李泊亚的确是帮了倪曼不少,只是那个时候她们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李泊亚,不知道李泊亚的帮助和和善都是出自于湛一凡的命令和他自己的对外面具。而如今,不能让这股好感再继续在倪曼的心里发生蔓延下去了。 喝酒,走起 “曼曼,你实习到什么时候啊?”又是一个周六,倪曼又受到薄荷的邀请前来湛家玩耍。这一次其实并不是薄荷主动邀约,而是倪曼在昨天再次送餐到检察院而且还送到了楼上便又遇见了薄荷,薄荷无意间问她周六做什么,谁知道她竟然休假,所以薄荷才说起她可以到湛家去玩的事。 倪曼非常勤快的帮薄荷端茶倒水洗水果,几乎要把张姐的事情都给做完了。 听到薄荷的提问倪曼也笑着回答:“嗯,八月底,我们九月开学,我就要回去继续上大三了。” “八月底么?现在已经七月中旬了呀,那你哥呢?他也在云海市吗?” 倪曼转身去擦桌子一边回答:“没有啊。我哥在b市,他现在有个稳定的工作,酒dj呢,还有个稳定的女朋友,对他可好了,等我毕业他们就结婚!” 看着她忙来忙去的身影薄荷终于还是不忍的拉住她的胳膊道:“你不用忙来忙去,这些事情有张姐和刘姐做,你快坐下休息。” 因为小苗苗在自己怀里,所以薄荷只能这样拉着倪曼,倪曼回头冲着薄荷一笑:“嗯,好呢!其实不找点儿事做,我心里就有些慌慌的不安呐,好像一个闲人似的……呵呵……” “傻丫头,今天周六是你的休息日不是么。在忙着赚钱也要兼顾身体,我曾经就是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有一点时间天天喝中药,差到要命,要不是把身体调养好了,还可能没有小苗苗呢。”低头,温柔的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 倪曼在一旁看着这温情的一幕自己的眼神也不由得变得温柔了起来,突然门外传来笑声:“欸,薄荷。你上次洗清嫌疑和我承诺过要请我喝酒的,今晚兑现怎么样啊?” 薄荷不用回头也知道,孟大小姐来了。 “咦?这是哪里来的水灵姑娘?”孟珺瑶手里和往常一样提着必定会提的礼物,走进来便也瞧见了和薄荷坐在一起的倪曼,而她从前也从未见过这人,所以当即便心生好奇的问道。自然,在一路走进来的空挡也没有忘记打量长得的确是清纯而又漂亮的倪曼,倪曼被一直这么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也站了起来礼貌的等着孟珺瑶走过来。 “她叫倪曼,是我从前的朋友。”薄荷回头望去并介绍道,“曼曼,这是我和我老公的朋友,孟珺瑶,你可以叫她瑶瑶姐。” “别!把我叫老了。你好,倪小姐,你和我一样,尊称。”孟珺瑶骄傲的扬了扬下巴走到另一边去坐下并把手里的东西扔过来:“喏,在路上瞧见好看的就给你女儿买来了。” 薄荷拿起来一看,一条大红色的小肚兜,上面绣有卡通的小荷花。家里虽然也有肚兜,但是没有这么漂亮的,薄荷拿在手里便喜欢,晚上苗苗洗完澡就能穿着睡觉了。 小苗苗也伸手过来捧着,喜欢的‘咯咯’直笑。 孟珺瑶拨了拨自己那性感撩人的长发对着喜欢的不得了的苗苗眨眼:“苗苗,看来你很喜欢哟。不像你妈妈,喜欢也不说谢谢呢……” “行了啊,等你以后生了孩子我也给你送。”怎么还要和她说谢谢?薄荷可没有这习惯。就像孟珺瑶对于陌生人一向不喜太接近一样的道理,薄荷对于太熟的人也不喜欢客气。 孟珺瑶这才满意的笑了,摘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才正儿八经的将话题说回来:“那你到底请喝酒不啊?” “那你到底要不要和我说,你和洛倾城的发展如何?”红娘自然是难得当一回的,这可是她人生第一次,所以对于他们二人的紧张可以比他们自己还紧张。 “拜托……”孟珺瑶看了倪曼一眼。 倪曼立即端起桌子上的习惯站起来道:“我去给你们榨果汁。” 看着倪曼远去孟珺瑶才回头来又看着薄荷凉凉道:“这丫头到底谁啊?” “两年前认识的一个小妹妹。怎么了?我知道你一向很难喜欢一个人,但是曼曼她性情温柔又爽朗,和醇儿一样都是乐天派而又单纯的人,和陈妃的性格可不一样啊。”孟珺瑶还是挺乐意醇儿和洛以为的,所以她觉得孟珺瑶应该也不会讨厌曼曼才是。 “是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而且这丫头……我看不单纯?怎么知道我们说话她听不得还特别走开?挺会看人眼色的。” 面对傲娇的孟大小姐薄荷一向没辙又无奈,但是同样也喜欢的不得了。谁让她傲然的那么像从前的自己? “她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然会看人脸色了。不喜欢就不喜欢,这个强迫不来。”关于倪曼薄荷也只是当做妹妹一样的角色,而且这丫头是要回b市去上学的,以后也不一定会常常交往,所以孟珺瑶喜不喜欢不重要,不像讨厌陈妃那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那好。”孟珺瑶耸了耸肩,将撕了皮去了籽的葡萄喂给小苗苗,薄荷立即阻道:“太大她消化不了,给一半就行。” “小孩真麻烦……”虽然这么说但孟珺瑶还是很有耐心的用小叉子叉了一半再喂给小苗苗。 “你别扯开话题啊,那天洛倾城送你回去,你们有没有交换电话啊,还没有联系啊什么的?” 孟珺瑶轻佻眉梢一副藐视薄荷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八卦了?” “别人的事情我还不乐意八卦呢。快告诉我!”她越是这样薄荷就越是觉得好奇,难道真的有可能进展么? “那个……”孟珺瑶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就把我送回家了而已,电话什么的都没要。我的魅力就这么少?桃花少的要死,还朵朵早谢。” 薄荷有些哭笑不得,所以她的尴尬是因为洛倾城什么都没做? 孟珺瑶摇头叹息:“我看你以后也别瞎忙活了,不然我可和你翻脸了。” 薄荷罢了罢手:“好,我看你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也很难让人主动鼓起勇气和你亲近呀,所以怪不得桃花少好么?”根据她从前的经验来说,的确很容易是因为这些才引起桃花稀少的,性格就很难让人接近,她从前不就是如此么?所以这世上只有一个湛一凡,所以瑶瑶和她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才能得到湛一凡。 “反正我和他不太可能,你也别说了。”孟珺瑶有些不耐烦的磨着自己做的精美而又细致的指甲。 薄荷反而更加的疑惑甚至不甘心了,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一些:“为什么?你没处过怎么就不可能了?洛倾城也是一表人才呀,无论从气质、外貌还是身高身材来说都是a加等级,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所以哪个女孩和他谈恋爱了一定会得到他全部的热情和真挚真诚的对待,以为还和我说……他至今都是那什么……童子呢。”虽然最后这句话有些尴尬,但是薄荷觉得这世界上从前最纯情的男人就是湛一凡,湛一凡属于自己之后那最纯情的男人就属于洛倾城莫属了呀,这肥水不流外人田,除了瑶瑶还有谁有资格得到这样的极品? 孟珺瑶一口水喷了出来,狼狈的急忙抽纸掩饰自己的慌张和惊讶。薄荷嫌弃的看着眼前的那一盘葡萄,孟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邋遢随意了?真是让人意外的想哭。 “你说什么……?童子?也就是……处男咯?不是?这个地球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这个社会还有三十岁以上的处男?我以为除了一凡哥哥之外,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这样的极品了呀!”孟珺瑶终于爆破自己那傲娇和假装一本正经的模样,脸上写满了诧异和惊喜。不过随即那抹惊喜便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失落:“呵,不过那又怎样?他这样的人,就更加不可能和我这样的女人会有什么发展可能了。” 薄荷猛地咬唇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瑶瑶和迈克尔不堪的过去一直是她自己心里的那根刺,薄荷也一直以为她自己放下了,没想到因为自己这一提又戳到了她的伤心处,薄荷真是怨恨自己的疏忽。 将小苗苗放到一旁,伸手扶着以防她自己不小心跌下沙发。另一只手则握住孟珺瑶的手背,孟珺瑶抬头,薄荷微微一笑:“瑶瑶,想找个真心爱你的人么?” 孟珺瑶苦涩一笑:“当然了……我这辈子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帅哥来真心爱我啊!”薄荷知道,她想用玩笑化解这场尴尬。 “所以对方是处不是处又有什么关系呢?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真的在乎女人那片膜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说真的爱那女人?反之,如果女人觉得男人是处不是高兴反而觉得是负担不敢去爱,那又有什么资格得到更好的爱呢?从前,我和你一凡哥哥结婚的时候你可是千方百计的想阻挠我们呀,你那个时候和迈克尔已经发生那件事了,那个时候是怎么做到的?是,是因为你和洛倾城还没有发生感情,但是你未来总要面对一个男人呀,有些事也许没必要再提,但它的确存在,我们要做的是面对它,而不是回避甚至掩埋它。不要因为他的性格或者本身存在的某些事而躲避心里的感情,感情是来之不易的啊,要对一个人产生爱意,那已经是缘分了。缘分稍纵即逝,如果你的手不紧握,很有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它再次溜走哟。”薄荷拍了拍孟珺瑶的手背微微一笑,看着孟珺瑶脸上那一副深思的模样,薄荷起身将小苗苗放在孟珺瑶的怀里自己则向楼上走去。 “诶,你干嘛去啊?”孟珺瑶抬头看向薄荷已经走到楼梯上的背影,面对自己怀里肉呼呼的小丸子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是要喝酒嘛,我总得换衣服啊。”薄荷背对着孟珺瑶挥了挥手,说着人便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孟珺瑶想起薄荷身上还穿着居家服,怎么适合夜店那种地方?所以,总得换上一袭性感撩人的长裙啊。 薄荷捂着自己有些肿胀的额头,扭头看向笑得一脸诡异骚动的孟珺瑶。难怪这厮会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就不停的在门外大喊要‘性感撩人’,而她换上性感撩人的之后又被逼穿上了t恤套在外面,薄荷实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照做了。等湛一凡一回来还来不及和薄荷来个亲密的拥吻甚至连细看一眼薄荷穿的是什么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孟珺瑶拉着出了门,结果就是站在这夜店的门外,身上的t恤则是在车上就被扒掉了。 薄荷看向一旁的倪曼,倪曼完全是被自己拉来的,此刻薄荷有些后悔,倪曼才二十岁啊,自己真的要把她带进这里去?虽然夜店这种地方她曾经在查案取证的时候来过,但是平时可从没有自己来玩过啊!还好栾晓晓今天有事出去了所以不在,不然指不定现在又会多一个,薄荷并不是心疼钱,而是不太喜欢来这样的场合,她相信生在栾家的栾晓晓也是如此。 “再等五分钟啊,洛以为和醇儿她们俩也该到了。”撩拨着自己那性感长发的孟珺瑶朝着薄荷抛来一个媚眼,似乎为即将进入夜店这事而感到十分的兴奋。 “瑶瑶啊,喝酒呐……是什么地方都能喝的,比如小酒馆啊,比如路边摊啊,再不行我请你们去最高档的酒店,那一定要来这里么……?”薄荷真害怕湛一凡知道自己来夜店了会是什么表情!她现在不仅是有妇之夫,还是一个孩子的娘啊。虽然小苗苗已经不喝母乳奶已经断了(真是奇怪,别的孩子母乳很难断,但小苗苗是自己就不再喜欢吃了)但是身为母亲她也该为自己的女儿建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做好表率啊! 孟珺瑶鄙睨的瞅了薄荷一眼:“拜托湛太太,那是请客吃饭可不是喝酒。我是让你请我喝酒的,那就是只喝酒,我不要你请我吃饭吃菜啊。再说了,你说你结婚这一年多以来,你出来玩儿过吗?每日下了班就知道回家,回到家就只知道伺候孩子和丈夫,你还有你自己的人生和生活吗?从前那个有魄力有魅力有人格有自由有独特思想的检察官呢?是不是也该偶尔回来一下啊?” 薄荷还是很犹豫:“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可就算是从前的我,也不来这种地方啊……”而且她还穿的很暴露,v领口那暴露丰满的雪白就算是路过的男人们都不断的瞅来,薄荷只能不断的用自己的长发盖住,要是湛一凡在这里非得把她拖回去不可。 “什么?你从前也从不来这种地方啊?”听了薄荷的话,孟珺瑶险些爆出眼珠子来,这世界还有不去夜店的美女么? “荷姐姐,其实里面没那么可怕啦,我们可以只坐在那里喝酒的,别人就一般不会找我们麻烦。”倪曼在一旁也劝说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进去的薄荷。 薄荷惊诧的扭头看向倪曼:“曼曼?你怎么也……”难道曼曼也经常出入这种地方? 倪曼羞涩的一笑:“我和你说过啊,我哥在这种地方做dj,所以我才会经常出入的。” 薄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姗姗来迟的醇儿和洛以为携同而来,拉着手一路狂奔,身上是已经穿戴好的性感礼服,洛以为一边跑着一边娇喘着解释:“我们来晚了!哎呀……为了摆脱那两个人,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可别怪我们啊。” “醇儿,以为,难道你们早就知道要进这种地方来玩?”薄荷看着她们两个人脸上毫不意外的神色也逐渐不安,不会真的就自己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小姑,这种地方多正常啊,难道你忘了,我曾经就在这种地方跳舞啊。” “是啊,我和因为以前经常偷偷跑来……额,你不会没来过?” 薄荷再次捂住自己血脉直跳的额头,她突然觉得自己前三十年的人生都是白活了。 “那我们进去,噢耶!我真的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摩拳擦掌,我们等会儿玩骰子啊,输了的人要喝满杯哦。”醇儿跃跃欲试的就准备往里面跳,薄荷猛的伸手拽住醇儿,并急急道:“等一下。” 醇儿扭头望来,精致的面孔上有晚妆的痕迹,精心打扮和醇儿和自己可真是相似,站在一起一定还会被人错觉的以为是双胞胎。只是薄荷是长裙,醇儿是短裙,而洛以为是宽松一些的单肩裙,一个孕妇还满心欢喜的到处跑,要让有力知道了还不得很狠教训一番? “小姑……嘿,今天我不是警察,您也不是检察官,我们就进去放松一下嘛,小姑……”醇儿稍带恳求和撒娇的望着薄荷,似乎很怕薄荷突然说要回家然后把她也给拽回去了,要知道她和洛以为为了摆脱那两个人不跟来撒了多少的慌,费了多大的力气啊。 “你该不会道这里还反悔?”孟珺瑶的脸色也渐渐的沉了下去,似乎薄荷只要说回去,她就准备生气了似的。 “是啊……我这要是回去了,不知道又要几年才能出来呢。拜托……”洛以为也可怜兮兮的秉着手望着薄荷。 只有倪曼乖乖的站在一旁笑看这一切,似乎不管进不进去她都是无所谓的。 薄荷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说,在这条街上,我似乎……有一家酒。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她自己也没有去看过,何不趁今天就去看看?收到父亲的巨额遗产后,薄荷并没有一一的去看过那几家店,每个月的营业额和收入都会打成单子寄到家里,卡里的余额不停的增加她也很少去看去查,只是今天难得来这里,所以何不顺道去看看呢。 孟珺瑶和洛以为甚至醇儿都表示很惊讶,她们怎么不知道?不过既然薄荷同意留下来玩而只是转移阵地的话她们自然是没意见的,更何况她们也比较好奇薄荷的酒会是怎样的? 因为车子比较难挪,所以五个女人决定步行而去。只不过几分钟的路程便到了,同样是酒一条街,酒的风格也各异,但最火热的酒也不过三家,而其中的一家……竟然就是属于薄荷的。看着墙上的街道牌号薄荷确定了,再抬头看,薄荷就更确定了,酒取名:mint。 孟珺瑶一声嗤笑:“mint?这真的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他还真是够爱你的,酒都以你命名哦。” 面对孟珺瑶半嘲半讽的笑薄荷只冷冷的斜了一眼:“别拿我父亲开玩笑。”说完便领先迈步走了进去。 孟珺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噘嘴哼道:“玩笑嘛。”然后也追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迷离交错的灯光让薄荷有些担心的回头看向洛以为,洛以为戴着循环播放胎教音乐的耳机,薄荷笑了笑,还真是准备齐全。不过这是薄荷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虽然说已经属于自己的了,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毕竟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所以当她们五个大美女一进入酒便即刻引来众人的视线,但是对薄荷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甚至还有些不自在。 角落里的男男女女暧昧耳语,泛着光的酒杯里盛着散发着各种香味的液体,透过那些琉璃,那些男男女女在劲爆的音乐里扭动着身体,或蹭或拥,或亲或吻,暧昧和热辣的氛围还真是让薄荷无法直视。真是不知道她们四个怎么都是一副兴奋的表情? 安静处理 服务员带着她们五人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薄荷有些拘泥的拨了拨头发挡住自己胸前若隐若现的雪白,醇儿是坐在那里也兴奋的随着音乐而摆动,孟珺瑶拿着单子在查看酒品饮料,倪曼也是东张西望,对这家属于薄荷的酒似乎很是上心。[.超多好看小说] “一瓶威士忌……” “荷姐姐,这酒真的不错欸,比我哥工作的地方大一些,更加的热闹浮华,纸醉金迷的味道也更重。”倪曼打量一番终于做了结论,最后半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薄荷也抬头打量一圈,处处都是男女相扭成团,酒色一气,的确是纸醉金迷。 “这算什么啊?我看这一家还算是清场,有唱歌台,没有跳舞台,已经算是很干净了。我之前工作的地方每天都有情se表演……额,当然,我跳的舞那不算,嘿嘿。” 薄荷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睨着醇儿淡淡道:“道途?看来该好好的调查一番了。” 醇儿脸色一变:“哎呀小姑,你从前查过那里现在还要查啊?那家老板也是我朋友,在我曾经困难的时候帮过我不少忙,你就放过他嘛,再说现在你们都是同行了,以后我让他再多多照顾你的生意哈。” 薄荷暗暗的笑了笑没有答话,光线不明,醇儿又看不见薄荷的脸色,没有得到答案心里就越加的着急起来,起身便挤进倪曼和薄荷之间坐下并挽着薄荷的胳膊撒起娇来:“小姑,醇儿就求求你啦。每个酒都是这样啊,难道你以为mint就干净么?我打赌一定有人在偷偷的吃k粉x毒,不仅如此还有人专程来猎艳,也有姑娘专门做援交啊,这些都是正常的。我是警察欸,这些事情我都能睁只眼闭只眼的,您就不能么?” 薄荷神色诡异的低头看向醇儿,蹙眉:“你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也不是我不想管啦,是社会就这样,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哪里管得住这些?组织上也没有通知,也没有证据,这些是需要事实证据的,而且也要……” “我不是说这个。”薄荷伸手打断醇儿的辩解,她当然知道这个社会存在着不少赃物诟病,也不是他们想要一举清理就能清理干净的,只要有人,就会有犯罪,只要有人,就会有黑暗,这原是这个社会的法则。 “我问的是,你说mint真的会有人吸援jiao?”薄荷冷艳侧视周围,肉眼只能看见那些暧昧的男男女女,至于醇儿所说的,她暂时还未看出。 “当然啦。你看那边,”醇儿毕竟是在酒这样的地方混过的人,当即指着左边角落的一个卡座低声分析道:“那个女孩儿,一定刚刚被抱着她的男生喂了k粉。而他们左手边的女孩一定在和靠着她坐的中年男人准备做援交……” “你怎么看出来的?”薄荷再一次阻断醇儿的话,这些看似平常的关系她怎么就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薄荷作为检察官这么多年都只讲究真凭实据,但没想到醇儿竟然还能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之间存在的秘密关系? 醇儿一副理所当然的仰头:“看眼神,表情还有他们之间的举止动作啊。我从前在道途的时候研究过,再加上我上大学的时候接受过研究表情的训练,所以对于这些人,只看一眼我就知道啦!” 薄荷又仔细的盯着醇儿所说的那几人打量了一番,的确不像是正经的关系。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有如此能力?但是薄荷又不得不疑惑起另一件事来,看着醇儿那得意的表情薄荷诡异一笑:“照你这么说,你岂不是早就看出李泊亚还有梁家乐喜欢你了?” 醇儿一顿,一张脸在黑暗中一片通红:“那个……所谓当局者迷,我只能看看酒里的这些人含着怎样的心,现实中没研究过啦!”这倒是醇儿的实话,她只是对于在酒这个特殊的环境里有着超强的分析力而已。[.超多好看小说] 洛以为早已经适应了酒里的氛围,所以一直也在旁边偷偷的听着薄荷和醇儿的对话,听了醇儿的辩解完全是一副不信的表情:“你这丫头心机深重哟,看不出来嘛,要是李泊亚早就知道你……” “我没有,没有啦!”醇儿着急的去捂洛以为的嘴,洛以为更加开心的大笑并聪明的往孟珺瑶背后躲去:“心虚啦,心虚啦!”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啦……”醇儿急的跺脚,薄荷看在眼里却是觉得醇儿真的心虚了,不然何以如此紧张?但她如果要知道醇儿心虚的并不是她所想的这件事,而是她和李泊亚在自己英国婚礼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夜情一定会郁闷的吐血的。 “喂,她孕妇,你低调点儿啊。”孟珺瑶握住醇儿的手腕低声提醒。 醇儿悻悻然的朝着洛以为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一个大鬼脸,洛以为则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薄荷在一旁鄙睨的看着此番幼稚行为的二人很想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她真的不认识她们两个。 倪曼也憋着笑看着有趣的醇儿和洛以为,看戏一样。 酒很快便端了上来,服务员调好酒并为她们各自倒好一杯才撤下,薄荷将洛以为面前的酒拿过来,倒了一杯开水递给洛以为:“喏,今晚你只能看不能喝。” 洛以为自己是医生也知道怀孕不宜喝酒,她今晚能出来透透气已经很开心了,所以对于薄荷的霸道动作也不埋怨,乖乖的喝着自己的白开水。孟珺瑶虽然是最兴致勃勃的人,但也只是坐在原位看着这纸醉金迷的场所,仿佛只看着也是一种释然心情的方式。洛以为则是数着哪里有帅哥哪里有美女,薄荷无疑是最无聊的人,自知酒量所以大多喝的是饮料。醇儿和倪曼则是玩的最嗨的人,不一会儿就拉着彼此的手滑到了舞池里跳舞,十分钟后回来还各自带了两杯酒回来,说是别人请的。 “别人请的酒能喝吗?”薄荷有些怀疑的拿过醇儿手里的酒闻了闻。 “小姑你不要那么紧张嘛。他们就是看着我们漂亮才请的,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动物,特别是常常混迹于酒的男人,看见漂亮妹妹就像。我不相信姑父去酒从来不给美女请酒哦……” “你姑父?” “是啊,有一次姑父和李叔叔就在酒里看见我跳舞,还把我叫过去……额……”醇儿神色一顿,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孟珺瑶轻吹一声口哨眉梢一挑看着薄荷坏笑:“原来一凡哥哥也啊?” 薄荷磨了磨牙,既然醇儿已经认识他们了,所以是在婚后发生的事情?他竟然来,而且她还不知道他在酒里看见过醇儿!?他竟然瞒着她这些事情,她还以为他不会对自己说一句谎话!薄荷气的端起手中的酒一口豪饮,惊的一旁的醇儿满头大汗都出来:“诶,小姑,喝不得啊,你的酒量……” “闭嘴!”薄荷冷眼厉瞪,醇儿缩手缩脚的又坐了回去。背过去,醇儿真想大哭一场,她是不是得意的疯了,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事?小姑现在一定非常生气,姑父如果知道一定会杀了她的,当时姑父根本就是为了她好所以才没有告诉小姑的啊。醇儿暗暗的数着自己的小九九,孟珺瑶却突然坐直身子并盯着前方冷道:“有人杀来了,醇儿准备应付。” “有人杀来了?”醇儿回头望去,看到两个男人拿着酒杯正往这边走来,而且看着还些眼熟,一旁的倪曼立即解释道:“是刚刚给我们送酒的人。” “啊?还缠上来了?”醇儿为难的揪眉,这种男人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需要难缠一些罢了,但办法还是有的。 “五位美女。”两个男人看起来都是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一个戴着眼镜儿身形清瘦唯一的缺点是年纪轻轻便已经腆着肚子,另一个长得比较黑比较精壮,脖子上吊着一根金项链比较浮夸。他们端着酒走上前来举着手中的酒杯向薄荷他们事宜,“很荣幸今天晚上在这里一眼看见五位美女,而且个个都是顶级的,我和我兄弟前来敬你们一杯,大家给个面子喝个酒?” 醇儿和倪曼是最小但也是最老的江湖,当即便站起来客客气气的点头。洛以为是孕妇自然不可能拿酒杯,所以坐在原处只拉着孟珺瑶的手,而孟珺瑶和薄荷是这里最傲的,特别是孟珺瑶,对于她看不上眼的人从来不屑于多给一个眼神,所以这两个市井人物一出现她便撇开了自己高贵的眼神,薄荷则是喝了一些酒还有些郁闷,也不太给那二人面子。 当即,五个美女只起来两个,所以这两个男人也有些挂不住脸面了。 “美女,怎么,还不肯赏脸了?”那个腆着肚子的男人倾身弯腰便要向洛以为这个最艳丽的美女趴去。醇儿立即伸手挡住那男人的头,脸上挂着老江湖的虚伪笑容:“欸,这位先生,我这姐妹不舒服,还望你给个面子,我替她们喝这几杯酒,希望你不要见怪啊!”说完醇儿就好爽的一口饮尽。 “是啊,你们不要生气,我们两个愿意替她们喝!”倪曼也跟着一口喝尽杯中的酒。 孟珺瑶夹杂着鄙睨的眼神一声冷笑再次扭开头去,那两个男人原本看着醇儿和倪曼这么豪爽也就想息事宁人的,但突然又被孟珺瑶这样的眼神给刺激的心肝脾肺肾都痛了,这什么意思?鄙视他们?鄙视他们可以,但是旁边多少兄弟看着,还有多少女人也看着,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就这么被鄙视过去了! 丢了手中的酒杯,那个精壮的男人双手‘砰’的一声撑在桌子上弯腰向孟珺瑶俯身靠近:“哟,怎么,小妞,对我有意见啊?” 一副痞子戏谑的表情十足,怎么看都是混蛋的行为。醇儿没想到孟珺瑶这么不肯忍,立即上前想要替孟珺瑶解围,那个瘦弱却腆着肚子的男人却伸手挡住醇儿,坏笑:“这位美女,我们不想为难你,我兄弟只想问个理由。” “你们最好让开!”醇儿额头青筋开始暴跳,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开架。但她的理智还在劝着自己,她是警察,如果打架她会受到处罚的……所以此刻她尽量的忍着,低调着,希望这两个不识相的男人能尽快滚开! “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孟珺瑶抬头看向离自己不过十厘米距离的大脸,冷笑。 “恼……恼羞成怒?哈哈,笑话,我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一个笑就生气!我只是想给你一些教训,不然我看有些人的眼睛长在头顶……” “哗——”那男人的‘霸气’还没有泄完就被孟珺瑶泼了一脸的酒水,从头发到下巴,狼狈的就像一条落水狗。 醇儿和一旁的洛以为都呆了,薄荷的则摇着自己不太清醒的头站了起来,抓起手边的酒瓶子,倪曼及时看见立即伸手抱住薄荷:“荷姐姐使不得啊!” “你……你让开……”薄荷推开倪曼,“男人就喜欢骗女人么……呵!”薄荷勾唇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看见眼前有个讨厌的男人想也没想便举手砸了下去。 “砰!”一声巨响,一股弥漫而出的香气,周围顿时只剩下劲爆的音乐,和全部静默的人。 醇儿轻轻的咽了口口水,看向已经一屁股再次坐回沙发的薄荷有些无奈的叹息:“小姑,你要砸人,但是能砸的准一些么?太失霸气了!” 地上是一堆玻璃碎片和洒出来浪费的酒水,而那个差点儿被砸到的男人则是一脸惊呆的表情,这也行啊?刚刚他还真的差点儿以为那瓶子会砸上自己的脑袋,甚至为那气势而颤抖了几秒钟,现在腿都是软的,但感情刚刚那一下根本就是吓唬人的? 酒香弥漫,那个被泼了酒的精壮男人真的怒了,伸手便掐向孟珺瑶的脖子,洛以为吓得立即拿耳机去砸那男人的头,孟珺瑶则端起桌子上剩下的酒水统统泼向那男人。而那个险些被薄荷砸中的男人也恼了,伸手便要去捉薄荷,醇儿哪里会容许别的人在自己的面前企图伤害薄荷,伸手便挡隔开那男人伸过来的大手,倪曼也着急的抓住那男人的另一只手抓住便咬,痛的那男人当即嗷嗷大叫,伸手便给了倪曼一个耳刮子! “倪曼!”醇儿见着倪曼吃了一巴掌气的跳上桌子便给了那男人一脚,那男人一个踉跄撅在地上,醇儿跳下卓一脚踩在男人胸口上大骂:“混账东西,谁让你打女人了!?” “啊!醇儿救命啊!”惹恼了精壮男人的洛以为缩在沙发上保护着自己的肚子大喊,孟珺瑶已经被拽了起来,有些狼狈的抵抗着,毕竟是个女人又没有武功的大小姐,空有任性的脾气却没有善后的力气。醇儿气的一脚踹开脚边的男人又回到孟珺瑶身边拽着男人的胳膊从孟珺瑶的身上离开,自己一个漂亮的转身再来一个快速的过肩摔,两个男人都被醇儿两下摔倒,虽然有些没面子但也快速的爬起来并迅速向后退。 醇儿拍了拍手将孟珺瑶护在身后抬头挺胸:“看你们这些臭男人还来嚣张!” 刚刚说完,四个男人又从人群里站了出来,那两个受伤的男人则指着醇儿和薄荷他们愤怒的大声道:“就是这几个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还敢使阴招。” 一个强壮的男人站出来抱怀睨视着她们并冷笑而道:“就是你们几个臭女人?敢打我兄弟,不想活啦?” 孟珺瑶理了理自己还没有凌乱的头发鄙睨的看着那壮汉回以冷笑:“贱人,还打算一群男人欺负我们这些女人不成?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妈生你的时候怎么没把你给扔了干脆把胎盘养大?那样也会比现在面对这么一个儿子好得多?” 倒在倪曼身上明显已经醉了的薄荷笑着回应:“对,对!把胎盘养大……呵呵。” “哎呀,小姑,瑶瑶姐你们能不能暂时闭嘴啊……”头大的醇儿暗自低呼,她一个人单挑没练过的两个男人还有完全十足的把握,但是现在你面前时四个男人!还有她们四个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小姑可能还练过一点儿,但是她现在喝醉了等于半个孩子不惹麻烦醇儿已经感谢天感谢地了,现在还在说这些挑衅的话,是不想回去了啊? 洛以为也渐渐的有些害怕了,偷偷的拿出手机来报警,醇儿看着那壮汉越加难堪的脸色硬着头皮也只能霸气的迎上去了!一脚踩在茶几上,醇儿穿的是短裙,但是叉的位置刚刚好绝对不会曝光,还会小露一丝霸气,当然这是在家里练过的。一拨肩上的长发,醇儿侧头冷笑着看向那壮汉:“既然你敢挑衅,就不要后悔,但是兄弟,是个爷们儿就单挑!”群殴完全没胜算。 “好,单挑就单挑……”刚刚说完那壮汉还在拧手指,人群中突然钻出来十个黑衣人并迅速的挡在了薄荷她们五人身前,醇儿认得这些黑衣人的衣服,就是酒里四处行走的经理人啊。 “欸,手机好像没信号。”报警打不出去电话的洛以为小声的附耳醇儿低声道。 “好像连网络也没有。”孟珺瑶也凑上前来将手机给醇儿看。 醇儿无语的看着二人:“你们两个人一个在打电话,一个准备上网,到底有没有把我的生死放在眼里啊?” 全场已经安静的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听得见了,醇儿和她们二人的嘀咕众人虽然听不清,但是也知道她们竟然还心不在焉的在聊天,非常奇怪这都是哪里来的女人啊? 一个总经理模样的男人走出来,对着沙发来坐着并浑身都不太舒服的薄荷深深一个鞠躬弯腰:“老板你放心,这里交给我们解决。” 孟珺瑶扭头看向薄荷,她不是从没来过这里吗?还是之前趁她们都不注意的时候跑去偷偷打过招呼? 而周围的人都诧异愕然了,包括那六个挑事的男人。老板?这个女人竟然是mint的老板?这家老板不是一直都很神秘从未露过面吗?竟然是这么年轻的女人!? 薄荷迷迷糊糊的挥了挥手不太耐烦的咕哝:“安静点儿……” 那经理人微笑着回道:“老板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安静的处理。” 醇儿愕然,这都可以!?醇儿立即放下自己的腿,所以不需要她单挑咯? 那总经理站直身子,对着自己的手下轻轻挥手,那六个男人立即就被黑衣人门给推攘了出去,醇儿立即大喊:“别出人命了啊,残疾也不必了,我们不想负责!” 那总经理对着醇儿又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我们有分寸的。但他们一定要为他们今晚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是什么代价就不需要她们知道了。 “你认识我?”醇儿看了看已经被推的没了人影的一群人才回过神来看着那总经理好奇的问。 “你和老板长得那么相似,必须认得。” “那你认识我小姑啊?你怎么知道她是你们mint的老板?” 孟珺瑶在一旁也好奇的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据我们所知,她从来没来过mint。” “这……”那男人突然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薄荷,“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二位小姐。哦,这些酒水你们也不用买单了,这本就是老板的酒。还有这些人刚刚偷拍的照片和摄像你们也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那总经理办起事来还真是一副一丝不苟又严谨的模样,把醇儿他们的后顾之忧都给解决了。只是醇儿她们还是有些好奇究竟他是怎么知道薄荷就是mint的老板的?而且还出现的那么及时! 这么闹了一番也没再喝酒的心情了,醇儿和倪曼扶着薄荷,孟珺瑶挽着腿有些软的洛以为出了酒,在酒门口看着那些经理人一个个监督者出酒的人清理手机里的照片和录像,虽然有些得罪人,但是倒不用担心mint的生意,有个那么有头脑的经理人mint的生意怎么可能会有问题,薄荷只管睡着数钱然后数到手抽筋! “刚刚没信号没网络,是不是就是那总经理屏蔽的?只为了今晚的事情被有心人传上网络?”洛以为回头看着那门口有持续检查手机的行为有些好奇的问。 孟珺瑶摸着下巴颔首:“我看很有可能。这个人倒是个人才,要不是薄荷的人,我一定挖过去。” “你还说,要不是你,今晚也不会闹这么多事。你下次能把你大小姐眼高于人头顶的性格改一改么?”醇儿真的无语了,进酒还那么傲娇,给谁看啊?这绝对不是对孟珺瑶不满,而是希望孟珺瑶下次在酒别这样了,毕竟傲娇是孟珺瑶的特性,改了也就不像她自己了。 “为什么要改?” “你不是混过酒嘛?既然混过那为什么还不知道在这种地方玩的男人一般都是下流低俗的东西,要么为了一夜情,要么为了纯粹勾搭美女,你还故意那样刺激他们,他们能不上火么……” 孟珺瑶红着脸撇开自己的头:“我又没来过,我怎么可能知道……” “什么?” “虾米!?” 洛以为和醇儿同时呆了,邀请她们来这里,甚至是最自信看起来最老油条的人竟然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下流低俗?一夜情?勾搭美女?”薄荷突然抬头一脸狰狞的看向醇儿,“所以你姑父是来勾搭美女和发生一夜情的么?呜呜,我不信……” 醇儿额头冒汗又立即扭头来安慰薄荷:“诶诶,小姑啊,我胡说,我胡说。那是大部分男人又不是全部的男人,我相信我英明神武的姑父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你要相信他啊……” “你别解释了,她这个时候喝醉了哪里听得进去,让一凡哥哥解释去。” 醇儿望天:“可我怎么有一张我会遭殃的预感?” “有警察!”洛以为突然跳脚指着前方的一行人惊道。 我去年买了个表 随着洛以为的惊呼,醇儿她们也望去,倪曼奇怪的道:“怎么会有警察啊?谁报警了?不是说屏蔽了信号么?” “不管做什么的,我们快走!”孟珺瑶低声道,终于有些紧张了。(.无弹窗广告) 醇儿也不想被无辜的抓紧警局里,更何况她们已经在mint外面了,所以转身扶着薄荷便飞速的向前走去。 “哎呀,他们追来了!”洛以为扶着自己还平坦的肚子一边跑一边看向马路对面,这一看不得了,因为那几个警察看见她们跑竟然追了上来。 “还说什么,快跑啊!”孟珺瑶大喊一声,拽着洛以为便狂奔,她们的车停在前面有些远的地方,而现在街边上又打不到车,所以除了跑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站住!”那些警察在后面大喊,醇儿吓的全身寒毛都竖立了起来,她深知越跑警察越会追你,而她们人多很引人注目,但是真的不甘心啊,都出了酒了为什么还要抓她们!? “不行了,别跑了别跑了,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洛以为大喊,拽着孟珺瑶停下来喘着气摇头摆手表示罢工放弃了。 倪曼也着急的看向醇儿:“不行,你小姑看起来要吐了。” “不是!?”醇儿停住脚步,刚刚说完薄荷一转身便朝着她的脚吐了一脚。 醇儿仰天捶胸:“啊--小姑你至于这么报复我么!?” 四个警察追上来,二话不说便用冰冷的手铐铐住她们无人并冷然而道:“我们是扫黄小组,现在正式逮捕你们!” “你说啥?”醇儿还来不及哭自己的脚和鞋,抬头便听见警察说出这么荒唐的事,扫黄? “你他妈看见本大小姐哪里像援交的,哪里像了!?”隐忍不住而发动怒火的孟珺瑶抬脚便向面前的男警察一脚踹去。 那警察向后一跳指着她们怒道:“袭警,罪加一等!” 薄荷靠在倪曼的肩上已然睡着,醇儿在这一刻竟然庆幸她小姑吐了之后竟然睡着了!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们都是良家妇女,绝对不是……”身为警察的醇儿是绝对不愿意进局子的,多丢人啊!而且还是以这样名声的嫌疑犯。 “那你们跑什么?” “那是因为我们……我们急着上厕所啊!” “上厕所?别骗人了。你们穿的这么暴露,又在被人举报的mint门口,还是跟我们走一趟!”那警察就是软硬不吃,而且认定了薄荷她们五个大美女都有问题。 孟珺瑶愤怒的朝着那个自己没踹着的男警察竖起中指,醇儿没想到自己一番口舌他竟然还不信,看着脚上的xx物体,想起今晚荒唐的遭遇,再预想等会儿的战争,醇儿终于愤怒的低骂一声:“我去年买了个表!” 一个小时后。 李泊亚,有力,洛倾城还有最后迈步走进警局的湛一凡四人姗姗来迟的时候,薄荷和洛以为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孟珺瑶冷然的抱怀坐在那儿瞪着一个明显心虚了的男警,似乎誓要将对方身上盯个窟窿来似的;倪曼坐在薄荷旁边不停的轻唤着她的名字试图想要把她叫醒;醇儿则是最嚣张的那一个,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叉着腰正在大骂那些警察:“早就和你们说过了我们不是!现在是怎样啊?还不打算放人!?我告诉你,就算我自己也是警察我今天也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你们太欺负人了,不仅侮辱了我们的人格还侮辱了人民警察这个职业!有你们这么办案的人么?有你们这么乱抓人的么?有你们这么欺负老百姓的么?” “这位小姐啊,我们都和你说了,是我们对不起……” “你才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在抓我们之前就和你说了呀,我们不是不是,我们看着就那么像那啥啊?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援交啦?还有,道歉有用要你们警察做什么?欸,不对你们就是警察,所以你们的道歉就更没用啊……” 李泊亚揉了揉跳动的额头,几步上前脱了身上的西服便扔到醇儿的头上,醇儿觉得眼前一黑头上一重还以为是那些警察又袭击了自己,气的乱挥一通拳头并口中大喊:“还要打一架是不是?来啊来啊,有种别关灯!” 李泊亚拿过笔快速的在单子上签了字,然后掀开西服领口给了醇儿灯光,醇儿眯了一下眼睛抬头一看,心里一个咯噔,妈呀,李叔叔怎么来啦? “你自己也是警察,动不动就挥拳头要打架,成什么体统?下来。(.无弹窗广告)”李泊亚拽着醇儿的胳膊一把便将她给拽了下来。醇儿嚣张的气焰也瞬间熄灭,跌撞在李泊亚的怀里委屈的噘嘴:“谁让他们欺人太甚了?我一开始也忍着来者,他们非得说我们……说我们是那啥援交女!哼!” “姑奶奶,我们都向你们承认错误,是我们抓错人了,抓人的警察也会得到罚款处罚的,您还想怎么啊?”那个一直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警察差点儿就跪倒地上求醇儿了,要知道那睡着的那一个是二等检察官还是湛氏的董事长夫人,瞪人的那一个是孟氏的中国总裁,骂人的这个则是刑警,他们怎么也不敢着啊! “援交?”有力一拳锤在桌子上低声朝那警察怒吼:“我老婆哪点儿像是做援交的了?” 洛以为猛地醒来,抬头看到有力竟然就在眼前也是一脸的呆愣:“老公?你、你怎么来了?”随即脸上闪过心虚,他怎么会来警局?该不会是来领她回家的?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其实她们要不是见到我们就跑,我们也不会抓她们啊,而且他们自己穿的也性感暴露,这也不能怪我们误会啊……” “性感,暴露?”孟珺瑶从座位里抱怀站起来看向那还在不停解释的警察,冷笑:“我们的衣服和性感是那些援交女能同一个档次的吗?” 黑夜里远看,差不多。灯光下近看,似乎真的有些高档,所以他们一带回警局再和角落里坐着的那些女孩一对比当即就心虚的知道应该是抓错人了啊! “谁知道呢,有可能也是高档的鸡呢!”角落里一个姑娘愤愤不平的抱怨,凭什么她们就有几个帅的要死的男人来领,她们却要马上被送去关押起来啊! “我去年买了个表!”孟珺瑶一脚踹飞凳子,这句高度的骂人的话是她刚刚从醇儿那里学来的,此刻真是能完全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好看的小说) “玛丽隔壁,玛丽隔壁!”醇儿也飞起来想要去踹那骂她们的女孩,一把被后面的李泊亚抱住,于是飞起来的只有前脚,身子却死死的被抱住了。 “你给我安静!”李泊亚低声警告,眉宇间有些不耐,这不耐是不能立即过去扇那援交女一巴掌,但是落在倪曼的眼中,却以为那是李泊亚对醇儿咋咋呼呼的不耐烦,倪曼心里暗暗嘀咕,难道李先生不喜欢醇儿这样闹腾的性格么? “辱骂检察官有没有罪?”湛一凡也签了字并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薄荷身上,突然冷声问那警察。 警察一愣:“没、没有……” 湛一凡眸光一冷,那警察立即又补充道:“可检察官可以公报私仇对她单独公诉她卖淫之罪,嘿嘿……” 湛一凡扭头向那援交女看去,那女子吓得一身哆嗦再不敢说话,当然薄荷不可能真的做这种事,但是这一句话只要能让那女人心里多害怕几天,湛一凡认为那也是不错的报复。 有力也不再多说,走过去将洛以为扶起来:“能走吗?” “老公……我没喝酒……”洛以为低声的报告,为了他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和和谐日子,她只能尽早坦白从宽,所以只好对不起旁边的几位姐妹了。 孟珺瑶白了洛以为两眼,身上突然也一暖,抬头,竟是洛倾城将他身上的衣服脱给了自己。偏偏四个男人都穿了西装,都有外套脱给她们,只是他为什么偏偏脱给自己?那边还有一个更青春活泼的倪曼站着呢! “那个……我送你回去?”洛倾城善良的笑了笑,温柔的看着孟珺瑶。 孟珺瑶低头没有回答,洛倾城拉着她的胳膊低声:“你还能走?要我抱么?还有那个,喝的酒多不对?我等会儿给你做点儿醒酒汤……” 孟珺瑶顿住脚步猛的抬头有些不解的反问:“醒酒汤?你去哪里给我做?”而且她手脚麻利,哪里看起来像是要被人抱着回去了? 洛倾城一脸真诚:“当然是,你家了。” “我家?你要去我家?”孟珺瑶低声惊呼,这个男人没搞错,她又没有邀请他! 洛倾城一脸无害拽着孟珺瑶的胳膊大步向前:“走,别再耽搁了,已经很晚了。” 薄荷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旁的倪曼有些为难的看着湛一凡,湛一凡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薄荷,看了倪曼一眼:“你没事?” 倪曼摇了摇头:“可是荷姐姐好像喝醉了,她还吐过……” “是啊,吐了我一脚,姑父你赔我鞋子!”醇儿在一旁大喊,李泊亚立即毫不犹豫的一个弯腰将她扛上了肩,然后大步率先走了出去。醇儿虽然哇哇大叫,但是明显的已经无力反抗,因为每一次反抗挣扎都会得来李泊亚无情大的一巴掌,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在她俏挺的屁股上,为了面子,醇儿只能捂着脸默默的被扛了出去。 看着睡得正香的薄荷,面对倪曼的提醒湛一凡反而无比冷静的道:“没事,这不是她第一次喝醉了。”说完便弯腰将薄荷抱起来,看向倪曼:“走,今晚你住我们家,有客房。” 倪曼摇头摆手:“不用了,我可以回宿舍的……” 湛一凡眸子一寒:“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方便。”说完也转身大步出了警局,倪曼看向现在的时间,好像的确是太晚了……当即也不再犹豫迈步跟了上去。 她们五人一走整个警局顿时安静下来,那个一直被骂的警察秉手望天,谢天谢地,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可终于把这五尊神给送走了! 薄荷被湛一凡轻而温柔的放到副驾驶座,倪曼看着湛一凡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坐进后座。李泊亚和有力都冲着湛一凡挥了挥手然后各自载着自己的女人扬长而去,洛倾城也将车开上前来,湛一凡看向副驾驶座的孟珺瑶:“没事?” “我没事。到是她……你最好别因为她喝醉了而生气,她会豪饮都是因为你。”孟珺瑶想了想为了避免他们的矛盾加深自己还是给湛一凡提个醒才好。不然两个人又因为这件事而吵架的话那她们四个可就是罪人了,今晚醇儿表现颇佳,深的她的喜爱,所以她也不想那丫头真的遭殃。 湛一凡挑眉,不解:“因为我?” “想一想……你上次去酒的事情。”说完孟珺瑶就低声让洛倾城将车开走,湛一凡只来得及看见洛倾城的车尾,想要再问的详细时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湛一凡回头从后视镜看向倪曼,倪曼摸着头有些为难的看向薄荷,她的心当然是更偏向于荷姐姐,所以她不知道该不该讲。 启动车子,湛一凡一脚滑出停车位并没有回头看车后座的倪曼,却是对她已有所指的道:“为了避免她和我生更多的气,我想,你最好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倪曼踌躇犹豫了一下才看着湛一凡的后脑勺轻声道:“其实我也没有听得很清楚……就是醇儿说……说上一次在酒见过你,还说男人去酒都是下流低俗寻欢作乐找一夜情的……那个我想醇儿也不是故意的,但是被荷姐姐听去了心里可能有些难受就……就喝了一杯威士忌,真的就一杯而已,我没想到她就这么醉了……真的,那些人找事的时候她原本是拿了酒瓶子砸过去的但是还好没出事她就睡着了……” 湛一凡眯起精厉的双眼看向后视镜里的倪曼:“醇儿说的?下流低俗寻欢作乐找一夜情!?” 倪曼埋头有些愧疚:“她……她应该也是酒喝多了才会说这些……”她如果不说又怕荷姐姐和湛先生吵架,但是说了却又怕醇儿遭殃。 湛一凡捏了捏拳头一声冷笑:“好样的,臭丫头!” “湛先生你……你生气了么?”倪曼抬头又有些试探的看向湛一凡。 湛一凡冷眼投来,倪曼立即又转开自己的视线:“我……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那个,荷姐姐她还是很相信你的,虽然喝醉了,但是一直嘴里都在念叨‘一凡才不会这样……才不会这样……’她可能是当时有点儿生气所以才一口喝了杯子里的酒,但是潜意识却是在为你辩解呢。” 湛一凡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下来,看向旁边依然熟睡的薄荷,湛一凡轻勾唇角:“嗯,我知道他一定会相信我的。” 倪曼也微微一笑:“嗯,这个世界上我还没见过像湛先生你这样爱过自己妻子的男人,所以荷姐姐一定会珍惜你并且信任你的!” 湛一凡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倪曼真诚道:“谢谢你。” 倪曼的脸微微变红模样也有些害羞起来:“哎呀,是我该谢谢你们才是呢。这晚上还要去麻烦你们……这个城市还有荷姐姐这样的人给我温暖,让我觉得非常幸福。” 湛一凡顿了顿,突然开口而道:“那个左青怎么样了?” “啊?左青?”倪曼的脸色一变,闪过一丝害怕,“他……怎么了?” 湛一凡蹙眉:“前年他刚被抓入监狱时,就越狱而逃了,我想你荷姐姐应该给你说过。”湛一凡注意着倪曼表情间那细腻的变化,连一个微弱也没有放过。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刻薄荷的颤抖,她接到花延曲的通知就立即给倪曼打过电话。而他此刻提起,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倪曼。虽然薄荷很信任倪曼,但是湛一凡却始终有些怀疑这个出现的时间有点儿不对劲的女孩,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永远善良。 倪曼还是有些忐忑,但也还没有犹豫便反射性的回答:“嗯,我知道他越狱了,荷姐姐的确给我说过呀,可是他怎么了?” 倪曼的反应真的太过于正常了,但是湛一凡还是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薄荷当年的确给倪曼打过电话,但是只提醒了让她注意安全,并没有说左青越狱的事,他刚刚只不过是试探倪曼,没想到却听出了她的破绽。 “他有没有找过你?” “我和哥哥就是害怕他来找我们,所以我们一开始去x市找爸爸,没有找到后又跑到了b市,我和哥哥一直生活的很低调很小心翼翼,就是怕他再出现,不过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好。难道他找上你们了吗?”倪曼的表情变得极其紧张,似乎真的在担心湛一凡和薄荷被那个左青缠上。 “没有。”湛一凡淡淡道,“那个人应该逃得远远的,不敢再出现了。”毕竟还是通缉犯,哪里敢那么嚣张! 倪曼有些紧张没有再说话,湛一凡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是薄荷后来与倪曼说过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还是倪曼真的有问题?不过,这个倪曼,大有追查一番的必要! 但是湛一凡会联想到左青也不是没有道理,夏颖的案子虽然已经了解,但是一直有个结在他们心中,那就是夏颖背后真正的指使者!那个人从未露过面,但是已经将了他们一军,甚至将他们耍的团团转的人,最后虽然被他们引刃而解,但是保不准身边还有另外的危险者,而湛一凡所能想到的薄荷的所有敌人,就属这个左青最为危险,也属于他最为自由,目前都没有任何的行踪。刚好倪曼又出现在他们身边,所以对这个左青的怀疑,几乎是百分之四十,而另外的百分之六十则由另外三个人分摊。英国三叔或二姑的后招,甚至连杰克他列为了范围之内。然后便是薄光当初在基地的敌人,因为薄光暗淡隐退甚至基地毁灭所以招来仇恨报复在薄荷身上,这一切的一切湛一凡都有想过。 侧头看向副驾驶座的薄荷,他只希望她和女儿能平安快乐,其余的一切都去见鬼! 我这辈子只要你 薄荷突然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浴缸里,身上一丝不挂被沫掩盖着洁白的酮体,头还有些微微的不舒服,屁股后面垫着一个水枕,是避免自己无意识中身体向下滑。(.无弹窗广告)抬头打量了一下浴室,薄荷发现这是她自己家,她怎么回来了?好像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酒里,混乱嘈杂的音乐,酒香,还有几个臭男人的挑衅……怎么模糊中似乎还有奔跑的记忆和警察? 就在薄荷一脸迷糊的时候浴室门被推开,湛一凡拿着薄荷要穿的衣服走了进来,看见她醒了也有些意外:“醒了?” 薄荷一下子坐起来,有些尴尬的埋头:“哦……哦……” 湛一凡将衣服放在篮子里,然后在浴缸边蹲下,伸手套上浴巾再抓起薄荷的胳膊开始给她搓澡。这也不是湛一凡第一次给薄荷洗澡了,薄荷眯着眼睛享受着,越来越舒服,原来越舒服…… “啊!”薄荷突然惨痛的惊呼一声身子向前缩去,回头哀怨的瞪向湛一凡:“很痛……” “还知道痛了?”湛一凡伸手摸着自己微微用力搓红的皮肤,他自然是掌握了力度的,会让她觉得痛但一定不会挫伤。 “你干嘛啊?”薄荷觉察到湛一凡的不对经,干脆半转身子环着胸正经的看向他。 “知不知道我去哪里接的你?”湛一凡起身在浴缸边缘坐下来严肃的瞪着薄荷。 薄荷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最后一幕似乎是警察,天啦,该不会……“警局?” “你竟然还知道啊!”湛一凡伸手不客气的弹了弹薄荷的额头,“我还以为你真的喝断片了!” “可我怎么会去警局呢?”薄荷拍了拍自己的脸,天啦,她竟然进警局了?她喝醉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们四个呢?难道和自己一样都进去了吗? 湛一凡伸手刮掉薄荷脸上的沫,拿起浴巾又给她温柔的搓澡并向她解答道:“你们去酒,闹了事,你知道么?” “闹事?”薄荷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断断续续的有一些画面,“好像有几个男的想和我们喝酒来着……我们不喝他们就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湛一凡立即拉着薄荷的胳膊上下看了下,薄荷笑道:“我应该没事啦,因为我身上没有痛的地方。” 湛一凡这才缓然的松了一大口气,眼底突然变得一片冰冷:“是,我刚刚给你脱衣服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别的痕迹。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和她们去酒,你们几个女人就跑去喝酒,这像话吗?” “怎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啊!?”薄荷扬起下巴突然一副严肃质问的口气。 湛一凡轻咳了一声,毫不心虚的对上薄荷的眼睛:“上一次我去道途做什么,你是知道的,我回来向你坦白过,你忘了?” 他有说过吗?薄荷低头回忆了一下,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是……度假村出事,名义帮弄伤了有力的那一次?” 湛一凡无奈的轻轻用手指刮过薄荷的鼻梁叹道:“不然呢?你以为我还会瞒着你去几次那样的地方?每次需要去时候,我都是尽量派有力或者李泊亚的,我自己去的次数你都是知道的,我有向你报备啊!” 薄荷讪讪一笑显得有些心虚,因为自己忘记了那一次,所以还真是误会他了,不过她也不忘了为自己辩解:“我有说我怀疑你做了什么吗?那个时候你要是敢胡来,我一定不要你。再说了,我相信你。”湛一凡如果要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一定会做得滴水不漏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而且他如果真的要做,前三十三年不做啊?非得等到和自己在一起了才做,那就真太没有能力太贱了,再说湛一凡的人品在那里摆着,她也是无条件的相信着自己的丈夫的。 湛一凡立即扬起笑脸却还是有些责怪的口稳问道:“那你还喝醉了?” “当时听着你瞒着我自己去过那种地方我当然有些生气啦,谁知道那酒那么烈啊!而且还是醇儿在那里跳舞的事情,你回来也没有和我说过啊,我当时心里就更气啦,只觉得你是有事情瞒着我。”她也不想酒量那么差的自己那么快就阵亡啊! 湛一凡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是因为她自己忘记了那一次他去道途的事,但是对于薄荷这么无条件的相信自己还是感动了,伸手将满身是沫的薄荷紧紧抱紧怀里:“宝宝,我爱你。” 薄荷抿着唇笑,挣扎着捶了捶湛一凡的胳膊:“好啦,别肉麻了。我口好渴,你给我倒些水。我自己洗,免得又借机挫痛我。” “我保证我不会了。”湛一凡立即弯腰亲了亲薄荷被自己搓红的那一块肌肤,薄荷红着脸推开湛一凡:“快去倒水,真的好渴。” 湛一凡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薄荷并摸着她的头笑道:“好,我马上去给你倒。你自己快洗完澡啊。” “苗苗呢?” “睡下了,别担心她。” “那一羽和桐儿……”晚上都没有见过这三个孩子,薄荷心里有些愧疚也有些担忧。 “他们也睡下了。乖,快洗。嗯?要不等我回来再给你洗也行……” 薄荷立即环住自己缩进水里急急道:“好啦,我自己洗。” 湛一凡笑着退出浴室,薄荷捂了捂自己的嘴,怎么嘴里味道怪怪的?难道她吐了吗?还有,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记得好像打架了,而且还摸了酒瓶子,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完全不知道。看来明天得好好问问她们四个才行! 湛一凡拿起水壶才发现房间里竟然没水了,于是拿着小水壶下楼去厨房里倒了一些。端着小水壶转身正要往回走,却迎面险些被倪曼撞上。 湛一凡蹙眉,月光下的倪曼裸着双肩,洁白的皮肤还泛着微微的粉红,头上包着头巾,身上裹着浴巾,还有淡淡的沐浴液香味。少女的香气在小小的厨房里淡淡的弥漫着,浴巾胸口的位置甚至挡不住那弧度……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了,都会忍不住的想要犯罪? “啊!”倪曼捂着肩急速的向后退去,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和紧张:“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湛、湛先生在这儿……” 湛一凡拧眉,什么都没说迈步走了过去。 “那个……”倪曼突然回头看向湛一凡的背影有些紧张着急的解释道:“我、我刚洗完澡,把、把衣服都洗了,所以才这样出来倒水喝的……对不起湛先生,我不是有冒犯你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荷姐姐我们这尴、尴尬的……” “有尴尬吗?”湛一凡打断倪曼的紧张,已经站在楼梯口的他回头淡淡的瞥着倪曼,“厨房里黑漆漆一片,我什么也没看见。再说,你在我眼中,就是个孩子,和桐儿是一样的。所以围着浴巾走来走去,也没有什么大碍,没关系,不必想太多。”说完湛一凡便回过头去上了楼。 倪曼盯着湛一凡的背影,一只手还端着杯子,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握着拳头,双眼泛红,她真的……就那么差吗? 窗外的栾晓晓盯着那紧握的拳头掐断烟头扔在地上,伸脚踩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薄荷穿上衣服出来看见湛一凡坐在沙发里若有所思,薄荷走过去一屁股在湛一凡的腿上坐下,伸手圈着他的脖子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亲:“老公,能告诉我,今晚你去警局接的我,是因为打架吗?我们真的因为打架斗殴而进了警局吗?” 湛一凡伸手圈着薄荷的腰将她抱得更贴近自己一些,抬头看着她道:“宝宝,答应我,以后还是尽量离那个倪曼远一些,不要和她靠的太近。” “为什么?你不是说,她可能对李泊亚有些意思,但是我看来,是没有的啊。她和醇儿相处的挺好的。”而且倪曼才二十岁,还和自己一起经历过那些事,怎么会成为被湛一凡列为不的靠近的人物之一呢? 湛一凡有些为难的蹙眉,他总不能说那个倪曼今晚有故意勾引自己的企图?虽然他不能那么自大的认为那就是勾引自己的意思,但是那绝对不是一个偶然的意外,不然她为什么要说出那样让人误解的话?什么‘不会告诉薄荷’这样的话,那在湛一凡这样的人的耳朵里听起来就是一种威胁。 “听我的话,好吗?你真的不觉得她出现的太偶然了吗?刚好在夏颖和你爸爸去世之后,从前也有机会,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你是检察官,你的照片新闻上也会经常出现,她如果要找你是很简单很容易的。我们结婚的消息也是飞满天,她刚来的时候所表现的意外不是太过于有痕迹了吗?”关于他今晚的试探,他倒是还不能确定,必须查了之后再告诉她,避免她更多的失望。 湛一凡的话让薄荷微微蹙眉,他说的话好像有些道理,但是倪曼……她真的要怀疑倪曼吗? “在我们弄明白抓到夏颖背后的那只黑手之前,除了我,你谁都不能真正的相信,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会背叛你,只有我才会永远保护你,是值得你完全信任的。而别的人,不管是谁,你要像从前一样,随时保持一颗警惕之心,明白了吗?”他知道这样很残忍,因为她是经过了多少事情才变得相信别人,相信爱,相信温暖,所以要让她像从前一样,绝对的残忍和不易。 面对湛一凡的严肃,薄荷的头脑也渐渐的冷静清醒下来,是,现在是危险时期,她再也不想像上次陷入夏颖圈套那样被动了!她要冷静,一定要随时保持理智和头脑的清醒。但是倪曼,真的是危险人物,是自己需要警惕的人物吗? 面对湛一凡还在等待答案的双眼薄荷轻轻的点了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不管是不是,她都要相信湛一凡,不过她也要自己先试探一番才行。 “还有。”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双肩一脸正经的又补充道:“下次,不许再去酒。” 薄荷翻了一下白眼儿无奈的回答:“这个问题你说过了啊。” “那这一次就是最正式的警告。如果你再去,我一定揍你。” 薄荷摸了摸自己的皮肤,伸手推着湛一凡的肩哼哼道:“好啦,我知道了。那么霸道……” 湛一凡捏着薄荷的下巴温柔的一声低喃:“那我现在要霸道的要你!”说完便单手抱紧薄荷凑上前狠狠的吻住了她,薄荷微微蹙眉,他今天吻的怎么格外用力,而且手捏的她腰好痛……就因为她去了酒所以现在还在报复生气么? 薄荷怎么会懂,湛一凡会如此用力的吻她,是因为他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看见一个鲜活的少女那么充满诱惑的站在他面前时他的心竟然毫无涟漪,身体竟然毫无反应,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而她只往他腿上一坐他便有了反应……这是什么道理?这辈子就真的让她吃得死死的,并且吃定了么!? 吻着吻着,湛一凡的动作又温柔了下来,拂开薄荷耳边的发丝,咬着她的耳朵温柔万千:“宝宝,我这辈子只要你,这算不算你爱的霸道?” 孟珺瑶被轻轻的推醒,睁开眼睛便看到近在咫尺的洛倾城。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清秀的眉目透着一股淡淡的温柔,这一刻孟珺瑶仿佛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叫洛倾城。他的眉目温柔的可以倾倒任何人的城。 “瑶瑶,到了。”洛倾城温柔的笑了笑,起身又离开了一些,拉开二人的过于太近的身体距离。 孟珺瑶扭头看向自己所住的公寓大楼:“我怎么睡着了?”抬手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她今晚喝的并不多啊。 “嗯,刚刚出发,你就睡着了。走,我送你上去。”洛倾城说话的时候,总是勾着浅笑,而且温声细语,真诚真挚,这几乎是孟珺瑶生命里不曾见过的男子类型。 那些温柔的,冷漠的,霸道的男人,每一个在面对着自己说话时,都会带着一些企图。迈克尔是色yu,杰克是怜惜,湛一凡是冷漠,而别的男人们,统统都是一样,要么对她有所忌讳忌惮,要么对她身后的财阀有着深厚的兴趣,对她却从没有过像洛倾城这样的。好像她就是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女人,好像她也是值得让人温柔、耐心又细心对待的人。孟珺瑶看着自己身上的西服,这辈子,她从未穿过任何男人的衣服,这是第一次,也是第一件,她竟然不排斥,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感激。孟珺瑶,你真的是太缺爱了么? 洛倾城已经下车并绕到孟珺瑶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孟珺瑶抬头看向他真诚的脸,心有不忍。正是因为他太好,所以她才不能……不能和他有更多的接触啊。 下车,孟珺瑶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还给洛倾城:“谢谢你。我看……今晚已经太晚了,你还是回去,改天我再请你喝茶。” 这样好的男子,她是不配与他近一步发展的,况且他如果对每个人都这样好,那她岂不也是自作多情而已? 洛倾城接过衣服挂在手臂间,孟珺瑶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洛倾城却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但是……你还没醒酒,如果你就这样回去睡了,明天早上应该会头痛的。让我上去给你看看,我再给你煮一些醒酒的汤?” 孟珺瑶低头看向洛倾城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他的手很温热,不烫也不冷,温度刚刚好,能给她冰凉的手臂刚刚好的热度。竟然舍不得再把他往外推,孟珺瑶回头看向洛倾城只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呢?” 洛倾城一怔,似乎没想到孟珺瑶会问的这么直接。 手像触电一样的缩回来,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表情看起来也极其的不自然,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她这个问题:“就是想……” “就是想?”这算什么回答? 洛倾城轻咳了一声,抬头看向公寓:“要不,上去我再告诉你?” 孟珺瑶盯了洛倾城一会儿,心底也实在好奇他屡次对自己这么温柔的原因,也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遂点了点头:“那好,但你要答应我……一会儿乖乖回家。” 洛倾城含笑:“我不回家,去哪儿呢?” 孟珺瑶反而被洛倾城这句话回的红了整张俏脸,他怎么看起来,挺聪明的? 孟珺瑶不再说什么,转身领着洛倾城向公寓大门走去,洛倾城也立即锁了车并紧步跟上。 孟珺瑶在云海市的公寓装修很现代,大部分是白色,但是因为她一个人从不在家做饭,只是睡个觉而已,所以家里过于的干净整齐,甚至有些冰冷。洛倾城一进来便环顾着孟珺瑶的公寓,一粒灰尘也没有,但是真的干净的像个不似凡尘俗世的地方。 “哦,每天都有钟点工来打扫一遍,我有点儿洁癖。”孟珺瑶端着水给递给洛倾城对于他好奇的表情似乎也猜透,所以随便解释了一下。 “整齐是整齐,可是不是该多一点儿人气儿?” “人气儿?”孟珺瑶喝着杯中的冰水,她的家正站着两个大活人,人气儿怎么少了?而且每天钟点工阿姨也来啊,怎么就少了? 像是知道她没有理解,洛倾城立即温和耐心的解释道:“也许,该让朋友们来坐一坐,也许该再买一些盆栽和花草摆在屋子的角落里,一些装饰品也可以……” “可这只是我暂时的家,我真正的家在伦敦,我为什么要如此费心呢?”孟珺瑶用水冲洗了水杯放在柜子里,因为是开放式的厨房,所以转身就是水池。 洛倾城看着孟珺瑶沉默了一瞬,突然问:“你还要回伦敦吗?” 纯洁男人的告白啊 孟珺瑶也顿了一下,片刻后点了点头:“嗯,当然。我是英籍华人,我的爸爸妈妈都在英国,他们的公司也在那儿,我来中国只是为了拓展业务,我还是要回去的,他们就我一个女儿,我永远不会离开他们。” 转身靠在流理台上,孟珺瑶一脸的微笑。其实心里却在小小的期盼着,期盼他能说一些不一样的话。 “你真孝顺。”洛倾城随着孟珺瑶一样也洗了水杯,孟珺瑶有些失落,他就不说些别的吗? “不过,你自己的人生呢?”洛倾城放下水杯突然又道。 “我自己的人生?”孟珺瑶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想做什么?” “我……你说我,那你呢?你还不是在位家里做事。”孟珺瑶是个聪明人,知道他想和自己谈人生谈理想,但是他们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讨论自己的人生的。 洛倾城微微的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花板淡淡的道:“其实,我的梦想就是当个医生,不过并不是中医,一开始我是想做西医的,想给别人开刀做手术,不想背古老的中医名典,不想与那些药草整日为伍。但是当我逐渐的长大,我开始明白中医的博大精深,明白中医有着西医永远无法企及的伟大和地位时,我应承了这一切,我愿意接下洛家的重担。所以,我一直沉浸在医学的海洋里,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的许多事,包括谈恋爱这一人生大事。”洛倾城低头看向孟珺瑶,表情渐渐的严肃起来,“我在看身边的女人们时,要么是病人,要么是妹妹,要么是朋友,很少让我遇到能为她心动,甘之如始的期待着未来的女子。而我接下来的人生,就是想找个能与我携手共享人生繁华,并肩看夕阳和日出的爱人。” 孟珺瑶猛的向后退去,扶着流理台眼带惊恐的看着眼前说起胡话来的男人:“你……你说这些做、做什么?”而且,怎么就从人生谈到了这事呢?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你吗?因为我心里,想对你好。我也不想再放走身边的任何一个机会。” 孟珺瑶惊慌的低头,一股燥热从心底升起直达滚烫的脸颊。他这是表白吗?可是他们、他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啊! 洛倾城又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刚刚知道你今后要回英国去,也许不能经常见面了,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还是想对你好,怎么办啊?” 孟珺瑶猛地捂住自己的脸,遭了,心跳也加速了! “瑶瑶。”洛倾城突然握住孟珺瑶的肩,孟珺瑶红着脸抬头惊慌的看向洛倾城,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真挚而又诚恳,她的心却跳的越来越快,怎么办,她好像要疯了!?等等,他什么时候开始叫她‘瑶瑶’而不是‘孟小姐’了?他怎么能把‘瑶瑶’两个字叫的这么温柔!? “你不知道,其实我常常看见你。在湛家门外两次,上一次你去高尔夫球场,其实我也在,还有几次吃饭,我都远远的看见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没有看见我,但是没有关系,我能看见你,就行了。所以不用逃,也不用躲着我……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扰乱你的生活。其实……我是,我是很没有经验的,我从前看见女人想逃,我也很好奇究竟该怎么追求女孩子,没有试过,讨厌那些主动贴上来的,但是我好像……好像对你真的越来越好奇,越来越喜欢了。(.好看的小说)你知道,要对一个人心动,还是如此的强烈,对我来说,有多难吗?” 孟珺瑶怔怔的看着洛倾城,这个人,真的不是情场高手吗?不然,为什么会让她的心如此乱,如此快,如此慌,如此……甜蜜?这就是被人喜欢的感觉吗?这就是……有人疼有人看着你,有人爱着你的滋味吗?为什么如此,快乐! “你……你先放开我,好吗?”其实他抓的有些痛,她感觉到他是个非常有力的男人,并不像外表看来那么完全弱不禁风的样子。 洛倾城‘慌’了一般的快速撤开自己的手,低头,很明显的脸也红了。 孟珺瑶忍不住的偷笑,刚刚还那么有气势的表白呢,怎么,反被调侃,也会害羞?这么看来,还真是个纯真的男人啊。这个世界上如此纯真而又善良的男人,真的被她遇见了吗?可是她不敢呐……真的不敢再付出了。 “那个……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但是我想……” “不用拒绝。”洛倾城抬头,红着脸看着孟珺瑶,有些紧张起来,“我不会打扰你,你不用找理由来拒绝搪塞我。总的说来,这算是我的初恋呢……所以,请不要这么做,好吗?” 孟珺瑶一句话梗在喉间,他能不能不要这么……纯真啊?让她更加觉得自己无法染指了! “可是倾城啊……” “其实我从前也喜欢过一个人。”洛倾城再次打断孟珺瑶的话,微微一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像往常一样,“那个人你也认识的。我对她曾经有过好感,只是认识的太晚,我有意识是喜欢上了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了,后来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让自己走出来,不去关心不去问不去看,渐渐的就忘了,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也许我不看你不关心你不问你,总有一天也会忘记你的。但是现在不要,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我做不到。” 孟珺瑶轻轻的咽了口口水,有些艰难的问:“是……薄荷吗?” 洛倾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微笑。 孟珺瑶心里有些吃味,为什么男人们都喜欢薄荷呢? 好像知道菜鸟的自己说错了话,洛倾城又急忙道:“但是,喜欢她的那种感觉,远远没有对你的喜欢那么深,那个时候很朦胧,就是好感,对你却有一些不由自主。你弹钢琴的样子,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美的……我想,我就是那样喜欢上你的。这样刻骨,即使没有在一起过,我也要称之它为我的初恋。” 即使没有在一起,但是这样的刻骨,我也要称之它为我的初恋,这不就是她对一凡哥哥的感情吗?她喜欢了湛一凡二十年,可是从没有在一起过,如今也放下了,如今也忘记了,如今还能笑着祝福他和薄荷,可是心里却是认定了,那是她的初恋的,谁都不能否决。而洛倾城这样说,她是他的初恋……?难道,他真的那样喜欢自己? 心跳,好像再一次抑制不住了啊! “我……我头有些痛,我,我,我,我想休息了……”她不知道再这样听他说下去,她会不会冲动的去吻他!站得那么近,说得那么好听,她就快要被他的纯情给淹没了! “头痛?来,我看看。(.好看的小说)”洛倾城拉过孟珺瑶的手腕二话不说便给她搭脉,孟珺瑶一顿,有些好奇和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这就是传说中的把脉?说实在的,她有些不相信,如果这都能看出一个人的身体状况的话,那岂不是真的神了? 他温热的手指就搭在他的手腕上,像一串音乐自负,将她的心挠的痒痒的。 “你不常常吃早饭么?”洛倾城突然抬眉看向孟珺瑶。 “啊……哦,不经常。” “这样不好,你的肝胆有些不健康。还有,是不是睡眠质量也不好?” “你怎么知道?” “嗯,把把就能知道的。还有,” “还有?”真的这么神么?把一下脉就能知道她身体有哪些毛病?孟珺瑶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有些能力的,而且这能力还是她不从涉及的领域,不由得有些崇拜起来。 洛倾城微微一笑,大手轻轻的握住孟珺瑶的手腕:“瑶瑶,你的心,跳的很快。” 这该死的的纯情男人!一定要揭穿她吗? 孟珺瑶想夺回自己的手腕,挣了两下发现,他该死的用力。 “放开……”孟珺瑶低声命令。 洛倾城摇头:“不。” 孟珺瑶微吸了一口气:“你不是说,不会打扰我吗?你现在这是做什么?”早知道就不让他上来了,扰乱她的心! “我就是想多握一会儿。我知道,也许今后想再这样和你靠近说话不太可能了,你就像是一只刺猬,浑身都是刺,想要靠近你,必须要等你脱了那些刺,等明天,你一定又会防备的竖起你全身的刺,来扎我,我不要。” 孟珺瑶有些着急了,他手心转来的温度会让她越来越舍不得这份温暖的!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呢?你知道吗,我也有初恋,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占去了我二十年的时间,我喜欢他,疯狂而又痴情的喜欢着!我不值得你这样……” “我知道,他是湛一凡。” 孟珺瑶傻了,抬头怔怔的看着洛倾城:“你怎么……知道?” “以为说的。她在某一天告诉我,你曾经喜欢过湛一凡二十年。” “那你……那你还?”还喜欢她!他不知道,对于她这样的女人,男人只会避之不及甚至害怕的吗? “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喜欢你。你的往事,只能证明你的痴心,和痴情,还有你对感情的忠贞度,是那样的强烈而又伟大。如果我能得到你,一定是我的荣幸!那我将终生幸福……” 孟珺瑶鼻子一酸,所有人都说她傻,偶尔,她也鄙夷自己将二十年的时间都放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到最后不得已才放了手,收了心,其中受了多少委屈和酸苦,没有一个人懂,但今天……有一个男人说自己强烈而又伟大,甚至说,得到她,会是荣幸和幸福。从来没有男人这样对多她,从来没有! “可是我……”眼泪滚滚落下,孟珺瑶面对着眼前这个只不过见了几次面却有着好感,甚至对自己表白大的男人,她真的不忍,却又控制不住那股强烈的念想。千万,千万不要陷进去,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陷进一段感情,一定会强烈的燃烧对方,燃烧自己,她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别哭。”洛倾城有些心慌的伸手想要擦掉她的眼泪。 孟珺瑶捂着唇摇头低泣:“可是我……我和你不一样,我不纯洁了啊……你确定……吗?我知道,你的生命里没有过女人,但是我……我并不是没有过男人啊!”迈克尔是她的耻辱,也是她不堪回首的记忆,她也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坦然的说出他来。 洛倾城的表情一滞,伸手替瑶瑶擦着眼泪,有些犹豫:“那个男人……是湛一凡吗?” 孟珺瑶的心一寸寸的下落,即便他再好,他也不是不在乎的,是不?这并不怪他,只能怪他自己太好。 失落的摇头:“不是。是我……恨的一个人。” 洛倾城释然一笑:“既然是你的过去,那还提做什么?只要不是我认识的湛一凡,又有什么关系?我问湛一凡原本也是怕以后见面尴尬,心里也会讨厌那个人,这是难免的俗事。但谁没有过去呢?我喜欢的是我眼前的孟小姐,并不是瑶瑶你曾经我没有参与过的过去。” “真的?你真的不在乎?”孟珺瑶错愕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豁达的愿意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过去,包括她比不上他的纯洁。 洛倾城点了点头,自己也有些小小疑虑:“你这样问,是不是允许我喜欢你,对你好了?” 孟珺瑶猛吸了一口气,伸手捧着洛倾城的脸踮起脚尖对上他的眼睛:“傻瓜,我允许你……对我好,除非我厌了,不许撤退!”说完,她便主动的凑上自己的红唇吸住洛倾城的唇瓣夺去他的初吻。 这傻瓜一般的纯洁男人,面对他如此真挚的告白,缺爱的孟珺瑶怎么可能不心动,怎么可能控制她原本也蠢蠢欲动的心啊。所以,什么都不要管了,这一刻,她只想让他抱住自己,然后吻他! 洛倾城一开始有些错愕,但也只不过是片刻,马上便投入了孟珺瑶的主动热吻里,一开始他还有些生涩,但渐渐的就主动进攻了起来,只是偶尔会不小心磕到孟珺瑶的牙齿和舌尖,但那磕磕碰碰却是孟珺瑶欣喜的甜蜜,她好像……也很久都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了呐! 翌日薄荷才知道倪曼是跟着他们回到家里并且在家里住了一晚的,因为张姐在吃早餐的时候告诉她:“倪小姐说她还要工作就早早的起来先走了,这是她留给夫人你的纸条。” 薄荷接过纸条一看,果然是倪曼的笔记,纸条上写着:荷姐姐,对不起,我因为上班的地方离这里有些远就先走了哦。下次有机会再找你玩,你昨晚喝了酒,所以今天好好休息哦。还有,湛先生真的很爱你,你一定不要和他因为昨晚的事情吵架。——曼曼。 “你看,她一大早自己就走了。而且还担心我们吵架。”薄荷放下纸条看向湛一凡微微笑道,所以湛一凡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为什么要怀疑到倪曼身上?怀疑她是有目的接近自己吗?薄荷也不确定,但是看到这纸条也放心了一些,希望倪曼不会让自己失望。 但是这纸条看在湛一凡的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种意思,昨晚的事?她所指,是厨房,还是警局?这个倪曼,果然不如表面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湛夫人。”栾晓晓带着一羽下楼,一羽身上背着书包,今天一羽又要去培训机构接受为期两个月的治疗,所以才背着书包而且也穿得整整齐齐。 “姐姐。”一羽走到薄荷身边,薄荷伸手将一羽抱起来放在凳子上:“吃早餐。” 看着一羽吃起东西薄荷才看向栾晓晓,这几天几乎都是她在照顾一羽起床和穿衣服,不得不说,她这个堂姐真的做的非常的称职。看向一边栾晓晓放着的行李,薄荷才问:“你要回去了吗?” 栾晓晓摇了摇头,在一羽的另一边坐下,看着一羽微微笑道:“我暂时不会回那个家的。如果回去,只怕这些天的疗伤,都是白疗了。” “那些疤都消去了。” “可是心里的疤还在,而且永远也消不去了。” 栾晓晓话里的含义薄荷也不想深究,伸手摸了摸一羽的脑袋,只要一羽好好的,不管栾晓晓想什么,都和她无关。 栾晓晓看向一羽微微叹息:“一羽……就继续麻烦您照顾了。我知道您对他的爱绝对不比我少,但是他……他和我的血缘关系,也是我不可忽视的,所以为了这一点,我也该感谢你,感谢你们当初收养了他,感谢你们为他所做的一切。欠你们的,他以后一定会报答,我也会报答的。” 面对栾晓晓突如其来的珍重薄荷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她果真是要离开了?而且不是回栾家,那她要去哪里? 栾晓晓突然站起来,弯腰在一羽的头上亲了亲,一羽并么有反抗,栾晓晓也满足的笑了笑,抬头看向薄荷:“可以送我到玄关口吗?” 薄荷点了点头,这里毕竟不是栾晓晓的家,所以她要走,她不会挽留。 送栾晓晓到玄关口,薄荷看着在吃早餐的三个孩子和湛一凡,栾晓晓注意到她的眼神不由得一笑并突然低声:“那个倪曼,你真的应该警惕一些。” “倪曼?”薄荷扭头看向栾晓晓一脸惊异,怎么她也说到倪曼? “那个女孩看起来简简单单人也很单纯善良,但是以我的经验之谈,她绝非如表面所看到的那样。你不免多留个心眼儿,这是我对于这些天住在你们家来的感谢忠告。”说完栾晓晓就提起行李转身欲走。 “你去哪儿?”薄荷看着栾晓晓转身的动作突然而问。 栾晓晓侧头看向薄荷:“去找一个……我早就该去找的人。找到了,我一定会给你答案,关于一羽的……身世之谜。希望你能继续保护他,那我会用生命感谢您。”说完栾晓晓便转身大步而去。去找她早就该找的人?莫晟壬吗? 薄荷转身,眯了眯双眼,为什么连栾晓晓也让自己注意倪曼?倪曼在他们面前做出过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吗?栾晓晓一向聪明,湛一凡更是警惕,而自己则是当局者迷,难道真的该注意一下倪曼了!? 薄荷回到餐桌坐下,看向手边倪曼留下的纸条,倪曼的字那样鲜活的跳跃在纸条之上,就像她本人一样,字迹也十分的清秀漂亮,可是这都是真的吗?她如今的清纯、善良和活泼开朗一如当年么? 丑闻 转眼,暑假已经过去一大半,桐儿在多方面的培训下戴着助听器已经能听见一些声音。[.超多好看小说]一羽也在循规蹈矩的接受训练,一日比一日看起来要正常,至少趋于平凡了。但是谁都知道,一羽好不了,这一辈子都好不了,他不能主动学习,他不能与人交往,他永远走不出他的象牙塔。而要教会他写字,又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但是一羽的画画天分也是他们谁都猜不到的,只要给他一件东西,他几乎能临摹一般的画下来,一开始是用蜡笔,后来薄荷给他一支铅笔,再后来湛一凡给他一支毛笔,一开始他并不会运用,但是只要给他一点儿试用时间,出来的画作一定会超出他们想象的相似,他似乎天生会使用这些东西,水彩画,素描和水墨画,他竟然能自己驾驭,只要给他素材。 湛一凡原本就给一羽请了画画老师,每周六和周日会来教一羽两个小时,那老师出奇的喜欢一羽,他认为一羽只是没有化作技巧,但是天分却是别人难以拥有的,而且一羽似乎也有他自己的想象力,有时候乱画一些东西连他这个老师也看不懂,但是他看了却十分喜欢,谁都难以置信这会是一个七岁小孩身上所拥有的东西。 除了一羽的进步,这个暑假小苗苗也大有进步的。八月份的时候小苗苗便是八个月了,不仅下面长出两颗牙齿,上面也开始露出白色的尖尖,而且还会扶着东西站立几秒钟,一个人可以咿咿呀呀的说上半天的话,完全是家里的开心果。 薄荷的工作也渐渐的回到了正轨,那一次之后和倪曼竟然再也没有见面,但是后来和孟珺瑶醇儿她们问起那晚发生的事情时,她们竟然一个个瞒着自己,谁都说那是不堪回首的往事,都不肯正面给她说她们为什么去了警局。什么事情那么不堪回首?就因为打架的事情?该不会被扫黄了?这个念头只在薄荷的脑子里闪过零点儿零一秒,然后再也没有想过这个荒唐的事,她以为怎么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八月底的时候,云海市爆发了一件天大的丑闻事件。而这个丑闻,蔓延整个云海市的各大新闻报社杂志头条,蔓延至整个网络,蔓延至全国甚至别的国家……整个世界。因为这个丑闻,好不容易生活趋于了表面平静的薄荷再一次遭受了巨大的危机和变故,因为这个丑闻就是那么直接而又赤果的奔着她来的,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杀了她一个……彻底! 窗外密集的记者们等着围堵她,小小的百叶窗根本躲不开犹如炎夏的赤阳一般刺目蜇人的闪光灯。薄荷气馁的在座位上坐下,沈佳明、胡珊、张煜寒和梁家乐都关心的围着薄荷的桌子,挡住办公室里别的人投来的好奇目光。 “老大,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啊?” “是啊,老大,要不要让警局过来驱开这些记者?” “要不要让我爷爷帮忙,围截这些新闻?” “老大你先别气馁,这一定是有人冲着你来的!” 他们一人一句,都是那样真切的关心着自己,薄荷真感激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得到关心。 “谢谢你们,我想……我想冷静一下。”薄荷看向手边的一堆杂志,早上起床的时候,吃早餐的时候她和湛一凡都没有得到任何的风吹草动的消息,但偏偏从九点开始爆发,各个媒体新闻开始报道,杂志报纸还是追印,她顷刻间就成了这丑闻的主角! 真是祸从天降!让人想也想不到的灾难就这样迎面而来,而她连手机都不敢开,因为从九点开始无数条辱骂她无耻、猪狗不如,甚至比这更不堪入目入耳的短信铺天盖地的向她的手机飞来,不停响动的铃声,就像中了病毒一样不肯停歇,她只要关了手机,关了电脑,关了窗户,躲在这百叶窗后,躲在这片刻间就变得寂静的办公室。 梁家乐握紧拳头狠狠的锤在桌子上愤愤道:“究竟是哪个混蛋,造这样的谣言?” 胡珊也气哼哼的接道:“是啊,太可恶了,怎么能这样污蔑老大的名声呢?而且还是这么大规模的扑来,简直像是预谋好的!” 薄荷看向手边的杂志,封面上写着:检察官昔日沦陷风流场……赌场被卖,价值千金。 薄荷伸手翻开页面,是她裹着素不被人从暗夜赌场后面抬出来的图片,每一张脸都是那么的清晰,每一张,都是那么的露骨,除了重点部位,每个地方,连毛孔几乎都看得见。她被放在桌子上拍卖,她像货品一样,被万千人看着,现在则是被全世界的几十亿人看着…… 薄荷捂着自己的头扔开手里的杂志,下一本又是另一个标题:女检察官糜烂私生活,混迹酒,惹是生非……有妇之夫的公务员被扫黄了! 薄荷翻开页面,是她喝醉了倒在沙发上,而旁边的孟珺瑶和洛以为她们脸都很模糊,就连醇儿都看不太清,但是看得见她们的确是在和几个男人闹矛盾,看起来十分的不愉快,甚至有一张是她举着酒瓶子向一个男人的头挥去的画面?薄荷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对她来说,她没有完全而又清晰的记忆,有的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再往下翻,是她们被抓上警车的照片,旁边是文字的述说,她扫过一眼,全是污蔑般的言论! 往下翻,几乎全部都是这些新闻!她在海岩岛……暗夜赌场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她们去酒喝酒甚至与人打架闹矛盾,还有上警车的照片,不管是杜纂的故事还是真实的事实,都是不堪入目的!她知道,这些东西,足以毁掉自己的前途和人生! 究竟是谁费尽了如此的心思要这样对她?真的像胡珊所说的一样,是预谋吗? “胡珊,把你电话给我用一下。” 薄荷突然坐起来伸手向胡珊。胡珊立即将自己的电话递给薄荷,薄荷接过来熟练的背出湛一凡躲得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通了,而且很快就被接起:“喂!”冰冷且冷硬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薄荷的眼眶不由得红润起来,埋头低声应道:“一凡,是我。我拿的胡珊的电话……” “宝宝!”那边响起刺耳的刹车上,和湛一凡的急促轻喘。 那声刺耳的刹车声让薄荷不由得蹙眉:“一凡……你在哪儿呢?” “在路上,在去检察院的路上。你别害怕,我马上就来了。” 薄荷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喉间哽咽的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事,所以正马不停蹄的向她赶来……他在来检察院的路上! “我……我不害怕,你小心点儿开车啊。还有,你等会儿到后门,我会让张煜寒他们去接你的,别走前门。前门已经……被,被围堵了。”她真是想不到自己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天!昔日的不堪和伤口被人挖出来,如今的生活被人像把柄一样紧抓指责。 湛一凡静静的道:“好。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了。”他的声音永远都能在瞬间就抚平她不安的心绪。 薄荷将电话还给胡珊,胡珊看着薄荷轻问:“是湛先生要来了吗?” “嗯,等会儿,煜寒和家乐你们去后门接一下他,他知道后门在哪儿。”她曾经让他在后门接过自己,而现在则庆幸多了一道门。 “老大你放心,我们会去替你办的。” 张煜寒刚刚说完公诉部的门突然被敲响,众人抬头望去,是检察长的秘书阮小姐。 “薄部,检察长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我知道了。” 薄荷站起来,沈佳明担心的看着薄荷:“老大,你不会被检察长责骂?” “应该……不会。”检察长一直这么照顾自己,而且在这样的时刻,检察长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老大,要不你先喝点儿东西压压惊。这是我买的奶茶,还没喝呢,你先喝点儿。”胡珊把自己桌子上还没动过的奶茶塞到薄荷手里,薄荷现在的确是想喝点儿东西压压自己突然反上来的胃。微笑着接过,薄荷迈步向外走去。 跟着阮小姐走进电梯里,薄荷轻轻的吸着吸管看着上升的数字,面无表情。 “叮……”电梯突然下沉,打开的那一瞬间薄荷奔出电梯趴在电梯口的垃圾桶上竟吐了起来。 吐出来的,全是奶茶和水。薄荷蹙着眉头捂着嘴,阮小姐上前来关心的询问:“薄部,你没事?” 薄荷摇了摇头,抬头冲着阮小姐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可能……心理压力大了一些。”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胃,刚刚竟然晕电梯了,多可笑的事情,也许真的和此刻压抑的心情有关。 “哎,我也听说那件事了,你别太放在心上,检察长叫你上来可能就说这事儿的,检察长为人温和,他也不会为难你的。” 薄荷点了点头,看向检察长的办公室迈步走去。 “叩叩。” “进来。” 薄荷推门而入,检察长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后正在审查手中的文件,薄荷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站定,轻轻的唤了一声:“检察长。” “薄荷,你来啦?”检察长站起来指着沙发向薄荷微笑道:“快坐。” 薄荷转身坐下,检察长去到开水,薄荷有些忐忑不安,这真的是她这辈子遭遇过的最大的舆论危机,比上一次薄家覆灭给她带来的流言蜚语还要凶猛,如野兽一般的直接向她扑来,她没有任何的准备,所以有些无力招架。 “关于网上的新闻,我也看见呐。这事情闹得这样大,我也必须向你做一个了解,这赌场被卖的事情,还有酒的事情,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你得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啊!” 薄荷抬头一脸坚韧的看向检察长,帮?这一次,检察长真的能帮她吗? 薄荷从检察长的办公室回到公诉检查部,部里已经像往常一样开始正常工作,而她的办公桌边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面向着窗户,看着那百叶窗,手却翻着她桌上的那一堆杂志,没有看,却也没有停止翻动。 薄荷轻步走进去,沈佳明他们正要叫自己,却被薄荷快速的竖起手指予以阻止,轻步的走到男人身边,薄荷抱着怀看向窗外静静道:“我没事。” 湛一凡扭头,看见薄荷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只是伸手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当着整个办公室的人,将薄荷越抱越紧,附耳低喃:“我来了。” 同样三个字,她安慰了他,他也安慰了她。 两个人相视一笑,能在这一刻看到彼此,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和解决的呢? 湛一凡突然拉起薄荷的手并对众人道:“你们部长,我就先带走了。” “带去哪儿啊?能带走吗?外面那么多苍蝇!”沈佳明代表众人关心的问。 湛一凡轻声解答:“怎么来,怎么走,总之要离开这里,我们必须解决这件事。” 胡珊着急的应和同意湛一凡的话:“那湛先生你快带着老大离开这里。这外面人太多了,老大在这里也不安心,也不能工作。你快带她离开这儿,把这事儿解决了。” 湛一凡扫视了办公室一圈,张煜寒立即道:“湛先生放心,现在这办公室的人都是老大的死忠,我们都不会乱和记者说什么的。” 湛一凡这才感激的向众人点了点头,不待薄荷说话便拉着薄荷出了办公室。 薄荷回头看向检查公诉部门内的每一寸景和每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这有可能会是自己看它的最后一眼了! 躲过狗仔队上了车,湛一凡帮薄荷系着安全带,薄荷紧张的看着他问:“我们去哪儿?” 湛一凡抬头启动车子将车快速的倒出巷子静静的回答:“去公司。” “去公司?” “花延曲已经去那儿了,现在我们一定要找出一些线索,然后解决这次舆论甚至……揪出背后的那只鬼。” 车子开上马路,薄荷回头看向检察院门口那人山人海的媒体人物,他们如果不抓到自己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薄荷回过头来看向前方:“刚刚……检察长找我了。” 湛一凡挑眉:“他怎么说。” “他问我这些事的缘由,我当然是告诉他了,不过也没有全部告诉。我没有说你,也没有说和你后面演戏的事。但是抓了暗夜赌场的人和我救倪曼也是事实,后面酒和警局的事我都记不太清,但我告诉他,那家酒是我爸爸生前留给我的,我们几个女孩喝酒被缠。他告诉我说,他打电话去警局问了下,那天晚上我们被扫黄大队误以为是媛交女抓去了警局,这事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害的她到了现在还是一团雾水,也没想过当初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然是真的荒唐。 湛一凡揉着鼻梁叹了口气:“这事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所以她们都有默契的不肯和你说,我不在现场也不太了解真正的情况。再说了,那晚也没人料到会有人有心拍下你们的照片。我也了解过了,那天晚上酒出来的消费者都被当着面删除了照片和视频,而且当时那经理也屏蔽了酒的所有网络,应该没有人逃过才是。mint的经理做事一向都是滴水不漏而又谨慎,是值得完全信任的……” “你认识那个总经理?”说起那个总经理薄荷竟然有一点儿印象,好像他还向她打招呼来着,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喝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嗯。他主动来见过我们,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在楼上带孩子们,我就没让你下来。他从前跟着你爸爸在基地工作,后来被你爸爸派到mint继续为你服务,因为曾经欠你爸爸一条命,所以对你们家可以说是死忠的一个人。” 原来如此!不过酒里的照片究竟是怎么回事?照湛一凡所说,难道是什么人藏了照片,而那天晚上没有检查出来吗? “一凡。”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神情有些犹豫忐忑,“你说,这一次会不会和上一次陷害我的那只鬼……是同一个人?”那个指使夏颖将她陷害成杀人嫌疑犯,那个在暗处给她使绊子的鬼,是它吗?是它想要打倒她,是它将这一切爆料出来,只为了让她陷入难堪甚至失败的一塌糊涂的境地?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是谁,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伸手出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湛一凡:“是,不管是谁,我们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不是薄荷第一次来湛氏国际云海市的办公大楼。 第一次,租赁办公楼房的时候,薄荷便是跟着湛一凡来的,那个时候的他和她才刚刚说起婚事,也是那一天他说:和我结婚,让我来宠你。至此开始他的誓言,而她也为此心动。 湛氏国际的大楼在云海市最繁华的阶段,薄荷也是现在才了解他当时看重这栋楼是因为他古欧式的建筑,他在英国长大,所以一向都喜欢欧化的建筑和装修风格,就连买中现在的花园洋楼都是因为它的建筑和地段。 湛一凡牵着薄荷的手大步的迈入电梯间里,转身才发现整个大厅的人都在看他们。湛一凡眼神一凛,那些人才统统退避并且躲开视线。薄荷深吸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她的事,这个世界一定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对于那些人来说,这是丑闻,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薄荷轻轻的避开自己的视线将脸埋入湛一凡的怀里,这辈子对她来说最大的耻辱就是在海岩岛遭遇的事,而如今被有心人挖出来并扩大放在所有人的面前,这无疑是在继续羞辱她,打击她。 紧紧的拽着拳头,她发誓,她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然后狠狠的……狠狠的还击! 是倪曼 薄荷跟着湛一凡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毕竟是心腹和高层,看见薄荷统统放下手里的工作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唤着:“董事长夫人。(.好看的小说)” 薄荷在伦敦的时候到过湛氏国际的总部,那里的每个人都很尊重自己,就像这间办公室里的人一样,不管自己是否丑闻满天飞,不管自己是否是瞎子,他们都毕恭毕敬。所以薄荷到了这里似乎才找到了那一丝熟悉感,也不再感到拘谨和紧张,温和的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随着湛一凡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花延曲和李泊亚还有有力都已经整齐的坐在里面等着他们,薄荷看向花延曲微微的吸了口气快步走过去,花延曲将手里的资料递给薄荷,薄荷接过来便打开袋子开始快速的翻起来。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是早在大学期间就训练下来的,所以除了旁边的人看着觉得有些好奇之外,他们自己是丝毫不觉得的。薄荷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与花延曲这一眼一神之间的默契会让后面的湛一凡心里多不爽,这一刻她的心里才是真正的不爽着,被那丑闻再次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这几乎是薄荷从未想过的突变。 “当年左青逃狱之后,我们就展开了抓捕行动。但是他藏得实在太好,左青这个名字和这张脸都没有再出现过。”花延曲将自己带来的资料里的照片指给薄荷看,这也是薄荷第一次看见左青的脸,薄荷从前沦落暗夜赌场的时候只见过二雄之一的右白,那个戴着眼镜阴险卑鄙又无耻的男人。左青却是第一次肩,左脸有一个小小的叉的疤痕,个字和右白差不多修长,比右白再壮一些,模样和右白很是相似,的确是两兄弟,还是没有戴眼镜而已的区别。 “如果这就是他的模样,那就算是化作灰我也会记得的。”薄荷将照片递给身后的湛一凡,他们的身边的确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 湛一凡蹙眉,很断定的道:“的确是没有出现过。” 花延曲叹了口气:“所以,如果按照你们的怀疑,我倒是觉得他不大可能。他要么就躲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的活着,要么就已经遭遇意外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来兴风作浪,还翻起了这么大的巨浪。” 有力反问:“那可能是谁这么有目的而又直接的展开这样的行动?这显然就是报复。” “和指使夏颖的是同一人。”薄荷几乎已经确定了,“我早就想,那个人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所以一直也有些忐忑的等着他的下一步,但没想到他会发出这样的行动。” 薄荷将手里的资料放下,转身在沙发里坐下。 秘书小姐将咖啡端进来放在薄荷与湛一凡身前的桌子上,薄荷伸手端起咖啡淡淡的抿了一口,一股恶心又勇猛的涌了上来,薄荷捂着嘴转身将那股恶心压了下来。 “怎么了?”湛一凡看到薄荷的奇怪举动立即关心的问。 薄荷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放下咖啡:“没事,就是……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我几乎可以想象我今后生活的混乱程度了。(.)”薄荷捂着额头,心里的压抑太重,那个人是朝着要彻底的毁了她的目的而来。 湛一凡蹙着眉头看着薄荷,显然不太相信她所说的‘没事’。 “给夫人还杯白开水。”李泊亚轻声吩咐端咖啡进来的秘书。 秘书小姐慌张的点着头立即将薄荷的咖啡端下去,李泊亚对有力质问而来的视线解释道:“有的人,在紧张压抑和心痛面前会选择哭,有的……不会哭的人,就会吐,这是我前段时间学到的。” “哪里学的?”有力觉得好笑,他李泊亚什么时候竟然学习这些了? “一部电视。” “你什么时候看电视了?” 对于有力的追究,李泊亚只淡淡的瞥着他,半响才回道:“难道你不陪你老婆看电视?” 湛一凡冷冷的打断还在悠然的聊天的二人:“你们聊天聊够没?” 有力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李泊亚像没事儿人一样转而报道:“mint那边我去沟通了,他们确保那晚没人能把照片泄密,那个总经理说,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花延曲迫不及待的反问。 薄荷却冷声道:“我们五个……” 众人都向她看来,薄荷深深的吸了口气:“我那个时候虽然喝醉了,但是照你们所说,那晚如果都检查了手机,那只有我们五个可能没有检查。” “什么意思?你们五个?”花延曲没有他们那么清楚那晚的事,所以依然有些迷惑不解。 “我们五个一定是没有检查手机的,他是不是这个意思?”薄荷看向李泊亚。 李泊亚点了点头:“他是这样说的,只有你们五个没有检查手机,就连他们自己的人都没有逃过详细的检查,只有你们五个人,才没有检查,因为都是你带来的人。”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拥着薄荷,有力有些紧张起来:“不,她们不可能。” “醇儿,以为还有瑶瑶小姐她们三个的确不可能。” 有力配合的点头,她们的关系自然是不用解释的。 薄荷轻轻磕眸:“我知道。是……倪曼!”这是万分确定甚至不用解释的事实,唯独倪曼,湛一凡怀疑晓晓也让她小心注意的倪曼。那晚除了瑶瑶她们这三个心腹之外,也只有倪曼没有检查过手机了! “至于赌场的照片倒是很有可能外泄,所以是确定了吗?确定你们说的那个倪曼是做着一切的凶手?”花延曲并不了解薄荷和倪曼之间的感情,所以听了有目标立即就兴奋了起来。 “她很有可能只是帮凶。”薄荷冷静的摸出自己的手机来翻出倪曼给自己存下的新号码,并不是要去质问,而是要试探。 “那些杂志社怎么说?”湛一凡又看向李泊亚问。 “他们都说是别家先发,他们后发的。统一都是昨晚十二点的时候收到的资料,没有任何早晚半刻。我也找到了源头,是一家皮包公司,他们是第一家,后来网络上和报纸杂志都是跟随它的脚步。因为是皮包公司,所以人已经跑了,暂时还没找到。” 这阴谋实在太过于明显,就是冲着薄荷来的! “势必要将他们揪出来,找到他们就很容易顺藤摸瓜了。” “是。” 薄荷放下手机,花延曲问:“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没说就挂了? “无法接通。”薄荷看向湛一凡,拧眉,“如果她真的是背叛我的那个人,我还该相信谁?”她以为,那个小丫头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所以即便人人都警告自己,她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怀疑,她都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但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她似乎已经没有理由再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说,不是倪曼了! 湛一凡抱紧薄荷,明白她此刻那深受背叛的心痛远比遭遇这丑闻还要觉得难过。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吻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唇纹给她一点点的安慰和巨大的能量。 “我想苗苗了。”薄荷紧紧的闭着眼睛回抱着湛一凡低声道。 李泊亚和有力还有花延曲轻步退下,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留给需要精神力量的薄荷。对于任何人来说,这样有目的性的攻击绝对是巨大的打击,足以打垮任何一个女人,甚至使之发疯。更何况身为检察官的薄荷,几乎能遇见未来会遇到怎样的惊涛骇浪的薄荷,她能这么冷静已经实属了不起了,所以他们也很体贴的退了出去等待,等她心情好一些再继续讨论当前的形势。 “等会儿我们就回家。”湛一凡轻轻的顺着薄荷的头发,想让她放的轻松一些。 “你说……我会不会被革职?这样的事,算是给检察院甚至党和国家造成了掩面损失,有可能还要展开小组调查我。”薄荷抬头望着湛一凡,想到未来要面对的薄荷就觉得头痛。 湛一凡温柔的笑了笑:“不会。我发誓,他们不会革除你。” “为什么这么肯定?”她却不能像他一样轻松下来。 湛一凡挑了挑眉,表情是一副理所当然:“因为,我觉得……你应该辞职。” “辞职!?”薄荷猛地坐起来推着湛一凡的胸膛惊讶的看着他竟然这么轻松的说出这番话来! 湛一凡伸手摸着薄荷的脑袋:“不是让你失去工作,而是让你……守住这份工作。” 薄荷不解的望着湛一凡,他在想些什么?她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好像,他总是有一些想法,她是看不明白的,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湛一凡温柔一笑,将薄荷重新拉回自己的怀里,他所说的话,她很快就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薄荷的事,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家里的张姐、刘姐甚至小丁,更别提孟珺瑶和洛以为还有醇儿他们。 下午薄荷回到家时,孟珺瑶和洛以为还有醇儿已经坐在客厅里了,薄荷刚刚走进玄关醇儿就冲过来一把抱住薄荷甚至呜呜哭道:“小姑,到底是哪个混蛋王八蛋这样整你啊,呜呜,我一定要揪住他,然后挫骨扬灰!” 洛以为和孟珺瑶也走了过来,都关心的问薄荷:“你没事?” 面对三个这么关心自己的人,薄荷微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醇儿紧抱着自己的身体笑道:“你啊,再不放开我,我不是被那些新闻给气死,就是要被你给勒死了。” “哦!”醇儿猛地放开薄荷的腰肢,薄荷笑着拍了拍醇儿的头:“谢谢啦,永远跑得这么快关心我,等你结婚,我和你姑父一定送你大礼!” 醇儿的脸就这么被薄荷给逗红:“哎呀小姑,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啊,急死人了。” “是啊,你快过来。”孟珺瑶原本就是急性子,忍不住的拉着薄荷向沙发走去,湛一凡伸手将小苗苗抱过来,任由女儿自己的脸上啃了啃才抱着走向薄荷。 坐下之后,孟珺瑶着急的将杂志上的一张照片只给薄荷看:“为什么把我们都给模糊了只明华了你?这明摆着就是冲着你来的!” 薄荷看那照片,是喝酒的那晚。 “而且,这些照片我们不是看着他们删了吗?”洛以为也着急的问道。 薄荷拍了拍洛以为这个孕妇的手:“你别着急。” 洛以为急得跳脚:“哎呀,我怎么可能不急啊!我问有力,他也不告诉我,你们抓到搞鬼的人了吗?还有这个,这个你被卖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啊?这是不是别人合成的啊?” “是倪曼吗?”孟珺瑶深吸了一口气无比冷静的质问。 薄荷微微一怔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孟珺瑶:“你怎么会怀疑到她头上?” “你不是说这丫头是海岩岛的人?还有,那晚只有我们没有接受检查,我们三个不可能拍照片,也没有那时间,只有一直照顾你的她有这个可能!” “聪明。”湛一凡冷冷一笑,将小苗苗交给薄荷,薄荷抱着小苗苗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来,全部人都在怀疑倪曼,只有自己才那么信任她。这里面,似乎连‘误会’一说都不存在了。 “不是?”醇儿深受打击还不愿意太相信,毕竟她和倪曼还是玩的挺好的。 “你傻啊,和别人交往才几次,就那么相信她了?” “其实,我也不愿意怀疑她。”薄荷突然出声而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对心腹的朋友们也不愿再隐瞒那段不堪的往事,“你们不是问我,海岩岛那照片是真是假吗?那是真的。当初我为了救素不相识的她,被抓到暗夜赌场去过。后来虽然逃出来了,但是也和她就那么认识了,她很善良也很淳朴,我们一起联手将暗夜赌场摧毁了,和她也算是建立了革命一般的友谊,在我心目中她就是个小妹妹,说实话,当初为了摧毁暗夜赌场我让她哥哥牺牲了某样东西,所以心里对他们也一直心存愧疚,他们虽然对我心存感激,但我觉得已经互不相欠了,甚至以为能成为朋友。所以这一次,我从未怀疑过她,直到这事出来,又到她的电话无法接通,我才接受,她也许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 “小姑,你怎么还遭遇过那样的事情啊?呜呜……”醇儿没什么心肺的抱着薄荷的胳膊大哭,已经爱挥动拳头的小苗苗抬手便是一拳头打在醇儿头上,醇儿捂着头委屈的躲开第二下,薄荷握住小苗苗的小拳头歉意的看着醇儿:“她是无意识的,别生气哦。苗苗,不能打姐姐!” 小苗苗立即趴下来啃咬妈妈的脸,虽然啃不痛,但是全是口水。 孟珺瑶摇头看着醇儿无奈的道:“我看小苗苗就是故意的,谁让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 醇儿无辜的瞪大眼睛,怎么就是她活该了?小孩子,真恐怖! “那现在怎么办啊?警察去抓她吗?”洛以为将话题又引回来,她现在满心焦急的也就是这事儿了,弄得自己也完全没有了食欲。 “凭什么抓?没有证据就是她,她的手机也不在我们这里,再者,这些照片是真的,不是合成的。”醇儿毕竟是警察,颇有经验的分析道。 薄荷点了点头,在湛一凡的公司里已经整理好了心情,所以反劝她们三个:“的确是如此。这事我们会看着办的,你们也别担心那么多了,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工作工作,该生活依然生活,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而弄乱了自己的生活。” 孟珺瑶毕竟是成熟懂事的,听薄荷的认同的点头:“好,我们知道了。但你自己记住这些,谣言终会过去,打不垮你。” “他的确是太小看我了……如果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失去一切的话,那就太愚蠢了!”薄荷怕的并不是这丑闻,而是怕丑闻之后的那个人不知道究竟还要做些什么,而身边的人会不会因为自己而遭受伤害? 湛一凡搂着薄荷的肩冲她坚定的一笑:“不怕!我们会因此而抓住他的尾巴,然后拖出来,为夫一定替你将他挫骨扬灰。” 醇儿在一旁拍着巴掌大笑:“姑父你好棒哦,这是你说的,你一定要做到,好好保护我小姑哦!” “你又哭又笑,能不能正常点?”孟珺瑶朝醇儿又爱又恨的抛了个白眼儿。 至从上次在酒喝完酒之后洛以为就发觉孟大小姐越来越可爱了,听到她说醇儿自己也忍不住的调侃起她来:“欸,你每天让我哥又发呆又自己一个人傻笑,你能不能让他正常点儿啊?” 孟珺瑶果然‘咻’的一下住了嘴并微微的红了脸。 “瑶瑶!”薄荷惊喜的一笑,这可算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 醇儿一拍巴掌激动的道:“你们真的好上啦?哎呀,上次我就觉得洛大哥对你有意思了,不然他干嘛跑来警局接你啊!” 湛一凡轻咳了一声解释:“那天,是洛倾城知道以为在我们家,所以带东西来的,最后听说出事了,就主动说要一起去。” “瑶瑶,恭喜啊。可你怎么都不说啊?真的好了吗?什么时候啊?是那天的事情吗?”薄荷一下子振奋了起来,都快把身上的那些糟糕事给忘了。 孟珺瑶望天,转了转眼珠子:“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洛以为用力撞了孟珺瑶一下坏笑:“哎呀,还瞒着我们,我哥都和我妈坦白了,说他的女神接受了他,还说过些天就把你带回去呢!” 孟珺瑶忍不住勾起浅笑:“你们就胡闹,算是把沉重的话题丢到我身上了吗?” 醇儿立即缠着孟珺瑶并死死的抱住她厚脸皮的笑道:“哎呀,让大家开心开心也好嘛,你就告诉我们,告诉我们嘛!” 选择,新生命 因为她们三个,也因为孟珺瑶和洛倾城爱情的发展,薄荷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桐儿主动将自己今日学习的钢琴弹给薄荷听,一羽也画了一幅薄荷抱着小苗苗的蜡笔画送给薄荷,这两个孩子刻意讨好自己的痕迹太重,薄荷逮着湛一凡便质问:“是你让他们做的?” 湛一凡也不否认,看着客厅热闹一片的景象将薄荷抱进怀里笑着点了点头承认:“嗯。我想让你更开心一点儿。” “为什么一定要我开心?事情都发生了,我顺其自然的生点儿小气,心里才不会憋着啊!” “有气可以朝我发,千万不能憋着。但是你自己也说,事情都发生了,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要开心,这样才不能让妄图伤害你的人得逞。” 薄荷扭头看向教孟珺瑶打斗地主的醇儿和洛以为,又看向被魏阿姨抱着正喂苹果汁的小苗苗,还有张姐和刘姐用心准备晚餐的身影,小丁陪着一羽在花园里踢足球,桐儿在那里练习钢琴……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开心着想要将自己渲染,湛一凡也是努力的想让自己开心。是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她除了接受之外,愤怒又能解决什么呢?事情必然是要解决的,但不能让所有的人都跟着自己一起不开心,跟着自己遭受这一切带来的压抑。 “我会开心的。”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微微一笑,算是肯定的誓言么?算是。 李泊亚和有力一起走了进来,醇儿立即疯跑过去拉着李泊亚去坐下教孟珺瑶打斗地主,她可是把李泊亚都教会了的人,才不信自己教不会孟珺瑶呢。 洛以为朝着有力微笑,有力过去亲了亲洛以为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才走过来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湛一凡:“呐,刚刚收到的。” 交递完便立即又撤退回到洛以为身边,五个人疯疯闹闹让孟珺瑶把洛倾城也叫来吃晚饭。 湛一凡拉着薄荷的手到书房,薄荷伸手接过资料一边打开一边问:“是什么?” “倪曼和她哥哥倪豪在b市的状况。” 薄荷顿了顿缓然的抽出,照片里的确是许久不见但是长高了一些但依旧清秀单薄的倪豪。 “他在一家酒里当dj,这没错。而且,目前也在工作,人生很自由,所以倪豪被控制倪曼被威胁的可能不存在。” 一开始薄荷的确是担心着兄妹俩二人是受到别人的控制或者威胁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来,但现在看一切都显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倪曼呢?” “还在实习,下星期离开云海市。” “我要……见她一面。” “这是必然的。还有他们这两年的生活详情,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薄荷点了点头暂时收起:“晚上睡觉前我再看。我们出去,别让他们担心。”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脸应声:“好。” 两个人收起资料又出了书房,发现客厅寂静的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听得见,但一见薄荷他们出来便又立即闹腾了起来。薄荷无奈的笑了笑,这些贴心的朋友啊,真的是她从前不曾拥有而如今所拥有的最宝贵的财富。[.超多好看小说]而这一切,都是湛一凡给她带来的,没有他,她也不会打开自己的心去迎接这些感情。这些人也不会像今天这样,齐聚在一起,只为了安慰她,给她带来欢笑。 “我来晚了吗?”洛倾城走进玄关将伞放在门廊里。 “外面在下雨吗?”孟珺瑶抬头望去便问。 洛倾城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但是等一会儿应该会下。” “哎哟,哥,你今天可要当着大家的面给我们介绍一下孟大小姐哟。”洛以为看到自己的哥哥进门就笑得这么开心,而且眼神也只落在孟珺瑶的身上,好不容易停歇的捉弄之心随即又犯了起来。 孟珺瑶伸手戳向孟珺瑶的胳膊红着脸无奈道:“你不认识啊?还要介绍,矫情!” 被戳反而笑的更开心的洛以为捂着手臂乐呵呵:“究竟谁矫情,究竟谁啊?矫情的孟大小姐撞上纯情的洛大医生,天造地设哟!” 孟珺瑶的脸众目睽睽之下变得更红了,见众人笑看着她遂变得有些恼怒起来,洛倾城在她身边的沙发臂上坐下,双手揽握住她懂的肩,笑道:“以为,别取笑你嫂子。” “谁是她嫂子啊!”孟珺瑶手肘捅向洛倾城的肚子,恼怒嗔道。 洛倾城低头轻声咬耳道:“你呗。你偷了我的心,难道还不打算负责啊?”虽然是轻声,但就连远处抱在一起的薄荷和湛一凡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洛倾城,说起情话来还真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啊! 醇儿憋着笑,憋得肚子都痛了,倒在李泊亚的怀里东倒西歪。 孟珺瑶捂着自己的脸,她这算是栽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了吗?偏偏对他说的话没有免疫力,也没有抵抗力! “夫人,先生,可以开饭了。”张姐站在餐桌边恭恭敬敬的笑道。 薄荷拍了拍手对众人即道:“开饭了,开饭了。大家先吃晚饭。” 热热闹闹的坐下来,十几个人,一大桌子丰盛美食,都是大家平日里喜欢的饭菜。因为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彼此间也相互照应着,所以谁也没有客气的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薄荷看着这些饭菜没有什么胃口,所以拿着筷子大部分也是给旁边的一羽和桐儿夹菜,小苗苗有魏阿姨照顾着喂粥和排骨汤,所以薄荷根本不用担心。 “多少吃点儿。”湛一凡突然夹了一块排骨到薄荷碗里,因为是薄荷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所以薄荷犹豫了一下也乖乖的夹了起来送进嘴里。也许是心情的原因,平日里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今天送到嘴里半天吞不下去,而且嚼着嚼着便有一股上涌的反胃恶心感。 强行咽了下去,薄荷原本想喝点儿排骨汤的,但是刚刚喝到嘴里那股恶心感却再也忍不住了,自己起身飞快的向卫生间跑去趴在马桶上把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就连中午勉强下咽的都还没消化。薄荷快速的冲掉马桶里的秽物,起身趴在洗漱台上洗着嘴巴,看向镜子里有些苍白的自己,为什么不行?从前也从没有这样过,这一次的压力和心理负担难道真的远远比自己所感觉的承受的还要多,还要重么? “宝宝。[.超多好看小说]”湛一凡快速走了进来抽了毛巾递给薄荷,大手揽着她的腰关心的问:“没事?” 薄荷擦了擦嘴摇头:“没事。我没什么胃口……让他们别受我影响,该吃就都吃。” “如果实在不行,不要强撑。上去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准备点儿粥,给苗苗做的还有。” 薄荷点了点头:“我去沙发上坐,他们都在,我不想上去。” “好。来。”湛一凡扶着薄荷走出去,薄荷笑对众人关心的眼神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没什么胃口。明天就好了,真的,我保证。”只是今天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她也想要假装不在乎这一切,但是真的很难做到,她如今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洒脱了。她是母亲,她是姐姐,她是妻子,她也是女儿,她身上有了太多的身份需要她去面对这一切。 “小姑……你真的没事?”醇儿无疑是除了湛一凡之外最关心薄荷的那一个,现在她也没有什么胃口了,这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显然本就不是易事。 薄荷又笑着勉强的摇了摇头:“没事,真的没事。我看着你们就挺开心的,真的很感谢你们能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来到我们家给我带来快乐和轻松,你们都无条件的相信我,我还能有什么事啊?天塌下来,有人和我一起顶着,没有孤单寂寞,没有鳏寡孤独,只有同舟共济和你们的一片心意。我心里真的是释然的,所以明天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她也不允许自己再不好下去。 “那我们相信你。”孟珺瑶冲着薄荷也温柔的一笑,“但是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而且遇到任何事都不能再自己一个人强撑着,要告诉一凡哥哥,要告诉我们所有人。” 薄荷点头,欣然微笑:“我答应。” 孟珺瑶附耳洛倾城低声道:“倾城,你去替她看看,是不是火气太重?需要清火的话,给她开些药啊,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洛倾城看着如此善良的瑶瑶双眸如染了星辰一般的闪耀,这个世界上一定只有瑶瑶才做得到,对待二十年的初恋的妻子如闺蜜,他得到这样的宝贝,一定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孟珺瑶被洛倾城温柔而又深情的双眸盯得浑身酥软,有些受不了的捂住他的眼睛低声嗔道:“去呀。” “嗯,好。”洛倾城握住孟珺瑶的手,冲着她笑了笑才起身向已经坐在沙发里的薄荷。 湛一凡还在一旁陪着,看见洛倾城走来有些不解,洛倾城遂解释道:“我来看看她的身体状况。” “我身体没事。”薄荷蹙眉,自然的抵抗别人怀疑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 洛倾城看向湛一凡,他每日的预约门诊可是很贵的,现在免费诊脉竟然还不要? 湛一凡也有些担心薄荷的身体状况,其实这几日她的食欲似乎一直没有从前那么好,而今天更是因为压力发生呕吐状况,他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所以湛一凡也温柔的劝薄荷道:“宝宝,就让洛倾城替你把一下脉看看,没有状况当然是好的,但是夏天原本就气热,如果身体哪里不适,他也可以帮你调理一下,嗯?” 听了湛一凡的劝薄荷才缓然的伸出自己的手腕:“那好,我这几天睡眠的确不好,老做噩梦……” “你怎么都没告诉我?”湛一凡看着薄荷的眼神更加担心了,她每晚睡得的确不太踏实,但是她醒过来却一次也没有说过她总爱做恶梦的事情。 “我不想你担心。”薄荷闪开湛一凡的眼神,洛倾城伸出手指看着夫妻二人:“嘘,安静一下?” 薄荷这才抿唇住了嘴,湛一凡只紧紧的从后面揽住薄荷的肩看着洛倾城认真的替薄荷把脉的手,忽然,洛倾城一个挑眉抬头看向夫妻二人。 表情里夹杂着一些欢喜,又夹杂着一丝担忧还有一点儿犹豫。 湛一凡反而紧张了,一手拽住洛倾城的衣领紧张的问道:“你到底是说话啊!” 那边吃饭的众人也望来,难道薄荷的身体真的出什么状况了? 洛倾城轻轻扫开湛一凡的大手,看着他们认真道:“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薄荷莫名其妙了。 洛倾城看着他们二人脸上的迷茫无奈的笑了笑:“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你呕吐是因为今天的这些新闻?” 不是因为突然遭遇的舆论压力,还能是什么?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一紧,薄荷心里一个咯噔,该不会……?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其实我已经写好了报告,上面如果调查了你是冤枉的,会给出外界甚至你一个公平的答案,你应该不会面临会被革职的结果。”检察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薄荷突然而来的决定很是遗憾。 薄荷看着检察长反而微笑:“那是百分之多少的可能呢?现在舆论的压力远远已经超过我们的想象力,如果我不离职,外界会怎么看待我们已经不被信任的政府?他们会认为我权大财大势大让你们包庇了我,我昨天去那些论坛看过了,他们认为我这样的女人不配称为检察官,不配成为法律的代言人,他们已经不再信任我,如果我再继续工作下去只会让人民群众对政府的信任度变得更低。检察长,我知道你同情我,你也知道实情是怎样的,但是外界的人不知道,我再怎么解释,他们也会认为那是胡编乱造的借口和谎言。再者,我们去酒和警察局都是事实,我也不想牵扯我的朋友进来,也不想再面对上面给予我的压力和给你的压力,他们要调查的话依然可以继续,如果我是罪人,随时待命入狱。但你知道,我没罪,我也是受害者。所以检察长,在我成为政府的罪人前,我做了决定,我要离职。” 这是她的决定,离职。湛一凡说得对,她主动辞职,是保住这个工作的唯一方法。至于其中的奥妙,她在昨晚已经完全理清,现在只等一个结果。 “这真的是你的选择吗?你不后悔吗?我听延曲说,你做检查官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你也一直为之而努力奋斗着,现在放弃是不是真的太可惜了?毕竟你这么年轻就是部长,而我一直都举荐你成为委员,你真的要这样放弃吗?” 检察长显然不想放走薄荷这个指的培育的下属,他以为,薄荷是很难得的一个人才,在检察官这个职位上她尽职尽守,而且非常的认真又上进,本人也是非常有魄力的,现在要找这样的检察官实属不易啊! 薄荷伸手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回忆昨晚得来那个消息的那一刻,现在还感到温暖欣喜。 “该不会是……”薄荷轻轻的咽着口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不敢轻易的疑问出口。 “宝宝……是又有……小宝宝了吗?”还是湛一凡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惊得旁人都是一愣,不是?又有了!?那边的小苗苗甚至不会喊爸爸妈妈,还不会走路,才八个月而已啊! 洛倾城淡淡的一笑:“恭喜,孩子已经六周了,所以呕吐是正常的害喜反应。” “天啦……”醇儿掩唇轻呼,薄荷也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伸手颤抖的抚摸着变得不一样了的肚子,薄荷不觉得惊慌,只有满心的欢喜。她以为,她如果在怀孕是会害怕的,毕竟她注定只能有一个孩子啊!但是她这一刻没有害怕没有惊慌没有无措,只有满心的欢喜!这是她和一凡的第二个孩子,像小苗苗一样可爱的宝贝! 但是……小苗苗才八个月,这个孩子已经六周了,他来的那样早……可以生下来吗?薄荷并没有想过如果再有了孩子自己会去做掉,这是从未想过的,她只是以为自己不会再怀,可是再怀后怎样的事的确是没想过啊!谁知道这么意外,又来了一个小宝贝…… 面对薄荷眉间的疑虑,洛倾城也体贴的解释道:“因为你产后恢复的很好,又是顺产,所以这个孩子可以要,只是要做定期的检查补充你身体所需的一些营养,再喝几服保胎药,孩子就会平安无事的。” 薄荷欣喜的扭头看向湛一凡:“一凡,我们又有孩子了!” 湛一凡不如薄荷那么开心,只是摸摸她的脑袋微微一笑。 “可是薄荷你是检察官啊!”孟珺瑶站了起来也不如别人那么开心,反而是一脸忧愁严肃的问薄荷:“这个时候,本就是满城风雨,你又是公务员,所以你……你确定你要这个孩子吗?”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胳膊一紧,薄荷抬头看见湛一凡紧蹙的双眉,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如她那么开心的原因吗? 所以你确定要这个孩子吗?孟珺瑶的问和湛一凡的表情在薄荷的脑海里反复的回荡着,薄荷从未想过要抛弃自己的孩子,如果他意外的来了,那她自然是生下来,因为那是上天送给她和一凡的礼物,是和苗苗一样,应该成为他们心头肉的小宝贝。现在这个时机,说坏,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她翻身的机会只有百分之十。但是说好,却也是好的,因为她能做一个选择…… “是,这是我的选择。”薄荷抬头看着检察长坚定的微笑,放在腹部上的手微微的握成拳头,“我选择离职。”选择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崭新的小生命……如今,在她的生命里,她已经知道什么才是她最重要的! 检察长微微一个叹息,薄荷眨了眨眼看着检察长一笑:“不过,在我离职前之前我还有件事,需要检察长帮忙。” 不再是检察官大人 薄荷将办公桌上属于自己私人的东西一一的装进箱子里,胡珊和沈佳明一直站在一旁依依不舍的望着她。薄荷拿进去一件胡珊就苦着脸拿出来一件,来来去去薄荷半天了也没有收拾干净属于自己的物品。 无奈的叹了口气,薄荷看着胡珊伸手握住她还想伸手向自己纸箱子里的手,对她摇了摇头:“胡珊,我总要走的。” 胡珊眼泪‘啪嗒啪嗒’的就那么流了下来:“可是老大……我不想你走哇!你要走了,我们群龙无首,你要走了,我们的精神也就走了,你要走了,这个世界还有黑与白么?我都要对自己的工作性质产生怀疑了,呜呜呜……”胡珊倔强的冲到薄荷身边紧紧的抱着薄荷就是不愿撒手,哭得哀哀凄凄,满心的伤心。 薄荷轻轻的拍着胡珊的手,沈佳明也抹着眼泪望着薄荷:“虽然我来的时间不长,可是我当初就是因为敬佩崇拜你才来到这间办公室,我这个检察官也是老大你一手栽培的,要不是你,我今天一定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不说我,梁副部还有张煜寒胡珊他们,你真的舍得吗?老大,不要走了,我们都需要你啊,我们部也需要你,而且,这是属于你的天地,你真的就不要了吗?” 薄荷又看向沈佳明欣慰的一笑:“佳明,很高兴看到你的成长。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是大家唯恐不及的千金大小姐,但是你会努力学习,也虚心受教,所以你今天成为了以为出色的检察官,我相信以后你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至于我,”薄荷看向整间办公室里的人还有胡珊他们三个,“我在这个工作职位已经七年了,就算是夫妻间也该痒一痒了出现某些问题了,更何况我呢?你们都知道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的丑闻给检察官这个职业带来了很多的信任危机,别人不明白事理,你们也不明白其中的真相,但是你们愿意相信,这就是你们的信任,可是别人不愿意啊。他们相信大众所相信的,相信他们所认为所看到的,那么你们觉得我还能继续成为你们的薄部么?人民群众不愿意,上面也不会再委任于我的,这就是现实,我不想低头,但是我会被逼着暂退。很感谢你们对我的挽留,但是该交接的工作我已经在前两天准备好交接给了你们,新的部长是谁我也不知道,在这之前梁家乐这个副部一定会带领你们向前走,你们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停滞不前,也不会悲伤太久,你们都是经过残酷的高考,司法考试的人,所以你们早就学会了在困境中挣扎和成长,甚至习惯。这个残忍的社会便是如此,我们如果不适应,就会被淘汰,不是么?” 每个人都听得热泪盈眶,他们想要挽留薄荷,但是她的话说的那样绝,他们找不到别的言辞来说服她。她的去意似乎很坚决,难道这坚韧不摧的部长真的被现实中的流言打败了么?她真的要离开这个工作甚至为之奋斗七年的地方?她经历了生子经历了上一次薄家带给她的惊涛骇浪般的流言蜚语,经历了夏颖的陷害,为什么唯独这个坎儿过不去了呢?谁都不愿意相信薄荷就这么走了,但是她整理行李的模样,和他们每个人一一拥抱惜别的表情,还有那离开的背影……每个人都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无弹窗广告)梁家乐和张煜寒看着薄荷离去的背影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再也不是往常那样可以嬉闹的时候,他们面对离别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怕一开口便是胡珊和沈佳明那样的哭腔,不是他们舍得,而是实在太舍不得了……他们失去了精神领袖,而且他们绝望的知道,她此去一别,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这一次她要如此坚决的放弃? 薄荷将收拾好的纸箱子递给湛一凡,湛一凡放入后备箱中,薄荷回头望向办公室大楼,窗户边还站着胡珊和沈佳明的身影,薄荷红了眼眶快速的低头。湛一凡伸手握住薄荷的肩将她轻轻的拥入怀里,低声道:“外面的那些记者都看着,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薄荷伸手擦掉眼角的泪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嗯,走。” 湛一凡低头在薄荷的额头上亲了亲,看着她的眼睛最后问了一次:“宝宝,你真的做了决定吗?你可知道,我所说的辞职,并不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 薄荷伸手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微微一笑:“做了决定了。孩子……只是让我想明白了此刻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你所说的,我也懂,我已经和检察长说了我最后的请求,他也答应了,会帮助我们的。” 湛一凡伸手摸着薄荷的脑袋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我从未想过让你面对这些,这个工作是你最热爱的,我一直都明白。所以让你放弃和选择,这期中多么的困难,我都知道。” 湛一凡这些天一直都有些沉默和寡言,她又有了孩子的这件事似乎并未给他带来惊喜,因为她那天晚上便做好的决定,所以他整日愁眉不展。他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工作对她来说是多么的不易和重要,所以他在为她而感到惋惜和忧愁,但是辞掉工作原本就是他说的呀!辞职,是为了守住这份儿工作……这句话她一开始并未明白,但是现在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所以她辞职了,但是他却反而又多了担心。因为他说,孩子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孩子可能会让她真正的失去检察官这个职业和为之奋斗了七年的工作……薄荷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剩下腹中的二胎,她有可能会真正的失去一切的。 “一凡。”薄荷伸手捧着湛一凡的脸,最后一次对他认真的表明自己的态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才是完整的人生,我不是依附着你而活着,我就是我自己,独立的生命,所以我热爱我的工作,热爱我的人生,我甚至愿意为之奋斗一生。但是因为你和小苗苗我也逐渐的意识到,我的人生不只是工作,我的人生里还有你,还有小苗苗,你们已经超过了工作的意义,不是说工作不重要了,工作丢了以后我还会找,我不会放弃做个独立女性的想法,只是在面临今天这种选择的时候,你们更重要,肚子里的孩子一样的重要,这是我认为值得的事,你也应该支持我的选择,是不是?” 湛一凡被薄荷的话触动内心挣扎的死角,她那么认真的表情,她那么认真的诉说,她那么认真的看着自己……因为自己和苗苗更重要,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一样的重要,所以她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选择和答案。低头用力的吻住薄荷的唇,捧着她的脸,诉说着自己的感激和爱意,他唯有用一生来报答她此刻给他的幸福和感动。对她来说,这个值得的牺牲,却是他心里深深的痛,他不愿意她失去一切,但是他自己也忘了,他从一开始就在不停的牺牲,牺牲国籍,牺牲家族,一个人在中国陪着她……他们只看得见对方的牺牲,看不见自己的付出,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他们更相爱的人呢? 骄阳似火,外面的记者们等着追捕最新最热的新闻,他们却在这里浓情似蜜,楼上的沈佳明看着下面的一幕也微微的露出笑容来:“老大,似乎很幸福啊……” 胡珊抹掉眼角的泪珠:“是啊,老大说得对……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社会,她做了选择,而我们似乎应该祝福她,祝福她早日摆脱这些流言蜚语。” “你觉得,能那么轻松么?”沈佳明担忧的看向大门外拥挤大的记者群,明明可以从后门走,今天怎么偏偏将车开进检察院,还那么明目张胆,难道老大和湛先生不怕被偷拍么? 薄荷和湛一凡的确不怕被偷拍,他们今天就是奔着来被拍了去的目的。 薄荷坐在副驾驶座里表情漠然的直视前方,可是车前车后车左右都挤满了记者,那些记者举着闪光灯不停的向车内拍摄,希望能抓拍到哪怕一幕的内景。 “湛董事长!薄检察官!湛董事长!薄检察官!说句话!说句话!” 窗外的记者们拍打着窗户大喊着,湛一凡握紧薄荷的手,薄荷朝他微微一笑,这自然的一幕也被车前的记者严实的抓拍而去。车子就那么被堵在了检察院的门口,完全连进退都困难。薄荷和湛一凡谁也没打算下车,而是在等,等着检察长给他们的帮助。 “让开,让开,让开!”一行警察从警车上下来快速的隔开那些记者并未薄荷他们的车开出一条道路来,记者们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警察,这些警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希望大家不要再在检察院门口聚众闹事,快散了!”一个警察大声的对众警察喊道。 “可是她是检察官,我们不在检察院门口采访,去哪儿采访啊?”去湛家门口?莫不说湛家门口这几天都密布了黑衣人防守着他们,再说谁惹得起湛氏国际啊?这次丑闻中关于湛氏国际和湛氏国际的董事长只字未提,那就是因为有人知道惹不起湛一凡,根本不敢去揪老虎嘴上的那根毛,他们敢冲到检察院来,也是因为薄荷不仅有董事长夫人这个头衔,还有一个检察官的职位啊,检察官既是她曾经的辉煌却也是她如今的弱点,只有这里才是他们敢正大光明采访之地,再说了,检察官背负的丑闻就要在检察院门口蹲,这样才能让等着看新闻和热点的人民群众有认可感。 “是啊,是啊,她是检察官,我们当然要采访了!” “就是,就是,薄检察官你对这事怎么看的,你真的曾经因为豪赌而一夜输尽千万,后来被赌场卖了吗?” “薄检察官你丈夫怎么看待你的过去啊?” “湛董事长,你对你夫人的过去难道真的不介怀吗……” 记者们再次群拥而上拍着窗户大喊,没人肯放过他们,没人肯放过这个能让自己出名也能让自家媒体出名的大好机会。 薄荷和湛一凡依然不动神色的只是坐在里面,而窗外的警察们则再次费力的将记者们从车上隔开,这时院内终于传来一声正义的低呵:“大家都安静!” 所有的人都望去,正是检察长,站在保卫室拿着赵大爷平时拿着的广播。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启动车子,低引擎声丝毫没有影响外面那些记者们对于检察长突然出面的惊讶程度,而即使隔着薄荷薄荷也能听见后面的检察长的声音:“关于薄检察官呢,她已经引咎辞职,这些天报道的事实真相究竟是如何的大家也不要再揣测了,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有答案,不要被歹人所利用。散播谣言的人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就是为了让薄检察官失去她为之奋斗的事业,薄检察官是怎样的人,在人民群众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是非常明白而又清楚的。现在被愚弄了的你们,已经逼着我们检察院失去了一位最好的检察官,你们如果还想再继续逼下去呢,那就请继续,但是不要再聚众在我检察院门口,不然……一切将走法律程序。” 湛一凡将车子滑出人群并快速的驶上马路,薄荷回头看向车后,没有记者再追上来,也没有记者敢再聚众在检察院的门口。她不再是检察官,他们也就没有理由再围在那里等着她,他们已经得到了答案,那个想要迫害她的人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她失去了自己为之奋斗数年的工作……从此,她将不再是检察官大人。 轻轻的阖眼,薄荷伸手按下窗户并将手伸出窗外对着检察院的方向轻轻的挥了挥,再见了,云海市人民检察院!再见了,二等高级检察官的薄荷。 车子缓缓的在铁门前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开不进去,而是看到了很意外的两个人。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按下窗户,热气透了进来,铁门边正和黑衣人交涉的的两个人也望了过来。 “菲碧?”湛一凡轻佻眉梢的看着意外而来的女人,薄荷心里也是一声冷笑,早知道这个菲碧总是会再出现的。 薄荷看向言毕也挑起眉梢:“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和……”菲碧一起。 薄荷的视线和眼神让言毕意识到眼前这个金发碧眼又高挑性感的美人儿是薄荷不喜欢的人物,当即摇头摆手的表明自己的态度:“纯属意外,她到湛家,我也到湛家,我们一起被你们家的黑衣人拦在门外,所以……就小聊了一下。”言毕用手指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薄荷推开车门下了车,湛一凡也随着一起,而湛一凡刚刚下车菲碧就扑上前紧紧的抱住湛一凡,并红着眼睛委屈的撅着嘴道:“这些人都是你们家的吗?他们怎么能把我拦在门外?太过分了,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薄荷看着两个人贴在一起的背影不由得一愣,遂想起自己拖着行李箱远去伦敦的那一个清晨,湛一凡温柔的对菲碧说话的声音,她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薄荷难堪的脸色让一旁的言毕终于确定,确定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果真不是善茬,而且还紧贴湛一凡,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有猫腻?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湛一凡快速的扯开贴在自己身上的菲碧,蹙着眉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想起湛一凡爱自己的心,想起湛一凡不可能再对别的女人温柔,于是很快便拿出自己这个湛夫人的态度,绕过车前快步的走过去并阻隔在湛一凡与菲碧之间,不快的看着菲碧冷笑而道:“我想,我们家从未邀请过你。”所以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不请自来,她统统都有要怀疑的理由。 菲碧看着薄荷脸色一变,伸手毫不客气的便将薄荷推了一把,湛一凡快速的扶住薄荷,抬头阴厉的双眸已经向菲碧透射出犀利的质问,毕竟上一次的夹竹桃事件还深深的留在湛一凡的脑海里,他开始永远提防着这个女人,这个曾经竟然妄图伤害他宝宝和他孩子的女人。 薄荷轻轻的拍了拍湛一凡的手臂表示自己没事,而菲碧已经完全被湛一凡的眼神震慑住,她只不过一个动作,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而且他不就在身后吗?他为什么还要用那样憎恨而又犀利的眼神瞪着她!?这一年来,她从未真正的忘记过他呀,就算他不喜欢自己,那也没有必要这样对她!? 菲碧望着湛一凡,湛一凡却看也不多看她一眼,渐渐的菲碧终于意识到,不管是一年前还是一年后的今天,他的眼中永远都只有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是没有自己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好,你们不欢迎我,我知道。可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一凡的。”菲碧看向薄荷,眼里带着一些憎恨,“我是来找你和你妈!” “我妈?”薄荷蹙眉,随即便不安的想到,难道是杰森出什么事情了? 水军还是脑残粉 如果菲碧来找自己和母亲,那么必然只有一个联系人,那就是杰森啊! “是不是杰森出事了?”薄荷急急的追问,对于杰森,她一向也当做父亲一样的去尊重,而且因为他对母亲的爱,所以心里对他更多的感激,后来母亲和他取消了婚礼并且离开,也让薄荷对杰森感到内疚和愧疚。 菲碧依然瞪着薄荷,不客气的愤然而道:“是!我爸整个人都颓废了,他从前就算我不在身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但是如今的他过的很狼狈,过的很不堪,他已经废弃了他的事业,也废弃了他的人生!我要把你妈妈带到他身边去……”菲碧吸了吸鼻子,低头,“虽然我恨我爸爸,可是我也爱我爸爸。我不想为自己的人生造成什么遗憾。” 薄荷低头,看见菲碧的眼泪滴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水花,突然间,对于菲碧的反感竟然没有从前那么强烈那么多了。对于一个因为父亲颓废就千里迢迢来到中国的女儿,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值得被原谅的。所以,薄荷决定原谅她这么唐突的过来,还当着她的面拥抱湛一凡,当然也仅限于此。现在是什么情况薄荷和湛一凡是最清楚的,这个时候也是最最不能松懈给任何人趁机钻空子的时刻。 微微的吸了一口气,薄荷冷静的看着菲碧道:“我想杰森一定没有告诉你,我妈她……她出远门去旅行了,目前不在家。”这个时候薄荷竟然有些庆幸母亲远走了,不然看到她的丑闻,一定会很着急的。 “什么?出远门旅行?你不是骗我?”菲碧惊愕的瞪着薄荷,她千里迢迢而来可不是为了扑个空的。 “我妈如果还在中国,杰森会回到英国去吗?”薄荷冷静的分析给菲碧听,菲碧有些迷惑的眨着眼,薄荷摇了摇头,转身挽着湛一凡便要进去。 “等一下!”菲碧伸手抓住薄荷的胳膊,用力之大,似乎要在薄荷的胳膊上掐出印子来似的。 薄荷挑眉回头抬起胳膊绕开菲碧的手,冷冷道:“有话说话。” “你们……你们就这样把我丢在门外吗?再怎么样,我也是客人啊!”菲碧对于他们两个就这样转身要进去的动作很是不解,他们难道没有一点儿迎客之道? 薄荷正要说话,湛一凡却突然插进话来:“菲碧,现在你也知道答案了,我岳母大人目前人不在云海市,她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但如果有机会我们会向她转告杰森目前的状况。你也回去。” 菲碧一脸的不可置信,真是没料到都到了他们家门前了却还被拒之门外! “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回伦敦?”菲碧早就知道他的无情,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如此无情! 湛一凡沉下脸来,无情的道:“你回不回去,不是我的事。”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不打算邀请你进去咯!”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言毕插嘴解释道。 菲碧看了看言毕又看了看薄荷最后才将视线再次定格在湛一凡的身上,望着湛一凡自己艰难的吞咽着口水质问:“他说的是真的?你是这个意思吗?我都到了你们家门口了……你怎么能拒之门外?我也不是真心要进去,但是你们这么做,究竟什么意思!?”她就想不明白了,她是毒蛇猛兽吗? 薄荷轻轻的推开湛一凡的胳膊,上前站在菲碧面前,看着她冷静的道:“菲碧,不是我们不欢迎你,就算是看在杰森的面子上我们也该请你进去,但是你现在来我们家甚至来见我们,都对你是非常不利的。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为了你好,所以实在抱歉,我们不能邀请你进去坐。一凡也不是别的意思,你不要介意,如果你还要在云海市多玩几天,我们可以让人带你去本市最豪华的酒店,你想住多久就多久,如何?” 菲碧久久的看着眼前的薄荷,好像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这么的冷静,这样的薄荷还真是让菲碧羡慕又嫉妒,真想看她为爱发疯一次,那该是什么样子!? “就是因为这个丑闻?”菲碧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送到薄荷眼前,仿佛那只是一件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薄荷淡淡的扫过封面上自己只着布条的图片没有再说话,湛一凡伸手夺过菲碧手中的杂志扔在地上,冰冷的视线里终于多了一丝厌恶:“菲碧,这杂志不可能是今天的新刊,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中国的?你想做什么?” 的确不可能是今天的新刊,湛一凡已经用强硬手段阻止了各大杂志媒体再将这一张图片放出,网络上也各自屏蔽甚至删除,除了酒和上警车的图片之外,关于暗夜赌场里的图片,薄荷不再出现,那样的裸露,即便被人诟病说使用了强权湛一凡也大力的挽了下来,所以这杂志必定是三天以前的!而菲碧,看情形,她今天才到? 菲碧抱怀冷笑:“你以为,你的强权能阻止这张图片再出现在世人眼前,但是能阻止每个人的嘴巴吗?这杂志是我在地铁站的地摊上买的,如果你还要怀疑什么就尽管怀疑!反正在你眼中,现在只怕全世界都是可疑的人,都是敌人!” 薄荷用力握住湛一凡的手:“一凡,我们进去。”她不想再和菲碧纠缠下去。 “好。”湛一凡握住薄荷的肩,两个人也不再与菲碧多说便进了花园。菲碧手里还拖着箱子,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看着薄荷与湛一凡的背影愤怒的大声喊道:“你们今天这样对我,会付出代价的!” 湛一凡猛地回头看向菲碧,菲碧被他那双鹰一般的双眸吓得竟忍不住浑身一缩,跟着薄荷他们进去的言毕回头也看向菲碧,这个女人该不会为爱癫狂了?蛇蝎美人,从前怎么就不觉得漂亮的女人坏心眼儿起来是这么丑呢? “如果你敢做出什么,你才会尝到代价的滋味。”湛一凡冰冷的威胁让菲碧不敢再放厥词,薄荷也回头看向菲碧,她从菲碧的眼底看到了怨恨,早在一年前菲碧就有了这样让她熟悉的目光,薄荷从那个时候就在担心菲碧会不会做出什么,今天她果真只是为了杰森而来吗?怎么看起来,倒更像是向入境落魄了的自己挑衅? “你别在意那个女人说的诨话,我会保护你的。”进了屋湛一凡低声在薄荷耳边安慰道。 薄荷点了点头,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为什么每一次菲碧出现,都是自己有了孩子的时候? “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先去休息一下。”湛一凡扶着薄荷向沙发走去,让薄荷坐下来之后自己便亲自去给她倒水。 “那个女人,喜欢你男人?”言毕看着湛一凡进入厨房的背影才轻轻的在薄荷身边坐下,口稳戏虐十足。 薄荷白了言毕一眼:“你怎么进来了?” 见薄荷不回答这个问题言毕才翘起二郎腿,悠然的看着自己的指甲淡淡回道:“不是你让我来的么。” 薄荷无语的看着他:“可我记得,我是大半个月前让你来一趟,现在已经八月底了!”八月初的约,八月底他才来,他可真是好笑。 湛一凡从厨房出来只给薄荷倒了一杯酸梅汁,新鲜的乌梅做的最美味的酸梅汁,这个家只有薄荷才能享受如此待遇。谁让相比较怀小苗苗时候的毫无反应,如今怀肚子里这个,薄荷害喜害的十分严重呢?每天饭吃的比猫食还要少,而且吃什么基本就吐什么,唯有吃酸的还要好一点,于是酸辣粉、酸梅汁、酸菜鱼、酸豆角、酸菜汤甚至柠檬就成了薄荷这段时间的最爱。 双手抱怀,湛一凡靠坐在薄荷的另一边看着言毕不客气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们两个可以统一一下问题再问吗?”言毕将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杂志翻来翻去的看,边看还便啧啧叹道:“真看不出来,你以前虽然骨瘦如材,但是身材还是挺火爆的嘛!” “去死!”薄荷和湛一凡一人扔了个大枕头往言毕头上砸去,言毕挥开枕头无趣的放下杂志,看着齐心协力对付自己的夫妻俩二人,心里也变得酸酸的不是滋味:“本来就是嘛,那些个宅男啊,上班族啊,文艺青年,普通青年,二b青年,每个人都一边骂着你还要对着杂志上的你流口水,如今你已经拥有一批脑残粉了,个个都觉得你身材又好又是检察官还难得这么漂亮,都奉你为心目中的女神,谁骂你,他们就骂回去,然后就被旁人认为你拥有了大批的水军,是你们雇来和别人对骂的脑残。” 薄荷无语的叹息,实在没想到她有一天也会成为网络上热门的话题人物,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湛一凡捏握拳头,咬牙切齿:“看来,我清扫的还不太干净。”一想到别的男人躲在被窝里,躲在角落盯着薄荷的皮肤,盯着薄荷的脸,盯着薄荷的身材,他就气得牙痒痒。 言毕悠哉而道:“有什么用啊?别人第一时间就下载存电脑了,你总不可能把全中国甚至全世界所有人的电脑里的图片都黑删掉?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奉你为我的男神。” “哎呀,现在先别说这个了。”薄荷握住湛一凡的手给他安慰,看着言毕问道:“你说这些做什么?” “如果你们愿意请我,我很乐意再做一次你的律师。” “起诉谁?” “那些无良媒体咯。损坏你名声,你真的不气啊?这么沉得住气?”言毕有些诧异薄荷的态度了,她不是一向都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么? “不气是假的,但是现在我没空去和那些媒体作对,后面我还需要他们的帮忙。”这个薄荷倒是清楚的,那些媒体是不能得罪的,不然什么黑话都能写出来,如今给他们留几分面子,他们往后也能给他们留几分面子,虽然如今被媒体陷害了,但是真正陷害她的人还没有露出水面,所以她不能为了这么点儿事儿就和媒体作对,不然后面才是一展莫筹。 “那……要不要我帮点儿忙?”言毕虽然不知道薄荷他们要做什么,但是今天就是来看看她,这几天她的丑闻炒的沸沸扬扬,想她应该也没有睡过什么好觉才是,看她这憔悴的小样儿,哪里还有刚刚那杂志里照片里女神的模样!虽然身材似乎更好了一些,但是也憔悴不少。 对于言毕的主动示好,薄荷笑了笑道:“我可没忘你是娱乐大亨集团的少东家,你放心,用得着你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浪费。” 言毕心满意足的也笑了,一旁的湛一凡很不友善的瞪着言毕,现在他看哪个男人都像仇人,都想检查他们的手机和电脑,都想挖掉他们的眼珠子!特别是在眼前这个,总是明目张胆的像薄荷放电! 言毕自然也注意到了湛一凡不善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暗暗一笑,从沙发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薄荷温柔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事务所还有事,你给我送来的那个助理啊,可真是个人才,这些天给我接的案子都快把我这个律师界恶魔给洗白了!”想到那王玉林言毕就颇为无奈的摇头叹气,看着平平凡凡一个女人,做起事儿来却是十足的惊人的,常常让他又气又恼还拿她没什么办法! “那你得感谢她。不过你真的不好奇,我前些天让你过来一趟是为什么?” 言毕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道:“不就是为了我那逃婚的未婚妻么?” “逃婚?”薄荷诧异了,更诧异的是,言毕竟然知道是为了栾晓晓? “是啊。忘了告诉你,”言毕看向客厅里挂着的薄荷与湛一凡的甜蜜结婚照自己也微微一笑,“半个月前应该是我和她举行婚礼的日子,可是因为她离家出走而取消了,不过栾家对外的消息是她身体抱恙,但我知道,她迟早都会逃婚的,所以也就不意外了!” “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难道说,他也没打算和栾晓晓结婚?还是结不结婚都无所谓? “不来找她?玩笑,我怎么可能再把自己送进这个无趣的监牢,既然取消了就永远取消,我们也取消婚约了,我爸三年之内都不会再逼我结婚了。不过,你以为就只有我知道她藏身在湛家吗?”言毕神秘的冲着薄荷眨了眨眼,薄荷却快速的被湛一凡抱进怀里,湛一凡用警告的眼神瞪着言毕,言毕暗念‘小气’,收起自己的媚眼。 “难道,栾家……也……?” 言毕耸了耸肩,算是默认薄荷的问题。 “你们把婚约当儿戏啊?”薄荷终于明白了,感情这言毕等栾晓晓走了之后才来这里就是为了避开栾晓晓,他其实也根本不想结婚,而栾晓晓能安生的在这里半个月养伤,也是栾家默认的!他们这里成了什么?真的成了收容所啊? “当然不是。”言毕急忙摆手撇清并表示自己的无辜,“我是想和她结婚来着,她虽然容貌不出众,但是贵在聪明啊。而且和我约法三章,婚后私生活互不干涉,财产婚前公证,而且还允许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我去哪里找这样门当户对又‘温柔体贴’的妻子?可后来我发现,如果和她结婚也许我会惹来一堆的麻烦,不仅不能独善其身,还有可能会让我的家族也陷入某些舆论和复杂的关系里。但是要结婚依然是可以的,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坚决的认为她是合适的人选,所以她逃婚的时候,我也就顺其自然的让她去了。” “你可真是自私。”湛一凡冷声一笑,对于那个栾晓晓他虽然也疑问多多,但是对于言毕的做法,他是完全不认同的,妻子不是货物,不是拿来摆设的,既然一开始决定要结婚,那就应该认真对待,要么就不要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要么开始,要么不开始,这就是他湛一凡。 “是,我自私,那是因为我遇不到一个属于我的女神啊。”言毕又看向薄荷,薄荷对于他话中话的意思不予搭理,言毕自讨没趣的耸了耸肩:“那我走了,千万别送我。” “难道你还知道栾晓晓的什么秘密吗?”薄荷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声的问。 “你问她自己。”言毕背对着薄荷挥了挥手,“还有,奉劝你,怀孕的事,别那么早让外界知道。” 薄荷心里一个咯噔,他怎么看出来了?是刚刚湛一凡对她太小心翼翼了,还是因为那杯酸梅汁?薄荷这一刻有些庆幸她与言毕早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不然今天还不得又多一个敌人需要对付? 可是想起未来即将要面对的那些事,薄荷不由的有些头痛,她什么时候才能给小苗苗还有桐儿和一羽他们平静的生活? 过了两日,薄荷刚刚睡了个午觉起来,湛一凡竟然坐在旁边。 薄荷起身看着湛一凡奇怪的问:“你没上班么?” “刚回来。” “这才三点半,你怎么就回来啦?”薄荷说着打了个呵欠,为什么怀这个二胎每天又疲又倦,仿佛总有睡不完的觉呢? 湛一凡将温水递给薄荷才解释道:“倪曼中午来过了,你在睡觉,所以魏阿姨把电话打给了我,我回来见了她一面。” “嗯?”薄荷的精神一下子恢复了,“怎么不叫醒我?” 湛一凡轻轻的在薄荷的背后顺了顺,静静道:“她表现的让人很意外。” 薄荷迟疑了一下,为什么是这个词来形容? 爸爸,妈妈 “意外?” 湛一凡点了点头:“是,意外。她说,对你这些天的遭遇而感到难过,甚至还问我是谁逃过了那晚的照片检查,有没有抓住对方。后来我看了一下那些照片,她的确同样都在画中,拍摄角度也不像是她自己。我说你因为这事病倒了,她表现的也很难过,甚至想要上来看你,被我拦住了。不过,她倒是对这些天没有来找我们做出了解释。” “她怎么说?” 湛一凡眯起双眸:“她说,她的手机被偷了,所以电话号码全丢了。而且马上就要结束实习,所以每天都很忙,白天工作晚上兼职,所以没有时间再来找你,但是她现在实习结束了,所以想在离开云海市之前来看看你和你道别。” 手机丢了?会是打她电话无法接通的原因吗? “不过一凡,”薄荷突然握住湛一凡的手,神情怪异的看着他道,“有一点很奇怪啊。” “什么?” “她没有提及暗夜赌场么?”按照倪曼的性子,她应该对薄荷如今还被牵扯出暗夜赌场的事情而感到抱歉啊,但是听湛一凡的转述,竟然没有这方面的话题? 湛一凡勾唇坏坏一笑:“的确没有。” “所以……她有问题。”薄荷下了结论,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怀疑倪曼了,但是实在是还是难以接受倪曼竟然会成为怀疑对象,她如果真的是枪手,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呢?酒和上警车的那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薄荷一头雾水:“我应该见她一面的,有些事情,需要我见面才能确定。”而她对于试探别人一向拿手,如果倪曼真的有问题,她留心去观察,一定会发现端倪,甚至她背后究竟是谁,也许也能查到一点点。 “这是她写的地址。”湛一凡将手中的纸条递给薄荷,“后天,她约你见面。” 薄荷展开纸条,是一家咖啡厅。 “你替我答应了吗?” 薄荷怕湛一凡担心自己的危险而回绝了。 湛一凡伸手捏了捏薄荷的脸蛋儿无奈的叹息道:“就知道你想去,所以替你答应了。不过必须让人暗中跟着你,我要确保你的安全。”他对那个倪曼太不放心了。 “暗中?不会被发现?” 湛一凡轻勾唇角看着薄荷反问:“你发现过吗?” “嗯?”薄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笨宝宝。”湛一凡无奈的弹了弹薄荷的额头,薄荷委屈的伸手揉着被弹过的额头撅起嘴来:“干嘛突然骂我?” 湛一凡低头在薄荷的额头上吹了吹,有些怀疑的看着她:“难道,你真的从没发现过,我派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薄荷顿了一下,一直……? “你什么意思啊?”薄荷有些惊吓的捂住自己的脸,他一直都在派人保护她?她怎么不知道!?而且她是真的从不知道啊! “从夏颖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就安排了,这说明他们的工作做得很好。不过你真的变迟钝了不少,”湛一凡心爱的抱着薄荷这才解释来,“你们去酒那天晚上,为什么你们发生事情之后,mint的总经理就能找到你们并为你们处理麻烦?就算他聪明而又有能力但也不可能站在门口看着你们一个个走进去确定那是你啊,发生事情的时候我派去的人通知了我,我给总经理打的电话,他才去处理的。而你们被送去警局,我们家住的地址距离警局就算再快也要一个小时,为什么警局打完电话后我们半个小时就到了呢?那会因为我们从你们一上车就出发了,而不是等警局的电话来了才行动的。现在明白了吗?” 这根本不是她变迟钝的问题,而是他做事越发小心翼翼和严谨了,好么? 不过薄荷现在到有一点儿是真的不明白了,抬头好奇的看着湛一凡问:“既然都瞒着我这么久了,那你现在为什么还告诉我?” 湛一凡伸手刮了刮薄荷的鼻子温柔一笑:“那是想让你做事有安全感啊。什么都不用怕,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嗯?” 薄荷感动的望着湛一凡,这个世界还会有人比他对自己更好么? 晚上,薄荷刚刚给桐儿检查完暑假作业带着桐儿下楼,桐儿去练习钢琴自己在沙发里陪着湛一凡坐下,还没看小苗苗在哪里,魏阿姨就惊呼了一声:“啊,薄荷啊,小苗苗过来了。” 薄荷和湛一凡一起低头看去,小苗苗正在地毯上趴着向这边匍匐前进。薄荷惊喜的看了湛一凡一眼,立即蹲下来从旁边拿了玩具逗小苗苗:“苗苗,到妈妈这里来。快来……” 他们家的小苗苗特别的聪明,而且比起刚出生的时候好动多了,前些天能站立一两秒,这几天便已经能站立六七秒了,在薄荷和湛一凡看来都是特别的英雄。而她对这个世界也是充满了新奇,现在会爬了,就动不动躺在地上往前爬几步,爬了几步累了就开始匍匐前进,不过薄荷他们也只让她在干净的地毯或者床上爬,别的地方一倒下去就会把她抱起来,后来她自己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地方能爬什么地方不能爬,比如现在,看到爸爸妈妈的影子就卧倒在刚刚换的地毯上爬了过来。 小苗苗看到妈妈手里的玩具特别的开心,一边笑着一边加快了速度,双手抢到了玩具自己也完全趴在了地毯上。 湛一凡笑着将小苗苗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薄荷将玩具从小苗苗的嘴里拿出来,小家伙动不动就把所有的东西往嘴里送。 看着小苗苗玩的这么开心,桐儿弹钢琴弹的那么认真,还有楼上的一羽在不厌其烦的画着画,还有自己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薄荷满足的一笑,这就是她面对所有挫折和动力,孩子们和湛一凡,就是她全部的幸福和希望。 “爸爸!”突然,拿着玩具的小苗苗模模糊糊的发了一个音,湛一凡神色一僵,低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膝盖上怀中抱着的小家伙。 薄荷也愣了,伸手摸着小苗苗肉呼呼的小脸蛋儿万分欣喜的低呼:“天啦,你叫爸爸了吗,刚才是不是叫爸爸了?小苗苗,你是不是叫爸爸了?再叫一声给妈妈听听,好吗?” 小苗苗只顾耍着手中的玩具,模模糊糊的又喊了句:“妈妈……” 薄荷紧咬下唇,抬头惊喜而又感动的望向湛一凡:“一凡,她……她一定是……” 湛一凡抓住小苗苗的胳膊提起来踩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小人儿惊喜万分的急急道:“小宝贝,再叫一次?再叫一次爸爸?” 小苗苗流着口水看着爸爸将玩具往爸爸的脸上放去,灿烂一笑:“妈妈……” 薄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伸手捏捏女儿软乎乎的脸颊:“医生说了,八个月大的宝宝叫爸爸妈妈只是模糊而且无意识的叫人而已,她根本分不清咱俩谁是爸爸谁是妈妈。所以你就别介意了哈。” 湛一凡无奈的看着女儿歪了歪头:“明明第一句叫的是爸爸。” 薄荷握住小苗苗的小肥手亲了亲:“苗苗真乖,妈妈爱你。” “爸爸也爱你。”湛一凡在苗苗的脸上亲了口,也许是嫌弃他下巴硬,小苗苗竟向薄荷这边偏来,一边偏还一边模糊的叫着:“爸……爸……爸……” 桐儿听不见这边的欢乐,但是却弹奏着最美妙的曲子,在客厅里悠扬的响起…… 薄荷抬头看向眼前的咖啡厅,倪曼就在里面,倪曼……想到她,莫名的心痛,有些事需要理由,而有些事,即便再多的理由,却也不能做,她知道么?不管如何,不管倪曼是不是有意接近自己,她今天都一定要弄清楚明白。 倪曼显然早已经到了,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悠然的等着薄荷,薄荷刚刚推门而入她便站了起来开心的冲着薄荷挥手。薄荷微微敛眉,她究竟是演技太好,还是这一切真的与她无关?不然她的脸上怎么能露出如此纯真而又灿烂的笑容来?她所认识的那个倪曼,真的变了吗? 薄荷迈步向倪曼走去,在角落的位置坐下,自从知道湛一凡暗中派人保护着自己之后,薄荷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的确都有了安全感,而且这样也能让湛一凡安心,所以关于他派了保镖一事她知道后也是毫无异议的。 “荷姐姐,你终于来了。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差啊,这些天没有休息好么?”倪曼看着薄荷坐下之后自己也才坐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薄荷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来。 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脸,前些天还不知道怀孕的事,加上丑闻的事,所以的确吃得睡得都不怎么好,虽然这几天勉强着自己休息的好一些吃的也多了一些,但是脸色的确大不如怀小苗苗的时候那么红润。 “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怎么可能安生呢?”薄荷微微叹了口气,也注意观察着对面倪曼的神色变化。 “荷姐姐,我真的感觉很抱歉。”倪曼伸手握住薄荷的双手,脸上的愧疚十分的真诚,“关于你在海岩岛的照片,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我是最清楚的,你是为了救我才会落入那个贼窝,可是没想到现在竟然会成为你事业上的绊脚石,也给你的生活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那天我去你们家里一是想向你告别,二就是想向你道歉。我觉得道歉我应该要亲口给你说,所以你没怪我这迟来的歉意?” 薄荷看着倪曼,太滴水不漏了,完美的让人真的要信任以为真。 薄荷并没回答倪曼,而是轻轻的抽出自己的手,端起刚刚送上来的咖啡轻抿了一口,再抬头看向倪曼,她非常有耐心的在等着自己,期盼着她说‘不介意’三个字。薄荷偏偏没说,而是看着倪曼平静的反问:“你手机什么时候丢的?” 倪曼变得有些忐忑,缩回自己的手惴惴的看着薄荷:“第二天离开你们家的时候,我坐公交车,在车上被偷啦。怎么了?怪我没有联系你么?因为我电话号码都没有记住,所以……” “哦,不是。就是想问你,那天晚上你拍过照片吗?” 薄荷问的不经意,却丝毫没有松懈的看着倪曼的眼睛,想要注意她哪怕一丁点眼神变化或是表情上的破绽。 “拍过……”倪曼低头,显得很内疚,“荷姐姐,你该不会怪我?可我只拍了一两张,我是想拍那些坏人来的,你们都没有拍下来!我还要照顾你,哪里有时间拍太多啊。”倪曼有些惊慌的解释,似乎真的很怕薄荷生气。 薄荷没有说话,倪曼又急急的摆手解释道:“不过,就算我手机丢了,那些照片都没用的。大部分都是云海市的风景,我和我哥的合照,绝对没有关于你们的。” 看着倪曼那笨拙的姿势和着急的解释,薄荷再一次动摇,倪豪的确在b市工作,倪曼实在没有理由来对付自己。如果她真的心虚,表现的不会如此糟糕,而且她的坦白也让薄荷着实有些意外……但是一凡的警告和栾晓晓的警告薄荷一直都记着,他们都不会是妄下断言的人,这么说自然有他们自己的道理。倪曼是不能全然信任了,可是这一次自己陷入丑闻和她究竟有没有关系?薄荷还不能断定,她不想冤枉倪曼,但是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歹心之人,就算是曾经无比信任的人,也不可以。 “荷姐姐。”倪曼小心翼翼而又难过的看着薄荷,“你不会真的生气了?你可不能生我的气啊,不然我会难过死的。我知道我这些天没有去看你是我不对,我做人不能这样做,但是你就真的不能原谅……” “曼曼。”薄荷打断倪曼,看着她已经变红的眼眶,微微一笑,“你回答我,做人,应该怎么做?” 倪曼顿住了,望着薄荷,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 “要有良心,是不是?” 倪曼一副欲哭的表情,艰难的点了点头:“是……” “所以,我怎么会怪你呢?”薄荷笑得更温柔了一些,“你是我的小妹妹。虽然我当初受尽了屈辱,但是因为这样我也认识了一凡,认识你和你哥哥。我从不后悔当初救过你然后沦落暗夜赌场的事,虽然依旧不堪回首,但是真的不后悔。如果不救你,你可能今天就无法上学,也无法这么快乐健康的活着了,是不是?” 倪曼的脸一寸一寸的变灰变暗,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的拽成拳头。而薄荷冷静的看着这一幕,倪曼在一寸寸的崩溃,如果不是心虚,她怎么会至于如此?倪曼,你真的做了什么吗?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真的做了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 薄荷心里虽然叹息难过,但还准备继续追问下去,但就在此时,手边的电话突然震动了起来。 薄荷看了眼还在抽动肩膀的倪曼无奈的拿起手机一看显示来电,小丁?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他应该准备去接一羽从培训学校回家才是。虽然满心疑惑,薄荷还是快速的接起来电。 “喂,小丁,出什么事情了吗?” 小丁着急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夫人,对、对不起,我找不到一羽少爷了!” “你说什么?”薄荷从沙发里‘腾’的站了起来,大脑也是‘嗡’的一声响,就像是断了线的琴,这一刻完全失去了方向,什么也想不到了。一羽不见了?一羽不见了?她只能想到这五个字! 小丁似乎已经哭了出来,带着抽泣音解释道:“我、我一直都在门口的车里等着啊,看着时间也该到了我就进学校去,但是到了他们班门口,老师却说来了个女人把一羽少爷带走了,还说一羽少爷认识那个女人,是个金发碧眼的,他们问了一羽的,一羽点头才让那女人带走的,夫人这可怎么办啊?我根本就没见到有人带一羽少爷出校门啊,我一直盯着的!这可怎么办啊……” 金发碧眼?是菲碧吗?“你们一定会后悔的!”薄荷的脑海里回荡着菲碧那天带满怨气的大喊声,这一刻薄荷才不寒而栗,她竟然真的如此疯狂的要做出让他们后悔的事吗? 薄荷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双手握着手机狠狠的吞咽着口水道:“小丁你别急,你先去学校的监控室让他们把录像调出来,录像一定有那个女人带走一羽的画面,你先确定那个女人是谁,然后确定她离开的方向,最好把车牌都给记下来!” 小丁急忙的答应道:“好好,我找到了立即给你打电话!” 薄荷挂了电话,满心焦急的拿起沙发里的包包,这次谈话显然已经无法继续进行了,她必须去找一羽。 薄荷转身就向咖啡厅外走去,倪曼也跟着跑了出来,抹着眼睛望着薄荷焦急的问:“荷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啊?” “倪曼你先回去,我有事情要先离开了。”薄荷看了倪曼一眼,说话间也拨出了湛一凡的电话号码。 “是一羽出事情了吗?”倪曼显然不肯在这个时候离弃薄荷一个人走,所以着急而又担心的围着薄荷来来去去。 为爱疯狂 薄荷是自己开车来的,电话通了便走向马路对面的停车场,一边看着来往的车一边过着马路和湛一凡打电话,根本没有时间理倪曼。 “一凡,一羽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 “什么?一羽不见了?怎么回事?” “小丁说,是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肯定是菲碧。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的回去,她一定把一羽带走了!” “你先别急,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我立即让人去查她的行踪。” 湛一凡就是湛一凡,永远都会多留一个心眼儿,知道菲碧住在哪里以防的就是她万一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没想到她还是行动了,而且是在一羽的身上下手,她那一日的怨怒果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通知了湛一凡薄荷也到了停车场,找到车开了锁薄荷坐进驾驶座,一扭头发现倪曼竟然坐上了副驾驶座。 薄荷不由得蹙眉看着倪曼严肃的道:“倪曼,我现在有急事,今天的话题,我们以后再继续,ok?”薄荷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应付倪曼,她如果哦找不到一羽,一定会疯的! 倪曼咬着唇委屈的望着薄荷一副恳求的模样:“荷姐姐,我就要离开云海市了,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我们见面是什么时候,你让我和你一起去,我知道一羽不见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薄荷并不想让倪曼跟着,她心里对倪曼的怀疑越来越多,难以信任倪曼,所以她跟着只会让自己做事情增加不安而已。 薄荷理性而又冷然的看向倪曼那边的车场淡淡道:“下车,一羽的事情你不必操心。” 倪曼却捧着脸痛哭起来:“荷姐姐,你怎么了?突然对我这么冷漠,果然是因为那些照片而怪我是不是?我就知道,都是因为我的错,你才会……” 薄荷诧然的看着她突然而来的动作,就在局面变得有些僵持之时,薄荷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薄荷快速的拿起看也没看便接起,电话那端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而是一声冷笑:“薄荷,你该着急的要疯了?” 薄荷一顿,捏紧一只手正紧握的方向盘咬牙切齿的低声念出电话那端那人的名字:“菲碧!” 菲碧清高傲然的冷笑声传来:“算你聪明。不过你派来的司机可真蠢,我不过给这个孩子套了件衣服,他竟然就没认出来。你让他也别费劲了,我现在带着你心爱的弟弟正在一处你们找也找不到的地方。” “菲碧,你别乱来!如果你敢动我弟弟一根毫毛,我一定不会饶了你!”一羽不同于一般的孩子,他这个时候一定非常害怕,他的心里一定非常的着急,他们小心翼翼的呵护了他这两年都舍不得让他受委屈,如果菲碧让一羽除了什么意外,她一定会杀了她! “我动了又怎么样?这难道不是你们欠我的吗?母债子还!你和你妈妈欠我爸爸的,就让你弟弟还好了!不过你这弟弟可真不愧是个孤独症儿童啊,我和他说可以带他去找他妈妈,他竟然就肯让我拉着手让我将他带走,怎么这么好骗?呵,现在一个人默默的流眼泪,不过好在安静,只要不吵我,无所谓他哭的那么凄惨!” 薄荷的心像是被人撕成了两片一样的痛了起来,脸色也因为菲碧的话而逐渐变得苍白:“菲碧,算我求你,不要伤害她。你要怎么样,你可以对付我,求你放过我的弟弟。好吗?他才七岁,他的世界比别人都要单纯,他是天使一样的孩子,求你不要伤害他!” 菲碧看向角落里坐着的一小团身影,蓦然的就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父母每一次争吵她就是这样坐在角落里默默的流泪,没有声音,特别安静,所以爸爸妈妈总是以为她不伤心,但其实她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而眼前这是个有孤独症的孩子,比起她小时候,还真是更加可怜了百倍。 “好,”菲碧深吸了一口气,“我暂时不会虐待他。但是你和湛一凡,必须在七点之前找到我,不然……我就把他从窗户上扔下去,然后让你后悔终生。还有,不许报警,如果被我发现了,你们就等着后悔莫及!” “不!”薄荷大喊一声,可菲碧已经挂了电话,薄荷再回拨时却只有一阵忙音,薄荷颤抖的看向时间,已经五点半了,七点之前要找到她谈何容易?薄荷从来不觉得时间竟然是这样短过,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再和倪曼争辩了,启动车子便开出停车场向谭棕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六点,薄荷到了一羽的培训机构,小丁已经焦急的等在门口,老师和校长都是十分内疚的站在学校门口等着薄荷给她道歉。薄荷下车只伸手向校长和老师摆了摆手,示意这个时候什么也别说了,可校长和老师还是一起向薄荷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实在是非常的对不起你,是我们大意了才会让一羽被人带走。” 虽然心里也的确对他们的疏忽而感到生气,但是事后再说这些显然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深吸了一口气,薄荷只淡淡而道:“真的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必须赶快找到他。小丁查到了吗?” “老师说是这个女人,我可真是笨,她给一羽套了件衣服在外面我就没有认出来。”小丁内疚的将已经打印好的黑白照片递给薄荷,上面是菲碧带着一羽走出学校的画面,还有一张是车牌号。 薄荷拿着第二张照片转身回到车上再翻出湛一凡的号码拨过去:“喂,一凡,她做的事出租车,车牌号码是……” “好,我知道了。” “一凡,一定要在七点之前找到她,不然她……她可能会对一羽下手的,我现在不得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她是做得到的。”薄荷这个时候已经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湛一凡的身上,如果他也找不到,那她一定会真的疯了。 湛一凡显然听出了薄荷情绪里的激动,有些担心的企图隔着电话安抚她的情绪:“宝宝你别担心,我一定马上找到他们!你要注意你的情绪和身体,切莫太过激动和悲恸,想想你腹中我们努力想要留下的孩子,好不好?”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着拳头淡淡允道:“嗯。” “湛先生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荷姐姐的!”一旁的倪曼似乎也知道湛一凡的担忧,突然插了一句话进来企图安慰这两个人。 湛一凡的声音却是一顿:“她……在你身边?” 薄荷看了眼满脸关心自己的倪曼,扭了扭身子淡淡的‘嗯’了一声,“先不说了,你快去找人,我现在就出发往你公司的方向走。” “好,路上小心。保镖们会跟着你的。” “嗯。” 挂了电话薄荷再次发动车子,倪曼关心的问:“荷姐姐,你还好?” “我没事。”薄荷吸了吸鼻子,对窗外的小丁道:“你快回去,帮我顾着家里。” “夫人,你不让我和一起去找一羽少爷吗?” “不用。还有,”薄荷看向院长和老师,“请暂时不要报警。” “可是……不报警可以吗?”院长和老师显得很犹豫,在薄荷来之前她便交代过了小丁,所以他们也没有急着报警,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她真的决定不报警吗? “我们自己决定。”不是不报,只是不会明目张胆的报,薄荷在来的路上已经通知了醇儿,也交代了醇儿让她再三小心,带几个警察已经准备着了。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沿途的风景来来去去的从车窗飞过,薄荷再也没有任何的心情欣赏,一旁的倪曼都已经被她忘记了,她回想着一羽,从他五岁到如今的七岁,这两年多的时间,他长高了坚强了也长大了,这全部都是他自己的努力和他们的努力所得,一羽就像是她和一凡的儿子一样,他们爱他就像爱苗苗是一样的,他那么的依赖自己,他成为苗苗的守护天使,苗苗哭他就会紧张,他甚至是苗苗被欺负后第一个站出去维护的人……薄荷摇了摇头,情绪不稳的将车在路边停下,趴在方向盘上,眼泪顺着脸颊无法控制的往下流。 “荷姐姐……”倪曼将纸轻轻的塞进薄荷的手心里,担心的看着薄荷:“你还好?” “如果他出什么事,我一定会杀了她……一定会……”薄荷紧紧的拽着拳头,没想到菲碧如此之恨,她怎么能对一羽出手!? “值得吗?” 薄荷抬头看向倪曼,倪曼的这三个字问的有些奇怪。 倪曼尴尬的一笑,低头轻声解释自己话中的意思:“为了这么一个孩子,您竟然想到杀人,值得吗?” “他是我弟弟。”薄荷吸了吸鼻子,坚定的看着倪曼,“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心里想这么做。” 倪曼看着薄荷没再说话,薄荷摇了摇头深叹了一口气,她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和倪曼说这样的道理。 正要再次启动车子,电话又响了起来,薄荷依然没有犹豫的拿起看也未看便接起:“喂!” “宝宝,查到她的行踪了。”湛一凡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在xx区的亚松宾馆。我已经给宾馆的负责人打过电话,他们会监督着的,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你千万不要着急,慢点儿开车,我会先过去拖住她。” 薄荷听到已经找到了,心里的一大块巨石终于落了地,而现在六点二十,赶过去的确来得及。薄荷赶紧擦了惨脸上的眼泪答应湛一凡的话,挂了电话快速的启动车子并向亚松宾馆赶去。 六点五十,薄荷终于赶到了亚松宾馆。醇儿已经等在了大厅里,随行的还有三个民警。 “小姑。” “这个给你,我先上去,等适当的时机你就冲进来,知道吗?”菲碧竟然企图伤害一羽,不让她蹲一下中国的看守所,就实在太对不起她今天的勇敢了。 “好的。”醇儿戴上薄荷扔过来的耳麦,薄荷向楼上冲去,倪曼则被醇儿拉住:“你和我一起等在下面。” “可是,她自己上去……合适吗?” “我姑父在上面。”醇儿放开倪曼的胳膊,想到上次大家的怀疑她的心里就犯怵,这个倪曼实在看不出来是会恩将仇报的那种人啊,难道她真的是在小姑背后捅了小姑一刀的人吗? 薄荷乘着电梯上楼,依照湛一凡事先发送的短信向房间走去,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间房里传来一声尖叫:“我不听!”然后便是一声巨响。 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是菲碧! 薄荷拔脚便向房间跑去,推开原本就是虚掩的门,喘息着站在门口看向整个房间。 “一羽!”眼前的场景让薄荷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却被湛一凡一把抱住:“别去!” “可是一羽……”薄荷摇头痛哭了起来,一羽被菲碧抱着坐在窗户上,只要她向后一仰,一羽就会和她一起掉下去啊!一羽的脸已经没有什么颜色了,他一定很害怕! “她不会自己也跟着去死的。”湛一凡低声喃道,这个时候,他们必须冷静,必须必菲碧还要冷静。 薄荷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自己继续暴走,可是好难……真的好难!一羽摇摇欲坠,生命随时都有危险,她的理智怎么还可能回得来! “你终于来了……”菲碧冷笑着看向薄荷,“你的男人,可真是爱你爱的无比忠诚啊。我只不过让他和我抱一抱再睡一睡,仅此而已,他竟然都不愿意?就只是和我睡一觉,他就可以救下这个孩子,但是他宁愿让这个孩子去死也不背叛你,你说他贱不贱!?他这样一个男人,有钱有地位有样貌有身材有气质有教养,像他这样的,不如他的,哪个不是左拥右抱,在外面养三养四,可他竟然为了你……为了你改变国籍,将市场转移亚洲,甚至为了你只拥有你一个女人,养着两个和他不相关的,残疾不健全的孩子,甚至只有一个亲生的女儿!你凭什么?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认识的他,不是这样的!” 菲碧疯了一样的大吼大哭,薄荷看向湛一凡,她真的做了这样的要求吗? 湛一凡只是沉着脸抱着薄荷什么也不说,薄荷的心狠狠的抽痛。湛一凡说过的话,他一定会做到,他不会在外面养小三小四,他不会背叛她,他会爱她一辈子,他都做到了,而她为此感激,为此感动,却也为此……心疼。原来,他真的为了自己,做了很多,成了这样的男人,该是多么不容易?要抵住外面的诱惑,要只看着她一个人,要应付那些因为他的优秀而飞扑来的麻烦。 薄荷忍住心中的刺痛和感动,扭头冷静的看着菲碧:“就因为他拒绝了你,你就要做出这样疯狂的事吗?” “疯狂?呵呵,你觉得我疯狂!可我爱了他十一年啊!人生有多少个十一年!?原本他该和我是一对的,我哪里配不上他,我哪里不如你了?”菲碧狂妄的大笑,流着辛酸的眼泪,“可他怎么对我的?十一年前,我们应该在一起的,可就因为你,因为你的存在,他还是没有牵起我的手,这十一年我默默的陪在他身边,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我以为只要他妈妈看见你不如我就会同意我和他在一起的!可是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和你结婚了,他对你无比的忠诚,从十一年前的拒绝开始就不再给我任何一丝的机会!好,这一切我都认了,但是他有必要这样对我吗?那个陪我喂鸽子的温柔男人,因为你,对我冷漠,对我恶言相向,对我薄情寡义……” “对不起。”突然一声‘对不起’从湛一凡的嘴里说了出来。薄荷看向湛一凡,他是个骄傲的男人,但其实他也是个绅士的男人,能屈能伸,他认为他是错的,也会说对不起,所以刚刚那一句‘对不起’是真心的。 菲碧呆愣的看着他:“你和我说……什么?” “对不起。十一年前给了你希望,对不起。十一年后陪你喂鸽子让你以为还有机会对不起。对你恶言相向,是因为你曾经送过我妻子夹竹桃,我无法再信任你,但是为了我的态度,我也说一声对不起。但是薄情寡义,这个我不承认。我对你从未有过情,何来厚薄?我曾经是你为知己,后来视你为生意伙伴,在生意场上也从未负你,何来寡义?不要做出让你自己后悔的事,你到中国来,不是为了杀人,不是为了坐牢的!而且我想你必须知道,中国杀人最重是可以判死刑的!” 湛一凡的这话不是威胁,是劝告,他在企图劝告菲碧。 菲碧低头,似乎也有一些动摇:“我要的……不是这么轻易的道歉……也不是你的强词夺理!我只要你……”菲碧抬头深深的看着湛一凡,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匕首抵住一羽的脖子,“只要你当着你老婆和你小舅子的面和我睡一觉我就放过你们,不然我不会甘心……我会生死都缠着你们的!”水波转动的双眸又转向了薄荷,魅惑万千的盯着她冷冷一笑:“考虑的怎么样?” 这一辈子都只会有你 “不可能!”薄荷厉声阻道,“你这是让我们夫妻俩走向绝路!”她绝对不会看着湛一凡和别的女人在自己面前上演春gong图,她一定会疯的!不可以,不可以,他不可以属于别的女人!薄荷紧紧的抱着湛一凡,但是双眼却落在菲碧手中握着的匕首上,白花花的匕首正抵在一羽的脖子上,已经出了一点儿血丝了,她的心被抓的生疼,却无能为力,她该怎么办啊!? 菲碧一声冷笑,鄙夷的看着薄荷:“你可真是自私啊。(.)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弟弟被我手中的这刀划开脖子,然后鲜血喷洒出来,流到整个屋子么?” “不要!”薄荷往前一步,伸手不停的摇着,“不要伤害他!” “那你就自己撞死!”菲碧看向墙壁狠狠道。 薄荷看向墙,难道她今天真的要撞死在这里?可是苗苗怎么办?她还不到一岁,她才刚学会叫妈妈。一凡怎么办?他的人生一半都还没过去,余下的人生他会快乐吗?还有桐儿,她难道要再一次失去妈妈?还有一羽,他会不会一直记住她死去的模样?但是她不能看着湛一凡和这菲碧上床,更不能看着一羽去死,她…… 薄荷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湛一凡却猛地一把将她从后面抱了回去,咬着牙在她耳边低言恳求道:“宝宝,不要。” 薄荷陡然惊醒,她刚刚是做了选择吗?她想要向那面墙走去。 薄荷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流:“可是一凡,我做不到……我不能把你让给别人……”她真的做不到。 湛一凡紧紧的抱着她不停的喃道:“我不会的,你相信我。我这一辈子都只会有你。” “可是你要救一羽,你一定要救一羽……不管你怎么做,都要救一羽……”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羽去死,那她同样会内疚自责甚至痛苦一辈子的!那样,是生不如死。 湛一凡捧着薄荷的脸,将她脸上的眼泪和汗水擦掉,看着她坚定的道:“我会救他的。” “你们……你们两个说够没有!?”被忽视了的菲碧持着匕首一声怒吼,刀尖再一次残忍的向一羽娇嫩的皮肤里刺进一毫米,几缕血丝开始顺着脖子往下滑,一羽也终于感觉到了痛,挣扎着想要从菲碧的怀里逃出,一双眼睛望着薄荷,他在求救! “不要!菲碧,求你不要……”薄荷从未觉得自己会如此脆弱,那些丑闻即使是再如何凶猛的攻击她也不曾怕过,但是这一刻,她真的怕了,她的腿颤抖的发软,心颤抖的害怕,她紧紧的盯着菲碧和菲碧手中的匕首,更怕一羽脖子上的血越来越多。 “你不肯把你男人让给我一次,又怕自己去死,那你以为你还有更多的选择吗?你也可真够自私的,你霸占着他一辈子不够吗?而我一次也没有得到过,你把他让给我一次,又怎样!?”菲碧似乎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拿着匕首的刀不停的颤抖,刀尖在一羽的脖子上不停的打颤划出了一些新的血红,还好伤口都不大,都只是一缕缕的血丝往下流,但就算是这样,薄荷此刻也能害怕的全身发抖。 一羽就在生死一瞬间,而她依然不肯妥协。 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拳头,强忍着暴走的冲动,冷静的看着菲碧道:“他不是货物!他是人,他是一个男人,这种事也能勉强吗!?” “我自然有我的本事,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勉强!?”菲碧显然是铁了心,要么看着薄荷死,要么让湛一凡在这里陪着她睡一觉,她的大脑已经处于两个极端,反正结果就是要毁了薄荷和湛一凡。 “菲碧。”湛一凡扣住薄荷的肩,慢慢往前走去,一步步的靠近着,冷静的看着她:“薄荷说得对,我是一个男人,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我想你应该明白,当一个男人不想的时候,无论这个女人怎么努力,那也是无心无力的。” “不可能……”菲碧摇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而飞溅撒到了一羽的脸上,她也在伤心,她也在绝望,她知道她走到这一步已经会被湛一凡给鄙视甚至瞧不起了,但是她早已经回不了头了。这十几年,她温柔娴淑高贵典雅的陪在他身边,她苦心经营的形象早就在一年前被薄荷戳破,她在他心中不再善良不再美丽不再可人,他对她再也没有半点儿温柔可言了,她现在最后一个愿望,那就是得到他一次啊,就是一次而已……她就会满足的! “你们别过来!”菲碧突然发现他们在靠近,掐住一羽的薄荷又往窗台后面靠了一些,薄荷吓得脸色惨如白纸,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动弹。 “我们不会过去的,不会。”薄荷摆着手不停的表明。 菲碧掐住一羽的脖子,将刀指向薄荷和湛一凡:“你们往后退,往后!” “好,我们往后。”湛一凡与薄荷举起手来向后退去,菲碧看着他们退回门口的方向才又将匕首抵在一羽的脖子上,薄荷心痛的看着一羽脖子上那一片的血肉模糊,他才七岁,为什么要因为自己遭遇这些磨难!? “菲碧,你真的疯了吗?他才七岁而已,他在流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孩子!?”薄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指着一羽,看着菲碧颤抖的质问那个疯了一样的女人。 菲碧低头,看到自己手上的血似乎也清醒了一下,于是将刀又离开了一羽的脖子,但是抬头在看到薄荷眼底的‘放松’时菲碧心一狠,再次将刀放回原位抵在薄荷的脖子上:“你想让我心软?不可能!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的心狠才会让你的弟弟受如此折磨!所以他的伤不是我造成的,是你!” 薄荷没想到菲碧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一句话了,看到一羽那血肉模糊的脖子,万一碰到动脉血管……后果不堪设想! 薄荷心疼的再也忍不住的向前:“我求你了,你抓我,我要伤害我也可以,但是我求你放了我的弟弟!” “抓你?” “是!我,我比我弟弟更具有威胁性,你抓住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不可以!”湛一凡一把将薄荷拽了回去,俯在她耳边不停的道:“宝宝再等等,再等一等就可以,我求你不要在在这个时候慌了,好不好?” “可是一羽他……”薄荷真的崩溃了,她唯独对孩子被残忍的对待完全无法忍受,不管是桐儿还是一羽或者是小苗苗,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们受到伤害。 “好!”菲碧却突然笑着答应,“你,来换。”她就不相信,用薄荷威胁,湛一凡会不就范? “不要去!”湛一凡紧紧拽着薄荷的胳膊,摇头。 “一凡,对不起。”薄荷宁愿自己遭受危险,也不要一羽再受伤害。她无情的掰开湛一凡的手,转身毫不犹豫的向菲碧的方向而去。 “别傻了!”湛一凡冲上去一把将薄荷再次抱回回来,抬头怒目红赤的瞪向菲碧,“菲碧,你别傻了。我对你是不会有任何感觉或是反应的。” “呵……”菲碧冷冷一笑,显然不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一样的。而且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练了多少技术,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会无动于衷?你放心,就算你老婆和小舅子在这里,我也会让你忘了他们的存在,让你销魂快乐无比的!” 看着菲碧脸上那淫荡无耻的笑容,薄荷恨得紧拽拳头,竟然把注意打到她男人的头上,这个女人真的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不可能的。”湛一凡冷静的应对菲碧的挑逗,淡淡的看着她道,“除了我的妻子,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反应,我不是骗你,这是真的。” 薄荷诧然的抬头看向湛一凡,他是……开玩笑吗? 菲碧的脸色陡变:“不……不可能!”她知道,湛一凡是怎样的人,而且这事关男人的颜面,他根本不可能拿这样的事情来骗她!所以,这只有可能是真的。 “这,是真的。”湛一凡再一次残忍的说出事实,至从上一次倪曼勾引他之后,他事后也去某些网站看过一些图片或是影片,但是结果都是非常残忍的,那就是他竟然心无念想,脑海里唯一能反复播放的是薄荷在床上那些妖精似的画面,电视里面的女人再如何性感再如何妖娆,他竟然都毫无所动,所以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样的,但是他唯一能确定自己的是自己,他这辈子只能要薄荷这一个女人,身体和精神的忠贞度竟然难得的统一了。 菲碧被这一事实打击的有些失魂落魄,湛一凡趁此一个迅猛的动作冲上前,一把抓住菲碧手拿匕首的手腕一个用力,菲碧惊呼一声,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湛一凡一脚踢开。薄荷也趁机冲上前将一羽夺了过来并紧紧的抱在怀里,而菲碧在挣扎中身体向后大幅度的仰去,惊慌中一把拽住刚刚抱走一羽的薄荷,菲碧身体向下坠落,薄荷也就被带到了窗边,身体被惯性的带出窗外大半个身子,狂风肆起,薄荷惊慌的看向下面,警察们不知不觉中备好了气垫,菲碧如果跌下去也不会死的。 “一羽!”薄荷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一羽拍了拍,“不怕,姐姐在这里。” 湛一凡抱住薄荷,将薄荷的身体一点点的带回窗内,再伸手却并不是拉菲碧,而是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她紧拽欧薄荷的胳膊,菲碧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不……你不能这样……” “菲碧。”湛一凡无情的看着菲碧,“你要记住,不要企图惦记这个世界上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或人。”说完,湛一凡轻轻的推开了最后只剩下两根手指的菲碧,薄荷冷漠的扭开自己的头,将一羽的脑袋埋入自己的怀里,一羽脖子上的血染上薄荷的衣裳和头发,打湿染红了湛一凡的视野。 菲碧惊恐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无限的下坠,这一刻她终于清晰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原来临近死亡这么近,会是这样的害怕!不,她不要死!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放开她的手,怎么能如此无情的看着她去死?如果她死了,她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砰――!”一声巨响,菲碧摔在了气垫上,她以为她死了……但实际上,她的双手被铐上了冰冷的手铐。 湛一凡立即将一羽抱了过去,一羽的脖子还在流血,伤口那里已经全然血肉模糊,染红了一羽胸襟前的全部衣衫。 “一凡,救救一羽……救救他……”薄荷望着用湛一凡,用祈求一样的目光。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他,他不会有事的。”湛一凡喘着粗气,深深的给了薄荷一个安慰,然后转身抱着一羽就向门外冲去。薄荷抹掉脸上自己流下来的眼泪跑着跟了上去,出了电梯间,醇儿立即围上来:“姑父,外面救护车已经来了。那个菲碧也被抓起来了,我们马上准备送去派出所。” 薄荷紧紧的握住醇儿的胳膊珍重的道谢:“醇儿,谢谢你。” “这都是我该做的,但是小姑,你没事?”醇儿看着薄荷情绪实在有些激动,不免有些担心她的肚子。 “我没事。”薄荷气虚的摇了摇头,跟着湛一凡的方向又追了出去。 醇儿挠了挠头,她也实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啊,原本也是埋伏在房间外面的,但是还好有小姑的耳麦才得以听见他们屋内的局势,又在窗外看到那女人的半个身体,所以才提前做好了准备,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也不知道一羽小舅舅怎么样了? 救护车已经来了,湛一凡抱着一羽向担架床走去,薄荷因为和醇儿说了两句话所以还没有完全追上来才刚刚出了宾馆,就在此时,原本已经被铐上手铐甚至已经被押上警车的菲碧看到了薄荷,一双失魂落魄的眼睛顷刻间变得血红,前座的警察刚刚打燃车子,菲碧就猛地挣扎了起来,左右的警察竟然用双手都压不住疯了的菲碧,菲碧扑上坐在驾驶座的司机身上,戴着手铐的双手用力的握住方向盘左右摇晃,车子才刚刚起步,但是那司机警察根本没想到菲碧会疯了似的扑上来,一受惊脚也就猛地一踩油门,菲碧邪恶的一笑,将方向盘用力的推向薄荷所在的方向,而她被身后的两个警察再押回座位时,前座的警察已经来不及踩刹车了―― “啊――”警察发出惊恐的吼叫,“闪开啊……”脑海里,只有薄荷回头时,那双惊恐的双眼和苍白的脸。 “砰!”一声撞击的重响,被再一次哑住并且这一次再也无法动弹的菲碧狂妄的大笑起来:“我要你们后悔……我要你们对我的无情而后悔……我要你们后悔!哈哈哈……” 前座的司机终于刹了车,脸色却已经全然苍白。 “出、出事了……我、我、我好想撞、撞人啦……”前座的警察吓得眼泪都飚了出来,真是恨不得回头把身后那个疯女人给掐死! “不对,不是薄检察官!”副驾驶座的警察推开门跑下去。 菲碧不可置信的抬头,这都没有撞死她吗?但是平眼望去,哪里有薄荷的身影?而且湛一凡脸上那惊恐的表情,不是足以说明一切了吗? 血流到了地上,薄荷跪倒在地,看着将自己推开而替她挡下那一撞的倪曼。 湛一凡放下一羽,转身蹲下来疯了一样的将薄荷用力抱入怀里,这一刻,就算是无情,他也要感谢上天,还好不是她,还好不是她! 倪曼倒在地上,因为撞击和摩擦而流血的腿就那样倾斜的歪倒着,好像已经不属于她了似的。倪曼朝着薄荷微笑,刚刚那一瞬间的事,薄荷现在还记得。 激烈刺耳的刹车声,尖叫声,怒吼声,她回头却只看见疾驰而来失了控似的警车,她还没有任何的反映那车子却已经向她撞来――可是她并不痛,因为她被推开了,那么两秒的时间,她就被推开了!那声‘砰’的巨响时,她回头看见,倪曼已经被撞倒在地,腿是最明显的受伤,因为剧烈的摩擦,因为穿着裙子,所以那洁白的双腿正在不停的流血。 “为什么?”薄荷不解的看着倪曼,她为什么要救她? “荷姐姐……”倪曼朝着薄荷微笑,“只要你没事,就好……好了……我和我哥哥……欠、欠你很多啊……你当初的一万块钱,是我好不容易努力攒出来……要还给你的……”倪曼从衣服里慢慢的摸出一张卡,卡上沾染了鲜血,她似乎没有什么力气,所以卡掉在了地上,染上了鲜红的血。 薄荷心痛的看着这一幕,难道之前所有的怀疑都是假的!?倪曼根本就没有背叛她?不然她为什么要推开她,自己去遭受这一切!? “还给你……这个暑假……我来云海市……就是想找你……但是我们……好像有误会……你不再喜欢曼曼了……么?呵……没关系……反正我要死了……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了……”那双腿,开始变得血肉模糊,痛的倪曼脸色惨白,但是她却依然对着薄荷微笑。 脱离危险 “不!”薄荷推开湛一凡爬向倪曼,将她的身子抱起来并紧紧的抱在怀里,“不,曼曼你不会有事的!” “我好痛啊……”倪曼抬头望着薄荷,和血一起流下的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但是腿,真的好痛,刚刚被撞击时,她就知道,这双腿应该要废了。但是,值得的……真的值得,因为她想也没想就把薄荷给推开了,那么心底是认为值得的。 “救护车,快,快把也送去医院!”薄荷回头看着也呆了的救护车上的医生们痛声大喊。 那些医生们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下车来替倪曼处理。血肉模糊的双腿,薄荷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可是倪曼是为了她才会遭受这一切痛苦,才会受伤,才会有这意外。所以她用力的握住倪曼的手,陪在倪曼的身边,看着她痛苦的闭着眼睛全身发抖的接受简单的处理,薄荷伸手将地上的银行卡捡起来,心里即挣扎又痛苦,是他们误会倪曼了吗? 倪曼突然用力的握住的薄荷手流着泪望着薄荷凄苦的哭道:“荷姐姐……如果我死了……请你瞒着我哥……他不能再为了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伤心了……” “曼曼你不会死的。” 倪曼痛苦的揪着眉摇头:“不……我觉得我就快死了……就快死了……因为我真的好痛……可是我真的不后悔……就像你不后悔救过我一样……荷姐姐,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但其实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我的心里有你……有你的恩惠……” “别说了。慢慢你不会有事的……”薄荷内疚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她,倪曼怎么会遭受着一切!?如果不是菲碧……如果不是自己站在那里失了神,如果不是她,倪曼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啥事! 湛一凡紧紧的握住薄荷的双肩,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站在薄荷的身后给予她最宽厚的港湾和力量。 倪曼被抬上担架,一羽已经被做了简单的措施止住了血,所以被薄荷和湛一凡抱着平坦在腿上,救护车拉响警报向医院疾驰飞去,留下的只有惊慌失措的警车和醇儿他们。醇儿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迹失神,心里依然感激着出事的并不是薄荷。但是刚刚那一幕,真的是惊心动魄一般的画面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这么奋不顾身的去救小姑,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她怎么能那么快的冲上去,该是怎样的反映呢?可是,警车怎么会突然出现状况呢? 薄荷跟着两辆急救床奔向手术室,一羽在路上的时候发生了突发状况,脖子的伤口突然开始流血,完全无法控制。而倪曼直接痛晕了过去,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和知觉,薄荷因为这两个人也无法控制情绪的不停流泪,她知道这个时候流泪是脆弱的,但是看着一羽在自己的怀里不停的流血,看着倪曼因为自己似乎断了双腿,她根本无法再冷静下去。 “一羽,姐姐会一直在这里的,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知道吗?不能失去意识,不能放弃……”薄荷摸着一羽的脑袋,将他汗湿的头发拨到额头之上,一羽虚弱的看着她却没有任何的反映。 另一边倪曼已经完全昏迷了,但是戴着的氧气罩还能看到不停喷洒出的白雾,所以薄荷并不担心倪曼的生命危险,她只是担心倪曼的那双腿…… “我们要进手术室了。”护士和医生上来将薄荷和湛一凡隔开,薄荷只能看着两辆急救床都被推进手术室。 一羽,你一定要坚强,你一定要加油!倪曼,你也是……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薄荷秉着双手,她没有任何的信仰,她不信佛,不信道,不信真主,不信耶稣,不信上帝……但是这一刻,她虔诚的祈祷,就算是所有需要她敬拜的神灵她都愿意娶敬拜,只求让一羽和倪曼都要坚强的出手术室。 “宝宝。”湛一凡将薄荷抱进怀里,宽厚的肩将瘦弱的她宝贝一般的紧紧圈住,薄荷伸手抓住湛一凡的衣裳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是我错了。”湛一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错了,他又让她哭了,他又让她陷入了痛苦、伤心、害怕和自责内疚的深海里。如果他能更快的回头,更快的听见声音,也许推开她的人就是自己,而他却又庆幸那不是自己,并不是怕死也不是怕为她而受伤,只是怕如果自己都不在她身边,她这一刻该怎么办?没有人能抱着她给她力量,她一定会真正崩溃的。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湛一凡反复不停的说着四个字,薄荷用力的揪住他的衣裳,像是要将自己身体里多余而又没有发泄出的力量都用光似的,直到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病人的家属在哪里?”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大步的走出来。 “我,我们。”薄荷赶紧擦干眼泪和湛一凡上前。 “小孩子的伤口离动脉血管太近,在做应急措施时压制住了伤口挤压到了动脉血管,从而有点儿撕裂状况才会导致大量失血的情况,现在已经给病人止血,但还急需输血,但是患者是a型rh阴性血,我们医院血库正急缺这血型,所以如果可以请家属或者近亲帮忙输血给患者。” a型rh阴性血?为什么不是普通的血型!薄荷看向湛一凡,他们都是普通的a型和b型,哪里能给阴性a型的一羽输血?实际上,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原来一羽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给他输血,没有办法救他! 那个医生见他们两个人都只是蹙着眉没有反应顿时也有些急了:“那个……怎么……谁和我去输血?” “医生请等一下。”薄荷突然想到了栾晓晓,她和一羽是堂姐弟,也许能在这个时候救一羽!薄荷掏出手机快速的翻出栾晓晓的号码,医生看着竟然突然开始打电话的薄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湛一凡立即解释道:“请稍等,我们正在努力找能给他输血的人。(.无弹窗广告)” “你们难道不是患者的父母?哎……希望你们能尽快,再过十分钟,如果患者还得不到输血情况将会非常的危急。” 薄荷听着那医生的警告心里着急的往远处又跑开了几步路,还好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栾晓晓,我是薄荷。” “湛夫人?你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难道是一羽?” 栾晓晓总是那样聪明,她明白如果不是一羽有问题薄荷绝对不会给她突然打电话的。 薄荷立即沉住气解释道:“是,刚刚一羽遇到了一些危险,现在一羽急需输血,但他是a型rh阴性血,你是他的堂姐,你有办法发救他吗?” “什么?需要输血?怎、怎么会这样呢?可、可我现在不在云海市啊……而且、而且我也不是a型阴性血……” 薄荷用力的闭上双眼,这就是绝望的滋味吗?让人的心都哽住了,痛的无法言喻。 “怎么办……”这是薄荷这辈子第一次问这么多的‘怎么办’,她第一次对于现状如此的无力,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真的不能保护自己身边的每个人吗?原来她这么的渺小,太多的事情她根本无法做到! “怎么办……怎么办……”栾晓晓在电话那边也急急的低喊着,薄荷绝望的准备挂了电话,栾晓晓却突然大叫了一声:“有了!我……我……我给那个人打个电话试试,也许……也许他不会那么无情,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栾晓晓絮絮叨叨的反复自己说着,问薄荷要了医院的地址便着急的挂了电话。 薄荷不知道栾晓晓说的是谁,她也不知道栾晓晓究竟能不能救一羽,但是她绝对不能就这么呆着等着时间的过去。薄荷将自己电话薄里的每个人的号码都拨了一遍,可是a型rh阴性血实在是少得可怜,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却又不肯再次发生在他们身边。 湛一凡也拿着电话在努力拨给身边的人,薄荷却已经越来越绝望了,十分钟眼睁睁的看着就过去了,远处突然跑来一个护士,薄荷和湛一凡回头望去,看见一个护士正捧着血袋疾步而来。 “是a型rh阴性血吗?”薄荷激动而又紧张的跟着护士的脚步走向手术室的大门。 “是的,是的,快请让开。”护士不耐烦的喊着,手术室门大开的那一瞬间,看着护士走进去,薄荷的双腿一软恨不得就这么坐到地上去,还好有湛一凡……在她身后扶着她。 “一凡,”薄荷气若游丝的抬头看向湛一凡微微一笑,“一羽是不是有救了?” 湛一凡温柔的看着薄荷:“一定会的。” 薄荷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了起来,薄荷拿起来一看,是栾晓晓,是她救了一羽吗? 薄荷接起电话,栾晓晓焦急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他有没有去给一羽输血啊?他说他就在医院的附近,几分钟就能到,他有没有去救一羽?还有我在回来的途中,你别着急……” “晓晓,一羽有救了。”薄荷眼泛泪光掩着唇低声的对着电话感激万分的道。 “什、什么?”电话那头的栾晓晓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薄荷话中的意思。 “血已经送进去了,一定是你救了一羽。” “真的送进去了?是……是他吗?可我还和他吵了一架……我以为他不愿意的……”栾晓晓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如薄荷那样欣喜,反而有些不对劲儿的感觉。薄荷虽然也疑惑,但是这一刻对一羽会马上脱离危险的喜悦和激动充斥着,所以她并没有认真去想栾晓晓所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也没有认真去研究栾晓晓此刻的情绪。 二十分钟后,被处理了伤口和身上血渍穿上干净新衣服的一羽,输着血带从急救手术室推出来。 薄荷低头看向床上的一羽,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看起来应该已经没有了大碍。 给一羽缝合伤口的医生对站在一旁的湛一凡简单的讲了一下一羽的情况:“伤口缝合的很完美,只是可能会留下一道小小的疤痕,孩子有些情绪不稳可能是惊吓过度的结果,休息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薄荷自然也听见了,弯腰俯下身趴在一羽的耳边轻声呢喃道:“听到了没,没什么问题了,所以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嗯?” 湛一凡过来握住薄荷的肩轻轻的揉了揉温柔道:“你跟着一羽先回病房,我在这里等倪曼出来。” 薄荷当然没有忘记倪曼还在手术室没出来,套头看向急救手术室的红灯,再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一羽薄荷起身摇了摇头:“不。还是你陪着一羽回去,我在这里等倪曼。” “宝宝……”薄荷耐下心似乎想和薄荷讲道理,薄荷却先干脆的摇头并道:“一羽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所以我要在这里等倪曼。她是因为我而受伤,我不能先离开。” “小姑,姑父。”下班换上便服的醇儿突然跑了过来,喘息着看向床上的一羽道:“我去,我陪着一羽去病房,你们在这里等倪曼。” 薄荷看向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醇儿还能到这里来,薄荷真的是非常感激。 “谢谢你醇儿。” 醇儿看向床上睡得安详的一羽微微一笑:“这小家伙虽然人小,我也很不服气,但在怎么说也算是我表叔啊。所以,我会好好做的。” 于是醇儿陪着一羽跟着护士们向一羽的病房而去,走了几步醇儿却突然回头看着薄荷,问:“哦,对了小姑。那个菲碧,下午检察院的人就来了,他们想要起诉她故意杀人罪,你怎么想啊?” 一羽和倪曼都是因为菲碧的疯狂才会受伤,如果让她这么快出来她一定不会反悔而且还会再给她和她身边的人带来危险或是麻烦,但是又想到杰森,母亲和自己欠杰森太多,他如果知道菲碧因为他们进了监狱,他会怎么想?薄荷还没有决定,湛一凡却突然肯定而又无情的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关几年,跟着法律程序走。” 醇儿看向薄荷,薄荷缓缓的也点了点头:“去做。不要冤枉她,但是也不能轻纵。”菲碧犯下的错,她必须自己负责。 醇儿‘嗯’声应道:“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便转身随着一羽的病床离去。薄荷看着醇儿的背影,隐隐约约间似乎见到走廊的尽头有人,一个高高长长的身影躲在那里,薄荷眯了眯眼睛,是她的错觉还是真的有人在偷看他们? 薄荷往前走了两步,却看见那黑影突然消失,薄荷想到一直都要害自己的那双黑手,难道它已经伸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并且无时无刻的跟着他们了?不可能啊,湛一凡不是派了保镖一直跟着她吗? “怎么了?”湛一凡走上前来蹙眉问道。 薄荷虽然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将自己的疑虑告诉了湛一凡:“刚刚那里好像有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湛一凡望去,虽然空荡荡的什么鬼影子也没有但还是立即掏出手机并吩咐道:“刚刚周围有什么行为诡异的人没有?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湛一凡看着薄荷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而又严肃起来:“是给一羽输血的人。输了血之后似乎就一直躲在拐角处,在看我们。” 薄荷极快的回忆起栾晓晓的话,能救一羽的人……会是……莫晟壬吗?她难道找到他了!?给一羽输血的人,是他!?他刚刚就在那里?薄荷扒步跑了过去,但是走廊已经变得空荡荡早已经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了。会是莫晟壬吗?他能给一羽输血,他也是a型rh阴性血,那么……他真的就是一羽的父亲了!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家属在哪里?” 薄荷和湛一凡极快的从椅子里站起来,看到被推出来的倪曼,薄荷立即上前,倪曼的脸色苍白,但是看起来和一羽一样,似乎也没什么大碍了。 薄荷紧张的看向医生,医生朝他们职业性的微笑并道:“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左腿有两处骨折,右腿只是皮肉伤虽然有大出血状况,因为抢救及时,所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因为你们签了手术同意书,所以我们已经给病人开刀并且连上钢钉,等出院的时候再给病人打上石膏,休息整整一百天并积极的做复健就不会落下任何残疾的。” 薄荷这才重重的落下心中的石头并松了一口气,看向倪曼安静沉睡的面容,薄荷由衷的向她微笑:“谢谢你,曼曼。”谢谢她救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谢谢她能没有什么大碍。至于对倪曼的怀疑,薄荷想,是不是该重新设定一下?他们也并没有倪曼背叛自己的证据,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怀疑,而现在更多的是指向倪曼救了自己和腹中孩子一命的恩情。 倪曼,你的出现,真的只是为了还我钱吗?你真的是无辜的吗?看着她这样躺着,薄荷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再去怀疑倪曼的的歹心了。但是……理智告诉她,却又无法再次完全的信任她。 一羽的亲生父母 薄荷感觉身上一轻,猛地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脸,薄荷伸手摸了摸,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温度才微微一笑:“嗨。” 湛一凡伸手用力的刮过薄荷的鼻梁有些无奈的皱眉看着她:“嗨什么嗨啊。你真打算今天晚上在这里不回去了?” 薄荷点了点头:“嗯。我要在这里陪着一羽,万一他醒过来,又没有他可以依赖的人在,他会害怕的。他今天经历的太多了……我怕会给他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湛一凡挑眉,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至少以后再也不敢跟着漂亮女人走了。” 薄荷伸手捶了捶湛一凡的胳膊为一羽辩解道:“明明是菲碧欺骗他,他应该也是想妈妈了,不然才不会跟着别的女人走呢……” 薄荷想起那一次在伦敦,一羽肯让菲碧给他穿衣服,那个时候菲碧一定也说了‘妈妈’之类的话,不然一羽是不可能就范的。一羽虽然平时没有表现,但是他的内心,薄荷偶尔还是能猜到的,因为有好几天晚上她去他房间看他睡觉,都看见他捧着画册酣然熟睡,而那本画册里除了小苗苗之外还有少量的自己,最新的,常常会是回忆中的母亲。 湛一凡对于薄荷的细心只是一笑,反而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陪在一羽的身边,我们的小苗苗也会想妈妈?” 薄荷一顿,心有愧疚。 “而且,你这样劳累折腾你自己,腹中的那根小二苗受不受得了?”今天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他好几次都害怕她会撑不住,毕竟怀孕初期最怕这样的事,情绪过分激动、紧张或者害怕,那一次险些车祸更是让她完全提心吊胆了,所以他心里对菲碧是充满了恨意的,说他小心眼儿也好,说他不像个大男人作为也罢,他就是恨那菲碧,从所未有的恨! “哪有。我们的孩子,坚强着呢。不过,小二苗?该不会是你给我们腹中孩子取得小名?”薄荷不由自主的抽搐着嘴角,她的孩子以后长大了一定会恨他们的。 湛一凡伸手摸着薄荷平坦的小腹笑得理所当然:“挺可爱的啊。” 薄荷高高蹙眉立即摆出自己最坚决的态度:“哪有,这么难听。不同意,我这次坚决不同意啊。” 湛一凡看着薄荷这么有精神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好,随便你给他去什么名字,这一次由你来,嗯?” 薄荷抿唇含笑,这还差不多。 湛一凡扶着薄荷的肩让她在沙发上躺下来,还好他给一羽安排了vip病房,而病房里有很大很舒适的沙发,即便不如家里的床,但也比趴在床边来得舒服。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她晚饭也只吃了一点点,而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早就过了她该休息的时间。所以他为了让她安逸的入睡,便坐在旁边的地毯上,自己则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像拍小苗苗那样的力度和温柔。[.超多好看小说]而薄荷手抱着湛一凡的胳膊,感受着湛一凡就在身边的温柔,这一天的疲惫在她全身放松后全部袭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熟睡而去。 翌日,薄荷被一阵嘤咛吵醒,薄荷挣扎着醒来,发现湛一凡就坐在地上趴在自己的身边睡着了,而一羽正在轻声的呻吟。 薄荷轻轻的将湛一凡的胳膊移开,也许是手臂麻了的原因,湛一凡浑身一惊醒了,睁眼看着薄荷,反映了一下便坐了起来。湛一凡揉了揉眼睛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揉着发麻的胳膊看着薄荷淡淡的笑道:“早安。” “嗯。”薄荷咬了咬唇,伸手也帮湛一凡捏了捏胳膊:“是不是麻了?” “没事。你去看看一羽。”湛一凡担心的看向还在轻声嘤咛的一羽。薄荷也不再耽搁,立即从沙发上下来跑到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一羽,一羽的额头已经汗湿,薄荷伸手将她他额头上的汗珠擦掉,低声温柔的问:“一羽,你哪里痛吗?” 一羽眼睛看到薄荷,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薄荷看向那包扎的伤口处,伸手握住一羽的小手:“一羽乖,是麻药过去了,所以伤口才会痛,伤口会慢慢好奇来的,你是男子汉,要坚强,知道吗?” 一羽看着薄荷,久久的点了点头,嘴里也不再哼哼。薄荷心疼的摸着一羽的脸,他才这么小,为什么要遭受比别的小孩都要多的磨难? “对不起,这一次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 薄荷愧疚的望着一羽,不管他能不能听懂,这份儿歉意,依然想要转达给他。 “哗――”门口突然作响,薄荷和湛一凡都抬头望去,站在门口的,正是背着包气喘吁吁的栾晓晓。看栾晓晓一身狼狈而又风尘仆仆的模样,好像一夜都在赶路似的,薄荷看着她,她则看向床上的一羽,满脸的泪水。 “一羽,对不起。”栾晓晓跑了过来,趴在床边握住一羽的胳膊,看着一羽脖子上的伤口。看到一羽的模样,栾晓晓就像是触动了泪腺似的,不停流泪,那个坚强而又强大的栾家六小姐,在这一刻再次泪崩。 看着她这样,薄荷由心的安慰她:“他已经没事了,只是伤口有些痛……” 栾晓晓抬头恶狠狠的瞪着薄荷厉声打断薄荷的安慰:“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会用生命保护他吗!?” 薄荷怔住,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栾晓晓这样的指责。 一羽突然伸手挣开栾晓晓的手,转而双手抱着薄荷的胳膊,身体有些瑟瑟发抖。薄荷伸手拍了拍一羽,抬头看向栾晓晓不由得蹙眉:“我那不是答应你,而是对我自己的承诺。一羽是我弟弟,难道你以为,我就不心疼他了吗?还有,你吓到他了。”也许她前段时间和一羽熟悉了,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就能斥责自己,即便一羽骨子里流的是栾家的血! 湛一凡也不快的蹙眉,只不过他知道薄荷自己会处理这些,所以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出去给薄荷和一羽准备早餐了。(.无弹窗广告)听到关门声,栾晓晓才回过神来,看着一羽依赖着薄荷的模样,她似乎也冷静了下来。 静默了几秒,栾晓晓垂头丧气的看着薄荷带满了歉意:“对不起,刚刚我情绪太激动了……” 薄荷冷静的点了点头,看着栾晓晓那狼狈的模样还是颇为关心的问:“你赶了一夜的路吗?” 栾晓晓的视线又重新落在一羽的身上,一羽不看她也没关系,她看着一羽的视线依然充满了爱意。 “嗯。我人在山区里,昨天晚上收到消息的时候,太晚了,我找了村子里的一个大哥开摩托车把我送到公路上,又拦了一个小时的才拦到往城里去的车,那个时候已经没有飞机,只能坐火车回来,不过还好,只坐了四个小时的火车就到了。看到他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虽然满是疲惫,但是栾晓晓在述说这些的时候,双眼却从来没有从一羽的身上移开过,而且眼底的光芒,真的很熟悉,就好像……好像自己的妈妈看着自己的时候一样。 薄荷心底一惊,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栾晓晓是一羽的堂姐,怎么可能会用‘母爱’的眼神看着一羽呢?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薄荷低头,伸手摸着一羽头发,轻轻的拍着他让他情绪稳定后才又问栾晓晓:“你去了山区?” “嗯。” “你不是去找……” 栾晓晓垂下眼睑:“我去山区不是为了找他。” “那你是……?” “为了找寻当年的真相。” 栾晓晓深深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薄荷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道:“我找到我五叔了。” “哦?你真的找到了?” 栾晓晓自嘲的一笑:“可笑?七年来我恨毒了他,可是知道见到一羽我才知道也许我错了。我去找他,很轻易的便找到了。可是他却在恨我。” “恨?”薄荷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栾晓晓和莫晟壬应该是很亲密的叔侄啊! “原来我们互相恨着对方七年。”栾晓晓叹息着捂着自己的额头,“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每年都还要回到那个地方去呢?他以为,我也会回去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一羽?他什么也不解释,只是告诉我,他恨我……我真的不明白,所以我去找寻真相,我跟着线索去找当年那个抱走了一羽的人……” “等等,真相……线索……抱走一羽的那个人?晓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一羽为什么会沦落基地,而你五叔为什么会丢弃他,你都知道了吗?” 薄荷突然觉得真相已经很近了,但却又觉得很远,好像已经近在眼前马上就能戳破那层薄膜,但是却又不知道膜究竟在哪里。真相是什么?栾晓晓为什么会如此纠结痛苦?当年他们发生了什么吗?还有栾晓晓所说的那个什么‘每年回到那个地方……’薄荷猛地睁大双眼,难道那个地方就是她和一凡曾经找到过的401!?薄荷的脑海里快速的流过那两个老奶奶所说过的话,一对很相爱的情侣…… 薄荷再次看向栾晓晓,栾家的子孙有十个,但偏偏只有栾晓晓一人来找一羽,只有她被牵涉进一遇见的身世里。她身上满是鞭伤,她嘴里恨着念着的人几乎都是她的五叔……还有她刚刚看一羽的眼神,还有她为了找寻那所谓的真相而跋山涉水受尽艰辛…… 栾晓晓兀自捂着额头不停的摇头,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的握上了一羽的胳膊,薄荷回忆起栾晓晓第一次见到一羽时的情形,她的表情她的颤抖她的不可置信甚至她那一刻的疯……这一刻似乎都能解释了。 薄荷也由震惊渐渐的冷静下来,虽然那个怀疑还没有得到证实,也实在是不可思议的猜测,但是心底反而越来越坚定了那个怀疑和想法。 “晓晓……”薄荷静静的看着栾晓晓,她知道,也许这只是自己可笑的猜测而已,但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是一个惊天般的大秘密。也许栾晓晓甚至栾家都不想让这个秘密泄露,但是这事关一羽,而且她已经追踪了那么久,所以她也想要清楚的知道。 栾晓晓抬头看向薄荷,不知道薄荷为什么突然如此紧张而又严肃的叫自己的名字。 “xx区的翠榕路翠榕小区二单元401?” 栾晓晓的脸‘唰’的一白,惊愕的盯着质问自己的薄荷:“你……你怎么知道?” “你和你五叔,住过那里?” 栾晓晓猛地咬唇,看着薄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这无疑就是默认啊。 薄荷只觉得自己头皮一麻,心里惊慌乱跳,真相近在咫尺,她却没有勇气再质问下去了!如果事情真的就像自己猜测的那样,那一羽……薄荷低头看向静静躺着的一羽,心里疼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你和你五叔……是情侣?你五叔是一羽的爸爸……那你……是一羽的亲生妈妈吗?”薄荷缓慢的抬头,就像一个慢镜头,她不知道会看到栾晓晓怎样的神色,但是她却又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像自己猜测那般!栾晓晓和他五叔之间的秘密,就是他们生下了一羽! 这是薄荷的猜测,但是看到栾晓晓那浑身发抖,眼含泪光,满脸的内疚自责时,薄荷想,她已经知道一羽的身世了。 薄荷轻轻的磕目沉沉的叹气:“所以,你这七年来,你从不知道一羽的存在?” 栾晓晓紧握着颤抖的双手成了拳头,抬头望向薄荷,眼泪滚滚而落。虽然难堪,但她还是缓缓的点头回答:“……是。” “可你是他妈妈呀……你怎么能……”怎么能不知道一羽的存在,怎么能不知道一羽受着怎样的磨难? “我知道我该死。”栾晓晓握住一羽的小手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脸上,眼泪就像是断不尽的雨水,爬满她的脸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他还活着。”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为什么她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存在,为什么她和她五叔莫晟壬会形同陌路恨着对方!? 栾晓晓咬唇,几乎快要咬破,血丝都已经渗了出来,但她还是不肯吐露真相。 薄荷冷笑着向上看了眼,深吸了一口气,握着一羽的另一只手沉沉的看着栾晓晓道:“如果你爱他,如果你还想让我保护他,你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不然一羽哪天被栾家带回去,不然哪天又钻出一些恶毒的人将他再次扔到世界上无人知道的角落里任由他生他死他灭,那个时候就一切都晚了!”不然,她哪里那么多时间来听别人家的什么破秘密! 栾晓晓终于听出薄荷话中一些奇怪的地方:“什么……任他生任他死任他灭?这什么意思?” “你不是好奇我妈怎么会收养一羽吗?一羽被扔到一个名为‘基地’的地方,只要收了钱,那个地方可以把人关一辈子,出不去,也别想和外界的人联系,就像个监狱一样,让你从这个世界上莫名的就消失了。而它待人的条件也是看别人给钱的多少,钱多,你可以得到贵宾一样的待遇和享受,钱少,那你就是乞丐和狗。一羽才两岁不到就被人丢到了那里,而给钱的人只给过一次就消失了,所以他自由的生自由的灭,靠别人施舍给他的食物活了下来,有一次他发高烧,差点儿死了,才两岁的孩子啊……他那个时候才两岁。是我妈偷跑出去给他找药惊动了……惊动了那里的老板,后来将他救活才发现,原来他得了儿童孤独症。我妈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抚养,给了他健康的成长环境,教他读书认字……可我知道,”薄荷看向一脸震惊的栾晓晓,淡淡道:“只要进入那里的人,身上一定都会发生别人难以发生的故事。把他送到那里面的人只留下一个地址,就是你和你五叔曾经住过的401,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猜出来你们的关系的原因。” 栾晓晓伸手捧着一羽的脸,满脸的愧疚、自责和内疚心疼:“原来,他遇到了这样的事,原来他遭遇了那么多的磨难,原来他在那样的地方带过,原来……原来他曾经真的差点儿死了?” “晓晓,你必须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将一羽送进那里面的人,真的会放过一羽吗?一羽遇到我们家也并不是好事,他迟早会被人曝光的,你爷爷已经知道了,那别的人呢?到时候他会面临什么,你必须告诉我了,我才能帮助他,保护他啊!瞒着我一切并不是保护他,至少对于我,你必须告诉我实话,因为我是爱他不比你少,他的姐姐。” 看这样子,当初把一羽关进基地的人不可能是栾晓晓,那么莫晟壬呢?他们为什么互相恨着对方?会是莫晟壬这个亲生父亲做的吗?栾晓晓怎么能和莫晟壬生下一个小孩呢,他不是她五叔吗?一头雾水的薄荷看着栾晓晓,而栾晓晓听了薄荷的一番话似乎也逐渐的明白,虽然痛苦,却还是缓缓道来当年的往事秘密…… 他们的故事 “我五叔……他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在讲述他们的故事之前,栾晓晓先看了眼薄荷将她认为最重要的一个误会先解释给了薄荷。 薄荷并不是十分吃惊,因为现在什么秘密恐怕也比不上她之前的猜测成为事实了。 而栾晓晓没见着薄荷吃惊的表情心也才渐渐的安落下来并继续讲道:“我奶奶,她在生下我爸爸之后便患了重病,三年后,他便去世了,去世时才三十六岁。爷爷为此伤心了二十年,没有再动过要再娶的念头。但是二十年前,爷爷突然带回一个女人,并且说要娶那个女人为妻。那时爷爷已经六十岁了,家人都认为他并不适合娶妻,当时还遭到了我们家所有人的反对,大伯、二伯、三伯和才刚刚结婚的我爸。因为,那个女人还带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我五叔。爷爷是家里的主君制裁,他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虽然遭到反对,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和我五叔的妈妈结婚了,而我五叔,那个时候也才十二岁,我爸爸虽然才结婚,但是因为他年少的时候很混,和我妈在十八岁的时候就生了我,所以我也有五岁了。婚后,大家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是我爷爷的初恋,是爷爷除了奶奶之外唯一忘不了的女人,而和我爷爷偶然重逢,又因为她得了癌症,所以我爷爷决定照顾她,并且为了让她活下去所以才和她结婚,给她生的希望,也给她儿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是那个女人还是抵不住病痛的折磨,和爷爷结婚后三个月便去世了。我爷爷十分悲痛,而我五叔从未被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的接受过,包括我爷爷,所以他的存在几乎是这个家甚至对外的秘密。五叔,他真的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孩。他的悲伤,他的犹豫,都让我年幼的我非常好奇。当时,我可能是家里唯一一个整日会缠着他去玩的人,而他也因为有人肯和他说话,对我非常温柔,教我认字,教我读书。我爸爸那个时候还十分年轻,因为我才和我妈结的婚,所以他那个时候还是十分的混,常常在外面拈花惹草,和我妈吵架,和我妈打架,不敢让别的伯伯们和爷爷知道,但是我都看在眼里,他们也没有管我。我虽然小,但是我记得非常清楚,我当时问我五叔,以后会不会也做我爸爸这样伤妈妈心的男人,他说不会……一定不会。我那个时候不懂为什么五叔会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因为他妈妈生病被她爸爸抛弃的。我五叔的心千疮百孔,我也不能给他带去快乐和阳光,因为除了我,我的姐姐们会欺负她,伯伯们也会骂他,而爷爷对他全然漠视不管,后来五叔的忧郁症越发严重,在他十八岁那一年……他割腕自杀了。” “十一岁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画面,他躺在浴缸里,浴缸里面的水全部都被染红了……我尖叫着引来所有的人,虽然五叔被救活,可是他的忧郁症完全没有改善。爷爷他终于做了些对得起他五叔妈妈的事情,他给五叔请来心理医生给五叔治疗,五叔也终于日复一日的好起来,我有时候拿着东西去看他,他都能微笑和我说话了。但是除了我,他似乎对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非常的吝啬,吝啬的给出他的温柔和笑容甚至一句话。五叔把他小时候的照片给我,让我保存,我十分的欢喜,那是我十五岁那年生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二十二岁的五叔已经是个非常俊美的男人,他有着少女们喜欢男子的一切优点,忧郁、挺拔、俊美的少年……也包括了我。在我生日那天,五叔送给我照片,我忍不住的回给五叔一个甜美的亲吻。五叔就在那天抱了我,而我的心跳犹如小鹿乱撞……” 薄荷静静的看着栾晓晓,栾晓晓红着脸摇头苦涩的笑了笑:“现在想来,那真是一段十分美好的青涩初恋。五叔他,因为依赖我,因为只有我,所以喜欢我,那个时候的我,也以为爱情就是全部。我们在翠榕路翠榕小区租了房子,而五叔也开始脱离栾家,开始自己写小说,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些名气了,他干净的手指握着笔,在纸上写下故事,他总是不喜欢用电脑,即使我买给他,他几乎也是不用的。我们偷偷的交往,我们过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日子,五叔的拥抱,五叔的吻,五叔送给我的鲜花,五叔在我放学后准备的晚餐……那一年,也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 “只是,那年期末考之前,我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怀孕了还被我妈发现,我妈知道后哭了整整一夜,她说,她不想让我也有她那样的人生,她因为早孕早婚过的并不幸福,因为我爸一直都混,直到现在。我妈说,她最幸福的事情是因为生下我,但是最后悔的事情也是因为生下我,她不想让我和她一样。我怎么会愿意呢?这是我和我五叔的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我妈直到我腹中孩子的爸爸是我五叔时也疯了,她冲到我和我五叔生活的地方大闹一场,用棍子将我五叔打的满身是伤,我妈把我关在家里,但是我知道,我五叔一定会被她打的伤痕累累。我们终于为彼此的恋爱而付出了代价,我妈告诉我五叔,我将孩子打掉了。我听我妈这样告诉我时,我整个人都要疯了。曾经,我躺在五叔的怀里时,问过五叔,如果我怀孕,怎么办。五叔告诉我,如果我有了,我们就结婚,他会写小说把我和孩子养活。但是我五叔他在法律上,毕竟是我五叔啊……所以我也考虑过我们的未来,我知道家里的人一定会反对我们,但是我却不想让他误会我。我不会杀掉我们的孩子,可是满身是伤的他,似乎相信了我妈妈的话。我从家里逃出来找不到他,找到他的时候,他竟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说……他该拥有干净的人生了。我指责他,他怎么可以忘了曾经说过的话,他不会伤害自己心爱女人的心,他怎么能忘了呢?他的不信任,让年少的我心中种下了怨恨的种子。” “爷爷终究是知道了这一切,虽然我怀着一羽,但他依然用家法处置了我,并且将五叔从家族谱里永远除名,五叔……永远不再是栾家的孩子了,我却……我却已经不能和他在一起了,那时因为误会,年少的我们互相怨恨着对方。他以为我杀了孩子,而我以为他背叛了我。虽然挨了鞭子,但我还是保住了一羽,我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一向不起眼而又平凡的我,将家里所有的人都震惊了,搅起了那一波惊涛骇浪。爷爷不想让外界的人知道我年少有孕的丑闻,他让人把我送去了俄罗斯,在那里我被关在家里每天有人守着不让我出门,冬天特别冷的时候,屋子里虽然有火有暖气,但我依然觉得冰冷,因为我是一个人……唯一陪着我的,只有我腹中的一羽。我一边学习,一边适应着肚子越来越大的变化,虽然孤独,虽然想念五叔,但因为有一羽,我依然觉得那是幸福的。九个月的时候突发了一场意外,家里原本守着我的人消失不见,一直陪着我的狗叼着我的作业跑了出去,那时候是春天,但俄罗斯依然大雪。我什么也没多想就追了出去,雪地太滑我摔在了地上,肚子开始痛了起来,当我大叫,那些消失的人才又出现并将我送去了医院。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告诉我……” 栾晓晓看向一羽,愧疚的流下眼泪,“告诉我难产过程中,孩子已经去世了。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我的孩子我还没有见过一眼,他怎么能就这么去世了呢?可是他们又把我关在房间里,不允许我出去,我觉得其中有阴谋,所以几次三番的想要逃出去,直到……直到我妈亲口告诉我,孩子真的去世了,并且他们为他建了墓我才愿意接受。我从未怀疑我的母亲,因为她是那样的疼爱我,她当时的眼神……也说服我,那一切多是真的。我开始恨我五叔,如果不是他的不信任,我不会和我未见面的孩子过着这样悲惨的生活,我也不会连他一面也没见到就断绝了母子缘分。” 薄荷有些诧异,这故事和她妈妈的有些相似,都是孩子的生死被隐瞒,都是刚刚出生就被迫分离。而栾晓晓还能如此坚强的活下来,实在是……让人佩服,她是爱一羽的,如果当年不是她的坚持和独自承受的磨难,可能就没有如今的一羽了。薄荷甚至觉得她很可怜,但后来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只有告诉自己,忘记那一切不堪,我必须重新开始我的人生。而那些回忆,都该随着我的孩子和五叔一起被掩埋。我努力的开始新生活,我努力的开始新人生,直到看到一羽,他的脸和我五叔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我当时心里又乱又慌又疑惑。当时,我就怀疑了,怀疑一羽或许是我和我五叔的孩子,这些年我虽然接受了他在出生便夭折的谎言,但是心底里也多少有一丝的怀疑,怀疑是有人把他抱走。所以,回家我问我爷爷五叔在哪儿,这期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我以为我五叔一定会知道。但是我爷爷不肯告诉我只言片语,即便我天天问他,他也不肯和我说,我开始感觉到,当年或许就是一场阴谋,一定有一些我也不知道的秘密,不然我爷爷不可能每日即便要打死我也不肯告诉我我实情。我从家里逃出来被你们所救,我看到一羽好端端的活着,即便他有孤独症,我也依然为此幸福而又开心,所以我自私的留在你们家半个多月,我就是想和他多相处一些,多看他一些,看到他每日被你们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的呵护照顾,我心里对你们既是感激又是安慰。如今一羽有这样的病,一定有一部分是受我五叔忧郁症后遗症的影响,另一部分,一定是因为我怀他的时候情绪的影响。刚刚听你那么说,我对你和你母亲的感激之情这一辈子只怕也还不完了。” 一羽已经再次睡着了过去,薄荷伸手轻轻的握住栾晓晓的手,看着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话安慰她,才二十五岁的栾晓晓经历了一般女孩子都不会经历的爱情和痛苦,所以她的内心才会那么的强大,所以她才会那么的坚强,所以她才会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她自己,而薄荷也只有长长的沉默,给予她掌心的力度。 “我没事。”栾晓晓摇头苦苦的笑了笑,“如今,能再看到一羽,看到他生活的这么好,我已经别无所求了。但是我也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以至于让一羽会离开我的身边,而我妈要那样骗我,而我爷爷什么也不肯告诉我,而我五叔会那样恨我。照你所说,我现在还增加了一样必须要调查清楚的事,那就是一羽会什么会被丢弃在基地?” 原来栾晓晓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以为一羽已经不在了,而且她这些天都在调查一羽当初出生后的事。 “那你调查的如何了?为什么……会跑到乡下去呢?昨晚给一羽输血的人,是不是就是你五叔?” 栾晓晓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嗯,他就是……我五叔。那一次从你们家离开后我回到了我们曾经住过的翠榕小区,我一直留着钥匙,所以我开门进去时发现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布满了灰尘,但是门口摆着一双男士拖鞋,我就猜想他是不是还是回来过?我因为好奇,所以又拨打了他的电话,没想到七年过去了,他的电话号码依然没有变过,还是我能倒背如流的那几个数字。我约他见面,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人变得更加的低调和冷漠了。我问他当年为什么要背弃他对我的誓言,不信任我,他却问我,究竟是谁背叛了谁。我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他却也不解释,只是说恨我。我毫无头绪,问他知不知道……孩子的事,他很诧异的看着我,好像是完全意外我这样问他似的。我给他说,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我和他还有一个孩子,只不过当年因为某些我正在找寻的阴谋而从我身边消失了,我希望他能帮助我,因为我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做。是我爷爷还是我爸妈,或者……别的人。他只是给了我一张照片,很奇怪,照片上是一羽和一个陌生男人。我很奇怪,他怎么会有一羽的照片?不过看起来,一羽才一岁多的样子,照你刚才所说,应该是一羽被送到那个地方去之前的时候拍的。我问他这照片是哪里来的,他也不解释,只是把那个人的地址写给了我,并告诉我,我自己的罪孽要我自己去找回。这怎么就成了我自己的罪孽了?我不知道他对我还有着怎样的误会,但是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对我有着很深很深的误解,也许在曾经某个地方,我们两个人都错了……就是这样,我去乡下找那个人,找到了他们家,但是发现已经人去楼空,我想知道他搬去哪儿了,就在这时你给我打来电话……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再隐瞒。” 栾晓晓的故事曲折离奇,一羽的身世让人意想不到,结果是依然充满了悬疑色彩,让人身在雾中还未能完全走出,不过这雾已经只是浅雾,薄荷想,真相就在眼前,也许……栾晓晓心底根本就是明白的,只是她自己不太愿意相信罢了。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接下来……”薄荷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对于栾晓晓的爱情,她不想评价过多,这个女孩的身上是伤痕累累,也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与她相爱的人,是个很脆弱不能保护她的男人罢了。 栾晓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会继续找那个人。当年发生了什么既然没有人肯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找。让我和一羽经历了这一切痛苦的源头,我总要知道才会甘心。”顿了顿,抬头看着薄荷又继续道:“昨天晚上,我让他来医院输血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知道我找到了孩子,他也没有多问我,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了一羽就是他的孩子……” “他是知道的。”薄荷确定的看着栾晓晓,栾晓晓疑惑的看着她,似乎在怀疑她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他昨晚输完血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远处偷看。我想他一定是想看看你为什么让他来输血,是给谁输血,他只要看过还能不知道吗?” 栾晓晓笑得依然苦涩:“可他似乎以为是我把一羽交给陌生人去养的。他对我的误会那样深,深到痛恨。” “既然痛恨,那他为什么还要每年回到你们曾经住过的地方?而且就算他这七年没有再住在哪里,但再也没有别的人入住过,他似乎是在守着那里。”薄荷不想看栾晓晓如此伤心悲痛的模样,也许真相不如她想的那么坏?那个莫晟壬自己本身也是个侦探,他应该不会如此误会栾晓晓的。 “那他为什么恨我?”栾晓晓一向聪明,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已经沉溺了七年,她不可能再像旁观者那样看得清楚。更何况她五叔亲口告诉她,他恨她,她除了在困境里挣扎找寻出口之外,似乎真的已经迷失了方向。 苦肉计 薄荷退出病房,湛一凡提着早餐守在门口,听见声响便立即直起身子并向薄荷看来。(.无弹窗广告) “你什么时候来的?”薄荷将门带上立即伸手拉住湛一凡的胳膊走到一边去低声问。 湛一凡老实回答:“开始讲故事的时候。” “那你什么都知道了?”也不用薄荷再讲诉一遍了。 湛一凡点了点头,薄荷回头看了眼病房已经紧闭的门,然后拉着湛一凡一边走一边道:“把空间留给他们。她应该会好好守着一羽的。”知道了栾晓晓的故事后,薄荷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同情,她年少时的坚强也让她颇为佩服,只是阴谋弄人,她痛失孩子七年也不知道真相,直到她自己偶然的遇见。而一羽恰恰到了他们家,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缘分呢? 花园里,薄荷吃着湛一凡买来的早餐,三明治和热牛奶。因为昨天晚上吃的实在太少,所以这一刻吃的有些狼吞虎咽。 “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张姐会再准备更营养一些的东西来。你醒的太早了,现在才七点而已。”湛一凡笑着将薄荷脸颊上的发丝轻捋到她的耳后,薄荷抬头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牛奶道:“这个就够了,等会儿早餐来了都给一羽和倪曼吃,哦,还有你。” “最后才想到我。”湛一凡有些嫌弃的瞪着薄荷,“现在……心情很不错?” 薄荷舔了舔手指上的肉松迟疑了片刻才笑着点头:“嗯,心情很不错。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一羽的亲生妈妈并不是真心想要抛弃他,知道了栾晓晓的心情,知道了她爱着一羽,所以心情也就不错了。” “傻瓜。”湛一凡伸手揉了揉薄荷的头发,“那你会舍得一羽吗?” “嗯?”薄荷顿时没反应过湛一凡话中的意思来,所以直接愣住了。 湛一凡对于怀孕就变迟钝的薄荷无奈的笑笑:“如果栾晓晓把她从你身边带走,你会舍得?” 带走?一语惊醒梦中人。薄荷倒是从未这样想过,现在听湛一凡这么说……仔细一想,好像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不会的。”薄荷摇头,“她不可能带回栾家去。不说莫晟壬根本不是栾家血脉,再说栾家应该是从来没有接受过一羽。我现在终于了解栾老爷子那次恼羞成怒骂我的话中的意思了,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他那么冷血无情的话,我连一句话都不屑和他说,还打高尔夫呢!” 自从当了妈妈之后薄荷的性情就活泼开朗了不少,而且越发的温暖了许多,对于义愤填膺的事情也会更多的表达出来。湛一凡笑着看着她握拳愤愤的模样,是他想多了……但以他刚刚听到的那个故事看来,栾家六小姐和莫晟壬之间并不会如此结束,如果他们之间存在误会,那一切误会消除之后呢?他们还会放任他们的亲生骨血在外吗? “不过,总感觉我们的辈分被拉低了似的。”薄荷吸着牛奶有些愤然的道,“我是一羽的姐姐,栾晓晓竟然是一羽的亲生妈妈,这不是乱套了么?不行,她以后还得叫我湛太太湛夫人,要么就叫跟着醇儿叫我阿姨,这点儿绝对不能让。” 湛一凡一脸哭笑不得且无奈的看着薄荷那坚定的模样:“那么,现在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么?” 薄荷扬了扬下巴:“这种原则,还是早早的在心底埋好,免得后面再出来时招架不住。” 湛一凡轻蹙眉梢:“你就那么肯定,以后会讨论到这个话题?” “我总觉得……栾晓晓对她五叔是爱的太深。所以他们之间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结束的,你不知道得忧郁症的人执念有多深,所以我也坚信莫晟壬如果知道了真相也不会轻易的和栾晓晓就此结束,毕竟他这一辈子最依赖喜欢的人,应该就是栾晓晓了。” “你就那么确信他这七年来没有新的爱人?” “那他就不会留着401啦,也不会对栾晓晓说狠毒了她。爱的越深,恨得越深,就像那菲碧一样……”薄荷有些嫌弃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立即伸手捂住薄荷的嘴,无奈的叹气:“就不能不提她了么?” 薄荷眼底寒冰乍现,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拉下他捂住自己嘴的手突然冷漠的道:“一凡,我可以和你同甘苦共患难,不管前面还有多少情敌,我都愿意和你坚持的在一起。但是我们不能拖累我们身边的人,这一次是一羽和倪曼,下一次会不会就是我们苗苗和醇儿了呢?” 湛一凡将薄荷一把捉进怀里紧紧的困住,灼热急促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我知道,都是我遗留的问题。我不该把任何对我有企图的女人留在我身边,也不该让他们看到任何的希望。我承认,在这方面问题的处理上我远远都不及你,你可以气我恼我,但是一定不能推开我。宝宝,一定不会再有这样事情发生,我保证……” 薄荷伸手轻轻的拉着湛一凡的衣裳,也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无法控制的意外,我也不是想让你自责,只是希望……一凡,你要更努力更努力的保护我们身边的孩子,不只是我,还有他们,他们对我们也很重要,好吗?” 薄荷真不知道,下一次如果她在遇到这样的事会不会疯掉。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她双眸恳切而又含着泪光的望着自己,他真的是很少见到如此柔弱的她。原来不止坚强的她能轻易的牵动她的心,这么柔弱的样子同样会让他心疼不止。抬起薄荷的下巴,湛一凡低头轻轻的吻上她的唇,并轻声答应:“我答应你。” “湛先生,湛太太,倪曼小姐醒了。”找来的护士小姐看了五秒之后,面红耳赤的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出声提醒。 薄荷一把推开湛一凡,红着脸侧开自己的视线。湛一凡也在护士的瞪视下微显窘迫,拉着薄荷起身快速的离开花园并回到住院楼里。 倪曼是由刘姐守着,醇儿昨晚在薄荷交接之后就回去了,薄荷虽然没有亲自守着倪曼,但是早就告诉了护士和刘姐,如果倪曼一醒一定要立即来找自己。 倪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睁着眼睛正在发呆,薄荷和湛一凡进入房间,刘姐立即从椅子里起来并轻声的退到了一边去。薄荷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倪曼放在被子外的手,倪曼一惊,扭头看见是薄荷眼眶一红:“姐……” 薄荷看着倪曼这模样有些内疚的安慰:“曼曼啊,你的手术很成功,腿会没事儿的啊,不用担心,我们都会照顾你的。” “可是……”倪曼哭着摇头,眼泪滚滚落下,“可是我九月要参加一个舞蹈比赛,如果赢了,我就能拿到一笔可观的奖金……我这样子,是不是不能跳舞了?” 跳舞?薄荷看向倪曼的腿,别说跳舞,就是下地走路半个月之内都是困难的事情。 “对不起,曼曼。”薄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倪曼救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如果不是倪曼,也许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自己了。所以她对倪曼充满了愧疚和歉意,而倪曼现在说起跳舞,她就更加的自责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倪曼那双充满了期待的双眼。 倪曼看到薄荷那自责内疚的模样似乎顿悟自己不该这样脆弱,立即擦干眼泪冲着薄荷惨白的笑了笑:“姐,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舞蹈,舞蹈我以后还能跳的……只是……只是我这回去上学,可能、可能要麻烦你们了。” 你们反过来体贴的安慰自己让薄荷更觉内疚和自责了,而倪曼的话也让她当即蹙眉充满疑惑:“你还想回去上学么?这个样子,没有做好复检的话,连正常生活都困难,还怎么上学?” “可是……学业很重啊……” “暂时休学。”湛一凡站在薄荷背后淡淡的道,虽然他还是不信任躺在床上的倪曼,但是她毕竟救了薄荷和他们的孩子,而且薄荷现在心中充满了内疚,如果不做些事情,是无法平复薄荷心中的那股歉意的。 薄荷感激的看了湛一凡一眼,再低头看向倪曼轻轻的点了点头:“你湛大哥说得对。你可以暂时休学,医生说你必须修养一百天,这样才能尽快的好起来。你如果还想再跳舞,你如果不想留下任何的病根,就听我们的。嗯?” “可是休学……”倪曼一脸的迷茫和不确定,眼角还挂着泪珠,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迷失在森林的一头小鹿。 薄荷伸手温柔的帮倪曼擦掉眼角的泪水:“听话。这三个月你就住在我们家,直到你腿完全好了为止。这是姐欠你的,姐必须还给你,不看着你腿好,我这一辈都无法安宁。” “我的腿……真的对你很重要吗?可你之前还……”倪曼轻轻的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薄荷,她之前还怀疑自己啊。 “是,我怀疑过你,我们都怀疑过你。但是现在不管别的事情,你的腿的确是因为我而断了,这是我要负责的事。人都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不是?”这句话,薄荷饱含深意,如果倪曼真的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她也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倪曼垂着眼睑果然没再说话,张姐不一会儿就把早餐送来了,因为有刘姐在这里照顾,所以湛一凡就先回家去了,因为他还要去公司上班,所以要先回家洗漱一番。倪曼虽然伤口很痛,但是总归是个坚强的女孩,自己强忍着躺在床上一声不吭。薄荷又回去看一羽,栾晓晓对他很是细心的照顾,现在想来,当初栾晓晓在他们家的时候便已经有诸多独爱一羽的表现了,虽然那个时候薄荷还以为他们是堂姐弟,但的确就算是堂弟,一个堂姐也不可能给那么多的关心和疼爱,现在想来,总归是她迟钝了些。 一羽看到薄荷回来,立即伸手拉住薄荷的手乖乖的喊道:“姐姐。” 薄荷伸手摸摸一羽的脑袋:“有没有乖乖听话把粥都吃了?” “吃了。”栾晓晓笑着将空碗给薄荷看,“不过,他一直都在念小苗苗,似乎很想看到小苗苗啊?” 一说起像个天使一样守护苗苗的一羽薄荷的笑便又温柔了许多:“是啊,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一定会每天早上都见面,晚上也要见面,是家里除了湛一凡之外最爱苗苗的男人。” 栾晓晓看着一羽微微一笑:“他会守护苗苗的。” 薄荷想起妈妈逼着一羽发的誓,妈妈说那是一羽欠她的,应该做的,可是薄荷却从不这么认为。 “他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不能为了守护谁而存在。不是吗?”薄荷希望栾晓晓能明白,而自己也一直都努力的想让一羽与众不同,也并不想让他终生与小苗苗捆绑在一起,那样对他是不公平的。 谁知道栾晓晓沉默了半响却说了和白合差不多的话:“可是……他和别人不一样啊。他必须要有守护的人,才能存在。” 必须要有守护的人,才能存在? “一羽就是天上送来的天使,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人。所以天使都必须要有守护的人,不然天使该怎么活下去呢?我知道你爱一羽,我也爱一羽,我感激你,我早已经失去了让一羽守护的资格,那么就让一羽来报答你。” “晓晓……”薄荷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样劝解栾晓晓此刻有些执拗的想法。 “你知道吗?”栾晓晓却冲着薄荷一笑,“其实,我五叔也说过,他会守着我一辈子,但是他没有做到。可是我希望一羽能做到……希望一羽能做到他爸爸不曾做到的事。他是小苗苗的舅舅,舅舅守着侄女,也是理所当然的哦。”栾晓晓突然站起来,并将一羽的手放到薄荷的手中,“我要去找真相了,一羽我放心交给你。” 薄荷握住一羽的手,看着栾晓晓,问:“那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嗯。我知道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但既然已经不称职了,就继续不称职,我总是比不上你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一羽在你的羽翼下,比在任何人那里都要让我放心。虽然现在你也是危机四伏的……”栾晓晓低头,有些不舍的看着一羽,“但还是比在我这里安全,我害怕如果她在我身边,会有人再把他从我身边抱走。” 薄荷点了点头:“他是我弟弟,一辈子都会是的。你也可以随时来看他。”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故事,薄荷没有任何要埋怨她的心情,更多的是同情和可怜。 “谢谢你。”栾晓晓对着薄荷深深的鞠了一躬,“虽然,这一次事故对你可能会有很大的影响,但是有些事,我还是想再次提醒你。” 薄荷微微蹙眉,心里一惊,不自觉的便问出口:“是……倪曼吗?” “嗯。”栾晓晓轻轻的颔首,“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一晚,她也绝对不是无意间来到厨房的,我看到了她在客厅里踌躇了半天,所以她去厨房,一定是故意勾引湛先生的。” “你说什么?勾引!?”薄荷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吃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就是在我离开你们家的前一天晚上啊,难道……湛先生没有告诉你吗?” 薄荷仔细的想了想,这事湛一凡绝对没有说过,不过那晚她喝醉了,醒过来的时候湛一凡提醒过她,不要与倪曼靠的太近,难道是因为他在楼下和倪曼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才会上楼和自己说那样的话? “好像是我多嘴了。”栾晓晓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湛先生对你是忠贞不二的,让我都羡慕嫉妒你有这样的丈夫了。” 薄荷对湛一凡倒是不用担心,他昨天对菲碧说的那些话她虽然还没有得到验证和确认,但是对于他的自制力倒是十分信任的,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倪曼真的做出了那样的事吗? “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详细的给我讲一讲?”薄荷不想自己再糊涂下去,虽然现在满心是对倪曼的愧疚,但是该知道的她也希望自己能清楚的知道,才不会影响她的某些判断。既然湛一凡说不出口,那就让栾晓晓这个目击证人告诉自己。 栾晓晓对薄荷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三言两语把那晚自己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了薄荷。薄荷听完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么说来,倪曼真的是故意勾引一凡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以为一凡和别的男人一样,都会轻易的上钩或是犯错么?她是想要离间他们夫妻俩吗?那她为了自己撞断腿又是怎么回事? “湛夫人,”栾晓晓看着薄荷那有些失望的表情,虽然不忍但还是将自己心中所想道了出来,“虽然……我是个局外人,但是因为一羽,我也想要提醒您一句,不是所有人都会一直善良,而有些人……为了达成目的,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薄荷看向栾晓晓,虽然有些艰难,但还是反问而道:“你是说,她这么做,是苦肉计么?” “理性来讲,不排除这个可能。至少那一晚,一定不是意外。好比一羽,我其实怀疑这一切都是爷爷做的,我只是没有证据罢了。他是我的亲人,但是他却能狠心的把我的儿子他的曾外孙丢到那种地方,我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怀疑,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而且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我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都是聪明人,栾晓晓的一番话提醒了薄荷,所以,她有可能差点儿真的完全陷入了倪曼的苦肉计吗?如果倪曼变了,那就是苦肉计,如果没有变,那就是自己着实冤枉委屈了她。但真相和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呢?接下来有三个月的时间……是否该好好过招一番?如果是苦肉计……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是,那她也会真心待她,直到伤势痊愈。 占我便宜 薄荷温柔的将倪曼露在外面的胳膊轻轻的放进被子里,倪曼猝然惊醒,瞪大眼睛看向薄荷。 “怎么了?”薄荷狐疑的看着惊乍异常的倪曼,是做噩梦了吗? “我……”倪曼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捂着满是汗珠的额头,淡淡的叹了口气,“我做噩梦了。” “噩梦?” “梦到我哥……”倪曼扭头看向窗外,窗外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窗玻上布满了水雾和不停下滑的水珠,也许是她将头侧过去的原因,声音变得特别轻:“我和我哥刚到b市的时候,我哥去应聘工作,每一次……都伤痕累累的回来。我问我哥,为什么。他说……曼曼,因为哥哥看起来像女孩子,但是他们不知道,哥哥有一颗强大的,男子汉的心,哥哥会保护你的……我哥他因为长得像女孩子所以总是被人欺负,他们喜欢打他,因为他优美的像个漫画少年,又总能吸引那些女孩子的目光。他们或许嫉妒我哥的人缘,或许嫉妒我哥的容貌气度……知道后面别人打他他也能顺利的还手,我们才渐渐的好了起来。我和我哥就那样活了下来,经历过那么多的我们,还害怕这些人的恶意欺负么?我哥最后终于找到酒那个工作,我们的日子也才渐渐的安定下来……” 薄荷知道倪曼和倪豪的身世,他们的父亲留下一笔债,夫妻俩各自逃走,将一堆烂摊子留给他们兄妹二人。这个世界上,这样艰难生活的人的确不止是他们二人,所以他们必须坚强,必须强大才能活下来,看样子他们这两年也经历了不少磨难,但似乎也总算雨过天晴了。 “那这就不算是噩梦啊。”薄荷伸手轻而温柔的擦掉倪曼头上的汗珠,拍着她的胳膊温柔的道,“噩梦,是正在发生的磨难。雨过天晴,是已经过去的磨难。你和你哥哥,是雨过天晴。” 倪曼扭头满脸泪水的看向薄荷:“真的吗?我和我哥哥,真的会雨过天晴,过上真正平静的生活吗?” 薄荷蹙了蹙眉:“难道,你们还没有雨过天晴?” 倪曼一顿,伸手慌张的擦掉泪水:“我……我只是觉得,我这腿受、受伤了,如果哥哥……哥哥知道,他会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自己,怪我……怪我瞒着他,肯定又会和我吵架的……” 薄荷温柔的一笑,手掌顺着倪曼的胳膊慢慢的往下滑轻轻的握住倪曼的掌心,看着倪曼的眼睛轻轻道:“我啊,让人去b市接你哥了,我想让他过来看看你。你们兄妹俩虽然互相担心着对方,但是真的没必要瞒着彼此这么重要的事。你哥他迟早都会知道的,有我在,他也不会怪你,要怪,就怪我。” 倪曼的手心一颤,夸张的瞪大双眼看着薄荷:“我……我哥?要……要来?” 薄荷感觉到倪曼掌心渐渐传来的湿度,一个人的体温能在瞬间下降到三十六度以下,并且脉搏跳的如此狂妄,会是因为什么?心虚?害怕?紧张?还是恐惧? 薄荷依然保持着微笑,看着倪曼眨了眨眼:“嗯。怎么了?你看起来怎么脸色这么差啊?”薄荷在床边坐下,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倪曼的额头,冰的像冰冷的雨水一样。 “我……我只是很意外。”倪曼立即将脸撇开,薄荷看不见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双眸虽然紧闭,但是睫毛却是颤抖不停。 “荷姐姐,你叫我哥来,怎么都……都不先告诉我一声呢?” “我是想给你个惊喜啊,该不会完全变成惊吓了?我以为你哥哥来,你的心情会好一些,安全感也会好一些呢。” 倪曼勉强的笑了笑:“我……我只是不想让我哥担心……我想好好的回去呢……” “没事。”薄荷轻轻的拍着倪曼的胳膊,“你哥不会担心的,你的腿正在慢慢的恢复,你很快就能像从前一样活蹦乱跳了啊。” 倪曼没再回答薄荷,只是紧紧的拽着拳头,身体瑟瑟的发着抖,似乎真的很担心倪豪的到来。 “那你休息,明天我们就要出院了,今天下午要上石膏,刘姐一会儿就来陪着你,嗯?” 倪曼依然没有回答薄荷,薄荷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后起身出了房间。 醇儿看见薄荷出来立即迎了上来:“怎么样了,小姑?” 薄荷伸手‘嘘’了一声,只轻声道了两个字道:“走。”说着便拽着醇儿向外走去。 出了住院楼,薄荷放开醇儿,脸色有些凝重。 醇儿担心的看着薄荷问:“小姑,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意料之中。” “她心虚紧张了?” “嗯。真的像洛以为说的那样,掌心冒冷汗,额头冰冷,心跳加速。” “这么说……她哥倪豪真的有问题?如果只是担心他哥知道她受伤,也只是会紧张甚至可能会情绪高涨的问你为什么才对,但她的表现确是心虚和恐惧,这实在不对劲啊。” “嗯。而且,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薄荷低低的叹了口气,醇儿有些担心的看着薄荷:“小姑啊,你是不是失望了?”毕竟小姑这些天那么照顾倪曼,而且就算是心里有怀疑,也还是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刚出车祸那两天心里又该是多么的愧疚啊。但如果倪曼真的是内鬼,小姑又该多么的伤心呢?就不只是用失望来形容了。 “有点儿。”自从栾晓晓再次离开前说的那番话之后薄荷就再次开始怀疑倪曼,对倪曼的怀疑之心原本就没有完全消除殆尽,而在得知她竟然企图勾引一凡之后,心底的那块巨石再次激起波澜而不平静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试探,所以在得知倪曼真的依然有问题之后,她的心里的确充满了失落。 曾经无比信任的人,如今却不能信任下去了。她是不是用了苦肉计,她是不是有意接近自己,而接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切的猜疑都让薄荷累极了。有怀疑,就代表了,可能性,有怀疑,就代表了信任危机,她和倪曼……都变得不同了,再也不是当初在海岩岛相遇时的她们了。 薄荷回到家才知道王玉林来了,还带来了雷雷,而此时,天已放晴。比小苗苗大将近两个月的雷雷已经十一个月了,扶着东西就能站立好一会儿,而且扶着东西也能走上好几步路,长得虎头虎脑的特别惹人爱,不得不说,还真的与那穆萧阳长得非常相似。 “他奶奶今天有事情要忙,保姆要照顾我爸爸还要照顾他我怕忙不过来所以就把他带了过来,反正是老大你家里,不生气?” 薄荷看着雷雷健康活泼的模样忍不住的扬起善良而又温柔的笑:“怎么会生气呢?早就想再见见雷雷了,而且桐儿和一羽都上学去了,小苗苗在家不知道多无聊呢,正好两个孩子一起玩儿。不过,你来找我什么事?工作不顺利吗?是不是言毕那家伙欺负你了?” 王玉林立即摇头摆手笑着解释道:“不是的,老大。言毕……他挺好的,和之前我做检察官时所认识的那个魔鬼律师有些不同,他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恶劣,其实也有很善良的一面,所以他没有为难我。” 为言毕说好话?上一次言毕来可是说了她不少坏话啊。不过总的看来这两个人相处的没有什么问题,薄荷也就放心了。 “那是……?” “是菲碧的案子。你不知道吗?检察院公诉菲碧,菲碧却找律师找到了我们事务所,我老板言先生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但是湛先生来却来劝我们……让我们接下这个案子,所以我来问问你,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她不是把你们弄的遍体鳞伤,你们怎么还……” 薄荷忍不住的微微蹙眉,这些事,湛一凡并没有和她说过。不过,她倒是不难理解湛一凡的想法。 “那就帮她。”薄荷想了想道。 “为什么啊?”王玉林不理解了。 薄荷微笑:“虽然一凡还没有和我商量,但是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王玉林有些迟疑的往身后缩去:“可我们……如果接了……是不打算做打败官司的准备的啊……我们也绝不做与被害人串通一气的卑鄙之事。” “你就确定你们能赢了?这次案子并不复杂,菲碧被体检过体内并未注射任何兴奋剂,她也没有精神病史,所以她所做的一切伤害都是有计划有目的的个人疯狂行为,她的确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任何律师事务所打这场官司,都不会有胜算。” “原来你了解的这么清楚,那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趟这趟浑水?” “言毕想必也是知道即使接下胜算也极小的可能所以才拒绝的。但是我们的确想让他们帮她一下。” 王玉林糊涂了,迷茫的望着薄荷,她根本不知道薄荷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和湛一凡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将她犯罪的情节辩到最低,不用判刑,只需要缴纳罚金和赔偿之外,然后遣送回国。”而除了言毕,薄荷和湛一凡的确也不相信别的人能做到这一点,言毕是出了名的能将罪犯减刑的律师。 “可是,老大,我还是不明白……她不是伤害了你们吗?你们这么做,是帮她?”在王玉林眼中,薄荷并不是个会姑息罪犯的人,她可是出了名的铁腕检察官啊。 “嗯。”薄荷冷静的看着王玉林回答她的疑惑,“的确是想帮她。但是罚款和赔偿,该罚高一点儿就尽量高点儿,我们不能让她在中国坐牢。” “为什么?” “这是我和我妈欠他爸爸的。”并不是欠菲碧,也不是同情她,而是看在杰森的面子上。薄荷不想杰森知道后会变得更加低沉颓废和萎靡,虽然以杰森的性格他也绝对不会姑息罪犯,但是那毕竟是杰森的女儿,他已经失去了白合,如果再失去菲碧,他怎么承受?如果是别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但偏偏是杰森。想必湛一凡也是替薄荷着想过后才做的这个决定,不然以他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饶了菲碧的。 王玉林听了薄荷的解释也只能无奈的叹息着答应:“那……好。我会回去转告老板的。” “辛苦你了玉林。不说这个了,你和雷雷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自己的事情王玉林就陷入了深深的忧愁,满脸愁云散也散不去:“我虽然在这西区也租了个房子,但是大部分还是去我妈那儿住,雷雷需要她照顾嘛。我妈是老师,原本这个暑假都有时间,但是现在已经开学了,那个保姆要照顾我爸和雷雷已经力不从心,再多的钱似乎也不想再留下去,所以我想我要不要把雷雷送托儿所,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托儿所?薄荷有些吃惊王玉林竟然做次安排,不由得问道:“雷雷才十一个月,去托儿所可以吗?” 王玉林摇了摇头,看着雷雷的背影深深的叹息苦笑:“不知道。但是请保姆来单独照顾雷雷我更不放心,现在保姆虐待儿童的事情太多,我交给谁都不放心,托儿所反倒要安心一些,出了任何事情他们都会负责。雷雷也很乖,只是常常会觉得对不起他……” 王玉林单抱着雷雷从薄荷家出来,另一只手里提着薄荷让张姐给她拿的一些吃的,雷雷手里也拿着饼干在啃,王玉林看着雷雷开心的小模样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变好。 “雷雷,给妈妈吃,愿意吗?”王玉林突然看着儿子轻声问道。 雷雷将咬过的饼干送到王玉林嘴边:“……切……麻麻……切……” 王玉林感动的亲了亲饼干,然后假装拌嘴:“真香。” 雷雷咯咯笑了起来,小脑袋就趴在王玉林的肩上,即使嘴上的饼干屑蹭在了王玉林的衣服上,她也不在乎。 街对岸的穆萧阳看见了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没来由的深深颤动了起来。他们母子俩怎么会在这里?因为偶遇,穆萧阳难得平静的看着街对岸再等公交车的王玉林和她怀里的儿子。雷雷似乎又长大了许多,虎头虎脑的模样能清晰的看出来有七八分自己的影子,长大了应该会与自己很相似。她把雷雷养的很好,丝毫没有因为他们分开的事而受影响。穆萧阳的视线转向王玉林,紧紧蹙眉,她似乎也变回了从前的样子,那个不卑微而充满自信的模样,她又找到了工作吗?看衣服,穿着正装,看来工作还不错。所以,她就算离开了自己也会过得很好……呵……这个女人不是说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吗?不是说要替他相夫教子,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她就做了决心要离开了? 王玉林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环视了周围一圈,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车,她眯了眯眼睛仔细又看了看,车牌怎么这么熟悉?就在王玉林有些疑惑时,车门推开,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扶着车门靠在车边看着王玉林勾唇坏坏一笑:“欸,那就是你儿子?” 王玉林有些意外的看着言毕,他怎么在这里? 见王玉林不动,言毕伸手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呀,女人!” 王玉林不为所动的依然站着:“我……我要等公交车,我要回家了……”这个老板毒舌的要命,总是因为自己工作上与他意见不合而挑刺,她才不要主动靠过去找麻烦。 言毕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挑眉有些不爽的道:“现在是下午三点半,你要翘班?” 王玉林咬了咬唇:“那……那也得让我把我儿子送回去啊!”她可是从不把雷雷带去工作场所的。 言毕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车顶:“我送你们!” 那既然有车,不坐白不坐,王玉林立即跑过去准备拉后车门,言毕立即弯腰将车门锁上,王玉林抬头疑惑的看他:“老板……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就在这时,王玉林要回家的公交车来了,王玉林立即抱着雷雷转身丢下言毕和言毕的车向公交站跑去,言毕冲上前来一把拽住王玉林,王玉林急的大喊:“我的车来了,我的车!” “我都说送你了,你急什么?” 王玉林气的甩开言毕的手不爽的大喊:“可你又不开门!”什么意思嘛。逗她一个离婚女人,好玩儿啊? 公交车眼睁睁的溜走,言毕幸灾乐祸的睨着王玉林冷笑而道:“拜托,王妈妈。你刚刚想坐后座是吗?我又不是你司机,我是你老板,你坐后座什么意思啊?” “王妈妈?我……我很老吗?干嘛叫的这么老土啊!”王玉林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老板气死了,他对别人要么冰冷威严,要么和颜悦色,总是有个老板的样子。但偏偏总是看不惯自己似的,是,她是走后门进来的,但开后门的不是他自己么?她不是也证明了她自己的实力么?干什么总是这样对她啊!再说了,王妈妈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像古时候的媒婆或是妓院老bao呢? “这是你儿子,你姓王,当然就是王妈妈了。” “那你以后生个儿子,我是不是可以叫你言爸爸!?” “诶,乖,乖女儿啊!” 王玉林瞪大眼睛:“你占我便宜!” 言毕轻佻似的冷笑:“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样?王玉林气的翻白眼儿,要不是他是老板,她一定脱下脚上的高跟鞋然后甩他脸上! “喂喂,你们两个要吵架回家吵好不啦?这样站在马路边很危险呢!虽然也是个停车位的说……”管停车位的大妈突然走过来唠唠叨叨,然后狠狠的白了言毕一眼:“怎么你这个大男人这么自私啊?让自己的老婆抱着孩子又自己提着东西,还站在旁边骂骂咧咧,你不是我们云海市的人?” 老婆?王玉林尴尬的看向言毕,这下误会中了。 言毕也板着脸对那大妈言辞犀利的反击回道:“家务事,也用不着阿姨你来多管闲事!走,送你回家。”说完言毕便先上了车,王玉林有些没反应过来,家务事?转身也赶紧上了车,上的自然是副驾驶座,再墨迹下去只怕一旁的人都要误会了。 车子缓然的离开,马路对面的一辆轿车里的穆萧阳却握紧了拳头,那个男人是谁?她什么时候有新欢了?而且看她那精神奕奕的模样,还真是从未见过的啊,像是在吵架,却又更像是撒娇!原来她王玉林还有这样的一面!?她在他面前总是温柔的,软弱的,这样强硬而又有趣的和人说话的模样,还真是从所未见,这样的她似乎充满了活力,但是……穆萧阳紧握拳头,那男人是谁,他倒真是很好奇! “嗡嗡嗡——”一旁的手机突然想起来,穆萧阳立即伸手接起并放在耳边:“喂?” “阿阳,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谁惹你生气啦?” 穆萧阳拿开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原来是薄烟。 “嗯,没事。”穆萧阳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他是怎么了?刚刚竟然充满了愤怒! “可你听起来怪怪的……”薄烟关心的声音传来,穆萧阳的心情也渐渐的缓和了下来,他一定是没睡好,不然怎么可能当着烟儿的面还东想西想。 “我没事。烟儿你什么时候回来?”自从薄光去世后,薄烟便收拾了行李说是去旅游了,如今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她却还没有回来的消息。 “哎呀,人家去旅游的,你知道嘛……我还不是为了放松心情,是不是?你在家乖乖的哦,等我回来,我们就去把你儿子夺过来,你不要太想念我,也不要太想念他哦。” 听着薄烟那温柔而又俏皮的声音穆萧阳不由得扬起微笑:“嗯。我等你……你不要玩太累。” “好的,就这样啦,爱你。么么。” “我也爱你,烟儿。” 挂了电话,穆萧阳有些惆怅的看着王玉林刚刚站过的地方,她从不后悔那样伤害王玉林,因为他爱薄烟,为了薄烟他什么都可以做,但是这一次……他的心为什么竟觉得十分不安?看见王玉林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除了有些愤怒、不快和不甘之外,竟然还有一些胸闷和心痛? 三十岁,需要勇气 推开眼前的房门,薄荷微笑着低头看着轮椅上的倪曼轻声温柔而道:“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衣服和洗漱用品都给你准备好了,刘姐以后就主要负责照顾你,当然我在家的时候也会照顾你的,你心情放轻松一点儿,伤口才会好的快,嗯?” 倪曼抬头望去,浅蓝色的飘窗,浅蓝色的被子被褥,浅蓝色的墙纸,浅蓝色的柜子,就像大海一样的房间,她很喜欢。 薄荷推着倪曼进入房间,将倪曼推到床边自己才转身坐下,看着倪曼眼底的喜欢,薄荷才微微的松了口气:“看来你是喜欢的,我本来还担心你会喜欢白色啊,黄色啊,粉色啊,所以给你装扮房间的时候,小小的忐忑了一下。” 倪曼有些意外的看着薄荷:“荷姐姐,你为了我……重新装扮了房间吗?” 薄荷明快的点头:“嗯。医生说要让你心情放轻松,从前这个房间只是客房,什么都很普通,有点儿小小的欧式化,也是醇儿平时来住的。所以为了让你住的心情更放松一些,我就把这个房间重新装扮了一下,要看起来清新又舒适,看来我还是做对了。” 倪曼的双眼布上一层薄薄的雾,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之外,她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可她……倪曼看向自己的一双腿,伸手轻轻的握住那石膏愧疚的低头:“我让荷姐姐操心了……如果我没有受伤,荷姐姐你就不会因为愧疚对我这么好了……你自己也身负压力,可是却还把心思都放在照顾我身上……荷姐姐,我……” 薄荷伸手握住倪曼的手背轻轻的拍了拍:“说什么傻话啊?这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你为了我差点儿牺牲了双腿,而这些也是我仅仅能做的罢了。” 倪曼摇头,眼泪滴打在薄荷的手背上:“不是的……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内疚的……真的不是……我……我就是想救你而已……真的!”倪曼抬头望向薄荷,可那双眼睛饱含的意义实在太多,多的薄荷读不清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好了,”薄荷起身朝着倪曼微微一笑:“你休息一会儿,我下去看看孩子们,我让刘姐上来扶你上床休息。你哥下午就到了,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哦。” 倪曼低头,薄荷冷冷的看着她,倪曼……你这眼泪是热的,但究竟是不是真的呢?转身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里的内疚依然在,但是怀疑却不曾消失,反而因为栾晓晓的警告而越来越浓。 薄荷下楼之后吩咐了刘姐上去照顾倪曼,小苗苗突然看到了薄荷,咿咿呀呀的伸手便要薄荷抱,薄荷将小苗苗从学步车里抱起来,接过魏阿姨手里的奶瓶,里面是白开水。薄荷将奶瓶喂给小苗苗,小苗苗自己捧着不停的吸着里面的水喝的开心,魏阿姨看的胆战心惊,伸手想把小苗苗抱过去:“哎呀薄荷啊,你自己现在哪里方便抱苗苗啊,你快把她给我,别伤了胎气。” “魏阿姨您放心,苗苗她轻着呢,没事儿。”小苗苗能依赖自己喜欢让她抱,虽然有些累,但也能让薄荷觉得幸福。虽然小家伙有二十斤了,实在是重,但是抱一会儿还是不太碍事儿的。 “妈……”小苗苗突然将奶瓶捧到薄荷眼前并往薄荷嘴边送去,薄荷笑着在苗苗脸蛋儿上亲了一口:“苗苗乖,妈妈不吃。” 小苗苗这又才将奶瓶抱回去自己继续吸个不停。 “夫人,外面有一个姓田的阿姨说是来找你。”小丁突然跑进来急喘喘的说道。 田?薄荷将小苗苗递给魏阿姨,自己则走出玄关,远远的向铁门方向望去,很快便确认了那一张熟悉的脸孔,薄荷立即推着小丁道:“小丁,快去开门。” “哦,是!”小丁撒腿向大门的方向跑去,薄荷穿上人字拖跟着出去,迎上双手都提满了东西的田妈,并用力的紧紧抱住老人家。 “田妈,你怎么来了!?”薄荷欣喜的放开田妈看着她有些激动的难以置信,这可是田妈第一次上门啊。 “你不来看我,我当然来看你啦。大小姐,许久不见了,你看起来很好,很好啊。”田妈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看着薄荷就像从前一样,充满疼爱的双眸,让薄荷也觉得熟悉无比。 “田妈,应该我去拜访你的。”薄荷一直都在想田妈,当初那个家里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就是田妈了。上一次街边偶遇虽然知道田妈近况很少,但是一直因为忙碌也没有再去看她,可是田妈是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的,所以当她来这里看薄荷时,薄荷既是激动又是愧疚,愧疚自己竟然没有早些去看她。 一旁的小丁踌躇的将田妈双手的东西都提了过去,薄荷挽着田妈往屋宅走去,还怪田妈:“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来啊?” 田妈笑着拍了拍薄荷的手背解释道:“我知道你生宝宝了,就买了些小礼物,都是给小宝宝的。还有我煲的汤,你和孩子都能喝啊,我知道你最喜欢吃我做的食物的,然后就是我们乡下的一些土特产。你都会喜欢的。” 薄荷讶然的看向小丁手里的那两口袋东西,果然都是什么都有! “田妈,您来看我便空手来,可千万不能再带这些东西啊!”田妈虽然一直如此重礼,但是薄荷并不希望她这样对自己,因为她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反而内疚。 “哎呀,大小姐……这都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别再说我了啊。这一次要不是湛先生,我们家权儿啊,也不会找到这么好的工作。虽然我也相信权儿有那样的工作能力,但是这机会是湛先生给的啊……”田妈说着就激动的拭起眼角的湿润来,薄荷心里却在疑惑,田妈说的是王权么? 王权是田妈和王叔的儿子,薄荷也认识,从小就爱去薄家玩,不过这小子自尊心非常强,薄烟小时候和他说话时,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总是默默的帮他母亲和父亲做事,后来薄烟就非常讨厌他,每次在田妈背后都要用言语故意羞辱王权,恰巧有那么几次都被自己听见了。那个时候薄荷还没有发现薄烟的真面目,问薄荷时,薄烟还解释说是王权对他有所企图,总偷看她。薄荷那个时候忘不掉王权的眼神,看薄烟时眼带鄙夷的厌恶,薄荷那个时候觉得可笑,露出这样的眼神怎么可能是偷看薄烟?所以她总觉得是薄烟误会了王权,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可能还真是薄烟屡次撞钉子去了,因为就连自己和王权说话,他永远都是一副疏离而又恭敬的态度,他不是那个家的仆人,他只是田妈和王叔的儿子,这份儿态度让薄荷从前就对他有莫名的好感。(.好看的小说) 而他学业也一直非常好,非常给田妈和王叔挣面子,早应该大学毕业了?难道湛一凡帮他做什么了? “田妈,这事儿一凡还真没和我说,你是说……王权去湛氏国际工作了吗?” “是呀,是呀。权儿现在早已经过了实习期,已经开始正式工作啦。他去你们湛氏国际应聘,刚刚好被一凡看见了,一凡见过他的,竟然亲自去面试了,而且还非常欣赏权儿的才华,让权儿顺利的通过面试,进入实习期。权儿回来非常开心,和我说他遇到了好老板,但是别人一定会认为他是托关系进去的,所以一开始也绷着神经的工作,还不让我来找你,直到他自己过了实习期顺利的留下,他才让我来拜访你,还说下一次他会自己来的。这孩子,就要面子又想要感谢你们给他机会……”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田妈呀,一凡他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他这么对王权,也是应该的。不过你回去要告诉王权,自己一定要努力,一凡只是给他机会,但是他的未来还是要靠他自己的能力才行哦。而且啊,一凡是很严格的,一经发现他和别人一样犯了错误的话,也是会开除的。” “是是,这我都知道,我们权儿一定会守规矩的,会的。他会努力用他的能力表明的,表明他能留在公司里。” 看着田妈脸上那开心的笑容,薄荷的心情也随之而飞扬起来,这就是田妈最希望和最想要的?也是薄荷能报答田妈的机会。 晚上湛一凡回来便感受到薄荷前所未有的热情。 在门口就温柔体贴的替他脱掉西服,端上热茶,主动夹菜,吃完晚餐还替他放好洗澡水才去看那三个孩子。等就寝的时候还一直若有似无的跳动他,扭扭屁股,露露肩和白兔沟,湛一凡实在有些忍不住下去了,捉住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薄荷一把拉进怀里,低头问她:“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我心里虚虚的。” 薄荷‘噗嗤’一笑,挣扎着要起来:“我把你资料坐皱了,快放开……” “不放。”湛一凡抽走薄荷屁股下的一叠资料,将她抱得更近了一些,低头坏坏一笑:“这一下该说了,嗯?”说着自己的手也不太老实起来,虽然又碰不得她了,但是豆腐却是停不下来想要吃的。 “哎呀……”薄荷扭捏着,伸手戳着湛一凡的锁骨红着脸懂啊,“人家不是想谢谢你嘛。你这次给王权工作的机会……田妈今天都亲自上门来谢我了,看到她开心,我也觉得自己总算是报答她了,所以对你的这份儿心意非常感动!” 原来是为了这事,这么小的事她就能感动成这样?看来那个田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真是不容小觑的。 “但是宝宝,”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认真的道,“我可以给王权机会,那是因为他自己也有能力,虽然学历可能还稍稍有点儿低,但是没关系,看在你的面子上这点儿可以忽略。但是如果他自己不努力,不再奋发图强,公司是不留任何蛀虫的。” “你放心。”薄荷拍了拍湛一凡的胸口温柔道,“这件事呢,我已经和田妈说过了,她也说王权自己知道。老公,真的很感谢你这一次做的这件事,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我真的很感动!”说着薄荷还捧着湛一凡的脸狠狠的亲了两口。 湛一凡温柔的笑着,将薄荷抱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好了好了,再这么下去,我会控制不住的。” 薄荷红着脸小声害羞的道:“其实我已经做好了今晚让你舒服一下的觉悟……” 湛一凡有些激动的一抖,低头看着薄荷时满是欣喜:“真的,宝宝?” “咳……不过先说正事。”薄荷伸手戳着湛一凡的胸膛,将他又戳回床头靠着,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低声道:“那个,倪豪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原本说好今天下午会来云海市的倪豪却没有来,倪曼看起来有些失望,打他电话也没有接,倪曼还担心倪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倪豪回海岩岛了。” “海岩岛?” “嗯。说是家里出了事情,好像是他们的父亲还是母亲突然回去了,所以原本要来云海市却不得不中途改变行程。但我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所以已经给容子华打过电话,他回去帮我确认的。” “你怎么联系容子华了?”他从前不是很讨厌他么? 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子:“有人力资源不用那是浪费,再说那小子等着向你赎罪呢。” “……”薄荷狐疑的看向湛一凡。 湛一凡捂住薄荷的眼睛,低头重重的亲了一口她红红的唇笑道:“不说了,现在……你是不是该让我开心舒服一下了?” “屁……先放开我,说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薄荷伸手掐住湛一凡的脖子怒气腾腾的质问,那句话一语双关,又在提起她的过去了是不是? 湛一凡只捉住薄荷的手不停的亲,薄荷躲开他便捧着她的脸亲个不停,直到薄荷无奈的妥协,只是嘴里还骂骂咧咧:“无赖啊……无赖……唔……” 薄荷的生日很快便到来了,迎接自己的三十岁,似乎还需要一些勇气。 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浮动的白色飘窗,薄荷光着脚走到窗边坐下,秋天似乎已经悄悄的来临,这两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多到她以为已经过了四五年,但其实和湛一凡在一起以后的每一天都过得那么充实而又难忘,即便是苦难和折磨,似乎都变得有意义了。伸手用手指将头发轻轻的梳向脑后,闭上眼睛感受着清晨的微风,三十岁……人生的一小半已经匆匆的溜过去了,以后的人生,会更加的精彩和有意义? 肩上一重,薄荷扭头,看到一双大手,大手下是刚刚给她披上的披肩。薄荷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男人的大手,然后扣在脸上轻柔摩挲:“一凡,你说……人生过了三十年,除了溜走的青春,还剩下什么?” 还是有些惆怅的,还是有些难舍的,因为步入三十,就意味着走向成熟,不再青春了。 湛一凡弯腰将薄荷抱进怀里,低头轻轻的亲吻她的额头,温柔笑道:“幸福、饱满的人生。还有……我和苗苗。还有桐儿和一羽,还有肚子里的小宝。”大手温柔的往下抚摸着薄荷平坦的小腹,真神奇,又有一个小生命了。 薄荷反手揽着湛一凡的脖子,两个人一起看向窗外清晨的第一抹霞光,薄荷露出微笑:“嗨,三十岁。” “嗨,生日快乐。” 薄荷下楼就迎接到醇儿热情的拥抱:“小姑,生日快乐!” 薄荷玩笑似的拍了拍醇儿的背:“谢谢,但是可以不用这么热情的提醒我又老了一岁。” “小姑你才不老呢!”醇儿撇嘴,“还是和我一样啊,走出去别人总以为我们是双生姐妹的!” 李泊亚将手里的鲜花送给薄荷:“boss夫人,生日快乐。” “谢啦。”薄荷笑着接过,“不过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啊?而且都还记得我生日,还有,一起来……什么时候提亲啊?”一句话三个提问,醇儿有些惊恐的看着薄荷,她小姑真是越来越厉害啦! 李泊亚应付自如的微笑而道:“最近有些忙,国庆一定回去一趟。” 薄荷的事不仅让薄荷陷入丑闻和各种热议,湛氏国际也难免陷入各种问题,不过还好都有李泊亚抵着解决,所以难免是忙了一些。 醇儿红着脸捅了捅李泊亚的腹部,一群人都笑着,倪曼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醇儿投来微笑的眼神时,倪曼也才微微一笑。 “哦,是姑父让我们来的。”醇儿突然指向今天难得亲自到厨房准备早餐的湛一凡道。 “你姑父?”薄荷怎么不知道?薄荷轻步走向厨房,李泊亚在身后轻声道:“boss早餐做的还是不错的……” “所以我们今天因为小姑有口福咯?呵呵呵呵……” “醇儿,”倪曼突然轻声道,“可以帮我……一下吗?”脸上的表情还有一些不好意思,目光也有一些微微的祈求。 “哦,好的,我推你去餐桌。”醇儿快步走过来热情的推着倪曼的轮椅。 薄荷进入厨房,从后面抱住湛一凡精壮的腰:“做什么好吃的?” “秘密。”湛一凡低头看向身后的薄荷微微一笑。 “还秘密呢,让我看一眼!”薄荷跳着脚侧着头从各个角度想要看前面湛一凡究竟在折腾什么,但偏偏湛一凡伸手各种阻挡,薄荷看不了有些气馁的只好放弃:“算了,反正是要给我看的。不过你叫醇儿他们来做什么啊?一大早的,都要工作上班呢。” 湛一凡淡淡解释道:“去海边别墅。我让大家都把时间腾出来了,陪你过生日,这点时间总要有的。” 长寿面 陪她过生日?让大家都去海边别墅? “你邀请的大家……都有谁啊?还有,你什么时候邀请的!?”今天又不是周六周日,薄荷原本还以为,自己会在家里无聊一整天,等晚上回来大家有可能会过来给她热闹热闹,毕竟她人生三十年,可从未过过什么热闹的生日啊。(.)第一年刚刚遇到湛一凡的时候,自己才刚刚二十八岁,刚刚过了平淡孤独的生日,第二年湛一凡在英国危机四伏,过了一个只有他们家自己几口人的温馨生日,而这一年她自己则处于危机四伏的状态,难道可以么? 湛一凡顿了顿转身靠在流理台上看着薄荷温柔诉来:“嗯……瑶瑶要去,洛倾城自然是少不了的了。李泊亚和醇儿显然已经早早的到了,有力会把公事处理完再晚点儿自己来,洛以为和他自然是一起的。其余的花延曲一家三口也要去,这是他自己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活动安排时我顺便邀请的。然后就是王玉林,昨天也给我打电话问有没有庆祝活动,被一旁的言毕听到,似乎也要去。对了,你检察院的那四个据说下班也会自己过去,这是王玉林说的……其余的就是家里张姐、刘姐和魏阿姨,她们不去的话,只怕晚餐什么的都无法准备了,所以我昨天就让她们提前采购好了所需物品,也是要一块儿去的。然后就是……” “还有然后啊?”薄荷急急的打断湛一凡的话,她这十根手指已经数不下来了! 湛一凡笑着扶住薄荷的肩,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笑道:“还有我们的小宝贝苗苗,一羽、桐儿和你最爱的我啊。” 薄荷翻了翻白眼儿:“谁最爱你了,我才不是最爱你呢……”虽然这样狡辩着,但是薄荷的嘴角却始终带着坏笑,谁让他邀请这么多人也不提前和她说的。 “那你最爱谁?”湛一凡抓住薄荷抱进怀里,低头轻声质问。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就在耳边,薄荷羞得脖子不停的往下缩,湛一凡则见到白的地方就下嘴亲,惊得门口偷看的醇儿一脸绯红。 “哈哈……别挠我啊……哈哈……” “那个……”醇儿咽了咽口水抖着狗胆打断薄荷和湛一凡的亲昵。 薄荷立即跳出湛一凡的怀抱,并转身一脸正经却温柔的看向醇儿:“怎么了?你、你怎么来了?呵呵……”刚刚不会都被醇儿看见了?她这张老脸啊,是无处安放了! 醇儿努力不去看湛一凡冷冽的眼神,轻轻的咳着嗓子颤抖道:“可以……开、开早餐了么?我们饿了呢……” “可以,可以!”薄荷朝外挥了挥手,还是努力的维持着自己表面的平静。 “自己在家没吃过啊?”湛一凡不爽的挑眉质问。 醇儿老实的摇头又摆手:“还真没。大叔今天犯懒,不做饭啊!非得说,今天是小姑生日,你们家一定吃得很丰盛,所以我们就嘿嘿……” 薄荷原本温柔的表情一变,眉梢一挑,目光一转,看着醇儿的眼神瞬间一冷:“怎么,你们天天住在一起?” 醇儿吓得浑身一颤,她无意间又泄露了什么吗? “小姑我们都饿了,你快开早饭!”醇儿跳起来大喊一声,喊完转身便像发了马达一样的疯跑而开。 “喂!白玉醇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薄荷原本以为他们也就是隔三差五的住在一起,没想到已经完全真正的同居了!他们都还没结婚,至少该领个证!?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像什么…… 湛一凡一把抱住已经暴跳如雷的薄荷,反手便将自己准备了一早上的食物端到薄荷眼前:“吃了长寿面。” 薄荷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碗面,他准备了一早上的神秘早餐,就是这个? “这是我亲手做的面条,别小看了。”湛一凡将碗放下,放开薄荷又洗了手才拈了葱花洒在上面,“这是中国的传统习俗?过生日的时候要吃长寿面,我妈以前也给我做过,还给我爸做过,但是后来犯懒就基本不做了。我不会做这种面条,所以在网上查了一下,又向张姐偷师学艺了几天,终于做成功了一碗香喷喷的长寿面,哦,这个面条是我亲手做的,并不是买来的。” “亲手做的?活面条么?”薄荷惊诧的平静下来,转身认真的盯着眼前的那一碗面条。 “嗯。是一根长长,长的没有断过的面条。”湛一凡绅士得意的将筷子递给薄荷,薄荷有些不信的伸手挑了一下,往上一拉……咦?真的是一根没断开的面条? “不许咬断,必须一口吃光,可以含在嘴里一直吃一直吃,好吗?”湛一凡揉了揉薄荷的后脑勺笑道。 薄荷却傻了,不许咬断?那她怎么吃啊?不过闻起来好像真的很香,有颗爱心煎蛋,有葱花和青菜,还有放了作料的汤闻起来就很新鲜可口的感觉……真的都是他做的啊? “我还记得,你给我做的第一碗食物是面。”那个时候的薄荷还不会做面,只会面而已,两年过去了,他们已经由陌生人变成了恩爱的夫妻,互相也为彼此而改变了不少。 “我还记得你招待我吃的第一份食物是肯德基。”虽然湛一凡并不喜欢吃那些油炸的食物,但是那天以为她也尝试了一下。 原来他们在彼此的生命中从很早开始就在不停的改变,不停的接受和给予,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相爱啊。 薄荷端起那一碗香喷喷的长寿面,透过冒着淡淡烟雾的热气望着湛一凡微微一笑:“我一定,把它吃光,不会咬断,一滴汤汁都不剩。” 醇儿哀怨的看着薄荷自己吃香喷喷的长寿面,而他们这些人只能吃面疙瘩,这是什么待遇啊? “喂,”醇儿在桌下踢了踢李泊亚的脚,低声咬耳:“你不是说,今天早上能吃大餐吗?你骗我……” 李泊亚也实在是没料到boss会露这一招啊,长寿面!一大早就给过生日的人吃长寿面这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他做的多余的面做成面疙瘩给他们吃? 湛一凡望着薄荷认真吃面的模样自己便饱足了,桐儿吃的香喷喷,一羽吃的优雅慢吞吞,小苗苗人家自己有专属的肉粥,倪曼是没什么讲究的……醇儿却咽不下去,李泊亚安慰的拍了拍醇儿的背:“乖,快吃,别挑食了啊。” “我……”她哪里是挑食啊,而是难以下咽好么!?她最讨厌吃面了,最讨厌吃面了啊!而和面疙瘩比起来,她更愿意吃面条啊!醇儿欲哭无泪的望天,说好的大餐呢? 好不容易结束了早餐,醇儿又偷偷找了两个苹果垫肚子,九点左右的时候孟珺瑶和洛倾城也前来报到了,整理了行囊众人便准备出发前往海边别墅了。那海边别墅自然是薄光留给薄荷的遗产之一,薄荷从不知道他们家在云海市靠海的海边还有别墅,如果不是遗嘱,她想她还真的会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也不会拥有这样特别的遗产了。 人如此之多,晚上也势必要在别墅里过夜,所以一致决定开房车前往。于是孟珺瑶和李泊亚纷纷将自己开来的车停在湛家车库了,然后开上巨大的房车前往。上一次众人一起坐房车也是前往海边,所以醇儿兴奋不已的表示:“上一次要是知道小姑你在海边有房子的话,我们一定能玩的更开心的。所以这一次一定要补回来!” 湛一凡却冷瞥醇儿一眼淡淡的下达了命令:“到达别墅之后,除了张姐和刘姐准备晚餐,魏阿姨和宝宝照顾三个孩子之外,其余人,统统打扫卫生。” 孟珺瑶正靠在洛倾城的身上看书,听闻此话抬头看了湛一凡一眼有些不满的挑眉:“为什么?我们是去做客的欸……” “你们才不是去做客的。”湛一凡冷然反驳,“你们,是去帮宝宝过生日的。既然是帮她过生日,打扫一下卫生,有什么不妥?” “嘁,奸商,自己都不知道提前让钟点工去打扫的啊!?”孟珺瑶如今心里已经完全没有湛一凡了,所以也能对他如别人一样的态度,那就是毒舌和冷傲。 湛一凡勾了勾唇冷然一笑:“抱歉,这也是我第一次去海边别墅。” “好啦好啦,我一起打扫,瑶瑶去帮我照看孩子们。”薄荷也实在担心孟珺瑶根本不会打扫卫生。 “你今天就只坐着,不用干任何事。”湛一凡温柔的扶着薄荷的肩却道,一旁的孟珺瑶摆了摆手:“我不是在乎这个,那一凡哥哥,你自己呢?你不打扫咯?” 湛一凡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我是男主人,我负责指挥和掌控全局。” 孟珺瑶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洛倾城立即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好啦。我都帮你做。嗯?” 孟珺瑶看向醇儿,这丫头也不知道反抗辩驳两句的? 醇儿望了望车顶,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微微笑道:“我们,一切悉听安排。” 孟珺瑶绝望了,她是抱着去海边别墅休息一天顺便给薄荷过生日开心开心的心态才来的,可不是去打扫卫生的!但是现在似乎已经上了贼车了! 倪曼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欢乐画面,荷姐姐有好多好朋友啊,他们似乎都不是平凡的人,而自己……似乎是最平凡的那一个。倪曼有些失落的看向窗外,如果她的腿能走路就好了,也不至于只是坐在这里,她也能帮忙打扫卫生,帮忙带孩子? 面朝大海的别墅旁边有一个小树林,别墅前还有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坪,草坪下还有五层阶梯,下了阶梯才是软绵的沙滩。阳光照在沙滩上,温暖的秋风,吹着海浪和细沙,打在人的脸上,就仿佛那咸咸的味道和温温的初度,都到了你的面前。 “哇——”醇儿疯了一样光着脚冲进沙滩上踩着海浪踩着沙滩,李泊亚跟在她的后面,也露出真实如孩童一样的笑脸。就算是被醇儿恶作剧一般的弄湿了全身也不恼,反而将她抱起来抗在肩上在海浪里转圆打圈。 “疯了,真是疯了……”孟珺瑶看着那两个玩的疯了一样的两个人觉得好笑又觉得好玩,一旁的洛倾城突然拉住她的手问道:“要不要一起去玩?” “一起?”孟珺瑶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洛倾城拽着跑向沙滩。 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不是肚子里有个小的,她也想像他们一样毫无顾忌的踩浪。 湛一凡在远处打电话,小苗苗有魏阿姨和一羽这个一刻也不放松的小家伙盯着,桐儿帮着张姐和刘姐搬东西,只有倪曼陪在自己身边。薄荷看着倪曼,看到她眼底的羡慕笑问:“是不是也想像他们一样?” “嗯。”倪曼点了点头,“我的家乡也是海啊,在那里每天也能踩浪踩沙滩,也能这样开心在海边大喊大叫,无所顾忌。所以有些羡慕呢……” 看到倪曼如此落寞,薄荷笑着安慰她:“等你腿好了,姐就再带你来玩一次!” “你说的哦……一定要,一定要带我来。”倪曼仰起头看薄荷,薄荷微微一怔,她的眼底似乎含着泪光? “要不要一起去沙滩玩一会儿?”湛一凡突然走了过来打断薄荷与倪曼之间的对望,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和谁打电话呢?” “嗯……言毕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来这么早?他今天没案子啊?”薄荷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再低头看倪曼时,她已经自己推着轮椅轮子向向别墅的玄关而去了。 湛一凡也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沙滩的那四个人影淡淡的道:“嗯,据说提前处理好了……算了,你怀有小宝贝,还是离海远些的好。他们四个也该回来打扫卫生了才是……” 薄荷怎么有一种微微的不安感呢?倪曼有些怪,湛一凡有些怪,除了海边那欢脱的四个之外,她怎么一点儿愉悦的气氛也没有感到? 孟珺瑶和醇儿欢快了半个小时后才被湛一凡拎回来,不得不穿上围裙开始打扫各个房间和玻璃,一楼有四分之一的墙竟然都是落地窗玻璃,所以十分费神。洛倾城负责修剪草坪,李泊亚则和醇儿一起擦玻璃,孟珺瑶则擦地板或是家具,四个人虽然都有些不情愿但也老老实实的干了起来。而薄荷也是真的只闲坐着,被湛一凡拉着去看了下每个房间,和湛一凡换了下各个房间的被单床套之外就无所事事的开始吃水果了。谁让她又是孕妇又是寿星呢?让孟珺瑶和醇儿毫无怨言。 一个小时后,闪亮又干净的房间脱落而出,厨房也被张姐和刘姐收拾好了,并且已经开始准备起午餐。不过孟珺瑶和醇儿已经饿得直接倒在沙发上,各自软成一团,薄荷将自己拌好的水果沙拉给她们垫肚子,她们谁也没客气,吃的比什么都要香。看她们这么可怜,薄荷真是不忍心打扰,所以默默的走开,让洛倾城和李泊亚各自去安慰去,自己则端着另一份儿水果沙拉去找倪曼。 倪曼在房间里休息,薄荷见她早上也没吃多少,所以想给她吃点儿水果沙拉也垫垫肚子。敲响房门,门内没有声响,难道睡着了吗?薄荷轻轻的打开门,看到倪曼还是坐在轮椅上停在窗边的位置,似乎在看大海,耳朵上戴着耳机,是在听音乐,所以没有听见她的敲门声? 薄荷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站在倪曼的背后正要伸手拍她的肩,却发现倪曼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倪曼的双手紧握手机,紧的力度连泛白的指节骨头都能看见,而她双唇紧抿,表情似乎很痛苦很挣扎,薄荷立即拍了拍倪曼的肩并低唤:“倪曼?你没事儿?倪曼?” 倪曼猛的惊醒,睁开眼睛看到薄荷,薄荷正想问她,她却突然伸手用力一把推开薄荷并大喊道:“走开!” 薄荷跌坐在地上,惊异的看向倪曼:“倪曼,你怎么了?” 倪曼沉沉的喘着气,胸口不停的起伏,看着地上的薄荷眼带憎恨、怨怒和委屈,薄荷心里的疑惑也渐渐的扩大,倪曼何以如此看她? “啪!”倪曼手里的手机突然一声掉在地上,而她也似乎终于渐渐的清醒了过来,看到薄荷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无意识中做了推开薄荷的事。 “荷、荷姐姐……对、对不起……”倪曼一下子哭了出来,眼泪顺着眼眶往下流,另一只已经好了的腿便站了起来,慌张的想要过来扶起薄荷。薄荷立即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并迅速的扶着倪曼:“我没事,你快坐回去。” 倪曼被薄荷扶着坐回去,抱着薄荷的手臂倪曼大声哭了出来:“对不起,荷姐姐……对不起……呜呜……” “到底怎么了?”薄荷伸手帮倪曼擦掉眼泪,蹲下来握住她的双手温柔的问。 倪曼咬着唇摇了摇头:“我……我就是做恶梦了……” “噩梦?还是你和你哥哥的过去吗?” “嗯……”倪曼痛苦的捂着脸不停的摇头,“我不想回忆那些事……不想的……”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薄荷抱住倪曼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安慰着。 倪曼痛苦的闭上双眼,眼泪滚滚而落,灼烫的落在薄荷的肩上,浸透她的衣裳。倪曼看着地上躺着的手机,双手依然有些颤抖。 薄荷却在疑惑,倪曼真的只是回忆起她和倪豪在海岩岛的那些事吗?可与她离别的那个时候,她还是那样开朗,为了暗夜赌场的消灭而开心不已,所以那些回忆还会让她至今都如此痛苦骂?还是……根本就有别的事,只是她没说而已? 失败的惊喜 言毕和王玉林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吃午饭,而他们竟然和花延曲、陈妃一家三口走到了一路,加上小孩一共六个人各自弃了轿车竟然开着十二座的商务车而来,惊得薄荷还以为什么商演团队来了,看到他们下车才知道,原来是他们来了。(.)只是有些好奇,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路呢?然后兀自又想到,言毕是律师,花延曲是检察官,走到一路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花延曲将花朵儿顶在肩上,花朵儿抱着爸爸的头笑得真的像朵花儿似的。陈妃今天看起来也特别的开心,远远的便和薄荷挥手打招呼了,从薄荷身后路过的孟珺瑶还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薄荷稍稍有些头疼,这两个冤家今天不会又吵架? 再看向忙着搬东西下车的王玉林,薄荷微微一笑,当初王玉林离职的时候,她也心痛也可惜甚至想要帮她劝她,但是作为朋友和曾经让她最信任的上司,她做的并不好,并没有完全真正用心的劝导她,以至于她后来的悲剧,自己也十分的惋惜。但是还好,王玉林依然是个那个懂得跌倒也懂得爬起来的女子,她不卑不亢,平凡却又不平凡,谦卑却又骄傲,她在人生最痛苦的时候最后还是选择了正确的道路,而自己能帮助她,也是唯一能做的。 突然,薄荷的视线定格住了,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言毕这厮,一开始真的是十分痛恨和讨厌的人物,因为每次只要和他有关的官司,必定都是十分呛并且不好打的一场仗,因为他还在咖啡厅莫名的惹上一场风波,不过这厮还算是上道的人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与他们越走越近,从帮她打赢官司之后,心里就真正的将他当做了朋友。 言毕将婴儿车从车上拿下来,将穆雷从车里抱出来熟练的放进婴儿车里,薄荷视线顿了顿,看向另一边的王玉林,她似乎默许他这样做了?王玉林绕过来将手里的东西都递给了言毕,而言毕也顺其自然的接了过去,王玉林则推着婴儿车往这边走来,两个人自然的就像一对夫妇似的…… “生日快乐!”陈妃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玄关口,将薄荷一把抱住并挡住了薄荷的视线,嘴里说着祝福的话,“没想到啊,有一天我也会满心欢喜的来给你过生日,真是风水轮流转,人生处处都是意外和惊喜。” 薄荷因为陈妃的话也忍不住的笑了笑:“嘿,这就是孽缘啊。快进去,等着你们午饭呢。” “正好饿了。”陈妃嬉笑着跑进去,醇儿在屋里大叫:“哎呀,换鞋换鞋,这地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拖干净的啦……” “换什么鞋啊,麻烦……” “妃,给孩子做榜样!”花延曲在后面望着陈妃的背影无奈的提醒道,陈妃这才又老实的跑回门口来换拖鞋。薄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扭头看花延曲:“喂,学长,你还真是她的克星,估计她这辈子谁都不怕,就最怕你了。” 花延曲叹了口气将花朵儿放下来:“那是因为她知道我说的都是对她好的话。” “干妈,生日快乐,青春永驻,祝你和干爹白头到老……”花朵儿抱着拳头羞赫赫的望着薄荷就道。 “哎呀,笨女儿,那是晚上说的!”陈妃着急的跑过来将花朵儿拉开,薄荷实在忍不住的掩唇大笑起来,花延曲也无语的望着自己的老婆女儿:“在家教了她一天,她可算没有忘记,就是忘记时间了。” “没事没事,酒桌上说的才是过场话。朵儿啊,谢谢你哦。”薄荷看着花朵儿的背影大喊一声。 花延曲无奈的也急忙追过去,不过也不忘给薄荷安心:“你放心,今天她是不会和孟小姐吵架的,在家我已经再三交代过了。” 薄荷笑着看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有这些朋友……真好。 “老大,生日快乐!”王玉林见着花延曲一走便开心的跑过来并一把抱住薄荷。 薄荷只觉得呼吸一窒,立即拍打着王玉林的肩:“我要被你勒死了……咳咳……” 王玉林这才抱歉的放开薄荷:“我太激动了,哈哈……对不起啦……” “你这女人,不仅粗俗,还十分的粗鲁,我看你不是想你老大,而是恨你老大?”言毕从后面慢悠悠的走过来满是鄙夷的道,虽然话是这样毒舌,但是薄荷看得见言毕看着王玉林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讨厌,反而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言先生,我想现在我已经不是上班,而是休假期间?那我没必要再听你的训斥咯?所以请你说话温柔点儿,ok?一天到晚嘴巴那么多,也不怕生疮啊……”王玉林没好气的推着婴儿车进了屋,薄荷诧异的看着王玉林,王玉林曾经是检察官,她的确从不怀疑她的口才,但这绝对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态度的和人激烈‘争吵’啊。 “你每天都骂她啊?”薄荷回头看向言毕奇怪的问。 言毕摸了摸鼻子又耸了耸肩:“如果刚刚那样算是骂的话……” “你对你的员工都这样啊?”薄荷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言毕,难怪王玉林会奋起反抗,谁受得了被人天天这么说啊。 “也不是……”言毕忍不住笑了笑,“很奇怪,看到她那俗样儿,就忍不住想调侃她,天生欠骂的样子。” 薄荷无语的向上望了一眼,他言毕,毒舌魔鬼律师,完全没下限没节操的人,说王玉林天生欠骂? “我看你的嘴巴真的会生疮的。刚刚我远远的看还以为你们也是一家三口呢,我还真没见你露出过那样温馨的表情……现在看来,完全是我的错觉。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不容易,拜托你作为老板对她再好点儿,少受点儿你的怨气,行不?” 言毕看着薄荷,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表情也莫名其妙的纠结了起来:“就我,和她?一家三口?她儿子长得倒是挺可爱的,她就算了!我言毕眼光怎么会变那么低,最低档次也该是你这样的……”说着还一副嫌弃模样的将薄荷从上看到下的看了一遍。 “最低档次?”薄荷迅速的眯起双眼,看着言毕的眼神瞬多了一丝审视,她看这个男人今天是不想进屋了! “咳,那个……”言毕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慌张的指着屋内大喊,“王玉林,你儿子刚尿了,裤子是湿的……”说着自己便追了上去,完全把一旁的薄荷给忽略了,或许……是不敢看? 薄荷无语的跺了跺脚,在餐桌边围绕的醇儿大喊:“小姑,吃饭了呢。姑父呢?” 薄荷这才想起来,湛一凡呢? 扭头看向外面,他似乎出去了,但是半天都没回来……薄荷走出玄关便迎上了回来的湛一凡,薄荷立即顿步看着他问:“去哪儿了?” 湛一凡笑着伸手过来揽住薄荷并往回走:“打了个电话,你知道的,英国那边的事物虽然有老爸顶着,但很多时候也需要我的意见。” 薄荷抬头有些忧心的打量着他的神色:“没事?” “没什么大的事。对了,妈说下午给你大地电话,让你别把电话又丢在房间里了。” “嗯,好。” “我还没给她说你又有的消息,不然她一定跑回来,老爸一个人在那边没人照顾,我也不放心。” 薄荷微微一笑释然的道:“嗯,就暂时不说,等五六个月后再提。” 热热闹闹的吃过午饭,孩子们休息了几分钟就都去睡午觉了。薄荷要照顾三个孩子睡午觉,不过还好,睡午觉三个孩子能睡在一张床上,除了小苗苗需要哄之外,另外两个大的自己便睡了。湛一凡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应该是楼下男人们在喝茶,所以这会儿不见了踪影。而王玉林和陈妃都在各自的客房里守着自己的孩子,薄荷一边哄着苗苗睡午觉一边拿起书无聊的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想起自己的母亲来,不知道她如今在哪里?菲碧已经被遣送回了英国,杰森会知道菲碧在中国惹得这些事端吗?不知道他又过的怎么样。去年今日,有母亲,有杰森,有湛一凡,有一羽还有未出世的苗苗,而今年此时,小苗苗已经在自己的手中长的会说话会扶着东西站立,会吃任何东西了,母亲和杰森却已经是劳燕分飞。 洛以为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就像气球一样已经迅速的胀了起来,行动完全不便。有力这个准爸爸也是十分的尽心尽力,平日里的冷酷帅哥如今也变成了标准的绅士,上车下车都像加了马达似的快,而且任劳任怨,不管洛以为怎么耍小性子都是一副笑脸的陪着。 薄荷再看自己,怀小苗苗的时候不用说了,因为吃得好睡得好又不害喜,所以十分的轻松,湛一凡那个时候也不在身边,根本就没机会让他来伺候自己。而这个二胎呢,一开始每天折腾的她没有食欲,又整日的瞌睡,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至从过了十二周之后,它竟然就乖了,她这个当妈的又不吐又不瞌睡,就像没怀孕的人一样,除了湛一凡谨慎不碰她之外,几乎就和怀小苗苗的时候一样了,要不是去医院检查过,薄荷都不相信自己怀孕了呢,而且现在日子又早,还是没有机会让湛一凡做什么。所以湛一凡才能悠闲的和花延曲言毕他们聊天,而自己呢,寿星,则完全被遗弃了! 孟珺瑶和洛倾城这对儿刚刚进入热恋的情侣也不知道去哪儿逍遥了,李泊亚和醇儿去镇上采购东西,洛以为来了就被陈妃王玉林拉着去聊天,有力加入了湛一凡他们的聊天队伍,而自己则被一群孩子缠着,谁让除了魏阿姨之外,就她该来照顾这些孩子呢? 薄荷看着小苗苗在地毯上爬来爬去有些落寞起来,这个生日除了早上的长寿面惊喜之外,她一点儿都不开心。他们一群人更像是来度假的,都只是说说生日快乐,却没有一个人在乎她,想法子让她真的去开心。薄荷哀怨的看向湛一凡,他不会就拿一碗长寿面把她打发了?早知道,还不如在家算了!如今她又没工作又要防着敌人背后放箭,却还要在这里忍受生日的孤独……这和往年有什么区别!?薄荷越想越不开心,她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怨妇,但是却又忍不住心里的那股怨念……她不再是检察官,仿佛失去了很多自信啊…… “荷姐姐。”陪着花朵儿玩芭比娃娃的倪曼突然喊了薄荷一声。 薄荷抬头,倪曼指了指薄荷脚边:“那个……能帮我们捡一下吗?” 花朵儿捧着小脸笑吟吟的看着薄荷,薄荷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一看,是个芭比娃娃的腿……薄荷伸手捡起捡起东西起身递给倪曼。 “谢谢。”倪曼接过来,迅速的又和花朵儿投入了欢乐的芭比娃娃玩耍中。 薄荷看魏阿姨把几个孩子照顾的很好,雷雷会爬过去找他亲妈,所以薄荷也不担心了啊,起身无聊的慢慢向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下面,竟然没人看见她上楼么?湛一凡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态坐在那里和几个男人们喝茶聊天,也不再管她了,她不仅是寿星,还是孕妇呢,他都不会关心她一下吗?从早上出发开始,他似乎就在各种忙,现在闲下来了,他竟然还是不和她好生生的说几句话么?薄荷哀怨的咬着唇望着楼下,洛以为突然抬头,薄荷立即朝她一笑,洛以为却只是朝她挥了挥手,然后便又低下了头去继续聊天,薄荷无语的望了望洁白的天花板,这是什么生日啊!? 薄荷气哼哼的上了楼进了房间自己倒在床上,他们该不会是故意的?故意这样冷淡她,然后给她来个惊喜?许多恶作剧的生日惊喜不都是这样准备的么?可是像吗?湛一凡真的忍心这么对自己吗?如果是她猜的这样,那她已经猜到了,还算个什么惊喜啊!薄荷不屑的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卷了两圈,闭上眼睛在愤懑中沉沉的睡着了过去…… 薄荷是被窗外的烟花惊醒的。光着脚走下床,走到窗边望去,怎么天已经黑了?沙滩上站了一群人,就连梁家乐他们都来了,还有篝火,他们围着篝火在烧烤,在嬉笑玩闹,陈妃、醇儿沈佳明、胡珊和孟珺瑶人手一根烟花棒朝着天空,烟花就那么放了出来,虽然烟花不漂亮,只是很小很简单的在空中炸开,但是薄荷还是觉得,真的美极了。 可是,他们怎么能连这样的欢乐,都不叫醒自己,都不让她参加呢?原本以为的惊喜,却只是她的臆想而已,烟花都已经开始放了,篝火也开始了,吃得香喷喷,笑得乐呵呵,没有她这个寿星,似乎都无所谓。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算了,她不应该这么小气。本来他们一群人就是来给她过生日的,来开心的,孟珺瑶早上不是说了吗?如果不是可以趁机来休个假,顺便给她过生日的……是她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是她自己觉得,这个生日一定会不平凡。 其实,已经比往年好的太多太多了,以前的她只有自己给自己买蛋糕,自己给自己吹蜡烛,自己给自己唱生日快乐歌,自己给自己在黑暗中说‘生日快乐’。今年,已经很满足了……有这么多人因为自己的生日聚在一起,不是很好吗?虽然依然是她自己一个人在黑暗的楼上,看着他们欢乐。 轻轻的放开手指尖的窗帘,转身,楼下的欢闹声,戛然而止。 “咻——砰——”隔着窗帘,那火光也将房间照的透亮,虽然只是一瞬,但她的确清晰的看到了房间里的任何一件陈设,因为火光,真的很强烈。 “咻——碰——”又是一声,薄荷有些疑惑的扭头,那烟花棒就算是十只也出不来这样的效果啊……薄荷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终于因为惊讶而凝滞了。迅速的再次拉开窗帘,楼下沙滩上已经空无一人,而天空中却在绽放着绝美的烟花。 一团一簇,一爆一炸,五光十色的烟花就像是稍纵即逝的流光,美得让人惊艳,却又消失的快的让人惋惜。但是,灭了一团又有一团,比烟花棒还美十倍几十倍的烟花,它不仅仅是烟花,它还是一个恶作剧‘惊喜’! 身后的门响动,薄荷回头,看到桐儿和一羽一起捧着点了蜡烛的蛋糕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大人,每个人都笑盈盈的看着薄荷,这一天,终于都拿正儿八经的态度向她说着‘生日快乐’,唱着那歌儿了。她心里真的是又气又恼,早就知道他们是故意的,没想到会把她气到这种程度,她的心里却是在乎的要命!在乎这群人,在乎这些朋友,在乎他们给她的温暖。 唱完歌,现场的气氛有些僵持,因为薄荷既没有感动的捂着嘴笑,也没有热泪盈眶。整个人站在那里,不像是发呆,更像是生气…… “哎呀,小姑的脸色看起来好恐怖,而且一点儿惊喜也没有……是不是失败啦?”醇儿低声的问旁边的孟珺瑶,孟珺瑶立即用手肘捅了捅醇儿,这哪是悄悄话啊,这音量薄荷一定能听到的好不好? “那个……吹、吹蜡烛……”孟珺瑶尴尬的笑笑,伸手提示薄荷。这没按照程序走,实在有些意外,照理说,薄荷应该要惊喜加感动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做的都有些过了?还是她自己聪明的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所以看起来完全的无动于衷啊! “他人呢?”薄荷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湛一凡,所以冰冷的质问。这个时候还不出来,还想做什么‘过分的事’啊? “那个……”醇儿指了指窗外,薄荷再次扭头向窗外看去,沙滩上……似乎有个人? 薄荷定眼看着看着,渐渐的,眼眶终于湿了…… 露出真面目 薄荷想,他今晚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是未曾料到,他会做出如此浪漫的事。 原本已经空无一人的海滩除了篝火烧烤炉之外,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正弓着腰在努力的做着想让她觉得是惊喜的礼物。一颗巨大的爱心,不是画沙,而是用蜡烛圈成的。也许,一个凶猛的海浪拍上来就能轻易的将它们熄灭,但是他依然照着那个弧度一个一个的点燃。除了那颗巨大的几乎能占半个海滩的爱心,爱心中间竟然还有一个字,薄荷看着那个字渐渐的显现出来,竟然是个‘荷’? 薄荷的眼眶渐渐的红润起来,空中的烟花还在绽放个不停,薄荷抬头,一颗爱心的烟花,一个u,一个i,连起来,竟然是‘iloveyou’。他怎么能做这么幼稚而又浪漫的事情呢? “小姑,很浪漫?”醇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身后,笑着指着下面还站在沙滩上的男人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姑父安排的。所以,如果你要生气,就看在姑父努力想要给你留下印象深刻的生日的份儿上……别生气啦。” 孟珺瑶高叹一声:“哎,我早就说嘛,按照你的程度,这种幼稚的事情,是不会接受的。还让我们演戏来着……” “薄荷,你不会真的生气了?”挺着肚子的洛以为也上前来拉着薄荷的手臂摇晃个不停。 “怕我生气还这么做?”薄荷扭头,怒视着醇儿和洛以为,知道她今天过得有多不开心吗?以为这片刻的惊喜就能抚平她心里的创伤了? 洛以为和醇儿对望了一眼,早就知道薄荷不是普通的可以玩弄的对象,原本她们心里也都是十分忐忑的,要知道让她一个人在楼上睡觉,她们在楼底下其实有多无聊多忐忑!谁的生日,都不是这样过的啊。 “我们也是想让你高兴来着……”花延曲想要打破僵局,薄荷却伸手摆了摆并罢言而道:“算了,不和你们计较。你们都下去。”说完便转身侧过身去,一副不想搭理他们的模样。 “可是小姑,你不去沙滩啊……?”醇儿再一次忐忑的发问,小姑如果不下去,他们怎么和姑父交待啊?这意外,来得太突然了,和计划中完全不一样嘛! “喂,你不是来真的?一凡哥哥可是从未做过这些……”孟珺瑶觉得今晚的薄荷有些无理取闹和自以为是了,他们是让她不开心了,但这不也是想给她过个特别的生日么?怎么还真的生起气来了? 洛倾城拉住孟珺瑶的手,并朝她微微的摇头,阻止她说出更会容易惹薄荷生气的话来。孟珺瑶撇了撇嘴,她总觉得薄荷有些奇怪,怀孕的女人都这样? “咳,boss夫人,其实如果你觉得真的很生气的话,就说明是我们的惊喜做的不够,这一点儿,我们可以向你道歉。但是boss真的是费了一番苦心的,他还在楼下等我们把你骗下去……”李泊亚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更何况看到醇儿在那里腆着笑脸却还是只得来薄荷的冷怒之气,心底还是有些不快的。 “好,我知道了。”薄荷爬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有些疲倦,有些无奈,还有些漠然,就是没有感动。说完也不再看原本是来给她送惊喜的众人便向外走去,路过桐儿时,低头还吹灭了点着‘30’的数字蜡烛,伸手将蛋糕端起来递给一旁的梁家乐和张煜寒帮两个孩子暂时解脱了手上的重力。 众人都有些懵了,因为计划……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说好的热泪盈眶和感动呢?说话的温馨和欢笑呢?结果……怎么变成了尴尬、冷漠和疲倦,甚至怒意了?他们是做的太过分了吗?还是……真的完全不够惊喜? 薄荷走到门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看着众人的后脑勺才露出一丝笑意来,想玩弄她?呵,那就得尝尝被她玩弄的滋味才行!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谁让他们欺负她一下午来着! 薄荷拔脚向楼下跑去,孟珺瑶突然回头听着那脚步声一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我也觉得。”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笑道。 言毕也闷闷的道:“刚刚我明明从她眼底看到了泪光在闪动……” 花延曲一本正经的望着楼梯口:“据我对她这么多年的了解……刚刚那样的反映的确是正常的,因为,她一定是在反整我们。” “是啊,老大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而且,她如果生气跑那么快干嘛?”沈佳明点出重点,众人对望了一眼,即刻统统拔脚向楼下冲去,急的最后面的洛以为扶着肚子大喊:“哎呀,等等我呀,等等我……” 就连一羽和桐儿都跑的那么快,洛以为却只能扶着肚子大骂:“尤里·马丁,你个坏蛋也跑了……” 楼下的倪曼和魏阿姨还有张姐刘姐带着苗苗看着今晚这些奇怪的画面,茫然不知道楼上刚刚发生了什么? 薄荷跑出玄关,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还是慢下了脚步。可是心还是跳个不停,从转身看到那一炸一开的绚烂烟花开始,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早就猜到,他或许要给自己什么惊喜,早就猜到……他一定不会就只是烟花就完了,可是没想到,他会做这么浪漫而又幼稚的事,虽然浪漫而又幼稚,但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被他给感动了。之前的那些委屈和怨怒,也在那一朵朵绽开的烟花中消失殆尽,和他们生气,也只是想反整他们而已,对他……却早已经不再有一丝丝的埋怨。 一步一步的走向沙滩,下了阶梯,看着他还在那里忙碌着因为风吹灭而急急补上火光的身影,想起自己给他过的那两次生日,虽然都是比较平淡的,但是她心里的紧张和忐忑却比任何人都要多,所以这一刻,他也是如此吗? 像是听见了脚步声,湛一凡突然起身回头,小丁守着烟花,看到薄荷下楼,再次点燃一箱,所以,在他回头的那一瞬,一朵最大最灿烂最美丽的烟火在空中盛开,将她的脸映的绝美无暇。 “嗨。”湛一凡笑着丢下手中的火苗,双手有些局促的在大腿两边不停的擦拭。 他,无论遭遇任何境况脸部表情都不曾变色的男人,因为遇到她,却频频的遭遇着人生不曾遇到过的意外,开始温暖的笑,会系上温暖的围裙,温暖的期待着每一天,温暖的拥抱,温暖的……爱。 海风吹着两个人的头发和衣裳,却吹不灭这一刻彼此火热的心。 薄荷慢慢的走近湛一凡,看着地上的拉住,海风和海浪这一刻给足了面子,谁也没有上来打扰。而薄荷近看,才知道这些蜡烛竟然有这么多,他一个人一个一个的把他们点好又摆成了形状,如果是她……一定做不好? 可是……薄荷抬头看向已经走到眼前的湛一凡,虽然眼眶已经便红,但是倔强的伸手一把将他推开:“你怎么能这样做!” “我……”湛一凡失了言,显然不知道薄荷已经把楼上的那些人都反整了一通,所以顿时也有些茫然,她这是……生气了吗? “我还在生气呢!”薄荷抹了一把脸,转过身去,虽然话说的怒气腾腾,但是却在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脸上也绽开了开心甜蜜的笑容。 “还生气呢?”湛一凡笑着上前将薄荷抱进怀里并温柔的低头亲吻她的脖子,薄荷不停的躲着,忍着脸上的笑意不想让他看出来:“嗯,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可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这算惊喜吗?没被惊喜前,我先呕死了。”明明知道她最害怕在过生日这天孤单寂寞,还这样折磨她,还一起串通了来整她,实在太坏了! “对不起嘛。可是,如果没有下午的那番冷落,晚上的这些礼物,你还会觉得特别吗?” 好像……不太会。 “但是,心里也是温暖期待的啊,结果现在我心里一半的气还没消,你说怎么办?”薄荷坏坏的笑道,当然也努力的让湛一凡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 “啊……今晚任由你处罚?” 薄荷只笑不说话,湛一凡还以为薄荷还在生气,立即摇了摇她的身子:“真的不开心吗?真的不开心吗?真的吗?嗯?真的不开心吗……?”语气里的紧张和怀疑让薄荷十足的开心了起来,而他不仅摇着还不停的低头从她的脖子往上吻,薄荷一开始觉得痒,后来实在受不了他的不停反问了,反手推开他便跑,便跑还惊叫大喊:“逗你玩儿的!谁让你也逗我来着,哈哈哈……” 湛一凡无语的笑了,叉着腰看着薄荷踩着沙子跳跃的身影,心里又是气又是恼,当然,也有十足的开心和甜蜜。 躲在后面偷看的众人也都哄笑了起来,看来,薄荷还真是惹不得啊,被整了还一定要反整回来,就连湛一凡都不敢放过,看来这辈子都没人敢再对她恶作剧啦! 湛一凡听到后面的哄笑,又觉尴尬又觉无语,迈步便向薄荷追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了,啊?看我怎么教训你……” “啊!”薄荷惊喜的尖叫着,两个人在沙滩的烛光中玩闹了起来,醇儿看着看着也冲了出去:“我也要玩!” “欸,丫头——”李泊亚实在不忍在这个时候打扰boss和boss夫人,也立即追出去想把醇儿抓回来。同样开心的不得了的孟珺瑶才不管那么多,拉着洛倾城也追了出去,然后陈妃和花延曲,胡珊和张煜寒,梁家乐拽着沈佳明也统统跳了出去,大家都疯了一样在沙滩上追逐着,吹灭蜡烛,疯狂打闹。 薄荷被湛一凡紧紧的抱在怀里,看着沙滩上欢乐一片的景象,开心的抬头向湛一凡望去:“谢谢你,一凡。这个生日……真特别。”是她这辈子,最开心最开心甚至最深刻的一个生日。 “不客气。”湛一凡伸手捏了捏薄荷的小鼻子,“傻瓜,我是你老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以后每年,我都会给你准备不一样的惊喜,让你不会因为年岁的增长而忧愁,而感伤,而惆怅,甚至会为此而期待。” 原来,他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小变化,原来,他是知道她的惆怅的。 “老公,我爱你。”薄荷踮起脚尖捧着湛一凡的脸主动的亲吻了上去,后面的醇儿笑得‘咯咯’响,原本想从后面偷袭薄荷和湛一凡,还好及时被李泊亚一把抓了过去并紧紧的抱在怀里:“不许调皮!” 烟花始终没有停下来,相爱的情侣、夫妻各自抱成一团,只有梁家乐苦涩的看着醇儿和李泊亚的身影暗自叹息,是他太笨了,竟然没看出来这两个人是一对,妄他还企图再次向白玉醇表白,妄他几次偷偷跑去白阳镇对白家献殷勤,原来……一切都是无用功,都是他太一厢情愿了。 沈佳明坐在阶梯上捧着脸看着这一切,扭头看向梁家乐,他会知道自己的心吗?可是知道又怎样呢?爷爷是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的,而他的心,此刻也只有别人,从来,都看不见身边真正的人。 王玉林和言毕站在一起,王玉林一直仰头看着天上的烟花,言毕却看着她在烟花下一明一暗的侧脸。 “你在想什么?”言毕静静的问,声音很轻,她却听见了。 王玉林扭头看向言毕,粲然一笑:“想你。” 言毕在烟火暗下去的那一刻,脸灼热燥红了起来。 “你……你竟然调戏我?”这女人,想死吗?是,他知道他很英俊很迷人,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但她也没必要……说的这么赤裸?难道她真的迷上自己了? “嘁……”王玉林却是一声冷笑,转身向屋宅走去,并甩下后半句话,“想你这个老板,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像个老板的样子。(.好看的小说)” 什么?言毕一顿,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扭头看向王玉林的背影不可置信的大喊:“你是嫌弃我吗?” “先生,你总算猜对啦!”不止是嫌弃,而是非常的嫌弃。瞧,此刻还大吼大叫的,哪里有半点儿贵公子的形象啊?传言,他不是个辣手摧花的浪荡公子吗?她看,一点儿都不像。 言毕在后面气的跺脚,她哪里知道,他只是常常在她面前不像浪荡公子而已。他,总是忘了应该扮演那样的角色。 “喂,他们两个好奇怪,我看那言公子大有陷进去的趋势……”孟珺瑶和洛倾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薄荷身边,并笑着讨论刚刚看到的一幕好戏。 薄荷早就饿了,正拿着烤玉米在啃,听到孟珺瑶的话抬头向言毕看去,刚刚她错过了什么好戏吗? “醇儿多烤点儿肉啊。”孟珺瑶对正在烤肉的醇儿招呼一声,洛倾城最喜欢吃五花肉了。洛倾城看着她温柔一笑,孟珺瑶眨了一下眼,两个人眉来眼去的让醇儿捂着胸口不爽道:“自己来烤啊,我是给我小姑烤的。你之前都吃饱了,为什么还要使唤我啊?” “算了,我自己去。”洛倾城无奈的笑着摇头,转身走向烤炉。 “这丫头嘴真贫,得你真传。”孟珺瑶无奈的摇头,看了眼薄荷身后:“咦?一凡哥哥呢?他不是像条尾巴似的一直跟着你么?” “给我倒水去了。”薄荷笑着解释道,因为她想喝开水,而放在这里的开水都有些凉了,所以他又进去给她倒去了。 “啧啧。我早就该猜到你其实根本就是演戏整我们的,我还不了解你吗?那么会演戏的人!”完全演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冷漠女,不过还好都是演的,不然她才不会喜欢她呢。 薄荷耸了耸肩笑道“彼此彼此,你也不输给我啊,其实我早就在想你们是不是故意这样对我,只是为了晚上突然给我个惊喜,这个梗太老了。所以实在不是太意外。” “但你还是被一凡哥哥感动了。” 薄荷放下玉米,看着屋宅的方向微微一笑:“那是因为,这辈子都没人对我做过这些……幼稚,却又浪漫温馨的事。” 湛一凡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耳朵,倒好了水端着杯子转身向外走去。魏阿姨或许是带着小苗苗上楼去准备睡觉了,张姐和刘姐也带着另外四个孩子先去休息了,所以客厅里没有半个人。端了杯开水又兑了一杯酸梅汁,应该能让她喝的解渴又舒服了,思及此湛一凡微微一笑,却突然听得‘突突’响声。 湛一凡抬头望去,房间在一楼的倪曼架着拐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湛一凡,也是一愣。 “那个……”倪曼窘迫的摸了摸头,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看着湛一凡道:“我是出来倒水的……湛大哥,能帮我倒一下么?” 自从她从医院出来之后,便对湛一凡改口称呼为湛大哥了,不过因为湛一凡和她交往甚少,所以几乎也没有怎么叫过,而这一刻,湛一凡只是有些不快的蹙了蹙眉,也并未把别的更多不快情绪表达出来。倪曼救了薄荷和他们的孩子,这是事实,所以他愿意放下心中的疑虑将她接去家里,直到她伤势痊愈。但是有了上一次厨房的意外,他是真的不愿再和这个女人有过多的……接触。 犹豫了几秒,湛一凡还是移动了脚步走到茶几边,先将自己给薄荷准备的两杯水放下,然后才给倪曼倒了一杯水,然后又走到倪曼跟前将水杯递给她。 接过水杯,倪曼年轻的脸上露出灿烂而又甜蜜的微笑来:“谢谢,晚上醇儿帮忙烤的烧烤有些咸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湛一凡冷冷的看着倪曼淡道。 倪曼却惊慌的伸手一把拽住湛一凡:“等一下,湛大哥。” 湛一凡低头蹙眉看向倪曼两根手指拽着自己的衣裳,只有两根手指是因为她手里还端着水杯。 “那个……”倪曼见他停下来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来,“那个,你能不能把我送回房间啊?我还用不习惯拐杖……” 湛一凡伸手拂开倪曼的手指,扭头看着她冷冷道:“既然能走出来,我想你也能走回去。”说完湛一凡便要离开。 “可是……”倪曼有些慌张的想要再次拉住他,但奈何湛一凡走得太快,倪曼又想追去,单脚蹦不了拐杖一滑,人‘砰’‘啪啦’的两声便摔在了地上。 “啊……好痛……”倪曼狼狈的倒在地上,一张脸因为疼痛而紧紧的纠结在了一起,水杯里的水也洒在了她自己的身上,手旁边是摔碎的玻璃杯,手似乎也受了伤正在流血,而刚好受伤的那只腿也被自己压在下面。 湛一凡听到响动回头,看到倪曼那么狼狈的趴在地上,手上还在流血,表情那么痛苦,即便如铁一般的心也将他拉了回来。快步的走回来,蹲下身伸手试图将倪曼拉回来。 “啊!我的腿好痛啊……”倪曼痛的眼泪流了满面,受伤的血也蹭到了湛一凡洁白的衬衫上,因为腿痛,所以湛一凡再拉,也起不来。 “那你想要怎样?”湛一凡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倪曼低吼。 “我……”倪曼抬头,看到湛一凡这么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咬着唇流着泪道,“你至少……应该把我抱回房间?我的手还在流血……要不然,你叫醒张姐和刘姐也可以啊……”她的表情写满了无辜和委屈,似乎不是他,她也不会这样狼狈。 湛一凡眯了眯双眼,好,这一次,他倒想看看,她究竟要耍什么把戏。 湛一凡伸手将倪曼一把抱了起来,倪曼立即伸手揽着湛一凡的脖子,湛一凡低头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你的衣服……” 倪曼低头,这才看到自己因为洒出来的水而打湿了的t恤透出来的胸口。 倪曼立即伸手捂着胸口:“对……对不起……我……我睡觉都……都不穿内衣的……所以……所以对不起……”说着倪曼的脸还微微的红了起来,既是羞愧又是羞耻。 湛一凡大步的走向倪曼的房间,踢开房门,将倪曼放在了床上才道:“我只看到你衣服斜了一边肩而已,不是要你解释,为什么衣服会湿!” 倪曼委屈的低头,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湛一凡爬了一把头发,叹气:“我去把刘姐叫醒,她会来照顾你。” 倪曼惊慌的抬头:“湛大哥……你……你不帮我止血吗?” 湛一凡厌烦的低头看着她:“那是你自己造成的,不是我。明白?”他怎么才发现,除了他宝宝之外,和别的任何女人沟通起来,都这么的烦人呢? “可如果……如果不是我的腿受伤了,我也不会跌倒啊……”倪曼楚楚动人的捂着胸口还要小心手上的伤口,整个娇滴滴的美少女,此刻却狼狈的像是个没人要的小猫,让人又怜又爱,但偏偏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如何努力,他似乎都不会上钩。 湛一凡听了此话,神情一冷,整个表情都变得十分的阴鸷恐怖了起来,瞪着倪曼,他很不客气的伸手指着倪曼狠狠道:“但如果不是你的腿受伤了,你也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倪曼表情一怔,他为什么要这么逼她?他为什么就那么讨厌她?甚至不给她一丝的机会? “你是不是觉得……”倪曼握了握还在流血的手掌,玻璃扎在里面的感觉其实并不痛,因为远远比不上此刻心中的痛,“你是不是觉得……”倪曼抬头看着湛一凡那冰冷的表情,流着泪问,“荷姐姐真的很爱很爱你?” 湛一凡看着倪曼没有说话,倪曼将自己手上的血往腰间和小腹甚至下面的睡裤和胸口乱擦乱抹了起来,在湛一凡逐渐变得疑惑的目光中微微的露出一丝笑意:“但如果,我说你……企图强x我呢?她还会……如此,爱你吗?” 湛一凡浑身和四周的空气都因为倪曼的这句话而肃冷起来,他冷冷的看着她,只说了一句:“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倪曼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的抓乱自己的头发扯乱自己的衣裳,看向窗外放声尖叫——“啊——救命啊——!” 当所有人都赶来时,只看到倪曼狼狈的跌在地上,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领口满脸的泪痕,身上到处都是血,头发也乱七八糟,裤子又被扯过的痕迹,床上也乱七八糟……而湛一凡,则在床边动也不动,只是冰冷的看着地上的倪曼,白色的衬衫上有血的痕迹。但是这一切,都像极了……某案发现场。 倪曼看到薄荷走进来,‘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荷姐姐,我好害怕……” 薄荷疾步的奔过来,惊慌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湛一凡为什么会在倪曼的房间,而倪曼看起来为什么这么狼狈?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是血!? “一凡哥哥你干了什么啊!?”孟珺瑶走上前来拉着湛一凡往后退了两步低声怒问。 湛一凡却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薄荷,只是将视线转向了薄荷。这样的画面,任谁也不相信了,那她呢? 薄荷艰难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如果说之前是天堂,那么这一刻,就是地狱。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但是事实已经发生了,她却又不得不相信……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倪曼‘呜咽’的哭着,薄荷轻步缓然的走到她的跟前,轻轻的蹲下身,伸手扣着倪曼的肩,和倪曼一样,流着泪问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倪曼的身子在薄荷的双手下瑟瑟发抖,她惊恐的抬头望向湛一凡:“我……我只是想喝杯水……湛先生……湛先生却想要……想要对我……荷姐姐我真的好怕,你相信我……他说你怀孕了……他说他不能对你……但是他是个男人……他说只要我悄悄的……他就会对我好……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是荷姐姐我不能……不能……我真的好怕!”倪曼一头扎进薄荷的怀里,大声而又崩溃的哭着。她的哭声,足以感染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即便知道湛一凡的人品,却还是有人将怀疑和责怪的眼神投向他…… 湛一凡依然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是看着薄荷。 薄荷用力的回抱着倪曼,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脸上的泪水轻轻的落下,落在倪曼胡乱散开的头发上。 即便她哭着,却也哽咽着轻轻的拍着倪曼的肩:“别怕……我会……为你……住持……公道的……我会的……” 倪曼痛苦的闭上双眼,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醇儿和洛以为也诧异的看着这一幕,薄荷相信这一切吗?薄荷难道相信湛一凡会出轨吗?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虽然事实在眼前,可是……她们怎么就觉得那么不安呢? 薄荷不再多说话,放开醇儿迅速的站起来并转身,看也没看湛一凡,整个过程,和他一眼对视也没有便冲过去拉着他的手然后大步的向门外走去。走出人群,走到倪曼怎么也看不到的地方,薄荷伸手便去解湛一凡的衬衣扣子。 “宝……宝宝……”湛一凡见着如此沉默的薄荷有些慌了,她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连个眼神都没有?她不相信他吗? “宝宝,你听我解释……”湛一凡从不解释的,可是这一刻,他真的想要给她解释。 薄荷推开湛一凡上来想要拉住她动作的手,一把扯开湛一凡的带血的衬衣,然后在一些人看得到的目光下,对着湛一凡的赤裸的胳膊用力一个巴掌挥了下去。 “啪!”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呆了。屋内的倪曼听到这声音,低下头,笑了笑。 而别的人都奔了出来,有的人早就看见了,因为不明白薄荷的动作,所以呆了,而一些人出来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也呆了,包括湛一凡,同样是惊呆的那一个。 薄荷迅速的拉上湛一凡的衣裳以免更多的女人看了去,手掌虽然火辣辣的痛,但她还是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对着湛一凡瞪眼而道:“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你怎么对我解释!?你怎么对得起我?你怎么能这样!?我对你太失望了!”虽然话这样说的无情和责难,但她的表情却丝毫也看不出来半丝的无情。 孟珺瑶渐渐有些懂了,醇儿却还迷迷糊糊,不明白小姑和姑父这又是在唱哪出。 看不懂的人依然不懂,但湛一凡……是懂了。 他懂了,他的宝宝相信他,而刚刚,只是演戏。 回到房间,薄荷用力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沉沉的喘着气:“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再次出手了。” 湛一凡带笑的看着薄荷:“你一直都在怀疑她?” 薄荷抬头瞪着对面的男人无语道:“你还笑!落入她的陷阱,要是别的人,会相信你吗?” “可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宝宝。”被诬陷的那一刻他不怕,但是被她拉出来的那一刻,他真的有些慌了。而她,始终都没让他失望,做出那样的反映,实在让他惊喜和感动,因为从那个反映看来,她一进屋子就相信他,还是从未怀疑过。 “其实,要不是栾晓晓之前和我说过你在厨房被倪曼勾引过的事,我也不会那么快甚至那么相信你。这场景太混乱了……你知道的,生了苗苗之后我的脑子一向有些迟钝,但还好,提前有过这样的事,所以脑子转的快了些。”薄荷现在想来心跳还跳的非常快,刚刚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真的傻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倪曼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太让她失望了!一次次的机会,她并没有接受,而是向她继续挑战! 湛一凡顿了顿,轻步向薄荷走来,并扶着她的肩弯腰问道:“你说,栾晓晓……她告诉你的?” “她偷看到的。怎么,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啊?真到了这一天,等你有嘴却说不清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真是气死她了,他怎么能胡乱钻进别人的圈套呢?害她差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我相信就算栾晓晓没给你打过预防针,你也会相信我的!”湛一凡自信满满的却笑道。 薄荷撇了撇嘴,笑不出来。 “那你还哭的……那么伤心绝望?害我以为,你真的不相信我……而哭了呢。”湛一凡伸手帮薄荷擦着脸上的泪痕,虽然她早就擦干了,但是那一刻,他真的好想帮他擦眼泪,然后告诉她,他真的没有那么做。甚至想祈求,她的信任。她也终究没有让他失望,甚至做出了让他多没反应过来的对策。 “我是伤心倪曼那么对我。我对她的怀疑其实一直都没有消除,就算她当时救了我,但栾晓晓提醒过我,而后让我怀疑过那是不是苦肉计。但是这一个月来她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但她偶尔的表现还是有些奇怪。没想到她今晚还是……还是这么做了,她不明白,她这么做了,就意味着我对她,真的死心绝望了。”她和倪曼的那段友情,也会就此消灭。 每个人都会变,倪曼也应该不意外的。只是,在自己的立场看来,她变坏了而已。 “那你还会不会觉得愧疚?”湛一凡说着慢慢的摸出自己一直放在裤兜里的手机。 薄荷伸手穿过湛一凡的衣裳钻进他的胸膛里温柔的摩挲着他被自己打过的地方,神情虽然有些低落,却还是正儿八经的回道:“为什么?是,她救过我,我感激。但我也救过她啊。这么算来是相抵了,不过……如果她真的有参与我的丑闻事件的话,那她就欠我太多了……”可是这样的事,真的是谁欠谁的问题吗? 湛一凡将手机递给薄荷:“其实,我会落入她的圈套,事先是做了准备的。而且,我也想套出她的话,所以才会上她的勾。我把我和她之间的对话……都录下来了。” 薄荷惊诧的看着湛一凡,他可真阴险啊。原来,也是做足了准备的,就算被误解,也有的解释。 薄荷立即握紧手机然后牵着湛一凡的手向床边走去,在床上坐下来将录音找出来并播放。 经过前面的对话,薄荷听到倪曼说到那句“但如果,我说你……企图强x我呢?她还会……如此,爱你吗?”的时候,脸上的失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全是漠然。倪曼的心计,真的不可小觑,她的演技实在太高了,让薄荷都很难看出破绽,没想到她竟然要如此离间他们夫妇! “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倪曼的尖叫声之后,湛一凡还是保持着冷静的声音问:“你想要离间我们夫妻,不可能是你的真实意图,你到底想做什么?酒里的照片是不是你泄露的?” “你想知道?呵……对,我就是要离间你们!这是我的目的……我目前的目的!那些照片也的确是我泄露的,是和我一伙的人拍下来然后在检查手机前交给我的!” “你这样背叛薄荷,你心里没有愧疚吗?” “愧疚?要愧疚……就能活下来吗?这种折磨,算不上什么……算不上什么……” 湛一凡按了暂停,在薄荷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绝望,所以我在猜想,她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更悲惨的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事?” 更悲惨的?难道被父母抛弃然后落下一堆债务,和倪豪去b市艰难的生活,还不是他们最悲惨的事情? 湛一凡见薄荷也没有答案,继续按了播放键,录音里薄荷他们还没赶来时只剩下两句话。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我……真的不知道。” 假戏一 “砰!” “哗啦啦……砰砰……” 楼上不停的传来摔碎各种器具的声响,吓得楼下的众人各种心情忐忑。(.) 醇儿因为还不怎么明白刚刚那些情况的意思,所以无疑是最担忧的一个。拉着李泊亚的手显得无比焦急:“这可怎么办啊?我要不要给湛奶奶打个电话啊?或者给我爷爷打个电话?小姑和姑父这不会在楼上打起来了?” 孟珺瑶收起手机,神情漠然的看着楼梯道:“我看悬。你小姑和你姑父这是结婚后第一次真正的产生分歧?” 醇儿用力的点头:“嗯。他们从不吵架的,姑父宠小姑没有二话说啊,说实话,我也不相信姑父会……会做出那样的事……”醇儿有些哀怨的扭头透过人群看向还敞开着房门的倪曼的房间,刚刚那一幕实在太难以置信了,姑父怎么可能对倪曼做出那样的事?不论小姑各方面都比倪曼出色,就说姑父的人品,也不可能那样做啊!真不知道那个倪曼在搞什么鬼…… “男人不都这样嘛。”王玉林淡淡的叹了口气,“永远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你是感叹你自己?”言毕有些不满王玉林的这番言论,这世界上的好男人还是邮寄很多的,她怎么能如此独断。再说,以他看来,刚刚那一幕实在猫腻,薄荷那一巴掌打得地方有些诡异啊。 “哎呀,你们都别吵了……要不要上去劝劝架啊?这样摔下去也不行!”胡珊和醇儿一样,都不是很明白眼前的状况,虽然也不相信湛一凡会做出什么背叛薄荷的事情,但是显然眼前的状况已经完全把她们弄糊涂了。 “劝什么劝啊!”孟珺瑶突然大声起来,“我看啊,他们是要离婚了!这不正中了某些人大的意思吗?” 洛倾城虽然刚刚也看到了孟珺瑶手机上传来的简讯,但还是轻轻的拉了拉孟珺瑶的胳膊,因为他听见了屋内再次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声,而且想确认一下,那哭声的真伪。 孟珺瑶并未因为洛倾城的拉扯而降低声音,而是继续半讽半嘲刻意的朝着倪曼那敞开的房门方向喊道:“我还以为他们能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呢,现在看来,因为某些人的‘害怕’,一对儿恩爱夫妻就要这么走到尽头啦!好端端的生日会,也变成了夫妻反目分手的场面!哎,可悲啊,可悲……” 洛以为也有些糊涂,刚刚那一幕实在太让人震惊和意外了,人都在这里,湛一凡的确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更何况他那么爱薄荷,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事实啊。但是谁也无法解释他出现在倪曼房间,并且倪曼看着明显有被侵犯威胁的痕迹的原因,因为现场就只有他一个男人。而薄荷拉着湛一凡出来并且给了湛一凡胳膊一巴掌又震惊了他们所有人的眼球,打人……不是应该打脸吗?骂人,脸上的表情不是应该又狠又冷吗?但薄荷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她也很迷惑不懂其中是什么意思。 而现在听见孟珺瑶都这么说了,洛以为也有些心慌起来:“不会?他们那么相爱,不会离婚的……” “这世界上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偏偏就有些你看似平常的事,背后却隐藏着让人跌爆眼球甚至无法相信的真相。” “可是……如果他们都离婚了,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要不是薄荷,她和有力哪里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啊?她甚至不会和有力相遇。 “小妞,你太单纯了。难道你以为湛一凡会背叛薄荷,有力就会背叛你吗?你要相信你老公,毕竟不是谁身边都有一个倪曼这样的姑娘啊……” 洛倾城差点儿笑了出来,他家的女友啊,怎么一张嘴巴就这么可爱?听着屋内一顿后再次无法控制的呜咽声,洛倾城想,应该是达到薄荷他们想要的要求了? 楼上的薄荷听见楼下孟珺瑶的卖力演出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孟珺瑶那么大声的吆喝,她听不见才怪呢。即使湛一凡正在那边卖力的摔盘子,但也阻挡不住孟珺瑶那具有穿透力的骂声啊。 虽然薄荷此刻就悠闲的坐在床上吃橘子玩手机,但是抱着一堆盘子一个个往下摔的湛一凡还是有些担心的支了支她:“你再往里面坐点儿,别让瓷渣子溅飞扎到你了。” 薄荷将橘子一瓣瓣的塞进嘴里,听到湛一凡这么体贴的话,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屁股往里面又挪了一些,薄荷指着地上的碎盘子还是有些心疼的道:“这些盘子得值多少钱啊,我也很好奇,我爸爸怎么会把那么多的盘子收藏到楼上的柜子里?该不会是什么古董?” 湛一凡看了看这些盘子蹙眉道:“不像。最多也就几百块钱一个,不值太多钱,或许只是花样好看。” “也是哦。值钱的东西不可能有这么多……但是把遗产都这样给摔了,我心里怎么就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毕竟是她找到的爸爸留下来的东西,也算是值得收藏的礼品啦。可是刚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摔点儿什么声音出来给楼下造成他们在打架并且吵架的错觉。 “那……”湛一凡放下盘子,“我们不摔盘子了。” “那你要摔什么?”薄荷将橘子瓣递给走过来的湛一凡并喂进嘴里。橘子很甜,湛一凡不由得眯起双眼来,看着他因为不习惯吃太甜的东西而眯起双眼,薄荷乐的将手里的橘子全喂了过去。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勉强的又吃了些,好不容易吞下嘴里的那些橘子才对着薄荷认真道:“摔够了,该闹翻了。” “嗯。这个想法不错。”薄荷拍了拍手,“你现在开着他们的保姆车回去,明天我去找你啊。” 湛一凡有些不舍的揽着薄荷的腰肢温柔的道:“不过等一下,我要是说了什么狠话,你得在心里不停的念,我说的都是假的,都是说给那倪曼听得,别往心里去啊。” “哎呀你放心,你还能说出什么狠话啊?只要不带脏字骂人就好了。”他们现在是在演戏,她还是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湛一凡捧着薄荷的脸揉了揉,低头在她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看着她如今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肉,才满意的笑道:“说定了。我走了之后呢,你要好好睡觉。明天小丁开车把你们送回去,小苗苗有魏阿姨照顾我也不是很担心,倒是你,如今又有了一个小家伙折腾,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不许抱小苗苗超过半个小时,知道了吗?” 看着他因为要和自己假吵架而负气离走,偏偏还要说这么多话,薄荷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有些幸福,却又有些难过。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打败那真正的敌人而过上平静又平凡的日子啊?”似乎从他们在一起,从他们相遇之后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太平的事,太平的日子都没有几天。 听着她这么傻而又这么可爱的问题,湛一凡不由得心疼的揉着她的后脑勺笑道:“有的人,他这一辈子过的不好,所以也总是见不得别人过的比他好,我们的幸福很容易让人羡慕又嫉妒,所以平凡而又平静的生活,我想这辈子都别想有了。但是只要一直都有我在你身边,怕什么呢?我会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你也不会感到害怕的!” 湛一凡的话将薄荷心底的敌人一拳打到,他说的话,总是能莫名其妙的将她心底的所有伤痕和疑惑抚平。是啊,敌人,这一辈子不知道会遭遇多少,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只要有他在,她一定能勇敢的把所有敌人打倒,而他们还在一起,并且彼此相爱,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楼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楼下的人都莫名的松了口气,只以为他们终于停止了战争。 醇儿有些虚脱的在沙发里坐下来捂着头叹道:“真希望刚刚那一幕只是他们恶整我们的礼物而已……” “我也希望。他们以后可怎么办啊?”洛以为真心的替薄荷而感到忧愁,她可是看着她好不容易一天天幸福起来的,她也是最不希望见到薄荷落泪哀愁的人。 王玉林一言不发,对于刚刚那一幕,她虽然也有些疑惑,但是因为自身的经历,所以她更多的是先入为主的认为那都是真的,湛一凡真的背叛了薄荷,所以心里对于湛一凡的印象也是一落千丈。 胡珊和沈佳明不用说了,一个比一个糊涂,只有几个男人都有些清醒,毕竟他们是男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湛一凡作为男人来说,要做那样的事是几乎不可能的。正因为是男人,所以以男人对男人之间的理解,所以他们是完全相信刚刚那些只是误会。他们都完全佩服湛一凡对妻子的疼爱,对一个女人能如此死心塌地和忠诚,要知道男人一下定决心,毅力是非常强大的。而对于男人来说,有薄荷这样的妻子,再去消想别的女人,也是几乎不会有的事。 就在众人沉默下来各自惆怅时,楼上突然传来摔门声,湛一凡穿着风衣快步的向楼下走来,脚步声掷地有声的响动,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气,如刀刻一般的五官此刻棱角分明显得阴暗非常,看起来真的是恐怖极了。 “湛一凡!你给我站住!”薄荷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光着脚,抓乱了头发的狼狈形象出现在楼梯口,吓骇了众人的所有神经,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湛一凡果然在楼梯下顿住了脚步,薄荷扶着楼梯跑下楼,走到湛一凡背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里含着泪光看着他的后脑勺怒气腾腾的质问:“你真的就要这样离开吗?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湛一凡转身用力一把甩开薄荷,力气之大,大的薄荷自己脚步向后踉跄,竟险些摔倒。[.超多好看小说] 湛一凡脸色一变,瞪着薄荷,看见她站稳才隐隐的松了口气。薄荷看见湛一凡竟险些露馅儿,余光再瞄到众人各自惊愕的神色,什么也不管了,脚向前走了两步,伸手一把将湛一凡狠狠推开并怒声指着他大骂而道:“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做!?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啊……你刚刚是想把我和孩子一起推开,你才甘心吗?” 湛一凡的脸也沉了下来,瞪着她握紧了拳头,像是在极力的忍耐着内心的愤怒似的:“如果你这么想,随你便。反正你也不相信我,不是吗?” “那你也要做出让我相信你的事情啊!菲碧是这样,现在倪曼……倪曼也是这样……她是一个受了伤的人,她能对你做什么?而你是个大男人,一个妻子怀有身孕的大男人,我怎么能相信你,而不相信她?” “既然你要相信她,你就相信一辈子好了!” “是,她绝对不可能背叛我!” 两个人对着面炒的面红耳赤,一旁的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所以连上来拉开劝架的反应都没有做出来。他们彼此间怎么可能说出如此伤害对方的话,他们可是他们所有人的楷模对象啊,现在……现在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触动了薄荷内心深处对倪曼最开始的那份儿感情,眼眶一红竟真的掉下眼泪来:“但我刚刚……亲眼看到了那一幕,你还能做什么解释呢?”亲眼看到了倪曼对她的背叛,即便早有怀疑,但心里一直都在期盼,期盼着她不要再继续不要再露出马脚,不然她真的会狠心……会做出与她为敌甚至反利用她的决心。 “我什么也解释不了……因为我们已经出了信任的问题。” 这仿佛就是倪曼的回答,薄荷低头,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被背叛的滋味,真他妈不爽!横着手背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液体,薄荷转过身去,虽然愤怒争吵的气焰已经降低了,但看人旁人的眼里,那背影却反而显得更加的悲伤和孤独了起来。 “你走……”薄荷淡淡的道,不是对湛一凡所说,而是对她心里的那个倪曼。但是在旁人眼里,那就是对湛一凡下的最后的绝情命令。 “小姑啊……”醇儿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地步,所以物比较急的想要上前去劝阻。 “这个时候……别打扰他们!”还是李泊亚最为清醒,一把拽住醇儿并低声道,余光瞟到倪曼房间门口的身影时,也大抵的猜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醇儿揪心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真的吵架了吗?他们真的要这样吗?小姑真的要姑父这个时候走吗?如果走了,后果会怎样呢? “这是你说的……你真的要我走吗?”湛一凡静静的看着薄荷的背影,为她此刻的揪心而心疼,她终究还是把这段情谊看的太重,所以这一刻才显得如此悲痛?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而又意外,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偏偏是她生日这一天,那个女孩儿真正的背叛了她。 “你自己不是原本就要走?走!走啊——”薄荷侧头,怒声大吼。扶着门框默默流着眼泪的倪曼一怔,为什么她觉得……这几句话像是对她说的?她早已经离开了荷姐姐……离她越来越远了……是,是她自己要走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早已经没有了退路,没有了选择! 倪曼看向湛一凡,看着他冰冷的侧脸和冰冷的眼眸,看着他冷漠的转身,看着他决绝的离去……倪曼多想大喊一声:别走!可是她没有勇气……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为薄荷再做什么,因为这就是她的选择。 屋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响,大厅里有人在说:“他真的走了?” “这……这可怎么办啊……” 倪曼抬头,看见薄荷悲痛的坐在楼梯上捂着头,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但是看得出……她很伤心。倪曼轻轻的将门合上,转身靠着门在地上坐下来,捂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对不起,荷姐姐……我知道我毁了你的幸福……可是我不这样做……我就会毁了我们两兄妹的人生。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颤抖的拿出手机,颤抖的编辑着短信。 “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好了……他们的感情已经开始分裂,你的目的达到了!” 编辑完短信,看着发送成功,倪曼紧紧的握着手机伤心的抽泣了起来。薄荷原本是她心中除了哥哥之外唯一给她温暖的人啊……可是她在做什么?她做了自己最痛恨的事……但是不这样做,她又能怎么办? 短信很快又回复了过来,倪曼颤抖的点开,看着短信上赫然写着:很好。接下来,让他们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我相信你会做得比这一次更好!期待你的好消息。 “不……”看着那些字,倪曼痛苦的大喊,然后疯了一样的将手中的手机掷了出去,砸在墙上,碎成了两半。可是就算是碎成了渣,又能怎么样呢?命令已经下达而来,就像她当初看到第一条短信‘接近薄荷’时一样,她早已经没有了选择,早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不做,那么她的下场……会更惨,那是比生不如死的痛,还要惨烈一百倍的事。 “对不起……”倪曼捂着头将自己闷在膝盖间痛哭着,殊不知门外的世界,其实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一般糟糕。 薄荷冷静的擦掉眼泪,孟珺瑶忧心的看着薄荷,薄荷只偷偷的扬了扬手机,只字未说便起身上了楼。孟珺瑶看着薄荷上楼的背影,暗暗的松了口气……看来薄荷和一凡哥哥的确是在谋划着什么啊…… 半分钟后,孟珺瑶看着手机上的简讯,抬头对都有些无措的众人道:“那个,今晚实在太晚了。大家该休息都去休息!薄荷说她没事,只是希望大家都不要去打扰她,给她一些时间冷静冷静。还有……明天早上离开这里的时候,大家都悄悄走,不用和她打招呼了。” 醇儿也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薄荷发来的:我没事,傻丫头,不用担心!我和你姑父好好的,但是不许声张。 醇儿偷偷的笑了笑也暗暗的松了口气,只要没事就好。难道……刚刚都是小姑和姑父在演戏? 众人听了孟珺瑶的话,虽然疑惑满腹,但都还是下去休息了,这么晚了,谁也顶不住这一天的各种意外和刺激。就好像上演了一场闹剧似的……真希望明天早上起来时,这一切都只是笑话和玩笑。真希望,这一切不是薄荷的生日礼物,而湛一凡与薄荷还是众人眼中最相爱的那一对夫妻。 薄荷回到房间,看着满屋子的碎片,心情并不愉快。拿起一个盘子想也没想就狠狠的砸了下去,想要把心中愤懑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不然她真怕自己憋在心里会憋坏了自己。 砸碎一个盘子,坐在床上看着一屋子的碎片,薄荷无力的向后躺去。这一场戏,是做给倪曼看的……她一定会以为她的计谋成功了……那接下来呢?她还会怎么做?薄荷真的很好奇……背后指使倪曼甚至夏颖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果然没有停止折磨她,他果然在展开新的计划……他想要打倒自己……但是,那怎么可能?她薄荷,是打不倒的! 翌日,薄荷将收拾好的行李拿出房间,张姐正带着桐儿和一羽各自从房间出来,薄荷无力的看着张姐道:“把我房间收拾一下,吃了早饭我们就回去。” “夫人,你没事?”昨晚吵得那么凶,张姐不可能没有听见。 薄荷伸手摸了摸桐儿和一羽的头淡淡道:“没事,就是……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起先生了。” 张姐疑惑的看着薄荷,薄荷拉着一羽和桐儿向楼下走去。该走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时候的薄荷,一早醒来,大家都知道,那并不是一场闹剧,而他们又几乎都是要赶回去上班的人,所以连招呼也没打就统统走了。薄荷并不生气,这些人正因为是朋友,所以她并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离开的。 除了醇儿和洛以为还留着之外,李泊亚和有力也都先走了。 “小姑。”醇儿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薄荷牵着两个孩子走过来,欲言又止。 “什么也别说了。他们两个呢?” “先回了,是……湛一凡把他们叫回去的,说是重要公事。”洛以为昨晚回到房间忧心忡忡,有力也和她分析了一下,都觉得这两个人不是真的吵架。但是此刻看着薄荷没有精神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心。 “那你们吃完早饭和我一起回去。”要回市中心,都还要上班呢,当然除了她自己。 “对了,倪曼呢?”薄荷看了客厅一圈没有发现倪曼,遂问。 “我不知道。”醇儿气哼哼的坐下,薄荷看着醇儿的反映遂即蹙紧眉头:“怎么了?” “那个,刚刚倪曼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醇儿和她吵了两句……”洛以为抚着肚子解释道,其实她还挺开心醇儿和那倪曼吵架的,平日里她们待她也非常的好,但谁能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绊人一脚啊,还把人摔得那么疼!虽然她们现在也不知道真相并不能说什么,但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她们从昨晚开始就无比的讨厌起那个女生来,年纪轻轻什么事情不好做偏要破坏别人夫妻的感情?还不是别的人,是对她如亲生姐妹的薄荷与湛一凡啊!洛以为也是气不过的,从昨晚开始,看那倪曼哪儿都不再顺眼,总觉得她是装无辜装清纯装十三! 醇儿缩了缩脖子,她知道她和倪曼这个伤患吵架是不对的,可她气不过嘛。谁让那倪曼竟然还能那么轻松的出来吃早餐,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问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竟然还默默掉泪做出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模样,她白玉醇最讨厌动不动就哭的女人了,蠢死人! 薄荷并没有如醇儿意料的那样骂醇儿,只是伸手摸了摸醇儿的脑袋:“你啊……小姑知道你爱我,但是这件事,你以后就别再评论了,嗯?也不许告诉别的任何人!”昨晚薄荷已经和他们所有人发了短信,勒令他们任何人外泄!这件事,是他们的反将计,能不能成功就看这倪曼相不相信甚至接下来的举动了! 醇儿看着还这么温柔的样子,眼眶不由得便红,低下脑袋乖乖的点了点头:“哦……知道了……” 薄荷出去找倪曼,在沙滩上找到她,坐在轮椅上,海风吹着她的长发,背影看起来竟然有种莫名的哀伤。倪曼,你这么做的背后,究竟是为了什么?倪豪逃回海岩岛不过来,和这有关系吗?你们兄妹俩,究竟藏了什么秘密,是什么让你对我做出这些事? 也许是呆太久了,倪曼自己转动轮椅转身,看到薄荷时神情一楞,随即低头,显得有些狼狈。 “早上风大,怎么不多穿件衣服?”薄荷走过去,走到倪曼背后,将轮椅往回推。 “我……想吹吹风。” “你别怪醇儿,她一向都是直性子。”薄荷微微的笑了笑,醇儿那丫头,直性子,就是她最大的优点啊。 “我不怪她……我怪我自己。荷姐姐,你不生我气吗?真的……不吗?你和湛先生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啊。 薄荷转身轻轻的蹲下来,握着倪曼的手,温柔的微笑着:“为什么要怪你?你救了我啊,你都肯为我付出你的一双腿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再相信你呢?而他……男人不都这样吗?你曾经不是见过吗?我的初恋,和我的妹妹在一起,就是我曾经将号码设成1的一个那个男人,我曾经那么喜欢他,可他还是被我妹妹迷惑而看不见我。我爸爸也是这样……有了我妈妈,还是娶了别的女人。我心里,从未真正的相信过任何男人。”但是,除了湛一凡……这个将她当做稀世珍宝的男人,是她唯一的信任。 “可是你们那么恩爱啊……如果因为我……”倪曼并不想这样对待薄荷,她一晚上都没睡着,想着薄荷悲痛的背影,想着那一巴掌,想着湛一凡决绝而去的背影……那个男人她是没有感情的,反正他总是板着脸对自己。但是薄荷不一样啊,这个女人,曾经救过自己,这个女人这段时间内,用尽了全部的爱心来关怀自己……她就像母亲一样,而自己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温暖!亲生母亲……也没有这样爱过自己。 “那是误会吗?曼曼你告诉我,那是误会吗?”薄荷揪着眉头看着倪曼,像是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倪曼的神情闪过一丝慌乱,低头惊慌的摇了摇头:“我……我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但是荷姐姐……我真的很害怕……对、对不起……” 薄荷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看来她终究是没有勇气告诉她真相。 “你没错。”薄荷拍了拍倪曼的手,起身走到倪曼身后推着轮椅,神情漠然的看着前方淡淡而道:“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原谅那个背叛我的人!这,是给你的公道……我会好好照顾你至伤势痊愈的。” 回到市区,桐儿和一羽立即被送去上学,倪曼也给刘姐照顾着下去休息,薄荷则跑到楼上将湛一凡的衣服收拾了几件塞到小箱子里。正忙着,湛一凡的电话就来了。 薄荷立即接起来并转身在地上坐下:“喂,一凡啊,你那儿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切妥当。”湛一凡轻快的敲了敲桌面,微笑道,“一会儿我会派人回去取行李,你记得,要更加的说服倪曼,相信我们是真的感情破裂了。” “好啦,知道了。我会狠狠把箱子摔出去的,不过我看今天我还是不去找你?”虽然很想见他,但是为了不让倪曼心生怀疑,她不得不控制两天思念。 “嗯。等星期六,你既有机会溜出来,也能带着苗苗过来给我看看。” 看来他们两个人的忧虑都是一致的,所以默契的也不多加解释了,只是一想到今天可能不会见面,薄荷就有点儿忧郁,也许是因为又怀孕了的缘故,总觉得整日精神不济。 假戏二 电话那端的湛一凡似乎也心有不舍,听了一会儿薄荷的呼吸声才淡淡的又道来:“其实我明天准备回趟英国,那边有个重要会议我不得不出席。来回一趟,也要到周六才能回来。不过我会秘密的回去,没人知道,你不来找我,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保护你的人,也一直都没撤,去哪儿的时候,他们跟着我也放心……” 听到他是要回英国,薄荷反而有些放心了。 “嗯。那你路上小心,替我向公公婆婆问好。” “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嗯?” “嗯。” 有些不舍的挂了电话,薄荷伸手摸了摸小箱子,他们的计划会顺利进行吗? 半个小时后,张姐来叫薄荷,说是有人来替湛先生取行李。看到张姐脸上担忧的神色,薄荷也不愿多加解释,让张姐提着箱子下楼去,而自己则慢慢的跟在张姐的后面。 来人是湛一凡办公室的小秘书,长得挺漂亮,不过人很本分,薄荷也见过这小丫头,去公司那一次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向自己问候过。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湛一凡有交代过,见到薄荷也不再弯腰问候,而是板着脸看着薄荷直直的便问:“董事长让我来拿行李。” 薄荷横眉一竖,脸上也没什么好脸色,伸手将张姐的手中的箱子提过来便用力的摔在地上,以为原本就没有扣紧甚至锁上密码,所以箱子一摔便开了,而且还将里面的衬衣内裤等东西统统暴露了出来。 薄荷指着箱子怒气腾腾的不解气骂道:“拿着他的东西,让他滚!以后,永远都别再会这个家!” 那小秘书看到这样的薄荷兴许是怕了,立即蹲下来将湛一凡的东西统统塞进箱子里然后锁上快速的便闪了人,头也没回。 薄荷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行李箱不由得眯起双眼,暂别了,一凡。 “荷姐姐……”背后的倪曼心疼的看着薄荷的背影轻唤。 薄荷回头,看见是倪曼,勉强的笑了笑:“哦,吵醒你了吗?” “我……没睡着。” “是啊,你昨晚就没睡好……那你好好休息。”薄荷转身又向楼上走去,倪曼看着薄荷,想到她刚刚那生气的模样,还是很不忍的看着她的身影劝道:“你们……就不能和好吗?只要我以后不再出现,你们能和好的……” “倪曼……”薄荷顿步,微微侧目看向倪曼,虽然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图,但是有些事情她却想让倪曼明白,“有些事,不是说原谅就能原谅的。它发生过,并不是过去了,就不存在了。” 倪曼的脸色逐渐变白,看着薄荷的侧影反问:“是吗?” “你休息……我头疼,我也想睡会儿。”薄荷摇了摇头快步的上了楼,她这个时候是真的不想看见倪曼。这个让她失望透顶,步步紧逼着自己的女孩儿。 倪曼失落的望着薄荷远去的背影,虽然荷姐姐相信着自己,甚至为了自己而和她相爱的丈夫破裂了感情,这一切就在她眼前发生了,也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但是为什么……她却觉得荷姐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呢? 薄荷很意外的在门口看到了魏阿姨,匆匆的步履不由得变慢下来。 “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魏阿姨见到薄荷立即走上来并握住她的手忧心的问道:“你没事?你和一凡那小子怎么会吵架呢?” “阿姨你别担心。”薄荷轻轻的揉着魏阿姨的胳膊微笑道,“您和我母亲一样,我不敢骗你。我和一凡这么做是有我们自己的理由的,但是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感情。” “是啊,我是亲眼看到他当初怎么背着你和我一起去找你母亲的,我知道他不是个普通男人,他对你啊,也绝对不像是世界上别的男人对妻子那样的平常。所以我相信你们,只是看到这画面我有些疑惑了而已……” “不用担心。您只需要帮我照顾好苗苗,就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了,好吗?”薄荷也相信着魏阿姨,如果人在这个时候还不能信任某些让自己完全有理由信任的人,那就是真正的失败了。对于魏阿姨,更是完全不需要芥蒂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也是唯一能让魏阿姨依靠的人了。 魏阿姨听到薄荷这么说也大大的松了口气,轻轻的拍着薄荷的手背才露出一些笑容来:“你放心,你妈妈不在家,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外孙女的!当然,桐儿和一羽,我也会帮你照看着的。” 听到魏阿姨这样说,薄荷也没有了后顾之忧,这场战争早已经悄悄的开始……而她的盟友在她不知不觉的状态中早已经壮大,壮大到让她足够强大无畏的去面对任何敌人! 为了避免倪曼再生怀疑,薄荷和湛一凡越好这几天都不要有任何的联系,就算是晚上睡觉在自己的房间也不可以。湛一凡为了确保他的行踪不泄露外界也答应了薄荷,当天下午就坐着私人飞机回了英国。 薄荷在家里阴郁了两天,除了照看桐儿、一羽和苗苗之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真的失恋了一样,精神不济,神游太空,两眼无神,四肢不协调。不仅倪曼看在眼里,就连张姐和刘姐这两个跟着他们已经许久的两个大姐都操心了起来,所以看了两天似乎也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着吃晚饭的时候就劝解薄荷:“夫人啊,你真的……真的和先生就要这样……闹下去么?” 薄荷余光瞟到坐在对面的倪曼神色一顿,似乎也朝她看了过来。 薄荷苦涩的笑了笑,亲自给苗苗喂着晚饭淡淡道:“嗯……你没瞧见,他也不愿意再和我说话了么?”这两天薄荷的电话的确没有再响过,就连醇儿和孟珺瑶洛以为她们三个薄荷也早早的招呼过了,这几天谁也不会给她打电话过来。 “但是这可怎么好啊?小姐还这么小,你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夫人,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要不,要不你主动给先生打个电话?他一定只是和你生气,你们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不行么?”张姐可谓是看着薄荷他们从相亲——结婚——生子,再到如今的幸福,一切点点滴滴,她们都是亲眼看着的,难怪她会如此为薄荷忧心。 “谢谢你张姐,”薄荷为自己家竟然有这样的人帮佣而感到无比感激和欣慰,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当着倪曼的面说出来,“犯了错就是犯了错,破镜难圆,那根刺永远都在,再也拔不掉了。就算拔掉,心里也会留下疤痕的。” 张姐有些不解的看着薄荷,她不懂,明明先生和夫人那么相爱,她们这些个旁人看了都羡慕的爱情,他们怎么也会走到这一天呢? 张姐见薄荷的意念坚决也不再多余的劝说,只是叹了口气退了下去。 薄荷给苗苗喂着饭,温柔的不停哄到:“乖,苗苗张嘴,啊——” 苗苗摇着小拳头,上下四颗牙齿一露甜甜的朝着门口的方向一笑竟道:“爸爸!” 薄荷吓得手中的勺子‘啪’的一声掉在碗里,惊恐的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接着薄荷就呆了…… 倪曼也扭头向门口望去,随即迷惑的眯起双眼,这个人看起来好熟悉……在哪里见过? 的确不可能是湛一凡,因为湛一凡正在英国忙着公事,而此刻在家里的人,除了薄荷对他无比熟悉之外,其实的人也只是觉得他长得有些熟悉而已,所以谁也不是真正的认识此刻就站在门口的人,那个突然的造访者——容子华。 容子华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朝着薄荷温柔一笑:“嗨,欢迎我吗?” “你……你怎么回来了?”薄荷惊讶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神情有些慌张。 小丁急忙从后面跑上来,喘着气看着薄荷解释道:“夫人,这位先生说,他和你是旧识,我也的确觉得眼熟,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就……” “小丁没事儿,他的确是我旧识。”薄荷随即扬起笑脸对小丁笑了笑安慰道,然后看向张姐吩咐,“快,填一双碗筷。” “是,夫人。”张姐见着来了客人立即去张罗不敢怠慢,小丁则将行李箱提进来,薄荷拉开椅子主动邀请容子华入座:“快坐,一起吃饭。” 容子华目光深深的落在薄荷的身上将她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见她一如往昔那般的漂亮和健康才隐隐的安了心,然后微笑着坐下来,看向小苗苗目光温柔慈善:“一年多不见,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她可真可爱,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薄荷无语的笑了笑:“小丫头谁也分不清谁,目前只会叫爸爸妈妈,有时候会说切饭饭,其余啊,都还不会呢。” 容子华注视着小苗苗,双眸带满了爱意,谁让这小丫头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个不停,长得又那么漂亮呢?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想要拥有这样一个女儿的!突然,又开始嫉妒起那湛一凡来。 “她叫什么名字?” “小名苗苗,大名晴空。” “晴空……和你的名字一样漂亮好听。”容子华将目光上抬,再次落在薄荷身上。(.无弹窗广告)薄荷窘迫的笑了笑:“喂,别开玩笑了,孩子们都在这里。” 容子华将视线在餐桌上溜了一圈,几个孩子的目光都好奇的落在他的身上,容子华颇为无奈的一笑:“这个小孩儿呢,我好像见过。但是这个小丫头又是谁?” “我的义女,叫桐儿。桐儿,这个是容叔叔。一羽,这是容哥哥。”薄荷一一的为两个孩子介绍了一下。 桐儿乖乖的叫了声:“容叔叔好。” 一羽却只是瞪着,他从不习惯叫陌生人。 容子华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早知道你善良,但是不知道你如此善良。”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对薄荷身边有这么几个孩子他似乎并不意外。这就是薄荷,从来都做她想做的事,偶尔感性脆弱的像玻璃,偶尔坚强的却又像石头。但是如今的她,好像变了……变成了一个有柔韧度的女人和母亲。 “那这个……”容子华的视线又落在了倪曼的身上,带着好奇。 “哦,她叫倪曼。是我曾经在海岩岛的遇见过的好朋友。对了,你们应该认识的,当初就是倪曼给你打的电话你才去的海岩岛,忘了吗?” 经过薄荷的提醒倪曼似乎也才想起容子华是谁,夸张的瞪大双眼奇怪的瞪着容子华问了一句:“你……你就是那一个一号键先生吗?” “一号键?”容子华神情变得有些疑惑。 薄荷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并迅速的岔开话题:“那个……吃饭。吃完饭我们好好聊聊,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又怎么回来找我呢?我实在好奇的不得了!” 容子华怀揣着疑惑拿起筷子,说实话,他的确也早就饿了。 因为怕再说错话,所以整个饭桌都出奇的安静。吃完饭,转到客厅沙发坐下容子华才有些奇怪的问薄荷:“怎么……没有看见湛一凡呢?” 薄荷脸色微变,倪曼杵着拐杖方向一转,朝着薄荷尴尬的笑了笑:“荷姐姐,我先……我先回房了。” “怎么了?不聊天吗?” “我有点儿累,我先回去休息了……”倪曼说完便礼貌的朝着薄荷和容子华点了点头然后自己拄着拐杖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倪曼将门轻轻掩上,但还是留了一条小缝,然后贴在门边偷听着客厅里的对话。 “她的腿怎么了?” “因为救我受伤了,幸运的是没什么大碍,快好了。” “那她刚刚说的一号键……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欸,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半点儿私事……” “私事?那伯母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我妈她在那里每日过得很开心,乐不思蜀了……” “哈哈……开心就好。不过你怎么直接奔我这里了?” “怎么,不欢迎我啊?其实,是我们在云海市的房子已经太久没人住了,恐怕很脏,而我又不想住酒店,有没i有什么地方那个可以去……” 倪曼轻轻的合上门,将客厅里的声音完全隔绝。靠在门上倪曼轻轻的松了口气,看来这个男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依照当年的情形看来,应该也只是薄荷曾经喜欢过的人而已。倪曼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马上就是国庆节了,而她的腿也一天天的好起来,留在这个家的日子并不长了……看来,她要采取行动了! 紧紧的握着手机靠在门板上,倪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早已经开始,那她便早已经没有了退路! 容子华在湛家住了下来,说是要办私事,所以整日也几乎不怎么在家。湛一凡的事情办得比他自己想象的要久,所以过了那个周六,他们也没有见上面,不过还好薄荷收到了他的短信,所以才没有白白跑去找他一趟。 而薄荷依然宅在家里,除了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郁郁寡欢。 国庆节很快便到来了,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薄荷让张姐和刘姐轮流着回家去团聚。魏阿姨自然是没有家可以回的,所以家里的事只要张姐和刘姐走了,便是她在操办。 十月五号这一天,热闹的国庆长假已经过去五天了,而桐儿和一羽却还没有出去玩过,所以一大早起来都缠着薄荷让她带他们出去玩。 “荷妈妈,就去动物园,动物园玩儿一天嘛!” “姐姐……动物园……动物园……” “爸爸!妈妈!”苗苗就叫个不停,三个孩子都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薄荷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带着魏阿姨决定出门一趟。但是出门前薄荷还是有些不放心倪曼自己一个人在家,甚至问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啊?动物园虽然是孩子们的天地,但是出去走走对你的身心应该也会有好处,能舒畅不少?” 也许是见着薄荷在家里待了这么多天自己心里也真的过意不去,倪曼竟然笑着摇头劝道:“不用了,我还是在家休息,荷姐姐你快带他们去,再不带他们出去玩儿啊,我看他们真的就快要把你折磨疯了。” 薄荷露出无奈的表情来:“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不知道我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孩子!” 一手拉一个,魏阿姨则把小苗苗的婴儿推车找出来将小苗苗放进去,然后过去拉着桐儿和一羽。 薄荷去推不太费力的婴儿车,看向倪曼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交代道:“如果你要什么东西就问张姐和刘姐要,要出去的话可以找小丁。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好吗?” 倪曼笑着点头,薄荷也不再犹豫,和魏阿姨一起带着三个孩子便出了门。 目送薄荷出了玄关走向大门的背影,倪曼立即转了轮椅的方向回到房间,轻轻将门合上,倪曼找出电话迅速的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那端传来一个不太耐烦的女音:“喂!” 倪曼轻轻的咽了咽喉间的口水,有些忐忑的道:“她、她出门了……” “去哪儿了?” “动物园,和阿姨带着三个孩子。” “动物园?她可真无聊。” “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出门,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们一声为好。” “她受了那样的刺激,我估计着她短时间内心里的伤也不可能好了。还有,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再通知我们了。给你的任务,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怎么,难道还想要我们出手啊?她配么?呵……” 听着那一声冷笑,倪曼轻轻的咬着下唇:“是……我知道了。不过哦……” 倪曼的话还没说话,‘啪嗒’一声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倪曼蹙着眉放下手机,虽然不是加藤先生接的电话,但是她知道这个女人最近和那个加藤走的非常近,她的话应该就是加藤的意思了。原本她是想告诉那个女人关于容先生来到湛家的事,可她似乎也没有耐心再听……倪曼想起,曾经在海岩岛见到那个容先生的时候,她也见过这个女人,只不过这个女人似乎不记得那时候站在旁边那个小女孩儿就是自己了…… 倪曼看向窗外,那就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欢乐的时光,反正再过不久……她就必须要动手了!让她失去至亲的痛苦么?倪曼的脑海里闪过那三个孩子的脸,却又痛苦的摇头,她不想这么做的……那样太残忍了!可是不这么做,她自己该怎么办? 薄荷眼皮有些跳,看向后视镜里的魏阿姨和三个孩子,薄荷微微一笑夸奖桐儿和一羽:“你们两个今天表现的不错哦。帮我顺利的出门。” 桐儿害羞的笑了笑:“不过……我们这样撒谎,是不是不对啊?” “嗯……这叫做善意的谎言!偶尔呢,善意的谎言,还是能说的。人,哪有不撒谎的,不撒谎的人,会比常人吃更多的苦。”薄荷也希望桐儿他们长大了诚实善良,但是也不想他们完全天真纯洁,所以这话说的她自己也觉得矛盾了。 桐儿似懂非懂,一羽则是完全屏蔽在脑海之外,他恐怕就是世界上那嘴纯净的人之一了。 “可是荷妈妈,我们是去哪儿啊?”桐儿一早起来就知道他们去的不是动物园,只是借口是动物园而已,因为荷妈妈要带着她们去别的地方。 “家啊。”薄荷微笑着解释道,“另一个家,在河熙路那里。”避开倪曼的家。 桐儿眨了眨眼,她是没有去过那里,所以并不知道那是哪儿。薄荷也是很久没有去河熙路小区的家了,但是这一次却是不得不回来一趟,因为湛一凡现在就住在这里,而她又想他的紧,还有许多的事也要商量,所以才一大早起来就教桐儿和一羽撒谎,然后自己则趁机带着他们出来,带着他们上路自然更多的目的是为了遮人耳目了。 魏阿姨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薄荷将车开到停车场停好,然后再带着他们一起从停车场去乘坐电梯,因为就在顶层七楼,所以很快便到了。薄荷用钥匙将门打开,桐儿和一羽最先窜进去,薄荷回身先帮魏阿姨将小苗苗接了过来,因为薄荷怀有身孕,所以爬楼梯也不敢抱着小苗苗,所以魏阿姨一个人抱上来的确是有些吃力。 薄荷抱着小苗苗还没进门就听见醇儿的催促的说话声:“换鞋,换鞋……” 薄荷笑了笑,自己先将鞋换了,然后将柜子里的小拖鞋摆出来。桐儿和一羽正返回来换鞋,醇儿也跑了过来,嘿嘿的笑着就把小苗苗给抱了过去。 “苗苗你怎么越来越可爱啦?真漂亮!”醇儿似乎越来越喜欢小孩,特别是最近洛以为也怀了孕之后,她看到漂亮可爱的东西都会买回来送给小苗苗或是洛以为。 “你们怎么来了?”薄荷脱掉外套看向围着围裙的李泊亚问,闻着这味道,午饭都快做好了?而且还是冬瓜海带排骨汤么? 李泊亚带着一羽和桐儿去拿吃的,听到薄荷的提问回头解释道:“boss吩咐我们来购物,将家里填充一下,还说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有任务交待。” “那他人呢?” “在楼上睡觉。昨天从英国回来就在公司夜班了,今早才回来。” “这么辛苦?”因为也没有通话,所以薄荷并不是很了解湛一凡这两天的状况。看到三个孩子各有人照顾薄荷就上了楼,因为是楼中楼,所以他们的卧室在楼上,虽然这个家没有怎么住,但是什么都备了齐全的,当初薄荷和湛一凡计划的时候,想的就是两个人负气分居,看似感情破裂,但实际湛一凡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家住,而他们则暗地里继续进行计划。 薄荷掇手掇脚的进了卧室,被子里的男人缩成一团睡得正沉。薄荷轻步的走了过去在床边蹲下,好几日不见他了,怎么眉头如此紧缩?公事太繁琐了吗?中国和英国来去的奔波一定很累……还要担心自己和孩子们。薄荷伸手揉了揉湛一凡眉间的那座山,想要将它揉平。而那座山也不负自己所望,揉着揉着真的平了下去。薄荷露出会心的微笑,有些冰凉的手却突然被人握在掌心中。 薄荷有些吃惊的低头看向缓然睁开眼睛的湛一凡:“你醒了么?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湛一凡露出温柔的微笑:“嗯……你一碰我,我就醒了,闻到了你的味道。” 薄荷勾唇浅笑:“又贫嘴么……” 湛一凡却皱眉并将薄荷的一双手都握在掌心中:“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现在已经十月,入秋了啊……”孩子们都是穿两件的,薄荷今天也披了个披肩,因为她是最怕冷的,而她的四肢一到冬天就冰。 湛一凡半坐了起来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来,到被窝里来。” 薄荷也乖乖的甩掉叫上的鞋缩了进去,久违的怀抱和温度让薄荷露出满足的笑容来,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脸上的笑意心情也缓和了许多,由衷的将心里的话也说了出来:“这几天,你不在身边我才知道,我离了你,好像已经没办法生活了。” 薄荷有些不信似的笑:“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能活着。” “但是,活着的意义还一样吗?” 薄荷有些不解的抬头,这话什么意思? 湛一凡伸手轻柔的摩挲着薄荷的脸颊温柔道:“有了爱人,有了亲人,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才不会感觉孤单,也会觉得生活是有意义并且充实的。但如果没有亲人或是爱人,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就只是有着‘自我生存’的意识而已,那样活着其实和死了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如果离了你,我活的也就没有了意义,明白了吗?” 说的这么直白,她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但是心里也为他说的话而感觉甜滋滋的,似乎自己变成了他世界里那个最重要的人,如此的被重视所带来的欢愉感,似乎也是她生命里已经不可缺少的那一部分了。 “你怎么变成生命与感情的哲学家了?”薄荷抓住男人一直摸着自己脸颊的拿只大手,脸上挂满了甜甜的笑意。 湛一凡低头挑起薄荷的下巴,凑近她的唇角看着她的眼睛魅惑而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我这般受着与你分别的折磨……”薄荷抬起视线深深的投入湛一凡的眼眸里,视线交缠,暧昧涌动,心底的思念和情愫在这一刻统统的涌上彼此的心头,几乎不分先后,两个人同时贴紧对方的唇瓣,温柔而又粗鲁的吮吸着对方的嘴和舌尖…… “小姑,苗苗哭啦……” 激情的一幕突然被打断,而打断这一切的白玉醇也呆呆的站在门口,手握着门柄,惊讶的看着屋内火热的一幕。懊恼和后悔快速的从脸上闪过,醇儿几乎不给自己机会去看清姑父和小姑的表情就又转身‘砰’的一声摔上门。 假戏三 薄荷也傻了,嫣红的唇瓣上还挂着闪亮透明的液体,耳边却又传来关门声响,然后就听到醇儿那惊慌失措的大喊声:“小姑,姑父我错啦……我不是故意的……”接着就是频频砰砰的沉重脚步下楼声。(.无弹窗广告) 湛一凡用大拇指轻轻的擦拭过薄荷的唇瓣,低头看着薄荷有些无奈的笑道:“你的大外甥女,真是欠教训!” 薄荷懊恼的擦了一把嘴唇坐起来下床并愤愤而道:“我也这是这么觉得!” “那我们何不继续?”湛一凡一把拉住薄荷的手腕,试图将她再拉回怀中。 薄荷这一次却无情的拂开他的大手,神情有些急切的道:“苗苗哭了,还继续什么啊。要不你再睡会儿,吃午饭我上来叫你?”薄荷穿上鞋回头看湛一凡。 湛一凡不快的蹙眉并也转身下床穿鞋道:“不了,我和你一起下去。” 一打开房门薄荷就听见小苗苗的哭声,啪嗒着拖鞋就往落下跑。湛一凡在后面急急的道:“小心点儿,下楼别摔着了!”如今不只是小苗苗,薄荷肚子里的那一个也颇为让湛一凡担心。 薄荷没时间理湛一凡的胡乱着急,下了楼便将谁抱都哭就是要找妈妈的小苗苗抱过来。 小苗苗一双小胳膊见着薄荷伸手过来便立即缠了上去,紧紧的揽着薄荷的脖子并将小脑袋趴在她的肩上,一抽一搭的流着眼泪,小模样真是可怜极了。 “妈妈在这里啊,乖,不哭……” 薄荷轻轻的顺着小苗苗的背,听着她哭声停下来自己那颗被揪起来的心也才慢慢的缓下来。 湛一凡也下了楼,走到小苗苗和薄荷的身后,伸手要抱小苗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周多时间没见有些生疏了,小苗苗竟然将自己爸爸的大手挥开,动作粗鲁的可爱,一旁的魏阿姨都逗乐了。 “她好像要睡觉,所以这会儿只要她妈妈抱呢。” 湛一凡瞪着眼:“亏我每日想她,看她的也快把我给忘了?” 薄荷见他吃醋的模样不由得取笑道:“谁说的,那天看见容子华还以为是你呢。” 湛一凡的脸色果然立即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瞪着小苗苗又瞪向薄荷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小孩子的记忆力是很短暂的……”魏阿姨见着这两个人要拌嘴立即插进话来,并将水果递给湛一凡,“你给她剥个橘子,虽然上火,但她就是喜欢吃。” 湛一凡还是乖乖的接过来给薄荷剥了橘子,薄荷朝魏阿姨笑了笑,湛一凡却伸手弹她额头并认真严肃的道:“别以为我放过你了,等会儿必须老实交待!” 小苗苗突然伸手将湛一凡的大手再次挥开,并‘哼哼’了两声,湛一凡猛地瞪大双眼指着小苗苗有些不信的道:“这小丫头,又打我?” 薄荷这一次实在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抱着小苗苗在沙发上坐下并朝湛一凡得意的摇头道:“谁让你欺负我来着。她会保护妈妈了。” 湛一凡失笑:“究竟谁欺负谁啊?我心里,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醇儿在厨房里缩头缩脑的看着客厅里和谐的一幕,扭头看向在忙碌午餐的李泊亚有些紧张的问:“李叔叔,你说我小姑和我姑父应该不生气了?他俩斗嘴斗得那么欢快,一定把我刚刚的冒犯都忘了哈?” 李泊亚将一块牛肉放在小盘子里,醇儿立即转身用手捻起来吃了,李泊亚眯了眯双眼伸手敲了一下醇儿的脑袋:“说了多少次了,用筷子。” 醇儿呲了呲牙:“表那么凶狠嘛。” “这也叫凶?等会儿他们攻击你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呲牙!” “为什么?” 李泊亚笑着伸手逗了逗醇儿的下巴:“真的很像一只小狗,让人想更加用力的欺负!” 醇儿一脸恶相的瞪着李泊亚,这个人的口味怎么这么重!?而且,如此变态的恶趣味! 事实证明,薄荷和湛一凡真的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醇儿。 醇儿踌躇了十分钟才从厨房出来,并且装作若无其事的在餐桌边摆弄着装好盘的食物,薄荷将已经睡着过去的小苗苗递给湛一凡,然后起身悠慢的走过去,拈了一块儿糕点吃在嘴里笑眯眯的看着醇儿却突然问厨房里的李泊亚:“李泊亚啊,我看今年春节,你和我们一起回白阳镇,咱们商量着把婚宴给摆了?” 醇儿腿一软,惊恐而又颤抖的看向薄荷:“小姑,你不是开玩笑?” 薄荷严肃的舔了舔手指认真的摇头道:“没有开玩笑啊。你们这样每天同居又同出的,实在不是办法呀。李泊亚又忙,提亲的事情一再耽搁,我看再这么耽搁下去在老舅的有生之年要抱上曾孙儿,是不太可能的了哦?” “可,可小姑我还年轻啊……而且您之前还那么珍惜我的说……现在怎么感觉像在卖甩手白菜似的……”醇儿委屈的撅着嘴,心里也知道薄荷这是报复自己,但是她除了委屈,好像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好看的小说) 李泊亚端着烧牛肉走出来,将盘子放在桌子上竟真心的向薄荷笑了笑并有些严肃认真的道:“谢谢小姑的建议,我们会采纳这日子的。” 醇儿惊诧的瞪大双眼看向李泊亚,他怎么把‘小姑’二字叫的那么顺口的?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 薄荷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李泊亚一向正经,总是叫她boss夫人,曾经自己也取笑过他,但他从未叫过那个称呼,所以刚刚那个正儿八经的‘小姑’的确让薄荷有些震惊和难以消化。湛一凡将小苗苗放在婴儿车里,听到这声‘小姑’也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说实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也是不可避免需要改变的。 “既然都叫小姑了,以后公司外面,也叫我姑父。”嘻……终于把辈分涨上去了。 薄荷难以置信的瞪着湛一凡那正儿八经说此事的神情,他认真的啊?虽然这辈分的确是应该涨上去,但是他和李泊亚不是兄弟吗?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怎么可以如此叛变! 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却道:“我还是……叫你boss。”他决定,终生不变。 湛一凡表情凶狠的回头,李泊亚已经闪回厨房,醇儿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没人理她,没人理她……她可以在考虑考虑么?结个婚,为什么好像不关她的事情一样啊!?薄荷扶了一把额头,调侃够了,她还是回去看孩子。 半个小时后,孟珺瑶和容子华也到了。 “倾城要看诊,挺忙的,我就没约他。不过在楼底下遇到这个人,你们旧识啊?”孟珺瑶一边换鞋一边指着身后的容子华大声的问薄荷。 “对啊,他是容子华。快进来,把门带上啊。”薄荷刚刚一直在帮桐儿和一羽检查作业,所以这会儿站起来腿有些发麻,湛一凡就帮她捏腿,不过方向是对着玄关口的,所以看见孟珺瑶和容子华进来也只是坐在沙发里挥了挥手道。 容子华将门关上,孟珺瑶将手里的口袋递给薄荷:“你要的,动物园里的买的玩具。” “谢啦。”薄荷将玩具口袋接过来递给桐儿,毕竟要回去做给倪曼看,不能完全去动物园的气息也没有。 “你的腿怎么了?”容子华却将视线落在湛一凡帮薄荷捏腿的动作上。 湛一凡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容子华淡淡道:“你来了。” 容子华朝湛一凡温和的点了点头,湛一凡迅速的撤开视线,也不算给了容子华难看的脸色。 “没事,刚刚蹲久了,有点儿麻。”薄荷立即打岔笑着解释道,因为这容子华原本就是他们自己邀请来的,所以也不能让容子华感觉尴尬了。 对,今日这个聚会,并不是湛一凡和自己的单独小聚,而是众人共商大计的日子!容子华的突然归来的确是意外,但是他带回来的信息却是他们急切需要的,所以薄荷决定将他拉入计划。但是在家里也不可能和他说任何相关的话题,所以就让容子华每日都出门去办他自己的事,然后在这一天一起聚一聚,在湛一凡回国前薄荷已经给他发过邮件,湛一凡也是同意容子华的加入的,似乎很多时候他们两个男人已经有过交流,只是薄荷不知道而已。至于孟珺瑶和醇儿,薄荷早些天就给她们说清楚自己和湛一凡的吵架只是演戏而已,而洛以为怀有身孕,所以就没有让她参与此次计划和行动。 “你是孕妇嘛,自己小心点。”孟珺瑶向餐桌走去,漫不经心的对薄荷‘蹲久了’一事发表感叹。 容子华看向薄荷,笑了笑:“你……又怀孕了吗?” 薄荷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毕竟小的还躺在那里根本不会走路,而自己又怀上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在湛一凡的眼里看来,她在容子华面前表现的任何情绪,都是不合理的。 所以湛一凡有些不快的起身并拉着薄荷起来不太明快的对着容子华道:“我老婆‘又’怀孕了,这事和你没关系?前妹夫!” 薄荷蹙了蹙眉看向湛一凡,他吃醋吃的是不是有些神经病了? ‘前妹夫’三个字明显的刺痛了容子华,脸上的笑容也在片刻间消失。 薄荷推开湛一凡握着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湛一凡道:“他是来帮我们的,你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她不欠容子华任何东西,容子华也不欠自己,他们早已经扯平,而容子华这一次的主动帮忙已经让薄荷感激不尽了,所以薄荷不想再让容子华心里再有任何的不快,她怕自己真的还不了。 湛一凡却不理解,对于薄荷的话反而有些反嘲意味的反问“怎么,为他抱不平了?” 薄荷不可置信的瞪着湛一凡,两个人突然变色的气焰让旁人都惶恐了,这一次吵架可不像上次那么浮夸和虚假,这好像……是来真的了? 一旁的容子华突然往他们中间一站,冷静无比的看了看二人道:“你们不必为了我吵下去了。其实,我这次要给你们带来的消息,也有烟儿的……” 二人一起扭头看向容子华:“你说谁?” 容子华叹了口气,看向薄荷神情轻柔的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受委屈。而我也知道,”容子华看向湛一凡,表情是一副释然,“你很介意我的存在。我的确不应该回来再出现在你们眼前,因为我发现,我根本不能完全无事的做你们的朋友。只要在她身边,我就依然会有期盼……你看明白了我,所以才会这么戒备我。但是你不应该对她产生误会,她正是因为心里没我,所以才会为我抱不平。” 薄荷愕然的看着说出这番话的容子华,什么……在她身边,就还会有期盼?湛一凡脸色却是越加的难看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坦白他的心迹,该说他小人还是君子? 孟珺瑶见气氛如此紧张,立即站出来试图缓解而道“哎呀。吃、吃饭,先?我看饭菜都凉了,而且……我们都饿了。什么事,吃完饭再说,ok?” 容子华浅浅的向孟珺瑶笑了笑,率先转身向餐桌走去。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他看出容子华的……心思了?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看着她神情认真的低声而道:“别生气了,好么?” 她怎么可能生他的气,薄荷放下心中的紧张也轻松的笑了笑,反手紧紧的握住湛一凡的大手,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其实她真的很爱他,也只爱他而已。 湛一凡从薄荷那闪耀的双眸里似乎看出了她‘爱意’,终于会心的微笑了起来。 看到这两个人片刻间又和好如初,众人都暗暗的松了口气,神情欢快的各自入座先吃起午饭来。 一顿饱足的午饭后,魏阿姨去收拾碗筷,薄荷他们则立即来到客厅并说起正事来。 醇儿蹲在一旁给众人削水果,孟珺瑶倒茶,薄荷知道她们两个也会听着,所以正了正色便将自己和湛一凡那日吵架的真正原因说了出来。 “所以……那个倪曼是故意陷害一凡哥哥了?”孟珺瑶将茶杯递到每个人面前,神色怪异的看向薄荷而问。 薄荷点了点头:“嗯。我一开始就是相信一凡的,所以后面的反应都是做给倪曼看的,你一凡哥哥也录了音,他的确是无辜的。我只是无法相信倪曼会做出这样的事,所以一开始也只是试探她,没想到她自己先露出马脚来。” 孟珺瑶一声冷笑:“可真是苦肉计啊……这丫头的心机深,我可是从第一天就看出端倪来了的,只觉得她怪,没想到她果然是个心怀目的的凶手!” 李泊亚深思着看向薄荷问:“所以你们是怀疑倪曼……她和夏颖一样,都是被人指使来接近甚至迫害你?” 湛一凡冷静的颔首回道:“她承认了丑闻事件是与她有关的。只是我们现在要的并不是丑闻的真相,而是想知道她身后的人究竟是谁,这样我们才能有准确的目标,不至于现在还在这里演戏。” 醇儿也听明白了,只是也有些难以置信倪曼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孩儿,所以呆呆的蹲在那里连挂在手上一半的水果皮都忘了扔开。 “其实,在薄荷遭遇杀人案件的时候,我就在调查一件事了。”容子华突然出声,并在众人统统将视线投过来的时候继续道,“那个人,湛一凡你之前不是也在怀疑吗?”说着容子华的视线和众人一起又转向了湛一凡。 湛一凡敛眉,看向一旁的薄荷轻声解释道:“我和他之前在msn上有聊过,我们都在怀疑同一个人,所以我拜托他帮忙查了一下那个人这两年的行踪。” 你们这些天在家里和容子华也根本没有聊过,但是她是知道容子华和湛一凡一直有联系的,所以容子华的到来她也只是刚开始意外,吃过晚饭容子华非常配合的和她演戏的时候她就知道,容子华其实是来帮她的,所以她对容子华如今也是心存了感激。现在听说容子华一直都在帮湛一凡调查,薄荷心里就更是感激不已了,现在看来,是她欠容子华更多了。 “不要觉得亏欠我,”容子华仿佛看穿了薄荷的心思,有些苦涩的笑着道,“当初你去海岩岛遭遇了那件事,我也是去了云海市工作才知道的。这件事,是我欠你的。” 他知道了!?薄荷心里有些慌乱起来,不过,如今想不知道恐怕也难了!毕竟她被暗夜赌场拿来卖的照片在那段丑闻时光里扬扬洒洒谁都看得见。 “不。”但是有一点薄荷还是想澄清,她不想再让容子华无畏的沉沦或是期待什么,就连自责内疚这样的情感,她也不希望他再有了。所以只是片刻的慌乱,她也镇定了下来,并对容子华解释道:“我去海岩岛,虽然当时的确有一部分是因为你和薄烟订婚我受了刺激的原因,但是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我累了。父亲那个时候对我爱的方式很偏激,我孤傲自赏,轻易的落入薄烟给我设的圈套。受了伤之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愈合,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现状,所以我选择逃离,才会去了海岩岛。我会被抓入暗夜赌场也是和你无关的,那是我自己不自量力的后果,也是个教训。这一切,和你都没有关系。” 她希望容子华不要再沉溺于过去给他带来的一切伤害或是回忆中,她真的希望他能走出来并且重新找到属于他自己真正的幸福。 “还有,我也希望能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某个真相,”湛一凡揽上薄荷的肩,在薄荷同意的目光中对着容子华缓然而道,“其实那天晚上,买了宝宝的人,就是我。” 孟珺瑶他们大抵也听出了事情的原委,加上前段时间的丑闻事件他们也有关注,所以现在一听湛一凡的这话,几乎都掉落了下巴。 “你?”醇儿和孟珺瑶还有容子华都傻了,这……这又是怎么回事?丑闻中并没有这件事的后续新闻,只有薄荷陷入了青色买卖的丑闻中,关于湛一凡可是只字未提的!看来那些人,还是惧怕着湛一凡,不敢将其真正的拖下水去。 只有李泊亚挺了挺镜框淡淡的补充道:“那晚,我也在。的确是boss出价一百万买了小姑。但是那个时候,他们绝对不知道,彼此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 薄荷汗颜的低头,关于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实在是不想提及,但是现在既然要求助于大家,所以关于真相,还是不能继续隐瞒了! 醇儿脸上也渐渐的浮出笑意来,惊异的看着薄荷和湛一凡啧啧叹道:“这就是缘分啊,这说明你俩天生一对儿呗!这样狗血的事情都能发生在你们的身上,小姑和姑父你们还有什么理由能不在一起啊!?” 孟珺瑶叹气:“还好我识时务退出的早,不然一定遍体凌伤了。”一想起他们竟然还有那样的事孟珺瑶就忍不住的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并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容子华低声劝道:“喂,你看见了,那并不是完全的灾难过往,而是他们缘分的开始。” 容子华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来,喃喃自语:“我知道了……原来,我是真的不用内疚和自责的。” 薄荷没有听见容子华的喃喃自语却抬头叹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一段让我不堪回首的旅行。” 湛一凡却骄傲的扬眉:“我这辈子让我最骄傲的事,就是买了我老婆的初夜。” 众人大笑,薄荷转身扑在湛一凡身上没形象的锤了起来,这样的事情也要说出来么?丢死人了! 一旁写作业的桐儿突然抬头望来并问:“荷妈妈,凡爸爸,什么是初夜啊?” 薄荷大囧,暗暗的揪湛一凡的胳膊内侧。湛一凡忍着痛,脸色难看的看着桐儿解释道:“那是……很珍贵,只能给心爱的人的礼物。嗷……轻点儿……” 众人再次哄然大笑,他们可是从未见过这样吃瘪的湛一凡和薄荷啊,看来那段往事,真的是很特别的哦! 笑过了,又说道正事,孟珺瑶还是不解的问容子华:“那你们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左青。”薄荷淡淡的道,“当年,暗夜赌场有两大boss。一个叫右白,一个叫左青,他们是孤儿,也是亲兄弟。他们在海岩岛开的第一家赌场就是暗夜赌场,暗夜赌场势力庞大,当年为了拔起它我也吃了些苦头,还让花延曲帮了我不少忙,当然……一凡也帮了些。暗夜赌场被一网打尽之后,右白在狱中自杀,左青却越狱了,通缉了这两年都没有下落。而我,只见过右白,那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斯文但其实是个禽兽,非常的变态。而左青,那个人据说性格阴沉,我也没有见过,但是事后见过照片,和右白长得有些相似,而且左脸颊脸上有一道疤。一开始夏颖陷害我的案子,也只是让我怀疑过他,但是丑闻这件事,就让我加深了怀疑,因为只有他才可能在这方面和我结怨,他似乎也在警告提醒我,他回来了。” 醇儿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所以,如果是那个人,完全有理由回来向小姑你复仇么?” 薄荷点了点头:“嗯。但是他的行踪实在是消失的一干二净,让人难以确定倪曼背后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我可以确定。”容子华将一张照片递给薄荷,“这是云海市最近突起来的一股势力,和云海市名义帮一样,名下有财团,干一些不法勾当。这个组织呢叫做佐木,据说领头是个日本人,名义帮被瓜分了一半的势力自然是不愿意的,双方也多次发生过矛盾甚至较量过彼此的实力。但名义帮干不过佐木,所以只有妥协。如今这佐木帮日趋渐大,只怕再这么发展下去,就要把名义帮给吞并了。这是佐木帮那头儿的照片,从名义帮那里取来的,你看看是不是有些相似。” 薄荷伸手接过照片,照片上只有一个男人的侧面,实在看不出像不像,但是这是左脸,而且是没有伤疤的。 薄荷看向容子华有些犹豫:“你……确定他是左青?”时隔久远,她根本记不太清左青的相貌了。 “我在海岩岛调查过两年前左青越狱那一天,有哪些轮船经过海岩岛东南西北的四个海域,恰巧那一天通过海岩岛海域的商船只有日本的四只,这是我确定的原因之一。” 孟珺瑶热切的追问:“日本?所以他很有可能是乘船逃到日本去了,所以他才会以日本人的身份回到云海市来建立什么佐木帮?” 容子华点头:“很有可能,不然他不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几天海域也没有捞出任何的尸首,如果他还活着,只可能是渡轮离开了海岩岛。” 薄荷将那照片再次仔细的端详起来:“伤疤是可以消除的……但是五官……好像是有点儿像似,毕竟我没有真正的见过他,所以这点儿不是很确定。可我有一样可以确定……” 众人向薄荷看来,薄荷叹了口气轻轻阖眼:“他的性取向,和常人不太一样。倪曼的哥哥,曾经为了救倪曼主动献身过,后来为了帮我摄取资料又主动献身过,那个左青当年很是喜欢他。” “这会是两兄妹向你报复的原因吗?”容子华问。 薄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倪曼现在这么做的原因。因为当时,他们并没有因为我让他们做什么而对我抱有微词。甚至十分的感激着来着……毕竟我把暗夜赌场摧毁,帮他们消了一大笔债务。” 容子华点了点头:“那这个倪豪,他跑回海岩岛,整日玩女人,是因为他其实是正常性取向?” 容子华又拿了两张照片出来,薄荷从桌上捡起来一看,的确是倪豪,长高长壮了不少,但是……这脸上轻浮的笑容和左右拥抱的女人让薄荷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湛一凡也淡淡道:“我也让人在海岩岛监视了这个倪豪,他没有来看望倪曼而是独自回了海岩岛,说是他父母回家了,但是我让人去查,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这个倪豪,在海岩岛整日过的花天酒地,潇洒快乐。有些不正常。” 薄荷看着手中的照片愣愣的摇头:“不是有些不正常,而是太不正常了。倪曼说,倪豪找到现在这个工作很不容易,他们兄妹俩也是很不容易才在b市站稳了脚跟,而根据倪豪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放浪形骸的事!” 孟珺瑶说着另一种可能:“也许……两年过去,他变了呢?毕竟他妹妹也变了啊。” “不可能。”薄荷坚决的摇头否认,“这个男孩儿,我挺欣赏的。很坚韧的一个人,内心强大无比。他在倪曼心中相当于父亲的角色,他们相依为命,所以倪曼如果出事情,他不可能自己跑回海岩岛潇洒快乐的。” “所以这个倪豪我们应该重点注意一下。”湛一凡拿过薄荷手中的照片放在桌子上并用力的点了点。 容子华叹了口气继续道:“而我怀疑这佐木帮头儿佐藤右一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性取向。” 薄荷看向容子华,他还知道些什么? “这是……烟儿。”容子华将最后一张照片递给薄荷,“有人发现,她和佐藤在一起。” 薄荷接过来仔细一看,果然是薄烟!她的模样,自己是完全可以确信的,但是她怎么会和佐藤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刚刚从夜店出来,正一起上车时被人偷拍的,同样是侧脸,但薄荷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就是我刚刚说的,也有烟儿的消息。她似乎和佐木帮的那帮人勾结在了一起,但是佐藤右一和她关系并不密切,两个人看起来只像是合作关系。而陪在佐藤右一身边的更多的是清秀漂亮的男孩儿。我这么怀疑,是因为烟儿她……与你……”容子华也知道薄光去世的消息,所以关于薄烟和薄荷的恩怨,他也能大致猜到走向。 “她恨我,所以她才会和同样恨我的人走到一起。”这几乎就已经能确定了,确定那佐藤右一就是左青,而左青他们和倪曼倪豪也是有着恩怨的,不无可能因为某些事而威胁倪曼来接近甚至迫害自己…… “虽然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就可以证明这个佐藤有问题,但是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先发制人的准备、防范甚至主动进攻。就算冤枉了这个人,也不能再放过!”手指用力的点戳着桌子上的照片,湛一凡冷狠而又坚决的说道。李泊亚和容子华赞同的颔首,薄荷抱着怀没有说话,但是神情间的冰冷便是早已经下了决定的意思。 “我虽然还有点儿糊涂,但是又好像有点儿明白。反正就是旧仇人要报复你,而你的妹妹……也在其中?”孟珺瑶总结了一下,薄荷轻轻的点了点头无奈的承认:“嗯,应该是这样。” “这阴谋……开始的可真久啊,如果真的是从夏颖案件开始,那这个人太有心计了。先是夏颖后面是倪曼,他是完全想把你消灭了啊!”孟珺瑶突然开始同情起薄荷来,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位仇人。不过心里也为薄荷担心,所以随即又信誓旦旦的道:“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一定鞠躬尽瘁的帮你!” “我也是,小姑!” “我自然尽力!” 孟珺瑶,醇儿和李泊亚先后表态让薄荷感动不已,今天然他们来,也是相信他们是自己人,能真正的帮助自己,所以才会将这一切拿到上面来讨论甚至分析。 假戏四 湛一凡揽着薄荷轻轻的拍着她的胳膊给她力量,然后作为主表发言并正经的分配下任务:“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事情的发展和原因,那就有你们需要做的事。[.超多好看小说]醇儿,你随时准备警力资源,并且我需要你暗中建立此时的调查小组,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必须带着警察前来赴援。” “是,义不容辞。”醇儿深知事情的重大,立即站起来‘唰’的敬了一个礼表示了她的严肃。 “瑶瑶,你最聪明,看起来和这件事也完全没有关系,但我正需要你这样一个角色。我要你帮我注意佐木帮,并且帮我物色一个gay,要非常漂亮的,这件事只有你能做,我们任何人做了都有可能被佐木帮注意。我需要那个男孩儿打入佐木帮。” “一凡哥哥你放心,我会做到最完美!”瑶瑶也是个女商人,从小又在这样的圈子长大,对于这些事她做的虽然不多,但是如果要做一定会得心应手。 湛一凡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转头再看向李泊亚:“你需要做好醇儿的后援,还有便是我预备派有力回趟英国,那边也有一些棘手的事需要人处理,所以公司这边就全靠你辅助我了。” 李泊亚颔首,虽然许多是他都可以做,但是他也知道,他是站在水面上的人,很容易被人盯上,所以的确还是醇儿和瑶瑶这两个看起来无害的女人来做,会更妥当一些。自然,也是相信她们是有实力的人。 “辛苦大家了!”薄荷深深的向众人鞠了一躬,这事是自己的麻烦事,但是有朋友们,可以帮自己,她真的是无比的感激而又欣慰。 “如果你瞒着我们大家自己去做这些,要我们还有什么用呢?虽然你自己也有可能做得好,但是你现在的状况,如今的决定是明智的。”孟珺瑶是薄荷真正的知己,这两个从情敌走向闺蜜的女人,彼此间有时候比对方自己更了解自己。 “谢谢你瑶瑶。”薄荷伸手抱着瑶瑶,醇儿也激动的扑上来一把抱住二人,“还有我呢,小姑!” “知道了,等你结婚,送你大礼!” “能不能不说结婚啊……” “为什么?李泊亚,拉开,随你教训!” “咦咦咦,小姑你好过分哦……” 看着三个女人热闹的场面容子华也露出真心的微笑来,看来薄荷如今真的过得很开心很快乐,比从前的那个她,真的要好一百倍! 湛一凡突然伸手拍了拍容子华的肩,并真心的为他此次带来的消息儿充满谢意:“谢谢你这一次带来的这些有用的信息。必定费了很长的时间和精力。” “要从你这里听到一声感谢,似乎很难啊。”容子华伸手,两个大男人会心的一笑,彼此都紧紧的握住了对方的手。他们都爱着同一个女人,或许只有一个人能给她幸福,但是另一个也会因为她的幸福而感到幸福,这是他们新的默契! “我也要谢谢你,在我给她伤害的时候,你却给她带来了全世界。[.超多好看小说]真的要谢谢你……那么及时的出现,并且爱上她!” “我相信,你是个君子。” 穆萧阳拆开手中的信封,一张照片落了出来。 穆萧阳微怔,伸手将桌上的照片拿起来,目光定在了照片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之上,盯着那侧脸,盯着那熟悉的身姿,穆萧阳原本平淡漠然的神情渐渐的变得有些‘不可置信’起来。 “萧哥!”一个小弟突然走进来,穆萧阳立即将手中的照片藏起来,藏到衣服兜里,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萧哥你怎么了?”小弟疑惑的看着看起来很明显有些慌张的穆萧阳,上下的盯了一圈他的萧哥,在穆萧阳不耐烦的瞪视下才讪讪的收起自己的目光立即报告道:“萧哥,东区市场那些人不交保护费,怎么着,叫城管来教训教训他们啊?” “欠多少?”穆萧阳抽出手拿起那信封,发现信封上没有任何的字迹,是谁把这样的照片特意送来给他的? “有一家欠了两万了,这都一年了,萧哥再不缴上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啊,你准备自己掏腰包啊?” “是王瘸子那家人?”穆萧阳蹙了蹙眉站起来,他管理整个东区的兄弟和市场,偶尔也收收保护费,自然,他们也有一家大型的娱乐城,里面也是什么生意都做的,但是这两年什么生意都不好做了,娱乐城的收入一直上不去,市场保护费也收的七零八落,所以上面几次发话让他多些手段想想办法把这东区发展起来,不然他的下场会很有可能重新回到起点。 他打拼到如今的一切是多么的不易常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却是完全清楚其中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刀子,他再也不愿意回到起点,他要守住如今的一切。 “嗯啊!王瘸子那家人就是看你心软好欺负。你这一年总是因为他们家经济不济就不收他们的保护费,让他们后面再说,但后面再说也不是就那样算了啊!他们都没有看在你的面子上乖乖上缴该缴的费用,那就是看不起你萧哥啊!啊呸,我看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了!” 穆萧阳却又突然坐下来,对着那小弟冷声道:“你去看看,能催就催。” “萧哥……你不去下马威啊?”小弟有些傻了,刚刚看到萧哥站起来还以为他要发飙了呢。 穆萧阳蹙着眉摇了摇头:“他们家媳妇刚生了个孩子,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他们的摊位有问题,生意的确不好,强逼着要等于要命。这样,你就随便催催,如果他们愿意缴点儿你就收着,不愿意……再说。” “可是萧哥……”那小弟有些着急了,这萧哥心肠也太好了?至从结了婚之后,萧哥整个人性情大变,从前果断毒辣,如今心慈手软,这样下去他们还有什么发展!? 像是看出那小弟的想法,穆萧阳耐着性子才解释道:“我会想办法好好把娱乐城经营起来的,毕竟我们的主业还是娱乐城。[.超多好看小说]再说,如果市场那帮子人惹毛了,一上新闻我们就完了,有时候也需要名誉甚至依仗一下他们。” 那小弟挠了挠头只好道:“这些我是不懂,但是感觉你说的有道理。那……那我去办事了。” “对了,这个信,是谁拿给我的,知不知道?”穆萧阳扬了扬手中的空信封问那小弟。 “不知道。是老猫拿来的,说外面一个男的让我们交给你的,还说很重要。” “男的?记得长相吗?” “不记得……” “算了算了,下去。” 小弟下去了,穆萧阳再次将兜里的照片拿出来,这是烟儿……的确是烟儿。打扮的高贵冷艳、性感撩人的薄烟和从前的模样几乎是两个人,但即便如此穆萧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心爱的人,她的确是薄烟,百分之百的是!可是她怎么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个男人是谁?看后面的景物,是云海市的酒一条街……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薄烟不是去旅游了吗?她不是还没回来吗? 穆萧阳心生疑惑,看向薄烟背后的那酒,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迷离起来…… “小姑,照片已经托人送达,任务完成。” “perfect!赏你一盘魏阿姨亲制铜锣烧!” “小姑,我爱你。么么哒!” 笑着挂了电话,薄荷扭头看向窗外,架着拐杖的倪曼站在树下,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落在倪曼的脸上,竟显得有些落寞和孤独。不过能听到醇儿送来的这个好消息,薄荷也觉得非常开心了,这证明他们的计划一切都在掌握中。 容子华功臣身退,为了避免引起地方的猜疑,在他们指定计划的第二天变回去了,虽然是回海岩岛但也接手了新的任务,那就是盯着有奇怪变化的倪豪。 薄荷握着手机转身向花园走去,又过去一周了,倪曼看着一天天好了起来,但她却变得比从前更安静了,仿佛之前的那些闹腾,那一切都只是薄荷他们的猜疑而已,她再一次用安静乖巧证明了她的‘无辜’。 薄荷站到倪曼身后,顺着倪曼的视线上抬,发现倪曼其实是在看一只鸟,那只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树梢上做了一个窝,安了一个家,好不快乐。 “荷姐姐……”听见了薄荷的脚步声,许是知道她来了,倪曼并没有转头便低唤而道。 “嗯?”薄荷双手抱怀,也静静的看着那只窝在鸟窝里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或许是在呼唤着同伴啊。更难得的是,这鸟儿似乎不怕人的接近。 “鸟儿,真幸福。是?”倪曼问着才扭头向薄荷看来,却问了一个让薄荷难以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它是鸟儿啊。没有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可以自由的安家,可以自由的飞翔,可以自由的来去……饿了吃虫子,饱了就在窝里睡觉,多快乐啊。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儿。” 这样惆怅忧郁的倪曼是薄荷很少见到的,她总是坚强乐观,就算是如今两个人虚伪相待,但也是那样的形象,即便害怕也会坚强的一个人。但是此刻,看着她薄荷竟然觉得……其实她很脆弱,她似乎很渴望自由,就像从前的自己。 “但是……鸟儿上面有鹰,下面有豺狼虎豹,还有许多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动物,只要它们自己不小心很可能就会被吃掉。而且,春去冬来,北方的大雁要往南再往北,它们虽然能自由的飞翔,但是他们的寿命不长,还有许多生物链带来的前夫生命危急,你真的觉得他们是幸福的吗?” 薄荷的一番话似乎打破了倪曼的幻想,倪曼有些失落的低头:“是啊,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生命……” 薄荷抱怀,微微叹息:“你看从前的我是不是很幸福?” 倪曼抬头看向薄荷,微微的点了点头。 薄荷苦涩的微笑:“有令人羡慕的工作和地位,还有令人羡慕的婚姻和丈夫,有女儿,有人伺候,有好车好房,在任何人看来我都是令人羡慕的对象,令人羡慕的女人。但是这样的我,如今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婚姻,只有这冷冰冰的财产……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让人再羡慕的了,可我依然活着,那些外在的打击对我来说只是让我更加迅速成长的力量和经历而已,并不能让我失去活着这件事。” 倪曼静静的望着薄荷,似乎在思考她所说的话中的含义。 薄荷伸手拍了拍倪曼的肩:“进去,外面天凉了,别感冒了。” 倪曼点了点头,薄荷转身先进了屋,说的这些话,只是希望倪曼不要再做更多的啥事……不然她的未来会负怎样的责任,薄荷也不敢再保证了。 倪曼放开拐杖试着双脚走路的那一天,因为腿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原因,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些笑意来。这是这三个月来,薄荷见她笑得最真实真诚的一次。并且,见到倪曼的腿完好如初,薄荷心里也隐隐的松了一大口气,总算不欠她任何了,而现在……反而只剩下倪曼欠自己的那些债,是必须要还的。 “荷姐姐,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倪曼穿上裙子和鞋站在薄荷的眼前转了一圈,开心的向薄荷一脸真诚的谢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你的腿真的完全没问题了吗?” “其实早些天我就感觉到我的腿其实已经好了,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是不敢,害怕自己如果因为好奇就走路的话会给腿留下后遗症。但是现在,我觉得是真的没问题了,一点儿都不痛。”说着便又转了两圈,好看的就像个花花蝴蝶一样,在薄荷的眼前翩翩而舞。 “那就好。” 倪曼又乖乖的在薄荷眼前站着,带着微笑有些期望的看着薄荷:“那不知道荷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去买火车票啊?我准备这两天就回b市去了。等我走了……你和湛先生就能好好谈一谈,和好了?其实湛先生他什么都没做,现在想来那天晚上是我太紧张害怕了。你还是不要介怀……嗯……我看你这些天这么难过颓废,我心里挺内疚的。” 薄荷轻佻眉梢,对于倪曼的话做出疑惑和意外的反映:“买火车票么?我可以让小丁去帮你买。但是你现在就要回b市了么?” “嗯。我给我哥哥打电话了,他说……爸爸妈妈回了海岩岛,他会把他们带去b市的,我想早点儿回去,这样就能准备一下。我们一家人……很久都没有团圆了。不过不用小丁帮忙了,我想和你去,这样……我们还能聊聊天。” 薄荷静静的看着倪曼,这句谎话,真是漏洞百出。要聊天,在家里是更方便的,这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把自己骗出去,她想做什么?绑架她?还是……薄荷想不透倪曼的想法,对于她可能要做的事也是没有把握的,唯一能做的便是预备和防范着。 但是因为有湛一凡安排的保镖,所以薄荷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所以也爽快的点头答应了倪曼的邀请。 薄荷上楼去换了件衣服,做了一些准备,倪曼会主动邀请她出去而且撒了那么明显的谎话,显然是做了准备的。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出电话给湛一凡发了条短信:她开始行动了,或许又在计划什么,我会看着办。但两个小时后如果我还没有给你打电话,你就给我打过来! 看着短信发送成功,虽然知道湛一凡会担心,但是薄荷还是无顾忌的告诉了他,总比他后面再知道或是事情危急的时候才知道要好得多。薄荷转身出了更衣室,正往门口走去,湛一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薄荷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掐断了,从现在开始,为了安全起见,她不能和他通话,即便知道他是担心,甚至着急! 掐断电话,薄荷走向门口一手打开门,被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站在那里的倪曼吓了一跳。 “你……”薄荷瞪着鬼一样站在门口的倪曼倒吸了一口气,脸色也在顷刻间变得像纸一样苍白,薄荷按耐住突突而跳的心脏,疑惑的看着倪曼,她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如果自己刚刚接了电话被她听到,那这些天的戏不都是白演了? 倪曼扯出笑脸来,上前便一把挽住薄荷并甜甜的笑道:“荷姐姐,这可是我这三个月来第一次上你们楼上来,刚刚吓到你了?哈哈,不过你看起来脸色好惨白,没事?肚子里的宝宝也没事?” 薄荷摸了摸自己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尴尬的笑笑:“没事……”暗暗的松了口气,是怀孕之后神经变得异常脆弱了吗?倪曼这样的小把戏竟然都能把自己吓住,不过肚子里小宝已经四个多月了,薄荷突然有些犹豫起来,她是不是不该以身涉险?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更多的着想才行?但是……如果不尽快抓住倪曼被后的那只鬼,他们以后还有太平日子吗? 薄荷暗暗的咬着牙,冲着倪曼微微一笑:“走。陪你去买票。” 假戏五 下楼,小苗苗在客厅里坐着学步车横冲直撞,这丫头越大越粗鲁野蛮,动作有点儿像如今的醇儿,薄荷真希望她长大了能淑女一些,可别再见到湛一凡就挥拳头。[.超多好看小说]不过,每次她在自己的怀里却都是乖乖的,总是让人恨不得多咬两口。这是偏爱妈妈的表现么? 薄荷蹲下来将小苗苗抱出学步车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小苗苗咯咯的笑着,一双小手捧着妈妈的脸也啃了啃。 “哎呀,苗苗乖,你给妈妈的脸上都啃满口水啦……”魏阿姨立即过来要把小苗苗抱过去。 薄荷捏了捏小苗苗的脸蛋儿对魏阿姨笑道:“这倒没关系,就是我脸上涂抹了日霜是吃不得的。快给她喝点儿水。” “来,魏奶奶抱啊。”魏阿姨伸手把小苗苗抱了过去,小苗苗即使趴在魏阿姨的肩上,却还是望着薄荷露出四颗牙齿笑得灿烂又甜蜜。薄荷看着苗苗,想到自己出门也许会又会遭遇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有些不舍女儿,虽然坚信隐藏在暗处的保镖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就是突然不舍苗苗……无比的不舍。 火车站,人山人海。 云海市的火车站一向都是如此的,总是有太多的人来到这座城市,又有太多的人离开这城市。为了生计,为了爱情,为了家庭,为了社会……所以人们背井离乡,总是做着许多哪怕自己并不情愿甚至有兴趣的职业。 薄荷抬头看向在排队买票的倪曼,倪曼冲着她微微一笑,还挥了挥手。薄荷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虽然她不知道倪曼背叛自己的原因,但是她相信这个女孩儿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可是再不得已的理由,也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啊,更何况是自己那一颗最初的真诚的心。 走到窗口前的倪曼突然转身对着薄荷用口型说了三个字,薄荷有些疑惑的眯了眯双眼,再一次确认了倪曼张着嘴型所说的那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她为什么突然要说对不起? 站在人群中的倪曼朝着薄荷微笑,那笑,让薄荷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些诡异,还有些……恐怖!?虽然很甜,但是真的没来由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薄荷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薄荷立即低头将电话掏出来,来电显示并不是她担心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的湛一凡,而是……家里。 薄荷抬头看了眼倪曼的背影,她似乎又转过身去了,而且似乎正在买票。薄荷立即背过身去,因为家里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般根本不会给她打电话,所以她没有什么犹豫的便接起了电话。 “喂?” “夫人,出、出事啦!现在可怎么办啊,出大事啦!” 是张姐的声音!一向稳持的张姐根本不会出现这样慌张的状况,薄荷心里也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不安起来,立即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魏姐啊,因为家里没有苗苗最爱喝的那一种果奶了,她就带着苗苗出去买,结果……结果她不到十分钟慌张的跑回来说,苗苗不见啦!” 薄荷抬头望向人群,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白光,她在片刻间竟然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突然变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在在耳边大声的鼓动,用力的深呼吸了几口气薄荷才又隐隐约约的听见张姐的声音:“夫人啊……这可怎么办啊……本来我昨天才买了的……还有十几瓶呢……怎么突然就没了呢……苗苗哭着喊着非要喝,我和刘姐准备午饭,就没有抽空……夫人啊……魏姐已经急得晕倒了……小丁和刘姐也出去找了,门口的那些黑衣人我们也让一块儿去了……现在要给先生打电话吗?报警吗?” 薄荷用力的按着自己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心里害怕而又慌乱的抬头向四周望去,所有的人都变得模模糊糊,所有的人都变得遥远而又吵闹,再定格视线向售票窗口望去,哪里还有倪曼的身影? 倪曼……倪曼去哪儿?薄荷疾步上前跑到窗口,拉着一个人大声便问:“刚刚前面那个穿着白裙子黑色针织衫的女孩儿呢?” “没、没看见……” 没看见?薄荷扭头向整个大厅望去,用力的摇着头,努力的将自己的视线聚焦,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倪曼不见了!? 薄荷颤抖的用双手握着电话,这是一场阴谋吗?倪曼的那一句‘对不起’是这个意思吗!?薄荷的心不再狂跳,而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一股叫做‘恐惧’的感觉瞬间向她侵袭而来。 “苗苗……苗苗是怎么不见的?在家门口的超市买东西吗?怎么会不见了呢?”薄荷的音量不再受控制的怒吼,她真的要疯了!要对付的人,不是她吗?目标不是她吗?故意将她引出来,不是为了绑架她,甚至伤害她吗?怎么可能是……怎么可能是她的宝贝!? 张姐只慌张的低声哭泣,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方寸,包括薄荷!薄荷挂了电话,捂着剧烈疼痛的心向外跑去,才跑了两步,手里的电话又突然响了起来。薄荷拿起来一看,倪……曼? 薄荷看向四周,没有倪曼的身影……犹豫的接了起来,轻轻的放在耳边。 倪曼轻悠而又冰冷的声音在电话那端无情冷漠的响起:“荷姐姐,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你,不要报警,也不要找湛先生,不然我不敢保证苗苗的性命……” 薄荷捂着眼睛,那里胀痛的几乎要爆出来,但是却又掉不出一滴眼泪来。握着手机的手不停的颤抖,如果不是用力的握着手机一定已经掉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声音,只能扶着双腿缓然的蹲在地上,压抑着那颤抖带着痛的哭腔努力的找回一丝理智低声而道:“倪曼,你要做什么?是你……带走了苗苗?” 倪曼的一声冷笑:“荷姐姐,早知道你聪明,但没想到你是如此聪明,还是你其实一直都在怀疑我,从未打消过顾虑?” 薄荷喉梗难言,面对倪曼如此的质问,她只能强行的拉回自己的理智并且迅速的镇定下来。 “我如此的信任你……可你对我……做了什么?”从湛一凡到她的苗苗,她都做了什么!?倪曼,这一刻,薄荷真恨她! 倪曼也沉默了半响才静静又答:“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呢……我就在你附近看着你……而苗苗,此刻一定已经被带到了你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薄荷用力的握着拳头,深深的呼吸着才将自己的心跳找了回来。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她,而是苗苗?为什么……如此悲痛的事实,让她这个做当妈妈的怎么承受? “我说过对不起了……我这么做,也是被逼的。”倪曼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她以为薄荷是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但薄荷只想知道,为什么遭遇这一切的不是自己,而是苗苗! 不给薄荷喘息的机会,倪曼冰冷的声音紧接着继续穿透薄荷的耳膜:“现在,你到停车场,有一辆尾号数为370的黑色桑塔纳。(.无弹窗广告)你上车,他们会带你去找小苗苗。但是一定不能报警,如果你报警或是给湛先生打了电话,我真的不能保证苗苗的性命。你自己考虑看着。”说完倪曼就急切的挂断了电话,不给薄荷一丝询问她的机会。 薄荷看着已经挂记的电话屏幕,扶着虚软的腿站了起来,看向远处的停车场,370……370的桑塔纳,她必须去!这个突入意外的变化虽然完全在薄荷他们的计划之外,但是他们也早就做好了会有意外状况的打算。薄荷紧紧的握着手机,马上就是两个小时了,湛一凡一定能找到她! 薄荷迈步向停车场走去,很快就找到了黑色的尾数为370的桑塔纳,两个黑衣人见着薄荷走过来便立即下车并打开车门将薄荷推攘了进去。薄荷也顺从的坐进车内,就在这时,薄荷的电话响了起来。 前面两个黑衣人同时回头向她看来,薄荷忐忑的掏出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老公’二字。薄荷知道,如果她接了电话,一定会引起怀疑,不管她说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这些人都会怀疑,而她不能拿苗苗的生命冒险。 薄荷只能掐断,并且将电话调整静音无振动,却冷静镇定的骗对面二人道:“我关机了……带我去见我的女儿!” 那二人虽然见薄荷没接但还是伸手将薄荷的电话要了过去,薄荷忐忑的看着他们,只怕他们按了键发现她的小谎言。但他们似乎没有怀疑她的话,只是将她的手机放在副驾驶座的男人衣服里,然后便转过身去不再看薄荷并启动了车子。 薄荷轻轻的松了口气,紧握的双拳这一刻也没有放松开来,脑海里全是小苗苗哭的时候的声音。那小家伙哭起来的时候如果没有自己的抱,她是不会安静的。如果她一直不安静,那些人会不会对她怎样?薄荷简直无法想象,只希望倪曼的心里还有一丝两只,能帮她确保苗苗的平安! 薄荷并没有问这些人要把自己带去哪儿,这个时候去哪儿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找到她的苗苗。而且只要电话不关机湛一凡就能根据电话设定的绑定找到自己,这是他在买这款新手机时就给她设定好了的程序,说要随时知道她在哪儿,是否安全,那个时候她还嗤之以鼻,没想到终有一天还是用上了。 暗中的保镖们呢?他们是否会发现自己上了一辆不知名的车?如果他们跟着,那薄荷就更加不害怕了。苗苗不怕,妈妈来了! 倪曼跟着带着自己已经来过这个地方好几次的小赵进入包间,一推开门就听到了小孩子‘哇哇’不停的哭声,当然,哭声已经被震耳欲聋的歌声盖住,但那小孩子的哭声倪曼又非常耳熟,所以一进门倪曼便准确的找到了哭声的源头,被扔在地上哭的嗷嗷的苗苗。 薄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冷眼瞧着地上的苗苗抽着烟,屏幕上正在放的歌曲全是一些禁曲,血腥和se情的画面充斥着大银幕。倪曼避开自己的视线,快步的冲到苗苗那里蹲下来将苗苗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苗苗不哭,不哭哦……”倪曼轻轻的拍着苗苗的背,这一个多小时,她就一直在哭吗?满脸的泪水,鼻涕眼泪全在一起,都没人管她吗?她才十个多月啊,他们真的不会感到一丝丝的罪恶感?虽然……虽然这都是自己促成的,但是看到苗苗这样哭,倪曼不仅充满了内疚感,还非常的心疼。 薄烟弹了弹手中香烟的烟灰冷眼的看向倪曼,勾起一丝冷笑将音乐关掉,包厢顿时安静了下来,穿的性感撩人的薄烟缓然的从沙发里站起来并缓然的向倪曼走来,绕着倪曼和苗苗走了一圈,视线定格在苗苗那洁白的小脸蛋儿上:“这杂种,长得还挺好看的。毕竟有她那贱人妈和贱人爸的血统,长得就是不一样啊!”说着便伸出另一只手用长长的指甲轻轻的划过苗苗那挂满泪水哭的红红的脸蛋儿。 倪曼立即将苗苗的脸侧开,那指甲那么长,苗苗的脸蛋儿这么嫩,如果刮伤了怎么办? 对于倪曼的保护,薄烟只是鄙夷的冷笑睇着:“怎么,知道心疼了?相处几个月,产生感情了?别忘了,这个孩子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你。” 倪曼用力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是,的确是因为自己。如果她不把薄荷故意引走,不把昨天张姐他们给苗苗买的果奶全部藏起来,苗苗就不会哭的厉害,魏阿姨也不会带着她出去买,这些人也就不会有机会将苗苗偷走。这一切,都是她观察了好久才找到的空隙……这是她做的,她不否认! “这个孩子,你们不能伤害她!她是无辜的,她才十个月!” “准确的说,十个半月。”薄烟将夹着香烟的手抬起,妖冶的勾起红唇,睨着倪曼轻吐烟圈:“你说,如果我把这火花,烙在小丫头的脸上……她长大了还会不会这么漂亮,惹人喜爱啊?” “不可以!”倪曼想也没想便将苗苗的脸用力的塞入自己的怀里,自己虽然也帮他们做了不少坏事,但是苗苗……苗苗不可以!这绝对不行,不行! “是吗……?她也算是我外甥女了,我是她小姨,我这么做虽然是禽兽不如,但是我真的很想试一试欸……我刚刚一直忍着她聒噪的哭声,现在她突然不哭了,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不如让她痛的再次哭起来?最好把嗓子哭哑啊,把脸哭花啊,那就最好了!”说着薄烟的脸上便浮现出兴奋的神情来,倪曼看着只觉得可怕,但也只瑟瑟发抖的将苗苗更用力的护在自己的怀里。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她还这么小,她还这么小! 倪曼的保护欲望实在太强,刺激了原本也是半真半假的薄烟。没想到这换事做尽了的丫头竟然还护着薄荷那贱人的女儿!长得可爱又如何?她一开始的确是下不了手,但是现在看着她这样被人护在怀里,薄烟就来气! “你还想护着她?她的妈,是我最恨的人。她的爸爸,是我最讨厌的人!她——是他们的孩子,我都没有孩子,他们却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你竟然还护着?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看我今天非得弄花她的脸!”说着薄烟便愤怒且毫不犹豫的将烟头戳向苗苗的脑袋,倪曼几乎没有思考的转身将自己的胳膊挡去—— “啊!”倪曼痛声大呼,一股熟肉的味道立即传来,颤栗的疼从胳膊传至心底,眼泪花即刻从眼底泛起。因为这里面很热,所以她一进来便脱了外套,此刻裸露的胳膊可真是给薄烟出了气,烫的很爽?但是自己痛的也很刻骨。倪曼低头看向怀里安然无恙的苗苗,露出一丝丝的笑来……苗苗,曼曼阿姨总算没有太对不起你……总算保住了你的脸。 薄烟冷笑着将烟头弹开,看着倪曼那红的熟了似的一个疤只是一声冷笑,并看着倪曼吐出两个字:“贱人。” 倪曼忍着那疼忍着将泪水咽回肚子里,红着眼眶只道:“是,我是贱人……可我也比你强。你不能生孩子,你甚至得不到那个男人,你还对一个孩子下手……你比我更贱!”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倪曼的脸上,薄烟想不过,又是一巴掌,将倪曼的脸又扇了回去。 倪曼觉得嘴里腥味又深又浓,但是刚刚那句话,她说的还真是不后悔,这女人不是薄荷姐姐的妹妹吗?她当初抢了薄荷姐姐的心上人,现在竟然落魄的和薄荷姐姐的敌人在一起,但可惜那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她每天一定很寂寞,很空虚?想到这里,倪曼就嘲讽的对着薄烟笑了,薄烟气不过这丫头竟然还敢这么看自己,扬起时候便又准备打来,门口却传来一声怒吼:“干什么!?” 倪曼怀里好不容易哭睡着的小苗苗一惊,‘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 倪曼忍住胳膊的疼转身轻轻的拍着苗苗的肩,苗苗啊,求你了,这个时候别哭……别哭,千万别在这个地方哭,阿姨想保护你啊,你就要好好的啊,等你妈妈来救你…… 苗苗像是听见了倪曼的心声,慢慢的竟然真的安静了,只是还是一抽一搭着小肩膀,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倪曼低头在苗苗的额头上亲了亲,对不起,让你到这里受这些苦,但是阿姨别无选择……真的没有选择了。 “这就是那个孩子?”身后的男人浅步上前而来,薄烟冷哼了一声,转身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倪曼努力的想要将苗苗藏起来,但是她知道,既然到了这里,想要藏,是根本藏不住的。 所以只好闷闷的回答:“嗯……” 那男人眯起双眼,扭头看着倪曼突然冷冷一笑:“干得好啊……现在,我需要你接着干完这件事。” 倪曼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瞪着男人,忍了太久的眼泪此刻滚滚而落:“不、不可以……你说过的……不会让我再做……” 男人轻佻眉梢,伸手勾起倪曼的下巴,将她的脸上抬而去面对着自己:“怎么,我看你最近是过得太太平了?” 倪曼咬着唇,满脸的委屈:“我求你了……别让我再做……这样的事……我不想再这么对薄荷……不想……” 男人用力一捏倪曼的下巴:“那你想这么对你哥吗?”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薄烟突然正坐起来,并看向男人有些不乐的道:“这事儿,不是让我做吗?我好不容易能折磨一下薄荷那贱女人,你怎么能把这个机会给这个根本不情愿去伤害她们母女的女人!?”不过,薄烟也只敢表现不乐,并不敢把心底的愤恨表现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完全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有多狠,手段有多毒,她必须小心翼翼一些,因为她也害怕这个不肯让自己爬上他床的男人。 男人冷眼向薄烟扫来,似乎对薄烟对他的安排有意见而感到不满。薄烟立即摆了摆手,假装不在意的叹道:“算了,我知道你肯定把重头戏留到最后,让我去更狠的折磨她。”说着还露出无比期待的表情来。 而此刻相较于薄烟的期待,倪曼却是满脸的绝望。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下的命令,他们谁也无法拒绝……而且是必须服从,谁让自己的软肋被他捏在手中呢?她根本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绑架一 一个陈旧的仓库里,薄荷被捆住了手脚,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她在等……等着见她的苗苗,等着这一次阴谋的显露……虽然再一次中了招,但是这一次她绝对不再是完全的坐以待毙。虽然现在被束手束脚无法自由行动,但这是她的选择,就算真的有危险,她也不会后悔,谁让她是一个母亲呢? 包包被扔在了一边,不过还好,这已经是临近十一月的秋季,所以她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的做了一些准备,只希望这些准备能派上用场,不至于失败才好。 手机也被扔在了一边,还好没有被那两个将她丢在这里的黑衣人带走,不然她真害怕湛一凡不能准确的找到她的位置。 不过,现在已经身处这个地方快一个小时了,如此漫长的一个小时后没有人再出现,他们难道打算就这么把她丢在这里,然后不管不顾了吗?她的苗苗呢?不是说她只要跟着来,就会把苗苗还给她吗? 薄荷有些失去了耐心,被捆在椅子后的双手不停的扭动挣扎,在椅子棱角上不停的磨动,虽然不停的割刀自己的肉,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动作,直到仓库门口传来一声响动。 薄荷停住了,抬头向仓库门口望去。 这个仓库并不大,还是个被遗弃的破旧仓库,里面堆了一些杂物,但是四处都是积灰,所以看起来这些杂物也是被丢弃在这里的,而薄荷所坐的位置正在仓库中心,周围倒是空荡荡的,唯有一点……她的正前方有一台摄像机正对着她,只是刚刚那两个黑衣人走得匆忙所以此刻并没有完全的对准她,这也是她刚刚为什么敢那么大动作的磨动手腕上的绳子的原因。但是她知道……这摄像机一定是想拍自己,而要看她如此狼狈的人一定就是背后的那个boss,也许……正是左青和薄烟。 走进仓库的人,正是倪曼。 她换了一身大红色的长裙,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长皮整齐的披在脑后,一红一白将她雪白的脸衬得更加的漂亮了。而她手中抱着的……正是让薄荷能义无反顾什么都无法思考的小宝贝,苗苗。 “苗苗!”薄荷激动的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可是椅子太重,她根本带不起来,只能激动而又紧张的看着倪曼和倪曼怀疑的小人儿,想要确认小苗苗是否有恙。 倪曼将门又重新合上,单手抱着还在睡觉的苗苗缓步走来。 “她怎么样啊?她怎么样!”薄荷着急的看着倪曼怀里的苗苗,为什么她趴在倪曼的肩上一动不动?为什么她不动呢? “她睡着了。”倪曼看着薄荷那着急的神色,淡淡的解释了一下。 薄荷这才缓然的松了一口气,睡着了……睡着了就好,不知道她有没有吓到?她还这么小……不该遭受这些的。 倪曼走过来将小苗苗放在薄荷对面的椅子上,找了个能让她睡得舒服的位置。薄荷看着椅子上的苗苗,看起来似乎真的没事,缓然而有均匀的呼吸,微红的脸颊,还有毫发无损。薄荷露出欣慰的微笑来,倪曼看着薄荷那微笑,自己心底也微微的松了口气,总算……让她放心了?自己心底的罪恶感,也没有那么浓了。 倪曼突然向前走了两步,将摄像机的位置对准了薄荷,薄荷一怔,抬头看向倪曼又看向那闪着小红灯的摄像机:“是……有人在看我的狼狈吗?” 倪曼抿唇,就站在摄像机的背后,冷眼的看着薄荷。 “你似乎……对我,并不意外?” 这是倪曼冷静之后的发现,她发现,薄荷对于自己的叛变和疯狂似乎并不意外,而且是很快便接受了,这是为什么?难道她真的一直都在怀疑自己吗?她就这么失败? 薄荷看着那一闪一闪的小红点,自嘲的一笑:“什么意外……都比不上我的小宝贝落到了你们的手里。” 远在市区某娱乐城的佐藤右一欣赏着薄荷在屏幕里的狼狈,听到这句话时,满意的勾起一抹微笑。 一旁的薄烟和看的津津有味,这女人,可终于落到这境地了啊,她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么?让她失去一切,让她失去亲人,看她痛不欲生! “只是……佐藤先生,你真的相信这个倪曼能做到吗?”薄烟还是有些怀疑,在她看来,这个女孩儿心还不狠。 佐藤右一点上一根烟,轻吐烟雾,看着屏幕上的薄荷眯起双眼冷笑:“我就想知道这小丫头能做到什么地步。一开始,还真是没对她抱多大的期望,但她既然能让这女人失去工作,失去丈夫,现在再失去孩子……又有什么难的?” 薄烟噘嘴,这一切,本该是她要去做的,这是她做梦都想亲自做的事情,让薄荷这个贱女人失去一切啊!没想到让这个倪曼得了便宜!不过,现在能亲眼看着这一切,她也还算是满意啦,只希望这个倪曼能做的让她更满意,让薄荷……完全痛不欲生!只是她真的吓得了手吗?就连自己要烫一下那小丫头都被她自己给挡去了,她能亲手了解这小丫头的命吗!? 倪曼微微的握拳,冰冷的盯着薄荷,听到她的自嘲,心里也是一痛。 “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是我让小苗苗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她何尝不恨自己?从第一次让薄荷上了各大丑闻开始,她就在不停的恨自己,但是即便恨,她却还是要不停的做出自己会恨自己的事。 “但是,有些事我还是要提醒你。”倪曼轻轻的睨着地上薄荷的手机,屏幕刚刚似乎亮了一下?不过这个方向,那个摄影机应该是看不见地上的手机的,所以倪曼也转开自己的视线不再看那手机,而是继续淡淡的告诉薄荷一个非常残忍的事实,“那些跟着你的保镖,早就被我们的人甩开了,所以别妄想了有人来救你。”保镖并不是她发现的,而是佐藤先生自己的人,要发现那些保镖虽然不容易,但也并不困难,他们跟的都有些太急切了! 薄荷心里苦笑,没想到那些保镖还是曝光了!所以,她现在只能期盼一凡了吗?还是应该真的绝望一下?不过即使心里因为这个消息而失望害怕,但薄荷还是在大敌面前保持了应有的气度。表情也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太多的变化,依旧冷静非常的看着倪曼淡淡而道:“我的确恨你。” 她知道这一切都有人看着,所以她有许多的话并不能真正的对倪曼说,但是有些话,她却是必须要说,也是可以说的。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要这样做的,但是我只想问清楚一些事。” 倪曼慢慢的走出摄影机的身后走出来,站在薄荷的身前平静的看着她同样平静的双眼,淡淡回道:“你问。” “从……从我们重逢开始,你就是故意在接近我吗?”虽然已经是显而易见的答案,但是此刻问,才能显出自己的疑惑和第一次相信倪曼是叛徒的事实,薄荷必须为他们的计划隐藏,也必须要给那摄影机背后的人造成迷雾,同样的……要给倪曼的心,加上一层枷锁。 “是。我接到任务,重新接近你,并让你信任我,接受我,让我走进你如今的生活。” “那……我的丑闻呢?是不是和你有关?” “酒的照片,的确有我的功劳。”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但是亲耳从倪曼这里听到,薄荷还是觉得无比痛心。痛心的表情并不是故意做出来的,而是真的为此感到难过。让她失去工作,给她的生活带来无线困扰的丑闻事件,竟然是真的和倪曼有关,即便早已经知道,但还是心痛了。 “那我……车祸呢?你为我挡住的车祸……而断了双腿,现在想来……也是苦肉计吗?” “……是。当时,我接到指令,要离间你们夫妻二人,但是我眼看着就要回b市了,恰巧那个菲碧给你们带来了困扰,我也在找着能有留下来的借口。看到她疯了一样的在警车里干扰警察时我就知道她的企图,所以我最快的跑打了你身边把你推开……如果因为你而受伤,您一定会让我留下,并且给我机会让我完成任务。” 薄荷抬头,努力的将眼睛里的涩意磨光,虽然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讽刺可笑,但是倪曼啊……你还真的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一定要这样戳她吗?薄荷痛心的反映恰到好处的让倪曼甚至那摄影机背后的佐藤右一甚至薄烟都错误的认为她还是不能接受倪曼竟然背叛了她的事实。 薄烟努力的咽下心痛,把平静再次强制的恢复过来,抬头瞧着倪曼,冷冷的的问:“那……今天,你把我和我的女儿……骗到这里,又要做什么?” “我要……”倪曼从衣服犹豫而又缓慢的掏出一把匕首,递给薄荷,“让你选择。” 薄荷看着那明晃晃的匕首,身后的双手再次不停的挣扎扭动起来,看向倪曼的双眸也渐渐的带了一些惊恐:“选择……什么?” “选择,活一个。”倪曼扭头看向椅子上的小苗苗,同行的闭上双眼,“要么小苗苗死,要么……你肚子里的那一个,死。” 摄像机那头的薄烟几乎从沙发里蹦了起来,等着屏幕里的薄荷不可置信惊呼:“她难道……她难道又怀孕了吗?” 佐藤右一显然也不知道这件事,从沙发里坐正了身子,看着屏幕边角上一脸煞白却坚决了表情的倪曼又看向正中间脸色越加苍白也开开微微发起抖来的薄荷,佐藤右一满意的勾起笑意来,果然……让这个丫头做这件事是没有错了的!他就知道,这个丫头总会做一些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情,比如车祸断腿,再比如……现在的抉择,她可真是狠啊……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有趣有意思! 薄烟充满恨意的掐着掌心,没想到薄荷这贱人竟然又有了身孕。凭什么!?自己……自己的孩子因为她而失去了,她却能再一再二的拥有,凭什么! “这戏,越来越有意思了……”佐藤右一并没有在乎一旁的薄烟有什么变化,只是摸着自己的下巴高深莫测的盯着屏幕里正在上演的好戏,他是真真觉得,这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呵……倪曼,你最好给我演的更有趣一些,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最高的奖励了,让她和她哥哥,见一面嘛? 薄荷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倪曼的背影,此刻连吞咽口水,都是痛的。看着倪曼的背影,眼睛也是痛的。心也是痛的!脑海里,全部都是那个纯真烂漫的倪曼,即便是后面的演戏。但是此刻,倪曼的背影仿佛能杀死人,那样的坚硬冰冷,对她做了那样的要求……她怎么能呢? “你……不可以……”薄荷艰难的看着倪曼痛苦的摇头,“不可以……这样对我。” “真的很残忍。”倪曼握着匕首缓然的走向小苗苗,“可是我不这样做,我还能怎么做呢?至少我给你了选择,而我,是没有选择的!一定要让你失去你最爱的人,你已经失去了湛先生……而现在,就差你的孩子了。” 薄荷看着倪曼走到了摄影机的后面走到了苗苗的身边,再也不受控制的惊声大叫:“不要!” 椅子里的小苗苗小身子一抖,被妈妈的一声尖叫吓醒吓哭,‘哇哇’的哭声惊响整个仓库,回荡着。 “倪曼,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已经让我失去了那么多,你究竟还想做什么!?”薄荷的心,此刻都要疯了,为什么事情总是不按预料的行走?苗苗……她不能失去苗苗! 倪曼冷冷的看着睡在椅子上哇哇大哭的苗苗,手中的匕首轻轻的往下,放在了椅子上。 将苗苗抱了起来,倪曼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边看向薄荷轻慢的问:“做好选择了吗?是要苗苗,还是要你肚子里的那一个?” “我……”薄荷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哭也哭不出来。苗苗和肚子里的这一个,都是她的心头肉啊,为什么却要她做这样的选择? “为什么要这样做?让我失去一切,就是你们的目的吗?那个让你做这一切的人,他究竟是谁?” 薄荷真的想知道那个畜生究竟是不是左青,真的想要亲手抓到那个三番两次陷害自己的畜生,然后让他不得好死! 苗苗也是看见了薄荷,伸着一双小手就要往薄荷那里去,即便有她认识的倪曼在,她还是不停的伸手要自己的妈妈抱,伸着手还不停的喊着:“妈妈……妈妈……妈妈……抱……抱……妈妈……” “苗苗,对不起……”薄荷看着女儿那可怜的小模样,她怎么能哭的那么惨?把她的一颗心都揉碎了。她这几个小时吃东西了吗?她是怎么过来的? “对不起……妈妈现在不能抱你……”薄荷也想抱她,可是她的一双手被捆的紧紧的,根本没有办法挣开。看着苗苗就在眼前哭而自己却不能抱,薄荷的心难受的就像被人摁住了一样,郁闷的想要发疯了。 倪曼弯腰从椅子上重新拿起那把匕首,抱着小苗苗再次走进摄影机的视线内,将匕首对着小苗苗的小脖子,冰冷的再次逼迫薄荷做出选择:“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选择,那我就替你选择。” 薄荷看着倪曼,眼泪滚滚而落。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她希望……自己从未遇见过这个女孩儿。而她和湛一凡是未婚夫妻,始终是会认识,始终是会相爱的,那她对这个女孩儿,就不会有那么复杂的感情,复杂的恩怨纠葛,甚至不会有今天所遭遇的一切了。 一分钟?一分钟对她来说太短,却又太长。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在这一分钟里煎熬过去的,但是一分钟之后,她却还是没有选择。 倪曼冷冷的一笑,看着薄荷流着眼泪的模样也没有动容的举起手中的匕首:“我想,我知道了。”说着便猛地向下,薄荷惊声尖叫:“停――!” 倪曼顿住,匕首在距离小苗苗的脖子两厘米的地方。她抬头看向薄荷,神情漠然:“有,选择了吗?” 薄荷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痛苦的闭上双眼:“让苗苗……活下来……我……我选择……选择失去……失去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说完薄荷自己痛苦的哭了起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孩子,妈妈并不想你还没有出生便失去了生命。可是妈妈真的不能看着你姐姐就在我眼前这样死去,妈妈……妈妈此刻更爱你姐姐。你是妈妈四个月的孩子,你姐姐却是妈妈二十个月的孩子……她带给妈妈太多的欢乐、希望和幸福,虽然你也有,但是远远还不及此。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倪曼的脸上也闪过一抹疑惑和错愕,她缓然的放下手中的匕首,盯着薄荷问:“为什么?你知道的……如果你选择失去你腹中的那个孩子,那你……和他有可能都会没命的!” “那又怎样?”薄荷抬头,满脸泪水的看着倪曼,“我不能看着苗苗死。如果这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宁愿我……和我腹中这个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孩子一起去死。至少,这是对我腹中孩子唯一能弥补歉疚的方式。可是苗苗她不能……她不能死……不能!”如果苗苗死了,她会疯的,一定会真的疯的! 苗苗还在面前哭个不停,一直长着小手要往薄荷这里来。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就在眼前却不抱自己了。 “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薄荷哭着摇了摇头,视线温柔的落在苗苗的身上,浅浅的微笑着对她留下遗言:“苗苗,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妈妈不能看着你上幼儿园,上小学,上初中高中,第一次恋爱,上大学……工作……甚至找到终生相伴的人。这些事,妈妈都不能陪你做,甚至不能看着你做了。长大了,会恨妈妈?可是……就算恨,也记着妈妈。妈妈想活在你和你爸爸的心中。你爸爸也会恨我的……可是妈妈真的很爱你……很爱你的爸爸……妈妈……妈妈这辈子幸福的时间太短了,你一定要替妈妈幸福的生活下去。” 苗苗听不懂,听不明白,只是长着一双小手,要往妈妈的怀里去。可是薄荷只能残忍的别开自己的视线,等着倪曼的处决。 一凡……事情总是在意外之中,不受控制了。虽然你现在还没有赶来,但是我真的不怪你,唯一后悔的是,在我人生的最后这段时间里没有好好和你在一起,没有多说几句‘我爱你’。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她是我的希望,也是我生命的延续。希望你能像爱我一样爱她,替我做完那些我没有做到的事。 薄荷轻轻的闭上眼睛,抬头对着倪曼的方向冷声道:“只有一个要求。别让苗苗看着这一幕……”虽然她还小,也许长大了之后什么都会不记得,但是薄荷还是不想让她看见这一幕,这样残忍而又血腥的一幕……“还有,我死了,这报复,就请停止,好吗?我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多了!如果都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个世界,谁也别想得到宁静……” 倪曼低头看着怀里的苗苗,她哭的那样惨,是知道她的妈妈为了她要做出牺牲吗?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她真是个好妈妈,这么的伟大,这么的爱她的女儿。苗苗啊,你真幸福……因为你有个好妈妈啊,她拿生命在爱着你呢。 薄荷将苗苗重新放回椅子里,转了个方向,让她对着侧边。然后转身,再次向薄荷走去,手中,握着匕首。 视屏那一头的薄烟紧张的再次站了起来,这个倪曼的确做到了……她让薄荷心碎,让薄荷绝望,甚至让薄荷痛苦。而现在,她要去了解薄荷和薄荷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了吗?薄烟渐渐的兴奋了起来,终于,这一刻要到来了吗? 佐藤右一却没有薄烟那么兴奋,他冷冷的看着屏幕里的那一幕,倪曼表现的太过于冷静了,冷静的让他有一丝怀疑……她会做吗?他的指令,并没有让她杀了这个女人,但如果她这么做了,就是违背了自己的指令,她真的要这么做? 倪曼暗暗的深吸了几口气,朝着薄荷一步一步的走去。她知道,此刻她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那个男人的眼里,所以她必须做出正确的抉择。 走到薄荷眼前,倪曼弯下腰来,双手伸到薄荷的身后,从背后来看,像是在拥抱薄荷。 薄荷抬头看向举止变得奇怪的倪曼,她要做什么? 倪曼附在薄荷耳边轻声低喃:“我始终输给了自己所剩不多的良知,荷姐姐……我给你松绑,你趁机用匕首反击我。但是声响不要太大,外面还有人守着。带着苗苗……逃出去!那个人,叫佐藤右一,但是他,就是当年越狱的左青!荷姐姐……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说得对,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如果这是唯一的选择,那我也选择让你们好好活着的人,继续好好活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薄荷的表情渐渐变得疑惑起来,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颈窝处的湿温,倪曼哭了吗?手腕突然一轻,是倪曼隔断了她的绳子。 “她在说什么?她又在做什么?”看不清的薄烟跑到屏幕前惊疑的大喊。 佐藤右一也有些疑惑的蹙眉,这个倪曼后半段的表现实在太怪。 倪曼顿了顿,没等到薄荷的反击才轻轻的退开自己的身子。 绑架二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好看的小说)”倪曼将匕首丢在地上,然后快速的回到摄影机后面将小苗苗抱了起来轻轻的拍着哄着,再装作冰冷无情的声音和模样对薄荷道:“现在,我就掐着你女儿的脖子,我也割开了你手腕上的绳子。要选择刺中你的腹部,还是等我掐断你女儿的脖子,你就自己看着办!” 虽然倪曼的话是这样说着,但是她的表情却在摄影机看不见的地方对薄荷写满了歉意和愧疚。薄荷相信,她这一次是真的……在帮自己,甚至,后悔了。那句‘对不起’是真心的。因为她并没有掐着小苗苗的脖子,而是在安慰苗苗,甚至在割开她手腕上的绳子之后在等着自己给她一击……可是自己没有那么做。 薄荷轻轻的挣开手腕上的绳索,从椅子上缓然的站了起来,看向那摄像机,她知道倪曼在做戏给摄像机那头的人看,所以她才没有在刚刚一瞬反击倪曼,她也在寻找机会。 薄荷弯腰蹲在地上,将地上的匕首剪了起来,迅速的藏进衣袖里换了自己事先藏好的弹簧匕首。事情在瞬间逆转了……她以为自己今天真的会走到绝路,因为有了那样的选择,她甚至感觉到了绝望……但是倪曼……她说她的良知战胜了她,她终究还是醒悟了么?薄荷拿着匕首缓然的转身看向倪曼,倪曼对薄荷摇了摇头,她都已经给她机会了,她怎么还不行动把自己反击打倒在地呢?她知道,薄荷是检察官,检察官都会上一些防身课的,都会有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她知道的,当初薄荷救自己的时候不是用到过吗? 但是薄荷只是举起匕首缓步的走到摄像机前,倪曼已经将再次哭累了的小苗苗哄睡着,看着苗苗安详的趴在自己的肩上,而薄荷却对着摄像机举起手中的匕首,倪曼突感不妙和不安,难道荷姐姐要…… 薄荷没有犹豫的挥下手中的匕首用力的刺向自己的腹部―― “不要!”倪曼大喊一声,小苗苗再也没有惊醒,她太累了,这一次趴在倪曼的肩上,只是轻轻抖了一下,便再次睡着了过去。 倪曼将小苗苗放在椅子上,跑到摄像机前,她悲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血喷洒了出来,喷在摄像机的屏幕上,那匕首更是深深的刺入了薄荷的腹部里,看不见一点儿剩余。 薄荷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轻声呻吟。摄像头那一段的薄烟看着满屏幕的鲜红露出丧心病狂一般得意的狂妄大笑:“哈哈……她终于……她终于有这一天了……我终于看到她的下场了!薄荷,从小我就恨你,后来我更是恨你入骨。这个世界,既然有我,为什么还要有你?现在,你去死,你去死!” “啪!”一声,屏幕变成一片漆黑。 薄烟根本不在意,只是抱着自己的肚子继续不停的狂妄大笑着,笑得肚子疼了也没关系,因为她开心,她快乐,她的人生甚至因此而感到圆满了。她恨了那么久的人啊……终于在自己面前狼狈的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她感觉从来都没有这么畅快过啊! 佐藤右一却没有薄烟那么得意忘形,只是快速的从衣服里摸出电话来并拨了过去。 “喂?进仓库看看,怎么回事!” “是,佐藤先生。” 佐藤右一看向黑屏,刚刚,一屏幕的鲜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他反而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所意料甚至掌控的范围呢? 薄荷一手推到摄影机,再伸手关掉了开关,弹出里面的内存卡快速的放进衣服里。 倪曼扑上前来,跪在地上看着薄荷身前全是血的模样,凶猛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对不起……荷姐姐,对不起……你为什么不反击我呢?我都告诉你了啊……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不起,是我害的你……对不起……”倪曼悲痛欲绝的大哭着,根本没发现薄荷现在在干着什么,她此刻只看得见薄荷满身是血的样子,只想着自己终究还是铸成了大错,害的薄荷失去了性命,她觉得自己真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她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无法面对小苗苗! 薄荷握着拳头趴在地上,手捂着腹部,慢慢的将匕首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那匕首上,全是血,血浆……没错,在她出门前她就已经想到了也许会出意外,所以她带了不少的小东西,全是湛一凡给她准备的,包括血浆和弹簧匕首,拿匕首根本刺不伤人,那血也是事先放在不服的血浆袋,她也没想到竟然正巧能用上。 薄荷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倪曼在身后满是后悔的哭诉。她似乎真的很伤心,因为自己可能会死吗? “这一次……”薄荷侧头看向身后的倪曼,突然开口而问,“是真心的吗?不再是……苦肉计?”要救她,是真心的吗?薄荷不想再相信她,但为什么总觉得这一次的她比上一次牺牲了双腿的她还要让自己觉得,真诚呢? “如果可以,我宁愿拿自己的性命去换你的性命。你救了我啊,你救了我和我哥哥,我却这么对你……我对你做了这么多坏事!湛先生他深爱着你,我却使计勾引他,离间你们,我真的该死!”倪曼扬手给了自己几个响脆的巴掌,眼泪从眼眶里不停的涌出,流进脖子里,滴打在地上,哭的一张脸通红,脸上的手指印也渐渐的肿了起来,看起来对她自己是真的下了狠手的。 “……看在你刚刚要救我的份儿上,那我告诉你好了,其实这血……”薄荷坐了起来扬起手正要解释,仓库的门‘喷’的一声被突然打开。薄荷和倪曼同时惊慌的抬头望去,是外面的人闯进来了吗?但是随即,薄荷就露出释然的微笑来,因为闯进来的不是坏人,而是……湛一凡! 湛一凡满头大汗,甚至是有些狼狈的站在仓库门口,看到薄荷满是是血的模样,湛一凡顿时疯了似的一声狂怒咆哮‘啊――’,那咆哮里带着哀痛和愤怒,悲伤和不信,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躺在血泊里,他再也无法冷静了! 风一样的奔了过来扑在地上用力的把薄荷抱进怀里,眼泪顺着他的眼眶流了下来沾到了薄荷的脸上和脖子里:“啊……求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薄荷怔住了,傻傻的没有反应。 难道……他以为……自己…… 薄荷软软的想要推开湛一凡解释,但湛一凡只是更用力的抱住她,将她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按去,甚至带了哭腔的痛声低吼:“不!不可以!宝宝……你不可以离开我的……你说过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你怎么可以……” 他在哭……薄荷轻轻的抬起满是血的手摸上湛一凡的脸,全是泪水啊。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哭过,从来没有对自己真正的发过大火,从来没有……如此的愤怒而又悲痛过。但此刻,他哭了……他满脸都是泪水,而且全身都在颤抖。他在害怕吗?害怕……自己死了?如果刚刚倪曼没有给她松绑,真的完全没有良知的要杀死她和腹中的孩子,她是不是此刻真的已经死了?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就会变成这样吗?这样绝望,这样悲伤,这样愤怒,这样无助,这样……可怜。 “一,一凡啊……”薄荷轻轻的摸着那些泪水,但是手上的血浆却反而染红了那些泪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但是好像告诉他,“我不会死的。” “嗯。我相信,我一定会就救活你的,你放心,我会救活你的!”湛一凡伸手便要将薄荷抱起来,但是他的手此刻像是已经完全失去了力度似的已经抱不起她了,怎么挣扎还是在地上,他只能更悲痛的抱着她低吼,大喊,痛嚎。 “不要……不要……”他从未让她受过伤,怎能看着她如此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怎么能看着…… “一凡,一凡!”薄荷不忍在看着湛一凡这样发狂失控,双手用力的捧着湛一凡的脸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你清醒一点!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这些血……这些血都是假的!还有着匕首,也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这个才是真的被我藏起来了!一凡!”薄荷将真匕首扔了出来,指着给湛一凡看。 一旁也哭得一抽一搭的倪曼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再看向薄荷的腹部,那里没有在冒血出来,好像真的停止了一样。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都是假的吗?倪曼伸手捡起两把匕首对照了一下,带满了血的这一把……好像是假的,塑料的,而真的……倪曼露出感激而又激动的笑容来,所以,刚刚那沉重悲痛的悲剧,根本就是假的了?荷姐姐没有死,小苗苗没有失去妈妈,自己也没有造成最大的悲剧! 可湛一凡还是没有倪曼那样快速的清醒并且认为薄荷是完全无恙的,只是更用力的抱着薄荷,甚至哭出了声音,不停的喊着她不能走之类的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如果薄荷真的死了,他一定会像现在这样,疯了的?倪曼看着这么深情的湛一凡,心里总算安慰了一些,他们一定不会因为自己造成的误会而分开的,反而她相信他们一定能长长久久永远的幸福下去。 “一凡……”薄荷捧着湛一凡的脸,看着他哭得伤心的就像个孩子一样,自己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感动他如此珍惜自己,心疼他此刻的模样。而湛一凡只感觉自己脸上和手上都是血,为了自己竟然又迟来一步而深深的自责、内疚和悲痛欲绝,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血也凉了,将会和她一同失去生命,这一刻什么也听不进去,始终无法忘怀她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模样。 “一凡,”薄荷想到刚刚的那些恐惧和悲痛,在看到湛一凡此刻的模样,捧着他的脸主动的献上自己的吻,吻着他咸咸的唇瓣,她深情的低喃:“我爱你,一凡。” 湛一凡看着薄荷平静的双眸,感受到她有温度的吻,渐渐的也终于恢复了理智和理性。大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脸,那么的温热,再摸向她的腹部,有血……但是没有再流? “宝……宝宝……”湛一凡有些激动的看着薄荷,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我说过了呀,我没死。我不会让自己死的……我保证!”薄荷轻轻的捧着湛一凡的脑袋,温柔的轻笑,“傻瓜。不止我,我们的两个孩子,都没事。” 湛一凡再一次用力的把薄荷抱进怀里,激动的又哭又笑:“谢谢你,宝宝,谢谢你……” 薄荷虽然也很想抱紧湛一凡,但实际上她此刻已经完全用尽了力气,整个人都软趴趴的,所以只任由湛一凡抱着自己,自己的双手则垂在地上,看着椅子上睡得香甜的苗苗,薄荷知道……她把两个孩子都保住了。 手背突然湿湿腻腻的,薄荷蹙了蹙眉,抬起手来,看到一手背的鲜血。 “血浆,会流这么多血吗?”薄荷充满疑惑的问湛一凡。 湛一凡在抱着薄荷活得好好的薄荷的美好感觉中也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低头看薄荷的手:“这好像……是真的。不过我受伤也不可能留这么多啊……” “你受伤了?”薄荷紧张的立即拉着湛一凡的胳膊上下检查,果然在湛一凡的胳膊上发现了伤口,随即低呼:“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外面有八个人,我要单挑。这两年都没有怎么动过手了,因为担心你和苗苗,我就先单独行动跟着你电话的信号过来了,而我要先打倒他们再闯进来,这点儿小伤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实际上,刚刚那佐藤右一给门外那帮蠢货打电话的时候,接电话的那一个正是自己解决的最后一个,不过他也很快就回复了那佐藤‘里面一切正常’,相信那佐藤还不会那么快就警觉这里发生了意外,而他也直接确信了,倪曼背后指使她做一切的人,固然就是那嫌疑人佐藤右一。 薄荷看到湛一凡胳膊上的上,衣服都烂了,伤口血肉模糊,虽然她很心疼,但是她也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这血的确不是湛一凡的,更不可能是假流血的自己的!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薄荷扭头,湛一凡显然已经发现,站了起来,也将薄荷扶了起来,两个人一同惊诧的看着地上的倪曼。倒在血泊中的人,是倪曼,她握着匕首亲自将匕首插在胸口上,血不停的往外流,凶猛之势,就像是真心赴死的人。她,竟然自杀了?她竟然,自杀! 倪曼的裙子是大红色的,可她的血也是红色的,她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就像一朵鲜艳的血莲,朝着薄荷微笑,虚弱而又踌躇的皱着眉,依然微笑:“我终于……没做成什么大错……” 薄荷推开湛一凡,快步的上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只有悲痛的抓住倪曼的一双手,复杂的看着她,哽咽难言:“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自己……?” “你一定不知道……我会为什么……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 薄荷哭着摇头,她的确不知道,她现在也不想知道。 “荷姐姐……”倪曼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都紧紧的握着薄荷,想要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丝力度也用上,“求求你……救救……再一次……救救我们……” “救?倪曼……你自己把匕首插进你自己的胸口……你却让我救你?你以为,我是大罗神仙吗?你这样做,你以为我就会原谅你吗!?”薄荷只想挣开倪曼的手,指着她痛骂!但是这一刻倪曼的力度大得惊人,拽着薄荷的手,死也不肯放开。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我哥哥一定……也会……骂我的……他说……他最感激的……人……就、就是你……可是我……却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但是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的哥哥……我的哥哥……他生活在……地狱里……她被……魔鬼……折磨着……生不如死……我想……救他……所以……我把……我卖给……魔鬼……但是……我终究……还是失败了……我做不到……最后的……这一步……我还是败给了……自己……但是……我只有求你……救救……救救我哥哥……” 倪曼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流进她自己的鲜血里,恳求着,述说着,她的痛,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悔。 “倪、倪豪吗?他不是在海岩岛吗?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倪曼却突然休克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似乎就要因为大量的失血而失去生命了。薄荷跪了下来,紧紧的握着倪曼的手却又不敢动她,但是她也不想倪曼就这样死了,却也只能着急的喊着:“倪曼,你要坚持下去,你不会有事的,倪曼……你现在还不能死!” “快点儿!”湛一凡大吼一声,迟迟到来的医护人员和醇儿这才姗姗到来,见到血泊里的倪曼,醇儿不敢犹豫,立即让医护人员们上前急救。而门外面还有李泊亚他们和一些警察正在把地上那些被湛一凡干掉的人抓起来,湛一凡过去将薄荷拉过来,薄荷还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生命迹象越来越弱的倪曼,看着医护人员给她戴上氧气罩,看着他们给她急救,薄荷真的是痛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转身趴在湛一凡的怀里,薄荷痛苦的捶着他的胸膛低声哭着:“如果她就这样死了,我不会原谅她的,我不会原谅她的!她以为她自杀了我就会原谅她,就会帮她了吗?她什么话都没说清楚,我怎么帮她……而她也不该死啊……不该的……”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倪曼用刀插进她自己的胸口,如果只是为了获取薄荷的同情和原谅,那她也的确太狠了。但如果她是没有勇气再面对接下来的人生……那她也是真的可怜。不过,只要薄荷没什么事,苗苗没什么事,他也别无所求……已经甚是感激人生了,别的人……始终是与他无关的,除非还能利用? 薄荷将小苗苗抱入怀中,像是感觉到了妈妈的温度和味道,小苗苗一双小胳膊轻轻的搭在薄荷的胸前,拽着她的衣领和脖子,小嘴儿靠在妈妈柔软的胸脯上,甜甜的继续入睡,她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饿了,但是这个时候能有妈妈还能靠着,她依然是幸福而又满足的孩子。 湛一凡抱着娘俩,三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这一场风波来得突然,却也风险。 “下一次,不许再单独行动,不然我一定不会原谅你!”作为男人,因为她这个小女人却哭得那么惨,现在想来,真是丢死人了。 “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她也不想再看到他哭得那么惨了,因为心疼的人,还有她啊!她也实在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失去了他们,或是他们失去了自己,都该是多么难过和绝望的事情。 “小姑,她抢救过来了,但是现在怎么办?”醇儿虽然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但是现在事态紧急,也必须薄荷做决定下一步的计划了。 薄荷将小苗苗交给湛一凡,她有身孕今天又太过疲惫的确不宜抱得太久,而小苗苗也习惯爸爸的怀抱,所以过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继续睡了起来。 “把她送去医院,找警察看着,要秘密进行,最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她还活着。至于这仓库,放把火,烧了。”现在要毁灭证据的人,是他们。从现在开始,该是他们抓犯人的时候,那佐藤右一……该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ok!”醇儿领了命令立即下去办,倪曼被扶上担架,目前没有了生命危险,也总算给薄荷松了口气。等她醒来,是不是许多的谜题,都该解开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些地方有些人的夜生活偏偏是紫醉金迷,处处笙箫的。 好比,云海市的酒一条街。自然,这里除了酒,还有许多大型的娱乐城,里面你想要什么型的美女帅哥,都是应有尽有。美人,美酒和劲爆嗨翻全场的音乐,充斥着每个人的身体、感官和精神世界。 薄烟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痛快淋漓。今天,真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最痛快的一天!因为,那个女人就在她眼前的屏幕上,喷了一屏幕的血――那血,是她和她孩子的!哈哈……薄烟痛快的再次一饮而尽杯中的威士忌,太痛快了! “妈……你在疯人院也该感到满足了?我为你报仇了……我把那个把你气疯了的贱人,送进了地狱!哈哈……她可真是活该啊……早就该死了的人,偏偏活到现在!当初,是她夺走了我的孩子……是她和她的妈夺走了我们母女俩的幸福……是她!把爸爸的遗产全部独吞了,还把爸爸真心的爱,全部霸占了!妈,我可真恨她啊……除了子华之外,我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抢走过属于她的东西……就连子华的心……都还在她的身上……妈……你疯了好啊……你疯了才不知道爸爸有多残忍,爸爸他死也是为了那个女人死的!” 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下了肚,薄烟趴在桌子上轻轻的笑着,漂亮的脸蛋儿上虽然挂满了笑意,却也挂满了泪水。她曾经是薄家受宠的二小姐,她曾经是上流圈人人喜爱的薄家二小姐啊……可如今,她却为了报复那个女人,躲着爱自己的男人,躲在这里,整日过得像老鼠一般……只为了看到今天这样的一幕,她过的这般落魄啊!没有了生育,没有钱,没有名誉,没有地位……她的人生根本没有什么意义,除了报复薄荷……看到她去死,就是自己的精神支柱啊!但是现在,知道她死了,知道她那么惨的死了……她的心里就是痛快又是失落。 “美女,陪我喝一杯……”一旁有色狼见着这么美的美人儿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壮着色胆坐了过来,并将已经虚软的她抱在怀里并痛快的上下其手着,这身材,真是绝啊! 而此刻二楼上的佐藤右一一把推开身下的男孩儿,光着身子拿起浴巾裹在身上便走向浴室。 男孩儿性感撩人的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直到床头上的电话震动了起来。男孩儿撩起眼神看了眼手机屏幕,立即精神一怔坐了起来。看向浴室紧闭的门和那哗哗的水声,男孩儿紧张而又忐忑的伸手过去将电话拿了起来,划开接听键并放在耳边。 电话那端响起明快的日文:“右一,你什么时候回日本?我看新闻,云海市某仓库发生了火宅,现场有血迹……和你没关系?右一?” 男孩儿一句不吭的挂了电话,打开电视。 “东区荒废仓库突起大火,仓库与仓库内的杂物统统被一烧而光……地上和周围都有许多血迹,像是之前发生过斗殴……” 男孩儿觉得黑影压人,扭头看去就看到佐藤右一围着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男孩儿立即拿着遥控器准备换台,并哆哆嗦嗦的道:“我……就是无聊来着……” “别动!”佐藤右一却冷声令道,吓得男孩儿不敢动弹,立即放下遥控器。 新闻上那仓库大火肆起,地上的血迹也多的吓人。佐藤右一眯起眸子,他的人至今未归,就像是失去了联系……究竟发生了什么?是真的一切正常吗? 佐藤右一立即走到床头边将电话拿起,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只是拿着手机转身向外走去,男孩儿只听到关门前最后的一些对话:“到底发生……” 看到佐藤右一消失在了门口男孩儿才从床下摸出自己的手机来并快速的编辑着短信:他在怀疑了!还有一个日本的电话号码…… 此刻一楼的d厅里,依然是处处笙箫,情yu涌动。 穆萧阳穿梭在人群里,他在这个娱乐城已经混迹了好几天了,但就是没有见着他相见的人,难道那张照片根本就是恶作剧?他给薄烟打过电话,但她始终都说她在外国旅行,她是真的在旅行?只是有人想要离间他们的爱情,所以才使出这样的恶作剧来。穆萧阳一面对自己给薄烟的不信任而自我嘲讽,却还是将视线不厅的扫过每一个角落,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么。 直到,视线猛地顿住,穆萧阳才停住了脚步。 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他只摸着头发也知道是谁的人。真的是她……坐在那儿,满脸晕红的倒在男人的怀里,任由对方对她上下其手,只差当场脱下她的衣服。她却没有挣扎,反而带着笑,任由对方摸她,将她的裙子不停的往上拉,甚至将手钻进她的裙子里!她在做什么?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穆萧阳,她是真的在骗自己!她是真的在云海市并没有去别的地方!她是真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穆萧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里落荒而逃出去的,他只知道自己全身的血都在往上涌,好像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的耻辱、痛恨和愤怒过,当然,随之的还有心碎。 穆萧阳扶着头在门口蹲下来,烟儿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对她付出一片真心,为了她伤害了另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骗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究竟还想怎么伤害自己!? 大结局一 穆萧阳摇摇晃晃的往阶梯下走去,走了两步抬头发现,一行男人有些神秘的正向上面走来。穆萧阳并没有喝酒,所以他很清晰的能看见那些男人的面孔,其中还有自己颇为熟悉的……警察?穆萧阳心里一个‘咯噔’,这些警察都是特案刑警,他们怎么会来这里?虽然是便衣,但绝对不可能是来消遣的!因为他们的表情严肃,一个个都是强壮的男人,总共有十几个,绝对不可能像是来消遣玩乐! 穆萧阳什么都没再多想,转身便又跑了回去,他不能让烟儿出事,不管她做了什么,至少不能让她落到警察的手里! 重新回到一楼的大厅里,穆萧阳目光扫过薄烟刚刚所在的角落,那里的一对男女已经发展的完全火热了起来,两个人紧紧的彼此抱在了一起,和嘴一样,全身没有一处是分开的,在旁人看来,可真是火辣的现场直播啊……穆萧阳一面忍着心痛,一面还是冷静理智的向那边快步走去。走到角落里,伸手一把将贴在薄烟身上的男人拉起来,在对方还未发火之前穆萧阳已经抡起拳头快速的向对方的脸招呼而去。 “shit!”穆萧阳在社会上已经混迹了十几年,能在名义帮混到如今的地位身手自然也是不一斑的,不仅身手,其实气势也是骇人的,只要双眼一瞪并往前一站,是个普通男人都会心惊胆战。那个吃了薄烟豆腐的男人原本也因为突然被打扰了好事而愤怒的打算还击,但见着穆萧阳那吓人的双眼和高大的身形,还是抹了抹嘴转身跑开了,对于那男人来说,反正已经吃了这大美女不少豆腐了,也不吃亏。 穆萧阳走到角落里,看着倒在沙发上的薄烟,心里痛的如同被万千根针扎一般。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她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喝得烂醉,和别的男人私缠,骗他……她究竟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她真的还是自己心里当初的那个烟儿吗?她还是他心里最完美的初恋么? 抬头,穆萧阳看到那行自己熟悉的警察已经走了进来,目光在四处不知道究竟在搜寻着什么。穆萧阳心里虽然沉痛,但还是快速玩的弯下腰将已经失去了清醒意识的薄烟扶了起来,然后趁着那些警察都还没看到的时候将薄荷偷偷的扶了出去。 而此刻二楼上的佐藤右一显然已经接到了通报,没想到那些警察那么快的就查到了这里,他们究竟掌握了什么?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他的地盘,难道对他起疑了吗?佐藤右一没想到他苦苦经营起来的娱乐城这么快就成了目标,愤怒的将手中的警察砸向眼前的墙,手机分离成几片落在地上,一旁的下属立即蹲下身捡起来并快速的拼凑着想要恢复完好。 佐藤右一扶着额头,快速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并问旁边的另一个下属:“薄烟呢?” “薄烟小姐在大厅里……喝酒。” “警察要找负责人,就找她。” “……是。” “让人快点儿找到倪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让大部分的兄弟撤走,留下一批见习者就好。” “是。不过……那个新来的,怎么办?”新来的,自然指的是今天刚刚爬上佐藤先生大床的那个漂亮男孩儿。 佐藤右一蹙了蹙眉,冷冷道:“不用管。给他一笔钱,打发了便是。” “是。” 既然已经快速的作了安排,佐藤右一也要在警察找上来的时候快速离开这里,一分钟之内所有的准备便已经就绪,佐藤右一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跟在身后的自然是一行追随者,只是刚刚走了两步后面便又跑上来一个见习者并惊慌的对着佐藤右一报道:“佐藤先生,不好了,薄烟小姐……她不见了!现在楼下有不少警察,他们要见……见我们的负责人。可是……” 佐藤右一回头看来,脸上已经布满了冰霜,在听见薄烟竟然不见了的时候,他的额头爆出了数根青筋,他实在没想到,正到需要用到她的时候,那女人却不见了!? “佐藤先生,现在……怎么办?”左右手的神户雄冷静的看向佐藤右一询问。 “你留下来。”佐藤右一看向神户雄,只能如此了。 “是。”神户雄自然遵从佐藤右一的一切安排。 “找到薄烟,并且,只需要把一切责任推到她头上,便可。” “是。”神户雄自然是明白的,明白佐藤右一不可能真正的抛弃自己,把自己留下来也是因为信任自己,信任自己能办好一切,让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后,这也是神户雄的荣幸。(.) 佐藤右一回过头来,看向走廊的尽头,一双眼睛如同鹰一般眯了起来,这些天养着那女人,并且让她和自己同进同出,让她负责这娱乐城的一部分名义上的运营,自然都不是白白送给她的,因为他知道总需要用到她的时候,那女人无论是动机还是身份都足以替自己顶替一切会被警察们发现的罪名,但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这女人竟然会在关键时刻消失!? 敢和他玩失踪,他一定会掘地三尺,也要将她和另一个臭丫头挖出来,让她们知道在这临阵背叛他的滋味! 累了一天,薄荷在从仓库回家的路上便睡着了,晚上十天点才又醒过来,自然是被饿醒了,感觉一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白天又经历了那么多,整个人都非常的虚脱了。 梦里面,不是倪曼逼着自己做选择的画面,而是倪曼倒在血泊中满脸泪水和绝望的向她求助的那一时刻,薄荷承认……她的心软了。从一开始,对倪曼的感情就是机器复杂的,又恨又怨又怪,而如今在得知她或许真的有苦衷之后,还多了一些心疼。 薄荷将脸上的碎发统统的拨到脑后,转身下床穿上鞋,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正是湛一凡端着托盘要进来,看到她醒了便笑了:“醒了?” “嗯……苗苗呢?”薄荷伸了一下懒腰,打了个呵欠,才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是他?好像还给她洗了澡,身上没有任何血腥味,全是香香的沐浴液味道。 “吃了饭,正和她舅舅还有姐姐玩着呢,在楼下。”湛一凡将门合上走了过来,将托盘放下,里面全是薄荷平时爱吃的食物。 薄荷听见苗苗好好的便也放心了,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伸手便要去拿筷子,却被湛一凡一把捉住手并勒令道:“洗手,刷牙去。” “可是我饿了啊……”薄荷委屈的望向湛一凡,真是的,吃完了再刷牙不是一样么? “乖。”湛一凡微微一笑,摸着薄荷的脑袋极尽温柔的哄道。 薄荷撇了撇嘴,虽然更想快点儿吃到这些美食,但是乖乖的向浴室走去先去洗漱了。刷着牙的时候薄荷一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今天,她差点儿就没命了,现在想来都十分的惊险啊……她想她一辈子都不要告诉湛一凡她在那个时候做的选择,而她这辈子也不要再做这样的选择,她不要再面临这样的陷阱,不要! 刷完牙洗完脸将脱发扎了起来,薄荷走出浴室慢步的走向沙发,湛一凡已将将食物都摆好,薄荷在地毯上跪下来,湛一凡将筷子递给她,薄荷笑着接过来,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反而不知道该先吃什么了。 “我给你夹。”湛一凡拿起另一双筷子给薄荷布菜,薄荷看着他果然都给自己挑了最好吃的,薄荷笑着低头温柔的将他所有夹给自己的菜统统送进嘴里,细嚼慢咽。还能吃到这些美味的饭菜……真是幸福。 “一凡,”薄荷抬头看向还在给自己认真夹菜的湛一凡,温柔的看着道,“谢谢你啊。” “嗯?” “谢谢你……能这么爱我。”让她的人生有了许多的眷恋。 “傻瓜。”湛一凡放下筷子,伸手对薄荷招了招,“过来,到我怀里来。” 薄荷起身坐到湛一凡怀里去,湛一凡轻轻的拥着薄荷并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好好活着,不然我一个人活着,一定不会原谅你。” 薄荷轻笑了起来。 “其实呢……是倪曼救了我。”如果不是倪曼割开她的绳子,她今天不一定会那么幸运的活下来,因为她连换匕首的机会都没有。 湛一凡听到这个名字立即蹙眉并不快的道:“别和我提她。” “别这样嘛。你听我说……其实,是她割开了我手上的绳子,并且让我乘机把她打到,然后带着小苗苗逃跑。她真的这样做了。”虽然倪曼也对不起他们,但是关于这一点,薄荷并不想否认。而且,那一次菲碧疯狂的要用警车撞自己的时候,虽然倪曼是带了目的的救自己,但也算是真的‘救’了啊。她和孩子都安全的活了下来,这一次也是……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总是好的。 “她真的……这样做了?”湛一凡倒有些意外了,只是又会禁不住的怀疑,这一次该不会又是苦肉计? “她所做的一切呢,也都和我承认了。而她自杀的时候……我也相信,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她的人生究竟遭遇了什么在她醒来之前我还无法得知,但我能知道,她对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了,并且求我救救倪豪,这说明……她是真的完全放弃了她自己。”倪曼自杀倒在血泊中的模样,一直在薄荷脑海里挥之不去,倪曼流着泪说的那些话,她也忘不了。 “别说了。快吃办法。你不饿,肚子里的小宝也该饿了。” 薄荷笑着伸手摸摸自己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是啊。他还好好活着呢……”薄荷露出欣慰的笑容来,真好……她还活着。从前的自己,如果面临死亡,那么只有‘生’的欲望支配者自己,而如今的自己在面临死亡时,除了两个孩子,还有湛一凡支配者自己……这样的感觉,真好。 能爱人,有人爱着,真好啊。 薄荷吃的饱饱的才罢了,结果就是躺在沙发上动也不能动了,湛一凡不得不给她摸着肚子消食,薄荷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能因为白天没死成而晚上被撑死? 不过湛一凡的手法可真是舒服啊,按得薄荷眯起双眼享受,片刻间把什么都给忘了。 但就在薄荷非常舒服的时候,湛一凡却突然齐声并离开向床边走去,也解释道:“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薄荷微微撑起身子,看着湛一凡的背影有些气馁的叹息,一下又猛地倒下,并望着天花板,听着湛一凡通话的声音。 “什么?神户雄……嗯……好……我知道了……” 湛一凡很快就又会挂了电话,薄荷从沙发里缓然的再次起身并向大床走去,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只想这么睡了。 湛一凡在旁边躺下来,并将薄荷抱进怀里,摸着她的肚子道:“刚刚是醇儿给我打的电话。说他们重案小组的人今晚去那娱乐城突袭了,虽然是便装但似乎被人发现,去的时候已经基本人群楼空,只留下一个经理人叫神户雄。而那神户雄说……他们娱乐城的老板,是薄烟。” 对于薄烟会是那样的老板薄荷也不意外,很有可能薄烟成了替罪羊,就这些伎俩薄荷一听还是就明白的。 “那个佐藤右一呢?” “逃了。” “嘁……我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呢。不过你怎么知道他逃了?” “我们派去的那个男孩儿,今天发过来一次短信,看样子他的接近计划是成功了的。说佐藤右一起了疑心,并且给我们发来了一个日本用户的号码。这个号码我们已经让人着手去调查,只要拿到佐藤右一就是左青的证据,就可以对佐藤右一采取追捕行动。但偏偏重案组的那批人打草惊蛇把佐藤右一逼走了。”所以湛一凡现在有些头疼,因为佐藤右一只要逃了,他们要找他,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薄荷叹息着笑了笑:“重案组的人啊,有时候偏偏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让他们自己头疼去,我现在就想睡觉……”因为她真的好累。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本来还想催她刷牙的,但是看她这么可怜的模样心就软了下来。 今天累坏了?湛一凡心疼的将薄荷脸上的碎发都拨到她的耳后去,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的呢喃着给她催眠:“睡,我在这里,看着你呢……睡……” 窗外的月亮静静的挂在树梢上,偷窥着房间里最温柔的这一幕,月光洒在院子里,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月色也因此而醉了。 薄烟扶着沉重的头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是她亲自装扮的卧室,这不是她和萧阳的家么? 薄烟摇了摇头想变得更清醒一些,不对,她在娱乐城,在佐藤右一的身边,怎么可能回到家里了呢?但是再定眼一看,依旧是最熟悉的家,床单被褥甚至窗帘都是她亲自挑选的。薄荷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感告诉她,她现在是真的身处家里。可是她怎么会回来呢?她不是在喝着酒,庆祝着薄荷的悲惨命运吗? 头胀痛的难以纾解,薄烟觉得浑身都在难受着,于是掀开被子下床想要倒水给自己喝,门却‘吱——’的一声响了。薄烟抬头望去,正是穆萧阳站在门口,手握着门柄,低着头,虽然看不清脸,但的确是他。 薄荷欣喜的露出笑容来,下床蹦跶着跑到穆萧阳面前一把抱住他,深吸了一口气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薄烟露出甜甜的微笑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回到家里,根本就我在做梦呢。真好啊……阿阳,我终于回来了。” 这个世界,只有这个男人还爱着自己,只有他才包容自己。现在大仇已报,她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和他过日子的,把他的儿子视如己出,永远在一起!薄烟陷入了甜美的期盼,却丝毫没有注意今天的穆萧阳已经不再是往日的那个穆萧阳,他脸色郁沉的就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头上,抬起颤抖的双手抓住薄烟的胳膊,手背因为愤怒而暴起青筋,握住薄烟纤细白皙的胳膊的力道大的让薄烟忍不住的痛呼出声:“痛……阿阳,你要把我胳膊折断了,你快放开啊!” 穆萧阳咬着牙,双目赤红的将薄荷从自己的怀里扯出来,低头看着她充满了恨意:“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能折断你的手脚……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离开我的身边了?” 薄烟这才注意到穆萧阳的神情不太对劲,立即伸手想要娶摸他的脸,忍着痛也想问问他:“你怎么了,阿阳?” “我怎么了?”穆萧阳一步步的往前,逼迫着薄烟一步步向后,他逼着她一步步的退向他们曾经恩爱数次的大床。 “是啊,你怎么了?这样的你看起来好恐怖……阿阳,我害怕,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阿阳……”薄烟有些心慌了起来,穆萧阳是从不会拿这样的表情对自己的,所以他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难道和自己突然回到这个家有关? “阿阳,你……你昨晚是在哪儿找到我的……?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不、不会是别人送我回来的?阿阳……如果你要听我解释……” 薄烟不想失去穆萧阳这座小船,即便她只能漂浮,她也想停下来了,所以她愿意努力的向他解释,不再向从前那样只向他发脾气。这样可以的?穆萧阳应该会很喜欢这样的自己? 但是她万万想不到,她的努力辩解却只换来穆萧阳更多的又哭又笑,她何曾为她的所作所为解释过?薄烟一向都是自由来自又去的,她做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她不会解释的,如果解释……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她真的心虚了,对不起他了!穆萧阳想到这里,心里就又苦又愤怒,拽着薄烟的胳膊不再客气的将她一把甩在床上:“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解释!” “阿阳……你……你究竟怎么了!?”薄烟不懂,为什么他突然就变了? “我怎么了?薄烟,你问我怎么了?”穆萧阳指着自己的脸,薄烟的问题都好笑啊,竟然问他怎么了,难道看起来奇怪的是自己吗? “你——”穆萧阳指着床上的薄烟,含泪大骂:“无耻,下贱,淫荡,骗子!你不是去旅游了吗?那你怎么会在云海市!?而且我听说,你还是那家娱乐城的总经理啊……薄烟,你混得好啊,在云海市又依附上了别的男人是不是?比我厉害,比有钱,比我有权甚至比我在床上更厉害的男人了,嗯?” 薄烟不可置信的看着对自己指着鼻子大骂的穆萧阳,他怎么能这么骂她? “你、你不可以这么说啊,阿阳……”她的心好痛,这一刻她才发现,全世界的人都可以骂她,但惟独这个人不可以,他不可以!她会崩溃的…… “难道不是吗?”穆萧阳一步步的走向薄烟,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扣住后脑勺一把拽了起来,低头俯视着她的脸,他冷冷的一笑:“你一定很好奇你怎么会在家里?昨晚,我去那家娱乐城,看到你喝得烂醉,和一个男人在角落里现场直播春gong秀……除了我,你可以拥有很多很多的男人是,是谁都无所谓是?薄烟,你怎么就这么贱呢!?你他妈怎么就这么喜欢给你男人戴绿帽子呢!”说完穆萧阳便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向薄烟的脸。 薄烟一声惊叫,痛的眼泪直飙,她的头发,她的脸……薄烟捂着脸,心痛的看向这样对待的穆萧阳,她怎么会想到,她昨晚竟然会被他撞见!?虽然……虽然她的确会偶尔和别的男人上床,但是她的心里只有穆萧阳一个啊!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她都想好了,以后就他一个人,就他一个人! “阿阳,对不起!”薄烟从床上跪了起来,秉着双手望着眼前盛怒的男人,流着泪卑微的恳求:“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你还像从前一样爱我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只爱你一个人,我以后再也不看别的男人了,阿阳……我发誓!” 看着薄烟这下贱可怜的模样,穆萧阳只觉得……真的是什么都变了。他呵护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竟然还会给他下跪,求她? “阿阳……你不要不要我……我求你了……求求你别这样……我对昨晚没什么好解释的……是,对这几个月的撒谎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是想报仇而已,想要让薄荷付出惨痛的代价,那个男人恰巧能帮助我,但你相信我,那个男人他是个同性恋,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的……” “别想了,薄烟!”穆萧阳冷冷的用下巴对着薄烟,低头俯视着狼狈而又不堪甚至……有些丑陋的薄烟,“我们都回不去了。你不再是我的小公主,而我,也不再是你可以玩弄的男人。我,不要你了。我,也不爱你了。” 说完穆萧阳便转身快步的向外走去,薄烟痛哭着大喊‘不要——’但是却抓不到穆萧阳的一片衣角。她跪坐在床上看着穆萧阳将门摔上,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被‘抛弃’的滋味。薄烟捂着自己的胸口哭的快喘不过来气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要离自己而去?为什么他们都不能好好的爱自己,一辈子呢? “我会珍惜你的……阿阳我求你了……不要抛弃我……”她所剩下的,只有他了啊!可是现在,连他也不要自己了么? 薄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报了仇她很痛快,但是她的人生却并没有恢复从前的风光,反而更黑暗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回到容子华向自己求婚的那个夜晚,她一定不再勾引他并且答应他的求婚,她不会再陷害薄荷,她不会再有那么多的心机去企图得到自己不该得到的一切……她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活着不让家人发现她曾经不堪的过去,她一定……一定不会与薄荷为敌,毕竟……她曾经也是她最爱的姐姐啊,她生病了的时候总是会握着她的手,她成绩差了她总是会陪着自己熬夜补课的姐姐啊……可是她却亲手毁掉了这一切,毁掉了自己的亲情,爱情,和那段婚姻。 一幕幕从薄烟的脑海里流过,那些错,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但是她都知道,全部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将脸埋入被子里,薄烟放声大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就连她曾经最不堪的过去,穆萧阳,都不要自己了。 王玉林将门关上,抱着雷雷快步的进入电梯。 “雷雷,按一楼,乖。这里是一啊……”指挥着儿子按了‘1’,王玉林的脸上露出无比欣慰的微笑,并毫不吝啬的夸奖已经一岁的儿子:“我儿子可真聪明,来,亲妈妈一个!” 脚边放着篮子,背上背着背包,篮子里是准备的满满的食物,全部都是王玉林亲手准备的,因为今天她要带着雷雷和薄荷老大他们一家子去野炊,虽然相信他们也准备了不少,但是该准备的王玉林还是一样没少。 天梯合上之后,楼道的角落里才缓然的走出一个人来,此人正是在楼梯间里坐了一夜的穆萧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和衣裳都非常的凌乱不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他就想见见这个曾经用生命爱着自己的女人,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儿子。但是站在门口他却没有勇气敲门,所以他一直坐在楼梯间里,直到刚刚听到响动才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瞧了他们一眼。这几天都是如此,偷看着他们,看着她忙碌的上班,看着她带儿子出门,看着她一个人辛苦却努力的生活……然后反问自己,为什么从前没有发现,其实她是很美的? 另一边电梯也上来了,穆萧阳立即进入电梯,跟着下楼。 站在电梯里的穆萧阳不停的想着,如果当初他们真的去办理了结婚证,她如今就还是自己的老婆,而他也不会连个真正的家都没有。如果当初,他能够多看看这个女人,也许他就不会有今天这么痛……王玉林很好,是他没有珍惜,所以他活该这么落魄,活该被薄烟骗的团团转,失去老婆和儿子。如果是王玉林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他如今的生活一定会非常的幸福……穆萧阳睁开眼睛看向电梯壁里反照出的自己,他如今可真是落魄,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完全变了。他心目中的小公主也变了……王玉林呢?她变了吗?他还能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只看着自己吗? 她那么爱自己,甚至为了自己放弃了工作……如果他放下姿态并且承诺以后好好的和她在一起,她一定会答应?穆萧阳给自己多一点点的勇气,再看向电梯里的自己,嘴角竟然还带着笑意,他是真的期待啊…… 大结局二 王玉林提着篮子抱着雷雷十分吃力的走出电梯,不过还好,前来接自己的言毕在大厅里候着,看着她这么可怜也立即奔了过来并将她手里的篮子接了过去。 “既然这么辛苦,给我打个电话呢,我也会亲自上去接你的,何必一个人苦撑,真以为女强人那么好做?”言毕一副鄙夷口吻的教训着王玉林,王玉林却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儿,并换了个手抱雷雷:“我才不敢劳驾老板您的大驾亲自上去接我呢!” “哎哟,还会顶嘴。既然不敢劳驾我上去,还敢劳驾我来给你当司机?”言毕对这个女人真是无语了,嘴巴怎么就那么硬呢?偶尔温柔一下,或许还是很好看,很乖巧,很动人的,偏偏就像随时吃了口味虾似的,处处扎人,处处喷火。 “不是您自己要去吗?听着我和老大打电话相约野炊,你自己跃跃欲试也非得想去,这可和我无关啊。”王玉林才不会承认自己听见他要去其实也非常开心,因为这样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一个人又要带东西又要带雷雷啦。 言毕伸手给了王玉林头上一个拳头,当然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而已,两个人举止亲密的在旁人看来就像一对情侣般,但是他们自己却毫无所觉,因为这些默契或是今天的关系都是在他们工作的时候一点一滴累积相处出来的,和暧昧并无关系。 但是在后面出来的穆萧阳却不这么认为了,他惊诧、痛心和不甘的看着他们三个人一行远去的背影,他的妻子,他的儿子站在另一个陌生男人的身边,他怎么能不嫉妒?不恼怒?不……甘心! 握着拳头跟在他们的背后,还是上一次见到的那个男人,这个男人长得很英俊也很高大,只会比自己更优秀……穆萧阳迈不出那最后一脚,无法追上前去理直气壮的质问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来接她上班,为什么……她会抱着他们的儿子,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这个男人还开着一辆比他的更高档的车,对她似乎也很亲昵,亲自打开后备箱放好篮子,又回到前面替她把副驾驶座的门打开,等她坐进去才绕到另一边……这个男人,还很体贴。 车子离开,穆萧阳才缓步的走了出来,一步比一步更沉重,一步比一步更无法迈开,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穆萧阳痛苦的闭上双眼,一切都太迟了吗?不是所有的人都在原地等你,不是所有的人都不会改变,不是所有的遗失……还能找回。 王玉林抱着雷雷,母子俩身上牢牢的系着安全带,窗外的风景飞驰而过,雷雷兴奋的拍着小手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王玉林看着开心的雷雷也笑了起来:“他似乎很开心呢。” 言毕看了看都笑了的母子俩,自己也勾起嘴角哼道:“你儿子,笑起来比你好看多了。” “那当然啦。他这么可爱,我却已经是个妈妈啦……”王玉林丝毫不介意言毕的这个玩笑,反而因为这句话还变得更开心了似的。言毕看向王玉林,这个女人可真奇怪……看着那么的不起眼,但实际上,她却有着常常让他意外的举动,总是意料不及她的反映,她的话,她的动作,她的一切。对他来说,她可真是个特别的意外…… “嗡嗡嗡……”王玉林的手机突然响,言毕立即扭头继续开车,王玉林从衣服里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人却一愣。 听着那声音却迟迟没有听见她接起,言毕又开起玩笑来:“怎么了?该不会是催债的,不敢接?” “嗯……真的是……我上辈子欠他的。”王玉林苦苦一笑,摇了摇头还是缓然的接了起来并将电话放在耳边:“喂?有什么……事吗?” 打来电话的人,正是穆萧阳。王玉林爱也不得,恨也不得的那个男人。 穆萧阳听见了王玉林的声音,也有些激动,不过还是按耐住情绪,犹犹豫豫的问她:“你……过得好吗?”他还是坐在她公寓门前的花坛上,他只想再做个确认,即便心死,也该确认。如果确认了,他不会缠着她的……他给她的磨难,已经够多了。 “……很好。”离开他,怎么能过得不好?终于找回了自我,每天过的,不知道有多充实。 “幸福吗?” “……很幸福。”好好地活着,不再那么卑微,还有雷雷,还有工作,怎么能不幸福呢? 言毕听见王玉林的这对话声不由得转头向她看来,这女人……该不会是在和她那渣子一般的前夫通电话? “那个男人……对你好吗?” 那个男人?王玉林迷惑了两秒,顿时反应过来,穆萧阳指的……或许是自己身边这一个? 王玉林有些惊慌的低头,又淡淡的‘嗯’了一声:“比你好。”是啊,这个老板,都要比他对自己好多了。 穆萧阳用力的捏着拳头,她过得真的很幸福。离开了自己……看起来,真的要比在自己身边,好得多啊。他对她,的确不曾好过……除了救过她这份儿恩情之外,他对她还做过别的好事吗?似乎,没有了。 “我可以……看雷雷吗?” “你是他爸爸,当然可以。”她不会阻止他和雷雷的父子关系。这对他来说,的确不公平,只要他不抢雷雷,她就很感激了。 “谢谢……那我……”那我还有一点儿机会吗?这句话还没问出口,王玉林腿上的雷雷突然朝着言毕的方向露出几颗牙齿甜甜的叫了一声:“……爸爸!” “啊!雷雷,你会说话啦?”王玉林兴奋的险些蹦起来,这可是雷雷说的第一句话啊,不管是什么,王玉林都快乐疯了。老大家的苗苗早早的便会叫爸爸妈妈,可是雷雷说话偏偏非常的晚,都快急死王玉林了,但是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开口说了话,王玉林都快乐疯了。 穆萧阳也激动的握紧了手机,雷雷……叫爸爸了?这是他第一次说话吗?他第一次说话,叫的是爸爸? 谁知道,那边的言毕却伸出一只手来逗了一下雷雷的下巴并愉悦的道:“欸,小子。你真把我当你爹了?不过这声爹我听起来还挺开心的,来,再叫一声儿听听?” “哎呀,他小孩子哪里知道谁是他亲爹……你别动他啊……别捏他脸啊,我儿子又不是包子……捏来捏去的……!” 穆萧阳失神的听着电话那边的对话,颤抖的手险些握不住那一块小小的手机。那边的幸福,和自己这边的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呵,一切都太晚了,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了。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挥霍那个曾经给了自己她全部的爱的女孩儿的人生了,他再也没有……幸福的机会了。 “不好意思啊,刚刚……”好不容易把儿子的脸救回来,王玉林再听电话那边却已经没了声音。王玉林蹙了蹙眉,挂了吗? “你前夫是不是生气……雷雷叫我爸爸了?”言毕试探的看着王玉林问,实际上,他刚刚有一点儿是故意的。 “不管他。”王玉林手机手机,抱好雷雷释然的微笑,“他在我心中,一点儿都不重要了。所以他是生气还是开心,我也不在乎了……一点儿都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绝对不是假话。 言毕看向王玉林,显然不信。 王玉林一笑:“我说真的!从前,我把他当做我的天,我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因为他是我青春时期最美好的幻想。但是后来,我的幻想被我自己击个粉碎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只是我的幻想而已,我和他……根本就不合适。现在想来也不知道从前究竟喜欢他什么……唯一的收获,就是我的雷雷。我会把雷雷好好养大,让他孝顺又听话,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才不要像他爸爸那样……” 言毕眯起双眼,看向前方宽阔的大道,沉默了几秒突然而道:“如果我也成为一个好律师……你愿不愿意让我成为雷雷的爸爸?” 王玉林眨了三次眼才反应过来她老板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扭头一脸惊诧的看向言毕时,发现……他的耳朵怎么能比自己的脸还红? 一周后,陷入深度昏迷的倪曼终于醒了。 薄荷接到电话后,立即让小丁开车送自己去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薄荷接到了湛一凡的来电,他应该也是接到了倪曼醒了的消息? “喂,一凡啊……”薄荷知道湛一凡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忙,所以并不想他还来担心这些事。但是显然湛一凡更担心她的情况,除了让她知道一些消息之外,什么事基本都不让她插手,而他又要忙公事还全权插手调查佐藤右一的事,所以薄荷也很是担心他的身体是否会超出负荷? “宝宝,医院来电话说,倪曼醒了?” “嗯。我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不用过来了,有保镖还有警察守着,我不会有事的。” 湛一凡的确正在穿衣服,听见薄荷的这句话动作顿了顿,他真的太过紧张了吗?现在,无论她自己一个人去哪儿,他都会担心她的安全,保镖已经不值得他全部的信任。 “没事,我反正会议都开完了,我马上就过来。这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说着湛一凡并没有停歇又继续开始穿起衣服,这个时刻他不愿意放松一刻,即便她真的很安全,她也要亲自看着。 “嗯,你说。”薄荷也不再劝阻湛一凡非得过来的心思,反正他只要看着自己无恙才会放心,那么他就这么做,这样如果能让他轻松些,她不反对。 “刚刚容子华给我传来了一份儿资料,还给我打了个电话,”湛一凡看着手中的照片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个倪豪,是假的。” “假的?” “因为聚众赌博,他被抓到了公安局。容子华到公安局走了一趟,亲自审问了这个倪豪,这个倪豪……他自己犯了错,也不敢承担所以就承认了,承认他并不是真正的倪豪,并不是真正的海岩岛人,而且,是个韩籍华裔。一年前,有人找到他,给了他五百万,并让他整了容然后带来了中国,要他扮演一场戏。这小子就答应了,而他扮演倪豪,已经有整整八个月。所以我们之前调查的那些资料中的倪豪,都是他,都是这个假的倪豪。” 薄荷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假的倪豪!倪曼求着自己救倪豪的时候薄荷就有些怀疑了,怀疑为什么倪豪就在海岩岛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救呢,现在总算有些明白了,既然有假的你好替代者真的倪豪,那真的倪豪……是正在水深火热中吗?倪曼所说的地狱……又是什么意思?这一切和她接近自己并且当着卧底的事情有关吗? “那真的倪豪呢?子华有问出什么信息么?” “他只说了对方是日本人,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日本人,佐藤右一!?或者……左青?” “我也是这么怀疑的。所以等会儿你先到医院,可以问倪曼这方面的信息,这个时候她应该什么都会告诉你了。” 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淡淡的答应下来:“是,我知道了。你开车小心……” 挂了电话,薄荷看向窗外大雾而又萧瑟的天气,一切谜底……都将揭晓了么? 薄荷赶到病房时,倪曼正在接受医生的各项检查,薄荷紧张的站在一旁,轮班守着倪曼的警察将薄荷带到角落里交待道:“薄检察官,是这样的……这两天我们都发现了有可疑人物总在附近徘徊,不像是来探视的亲人。可疑人物的头像也被我们用监视器截图下来,这是照片。” 薄荷接过警察的递来的资料,他们重案组因为打草惊蛇而让嫌疑犯逃走,现在都在努力的做着弥补,特别是在守护倪曼这方面特别的尽责,现在连可疑人物都注意到了?薄荷不得不在心底冷笑,这些人啊……果真都是驴性子的。 拿起手中的资料仔细的看了看,她是不认识什么可疑人物的,但是照片上的人,看起来果真有些贼头贼脑,穿着黑西装总在巷子里徘徊甚至向这边窥视,难道真的有问题?这些重案组的警察毕竟不是喝白开水的,薄荷还是相信他们有某些能力。 “好,等会儿我会问她。你们就守在门口,我谈话的时候,也受着,保护里面的那个……受害人。”薄荷并没有把倪曼说成是‘犯罪嫌疑人’,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她了,再问清楚之前,她就暂且先不把她当做犯罪嫌疑人。 医生检查完走出来向薄荷简单的说明情况,总体就是恢复的非常好,之前因为大量失血担心病人会出现危机情况,不过还好及时得到了医治,虽然以为病人自身的意识封闭情况迟迟没有苏醒,但现在既然醒了,就已经完全没事了。 薄荷听着倪曼的好情况心里也松了口气,看着医生们走了之后才伸手推门而入,并抬头向床上的倪曼看去。倪曼躺在床上眼眶红润的看着进来的薄荷,薄荷没有说话,她则开始默默的流着眼泪。 薄荷转身将门合上,倪曼则转过身去轻轻的擦掉脸上的泪痕,薄荷走到床边并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倪曼等她转过头来。 倪曼吸了吸鼻子,并未转过头来看着薄荷,用侧边的身影反而质问她:“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哽咽的哭腔,说着她的绝望。那一刻,她是真的想要去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活着。可是睁开眼睛才发现,她竟然还活着,难怪这些天她总觉得昏昏沉沉的,自己也并没有完全的失去意识,她以为……人死了怎的会有灵魂,但看来都是她的错觉,现实就是她又被救了过来。 “让我去死……让我去死!”死亡的欲望再次操控了倪曼,她看见薄荷,就想起自己的那些所作所为,顿时扬起上半身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是胸口的伤口却又一次次的将她按回,眼泪阻止不了疯狂,疼痛更加阻止不了寻死的欲望,哪怕再疼她也要起来,她没脸再继续活下去了!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呼在了倪曼的脸上,薄荷低声的俯在她耳边怒吼:“你给我冷静点儿!” 倪曼侧着头躺在床上,薄荷的这一个巴掌将她彻底的打醒了,她还活着……而她最愧对的人……就在她身边。闭上眼睛,眼泪滚滚而落,她真的好想去死……她没有勇气再活着了。 薄荷静静的看着倪曼,盯着她的侧影盯着她侧脸上自己落下的那五根手指印淡淡的只回了一句:“如果你哥哥也像你一样,走不下去了,就去死,你会开心吗?” 倪曼眼带惊恐的扭头终于向薄荷望来,苍白的唇轻轻的颤抖着:“不可以……!我哥不可以死!” “那你哥一定也希望,你不可以死。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要害怕后面的几步路呢?你不是让我救你哥吗?那你也要告诉我,怎么救他才可以。你以为,你把匕首插进你的胸口然后去死我就会原谅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吗?况且,你的刀如果能再近那么零点五厘米,那你也就不用躺在这里,而是会在墓山看到我的一束菊花,而我连人也不会去。但现在,既然没死,那就给我勇气的活下去,你死都不怕,还害怕活着吗?”薄荷不想再看到这个浑身都写满了悲痛的女孩儿再那么堕落下去了,她的堕落与自己无关,但如果她的堕落害的自己和自己爱的人险些丧命,那她就无法袖手旁观了。 薄荷的一番话说得倪曼又羞又愧,捧着脸低声呜咽痛哭了起来,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而她也愿意相信,倪曼在这一刻是真的痛悔了。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对不起我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我的无奈和无助甚至任何的理由都不能成为去害荷姐姐你的原因,但是请原谅……请原谅我做的这一切,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赎罪!”倪曼将脸埋入枕头,她真的愿意,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余下的人生去赎罪,只要能将她的心抚平…… “那你就要告诉我,”薄荷伸手握住倪曼捂着脸的双手,感觉到她手指上的泪水,薄荷轻轻的一声叹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管是什么事,如果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真的吗?”倪曼揪着眉头看向薄荷,有些忐忑的试问。不是不相信薄荷,而是她……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还能有这个机会。 “你不说,怎么知道呢?”薄荷也不敢全然的保证,但是她真的需要倪曼的证词,倪曼和倪豪身上所发生的故事,这样她才有机会扳倒那佐藤右一,才能证实那人是否就是左青。而且,如果真的能帮她和她哥哥,她也是真的愿意的。 倪曼吸了吸鼻子,看着薄荷鼓舞的眼神,终于将压在自己心里的那些秘密缓缓的说了出来:“我和我哥到b市之后,我们受了许多的苦才渐渐的缓下来并过上平静的日子。我哥找到那个工作也是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所以他特别的珍惜,而我,也特别的珍惜我还能上大学这件事。我们两个人日子虽然贫苦,但是都特别的开心,快乐。因为b市没有暗夜赌场的债务,没有不负责任的爸妈,没有任何认识我们过去的人。我们甚至决定,以后我们就留在b市落叶生根,就算吃再多的苦也要奋斗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直到我认识了小楷。小楷是我们一个系的同学,他温文儒雅,长相俊逸,又高大又有才气。他来追我,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我都决定了,我不会在大学期间谈恋爱,所以我不停的拒绝小楷,哪怕他正一点点的吸引着我,我也不打算开始。可是我哥却谈恋爱了,那个女孩儿叫小美,特别喜欢我哥,是b市的人,家里也有钱,她喜欢我那安静、与世无争、低调而又漂亮的哥哥。我哥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他也打算负责送我上完大学才谈恋爱的,但是那个女孩儿对他太好了,他就……就和那个女孩儿谈起了恋爱,知道有男孩儿追我甚至劝我,说人生要从恋爱开始……恋爱,多美好啊。看着我哥和他的女朋友那么完美,我也有些心动了。” “小楷的追求从不停歇,从学校到我的兼职,他无处不在。甚至有一次帮我解决了几个麻烦的地痞流氓,我很缺乏安全感,至从哥哥谈恋爱了之后,我就更加的缺乏安全感了。可是小凯弥补了这个空位,我也渐渐的和小楷越走越近。我和我哥还有小美、小楷,我们四个人过了一断幸福的时光,每天都在一起……彼此恩爱。直到后来,我有一次喝醉了和小楷糊涂的上了床,第二天醒来时才发现,小楷他不见了。我以为小楷出了什么事情,开始疯狂的找他,这个时候我已经离不开小楷了,我想他就是我人生中的另一根浮木和快乐。可是我找不到小楷,我哥也帮我找不到……他们都说小楷失踪了,小楷抛弃了我,而我也绝望的发现,我的初恋就此而终。一个月后,我收到一封邮件,邮件上正是我和小楷那天晚上的照片,看起来就像是在屋子里拍的一样,小楷的脸被打了马赛克,但我的脸却清晰无比。我很惊慌,不知道该怎么办,至少找到我哥的女朋友小美。小美帮我一起去找小楷,我们都知道,要知道真相就必须要找到小楷。有小美的力量又加上我的决心,我们终于找到了小楷家,而这断期间我又不停的收到我和小楷那晚的照片或是录像,我知道我被人威胁了。” “小楷他出来见我,看起来特别的颓废。他跪在地上和我道歉,说他是被人收买的,从一开始追我就是收了钱的事。他拿了十万块把我追到手,然后把我……再把我和他的xing爱过程拍下来,这一切他都是被人收买的。这个真相让我绝望,原来我的初恋,我的初次都是一场阴谋和一场买卖!但是我不敢让小美知道,因为我不知道要对付我的人是谁,我害怕她知道了会害怕和我哥再在一起。我问小凯买他的人是谁,小楷说他也不知道,只是个日本人,我当时也像,难道是av公司?我恨小楷,但是打了他之后却更加的茫然无措了,我的整个人生似乎因为小楷再次落入了低估。我不再欢笑,我不再对未来充满期盼,我害怕别的人看到我的录像,害怕学校的同学拿异样的眼神看我。我哥发现我的异常,小美把我们找到小楷的事情告诉了我哥,我哥去找小楷,谁知道小楷……却指着他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我哥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那个地方?是哪里?”薄荷紧着追问,难道倪曼陷入初恋的绝望,也是佐藤右一的计谋?看情形,似乎是这样的,自己接二连三的不也是栽在那佐藤右一的陷阱里吗? 倪曼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抿着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我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和小美再去找小楷,发现他们全家都搬家了,我再也找不到小楷,而我哥就那样失踪了。我和小美疯了一样的找我哥,我哥就是没有消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那段时间,b市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关于‘弃尸’或是‘无人认领’的尸首,我和小美都会跑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我哥。一次次的欣喜发现还好不是,却又一次次的失望,他到底去了哪儿。又一个月后,我再次收到了短信,这一次短信传来的图片,是我哥……是我哥满身是伤的被绑在床上的模样。四肢都被绑着,衣服也没有穿,全身都是伤,我几乎以为他死了……但是隔几天就会传来我哥不同受伤的样子,鞭伤、刀伤或是瘀伤,我哥每一次都是那样的,被人用短信传到我的手机上。而我打电话过去时,却都是空号……我都要疯了,却又不敢给小美看。小美以为我哥抛弃了她,心里很受伤,和家人商量之后就出国了,再也没有回来……我就一个人守着那些短信,等着那些人的下一步行动,我知道,这总会给我一个答案的。直到……直到那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我哥在他手里,小楷也是他收买的,而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向我们报复,更大的目的是你。然后给我下达了指令……” 倪曼抬头泪眼朦胧的看向薄荷:“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听他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不这么做,我哥一定就会真的死的了的,我哥他不能因为我而丧命,他不能再受那么多苦。那个人告诉我,只要他目的达到了就会放我们兄妹二人自由,就会把我哥还给我……我还要帮我哥找到小美,帮他们解释清楚,我哥的幸福和平静人生才刚刚开始啊,他怎么能为了我……而失去一切,从心开始受苦受难呢?” 薄荷没想到,故事是这样的。倪曼和倪豪,似乎真的受了不少苦。而那个佐藤右一,则是从一开始就给他们兄妹下陷阱,把他们逼到绝路,让他们痛不欲生。这么看来,倪曼还真是别无选择了…… “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不代表我原谅你了。你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倪曼,一开始你就该和我商量的,就该把你的麻烦都告诉我,或许事情就不会到这一天了!”那个小楷才是她一开始该对付的人!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也不想因为这些麻烦事而麻烦你,但我没想到我终究还是因为这些麻烦事而……而让你也陷入了这样的困境。我真的对不起你。但是我求求你了,荷姐姐你就救救我哥,我哥他不应该承受这些磨难的……他才二十几岁,他的人生确实伤痕累累,我甚至不敢想他如今怎么样了,那个人会更加凶狠的对待他吗?我哥万一出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如果不是她误入了小楷的温柔陷阱,她哥哥也不会为了他而去找小楷,小楷也就不会有机会把他引入陷阱,而后面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薄荷知道倪曼难受,但这个时候除了振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捏紧手掌,薄荷发现自己手心里还握着照片,立即递给倪曼看:“你看看,这上面的人,你认识吗?是不是佐藤右一的人?” 倪曼泪眼模糊的看向薄荷递过来的照片,因为看不清而擦了擦眼睛,薄荷立即递给她方巾,倪曼抿了抿唇看着薄荷颤抖的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些话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先办正事儿。你不是要救你哥吗?那你就要为我们提供一切有用的信息。” 倪曼咬了咬唇,而后用力的点头,再低头看手中的照片时,神情也无比的认真了。 “这个人……”倪曼摇了摇头,“没见过。但是这个衣服,我却是认得的。这个西服和普通的西服不一样,左领都有一条条白道,最多三条,最少一条。一条是见习者,三条是正式的会员。所以,这个人……的确是佐藤右一的人,没有错的。”她毕竟还是和佐藤右一见过几次,这些细节她有注意过。 “他真的怀疑了啊……”薄荷没想到,这佐藤右一还是的确有些能耐的,竟然知道他们的警察保护着某个人,所以他想知道保护的人究竟是谁? “呵……”薄荷摇头冷冷一笑,她现在安然无恙的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医院里,那些人应该也有判断了?里面的人不是她薄荷,那么就极有可能是倪曼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背后的人就是佐藤……右一的?”倪曼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也心存了疑惑的看着薄荷问道,如果刚刚没有听错,荷姐姐提到‘佐藤右一’的名字了?而自己整个过程都没有……提过这个名字? “是,我们早就查到你背后的人就是佐藤右一了。”薄荷也和倪曼坦白,“其实,上一次在海边别墅的时候,我和一凡并不是真的吵架,那个时候你对一凡的诬陷反而让我对你心生了更多疑惑。你或许不知道,一凡他是绝对不会和除了我之外和任何女人暧昧来让我伤心的。这是我对他最基本的信任。当初夏颖陷害我的时候,夏颖在临终提醒过我,说他不是最后一个陷害我的人。你出现了,而你出现之后有发生了种种的事情,所以对你的疑惑也一直没有打消过。但是还好……没有铸成大错,苗苗是安全的,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安全的,这一切都太幸运了。” 倪曼听了薄荷的坦白并不生气,反而是更多的释然,甚至露出真心的微笑来:“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看来还是我的演技太拙略,我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但原来在你们眼中……我早就曝光了。呵……是,那个人,那个陷害我,让我和我哥进入无间地狱的男人,就是佐藤右一,也是那个男人指挥我做这一切的。你的丑闻,离间你和湛先生,甚至拐走苗苗,都是他只是我干的……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因为我自己知道,我错的太多了。” “错的最离谱的,是你在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宁愿独自承受也不愿意和我早些坦白,或许我们早已经把你哥救出来了,中间更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曲折离奇。”看着倪曼脸上的悔恨薄荷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责备她而是问,“你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心里知道你是错的吗?”薄荷知道,倪曼不坏,她只是被逼到了绝路,没有选择。 大结局三 倪曼点了点头:“嗯。知道。可是即便知道,我也还是做了。现在想来……也还是后悔,我这么做,我哥以后知道了,也会生气的?” 薄荷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对了。”薄荷努力将话题又扯回正题,“那个……佐藤右一,是左青吗?” 倪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左青,也没有见过右白。” 她没有见过左青和右白?当初好像的确在右白出现前倪曼就被倪豪给救了出去,所以正好没有见过右白么?那个左青就连自己也没有见过,所以倪曼根本就难以确定了? 倪曼蹙了蹙眉却又突然道:“但是我也怀疑……他是左青。后来我才知道左青越狱了,也和我哥惶恐了一阵子,但是日子平淡的过着,知道这个佐藤右一出现,我和我哥的生活才又变得这么狼藉和糟糕。那个左青我是没有见过,但是能对我和我哥有这么大仇恨的人也只有他了。他一定是在记恨我们当初的所作所为,是我哥故意接近他,获取了资料。暗夜赌场的毁灭,我和我哥有一部分的功劳。所以他才报仇的!而且他叫做‘佐藤右一’不是左和右都有了么?只是他怎么变成了日本人,我就不知道了。” 薄荷将左青当初被通缉的照片拿出来递给倪曼:“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倪曼接过来认真的看了看:“有点儿像,但是又不完全像。脸上没有疤,鼻子没有这么挺,唇也没有这么厚。” “那有没有整容的可能呢?” 倪曼摇了摇头:“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好男色……和那个左青,这一点是一样的。” “我们也这样怀疑……”有个假倪豪,那么左青整容变成佐藤右一也就没有那么难以置信了? ‘吱——’病房门突然又被打开的声音传来,薄荷回头看去,正是赶来的湛一凡,而自己和倪曼已经交谈的差不多了。 薄荷站了起来,看向倪曼微微一笑:“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倪曼不敢看湛一凡,她害怕那个男人,那个深爱着薄荷却也会用眼神杀人的男人,她知道他一定非常的讨厌自己,而她已经没有颜面再见他们了。 “别担心,我们会想办法救出倪豪的。”薄荷拍了拍倪曼的手背轻声安慰道。 倪曼抬头看向薄荷,眼含泪光,有些激动的道:“谢谢你……”荷姐姐。这个称呼,她也没有脸再叫出来了。 薄荷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到湛一凡身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一起往外走,走到门口,湛一凡关上门之前看了倪曼一眼,说了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你荷姐姐担心、伤心甚至失望。” 倪曼惊诧的抬头,望去时,已经只有冰冷的门板对着自己。倪曼伤心的捂着自己的脸,她知道……她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这一切,还有挽救的机会吗? 在回去的路上薄荷把倪曼和倪豪的故事告诉了湛一凡,湛一凡听完唏嘘不已:“所以,要不是那个佐藤右一使计让她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做出这些事?” 薄荷愤愤的撑着脑袋看着窗外道:“最大的坏蛋,就是那个佐藤右一了!当初,也是他使计让夏颖变坏陷害我,如今又使计让倪曼背叛我,他到底要害多少人?” 湛一凡伸手摸了摸薄荷的头:“别那么为不值得的人生气。好歹他这次终于露出了尾巴,我们也知道目标是谁了,不再像第一次那么茫然乱撞,像无头苍蝇似的。” 薄荷虽然心里生气,但是也知道湛一凡说的话在理,缓和了一下心情,握住湛一凡的手问:“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找到倪豪啊,不然被那么折磨下去,他一定会没命的。” “我认为……倪豪不一定还活着。”湛一凡冷静的看向薄荷道。 前面是小丁在开车,薄荷和湛一凡坐在后面,因为湛一凡的这句话,薄荷甚至觉得……开着暖气的车内也突然变得无比寒冷了起来。 “一个月,倪豪落在佐藤右一手里足足一个月才发了照片给倪曼,这几个月也靠着倪豪被酷刑虐待的照片倪曼才支撑了下来。但是那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照片难道不是那个月内拍的吗?所以这样的心理准备一定要做好,如果倪豪早已经死了,那么倪曼……”湛一凡看向薄荷,他要说的话,他想她已经明白了。 “她一定会崩溃的。”薄荷愣愣的直述。倪曼做了那么多,一切都是为了救倪豪,甚至只为了见倪豪一面,但如果她是迎来这样的结果……薄荷也无法想象。 “还有一事,”湛一凡握紧薄荷的手,抬头看着她冷静而有理智的对她道,“薄烟,已经找到了。现在警察们正在去抓她的路上……” “什么?”虽然听见薄烟的消息已经不会有任何的所动,但还是为此事而感到意外。 “x娱乐城涉嫌不法经营,赌博、贩毒、se情等犯罪,而她是那里的总负责人,所以……” “她给佐藤右一背罪了。”薄荷叹息着摇头,这是薄烟为她自己的愚蠢所付出的代价,是为她自己的行为买单么?她也想不到,薄烟会有这样的一天啊。 “有些事情,也需要澄清了……”湛一凡将薄荷抱进怀里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关于你的那些丑闻,人们对你的那些误解……我会让他们明白,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薄荷微微一笑,趴在湛一凡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这个男人,会还给她一片青天么? 穆萧阳听到门铃声打开门,站在眼前的是四个警察,穆萧阳愣了。 “你好,我们是云海市重案六组的刑警人员。关于薄烟小姐,请你带我们去见她。” 穆萧阳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他们……是来抓薄烟的么? 薄烟在屋内听到声音惊慌的打碎了手里的被子,想要逃,可是往哪里逃?屋子有防护窗,这里还是六楼……薄烟无力的撑着桌子,她的末日……终于要来了么? 穆萧阳轻轻的让开了路,他不敢得罪警察,不然他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他……他要对薄烟负责,所以依旧不希望她被抓走,可是现在她不被抓,自己就成了窝藏罪犯的人。 警察们进屋,见到薄烟立即上前将她抓住,薄烟脸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双手就被铐上了冰冷的手铐。 “薄烟小姐,现在我们以非法经营罪将你逮捕,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薄烟茫然的看向穆萧阳,眼泪滚滚而落:“阿阳……救我……阿阳救我……救救我……阿阳我有钱,你帮我找最好的律师……阿阳你知道的,我是无辜的!阿阳……” 薄烟被带走了,穆萧阳撑着门框全身无力的靠在墙上,烟儿啊烟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几天后,李泊亚从日本归来,并且带来了一个对他们来说的好消息……甚至人。 来人是老年人,穿着日本传统的服饰和木屐,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和和气气,非常善良而又慈祥的老人。 张姐他们给大叔上了茶,老人就坐在那儿喝自己的茶,打量打量薄荷他们的房子。李泊亚则和湛一凡、薄荷他们到书房交待始末。 “这个人,就是那个男孩儿给我们的电话号码的使用者。我去日本费了一番周折找到他,又拿了左青的照片给他,说我们是老乡,那老人才告诉我,这个左青他的确救过。当时这个老人是日本私家商船的厨师,就在海岩岛的海域附近他救了这个脸上有疤痕,身上也处处是伤的男子,和他确认过了,的确是照片上的左青。他说这个左青说自己失忆了,而且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个老人恰恰失去了儿子,就把自己的姓给了左青,左青就给自己取名佐藤右一,然后还有了省份证号。他在日本过了大半年,养好了伤也靠自己的能力赚了一大笔钱并且在当地建立了一个小小的社团,然后就离开了,而后每个月都会给老人汇一笔丰厚的钱,但是人却再也没有见过。我给这个老人说,我是带他来见佐藤右一的,他就跟着来了……我想到时候在法庭上,这个老人也是非常有力的证据的。这些,是他每次给老人汇款的记录单,我都拿来了……” 薄荷翻了翻这些单子,脸上终于露出释怀而又欣喜的笑容来,这些东西真的是最有力的证据了! “李泊亚,干得好。”湛一凡赞赏的拍着李泊亚的肩也是无比的高兴。 薄荷从资料里找到一张老人和左青的合照,兴奋的递给湛一凡并道:“所以,不管这个佐藤右一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有名字,只要有这个老人的证词,只要有身份证号码,就能证明他是通缉犯左青,我们就能抓住他了!” 湛一凡也有些激动的抱住薄荷:“是的,宝宝。是的……那个陷害你,也陷害我的生活不再平静的混账东西,我们终于能抓住了!” 薄荷一想到这些天来的遭遇,一想到这一年来的不平静,她就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抓住对方狠狠一顿胖揍,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他们已经收集好了证据,化名为佐藤右一的左青……你就等着受死,从一开始你就不该逃出来,你总会后悔你所做的这一切的! “我现在就去检察院让他们把通缉令发布下去。”薄荷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推开湛一凡正儿八经的道。 湛一凡蹙眉,拉住薄荷提醒:“你现在已经不是检察官了。忘了?” 薄荷却神秘一笑:“谁说的……?” 湛一凡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李泊亚也投来怀疑的视线,薄荷立即解释道:“检察长总要帮我这个忙的,谁让他是花延曲的舅舅呢!”说完便推开湛一凡开心的向书房外走去。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反正如今的湛一凡是粘定薄荷了,谁让她又处处都是危机,而且还是大肚婆。 “boss……”被丢下的李泊亚反而无措的大喊。 湛一凡在门口顿住,回头一脸正经的看着李泊亚再次吩咐道:“你帮我们招待一下老人家,而且要小心谨慎的和他沟通,告诉他左青的身份,还有我们是谁的真相,劝他出庭作证,还有……和他一起把左青给我引出来!” 李泊亚面对如此艰巨的任务只能无奈的叹息,是谁说的让他负责好公司的工作就好了?现在这些专线的任务,又算是怎么回事? x娱乐被查封并且调查的新闻上了云海市的各大新闻头条,但随即关于薄荷的新闻再次强势的挤走所有的头条并且稳居第一。 “女检察官只身犯险,只为抓获赌博犯罪!” “女检察官卧底被卖,不是隐晦丑闻,而是光荣使命!” “女检察官身价上亿资产,是贪污,还是天生有钱?” “嫁入豪门的女检察官,不屑贪污!” “落入陷阱的女检察官,勇敢反击!” “女检察官的传奇一生……” 醇儿抱着一堆的杂志,一本一本的把标题念给薄荷听,最后捂着肚子笑得坐在地上抽起筋儿来:“唉呀妈呀,真的笑死我了……哈哈……这些媒体,真是太逗了。当初那些写丑闻的是他们,如今洗白的还是他们,啊哈哈……传奇一生……哈哈……” 孟珺瑶拿起一本杂志便向醇儿砸去:“闭嘴,姑娘家笑得那么猖狂,像什么样子。你小姑现在大着肚子,这新闻对她未必是好事。” 醇儿抱着孟珺瑶砸来的杂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慢慢的冷静下来并控制住自己的大笑不解道:“可是,这些新闻都是姑父散发出去的?说小姑当初会被卖,是因为她做了卧底,帮海岩岛的检察院打击抓获了暗夜赌场的那帮人,这是事实啊。” “可是也惊动了佐藤右一啊,谁知道他下一步又有什么行动?那个人我总觉得蛮恐怖的,能悄无声息的陷害薄荷这么多次,还能改头换面,总之不能轻视。” “但是我们也发布了通缉令啊,而且还是他如今的模样,只要发布了通缉令,看他还能做什么怪事!反正我们有信心马上就能把他捉拿归案!”醇儿毕竟是人民警察,热爱自己的职业,相信自己的职业,所以任何事都看的要积极和正面一些。 孟珺瑶是个商人,任何事也想的要多面一些。听着醇儿的话扭头看向一直沉默的薄荷,孟珺瑶轻轻的推了推她问:“发什么呆啊?不开心么?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是女英雄,而不是什么身披丑闻的女检察官了。” “不是,”薄荷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想这个。”薄荷今早也看新闻了,当时莞尔一笑,湛一凡就坐在那里吃早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知道是他做的好事,的确,看到这新闻她也大大的松了口气并且释放了心里这些天来的压力,但是随即她也开始担心另一件事,那就是孟珺瑶所担心的。 “我总觉得那个佐藤右一不会束手就擒。虽然把他曝光也有好处,但同时也有弊端,那就是他会藏得无影无踪,也许又会改头换面呢?”他能由左青变成佐藤右一,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他们同样不认识的人,到时候再来找自己麻烦,可就是无穷无尽了。 “可是小姑,他已经成通缉犯了,他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去变成别人啊?” “只要有钱,什么事情办不到?”孟珺瑶搓了搓手指,真不知道这个醇儿怎么这么单纯可爱呢?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醇儿撅着嘴也陷入深思,薄荷却摇了摇头叹道:“算了,不想这些了。现在大家都还好好的,随时警惕点儿就行了。” “那小姑,我刷微博看到有人说,让你复职欸。”醇儿拿着mini掌上电脑刷着微博有些兴奋的瞅着薄荷,这样的提议不止一个,而是非常非常多。 “不要让舆论蒙住了大众的眼睛,让政府和人民失去了英雄一般的女检察官!”孟珺瑶也将自己翻到的留言给薄荷看,薄荷接过来瞅了瞅,竟然有这么多人呼吁让她复职检察官?上一次是丑闻逼走了她,这一次是各种各样的赞扬将她拱回原位么? 薄荷摸向自己的肚子:“你们觉得,我现在这情况,可能放弃小宝,去复职么?在高调中走可以,但我绝对没有办法在高调中回去。”薄荷摇了摇头,这事情沈佳明他们也发来短信问过,但是薄荷目前还不想回检察院。 醇儿和孟珺瑶也知道薄荷的情况,所以说了说都不再提起了,那就等着……小宝生下来再说! 薄荷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好日子,我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孟珺瑶和醇儿都向薄荷看去,醇儿忐忑的问:“该不会……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乌鸦嘴。”孟珺瑶白了醇儿一眼,却眼疾手快的给薄荷眼皮上贴了一张白纸:“喏,让它白跳。” 薄荷汗颜:“你俩还能再搞笑么?” “不搞笑,”孟珺瑶勾唇一笑,媚的就像三月里的春天,“忘了告诉你,我和洛倾城决定分手啦!” 醇儿原本是坐在地毯上的,听了孟珺瑶这话直接躺到了地上,薄荷也是一把扯掉眼皮上的白纸瞪向孟珺瑶:“难怪一直跳个不停。这倒霉事儿啊……你俩咋了?” 孟珺瑶却掩着唇笑得一脸灿烂:“我要回英国,当然要暂时分手咯。” 醇儿气的一本书砸过去:“让你浪费我的悲伤,让你浪费我已经到达眼角的泪水。” “很痛。”孟珺瑶拍了拍被醇儿砸到的娇嫩肌肤,撑着下巴淡淡道:“这次回去准备向我爹报备我以后要常驻中国的事情了。也要向他报备,我有男朋友的事实……嗯,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们帮我好好培训一下倾城啊,指不定我会把我爹妈带回来审视他这个女婿。” “你爸妈不会嫌平爱富?你们家那么有钱,洛大哥却只是个医生。”醇儿掰着开心果给薄荷吃,薄荷听了醇儿的这话也不停的点头,毕竟不了解孟伯父和伯母,所以她也挺怀疑的。 孟珺瑶却给了二人一个白眼儿:“我爸妈见着我有人要一定会开心疯了的,放心。” “你也没那么差啊。”薄荷上下的瞧着孟珺瑶,却说得好像没人要似的。 “不是这个意思,”孟珺瑶摆了摆手急忙解释道,“我从前不是死心眼儿的只喜欢着你家那个嘛,我爸妈就急的呀,也亲自舔着脸和你公公婆婆说过这事儿,可是你婆婆就是霸气,硬是忽略我这么些年,最后找到了你。我爸妈就担心我能不能找到真正喜欢的人啊,这辈子是不是都要单身了啊,他们总是这么担心来着。可是我和倾城也说过了,他是他们家医馆的继承人,现在是不可能离开中国的,就算以后要把医馆发扬海外,也得等他几个兄弟回来他才能走。我原本是想着让他入赘的,但是后来想着太过分了……所以和他商量好了,以后生两个孩子,一个跟我姓一个跟他姓,我爸妈也就不会遗憾了。” “哎哟,真是中国第一好女儿,好老婆呢,把未来生几个都想好了。”薄荷开心的扑到孟珺瑶的身上揉起孟珺瑶的脸来,其实是真的为她和洛倾城那光明的未来感到开心。 “哎呀,小心你的肚子!”孟珺瑶心惊胆战的推开薄荷,“你这都五个月了,就不能省点儿心啊?” “就是小姑,人家洛以为都快生了,可是每天乖乖的躺在医院里待产,你就安静点儿。” “哎哟,你们两个人……”薄荷指了指二人,真是厉害啊,竟然合起火来都说她。不过这肚子的确是一天比一天大了,如今甚至不敢去抱苗苗了,让那小丫头每天好不开心。 三个人笑作一团,是真的许久没有这样的开心过了,而醇儿和孟珺瑶也达到了湛一凡给的任务,那就是让薄荷放松心情,开心舒畅! 薄荷的右眼皮还是跳个不停,直到下午才知道,是真的有些事情会发生的。 倪曼从医院消失了,薄荷急急忙忙的和醇儿她们赶去时,在周围寻找搜索了一圈的警察们还是双手空空并且满含歉意的走回来:“抱歉,倪曼小姐好像是自己走的,所以……我们没能找到她。” “自己走的?”怎么会呢?她的伤口虽然全好了,但是伤势并不是完全都好了啊,而且……她自己能去哪儿?外面那么危险,一直都有左青的人在找她……薄荷猛地一顿,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湛一凡这个时候也赶来了,看到薄荷脸色苍白的样子立即走过来扶着她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一凡……”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紧紧的反抓着湛一凡的胳膊紧张的道,“倪曼她……她很有可能回到左青身边去了!” “什么?”湛一凡蹙起眉头,怎么可能?她不是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个魔鬼吗? 薄荷着急的解释:“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真的。她前两天问我,怎么样才能抓到左青找到她哥哥。我和她说,要左青现身,并且抓到他才能找到他究竟把倪豪藏到哪儿去了。在娱乐城找过,的确没有倪豪的行踪,所以为了安慰她我才这么说的……现在想来,她当时的表情有些奇怪,所以她是不是……主动落入左青的陷阱,然后跟着那些找她的人回到左青身边去了?”她想要主动进入虎穴,想要帮他们抓到左青,所以她以身涉险! “她太勇敢了?”醇儿在一旁低呼,看来她真的小看倪曼了。孟珺瑶也是一副对倪曼刮目相看的深思模样,那丫头不只有心眼儿,还挺有心计的嘛! 湛一凡冷静的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突然想到一事,立即又问薄荷:“那她有没有和你用手机绑定过互相的位置?” 薄荷想了想,立即将手机掏了出来并慌忙的递给湛一凡:“她那天的确用过我手机,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你看看。” 湛一凡接过手机,查找了起来:“她的确给你和她绑定了,但是现在她的手机没信号……不过你别急,可能过一会儿就有了,她给你绑定了,就说明她并不想和你失去联络,她如果真的以身犯险,那她就是在带我们找到左青。而我们只需要注意她的位置并且准确的找到就行了,你别太担心,她挺聪明的,不会让自己太危险。” 薄荷摇了摇头,叹息道:“她不能死的……如果倪豪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就更加不能死……她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该让她自己毁灭。她太笨了,明明我们就有更多的办法,明明就有的……” 湛一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倾身抱住薄荷温柔的安慰着她,薄荷趴在湛一凡的怀里为倪曼担忧着,她真的不会有危险吗?那个傻丫头真的要为了她哥哥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吗?她就不能为她自己……哪怕一丁点儿,去想一想?!但是薄荷又想到自己,如果是她自己身边的人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也会像倪曼一样……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应该和他们商量一下?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贸然行动…… 倪曼的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无论是打过去还是看薄荷手机上的信息,倪曼就像是失去了行踪似的,完全消失了。 而薄荷也由一开始的焦急到后面沉着的等待再到后面的心灰,整整三天又过去了,倪曼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而就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洛以为传来了好消息,她生了。 虽然日子有些提前,孩子来的有点儿着急,但是洛以为早两天就在阵痛,所以早早的便去医院住着了,有力也从英国回来了,除了偶尔关一下工作,整个人比洛以为更早的进入了待产状态。 薄荷和湛一凡赶到医院的时候,醇儿和李泊亚,还有洛家的人统统都来了,因为孟珺瑶回英国去了,所以这个重要的时刻她还是错过了,但是薄荷也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洛因为,和她的丈夫林靖,两个人似乎把孩子丢在了家里,但是互相拉着的手和偶尔的一个眼神看得出来彼此十分的恩爱。 大结局四 因为苗苗看见薄荷他们出门就哭个不停所以湛一凡把苗苗也抱着一起来的,桐儿和一羽明天还要上学,就留在了家里。(.好看的小说)苗苗在过来的途中就睡着了,已经是十一月尾巴的云海市已经完全的进入了冬天,所以睡着了的苗苗薄荷很担心她会感冒,湛一凡就敞开自己的大衣将苗苗抱在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肩上睡,这样不仅能给她体温还能给她一个舒适的体位。 如今的湛一凡已经俨然是个标准而又合格的奶爸,家里的另外两个孩子也都不再害怕他。从前总是因为他难以接近而疏远着,一羽是性格使然,桐儿是自卑谦虚,但现在两个孩子都会主动跑上去拉住湛一凡的手并要求他做任何事,自然湛一凡是从不会拒绝孩子们任何合理的要求足的。 醇儿着急的走到薄荷身边,看着苗苗已经睡着,便拉着薄荷去一边问了下倪曼的情况。 薄荷叹息着摇了摇头:“不仅佐藤右一没有任何消息,倪曼也没有。他们都像是消失了一样,各大海关口也查不到他们的任何行踪,根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醇儿揪心的叹气:“希望她还是安全的。其实,我刚知道她是卧底的那段时间挺讨厌她的,但是后来……反而觉得她可怜。小姑,我是警察……你说最后,我要不要把她抓起来啊?”醇儿因此郁闷了好一段时间了,刚开始因为倪曼在医院养伤,所以她就等着,但是这段时间倪曼渐渐的好起来了,她就在想了,要不要啊?倪曼也是罪犯之一,最证据确凿的便是有绑架苗苗的绑架罪啊! 薄荷睨着醇儿只问:“逮捕令上有她的名字么?” 醇儿摇了摇头。 “那就不要多事。” 醇儿眨了眨眼,那就是不抓的意思了? “对了,李泊亚……把那个老人安置在哪儿的?”薄荷这段时间都没关注那个老人,希望这个老人不要出什么意外,更重要的是这个老人有指证佐藤右一的想法么? “以前他们住的那个乡下的别墅,有两个保镖跟着呢。” “沟通的怎么样了?” “这个老人家挺通情达理的,和我印象中的日本人都不太一样。他一听说这个左青是个通缉犯,他就答应了,虽然有复杂的情感在里面,但是他说他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而影响了两国的政交,很是让人意外呢。而且他说,他也希望左青被抓后能反思并且改邪归正,看来这左青在日本的那大半年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呢,只是这个老人看起来好可怜哦,没有儿子,捡个儿子又是个国际通缉犯……” “他答应了就好。保护好他,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嗯。” 薄荷和醇儿还在聊着,产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护士抱着一个小孩便走了出来并开心的向众人宣布道:“马丁先生,马丁太太顺利产下一个女婴,这是你们的孩子。虽然还有点儿不足月,但是孩子非常健康,发育的也很好,完全不需要氧气箱呢。” 众人立即围了上去,有力激动而又紧张的将包裹好的小不点儿抱了过来,护士守在一旁,等众人都看过之后才又抱了过去:“我现在要抱去让她休息咯,再等几个小时后你们就都可以去婴儿室看她了。” “真是可爱啊……” “好漂亮啊……” “还好和洛以为长得像,这么漂亮,简直不输给苗苗小时候欸。” “苗苗现在也是小时候……” “哈哈,我说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嘛。” 众人七嘴八舌,有力却紧张又着急的抓着护士问:“我老婆呢?” “放心,洛医生还在里面,等护士门把她收拾干净了就会把她推出来的。她现在有些虚弱可能出来就已经睡着了,等她醒了再和她说话。” 有力这才放下心来,众人看着护士小姐把小洛以为抱走,都为有力他们感到高兴,终于当爸爸妈妈了,这两个人走到今天也是完全的不易啊。当初的浪荡公子和花瓶女医生,谁能想到他们如今能如此的圆满和幸福呢? 不一会儿洛以为就被推出来了,有力立即上前轻声的环了环洛以为的名字,洛以为显然已经睡得非常熟了,可是她看起来也好累,好像费尽了全部的精力似的,洛倾城跟着笑了笑拍了拍有力的肩道:“别紧张,我会把她的身子调理回来的,保证和从前一样有精神。” “谢谢你大哥。”有力感激的望了洛倾城一眼,然后跟着医生护士推着洛以为向病房而去。 “看到以为顺利生产了,你们也都回去。薄荷啊,辛苦你了啊,苗苗都睡着了,你们也会去……”再次当了外婆的洛妈妈乐呵着却也不忘了急着招呼众人,薄荷本来是要给瑶瑶报个信,拿着手机却突然变得一脸激动并快速的抓住湛一凡的胳膊并急切的道:“一凡,你快看看,这个,这个是不是代表倪曼她有消息了?” “我看看。”湛一凡立即换了单手抱苗苗并快速的接过薄荷的手机查看,随即眯起双眼:“是,这个程序是链接卫星的,无论她去了哪儿,只要开机了就能找到她。” “那她现在在哪儿?她是不是已经在佐藤右一身边了?找到她是不是就找到佐藤右一了?而且……她是不是安全的?” “这一切我还不知道,但我唯一可以确认的……”湛一凡将怀里的小苗苗递给李泊亚,然后快速的操作起薄荷手机,片刻后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将手机递还给薄荷:“你看地图。” 薄荷接过手机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地图,一开始有些看不懂,但渐渐的扫去了疑惑,表情也豁然开朗而来:“海岩岛?”这个地图这个红点儿所指,就是海岩岛? “是。看来那个左青回海岩岛了,一开始我们就该想到的……他要回到他开始一切的地方。”湛一凡叹了口气,看向李泊亚。 “也是我们……开始一切的地方。”薄荷陷入了回忆和惆怅之中,“一切爱恨情仇的那个地方。” “现在,”湛一凡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郑重而又严肃的宣布道,“我们要立即赶往海岩岛,路上和容子华还有曾经在那里有势力的花延曲联系,我们需要他们的人力资源,所以必须要他们的援助。” “那我们警方呢?”醇儿指着自己反问,他们的重案小组早就准备好了啊。 湛一凡想也不想的便回道:“让他们在云海市做准备交接,人在那边我们会抓,等他们再打草惊蛇或是等时间都没有机会了。” “一凡,我也要去。”薄荷着急的拽着湛一凡的衣袖而道。湛一凡低头揪着眉看她:“不行。这一次你要听话,你就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等我去把人给你抓回来。” “不行!这一切是我开始的,我必须去。倪曼和倪豪,我也想看着他们平安,你,我也想看着你平安。”薄荷不想湛一凡一个人去涉险。她知道自己现在大着肚子不方便,但是这也不能阻止她。 “但是你……”湛一凡看向薄荷的肚子,想要劝她,“宝宝,我们现在坐直升机过去,太危险了……” “不怕。你请个医生陪着我,或是多几个保镖都行。只要你让我去,我一定会听你的话。求你了一凡,就像你不想让我一个人去涉险一样,我也不想让你一个人去。”而且薄荷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必须要由自己结束,如果她不看着这一切结束的话,心里会总觉得……这一切并没有真正的完结。 湛一凡看向醇儿又看向洛倾城:“你们……能帮我保护她吗?”一个是医生,一个是保镖。 在去海岩岛的途中,薄荷一直看着窗外,夜幕下的云海市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越来越黑。小苗苗交给了洛伯母他们,因为他们连赶回家的时间也没有,只是在途中通知了魏阿姨明天去洛家接苗苗,有有力在,倒也不担心什么。旁边坐着醇儿和湛一凡,还有李泊亚和洛倾城,薄荷并不害怕去海岩岛即将可能面对的一切,因为这一次有湛一凡在身边,所以她并不担心。她唯一担心的是倪曼的安全,而倪豪是否还活着?希望一切都是好好的,希望能顺利的抓到左青,希望这一切……都能结束在这个开始的地方! “我们会安全?”醇儿靠在李泊亚的怀里抬头望着他的下颚有些担忧的问。 李泊亚温柔的低头在醇儿的额头上亲了亲,轻声的答应:“嗯,一定会的。” “回来你就去我家提亲么……?” 李泊亚一笑:“嗯。一定。” “嗯……彩金不能少了哦,你也知道的,我们家虽然不穷,但是我爸爸挺重视门当户对的。你要有足够的财力才行啊,这样我爸就会把我嫁的舒畅啦,而且倍有面子!” “我的卡都是你的。随便你决定要多少彩金。” “嘿嘿……李叔叔你真乖,醇儿好爱你哦。” “傻丫头……” 薄荷看着他们恩爱的画面微微的一笑,所有的人……都会幸福?生活原本就是平平淡淡的,和亲人,和朋友,和爱人家人能够在一起,彼此平安满足,那就是人生最理想的境界啊。湛一凡伸手握着薄荷的手,薄荷扭头看他,湛一凡握起她的手在唇边亲吻指节温柔的呢喃:“我想要在我的余生里,每天早上都和你说一声早安。所以……一定要答应我,一切请以安全为优先,活着。” 薄荷轻轻的点头:“我,答应你。” 再次回到这片土地,薄荷心里即使惆怅,又是感叹。这个地方已经有属于他们的荷一欢乐城,也有他们最初开始的记忆,可让她始终难以释怀的是,这个地方也有属于她的仇恨。 跟着手机上的卫星导航,容子华亲自开着车到了一片荒废之地。这个地方薄荷不知道是哪里,但湛一凡和李泊亚却觉得有些熟悉。 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解答道:“这是暗夜赌场的旧址。” 容子华在这里做检查官已经有许久的时间了,关于海岩岛也是非常的熟悉,所以随即道来:“从前这里夜夜笙歌,后来这个地方开始落寞,这栋楼说要拆除重建也还没有实行,所以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废弃的工厂,没人搭理,也没有人踏足。手机所指的位置,真的是这里吗?” 薄荷紧紧的握着手机看向那黑暗的废弃的大楼:“是这里没错,因为到这里就消失了,那就一定是这个范围。左青一定是要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最初的地方不就是这里吗?” 而此刻已经是半夜两点,整个海岩岛都是一片漆黑,包括眼前的大楼,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而又危险,甚至未知。 “我们下去看看。”湛一凡推开车门便下了车,薄荷着急的看向他,湛一凡却回头看向她道:“你,醇儿和洛倾城你们就在车里,把等熄了,在这里等我们。没有看见我们出来就一定不要出来,知道吗?醇儿,你小姑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了。” 醇儿立即点头答应:“姑父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小姑!” 李泊亚却担心的看着醇儿,倾过身来抱了抱她并在她脸上亲了亲:“听话,保护好小姑的同时也别忘了你自己的安全,我也要你好好的,听到了吗?” 醇儿甜甜的一笑:“嗯。你也是……你和姑父好好的啊!” 容子华回头看了薄荷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也转身下了车,薄荷趴在窗户上看着三个男人的背影一脸的担忧,不会出事情? “小姑你放心,容检察官不是说了么,他已经安排了警车跟在我们的后面,他们三个一下车,特警部队就会在四周开始埋伏,他们都会安全的。” 醇儿的安慰并未让薄荷放松下来,可是她只有呆在车里,她的肚子是她行动不便的原因,呆在这儿让湛一凡安心是另一原因。她会好好的保重生命,但是一凡……你也一定要小心啊,一定要活着……活着回来! 湛一凡三人走进废弃的大楼,里面一片漆黑,也没有别的声音。 “测试过了,没有炸弹。”李泊亚收起仪器低声道。 “生命仪呢?” “有。”李泊亚背着背包,里面全部都是带来的重要仪器,他们要打赢这场仗就必须要做好准备,所以像侧视生命仪器这样的东西自然也是不可少的。 “那就说明……的确有埋伏。”容子华深吸了几口气,湛一凡突然掏出手机,容子华紧张的看向他:“你要做什么?” 湛一凡淡淡的解释道:“给倪曼,打个电话,确定一下位置。”说着便已经播出了好吗。 容子华立即按住湛一凡的手低呼:“你疯了?他们会察觉的。” “你以为我们现在进入这栋大楼,就没人察觉吗?或许我们已经进入他们监控的范围,这毕竟是他们曾经的地盘。或许他们就是在等我们打电话过来,这样就能来个瓮中捉鳖。”在来之前,湛一凡已经将所有的可能都预想到了。 “那你还这么做?”容子华突然觉得,这个湛一凡简直就是个疯子,他明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要做,这个男人是有多强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湛一凡从衣服里掏出枪来,因为电话铃声已经传来,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便向那边行去,他要的就是那些人的现身!李泊亚没有犹豫的跟随湛一凡而去,容子华却在原地哆嗦了一阵,看着湛一凡的背影,他承认,这个男人比自己更强大,更厉害,只有他……才配得上他心目中的薄荷! “砰!”废弃大楼里传来一声枪响,薄荷一惊,左手紧紧的握住车门急促的喘息起来:“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小姑你别急,或许……或许是坏人中枪呢?” “不过有枪声就说明……里面的确是有坏人。”洛倾城蹙着眉紧张的分析道。薄荷闭上眼睛不想再去想,她反复的告诉自己,湛一凡要她乖乖的坐在车里,她必须听话,她必须安全,要让他没有后顾之遥,要相信他! “我做不到……”薄荷摇头,“我真的做不到,我要去找他!” “小姑不可以!”醇儿紧紧的抱住薄荷,沉沉的喘息道,“小姑你不为你自己的安全着想也要为我们,为你肚子里的小宝想一想啊!而且姑父不会出事的,你不要这么紧张,好吗?” 薄荷因为醇儿的话再次冷静下来,放在门上的手也再次放了下来,她真的想要冷静……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薄荷转身将头埋在醇儿的怀里,紧紧的拽着醇儿的衣裳喘息道:“醇儿,如果你姑父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小姑……”醇儿默默的留下眼泪,“你别吓我啊。李泊亚也在里面呢……呜呜……我这辈子就他这一个男人……也打算只要他的……呜呜呜……”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担心,一旁的洛倾城也紧张了起来:“要不要……我下去看看啊?” “不行。”醇儿想也没想便摇头,“我们要为瑶瑶保护你,你别乱来。你要出事了,瑶瑶也会砍死我们的……” 洛倾城有些哭笑不得,说实话,他这个时候是非常想瑶瑶的,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思念过。 “前面……好像有个人影?”醇儿突然揉了揉眼睛指着前方大喊道,薄荷也抬头望去,从破旧的大楼里的确走出来一个人,但是是谁,他们看不清楚。 那个人突然倒在地上,像是……被远处的狙击射到了一样,是暗中的特种警察?可是,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是不是他们自己的人啊? 薄荷和醇儿自然是想到一起去了,醇儿没犹豫的转身推开车门下了车:“我去看看!” 薄荷紧张的看着醇儿的身影,只去那里看看,醇儿是不会有事的?希望那个人不是一凡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 “应该不是,不然警察也不会开枪。你看醇儿跑过去,他们就没有乱开枪,是不是?”洛倾城努力的安慰着薄荷,薄荷也尽量让自己的心情放松释然下来。而就在此刻,原本倒了地的黑影突然站了起来,并快速的勒住了醇儿的脖子,薄荷吓得转身便要下车,另一边车门却传来了响动—— “别动——”一把枪悄无声息的从醇儿刚刚所在的方向抵上了薄荷的脑袋,一声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吓得薄荷“啊!”一声低呼。 “你是谁!?”副驾驶座的洛倾城吓得大喊,对方快速的甩了一个手肘过去,‘砰’一声响,没有任何武功只是平凡之躯的洛倾城就晕倒在了副驾驶座。 薄荷感觉到,那枪口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太阳穴,只要他扳动手指,自己今天就会没命。薄荷紧张而又急促的呼吸着,她从来都曾觉得死亡是如此之近,就算当初倪曼逼她做选择时,她也没有这么危险的感觉到过死亡的气息,但今天……她的确感觉到了,就近在身边,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战栗的危险因子,他黑暗的就像一团烟雾,更像一个魔鬼。 “你就是……左青?”薄荷轻轻的扭头,那枪也由太阳穴转向了自己的眉心,就算要死,她也要正面那个让自己死了的死神。 男人的脸看不真切,但是神情是薄荷看了照片千百次的熟悉,这个人……的确是变了脸回归复仇的左青,也就是如今的佐藤右一。 “你很聪明。”男人冷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与薄荷所想过的声音不同,这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不敢当。比不上你的智商,三番两次的要置我于死地,夏颖和倪曼,杀人事件和丑闻,再到今天……你步步为营,让我佩服。”可惜这个聪明绝世的男人偏偏是敌人。 “这一切,你难道受不起吗?”枪口更用力的抵上了薄荷的眉心,薄荷紧张的深呼吸着,双手颤抖的抚上自己的腹部,小宝对不起啊……因为妈妈的自私你再一次面临了危险,但是妈妈不后悔……妈妈想要和这个男人对恃,妈妈想要勇敢的或者而不是懦弱的只是躲在角落里,你会为这样的妈妈感到骄傲?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我应该承受的。”薄荷正眼冷静的与男人对恃着,“一开始,是你们的人把我拖进了暗夜赌场,我所做的一切,虽然有复仇含在里面,但更多的,是为了将你们这批犯罪打击倒下。暗夜赌场这样的场所不该存在海岩岛这个美丽的地方,你们的灭亡是由你们自己所取。左青,我是检察官,而你是犯罪分子,你确定……你杀了我,你还能再逃脱吗?” “我们都是复仇,那我杀了你,为我哥,为我暗夜赌场的兄弟们报仇,就算我死了,倒也不亏。” “那佐藤老先生呢?他救了你,可你却让他失望了……你用了他儿子的身份活着,却并不是一个好儿子!”薄荷言辞犀利,让左青冷眉一竖,手指毫不犹豫的扣向扳指,“你说什么?你把佐藤老先生怎么了?” “你想他怎么了?”薄荷扬起头,他在赌……赌这个左青不会开枪!他有勇气报仇,但他有勇气再次面对牺牲一切吗? 左青颤抖的将手板口下,越来越下,越来越下,薄荷轻轻的闭上眼睛,听到醇儿冷静的声音在左青背后响起:“放下枪!不然,我就杀了你……” 薄荷睁开眼睛,看向左青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的醇儿,醇儿手中也握着一把枪,但是她满身是伤,看来刚刚经过了一番搏斗,但她还是赢了。 醇儿紧张的盯着左青手中的枪,只要再往下一点,小姑可能就没命了,所以她必须拿出同样慑人的气势,保持着镇定的冷声道:“你的人,太弱了,我一根手指就能扳倒!而你?我想你这样的畜生,也没有什么好让人害怕的!” 只要着畜生开了枪,她一定也把他的脑袋打开花,一定! 薄荷看着醇儿,眼里有千言万语。这个大侄女,是她遇到的第一个亲人,她总是活泼而又阳光的给自己的生命里带来无限的美好,没想到最后这一刻,也是她陪在自己的身边。有她在,薄荷也不遗憾了……只是没有再见湛一凡一眼……想到这里,眼泪从眼角悄悄的滑落下来,一凡,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左青显然没料到自己的人没有把这警察丫头撂倒反而被这警察丫头给解决了,现在,他如果开了枪,那么他一定会和这个女人一起死。他是抱着报仇的目的回来的,自然也是抱着必死的信念。 右白助他越狱前说过:“一定要报仇,要让那些让我们分离,让我们失去了一切的人付出代价!”而他也一直在努力于此,从未懈怠,从一开始就在周详的进行着计划,想要把这个女人的一切都给毁了! 但是……这一刻他却有些犹豫了,他有一个生的机会,真的要和这个女人同归于尽吗?那他又重新建立的这一切……将要再次毁于一旦,甚至不再属于自己,他真的要这样吗? 薄荷看到了左青的犹豫和徘徊,她的手悄悄的往上移,突然,看到了一抹红点落在了左青的头上。薄荷睁大双眼,是哪里的阻击枪?薄荷不敢看,但显然左青自己没有注意到,薄荷便不敢再动,心里期盼着左青能更多的犹豫…… “不!”左青突然抬头,将枪再一次狠狠的抵上薄荷的额头,“这个女人必须死。而我,还在乎什么呢?我的兄弟,因为这个女人统统都死了,因为这个女人,我们的一切都毁了,所以这个女人必须死!那两兄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也不例外!”说着左青再一次扳下扳机,薄荷紧张的伸手抓住左青的手枪,激动的瞪着他:“你说他们两兄妹怎么了?他们两兄妹怎么了!?” “如果不是他们……我怎么能把你引到这里来?我把他们关进了老虎的笼子里,他们现在一定已经成了老虎的食物,那丫头竟然还妄想为你们投石问路,我看简直是自找死路!至于你丈夫,我只需要用倪曼的手机,就能把他引入陷阱……而你,才是我的目标!” “左青,你别乱来,左青!你再乱来我就开枪了,你别乱来!”后面的醇儿害怕的大喊,如果左青开枪了,那小姑,那小姑……而她又不能提早开枪,因为她……她的枪里面根本没有子弹,在刚刚与那个人搏斗的时候已经用光了!醇儿默默的流着眼泪望向薄荷,小姑啊,你快想办法多开枪啊,小姑! 薄荷看向那红点,紧紧的握着抵着自己额头上的枪,这一切都将要结束了吗?是自己死亡,还是左青!?这个从一开始就埋下的仇恨和冤孽,将要在今晚……结束了吗!? “砰!”最后的一声枪响,薄荷瘫软靠着车窗倒下,血从她的胸前开始往下流……这一切,都结束了。 醇儿扔掉手里的枪,站在车门口用手背捂着嘴哭了出来:“小姑……” 薄荷虚弱的勾了勾唇,抬起手,手上都是血……热热的,属于她,又不属于她。 这是她终结的仇恨,所以属于她。而不属于她,是因为……这血是倒在她身上的左青所流下来的。她看向左青手里握着的枪,最后,因为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枪最终偏了向子弹打在了沙发里,而左青被车前方的狙击枪射中,一击毙命,头不停的流血,流了薄荷一身,薄荷却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 身后的门被打开,一双大手用力的把薄荷拖了出去并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薄荷听到了湛一凡最熟悉的呢喃声:“宝宝,我爱你……”一声哽咽后是依然的颤抖,“谢谢你还活着。” “枪……是你开的么?”薄荷抬头望向湛一凡,刚刚救了她,并且让左青一枪毙命的人,是湛一凡么? 湛一凡颤抖着双手捧着薄荷的脸低头用力的吻上她的双唇:“我爱你。”如果他不是及早的意识到那左青不在他对付的那批人之中他就不会那么快的赶出来,也就不会用枪及时狙击杀了那左青!还好,她好好地活着,并且勇敢、努力甚至拼尽全力的躲开了左青的枪,他真为她感到自豪。 “我也爱你!”薄荷紧紧的回抱着湛一凡,能活着,还能和他拥抱,还能听见他说‘我爱你’真好! 李泊亚也赶了出来并将受了一些上的醇儿抱进怀里,醇儿感动的趴在李泊亚的怀里放声大哭:“刚刚吓死我了……啊……哇啊啊……呜呜……” “好啦,你最勇敢。嗯?”李泊亚又是心疼又是感动的抱紧醇儿,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倪曼和容子华一起扶着倪豪从废弃大楼里走出来,薄荷惊讶的看向倪豪,他还活着?只不过看起来满身是伤,很狼狈的样子。但是,他们还活着,那就是最好的了! 大结局五 湛一凡低头揉着薄荷的脑袋微笑道:“我们去的时候,老虎并没有吃掉他们,倪曼很聪明,用火唬住了那个老虎。至于她是怎么带了火中和点燃一个死人的大腿的……你就得问她了。” 薄荷欣慰且释然的看着倪曼和倪豪的身影微笑:“她成长的非常快,也变得很勇敢,还很聪明。” “你也很勇敢,你也很聪明。”湛一凡伸手摸着薄荷的肚子,紧紧的抱着薄荷,他就是她心目中最棒的女人,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是! 薄荷趴在湛一凡的怀里,看向闪耀的警车和救护车的霓虹灯光,关于他们的晴天……终于要来了…… 感恩着,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虽然后来薄荷听湛一凡讲了他们进去之后的涉险经历也很胆战心惊,但是也再次验证了她的男人不仅有经济头脑,面对犯法分子也是很有策略的。竟然主动进入敌人自以为是的陷阱,然后在反击的过程中找到突破点,最后让特警部队解决了里面的那些人,什么左右手,什么会员统统都给抓了起来,最后再找到人质……听起来很像是惊险刺激的枪战片,但是关于那一晚的记忆薄荷真的不想再记起,左青头上流着血沾惹了自己一身的画面,偶尔还会成为噩梦,庆幸的是,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一切仇恨都随着左青的死亡而结束在了那一晚的黑暗动荡里……夏颖、唐昕、赵媛、王浩甚至倪曼、倪豪都将在这场最后的激战里结束或者……重新开始他们的人生,自然也包括被陷害过数次的薄荷,都将迎来崭新的明天。 薄荷大腹便便的连行动都不便的时候,醇儿和李泊亚终于举行了婚礼。 但是那一天,薄荷还是穿上了最漂亮的礼服,虽然变得有些圆润了,但依然是个性感女神。 已经一岁两个月的苗苗如今已经能一偏一倒的不要任何人拉着或是扶着都能走路了,穿着小裙子,漂亮的就像个小精灵似的。临近春节,一羽和桐儿又要各自长大一岁了,看着身边的这几个孩子,再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薄荷无限的满足和幸福着。 就连洛以为这个已经当了妈的都羡慕起来:“我现在只带兔兔都觉得要疯了,有力还说以后得再生几个。看着你已经拥有了几个,我就无限的羡慕嫉妒你。” 薄荷噗嗤一笑,看向雪白而又乖巧的兔兔:“我还羡慕你呢,你女儿不知道比苗苗小时候乖多少,又安静又可爱。虽然我的苗苗也可爱啦……” 孟珺瑶修着指甲看着这两个虚伪的女人:“你们的话题能不能总是落在孩子身上,我看醇儿明年肯定也要和你们为伍了,尽欺负我这个还没可能当妈的。” 洛以为眉梢一挑笑道:“看来我得催催我妈了,我妈急着当奶奶,有人也急着当妈妈了。哈哈……” 薄荷也抿唇轻笑,孟珺瑶险些气绝身亡:“别逗我了。你哥把我当圣女一样供着,要不是我主动亲他,他可能至今连吻我都不敢。”在英国长大的瑶瑶口舌一向是无忌的,即便洛以为和薄荷已经听得面红耳赤。 “不是不敢,我哥那是珍惜你哈。原谅他这个处男嘛……”洛以为笑着解释到,心里却暗想,看来下去要点化一下老哥,人家瑶瑶都寂寞了,嘿嘿。 “小舅。吃这个!”桐儿端着一盘食物递给一羽,孟珺瑶随即好奇的问:“这个丫头的手术做得怎么样?” 薄荷摇了摇头:“因为她太大了,人工耳蜗的手术并不成功。早年她妈妈的经济拮据,所以助听器也只戴了一两岁,现在也只能维持戴着助听器。不过我们不会放弃的,以后有机会还是会继续给她做手术。” 洛以为现在当妈妈了,看着桐儿也觉得非常可怜。孟珺瑶虽然也觉得那丫头可怜,但还是又快速的转了话题:“那你弟弟呢?我听说,那栾晓晓是他亲妈妈啊?” “醇儿告诉你的?”薄荷就知道那丫头有时候说话嘴巴不关风。 孟珺瑶但笑不语,算是默默的把醇儿给出卖了。 薄荷并未回答孟珺瑶的问题,关于一羽,是他们共同的默契。实际上,半个月前,栾晓晓带着莫晟壬回来了,而且去了湛家一趟。 那一天,外面下着雪,静的连脚步声都能听见,花园也因为这场雪而美得有些不可思议。 张姐进来说:“夫人,栾小姐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先生。” 薄荷遂即从沙发里站起来,栾晓晓带着一个男人已经站在玄关口静静的朝着她微笑。薄荷有些意外,难道……这就是莫晟壬吗?她学生时代的偶像。见到偶像并不激动,因为她已经早已经过了那样的青春岁月,反而有些好奇他们今天来的目的,该不会是……一羽? 栾晓晓给薄荷带来了一些奇怪的礼物,不过随即也解释道:“这是我和阿壬从希腊带回来的,希望你们会喜欢。” “希腊?你们去了……希腊吗?”难怪这几个月毫无消息。 栾晓晓看向薄荷的肚子微笑:“恭喜你啊,又有孩子了。[]难怪看到你的新闻时,没有看见你复职的消息。” 薄荷满足的抚上自己的肚子:“目前来说,孩子更重要一些。坐。” 栾晓晓并未坐下而是有些踌躇的看着薄荷道:“可不可以……让我们见一见一羽啊?” 薄荷心里微微一个咯噔,果然是冲着一羽来的吗? “你放心,我们知道……他依赖你,我们不会带走他的,我们就只是想见见他。阿壬也想见见我们的儿子……情况我也和他解释过了,一羽现在还小,一定不会接受我们,我们不会强行把他带走的,但是我们想常常来看看他,这个要求……你能答应么?” 莫晟壬也一脸期盼的望着薄荷,似乎很想要她的答应。薄荷看着这个男人那双忧郁的眼神,他和栾晓晓之间已经完全释怀了么? “当然。”只要不带走一羽,什么要求薄荷都会答应的,转甚至这楼梯道:“他现在在楼上画画,你们上去。”正好放了寒假,他们来的倒也挺巧的。 莫晟壬立即激动的向楼上走去,薄荷立即吩咐张姐:“带莫先生上去。” “是。” 栾晓晓并没有跟着,而是感激的看着薄荷,情绪有些激动的不停谢道:“谢谢你……” “你们……”薄荷回头看了看又看向栾晓晓,他们看起来都很平静,真的和好了? “我们重新在一起了。”栾晓晓叹了口气,伸过手去把薄荷扶着让她坐下来,“除了想见一羽之外,我也想把这一切告诉你。是你在抚养一羽,那么关于一羽的身世,我也想让你知道。日后如果再有任何的麻烦,你也会知道原因的。” 终于要揭开一羽身世后的所有真相了么?薄荷看向楼梯口,他们父子相见,会是什么画面呢? “我也终于弄清楚当年发生的一切了……原来,当年真的是我爷爷在背后操控了我和一羽的人生。当年我生下一羽之后,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一羽还没有让我见一眼就被我妈让人抱回了中国,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爷爷的安排,他不喜欢五叔,他第二个夫人带到这个家却没有流着他血脉的儿子,所以连带着他的外孙他也厌恶了起来,他甚至觉得我和我五叔的爱情是乱lun,但我和我五叔并没有血缘关系,他自己是清楚的!一羽被抱回中国,在途中没有被折腾丧命,却被他转手丢给了一个落魄的小学老师,他打算将一羽丢给陌生人,并且让那个人抚养一羽。” “那个老师带着一笔钱和一羽回了乡下,但是那个人天生性情恶劣,有了钱之后就开始挥霍,根本不管我的一羽,但是他每个月还是会照一些照片然后依照爷爷给的地址不留寄出的地址寄给五叔,因为我五叔在调查我,阿壬他始终不相信我不要了我们的孩子,不相信我会抛弃他,所以他用尽一切的力量在找我们。直到我爷爷每个月秘密的邮寄给他那些照片,都是一羽的照片,照片中的一羽和陌生的男女在一起,没有任何的信息,只有一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照片,因为是农村,全中国有那么多的农村,所以他想找到一羽几乎是大海捞针。两年后这个男人把钱挥霍完了,他重新找爷爷要钱,爷爷却说他已经不再管一羽的死活。这个男人养不起一羽,他没有结婚又丢了工作,而一羽的身体在这个时候也出现了毛病,不会说话,行为举止很奇怪,机缘巧合下他就把一羽扔进了那个基地里,我也听他说了,他就给了一个月的钱,留的地址是我爷爷每次让他邮寄照片的地址,也就是我和阿壬曾经住过的地方。” “阿壬找到了他所谓的真相,他以为我把孩子丢给了别人去养,而我又始终不出现,所以他开始渐渐的怨恨起我来,而我回国之后一直努力学习也不想再想起从前的一切,直到后来和言毕订婚。这一切都被我阿壬看在眼里,我好像忘了从前,我好像真的没有带着我们的孩子,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所以他才恨我。不过现在,我和他终于找到了真相,也释然了彼此的误会,我们也决定重新在一起……我们彼此都忘不了对方,发现我们还是深深的爱着对方,所以我们打算在一起。” 说到最后,薄荷看到栾晓晓脸上轻松而又释然的微笑,看到她能重新绽放笑容,薄荷也为之感到开心。这一次的笑容,是真的心得? “莫晟壬能有你这样的女孩儿爱着,是他的福气。”八年来,一直深爱,有几人能做到啊? 栾晓晓却摇头道:“不。能有他爱着我,应该是我的福气。我和爷爷摊牌了,我打算从那个家出来,除了我爸妈之外,我谁也不要再联络。” “这样也好……只要你能幸福。不用在乎那些……并不是真的爱你的家人。”对于这一点,薄荷深有体会。 栾晓晓也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看向楼上道:“总之,谢谢你。一羽以后还是要麻烦你,如果可以,我们真的很希望能把他带走,但是我们也清楚,一羽把这里当做他真正的假,他可能永远不懂我和他爸爸是怎样无奈才错失了他。(.无弹窗广告)但是我们依然爱他,关于他接下来的人生,我们也能参与?” “当然,欢迎你们随时回来看他。” “我们会去希腊工作或者定居,也欢迎你们带着一羽过去旅行,吃住全包!” “嗯,这个诱惑蛮大的……”薄荷一直还挺向往希腊的,但因为时间等原因也从没去过,现在有个栾晓晓在那里,去希腊应该不再只是梦想了? 栾晓晓终于释然的幸福微笑了起来,终于和薄荷一起上了楼,站在一羽的门口看着屋内那一幕美好的情景。 莫晟壬就站在一羽的背后,一羽在画窗外的雪景,因为是画窗外,所以背影便正对着门口,薄荷他们也能看到画板上的画。莫晟壬虽然也背对着她们,但是几乎能感受到他如山一般大的父爱,他是真的很爱一羽……因为他不的不忍打扰,所以空着的双手都在微微的发着抖呢,这个犹豫隐忍的男人,是否会因为一羽的存在而开心快乐起来呢? 薄荷和栾晓晓又下了楼,薄荷问栾晓晓:“你不看看一羽的正面,或是抱抱他再走么?” “不了。”栾晓晓满足的笑着摇头,“我和他有过一段让我觉得非常美好的回忆。今天的时光,就留给阿壬。” 薄荷理解的点了点头,栾晓晓看着窗外的雪景却突然问薄荷:“那个,我想问一下,关于言律师……他怎么样?” “他?”薄荷轻扬眉梢,回想起他们上一次一群人去野炊的情景(此情景没写,大家自行想象哦),那家伙那一天和王玉林之间无比的尴尬猫腻,和平时的轻佻风流的他完全两个模样,那家伙似乎也变了呢。 “呵,变了不少。不过不用担心,变得挺好的,现在有个女人把他制服了。”如果薄荷没预感错的话,王玉林和言毕之间是有磁场的,而且也有着秘密。 栾晓晓这才松了口气并微微笑道:“那就好。我总担心……因为我的退婚,他会报复到一羽身上呢,不过看来我还没那么重要。” 薄荷轻笑:“那家伙挺大方的,没那么小气。”而且算是乐于助人,帮过她打过重要的官司,现在呢也总打一些正义的官司,似乎真的在慢慢的洗白了,变成正义的人。 莫晟壬在楼上呆了两个小时才下来,薄荷问他和一羽相处的怎么样,他却对薄荷深深的鞠了一躬并无比诚恳的道:“谢谢你把我们的孩子照顾的这么好……甚至愿意继续照顾他。起初,我并不放心把他给你,但是现在看来,他真的是个十分优秀的孩子!” 薄荷看着给自己行了大礼的莫晟壬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看向栾晓晓,栾晓晓却只是微笑:“这是他想做的,让他做。” 薄荷便只是撑着自己的腰看着莫晟壬也无比认真的告诉他:“你们放心。关于一羽的身世,在我这里是秘密。但你们可以随时来看他,等他长大了能接受某些事的时候你们要告诉他身世真相我也不反对。你们去开始你们新的人生,一羽真的不用担心,他也给我们带来很多快乐。” 一羽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的一幕,虽然满是不解,但是显然栾晓晓和莫晟壬已经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莫晟壬抬头看向楼梯上站着的一羽,热泪盈眶,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一感谢的是,他还好好活着,活的比普通的孩子都要好。 “看来又是秘密!”孟珺瑶自己摸了一下鼻梁不再追问了,薄荷也从回忆里初醒过来,向孟珺瑶微微一笑,的确不打算再对任何人说这个秘密。 “宝宝。”着装整齐的湛一凡抱着苗苗走了过来,这小捣蛋调皮的好不容易才捉住,所以只有抱着她,才不会让她到处乱跑了。 “怎么弄得这么脏兮兮的啊。”薄荷从包里拿出湿巾来给苗苗擦着脸蛋儿和手心,小苗苗转身要往薄荷那里去,但薄荷这个时候哪能抱她,自己挺着肚子都累得不行,抱孩子是更不可能的了。 “苗苗乖啊,再等几个月妈妈就能抱你了,乖。”薄荷摸摸苗苗的脸蛋儿安慰道,湛一凡叹了口气瞅着薄荷道:“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我看我是找了个小冤家。”他的孩子缘怎么就那么差?他就长得那么恐怖?桐儿和一羽也是好不容才习惯自己,但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还是不太待见他,在他怀里还要往她妈妈那里去,明明妈妈就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抱她了。 薄荷甜甜的笑道:“那女儿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啊。” 湛一凡立即靠过来想要抱薄荷:“我是你的大棉袄。” 一旁的孟珺瑶忍不住的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这个伴娘还是早点儿闪人去后台看看新娘子,现在有力也在往这边走,说明伴郎洛倾城落单了,她还是去找她的亲密男友! 孟珺瑶闪了,有力走了过来,抱着亲亲老婆和小名为兔兔的女儿一顿亲,洛以为还嫌他肉麻:“去去去,别干扰我,我给孩子喂奶呢!” “大庭广总下的,我给你挡着!” “……”洛以为明明就自己已经挡好了,所以他现在才来,算是马后炮吗?不过有力即便又挡了一层,洛以为还是甜甜的勾起唇角微笑了起来。 薄荷和湛一凡带着小苗苗也入座下来,小苗苗想要下去玩儿,桐儿和一羽就带着玩具和吃的到湛一凡面前逗她,薄荷看了几个孩子玩闹的场面一会儿有些无聊的抬头环顾四周,然后便看见了才姗姗来迟的王玉林和小雷雷……还有后面的言毕。这两个人现在总是这样形影不离啊? 王玉林也看见了薄荷,丢下雷雷给言毕便跑了过来并坐到薄荷身后的位置激动的抱住薄荷的胳膊亲切的唤道:“老大。好段时间没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薄荷笑着拍了拍王玉林勒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当然好了,没看新闻么?我可是又帮助警察破获了一桩大案子。” 佐藤右一等人的入网的确再一次把薄荷哄上了舆论的顶峰,佐藤右一虽然死了,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薄荷的此次所获得的名誉。而那个佐藤老人听说佐藤右一在抓捕的过程中死了,虽然伤悲了好一阵子,但也似乎因为不用亲自指证他而松了一口气,最后被薄荷他们送回了日本。 “当然看见了,轰动了我们整个律师界,甚至你们各大检察院啦。可是我听梁家乐说,上面有意让你回去复职?你还是当检察官好啦,你是人民的好检察官,也是我一直的偶像,如果你真的不做检查官了,会是大家心目中最大的遗憾的!” 薄荷看了一圈礼堂疑惑道:“梁家乐没来么?” “没……胡珊他们说,他昨晚喝醉了之后哭了一晚上呢,不过我听所沈佳明也辞职了,怎么回事啊?” 沈佳明辞职薄荷知道,因为她辞职的时候还给薄荷打过一通电话,薄荷现在还记得她说的话:“我爷爷让我去美国继续深造,而在检察院的这些经历一定是我人生最美好的一段经历,对我的人生和以后都会有很多帮助的。我要谢谢你老大,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成长的像如今这样出色!所以,你一定要回来哦,继续做我们大家的老大!” 对于沈佳明这么有前途的一个检察官要辞职的事情薄荷挺遗憾的,而且薄荷看得出来沈佳明对梁家乐是有些感情的,但是问道梁家乐的时候沈佳明却显得特别的犹豫了:“其实……是有点儿喜欢他的。但是他喜欢醇儿啊,目前看来都是走不出来的了……算了,天涯何处无法草,何必单恋一支花?而且还是一朵不起眼的红薯花呢,活该他错过……其实也就是一点点喜欢啦,而且我是有未婚夫的,我们不可能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所以没有陷得很深,也当做是经验。” 薄荷从不知道沈佳明竟然有未婚夫? “他是个军人……是我爷爷心目中最佳孙女婿。可我总共就见过四五次这样……算了,不说了。老大祝你幸福哦,有空我回来看你的!” “好。再见。” 和沈佳明挂了电话,薄荷为沈佳明的人生感到惊奇,这丫头活的好像很随性,却又很拘束,这就是军人之家的孩子么? 薄荷释然的笑了笑,别人的事情她不易管得太多,所以也只是笑了笑道:“嗯,她要去美国继续学习,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检察院了。” “好可惜啊,明明也是个好检察官。”王玉林至今都为当初辞职一事而后悔不已,毕竟不是谁都有薄荷那么好的机会,让上面的人主动开口让她回去。 “你儿子,折腾的要死。”言毕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并不太客气的将怀里的雷雷交给了王玉林,王玉林笑着抱好雷雷看向前面笑得‘咯咯’的小苗苗:“小孩子不都这样么?” “我们家这个,比男子还调皮。”薄荷无奈的摇头苦笑,看向言毕充满兴趣的挖苦道:“喂。言大律师,你怎么成雷雷的奶爸了?你们两个人……最近很奇怪哦,今天又是一起来的?” 言毕摸了摸鼻子,耳朵红起来竟道:“怎么,还不允许别人也追求幸福啊!” 这句话让王玉林也迅速的低下头去,薄荷忍不住的轻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哈……你啊,一定要让王玉林幸福。她可不能再吃苦了。”不管言毕家的门槛多高,只要言毕有心,薄荷倒是不想他们两个人后面怎样走,因为那已经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言毕也笑笑并敬礼致意道:“是,石头的老大!” “石头?”薄荷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二人,这什么外号啊? 言毕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王玉林的脑袋叹道:“硬的像石头一样的女人!” 雷雷立即呲牙咧嘴:“爸爸fai蛋!打妈妈,fai蛋!” 王玉林红着脸捂着雷雷的嘴巴,薄荷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扭过头来也听见言毕碎碎念道:“你把儿子教的挺好的嘛。” “谁让我身边就你一个异性,他总以为你是他爸爸……” “难道我不是?” “这个……当然还不是了!哎呀,放开我……这里这么多人干什么……” 薄荷轻轻的靠在湛一凡的肩上,苗苗凑过来在薄荷的额头上啃了啃,薄荷捂着满是口水的额头轻呼一声:“小坏蛋,妈妈的额头要被你啃破皮啦!” 湛一凡笑着捂住自己女儿的嘴,终于无奈的将她放在地上并吩咐桐儿道:“带着妹妹好好玩儿啊。” 桐儿笑着点头,拉着苗苗便去玩儿了。 湛一凡这才侧手过来帮薄荷擦额头,薄荷看着幸福的老舅,看着满带笑意的宾客们,心里也是满满的温暖和感动。 “我好想我妈……”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哪儿,过得还好吗?如果累了,怎么还不回家呢? 湛一凡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胳膊:“她一定过得很充实,完全不需要我们担心的。”带足了钱,每个月都会寄明星片回来,所以湛一凡并不担心丈母娘。 “是啊。可是隐呢?这家伙也是,走了快一年了,也没个信儿。”但是一定在为他的梦想而奋斗努力?一定在快速的成长,肯定又长高了,长英俊了,但同时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头。 湛一凡有些犹豫的低头看着薄荷道:“其实……他联络我了。” “什么?”薄荷惊讶的抬头看向湛一凡,难以置信……隐那家伙居然联系湛一凡了?可他怎么没和自己说? “就只是简单的说他过得很好,但是可能几年之内都无法回来这样。在网上看到了不少你的新闻,想问你怎么样,我说你很好,又要生小宝宝了,他说那就好,表示很开心。” 薄荷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他说……要好几年才能回来?” “嗯。意大利那边不好混。这小子又是铁了心的……我觉得,他要变得强大,可能是想要复仇。” “复仇?你是说和他的身世有关么?” 湛一凡一副深思的模样:“嗯。他不是说过他妹妹已经死了之类的话吗?我看,不只是他妹妹,也许他全部的家人都……”湛一凡剩下的话不用说出来薄荷也知道了,全死了? 莫名的为隐而心疼,至今还记得他临走时说到他妹妹时的神情,那样隐忍的心痛,却又那样的刻骨铭心。 “那你查到了什么吗?”既然湛一凡都说了这样的话,那他一定是有什么消息,关于隐的过去? 湛一凡失笑:“我能查到什么?全中国这么大,每年都会发生许多骇人听闻的事,我的确不知道他的故事,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身上发生过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故事,而这也是他想要变强大的原因。” 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或许他们原本就是孤儿呢?不过隐看起来倒是挺像有钱人家里出来的孩子。” “不说他了,我要告诉你另一件事。” “什么事?” “我妈,你婆婆,她明天要回云海市来,说你要生了一定要陪在你身边才行,所以别那么紧张,嗯?”湛一凡的大手随着这句话轻轻的抚摸着薄荷高耸的肚子,已经三十三周了,她做什么都吃力起来,而原本怀这个孩子就要比怀苗苗的时候更辛苦,所以他非常的心疼。但偏偏她总是自己咬着牙挺着,不让她婆婆回来,说是担心公公自己在那边不习惯,但其实他们全家人更担心她的状况。 宋轻语女士是实在呆不住了,虽然也不舍丈夫,但是更想念儿媳更担心儿媳的状况,说什么都要在生之前回来,而不是薄荷提议的生了之后再回来看看。 薄荷早知道婆婆的性子是呆不到生了后再回来的,所以听了也就笑笑,反而有些期待期待婆婆的到来,家里好久没有热闹了……婆婆来了一定会热闹起来? “哇啊啊……”苗苗的哭声突然从人群中传来,薄荷慌张的由湛一凡扶着站起来四处找着哭声,终于在东南角的方向找到了被念鱼朵搂在怀里哄着的丫头。念鱼朵和凌城也来了?许久没有见到这位世界级的超级名模和她丈夫了,薄荷远远的便冲同样看过来的念鱼朵颔了颔首,看来不仅是生意上的来往,这李泊亚的面子还是颇有几分的。 只是听着苗苗的哭声,薄荷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怎么了呢? 湛一凡扶着薄荷立即走过去,小苗苗见到爸爸妈妈过来立即扑过来到了爸爸的怀里,脸上还挂着金豆子,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桐儿尴尬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薄荷他们,一羽和凌家那小子站在一旁,一个红着脸,一个木然着脸,凌家那小捣蛋鬼倒是长得越来越帅了,长大了也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少女,和他们家一羽的外貌还真是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家里有小孩的家长,总是习惯拿自家的孩子和别家的孩子比一比,这还真是所有家长的习惯呢。 只是薄荷看这情形有些不明白,遂问一旁的念鱼朵和她丈夫凌城:“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绝对不是质问的口气,就是温和的疑惑。 大结局六 念鱼朵无奈的笑着解释道:“这两个小子欺负苗苗。你家大丫头完全愣住了,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还得问她,因为我们一时也没有注意。”念鱼朵指了指缩在那儿的桐儿。 薄荷伸手,桐儿走过来拉着薄荷,薄荷温柔的问:“怎么回事儿啊?” 桐儿瞅着快八岁了的一羽和四岁的凌蛋蛋解释道:“我和小舅带着苗苗转悠玩耍,这个弟弟突然跑出来抱着苗苗就亲了一口。小舅跑过去推开他,然后抱着苗苗,但是这个弟弟不服气,将舅舅推在地上,然后苗苗就哭了……” 念鱼朵听完也瞪大了双眼,然后嫌丢人的把凌城给踢了出来,一副‘你的儿子自己管’的模样。凌城也气,提起自家儿子对着屁股就是一顿胖揍:“这么小就耍流氓,长大了你不得上天啊?” 湛一凡原本盯着那凌家小子也很是不爽,但凌城自己都揍了自己儿子一顿了湛一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抱着苗苗转身大步而去。念鱼朵尴尬的看向湛一凡的背影:“那个……你老公好像很生气啊。” 薄荷挺着肚子也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个,女儿嘛,都是爸爸的小情人儿来着……他吃醋了,哈哈哈。只是你家儿子好像很喜欢我们苗苗哈?”从第一次见这小家伙就耍流氓,如今才四岁就会亲苗苗了,再长大点儿怎么得了啊?薄荷有些防备的多瞧了那凌家小子几眼,以后得多防着点儿。 “那个他其实从不这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喜欢苗苗呢。”念鱼朵这个当妈妈的对于儿子此番丢人的行为也颇为不好意思,不仅如此还打了人家小长辈,看来这混账儿子长大是不想娶媳妇儿了。 “呜呜……妈妈,我喜欢苗苗……我要娶她当老婆!”凌冽小朋友果然边哭便大喊道,把念鱼朵心里的话都给喊了出来,薄荷和念鱼朵都吓了一条,这孩子……早熟的也太吓人了!? 念鱼朵和凌城立即拎着自家孩子暴走闪人,薄荷这才低头查看一羽:“没事儿?” 一羽摇了摇头,看向凌冽的方向说了两个字:“讨厌……” 薄荷笑着摸摸一羽的头,现在还知道讨厌这个心情了? 薄荷也完全没有把凌家那小子的笑话放在心里,一只手拉一个又回到了席位上,醇儿和李泊亚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是各就位坐好。 迷离而又温柔的灯光落在举行婚礼的殿堂上,落在那对儿璧人似的新婚夫妇身上,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李泊亚先生,你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位女士,无论生老病死,富贵贫穷,你都愿意娶她做你的妻子,并且爱护她,保护她,守护她永不离弃,你愿意吗?” 那个总是戴着眼镜儿戴着面具的男人今天卸下了眼镜卸下了面具只对着自己面前的女孩温柔承诺:“我愿意。” 醇儿看着今天英俊的杀倒现场所有男人的李叔叔,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回想他们两个的开始,回想第一次见面,她说她是腹黑的狼,躲在小姑的身后,而他也从此记住了这个言语大胆却又可爱的姑娘。回想他们在伦敦的那个夜晚,回想他们在出租屋的那些日子,回想他们的分手和和好,回想他的表白和看星星的那个山顶……今天他们身在殿堂,要结婚了,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却又真实着。 “白玉醇小姐?白玉醇小姐?” “啊!?”醇儿回过神来,糟糕的发现,她竟然在宣誓的阶段出神了! 场下一片哄笑,醇儿也尴尬的低头,太丢人了…… 李泊亚叹了口气,只俯在她耳边说:“快说我愿意啊。” “我愿意,我愿意!”醇儿立即抬头对着神父说。 神父轻笑:“要对着你的新郎说啊。” 下面又是一阵哄笑,醇儿窘迫的抬头,看着李泊亚那双深邃的眸子,究竟是怎么爱上他的呢?一定是陷入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难以自拔的! “我愿意啊,愿意嫁给你!”因为,早已经爱上你,没办法离开你了! 李泊亚捧着醇儿的脸,温柔的低头吻上她的双唇,醇儿激动的落下眼泪,李叔叔……真的好幸福哦,能够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 李泊亚吻着那唇瓣吻着那眼泪,温柔的将醇儿抱进怀里也有些激动的叹息:“谢谢你,傻丫头。” 薄荷在台下与湛一凡相视而笑,双手十指相握,因为他们,身边的人也走到了一起,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真实却又美好的不像话。 薄荷生产的那一天,刚好是大年十五,元宵节。 所有人都在搓汤圆,桐儿也不例外,只有苗苗在客厅里捣腾,魏阿姨追着她,而一羽在一旁看着,其余的人包括小丁都在搓汤圆。 因为薄荷他们早早的便从白阳镇回来了,醇儿他们去蜜月到希腊了,所以张姐她们也早早的收了假回来上班,正月就在一起过的。 原本婆婆还有些思念公公,满是惆怅的道:“你们爸爸今年一定寂寞死了,让他过来过节,他非得管工作,一个人过节肯定很无聊。而且我看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二姑他们和好了,你三叔一家和他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不过还好有个杰克如今回来了,过年去看过你爸爸,还答应你爸爸以后继续留在公司帮你忙。[]” 湛一凡听见杰克回来了也只是笑了笑,薄荷有些内疚的看着婆婆道:“妈,对不起啊。要不是我快生了,你也不用……” “哎呀,说什么傻话呢。我说这话不是抱怨,妈妈是心甘情愿来照顾你的,也是妈妈应该做的。我不来还不知道这大半年你在这边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呢,发生了那么多事都不和我们说,你们也真有你们的!但是现在好了,我看这一切都雨过天晴了,只是你的工作啊,以后怎么想的啊?”宋轻语麻利的搓着汤圆笑问薄荷,也努力的把话题扯开了,她知道薄荷是个事业型的女性,她一向坚持独立自主,虽然说现在辞职了,但她不相信薄荷以后会乖乖的做家庭主妇。 “嗯……其实我打算回检察院。我觉得……还是检察官更适合我。”薄荷将自己搓了快五分钟的一个汤圆放下,淡淡笑道。努力了那么多年,检察官这个职业是她一直的奋斗,她也不想轻易的放弃。有些事情,虽然遭遇了困难,但是拐个弯之后依然能到达,比如她和检查官这个职业。 “回检察院?”宋轻语并不是不相信薄荷,只是……目光看向薄荷的肚子,还有可能吗? 薄荷抿着唇轻笑:“这就是我迟迟没有回去的原因,我这段时间也不敢让媒体曝光我的状况,这都是答应检察长的。” 宋轻语听得有些糊涂了:“这究竟……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听的糊涂呢?” 湛一凡叹了口气洗了手来帮薄荷按肩然后才仔细的给宋轻语解释道:“其实她呢,根本就没有辞职。” 宋轻语更加的一脸迷糊了,干脆放下手里的汤圆拉着薄荷道:“哎呀,快给我仔细的说,我怎么还是越来越糊涂呢!” 薄荷看着婆婆这可爱模样,这才温柔又仔细的解释而来:“其实,去年我和检察长说辞职的时候呢……” 时间回到七个月前,检察长办公室。 当检察长问薄荷:“这真的是你的原则吗?” “是,这是我的选择。”薄荷抬头看着检察长坚定的微笑,放在腹部上的手微微的握成拳头,“我选择离职。”选择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崭新的小生命……如今,在她的生命里,她已经知道什么才是她最重要的! 检察长微微一个叹息,为薄荷的最终决定而叹道无奈和可惜,薄荷却眨了眨眼看着检察长一笑:“不过,在我离职前之前我还有件事,需要检察长帮忙。” 检查长一顿:“什么……事?” “和我演场戏。” “演戏?” 薄荷抿着唇坏坏的笑出声:“嗯,演戏。假装我辞职了……” 检察长愣愣的看着薄荷,随即一脸的无奈,指着薄荷摇头啧叹:“你呀,我就说,你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你的事业。说罢,你的计划?” 薄荷这才正经的把自己的计划道来,内容就是让检察长把对她的离职申请报告变成请假报告,组织上尽可能的对她展开调查,从未贪污受贿过的薄荷自然是不怕这些。检察长也知道她正遭遇着个人的困难时期,所以很爽快的便答应了,而薄荷也做的出色,这段时间除了湛一凡知道她只是请假了之外,几乎所有的人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她真的辞职了。而那天检察长帮他们出检察院,那只是附属的一个小忙而已,真正的帮助,还是薄荷请假的这事儿,要保留她的职位和等级,实属不易。 “但是检察长知道我怀孕了的时候,也快气疯了。”薄荷捧着开水从七个月前的回忆里抽出来,又想到三个月前她和湛一凡帮助容子华再次抓获了海岩岛佐藤右一那帮人之后检察长来到家里让他回去却看到她挺起的小腹时,整个人都抽了,指着薄荷便骂:“原来你根本就是另有目的!枉我对你一番信任帮助你你却给我来个先斩后奏啊!你不知道你身为检察官是不能生二胎的啊?你不知道你、你、你还是个党员,还是个检察官啊!?你简直,简直气死我了!现在怎么办!?还打算回去吗!?” 面对检察长的指责薄荷当然只悻然的笑:“当然了,我当然要回去了。可是检察长,我怀孩子的这段时间又不是检察官,我是以平民百姓的身份怀上的。罚款啊,准生证啊这些我们都已经办好了,虽然是托关系,但是该准备的真的都准备好了,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生的!” “你威胁我啊?”检察长早就知道薄荷是个有个性的女人,但是从未发现,她是如此有个性啊!简直快气死他了,而能把他气死的家伙,除了她还真没几个! “不敢,不敢。只是……我已经怀了,我不能亲手扼杀了他,不要他啊,是不是?生下,也是唯一的选择。”说这话的时候薄荷的表情也是一本正经的,向检察长表示着她的决心。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她也早就准备好了面对。 检察长许久之后叹了口气:“算了。你既然这么有主张,我又不能逼着你现在去把孩子打了。只是……原本要提案让你升检查委员的,因为这次你又办了大案子,上面很是重视要给你奖赏。但你看你办的什么事情!?” “降为三等检察官我也愿意……”不是什么部长,她也愿意承受,只要让她生下小宝。 将检察长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必须和上面交涉讨论一下你的处罚!告诉你,要被辞了,也是你活该!” “是是是,检察长辛苦了!”薄荷献上笑脸,让检察长拿她完全没辙。 “那结果呢?”宋轻语听来薄荷竟然为了他们湛家的子嗣竟然计划了一个如此大胆的公然违背法律和组织的事情,心里也是心惊胆战的,薄荷如果真的为了小宝而失去工作的话,那他们湛家可就……可就太亏欠于她了。 薄荷笑着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温和的回答母亲的追问:“结果就是,检查委员和等级都没得升了。罚薪一年。”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而我还是二等检察官,检查公诉部的部长。”免去了所有的奖励而已,还拥有着原来的一切。(此处与现实不符,请尽可能的忽略其中的问题……)只是不知道回去上班的那一天,部里的孩子们会不会都被她吓到呢? “太好了,太好了!”宋轻语激动的握着薄荷的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要是你妈现在也在,那就好了。” 薄荷却没宋轻语笑得那么开心,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了起来,大肚子窝在沙发里一阵困难的喘息,猛地抓住一旁的湛一凡疾呼道:“要、要生了……小宝……要、要出来了……” 湛一凡吓得脸色一白,看向薄荷的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湿了!宋轻语吓得跳起来大喊:“小丁开车,开车!你们夫人要生了,赶快给医院打电话准备啊!” 薄荷躺在湛一凡的怀里开始急促的呼吸:“好痛……呼呼……” 湛一凡紧张而又心疼的抱着薄荷安慰:“宝宝不怕啊,咱不怕,马上就送你去医院!深呼吸……”他陪着薄荷去上过产妇瑜伽课,所以对于这样的紧急情况也有些反应,只是这个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和凌乱,哪里还想那么多啊!一旁的一羽和苗苗显然吓住了,苗苗看着妈妈难受的样子‘哇’的一声便哭了,宋轻语又去抱苗苗:“哦,小宝贝不哭哦,不哭……” “哇哇……妈妈……妈妈……”苗苗虽然还是只会一些简单的词语,但是对于妈妈是谁,对于妈妈这个单词,却已经无比清晰了。 薄荷这个时候也听不见苗苗的哭声了,只能痛苦的捧着自己的肚子难受的大呼:“好痛啊……” 湛一凡抱起薄荷向外跑去,宋轻语在后面大喊:“衣服,快披件衣服,外面冷啊!” 虽然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但是对于小宝的道来,全家人还是都提心吊胆的表示了欢迎甚至期待。 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因为全家人都担心,所以连张姐、刘姐她们都跟着去了,薄荷一边痛呼却不忘了问后面的张姐她们:“都来了……家里的汤圆怎么办啊!?” “你还管汤圆?全家人都在这里了,谁还吃汤圆啊!”湛一凡气的扶住薄荷的肩大吼,并命令着她:“快给我呼吸,跟着我,呼――吸――呼――” 薄荷痛的大哭:“可是我还蛮想吃汤圆的……啊,痛……”而她哭,小苗苗就哭,小苗苗哭一羽就着急,桐儿在一旁也只能手忙脚乱,整个车里的人疯了一样的大吼大叫。 就这样一直到了医院,薄荷被推进了产房,湛一凡想陪产却被拦在了外面。 “对不起先生,您不能进去。” “这里不是英国,还不流行陪产,算了。”宋轻语拉着着急的湛一凡却忙着把红包塞进了产科医生的兜里并笑道:“麻烦医生多照顾一下我儿媳妇,忘了打招呼,你们医院的洛医生和我儿媳妇正好是朋友,上次她生产的时候我儿媳也在呢。” 那医生态度立即变得恭敬了起来,摁着衣兜对宋轻语点了点头并温柔道:“老夫人放心,我们一定尽责的让夫人顺利生产。” “两个都必须要健健康康的出来!”湛一凡气势慑人的瞪着那医生道。 那医生不再说什么,转身进了产房并关了门,湛一凡着急的在原地转悠:“提前了几天,都怪我,应该提前做安排的,不然也可以进去陪她,不知道她怎么样啊?” 宋轻语拉住转来转去的湛一凡不耐烦极了:“你快去看看苗苗,她被吓坏了。” 湛一凡扭头看哭倒在魏阿姨怀里的小苗苗,立即伸手过去抱过来轻轻的哄着:“不怕,妈妈和小宝都会健康的出来见我们的。” “啊――”薄荷的痛呼声从产房里凄厉的传来,湛一凡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这究竟是受的什么罪啊?他一定不会再让她生了,不,是不会再让她怀上了,一定不会! 家里有亲戚刚刚生了孩子的张姐在一旁却感叹道:“这产妇,也要有关系或是有红包才能叫出声来,不然一般都是不让你大喊大叫的。那些医生也嫌吵,每天接生,可烦产妇叫来叫去了。” 湛一凡看向母亲,心里忐忑惊慌,还好母亲惊慌下塞了个红包,他还真不了解中国生个孩子会这么麻烦。不过还好各项证明他都准备好了,不能阻止小宝的出世。 虽然听着薄荷那凄厉的惨叫湛一凡很心疼,但是为了安慰苗苗,还是忍着没有冲进去。 也许是二胎的原因,薄荷很快便顺利的产下了小宝,不负众望,小宝果然是个男孩儿。 被推出产房的薄荷气若游丝的看向婆婆微微笑道:“妈,我终于给湛家生了个儿子……快向公公报喜……” “傻孩子。”宋轻语热泪盈眶的摸着薄荷汗湿的脸,“你爸爸已经知道了,明儿就赶回来。谢谢你啊,孩子……”虽然他们没有要求过,但是她自己却背负着这些压力,甚至真的做到了。 薄荷低头看向怀里哭闹了一番现在被医生放在自己怀里安静的睡着的小宝,长得和小苗苗刚出世的时候一模一样。 薄荷抬头看向一旁同样热泪盈眶抱着女儿的湛一凡:“一凡啊……这次孩子的名字,你取……”女儿的名字她取,儿子的名字他取,挺好的。 小苗苗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弟弟,湛一凡将苗苗交给桐儿,弯下腰来亲吻薄荷的额头,激动的俯在她的耳边呢喃:“宝宝。我真的好爱你……谢谢你做的这一切……” 薄荷微笑着摇头,可是她现在好想睡觉,好困。但是看着怀里的礼物还有抱着自己的一凡,她又舍不得…… 湛一凡轻轻的吻着薄荷的唇角低声而喃:“孩子叫守诺。湛守诺。守住我对你的诺言……” 薄荷微笑着幸福的睡过去:“很好听呢……和晴空一样……都是我喜欢的……” 半年后 周六的海边别墅,薄荷和湛一凡带着孩子们,当然还有魏阿姨和张姐刘姐,一起在海边渡过愉快而又舒适的假日。对于重新恢复工作岗位的薄荷来说,这样一个闲适的日子,真的是目前最幸福的了。 薄荷又收到了母亲的来信,这一年以来,母亲总是以明信片或是信的方式来联络薄荷,让她不用担心她的安全,甚至她的所在。可是这一次,薄荷倒出信封里的信时,还发现了一张照片。 拾起照片,薄荷惊喜的发现,竟然是母亲和杰森的合照? “一凡。”再次恢复了身材的薄荷穿着飘逸的长裙跑出去找到正陪着四个孩子玩耍的湛一凡,并激动的将诈骗递给他看,“我妈……我妈她和杰森的结婚照,你看!” 湛一凡激动的接过照片一看,好像是在非洲的一个部落里?他们穿着奇怪的服饰,跪在地上,周围全是非洲儿童。 “杰森竟然找到岳母大人了。”湛一凡看向薄荷,激动而又兴奋的道。 “这是信。”薄荷激动的这才展开信并念出声来:“亲爱的荷儿,一凡:你们好。你们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一定和杰森已经离开非洲大陆前往欧洲了,实际上我们接下来准备全球旅行呢。很意外看到这张照片?其实,能在非洲见到杰森我也很意外。去年我一直在中国行走,今年四月到了非洲,因为我发现,我的视野不能一直留在从前,也不能留在过去,更不能留在中国大陆,所以我走出了中国,决定向更远的方向去看看。杰森说,菲碧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他也没有回去找过你们,因为不好意思,所以他也只是来非洲旅行散散心准备放下一切,但是没想到的是,我和他真的很有缘分,在这里我们竟然再次相遇了。是上天的安排?不然茫茫人海中,我们怎能再次遇见彼此,还能重新开始呢?杰森没有变,到是我,岁月在我脸上有留下了一些痕迹,一些新的不属于你爸爸的痕迹。杰森再次向我求婚了,这一次我没有拒绝他,我不知道错过了他我还能不能再遇见下一个如此爱我的人,所以没有通知你们也没有你们任何人的参加,我们两个还是结婚了,会祝福我们的?等我累了的时候,我们就会回来,到时候要欢迎我们哦,祝你们都健康平安。” 薄荷默然的留下激动的眼泪,妈妈这么幸福,简直太好了!她和杰森竟然在非洲相遇,真正的在一起了!他们还携伴去非洲旅行,真的太好了! “妈妈,不哭……”已经一岁八个月的苗苗伸出小手替薄荷擦掉脸上的眼泪,乖巧而又可爱的让人喜欢不已。 “妈妈最喜欢苗苗了。”薄荷抱住小苗苗在怀里亲了又亲,“你外婆现在很幸福,妈妈也很幸福呢。” 小苗苗因为妈妈的亲吻而‘咯咯’的笑着,桐儿在一旁也温柔的笑着,一羽则托着腮,似乎有些懂是妈妈的消息,所以也笑了。 湛一凡摸着湛一凡的脑袋却问:“最喜欢苗苗,那我呢?” 薄荷白了幼稚的湛一凡一眼,看向在啃磨牙棒的儿子:“看着守诺啊,我去放照片。” 说完便抱着苗苗又回了屋子,在沙发里坐下来,薄荷摊开相册,一页页的翻过去,都是薄荷他们一家六口的照片,一羽,桐儿,苗苗和才半岁的守诺,当然还有自己和湛一凡的许多甜蜜照。看着这么多的照片,薄荷才感觉到,原来她是如此的幸福,丈夫,两个女儿,儿子,还有弟弟一羽……她拥有这么多,和当初那个孤独的连个相册都没有的自己,竟已是大不相同,从前的自己做梦也想不到三年后的自己会如此幸福? 小苗苗突然指着倪曼和倪豪的合照喊了一声:“姐姐……” “这是阿姨。”薄荷温柔的摸着苗苗的头发解释道,“这是曼曼阿姨。还有豪叔叔,他们现在过得很好,都在海岩岛。” 苗苗像是听懂了,拍着巴掌的高兴。 薄荷摸着照片,倪豪和倪曼的确开始了新的生活,倪曼在海岩岛的荷一威尼斯主题欢乐城工作,她没有继续念大学,但是湛一凡给了她一份合适的工作,那就是欢乐城里的主持人。倪豪还是在海岩岛找了一家酒当dj,兄妹俩现在时常给自己写邮件信,过的非常平静,但是关于那个小美,倪豪好像并不打算去找,他身上和心灵都有太多的创伤,只怕他们两兄妹好几年都不会轻易的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薄荷又将照片往后翻了一页,小苗苗突然又伸出细细的手指指着照片上的一人喊了一声:“姨姨……” 薄荷低头亲了苗苗一口:“真聪明。这是瑶瑶阿姨和倾城叔叔的结婚照。他们和以为阿姨有力叔叔今天去咱们家的欢乐城玩儿了,所以没来,是不是想他们了?不过不来也好,咱们自家一家人多开心啊!”人多孩子也多,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尖叫,到时候所有妈妈都会陷入疯了般的境地。 苗苗只笑,不说话了。 薄荷摸了摸苗苗的脑袋,看到以为和醇儿甚至李泊亚的照片时苗苗都会主动去认一下,而且都不会认错,聪明的让薄荷喜爱不已。真希望守诺也能像苗苗这么聪明,但是守诺的性格沉稳,像他爸爸一样,没有苗苗这么皮。 王玉林和言毕还在磨合为了在一起而挣扎奋斗,言家的门槛不是那么好进,听说好几次王玉丽都要退缩,但都被认真的言毕给抓了回去。想到他们,薄荷也忍不住的笑。梁家乐呢,依然是单身,永远看不见身边的人。佳明在美国过的也很好,据说年底要回来和未婚夫结婚了……然后是胡珊和张煜寒,胡珊也怀孕了,年底的办公室少了她应该会很忙才是……一张张的翻过看过,薄荷才察觉时光已经将她的相册装满了。 最后一页,薄荷将母亲和杰森的照片放进去,目光却轻轻的落在了最下面的一张照片上,照片是他们薄家当初的合照,也是唯一的一张。 爷爷和奶奶在养老院里,薄荷也偶尔去看看他们,但是都不怎么见面。蔡青奕彻底的疯了,关在疯人院里,可怜而又孤独。爸爸去世了……也是薄荷在那个家里唯一思念的人。薄烟……薄荷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薄烟的脸庞,那一次替罪让她在看守所里待了两个月,两个月后虽然一切的罪证都指回了佐藤右一,但是薄烟出来后就彻底的变了。她不再高傲,不再怨恨所有人,甚至不再出现在薄荷的世界里……她骨瘦如材,也不再漂亮,苍白脆弱落魄的就像一个村妇,薄荷远远的瞧见了她,甚至不相信那是曾经薄家最惹人怜爱的二小姐。 湛一凡为了避免薄烟再祸害薄荷他们娘仨所以去调查过,然后得知薄烟被穆萧阳关在屋子里,她几乎再也没有踏出过他们的家。他们并没有结婚,穆萧阳也会把女人带回去,但是薄烟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似乎真的化成了那一缕轻烟,她被她自己打败了。 “妈妈……”苗苗突然抱着薄荷的脸啃了啃,并弯着月牙般的眼睛笑着道:“苗苗……爱……” 薄荷将相册合拢,将苗苗抱着正面对着自己亲了亲:“好,妈妈爱你。我们出去找爸爸玩儿?” 苗苗开心的大笑,薄荷抱着苗苗温柔的起身再次向外走去。 将苗苗放在地上,看着一羽拉着苗苗和桐儿跑向沙滩,薄荷紧张的立即喊了小丁:“小丁,跟着他们,三个孩子都会游泳。” “是。”小丁立即跟了上去,薄荷叹息道:“今年得让他们都报游泳班啊……对了,桐儿的手术你再联系一下,这一次希望能成功啊……”说着回头,发现抱着守诺的湛一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面前。 守诺的下巴全是口水,薄荷伸手抹了一把,有些嫌弃湛一凡的将守诺抱了过来:“哎哟,爸爸真坏,不给咱们小宝擦口水。” 湛一凡执拗的握住薄荷的蛮腰贴向他自己,有些不快甚至不弃的继续追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最喜欢谁呢!” 这么远的问题他都还在问啊?而且这么幼稚,他们的儿子还就在中间瞪着他们呢! “不知道啦!”薄荷仰着头不想回答幼稚的男人。 湛一凡弯下头来凑近薄荷:“不说的话,今晚等着被我收拾!” 薄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到最后不知道谁收拾谁呢!不过看在他这么可爱而又执著的份儿上,她就告诉他好了! 捧着他的脸,薄荷凑上自己的唇低喃了一句:“我,最喜欢你了。” 番外 小苗苗上幼儿园 湛晴空小朋友上幼儿园的那一天,和别的小朋友都不一样,她很勇敢,没有哭。 别的小朋友都拉着妈妈的手抱着爸爸的大腿不肯进那个陌生的被称为教室的地方,但偏偏小晴空甩甩手兴奋的就像个小麻雀似的,她妈妈检察官大人在后面喊着她的乳名‘苗苗’,爸爸则在后面喊了一句‘小心点儿’,她却头也不回的拽着书包带就进了教室,然后找了一个最中间的位置坐下,左右环顾准备开始攻打属于自己学生生涯的江山。 门口的薄荷妈妈看着小苗苗那勇敢的模样满意的一脸微笑,一凡爸爸也深信虎父无犬女,所以夫妇二人也不像别的爸爸妈妈那样站在教室门口和窗户边看着自家孩子上会儿课再离去,而是在所有小朋友都没有到齐的情况下就各自撤了,独留晴空小朋友自己在教室里欢喜的等待着新生活的开始。 “呜呜呜……”因为苗苗看起来就是个漂亮的瓷娃娃,而且和周围所有流着鼻涕眼泪的小朋友都不太一样,她脸上带着自信和开朗的微笑,所以别的家长只是看着都觉得喜欢,于是想着法儿的要把自己的孩子按到她的周围去坐,不过还好小晴空同学坐的是正中间,所以前后左右还有众多位置任由各家长选择。 而被快速抢到小晴空同学旁边作为同桌的小朋友是个剪着西瓜头的男孩儿,此刻因为妈妈要把自己留在陌生的环境还不停的流着眼泪大哭,鼻涕一收一缩和着眼泪要多么狼藉就又多狼藉,怎么也不肯让自己的妈妈走。 小晴空是个乐天派,听到哭声就觉得讨厌,所以她三岁的时候去早教班听到班上的小朋友们一整天都在哇哇大哭就不开心了,第二天死活不肯再去幼儿园。 现在四岁,在家里虽然每天妈妈会教她认字,爸爸会教她英语,但是她还是有点儿向往幼儿园这种每个小朋友都该去的乐园的,除了对那些哭声有些厌烦之外。现在妈妈说,小朋友都该长大了,再也不会像早教班的小朋友那样哭的厉害了,所以她就放心大胆的又来幼儿园了,但是看眼前的情形晴空小朋友渐渐的确定,妈妈一定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不然怎么可能骗她呢?这些小朋友们还是和一年前一模一样啊! 特别是旁边这个,哭声真讨厌! “喂,你能不哭了么?真讨厌,一点儿也不可爱。(.好看的小说)”小晴空不太开心的转头瞪着同桌小男孩儿,而小男孩儿原本被自己妈妈哄得快停了,现在一见着这么凶的同桌,顿时又‘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那个妈妈也没想到看起来像瓷娃娃一样的小晴空会这么厉害,自家的孩子哭当然心疼,不过别的家长都在这里,男孩儿的妈妈也不好和一个小女孩儿较劲儿,当即还有些后悔怎么把儿子抢着坐在这儿了,只看这个小丫头漂亮又不哭闹,还以为特别懂事呢,没想到原来是个有脾气的主。 那个妈妈抱起自家的孩子就准备撤走时晴空小朋友又发话了:“这样哭,是没用的。妈妈说,每个小朋友都要上幼儿园,不哭不闹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的孩子才是乖孩纸,你这样哭,你妈妈会觉得你不乖的!还有呢,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奇怪的是,那个西瓜头的小男孩儿听了苗苗这话竟然就不哭了,虽然还是一抽一搭的有些伤心,但眼泪和声音都适时的止住了。 西瓜头男孩儿的妈妈抱孩子的动作也是一顿,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又看了看那个微微蹙眉像大人模样似的说着道理的小丫头,心里满是意外和惊叹,自家那个平时像混世小魔王一样的儿子现在竟然因为这个小丫头的一句话停止哭闹了? 小晴空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不哭不闹一个人没有家长陪伴坐在正中心的乖乖模样俨然已经成为众家长心目中最值称赞的小朋友,自己反而叹了口气,撑着小脑袋望向整个教室里闹哄哄的场景,心里想着真后悔啊,刚刚爸爸妈妈为什么走的那么快呢?不然她现在就能跟着回家了,坐在这里好无聊哦,都是一些不可爱的小孩,一点儿都不好玩儿!而她叹息的模样则被众家长理解为,没有爸爸妈妈陪着再独立还是会觉得孤独,真可怜!该是怎样的家长啊?这么狠心!上学第一天就把孩子自己丢在这里,啧啧,这孩子真是独立的让人心疼啊! 于是,薄荷下午来接女儿放学的时候,发现别的家长都拿特别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虽然被自己稍显冷漠的视线给瞪了回去,但是一转过身去的时候薄荷还是感觉到了,那些家长都不太喜欢自己。 薄荷是个检察官,在工作领域里非常的有威严,前两年也是云海市的风云人物,但是这两年薄荷极其的低调,所以整个云海市照常是没有人再认得出她这个又不是大明星的女人的,于是排除了这些人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敌视自己的可能,又于是在回去的路上薄荷不由得问自家的小宝贝:“苗苗啊,那些阿姨为什么看起来都不太喜欢妈妈?” 小晴空正在折腾手里的芭比娃娃,听到妈妈的问题抬头向正在开车的妈妈望去,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还是摇头道:“不知道欸,可是妈妈,他们好像也不喜欢我哦……” “嗯?为什么?那些家长都不喜欢你吗?小朋友们呢?老师呢?”薄荷显得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自家的女儿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他们这做父母的也有些担心去学校会不会合群啊? 当初苗苗上早教班的时候才一天就因为任性的原因不肯再去,而湛一凡说孩子那么早去学校也不一定是好事,就由着她了,可是薄荷也担心没有去过早教班的小晴空到上小班的时候会不合群,没想到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那些叔叔阿姨们总是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虽然都是因为我嫌他们的宝宝们哭的很厉害啦,可是那些小朋友也不可爱,要么拽我头发啦,要么就抢我的彩色笔和铅笔,真讨厌呢……妈妈,可不可以不再去幼儿园啊?”说着小晴空就用自己那双闪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妈妈,多希望妈妈这次还能像上次一样恩准啊,上幼儿园太无聊了,和早教班一样的无聊啊! “不可以,苗苗。”薄荷义正言辞的瞪着女儿教育,“每个小朋友都要上学,而在正式进入小学前,都要学会和小朋友怎么相处,妈妈并不担心你的学习,因为你如今学会的那些知识比小学一年纪的小朋友都还要多,可是妈妈就是担心你在学校会觉得无聊,会不知道怎么和小朋友们相处。活在这个世界上,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交际问题……这么说你也许不懂,但是妈妈想看你和小朋友和睦相处的画面,难道你要让爸爸妈妈失望么?” 小晴空顿时又落下脸来,双手握着芭比娃娃深深的叹了口气:“好……那为了妈妈,我就忍一忍咯。” 薄荷无奈而又宠溺的摸摸小晴空的脑袋:“是,忍一忍,也许很快你就会发现他们的优点了?” “会像姐姐那样,会像舅舅那样吗?” “嘶……”薄荷微微吸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那怎么能比呢,姐姐已经是小学六年级了,舅舅是小学五年级,他们都比幼儿园的朋友大,不能比的。应该……和小诺比,他们或许比小诺再懂事一点点。” “啊!?”小晴空失望的撅起小嘴,“不能和姐姐比,也不能和舅舅比,只能和无聊的小诺比?哎……但愿他们能比小诺可爱。” 薄荷笑着摇了摇头,他们家小诺和他姐姐几乎一个样子,都不喜欢哭闹,安静的就像第二个一羽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还不到三岁的小诺聪明的就像个小天才,而一羽则是相比从前大有进步罢了。 在小晴空眼里,小诺那样不爱笑的孩子和喜欢哭的孩子是没有区别的,所以她的要求真的很低……只要喜欢笑的小朋友,都会是她的好朋友哦。 回到家,小晴空飞奔进屋,在玄关处鞋也没换就跑向厨房,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魏奶奶,魏奶奶我要吃您做的草莓冰激凌!” “不可以吃!”薄荷在门口换鞋并大喊道,“要休息十分钟后才可以!”一路狂奔过来还喘着气怎么能吃冰凉的东西呢?那样会特别的伤胃,曾经胃极度不好的薄荷不希望女儿也沾惹上这样的病痛。 “妈妈……”小晴空顿时可怜的从厨房门口回望过来,薄荷严肃的摇了摇头,小晴空还是害怕妈妈的,虽然妈妈很疼她,但是她知道妈妈一向都是说一不二,这个家没有人敢反抗她的命令,所以只好慢慢的把双脚挪出厨房,薄荷则拿着一双拖鞋看向她:“换下鞋子。” “哦……”小晴空不太情愿的把双脚向外挪去,黯然失色写满失望的双眸在看到门口方向的一双人影时却猛的一亮,不太情愿的双脚也像顿时装了马达似的向门口飞奔而去,一把抱住刚刚放学回来的桐儿并开心的欢呼道:“姐姐,你们回来啦!” 如今已经改名为湛桐儿的少女轻轻的回抱着扑过来的妹妹,人工耳蜗移植手术在一年前成功,所以戴着仪器她已经能够完全的听清周围的声音,漂亮又可爱的小妹妹就像是天使一样,让她不由自主的露出温柔的笑容来,不过还是先看向了让她尊敬的养母并唤道:“妈妈,我们回来了。” 一年前,薄荷和湛一凡正式办理了收养手续,将桐儿的户籍和身份完全且真正的收入了湛家之下。 当年,因为顾及桐儿刚刚失去母亲的心,又为了她自己的自尊和薄荷心里想着会有守诺的可能性,所以桐儿一直是以干女儿的身份生活在湛家,但是后来薄荷也生下了守诺,他们一致认为桐儿已经完全适应了湛家的生活,而他们也喜爱这个乖巧的女儿,所以询问过桐儿的意见取得她自己的同意之后,薄荷和湛一凡终于办理了收养手续,虽然拖了点儿关系才办好也费了一番周折,但总算让桐儿也成为了湛家名正言顺的大女儿。 凌蛋蛋 “回来了?”薄荷温柔的看着由小丁接回来的二人,对孩子她一向都是温柔如水的,除了那偶尔不听话的小晴空之外,她几乎从未在孩子们面前冷过脸,这让丈夫湛一凡都常常为之吃醋。 “嗯。苗苗,今天上学,开心么?”桐儿这才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腰部的妹妹湛晴空,这个家给她的太多,父母,弟弟妹妹还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小舅舅,桐儿人生的那些不幸似乎都渐渐的远离,太多的幸福将她湮没,几乎快要让她以为,在来到湛家之前的那些贫苦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但是,她却又常常提醒自己,是爸爸妈妈给了她如今的一切,她要懂得感恩,要做到最棒的那个自己,要让他们为自己感到骄傲,时时却又不敢忘记了从前。 桐儿提到这个问题就让小晴空露出颇为失望的神情来,所以转身小晴空又抱住虽然不爱笑,但是自己却特别喜欢的舅舅并娇娇的道:“舅舅,苗苗今天特别想你哦,那些小朋友都没有你可爱呢。” 白一羽微微一怔,已经十岁的男孩儿不仅身高出类拔萃,五官也是越加的清晰精致了许多,站在人群中是那样的显眼,完全将一旁同样可爱乖巧的桐儿的光芒给掩盖了过去。但是,他的魅力也仅此于他的脸蛋,他其余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怪异不同,因为他是孤独症患者。 虽然,在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之后,他已经渐渐的能自理生活,能与家人交流沟通,也能说许多的话,现在还能上学努力的去融入正常的生活,但是他的病还是常常让他经历常人所不会经历的磨难痛苦。学校的那些孩子几乎不拿他当正常人看,常常冷言取笑,虽然不至于拳脚相加,但是随着孩子们越来越大,他们也越来越知道白一羽不是正常人的事,也就越来越漠视他,冷暴力对他的病情并没有起到大的作用,反而让他在外面越来越沉默寡言,只有回到这个家,似乎脸上才会露出一丝丝的笑容来。 薄荷看着母亲收养的孩子一羽,他似乎真的听从了母亲当年的一言一字,他就像个天使一样守护着苗苗,从她还不会走路开始,到苗苗蹒跚学步到,牙牙学语再到如今已经上了幼儿园,他最喜欢的人似乎都是小苗苗。但是这样,真的好吗?他自己的人生呢?他如今的人生好像已经被他们被苗苗填满,但是他自己真正的意识呢? 一羽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小晴空的脑袋,漂亮的脸蛋儿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舅舅……也特别想你……” 小晴空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温暖的话,脸上终于绽开如花一般的笑容,今天的此刻一定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从她出生开始,不仅是一羽守护着她,她也特别的依赖着自己的舅舅,在她心目中,除了爸爸妈妈之外,舅舅似乎就是她最爱的人,对于一羽她可以无所顾忌的撒娇,又不用担心会像影响桐儿学习那样影响了舅舅,因为舅舅可以凭着天生的超凡记忆力拿全校第一名,姐姐要学习才能拿第一名,所以对于舅舅,她是无所顾忌的。 孩子,总是能感觉到谁是真心对她好,完全对她好的人,一羽的无私守护常常连湛一凡都自叹不如,所以小晴空对舅舅的喜爱和依赖也就并不意外了。薄荷也非常乐意苗苗能打开一羽的心扉,而一羽的守护却总是让薄荷有些犹豫,他们以后长大了……一羽还是要如此守护着苗苗吗?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长大了,有许多的事情都是需要顾及的。 长大了,苗苗就不能再这样撒娇的倒在她舅舅的怀里无所顾忌,长大了,苗苗也就不会再这么依赖着她的舅舅,长大了……什么都会变得。 小晴空经历了两周的时间才完全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因为听了妈妈的话,所以她努力的去发现周围的小朋友们的优点,不过还好,她很快就发现了其实他们也是很可爱的。 同桌小西(留着西瓜头)虽然爱流鼻涕,但是他会吹口琴,据说是他爸爸教的,这让小西自觉很了不起,而小晴空也深感佩服。后面的小流(因为爱哭),有着长头发,而男孩子们总喜欢揪她头发,但是她从不发脾气,总是委屈的流眼泪,让小晴空深感她软弱的同时也觉得她好温柔。前面的小贱(最讨厌的人,请原谅我们小晴空记不住人的名字却总爱给别人去外号的特点)虽然没有什么优点,嘴巴大又爱说话,但是他会带特别多的好吃的,午饭时间就会拿出来,小晴空则抢去一大半然后共享周围的所有小伙伴们。 在幼儿园的日子里,渐渐的小晴空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无聊,和小伙伴们一起玩滑滑梯,秋千,钻洞子,还有活动课的老鹰捉小鸡,剪纸,画画等等都是从前没有过的好玩儿的事,渐渐的,小晴空接受了幼儿园的生活,也接受了班上这些爱哭却也同样可爱的小朋友们,安定的幼儿园生活也就此展开了。 在小晴空的生命里,除了爸爸妈妈和弟弟守诺之外,最喜欢的人是舅舅,最讨厌的人是凌冽。 说起凌冽这个讨厌鬼,她就恨不得跺上两脚,然后再咬上两口! 但可惜的是,爸爸妈妈和凌冽的爸爸妈妈有来往,而他们这两年又总是爱到他们家来,所以看到凌冽这个讨厌鬼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小晴空也就……越来越不开心和烦躁了。 七岁的凌冽今年读小学二年级了,不过还好和舅舅还有姐姐都不是一个学校,所以小晴空对此还是颇为欣慰的,不然她真害怕凌冽这个霸王会把舅舅和姐姐带坏。当然,小晴空这幼稚的小想法自然是纯属多余,凌冽这个凌家小少爷虽然对她比较恶霸,但是对旁人还是颇有礼貌且惹人喜爱的,除了湛一凡对他带有偏见不喜爱之外,薄荷对这小子倒也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毕竟念鱼朵如今已经是她的亲密朋友,而凌城也是湛氏国际的合作伙伴,所以对于凌家常来他们家做客还是非常的欢迎的。 只是,小晴空常常会被凌冽这小子惹哭罢了,从一岁那年开始,到如今,在这方面真是毫无成长。 “我讨厌你!”此刻,正在花园里聊天喝茶的父母们突然听到客厅传来小晴空如此愤怒的大喊也不觉得意外了,一定又是凌冽那小子惹得小晴空生气了,除了他几乎不会有人让小晴空生这样大的气,甚至大吼。 “真是抱歉啊,”念鱼朵看见湛一凡脸色一沉,立即尴尬的笑着要站起来,“我们家那小子不让他来又总是巴巴的跟着要来,让他来却又总是让苗苗生气,我去教训他……” “不用。”薄荷扯住念鱼朵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小孩子有他们自己的世界,我们大人插手管了闲事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再说我相信蛋蛋不会真的让苗苗伤心的。” 凌城也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丢人,三番两次的来别人家里折腾,当即也就拉下了面子亲自给臭着脸的湛一凡倒了茶并陪笑道:“上次我们说的那个合资案啊……” 花园里气氛渐渐的恢复了融洽,但客厅里的小晴空此刻却快被气炸了,凌冽这个讨厌鬼,把蛋糕糊到她脸上还好意思笑?她最讨厌他了,最讨厌了! “我不要和你说话了!哼!”小晴空不见爸爸妈妈进来为自己主持公道只好自己转身像头小牛似的向楼上冲去,她要去找舅舅,虽然舅舅在学习书法和画画,但是她要舅舅啦,呜呜!舅舅每次都会保护她的,舅舅在学跆拳道,舅舅才不会欺负她! “等一下!”虽然才七岁,虽然模样还十分青涩比不上一羽,但是从小就在父亲的严格教育下也是初见少年模样的凌冽见着小晴空要走,立即有些着急的伸手抓去,但未曾料到一把抓住了小晴空的头发,小晴空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啊――妈妈!” 小晴空哭了。 很少掉眼泪,最讨厌掉眼泪,最喜欢笑的小晴空因为凌冽再次嚎啕大哭了。凌冽这个讨厌鬼先是枪她的蛋糕,再是捏她的脸,又给她糊了蛋糕在脸上,现在还扯她头发,全世界她最讨厌的人就是他了! 小晴空一哭,屋外的四个大人就再也坐不住了,湛一凡最先冲进来,念鱼朵第二,薄荷第三,凌城第四。但是最先跑过去一把将凌冽拎起来的人还是凌城这个做父亲的,二话不说就朝着凌冽的屁股揍了一顿,并怒气腾腾的当场教训:“你怎么又把苗苗弄哭了,啊!?” “我就……轻轻的……”凌冽无辜的看了下自己的手,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哭啊?就拉了一下头发嘛,至于这么哭天抢地、鬼哭狼嚎,弄得他好像一个色狼似的么? “闭嘴,不许狡辩。”念鱼朵瞪着儿子示意,凌冽也知道自己让湛爸爸再一次不开心了,只好乖乖闭嘴让老爸老妈教训,不然这后果怎样小小年纪的他还是无法预见的。 薄荷将小晴空抱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哄着:“苗苗乖啊,不哭了……妈妈在这里呢。” 小晴空委屈的圈着妈妈的脖子啪嗒啪嗒的流着眼泪:“呜呜,妈妈,讨厌凌蛋蛋,讨厌凌蛋蛋……”讨厌他! 一旁的凌冽郁闷的道:“我说……不许叫我凌蛋蛋……” 湛一凡射来一记冰冷的眼神,凌冽立即闭了嘴。他凌冽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这湛苗苗的爸爸却是有些没来由的畏惧的。 就在此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一声轻飘漠然的疑问:“苗苗……怎么哭了?” 懂事的女儿 “哇啊……舅舅!”苗苗的守护神白一羽一出现苗苗就哭的更伤心了,薄荷有些无奈的将苗苗转给湛一凡抱着,然后抬头对从楼上缓缓下来的一羽摇了摇头:“一羽,老师还在上面,你自己怎么下来了?” “姐姐,我听到了苗苗的哭声。苗苗怎么哭了?”一羽的话不多,笑容也不多,在面对苗苗以外的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慢半拍,但偏偏对苗苗的事情特别的敏感,特别是苗苗的哭声和笑声,他总是能第一个听到。 苗苗笑的时候,他也会笑,苗苗哭的时候他会变得特别生气,曾经因为苗苗受到惊吓他对着他的亲生母亲栾晓晓发飙的模样让薄荷他们至今都忘不了,而苗苗一般也很少哭,但近来每次哭似乎都和凌家这小子有关。 薄荷还记得醇儿和李泊亚婚礼的时候,凌冽也把小苗苗弄哭的场面,当时一羽几乎和凌冽这小子杠了起来,险些动手的场面让薄荷任何时候回想起来依然有些心有余悸。为了锻炼一羽的身体,也因为隐当初的坚持,一羽一直都在接受跆拳道的训练,虽然和普通小孩比起来,他的锻炼显得有些艰苦和困难,但也因此让他走路说话的动作趋于平常,与普通的小孩无所差异,如果不是知情的人,已经很难看出他的病状。 但是,对于苗苗受了委屈的哭声,白一羽永远都是那个无法忍受的人。 “没事,你上去继续学习。”薄荷看了眼凌冽,那小子此刻双眼也像喷了火似的瞪着楼上走下来的一羽,薄荷心里哀叹了一声,这两个男孩儿怎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像敌人似的水火不容?这样下去情况并不会缓解。 一羽听了薄荷的话脚步一顿,但是视线依然落在苗苗的身上,虽然默默不发一言,但浑身所散发的阴郁之气还是让人无法忽视,就连湛一凡都感觉到,这小子以后长大了……会是个让人能轻易忽视的弱者么? 湛一凡也知道薄荷不想让事情闹得更加不愉快,凌氏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就站在一旁,再说也不是真的是什么大事,只有一羽执著固执的还站在那里,所以当即便放下冷声道:“一羽,上去。” 小晴空的哭声也渐渐的停止了,挂着眼泪回头望着舅舅:“舅舅,苗苗没事……”说着还轻轻的擦掉脸上的泪珠,她不想看到所有人因为自己而变得不开心。现在舅舅不开心,妈妈很担心,爸爸有些生气,而凌叔叔和念阿姨也变得很不自在,凌蛋蛋那个坏蛋她不关心,但是她不想因为自己……大家都变得不开心。 因为小晴空的体贴,这场尴尬终于还是这么缓解了。 而小苗苗这么小就这么乖巧懂事让念鱼朵不由得更加的喜欢了,她一直都想要个女儿,但是这些年因为事业的原因,生了凌冽之后就再也没有考虑过二胎的问题,现在看到苗苗这么可爱,也想生个女儿来玩一玩。不过,看自家的小子对小苗苗这么特别的态度,也许以后会成为儿媳妇呢?念鱼朵想想自己笑了,并没有把今天的事情完全放在心上。 凌冽被自己爸妈拎了回去,就此再也很少被带来湛家闹事,而他见着苗苗的机会也逐渐减少,但是每一次见面都会发现,啊,小丫头又长大了许多,又漂亮了呢。就此那颗少年心也没有移开过。 小晴空则是越少看见凌冽越开心,随着在幼儿园越来越适应的生活,时间也渐渐的流逝远走,直到过完春节,英国那边传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小晴空平静而又舒适的生活才有了一点改变。 桐儿一直都在练钢琴,虽然要准备初中考试,但这一年也要准备钢琴六级考核,所以显得有些忙碌和焦急。 倒是妈妈薄荷再三的劝她:“你的成绩已经不用太担心去任何学校,所以放轻松,无论是考试还是钢琴,都只有放松才能出最好的成绩。” 但桐儿明显不太懂薄荷这句话的意思,她把自己的神经绷的太紧,她想要把任何事情都做的非常完美,她不想让爸爸妈妈失望,所以结果就是越来越紧张了。 小晴空在年前过了生日,如今已经是五岁了,在她生日那天,爸爸湛一凡给她送了一把小提琴,她原本就是羡慕姐姐桐儿能弹钢琴这样的东西的,现在收到爸爸的小提琴也非常开心的嚷着要好好的学习,并且要赶上姐姐并为之伴奏。 桐儿的钢琴弹得很好,其中有百分之七十的努力和坚持,所以薄荷当即听了只是一笑,因为她知道小晴空学习什么都是三分钟的热度,如果英语和读书不是自己强制性的让她学习,她如今也不会比普通小朋友显得出色十倍。 不过,湛一凡当初的梦想倒是小提琴,所以薄荷还是很认真的给小晴空请来了小提琴老师,也许是遗传的天份,小晴空把小提琴学的很好又很认真,一开始虽然听起来像是锯木头,但是渐渐的曲调出来了,小星星和雪绒花这样的曲子都能简单的拉一拉,而此刻她的兴趣不减还反升了不少,让薄荷不少吃惊,也觉得或许她能坚持。 而且因为小晴空每天学小提琴闹得笑话让桐儿也渐渐的放松了不少,薄荷和湛一凡才认为,也许小苗苗学小提琴并不是什么坏事?倒是已经上早教班的湛守诺小朋友一听到姐姐的小提琴声就开始暴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难听的曲调,而这个时候小苗苗就会上前去教训弟弟,追的整个屋子的跑,紧张的桐儿也常常因为弟弟妹妹的追逐而放松大笑,一羽则紧张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帮谁,薄荷和湛一凡看着这些常常发生的温馨画面也幸福的靠坐在沙发里,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便已经觉得十分美好和满足。 直到,英国而来的一通电话打破了他们家温馨又平和的画面。 桐儿至今都记得爸爸在听到电话里的内容时突然大变的脸色,桐儿立即从钢琴前站起来拉着守诺和苗苗到偏厅去,一羽自然是跟在后面,但是隐隐约约的桐儿还是听见爸爸的声音,虽然并不清晰,但是听见的那些字却难以忘记:“迈克尔……爸爸……杰克竟然做了这些,他们是打算复仇吗?妈你别急,我马上回来……” 小晴空和小守诺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一羽拉着去玩积木,桐儿坐在椅子上有些担忧的望着客厅里,依稀看见爸爸妈妈着急的神情,爸爸抱住妈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妈妈伸手拍着爸爸的背似乎在安抚,桐儿能看唇语,所以当即很轻易的便读出妈妈的话:“别担心,迈克尔他已经出狱大半年了,如果要做什么早就做了也不会等到现在……爸爸他不会有事的……还有,我相信杰克,杰克他也是能分辨是非的人,迈克尔和三叔已经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所以杰克不可能再像他们一样重蹈覆辙……” 爷爷怎么了?桐儿依稀记得湛爷爷,那个见过几次的慈祥老人就和爷爷一样,他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被收养的孩子而差别对待自己,对她就像对待桐儿一样的关怀,所以桐儿当即看见妈妈的话也有些担心,看见爸爸上楼的背影便不由得走出去,站在妈妈的背后紧张的问:“妈妈……爷爷,他怎么了?” 薄荷回头,没想到桐儿突然走了出来。薄荷的眉头微微紧蹙,摇头却只是道:“小孩子不用担心,爷爷没事的。” “爸爸……要回英国吗?” “嗯。有急事要回去一趟。”薄荷轻步的走过来伸手握住桐儿瘦弱的双肩有些郑重的道:“所以,桐儿你能不能帮妈妈一起照顾好弟弟妹妹还有舅舅?” 桐儿不加犹豫的便直率的点头,薄荷笑着摸摸桐儿的脑袋:“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妈妈就放心多了。” 桐儿很明显的发现,妈妈舍不得爸爸一个人回英国,而且她在担心爸爸。 所以,即使犹豫桐儿却还是问道:“妈妈……你不和爸爸一起回去吗?” 薄荷摇了摇头:“妈妈怎么走开呢?你们还有妈妈的工作,妈妈暂时是走不开的。” “马上就是清明节,妈妈会放假的。” 薄荷一顿,看着聪慧的桐儿当即有些激动的抱紧她:“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请几天年假还有清明节假日,可是……”薄荷又有些担心的看着桐儿,“你们三个虽然有魏奶奶她们照顾,但是我……”她依然是不放心的,特别是苗苗和小宝都那么小。 “妈妈没事的。”桐儿真挚的看着薄荷道,“你放心和爸爸回英国。你把我们送去醇儿姐姐家或者以为阿姨家都可以的,我们四个会好好的,我会照顾好弟弟和妹妹还有小舅。” 薄荷感动的摸着桐儿的脸红了眼眶:“妈妈有你这样懂事的女儿,真是妈妈的福气。那我……那我赶紧给你以为阿姨打电话,他们家有兔兔,我让魏阿姨和张姐跟着你们过去,这样她也不会手忙脚乱……”说着薄荷就握着电话向楼上而去了,桐儿看到妈妈逐渐舒展的眉头也暗暗的松了口气,只要妈妈能安心,她什么都愿意做。 照顾好弟弟和妹妹还有小舅……她也能行的! 小朋友们 薄荷与湛一凡自然是要亲自把三个孩子带去洛以为和有力家的,除了担心他们自己去不太方便之外,也想安慰一下自己作为父母却要在这个时候把孩子们丢下的心情。(.) 至于为什么只有三个孩子跟着去洛以为家,自然是因为湛守诺那小子会被他们一同带去英国。湛国邦病倒,带着守诺去,一是为了安慰守诺爷爷的心情,二是因为守诺在读早班,也好带一些,而且四个孩子如果全部丢给洛以为只怕她也会被折磨疯掉的,所以薄荷决定将守诺带在他们身边。 要去兔兔家住,最高兴的人自然是小晴空了。比守诺大三个月的兔兔特别的可爱,在小晴空眼里,那就是个洋娃娃啊,就是真实的芭比啊,漂亮不说还不喜欢哭,简直对了小晴空的所有口味。 而且在她眼中,兔兔比守诺乖多了,守诺这家伙总是喜欢板着脸,小晴空觉得守诺就是爸爸的翻版嘛,完全无趣,而且还嫌弃她拉的小提琴呢。但是兔兔就不一样啦,兔兔在春节的时候见过自己拉琴,还用羡慕和仰慕的眼神望着自己呢,完全满足了小晴空的虚荣心,真希望兔兔是自己的亲妹妹。 小晴空还为此责问果妈妈薄荷:“妈妈,你当初是不是把守诺和兔兔抱错了啊?我觉得兔兔才是我妹妹,所以妈妈你一定是抱错了,你快去换回来。” 薄荷自然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当即没有搭理小晴空那么多,倒是一旁的守诺送了小晴空大大的两个白眼。 所以,能到兔兔家和兔兔一起住,让小晴空甚至忘了爸爸妈妈要离开自己一段时间的事,而且是满怀期待和开心的抱着自己的大娃娃就欢快的来了,让薄荷走的时候还有些小郁闷,这孩子怎么突然就不缠着自己了?虽然是长大了的表现,作为妈妈该感到开心,但同时也有些小小的失落感。 “兔兔!”小晴空欢快的扑过去抱住可爱的兔兔就亲了起来,给兔兔的脸上唧了一脸的口水,自己笑的一脸开心:“兔兔,想不想苗苗姐姐啊?苗苗姐姐好想你哦。兔兔我要和你一起住了呀,兔兔我还能给你梳头发穿衣服呢!” 桐儿笑着过来替兔兔将脸上的口水擦掉,洛以为抬头看向薄荷笑道:“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们的。” 薄荷虽然带来了魏阿姨和张姐,但毕竟自己不在身边,还是有些担心这三个孩子。 “你要是忙不过来,就给我打电话,我让醇儿把他们接过去再照顾两天。”反正独自留在家里让魏阿姨他们照顾,薄荷是更不放心的。但是英国那边出了事,让湛一凡独自回去她会更不放心,所以现在只有将他们丢下了。只是,她也知道三个孩子多不好照顾。 洛以为听了薄荷的话有些不乐意的撇嘴:“哎呀。不带魏阿姨他们过来也可以嘛,醇儿那丫头现在怀着孩子,你让她照顾?你不是疯了么。有我和有力,你就放心和湛一凡回去,英国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再回来,尽管放心他们三个。每天我们会亲自送桐儿和一羽去学校,苗苗也是,放心。” 薄荷抱了抱桐儿、一羽和还在兴奋中没有意识爸爸妈妈会很久回来的苗苗,那一边和有力交代了事情的湛一凡也折回过来,揽着薄荷牵着守诺便离开了。 听见关门声响小晴空才回头望了望,不过很快便又回到和兔兔能住到一起而且守诺那小子也跟着离开了的喜悦里。 以为阿姨带着桐儿和小晴空来到兔兔的房间,原本就不小的儿童卧室又多了两身单人床,床上已经铺满了柔软舒服的被罩,一床薄荷绿,一床粉色。小晴空自然是扑向薄荷绿的,因为妈妈的名字,所以她喜欢一切薄荷绿颜色的东西,恰好她的床在中间,一边是兔兔一边是桐儿姐姐。 兔兔大名洛小叶,是有力叔叔和洛以为阿姨的心头肉,所以她房间里堆满了娃娃,什么都是兔兔喜欢的鹅黄色,虽然这一切对桐儿这个已经十二岁的少女来说都显得幼稚了些,但是桐儿还是很开心洛以为阿姨对他们的精心安排,就连睡衣和拖鞋都给自己和苗苗准备好了,桐儿为此想要深表自己的谢意和感激,转身便对洛以为深深鞠了一躬并真挚的道:“谢谢你,以为阿姨。” “傻孩子,”洛以为伸手摸摸桐儿的脑袋笑眯眯的道:“谢什么啊,这都是阿姨该做的。快去准备收拾一下,十分钟后出来吃饭,今天阿姨给你们准备了非常丰盛的午餐哦,都是你们爱吃的。” 洛以为本来就是极美的,美艳的甚至超过电视里的那些大明星,美得程度和妈妈完全不一样。如果妈妈是一朵百合花,那洛以为阿姨就是一朵大红色的牡丹,此刻的温柔更让桐儿觉得喜欢了,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和妈妈一样又漂亮又温柔的女人啊。 再一次真挚和感激的低头:“是。” 也许是桐儿的真挚和感激反而让一向不在乎这一切的洛以为觉得疏离了,当时便对桐儿又道:“你太客气了,像苗苗一样自在点儿,把这里当家好吗?” 桐儿怔怔的看着洛以为,洛以为拍了拍桐儿的肩转身便离开了。桐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看起来那么不自在么?可是她怎么真的自在的起来呢?这里不是熟悉的家,是爸爸妈妈托付的地方,虽然早已经熟悉了洛以为阿姨和有力叔叔,但是桐儿不想出任何差错,不想给他们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不想让人认为爸爸妈妈没有将她教育好…… “姐姐!”小晴空突然拽着桐儿的手往床边走去并笑着指道:“这是你的床哦,今天我们一起睡哦,我和兔兔还有你,我们一起睡咯!” 三岁都不到的兔兔抱着兔子在原地蹦个不停。一边蹦着还笑着大喊:“一起睡咯,一起睡咯,一起睡咯……” 小晴空就和兔兔手拉手的围着桐儿一边跑一边大笑,桐儿看了看这个小小的房间,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是她太紧张了?将她和苗苗都安在兔兔的房间里,不就是把她们都当做她的女儿一样的对待么?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在这里,她一定能很好的照顾小舅和苗苗的。 一羽的房间虽然没有桐儿她们三个人住的大,但因为是独自一个人住,所以也是不错的,而且洛以为也及早的就准备好了房间里的一切,四室两厅的房间,张姐和魏阿姨自然是住在一起的。虽然家里突然多了很多人,但是一向冷酷的有力叔叔为了不让孩子们以为他并不欢她们,整个午餐的过程也是笑容满面的态度,而且承诺以后每天亲自送桐儿和一羽去上学,洛以为自然是送兔兔和小晴空的,虽然不在一个幼儿园但还好都在一个方向,送也会方便许多。 因为是周日,吃了午饭洛以为就带四个孩子出门了,去家附近了解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包括他们的楼栋、便利店和门口的左右哪里有超市,还有怎么打车,这条路又叫什么。 洛以为想桐儿和一羽甚至小苗苗都是在薄荷和湛一凡完全的宠爱状态下长大的,应该不会知道走迷路了怎么回家,所以认为要做好这些工作,避免孩子们什么时候迷了路,但让她意外的是,桐儿和小晴空甚至一羽都很快的就记住了周围的一些情况,并且连小晴空都说坐过公交车,还知道怎么坐,一问桐儿才知道原来薄荷每个月都会拿一天的时间让他们几个小的出门去坐车,去的时候坐公交,回来的时候可以打车,有时候是穿越半个云海市买瓶酱油,有时候是动物园海洋馆带点儿玩具,也没有重复的地方,桐儿就带着一羽和苗苗甚至如今的小守诺并一一的办到为止,甚至从未出过差错。 洛以为反而惊讶了,真好奇薄荷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如今社会上如此多的人贩子,孩子们被拐骗走了怎么办?不过这几个小家伙看着也不像是能被拐骗走的,但是她真的放心吗?反正她是不敢让兔兔单独出去的,兔兔胆子小的就像真的小兔子似地,让她独自出门洛以为自己会先吓死。 晚上回去洛以为给薄荷发短信,第二天薄荷到了英国才给洛以为回复解答:一开始会跟着,如今不担心了。 洛以为这个时候才惊觉,或许该和薄荷学学育儿经?毕竟是带了四个孩子啊,这妈就是聪明的不太一样。 小晴空过了几天开心的日子,能和兔兔一起睡一起吃饭一起洗澡还能让兔兔妈送着去一起上学,但是渐渐的新鲜期过了,小晴空开始发现,爸爸妈妈怎么还不来接他们呢?渐渐的兴奋感褪去了,人也变得有些不开心起来,一开始也忍着不问,但是一天晚上因为想妈妈便怎么也睡不着,跑到桐儿床边拉着已经熟睡的桐儿的手便带着哭腔问:“姐姐,妈妈呢?妈妈和爸爸不要我们了嘛?苗苗好想妈妈啊……” 桐儿没戴上仪器,听的并不清楚,立即挂上耳朵,才隐隐听见苗苗夹带了哭声的问题。当即从床上爬起来,抱住苗苗安慰道:“不怕哦,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哦……” 小晴空有些虚弱无力的趴在苗苗的怀里:“可是苗苗好想……妈妈。” 桐儿这才发现小晴空的体温似乎有些过高,心沉沉一跳,手掌快速的向小晴空的额头摸去,触摸到那一片滚烫时,桐儿傻了,苗苗发烧了!? 苗苗生病 “苗苗,苗苗你是不是很难受啊?苗苗你发烧了!苗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桐儿不停得摸着晴空得小脸蛋儿和额头,掌心传来灼热得温度提醒着她,苗苗现在很不好。(.好看的小说) “姐姐……”苗苗虚弱无力得靠在桐儿得怀里一副欲哭得模样,桐儿立即打开床头灯,看到苗苗那绯红得双颊和眼睛时,桐儿吓傻了,苗苗生病了,而且看起来还非常得严重! 晴空睡的是中间得床,靠墙是兔兔得床,因为开灯,兔兔也揉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桐儿她们一脸得迷茫和不解。 桐儿看向时钟,凌晨三点半,这个时侯该去打扰以为阿姨她们吗?桐儿曾经也遇见过这样得情况,她五岁那一年,她的亲生妈妈也在半夜遇到过病情危急得情况,但是那个时侯的桐儿太过幼小,她只能听见妈妈咳嗽的声音,只能所在角落里看着妈妈痛苦得模样,不知所措得焦急着。而如今她长大了,痛苦生病的人变成了苗苗,她该怎么办?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得时间,桐儿从床上迅速的翻了下来,抱起苗苗便向房间外跑去。跑到主卧室门口,桐儿伸手用力的拍着门板并焦急的大喊:“以为阿姨,有力叔叔你们醒一醒,醒一醒啊!以为阿姨,救救苗苗,苗苗生病了,以为阿姨!” 门很快便开了,穿着睡衣一脸迷蒙得洛以为看看桐儿又看看桐儿怀里的苗苗,她是被敲门声惊醒,但还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桐儿那焦急得模样,洛以为心里也感到不安,立即便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桐儿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抱着苗苗她才感觉到苗苗此刻得体温究竟有多高,隔着两件睡衣也能烫疼自己得皮肤! “以为阿姨,救救苗苗,苗苗她发烧了,苗苗她好烫!” “什么!?”洛以为惊呼,伸手将趴在桐儿怀里得苗苗抱了过去,再一摸额头,洛以为都吓了一跳,真的好烫。 有力叔叔在后面已经穿好了衣服,作为医生得洛以为深知苗苗得这温度是必须要送去医院的,更加不敢耽搁她。于是回头望了有力叔叔一眼急急的便道:“老公快去开车,苗苗发烧了,必须送医院。” 有力叔叔自然是不敢耽搁的,立即拿了钥匙往外走去,洛以为将张姐叫醒,把苗苗给张姐抱,然后自己披了件衣服急急忙忙得便带着张姐和苗苗出了门,桐儿不放心要跟在后面,但是洛以为更不放心家里的另外两个孩子,看着追出来得桐儿转身耐心的站在电梯门口对桐儿讲道:“桐儿,家里还有兔兔和你小舅,苗苗有我和你张阿姨带去医院,你不用担心,但是你可以在家帮我照顾好兔兔吗?” 桐儿有些犹豫的看向已经趴在张奶奶怀里的苗苗,交给以为阿姨的确是不用担心的,以为阿姨和妈妈是好朋友,有力叔叔是爸爸得特助,都很疼爱苗苗,他们一定会照顾好苗苗得。桐儿安抚了自己的心,只好对这洛以为点头答应,电梯已经停在眼前,洛以为也不再耽搁,和张姐一起抱着苗苗快速的走进电梯里,桐儿看着电梯门合上才转身又回了屋子里并关了门。 兔兔正抱着娃娃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一脸疑惑和害怕的表情。 “桐姐姐,爸爸妈妈他们不要兔兔了么?” 桐儿走到兔兔身前,弯腰将兔兔抱进怀里轻拍安慰:“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要兔兔呢?是你苗苗姐姐生病了,爸爸妈妈必须带苗苗姐姐去医院,天亮就回来了。兔兔,我们回去继续睡觉好不好?” 兔兔很乖的点头:“恩,哦。” “真乖。”桐儿牵起兔兔的手回到房间将兔兔抱上床重新哄睡,冷静下来才庆幸小舅一向熟睡今晚也并没有将他吵醒,不然他一定会比任何人都着急甚至跟着去医院得。小舅啊,在这个世界上最担心最喜欢的人就是苗苗了。 苗苗被送去医院应该很快就能退烧,但是想起她趴在自己怀里的模样,桐儿不由得心疼,她是不是想妈妈?她才五岁而已,是最容易想妈妈的年龄,所以自己是不是该给妈妈打个电话呢?会不会打扰他们呢?桐儿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走到客厅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伦敦家里的号码。(.无弹窗广告) “喂?” “管家爷爷你好,我是桐儿,我找……找奶奶,她在吗?” “哦,是桐儿小姐啊,你等等,我这就去叫老夫人。” “谢谢管家爷爷。” 因为桐儿去过伦敦几次了,所以那边的管家自然也是认得桐儿得,现在伦敦还是下午六点半,宋轻语很快便接起了电话并有些开心的唤着桐儿的名字:“桐儿啊,是不是失眠了?给奶奶打电话。” 桐儿有些吃力的听着,从前得她是绝对不敢想有一天还能接起电话的,但是如今的她做了手术,即便依然要带着仪器,但相比助听器也显得要方便得多,奶奶的声音也大,她吃力的听着奶奶比较愉悦的声音,心里也猜测英国那边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当即也微微得松了口气并道:“奶奶,您身体好吗?爷爷呢?爷爷的身体好么?” “好啦,爷爷的身体很好啦,看见守诺和你爸爸妈妈身体还能不好么。英国这边没什么事情啦,你不用担心。倒是你,现在中国一定是凌晨,你怎么这个时侯打电话呢?不睡觉么?明天还要上学?” 桐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苗苗生病得事告诉了宋轻语并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妈妈说,但是我知道要和妈妈说一下。苗苗她很想妈妈,如果那边没有什么事情了,妈妈能不能早点儿回来呢?” 宋轻语沉默了半响叹道:“桐儿啊,你做的对,应该告诉我们得。你放心,我会转告你妈妈的,这边的事情他们已经办完啦,不该把你们几个孩子独自丢在中国,辛苦你了桐儿,快去睡觉,明天还上学呢,啊?” 桐儿轻轻的‘嗯’道,挂了电话又在沙发里坐了片刻然后才起身回了房间。希望爸爸妈妈不要太担心,希望他们能平安的归来…… 薄荷和湛一凡自然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苗苗虽然从前也生过病,但是从前每一次生病他们都在她的身边,这次不在她身边,他们反而无比的担心,因为看不到不知道情况,焦急得不得了。而苗苗因为送到医院的及时并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情况,又有作为医生的洛以为照顾着,第二天便已经恢复了精神奕奕的状态。 桐儿第二天并没有去学校上学,因为她成绩特别的优异,和老师一说请假老师便同意了,所以并没有和一羽一起去上学。而一羽虽然很不习惯早上看不见苗苗的情况,但是因为没有人和他说苗苗生病的事,所以被蒙在鼓里的一羽并不知道苗苗生病的事,乖乖的就被有力叔叔送去学校了。 兔兔则被桐儿带着和魏阿姨一起一大早便去了医院,兔兔见到给苗苗守夜得妈妈便扑了过去,坐在妈妈的腿上再不肯下来,桐儿就帮着张阿姨一起忙里忙外,洛以为看着兔兔休息得也挺好的,但是桐儿却是眼袋和黑眼圈都很明显,洛以为便知道了,这桐儿昨夜一定是没有休息好。 “桐儿啊,”因为苗苗此刻正睡着,所以洛以为指着一旁得床道,“你休息一会儿,脸色很差哦。女孩子最该注重的就是保养,虽然你还小,但是正在长身体要开始发育了,更不吭马虎这些,快去睡会儿。” 桐儿在床边坐下握着苗苗的小手,对于洛以为阿姨的提议只笑笑得摇头并道:“不用了,阿姨。桐儿不累,您昨晚忙了一晚,还是您带着兔兔回去,我和魏阿姨在这儿呢。” 洛以为不知道桐儿为什么这么懂事,她不是才十二岁么? 十二岁的女孩正处在尴尬的发育阶段,这个阶段的女孩子都是特别别扭而又任性的,开始想要漂亮的衣服,开始注重梳妆打扮,开始注意异性,开始对这社会上的一切欲望感到新鲜和好奇,但偏偏这桐儿懂事的就像个十五六岁得孩子似的,昨晚要不是她及时发现苗苗发烧并来找自己,苗苗此刻可能已经烧成了肺炎,但是桐儿在最快的时间做了正确的选择,这让洛以为感到惊讶,她真的才十二岁吗? 洛以为知道桐儿在学校得成绩是年级第一,她钢琴也在准备考六级了,虽然薄荷从未要求她这些,但是她却什么都做的很好,事事都能做到极致得完美,让薄荷又是担心又是骄傲。可是看着她这样,洛以为怎么就觉得那么心疼呢? 洛以为带着兔兔回去了,张姐也跟着回去了,苗苗已经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就让不放心的桐儿和魏阿姨守着,直到薄荷和湛一凡下午归来并赶到医院时,桐儿才真正得放下自己得心来。 苗苗已经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但是看到薄荷还是非常的开心,扑在薄荷的怀里一直叫着妈妈,湛一凡看到苗苗没事也暗暗的松了口气,上前将娘俩抱在怀里脸上紧绷的神情也才松懈下来。 桐儿在一旁看着一脸微笑模样,身边的守诺挤上前来轻轻的拉了拉苗苗的手并怯懦懦的喊道:“姐姐,要快快好起来……” 苗苗眼里含着泪花低头看向第一次这么乖得守诺似乎还有些不习惯,湛一凡伸手摸摸桐儿得头并温柔道:“孩子,辛苦你了。做得很好……” 爸爸很少夸奖自己,但是桐儿知道,每一次的夸奖必定是真心得。 “谢谢你桐儿,有你在,妈妈真的很放心。”薄荷也抬头看向桐儿真心得道,桐儿一瞬便红了眼眶,一天的焦心这一刻终于全部放下并消散。可是桐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才十二岁,许多心里话还不太会表达,只能默默的擦着泪,苗苗转身扑进桐儿得怀里并娇娇的道:“姐姐不哭哦……苗苗会心疼得……” 守诺也转身抱住桐儿喊着:“姐姐不哭哦……” 桐儿看看弟弟和妹妹,开心得擦掉眼泪,回抱着他们并答应:“恩,姐姐不哭。” 薄荷感性的将三个孩子一把抱住,脸上露出温柔得微笑,一旁的爸爸湛一凡默默的拿出手机并悄悄的拍下这温馨的一幕,将时光永恒的定格。 爸爸我爱你 小苗苗趴在爸爸湛一凡宽厚又温柔的背上,桐儿和守诺被妈妈薄荷一边一个的牵着,月光轻轻的如被一般披在五人的身上,沉醉迷人,温柔朦胧。 “咯咯咯……”小苗苗因为爸爸无意间讲的笑话而不停的笑着,桐儿也抿着唇抖着小肩膀,一向严肃得湛一凡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无意间的话竟然成了大笑话,逗笑了三个孩子,就连爱妻薄荷都在一旁轻笑出声,不过是在英国自家牧场发生的一个小插曲就这么好笑?虽然这笑话是和薄荷有关的,但显然只要是和他们妈妈有关的他们都会觉得有趣,想着湛一凡也情不自禁得莞尔一笑。 “妈妈你真的很会骑马吗?”显然已经好了的苗苗好奇得偏头看向被当成故事讲得妈妈。 薄荷想了想莞尔笑道:“恩……还行。” “可是爸爸说你差点儿把那个坏阿姨撅倒呢。” “那个阿姨真讨厌。”守诺蹙着眉头小声道,显然也是想起了他们所说得那个人,满脸的不快,这一点还真是和他得父亲湛一凡一个模样,对于不喜欢的人从来不吝啬给予这样得表情。 “是我们去年暑假见过的那个菲碧阿姨吗?”桐儿好奇的看向守诺,如果是那个阿姨她就有印象了。 那个阿姨叫做菲碧,那一年来中国还绑架过一羽,但她竟然是外公杰森的女儿,这两年也见过面,但是爸爸对她都是冷眉冷眼的,妈妈也不搭理她,外公杰森也不勉强他们关系如何融洽,还总是说当年感谢爸爸妈妈没有把那菲碧阿姨送去坐牢,虽然菲碧阿姨为此失去了英国银行的工作,也在上流圈留下了败坏的名声,可是她依然总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小诺,不许乱说话。”薄荷低头看向守诺,“你不了解那个阿姨,她现在生病了,所以总是做出困扰别人的事,但在社会关系中她是弱者,我们都应该帮助弱者。” 守诺才三岁而已,并不了解薄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如今知道最多的也不过是讨厌谁喜欢谁罢了,倒是一旁得苗苗和桐儿听的认真。 “妈妈,那个阿姨生病了吗?像苗苗一样难受吗?”烧退了的苗苗好奇的问薄荷,如今她清楚得记得发烧的感觉了,那是非常不舒服得,她真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生这样的病了。 “恩,那个阿姨她得了一种病,而这种病让她忘记许多事许多人,这样的病对人来说是非常残忍得,所以外婆才在那边照顾她啊。生病的她是很可怜的,她从前的确是做过一些坏事,但是这些坏事已经让她付出了代价。爸爸刚刚说的事情也并不好玩,下一次别再笑了,恩?” 苗苗听不懂,但桐儿却听懂了。那个阿姨得了病么?似乎前两年就已经听妈妈他们说过了,是得了一种痴呆症,渐渐的失去记忆,最后会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桐儿经历了太多得病魔,亲妈妈癌症离世,自己天生失聪,所以她完全能够理解有病的人究竟有多痛苦。 “妈妈我们知道了。”桐儿低声道。 苗苗却歪了歪脑袋,显然才五岁的她还不能够理解为什么讨厌别人还需要理由去不讨厌呢?但是刚刚爸爸说的话好好笑哦,妈妈竟然骑马差点儿撅倒那个阿姨呢,那个阿姨竟然坐在地上像孩子一样的哭,真是丢人哦。 “爸爸,”苗苗圈着湛一凡的脖子,靠近他的耳朵娇娇的小声笑道:“你告诉苗苗,你喜欢不喜欢那个阿姨哦?” 湛一凡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的侧头看向女儿:“爸爸只喜欢你妈妈。” “那就是也讨厌咯?” “算是。” “可不就是嘛,不喜欢不就是讨厌么?妈妈还说不让讨厌呢,那就是让我们喜欢吗?苗苗不懂呢……” 一个孩子的爱恨观竟然如此强烈,湛一凡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知道这对苗苗来说是不是独特得个性。但是孩子的个性也需要其自然的发展,虽然也需要打磨才能有棱有角,但是在她的某些观念方面湛一凡并不想干涉。 微微一笑,湛一凡侧头严肃且正经得看着苗苗道:“不喜欢,那就讨厌。” 苗苗灿烂一笑,用力的在爸爸湛一凡的脸上亲了一口:“嗯,爸爸我爱你。” 湛一凡粲然一笑轻声道:“小宝贝,爸爸也爱你。”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找着车的妈妈听到亲脸得声音抬头往来。 父女俩却同时缄默的只笑不语,薄荷失笑:“看来,有秘密了哦?” “嘻……”苗苗可爱的笑。 “当然,父女也是可以有秘密得,对不对,苗苗?” 湛一凡回头望去,苗苗立即紧紧得揽住爸爸得脖子甜甜一笑:“嗯!秘密呢,妈妈,秘密是不能知道的。” 薄荷望天,桐儿微笑,秘密吗?她以后也会有秘密,她的那些秘密可不可以和爸爸妈妈说呢? 回到家桐儿和苗苗他们才发现小舅一羽竟然在玄关处坐着,苗苗一天没看见小舅了,这会儿自然是特别开心得,撒了手便向玄关处跑去,抱住一羽便撒娇:“舅舅,苗苗想你,你想苗苗不?” 一羽愣愣得回抱着苗苗,抬头看向许久不见得姐姐薄荷和姐夫湛一凡,还有守诺,今天没去上学的桐儿,一时似乎没反应过来这是真还是假。 “舅舅,舅舅?”苗苗轻轻的摇着傻了一样的一羽,并慌着自己小手,“你怎么了,舅舅?舅舅你快醒醒啊,苗苗回来啦……” “苗苗,你生病了吗?”一羽低头看着苗苗只认真得问。 “嗯,”苗苗认真而又诚实的点头,但随即却又灿烂的一笑:“可是已经好了哦,舅舅不用担心啦。” 桐儿知道一羽一向是最担心苗苗得,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敢和他说得原因。现在苗苗这么诚实得交代,桐儿怕一根筋得一羽会乱想立即道:“小舅,苗苗没事了,苗苗对?” 小晴空是聪明的,当即便明白了姐姐那刻意的意思,也立即跟着点头道:“恩啊,苗苗很好哦。” 一羽认真得盯着苗苗似乎不太相信,苗苗从地上爬起来就站在玄关前月光下牵起裙角跳起舞来,一边跳嘴里还哼着歌儿,快乐又健康的就像个小精灵一般。一羽渐渐的相信了,看着跳舞的苗苗嘴角也渐渐的扬起,双眸闪亮得像今晚天上的那星星一样。 看着孩子们自己就解决了问题,薄荷和湛一凡牵着彼此的手相望对视而笑,看来他们家得孩子都很棒呢,这些天都担心他们不能处理好自己得问题,但现在看来……都做得很好呢! 醇儿姐姐和她丈夫李泊亚来家里作客,桐儿立即将冰箱里最新鲜的水果都摆出来并端给醇儿,挺着肚子的醇儿嘴馋得不得了,看到桐儿竟然如此体贴懂事,当即一脸感激得抱住桐儿并道:“桐儿你真是太可爱了,姐姐爱你!” 因为隔着一个大肚子,不太舒服得桐儿当即便想推开醇儿,醇儿却不太想放开这小丫头,真是太得她心了,竟然都是她喜爱的水果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呢? “姐姐要闷死姐姐了……”守诺举着苹果从桐儿背后走过轻飘飘得道了一句,醇儿这才恍然的放开桐儿,桐儿立即捧着脸去一旁深呼吸,醇儿却看着守诺得背影啧啧叹道:“这孩子智商一百八?才三岁竟然就知道提醒我差点儿闷死桐儿了。” 薄荷将削了皮的苹果递给醇儿并摇头笑道:“是聪明了些,但不至于一百八的智商。” “小姑,你们家小孩都好聪明哦。”醇儿接过水果还不忘叹道,“真希望我肚子里得小家伙能像他们一样。桐儿在学校考试都是第一名?还有一羽,虽然和别的孩子都不太一样,但是那么聪明,考试也都是第一名,这是什么节奏啊?真不知道苗苗和守诺以后会怎么样,如果也这么厉害,兔兔和我肚子里得家伙都会有压力?不过有压力才有动力嘿,也算是大榜样啦!” 快要当妈妈了的醇儿如今待产在家,但正因为闲下来了,所以总是爱担心一些莫名其妙还没有必要去想得问题。 桐儿拉住跑过去的苗苗并温柔得提醒:“小心点儿哦……” 苗苗一扭胳膊便又逃脱了,后面是守诺在追,李泊亚大姐夫和爸爸去书房了,醇儿姐姐又坐在沙发里,所以小苗苗就算跑来跑去也没人说她,更何况守诺非得和她追着跑,她这个当姐姐得当然要给面子跑一跑啦。 坐在窗边的一羽又在写写画画,不用想便知道他一定又是在用画笔记录这一刻了。 桐儿微笑着蹲在一旁看着这样的画面,也仔细着跑来跑去的苗苗和守诺,怕他们跌倒,所以神经绷得异常得紧绷。 “小姑,英国那边究竟怎么回事啊?我听李叔叔说,那个迈克尔出来之后勾结了杰克,杰克彻底背叛你们了?” 桐儿疑惑得眨了眨眼,她一直都不明白醇儿姐姐为什么一直把她丈夫叫做李叔叔呢? 薄荷叹了口气将此事细细道来:“倒不是……迈克尔的确是想勾结杰克,但是杰克一直都是个头脑特别清醒的人,一直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虽然这次我们也以为他真的会为了迈克尔而叛变,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回来了 “迈克尔出狱之后就去找你姑父的奶奶和爷爷去了,虽然他也不是史密斯亲外孙,但至少是从小被养到大的,和你湛爷爷你姑父比起来,受宠的多。更何况三叔和迈克尔是因为我们才进了监狱,三叔更是背叛无期徒刑,史密斯是恨足了我们。他很欢迎迈克尔,还有二姑他们帮忙,迈克尔很快就重新掌握了实时动态,表面上在伪装着为重回影视圈而做准备,但其实他整装想要重新出发报复我们。” “年前,他想要把杰克拉拢,你知道的,如今杰克被我公公重用,在湛氏国际里也有很大的权利和影响力,杰克一直是那个家里对我公公和你姑父最忠诚的人,我们也从不怀疑他会因为那些私事就反叛。迈克尔把杰克请回家,史密斯整个家族包括他父母都在劝杰克,让他帮助他们,让他倒戈,因为也需要他们的理应外和。杰克是那个家里最特别的人,他和一凡从小一起长大,就和你们家李叔叔一样和你姑父有着深厚的兄弟情谊,一边是家人,另一边也同样是家人,杰克选择了假象倒戈。” “迈克尔的反击很快就来了,他要杰克暗中将湛氏国际的案子都吃掉,挪用公款,甚至挖掘客户和人才,杰克也做着这一切,但是也给我公公透露了一些信息,很快我公公就知道了,但是公公不相信是杰克所为,可是又要面对铁证如山,一气之下怒火攻心才会进了医院。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杰克已经处理好了一部分事情,那些客户和巨款都是他转了个弯又送回了湛氏国际的,只是为了做给迈克尔看。你姑父和我都不相信杰克会背叛,果不其然,他是暗中助湛氏在这个时候渡过难关,要不然迈克尔找了别的人后果还不知道会怎样。” “迈克尔面临杰克的反转对付一面是满不相信,一面又是强烈的攻击,虽然我们回去这几天和他斗了不少法,但最后还是险胜,伦敦他是呆不下去了,整个商业圈子都是臭了名声,只能夹着尾巴去了美国继续混他的好莱坞。至于我二姑和三婶儿他们,也去了加拿大,说是移民,但实际上也是呆不下去了,杰克都不帮助他们,他们再去哪里赚缝子?除了认输之外,别无出路。只是杰克经过这次事又准备辞职,他虽然铁面无私的解决了这次危机,但是在他家那边却成了众叛亲离的叛徒,他背负的许多东西都是我们不能分担的……” 醇儿听了长叹一口气:“这个杰克我见过,人长得挺帅的,就是冷了点儿,他还没有女朋友么?比李叔叔还大一点儿?今年该三十五了。” “嗯。没有女朋友,整日只知道工作的人,虽然有很多女人追着他,但他都是不屑一顾的,我还总以为他是……喜欢男人的。”虽然后来证明的确不是,因为他男女统统不来电。 醇儿却睨着眼看着薄荷道:“小姑,我总觉得那个杰克……他好像是喜欢你哦……上一次我们一起去英国的时候他宴席上总偷瞄你,那个哎哟……”话还没说完薄荷就一个巴掌打了下来,醇儿立即揉着显了五根手指印的胳膊委屈的道:“我说真的嘛,这样胳膊好痛哦,我是孕妇欸,你还这样欺负我。” 薄荷看向一旁的桐儿怒斥醇儿道:“瞎说什么呢?孩子还在这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知道啊?” 醇儿委屈的看向桐儿,桐儿一直都坐在一旁无意的听着妈妈和表姐聊天的内容,原本也只是权当练习听力来的,但是没想到突然间妈妈她们就向自己望了过来。桐儿有些迷茫的眨着眼睛,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吗? 醇儿姐姐却突然又低声‘啊’了一下:“小姑,难道你知道……” “阿诺!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能这样抢我东西啦……妈妈!”小晴空的大喊声突然打断醇儿的话,桐儿抬头望去,看到守诺和小晴空一人拿着一截东西在那里争夺。(.无弹窗广告)桐儿立即爬起来跑了过去要将两个人分开,但是小晴空根本不肯将手里的东西让给守诺,桐儿定眼一看发现那东西正是一羽画的画册,两个人一定是要争着看,一羽在一旁急的满头是汗却完全没辙,桐儿分不开两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两个,都立刻给我松手!”妈妈的怒喝声突然传来,吓得小晴空和守诺两个人同时一颤,手里的东西‘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桐儿立即弯腰将画册捡起来,一只手拉着一个人的胳膊道:“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小晴空委屈的撅着嘴,守诺也冷声哼道:“不要!” “你们两个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妈妈快步的走了过来低头看着两个人斥道:“你们是姐弟,姐姐该让着弟弟,而弟弟是男子汉也应该让着姐姐,但你们两个偏偏每日吵架,不见面的时候互相想着,见了面却又要互相瞪着,这是什么道理啊?要不要我把守诺送去英国干脆让爷爷奶奶带算了,反正爷爷奶奶想要你们谁去陪他们……” “不要啊,哇啊……妈妈我错了,不要把弟弟送去英国啊!”小晴空因为妈妈的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并上前紧紧的用小手抱住弟弟守诺,眼泪像水龙头一样哗哗的流。不爱哭的小晴空只有真正伤心害怕的时候才会哭的这么厉害,所以此刻她的眼泪只会比黄金更真,谁都不会怀疑她是真的不想要守诺离开她。 “妈妈我真的错了,我不要阿诺去英国,我会想阿诺的,我想的睡不着啊……妈妈我真的错了……我以后让着弟弟,呜呜……” 守诺原本还有些别扭,但是姐姐一抱着他哭他也马上哭了出来,并伸出更小的一双手紧紧的抱着姐姐哭道:“妈妈我也错了……我会保护姐姐的……我不要去英国……英国不好玩儿,呜呜……” 桐儿眼眶也变得红红的,抬头望着薄荷妈妈,真害怕妈妈会把阿诺送走,虽然他们两个人总是吵架,但是他们的感情也是真的很好啊,怎么能分开他们呢? 薄荷达到目的了自然不会再威胁他们了,蹲下来并温柔的伸手将守诺和晴空都抱在怀里,有些严肃却也正式的道:“那你们以后会不会相亲相爱,再也不要吵架了?” 小晴空立即点头并答应道:“我一定不吵架了,我会好好爱弟弟的。” 薄荷看向守诺,守诺也乖乖的点头,抱着姐姐道:“我会爱姐姐的。” “这才是妈妈的乖孩子。你们都要向大姐姐学习,她那么疼爱你们,什么都让着你们,你们也要互相歉让,当然这是指对自己的兄弟姐妹和朋友,不包括所有人。谦和的有道理原则,坚持的也要有原则。现在你们还不懂,但只要记住一点,那就是相亲相爱,不要成为自私的人。” 小晴空和小守诺同时对着妈妈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桐儿在一旁微笑着牵住一羽的手,一羽也暗暗的松了口气。醇儿则是上着教育课,感叹小姑把孩子教的真好,她应该学着啊,而且以后一定要让自家孩子多多来这里,会相亲相爱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啊!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家里恢复了许久都不见的热闹,因为爸爸妈妈和守诺回了英国,几个孩子虽然在以为家里每天也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但是怎么样都比不上在家里更比不上在爸爸妈妈身边。 不仅是醇儿姐姐和姐夫在这里吃饭,就连洛以为阿姨和有力叔叔当然还有兔兔也来了,孟阿姨和洛倾城叔叔在英国,不然这样的时刻一定也不会缺席的。家里人多,孩子们就噪了起来,不过因为白天薄荷刚刚训斥教育过,所以也没有发生任何哭闹或是争吵的现象,热热闹闹相亲相爱的就渡过了愉快的晚餐时间。 但晚餐后,家里却突然来了一个意外之客,这个客人也可以说是惊喜。 “先生,夫人,家里……来客人了。”小丁站在门口一脸怪异神色的看着厅内热闹的画面突然插话而道,众人笑声皆止,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客人会来?而且看小丁的表情,这个客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桐儿正拉着晴空不让她乱跑,所以也没有注意小丁在说什么,只是扫过玄关的方向,看到一个黑影一摇一晃一闪的就出现在了玄关口,桐儿身形一怔,那个人的身影……怎么那么熟悉? 晴空趁着桐儿没注意身子一扭便挣脱开了桐儿的手并冲了出去,并一头撞上门口的影子,‘哎哟’了一声被对方抓住,随即那人便出现在了灯光所能照到的地方。 “你是苗苗?啊……五年不见,你都这么大了。” 眉梢轻挑的一瞬间,众人已经把门口的少年……不,如今已经是年轻的男人认了出来。他正是五年前前去意大利拼搏的隐啊! 比从前更加的俊朗了,高大的足有一米八七左右,皮肤变成了古铜色,身材更结实硬朗了,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少年,完全成长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隐的大手摸摸对他好奇无限的晴空的小脑袋并将小晴空扶好,嘴角含着一丝温暖的微笑缓然的站起来,抬头向厅中望去,视线定定的便落在薄荷和湛一凡的身上,带着十分的真诚和谦逊而道:“先生,夫人,我……回来了。” 并不是她的梦 桐儿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片段,甚至已经记不太清的声音,在重新见到这个人的时候,统统的提醒着她,他真的回来了。(.好看的小说) 犹记得,在大卖场的初遇之时,她还只是一个被人贩子拐卖后趁机想要逃跑的可怜虫,一头撞在他的身上,他不耐烦却又心疼的模样让她印象深刻。后来,她经历了脱险,经历了母亲的死亡,经历了一个人孤苦的生活,然后就到了湛家。 她被善良的爸爸妈妈收养,有幸能到学校和别的小朋友们一样正常上学,而他原本就是一羽小舅的贴身保镖,因为一羽小舅她跟着沾光每天被他接送。每一次,他拉着小舅的手走在前面,她就默无声息的跟在后面,因为爸爸妈妈她戴上了助听器,再一次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除了读唇语之外,她也能够听见她想要听见那些声音了,包括他――隐哥哥的声音。 在桐儿的世界里,隐哥哥好像有一双特别宽大的手,如从未见过的父亲,如兄长一般。他让她不由自主的依赖,让她感受到父亲一般的温暖和宽厚,虽然他并不是自己的亲人,虽然他总是若即若离,但是她能感觉到,其实他对她很好,他对她真的就像对待妹妹一样细心、呵护又温暖。 但是,某一天,他突然说要离开。在这个家,一开始她并不如现在这样自在,她拘谨,她自卑,她一切都是小心翼翼,她甚至满怀感恩,总以为自己只是这个家的外人甚至过客。那个时候还有隐哥哥,他和她一样,都不是真正的属于这个家,看见他,她总会安心一些。可是他却说要离开,去一个很远很远她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国度,虽然后来她知道了那是位于欧洲大陆的意大利。 隐哥哥走的那一天,桐儿哭的双眼红肿,也是那一天她再一次感觉到孤独。(.好看的小说)在学校,她并不受欢迎,她和别的小朋友都不一样,她是聋子,没有助听器她就听不见这个世界,所以她总是被嫌弃,所以她需要更多的努力融入他们的生活,需要更多的努力让别人认可她。可是总有人会欺负这样弱势的自己。要不是隐哥哥,那一年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在学校立足。因为她,她的小学生涯才如此平坦,那些同学总是记得那个高大却又冰冷凶悍的少年,因为他的警告,他们总是忌惮着。虽然偶尔还是会受伤,可是他也会背着她回家,但是后来……却再也没有人那么做过了。 虽然时间治愈了她心里的伤,虽然后来她在受到某些欺负的时候荷妈妈和湛爸爸都会去学校帮她解决,甚至收买那些同学的人心和老师的关心,但是她却总是忘不了隐哥哥曾经做过的一切。 执拗却又直接的那些温暖。 如今,五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她已经十三岁面临着小升初的压力,在这个家也真正的找到了归属感,不再是外人,而他……也突然回来了。 “先生,夫人,我……回来了。”那个年轻男子英俊而又挺拔,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 他原本就是充满秘密的一个人,褪去那几分的青涩,如今的他满载而归,变得成熟,却也变得更加的神秘了。也许他已经达成所愿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也许他只是匆匆归来,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回来,但是对于大家来说,这无疑真的是个惊喜。 “隐!”湛家的女主人薄荷最先站了起来惊喜的低呼,那一年,隐来过联系,知道他是很好的,但是后来却又断了联系,这四年间根本不知道他的情况,现在他突然归来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把隐当做弟弟一样看待的薄荷怎么能不激动。(.好看的小说) 湛一凡和李泊亚也站了起来,神色间都是隐隐的含着激动的看着门口突然归来的人。 “哇哦……几年不见,他怎么长的如此英俊了?”洛以为嬉笑着对一旁的醇儿低声道,被自己的丈夫捉住暗瞪。醇儿也是很意外隐的突然归来,当初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忘恩负义,没想到他真的回来了。 “隐,快进来!”薄荷快步的走过去将隐拉进屋里来,拉着他的双臂上下的打量,发现这个少年竟然在几年里长得如此之高,当初穿着高跟鞋的自己只需要平视便能看见他,而如今却要仰着头了。 “你变了好多啊……”薄荷欣喜的拍着隐的胳膊,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弟弟成才了一般,心里油然而生起了一股骄傲和自豪,真是好啊……这小子如今变得可真是好啊! “夫人,你一切还好吗?身体怎么样?我看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年轻漂亮,仿佛岁月只是让我长大了,可您还是和从前一样,未曾变过啊。” 薄荷保养的十分好,又因为和洛家亲近,常常会拿许多中药的保养秘方,所以相比较五年前几乎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唯一变化的是年龄和膝下逐渐长大的孩子们。 虽然如此,听见隐的这句话薄荷心里还是无比开心的,掩着笑无奈叹道:“你也变得会夸人了么?油嘴滑舌的竟会哄女人了,我看你啊,是真的长大了!” 湛一凡走上前来揽着自家夫人,隐已经和他一样高大了,也比从前看起来成熟了许多,这小子原本就是英俊的,如今的他更是长得一表人才,不输二十三岁时的自己。伸手拍了拍隐的肩点头赞道:“回来就好。一切无恙?你所要做的事都做得如何了?” “事情还进行的顺利,虽然离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已经在逐步的靠近。” “那你这一次回来……” “其实是……”隐正要说话却又顿住了口,看了看客厅里的众人,薄荷立即意会过来,这里毕竟还有张姐魏阿姨他们,还有孩子们,的确不易让太多的人听见了。 薄荷立即看向桐儿道:“桐儿,把弟弟妹妹们带到楼上去玩儿啊,读读童话书好吗?” 桐儿浑身一怔,实在没想到妈妈会突然叫道自己的名字。而那个人也自然是听见了,随着妈妈的唤声和视线也一并的向自己看来,桐儿发现自己竟有些微微的发抖,是害怕他看见如今的自己……他长得像天一样高大,而她变成什么样子了……?她这一刻竟然是不清楚的。 视线里隐隐的带着疑惑,桐儿心里着急,难道他不认识自己了么?桐儿怔怔的望着隐,隐却突然宠着她一笑并低声唤道:“嗨,桐儿。” 桐儿的心猛的一震,心跳加速,几乎快要不能抑制……那股躁动的快要跳出胸腔的慌张感。 桐儿匆匆的向晴空走去,拉起晴空和一旁的兔兔还有一羽再带着守诺,卷着四个孩子快速的向楼上跑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隐的笑渐渐的收敛了起来,微蹙眉头,一旁的薄荷笑着叹道:“桐儿是害羞了,走,我们去书房聊一聊。告诉我们,这五年你过得怎么样,还有这次回来是打算长期住下呢还只是短暂路过?” 回到房间,桐儿愣愣的坐在床上,兔兔将她唯一的娃娃拖到地上,苗苗将她的课本翻开,守诺将她的被子拉来拉去,只有一羽站在床边看着她。 “你怎么了?”一羽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桐儿的胳膊,桐儿扭头看向竟然还会安慰自己的一羽,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 “我……没事,小舅。”桐儿笑着摇了摇头,“我就是……”桐儿摸着自己的心脏,噘嘴叹气:“好奇怪啊……刚刚我觉得好尴尬,好害怕。” “是因为隐吗?” “小舅你还记得他?”桐儿暗暗吃惊,这个家所有的人都记得隐哥哥吗?所以隐哥哥也记得自己,所以她刚刚究竟是在慌张什么呢?一羽小舅都如此淡定,她怎么就偏偏……那么奇怪。 一羽点头:“嗯。记得。” “姐姐。”小晴空捧着自己的小脸蛋儿冲着桐儿微笑,“兔兔把你的娃娃弄脏了耶。” 桐儿立即从床上跳下来找到兔兔,大喊一声:“兔兔,不能动姐姐的娃娃,那是姐姐的妈妈唯一留给姐姐的东西!”那是母亲留给桐儿唯一的遗物和礼物,桐儿誓死也要抢回来! 那天晚上,隐自然是在湛家住了下来,只是第二天一大早桐儿下楼吃早餐准备上学的时候才发现,他虽然回来了,但是一大早却不见了踪影,要不是妈妈提到,桐儿甚至会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 “桐儿你以后要把隐叫叔叔,因为一羽把他叫做哥哥,而他以后也叫我姐,叫你爸爸为哥,所以你和苗苗还有守诺都要把隐叫做叔叔,知道了吗?” 妈妈的交待让桐儿一怔,怎么,那并不是自己的梦?可是为什么并没有看见他呢? “妈妈,隐哥哥他真的回来了吗?”桐儿一直把隐当做哥哥,怎么一下子改得了口呢? “嗯。”薄荷摸摸桐儿的脑袋笑道,“昨晚害羞了?几年不见,他突然出现你会害羞是正常的,你是女孩子嘛。不过还是要切记,以后要叫叔叔了啊。还有啊,隐叔叔他这次回中国是来办事情的,虽然很快就会离开,但是这段时间都会暂住咱们家,还是以前的房间,你们两个小鬼不知道他,但是妈妈在这里警告你们不许给他导弹,听话点儿知道了么?” “哦……”小晴空和守诺乖乖的点头,桐儿埋头喝粥,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勺子,眼眶红润……他是真的……回来了啊,还要回来住呢!这,并不是她的梦。 请吃饭 “可是妈妈,那个帅叔叔究竟是谁啊?苗苗从前怎么没见过啊?”一向都是好奇宝宝的小晴空虽然答应了妈妈要听话,但还是有许多的问题想要问清楚,虽然家里长得好看的叔叔有很多,但是那个叔叔不一样呢,那么年轻又那么……神秘,最重要的是她从未见过呢! “他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但在你还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因为要追求理想所以暂时离开了,不过现在呢,回来了。”薄荷简单的给女儿解释了一下,她自然是最了解自家孩子的,如果不解释清楚,这丫头就会一直好奇并且逮着人就追问的,不刨根究底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这执著的特点……还真是遗传自己。 “哦……那我们都要赶快赶快和他熟起来呢。哦,不对,是我和阿诺两个人,姐姐和舅舅都认识隐叔叔的,他人好不好?是不是和他的长相一样,性格也很帅气呢?”小晴空停不下来了似的,对隐充满了兴趣,转而又问正在努力吃早餐的一羽和桐儿。 桐儿是不由自主的听着妈妈和苗苗的对话,所以苗苗转向问了自己,她猛地便抬起头来,开始是有些迷惘,后来脸蛋儿一红捏着筷子竟摇头:“我、我记不清了……”记不清,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那个时候的桐儿还那么小,她才刚刚开始倾听这个世界上的声音,现在想来,真是有些模糊不清了,说不出的感觉。 “哦……”苗苗有些失望的垂头,又看了一羽一眼淡淡道:“舅舅就不用问啦,一定不知道。” 一羽抬头看着小晴空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薄荷静静的看着行为举止都颇为不自在的桐儿,是因为隐回来……所以她紧张了吗?虽然很理解当初他们像兄妹一样的感情,也犹记得隐走的那一天桐儿的哭声,但是桐儿会不会……太奇怪了一点?还是因为长大了,所以才会觉得尴尬?薄荷也并未多想,只是有些担心桐儿不能及时的调整心态,不然这几天可能就会很辛苦了,毕竟隐还会在云海市呆上那么好几天呢。[.超多好看小说] 桐儿也想让自己快快的调整好心态,不想下一次再那么慌张的逃跑。隐是哥哥还是叔叔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永远都是记忆中那个会保护自己的那双大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也许是因为五年不见,只是变得有些尴尬了……但是一定会好起来了的。 走在校园里的桐儿抬头望着炙热的太阳,伸手张开五指冲着天空微微一笑。 经过一天的学习,下课铃一响桐儿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因为她学习是最好的,所以她也是班上的班长。今天是周五,明天周六自然是要放假的,而作为班长的自己也是要等所有的同学都离开了,打扫完卫生再关灯关窗户最后检查仔细才能离开。而等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天色早已经黑尽,桐儿像往常一样快速的下楼,在教学楼一楼见到了总是坐在阶梯上等着自己的一羽小舅。 “小舅,走。”桐儿上前将一羽拉了起来,两个人拉着手向外走去。 “都做好了吗?”一羽扭头问桐儿,一羽虽然是男孩儿,但是他比桐儿小两岁,而且女孩儿发育的也比男孩儿要早一些,所以桐儿看起来还要比一羽高那么一点点。 桐儿抿唇微微一笑:“嗯,都做好了。饿了么?等我等太久了,今天班上有好几块口香糖被他们踩在地上,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去除掉,不然早就下来了……”上学的这五年来桐儿一直都精心的照顾着这个比自己更需要人照顾的舅舅,说是舅舅,其实更像是弟弟。[] 一羽点头摸着胃诚实答道:“嗯,饿了。” 桐儿看着一羽诚实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拉着他的手走的就更快了一些:“走,我们快点儿回家。” 出了学校门桐儿左右四望却没有见到小丁的车,平时小丁是绝对不会迟到或者不见踪影的,但是他今天怎么还没来呢? “小舅你别急啊,我给他打个电话。”桐儿将手机摸出来,因为的确是需要,所以妈妈给她和小舅都配了手机,也很少用到,但像今天这种情况却是非常需要的。 电话通了之后小丁也很快就接起来了并快速的道:“大小姐,对不起啊,我家里出事情了,所以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就先回去了,我媳妇她突然要生……我……我这才把车开走的。不过你放心,我和隐说过了,他还记得学校在哪儿他应该马上就去了啊,对不起我先挂了啊……嘟嘟嘟――”桐儿一句话都还没说小丁就挂了电话。 去年小丁结婚了,后来他妻子很快就怀孕了,还给家里的每个人发了糖吃,预产期的确是这几天,所以桐儿并不怪小丁,只是……他说隐哥哥会来接他们吗? 因为是初春,所以晚上依然有些凉,桐儿也冷的直打哆嗦,一羽小舅突然伸手过来将桐儿抱住并体贴懂事的道:“桐儿,我是舅舅,我可以保护你。” 桐儿没想到舅舅还能如此温暖人,低头看着一羽有些好奇的问:“那如果……现在在这里的除了我还有苗苗呢?舅舅你是去抱苗苗还是抱我?” 一羽顿了一下,还是轻声道:“苗苗……” 桐儿忍不住的一笑:“我就知道,舅舅你最偏心苗苗了。” 也许是说到了事实,但一羽的确是从不撒谎,在他心里面苗苗那个捣蛋鬼才是最重要的,但即便如此说桐儿也是不生气的,因为她自知舅舅说的是实话但也没有坏意,而此刻舅舅的拥抱还是让她很温暖的。 “嘀――”一声车鸣响,强烈刺眼的车灯便向二人扫来,将学校门口孤单、寒冷又饥饿的二人笼罩在那束光芒里,而一抹黑影在这个时候从车上走了出来,当他出现的那瞬间,他高大而又强壮的影子虽背着光,虽看不清模样,但却让桐儿和一羽都在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些他还在的日子里,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一羽坐在副驾驶,桐儿坐在后面,因为有些冷,车里开车暖气,温暖渐渐的回到各自的身上,桐儿抱着胳膊看向窗外的霓虹城市,虽然很疲倦,但是这一刻却还是绷紧了全部的神经,因为……那个走了五年的人,就在前面啊。 桐儿偷偷的抬头看向驾驶座的那个后脑勺,隐哥哥……不,以后应该是隐叔叔了,从刚刚到现在她还是不好意思和他说一句话,同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却丝毫不觉得尴尬,仿佛那股熟悉感正在渐渐的回来,从他刚刚出现在他们面前开始,他仿佛已经开始逐渐的变回从前那个他……可是真的是一样的吗? “饿了吗?”前座的人突然侧头向车后座的桐儿望来并问,桐儿微微一怔,低头没有回答。 副驾驶座的一羽却诚实的点头并道:“嗯。饿。”一羽小舅,是从不撒谎的孩子。 “那你们想吃什么,我请你们?”回头又向桐儿看来,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桐儿勇敢的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出神……他从前是很少笑的。 一羽思考了一下还认真的回答道:“想吃海鲜。” “桐儿呢?”隐又回望而来,双手握着方向盘,视线却时不时的向后飘来。 “我……我们回家吃。”家里每天都是好吃的,何必在外面吃呢。而且,看着那笑,桐儿总有一种再次与他疏离的感觉。 隐却挑眉应对桐儿的话:“怎么,瞧不上我的荷包?” 桐儿摇头:“不是……就是……”就是不想单独吃饭罢了。 “桐儿,”因为是红灯,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隐彻底的转过半个身子看向后座的桐儿微笑问道,“五年不见……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 桐儿抬头有些发怔的看着隐,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不认识他了呢? “不然,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呢?” 桐儿心里狂跳,他的眼睛在暗光里变得漆黑而又闪耀,窗外的霓虹灯都比不上他这一刻的璀璨。豆蔻少女的那一抹青涩而又甜蜜的情怀就这样冉冉升起……却又全然不知那陌生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我……我没有,隐叔叔,我记得你的……”桐儿慌张的低头,脸颊火辣辣的生疼,双手紧握着拳头搁在膝盖上,却还是无措。 “隐叔叔……”隐突然低笑出声来,“啊,真乖,这么听话。”说着还伸出大手来揉弄着桐儿的头发,桐儿一直留着齐颊的学生头,还剪着齐刘海,虽然看起来有些土,但是却很乖巧,头发被他这么一揉,凌乱了,也将桐儿那原本就鼓动个不停的心也给躁了起来。 最后,自然还是一起去吃了饭,隐叔叔要请客,一羽弟弟和桐儿这个侄女自然是逃不掉的。 一羽要吃海鲜,隐就将他们两个带去了云海市最有名气的海鲜楼。 进了包厢后,隐亲自点了几个适合桐儿和一羽的菜,又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包厢里的氛围却变得有些怪异和尴尬了起来,刚刚车内的那些自然和熟悉突然又消失了,陌生的疏离和尴尬竟然又再一次笼罩了过来…… 信任 “桐儿,你还是没变。[]”隐突然打破怪异的沉默,笑吟吟的看着桐儿轻声道。 “可是你变了……”桐儿知道,她一直都是一个样子,喜欢的食物,喜欢运动休闲服,喜欢帆布鞋,喜欢的颜色,认真的学习……她自己也知道,她一层不变,还是从前那个样子,但是记忆中的那个大哥哥却似乎已经变了。 “哦?”隐玩着手中的水杯,听到桐儿的这句话眉梢一挑,动作一顿,盯着她寒眸带笑,“怎么说。” 桐儿看见他的眉毛一挑,自己禁不住的微微发颤,放在运动裤上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但还是鼓起了勇气平静的对上他的视线而道:“从前的你,不笑。”可如今的他,却总是笑着看她,但她知道,他的笑其实没有一点笑意,因为他的眸子很冷,那样冷的笑,让她冷若寒蝉,如同在面对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隐的笑渐渐的消失,看着桐儿的眼神不由得有几分认真了起来。这丫头竟然看得穿他脸上的面具?她今年不是才十三岁而已吗? 隐收敛了笑意,桐儿也就越发的紧张了起来,她想着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吗?可是她说的都是实话啊,她想看见他笑,但绝对不是这样空无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几乎没有见过。 “你……”隐眯起眸子正要再说话,门却突然被敲响,随即一个服务员便走了进来:“打扰一下。” 几道菜就摆满了一桌子,桐儿并不是很喜欢吃海鲜,因为小时候几乎没有吃过,所以对这样的味道并不习惯,现在虽然家里也常吃,但她每次都吃得特别少。一羽是除了在乎小苗苗喜欢什么之外几乎不在乎任何人的,所以桐儿的口味他并不清楚,他要吃海鲜自然也是吃他自己的,看到菜上来了虽然还是先给桐儿夹了一筷子,但随即便默默的吃起他自己的来,整个过程几乎都没有说过话。(.无弹窗广告) 桐儿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便也只吃饭,吃了几口之后就有些饱了,放下筷子才发现对面的人竟然一直都没有吃。 桐儿看了他几眼,有些犹豫的看着他道:“你……不吃么?” “嗯,不喜欢海鲜。”隐的脸上不再有笑意,只抱着怀淡淡的道,又看了眼桐儿的碗筷,像是发现桐儿似乎也不喜欢海鲜似的颇有意味的弯了弯嘴角,但很快那抹浅笑便消失了,桐儿心里轻轻的又开始鼓动,刚刚那笑……是真的。 一羽吃完后虽然还剩了很多,但其余的两个人都不怎么喜欢自然就买单了。 出了酒楼,除了一羽是饱足的之外,另外两个人都一个纯粹还是饿着的,另外一个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但是附近也没有什么别的吃的,只能先上路了。 隐开着他自己弄来的车,桐儿依然是坐在后面,一羽歪着头竟然开始睡了,他的生物钟永远是那么的准时。桐儿看向窗外,有了刚刚的那几句话,似乎尴尬又缓解了一些,但是总还是觉得缺了些什么,桐儿自己也弄不清楚。 窗外的景致一幕幕的向后面飞奔而去,桐儿无聊的看着外面的街景,突然她坐直了身子,看着某一处啊了一声:“地瓜。” 车子靠着马路边停下,隐回头看向桐儿问:“下车买吗?” 桐儿摸了摸自己原本就不怎么饱的肚子老实的点头,她还是很喜欢吃地瓜的。 隐勾了勾唇,熄了火转身推门下车。 桐儿看了眼靠在副驾驶座已经睡着的小舅也乖乖的跟着爬了出去,隐的腿很长,桐儿需要小跑才能追上。烤地瓜摊的生意不错,隐和桐儿等了几分钟才买到符合他们心意的地瓜,让桐儿意外的是,他竟然也喜欢吃地瓜? 两个人回到车边,但都没有进去,而是就站在马路边开吃,吃着热乎乎的地瓜,桐儿感觉身上暖和多了,而且肚子也热乎了起来,饱饱的感觉马上就充斥了胃部,而且地瓜的味道甜甜的绵绵的,对此刻有些饿又有些冷的她来说真是人间美味啊。 桐儿满足的眯起双眼,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圆乎乎又粉嫩嫩的,看起来就像她手中地瓜一样诱人可口。 隐看着这样的桐儿不由得伸手摸摸桐儿的头,靠在车上突然叹息道:“我妹妹如果还活着,和你一样大了。应该……也和你一样高,和你一样白白嫩嫩的,和你一样可爱。” 桐儿抬头有些害羞的看着隐,这是夸她可爱么? “你……有妹妹吗?”桐儿也没听薄荷妈妈说过,所以并不知道当初隐处处保护她也是因为他自己有个妹妹。 “唔。”隐轻轻的仰头看向满天繁星的夜空,“我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最爱的人。” 桐儿觉得自己真有些羡慕他的妹妹啊,能被他爱着,多幸福呢,能有这样的哥哥。可是他刚刚说,如果还活着……意思是,她已经不在了吗? 桐儿不敢问出口,也想要安慰他,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觉得嘴里的地瓜也不是那么有味道了。 隐却低头看着她自己道:“曾经我以为她死了。” “嗯……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好像有别的意思呢?难道…… 隐低头看向桐儿微微一笑:“但是后来我知道,她还活着。”这次的笑,桐儿看得出,是真心的!这一次的笑,发自他的内心,从眼眸里透了出来,漆黑的眸子就像今晚那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而又深沉……他,竟然真的笑了。 “真……真好。”桐儿只能磕磕绊绊的笑着回道,虽然不知道他妹妹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真好。 仿佛也相信桐儿所说的‘真好’就是真的很好,他也放下了一些防备,看着桐儿继续淡淡而道:“其实这次我回来,就是想探得关于她的消息。可是已经七年过去了,她如今沦落到了什么地方,中国又这么大,我实在不知道该从何找起。但是能有这样的消息,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原来,这就是他这次回来要办的事情啊,爸爸妈妈他们也知道么? “你一定……会找到她的。”兄妹分离,原来他还有个妹妹呢,她当初一直以为他没有家人了,和她是一样的,但是现在她有家人了,而他似乎也找到了他亲爱的妹妹,也是打从心里为他感到高兴的。 隐审视着桐儿突然又笑了笑:“她比你大几个月,但是我却总会把你想做是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这些……但是这个秘密,不要再告诉别人,好吗?” 桐儿微微一怔,所以……他一直也把她当做妹妹么?就像她把他当做哥哥一样?关于她妹妹,是秘密吗? 像是想起什么,隐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盯着桐儿有些正经的问道:“你不喜欢我笑?” “不是……”桐儿有些着急的欲要解释,并不是不喜欢,他现在这些发自内心的笑,她都是喜欢的。可是他好像误会了,桐儿的解释还没说完隐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隐也没有听桐儿说完就转身接起手机并向驾驶座的方向走去。 桐儿看着他的背影快速的没入黑影之中,有些看不清,却又觉得十分的深刻,就那样印入她的脑海之中……她这一辈子没有再忘记过。 虽然,那个转身不是为他,他的归来也不是为她,他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无关……但是他却成功的成为她重要的记忆之一,如果以后再也不能相见,她也一定不会忘记曾经有那么一个像哥哥一样的男子曾经出现过在她的生命里,甚至也把她当做了他妹妹的影子,就此,足矣。 那天之后,桐儿几乎很少再见到隐,他每天早出晚归,偶尔见到他也是和爸爸妈妈在说话,对她也不再空无的笑,只是轻轻的将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偶尔停顿,一句话也不再有,但桐儿却不再觉得陌生或是尴尬,也许是他和她分享了关于他妹妹的那个秘密有关。 半个月后,妈妈突然说:“隐明天就要回意大利了,今天晚上家里为他举行践行,吃完饭爸爸妈妈们也有事情要和他商量,所以你们就上楼该睡觉睡觉该看书学习的就学习,知道了吗?不许下来闹腾。” “那个隐叔叔要离开了吗?”晴空望着妈妈好奇的问。 守诺看了姐姐一眼翻了个白眼道:“妈妈都说是了,你还问。” “就问一下嘛。”晴空挖了挖耳朵回了弟弟一个白眼,两个人又互相掐起视线来,一羽立即拉着晴空去了一边,偏偏守诺还要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上。 桐儿在帮妈妈整理茶几上的鲜花,听到妈妈的这话顿了顿,不由的抬头问:“隐叔叔难道找到她妹妹了吗?” 薄荷意外的看着桐儿:“你怎么知道……隐他是回来找他妹妹的?” 桐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无意间把这事说了出来。 薄荷一笑:“是隐自己告诉你的?”桐儿是撒不了谎的,她脸上的表情的任何一个变化都能让她看穿。 “嗯。”桐儿见也瞒不了妈妈了自然是老实的交待。 薄荷叹了口气解答了桐儿刚刚的疑惑:“还没找到呢,犹如大海捞针哪有那么容易,就只是一个消息而已,他就不顾一切了。这几天他也发现了现实,所以准备回去呢,至于妹妹,我们会帮着找的。不过这件事,以后不能再对任何人说了,知道吗?关于你隐叔叔的身世,我们也不清楚,但他说过,不宜让更多的人知道,而他竟然告诉了你,他心底是多信任你啊,嗯?” 桐儿握着一支白合,听到妈妈这话不由得发怔,是因为信任她所以才说了那个秘密吗? 生活过的有滋有味 “有鱼,有鱼!妈妈有鱼!”晴空突然欢喜的蹦跳着指着湖泊大喊,看着大人们往这边走来,自己则立即拉着兔兔在湖边的草坪上躺下,伸手掬水。 桐儿立即奔走过去,在晴空边上蹲了下来,果然,清澈的湖水里竟然有许多的鱼儿们正在游来游去呢。 “哇……那我以后想吃鱼的时候就让李叔叔来垂钓两条不就得了?嗯,这个不错……”醇儿摸着下巴对这一发现似乎很是满意。 “我觉得也不错诶,还可以买艘小船荡漾,在湖边也可以烧烤,孩子们如果在一起长大就更好了。薄荷我们就买这儿,我觉得真的很好。”洛以为也力劝着还在犹豫没有决定的薄荷,薄荷则看向桐儿和晴空有些不果断的问:“你们觉得这里怎么样?比家里好吗?” 薄荷对别的事情虽然一向都是果断干脆决定的,但是房子毕竟不是小事,他们家的房子已经不少,西区的小洋楼就是他们的家,那么些年了还是很有感情的。但偏偏醇儿和洛以为突发奇想,看上了亨睿庄园,看中了这里的别墅,说如何如何的好,还说如果买在一起那就更好,薄荷虽然看了也觉得挺好,但是还没有好到能让她冲动的买下来。 桐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同样觉得西区的家里住了那么多年,而且周围的环境也是一直很幽静的,处在有中国民国风的一群建筑里,那洋楼完全犹如鹤立鸡群一般的独特,也习惯周围的所有了,现在突然要搬家,虽然可能是和叔叔姐姐们称为邻居以后也会更热闹,但是其中哪个更好桐儿还真说不清楚。 小晴空一向都是纯粹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而且她想和兔兔住在一起,想和龙凤胎的小侄子侄女住在一起,所以当即便点头道:“喜欢,妈妈我们就住这里,这里有兔兔,这里有龙凤胎,这里还有湖泊和鱼儿呢!” 薄荷早知道小晴空的理由不能当理由,家里的孩子已经很多了,玩伴不少,长大也不会寂寞,所以问了桐儿和小晴空也觉得是白问的,并没有对她的决定起到多大的作用。 晚上回到家,吃晚餐的时候薄荷妈妈说起新别墅的事情,也是想询问一下一凡爸爸的意见。小晴空自然是趁机发表自己的意见,提起新房子就一直都是兴奋的劲儿:“爸爸,爸爸,新房子好漂亮哦,还有湖泊和好多好多的鱼儿呢。房子后面还有妈妈喜欢的游泳池,而且还能和兔兔住,爸爸我们买新房子好不好呀?” 小晴空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从来不会让爸爸妈妈直接给,因为她知道直接要是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的,但她会用一种软绵绵而又询问的可爱语气问‘好不好呀?’往往这句话让一凡爸爸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几乎她想要什么就都会给,因为实在不好拒绝这么可爱的声音和询问啊。虽然被薄荷妈妈说了好多次,但是小晴空也是屡试不爽,每次都用这一招得到想要的,这次新房子她也想要,所以再一次使出了绝招。 “咳。”果然,妈妈轻咳了一声并且稍稍眼里的眼神便扫了过来,小晴空立即用勺子挡住眼睛,她看不见妈妈凶凶的眼神哦。 湛一凡看着女儿那可爱的小模样忍不住的微笑,竟然看着一向舍不得违驳她任何意思的妻子道:“那就买,反正也不贵。” 小晴空雀跃的差点儿蹦起来,不过习惯了看脸色的她还是懂的看一看妈妈的脸色的,妈妈不高兴哦,她要忍一忍开心的情绪啦! “不贵也是钱啊,房子已经很多了……”薄荷蹙眉辩驳道,他们在云海市的房子的确有些多,不论他们自己买的,爸爸曾经也给她留了不少房产,海边别墅,还有河熙路,还有一些公寓和店面,薄荷是不打算再添置任何的房产的。 “那就把河熙路那边的楼中楼卖了,反正也不怎么过去住,这个房子还是放在这里,它的历史价值会让它永远升值。”看来,一凡爸爸是极其赞同买房子的。 薄荷妈妈不太理解了,为什么一凡爸爸这次这么赞同孩子的意见。 一凡爸爸顿了顿才向薄荷妈妈解释道:“其实,有熟悉的邻居挨着也挺好。孩子们可以一起长大,以后长大了也能互相照应是一;二,后面五年之内我可能都会经常往返中国和英国,有时候你会陪着我一起回去,孩子们有他们的照应,我们会更放心,也不用送来送去的麻烦;三,这房子毕竟是有些旧了,那就住新的。” 一凡爸爸既然决定了薄荷妈妈也没有什么意见了,当天晚上终究还是同意了小晴空的意见,第二天就和以为阿姨和醇儿姐姐一起去签了合约,三套,统统一次性付款。虽然孟阿姨和洛倾城叔叔也很想在附近买一套,但是他们以后很可能会在英国定居,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一起买的意思,绕着湖泊的三套别墅,各自相距不过五十米,终于还是成了他们的。 新房子虽然买了,但是装修和空放散期都需要半年,再好的材料也不适合一装修好便入住,所以要搬家显然已经是春节前后的事情。但是小晴空按耐不住兴奋,当天晚上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只是收着收着她发现,她的东西好多哦……于是拉来一羽替她收拾,而自己则捧着童话书坐在床边的小圆桌旁看着。 一羽把小晴空拖出来的衣服一件件的叠好放在床上,小晴空看着童话书又哭又笑,看到故事的结局才欣然的松口气,托着腮望着给自己叠衣服的一羽问:“舅舅啊,你说每个女孩子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么?” 一羽不太懂的看向小晴空:“什么是……白马王子?” “就是骑着白马的王子啊。” “是农场里的白马吗?” “是啊。农场里那样的白马,但是不是爸爸那样的王子,也不是杰克叔叔那样的王子……是……是小舅舅你这样的王子。但是你是我舅舅,而且你也是我的骑士,所以你还是不是王子。” 一羽眨了眨眼睛,终究还是没懂小晴空的逻辑。 小晴空也不管一羽有没有听懂,自己一个人捧着下巴有些憧憬的望着窗户和粉色的窗帘叹道:“真希望我的白马王子早点儿到来啊……虽然我不知道白马王子和公主要过着怎样的幸福生活才算是幸福的……但是我想一定会很开心?每天吃芒果布丁,每天都能一起看书,每天还能在一起吃饭!嘻嘻,舅舅,其实你真的真的很像我的白马王子呢……”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们每天都是一起做的。 一羽放下手里的衣服看着小晴空正经的竟道:“那我,就做你的白马王子。” “但是你不会骑马啊。” “我……我可以学习!” “那好啊好啊,你一定要学会啊,我要等着你骑马过来接我哦。还有我要穿水晶鞋,我要在舞会上和你跳舞哦!” 小晴空爽朗的和一羽许着诺,一羽也铭记在心的答应着,但是他们都忘了,他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白马,而她也永远只能是他藏在心里的公主。因为当他成为王子,骑着马过去接她的时候,真正的王子早已经到了…… 小晴空幼儿园的生活过的有滋有味,风风火火,也越来越适应学校的日子和模式了。不过,因为她冬天就六岁了,所以妈妈做主给她跳了级,跳过中班和大班直接读了学前班,而小晴空虽然也爱玩,但是平时要学习的时候也是认真学习的,在家里妈妈和爸爸教的东西比学校的知识都要超前许多,大半的汉子已经识得,算数在两位数都不是问题,所以很轻松的便考了学前班的考试,插班进了学前班里。 去哪里读书对小晴空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但是原本班上那些小孩子却舍不得小晴空突然的离开,一个个都哭的像狼嚎似的,拖着小晴空的腿和胳膊不肯放手,他们都是完全被小晴空收服了的,平日里小晴空让他们向东绝对不会向西,现在老大要走,一个个哪里愿意? 但是不愿意也得愿意,虽然个个吹着鼻涕,但是小晴空却是满脸笑容一滴眼泪都没有,反而拍着那些吹鼻涕的孩子大气的道:“你们要懂事哦,不许再哭了,哭声好讨厌哦。哎呀就这样啦,我就在你们楼上,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玩!我走啦,拜拜!”然后就抱着对新环境的好奇快速的闪人,留下那群孩子继续狼嚎…… 小晴空扒着学前班的门口东张西望,妈妈和老师在旁边说话,但是她想知道,这个班的同学和中班的同学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妈妈说,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小朋友,不会哭,会自己做很多事情,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棒欸,都是笑嘻嘻的,而且桌子上也是整整齐齐的,还有课本,哎哟,那个留着长长头发穿着绿色裙子的女生还会叠手帕呢。 也许是接收到了小晴空那太强烈的视线,叠手帕的女生抬头向小苗苗望来,小苗苗长得很漂亮,立即冲着对方一笑,对方的魂魄顿时被摄去了一大半,那个女孩虽然也是漂亮的,但是绝对比不上小苗苗的一半,所以小苗苗一笑,班里的大半部分小朋友都统统望来,男孩儿喜欢,女孩儿羡慕,还有一小部分的嫉妒着。 “进去,晴空。”老师摸摸小晴空的脑袋在身后温柔道,小晴空抬头,妈妈就站在两米开外的位置对她挥挥手微笑,小晴空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老师走进新的教室。 新同学 “今天我们学前二班又来了一位新同学,下面由她自己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大家要欢迎她哦。”年轻的女老师长着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眼睛有些小,但是笑起来特别的有神。 她拉着小晴空进了教室热情的将小晴空推到讲桌前,小晴空原本就是个胆大的,也不畏惧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老师让自我介绍就自我介绍,听着小胸脯笑眯眯的便道:“大家好,我叫湛晴空。湛蓝的湛,万里晴空的晴空哦,大家可以叫我晴晴或者空空呢!很高兴认识大家!” 小晴空热情的介绍在这一片小朋友之中绝对是最勇敢而又最独特的,首先她长得漂亮,谁都喜欢漂亮的人,见着这么漂亮的人无论她说什么大家都会觉得是好听的。其次她的笑容和爽朗清脆的声音都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其次就是她毫不畏惧陌生环境的勇敢,真是让那些平时里害怕男生害怕蟑螂又害怕自己站在讲台上的女生们羡慕极了。 “啪啪啪……”于是热情的掌声毫不吝啬的从每个小朋友的手掌间发了出来,小晴空扭头看向门外,妈妈对她赞赏的微笑和颔首,小晴空咧起灿烂的笑容,从今天开始她又要开始新的生活咯! 老师将小晴空安排在左边靠窗的位置,同桌则正是刚刚穿绿裙子的女孩儿。小晴空见着这个女孩儿就有莫名的好感,于是一坐下来便笑嘻嘻的问:“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林馨。你好漂亮哦……” “嘿嘿,你也是啊,以后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嗯嗯,好啊。我们做好朋友,那就要做一辈子哦!” “好啊好啊,一辈子。嘻嘻……”两个投缘的女生就这样定下了终生的友谊,殊不知他们的缘分其实早已经开始了。 下课的时候,一个短头发长得圆乎乎的女生跑上前来拉住小晴空的辫子不服气的道:“你凭什么抢我的位置啊!真讨厌你!” “好痛啊……”晴空最爱惜自己的头发了,掉一根都会心疼的,现在被人这样拽着心里生气极了,但是她从上课就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敌视眼神,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是林馨以前的同桌。 “小丸子你别拽晴晴的头发啦,小丸子……我们都做好朋友不好吗?小丸子你快放手啦……”林馨性情比较温柔,劝架都是温柔细语的毫无力度,但是看得出来也是非常努力的想要劝和的。 小晴空本来是要生气的,听到小丸子三个字却‘噗嗤’一声笑了,再扭头看了小丸子一眼,顿时觉得果然和电视里的小丸子很像呢。小晴空不客气的大笑起来,虽然头皮被拽的生疼,但是这一刻却没有那么生气了。 “你……你笑什么?”原本理直气壮的小丸子颤抖的松开小晴空柔软的长发,林馨不会生气?她不会抛弃自己和这个新来的好了?还有这个新来的怎么能比林馨还长得漂亮,真讨厌! “你好可爱哦。”小晴空什么都没多想,伸手便一把捏住小丸子肉呼呼的脸,小丸子呆住了,这个人……这个人这样?她拽她头发欸,她都不生气吗? “我……我不理你了!”小丸子推开晴空的手转身便跑开了,晴空看着小丸子到后面和一个瘦瘦的男生坐,鼓起圆圆的腮帮真可爱啊。 “你别生小丸子的气啦,她不是故意的,她一直都和我坐,不过她现在长高了,老师肯定会把她调到后面去的。但是她人真的很好哦,很仗义呢,还不怕男生……” 林馨努力的说着小丸子的好话,但其实晴空自己是不生小丸子的气的,她反而觉得可爱呢,就是有点儿暴力罢了,而林馨呢,性情温和的和姐姐一样呢,真是小晴空大爱的! 下午放学的时候,妈妈亲自来接小晴空,小晴空扑进妈妈的怀里,抱住妈妈的手说口渴想喝水,薄荷便拉着小晴空去一旁的副食店准备给小晴空买矿泉水喝,却在门口遇见了一个熟人。 “因为?” 小晴空眨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从妈妈的熟人后面出来的林馨:“小馨!” “晴晴!” 两个丫头立刻抱在一起,虽然才刚刚分别了不到十分钟。 薄荷和洛因为同时低头看向两个抱在一起的丫头笑出声来。 幽静的咖啡厅里,两个小丫头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薄荷和洛因为却在感叹他们的女儿在同个学校念书他们竟然不知道,而且这一年来竟然都没有遇见过。 “我以为以为给你说过呢,她竟然没说过,还说明年要把兔兔也送到这里来?” “这幼儿园有些远了,如果买了新房子,应该会就近就读,要不是有小丁,我也不会把苗苗继续送到这里来,虽然这里的条件和教育都是最好的,但是孩子也会累。但是我真没想到你们家小馨竟然会在苗苗刚转去的班级,而且你看两个人,我看已经是约定要成为终生挚友了。” 薄荷笑着摇头,小晴空的人缘一向都特别的好,但是除了兔兔和她姐姐之外很少和别的女生这么亲昵,看来还真的是缘分了,偏偏和洛因为认识这几年,两个孩子竟然从未见过,而她也没有见过林靖和洛因为的孩子林馨,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认识这小丫头的。 “是啊,她们两个以后一定会互相照应的。”林因为微笑着看向还在喃喃私语对于认识的新朋友而感到兴奋不已的两个小姐妹。 回家的路上,小晴空一直都处于兴奋状态,说着林馨各种各样的好话,薄荷听着小晴空这么开心的说话便道:“那以后你就和小馨住好了,看你这么喜欢她,恨不得随时在一起?” “如果真的能住在一起就好了,就像兔兔一样,以后也能成为邻居吗?”小晴空真希望自己所有喜欢的人都能住一起啊,而不是像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样,都是分开住的。 “贪心鬼。”薄荷无奈的敲敲晴空的脑袋,突然却又笑道:“妈妈想起来了,凌蛋蛋和小馨是邻居哦……”薄荷还不知道,女儿非常讨厌凌蛋蛋那家伙,这一年没有怎么见那小子,这丫头都快忘了哭是怎么哭的了。 果然,小晴空的脸色一变,立即拉着妈妈的手问:“妈妈,不会,不会?小馨和凌坏蛋是邻居而且认识吗?” “是啊,他们爸爸是好朋友,所以住的很近,而且经常有来往。就像你和你舅舅一样,她和凌蛋蛋也是这样一起长大的。” 小晴空伤心了,为什么她喜欢的小馨和凌坏蛋是邻居啊!?以后想去小馨家做客岂不是很……很不方便?因为她不想看见凌坏蛋啊! 不过小晴空不想见到凌坏蛋显然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小馨晚上回家的时候也是兴奋的叽叽喳喳的不停和爸爸说晴空,说有那么一个比自己漂亮性格让她很羡慕,而且她妈妈和自己妈妈还是好朋友的新朋友,叫做湛晴空呢。而这天晚上凌冽恰好在林家做客,爸爸在这里,他是跟着过来的,听见林馨的话便凑过头来问:“你认识湛晴空那丫头了?” 八岁了的凌冽如今已经上三年级了,个头迅猛的向上拔,只是心智依然原地踏步,听见小晴空的名字便立即有了兴致,他可是很久没见那丫头了,心里痒得慌,恨不得现在就能过去捏一捏那软乎乎的脸啊。 “是啊。她是我的好朋友哦……冽哥哥你也认识么?” 凌冽悻然的一挑眉抿唇笑道:“当然了,她是我未来媳妇儿。你好好照顾她啊,等有机会我去接你放学。” 林馨撅了撅嘴:“冽哥哥你才不是来接我,你是来看晴晴的?我明天去问她,看她是不是你未来儿媳妇!” “别别别!”凌冽捂住林馨的嘴轻声嘘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啊,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这是我的目标,她不乐意以后也会乐意的,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哦。小馨你乖,以后冽哥哥给你买糖吃。” 林馨这才哼哼道:“我要吃最贵的糖,不然我去问晴晴。” “知道了,馋鬼。” 林馨吐了吐舌头,心里却有了一种认知,晴晴以后会是凌冽哥哥的媳妇,那就是自己未来的嫂子啦! 晴空正在吃晚饭却突然打了个喷嚏,一羽慢慢的抽了张纸板着苗苗的肩仔细而又温柔替她擦干净脸上的口水。 小晴空仰着自己粉扑扑的小脸眨着大眼睛望着一羽笑道:“舅舅,你好温柔哦。所有男生都像你这样就好了……” 一羽冲着小晴空腼腆的笑了笑,他知道,这一定是她在夸奖自己的方式。 “来,我把我最喜欢吃的五花肉夹给你,快吃哦,以后都不能给别的女生擦鼻涕擦口水哦,嘻嘻……”小晴空殷勤的给一羽夹肉,一羽却愣愣的点头答应她任何无心的一句话。 薄荷看着小晴空轻咳了一声:“苗苗,别乱说话。” 小晴空看了妈妈一眼吐了吐舌不再说话,一羽却完全不介意甚至不在乎别人说了什么,只是默默的将小晴空夹的所有的菜都吃进嘴里,包括他并不喜欢的五花肉。 新环境 不仅晴空遭遇着新环境的改变,刚刚升入中学的桐儿同样也面临着新入学的新环境。 “桐儿,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桐儿开学比小晴空早,所以前两日已经入学,这两天他们初一新生还进行了小规模的军训,只是军训就在校园,所以每天还能回家,而薄荷体谅桐儿军训很累所以让小丁先接送桐儿,等桐儿自己习惯了再锻炼自己上下学,所以她才亲自接送小苗苗上学和放学。 接到妈妈关心的问候,已经晒黑了一点点的桐儿点了点头回道:“嗯,很好。就是……教官有点儿凶。”说着桐儿自己还吐了吐舌头,她的听力不太好,所以偶尔会听不见教练的话,教练就总是骂她,哎……她都不知道挨了多少人的白眼儿了。 爸爸看过来,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桐儿的难题,也难得温和的问道:“要不要我们去学校和教练说一声?” 桐儿抿着唇笑着摇头:“不用了爸爸,我能应付好的。我已经升入中学了,爸爸妈妈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自己变得更坚强的。”如果连教练的批评也受不了,她以后还怎么面对更多的流言蜚语呢?桐儿不害怕前方有困难和波折,她害怕自己没有那颗去面对的心。 湛一凡赞赏的点头笑了笑,当初会同意收养这个丫头也是看中她的好品质,有这么一个女儿是骄傲,也是值得自豪的。 薄荷给桐儿夹了一筷子菜温柔的道:“快吃,菜都凉了。” “妈妈,我也要。”小诺将盘子伸到薄荷面前,这小子就喜欢霸占妈妈的爱,看妈妈对谁好都会上来抢一抢,薄荷无奈的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勒令:“快吃,都必须吃干净。” 小诺撇了一下嘴,他最讨厌吃青菜了。 苗苗在旁捂唇偷笑,活该哦,臭小诺。 军训虽然难熬,但是也很快就过去了,军训后休息了两天学校便正式开学了。桐儿在家里养了两天,妈妈用独特的秘方让她变白了许多回来,再加以时日相信皮肤就会恢复最初的白皙,而相比较刚训练完时的状态,桐儿已经有了非常显著的效果,所以桐儿去学校的时候发现她竟然是他们班最白的女生! 桐儿读的班级是一班,也就是所谓的精英班。桐儿的成绩很好,在小升初的考试里,她是全市第五名,前面还有四名都是男生。当然,前五名并不会所有都在四中念,但也有三名,包括桐儿。 桐儿曾经在学校里是第一名,如今到了新的环境虽然不再是第一名,但是她有几年当班长的经历,所以一开始老师便让她做了副班长,而正班长则是以全市第一入学的男生郑云。 薄荷虽然想在桐儿正是开学的第一天就亲自把桐儿送到学校,但是却被桐儿拒绝了,她想要从第一天开始就独立自己,包括上下学。虽然公交车很拥挤,虽然听站很吃力,但是所幸的是没有迟到,而且一路还算顺风。只是桐儿的听力有问题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遍了整个班级,桐儿在第一排靠门边的位置一坐下来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 桐儿有些紧张和忐忑的一个人坐在门边的第一个位置等待着,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她虽然听不清,但是知道他们在讨论着自己。桐儿埋着头,有些自卑的红了脸,他们会怎么讨论她呢?说她是聋子吗?说她不该来他们学习的地方学习吗?这些话桐儿在小学的时候已经听够了,她真的不想再听了!桐儿伸手捂住自己藏在头发里的耳蜗开关器,好想关掉……好想关掉所有的声音! “吵什么吵!?老师没来之前,自习!”一声怒喝,桐儿浑身一怔,遂向声音源望去看见了一个男生,个子算是班上最高的,长得很黑,却很精神。[.超多好看小说]桐儿轻轻的咽了口口水,那个男生也向她望来,还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桐儿慌张的低下头来,他是故意帮自己的吗? 桐儿紧紧的握着拳头,手轻轻的从头上放下来,所谓勇气,并不是不害怕不恐惧,而是明明知道那件事很恐惧很害怕却还是要做。她害怕听见别人讨论自己的耳朵,害怕别人讨论她学习的资格,但她会鼓起勇气,听下去,承受其重。 老师很快就来了,叫了好几个男生去图书馆搬新书。几转下来新书统统搬到了教室,老师又让那几个男生分发书本,桐儿一本又一本的看着到手的新书,摸着崭新的封面和里面的文字,桐儿心里才微微的舒服了许多并开心了起来,这就是她所追求的东西……知识,她从小便渴望学到更多的东西,想让自己变得优秀,变得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不会再像妈妈那样被抛弃,落魄的生病呆在那里任由生死。她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她想要让自己成为能够足以站在这个世界上的能力者…… “湛桐?”老师不知道已经喊了桐儿几声桐儿才醒过神来并听见,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老师:“是,老师。” 班主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腆着肚子有些秃头,穿着浅紫色的衬衫,但是人看起来非常的温和,他冲着桐儿点了点头并道:“坐下,给大家认识一下你,以后你就是我们班的副班长。协助郑云同学管理好我们一班,我相信你的能力。” 桐儿回头看了眼整个教室,她是副班长吗?虽然小学一直都是班长,但是……这是初中了,她能做好吗?别的人也同样拿怀疑的视线看向桐儿,桐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和忐忑的坐下,还有……郑云是哪位?听名字有些熟悉,好像是全市第一的那个人?但究竟是哪一个桐儿确实不清楚的……因为她到目前还没有对上脸认人。 好不容易到了下课,老师说按照他给出的单子排位,名单就在讲台上需要大家自己上去看,说完老师便潇洒的转身自己离去了,这就是升入中学的改变,许多事情需要大家自己去做,不再需要老师盯着所有事了,所有人都在瞬间感受到了其中的变化。 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的同学们拥挤着都向讲台上涌去,有几个长女生没有挤进去,心烦气躁的站在旁边,突然看到束手无策的站在一旁的桐儿同似乎连挤都不愿意挤的态度,立即跑过来瞪着桐儿便不善的道:“喂,副班长,你是不是该主持一下纪律和秩序啊?毕竟班长也不是白当的啊,不能因为你自身的缺陷就偷懒啊对不对?” 这个班的学生都在曾经自己的学校里属于成绩最拔尖的,所以个个心高气傲也并不奇怪,但是桐儿没想到她们说话竟然能如此直接的戳向她弱处,自身的缺陷? 桐儿回看向那个个子高高戴着眼镜儿皮肤并不白皙的女生,她的挑衅并不会让平时温柔的桐儿退步,反而会让她激进和挺起胸膛面对挑衅的人硬声而道:“道歉!” “道歉?”那个高个子女生仿佛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嗤笑着和旁边的女生们交换着眼神,完全不把桐儿放在眼里,一副轻蔑的样子。 “是,道歉。”桐儿捏着拳头冷冷的看着那高个子女生,“你说了不尊重我的话,虽然它是事实,但是你必须为了你无知的言论而向我道歉!” 桐儿的眼神和话让那女生意识到她是认真的,渐渐的那女生也不笑了,抱着怀同样冷眼的看着桐儿并高傲的仰着头道:“不道歉,你又能怎样?你本来就是个聋子,我说的是事实,你自己也知道,凭什么要我道歉!?” 那女生的声音夹杂着一些委屈,声音有些大,原本拥挤着要看座位的人都在此刻统统的望来。一个个并没有拿责怪的眼神看向那个女生,而是拿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桐儿,桐儿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格格不入。她努力的想要融入,但是这些人在努力的将她往外推……她觉得,好难。 “而且,我看需要道歉的人是你?还副班长呢,有你这么对同学的吗?仗着自己是副班长了不起啊?好笑……”高个子女生旁边的胖女生乘机煽风点火,而她一说完另外两个女生也立即针锋相对的对桐儿言辞相加,桐儿原本的硬气寡不敌众立即湮没在了几个女生的众势里,难道她在上学第一天就注定了要在往后的日子里都和她们为敌吗?难道她只能任由别人欺负却无力还口?桐儿心里隐隐的刺痛着,可她能怎么办?她无法开口求助,她也无法开口还击…… 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不冷不淡的讥笑声:“就你们这素质,我真要怀疑当初是怎么考上四中并且成为这个班的一员的。”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桐儿和众人一样抬头望去,看见一个极其漂亮的长发女生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卷发和浓妆的装扮让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十三四岁的女生。但是她个子高,五官精致,身材也开始发育了,所以即便穿着校服,也是艳压整个班上所有的女生的。而且不止容貌,她的气质也是十分的不同的,不同于高贵和典雅或是冷漠,而是隐隐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霸气,所以她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消了音,却解救了桐儿。 后来桐儿才知道,之前帮过自己的那个高高瘦瘦黑黑的男生叫做郑云,也就是正班长,而这个女生叫夏幽幽,她和郑云竟有着非一般的关系。 他们认识自己吗 “砰!”后门突然被用力的推开,众人再随之望去,看到郑云站在那里,顿时都不再说话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包括那个高个女生和她的朋友们,都讪讪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再多看桐儿一眼,更别提找麻烦了。 郑云向桐儿望来淡淡的道:“副班长,主持一下换位置,可以把名单抄写到黑板上吗?” 桐儿立即点头:“好。”说完便向讲桌走去,还停留在讲桌前的同学立即一哄而散,桐儿拿起名单看了看,伸手拿过粉笔转身开始在黑板上书写。 桐儿一直和一羽在练习书法,一羽是个复刻机器,只要是看过的都能复制出来,所以学习书法非常的快,桐儿虽然没有一羽那么有天分,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写的字也是非常漂亮的。当她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小楷体之后,下面看着她写的人都惊呆了,怎么用粉笔都能写出那么好看的字来?每个人的名字都十分好看的落在黑板上,原本一些等着看她笑话,对她不服气,甚至觉得不过是个哑巴的人都渐渐的意识到,这个留着齐耳短发长得白净耳朵有障碍的女生……也许真的很厉害。 很快桐儿便整齐而又准确的把名单抒写到了黑板上,下面的人已经开始默默的照着名单上面所写的搬着自己的书包和新书开始按位就坐,桐儿自然也是要换位置的,她的位置在奖台所对的靠右边的正中间的窗口位置,而她的同桌看名字显然是个女生,前面是两个男生,后面又是两个女生,而坐在自己后面的女生叫做夏幽幽。 桐儿抱着自己的书包和课本来到位置上坐好,很快同桌也过来了,是个戴黑框眼镜梳着两个辫子的女生,看着桐儿很是友好的点了点头,坐下来之后还主动的和桐儿打招呼:“你好,我叫木牧,木头的木,放牧的牧,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湛桐。”同桌似乎很开朗,和对自己充满敌意的高个子女生很是不同,还好高个子女生和她的朋友都离桐儿的位置挺远的,桐儿也在暗中松了口气,惹不起还是躲着为好。 “赞同?” “是湛蓝的湛。” “哦……一个平舌一个翘舌。你的耳朵真的……”木牧问的也很直接,并不是坏意的疑问,所以桐儿并不怪她,并真诚的为之解答道:“嗯,我耳朵是天生失聪的,不过经过治疗所以现在是听得见的。” 桐儿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将耳蜗的开关藏好,只要没人看见,她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分别。 “原来如此,可他们传的就难听了,还说你是靠关系才上到我们学校和我们班的,但我看你是真的很有能力哦。你的入学考试不是全市第五吗?那些人是嫉妒你,你别放在心上啦!” 木牧的安慰让桐儿也稍稍有些释然了,是啊,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毕竟他们的嘴巴长在他们自己的脸上。 很快便又上课了,全班的人都到齐了,包括那个黑黑瘦瘦正站在讲台上的男生,桐儿这个时候也才知道他就是班长郑云,其实也该才道的,从一开始他就在主持者班上的所有秩序。桐儿这也才看清他的模样,虽然黑,但是十分的精神,五官也颇为清秀,虽然穿着白衬衣校服,但也是个有魅力的男生,周围的女生看着他还在低声讨论呢。 只是,桐儿后面的女生在上课铃响了之后竟然还没有回来,桐儿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化了浓妆的卷发女生,全班也只缺她一个人,难道她的名字就是夏幽幽吗?她就是坐在自己后面的人? “准备十分钟,十分钟后全部操场集合,按照每个班级的位置站好队伍准备开学典礼。”郑云简单的说了接下来的活动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位置在桐儿的后面的后面,也就是夏幽幽的后面。 “那个夏幽幽啊,一定是仗着班长才敢这么嚣张的,都已经打了上课铃了竟然还不回来。”同桌木牧低声过来对桐儿悄悄说道。 桐儿不解的看向木牧,为什么这么说? 木牧就等着桐儿疑惑的眼神,接着又立即道:“我可是听说了,他们两是恋人,恋人啊。” “恋人?”桐儿不行,郑云是全市第一名的成绩,他怎么可能谈恋爱!而且……这样的事情想都不敢想啊,他们才十三四岁,还是初中生,怎么可能谈恋爱! “你不相信?”木牧一看桐儿的表情就知道桐儿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又怕旁边的人听见了,又担心桐儿的听力不好便用笔在本子上写下来:他们住在一起呢,我可是听说了,那个夏幽幽能考上四中都是完全靠郑云的,虽然郑云是第一名,但是夏幽幽却是咱们班最后一名呢!要不是郑云帮她,她能不能进四中都是疑问呢! 桐儿看着木牧递过来的本子和上面的字,她一向不八卦的,但是对那个给自己解了围的女生却是有些好奇,她对郑云和夏幽幽的印象都非常的好,所以此刻也有些好奇起来,他们真的……如同木牧所说的这样,是恋人吗? 夏幽幽并没有在十分钟之内回到教室,而是在他们在操场上集合之后才出现。桐儿的个子算是班里的中等,所以站在中间的位置,而夏幽幽很明显是班里最高的女生,竟然和班里最高的男生郑云的身高差不多,所以她应该站在最后面,但她不仅姗姗来迟还插队站到了桐儿的身后,并拍着她的肩膀淡淡的问:“副班长,放学后等我啊。” 桐儿不解的回头看向夏幽幽,等她?为什么? 夏幽幽反而魅惑的眨了眨画了眼线的大眼:“怎么,我今天救了你,不打算谢我一下?” 桐儿轻轻的咽了口口水,不是不打算,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你,回到最后面去。”郑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走了上来,伸手拎着夏幽幽的后领便向后拽去,而夏幽幽也笑着任由郑云粗鲁的动作,一边后退一边朝桐儿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桐儿不解,就算想要自己谢她……为什么不在中午或者下午说?她是她后桌,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不是么? 不过,在经历了漫长而又乏味的开学典礼并且回到教室之后桐儿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夏幽幽会在那个时候让自己等她了,因为她夏幽幽竟然在开学第一天就请假然后彻底消失,直到放学铃响起才出现在教室门口。 老师也不奇怪,竟然无视她的抱着教科书走了出去。学习了一天的桐儿默默的收拾着书包,木牧和桐儿说了再见,桐儿也挥了挥手,再看向夏幽幽,她已经悠哉悠哉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嘿,没有忘记我给你说的话?”夏幽幽笑着坐在了桐儿前面的桌子上,桐儿点了点头:“哦……”算是没忘记,虽然她这个时候回来显然是来逮自己的。 郑云也收拾好了书包,并且走到了桐儿伸手来替夏幽幽收拾,将今天要做的作业统统放进书包后将书包丢个了夏幽幽,夏幽幽接在怀里晃了晃问郑云:“你就不能帮我背一会儿么,我都快累死了。” 郑云看了眼夏幽幽问:“干什么去了?” 夏幽幽将书包又重新丢回郑云怀里然后揉着她自己的手腕抱怨道:“你不是知道么,他兴致突然来了,陪打网球去了呗,打了一下午,胳膊都快断了。” 郑云将水递给夏幽幽,语气已经温柔了不少:“上午呢?” 夏幽幽接过去喝了一口才又接着道:“上午就在医务室睡觉了。对了,我看见……”夏幽幽似乎正要说她的重大发现却又突然顿了口,因为她终于想起来,她一时兴起要留下的人还在这里等她呢。 桐儿也是满腹疑惑的看着二人,他们看起来关系真的很亲密,真的像木牧说的那样吗?可是他们和自己一样,不过十三岁左右?桐儿还是难以相信木牧所说的话,即便他们看起来真的关系不一斑。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夏幽幽闲闲的看着桐儿问,就像是和朋友在聊天一样的态度随意。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做了普通人……她和别的人真不一样,桐儿又禁不住的对夏幽幽有了更多的好感。即便她化了浓妆,烫了卷发,实在不是这个年龄的女生该有的样子,但还是禁不住喜欢她的态度。 “他们说……你们是恋人?”桐儿没有什么考虑的便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口,但问出来之后却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能不经过大脑就这样问呢?就算是,和自己也是没有关系的。 夏幽幽听了桐儿如此直接的疑惑并不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同样寒面的郑云憋着笑反问道:“我和他么?有这样的绯闻?” 桐儿点了点头,其实夏幽幽今天失踪了一天,班上已经传疯了,说正因为她是郑云的女朋友,所以郑云才放纵她,而他们的身世比较特别,学校的老师也是完全不管放任状态的。桐儿也不想听的,可是木牧和前后左右的人讨论了一整天,桐儿也就接收了不少这样的信息。 “这些人可真无聊,你怎么都不澄清一下啊?”夏幽幽哀怨的瞪了郑云一眼,郑云面无表情的靠坐在桌子上,对于夏幽幽的指责也完全没有反驳,而夏幽幽伸手过来拉住桐儿笑道:“别管那些人的风言风语了,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其实呢,我和阿云就是兄弟,不是那些人想的那样。不过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 桐儿怔了一下,夏幽幽这话的意思是……他们认识自己吗? 偏不放 桐儿迷糊的表情便已经说明了事实,夏幽幽有些失望的叹气:“我就知道你对我们是不会有印象的。(.)不过我们可记得你。” “我们……在哪儿见过吗?”桐儿被弄糊涂了,他们是这么特别的人,按理说她如果见过是不会忘记的,怎么会完全没有印象呢? “嗯……大概两年前的样子。不过不记得算啦,当时也是匆匆见过一面而已,那么多人你不记得也正常。但是我们可不敢忘记你,你是湛家大小姐。”夏幽幽笑笑的抱怀看着桐儿冷静的道,那双画了眼线的眼睛说不出的漂亮,桐儿想,夏幽幽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像以为阿姨那样的浓艳大美人儿。 但是让桐儿更为吃惊的是,他们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桐儿一直以来都特别的低调,从前的学校里,那是因为妈妈亲自去过学校,所以不少人知道她是湛家大女儿的事,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被收养的。桐儿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是湛家大女儿的事也是瞒着周围所有人的,也没有人怀疑看起来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桐儿会是湛氏国际的大千金,所以她才会被人肆无忌惮的欺负。 这才第一天,桐儿没想到就被人认出了是湛家的大女儿,姓湛的人那么多,怎么就知道她的身份呢? “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似乎知道桐儿的估计,夏幽幽又笑着拍了拍桐儿的肩安慰道。 “谢……谢谢。”没来由的,桐儿竟相信夏幽幽的话,也相信一直不发一言的郑云也会如此。而且,他们也帮助了自己好几次,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才会出手相助,但还是十分的感激。 “不客气,以后就做朋友。[.超多好看小说]我们在这个班也不可能会有别的朋友,以后就你咯。”夏幽幽为人十分的干脆豪爽,和传说中的她还真是完全不同的人,是个很有魅力的女生,让桐儿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对她生出好感。 桐儿只是微笑,但是心底也认定了以后要和这夏幽幽成为朋友。 “幽幽,云,走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倚了一个高个的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算是十分清秀的。随着桐儿望去的视线,看到那高个的男生身边还跟着一个矮个子的女生,同样白白净净,有点儿小胖,扎着马尾从男生的背后偷偷的望来,幽幽立即抓起书包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个矮个子女生并开心的大呼道:“七夕,你和四娅去沙漠旅行可终于回来了,不过怎么都没变黑?” “幽幽,我也想你。不过四娅变黑了……她和……一起等我们呢……走……” 桐儿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什么七夕、四娅……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呢?而且听起来对话也是模模糊糊的,不过看样子他们是要一起回家的,他们都是认识的吗?同在一个学校竟然有这么多朋友……桐儿没来由的竟有些羡慕。 “不用管别人说什么,还有……”郑云突然站到了桐儿跟前,看着桐儿静静的道,“幽幽她以后就拜托你了,同在一个班,她没人说话一定会无聊死的。” 桐儿眨了眨眼,郑云朝她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教室门口走去。 夏幽幽转身和桐儿挥了挥手,然后四个人便一起并肩离开了,桐儿扭头看向窗外,操场上有人在打篮球,有人在追逐打闹,夕阳也渐渐的落下……也许以后的日子会大有不同,并且十分热闹? 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即将踏入一个对她来说将会是多么不同的一个世界。[.超多好看小说] 小晴空在新的班级里呆了几天已经是混的如鱼得水了,比从前的小班还要让她快乐,重要的是小馨这个朋友真的是让她十分的喜欢啊。虽然妈妈现在说她整日里嘴里都是小馨怎样怎样,但她还是想要不停的说小馨小馨,谁让小馨这么与众不同呢! 小馨和姐姐那样温柔可爱,但是比姐姐小,更能做她的朋友啊,小馨也要比可爱的兔兔大一些,兔兔不能理解的东西小馨都能理解,所以只有小馨才能懂自己的世界啊。晴空愿意把什么好吃的都和小馨分享,也愿意和小馨说悄悄话,而小馨也是十分喜欢晴空的,整日里嘴里挂的也都是晴空,还缠着妈妈带她去晴空家里做客,而周日林靖和洛因为夫妇便只能带着女儿去湛家做客了。 渐渐的,晴空忘了凌冽这家伙也是小馨一起长大的人的事,直到某天下午凌冽突然出现在幼儿园教室的门口。 彼时,小晴空正在趴在桌子上画画,林馨在用彩色笔涂颜色,突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便有老师喊小馨的名字:“小馨,你哥哥来了,快出来一下。” 林馨抬头,小晴空也好奇抬头,小馨的哥哥?抬头望去时,小晴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凌坏蛋!? 穿着黑色呢子大衣和牛仔裤的凌冽倚靠在门框上冲着小晴空挥了挥手,满脸微笑的模样却让小晴空忍不住的发颤,这坏蛋怎么来了?她怎么给忘啦,小馨和他是邻居,所以他也算是小馨的哥哥! “他怎么来了……”小馨嘀嘀咕咕看起来也不是十分开心的站起来,小晴空立即把脸埋到桌子上,小馨却突然回头问晴空:“晴晴,你要不要出来啊?” “不,不,不。”小晴空想也没想便挥手断然拒绝,她宁愿趴在桌子上画画打瞌睡也不要出去见那凌坏蛋呢。 林馨用怪异的眼神看向门口的凌冽,怎么感觉晴晴在躲着冽哥哥呢? 出了教室,凌冽将手里的便当递给林馨:“喏,你忘在家了,我就好心的主动给你送来。” “你今天不上学哦?”小馨双手接过来,本来还打算中午和晴晴一起吃呢,还有小丸子,这样三个人都能吃饱了。不过今天是周五,凌冽哥哥自己也是上学的人,怎么还有空给她送便当呢?这让林馨非常怀疑。 凌冽伸手敲敲林馨的头,又有意无意的向教室里的某个方向望去,眼里闪着贼光笑道:“送就送了,还那么多问题。对了,我在这儿等你们下课,等会儿午餐,我和你们一起。” 小馨立即抱着自己的便当摇头道:“不行,我的便当才不够你吃呢……”他吃的那么多,她会不够的。 凌冽无奈的朝林馨翻了个白眼儿:“我有自备。快去上课,我等你们下课。” 小馨努努嘴道:“你才不是来给我送便当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是想和晴晴玩儿。”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凌冽又看向教室里,嘴角一直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她在画什么呢,那么认真?看来完全不受他来了的影响嘛……看他等会儿怎么捉弄她! 幼稚的少年,总喜欢以捉弄和欺负的方式来引起异性的注意,殊不知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让晴空想要躲开他。但晴空越是躲,也越是让少年想要捉住…… 好不容易下课了,小晴空兴冲冲的将自己画的画交给了老师,老师让每个孩子自己吃家里带来的便当,凉了的可以让老师拿去热一热,小晴空也把便当交给老师并拍着胸脯和小馨道:“小馨你吃我的。张阿姨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有你最爱的牛肉丸哦。” 小馨却抿嘴一笑并道:“不用了晴晴,其实刚刚冽哥哥已经把我的便当带来了,而且……他还说要和我们一起吃欸。”小馨指了指晴空的身后,小晴空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僵硬的扭头,看到凌冽那张俊脸吓得魂都没了。 “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小晴空捂着脸和眼睛,心里默念着,赶快消失,赶快消失。 “苗苗啊,”凌冽在小晴空的小桌子小板凳前蹲下来,并伸手握住小晴空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脸上拉了下来,看着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呢?”说着凌冽便伸手捏住了小晴空软乎乎的脸蛋儿,“凌冽哥哥真的好想你哦。” “好痛啊……”晴空不客气的打着凌冽的手背,啪啪声的作响,他每一次都那么用力,她的脸总是会红几个小时,她真是害怕他极了,因为他完全不温柔,不温柔! “冽哥哥你把晴晴捏疼啦!”小馨也伸手过来帮小晴空,凌冽立即放手,小晴空由于过分的用力挣扎,所以凌冽一放手,她身子一晃便向旁边栽去,还好凌冽手臂够快,一把捞住晴空的小身子并抱进怀里才避免她栽倒了地上。 “晴晴你没事?”小馨吓得面无血色,立即过去将小晴空扶了起来。 “没事没事。”小晴空摇着头想要坐起来,但是她发现凌冽把自己抱的好紧,紧的她都快要不能呼吸啦! “你放开我!凌蛋蛋!”小晴空生气了,他每次见面都会捏她脸,抱她,妈妈说过除了爸爸和亲人之外,不能让别的男生摸摸和抱抱,他却偏要这么做,真是讨厌死了! 凌冽看出小晴空又生气了,她怎么总是那么容易对自己生气呢?偏偏白一羽那家伙每次抱她,她都是笑呵呵满脸灿烂的笑容,真不公平!所以,他偏不放,偏不,呵,看她能怎么样! 晴晴你别哭 凌冽不放手,小晴空就更生气了,但她是小姑娘,力气怎么都不可能比大她几岁的男孩子大,没挣开凌冽的双臂就‘哇’的一声又哭了。[] 小晴空原本是最讨厌哭的,但偏偏每次遇上凌坏蛋就会控制不了情绪和眼泪,总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凌冽一见自己又把小晴空惹哭了,而今天身边又没有大人,反而不像从前那样倔得依然我行我素,而是立即撒了手,并有些无措的蹲在一旁就看着小晴空掉金豆子。 “晴晴!晴晴你怎么哭了?晴晴你别哭了呀……晴晴!”小馨一见小晴空哭自己也慌了,伸手慌张的帮小晴空擦掉脸上的泪珠,她可是从未见过晴空哭,而晴空也是最讨厌爱哭的小孩的,但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容易就哭了啊?小馨认为,这都是凌冽哥哥的错! 当即林馨也有些生气的伸手将一旁的凌冽推开并气哼哼的生气道:“你太过分了,冽哥哥!你怎么能把晴晴弄哭呢?” 小馨平日里性情温柔很少生气,但她如果真的生气了,就说明事情真的是让她非常不开心的闹大了。小丸子也冲了出来气一屁股就压在了被小馨推到的凌冽的肚子上,手脚并用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还边大喊着:“坏银,坏银,打屎你!坏银!让你欺负她们,让你欺负!” 小晴空哭声一顿,金豆子还挂在脸上就把哭给止住了,小馨也不由得夸张的张大嘴巴看着眼前这一幕,连阻止都给忘了。 凌冽吃痛的躺在地上,肚子上坐了一个小胖子瞎折腾,身上哪些地方挨了拳头和无影脚都不清楚了,只觉得自己的肠子一定被给她压绞着了,昨天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小丸子,你在干什么?快起来呀小丸子!”老师惊见立即跑过来一把将小丸子拉开,然后再手忙脚乱的将被小丸子压趴下的凌冽给拉起来上下的打量:“凌少爷你没事?” 凌冽曾经也是这个幼儿园毕业的,这个老师自然知道他的身份,四大家族之一的凌家在云海市具有非同凡响的影响力,而凌冽又是凌家唯一的继承人,虽然还是个才几岁的孩子,但她也是怎么都不敢招惹的。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是凌冽在这里出了事,她一定会失业的!所以当即老师也吓懵了,除了把凌冽拉起来观察之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凌冽也黑着一张脸看向眼前站着的小胖子,小馨终于反应过来,立即上前拉着凌冽问:“冽哥哥你没事?” 小丸子见小馨竟然去安慰那个臭小子,当时也有些生气:“他欺负你们,你怎么还……” “小丸子快闭嘴!”老师吓得立即唬住小丸子,这小丫头是闯祸了呀,竟然还敢顶嘴?这些小祖宗们就不能安生一下,让她完整的渡过她的幼儿园老师生涯么?谁说孩子都是可爱的天使的?她看是炸弹!是魔鬼,都是魔鬼啊! 小丸子被老师吼了,当即委屈的憋着嘴,眼眶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她这是做了好事,当了女英雄,怎么个个都瞪着她,好像她做了坏事是的?呜呜,他们都好凶哦。 小晴空伸手,一把拉住小丸子并抱住她真诚的道:“小丸子你好棒哦,小丸子你帮我报了仇,谢谢你哦,小丸子你不能哭哦,小丸子你那么棒那么英雄,小丸子我谢谢你……” 老师傻了,小馨木然了,凌冽暴走了。 他被这小胖墩做了一屁股又打又骂的,苗苗这丫头还真能这样没心没肺的感谢别人!? “你给我出来!”凌冽气哼哼的站起来一把拉住小晴空就向外扯去。 “你放开我,放开我!”小晴空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拉到了教室门外,顿时又是大喊大叫的开始挣扎,可是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小丸子问小馨:“她感谢我哦……我是不是该去帮她?” 小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凌冽哥哥不会欺负晴晴的,因为他说了,晴晴是他未来媳妇啊,但是晴晴好像会被冽哥哥继续弄哭欸,小馨纠结的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超多好看小说] 老师一听小丸子还要去帮忙只怕再出什么事立即疾言厉色的低吼道:“小丸子吃你的午餐,不许再多管闲事!” 小丸子至此有了人生最讨厌的老师之一,再也没有之二。 不过小丸子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只要凌冽不触犯小晴空的底线,小晴空是不会哭的。而小晴空的底线就是凌冽把她弄疼了,或是又欺负她,让她无计可施才会哭,而凌冽刚刚才弄哭了小晴空,自然是不敢再乱来,到了小游乐园的滑滑梯旁边就乖乖的放开了小晴空的手。 晴空握着自己的手腕委屈又埋怨的瞪着凌冽,真是不明白她肚子都饿了,他拉她出来干什么?难道要报复刚刚小丸子压他肚子的事? “你——”凌冽上前一步,小丸子立即向后退去,眼带距离的瞪着凌冽,“你别过来哦……”现在手腕还火辣辣的疼欸,他每次都是这样,用的力气好大,让她很讨厌! “你……”凌冽看着退步的小苗苗也没有再上前了,只是看着她静静的问了句,“真的很讨厌我?”他不是个没有感觉的人,苗苗每次都在抗拒着他,不想和他玩儿,不想理她,不想看见他,躲着他,这丫头眼睛里都写着‘讨厌’!他凌冽好歹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帅哥,怎么到了她眼里却是这样的? 晴空也只是个才五岁的孩子,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既然有人这么问,她自然也是毫不犹豫的就点头承认了:“嗯,真的很讨厌!”讨厌他每次都欺负她! 凌冽没想到她这么诚实,愣了一下,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小晴空从小就懂得看人脸色,凌冽的不开心让她小小的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过想到刚刚他那么讨厌的抱她,还让小丸子被老师吼,她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会这样,所以完全不后悔自己说过的话,反而更加的坚定了对他绝对是讨厌! “我知道了。”凌冽半响后静静的看着晴空道,说完便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头也没回。 晴空摸摸后脑勺,他怎么看起来那么生气的样子啊?她还从未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模样,刚刚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他好恐怖哦。摇了摇头晴空也没有多想什么,转身飞奔的回了教室,要知道,她都快饿死了! 第二天夏幽幽来上学的时候素净着一张小脸,夏幽幽的五官长得比较成熟妩媚,现在小小年纪已经非常出众的引来班级的男孩子们的倾慕,相信长大了一定会是个尤物佳人。而相比较昨天刚开学时化妆的模样,素净着小脸的夏幽幽同样的漂亮,比班上的女孩子们那一张张稚嫩的小脸都要成熟好看一些,只是因为没化妆,所以桐儿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 下课的时候坐在后面的夏幽幽戳戳桐儿的肩并眨眼笑道:“怎么,早上没认出我来啊?我化妆前后差那么多?” 桐儿扭头看向夏幽幽笑了笑摇头道:“并不是,只是……我以为你一直化妆来着……” “切,那很伤皮肤的好不好,我们正值青春年少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发肤。我昨天那是和我小伙伴打赌打输了才会化妆来的,其实平时我也是个小清新。”说着夏幽幽还给桐儿眨了个大媚眼,桐儿虽然不相信夏幽幽是小清新,但相信她昨天一定是打赌打输了才会化妆来上学的。 桐儿和夏幽幽一聊甚欢,也许是因为夏幽幽和郑云的气势胜人,所以那三个女生也没有再明目张胆的找过桐儿的麻烦,但是过去了好几天桐儿渐渐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夏幽幽和郑云两个人都会经常缺课,更让她觉得惊奇的是,老师竟然默许着他们的经常缺课,就算他们在上着课的中间突然回来或是离开,老师们也是装作没有看见一样的不管不问。 桐儿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可是同桌木牧却经常和前面的两个男生讨厌,低着头写作业的桐儿也就或多或少的听来一些。 “郑云刚刚又出去了……” “又是和夏幽幽一起?” “不是,他们一个前一个后的,郑云的同桌说好像是谁喝醉了……我猜是夏幽幽,她身上经常有酒的味道!” 桐儿蹙眉,幽幽的身上的确是经常会有酒的味道。是幽幽喝醉了吗?可她不是才初中生,怎么能喝酒? “真羡慕啊……还能喝酒,我们滴酒都不敢沾。最羡慕的是能经常逃课哈。”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给老师请假了?我听说栾家……都是给他们请了假的……学校给的权限……” 栾家?桐儿抬头看向木牧和那两个男生,栾家桐儿自然是知道的,小舅舅的亲生妈妈不就是栾家的六小姐吗?他们常常来看小舅,所以渐渐的桐儿也知道了小舅的离奇身世,除了小舅自己不太懂之外,他们家所有的人都知道栾家六小姐是小舅的亲生妈妈,包括苗苗在内。所以桐儿对栾家的认知比另外的三大家族都要多,听到夏幽幽和郑云竟然和栾家有关,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但木牧和另外两个男生都有些顾忌桐儿,毕竟桐儿是班里唯一和夏幽幽走得近的人,他们讲坏话都是心虚的,哪里敢当着桐儿的面再讲下去,当即便各自转头假装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桐儿也不能问木牧,低头握着笔想再写作业却发现自己的脑子是一片混沌。 他们是栾家的人么?他们说两年前见过自己……两年前她的确是和爸爸妈妈去过栾家参加栾老爷爷的生日宴席,那个时候的人那么多,她没有记住他们自然也是情有可原的。桐儿摇了摇头,不想再想那么多,夏幽幽和郑云是哪家的孩子她虽然好奇,但也没有非要知道的必要,重要的是无论怎样他们都会是自己的朋友,不是么? 受伤 道理虽然是如此,但也许是因为心底真的有些好奇,所以这两天桐儿发现自己竟然总是听见关于幽幽和郑云的谈话。也许从前也有,只是从前的她还没有那么在意,所以即便是坐在旁边也不清楚班上的同学究竟在讨论些什么,但至从那天晚自习听见木牧和前桌的人说了那几句话之后桐儿就有些在意起来,因为好奇所以那样的话题总是能轻易的听见,旁人又总是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以为声音小一点她就听不见听不清,殊不知其实她什么都听得见了。 所以对于夏幽幽和郑云桐儿也渐渐的有些了解了,才知道他们竟然是栾家少爷栾轻风从小便陪在身边的侍从。也许说是侍从有些过了,因为桐儿听着那些人的话觉得他们更像是栾家为栾家二少挑选并且培训锻炼的未来的人才。 谁都知道,栾家只有两个儿子,大少庶出,二少嫡出,大少平庸,二少从小就是个天之骄子,气质出尘绝世,脑子聪慧独立,性格虽然温和翩翩,但却常常让人捉摸不定,脸上虽然常常挂着淡如风清的笑容,却又写着‘生人勿近’!可是却又谁都知道,他天生就该是栾家的继承人。 桐儿也见过那栾轻风几次,但都是隔得远远的瞧见过,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那张脸,即便站在那群姐妹中间,他也依然是最醒目的。五官长得好看不说,身上那股子气质就是栾家那十几个孩子里面最拔尖的,让人一眼便能定住视线。其实说到底,小舅也是栾家的血脉,是栾轻风的表外甥,所以桐儿听到栾轻风三个字就更加的注意了,那栾轻风真的是夏幽幽的主子? 从前见着栾轻风的时候,都是隔得远远的,他的气质虽然温和却又有一股淡漠疏离的态度,所以旁人都是不敢轻易接近的,桐儿自然也是那其中的一个。印象中他身边好像的确总有一些人围着绕着,但是她从未注意过那些人是什么人,现在想来好像的确都是些比他小的孩子,那个时候她总以为是他的弟弟妹妹或是亲戚家的孩子们,但现在想来,难道那些人就是他夏幽幽们? 栾家总是有许多外界都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关于栾轻风身边的那几个孩子的传说众说纷纭,桐儿不知道真相也不敢妄加揣测,只是以后再见着夏幽幽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一点点的好奇,幽幽和郑云真的都是那栾轻风的侍从么? 很快桐儿就得出了答案,那一天夏幽幽正带着桐儿去操场上转圈和吃冰激凌,虽然天已经冷的让人穿大衣和棉袄了,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夏幽幽冬天也要吃冰激凌的热情。桐儿如今除了同桌木牧说得上话之外,整个班里依然是只有夏幽幽最亲近,也只有夏幽幽将她当做正常人看待,也许和她是湛家孩子的身份也有关,但是她的确非常喜欢夏幽幽。 两个人一边绕着圈走路,一边聊着天说笑,夏幽幽的性格和她的长相一样,都比较成熟,懂许多桐儿都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运动,音乐,都是夏幽幽擅长的,她打棒球和网球都打的非常好,而桐儿对这些都是一窍不通的。桐儿只会弹钢琴却不会唱歌,因为她唱歌总是跑调,这和耳朵听力虽然也有关系,但是在这方面的弱势总是让桐儿不自信也不在任何人面前随意的开口,但偏偏夏幽幽唱歌是非常好听的,有时候上课她都在你桐儿的背后轻哼,桐儿总是用享受的心情听着,也就更加的喜欢夏幽幽了。 两个人正聊着,突然一颗足球向兴奋的只说着话却没有注意足球场的夏幽幽飞来,桐儿想也没想就把夏幽幽一把推开,自己则被那颗足球狠狠砸到。桐儿手里的冰激凌最先着地,然后是脸和手,在塑胶跑道上也被噌的火辣辣的疼。 夏幽幽惊叫着将桐儿扶起来,上下开始打量桐儿:“桐儿你没事?你快起来让我看看,哎呀你的手破皮了在流血!桐儿……”夏幽幽毕竟也才十三岁,因为内疚握着桐儿的手腕竟然红了眼眶。 “我没事的。”虽然痛,但是却不是桐儿最疼的时候,所以她反而微笑着安慰夏幽幽。 “喂!?你们没事?”足球场里的肇事者大喊着挥手,竟然没有跑过来亲自查看还道:“没事的话把球给我踢过来!” 夏幽幽眼睛一红,愤怒的放开桐儿的手腕,转身对着那足球便用力的向场内的那高个子踢去并大骂道:“去死,畜生!” 桐儿睁大眼睛看着夏幽幽竟然将那颗球真的踢了回去,非常准确的是竟然还真的砸中了那个高个子,痛的对方捂着肚子跪在草坪上嗷嗷叫…… 桐儿看笑了起来,幽幽的性格虽然激烈,但是真的让她很羡慕……想做任何想做的事。 夏幽幽拍了拍手又转身来扶桐儿并关切的问道:“真的没事么?我们还是去趟医务室。[]” 桐儿摇了摇头,看了眼操场却又突然紧张了起来,一把反拉住夏幽幽的手摇晃着并道:“幽幽……他们……来了……” 夏幽幽身形一顿,回头看去,十几个足球少年雄纠纠气昂昂的向她们大步而来,一看那气势就是来报复的! “不怕!”夏幽幽回过头来安慰的拍着桐儿的肩竟然还笑着道,“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桐儿却并不放心,那十几个都是男生啊。而且其中一看还有高年级的学长,她们两个却都是娇小的初一女生,这是怎么都没有胜算的悬殊对比啊! 十几个足球少年走近来,为首的人长得白白净净高高大大,看起来非常不像是踢足球的,但却又是其中最好看的,她审视了桐儿和夏幽幽一番竟然轻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栾家的小丫鬟和湛家的千金啊!” 这个人竟然认得她们?桐儿看着他,手掌心火辣辣的疼,还渗着血,但这一刻桐儿却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她怕事情闹大传到了爸爸妈妈的耳朵里,她努力的想做个听话的女儿尽量不让他们为了自己做任何的操心事,所以她总是忍气吞声不让自己惹任何的麻烦上身,可是这一刻……能逃掉吗? “就算我是小丫鬟又怎样?那也是你这种人高攀不起的姿态。”夏幽幽将桐儿往身后一护,霸气的上前轻声冷笑回道。 少年表情一冷,眼角眉梢阴狠的让桐儿禁不住一缩脖子,桐儿胆小的反映让少年总算得回一些成就感,对于夏幽幽的反驳也就没有那么反感了。 “瑜哥,帮我报仇!这女的太过分了,把我的肠子都快踢断了……哎哟!”那个受了伤的肇事者按着肚子追上来指着夏幽幽愤愤的喘息着反咬一口道。 夏幽幽冷笑的看着那受伤的肇事者回道:“小子,没把你***踢断我已经算是很仁慈了,怎么,还想找我报复啊!?” 桐儿狠狠的咽下口水,幽幽怎么能如此厉害!?还能唇舌反击如此毒话!桐儿又是佩服又是害怕,如果惹怒了他们怎么办? 都是初中生,这个年龄这个是尴尬的青春期,男孩子们都尚且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夏幽幽却说出来了,后面的桐儿也是面红耳赤,更何况当事者和一干男孩子们,个个都片刻间变成了猪肝脸,包括那瑜哥,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你、你你你你你你……”那受伤的肇事者悲愤的指着夏幽幽说不出一句话来,那瑜哥似乎终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正要再给话周围却是一阵骚动,原来他们早已经引来无数人的围观,这是上午第二三节课之间的课间休息,所以有很多同学都下楼来玩耍了,十几个踢足球的男孩子和两个女孩子的战争自然也是早早的便已经成了热门话题甚至被围观的对象。 骚动,则是因为远处正走来的几个人。 夏幽幽出事,自然有人跑去通报她的小伙伴,而这也是桐儿第一次看到夏幽幽的小伙伴们,说实话……第一眼,被吓住了。 风风火火的五个人朝着这边走来,或高或瘦,或黑或白,但却都是一眼就能记住的人,原来除了夏幽幽之外,他们个个也都是出色的人,站在人群中,永远都是风景线。 “他们……他们来了……”足球队里有人低语,桐儿看向夏幽幽,夏幽幽轻轻的拍着桐儿胳膊轻声安慰道:“不怕,我们的人来了。” 桐儿用力的咽了口口水,她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大……但是怎么好像事情反而越变越大了呢? “幽幽!”那天见着的矮个子有些小胖长得白白净净有着苹果脸非常可爱的女生跑了过来,人群自动的为他们让开了路,那女生一把挽住幽幽的胳膊上下的看并问:“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幽幽挑眉反问,那可爱的女生撅着小红嘴道:“喏,一听你被人围着了,我们就赶紧来了。” 桐儿又看向后面的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生是桐儿熟悉的郑云,另外一个高个子白净的男生是那天在教室门口等幽幽他们的那一个,而另外一个男生和女生桐儿就不认识了,只是那个女生和白净的男生长得非常相似,一看便知道是有血缘关系的。 “谁让你们来了,我一个人都能解决。”夏幽幽看了郑云一眼吐吐舌头轻声道。 郑云也看了夏幽幽一眼,桐儿缩了缩脖子,郑云这一记眼神可真是冷啊……从没见过他这样瞪人。 郑云很快撇开了视线来到那瑜哥的面前,两个男生说话的声音很低,桐儿只模模糊糊的听见郑云说什么“以后……我的人……面子……”然后那瑜哥就耸了耸肩不什么在意的转身准备离去了,桐儿心里暗松一口气,这事情算是解决了吗?郑云竟然这么厉害,三言两句就把事情搞定了!? 原本桐儿以为事情就要结束了,偏偏那肇事受害者不肯放过他们,竟然扑上前来一把抓住桐儿并愤怒的一边摇着一边大喊着:“臭聋子,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受伤!臭聋子!” 桐儿被摇的头昏脑涨,耳边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割着她的肉,虽然这样的话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但是这一刻却还是有些疼……有些堵……有些难堪和尴尬。 “你他妈的给我放手!”夏幽幽怒了,一把抓住那已经疯了的男生想要把他扯开,奈何对方却像是赖上了似的紧紧拽着桐儿不停的摇,就在这时,一大股惯力倾来,桐儿还没法应过来那个男生竟然‘咚’的一声一桩朝着桐儿跪在了地上,而桐儿已经落入了某人的怀里,被紧紧的拽着胳膊护着才没有因为头晕摔倒。 “你他妈的丢不丢人!”一声怒吼,桐儿抬头终于看清身边抓着自己救了自己的人,让她想不到的是……竟然是那个瑜哥!? 跪在地上的男生似乎被踢中了痛处这一次连爬都爬不起来了,只趴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嗷嗷的叫。 夏幽幽立即过来将桐儿拉了回去,并冷哼哼的看着那瑜哥道:“请你以后管好你足球队的人,别再来招惹我朋友,你也知道她的身份,知道该怎么做?” 周围有人哗然,大家并不知道桐儿的身份,所以都在猜测夏幽幽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瑜哥看了桐儿一眼竟然没再说什么转身便领着人走了,自然,跪在地上的人也让他足球队的人给架走了,免得留下来再生事端。 人一离开夏幽幽立即拉着桐儿问:“桐儿你没事?听得见我说的话吗?” 桐儿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我想休息会儿……”说实话,摇的她的确快听不清声音了,有些耳鸣,声音都是嗡嗡的,不过她会唇语,所以知道夏幽幽在问自己什么。 “我们去休息室,我看她好像需要处理一下伤口。”那个小胖可爱的女生着急的道,夏幽幽没再犹豫的点头,一行人立即带着桐儿向休息室而去。 认识新朋友 桐儿竟不知道,他们学校竟然还有专为他们设立的休息室,这可是连老师们都没有的特殊待遇。[.超多好看小说] 对于桐儿好奇的眼神,郑云也非常快的对她解释道:“这休息室是以前我们少主在这里上学时设立的,后来陆陆续续也有栾家的子女们在这个学校就读也就没有撤销。” 这是郑云他们第一次在桐儿面前提及‘少主’二字,毫不避讳的就将桐儿心中原本好奇的地方给挑了出来。 “嘶――”因为碘伏的刺激,桐儿掌心伤口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忍不住的她低呼出声,低头看向伤口,那个可爱的女生正在一边给她吹着伤口一边小心翼翼的替她处理。 “小心点儿七夕,你这是要做死她呢?”夏幽幽着急的恨不得将那可爱女生一把推开然后自己上,可惜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处理不来这样的事,所以还是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的瞪着眼睛。 桐儿休息了一会儿听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再一次听到‘七夕’这个名字还是觉得好奇,于是多看了那可爱女生两眼,怎么能有这么特别的名字? “我已经很小心啦……不过你放心,经过我处理她的伤口一定不会发炎,只是写字可能要小心了,尽量不要再受伤哦。”七夕迅速的将桐儿的手包扎起来,最后还在桐儿的手背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谢谢你。”桐儿收回手看了看,其实伤口不严重,好像是他们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七夕甜甜的冲着桐儿一笑:“哎呀不客气,你是幽幽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啦。以后叫我七夕。” 七夕说完夏幽幽又指着旁边的另外三个桐儿不认识的两男一女介绍道:“他们和七夕一样,都是我的小伙伴。这两个是龙凤胎姐弟,”夏幽幽指着那个白净和长得有点儿黑的女生率先道,“姐姐四娅,弟弟五越。” 龙凤胎?原来这个黑黑的女生就是那天他们说道的那个去旅行回来晒黑的四娅啊?看五官轮廓的确是十分相似的,只是肤色有些诧异罢了,身高也是,弟弟明显比姐姐高一些。 “嗨。很高兴认识你。”四娅热情的朝着桐儿打招呼,双胞胎弟弟五越也朝着桐儿扬了一下下巴简单的示意道:“你好。” 桐儿也立即向他们点头致意:“你们好。” “这个,”夏幽幽又指着另外一个桐儿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的男生介绍道,“我们的老大,庄毅。” “你好。”庄毅靠在桌子上朝桐儿摆了摆手,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酷,肤色是这里面最深的,和爸爸一样竟是古铜色,看起来也不像是晒的,比郑云还要黑一些,同样是让人看了一眼便忘不了的人。 “你们的名字……好像都带有数字?” “也不是,我是夏幽幽,还有郑云,我们都没有啊。对了,老六,她的名字也没有带数字哦,只是……她怎么没来?”夏幽幽说着还伸着脖子望了望,似乎不相信自己出事竟然还能少一个。 “她被少主叫去了。”七夕解释道。 “难怪呢。”夏幽幽喃喃,抬头对着桐儿一笑:“我们七个人,你会是第一个朋友哦。” 桐儿一怔,愣愣的看着夏幽幽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她的话。 “其实,”夏幽幽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副又坦诚的模样认真道,“第一天我和阿云会帮你,的确是因为你的身份。你是湛家大小姐,我们以后总免不了会来往。两个家族也是一向都有生意来往的,不仅仅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前程所考虑,我们也是为了两个家族。但是和你相处过后还有今天你竟然为了我而受伤,我夏幽幽发誓,以后一定把你当做真正的朋友,不是为了家族,只是为了我们自己。” 郑云朝着桐儿微微一笑并颔首诚恳道:“这番话,也正是我想说的。” “是的,是的,你是幽幽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七夕的性格偏向活泼开朗又热情,所以总是最先发言也是最可爱的那一个。 五越无疑是这三个男生中间长得最好看的,白白净净又高高瘦瘦,如同漫画里面的少年一般。七夕说完话他就伸过手来将七夕的脑袋向下一摁,然后自己走上前来站在桐儿面前并伸手微笑道:“欢迎你,成为我们的朋友。” 桐儿怔怔的有些犹豫的伸手,手还没有落入那五越的手中,一只芊芊玉手便横了过来并打开五越的手道:“你别乱来,她毕竟不是能随便胡闹的对象。”说话的人正是五越的姐姐四娅。 “五越,在桐儿面前收起你轻佻浮夸的态度,你要敢招惹她我可不饶你啊。”夏幽幽也挥了挥拳头威胁道。 五越顿感无趣的耸肩道:“知道了,一群人真无聊。还说朋友呢,都不先让我逗逗的……” “你行了。已经上课了,你们初三的快回去上课。”郑云站出来摇头示意道。 庄毅朝着桐儿摆了摆手率先告别道:“我们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 “再见。” “很高兴认识你,再见。”四娅也挥了挥手并带着七夕迅速的撤离,七夕则拽着五越一起消失,最后很快便又只剩下郑云和夏幽幽还有便是桐儿自己。 “是不是已经上课了?”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桐儿这也才恍然记得自己还是在上学呢。 “你不用着急,让阿云回去给老师请个假就是了,你就再休息会儿啊。”夏幽幽按着桐儿扬起来的肩又将桐儿给按回了沙发里躺着,然后转身对郑云嘀嘀咕咕说了两句不知道是什么,郑云不停的点着头和桐儿打了个招呼便快速的离开了,桐儿疑惑的盯着夏幽幽,夏幽幽却笑道:“放心休息,睡醒了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 真的吗?桐儿表示疑惑。 “那……我给你说件事?”夏幽幽见桐儿根本毫无睡意便主动移开话题,看来是打算彻底陪着桐儿在这里了。 桐儿眨了眨眼示意夏幽幽说,夏幽幽轻咳了一声才指着她自己道:“其实呐,我是老二。” “嗯?”桐儿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夏幽幽的话,老二? 夏幽幽也极快的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立即挥手尴尬的解释道:“哎呀,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在我们七个人里面,是二姐。” “哦……”桐儿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刚刚你见过的那几个,除了庄毅之外,就是我最大了。但是除了我和郑云还有安静之外,四娅和五越七夕是初二,庄毅是初三,他们三个虽然比我小,但是却都比我入学的早。” “为什么?”桐儿的确有些疑惑,照这么说来,郑云是老三了?那个没见过的安静好像是老六。他们七个人啊……是按照年龄来分的大小? 夏幽幽安静了一瞬才轻声的解释道:“因为我们都是孤儿。” 桐儿顿住了,看向夏幽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幽幽却无所谓的一笑并坐起来道:“因为我们是不同时间被栾家收养的,我们不是栾家的孩子,只是少主的侍从,所以……学习这方面还真的要完全靠自觉性,我比较懒散更爱好运动,所以学习并不是太好,要不是阿云生病了一年拖下来陪着我读,我如今还指不定连车尾也钓不上呢。” 桐儿看的出夏幽幽言语间的落寞,她其实是很想和别的小伙伴一样的出色的,在某些方面,原来他们是如此相似。 “难道你就不对我感到好奇啊?”夏幽幽的落寞很快便又收了起来,而是抬头看着桐儿半笑的问。 桐儿也不隐瞒,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承认道:“嗯……其实很好奇,这两天也听到不少在讨论你们的话题了。” 夏幽幽带着笑灿烂的一笑:“那我就不兜圈子啦。就像你听到的一样,我们七个人是栾家二少的侍从,这一生都注定会陪在他的身边辅佐他,服侍他,成为他的附属。” 桐儿怔怔的看着明眸皓齿的夏幽幽,她的笑容里没有半分苦涩,连委屈也没有更别提不甘了。她看得出,夏幽幽对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甚至是带着骄傲和自豪的,难道成为侍从和附属也能让人有自豪感吗? 桐儿的眼神总是能说明她的心思,夏幽幽明白桐儿的疑惑,却只是道:“你不懂,没有少主,我们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兄弟姐妹,学习还是活着……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太重要了,你不会懂得。对他还有这份儿认知,我们的心情不仅仅是含着感恩,还有对他的崇拜、追随和敬仰,尊敬。这话我竟然想和你说,你看,我心里还真是把你当做好朋友了。”夏幽幽的小手握着桐儿的小手,桐儿看着她们彼此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也是感触万千。原来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自己有着这样的心情,还有别的人和自己一样,因为重生而感激着一切。 “谁说……我不懂了?”桐儿抬头看向夏幽幽,在夏幽幽疑惑的目光中也缓缓的将自己的心情道来:“其实呢,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孤儿。我妈妈因为癌症去世,我被现在的爸爸妈妈收养,所以我懂……懂你们的心情,因为我和你们一样,尊敬他们,敬仰他们,发誓要做一辈子他们的好女儿,孝敬他们来报答他们对我的恩情。” 桐儿也从未将这番话对任何人讲过,也许是幽幽率先吐露的真诚,她心里的这番话也憋不住的说了出来。对于薄荷妈妈和一凡爸爸她就是抱满了感恩,她那么努力的想让自己变得优秀就是为了让他们为自己而感到骄傲、自豪,她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回报、孝顺他们。 夏幽幽竟不知道桐儿是被湛家收养的,听了也有些懵然,随即便又心疼和感同身受的抱住桐儿,附在她耳边低言道:“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比亲的还要亲。” 桐儿轻轻的回抱着夏幽幽,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真心的朋友和家人了么? 桐儿静悄悄的吃着晚饭却还是被薄荷发现了她受伤的手并着急的询问:“桐儿,你的手怎么了?” 桐儿放下筷子将受伤的手藏到桌子下,正在用筷子自己吃饭的苗苗也抬头望来,桐儿红着脸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受伤了?”薄荷放下筷子便起身走过来拉起桐儿的收看。 “姐姐的手怎么了呀……?”苗苗奶声奶气的也问,一双宝石一样善良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桐儿被包扎了的手。 “没事,真的没事妈妈。”桐儿懊恼着自己竟然又让妈妈担心了,只是七夕包扎的有些夸张而已,其实真的伤得不重。 “桐儿,需要帮忙吗?”爸爸湛一凡也关切的问来,魏奶奶立即上前来温柔的问道:“桐儿,奶奶给你喂饭?” 桐儿没想到只不过是手受了点儿伤自己就成了家里人人瞩目的焦点,心里即使愧疚又是感动,不过还是坚强的挺起自己的背脊微笑道:“爸爸妈妈还有魏奶奶,我真的没事,我的手不疼,就是帮我包扎的有些夸张罢了。作业都被我写完了呢,不疼。” “手都受伤了还写什么作业啊?你个傻孩子。”薄荷妈妈心疼的摸着桐儿的脑袋轻声责怪道,然后又迅速让小丁叔叔去找医生来家里,不管桐儿的阻止小丁叔叔就飞快的去了,桐儿有些无措的坐在原位,第一次……她真正的觉得,自己真的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并不是领养来的,他们对自己……就和对苗苗一样的重视。 苗苗抱着桐儿的手缩在沙发里不停的呼呼,即便桐儿不停的说不疼、没事儿,小丫头也偏偏不信的不停的给她呼气,而小舅一羽则坐在苗苗的另一边看着她们,桐儿温暖的感觉到,她的家人们都是如此的爱她。 不一会儿医生便真的来了,拆开桐儿的纱布一看,果然不是什么大的伤口,而且医生还称赞道:“这伤口处理的不错啊,不会发炎的,再换几天药就能好了。” 其实桐儿的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就是破皮,但是破的皮有点儿多,面积有些大,看着也挺吓人的,薄荷看着心疼,苗苗看着既害怕又替姐姐难过,但是医生这么说了他们也就放心多了。 虽然医生有点儿白来一趟的感觉,但一凡爸爸还是给他付了出诊费,所以悠哉悠哉着才离开。 等医生一离开,薄荷立即问她:“真的不疼啊?” 桐儿摇头并微笑着答道:“嗯,不疼呢。妈妈,这伤口是我朋友替我包扎的,医生都夸她包的好,你就别担心了,我真的没事。” “你朋友?”薄荷有些意外,她从未在桐儿的嘴里听说过什么朋友的话,难道她终于交到朋友了? “嗯。”桐儿也不隐瞒的将自己认识了栾家的那几个孩子的事情说来,薄荷听完怅然的点头叹息道:“他们啊……我听说过,据说都是颇为出色的孩子。和他们做朋友挺好的,他们人多,你就是需要多一些的朋友,而且……我相信他们也会好好照顾你的。”薄荷摸着桐儿的肩轻声的算是承认了桐儿交的这些朋友。 桐儿感激的趴在薄荷的肩上:“妈妈,谢谢你……” “傻孩子,我是你妈,谢我做什么。”薄荷笑着摸着桐儿的脑袋,苗苗在一旁也开心的扑过来趴在薄荷的另一边肩上并嚷嚷着笑道:“妈妈,苗苗也要你抱抱。” “好,妈妈抱。”薄荷一边手抱一个,抱着碗从旁边走过的湛守诺小朋友鄙视的看了姐姐一眼:“羞不羞,什么都要和姐姐争。” “吼,舅舅,守诺说我,打他打他!”苗苗学聪明了,小孩子和小孩子的战争还是要靠小孩子自己完结,这种时候她才不会向妈妈或者爸爸告状呢,要告状也要像舅舅告状,嘿嘿。 白一羽无疑是这个家里面最无私的溺爱苗苗的那一个,苗苗一说完他便从沙发里站起来并快速的向守诺走去。守诺叫了一声撒腿便跑,一边跑还喊着:“舅舅你偏心,你偏心啊!” 一羽站在原地蹙了蹙眉看着守诺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只是想轻轻揍一下你的屁股,怎么跑得这么快呢……哎,还得让我追你……” 苗苗和桐儿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舅舅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苗苗撒腿跳下沙发冲上去抱住正要上楼梯的一羽撒娇道:“舅舅不用啦不用啦,下次再打他屁屁啊。舅舅你带我去花园里捉蛐蛐,我明天带到学校去!” 薄荷立即大声道:“苗苗,现在该睡觉了,还捉蛐蛐!?你去学校是为了玩蛐蛐吗?” “妈妈……”苗苗又立即转身到妈妈身边来撒娇,可是妈妈一向都是个有原则的人,她一声令下家里每个人都得听她的,包括最溺爱苗苗的小舅一羽也得乖乖上楼去洗洗睡觉。怪只怪苗苗自己把‘捉蛐蛐’暴露了出来让妈妈给听见了。 那天晚上,小晴空除了没捉到蛐蛐之外还听见爸爸妈妈说到了凌冽那个坏蛋,原来凌冽的爸爸要把事业拓展到日本去,所以他要跟着他爸爸妈妈一起去日本上学,至于什么时候再回来是个未知数,但是苗苗开心的知道,以后可以不用看见凌冽了,真好啊! 初吻 晴空正和小丸子玩着滑滑梯,小馨突然跑了过来并一把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晴晴,你和我来。” 晴空不知道小馨拉着自己去一旁要说什么但也跟着乖乖的去了,一路上小馨拉着她急匆匆的走,自己也好奇的不停问:“小馨,小馨,要做什么啊?小丸子又要生气了,我们都不陪她玩儿……” “马上就知道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小馨着急的模样让晴空有些疑虑,不过很快小馨就把晴空带到了目的地,晴空也知道了小馨这着急的模样是为什么的原因,原来……是因为凌坏蛋来了啊。 “呼……冽哥哥明天就要走了,那个……他想和你说句话呢,我就帮个忙啦。”小馨这才笑着对晴空解释,晴空挠了挠头,那看在凌坏蛋明天就要走了的份儿上……她就听他说话咯。 凌冽见着晴空终于没有见着他掉头就跑心里也暗暗的松了口气,转头妄图支开小馨道:“小馨,去帮我们买两瓶水。”说着便塞了一百块给林馨。 她林家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但平日里爸爸妈妈给她零花钱最大的面额只有五元,所以小馨揣着一百时心里还抖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剩下的都会是自己的了,立即二话不说便转身向外跑去并迅速答道:“好嘞,马上就买过来哦。” 凌冽却冲着小馨已经跑走的背影大声喊道:“不用马上,慢点儿也行。” 小馨只挥了挥手里的钱就消失在了窗外,晴空瞅了瞅只有两个人的教师,顿时觉得……好危险,心里暗骂小馨为钱卖友! “怎么,又害怕了?”凌坏蛋撑着手轻轻一跳便坐在了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小丫头勾唇坏坏一笑,虽然因为她诚实的说讨厌自己心情着实阴郁了好几天,但只要一见着她,看着她那双犹如宝石一样闪亮的双眸和粉红的脸颊,他的心情又莫名的变好,所有的阴霾都会一扫而光,于是,就总是想要逗她。 “谁害怕你了?”晴空鼓起腮气哼哼的反齿骂道,这个人总是这样,言语间的让她觉得可恶。 “你啊。不然还有谁?每次要么就哭,要么横眉竖眼,如果不是怕我,怎么会和我如此冤家?”大苗苗四岁的凌冽也并不是真的这样幼稚,他总是在朋友和他们这些小一点儿的孩子面前充当着哥哥的角色的,但惟独她不肯乖乖叫自己冽哥哥,他也是不稀罕的。 “呵呵?”晴空瞪大眼睛,对这个人的黑白颠倒表示无语,“这就是害怕了?你明明知道的,我这是讨厌你!”就是,讨厌他。她策定的认为,这是讨厌! 凌冽伸手就把晴空给拉到了跟前,晴空忙着挣扎:“你放开我!” “如果不怕我怎么不让我碰你?”凌冽偏偏握得更紧了,毕竟才十岁,还不懂什么叫以退为进,什么叫做绅士风度,只懂得你不要我却偏要的执著。 “妈妈说了,男生和女生是不能手拉手的!”晴空正儿八经的大声喊道。 凌冽顿了一下,半响却憋了一句:“那你还不是拉着你舅舅,你们两个又拉手又抱的没顾忌……”他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拉女生,谁让她每次都避他如蛇蝎,那他就越是想要让她知道,他也能拉她! 晴空还是不忘记的不停挣扎,她深知此刻周围没有家人只有靠自己,所以就算眼泪侵红了眼眶也还是坚强的扬着脑袋气鼓鼓的只大喊道:“他是我舅舅呀!”舅舅怎么能算是男生呢?虽然舅舅的确是男生,但舅舅……舅舅不是亲人么?妈妈都说可以的,关他什么事啊! 凌冽一听怔了怔,随即就笑了,一笑手也就松开了被紧箍拽着的晴空。 小晴空两个踉跄才站稳,搓着自己被捏的发疼的手臂心里愤愤的暗道:不是去日本了么?怎么还没滚呢?真希望以后别再看见他了,真讨厌,老欺负他! “我要走了。”小晴空正想着凌冽就从桌子上跳下来并拍拍手轻声道。 “哦……”心里却道着:快走,快走。 “你可能……会很长时间都看不见我了。”说着这话凌冽看着晴空的眼神有些淡淡的不舍,以后的日子一定会非常无趣的。 “嘿嘿……”晴空却只是没心没肺的笑笑,看不见多好啊。 “我知道你心里在偷笑。臭丫头……”凌冽伸手过来温柔的揉了揉小晴空的脑袋,小晴空缩了缩脖子护着自己完美的发型,他怎么还在整她啊?都要走了还要做惹她讨厌的事。 见着那双宝石一样的双眸里透出的信息凌冽又气又好笑的伸手又捏住晴空的软乎乎的脸蛋儿,在晴空的惊呼痛声中又道:“就算偷笑,也不要笑的这么明显好吗?我是来悲伤的向你道别的!还有……记得要想我。” “哎呀——”晴空卯足了劲儿终于推下那双粗鲁的大手,气哼哼的抬头瞪着凌坏蛋道:“我才不会想呢!”自伤脑筋! “你一定会想我的。”凌冽却自信满满的瞧着晴空道。 “为什么?”小晴空天真的眨着大眼睛,殊不知凌冽正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因为……”凌冽双手背向伸手,他害怕自己因为紧张而去抱她,如果抱她,她一定会尖叫的。 凌冽的脸突然凑下来,晴空眨着大眼睛不明所以他要做什么,突然,他的眼睛靠近,她才觉得……他的睫毛挺长的欸,和舅舅的一样长……正愣着唇上一热一重,晴空愣住了,是什么?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哦……正愣着,唇上那温热的颤动却又突然离开,晴空眨着大眼睛看向眼前已经红了整张脸的少年,他的脸怎么变红红了? “这里……”凌冽轻咳了一声避开晴空清澈的视线,伸手指了指晴空的小嘴喃喃道,“我盖了印章。” “印章?”晴空吸了吸鼻子,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刚刚是用嘴对着她的嘴了吗?可他害羞个什么劲儿啊?爸爸也经常亲她啊,爸爸都不像他这样呢。 凌冽瞪了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晴空,这可是他们的初吻,她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不过瞪了半响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好像太小了还不能明白‘初吻’的含义。难道湛夫人每天不给她读床前故事?难道她就不能像别的小姑娘那样期待王子给公主的吻? 憋了半响凌冽终于寒着脸问:“你妈妈每天给你读什么故事?” 他怎么这么快就转变了话题?不过晴空还是乖乖的回道:“格列佛游记之类的。”反正她对安徒生童话和格林童话都没兴趣,妈妈当初给她读一篇她就嫌弃呢。 凌冽捂着额头,明白了,她不是小公主。 “那你听我说,苗苗,刚刚我亲你……”凌冽郑重的握着晴空的胳膊准备给她解释一下刚刚那个‘初吻’,小馨却突然兴高采烈的拿着两瓶饮料冲了进来并兴冲冲的道:“晴晴,我买了你最喜欢和的奶茶哦……” 凌冽的解释被猛的打断,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也许他的初吻是送出去了,但是这个小丫头却不一定会那么认为……包括他的和她自己的,她或许都会没有任何的概念。他真想一头撞死—— 晴空翘着脚等着来接她的丁叔叔,每天这个时候丁叔叔已经来了啊,怎么今天还没来呢?晴空无聊的踢着脚边的石子,接小馨的司机叔叔早就来了,小丸子都被她奶奶接回去了,就剩她自己一个人在校门口等啊等。 晴空托着腮无聊的叹着气,凌坏蛋终于走了,心里虽然暗暗的高兴,但是对于他今天亲了她一下的事,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没错,不是别的情绪,而是耿耿于怀! 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亲过她欸,妈妈说过,女孩子是不能随便让不喜欢的男孩子亲吻的,她讨厌他,他却还亲她。都怪她自己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虽然嘴巴软软的像棉花糖,但是她还是不太高兴啦。 正在登机的凌冽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由得揉了揉鼻子心里疑惑,不会是感冒了?还是谁想他?如果他知道是晴空小妹妹正在耿耿于怀他的那枚臭吻,他一定会气晕过去的…… “苗苗。”一声轻唤突然从头顶传来,晴空兴高采烈的抬头一看,顿时兴奋的把所有的不快都给抛到脑后去了,开心的扑上前抱住出现在眼前的人开心的唤道:“舅舅!” “舅舅你怎么来啦?”每天舅舅放学比他晚,怎么今天和小丁叔叔一起来了呢?晴空此刻好奇的不得了。 “苗苗小姐对不起啊,一羽少爷在学校不舒服所以我就先去接了他,他说要一起过来,又堵车了,所以就晚了点儿。”小丁叔叔不停的解释着,他也很疼苗苗的,所以对于晚到非常的内疚。 “没关系啦小丁叔叔,你帮我把舅舅带了过来,我很开心哦……”小晴空热烈的拉着一羽的手,这个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计较了。 小丁笑眯眯的看着友好的两个人挥手道:“走走,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坐在后面开着窗户看风景,风虽然有些凉,但是因为车里开着空调,所以并不是很冷,但一羽还是伸手过来替苗苗握着小手,他对她,永远都是那么的体贴而又温暖。 “苗苗,冷不?”一羽抬头还温柔的笑着问她。 晴空摇了摇头咧嘴一笑:“不冷呢,好温暖,好温暖哦。”真的,舅舅的手好温暖,和爸爸的一样。 晴空开心的笑着,舅舅真是温柔啊……比那凌冽温柔多了,她和舅舅在一起最开心了!乖乖的趴在舅舅的肩上,不一会儿晴空就睡着了,小丁则悄悄的将窗户关上,夜幕渐渐的降下来,车内变得漆黑一边,只有霓虹灯走过的时候才会透射出一些光景进来。 晴空突然醒了,抬头发现正在堵车,车子长长的排着长龙,她饿得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抬头看向被自己趴了肩膀的舅舅,晴空弯唇一笑,因为霓虹灯正照着,所以她能清楚的看到正靠在车窗上同样睡着的小舅的脸。 舅舅长得可真好看……白白的脸就像天使一样,让她都觉得羡慕呢。睫毛那么长……鼻子那么挺……眼睛睁开的时候和闭着的时候一样好看……皮肤白白的没有一点儿瑕疵……还有那红红的嘴巴啊……晴空的视线落了过去,轻轻的咽了口口水,红的像草莓一样,真想吃一口啊。是甜甜的吗?还是像棉花糖一样? 也没有什么犹豫,晴空看着看着便将脑袋趴了过去,车子轻缓的一动,霓虹灯消失,车内漆黑一片,晴空却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就像是做坏事一样……亲吻舅舅的嘴巴,就像是偷吃放在冰箱里的糕点一样,但是舔着舔着……好像是甜甜的。 哎呀,舅舅的嘴巴动了……晴空突然僵住不敢再动,车子又停了下来,车内依然漆黑一边,但晴空却能看清眼前的一切。舅舅的睫毛扇了扇,好像是要醒了……但是终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晴空却感觉到舅舅的嘴巴吮吸动了两下,也许是本能反应,四片紧紧贴在一起的唇,火热的就像滚烫的开水。 晴空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一刻,甚至掩盖了窗外的浮世繁华。 后来湛晴空才知道,原来那就叫做初吻,紧张的能听见心跳的kiss!甜蜜而又青涩……而她始终认为,她的初吻是偷偷的献给了舅舅一羽,虽然舅舅并不知道,但是舅舅的初吻也是她的……但是凌冽的初吻呢?她忘了,只有坐在那空中的少年独自惦记着,回味着。 商业联姻 华灯初上,又一豪门宴会在云海市的市郊悄悄的上演进行着。[] 这个商业宴会是云海市四大家族之一的栾家所举办的,名为栾家董事长,即如今当家的大老爷的生日宴席,其实暗中却又进行着另一番目的――商业联姻。 栾家子女众多,栾家大老爷便有两女一男,儿子是栾家二少,整个栾家无疑的未来继承者。大女儿是栾家十个女儿中的大小姐,七年前便出嫁了,二女儿是栾家子女中的老九,如今也是二十三岁。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婚姻往往不能自主,自主的下场往往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走出家族从此不戴栾姓,好比栾家的六小姐栾晓晓,整个销声匿迹在了栾家和圈子里,连带她的父母都在家族里抬不起头来。 桐儿还小,不太懂这些家族之间的来往或是斗争,她只知道今天跟着爸妈一起来参加这个宴会更多的是为了来看望栾家的老爷爷,舅爷爷的好朋友。 虽然前两年妈妈和栾老爷爷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栾老爷爷不再和妈妈斗嘴,甚至还经常主动让妈妈过来看他,有时候还一起去白阳镇看望舅老爷。而每逢栾家的宴会妈妈也总会出席,带着她和苗苗,有时候也带着一羽小舅,这一次自然也是带着的,桐儿知道,其实一羽小舅也有栾家的血脉。 晴空小淑女的端着盘子坐在沙发里吃着东西,舅舅自然是跟着坐在一旁的,偶尔将盘子里晴空最爱吃的肉肉递过去。爸爸和守诺没有一起来,所以桐儿可以轻松一点,只需要看好晴空就好了,虽然妈妈也让她轻松一点,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硬着脖子看着晴空,难得晴空这么淑女,但如果调皮起来,她还是有些害怕她会受伤什么的。 妈妈陪着栾老爷爷在聊天,时而蹙眉,时而莞尔轻笑。[.超多好看小说]桐儿无聊的喝着饮料,目光也在人群中偷偷的搜索着,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幽幽他们? 自从那一次受伤过后的认识,桐儿就和幽幽的朋友们逐渐的熟悉了起来。可爱的老幺七夕,少年稳沉不爱说话的大哥庄毅,聪明有主导性的郑云,暴力活跃的四娅,轻佻的美少年五越……他们因为幽幽都特别的关照自己,在学校在班里都没有人再敢欺负她,只是没有见过那神秘的安静……可是心里对她已经是充满了好奇,据他们说,那安静不仅是最漂亮的,也是最聪明,能力最强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小女生呢?明明就是同各年级,但是却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好像常常被他们的少主叫去做任务啊。 “嘿。”桐儿正在探头探脑,肩上猛地一重,回头望去,正是穿着黑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夏幽幽。 “幽幽?”桐儿喜出望外,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在栾家宴会正式打面呢。 “外面冻死了,不过为了来见你我可是突破重围也跑来了,激动?”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云海市真正的冬天了,看夏幽幽那脸色惨白的模样桐儿真要怀疑,她不会没穿裙子就来了? “别听她夸大其词博你同情。”四娅慢步走上来将手轻轻的搁在桐儿肩上微笑道。 夏幽幽立即站起来不太开心的挑开四娅的手然后自己将桐儿抱进怀里来愤愤道:“别想抢我桐儿啊,我可警告你了,她要落你手上出了少了一根毫毛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四娅无语的望天,这什么和什么啊,搞百合呢? 桐儿也只是忍着笑,对她们两个人的玩笑不予置评。为什么呢?谁让她亲眼见过真正的四娅……隐藏在那善良的微笑后的真正模样…… 那一次,五越又欺负七夕了,气的七夕‘呜呜’的哭个不停,说来的确都是五越的错,他把学校女生们递给他的情书统统让七夕保管,七夕不小心弄丢了他却骂了她一顿,当时还是在学校的食堂,因为他们吃饭的时间有点儿晚,虽然人不是特别多了,但是来来往往的却还是有那么多人看着,四娅完全没有给五越面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将五越的脖子勒过来抡起拳头就揍起五越来,五越也是不反抗他姐姐的,只有受着,除了桐儿一脸受了惊吓意外的模样之外,其余的几个小伙伴完全一副早已经习惯的模样……然后桐儿就懂了,原来四娅是个暴利狂。 “姐姐,你们都是谁啊?”晴空突然伸过头来笑眯眯的望着夏幽幽和四娅。 “哎呀,你好可爱啊。”夏幽幽眼睛一亮,立即丢开桐儿流着口水的看着晴空谄媚的笑道:“早就知道湛家二小姐水灵的像个洋娃娃似的,从前也就远远的见过,今天一近看果然美得像个小仙女儿似的。和咱们安静一样的好看啊,是不是四娅?” 晴空眨了眨眼看向自己的姐姐,这个怪姐姐怪怪的哦。 桐儿将晴空拉到自己怀里无语的看向夏幽幽笑道:“别吓着她了,她还没到六岁呢。” “真的好萌啊,这双眼睛是宝石做的么?这么亮,这么大啊。桐儿,你妹妹可比你好看多了啊。”夏幽幽毫不给桐儿面子的夸起苗苗来。 苗苗给逗的‘咯咯’大笑,小手捂着嘴巴望着眼前两个陌生的姐姐问道:“你们是我姐姐的好朋友吗?” 夏幽幽和四娅看向桐儿,这个问题应该让桐儿回答。 桐儿温柔的笑笑点头:“嗯,是的。是好朋友,就像你的兔兔和小馨一样。” “嘿嘿,那苗苗知道咯。姐姐你们好啊,我叫晴空,小名苗苗。这是我舅舅,他叫一羽哦。” 夏幽幽眨着眼睛看向一羽,四娅也看向一羽两个人都沉默的没有说话,桐儿立即拍了拍晴空的肩道:“苗苗,去找妈妈,把舅舅带上。” 晴空却撅了撅嘴道:“可是栾老爷爷总是瞪舅舅,我不喜欢他。” 桐儿摸了摸晴空的脑袋:“这次不会的,栾老爷爷哪里还能像从前那样生气啊,他自己知道的。”栾老爷爷的身体和舅老爷一样大不如从前了,他都不和妈妈斗嘴了,怎么会生他外曾孙的气呢。 “哦……那好。”晴空从沙发里滑下来,拉着一羽的手慢慢的向妈妈和栾老爷的方向走去。 晴空拉着一羽一离开夏幽幽立即翻过来在沙发里坐下并拉着桐儿的手神秘的问道:“那个……你知道你小舅的身世吗?”毕竟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对于世界上的事情还抱着特别重的好奇心。 四娅也转身坐下来,显然也好奇这个问题。 桐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道:“嗯,知道一点点……” “那你知道……他是六小姐和五爷的孩子了?” 桐儿又点了点头:“嗯。”看来幽幽他们也是知道的。 “我们也没见过五爷,他在这个家是禁忌话题,但少主与他有些来往,六小姐从前又很照顾我们,所以我们才问这个的。”四娅有些急着的解释,桐儿也懂在这里不该提起这事儿,但还好小舅心思虽然敏感但是不太懂这些复杂的问题,所以就算他听见了也会不在意的。 “你们两个,”庄毅在不远处轻唤了声,夏幽幽和四娅立即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夏幽幽低声道:“我们是抽签才能来的,现在该去陪少主不能和你玩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玩的开心哈。”说完夏幽幽就和四娅向庄毅的方向跑去。 桐儿摸了摸后脑勺,还抽签?难怪就看见他们三个人。 不一会儿,桐儿就看见夏幽幽和四娅一副淑女模样的跟在一副绅士稳重模样的庄毅身后,而庄毅自然是跟着栾家那绝世风华的二少后面的。只看侧面桐儿便有些窒息了,双十年华的栾二少已经褪去了许多的青涩年少,虽然模样还是那么清秀绝丽,气场却变得成熟稳重了起来。这样形容一个男子也稍显过分,但和桐儿记忆中的隐哥哥竟然有那么些重叠的痕迹……都是让人难以忽视的男子啊。 宴会虽然有些漫长但也总是要结束的,苗苗已经趴在一羽小舅的肩上睡着,妈妈伸手将她抱了过去搂在怀里,桐儿则带着小舅跟着妈妈向外走去,妈妈在和旁人说话桐儿则四处的看着,避免有人突然冲上前来,她总是这样小心翼翼。 突然,桐儿的视线猛地一顿,脚步也落了下来。 桐儿的视线落在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儿身上,不得不说,那女孩儿真的长得很美,自己站在她跟前也只能企及她容貌的十分之一。一身薄荷绿的长裙,白色绒毛坎肩将她小小的身子拢住,虽然只是远远的,她的模样看的也并不真切,但那模糊的身形和五官同样会让桐儿觉得窒息……如同白雪一般的气质和容颜,在震惊完栾家二少那绝代风华的气场之后,这个晚上桐儿再次被一个人的气质和容颜所震惊,甚至经不住的疑惑,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小的美人吗? “安静。”有人轻唤了一声,是夏幽幽的声音,虽然很轻,桐儿那并不好使的耳朵却意外的听见了。 原来,她就是安静啊……神秘的安静果然是美得让人惊心的。 桐儿忍不住的又多看了一眼,脚步始终没有再跨出去,就在这时,安静扭头向她望来,像是感觉到了她灼热的视线。桐儿的心突的乱跳了一下,看着那张才十三岁却已经让人惊艳的脸蛋儿……桐儿竟觉得……有些熟悉?可她从前究竟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漂亮的人?她却又全无印象了。 您在天堂一定要安好 安静静静的站在远处与桐儿对视了好几秒,直到薄荷唤了声桐儿的名字,桐儿扭头向妈妈看去才发现妈妈抱着苗苗已经走了好远了。 桐儿立即拉着舅舅急急的追上,跑到了妈妈跟前再回头望向安静所在的方向时却只看到安静的背影……她跟在栾二少的身后,栾二少牵着她的手,两个人慢慢的向花园走去。那两个人就像是一幅画,周围所有的人都变成了风景,飘渺而又模糊的风景,好像只有他们两个才是清晰可见的…… “桐儿,在看什么?”妈妈有些好奇今晚反常的桐儿,随着桐儿的视线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因为桐儿眼中的那两个身影已经完全的没入夜色之中。 “妈妈,你知道安静吗?”桐儿抬头望向薄荷问。 “安静?是首歌吗?”薄荷显然是不知道这些孩子的名字的。 “不是,”桐儿摇头认真的回答道,“和幽幽他们一样,栾二少的人。” 薄荷诚实的摇头:“妈妈不知道欸,她怎么了?” 桐儿摸了摸脑袋,她原本想问妈妈有没有见过安静,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安静只是现在忘了,但是看来妈妈也完全不知道安静是谁,那她问了一定也是白问的。桐儿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没事了妈妈,我们回去,苗苗都睡了,不能感冒。” 薄荷又向桐儿望着的方向多看了几眼,栾家二少有七个孩子陪着长大的事也不是一两天的耳闻之事,她也知道桐儿和其中的两个是同学玩的还不错,但是有什么事又是值得桐儿几次三番的观望的?薄荷稍稍的留了些心,叫做安静是么? 桐儿跟着薄荷坐进自家车里,车子缓然的驶离,不远处一个少年才缓缓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来。 身后有人轻唤:“上官少爷,上官老爷让你去一下大堂。” 少年回头,唤自己的人正是栾家的管事,而能让栾家管事亲自跑一趟来唤他这个上官三少,则已经说明了今晚这场宴会的结局。身为云海市四大家族之一的上官家和栾家联姻,想必又会是一场轰动全国的大新闻…… “爸爸,栾伯父,二哥,九小姐。”上官瑾瑜端正的站在自家父亲和栾家大老爷的跟前一一的正式见过长辈和哥哥还有未来的二嫂。 “阿瑜,怎么来的这么晚?”长得普普通通的二哥拍着上官瑾瑜的肩,俨然一副和蔼大哥的目光关心的问。 上官瑾瑜微微抬目,看向自己的父亲勾唇微微笑了笑:“因为母亲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还希望栾伯父和父亲能够谅解。不过还好,我没有错过二哥和栾九小姐的姻缘之喜,恭喜你们。”说着上官瑾瑜便转身拱手相向二人。 栾九小姐并不开心的一直绷着脸,上官老爷也尴尬的顿了顿脸,栾大老爷却哈哈笑道:“上官啊,你这三儿子我看不简单呐。” “他从小在国外,沾惹了这些国外的风俗气息,说话也不怕得罪人。这也才刚回来,所以你不要见怪啊……阿瑜啊,还不给你栾伯伯道歉?迟到了还那么多道理!” 上官瑾瑜的父亲并不是上官家的大老爷,虽然只是三老爷但栾大老爷也是很给他面子的,直接把二女儿指给了那二儿子,只可惜这个才貌出众的三儿子年龄还太小才十五岁读初三,不然还真不想放过这个小的,虽然他只是小三所生……但以他栾大老爷的眼光看来,这小子长大后会是个了不起的。 远处的夏幽幽瞧着这一幕静默无言,转头看向四娅无声的叹了口气,没想到那天学校那个霸王小子竟然会是上官家的三少爷! 转眼便是圣诞节了,桐儿准备了一些小小礼物带到学校来准备送给幽幽他们,包括同桌木牧也有一个,不过和夏幽幽他们的礼物比起来,木牧的礼物只能算是普通的小礼物而已。 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桐儿将书包背着同夏幽幽一起去食堂先吃了饭,吃完饭再和夏幽幽一起去了休息室,桐儿和他们已经混熟,进入休息室更像是进入自家的门厅一样自在,但是很奇怪的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再遇见过安静。 桐儿将礼物一件件的拿出来递给夏幽幽、七夕、四娅和另外三个男生,每个人都没想到桐儿竟然如此细心的竟然还给他们送圣诞礼物,虽然圣诞节还有两天,但她竟然都想到了。 “这围巾可真好看。桐儿谢谢你,你太可爱了,竟然还送礼物给我们,我们几个人每年都没有这样的习俗,你却想到了,你怎么能这么温暖啊!”最感动的莫过于夏幽幽,她平日里也不是这样感性的人,但她和桐儿是关系最好的,所以心里也是最感动的。 桐儿听了夏幽幽这发自肺腑的感动之话也是微微一笑:“哎呀,不客气啦。(.无弹窗广告)其实我以前也没有朋友……所以不知道该送什么好,这都是妈妈出的意见,说女孩子送围巾,手套什么的应该都会不错,适当的礼物也是朋友之间维系感情的方式,所以我就准备了一下。还有就是,里面还有我们家度假村和欢乐城的门票,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也送给你们,这是妈妈给的,她说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 桐儿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做得好不好,但是如果不做的话就永远都不知道结果,她的意思很明显,她想要这段友谊,和他们做朋友。 夏幽幽感动的紧紧抱住桐儿,无疑的,桐儿是个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但是她的坦诚和真挚却又让她感动不已,这个朋友她是这一辈子都交定了! “咦?怎么还有一个?”四娅看到桐儿的书包里还躺着一个不免疑惑的问,难道…… “是给安静的。”桐儿也立即解释道,将礼物拿出来递给夏幽幽并让她转交,“帮我给她。虽然一直没有正面的见着过……但上次看过一眼,也觉得该送给她一个呢。” “你的心思可真细。”四娅忍不住的赞叹,细的让他们几个人都自叹不如了。 桐儿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惊瞥安静的那个画面,时间总是停止在那一刻,无数次的提醒着她,安静……或许她以前真的见过,不然为什么总有那么强烈的熟悉感? 桐儿虽然给他们几个人送了圣诞礼物,却也没有忘记要给妹妹和小舅送,甚至爸爸妈妈也一直都在准备着。夏幽幽他们的围巾手套是桐儿攒钱买的,爸爸妈妈的围巾却是她亲手织的,虽然他们不一定会戴,但是桐儿想把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条围巾送给爸爸妈妈们,而给小苗苗的则是亲自设计的模型庄园,是桐儿攒的零花钱里花销最大的一笔,谁让苗苗不仅面临着圣诞节还过了生日呢?虽然生日已经过去了,但是桐儿一直没有放弃模型庄园的搭建……她想要给妹妹一个惊喜呢。 只不过,庄园还没有搭好,圣诞节也过了,礼物都还没有送出去,家里却突然传来噩耗…… 十二月二十七日这天晚上,所有人已经熟睡的深夜,原本寂静的只剩花园里的蛐蛐声在鸣叫之时,湛家宅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尖叫,然后便是妈妈的哭声,爸爸的安慰声,桐儿迷糊着爬起来走到楼梯口隐约的看见妈妈坐在地上倒在爸爸的怀里,而妈妈的嘴里还嘶声的哭喊着:“舅舅……舅舅……” 这不是桐儿第一次面对死亡了。 小时候,她为了给亲生妈妈补营养亲手把家里唯一的一只鸡给宰了。流着泪拔着鸡毛桐儿却又恨着自己。那只鸡是妈妈送给她的,她悉心的养大,对那只鸡就像对待朋友一样,可是妈妈病情严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妈妈的身子需要补一补她却没有办法上街去给妈妈买营养品,最后忍痛将那只鸡亲手给杀了……那是桐儿第一次面对死亡。 后来,她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在人贩窝她看见了许许多多残忍的事,那些小伙伴们身体残缺,有的是到了人贩窝才变成那样,有的是变成了那样才被家里抛弃,甚至有的小伙伴因为病重而在她眼前去世……那是桐儿第二次面对死亡。 第三次也是最残忍的意思,她看着妈妈一天天的走入死亡,虽然有荷妈妈和一凡爸爸的资助,但是一切都已经太晚,妈妈是癌症晚期,妈妈再也好不了了,她是知道的。后来她握着妈妈的手,就算妈妈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凉她却还是无法相信妈妈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而她则变成了一个人……那是桐儿第三次面对死亡。 这一次,是舅爷爷去世。 舅爷爷是个很好的人,他慈祥,和蔼,温暖,对他们这些小辈更是好得不得了,而且他还常常做慈善事业,把自己所赚来的钱资助许多贫困的家庭和儿童。桐儿知道,爸爸妈妈和舅老爷的关系非常的亲近,妈妈把舅爷爷当做父亲看待,舅爷爷也把妈妈当做女儿一样,当年妈妈能重获亲情,除了醇儿姐姐之外舅爷爷就是第一个了…… 可是,人,有生,便有死。 舅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他的身体从前再硬朗却终究是抵不住岁月的无情,两年前开始他的身体便已经出现了端倪,一日不如一日,后来甚至咳血……看也看不好,洛叔叔都亲自跑了许多趟,但每一次妈妈回来都会偷偷的哭一场。 醇儿姐姐在回去的路上哭晕了好几次,那是最疼她的爷爷,她怎么能忍住那股悲伤呢?双胞胎因为还小所以留在了家里让魏阿姨过去亲自照顾着,李姐夫还在国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醇儿姐姐伤心没有人安慰,妈妈和爸爸同样在悲伤着,爸爸只能安慰妈妈,妈妈哭的眼睛都肿了。 苗苗也知道了疼她的舅爷爷去世了,第一次面临死亡的她也失去了平日里的快乐,呆呆的窝在小舅舅的怀里不知所措。 桐儿轻轻的爬到醇儿姐姐面前伸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她也伤心,但是她不知道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只是明明已经该麻木的事情,她怎么还是会跟着一起掉眼泪甚至悲伤呢? 醇儿将桐儿抱进怀里痛哭失声,在赶去机场的路上,醇儿只能抱着桐儿安慰着自己,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支撑回到白阳镇。 直升机载着他们归去,落在酒店的花园里,醇儿和薄荷下了飞机便跌跌撞撞的一起向白家大宅跑去,一路上仿佛已经能够听到那些痛哭,那些悲嚎,那些……应该是玩笑却偏偏是真相和事实的悲伤。 “爷爷——”醇儿还没进门便已经跪在了地上匍匐在地大声痛哭,薄荷愣愣的看着门口的那几尺白绫,终于渐渐的清醒过来并且认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桐儿牵着因为妈妈哭自己也哭的苗苗,牵着紧紧的皱着眉虽然可能不懂但也陷入莫名的悲伤的小舅,站在门中间,桐儿望着门头上的那白绫突然觉得好冷,好冷……这一定是这个冬天最冷的日子,最亲最近的一个人,就突然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舅奶奶说,舅爷爷走的很平静,咽气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但其实,他应该是很痛苦的,但他为了让子女们觉得轻松和释然,所以强扯了一丝微笑……他的病,已经病入膏肓了,治疗都不管用,他怎么能不痛呢?舅奶奶哭的很厉害,她的话也让妈妈和下面的一众人都呜咽痛哭了起来。 天黑的时候,外婆回来了。 踉踉跄跄的从门口奔至主厅,外婆跪在躺在花丛中的的舅爷爷面前喊着哥哥,说这对不起,然后便只是流泪话都说不出来了。那莫名的悲伤,桐儿都觉得疼……妈妈离世时的那种死亡恐惧感再一次向她侵袭而来,和苗苗一起,和众人一起跪在舅爷爷面前心里压抑着,脸上也只能默默的流着泪。 舅爷爷,您在天堂一定要安好! 意外之客 晴空一个人蹲在花园的角落里用干枯的树枝在泥土上不停的画着圈圈。大人们已经不再嘤嘤的哭泣了,小孩们自然也就不再嚎啕。 他们还不太懂得死亡的含义,除了桐儿之外。 至少晴空便是如此,她还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生命终止又是什么意思,她只听妈妈说,舅爷爷是去了天堂,在那里他会过得很开心,只是他们会舍不得舅爷爷,所以才流泪的。但晴空觉得,如果哭的话舅爷爷也会舍不得的,所以她很快止住了眼泪,从心里为舅爷爷期待,希望舅爷爷能在天堂过得开心。 姐姐很懂事的在那里陪着妈妈,晴空只想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望望天空发发呆数一数地上的蚂蚁,她不想让自己陷入那么悲伤的氛围里,哭着哭着眼睛就会变得好难受,她不想那样。 “啪——”手里的树枝突然断了,晴空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树枝心里竟有着淡淡的忧伤感…… “换一根,给。”一根更粗壮像是从鲜活的树枝上折下来的树枝突然递到了晴空手边,晴空抬头望去,竟然是舅舅? 晴空伸手接过,一羽便在她对面蹲下来看着她。 “舅舅……你说刚刚树枝为什么会断啊?而这一根,看起来好坚韧哦。”晴空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舅舅被外婆拉去说话,所以她以为舅舅要好久才能来找自己呢。 一羽歪了歪头,想到曾经在书上看到的话便缓缓的向晴空道来:“枯的枝干已经失去了生命,新的树干承载着鲜活的生命,所以他们的力度不同。” “哇……”晴空惊奇的睁大眼睛,一脸崇拜的盯着自家舅舅道:“舅舅你好聪明哦。” 一羽被夸顿时害羞的红了脸,低头伸手拉起晴空的小手站起来道:“我带你去后面玩。” “嗯嗯。我想看鲤鱼。我想给它们喂饭团子哦。”晴空乖乖的就跟着站了起来,然后任由着一羽牵着她的手走着。[.超多好看小说] 一羽回头看看晴空暖暖的笑:“我去给你拿。” 晴空的心情终于由夹杂着淡淡的悲伤的忧郁转晴……人生因为有舅舅,总是那样温暖。 舅爷爷出殡的那天,天气阴霾的不像话。晴空穿着黑裙子黑羽绒服黑袜子黑靴子,戴着黑帽子围着黑围巾可依旧觉得冷。 舅爷爷的墓碑前站了无数的人,醇儿姐姐和雨辰哥哥压抑不住的哭声嘤嘤的传来,晴空呆呆的任由桐儿姐姐拉着,妈妈单薄的肩膀轻轻的发着抖,爸爸从后面拥着妈妈,但是那股莫名的悲伤感还是让晴空感觉到了……他们都在哭啊。 晴空抬头仰望天空,阴霾的空中突然轻飘飘的落下冰凉又轻盈的东西,晴空伸手摸了起来,是雪啊,已经融化在指尖了。 “姐姐,”晴空轻轻的拉了拉桐儿的手看着她静静的道,“下雪了。” 桐儿也跟着扬起脑袋,轻盈的雪落在她的脸颊上,冰冰的凉凉的,的确是雪,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是啊,下雪了……” 几乎不下雪的白阳镇在这一天,竟然下雪了。 舅爷爷永远的离开了桐儿他们,留下的遗言由舅奶奶代为转达,不过是让他们这些后辈好好的生活不要因为他的离去而感到痛苦,那竟然是舅爷爷说的最后一句话,不要为他感到痛苦。 可是这话却只是让爸爸妈妈姐姐哥哥们更加的伤心了,从来没有掉过眼泪的爸爸也熬红了眼睛,晴空也受了感染的难受的趴在爸爸怀里。 然后便是遗嘱的宣读,舅爷爷的财产大部分是留给了早已经学成归来的雨辰哥哥的,然后小部分留给了醇儿姐姐,再一部分就是留给了他的曾外孙和曾外孙女的。这遗嘱和晴空甚至妈妈他们都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奶奶似乎特别的伤心,因为舅爷爷的去世,外婆整个人好像都憔悴了。 “我和哥哥聚少离多,这些年我们重逢了但也没有多少日子在一起,我一直都在英国,现在才觉得追悔莫及,后悔为什么这两年不多多时间回来陪陪他呢……现在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心里就挖心肝般的疼……” 外婆拉着妈妈的手说的话让一旁的晴空记在了心上,难道他们以后都是再也见不到舅爷爷了吗?舅爷爷难道不从天堂回来看他们了吗?很久以后晴空才知道,死亡,就是再也见不到的意思。可那个时候晴空不懂,所以她虽然难受,但也只是偷偷的掉了一些眼泪没敢当着妈妈的面哭出来。 再回到云海市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之后了,阳历新年又翻了新的篇章。 守诺和双胞胎在一起并没有跟着回白阳镇都是由魏奶奶照顾着的,等他们从白阳镇回来魏奶奶就带着守诺回家来了,看见伤心的外婆,作为好朋友的魏奶奶自然是要去安慰一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奶奶真的很厉害,两个人在房间里呆了一下午再出来的时候外婆就不哭了,整个人都变得平静了许多。 不过,即便如此,妈妈还是有些担心,所以让杰森外公先回英国去忙公事,让外婆暂时留下来和他们生活一段时间,等外婆的心境真的完全平和了再回去也行。杰森外公虽然舍不得外婆,但是为了外婆的心理健康他还是欣然同意了,依依不舍的就先回了英国。 爷爷和奶奶也打电话来问,因为忙碌终究是没有赶回来给舅爷爷送行,但是听见外公走的很祥和,爷爷和奶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还让晴空和桐儿都接了电话,让他们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学习,活着的人还是都要生活的。 守诺因为没有跟着回乡下,所以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就算爸爸妈妈都回来好几日了也还是独自郁闷了好久,直到爸爸带他出去散了个步逛了一圈回来他才算恢复了正常。 外婆就这样在家里住了下来,不过因为是阳历新年了,所以也就该计划着搬新家了。亨睿山庄的别墅早已经在三个月前装修完毕,妈妈也陆陆续续的将新家的家具添置好了,空置了三个月的新房子自然是能在春节前搬进去的,刚好外婆在,为了转换所有人的心情爸爸就提议了,这周六周日搬家。 搬家,最兴奋的无疑是家里的几个孩子,兴奋的一个个走路都蹦跶着,包括桐儿,她也是非常喜欢新家的。而最愁的除了张姐、刘姐和魏阿姨之外就是薄荷了,因为家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最后还是一凡爸爸贴心的请来专业的搬家人员,三两下的将东西收拾好就给搬了过去,只是一些零碎的东西还需要大家自己收拾一下带着,东西最多的就是晴空了,玩具、书本什么的就是她姐姐桐儿的两倍,而且还一个都不想落下的都要搬走。 只是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小丫头自己就知道其中的辛苦了,躺在地上不愿动弹,还是守诺进来一番捣乱她才又爬起来,将守诺拖了出去,然后拉着自家舅舅和姐姐进来替自己收拾,两三个小时后才算把所有东西打包。 湛家家训,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所以晴空才只能依赖疼自己的舅舅和姐姐,因为她知道,妈妈是一定不会帮她的。 虽然搬家很累,但是新家的新鲜感还是点燃了几个孩子的激情,一个个上蹿下跳的参观新家的格局和模样,而新家的装修风格与醇儿姐姐和洛以为阿姨家的都不同,以为阿姨家是带点儿欧洲风情的奢华风,醇儿姐姐是清新的田园风,晴空家呢则是纯正的地中海风格,以蓝、绿白为主调,这样鲜艳的风格和颜色让四个孩子都喜欢的不得了,个个都兴奋的直跳。 因为是三栋相近的别墅,霸占了一个湖的四周,所以也就没有分清界限的修建了花园,原本就有很大面积的独栋别墅因为没有界限所以花园就显得更大了,就像一个大庄园一样的华丽而又茂盛,绕着一个湖,却又是外界的人进不来的世界。 搬完家的当天晚上,为了庆祝新家的落成,三个家庭在湖边准备了烧烤party,而亲朋好友自然也都是要来的,这也是舅爷爷去世之后第一次有这么热闹的事情,更是众人因为热闹的喜事而聚在一起。 下面大人们在烧烤,在聊天,晴空也拉着自己的好朋友小馨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清新淡雅的地中海风格的新房顿时让小馨羡慕不已连连赞叹:“哇……晴晴你的房间真好看啊,和你从前全是粉色的公主房完全不同的喜欢呢。” “是哦是哦,我也很喜欢呢,你也喜欢吗?那你以后常常到我家来,我们一起睡!” “这样说定了哦。” 两个小丫头手勾手的达成协议,楼下守诺缠着舅舅想让他把自己垂延已久的奥特曼送给自己,可舅舅却坚持要送给丝毫不动英雄世界的苗苗,这可是他在学校画画得奖的礼品,自然是想送给最想送的人,但任凭守诺讲的口水都干了,舅舅却依旧不肯点头。 兔兔被花朵儿带着在玩儿,桐儿自己一个人坐在湖边靠在树上欣赏着新家周围的夜景,心情也悠然畅快了起来,新家就像是一个新的开始,总会对许多的事情抱满了期待…… “我妈妈说她看见这两天有新的邻居搬来,所以让我送点儿小礼物过来,以后都是邻居,还希望多多关照。” 家里似乎来了个意外之客,桐儿闻着声音竟觉得有些耳熟,难道是听觉出了问题?他们才搬了新家,怎么可能会有认识的人是邻居呢!不过想着桐儿却还是从地上爬起来向人群慢慢的走去,听着妈妈客气的道:“替我谢谢你妈妈,她太客气了,等明天有空我会上门去拜访的。还没问,你们是哪一家?” “湛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家就在你们正后面的方位,407号。” 越近,桐儿越加觉得这个声音耳熟,伸手扒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定眼一看,桐儿愣住了。 这不是…… 湛桐儿是他的初恋 “你怎么知道我们姓湛?”爸爸拥着妈妈站在最前方,在灯光和火光的照耀下有些傲然的问。 “湛先生您谦虚了,谁不知道您呢?” 一凡爸爸眯了眯双眼,盯着眼前的少年又问:“那你是……” “我叫上官瑾瑜,不巧,”少年抬头向人群中的桐儿望去,对着桐儿微微一笑,“和你们家大女儿正好是一个学校呢。” 桐儿心里一个咯噔,遂记起被足球砸到的那一天,有个足球队长被众人唤作瑜哥,后来在学校也曾远远的见过那个人的身影,也总是躲着这样的角色,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啊! 他的全名是……上官瑾瑜?而且也住在这里? 少年的视线一直落在桐儿的身上,桐儿逐渐有些紧张了起来,他该不会把那天的事情告诉爸爸妈妈?虽然自己是受害者,但是那天受伤的事桐儿对爸爸妈妈撒了谎,所以如果他拆穿了她的谎言,爸爸妈妈一定会对她失望的。 “这么巧?你们认识吗?”薄荷有些感兴趣的走到大女儿身边来伸手揽着大女儿的肩微笑问道。 “当然……”上官瑾瑜拉长了声音还没落下就被桐儿抢断:“不认识。” 上官瑾瑜保持微笑的看着桐儿:“可我记得我们在学校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那一次的事情我早就忘了。”桐儿心惊肉跳的再次打断上官瑾瑜的话,然后看向妈妈急急的道:“妈妈,我进去看看苗苗,她和小馨两个人我怕万一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 薄荷是何等的聪明,从女儿的言语间便已经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和尴尬,想必她和眼前这个少年之前发生过什么?薄荷微笑着向桐儿点了点头,桐儿得到离开的允许立即埋着头匆匆的向屋宅方向大步而去,路过那上官瑾瑜时桐儿更是秉住了呼吸,哪怕感受到了他眼角的余光也绝不回头…… 桐儿离开之后薄荷看着眼前的少年似笑非笑的问:“你和我女儿在学校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不过看来令千金心胸开阔把那些事都给忘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薄荷挑眉,这小子说话有些意思。 上官瑾瑜笑笑:“以后,才能继续做朋友不是吗?各位先生,各位夫人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欢快时刻,以后有机会我再拜访各位。”说完便转身大步向门口的方向而去。 “上官瑾瑜……”醇儿反复的呢喃着这个名字,怎么就觉得有些熟悉呢? “不会是……上官家一直流落在外的三儿子?”已经升为区检察院检察长的花延曲手中掌握着非同一般多的信息,所以听到上官这个姓氏时也是颇为敏感的。 “姓上官的人不多,可我记得云海市最盛名的上官家族正是四大家族之一,难道刚才那个少年会是……?”孟珺瑶也颇为好奇,毕竟她也是个商人,这方面的信息必要时也是可以掌握一下的。 “据说,上官敬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除了大儿子和二儿子剩余的子女全部都是私生,他也几乎不对外隐瞒,甚至有两个情fu和他的正室都是共处一室住在一起的。只有不受待见的三儿子和三儿子的母亲被流放欧洲,今年才被接了回来,但也没有说是不是和他们住在一起。”身为警察的醇儿也缓缓的将她所知道的述来,末了还叹口气:“有这样禽兽的父亲,还真是可怜。” “不仅是身为父亲,身为丈夫他也不是个人。”孟珺瑶愤愤的道,不过还好自家的丈夫是绝世的好男人,也是好父亲,永远都不用担心这些不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 “如果他真是上官家的三儿子,那这小子倒是比那两个哥哥都长得漂亮,我看以后也必定是个人才,说话都像是藏了话中话似的……”洛以为啧啧叹道,似乎颇为欣赏那上官瑾瑜。 薄荷看向湛一凡,她怎么却有一股隐隐不安的感觉呢?总觉得那少年看着桐儿的目光……就像是看见了猎物似的,是她的幻觉? 这的确不是薄荷的幻觉,上官瑾瑜对桐儿的态度并不一般,这是无疑的事情。 上官瑾瑜靠在墙角狠狠的抽着烟,三米之外的小弟统统给他放着风,以防某个老师或是教导主任突然蹿了出来看见他这副模样。并不是害怕,只是不想把在学校放浪形骸的模样传入了父亲耳中,他想要的还没有得到,怎么能这么早的就得罪了父亲呢? 虽然抽着烟,但是上官瑾瑜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斜对角下方的一个窗户处。从天台顶上望下去,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里看着那窗户里的少女,她总是穿着最干净的衣服,梳着最整齐的学生头,乖的就像个布娃娃。有时候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那白皙的皮肤就像是会反光一般反射到他的瞳孔之中,偶尔还会看到她含羞带怯的微笑,转过身去和身后那丫头说悄悄话的模样,有的时候只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有的时候盯着窗外静静的发呆,只是……她从未发现过他罢了。 从开学开始,从第一天迈入这个学校开始,他在天台顶征服学校的上一个小霸王将他和他的小弟们打趴在地,他一个人趴在这围栏上喘息着那一刻开始他就看见了她。然后知道她是湛家的千金,知道她天生失聪,知道她勤奋好学低调而又温柔,知道她许许多多的事情……只是她永远都不知道他罢了。 有时候来这里抽烟,更多的是想看看她。有时候来这里一个人放分,看着她发生有趣的事,看着她笑他也会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像白纸的人,好像痛苦和磨难在她身上都不会留下任何的印记,总是能被她淡淡的微笑抹去……然后只剩下美好。看着她微笑,他的心总是能平静……虽然只是他单方面的看着,但他也觉得,那挺好的。 那一天,同队的组员不小心把足球踢到了她身上,那一天,是他们第一次正式打面,说实话,他不紧张,是假的。但是再紧张,他也必须做出大哥的样子,必须让这帮兄弟知道他是罩着他们的。但他也不想让她受伤害,特别是看到她受伤的手时他心里又气又急,气那栾家的小丫鬟竟然让她挡了一下,气自己的人竟然伤害了如此美好的他。 审视了她一番,原来近看时,她是更加的清秀可人和美好,不过还好,她伤的似乎不重。 “我当以为是谁,原来是栾家的小丫鬟和湛家千金啊。”所以他说出了这样的话,也是希望身后的那帮小子能因为她们的身份而忌惮一些。但让他恼火的是,那受伤的脑残不仅没收敛还嚷嚷着让他报仇,他心里正想着该怎么办时,还好他们的人来了。 郑云虽然是初一年级的,但是庄毅却和自己一样都是初三年级的,郑云的一番话虽然并不足以让自己给足面子,但却是给了自己台阶,让他放过他们的台阶,他并不想与她有任何的对立。 带着兄弟们离开之后上官瑾瑜才发现自己那颤抖的双手,然后拖着那受伤的脑残到角落里一顿好揍,这混蛋怎么能把她弄伤了呢?这混蛋! 再后来,他依旧和往常一样只偷偷的看着她,有时候在校园里撞面她也是远远的躲开了去,就像是怕他一样,他回家后总是千百次的照镜子,自问,难道他长的很恐怖吗?明明是很阳光帅气的人啊。 人的心总是这样,当你渴望一件事情之后便会渴望的更多。上官瑾瑜的心也渐渐的变得更多了起来,想要与她互相认识,想要她知道自己的这份儿心情,想要她在自己偷偷的看着他的时候偶尔也能看他一次…… 机会,便这样来了。 他和母亲回国的时候并没有被接进上官家的祖宅,那个被称作他父亲的男人在外面给他和母亲买了套联排的小别墅,虽然不大但是他和母亲两个人住着也觉得空荡荡的。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没想到她家竟然也在元旦后搬到了亨睿山庄,早知道亨睿山庄有三个独栋的别墅早已卖出,绕着那一个湖,雄伟而又夸张,没想到竟然是他们家的。 他们家搬进来的这两天,轰动了整个亨睿山庄,湛家是欧洲的欢乐城大牌,在亚洲也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财力势力权利都直逼云海市的四大家族。所以关于他们搬进亨睿山庄的新闻自然也是炙手可热的大新闻,母亲听了便亲手做了一些小饼干让他送过去,说是如果连接了和睦的邻里关系,以后对他们娘俩也总是有些好处的。 母亲的想法并不是他的想法,他想靠自己,并不想靠别人。他也是靠着自己才回来中国,回到云海市,他以后就算是夺取上官家的一切那也是靠自己……但他还是把饼干送过去了,并不是为了母亲的话,而是为了想见她。 她的紧张让他心里很高兴,这说明她从未忘记过自己,哪怕只是一次不愉快的记忆。 但是,上官瑾瑜怎么可能告诉别人,那湛桐儿是他的初恋啊。 从那个吹着微风的下午,闻得见血腥的天台上一瞥之后,她便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互相帮助 桐儿百般无聊的看着手表上流走的时间心情有些郁闷起来,这公交车要是再不来她今天可就要迟到了。 原本,搬了新家妈妈说还是让小丁接送,免得桐儿来去太过辛苦。但是一羽舅舅的学校和四中是两个方向根本就不方便,小丁如果要送他们两个人显然是分身乏术。再者,桐儿一直都想要锻炼自己的独立能力,爸爸颇为赞同,还说妈妈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自己坐公交车来去上学所以才锻炼了她如今这么独立坚强的性格,妈妈一直都是桐儿的崇拜对象,所以桐儿极力的想要向妈妈学习,甚至想要在以后也成为妈妈那样出色的人。 新家距离四中虽然比起从前西区距离四中要远的许多,但是从亨睿山庄去学校恰恰只需要坐山下的一趟公交变能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公交站,而西区虽然要近一些但是到学校却要转车,每天早上上学几乎都要遇上堵车和转车却上不去的情况,所以总的算来耗费的时间,现在的新家在去上学的这件事情上还算要方便的许多。 但是今天早上桐儿怎么等公交车也迟迟的未来,是出什么状况了吗?桐儿有些担忧的翘脚的望着每天公交车该来的方向,她也必须要坐上公交车才不会迟到啊,而这准时的公交突然失了时间,桐儿不得不担心起来。 相比较她的担心,不远处一个骑在摩托车上的少年正无比安静且悠闲坐在停稳的摩托车上看着她,不时的也看看时间,偶尔蹙眉,但却丝毫不影响他观赏别人的雅致。桐儿自然是不知道的,不知道那个几乎从她搬来开始便每天在上学的早上都要偷瞧她的人正是她以为不怎么会再见的上官瑾瑜。 那天之后桐儿着实也被吓了一番,她害怕上官瑾瑜将他们的过往说给别人知道,但是后来她又想,那件事是上官瑾瑜的错,他应该不会那么笨将他犯的错主动供出所以渐渐的她也就放心了,但她依然害怕和他再遇,在她眼中,他可是学校那些男生们人人畏惧的瑜哥,更是和她有过过节的人,所以她想以后还是躲着走才是。 桐儿渐渐的不安起来,不对啊,这车第三趟都该来了,但现在她已经等了十五分钟了,再这么下去她就真的该迟到了。要不还是给妈妈打个电话?这个时候桐儿只能想到妈妈帮忙了。 桐儿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丝毫没有注意面前突然停了一辆重型摩托机车。 桐儿正要拨出号码眼前突然站了一桩黑影,她也没有抬头,手上的电话却突然被抢走,而她的手腕则被紧拽然后一拉就从站牌前的凳子上站了起来。 上官瑾瑜戴着头盔,桐儿突然被人拿了手机又被拽起来只以为自己遇上了坏人,愣了一下就开始尖叫着挣扎:“你什么人啊?放开我,放开!” 上官瑾瑜也不说话,拽着桐儿到了摩托车前拿了头盔便要给她戴上,因为那头盔手便松开了桐儿,而他手一松开桐儿转身便要跑,身后上官瑾瑜却大喊道:“你跑,除非你今天真的想要迟到。” 桐儿身形一顿,扭头看向身后戴着头盔,穿着和她一样校服的高大身影……这个声音还有校服,难道他是……? 桐儿有些紧张的咽着口水,看着眼前依旧带着头盔的少年,盯着那双眼睛紧张而又不确定的忐忑问道:“难道你是上官……” 话还未完上官瑾瑜便将重重的头盔扣上了她的脑袋,桐儿惊疑的睁大双眼,他这是要做什么?接着让她更加惊疑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又发生了,眼前的高个子少年将她的围巾围得更加的紧实了一些,还拉高了她棉袄的领子,然后推着她上了摩托车,桐儿不解的看着他,他这是要用摩托载她去学校吗?他如果就是上官瑾瑜,那他最多也就十五岁而已,他怎么能骑这么危险的车,还要载她?更重要的是,他和她又不熟……他怎么能…… “嗡――”一声,桐儿的一个疑问还没有车子便如火箭一般飞速的蹿了出去,从未坐过摩托的桐儿条件反射的便伸手拽住前面少年腰间的衣裳,然后紧张忐忑的动也不敢动,摩托车好冷,她原本该坐公交车的,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根本就不确定是谁开着的摩托车后座啊?桐儿有些欲哭无泪,两边的狂风簌簌的刮着,冰冷的几乎穿透她的衣裳触碰她的皮肤,但她更加知道,如果不是前面那个人挡着狂风,她一定会觉得更加的冷。(.好看的小说) 虽然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吹了一路的冷风,但总归是到了学校,而且到的时间比坐公交车的还要早一点,这个时候学校还没有太多的人到,他的摩托开的太快,快的总让桐儿以为是在开着跑车。 桐儿将头盔取下来递给眼前的人,然后盯着他,看着他也将头盔取下,眼前的脸果然是她以为的那个人!桐儿有些无措的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肚子疑问都消失了似得,反倒眼前的人勾唇笑笑看着她说了一个字:“给。” 桐儿低头看着眼前递过来的自己的手机,忐忑的伸手接过,冰凉的手指轻轻的碰到眼前的大手,或许是戴了皮手套的原因,他的手非常的暖和,不过桐儿还是快速的拿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快速缩回。 “你不该谢谢我吗?”瞧她只是拿了手机一句话也没说边准备走的模样,上官瑾瑜似笑非笑的看着桐儿问道。 “呢?”桐儿的大脑懵了一下,瞧着眼前公然问她要道谢的人一脸茫然。 “可是……我又没有要求你载我……”明明是他自己突然冲出来将她拽上车。 “哦……”上官瑾瑜看着桐儿,那声拉长的‘哦’让桐儿有些心虚,她的确没有拒绝,但他为什么要帮她她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载我?”桐儿眨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上官瑾瑜,突然觉得这个自己原本应该躲着的人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恐怖,他也是会笑的,不仅仅是个会迸发出冰冷眼神的人,而且还主动帮她……桐儿想完又自己用力的摇了摇头,她这是怎么了?上官瑾瑜就是瑜哥,男生们都畏惧的瑜哥,而且现在就住在他们家附近,她一定不能离他太近。想完桐儿便自觉的与眼前的人突然拉开了一段距离,惹来上官瑾瑜一记疑惑的视线。 “我们是同学……不是吗?现在还是邻居,我们应该互相帮助。”上官瑾瑜自觉地往前一步靠近桐儿。 桐儿用力的摇了摇头并又向后退去,有些警惕的看着上官瑾瑜认真的道:“我们……我们并不熟。那个,我要上课就先走了,谢谢你,以后……以后不用这样帮我了。”说完桐儿也不给上官瑾瑜再说话的机会便转身大步的跑开,周围来来往往已经有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进校,上官瑾瑜有些懊恼的盯着明显在躲着自己的桐儿远去的背影却又无计可施。 “桐儿,有人说你和那上官瑾瑜一大早就在学校眉来眼去啊?” “咳……咳咳……”正在认真吃午餐的桐儿听了七夕这天真可爱的疑问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岔在那里,夏幽幽立即伸手过来又拍又顺的才让桐儿顺利的咽下嘴里的那口饭。 “说什么啥问题呢,怎么可能?”夏幽幽问也没有问过便坚决的帮桐儿否定了这件事。 “可是传说是这样啊,还说你坐他的车一起到的学校……”七夕一副八卦模样的盯着桐儿,显然更相信外面的传言。 “我也好奇,整个学校都传得风风火火,到底怎么回事啊桐儿?和我们分享分享?”四娅也被勾起了兴趣,一脸好奇的盯着桐儿等着桐儿解答。 桐儿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无奈的低头叹了口气开始拔饭模模糊糊的道:“吃完午饭再说……” 休息室里桐儿将自己搬了家之后竟然遇到了上官瑾瑜是邻居,而今天早上没等来公交车竟等来他的摩托一事缓缓的道来,年少的少女因为无措所以将这些紧张而又发生在意料之外的事告诉了朋友们,朋友们听了之后除了感叹也个个的发表了意见。 “他难道别有目的?不然怎么刚好出现在你面前啊。”四娅翘着腿吃着苹果淡淡的道,她似乎怎么吃都不会胖,而且这半年的时间也将她晒得黑黑的皮肤补了回来,变成了原有的白皙,和五越一样,她也是个美人。 “这难道就是缘分么?”七夕双手并在一起充满期盼目光的望着桐儿,她永远都是那么天真可爱。 夏幽幽却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将自己打听来的上官瑾瑜的身世说了出来,桐儿有些意外上官瑾瑜的身份竟然会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儿子,虽然是私生子,但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上官家的人啊,上官家的老爷和大少爷二少爷她都见过,是普普通通的男人,样貌都是比不上上官瑾瑜的,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身份……不过就算是这样,桐儿还是觉得他有些让她害怕,对他也并没有任何的改观。 “他这么复杂的身世,我看他的性格也是很复杂的,所以以后你见着他还是尽量的避开,那摩托也别再坐了,防着点儿,别傻傻的就被拽了上去。”夏幽幽总结了一番,桐儿愣愣的点头,她心里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只想好好读书,别的事情都不想沾惹。 “安静你来了。”外厅突然传来五越的说话声,桐儿顿了顿,从未见过安静来这里,她今天怎么来了?没来由的心里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相册 自从那惊鸿一瞥之后桐儿便还想再见到安静,但始终无缘。关于神秘的安静,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特别,桐儿竟是再也没有见过,直到今天她突然来到休息室。 桐儿伸长了脖子望着门口的方向,听见外面有五越独自的说话声,因为女生们在里间谈话,所以五越便和郑云在外面的沙发上休息,只是庄毅没来而已,几乎每天中午都是他们这些固定的人在这休息室里,包括已经成为常客的桐儿。 “安静来了?她什么时候从泰国回来了?”四娅说着便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今天早上,昨天阿翠和我说了少主他们今天回来,阿翠没有告诉你吗?”夏幽幽懒得动弹,依旧单手撑着脑袋懒散散的靠在桐儿肩上。 “阿翠上次被去勾引五越被我骂哭又揍了一顿你不是不知道,她会告诉我这样的消息吗?”四娅白了夏幽幽一眼,似乎觉得她的话说的都是多余。 桐儿嗔目结舌,勾引五越?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五越不过十三岁的少年而已,怎么可能……? “是你小题大做好吗?阿翠才十七岁而已,她最多也就觉得五越长得好看想和他说话,哪里算得上是勾引又能做什么啊?”夏幽幽送了四娅一个白眼,然后低声咬耳桐儿道:“她这个做姐姐的啊,就是太紧张了,五越还喜欢的不得了呢,从小就喜欢漂亮的姑娘……” 四娅送回一记充满暴力的眼神,夏幽幽立即左顾右看假装没有收到。 七夕笑着将门打开然后欢欢喜喜的就蹦跳着出去了,桐儿顺着视线从门缝里望出去,只看到一个和五越一样高挑清瘦的短发男生的背影,只是因为五越斜躺在沙发上所以桐儿才认为那不是五越而是别人罢了。 “安静呢?”桐儿拉了拉夏幽幽的衣裳轻声问道。 夏幽幽瞥了外厅一眼突然大声道:“安静,你不是要向送你礼物的桐儿说谢谢吗?还不进来,她就在这里。” “我不是想……”桐儿想要辩解,她怎么可能是想要问安静要感谢呢?她只是想见见安静,安静身上的那股熟悉感强烈的吸引着她,每一次安静下来她都会忍不住的想,安静究竟是哪里见过的,哪里见过的?偏偏就是一次都没有想起来。 “逗逗她,她这个人完全没有娱乐细胞,可严肃了。不信的话等会儿你看!”夏幽幽当然是了解桐儿的,看到桐儿那么着急的表情也立即低声向桐儿解释,桐儿顿时明了,原来是夏幽幽的捉弄之心又犯了。 桐儿伸长脖子也没有看见安静进来,反而是那个短发的男生和七夕一起走了进来,桐儿还想七夕看起来好像很喜欢这个男生啊,一直跟着对方……但桐儿很快就知道错了,安静不是没有进来,而是她自己的思维定义了安静的样子。 一个东西轻轻的被丢进了桐儿的怀里,桐儿愣了一下,捡起怀里的东西一看,是一串粉色的手珠,还有一种乳白色的卡通小象挂在上面,很是漂亮可爱。 “这是……”桐儿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眼前的男生,这一眼,目光定住的桐儿却完全呆了。那么好看而又干净的一张脸…… “哎哟,哎哟,桐儿有礼物我们却都没有?”夏幽幽扑过来便抢走了桐儿手里的链子,拿在自己手里啧啧称叹,显得很喜欢。 “恩,你们都没有。”男生伸手过来拿走夏幽幽手里的链子再次丢给桐儿,桐儿愣了,抓着那手链竟傻傻的反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给自己送这样的东西?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四娅噗嗤一声便笑了,倚在门框上看着桐儿和眼前的男生笑道:“又一个。我看少主的目的是真的达到了……” 七夕也掩着嘴笑嘻嘻的,夏幽幽有些郁闷的叹气:“总有一种被反整的感觉啊……” 桐儿糊涂了,她们都是说的什么和什么啊?眼前的男生也是冰冷着一张脸,似乎完全不为她们所说的话而所动,完全和她没关似得。 还是七夕善良,站出来笑呵呵的向桐儿解释道:“桐儿你不会真的不知道……这就是安静?” 桐儿傻了,再次向眼前的男生……哦,不,是女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他们学校的校服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男生穿裤子,女生穿裙子,这是有明显的分别的,可眼前的……安静,穿的是男生的裤子还剪着短发啊,这实在难怪桐儿会把她的性别认错。 安静长得又高,上一次在宴会上桐儿唯一一次见着她又是长发,所以更加不能怪桐儿认错。 “但上一次你是长发来着……”桐儿认真的一看,终于算是把记忆里的那个人和眼前的这张脸重合了起来,也终于肯定的确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再见的安静。 “那一次啊,哈哈哈哈……”夏幽幽首先捧腹大笑了起来,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件可以让她拿去开涮玩笑的事情一般,一个人在沙发里又是甩脚又是抱肚子的大笑道:“哈哈……我就说……那一次的真心话大冒险肯定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信,非不信,哈哈,就算你只是在门口晃了一下,哼哼……安静,你以为你造成的轰动会比我在上学第一天就画烟熏妆小么?” 安静的脸顿时黑掉,桐儿在那一瞬间顿时明白过来,难道那一天安静是和夏幽幽开学化妆一样……是因为输掉接受的惩罚?虽然是惩罚,但是不得不说安静那样好美…… 安静并没有搭理夏幽幽的玩笑,而是看了桐儿一眼,像是把桐儿的样子给记住了便转身准备离开。 “安静生气啦?再休息一会儿。”四娅立即收敛笑意看着安静要离开的样子而道。 “还有事。”安静酷酷的丢下三个字便悠然的离开了,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气了说出这样的话。 桐儿看向七夕赞叹:“安静怎么这么酷啊?”而且剪着短发穿着裤子真像是个比五越更有魅力的男生。 “酷什么酷啊,内裤么?”夏幽幽不太开心的翻了个白眼儿。 桐儿发现问题,转身看着夏幽幽反问道:“你不喜欢安静哦?” 夏幽幽立即一副好笑的表情:“她需要人喜欢吗?” 所以答案是否了?桐儿莫名的摸摸脑袋有些为难了,因为她还挺喜欢安静的。 “幽幽你就别闹别扭啦,明明就很喜欢安静的说。”七夕似乎也不喜欢夏幽幽的这个回答立即围上来缠着夏幽幽腻着道。 “谁喜欢她啊,自作多情啊你……” “就是就是,她那次感冒你很关心她的,还守在她身边呢……” 桐儿不解的看着夏幽幽,她也感觉不到夏幽幽真的不喜欢安静,可为什么她却要这么说呢?四娅拍了拍桐儿,桐儿抬头看向四娅,四娅领着桐儿想外走去。 五越和郑云在各自睡觉和看书,四娅和桐儿走出来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世界。四娅领着桐儿在外面坐下才给她解释道:“她这就是闹别扭,因为一些小事还没自己想明白才这样奇怪的,其实我们都是相亲相爱的,别因为她说的话而影响到你自己的一些主观思想。” 桐儿有些不明白四娅的这话,四娅笑着道:“难道你不是对安静充满了好奇?”四娅是害怕因为夏幽幽不喜欢安静所以桐儿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但现在看来好像有些事并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 桐儿果然很快的摇头并解释道:“不是好奇。是……” “是什么?” “就是觉得她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所以想要多见见。”直到刚才桐儿都觉得无比的熟悉,那短发的安静几乎于记忆力的某长脸快要融合在一起,但脑海深处又有一个小人儿在不停的抵触着这个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理清,那张脸究竟是谁? “熟悉?你说安静吗?”四娅为桐儿这话儿感到无比的惊讶和意外,似乎从她嘴里是听到了什么特大的新闻。 五越和郑云也麻利的坐了起来,因为桐儿的这句话而向她投来不安的眼神。 “可我又记不起究竟是谁……”桐儿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就不清醒一点呢?要是能想起究竟那股熟悉感是什么是谁就好了。 “可我们……都是孤儿……她刚刚见着你也没有觉得你熟悉啊,你是不是认错了?”四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从安静的刚刚见到桐儿的表情看,这感觉一定是桐儿自己单方面的而已。 “也许……?”桐儿自己并不确定,但是看四娅这么说,她也兀自怀疑。可安静也是孤儿吗?孤儿……桐儿心里一肃,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四娅并伸手紧紧的抓住她急急问道:“她是几几年生,哪里人你们都知道吗?她的真名就是安静吗?” 四娅瞪着桐儿不明白她问这样的问题是想做什么,桐儿的心却在这瞬间狂跳不停。这一瞬间桐儿终于知道了,知道那股熟悉感来自哪里……是隐叔叔,同为孤儿要寻找失踪了的妹妹的隐叔叔!两张脸并不是完全相似的,但是和几年前还年少的隐叔叔确实十分神似的!特别是留着短发的安静,一直在桐儿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桐儿就一直在想一直在想,终于知道了那熟悉感是来自哪里,不正是来自隐叔叔么? 可惜四娅并没有回答桐儿的这些问题,桐儿也害怕自己的冒失造成了四娅的误解所以并没有向每个人追问。她现在也只是那一个念头而已并没有确认,这一切还需要回去找一找隐叔叔以前的照片,还需要问问爸爸妈妈们,还需要进行一些证据来核实……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对待,不能激动和紧张,哪怕这个猜测的事实是真的。 但目前,也只是猜测而已。 桐儿一放学便飞快的回家了,夏幽幽愣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跑下了教学楼,完全没有平日里副班长为奴留后的模样。而桐儿这么着急的模样也让在操场上踢足球的上官瑾瑜感到意外,他每天这个时候踢足球就是为了等她最后下来然后在后面悄悄的跟着目送她安全回家,但她今天真的是早的让人有些意外啊。 “你们继续,我先回家了。”想也没想上官瑾瑜便丢下队员们奔向操场边,捡起地上的衣服便套上然后快速的向停车场跑去,被她的这番行为弄得措手不及却又心甘情愿。 桐儿全然不知身后有人正跟着自己,坐上公交车一路回了家,鞋也没脱便向楼上跑去,惊的张姐在后面提着拖鞋追上去并大喊着:“桐儿小姐,桐儿小姐啊……” 桐儿看到张阿姨提着拖鞋上来才记起自己竟然忘了脱鞋,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才又忙不迭的将鞋换下来,张阿姨提着桐儿换下的鞋又下楼,桐儿则在书桌前蹲下来开始翻找自己珍藏了许久的宝贝。 拿出收拾的好好的相册,桐儿感叹自己还好没有丢在小洋楼里。翻开相册,前面都是自己和亲生妈妈的合照,后面是进入这个家之后的点点滴滴,每一年春节都会有的照片……指尖留在第一年的那张合照上,轻易的一眼桐儿便看到了隐叔叔。 原本,他是怎么也不肯照相的,但是经不住妈妈的命令他还是站到了最角落的位置,虽然说侧脸但是也能让桐儿回忆起他在的时候的点点滴滴。而这张侧脸冰冷十足,不得不说还真的和白天桐儿见过的安静有几分的相似。 “桐儿,你怎么了?我听你张阿姨说你急匆匆的赶回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你没事?”妈妈也回来了,站在身后的门边有些担心的望着桐儿问。 桐儿回头看向妈妈,好想现在就和妈妈说发现了一个和隐叔叔十分神似的女孩儿可能会是隐叔叔的妹妹,但是……如果不是确定了的话桐儿不想给妈妈希望再给她可能会有的失望。桐儿曾经经受过被绝望摔得粉身碎骨的感受,所以她不想让妈妈或是隐叔叔再更多的经受这些。 “没事。”桐儿微笑着摇了摇头将相册合起并放了回去。可是她要给隐叔叔打个电话才行,她想……总需要问他一些事情。 成长 妈妈薄荷显然是不相信桐儿心里没事的,但是桐儿自己都已经这样说了她这个做妈妈的也要对她表现十足的信任,信任她就算不告诉自己也能处理好她自己的事情。[] “那好,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妈妈了或是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随时告诉妈妈,知道了吗?” 桐儿乖乖的点头答应:“恩。” “那我们下楼,不要整天就在房间里面学习,和妹妹们去湖边玩儿。” 妈妈薄荷将桐儿带下楼,桐儿还没有想好怎么问妈妈要隐叔叔的电话所以就暂时乖乖的只是跟着下楼没有问任何的问题。 苗苗和兔兔要去醇儿姐姐家看龙凤胎,桐儿这个身为最大的姐姐自然也是跟着去了,花园里面虽然有灯,但天毕竟已经黑了,她们两个人都还太小桐儿并不放心。再者,她也想要去看看龙凤胎,只有六个月的他们别提多可爱了。 龙凤胎的名字都是舅爷爷在世的时候给取的,儿子是哥哥叫做李木子,女儿是妹妹叫做李栗子,都是白嫩嫩圆乎乎的特别惹人喜爱。虽然都还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的流口水抓东西往嘴里去吃,但就是这些童真的动作和模样越加让人喜欢。 “姐姐,他们会吃饼干吗?我把我最喜欢的奥利奥给他们好不好?”可爱的晴空似乎真的很喜欢侄子侄女,看他们流口水的模样还以为他们是饿了,于是大方的便要掏袋子。 “他们还不能吃哦,现在他们最多只能喝点儿肉汤或是白米粥,想给他们吃饼干等他们长大了再给他们就好啦。”醇儿姐姐及时的阻止了晴空将饼干拿出来的小爱心举动,真要被龙凤胎看见了饼干是真的会抓过去并塞进嘴里去吃的。 “那奶奶呢?”兔兔将自己的奶瓶举高并摇了摇,龙凤胎一看是最喜欢的顿时便都兴奋了,一个个争着要从自己的位置里坐起来并伸手去抓近在眼前的奶瓶,兔兔咯咯的笑着又把奶瓶缩回去,这可是她的口粮才不给他们呢。 龙凤胎一见兔兔这动作立即撇嘴,桐儿则赶紧过去把她们拉开,无奈歉疚的的看向醇儿姐姐:“姐姐对不起啦。” 龙凤胎得不到奶瓶哇哇的大哭起来,刚进门的姐夫李泊亚听见一双儿女的哭声立即蹙紧双眉的望来并问:“怎么了?” “没事,闹着玩儿呢。”自从当了妈妈也成熟了不少的醇儿姐姐立即晃开两个丫头逗来的结果的责任反而笑笑道。 姐夫李泊亚宠爱两个孩子是出了名的,就算听爱妻这样解释也是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的只向他们三个孩子瞪来。桐儿立即一只手拉兔兔一只手拉苗苗紧张的低头,毕竟真的是他们做错了。 “李叔叔,我小姑说了,等他们几个孩子放了暑假就一起去英国旅行,今年春节也在那边过,你说呢?” 醇儿姐姐一直把她的丈夫称作李叔叔,桐儿总是很疑惑难道他们从前是叔侄关系吗?叔叔是可以和侄女结婚的吗?李姐夫虽然总是比醇儿姐姐成熟很多,但他也是很疼爱醇儿姐姐的,让醇儿常常都觉得真的天作之合呢。 “你说怎么变怎么。”李叔叔的神情果然顿时温柔下来,将手里的公文包和西装丢在沙发上便伸手去抱李栗子。 回家的时候兔兔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家的,兔兔的妈妈今晚加班,爸爸在泰国出差所以兔兔这段时间几乎都在他们家过得,因为有苗苗所以兔兔也几乎不闹别扭。在路上桐儿牵着两个小的总是忍不住的不停回想着一个人,那个人她如今叫着隐叔叔。 寒假前期末考试的第一天晚上,桐儿半夜肚子疼,疼的突然就醒了过来,然后蜷缩着身子不停地发抖,身体下面有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于是害怕的一个人哭了起来。一个人打开灯从床上爬起来桐儿发现自己流血了,屁股和床单上都沾染了一些星星点点,桐儿吓得面无血色,这是怎么回事?她难道……得了什么癌症吗?大腿上渐渐的也有了一些黏糊糊的感觉,桐儿知道一定是血流了下去。 桐儿颤抖着双腿向外面走去,她应该去医院,而不是呆在这里一个人恐慌。爸爸妈妈一定会帮她的……只是咬着泪桐儿还是真的害怕了。 几个月后初一下期的生物课上到青春期和生理课的时候桐儿才懂那天晚上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后来再想起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时桐儿真是羞涩难当,只是谁都有青春,谁都有那初潮的难忘记忆……谁都不会例外的。 这晚,桐儿惊慌的敲响爸爸妈妈卧室的门,来开门的自然是舍不得妈妈半夜起来的爸爸。看见是桐儿爸爸表情显得有些意外,站在门口扶着门轻声的问她:“大丫头,怎么了?” 爸爸温柔的问让桐儿顿时便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便往下掉。这么好的爸爸,这么好的妈妈,如果她还没有报答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怎么甘心呢?可是桐儿又说不出口自己可能得癌症了,便只是不停的一直流泪。 湛一凡毕竟是个男人也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但又不想吵醒妻子,所以便轻声的先将门掩上然后再蹲下来与桐儿平视,看着她又问:“是考试没考好还是做恶梦了?好了,别哭了啊,哭多了明天眼睛会肿的。”他尽力的哄着,做着一个尽责的父亲的角色,就算她不是亲生女儿,也一定会像对待苗苗一样的对待她,只是桐儿现在才明白,这个外表威严的父亲对自己究竟有多温柔。 桐儿抽抽搭搭的把自己流血了的事情告诉湛一凡,湛一凡面上一僵像是听见了什么见鬼的事情。沉默了两秒然后立即便站了起来转身推门便又进去了,桐儿傻愣愣的站在门口望着屋内,爸爸并没有关门,所以她看得见爸爸终于过去将妈妈推醒并在妈妈耳边说了什么,妈妈好像一瞬间便醒了,抬头向门口孤独而又可怜的桐儿望来。 薄荷将桐儿带回房间,先给桐儿找了干净的衣服裤子然后又把桐儿带去浴室,一边给桐儿洗着身子一边给桐儿讲了一下这是每个女孩必经的事情,桐儿也没有怎么听懂,但算是明白这不是癌症而是正常的了。薄荷不知道原来生理课是初一下期的课程,所以还以为桐儿是因为害羞所以没有听老师讲过,桐儿也是许久之后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是女童向少女的过度…… “这个地方,痛不痛?”薄荷伸手笑着摁了摁桐儿胸前已经鼓出来的两团小包。 桐儿的脸立即一团红,她当然知道……这是胸部了。妈妈们都有的,所以她们也一定会有的……只是还真的是有些疼呢。 看到桐儿红脸薄荷便忍着笑又问:“刚开始特别疼?” 桐儿点了点头,的确是,疼的碰也不能碰一下,不过这个事情她知道,所以并没有问妈妈。 “流血呢,是例假。和长mimi一样都是女孩子身体在发育的象征,别怕,这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这是我们桐儿长大了的意思呢。不过以后就要更加的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了,女孩子要爱惜自己,这样以后……”妈妈的一番话终于让桐儿放了心也不再担心是自己得了癌症,隐隐的也有些明白流血是因为长大的意思,是女孩子才有的……但当后来她真正明白的时候整整一个星期都不敢看爸爸的眼睛,真是太丢人了,怎么能和爸爸说了那些话呢? 期末考试后,桐儿再一次遇见了安静。 在考场外面,安静似乎在等人,桐儿想也没想就大步的走了过去并和安静打了招呼:“安静……” 安静抬头看见是桐儿也轻轻的点了个头,酷酷的总是没有一个字。 “你在等人?”因为这几天流血过多的原因所以桐儿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虽然张姐总是给她喝很多汤,但是桐儿的身体一向不太好,所以似乎怎么喝都没有什么效果。 “七夕。”安静半响蹦出两个字道。 桐儿微笑,的确只能是他们几个。 安静似乎没有再和桐儿说话的意思,她好像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善与人交流,或者是不喜欢与人交流。 桐儿静静看着安静的侧脸,自从心里有了那个念头之后她总是想要再更多的确定一些,但是问幽幽他们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问妈妈或是隐又怕他们得到希望最后却又是失望。所以她才决定,还是先在安静这里探一探口风。 “安静,或许……”桐儿想问,或许你有哥哥之类的话,但话还没有问完七夕就从考场里跑了出来并开心的与她们打着招呼:“嗨,安静,桐儿。” 七夕是初二,安静和桐儿一样是初一,所以初一的早早便考完并且已经开完班会了的,而七夕有特殊身份所以似乎不用和别的初二生一样再回到班里去,是直接就可以和安静一起回家的。 桐儿的问题自然也因为七夕突然杀了出来而不了了之了,但是就算什么都不问只看着这样的安静桐儿也觉得……或许,真的,也许可能她就是隐叔叔失踪多年的妹妹呢? 整个冬季的温暖 期末考试之后便是寒假了,桐儿收拾着行李准备和家人一起去英国找爷爷奶奶过春节,也许是因为年尾的关系爸爸忙的有点儿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日都几乎不在家,不过还好妈妈的工作也忙,据说也是大年三十才能放假的,所以桐儿和苗苗还有小舅、守诺就一起在家等着爸爸妈妈放假然后再一起回英国。 因为醇儿姐姐和以为阿姨都搬来大家住在一起所以四个孩子即便放假不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也不觉得无聊或是寂寞了,逗逗龙凤胎或者带着兔兔让小丁叔叔给他们划船游湖都是非常惬意的事情,小孩子总是能找到让自己生活变得充实的事情来做。 桐儿最近总是在想该怎么打电话给隐叔叔又该怎么说,如果安静就是隐叔叔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妹妹那这的确是天大的喜事,但如果不是呢?而且她也就觉得神情有些相似,并不是十分确定的,在者这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也太多了…… 桐儿出神的在花园里散着步,家里的四个在玩自己的,她如今已经上初一了,小舅虽然年龄和她差不多但是心智和苗苗他们却是相差无几而且他一直都是更愿意和苗苗在一起玩耍的。所以桐儿自己一个人出来透气,虽然天气寒冷的让人觉得冰冷彻骨,但笼罩在夜雾中的亨睿山庄还是别有一番景致的。 “你个小杂种!我看你就是存心的!”一声低骂将桐儿从独自的安静中惊醒,她一直都是敏感的,听到这样的骂人声总是让她心底发憷,不管究竟骂的是谁。 桐儿有些惊慌的抬头环顾四周,虽然隔着夜晚的薄雾,但她还是很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个河边站着的两条身影。一个高大威猛,一个清瘦,看身形应该是个比她大或者与她差不多大的少年而已。 面对着难堪的怒骂声,少年在暗黄的灯光和朦胧泛白的薄雾之中扬起长长的脖子望着眼前的高大壮硕的男子冷笑反驳道:“是,我是杂种,我也是存心的,就是存心让那些人知道上官家族里还有个小杂种,我就是让你面子上过不去――”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少年的话,桐儿惊恐的捂着自己的嘴才以至于没有发出地呼声。[.超多好看小说]那巴掌的力度她只是看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应该是很疼的,特别是在这冰冷的天里,会疼的生冷。 少年的脸一直侧着,桐儿想这不应该再看下去了,毕竟是别人的隐私,她这算是偷看的行为。于是猫下身子准备从侧边偷偷溜开,还没走两步却又听见那高壮的男子厉声道:“你和你那贱人妈一开始就不该回来!你们是见不得光的老鼠,这一辈子都是!难道你以为你回来就能改变你的命运吗?上官瑾瑜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甭想有一天能真正的踏进上官家的大门!” 桐儿身子一顿,她好像听见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名字……上官瑾瑜?桐儿这一刻突然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过,耳朵怎么就突然那么好使了?平时也是属于耳背那一类型的人,偏偏今天出气的灵敏。 桐儿在原地蹲了下来,想起上一次夏幽幽给自己说过的关于上官瑾瑜的身世,桐儿原本是极其害怕这个校霸的,但是听了他的身世之后反而觉得他不再那么可怕,今天再看……甚至觉得可怜。她虽然是被收养的女儿,但是爸爸妈妈对她和苗苗没有什么区别,这也是桐儿自己知道的,甚至常常想会不会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而上官瑾瑜,那个学校的所有男生都畏惧的瑜哥今天却在这里被他的哥哥扇了耳光。 那个……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的哥哥? 桐儿还是觉得自己猫在这里是不对的,不管上官瑾瑜如何与她都是无关的,她应该做个称职的路人甲默默的走过去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遇到过。 桐儿蹲着慢慢的前进,耳朵也不停的听到那不远又不近正好能听到的对话。上官瑾瑜又是一声冷笑,倔强的声音轻悠悠却又冰冷的传来:“你以为我稀罕吗?上官森。走进上官家的大门怎么可能会是我的人生目标,别把我看得和你一样没用。我要的是……你匍匐在地跪着求我回去……用你的身体当做地板,然后请我踩着过去。上官森,这才是我目前想要的,你可记好了?” 桐儿打了一个寒颤,她怎么会认为这上官瑾瑜不可怕呢?她还是赶紧快一点溜走。桐儿正要加快步伐却听到‘噗通’一声落水声响,桐儿一僵想也没想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在岸上的是那高高壮壮的背影,而上官瑾瑜……显然落入了冰冷彻骨能断人骨头的河水里去了! 饶桐儿一个路人都觉得可怕,寒冷,更何况真正掉进了河里的人! 那上官森左右四下的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正好走到树下的桐儿这边,他或许是以为没人看见他的行为竟然转身狼狈的逃走,即使逃走他竟然也不伸手去拉他弟弟一把! 在这冰冷的寒冬桐儿穿着厚棉袄围着厚围巾都觉得冷的发颤更别提那冰冷的河水!桐儿几乎没有什么多想迈步变向那河边跑去,趴在河边她喊了几声:“喂!喂!你没事?喂!?” 水底冒出一个头来,抬头看到桐儿表情很是诧异。 桐儿将上半身努力的向下倾去并将手伸给上官瑾瑜:“呐,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看向那只被冻得通红的小手,已经冷的面无血色的上官瑾瑜犹豫的将自己的大手伸了过去。她的手很冷,他的手却更冷!冷的就像针一样,在扎她的肉和骨头! 桐儿打了个寒颤,很快又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两手并用奋力的将上官瑾瑜给拉上了岸。 桐儿坐在地上气喘吁吁,上官瑾瑜坐在另一边浑身湿透了也在颤颤的发着抖,显然是要冻坏了!这样冷的天,那样冷的河水,这样的夜晚……桐儿搓着手还是觉得冷,那上官瑾瑜呢?浑身湿透了,那样浸在河水里,想必此刻全身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的地方。看他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日里在学校人人畏惧的威武?桐儿又想到他与刚刚那人的那些对话,顿时觉得……他还挺可怜的。 桐儿顿了一下迅速的将自己的棉袄脱下来然后对着上官瑾瑜披了过去,但是……上官瑾瑜太壮她的衣服太小,所以桐儿努力的将衣服围紧一点,眼见上官瑾瑜依然瑟瑟发抖浑身发冷的样子桐儿又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一个寒颤……真冷啊。但是此刻她的冷又怎么比得上眼前这个人呢?就算是乞丐她也会帮忙的,更何况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虽然曾经说再也不要和他有联系,但是看他这样子桐儿根本走不开! 桐儿温柔的将自己所能脱下的东西都披到了上官瑾瑜的身上,上官瑾瑜抬头,鼻息间有少女幽幽的清香,还有她齐耳的短发在他脸颊上轻轻扫过,明明是很冷的,冷的毫无知觉的,偏偏还能感觉到她衣服上递来的温暖,还能感觉到她围巾上属于她的体温……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就偏偏是她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救我?”上官瑾瑜哆嗦着唇终于问了她第一个问题,从始至终他都是一言不发的,就算掉在河里也没有喊过一声救命。 “我……为什么不救?”桐儿觉得他一定是冷糊涂了,任何一个路过的人看见了都会伸出援手? 上官瑾瑜自嘲似的冷笑了一声然后默默的低下头看着月光照的发亮的地板像是对自己说道:“那你知道吗……那个人是我哥哥……亲哥哥……我的大哥……他恨我,怕我抢走他的一切,所以他刚刚竟然心生歹念想要杀死我。在这样的天,他把我推下那样冷的河……他真是狠啊。” 桐儿跪在地上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少年,他的怨恨,他的绝望,他的愤怒,他的亲情似乎都已经化成了那冰冷的河水……冷的让人,无法温暖。 桐儿回到家发现爸爸妈妈已经回来了,家里的温暖让桐儿轻轻的舒了口气,外面真的是太冷了,冷的她脸颊发麻,鼻子吸进去的气儿都是凉的刺鼻。 “桐儿。你没穿衣服就跑去了吗?”妈妈立即走过来拉着桐儿的手温暖,魏奶奶则立即将棉袄拿出来批到桐儿身上:“你出去的时候身上不是穿了吗?回来怎么就没有了?瞧这冷的脸都没颜色了。让你张阿姨给你煮碗姜汤先暖暖胃驱驱寒啊!” 手上的温暖,身上的温暖,还有爸爸递来的温暖眼神都让桐儿深感着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幸福。弟弟妹妹在身边绕来绕去,小舅舅在那里摆着碗筷,妈妈说明天就可以去英国了,他们的公事都处理好了,该请的假也都请好了,可以好好去英国过个清闲的春节。桐儿很开心,不过还是向妈妈交代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究竟去了哪里:“妈妈我把衣服给了需要帮助的人,你不会怪我?” “当然不会。只是以后在帮助别人的时候妈妈会希望你先保护好你自己。” “恩。桐儿知道了!妈妈……桐儿……真的好幸福,因为桐儿有好妈妈好爸爸好妹妹好弟弟好舅舅。”这个家没有恨自己的人,这个家的人都是相亲相爱的,而她也是这个家的一员,货真价实的一份子。 “恩!”妈妈温柔的摸摸桐儿的脑袋,牵着她的手向餐桌走去:“孩子们,开晚餐了。” 桐儿望向窗外,不知道上官瑾瑜回去之后会不会生病啊?不过,也与她无关了,救他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这个新年,他们应该都不会见面了。 上官瑾瑜的确是大病了一场,烧了三天三夜,最后差点儿成了肺炎。等他病愈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拿着桐儿的衣服去桐儿家,站在门外的时候他才知道她去了英国过春节,而她的衣服和围巾……则成了他整个冬季的温暖。 舅舅我很冷 “舅舅,下雪啦,下雪啦!”苗苗穿着鹅黄色的羽绒服,戴着大红色的线帽,踩着鹅黄色的雪地靴飞奔跑进满是积雪的空旷之地,回头望向木屋的方向,兴奋的摇着小手大笑。 湛守诺蹲在地上用小手捏了一团又一团的雪然后放在另一边。 听见苗苗的喊声一羽立即向大雪里苗苗的身影奔去,两个人追逐打闹好不开心。 “嘁……幼稚!”见着那两个人玩的开心却又不叫上自己湛守诺愤愤的便将手里的雪球朝着那方向扔去。桐儿在后面瞥见忍不住一笑,伸手便招守诺过去:“阿诺,你过来。” 爸爸妈妈带他们来农场玩,原本是要骑马的,但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暂时走开了,说好一个小时候再回来,所以他们几个现在才这么无聊的各玩各的的。 这两天伦敦的雪总是停了下下了又停,所以爸爸妈妈一离开苗苗就如同脱了缰的小马奔了出去,有舅舅看着桐儿倒也不担心。就是守诺,因为苗苗基本只和小舅玩,小舅也基本只和苗苗玩,那两个人的世界桐儿和守诺基本都是插足不了也进不去的,所以守诺偶尔看起来也有些孤单。 “守诺,听不听姐姐给你讲故事?”桐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毛毯,屋内有炭火烧着所以相比较外面特别的暖,桐儿是宁愿坐在房间里的,不愿意和苗苗一样在外面冷的让人打哆嗦的雪地里跑来跑去。 守诺立即点头并乖乖的坐到桐儿身边去,桐儿微笑着拿出自己原本在看的书问守诺:“但是这是姐姐自己在看的书哦,你能听得懂吗?” 守诺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姐姐,阿诺很聪明的,任何故事阿诺都能听懂的。” 阿诺的确聪明,再过几日便是元宵节也就是他的生日,而他也不过四岁而已,可他很多时候却完全不像是四岁的孩子。孩子的纯真和童真他也有,但是相比较一般的四岁孩子他却又出奇的聪明。才四岁,在爸妈的教导下他已经基本能认得所有的汉子,基本能和外国人流利的沟通英文,要知道他一年有三百天是在中国……相比较四岁时的苗苗,他是更胜一筹的。[.超多好看小说]也许是遗传自爸妈的智商和各方的优点,他不仅漂亮又聪明,所以惹得很多人的喜欢,桐儿也是非常喜欢弟弟的。 一个小时后,阿诺倒在桐儿的怀里呼呼大睡,果然,要他理解初中生的读物还是困难了些,即便他真的是十分的聪明,但还不至于到那匪夷所思的地步,而桐儿的目的便是要他睡个安然的午觉。 但是……桐儿看向腕间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爸爸妈妈怎么还没有回来?真在疑惑时桐儿的手机便响了,桐儿害怕扰醒了正在熟睡的守诺便立即接起,看也没看来电显示便喂道:“喂?” “桐儿啊,我是妈妈。” 桐儿轻轻的松了口气,总算是来了消息了。 “妈妈,你们是不是被事情困住了?” “是啊,你奶奶和祖奶奶在吵架,祖奶奶因为生气进了医院。你爸爸又不肯去看她,但她年事已高,所以我想陪他去看看……暂时……我们可能就回不来了,你们在那里玩一会儿,我打电话让农场的叔叔阿姨们给你们拿点儿吃的过去,好吗?” 桐儿知道祖奶奶和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但是这两年祖奶奶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有一年桐儿来英国过年,在农场里遇见了祖奶奶,因为从未见过所以她并不知道那就是从未谋面的祖奶奶,当时还觉得那个奶奶可怜,因为她的身体看起来糟糕极了。而那个祖奶奶也问了自己的身份,当她知道她爸爸妈妈的名字之后也只是叹气,后来桐儿才知道那就是祖奶奶,妈妈告诉她,祖奶奶很后悔这些年的行为,所以想要赎罪,想要求得爷爷的原谅,但奈何爷爷和奶奶都铁石了心肠被祖奶奶当年的某些行为彻底的伤了心所以都不肯与她和好,没想到这两年祖奶奶和他们的关系还是毫无进展,如今竟然已经气得进了医院。 “妈妈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您和爸爸去看祖奶奶,希望她身体健康哦。”妈妈就是个善良的女人,所以她常常会对外人板着脸孔,但是桐儿知道妈妈是这个世界上心底最善良的女人,比如祖奶奶的事情,妈妈虽然知道祖奶奶不对,但是她也常常劝爸爸去看望祖奶奶,或许是因为她知道祖奶奶的身体不好,但她也是家里第一个对祖奶奶和颜悦色的人。 或许是对桐儿真的很放心薄荷也没有问苗苗他们便挂了电话,桐儿挂了电话看向外面的大雪隐隐有些担忧起来,都一个小时过去了苗苗和小舅怎么还没回来呢?会不会跑远啊?桐儿又坐着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见着苗苗他们回来实在是坐不住了,轻轻的将守诺抱起来放到里面的床上并盖好被子,然后自己转身冲向外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变得更大了,地上的积雪也掩盖了苗苗和小舅的脚印桐儿根本不知道他们跑去了哪里。桐儿将羽绒服上的帽子拉起来戴在头上然后冲进雪地里站在中央四处眺望并大喊着:“苗苗――小舅――你们在哪儿啊?” 寂静的几乎只能听见下雪的声音,没有半个人回应自己。 桐儿的心慌乱的急跳起来,向前开始大跑,跑了两步喘息的又停下脚步大喊:“苗苗――小舅――你们在附近吗?” 依然只有下雪的声音。 桐儿真的慌了,他们不在附近,他们跑去哪儿了? “阿嚏!”晴空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已经变红的鼻头,还是觉得痒便拿起舅舅的衣袖过来擦了擦,擦完对着舅舅‘嘿嘿’一笑便完了。 一羽是完全不在意小晴空对自己做什么的,似乎只要她喜欢,就算是摘星星他也愿意去尝试。 小晴空自然也不会无理的让舅舅去给自己摘星星了,只是眼下饥寒交加她更想要的是热乎乎的米饭和火热热的炉子,而不是和舅舅蹲在这小小的地方,因为迷路所以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是的,小晴空和一羽因为一直玩雪,玩着玩着抬头终于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没人的地方并且真正的迷路了。小晴空不慌不忙的绕了一圈没有发现熟悉的路回去便和舅舅躲到了一棵大树下。这树大的至少能暂时替他们阻挡已经大的快迷了双眼的大雪。 抬头望着漫天的大雪,小晴空摸向自己早已经饿了的肚子撅起小嘴:“舅舅,苗苗好饿啊……” 一羽摸向自己的衣服摸了半响摸了一块糖出来并递给小晴空:“给。” 小晴空眼神一亮毫不犹豫的便接了过来,剥开外衣放进嘴里甜甜的糖果终于让饥饿又寒冷的晴空笑了出来:“好甜哦,你怎么会有糖呢?” 一羽摇了摇头轻声道:“妈妈放的,没吃。” “奶奶就是疼你。” 不过奶奶没有跟着回来,实际上奶奶在搬家不久之后就又回了白阳镇,说是要回去陪舅奶奶一段时间,两个人也能互相温暖彼此的心。晴空虽然不太懂,但是常常看见奶奶都觉得有些鼻酸哦…… “妈妈给你的……你吃了。”一羽认真的纠正,意思就是,其实妈妈也很疼她这个外孙女的。 晴空转了转眼珠也没想起奶奶究竟什么时候也给自己拿糖了。 “可是我还是好冷哦。”虽然嘴里有糖,但是蹲在这里依然冷飕飕的,晴空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冻僵了。 一羽有些无措,愣楞的想了半响便将自己同样冰冷的手放进身前的雪地里,打了个寒颤在苗苗不解的眼神中又静呆了一会儿才将手抽了出来。一分钟过后,一羽觉得手掌发烫,迅速的将自己发烫的手掌贴向苗苗冷的已经麻木的双颊…… 苗苗愣住了,舅舅刚刚把手放进雪里面就是为了给她暖呼呼么?因为他们每次玩了雪都会觉得手心发热,所以舅舅才会这么做?没来由的,苗苗瞬间红了眼眶,舅舅怎么能这么好呢?吐出嘴里的糖,苗苗递给突然让她心疼的舅舅:“舅舅,给你吃。”她知道舅舅一定也饿了。 一羽傻傻的一笑只摇头:“舅舅不饿。”虽然肚子在叫,但是他舍不得吃掉她的糖。 苗苗见舅舅说不饿也不怀疑又将糖放回嘴里,拌了拌嘴将舅舅热乎乎的手拿开然后兴冲冲的站起来道:“舅舅我们不行,不行呆在这里,我们要回去呀。再呆在这里我们会冻坏的,我们回去。找到有人的地方就能寻求帮助了,然后就能回到小木屋了,我们走走。” 原本小晴空又累又饿的消极情绪因为小舅的一颗糖和一双手又重新燃烧了热情,说完便拽着地上的一羽要站起来。一羽被拉得向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身子,不过还是依着苗苗的话两个人拉着手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小晴空就放弃了,蹲在地上拖着一羽的手大呼:“好累哦,苗苗走不动了走不动了舅舅……” 积雪好深,每一步下去都要用力的拔才能将脚拔起来,然后便又是一脚下去,而且她的雪地靴好像也进了雪,现在化了水,脚丫子都是冰冰的。早知道早上就该听妈妈的话穿那双长靴的……呜呜,现在好累哦。好想爸爸,好想妈妈…… 一羽看着蹲在地上的苗苗喘着气的模样,几乎没有犹豫便蹲到了她的身前弯着背回头看着她道:“我背你回去。” 苗苗觉得浑身有些没力,这个时候看到小舅的背就好像看到了宽厚的港湾几乎没有犹豫就趴了过去。小小的脸贴在一羽的脖子上,热乎乎的气息洒在一羽的脸上,一羽有些着急的看着苗苗的额头:“苗苗,你很热啊?” 苗苗却摇头:“很冷……舅舅我很冷啊……” 一羽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步一个脚印虽然很慢却走得很稳。 “舅舅……你能找到路吗?” “舅舅一定……把苗苗带回去……会用力……保护你的……” 苗苗想妈妈 “咕吱――咕吱――”寂静无声的雪地里,一双不大不小的脚在深深的雪地里一脚一脚的踩出一路的印子,那踩雪声竟成了这被大雪映衬的发亮的天地里唯一的声音。 那是两个重叠的身影,一米六左右的少年艰难的弯着身子,在这寸步难行的雪地里他每一步都是颤颤巍巍的行走,却又出奇的沉稳平衡。而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儿,此刻小女孩儿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一张脸酡红,却又瑟瑟发抖。 背上的小人儿轻轻的咳了两声,小手臂又绕着身前的脖子紧了一些,似乎害怕自己因为睡着而松了手臂然后跌了下去。 “舅舅……”轻声的嘤咛从小少年的脖子处嘤嘤的传来。 一羽顿下脚步回头看向背上唤了自己的苗苗。 “舅舅……”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水雾,那是融化的雪珠。睫毛不停的颤抖着她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喘息着轻声道出自己的真实感受:“苗苗好冷……好冷啊……苗苗想妈妈……” 一羽将苗苗轻轻放在大树下,然后迅速的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哪怕自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毛衣,他也认真的将羽绒服穿到了苗苗的身上去。 苗苗睁开眼睛看向眼前像天使一样漂亮又近亲的人问:“舅舅会冷吗?” 少年抿唇认真的摇头:“不冷……舅舅背苗苗……热。” 虽然这一刻他在瑟瑟发抖,但是看到她穿的厚厚的模样,他的心底觉得舒服。 苗苗缩了缩脖子微笑:“苗苗,暖。” 看着苗苗的微笑,一羽也难得的弯起嘴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唯一知道的便是‘守护’,看着她笑他的心里才是暖和的。 又重新背着上路,苗苗觉得自己的一颗小脑袋是越来越沉啦。而且呼吸热热,又重重,又没有力气……她觉得好累又好想睡觉哦。小脑袋静静的一直趴在一羽的肩上,眼皮一嗒一嗒的越来越重起来,小脑袋虽然是糊的,却格外的想起妈妈来。 “舅舅……你想妈妈吗?苗苗好想……”看着那白茫茫的雪,苗苗吸了吸鼻子,哎……连吸入的雪都是热热的了,她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可是她不能告诉舅舅,不然舅舅该着急啦,她一定要挨到回家才行,爸爸妈妈来了,姐姐来了就会没事的……她也要好好的保护舅舅呀,妈妈说过,舅舅也需要人保护的…… 一羽歪了歪脑袋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了苗苗这个问题:“想。” “是哦……外婆是你妈妈……” “不是……”一羽摇头,有些着急的解释道:“是姐姐,想苗苗的妈妈……我的姐姐。” 苗苗‘咯咯’笑:“舅舅你好坏坏,都不想外婆哦?” 一羽歪头又认真思考了一番才回答:“恩……妈妈她很好……所以不想。”也难怪一羽会如此诚实的说出心里的意思,虽然白合是他养母,但是从他离开那基地之后他就几乎和薄荷这个姐姐在一起,可以说是薄荷将他养大,教大,而他的病情有如今这么好的改善也是因为薄荷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他的治疗,一方面要让他上学却也没有忘记让他去治疗机构接受治疗和培训,一羽如今能有如同常人一样行为和生活,全是薄荷的功劳,在他心里这个姐姐早已经比母亲还重要了。 苗苗不太懂舅舅这话的意思,也没有力气去理解,她现在整个人已经快成为浆糊了,就连身在何处都要不清楚了。 “舅舅……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啊……”苗苗迷迷糊糊的趴在一羽的肩上意识不清的问。 一羽已经是寸步难行,鞋子和裤脚早已经湿透,抱着苗苗双腿的手臂早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如果不是过于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他,可能早已经和苗苗一起倒在着血泊中不省人事了。而他此刻额头冒着汗,脚步虽然颤抖却还是一步一挪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他要把苗苗带回去。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下来,虽然依旧被雪映的亮白,但对于原本就迷了路的一羽和苗苗,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因为他们始终没有找到出口,这偌大的农场四周看起来竟然是完全一样的。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早已经走出了农场,在西边有个缺口,他们在捉迷藏追逐的时候便已经走了出来,而现在不过是反着方向与农场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而此刻在农场里,为了找他们早已经炸了锅。 桐儿因为内疚‘啪嗒啪嗒’的悄悄不停落泪,因为怕父母担心又不敢哭出声来。在桐儿找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苗苗和小舅之后便立即给薄荷和湛一凡打了电话,而他们一听苗苗和一羽不见了自然是立即转道回来,即使还没有进医院瞧奶奶一眼便回来了。而爷爷奶奶甚至杰森外公也很快就知道两个孩子不见了的消息,都开着车飞奔而来一起加入了寻罗孩子的行动。 只是找了一下午,却没有半点儿消息。 “这样下去不行,我看两个孩子很有可能不小心出了农场,咱们必须出农场去找找看了。现在雪小了一些,我们往东边的林子里走,注意什么地方可以躲雪,什么地方有野猪出没,什么地方有村舍,这些都注意着。”湛一凡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整个农场都快被翻过来了依然是没有半点儿消息,显然孩子们并不在这农场里,当即便做了决定。 薄荷脸色犹如这大雪一样惨白,苗苗和一羽不见了,她这个做妈妈和做姐姐的显然是最煎熬的,心里就像是被人挖了一口又撒了一把盐似地痛,可所有人都在找着他们,所以她硬生生的憋着心里的那口郁气,只能祈祷他们千万不能有事! 桐儿一听他们可能出去又可能会走到林子里迷路甚至可能会遇到野猪整个人便傻了似地站在那儿,该怎么办?如果他们遇到危险怎么办!?桐儿都要疯了,她这是做什么啊,为什么没有看好他们两个人,让他们两个人现在完全失去了消息呢!桐儿真是恨死自己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让事情发生到了这一步!爸爸妈妈该多着急,爷爷奶奶外公该多着急,而她自己此刻也是心急燎焚啊…… “一凡,我和你一起去……”薄荷显然无法守在这里等消息,听见丈夫这样吩咐之后便立即握住丈夫湛一凡的手一脸坚定的道。(.好看的小说) 湛一凡扭头看她露出担心的神情来:“宝宝……你还好?” 薄荷诚实的摇头一副要哭的模样:“我好想苗苗,好想一羽,我们快走……”说着便拽着丈夫的手往雪地里而去。 “妈妈……”桐儿狼狈的往前跑了两步,望着妈妈的背影内疚而又自责的轻声道:“对不起……” 薄荷一脸疑惑的回头看向她,显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三个字。 “要不是我没有看好他们……”桐儿把这一切的责任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桐儿……”薄荷看着此刻显然已经被内疚和自责心淹没的大女儿,虽然因为苗苗和一羽不见而变得有些没耐心,但还是真挚的看着她吩咐道:“帮妈妈照顾好阿诺,好吗?” 桐儿错愕的望着母亲,她不怪她吗?不怪自己……弄丢了小舅和苗苗? “妈妈……是我……”弄丢了他们啊。 “我和爸爸会把他们找回来的,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你已经及时的通知了我们,你已经很棒了!现在你能帮我们照顾好阿诺吗?”妈妈只是这样说而已,妈妈还信任着她,妈妈不怪她……桐儿满脸泪水的握紧守诺的手重重点头:“妈妈,我再也不会弄丢弟弟……”就像是在对自己发誓一样,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清晰。 一羽将苗苗轻轻的放在木板上,苗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背上睡着,而他不停的往前走往前走直到终于看到眼前的这座小木屋。一羽上了木梯,看见那门是锁着的,可还好木屋还有屋檐,所以台阶上的木板是干的,只是因为一些雪花飘落在上面所以微微有些润而已,不过还好总算能暂时休息一下了。 一羽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苗苗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腿上,冰冷的小手轻轻的触摸苗苗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他缩回了手。怎么这么热呢?一羽记得苗苗以前也这样过,那个时候她进了医院……姐姐说过,温度过高,那就是发烧,是生病了的意思! 一羽伸手再次捂住苗苗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他莫名的心惊肉跳。 一羽害怕的哆嗦,如果苗苗生病了他该怎么办?如果苗苗生病了,她是不是会很痛?可是他该怎么办?一羽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做什么,只能本能的紧紧的抱住苗苗的小脑袋,那个小火炉并轻轻的告诉她:“不怕苗苗……不怕……不怕呵……舅舅会保护你的,舅舅不会让你疼的……苗苗不怕呵……” 苗苗在梦里痛苦的呻吟,朦胧中却又感觉到有人正抱着自己……如果不是那拥抱,她一定就被眼前那团黑暗中的火给吞噬了。 薄荷和湛一凡找到一羽和苗苗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他们打着火把在树林里一边寻找一边大喊,薄荷的嗓子甚至已经嘶哑了,可她还是不停的大喊:“苗苗?一羽?苗苗――一羽――” 不仅她在不停的喊着,和她一起来的婆婆、公公甚至杰森都在大声的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湛一凡自然是举着火把拉着薄荷的人,虽然他偶尔才喊上那么一两声,但他那双如鹰一般的双眼却在不停的扫荡,比谁都看的快,看的速度,看得更认真。 “苗苗――一羽――你们在这里吗?听到了回答我一声儿啊――苗苗!” 大雪早已经掩盖了一羽的脚印,他们寻不到方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寻找,可以说是企图寻找。 “妈妈……”睡梦中的苗苗一声呢喃,一羽抱着苗苗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终于听到苗苗的声音。一羽神情颤抖的跪直了小身板儿,抱着苗苗的脑袋低头看着她的神情,雪将她的小脸衬的白中带红,甚至能看见她紧锁的小眉头。 “苗苗?”一羽慌张的摸向苗苗的额头,那是那样的烫……而他却是冷的快要僵硬了,只着一件毛衣的他,甚至有些贪婪她身上此刻传来的温度。 “妈妈……”苗苗又是一声呢喃,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好难受啊……她好热……胸口好痛……她好想妈妈…… “姐姐……姐姐她不在这里。”一羽捧着苗苗热乎乎的脸蛋儿回答道,语气有些急促,那是他开始急躁不安的表现。 “妈妈……”苗苗只是不停的呢喃着,梦里面的她看到妈妈的背影却又追不上,她以为妈妈不要自己了,她伤心的大哭,妈妈为什么不要她了?为什么……妈妈,我再也不贪玩儿了。 “苗苗……苗苗不哭……”一羽着急的用手将苗苗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擦掉,就在这时他隐约的听见了薄荷的大喊声。 “姐姐?”一羽抬头向树林里望去,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些火光,然后是声音稍微清晰的传来:“一羽――苗苗――” 一羽轻轻的放下苗苗的脑袋急急忙忙的跑下楼梯向那光亮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喘息的大喊:“这里――这里――姐姐这里!苗苗在这里!” 这回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杰森极快的反应过来并道:“是一羽的声音!” 薄荷疯了一样的向那声音的方向跑去,湛一凡尾随其后的也大跑跟去,别的人更别说了,听见这边有响应偷偷向这边大步跑来,火光渐渐的聚拢,直到大批的全部赶来。 薄荷和湛一凡自然是最先跑到的,一羽惊慌无措的站在楼梯下,薄荷和湛一凡跑上楼梯看到躺在地板上的苗苗那瞬间几乎魂都没有了。这是发生了什么?苗苗怎么会躺着?她看起来面色怎么那么的不对劲!?薄荷再一摸苗苗那滚烫的皮肤,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将苗苗紧紧的抱在怀里:“妈妈来了……苗苗妈妈来了,不怕啊,妈妈在这里!” 湛一凡一边抱住妻子,一边握住苗苗那烫的像山芋一样的小手。 杰森虽然是院长,但毕竟从前也是医生,他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便立即下了定论道:“烧的很厉害,必须立即送去医院。再晚可能就要出大事了!” 湛一凡抿着唇立即将苗苗抱了起来转身便跑,薄荷慌乱的将眼泪擦掉也注意到苗苗身上穿着的大羽绒服是一羽的。扭头看一羽竟然只穿了一件毛衣,脸都冻青了! 薄荷伸手将一羽拉过来,一抹他的手,像冻条似地,比那冰棍的温度还要低的可怕。当即薄荷的眼泪掉的更加的凶猛了,他们怎么会遭遇这些呢?而一羽在这样的时候竟然还知道把衣服脱给苗苗,他是怎么找到这小木屋的?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而他的裤腿也都是湿的……薄荷也没有时间多问,只是拉着一羽的手起来向一凡抱着苗苗快步离去的背影跟去。 “姐姐。”一羽抬头看向薄荷,嘴唇已经紫青的他,却显然还没有忘记一件事。 薄荷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套在一羽身上,他已经比她矮不了多少了,因为一直有练习跆拳套,所以结实的身板儿穿她的衣服甚至显得有些小。 薄荷看向一羽,不知道他要问什么。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一直不停的往前追去,她现在心急燎焚,十分担心苗苗的状况。 “苗苗……她不会有事的,对?她生病了会疼,可是你和姐夫来了,她就不会有事的,对?”他也在不安,他始终都是不安啊。他的心全系在苗苗身上,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会冷,这样下去可能也会生病的。 有人将大衣拿过来让薄荷穿上,薄荷见那大衣比自己的羽绒服更厚,便将自己的羽绒服拿回来并亲手将大衣给一羽披上,坚定的看着他并告诉他:“当然,不会有事。” 肺炎 虽然信念是如此坚定,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薄荷还是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无弹窗广告) 苗苗算是她人生中第一个真正的孩子,虽然带过一羽,虽然领养了桐儿,但是苗苗才是她第一个亲生的血肉,而她真正意义上成为母亲也是从苗苗这里开始。所以,当她知道苗苗烧到40。5度并已经发展成为急性肺炎时,她怔在原地傻了足足五秒钟,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办,她甚至忘了自己在哪儿。 腿一软,薄荷站也站不住的便往地上跪去,婆婆立即冲上前来扶住她并关切的问:“荷儿啊,你没事?别着急啊,医生会治好咱们苗苗的,她不会有事的啊。” 是吗?薄荷迷茫的看向婆婆,真的会没事吗?可是她的心好害怕。害怕的甚至开始发抖,压抑不住的害怕啊……就那样表露了出来。 “一凡!”宋轻语感觉到了薄荷的恐惧,立即大声喊来还杵在急救室门口的湛一凡。 湛一凡回头看到薄荷的状态脸色一沉快步走来,将薄荷接过来搂在怀里湛一凡开始安慰自己的妻子:“没事的,宝宝,我们苗苗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是,她告诉一羽,苗苗一定不会有事的!可是……可是当苗苗烧成肺炎,她怎么还能真的当做没事? “一凡……”薄荷紧张的拉住丈夫的衣襟抬头害怕的问:“你告诉我,咱们苗苗会好好的……”肺炎啊,她的双胞胎弟弟……不就是以为肺炎而引发了白血病最后被父亲放弃生命而去世的吗?她对这个肺炎如此深深的恐惧着…… “咱们苗苗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湛一凡坚定的扶着薄荷的背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告诉她。 薄荷捂着额头趴进丈夫的怀里,她能相信吗?一颗心早已经揪在一起,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另外几个孩子的情绪。(.好看的小说) 因为苗苗这突然爆发的病让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桐儿带着守诺站在角落里紧张的看着这一切,桐儿也无措也害怕也紧张,她担心着苗苗的健康,自责着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作为姐姐没有做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而同样感到无措和紧张的人还有一羽。他从跟着薄荷进入医院开始就一直站在急救室的门口,垂下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不停的扣着自己的指甲,弓着背歪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急救室的门,他知道苗苗在里面,一个人在里面难过,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只有盯着这门,似乎内心才能暂时安静下来。但他也在害怕,害怕苗苗在里面永远不再出来,就是有那么一种害怕在他的心底…… “一羽,告诉杰森叔叔,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杰森突然来到一羽面前弯腰握着他的肩并问。他算是最冷静的一个,而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安抚一个特殊的人,那就是阿合领养的儿子白一羽,他身上同样有着让人担忧的情况,如果他的心理留下什么阴影或是伤害,那都将会对他的未来造成非常重的影响。 一羽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充满了不信任感。 其实除了杰森之外,每个人都很好奇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苗苗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又没有人期待着一羽能够说出来,因为谁都知道他有病,还是从小便有的孤独症,谁能期盼这样一个孩子说出真相呢?就连薄荷都没有想过要问他。 犹豫着,忐忑着,杰森坚定的目光渐渐的让他安定了下来,看着眼前熟悉的叔叔,他长了口:“我追着苗苗玩雪……我们迷路……我背着苗苗想回去……可是苗苗冷……然后睡着了……我就看见小木屋……等到了你们……” 虽然他说的很简单,但是却是有顺有序的,基本上是把事情给说了清楚。(.好看的小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只有他的裤子是湿的,苗苗身上不仅穿着他的衣裳还是裤子也没有怎么湿的原因了。 杰森拍拍一羽的手微笑着给他鼓励:“你做的很好,做到了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你妈妈会为你感到骄傲的!你保护了苗苗!” 他有吗?一羽怔怔的望着杰森,他还是让苗苗生病了,苗苗呻吟时的画面还在他的脑海里久久都挥之不去。他害怕,他甚至有一股自责内疚的感受,他以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苗苗…… 薄荷走过来将一羽紧紧的抱住,趴在他的肩上哭着说道:“谢谢你一羽……姐姐真的谢谢你……是你保护了苗苗,你帮姐姐好好的保护了苗苗,真的谢谢你。” 是啊,如果不是一羽背着苗苗找到了小木屋挺到了他们找到他们的时候,只怕现在后果更加的不堪设想。再如果只是苗苗一个人走丢而一羽没有在她身边,再如果一羽没有背她没有将衣服脱给她,那现在苗苗就不只是发高烧得肺炎了。那个时候一羽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些,又是怎样做到这些的无人知道,他虽然已经十二三岁,但实际上心理年龄却只是和苗苗一斑而已,但他却在面临这样的清醒时做得那么好! “姐夫也谢谢你。”湛一凡也走过来扶着一羽的肩对他微笑道。 一羽摇头,不停的摇头,他想要苗苗笑着蹦着出来,而不是他们的感谢。 可这时候,薄荷能做的,就只是抱着一羽。 当然,苗苗终究是不会有什么事的,薄荷是因为内心的恐惧不安而失去了冷静和理智,但湛一凡知道,依照这医院的技术,苗苗当然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只是她还那么小就要承受这病痛的折磨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无比心疼。 当天晚上,他和薄荷守在医院,桐儿和守诺被爷爷奶奶们呆了回去,只有一羽执拗的把这门一副死也不走的样子才最终和他们一起留了下来。虽然医院并不允许家属守夜并劝他们统统回去,但是薄荷他们也并不放心,不见到苗苗醒过来便不会离去。 第二天下午苗苗才醒过来,睁着大眼睛望了整个房间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妈妈身上,妈妈……她终于见到妈妈了。可是妈妈看起来好累哦,闭着眼睛是已经睡着了吗?再低头看向趴在床边的小舅,苗苗笑了笑,小舅也在这里呢。小舅也睡着了吗?自己这是在哪里啊?他们不是还在大雪里走啊走,而她还趴在舅舅的背上么? “妈妈……”苗苗望着薄荷轻轻喊出声。 薄荷一惊便醒了,立即抬头望来,看到苗苗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微笑时,薄荷激动的立即起身并走过来。 “苗苗,你醒了?”薄荷低头摸着苗苗的脑袋,烧已经退了许多了,虽然还是有些高,但是应该已经不严重了。 “妈妈……苗苗怎么了?” “苗苗你这里生病了。”薄荷伸手指了指苗苗的右胸口,“妈妈好担心。爸爸也很担心,不过爸爸不久之前因为公事就先离开了,一会儿会回来的。” “难怪这里痛痛……”苗苗摸着自己的右胸口,原来会痛痛的,现在……好像除了闷闷的之外已经不痛了呢。 “现在还痛吗?”薄荷立即担心的伸手去揉揉。 苗苗可爱的摇头:“不痛了。可是妈妈,苗苗好想你哦。妈妈我要抱抱。”苗苗伸手开小手臂,薄荷立即笑着将她小身子抱进怀里来。苗苗闻到妈妈的味道幸福的露出满足的笑容,妈妈的怀抱好舒服哦,有妈妈抱着,她好开心。 怀里的小人儿又重新恢复了生命的活力,相比昨天她倒在那里不省人事的模样,还是活生生会笑的样子让薄荷感到欣慰欢喜。大手轻轻的抚顺着她的小背脊,薄荷微笑着道:“好了,快躺下,等回家了妈妈天天让你抱。” “恩。”苗苗也听话的放开妈妈然后躺下来,薄荷起身,苗苗就看见舅舅也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舅舅。”苗苗开心的露出笑容,“舅舅你醒啦?” 一羽轻轻的点了点头,伸手过来摸摸苗苗的脸,问:“还痛吗?” 苗苗摇头笑着说:“不痛。一直都不痛呀。妈妈,昨天舅舅背了苗苗好久哦,他还把衣服脱给了苗苗穿哦,舅舅他没有生病?” “舅舅他很好。”一羽的身体的确是不错,那样都没有任何的状况,相比苗苗的小身板儿的确是太弱了。薄荷暗想,回去也要让苗苗注意锻炼身体加强身体的抵抗力才行。 “苗苗……”一羽突然拉着苗苗的小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下一次……这里痛痛,舅舅和你换。换舅舅来痛好了,苗苗你就不会痛了。” 薄荷诧异的低头看向认真的说这话的一羽,他是不懂这话里的意思所以才说出这么重的承诺吗?他真的把苗苗看的比他还要重要……母亲当年的话,他真的一直封为他生命的意义吗?守护着苗苗……他真的一直都在这么做,可是这么做对他不公平啊! 苗苗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知道是好事,便笑眯眯的点头答应:“好啊好啊,我们换哦。不过就换一会儿就好啦,舅舅你痛的话,苗苗也会心疼的,嘻嘻……” 苗苗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这世上什么都可以代替,唯独人的爱恨情仇和感受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谎言 运动会第二天下午便是羽毛球的决赛时间。 湛桐儿意外的杀入决赛这让整个一班的人都沸腾了,要知道他们初一一班在这次运动会里完全没有任何的优越感。 一来是因为他们班的人平时都是学习精英,所以大部分都是书呆子,运动完全不在行。二来是因为这一次被拖去报名参加比赛的人都没有取得过好的成绩,大部分在第一轮预赛就刷下来了更别提能进入半决赛的人,而湛桐儿无比意外的突破预赛和半决赛最后竟然还以绝对的胜利进入了决赛,这可是全班人都没有想到过的结果,包括桐儿自己。当即,全班的都忘了桐儿平日里是多么的让他们不屑,也忘记了副班长是个听觉障碍者,这一刻她所带来的荣耀已经点燃了他们所剩不多的激情,初一一班难得出个运动精英,他们怎么能少凑这份热闹? 决赛这天下午,羽毛球运动场挤满了人,初一一班一个都不缺,包括郑云和夏幽幽,甚至来助威加油的四娅、五越、七夕,自然也少不了上官瑾瑜和他的那些小喽罗们。 桐儿难得的将头发扎了一半起来。虽然会露出耳蜗机器,但是不扎起额前的那一半头发,她害怕会影响自己的发挥,万一……万一遮挡了视线,因为这个就输了的话她多不甘心啊!再说,她也相信这个学校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了…… 将心态调整好,桐儿开始做起热身运动,她深知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出现腿脚抽筋的情况,所以热身也是必不可少的。就是天有些冷,这又是室外比赛,但是为了发挥所以她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运动体恤和外套还有便是薄薄的一条运动裤。不过还好,经过简单的热身之后已经不是太冷了,反观对手,抱着热水壶,穿着厚棉袄瑟瑟发抖的只看着自己,好像做热身是多丢人的一件事情一样。桐儿轻微蹙眉,实在不明白,难道打羽毛球就不用热身了吗?不是她瞧不起对方,而是对方的态度已经让她对这场比赛十拿九稳了。 一声哨响,桐儿站直身子,现在她的态度和身体都已经准备就绪。场边响起了热辣辣的加油助威呐喊声,桐儿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能被如此大声的喊出来。 “湛桐儿――加油――湛桐儿――加油!” 对手是个比自己高也比自己高一级的女生,皮肤黝黑,眼睛不大,一看便知到是个运动健将。脱了棉袄,将热水袋丢给旁边的人,拿着羽毛球拍跳了两下,对手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桐儿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没有太阳,没有下雨,虽然在这春季里算是比较冷的天气,但没有太阳至少不会刺眼。桐儿握紧球拍,接过羽毛球,好,湛桐儿,为了和安静单独相处,为了隐叔叔……你必须赢! 一球,如风中的羽毛一样飞了出去―― 初一一班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副班长――湛桐儿同学。她还是平时那个埋着头,只知道听老师的话,毫无特色又不起眼的副班长吗?此刻的湛桐儿好像会发光的太阳一样,挥着球拍轻松的跳跃,接球,反击,扣球,绝杀――每一个姿势,每一个招式,每一个回击都是那么的漂亮。她的额前已经有了汗珠,头发也渐渐的浸湿,但是却都毫不影响她的美感,因为她跳跃的姿态和弧度都已经深深的映入了一斑甚至在场别的所有人的脑海里……特别是和对手那个又黑又壮的女生相比,白白嫩嫩的桐儿实在是太小清新了。 原来,打羽毛球也可以如此好看。 原来,跳跃的姿势也可以如此优雅,原来回击的绝杀也可以如此帅气,原来扣球也可以如此热血―― 一声哨响,决赛第一场结束了。 桐儿再次以最快的速度打败了对手,对手还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输呢?怎么可能输的如此快呢?对手是个那么娇小的女生,可是她拿着球拍所爆发的力量却让自己节节败退……原来,真的是输了,而且输的心服口服,谁让自己太过小瞧对手呢? 桐儿友好的伸手过去,那初二的女生立即和她握了握手并真挚的道:“你打得很好,我小看你了。” 桐儿勾唇一笑谦虚道:“是学姐你谦让了。” “下一次再较量,我可不会再是这种态度,嗯哼?” “是,下次学姐还请让这我才是。”桐儿知道,要给对方台阶下自己以后的日子才好过。而那女生也颇喜欢桐儿的这态度,拍了拍桐儿的肩便转身和自己的队伍离去了,她坚信不疑,今年四中的春季运动会羽毛球女子冠军单打非眼前这个小女生莫属! 一班的人乐疯了,个个涌上来给桐儿又是递水又是递毛巾,就连夏幽幽这个网球高手都承认这场比赛桐儿打的十分漂亮。即便对手的态度不是特别认真,但是她绝对是拿出了百分之百的态度并且速战速决的再次取得了胜利,而且依她的这实力,学校只怕没有能赢她的,实在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有如此羽毛球实力,实在让夏幽幽意外。 只有一个人,将桐儿的棉袄取来在她被众人围挤着甚至还在流汗时,挤开人群二话不说的披到了她的身上。桐儿觉得身上一重,低头一看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棉袄已经披到了自己的身上,是谁?桐儿环顾四周,只看到上官瑾瑜离去的背影,显然谁也没有发现他刚刚在慌乱之中做了什么…… 桐儿摸着棉袄疑惑,是他吗? 既然人人都如此策定,结果自然也是不出意外的,湛桐儿赢了女子单打的冠军。这是初一一班第一个冠军,也是唯一一个冠军,大家不仅对桐儿刮目相看,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好了起来,桐儿实在没想到,自己硬着头皮报的运动比赛项目竟然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效益,不仅赢得班上的同学对自己的尊重,还赢得了和安静相处的机会。 自然,夏幽幽对于桐儿的要求竟然是和安静单独相处这一事显得十分的意外和……难以消化。 “你……喜欢女人啊?”夏幽幽的第一反应便是,或不成这丫头喜欢安静,所以才一直没有发现上官瑾瑜那厮的企图心? “啊?”单纯的桐儿还没反应过来夏幽幽这话的意思,夏幽幽就自己一挥手并沉着脸严肃的道:“不可能。我告诉你啊,安静是绝对不可以的,安静以后必定是少主的人,你就别再企图了啊。我说呢,你怎么那么在乎安静,平时见着安静也是一副紧盯的样子,真看不出来啊,你原来是喜欢……” “你瞎说什么啊!”桐儿终于明白过来夏幽幽的话,着急的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无奈的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幽幽转了转眼珠,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不喜欢安静?那她为什么要和安静单独相处? 应对上夏幽幽好奇的视线桐儿终于坦诚道:“其实,我是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唔唔唔唔……”夏幽幽垂下眼睑示意桐儿挪开爪子,桐儿放下手,叹了口气转身在阶梯上坐下。他们学校的操场东边有一层一层的阶梯,大家课间的时候都喜欢坐在这里吃东西或是聊天,夏幽幽和桐儿也最喜欢来这里。 夏幽幽的嘴和鼻子重获自由,重吸了几口气在桐儿身边坐下,看着桐儿那纠结的小模样夏幽幽忍不住了:“那你……到底是想弄清楚啥啊?你又不是喜欢安静,那为什么想和她单独相处。” “因为……”桐儿犹豫着终于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因为她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位叔叔。我怀疑她是我那个叔叔一直在找的妹妹……” “what!?”夏幽幽惊叫着从位置上跳起来,惊诧的看着桐儿嘴唇发白手脚发抖的哆嗦着问:“你、你没搞错?我们……我们都是孤儿啊!” “我就是在怀疑,所以想要找安静试探的问一问。孤儿之前不也是有家人的么,正因为她是孤儿,所以我才更加的怀疑啊。我叔叔和她妹妹失散好些年了,一开始他还以为她不在人世呢,但是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她可能还活着,所以他又开始重新寻找起来,但是现在也没有消息,直到我看到安静,第一眼我就觉得眼熟,后来发现……她和我那叔叔真的非常神似。” 夏幽幽艰难的咽着口水,实在难以相信……桐儿想要和安静单独相处竟然是因为这么大的事情。 “那我一定帮你!”夏幽幽不再犹豫的答应下来,“这样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不管是不是你都要弄清楚才行。” “谢谢你幽幽。”桐儿感激的握着夏幽幽有些冰凉的手,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弄清楚的。 “其实……安静的身世是最神秘的,她对她的过去绝口不提,她生日也只有少主和管家才知道,她的过去就像是有意被掩埋一样。这些年我们大家都很好奇她过去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她不可能是一开始就到的孤儿院,所以关于她的过去一定是有故事和秘密的。既然你说她或许是那个叔叔的妹妹,那她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孤儿……桐儿,这事情你一定要弄清楚啊,不能让安静有了希望却又失望,她是最寂寞的那个人。” 桐儿看着夏幽幽,从她的眼睛和神情里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关心安静,虽然她平时最喜欢和安静抬杠斗嘴,但是她对安静却是不比任何一个人少的。 面对夏幽幽如此慎重的拜托,桐儿轻轻颔首并答应:“好。” 安静就像个绝美的少年,穿着男生的校服,身形清瘦,短发伶俐,怎么看都是个干净的像氧气的花样美少年。其实,平时在学校桐儿也有听见同班的女生讨论说五班的安静是怎么怎么帅,似乎还有大半部分的女生甚至都认为她其实就是个男生…… 安静虽然成绩中等,但是桐儿发现,她一学期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不在学校,更多的精力用在了陪伴栾二少和锻炼之上,如果她肯学习也许也是个精英也说不定?安静看起来就是那样的人,做任何事似乎都能做到最好,只要用心。 安静看到桐儿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儿神情一顿,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迈着步子走了过来,桐儿站起来等安静走过来,便立即紧张且认真的解释道:“其实……是我拜托幽幽帮我把你约出来的。” 安静盯了桐儿半响才点头并坐下,桐儿暗暗的松了口气,安静总是不苟言笑,她周围的空气和气氛都是肃冷的,所以和她在一起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压迫和紧张感。 “你要喝什么吗?”桐儿主动的将点餐单推到安静面前,今天她带了平时存的零花钱,所以不害怕买不了单。 安静淡淡的瞟了一眼却只道:“白开水。” 桐儿也没有再问,她只道安静的性格是这样,酷酷的没有什么情绪,净白的脸上也从不会有任何的表情,她就是这样冷酷的女生。 服务员上了两杯白开水,桐儿又点了一份儿水果沙拉,总不能只喝白开水就坐在这里一下午,服务员会显得很不乐意,她也不是那么好意思。 水果沙拉也上了,安静静静的喝着开水半响瞥着桐儿终于问:“找我,什么事?” 桐儿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既然安静直奔主题,那她也就直接开口问好了。 “安静……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 安静平静的看着桐儿,桐儿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安静有这样一个名字,她真的安静的不得了,完全没有声响。 “你或许有个哥哥吗?” 安静‘嚯――’的抬头紧盯着桐儿,有防备有怀疑还有……酷冷的杀气。桐儿心里紧张的乱跳起来,这一刻她甚至错误的以为安静想杀了自己,而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安静脸上看到了表情,瞳孔紧缩,表情窒冷……安静的像风一样的人怎么能在瞬间就变了色?除非,是真正的戳动了她心里的某个地方或者秘密…… 桐儿紧张的咽着口水看着安静,她想,如果自己再多问一句,或许安静就会踢桌子走人了。可既然已经问出口,那就没有退缩的理由…… “我这么问……是因为……我……我觉得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桐儿觉得,或许她应该把夏幽幽叫上一起来的…… “你认识谁!?”安静以光的速度倾覆过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压人的气势向山一样向桐儿扑来,将桐儿迅速的逼到了沙发的角落里。明明她们就是一般大的孩子,可安静在气势上的凌厉和霸气甚至冷酷都能将桐儿压倒,桐儿如果是坚忍不拔的小草,安静就是那屹立不倒的白杨,这一刻……桐儿打从心底的有些害怕了,害怕这个像白杨一样压迫着自己的女孩儿。 桐儿艰难的咽着口水,应对着肃冷的安静的质问,缩着脖子紧张的回答:“隐……他叫隐……你,你认识吗?” 安静神情一滞,迅速的低头,眸里的杀气渐渐的消弭。回到座位,安静的表情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冰冷的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桐儿疑惑了,她刚刚都是在乎的,怎么顷刻间……就又像没事了一般? “我不认识。”安静淡淡的看着桐儿认真的回答。 桐儿惊疑的睁大眼睛:“真的吗?”怎么可能呢? 安静盯着桐儿,眼神说着‘我不会撒谎’。 “可是你刚刚的反应……”桐儿怎么可能就此退缩,即便迎着安静再一次肃冷的眼神,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你和他的神情很相似的,要不你看看他的照片?” “你究竟想做什么!?”安静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盯着桐儿没耐心的反问。 “我……”桐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捂了捂额头她抬头再次看着安静从头道来:“安静,可能你不会相信,你真的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的很像,他正在找失散多年的妹妹,而且和我也是一般大,所以我才会这么问你,因为从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熟悉了……他叫隐,今年二十四岁……所以我才会想要问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几月出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静没耐心的打断桐儿的话并迅速的起身,低头盯着桐儿眼里有了一丝丝恶寒的冷意,“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桐儿缓然的站起来看着安静离去的背影落寞的叹息,被她搞砸了么?好像让安静生气了……难道真的不是吗?看安静那么抵触的情绪,桐儿开始怀疑她的猜测。 咖啡厅外,如同美少年一般的安静站在风中静静的发呆,微风吹拂着她浅碎的发,有花瓣从远处飞来,落在她的碎发上,落在她的肩上,落在她的脚边。她没有发现这样的自己早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此刻她眼里的悲伤也只有那个人看见,只有那个人才知道……她在伤心了。 “安静。”有熟悉的声音轻轻的唤了她的名字,安静才抬头望去,在风中,她看见了自家少主正坐在车里。 他怎么在这里?安静的连闪过一抹惊疑之色,随即又快速的掩去,再抬头,眼里恢复了如往常一般的平静。 栾轻风撑着下巴淡淡的瞥着不远处的安静笑了笑,道:“你在哭啊。” 他总是那样一语戳破任何人妄图掩饰的谎言。 安静也不否认。虽然她的脸上其实并没有一滴眼泪…… 形象 桐儿回到家,看到妈妈已经回来。今天虽然是周六,但是妈妈不是要和以为阿姨还有醇儿姐姐一起去逛街吗?她们女人之间每个月都有几天会丢下他们这些小孩儿独自出去约会,妈妈说那是女人自己的时间,是不能分给他们这些小孩的,往常如果不是到晚上爸爸亲自去接是不会回来的,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妈妈。”桐儿将书包放下,走到坐在沙发里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妈妈身边,坐下来拉着她的胳膊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薄荷从不让自己的问题让孩子来担心,但这一次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竟对大女儿真诚的吐露道:“你外婆啊,她现在不肯回英国。然后你杰森外公就忍不住的跑回来了,要知道春节你杰森外公都没去找你外婆就是想给她时间,可你外婆好像一直无法从你舅爷爷去世的阴霾里走出来。” “那……杰森外公现在在哪儿?” “白阳镇,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们一会儿就回来,这一次你杰森外公也是铁了心也和你外婆执拗着。这不知道你外婆那么任性的性格是遗传谁的……”说着薄荷就摇头站起来忧伤的向厨房走去,看来是要亲自准备今天的晚餐了。 桐儿挠了挠头,虽然妈妈这样说,可是有时候她都觉得……妈妈和外婆不仅长得像,某些性格也好像哦,比如那个‘任性’啦,爸爸都无数次的哀叹过了…… “妈妈,苗苗呢?”巡视了一圈,桐儿才察觉今天家里是出奇的安静啊。 “你醇儿姐姐带着龙凤胎和苗苗、阿诺还有你小舅一起去了动物园。” “啊……?”醇儿姐姐怎么敢一个人带那么几个孩子? “还不是我突然回来你外婆和杰森外公,不然她也不会被几个孩子缠上。”不然几个女人现在还逍遥的玩自己该玩的,买该买的东西呢。 桐儿明白了,因为妈妈突然被迫取消了约会所以她才那么郁闷。不过桐儿环视了家里一圈发现家里不仅特别的安静,张阿姨,刘阿姨和魏奶奶都不在,他们都去了动物园吗?也是,如果她们不跟着,醇儿姐姐一个人一定会疯的。 桐儿挽了挽袖子便向厨房走去,围上小围裙主动的上前要帮薄荷:“妈妈我帮你,今晚咱们吃什么啊?” “做你外婆最喜欢吃的。” “外婆喜欢川菜。” “对啊。她最喜欢麻婆豆腐……” “那妈妈你教我做饭?我一直想做,可是小时候会的都是一些简简单单的米饭面条和粥,别的都不会了。” “不用着急学怎么做饭。妈妈结婚之前都不会,还是结婚之后才学会的。” “可我以后总要独立啊。” “恩……也是,来,我教你做一些简单的……” 厨房里温馨的飘来母女俩的对话,桐儿也渐渐的将与安静发生的那些不愉快抛之脑后,直到她独立的做完一两道菜,薄荷才笑着拍拍她道:“好了,别做了,快去玩儿,别累着了,剩下的妈妈自己来。” 桐儿的确是有些手忙脚乱,这么几年在湛家养尊处优惯了,没想到干起厨房里的活竟然束手束脚的,看来以后不能再偷懒了。意识到自己不是帮忙反而是给妈妈添麻烦之后桐儿也就不任性的说还要继续帮忙了,但是突然想起一事,擦了擦手便问着妈妈道:“妈妈,你有……隐叔叔的msn吗?或者qq号?邮箱也行。” “有啊,你要么?”薄荷也没有意识桐儿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她也知道桐儿和一羽和隐的感情都不一斑,小时候便十分的要好。(.好看的小说) “恩。我想要……”桐儿没想到真的会有,之前想打电话,可是打了电话她害怕自己什么都说不了,也紧张的要命,所以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现在就想着有个联系方式就好,没想到竟然真的有。 “是msn号,不过他半个月才上一次,你要的话我背给你,你记一下……”薄荷一边刮鱼鳞一边淡淡的道。 桐儿转身便像风一样刮了出去,从书包里取来纸和笔然后记下妈妈说的号码,手里握着那联系方式,桐儿的心激烈的跳动了起来,嗓子……也像被火烤过一样的发干起来。 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桐儿自己平时不怎么上网,也没有所谓的msn号,不过为了能联系隐叔叔,立即下载客户端并且申请了一个号码并登陆。小心翼翼的搜索着那号并且申请加为好友,在付言里写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发送了过去。 “不知道隐叔叔看见了……会通过吗?”桐儿盯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又叹了口气,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起来。 桐儿一边做作业一边看着电脑上msn号是否有通知,直到苗苗他们都回来了,张姐上来叫自己下去吃饭桐儿才关了电脑。外婆和杰森外公一起回来,虽然外婆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但是杰森外公也总算是把外婆从白阳镇给拉了回来。 苗苗他们刚去过动物园,回来还一直保持着兴奋劲儿,说大象和长颈鹿多么的可爱,狮子多么的高大雄壮,吼声多么的震撼,还有那大蟒蛇又是怎么可怕……苗苗的胆子一向很大,什么都不怕,桐儿却是万万不敢看蟒蛇的。阿诺也沉浸在动物园的兴奋状态里,吃了饭就去摆弄他带回来的玩具,任何人也不让碰。 吃过饭大人们就移去客厅说话,苗苗帮张姐和刘姐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后就主动的去帮忙带双胞胎了。九个月大的双胞胎如今已经能爬来爬去,桐儿要看着他们还真是手忙脚乱,因为他们总是一个向左爬一个向右爬,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喊着‘爸爸妈妈’,醇儿姐姐和姐夫总是明快的答应着,却没有一个真的伸手过来把他们抱起,好像看他们爬也是一种乐趣。 “杰森叔叔,你真的……打算为了我妈妈到中国来?” “那又能怎么办呢?我离不开阿合,阿合现在不愿离开中国,那我就只好把我的事业移到中国来了。反正这边也是需要疗养院的嘛,只是可能需要你们帮忙……” “这是没问题的。但是妈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桐儿无意间听到妈妈们的对话心里也诧异着,外婆和杰森外公要回来吗? “杰森……谢谢你。我知道你为了我牺牲了很多,但我想……想留在中国。荷儿,妈妈也希望你能理解我,自从你舅舅走了之后我才知道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在有限的生命时间里多陪陪自己的家人。妈妈陪你的时间很少,一羽也基本都是你在照顾,所以妈妈想,如果留下来了就和你在一起,亲自照顾着一羽,这样……” “妈,你别说了。” 桐儿抱着李木子愣愣的看着沉着脸的妈妈,虽然外婆说的这话很有道理,但是妈妈看起来似乎比太高兴? “妈,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不反对你留下来。但如果你要留下,你要么和我们住一起,要么……你就不能带走一羽。我理解你想帮我减轻负担,也明白你想更多的弥补我和一羽,但是一羽他现在肯定离不开这个家。” “外婆,”桐儿也跪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外婆赞同妈妈的话道:“小舅他不能和您走。小舅他离不开苗苗,他也离不开妈妈,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妈,这事得听我们的。你看桐儿都知道。”爸爸赞赏的看了桐儿一眼也劝道。 外婆听见这么多人反对自己,想了想一声叹息:“那好。那我就……我就和你们住一起,反正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能多和你们在一起就好。” “妈你和杰森回来我们绝对欢迎,真的。杰森的养老院要再开起来我们也鼎力支持。”爸爸湛一凡也立即热烈的表态,自从舅爷爷去世之后妈妈的情绪也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外婆的回归,爸爸似乎也是最高兴的那一个,因为他知道……妈妈其实很想念外婆,想要和外婆住在一起。 爸爸真的很爱妈妈,桐儿一直有目共睹着爸爸所做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心里,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比妈妈更重要的人了,他直到现在还昵称妈妈为‘宝宝’,一开始桐儿听着都会觉得脸红,但是渐渐的桐儿也就习惯了,因为她明白那是爸爸的爱,爸爸每天都在表达着他对妈妈的宠爱。 当然,杰森外公也是很爱外婆的,他是个热情的外国人,又绅士又热情,总是亲吻外婆的脸颊,给外婆说‘我爱你’,只是外婆比较羞涩而已。还有就是醇儿姐姐和李泊亚姐夫,醇儿姐姐的性格有时候就像个孩子,她虽然是个警察,但是妈妈却常骂她幼稚,醇儿姐姐到现在也一直称呼姐夫为‘李叔叔’,姐夫也不生气,总是笑着答应,对醇儿姐姐也是好的让旁人羡慕。还有洛以为阿姨和有力叔叔,还有孟珺瑶阿姨和洛倾城叔叔,他们都是非常恩爱的夫妻楷模对象。 看着这一对对恩爱的夫妻,桐儿的爱情观也早早的在心里发了芽,虽然曾经因为亲生父亲抛弃母亲而对婚姻爱情这样的事情失望透顶,但是这些年她的心也发生了变化,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比你自己更爱着你,就好比爸爸爱着妈妈,姐夫爱着醇儿姐姐那样……又好比舅舅爱着苗苗那样,虽然他们不是爱情,但是桐儿以为,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比苗苗对小舅来说更重要了。 桐儿偶尔也会想,这个世界是否也会有人爱上自己呢?不过很快她就羞涩的打断这个念头,她现在还小,还是上学读书的年龄,她不该想那些不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要好好读书然后报答爸爸妈妈孝顺他们,只是……如果长大了,一定也要找个相爱的人然后结婚,不能步上亲生母亲的后尘。 小桐儿的理想虽然如此丰满,但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始终是她亲生母亲的女儿,有一种基因叫做执著,深陷爱情的傻女人总是会无私的付出自己……哪怕赴汤蹈火也决不会后悔。 桐儿第二天上网发现申请通过,兴奋的一个人盯着那通过的消息半分钟都没有眨眼。 快速的打开对话框,桐儿搁在键盘上的手指轻轻的发着抖,却不知道该打下什么字。很明显,对方现在并不在线,因为那一棵树的头像是灰色的。但是就算是看着那灰色的头像桐儿也不想关掉对话框,心里的紧张此刻怎么能说得清呢?这么将近一年的时间来,终于又能联系上了,她无法问妈妈要隐叔叔的电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现在终于要来msn号,桐儿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说,认识了一个和妹妹很相似的女孩儿?但是安静否认了,否认她认识一个叫‘隐’的人。但是桐儿也并没有完全的放弃,安静的反应太过奇怪,说到哥哥的时候,她很明显想杀了自己,那种危险感现在想来桐儿都是背脊发凉的。在运动会的时候桐儿悄悄的用手机拍过一张安静的侧面,她是不是……该给隐叔叔看看?但万一真的不是,会不会让他感觉到失望?可是这么长久以来他有半点儿消息吗?心是不是已经早就失望甚至绝望了? 桐儿经过剧烈的思想挣扎之后还是将照片发了过去,并在下面打上一路小字:隐叔叔,你觉得她和你长得像吗?我也觉得哦,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哦。 紧张的将这段话反复的编辑了几次,最后还是‘啪’的一声按了enter键发送了过去。不知道他看见之后是什么反应?是是一笑而过还是会和她一样觉得这是他的妹妹?这个秘密在桐儿的心里也憋得够久了,现在终于让他看见了……心里说不清是怎样的感受,但至少……至少是让他知道了。 桐儿又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复便关了电脑,心里再一次紧张的期待了起来。 三四天之后,桐儿再一次失望的关掉电脑,难道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他半个月才上一次吗?上一次给自己通过正好是他上网的时间,真的要等半个月后?这么久半个消息也没有,也许是真的要等那么久呢……桐儿摇了摇头起身背着书包决定还是先去上学,别的事……那就等有消息的时候再说。 漫步走到公交站,桐儿在椅子上坐下等着还没有来的公交车。看了看时间,因为还很早,所以桐儿悠然的将耳机拿出来戴上,是爸爸在她生日送的魔音耳机,而她拿来听英语单词,虽然因为常常去英国英语已经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人,但是和苗苗比起来都差了一截,至少还不能完全流利的和外国人交流沟通,所以桐儿在这方面也是下了苦功夫。 公交车依着时间而来,桐儿刷卡上车,找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因为距离很远,所以她总是喜欢坐在最后一排,这样就不会总是被打扰,偶尔还能打个瞌睡。 在这个地方上车的人很少,桐儿刚刚坐稳车子便启动了,只是还没开远便又突然停了下来,桐儿抬头向前门望去,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人影走上车来,那人投了币也正好抬头向她的方向往来,桐儿快速的低头,怎么会是他——上官瑾瑜?他每天不是骑着那拉风的摩托上学么?今天怎么改坐公交了? 前面的位置投下一个黑影,桐儿抬头只看到对方的一个后脑勺。干干净净的头发,清清爽爽的……少年。好,既然对方不需要尴尬的和自己打招呼,那她也正好免去了尴尬的不知道怎样的回应。 桐儿调大音量,听着英语句子,将头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开始……瞌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桐儿突然被腿上的一直陌生大手给扰醒。桐儿一个激灵,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犯了起来,意识到……有人在、在摸她!这是春天,天气渐渐变暖,因为学校女生的校服是引进的韩版校裙,所以她腿上只穿了一层黑色线袜……桐儿狠狠地咽着口水,眼睛不敢睁开,一双手却已经捏成了拳头。该怎么办?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没有遇到过公车色狼!很显然,对方的手越来越大胆了,从桐儿的小腿开始慢慢的往上摸来…… 桐儿猛的睁开眼睛,愤怒的向左边望去——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秃顶,挺肚,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像是一个做这种事情的人!那个人似乎也没有料到桐儿会突然醒来,手一顿,漠然的脸上虽然一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他却没有再继续摸下去。 桐儿用手推开那只大手,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大声尖叫?她从小到大已经受过太多异样的眼光,但这样的……桐儿正想着,那只手竟然重新覆了上来!?桐儿惊诧讶然的扭头向那个男人看去,他却面无表情的一直盯着前方,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地,但是他的手却没有停止的一直轻柔的摸着她的大腿!他怎么能……这样做?桐儿意识到,软弱,便是屈辱! 桐儿伸手往前,一把抓住坐在自己身前的上官瑾瑜的衣服。上官瑾瑜扭头向桐儿望来,似乎有些意外她竟然突然向他打起招呼,但桐儿的眼里此刻只有求助的神情,上官瑾瑜再扭头向桐儿身边看去,脸顷刻间就沉了下来。 那大叔明明也看见桐儿给上官瑾瑜的求助了,但他依然我行我素,似乎没相信上官瑾瑜这样的小孩能做出什么事来,那只咸猪手甚至越来越上,桐儿怎么忘旁边缩都躲不掉—— “你个混账东西——”上官瑾瑜的脸顿时如风云一般变了色,反身一把猛的便抓住那秃顶大叔的衣裳,桐儿缩在角落里,上官瑾瑜将身上的衣裳一脱便丢在桐儿身上,然后拖着那大叔往车门走去。 车上的人虽然多,但听见响动都立即纷纷的让开了道,那大叔被眼前这少年又拖又拽的顿时甚至还有些没明白眼前的状况似地,顿时便破口大骂:“你个小畜生快放开我!你个小子——放不放!?你要做什么?啊!?问你做什么!?” 上官瑾瑜也不回话,拍着车门大喊:“停车!” 司机一脚刹车便停了,虽然这里似乎不能停车,但上官瑾瑜的怒吼还是让那司机有些寒颤害怕,虽然他才十六岁。 上官瑾瑜将那中年男人拖下车一手松开一脚便狠狠踹上那人的肥肚子,将那中年男人踹了个鱼翻肚,仰在地上半天‘哎哟’着没起来。桐儿趴在窗户上,看见上官瑾瑜又弯腰将那人半拽起来然后一拳头狠狠地往下揍……他什么都没有问她,可他却在瞬间明白她发生了什么。 那一刻,桐儿甚至有些感动了……好像明白了她在寒冬的那个晚上将他从河里拉出来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怀里还抱着他的衣服,车子却已经启动了,桐儿原本想追下去,可是车子开得太快,后面的人太多,她根本挤不出去。回头,从车后窗往后看,那上官瑾瑜还提着那中年男人的领子狠狠地不留情的揍着,就像揍仇人似地…… 车上有四中的同学,他们都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看着桐儿。甚至有人讨论究竟是怎么了,只是谁也没有猜到桐儿是被性骚扰,而上官瑾瑜这么做只不过是帮了自己甚至报了仇而已。桐儿突然有些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他拖着那人下车……难道就是为了避开四中的同学这些耳目?他是在……保护她,顷刻间,他就那样伟大的保护了自己! 这个年纪的他们,这个时候的上官瑾瑜,在桐儿的眼里,就好像一个英雄,形象瞬间伟大高岸了起来。 奇怪的态度 桐儿在学校门口踌躇徘徊,来来往往的同学们都忍不住的投眼而来。(.无弹窗广告) 自从春季运动会之后全校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认识了这个半路杀出的羽毛球精英,谁能想到初一一班那样的书呆子班也能出这样的运动角色呢?而且她挥着羽毛球拍的模样成了多少男生心里的美丽的风景,就连桐儿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运动会之后自己的书桌里多了那么多的情书……为此夏幽幽还取笑过她无数次。 但是桐儿依然不自信,因为她的耳朵依然成为学校的同学们饭后的谈资,运动场上她露出的机器也成为校园贴论坛上转发次数最多的照片和话题,七夕说,为此桐儿错失了校园女神的称号……桐儿虽然表现的并不在意,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在失落,并不是为了那称号,而是……始终在意着别人的眼光。 桐儿一直在校门口徘徊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的进入教室准备上课,直到夏幽幽他们几个人都到了学校在校门口看见一脸着急的她问:“你杵在这儿做什么?马上都要上课啦!” 桐儿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可是上官瑾瑜还没有来学校,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她又没有他的电话…… “你没事,桐儿?”细心的七夕发现桐儿的神色有些不对立即上前来挽着她关心的问。 桐儿说不出自己早上的遭遇,看看七夕和夏幽幽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事……” “那就走,都要上课了!”夏幽幽一胳膊肘将桐儿圈了过去,她的个子比桐儿高了一些,所以圈着桐儿总是轻而易举的事。 七夕望着将桐儿带走的夏幽幽二人的背影扭头看向郑云:“你真的觉得……她没事?” 郑云轻挑眉梢脸上没有半丝笑意:“她既然不想说,那就是无事。” 七夕顿时明白过来,有些人有些界限都是分明的,夏幽幽懂得分寸,而自己显然是操心过度了。 桐儿被夏幽幽带回教室,还不待桐儿自己望着窗外发呆夏幽幽就拉着她说起悄悄话:“我和你说啊,明天你就暂时看不到我了。” “明天?你去哪儿?”桐儿一听这话果然暂时把心里的事情给搁了起来,先担心起夏幽幽来,心里只以为夏幽幽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夏幽幽眨了眨眼竟然笑道。 桐儿顿时明白,只怕夏幽幽并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应该又是出任务去了,栾家二少让他们做的任何事他们总是赴汤蹈火的去做,学习和自己的人生都并不是最重要的。 桐儿笑了笑没有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的问题,有些问题他们是互相干涉不了的,这点儿她是明白的。 夏幽幽见桐儿不再问也就不聊了,只是早读的时候又偷偷的递来了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你和安静谈的怎么样? 桐儿一直没有和夏幽幽说过她那天和安静究竟谈得如何,本以为安静回去会责怪夏幽幽一番,等夏幽幽来问的时候自己再回答夏幽幽便是,但没想到安静那边竟然没有半点儿声响,对于哥哥这事,她是打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桐儿总觉得安静心里藏着秘密,而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桐儿想了想回复了夏幽幽:她回去没有和你说吗? 夏幽幽:说什么? 桐儿:那天我们……谈的并不愉快。 夏幽幽:? 桐儿:她好像很生气。 夏幽幽:难道她并不是? 桐儿:我还不确定。我觉得是……因为她的态度很奇怪。 夏幽幽:奇怪?怎么奇怪? 桐儿:她极力的否认了,好像根本就不愿意提及这事情一样。 夏幽幽:她的性格是这样……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应该越有事情。这样,等我明天见到她也试探试探? 桐儿:为什么是明天见到? 夏幽幽:哦,她今天已经跟着少主先去了,明天我们去了才能汇合呢。 跟着先去了?桐儿的脑海里再次回想起栾二少牵着桐儿消失在夜幕中的那个场景,再想到上次夏幽幽说过的话,安静注定会是栾二少的人……幽幽是这样说过?所以安静是和栾二少在谈恋爱么?十三四岁的孩子一想到这样的问题总是会有些害羞,桐儿也只是想想便红了脸,颤抖着笔尖在纸上最后问着:你们少主……和安静是恋人关系么? 纸条递过去之后桐儿就听到夏幽幽的‘噗嗤’笑声,桐儿捂着脸窘迫,问错了? 纸条一直没有再被递回来,下课的时候夏幽幽就趴在桌子上笑得发抖,桐儿郁闷的抓着后脑勺盯着夏幽幽,夏幽幽笑够了桐儿才镇定的看着夏幽幽漠然的道:“笑够了么?我知道这个问题够蠢的。” “不……不是,”夏幽幽强忍着笑意看着快要到崩溃边缘的桐儿这才解释道:“我是笑安静和少主来着,绝对不是笑你,真的不是。这个问题其实很正常,因为一般人都会这么错误的以为。” 错误的……以为?桐儿眨着眼顿时明白了,错误的以为的意思就是……不是恋人关系? “其实,”夏幽幽神秘的倾过身来并尽力的压低自己的声音,就像是要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似地:“他们的关系……”桐儿的心也随着夏幽幽这说话的模样和态度折腾的加速并乱跳起来,揣着那激动只听夏幽幽慢腾腾的只道,“就是……主子和小保镖的身份。噗……哈哈……”说完夏幽幽便又自己趴在桌子上抖着肩大笑起来。 桐儿莫名其妙的看着这般模样的夏幽幽,真的很好笑吗?为什么她不觉得好笑?桐儿转过身来没再搭理有些神经的夏幽幽,只是怀疑,为什么才十四岁的安静会成为栾二少的保镖呢?明明是个女孩子却要穿男孩儿的衣服,留着短发,只怕全校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孩儿?总是能听见别人对她的讨论,以为她是怎样帅气冷酷的‘男生’……如果不是恋人,栾二少那晚为什么会牵着安静的手走?夏幽幽那天为什么又要说那样的话?桐儿实在不明白。 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桐儿来思考这个问题,趴了一会儿便又是上课铃响了,桐儿将手伸进书包里摸到那被自己塞进书包里的衣服,不知道上官瑾瑜回学校没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谢谢……好像一想起要和他面对面……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早上遇到那样的事。 桐儿平时上课都是精神奕奕专心听见的好学生,今天却完全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连讲课的老师都隔山岔五的将视线调向她,只以为她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殊不知她的心里因为早上的事情而始终忐忑不安。就连身后的夏幽幽和身边的木牧都忍不住的担心起她来。 总算是挨到第二节下课了,桐儿拿起书包便向教室门口跑去,夏幽幽甚至来不及叫住她,因为每天这个时候她们总是会结伴同行先去卫生间然后去操场的阶梯坐着吃零食,但今天桐儿却拎着书包并且第一个冲出了教室,这不得不让夏幽幽再次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其实桐儿会那么快的冲出教室完全是因为心里的愧疚和着急,她担心着早上保护了着急的上官瑾瑜。她背着书包来到初三年级,她打听了一下知道上官瑾瑜是初三七班便数着班级到了初三七班,站在教室的后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拉住一个正走出教室门口的男生问道:“请问……上官瑾瑜同学在教室里吗?” 那个男生一看是桐儿便咧嘴一笑:“原来是你啊,近看……比远看漂亮多了嘛。” 桐儿被人如此唐突的一夸整个人都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周遭是个什么情况,那个男生也并没有帮桐儿回头看看上官瑾瑜是否在与不在,而是有心调戏起眼前的人气学妹,盯着桐儿笑笑又道:“你有男朋友没?如果不介意的话考虑考虑我看看咯?反正每天那么多人给你写情书你一定都看不过来?我看你就需要……” 桐儿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转身走?还是给他一脚?也就在这时,原本站在面前不正经的男生突然整个人向后倒去,桐儿只看到一只脚,然后那个男生就躺在了地上并且抱着肚子‘嗷嗷’的直叫。 桐儿迅速的扭头,诧异的看向突然出现的上官瑾瑜。 上官瑾瑜眸子一沉,伸手抓住桐儿的手腕便大步离去。桐儿头也没回,对于那样随意用言语调戏自己的人,她也是豪不同情的,反而……反而感激上官瑾瑜再一次救了自己。只是,一路上学长们观赏动物一样的视线让她……让她很别扭啊。 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上官瑾瑜才轻轻的松开桐儿的手腕,桐儿握着发烫的手腕低头闷闷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说了句:“谢谢……”这句话在她被他拉开的途中在心里面挣扎了一百次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啊。 上官瑾瑜盯着桐儿埋着的脑袋,刚刚如果不是他在顶楼看到她冲出教室然后快速的赶回来,她又该怎么办?又傻傻的被人欺负吗?这一次怎么就不求救了?看到她这样,他心里真是气极了,怎么有这样笨又傻的女孩子,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吗? 早上去了一趟警察局,他给二哥打了个电话,被二哥的律师领出来之后他便回了学校,回到学校他也并不想回教室去上课,所以到了顶楼就一直看着窗边的她,今天的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被早上的事情影响了心情?早知道就应该再把那畜生打的狠一些,残疾更好,不能人道更是应该的,谁让那畜生竟然把手伸向了他心爱的女孩儿,怎么想,都是心疼。 “还有那个,”桐儿突然抬头,腼腆的红着脸将书包拉开然后拿出上官瑾瑜厚厚的衣服并递给他:“你还是快穿上,不然要感冒了。” 上官瑾瑜一愣,看着眼前的衣服突然想起了春节前的那个晚上,她脱下她身上唯一的厚衣服只为了给他这个原本就已经冷的感觉不到温度的人…… 情不自禁 原本,心里是又气又心疼又无奈的,而现在因为眼前的这衣服,只有满心的……温暖了。她就是这样,总是能无意间让他的心毫无空隙,每当闭上双眼想起的,都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她也是唯一能随意牵动他心绪的那个人,为此他虽然常常挫败,却又总是情不自禁。 伸手接过衣服随意的披在身上,身子向后一仰轻轻的靠在墙上,盯着眼前的女孩儿默不作声,好想就这样近的看着她,能多看一会儿。 “那个……”桐儿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那心里的千转百回,虽然他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忐忑的问出自己一直在担心的事:“你没事?”看他好像是没事的样子,脸上也没有挂彩,应该是没有吃亏哦。 上官瑾瑜微微的弯唇一笑紧盯着桐儿:“你担心我?” 桐儿被他盯得越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个问题也是让她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才慢吞吞的盯着鞋尖道:“是你救了我……所以关心一下,应该的……” 上官瑾瑜努了努嘴,这丫头,就是嘴硬。 “不过,”桐儿突然又猛的抬头并看向上官瑾瑜,上官瑾瑜也因为她着突如其来的动作而站直了身子并严肃了表情,桐儿却道:“那个……早上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说出去?”她毕竟是个女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头一遭,下一次她也不会那么软弱的任由人欺负了,只是这次她真害怕……真害怕被任何人知道。 上官瑾瑜的表情变得几分漠然起来,盯着桐儿淡淡的问道:“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桐儿立即摆手,“你那么厉害,你救了我,你当然不是那样的人。” 上官瑾瑜突然又一笑:“那你还担心什么?”原来在她心里,他的形象还是不错的。(.) “只是……”桐儿有些犹豫起来,“你在学校毕竟是人人害怕的……”都知道高三七班有个瑜哥,而且是个狠角色,虽然是个转校生,但是半学期就打了不少的架,学校多次给予处分却从未真的动真格将之开除,而他的威名不仅在学校里人人皆知,就连外校的男生都对他诸多忌惮。 “……嗯?”上官瑾瑜眯起双眼拉长声音,好笑的盯着桐儿的脑袋,她说这话的时候连看他都不敢,却又说出这番话来,她怎么这么可爱?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桐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她平时不怎么和男生说话,相处的最多的男生就是小舅,可是小舅和这些男生又不一样,所以现在是越说便越是无措。 “你害怕我?”上官瑾瑜猛的上前一步迅速的将桐儿逼到了角落里,桐儿抬头快速的瞄了眼上官瑾瑜的脸,没看到预想中的怒容,但他突然靠的这么近,她也莫名的变得紧张起来,伸手试图再隔开一些距离,犹犹豫豫的摇了头。 上官瑾瑜含笑的低头看着胸前的这颗脑袋,再次笑道:“既然不害怕,我是谁,对你有影响吗?” 桐儿想了想,好像是没有的。 “再说了,”上官瑾瑜慢慢的将视线落在桐儿的鼻尖上,淡的快没有声音的说:“你也有我的把柄,不是么?” 桐儿诧然的抬头,他的把柄?她怎么就有他的把柄了? 上官瑾瑜伸手弹了一下桐儿的额头上的留海好心的提醒道:“你的围巾和羽绒服,我什么时候还给你啊?”她换得这么积极反而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桐儿这才一脸恍然过来的表情:“是哦……那天晚上你被你哥哥扇耳光然后还推进河里……”桐儿猛的捂住嘴巴,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果然,小心翼翼的抬头瞥见上官瑾瑜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起来。(.好看的小说) “你竟然看见了这么多?”上官瑾瑜瞪着桐儿咬牙切齿,只以为她看见自己掉进河里而已,没想到她竟然看见他那么多的狼狈!上官瑾瑜心里有些不爽快起来,怎么能让她看见他那么狼狈的样子。 桐儿以为上官瑾瑜是生气了,立即摇头又摆手的妄图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路过,原本打算偷偷过去的,谁知道……”谁知道越看越多,最后甚至还放不下的跑过去救他。她就说,有些闲事是不能多管的! 上官瑾瑜看见桐儿那紧张的小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一掌盖在她的头顶上并轻柔摩挲道:“我们都忘了。” 桐儿抬头,上官瑾瑜对上她的双眼笑了笑道:“忘了这些事,恩?”他不想记得,而她必然也是不想记得的。 桐儿虽然有些不懂着上官瑾瑜究竟是要做什么,但是这个条件……似乎还不错。可是,如果真的是不想记得的事,真的能忘记吗? 桐儿这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除了早上和上午午间休息的事情扰了她的情绪之外,就是她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她的心绪总是不宁。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谁也没问桐儿到底是怎么了,就连夏幽幽都变得异常安静起来,也不再问什么。下午像往常一样放学,桐儿转身和即将又要离开几天的夏幽幽说了再见,夏幽幽深深的看了桐儿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劝了句道:“心里如果有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恩?”桐儿不解的看向夏幽幽,心里有事? “我明天早上走,下个星期才回来……今天晚上可以给我打电话,当然……如果你是找不到人说心事的话,电话粥什么的……我也愿意。” 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桐儿再不明白夏幽幽的心意就是傻瓜。原来这就是友谊,能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谢谢你幽幽。”桐儿终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来,甜的像蜜一样,而之前的那些烦恼也因此而淡化开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有幽幽这样的朋友,还有家里面地亲人们,她应该活的开开心心的,不能整日因为这些事情而扰了心情。 夏幽幽瞧着桐儿终于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便和郑云先行离开了。桐儿坐在原位呆了一会儿,等班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看看窗户和灯也都关好了自己也起身慢慢的离开,有劳动委员在最后面,所以她走的轻轻松松。 到了校门口桐儿看见一群人簇拥在那里,大部分都是女生,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欣喜悦然的颜色,就像是看见了大明星似地,甚至有女生娇羞的捂着嘴一边笑一边轻叫,桐儿清晰的听见有人说“好帅,好酷”之类的词。真的是明星吗? 桐儿虽然平日里并不爱凑热闹,但因为要出学校,所以也用力的挤了挤,挤出人群一个踉跄之后才站稳,因为好奇所以也望了一眼,这一眼,却愣住了。 一辆白色的路虎发现四,真的是很酷帅的车,虽然在云海市来说这样的车并不算是豪车,但是在那些初中的男生们眼里,这车是绝对的霸气之主。桐儿家里便有辆这样的车,比这更好的车也有,平日里他们出去玩耍的时候小丁叔叔开的都是房车,爸爸和妈妈每天开的车子也比这个要好一些,桐儿虽然不知道价格,可是她知道,这样的车,也不是普通家庭拥有的。 自然,让她出愣的也并不是这辆车,而是靠在车上的那个人。穿着黑色的皮衣和皮裤甚至皮靴,头发精湛笔挺的竖立着,那张脸越发的成熟好看起来,和记忆力的那个哥哥真的不再一样,却是去年见过的甚至记忆深刻的……叔叔了。哥哥,真的变成叔叔了,不是因为辈分,而是感觉,已不再像当年那般亲昵如兄长,有了一些隔阂……和距离。 桐儿每天都在等他的消息,今天早上也才确认过,他没有任何的回复,但转眼间……他竟然就已经站在了她的眼前。桐儿的心‘砰砰’直跳起来,他是来找自己的吗?还是看见了照片来找安静?他怎么能没有半点儿消息就突然站在了眼前呢?他怎么能……如此耀眼的站在校门口,让她如何是好? 桐儿愣愣的站在原地没了反应,抽了一地烟蒂的男人却早已经精准的看见了她。眯了眯双眼,靠在车上的身子一晃便站直并大步的向她而来。 桐儿的心几乎在这一刻跳到了嗓子眼儿,看着隐大步的走来并站在了她的跟前。伸手,他的大手已经牵住了她的手腕,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他牵住了她的手,然后轻轻一拉,她落入了他的怀中。 桐儿在这一刻,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就好像有个小人儿在用锤子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心房,那样的大声,那样的快速。桐儿甚至已经忘了这是在校门口,忘了后面还有大批的同学们,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是谁,脑海里唯一回响的便是那心跳和慌张。 隐用力的抱紧怀里的小桐儿,小小少女瘦弱的身躯仿佛能被他的力道勒死,可他这一刻只想这么用力的抱住她,并由衷的而道:“桐儿,谢谢你给我带来的好消息。” 安静的身世 桐儿从来没有离一个男人如此近过……好像那一年他背着她,也没有这么近。[.超多好看小说]近的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能感受到他强而有力却又缓然的心跳声。 身后那一阵阵的倒抽气声桐儿也恍然没有听见,只是他的话提醒了她:“桐儿,谢谢你给我带来的好消息。” 桐儿诧然的抬头,这句话的意思……内心的震惊和欣喜快速的涌上而来,淹没了她的那几分紧张和心跳,那狂乱的频率也顺理成章的被她理解为对这事的期盼和好奇甚至结果带来的欣喜。 “你看见照片了?那安静真的是……”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吗?剩下的话自觉地咽进肚子里,因为她突然记起来,这还是校门口呢。 隐顿了顿,大手轻轻的松开桐儿,彬彬有礼的隔开一个手的距离,低头看着她迷离道:“十之八九。” 桐儿有些不理解这话,是还不完全确认么?但他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爸爸妈妈知道他回来了吗?到校门口来究竟是找她还是找安静呢?桐儿有了一肚子的疑问,不过她也知道在这里不宜深聊下去。 “嗡――”身后突然一阵油门声响,桐儿意有所觉的扭头,只看见上官瑾瑜戴着头盔骑着摩托向这边冲了过来,桐儿身子一晃已经被隐皱着眉扯到了身边去,而上官瑾瑜一个刹车甩尾摩托停到了他们的跟前,刚刚的横冲直撞被他的甩尾闹成了一个玩笑。 桐儿看着上官瑾瑜,不明白他那黑沉的脸又是怎么回事。而上官瑾瑜看着桐儿那迷茫的表情还有那酡红的双颊脸色只是变得更加难看,再瞪向眼前的男子,高大、英俊、挺拔、冷漠,开着这样的车,又将她随意的抱入怀里,他心里冒起了一股无名的火却又无处发泄,只能用力的一踩油门然后向风一样从他们身边掠过―― 桐儿被那股风灌的浑身泛冷,裙角和碎发一起飞扬,身边的隐也是惯性的将她护在身后,片刻间便掩去了她全部的寒冷。桐儿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默默无声,心再一次突突的狂跳起来,压也压不住。 “走。”隐冷冷的扣住桐儿的手腕转身打开车门将她推上副驾驶座,关上车门桐儿才发现校门口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每个人都盯着这辆车,盯着他们。桐儿想到刚刚他们拥抱的画面,不知道明天学校又会传成什么样子?哎,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最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了,还有什么会比‘残疾人’更狠的呢? 隐并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站在车门外看着校门口那一群围观的人,隔着玻璃桐儿听见他说:“我是桐儿的叔叔,听说她在学校很有名?希望大家能给她一个安静能学习的空间。”说完,才转身大步的向驾驶座的方向走来。 桐儿的目光随着他的行走而转动,原本以为又是轰动整个学校的新闻,没想到他临走却还不忘了给她善后。就好像小时候保护她一样,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给她撑起一片静谧的天空…… 车子漫无目的的行走在马路上,桐儿紧张的绞着手指,太多的问题想要问,突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桐儿。”冰冷的空间,冰冷的人却率先开了口并迅速的向她望来。 “是。”桐儿紧张的立即回答。 男人冰冷的嘴角忍不住的弯了弯,盯着眼前明显又长大了不少的少女笑道:“怎么这么紧张?” “那个……”桐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紧张依然不减半分:“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车子慢慢的在路边的停车位上停下,隐这才转正身子看着桐儿严肃的问:“看到你发的照片我连夜赶了回来,怎么,这么不受欢迎?” “不,不是。”桐儿立即挥着小手,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你怎么都没有打过电话或是回复我的信息呢?还有,爸爸妈妈知道吗?还有,你确定安静就是你的妹妹吗?还有……这次回来,你呆多久呢?” 隐看着短发齐耳,明眸皓齿,一字一句的问着自己的桐儿,心里的某个地方就像是被人轻轻的敲打了一下似地,很轻很缓却不得不承认,大手轻轻的罩上桐儿的脑袋揉了揉,隐看着桐儿将内心的那点儿变化感叹而道:“丫头,你长大了。[]” 桐儿一顿,心脏又无措的乱跳起来。 “我……我都十四了……”她的生日在二月,每年过完春节不久便是生日,生日一过便已经是十四岁了。而且,她的月事每个月都会准时报到,妈妈不是说过么,例假来了,就代表她长大了…… “是啊,比从前更加贴心了。”隐放下大手,目光轻悠悠的投向前方淡淡而道。 桐儿望着隐的侧脸,那俊逸的侧面让人看得越加的怦然心动,她还不太懂那感受究竟是什么,可她明白,自己舍不得移开视线,舍不得不看眼前这美景,反而……反而越看越想看呢。 “你说,她叫安静?”隐突然扭头撞上桐儿的双眸,桐儿猝不及防的被撞了个正着,立即低头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却不忘了的点头:“恩,安静。” 隐并没有在意桐儿的变化,而是眯着双眼在思考着‘安静’这个名字,半响淡淡的叹道:“原来……是改了名字,是,的确该换个名字的……” 桐儿疑惑的摸着脑袋还是不敢抬头去看隐的脸,却又不忘的道:“可是,我和他说你的名字,她好像真的完全不认识……” “我的名字?这才对了。”隐伸手摸着桐儿的脸将她的下巴轻轻的抬起,看着她温暖的笑着道:“你带我去找她。” 桐儿出神的望着眼前对自己微笑的这张脸,他很少笑,就算笑也总是戴着面具或者很浅的带着一丝笑意,像这样温暖而又真切的冲着她笑,这辈子好像还是第一次。桐儿,又怎么能拒绝? “喂,幽幽,我桐儿。”桐儿蹲在车外给夏幽幽拨了这通电话,心情还是有点儿忐忑不安的。 “桐儿,怎么了?你到家了吗?”夏幽幽急切的便问突然来电的桐儿,还以为她真的有什么心事要对她讲,毕竟下午他们分开的时候便说好了,她等着她倾吐心事,甚至煲电话粥呢! “还没有呢。” “那你是出什么事了吗?”先走的夏幽幽并不知道学校下午大门口发生的那些事,所以并不知道桐儿正和隐在一起,而桐儿会下车打这通电话,也是不想让隐叔叔听见她和幽幽之间的对话,而她也不想让他再失望,他在见到自己之前竟然已经拿着自己发给他的安静的那张侧面照先向学校打听过,知道安静今天没来上学,只是安静他们的行踪一向隐秘的很,学校也不知道她没来上学做什么去了,而他才会找到自己。 说实话,一开始心里听到这答案的确是挺失落的,但是她很快便有调整好了心态,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要帮他找到妹妹,她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的确,比起自己,失踪许多年的妹妹才是更重要的。 “没有,我没事。”桐儿也怕幽幽为自己担心,所以也想要快快的将事情说清:“其实,是关于安静……” “你等一下。”夏幽幽那边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便听到脚步声,然后身边的嘈噪声消失,然后才又是她的声音传来,“好了,我出来了。你说安静怎么了?” 桐儿明白过来,夏幽幽一定是不想别人听见自己和她之间的对话,所以出来打电话了,对于她的贴心她也是非常感动,随即便认真的把自己的企图说出来:“你可以告诉我……安静去哪儿执行任务了么?”要不是隐叔叔那么着急,她也不会急着问幽幽的。但是隐叔叔看起来,似乎也很想尽快确认安静的身份,所以她才出来打了这通电话,不想让他失望,不想让他再更加着急的等下去,她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我……我能后面再告诉你吗?”桐儿不想事情没有确定前再告诉夏幽幽,如果再一次失望,夏幽幽也没必要跟着自己一起心情上上下下了。 “可是桐儿,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能告诉你?” 桐儿顿了一下,夏幽幽的话说的也有道理,她没有理由完全信任自己,毕竟栾二少才是他们最在乎的人…… 桐儿正要解释,夏幽幽那边却又叹了口气并闷闷的道:“你们去河狸山,他们在那儿。” 桐儿没想到夏幽幽终究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己,而自己心里其实是没有任何怨言的,但她依然选择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并告诉了自己。桐儿紧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夏幽幽,久久的才说了一句:“谢谢。”并迅速的挂了电话。 很快夏幽幽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只问:“是和安静的身世有关吗?” 桐儿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也就不隐瞒的回了一个‘嗯’!秘而不宣,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一个为了安静,一个为了寻找安静的人。 桐儿握着手机回到车上,对上隐叔叔望来的眼神,桐儿静静的看着他道:“要知道安静在哪里,我可以有一个条件吗?” 隐轻笑,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和她讲条件,真的是长大了不少。 “说来听听。”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桐儿轻咬着下唇望着隐问道:“你是要现在去找她吗?” 隐轻挑眉梢颔了颔首:“当然。” “那……我必须跟着去,你要带着我。”她也想要知道安静究竟是不是,如果不是,她可以安慰他,也能安抚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更生气的安静,当然如果是……她自然也是更想亲眼看见他们兄妹相认的场景。 理由 隐似乎也没有料到桐儿竟然会开出这样的条件,于是有些不太确定的反问一次:“你确定……你要跟着我去?” 桐儿毫不犹豫的点头:“恩,一定要。”这件事是容不得他拒绝或者商量的。 隐盯着桐儿似笑非笑的问:“为什么?能告诉我理由吗?” 桐儿轻轻的咽了口口水,怎么可能把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所以想了想才答道:“因为……因为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还有就是,你又不知道如今的安静究竟长什么模样。”这样的理由听起来似乎很牵强,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了,这显然已经是极限。 隐却一副‘明白了’似地点头:“哦……拿走。”说着便发动了油门,车子再一次开上了马路中间。 桐儿暗暗的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爽快的答应,但总算是同意让自己跟着一起来了。 “说,怎么走?”隐指了指导航仪笑着看桐儿,桐儿眉梢一跳,窘迫的低头。他是看穿了她胡编乱造的理由么?有导航仪,谁又不知道路呢。 桐儿设定了河狸山,隐瞧了眼那地名,显然是知道的,微微一笑也没有说什么。是啊,他曾经也在云海市呆过几年,虽然这里日异月新也有了变化,市里的许多地方都有了变化和从前不再一样,但是像河狸山这样的地方会始终都在那里,就算是变也变不了几多模样。 桐儿知道,自己胡编乱造的理由一定是被他一眼就看穿了,但还好他没有戳穿她,这也让她少了些尴尬。 “给你妈妈打个电话。”隐扭头看向桐儿突然道。 “恩?”桐儿眨了眨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隐将自己的电话掏出来递给桐儿:“用我的手机,如果你要跟着去河狸山,晚上我们就得住那里,你自然要给你妈妈说一声。” 住那里?桐儿这才想起,从市里去河狸山至少需要两个小时,这个时候过去必然很晚了,再找一找安静确实……不一定能回来。 “可我明天还要上学……”明天虽然是周五,但是桐儿也没有做好要请假不去上学的准备啊,心里也开始敲起小鼓来,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说。 “所以,我现在应该把你送回家?”隐淡淡的目光撇来,桐儿心里一个咯噔,总算明白他绕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劝自己回去,他还是不想带着自己的! 桐儿执拗的摇头,坚定的回了一个字:“不。”她是一定要去的,一定要!才不会上他的当! 隐意外的挑眉,好好的审视了一番眼前的小姑娘,当年那个唯唯诺诺默不作声的小女孩儿真的变了,不再是别人说什么都好,原来她也会反抗,原来她也会说‘不’! 一声冷笑,并不是嘲讽,只是意想不到,大手也随之而来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无奈的看向前方道:“还怪有脾气的!从前怎么就没瞧出来?” 桐儿一顿,片刻就红透了整张脸,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呢?不过,不管是什么,她都回不了嘴就是了。 电话还是没有打回去,因为久久未见她回去薄荷就先给桐儿把电话打了过来。 桐儿紧张的接起电话:“喂,妈妈。” “桐儿,你怎么还没回来呢?路上堵车了吗?”往常这个时候,桐儿的确已经回家至少都有半个小时了。 “不是……妈妈我没有回去,我在外面。” “外面?哪儿呢?怎么了?要去接你吗?” “不用,不用妈妈。我现在要去河狸山……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河狸山?桐儿,到底怎么回事?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去河狸山了?” 桐儿有些着急起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解释,又不想妈妈担心自己,又不想妈妈听了答案后着急或是不放心让她回去。 一只大手突然过来迅速的将桐儿手里的电话拿走,桐儿扭头,看见隐叔叔已经将电话搁在了耳边,并且脸带笑意的回道:“是我,姐。” “隐?”犹豫了几秒之后电话那端的薄荷才听出来是隐的声音,显得极为诧异和意外。 “恩。我今天回来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和……桐儿在一起?” “是的。这丫头悄无声息的帮了我个大忙,所以我急匆匆的回来,还没来得及去你们的新家拜访呢。” “她帮了你什么忙?” “有个叫安静的姑娘,很可能是我妹妹。” 薄荷一顿,安静?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你确定吗?” “还不确定。但是需要桐儿帮忙带我一起去见见,所以要去河狸山。” “原来是这样……现在去河狸山的确回不来,那你们住在山上?” “姐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桐儿的安全的。明天早上也尽量把她送去学校。” “学校倒不是最着急的,只要保证她的安全便好。那你们去,是你我就放心了。” “恩。谢谢姐。” 桐儿看着隐叔叔平淡的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搞定,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欣喜,欣喜的是他竟然没有说出是自己一定能要跟着去而是他需要她的帮忙,佩服他竟然能抓住重点和妈妈说了妈妈最担心的事情,并且让妈妈瞬间化解了担忧。 桐儿接过已经挂了的手机望着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腼腆的说了句:“谢谢……” 隐只看了桐儿一眼便又扭过头去开车,脸上虽然没有笑意,说的话却是温暖十足:“应该是我谢谢。” 桐儿笑了,是谢谢她带他去找安静吗?她瞥见安静的那一天也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庆幸,庆幸会遇见安静,会怀疑她的身份,不然怎么会有今天和隐叔叔的重逢呢? 这边的桐儿放了心大胆的跟着一路去了河狸山,那边的薄荷刚放下手机,魏阿姨就过来道:“荷儿啊,上官家那小子又送他妈妈做的蛋糕来了。” 薄荷回头,上官瑾瑜正笔挺且端庄的站在她的伸手,手上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香喷喷的蛋糕。 “妈妈,我要吃。”喜爱甜食的苗苗咬着手指望着妈妈笑眯眯的道。 薄荷放下手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上官瑾瑜客气的道:“让你妈妈别再这么客气的送东西了,总吃你们的,我们也不好意思呢。”这孩子,隔三差五的就会送东西来,有时候匆匆的将东西给了魏阿姨他们便走了,有的时候也会进来停留片刻。 “夫人您才是客气了,我母亲说你们家的几位阿姨总是特别照顾她,每次买菜或是逛街也会叫她一起,她也不至于一个人总是孤单,所以她想要如此感谢,也是应该的。”上官瑾瑜将手里的盘子弯腰递给苗苗,苗苗看向妈妈,得到妈妈的首肯之后才喜滋滋的捧了过去并欢喜的冲着上官瑾瑜道:“谢谢你,大哥哥!” “不客气。”上官瑾瑜看着眼前这漂亮的小女孩儿微微一笑,苗苗端着蛋糕去找阿诺和舅舅,也就忘了等妈妈说究竟姐姐要不要回来的事情。 “你妈妈真是太客气了,看来下一次我也得让我们家孩子送东西过去才是。”薄荷客气的笑道,“你和桐儿是一个学校的,以后别叫我夫人了,叫我薄阿姨。” 上官瑾瑜也并不是个客气的人,笑笑便唤了一声:“薄阿姨。” 薄荷倒是挺喜欢眼前这小子,直接,不做作,虽然偶尔会觉得心机深重,但算是个有头脑的,而且没有坏心肠。 “你和桐儿认识吗?”薄荷突然记起来,好像每一次这小子来,桐儿都不在,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 上官瑾瑜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不算熟。她还没回来吗?” “哦……是啊,”薄荷也并没有多想,只是道了句:“真巧,那丫头这次又不在家,这次是和她叔出去了。” 上官瑾瑜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河狸山是云海市郊区颇有名气的旅游景区,门票一百八十六,私家车可以开进山里,持票可以在山里游览三天三夜,山里有各种风格的旅馆,农家乐或是四星级酒店又或者山涧木屋。 桐儿和隐来的并不是时候,四月份正是春天旅游的季节,虽然是个淡季,但是它傍着云海市,总不会有冷清的时候,来的又恰恰是晚上,所以唯一的两家四星级酒店已经客满。没有办法,隐只有开着车继续在山里转,看能不能找个好一点儿的农家乐或是山涧木屋住一晚,巧的是,这一晚就连农家乐都是如此的热火,几个旅游团都在这个季节扎堆儿前来游玩,接连着三四家农家乐竟然都没有空房。 “那里!”桐儿看见有灯火,隐将车缓缓的停下,看到一个开在山坡上的温馨小旅馆,看起来应该是木屋。 “去看看?”这个时候也不挑什么条件了,只要能找个停歇的地方,他们也是愿意的。 “恩。”桐儿点头,自己推门跳下车,等隐绕过来两个人再向坡上爬去。虽然是泥巴路,但还好比较平实,又是晴朗的天气,所以坡路也很好走,两个人不一会儿就来到温馨小旅馆门前。 推开门,一股温暖的气息已经迎面扑来,大堂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总有精致而又漂亮的饰品摆在你看得见的每个角落。桐儿甚至觉得,看了这么多家已经客满的旅馆,反而这一家……第一印象最好甚至最喜欢。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已经笑着迎接出来,站在台后笑问他们:“住宿吗?” “有房吗?”隐似乎也很满意这里,直挑的便问。 年轻女孩儿的目光在隐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很少见到这样酷又帅气的男人,所以脸也变得微红了起来:“还有一间大床房,位置很好,正对着大山,早上起来就可以看山涧的美景呢!” 桐儿伸手拉了拉隐的胳膊,在隐看来的时候摇了摇头。只有一间房,他们怎么睡呢?而且还是一张床……桐儿快速的确定,不行。 隐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桐儿的胳膊,然后迅速的对那女孩儿道:“就这间。” 桐儿心里一个咯噔,只有一间房啊!他怎么能……就住这儿呢? 那个年轻女孩儿的目光也轻转停在了桐儿的脸上,快速的审视了桐儿一遍,穿着校服的桐儿一看便是未成年,不仅是个未成年,还是个矮个子的小萝莉。桐儿不高,一米五五,长的也是瘦瘦的,所以瘦小白净的她看起来非常的娇小。隐站在旁边,虽然也是个年轻的男人,长的还非常好看,但是和只及他腋窝处的桐儿开了一个房间,任人一看或是一想都会浮想联翩…… “先生,能出示您的身份证。”年轻女儿正色的道,这年头对未成年犯罪的畜生太多了,甭管眼前这男人究竟有多帅,她也必须得严肃起来。 隐微微蹙眉,从那女孩儿的神色间已经猜到她想错了什么,无奈的拧了拧眉,隐伸手向桐儿要了学生证:“学生证用一下。” “哦。”桐儿把学生证掏出来递给隐,隐再将自己的省份证一起递给了那年轻女孩儿:“两个都登记一下。” 那年轻女孩儿显然没有料到隐竟然如此主动的将证件都交了过来,他难道看穿了自己的怀疑?而他这么做究竟是嚣张还是……心虚? 年轻女孩儿忐忑的登着记,桐儿则完全没有发现那年轻女儿正在为自己担忧人身安全,而是在紧张,紧张的有些发抖,她不知道……晚上该怎么办?只有一张床,还是一个房间!桐儿从没有和男性睡过,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一张床,小的时候就算家里穷也是自己睡,现在……现在却突然要和隐叔叔睡,桐儿甚至觉得有些无措了。 “桐儿,”隐没有发现桐儿心里的紧张,而是突然又问她,“饿吗?” “恩。”桐儿点了点头,掩饰着心慌的同时,也的确饿了。 隐笑笑,大手摸着她的脑袋道:“害怕呢?” 桐儿咬了咬唇,低头默默无语。 隐只想安慰桐儿,看着她那小模样又说道:“再找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心满意足的房,不如就在这里。不用害怕,和叔叔睡,这山上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隐始终把她还当做一个孩子,所以以为她的害怕是怕这陌生的山和陌生的地方,全然忘了,桐儿已经是个上初中的十四岁姑娘,她有矜持,她有女孩子该有的羞涩,也有了……和他不一样的细腻心思。 “你觉得……”桐儿抬头,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却又想要试问的口吻问道,“我们住一个房间,没关系吗?” 果然,他只是无奈的一笑,大手摸着她的脑袋冷道:“小丫头,想什么呢?” 桐儿低头,有些失落,又有些自嘲,她想得太多了么。他是叔叔,她是叫他叔叔的人,果然想太多了。 一旁的年轻女孩儿听了他们的对话才放下心来,迅速的再次笑容满面将证件奉还并体贴的道他们店里就有吃的,如果他们不嫌弃他们可以做给他们吃,桐儿是没有什么意见的,隐便随便点了几个菜让他们做好了端去房里,然后便拿着钥匙和桐儿上了楼。 桐儿背着书包,穿着校服,隐穿着皮衣皮裤和皮靴,这样的背影怎样都让人不放心,但是年轻女孩儿是做生意的,哪有生意上门却不做的道理,所以即便心里还是有些忧心却还是撒撒手没再多管闲事去了。 进了房间,桐儿发现,房间里还挺整洁宽敞的,而且有个很大的窗户,现在夜幕虽然已经早早落下,但是依稀看得见大山的影子。 桐儿跑到窗边拉开窗帘盯着窗外,山里有星光点点,是山里鲜少的住户家的灯光,就像萤火虫一样,小却明亮,在这黑黑的夜里,给人光明。 桐儿回头,房间里哪里还有隐叔叔的影子?桐儿立即放下书包跑出门外,看到隐在角落里打电话才暗暗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突然走了呢。 桐儿又悄悄的回到房间,盯着眼前的大床继续不知所措,今晚……该怎么睡啊?还是一整晚都找安静?靠着墙的床很大,看起来也很舒服很温暖,是薄荷绿和白色的条纹被子被褥,或许是白天晒过的原因,站在前面都能闻到那淡淡的阳光和洗衣液的味道。 “桐儿。”隐叔叔突然又站回门口并盯着桐儿轻唤了声。 “啊?”桐儿紧张的扭头瞪着他,被他突然的动作和声音显然吓了一跳。 隐看她那小模样也只是浅浅的笑了笑,继而便道:“你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打听下安静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我去停车,等回来吃了饭我们就一起出去找找。” “恩!好!”桐儿立即点头答应,他竟然说一起去找,她当然开心了,不是撇下她而是一起去! 隐摇了摇头,转身便下了楼。 桐儿听见脚步声远去才转身蹦上了床,将脸用力的埋入床上那柔软的被褥里,兴奋的挥着双手双脚,突然,觉得好开心。 鱼香茄子 虽然很兴奋,但桐儿也非常快的就恢复了理智,因为还要打听安静具体在哪里的消息,所以桐儿又给夏幽幽打了个电话。 “喂,幽幽。” “你该不会都已经到河狸山了?” “你怎么知道?”桐儿还没有说出自己在哪儿,没想到夏幽幽便已经猜的这么准确了。 夏幽幽干笑了两声:“就知道你要问我下一步,所以等着呢。” “呵呵,是啊。我们已经在河狸山了,你知道接下来怎么找安静么?” “我只知道明天我们早上要去未央亭集合,至于少主和安静现在在哪里歇脚……我还真的不清楚。” “未央亭?那是什么地方?” “是西面山的一个凉亭。” “去哪里做什么?”桐儿完全摸不准这栾二少的行事风格,叫一群人去西面山的凉亭做什么?赏风景? “哦,少主明天是打算赏春的,所以……你懂得,那个地方下午晒太阳喝茶是最舒服的。” 桐儿险些从床上栽下来,夏幽幽他们集体翘课就是为了陪栾二少赏春!?这栾二少的性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怪癖。当然,这也只是桐儿心里的想法自然是不敢对着夏幽幽她说出来的。 “但我不能明天再去找啊……你能帮我问问安静么?但是你别告诉她,是我们在找她啊。”她大半夜的和隐叔叔单独上山不就是为了找安静,如果耽搁了今晚,她冒着险和隐叔叔单独住个房间又算什么啊?多尴尬的境地……只是想一想桐儿都觉得不好意思。 “那我帮你问问,等会儿发短信给你。” 挂了电话桐儿又等了一会儿隐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他们的晚餐,只是闻着味道桐儿便已经饥肠辘辘的不行了。 桐儿立即跑到窗边将小桌子收拾干净然后等隐叔叔将托盘放下,桐儿一样样的拿出来摆好,两个人端着碗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扒了口饭桐儿才咬着筷子看着对面似乎并不着急的隐道:“叔叔……我朋友说,安静明天会在西面的未央亭出现,但是这晚上在哪儿还不能确定。不过我已经让她给我打听了,等消息来了,我们再出去哦?” 隐顿了顿,伸手给桐儿夹了一筷子鱼香茄子淡淡应道:“恩,好。” 桐儿看着碗里的鱼香茄子,心里诧异:他怎么知道……她最喜欢鱼香茄子? 隐看桐儿那呆呆的模样,只以为是夹错了菜,便问:“我没有记错?”她是最喜欢吃这个菜的,为此她妈妈还认真的学过,家里的人都不怎么吃这样酸甜的味道,除了她。 桐儿红着眼眶摇了摇头,低头,眼泪就掉在了白花花的米饭里。 “怎么哭了?”隐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伸手过去捂住她的眼睛。 桐儿吸了吸鼻子接过纸胡乱的擦了擦睫毛上的湿润,没出息的道:“我还以为……这些年,你已经把我们全都忘了。” 隐顿时哭笑不得:“丫头,你把我认为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 桐儿默不作声,像是默认了似地。 隐叹了口气,耐心的看着她一直低着的头难得的真诚的道:“我怎么能忘记你们呢?无论是你爸爸妈妈还是你和一羽,当年如果不是你们,也就没有我如今的一切。” 桐儿终于缓缓的抬头看向隐,上一次他回来的时候就像是戴了面具一样让她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但是这一次回来,似乎亲切了许多,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他,就是觉得……不是那么陌生了。 桐儿默默望着隐的眼神就像是一盏温暖的小灯,让隐忍不住的轻轻勾起唇角伸手轻轻的揉着她的脑袋,放缓声音:“吃饭,丫头。” 桐儿笑着握紧筷子轻声的回答:“恩……” 桐儿的确是饿了,所以吃饭的东西显得有些狼吞虎咽,虽然在隐面前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们曾经那么亲密,他就像是亲哥哥,无数次的保护她,偶尔还背着她,现在的稍稍别扭只不过是时光的隔阂,不再陌生……便已经是她最大的祈求了。 隐吃的并不多,一碗饭便搁了筷子,桐儿吃的打了饱嗝也才罢了,擦了擦嘴抬头发现隐竟然在看着她。 桐儿伸手摸了摸嘴边:“我有什么……没擦干净么?” 隐摇头:“不是,就觉得,丫头你长大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和冷漠。桐儿听完,一张俏脸却红透了…… “我……十四岁了。”他离开那年,她才八岁,原来已经过去六年了,这六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却能让很多人和事都物是人非。 “可是啊,”隐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桐儿浅浅一笑:“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无论多大,你都是妹妹,知道吗?” 桐儿也甜甜的一笑,用力的点头并同意他的话:“恩!这是你说的哦……”永远,都是他的妹妹。这样,就永远都存在在他心里或者身边了。 隐忍不住的再次轻笑,却又严肃下来纠正道:“嘴巴上,还是要叫叔叔的,你怎么能高苗苗他们一辈呢!” 桐儿自然也是不在乎这些的,吐了吐舌头竟然又盛了一碗汤。 隐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一定是他这些年笑的次数最多的一天,好像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今天这般心情愉悦和轻松了,是因为这丫头吗?她好像能轻易的就让他弯起嘴角,这也算是一种魔力了。 桐儿也不曾知道,当她欣喜悦然的答应他所说的话时,多年后又会如何的懊悔,懊悔那句‘永远都是孩子,无论多大,都是妹妹’的话。后来当她不想做他妹妹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说不出那句话…… 隐收拾碗筷下去,桐儿则乖乖的跪在床上等着幽幽的短信,终于不负她的耐心等到夏幽幽的短信来了,桐儿忙不迭的打开短信:276号,他们在那里住宿。 “有消息了吗?”隐不知道何时又来到了身后的门边倚着,桐儿也有些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毫无声息的存在,握着手机转身看着他点头:“恩,有了。” 两个人向店家借了手电筒和小摩托便出了门,自然也问了276号,可是店家似乎也是才到这里做生意的人,竟然不清楚276号的方向,没有办法桐儿和隐只能先出门。(.好看的小说)店主的摩托车在坡下的篷子里,隐给了些押金,然后两个人取了钥匙便骑着车开上了山道。 夜晚的河狸山几乎没有什么人,有声音的都是在草丛里鸣叫的蝈蝈和青蛙,还有小摩托发出的‘嗡嗡’机动声。桐儿紧紧的抓着隐腰间的衣裳,将脸贴在他的背上,虽然是春季的夜晚,但云海市的季节一向来的很慢,所以晚上还是有些冷的。瑟瑟发抖的靠在他的背上,也总要温暖一些。 车子突然停下来,隐回手拍了拍桐儿的胳膊轻声道:“丫头,你等一下,我去看看这里是多少号。” 桐儿从车上翻下来道:“还是我去。”说完便朝着眼前有灯光的人家走去。 虽然夜还不深,但是河狸山的居民都已经早早的入睡,桐儿敲了门才有人来开门,桐儿腼腆的问着眼前出现的婆婆:“婆婆,请问你们家是多少号啊?您知道276号在哪里吗?” “276啊?”婆婆的态度非常的和蔼,笑眯眯的便回答了眼前的小姑娘:“276号还要往前走很远很远呢,我们家是180号。沿着这条马路,就能到了啊。” “谢谢婆婆。”桐儿非常感激的朝着婆婆鞠了一躬然后蹦蹦跳跳的回到马路边兴奋的告诉了隐。 隐摸摸桐儿的脑袋:“辛苦了,走,我们继续出发!” 桐儿在黑暗中又悄悄的红了脸,乖乖的爬上车,再次抓住他腰间的皮衣,摩托车一冲,她的脸便惯性的贴在了他的背上,桐儿觉得脸好热,心……又跳的好快。 一家一家的数着好,大约到了二百五十号左右的时候桐儿又下了车,这次是家副食店所以还没有关门,桐儿跑上前去问了一通,回来告诉隐:“我们竟然走过了,这阿姨说,山上山下也有一些人户,所以……我们真的走过了。”老婆婆说的很远很远,真的是不能相信啊。 隐将摩托调转了个头,看向桐儿又稳沉的道:“没关系,再回去便是。走?” 桐儿笑了笑,又爬上摩托,两个人慢慢又往回去的路爬去。 “隐叔叔。”桐儿抬头望着隐的后脑勺突然大喊。 “什么?”隐回了一下头应着桐儿突然的出声。 “你和你妹妹……是什么时候分开的啊?”桐儿真的很好奇,憋在肚子里已经好久好久了,突然间就英勇的问出了口,期待着他的回答。 隐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头甩了三个字:“七年前。” 七年前?桐儿默默的算了一下,那不就是他来到湛家的那一年么?他在湛家整整一年,她初到湛家才七岁,他十六,所以安静和他分开的时候,也是七岁?可是安静怎么会到栾家呢?他们兄妹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分开呢?听妈妈他们说话的时候,一开始他似乎还以为自己的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 桐儿虽然不知道他们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故事,但是心底却越发的想要帮他赶快找到安静了。 276号很快便找到了,竟是一家农家乐。 而这家农家乐的规模似乎很大,前院便有个青砖码的拱门,旁边的门牌赫然写着‘267’,也许是有个小径需要走进来的缘故,所以之前路过的时候竟然就给疏忽了。 隐将车停在门边,桐儿去按门铃,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年叔叔走了出来站在门内直接便道:“今天没有房了,没有房了啊。”说完便要转身急忙赶回去。 “这位先生,”隐立即出声并走上前来隔着特门看着那急忙又要离开的大叔道:“我们不是来住宿,是想要找人的。” “找人?”那中年大叔终于停住了脚步并回头往来,脸带疑惑,“找谁啊?” “你们这里今天是不是住了一个姓栾的年轻男子和一个叫做安静的女生啊?” 那大叔茫然的点了点头:“对啊,他们把这里包了,包一周呢!所以我们这几天都不迎客了。” 包一周?原来这栾二少是兴致来了要在这里赏春一周呢!不过,现在桐儿确认的确是,他们在这里是无误了。 “我是安静的同学,我们找她有事,这位大叔你可以开门让我们进去找他们么?” 桐儿说明来意,那大叔却显得有些犹豫,半响才回答桐儿说道:“他们还没回来呢……” “没回来?那他们去哪儿您知道吗?” 那大叔的脸上明显的写满了警惕,看来栾二少也是吩咐过的,不然他怎么会露出这幅神情。 隐从钱包里抽了十几张百元大钞出来透铁门递给那中年男人并道:“我们也住在这山上,就在前面的温馨旅馆,这位先生要是不放心可以去那里调查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没有恶意,就是听说他们今天也在河狸山,所以才照顾来的。” 那大叔接过那钱才脸露笑意的道:“下午去钓鱼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在哪儿钓鱼知道吗?”桐儿急切的追问。 “就从前面的坡下去,往前走十分钟有个池塘,那里可以吃烧烤喝啤酒,估计他们晚饭在那里解决的呢!” 这栾二少让安静翘课出来竟然陪他钓鱼,桐儿真不懂他的肆意妄为!只得说,果然是栾家二少才干的出来的轻狂事儿。 “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下去。”下面太黑了,所以隐望了望路便对桐儿吩咐道。 “我和你一起去……”桐儿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也要帮忙看着小摩托的,是不是?”把车停在这里有没有铁链子锁的确是不安全,桐儿想了想还是点了一下头:“好。那你赶快回来……还有,别吓着安静了,我说如果万一……万一她不是……?”毕竟是还没有亲眼见到,所以桐儿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 “我知道,傻丫头。”隐揉了揉桐儿的脑袋并将手电筒留给他,自己转身便向下面的小路摸去。 黑黢黢的小路,他看得见吗?他能不能一眼就找到安静呢?桐儿突然有些后悔,应该跟着去的……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留下来呢! 后面的大叔并没有给桐儿开门而是转身揣着钱进屋去了,桐儿一个人瑟瑟发抖的蹲在摩托车边等着。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好像比她这两年发生的还要多还要丰富啊!是因为他回来了么?所以才觉得心情这么愉快…… “嗡――”远处有汽车声响,不一会儿,桐儿扭头便看见一辆黑色的f1利从身边呼啸而过,在这安静的山道上,突然冲出这么一个怪物发出这样的声音,桐儿不由得蹙眉,这个时候路上千万不要有小孩子才是。 那呼啸的声音还没有消失,一辆摩托又从桐儿身边呼啸过去,刮起的狂风比不那f1赛车的力度小,就像上官瑾瑜似地,用用尽了力气。桐儿望着那骑摩托的背影,看起来应该是个不太高的人……安静!? 桐儿一怔,没来由的想到了这个人。 那个背影,怎么那么像安静!?桐儿的视力非常好,虽然刚刚的速度很快,但是那一瞥的背影真的惊似安静啊!她、她不是在钓鱼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是在追那辆f1的样子,出什么事情了吗?那隐叔叔下去岂不是见不到她了?她这一去又是哪里?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今天的落脚点,万一……万一又分离了,下一次隐叔叔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桐儿一急,几乎也没有多想便从地上跳了起来,将钥匙插进小电摩里,甩了车尾便奋力的追着前方而去! 她的摩托力度根本就追不上那f1和摩托车,所以骑了半天发现那喧嚣的声音不见了,而她的车灯在黑黢黢的路上亮着竟完全失去了方向。 可是桐儿还是没有停下来,因为路边也没有那f1的车影子,所以应该是往前开了。只是骑着骑着头脑也清晰了许多,所以单手从衣服里摸出手机,想了想才记起自己根本没要隐叔叔的号码!没有办法桐儿又将手机搁了起来,希望隐叔叔回来的时候能发现她不见了然后找妈妈要自己的电话,如果自己去要妈妈一定会担心,隐叔叔有办法让妈妈既不担心又能要到,还有便是……她如果能帮他找到安静,他一定也会开心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桐儿终于发现了那辆f1车,立即刹了车,盯着那院子里停着的显目的黑色f1,的确是这辆,虽然没看清,但这山里还会出现第二辆这样的车吗?抬头看了看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河狸酒店,也就是这山上最好的一家四星级酒店。 桐儿将小摩托骑进院子里,然后四处找着安静骑得摩托,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车必然也会停在这里……桐儿目光一定,找到了,果然……停在这儿!那农家乐门口的路灯照的这车牌号都是一样的,她怎么会记错?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找呢?是不是该问幽幽要安静的电话?之前也问过,幽幽一直不给,是怕安静生气,这一次是不得不要了!桐儿拿出手机正要拨给夏幽幽,嘴巴上却突然多了一只手,身后趋上来一个陌生的身体,而她整个人则迅速的被拖进了黑暗里…… 果然是她 糟糕!桐儿在被拖进那黑暗之中时,心底无声的暗叫。是谁?捂住她的嘴,还将她拖入黑暗之中要做什么?桐儿‘唔唔’的叫着,同时手脚也不忘不停的挣扎。 “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的人也没有耐心的附在她耳边一声低吼,声音被压得很低很沉,但桐儿还是瞬间就听出这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安静!? 桐儿不再挣扎,身后的安静才放开了她的嘴和身子。桐儿转身一看,虽然隐藏在黑暗中,但只消一眼她便能清晰,果然是她! “安静!”桐儿上前一把抓住安静的胳膊,只怕她再次消失不见。 安静蹙眉,看着眼前贸然出现的桐儿,也不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安静冰冷的质问,她可不认为这湛桐儿的出现只是个巧合,她刚刚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找人,找谁?自己? “我……我是看到你骑摩托,所以跟着来的……”桐儿还不敢把夏幽幽供出来所以只好暂时这么解释。 安静眯了眯双眼:“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河狸山!” 桐儿见着安静并不是那么好糊弄才又犹犹豫豫的道:“因为……想找你。” “找我?”安静高挑眉梢,冷笑的看着桐儿,很是不信。 桐儿举起双手无比真诚的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我一直都在找你,找你一个晚上了……”所以怎么能眼睁睁的再看着你从眼前溜走呢。 安静盯了桐儿好几秒钟才半转了身子又冷然道:“你先回去,我现在有事没时间和你聊别的。”说完安静便弯了身子准备向前潜伏而去。 桐儿立即跟上,安静走了两步回头瞪着跟上来的桐儿,她到底要做什么? “我……我跟着你,不捣乱,我就想着不能再把你弄丢了。”桐儿这话是真心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安静也许正在做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她的心里只惦记着不能让安静再丢了,那已经等了七年的隐叔叔该多伤心啊! 安静瞅着桐儿那一脸坚定的模样,转身又蹲下来冷冷的看着她并严肃的警告道:“你知道,这多危险吗?” 桐儿摇头。她的确不知道……根本就不清楚安静在做什么事。 安静耐下性子,似乎有些明白眼前的女孩的执拗,所以冷声的又道:“我跟踪的人,是穷凶恶极的大坏蛋,你确定你还要跟着我一起进去?” 穷凶恶极的大坏蛋?桐儿缩了缩脖子,安静以为她就会这么打退堂鼓回去,没没料到她竟然犹豫了几秒后竟然又不要命的点头并坚定的道:“要,我必须跟着你。”必须跟着她,不能让她再丢了,而且她相信隐叔叔很快就会找过来的。 万一她真的就是隐叔叔的亲妹妹呢?她不能放过这机会。还有便是,既然都是坏人了,她怎么又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呢! 安静知道自己今天是甩不掉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了,如果硬要赶她走,也许还会打草惊蛇引起那批人的注意,但是如果不赶她走,万一途中有危险自己根本顾不上她……盯了她一会儿,安静叹了口气转身便走,只丢下三个字:“不管你!” 桐儿立即扬起微笑并弯着身子跟了上去。 偷偷的从衣服里摸出手机来,怎么就偏偏还没来电话呢?隐叔叔,你一定要快点儿来啊!或许前面……真的很危险! 桐儿跟着安静从侧面跑向后院,再从后院的一个小侧门溜进了酒店。从楼梯间一路爬,爬到了三楼的样子安静推开了门大步的走了出去。桐儿不敢慢一步的跟着,因为是景区,所以这四星级的水准并不高,地毯有些脏,墙壁的颜色也不明亮,走廊两边更是没有任何的摆设物。看着这样的四星级桐儿庆幸,他们住的温馨小旅馆明显比这个要舒服多了…… 安静突然一个侧身,并且一手抓住桐儿将她一同扯到墙壁上紧贴。[.超多好看小说] 桐儿不解的看着安静,安静冷若寒蝉的面容让桐儿也不敢出声询问,两个人僵直的贴着墙壁,直到一辆推车从拐弯处转来,安静出手很快,伸手一把便捂住了推车人的嘴,然后迅速的将对方拖到一个角落。 桐儿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完全不明白安静这是要做什么?安静虽然才十四岁,但她个子却比桐儿要高上许多。桐儿一米五五,安静一米六五,按照安静身高的发展趋势以后上一米七是绝对的,桐儿连上一米六都有些危险。所以安静能轻易的制服那个看起来还没有她高的中年阿姨,只是安静做这些是为什么?桐儿心里一阵发颤。 不过桐儿也不敢停下来,转身追着安静的方向而去,抬头望向四个角落,这四星级酒店还真是落魄的连二星都不如,这样的角落竟然没有摄像头!? 安静将中年女人放在地上,桐儿镇定的看着她问:“她……没事?” 安静有些意外桐儿竟然没有任何的大惊小怪,将手里的帕子揣进衣兜里安静冷冷的回道:“只是晕了,两个小时后自己就会醒。” 桐儿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安静又出去将推车推了过来,桐儿不解的望着她,安静在推车下摸了一阵,摸出两套白色的衣服,扔了一套给桐儿:“要跟着就快穿上,不然就在这里等着。” “我穿。”桐儿毫不犹豫的捡起快速套上,安静终于又多看了她两眼,神情有些犹豫的问:“你……不害怕?” 桐儿当然明白安静问的是什么,也没有犹豫的便点头回答:“当然怕啊。说实话,你刚刚做得……把我的三魂七魄都已经吓掉的差不多了。”怎么能一个预警也不给就突然把一个阿姨晕倒了呢?对于十四岁的桐儿来说,这简直是最惊险的事情。 安静一声冷笑:“那你还穿衣服做什么?逞强吗?”她就想要看他究竟能逞强到什么时候。明明就害怕的连腿都在抖,偏偏就是不肯走,她究竟要做什么?安静有些好奇起来。 这也是七年来她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好奇。 “我就是不能把你弄丢了,你不能再离开我的视线,直到那个人来。”说着桐儿已经快速的穿好了衣裳,原来是和地上那阿姨一样的清洁工服,就是有些大,所以动手又挽了挽袖子。 “那个人?”安静轻蹙眉头,随即豁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瞪着桐儿:“你该不会是……”她怎么可能忘记她之前说过的荒唐事!所以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湛桐儿把那所谓的‘哥哥’领来了! “是……他来了,你们见了面就会确认到底是与不是了。” 安静瞬间布满怒容,向前一步迅速的将桐儿逼进墙与自己身体之前,冷眼的看着她无情的道:“谁要你,多管闲事来管我的身世了!?” 桐儿早就料到她会生气,只是没想到她生气还是这样的让人害怕,就好像回到了之前咖啡厅的那一幕,她全身所散发的凌厉杀气让她冷若寒蝉,真的不怀疑……她会在瞬间就消灭了自己。 “安静……”桐儿轻轻的咽着口水想要再解释,安静却不听她所说的话,转身推着推车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安静!”桐儿立即跟上并小声的在她耳边不停的道:“请你相信我,你见到了或许就不会这么生气了,我隐叔叔说他七……” “闭嘴!”安静猛的扭头瞪着桐儿,一副不想再听她多说一个字的冷然表情。桐儿着实也被安静这样的眼神骇住,站在原地看着她再次转身离去的背影,半响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十四岁的少女,即使再坚强,那薄如纸的脸皮也经不起这样的三番两次。 “嗡嗡嗡――”桐儿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桐儿看着安静埋着头站在前面一间客房面前正伸手敲门,立即将电话摸出来一看,是个国外长途! 桐儿想也没想便接了起来,电话那边的隐沉沉的喘息着冷声问她:“跑哪儿去了?” “河狸酒店。我们下午看的第二家四星级酒店这里,隐叔叔你快来,安静就在这里!还有,她现在很危险,我们马上就要去……317,你要快点儿啊!”桐儿在心里默数一下房间,也没有机会再多余的解释,急急的说完便挂了。 “喂――?桐丫头――?”隐紧握着手机站在夜色中,有些不可置信这丫头竟然就这样挂了电话。不过一思量她的话没敢再犹豫,立即转身冲下温馨小旅馆的山坡向并向前面一家农家乐的院子冲去,他的车停在那里! 桐儿挂了手机将震动也关掉,然后迈着小步子追上正要进门的安静。 门内站着一个彪悍大汉,好像是来开门的,原本已经让开了身子,赫然见着眼前又突然多了一个小个子,顿时蹙眉身形一晃又挡住了门口,有些防备的看着二人大声吼道:“你们究竟是谁?还有你,小个子,干什么!?” 安静冷瞥了一眼突然冲过来的桐儿,微抿唇角。 桐儿没想到……门内竟然是这样的光景。刚刚晃眼瞥到,里面不仅是一个男人,而是好几个!安静进这里面去做什么?桐儿有些紧张的向安静身后蹭去,无法回答那彪悍大汉的质问。 “她是我妹妹,先生。应该是我们妈妈来送餐的,但是她突然晕倒,我们姐妹俩就替她来了,还请你原谅先生,我们也是想帮妈妈做点儿事儿,我妹妹她还小,希望您……不要吓到她。”既然桐儿已经冲了出来,安静也不可能不管她,只是心里有些懊恼罢了。 而桐儿听安静这么说也配合的低下头颅乖乖一副顺从模样。 那彪悍大汉立即咧开一口白牙盯着二人不怀好意的笑了:“这么孝顺,进来!”说完便再次让开了身子,屋内一片烟雾缭绕。 桐儿跟在安静的身后走进房间,这也才看清,整个房间里,沙发上,床上,地毯上躺的全是男人,而且个个身壮如牛,有的才二十多岁,有的三四十岁。他们肩膀上,肚子上,背上,脖子上几乎都纹了身,有的在打牌,有的就不停的吸着手中的烟或者喝着酒……桐儿甚至怀疑,他们在吸食毒pin!因为有些人看起来,真的完全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有的人则兴奋的摇头晃脑。 “把东西放在这里。老大,你点的海鲜大餐来了!”开门的男人指了指桌子便向床上正躺着的一个男人走去。 那男人突然坐了起来,转头向桐儿他们看来,桐儿心里一骇,这张面容顿时将她吓得魂儿都要没了。这个人的左边脸……从额头到下巴竟然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而这些人又称他为老大,他们……他们能是好人吗?真的是安静说的那样穷凶恶极的大坏蛋?桐儿的心里打着小鼓,面上也露出一些畏惧来。 再看向一旁的安静,她倒是如常的低着头,面面无表情,只是桐儿不知道,此刻安静的内心也是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正在翻滚着! “怎么是两个小丫头?”那刀疤蹙眉冷声问道。 “这两丫头替她们的妈来的,怪孝顺,嘿嘿。” 刀疤下床阔步走来,安静立即揭开罩子,将里面丰盛的海鲜大餐摆到一旁乱得不得了的桌子上。桐儿见状也立即上前帮忙,一盘盘摆好了两个人则推到一边去。 “滚开!”那刀疤突然一脚踢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向桐儿爬过来的男人,桐儿瞪大眼睛看到那男人裤兜里调出一包白粉。桐儿吞咽着口水,迅速低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老大,这两个俏妞……嘿嘿……”那个被踢翻在地的男人看着桐儿和安静眼露垂涎,那模样和之前非礼桐儿的大叔一样让人觉得厌恶。 “爱哪儿就死哪儿去!这是酒店家属,出事情了你担啊。丫的禽兽,和你女儿一样大了!”那开门的男人再次一脚把地上那男人踩在地上甚至还在对方嗷嗷叫的时候跺了两下。 桐儿这才隐隐的放心,他们应该不会对她们怎么样,还是安静聪明,要不是那借口……真不知道她们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先生,我们就先退下了。”安静板着脸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推着车转身便要离开。桐儿立即跟着,那刀疤男却突然看着她们的背影令道:“站住!” 桐儿身形一顿,安静也跟着回头望来:“请问先生还有什么事?” “你,”刀疤男指向身边的壮汉命道:“去搜一下她们的身。” 桐儿睁大眼睛,搜身? “老大……你怀疑他们是警察派来的卧底啊?他们一看就是初中生,不可能的……”这个男人似乎没什么心眼儿,罢了罢手道。 “你不去,你去!”刀疤男毋庸置疑的低头看向地上原本就对桐儿他们垂涎的男人又令道。 那男人自然是十分乐意的就爬了起来,桐儿立即向后退抓住安静一脸惊恐的盯着他们:“先生你们不能这样……”他们是女孩子,怎么可能让那个……色迷迷的人摸她们! 安静往前微微一站挡在桐儿身前,冷然的盯着那刀疤道:“先生,我们只是替母亲来送餐,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不可能是什么警察。警察,也不可能收我们这些未成年啊……”说着安静自嘲的一声冷笑。 那刀疤却盯着她的脸,顿了顿才残忍的笑道:“妞,你太过冷静了。冷静的不像是一个服务员的女儿。你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吗?他们正在干什么吗?我要是不管管他们,他们就能把你们两个撕碎在这里,让你妈连骨头都找不到……你要试试?” 桐儿狠狠的咽着口水,她相信。但是她不会畏惧,因为安静镇定的就像一棵树,让她跟着坚强了不少。 “这样做,是犯法的。”安静轻蹙眉头,依然冷静的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 刀疤男一步步的朝着安静趋步而来:“我想,我们干过的犯法的事情已经不少了,还差你这一个吗?”说着便已经走近了安静跟前,突然,那刀疤全身一怔,就像是雕像一样瞬间笔挺僵直的站在原地,没了声响。 桐儿不明的眨了眨眼,低头一看,心中猛地倒抽冷气,安静……安静正持枪抵着那刀疤的肚子!安静什么时候出的手?安静什么时候身、身上有枪了?安静她、她究竟要做什么?桐儿一双眼睛睁的犹如铜铃,安静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拿枪抵着那刀疤的肚子,然后两个人不停的向门口退去―― 整个屋子的气氛在瞬间改变,地上、沙发上、床上的男人统统站了起来。男人们片刻间都变得肃冷,个个捏着拳头和杀人的目光向着她们而来。这是浴室被打开,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走了出来,见着眼前这一幕吃惊的张大嘴巴,好像是不相信怎么会有两个小丫头竟然威胁了大名鼎鼎的刀疤!那女人也僵直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你不要乱来!”开门的大汉终于知道后悔,大汗淋漓的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威胁道。 “你是谁。”刀疤却冷静的质问,也不相信安静会开枪似地,甚至步步朝着她紧逼而来,“你要做什么?杀我吗?你是警察派来的,还是与我有私仇?快说,你是谁!” 安静并不为他的愤怒大吼而动,冷静的就像一块冰。 安静没有回答他,反而握着枪逐渐上移,直指刀疤的胸膛,手指扳下扳机,在松开的那瞬间安静冷酷的说了一句话:“你,必须死。” 说完便是一声枪响“砰!” 桐儿睁大双眼,她看见那刀疤的胸口喷出一小股血柱,洒在了安静的身上。 枪歪了,有人踢了一脚,但是枪还是挨在了那个人身上!桐儿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吓得全身发抖,而安静打歪了枪,那刀疤立即被他身后的男人们救下去,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即扑上前来想要把安静抓住。安静伸手非凡,虽然年纪小小,但是桐儿知道她从八岁开始就在栾家接受地狱般的训练,夏幽幽曾经说过,安静的身手是最好的,就连庄毅都拿不下她!所以安静轻松的避开那两个人甚至快速的与他们交手起来,安静的眼睛像是红了一样,手脚飞快的踢出,桐儿甚至看见……她眼里那血红的仇恨! 仇恨?桐儿迷惑的看着安静,为什么安静这一刻,脸上和眼底写满了仇恨?她和这些人,有仇吗? 桐儿躲在角落里为安静担心却又无计可施,担心安静毕竟是个女孩儿,而且也才十四岁,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她必须想办法了! 也就在此刻,桐儿眼角忽然瞥见浴室门口的女人扑了过来,桐儿几乎没有多想,抓起一旁的花瓶就像那女人砸去并大喊:“别过来!” 花瓶太重,砸歪了。碎在地上成了一片渣滓。桐儿无声的看着地上的碎片,这一刻,真恨啊…… 那女人朝着桐儿一声冷笑,似乎认定桐儿就是个没用的,用脚踢开碎片便向桐儿走来。 桐儿双手紧紧的拽着,贴在角落里又从伸手抓了一些东西,但都是没用的零食,最终的花瓶已经爆破了,手边真是什么东西都没用。 手机!?桐儿摸到衣服,掏出来对着女人:“你、你别过来啊……” “小丫头,作死呢!?”那女人伸手过来一把就拽住桐儿的头发,女人们打架一贯用的伎俩。桐儿不是女人,还是个豆蔻少女,她哪里打得过眼前这彪悍女人,只能双手护着自己的头努力踮脚‘啊啊’的叫着。 “没用。”那女人一声冷笑,从地上捡起一个碎片便抵在桐儿的脖子上,然后大声一喊:“都别动了!” 桐儿心里泛凉,知道,自己是要被利用了。 当所有人停住打斗时,已经气喘吁吁的安静发现,桐儿已经被抓住,她就知道,这湛桐儿一定会拖自己后腿!安静手中的枪还是指着身边最近的一个男人,然后自己向墙角靠去,她一直都将自己设立在安全范围之内。 桐儿也不甘心,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脚狠狠一脚便跺在拿自己去威胁安静的女人脚背上。 那女人果然痛的‘啊’声大叫,手中的碎片也随着动作擦过桐儿的脖子。 桐儿感觉到有血流了下来,伸手一摸,红红的一片。 桐儿红了眼睛,又痛又气的情绪上来暂时压住了恐惧,转身双手一把抓住那女人的头发就往地上按:“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桐儿心里只想,她这受了伤回去,怎么见爸爸妈妈啊!? 眼见桐儿也发了疯,安静勾起冷笑,朝着眼前明显在观战而愣住了的男人毫不犹豫的扳下扳机,‘砰’一声射穿对方的胸膛! 这一声枪响再次震住了所有人,这丫头……胆大妄为,竟然再次开枪!有人忍不住了,纷纷掏出枪来,安静显然早已经料到了,一把抓住被自己开枪并没有打中要害的男人挡在胸前。 “开枪便是,开啊!”安静的脸上露出绝冷的笑意,桐儿一个寒颤,放开手中女人的头发,究竟是什么仇恨……让安静如此恐怖? 身上已经负了伤的刀疤显然比桐儿更加的好奇,靠坐在床边看着安静愤怒的大吼:“你到底是谁!” 安静勾唇,犹如一朵在午夜盛开的血色蔷薇:“想知道我是谁?你怎么不去地狱问判官!当你走上刀山火海的时候,或许你就明白了!” 桐儿沉沉的喘息,她原本就在门边,伸手握住门柄偷偷的打开门,安静自然也瞧见了她的动作,挟着人向门口的方向而来。而被他抓着的男人显然也害怕了安静,全身都在发抖…… 刀疤眼神一凛,冷冷的盯着安静和自己的人竟下令道:“开枪!一个都不、许、逃!” 无论是生,还是死 刀疤一声令下,房间里的空气再次冰冷到令人结冰的地步。桐儿只觉得脖子的伤口疼的让她想要抽泣,可是她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只顾疼而不清醒的带着安静赶紧逃走的话……他们她们两个今天必定都会命丧在此! 安静倒是出奇的冷静,就算那刀疤下了这样一个命令,她的面容表情此刻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她根本就不怕,无论是生,还是死。 桐儿轻轻的咽着口水,知道自己脖子的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但血必定已经染红了整个衣领,这校服只怕是暂时穿不得了,心里想着明天还能去上学吗? 就在桐儿岔神的那一刹那安静突然冷笑一声,桐儿‘唰’的清醒过来,再看安静,她稳稳的抓着身前已经奄奄一息的大汉挡在身前,而屋内的男人们并没有因为刀疤残忍的命令而真的开枪,甚至有人还在哆嗦,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几个大男人竟然会栽倒两个黄毛小丫头的手上!特别是持枪的这一个,就同她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冰冷一样,一个眼神都是致命的危险……他们,究竟是遇上了怎样的罗刹? “我说……”身受了重伤的刀疤捂着伤口喘息着靠在床边眯起双眼冷声再次低吼命令,“开枪!” “可是老大,猴子还在她手……”那个开门的男人还是有所顾忌的看向被挟持的兄弟,看得出来多少还有些良心。 但已经被惹毛的刀疤才不管那么多,从衣服里操出枪便对着自己明显已经受了重伤的兄弟狠狠一枪。安静低了一下头,身前的人则完全成了她的肉墙,挡去了刀疤那愤怒的一枪。桐儿的门虽然已经悄悄打开,但是安静还在中间被包围着,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逃走,可瞧着又开了枪便立即躲到了柜子后面,抱着头暂时避险。 又是两声枪响。 “猴子!”有男人大喊,桐儿知道……那个被安静当做挡箭牌的男人一定是死了。 桐儿从未见过这么血腥而又残忍的画面,强压着心里想要呕吐的欲望捂着鼻息才没有哭出来,才没有夺门而逃。 桐儿是害怕的,害怕的全身都在发抖,可是这个时候她能怎么办呢?她没想到安静会有枪,也没想到和自己一般大的安静竟然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她不知道安静和这些人有什么恩怨,但是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看着安静,不能让安静有闪失,因为……她很有可能就是隐叔叔要找的妹妹啊。 安静将手上的人丢开,显然是已经没有用了,凭她一只手的力量也维持不了太久这男人的重量。 但她并不害怕,反而瞧着一屋子的人冷笑:“这就是你们的老大?不管是你们任何人,他一定都会这么利用。”说完安静便冷笑着从衣服里快速的摸出一个拳头大的球,然后用力的砸在地上,‘砰’的一声整个屋子片刻便是烟雾弥漫,桐儿喉咙一窒,只觉得自己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别让她……跑了――咳咳――”刀疤的声音传来,桐儿从柜子后面爬出来,还没有看清手腕上便一重,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按照高度桐儿断定是安静,两个人转身来开门便冲了出去。 铃声作响,屋子里这个时候一定启动了消防警报,等洒水器将屋子里的烟雾除去之后,他们就会追出来的!桐儿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两个人已经摸了出来,桐儿再抬头看向安静,安静跑得很快,绝美的侧颜和碎发随风而动,每一个画面,都是一个故事。 安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儿?她才十四岁就可以面无表情的杀人,那她以后的人生呢?桐儿并不觉得安静坏,相反她断定屋子里那些男人才是坏人,她还是认为安静是个好姑娘,可是安静的人生……和自己的人生,竟是这般的不同。 两个人转弯下了楼梯,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安静的运动能力不是一般的好,跑了半天都不喘息,桐儿却脚下一滑,从五个阶梯上摔了下去。 桐儿趴在地上,膝盖疼的牙齿打颤。 “桐儿!”安静愣了一下,看着空荡荡没有抓紧桐儿的手立即反应过来,急忙奔了下来将桐儿扶起,上下打量桐儿没事才松了口气。 桐儿捂着急速跳动的心脏担心的望向楼梯口着急的推着安静道:“你快跑,别管我!”安静开了两枪,他们死了一个人,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她不能让安静有事!所以想也没想桐儿便下了决定,让安静走,自己留在原地! “你瞎说什么?快走!”安静也不给桐儿当英雄的机会,转身弯腰背起桐儿便向楼下冲去。 楼上传来推门的巨响,他们来了! 安静像风一样往下冲,转头冲着桐儿大喊:“腿,夹住我的腰,手臂死死的抱紧!” 桐儿立即按照安静的吩咐去做,安静比桐儿高了十厘米,力气似乎也大了十岁。(.)她背着桐儿气不喘的轻轻一跃便坐上了铁扶梯然后顺着身子往下快速滑去――桐儿吓得闭紧双眸,自己一个人都不敢做的事,安静怎么能背着自己这个累赘还做得这样完美?安静,究竟为什么这么厉害,这么强大? 桐儿看向安静干净的耳朵和头发,心疼,莫名的蔓延…… 跑出侧门,安静背着桐儿奔驰在风中。就在这时桐儿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她兴奋的立即大喊:“隐叔叔,这里!” 站在风中的隐闻声扭头,那一瞬,桐儿清晰的感觉到,背着自己的安静僵成了石头。 桐儿从安静的身上滑下来,虽然膝盖和脖子都疼得要命,手臂和脚似乎也受了伤,但是她不能再拖累安静了,隐叔叔也来了,她们会安全的!这样的想法驱使着桐儿继续毅力顽强,伸手拉着安静一瘸一拐的向隐的方向疾步而去―― 隐突然从衣服里摸出一个黑忽忽的东西,桐儿今晚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她清晰的看见隐用手中的东西,对着自己和安静。桐儿僵化了,一动也不敢动,脑子里有些东西快速闪过,她抓不准,却又十分的难过。 就在桐儿心殇之时,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边擦过,身后传来倒地巨响声,桐儿扭头,看到身后的小门处躺了一个人。桐儿后来才知道,有一种枪,叫做消音枪…… 桐儿再扭头欣喜的看向隐,高大的他已经摇晃且坚定的大步而来,什么话也没有说,伸手便将自己身边的安静死死的抱进了怀里。 月光和路灯的温柔光辉下,桐儿第一次看见隐叔叔的脸上泛着水影光泽。那颤抖的睫毛也挡住那如洪水一般的温热液体……他哭了?桐儿愕然的看着他,他竟然哭了!那个像迷一样的男子,那个从她小便为她支起一片天空的人……哭了。 哭得无声无息,却揪疼了桐儿的心…… 再看安静,即便是刚刚面临着死的危机她也没有任何面容表情,但这一刻,她却颤抖的像是风中不堪一击的小树苗,在隐叔叔的怀里瑟瑟发抖。不用想,她一定也哭了……这一刻答案已经有了,她果然就是隐叔叔找了许久的妹妹。 桐儿觉得,今晚的惊险刺激甚至此刻全身的疼痛都是值得了。他们虽然都在哭,但是心里一定都是开心而又幸福的,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他们终于团聚了! “妮妮……”隐轻声的呢喃着放开怀里的安静,捧着安静的脸似乎想要将她看的更真切一些,直到现在,那怦然的心还是不敢置信:“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是哥哥的妮妮?” 安静只是凶猛的流着眼泪什么话也不说,桐儿心疼的看着她,她一定吃了很多苦,所以才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哭,哥哥会心疼的。”隐再一次将安静抱进怀里并怜惜的在她额头上亲吻,桐儿在一旁看着心里虽然有些羡慕,但更多的却是感动。她从没见过这样感性的安静,更是从没见过这样感性的隐叔叔,他们身上一定有很多的故事…… 有警报声响,看来酒店的人已经报了警。桐儿扭头,看到三个男人又从后门追了出来,桐儿立即大喊:“他们来了!” 隐轻轻的放开安静,以风的速度抬手,几乎看也未看,也没有什么声音桐儿便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个人又倒在了地上。桐儿狠狠的咽着口水,地上躺了五个人,都是他片刻间解决的事……眼前的隐叔叔,还真是陌生的让人觉得恐惧啊。 “哥。我们先离开这里,”安静擦了擦眼泪终于从见到隐的震惊中清醒过来,“那个刀疤有警察收拾他,我们先走。” “刀疤?”隐的声音在喉间一滚,低沉的让桐儿一个激灵。 安静又流下了眼泪,死死的咬着唇看着隐凄凄的点头:“当年,我看见他从后门走了出去……我死也忘不了他的脸。” 隐推开安静,竟然什么也不说的便大步的向后门而去,看来是要再次上去。桐儿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上去的,警报声越来越近,他这回去不是……不是找抓么? “隐叔叔!”桐儿冲上前一把抓住隐的胳膊,隐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般一甩手将桐儿甩开,桐儿原本就是个娇小又瘦弱的人,经不住这样一甩就栽在了地上,全身的骨骼似乎都碎了…… “哥!”安静冲上前一把抱住隐,死死的挡住他想要再往前的脚步,抬头满脸是泪的乞求道:“我们先走,好不好?我们总有办法把他挫骨扬灰的,总有办法!我们先离开这里,桐儿她……桐儿她受伤了!” 安静向桐儿望来,桐儿已经痛的支不起身子,只能躺在地上望着他们。他不能去……真的不能!安静开了枪,他杀了人,他们如果被警察抓到或是怀疑,他们就都会去坐牢的! 桐儿无声的望着隐,隐回头看向地上的桐儿,她怎么躺在了地上? 隐快步的飞回来,蹲在地上将桐儿小心的扶起来,伸手摸向她血肉模糊的脖子,桐儿‘嘶’的倒吸了一口气。 “她刚刚还从阶梯上摔了下来,伤的也不轻。”安静在一旁道,也不知道哥哥刚才那一甩,桐儿又会疼成什么样子?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傻的丫头!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哥哥相认吗?她之前竟然还以为她是居心叵测的人,还以为她是胡言乱语,知道亲眼见到了哥哥她才相信……原来哥哥和她一样,都还活着。 “疼不疼?”隐温柔的低头看着桐儿问。 桐儿艰难的点了点头,再也说不了谎:“疼。而且……怕。隐叔叔,你别再上去了好么?上面那样危险……” “傻丫头。不怕,我们马上离开这里。”隐说着便将桐儿轻轻的从地上横抱了起来,桐儿也只能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只要他不去,她就放心了…… 隐轻轻一跃落在了三米高的围墙上,扭头看向安静本想说等他过去将桐儿放下就来接她时,安静便已经自己跃了上来。隐诧异的看着身手敏捷不一斑的安静:“妮妮你……” “哥,我也长大了。”安静拍了拍隐,两个人一起又跳了下去。 隐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看向的确已经长大了不少的妹妹,她这些年又经历了什么?当年是怎么逃出去的,现在又在怎样的生活?太多的问题想要问,现在却只能憋在心里。 “要快点儿离开这里。”安静扭头看向四周,灯明闪烁,看来警察已经要到了。 “我要去骑车。”安静突然想到她和桐儿的摩托还在里面,如果不骑走会很容易成为线索。 “不用了。”隐突然冷声道,安静疑惑的望来,隐才解释:“刚刚有个姓栾的小子让卡车来拖走了。虽然够招摇嚣张,但我想他算是提前预知状况并且已经帮忙解决了。” 安静一怔,心里闪过千百种情绪。原来,她无论做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走。”隐抱着已经睡过去的桐儿带着安静快速的向自己停在角落里的车走去,上了车,车子缓然向山上开去,前步离开后一步警车便达到了酒店…… 改变 那一晚,整个河狸山的氛围的就像鬼节一样,诡异而又森冷,每个人都内心惶惶却又觉得惊险刺激。[] 附近的居民或是旅客胆大的甚至前往围观,在得知死了好几个人时,有的人胆子吓飞了,有的人更好奇的是凶手是谁。再后来有消息传出,死了那几个人都在死前磕了药,本身都不是什么好人,客房里也全是毒品枪支,身受重伤的一个名为刀疤的头早已经逃之夭夭,封锁现场怎么找也找不到他的人影,而附近搜山更是毫无消息,所有的矛头都很明显的指向那刀疤,警察更是断定这一切都是他们毒贩内讧的下场,那刀疤必定就是凶手了…… 安静和隐自然是毫无半点儿嫌疑,早在当天晚上越牙那厮就被栾轻风召到了河狸山,然后顺利的攻入河狸酒店的系统,在警察想起要调出摄像录影的时候,录影早已经被天衣无缝的剪切甚至改过画面,没有桐儿和安静或是隐的半点儿身影……越牙,就是这样一个天才。 不过,安静是不知道栾轻风为她做的这点儿小事的,她也习惯了每一次做事之后都有栾轻风的善后,那仿佛是他无声的一种宠溺方式,更是她信任度的安全港湾。 此刻的安静并没有急急的回去问栾轻风任何,只是与自己失散了七年的哥哥一起,两个人彻夜未睡,坐在露台上,安静靠在最爱的哥哥的怀里,他们聊了一宿……关于这些年,关于他们的故事。 桐儿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好。 脖子上的伤口有些微微的疼,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样。脑海里蓦的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她跟着安静去了河狸山店,安静对着一个叫做刀疤的人开了枪,安静和那些人打斗,安静冰冷带着仇恨的面孔,她和安静往外跑,安静背着她滑下扶杆……安静和隐叔叔的拥抱,倒在地上的几个人……警察来了……桐儿睁大瞳孔,昨晚的所有画面都在瞬间记起,但是后来的……后来的怎么样了? 她被隐叔叔摔在地上,他想要冲回去,他似乎也深深的恨着那个刀疤。他们为什么恨?而他折回来将她抱起,她靠在他怀里便晕了过去……但接下来呢?他没有再回去? 桐儿伸手摸向自己已经被包扎好伤口的脖子,抬头环顾整个房间,这是他们昨天住的小木屋……他们是回来了吗?艰难的自己从床上撑起身子,可是怎么房间里怎么就自己一个人?隐叔叔……还有安静呢?警察有没有找上来?他们有没有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桐儿忧心忡忡,整个人越想越害怕,发颤的也要爬起来。 膝盖疼的依然让她觉得哆嗦,但桐儿还是忍着痛掀开被子将腿放下了床。就在脚尖正要触地时,门‘吱’的一声开了。 桐儿急忙的扭头,正是端着药和粥的安静。 安静看着桐儿是醒了也轻轻的松了口气,走了进来并转身将门关上。 “安静!”桐儿看见安静再也坐不住了,勉强的下地并站起来,转身看着安静走过来急急的就先问道:“你们没事?” 安静将盘子放下,伸手扶着桐儿问:“你膝盖不痛吗?” 桐儿愣了一下,她们两个人的话题不在一个点上。 “这个时候了还担心我们?快躺着,不然一会儿我哥看见了肯定骂你。”安静板着脸便将桐儿扶着躺下,桐儿轻轻的咽了口口水,听见她说的这句话就放心了,意思就是……他们都暂时没事了? 桐儿的膝盖的确疼,她也不知道自己摔成了什么样子,躺下来看着安静将自己的裤腿拉上来才看见上面竟然缠满了绷带。 “你的膝盖没摔碎算是幸运了,昨天成了那个样子你竟然还能忍着?湛桐儿,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真不懂你。”安静埋着头闷闷的也不看桐儿喋喋不休大的说着。桐儿第一次听安静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在自己没有问她的状况下……好惊奇啊,是因为和隐相认,所以她心情大好吗? “我说你呢!”安静无奈的盯着桐儿,抬头就发现她这一副呆样子,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全校成绩第三的人?不过,执着的精神倒是无与伦比的。 桐儿红了红脸,原来看着安静又发了呆,真是丢人极了。 红着脸,想着安静现在的态度,想着他们竟然真的是兄妹,桐儿就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的无比灿烂的望着安静:“那个……昨天那个时候没觉得多疼。不用担心,现在不是都没事了么?只要你们不被警察抓就好!” “恩,放心,证据都被销毁了。”早上安静已经回过少主那里一趟,所以心里也是暂时安定了。 其实,她不是个习惯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的人,可是经过昨晚她对眼前这个女孩儿改变了看法,原本只以为她是个多管闲事的书呆子,甚至上一次的咖啡店还以为她是居心叵测的具有别意的人,但昨天经历的一切和亲眼见到竟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哥哥时,她才相信这个女孩儿说的一直都是真的……原来她的哥哥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原来,她真的是在帮自己,是在为了哥哥无私的奉献着,甚至受了伤也不吭声儿,最后即便痛晕了过去,醒来第一个担心的还是他们。 真是苏玛丽的善良女孩儿。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吗?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桐儿心里的大石头这一刻真的落了地,安静奇怪的看着她问:“你就不害怕吗?” “害怕?害怕什么?”桐儿疑惑着安静的问题。 “我杀了人,哥哥也杀了人,你是个千金大小姐,你不害怕这一切?”安静本以为桐儿会吓得浑身发抖缩在角落里再也不敢出来,但没想到她竟然敢和那个女人打起来,更是打开门和自己不停的跑,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发现,这湛桐儿不同于一般的千金大小姐。(.无弹窗广告) “你们杀的……不是坏人么?那个,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小时候落入过人贩子的手中,七岁之前过的穷困潦倒,每天饭也吃不饱衣服也穿不暖和,我出生贫贱,要不是爸爸妈妈我今天书也读不了,所以……并不是什么娇贵的人。” “你很自卑么?”安静一眼看穿桐儿,桐儿闻之一怔,自卑? “还以为你是苏玛丽,这么看来……你也有自己的原则的。不过湛桐儿,像你这样自卑可是不行的哦。” “恩?”桐儿抬头,再次不懂安静的意思。可以说,安静的这几句话,她都没有懂。 安静倾下身来,附在桐儿耳边,狡黠的勾起唇角冷冷的竟道:“你再这样自卑下去,我哥哥可是不会喜欢你的。” “你说什么?”桐儿惊慌的扭头看向安静,她这话……什么意思? 安静直起身,一副理所当然的腻着桐儿冷冷道:“你没必要把自己看的那么卑微。你有很多优点都是许多人比不上的,但你自己却看不到。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保证,我哥哥一辈子也喜欢不上你。” 桐儿终于红了脸,隐隐的有些听懂安静的意思,却急着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怎么可能喜欢隐叔叔呢?安静一定是逗她的。可是,心却跳得好快……就像是被人看破了秘密一样,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静摇了摇头:“和你说个故事?” 桐儿缓缓的抬头,安静的脸再次陷入无比的冷漠之中,仰着头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只留给桐儿一个冰冷的侧面,侧面就好像那幅画,都有着一个让人参不透的故事,让桐儿觉得迷离而又好奇。 “从前,有个女孩儿,她的人生和你的人生是完全相反的。她过着锦衣玉食金枝玉叶的生活,她是家族里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她单纯,快乐,活泼,还有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可是有一天,她突然什么都没有了,她不得不坚强,不得不改变,不得不放下从前的娇贵从新开始自己的人生。”说着安静便扭头向桐儿望来,望着她的眼睛静静的道:“和你截然不同的人生,如果让你选择,你会怎么选择?你还会对你的生活充满不自信吗?你比很多人都要幸福快乐了,所以没有理由再自卑自怜下去,知道吗?” 安静的故事很短,可是桐儿却听得泪流满面。这是安静自己的故事吗?那个哥哥,是隐吗?她说的没错,相比起故事里那个女孩儿的人生,她的人生又算得上什么?她很幸运,如今过的如此好…… 安静将药递给桐儿,桐儿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吞下安静递来的药,安静看着她也不知道还能继续说些什么,她原本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可是看着湛桐儿还是伸手抱了抱她,在桐儿惊疑僵硬的身体反应之中淡淡的说道:“谢谢你……为我们兄妹所做的。你可能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又是怎样改变……谢谢你。” 桐儿的手上还握着水杯,可是听见安静的这两声‘谢谢’还是微微的笑了,心里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桐儿吃了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肚子好饿,好像从昨晚吃了那顿之后就没有再吃过了? 房间里黑黑的一片,是天已经黑了吗?桐儿摸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声响惊扰了沙发里正在熟睡的另一个人,桐儿也没有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所以当灯‘啪’的一声亮了时,桐儿怔了一下。 “醒了吗?”隐从沙发里起身走到床边来坐下,伸手便覆上桐儿的额头,没有摸到害怕的高温时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发烧,伤口应该都不会有大碍了,好好的养伤,会好的。回去再让马丁夫人给你些药膏,疤痕应该也不会有的。” 桐儿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一直都在房间里吗?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摸摸自己的额头,又说着一些话,昨晚他戾气冲天的时候……她还真觉得他可怕呀,但是眼前的他,仿佛又是那个会对自己好对自己温柔的哥哥了。 “怎么了?没伤到脑袋啊。”瞧桐儿一副傻傻的模样,隐便又抱着她的脑袋敲了敲。 桐儿眨着眼睛,眼前是他的灰色针织衣,靠在他的怀里……就像躺在被窝里一样的温暖。鼻息间是他的味道,淡淡的,却有一点儿古龙香水的味道……也是从未闻过的,说不清是好闻还是不好闻,但是心跳却有些不受控制了起来……桐儿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心脏,想起安静说的那句话…… “怎么突然烫起来了?”隐又喃喃低言,桐儿则迅速的起身并伸手推开他的胸膛,然后低头,脸上的绯红绝对不是发烧……她懵懂的知道原因却不敢让他继续知道。 “桐儿?”隐看着反应奇怪的桐儿,有些不明所以。 “我……我没事。”桐儿立即解释,即便埋着头,那绯红也蔓延到了耳根。只希望,头发能遮住耳朵,他没有看见才好。 “真的没事?”隐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伸手想要抬起桐儿的脸再瞧瞧。 “恩,就是腿和脖子还有些痛……”她想要快快的引开话题,所以推着他的手想要躲开。 见她动作抵抗隐也就不再勉强了,大手转而摸着她的脑袋淡淡道:“好。明天我就送你回去,在家好好养伤,恩?” 桐儿这才缓缓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只是还有一点儿犹豫:“我爸爸妈妈他们……知道了吗?” 隐垂了垂眼睑:“还不知道,明天……我带着你回去请罪,不用担心,这不是你的错。” “这也不是你的错啊!”桐儿没想到他竟然还没说,他还打算回去请罪?万一爸爸妈妈怪罪他怎么办?她受伤都是因为她自己,和他是真的没有关系,她自己是清楚的! 见着她着急的模样,隐的心里只觉得暖暖的,伸手捏了捏桐儿的脸蛋儿笑道:“没关系,是我没保护好你,不管他们有什么反应,我都能承受的。学校那边,我给你妈妈说你今天回不去,她已经亲自打电话请过假了,不用担心。” 桐儿并不担心学校,她担心……他啊! “傻丫头,”见着她脸上的担心,隐有些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小丫头拥入怀里,抱着她小小软软的身子,心里也踏实了一些,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有些歉意的道:“让你受伤,我是内疚的。因为我和安静,你受了很多苦,这是不争的事实,丫头。” 桐儿沉默的只靠在隐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自己那紊乱的步伐似乎有些不协调。可是他的这句话,真的让她觉得好温暖……原来,他是知道的,他心里是知道的。 “同时也很感谢你。你一定是我们兄妹俩的福星,因为你,我们才能团聚,这个世界上终于不再是我一个人。安静虽然变了很多,但她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那颗明珠,你一定不会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她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那颗明珠,你一定不会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这句话,让桐儿既感动却又想哭,他心里的明珠是安静啊……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安静啊……为什么这一刻,心里那么酸,那么难过呢? “我……饿了。”桐儿打断隐的话,抬头轻轻的再一次推开他,看着他微微的笑。 真的饿了。 “我去给你端我炖了一下午的汤。”隐摸摸桐儿大的脑袋站起来,桐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炖了一下午的汤? “你……自己炖的么?” 隐已经站了起来,看着桐儿这怀疑的小眼神,顿时觉得好笑,大手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问道:“怎么,就这么小瞧我?” 桐儿顿时脸红,摇头:“当然不是……那我期待哦。” “等着。” 隐转身离去了,桐儿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摸苦涩的微笑,其实,只要他开心,她也是开心的,何必在意他所得那些呢?安静是他的宝贝妹妹,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最重要的亲人,这一切的一切,她又有什么好心酸的? 小拳头轻轻的锤着左胸口,有些以为很简单的事……仿佛正在悄悄的改变着呢…… 扭头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竟然在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桐儿下床,艰难勉强的走到床边,推开窗户,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她闭着眼睛伸手接着窗外的毛毛细雨……清冷的心在这一刻仿佛有所意识,初恋啊,怎么这么让人惆怅呢? 又甜,又酸,又苦,又涩,却又总是戒不掉的惆怅啊。 做饭 “啊!”不由自主的低呼,桐儿睁开眼睛才发现,她已经被人横抱了起来。(.无弹窗广告) 抬头,是隐叔叔有些冰冷的脸。离得这么近,心跳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紊乱了…… 隐深邃的眼眸里含着对桐儿淡淡的无奈:“桐丫头,从前就觉得你乖得不得了,那样听话。可现在才发现,你不听话的时候,是这样难以控制。” “我……”桐儿只羞愧的低了头,她什么时候……不听话了嘛。心里有些小小的委屈,可是这样突然被他抱了起来,又觉得好害羞…… 隐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桐儿的羞涩是为了什么,只是转身抱着她回到床边,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后又将小桌子搬到床上放好。小桌子上放了个托盘,托盘里是米饭和炖的香喷喷的猪脚汤啊。 桐儿看着便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越发的饿了起来。 “隐叔叔,这都是……你做的么?”桐儿抬头再一次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隐问。 这味道只是闻着都已经足够的香了,再看那食物的模样,猪脚似乎只轻轻一捣就能烂掉,还有黄豆和冬瓜当配菜……桐儿真的是不敢相信这会是他做的! “恩。”隐淡淡的应道,“来,张嘴。”说着便已经舀了一勺汤喂到桐儿嘴边。 他给她喂饭呐……桐儿的俏脸再一次悄悄的红到耳梢,隐也只以为她是热了,便拿起遥控板将屋内的温度调低了一些,然后又给她为了一口饭。 桐儿不得不说……这味道,真的很不错。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桐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即便从前有过相处,但是长大了才觉得,他好陌生。那个哥哥一般的人,只不过是她脑海里唯一的印象,但真正的他是怎样的,她好像完全没有概念。 “一直都会啊。”隐淡淡的回答着。 “一直都会么?可是从前怎么没有显露过啊?”一大口吃掉猪脚,这肉的味道……真是好极了! “妮……安静小时候很挑嘴,为了满足她的食欲我去学了做饭,她从前最爱吃我做的饭菜,只是后来……我们分开,我也就不做了。” 为了安静学做的饭菜?桐儿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愣愣的吃着饭半响才道:“安静她……真幸福,有你这样的哥哥。”倒不是嫉妒,是真的羡慕安静啊……他得有多爱安静才能这样。 隐抬头睨着桐儿:“你要觉得好吃,我以后也能常常给你做,便是了。” 桐儿低落的心瞬间又扬起并迅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隐低头给她吹凉热汤的模样,她心里暖暖的就像滚到了太阳底下似地,直到隐抬头给她喂汤,她还是痴痴的傻笑,隐看着她着模样也忍不住的浅勾唇角并问道:“那么开心?” 桐儿不假思索的便点头:“恩,开心。”抑都抑不住的开心啊……哪怕只是这么一句话而已,做不做到都没有关系的。 隐忍不住的捏捏桐儿软乎乎的小脸蛋儿:“小傻瓜。” 桐儿眨了眨眼睛,她傻么?她才不傻呢!不傻! 吃完饭隐收拾碗筷下去,桐儿则坐在床上等他回来,因为他说要回来给她洗脸甚至换药。这个过程对于桐儿来说,当然也是一个漫长的等待了…… 不过很快隐就回来了,关上门,转身便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给桐儿挤好牙膏的牙刷,桐儿自己拿着刷了起来,隐则端着盆子去放热水。 两天没洗澡的桐儿到底是有些难受的,但她也知道她这个情况是不能洗澡的,碰到伤口的话,就麻烦了。所以只能乖乖的刷牙然后等着隐出来。 隐端着热水出来桐儿刚好刷完牙,隐结果牙刷把水杯递给桐儿,然后拿过另一个盆子等她将水吐在里面。 桐儿漱完口隐温柔的拿毛巾给她擦干净嘴边的沫,然后用热乎乎的水了毛巾,再拧起来便给她洗脸。 “我自己……”桐儿的话还没说完毛巾便盖在了她的脸上,隐的大手好像轻轻一盖就能将她的整张脸给全部盖住了,轻轻的揉搓,桐儿的五官便被擦拭干净。然后挽开桐儿盖住耳朵的头发,温柔的擦拭着耳朵,摸到那人工耳蜗的外机时隐明显的顿住了。 “现在……有什么影响吗?”隐摸着桐儿的耳朵轻声的问,那温柔,就像他手中帕子的温度一样,刚刚好。 桐儿倒是不介意的摇头并笑着回答:“除了声音……似乎有一些不一样之外。然后就是……游泳或是洗澡的时候,需要把外机取下,不能沾水的。” 见到她这么乐观的模样,隐也就放心了。擦完耳朵放下她的头发,又将帕子放入水中重新拧一遍。 桐儿的脖子是被包扎过的,所以隐只需要擦擦她的手和胳膊,脚和小腿便行了,但他似乎也没那么懒,也完全没有顾虑的便要去解桐儿身上睡衣的扣子。桐儿愣了一下,立即伸手捂住自己的领口,抬头有些害羞的望着隐结结巴巴的问:“我……我自己来……” 他怎么能毫无顾忌呢?始终,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儿么?她明明已经开始发育了……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弧度,但她也是个小姑娘啊。 隐的心里没有那么多想法,只以为桐儿是害羞,伸手拉开她的小手并道:“好好呆着,我只给你擦一下锁骨和旁边的地方。” 桐儿还是不怎么愿意,那锁骨下面……就是她的小背心儿…… 但隐也很坚持,大手轻轻一拨便将她的手给拿开了,解开两颗扣子便认真的给她擦了起来。 她的皮肤很白,泛着嫩嫩水水的光泽,只是锁骨下面的位置真的是一马平川,小背心下面的地方他则是完全没有碰触,桐儿全身的神经都绷得像根琴弦似地紧,偏偏隐又没有任何的意识,替她擦了前面又擦了肩和背脊的地方。桐儿不知道自己的心跳究竟有多快,好像……快死了一样,整个人都是被吊起来的状态,好像他的大手轻轻一碰她的皮肤,她就能……就能自燃了。 桐儿晕晕乎乎的倒在床上,什么时候擦的手,什么时候擦的胳膊,什么时候擦得小腿已经完全不知道了。隐已经开始给她洗脚,洗完脚才又换了水来给她清洗伤口。 膝盖的伤,有些惨不忍睹。绷带拆开桐儿也才看见,原来掉了很多皮……似乎流了很多血,肉都模糊一团了,昨天怎么就没意识到呢? 隐小心翼翼的给桐儿清理着伤口,桐儿忍不住的发着抖,嘴唇都是一片泛白了。 “忍着点儿。”隐将毛巾递给桐儿让她咬着,然后下着狠心给她清理,甚至把昨天来不及处理的一些烂肉刮掉,桐儿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疼,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着她死的,疼的钻心钻骨。 不过很快,隐就麻利的处理好了,好给她打了一针,又敷了药,就像个医生似地,将她的伤处理的非常完美。 “不用担心,伤口没有发炎,恢复的也不错。我处理的会比医院的医生还要好。”隐坐了起来,又将桐儿的另一条腿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桐儿这才意识到,还有一只腿…… 等隐再一次将另一边的伤口也处理好时,桐儿已经痛的快晕过去了。这个世界上,怎怎么会有这么痛的事…… 隐看着两边包扎好的伤口才暗暗的松了口气,这伤口昨天明显是扎到了安静所说的碎片,然后又跌下了楼梯所以才会这么惨不忍赌,相比起脖子上的小伤口,这应该算是比较严重的。但她真的很坚强,整个过程虽然疼的全身都汗湿了,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隐重重的叹了口气,弯腰附近桐儿,在她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轻轻的落下一个吻在她的额头上,然后揉搓着她的胳膊起身安慰的道:“没有麻药,所以让你受苦了。” 桐儿红着眼眶摇头,隐这才轻轻的拿掉她嘴上的毛巾,桐儿‘呜’了一声便倒在隐的怀里:“真的好痛……” 隐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有些心疼,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不痛了,明天回家去,以后换药都会有更专业的人,就不痛了啊。” 桐儿红着眼睛抬头看隐:“你……明天把我送回去,就要走了吗?”说的,好像他要不在似地。 隐也没有什么犹豫便淡淡的‘嗯’了一声:“是的,该回意大利了。” 桐儿浑身一僵,而抱着他的隐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怀里小人儿的变化。 “为、为什么……你和……你和安静……不、不是才刚刚……刚刚相认么?难道……难道你不陪她一起留下?”桐儿惊慌失措的望着隐,为什么不留下来,还要离开呢?而她在这一秒发现,她是那样的舍不得,她比从前更加的舍不得,她好想哭啊……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必须回去。”隐轻轻的松开桐儿,摸着她的脑袋解释,“听话,以后,我总还会再回来的。” 桐儿的眼泪没有预期的开始噗噗往下落。刚刚,即便那样的疼,她也没有哭,可是现在听到他说要走,她却怎么也控制不了的开始掉眼泪。 想问他为什么,想问他真的不能留下来吗?可是,却怎样也开不了口。 隐看着桐儿的眼泪,心里也有些小小的震惊,她怎么就哭了?这个几乎不哭的女孩儿,怎么就这样无措的流下了眼泪,而他看着这眼泪,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隐轻轻的擦着桐儿连上的眼泪,大手每一次都能将她的整张小脸盖住,却盖不住她那不停流下的眼泪啊,那样的灼人心。 桐儿却还是紧紧的咬着唇,她也不想哭的,但是忍不住啊……心里那样的难过,眼泪自己就开始往下流。 “安静……她也不跟着我走的,以后,你要多和她说说话……她现在这样子,真的变了太多了……” 他怎么还是只知道安静呢?难道他不知道,其实她也很舍不得他吗?桐儿的心,就像是被人生生的剜了一刀似地,血淋淋的疼啊。 “你也要好好的成长,等你长大了,和安静一起来意大利旅游,到时候……隐叔叔已经能撑起一片天,或许也完成了自己需要完成的……那个时候,我一定常常回来。” 桐儿的心并没有得到安慰,而是全盘崩溃。 “我不想你走……”桐儿终于崩溃的趴在隐的怀里放声大哭,她不想他走,真的不想! 他这样说,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次见他会是什么时候……她已经用尽了方法,她替他找到了安静,可是她还是只匆匆的见了他一面,却不能留下他!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她不想再有分离,她不想……可是,事实却又是那样的无奈。 隐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是抱着桐儿轻轻的,不停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直到她哭着睡了过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一次,除了安静之外,他对一个女孩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一次,她这么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了,不再像从前那样隐忍,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是与他隔着距离,似乎一夜之间他们亲近了不少,甚至比从前更加的亲密了……似乎一夜之间,她由一个小不点儿,成长为了一个少女。 目光轻轻的落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隐不由自主的低头一点点的吻去她的泪痕,有些咸,却是温热的。没有任何情动的想法,只是将她温柔的揽进怀里然后躺下盖上被子,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没来由的想起当年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 那个像小乞丐一样的小聋子挣脱了人贩子暂时的控制装进他的怀里求助,而他恍惚间却错失了营救她的机会,看着她被打骂拽走……她回头看向他的目光,含着泪却又含着倔强,他常常午夜梦回也无法忘掉。 低头,灯光照在桐儿的脸上,净白的脸蛋儿微微的红润,香气刚刚替她擦拭的时候,那洁白的锁骨,那细腻的肌肤,那白色的小可爱下隐隐藏着的小馒头……虽然当时目光快速的避开,却还是在脑海里留下了一摸忘不掉的网。 怀里软软的身体散发着少女独特的香气,他却该死的有了一些不该有的躁动…… “禽兽!”暗自低骂了一声,他麻利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转身想要下床。衣服却被蓦的一拽,低头才发现,睡梦中的她竟然一直伸着手拉着他腰间的衣裳…… 隐愣住了。 她对他的依赖,对他的信任,全然就是对一个哥哥甚至一个长辈才有的,而他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竟然……竟然禽兽的有了一丝躁动? 隐烦躁的揉着浅发,那一刻,真想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却又不忍熏着她。 俊脸上带着羞赫、自责、内疚、惭愧、懊恼,许许多多的不应该,都在这一晚不停的缠绕着他。 受伤 桐儿被隐抱进玄关,第一眼就被苗苗给看见了。 “姐姐!”苗苗撒了腿儿就跑过来一把抱住隐的大腿,仰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隐,显然已经把这个叔叔是谁又给忘了。 “桐儿回来啦。这是……隐啊!”魏阿姨第二个看见,不过很快便又看见桐儿脖子上缠着绷带,顿时吓得魂儿都没了的大喊:“哎哟,这是怎么了?这、这怎么还带着伤啊!?” “奶奶我没事。”桐儿小声的想要劝阻大声的魏奶奶,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厨房里的外婆,楼上的妈妈听见声音都跑了下来,就连阿诺也提着小桶一颠一颠的从后门儿进来了。 “这是……”外婆看见桐儿脖子上缠着绷带当即也给吓得面无血色了,薄荷走近来一看,闷着脸一声不啃的看向隐,隐惭愧的低下头,显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桐儿左看看右看看,虽然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幕,但她的心……还是慌了。 “妈妈……”桐儿看向薄荷,一脸的自责:“都是桐儿自己不好,你……你不要怪隐叔叔了。” “刘姐,帮忙把桐儿抱回卧室,找医生来给她看看。”薄荷不听桐儿的解释而是看向一旁的刘阿姨吩咐道。 刘姐立即伸手抱过轻巧的桐儿,然后转身便向楼上而去。 桐儿担忧的回头望向隐,他轻轻朝着桐儿一笑显然是在安慰她,桐儿却并不放心,但是,这一切本就是他应该承担了,所以也是毫不畏惧的。 桐儿被抱回房间,刘阿姨小心翼翼的看着桐儿脖子上的伤口,想要问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桐儿甚至不敢说,膝盖上也是有伤的。这个时候,她更担心隐,害怕他被妈妈责怪,害怕他……他把一切责任揽到他自己的头上。桐儿始终还是不能放心,下了床穿上拖鞋一瘸一拐的忍着疼走向门口,打开门便听到楼下传来的一声脆响“啪――”毫无疑问,这是巴掌声。 桐儿心里一急再也顾不得疼向楼梯口奔去,站在楼梯口,只看见隐的头偏向了一边,而妈妈颤抖的站在他的面前,侧脸上写满了愤怒。 苗苗和阿诺甚至小舅都已经被外婆和魏奶奶拉到了一旁去,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毫发无损呢?你难道不知道,她和苗苗一样,也是我的宝贝女儿吗?” 桐儿看着妈妈颤抖的背影,看着隐紧拽的拳头,看着他们为了自己而发生了不快的画面,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不争气的……往下掉。 他没有抬头,就像是一个正在认错的大男孩儿,低着头站在薄荷的面前只淡淡的道:“……对不起,姐……我没有做到。[.超多好看小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前天山上的命案……是不是……” “妈妈!”桐儿猛的打断母亲的质问,扶着楼梯艰难的往下走,隐抬头看见她的这番动作,立即沉下脸并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桐儿顿住,委屈的望着他们。 “你腿上有伤,自己不知道吗!?”隐大声的呵斥让桐儿和薄荷同时顿住,薄荷看向桐儿,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这丫头,就是太过善良! “妈妈。”桐儿缓缓的在楼梯上坐下,听话的没有再往下走,却在伸直腿的瞬间看向薄荷,泪流满面的道:“妈妈,这一切,都是桐儿自己造成的,和隐叔叔是没有关系的,你不要怪他啊。” “桐儿,你快上去!”薄荷显然不想和桐儿讨论这件事,桐儿却固执的摇头:“妈妈,这事和我有关,我不能上去!” 薄荷诧异的看着桐儿,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说不……真的是……真的是长大了啊,有了自己的想法。薄荷没说什么,转身叹了口气坐进沙发里,隐意有所觉薄荷的意思,立即快步的走上楼梯将桐儿抱起来,然后缓然的向楼下走去。 “你究竟想做什么?傻丫头。”隐无奈的低头看着怀里的桐儿无声的叹息。 “我不能让你受委屈……而且昨晚的事情……不是说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真相吗?”虽然是妈妈,但如果知道她昨晚经历了那么多危险,以后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和隐叔叔过多的接触了,所以她不能不瞒着。 隐复杂的看着桐儿,很快便抱着她下了楼。 将桐儿轻轻的放在沙发上,薄荷看着桐儿那憔悴的模样还是心疼,伸手过去将她抱进怀里叹息:“傻丫头……” 桐儿红着眼睛摇头想要安慰薄荷:“妈妈,我没事的……真的。其实我会受伤,也都是因为我自己跑了出去,和隐叔叔是没有关系的,妈妈你要怪……就怪我。” 薄荷抬头看向隐,似乎想要知道事情究竟是否像桐儿所说的那般。 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桐儿并没有说错,可她却没有说到重点。 在另一边坐下来,隐才解释道:“之前我和姐你说的……桐儿可能帮我找到了妹妹,果不其然,那个女孩儿真的是我妹妹。前天晚上,我们因为找人所以走失散了,桐儿在去找安静的途中才会受伤。这不是撒谎也不是推卸责任,没有保护好她,的确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失信于你。[.超多好看小说]桐儿帮我找到安静,无论如何我都非常的感激她,她却因为我和安静受了伤……不管姐你怎么责怪我,我都会承受。” 自然,是没有提到那晚的枪火激战。这对他和安静来说,都是秘密,他也相信桐儿会替他们保守一辈子这个秘密。 薄荷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这么说来……真的不能完全怪隐。 “你没有保护好她,的确是有责任。不过……你找到妹妹了,我们也替你开心。”薄荷睨着隐,作为叔叔,没有护的桐儿周全,无论如何都是有责任的。 “是。谢谢……姐。”隐低头,承受指责,也接受着她给的祝福。 薄荷再看向桐儿,桐儿望着薄荷内疚的说:“妈妈,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自己……”还让家人这么担心,她也非常内疚着。 下一次,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让关心自己的人有任何的担心的……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桐儿在心底默默的发誓。 就这样,因为桐儿的固执和坚持隐终究是逃过了薄荷的一顿责骂,桐儿也因此成长,因此而更加的坚强。当然,晚上爸爸回来的时候知道了也把隐一顿教训,毕竟桐儿也是他一直喜爱和疼爱的大女儿,桐儿也从一凡爸爸那里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父爱,眼泪一整天都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始终都没有脆弱的掉下来。 “没想到你妹妹竟然是栾二少的小侍从,难怪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的消息。要不是和桐儿一个学校,又长得那么相似,只怕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找到。” 饭桌上,薄荷听了桐儿竟然瞒了这么久,最后靠着一己之力不仅找到了隐确认了消息,甚至还让他们兄妹相认,心里既有点儿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又有点儿竟然被瞒了这么久的错乱感。 “妈妈,对不起……”桐儿知道妈妈在吃味自己竟然瞒了这么久,所以当即内心又愧疚了起来。 “桐儿,别总说对不起。家里没有任何你对不起的人。”薄荷对于这个善良而又温柔的大女儿总是期盼她能更活泼一些,能更自信一些。 桐儿低头,没有回答。 隐顿了顿,伸手夹了一筷子桐儿爱吃的鱼香茄子搁到她碗里,桐儿顿了顿,抬头望向他。 “你妈妈说的对,不要总低着头。”隐轻言细语,说的话却像一颗石头轻轻的投进了桐儿的新湖里,击起涟漪。 “我……知道了。”桐儿紧握着筷子,微微的朝着众人一笑,“以后,我会更加自信的。谢谢爸爸,谢谢妈妈,谢谢外婆,谢谢妹妹、弟弟,小舅,谢谢你……隐叔叔。”他们都在期盼着她自信而又坚强,而她怎么能再让他们失望呢? 吃过晚饭,隐就说要走了。似乎,要回河狸山和安静呆一晚,明天早上的飞机便要回意大利了。 “安静不跟着你去意大利?你们好不容易团聚,竟然就又这样分开了……”薄荷存在的疑虑也是桐儿所疑惑的,所以桐儿心里一面不舍和难过着隐要离开的事,却也没有忘记看着他想要知道答案。 他最爱的安静……为什么不跟着离开呢?他找了那么久的妹妹,怎么能不带着离开呢。 隐看了看桐儿才解释道:“现在那边也是有些动荡不安,她也有许多事情放不下还没有解决,所以等她什么时候要过去了再过去,是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我听闻栾二少身边的七个孩子就是他的北斗七星,也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说七个孩子是渡他过人生的三大劫难……如果真的是这样,安静的确是难以走开……” 桐儿回到房间里,坐在床边抱着膝盖望着花园。她不想参与送别的画面,六年前他离开的时候,她哭得嘶声力竭,怎样也留不住要出去一展雄心的他。他有他的报复和人生,所以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儿无法挽留……从前是,如今依然是。 只是,相比起六年前那不舍的感觉,如今又多了更多的心痛感。 她很心痛,心痛的只想大哭一场……难舍夹杂着少女青涩而又细腻的心思糅合成了一种别离的绝望。 眼泪朦胧,她仿佛明白了某些事,关于自己那心底的秘密……抬头,看向窗外他驾车离开的影子,她终于捂着嘴轻声的呜咽出来……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滚,烫的手背发红,成殇。 她难过的趴在膝盖上,孤独的身影被窗外的月光冷清的投射到地板上。 她偷偷的告诉自己……告诉自己心底的那个秘密,原来是那样的喜欢他,喜欢到不敢去想……这初恋的味道。 而她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湛家别墅身后的身后的身后那一排别墅里,某个窗户里的少年同样在品尝着那戒不掉却又无比苦涩的残酷青春滋味,想着她的脸,看着衣架上挂了一整个季节的衣服和围巾,深知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的心事……让人真是越加的苦涩而又痛苦。 六年后,夏天。 “砰!”一声剧烈的关门声响,一个俏皮而又美丽的小公主穿着白色的裙子,带着小草帽猫着身子从后花园溜进湛家那地中海风格的大客厅,原本她以为没有人能看见自己,却不料旁边的厨房门口传来一个无比悠哉的声音:“姐,你裙子红了。” “哇啊!”吓了一跳的少女转身捂着屁股便瞪着眼前的男孩儿,发现是自己的弟弟之后,湛晴空磨着牙不快的沉下脸低声:“你要吓死人啊!湛守诺!” “可你裙子红了啊。你该不会是……大姨妈来了?” 脸蛋儿‘咻――’的一下变红的湛晴空唯有将自己篮子里的草莓抓了一把丢想那明明才十岁却像个魔鬼一样的弟弟湛守诺并愤愤的道:“你给我闭嘴!这是草莓汁,草莓汁不知道么?” 明明就是不小心一屁股坐在了草莓上,所以才害的白裙子的后面变得红红一片,害的她被同学们笑,更是害得她……一路上都是忍受各种目光才回来的,回家来就是害怕这个恶魔看见了瞎叨叨,没想到还是被他抓了个正着,都怪后门,管的时候没有控制好……把他给吸引来了。 “哦哦,我知道,你发育的太迟缓,所以十二岁还没来大姨妈嘛,值得谅解。害得我以为你初潮来了呢,正准备出门去给你买鞭炮!”越长大嘴巴就越毒的湛守诺显然不肯放过这个可以调侃亲姐的机会,平日里家里这个傲娇小公主人人都宠的不得了,小舅更是过分的让他左转绝对不会右转,所以今天家里难得的没人啊……就等着逮她呢! “湛、守、诺……”湛晴空磨牙赫赫的准备过去掐亲弟,湛守诺当然不可能待在原地,正准备闪人时,这时客厅的电话却又突然大响起来。 “暂时放过你,哼!等晚上舅舅从学校回来,我让他把你小样儿压在地上,然后我再抽你!” 湛守诺嘴角抽搐,这事儿他相信湛晴空小公主绝对干得出来,而小舅也觉对不会觉得这么对自己有什么不妥,更重要的是,爸妈一直都是这么无视他们的胡闹而让他们自然成长的啊…… 小小少女美丽公主湛晴空走到沙发边接起电话,在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时,立即兴奋的跳了起来,握着电话开心的大呼:“是姐姐啊,姐姐,你到罗马了吗?已经到了吗?那里美不美啊?” 电话那端的桐儿已经出落成了一个美丽而又温柔的女子,拖着巨大的行李箱站在罗马的街头,环顾着这个陌生的城市的一切,虽然已经是晚上,但这里华灯而上,神秘而又古老的建筑,特有的脸部特征,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一切,都不可思议极了。 微微的舒了口气,桐儿露出一丝微笑温柔的答着妹妹好奇的问题:“恩,我到了。苗苗啊,这里……真是美极了,和英国,是完全不同的西方国度呢!” 换苗苗来保护你 晴空听了,羡慕不已。 “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去了……好羡慕你哦,姐姐,我可是从来没有去过意大利啊……你还能去那边上学,你简直太厉害了!” 晴空觉得,姐姐真是一个好榜样,考上云海市大学不说,还是以学杂费全免拿着最高奖学金入学的,这也才第二年而已她就又取得了交换生的资格,自身前往罗马的肯亚迪大学学习。 虽然他们家的家境情况还不错,也不差那点儿奖学金,但是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有娇养他们,也说过他们的未来需要他们自己去争取。姐姐又总是以苛刻而又严厉的条件对待她自己,学习成绩这么好,爸爸妈妈虽然不说可是晴空知道他们总是以姐姐为傲,晴空的心里面多少也是有些压力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姐姐一样优秀呢? 桐儿当然是听出晴空语调里的羡慕和低落了,这个丫头虽然平时开朗活泼就像朵向日葵,但是她知道其实苗苗的心思很细腻,很敏感,所以立即便安慰道:“苗苗,姐姐相信你以后会比姐姐更厉害的。现在姐姐先来这边了,以后有时间有机会你也可以来这边找我玩儿啊。” “真的吗?那我明天就去找你!” 桐儿轻笑出声:“傻瓜,你明天来我怎么接待你啊?姐姐这边还是一团乱麻,学校和住宿都没有解决好。至少要等一个月之后啊。再说了,爸爸妈妈去英国办事,只有你们三个在家,你不照顾小舅和阿诺么?现在姐姐不在,你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啊,知道么?”桐儿走得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可是学校这边必须来报道,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所以她才狠心的丢下他们三个在家里,不过还好魏奶奶和张阿姨一定会照顾好他们。 刘阿姨两年前回了乡下不干了,小丁叔叔就把他的媳妇带了过来,两夫妻一起给他们家做事,再后来小丁叔叔把他小孩也接了过来,家里虽然多了个小孩,但是桐儿始终不太放心,因为她觉得小丁叔叔的老婆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但一直也没有做过什么过火的事,所以爸爸妈妈甚至荣升为管家的魏奶奶都没有说过他们什么。 “和你开玩笑呢……就算舍得阿诺自己生死,但我也舍不得小舅啊,离了我,小舅可没有办法活下去!”晴空微微得意的扬起下巴,说这话的语调,就算隔着几千里的路遥,桐儿也能想象出她那傲娇的小模样。 “姐姐知道。”桐儿低而温柔的浅笑回答,又热络了几句姐妹俩才一起挂了电话。 这边挂了电话的晴空还有些失落,一直以来都和姐姐生活在一起,就算是上大学姐姐也是住家里,两姐妹也从未真正的分开过。现在姐姐突然去了罗马,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虽然说好是一年,但万一她要一直留在那里呢? 在姐姐十八生日那年,爸爸送了姐姐一辆白色奥,后来姐姐考了驾照,去年上大学姐姐就每天开着车来去,在晴空眼里那就是让她无比羡慕的生活啊。哪像自己,小学六年……一直都是小丁叔叔每天接送上下学……一点儿都不帅气。 “喏,给你。”湛守诺突然递了一瓶晴空最喜欢喝的饮料过来,或许是看见姐姐脸上的失落了,所以并没有调皮的再去调侃她。 晴空伸手接过‘咕咕’的喝了两口,身子软趴趴的在沙发里窝下来,抬眼看向湛守诺问:“阿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么?” “当然不会。[]”湛守诺将手机摸了出来,在沙发的另一边躺着懒散的回道。 “为什么?爸爸妈妈就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啊!” “外婆不还是和杰森外公搬出去了么。”虽然,前几年一直住在一起,但是后来还是搬了出去。并不是关系不融洽,而是杰森外公说,他想要单独和外婆住在一起……湛守诺有些不理解,爸爸妈妈也没有单独住在一起,他们怎么就偏偏要单独住在一起了? “可是……可是……”晴空眨巴着眼睛半响也没有继续‘可是’出来,对于未来她是迷茫的,对于离别,她还是非常不习惯甚至不喜欢的。 “姐姐和你以后都是要嫁人的。像我这样的,以后有可能也会从家里搬出去,就像爸爸一样,爸爸和妈妈结婚后就到了中国,也许我也会去别的国家呢?”十岁的湛守诺仿佛已经懂得很多,分析的条条是道。 晴空瘪着嘴嘟囔甚至抛了个白眼儿给弟弟:“谁要嫁人了……你才要嫁人呢,哼!” 湛守诺笑笑,歪头却又突然道:“不过,我确信一件事,以后也绝对不会怀疑。” 晴空望来,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说话还是很正确的,他们也只差了两岁,也不存在任何的代沟问题,所以并不是血缘使然的原因,他们的关系真的要比和桐儿的更加的亲昵许多。 湛守诺歪了歪脑袋看着晴空,表情说不上究竟是严肃还是迷离,只是声音轻轻的道:“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会离开你,但小舅一定不会。” 晴空眨了眨眼睛宛然一笑兀自点头:“你说得对……小舅不会离开我的,我也会照顾他一辈子!” 随着长大,晴空已经懂得小舅和别的人不一样,也懂得小舅需要人照顾一辈子,而她愿意负担小舅的一辈子,小舅离不开她,而她……也离不开小舅,她愿意像照顾爸爸妈妈那样照顾他一辈子,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不愿。 桐儿坐着出租车到了爸妈所说的公寓地点,是个古欧风的建筑大楼,虽然看来有些旧了,但是很有古欧风情的楼层还是让桐儿一眼就喜欢上了。 推开门走进里面,有个黑人门卫,见到桐儿立即上前来询问,桐儿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单子和护照递给那门卫,门卫看了一下立即笑着将一个袋子递给桐儿并用蹩脚的英文道:“原来是湛小姐,这个是维斯特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文件,还有您的房间是四零七,需要我帮您把行李带上去吗?” “那就麻烦你了!”没有电梯要上四楼对桐儿来说……的确是有些艰难。 桐儿流利的意大利语让大卫赞赏,随即便又笑着和桐儿搭讪道:“我叫大卫,湛小姐以后可以这么称呼我。” “大卫,你也可以叫我桐,中文发音,tong!” “桐!”大卫笑得腼腆,桐儿笑着跟在他后面,打开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一把钥匙和一封信。桐儿展开来看,信上的内容竟然是中文,也就是那维斯特先生…… “桐儿,我是你杰克叔叔,维斯特是我的朋友,所以不用怀疑,这房子是我替你爸爸妈妈找的,你在这里要上大学,当然不能住宿舍了,所以好好享受这里的风情和文化,祝你学习愉快!” 桐儿笑着收好信,杰克叔叔和爸妈一直要好,而他这两年常常来往意大利,所以爸爸妈妈听说桐儿要来意大利当交换生便立即联系了杰克叔叔,杰克叔叔也很周到的替她找好了房子,所以她才能一下飞机便赶到这边来,只是打车费真的有些贵。 大卫替桐儿松了行李便又下去了,桐儿自己打开房门,一个干净而又清新的意大利风情套房,一室一厅,不大,却五脏俱全。 桐儿放下钥匙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这里地处罗马的市中心,虽然四周都是这样的建筑风格,有些陈旧,但是真的不得不承认……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国度,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靠在这样的窗户边看着这些夜景……心情,真的不赖。 “妈妈。”拨通远在英国的电话桐儿笑着便是问候,“你还好吗?你和爸爸在英国有没有不习惯啊?” “你到了吗?我们都来往英国这么些年了哪有不习惯的?你爸爸还是在这里长大的呢。倒是你,到了罗马,对那里还喜欢吗?” “恩。我喜欢这里的文化、建筑,我觉得我已经深深的爱上她了。” “喜欢就好。好好享受那里,不要只顾着学习,偶尔也谈个恋爱。哈哈……” “妈妈……”在桐儿的脑海里浮现出妈妈正掩着唇偷笑的模样。 妈妈还是那样年轻、漂亮而又知性,爸爸则永远都是那么帅气,他们就好像是不老的人,在桐儿心里永远都是那样的完美,所以即便是开玩笑,桐儿也不会真的生气的。 “好啦。有时间呢,你也去找你隐叔叔。虽然这六年他都没有回来过,但是他偶尔也会问起你,我也没给他说你过去了,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我和你爸爸虽然不清楚但是想必一定会不错的。你杰克叔叔也不是常去意大利,我和你爸爸忙着也没时间,所以有事情有困难的时候就找你隐叔叔?” 桐儿迟疑了半响才‘嗯’声的答应着:“我知道了……妈妈,爷爷奶奶还好吗?这一次苗苗他们没有跟着过去他们没有生气……”努力的扯开话题,不想再说到那个人,而妈妈显然也懂得她的心思,果然没有再多说,桐儿已经二十岁了,他们知道她需要怎样的空间和世界。 挂了电话桐儿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陌生的罗马,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一切……她等了六年,终究没有再等到他的归来。 她藏在心里六年的秘密,始终多没有说出口…… 望着灰暗的msn,好像再也没有亮起过,而她却不知道该对那灰色的头像说些什么…… 压抑不住心里的那一丝冲动,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这个有他在的国度和城市。现在,他们隔得也许并不遥远,但她却不知道怎样跨过那六年的沟……怎么见面? 轻轻的闭上眼睛,桐儿深深的呼吸着,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晴空趴在门边望向教室内,十几个比自己大一点儿的男生女生错落不齐的坐在各自的位置前,而他们身前架着的都是一幅幅画架,画架上有的成型有的却还没有轮廓的图片显然就是在临摹着大厅正中间桌子上的那一盆灿烂盛开的牡丹花。 再伸长脖子,晴空就顺利的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不同于其他人的某个人。十九岁的小舅……美好的就像是触碰不了的禁忌之花,十二岁的小晴空也有了自己的审美观和欣赏能力,会画画的小舅俨然就是一副最美的话。他安静的就像是蒲公英,纯洁净白却一吹就能散,但是到处都会是他能飞到的地方,就好像一只鸟能自由翱翔也能栖息停留,而小舅……就是那传说中的鸟人,天使咯。 猫着身子偷偷的跑进画室,从后门到中间不断的有人发现向日葵少女又来了,可都只是嗤嗤的偷笑着谁也没有揭穿她那丝毫都不专业的偷溜,有谁每次进来不是带吃的就是带喝的或者带便当炸鸡?就算他们都画得专心致志,那鼻子和听觉都是能察觉的啊。 偏偏晴空自己没有发现其实自己已经被所有人发现了,谁让她长得那么漂亮又可爱,谁见了,都会喜欢这个小女孩儿的。 更重要的是,她可是唯一能让他们老师展开笑颜的人啊……那个漂亮的像漫画的男子,那个安静的像轻风一般的男子,那个睫毛长长皮肤白皙一碰似乎就会碎的男子……他唯一会笑的时候,就是这个少女每次来的时候。 晴空提着自己今天和小馨、丸子她们去草莓园摘得一篮子草莓,当然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而且一半已经榨成了草莓汁,放了冰块,在这炎炎夏日里喝着一定会非常的清爽凉快。想着小舅还在工作室里,所以她就悄悄的再次溜出门给小舅提来啦,不然放在家里一定会被阿诺给吃光喝尽的,她才不要。 猫着步子,以为没有任何人发现自己,直到那最熟悉的窗边,在画架后蹲下身子,将篮子里的保温杯慢慢的往上举,能看到了?肯定看到了?嘿嘿,里面可是冰冰的草莓汁哦! “苗苗。”低低的,俨然已经成熟的嗓音在画架前温柔的想起,苗苗将脑袋从画架后露出来瞪着自家小舅:“这么轻松就给认出来了?真没意思!你不是正在发呆么!”说着便不快的撅起小嘴来,每次都会被猜到,她做的伪装还有什么用啊?哎哟!小舅真是不可爱! 一羽轻笑着放下手中的铅笔,伸手接过晴空一直举着的杯子只怕她累着,然后再伸手将她拉起来。 晴空顺势便坐在舅舅的大腿上,从小便这样习惯了,后来被妈妈纠正过无数次,说是长大了,可是她却不改,舅舅也没有所谓,于是怎样改都改不过来的状况。 晴空将杯子拧开,然后将草莓汁递给一羽,一羽仰头便认真的咕咕声的喝起来,馋的一教室的少男少女们都暗暗的咽着口水,只恨这个夏天怎么这样热? 晴空则无聊的到处看看,发现有人在偷瞄他们才汗颜的察觉,是不是已经被所有人发现了?于是低头,无意的瞄了眼小舅的画架,晴空却猛的一口大抽气,画上的人……不是自己么? 提着篮子大步的从林荫小道上跑过,穿着白裙子,带着草帽,视线的角度似乎就是……桐儿扭头向窗外看去,果然……小舅是看见自己来了,所以才一下子就猜到是她! 苗苗扭头一把便捏住小舅的脸气鼓鼓的质问:“你早就看见我了对不对?还在我上楼的这瞬间速度的就把我给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狡猾啊?谁说你笨了?谁说了!?下次谁再说,我就收拾他!” 一羽柔软而又没有任何瑕疵的脸被苗苗捏的有些变形,下面的少男少女们看的也是心惊胆战,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笑也没有人看停下手中的画笔,要知道能跟着这个天才画画老师学习画画,他们已经是圆梦了,怎么敢笑他在自己外甥女面前出糗的模样呢? 一羽也不怒只是笑,对于苗苗任何过分的肢体或者语言他从不会生气。只是温柔的看着她,看的苗苗自己没了脾气并放开他的脸。 “好了。我……我激动过度了,不过小舅,你能不能保护你自己呢?” 苗苗捧着一羽的脸担心的望着他,三年前,小舅入学高中的那一天,对小舅来说一定最不愿记起的回忆,对她来说也成了永远都无法释怀的噩梦。 即便小舅成绩那么好,但其实他们班没有人愿意接纳他,反而在老师离开之后每个人都用报纸、废纸捏成的球砸向他……小舅缩在角落里,男生们朝他吐口水,女生们和男生们一起嗤嗤的笑,笑他是个弱智,笑他是个孤独症,笑他是个自闭症,笑他是个残疾……其实小舅什么都懂,他知道哪些人对他好,也知道哪些人在用凶恶的一面恐吓他,不喜欢他。 他就是一只脆弱的小鹿,经受不起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丑陋…… 要不是晴空好奇小舅上学的状态拉着小馨偷偷去看,她永远都不会看见那一幕。 她看见小舅被那些人逼在教室的角落里,每个人都在欺负他,他已经变得狼狈不堪!他不能适应这个新环境,捂着耳朵在那里瑟瑟发抖,他努力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却从未表现的那般害怕过……就算是当年他们迷路在大雪的森林里,他也是她眼中的英雄啊。 才九岁的晴空当时就疯了,冲进去把那些人推开,大声吼着让他们滚,可是那些男生却觉得她可爱漂亮,甚至还有男生想要去摸她的脸―― 原本一直默默承受的小舅突然站起来将晴空护在身后,然后一拳头一脚的将想要摸苗苗的那个人打开。小舅从小就接受身体的锻炼,妈妈害怕他被人欺负所以才让他从小就习武一是为了强身而是为了保护他自己,没想到……他能默默的忍受他人的欺辱而不还手,却不能忍受苗苗被人欺负,终于大动干戈和那些男生打了一架。 这是晴空第一次见到舅舅打架,那个画面一直都存在在她的脑海里,后来很多次做梦也总是想起,那样的小舅是她从未见过的。一个拳头一个扫腿,他打的那样自如……就像一个正常的大男孩儿,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他能保护他的苗苗…… 最后,晴空已经记不太清了。似乎,有好几个男孩儿都受了重伤,但是舅舅也免不了挂彩,甚至流了血,晴空为此一直哭个不停,她讨厌哭,可是她却更讨厌舅舅受伤。 小馨把老师们找来才终止了这场混乱。 爸爸妈妈到学校来,学校的老师和领导一直不停的认错,爸爸和妈妈却不肯再让舅舅在学校里待下去,从那以后舅舅就接受了家庭教育,爸爸妈妈给他请了老师,每天都在教他新知识,虽然高中课本对小舅来说早已经不是问题。 他再也不愿意去或者是爸爸妈妈再也不愿意送他去学校那样的地方。晴空,也是赞同的。 晴空永远忘不了的是,小舅受伤,他不哭,却抱着晴空说:“苗苗,不怕……小舅……保护你……打他们……让他们……滚!” 晴空趴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好的小舅却要经受这些磨难?后来她知道,小舅才是被折翼的天使,他不能飞,所以她要保护他。 “小舅……以后……换苗苗来保护你。”她趴在他的怀里,抽搭着,哽咽着,发誓。 命运的齿轮 “铃――”铃声一响,晴空就自动的从一羽的腿上跳下来,拍着手招呼教室里的十几个学生:“大家可以下课咯!” 大家也早就习惯晴空代替一羽喊下课的口号,一个个收拾了画架和颜料,准备回家。晴空则转身帮着自家小舅收拾画架和工具,一羽也弯腰和她一起,两个人偶尔抬头相视微笑,偶尔晴空还调皮的打打小舅的手背,两个人俨然一副这里没有其他人了的幸福画面。 “那个……”一个女生突然走到他们跟前一脸腼腆的打断他们的画面,晴空抬头望去,是个有着长长头发,长相非常清秀,看起来也斯文秀气的女生。 晴空友好的望着对方问:“你有什么事吗?” “老师……他今天都没有指点我们的画诶……”每天就只是让他们画某样东西,却从来不指点,而他每天都坐在那窗边画他自己的,虽然同在一个教室,但他们都觉得……和老师真是两个世界。 她无意中见过老师每天在教室里画的画,有时候和他们画的一样,有时候画儿就是窗外的风景,不得不说……老师真是个画画天才,不愧是十五岁就荣获国际大奖的人,但是他们慕名而来并不是……不是每天就是自己画画,而是想要得到他的指点啊。 晴空何等的聪明,即便才十二岁但也明白了眼前这个女生欲言又止的意思。 晴空伸手向女生:“把你的画拿来。” 她就知道,小舅被培训班高金聘来上课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十五岁的小舅凭着‘雪中的背影’这幅画(好像是他们两个迷路的那一次意境哦)获得国外某个大奖,从此小有名气,许多的家长都在夸着他如何的天才如何的出息。 而三年前入学暴动事件也与此并不是全无关系,当时班里的一个男生便是嫉妒小舅明明不是常人却获得比常人要高的天分和机遇,所以才煽动了整个班的同学欺负小舅。小舅荣获了画画天才的美誉,却丢了入学高中的机会……晴空也不知道,这算是得还是失? 虽然爸爸妈妈也说要让小舅出来锻炼锻炼,但她看小舅根本就不是个主动的人嘛!让他画画可以,但让他教别人画画?反正晴空是不怎么相信的。 “小舅,”晴空将那个女生的画板抵到一羽面前温柔的问道:“这个画,有什么问题吗?你看看。” 三年前入学暴动事件之后小舅的精神受到了重大的创击,原本他的生活已经如常人一般,他愿意上学,愿意说话,除了有些过分的安静和对外人冷漠之外,除了心智永远停留在六岁不再长大之外……他已经好太多太多,但那一次还是给他留下了很重的阴影,所以他再次重新进入孤独症培训机构,继续吃药,甚至在家里四个月之后才肯再次迈出来见这个世界。 妈妈担心小舅的情况,所以除了让他继续接受培训之外,还替他答应了培训机构的聘请。凭着小舅的名气,有许多的家长慕名将自己的孩子送来,他们大多不了解小舅的身体状况,这些学生也只以为小舅是有些冷漠罢了,都没想过……小舅其实是精神疾病患者,他不愿意走出他的世界,他也永远好不了。 晴空在随着长大的岁月里渐渐的明白甚至了解孤独症这一名词,了解了舅舅,了解为什么自己在不停的成长,但小舅出了个子和容貌变化之外,他的心却始终长不大。她也从不觉得丢人或者不想牵着小舅出门,她甚至想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他……不是他守护自己,而是自己守护他,不让他再经受这个世界上的丑陋和罪恶。 一羽有些紧张的瞄了那幅画一眼,只是一眼,手指便轻轻的指了三处地方。 “这三个地方吗?”晴空询问。 一羽点了点头。 那个女生心里惊叹,他只看了一眼就指出了自己画的时候心里也没底的三个地方!他真的是个人么?怎么这么厉害! 女生偏头过来不解且认真的问一羽:“可是老师……这三个地方哪里不太对?应该用什么笔法?或者……我应该怎么画呢?” 一羽将杯子放进书包里,只让一些草莓继续躺在篮子里,然后继续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一边伸手指着画板的第一个地方木然的背书模式一般的道:“这个地方,用油稀释颜色,薄涂。这个地方,先用点的方法,会更好。这个地方,应该用线法……” 因为画的是油画,所以丝毫不动其中意思的晴空也只能愣愣的睁着大眼睛,而那个女生听完却是完全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激动的接过晴空一直捧着的画板朝着一羽深深的鞠躬:“谢谢老师,您说的太对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真是太笨了,我……我要重新画一遍!”说完便激动的捧着画跑回原位坐好。 一羽羞赫的摸摸脑袋,似乎也获得了一些成就感。晴空看着他这模样心里也由衷的为他感到开心幸福,只是……两个、三个、四个人看见刚刚那一幕都捧着自己的话排队而来…… “那个,明天让我小舅再给你们指导,今天就这样!”晴空才不要一直等下去了,说完便拉起一羽向教室外跑去。谁让他们之前都不主动来问,现在才来,她才不会让他们把她的小舅全部时间抢走呢! 一羽跟着晴空一直跑,跑出教学楼苗苗才笑着放开小舅的手,虽然带着小舅逃出那里很开心,但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炎炎夏日,可真是热啊。 “我们快回去?今晚我要和冰冻雪梨!”再次伸手,想要提过小舅手中的篮子,又是工具箱,又是画架,又是颜料盒,小舅看起来真是身负重担,所以她就良心发现的帮他好了。 一羽却伸手握住晴空的小手,一脸微笑的看着她道:“回家。” 晴空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我帮你提啦,快给我。”篮子里就那么几颗草莓,她不会觉得累的。 “没事,舅舅提,你拉着我。苗苗不用累。”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即便是这大热天,他也不想放开。 晴空笑的阳光灿烂,也不勉强了,因为她知道,他骨子里究竟是多固执的一个人! 两个人漫步在校园里,因为是暑假,所以培训班设在某大学的教学里,校园里还有情侣在和他们一样散步,也有打羽毛球的男生和女生或者教室职工,路过操场还有篮球比赛。 因为已经是下午,所以校园被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晴空虽然很热,但依然是蹦蹦跳跳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和小舅说这话。什么都说,海阔天空,他不一定懂,但她也不一定要他一定明白。 身高已经逼近一米九的十九岁少年手牵着刚及一米六的十二岁少女,在别人眼中或许他们是身高和年龄都有差异甚至悬殊的情侣,但是在他们此刻的心中,彼此是最值得信赖的亲人……因为,只是这样,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便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桐儿伸手努力的踮脚想要将书架上的书本取下来,奈何从初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长过身高的她,怎样都够不着那本意大利文版地莎士比亚语录! 谁让她初中毕业都没能突破一米六的身高呢?净身高一米五八的桐儿又不喜欢穿高跟鞋,为此,常常烦恼! 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轻松的便替她将书架上的书本取了下来,桐儿看向那手腕上的链子,有一种错觉,以为那是…… “上官瑾瑜?”桐儿猛的扭头,眼前站着的只是一个意大利男同学,正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以为……”桐儿窘迫的摸着后脑勺满是歉意的望着眼前的男生,都怪那手珠,因为上官瑾瑜也有一串一模一样的,所以她才会恍惚的认错。 是啊,她现在正身处意大利的首都罗马市,上官瑾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她走的时候,他甚至不想来送行……按照夏幽幽的胡言乱语:上官瑾瑜他可能会在自己回国之前都不搭理她了。 这几年,桐儿也未曾料过自己和上官瑾瑜的关系会越来越好。谁能想到当初的校霸后来会成为学习中的佼佼者呢?虽然……自己也给他补过课什么的,但他也给了自己相应的学费,桐儿想要存钱来意大利的心思也不是一两天,所以悄悄的存钱,甚至在中考的时候答应给上官瑾瑜补课。而他们的关系也是那样变好的,由有些紧张的莫名关系变成了好朋友,如今……上官瑾瑜是除了夏幽幽他们之外,她最好的朋友了。 所以,不得不说,还有些想他呢……往常要是她在图书馆,他一定会杀过来,然后替她抱着一摞又一摞的书,或者在她看书自习的时候,他在对面静声的玩游戏吃东西,只有高考之前他才和她一样,认真的看过两次。 那个人,总是停不下来的闹腾。 走出图书馆,外面淅淅沥沥的正下着小雨。桐儿来到罗马已经快一个月了,安排好了学校的一切,报到,住宿,购物,慢慢的适应了这边的时差,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除了食物之外……一切都已经缓然开始。 除了……依然不敢去找他之外。 来到这里的目的,从十四岁那年便开始有了的目的……来到罗马找某个人,没想到到了这里,她却却步了。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她也顾不得此刻手中没有伞了。 反正这里距离地铁站并不远,十分钟就能跑到。 深吸了一口气,桐儿抱着几本书冲进雨里,头发和衣服在‘啪嗒’声中快速的被淋湿,她也不怎么在乎,只是闷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所以她没有看见,前方一辆宝蓝色的跑车里突然钻出来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甚至没有看见,对方朝着她奔跑的方向快步而来,所以……当她一头撞上对方,书本散落一地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想到,命运的齿轮在停止转动了六年之后,再次开始了…… 世界从此颠覆 桐儿没有想到,冲动的冲进雨里的下场会是这样狼狈! 书被撞得散落一地不说,自己眼看着也要跟着向后摔倒!她可没有想过在罗马的第一个雨天会以这样的狼狈的方式摔倒!在那一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等着疼痛的到来,却出奇的……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摔倒甚至……疼痛。 向后仰的身子似乎被人正轻轻的揽着,纤细的腰肢也正被一个人的大手中紧紧握住……在这样的夏天,雨打湿了全身,狼狈的异国女孩儿怎么也没料到……当她睁开眼睛之后,整个世界从此颠覆、改变! 而她想过千百种的重逢,或者忐忑的上门求见,或者寻来电话紧张的打通,或者那msn终于亮起头像而她鼓起勇气发过去一个表情……又或者在罗马的一场盛宴之中,她身着礼服,而他前来赴宴惊瞥她的出现……又或者在罗马的街头,又或者在许愿池,在博物馆,在斗牛场……太多场的期许,却没有一场会是现在这样!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这张脸……六年不见,他越发的成熟和俊逸,好像还是梦中常常见到的样子,却又更加的迷人,而且……真实了。 那双眼睛,深邃的越加让人看不清,摸不透。那薄唇轻悠的勾着……那刀刻一般的轮廓……是她在罗马这半个月以来,见过的最迷人的男子。 不得不说,长大后的安静倾国倾城的美,而成熟的他却是倾国倾城的帅气而又迷人啊。这对兄妹,怎么能如此要命? 桐儿的心在剧烈的颤抖和挣扎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狼狈。 她慌张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脸,慌张的想要躲避,慌张的……甚至想逃。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出现!怎么能这样重逢!?大雨淋湿的脸冰冷的提醒她这不是幻想甚至也不是梦,这是真的!虽然她的心在这一刻几乎跳出了胸腔一般的紧张,但是也在这一刻慌乱的想要自尽! 怎么能这样…… 她想要逃的意图太过明显,两个人一句话都还没说过他便弯腰将她一把扛起,轻松的抗在肩上就像扛着一头浣熊,而她连挣扎都还没有便已经被他扔进了车里。 满地的书,就那样噼里啪啦的经受这污泥和雨水的击打和洗礼,她只能看着它们,然后车子便飞速的急驰了出去! 桐儿终于反应过来,她……就这样被带走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他们六年没有见过,六年没有再说过话,六年都从对方的生命里彻底的消失,怎么能一见面就这样!?二话不说将她抗走算是怎么回事!而她这么狼狈又算是怎么回事!书全部掉了……又算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怕她淋了雨会觉得冷,他默声的将空调打开,在这样的夏天,即便是下雨,也还是有些闷的,但他却将暖气打开,她坐在那里……显然是感觉到了。 抱着湿透的胳膊,她看向窗外,连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此刻真是后悔来到这里,不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不会有这么糟糕的重逢,不会有这么尴尬的……场面! “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吗?”他是厌倦了沉默和尴尬,所以率先打破了这氛围。 六年……第一次听到他真切的声音,她似乎都已经有些忘记了,忘记他的声音是如何的……记忆已经变得模模糊糊,但他一说话,那熟悉感却又快速的涌了回来。 她想,就算是隔着千万的人群,就算再模糊个五六年,只要他一说话,她也一定能听出那是他的声音……虽然她的听力并不好,辨别声音的能力也并不强,但是,在他开口说话的这一瞬,她还是红了眼眶。 桐儿并没有回答,隔了好一会儿车子遇到了红灯并停了下来。 男人这才扭头向一直别扭的她看来,看到她已经热的脸红赤一片才笑着关掉空调,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然后轻轻一拽便轻松的让桐儿的身体转向了他。 “来了罗马,怎么不来见我?”他轻声的质问,轻易的便击垮她的防线。原本那一丝的执拗和后悔都全盘瓦解在他的这温柔询问和深邃眼眸里。 桐儿的眼眶变红,低头捂着自己的脸崩溃大哭:“我不知道……”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她心里的委屈和期盼好像都在这一刻全部毁了。见着他之后的委屈,不见的委屈,不见的期盼,见了的期盼统统在他的这两句话里死去……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想见,却又害怕,见了,却更加的害怕…… “傻丫头……”他低哑着嗓音像从前一样的叫她,并伸手拉开她捂着眼睛的双手温柔的问:“怎么哭了?” 他越是问,她心里越是觉得委屈,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满脸泪水的样子,却偏偏被他看见,干脆身子一倾趴进他的怀里,眼泪越加的凶猛起来:“不想这样见你的……不想这样狼狈的……”那些美好的想象,全都破灭了!这个开始,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这六年,又算是什么? 她的理由这么的可笑又可爱,隐有些忍不住的扬起嘴角轻笑,大手摸着她的脑袋反而安慰:“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桐儿细细的念着这句话,心里却更加的想哭了。这明明就是她等了六年之后的心里话。可是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说出口……明明就是她来找他……明明就是! 桐儿像是把所有的眼泪都想流干了,趴在他怀里一直哭个不停。这是他的怀抱,还有他的温度和气味,她等了六年,想了六年,念了六年,那个藏在心底六年的秘密……在这一刻,好像都实现了……她在等他,而她来了,她不敢去见,而他来了。 红灯早已变绿,后面的长队伍不停的催促鸣笛,他也不在乎,只是抱着她轻轻的拍着背安慰,直到后面的司机纷纷的跳出车,他才将她暂时扶起,然后在红灯变黄的那一瞬冲了出去—— 桐儿觉得有些丢人,见面这么狼狈就算了,怎么能又哭的这么凄惨? 所以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车子驶入一栋古欧城堡,她才打起精神来并且有了一些疑问。这是哪里? 大铁门缓缓的拉开,宝蓝色的法拉利冲进门内,两面而开的大道上站满了黑衣人,个个打着伞恭敬的弯腰像是在向车里的他们致意,花园里有园丁冒着雨修剪花园,前面是个巨型的喷泉,喷泉里站着一个尿尿的小孩和两只长了翅膀的不具名大鸟,因为下雨,所以喷泉并没有工作,然后便是眼前这一栋高耸而又神秘的古欧城堡…… 车子被拉开,车外站着的黑衣人打着伞恭敬的等着她出去。 桐儿回头看向驾驶座的隐,他颔了颔首道:“出去,跟着去大厅,我马上就来。” 桐儿有些忐忑,不过听到隐叔叔这么说便也就跟着下了车。 车外的大雨显然已经非常的大了,‘噼里啪啦’的雨声击打在雨伞上,声音非常的震惊。 “小姐这边请。”那黑衣人伸手示意方向,是个非常高壮的意大利男子,说的确实比较流利的英文。桐儿扭头看向隐,他似乎有急事,跟着另一个黑衣人大步的向另一个方向而去,而眼前的跑车则被另外的人迅速的驶离…… 桐儿狠狠的咽着口水,她究竟被他带到了什么地方?这又是……怎样的世界啊。 跟着黑衣人从玄关进入古堡大厅,里面宽阔明亮的就像唐顿庄园里面的城堡一样,让她诧异,让她惊讶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地方……一排排的佣人,一排排的黑衣人,这里诡异而又气氛严肃,完全不像是个能开玩笑的地方。 桐儿在沙发里入座,紧张的握着双手等着隐叔叔的归来。 这个地方莫名的给人压抑感,也莫名的给人害怕感……就算是女仆给她上了热茶,她也只敢坐着,不敢伸手去捧起来喝一口,时间开始变得漫长……长的让她误以为,是不是已经过了一天?而他却还没有回来……桐儿甚至开始怀疑,刚刚的一切是否都是她的幻觉?而她来到这个陌生的让她害怕的地方,也是噩梦!? “老板!”意大利语,桐儿能明白的听懂,在语言这方面她是有些天赋的。 随着这雷鸣般的称呼桐儿扭头望去,在看到他在众人的簇拥下漫步而来时……她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些明白了。这里……似乎是……他的家?而他,是这些人口中的老板? 换了件得体舒适又干净的衣裳,可他站在那群外国人之中,还是十分的惹眼,甚至……霸气十足。 在桐儿身边的沙发坐下,隐伸手晃了晃桐儿傻楞的视线轻声唤道:“欸,丫头!” 桐儿这才扭头震惊的看向身侧的男人不可置信的试问:“这是……你住的地方么?” “恩……的确是。”隐端起桐儿面前的热茶喝了一口然后又放回原位,自然也察觉了她的紧张,紧张的连口茶都没喝啊。直接带过来,是不是把这个丫头吓傻了? 桐儿的确是吓傻了,她二十岁了,不再是那个十四岁的傻姑娘。她开始意识到,他的世界并不普通!从六年前他握着枪轻而易举的杀了那几个人开始她就该知道,他也许就是个……混黑的? “隐叔叔,”桐儿狠狠的咽着口水紧张的望着隐真切的问,“你……你是黑手党吗?”意大利传说中的黑手党? “噗——”身后有人轻笑出声,桐儿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人听懂中文,回头一看,是个金发碧眼穿着白西装的男人,长的风流倜傥般得英俊帅气,此刻正因为桐儿的话笑的浑身颤抖。 隐的脸色一沉,显然是没料到桐儿会问的这般直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她道:“是,你害怕了吗?” 隐的严肃让后面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不敢再笑,桐儿又咽了口口水诚实点头:“有点儿……”她也早就该知道的,安静和他……都不是像她这样世界里单纯的只剩学习的人。 “所以……这会影响我们亲密的关系?”隐又问。 桐儿想了想,又诚实的摇头并忐忑的反问:“应该……不会?” 隐忍不住笑了一声,惊得旁边的黑衣人甚至桐儿伸手那个金发帅哥都傻了眼。老板,何曾是个爱笑的人? “傻丫头。”隐伸手过来摸摸桐儿的脑袋,“六年不见,你怎么完全没变啊?还是那个胆小的像麻雀一样却又总是让我意外的有些勇气的姑娘。” 他温柔的让旁人都惊掉了眼球,老板,何曾会是个露出这样神情甚至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人!? 桐儿心里的小鹿久违的噗通乱跳起来,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个……”沉默了半响她终于找到一个内心的疑问,埋着头好奇的便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罗马……”妈妈不可能主动告诉他。 而且这些年妈妈和他的联系也少了,虽然说让她有事来找隐叔叔,但是她知道妈妈并不是很想他们联系,不然妈妈一定会提前就为她联系好……看来,妈妈也是直到他如今在做什么,或者是六年前的事还是让妈妈有些担心。 “是安静告诉我的。”隐伸手握住桐儿有些凉的手,淡淡的解释道:“安静说你来了罗马,三个小时之前才告诉我,问我有没有和你联系。要不是她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不来找叔叔了?” 桐儿静静的望着他握着自己的大手,没想到……竟然是安静。 十五岁那年,安静离开了栾家去了意大利,十八岁才又回到栾二少的身边,从那以后,她虽然每年都要来往中国与意大利之间,但是她从未和桐儿说过关于她哥哥的事,没想到她竟然和她哥哥说了自己的事……和栾二少正处于热恋的安静竟然还不忘了自己,该说谢谢她的‘多管闲事’呢?还是怪她的告密?不过一定是夏幽幽告诉安静自己的去向才是。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等自己安顿好了一切再来找你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紧张,埋着头,似乎才能缓解不去看他眼睛的羞涩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所提的问题。 隐静静的看着桐儿,隔了好久好久之后他才缓然起身,走到桐儿的身边突然弯腰,将她逼在自己的怀抱与沙发之间,低头看着她,眼眸里满是温暖的笑意:“不管怎么样,你能来罗马,还能再见到你这丫头,我很高兴。” 小女孩的娇羞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满眸的温暖和笑意,惊煞了一旁的所有人不说,也让桐儿在瞬间红了整张俏脸。[.超多好看小说] “真、真的吗?”她有些结巴而又害羞的望着他,他靠的如此之近,而她的心跳似乎从他已出现开始便是紊乱不堪,这让她又羞又惊,又是……害怕,害怕他发现自己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 听到她这样的反问,隐有些好气的又俯下一点儿身子,靠近桐儿的脸,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可不会撒谎,丫头。” 是,他不会撒谎……他很少说话,说的话基本都是真的,怎么会撒谎呢。 会撒谎的人……是自己,不停的骗自己的心,明明知道这份儿感情不该有,却还是假装留学的借口来到了这里。 见桐儿不说话,隐伸手揉乱桐儿长长的头发,当年只会留着齐耳短发的姑娘如今已经留了一头及腰的长发,而且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张漂亮了。 距离这样近,原本只是想逗她,眼神却又不由自主的将她打量一番,原本就清秀的五官张开了,眉清目秀的煞是好看,和意大利的女人比起来,就像清新的栀子花。虽然个子依然矮的要死,但是长大了,甚至能从她身上隐隐的闻到一些属于少女的芬香,而且这上天显然是公平的,她的身高不高,身材倒是……火爆的很。 直起身子,隐看向一旁的女仆冷声道:“带小姐上去洗漱,让阿莲达送一套适合小姐穿的衣服过来。” “是。” 隐又低头看向桐儿柔声道:“跟着她上去休息一会儿,等晚餐开饭的时候我再让她们带你下来。” 桐儿的确需要换一套衣服,此刻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湿润,而且淋了雨身上也是脏兮兮的,还有便是……经过这么‘刺激’的重逢,她也实在需要冷静一下。 缓然的顺从大的从沙发里站起来惴惴的看着隐叔叔道:“那……我上去咯?” “去。” 在隐含笑的目光下桐儿转身跟着女佣上楼去了,隐约的还能听见身后的金发男子对隐叔叔问道:“这哪儿的丫头啊……你什么时候多个外甥女了?我记得你和安静不是孤儿么……” “闭嘴。” 女佣伸手推开眼前的双扇门,然后恭敬的站在门口看着桐儿用意大利语道:“小姐,这是大小姐的房间,您今天暂时在这里休息,等我们收拾好了另一间房小姐再搬过去,好么?” “大小姐……是安静么?”好像也只有安静能被称呼大小姐了。 “是的。” “那……谢谢你了。”桐儿冲着女佣温和的笑了笑,漫步的走进干净的房间。因为房间里实在太干净,就像是每天都会打扫似地,所以桐儿在门口便脱了鞋子然后光着脚走在地毯上。 房间很大。书桌,大床,梳妆台,沙发,椅子,甚至白色的橡木衣柜,和桐儿在云海市的房间比起来身世还要大许多,这就是城堡么?每个房间都这么大,大的让桐儿这个也见了不少世面的人也难以合上嘴巴。 书桌和梳妆台上摆了两个相框,桐儿好奇的走过去一看,一个相框里是安静和隐叔叔的合照,两个人穿的非常隆重,像是要去参加宴会似地,而且好像就是在一楼的客厅里拍摄的,坐得笔直端正,就像一张正式的全家福,只是全家福上面……竟然只有两个人。 应该是安静初到意大利那年拍摄的,那个时候的安静还满脸青涩稚嫩,头发也是短的像个男孩儿。 然后是另一个相框,相框里的两个人不出意料的果然是安静和栾二少。桐儿早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定会在一起,当年问起夏幽幽的时候,她竟然还笑着否认!这个世界上哪里还能有人像他们这样相配? 不可一世,轻佻妖孽的恶魔栾轻风,也只有安静这样的女子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归服……很期待他们喜讯传来的那一天,她也一定会去的,送上自己的祝福。 桐儿放下相框在房间里找到浴巾,然后抱着浴巾进了浴室,浴室大的也让她岑目结舌,果然是城堡啊,所以连卫生间都可以这样大。 取掉耳蜗体外机,然后舒舒服服的了个澡,桐儿包裹着浴巾走出来发现床上已经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这么快就送来了吗?不过……不是不是没有量过她的尺寸么,怎么能这么快的就送过来并且确定她能穿呢? 虽然有些怀疑,不过桐儿还是先吹干了顺直又长的黑发,然后拿起衣服一看,什么衣服还需要穿隐形胸贴?还有黑色的内裤……看着便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桐儿穿上黑色的裙子,裙子紧的让她觉得有些窒息……站在镜子面前她都傻了,这是她吗? 从她上高中以后就很少跟着爸爸妈妈去参加什么宴会了,一方面是为了好好学习,另一方面爸妈也想让她做个普通大的女孩儿,所以很少有机会再穿礼服,即便是遇到什么场合非得穿不可,那也是毕竟宽松和少女的,像今天这样……抹胸,绷得前凸后翘连深呼吸都不敢的裙子,真是第一次……穿啊。 桐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这样的自己,就好像一个陌生的自己。成熟的向世人宣告,她长大了。 拥有c杯的桐儿,虽然个子很矮,但是胸部倒是让周遭的人羡慕,除了d的夏幽幽,b的四娅和a的七夕都是无比的羡慕着桐儿的身材。 桐儿不胖,但是也并不瘦,她是不胖不瘦的标准身材,只是个子不高的她有这样的胸部常常都会自己觉得尴尬,所以在平常生活里,她只穿宽松的裙子或者t恤,今天这样的,是连尝试都不敢的。 肩上突然一重,桐儿惊吓的回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了那个金发帅哥。 “嗨,美女。” 桐儿看着他的嘴型才惊觉自己忘了带体外机,难怪听不见他的声音,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桐儿立即折身回到浴室,找到体外机然后小心的给自己戴上再隐藏在头发里,再转身便看到那帅哥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 “刚刚不好意思,我没有听见你说的话。你……有什么事吗?”他应该没有看见自己换衣服。 那帅哥犹豫了一下耸了耸肩已经恢复自然的神色:“没关系。只是奇怪你怎么听不见我敲门甚至打招呼,还以为你是故意不想理我呢。”那帅哥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桐儿这才意识过来,他好像是真的很懂中文啊。 “哦……我耳朵听不见。”桐儿不介意的解释,她从不掩饰自己耳朵的问题,从前或许会自卑,但是如今她已经接受并且把这当做是自己生命里正常的一部分了。 “我叫尤金。”金发男人并不多问,而是友好的伸手向桐儿主动介绍,“你隐叔叔的……好友。” “你好。”桐儿也伸手过去,不过很快便又将手缩了回来,因为这个男人握的……实在是有些紧,紧的让她不太自在。 尤金笑笑,桐儿走出浴室回到卧室,尤金依然在浴室门口靠着,抱着怀看着桐儿问道:“你隐叔叔和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还有,他在中国还有亲人吗?除了安静这女娃之外?还有,他的真名叫做隐吗……” 桐儿抬头看向那尤金,气定神闲的打断他的话并反驳回道:“你为什么不亲自问他呢?” 尤金没想到自己的问题就这么被堵了回来,原本以为这是个单纯的丫头,三两句就能套话,没想到却是个让他意外的。 尤金打量着桐儿,桐儿也在打量着尤金,这个男人真的是隐叔叔的好朋友吗?怎么对他的一切那么感兴趣……是好人还是坏人? “先下楼,我是负责上楼来请你下去的。不过我看阿莲达没把状况搞清楚……竟然给你送了这样一套衣服,呵,身材倒是不错。”尤金的视线上下的把桐儿的身体溜了一圈,桐儿很不自在的单手抱住自己的右胳膊,心里却在想着:这个人怎么如此浮夸? 尤金瞧见桐儿露出这么尴尬的神情又笑了,翩翩的走到门边回头冲着桐儿一笑竟又道:“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基情!我喜欢男人,你隐叔叔那样的。”说完还冲着桐儿眨了一下眼,然后便扭头消失在了门口。 桐儿愕然的张大嘴巴,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同么?竟然喜欢隐叔叔……难怪刚刚对隐叔叔的过去那么好奇……桐儿有些哭笑不得,这倒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敌!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桐儿穿着拖鞋下楼,见着坐在沙发里和一旁的黑衣人说话的隐叔叔就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不知道……穿这样的衣服下楼,他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和从前一样静波无澜呢还是……会有一丝的惊艳?能察觉……她已经长大了么? “小姐。”女佣尊敬的向她打着招呼,而听到这声音的隐也随之抬头向她望来。桐儿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审视,同时……心底的海浪也如涨潮一般的汹涌上漫,紧张的无法自己。 隐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伸手便朝桐儿招手:“过来。” 桐儿有些失望,因为在他眼底没有看到任何的‘惊艳’之色,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对她多了一些温暖和笑意,没有她期盼中的……“这丫头真是长大了”的神色,她的吸引力就这么差么? 不过,脚步也不受控制的向他走去。 “看来阿莲达给你送错衣服了,我让她再重新给你送一套过来。”待一走近,隐便将自己的风衣披在肩上的毛衣脱下来然后拉着桐儿的手腕坐在自己身边,转身便温柔的披在桐儿的肩头上。 桐儿摸着那还有他温度的毛衣,尴尬低头笑笑:“是么……我穿着很难看……” “谁说的?”隐叔叔的声音突然变得不高兴,“桐丫头是长大了,怎么能不好看呢?漂亮,但只是不适合你而已。” “为什么?尤金还说……身材不错的……”她也难得性感一次,怎么就被说成不合适了呢?她也并不喜欢这样的衣服,可是她却像让他意识到,她长大了啊!但偏偏,他却说了这样让她伤心的话…… “尤金?他上去找你了?我说你怎么这么早下来,是被他捉弄了!这家伙……”隐叔叔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一把揽住桐儿的肩头,低头看着她满是失望神色的小脸这才安慰道:“丫头,你穿这裙子很漂亮,真的。只是你更适合别的风格,这样的裙子……任何男人看见你穿着它,都会有别样的心思,明白么?叔叔也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能知道,我只是不想让这些家伙盯着你罢了。” 桐儿抬头,这才发现周围的黑衣人都在用眼睛瞄着自己,瞄着她……露了不少的胸口风光。桐儿悄悄的用毛衣袖子遮住自己的胸口,所以隐叔叔根本没让尤金上去叫自己下来,他去她房间根本就是为了试探他,还有捉弄自己而已? 这家伙,怎么这么坏!桐儿有些讨厌起那尤金来。害得她现在在这里尴尬…… 见桐儿不再生气,隐才放开大手,看着她的侧脸似笑非笑的道:“阿莲达一定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一样……” 桐儿抬头,别的女人? 可隐已经不再看她,而是继续又和那黑衣人说起意大利语像是在讨论公事似地,桐儿悄悄的起身又上了楼,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着隐叔叔刚刚说的那些话。 “我只是不想让这些家伙盯着你罢了……” 桐儿将脸埋入臂弯里,甜蜜的笑了。 不知不觉的桐儿便以那样的姿势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黑。她摸着床头的灯打开,起身发现床上又放了一套衣服,而什么时候什么人放进来的她全然不知。 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衣服一看,这一次是条白色的长裙,裸肩蝴蝶袖,很甜美的少女风格。这裙子根本就是苗苗平日里的风格,但桐儿还是无奈的穿上了,刚刚穿好便有女仆来敲门并低声在门外道:“小姐,晚餐开始了,老板请您下去用餐。” “是,我马上出来。” 桐儿跳下床,轻步的走向门口,打开门发现门外的女仆竟然已经消失在走廊里了,桐儿蹙眉,难道这城堡里的人都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么? 桐儿下楼,还在扶梯上就听见楼下有女人的娇笑声,桐儿疑惑的侧头远远望去,一个金发的白皮肤女人穿着一袭大红色的长裙正娇笑着倚在隐叔叔的怀里。 隐叔叔虽然冷着一张脸但是也任由着怀里的女人笑的花枝乱颤,看见这一幕,桐儿的心像是被人猛的拽了一把,生生的疼…… 无疾而终的暗恋 桐儿不知道自己是继续下楼还是等他们看见自己,愣愣的站在原地反而是一旁的女仆率先转身向她恭敬的问候道:“小姐。” 这一声微弱的称呼便让楼下的二人听见并一起抬头向她望来。 “啧啧啧,这就是尤金说的小姑娘?看起来就像未成年似地,你怎么忍心把她带到这种地方?”那金发红衣的大美女娇笑着从隐的怀里起身,缓步的便朝着桐儿走来。 “别吓坏她。”隐也不阻止,竟然只是如此提醒了一句。 桐儿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那女人走来,她每走近一步桐儿就不得不提醒自己:必须承认,她可真是个大美人儿……像长大后的夏幽幽那样,成熟妩媚的像个尤物一样,不仅很高,身材也好的要命,仿佛一个……高贵的女神。 “来。”她走到桐儿跟前,涂了精美指甲的手,伸出便向桐儿而来。 桐儿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望向隐,这个人……是什么意思?隐也正看她,桐儿抬头望来时,他也只是轻轻的颔了颔首,仿佛在说‘不用害怕’。 他这么信任这个女人么?可是她……确实不怎么情愿的。不情愿和这个能坐在他怀里并肆无忌惮的大笑的女人牵手。 可是,她好像并不坏。 没有露出一丝让她讨厌的神情,她的脸上依然挂着明朗而又清晰的笑容,这么个漂亮的女人……谁能讨厌的起来呢?虽然桐儿打从心底不太愿意,但还是伸出了手,将自己的手轻轻的递了过去,对方却是十分热情的一把握住,然后转身牵着桐儿下了楼梯。 “看看,我牵着一个小姑娘呢。安静可是从不让我牵的,这个女孩儿倒是让我喜欢的不得了。”漂亮女人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的笑道,桐儿看向隐,怎么有一种……自己被当做宠物了的感觉? “她叫莫妮卡,你也叫她莫妮卡。(.无弹窗广告)”隐看向自己身侧的位置,那漂亮女人心领神会的牵着桐儿前去入座,还有男仆在身后服务将椅子绅士的拉开等待她的入座。 莫妮卡看着桐儿入座自己才走向他们的对面坐下来,双手交叠支着下巴才看向隐不太乐意的抱怨道:“安静就是从不叫我姐姐,我看这小兔子就会叫我,你让她叫我姐姐啊,我可是一直梦寐着能有个妹子。” 隐冷冷的勾着唇瞧着那莫妮卡反唇问:“你想让她叫你阿姨?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 “阿姨!?她难道不是你另一个妹妹?”莫妮卡的脸色顿变,仿佛被人叫阿姨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 隐耸了耸肩,拿起刀叉切了快牛排送进嘴里淡淡道:“心里是,但实际上,她叫我叔叔。” 莫妮卡惊诧的瞪大双眼,好像二十九岁的隐被人叫做叔叔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桐儿默默的低头吃着自己的牛排,莫妮卡消化了片刻才又抬头笑着看向桐儿问道:“嘿,你叫什么?” 桐儿看向隐,真的要和这个叫做莫妮卡的女人交谈吗?她似乎是个真正的意大利女人,一口罗马腔。 桐儿微微的吸了口气才低头道:“湛桐儿。” “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她问得如此直接反而让桐儿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她身上如果有缺点就好了……但坐在这里已经片刻的时间,桐儿却没有发现一点儿。 “她只是内向,也比较害羞。”隐的大手无预期的摸上桐儿的脑袋,桐儿抬头看向隐,他这是帮她解围……还是在他印象中,自己就是这样? “嘿,杰西,你这样就太过分了哦。对安静你都不曾这么温柔,我要吃醋了!”莫妮卡娇娇的瞪了一眼过来,不过并不是冲着桐儿,只是冲着隐叔叔罢了。 桐儿疑惑的看向隐,杰西? “是我在这边的名字。”隐低声用中文解释了一下,桐儿明白的咬了咬唇,不再发表任何感言。 莫妮卡用餐很优雅,不像她说话那样随便,也不像她的性格那样热烈,用餐的她真正的像个大家闺秀,一看便知是出身良好并且受过教育的大小姐。桐儿不仅对她有些好奇起来,这莫妮卡……是个怎样的人?还有……她是隐叔叔的女朋友吗? 他都二十九岁了,他有这样一栋城堡,他又是‘黑手党’,桐儿怎么敢期盼他没有女朋友。只是,即便他的女朋友就是眼前这个让她不讨厌的莫妮卡,她也暂时无法接受……六年的秘密早已经像是蔓藤将她紧紧的缠住,怎么能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就被那藤蔓紧紧的缠住甚至因此窒息而死呢? 用完餐,莫妮卡就懒散的一只手提着红裙,像只猫一样上楼说要洗澡休息。 所以,她今晚是要在这里休息? “把莫妮卡小姐的房间收拾一下。”一旁的管家已经正在对女仆吩咐,女仆立即退下,桐儿也清楚的知道了……那莫妮卡在这里,甚至是有属于她自己的房间的。 害怕自己再也藏不住心里的真实感受,桐儿转身冲着隐笑了笑:“叔叔,我也该回去了。”外面天色已黑,她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哭出来,来悼念自己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的‘初恋’。 “今晚就在这里,明天我送你去学校?”隐蹙了蹙眉,似乎不太乐意她这个时候还提出要回去的要求。 “不用了。我还有一篇论文没有写完,资料都在家里,所以……我想我还是回去。” “那我送你!”见她如此坚持隐也不再勉强,伸手拿过管家已经递过来的外套披在肩上,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凑上前来低语,隐蹙着眉听着,因为声音很低所以桐儿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心里隐约的知道……或许,连让他亲自送自己回去,只怕也是不可能的奢望了。 在回去的路上,桐儿头靠着车窗无声的流着泪,司机是个中年稳沉的大叔,而且也绝对不会向后看,所以桐儿并不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她也并不想哭,只是眼泪情不自禁自己便往下掉。 好像是在悼念自己这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没有人知道,只有自己心碎罢了。 桐儿是个敏感而又脆弱的女孩子,她自己也承认。 所以当她看到莫妮卡笑到在隐的怀里,再承认莫妮卡是个大美人儿而她根本无法讨厌她半点儿之后,她没有勇气再去接近隐。每一次,她的心都几乎要跳出胸腔,而每一次她都无法压抑那继续滋长的感情,她真害怕……害怕自己这样下去会变成妈妈那样,沦为孤苦甚至没有善了的一生。 最害怕的,是这一辈子自己的感情都无法得到回应。 她开始怀疑,来罗马是不是真的错了?不敢再出现在他面前,不该再看见他,不该再有期盼,甚至不该看见莫妮卡那个女子……那个让她羡慕又嫉妒却无法恨的女人。 半个月之后,地中海气候的罗马也不再炎热的让人发疯,气候变得湿润起来,甚至有了一丝清爽的凉意。 桐儿渐渐的融入学校的氛围,也顺利的进入了学校的华侨社团,有了一起去逛街、吃饭甚至去罗马大街小巷各种景点的同伴。 每个白天,只要和同学们在一起,她几乎就不会想起心底的那个秘密和伤痛,但一到了晚上她就会痛得不可抑制,一个人趴在床上哭湿了枕头,她毫无办法,那是她叔叔,她甚至不能主动……他们之间的距离,莫妮卡,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望尘莫及,只能一次次的绝望,然后认清现实。 她以为,只要她不去找他,过完这一年,甚至再过个六年,自己就能放下,因为她不再盲目的执着,她见到了莫妮卡,她知道了他在这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所以她不再整日的好奇,不再满脑子只有他,虽然心会痛,但是却不再是无法忘记的秘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埋着它,然后重新开始。 但,也只是她以为而已。当她笑容满面的和同学们走出教学楼,却在同学的惊呼声中看到教学楼前的宝蓝色跑车前靠着的他时,她再次崩塌了所有防线,而这些天的努力……仿佛都是白做的。 “好帅啊……” “像个明星似地……而且是东方人欸。” “那跑车太炫了……欸,桐儿,你说那个帅哥来这里会不会是接女朋友的,而且就是咱们学校的?一定是个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儿!” 同学们在热烈的讨论着,自然也不忘了一路夹着她往下走,谁都没想过,也许他就是来接自己的。 他的嘴里叼着一支烟,穿着有些过于正式的晚礼服,只是外套不知道去了哪里,可是黑色的西裤和银色的背心白色的衬衣都是非常正式礼仪的……绝不像他平日里的风格。要么,他刚刚赴宴而来,要么,就是准备赴宴而去。 桐儿心不在焉失魂落魄一边看着自己迎面而去的他,一边被同学们夹着一直往前走,而隐似乎也在人群中顺利的看到了他,直起身子便向她定定的望来,然后伸手,弯起手指朝她轻轻的勾了勾,淡淡的声音透过人群传来:“丫头,过来。” 第一个给她穿鞋的人 桐儿步子一顿,不由自主的便转了身子的方向。 “是……是找你的?” “桐,是找你啊?” “哇,桐是你男朋友吗?你怎么有男朋友都不告诉我们啊?” “桐,让你男朋友请客吃饭啊,这么帅,没天理了!” 同学们也立即都反应了过来,抓着桐儿不肯放过的叽叽喳喳,甚至……大呼小叫。 桐儿害怕他也听见同学们的误会之言,立即低声的解释道:“这是我叔叔。吃饭下次,我先过去看看……他找我有什么事。”说着便推开同学们伸过来抓住自己的几只手,缓然的迈着沉重而又轻飘的步子朝隐走去。 “叔叔。”桐儿礼貌的站在隐面前盯盯的望着她,仿佛一个真正的懂事而有礼貌的后辈,不惊不宠,却又态度疏离的……让隐不由蹙眉。 隐看着桐儿,勾了勾唇问:“丫头,要不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桐儿摇了摇头,想把眼前这个温柔会笑的他摇出脑海。为什么他不能向对待别人那样,板着脸对自己呢?或许她的心就不会一次次的沦陷……她摇头,其实根本就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但隐却以为她拒绝了自己。 隐微微的直起身子,伸手夹下嘴角的烟蒂,脸色终于有些下沉的盯着她:“不用这么快拒绝?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桐儿懵了。 大半个月才再见他,比起六年的时间,这半个月好像变得更加的煎熬。思念和挣扎着想要忘记的痛苦每天晚上都在折磨她,而刚刚她不过是看着他发了一下愣……他就说了什么吗?而她无意间的又拒绝了什么? 隐看着桐儿那一脸懵然的表情顿时又豁然开朗而来,这丫头感情是根本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就给拒绝了? “走。”丢掉烟蒂,隐转身便打开车门等着桐儿上车。(.好看的小说) 桐儿踌躇犹豫,抬头问他:“去哪儿?我和同学们约好了……”去吃中国菜的。 话还有一半被迫咽进了肚子里,因为他的手伸过来,揽着她的背将她推进了副驾驶座里。天并不凉,桐儿还穿着t恤和牛仔裤,他手掌的温热便这么隔着衣服传来,她根本……无法躲开。 将她推上车,隐便弯腰俯过身来,一边亲自帮她系上安全带一边看着她低声道:“算帮我个忙,因为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什么事需要她呢?而且是……除了她,不知道能找谁的地方?桐儿有些不解的眨着眼睛,特别还是在他距离这么近的时候,她真害怕他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心里挣扎着说该拒绝,明明也知道不能去……不能再见面了,再见面她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可是他的话,他靠近过来的气息都让她无从拒绝! 隐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在他上车的时候桐儿只能无奈的和同学们挥了挥手,同学们都用饱含着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目送着他们远去……桐儿心里却又是无奈又是忐忑……甚至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是大晴天,所以宝蓝色的跑车敞开篷自由的奔跑在罗马大道上,异常的炫目。 桐儿的长发被吹得飞飞扬扬,偶尔几缕发丝抚到隐的手背上,甚至脸颊上滑过时,他扭头看向她撑着脑袋发呆的模样,终于意识到,当年那个短发而又乖巧的女孩儿,隔了六年之后真的长大了,不仅是面容,不仅是身体,不仅是头发……她似乎变得更加难以看透,而且……有了女人的味道。 “哗――”更衣间的帘子被拉开,穿着宝蓝色抹胸晚礼服的桐儿小心翼翼的光着脚走了出来。 原本坐在沙发里抱着怀阖目养神的男人在听到声音后缓然的张开眼睛。(.) 眼前的桐儿,亭亭玉立。 宝蓝色的晚礼服就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一般,雪白而又半裸的柔软被宝蓝色衬得非常漂亮,她的身材……很好,不胖也不瘦,是男人非常喜欢的类型,而且还是个非常有料的姑娘。皮肤很光滑,还没有上妆的脸已经是非常的清秀,相信上妆后会是个非常漂亮的东方女子,必然能点燃今晚的整个罗马…… 桐儿的气质一直都是温和而又平淡的,就像是温开水,品起来很甜,很有味道。但今晚的她,就像是蓝玫瑰……惹人的燃着幽然暗火。 “叔叔?”桐儿紧张的轻唤了句,看不懂隐那深沉的眼眸里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穿这个不好看吗?不然他的脸色怎么那么暗沉,眼底的视线,更是深邃的让她觉得害怕。 而且,她还不明白他带着自己来试礼服是什么意思,要买衣服给她还是……去参加宴会? 隐看了眼桐儿疑惑的视线,缓然的起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桐儿看见他弯腰捡起一双银色的高跟鞋,然后转身朝着她走来。 双手托着高跟鞋的模样莫名的让她紧张了起来,是给她穿的么?就这么朝着她走来……风度翩翩而又冷漠高深,这个男人,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更是难以让人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这店里的女导购员们闪着光的眼睛不都已经说明了他的魅力么? 愣着神他便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弯腰便蹲了下去。 桐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但是当他的大手握住自己的脚裸时,她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紧张的吞咽着口水,轻轻的跟着他的手抬起脚,慢慢的将脚放入高跟鞋里。她很少穿高跟鞋,所以这么高的跟,有些害怕吃不消……可是他亲自的服务他又无法拒绝,当脚落入鞋里她才发现,竟然刚刚好? “来,把这只脚也抬起来。” 这辈子,他是第一个给她穿鞋的人。 突然想起十二年前,他也这样给她穿过鞋,因为上学快要迟到了,她还没有吃早餐,所以他提这些到餐厅一边给她穿鞋一边帮她整理书包,不过那个时候他可没有今天这么温柔……但是,今天的心,却比那时候跳的更快,更快,更快乐啊。 他缓然的站起来,往后站了一步,看着桐儿这模样,半响。 桐儿紧张的等待他的评语,他却只是浅浅一笑,伸手过去揽住她的肩向店外走去,甚至只丢下一句话:“就这了。” “就这了?可我们究竟是要做什么啊?去参加宴会吗?”桐儿紧张的抬头望着他,他真的要把自己带去参加宴会?而他需要自己的帮忙?还是……只有她才可以?为什么?他不是应该……会有很多别的女伴么……他这样的身份,没有女朋友,是不可能的事,她是明白的。 隐的大手往上移,摸着桐儿的后脑勺笑而言道:“你都这么聪明猜到了,那你该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发型……和化妆么……”她怎么那么不情愿啊。 “别那么多怨言,完事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究竟是什么宴会?他竟然这么看重。 “嗯哼。”走进电梯,隐好不隐瞒的点头承认。 “是很重要的宴会么?那你……怎么不让莫妮卡陪你去?”她终究还是问出口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拿什么勇气说服自己可以不在乎他有女朋友的事实。 “莫妮卡?”隐有些不明的眨了眨眼,桐儿点头看着他并提醒道:“她不是应该陪你去的么……” 隐将她又带进了一家时尚美容沙龙店,将她按到椅子上才反问桐儿道:“为什么?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更不是我妹妹或者……像你这样的家人。” 桐儿抬头诧异的看着他,不是女朋友? “可你们那天……”那么亲密,还在城堡里有她的房间啊! “丫头,你误会什么了?”隐好笑的盯着桐儿,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所以,这郁郁寡欢甚至这些天都不去找他的模样,是以为莫妮卡是他女朋友?但她为什么要介意? 隐还没想明白桐儿的奇怪思绪,桐儿就开心的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并压抑不住激动的问道:“真的么?莫妮卡不是你女朋友?” “当然不是。”隐摇头便否决了,“她一向胡闹惯了,在我来意大利便认识了我,刚开始……我们的确在一起过,不过没有一个月我们就分手了,分手后依然是朋友。城堡以前是她家的,后来被我买过来,她的房间也没有动过,所以……你明白了?她和尤金一样,都是我事业上的好伙伴而已。” 桐儿听得心脏一起又一落,但总归……还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了起来。原来莫妮卡不是他的女朋友,虽然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但现在他们只是朋友!而且,他今晚都没有带莫妮卡出席……而是选择了自己! 化妆师前来给她化妆,桐儿开心的闭上眼睛欣然的接受。一旁站着的隐却陷入了沉思……这丫头,板着一张小脸,却突然又变得这么开心,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解释?解释了莫妮卡和自己的关系?之前并没有在意她的诸多反映,但现在才发现,她的反应实在太奇怪…… 桐儿则是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了隐的眼里,他甚至开始怀疑她的那些不正常反应。 而她一颗心,此刻正砰砰的乱跳着,等待着……之前对这段暗恋的所有否定似乎都在他的解释下全部瓦解崩塌,内心深处却又不由自主的期待甚至渴望了起来…… 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表白了 “叔叔,我……好了。(.)” 隐放下手里的杂志,抬眼看向打扮完毕正缓然朝自己走来的桐儿。 化了晚妆的桐儿,不得不说,真的大大超出他的想象的漂亮。 不化妆的桐儿便是个清新温柔的可人儿,画完妆,真正的成了一个美丽又动人的东方大美人。 她似乎很适合上妆,原本就白皙光滑的皮肤很贴切这样的妆容,五官变得更加的明艳动人,还有顺直柔黑的长发被打理成了大卷,轻轻的挽在脑后,垂下一些散落的发丝,漂亮的……让人惊叹。 隐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全新的桐儿,桐儿则紧张的手心出汗。 他为什么不发表言语?她这样是不是很别扭?想起她那天在他的城堡里穿着第一套衣服的时候他便有些不快,现在难道和那个时候一样的情形吗?他不能接受长大了的自己,不能接受她成熟的转变?桐儿自己偷偷的从镜子里打量过今晚的自己,她以为……今晚的自己应该是完全没有为问题的完美的,可是这一切是不是根本就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呢?他还是不喜欢…… “不错。”就在桐儿再次陷入自我的悲观世界时,隐却站了起来,并客观的评价道。 “真的?”桐儿心里松了口气,有不错这样的评价,她似乎已经很满足了。 隐看着桐儿露出的一丝笑容,盯着她,久久问:“为什么那么在意莫妮卡是我的谁?”他不喜欢存在疑惑,如果不弄清一些事,他想今晚他可能就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带着她出席这场宴会了。 桐儿心里一个咯噔,张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隐。他的这句话,就像一座大山突然向她压来,瞬间她便觉得难以喘息起来。他发现了什么吗?他在不高兴吗?他这样的表情……是不准备再带她去需要她帮忙的那个地方了吗?如果她说出心里的那个秘密他是不是……会生气的转身就走!? 是,他是叔叔……小时候是哥哥,长大了叔叔,他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不可能会有在一起的那一天,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她没有勇气表白,也不打算表白,她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而已,但是他这样问……她又是怎样的心痛! 心里千转百回,但是隔了三分钟后桐儿还是努力的扬起一抹微笑,并真挚的看着隐道:“如果,她是你女朋友,我就不跟你去了。” “为什么?”他冷着眼看着她,如果她的答案是让他匪夷所思或者不可置信的那样,他以后又该如何面对这个丫头?心里一直把她当做孩子,她却在不经意之间悄悄的长大,甚至有了让他害怕她会存在的心思。 “因为……”桐儿看着隐深沉的眸子,心不停的颤抖着,害怕着,却还是鼓起勇气的看着他道:“因为,我害怕她看见了误会……”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如果说出来,他一定会不再见她! 在他心里,妈妈和爸爸甚至小舅都比自己更重要,他对她这么好,不过是因为爸爸妈妈是他当年的恩人,他们给了他机遇,他们给了他自尊和自信。所以她没有自信,如果没有爸爸妈妈,他会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她知道自己足够卑微,但是她现在不能说,至少现在……还不能说,如果说了,她就完了。 低下头,不敢让他再看自己的眼睛。而隐听到她的解释,一阵沉默之后,伸出大手摸着她的脑袋问:“真的?”想要反复确认,这是她的真是心情。 “恩……”桐儿毫不犹豫的点头,这的确也是原因之一,害怕莫妮卡误会,而自己也不想看见他们亲密的样子。 隐相信了,叹了口气,扣着桐儿的脑袋道:“我还以为……丫头你是有什么秘密。既然如此,我们走。” 是,她的确有秘密,他说对了!可是有秘密又能怎样呢?她的这个秘密,只有自己才能知道,如果他知道了,她的世界一定会大乱…… 下一次,她一定要小心谨慎才好,不能再被他发现自己的心思……她一定会小心的。 桐儿到了现场才知道,这宴会就是打着‘慈善’的幌子进行的上流宴会。桐儿是个新面孔,不过跟着隐,所以并不害怕罗马这个明明对她来说是很陌生的环境。 挽着隐叔叔一步步的跟着走进大厅,在门口隐叔叔还交了邀请帖,走进大厅桐儿才问隐:“为什么你回来参加这个宴会?”他难道不觉得他的身份实在与这样的场合相违吗? 隐似乎明白桐儿心里的疑惑,勾唇笑了笑才低声道:“如今这个社会,即便是想要混黑手党也必须做好慈善事业的面孔。” “为什么?”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懂,他竟然温和的解释道:“不能让人觉得你真的是黑社会,即便是我这个位置,也要让人觉得是有善心的人,不是让人真正害怕的恐怖分子。上面会宽松,下面会壮大,低调才是我们黑手党如今的生存法则。” 桐儿好像有些懂,但是听他这样说也觉得有些好笑,混黑手党都要小心翼翼么?还低调呢…… 不过事实上,她觉得隐叔叔还是有些骗她的成分。 因为当他一走进大厅便立即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宽厚的肩披着黑色燕尾服,与这些穿得整整齐齐的男人们相比,实在太过随意,但是又时尚的让人觉得炫目而难以移开视线。东方面孔在这样的上流宴会里原本就是难见的,可他的气势和容貌都胜了这里本土的意大利人,所以……想不注意,都难。 桐儿是颗新星,跟着隐,更是成为今晚的黑马炸弹,在人群里引爆话题,都在纷纷猜测这位东方小女孩儿是谁,怎么跟着杰西罗一起出现在这场宴会里? “嘿,杰西,欢迎你今晚来参加我们的宴会,能把您第一次慈善宴会献给我们,真是我们的荣幸。”一个貌似应该是今晚慈善方的管事走上前来热情的握住隐的手,桐儿在一旁自然的待着,心里却豁然明白了,原来今晚是隐叔叔第一次来参加慈善宴会?还说这是生存法则呢……她看一定是他心血来潮! 也难怪要叫上自己,首先她是东方人,其次她看起来就是个孩子,谁会把他们想象成是一对儿?在这样的场合里,带她这样的女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桐儿兀自一个人发呆时,那主办方的管事发现了桐儿,并问隐这是谁,隐这也才笑着向那男人介绍道:“是我外甥女,希罗。” 希罗?桐儿疑惑的看向他,她什么时候叫希罗了? “真漂亮,希望你们玩得开心,西罗小姐,再见。”那男人礼貌的倾过身来热情的拥抱了一下桐儿,然后笑着便又离开了。 桐儿有些惊魂未定,虽然知道这是意大利人打招呼的方式,可她是中国人……还是更习惯握手的方式,明明刚刚对隐叔叔都是握手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热情拥抱了? 隐看着桐儿微微撅嘴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脸上也没有隐藏笑意,桐儿并没有注意隐叔叔正盯着自己笑的明快,而是看到了不远处的莫妮卡。 “是莫妮卡。”桐儿疑惑了,疑惑的是莫妮卡明明也要来,为什么隐叔叔从一开始不干脆让她当女伴了?不过随即桐儿便明朗了,因为莫妮卡正娇笑着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眼里暧昧流转,手臂也亲昵的环抱着男人的腰,比起那天坐在隐叔叔腿上……可真是更加的热火暧昧啊。 而且对方看起来也是个英俊潇洒的意大利成熟男子,难道这个才是莫妮卡的男朋友? 隐轻瞥了一眼,像是知道莫妮卡要来似地也完全不在意,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从一旁走过的服务员托着的盘子里取了两杯酒并递给桐儿一杯问:“喝么?” 桐儿伸手接过红酒:“好像,能喝点儿。” “那就少喝点儿,等会儿去给你拿果汁。” “哦……”桐儿又看了莫妮卡几眼,莫妮卡显然也注意到他们了,对着桐儿轻轻抛了个媚眼算是招呼,然后便缠上那男人的脖子两个人激烈的拥吻起来…… 桐儿转过身来跟着隐走向人群里,桐儿观察到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才相信了他是真的不在乎。 “这下相信莫妮卡不是我女朋友了?”又打过一次招呼之后,隐给桐儿找了一杯果汁换了红酒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 桐儿摸着脑袋有些羞涩的点头:“相信了……所以刚刚那个才是莫妮卡的男朋友吗?” “不是。”隐喝了口红酒,像是对这场宴会也觉得非常无聊,所以就靠在角落里和桐儿真的聊了起来,“她没有真正的爱人。” 没有真正的爱人?桐儿难以想象刚刚那个激烈的吻竟然不是她真正的男朋友。 “这边的人……都这样么?”是文化的差异还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而已?她喜欢莫妮卡,她成熟漂亮大方美丽,但是她的生活作风似乎却是一团糟啊…… “当然不是。”隐笑着看了桐儿一眼,仰头一口将红酒喝尽才看着桐儿又缓缓道:“丫头,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有爱才能在一起的,有些人在一起是为了名,有些人在一起是为了利,而有些人在一起纯属找找乐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幸运的遇见爱情,像你爸爸妈妈那样真正的用生命去爱对方的夫妻,在这个世界上是少之又少的。莫妮卡她很寂寞,特别是从她爸爸去世之后,而流连花丛是她消遣寂寞的方式,因为没有男人愿意真正的给她温暖,她只有自己去寻找了。” 桐儿听得隐这番话心里也难受起来,他说的好像并不是莫妮卡,而是他自己…… “那……你呢?你遇见爱情了吗?”他也寂寞吗?他也像莫妮卡一样流连花丛寻找温暖吗? 隐低头盯着桐儿,手指轻弹着酒杯,兀自冷笑:“丫头,爱情是精神界的奢侈物,我不需要。” 桐儿轻轻的咽着口水,他不需要爱?那就是说,他和莫妮卡一样寂寞吗?不需要爱情……桐儿低头,神情落寞。 宴会总是无聊的,除了这个环境几乎都是欧洲人有些新奇之外,其实对于桐儿来说也是毫无新意的普通场所而已,从小跟着爸爸妈妈去过的宴会数不胜数,比这奢华的更甚者,或者不如它的,对于桐儿来说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普通之行而已,只是宴会通常都会饿肚子,因为看着那些美食也不知道能不能多吃点儿,只喝饮料又要常跑洗手间,所以每次回家爸爸妈妈都要张阿姨再给他们每个人煮碗面条,今晚……能吃点儿什么呢? 出了宴厅,桐儿已经饿扁了肚子。 原本下午下了课就准备和同学们一起去外面吃美食,他却突然杀了出来,半路杀出来不说还把她带去试衣服又化妆做头发直到现在,她刚刚在宴厅里只偷偷的吃了一个小蛋糕,那根本就是食不果腹。 还好,隐似乎也根本就没有吃饱,看着桐儿捂肚子的动作笑了笑便亲自开车将她带去披萨店买了块中号披萨,然后又买了些啤酒搬上车,坐进车里将披萨盒递给桐儿问:“去看星星吗?” “看星星?”桐儿正在开盒子,听到隐的这话立即抬头向他看来,他是说……和她去看星星吗? 隐挑眉将头伸出窗外望了望然后又缩回来看向桐儿道:“今晚的星星不错,我知道一个看星星的绝佳地址,去吗?你要是觉得累了我现在把你送回去也行……” “去,当然要去。”桐儿放下刚刚拿起的披萨转身便紧紧的抓住隐的胳膊,并眨着大眼睛十分期待的望着他,只害怕他突然反悔。 隐低头看桐儿的爪子,脸色有些难看:“那个……手擦了吗?” 桐儿立即缩回自己的一双小手,那个……手上的油好像抹上去了,嘿嘿。 隐有些无奈的勾唇轻笑,伸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转身披到桐儿身上:“那个地方会有些冷,别感冒了。” 他的体温还留在礼服的内衬里,只披着桐儿都能感觉到传来的温热,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在这个夜晚,异常的感动着她自己。看向窗外,嘴角终于露出压抑不住的甜蜜微笑…… 车子一直蜿蜒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山顶的一个停车场。 车篷缓然伸开,桐儿抬头便能看到漫天的繁星。 “原来在罗马还能看到这样的美景啊。”桐儿赞叹的抬头仰望,忍不住的兴奋,这样的盛况也是小时候在乡下时和妈妈一起才看得到的,后来在英国伦敦自家的农场也看到了两三次,但都没有今晚的星星这么多,这么漂亮,就好像一条被子盖在身上。 因为在来时的路上桐儿就吃了一半的披萨,所以此刻肚子已经是饱的不能动弹了。但开车的隐也只吃了她喂的几口而已,现在好不容易停了车,当然是立即下车去拿啤酒然后回到座位里喝啤酒下披萨。 桐儿看着他仰起头脖子的喉结咕咕的上下滑动咽下啤酒,自己也忍不住的吞咽着口水,好像……挺好喝的? “可是……你要开车啊。”等会儿不开车回去么?现在喝的这么畅快,他们现在可是在山上,山道上开车不是更危险么? “今晚,就在这里睡!”隐扭头看向桐儿无比严肃。 桐儿表情一愣,完全一副吓傻的表情。 隐却缓然一笑,大手伸过来揉乱桐儿的发型:“傻丫头,骗你呢。你不是会开车吗?” “可我没有意大利的驾照……”她在这里是外国人啊。 隐笑了笑没有说话,桐儿只能憋着话靠着车倚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隐也沉默的喝着自己的酒,偶尔吃块披萨,没有再说任何话。 酒香伴着天上的漫天繁星,在桐儿看来,竟是别有一番的景致,而且身边又有他……这是从前几乎没有设想过的事情,这个夜晚,让桐儿沉迷在其中又幸福无比。 但是总看星星也是会疲倦的,桐儿靠在椅背上竟不小心睡着,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半夜凌晨。 一旁的隐叔叔正靠在他自己的位置上沉沉的睡着,桐儿眨着眼睛伸手小心翼翼的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并试图轻唤:“叔叔?” 传来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好像……是真的睡着了。他们今晚真的就在这里睡觉吗?他喝多少酒啊?桐儿好奇的趴进了一些想闻闻他身上的酒味,一靠近便闻到那浓郁的啤酒香,果然是喝了很多吗? 不过……他的皮肤可真好,明明就已经二十九岁了,偏偏还长的这么年轻,好像这些年就没有怎么变过。但是她知道,怎么可能没有变呢?她都长大了,更何况他呢。 他是不是变得更寂寞了,可他不是找到了安静么? 他说他不需要爱情,那她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表白了? 目光下移,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嫣红的唇上,桐儿轻轻的咽了口口水,鬼使神差的竟慢慢向他靠了过去。 如果这辈子都无法说出那份儿爱恋,那她也要大胆的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初吻偷偷的献出去……就当做,是这暗恋的句点,只为了献给他,她的隐……叔叔。 柔软的粉唇轻轻的靠上他的嘴,桐儿的大脑已经变成一片空白,小心脏也紧张的几乎要跳出来,可是,这吻却终于是成功的……献给了他。 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吻,终于是献给了他。 从此,是不是就真的该结束了,该忘记了? 这段不应爱的不伦之恋啊……在他这个甚至不需要爱情的人眼中看来是不是很可笑?但是她却用了几年的时间来思念,来折磨甚至鼓起了勇气来到这个国度来到这个城市,想要见他,想要靠近他,也没有想过要在一起,但是没有这个吻,她怎么甘心结束呢? 眼泪情不自禁的从眼角滑落,苦涩的滋味流到两个人相触的唇瓣之间。她害怕吵醒了他,立即抬头准备撤回身子,但却在这时候,他的大手突然握住她的胳膊―― “别动。”他低声喃道,双眼‘嚯’的睁开,绽放精厉的光芒。 桐儿愣了,傻傻的瞪着眼前突然醒来的他。 “你――”桐儿张口结舌,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清醒?他不是喝醉了吗?她叫了他,他也没有醒,他怎么能…… “嘘,别说话!”另一只大手极快的捂住她的嘴,桐儿哽咽,尴尬、难堪、绝望在这一刻充斥在她的胸腔内,化作委屈和伤心几乎快要夺眶而出。 她甚至没有发现他正抬头神情有些慌张的瞄着四周,也没有发现,他们正处在极其危险的环境里…… “一定要一直在车里待着,不管听到什么,都千万别下来。”车篷缓缓的升起来,他一边低头看着她一边谨严的吩咐道。 桐儿眼睛轻轻一眨,眼泪便滚滚而落,望着他轻声哽咽的质问:“你刚刚……一直……醒着吗?” 隐神情一顿,黑暗中对上她朦胧的双眼冷冷道:“我一直没有睡实。” 桐儿崩溃了,眼泪如绝提的海,汹涌而下。 “那你……那你……那你……”那你是知道我吻你了?可她却怎样也无法完整的问出这句话!她以为的告别,在他眼里很可笑?她以为的初吻在他眼里甚至是肮脏不被允许的?她是他的外甥女,怎么能偷偷的对他肖想呢?可这一次他还是全部都知道了,她从此是不是要真正的与他决裂了?他……他会告诉爸爸妈妈吗? 隐并没有发现桐儿此刻已经崩溃的绝望,是如何的害怕是如何的紧张是如何的颤抖他此刻全部忽略了,只双手紧握住她的薄肩,眼神阴鸷的紧盯着她在黑暗中也显得苍白的双颊和无神的却有朦胧的双眸冷吐气息道:“现在先别说这个,听我说桐儿,我怀疑周围有我的仇家找上来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我们还都待在车里就会非常的危险。我现在必须下车然后将他们引开,你在车里千万别出来,在这辆车里你会很安全,我安了防暴器也安了防弹玻璃,所以在这里没有危险,听见了吗?” 说完他便一手松开她,自己则转身推门便闪了出去。 桐儿这个时候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此刻在她耳朵里任何声音都是被扩大的粗犷男音,听不清每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转眼他竟然就下了车。 桐儿傻了,他难道生气的甩袖而去? “叔叔……”桐儿着急的往前扑去,隐却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桐儿被他那深邃的眼眸怔住,这一次清晰的听到他道:“丫头,刚刚的事我会当做没有发生过,你还是我的好妹妹。听着,待在车上千万别下来,车里安全。”说完便‘砰’的一声当着她的面摔上了门。 当做没有发生过?还当她是妹妹?可是……这一切真的能当作都没有发生过么?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桐儿横手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很快便又想起他说的另一句话,待在车上千万别下来,车里安全?这是什么意思?桐儿扭头看向四周,车篷不知道什么时候升了起来,她爬到驾驶座趴在窗子上往外看,隐叔叔竟然竟然已经没了人影? 他去哪儿了?是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山上吗?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起他刚才的神情……好像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吻而表现出来的情绪,而是她少见的阴鸷、精厉甚至……冰冷。(.) 桐儿渐渐觉得有些不安,再次用力的擦掉脸上的泪痕,伸手放下玻璃,刚刚放下玻璃就听见左边的树林里传来一声‘砰’的枪响。 桐儿呆了,怎么会有枪响呢?难道是……隐叔叔!? 桐儿慌张的推开车门,可刚刚开了门脚边便‘啾’的一声,然后有石子飞了上来打伤她的腿,桐儿吓得立即缩回来并关上门关上窗。伸手摸向痛的火辣辣的小腿,有湿湿的液体流了出来,桐儿抬起手一看,竟是一片血红…… 桐儿吓得心脏促缩,所以刚刚……她也差点儿被枪打到了吗?还是已经被打到了?她能感觉到只是皮外伤而已,可是……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将刚刚献吻却尴尬被发现的事抛到脑后,整个人都害怕的发抖。 “砰!”脸边的窗户突然剧烈一声响,桐儿吓得轻声尖叫,扭头便看见一个男人正趴在窗户上冲着里面的她呲嘴咧牙的坏笑。桐儿确定车外的人看不见她,甚至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锁上车窗和车门,桐儿不敢再出声,也尽量的将身子往副驾驶座侧去,那个人的脸贴的那么近,好像一个魔鬼,而她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人!隐叔叔,你在哪儿? “嘭嘭嘭!”一声又一声的捶打着车窗,声音剧烈的让整个车子都颤动了起来。桐儿吓得紧咽口水,她确信这个人知道车里面有个人,不然刚刚那一枪不会差点儿射中她的腿! 她现在更担心隐叔叔在哪里,树丛里那声枪响,是他的……还是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的?桐儿看向钥匙孔里插着的钥匙,伸手颤抖的扭动转向,这是他改装过的跑车……那么,很安全是不是? 伸脚踩向油门和离合器,几乎没有什么犹豫桐儿也只是一闭眼车子便向后倒了出去,然后再急速的打着方向盘,车子飞一般的从那男人身边擦脚过去,桐儿从后视镜里往后看,看到那个男人倒在地上抱着双脚狼哭鬼嚎。 桐儿甚至来不及系上安全带,车子一直往下,攀岩在山路上,在靠近树林出口时桐儿想也没想便冲了进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却在这一刻完全不畏惧的做的这么好,因为她的心里只想着……隐叔叔,你一定不能有事! 冲进林子里桐儿却完全失去了方向,伸手按下窗户,仔细的听着声音。可惜她的听力原本就一直不如别人,所以这一刻她真恨不得自己能变成正常人,也从来没有因此而气馁过。 “砰!”副驾驶座一声巨响,桐儿吓得立即升上窗子并紧张的扭头望去,车窗外……是隐叔叔! 桐儿立即开了车门,隐立即拉开车门进入车内。 桐儿闻到一股比自己腿上更浓的血腥味,她紧张的锁上车门然后附上前去看:“叔叔,你没事?你受伤了吗?哪里受伤了?” 桐儿的声音还带着一些颤抖,隐伸来打手轻轻的拍了拍桐儿的胳膊竟低声的还安慰她:“我没事。你怎么下来了?” “我听到枪响……上面有个人一直缠着我……又担心你,所以我就下来了……对不起……”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不听话的,可是她担心他啊,所以不由自主的下来,不过还好看见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左手臂好像受了伤,也不知道是否严重…… 隐深深的盯着桐儿,一直握着她胳膊的大手突然一紧,紧紧的握着她的胳膊在黑暗中微微一笑:“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的多,而且……总是那么义无反顾,小傻瓜。” 桐儿听着他的这句赞叹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好像真的能把之前的事当做无所谓,可是她呢?桐儿不确信自己是否和他一样,但是此刻……听到他的表扬还是开心的。 “走,回去,我给你指路。能开车吗?” 桐儿点了点头,小腿虽然有伤,但是不是问题。而且,他的伤严重多了,他应该也是没有闻出她也受伤了,不过有些庆幸他不知道,不然他一定不会让她开车,就是那么坚信……他其实也是非常关心自己的! 桐儿再次启动车子,不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手却不由自主的发抖害怕,隐一把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目光深沉:“不用害怕,叔叔都解决好了。” 桐儿点了点头,相信了他的话。他的手在这一刻还是那样的温暖,虽然手上有血,可是她却不害怕,甚至比起刚才一个人更加有了安全感。 启动车子,打方向盘准备撤离树林,就在驶上山道时,半路突然冲出一个弯着腰浑身是血的男人,桐儿吓得惊声尖叫,快速的打方向盘,车子‘砰’的一声撞上一旁的石头,没有系安全带的桐儿被弹了起来头狠狠的撞上了车篷顶,再落下重重的摔向车门和玻璃,防弹玻璃砸不破却将桐儿的脑袋和耳朵摔得剧烈生疼! “嗡――”耳鸣声,桐儿觉得耳朵好疼,好疼……胜过了小腿,胜过了脑袋,胜过了今晚最伤心的那个时候的心。 “桐儿――桐儿――你醒醒,你醒醒――”仿佛是他的声音,正在耳边急切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晕了吗? 桐儿不知道,只知道在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就像断了的线,戛然而止,然后便是无边无尽漫无天际的……无声和黑暗。 桐儿……让你受苦了 桐儿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白色的窗帘落进房间的每个角落,而此刻的她已经晕睡了整整三天。(.)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还不清楚自己正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此刻是何年何月,又过了多久?如果不是隐隐作痛的耳朵提醒着自己,她都快要忘了那晚犹如一场噩梦一般的激烈追车事件,更会忘了那一吻犹如脚上甚至此刻耳朵带来的一般疼痛感。 她竟然做了如此蠢的事!而他豁然睁开的双眼无疑就是把利剑狠狠的直戳她的心窝,她以为的结束却被他完全清醒的知道,以后她该拿怎样的心情继续面对他?而他呢? 虽然心里在醒来的这瞬间便有了这么多的千愁万绪,但更担心的还是他的伤,他的手臂似乎流了很多的血,现在怎么样了?她动了动自己的脚,伤口传来的痛提醒着她应该是已经包扎好了,自然也是相信他不会让自己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眨巴着眼睛桐儿的思维也随着这些问题而渐渐的完全清醒,抬头望着房间开始疑惑这究竟是哪里?这是她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房间并不大,手背上还挂着针头,冰凉的液体在进入身体……最后确定这应该是医院。 可是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桐儿试图坐起来,挣扎了好几下才勉强支起了半个身子,她发现自己浑身发软无力,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像是……饿了很久似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空荡荡的感觉让她觉得很难受,她开始怀疑,自己睡了很久吗? 桐儿觉得,世界安静的好像有些出奇了……就像是,像是什么声音都消失了似地。不过平日里她摘掉体外机也会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也没有任何怀疑的便转身准备下床,可她一动头就突然痛了起来,耳晕目眩,头痛欲裂的感觉顿时袭来――她猛的弯腰趴下并双手捂头,输液管挂到了桌边的杯子,杯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裂,但她却什么都没有发觉,甚至没有听到一丁点儿的声音。 桐儿只觉得头好痛,耳朵好难受,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窒息感让她简直要掉下眼泪来。长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全部铺散在被子上,盖住她的脑袋,而她沉浸在那无声的疼痛感之中不停的往下坠落,直到一双大手突然扶起她―― 桐儿泪眼朦胧的被人强制性的抬起脸和眼睛来,看到近在眼前的男人,顿时泪倾。 “我好痛……”她流下眼泪望着他,而他满脸内疚的将她用力抱进怀里。 桐儿不敢看他,不敢见他,不知道还能怎么面对他,但是这一刻却又好渴望他的怀抱。而他也真的抱着自己,用力的抱着她和她的脑袋,她听不见……听不见他的心跳,甚至他此刻说的那句话。 “对不起,桐儿……让你受苦了。” 隐的大手轻轻的扣着桐儿的后脑勺喃喃自言,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一般。桐儿还以为他没有说话,也只是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静默的等待着那窒息的痛快点儿过去…… 很快桐儿的痛便平复了下来,她被隐重新扶着躺回床上,似乎只要不剧烈的动作就不会什么感觉。但是她却看见隐叔叔弯腰在捡碎裂的被子渣,她看着他冰冷的侧面和动作开始怀疑,被子……是自己打碎的么? “叔叔……”桐儿看着隐,有些焦虑的道:“能把我的体外机开关……给我么?”如今的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已经没有安全感了。 隐的身影很明显的一顿,然后桐儿边看着他起身然后在自己身边轻柔的坐下,伸手摸着她的脑袋,低头眼神温柔似水一般盯着她的眼睛,静静的告诉她:“桐儿,叔叔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桐儿从小便会读唇语,这是亲生妈妈教给她的能力,虽然后来她能听见声音了,但她也没有放弃过练习唇语,因为她知道这也是一种特殊才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学会的。所以隐只要看着她说话,而她自己只要能盯着说话人的唇,就能知道他说了什么。 “什么事……?”她也有些不安起来,为什么他的神色会如此奇怪?而自己刚刚又为什么会头痛欲裂? 隐的大手轻柔的摸着桐儿的脑袋,看着她虽然温柔却又极其残忍的道出真相:“你的人工耳蜗……因为这一次的撞击有些发炎……而体外机也坏了,所以……”他的话顿住了,只说一半的话因为她剧烈的颤抖而全部咽在了喉间,他从来不知道竟然有什么话能让他无法说出口,而她脸上害怕的神色便是让他无法继续说出口的原因。 可是他知道,他可以说谎瞒着她,比如只是体外机坏了而已,后面再买一个补给她也不是不行,但他却还是选择了告诉她真相。 虽然,心疼着她能不能承受真相,但却始终不愿意期满她任何。 “丫头,”咬了咬牙,隐还是低头继续逼近她的眼睛,煽动着唇瓣告诉她残忍的真相,“只是要重新做个手术而已,别害怕,好吗?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影响,保证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让你变得和从前一样,好吗?” 桐儿听到这样的消息已经是十分的绝望,此刻他再如何的保证似乎都只是一种安慰而已。 她还是害怕,还是绝望,还是痛苦,甚至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她偷吻她时的害怕和尴尬! 她从小就知道听不见任何声音是什么滋味,哪怕只是戴着助听器对她来说都已经是奢望,她想要听见世界上的声音,想要和别人一样正常,可她就是这样一个残疾的孩子,被耻笑,被捉弄,被贩卖甚至……让妈妈的人生因为自己而变得更加不幸。 所以她不想要再听不见,不想要再变回从前的样子,不想要…… “我不……”桐儿捂着自己的脑袋用力的摇着大喊着,而她一剧烈运动头便又剧烈的痛了起来,因为这痛她凄惨的尖叫,甚至蜷缩着身子浑身发抖,痛的直掉眼泪,痛的发疯…… 隐只能用力的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甚至抱住她的脑袋防止她再剧烈的摇晃或是挣扎,因为那只会让她变得更痛。而他也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不选择更好的方式告诉她真相?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那么小的身子就缩成一团颤抖的被抱在他的怀里,而他内疚的心更是如同汹涌一般的波涛在心里翻滚,来回折磨,鞭笞着自己。 他从来都不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安静之外,还会有另外一个姑娘叫他如此心急和心疼。 一针镇定剂才让她彻底安静下来,护士又忙着给她重新包扎脚裸的伤口,因为她剧烈的挣扎那里的伤口又重新撕裂开了。 桐儿沉沉的睡去,隐沉默的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脸色阴沉的犹如一个修罗。护士们小心翼翼的给桐儿换着药和纱布,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便统统闪出房间,不一会儿房门又‘吱呀’一声响,门外等了许久的安静走了进来。 “哥。”安静看着床边脸色难看的男人轻唤。 隐回头看向今天赶来的妹妹,挑眉轻声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成长为绝色女子的安静如今已留得一头长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配着一身皮衣皮裤显得既利落又帅气,如今在隐的修罗门里,她的地位也绝非一般,只在哥哥一人之下,明明白白的修罗门二当家,能力和地位都绝非一般人。 “不用担心,都妥当了。”她出手的事,自然没有落败的。 隐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安静有些担心的将视线向床上的桐儿扫来:“她呢?你不打算……告诉湛夫人和湛先生吗?” 揪着眉他半响才回答道:“她也不想……” “哥……”安静蹙了蹙眉,他们兄妹二人没有任何需要疑惑的地方,所以她也毫无芥蒂的便问出心里的疑问:“你是害怕他们知道……还是真的觉得是她不想?” 隐蹙眉敛眸,目光犀利的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这丫头喜欢你。”安静直挑话题,这些年她看在眼里,夏幽幽更是常常提到她,而哥哥一切知道桐儿的消息也是自己问夏幽幽问来的,所以她知道桐儿有多努力,而她会来意大利这么明显的目的他岂会不知道?这一次更是为了他而受伤,她的哥哥虽然情商不高,但是再迟钝也能发觉这丫头的心思才是…… 隐怎么也没料到妹妹会唐突的问出这样的话来,蹙眉低头,看向桐儿睡着的面容,轻阖双眸。 他怎么能不知道,她颤抖的吻和咸咸的眼泪,都像是刻进他心里一样的烙印和疼痛。 桐儿不知道,当世界如此安静的时候,她竟是如此的习惯。 也许,她还是更喜欢当个聋子?她自嘲的想,聋子也有聋子的好处,闭上眼睛就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了。 第二天她看见了安静,安静提着一盅粥来到她的病房里。 穿着黑色长裙的安静放下了头发,温柔而又冷艳,桐儿想,栾二少真是个幸福的人,不然何以能拥有如此美好的安静? 然后桐儿才知道,这医院是他们兄妹二人的,如今的他们,竟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医院,在桐儿不知道的时间里,他们似乎发生了很多的故事,现在的桐儿更是不奢望任何机会能与他靠近……她对他的心,已经彻底的跌落到了谷底,再也不愿意复活了。 你害怕吗? “再吃点儿。(.)”安静说着便又将桐儿放下的碗端了起来递到她手边。 桐儿顿着并没有接过,而是摇了摇头淡淡的道了句:“不想吃。”然后便低了头,任是安静再如何说,怎样劝她的话,她只要不看对她来说都不会成为心里的负担。 安静看着这样的桐儿也不再劝了,放下手里的碗,这可是她四天来吃的第一餐,却又只吃之口,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心疼的也不是她安静。 不过……不能对话,可并不是她主动来送餐所想面对的。 安静从包里摸出准备好的小本子和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然后递到桐儿脸下,桐儿看着突然出现的本子和上面的字:你喜欢我哥。 桐儿有些惊慌的抬头,眼露疑惑的望着的安静。 安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桐儿立即意识过来她是在试探自己,可是要收回表情整理自己所表露的情绪似乎已经来不及了,脸上又红又白,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即钻进去才是! 怎么能被她发现?甚至被她如此肯定的问出口。 安静自然也发现了桐儿的不自然,她羞涩便是,但怎么会露出自惭、害怕、胆怯甚至……绝望的神情来? “你……”安静收起小本子看着桐儿,自然也是在桐儿那纠结万千的眼眸对视默然的又问了一句:“难道,你觉得……喜欢我哥是一件丢人的事?” 桐儿低头,逃避回答安静的任何问题。 她怎么能告诉安静,不是丢人,而是……不能!?她不能喜欢他,他不仅是她的叔叔,他的心里也只是把她当做妹妹的,而且他们之间距离差异那么多……而且他是个不需要爱情的人,这样的禁忌之恋,她怎么能说出口。 安静瞧着桐儿这般模样,心里既然无奈又是无力,不过还是再次拿过本子在上面快速的写道问: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去和我哥讨论讨论好了。 桐儿一把抓住安静再次递过来的小本子,抬头眼带惊恐的望着安静,欲言又止却又不得不终于出声道:“不要……”言带哀求,让安静这个同龄的女孩子听了都为之怜惜。 安静轻轻的松开与桐儿一同拽着的小本子淡淡的看着桐儿冷然道:“那你就回答我的问题。” 桐儿抿唇,没有再低头,看着安静的眼睛诺诺的才缓然道:“是……我喜欢你哥哥……可是,那又怎样呢?” “那又怎样?”安静歪了歪头,看着桐儿淡淡应道:“的确,不算怎样的事情。” 桐儿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低头看着身上的白色被单,洁白而又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指节颤抖的道:“所以……请不要告诉他……虽然他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是,现在我又这样,我也不想再想这件事,如果能过去……那就过去……”轻轻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满是漠然。 抬头看向对面的安静,安静的脸上也是始终如一的平淡和冷静,好像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不会为之所动。 桐儿以为安静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所以正要垂下眼睑暗自松气时安静却又突然按住她的手背,然后对上她的视线说道:“所以,你是要放弃我哥吗?” 桐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可以……这样说?”算是被安静的这个疑惑弄得自己也迷糊了。 安静突然露出一丝诡笑,桐儿豁然才发现自己竟然进入安静话中的圈套。这样……算是彻底的承认了自己的心! “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怎么算是放弃……”桐儿又飞快的低头并试图为自己辩解,她不想安静知道,更不想他清楚的明白。 安静伸手过来抬起桐儿的下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便利落的道:“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我哥,而是你自己的心!你的心要放弃我哥,是?所以你现在是在逃避我的回答,甚至逃避我哥吗?” 安静的咄咄逼问实在太过厉害,桐儿难以招架。 用手才推开安静抬着自己下巴的手,一个女孩儿的手劲儿怎么能如此之大!让桐儿再一次意识到在安静面前自己究竟有多弱!甚至有些自惭形秽…… “不是你想的那样。”桐儿低头,想用头发挡住自己的眼睛,但她知道逃不过安静的眼睛,所以只有又继续淡淡的道:“我说的就是我的心意。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你哥哥,我怎么能算得上放弃呢?我的心意是怎么样的,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要放弃还是要继续……我都是按照我的心来的。” 安静一声冷笑:“你可真是……”不过剩下的话还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也许湛桐儿就是这样的性格,和自己的干脆利落不同,她的估计或许很多,或许是她自己过于自卑,而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试探试探罢了,既然她要放弃,她这个旁观者又怎么能随意插手呢? “那既然如此,”安静站了起来收拾碗筷准备离去,“我就不问了。你……好自为之。我就不相信你能那么轻易的放弃……” “你说什么?”桐儿没有听见,可安静又是侧对着她,所以她没有看清她的唇语。 安静转身,手里已经提着收拾好的保温桶,冲着疑惑的桐儿耸了耸肩:“没什么,我走了。”说完便准备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桐儿突然伸手一把拉住安静,安静疑惑的低头看向她,不太明白她难道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是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她的心的?这是她的秘密,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而她安静却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就像一把剑直戳她的伤口。会是……会是他告诉安静的吗?他是不是已经确定了!?那个吻,他开始怀疑了是不是…… “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好么?”安静有些受不了的拂开桐儿的手,低头一脸鄙夷的看着她,“你这无怨无悔的傻样儿,除了我哥那个爱情白痴之外,你觉得你能瞒过谁的眼睛?或许……我哥也发现了?” 桐儿一脸惨白的望着安静,安静却坏坏的笑笑,转身大步的走出了病房。哎呀,真的是近朱者赤,跟着二少太久自己也变得坏了起来…… 打开门又关上门安静才发现门外不知道何时竟然站了一个人,靠在那里似乎已经很久了,手指间正夹着香烟,一副忧愁的样子。 安静将保温桶塞到男人怀里闷闷道:“喏,听你的话送进去了,不过她只吃了几口。” “嗯。”隐淡淡的掐灭烟头,妹妹不喜欢烟味,所以在她面前他几乎不怎么抽这玩意。 站直了身子隐才又看向妹妹问:“今天回去吗?” 安静的眉色这才温暖了一些下来:“恩,他要去y省办个事,我必须跟着。” 隐淡淡的叹了口气,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妹妹早恋不说,为了那栾家二少更是死心塌地的让他没辙,十八岁那年就回了云海市,顾名思义是要报答他的恩情,她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她是放不下那小子,是在思念那小子吗?虽然也常常回来,但更多的时间还是在那个小子身边……直到现在,也只是个小保镖而已,没有任何名义,她真的心甘情愿?甚至不让他这个做哥哥出面为她做任何事。 “既然是去y省,该注意该做的事情还是别忘了。”隐又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看着安静,相信她能默契的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我知道的……哥哥。”安静挺直背脊,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几分冷漠起来,兄妹二人的情绪都变得莫名的阴沉,直到旁边有护士咬着牙走过两个人的冰冷气焰才又渐渐消失…… “那我就先走了。”安静倾身上前抱了一下自家哥哥,然后看着隐顿了顿还是默默的又说了几句话:“关于桐儿,你也别苦恼该怎么说才不伤害她了,我看她想的比你明白,知道你们不可能所以一直在压抑着她自己,她现在也正想着放弃你呢,你要是不理她或是干脆冷落,也许这事情就算是最完美的解决了。”一边说着安静还注意的观察着自家哥哥的神色,没看到任何期待中的变化心底也有些失望。 看着安静离开的背影隐的脸上才渐渐的浮现出一丝迷惑和不解的神情来,是说……她要放弃自己? 桐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静静的发着呆,有人开门有人进来她没有听见便是不知道的,直到眼前突然站了一个人她才发现――他来了。 桐儿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挣扎着便要坐起来,隐却突然伸手并按住她的肩低声道:“躺着,起来又该头疼了。” 桐儿闻到他伸手过来时淡淡的烟草味,不由得蹙眉,她最不喜欢的味道。 看到她轻微的反应和动作他立即缩回手,在床边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有些严肃的问:“为什么不肯吃饭。” 桐儿这才知道,安静一定是告诉他自己没有怎么吃饭了。 垂下眼睑,她怎么能告诉他,她完全没有食欲……一边想着耳朵或许好不了的事情,一边又想着他可能什么都知道的心情,她哪里还能再吃下饭,虽然有些饿,但是已经饿得没有任何食欲了。 冰凉的手指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烟草味再次侵入鼻息间,而她的下巴就那么被他一把捏了起来,兄妹俩如出一辙的动作,前一个让她紧张,后一个让她心惊肉跳! “告诉我,丫头。”隐倾身而下,高大而又强壮的身躯就那么倾覆下来铺满她所有的视线,“你……害怕吗?” 她喜欢的人 桐儿狠狠的咽着口水,紧张的盯着眼前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庞大的身躯并不沉重,却让她觉得格外的难以呼吸,而他和她又是很少有如此亲密而又……近的接触,桐儿原本已经沉寂的心再次因为他胡乱而来的动作有些被扰乱心扉的节奏。 压根,就没看清他说了什么。 一双小手抵在他压过来的胸膛上试图推开他:“好重……” 隐见她这小鹿一般慌张的模样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来,双眸沉沉的盯着她问:“真的,很重吗?” 这一次,他说得那么慢,她自然是看得清的。 一张俏脸悄悄的红透,别扭的转开自己的脸结结巴巴:“叔、叔叔……起、起来,好么?”她的心脏那样的鼓动,她听不见,可她不相信他听不见。 “嗯哼。”隐听话的起身,笑着伸手挑开桐儿脸上的发丝,看着她红红的脸蛋儿,心情颇好。 桐儿轻轻的拉着被子偷偷的盖住自己变红的脸,还以为隐叔叔没有发现,实际上她此刻的每个小动作都被他盯得仔仔细细一个侦都不少。 原来,她脸红起来会这么可爱……原来她是如此害羞,所以她以前爱脸红都是因为害羞?原来,她已经真的长大了,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女孩儿,当年那个坚强不息顽强的和命运抗争的女孩儿真的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可以谈恋爱,长成了一个和安静一样也能喜欢男人的女孩儿…… 而她喜欢的人,是自己。 这莫名的情感让他即觉得压抑却又觉得兴奋。他是她的叔叔,这样的关系让他觉得不应该,却又觉得莫名的兴奋起来,这也是他彻夜未眠的原因,哀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偷吻了自己这件事,更不知道以后再看这个女孩儿时该怎样的态度…… 但是,她却说她要放弃了。[.超多好看小说]在他措手不及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她就要放弃了,也许真的像安静所说的那般,这是最完美的答案?但是内心却又有一丝的不甘……凭什么她说暗恋自己就暗恋,说偷吻就偷吻,说放弃就放弃,她问过当事人的意见了吗!? “叔叔?”桐儿轻轻的摇了摇脸色突然陷入各种怪异之中的隐,将隐猛的摇醒,低头再看桐儿眼带疑惑的表情,隐不自然的握拳轻咳一声,第一次会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失了神,这可是人生二十九年都未曾遇到过的窘况。 “你怎么了?”桐儿也是第一次见他突然失了神的模样,心里也充满了疑惑,他是怎么了?难道是手臂的伤口痛了? 桐儿的视线让隐摸了摸自己手臂被包扎过的伤口处,微笑看她立即安慰道:“没事,伤口已经不疼了。” 桐儿这才轻轻松了口气,隐立即引开话题问她:“害怕吗?” 桐儿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的唇,害怕? 她的视线固定在自己的唇瓣上,隐莫名的竟觉得有些干涩,不由自主的抿了抿,视线也落向她的唇,这丫头可是偷吻过自己的……当时,他的心都快跳出来,那个小妹妹怎么会这样做?满心的惊涛骇浪……不过并没有体会多久,因为他更快的就发现了周围的肃冷杀气。 “害怕什么?”桐儿实在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没头没尾,比往常更让她捉摸不透呢。 “害怕……这样的我。”如今的他毕竟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是保护她和一羽的大男孩儿,他在意大利这个国度在罗马这片土地上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他每日都活在枪口上,他的身边更是充满了各种危险和诱惑,她真的不觉得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你?难道如今的你和从前的你,不是一个人吗?”对她来说,他永远都是隐,从未改变过啊。(.) 隐不由自主的眯起双眼,她这话可是真心?这些年,他早已经习惯了不相信任何人的话,除了妹妹安静之外,他习惯了对任何人的质疑,但这一刻……他竟然不想去怀疑。 “可是,你受伤了,你真的不害怕吗?”他再一次叙述事实,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想听到她怎样的答案。 “一开始,是害怕的。”桐儿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似乎是想起了那一晚。而隐眸子黑沉,原本就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只不过是在听到这句话时沉得更加凶猛了一些,对于桐儿来说,看不懂他的神色所以不管他露出怎样的表情便都是一样。 “但是后来……我想到你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当时也就没有再想那么多了……就胡乱的冲了出去……所以现在想来,我的耳朵会出这样的意外都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不要内疚哦。”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她昨天是反应过激了一些,但是经过一天她已经全然的冷静了下来,细细一想原因的确是这样,她怪不了任何人。所以希望……他不会因为昨天的自己而心存任何的内疚。 她都这样了,竟然还安慰他?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五味杂瓶?比这更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浓浓的自责和心疼,他在试探,而她却在安慰,他比不上眼前这个纯真的女孩儿,一点儿都比不上……她太干净,而他太过于肮脏! “我知道了。”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桐儿的胳膊,从床上站起来低头俯瞰着她温柔却又冷然的道:“好好休息,我还有事需要去处理。手术会尽快安排的,我保证会让你像从前一样自由的听见任何声音,恩?” 桐儿信任他的点头:“恩。” “有任何需要就按铃,这里的所有人不管你提出什么需要他们都会满足你,好吗?” “好……”她微微的蹙起眉头来,为什么只是顷刻间就觉得……他离了好远?明明刚刚他还那样温柔又那样亲近,为什么只是片刻间而已,他就像隔了千万里的距离?虽然说着体己的话,却还不如不说。 “如果你想你爸爸妈妈……” “不要。”桐儿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皱着眉看着他淡淡的道:“谢谢你没有通知爸爸妈妈,我想……没必要让他们担心了,我已经这样……没必要了……”知道又是担心,或者甚至会抛下一切的过来探望她,她想自己没有必要劳师动众甚至让他们担心,已经承受下来的磨难就继续一个人继续承受。 隐安静的盯了桐儿几秒之后才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了,桐儿看着关上的房门,伸手轻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莫名的,觉得好痛。 而门外的隐靠在墙上再次掏出一根香烟来衔在嘴上,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突出浓浓的烟雾,仰头阖上双目。 一切太过于美好的东西他都不敢去触碰,他实在太害怕,害怕玷污,害怕再一次失去所有。 桐儿的手术很快就安排了上来,不过这几天之内她都没有再见过隐叔叔,虽然护士说他每天都有来看自己,但是全部都是在自己午睡或者晚上睡着之后。 有时候她也挺精神不去午睡,但不午睡的那一天他就不会出现,而她再晚睡他也不会出现,然后她开始明白,他是不是故意躲着不想让自己见着他?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变得敏感,任何问题都会敏感的发觉或是怀疑,而她此刻便是那颗敏感的心,说要放弃的自己却又不停的却怀疑和发觉一些刺痛自己的真相。 手术前一天,桐儿的手机突然被人送了过来,桐儿受伤之后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去了哪里,现在护士送来她才知道原来手机一直都被隐叔叔放了起来,但是现在突然又送来是什么意思? “是您爸爸妈妈给您打电话了,老板说,要让你回短信才是呢。” 爸爸妈妈?桐儿立即拿过手机,翻了通话记录和短信,爸爸妈妈给她打了好多电话,也有罗马房东的电话,还有……上官瑾瑜? 现在的桐儿当然不敢随便再与人通话,只好给妈妈回了一条电话:妈妈,对不起,我这两天忙着做实验总是没有听到您的电话,您别担心,我很好呢,也常常见到隐叔叔,他很照顾我的。您和爸爸都要保重身体哦,等我不忙的时候再给你们打电话。 反复的看了几遍最后确认无误才发送了过去,然后再翻出上官瑾瑜的号码来,快速的回了一条短信:怎么了?我没有看到你的电话。 这六年来,他们早已经成为要好又亲密的朋友,所以对他说话的时候桐儿也从来没有任何的忌讳或是客气,自然的就像是对夏幽幽他们那般,也从未想过他会生气。 不过他们也吵架,有时候他会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而她又实在难以理解他的这般和那般,最后也总是他来认错,两个人再和好如初,桐儿很珍惜他这个朋友,她想……如果上官瑾瑜有一天娶妻了,她一定会哭的,因为那代表他们不能再继续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的做朋友。当然,这是她常常开他玩笑时说的话,事实会怎样她自己也不知道,毕竟他还从未交过女朋友,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他未来的另一边说清,他们之间是纯粹的友谊呢? 谁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她和上官瑾瑜不就是么?桐儿常常这样自豪的想。 因为她发的短信,上官瑾瑜自然默契的懂得了她此刻或许是不太方便接电话,所以几分钟之后短信便回复了过来:我在罗马你公寓楼下,你在哪儿? 信任 桐儿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一行字半响没有反应。 罗马?公寓楼下?呆了几秒钟之后桐儿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咽着口水才相信了这确实是上官瑾瑜发来的短信。 “你骗我开心么?”桐儿快速的回复了过去,然后紧握着手机甚至有些紧张的期待起来。 她离开中国的时候他没有来机场送她,她知道他是在生气,因为她来罗马留学这件事事先并没有告诉过他,这是她心底的一个秘密,她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他包括家人,她来罗马市突发性的新闻,不过还好家里的人很快便都接受了,偏偏那上官瑾瑜愣是生气的几天没理她,包括她离开的时候都不愿意去送行。 他怎么会突然过来?这些天也没有怎么联系,如果真的过来了是不是代表他们友谊和好如初了? 上官瑾瑜的短信很快便又回复了过来:怎么,我来罗马你很开心? 真会抓字眼啊……桐儿笑了笑,一边点着头一边回复道:当然了,你都不知道么,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打算理我了呢! 看着发送了过去桐儿才握着手机确认,所以他这话的意思是,真的已经来罗马了吗? 上官瑾瑜:我没理你这些天,你很失望吗? 桐儿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有些疑惑了,又开始乱七八糟的说什么了?失望?她最多有些失落和惆怅而已,怎么会用上‘失望’这样的词? 桐儿还没有回复过去,上官瑾瑜的短信便又过来了一条: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家?我在你家楼下两天了。 桐儿‘哗’的坐起来,头一阵晕,不过静坐了一下便恢复了过来,不能怪她自己这么激动,而是她突然想起……她现在这个模样怎么能见上官瑾瑜?她耳朵听不见,她明天就要手术,如果见他了怎么向他解释呢? 虽然当初才认识的时候桐儿一直认为上官瑾瑜是个粗鲁的男生,但是后来与他越多的接触之后才发现他其实是个内心特别细腻的男孩儿,虽然在学校人人都怕他,但他其实很渴望朋友,不然怎么会和她成为朋友呢?虽然与两个人不管怎么样竟然都会遇到一起有关……但作为朋友,她真的不想让他再有更多的担心,她现在这个模样也快结束了,等手术好了之后再说,不然他来医院看她的话……她真是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 考虑了几分钟桐儿才妥妥的回复了短信过去:没想到你真的来罗马了,可是阿瑜对不起啊……我有事外出了,这一周都不会在家。你呆到什么时候呢? “外出?出哪儿了?我去找你。” 桐儿微微的吸了一口气,上官瑾瑜有多固执她是知道的,所以立即又回复道:我有个课题需要实习,所以现在人在别的城市,你还是不要来打扰我学习了(桐儿内心:对不起,对你撒谎了。)。 发完短信桐儿担心起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又一气之下然后不理她了?按照他的性子似乎是完全有可能的……他有事千里迢迢来找她,而她却又拒绝见他。 “一周吗?我可能不会呆那么久,你真的不想见我?”出乎意料的,他的短信内容似乎并没有生气,桐儿抿了抿唇又开心的回复道:“恩,一周后就有时间了。你过来到底干什么啊?来玩还是特意来找我的?呵呵。” 不过一周后她真的会恢复吗?桐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该相信隐叔叔的……但是却又未知的害怕,似乎没有小时候那么勇敢了,那个时候虽然期待但是并不怕结果,但现在却害怕了结果,害怕自己再也听不见了。 “如果我说……我是想你了,你会立即回来见我吗?”盯着屏幕上的这一行字顿了许久上官瑾瑜终究还是全部删了,轻轻的向后仰去,身子靠在她公寓门口,抬头看向陌生的大街轻叹了一口气。 俊朗的眉头因为心事而深锁,红唇紧抿,究是忍不住思念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逃了一周的课只为了来见她,没想到她竟然不在。 其实,他已经去过她的学校,得知她突然请了假,学校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可她回复的答案竟然是在外实习课题,所以是骗他呢?她为什么骗他?他并不生气,只是有些失望,失望她终究是没有对他完全信任,不然怎么会不告诉她究竟在哪里呢? “恩,有些事,所以过来了一趟。”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桐儿盯了半响也没看出另一层意思,最后还是和上官瑾瑜约定了一个时间,手术后的三天,她想那个时候一定是能见他的了?不然他来都来了,不见一面多可惜啊。还有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很想念中国的朋友们,见不到幽幽,能见到他也不错啊! 手术的这一天,桐儿以为能见到隐叔叔,没想到她在被推进手术室之前都没能见到。 原本,她的心里就是害怕的,没见到他,她的心里更是充满了忐忑不安,心里也并不能完全信任这场手术,不能信任这些她根本就不认识的医生和护士们,甚至不信任这个环境。 所以当她躺上手术台时,全身都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发着抖,而准备给她麻醉的麻醉师没有办法安抚她的情绪只能暂时停止,并给一旁的医生们说明了情况,桐儿的心理充满了不安和信任,她甚至因为紧张和害怕全身在发抖甚至发凉,所以手术无法进行,他们不得不照顾她的情绪和心理,这是杰西的命令,也是他们最该注意的危机状况。 桐儿不知道因为她的情绪整个手术耽搁了下来,而原本就是避着她也是有紧急会议的隐听到医生的这通电话自然是再也坐不住了,中断会议当即便从家里飙车来到了医院,然后换上手术服跟着护士一起进入手术室。 躺在手术台上的桐儿已经冷的瑟瑟发抖,虽然护士给她盖上了被子,但是由于心理的害怕和这些人站在这里却不进行手术只是看着她,让她更加的莫名的觉得阴森和恐惧,全身的毛孔都竖立了起来,怎样也合不了眼,怎样都无法安心,怎么都无法信任,怎么都不愿意…… 突然传来嘈杂声,她低眼望去,终于看到最熟悉也是此刻最期盼的身影。 穿着蓝色的手术服戴着蓝色的手术帽,她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他走上前来并握住她的手弯着腰看着她的眼睛心疼道:“傻丫头,怎么这么凉?” 桐儿的眼睛这才染上淡淡的色彩,手的温度是热的,说的话虽然听不见却看得明白,真的……是他?这些医生护士的意大利唇语说得太快她根本一个字都看不清楚,可是他的中文她却是看得切切实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来了吗?”她不确定的再次试问,如果这不是真的,她得多失望啊。望穿秋水,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当然是我。”他没想到她是如此期盼他的出现,没想到她是这么依赖自己,这一刻心里生出的情绪也很是复杂,无奈,开心,惆怅甚至……练习。 “你害怕吗?”隐轻轻的摸着桐儿的脸蛋儿问她,其实从他一进来看到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心中的感受。 桐儿点了点头承认:“恩。”她真的很害怕,所以希望他出现,希望他能陪着自己。 排山倒海一般的内疚感向他内心扑来,他鬼使神差似地突然弯腰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看着她那呆呆的模样微微笑道:“放心,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保证你的耳朵会好起来的,恩?” 桐儿的心再次因为他的举动而缭乱,温热的嘴唇触感还留在额头,而他的手也握着自己的手,一瞬间,那些害怕和不安好像真的统统消失了,他就是自己的灵药……他就是她的稻草和浮木啊。 桐儿不再害怕,麻醉师也立即给她打了麻醉,灯光一打,很快桐儿就昏沉沉的睡着了过去,隐自然不可能真的一直拉着她的手陪着她,而是走到高处看台上去看着她的手术进行着。 他这辈子见过不少血腥的画面,残忍的,惨不忍睹的,恶心的,心痛的,悲伤的,包括他们家族当初被灭门时,他亲眼目睹遍地的尸体和血迹,甚至堆积成山烧焦的亲人们……那些感受与与此刻相比竟都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他的恨,他的冷漠,他的无情,他的冷血,他的嗜血都是源于他的过去,而他此刻内心深处无限的柔软、无限的怜惜、无限的心疼都是源于眼前的这场小手术,他想……他再也不愿意看见她再有任何的伤害。 手术很成功,只是这之后需要桐儿更多的休息,而隐为了让桐儿有更多更好的照顾,还是决定把她接回城堡,虽然医院便是他自己的,但他还是决定让桐儿回城堡养伤。而医疗团队自然也就跟着入住了城堡,直到桐儿痊愈,不然恐怕这个医院团队都要一直在城堡里驻扎了。 让上官瑾瑜来这里吗? 桐儿被抱入房间,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城堡竟然还有属于她自己的房间。(.) 有些不明的抬头望着抱她出院甚至抱她入房的隐:“这……是我的房间吗?”总是不敢太过于期待,因为早已经失望到麻木。 隐只是笑了笑,抱着她走进房间,仆人已经揭开了被子,隐温柔的将桐儿放下,然后轻轻的盖上被子,等将她安然的放好才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道:“以后这都是你的房间,只要这城堡还是我的。” 这……算是一个承诺么?桐儿不敢问,但是心底却是窃喜了。 咬着粉红的唇瓣望着他微微的笑,隐看着她难得的露出笑颜,大手也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桐儿望着隐叔叔离开的背影心里也是一半甜蜜一半酸涩,为什么她总是想结束却又结束不了呢?好像每一次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都能让她忘记所有,包括那颗想要为他关闭却又关不上的心。 隐出了门交待了管家一些细致的事,一旁的主治医生也站着详细的听,偶尔插上一两句话,都是包括饮食上的问题。 事情都差不多的时候,一直在一旁等候的尤金终于不耐烦的上前来附耳低言了句:“boss,会议已经耽搁一个小时了。” 隐这才看了看大家,最后说了句:“照顾好小姐。” “是,boss。” 说完隐才迈着步子大步向楼下而去,尤金立即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在后面抱怨:“这么紧张,大家都以为你又找回一个亲妹妹呢!” 隐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尤金:“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尤金甩了甩金色的头发,颇不耐烦的叹道:“可不是。你这么费心的为了一个丫头,可不是只有安静才又这样的待遇?” 隐紧蹙的眉头突然又松开:“所以,你们不是觉得她像我的妹妹,而是因为我的态度?” 尤金疑惑了,难道不是他对那丫头的态度像安静那亲妹妹一样?他理解的点在哪里?怎么他好像和他说的不是同一个问题? 隐对上尤金那疑惑的模样只是一声冷笑,转身继续大步,脑海里挥不去的是那丫头刚刚那咬唇害羞带怯微笑的模样…… 第三天,桐儿试图的戴上体外机,一开始声音听起来有些嘈杂,就像助听器一样听得并不真切,而且头也有些晕,但慢慢的她开始有些适应了,也许是因为还在打针吃药的缘故,耳朵并没有完全的痊愈,所以她只戴了一个小时便取了下来,然后又躺回床上去休息,偶尔看个书,却也总是遭到护士的禁止。 这三天她也很难看到隐叔叔,听管家说,他因为公事繁忙所以也很少回来,每次回来都是深夜,而他也来探望过她,只是因为她睡着所以没有打扰自己。 可能是因为在他家里,也许还有更多的是手术的成功,她的心情也并不像在医院那样敏感,那样紧张或是忐忑,整个人也沉静了下来,每日悠闲的住在城堡里,养伤或是晒太阳,再和上官瑾瑜发个短信,告诉他罗马好玩好吃的地方,日子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直到第五日。 桐儿戴上体外机已经能够像从前那样清晰的听清这个世界,虽然和正常人之间依然会有些差别,但准确的说……已经恢复到了从前那样,她便已经很满足很满意了! “怎么样?,湛小姐?我们给您播放的音乐您能听到吗?能唱给我们听吗?”护士小姐放着意大利歌曲并期待的望着桐儿。 桐儿摸着耳朵开心的点了点头:“能听见。不过……我唱歌不好听,所以还是不唱了?”她唱歌总是跑掉,会弹琴,却不会唱歌,的确是件不完美的事,但这就像是她的人生啊,总是残缺不够完美。 护士小姐只好笑着道:“但是,我们需要听一下才能确认并且为您的康复分析数据哦。” 桐儿知道这也是她的任务,而且当初第一次手术完了的时候她也唱过歌,所以看了看房间里不多的人,不好为难护士小姐的她只好厚着脸皮张口小声的唱出自己所听到的调和模糊的几个词…… 她看见护士小姐们那突然憋着笑的脸和表情,桐儿懊恼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她就知道,她的歌声是不忍直听的! 房间突然安静,静的连一丝风都能听见,桐儿还没放下自己捂住眼睛的手便听见自己身前突然发出男人久违的声音:“桐丫头?” 桐儿立即放下自己的手来,抬头,看见眼前的一团黑影,高大而又威武雄壮的隐叔叔。好些天没有真的见到他了,他这突然出现,便听见了她的歌声……桐儿打从心底的,想哭! “你……听见我唱歌了吗?”心底还有一丝的期盼,希望他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那么小,他怎么可能听清呢! 隐忍着笑,抽动着嘴角俯瞰着她诚实无比的道:“不太清楚,但……的确是听到了。” 桐儿‘砰’的一声倒头在床上,拉过被子便盖住自己的头,脸上火辣辣的痛,真实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悔不当初’啊! “好了。”隐立即俯下身来大手一把扣住她的后脑,轻轻的拉下她自己盖住脸的被子,看着她红红的写着后悔的脸真切的道:“别再把头摔晕了,还是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恩?” 他离得这么近,两个人的脸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他怎么能离得这么近?说话的时候热乎乎的气体都能喷洒到她脸上,而他也不再因为她的丢脸隐忍笑意,眼眸里甚至有着一丝淡淡的‘宠溺’……她几乎会以为,那是错觉。 桐儿这么直愣愣的盯着他,隐片刻反应过来,他该离她远一些,不该再让她继续沉迷在自己身上,虽然刚刚的举动真的是不由自主,但他还是听从了心里理智的声音起身并离开了床边。 桐儿也是害羞的,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起身是多么的刻意,而房间里的护士医生们早已经因为他的进入而退到了房外,桐儿也慢慢的坐起来,见他还没有离开就犹犹豫豫的将心里憋着的一件事儿给说了出来,也正好岔开此刻显得有些尴尬又诡异的氛围。 “那个……叔叔,我能出去吗?” “去哪儿?”隐转身走到一旁的茶几和沙发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悠哉的喝起来,看来是真的有了时间,不然不会出现在她房里。 “我在中国的一个好朋友他来罗马找我,这几天我都在医院或是养伤所以没告诉他,现在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能不能出去见他一面?他再这两天就该走了……”桐儿虽然养着伤但也没有忘记每天都和自己发短信的上官瑾瑜,心里也知道对不起特地等自己回来的上官瑾瑜,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要见一面的,但既然要见面所以必定要出去,出去就要和他说一声才是,这里可是他的城堡。 “朋友?”隐蹙了蹙眉,看着桐儿那期盼的眼神没有立即点头也没有立即答应,半响之后才问道:“那个每天在你公寓楼下徘徊的小子,是你朋友?” 桐儿惊诧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你住在哪里,我怎么会不知道。”隐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缓然起身,看着桐儿又道,“公寓楼下的门卫告诉我的,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既然见了我,在罗马我就必须保障你的安全。” 桐儿垂了垂眉,虽然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但是他竟然还在她周围设了安全保障,是在乎她么?不过的确是在保护她,所以她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丝被在乎的……甜蜜。 “哦……他就是我朋友,他叫上官瑾瑜,我们是初中校友,高中校友,后来是大学校友,啊,我们还住一个小区,爸爸妈妈都认识他呢……是像幽幽那样的好朋友。”她莫名其妙的就和他解释了起来,虽然没有解释的必要,可是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迫人,好像就在问‘那是谁?’但刚刚解释完她就后悔了,他会不会……更加的多想? 隐盯着桐儿,不得不多想。 竟然是她爸爸妈妈都认识的一个小子,而且看样子她和他关系很要好,还很在乎?但是,他也实在没有多问的必要,她不是安静,她有她自己的人生,他甚至希望她的世界里有别的男孩子……让她注意或是喜欢,她喜欢的人不该是自己。 “见他,可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准备离开,淡淡的眼神瞥着坐在床上的她淡淡的道,“但必须来这里,让他过来。” “欸?”桐儿傻眼了,让上官瑾瑜来这里吗?为什么? “放心,我不会在家,你可以随意和你朋友聊天。但你人必须要在城堡。” “为什么?”同而不理解了,难道……她要失去自由了么? “你的耳朵还没有完全恢复,因为手术,耳朵边也有刀口,在家里有医生照顾你我放心,如果你出去再遇上坏人,我不放心。” “哪里再有坏人……”桐儿接下来的话全部咽在喉间,虽然她的耳朵就是坏人害的,但是她真的觉得只要不和她在一起就不会有事嘛……可他的表情似乎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很强硬! 那……让上官瑾瑜来城堡见面吗? 妥协 桐儿妥协了隐叔叔的命令,她的确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任何命令或是要求,她甚至想,只要他愿意,他提的任何要求她都会做到。(.) 更何况他只是要上官瑾瑜来城堡而已,所以虽然有点儿对不起等了自己好些天的上官瑾瑜,但桐儿还是忐忑的向上官瑾瑜提出了要求,没想到上官瑾瑜反而非常利落的答应了,桐儿只好把地址发送给上官瑾瑜,然后静候他的到来。 半个小时后,桐儿换了一条薄荷绿的半身长裙和针织套头毛衣坐在客厅里一边翻着杂志一边等着上官瑾瑜,直到管家叔叔前来低声告诉她有拜访者她才起身满心愉悦的迎了出去。 站在玄关处,远远的桐儿便看见一辆越野车缓然的开了过来。他哪里弄来的车子?桐儿心里正疑惑着车子便已经滑到了她的跟前,隔着车前玻璃便看见了戴着墨镜穿着衬衣和黑裤的干净明朗年轻男子,两个月不见,他似乎变了一些呐? “咔――”车门被缓然推开,穿着黑色皮靴的上官瑾瑜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一米八四的他在这些意大利男人面前对比起来也并不显得纤细弱势,从初中开始便踢足球的他一直保持着校园校霸的地位,虽然和桐儿成为朋友之后各方面的气焰都低调隐藏了不少,但他依然是那个霸气而又冷酷的上官瑾瑜,和冷漠深沉的隐叔叔截然不同的男子,是桐儿成长的生命中已经缺少不了的蓝颜知己。 “嗨,好久不见。”桐儿看着上官瑾瑜向自己走来,立即露出真心的微笑欢迎着他。好久不见,他似乎变得成熟了一些?而且,也似乎瘦了一些呢…… 在她打量着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她,两个月不见,她怎么能瘦成这般模样!?一边打量着,也一边大步的朝她走来,就在桐儿正开口要和他继续说话时,他却一把将她大力的揽进怀里。 桐儿睁着大大的双眼,虽然有些微弱,但她好像听见了他过于强烈的心跳啊…… “阿瑜……”桐儿轻轻的扯了扯上官瑾瑜腰间的衣裳,想要提醒他,这里不是适合拥抱的地方,虽然他可能以为两个月没见自己了有些激动,但他这样很容易让旁边的人都误会……而她不想让这里的人误会。[] 上官瑾瑜用力的收着怀抱的力度,深吸了一口气,闻到属于她独特的味道,心里就像是会抽鸦片的人在隔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抽上那么一口时的痛快,而她就是他的鸦片。她不会知道,他究竟有多想她……她这个没良心的,怎么会知道!? “喂,上官瑾瑜……”桐儿有些急了,因为隐叔叔还没走呐,他虽然说不会在家里,但是她知道他现在还没走呢,他再这样抱下去,隐叔叔看见了怎么办?他毕竟是个男孩儿啊…… 上官瑾瑜听到桐儿声音里的那一丝着急才轻轻的松开圈住她的胳膊和怀抱,低头看她时已经恢复了一脸的平静并扬起一丝微笑:“嗯,怎么?这么久不见还不让我抱抱了?住在这浪漫城堡里,还说去课题实习了呢……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伸手颇是无奈的敲了敲桐儿的额头,一副已经完全识破她谎言的模样。 桐儿偷偷的吐了一下舌,反正不会告诉他实话就是了。 “这是我叔叔家,请进。”侧身伸手邀请他进玄关。 说是玄关,其实就是个很大的城堡正门,两边还站满了黑衣人,对于上官瑾瑜这样一直是校霸的男人来说是有点儿明白的,明白这城堡的气场并非一般富人宅邸……真的是她叔叔?他从前怎么就没见过?难道……是那年他登门拜访她却不在家似乎跟着一个叔叔出去了的……那个男人? 上官瑾瑜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座城堡……并不简单。而她的这个叔叔,似乎……更不简单。 “你叔叔人呢?”上官瑾瑜将目光重新落回桐儿身上并‘关切’的询问。 “楼上……”桐儿指了指上面,领着上官瑾瑜走进大厅并走向沙发,刚刚坐下女仆便将桐儿早已经吩咐准备好的下午茶和糕点都端了上来,桐儿笑着和女仆用意大利语说了谢谢,然后笑着看向上官瑾瑜向他介绍道:“我特意给你准备的,虽然都不是我做的,但是柚子茶很好喝,曲奇饼干也做得特别好吃哦。” 上官瑾瑜知道桐儿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伸手拈了一块放进嘴里,又抿了一口茶,然后颇是敷衍的看着她回答:“恩,不错。”虽然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的就是饼干,但当初要不是母亲做得那么多饼干,他也不能那么快的和她们家甚至她取得亲近的关系,所以他早已经习惯了讨厌却还得说着‘喜欢和不错’的饼干,们。 “那你到意大利究竟是要做什么啊?”桐儿自然不敢再想上官瑾瑜是特地为了自己而来的,还以为他真的是有事过来。 “帮父亲办个事。”虽然的确有那么一件事,但剩余的这些日子都是他在等候她,只为了这一面而已。 “哦……那你玩遍了我给你介绍的罗马景点么?都是我亲自走过的哦。”桐儿伸手亲自又给上官瑾瑜倒满杯的茶,然后满是期待的看着上官瑾瑜,心里想着他这些天不要真的很无聊才好,他来罗马她不能亲自带着他玩已经很内疚了。 “恩,都有去……”的确有去,不然他是待不到今天的。但是看来,她是经常住在这里?这里的人对她都很恭敬,只从眼神都看得出来对她是毫无恶意的,而对他却是冰冷甚至提防的,但是她却似乎把这里当做了家,难道她这些天都在这里?那她既然让他来这里,前些天怎么没让他来?她在这里是做什么?为什么连课都没有去上?也从她同学口中打听到之前有很帅的男人开着跑车来接她放学……难道就是她口中的那个叔叔? 就在上官瑾瑜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桐儿关切的问题一边想着桐儿那神秘的‘叔叔’时,一个黑衣人突然走上前来并弯腰在桐儿耳边低声道:“小姐,boss让您出去一下。” “叔叔么?”桐儿看向那黑衣人,是经常跟在叔叔身后的,所以也不怀疑他的话,“我马上就去。” 黑衣人站在一旁等候,桐儿只好抱歉的看向上官瑾瑜并道:“等一下哦,我叔叔找我好像有事。” “去。”上官瑾瑜并不会意大利语,所以他听了桐儿的解释才知道刚刚那黑衣人说的是什么。 桐儿转身跟着黑衣人向侧门走去,上官瑾瑜一直盯着桐儿的背影,知道她的背影消失才扭过头来。这城堡的主人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对桐儿来说,他似乎很重要……她执着的要来意大利是否就是因为他?很快上官瑾瑜就否决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她也说了,那是她叔叔,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叔叔而来意大利呢。 无聊的起身闲散的在大厅里闲逛着,看看那些名画又看看那些应该是古董的摆设物见,虽然一直都被人监督着一举一动,但上官瑾瑜依然能够自然的行动着自己。 目光无意间的瞥到一旁玻璃窗外的花园,这是上官瑾瑜第一次远观到杰西?罗的身影,只是这远远的一眼,他再也不能否决刚刚心里那个明明就很可笑的念头。 那个站在花园里的高大男人,真的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出色的年轻男子……出色到让他自卑,无论容貌或是气势,似乎都是自己无法比拟的,而最无法相提比伦的是他身前那个年轻女孩儿仰望着他们时的姿态和目光是那样的不同。 湛桐儿看着他的时候永远都是微笑的,微笑的面对着自己,就像微笑着面对着夏幽幽他们一样,这也是他为什么永远无法用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来戳破这样的微笑,他害怕她会因此而远行,而他连这最美好的温柔和微笑都会失去。 但是在那个男人面前她似乎多了一些娇羞和仰望。她的目光是仰望凝视的,她的笑容是温柔而又甜蜜的,她的快乐……是毫不掩饰的,就像那花园里的蔷薇,她此刻正盛开着,而她为之盛开的人,却不是自己。 她在仰望或者……爱慕那个男人? 这个认知让他内心一骇,痛苦,挣扎甚至翻江倒海一般的飞刀向他飞来,他怎么愿意承认甚至生出这样的念头来!?但花园里的那一幕实在太过刺眼,他们站在满是蔷薇花开的花园里大榕树下的身影就犹如一幅画,而他却成了观画的人! 血淋淋的画面提醒着上官瑾瑜,这个城堡的主人,那个男人,那个她称为叔叔的出色男人很有可能……便是她执着甚至固执的要来到这个国度的目的! 桐儿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成为了上官瑾瑜眼中最刺痛眼睛和心脏的画,她欢天喜地的跟着黑衣人来到花园里见到隐叔叔,而隐叔叔站在蔷薇花丛中,她走到他的跟前,原本想问他找她有什么事,但看着穿一身白的他站在蔷薇花丛中的模样她却又只想望着,而想问什么,顷刻间却又统统都忘了。 “今晚,等我回来吃晚饭。”隐看着眼前望着自己的小傻瓜露出一丝笑意来,她眼里过浓的凝视目光真的可以再淡一点,不然就连身后的尤金都快要看出来了。 “哦……”桐儿乖乖的点头,无比听话的答应他的任何命令。 “让你朋友也留下来,等我晚上回来再好好的和他打招呼。”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桐儿立即又体贴的点头:“好,我知道了。”知道他忙,所以现在不能好好的打招呼,所以才让自己来花园里说话。 “那我走了。”隐又摸了摸桐儿的脑袋,在桐儿不经意间又帮她挽了一下耳畔边的发丝到耳后,桐儿脸红着低头,隐露出一丝微笑,目光若有似无的瞥过大厅的方向,这小子……对他家这丫头,绝对不止是这丫头所说的‘好朋友’那么简单。 身世 送走隐叔叔桐儿回到大厅却不见了上官瑾瑜的身影。(.好看的小说) “刚刚那位先生呢?”桐儿立即问一直侯在一旁的意大利女仆,她的意大利语还算利索,所以交流也毫不费力。 那女仆立即指向偏厅的位置道:“走向那边了。” 桐儿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向偏厅,她虽然住在城堡有好几日了,但几乎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所以这里有个偏厅她都不知道,等拐了个弯才发现,在落地窗边竟然放着一架钢琴,而上官瑾瑜正坐在钢琴前,盯着上面摆着的谱子面无表情。 “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桐儿立即走过去有些紧张的问道,这个地方她都没来过,所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或许是不能碰的,就好比摆在这个地方显得有些诡异的钢琴。 “你不是会弹琴吗?来弹弹。”相比较桐儿的紧张上官瑾瑜反而显得轻松自在多了,好像这就是他自己的地盘似地,对这里毫无拘束感。 桐儿疑惑的盯着他,他确定他想在这里听她弹钢琴? “可这琴是谁的我都不知道……”桐儿有些为难的回答,虽然她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但是她知道,这城堡会有许多的秘密是她不能碰或者……不想碰的。 上官瑾瑜有些冷嘲意味的含笑看向桐儿:“这不是你叔叔的家吗?难道你弹个钢琴还不让你弹了?到底是你什么叔叔……” 最后又降低了音量,却更是嘲笑味浓了许多。 桐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撅了撅嘴:“不管你说什么,这琴没问过叔叔我不能弹……”说着便要把上官瑾瑜给从椅子上拽起来。 “哆――”上官瑾瑜手快的伸出手指便落在白键上,像是挑衅一样的又弹了两下,桐儿瞪大双眼,他是故意的?上官瑾瑜只是无辜的笑了笑,桐儿看向走过来的管家,已经心急燎焚的自己却只能一转屁股快速坐下来然后伪装成刚刚都是她造出来的声响。 “小姐。”管家站在钢琴旁恭恭敬敬的向桐儿鞠了一躬,“刚刚这钢琴是您弹响的吗?” 上官瑾瑜坐在一旁不言不笑十分严肃的看着那管家,桐儿如坐针毡却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我……因为太好奇了……果然这钢琴是不能碰的吗?” 她真害怕听这管家说,这钢琴是曾经某个女人谁谁谁用过的,所以不能再动,就像他心里的某个角落一样,她连探视的权利也没有,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所以她真害怕的……这一刻真是要被上官瑾瑜的行为给气死了。 “当然不是。”管家立即笑了笑解释道,“这钢琴这两天没有擦拭,如果您要用的话,我先让女仆过来给您擦干净,您看怎么样?” 如此反转的情况完全出乎了桐儿的衣料,这钢琴……是能碰的?她还以为…… “我从前怎么没有听见有人弹琴呢?”虽然这个小偏厅不大,但是如果有人弹琴整个城堡应该都会听见的。(.)而且就在大落地窗边,白色的窗纱,对面的油彩画,真是个喝下午茶听钢琴曲的好地方呢。 “先生几年前买的钢琴,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城堡的主子所以就只是放在这里,后来他想让大小姐用,但大小姐也很少玩弄,所以就没有搬去大厅就一直放在这里了。我也问过先生为什么不干脆卖掉,或者拿去大厅摆设也好,这琴价值连城只放在这角落里实在浪费,他说卖不得,因为他看到这琴就会想起另一个女孩儿也能弹,弹得还比大小姐好呢,总有一日是用得着的。现在想来,先生说的那个女孩儿就是小姐您?” 管家说的是意大利语,所以上官瑾瑜是听不懂的,可是桐儿听得懂啊,每一个词她都听得非常清楚明白。他是知道她弹钢琴的,当年她还在学的时候他就在……所以他一直都记得,记得她会弹钢琴,而这钢琴会留到今天竟然会有自己的原因? 看着这钢琴,看着这从未谈过的曲谱,落地窗,古欧风请的茶壶茶杯,桐儿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 上官瑾瑜坐在一旁无比冷静的看着桐儿脸上表情的变化,不用问也大概猜出来这疑惑的答案是让她开心却不会让自己愉悦的。 正要起身说‘无趣’时她却已经双手落下,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曲谱上的符号。流畅的乐曲如流水一般从她手下流出,从她十五岁开始参加各项比赛开始他就坐在台下聆听,每一场都没有错过,每一次都会为她鼓掌,每一次他都会想,什么时候她能单独为自己演奏一曲? 而今天,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聆听她弹奏的曲子,但是这曲谱和这钢琴却不是属于自己的……甚至连她此刻脸上的微笑,只怕也是不属于他的。 微风浮动着白色的飘窗,花园里的蔷薇浓浓的盛开,有花瓣凋落碎了一地,随着微风吹过落地窗,落在草坪里,落在钢琴上。 桐儿带着上官瑾瑜逛了城堡和城堡的花园一下午,但是她发现,上官瑾瑜似乎并不开心。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洒在白色蔷薇花上,将花儿们都染上了淡橙色,白蔷薇变成了橙蔷薇,好像就只是时光的问题而已。桐儿在树下的草坪坐下,伸长双腿,愉快的靠在树干上,抬头望着像淡黄一样的夕阳。 上官瑾瑜就一直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安静的过分。 桐儿抬头望向他依靠在树干上的身影,用不咸不淡的口吻问着内心深处许久的疑惑:“你见到我不开心吗?” “恩?”上官瑾瑜没料到桐儿会突然来这么一个问题,心里一慌,没了稳沉。 “我说,你见到我不开心吗?一整天都是拉着脸的……”任谁不知道的见了恐怕还以为她欠他几百万呢。 “怎么会……”上官瑾瑜缓缓的蹲坐下来,抬头平视着桐儿,你都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见到你非常开心。” “咦……看不出来。你都不知道,我看见你可开心了!”桐儿扭过头去,继续欣赏着夕阳微微的叹气,“虽然意大利很好,但我毕竟是一个人……所以常常会想爸爸妈妈,弟弟妹妹甚至小舅,幽幽,还有你啊。[]所以今天见到你真开心……” 上官瑾瑜看着桐儿孤零零的背影,橘色的夕阳落在她身上特别的美好,他心里很安静却又很痛苦。 伸手,将她的脑袋抱进怀里,自己也闭上眼睛。 闻着花香,感受着微风,有她在,他总是能很快从这繁华浮躁之中安静下来。但是今天见到了那个男人,来到这座城堡,他却很难再安静下来,内心深处的痛苦开始折磨着自己,因为他发现……她的目光,她的微笑,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她的心似乎都是追着那个人而去的。 桐儿被上官瑾瑜突然抱在怀里,顿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由于他的力道过猛,以至于今天下午根本就没休息的桐儿忽然有些头晕,一时被他扣在怀里竟然没有力气挣扎出来,便只能暂时倒在他的怀里无力叹息:“喂……” “嘘。”上官瑾瑜不太耐烦连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便截断了桐儿的话,“你不是说我不想你么?那我想给你看看。” 桐儿哭笑不得,谁要他想了?心里‘切’了一声准备从他怀里爬起来,谁知他却执拗似地抱得更紧,桐儿无奈的捶着他的胳膊:“放开啊,让人看见了会误会……” “嗯……”误会又怎么了?他就想他们误会! 桐儿被他四两拨千斤的态度气的无语,好像就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挣扎他却乐意看她这样似地,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陷害她啊? 桐儿不想让人误会却殊不知他们二人抱在一起的身影早已经被有心人看进了眼里,管家偷偷的拍了照然后自作主张的就发给了罗先生,因为他说过要保护小姐的安全,哪怕是在城堡里也不能让她离开他们的视线,更不能让她有半点儿闪失,但管家不知道眼下这情况算什么,所以便只有拍下这美得像油画一样的背影然后发送了过去,就让先生来断定。 正在归来路上的隐突然收到一条短信,不紧不慢的打开彩信,手机整个屏幕都是放大的照片。白色蔷薇花园,巨大的榕树下坐着一对儿身影。男子年轻背影宽厚,女子清新美好,背景是整个花园和半个城堡,怎么看都是美好如画一般的景色…… “这是明天你要出席的交易会,你先看一下对方出席人物的资料……”尤金将打开的文档平板电脑递过来,男人却久久没有反应既没伸手接过也没有回绝说是不看,只是盯着他自己的手机屏幕,害的尤金好奇的偏过头来,在看到手机上的照片时,尤金忍不住的啧叹了:“金童玉女啊……这好像是你家花园?这姑娘该不会是湛小姐?那这个男人是……” 隐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机,拿过尤金手中的平板电脑,低头似是认真的看起资料来。尤金却忍不住偷偷的笑了,有些人心事很重哦,连电脑拿反了也不知道,算了……他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不然要是他生气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他尤金怎么都没想到那丫头竟然能对修罗门的头儿造成这般影响力,不动神色却让他尤金都刮目相看的影响啊……作为杰西?罗的朋友来说有那么一个女子能让他分心或是上心是值得高兴的事,但作为修罗门的人来说……这就并不是好事了。 “boss。”门口有声响,桐儿听到了便立即从沙发里站起来回头望去。 上官瑾瑜也随着桐儿的起身而起身,转身对着门口的方向等着这城堡的主人第一次正式露面。也是他这些年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情敌……可笑的是他如今才发现湛桐儿的心系所向,她竟藏了那么一个秘密,而他竟无意间看破,一个下午他都在想,他甚至宁愿从来不曾发现她的真心。 如果,她能将那秘密藏得好一些……就像他藏住自己的秘密一样,多好,这一刻就不会明明知道对方是多么的出色自己却还不肯放弃的念头而为之心痛了。 “叔叔,你回来了。”她笑靥如花的盯着阔步而来的杰西?罗,他走在首前,肩披黑色风衣,身后跟着五六个黑衣人,包括桐儿所认识的金发碧眼的美国人尤金。 隐对着桐儿微微一笑,在走来的途中管家已经主动上前取过他肩上的黑风衣,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他就像是来参加一场宴会而不是归了自己的家,耀眼而又瞩目的形象和气质总是能把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男人都给比拟了下去,然后只绽放着属于他自己的光芒,这就是他――杰西?罗,也是桐儿心中的隐叔叔。 “你就是桐儿的好朋友?很高兴见到你,之前因为时间关系没能好好打招呼,现在才正是见面,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不妥。”隐主动伸手向上官瑾瑜,上官瑾瑜应对自然的也伸手过来并客气的道:“叔叔您客气了。” 空气静默了几秒,桐儿瞪了上官瑾瑜一眼,他可真自觉,虽然的确应该随着自己喊,但其实隐叔叔就大他七岁好么,而且看起来隐叔叔的脸上是没有丝毫二十九岁男人该有的一丝痕迹的。 桐儿立即出来化解这突然而来的静默和尴尬,站在两个人握着手的中间开朗的介绍道:“叔叔,这是上官瑾瑜。阿瑜,这是我隐叔叔,你可以叫他……”原本桐儿是想说可以叫隐叔叔‘x先生’的,但话到嘴边她才清醒的认识到,其实……她连隐叔叔真实姓什么都不知道。 桐儿脸色一白,所以,她根本就丝毫不了解他? “没关系,他跟着你叫我叔叔也可,原本你们就都是孩子。”隐宠溺的伸手摸摸桐儿的脑袋反而淡淡的道,桐儿勉强的笑了笑,并不开心。 上官瑾瑜却轻扯嘴角笑的有两分真心了,都是孩子?在他眼里,湛桐儿是孩子? 桐儿不开心的表情如此明显,隐伸手便刮了一下桐儿的鼻梁,然后有些严肃的问:“今天下午是不是没有休息过?脸色这么苍白。”说着还伸手摸了摸桐儿的小脸蛋儿。 桐儿哪里经得住他这般撩拨?当着众人的脸便红成了红苹果。 “先生,小姐的确没有休息过……”管家立即在一旁‘打小报告’。 桐儿没想到管家竟然会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急的跺脚解释:“不是,是我要陪阿瑜……” 男人温柔而对:“恩,今天就原谅你。管家,饭准备的怎么样了,还不开餐吗?”抬头看向管家,管家立即邀请着一直呆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上官瑾瑜:“早已经备好,上官先生这边请。” “阿瑜,走。”桐儿心情也十分愉悦的看向上官瑾瑜,他是客人,自然是先走了。 上官瑾瑜转身,面面无表情,心中苦涩。 他清醒的认识到,这个厉害的男人让自己知道了,他就只是个朋友而已,是真正的外人,因为他只要一回来,她所有的目光都只会停留在他的身上,不会再有自己任何的余光留给别人。 桐儿全然不知上官瑾瑜此刻心中的苦涩和认知,反而的,她很开心。 因为叔叔正轻揽着自己的肩,他从前也从未当着众人对她这么亲昵过啊。 “我姓罗。”突然,他弯腰侧头在她耳边低喃了三个字,桐儿有些呆傻的抬头向他望去,有些不解他怎么突然向自己说这个。 “不是不知道我姓什么么?从前你也没问过,所以现在告诉你。”她真的以为他没看见她那没介绍出口他的姓氏时那失落的小表情?他不仅看见了,还颇为心疼,这丫头,总是愿意把心里的不高兴和失落统统都咽下去然后自己忍着,她这样,他如果不是主动发现观察怎么可能发现她的感情? 桐儿咬了咬唇,豁然开朗,笑得甜蜜。 长长的餐桌,杰西?罗作为城堡的主人当然是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桐儿坐在他的左手边下去的第一个位置,尤金坐在右手边下去的第一个位置,而上官瑾瑜坐在桐儿的左手。 丰盛而又香气四溢的意大利晚餐由女仆们一一的端上来,桐儿原本就是常常去英国和爷爷奶奶们吃西餐的,所以对于意大利餐并没有什么不习惯,而且用餐礼仪也在这些年早已经熟练自用。倒是上官瑾瑜,似乎对晚餐没什么兴趣,每样菜都是只吃一口,然后便放下刀叉没了兴趣。 “上官先生,今晚的饭餐不适合你的口味吗?”作为一家之主的隐很自然的问候道。 “抱歉叔叔,我只是不太喜欢西餐而已,小时候吃得太多,还是更喜欢中餐一些,并不是不好吃,这是个人口味。”上官瑾瑜也回答的彬彬有礼,并无特意冒犯的口吻。 桐儿看向上官瑾瑜,对于他不习惯这西餐她也深表歉意,毕竟是在城堡里叔叔在帮她做东嘛。 上官瑾瑜微蹙眉头,他并不想看到桐儿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正要再说话时隐却突然插话问道:“原来上官先生小时候是在美国长大的。如果我没有猜错,或许你是云海市昊业集团上官家族的孩子?” 上官瑾瑜握刀的手一紧,抬头目光不善的向隐刺去,他既然能一举猜中自己的身世,那他必然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上官家嫡出的儿子! 对朋友始终就只是朋友 上官瑾瑜的目光并没让隐有任何的不喜,反而,因为他轻易就被自己挑起的警惕和隐隐的愤怒而感到一丝畅然。 啊,果然还是个孩子,不够沉稳,也不够城府,在他看来是远远配不上这丫头的。更让他悦然的是,这丫头的态度,对朋友始终就只是朋友而已。 桐儿并未察觉这两人之间此刻暗藏的汹涌和火花,不过也注意到了上官瑾瑜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偷偷的拽了拽上官瑾瑜的衣服,桐儿侧过头低声唤道:“阿瑜,怎么了?” 上官瑾瑜低头看桐儿,她对这个男人全然的相信,所以丝毫没有察觉这个男人此刻正在试探自己,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输的一塌糊涂,狼狈不堪。但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心如刀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深深的喜欢着她,已然七年。 “没事。”再多的惆怅也只化作一声低叹,他收回视线,低头拿起刀叉吃起晚餐,再难吃,他也得吃下去,至少不能输了尊严。 桐儿全然不知上官瑾瑜究竟是怎么了,今天的他格外的反常,不似往常一般闹腾,他好像……有些不太喜欢隐叔叔? 桐儿又看向隐,在这场简短而又迅速的战斗里,她不知道那嘴角正嚼着微笑的男人究竟是以怎样的姿态胜利的,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晚餐在诡异的安静中结束,上官瑾瑜还要回到市区,他明天晚上的飞机离开罗马,所以桐儿答应他明天去机场送机。 上官瑾瑜开着车离开城堡,等他的车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中她才回过神来,转身,隐叔叔就站在身后,和她一同看着上官瑾瑜远去的车影,只是眼神深邃,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 “叔叔?”桐儿轻唤了一声。 隐低头,看着桐儿,精厉的双眸微微一闪,大手摸着她的后脑勺淡淡道:“去睡,今天折腾了一天,没有怎么休息。” “哦……”桐儿转身便向楼梯走去,手刚刚扶上扶梯,身后却又突然传来声音:“桐儿。” “恩?”桐儿回头,发现隐叔叔竟然还站在门口,桐儿疑惑的看着他,因为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 “明天……”隐沉吟了片刻后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我送你去机场。” “恩?”桐儿蓦的睁大双眼,“你……送我么?”但是尤金明明在晚饭后有意无意的说过……他明天有重要会议啊。 隐耸了耸肩,也没有走过来的意思,两个人就隔着常常的客厅,而他继续没什么所谓的道:“你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能自己开车,罗马的交通你也不了解,不是么?” “但你可以派个司机给我……也可以的。”桐儿虽然偶尔会缺根筋,但她知道,上官瑾瑜似乎和隐叔叔之间的气场不合,两个人今天都格外的反常啊。所以明天,还是自己去? “嗯,司机我不放心,就这样说定了,吃完午饭在家等我。”说完隐也不给桐儿再多说的机会转身便向外面走去,这大晚上的似乎还有事情,身后一串黑衣人又统统立即跟上,桐儿只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满的都是疑惑。 这一晚桐儿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她和上官瑾瑜再次坐在蔷薇花园的那棵大榕树下,上官瑾瑜闭着眼睛靠在树干上小憩,微风一吹,她甚至能看见他那长长的睫毛。而她竟然靠在他的肩上,更奇怪的是……他们的手十指相扣,而她是满心喜欢的?可潜意识里桐儿却又在奇怪,她和上官瑾瑜怎么会十指相扣的坐在这里?就在她满心疑惑时,旁边有人叫了她的名字,桐儿抬头看见隐叔叔,他正顺着小道款款走来。 “叔叔。”桐儿轻唤了一声,想要站起来并放开上官瑾瑜的手。 上官瑾瑜却突然睁开眼睛站起来然后将桐儿拉到自己身后,目瞪着隐叔叔怒气腾腾的道质问“你来做什么?” 桐儿清晰的记得隐叔叔的表情,充满诡异的微笑:“当然,是带她离开你。” “只要我在,你别想!”上官瑾瑜无比的坚持,桐儿甚至不懂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隐叔叔摸了摸自己的衣领,然后冰冷的看着上官瑾瑜只道:“那你不在便是了。”说罢便麻利的从衣服里抽出一个黑洞洞的东西,迅速的朝着上官瑾瑜的方向飞来,桐儿被吓得大喊一声‘不要――’整个人蓦然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来,看向窗外,半轮弯月挂在空中,夜……还长。 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抬起手掌,手还在为之颤抖,因为她清晰的记得,那黑洞洞的东西正是枪…… 翌日,桐儿吃完午饭看时间还早便回到房间准备小憩,昨晚做了那个么梦之后她就没有睡着了,所以今天早上起来眼下两个黑眼圈,连管家都看不下去了。 回到房间想要补个觉,躺在床上也很快的便睡着了过去,再度醒来时桐儿惊恐的发现竟然已经四点半了! 上官瑾瑜七点半的飞机,桐儿麻利的从床上爬起来,掀开被子下床便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向更衣室蹦去,等蹦到更衣室门口便已经顺利的只剩内衣内裤了。找了一条藏青色的长裙,拿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衫,都是隐叔叔给她送来的,虽然以后也不一定会常住这里,但这些衣服却有长住的那么多,她也挑剔的照单全收,妈妈说过……隐叔叔有钱,让她不必客气。 穿上针织衫,桐儿将长发从衣服里拨出来,转身走出更衣间才发现……男人正坐在更衣室正对的沙发里,抽着烟,双眼迷离且含笑。 桐儿看向地上自己刚刚脱下的衣服,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慌了。 男人掐灭烟蒂,嘴型张道:“你没戴体外机。” 似乎在解释,却又在阐述她刚刚做了什么蠢事,而他一定是都看到了!所以,被看光了?所以,是因为她没戴体外机?所以……桐儿眼泪花花的回抱着自己,在他面前,她彻底的……没了尊严了! 桐儿睡觉一向都是习惯摘了体外机的,所以她刚刚一醒没有听见任何声响,所以才会……才会毫无顾忌的脱衣服,所以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所以她转身捂着自己的脸就蹲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面对他了! 反正听不见,反正捂着眼睛就看不见,反正……不要和他对视,不要让他知道此刻她是多么的无地自容! 手一热,他的大手已经握住她的一双手,将她的手从脸上拉下来,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然后蹲在地上便俯瞰着她的脸。 一张俏脸酡红,再想到她刚刚脱衣服的画面,忍俊不禁。 桐儿看见他的嘴又笑,立即又窘迫的低头,手却愤愤的捏着他的手心,明明就是他看了,他还笑,还笑! 隐任由桐儿掐着自己的手心,不疼,反而有些痒。 她就像一只小白兔,绷着跳着给他脱衣服看,而他原本就是等她醒过来,没想到活生生的看了一场艳丽秀,偏生的还让他口干舌燥有了反应,他不想让自己尴尬窘迫,所以抽了烟。但她的反应却比他还要激烈,让他忍俊不禁,却又觉得……真是可爱。 嗯……没想到这丫头看起来干瘪,其实身材还不错。洁白无瑕又细腻的皮肤,柔软纤细的腰肢,至少是c的cup……身高娇小,至少匀称,比不上这意大利的女人火辣,却能最快的点燃战火。 “傻丫头。”伸手将她的脑袋抱进怀里,忍不住的洋溢着笑自己喃喃自语道:“还怪可爱的……以后一定是个磨人的小东西。”她听不见,所以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桐儿剧烈挣扎,挣着挣着便顺服在了他的怀里。 能被她这样抱着,她满心的都是幸福,心脏跳个不停,心里甜的不行,嘴巴也由憋着变成了弯着,如果能一直被他这样抱着,她愿意忘记刚刚那些丢人的事! 隐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桐儿也不好意思问他究竟看到了些什么,这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过去了,但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过去,在他们心里明明就是一艘游艇撞上冰山的程度,各自波涛汹涌。 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六点。一个半小时后上官瑾瑜就该登机并离开罗马,再见……或许就是桐儿回国的时候了。 上官瑾瑜看见隐跟着桐儿过来似乎并不诧异,但是在他们走过来之后却无比平静的看着隐道:“我想单独和她聊一会儿。” 隐给桐儿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厅道:“我在那儿等你。” “恩。”桐儿点了点头,看着隐转身离去,咬了咬唇。 “跟我来。”上官瑾瑜伸手拽着桐儿的手腕便大步朝着另一个方向的咖啡厅而去。 桐儿回头望了望,想给隐叔叔一个信号,免得他等会儿看不见自己,上官瑾瑜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拽着桐儿的手腕便扯进自己的怀里,低头俯在她的耳边充满怒意的道:“你,这一刻能只看着我吗?” 桐儿诧异的抬头望向他,什么? 不愿意 说完这句话上官瑾瑜并不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后悔,这些年他就是太顾及她的感受,就是太小心翼翼,就是太沉默,就是太善良所以才搞砸了一切! 桐儿还震惊疑惑的望着他满是不解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他便拽着她的手腕大步的转身离开,桐儿再也没有回头去望咖啡厅的方向,因为此刻……她已经被他刚刚那句话完全吓傻了。[.超多好看小说] 这一刻……只看着他,他,什么意思? 走到了一个人特别少的休息候人区,上官瑾瑜伸手按着桐儿的肩让她坐在椅子上,而自己则站在她身前低头望着她。 “阿瑜,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啊?”桐儿不希望她和上官瑾瑜之间存在任何问题,如果他因为自己或是隐叔叔就生气了她可以解释,他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她也会在意他的任何感受。 “就是你心里所想的意思。”上官瑾瑜的情绪虽然已经平静,但是看着桐儿的眼神却不同与往日。 平日里他也会一直盯着桐儿,但是每一次桐儿看来的时候他都会不经意的将眼神错开,可今日他就是深深的看着,直到她望来也不错开,他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哪怕她的心一直都不在,但他也想让她这个傻瓜知道,他也想要最后的争取甚至……挣扎。 桐儿心里一个咯噔,她心里……所想?她刚刚有闪过一个念头,但是,但是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对自己……但是他此刻的眼神却又太过炽烈,太过熟悉,她见过,爸爸常常也是这样望着妈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桐儿尴尬的扯出一丝笑意,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上官瑾瑜怎么可能对自己……从前也从来没有表露过,怎么能因为此刻的眼神就乱想呢,他一定也不是这个意思。 “不什么?不敢承认,还是不敢相信,或者……不愿意接受?”上官瑾瑜弯腰,双手握住桐儿的肩,不想她突然起身或是逃跑。如果她逃跑,他就会溃不成军! 桐儿看向自己的双肩,他突然压下来的重量给了她巨大的压力,他的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并不笨,她的双耳此刻也能清晰的听见,所以关于他这话的意思,她虽然在一瞬间就清醒的听明白了过来,但还是……不愿意承认! 桐儿躲避开上官瑾瑜的视线和眼神,上官瑾瑜却由不得她,双手一个紧握,桐儿就痛得抬头不得不看他并反抗的试图挣扎:“阿瑜……你捏痛我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上官瑾瑜怒气腾腾的低头瞪着试图躲避的桐儿,“你明明知道我此刻的感受,为什么还不愿意承认?”他知道,其实她很聪明,只不过是偶尔迷糊了点儿,但他此刻所表达的一切她难道还能不清楚吗? “我……我不知道你要我承认什么……”就算她知道,她怎么能承认!?心里的骇然早已经超过了这事实的程度,她与他只是朋友,他让她怎么敢去想他的心思? 上官瑾瑜知道,不到最后的那一刻,她是不愿意相信的。 露出一抹像是绝望却又像是挣扎一样的神情,他黯然神伤的盯着她的眼眸轻轻的道出心里的那个秘密:“我喜欢你,让你承认这件事情,就这么难吗?傻瓜。” 如果不是发现了她的秘密,如果不是被她看那个人的眼神刺激到,如果不是他的心再也忍不下去,他真不愿意就这样将他的心坦白表露出来。他喜欢她的这个秘密已经七年,早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怎么说得出口? 心像锣鼓一样敲打个不停,不期盼她能回答个什么,却也不希望她……被吓着。(.无弹窗广告) 桐儿的确被吓到了,他怎么能这样就说出了口?她不过是刚刚想到这个连想都不敢想的可能性,他就这样毫无顾忌的戳破……她甚至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他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心思。 他们……不是朋友吗? 她眼睛里露出的疑惑刺痛了他,她不仅不信,竟然还敢露出这样的神情!她真的以为他是贱到了骨头里吗? “你以为我真的的愿意和你这样的小丫头作朋友?没有正常的男性朋友,把我这七年的友谊岁月献给你一个小丫头,算什么?我是你的男闺蜜,你却是我生命当中唯一的一个……你真的以为,这是纯友谊吗?” 桐儿狠狠的咽着口水,觉得喉咙好痛。 她真的以为……他们是纯友谊啊。可是他的质问她却无法反驳,他的确没有别的朋友,曾经她也一次次的质问过他,为什么没有像别的男生那样有一个像样的哥们儿,有的全是喽啰,全是唯命是从的小跟班,没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像样的真正的朋友,她甚至以为自己真的是他唯一的一个朋友……但他的这话却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一开始接近我……”桐儿艰难的开口问道,可是话说到一半却又顿住了,怎么可能?他们都认识七年了啊…… “是。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上官瑾瑜伸手轻轻的捏住桐儿的下巴,忧郁却又深情的望着她,这七年对于他来说是非常幸福的,虽然他们只是以朋友的姿态相处着,但是他至少知道,在她这几年的时光里,他也是她唯一的男性朋友,他一直守着她不让别的男人侵犯领土,但到了昨天他才清醒的认识到,原来早已经有男人侵入了她的心里……是他也不曾到达过的地方! 所以他受了刺激,所以他不愿意再只是看着,所以他想要告诉她,所以他才这么冲动的将心里的那个秘密这样说了出来,所以他此刻忐忑的像是踩上了地雷,表现得很平静,实际上心里紧张的早已经不能自持。 桐儿不知道这一刻她该怎么办,整个人大脑都是‘嗡嗡嗡’的响着的。上官瑾瑜是她的男闺蜜,是她一直想都不会往那样关系去想的朋友,只是刚刚那一刹那他的眼神和话语才让她闪过那样怪异的想法,但是不到两分钟他便深情的表白了,这无疑就是个真实的炸弹,此刻已经将她炸的七零八落……不像他,还只是踩着而已。 他怎么能七年都……喜欢着她?她有什么好的?他怎么能七年都喜欢着自己……这惶恐的感觉让她不知道是喜是悲还是愁。 该怎么回答?她的脑海里不止回想着他的表白,还闪过隐叔叔的脸。 她的心里有着隐叔叔,所以她深深的明白,当心里长长的住着一个人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感受。特别是那个人从未发现过自己的感情时……上官瑾瑜比她勇敢,因为他说出口了,但是她却又庆幸自己从未真正的说出口过,因为她此刻的忐忑和局面一定会成为她和隐叔叔的结局。 她对上官瑾瑜一直就是朋友一样的感觉和心思,他的表白,她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桐儿的沉默让上官瑾瑜清醒的意识到,她是真的很爱那个男人。‘爱’这个深沉的字,让他不得不承认他输给了一个从未真正过招的男人,输的很惨却又很狼狈。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更狼狈,他只得勉强微笑,弯腰对着她的脸,想要再一次仔细看清她的此刻的神情和眉目,轻声道:“没关系,我表白,并不是为了得到你的答复。” 桐儿看着他,有些难以理解,却又为难的报满了歉意:“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是不是有些无耻了?她希望他是朋友,希望一切从未改变过,可是这一切还有可能吗?几乎是一瞬间桐儿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她真傻,如果是到隐叔叔身上,她也不想再做他的妹妹或是侄女了,只怕以后连见面都是不愿意的。 他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笑笑道:“如果你感到抱歉,那就补偿我一次。” 桐儿不解,怎么补偿? 上官瑾瑜也不给桐儿犹豫和更多疑惑的时间,弯腰,低头,轻捏她的下巴头颅往前一倾并吻住她的双唇。 想要吻她,几乎陪他度过了整个青春期的念头。他由一个少年变成一个男人,整个青春期幻想的对象都只有她。她不够完美,不够漂亮,不够有气质,不够聪明,不够高,甚至有些迷糊,但她始终都是那个坐在窗边让他能够一直安静的望着的少女…… 并没有尝到任何味道,只是特别的柔软。 而桐儿的大脑再一次懵了,被他接二连三的攻击的失去了言语和反抗的能力,只能愣愣的接受着他既心酸又执著的表白。 如果,这能弥补他,她愿意给。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残忍,你喜欢的人,不一定喜欢着你,而你不喜欢的人,或许就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她深深的明白当你喜欢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人的时候,如果他没有给你任何的回应,对自己究竟有多残忍。也许他不知道,那你还能苦苦挣扎,但如果他知道了却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比没有拒绝还要叫人痛苦不堪。 所以,当上官瑾瑜转身离去的时候,桐儿从椅子里站起来望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就算你不再把我当朋友,你也是!” 上官瑾瑜头也没回,脚也没停的走向安检厅,所以,这算是拒绝吗?但是他,怎么就那么不想放弃呢! 住城堡 桐儿坐在一排排的候人区长椅上冷静着,她想要清醒,可是发现脑海里一直都是上官瑾瑜,挥之不去。 他表白的声音,他忧郁却又深情的神情,他离去的背影……他执著的态度,都让桐儿无比纠结。他是好朋友,却在半个小时之内变成了连朋友或许都没得做得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以后或许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了……她甚至要承认,他在她心里,有了一点儿变化……不再单纯的认为,他从前那些别扭是因为他的性格,好像有许多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为什么没有别的朋友,为什么愿意站在大雨里等自己一个小时,为什么愿意送她放下学,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只为了她买她喜欢的甜甜圈,为什么……他总是对自己那样好。 好像,这一切的答案都是因为,他原来早就喜欢了自己?她为什么那么笨,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过?而现在,这一切,又该怎么办?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走走停停,桐儿便一直坐在那里冷静的想着这些问题,直到找她找过来的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蛋儿并唤了一声‘丫头’时她才惊醒。 “叔叔。”桐儿有些惊慌的站起来,不敢看隐,“我……我坐了很久了?” “恩,回云海市的飞机已经起飞了。”隐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她在这里独自坐的时间不短了。 桐儿悄悄的吐了吐舌,没想到她竟然出神这么久,他一定等急了。 “对不起哦……那我们走。”桐儿立即拉住隐的手臂向出口处拖去。 隐大手一转握住她的小手,桐儿愣了愣,隐已经转被动为主动拉着桐儿向外走去,没有回头看她只淡淡的道:“桐儿,回去把东西都搬到城堡,以后就住在城堡里。” “欸?”桐儿惊诧的望向隐的后脑勺,被他这句话惊得完全没了魂儿,也把上官瑾瑜的事情给暂时抛到了脑后。这话,什么意思? 隐这才回头看向桐儿并拉着她快了两步来到自己身旁,侧低头看着她低声道:“以后,就搬到城堡住,和我住在一起。” “和你一起住?为、为什么?”桐儿的小心脏不听话的又乱跳了起来,是,是同居的意思吗?她用力的摇头,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但还是忍不住的憧憬而又心跳加速乱想了许多起来。 隐自然看见了桐儿那紊乱的难以管理的表情,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来,说道:“这些天你总和我在一起出入,只怕我的敌手早已经将你视为目标,我必须保护你的安全,在意大利你不能再出任何意外,所以和我住在一起反而比较安全。” 桐儿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要搬到城堡去一起住吗?她却有些犹豫了。她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他的……不再喜欢他,不再看着他,如果搬去住就会变得很困难,目前已经变得比从前更加困难了,如果再搬过去…… “还有便是,”隐突然蹲下脚步,扭头认真的看着桐儿无比真挚的竟道,“难道你不想更多的看见我吗?” “欸……”桐儿傻了。心里却自己冒出来一个声音:“当然想啊……想要每天都看见你。” 隐看着这样的桐儿却想到刚刚他看见的那一幕,远远的,瞧见那上官瑾瑜弯腰低头吻住她的那一刹。她没有挣扎,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扇眼前的男生一巴掌,而是安静的承受着。 那一刻,他的心情很复杂,生气,愤怒,甚至有了掏枪的冲动,然后快速的冷静,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对他的影响力或许早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所想。他依然没有理清,她的影响对他来说是亲情,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他不敢想象后者,可人生有太多的事情从来都是无法想象和预测的。 伸手将傻了的桐儿抱进怀里,希望她此刻能听见自己变得有些紊乱的心跳,但是他知道,她听不见,因为……他抱她入的是右胸膛。(.无弹窗广告) 桐儿终究还是从公寓里搬到了城堡。 她总是会听从他的话,任何话,只要是他说的,她想她能做到的都会去做。只是搬到城堡的事她一时还不敢告诉爸爸妈妈,也并不是不能告诉的事,但因为她自己心里有鬼,所以反而不知道该怎样说。 倒是隐叔叔像是毫无顾忌似地,吃完饭的时候桐儿的电话响了,正好在洗手,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的替她接了电话。 桐儿甩着手上的水珠走出来便看见他正拿着自己的手机在接听电话,桐儿心里一急,溜着小步立即跑了过去,刚刚跑近便听到他说道:“我会照顾好她的,放心姐……她很好,长胖了一些……” 桐儿心里惊骇,果然是接了爸爸妈妈打给自己的电话?不过,她哪里长胖了?桐儿有些郁闷的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和胳膊,不是和从前差不多么…… “春节?春节会回去……” 春节?现在还这么早,说春节是不是有些早了?不过他真的会回去么?桐儿心里又有些小小期待了起来。 也没想着抢过他手里的自己的电话,就这样站在背后听他讲完电话。隐转身将电话递给桐儿,桐儿一惊,他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自己站在他背后?抬头才发现,他面前的落地窗玻璃正好能投射出背后的影子,所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偷溜到他背后偷听了? 桐儿红着脸接过电话,却还是为自己小声的辩解了一句:“我才没胖呢……”说完便握着手机溜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在听到她那一句抱怨时抿着唇笑的究竟有多开心。 桐儿就这样住进了城堡,因为她的东西原本就不多,所以只一个箱子便进来了,而她如今穿的衣服本就大部分都是隐替她准备的,而她经过接触才发现,外表像个硬汉一样的隐叔叔其实是个非常细腻而又温柔的男人。 其实,她从不认为他是个冷酷的人,从伊始便不认为。她所看到的他温柔,体贴,笑起来像风,不笑的时候像冰,但他就算不笑的面对自己,她也从不觉得他凶或是过于冷硬,因为他的眼神,总是那样柔和的看着自己。 桐儿的耳朵逐渐恢复如初也开始回到学校复课,但隐为桐儿的安全着想,所以从她重新复学之后便一直派人保护她,就算她上课,也有两个黑衣人守在教室外面。 一开始桐儿也不习惯,甚至觉得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但是渐渐的她还是理解并且习惯了过来,而她要好的同学也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会觉得害怕或是不习惯,一个个竟然觉得有黑衣人保护是件很酷的事情,都在猜测桐儿究竟是怎样的身份,究竟有个怎样的叔叔。桐儿也不曾解释,只要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不便她还有什么可介意的呢?反正,其实并不影响正常生活,只是跟着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桐儿在城堡住的也很习惯,虽然不能每天看到隐叔叔,但一周也能见个三四次,他只要在家都会陪自己吃饭,而她也从不会缺少什么东西。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虽然他依然只是她的叔叔而已,但她却觉得很幸福。 她也不再奢望什么,能这样常常见到他,能这样偶尔吃顿饭,她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莫妮卡也不再来城堡,也没有再见过尤金,就连安静也不再来意大利,好像这个城堡只有她和他是主人,再也没有别的人,整整两个月……桐儿的生活便这样幸福如流水一般的过去了。 虽然,偶尔她也会想到上官瑾瑜怎么样了?她也给他写过邮件,只是每一封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复,她甚至怀疑他都没有收到,而她也就此明白,她和上官瑾瑜之间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的友谊关系了。 圣诞节,学校放假了。 桐儿在湛家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每一年都过圣诞节。 家里的节日很多,爸爸妈妈结婚纪念日,爸爸妈妈生日,他们三个孩子的生日,舅舅的生日,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的生日,就连醇儿姐姐,李泊亚姐夫还有以为阿姨和有力叔叔的生日一个都没落下的被列为了家里的节日,而每一次节日都像是过年一样,最开心的是孩子们,最累的显然是大人们,但是随着他们长大也逐渐的懂事之后,圣诞节似乎就变成了比生日更重要的节日了。 有力叔叔信奉耶稣,所以圣诞节对他来说是非一般意义的日子,耶稣诞生,所以是圣诞节,并不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洋节,这是一个对信仰基督的人来说每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 桐儿没有信仰任何宗教,但她也早已经习惯每年过一过圣诞节,买礼物给家人,打电话给家人。 今年她也早早的准备了礼物在两个星期前就寄出去了,差不多这个时候家里也都该收到她的礼物了?给苗苗送了一顶白色的兔毛帽子,给舅舅松了一双手套,给守诺送了一双雪地靴,给妈妈送了意大利风情的围巾,给爸爸送了一枚袖扣,不知道他们收到礼物的时候会不会开心呢? 当然,桐儿也没有忘记给今年离自己最近的隐叔叔准备一份儿礼物。 只是思来想去她也不知道该送个什么,好像他什么都不缺,但是有一样东西一定没有人送过他! 所以,在两个星期前她就悄悄买了线和针,然后每天晚上坐在床上奋力的织围巾。 买了最贵也是最舒服的毛线,买了他最喜欢的黑色,昨天晚上也顺利竣工,绕着自己的脖子都能围四五圈的长度……他会喜欢吗? 礼物 桐儿将自己织的完美无瑕的围巾精心的包起来,前天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她问过隐叔叔圣诞节这天能不能陪自己,他亲口答应过,所以明天一早她就要把礼物送给他才行。 只是今天平安夜,能不能也见到他呢?因为不敢太贪心所以她并没有问过他今晚是否也在家里,但是心里还是隐隐的含着期待,希望他能在家,希望他能在今晚也陪着自己一起渡过平安夜。 晚饭的时候桐儿才出房间并下楼去,因为是平安夜,所以桐儿也想要喜庆一些,便穿了件大红色的斗篷外套,双排扣,蝙蝠七分袖,兔毛领,衬得她雪白的皮肤白里透红,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一般。 头发总是随意却又柔顺整齐的披着,穿着黑色线裤袜和格子短裤,再套上雪地靴就蹦蹦跳跳的下了楼。 整个城堡的仆人都很喜欢桐儿,不仅仅是因为她自己那可人又讨喜的性格,还因为她长的水灵啊。一开始,看着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姑娘,可是久了才发现其实她长的挺漂亮的,皮肤白的不像亚洲人,头发又黑又顺,一双眼睛又大又有神,脸蛋儿小个子也娇小,更特别的是,这么温柔又可爱的姑娘她特别的保守啊,懂得自爱了,从不见有什么不堪的私生活。又因为耳朵的事情总是惹人怜爱心疼,所以城堡哪个人不喜欢她? 在这冷冰冰又寂静的可怕的城堡里,有这样一个像春天一样温暖的小姐,那就是一道完美无瑕的风景。 桐儿下楼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晚餐,全是意大利美食。 在意大利几个月桐儿早已经习惯这边的食物,虽然和英国的不太一样,但西餐嘛,对她来说总是差不多的,都是比不上中餐的,可也有它的美味之处。而在城堡里,虽然偶尔也能吃到中国厨子吃的饭菜,但大部分还是意大利菜的,比如今晚,在平安夜这样的夜晚里,西餐是必不可少的主题美食。 桐儿来到桌边自己坐下,空荡荡的饭厅,长长的桌子,摆的美食足够十几个人吃了,但她几乎每天都是一个人用,总觉得无比浪费,来到这样的家庭这么些年依然无法足够理解他们的铺张浪费。 “可以撤些菜下去的,你们也吃。”桐儿眨巴着眼睛看向一旁的女仆,她是阿黛尔,是女仆领班,也是她每天负责桐儿的起居生活,桐儿也最熟悉她了。桐儿知道阿黛尔信仰耶稣,所以今晚一定也要吃到大餐才行。 “小姐不敢,这是小姐您的食物。”阿黛尔有些惶恐的低头,反而不能接受桐儿的好意。 “可我一个人实在吃不完啊……”看起来比往常还要多了,她实在不想在平安夜这样的日子里也干着良心不安的事情,许多国家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孩子在这样的夜晚吃不到饭呢,他们却要铺张浪费,实在让她良心不安,吃不完就倒,还不如少做一些呢。 “谁说你一个人吃了?”身后传来声响,桐儿错愕的扭头,看见隐叔叔带着莫妮卡和尤金向这边正大步走来。 性感的莫妮卡穿着黑色的抹胸坠地晚礼服,尤金穿着白西服,隐叔叔穿着黑色妮子大衣,三个人就像是从海报走出来一般,都美得与现实那么有距离。 “叔叔。”桐儿‘哗啦’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惶恐的看着他们,他们今晚也要一起在这里用餐么?桐儿看向莫妮卡,叔叔承认过,他们曾经恋爱过,但他们现在看起来也依然像是一对,而她还来城堡过平安夜……桐儿也知道自己奇怪了,莫妮卡和叔叔都是自由人,她想这么多有什么意思呢? “小妞今天可真漂亮,你是不是也该叫我尤金叔叔呢?”尤金走过来便在桐儿的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有意无意的看向已经落座的隐。 隐淡淡的瞥过来一眼,然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一旁的女仆,面无表情。 桐儿尴尬的看向尤金,叫了一声:“尤金先生你只比我大几岁……”她才不要让他占便宜呢! “小丫头怪机灵的,这种东西哪敢配当你叔叔。”穿着高跟鞋的莫妮卡一脚踹过来踹在尤金小腿上,然后转身优雅落座,就坐在桐儿的下手边位置。 桐儿狠咽一口口水,莫妮卡的性格……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半分啊。 尤金郁闷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身到另一边去坐下,桐儿这才又转身坐下来,看来答案是肯定的了,他们都要在这里公用平安夜的晚餐。 不过……他能回来,实在已经让她够意外的,所以心情也是有一半的大好。 “安静这丫头今年是铁定不回来过节了?”莫妮卡慢悠悠的喝着茶,看向还在打电话的杰西?罗。 隐抬头睨了莫妮卡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将电话搁在一旁,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的说道:“一年之内都不会怎么回来了,她现在一颗心大部分系在那小子身上。” “那你对付那个人的事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和落幕?”尤金已经开吃了,全然不客气,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 这也是桐儿这两个多月来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看到他们这样漫不经心却又一搭一搭的聊天,桐儿突然很羡慕,这就是朋友……而她的朋友们,都在中国。看的出来,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此刻自己就像一个外人,插不了话,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阿黛尔突然弯腰低声在隐耳边询问了什么,隐淡淡的将目光投向桐儿,起身丢下餐布便道:“跟我出来。” 桐儿心里一个咯噔,阿黛尔说了什么?隐叔叔怎么突然要自己出去了? 桐儿看向阿黛尔,阿黛尔则是一脸的惶恐,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退到了一边去。 莫妮卡朝着桐儿轻轻眨了个媚眼儿低声竟道:“快点儿哦,晚餐后我还有约会。” 桐儿觉得莫名其妙,她有约会关她什么事?尤金倒是面无表情……他们好像都知道隐叔叔叫自己出去干什么似地……桐儿的心里打起小鼓来,该不会是要训斥自己?但她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桐儿心里感到不安,但还是一路小跑的跟着走了出去。[.超多好看小说] 一出去,桐儿的手便被人给拉住了。桐儿抬头,正是早已经走出来的隐叔叔,正站在门外等着自己,此刻牵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叔叔……我……我没做错什么?”阿黛尔和他说了什么?他竟然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叫她出来……她在学校是很乖的,也没有反抗过他派来保护自己的保镖,总不会以为实在太乖所以才出了问题? “别那么紧张,”见她毫毛都要竖起来了似地紧张模样隐大手一摸她的脑袋瓜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只道:“只是让你和我去一趟酒窖,今晚想喝什么酒,你选便是。” 桐儿愕然,只是……要带她去酒窖选酒? 阿黛尔问的是要选几几年的酒嘛?所以他起身要亲自去,阿黛尔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就连莫妮卡和尤金都是熟知的模样…… “你经常自己去拿酒?”桐儿的脑袋瓜子终于灵光了一次。 “恩,比较喜欢自己挑酒的感觉。”转身隐温暖的大手便牵着桐儿的小手一路往酒窖的方向而去。桐儿看着他不穿外套,可大手依然温暖的就像手暖炉,心里也异常的温暖,一路就被他这样拽着到了酒窖。 这是桐儿第一次到城堡的酒窖。 早知道城堡有个属于他的私人酒窖,但从未来过,因为她不喝酒,而他和她吃饭的时候也几乎不喝酒,喝酒似乎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的事。 顺着木梯蜿蜒下楼,桐儿被酒窖下的光景怔住。在伦敦的家里也有个酒窖,但是和这个酒窖真是完全两个不同的风格。伦敦的奢华,摆设现代化,而这个酒窖纯属真正的酒窖,虽然也有酒架,但是充满了古欧风情,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留下来的地窖,而且里面也很温暖,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分不清是什么味道,总之很宜人,不会感到任何的沉闷。 灯光朦胧浅散,桐儿站在酒架前看着那一排排标着年份的红酒,只这些酒得值多少钱啊? “叔叔,你好像真的很有钱啊……”她从前也不觉得,初见城堡的时候也有震慑感,每天吃饭的时候也会有土豪感,直到今晚见到这有格调又古老的酒窖她才不得不承认,这是真正的有钱人才会有的私人酒窖啊,而这个有钱人……似乎就是那才大她九岁而已的年轻男人。 “喜欢83年的吗?”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桐儿的身后,伸手取下她眼前酒架上的一瓶酒,也没有立即退开身,而是依然站在背后,轻飘悠然的问她。 桐儿心里突突的,不敢转身,只能盯着酒架愣愣的‘哦’了一声:“反正……我也很少喝……”他不是也不让她喝酒么?好几次吃晚餐,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显得有些冷清和安静,她提议要不要喝酒,而他总是想也不想便给拒绝了,理由是她第二天要上课,该好好吃完饭然后上去休息。 听她那小声又郁闷的‘抱怨’,男人笑了笑,转身离开又去看身后另一边的酒架淡淡道:“今晚可以多喝一些。” 桐儿听见声音远了一些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扭头看他,转身疑问:“真的么?”她才不相信呢。 “我怎么会骗你。要不要喝白葡萄酒?粉色的也有,这是以前准备送给安静的,但她不怎么喝酒,要不要尝尝?”从高处拿下一瓶粉红色的葡萄酒,男人摇了摇回头看向桐儿询问。 “粉红色?”桐儿很少喝酒,更别提粉红色的了,当即便开心的走了过去伸手拿过来,真的是粉红色的,原来葡萄酒还能有这样的颜色? 桐儿穿着大红色的大衣,而这大衣的颜色又很是衬她,在暗黄的地窖里,酒香四溢,还有轻悠的音乐从角落里响起,桐儿正想问音乐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时,肩上突然一重,她的人就被推到了酒架上,抬头,隐叔叔已经圈了过来,一只大手撑在她头顶,另一只手……正握着她的手臂。 气氛,突然变了。 就像那暧昧却又低哑的音乐,弄得桐儿心慌不已,却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紧张,害怕,期待,纠结着桐儿的小心脏。 “叔……叔叔?”桐儿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酒,偷偷的抬头正眼看他,他的眼底全是深邃,就像汪洋大海,一望,望不到底。 “有没有想过,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男人越靠越近,近的几乎贴在了桐儿的身上,只是中间隔着桐儿抱着的酒。 弯腰,低头,很轻易的便与她对视了,虽然身高的差距让他有些吃力,但能看见她红扑扑的脸,心情也总还是非常愉悦的。 这两个月,总是这样看着她,想了很多,却总能控制。但是,在看见今晚的她之后,有些无法控制的意念终于冒了出来,所以让她跟着出来,所以把她带到这个除了安静从未带过别的女人来过的酒窖,而这一刻……身体里的魔鬼,终于开始叫嚣了。 “礼物?你……你要给我吗?”桐儿不敢想,他竟然还要送自己礼物。而他的表情似乎很吓人,让她想不到任何东西……大脑嗡嗡的,心跳突突的,口干舌燥啊。 “恩……给你个最想要的好了……”隐低垂眉眼,轻勾唇角,说完便顺势一个低头,滚烫的双唇贴上她柔软的嘴巴。 “嗵!”桐儿好像听见了什么撞上大钟的声音。然后……便是自己的心跳,然后……便是他热切的吻着自己的声音……明明听力那么不好,怎么偏偏就今天,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听见呢? 隐吻得并不温柔。 他是个成年男人,他是个精力旺盛有需求的男人,但至从这丫头来到罗马之后,为了不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不正经男人,他就再也没有过女人,一开始是不愿她看见,后来是不想,再到现在……整个心竟然全是她那天一边脱衣服一边跳着去更衣室背对着自己的模样。 所以,这一刻的他,吻得甚至有些粗暴。蹂躏着她的双唇,肆意的扫荡着她的唇齿,吮着她的舌尖……让从未有过任何经验的桐儿憋着气几乎快要断气儿了。 终于,放开了她,让她得以呼吸。 低头看她酡红着脸娇喘的模样,隐再也控制不住,将她拉进怀里,用力的揉进怀里,然后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抬起,自己低头猛亲了几口她的嘴巴。 桐儿完全诧然了,没有反抗,没有反应,也没有……回应。实在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的大脑嗡嗡的响,心脏怦怦的跳,这一切又真实又梦幻,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做梦还是真的了。如果是真的……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可能吻自己呢?他怎么能……怎么能吻自己呢! 见她还是傻傻的模样,隐只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她拉进怀里,抱着她的脑袋在自己的怀里,让她露出一双眼睛,让她听听自己的心跳。其实,他也乱的失去了节奏,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虽然她的声音,他几乎都能听到了。 “叔……叔叔……”桐儿半响终于吐了三个字,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怎么能跳的这么欢快啊?像打小鼓似地,她都把自己的心跳声给忘了。 颤抖的小身子在自己的怀里瑟瑟发抖,他大手摸着她的后脑勺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没有节操的问她:“这个礼物,还喜欢么?” 桐儿狠咽口水,礼物?这就是……礼物么? 心里,自然是喜滋滋的,却也觉得好害羞,还是不懂他为什么会吻自己,就算是礼物……也不该随便亲她嘴巴的。 不回答。隐乐了。 “那一晚,不是偷偷亲我来着吗?现在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接吻了?”蜻蜓点水一般的技术,竟然还给他吃了她的眼泪,直到现在都还常常想起那味道,有些苦涩,有些咸,却总是无法从心头挥去。 桐儿的脸全红了,红得像她的衣服一样喜庆。 “你果然知道……”而且还亲口说出来,是想让她真的找石头缝钻下去么。 见她越加害羞,怕她突然挣扎跑了,隐不再逗她,而是低头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一边勾引一边道:“以后,做我女朋友。” “嗯?”桐儿震惊了,他说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知道的。”就算不说出口,他也知道的。 被安静提醒之后,他开始注意她。渐渐的他终于发现,她表现的如此明显,让他也总是心情愉悦,而他的感受……如今也是逃不掉的,还不如在这样的日子里戳破算了,她不敢戳破的叔侄关系,她不敢戳破的兄妹关系就让他来做。 “我怎、怎么会……怎么会喜欢你……”桐儿的秘密竟然被他就这样赤裸裸的说了出来,心里顿感尴尬又紧张,只想着要挣扎然后逃出去算了。 奈何,他的双臂像铜墙铁壁一样的紧,箍着她,在她耳边继续喷洒热气:“丫头,你的心我清清楚楚,你也可以知道我的心。”说着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她感受自己炽烈狂乱的心跳频率,然后一边亲着她的发鬓一边轻喃:“所以不要逃,勇敢接受。既然勾引了我,就要勇于负责。” 还敢不承认了? 桐儿浑身一颤,谁勾引他了?怎么他说得那么难听呢,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偷亲了他一次罢了,还为那偷亲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 桐儿不会隐藏情绪,所以眼里的委屈和控诉也是被他一眼看穿。 轻‘嘶’了一声,伸手手指轻轻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瞪着眼睛低头看她:“还敢不承认了?谁偷亲我了?谁每天用那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了?谁每天用那糯而温柔的嗓音‘叔叔、叔叔’的叫了?谁在眼前光着身子来着……”说着说着隐的眼睛就热了起来,他也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过这样冲动的感觉,就偏她,让他几日难免。 桐儿狠咽了一口口水,惊讶的盯着他。 他的这些控诉,多么的无耻啊!但偏偏她这个时候一句话都不能反驳,心跳还完全不受控制的跳个不停,一时间突然来了太多的惊喜和意外,仿佛还只是一个恍然的梦。 “你真的……”桐儿有些心虚的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还是不太敢置信的问他,“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这可是她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奢望,她一直都只是想偷偷的喜欢他,没想要任何结果。 隐眯了眯眼,她就那么没有真实感? 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再次低头逼近她的脸蛋儿,在暧昧昏黄的灯光下对视着她的眼睛淡淡的‘嗯’声道:“我从不开玩笑。”说罢还给了她一个微笑,“怎么,不敢?” 这笑,总是有些危险的。 桐儿吞咽着口水摇头:“不是,可我们的关系……我不敢告诉爸爸妈妈……” “谁让你说了?”隐挑眉。 桐儿的心猛地提起,抬头诧异的看他,不说么?那他是要…… 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喃道:“我会跪着去求他们的。” 桐儿震惊而又诧异的望着他,跪着……求?他真的愿意这样做吗? 她眼里的震惊和感动让他的心没来由的融化,他只不过一句话,她却好像已经很满足了。他会心疼的…… 将她轻轻的拥进怀里,低头看着她的小脑袋,隐淡淡道:“这下知道我多喜欢你了?不过你要到时候看见了才能相信,所以我现在不勉强你来体会我的心,只要做我的女朋友,然后幸福的被我保护就好了,知道了吗?” 桐儿已经被今晚的他的种种行为弄得晕头转向了,此刻也只能乖乖点头。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却不敢接受……她值得拥有他吗?抬头望着他坚硬的下巴,桐儿更用力的往他怀里钻去。 两个人回到饭厅,又是牵着手,桐儿的脸蛋粉红微红,嘴巴嫣红微肿,明眼人一看便知到是怎么回事。 莫妮卡吹了一声口哨,显得特别兴奋。桐儿总是弄不明白莫妮卡,难道分了手的恋人真的还能像他们这样相处?桐儿心里有疙瘩,但是莫妮卡似乎还完全不当回事儿。 倒是尤金面无表情,吃饭吃的特别香,看了他们一眼便没有再抬头了。 桐儿不敢看任何人,坐下来便低头吃饭,当然……还喝了两杯粉色葡萄酒,既然他都给她取了出来,不尝尝怎么说得过去呢? 吃过晚饭尤金和莫妮卡便自行离开了,桐儿被隐牵着来到客厅看电视,因为全是意大利语,他又抱着桐儿的肩,挨得那么近的坐在一起,桐儿完全没了心思在电视上,根本就不知道此刻放的是新闻还是电视剧或者娱乐节目,倒是耳边不停的传来‘merrychristmas’的欢呼…… “你喜欢去哪里玩?”突然,隐低头问桐儿,眼神温暖而又低沉。 “……随、随便……” “啊……随便只有冰激凌。” 桐儿不解,隐蹙了蹙眉,摸着自己的鼻子笑道:“安静每一次便是这样应答我的‘随便’。国内不是有个这样牌子的冰激凌么?” 桐儿这才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所以刚刚那个是冷笑话? “哎……失败。”见她笑的那样勉强,他第一次刻意逗安静以外的女孩子却尝到了非常的挫败感。 “没有没有啦,很……好玩啊。” 隐递来一个‘真的吗’的质问眼神,桐儿低头,好,其实真的很冷。 “那……我们明天能去逛街吗?”知道他是想陪着自己出去,所以她立即仰着头笑问。 “嗯,当然可以。”虽然人有点多,但是有他在,安全倒不会成问题。 “不要那些人跟着呢?”桐儿回头望了望即便是在家里也站得笔直会轮班轮岗的黑衣人们,虽然有他们跟着会比较有安全感,但她更想来个真正的‘二人约会’。 “恩,那就不要他们跟着便是。”隐宠溺的笑了笑,将桐儿半抱进怀里,这个时候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就算她说要星星,他也会想办法去天上给她摘一颗下来。 桐儿靠在他的怀里,笑的异样甜。 两个人谁也没有真正的将心思放在电视上,却那么安静的坐在沙发里,开着电视,各自沉浸在抱着彼此的美好感受里,就这样渡过了平安夜的十二点……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一起过的圣诞节。 “喏,一定要吃苹果,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平平安安。”桐儿捡起茶几上的两个苹果,自己一个,递给他一个。 隐看着眼前的桐儿,很多年前安静也会这样递给自己苹果,甚至连父亲也不放过。他们大男人怎么会爱好这样的玩意儿,更何况还是西方的传统节日,但是他们疼爱宠溺安静,所以不管她有什么要求他们也会答应,小小苹果又算是什么。 只是后来出了事,他自己一个人过了很多年,每年在意大利的时候也从不会过这节日,就连后来与安静重逢,安静也不再像当年那样,像是刻意的避着,每一年圣诞节和平安夜他们兄妹甚至连面也不见……今天也是突然想要见她,倒不是日子更重要,而是想要和这丫头安静的处一处,没想到她就这样把苹果拿了出来。 隐伸手有些迟疑的接过,桐儿已经‘咔嚓’一口啃起苹果来,那干脆的模样,似乎不是苹果而是在吃下未来一年的平安。 笑了笑,隐也吃起苹果来,就算是为了她的心愿,这苹果也得吃下去。因为……她和安静一样,都是他愿意无条件去宠溺的人。 摆钟过了十二点,苹果也吃完了,隐起身牵着桐儿准备送她回房。 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堡,这样的恋爱方式,这样的开始,让桐儿觉得有些怪异,就像她和他的关系,开始的这样怪异,却又让她心里欢喜。 送到门口,桐儿转身看向隐,红着脸问:“叔叔……我们明天早上就出门么?” “还叫我叔叔?”隐欺上来,将她压在门板上,低声坏坏的笑问。 桐儿咬着唇抬头看他:“那……叫什么?”习惯了‘叔叔’这个称呼,就像小时候习惯了‘隐哥哥’的称呼一样,倒不是真的把他当做了叔叔。 “叫我笙。” “笙?”这又是什么名字? “我的本名是罗玉笙。杰西是我的英文名,后面的罗是我的本姓。”其实早就该告诉她自己的本名,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她总是那样叫他叔叔,让他体内兽血狂升,偶尔听着……还怪激荡的。 他告诉她他的真名……罗玉笙。 可是……有些叫不出口啊,到了嘴边,心跳得厉害。 “阿……阿笙。”桐儿低头,笙好像更暧昧,阿笙好像容易些。 阿笙。 罗玉笙(为了方便,统一以后文中对隐的描述都是真名)微微一怔,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叫他真名能叫的这么软,不是父亲严肃的称玉笙,也不是‘罗玉笙’三个字的疏离,更不是一个‘笙’的暧昧,而是软软的‘阿笙’,他承认……他很喜欢。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用了这么多年的假名字,但她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秘密,不然他也不会当了这么多年的‘隐’,隐这个字的含义她又怎么会不懂呢?如果他愿意总有一天他会告诉自己,而不是现在…… “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一抬再次面向自己,低头轻轻的吻上她的嘴巴,这一次她好像不仅会接受,好像还试图回应了……这小东西。他兴奋的吻的更热辣了一些,好像对她有些控制不住……大手总是想要将她抱得更紧,甚至钻她衣摆。 “进去。”猛的打开门,想也没想隐就把桐儿给推进了房间,然后房门‘砰’的一声当着自己的面给关上了,关门的人……当然是自己。 他不想对她下手的那么早,他是那么珍惜这个丫头……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如果说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她倒是这辈子人生当中的第一个,不是女人,而是女朋友。 靠在门上自我平息了几秒钟,转身毅然迈步离开,只是脚步有些匆忙,背影却依然高大宽厚。 桐儿何尝不是紧张的差点儿断气。蹲在门口,捂着狂热的心跳和嘴巴,自我平静。 想到他,想到再一次火辣辣的这个吻,桐儿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从前是兄妹,后来是叔侄,再到现在突然的恋人……桐儿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变化,但是现在是幸福的,那就足矣了,她从来都不敢太过于奢求未来……只求这幸福能够长长的,平平安安的,就像他们今晚吃下去的那两个苹果一样啊。 “唉……等得我瞌睡连连,他终于舍得放你回来了?”就在桐儿捂着脸和心跳独自平静时,房间里突然出了声音,桐儿吓了一跳,抬头看才发现窝在沙发里的……莫妮卡。 莫妮卡正一脸妩媚哀怨的望着自己,似乎对她‘回来的这么晚’深感不乐。她怎么会在这里?桐儿奇怪疑惑着,她不是说有约会么? 不过,倒是感觉不到她的出现有任何的恶意,所以桐儿也没有立即惊慌的大喊而是平静的缓然站起来看着莫妮卡,等她率先开口说明来意。 羡慕 莫妮卡深究着桐儿的神情,心里有些诧异这个外表看起来完全小萝莉的东方女孩儿竟然能如此平静的面对自己,她就不怕自己?还是……相信自己根本不会伤害她,但她不是很不喜欢自己么? 静默了片刻,莫妮卡终于舍得将自己的身子从沙发里撑起来,微笑着看向桐儿终于率先开口道:“聊会儿天。” 桐儿也迈着步子向沙发走去,却在床边坐下,看向莫妮卡并没有走近的意思,淡淡回道:“我们……没有共同话题。”言下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莫妮卡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反而笑道:“小姑娘个性到挺鲜明的,但据我所知……他不是个喜欢女强人的男人。” 桐儿咬唇,她凭什么那么了解阿笙。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她就是不愿意和她深聊,她害怕自己知道的太多……心里会不快,他的从前,她不打算深究的,知道得多了苦恼的终究是自己。 莫妮卡见桐儿独自纠结的模样叹了口气,还以为她要强呢,原来只是个有主见的倔丫头,到有几分魅力。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莫妮卡皱了皱眉瞪着桐儿,桐儿诧异的抬头看向说这话的,羡慕自己?她没听错,和阿笙谈过恋爱的莫妮卡竟然羡慕自己…… “为什么?”桐儿终究是不解的陷入莫妮卡的话题,问完自己却又后悔了,这是打开话匣子了。 “他从来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牵我的手,这是我羡慕你的第一个地方。”莫妮卡拨了拨头发,说的似乎毫不在乎,但桐儿却看到她眼底的一丝落寞,她如果不是很在意,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连这样的细节都羡慕自己呢。 “第二,他似乎很喜欢让你粘着啊……除了安静之外,他对你是对所有女人当中最好的。” 桐儿低头,是么? “杰西他和我恋爱的时候,我们都很年轻,我追了他两年才把他弄到手。他是我爸爸从中国带回来的天才,他在这个道上混得很快,语言,武器,密码,电脑就连商业都能完全担当,不少人羡慕嫉妒他,也有人恨他,暗中给他下绊子,他那两年过得很艰辛,还要应对我的追求,现在想来真是难为。” 莫妮卡独自陷入回忆之中,这也是桐儿第一次听到关于阿笙过去十一年的故事,虽然其中有他和别的女人的恋爱,但她竟沉迷其中,难以自拔。(.好看的小说) “不过,想要在这条路上走的长久就要经历无数考验,如果连别人的小伎俩或是小陷害都无法承受和面对,他也不配拥有今天的地位。他很隐忍,用你们中国话说似乎是‘卧薪尝胆’般得过日子,但是他也迎来他如今的事业,所以过去的一切苦难似乎也并不算什么。说我和他,把他追到手,我知道他也是看在我爸的态度上,一开始我父亲反对我和小混混恋爱,所以他没有答应,就算知道如果和我在一起他的日子会好过许多他也没有。后来在修罗门有了一地定位,我父亲身体又出了状况,他为了让我父亲知道就算他去了也能照顾我所以答应了和我的恋爱,可我们两个人依然不同于别的恋人。他真是奇怪啊,就像是没心没情没欲似地,每一次都是我勾引他……可没一次他都不会有任何的热衷,很快我就厌烦了,直到他的心不会在我身上,所以我甩了他。” 莫妮卡抬头看向桐儿,发现小姑娘听得认认真真,随意一笑,低头又道:“甩了他之后,我总在别的男人身上找他的影子,可惜没有一个男人有他那样的魅力,但我也不奢望这辈子还能再和他发生什么,因为他离了我也能有别的女人,他终究只是个男人,不会为了任何女人停留的。我认输,认栽,这些年过的倒也开心,因为有他护着我,所以就算父亲去了,我依然是这个圈子最高贵的女人。但是他现在……竟然陷入爱情了。” 桐儿看向莫妮卡,她说的……是自己吗?爱情? 莫妮卡同样盯着桐儿,见到她局促的模样叹了口气,这丫头上辈子烧高香了么,所以这辈子才能让这个男人栽在她手里,让她莫妮卡真是羡慕又嫉妒又恨呐。 也许,他杰西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小萝莉,什么都不懂,不懂他的黑暗,不懂他的手段,不懂他的过去,不懂他心里的苦,不懂他千疮百孔的心。 黑喜欢白,脏喜欢净,杰西……喜欢小萝莉。 莫妮卡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逗乐了,掩了掩唇,双脚从沙发里放下来,缓然的起身看向桐儿,微笑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想和你说什么,就是想……让你珍惜他。” 桐儿看着莫妮卡,这是前女友来嘱咐现女友……珍惜他们共同拥有过的男朋友? “小丫头,我知道你介意我,但是真的没必要。我和杰西……就是一段真正的过去式,他不惦记我,我也不惦记他,人生总有一些人会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说的就是我和他,从没对过。他喜欢你,不然他不会带你去选酒,不会当众牵你的手,不会带你去参加宴会,不会将你视若珍宝,这几个月甚至不让我们来城堡打扰你休养……不会……和你一起过平安夜,更不会那么喜欢吻你……他不喜欢和任何女人亲近,就算有,那也是正常的男人需要女人的行为,都是不带任何感情的。但是他对你……不一样。”说完莫妮卡便转身向窗户走去,骑在护栏上,莫妮卡回头看向桐儿一笑,转身便跳了下去。 “啊!”桐儿一个惊呼,立即奔了过去,扶着围栏往下望,只看到穿着高跟鞋的莫妮卡拽着优雅且妖娆的背影……真是好身手,这里可是三楼,她就这样跳下去,还全然没事。 桐儿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该高兴吗?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叔叔突然变成男朋友,男朋友的前女友突然来找自己说了他们过去的故事,只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很喜欢自己。可是她现在还只是听别人说,真的没有太多的感触,整个人大部分还是轻飘飘的,是不是睡一晚就好了? 她的确不介意他从前怎么样过,就算拥有过很多女人也不介意,因为他那个时候还不属于自己,喜欢也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他已经二十九了,她还能要求他是身心干净的么?身不一定,心……是嘛?找莫妮卡所说,似乎说的便是这个意思,心是只喜欢自己的。 桐儿不敢奢求过去,却期待着未来。能期待他的人生以后只有自己吗?她不敢想太多,但那期待感却越来越浓……扰的她彻夜难眠。 罗玉笙就在门外,听见了莫妮卡所说的那些话。 他会折回来,是因为手下告诉自己莫妮卡还没有出别墅,所以他猜到她会在这里等桐儿,害怕她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的确有太多不该说的话……都是他永远不可能和她说出口的事情,今晚……她会彻夜难眠吗? 圣诞节的这天清晨,桐儿睡懒觉了。 实在是因为失眠的太晚,四五点才朦胧的睡着,所以往常八点就下楼准备吃早餐的她,愣是九点了还没有起床的声音,因为她此刻睡得正沉,几乎完全没有任何要醒的意识。 罗玉笙托着餐盘,里面是牛奶和三明治,如果她睡的很香,也得让她起来吃了这些才能继续睡,所以他亲自拿上了楼。 桐儿睡得也并不好,因为梦里面乱七八糟。 她梦见隐叔叔在那棵大树下亲吻自己,她的心跳得厉害,可爸爸妈妈突然跑出来大喊,苗苗那丫头也钻出来在一旁上上下下说‘乱lun啦,乱lun啦’总是那样童言无忌却让她无地自容。她一个人跑啊跑,碰见了莫妮卡,莫妮卡正在举行婚礼,和莫妮卡结婚的男人竟然是上官瑾瑜!桐儿傻了,上官瑾瑜却笑着说他难得找到真爱,桐儿应该高兴才是,桐儿却怎么也不高兴,因为上官瑾瑜比莫妮卡小啊,他怎么能姐弟恋呢?而且之前的表白是骗自己的吗? 然后,桐儿就醒了。 然后,她朦朦胧胧的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吻醒的。 有些窒息,因为有条温热的舌头在自己的嘴巴里面毫不客气,睁开迷蒙的双眼,那双深邃的眸子直接看到了她的心底……在这个甜美的清晨,桐儿就这样被罗玉笙给吻醒了。 有些意犹未尽,他又亲了几次她被自己吻得红嘟嘟的嘴巴,然后将她裹着被子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再将牛奶递到她嘴边柔声哄道:“快喝了。” 桐儿乖乖的伸手接过牛奶,仰头‘咕咕’的一口喝光,还是有些意识不清,他这是给她……送早餐来了?坐在他的腿上也有些不自在,因为,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婴儿。 放下杯子,里面一滴牛奶都不剩,嘴角却染了一些白。 罗玉笙眯了眯双眼,低头舔掉桐儿嘴角的牛奶,桐儿吓了一跳,有些害羞的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望着他唯唯诺诺:“叔……叔叔……”他这样强烈的攻势,才初次恋爱和接吻的她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罗玉笙也知道他急了些,但是看着她这小模样,特别是刚睡醒,虽然眼角还有眼屎,但就是觉得可爱。 终究还是忍住了没再吻她,伸手拿过桌边的体外机给桐儿戴上,然后才捧着她的脸道:“是要睡,还是出去?”他也没有怎么睡着,但依然爬了起来,但这丫头却睡得这么香,只是眼下有些阴影,昨晚究竟熬了多久? “出去玩儿么?”桐儿当然记得今天要约会的事情,她可是期待好久了。 “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答应你的。”隐笑了笑,瞧她渐渐上来的精神,似乎不用再继续睡了。 “那我起来。”果然,桐儿立即开始挣扎想要从他怀里起来。 罗玉笙放了她,桐儿红着脸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也不出去的他,半响才咬着唇害羞的说:“那个……我要换衣服……” 罗玉笙挑眉,起身这才退了出去。 桐儿转身下床,拉开床头柜取出里面包装好的礼物,他……会喜欢吗?摸向嘴巴,一大早就这么吻了,似乎昨天的一切都不是梦,那么幸福的开始……她真的和他恋爱了吗? “阿笙……”桐儿悄悄的叫了一声,这是只有她才能叫的名字。 不是隐叔叔,也不是杰西,而是阿笙这个特别的称呼。 桐儿将围巾亲自给罗玉笙戴上,这的确是罗玉笙这辈子第一次受到的礼物。 从前,安静也给他送过不少生日礼物,各种稀奇古怪的,但就是没有围巾这样的。 “这……不会是你亲自织的?”女仆说她前些天一直都睡得很晚,难道就是因为这围巾?看针线不像是外面卖的,而且很暖和,还有她的味道。 桐儿害羞的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好瞒的,的确是自己织的,希望他能喜欢的心情一直伴随着围巾织完,现在让他知道多少还是有点儿希望得到表扬的心情的。 她那么直接的承认他到意外了,伸手摸着脖子上的围巾,很厚,很软,很温暖。 “丫头,你真棒。”罗玉笙拉着桐儿过来,在她头上亲了亲,“真的很棒……这玩意儿,我喜欢。”说着,自己便已经开心的笑了。 桐儿当然是心满意足的,一旁偷瞅着他们的黑衣人和女仆们一个个却惊得险些掉了下巴。 boss这模样……真是让人心都惶恐啊……太陌生了! 过节 西方过圣诞节的气氛和中国人过圣诞节的气氛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圣诞节就像是中国人的春节,看得很重要,文化的气息更浓。(.)而中国人过圣诞节,更多的就仅仅只是一个‘节日’罢了,在心中远不如春节那样的重要,连中秋的地位也比不了。 不单单只是圣诞节的装饰和歌曲,还有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小孩对礼物的期待,大人对于节日的放松,美食,放假,旅游,这对他们来说似乎是每年最重大的节日之一了。 对于桐儿来说,因为爷爷奶奶还有爸爸都受了英国传统文化的影响,所以家里把圣诞节看的也颇为重要,甚至有好几年他们的圣诞节都是英国渡过的,对于圣诞节她也潜移默化的将它视为中秋节那样的节日,所以在圣诞节前两周她便已经将礼物统统从意大利寄回过去,除了要给阿笙的这一个,此刻正围在他的脖子上。 见他围着还那样好看,虽然并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但他也不嫌弃,围着便再也没有取下来过,还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就像普通情侣一样走在大街上。 桐儿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一些年轻的女孩子老偷看他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可疑的人在跟着他们。他真的履行了诺言,只是两个人的单独的约会,没有一个下属跟着,可是这样安全吗?她想起他们去山顶看星星的那个晚上,他们遭遇了伏击…… “不用担心。”像是看穿了她的不安,罗玉笙紧紧的握住桐儿的大手低首在她耳边轻喃安慰道,“有我在呢。这一次,不会让你再有任何危险的可能。” 桐儿抬头向他望去,她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他。 他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大风衣,围着围巾,这样的他就是站在人群里也是最惹人注目的,那些个意大利男人都比不上他的魅力,有这样的男朋友桐儿真不知道是该担心呢……还是该骄傲? “我想看电影。”桐儿轻轻的回握住罗玉笙的手,望着他微微一笑。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就该信他。 她从不怕任何危险,只要和他在一起,从小便是。 小时候,她或者小舅被欺负的时候,每一次都是他将他们救出来,然后恐吓那些小孩,威风凛凛的骂哭他们,他对别的小孩都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恐怖的,但他对他们,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暖,他会保护他们,这个意识似乎在一开始便埋下了种子,直到现在早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哪怕途中偶尔会受伤但也相信着他。 罗玉笙蹙了蹙眉,从未到电影院看过电影的他……似乎也会是个不错的经验? 低头看向桐儿期待的脸孔,他大手拉着她向电影院的方向走去:“想看什么电影……” 桐儿跟在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心里渐渐的溢满了甜蜜和幸福。 从前她就在想,如果她有一天……如果他们能够在一起……他们能够牵着手去看电影,逛街,吃饭,该会是怎样饿感觉?此刻她知道了,那种感觉是不能言喻的幸福,那种感觉就像是吃了最爱的薄荷糖之后又吃了最爱的蛋挞再喝了最爱的奶茶……幸福的不能再多想如果没有它们,她该是怎样的感受了。 原来,当你一直喜欢的人,原来也能喜欢上自己的时候,真的会如此的满足,幸福和快乐。 这一天她真的过了一个无比幸福的圣诞节,他们看电影,吃饭,逛街,还在电影院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接吻。 他真的是个老师,教她怎么接吻,教她怎么回应他的吻,甚至教她怎样主动出击。 桐儿是个很好学的学生,对象又是他,所以即便有时候有些害羞放不开,但只要他一个引导,她便会上钩然后热火朝天,让他偶尔会难以自控,好几次都差点儿伸出魔抓对她做出禽兽般得下一步,但终究因为太珍惜她所以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每一次手刚刚摸到她的腰便又放了回来,连她半点儿玉脂肌肤也没有站惹到,因为他知道那是毒药,只要一碰,他的欲望就必定会死。[] 也因为男人的特别用心,他们总算像模像样的谈起了恋爱,而桐儿也在他的陪伴下一起走过罗马的许多小街大巷,两个人除了每周三四次一起吃饭的时间之外,总有半天或者一天是自由约会,而他也说到做到保护了她的安全,没有让她再遇到任何危险,直到来年的初春,中国的农历春节逼近,他们也整整恋爱一个半月了。 因为罗马并不过春节,所以桐儿在圣诞节假日过后照常上课,就算数着日子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但也没想过今年能回去过年,她上一次受伤就请了许久的假,这一次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还想要奖学金,所以就算妈妈打电话问过两次能不能回去,她也还是照常上课,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说呢。 但让她意外的是,回家阿笙告诉她,让她准备行李,明天就要赶飞机回云海市了? “可我学校……”桐儿想着,不能逃课?虽然她也真的很想回去,半年没有见到爸爸妈妈,苗苗阿诺还有小舅了,常常做梦都在想他们,但是她这边请假还说不出口,那边就要准备回家了? 知道她的困惑,如今身为绝世好男友的罗玉笙伸手只挑了挑桐儿的下巴带有一丝戏谑的意味却又一本正经的表情对她道:“我给你们校长打过电话了,他说已经吩咐下去了,不用担心学校的事情,只是你要带上课本,春节期间要自习不能拉下了学业便可。” 桐儿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转身向楼上跑去。 干什么?收拾行李啊! 没想到他还能给校长打电话,没想到校长还答应并吩咐下去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的男朋友竟然这么有用,现在的心情当然是……很开心啦!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的‘频频砰砰’制造出噪音,让后面的一路女仆都心惊胆战的望着桐儿远去的背影,担心花盆又碎了几个啊?最重要的是,小姐您别磕着啊! “你真的要回去过春节?”尤金从后面走出来狐疑的看着男人,问。 他可是很多年都没有回中国过这个节日了,似乎从他来意大利便没有这习惯,今年怎么偏偏就要回去?明知道这边的事情都甩给他是搞不定得。 罗玉笙回头看向身后的尤金,也是自己这些年来最有默契的搭档,伸手整理着自己的袖口淡淡的回答尤金的疑惑,道:“初五便回来,这边的事情你多担当一些。你也知道,明年我的重心将移向中国,迟早都是要回去的。” 尤金蹙眉,他的确知道杰西?罗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回中国,不可能永远都待在意大利,但是他也要下半年才会正式展开中国之行,明年重心才会转移,现在回去……明摆着就是为了那丫头! “真的陷进去了?”尤金半咸不淡的看着罗玉笙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他知道,杰西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楼上的桐儿正欢天喜地的收拾行李,楼下的男人正面对着尤金的质问,这个答案……她永远也听不见。 喧闹的机场,桐儿看向四周熟悉的中文字广告牌,中文字广播,中文字通知栏,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多的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她终于回国了!半年的留学生涯,半年的追爱之旅,她终于回来了!而且……爱情也有有了结果……扭头看向一旁正推着行李的男人,桐儿抿嘴一笑,这半年是她人生最精彩的半年,这一个半月是她人生最幸福的一个半月,都是因为他。 “马上到出口了。”男人突然低头侧首的看向桐儿道,再走两步,前来接机的他们一定就能看见他们了。 “恩。妈妈说他带着阿诺和苗苗来的呢,小舅和爸爸出去了,所以要晚上回家才能看到,虽然也很想小舅和爸爸……唔……”原本兴高采烈的桐儿突然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突然近了的脸,唇上的温热提醒着她……他在吻自己,而且还是很霸道很用力的吻着她,舌头好痛。 重重一个吻,几乎有两分钟的时间,旁边路过的行人都面红耳赤了他才舍得放开了她。 桐儿害羞的捂着脸不敢看周围,却低声的往罗玉笙的怀里钻并小声的抱怨:“这么多人……干什么啦……” 挺她如此娇嗔,他几乎是控制住了念头才没有再抱她,平稳了一下气息才在她耳边轻声笑道:“你爸爸妈妈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我得找个机会,这之前都不能表现的过火,为了这两天之后的忍,我现在总的先解一下馋?” 桐儿听他说得这么直白简直红到了耳根子,他总是这样,一开始还会顾忌一些,但越到后来越爱说一些暧昧的不行的话,她不想听却又总是听得耳红,这就是恋人么?伴随着小紧张和小心跳,永远都不知道疲倦的甜蜜。 “我知道了……你……准备好了说辞么?”她拽着他的衣襟,抬头望着他问,有些担忧。 见她被自己吻得红红的唇,他好不容易才移开了视线,微微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她咧嘴一笑:“没有。不过……总会说的。” 桐儿又紧张起来,妈妈是过来人了,不会看出自己的嘴巴有问题? 罗玉笙似乎知道她的担心,笑着伸手帮桐儿整理了一下围巾,将围巾遮住她红红的小嘴,然后看着她道:“走。他们该等得着急了。” 桐儿微微的‘呼’了一口气,怎么像做了坏事似地,那么紧张呢? 你们什么关系 一走出出口桐儿便四处的瞭望起来,大半年没见了,越是近了心里却越是怯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和阿笙如今在恋爱的事,因为害怕所以从来也没有透露过半点儿风声给家里,她害怕爸爸妈妈他们会反对或是……觉得她不再听话而失望了。另一方面便是……因为思念,所以反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姐姐!”一声熟悉的呼唤,即便听力不好的桐儿也能清晰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 桐儿立即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很快便看到了有些熟悉却明显的也有了变化的一个豆蔻少女——苗苗! 吾家有妹初长成! 大半年不见而已,苗苗竟然长高这么多,才十三岁而已竟然已经高于自己许多,而且……还那样的漂亮! “苗苗!”桐儿立即挥手,之前心里的忐忑也在这一刻全部消失只剩下无数的欣喜。这是她的家人啊……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是比许多亲生的姐妹还要亲密的家人! “姐姐!”晴空飞奔过来,一把抱住桐儿扑在她的怀里。 桐儿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味道……有些甜甜的。桐儿也紧紧的回抱着晴空,发现自己的手都有些抖呢……真实的摸到了,这感觉和看到竟然又是不一样的。 “呜呜,姐姐我好想你啊……”晴空憋不住鼻子的酸涩,眼泪‘扑扑’的就往下掉。 她们姐妹从来没有分别这么久过,桐儿当初读大学就是舍不得离开家所以才选了云海市,虽然心里也唾弃自己竟然离不开这个家了,但是一方面却还是每日欣喜快乐的和家人们在一起。 晴空是家里的开心果,也是最温暖的小人儿,她从小生活条件无比优渥,又由整个家族的人宠着溺着,但是因为妈妈的教育方式,她一点儿也没有长成娇小姐该有的那些样子,她并不娇气,也不骄纵,反而非常可亲和善良。[.超多好看小说] 晴空对小舅是这个家里最好的人,小舅对晴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就连爸爸妈妈都常常无奈的承认他们比不上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但是桐儿知道,如果不是特别善良的两个人,如果不是他们都是那么善良的天使,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呢? 而且,苗苗知道自己并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只是收养的,但她却从不介意也几乎不提这事,她善良的依然把她当做亲生姐姐一般,常常维护她,对她好,并且亲密。 晴空**岁的时候,桐儿曾经以为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世还对自己这么好一定是客气,因为苗苗对阿诺很爱欺负很爱斗嘴,也许那才是亲生血缘之间的相处方式呢? 桐儿曾经也这样混账的想过。 但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苗苗并不是区别对待,那是因为她敬爱自己,那是因为她对所有男孩儿几乎都那样,那是因为……她真的不曾把自己当过外人,所以她会在下雨的夜晚跑到自己的房间挤在自己的床上睡,她会在桐儿失落的时候给桐儿做草莓果汁,她会在桐儿忘记带伞的时候跑到桐儿的学校亲自给她送伞……桐儿后来想,她这个做姐姐的反倒是个狭隘心肠了,她对苗苗也从未有这般好过,甚至……总是想着那血缘关系,所以甚至感情都没有苗苗这样的纯粹。 至那以后,便是更爱这个妹妹,从此心无旁鹭。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妈妈和阿诺啊?”桐儿被晴空带的鼻子也酸了起来,立即抬头四望想要岔开话题,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现在就哭出来。 “哦,妈妈接电话去了,说马上就过来让我先接你。阿诺说看到他朋友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晴空擦了擦眼泪,这才放开桐儿。 因为还站在通道上,所以桐儿立即拉着苗苗走了出来,站在宽敞的大厅里晴空才注意到姐姐身边的高大男子。 好眼熟哦……晴空自认为从小到大见过不少美男子,但是这么帅这么成熟的男人她真的有见过吗?虽然比不上爸爸啦,可是……也是不错的哦。 小丫头打量的眼神让罗玉笙禁不住一笑,盯着她问:“怎么,认不出来了?” 晴空立即扯了扯桐儿的衣袖问:“姐……谁啊?”怎么和姐姐一起回来的?难道是……“你男朋友啊?”因为爸爸妈妈平时很少和自己说姐姐的情况,所以晴空并不知道意大利还有个隐叔叔。 “噗……”桐儿慌张的低头咳了起来,倒是一旁的男人笑眯眯的伸手拍拍她的背,像是帮忙顺气,但这亲密却又自然的动作反而让一旁的晴空更加的怀疑了,桐儿顿时有一种想说清但是好像又没什么可以说清的感觉梗在心里。 “妈妈说要接两个人,原来是你啊。”舔着雪糕出现的湛守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过来的,怀里抱着几支,自己吃着一只,模样倒更像是刚刚从国外休假回来的闲人。 此刻湛守诺满脸闲情逸致的盯着罗玉笙和罗玉笙拍着自家姐姐的那只大手,眯着的眼睛看不清神色,到让罗玉笙有些惊讶,这小子不过十一岁左右,因为是男孩儿,所以发育的较晚,甚至没有苗苗高,但是那双眼睛……可不是普通十一岁男孩儿该有的! 他甚至都要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真不愧是哥和姐得孩子,这基因果然是不会骗人的,就连自己都差点儿被他唬住了。 “你哪里来的冰激凌?”苗苗伸手便取了一个最爱的口味,揭开盖子便吃,也不顾及旁人。 湛守诺递给愣了的大姐一只淡淡道:“喏,欢迎回来,姐。” 桐儿伸手接过,阿诺刚才的眼神……虽然是笑眯眯的,但是却没来由的让她有些害怕啊。而且,这大半年他是不是也长高了?虽然比不上苗苗,但似乎已经和自己差不多一般了…… “你同学呢?你不是说看见你同学了?”晴空伸着脖子四处望,全然已经把姐姐男朋友的事情给望到脑后了,或者已经致意的相信所以不再疑问? “走了。”虽然是大冬天,但是三个人吃着冰激淋的模样让一旁的人都忍不住的侧目过来,甚至都在想,吃的什么口味啊?让他们也好想尝尝…… 晴空想到了什么,立即举着手里的哈根达斯甜筒问:“所以这个该不会是你同学给你买的?” 湛守诺一口吃下最后的尾巴,然后又揭开一个吃起来才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晴空顿时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又问:“你同学……是女生?” 上了初中的晴空不再像小学时那么单纯,也知道男女同学之间的那点儿小心思,平时她就喜欢和小馨开玩笑,但是对于自己弟弟……她可真是好奇的不得了啊,因为他的学校生活完全传奇,连她上了初中都在听人说他的魅力多大,班上多少女孩子喜欢他,又有多少高年级的女生前去倒追……他才五年级好么?再说是自己弟弟,所以也从未发现过他的魅力在哪里? 守诺淡淡的瞥了晴空一眼,突然看着她身后的人,眸子一亮,立即将怀里还剩了两个的甜筒一起递过去并喜滋滋的道:“妈妈,给你两个你最喜欢的。” 晴空‘唰’的回头,自家那冷傲美丽的妈妈什么时候过来的? 湛守诺这小子从小就这样,见到妈妈就两眼发光,为此爸爸没少揍他! 自然的接过儿子递过来的甜筒,薄荷婉然一笑,盯着一旁的两个人,眼里也难得的露出几分炙热:“隐,桐儿!” 桐儿眼眶一红,自动上前抱住薄荷,低声喃了一句:“妈妈……”好想你。 “你好像瘦了啊。”薄荷心疼的低头看着怀里的丫头,在母亲的眼里,孩子怎样都是瘦的。 桐儿眼眶一红,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片刻就湿了薄荷胸前的衣裳。 “好了,回家就好了,欢迎你回来。”薄荷笑着摸摸桐儿的脑袋,这个丫头就是这样,从小就敏感,但是骨子里却又是个非常坚韧的女孩儿,很有骨气,薄荷便是被她的这份儿动人之处感动,这些年下来,在她心里更是和苗苗一样没有任何差别的。 晴空自然也听见妈妈刚才给一旁那个男人打招呼了,脑子‘噌’的一声,终于想起来……原来这个人是隐叔叔啊,前几年见过一次的,不过因为很短,所以就给忘了。 罗玉笙低头看来,发现小丫头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罗玉笙也不解释自己和桐儿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轻轻一个微笑,完全弄糊涂了晴空。 回去的路上,还是小王作为司机,这些年他俨然已经成为家里的老司机了,就连他的妻子也成了家里的帮佣,儿子也在家里和他们夫妻俩一起住,还有爸爸妈妈赞助学费,所以对家里是忠心耿耿,互相之间也是十分亲密的。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夫人一周前就吩咐你朱阿姨收拾房间,你朱阿姨不敢怠慢,还每天打扫一遍,你的房间和从前一样呢。” 朱阿姨就是小王的妻子,也是个勤恳的女人,只是偶尔会贪点儿小便宜,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坏性子。 桐儿看向妈妈,不知道妈妈原来这么期待自己回来呢,心里又是一阵温暖。 “姐,”苗苗突然拉着桐儿往角落里挤了挤,因为是加长版轿车,所以两个人完全可以缩在角落里说悄悄话不被旁人听见。 桐儿跟着苗苗移了过去,只听苗苗神神秘秘的一边瞄着罗玉笙一边压着小声的问桐儿:“那个隐叔叔……你们什么关系啊?” 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桐儿心里一个咯噔,暗暗惊讶,难道苗苗真的看出了什么? 就在桐儿还没来得及用惊讶的眼神与晴空对视,晴空却又低声讶然道:“我看不像叔侄,因为那个怪蜀黍一直都用色mimi的眼睛盯着你,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姐你不怕啊,你都回来了,我会保护你的!保证他以后不能再随便大咧咧的一直盯着你!” 说着晴空便用自己的一双小手包住桐儿的一双手。 桐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苗苗怎样都没往那方面想,而自己却还不得不瞒着她……虽然她小,但是她的内心却非常的强大而安稳,有时候桐儿甚至觉得,挨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快八岁的妹妹,内心却比和同龄的幽幽在一起还要平静而又安宁。 “你们两姐妹说什么悄悄话呢?”妈妈薄荷好奇的眨着眼睛望过来打断二人的悄悄话,心里想着这两个丫头果真是长大了,竟然都有悄悄话要瞒着自己说了,这岁月还真是指间沙,飞速溜走啊。 晴空也不答话,而是用闲闲的目光瞟向罗玉笙,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想,她就算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妈妈一定也以为自己是胡说了,妈妈一定相信她这个干弟弟,才不好会相信十三岁的自己呢!不过就算是这个人并非一般人她也一定会保护姐姐的! “妈妈……没什么……”桐儿立即在一旁道,只怕苗苗真的说出什么话来,那就太惶恐了。 晴空瞄了眼姐姐,还以为姐姐心里害怕呢,心里掂量了一下也跟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嘿……” 但这两姐妹越是这般薄荷反而越是疑心了,她分明看见桐儿的眼底闪过惊讶的神色,也分明看清苗苗眼里有话,是什么事让这两个人竟然一同瞒着自己说不得? 就在薄荷起了疑惑时,一旁的罗玉笙实在看不下去桐儿在那里紧张的几乎全身发抖,握拳一声轻咳并道:“姐,听苗苗说哥带着一羽去办事……不知道一羽现在怎么样了?” “小舅很好呢!”苗苗骄傲的扬了扬头,什么小舅怎么样了?小舅当然是好好的了! “苗苗!”薄荷看了晴空一眼,“不要对你隐叔叔横眉竖眼的。[.超多好看小说]当年你还没出生时,是你隐叔叔一直在保护你舅舅和你姐姐,当年要不是你隐叔叔妈妈也不会放心让你舅舅去学校,你舅舅甚至不会有今天,知道了么?”薄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日这贴心的小棉袄就像是有意针对隐似地,竟然横眉竖眼的说起话来。 不过也知道这丫头全然不熟悉隐,所以当即解释了一下隐当初和家里是什么渊源,而这丫头又极度的重视她舅舅,相信她听了会矫正自己的态度。 晴空的确意外了,她实在没想到……原来这个男人当年竟然是小舅和姐姐的保镖啊……而且还保护过舅舅呢,听妈妈这样说,这个叔叔很有能力了? 在她还未出世的时候他就保护了舅舅啊……没来由的,苗苗心里的天枰就那样迅速的倾倒,脸上也迅速的扬起一抹微笑,看着隐笑的连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一般:“叔叔对不起,以后苗苗不会这样了!” 隐到意外了,这小苗苗的性格还真的如桐儿所说的那般,纯粹简单的就像一个小天使,倒是十分善良的。 隐也笑了笑看着她也温柔了些:“没事,了解是慢慢来的,你总会知道,我算是个好人。” 苗苗撅了撅嘴,因为知道了他过去对舅舅那么好也就没有还嘴,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是好人的话怎么会那样看姐姐呢。 桐儿看见这两个人终于不再针锋相对心里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一个是她愿意用生命去爱的男朋友,一个是她同样愿意用生命去交换的妹妹,都是她非常重要的人,她可不希望这两个人不对盘。 薄荷看着孩子们之间的猫腻也并不说什么,谁不都是从这样的年纪长大的呢? 倒是湛守诺,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就算坐车也拿着书看,完全不插话进入正常人的话题,薄荷伸手抽调他的书,命令道:“阿诺,说过多少次不要在车上看书,对视力不好。” 湛守诺撇了撇嘴,但是妈妈大人既然已经下令也没有再说什么违抗的话便乖乖的只看窗外的风景去了。 回到家,家里的魏奶奶和张阿姨朱阿姨他们都对桐儿寒暄了一番,桐儿自然也是非常开心与她们再见,一一的进行拥抱,再次感叹出门一趟原来每一个回来的瞬间都是这样的不同,这样的开心却又期待,还有些小兴奋呢。 下午外婆和杰森外公也来了,他们在中国定居之后,买的房子离家里也并不远,所以也经常见面,妈妈事先并没有告诉外婆桐儿要回来,还是中午湛守诺给外婆打电话说的这事,外婆的身体最近似乎不太好,据说都是当年落下的病根,所以妈妈才没打算告诉她。 外婆来了自然训了妈妈两句,说她同样想桐儿这丫头,大半年不见也说桐儿说了,其实桐儿的实际体重却是比从前重了两公斤,因为阿笙总是觉得她很瘦,所以总是让她吃很多。 醇儿姐姐一家子和以为阿姨一家子原本都是邻居,吃了午饭都跑来看桐儿,妈妈说干脆出去在花园里玩,于是架起篝火一群人便在花园里玩了起来,到了晚上也就自然的准备了烧烤。 兔兔也有十岁了,还是当年那个胆小的丫头。而以为阿姨怕疼,所以一直没有生二胎,有力叔叔也宠着她,便只宝贝兔兔这个丫头。醇儿姐姐和李泊亚姐夫还是一如既往,一个像孩子一个像爸爸的模式相处着,可是龙凤胎却不怕爸爸,只怕妈妈,仿佛妈妈一个生气……爸爸才会揍他们屁股开花,所以家里最恐怖的人其实是妈妈,并不是会打人的爸爸。 桐儿坐在椅子里盖着毛毯,看着几个小孩儿在院子里飞来飞去的跑,一旁的大人们时而拿眼神瞅两眼确认无事,时而呵斥两句孩子们不能太过分,好不热闹。 桐儿欣然微笑,这才是家啊……热热闹闹,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就算只是坐着看着也会觉得好幸福。 “带我去划船。”罗玉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在桐儿身后,趴在桐儿的耳边悄声道。 桐儿吓了一跳,她回来便尽量的避着他,害怕他和自己挨得太近引的人注意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靠了过来。 “不行……”桐儿想也没想便拒绝了,然后又四望周围,发现没人看他们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你越是刻意,就越是惹人注目,不是么?怕什么,这里这么多人,你给我当向导也是应当的。”罗玉笙不怒反笑,伸手拽起桐儿的胳膊便向湖边走去。 桐儿立即慌张的看向周围,看到妈妈望来的眼神时全身一僵脚步也死死的定住,妈妈……看、看过来了…… “怎么了?”薄荷注意到二人之间有些怪异的氛围立即问。 罗玉笙神情自然,泰然自若的回看过去淡淡道:“姐,让这丫头给我当个向导却是磨磨唧唧的,她这性子没有苗苗那丫头利索,你该说说。” 薄荷‘嗤’的笑出声来:“是,桐儿的性子是犹犹豫豫的。丫头,你隐叔叔都让你去了,便去。我们搬来别墅好几年他也只来过一次,没有好好欣赏一下周边的景色。”这几年,因为他们三家别墅本就离得近又亲切,环绕了整个湖,所以花园非常庞大,湖泊也几乎成了他们的私人湖泊被打理的很是漂亮干净,所以湖光景色,傍晚看来也是非常美丽的。 “那……好……”桐儿低下头,没想到她还被批评了一番,她哪里磨磨唧唧、犹犹豫豫的啦?都是他…… 桐儿挣开手,快步上前领着罗玉笙往湖泊走去。小心翼翼的从木板码头上了床,也不要身后的人扶,拿着木桨便坐了下来。 “姐,我也来!”原本在远处玩得正开心的苗苗见了突然丢下手里的东西便飞奔着向这边而来。 罗玉笙一个挑眉,没有犹豫,立即跳上船,然后坐下,拿着木桨用力一划,船出去了。 苗苗气呼呼的叉着腰站在岸上看着远处的小船只,什么意思嘛,别以为她没看见,他可是故意的将船划远了去的。还说他没私心?就算他保护过舅舅和姐姐那也不能总霸占着姐姐啊,还老用那色mimi的眼睛…… 苗苗决定,不能轻易妥协于他当年的‘丰功伟绩’,不然姐姐就危险啦。 “姨,咱上另一只船!”李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二话不说跳上旁边的另一只船,才八岁的李栗子都这样果敢晴空还怕什么?转身也跟着跳了上去,然后这只小船也以光一般的速度划了出去,方向自然是已经悠然的划到了湖中间的那只小船。 桐儿看见苗苗和栗子过来了,立即看向罗玉笙道:“别和她们闹了,等她们过来一起玩儿。”不然她知道苗苗那丫头是不会罢休的,她认定了阿笙对自己另有所图,就一定会捍卫到底,这丫头的性格说白了是直,这也是她最可爱的地方,别的一般人她还懒得理呢。 “那怎么行。”罗玉笙挑眉笑道,大手操起船桨再次转了方向一划,“我可只告诉这丫头我算是个好人,但没说那不算之后的我是个怎样的人。”说完船便以更快的速度再次拉开了方向……和距离。 特别的理解 晴空气的跺脚! 一旁的李栗子瞧着摇晃的船只立即伸手按住晴空的膝盖并面露紧张道:“姨,可不能乱来啊。这大冬天的掉下去太冷了,我妈一生气,我爸又该揍我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八岁孩子正常的紧张和惶恐。 晴空却还是气不过,举起浆指向那越来越远的小船愤愤道:“他就是故意的!” 李栗子同意的点头:“恩,我也觉得,不然他干嘛调转方向还那么快啊?飞似地,啧啧。” 晴空眯了眯大眼睛,‘咻――’的扭头瞪向李栗子问:“栗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隐叔叔怪怪的?” 可怜的李栗子因为妈妈的关系辈分总是矮这里所有人一截,所以对这一个陌生年轻男人还得叫爷爷,心里那是真正儿的不爽,撇嘴也不多想就点头:“完全不正常!”正常人能当她‘爷爷’么?还不是跟着姑奶奶和姑爷爷沾光! 晴空只以为李栗子的目光和自己一样高远,摸着下巴深思了片刻,也不着急去追那只船了,反正湖也就这么大,追来追去没意思,量他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晴空只是在想,那个隐叔叔如果真的对姐姐有觊觎之心的话,在意大利姐姐是怎么过的?那不是每天都很危险?晴空越想越不对劲儿,看来她晚上得去姐姐那里试探一下,万一别人眼睛天生就生的那样‘色mimi’的她也不能冤枉了他。 “哎哟,舅爷爷回来了。”李栗子眼睛突然一亮,望着岸上低呼。 晴空扭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她最喜欢看到的人。 李栗子立即划桨并笑嘻嘻的道:“姨,看来的上岸了。”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她可是万分了解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抵不过这舅爷爷一分的影响力的。 虽然舅爷爷今年才二十,而自己也不得不叫他为爷爷,但李栗子却是十分喜欢这个年轻的舅爷爷的。长得漂亮是其次,性格好的像个天使那才是让李栗子最爱的啊。 虽然舅爷爷才二十,而且听爸爸妈妈的谈话中得来信息,也从自己的观察所得,舅爷爷不是普通人的体制,他似乎和别人不一样,有些异于常人。他不能融入人群中正常生活,所以他高中都没有读下去便回来了,而他不苟言笑,话也很少,总是忧郁的像个漫画少年都和他的病情有关……但是李栗子却觉得舅爷爷真是厉害,虽然他虽然精神不健全,但是他的世界却比常人还要干净还要精彩,才二十岁而已,却已经是个小富翁了啊。 让李栗子佩服的是舅爷爷的画画天赋,他会毛笔字,他会国画会油画会素描他甚至得了世界大奖,甚至有了自己的辅导班,而如今又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据说,是为了以后开画廊和继续参加国际比赛所成立的,帮他准备这一切的人自然是深思熟虑的姑奶奶了。 妈妈说,舅爷爷很有钱呢。还都是他自己赚来的……让李栗子佩服不已,才二十岁的舅爷爷还是这样的境况,想来真的不是一般的人。 让李栗子喜欢舅爷爷的是,自己管他要钱,他竟然二话不说就给了自己一千……李木子也试过,结果是,舅爷爷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你自己大了,又是男孩子,不应该问我要钱的。” 李栗子心里大爽不已,原来舅爷爷还有这方面的意识啊。虽然后来李栗子看见苗苗姨管他要钱的时候他都是把整个钱包包括里面的卡都给了苗苗姨,但想起李木子,李栗子又觉得平衡了。 而后李栗子才知道,舅爷爷会给自己钱,那完全是苗苗姨教导的,她竟教舅爷爷,面对别人要钱的时候,只有‘兔兔、栗子’这两个女孩儿能给,其余的一概不理。虽然她自己并没有包括,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无论苗苗姨管舅爷爷要什么,他一定都是无条件的给。 上了岸,李栗子跟着晴空向草坪跑去。 湖中心的桐儿瞧着有人回来了也立即道:“是小舅回来了,我们也上岸?” 罗玉笙回望了一眼,发现苗苗那丫头都已经上去了,岸上的人也都围在篝火那里,当即也没有多想,伸手扣过桐儿的后脑勺便拉了过来,低头快速的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桐儿慌的急忙推开,望向岸上,没发现有人在看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不过还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经点儿么?”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罗玉笙眯着眼睛看着桐儿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怎么现在看来……都是我更喜欢你呢?” 桐儿心里‘咯噔’了一下,抬头看他,有些慌张,又有些羞涩,还有些……疑惑。 他这话的意思……是非常喜欢自己?心里的喜悦无数的翻倍膨胀,桐儿几乎要忘了这是在自家花园里,差点儿就主动的投入他怀里去了,只岸上突然一声喊:“大小姐,隐先生,先生和一羽少爷回来了,让您上来呢。” 站在甲板上叫他们的是小朱,小王的妻子。 桐儿立即低头划动手浆,小声道:“我只是不想在别人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之前……表现的太过了,你别乱想了。” 罗玉笙悠哉哉的坐着仍由桐儿独自辛苦划桨,半响才笑道:“桐儿,你是在催我快点儿向大家坦露心迹么?” 桐儿手一个打滑,险些就把手里的浆给掉下了水里。 “小舅!”晴空握住一羽的手便偷偷的给将之拖到了角落里。 一羽不明的低头向她望来,看到她额头上竟然有汗,冷了一天的一张俊脸立即绽开一抹笑颜,伸手用洁白又有力的手替她轻轻拭掉,然后才问:“苗苗,热吗?” 晴空愣了愣,她什么时候出汗了?一定是刚刚急着划船才出来的。 晴空立即笑着摇头:“不热。我问你哦,爸爸今天带你去干什么了?”一大早就神神秘秘的把小舅给领走,害的她都没有和小舅一起去接姐姐。 一羽从不瞒苗苗任何事,所以当即便回答了她:“去见栾姨和莫叔了。” 晴空一愣,虽然小舅从来都是这样称呼那两个人,但是在她十岁那年她就知道了,那栾家从前的六小姐和那出了名的小说家才是小舅的亲生父母,不过因为小舅固执的认为他的妈妈就是外婆,而那两人也很尊重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孩子的选择,所以倒也从未真正的相认过。 晴空不知道他们上一辈曾经都发生过什么事情,因为小舅倒也不喜欢他们,晴空不管他们是否是无意或者有意的抛弃了小舅,但小舅的幼年时期过的非常艰苦而又可怜的确是因为有这样的父母。 可是他们每年不是都直接到家里来见他们吗?怎么今天爸爸却把他给带出去了? “你们做什么了?”晴空有些好奇,可以说,但凡关于一羽的事情,她都会特别的上心才是。 一羽蹙了蹙眉心,努力的回忆他所见到的画面,也完全不掩饰的便告诉了晴空:“莫叔躺在床上,生病了。栾姨一直哭,我安慰不了。” 不是安慰不了,是不愿意和并不算亲近的人多亲近?不过那莫叔叔怎么生病了?晴空一直觉得那是个非常特别的人,因为小舅的性格便多是遗传了那个人,相貌也是,所以每次看见他即便不喜欢但也讨厌不起来。 “苗苗。”湛一凡早知道这丫头会拉着自己的小舅问东问西,即可发现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便蹙了眉瞪着她。 苗苗立即跑过去抱住爸爸的胳膊撒娇:“爸爸……哎呀今天可想你了。”撒娇永远是湛晴空美少女的必杀绝技,这家里没有一个人能抵抗得了她这一招。 果然,爸爸湛一凡顿时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看着她,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了。迟早是要知道的,只是这丫头对她舅舅的事情未免也太过于上心了点儿,对于他这个做爸爸的眼光看来,并不是件好事。 就在湛一凡想着这事儿时,耳边又突然传来一声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爸爸。” 湛一凡抬头,发现是自家大女儿回来了,大半年没见,这丫头怎的瘦了? 桐儿也在同样的打量着湛一凡,这个男人是她生命力第一个父亲,也是唯一一个,他的父爱总是表达的很含蓄,因为他几乎将他所有热情的爱意都献给了他的妻子,而桐儿也深受父母亲爱情的影响,对于爱情也总是有些特别的理解。 “回来了。”湛一凡盯了桐儿半响,又说了句,“瘦了,回来就好好养养身子。” 桐儿眼眶一红,乖巧的点头:“恩。是。” 也没有解释他今天没有去接她的原因,因为从来不需要解释,她总是知道,这个父亲对自己就和对待苗苗是一样的深爱。 “隐。”湛一凡又抬头看向桐儿背后已经长成为一个成熟男人的罗玉笙,当年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一个能担当一切的男人,湛一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 “哥!”隐上前来,两个大男人拥抱了一下,算是热情的打过了招呼。 “这次来了,就多玩儿两天,哥后面也有些事情需要问你。” “哥你有事情吩咐便是。”罗玉笙笑了笑,对于他们,他必然是诚心的。 湛一凡转过身去便揽着妻子往屋里走,后面的人只听到他隐约的说:“有事和你说……” 桐儿望着父母的背影,心里感叹,她和阿笙能不能也像爸爸妈妈这样……相爱一辈子呢? 开窍 终于到了晚餐时刻,因为是欢迎桐儿的归来,所以三家子人便都在湛家用饭,虽然人多的有些过分,但也好不热闹。(.无弹窗广告) 还好,因为家大,所以湛家的餐桌也特别的大,长长的餐桌也能够容下这三桌人。 就是可怜了小王他们,几个人要烧烤那么多菜送进来,这些熊孩子们又特别喜爱烧烤,又因为比外面的烧烤店干净,所以家长们允许他们海吃,一个个就真的毫不客气,不一会儿就风卷残云的生了一桌子的竹签,完全供不应求。 还好,洛以为和醇儿都去把自家的帮佣唤来帮忙,不一会儿就赶上了需求,一大桌子人吃着吃着多余了起来也就聊了起来。 聊着,话题自然就到了刚刚回国的桐儿身上。 问的都是学习怎么样,那里的氛围是否适合,因为时差,所以桐儿此刻也是精神奕奕,回答起问题也是小心谨慎的,只怕不小心泄露了自己之前受伤的事。 “你现在都在你隐叔叔家住?”爸爸湛一凡终于问到了核心问题。因为电话平时都是自家夫人与她打的,所以他也只是听夫人说,具体的也并不清楚。 桐儿知道,迟早是要面对这个问题,所以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承认:“恩……叔叔家城堡很大……”意思是,不差多她这一个人。 “城堡?”苗苗伸长了脖子,片刻来了兴趣。她去英国时也见过不少城堡,但却从未住过啊。 罗玉笙微笑着看向晴空那丫头:“有机会你来便是。” 晴空顿时又把脖子给缩回来,谁稀罕了……不过还真的想去,一定要带着舅舅去才行!嘿! “你杰克叔叔给你找的房子住的不习惯?”湛一凡也并不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但是他湛家的女儿,就一定要问清才行,不然没由没缘的住到一个男人家里去也并不妥。 “不是……”桐儿立即摇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说清,顿了片刻还是沉默了。 罗玉笙立即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他就知道这丫头自己回来搞不定这些问题,所以早已经想好了措辞,“三个多月前,这丫头生了一场病。这场病我也要负些责任,在罗马我竟然都没有看好她的健康问题,所以就把她带去了城堡养病,养到现在就干脆搬来了,我每天也忙,一周没见她几次,但她的身体健康问题,以后是不用担心的。” 罗玉笙说的风轻云淡,听的人却都是心惊胆战。 桐儿心惊胆战的是,他竟然就这样三言两句把所有事情给解释清楚了,还知道避开最严重的地方,用几个词同义了她生病的事和搬过去的原因。其实桐儿也不打算一直瞒着她在意大利生过病的这回事,因为只要后面爸妈有心一查是一定能查到的,只是她不想让他们去查自己,而且她先说也还有主动权,说的也总要清楚一些。 而别的人心惊胆战的原因,都是桐儿竟然生了一场大病? “什么时候?究竟是怎么了?”最担心的莫过于薄荷这个母亲。桐儿这丫头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最严重的也是那一次隐回来,现在去了罗马,怎么又生病了?而且,她这个做母亲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桐儿低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清自己当时撒得慌。 “是……我打电话你不接,后来发短信的那一次吗?”薄荷立即反醒过来,当时她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来就确定了,必定是那个时候! 桐儿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点头承认,罗玉笙也知道自己不能说得太多,所以也只是沉默着,按照早就预想过的一般,薄荷立即向他看来并冷声质问:“隐,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玉笙握了握手中的酒杯,站起来低头看坐在身边的桐儿又看向对面的薄荷,仰头一口喝了杯中的酒放下酒杯才道:“姐,这事都是我的不是,是我再一次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再次受伤,怎样都是我的错。”这句话说的诚恳,绝对没有半丝故意或是勉强虚伪的意思,说完便又倒了满杯的红酒,仰头再次一口饮尽。 认罪和内疚自责的模样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是罗玉笙藏在心里好久的感受,从这丫头受伤之后他的心就没有好受过,因为他清楚的懂得她两次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偏偏这丫头精神坚韧,就算是受了伤也绝不吭一声儿,她明明是个良家少女,却偏又与浑身都不干净自己的这样契合……怎样,都是深得他心得小姑娘。 桐儿看着这样的隐心里也不好受,她知道他一定会因为自己再次受伤而内疚自责,所以她当初就算再怎样绝望再怎样难过都没有真正的表现出来,她怕因为自己的心情而让他再次离她远去……上一次她受伤,他离开了六年。 而他一杯杯的自饮让一旁的桐儿又是心疼又是担心,这样猛灌,他受得了么? “好了。”爸爸湛一凡也终于放下眉头,舒缓了一下有些阴沉的脸色,看着罗玉笙只淡淡道:“你也没错,坐下吃饭。” 做父母的担心孩子总归是没错的,但是罗玉笙表现的这般诚恳让人也抓不住错处,他在意大利必然也是会十分照顾桐儿,况且从前的情谊,所以薄荷和湛一凡也不会真的生罗玉笙的气。 “爸爸妈妈,都是桐儿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我讨厌拖后腿的自己,也讨厌总是给人添麻烦的自己,更讨厌自己让你们时时担心,即便已经快要二十一岁却还是如同一个孩子一样……爸爸妈妈,让桐儿自饮这一杯酒,以后桐儿会更快的成长,会更加学会保护自己,桐儿……不会再让自己受伤的!”像是承诺,也像是保障,但罗玉笙懂得,她是在责任往她自己身上揽。 他低头,双眸闪过诧异,她这小小身躯究竟藏了多少能力,究竟要让他怎样才算真正的看清她的力量……她这样,他的心蓦地疼了。 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男朋友,他甚至无法在这一刻伸手去抱她将她护在伸手,他左右思量,知道现在也不是一个好时候,指不定湛一凡就将他扔出门去,将怒火点到极点,并不是一件好事。 薄荷心疼桐儿,但也同样诧异桐儿说出的这番话。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她不再是那个小孤女,也不再是那个听不见的女孩儿,但她似乎依然是那个会趴在院子里跪在地上写作业,去找人贩把自己卖了只为给妈妈治病的小姑娘……她终究是,长大了,长到足以让自己刮目相看的地步。 “你有自己的世界了……也有自己的思想了,妈妈很高兴。酒也别喝了,你没错,快吃饭。”她不告诉他们,也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他们也没什么好怪的,实在要怪的话也是他们自己没有将她关心够,不然哪里会真正的等到现在才知道消息。 以为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翱翔,却没想她已经飞的很远去了…… “隐啊,你都二十九了,有女朋友了吗?”洛以为见局面尴尬便立即笑着打破僵局笑嘻嘻的看向罗玉笙问。 罗玉笙并不意外,他早已经预料回来必定会经受这些问题的轰炸。 当下也没有什么犹豫,只是笑了笑,这笑,当即众人便都明白了。 “你真的有了?”李泊亚是罗玉笙的伯乐,当初是他将隐送到了湛家,更是他手把手的教过隐不少东西,在隐的心里,这李泊亚和湛一凡薄荷一样的重要。 “怎么不见你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啊?”醇儿也急着问,早些年看着这小子还是个少年,现在一晃竟然也是二十九了,这人的岁月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他们还恍如昨天呢……仿佛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是啊,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也很想看看呢……” 众人七嘴八舌,都成功的被这话题吸引,就连薄荷和湛一凡也定定的望来,想来好奇他的女朋友会是怎样的人。 罗玉笙顿了顿,众人终于都望着他等答案了,他才缓缓道:“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儿。” 这算是什么答案啊?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不是个好女孩儿在情人眼里也必定会是个好女孩儿啊!所以众人非常不满这个答案。 罗玉笙见搪塞不过去便才又缓缓道:“长得也很好看。就是脾气软了点儿,但是硬起来的却又像石头一样,对执着的事情更是不会放弃,这也是她最特别的地方。”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谁又都听得出来,这隐必定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儿的。 罗玉笙也避开了‘为什么没带回来’的这个问题,这自然是不能回答的,不是不带,而是她已经回来了,不是么?眼神轻飘飘的从桐儿身上掠过去,看到那头正埋着头也不像别人一样看自己,但是却轻易的看到她红彤彤的耳朵。 罗玉笙当然清楚,这丫头害羞起来,耳朵总是红的。 薄荷突然一笑,拉回罗玉笙的眼神,抬头向正在笑的薄荷看去,薄荷却轻悠悠的道:“你从前不是告诉我,你不需要爱情……怎的现在就开窍了?桐儿,那是个怎样的女孩儿,真像他说的那般?你既然也住在城堡,一定和一样清楚?” 生命的意外 桐儿心里一个咯噔,抬头看向母亲,心里愕然,面上却只能极力的掩饰着慌张。 妈妈是个检察官,如今的官级更是比从前要高上许多,从前便是那样的精明,任是一眼就能看清别人的心里,更何况她这涉世未深的小丫头! 桐儿不敢大意,只能尽量的不与母亲对视。 一旁的罗玉笙任是再沉稳竟然也出了一背的汗,难道姐发现了什么?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当年他就很是敬佩和尊敬薄荷和湛一凡,无论是在爱情还是在工作上面,他们两个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更是强者中的强者,如今他们正是人生的顶峰时期,何尝会看不出一丁点儿猫腻? 只怕自己相瞒,也是根本瞒不住的。 但,也并不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明,毕竟桐儿还小,小姑娘最要的也是面子。 “那个……”桐儿知道迟疑太久也会引起怀疑,所以片刻后边支支吾吾的道,“倒是常常见……”每天照镜子便都能见着,所以不算谎话? “哦?那到底怎么样啊?”白玉醇也是两个八岁孩子的妈妈了,但依然像个孩子似地,急性子,耐不住,因为她的性格更是常常被她的顶头上司责骂,但也因为她那庞大的人脉关系所以也未曾真正的将她怎样教训过,所以越发让她的性子没心没肺起来。 “真像他说的那样好?” 桐儿轻轻的咽了口口水,她可不敢那么自恋……但是却又是真的享受他给的赞美啊。从他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赞美那也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要自己否认还真是做不出来…… “也不怎么熟……”桐儿挠了挠头,还好因为空调,所以屋内有些热,她又喝了些酒所以此刻脸红也并不显得特别奇怪。 “隐叔叔说怎样……便是怎样……”桐儿实在说不出谎话,只能匆匆的将问题推到他身上去,然后迅速低头去‘解决’自己的排骨。 罗玉笙只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应着众人的诸多疑问终于再次开口道:“我一周也只见桐丫头那么三四次,相处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别为难她了。”别为难他这个本来见面就很少的女朋友,不然他还真担心把她给吓跑,他以后又该去哪里找她。 不过别的人都以为他是在桐儿开脱桐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事儿,倒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瞒着他们恋爱,把他们耍来耍去的,所以即便后来是知道了,这些人也是一个个的咬牙切齿骂罗玉笙‘禽兽无耻’,还真是这个时候就给自己埋下了不太正儿八经的种子。 “至于姐你说的这话……”罗玉笙突然抬头看向薄荷,真心的笑了笑,说道,“一开始,我也觉得,我这辈子都很难喜欢上什么人……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有心思顾及女人,没有心思恋爱,没有心思去照顾女朋友,所以我也曾经打定了不需要爱情。但是许多事情它总是会给你来个措手不及,很多事情它也总是有个意外……我生命中的意外就是那个女孩儿,她顽强又坚韧的闯进我的生命里,一点点的吸引我,她强烈而又执着的感情让我为之动容,也让我深刻的意识到,我也需要这样的温暖,我也想要去喜欢她,拥抱她……也许,从一开始,我们的相遇便注定了会有今天。” 罗玉笙的声音很轻,却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包括桐儿。 她搁在膝盖上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的发着抖,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番话……而她此刻的心脏‘砰砰’直跳,是因为他当着众人却是对她的表白,也是因为他袒露的心迹……其实,这一个多月来她虽然觉得很幸福但还是常常觉得这其实就是做梦,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真实。 从前只能望着的人,突然转身将她抱在了怀里,她怎么敢相信?那么多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又喜欢了多久,只知道这喜欢便足以让她觉得幸福。 所以她会觉得不真实,会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都是因为她的不安。她害怕一觉醒来这一切都碎了,那个时候她一定会陷入无尽的绝望和深渊……她总是顾虑太多,却又总是义无反顾,她也厌恶这样的自己。 可是他的怀抱太温暖,他的手太大,他的吻太温柔又太真实……所以她一再的沉迷,却又不敢完全相信。 直到刚刚那一刻,听见他说的这番话,她看着家里的这些人才终于有了一些意识……隐叔叔,是真的喜欢她啊! 笙,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他让她听过他的心跳,让她摸过他胸口的位置,她一次次的愕然却也没有此刻来的深信。 深信……他其实也是很喜欢自己的。 桐儿低头,抿唇微笑,眼泪却悄悄的低落。 并不是伤心,而是开心。 慌忙的擦掉,只怕别人看见问她。 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一张纸大咧咧的递到她跟前,桐儿一愣,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就看见湛守诺正在给自己递纸。 桐儿在那一刹甚至怀疑,这小子该不会一直都在偷偷的观察自己? 但是瞧见这小子脸上那‘无害’的笑容时,同而又唾弃自己想得太多,这是他弟弟,他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 “姐姐你哭啦?”另一边的苗苗终于发现桐儿那睫毛上的泪滴,立即紧张兮兮的追问。 桐儿汗颜,这两个人是配合好了吗?希望众人不要把目标再次转向自己…… 可是显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因为众人的目光已经转来了,包括罗玉笙那过于炽烈的‘质问’。 桐儿慌张的接过湛守诺递过来的纸巾擦掉睫毛上的泪珠才羞赫的解释道:“那个……我好想吃到尖椒了……”再一次撒谎,对不起。 苗苗‘噗噗’的笑笑,完全相信了桐儿,桐儿心里的负罪感更浓了。 只是……湛守诺一直盯着她笑做什么?爸爸妈妈就更是不敢看了,桐儿真害怕他们这个时候察觉出什么,毕竟还是想先发制人,先向他们坦白而不是被发现。 吃完饭,桐儿捂着难受的肚子上了楼。 要知道,她就没怎么好好吃饭,因为整个席上她的精神几乎都是紧绷的。所以喝了太多水,胃反而有些不舒服了。 上了厕所,桐儿在床上躺下。 这个房间……是她从搬来便住着的,比苗苗的更大一些,和苗苗的一样温馨,而且这些年过去了,房间一如既往的清新,干净。因为家里是地中海风格的装修,所以桐儿的房间也是蓝色为主打,整个房间也没有因为过去了好几年而变得陈旧,反而因为打扫过了,所以显得比从前更加的温馨了些。 桐儿现在不想下去,所以就一直窝在床上翻了翻自己从前放在床边的书,都是一些学习上的专业书……翻着翻着桐儿拿出一张夹在书页里的纸条。 桐儿取出来盯着那纸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纸条……是她和上官瑾瑜上课时传递的。 因为是上大学,所以桐儿好些时候上课,无聊的大三前辈上官瑾瑜就回来旁听,还一定要坐在桐儿旁边,桐儿上课的时候因为听力弱于常人,所以总是特别的专心,除非传纸条,不然和任何想和她说悄悄话都是不可能的。 这张纸条……因为是上学期的某个周三下午? 他在浅蓝色的便利贴上写着问她:晚饭吃什么? 桐儿答:饺子。 上官:东区有一家特好吃,我带你去。 桐儿:带上幽幽,她和郑云吵架了。 上官瑾瑜回了一个哭泣的表情,桐儿当时没看懂,可现在看来……也许当时的自己只是不愿意懂罢了,就像从前的阿笙,也未必就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也许也只是未曾往那方面想,所以他们两个一直拖到如今。 “在看什么?”床边传来低声,桐儿立即将纸条放进书里然后合上,抬头看,果然是他。 “你怎么来了?”桐儿坐起来,有些紧张的问,他竟然在翻窗户,就不怕被发现?她的房间虽然才二楼,但是如果不小心摔下去也是不轻的。 罗玉笙如果知道桐儿竟然在怀疑他的身手,想必一定会揪在怀里好生教训一顿。 顺利的翻进来,罗玉笙轻飘飘的瞄了眼桐儿放下的书,发现是本学业书才移开了视线在床边坐下来解释道:“他们在下面聊天,我借口出来。你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桐儿不知道他翻上来竟然只是为了问自己的身体,顿时有些脸红,也摇了摇头道:“没事……” 罗玉笙眼睛一眯,身手便捏住桐儿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笑笑道:“刚刚豪言壮志的说要保护好自己,我可听见了,以后不许耍赖,知道么?” 桐儿并不觉得痛,他原喜欢这样捏自己的脸,也从来没有真的捏痛过,便乖乖的任他这爱好,对他也只是微笑。 刚刚他的那些话,她还想问他呢,现在他正好来了,所以桐儿打算问一问。 但桐儿的心思他一向都是看一眼便清楚了,也不想她问,又瞧她这任由她捏着软乎乎脸蛋儿的模样,顿时心里有些心神不住,扣着她的后脑勺拉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便堵住了她的的小嘴。 在他眼前晃了一天却又亲热不得,他现在才知道这其中的折磨究竟让人多疯狂。 而桐儿被他吻着吻着便压倒了床上去,桐儿害怕被人发现,但这里又是自己的房间应该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闯进来,原本他一吻她的头脑便有些发热,他又偏比往常更加的热情用力了一些,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原本紧闭的门此刻已经悄悄的被人从外打开了一个缝隙,而屋内的一切暧昧早已经被门口的人瞧在眼里…… 被弟弟知道了 不过,依照罗玉笙那非同凡人的警觉度,就在门口的人兀自得意洋洋的时候,罗玉笙已经悄无声息的从衣服里摸出自己的枪来。 “出来。”一边离开桐儿的唇,罗玉笙冷无声息的突然令道。 回眸,冰如刀锋一般的眸子已经向那缝隙迸裂射去。 当然,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的人不可能会是薄荷或是湛一凡,如果是他们二老,只怕早已经破门而入给了他几个大嘴巴子,所以此刻出现在门口却又悄无声息的人必然会是个心存不轨之人! 也许是仆人,也许……是等着看他们好戏的某位叔叔或者阿姨。 但罗玉笙实在没想到,推门而入站在门口一脸坏笑的……竟然是湛守诺! 罗玉笙快速的收起随神枪,桐儿则惊慌的脸色惨白。 “阿……阿诺?”桐儿不知道罗玉笙已经悄无声息的掏了枪,只是在罗玉笙说‘出来’二字时,脸色就变了,竟然有人在偷看他们!?会是谁?难道她……她这就要被家里人给知道了吗? 桐儿心里‘砰砰’直跳,大有一种即将壮烈牺牲的觉悟,但当湛守诺走出来时,她还是惊讶的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竟然是湛守诺!?而他此刻脸上露出的笑容让桐儿不禁寒颤,这小子明明才十一岁而已……怎么看起来怎么的危险? 罗玉笙则是宛然一笑,心里叹道:这小子果然是姓湛的! “进来。”隐转身在床边坐下,轻扬下巴令道。 桐儿则规矩的坐好,心虚的抿着唇,动也不敢再动。 湛守诺也不嘘,大摇大摆的走进桐儿的卧室还顺便带上了门。然后走到床对面的沙发坐下,双手抱坏反而一脸睨视的盯着床上的二人,脸上的表情则完全是一副‘看你们怎么解释’的样子。 桐儿暗暗吃惊,大半年不见而已,阿诺怎么成熟这么多?虽然模样还是小孩儿,但是这姿态……哪里像是小学六年级的孩子所能拥有的? 罗玉笙则是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小子早就在怀疑了,不然也不会这一副势在必得还在门口抓他们现行的样子。 “说,条件是什么。”既然他已经表明他聪明的姿态,罗玉笙也不和这小子绕圈子了。 湛守诺笑笑:“大姐夫聪明,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一把枪给我玩玩儿。” “不行!” 异口同声的桐儿和罗玉笙相视一眼,桐儿耐不住心里的吃惊和震惊,立即半起身看向湛守诺着急的道:“阿诺,你要枪做什么?还玩一玩儿?你确定你不是开玩笑吗?”那可是枪,不是玩具! 罗玉笙的脸也冷了下来,他虽然好说话,但明显这小子以为这就是他的软肋,想拿捏着自己了。毕竟才十一岁,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讲条件’。 湛守诺半起身作势要走:“那既然如此……” “坐下!”罗玉笙起身,霸道冷然的气势立即将湛守诺给压了下去,虽然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但湛守诺还是坐了下来,毕竟才十一岁,想要和二十九岁的罗玉笙相比,总归是要嫩许多。 罗玉笙瞧着能将湛守诺压下便心里有了数,度步到沙发边,低头俯视着湛守诺冷眼冷笑,问:“小子,你知道我有枪?” “我看见了。”湛守诺看向罗玉笙的腰,刚刚他可是看见他从那里拿出又从那里收了回去。 罗玉笙颔了颔首,想着也是他刚刚瞧见了不然不会开这么大的口。 “那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罗玉笙又问。 湛守诺迟疑了一下才回道:“杀人……放火?” “阿诺,隐叔叔他没有……”桐儿在身后帮着辩解,她可不想弟弟误解了阿笙,再说……现在她被湛守诺瞧见秘密了,心里也亏虚的很,也只能由着罗玉笙在这里和他讲条件,不然真害怕现在阿诺就跑出去大声宣布他刚刚所看到的那一幕。 桐儿虽然也后悔竟然没有锁好门……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想解决办法。 罗玉笙回头欣慰的看着桐儿笑了笑,这丫头知道在她弟弟面前维护自己了。 湛守诺撇嘴盯着桐儿冷冷问道:“姐,你这样,爸妈知道吗?”竟然和一个‘叔叔’接吻。 剩下的话湛守诺没说出口桐儿也知道她究竟什么意思。 桐儿哑口,一张脸胀的绯红,却只能支支吾吾的道:“阿诺……你能不能……我……我和隐叔叔……我们是在谈恋爱……但是……但是我们绝对是要告诉爸爸妈妈的……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罢了……”说完桐儿望着湛守诺,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弟弟的回答,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这……就要看你男朋友的意思了。[]”湛守诺宛然一笑,抬头看向罗玉笙,这个叔叔看来很是喜欢他姐了,不然不可能和自己磨到现在,所以他的试探是对的。 桐儿咬了咬唇却颇有原则的道:“但是枪咱不能要……”那东西有多危险也不用桐儿解释或是想象了,反正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把枪给湛守诺的。 湛守诺摇头摆脑,却只看罗玉笙,他在等这个男人的回答,可不是自家姐姐的那微弱的反抗声。 罗玉笙眼露欣赏的盯着湛守诺,当年他的父母是否也是用这样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颇有一种欣慰之感……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现在就出去坦白?”但是,不能被这小子以为是自己怕了他所知道的秘密,不然以后成为一家人,也要被他算计。 湛守诺伸手示意,笑眯眯:“您请。叔叔。” 此笑容,却生生的让桐儿吸了一口气,阿诺怎么变得像只狐狸? 罗玉笙却笑了,进门叫他姐夫,现在叫他叔叔,他的确有些智商,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反倒像个狐狸。 “除了枪,什么都可以。”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这个‘犯了错’的人唯有让步,反正是不能让桐儿这丫头这个时候难堪的。 “好。”湛守诺也爽快的答应,反正他要枪那玩意儿也没用,只不过是为了试探所以才开了这样的口。 “那你要什么,阿诺?”桐儿还是有些不确信,阿诺会帮忙遵守秘密吗? 湛守诺看了桐儿一眼,心里却是痛心疾首,这个姐姐还没有嫁出去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看来这两个人是真的非彼此莫属了? 湛守诺摇了摇头,拍着手从沙发里站起来却只是道:“以后再说,就当你们欠着我的。” 罗玉笙摸着下巴看着湛守诺离开,还是无法相信,这小子确定只有十一岁? 桐儿慢腾腾的下了床,有些郁闷的摸着头,她倒是相信阿诺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说出去,但是心里总不是个滋味。阿诺是弟弟,却被弟弟抓住了把柄……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阿笙。”桐儿伸手拽了拽罗玉笙的衣袖,罗玉笙低头向她看来,看到她轻蹙的眉间便伸出手指揉了揉那小山,轻声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翻窗户,就不会被发现。” 桐儿低头,接受他还算诚心的道歉。 罗玉笙失笑,这丫头真觉得是他错了啊。 不过,随即他又无比认真的道:“等只有你爸妈的时候,我会向他们坦白的。”既然他要开始,便是抱着认真的态度,而既然认真了,就没有再瞒着的必要,迟早都是要见光的,这样他辛苦,她也辛苦。 桐儿低头,看着他的大手,伸手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反握住他的手心,抬头看向罗玉笙正低下来的眼睛微微一笑:“我们一起去,一起坦白。” 其实,要回来便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也许会被撞破,也许会被责骂,也许会被不理解,也许……需要一起去面对和坦白,这一切的一切的可能性她都想过,她也不是个完全没心没肺的人,怎么能将他们的爱情全部给他一个人负责了?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一起,好么?”她害怕他会一个人承担所有,所以就算哀求,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罗玉笙满眸的温暖看着身边的人儿,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说要和他在一起的女人! 大年三十,桐儿起了个大早和朱姐一起去市场买菜。 这一两天家里总是挤满了人,也许是因为三家人就住在一起的缘故,所以桐儿和罗玉笙总是找不到机会向众人坦白或是说明的机会,于是一拖再拖,便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 往年的每一次除夕桐儿都会起大早和朱姐或是张阿姨他们一起去菜市场帮忙采购,桐儿本就不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人,又加上她总是很勤快,所以大家也就不劝她由着她每年这样做,而今年她也从意大利回来,所以即便还没有到过时差却还是像往年那样跟着出来了。 朱姐也是个勤快的女人,和她丈夫小丁一起住在湛家,也在湛家工作,早已经把湛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所以勤勤恳恳的她除了有些贪小便宜之外倒也是个十分让大家喜爱的女人。 “大小姐,这些让我来提,再过十分钟你丁叔就要来接咱们了,没事儿的啊,你不要累着了。”朱姐总觉得桐儿那细胳膊细腿儿的还来提东西总让她有负罪感,所以一边大买特买还要折腾着从桐儿手里把袋子抢下来。 桐儿无奈的看着朱姐,朱姐就是这样,她来到湛家之后就是最舍不得自己干活的一个。虽然这些都是自己想做的,但她依然总是碰也不让自己碰,在她心里,阶级观念太重了。 桐儿只好在后面推车,因为今天家里走不开,所以只有他们两个出来,于是朱姐又推了个推车,里面已经堆满了鸡鸭鱼兔…… “这是……桐儿吗?”忽然,有熟悉的声音从左边传来,桐儿扭头望去,有一丝诧异,竟然是……上官瑾瑜的妈妈。 “阿姨……您好。”因为和上官瑾瑜从前无比的亲密,所以桐儿和上官瑾瑜的妈妈也比较熟悉,她是个比较温柔而又细腻的女人,总是会亲自动手做许多饼干或是蛋糕,拿给桐儿吃,拿给他们家里人吃,桐儿也去他们家里做过客,夫人也是特别的热情,好像……因为她是上官瑾瑜第一次也是唯一带回过家里的朋友。 从前不懂上官瑾瑜的这份儿心思,现在想来,似乎那也是因为他的心。 所以,桐儿此时和从前看着夫人的心情却又完全不同的了。 因为心有内疚于上官,也很想知道上官的近况。 “真的是你啊。”上官妈妈快步走来,伸手摸摸桐儿的脑袋,一脸欣喜,“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果真是你回来了。你既然已经回来,怎么不去家里作客呢?上官整日闲在家里,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你回来了正好,他的日子又会充沛起来的。” 上官妈妈的身份桐儿知道,她并不是上官家的夫人,她的身份和地位都很尴尬,是上官老爷养在外面名正言顺的‘二夫人’,不过似乎已经没有了情意,所以当年将她放置美国,而又因为上官瑾瑜的长大,所以她才又被接了回来,母子俩住在外面,总是会遭受许多的流言蜚语。 这个世界便是这样。 但是桐儿很尊敬她,不仅是因为她是上官瑾瑜的妈妈,而是因为她作为一个母亲实在牺牲和奉献了太多太多……她知道她不能够给上官更好的生活,所以她愿意经受众人的唾弃成为‘二夫人’,哪怕上官老爷对她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情谊,她也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上官’这个姓所能给予上官瑾瑜的东西,而不是‘上官’这个姓所能给予她自己的东西。 这是上官妈妈曾经给她说过的知心话……那天下午,上官瑾瑜在厨房里忙着给她们两个做饭,而她们两个则坐在阳台上喝茶聊天,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桐儿开始尊敬她。 无声的答案 “阿姨,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他的。”桐儿微微一笑,说的诚心。 她的确想去看看上官瑾瑜,她不想和他的友谊就此断裂,再也没有瓜葛,过去那几年的友谊时光也不能说没便没了,人生能有几个那样的几年呢?再者,还是唯一的青春岁月…… “这是你说的哦。”上官妈妈也不怀疑桐儿的话,笑眯眯的拉着桐儿便说起了家常,也是问桐儿去意大利怎样,问桐儿习不习惯等等,却全然不提上官瑾瑜去意大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像是不知道一样,可是桐儿却又断定她必然是知道的。 上官瑾瑜很爱他的母亲,如果他有十几天都不在家,必然是会告诉他妈妈他的行踪,更何况是去意大利呢。 不过,也因为她没提,所以桐儿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而上官妈妈会来菜市场买菜也完全不意外,因为她每天都会亲自买菜亲自做给上官瑾瑜吃,对于上官瑾瑜来说,这也是他无条件爱他母亲的理由,因为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比他母亲更爱他的人存在了。 因为都是同一个山庄,所以丁叔叔来了之后顺路将上官妈妈载了回去,在路上又放下上官妈妈的时候,上官妈妈拉着桐儿有些不舍的又道了一遍:“一定要来家里做客哦,不然我就去你们家接你,阿姨说的是认真的。你就……帮阿姨看看他,好吗?” 这几个月桐儿没有再和上官瑾瑜联系过,就算发了邮件也都是石沉大海,所以她虽然内疚,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上官瑾瑜。 上官妈妈如此请求,她怎么能不答应?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反正无论如何……本来也是要去见他的。 回到家丁叔和朱姐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这事儿,他们都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桐儿也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情,所以他们才懂得如此处事。 桐儿也没有闲心多想,不仅是因为罗玉笙昨天晚上去找了安静现在还没回来,还有便是她一整天都帮忙做家务,剪窗花,给花洒水或是整理房间,不仅是桐儿,苗苗,一羽包括湛守诺都要做这些事,只是分工不同罢了。 因为下午爷爷和奶奶才回来,所以一个上午大家都在无声的忙碌,到了下午奶奶和爷爷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干净的像是皇宫,苗苗说站在地板上都能当镜子照,桌子甚至都能当床铺睡下了,为这荒谬的话妈妈罚她去外面剪草坪,剪着剪着苗苗就扔掉了手里的剪子然后拉着小舅的手冲进来欢喜的通知大家:“爷爷奶奶回来了,爷爷奶奶终于回来了。” 众人急急忙忙都往外跑,果然是身体健康且精神奕奕的爷爷和奶奶携手一起归来,而跟在他们后面的竟然是今年要一起来中国过春节的查尔叔叔和安娜阿姨,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 一个长得白,只比苗苗大几个月的金发男孩儿和两个小麦肤色的女孩儿。 “我们苗苗刚刚是在剪草坪啊?真乖啊。”奶奶很是习惯孙女,一进来就抱着大半年没见着的亲孙女狠亲两口。 “奶奶,苗苗可想你了。你终于回来了。”最会撒娇的苗苗抱着奶奶宋轻语的脖子也是一阵亲昵,看的一旁的爷爷也凑上前来抱了抱孙女,然后才去抱另一边的孙子湛守诺。 “爷爷奶奶,你们先喝口茶。”桐儿懂事的从后面捧着差上来,宋轻语接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桐儿,这大孙女又变漂亮了,也是越来越懂事啦。 “桐儿乖,奶奶听你妈妈说你要回来过年高兴得很,一家人每年都该这样聚在一起,这才是一家人嘛。” 桐儿乖顺的点头赞同奶奶说的话,然后宋轻语和湛国邦又摸了摸一羽,每个孩子每个人都看了下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大厅。 “荷儿啊,你妈妈还没过来?”因为白合和杰森如今也就两个人,所以薄荷每年都把他们接过来一起过除夕,宋轻语和白合是亲密姐妹自然也就无所谓那些规矩,反而觉得在一起亲密,于是要是哪一年没有看见反而会觉得奇怪呢。 薄荷对于婆婆的关心会心的笑笑:“我妈和杰森去给孩子们买新年礼物了,非得买,估计一会儿就自己过来了。” 宋轻语‘嘁’了一声:“她从前就爱弄这些,现在还喜欢,这不是故意膈应我么?我就给孩子们准备了点儿红包……孩子们每年那红包都没新鲜感了,所以她今年就准备了礼物?” 一旁的苗苗听了立即举起双手欢天喜地的表态道:“奶奶,苗苗不嫌弃,不嫌弃红包。”虽然礼物也很期待,但是红包也很期待啊。 湛一凡无奈的将苗苗的肩膀抓着给拖了出来,然后低头无奈的笑道:“丫头,你大年三十出什么洋相,爸爸平日里没给你零花钱么?”他自认为,给自家孩子的零花钱数目是非常不菲的,几乎全班的同学加起来也没有她多? 苗苗抓住自家爸爸的胳膊‘嘿嘿’一笑:“红包和零花钱又不一样,爸爸你也要给哦。(.好看的小说)对了对了,那个隐叔叔也要给才是,他都是叔叔级得人物,应该会给,姐是不是?”苗苗看向桐儿,想要征求点儿‘可能性’,殊不知却吓了桐儿一跳,桐儿神色有些慌张,只以为苗苗也看出了什么。 “哦,他肯定会给的。”抱着橘子的湛守诺从后面飘过扔下一句话。 桐儿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看来……是她自己太疑神疑鬼的了。 也幸亏湛守诺的提醒,桐儿红着脸低着头才诺诺的道:“哦……哦,应该会……” 苗苗眨巴着眼睛,她怎么觉得姐姐很奇怪啊? 宋轻语看着孩子们有些疑惑的看向薄荷问:“怎么,隐今年回来了?就是去意大利发展的那小子?” 薄荷立即点头回道:“是的,妈。他如今混迹的也不错,在意大利还能顾着点儿我们湛家的生意啊。” “这小子出息了啊,不过人呢?” “昨天出去办事儿,晚上才回来。” 桐儿绞着自己的手指,心里想着:不知道他见着安静了吗? 晚上罗玉笙便回来了,还带着自己的妹妹安静。 这出乎桐儿的意料,难道今年安静不在栾家过节?不过很快桐儿便更加陷入了开心之中,因为……阿笙竟然真的发红包了。 很自觉的,没有任何人提醒的,孩子们排着队,每个人领了一个厚厚的。 湛守诺最小,掂了掂厚度,满意的含着笑转身便走了。 然后就连小丁叔叔家的小孩儿都领了一个,再然后安娜和查儿的孩子也有,最后是安静,最后才是……桐儿。 桐儿怔怔的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红包,疑惑的轻声道:“我……也有吗?”她明明是他的女朋友,他确定要给她发红包? 罗玉笙含笑将最后的红包塞到桐儿的手心里,只说了两个字:“拿着。” 于是桐儿也不心虚的接下……拿着便拿着,反正别的孩子都拿了。 “湛夫人,湛先生,祝你们新年快乐。”安静这才走到薄荷和湛一凡跟前去主动打了招呼并说了新年祝语。 湛一凡和薄荷也早早的就知道了安静的身份,薄荷笑着又给了安静一个红包:“欢迎你以后常来家里作客,这你哥哥的家,也会是你的家。” 安静总是冰若寒蝉的模样,听了薄荷的这话,内心一阵温暖,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并真心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年夜饭很快便开始了,醇儿姐姐和李泊亚姐夫昨天晚上便回了白阳镇,因为父母还在乡下,所以他们鲜少在云海市过春节。而洛以为和有力自然也去了洛家过年,不过湛家也是热热闹闹的二十几口人,一条长桌都快要坐不下来了。 桐儿和苗苗挨在一起坐,对面就是安静和罗玉笙。 桐儿一直偷偷的瞧着罗玉笙,总觉得他回来后面色有些不对,但是因为没时间也没有机会问,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他这一天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再看向安静,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安静是不会离开栾家过来的,是因为安静吗?所以他的表情看起来才那样郁沉…… “隐。”奶奶宋轻语吃着饭突然看向隐有些好奇的问,“这是你妹妹?这些年我也没听说你有个妹妹啊。” 而且,模样还这么俊,两兄妹都不像是普通人家里出来的孩子。 罗玉笙放下筷子老实的回答老夫人的问题:“是的,夫人。我这失散多年的妹妹还是桐儿帮我找回来的呢。”说着罗玉笙目光移向了桐儿,或许一开始遇见这个丫头,缘分便开始了,所以无论怎么转,他们总是能遇见。 “桐儿?”宋轻语有些惊讶的看向桐儿,这丫头总是能悄无声息的做一些让自己刮目相看的事情啊。 “奶奶我也是乱碰上的……”桐儿不敢说那是她怀疑了很久得事,毕竟凭什么上心那么久?而现在太多的人,明显也不是她和隐叔叔坦白的好时机,所以桐儿只能模模糊糊的回答,却有些疑惑他怎么突然把问题抛给了自己? “桐儿,你去意大利交男朋友了没有啊?”爷爷似乎比较好奇这个问题,桐儿差点儿咬到舌头,心惊的抬头才发现……似乎所有人都比较好奇这个问题? 桐儿不敢承认却又不敢隐瞒,只能沉默三秒。 而这三秒,显然便已经是个答案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薄荷,兴致勃勃的放下筷子看着桐儿便问:“怎么都没听你提过?是个怎样的人?是意大利人么?隐,你知道吗?” 桐儿迅速的低头,明明什么都没回答……却还是引发了一堆问题的爆发,看来有些事情没有回答比回答了更像是答案。 “咳……”隐轻咳了一声,放下筷子,突然起身。 桐儿听见凳子声响心里一惊,难道……是现在吗?他、他、他确定? 桐儿心里‘咚咚’的巨响,紧紧的拽着手里的筷子,心里一边敲着鼓一边却又期待这,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会默默地跟随的……今天坦白关系也好,不坦白也好,她都会好好的听话跟着做…… 然后余光瞟到他大步过来的身影,桐儿觉得喉咙有些疼,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喜欢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成为他的女朋友,现在又要一起面对家长了……心中却再一次轻飘飘而又不真实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隐,意有所觉他将要做什么,包括安静,也默默的盯着他,盯着桐儿。 而桐儿刚刚那无声的答案在此刻似乎也明朗了,但是……众人却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呢? 他毕竟,是叔叔啊。虽然也不是什么亲的,但是辈分在那里,年龄也在那里,众人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是恋人关系呢! 包括苗苗,她也有一种浓浓的危机意识感,她不太相信她真心觉得危险的人竟然真的就是姐姐的…… 罗玉笙已经走到了桐儿身后,伸手握住桐儿的双肩,然后低头温声道:“起来。” 桐儿回头看向罗玉笙,罗玉笙给了桐儿一个‘安心’而又‘坚定’的微笑,桐儿伸手拉住罗玉笙搁在自己肩上的大手,随着他的牵引站了起来。 迎向众人疑惑的目光,桐儿却越发坚定了起来。 就算他曾经是哥哥,曾经是叔叔那又如何?他是罗玉笙,是她如今的男朋友,实在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爸爸妈妈,我们……其实……”桐儿越来越坚定着自己的心意,正要率先坦白时,门外的小丁却突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满手都是鲜血的站在大厅门口望着桐儿的方向满脸惊骇的道:“大小姐,那个……那个早上那个夫人……她口吐鲜血的倒在门口大门口,说要见你!” 问题很难回答 桐儿惊愕的听小丁叔叔说完,再看他手上的血和脸上的神情立即清楚的知道这必定不是玩笑,当即便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想也没想便拔脚向外跑去。[] 而罗玉笙极快的反应过来也没有迟疑的立即跟了上去,客厅里的众人也统统起身跟着追了出去。 桐儿穿着拖鞋便跑进花园,她现在整个大脑都在‘嗡嗡’的直响,想起上官妈妈早上还见过的笑脸,想起她说起上官瑾瑜时眼底的温暖和嘴角的微笑,想起……自己的妈妈,她躺在病床上即使苍白的脸却还是笑着告诉她:妈妈不疼。 桐儿喘息着终于跑到了大门口,果然,上官妈妈正靠坐在大门门口,胸前是一大片的血迹,嘴上也全是血,动也不动的闭着眼睛坐在蔓藤的绿墙下,在这冰冷而又黑暗的天里桐儿几乎要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阿姨!”桐儿疾步奔了过去,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握住上官妈妈冰冷的双手。 上官妈妈缓然的睁开眼睛,看到桐儿来了牵强而又努力的拉出一丝微笑,手也轻轻的反握住桐儿的手,叹了一口气:“你终于来了……” “阿姨……你怎么了?”桐儿看到上官妈妈这样模样,眼睛一红,眼泪已经在眼眶周边打转,在她心里,上官妈妈因为是上官瑾瑜的妈妈,所以她特别的喜爱也特别的尊敬,地位就像洛以为和孟珺瑶一般。 “不过是……犯病了……咳咳……”上官妈妈揪着眉又重咳了几口,桐儿从不知道她竟然还有如此严重的病,当即便挽着她的胳膊作势要起身并道:“我送您去医院!” “不……不……”上官妈妈立即按住桐儿的手并虚弱的急喘道:“桐儿啊,我这病太久了……去医院也无济于事的……阿姨来找你……是因为阿瑜啊。”说着上官妈妈便流起了眼泪。 “阿瑜?”桐儿这才惊醒过来,是啊,上官妈妈这样跑到这里来,上官瑾瑜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姨,阿瑜他怎么了?”桐儿抹了一把眼睛的湿润,紧紧的抓住上官妈妈的手立即追问。 说起上官瑾瑜上官妈妈就哭得更加凶了,抽搭着终于将事情缓缓道来:“桐儿……我不知道能找谁了,只有你了,你妈妈是检察官,你表姐是警察,阿姨只能求你了……阿瑜他,他可能被他大哥给绑了!他从昨天就没有回来,今天我在家等他,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后来就直接关机了,我真的害怕他出什么事情了,我就去了本家,他们不让我进去也就算了,可我想知道阿瑜的失踪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啊……他大哥二哥一直讨厌他,处处都与他作对,打压他,曾经当着我的面也打过阿瑜,阿瑜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害怕……害怕啊……求你帮我找找阿瑜……咳咳……咳咳……” 上官妈妈又剧烈的咳起嗖来,桐儿这才注意到她的脸有些肿,脖子还有一些淤青,而受伤也有擦掉皮的红肿迹象,看来她真的去了上官家而且受了伤。 桐儿用力的握着拳头,这个上官老爷,他就真的这样无情?那上官家这样对待阿瑜的妈妈,他就真的这样看着? “阿姨您别说了,我们先去医院。”桐儿红着眼眶要把上官妈妈扶起来,早已经追来并就站在身后的罗玉笙立即上前来帮忙。 “桐儿。”薄荷上前来,看见这样狼狈的上官妈妈什么也没问便立即吩咐小丁:“小丁,开车送……郑女士去医院。” 上官妈妈姓郑,所以如此称呼也让郑女士心里舒服,她感激的向薄荷点了一下头:“谢谢……可湛夫人,你能不能帮我……” “我们桐儿还小,这些事我们会帮忙的。”薄荷立即回道,郑女士也是聪明人,立即明白了湛夫人话中的意思,就是桐儿年龄还小不能,不能插手上官家的事。 郑女士也不勉强,只是微弱的叹了口气,被桐儿和罗玉笙扶着往前走了两步,只两步,却又突然‘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而后身子一软便倒在了罗玉笙的怀里,显然已经不省人事了。 罗玉笙也不犹豫,一把将郑女士横抱了起来,然后看向桐儿问:“车库在哪儿?”小丁虽然已经去开车了,但这速度明显太慢。 “这里。”桐儿立即扯着罗玉笙的衣袖向车库的方向而去。 “桐儿!”薄荷突然唤了一声,然后蹙着眉看着她道:“你就在这里,让苗苗带你隐叔叔去。” 桐儿顿了顿,不明所以。 “你不能跟着去医院。”薄荷又道了一句。 “可是妈妈……”桐儿不放心的看向罗玉笙怀里的上官妈妈,上官妈妈已经晕倒了,上官瑾瑜又没了消息,她怎么能不去呢? “听话。”薄荷自然也有她的考虑,她不希望桐儿插手上官家的事,上官瑾瑜这小子交朋友可以,可是如果要桐儿插手上官家族的事却是万万不行的。[] 上官家的复杂程度不亚于栾家,是潭非常深的水,而且今晚桐儿要坦白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坦白出来,但她也明白了她那还没说出口的话地意思,从小就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心? 当年她问了自己要了隐的msn号码,又帮隐找到妹妹,再为隐受伤,这几年快速的成长最后甚至提出去意大利留学,她这个做母亲的隐约的也感觉到了她的意思,但是从未说破过的事情她也不能主动提起,直到这次他们一起从意大利回来过春节,隐又是从未回来过过春节的人……心里怎样都会有预感的。 虽然隐的事业和身份会让薄荷同样觉得没有什么安全感,可相比较桐儿自己的心意和对隐的了解和熟知,虽然这两个人有些年龄差距,又有辈分横在中间,但是只要两个人互相有这方面的心思,薄荷也是不会反对的,因为她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思,只是在桐儿已经有了选择的时候,关于上官家,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还是希望她不要去碰触的好。 罗玉笙看了薄荷一眼,只低声的对桐儿道了句:“我会跟着去医院的。”说完便跟着苗苗向车库的方向快速而去。 一路上,晴空都有些茫然。 回头偷偷看身后的高大身影,姐姐没说出口的话到底是什么?难道她真的和这个‘隐叔叔’在一起了么?虽然她还是觉得这个人比起姐姐来说老了些,但是姐姐不会真的喜欢这个人?刚刚……他抱起这个阿姨时,苗苗还觉得他其实挺帅的…… “那个隐叔叔……”晴空憋不住心中的疑惑,回头望着男人,问:“你和我姐姐在谈恋爱么?” 问得那么直接,反而让罗玉笙有些意外。 不过,罗玉笙很快便又笑了笑,这是湛家的孩子,实在没什么好意外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实在没什么好隐瞒的,罗玉笙点了点头承认:“嗯。我喜欢你姐姐。” “我就知道!”晴空轻呼了一口气,好像对于自己‘猜对了’而感到一丝愉悦,不过很快便又正经了起来,再次扭头看向罗玉笙问:“可是……你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罗玉笙微微一怔,低头看向晴空,这个小丫头问问题却能问的这么犀利,她确定她自己不是有备而来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永远在一起吗?罗玉笙并不知道答案。 他没有回答,小丁的车已经开了出来。 罗玉笙将郑女士放进车里,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然后车子便飞快的开了出去。 晴空站在原地跺着脚疑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爸爸和妈妈不就永远在一起吗?而自己和小舅也会永远在一起的!就算她老了,也会照顾小舅……这很难回答么? 这个时候的晴空很难理解,为什么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有时候会变得那么难。 桐儿很难再吃下任何事物。 她听了妈妈的话留在家里,可是现在整个脑海里都是上官妈妈说的话,上官妈妈狼狈的样子,甚至上官妈妈所说的上官瑾瑜有危险的事。 她不懂妈妈为什么不让她跟着去医院,她曾经和上官瑾瑜是好朋友,上官瑾瑜也常来家里作客,妈妈是知道的,妈妈怎么能让她坐视朋友有危险,就因为他们家族可能复杂,所以就让她远离呢? 桐儿不想再吃饭,实际上,因为这一出,大家都没什么食欲再吃什么东西了,没一会儿便统统撤了饭菜去客厅里看晚会,桐儿则自己到花园里呆着。 “桐儿。”薄荷跟着桐儿出来,轻唤了一声。 “妈妈。”桐儿抬头看着薄荷过来,薄荷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在她旁边坐下。 “你心里是不是在怪妈妈?”薄荷是个聪明的女人,哪里会不明白桐儿的小心思。 桐儿没回答,但是她的沉默便已经是答案。 薄荷叹了口气,将一旁的抱枕拿过来垫在自己腰下,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淡淡道:“妈妈也是为你好。你真的想让隐感到失望?” 桐儿扭头诧然的看向薄荷,有丝震惊:“妈妈……”难道妈妈已经明白了? “你想瞒我还是太稚嫩了些,你们一开口我便知道你俩是真的成了。” 桐儿还是难掩震惊,妈妈怎么能这么厉害? “你醇儿姐姐和你李姐夫当初在一起的时候给我的震惊更大,所以你们俩这从小便有迹象的感情在我看来根本不算是什么,我也早就有些预感了,你去意大利不就是为了他吗?”薄荷是检察官,心思的细腻和敏感和别人自然是不一斑,早看出来其实根本也不足为怪。 “可妈妈……你……赞同我们在一起吗?”桐儿实在没想到,自己担心了很久的问题,原来妈妈根本早已经看了出来,而且眼下看来……似乎还是同意的? “为什么不呢?你隐叔叔……或许你私底下已经不叫他为叔叔了,但他十六岁我便认识了。当年他便是个十分会隐忍的人,我也看出他不会是个平凡的人,他的过去虽然是个谜,但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份儿坚韧当年我便是十分欣赏的。虽然他如今的身份也让我不太放心你们的未来,但是我相信他是个十分懂得分寸的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谁不为自己和未来奋斗?他还有个妹妹,为了这个妹妹和你,我相信他也不会真正的步入歧途。而他这样的人,其实与你一样,都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桐儿我知道,你关心上官,但是上官的事我和你爸爸会看着帮忙的,你既然已经决定向我们坦白,就说明你们是真的决定要在一起,上官的心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所以以后他的事,你都不要再管了,让隐和你自己都多一份责任心和安全感,这就是我这个妈妈的心思,现在你要怪妈妈吗?” 薄荷不希望自己和女儿之间存在任何的间隙或是芥蒂,有事情便坦白说清,大家互相明白心意,这样家人之间才能永远靠在一起。 桐儿也终于明白妈妈的心意,感激的投入她怀里,真心的说了句:“妈妈……谢谢你。” 薄荷迟疑了一下才拍了拍她的肩叹了口气,实际上,这丫头虽然明白她的心意,但其实还是会想要去关心是不是?薄荷也不再问,这是桐儿自己的事,她只能给意见,给自己的意思,并不能真正的强迫她不能去做某些事。 又或许,有些事需要她自己真正的经历了她才会明白。 桐儿的确明白了薄荷的心意,也是真心实意的感到感激,只是她真的放不下。她想起亲生母亲去世前的模样,所以心里怎样也放不下上官妈妈。她又想起上官妈妈说的上官瑾瑜一直没有回家,所以也担心上官瑾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 当年在小区里撞见上官瑾瑜的哥哥将他推到冰冷的河水里,也是这样寒冷的天,他一个人在河里挣扎,说实话她相信上官瑾瑜的哥哥或许还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她根本无法因为要给阿笙安全感而完全不管上官瑾瑜,她做不了那样的决心。 她的心里只有阿笙,只喜欢他一个人,这是不变的事实。 而上官瑾瑜是她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他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她怎么能因为‘避嫌’就对他的母亲不管不问,甚至不管他? 她也相信,阿笙会支持她的。 阿笙,是不是? 害怕 罗玉笙回来的时候,桐儿还在花园里坐着,妈妈薄荷早已经被爸爸给拉了进去,说是外面冷,却也给桐儿拿了件厚外套。 桐儿坐在沙发里抱着抱枕,完全没有睡意,也没有心思看春节联欢晚会,苗苗来路过了几次,但始终也只是欲言又止没说什么,桐儿知道,她的坦白即便还没有说出口,但家里的人已经都完全明白了她想要说什么。 桐儿在外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安静便来了。 安静在另一边坐下,和桐儿一样在沙发里蜷缩起来,看着花园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 桐儿静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些忍不住的看向安静,率先开口问了她:“安静……关于……我和你哥哥……你……”毕竟安静是阿笙的家人,桐儿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家人,但是安静在阿笙心里的程度毫不亚于自己,所以桐儿也想要知道她的心思…… “我哥在感情方面是个很迟钝的人。”安静似乎知道桐儿坦白方面不是个干脆利落的人,所以抢断她的话便道,“当初是我提醒他你的心思。” 意思便是,我还能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桐儿脸一红,是真的完全没想到原来是安静促使的……难怪他后来的态度变化那么快。 “但是,现在我却有点儿后悔了……”安静突然撇嘴,安静是个异常安静的人,她鲜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桐儿现实被她的表情一愣,然后是她的话。 “……为、为什么?”桐儿有点儿疑惑了,心里也隐约的有丝不安。 安静也丝毫没有自觉这是别人的地盘是否有些话不应该说,她从来都是个直接的人,桐儿问,那她便直白的回道:“因为,我觉得你会伤害他。” 桐儿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实在不知道安静为什么要如此‘预言’? 安静看桐儿那迷惑的样子也只是兀自摇了摇头,低头长吁了一口:“我哥就是那样一个人,要么不认真,要么就是死心塌地。我和他都是从复杂中走过来的人,相比较我们,你就太简单了。或许你小时候也吃过苦,但是你永远都不会懂得我和我哥是怎样成长的。在我们的世界里,往往就是更容易被你这样简单的人所吸引,我们也更渴望幸福和温暖。我如果不提醒我哥,他就不会察觉你对他的感情,更不会那么快的就明白他自己的心思,不会和你这么快的投入感情。我单纯的以为你和他如果在一起了,应该会幸福,可今天我却突然觉得……”安静从未说过这么多话,但她说这么多话却全是一个目的,提醒或者警告桐儿,“你会伤害罗玉笙。” 桐儿心里难受,她做什么了?安静却要说出这样的话。 她明白安静爱她哥哥,可她也爱阿笙,她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桐儿紧握拳头,梗着脖子有些不服得看着安静道:“你说这话就错了!这也只是你的‘感觉’罢了,我一定不会让他变成事实!再说了,凭什么有这样错误的‘感觉’?我喜欢他,我怎么可能伤害他!” 桐儿也说不出更狠的话,但这却已经是她的决心。 安静一个冷笑,焕然起身拉了拉羽绒服,扭头看着安静只说了四个字:“你的善良。”说完便转身进了厅里,不再给桐儿任何表态的机会。 桐儿怔在原处,善良? 安静的意思是,她的善良会伤害阿笙?难道,她也是在指上官? 桐儿不解了,为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可即便是她真的做了什么,却会伤害阿笙吗?那上官瑾瑜呢?她真的应该彻底断交,当做全然不知,然后全然不理他的事? 罗玉笙回来便看着桐儿一直坐在花园的露台沙发里,像是在思考什么事,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而屋里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与萧落的露台比起来,似乎已经是两个世界。 罗玉笙轻步的走过去,在桐儿身边坐下,大手将她抱进怀里,桐儿才惊醒过来。 抬头,看见他已经回来,桐儿便立即拽着他的衣裳问:“阿姨怎么样?” 罗玉笙揪眉,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问:“你很关心那个女人?” 桐儿点头:“我真害怕……”低头,苍白的脸上还写着一丝惧意,“当年,我妈妈也是在我面前那样离开……我真害怕……上官瑾瑜只有他妈妈,他如果失去了他妈妈,他一定会伤心的。” “那我呢?”罗玉笙隐隐的有了一丝怒意,她的脑海里就只想着那个上官,想着那个上官的母亲?而他亲自送了那个女人去医院,她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桐儿察觉到了罗玉笙的怒意,抬头看他,突然闪过安静说过的话,妈妈说过的话……难道……她们所说的……都是真的?他会很在乎?他会受到伤害? 桐儿伸手,冰凉的小手覆盖在罗玉笙的手背上,抬头看着他藏在暗影中的脸,猛吸了一口气,却轻声而又小心的问他:“你……生气了吗?” 罗玉笙没有回答,但是沉默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桐儿有些着急,伸出双手来握住他的手,解释道:“我说那话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上官瑾瑜只有他母亲,可你除了安静还有我啊。我知道……我担心上官瑾瑜和上官瑾瑜的母亲你们都说不应该,但是他是我朋友,阿姨又那样情况来找我,我怎么可能不去关心呢?我还以为……你会支持我……相信我的……” 桐儿有些失落的低头,她也不怪他生气她的气,如果对象是莫妮卡,她也会吃醋的,更何况是上官瑾瑜呢,曾经上官瑾瑜去过城堡,他一定会有所察觉上官的心思,就像自己一眼看见莫妮卡都会有警惕一样。 罗玉笙没想到桐儿竟然会这样解释。 她的着急,她的心思倒是全说清楚了,可他的心却更乱了。 他的确不该为这一点儿小事吃醋,可是……心又是不受控制的。 但她说,他还有安静和她,他还是颇为感动的。 “我不生气了。”罗玉笙反握住桐儿冰凉的手,她究竟在这里坐了多久?心里有些无奈,却还是将她最担心的事说了出来:“她患有胃癌,已经是晚期,今晚吐了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的日子……已经不长了。” 回来的路上他犹豫过是否要对她说出真相,刚刚还在愤怒她的态度,但随即却又不愿意和一个已经面临死亡的女人违背心愿,她吐了血也来找桐儿,桐儿的确有权利知道。 桐儿早已经有了预感……那样吐血,上官妈妈的身体怎么可能无恙!但却没想到,竟然是胃癌……还是晚期,上官瑾瑜知道吗? “明天去看看她。”罗玉笙轻声道。 桐儿抬头看他,有丝迟疑:“你……不会生气吗?” “为什么要?你不是说了,那上官只有他母亲,而你是我的。”他或许应该对她更多一些信任,不该草木皆兵,也不该胡乱吃醋。 桐儿也忧心了一晚上,担心了一晚上,没想到他这么豁朗。 顿时开心不已的扑进他的怀里,感激又激动的道:“谢谢你阿笙!”如果她真的完全不管不顾,她的心过不去,可如果他要生气,她的心会比‘过不去’更加难受。所以得到他的首肯,她真的很开心…… 没想到她这么开心,而这里是她家里她也不顾及了,罗玉笙顿时心情也有些大好起来。 “这是你家……你不害怕被看到了?”他倒是无所谓的,即便有人往他身上扔飞镖,他也承受的住。 桐儿却开心的抬头望着他笑道:“我妈妈……已经知道了。而且,她还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罗玉笙抱着桐儿用力了一些:“这一定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桐儿开心的点头:“恩。” 罗玉笙低下头去吻住桐儿,桐儿微微一惊,还有些迟疑和担心,不过随即想到,妈妈都同意了,别的人看到又怎样……这是她男朋友,接吻是很正常的事,于是吻着吻着便回应了起来,两个人紧紧的抱着彼此,在这寒冷的花园里互相温暖着,亲吻着,一起度过这个年头的最后一天,最后一个小时,一起……守岁。 烟花在空中灿烂的盛开绽放,桐儿不知道上官瑾瑜此刻正遭受着什么,但她希望他一切安好,而她能帮他的一定会力所能及,只是她的心早已经属于身边这个人,除了这颗心和人,她什么都愿意给上官。 大年初一,桐儿又起了个大早。 晴空和湛守诺也早早的起来了,当然起得最早的还是白一羽。 他在花园里和罗玉笙跑步,桐儿想起当年阿笙刚刚开始教小舅锻炼身体和功夫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只是想让小舅自保和强身健体,但一定没想到小舅会坚持这么多年。 如今身高一米九几的小舅虽然看着依然像个漫画少年,长得漂亮,身高休憩,但他脱了衣服之后,四肢都是非常结实的,四肢不仅有肌肉,小腹还有六块腹肌。不是刻意锻炼出来,而是长年累月的坚持自我锻炼所造就的顶级好身材…… 只是,不知道阿笙的身材……是不是也是……这样好? 桐儿的目光落在罗玉笙身上,罗玉笙不经意的看来,桐儿脸一红,立即暗暗责怪自己想得太多,怎么能这么色呢!? 红着脸便立即转身回了大厅。 “朱姐,帮我装点儿粥,我一会儿带去医院。”桐儿低声道。 “我去准备。”朱姐擦了手便进了厨房,另一边刚刚起床下楼来的苗苗打着呵欠走向正在进玄关的二人道:“小舅,今天陪我去游乐场哦,我还要去坐过山车!” 白一羽完全不作任何犹豫便笑着回道:“好。” 桐儿早已经习惯那两人的相处模式,自己也不敢回头看罗玉笙,想起昨晚两个人在花园里互相抱着拥吻那么久……而最后他还吻到她的脖子,大手也隔着毛衣一直在摸她的腰,现在想来……桐儿还觉得十分羞人。 新年快乐,丫头 “我上去洗个澡。” 桐儿偷瞥一眼便快速的转过身来,然后听见罗玉笙在后面对小舅小声的交待,桐儿暗暗的松了口气,真害怕他突然走过来,昨天晚上两个人那么亲密,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面对面。 桐儿低头拨弄花瓶里新鲜的花枝,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有些暧昧的道:“等我下来。” 桐儿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他,缓缓的按住狂跳的心脏有些慌张的道:“我以为……你上去了……”结果竟然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的身后。 罗玉笙坏坏的盯着桐儿一笑:“原来你在偷看,偷听我!” “哪……哪里!明明这里是客厅,你们说话我当然听得见了!”桐儿低眉垂眼,真害怕他看清自己眼里的慌张。 “那你既然知道我回来了,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还甩着个背影在这里装作陌生人,真有她的! 桐儿咬了咬唇,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好意思啊……昨天回到房间才想起他们两个人的胆子似乎真的太大了点儿,要是爸爸妈妈或是苗苗他们看见了他们在花园里干什么,那可怎么办? 桐儿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男朋友相处,更不知道该怎么在家人面前和男朋友相处,更何况这个男朋友和家人都是那么的‘熟悉’…… 罗玉笙也不再追问桐儿的心,只大手摸了摸她脑袋上松散的头发淡淡道:“不许先开溜,我送你去医院,也有些事要和你说。” “哦……”桐儿乖乖的点头答应。 “还有……”罗玉笙突然低头,左右瞥了眼,瞧见晴空那丫头正在偷瞄自己,反而勾起一抹坏下来,低头在桐儿的额头上亲了亲,低声道:“新年快乐,丫头。” 桐儿粲然一笑,抬头终于看向他的眼睛,也暖暖的说了句:“新年快乐,阿笙。” 罗玉笙潇洒的上楼去了,桐儿也红着脸在那里更快乐的摆弄花枝,晴空就不明白了,姐姐真的喜欢那个‘老男人’啊? 晴空丢下舅舅轻溜小步跑到桐儿身边,然后站在桐儿对面开始盯着桐儿脸上那明显的红晕。 桐儿被晴空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转身想要躲避晴空的视线,晴空却突然唤了声:“姐。” 桐儿狠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艰难的看向晴空:“啊?” “你真的,真的和那个隐叔叔在一起了吗?” 桐儿知道,这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大家都是瞒不住了的,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想了想还是毫无顾忌的点了点头:“恩……我们都在一起快两个月了……呵呵……”桐儿知道她不该骗着晴空,之前她也问过自己,可自己却将她敷衍了过去,不知道她生气没有? “可是,他比你大九岁啊!”据她所知,那个隐叔叔马上都三十而立了,三十岁啊,在她这个才十三岁的丫头眼里,可是很老的一个年龄了,在桐儿看来,这个隐叔叔完全就是老牛吃嫩草。 “还好……”桐儿倒也没觉得罗玉笙有多老,听晴空这样一提才发现似乎……还真的是有些差距的,但是,这是问题吗? “你们在一起说话没代沟啊?还有啊,你、你很喜欢他么?很喜欢很喜欢?”晴空就是不了解,姐姐去了趟意大利回来怎么就谈恋爱了,她到不是反对的意思,就是好奇的要死,这个隐叔叔本来就有点儿神秘,姐姐怎么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了?还有年龄啊,代沟啊这些问题,晴空这个好奇宝宝真的快要憋死了。 桐儿见晴空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也不生气,反而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道:“恩……说实话,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在一起也不聊工作,偶尔我学习上的问题还能请教他,我们就看电影,逛街,吃东西……怎么会有代沟呢?至于喜欢这个问题……”桐儿笑了笑,低头,宛若她摆弄的那一束花般美艳,“苗苗,姐姐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常常想起来我们竟然在一起了,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笑出来,这种喜欢总是将我的胸腔充斥的满满的,我想我这辈子都很难再像喜欢他一样去喜欢别的人了。” 桐儿说完发现苗苗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桐儿伸手点了点晴空的鼻子温柔的笑道:“你现在还小,不过等你以后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明白了。可以不在乎年龄,不在乎身份,不在乎什么代沟……只要喜欢,你就很幸福了,就愿意义无反顾了。” 其实,自己像晴空这么大的时候便已经明白是喜欢这阿笙了,但是回头看苗苗,如果她这个时候喜欢某个人了,桐儿反而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人不都是这样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觉得是正常,发生在别人身上却觉得并不适宜……他们看待自己和阿笙的爱情是否也是这样? 早饭,如同昨晚的年夜饭一般热闹。 爷爷奶奶都穿着大红色的毛衣,爸爸妈妈穿着红格子的大衣,外公外婆穿着宝蓝色的毛衣,大家都像是约定好了似地,夫妇们都穿着情侣装。 大家都没有为难桐儿问她昨晚的事,但是看着她和罗玉笙的眼神却已经有了变化,就连座位也为他们两个人一起空了出来,桐儿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既然事情早已经明朗化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别扭的,红着脸和罗玉笙一起坐了下来。 罗玉笙因为刚刚洗过澡,所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桐儿低着头,脸越加的红了起来,大家看着这样害羞的桐儿,原本还有要调侃她的却硬是没狠心再调侃她半句,都好心的放过了她,让她即忐忑又无险的吃了顿大年初一的早餐。 早餐过后桐儿便接过朱姐早已经准备好的白粥要出门去医院,虽然薄荷昨天晚上已经和桐儿谈过,但也知道她必定是要去医院的也就没有阻止什么,只是让早点儿回来。 桐儿穿上红色的大衣,回头发现穿着羽绒服的罗玉笙和安静也走了过来。 桐儿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难道安静也要跟着他们去吗? 罗玉笙走了过来接过桐儿手里的保温桶,扶着她的肩低声道:“走。” 桐儿看了看安静,转身跟着罗玉笙一起走了出去。 进了车库,罗玉笙像是知道哪辆车是桐儿的似地,径直走了过去,桐儿从衣服里摸出钥匙,也的确只有这两才显得如此清秀。 桐儿开车,罗玉笙坐副驾驶,安静坐后面。 车子开出花园桐儿才看向后视镜的安静,问:“和我们一起去医院么?”桐儿不是个有心计的人,有任何事都会写在脸上或者直接问出来,这也是安静觉得她特别简单的一点。 “恩。”安静抱着怀阖着眼淡淡的道,似乎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所以上车便准备补眠了。 桐儿看向罗玉笙,罗玉笙这才解释道:“安静跟着我,她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哦……”桐儿不知道安静是不是和栾二少吵架了,不然栾二少怎么可能让安静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都不在他身边呢。 和安静一个初中、高中甚至大学,虽然中间断过三年联系,但也毫不影响她和栾二少轰轰烈烈的事迹影响着她对他们之间关系的认知。 “丫头,我要和你说件事。”罗玉笙见桐儿也没有再问安静便主动坦言道,“我和安静明天会一起离开云海市,或许需要一星期左右才能回来。” 桐儿惊诧的扭头看向罗玉笙,正巧红灯,桐儿的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扭头疑惑的看向罗玉笙立即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回意大利么?” 罗玉笙伸手握了握桐儿的手,抿着唇只摇了摇头,又隔了几秒才道:“丫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仅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也是我心中的那一股执念。安静这次回去,可能大半年都不能再回云海市,所以栾二少那边也要瞒的死死的,他和安静置气,是他们的事情,如果栾二少问起,你也不能透露半点儿风声,知道么?” 桐儿愣了,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这么谨慎?难道……是关于他和安静的身世? 桐儿一直都知道,关于他的过去是他的逆鳞,爸爸妈妈也无数次的说到过,隐和安静的过去很隐秘,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哪里来的,有着怎样的过去,可也没有人敢去问,包括桐儿。 但这一刻,桐儿心里却有些酸涩。他始终是不信任自己么?不愿意和自己说,不愿意让她分担?是觉得她不够能力去承受? “他如果来找你,就说和我不熟。”一直没有说话的安静却突然插声进来,桐儿启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瞟了眼坐在后面抱怀闭目养神的安静,突然间却又醒悟过来,就连安静和栾二少那样亲密的关系,她显然都没有告诉过栾二少,甚至为此和栾二少吵架……而自己和阿笙也不过才在一起不到两个月,她怎么可能去知道关于他过去的一切。 桐儿……想要尊重他的心。 “恩。”桐儿答应了安静,扭过头来认真的开车。 罗玉笙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桐儿的侧脸,桐儿直到他在看自己,直到车子停进医院的停车场,桐儿才扭过头来看向罗玉笙,问:“看够了么?” 罗玉笙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突然变得如此一本正经,看来是真的被他刚刚所说的话影响了心情。 罗玉笙陡然一笑:“我们家丫头,怎么看,都不够。” 抱怨 原本一本正经的桐儿被罗玉笙这样一句话给调戏了,脸一红,心里一跳,反而正经不起来了。 红着脸别开视线,桐儿撅了撅嘴低估抱怨:“什么嘛……每次都这样……”好像总拿她当小孩。 心里也不愿,但是也实在没有什么好怨的,因为她看到后面的安静便想起了栾二少…… 罗玉笙也只是笑假装没有听到桐儿的抱怨,桐儿淡淡的叹了口气,取了钥匙下了车。 安静就坐在车上,罗玉笙跟着桐儿下了车。 罗玉笙自然是充当劳力替桐儿提着保温桶,两个人牵着手一起走进医院,因为昨天是罗玉笙亲自送了那郑女士到医院来,所以两个人很快便找到了病房,而因为是大过年,所以住院部的走廊里比往常更加的静谧和肃冷。 桐儿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看见病房里依然只有上官妈妈一个人,心里有些难过,她自己是知道她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吗?那上官瑾瑜知道吗?他真的被他哥哥绑了吗?会不会有危险呢? 桐儿压下心头的这些疑惑,轻步的走了进去。 “阿姨?”桐儿轻轻的摇了摇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试图将她唤醒。 而床上的人也并没有睡熟,听见声音便转醒过来,瞧见叫醒她的人并不是护士而是桐儿,眼眸一动,伸手便激动紧张的抓住桐儿的手:“桐儿啊,你来啦……” “阿姨,我给你送些吃的过来,你感觉怎么样了?”桐儿看向在流动的点滴,昨天的狼狈虽然已经不见,但却深深的印入桐儿的脑海,她想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忘记那个画面。 所以,对于上官妈妈,便多了一些心疼。 “我好多了……”郑女士露出慈祥的微笑,可是眉宇间却还是隐隐的写着一丝担忧,随即便又问桐儿:“阿瑜他……你有消息了吗?” 桐儿老实的摇了摇头,爸爸妈妈在帮忙做这件事,所以她现在是完全不知道消息的。 郑女士顿时有些失落又紧张起来,桐儿立即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阿姨您别担心,阿瑜他不是孩子了,他一定能保护他自己的。我爸爸妈妈也会帮忙的……” 郑女士这才点了点头,但脸上却依然明显的写着‘担忧’,那是她生存的唯一希冀,怎么能不担心? 已经将粥倒出来的罗玉笙端着过来递给桐儿,桐儿看向罗玉笙微微的笑了笑,伸手接过,然后低头又询问郑女士:“阿姨,吃点儿粥好吗?” 郑女士有些迟疑的看向罗玉笙,桐儿立即介绍道:“昨天就是他送您来医院的。” “哦……谢谢你……可他是……”郑女士毕竟也是过来人,刚刚桐儿和罗玉笙之间一个细微动作和互动自然都没有逃过她的眼底,心底虽然有些失落,却还是强忍着问道。 桐儿看向罗玉笙,他则是淡淡的看着她,桐儿心里也并没有怎么犹豫和挣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所以她不能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不然……谁来成全自己? “他是我男朋友……”桐儿看向郑女士坦然的道。 “……哦……我知道了……很高兴认识你……”上官妈妈虽然明显的挂着失落,却还是很有风度的看着罗玉笙微微的笑了笑。 “很高兴认识你,夫人。”罗玉笙也绽放出一抹优雅而又自信的微笑,再低头看向桐儿时,眼底已经写满了温暖和宠溺。 桐儿和罗玉笙一起离开病房,郑女士吃力的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自己的手机,犹豫了许久终于拨出一个号码,待那边接起郑女士便咬着牙道:“我的儿子,究竟怎么样了!?” “他怎么样,难道不是取决于你的态度?”电话那边的人,态度异常的冷漠和无情。 郑女士绝望的闭上眼睛,想到桐儿,又想到阿瑜,又想到自己这一生,最后凄苦的一笑:“你不就是想逼着阿瑜进上官家吗?他不稀罕你就用这招,你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大儿子二儿子去残骸你的三儿子!他再怎么着也是你的骨肉不是吗?就算这些年你完全的放养他,但他也是你的亲骨肉啊……” “如果他不是我儿子,我早就把他亲手解决了,留着这样的畜生做什么!?所以你给我好自为之!我让他进上官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没有他,我那两条狼一样的儿子可能还真的会先杀了他,再杀了我……你以为你能逃?” “你总算承认你这样无情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了!好……好……好!反正我也是快死的人了……我还在乎什么?我可以答应你……”郑女士缓然的闭上眼睛,心里一痛,阿瑜是注定逃不开上官家,而她这个做母亲的给他带来了耻辱,却带不来一丝的安定,所以她要努力的给他人生增添一抹温暖。 “但是我有个条件,”睁开眼睛,郑女士已经变得无情起来,“要他回上管家,你必须答应我……” 桐儿打了一个喷嚏,罗玉笙立即止住脚步。 “怎么了?”罗玉笙转身面对着桐儿,伸手捏捏她的鼻子,然后替她拢了拢围巾,再伸手捂住她的脸,低头笑道:“穿得这么少,真想把你赛进我怀里。” 桐儿红着脸垂着眸,不打算搭理他的甜言蜜语。 “丫头……”罗玉笙突然倾身,在桐儿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你今天真棒。” 桐儿感觉到额头在发烫,又感觉到他热乎乎的气体正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感觉到他是真的开心,自己也甜甜的笑了。 伸手,拽着他的衣裳,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恋人间的满足是如此简单,只需要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便能如此幸福。 从未谈过恋爱却又总是被爱恋缠绕着的桐儿在这一刻是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身前这个男人,他是真的喜欢着自己呐。 “你本来就是我男朋友……”她辛辛苦苦追到的男人,她当然要勇于承认了! “恩,我本来就是。”罗玉笙笑着揉弄桐儿的头发,桐儿立即捂着头,抬头盯着罗玉笙撅嘴道:“头发乱了……” 罗玉笙低头,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湛晴空拖着白一羽从地铁里走出来,白一羽走着走着终于认出,这里不是欢乐城,而是……他来过的医院周围。 白一羽停住脚步,拉着晴空的手也往回微微一收力,晴空便被拽了回来,还跌进一羽的怀里,撞得鼻子都疼了。 “哎哟,小舅你干嘛?痛死了,痛死了!”明明他穿的就是棉袄,怎么胸膛还那么硬啊?真不知道身材练那么好干嘛? “不痛,不痛哦,呼呼。”一羽立即心疼的弯腰低头替苗苗吹了吹,晴空仰着小脸也由他吹去,不过一羽吹着吹着却突然停住动作并有些严肃的看着晴空问:“可是,你带我是要去医院吗?” 晴空一顿,眯开一只眼睛看向小舅,聪明的小舅总是过目不忘任何来过的地方。 “哎呀,是啦,真是骗不过你。”晴空撅了撅嘴,既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一羽更想追究原因。 “因为你都不老实告诉我,你那天究竟和爸爸一起来医院干什么啊。”别以为她真的不知道,一查就能知道他究竟做什么来了,所以……晴空也知道,小舅在从心底逃避这件事。 果然,一羽转身拉着晴空便要回头走,晴空立即拖住一羽的手,急急的道:“不能回去,不能回去,回去我生气了哦!” 一闻此言,一羽便真的相信并且顿住了脚步。 晴空有点儿内疚,每一次她这样说了之后小舅都会无条件的妥协自己,而她就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这样骗他,实际上,她哪里会生他的气? 一羽也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晴空,表达着他‘真的不会去’的强烈感。 晴空则上前来并亲密的抱住一羽的胳膊笑嘻嘻的道:“小舅,你怕什么嘛,告诉我好不好?” 一羽气哼哼的低头看着在自己肩膀那里的小脑袋无必认真的道:“你骗我,我生气。” 晴空暗暗吐舌,却仰着头带着一丝笑意的问:“哦,原来你是更生气我骗你,而不是我带你来医院啊。那就好说啊,你和我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我这次可没有骗你!”晴空也执拗,说完便拽着一羽再次往前。 “不行,不行,不行!”一羽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地,定住脚步,稳如泰山似地不动,并再次将大手一个反握,握住手中的柔荑轻轻往回一拽,这一次,他温柔的护着她的鼻子和额头,晴空扑进他的怀里的时候,便只觉得气馁,再也不觉得疼了。 晴空也早已经习惯大男孩儿的温柔,反而气鼓鼓的瞪着他质问:“为什么?你还生气?那我道歉,道歉。小舅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你是不是该诚心的原谅我?然后再认真的陪我去医院啊!” 一羽默了,因为他纠结的发现,他找不到她的半点儿错处。他从来都是说不过她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太笨。 可他却还是摇头。 “为什么?”晴空郁闷了,这绝对是小舅第一次这么不好说话! “……我……我不想看见那个人……”一羽低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团阴影,他的睫毛很长很翘,就如同他别的五官一样的好看,温暖的大手握着晴空有些凉的小手,高高的身子替她挡住云海市冬天惯有的凉风,而他此刻忧伤的垂着眼,也不对她有任何隐瞒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挣扎:“我闭上眼睛都是那个人消瘦的躺在床上的模样,他的脸很苍白,他的手细如树枝,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强壮,他让那个女人一直在偷偷的抹眼泪……我不想再去,不想。” 他在逃避。 晴空心疼的望着一羽,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没想过要把他逼上任何的悬崖,她原本只是想要他去面对,她偷偷的听见爸爸妈妈谈话的内容,说过他在打从心底的逃避去看那个人,因为他心里明白他们其实就是他的亲生父母,可他不愿去,而她也不想真的逼他。 “那……”晴空突然灿烂的一笑,主动拉着一羽的手往回走,并笑眯眯的望着他道,“我们回去。” 一羽立即点头,并任由少女拉着自己,两个人身高差的很多,背影却无比的和谐…… 不远处的一辆轿车上,一个少年正撑着下巴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旁边坐着的少女好奇的问:“冽哥哥,你怎么不下去?你不是看见她了吗?” 少年抿着唇,俊逸的脸上,神情看起来有些奇怪,像是在深思,却又更像是在疑惑,深沉的让一旁的少女暗吞口水,没想到七年不见,他变了这么多,都让她觉得陌生了。 “都怪你……我都好些天没见着苗苗了,你不敢见她,干嘛拉着我啊……”少女正是林馨,她和晴空早已是闺蜜,两个家庭也常来常往,虽然过两天就要去拜年了,但是今天来陪七年没回过国的凌冽哥哥前来医院看望他生病的奶奶,也惊喜的发现了晴空和她那萌舅舅,这真是喜大普奔的事儿,没想到车上的这个人却拽着她,死也不让她下去,然后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 当年他可是最喜欢苗苗那丫头的,这七年不见,难道害羞了? “谁说我不敢见她了?”少年回头怒瞪少女,林馨立即一缩脖子,好凶。 “那你……干嘛只看着?”明明就是,还狡辩!反正林馨是不会相信的! 凌冽眯了眯眼睛,半响才冷笑一声并撇开自己的视线淡淡道:“她变得太多,我有些认不出了。” “是吗……”林馨怀疑的拖长声音,“明明你几乎每个月都让我给你发照片来着……”虽然她也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但是出卖朋友的她是绝对会把三分之一的钱都花在朋友身上的,虽然湛苗苗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为她花一分钱。 “照片和真人能一样吗?”少年再次怒瞪,林馨终于闭嘴。 凌冽有些烦躁的撑着额头,转身下了车,然后摔门而去。 林馨啧叹:恼羞成怒!明明就是害羞!明明就是近人情怯!明明就是看着苗苗身边有个高大又漂亮的骑士而心有不甘!明明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重逢!明明就是……喜欢那个丫头喜欢的要命嘛! 他怎么敢回来!? 初二一大早,薄荷就把查来的消息告诉了桐儿。 “查到了,那上官小子的确是被他大哥带走的,三十那天晚上带去了蓝蝶酒,这小子似乎受了些苦头,现在正躺在上官老宅里养伤,目前也没有什么危险,就是被切断了联系。” 薄荷说的声音很淡,但眉宇间却也轻轻的蹙着,写着一抹担忧。 这上官瑾瑜虽然是个混小子,但是这几年因为和桐儿走得近,所以他们也常常见到,觉得那小子虽然有些混了,可是人却还是不错的,是个忠义的人,而且对桐儿的心意她也是看得出来的,再加上他母亲的事,她心里对这上官瑾瑜也多了一份怜惜。 薄荷并不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但是如果是上官瑾瑜,她的心也多了一分柔软出来,这个孩子的命运多桀,即便是她,也有了恻隐之心。 桐儿的确也想到了上官瑾瑜会是这样的境况,但听见妈妈这样说,心底还是不由得担忧了起来。他受的伤重不重?他大哥究竟又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是不是也担心着他的母亲?他到底怎么样了? 越想,桐儿便越是坐立难安。 罗玉笙一大早便和安静匆匆的离开了,甚至没来得及和桐儿告别,似乎走得很匆忙,桐儿直到他必定是忙他的事情去了,所以也不生气,反而有些担心他的安危和情况。 可现在,心里的担忧却更多的偏向了上官瑾瑜,是知道罗玉笙会没事,所以才更加担心此刻明显是四面楚歌的上官瑾瑜,她和上官瑾瑜几年的友谊根本无法割舍,那份担心也无法控制,不因男女之情,只为感情。 薄荷自然是懂桐儿的,却只拍了拍桐儿的脑袋道:“你也别着急,过两天,上官家夜宴,我带你去便是,上官老爷总得让人探病?” 桐儿虽然心还提着,但也只得点了点头,似乎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谢谢妈妈。”桐儿感激的抱了抱薄荷,然后提起一大早又让朱姐准备的白粥转身匆忙的便赶去了医院,既然上官不在甚至被切断了联系,那她就应该帮忙照顾好他妈妈,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医院里。 郑女士温柔而又慈祥的看着坐在床边给自己削着苹果的桐儿,阳光轻轻的洒在女孩儿的身上,安静而又干净,就连这医院里难闻的味道似乎都变得轻了,女孩儿低着头,侧着身子,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有些知道为什么儿子那么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了,她干净而又美好的就像冬日里的阳光,能够照暖人心,即便只是瞧着,都觉得舒服呢。 “阿姨,给。”桐儿将一小丫苹果递给上官妈妈,上官妈妈温柔的伸手接过,看着桐儿淡淡笑道:“谢谢你啊,桐儿。” 桐儿也干净的一笑:“阿姨您客气了,我是阿瑜的朋友,照顾你是应该的。” 郑女士脸上的神情顿了顿,桐儿以为自己又触及了郑女士心底的痛,顿时变得有些慌乱,伸手试图安慰:“阿姨,您……别担心,我一定想办法去看阿瑜的,我也相信他不会真的有事的……” “我不是担心他……”郑女士摇了摇头,至从那通电话之后她就彻底的放心了,放心那个人根本不会再允许他的另外两个儿子伤害阿瑜,所以她才会安静的躺在医院里养着病,不然,怎么也会去把阿瑜带出来。 桐儿眨了眨眼,不太懂的看着郑女士,她不担心阿瑜了吗?是试图安慰自己还是…… “因为,”郑女士看着桐儿露出真心的欣慰来,“我知道,你会把阿瑜救出苦海的。” 桐儿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女士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扭头看向窗外,凄苦的露出一抹笑容来,阿瑜……妈妈一定会在死之前,帮你尽量的争取你应该所得的一切……上官家,和你心爱的人。 初三一大早,湛晴空就被姐姐湛桐儿拽了起来,说是要去拜年,还要打扮的漂亮点儿。 晴空坐在床上回了半天的神才慢腾腾的从床上下来,拉开衣柜,选了见白色的羽绒服,还没穿上就被姐姐一把塞了回去,然后还被质问:“今天是第一天去拜年,你就穿这个?” 晴空懵头懵脑的望着姐姐:“那……穿什么?” “你知道今天去哪家拜年么?”桐儿叹了口气,对这个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却又很迷糊的妹妹很是没辙。 晴空想了想,然后疑惑的反问道:“难道……不是爸爸妈妈的亲朋友好们?”毕竟爷爷奶奶都来了,外公外婆也在,舅爷爷去世了,舅奶奶前两年也走了,家里还有什么长辈可以去拜年的么? “才不是呢,据说是凌叔叔和念阿姨回来了,所以爸爸妈妈才说带着我们主动去拜年的。” “凌叔叔和念阿姨?”晴空的大脑空白了三秒,片刻却疑惑慢慢的抬头认真问,“他们……是谁啊?” 湛桐儿风中凌乱了一分钟,然后伸手帮苗苗整理了一下有些杂乱的头发,将头发都别到她耳后去了才问:“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晴空迷茫了半响,是她该记得的人吗? 桐儿这才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也不奇怪……毕竟你那个时候才五六岁……都过了七年了呢。” 晴空这才憨憨的一笑:“姐,五六岁的事情那都是幼儿园了,谁还记得幼儿园啊。” 桐儿替晴空找了件红色的长裙出来又将羽绒服换成白色的妮子大衣,准备了宝蓝色的围巾放在一旁,然后才准备离开给晴空自己换衣服的空间。 “哦……”桐儿突然回头还是有些不信的回头的看着正在脱睡衣的晴空问:“那个,苗苗啊,你真的不记得……” 晴空的手迟疑的放在扣子处:“记得什么?” “凌蛋蛋啊,就是那个总把你欺负的哭的男孩儿,他去了日本……你就真的彻底把他给忘了?” 桐儿还记得那个男孩儿,完全就是一副‘就爱欺负你,谁让我喜欢你,就要引起你的注意’的幼稚表现,桐儿想忘都忘不了,这个苦主怎么就真的给忘了? 晴空依然眨巴着眼睛一副迷茫样子,桐儿摇了摇头只是低笑,看来是真的给忘了罢,唯有自己还记得六岁那年初见阿笙的模样和场景,果真是感情决定记忆? 桐儿合上门,所以没有看到站在床边的晴空愣了半响,半分钟后,嘴角轻轻的抽搐:“凌蛋蛋?那个可恶的大混蛋?”他怎么敢回来!? 许多清晰的不情绪的活着模糊的只有零星片段的记忆开始涌回脑海,那几乎是她的噩梦,几乎每一次遇见他她都会哭上一场,总是被他欺负的无力反击,而他却又偏偏自娱自乐以为那是他最快乐的事……现在想来,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就算忘记了他爸爸妈妈也不可能忘记他的,那么坏的人,她怎么可能忘了! 晴空捏了捏拳头,但是,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就算他从日本回来了又怎么样?对于那个国家,晴空说不上坏感,但是绝对没有充满好感,从那个国家回来的人她是更加不会软弱的任他再欺负的! “这一次,我一定要你好看。(.好看的小说)”晴空狠狠的握住自己的拳头,发誓道。 一路上,晴空有些不满。 明明是他们家刚刚从日本回来,不是应该来给他们家拜年么?怎么偏偏他们自己先去了,爸爸妈妈真不会摆架子! 晴空真真的有些不满。 “快别再撅着可以挂油瓶的小嘴了。”桐儿笑着伸手点了点晴空一直撅着的小嘴巴,笑道。 晴空立即唧了一下小嘴,还是不太乐的摇头,最终还是没忍住的去问妈妈:“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去凌家啊?不是该他们先来主动拜访么?” 妈妈薄荷正在和爸爸说话,听见苗苗这样问便扭过头来看她,似笑非笑的道:“你姐姐说,你完全不记得他们了?” 晴空顿了一下:“也不是完全不记得……慢慢想起了点儿……” “你念阿姨每次和我打电话可都问你情况了。” “她问我?”晴空迷茫了片刻,有些扭捏和怪异,为什么偏偏问她了? “我和你爸爸去过日本几次,每次都是他们热情款待,他们刚回来,许多事情都没有整理好,怎么能等他们先来拜年呢?作为朋友,先去拜年,才是诚心的。” 话题突然又扯了回来,苗苗最终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静静的发愣,最后有些烦躁的伸手撤掉湛守诺手里的书,瞪着眼睛道:“让你别在车上看书,你偏看,近视了才是好事吗?” 湛守诺原本想斗嘴回去,却瞧见晴空的表情有些不爽,这才讪讪的什么都没说,扭开脖子只看向窗外。 薄荷和湛一凡也意识到苗苗的情绪不高,今天他们带着孩子去拜年,一羽并没有跟着来,而是跟着杰森和白合去了白阳镇,明后天才能回来,难道这丫头是因为平时形影不离的小舅不在身边? 只有桐儿在隐隐的怀疑,这丫头一定是想起凌蛋蛋了,那个总是欺负她的男孩儿…… 很快便到了凌家,一栋欧式别墅,花园丛林茂盛,从外观看,便很是漂亮。 三个孩子规矩的跟在薄荷和湛一凡的身后走进玄关,一进门便被热情而又漂亮的国际名模念鱼朵迎接:“你们终于来了,阿荷,好久不见。” 念阿姨和妈妈薄荷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苗苗在后面看的仔细,她看到这个阿姨的脸终于隐约的想起,虽然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她在国际时尚圈里有非常高的地位,是个响当当的国际名模,也是中国在国际时尚圈里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而且,她可真漂亮啊……看起来那样的年轻,高挑,又有气质,虽然妈妈因为保养得好也完全看不出来和她有什么差异,但亲眼看着眼前的名模,还是有些激动的。 年幼的时候,不懂得任何事,所以那个时候完全不知道凌家的女主人竟然是个如此身份的女人。 “好久不见,新年快乐,欢迎你们。”凌城也终于迎了出来,这个男人倒是和父亲一样高大威武又帅气。 “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桐儿,守诺和晴空一起开口给了新年祝语。 “孩子们新年快乐啊。”念阿姨立即笑眯眯的将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然后一一的分发给三人,晴空接过红包放好,这可是她的私人基金,所以放的非常稳妥。 “咦?你们家少爷呢?”妈妈看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意料中会出现的人,立即便问。 当年那小子从小便是个精灵鬼,又总是惹哭苗苗,湛一凡为此暴走不少次,不过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一凡也没有当年那样女儿控了,所以薄荷反而有些期待许久未见的凌冽,该是变成怎样了? “他一大早去林家了,不知道你们要来,不过已经打过电话,该回来了。”念鱼朵说着便望了望外面,正说着,门口便晃进来一个修长的身影,念鱼朵立即一笑:“阿冽,你湛叔叔薄阿姨来了,还不来见见?” 听见念鱼朵这样一说,所有人都回过头去看,正看见凌冽一脸愧意的走进来真诚的便对着薄荷湛一凡道:“叔叔阿姨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要来,我回来的似乎有些晚了。” “不碍事。”薄荷笑道。 湛一凡也笑了笑,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已然长成年轻男子的十七岁少年淡淡道:“不碍事。” “祝你们新年快乐,还有……”凌冽真诚的对着薄荷和湛一凡说完便转了视线,最后目光定在湛晴空身上,嘴角一弯:“桐儿姐姐,阿诺……苗苗,新年快乐。” 苗苗狠咽了一口口水,恨不得立即揉揉眼睛,这就是……凌蛋蛋!? 在她的记忆力,凌蛋蛋的长相早已经模糊,可是眼前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孩儿……却又十分的熟悉,他真的是凌蛋蛋吗?长大了……怎么皮相就忒的变好看了不少? “新年快乐。”桐儿和湛守诺立即回道,唯独苗苗眨巴着眼睛没有回他。 有好几年不见,大家都有些陌生和疏离,但是湛守诺是男孩儿,男孩儿又总是喜欢和比自己大一些的男孩儿玩,所以不一会儿两个人便走在一起形影不离了。 大人们去聊天喝茶,桐儿和苗苗无聊的在花园里闲逛。 “姐姐,你是不是想隐叔叔了?”晴空瞥见又一次发呆的桐儿,立即摘了朵花送给她。 桐儿伸手接过笑笑道:“倒不是十分的……”有五分想阿笙,有五分担心上官瑾瑜,明天便是上官家的夜宴,她会跟着母亲前去探病,不知道他情况如何了? 心里也担心阿瑜,不知道他和安静的事情发展的怎么样了?他也未曾向自己透露过半点儿的消息,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去哪儿,做什么事情,关于他的过去和身世他总是没有透露半句,她从前也不介意,但现在……却开始有些好奇甚至……迫切的想要知道了。 “你呢?重新见到凌蛋蛋,觉得他变得怎么样了?”桐儿撇开心思,好奇的想要知道妹妹的心思。 “似乎有些熟悉……皮相不错,但也比不上舅舅,嘿嘿。”苗苗傲娇的仰头,在她心里,舅舅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干净的像漫画少年一样的舅舅……是谁也比不上的好看的。 “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桐儿蹙了蹙眉,舅舅漂亮,凌冽帅气,气质都不一斑,怎么能相比? 晴空也只嘟了嘟嘴没再说什么,两个人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后花园,而后花园里正站着凌冽和湛守诺,两个人站在那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晴空原本想偷偷遁走,不想和那个小时候便没什么好印象的人说话。 但偏偏姐姐率先的叫了一声‘阿诺’,然后凌冽和湛守诺一起扭头并向这边望了过来。 凌冽目光淡淡的看向晴空,晴空狠咽了一口口水,她怎么总觉得……心底有一股很熟悉的……被欺负之前的那种恐惧感……又回来了? “我们要去外面玩儿,你们去么?”阿诺淡淡的问。 “去玩儿什么?”桐儿并没有立即拒绝,而是好奇的问,但也拉着晴空走了过去。 “桌球。哦,那个,林家姐姐似乎已经去了,说是去等你。”湛守诺看向晴空对她所,晴空摸了一下后脑勺,问:“小馨?她怎么不干脆过来……去什么桌球室?” 凌冽盯着晴空,终于说了句:“她最近在学习这个东西。” 然后四人一起上路,桐儿开车,湛守诺坐副驾驶座,晴空和凌冽自然的就一起坐在了后面。 晴空本是不太情愿的,但偏偏姐姐和湛守诺今天兴致似乎很高,而小馨又在那里……所以她这个往日必定是跑第一今天却没什么兴致的人却还是偏偏被拉了过来。 晴空一直撇头看向窗外,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 似乎有些事,她没有想起来,但是看着身边这个人,却又觉得有些不能释怀,究竟是什么?她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两个人也没有说话,不一会儿便到了。 湛守诺和桐儿走在前面,湛守诺一副‘来过’的样子,大摇大摆的领着姐姐便下了地下室,桐儿急急的也想要跟上,谁知道后面的人却有意的拖慢脚步堵在她前面,在下楼梯时甚至突然一个转身,高大的身影便将她堵在了下楼梯口。 小舅似乎比他要高一些,但是他突然转身的动作,让晴空心里一突,当年那面对他时的‘惊惧、不安’甚至讨厌的感觉在一瞬间突然都回来了…… “你、你要干什么?”晴空惊惧的想要向后退去,突然很后悔,她干嘛这么认真的跟过来? 凌冽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过来,站在自己身前,因为他下了一个阶梯,所以能平视她的眼睛和脸。 凌冽坏坏的咧嘴一笑,终于暴露出本性:“苗苗啊,好久不见。你长大了……” 晴空一阵鸡皮疙瘩,盯着他那坏笑,听见他那一声‘苗苗啊’,更多的回忆如泉涌一般融入脑海,明明她就都忘了,怎么能突然又全部记起? 晴空用力摇头,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她可没忘当年他每次把她欺负的有多惨,甚至有一次…… “还记得我临走时送给你的那个礼物吗?”凌冽一眯双眼,向上一步,顺利的将晴空逼到了墙与胸膛之间,盯着她,半认真半玩笑的问她,“现在,我是否可以要回来?” 晴空抬头,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 她终于记起了! 当年,他吻了她! 那个时候,她还小,哪里懂得他亲吻自己的意思!然后被她‘刻意’的忘掉,被她‘刻意’的隐藏起来,可是一见他,心里还是隐约的有些尴尬和怪异,经他这样一提她终于想起来了……他竟然夺了她的初吻! 而那个晚上,她偷吻了小舅。 终于,晴空不受控制的一声尖叫‘啊――’ 凌蛋蛋成功的再次惹红湛晴空的眼睛。 时隔七年,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那个坏蛋回来了,可她却还是一样的不太待见他。 人生的第一个巴掌 “啪!”一声脆响,少年的脸侧向了一边,而另一边赫然的印着五根鲜红色手指印。 湛晴空红着眼睛怒瞪着少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这一巴掌而内疚或是后悔,反而越加的充满了愤怒,仿佛巴掌也没有减去她心中半分的愤怒! “你竟然……竟然……”她当年才六岁而已阿,他竟然就亲了她!而那一幕被她刻意的埋藏起来,如今却又想起,她怎么能不生气。 十三岁的湛晴空已经懂得男女之别,懂得憧憬美好的恋爱,懂得‘初吻’的意义,那是要献给初恋的,没想到被他当年居心叵测的给夺了去。 怎么想,湛晴空都生气。 少年侧过头来,舔了舔有些腥味的嘴角,没想他人生的第一个巴掌竟然是她给送的!眯起双眼,眼露危险,少年往前一步,越加将晴空逼近角落,低头俯瞰着她,看到她眼底的愤怒,少年反而笑了,笑中带着一抹邪肆,让湛晴空暗暗的觉得有些后怕…… “竟然怎样?”凌冽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低声问。 湛晴空看向他手指的动作,脸莫名的一阵红一阵白,又是羞赫又是气愤,他这是在挑衅她吗? 真是让人发指! “竟然如此变态!”毫不犹豫,湛晴空骂了出口,随着骂人的动作脚下也是狠狠的一跺,用力的踩了凌冽一脚,然后推开吃痛的少年,自己转身便向地下室跑去。 姐姐和湛守诺还有小馨都在下面,量他也不敢追下来! 湛晴空头也没回的便消失了,速度快的堪比光,惊得凌冽连低呼‘脚痛’的机会也没有。 虽然脚背实在吃痛,但这点儿伤实在也不算什么,站直身子,凌冽望着湛晴空消失的方向一阵沉默,直到楼梯上有人‘借过’他才回过头来。 是三个女生。 见到他脸上那鲜红的五根手指印时都愣住了,随即一个个笑的暧昧和疑惑,凌冽再也没有往日走到哪儿都是万人瞩目的待遇,走到哪儿都会有女生眼冒桃花和星光的盯着自己,而是有了另一种‘冷落’甚至被‘嘲笑’的待遇,顿时有些懊恼,瞪着那三个女生颇为不善的低吼而道:“看什么看,没见过野蛮女友啊!” 三个女生顿时作鸟兽状向地下室跑去。 当然,凌冽是不可能再跟下去的。 “咦?冽哥哥怎么半天不下来?”林馨盯着入口处,他们都玩了半天了,怎么还不见高手来指导? “你不是和他走的后面吗?怎么你都下来了,他在干什么?”桐儿也好奇,扭头便问刚刚才跑来的晴空,因为她发现晴空的脸色有些怪怪的,所以猜定两个人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哼,谁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晴空端起饮料便喝,眼睛向天花板望去,就是不和他们对视。心里也是策定了那凌城不敢下来,脸上有五根手指印,他好意思下来才怪呢!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正在专心研究台球的湛守诺抬头睨了湛晴空一眼,然后‘啪’一声,一杆而出,球顺利进洞。 “阿诺,你这不是第一次玩儿吗?怎么技术这么好?” 原本也在听他们说话的林馨听了湛守诺这么说便更加的怀疑了,却没想湛守诺一边说话一边打出了他人生的第一杆,然后球便漂亮的进了洞,让林馨有些意外。 湛晴空心虚的垂下眼睑,那一巴掌那一脚都是他该得的……哼。 再回凌家几个人才知道凌冽还没回来,说是突然去了同学家,还打电话说是晚上也不回来吃饭,虽然念妈妈念念有词的抱怨儿子,但晴空却暗暗的松了口气,她虽然出了口气,但是后知后觉的想到,如果让小馨他们或是阿姨还有爸爸妈妈看到凌变态脸上的那五根手指印,她想自己是怎样也脱不了干系的…… 这顿晚餐湛晴空吃的还算开心,因为凌变态不在,所以整个人都是轻松的,就是有点儿想念小舅舅。(.好看的小说) 翌日,湛桐儿跟着父母来到上官家。 这个家族在云海市屹立不倒,其四大家族的地位不仅证明了它的财阀以及势力,也证明了它不可一斑的庞大。 虽然这些年父亲和母亲已经将英国湛氏的重心转移向了中国,而且如今湛氏在云海市已经无人能小觑,甚至有财经界和上流界的人士不断说云海市的四大家族该重新评判了,湛家自然是纳入头选的新鲜热烫,但就算重新评判,这栾家、凌家甚至上官家都是不能落下的庞大家族。 桐儿抬头望向眼前如同城堡一般的别墅和花园,不得不赞同在来的路上母亲说的话,上官家虽然没有栾家那么神秘低调,但是它高调的却是实力,它的庞大和充实是云海市任何一个家族都无法忽视的。 轻扯裙角,挽着父亲另一边的手臂一同走进大厅,任由佣人帮忙脱下大衣然后拿去挂起,整个大厅温暖的没有一丝严冬的寒意,就仿佛到了春天,这个party,美酒、美食甚至美人,和桐儿以往参加的上流宴会一样,充满了陌生和虚伪,但却也十分的熟悉了。 “湛先生,湛夫人,欢迎你们赏光前来。” 上官家如今的大当家,即上官瑾瑜的父亲见到桐儿他们立即迎上前来握住父亲的手十分客气的道。 桐儿倒不是第一次见这个人,因为上官瑾瑜的身份,所以她也特别的关注一些上官家,知道这个上官先生是个十分苛刻的人,但是他管理企业却十分有手段,上官家还屹立至今他有一大半的功劳在其中。 他对外宣称上官瑾瑜是他的三子,但却从未说明过上官瑾瑜母亲的身份,所以在外界人眼中看来,上官家族的当家主母便是上官瑾瑜的母亲,从未有人想过上官瑾瑜根本就不是这个家真正欢迎的儿子。 “薄检察官,上一次你的人……”桐儿看着上官老爷有些恭维态度的和父亲母亲向前走去,自己并未跟上,今日是他们家来参加上官家的晚宴,照理说自己应该全程跟着才能尽显一个乖女儿的本色,但是在来的路上妈妈便已经交待了桐儿,让她找到机会就溜开,最多半个小时只要回到母亲的身边便没有人察觉。 桐儿认为此刻便是最好的机会。 刚刚上官老爷并没有和自己打招呼,看来是十分不待见自己这个‘湛家养女’的身份的,桐儿反而觉得庆幸,因为她觉得这便是个好机会。 桐儿小心的溜到场边,然后再趁着所有人不在意的时候溜向卫生间的方向,这虽然是她第一次来上官家,但她此刻想着要去找上官瑾瑜,心里一点儿畏惧也没有,跑到卫生间通道,看到走廊的左边尽头竟然有道小门,立即转身向左边跑去,伸手打开门,寒风袭来,冻得她裸露在外的肩顿时生气了一片的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桐儿转身环顾周围,没看到有人,伸手将一旁桌子上暗红色的桌布揭起便披在身上,然后将画品和摆件如同原位的摆好,转身毫不犹豫的冲入了花园。 在来之前,母亲已经让人买通上官家的佣人打听过,上官似乎是被关在……主宅左边的某间房子里。 可是一路望去,这上官家说大比不上栾家,更比不上他们在伦敦的农场,但是却密密麻麻的伫立了不少房子,除了主宅之外都只有一两层的小房子,但却足以够让桐儿混乱。 但桐儿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迎难而上,转身便向左边跑去,一路跑一边观察着每间房子,遇到行人的时候就若无其事的低头路过或是躲起来,然后再跑到没人的房门口观察。 她觉得,如果上官瑾瑜真的受了伤而且就在上官家今晚是不会出来参加宴会的,因为如果他受了伤,出席宴会并不会让上官老爷感到高兴,而他如果还在上官家,就一定是被关在屋子里,所以桐儿只需要找有灯光亮着的房子就好…… 桐儿恍悟过来,一边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找亮着光的房子,可是饶了十五分钟都无法确定上官瑾瑜究竟在哪儿,她又不敢低喊,担心引来别的人的注意。而上官瑾瑜的手机必定是被收了,当下……桐儿也只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了。 上官瑾瑜曾经和她约定过,如果哪一天她突然再次失去了全世界的声音,他又想叫她出来玩,她就在他的窗外放烟花。 而桐儿早已经想到了今晚没那么容易找到上官瑾瑜,所以包包里放了几支小烟火,只能冲五米左右高,烟火也是非常微弱的,这也是她提前做了准备为最坏的情况做的打算的,因为她也想到过如果进来找不到他的情况,没想到还是用到了。 从手包里拿出父亲送给自己的特别制烟火,一般的烟火并不能如此小支的放进包包里,这是她求来的,从打算来上官家探探开始便向父亲开了口。 点燃烟火,桐儿知道,此事一做也许就会招来别人的注意,甚至上官家的人的注意,但她想知道上官瑾瑜情况如何,心里也着急也担心,更是因为答应了他的母亲,想要知道他究竟好不好? 所以毫不犹豫,一束小烟火冲向五米高处。 然后,盛开。 阿瑜,你一定要看到。 物是人非 “是谁在那里?院子里严禁燃放烟火不知道吗?” 桐儿心惊胆战的转身便要逃,哪里知道她刚刚燃了两支而已就被人给逮住了! 而且听声音,抓住她此行为的人很是愤怒。[.超多好看小说] 桐儿弯腰想要猫着身子逃跑,但她实在低估了对方在黑暗中的视力,竟然一眼看到鬼祟的桐儿,伸手怒指着她的身影并大吼走过来:“站住,别动!” 桐儿吓得一背虚汗,心想着今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而且还要给爸妈丢脸,心里有些后悔这么冲动的行为,索性闭上眼睛也不逃准备等死。 就在此刻,一只大手突然从后捂住桐儿的嘴,然后架着桐儿的一双胳膊也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就把她给拖了下去。 桐儿坐在草丛里,身后的人依然死死的捂住她的嘴并死死的捆住她的四肢,只是来说……真的有些尴尬和窘迫。 但她也完好的藏住了自己,并且能透过草丛看到那个气急败坏没有抓到自己的人愤然离去的背影。 桐儿暗暗的松了口气,却又很快挺起了背脊。 身后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帮自己?是敌是友? 桐儿开始试图挣扎起来,也就在这时,对方竟一手松开她,桐儿甚至听到他淡淡的叹息声,然后便是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来了?” 桐儿转头,讶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找了他一晚上,没想到他却是这样出现的。 黑暗中到看不清他到底受伤了没有,只看得见他漆黑的眸子似乎正紧盯着自己。 “我来找你。”桐儿暗暗的送了口气,他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糟,心底也总算放心了不少。 上官瑾瑜缓然起身,伸手将桐儿也给扶了起来,转身便走并道:“过来。” 桐儿虽然有些忐忑,而且看着时间也该到了,不过还是拔步跟了上去。 上官瑾瑜将桐儿领到很远的一栋房子,是桐儿刚刚并未走过的一层木屋,而且周围看似是非的安静又偏僻……难道他就住这里? 桐儿想到刚刚主宅里的金碧辉煌,再想此刻眼前的木屋,有一种恍如不在同一个庄园甚至不在一个世界里的错觉。 不过,看他的行动似乎很自由?根本没有被关起来这样的事……自由的开门关门,甚至站在门口邀请她进去。 桐儿迈步进入木屋,让她意外的是,木屋里面很温暖,竟然有空调……原来她所以为的‘苛刻条件’还是有空调这样的优越环境的。 桐儿在沙发里坐下,直到手包里的电话震动才想起,应该是母亲打来的。 桐儿立即拿出手机忙不迭的接起,然后低声道:“妈妈,我找到他了……恩……可能要等一会儿……那就好……恩……我事情办好了就过来……谢谢妈妈。” 没想到母亲很支持自己做的事,打完电话,桐儿抬头,上官瑾瑜已经到了一杯热水正递给她。 桐儿伸手接过,发现上官瑾瑜的视线有些奇怪,低头一看自己才发现……她身上还披着他们家的桌布。 桐儿立即放下水杯迥然的解下桌布:“刚刚太冷了所以……”说着又发现自己的解释有些过于无力终究还是闭了嘴。 上官瑾瑜终于笑了笑,她永远都是那么天真,总是让她非常无奈。 不过,很快上官瑾瑜又摆正好了自己的态度,冷着脸在桐儿旁边的沙发坐下,看着她冷然问道:“说,找我什么事。” 桐儿瞥了上官瑾瑜一眼,对于他的态度,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她以为,他们不管怎样始终都会是朋友,可他自意大利那次分别之后,他却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无论是自己的主动联系还是这次她找他,他的态度似乎都不再一样。 她甚至还记得他在机场的那次表白,那让她惶恐不安了许久,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自私的把他只当做好朋友,可是看来……他是不愿意的了。 再看他脸上,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伤,桐儿也就真的放心了。 前来,不就是想知道他的情况吗?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也就没什么好再说的了,免得再让他徒增不耐。 “没什么事……”桐儿心里想明白了也就放下水杯站了起来,对着上官瑾瑜淡淡的道:“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母亲和父亲还在等我。”说罢桐儿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但桐儿并没有那么顺利便离开,而是被上官瑾瑜快速的一把抓住了手腕。 “怎么,”上官瑾瑜拽着她的手臂,抬头看着穿着精美礼服的桐儿淡淡道,“看见我这样的态度,觉得无话可说了吗?” 桐儿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然的说出他们之间目前的尴尬。 桐儿扭头,看着上官瑾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淡淡回道:“恩,说不出话来。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上官瑾瑜揪着眉头看她。 “我是以朋友的身份但心你,想来看望你。可你似乎并不欢迎我这样的身份。”桐儿轻轻的想要挣开上官瑾瑜的钳制,她想她话说到这样了,他也应该明白,她也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上官瑾瑜并不放手,而是盯着她半响如此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桐儿愣了,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瑾瑜轻轻一个回拽桐儿便被拽回了沙发里,然后他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桐儿的肩上。 桐儿拉了拉他的衣裳,的确……暖和了不少。 可他态度突然如此转变,又是为了什么?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忙着争斗,并不是故意不理你,如果让他们知道你也是我的弱点,我会更多的恐惧和不便,况且我也不想把你拉入上官家族的争斗,所以才那样冷落了你。还有今晚,你这样冒险的过来实在是太冲动了,如果被人抓住怎么办?想过你们家甚至你自己吗?所以刚刚我有些生气。” 他像是在解释,说的话合情有合理,桐儿听着释然却又觉得……有些不自然。 什么叫做她也是他的弱点?他难道还是…… 上官瑾瑜坦然的看着桐儿闪烁的视线反而不回避的道:“我并不想把‘喜欢你’这件事当做我们关系的终结,你不是大喊着,无论如何你也会把我当做好朋友吗?我喜欢你,和你把我当好朋友,并不矛盾。” 桐儿蹙眉想要说什么:“可是阿瑜……” “怎么,难道你并不想和我做朋友,而是发现了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上官瑾瑜突然倾身过来,将桐儿圈在怀里,低头便向她的唇靠去。 桐儿快速的躲开,心惊的低呼道:“阿瑜别这样……”她颤抖着,就连看他也不看。 她在害怕他。 上官瑾瑜心里一痛,快速的放开她,自嘲的一笑,盯着她道:“我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喜欢那个人。听说他也回来过年了?他对你倒是十分的好……” 桐儿心虚的看向上官瑾瑜,发现他是真的在笑并且一脸的无所谓才暗暗的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她就放心了。 “恩……我爸爸妈妈也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桐儿只是想和上官瑾瑜分享,却殊不知她的这句话无疑是在上官瑾瑜的伤口撒盐,疼的他脸色一片惨白,却还不能告诉她。 “那……恭喜你们了……” 桐儿似乎终于发现了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有些事情或许已经不能和好朋友分享了。 僵持了半分钟她才又缓缓道:“对了,你妈妈在医院……” “我知道。但我不能去看她,我也知道你替我照顾了她不少,谢谢了。” “阿瑜不用谢,那是你妈妈。”所以她是愿意为他做这些事的。 上官瑾瑜伸手拍了拍桐儿的肩有些深重的道:“我年前撬了我大哥的一件大案子,又撬了二哥的许多事,他们都非常恼我,但是老爷子会保我,你就放心,我现在不过是被关禁闭而已,等再过几天我就能出去了……” 像是在解释他此刻的情形,桐儿听了也不怀疑更不会问多余的话,这毕竟是她上官家的事,而她也没有想要插手多管闲事的心。 桐儿离开的时候,上官瑾瑜只多交待了她一句:“我母亲那里劳烦你多照顾一些,她的病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只是想在她有生之年让她看见他的儿子其实是有能力争取该争取的一些东西的……至少,要让她死而无憾。” 桐儿穿着上官瑾瑜的外套回到主宅,然后脱了他的外套放在后门的小桌上,上官瑾瑜说过让她放在那里便可以了,所以桐儿也没有多想便照做了,然后回到大厅,很快便找到了父母亲。 母亲薄荷拉着桐儿的手,桐儿轻轻的颔首,薄荷才微微一笑。 片刻后,父亲和母亲带着桐儿离场,在回去的路上他们也没有问桐儿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完全尊重桐儿的隐私。 那天之后桐儿还是每天都去医院,帮着照顾郑女士,也告诉了郑女士其实上官瑾瑜非常安全无恙,只是郑女士却以为上官瑾瑜如今的无事也是因为自己和上官老爷的交易。 桐儿心里有些不安,她怎么都比想不明白,那晚离开上官家的时候,原本连正眼瞧自己一眼都不肯的上官老爷怎么会突然热忱的对着自己说:“这是在意大利留学的桐儿?长得真是标志,今年也二十了?以后要常常来上官家玩才是,因为眼疏,叔叔今晚都没能好好招待你,下次再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桐儿‘受宠若惊’,是什么让上官老爷突然变了态度她不得而知,却对他那态度非常的不安,总觉得……有着什么目的一般。 而母亲和父亲也并没有说什么,直到大年十五,元宵节,也是湛守诺生日那一天桐儿才知道,上官老爷果然是抱了目的的。 而对于她和罗玉笙之间,原来有些人有些事,在你在再次面对的时候,并不是不爱了,只是早已经物是人非…… 遗书 桐儿想,上官老爷必定不是来给守诺过生日的。 不仅桐儿这样认为,这个家里的每个人想必都是这样认为的,就连寿星湛守诺在厨房门外都在说:“这老爷子只是以为今天是元宵节?我一个孩子的生日还犯不着让他惦记着过来……” 桐儿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上官老爷在看自己的眼神时异常的‘温柔’。 仿佛变了一个人,上官老爷并不是那真正的上官老爷,而是另一个陌生的,不然怎么会突然对桐儿的态度判若两人? “听说桐儿你还会弹钢琴?” 餐桌上,上官老爷也是对她充满了兴趣。 桐儿看向父母亲,他们也是微蹙眉梢,看来对于上官老爷突然的到访也并不高兴和喜欢,甚至对于他对自己的突然热衷也不甚耐烦了。 “……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桐儿参加比赛得过奖,虽然没有苗苗拉小提琴那样已经享有一些名声,但只要一查都是知道她的确是会的。 上官老爷‘哈哈’一笑,似乎也知道自己过得多余了一些,便自己打着幌子解释道:“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姑娘家弹个钢琴也是非常不错的。我是个长辈,难道还能像前些年那样不成?湛先生,薄检察官,我只是觉得……也许我们两家该更亲密一些才是……” 话中有话,桐儿心里咯噔。 她虽然出生并不在这个圈子,但她是在这个圈子长大的,又因为自己的条件所以对于这个圈子也算是特别的了解,她怎么能不明白上官老爷今天根本就是抱着目的前来的呢? 果然,父亲眉间紧蹙,看向上官老爷虽然尽量的和善但也并不是十分的耐烦,只冷声道:“上官老爷如果还在想上次提过的那件事,我想还是作罢了。” 薄荷也是颔首道:“这件事,我们并不是那样的父母,儿女的事情也要他们自己全然做主,上官老先生,这件事你还是打消了念头。” “怎么,”上官老爷被左右训斥终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我们家老三就这么配不上这丫头!?” “哐当――”听了半响的桐儿终于心惊胆战的听出了苗头,手里的刀叉也是掉在了地上,满脸惊愕的抬头看向眼前的几位长辈,难道……这上官老爷……是来……给上官瑾瑜和自己说亲事的!? “上官伯父!”桐儿慌张的从椅子里站起来,有些尴尬和无措的看向上官老爷道,“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薄荷揪着眉看着桐儿:“桐儿,这件事情我和你父亲是不会同意的,你放心就是……” 所以他们说都没和自己说一声? 桐儿明白他们的心,是觉得没必要说。 可是上官老爷今天突然过来,又突然再次提及,她怎能不慌张,甚至觉得……荒唐呢? “哼!原来你们是这么看不起我们上官家!枉我还腆着个老脸亲自来你们家说这事,你们两个竟然是完全不放在眼里,连提都没提……我们上官家哪里配不上你们姓湛的了?还是个这样的丫头……” “上官先生!” 湛一凡猛的站起来,怒瞪那怒不择言的上官老先生,看了眼身形有些摇晃的桐丫头,也是愤怒的捏了拳头,不客气的道:“你以为的屈尊,我们高攀不起。上官瑾瑜那小子是不错,可如果不是我们女儿的选择,就算是再好,我们也不接受!就算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也需要几番商讨磨合才能敲定,更何况是儿女的婚事!上官老先生这是瞧不起我家大丫头,觉得她的婚事我们能像你对待儿子那样随意决定吗?很抱歉,我和夫人都不接受。如果是生意上的事,下一次我们还愿意和上官老先生再商讨合作,至于此事,蜀恕抱歉,我们要送客了。今日是老幺的生日,还请上官老爷不要打扰……” 上官老爷气哼哼的拂袖而去,看来真的是极其的上了面子,此刻也是气恼不已。 桐儿眼眶里早已经没有了眼泪,原本是着急的想哭的,可是听见父亲的这一番话,她此刻满心只剩下温暖和充斥的幸福。 一直以来,这个养父都并不爱说话,就连对他亲生的儿女都是比较隐忍的,唯独对母亲比较宠爱,可是到今天桐儿才知道,原来这个父亲对自己和对弟弟妹妹都是一样的,他始终把自己当做他亲生女儿一般…… 母亲在那里微笑,似乎对父亲的此番行为很是赞同甚至……欣赏,他们便是那样的夫妻,互相欣赏,互相扶持,互相关爱…… “谢谢你,爸爸。”桐儿吸了吸鼻子,终于还是勇敢的看着父亲露出一抹微笑来。 “过来。”父亲湛一凡挥了挥手,桐儿立即走了过去。 父亲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肩叹道:“其实,隐那小子我也是不太愿意的,年龄辈分来说,上官那小子反而适合些,但是你的选择是隐,那我们的选择便也是隐。我们湛家有今天的地位也并不是靠联姻得来的,你要记住,爸爸和你妈妈一样爱你们几个孩子,我奋斗的理由也始终是你们。” 桐儿喜极而泣,她一直觉得,她所受到的父爱太淡,远不如母亲给的母爱浓烈。可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这个父亲从来都在给予,给予她吃她穿她稳定和越来越好的生活,她听得见,她甚至有今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父亲给的。 她从小就没有父亲,第一个父亲就是他。 他虽然不太亲昵,可是他也会出席她的钢琴比赛……现在想来,这个父亲似乎一直都在爱着自己。 “谢谢你……爸爸……”桐儿哽咽着紧紧的回抱着爸爸,湛一凡微微一笑,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肩想要安慰。 他对这个养女一向都是非常满意的,从小,就是比较喜爱这个小家伙,所以怎能不疼爱。 一旁的薄荷向他微微一笑,湛一凡立即伸手,妻子走了过去,湛一凡将薄荷也抱进怀里。 苗苗见了也立即扑过来:“我也要抱,我也要。” 桐儿立即低手抱着苗苗进来。 一旁的湛守诺和白一羽只痴痴的站着,湛守诺甚至有些嫌弃,但半响后却也有些忍不住的拉着小舅一起扑了过去:“今天是我生日,这算怎么回事嘛……” 桐儿低低一笑,在父亲宽大的环保里低低的说了声:“阿诺,生日快乐。” 十五那一天,桐儿初见上官家的目的。 但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上官老爷会亲自来说这样的事? 甚至……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难道是上官瑾瑜? 桐儿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虽然上官瑾瑜的确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可她始终不认为上官瑾瑜是那样的人,她相信上官瑾瑜是不会知道她明明喜欢的是阿笙却还要这样逼迫她的人,还有便是……她也不认为上官老先生是个会为了儿子而做这样的事的父亲,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抛开这些烦恼事,桐儿静下来便会想念阿笙。 自从他和安静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电话。 桐儿心里是有些着急和担心的,不知道他和安静究竟是去做什么事情了? 桐儿也试过给他打电话,但是始终都是打不通,所以桐儿联系不上他了……心里越发的想念,想要把今天这样荒唐的事情告诉他,可是他却偏偏消失了一般,仿佛从来都不存在过。 桐儿该回意大利了,学校那边只是请假,再这样耽搁下去,学分修不满,或许就要被留级了。 可是罗玉笙还没有回来,桐儿又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最后和母亲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让她明天便回意大利,而罗玉笙的事情,有父母亲在这边守着,也会尽快的找到他联系上他。 虽然父亲突然说失踪了的‘隐叔叔’变得有些不靠谱了,但是桐儿也只能莞尔一笑,这是作为父亲的担心,她并不觉得那是不满。 桐儿整理着行囊,苗苗抱着一个盒子跑进来说要和她说些话。 姐妹俩在地毯上坐着,苗苗将盒子递给姐姐并笑嘻嘻的道:“姐,这个送给你。” “是什么?”桐儿伸手便要打开去过,晴空却一手按住她的手背并严肃道:“现在不能看,回意大利之后再看。当着我的面,我会不好意思的……” 桐儿笑了笑,将盒子放到一旁的箱子里。 晴空这才开心起来,转身挽着姐姐的胳膊道:“姐姐,你一个人过去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暑假我会去看你的!” 桐儿伸手摸摸晴空的脑袋答应:“恩,我等你过来就是。不过……你要在家好好照顾爸爸妈妈他们。” “他们?他们哪里需要我照顾啊。特别是爸爸,每天都在跑操,妈妈也在练瑜伽,身体都那么好呢……” “他们现在还年轻,当然不需要你怎么照顾,我说的是贴心。比如帮忙拿包啊,倒杯水啊这些小事。姐姐不在不能做,家里就你一个女儿了,阿诺和小舅都是男孩子指望不上,当然只有你了。” 晴空这才‘哦哦’的答应:“我知道了……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啊,我看那个隐叔叔他就是故意玩失踪的,不然年都过完了,怎么还不和你联系?根本就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回意大利之后你可不要那轻易原谅他,也不要让他……让他那么早的就娶了你啊。” 桐儿‘噗嗤’一笑,看着晴空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心里才明白,原来她是起了这担心啊,犹犹豫豫半天,是想说这个。 “谢谢你,我知道了,好妹妹。”桐儿捏了捏晴空的脸,想着这几天她总往外跑便也好奇的问:“不过,你这几天怎么都出门去了?而且都不带着小舅……” “小舅都已经开课上班了,你不知道么……”晴空叹了口气,她还想和小舅玩呢,但是小舅今年春节特别忙,初十竟然就上课去了,说是有个高三班……于是她只有无奈的每天都出去和双胞胎或是兔兔小馨玩儿了,只是偶尔会遇到那个扫兴的凌蛋蛋。 但好在,他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的一副‘和你不熟’的模样,所以晴空倒也没有被他再惹恼过,只要无视他,倒也能开开心心的玩自己的。 “而且我明天也要开学了,所以这几天才多玩了一点儿嘛……” 姐妹俩温馨的渡过谈话的时间,直到都累了晴空才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桐儿一静下来心里便又想到了罗玉笙,不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事?只求他平安……别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 随即又想到上官瑾瑜,不知道他现在境况如何? 那天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再联系,她也不能问他父亲是什么意思,她想……或许她是真的不能和上官瑾瑜再做好朋友了……有些事情经历过后,早已经都变了,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比如她和上官瑾瑜,都不再是当初的他们。 桐儿迷迷糊糊的睡去,想着明天要赶飞机回意大利,回去之后只要认真上学,罗玉笙就一定会快快的回去……嘴角终于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来。 夜半,桐儿的手机突然铃声大响。 桐儿迷迷糊糊的接起,还未完全的清醒就听见电话那端的人急喘吁吁的道:“是湛小姐吗?这里有位郑女士正在医院抢救,而您是她手机上除了儿子之外唯一的联系人,请您赶紧来一趟……” 桐儿一个激灵睡意去了一大半,立即坐起来,双手握着电话哆哆嗦嗦的才问:“郑……郑女士?”难道是上官瑾瑜的妈妈!? “她怎么了?是病发了吗?我马上过来……” “郑女士在病房的卫生间里割腕自杀,一旁还放了一封遗书……还是请湛小姐赶紧过来一趟,如果能联系上他的儿子就更好了。” 桐儿的手机掉在地上,震惊的坐在漆黑的房间里,久久难以消化……割腕自杀!? 如此,物是人非 桐儿快速的换了衣服便出了房间下了楼。 虽然是夜半了,但也没有办法不得不敲了丁叔他们的门。 如今已是中年的小丁披了件外套眼神迷蒙的来开门,桐儿着急的拽着他的胳膊便道:“丁叔叔,你能去趟上官家吗?” “上、上官家?桐儿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丁的睡意显然已经去了大半。 “是,很重要很紧急的事情。你去上官家只管告诉门卫你是湛家的人,然后让他们赶快通知上官瑾瑜,就说……让他立即去医院一趟!不……不行,”桐儿很快又自我否定了这个行动,低了一下头,再抬头时眸光变得更加坚决:“你一定要亲自见到上官瑾瑜!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见到!亲口告诉他,他的妈妈自杀了……正在医院抢救!” 小丁一听,脸色变得煞白。 自杀……他不是没有见过上官瑾瑜,那小子从前总是来家里找桐儿…… “好,我这就去!”小丁不敢犹豫,拢了拢衣裳便回身去拿钥匙。 “轻点儿,不要惊扰了爸爸妈妈他们……”桐儿低声又吩咐了一句才转身自己快步的向车库走去。 夜半,路上的车很少,就连红绿灯都全部变成了闪烁的黄灯,桐儿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很快就到了医院。 急匆匆的赶到急救室门外,医生才告诉她:“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人已经被送回病房,不过情绪不太稳定。这是遗书,我想……还是交给你们的好。” 桐儿这才松了口气,拿着遗书悄悄来到病房门外,看到病床上那模糊又苍白脆弱的身影,眼眶不由变红。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当她母亲躺在病床上,而她每每在门外踮起脚尖去望她的身影……和眼前的这一幕,几乎是一样的。所以她深深的知道失去母亲的痛苦,虽然后来有妈妈的疼爱,但是心底却还是永远忘不了那伤痛……所以她才让小丁叔叔无论如何也要亲口告诉上官瑾瑜,那么在以后,她不会后悔,上官瑾瑜也不会遗憾。 在门外长廊的椅子上坐下,桐儿展开手中的遗书。 也许,她并不该看的,但是心底却又隐隐觉得,或许她该看一眼。 为什么上官妈妈的电话联系薄只有自己和上官瑾瑜的联系号码?她平日里再也没有别的可以联系的人吗?桐儿觉得有些不对经,所以经过一番挣扎,还是打开了手中的遗书。 阿瑜,不要怪妈妈,妈妈走了。 妈妈知道,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有给你足够幸福的人生,甚至让你过的比常人还要艰辛,可你却从不抱怨。妈妈还记得,当年在美国时,虽然只有我们母子俩,可是我们至少是快乐的。你常常问你的父亲,我也可以搪塞你,但你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但是至从他的出现,算是彻底的打碎了我们的梦。 你始终都是上官家的血脉,他们不可能放过你,你也不能放过他们。 只是你自己的人生和幸福呢? 妈妈知道你喜欢桐儿,妈妈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她,妈妈从未见过你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从上初中的时候便开始了?傻孩子……你怎么能隐瞒着么久呢?让妈妈看的也着急啊。 等妈妈走了,你一定不要再犹豫……不然她迟早有一天也会像妈妈这样离开你的,所以你一定要牢牢的抓紧她的手啊。 妈妈活着很痛苦,所以你不要伤心。 妈妈不忍心看到你的挣扎,不忍心自己再这样经受折磨和痛苦,不忍心……你就这样放掉你自己的幸福。 去追求她,不要放手,好吗? 母亲,郑x绝笔。 桐儿看着这一封遗书,心中悲痛。 此刻,她心中的感情极为复杂。叹息着上官瑾瑜的母亲就这样放弃了生命,叹息着他们母子俩的命运如此多桀,叹息着……自己竟然成为上官妈妈遗书中的女主角,是她给予上官瑾瑜最多的希望……原来就连她,都知道上官瑾瑜的心思。 所以那一天她才说出那样的话吗? 桐儿迷茫的看着手中的遗书,不知道该怎样交给上官瑾瑜! 远处传来脚步声,桐儿立即将遗书折好放进衣服里,起身看向尽头,气喘吁吁的向这边跑来的正是上官瑾瑜。 上官瑾瑜神色有些慌张的冲过来一把拽住桐儿的胳膊紧张的问:“我妈怎么样了?我妈她怎么样了!?” 桐儿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上官瑾瑜安静下来,毕竟现在也才四点半,天还未亮。 看到上官瑾瑜神色缓和了一些她才低声道:“你妈妈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在里面……应该是睡着了。” 上官瑾瑜终于松了一口气,松开拽着桐儿的胳膊。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转身推开门走进了病房。 桐儿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向里面,她看见上官瑾瑜走到床边静静的握着她母亲放在外面的手,那手腕上还缠着纱布,在月光下异常惨白。 然后……桐儿便看见上官瑾瑜趴在床边,肩膀在轻轻的抖动。 他,在哭。 桐儿没有再看下去,而是回到长椅上坐下,伸手将那方遗书重新摸出来,看着遗书,心里五味杂瓶。 她并不想上官瑾瑜看到这遗书,因为里面有太多……她并不愿意让他去做的事,比如……勇敢的追求自己。 她想让上官瑾瑜去追求别的阳光……可她又不是冷血的人,在知道他竟然喜欢了自己那么久她也无法完全无动于衷,但最多……也只是感动和内疚,她知道她的心全部都给了阿笙,再也给不了别的人,所以她只能拒绝,而拒绝对上官瑾瑜便总是伤害。 上官妈妈总会醒过来,而遗书也总会被提及。 即便他看不见,上官妈妈也总还会亲口告诉他。 遗书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权利……她又算是什么? 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桐儿终究还是起身,握着那遗书推门进了病房。 上官瑾瑜已经冷静了下来,只是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他母亲沉睡的面容。 “阿瑜。”桐儿站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轻唤。 上官瑾瑜立即回头,像是如梦初醒才想起她还在。 “今晚……谢谢你。”上官瑾瑜从椅子里站起来真诚的看着桐儿道,知道她当时必定也吓傻了,但还知道让他们家的司机千方百计的进入上官家亲自找到他,要不是他错过了母亲的这次劫难,他一定会痛恨自己。 桐儿摇头,觉得自己的功劳并不大。况且她一直都觉得,作为朋友做些事,都是应该的。就像他,一直都在为自己付出一般…… “你……没事?”桐儿有些担忧的看着上官瑾瑜,问。 上官瑾瑜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床上自己的母亲淡淡道:“看到她这样,我怎么能好。” 桐儿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将手中的遗书拿出来递给他:“这是……伯母留下的。” 上官瑾瑜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桐儿,看到她眼底的光芒时才伸手接过。 展开,上官瑾瑜认真的看了起来。 在明白这竟然是一封遗书时,他颤抖了。 而那上面的内容却又让他更加的无地自容,在桐儿面前,他怎么能继续看下去! 一把捏住那遗书,上官瑾瑜神色有些慌张的看向桐儿:“你……看了?” 桐儿立即摇头,这个时候,不想撒谎也必须撒谎。 “没有,怎么可能……那是留给你的,我没有看……” 她强作镇定,但还是被上官瑾瑜看破,她从来都不太会撒谎,特别是在他面前。 可她都这样说了,也是为了他的面子,他还能继续追问什么? “我妈她是太爱我了……我送你回去。”叹了口气,上官瑾瑜站起来道。 他也不想再过多的提及这个话题,免得将他们之间的氛围弄得更加尴尬。 “不用,我……在这里陪你,陪你等她醒过来。”这个时候回去也是睡不着的,而且……天亮了,她也就该去机场了,有些话,或许该和上官妈妈好好谈一下。 执念,并不是解脱,反而是另一根牢笼,同时痛苦的……还有她的儿子。 上官瑾瑜沉默了片刻才同意:“那也好。” 两个人一同在床边坐下一起守着还未醒来的郑女士,慢慢的聊起从前的时光,上官瑾瑜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也调侃起他自己的恋爱来:“你或许不知道……从前我总爱站在露台上,一边抽烟疗伤一边看着窗边的你。那个时候的你和现在一样安静美好……而我或许就是那样沉迷其中再也不能自拔的……” “一开始我是很害怕你的……想着这样一个混混该是多么凶恶?只是没想到你其实心肠蛮好的,在公交车上救了我……”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莞尔了,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桐儿一直将上官瑾瑜当做好朋友,上官瑾瑜却将她当做自己最珍贵的初恋。 这并不是桐儿的错,也不是上官瑾瑜的错,他们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遇见了错的人……因为那个时候桐儿的心中已经种下了另外一棵大树。 上官瑾瑜看向窗外渐渐泛白的天微微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母亲的心意也是为了我好,但她并不是故意要让你为难。” 桐儿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戳破,但也不感到尴尬,而是微微笑着摇头:“不用这样阿瑜,这世界上最值得我们尊敬的便是父母亲对我们的爱。我知道伯母爱你,卧我并不怪她,反而庆幸自己能在这一刻守在她身边。” 上官瑾瑜看向桐儿,桐儿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我说过,无论你怎样,我会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的。”像幽幽一样的朋友……虽然幽幽常常调侃她,但是在心目中,他们的位置却是一样的。 上官瑾瑜大手一个反握,看向母亲叹息:“你就是这样……越加让我不甘啊……” 桐儿一怔,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上官瑾瑜去打热水,桐儿在床边坐着见到上官妈妈转醒。 桐儿立即上前,握着上官妈妈的肩温柔的问:“阿姨,您醒了?” 郑女士睁开眼睛看见桐儿才发现,原来她没死…… “桐儿……”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原来想死都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阿瑜来了,他去打水了,马上回来。”桐儿也并未问她为什么要自杀,这些话也不该她问。 “阿瑜……”上官妈妈一个颤抖,眼带惊恐的看向桐儿,“你怎么……你怎么把他叫来了!” 桐儿愣了,难道……她不想见上官瑾瑜吗?那遗书……岂不是根本就是给自己看的!? 郑女士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一刻的失态,脸上闪过一抹窘迫,竟然不知道在这初醒的一刻该说什么好。 不过,阿瑜既然不在这房里,她也没有死去,那么有些话她就不得不说了…… “桐儿……”郑女士望着桐儿,既然她能在这里和阿瑜一起等着自己醒来,那她是不是其实对阿瑜也是有同样的心思? “伯母想请你……接受阿瑜……他去意大利也是为了你,他如今愿意奋斗争取上官家的一切大部分的原因还是为了你……所以你能不能帮伯母照顾……” “妈!”门‘砰’的一声被拉开,桐儿惊慌的回头,发现上官瑾瑜正站在那里,脸色沉黑的看着自己和上官妈妈,就像是陷入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气……恐怖而又阴霾。 “阿瑜!”上官妈妈浑身一颤,眼露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她虽然想做什么……但是她却并不想阿瑜知道,更不想让他感到难堪! “桐儿,你该回去了。”上官瑾瑜黑着脸走近来将水壶放下,看也没有看桐儿一眼,仿佛他们之间那温馨的聊天都不过是沫一般的梦境,梦醒了,也该各自回归各自的世界了。 “阿瑜……”桐儿并不想走,她还没有劝上官妈妈,如果下一次上官妈妈再自杀…… “我母亲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出去!”上官瑾瑜怒了,指着门外对着桐儿便是暴风雨一般的怒吼。 桐儿怔在原地,他倒是从未对自己这般过……心里也知道,自己是管的太多了,他或许从来都不想让她插手他的生活或是人生,就像阿笙一样,都想让她置身事外。 桐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转身便要走,她也是个有自尊的人。 “别走桐儿,桐儿你等一下!”郑女士愣了一下却极快的坐了起来伸手便拽住了桐儿的大衣,然后眼带怨念的瞪着自己的儿子低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匿你明明就想……” “妈,你还想怎么样!?”上官瑾瑜低头,苍白的露出笑脸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的挣扎,看着她的企图挽留,可他却只想哭。 “我……我还想怎样……?阿瑜,妈妈只是想让你幸福啊……” “够了,你觉得这样真的能让我幸福吗?”上官瑾瑜伸手轻轻的打开母亲拽着桐儿衣裳的手,然后冷冷的看着桐儿道:“你走。” 桐儿踌躇了片刻并未转身离去,而是正了身子面对着上官瑾瑜和床上正在流泪的上官妈妈,低声道:“伯母,我知道你……怎么想,但是阿瑜说的对,您是死是活和我都是没有关系的。” 上官瑾瑜紧蹙着眉没有看桐儿,上官妈妈却是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那么善良的桐儿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真的是自己把她逼急了?她厌恶了自己? “不,桐儿……” “因为,我大抵也就是伤心,可是真正悲痛欲绝的人却是阿瑜。您真正的为他想过吗?是,您想让他幸福,所以您删掉电话里其余的所有联系人只留下我和阿瑜,然后割腕自杀,然后让我看见那封遗书……您是想告诉我,您在用死来要求我和阿瑜在一起。也许,我就那样答应了……可是您真正的为阿瑜想过吗?或许他并不想这样,他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和我在一起,我更加不想。我和阿瑜是朋友,不管他拿什么态度对我,我始终是不变的,您也知道,我有男朋友,我不想让阿瑜难过或是难堪,可您却这么做了……阿瑜刚刚在你没醒来的时候趴在您床边上在哭您知道吗?他不想让我留下来是不想让他变得更加尴尬您有知道吗?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些感情,如果您……或者是上官老先生插手,都只会让我和阿瑜越来越远……阿姨,祝您早日康复,我马上就要回意大利继续上学了,希望下一次回来还能来看望您。” 桐儿说完深深的朝着上官妈妈鞠了一躬,然后看向上官瑾瑜冷漠的侧脸,转身终于离去。 她知道,说这些话同样会让上官瑾瑜更加难堪,或许不再见她,但是她更不想看到上官妈妈执念的再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情或是说出什么话来,那样,上官瑾瑜如果失去了她,会比现在更伤心…… 他已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没有办法陪在他的身边,她只有她这一个人,不能为别人的人生负责,她只能为自己的人生而奋斗努力。 而她的目标……始终都是阿笙。 也许对于上官瑾瑜来说是残忍,但是这七年里,他们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上官瑾瑜对她好,她也对他好,只是心里的感情不一样罢了。 有些事,是真的不能勉强。 桐儿站在医院大门外看着已经完全变亮的天微微叹息,原来只有真正经历了,才懂。 桐儿将车开除医院的车库,车子‘砰’的一声突然抖了两下。 桐儿心里咯噔想着出事了,下车一看,竟然爆胎! 而她的车上并没有拿备胎…… 虽然很无奈不得不拿出电话给小丁叔叔打个电话,让他叫人过来。 而她因为还要赶飞机所以不得不先回去。 将电话握在手中,这些天她一直都在重复的拨一个号码,甚至能够倒背如流,能知道哪一个数字在这串号码之中占第几位。 可是,总是无法接通。 “嘟……”电话终于通了,桐儿甚至没有料及,太多的希望却总是失望,但这一刻惊喜却又来得太突然! 桐儿顿住脚步双手握住电话,电话终于通了,他是恢复了联系吗? 但是,笑容再次渐渐冷却,因为电话虽然通了却无人接听,直到冰冷的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桐儿挂了电话叹了口气,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放弃了手机,推门进入咖啡厅去买奶茶。 买了杯奶茶出来,桐儿慢悠悠的过马路准备打车回去,飞机是上午十一点的,这个时候回去还能吃个早餐。 “嗡――嗡――”桐儿正要过马路衣服里的电话却突然急促的震动了起来。 桐儿慢悠悠的将电话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愣住了,阿笙…… “喂!”桐儿也不急着过马路了,而是急忙的接起电话。 “丫头……”男人低哑的声音隔了太久终于再次熟悉的在耳边响起。 桐儿眼眶一热,这些天……他可终于有消息了。 “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好着急……”桐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抿着唇,红着眼眶只能委屈的抱怨……却更像是撒娇。 罗玉笙也没有解释,只说了三个字:“好想你。” 站在马路上迎接阳光的桐儿终于露出笑容来。 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是她知道,不是这个时候。 “丫头。” “恩?”她终于开始慢慢的过马路,心情也渐渐的好了起来,之前的那些阴霾也终于一扫而光。 “如果……我变得不再是从前的我……如果,我不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男人,如果我渐渐的没有时间再陪着你,你还会像从前一样只望着我,一直守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吗?” 桐儿有些不解他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可是既然问了,她笑了笑便回答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如何的物是人非,我的心里……都只有你。从很早很早以前便是,以后的以后也不会改变。” 她愿意为了他,倾尽人生所有的光华。 男人在电话那端轻轻的笑了,极尽暧昧的对着电话道:“丫头,等我回意大利。” “好。” 挂了电话,她幸福的捧着奶茶抬头望才见一个光辉的太阳。 这一天,有太多的结束,又有太多的开始。 原本是要打车的,可是来来往往要上班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桐儿只能一直站在路边等着,人群突然喧哗,桐儿抬头,似乎对面大厦上的电视墙已经在开始播放早间新闻。 桐儿拢了拢衣领,虽然今年的春天来得有些早,但还是觉得冷啊…… “华城市罗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在十四年前全家遭遇火灾,但近日,突然出现两位遗孤,并称十四年前的那起火灾并不是意外,并已经要求司法立案查清当年真相。作为华城市第一财阀的罗氏集团董事长罗先生表示,只要确认二人身份便会将属于他们的集团双手奉还,而如今他们的身份得到确认,竟是上一任董事长嫡亲血缘……” 灭门惨案?桐儿有些兴趣的看向大屏幕,却在看到屏幕上的人出现时,傻了。 那不是……阿笙和安静吗!? 桐儿的脑袋‘嗡嗡’直响,这才明白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才知道,他果然姓罗。 但是,桐儿却不曾知道,他竟然是华城市第一财阀集团罗氏的遗孤?听着旁解的话桐儿胆战心惊,这就是他说不出口的身世?而他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他宛若换了一个人,虽然消瘦了不少,但却越加的精神和俊逸了。 此刻坐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对着众媒体声音冷清无比的道:“我和妹妹当年从火灾中逃生,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和创伤,所以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将我们收养的人给了我们很好的治疗,所以我们的记忆和身体都渐渐的康复,如今回来是想要感谢三叔这些年对集团的贡献,也是想要感谢三叔如今给予我和我妹妹的支持。我和妹妹现在也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运作集团,所以以后还要三叔多多的帮忙。至于十四年前的火灾,我和妹妹虽然在现场,但是太多的事情都没有头绪,所以这件事还需要交给警察处理……希望大家多多关注。” “哇……好帅啊。” “啧啧,身世这么坎坷啊……我可听说当年罗氏的那场火灾是死了一百多个人呢,后来整个小镇的人都搬走了,觉得那里不详。” “是啊,简直是灾难啊,他们竟然还活着,好像一段传奇故事……” “但是罗氏有那么容易让他们拿回去吗?” “哪有那么容易说拿回去就拿回去的……我看那个三叔虽然一副诚恳欣慰样子,但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他自己才知道……”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桐儿却茫然无比。 没想到她是从电视上才知道他的身世……心里虽然有些生气,却又同时理解着他,不知道他这些天究竟是怎么过的? 这些人说的又是真的吗?他真的……和安静失去了一百多个亲人?在那场大火灾里……十四年前,安静不过七岁,而他不过十五六,他们是如何承受的? 心疼,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向她袭来。 手机突然震动,她拿起来一看,是条短信,发短信得人,竟然是他。 她抬头,新文发表会还在继续,而他似乎在刚刚低了片刻的头。 短信是意大利文,写着:等我回来,给你讲个故事。 桐儿莞尔,回了一个字:好。 片刻后,电视墙里的他终于目光更坚定的看向了镜头…… 究竟会怎么做 晴空嚼着吐司片冲出屋宅大门,只听见小舅在后面有些着急的喊:“慢点儿,慢点儿。” 果然,湛晴空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一头撞上急匆匆跟着跑出来的小舅怀里。 “唔唔……”晴空捂住鼻子,因为嘴角还叼着食物,所以不能张口说话,却是痛的红了眼睛。 “苗苗对不起。”白一羽着急的低头便伸手去捂晴空的鼻子和额头,眼里写着心疼,她是最害怕疼的。 晴空吸了吸鼻子,终于伸手自己取下吐司片,却红着眼睛抬头朝着小舅微笑:“没事啦……小舅……哎,快迟到了,走走。” 说完晴空便又一口咬着土司,另一只手则牵上小舅的大手转身便向下面冲去。 爬上小丁叔叔早已经等着的车里,晴空才得空快速塞下最忌的吐司,一旁的一羽则立即给她递上牛奶并道:“姐姐说,让你一定要喝。” 晴空也不拒绝接过牛奶便快速的吮吸起来,这牛奶不仅能让皮肤变好更重要的是……小馨说,多喝纯牛奶还能好发育呢,所以作为女孩子已经拥有了性别和发育意识的晴空自然是不再向从前那样拒绝的。 小丁叔叔已经出发,至于还没出来的一诺今天则由母亲送去小学,所以也没有再等他的理由。 不片刻晴空就摇了摇手里的盒子给一羽看:“嘻……我喝完了。” 一羽自然的接过空盒子放进垃圾袋里,也习惯了每天都先送晴空去学校然后自己再去上班,虽然她是今天才开学,但是能再次和她每天一起出门,他的心情好极了。 “真担心姐姐……”用完早餐的晴空开始杞人忧天。 因为他们还要上学所以先走了,但是姐姐从昨天晚上半夜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究竟有事没?都没有和她好好的道别……而且就算她起床晚了也听见张奶奶他们在讨论的事,没想到那个隐叔叔竟然是财阀之子啊! 就连爸爸和妈妈都在餐桌上讨论着这件事,似乎都很意外隐叔叔的身世,原来这些年他们都是不知道的……不知道姐姐知道吗? 不过不管那个隐叔叔的身世如何让人吃惊,只希望姐姐不要被他伤到就好。 “桐儿,会没事的。”像是安慰,语气却无比肯定的白一羽看着晴空脸上的担忧竟然坚定的道。 “我也觉得呢……不过小馨说了,那个凌冽还要回日本读书,所以舅舅我的心情可真是好啊……”想着晴空就开心的脑袋一歪钻进一旁白一羽的怀里。 一羽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脑袋,脸微微的变红起来……最近,只要苗苗一靠近他,他的血管就会变得胀胀的,然后心脏也不听的‘噗通、噗通’好想要从皮肤里跳出来似地……似乎有一万只蚂蚁在啃他,又疼又痒。 “苗……苗苗,坐好……”一羽红着脸推着晴空起来,姐姐也说了,他们都长大了,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让晴空随便的和他抱抱或是睡在一起了,姐姐怎么说便怎么做,而且这样……他的那些奇怪的情况才会变好一些,所以他从不怀疑那是因为他们长大了的原因。 晴空神色怪异的看向小舅,最近这几个月,小舅可真是奇怪啊……偶尔牵个手也会挣开,就连抱一下都不让了? “哦……小舅,你该不会是和你的女学生谈恋爱了?所以才不让我抱你!”晴空原本也是开玩笑的,谁让他这么奇怪。 哪知道一羽听了却是一脸的迷茫,看着苗苗反而惊疑:“恋爱?和女学生?” 晴空便越加有要捉弄他的心思:“对啊。就像爸爸妈妈那样在一起……” 一羽听了大骇,立即摇头又摆脑慌张无比的否认:“没有,没有,没有。舅舅没有谈恋爱,没有谈恋爱……”不知道怎么的,一羽就是不想让晴空误会自己。 “真的吗?”晴空见舅舅那慌张的模样才打算放过他,算是报复他刚刚竟然把她推开的后果。 但是看着他这么惊骇的模样,她还有些舍不得呢……舅舅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可欺负不得。 “嗯,真的。”一羽认真的点头,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虽然……虽然有个女孩子最近总来缠着我,还说要在一起的话,但是我不喜欢,不喜欢她靠那么近,也不喜欢她说‘在一起’所以我没有谈恋爱,没有。” 晴空没想到竟然套来这样的情报,竟然有人向小舅告白!? 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此刻是满胸腔的愤怒,只恨不得磨碎了牙。 晴空下午请了假就飞奔向小舅的工作地点。 请假理由是:老师我亲戚麻烦了,我再不走就会惨不忍睹,血流成河啊。 这话也不错,在她眼中,小舅被女生缠上那就是麻烦事,而她再不去帮忙解决,小舅一定会被欺负的! 于是才二十八岁的年轻男班主任不得不红着脸给她批了假,谁让她又性格可爱,长的却又高挑美丽呢,还有那样一个家世背景,这学校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师生。 晴空悄悄的来到画画教室的后门,也不像以往那样大摇大摆的便进去,而是躲在门口偷偷的望着嫌疑人。 嫌疑人一号二号三号……竟然多达十八号!怎么这个班上这么多女生,而她从前没有发现过? 突然,白一羽意有所觉的抬头向后门望来,晴空吓得脖子一缩,立即转身躲了起来。 拍着小胸脯自我安慰惊魂未定的心,差点儿就被发现了,不过还好,小舅平时就那么迟钝了,今天应该也没有发现才对。 过了一分钟苗苗又猫着身子从后门望了过去,这一望,半颗心吓没了,小舅去哪儿了? 而且……晴空数了数,竟然少了一个嫌疑人……不对,现在应该直接定位犯罪者了! “同学,请问我小舅呢?”这个班里的人都认识晴空,所以她拉了个后门的便问。 后门的恰巧是个男同学,没有男同学不喜欢晴空这样的,长得漂亮水灵不说还非常有气质而且穿的有非常好,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个子也高,所以见着她又来了便立即露出笑容并且对着前门的方向摆了摆下巴道:“老师刚刚出去了,你还不快去,那杨晓慧又跟着去了。” 前门?她刚刚怎么就没看见?都怪这后门恰恰放了个盆栽挡住了她的视线! “杨晓慧!?”晴空眯起双眼,听这名字就不是怎么好听的! “她对老师的心意谁都看得出来,再不去,只怕我们老师就要败在她手上了。”那个男生有意和晴空多说两句,但晴空现在已经满腔的愤怒,竟然有黑爪竟然伸向了她小舅,她忍无可忍! 少女怀着无名的盛怒立即追去,追出教学楼才看见那两个隐约的身影。 小舅正走在前面,身形悠然。 但是后面那个女生却是亦步亦趋甚至……小跑的跟着。 小舅的腿很长,所以一迈步便是个大步子,而那个女生个子还没自己高,所以只能非常快的跟着,从背影来看……倒是十分的和谐,但是晴空不承认,甚至认为这是不应该的!小舅需要保护,不需要那些奇怪的女生接近,然后再被伤害……咬了咬牙晴空一阵风一样立即追了上去。 晴空当然记得,从前也有女生看上小舅的貌美如花净如天使的容貌,那是小舅初中的时候。 但是在那个女生知道小舅的病情时不但没有同情没有悄然离开,反而是当着她自己好朋友甚至全校同学的面恼羞成怒指着小舅反骂他不自量力想要追她。 然后小舅被取笑,被指指点点甚至被那些女生当着面喊‘滚’。 彼时,已经在学校混得不错的姐姐湛桐儿出面,还有那上官瑾瑜和栾家的那几个将这个局面收拾干净,甚至让那个女生悄然的从学校消失……这件事后来家里也知道了,爸爸妈妈并不责怪姐姐对小舅的保护,只是让她以后做事再低调一些,但是晴空听了却是火冒三丈,只恨自己当时不在,不然一定扇那女人一巴掌。 就凭她,还敢侮辱小舅? 这辈子如果让她遇上,她湛晴空一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肠子都悔青了! 所以,晴空对小舅的保护欲从那以后开始。再到后来小舅升高中的事……保护白一羽似乎就成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件事,而只要见到女生靠近小舅她就会竖起全身的汗毛然后像头保护幼狮的母狮子,只恨不得用牙将她们统统咬开。 一走近,晴空便听见那女生在后面低低的喊:“老师你等等我,老师……” 等你?等个屁!还不如等空气呢! 就在晴空心里不屑时,那女生竟然夸张的‘哎呀’一声,然后身子一歪竟然倒在了地上。晴空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她要做什么? “我脚好痛……老师我的脚好像扭了,老师……”女生凄凄唉唉的痛呼。 晴空倒吸一口凉气,见过作得……没见过这么作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一羽回头的那瞬间晴空想也没想竟然一闪闪到了一旁的树后面,然后再偷偷的望了过去。 心里紧张的跳个不停,却又好奇……小舅究竟会怎么做? 没有回来 果然,小舅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并没有看见晴空。 晴空暗暗的松了口气,紧盯着眼前的这一幕,很期待小舅会怎么做呢……他会保护他自己吗? 晴空有些担心却又有些期待。 白一羽虽然转了身却并未走近那跌坐在地上的女生,反而微微蹙眉的看着她,神色间竟有些不耐:“要我……叫同学来帮忙吗?” 晴空也吃惊,小舅可是从不会露出这样表情的人,他虽然除了对家里人之外都有些过分的冷漠,但是……一向也只是冷漠罢了,怎么会对眼前的女生露出这样的表情呢?像是隐隐的还有些讨厌……难道这个女生真的把小舅缠的太过分了!? 可恶……她竟然没有早点儿发现! 晴空暗暗的捏着拳头,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继续盯着他们。 那女生仰着头,晴空看不见她脸上究竟是怎样的神情,但是却听得见她有些幽怨的声音:“老师……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晴空心里幸灾乐祸,认为这个女生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 白一羽却无比淡定而又诚恳的来了一个点头,答:“恩!” 湛晴空险些一头栽在地上,抚着额头叹息,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白担心了啊……小舅根本就能完全应付眼前的境况嘛! 而且小舅无情起来……可真是让晴空都觉得陌生。 他不会虚伪的对不喜欢的人说喜欢,甚至应付将就都不肯,他是最诚实的人……晴空看着白一羽那高而修颀的身影微微一笑。 “为、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我对你表白了吗?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太小却对你表白,你觉得我……我不知羞耻了?” 晴空赞叹,还真不是一般般的懂自知之明啊。 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女生究竟长什么样子了…… “……也是。”白一羽只回了两个字,晴空却懂得他的意思,这也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晴空越加好奇了,这个女孩究竟对小舅做了什么能惹来小舅如此多的厌恶? 旁边有同学走过,对那一个坐在地上一个站在不远处板着脸的画面很是好奇,不过却也没有人主动上前去问怎么回事或是是否需要帮忙,都是远远的绕过他们然后偶尔回头望之。 那女生终于气馁,竟慢慢的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望着白一羽问:“我能知道原因吗?不然我不会甘心的……我知道老师你的情况,但我没想到老师竟然这么会拒绝人……是什么让你如此固执的讨厌我呢?” 晴空心里一惊,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脸再次写满了愤怒。(.无弹窗广告)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什么叫做‘知道你的情况,但没想到老师这么会拒绝人!’这个女人是知道小舅的病情却还故意这样的吗?凭什么小舅就不能拒绝她? 她以为,她是谁!? 晴空怒了,再也无法忍受,捏着拳头便从树后面走了出去。 白一羽原本还要说什么,余光却突然瞥见出现的晴空。 原本板着僵着的脸顿时就像融化了的冰山,冲着晴空站出来的方向便笑了。 而那原本正质问着一羽的女生看见一羽突然露出笑脸愣了半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慢悠悠的才将脸转过来。 极其,平凡的一张脸。 晴空看到了,心里反而在想,她凭什么如此自信的来追求她的小舅。 内在很美吗?可是晴空却只看到了她的内心比外在更加丑陋的一面。 “苗苗。”一羽看到晴空,情不自禁的便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唤道。 对她,他从来都是这般,仿佛将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这个丫头,而对别的人,却都只剩下一层不变的冷漠。 谁说他的小舅是病人?她看她的小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通透最聪明的人。因为这个女生不配,知道这个女生的丑陋,所以他才如此淡漠疏离。 “小舅。”晴空无法在一羽面前就露出凶恶的表情来,就像小舅对她的温柔一样,在他面前,她也永远只愿意展露自己最甜美的微笑。 她想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温暖都给小舅…… “你怎么来了?”他走过来,自然的握住她的手,觉得有些冷,便向自己的衣兜里放去。 晴空也由着他,看了看那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的女生只笑:“哦,有些不放心小舅呢,所以来看看。不过,我好像真的来对了,是?” 这句话自然是对那女生说的,而那女生当然知道晴空的身份,他们的天才画画老师有个天真活泼又可爱的侄女是他们整个画画班都知道的事,更何况她本就常常来,每一次她都能看见这个少女与他们的老师多么的亲昵,又看着他们的老师对这个少女有多特别…… 好像,只有对她,他才会露出笑容来。 “小舅,你出来做什么?”晴空暂时放过那女生,这才抬头问白一羽。 “哦……我想起你最喜欢吃这所大学里面的馒头,每天这个时候都该卖了,所以我想去给你买最热乎的……放到我怀怀里不会冷的。”一羽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保证的模样,晴空却红了眼睛。 她只不过昨天兴起说了句想起小舅在那个大学里的馒头最好吃……他竟然都记得。 “那……那你去,我等会儿在你们教室门口等你。”晴空轻轻一推便将自己的手从小舅的衣兜里拿了出来,然后冲着一羽微笑。 虽然不舍但是一羽还是转身便去了,仿佛已经完全将身边那个呆若木鸡的女生给忘了似地。 但是,白一羽不上心却并不代表晴空也不。 白一羽一转身,晴空便怒火中烧的看向一旁长相颇为平凡的少女。 “走,我送你去医务室,你不是脚扭了吗?”有些话,晴空必须说清楚。 那个女生一个哆嗦,这个明明才十三岁的少女目光却像剑一样的犀利,姐姐也曾经说过,那个少年的家人都是不可忽视……庞大而又强势,也许一根手指便能彻底的弄翻她们的世界,她终究是领悟的晚了,是吗? “我……我还要回去上课……”那女生心里有些惊颤,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看到这个女生却又不由自主的发抖让她想逃。 “别跑啊,”晴空伸手一把拽住那女生的后衣领,露出一个诡秘非常的微笑来,“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小舅就不能拒绝你,我怎么能让你走呢?” 她果然、果然听见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女生惊慌的挣脱晴空的手便想逃,但奈何她虽然比晴空大几岁,但是个子却没有晴空高,而晴空虽然是娇惯出来的,可天生就不是个柔弱的,所以晴空不想松手,这个女生还真没有办法从她的手里逃走。 “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说我会错意了?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几个意思!”晴空无情的一声冷哼,拽着那女生转身便走,片刻后,便将她无情的丢在了一个无人来往的角落。 “说,你什么时候向我小舅告白的,你靠近他身体没有?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有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晴空抱怀一步步的逼近已经被自己逼迫的缩到墙角的女生,但是即便她眼露恐惧,晴空也不想放过她! 就凭她刚刚的那几句话,她就不能放过。 “你是觉得我小舅生病了是吗?所以连你这样的人也不能拒绝?你是觉得你自己多么的艳丽无双是吗?所以我小舅这样绝代风华的少年对你反而是高攀了!?他就是固执的讨厌你又怎么了,不应该吗?” 晴空平时的确是个不会伸爪子的猫,但是只要她真正的生气,那绝对是又锋利尖爪的狮子,特别是在小舅的这些事情上,谁要惹怒她,谁要欺负白一羽,那就是找死! 那女生听着晴空一句句的逼迫也不怒,反而惊慌又委屈还夹着一丝的不甘只默默的流着眼泪,很像晴空在欺负她似地,虽然的确也是晴空在欺负着她。 但是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流泪的模样却让晴空厌弃,这样的女生哪里配得上小舅?竟然还责怪小舅凭什么对她拒绝,难道真的就觉得小舅过于单纯,所以就连追求最好的都不能了吗? 晴空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不过是在欺负一个不值得被欺负的对象罢了,量她以后也不敢再造次,于是转身便要离开。 走了两步,却听见背后那微弱的哭声传来:“……我原本也只是好奇……我姐姐就几个是因为怎样的人变成那样,但是却没想到我也喜欢上了他……最后竟然也像姐姐那样伤害了他,是不是?” 晴空惊愕的扭头看向那女生,她这话……什么意思? 然后,在那女生断断续续降速的故事中晴空才知道,这个女生名叫段茉莉,她有个姐姐叫做段玫瑰。 多么奇葩的名字,但是晴空却不会陌生段玫瑰这个名字。 当初,就是段玫瑰让小舅遭遇了全校学生的耻笑。 她对小舅的窥探和爱慕,却在当中知晓小舅是个孤独症时反过来讥笑是小舅对她抱有别样的心思……那段玫瑰到要比段茉莉漂亮许多,晴空见过照片。 后来的事情虽然被姐姐她们压制了下去,但是晴空知道,依然对小舅造成了心理伤害。 而段茉莉却说,她姐姐段玫瑰转学之后,心里的愧疚和后悔越来越深,她并不觉得那些人把她赶出学校甚至教训一顿有什么错,因为她意识到,是她伤害了那个纯白如天使的人。 段茉莉说,段玫瑰在开学第一天就遇见了小舅。 那个时候,段玫瑰因为要帮老师的忙,所以抱着一个大纸箱子在学校里偏来倒去,然后她摔在了地上。恰恰小舅走过…… 段玫瑰让小舅帮忙,偏偏小舅是个冷漠的人,只瞥了段玫瑰一眼便走开了。段玫瑰长得又好看,从前都是班里最受宠的女生,在小舅这么碰了钉子有些愤怒,爬了起来便去拉他想要质问。 谁知道,小舅一个回眸,她从此沦陷。 但终究,她抵不过众人的视线。 她每日的热情,她的姐妹们都知道。 所以当她知道小舅竟然是个孤独症之后心里又急、又气、又羞,只有十三岁的少女更多的是慌张,当时只是不想让人都察觉她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孤独症而已,所以她口不择言选择伤害小舅。 虽然她也得到了惩罚,但是她却每天都在后悔,内疚……她知道那是个纯白无暇的人,却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变成了众矢之的。 段茉莉说,她姐姐从此变了一个人,性格变得压抑却又偏激,父母只有将她送去国外。 可是段茉莉好奇小舅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她才来接近……没想到她自己和她姐姐竟是一样的,选择喜欢,却又选择伤害。 “以后,我不希望再看见你的出现!”晴空只丢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她讨厌那个段玫瑰,所以即便知道她如今活在内疚里,晴空也不能原谅。而段茉莉,和她姐姐有一样的基因……他们的靠近,都会不由自主的伤害小舅,而晴空想要避免,想要保护小舅,所以任何一个可能她都要剔除。 她相信,段茉莉会知道怎么做,她姐姐的先例就在那里,不是吗? 段茉莉那天下午没有再回来上课,晴空就坐在教室里一边看小舅画画一遍啃自己的馒头,等下课的时候她才看到小舅竟然在画吃满的自己,晴空宛然一笑。 回家的时候晴空问一羽:“小舅,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那个段茉莉啊?” 照理说,小舅的性格不应该如此才对,除非…… “她长得很像我曾经讨厌的某个人。”一羽蹙了蹙眉,轻声的道。 晴空一笑,果然,小舅是记得那段玫瑰的。 虽然段茉莉和段玫瑰并不是很像,但是她们的名字很像,而且……什么能瞒过小舅的眼睛呢?晴空说过,他是世界上最通透的人。 不过……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那个段玫瑰,晴空心里稍稍有一点不开心。 “小舅,不开心的事情我们就都忘记好不好?”紧紧的握住小舅的手,晴空带着一丝诱导的问。 一羽却是宠溺非常的对她一笑,只说了一个字:“好。” 晴空‘咯咯’的笑,一羽只望着她,好像她只要开心,他也就开心了。 桐儿回到学校便参加考试,然后忙碌了一个月,直到第四月复活节,她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这个月,学业充满了她的生活,她几乎无暇去想阿笙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不过虽然罗玉笙没有回来,她却是依然住在城堡的,如今两个人的恋情也公开了,爸爸妈妈也说住在他身边或许反而安全一些,只是他不在,城堡有些空荡荡的。 回来 罗玉笙回来的那天,正是复活节。[] 桐儿刚和同学们从街上参观游行回来,怀里抱了一堆同学们送的彩蛋和各种用食物材料做的小兔,也是许久没有这样疯玩了,还有便是不想一个人回来面对空荡荡的大城堡,所以桐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桐儿不想有人在这一天都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所以早上是自己开车出去的,至于后面是否有人悄悄的跟着她倒并不是在意,所以自己开车也自己开车回来,将车停进车库,桐儿就看见有女仆已经守在门口等待自己。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那女仆看见桐儿似乎很是松了一口气,桐儿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女仆,她怎么觉得她这话的语气这么奇怪呢? “小姐你下次别再让我们的人跟丢了,如果安全出了问题,我们的命可就都危险了。”那女仆似乎也看出了桐儿的疑惑遂解释道。 桐儿哑然,似乎……她下午在人群中是挤散了,倒也不是故意让那些人在后面跟丢自己的,现在听女仆这样说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虽然阿笙不在,但他们却还是把自己当做主子一样对待从来也没有过不敬,就连那尤金和莫妮卡都来了好几次,倒不是来为难她的,更像是看她过得怎么样,稍有一丝差池便会拿了仆人去呵斥,桐儿也不笨,知道必定是阿笙担心她,所以他们才这么照拂自己。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桐儿微微笑了笑十分温和的道,那女仆顿时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只是低着头退到一边去,背脊却是一片汗,差点儿就露了馅了…… 桐儿也不疑,捧着东西进了屋遂上了楼。 桐儿早已经拥有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浴室,还有一个小小的更衣间,都是罗玉笙亲自给她张罗的一切。 费力的打开双开门,灯还来不及开桐儿就从黑暗中直接扑向沙发边的小桌子,将怀里的东西都放下才又转身摸向床边的台灯。 房间暖灯一开,桐儿起身便从墙上的看到了一抹……不属于自己的倒影,修长而又伟岸的另一陌身影! “啊――”桐儿吓得惊呼,身后的人却更快,一手捂住她惊呼的嘴,一手从后面猛的抱住她,将她较弱的身躯拖入怀里。 桐儿吓得全身发抖,她房间里面怎么会有男人?嘴被捂的死死的,桐儿只能发出无力的‘唔唔’声,可是又不想就这么被缚着,随即脑袋一转,拔脚便狠狠的向下跺去。 桐儿穿的是有跟的皮鞋,这一脚下去,对方要是不中招喊疼绝对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桐儿是用了十成力的! 但是她显然低估了身后的‘陌生男人’,一脚下去竟然踩了个空,对方显然因为对她的动作非常了解,所以在她拔脚的时候便向后退去,连带着将她也拖了过去,所以那一空脚踩下去才没有伤了自己的脚踝,反而被带的和那个人一起跌在了欧式大床上。 “恩……”桐儿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嘤咛,自然是喊不出声的痛的,但偏偏听在男人的耳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一个翻身,男人非常快速的将桐儿压在身下,甚至举起她的手搁在头顶,放开她的嘴便去脱她的大衣。 “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色狼!救命啊……”桐儿一被放开便放声大喊。 “你叫啊!就算今晚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男人俯首低头在桐儿耳边压抑着嗓音竟道,完全一个痞子流氓! 桐儿一个激灵,他什么意思? 的确,这个城堡到处都是阿笙安排的保卫人员,要是往常她这么喊一声绝对已经有人冲了进来,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竟然毫无动静? 惊慌的桐儿没有发现自己再惊恐之下喊的是中文,而男人回应自己的也是中文,甚至没有察觉男人那刻意压低的嗓音是否有那么一点儿熟悉…… “你、你想干什么?快、快放开我!这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我想干什么?”男人低笑一声,桐儿觉得耳朵一热,顿时全身一僵……他、他竟然在舔她的耳朵? 桐儿只打开了床头灯,灯光太暗,男人又一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她根本就看不见他的脸。 “你说一个男人大半夜的闯进一个女人的房里,是想干什么?”男人一声坏笑,已经顺利的解开了桐儿的大衣扣子,而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t恤,男人伸手一拉便将桐儿平滑的腹部露了出来。 “变态!”桐儿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心里甚至绝望的想着,难道今天在家里面也要遭遇这躲不过的劫难吗?她甚至咬住唇想,如果今天真的被这身上的变态侮辱了,她就去死! “真正的变态你还没见过呢……”男人头一转堵住桐儿的嘴,随即便在桐儿的嘴里尝到了一股浓郁的腥甜,显然……那是她的血,她刚刚已经咬破了唇。 桐儿狠狠的瞪着眼睛,似乎在用她的眼睛告诉身上压着自己的男人,如果他要做什么,她一定不会吝啬自己流更多的血……多么恐怖有血腥却又具满了威胁性的话。 真是……让他心疼的要死。 男人大手一握,隔着小衣揉了揉桐儿那只有c大小的柔软。 然后头一抬,终于将自己的脸露出阴影之中,盯着身下那神情已经开始错愕的人坏坏才道:“丫头,害怕了?这是给你晚归的惩罚!” 桐儿的衣衫已经不振,头发也有了些凌乱,但就算她刚刚心里充满了恐惧眼睛里也没有一滴眼泪,可眼下看着男人突然露出的脸,她的眼泪竟然倾然而下…… “你……你……”桐儿语句不整,看着罗玉笙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委屈的掉着眼泪。 “别哭啊。”男人终于放手,并上来有些惊慌的帮她去擦眼泪。 “你变态!”终于得到自由的手,桐儿抬手毫不客气的便锤上男人的胸口,一锤不过瘾,桐儿又多锤了十几拳头,然后才缩在男人的怀里呜呜咽咽:“你怎么这样对我……唔唔……” 她还以为真的是什么坏人,吓得已经魂不附体,甚至连死都想到了,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他的恶作剧! 这么久不见……他竟然送给她恶作剧,他怎么会怎么坏呢?心里越想越是愤怒! “好好,我变态……我变态……”罗玉笙终于知道刚才或许的确是过分了些,软下声音来开始给她安慰。 渐渐的终于给他哄了下来才对自己刚刚那番‘变态’行为作了一点儿解释:“我在家等了你几个小时,打你电话又是关机,所以才想着这么惩罚你一番。我知道过分了些,好了别生气了,恩?想死我了……” 说着罗玉笙又低头去想要吻桐儿,却被桐儿快速的躲开,并撑开他的肩,看着他认真的道:“那你现在才回来,我又该怎么惩罚你?” 罗玉笙一顿,眯了眯双眼看着身下的小人儿,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桐儿只觉得将他撑开之后身上有些凉凉的,这才看到自己的衣裳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给撩了上来,而且他刚刚似乎摸了她胸部? 桐儿脸一红,立即推开身上的男人,急忙的起身想要将衣服拉下来,男人的手却更快,握住桐儿的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看着她笑:“现在才害羞不觉得晚了吗?” 桐儿眨了眨眼,想起今天朋友们问她的问题,问她和男朋友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她当然是诚实的回答,只不过拉拉手亲亲嘴了,可是朋友们却不信,非得挠她,让她老实交待,她交待什么啊? 朋友中正好有两个人是情侣,他们才说,男人一般都是食色性的动物,这么久还没对她下手那是不正常的,还说看她男朋友长的那么帅,如果不看紧会被掰弯也不一定……跟着夏幽幽混了那么久桐儿怎么能不知道掰弯的意思,当时心里也是一跳,早就看那个尤金是不正常的…… 可是桐儿又想,他们真正恋爱也没有多久的时间,而他这次去华城市也是许久没回来了,怪不得他没对她有任何迤逦之心。 现在,桐儿心里怦怦跳,虽然懊恼他将她的衣服脱成这样还耍了她一顿,但是心里却又甜蜜,原来他不是不喜欢自己的…… 罗玉笙在一旁看着桐儿脸色一下白一下青一下紫又一下白的觉得好笑,干脆彻底的放开她,看她一个人在那里脸色变来变去,直到桐儿自己都感觉到气氛的怪异才红着脸快速的下了床。 “我……我去洗澡。” “恩,好。”罗玉笙淡淡的笑着,看着桐儿几乎是‘逃’的跑进了浴室。 然后男人趴在床上大笑,像是已经有许久没有这般开心了,笑的夸张而又大声,让浴室里的桐儿捂着脸蹲在地上想着干脆今晚就不出去算了。 她一定是看出他内心的挣扎了,他一定是。 桐儿磨磨蹭蹭的洗了一个两个小时才从浴室,冷静下来的她想,他一定已经回去了,不会等自己这么久?所以当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浴室的门看到罗玉笙竟然已经穿着睡衣躺在了她床上的被窝里时,吓得全身都抖了起来,犹如那抖糠的筛子。 “还不过来。”终于听到开门声,罗玉笙勾了勾唇角,也没抬头看去便知道她终于是舍得出来了。 “你、你不回去睡么……” “我不是答应过你,回来给你讲故事?”男人眯了眯,抬头冲着浴室门口的人微微一笑。 桐儿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丝虚伪的笑来:“那个……不是也可明天讲的,今天太晚了,我们还是睡觉……” 罗玉笙一笑,掀开被窝便冲着桐儿一笑:“恩,这个提议不错。那还不滚过来睡?要我帮忙?” “不用!”桐儿吓得腿一抖,立即跑了过去,站在床边却不知道该怎么上去,毕竟……他现在坐的地方正是她以往每次睡得地方,她习惯右边…… “磨磨蹭蹭。”罗玉笙蹙眉,伸手便将桐儿给拉上了床,然后自己向左边挪去,将自己已经坐暖的右边让给了她。 桐儿躺在暖暖的被窝里,虽然房间里面并不冷,可是他的这个动作……还是让她觉得好感动。 桐儿已经吹干了头发,也换上了睡衣,所以躺下就能睡了。 但是罗玉笙就在旁边,她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阿笙……你……”她原本还想说些让他回去的话,但是一抬头就对上了他温柔的眸子,话堵在喉咙竟然无法继续说出口。 “我想你了。”罗玉笙终于见着她安安静静的坐在身边,伸手摸着她的脑袋,不由自主的便温柔了下来。 “我……我也是……”桐儿低头,红着脸小声的道。 快两个月不见了,他瘦了好多,也没想到他突然就回来了,虽然一开始时惊吓的,但是在洗澡的时候她冷静下来便已经体会到,其实更多的是惊喜了。 “哪里想我了?”男人眯了眯眼睛,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自己向后一靠靠在了床头上,桐儿自然就靠在了他的怀里。 桐儿才不会上他的当,反而问他:“你呢?你哪儿想我了?”以为她会说心里想了吗?她现在才不会那么笨呢! 男人一笑,果然是变聪明了啊。 “恩……嘴巴,眼睛,身体……都想你了。” 桐儿脸更加的红了,想起他刚刚做的那些动作,撅着嘴巴便骂:“变态……” 罗玉笙哭笑不得,握住桐儿的肩低头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认真的道:“丫头,我可不是什么变态,我是真诚而又真诚的男人。你要知道,至从你来到我身边之后……我便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人,我是个成年男人,这是正常的。” 桐儿被他的话说的心里乱蹦,他这是……求欢的意思吗?可是、可是她、她可以吗? 桐儿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耳朵,如果她摘了体外机,便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真的要这样的自己吗? 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那一丝不确定,罗玉笙也不多说,只低头快速的吻住了她的唇,然后将她小心得压在身下,大手悄悄的来到她的腰际边…… 桐儿倒吸了一口气,躲开罗玉笙让她有些窒息的吻,惊慌的低呼:“阿笙……我们,我们还是讲故事?”她害怕。 男人抬头,看见了她眼里的不安。 最终还是又翻了下来,将她拢在怀里,低低的说了句:“好。” 桐儿露出温柔而又安心的微笑,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钻了钻,伸手拽着他胸前的衣襟闭上眼睛轻轻道:“阿笙,我真的很想你。” 只是今天太累……只是现在还有一些害怕,但是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他。 “你会等我的,对不对?”她突然抬头,看着他问。 罗玉笙笑了笑,伸手摸着桐儿的头淡淡道:“恩,会的,就像你……在等我一样。” 罗玉笙的故事,终究是没有完整的将给桐儿听,只是大概的说了些桐儿猜到的剧情。 “在我十六岁生日那一年,我们全家人回了乡下主宅,就在那天晚上发生了一场意外,一百多口人……全部丧生在那场火灾里,包括我的父亲,所有的叔伯们。安静因为贪玩所以躲过一劫,我也因为去找安静而躲过,但是从火灾里跑出来的我们却不知道互相还活着,所以这么些年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我隐忍着想要查清当年的事情真相,因为我一直都觉得那并不是异常单纯的火灾……后来你替我找到安静我们终于相聚,她将她所知道的一些真相告诉了我……我一直都在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因为我知道,我羽翼丰满的那一天,就将是我复仇并夺回一切的那一天……” 桐儿听得心惊胆战,殊不知他的身世竟然真的像自己所猜的那般坎坷而又离奇。 桐儿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悄悄的握住罗玉笙的手,然后朝着他坚定的微笑:“所以,你现在是复仇成功了吗?” “当然没有。”罗玉笙低头亲了亲桐儿的额头,抬头叹息道:“没有那么容易,那股恶势力太顽固太深,我和安静如今虽然在苦战,但是我们坚信这一仗我们会赢。” “你那个三叔……他是仇人吗?”桐儿终于还是问出,他虽然没说,但是问题显而易见。全部人都丧生在火灾里,却唯独那个三叔…… 罗玉笙摸了摸桐儿的脑袋,淡淡的应了声:“嗯。” 桐儿捏紧拳头愤愤道:“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坏的人!?他怎么能……”怎么能让他家破人亡,经受那么多?所以他这些年都没有过过生日吗?因为他生日那天是全家人的忌日…… “别心疼,丫头。我的心已经足够强大,我不需要同情。”罗玉笙摸着桐儿的脑袋,道。 “不。我心疼,我同情,我怜悯你……”桐儿摇头却道,“因为我知道你有多痛。如果我连对你的这些情绪都没有,我怎么算的上你的女朋友?也算不得是喜欢你……”正因为喜欢着,所以替他心疼,所以同情怜悯他,心里更坚定了不会离开他。 罗玉笙从前最讨厌别人的同情怜悯,可是这一刻,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和坚定的话,他竟然是满心的温暖。 也许,之于她对自己的每一个情绪,他都是欢喜的。 因为太喜欢,所以之于她对自己的,便都是欢喜的。 结婚 那一晚,两个人相拥着睡到了天亮。[] 和一个男人盖着棉被纯聊天这样的事还是湛桐儿人生的第一次,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过还好,罗玉笙的脸皮较厚,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似地也不逗弄她,兀自的下了床就去洗漱了。 桐儿躺在被窝里赖了许久的床,直到罗玉笙亲自来将她拎下床才肯起来吃早餐。 罗玉笙回来也并没有呆多久,总共一个星期,但是那一个星期便有五天竟然都是睡在桐儿房里的,自然,也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了。 剩余的两天,他都是去了别的州并未回来。 后来桐儿才知道,他是想要退出罗刹门并将之全部交给尤金和莫妮卡,而他只留这座城堡,还有几十亿的身家铩羽回归华城市。 桐儿是拿到拿到交换留学生退学申请表时才知道,他竟要自己跟着她一起回去。 当即课也不上了,开着车便回了城堡。 她知道,他明天的飞机,又要回中国。 可是他怎么能什么都不说便替自己做了决定?桐儿并不是菟丝花,她喜欢他,甚至喜欢到难以自拔,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能让她失去自我的人,但她却也希望能得到他的尊重。 正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总想要更多的尊严。 “小姐你回来了。”女仆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迎着她,她却并没有以往那么温和的和女仆热烈的互相问候,而是沉着脸捏着手里的申请书问:“先生人呢?” “先生在楼上书房,尤金先生和莫妮卡小姐来了。” 桐儿默的转身向楼上而去,女仆在后面问:“需要咖啡吗?” 桐儿却并未回头,只一股气的上楼,然后走到了书房门外。 伸手,正欲敲门,却听见门外传来莫妮卡的笑声。 桐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顿住了,有些怔怔的盯着门板,她此刻怒火冲天,他们却在里面谈笑风生……终究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么?她以为,他应该能猜到她此刻正是接到申请书的时候…… “好,我就等着哪一天我去中国找你,你已经如同在罗马的这般地位。”莫妮卡突然温柔无比的道。 桐儿终究没有敲门,而是站在了门口,因为她听见那尤金提到了自己。 “那个桐儿呢?我看小姑娘就是追着你来的罗马,这么痴情的人,我怎么就遇不上呢?” “不是你遇不上,只是你都不喜欢罢了。” 莫妮卡笑着回。 桐儿默,原来在这些人的眼中,自己那轰轰烈烈的行动早已经都是明白的。 “不许开她玩笑。”罗玉笙的声音突然不悦的传来,桐儿总算暗暗的松了口气,就算他知道,却也不曾逗弄她半分,看来……他心里是真的明白的。 “啧啧,看来我们的罗刹大人是真的沦陷了,莫妮卡,当初你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得到他的心,如今他却栽倒一个小姑娘的手里,你甘心么?” “当年我也是小姑娘一枚……如今却已经是个老姑娘了。杰西,你真的那么喜欢她么?要不我再次献身你把我收了得……”莫妮卡似是玩笑的道,语气里却还是带着一抹的不甘,桐儿怔然,手不由自主的紧握,他会……怎么回答? 果然,罗玉笙一声冷笑传来:“你又不是她。” 你又不是她……站在门外的桐儿原本一腔的愤怒此刻都给他一句一句又一句给化成了棉花糖,只有甜蜜,再也没有生气了。 轻叹了一口气,想着,他是不是要常在中国了?所以想着她也该回去,这样他们便能经常见面,而他不在意大利,自己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一想心里也释然了很多。 算了,就等他和他们谈完话她再问他,他们也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也许也有很多话要说……桐儿转身正欲离去,却又听那莫妮卡轻叹了一声道:“那……你会和她结婚吗?” 桐儿全身一僵,结婚? 心又砰砰的乱跳起来,有些期待,却又十分忐忑,甚至连喉咙都火烧火辣起来。 屋内的氛围似乎也降到了非常怪异的氛围之中,许久都没有声音。 然后,便是那尤金不急不缓似是玩笑的一声笑道:“莫妮卡,难道你想结婚了吗?竟然催促起杰西来。” “……我,呵呵……我倒是想啊,可是目前还没有男人让我愿意栖息。” 似乎都在化解刚刚的那一句尴尬,桐儿也缓缓的松了口气,莫名的,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才恋爱不久,怎能说到结婚这个问题呢,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但是脚步却还是没有再动,因为,他始终没有说出口那个答案,而她却执着的想要知道……而那屋内的氛围似乎也没有那两个人刻意的缓解而恢复,反而越来越僵。 直到一阵沉默之后,那人终于开了口。 “当然,不会……” 语毕,竟又沉默了片刻。而桐儿听到了答案,只觉得气血上涌,心如死灰。 她在期待什么?是这一刻来的绝望,还是自心底涌上来的悲痛! 终于听到了并不意外的答案,却还是心如刀割般得难以释怀。 她究竟有什么好期待的……有什么! 他大仇未报,怎么可能考虑婚姻大事! 但是……连考虑都不曾有过么?真的不会和她结婚么?就算是以后……桐儿想起从喜欢他开始的种种直到现在,只觉得心头梗了一团沉甸甸的石头,压的她难以喘息。 而那屋内再说的什么话她便是再也听不见了,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不停响着,比那耳鸣还要难受。 “小姐,你还没有进去么?阿莲达让我来问你,是要咖啡还是果汁?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女仆突然凑上前来关心的问候,桐儿却跌跌撞撞的推开她向楼下跑去。 身后的门内也听到了阿莲达的声音,似乎隐隐再问:“她什么时候上来打的?” “好一阵了……” 桐儿如旋风一般跑出城堡,她虽然看似柔弱,但是她却并不是外表那般。她的羽毛球打得很好,肺活量很好,耐力也很好,自然……跑步也不在话下! 在那人还没跑出来钱她就跳上了车,然后车子如飓风一般的不管不顾开了出去,很快就把身后追上来的一群黑衣人甩开。 脸上是冰冷的液体,毫无温度,就好比她此刻的心。 纸醉金迷,充满了各种欲望,群魔乱舞的酒里,桐儿在三两个好朋友的陪伴下,喝的酩酊大醉。 好,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进酒,也是她人生第一次喝的如此失控。 她也不想让自己变成酒鬼,可她心情抑郁,如果找不到地方发泄,她就想哭……可她不想哭,哭是懦弱的,哭是没用的,哭是没有人怜悯的,所以她只想喝酒。 也许大醉一场,醒来就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从前……而她还能回到他身边,继续做个乖巧听话的女朋友。 但是……但是…… 她的心还是好痛,自作自受。 “桐儿,你没事?”朋友甲无比关心的问。 朋友乙叹息:“你看她这个样子像是没事?显然已经喝醉了……” 桐儿蹙眉,即刻争辩:“我没醉……”眼神却恍惚的无法对上甲和乙的视线。 “哎……”乙叹了口气,伸手去摸桐儿的包:“把你电话给我!” “你、你要我电话干什么?”桐儿去抢自己的包不想让人动,奈何却已经落在了乙的手里。 “干什么?愤怒的小鸟要打野山猪了!” 朋友乙愤愤的道。 桐儿只嗤笑,然后趴在桌子上看面前那杯五颜六色的酒……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啊,这么一喝,轻飘飘的,心里的那些情绪都给发泄出去了……真是舒服啊。 下一次,一定还要再喝! 如此想着,桐儿便欢愉的又举起那杯酒不待甲去夺下来便又一口气尽饮腹中。 “这酒不能再喝了啊……你个糊涂蛋……桐儿……桐儿?” 桐儿晕晕乎乎的再次倒下,闭上眼睛轻飘飘的感受着渐渐听不见的噪杂声,也许把体外机摘了就更安静了?真吵,她想睡觉。 于是一笑,想也没想桐儿就伸手把体外机给摘了,然后发脾气的就准备扔开,吓得乙一哆嗦还好给夺了下来。 果然,世界安静了。 下午,真不该偷听那番话。真不该啊……不然他们还能甜甜蜜蜜的谈着恋爱,什么都不用多想……但是以后,还能像从前那样吗? 桐儿迷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桐儿的胃有些难受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更加的轻飘飘了,恍若间睁了一下眼睛好像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桐儿嗤之一笑,真是的……做梦都能能见他。 低声一阵嘀咕,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就熟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桐儿是被恶心想吐给惊醒的。 睁开眼睛发现是在车上,于是想也没想就将车窗摇下,然后转身趴在窗户上就呕吐了起来―― 飓风吹着她的头发,也将她的意识吹醒了一丝,这是在哪儿……她怎么没开车,车子自己就动起来了? 一只大手将她给扯了回来,桐儿跌坐在副驾驶座里,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还想睡觉,可是……却更想吐。 车子停了下来,桐儿推开车门下了车趴在路边大吐特吐了起来,好难受…… 一只大手在背后轻轻的拍着,桐儿自己都觉得好臭……那只手却还没有离开。 半响,桐儿吐舒服了,一瓶水递了过来。 桐儿迷迷糊糊的这才转身去看,是谁? 这一看,桐儿吓得醉意去了三分。 他……他怎么在这里?难道她还在做梦? “快漱口。”他的嘴型一张,桐儿便看懂了他的话。 桐儿默默的听话漱口,然后就被拎回车里。 桐儿觉得冷,于是抱着怀便准备再次入睡,一件大衣却突然盖了下来,桐儿低头,虽然她喝的有些意识不清,但是……到底还是认得罗玉笙,更闻得见他的味道的。 可是桐儿这个时候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些什么,所以闭上眼睛便又睡了过去,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睛……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桐儿突然惊醒,冷的。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浴缸里躺着,而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 桐儿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她这是在哪儿?好像……是在自己卧室的浴缸里?可她不是跑出去了吗?还叫了朋友陪自己喝酒……怎么就回家了? 又一些零星的片段飘来,酒……手机……在酒里似乎看见了他!? 桐儿吓得一个激灵,难道她在路边呕吐的事是真的?不是梦?而他跑去酒……把自己接回来了? 桐儿伸手掐了自己的大腿内侧一把,疼的倒吸一口气,却也疼的完全清醒了。 一阵凉风袭来,桐儿吓得扭头望去,是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桐儿吓得脸色煞白,因为……罗玉笙正倚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她。 没有欲望,没有半点儿起伏的眼神……可桐儿还是害羞的一把捂住自己的身体。 “我……我怎么……怎么……”桐儿结结巴巴的却说不完整一句话,她偷听被发现了,然后赌气的跑去酒……这些到都没什么,可是她的衣服是谁脱得?他现在又站在门口……是什么意思?还有那眼神……平静无澜! 半响没有听到回答,桐儿扭头悄悄的望去,却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浴缸边。 桐儿吓得‘啊’一声低呼:“你、你走路没声音的!?”开门也是,走路也是,吓死人么! ‘呜――’轻轻的一声,然后桐儿就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原来,是她的体外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而他刚刚正在给她戴。 他也没说话,低头看她环保不住的春光,一眯狭长的双眼。 桐儿当然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只将身子蜷缩的更低了一下,红着脸也不敢抬头却愤愤的道:“不、不许偷看!” 罗玉笙缺额是一声轻呵:“怎么,你也知道偷看……偷听是不道德的行为?” 桐儿一怔,他这是意有所指的指她吗? 桐儿将脸埋入水里,然后再抬头,却是一脸木然的道:“是啊,偷着做事,总是不光彩的。就好比我的退学申请,是吗?” 她终于是扭头平视上了他的视线,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对方,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 “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男人突然一个勾唇,伸手便将她从已经有些冷的水里抱了出来。 桐儿挣扎:“放我下来……”他们现在这种情况,她哪里想让他抱! 男人却染红了眼睛,低头瞪她:“你再动,我不保证不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 桐儿僵了……直到被他抱回房间,她滚进被窝里都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偏了头,默默的流起眼泪来。 看她那半露在外的雪白肩膀,微微的颤抖着,罗玉笙终究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他从未如此温柔的对待过任何女人,除了安静那个妹妹之外,她绝对是第一个……可他却总还是捉摸不透她偶尔来的脾气,这就是女人么?让他心慌意乱,却又让他安心静谧。 “你究竟在气什么?不愿意听我解释吗?总该问我……关于退学这事儿,我是没告诉你,但这是年前我就在准备的,后来一耽搁也就忘了,原想着你来问我就告诉你,没想到偏是今天……知道为什么吗?我不打算常住意大利了,而我不在你的安全我并不放心,你跟着我露过一段时间的脸,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反而不好。回到云海市有你爸妈的庇护你的安全我不用担心,做事我才后顾无忧……是我不对,该问你,就算你现在做决定留下来把书读完我也没意见,好么?” 他语气温柔的就像春雨,轻轻的拂落在人的心坎儿上。 可她不再是孩子,不是他一两句便真的能哄住不哭然后还撒娇的人。 半响,她哽咽着回了句:“我要读书,我也要搬出去,你回去做你的事,我上我的学。”并不矛盾。 罗玉笙伸手握住她的肩,指尖的皮肤细腻的让他有些失控,却终究还是只握了握,淡淡道:“好……但是你不能搬出去,必须住在这里,莫妮卡和尤金也能照拂你一些……” “我究竟……算是你什么?我只是女朋友而已,又不是情fu!你没必要这样……”他既然没打算有未来,她也该摆正自己的心态了,不该妄想一些不可能得到的。 罗玉笙听这话中的意思不对,终蹙眉将她的身体给扳正过来,这一看,却是满脸的错愕……她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如此伤心! “你……”罗玉笙怔住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桐儿慌张的擦着眼泪,擦不完,干脆捂住自己的眼睛,低声道:“我知道是我情绪失控了,我知道是我矫情了,但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因为失望,不是因为伤心,我只是……我知道……” 眼泪却是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就是讨厌哭的,却在他面前从来都不会伪装,如此矫情! “失望?伤心?”罗玉笙脸一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低头看着他正色而又严肃的问:“你究竟,听到了哪里?是不是关于那结婚……” “你放心!你放心!我不会和爸爸妈妈说的,就算以后……以后到了合适的年龄,你如果真的找到了要结婚的人我也不会怪你的……我也回去找自己的春天……” “快闭嘴!”罗玉笙终于是听不下去了,伸手捂住她抽泣呜咽却还说着话地嘴巴,蹙着眉又将她两只捂住眼睛的手拿开,看她叹了口气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听见我说结婚当然不会了?” 桐儿不回答,只是哭得更凶了些,干脆避开他那凌冽的眼神。 罗玉笙又是气又是恼,伸手捏住她的脸怒意横生道:“你就算是偷听也该偷听完整才是,这么诬陷我,你好意思吗?还赌气跑出去喝酒,还喝醉,还在这里给我哭!” 桐儿只觉得脸疼的不得了,再看他那生气的眼睛,再听他的话,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桐儿的眼泪怔住了,傻傻的望着他,什么意思? “有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么?曾经以为你是最善解人意的,原来也是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坏丫头。我对你怎样,我不是下定了决心,你以为我会和你在一起吗?”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我还有下一句……当然,不是……不是现在。至少要等你毕业,至少要等我在罗氏根基稳固了才行,至少也是三五年之后去了,你怎么就没听见这些呢!?” 越说越气,罗玉笙干脆戳着桐儿的脑袋不让她起来算了。 桐儿傻傻的望着他,他说的……是真的? 难道……难道她在听了那句话心里凉了半截之后由于太难过所以才没听清他下面说的话?他不是骗自己么?他真的、真的是打算这一切之后就和自己结婚!? “我、我……”听他这样说,桐儿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原本要求婚的,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罗玉笙又叹了口气,伸手按着桐儿的肩趴下身子,对着她的眼睛,颇为无奈,却又满是心怜,至少看得出来这丫头真的很在乎自己,不然不会因为自己四个字就变得如此疯癫。 原来她也有借酒浇愁的时候……虽然在酒里看见她那大罪的样子颇为生气,但是却也十分的心疼。 桐儿终于知道自己冤枉了他,因为自己的不够信任,因为那最后一丝的‘不安全感’让她今晚撒了这一顿疯,心里又是愧疚又是自责还有……对他越来越深的爱。 看他近在咫尺的脸,桐儿几乎是没想就伸手主动的捧着他的脸将吻懵懂又青涩的献了出去。 她难得主动,又带了讨好的意味,罗玉笙自然乐得接受,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便加深了这个吻……只是吻着吻着,罗玉笙将桐儿的身子抱入怀里,桐儿才渐渐感觉到事情有些走偏了。 她洗完澡什么都没穿就被他给抱了出来,然后她什么都没做,他身上的衣服就被他自己给全部丢下了床,当然火热的身子抱住已经快化作水一般柔软的她时,桐儿有些害羞却又有些迟疑。 “阿笙……我……我害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难道……难道要在今晚把自己真的交给他吗? “别怕……”罗玉笙俯在她的耳边低声喃道,“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对你负责的……丫头,我不能再忍了,你长大了,而我,要采下你这朵小花,迫不及待的要让你真正变成我的女人!” 桐儿娇羞的躲在他的怀里,任由他一边说着一边吮着她的耳朵和唇。 桐儿嘤咛着,却还是低低的点了点头,只道:“那你……那你温柔点儿……我……怕疼……”她也二十一了,不是完全不懂事的纯真小姑娘,而她也知道他忍得痛苦,她也想真正变成他的人,两个人要做更加亲密的恋人…… “丫头,记住,我这个叔叔……” 桐儿被痛的像是撕成了两半,却又开心的流下眼泪。 因为他说了,爱你。 丫头,记住,我这个叔叔……爱你。 然后,她就被逼着叫了一整晚的叔叔,然后就觉得,他果然还是有些变态的,虽然变态的让她有些喜欢…… 但是,桐儿从未想过,有一天她曾经认为苦涩无比的初恋,竟然会真的成为她此生的挚爱。 四年后。 炎炎夏日,湛家却热闹非凡。 只因为,湛家的大女儿和华城市的董事长罗玉笙结婚前夜的小小party。 自然,都是些自家里的亲朋好友们,都是曾经看着桐儿长大又无比疼爱她的长辈和曾经相扶相持与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们。 主人公桐儿已经长成一个成熟的女子,时光在她身上沉淀了更多的成熟与稳重,温柔与淑静,她就好比那倾斜的静月流光,温婉,漂亮却又不张扬,只会让人羡慕她的丈夫,竟然能娶得如此美好的女子。 桐儿也未曾想到,她和隐叔叔竟然真的能走到今天…… 当初,他的誓言,真的实现了。 三五年……三五年……第四年的明天,竟然就是他们结婚的时候。 还记得他那天开着车从华城市过来,因为她还是在意大利读完了书,然后回来工作,因为想要挨着父母,所以这两年的时间也基本都在云海市,所以他总是过来看她,或者她周末过去。 但两个人却从未因为这异地之恋而生出任何的间隙,反而因为思念越加的对彼此好…… 那天清晨,原本是她的生日,所以她也没想到,一打开大门去拿快递竟然会是他在门口给的惊喜。 然后爸爸妈妈们都跑了出来,苗苗在一旁起哄,守诺在一旁看好戏,小舅笑眯眯,而他虽然看似有些疲惫,却还是将戒指从衣服里摸了出来,单膝下跪,求婚了。 虽然很平淡,但是却很温馨,是她曾经梦想过的求婚。 不要轰轰烈烈,只要真挚的温馨。 “明天就是你的婚礼了……怎么,这样的party都没邀请我?”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正看着中指的订婚戒指发呆的桐儿拉了回来,错愕的抬头,看见上官瑾瑜正站在面前。 恍若昨日,他们似乎还是高中生的时候……但是她十分高兴,因为他还是来了! 早已经不再是从前 她知道,他们早已经不再是从前…… 四年前那一别之后,他们几乎再也没有见过。[.超多好看小说] 就算她回来,回来云海市投身进入工作之后,他们竟然也没有见过。 她知道,四年前的那个夏天,他母亲去世了,而她回来出席葬礼,那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打着伞,穿着黑色的裙子站在雾霾之中,而他作为郑女士唯一的儿子,也是那一天唯一主持者葬礼的主人,只是面无表情,连一点儿悲伤也没有。 流着上官家血液大的人,那一天,只有他。 就连他的父亲都未曾出现过……而出席葬礼的亲朋友好,也是寥寥可数。 外人始终都不曾知道面前这个墓碑里的女人和那显赫的上官家族有怎样的关系,甚至以为她那唯一的儿子都是上官家正房夫人所出的三子,墓碑里的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一分应该属于她的荣耀……她的这辈子,便如此不堪却又寂静的落了幕,怪只怪她错将一生的爱情都交付给了那个根本不值得的男人…… 上官瑾瑜并未在意桐儿的出席,直到桐儿离去的时候,一直久久的望着他他才动之分毫,抬头看见是她,眼里并无诧异之光。 桐儿知道,当初她在医院里的那番话,伤了他的自尊,甚至伤了他的心,还让上官妈妈也对她失望了。 可是她也知道,不该给的希望,永远都不能给。 正如她一直以来所说的,所做的,哪怕他并不稀罕,她却依然作为他最好的朋友的身份出席了这份葬礼,哪怕三天后便是考试,她也奋不顾身的回来了。 她只是伸手,握住他同样冰冷的手。 “阿瑜,节哀顺变。”她只说了这六个字,而他沉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半响之后才哽咽着说了两个字:“谢谢。”她明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晶莹的泪光……他并不是不悲不伤不痛,只是不愿意将那伤口露给世人看,而她永远都是他那特殊的意外。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来,回到云海市,也常常听人说起他。 彼时,他已经搬出了亨睿山庄,回了上官家。 他怎样雷厉风行,怎样手段狠绝,而上官老先生颇为重视他,两个儿子都是从基层干起,偏偏他已进入公司就是人事部经理……年纪轻轻的他竟成了云海市多少年轻姑娘们眼中的金龟婿。 再见,便是此刻。 他已经成为上官家下最大一家子公司的总裁,气势和实力已经扛上他那两个哥哥,再也没有人能轻视他,将他推入江中,或是暴打一顿然后关进那木屋之中。 四年不见,他已经二十七,而她二十五,自他们相识以来,竟已经过去十二年了。 “你好像还是没变,永远都是个丫头的样子。”坐到院子里,虽然有些热,但是却是个聊天的好去处。 有太阳伞还有冰凉的果汁,桐儿只是有些热的脸红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桐儿听了上官瑾瑜这话,只是笑:“你的眼神还是这么不好使,明明我眼角已经有一丝鱼尾纹了。” 上官瑾瑜嗤之:“是啊,我眼神不好。现在十八岁的小姑娘熬了夜第二天都有的东西,你竟然拿去装老?” 桐儿笑了,为什么这么久不见,他们却好像还是从前那般? “听说你……现在过得不错?”扭头看向他,更想问,有了重新喜欢的人吗?她当然不会认为,四年不见,他心里还住着自己。 “恩……你在琴行工作?” “恩……我在卖琴。”桐儿只笑,其实也干过别的工作,但是都没有什么大的情绪,反而卖琴这样看似悠闲却也并不是十分悠闲的工作还比较上心。 上官瑾瑜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下有三家高档琴行,你都是老板。” 桐儿噎住,她总不能说……两家是阿笙给开的,一家是爸爸妈妈送的?她都是个吃软饭的……桐儿摸摸脑袋只笑,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真的只是个卖琴的……虽然这三家的收入全都是自己的。 “他对你真的不错……我曾经以为,你们只是谈个恋爱,不会有多久,可是他似乎……真的不错。”说着上官瑾瑜将视线落在桐儿的脸上,她变漂亮了许多,他当然知道,那是爱情的滋润。 同时也知道,自己真的该放手了……这四年,他虽然忙着与那两个哥哥争斗,但是也从不忘了去关注她,知道她什么时候回的国,知道她在哪些地方工作了却又不合适的辞了职,知道她每次琴行的开业,知道她在今天举行party,因为明天就是她的婚礼。 他从来都无法移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就好像从前,站在那天台之上瞧着她,并不是为了让她发现,只是想让自己安心。 如今,他终于有了去追求她的资本,却似乎已经没有了资格。 也许,从来都是没有机会的。 说起丈夫,桐儿的脸上自然都是笑容。 “阿笙啊……”桐儿笑了笑,那个男人的确是用他所有的行径向自己表明了他的温柔和对她的感情。 他如今已经彻底的掌控了罗氏,甚至报了仇,但是他同时也没有忘记好好的保护着她,最危险的那段时光,她在意大利,而他在华城市,她虽然没有陪着他,但是她很好的保护了自己,却也是让他后顾无忧的。 后来回到云海市,他也很少来找她,目的依然是不想让别人将实现投在她身上或是起了什么不良之心。 再后来,他们做什么都是不用顾忌的了……因为那整个化城市对她来说,都是安全的。 于是,他求了婚。 桐儿只说了这三个字再也没有说别的,却让上官瑾瑜是满心的嫉妒,那个男人,真的让她爱到如此地步了吗? “阿瑜,我们还是好朋友吗?”桐儿突然扭头打断上官瑾瑜那心里最后的一抹吃味。 上官瑾瑜怔了怔,久久才道:“……如果你当我是,那我便是。” 桐儿笑的一脸灿烂,起身的时候无意识的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后低声附耳告诉他一句悄悄话:“好朋友,这话我只问你一次,你愿意做我孩子的干爸爸吗?” 说完灵俏的眨着眼看他,似有一丝期待。[] 上官瑾瑜惊愕的低头向桐儿还完全平坦的小腹看去,他所知,他的求婚也不过两个月前……难道他们是奉子…… “当然不是!”桐儿一眼便看出上官瑾瑜在瞎想什么,红着脸才叹道:“其实,才一个多月……我谁也没告诉,你是第一个。”因为他的到来,她太开心了,所以忍不住想要和他分享。 这是她和阿笙的第一个孩子,他从前颇为谨慎,但是自求婚之后那份儿谨慎就给丢了,因为他说,也该准备要个孩子了。 只是没想到,孩子来的这样快。 上官瑾瑜听自己竟然是第一个知道的,连孩子他亲爹都没自己知道得快,心里顿时有些得意。 看着桐儿目光又温柔了许多,豁然的便笑道:“当然。我不做干爹,谁有资格?” 夏光无限好,桐儿心头的幸福,再次以无限的速度放大,飞扬。 湛晴空穿着小礼服从洗手间出来,没想到,竟会在洗手台遇见凌蛋蛋。 他几日前回来了,她知道。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卫生间重逢。 十七岁的晴空从镜子里望了眼便快速的低了头,洗手,擦干,然后转身准备离去,仿佛完全没看见那个人似地,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是在说:快些走,快些走,不能和这个魔头共处一室…… 显然,她还是低估了凌蛋蛋。 那个已经二十一岁的年轻男人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不费任何余力的将她拽回洗手台边,双手撑着她身后的洗漱台,低头看着她,勾起一抹笑来。 “小姐,跑什么,跑得这么快,见鬼了?” 他好看就像是她手腕上束着得那朵蓝玫瑰,妖冶,却又冰冷的神秘。 晴空心里咯噔,没想到终究是没跑过去,这个混蛋。 “你、你快放开我!”虽然他长高了,但是一米七四的晴空也不是摆设,几个挣扎就真的差点儿从他胳膊下闪了出去。 但是,凌冽是男人,晴空是女人。 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别跑!说,见到你冽哥哥,为什么跑那么快?我就这么吓人?”凌冽心里是有丝愤怒的,四年不见,这丫头越加放肆了,竟然对他视而不见? 要知道,他在这卫生间门口逮她,已经等了五分钟了。 “冽哥哥?”晴空差点儿呕吐出来,他怎么这么自恋呢? 她可没忘记每次在这个恶魔手里吃了多少亏,小时候只知道哭,甚至被夺了初吻都没什么反应,长大了好不容易摆脱他的魔爪,他凭什么一回来还自封哥哥?他哪点儿好意思了!? 凌冽把晴空的反应瞧在眼底,很少,这些年没有怎么笼络关系,到让她对自己产生了‘厌恶’这样的情绪了,是该好好教训一番了。 “怎么,我不配?”凌冽眯起长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晴空。 四年前一别,他们再也没见过,但是这一次晴空一眼见她就认了出来,到没像从前那样还经过人三番四次的提醒,只是凌冽不曾知道罢了。 “我可没把你当做什么哥哥!”晴空被他这样束着,心里早已经怒气腾腾,配着这句话,脚下也是十分不客气猛的便踢出一脚,然后趁着他‘嗯哼’一声,便迅速的推开他,逃了出去。 凌冽眯着眼追了出去,却只看见那丫头像风一样已经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忘了告诉你,我以后不回日本啦!” 果然,那身影猛的一僵,但也只不过两秒,然后她就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视线里。 凌冽失笑,他就那么恐怖?不过,她没把自己当做哥哥,可是完全符合他心意的,毕竟……谁要当她哥哥? 晴空如果遭遇了洪水猛兽似地逃入大厅,妈妈薄荷看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里,立即蹙眉伸手将她招了过去。 “怎么了?”因为今天是桐儿的婚礼,所以晴空自然的就成了伴娘,谁让桐儿的女性好朋友几乎都结婚了,所以伴娘这事儿只有落在晴空身上。 薄荷瞧着小女儿脸色苍白的样子,顿时有点儿担心。 晴空抬头,岁月似乎没有在她母亲身上留下一点儿痕迹,还是照片里那二十八岁的模样,皮肤光滑,红润光泽,清丽佳人。 哪怕和姐姐站在一起,就是姐妹的样子,甚至……连姐姐都比不过妈妈的容貌。 “妈妈……”晴空想起那凌冽,心里就有些委屈,什么嘛……总觉得又被他欺负了一顿似地。 “到底怎么了?” “就是被恶狗吓到了……” 薄荷失笑,摸摸女儿的头道:“不怕。快去看看你小舅,他今天要当伴郎,我有些不放心……” “小舅?在哪儿?”说起来晴空才注意自己没有瞧见那明晃晃应该是最高的人身影。 “你姐姐那儿。” “新娘休息室?他一个大男人跑去做什么?”晴空虽然如此抱怨着,但还是立即放开了母亲转身便向休息室的方向而去。 薄荷看着女儿活泼跳跃的身影只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她看见那凌家少年的背影似乎也是向着卫生间去的……只怕丫头又被她欺负了。 晴空推开新娘休息室,果然瞧见小舅坐在沙发里小憩,而新娘则坐在另一边似乎在和她的好朋友夏幽幽正说着悄悄话。 “姐。”晴空进来,桐儿便看见她了,晴空主动笑着打了招呼:“幽幽姐,你也来啦?” 夏幽幽牵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朝着晴空微笑,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明媚的女孩儿,而是已经低调内敛的如同一枝寒梅的女人,只因为……她的未婚夫在婚前一个礼拜突然逝世,只留下她独自一人,并且在八个月后生下一个小女孩儿,名字叫亦云,谐音忆云。 不过是三年前的事,那个时候姐姐还奔赴回来,只因为夏幽幽几欲自杀,最后被姐姐带去了意大利,生了孩子之后才带着孩子回到云海市回到栾家,从此那个笑着都乱颤的女子便变了一个人。 姐姐说,有的人是为爱而生,夏幽幽便是,她为了郑云而生活在栾家,却也为了郑云而放弃生命愿意去死,如今又为了郑云和亦云活着。 晴空也见过那个郑云,看不出有多特别,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夏幽幽,晴空甚至还以为郑云喜欢幽幽多过于幽幽喜欢他呢,但是姐姐却这样说……只是夏幽幽的爱,是别人看不见的。 晴空也惋惜,惋惜那个郑云说不见就突然不见了……惋惜夏幽幽独自一人拉扯一个孩子,但是夏幽幽却并不顾虑旁人的视线,她生活的似乎也颇为惬意,只是这辈子怕她都不会再接受任何人了。 “小舅他头有些疼,我就让他在那儿休息,你小心一些叫醒他。”桐儿自然知道苗苗是来找小舅的,而晴空笑着去捏了捏亦云的小脸便转身去叫白一羽了。 小舅怎么会头疼呢?没什么事?心里有些担心,便伸手去小心推了推小舅的身子。 “小舅?小舅你怎么样啊?”原本心里对他稍稍的一丝不满此刻都没有了,换而全是心疼。 自从两年前,那个莫先生去世之后,小舅似乎就患上了头疼之症,每个月,总会有那么一次。痛起来的时候,小舅整个身子都会蜷缩起来,然后全身瑟瑟发抖,虽然他不发一言,只是咬着唇忍耐着,但是只要伸手去摸就会发现,他的额头,全是凉汗。 没想到,他今天头疼之症又发了。 “小舅?小舅你要不要吃些药……”晴空心疼。 她知道,其实小舅从来都是明白的,明白那个莫先生是他的亲生父亲,明白那个栾小姐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他却不去相认,直到莫先生因为早些年积累下来的一些病根引发了脑癌而去世,小舅才深受打击…… 晴空那天晚上安慰小舅的时候,发现他在哭,像个孩子一样……然后晴空才知道,原来小舅是那么的在乎。 于是她整晚的抱着小舅,直到两个人都在床边的地毯上睡着。 小舅的头疼也让晴空非常担忧,因为莫先生是因为脑癌去世的,而晴空担心这个病会遗传,所以求着妈妈带小舅去看看。 不过还好,检查下来说,小舅身体非常健康,头痛是因为他的心病,吃中药都是看不好的。 晴空才更深的了解到,小舅对于失去重要的人,原来能在乎到如此地步,只怕……唯有时间才能治疗和愈合他心里的痛了。 可是,每次她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舅在这里疼。 所以,一边问着,手指便已经摁上了白一羽的太阳穴。 躺在沙发上的年轻男子缓然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已经二十四岁的白一羽褪去了最后一丝的年少和青涩,已经完完全全长成了一个成熟男子,除了他的心智之外,静静的站着或是坐着的他,总能让周围所有的女子疯狂,他的容貌,他淡若白合的清雅气质,都是他的魅力……可是啊,只要他用那纯洁的目光和淡淡微笑看向桐儿时,晴空都只能无奈的一声叹息,小舅,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天使,所以‘啪啪’那些女子都滚开,少来骚扰! 沉黑却又纯洁的眼眸在睁开看到桐儿时,满是欣喜。 “你来了……”他淡淡的说着便坐了起来,伸手握住晴空给他按摩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温柔的看着晴空轻声笑道:“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真好不是别人,是他 虽然他说话还是那样轻慢,可是这一刻苗苗听着却是无比的安心。 这说明,小舅是真的好多了,他从不撒谎。 “可是你待会儿……能当伴郎吗?”苗苗还是有些忧心,毕竟好多了,可不是痊愈的意思。 新娘桐儿也望了过来,眼底也是担忧,她虽然没有苗苗那样紧张小舅,但是对小舅的感情也是非常的深的,她和白一羽从小一起长大,也颇为照顾这个小舅,和这个小舅一样,同样不是这个家族里血缘关系的亲人,却比真正的亲人之间的感情还要深厚。 “小舅,要不我再找个人来替你,好么?如果真的不适,不要勉强。”虽然桐儿想要亲厚的人陪着出嫁,但前提却是亲厚的家人身体都无恙,她不能在自己的幸福基础上伤害亲人。 “可是这个时候……还能找谁?”问话的是夏幽幽,她说的却是实话,半响揪着眉道:“五越和你家男人话都没说过两句……”这样并不是熟的人来当伴郎并不妥当,而其余的男人几乎都是结了婚的,包括庄毅甚至……少主。 “有个人……”苗苗虽然不太愿意却突然打断道,“那个……凌家的……”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担心小舅的身体,她才不会愿意和那个恶魔一起做伴郎伴娘呢。 “凌冽么?”桐儿随即想起来,那个凌冽虽然才二十一,但是却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这两年阿笙和凌家也有了生意来往,最重要的是,爸爸妈妈和凌家叔叔阿姨关系不错。 “要不我出去找你母亲问问……”夏幽幽作为桐儿的闺蜜却不能当伴娘已经很是内疚了,所以当即便主动了起来,想着总能做一些事。 就在大家想好了出路事,那个原本让大家无比担忧的正主却突然发声道:“我……可以……” 桐儿和晴空皆是一怔,就连夏幽幽都顿住了脚步只向他望来。 沙发里坐着的人缓然起身,他很高,这个家族只怕他如今是最高的,一米九六,这些年竟然长到了这样让一般人都要仰着头的身高,就连苗苗着一米七四再穿着高跟鞋的人都直到他的下颚。 原本,他这样高的人,又长得瘦一定会像竹竿一样,身材并不见得好看。 但偏偏因为他从小就勤于锻炼身体又习有武术,所以他的身材即不十分健壮庞大又不是十分瘦弱,反而男人该有的宽厚结实都有,苗苗甚至知道,她的小舅竟有六块腹肌呢……只是肌肉并不吓人,而是十分的好看,就像那塑像:大卫。 白一羽不仅高,还长得十分好看,虽然整个人总是十分的安静,但只要他坐在那里便是一幅画,一副净白的山水画……不是浓艳的油画,只是一幅山水画,却能让人联想那山水间的辽阔和秀美。 “小舅,你别逞强哦。”虽然提前有排练,也不怕他出错,但是晴空就是不放心,所以反握住他的手仔细的问。 白一羽却是十分稳重的点头并认真的缓缓道:“我想看着桐儿结婚,看着她幸福。” 晴空傻了,小舅这么的有主见……她实在不好拂逆他的意思啊。 桐儿是一脸的感动,倒是夏幽幽一声笑了出来,并转身又回到桐儿的身边并淡淡笑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你这个小舅倒是真心实意的想看你幸福的。” 桐儿也不疑有他的看着小舅,这个男子,总是将最真挚的感情交付给他所有在乎的人。 婚礼开始的那一刻,桐儿还是无比紧张了。 虽然,恋爱这几年,他们早已经由最初的激情到如今的温暖如水,爱情也沉淀了下来,彼此间已经无比的信任,无比的深爱,相信着谁也不会离谁而去……相信着彼此的生命只会有彼此,可是,她却还是紧张了。 她始终有些无法相信,年少时的爱恋,竟然能伴随一生,更无法相信,那个自己喜欢着的人,如今也这般的喜欢着自己…… 挽着父亲一步步的走向那白色身影,桐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是新娘,是他的新娘,带着他的骨血,正在一步步的走向他。 真好……不是别人,是他。 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幸福陇上心头,她从来都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就连当初表白……也是磕磕绊绊,似乎都是他先主动,而她总是那么被动,这些年,他所做的,她所拥有的,她何曾不明白? 对她的维护,对她的保护……似乎他的喜欢越来越多,而她却更多的去接受。 桐儿有时候心疼,他却说,这样很好,他很幸福。 能付出,也是一种幸福,更何况,他的付出她是有接受的。 “以后,我就将她交给你了,你不能让她为你掉一滴眼泪……”父亲湛一凡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但却也是个深情似海的男人,他对母亲,就如同阿笙如今对自己。 桐儿突然想哭,是这个男人,是他们给了自己一个新的家,而如今她才能拥有阿笙,拥有这么多幸福,她的人生,竟然是如此的幸运。 “爸爸……”桐儿带了一丝哭腔,湛一凡却大手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将她交给了阿笙。 阿笙低头,看她微笑:“今天,不能哭。” 于是桐儿憋着泪,生生的挤出微笑。 宣誓,神圣的宣誓。 他们都是以彼此最真诚的心来宣告,他们愿意。 下面坐着许多人,亲朋好友们,也有生意上来往的。 可此刻,心里最复杂的,当属上官瑾瑜。 当初怎样也无法想象,终有一日他会看着她出嫁,看着她幸福……而如今,虽然心里失落万分,却没有什么不甘了。知道她的心,知道她的感情,而他早已经在当年逐步的丧失了还能拥有她的资格…… “我愿意。” “我愿意。” 全场都是低低的微笑,包括台下捧着戒指的晴空。 “小舅,我把戒指端上去就好了,你一会儿就陪着喝几杯酒,知道了吗?”晴空知道交换戒指的环节要来了,立即仰头低声的对一旁的男子道。 白一羽点了点头,很是听晴空的话。 两个人默契的交流自然也落在旁人的眼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今天的主角身上,唯有一人,从头到尾的视线都是落在一旁那小伴娘之处。 不是别人,正是凌冽。 他眯了眯好看而又凌厉的双眸,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她的小舅还是那样亲昵……虽然知道他们是亲人,但是没来由的,凌冽的内心有一丝不安。 因为,谁都知道,那个有着缺陷偏又完美的男子与湛家甚至白家都并无真正的血缘关系。 在交换戒指的那一刹,桐儿百般交集的倒在新郎的怀里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她从未说过,可是这一刻,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幸福。 于是新郎在台上愣了五秒,五秒钟之后他捧着新娘的脸便吻了下去,于是婚礼的最高潮出现了,便是那几乎有三分钟时长的火辣舌吻……看的台下的众人皆是脸红心跳,便是安静都忍不住‘啧啧’声叹,夏幽幽直接捂住自家女儿的眼睛笑着摇头。 婚礼,完美的结束。 结婚后的桐儿自然是要跟着去华城市的,这边的琴行生意便只能交给别人搭理,而华城市又开张了一家三层楼的高档琴行,自然,是罗玉笙送给湛桐儿的聘礼,每一家钢琴的卖价都不低于七位数。 桐儿一走,晴空觉得有些落寞。 从前相依在一起的姐姐嫁出去了,而他们家少了一个人,此后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女儿了。 别说湛守诺那个不太靠谱的,年纪小小整日的就喜欢研究经济,一些晴空都不同的期货、倒卖他竟然都在干……而爸爸竟然颇为欣赏,于是整日的除了上学就是在公司里,才不过十六岁的人,竟然都已经老练干成的像个商人了。 于是,晴空除了和龙凤胎还有兔兔玩之外,依然只能和小舅玩儿。 偏小舅最近课程繁忙,于是晴空只能勤加练习自己的小提琴,无聊之余又去参加比赛……然后不小心,又得奖了。 晴空有点儿小提琴的天赋这一点儿,是爸爸说的。 可是一开始她还十分的兴起,但是后来由于她得奖的次数不少,爸爸妈妈太忙,也不再每场来看,于是她的兴致也渐渐减淡,就好比今日这个比赛,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自己比赛,然后自己拿奖,然后一个人在后台默默的收拾着。 因为入秋,所以他披了件针织衫,然后才提着小提琴准备从后门出去。 刚刚出门,却不料想迎面竟然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她认得,凌冽。 晴空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没有回日本!不过,也是姐姐婚礼后,第一次见他。 “呵,找你女朋友呢。”晴空抢先冷笑了一声,然后侧着身子,像是再给他让路。 凌冽却止步不前,眯着眼睛看晴空,笑了笑:“是啊,找女朋友。你见到她了吗?” 原本是不想他找自己茬所以晴空先开口想要堵他,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来找女朋友的。 愣了一下,随即一笑,灿若那漫山遍野的鲜花:“我可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是哪个,不过你要说名字,我可以进去帮你找找,毕竟……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嘛!” 谁让爸爸妈妈和他爸爸妈妈关系不错,真是甩不掉的‘世交’啊! “哦……据说她今天得奖了,得奖的有哪几个?”凌冽盯着晴空慢悠悠的道。 “嘁,不就是我还有……”晴空话语一顿,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那凌冽,这坏蛋不会又在给她下什么套子?虽然十几年没有再经受过他的折磨了,但是童年的阴影却是挥之不去的,只要这凌恶魔说一句话她都会设想,是否又是圈套等着看她笑话? 话锋一转,她果然不再愚笨的继续说下去,而是凉飕飕的竟道:“除了我,都在里面,你自己找去。” 说完就要侧身离开,凌冽本就是专程来后门接她,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容易离开? 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前欺了两步,就笑眯眯的将她压在门框上,而后微笑:“不要装糊涂,你知道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晴空愕然,想要挣扎,奈何他劲儿大,她竟然脱不了丝毫。 只能气呼呼的抬头瞪他:“你不是来找女朋友的吗?” 凌冽挑眉,随即道:“这是你的说的……” 晴空哑口无言,总是败在他手上! “你找我做什么?”跌跌撞撞的被她拉着手腕走,晴空有些跟不上步子,只能喘息着一边小跑一边问。 打开车门,凌冽将晴空摁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将头钻了进去,伸手便将安全带拉过去亲自替她系上。 晴空片刻的窒息……看着眼前的脑袋,有些糊涂,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体贴?他和她,还没熟到这个程度? 凌冽系好安全带,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甚至可以说此刻靠的很近的小丫头,勾唇一笑:“找你陪我吃顿饭。” “找、找我陪你吃饭?”你秀逗了吗,先生?她和他很熟吗,先生?她很无聊吗,先生?好,的确无聊,但是谁要陪他吃饭啊! “我不……”晴空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凌冽便已经按着她试图去解安全带的手,眼里闪过一抹懊恼,才叹息道:“你就不会温柔点儿?善解人意点儿?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待晴空再说话,他已经伸手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唇,并道:“今天是我生日,我们家就我自己,算我的请求,ok?” 晴空顿住了,终于没有再去解安全带……虽然她很喜欢拒绝勉强自己的人,但是眼前的这个理由,她似乎还真没有办法完全冷心拒绝。 只是,他的生日……关她什么事吗,先生? 他没有别的朋友吗?他为什么会是一个人?叔叔阿姨呢?今年没有party和宴会?突然过来找她过生日,晴空有些不懂了。 少女有些扭捏的坐在车里,哪里都不太适应。 待车子刚刚开走不久,一辆奥迪悄然的又停在后门边。 一只修长又白净的手推开车门下了车,一个高而修颀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 男子生的美貌,路过的旁人都忍不住侧目望来。 不仅美貌,神情疏然却又十分干净,而且身高也特别的修长啊……真是让男人羡慕,让女人爱慕。 男子朝着会厅里走去,虽然已经散了场,但依然有人陆陆续续的进出,包括那休息室。 男子进入休息室,不一会儿便又出来了,然后回到了车上。 小丁见一羽竟然是一个人回来的,立即回头关心的问:“怎么了,一羽少爷?苗苗小姐不在休息室吗?” 一羽神色有些不安的看向小丁道:“她们说,她二十分钟前就已经离开休息室了……和一个男人……” “和一个男人?”小丁蹙眉,小姐会和谁走啊?虽然一羽少爷今天有事没有来看她比赛,但是哪次她比赛完了不都是一羽少爷和他来接的呢?今天怎么就先走了? “要不一羽少爷你给小姐打个电话?”小丁有些担心,却见一羽举着电话眉头皱得更深的道:“电话,关机。” “你说小姐关机了?”小丁心里大骇,立即给夫人打电话过去,这大晚上的,要是小姐出事了那就不好了。 打完电话小丁才发现白一羽的额头上已经密密的出了一层汗,然后嘴里还不停的低喃:“苗苗……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一定是生气我来晚了……” “一羽少爷你别担心了,夫人都说苗苗小姐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小丁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智商虽然不太高,与普通人有一些不一样,但是偏偏又完美的不像话的少年是多么的疼爱苗苗,哪怕苗苗只是感冒打个喷嚏都能让一羽少爷紧张的失眠一晚上。 可一羽还是一脸的怔然,颇为担心。 五分钟后,电话来了。 小丁立即接起,听了电话才又安心的立即去安慰一羽道:“你放心,是凌家少爷把小姐接走了,晚点儿吃完饭就会送回来的。” 一羽听了小丁的这话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片刻后他又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小丁问:“凌家少爷,他是坏人吗?” 小丁莞尔,和一羽少爷对话,永远都是那么轻松。 “不坏啊,你也见过的,忘了吗?就是小时候总把小姐惹哭的那个……”话还未说完,小丁就差点儿咬断自己的舌头,可是要缩回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一羽立即严肃的坐起并沉声道:“我要去接苗苗。” 小丁顿时满头大汗,少爷啊……我这大晚上,去哪儿逮人家在哪儿约会呢? 晴空觉得耳朵有些发热,不知道小舅有没有去接自己……但是手机一直没响,应该是没有的?他这几天特别忙,虽然也不知道究竟是忙什么,总说上课,晴空也没去验证,但是忘了来接自己应该也是有可能的。 晴空殊不知,自己的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 “那个……”车内的气氛有些怪异,晴空轻咳了一声便主动打破僵局,“既然是你生日,我都没有机会准备礼物……” “恩,不用准备,现成就有。”凌冽一笑,直视前方,淡淡却笑着截断晴空的话。 晴空差点儿咬舌,她只是客气一下,他怎么能脸皮厚的就直接要了呢?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事能送给你的……告诉你,别妄想轻薄我啊。”晴空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一副防范模样。 早些年上了当,现在可不会那么傻。 凌冽失笑,瞥了晴空一眼,半响才笑笑道:“放心,我不啃嫩草。我要你……今天的奖杯,不过分?” 晴空愕然,不啃嫩草,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当年她才六岁,才六岁啊!难道不能吗?甚至只是一颗刚发芽的嫩苗苗! 还有,他要奖杯干嘛? 晴空,深表疑惑,他是否再次用心不良? 卡农 晴空满是疑惑的眼神让凌冽有些受伤,在她眼里,他就如此不可信? 不过,那一抹受伤只是一闪而过,他已经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情感,更何况是她,他不想让她看出自己心思。 “只是奖杯……”淡淡的他又补充了一句,晴空虽然疑惑,不过还是把奖杯拿了出来并递了过去:“喏,你要,就拿去。” 反正家里的奖杯都已经多到摆不下,少一个也是无所谓的。 凌冽反而意外了,这么简单的就给他了? “你……可以不留着纪念?”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本就是问她要的,如果她再要回去,只怕就有些麻烦了。 原本,也就是逗她,谁知道她竟然这么容易答应,顿时让他有些无措,又有些无趣。 “恩,这个无所谓的,反正也不是大比赛,就是比着玩玩儿的。”晴空倒是完全无所谓,反正奖杯都是镀金或是镀金,倒是没有一点儿价值。而她原本就是无聊才来参加比赛的,虽然也有累积实力和经验的原因,但是别人生日都开口了,她哪有小气不给的道理? 晴空没有看见,凌冽那突然一脸的黑线。 比着玩玩儿的……所以毫不在乎的奖杯可以给他? 这丫头……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又欢喜又是恨呐! 很快就到了一家西餐厅,晴空跟在凌冽的身后走了进去,餐厅里灯光琉璃温馨,还有小提琴声低低的传来,晴空不由自主的望去,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在陶醉的拉着为了一旁的一对儿情侣表演。 晴空蹙了蹙眉,她虽然没有那个女人的年纪大,但是她却听得出来,好几个调子都没有对,而且指法错误!但那是别人的工作,她不过是个消费者,当然也只是在心里挑剔一下,面上并无什么表情的只跟着凌冽到了似乎是提前预定的位置坐下。 “喜欢吃什么?”凌冽抬头唤醒又莫名走神的晴空,暗笑,这丫头还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坐在他对面却轻易走神的女生……她可是第一个! “哦……牛排就好了。”晴空不怎么挑食,所以点了一个主食便让凌冽自己做主。 凌冽点好了餐,发现晴空又在盯着刚刚走神的地方,于是自己也抬头望去,这一看,凌冽便笑了。 “你真的很喜欢小提琴?”这丫头从一进来便一直盯着那个拉小提琴的女人,还说什么随便比比,要是不喜欢,怎会去比赛。他竟然险些就着了她的道…… 晴空恍然,抬头才发现,她竟然又认真的去挑别人的错处了……真是强迫症,是病啊,她一定得治疗。 “倒不是因为喜欢才看的……”努力的将自己的头转了过来,捧着水杯强空才喃喃的道,“她拉的太差了……让我忍不住的总去想纠正一下……毛病,毛病,呵呵……”倒不是自傲,觉得自己有多厉害,这是自小爸爸亲自教导出来的毛病,不能有一丝错误,哪怕不拉。 低头的晴空没有发现凌冽的表情已经在听了她的话之后那多番的变化,想哭想笑却又无奈,这丫头……总是那么特别。 很快美食便都上桌了,晴空早已经是饥肠辘辘,所以也没什么客气的便拿起刀叉吃了起来,反正在凌蛋蛋面前也不需要维持什么形象,大抵是因为不怎么在乎,所以也没有注意对方在她拿到差的时候是拿起了红酒酒瓶。 听到声音晴空才抬头发现凌冽竟然在给她倒酒,晴空立即阻止道:“我不喝……”她还是未成年,好么。 凌冽手下的动作一顿,只睨了她一眼便淡淡道:“今天我生日。” 晴空声音一顿,想着,生日又怎样?奖杯也要了,要陪吃饭也来了,怎么就还要陪喝酒呢! “不行!”晴空想了一下捂住自己被子口便十分严肃又正经的道:“我是未成年,不能喝酒就是不能喝酒,你要我陪你吃饭可以,但是你也要尊重我。” 凌冽原本就是想逗逗她,谁曾想她竟然把未成年都搬了出来,他哪里会真的害她,于是挑了挑眉便真的作罢了。 “也好。要喝什么饮料?”他也不生气,反而带着一丝微笑看她。 但是这微笑太熟悉了,熟悉的让晴空莫名一个寒颤便想起他多年以来对自己的虐杀…… “额……如果你真的要喝酒,我可以抿一口……”她觉得自己刚刚太冲动了,惹怒了他,没有好果子吃的,还是自己。谁让她竟然真的跑来陪他吃饭,这不是自找虐么! 凌冽一笑,举起酒杯,晴空刚刚的坚持立即就给抛开了,同凌冽一起举杯,然后说了句‘生日快乐’便仰头干了。 凌冽的眸底闪过一抹惊讶,然后从她的脸上找到了‘悻然’的神色,终于明了,笑了笑,自己也干了。 自然,没有再给她倒第二杯,明天是周日,她应该是要去学校补课的,他可没忘记这丫头已经高三了。 “给我拉个小提琴,好么?”凌冽突然又提议,打断了正在奋力解决最后几块牛排的晴空。 晴空一怔,抬头看凌冽,虽然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呐呐的道:“生日礼物不是送过了么……” “餐后甜品。”凌冽一笑,只是想看她为自己一人独奏,也想让这丫头出点儿风头,刚刚不是看那职业小提琴手哪里都是毛病么?他并不了解小提琴,但是却想知道差别究竟有多大。 “我可以拒绝么……”晴空并不想在这里给人拉琴,再者,他丫的究竟把自己看得多重要?她才不原因,嘤嘤。 “你觉得,你可以么?”凌冽眯了眯眼睛,再次微笑。 晴空立即站了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便朝那服务台走去。 “你去哪儿?”凌冽立即半起身抓住她的手腕,要是她突然逃跑,那就不好玩了。 晴空气馁的扭头看他:“大少爷,我小提琴在你车里,我去借个,行不?” 凌冽笑着放手,看着晴空的背影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微笑,总算知道……这个丫头原来真的害怕自己啊……难道他小时候就真的给她留下了那么多的阴影? 晴空倒并不是真的怕了那凌冽,只是不想再落入他的魔爪而已,再者便是,今天是他生日嘛,而自己竟然是他唯一陪着吃饭的人,心里以为凌叔叔和念阿姨都是太忙了所以没有空陪他,而他刚回国或许也没有朋友,所以心里就善良了一下,还有便是……真的想要让那个以为在这里有了生存之道便不好好拉小提琴的女人听听! 从经理那里借来小提琴,晴空今天正好穿的是比赛的礼服,所以拉起小提琴颇有架势。(.无弹窗广告) 缓然的走到凌冽和自己的餐桌边,晴空也不作它想,提起琴弦便闭目认真的拉了起来……虽然她很藐视某些选手的实力,但是每次只要一拉琴,她就会全身心的投入,用自己百分之百的诚心和热情,妈妈说,那是遗传自爸爸,爸爸年少的时候,也拿过琴,只是爸爸没有自己这么幸运,家里并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条件允许爸爸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所以,她的梦想叠加,总是更加的努力。 一曲《卡农》毕了,晴空睁眸,发现凌冽竟然一直在盯着自己,而且十分的入神……她拉的还是不错的,所以他会走神,她毫不意外,只是一笑便转身准备将琴还回去,却丝毫没发现,不只是凌冽,整个餐厅的人此刻都在听着她,然后她脚步一迈,如雷鸣般得掌声便扑了过来,瞬间将她淹没。 这是晴空在家和比赛之外的第一次拉琴,没想到竟然获得如此多和热烈的掌声,而她也愣住了,没想到……竟然又是另一番心情,不是作为比赛,也不是在家里自己练习,而是在外面,被陌生人的认可。 晴空有些不好意思了,将琴还了之后,却没料想那经理竟然拉着她热切的问她愿不愿意来餐厅工作,他愿意以高薪聘请……然后凌冽就走了过来将她拉了出去。 回到车里,晴空那砰砰直跳的心才平缓了一些。 而凌冽一直未言一语,直到将她送回家,车子停在他们别墅的门外,他才扭头看她。 他虽然不懂小提琴,却在刚刚那一瞬间看到她最美的光彩,也在那瞬间直到,这丫头并不是在给自己一人独奏,她是闭着眼睛自己在那里享受……而且,还被所有人给欣赏了。 他知道,她拉的很完美。 但是她全程都没有和他对视一眼,所以才让他心情极为复杂。 她不小了……十七了,这些年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让她快些长大,可是这一刻却又觉得她十分的陌生,不再是小时候他所认识的那个可以任由他欺负然后看着她哭自己心情就会很好的小丫头了,可是却又觉得,她真的成长的十分美好……浑身所散发的光彩,在那一首曲子里几乎将他所有的目光夺走。 真是,极为恐怖的一件事。 “哦,我到家了。”晴空没有注意凌冽那千百个变化的心境,自己转身便推门准备下车,这晚上没有回去,不知道爸爸妈妈还有小舅担心没? 不过,他们都没打电话过来,应该是不担心的。 晴空安慰了自己,下了车说了声拜拜便准备进门,也不邀请凌冽。 凌冽有些无奈,却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晴空,并将她拖到一旁去,地叹了一口气,问她:“就这么走了?” “欸……?”晴空愣了一下,不然……呢? “是不是该好好的说个再见?”那么敷衍,看来他真的需要狠下一番功夫才能将她视线调落到自己身上才是。 “那……再见?”晴空真不明白,这个凌恶魔今天是转性了么?还是因为是他的生日,所以才整个人看起来和往常不太一样? “……恩。”凌冽虽然口上应着,却并没有立即放开晴空,而是依旧用淡淡的目光瞅着她,丑的晴空心里都有些慌了。 “那个……我、我还要回家……” “过些天我再约你,出来。”凌冽终于放开了晴空,并退了小半步,在路灯的阴影下看着她洁白的小脸。 晴空眨着眼睛,心里想,可以不么?约她出来?她心里慌慌的,立即摇头。 “不许拒绝。”凌冽突然一笑,伸手摸了摸晴空的脑袋,也不给她继续拒绝的话出口便转身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晴空抱着自己的小提琴半响才诺诺的低声嘀咕道:“这人是蛇精病犯了么……我和他有那么熟?”还约她出来,不许拒绝?难不成下一次才是重新恶整她的开始? 晴空一阵恶寒的摇了摇头,转身推门进了自己别墅的大门。 “妈妈,我回来了。”一进门晴空便看见坐在沙发里的妈妈,正在看文件,看来爸爸还没下班回来呢,不然妈妈才不会在客厅里坐着。 “你小舅呢?”薄荷抬头看向晴空空荡荡的背后,没问晴空怎么回来这么晚,却问了晴空也不晓得的问题。 “小舅?”晴空回头,小舅难道还没回来? 妈妈薄荷随即才解释道:“打你电话你关机,所以你小舅担心你,非得去门口等着,怎么,你没看见他?” “门口?大门口?”晴空这才从包包里逃出自己的手机来,一看竟然是没点关机了,她还以为……晴空心里一阵内疚,又想到刚刚凌冽和自己在门口说话但是也没有看见小舅,小舅不在门口去哪儿了? “妈妈我去找找。”晴空立即放下小提琴转身便又出去了。 “拿着电筒。”薄荷起身,将电筒递给晴空,然后才问了她句:“是没电关机了?” 晴空老实的点头:“恩,没电了。不过阿诺呢?”阿诺怎么没有陪着小舅? “他和你爸爸在一起,快去找。”薄荷看向外面,晴空也不再犹豫立即转身便跑了出去,手里拿着手电筒。 也丝毫不怀疑妈妈为什么不跟着自己一起去找,她知道,妈妈是想让自己照顾舅舅,她要照顾舅舅,余生都要照顾,接替妈妈曾经所做的一切,所以妈妈只是看着,因为找小舅,只是自己一人的责任而已。 “小舅?”晴空在花园里盯了两分钟又跑出大门,刚出门便看见一个高高身影正从远处走来,不正是小舅白一羽吗? 晴空松了口气,立即跑上前去,站在白一羽面前有些着急的问:“小舅你去哪儿了?你不是在门口等我么?怎么不见了呢?”她还以为他迷路了……整颗心现在都还着急的乱跳。 白一羽这才将手里的东西拖出来,在路灯的灯光下显现出来一直纯白色的小狗,正可怜兮兮的趴在小舅的大手里。 晴空疑惑的抬头,只见白一羽露出一丝微笑道:“我看见了它,去追它了,他好像迷路了,我们把它带回去好不好,苗苗?” 晴空这才注意小舅是披了一身叶子和青草甚至还有几瓣碎花的,看来为了追小东西他吃了不少苦头,所以他真的只是着急的去追小狗了? 看着他的笑,晴空不忍拒绝,也伸手去摸了摸那毛茸茸的小东西,出乎意料的柔软和舒服,而且小狗好讨好舔了舔她的手指,晴空笑着终是点了点头,并笑眯眯的双手摸着那小东西道:“我们养了,叫它什么好呢?” “圆圆。”白一羽立即急急的道,像是早已经想好了似地。 “圆圆?”晴空一愣,虽然是个好名字,但是……“为什么?你什么时候相好的?” “圆圆,眼睛圆圆。”小舅指了指小东西的眼睛,晴空讶然的低头看去,惊讶的咦道:“果然呢……” 后来才知道,这小东西竟是一只吉娃娃,被人丢弃在山上,也没有人来找过,后来就真的让晴空和白一羽一只养着成了湛家重要的一员。 晴空也没再问白一羽刚刚去了哪儿,此刻热衷的抱着小狗和白一羽慢悠悠的回家,白一羽跟在晴空的后面,看着晴空的后脑勺他暗暗的松了口气。 这辈子……第一次撒谎,虽然很不安,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心里有些难受……因为刚刚那一幕,所以他躲在暗处并没有出来。 然后,晴空进了屋,他则刚好看见一只小狗躲在草丛里,于是轻步的走了过去,正要将那小狗抱起来小狗却跑了,于是他追,等追到正准备回来就看见晴空气喘吁吁的出了大门,看见他,然后大步的跑了过来。 他没有提刚刚所看见的,她也没有问……他却还是觉得自己撒谎了。 对苗苗,他从不撒谎。 但是他却无法问,为什么他等了两个小时,腿都麻了,只不过到旁边的树丛里想给她摘一束花,却看见她下车,正要站起来的他又看见另一个男生从车里出来,然后……他就看见他们拉手了。 白一羽不懂心里那一刻的慌乱是怎么回事,只是看见那男人将小苗苗拉到旁边的墙下,两个人似乎靠的很近,说话的声音也很低,他整个世界突然变得苍白和无力起来,心里像是有一个小人儿正拿着锤子在击打着他的心脏,很疼,很闷,又很慌乱。 白一羽不懂那是怎样的感情,但他却选择了假装没看见,没看见……就是没有发生过,这是他认为的最简单的遗忘方法。 只是,噩梦骗不了自己,那天晚上,他再次梦见了那个扰乱他心绪的场景…… 晴空的生日 晴空的生日在圣诞节之前,十二月十二日。 每一年,在湛家小公主生日这一天,比月末的圣诞节还要热闹。 虽然爷爷和奶奶不能回来,就连外公和外婆都去环球旅游去了,但是也都和晴空视屏并说了生日快乐,最重要的是都承诺会给她非常精细和意外的生日礼物,晴空自然十分期待了。 而能来的人便都来了,就连怀有六个月身孕的姐姐桐儿都没忘记这重要的一天,而不敢坐飞机只能亲自开车回来的姐夫罗玉笙自然也是小心翼翼呵护的跟着,晴空真觉得这一天是她今年最幸福快乐的一天了。 虽然这一天还要上学,但是放了学便请了假不准备上晚自习的晴空便飞奔出了学校,在学校门口等着自己的是妈妈,妈妈显然也是刚下班,但她和往年一样在这个时候等在自己学校的门口,只为了接她这个女儿回家过生日。 晴空开心的奔向妈妈的车,打开副驾驶座便坐了进去。 “苗苗,生日快乐。”妈妈率先就把生日礼物递了过来,晴空笑眯眯的接过,也不急着拆开看是什么,反正是妈妈送的,必定是用了心的,这份儿心意便是她最爱的。 “谢谢妈咪。”晴空激动的扑过去抱住妈妈然后在她脸上‘唧’就亲了一口气。 薄荷疼惜的摸着女儿的头,低头轻笑:“小傻瓜,我是你妈妈啊。” “可今天也是妈妈的受难日啊,苗苗要好好谢谢妈妈,是您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晴空仰头满眼星星的望着母亲,她所爱的家人啊…… 薄荷轻笑:“有你这一份儿心意妈妈就满足了,走,该回家了,大家等着给你庆祝生日呢。” “恩。”晴空狠狠的点头,立即坐好并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回家咯! 车子停在花园里,晴空立即推门下车跳了下来,薄荷将钥匙递给小丁要他停去车库,自己则跟在蹦蹦跳跳的小寿星后面。 “姐姐!”晴空看见挺着肚子看起来特别辛苦的桐儿便跑了过去,然后伸手小心翼翼的摸向姐姐那已经圆鼓的肚子,有些不可思议:“肚子好大哦,还会更大吗?” 桐儿笑着点头,满脸的幸福:“是啊,还会再大一些,现在宝宝还在肚子里,他会越来越大的。” 晴空顿时一脸的神奇…… “苗苗。”爸爸走了出来,看见小寿星立即唤了声,晴空听见声音便抬头,正好热切的喊爸爸,却瞧着爸爸直接向自己身后走去,并亲热的抱住自己的妈妈,然后低头就吻了过去……算了,这些年她就是看着爸爸妈妈这样亲热长大的,有什么好嫉妒的。 浴室晴空十分冷淡的挥了挥手随便的喊了声:“爸爸。”然后就挽着自己姐姐的手进去了。 湛一凡低哑的笑,俯在爱妻的耳边低声道:“女儿吃醋了。” 薄荷挑眉:“你确定?我怎么觉得她是已经麻木了呢?” 湛一凡越加肆意的笑,将爱妻抱得更紧了一些,这些年都过去了,可她似乎都没有怎么变过,不仅是容貌上,就连对她爱意,也是越来越深,如今已经是深入骨髓,只怕他们这辈子谁也别想再离开谁了。 “谢谢你,宝宝。” “恩?谢我什么?” “为我生儿育女……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生下小苗苗的那个画面,就此便足以让我感谢你一生,辛苦了。” 薄荷微笑,靠在丈夫的怀里,原来都已经十九年过去了啊……就连小苗苗都十八岁了,这是岁月不饶人么? “不,是岁月证明了我们的爱。”他看清她眼里的叹息,只更紧的握着她的手,微笑。 晴空一一的接过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的礼物,就连湛守诺这个平日里最没良心的都给他奉了份儿礼物,这可是让晴空跌破眼镜的节奏,要知道湛守诺这十八年是从没给自己送过礼物的,这可是第一次,随即湛守诺便不太自在的解释道:“十八岁嘛,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十八岁。(.)” 随即湛晴空便理解了,原来这小子爱是懂得些礼貌的。 “谢啦弟弟。”湛晴空原本就是个热情的小人儿,开心的上前就把湛守诺给抱进怀里,湛守诺有些扭捏的挣脱,立即跳了三米远,并有些嫌弃的看着湛晴空道:“你还是看看礼物再说谢谢,嘿,我可不想一会儿有人追着喊着要打我。”说完湛守诺便一溜烟儿的又跑了。 这个调皮的,在外人面前俨然一副小大人的冷酷模样,回到家就变成了小魔王,每次都会故意和自己斗嘴,有时候还会把自己气个半死,哪里是个贴心弟弟了?所以听完他的这番话,湛晴空立即有些不安起来,听他这样说,这礼物有蹊跷? 晴空不敢大意,立即拆开礼物,打开一看,脸就寒了一半。 拿起卡片,再一看,整张脸彻底的就寒了…… “是什么?”一旁的桐儿好奇的伸手拿过卡片,自己十八岁生日那一年阿诺也送了礼物,至今都让她难忘那礼物,不知道晴空的又是什么? 这一看,桐儿毫不客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整套乳牙献给我亲爱的二姐,祝你生日快乐。哦,特别申明,这是你自己的乳牙……看我多用心,十一年前就开始精心的替你收藏,终于到了送出去的这一天了,我别出心裁的礼物一定会是最独一无二的,哇哈哈哈……” “原来他当年每天都守着等你掉牙就是为了今天啊?”桐儿可没忘,因为晴空掉牙掉的比较晚,所以湛守诺总是守着晴空,比任何人都着急,然后等到晴空终于掉了一颗颗的牙齿时他就比任何人都快速的抢过晴空的乳牙,说是拿去玩儿,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收藏,然后就等到今天这一天,好送给晴空做生日礼物? 这小子,原来从小心机就那么深了! 但是,收到这生日礼物的湛晴空并不感动,反而充满了愤怒。 “湛守诺……你是不是把我放在门上的乳牙都给扣下来了?原来我当年藏好的乳牙不见了都是你偷的!看我不打你……”湛晴空放下盒子就去追湛守诺。 桐儿哑然,双胞胎在一旁捧腹大笑,他们都知道,当年晴空姨可是偷偷的藏了好几颗乳牙,就为了不给诺叔看见,怕他又拿去玩儿然后给自己弄丢,但是每次晴空姨藏好的第二天那乳牙就不见了,就连放在门上的乳牙都不见了,为此晴空姨失落了好一阵,害得家里面那几个阿姨都以为是扫地的时候不小心扫走了,却不想原来都是诺叔给偷得,实在太坏了! 湛守诺当然不可能让晴空给抓到,就在屋子里大乱的时候,爸爸突然低呵了一声:“瞎闹什么?” 湛守诺这才规矩的停下来没再跑,而后面呼哧哧的追了几分钟的晴空见着湛守诺好不容易停了,立即扑上去,一把抓住湛守诺的肩膀,然后自己轻轻一跳就攀在了湛守诺的身上,张口一咬就咬住了湛守诺的脸,湛守诺一个吃痛,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将湛晴空扫开……大不了今晚脸上盯着一口牙印罢了。 “苗苗。”薄荷声音一沉,随即又十分无奈的低笑对旁人到:“让你见笑了,我们家丫头别看在外面像个小淑女似地,其实野蛮的很……都是被我们给惯得。” “呵呵……我看到十分可爱啊,阿冽的妹妹要是也能像她这么活泼就好了,我们家那个性格说是冷淡,其实就是阴沉……连我都猜不到她小小年纪究竟平时在想些什么,不像苗苗这么可爱。” 晴空终于意识到了不妙,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念阿姨? 而且……这低笑声是从哪里来的? 晴空惊异的扭头,终于发现……来客人了,还是在她生日这一天从来不会出现的一家人,凌家四口! 晴空一僵,终于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再一僵,想起自己现在还攀在湛守诺身上……即将十七岁的湛守诺也有一米八的身高了,所以能让晴空攀着,这也不是晴空第一次这么攀着自己弟弟了,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好丢人,突然觉得,怎么每个地缝让她钻进去? “还不下来。”爸爸过来,伸手将晴空一把拎下来,晴空立即埋着头,心里流满了眼泪啊。 湛守诺捂住自己脸上的一圈牙印面无表情的进了卫生间。 “叫人苗苗……”桐儿在一旁提醒,晴空这才羞赫的抬头看向凌叔叔和念阿姨怯怯的喊了声:“叔叔阿姨好……”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是偏偏这时候来了? “苗苗,祝你生日快乐。”念阿姨笑着过来并亲自将礼物递给苗苗,就像刚刚那一幕根本就没看见似地,只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晴空。 晴空心里无比感激,双手接过并立即扬起笑容的回道:“谢谢阿姨。” “生日快乐。”就在这时候,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晴空一怔,抬头望去,站在念阿姨背后的正是凌恶魔,伸手将他自己的礼物递了过来。 晴空伸手过去,他还单独给自己送礼物了? “谢、谢谢哦……”晴空从没想过,这个人竟然还会给自己送生日礼物。 凌冽笑了笑,伸手将一个十岁左后的女儿拎到跟前来介绍给晴空:“这是我妹妹凌悠夏。” 晴空睁大眼睛有些好奇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儿,长得可真漂亮啊……她早就知道凌恶魔有个亲妹妹,只不过因为在日本出生,逢年过节也几乎没有回来,在那边由凌恶魔的奶奶照顾着,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见凌悠夏。 如今,他们是全家都搬迁回来的意思吗?竟然连凌悠夏都回来了。 “你好。”凌悠夏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却还是十分礼貌的朝着晴空道。 “哦,你好。第一次见到你,很高兴。”晴空伸手过去,凌悠夏顿了顿才伸手过来,两个小姑娘的手轻轻的握在一起。 晴空的感觉是,这姑娘的手和她的人一样冷啊。 晴空刚刚的尴尬就这么过去了,大家又热热闹闹的恢复了之前的景象,只是妈妈交给了晴空一个非常重的任务,那就是带着凌悠夏在家里好好转转,意思就是,要她带着凌悠夏这个第一次来的小客人玩儿,不能冷落了人家。 晴空已经十八岁,虽然经常在家里和熟人胡闹,但是该懂事的时候还十分懂事的,更何况是妈妈的吩咐。 所以她带着凌悠夏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知道凌家也是非常有钱的,别墅比自家的大,花园也比自家的大,也不是他们湛家买不起更好的,是爸爸妈妈说,在这里住习惯了,更重要的是能和醇儿姐姐以为阿姨他们住在一起,整个云海市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位置和环境,所以他们是打算这样住到老的,至于他们小年轻以后住到哪里去,妈妈他们是不管的。 凌悠夏还挺喜欢晴空的房间,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地中海风格,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几次翻新和整顿,所以家里的风格和颜色都是女孩子比较喜欢的,凌悠夏也只有十岁,所以视线很快就被他们家的装潢给吸引了。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李栗子上来唤晴空并道:“姨,舅爷爷回来咯。” “小舅终于回来了?”晴空一听立即从地毯上蹦了起来,然后拉着凌悠夏冲出房间并急急的道:“夏夏我们下楼去玩儿啊,我小舅终于回来了,嘻……” 凌悠夏微微蹙眉,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晴空下了楼。 凌悠夏以为,那个李栗子口中的‘舅爷爷’该是怎样的中年人,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个年轻的……天使。 这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形容词似乎都能送给他。 她从来没见过长的这样漂亮的男人,也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的微笑能如此美,更不曾知道……哥哥口中的女孩儿心目中颇为重要的小舅会是如此的特别。 “小舅!”晴空放开凌悠夏的手跑过去抱住白一羽,然后亲热的挽住白一羽的胳膊问:“你去哪儿了?怎么回来这么晚?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要上课!” 白一羽顿了顿,没有反驳,只是看着晴空笑得一脸温柔。 “又只知道笑……我的礼物呢?礼物?”晴空每一年最期待的礼物就是小舅的了,虽然她根本就知道他会送什么,但还是很期待。 因为,他每年送给自己的礼物,都是一幅画啊。 一副属于自己的画。 而她从一岁到现在,总共十七年过去的画都收藏了起来,从一开始还比较稚嫩的画到如今几乎能惟妙惟肖的将她整个人复制的画,晴空的生日几乎是见证了小舅的画技走向。 谁知道,白一羽竟然摇头,笑了笑道:“对不起苗苗……没有礼物。” 晴空愣了,没有礼物? “为什么?没时间么?”她好奇,明明他之前都画过啊,他无聊的时候似乎就喜欢画她,结果现在……他只是一句没有就要打发她么? 白一羽抿着唇看着晴空,没有任何解释。 晴空有些失望……不,是非常失望,她最期待的礼物竟然没有,还是在她十八岁生日这一天! “苗苗。”薄荷知道这丫头最想要什么,所以立即出来,并道:“要开饭了,你带夏夏去餐厅。” 晴空掩不住脸上的失望,可她也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低了头,立即转身去拉夏夏,拉着夏夏向餐厅走去,再也没看自己小舅一眼。 凌悠夏却不停的回头看向那个少年,为什么她觉得,他的脸上似有一团雾气,她竟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后来凌悠夏才知道,这个少年是自闭症患者,这不是残疾,这是一种病,会跟随那个年轻男子一生,终将束缚他的智商。 可是凌悠夏还是觉得他完美,就像那风,就像那云,就像那天空一样的完美。 晴空虽然失望,但是这么多人来给她庆祝生日,所以她也没有再表现在脸上,而是热热闹闹的符合众人开心的吃了个晚餐。 晚餐过后薄荷便让孩子们都去睡觉,因为第二天都还要去上学,所以凌家四人也不准备多停留预备回家了,只是凌冽似乎有话要对晴空说,所以将她偷偷的拉到角落里,然后对她说:“圣诞节那天时间给我。” 晴空心情并没有什么好转,一切不过是强颜欢笑,所以凌冽如此直接命令似的话并没有让她立即点头,而是蹙眉道:“干嘛?我没空……” “我知道你有。”凌冽盯着晴空,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快,她还在为了那个没有给她礼物的人置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那个患了自闭症的男人他心里就有一些不安,总觉得他是个强大的威胁,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威胁度。 “我为什么要和你出去?”晴空就奇怪他的态度了,怎么她就好像是他的一只小猫小狗,可以任由他逗弄了去玩儿呢? 凌冽见她不吃硬,只好叹了口气软下来轻声道:“你出来……我会送你礼物。” “礼物?你今天已经送了……” “这是生日礼物,和圣诞礼物不一样,不想要?” 晴空的确不稀罕礼物,她比较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要让他出去? “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凌冽叹了口气,见她实在是软硬不吃,顿时也有些无措起来,对这丫头,可不像小时候那么容易了,他也成熟了,知道一味的欺负她并不能为自己带来好处,反而只会让她越加的讨厌,所以才改变了策略。 晴空想,反正也没有什么事,那天又是星期六……更重要的是,小舅成天都在上课,从周一到周日,忙到连自己的生日礼物都没有准备,所以也没有期待他那天能和自己一起玩儿,所以想了想便点了头答应凌冽的邀请:“好……我要吃好吃的。”这个比较重要。 凌冽轻笑,眼里淡淡的露出一些宠溺:“好,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晴空半惊,他突然笑的那么温柔,让她好不习惯…… 送走凌家四口,原本一个整晚几乎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的凌悠夏突然拉着晴空的手问:“晴空姐姐,我以后能来找你玩儿吗?” 晴空惊讶,她一个晚上的热情都没有怎么打动这小姑娘,怎么就突然改变了态度? “当然可以了。”晴空还以为是自己的热情终于给这小姑娘留下了好印象,殊不知凌悠夏在偷偷的回头看向晴空身后不远处那摸修颀的身影。 醇儿姐姐他们和以为阿姨他们都领着自家的孩子回去了,姐姐桐儿嗜睡也由姐夫扶回房间,晴空顿时无聊,不理会人一走就对自己迸发怨恨眼神的湛守诺也向楼上走去,推开房门才发现,刚刚送走人自己一回头就没了人影的小舅竟然在房间里。 “小舅?”晴空虽然有些失望小舅今晚的竟然忘了自己的生日礼物,可是对他,她却无法真正的生气,而且一会就在心底原谅了他。 “苗苗。”一羽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有些拘谨的站在原地。 晴空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仰着头望着他问:“你怎么在我房间里,有什么事吗?” “那个……”一羽磨磨蹭蹭的才从衣服里摸出一样东西来并递给晴空道:“这个……生日礼物……” 晴空讶然,他不是……不是说没有生日礼物吗? “你撒谎!?”晴空惊愕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小舅,这个从不说谎的人刚刚竟然在众人面前说了谎?为什么?而且,这礼物也不是往年那样的一幅画,而是一张票。 一张像是门票的东西…… “这是什么?”晴空又抬头,发现小舅竟然一脸瞥红的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自己。 晴空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指责他撒了谎,所以他此刻万分的不安。 看着他这模样,晴空‘噗嗤’一声终于笑了出来:“好啦,不生你气了,不过你要和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只有这一张票……所以……” “所以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但这是什么票啊?你把这个当做生日礼物送给我?太敷衍了……”晴空知道他今年忙,但是不过是带几个班而已,怎么就忙得完全没有了一点儿自己的时间呢?晴空有些不解。 一羽没有说话,他不习惯于撒谎,但是不撒谎便只有沉默,这是林馨教自己的办法。 可是,看着苗苗的疑惑的表情他又有些忍不住想告诉他,但如果说了,林馨说,就没有惊喜了……所以他必须忍住,不说,便不是撒谎了。 “圣诞节啊……”晴空发现,日期正好是圣诞节。 “你去吗?只有一张票的话,是我一个人去吗?”小舅原本就不爱说话,所以晴空只有自己一个人喋喋不休。 “我那天有课……”一羽突然道,然后有些着急便准备向外面走去:“我要休息了,苗苗你也休息……”说完便已经冲到了门口。 “欸……”晴空原本还想拉着他问些话,却发现,房间里竟然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顿时,有些好奇,他在慌张什么?和这个票有关系吗? 小舅葫芦里在卖什么关系?他一向是最明白的人,可是这一次,她怎么竟然就看不懂了? 当时的感受 在圣诞节之前的某个星期三,晴空再次遇见了凌恶魔。 其实,那凌恶魔并不是来找自己的,但她却看见了他,虽然只是遥遥的几眼,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事情原本是这样的,林馨儿知道了白一羽竟然送了晴空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门票,兴奋度竟然比晴空本人还高。于是课间休息的时候林馨儿拉着晴空说要出去走走,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劲儿的采访晴空的内心世界。 “空空,你能告诉我,你当时的感受吗?惊喜?意外?还是期待?还有还有,你小舅的表情又是怎样的?你不好奇这个门票究竟是干什么的吗?还有还有,你小舅竟然对你撒谎欸,这可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让人惊讶啊……” 晴空满腹疑惑的盯着林馨儿,直到林馨儿自己闭了嘴,晴空才淡淡的问她:“你怎么比我还兴奋……难道你知道什么?” 林馨儿大惊并大叫:“怎么可能!我正是因为好奇才问的!你小舅那样的人,我只是觉得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罢了……呵呵……” 晴空还是觉得疑点多多,因为林馨儿刚刚问的那些问题可是个个切入重点啊! “馨儿,操场上有个帅哥说要找你!”就在这时,一个男生满脸笑容的走过来突然道。 晴空愣了一下,看向馨儿:“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林馨儿‘嘶’了一声,回道:“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哪里来的帅哥等她? 不过林馨儿还是拉着晴空快速的下了楼,因为她们都好奇这个帅哥是谁。 没料想,竟然是凌恶魔。 开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停在操场上,而他本人则靠在车头,不得不说,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优雅而又高贵的公子哥,开着辆豪车停在操场上,长的又那么帅,那么高,形象气质俱佳啊,要是晴空前十八年都不认识凌恶魔的话,她都要为这个画面而犯花痴了。但偏偏,她和馨儿都是从小就认识这个恶魔的……于是两个人心底都同时泛起一抹疑惑:他来做什么!? 楼上传来女生们的尖叫声,就连旁边跑过的女生都是红着脸揣着小心肝儿的模样,晴空汗颜,她实在小觑了这厮来这里的影响力啊。 晴空总觉得场景有些熟悉,不消她自己想起,一旁的馨儿便已经提醒道:“多像我们读幼儿园那时候啊……打着找我的旗号,然后折磨你。” 晴空惊得一身凉汗,她也终于想起来了,那一幕幕画面,真是惨不忍睹。 蓦地,晴空顿住了脚步,然后扭头看向馨儿,满脸微笑的道:“馨儿啊,我突然肚子痛,我先去上个厕所,等会儿教室见!”说完晴空便不义的推开林馨儿的手转身就跑,林馨儿在后面喊都喊不住。 林馨儿只能默默的走到凌恶魔身边,瞧着凌恶魔那眼底疑惑的模样叹了一口气:“童年阴影啊童年阴影,”然后在凌冽那越来越疑惑越来越深邃的眼眸中再次补刀:“谁让你小时候造孽那么多。活该她见着你就跑……” 凌冽什么话都没说,只把车里的东西提出来然后交给林馨儿,然后就转身驱车扬长而去。 为此,林馨儿最后的半年高中学崖再没有半个追求者,甚至成为全校女生们的公敌,林馨儿委屈的望向晴空,明明那冰激凌甚至一袋子的零食都是那个人吃的,那个人啊。 终于到了圣诞节,晴空无比期待这张门票究竟饱含着什么意思,而小舅又要带她去看什么? 而且,小舅一大早就走了,甚至没等她起来,晴空虽然不知道他又去忙什么了,但是却是越加的期待了。(.好看的小说) 刚刚吃完早餐,和爸爸准备出去门去过二人世界的妈妈突然从玄关进来笑道:“苗苗啊,去换衣服,凌冽来接你了。” 晴空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似乎凌冽也约她了! 而她,竟然望的差不多? 那现在怎么办? “可是妈妈,我有小舅送的门票……” “你们一起去啊。” “不行,门票只有一张。”而且晴空也不想让凌恶魔去看小舅给自己的礼物。 “这样啊……那你自己安排,我和你爸爸出门了。对了,阿诺是和你舅舅一起出门的,所以今天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了哦,早点儿出门去玩儿哦。”说罢妈妈就和爸爸两个人恩恩爱爱的走了,爸爸甚至全程都没有交待自家女儿一句‘孩子你外出和男生玩儿小心些啊’因为他的眼里至始至终都只有妈妈一个人女人! 晴空撇了撇嘴,只好上楼先去换衣服,穿了件大红色的斗篷,围了条白色的围巾,还戴了个变色的毛毛耳罩。晴空很白,甚至是白里透红,所以她无乱穿什么颜色都非常的漂亮,红色,则是最美。 穿上雪地靴,晴空摆着包包出门,瞧见凌恶魔竟然就在玄关外等自己。 “你……”晴空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出来了?走。”凌冽很自然的伸手接过晴空身上的包包转身便走,晴空立即追了上去,原本想喊着让他把包包还给自己,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出不了口。 好不容易到了大门口,晴空原本要说其实她今天要另外赴约,谁知道话还没出口凌冽便替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然后站在门边看她。 晴空久久未动,脑子却在不停的转动,该怎么说出口呢? “其实我……” “我知道,晚些我再送你过去,先和我约会?”凌冽却是一笑淡淡的说出,晴空反而愣了,他知道?他知道什么?知道她要去赴小舅的约吗? “可你要带我去哪里……”莫名的,晴空还是心软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拒绝在圣诞节这一天的大早就来接自己的凌冽,更何况他此刻的眼神温柔的让她有些害怕啊,所谓不正常便是有鬼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上车,去了就知道了。”凌冽也不多加解释,伸手将晴空拉了过来按进车里然后摔上车门。 晴空原本还想着反抗的,但默了半响还是掏出手机来给白一羽打了个电话。 “喂,小舅你在哪儿呢?” “苗苗,你先,先别过来。”小舅有些结结巴巴的在电话那端竟道。 “嗯?为什么?”竟然让她先别过去,他和阿诺在一起,他们在玩什么幺蛾子? “对,对,先别过来,下午,下午吃过午饭再来,好吗?” 晴空看了眼旁边在安静开车的凌冽,心道,这么碰巧?正好她还内疚的两边不知道该怎么调节呢。 “那好,我吃完午饭再和你联系哦。” 挂了电话晴空看向一旁的凌冽,实在忍不住好奇,便问他:“你都没有女朋友吗?或者好朋友也行啊,馨儿也可以啊,怎么圣诞节这样的日子也找我呢……”再不济,他自己不是还有个妹妹么。 “我在中国暂时还没有交心的朋友,馨儿她最近总在忙,就连我妹妹……最近也跟着她跑,你说我能找谁?至于女朋友……”凌冽突然勾了勾唇角,半睨着晴空突然笑了,“你会见到的。” 晴空虽然纳闷儿,不过还是在心底为他鞠了一把同情的眼泪,何以至于他竟然无聊到要来找自己去玩儿。[.超多好看小说] 很快便到了凌冽要带晴空来玩的地方,竟然是个溜冰场。 还没进去,站在门口晴空便已经觉得冷了,寒冰和里面零下的温度,让晴空一直打着哆嗦。 为了漂亮,她穿的可是斗篷啊…… 身后突然一暖,晴空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多了一件黑色羽绒服。 晴空抬头再看向旁边的凌冽,他正低头看来道:“这里可以租衣服,走。” 晴空摸向衣服的料子,这明明就是新的……这明明就连标签都还没撕掉,他真以为她是傻子么?刚刚明明看见他在商店里晃了半分钟。 不过,实在暖和,晴空也就懒得研究这衣服究竟是不是他买来的了。 “可是我不敢……”晴空突然怯场,她连冰鞋都没穿过。 “你不会溜冰?”轮到凌冽意外了,他听闻爸妈说过他们家在英国很有势力,而她也总是回英国,那里总下雪的? 晴空有些窘迫的解释道:“其实是我小时候对雪有些阴影……虽然喜欢,但却不敢玩了,于是滑雪滑冰这样的活动我就基本再也没有参加过……”和小舅走失在雪中的森林里,她至今都记得那个噩梦,险些让她和小舅都丧命的噩梦。 “怕什么,有我在。”凌冽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握住晴空有些冰凉的小手,然后拽着她便进去了。 晴空有些期待,又有些不敢,于是挣扎。 凌冽已经转身将她一把摁在椅子上,然后亲自蹲下身子来,扶着她的脚便给她上冰刀。 晴空低头看向今天异常温柔的凌冽,有些不适应,他该不会是出门之前忘记吃药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变了个人似地……不对,好像从上次他过生日见他时,就不太一样了…… 很快就上好了冰刀,晴空却不敢站起来,于是凌冽又万分有耐心的扶着她,鼓励她,最后还拉着她的手在冰场上溜来溜去。 晴空也由一开始的害怕到后面一点点的上心觉得好玩,再到放开了凌冽自己一跤摔在地上,然后大笑。 她不怕疼,所以站起来,又继续摔跤。 凌冽像是风中飘摇的芦苇,在冰场上溜来荡去,让晴空好不羡慕嫉妒,却也觉得他那风姿的确好看。 于是,她自己缠了上去,让他带着自己溜,跟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裳由他带着,没想到,扬起脖子站在冰上溜动的感觉如此之好,晴空忍不住的放声大笑,渐渐的身后竟然跟了一群小孩子,一个拉一个,第一个拉着晴空,而晴空拉着凌冽,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的步子乱了,于是一个个‘噗通’的向地上摔去,就连晴空也做好了再次摔倒的准备,于是闭上眼睛,身下却是一软。 原来是凌冽突然转身将她接住,成了她的垫子。 晴空抬起红彤彤的脸蛋儿望向今天特别不同又特别温柔的凌冽,扑在他的怀里,半响不太愿意动,因为,她累啊。 “累了?”凌冽问她。 晴空笑着点头,凌冽爬了起来,然后将她也一把拉了起来,两个人翩翩的向场边溜去,脱了鞋和衣服出了溜冰场。 “呼……终于暖和了。”晴空搓着手跺了跺脚,商场里面果然暖和的多。 “想吃什么?”凌冽不动声色的将衣服提在手里,问晴空。 “嗯……想吃暖和的,比如火锅?” 于是两个人去吃火锅,因为是圣诞节又是星期天,所以火锅店的生意也是特别的好,两个人竟然还排了一下队才轮到桌子。 凌冽让晴空点菜,晴空于是挨着自己的性子点了不少自己喜欢的菜,虽然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就连一旁的服务员也不听的说‘够了够了,真的够了……’可控制之后又控制的还是点了十个菜。 “她点的,都上。”凌冽淡淡的对上服务员询问的眼神只道。 服务员挑眉,既然雇主都不在乎,她自然也是不在乎的。 于是立即去下单。 晴空已经暖和多了,取了耳罩和围巾,笑嘻嘻的看向对面的凌冽:“吃完饭,我能吃冰激凌么?” “不能。”想也没想凌冽就给拒绝了。 晴空小脸一垮,有些不甘:“可你答应的,给我买好吃的……” 凌冽叹了口气,缓道:“吃完火锅一个小时后次才能吃。” 晴空立即又扬起笑脸,真好说话,总觉得他今天不太一样啊。 “不过,你不会吃了饭让我给钱?”晴空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按照凌恶魔整人的惯术来说,这是很有可能的,让她点了许多菜,然后他再让她买单!晴空突然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由着性子点那么多菜……这不是自找苦吃么?竟然在他面前松懈了下来…… 凌冽哭笑不得看着对面满脸纠结的小女生,颇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再像小时候那么欺负你了。” 晴空浑身一怔,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的反而质问:“真、真的?”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为了表示我的诚心,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行了么?” 晴空愣了半响,只问了一句:“你确定你是凌恶魔么?”没有变异,没有忘记吃药,没有别样心思的凌恶魔!? 这次,换凌冽纠结了,他小时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了,以至于给她留下这般强大的阴影,他真的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庆幸呢? 因为,这说明,在她心目中,他也有着一般人不可撼动的地位啊。 火锅吃的是热火朝天,晴空心里却是激荡无线啊。 凌恶魔说了,以后不再欺负她了,不再欺负她了啊!尼玛,这比中了六合彩还让她激荡,还让她嗨皮,还让她开心啊。 于是,吃了火锅两个人又去找美味的冰激凌店,吃了冰激凌又去逛商场,最后还去打电玩,等晴空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四点半。 “我竟然把时间给忘了!”晴空一跳,丢下手里的枪便准备向外跑。 正在激战的凌冽也立即丢下枪一把抓过晴空来,低头看他:“你等会儿,等我打完这把,我有事和你说。” “可……可是……”晴空内心着急万分,她是从不愿意放小舅鸽子的,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了,怎么都没有打电话提醒她呢? “就一分钟。” 凌冽放开晴空,淡淡的道了一句,然后便又拿枪继续激战。 晴空想起他今天异常的温柔,最后妥协:“好……” gameover! 当屏幕上闪着这几个英文字母的大字时,晴空险些跳起来。倒是凌冽,突然掏出一杆烟来狠吸了两口,然后便拽着晴空出去了。 “要不我走了你再继续打两盘?”晴空看他竟然因为输了而这么闷闷不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他才输的这么快的,明明都已经耗费无数个币打了无数个关卡了。 凌冽夹着烟的手一顿,低头,眯了眯眼问她:“你以为……我是因为输了才这么烦?” 晴空点头,一点儿也不怀疑到自己身上。 凌冽哭笑不得,一把将晴空捉到自己怀里来,低头看她,手指则一弹,将烟头弹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是大学生也不能抽烟啊……”晴空郁闷了,他们家里几乎没有人抽烟,爸爸为了妈妈早年就戒了,所以她很不习惯这个味道。 而她注意点放在烟上面,却显然已经忽略了自己此刻正在某人的怀里。 “恩,我只是心情烦。”凌冽低头看着她淡淡的道。 “烦?为什么?” “因为你要走。” 如此直接……反倒让晴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我小舅约我……” “能不能不要提到他?他对你真的很重要?”几乎十句话里面就有一句必定提到那个词,他真的很烦躁。 晴空愣了一下,却是点头:“是啊,很重要。”小舅于她,是任何人无可取代的重要,此生,她都会照顾他,直到老去。 凌冽蹙眉,不过很快便又松开,他一个转身将晴空逼到了墙角,然后自己趋身上前,将她圈在身体与墙壁之间。 晴空仰头看他,终于意识到有些……暧昧。 她虽然没心没肺,却并不代表无情无义。 “那个……”晴空不太适应他此刻的行为,终于伸手想着要将他推开。 凌冽却丝毫不动,只是低头看着她缓缓道:“原本,不想这么早说的……可是既然你这么躁动,我不如让你更躁动一些。” “欸……?”晴空的智商虽然高,但是情商一直比较低,此刻情商卡主,终于快要当机。 “给你讲个故事,”凌冽也不管晴空究竟能不能听懂,低下头便低声的对她慢慢讲来,“从前有个小男孩儿,是个天之骄子,人前骄傲人后骄傲。在他四岁那年,他遇见了一个小天使,那个小天使虽然彼时还在襁褓之中,但是小男孩儿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从那以后,看着她一步步学会走路,看着她学会说话,直到她渐渐的有了自我这个意识。小男孩儿很嫉妒,嫉妒她身边有个总是护着她陪着她的小舅舅,因为自己不能每天都看见他,所以他嫉妒,而他不想让小女孩儿将自己看做和普通人一样,所以他变着法得去整小女孩儿,看到小女孩儿哭他心里就欣慰,看,她因为自己而流泪了。在小男孩儿的心里,只要能引起小女孩儿注意的事,他都愿意做,哪怕被她讨厌。后来,小男孩儿因为家族生意的关系不得不和父母搬去另外一个国家,这就说明他以后再也不能常常见到小女孩儿了,所以他非常难过,甚至哭着和母亲说,能不能不要去,因为……他不想让小女孩儿在成长的岁月里忘记自己。但是,他的反抗是没有用的,所以只有妥协,于是他又做了一件坏事,夺了小女孩儿的初吻作为离别礼物。虽然他去了另外一个国家,但是他还是常常关注着小女孩儿,知道她上小学了,知道她上初中了,知道她拉小提琴得了奖……再后来,男孩儿终于回来了,可女孩儿总以为他还会欺负自己,所以总是战战兢兢甚至带着一丝防备。男孩儿很生气,很懊恼,懊恼自己从前做了许多傻事,生气女孩儿的迟钝。他觉得女孩儿很笨,难道她看不出来男孩儿喜欢她吗?喜欢了她十八年啊……” 凌冽一字一顿的给她讲了这个故事,晴空傻了,仰头望着凌冽,半响问她:“那个男孩儿……是你?女孩儿……是我?” 他喜欢她!?十、十八年……?就算年少时的欺负也是因为……他喜欢她!? 晴空的世界观、人生观感情观都彻底的被震惊了。 “你还不算太笨。”凌冽叹了口气,伸手捏住晴空的鼻子,问她:“所以,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好像,如果不答应,他就不撒手,让她断气算了。 晴空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好奇怪……虽然人生遭遇了无数次表白,但是这样让她‘砰然心动’却是第一次。 好像,心底暖暖的,很是感动啊。 用心 湛晴空知道眼前这个人在等答案,可她紊乱的心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出答案。 哪有人一表白就让做女朋友的?难道他表白了,她就该立刻也喜欢他吗? 不过,感动却是有的……而且无比的紧张着,好像从来没有男孩子的表白能像他这样霸气、温柔甚至是让人难以拒绝。 晴空一直垂着头,心里不断的徘徊着三个字: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苗苗?”突然,他蓦的一唤。 晴空恍然间仿佛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也是那么的温柔,却带了一些漂亮和空灵:苗苗…… “啊?”晴空抬头,只看到嘴角嚼着一抹笑意的凌冽,顿时反应过来,他还在等着她的答复呢…… “我……”晴空知道,自己才十八岁,而且现在正是高三阶段,实在不适合谈恋爱这样的事情,可是眼前的男孩儿表白那么真挚,长的有那么帅气,且不论他从小就爱欺负她啊,这好不容易温柔一天,如果她就这样那样问题的拒绝了,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嗯……”凌冽像是知道小丫头挣扎的心思一样,故意拖长尾音,声音里不自觉地便带了一丝危险。 晴空一个哆嗦,立即仰着小脸反问:“要不我们再打两盘?” 于是,他们又多打了两盘,这两盘下来也就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晴空心里着急小舅那边,无奈这边也走不了,眼看凌恶魔暂时是不可能把她放走的,于是只有采取迂回战术,暂时……先给小舅打个电话。 晴空趁着凌恶魔还在那边厮杀,自己则蹲到角落里拨通1号键,然后一声……两声……第三声就被接起了。 “苗苗……”那边传来白一羽欣喜的声音,晴空顿时内疚值上升,双手握着电话支支吾吾的道:“小舅……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在等你……” 晴空捂着嘴,小舅该不会从吃了午饭就一直在等自己?她真该死,竟然贪玩到现在。 “小舅对不起,我现在……”晴空回头看了眼凌恶魔那高大的背影,闭了闭眼睛掏出小舅给的那张票,票上面到没有说什么时候结束的日期,仔仔细细的盯了片刻,晴空决定为了眼前的小恋爱放弃小舅那大亲情,想必小舅也会支持自己的? “小舅,我现在走不开……对不起啊,我明天,明天陪你一天好不好?一整天,我们一起出门,然后一起回家?” 晴空说完,又是内疚又是焦急的等着电话那边的人回答的声音,等了半响,才听到那边的小舅不甘不愿的‘嗯’了一声。 晴空恨不得甩了电话就立即奔赴小舅那里,她真是坏人。 “那我挂电话了哦……”小舅不等晴空更多道歉的时间便急急的切了电话,晴空却愣住了,她刚刚好像听见电话那端有个女孩子的声音?还一直不停的叫着‘羽叔叔,羽叔叔’,是谁?声音听着还怪熟悉的…… 晴空有些焦急了,她一直都不愿意小舅和别的女孩子靠的太近,那段氏姐妹就是经验教训! “打完电话了?”凌恶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走到了身后,晴空吓了一跳,立即站了起来,冲着凌恶魔笑着点头:“嗯。” 凌恶魔勾了勾唇,很自然的伸手过来牵住晴空的小手。 晴空低头,看向凌恶魔的那只大手,不同于小舅的温暖和自然,他的手比较软却有些冷。小舅因为长年健身和联系功夫又常拿画笔,所以手心有些硬,而且总摸得出一些茧子,但凌冽的手就比较正常了……好似平常男孩儿那样的宽大,虽然冷,却手心柔软。 “想吃什么?”凌冽瞧着小丫头在看两个人牵着的手出愣不由得心情变好,问。 “随……便……”其实晴空已经没有什么心情激荡了,现在脑海里全是小舅身边的女孩子是谁,是谁这样的疑问。 凌冽微微敛眉,拉着晴空出了游戏厅,然后带着她去吃了泰国菜。 既然她随便,他就做主点了菜,好在晴空不挑食,点什么就吃什么,而且她也不愁减肥,本就是偏瘦的身材怎么吃都是不胖的。 瞧晴空吃得好,凌冽心情也好,一边给她夹菜心里一边想着:真好养活。 吃了饭晴空就想回家了,急吼吼的怎么都坐不住,无论凌冽怎么勾引她再去看场电影都不愿意。 没有办法,凌冽这一天已经用尽了此生许多的第一次来哄她了,第一次接一个女孩子,第一次打电玩(斜眼:骗鬼呢?第一次丫还打这么好)第一次表白,第一次采取拖延战术,第一次又哄又骗只为了和这个女孩子在圣诞节这一天约个会。 她始终不是普通人,所以他只有用心。 凌冽开车送晴空回去,大街上到处都是圣诞老人在卖气球,卖鲜花,卖巧克力……还有各种各样闪着光的圣诞树,晴空只趴在床上望着,也没有想要下去再玩一玩的心情,一路上两个人几乎没有再说话,直到到了家,车子停在距离大门不远处的地方。 晴空自己解开安全带,看向凌冽笑了笑:“今天谢谢你哦……给我买那么多好吃的……” 凌冽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晴空:“恩……就这一句谢谢?” “那两句谢谢?”晴空始终是不太懂眼前的这个凌冽,好像从小就不太懂他究竟要做些什么,虽然他今天表白了,说小时候的欺负不过是为了让她记住他,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她又不是受虐狂,怎么能因为他的表白就突然喜欢上他了? 虽然颇为感动…… “你还欠我一个答案,苗苗。”凌冽突然垂下眼睑,眸光暗闪,在她看不见的角度。 晴空默了,答案什么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原本想犀利的拒绝,因为她小,因为她年幼,因为她还没有喜欢上,不过却又说不出口,因为他的真挚,因为她第一次如此的感动甚至触动…… “我不知道……”许久,她终于憋出这四个字,她知道,拖下去在装糊涂也是不可能的了。 “需要我帮你找吗?”凌冽突然欺了过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再顺势将她压在了椅背上。 晴空心惊肉跳,抬头看近在咫尺的俊脸,不由自主的就咽了口口水。 他、他要做什么?脑海里突然闪过他抢了她初吻的画面! 晴空抬手便捂住自己的嘴,眼袋防备的盯着眼前的人。 凌冽磨了磨牙,他就那么让她防着,备着?原本只是为了吓唬,但此刻却更多的是因为羞愤! “既然不知道答案,何不试试!”低声咬牙吼出凌冽便拉下晴空的手,自己则顺势一个低头堵住了她红红的小嘴。 晴空惊诧的瞪大双眼,第、第、第三次kiss!她人生的第三次kiss了! 凌冽眯起双眼,不再甘心只是贴着,慢慢的吮吸了起来,吮吸着她柔软甜蜜的双唇,甚至试探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晴空吓得闭紧双眼,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 看她这衣服英勇就义的模样,凌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放开了她,并伸手擦了擦她嘴巴上的口水。 “试试,丫头。我相信你会很快喜欢上我的……” 晴空眯开眼睛,狠咽了口口水,好,她的确是喜欢他的颜……虽然和小舅是完全两个不同的类型,一个美的过分,一个帅的没道理,而且他还是颇有魅力的……试试吗?真的要试着谈个恋爱?她会喜欢上他吗?小时候那么抵触……但实际上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个恶魔……如果他今后能一直都像今天这么温柔体贴就好了…… “我会一直都对你好的……” “一辈子吗?”晴空仰头,望着他。 就像小舅那样,一辈子都对她那么好。 她就是个孩子,所期盼的,想要的,还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梦幻,她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甚至不知道人生本就是充满了各种意外,所以她那纯真的问,他并没有立即答复。 凌冽轻轻蹙眉,犹豫了一下才摸着她的脑袋缓缓道:“一辈子太长,可我想说……我愿意。”愿意一辈子都对她这样好。 晴空心里有些失望,因为她看到了他的犹豫。 他已经二十二岁,自然不再那么天真,可她却太过纯真……甚至抱了一些期望。 晴空突然又挺直了背脊,看着凌冽比之前更郑重的问他:“那……那我要带着我舅舅生活……我要照顾他一辈子,而且,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他的。你连这个也接受吗?” 她知道妈妈不能照顾小舅一辈子,而小舅也是必定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所以她在很久以前便做了决定,那就是无论她这辈子到哪里,都会带着小舅。 凌冽默了,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那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坚定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安。 他并不是不愿意答应,而是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有个人的地位,似乎是他永远都无法企及的…… “他对你,那么重要?”这似乎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这样问了,心里无数次,当着她的面,也有好几次。 晴空丝毫不犹豫的便点了头:“恩。他是我的亲人。” 她一直便都是这样想的。 凌冽突然一笑,也暗暗的释然松了一口气,伸手再次摸着她的脑袋道:“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依你的。” 晴空反而愣了,真的吗?真的会有男人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她带的是一个比他们都要大的成年男子…… “你……真好……”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扯着嘴角微微感动的看着他。 凌冽将这几乎要揉碎他心肝儿的东西一把揽进怀里,抱着她才有了一丝踏实感,最终深深叹了口气最后问她:“所以,要不要试试?” 晴空偷偷的溜进玄关,殊不知早已经等着她进门的母亲一眼便瞧见了她那鬼鬼祟祟的身影。 “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晴空抬头看,竟然已经十点了! 家里的门禁是九点…… “嘿嘿,妈妈,今天圣诞节嘛……”晴空一溜跑到母亲身边坐下来,挽着妈妈的胳膊撒娇。 薄荷低头,看女儿那满面桃花的模样,眯起双眼:“和凌家那小子约会很开心?” 晴空一怔,低头,面上早已经红透。 一咬牙,干脆扑到妈妈怀里大哭:“妈妈……我们是清白的……”自然是假哭了。 薄荷低笑,这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是个开明的母亲,倒不是阻止孩子谈恋爱,而且她也从不担心这孩子的学习,平时贪玩,但学习却从未拉下,这也是因为聪明,但是她实在担心这个孩子的情商啊……说起来,这情商颇像醇儿那丫头,遇到男孩子就没心没肺然后浑然不知。 “好了,快上去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 “可是我明天想请假……”弥补一下小舅。 薄荷拧眉,却还是道:“你自己把握,别把学习拉下就行。” “妈妈你真好。”晴空顿时开心的眯了双眼,看着母亲上了楼才暗暗的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还好妈妈没看出什么来……想起五分钟之前,晴空还有些无措和紧张。 她最终是答应了他,试一试……可是她却不想让妈妈他们知道,所以她唯一的条件就是瞒着所有人,等她高考毕业后再说,如果她那个时候喜欢上了他那他们就公开在一起,如果她还是没有喜欢上他,那就……只好说声抱歉了。 晴空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摸出手机来,这一看,吓得小心脏都没了,怎么有这么多未接来电? 晴空一按声音控制键才发现她竟然无意间将手机关了静音,所以才一声都没听见,而且……来电全是馨儿和阿诺的,他们怎么会同时来电话?想催命符似地,加起来竟然一共有三十个未接…… 晴空心里不安,立即给馨儿回拨了过去。 “喂,馨儿,怎么了?” 晴空飞奔上楼,对着母亲和父亲的卧室大门就拍了起来,急促的就像没有章节的鼓点,惊醒了整个别墅里的人。 “妈妈,妈妈,爸爸,爸爸,你们快出来啊……你们快出来啊……妈妈……”晴空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和颤抖,就连手,都在剧烈的颤动着。 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无法回想刚刚馨儿所说的一切。 “妈妈!爸爸!妈妈!”晴空着急的跺着脚大哭了起来,她很少哭,但是这一刻却止不住眼泪自动的往下流,她害怕,她慌乱了,她非常非常非常后悔……她更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薄荷已经快速的过来开了门,身上还披着衣服,而父亲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皱着眉也走了过来,两个人看着满脸泪水甚至全身都在发抖的晴空,愣了。 终于意识到出了事情,薄荷一把揽住女儿的身子便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晴空无力的抬头看向母亲,惨白的脸上满是泪水:“妈妈,舅舅他……舅舅他出车祸了……呜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薄荷腿一软,母女俩险些一起栽在地上,还是后面的湛一凡反应迅速,一把揽住妻子和女儿,然后低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馨儿说,她和阿诺今天跟舅舅在一起,都是我……没有去找他们,所以下午我给舅舅打电话说不去了,舅舅有些心不在焉,他……他过马路的时候……呜呜……”晴空真正的悲痛着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哭,她怎么就没有想过小舅的心情,没有想过他本就是个十分执着的人,如果他等了自己一天而自己没去,他一定不会开心的! 她却让他失望了……所以他心不在焉,所以他才被车撞到…… 她更恨自己竟然没有看一眼电话!不然也不会……也不会…… “快去医院!”湛一凡立即楼主母女二人便向楼下走去,晴空抹了把眼泪,颤抖着双腿由父亲半搂半抱着下了楼。 一路上,晴空都像是丢了魂儿似地。不停的流眼泪,不停的抹眼泪,一个人在后面默默的抽搭着伤心。 倒是薄荷冷静了下来。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馨儿和阿诺都不可能不给他们两个大人打电话,想必是没有很严重了。刚才被这丫头一哭自己也慌了神,现在冷静下来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只是这几个孩子在做什么?弄出些这样的事情来…… 薄荷不由得眯起双眼认真思考起来。 到了医院,车子刚刚停稳晴空就推了车门飞奔了出去,倒是薄荷和湛一凡两个人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而晴空问了房间便直接自己先过去了,薄荷和湛一凡去找了医生询问。 晴空站在病房外,心里忐忑不安,内疚和担心更是让她双眉紧蹙,犹豫了许久才推开病房的门。 湛守诺一个人在病房里,听见声音,抬眉望来,看见是满脸泪水和担心的晴空时,缓然的起了身。 晴空定眼看向病床上安静的躺着的白一羽时,什么都没问,只是疾步上前,坐在床边一头埋在白一羽的颈窝里,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小舅……对不起……” 哽咽的哭腔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她想,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都是我的错 湛守诺看着晴空那颤抖的双肩,抿了抿唇,还是无情的开口问道:“你知道他等你等了多久吗?” 晴空抬头,满脸的错愕与泪水望向自己那一向不太正经的弟弟。(.) 她这才意识到,为什么阿诺和馨儿会和小舅在一起?他们在一起等自己吗?小舅给的那张门票,究竟是什么?阿诺从未如此无情的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可他现在眼里的嫌弃……又是什么? 他生气了,阿诺生气了。 而这气,是冲着她来的。 晴空没有怨言,因为现在她也恨死自己了! 没有等到湛晴空的反问,湛守诺继续无情的道:“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等来的是你一句我不能来了……姐,连我都想打你,你究竟在忙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如果等不到你就会一直等吗?哪怕天荒地老……可你真狠!” 晴空捂着自己湿湿的脸,悲痛欲绝:“是,我该死!我狠!可是你和馨儿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走不开,你们就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吗?我早上打电话过去,明明说吃过午饭再打电话……” “别再找借口了!”湛守诺打断晴空的话,狠着眼瞪着湛晴空,从未如此厉过的眼神,“上午是出过意外,所以我们还庆幸,那你下午在干什么!?” 如此的质问,晴空想起她下午和凌冽在游戏厅里开心的玩着各种电玩……脸色一阵苍白。 终于,不再给自己找借口,而是轻轻一个摇晃,趴在床上无力的低叹流泪:“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她不该一拖再拖,她不该优柔寡断,她不该和凌冽溜了冰海吃午饭,吃了午饭还玩电玩,玩了电玩还想和他吃晚饭! 她不该…… “阿诺!”门口的薄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见女儿那模样,有些不满的看向儿子,“你小舅,不是你姐姐的责任!是我们的!” 湛守诺撇了撇嘴,坐下来,没再说什么话。 “她有自由去和任何人约会,虽然她爽约你小舅是她的不对,但是不能把什么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你既然跟着你小舅,你小舅出车祸,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在现场的你又在做什么!?” 薄荷是个检察官,所以在质问人的时候总是言辞犀利,有条有理。 湛守诺终于不再有任何表情或是言语,坐在一旁,低垂着头。 他只是心中有不满,却同样的无法推卸责任。 薄荷看向儿女的反应,低叹着摇了摇头,走到晴空伸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这丫头从几岁开始就没有这样哭过了? “苗苗,别哭了,你小舅只是脑震荡而已,没有关系的,明天醒了,就都好了。” 晴空这才惊喜的看向身后的母亲:“妈妈,真的吗?小舅他……他真的没事,只是脑震荡吗?”晴空这才仔细去看躺在床上的人,手脚都是好的,就是脸上有一小块儿擦伤。 薄荷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湛守诺,没想到这小子连情况都还没和她说。 叹了口气,薄荷才又道:“是的,对方司机及时的刹了车,所以你小舅只是脑震荡而已。不然馨儿那丫头怎么会这么早就领着凌家二丫头回去了?还不是因为没什么大的事了。所以别担心了,你们也回去,让你小舅好好休息……” 凌家二丫头?晴空一顿,脑海里灵光一闪,原来……原来小舅旁边的女孩儿声是那凌悠夏的,难怪凌冽说他妹妹最近总爱跟着馨儿跑,难道馨儿和阿诺最近都常常跟着小舅一起吗? 晴空看向一旁垂着头的湛守诺,心里越加郁闷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不,妈妈,我要在这里陪小舅……”晴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抬头坚定的看向母亲道。 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回去睡觉,哪怕知道小舅没什么大碍,她也不想回去,不想再丢下小舅一个人在这里。 薄荷看了晴空几秒,才转身看向湛守诺道:“阿诺,跟我们回去,你爸爸在外面等,快点儿。”这是命令,不是协商。 湛守诺这才妥妥的从一旁的沙发里站起来,慢悠悠的跟在母亲的身后准备出去,走到门口时湛守诺突然又回头往来,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跟着便回去了。 晴空起身去将门关上,然后回到床边,伸手摸向白一羽净白的脸,避开那唯一擦伤的地方,满是心疼。 “小舅……苗苗这次对不起你……苗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等我的,再也不会。”埋头趴在床边,眼泪迸发,委屈,心酸,心疼,后悔,自责……这些情绪再一次陇上她的心头。 一双小手合握住床边的那只大手,这只手从小就牵着她,将她牵着长大,陪她到了如今的岁月,她这一刻矛盾了,不知道她和小舅之间究竟是如何的亲情,才能如此情深? 而此刻,她专注的望着床上的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包里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而来电显示:凌恶魔。 凌冽挂了无人接听的电话,身后的妹妹正含着一分挑衅的望着自己。 凌冽有些懊恼的扭头看向身后的小人:“你这丫头,到底谁才是你哥哥?” “哼,你要不是我哥哥,我一定踩死你!”凌悠夏气哼哼的叉着腰怒道,“今天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凌冽眯起双眼,坦然的看向明明才十岁却刁蛮无比的妹妹道:“那有怎样?”再不下手,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凌悠夏没想到自己哥哥竟然还这么大方的承认,自己倒是一愣:“原来……真的是你……”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都怪我……前天就不该和你说那些话……” 凌冽蹙眉,这个妹妹就小就爱板着脸,几乎不哭,现在这模样,都是为了那白一羽?他就实在不懂了,那人究竟有什么好!?连自己妹妹的胳膊肘都往外拐。 凌悠夏却是越想越伤心,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都是我……哇啊……我就不该和你说,不该和你说……” 凌冽揉了揉眉心没好气的瞪着哭的没形象的妹妹:“你别哭了,我原本就要约她的,好吗?在她生日那天我就约了……” “屁屁屁!要不是我前天和你说……和你说等圣诞节一过,等苗苗姐姐看到羽叔叔为她做的一切,她一定会非常感动的这些话,你会一整天都让她走不开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你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呜呜……” 凌冽叹了口气,虽然凌悠夏说的没错,但他却还是不得不提醒她一句:“她感动又怎样,他们是舅甥关系,你以为我会估计他吗?” 凌悠夏抹了脸上的一把眼泪,气哼哼的瞪着自家哥哥冷道:“哥哥,你真的糊涂吗?馨儿姐姐说了,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就骗自己!哼!你会为你今天的自私行为付出代价的!” 竟然害的她天使一般的羽叔叔出车祸,她不会原谅这个自私的哥哥的!凌悠夏气哼哼的说完便‘蹬蹬蹬’的跑回自己的卧室。 凌冽握紧双手,右手的手机都给他捏的‘咕吱’直响,他不会受任何人影响,他的心从小便是坚定的,更何况他也深知‘先下手为强’的哲理,岂会因为这丫头的两句话就紊乱了? 只是,想到那个人在她心里的重要性,凌冽就不爽! 还有一些隐隐的不安……她不接电话,是不是生气他今天强留了她在身边? 晴空哪有时间去想凌冽,只是趴在床边握着自己小舅的手睡着了而已。 等翌日醒来,脖子和肩有些酸痛,缓缓的抬头才发现,小舅正盯着她呢。 “小舅,你醒了?”晴空一脸惊喜的半起身趴进白一羽的脸,他的双眸澄净,永远都是这般清澈。 白一羽伸手,抚上晴空的双颊,这才微微的笑了:“你来了……” 晴空一愣,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你来了’是指……他一直在等她,而她终于来了。 晴空眼睛一涨,憋了半响才将眼泪咽回去。 撤出一抹笑来,点头:“是,苗苗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一羽指了指脑袋,傻笑:“有点儿疼。不过看到你,就不疼了。” 晴空趴下脑袋窝在被子里,终究是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你怎么这么傻……”晴空低声呜咽着,怎么能这么傻,怎么能! “不哭,苗苗,舅舅在这里……不哭……”白一羽不停的摸着晴空的脑袋,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言语间却还是有些无措。 湛晴空抬头,吸了吸鼻子,自己擦掉眼泪,挤出一抹笑来:“恩,我不哭。不过,你没事就好,我去叫医生。” 湛晴空发过誓,不会再轻易的在小舅面前掉眼泪让他担心。 所以转身她便要出去叫医生,总要给他在检查一下。 只是刚刚转身,她还没迈出去一步就被白一羽大手紧握住,并且不放手,握的非常紧。 “小舅?”晴空低头,有些诧异的看向小舅有些苍白的脸。 “苗苗你不要走……陪、陪小舅……小舅想看着你……你不要离开……”白一羽摇着头揪着眉认真的看着晴空道,似乎非常害怕她的离开。 晴空反握住白一羽的大手,定定的道:“小舅你放心,我不走……我只是去找医生……你,你相信苗苗好不好?” 白一羽却摇头:“不相信,不相信。你昨天没来……我腿都麻了,眼睛都酸了……你也没来……”说着他就垂下头去,晴空鼻子一酸,昨天他真的等了自己很久? “小舅我……”正要开口再说话,身后却突然传来声音:“晴晴,我去叫医生。” 晴空回头,正是馨儿带着凌悠夏站在门口。 “馨儿……”晴空怔怔的看着林馨儿,再转向一旁的凌悠夏,她们这些天一直跟着小舅在一起,她却不曾发现,而她不知道小舅在做些什么……她第一次,对馨儿感到有一些无措,因为那是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林馨儿也没说什么,只是带着凌悠夏转身便去找医生,然后晴空只能缓缓的坐下,任由小舅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 不一会儿医生便和馨儿她们一起过来了,做了一番检查之后,医生脸带微笑的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一会儿你们就可以办手续出院了。” 晴空这才松了口气,感激的看向医生道:“谢谢你医生,一会儿我就来办手续。” 医生领着护士出了vip病房,就算是个脑震荡,这家人也是住vip病房的,想必非富即贵,当即也是非常客气的没对这几个孩子说瞧不起的话,而是笑眯眯的走了出去。 晴空望向就连被检查也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的小舅,握的有些酸了,想换个方向,却无奈他动也不动,反倒是她一想要抽出他就握的更紧了一些,晴空无奈,只能由他这样握着,哪怕已经酸痛的没有办法。 一旁的馨儿看着这画面,嘴角终于带了一丝微笑,晴晴虽然一向的没心没肺,但是对白一羽,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耐心的人。 而一直板着脸的凌悠夏看着晴空和白一羽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晴空,看向凌悠夏问:“你们这两天……一直和小舅在一起吗?”这个小丫头眼神一直盯着小舅,晴空惯有的警惕便又上了心头。 林馨也不否认,淡淡的‘嗯’了一声,还握着凌悠夏的肩笑道:“这丫头似乎很喜欢你舅舅,所以总是跟着。” 晴空心里‘咯噔’了一下,再看向凌悠夏时,心里叹了声:果然…… “馨儿,我要去办出院手续……”晴空也不打算等爸爸或是妈妈过来了,她已经十八岁了,这手续还是办得好的。 “让夏夏陪着你小舅,我有话要和你说。”馨儿将凌悠夏往前一推,晴空一滞,看向凌悠夏,小舅肯吗? 晴空低头看床上的白一羽,耐着性子道:“小舅,我和馨儿出去一趟,让夏夏在这里陪你玩好不好?” 白一羽蹙眉,立即摇头。 凌悠夏脸上闪过一抹落寞…… 晴空再次耐着性子温柔的道:“可是小舅你不想和我回家吗?要回家的话,你就必须先放开我五分钟哦……” “回家?五分钟?”白一羽的手松了松。 晴空立即放开,然后松了口气:“恩,就五分钟,我一定回来。” “苗苗,不能骗我哦……”白一羽认真的蹙着眉看着晴空道。 晴空冲白一羽一笑:“恩,不骗你。” “已经十秒了……”白一羽竖起十根手指头,晴空也知道他一向十分认真,也不敢耽搁,立即和林馨儿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晴空回了一下头,见到凌悠夏已经坐在床边,而小舅难得的竟然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露出温柔的微笑来……眼里,看的竟然是凌悠夏。 晴空和林馨儿尽快的去办了手续,然后再慢悠悠的走回病房。 林馨儿终于主动开口问晴空:“你不好奇我这些天跟着你小舅在做什么吗?” 晴空定定的看着林馨儿,策定的道:“你会说的。” 林馨儿只是一笑:“先把你小舅送回家,我要带你去个地方,也要向你坦白一些事。” “坦白?”晴空蹙眉,何以用这两个字。 “恩,坦白。”林馨儿反而越加的坚定了似地。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晴空走到门口就听见小舅在小声的数着秒数,晴空立即推门进去:“我回来了。” 床上的白一羽抬头看见晴空回来,立即绽开花一般的微笑:“你没骗我。” 晴空知道,因为昨天的事,小舅失去了安全感,但是不怕,她一定会为他重新找回来。 “我当然不会骗你。”晴空在床边坐下来,握住白一羽的手笑道:“换衣服,我们回家。” 坐出租车回了家,湛守诺和薄荷甚至湛一凡都意外他们竟然回的这么早。 “我正说要去医院接你们……”薄荷起身,看几个孩子多是没吃早饭的,立即便让张姐下去再准备四分早餐。 “医生说……小舅已经没有事了……”晴空看了看爸爸妈妈甚至阿诺交待,这件事是她惹出来的,所以她会全权担起责任。 湛守诺一撇嘴,道:“你去洗漱下,像个鬼样……” 晴空勾了勾唇角,知道弟弟不怪她了,这才附耳又交待了白一羽一番,让他好不容易放了自己的手才上了楼。 晴空洗了个澡,换了条裙子,坐在房间里吹头发。 林馨端着早点亲自送上来,看向晴空身上的裙子眼睛一亮,有些好奇的问:“你这裙子是挺漂亮,是哪儿买的?” 晴空放下吹风,穿上一旁的嫩绿色大衣回道:“是定做的……我基本没买过衣服……”因为爸爸会直接让设计公司每年给妈妈送新装,所以从小时候开始她就没买过衣服,都是蹭了妈妈的光,那些设计公司会送儿童衣服,直到现在。 林馨眼带羡慕:“你有个好爸爸疼你妈,不过你这件衣服……是有真相的。” 晴空一顿,真相? “我上来向你坦白,”林馨似乎做好了准备,手搁在膝盖上,看着奇怪淡淡道:“其实,我这一年都常常接触你小舅,因为……我是他的经纪人。” 晴空一顿,用力蹙眉:“经纪人!?” 商标 震惊和疑惑让晴空更加的好奇,她究竟错过了什么。(.好看的小说) 而林馨和阿诺又究竟瞒着自己什么! 林馨并不急着解答,而是看了眼自己亲自端上来的早餐,晴空静默了片刻,只有先端起碗吃了些,可以说是囫囵吞枣,一定没尝到味道。 她现在心急燎焚,哪里有心情吃得下。 林馨却起身道:“跟我出去一趟,我需要边走边说。” 晴空顿然,看着林馨并不打算动作,因为她完全摸不准现在这个可以说有些陌生的馨儿……究竟要干什么。 林馨回头,看晴空没有动作,叹了口气:“我会害你么?走,你不是要知道真相。” “可是馨儿,我要陪小舅……” “让夏夏陪着。” 晴空更加不愿意动了,林馨轻挑眉梢看着晴空问:“怎么,有危机感了?” 晴空蹙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和我装糊涂,是不是看着夏夏和你舅舅玩儿的挺好,心里闷闷的?” “你明知道那段氏姐妹……”晴空很少瞒这个闺蜜什么事,更何况是段氏姐妹,但现在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勉强,因为她也知道,凌悠夏和段氏姐妹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小舅接纳了夏夏,愿意和夏夏玩儿。 林馨一语道破:“她才十岁,虽然喜欢你小舅,但更多的是对干净和纯洁的仰望,不由自主的靠近,和那龌龊的段氏姐妹能相比么?” 晴空垂了眼睑,正是因为不一样,所以她才更不放心。 “走了……”林馨折回来亲自来拉晴空,“赶快下去好好说一声,事不宜迟,早些回来就是了。” 晴空没有办法只有拿起一旁的包包跟着林馨出去。 下了楼,晴空看着小舅坐在沙发里,而夏夏正在一旁又是说又是笑的逗着小舅,虽然小舅没什么反应,但是眉目却是十分温柔的,也没有半分的不耐烦……看得出来,小舅不讨厌夏夏。 让晴空比较意外的是,第一次见凌悠夏,她不是板着脸半天都不说一句话的冷酷小女生吗?眼前这个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又是为了哪般。 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湛守诺却还没走,看到晴空和馨儿下来,也只是淡淡的道了句:“我去学校了。” 林馨蹙眉:“你不和我们一起?” 湛守诺瞥了林馨一眼:“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知道怎么做。” 林馨撇了撇嘴,虽然他这么信任自己,她却没半点儿高兴,一年前不是他把自己拉进来,她如今至于这么累么? 晴空倒吸了一口气,不懂湛守诺如今这颐指气使的气势是从哪儿来的? 而且,一摇一摆的就走了。 这还是往常那个臭小子吗?似乎从昨天开始就有些不太一样了……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从前的他对小舅就像姐姐对小舅一样的态度,比普通亲人更多一些关心,可昨天的他看来却似乎极为上心……难道是从前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还有便是,他们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他什么时候又和馨儿这么熟了? 晴空疑惑,却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急着找答案的时候。 湛守诺一走,晴空便转身去了白一羽身边。 “小舅。”晴空站在一旁,看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凌悠夏,心里并不是太喜欢。 这个小女孩儿对小舅表现出来的热忱,让她很不安,虽然她知道并不一样,却还是想到了段氏姐妹。 “苗苗你来了。”一羽抬头,虽然早已经看到晴空,但是晴空主动走到他身边,还是让他心情大好的立即绽开笑容。 一羽性格原本就有些冷漠,从小便是不太爱笑,对人疏离。 这一点,馨儿和夏夏都是深知,就连夏夏讨好了这么久,他也只是偶尔对她露出温柔的神情来,但偏偏……只要晴空一靠近,只是一声‘舅舅’而已,都能让他立即变个模样。 笑,似乎都不能表达他欢愉的心情。 凌悠夏愣在旁边,眼眶有些委屈的泛红。 馨儿在旁边看着微微的叹气,夏夏这小姑娘还没弄清现实呢,别人是十八年的相处,你才几天而已,能能比拟么? “我和馨儿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和夏夏玩儿好不好?”晴空伸手拉着一羽的大手微微的摇了摇笑着问。 一羽看了一旁的夏夏一眼,夏夏眼里也有些期待,不过最终……一羽还是摇了头:“不用了,你出去……我……我自己能在家的。” 晴空知道他这是心情不好。不过,他不要夏夏陪着,倒是让晴空莫名的安心了。 夏夏则是满脸的欲泣……晴空也没时间安慰她,却是顺水的握住小舅的手道:“那你在家里好好的啊,有事情给我打电话,你看看书,画画,或者看动漫都行,魏奶奶她们会给你做好吃的。” 馨儿立即拉着凌悠夏去了一旁不知道嘀咕些什么,凌悠夏虽然总是不甘心的望过来,但依然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一羽睁着澄净的眼睛望着晴空,多了一丝期盼。 “恩……应该很快。” 一羽只好叹了口气,答应了。他从不阻止晴空去做自己的事,因为他知道,苗苗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时间的,不能永远陪着自己玩儿…… 晴空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和馨儿一起走了,连带着将夏夏也给带了出来。(.) “你先回家去,今天不上学你妈妈肯定训你,自己回家好好认错啊。”出了别墅大门馨儿又不停的和凌悠夏交待,凌悠夏欲言又止的望了晴空几次,最终还是忍不住的看着晴空问道:“你会让羽叔叔伤心吗?” 馨儿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丫头直接放箭啊。 “你难道不是更应该担心你哥哥?”馨儿没等晴空回答,而是收了自己的嘴巴,笑问凌悠夏。 凌悠夏却是表情一冷:“我哥……哼,他伤心死算了,都怪他……”似乎还不解气,又嘀嘀咕咕的道,“他少了某个人至少能活下去,可我觉得……羽叔叔少了你,是活不了的……他心目中的人无可替代,但我哥……” 凌悠夏说说停停,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自己一挥手道:“算了,我不问了。那毕竟是我哥哥……我也相信晴空姐姐知道谁才是正确的选择……我走了……”说着便转身一边不舍的望着别墅大门一边慢悠悠的自己走了。 晴空张了张嘴,为什么她觉得那么诡异呢?这丫头说的话不明不白,甚至不等自己回答就一个人喃喃自语的走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个孩子啊……”馨儿摇了摇头,拉起晴空的手突然又十分热切的道:“走!” 丁叔的车已经开到门口来了,晴空只好和馨儿立即钻进后座,等车子一上路,晴空便看向馨儿冷冷道:“可以说了,瞒了我多少事?” 馨儿缩了缩脖子,她可从未被晴空这么看过,心里顿时有些没底。 “咳咳……说是会说的,照你小舅那性格,我们不帮忙,他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 “小舅?说什么说出口?”怎么又牵扯上小舅了?晴空现在是一脸的糊涂。 “算了算了,我从头说起……其实,早年我就知道凌冽哥哥喜欢你。” 小丁叔叔放着音乐,而馨儿和晴空近近的靠着,所以也不怕她们之间说的话前面能听了去,于是林馨说的话题也就无所顾忌了起来。 晴空却是惊得一背的汗水,林馨说什么?早年就知道……?那不是……就她自己不知道?馨儿的感情观萌芽的那么早? 面对晴空怪异的眼神林馨却只是笑笑:“所以,凌冽哥哥去了日本之后,我也不停的给他传递你的消息,从中获取了不少礼物……这算是我对不起你啦,”林馨再次接住晴空射来的冷箭,可是都已经做好坦白的心了,哪有退缩的道理,所以只有硬着头皮继续道:“但是渐渐的,我就越来越少给他消息了,知道为什么吗?” 晴空木然的道:“因为没礼物了。” 林馨扶住额头,嘴角抽搐:“虽然我很肤浅,但是你个没良心的,真以为我全是为了拿礼物啊!”林馨现在恨不得掐湛晴空的脖子,难怪他弟弟一提起湛晴空的情商问题就满脸黑云。 晴空凉凉的撇嘴角,她又不说,她怎么知道? “你昨天是不是和夏夏她哥在一起?” 晴空顿,她怎么知道…… “夏夏那么聪明,她自然会套她哥哥的话。” 晴空垂头,的确是,她没什么好狡辩的。 “他和你表白了是不是?”林馨眯起双眼,她就觉得奇怪,刚刚说到凌冽从小就喜欢她时,她竟然不惊异不奇怪,必然是早就知道了,必然是已经被表白了啊。 晴空摸了摸脑袋,一阵干笑:“怎么会……呵呵……” “所以你昨天才爽了你小舅?”似乎找到合理的解释了,林馨怎么会不知道凌冽的手段,那人腹黑的吃人不吐骨头,对付晴空这样没情商的小女娃还不手到擒来?再来个威逼利诱什么的……林馨已经能想象当时的画面了,更是为晴空那没骨气的捏一把辛酸的眼泪啊。 “是我不对……”晴空怔了怔,没想到她和普通的女生一样,被帅气的男生一表白就没了方寸,竟然还爽了小舅的约,最后害的小舅差点儿出了大事。 小舅和普通人不一样,需要更细心的对待,也需要更体贴的呵护,晴空从小立誓要保护小舅,却不想自己有一天因为恋爱这样的事伤害了小舅。 林馨叹了口气,没再责怪晴空什么,而是继续道:“我没有再向凌冽哥哥提供你的消息,是因为我觉得,他没有什么希望了。” 晴空蹙眉望来,馨儿这是什么意思? “他永远比不上你小舅对你的好。” 晴空的大脑有了片刻的空白……馨儿这话……再加上前面那一句……晴空的心突然惊跳了起来。 “我是和你从幼儿园便认识的,我看着你和你小舅是多么亲密,看见他对你有多重要,也看见你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你小舅上高中那一年,他被全班人攻击你还记得吗?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你,疯了似地又哭又跳冲进去,而他为了保护你竟然站起来和那些说得上是他害怕的人去打架。那一幕我永远忘不了……也是那一幕让我认识到,你们两个只怕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我内心的震撼,让我迟疑着要不要再给凌冽哥哥传送你的消息,渐渐的……便更多的关心起你和你小舅来,时间越多,就越加让我坚定了一件事……” 林馨镇定的望向晴空,在晴空眼神越加迷离时却无比坚定的道:“你小舅对你的好,是这个世界上,谁也比不上的。他只要看见你便是开心,而你只要看见他就能忘记所有烦恼,你能无所顾忌的当着众人的面坐在他的腿上,他能望着你发呆就是一整天,你能满嘴都是你小舅小舅,他也满脑子都是你……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晴空脸色却越加的苍白,她从未想过自己和小舅之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越是亲密,她就越是开心,可是在别人眼里,甚至在馨儿眼里……却原来是这样? “我对小舅……当然是责任……是亲人……” 说了出口,底气却不是那么的足,连她自己都惊异,为什么不能正气十足的面对馨儿说出口,她在……心虚什么? 林馨似乎早就预见她这样的反应,反而轻笑了:“你还要骗你自己吗?那好,我问你,你喜欢凌冽哥哥吗?” 晴空顿了:“暂时……还没有……但不可否认,他是个优秀的男生……做男朋友是非常好的……” “那你想过,你舅舅如果知道你和冽哥哥谈恋爱了,在一起了,他会怎样……?” 晴空表情有了片刻的茫然,她是……不敢想。舅舅一定会……一定会伤心的? 晴空一惊,为什么她会意识到小舅会伤心? 因为小舅平时并不喜欢别的男生太靠近自己,记得有一次,她去他的辅导班,一个男生拉着晴空要电话号码,从未生气的小舅却吼了那个男生一顿,甚至假公济私的说那个男生画的哪里都不对,是没有前途可言的……小舅从未那样过,当时也唬住晴空了。 不过,那以后小舅班上的男生们倒是谁也不敢主动靠近晴空了。 如果小舅看见自己好凌冽有亲密的接触的话……他会怎样?晴空有一些期待,却又有一些心惊胆战,更多的却是为自己所想所骇。 似乎晴空的默然已经是最好的回答,馨儿继续又道:“晴晴,你是不是觉得冽哥哥像是白马王子一样?就像所有的童话故事一样,他优秀,他骑着白马,他有迷人的样貌,身世甚至所有的一切都是完美的……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白马王子?” “他的确是个最完美的恋爱对象,最完美的白马王子……”晴空承认。 “那你真的喜欢白马吗?” 晴空茫然了,她喜欢白马王子吗?她当然和所有姑娘一样也憧憬轰轰烈烈的恋爱一场,等着白马王子来接自己,可是……可是……小舅呢?她不能丢下小舅不管,她会照顾小舅一辈子,她还是那个一心一意等着白马王子来的公主吗? “那我问你最简单的几个问题好了。” 晴空心里复杂不已,听见林馨要问简单的问题,当然应允。 “冽哥哥和你小舅同时掉在水里,你救谁?” 晴空有些不解的看向林馨,这算什么问题? “你回答,最真实的反应。” 晴空默了两秒,却老实的道:“小舅……”小舅虽然会游泳,但是凌冽一定也会啊,但她还是会游向小舅。 “冽哥哥不会武功,你小舅会武功,当他们两个人同时遭遇坏人的时候,你救谁?” “我谁也救不了啊,我还是个弱女子呢……” “快老实回答,别考究真实性。” “……小舅……”就算受伤,也得和小舅在一起,而且她知道,小舅为了保护她是会还手的。 “如果有一天,你和你小舅还有冽哥哥三个人同时沦落到荒岛上,你必须和其中一个人结婚,你会选择谁?” 晴空愕然的看向林馨:“你疯了吗?” 林馨却十分认真的盯着晴空等着答案:“快回答。” 晴空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还是小舅……” 反倒是林馨意外了:“为什么?” “小舅不乐意看到我和别的男生接触,如果我和凌冽结婚,他一定会揍他的。”虽然这件事发生的概率比彗星撞地球还要低,但是她还是做了最真实的回答。 林馨却咧嘴一笑:“你不考虑你们是舅甥的问题?” 晴空瞥了林馨一眼:“你知道的,我们不是亲生的……”虽然的确有些别扭,但是都已经沦落到荒岛上了,她当然还是会更加照顾小舅了。 凌冽……她顾不了。 林馨却笑得更开心了:“不枉我这么费心的开导你,好了,到了,下车!” 晴空看向窗外,车子已停,停在一个安静的街道上,这是哪儿? 林馨已经下了车,等晴空一下来便立即拉住她:“走,带你去一个非常重要又神秘的地方。”说着便将她拉着推开眼前的一个院子,院子很安静,里面花花草草什么都有,还有秋千和藤椅,但也不像是主人的地方,因为院子里没有什么生活气息。 “这是哪儿,馨儿?” “跟我来不就知道了?”林馨拉着晴空上了户外楼梯,上到二楼,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向晴空道:“一年前,我无意中发现一个秘密,于是连带着将我自己也拉进了这里,现在,你准备好走进这里面了吗?” “到底是……”晴空有些不安,却又抑制不住心跳的有些期待起来,难道这里面就是馨儿和阿诺瞒着自己的那个秘密吗?这里面究竟是些什么?和小舅……有关系吗? 馨儿前面说了那么多,又是为了什么……而她此刻心里半明白半疑惑的事是否能找到答案? 林馨推开眼前的门,带着湛晴空走进里面的那个世界。 人来人往,就如同是另一个世界,与外面的安静院落,截然不同,恍如隔世。 一排排的衣服被推来推去,一个个穿的十分时尚踩着十寸高跟鞋的女孩子们从眼前不停的走过,一车的高跟鞋,一车的包包,一车的……饰品。 电话在不停的响,人群在不停的忙碌,晴空甚至闻到了金钱和奢华的味道……这是个工作室,是个时尚工作室,她怎么还会看不出来? 而原本在巨大的大厅里忙来忙去的人们在看到晴空时却一个个静了下来,站在原地瞩目着晴空,馨儿带着晴空往前走,晴空疑惑的看向馨儿,低声问:“她们怎么突然都变得这么安静了?” 让她有些不安,甚至觉得有一丝诡异。 “因为你身上的衣服,包括你的包包你的鞋子。” 林馨低声的解答,晴空微微蹙眉,而原本那些站着的人却突然又一个个弯腰鞠躬,晴空吓得心脏怦怦直跳,难道这也是因为她身上所穿戴的这些东西吗?她可没那么笨! 林馨快速的拉着晴空走过正中间,到了一间办公室前。 “你看。”林馨伸手指着门上的名片。 晴空惊异:“羽?工作室?”这和小舅有关系吗? 林馨微笑,伸手拉着晴空推门而入。 门内,是很赶紧的世界。 就连画架和画布都是那么干净,全是纯白色,出了一些绿色的植物之外。 然后便是一个办公桌,办公桌上堆积了许多东西,但最多的,只怕是那一叠画稿,还有一副相框……特别的引人注目。 晴空走过去,伸手拿起来,相框里的人,正是自己。 晴空紧了紧自己洁白的手指,抬头静静的看着林馨,一股迫人的气势由内而发的便是质问:“你还不准备继续交待吗?” 晴空怎么也能想明白一些,她说她是小舅的经纪人,而小舅竟然在这里有一间工作室,阿诺和她一起瞒着自己似乎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又是和小舅有关系的,一路上她又向自己提了那么多奇怪的问题……这些全部都在奇怪的脑袋里打结,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又被她自己压抑着,无法真的相信,或者说……无法肯定。 林馨一笑,转身在沙发里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水,悠哉哉的才又道:“这得从一年前说起啊……一年前,我到你们家去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几张画稿,而这几张画稿……让我惊为天人,你知道是什么吗?竟然是设计原稿,每一张,都是那么漂亮,每一张,都是那么精致,我想,如果哪家设计公司拥有这样的设计稿,一定会赚翻的。不过让我更好奇的是,设计师是谁?设计原稿是我在你小舅门外发现的,就在我准备去问你小舅的时候,你弟弟,湛守诺抓住我,他告诉我,这些设计稿就是你小舅的,是你小舅不小心掉在门口了,而他要我保密。” “小舅?设计稿?”晴空傻了,小舅什么时候会画设计稿了?还有,阿诺他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好奇你那个弟弟要做什么了,抓住他问,如果不告诉我他搞什么鬼,我就告诉你。他或许是害怕我告诉你,竟然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然后我才知道……原来你小舅在这个地方做首席设计师,而你……身上所穿的衣服,鞋子,袜子,包包哪怕是内衣内裤,都是他亲手设计的。” 林馨说完,很满意看到晴空那惊呆了下巴的表情,她当初也是这个反应,所以现在看着当事人终于也露出这样的神情,心里才爽的满意了一些。 晴空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惊讶不已的看着林馨,还是难以相信:“你说……小舅给我……设计衣服?”她那满柜子的衣服,甚至内衣内裤包包都是……都是小舅设计的? “湛守诺告诉我,从你十五岁开始,便是了。他四年前发现你小舅会画设计稿,而且画的都非常的高水准,于是他问你小舅,为什么要画这些?你小舅告诉他,因为他想让苗苗穿……他不懂只画稿子不制成衣服你是穿不了的,他就是那样一颗心,想着你,于是就画了。” 晴空的脸微微的变红起来,没想到……小舅竟然会想着给她送衣服。伸手摸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这都是小舅设计的吗?难怪从三年前开始她就觉得这家衣服的风格有些变了…… “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小舅每个月会画很多稿子,只有几套是做成独一无二的,便都是你家里的那些,而剩下的一些才生产上市。所以刚刚办公室里的那些人看到你和你身上所穿的衣服,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我的身份?” “是啊,老板,说起来,我还是给你打工的呢。”林馨微微一笑,再次给晴空扔来一个炸弹。 “老板!?”晴空没压住自己的失声惊叫,这是开玩笑吗?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幸福,有个会给你画一辈子稿设计衣服的小舅,还有个为你处处着想的弟弟。湛守诺,他也真的很爱你小舅,也真的很爱你。” 晴空傻傻的看着林馨,有些东西似乎渐渐的浮出了水面,有些答案她似乎已经知道……可是这都是真的吗?阿诺他明明才十七岁而已……四年前,他不是才十三岁吗? “湛守诺他亲手创建了这个工作室,法人代表,是你。而他是总裁,你小舅是首席设计师,这四年来赚了不少,而且现在工作室已经崭露头角,他说甚至马上就要上市了,你小舅甚至能参加下一次巴黎时装周……他并没有独享你小舅的这份儿才华,而是为你留着一切,他说,你小舅所有的才华都是为你而生,你应该享有这一切。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帮着你小舅让你幸福。” 晴空低了头,眼眶红润,鼻子一酸,没想到阿诺他竟然……平时什么都不说,还只是和自己斗嘴,每次都把她气的半死,却没想到他竟然做了这么多。 “可他为什么……” 晴空还是觉得这一切太过梦幻,不够真实,毕竟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现在怎么突然就…… “连湛守诺,连我都看得出来,怎么你就是不愿意承认呢?你小舅虽然一辈子都说不出口,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难道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你看看你衣服的商标所代表的牌子……” 林馨已经很是无奈了,她一向都知道晴空的情商低,但是没想到她能够如此低。也许是因为她是局外人,所以才能看得清,还有一点儿……也许湛晴空顾忌着他们舅甥关系,毕竟十八年来,他们都是舅甥,这一点儿人伦禁忌便是很难冲破的,还有便是……也许她自己都没想过会和白一羽之间发生什么感情变化? 晴空迟疑的脱下外套,手指触摸着自己从未在意过的商标,上面只有四个英文字母:miao。 晴空顿时泪如雨下……苗。 “这个牌子是你小舅决定的,他说一定要用你的名字,湛守诺几番决定用了这四个英文字母。我知道你很难再往下想,但是我这些年都倒戈了,便是比你看得真切。冽哥哥他是个很好的白马王子,但他永远都不能超越你小舅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就和我们这些人一样,他无法超越,我们也无法超越你在你小舅心目中的位置。有一个凌冽,就有第二个凌冽来喜欢你,但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白一羽来爱你……” 晴空捂住自己的脸,什么都说不出,只是眼泪苦涩的梗满她的喉咙。 “晴晴,我再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去了哪里,如果你还找不到你的心的话,就算是我白忙活了。我是看不下去你自己在这里折腾,我是你最好的闺蜜,而我这一年来会帮着你小舅打理事物,都是因为你,我和湛守诺一样知道,你小舅甚至你都需要人拉一把,你们两个太相似,太干净,太善良,所以你现在才这么痛苦徘徊。” “馨儿我……”晴空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向林馨,她的话,每一句都是那么的正确,可是晴空却是越听越心惊……越听,心里越是豁然开朗,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她自己也清楚,只怕再撕下去,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回头了! “你想知道,你小舅昨天究竟约你到哪里吗?”馨儿只问。 晴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那股欲念…… “那你就跟我来。”馨儿拉起晴空,转身出了办公室,然后一路向前,从另外一边楼梯下了楼。 楼下是一扇门,从刚才的院子便能直接过来。 晴空看向馨儿,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楼下,便是你小舅昨天约你来的地方,为此我和湛守诺都帮忙忙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你小舅更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里,他说要给你做个生日礼物,这都是他自己想的,我们只是帮忙而已,你自己进去看。这张门票,你是第一个人持有,也是唯一一个。进去……” 晴空的心快速的跳动了起来,原来小舅这一个月都在这里忙碌……而阿诺和馨儿也有帮忙?原来昨天,他就是要自己来这里……可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晴空有些害怕,有些紧张。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进去了,心里便有了答案了,可是也许进去了,她从此便会走上另一条道路……再也回不了头。 有些东西,是她刻意隐藏在心底的……如果只是揭露一个角落,她知道便会地动山摇。 可是……现在有回头路吗?她很好奇小舅究竟做了些什么……她很好奇,很好奇他究竟要送给自己什么,为此心跳不已,为此,也意识到,再也没有回头路。 伸手,推开眼前的双扇门,晴空站在门口。 里面的灯光一盏盏的射开,晴空往里面走去,站在大厅中间,整个人却傻在了原地…… 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震惊,感动,诧异,愕然或者……火山爆发一般的激动? 两面,都是她,全部都是她自己。 素描,浓墨渲染,油彩富开……每一副都是那么栩栩如生,每一副,都是她自己。 笑的,郁闷的,生气的,站在风中的,吃满头的,冲着对面弯着眼睛微笑的,发呆的,酣睡的……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有如此多面? 脚步艰难的往前走,她的眼睛特写,她的半边脸特写,她的背影,她的双手,她遥遥的身影,她的嘴巴……为什么她的每个地方,他都能如此了解甚至临摹一般的刻下? 转弯,晴空再一次定住了脚步,在伸展走廊的尽头是一面墙,三米高,三米宽的大墙,而在那墙上并没有挂画,因为……那面墙上绘了一幅画。 画上的人,依然是她。 坐在花园里那棵大榕树下,背景是湛蓝的湖,湖上有小船两三只,绿叶纷飞摇曳,她坐在树下闭目小憩,阳光温暖的穿过树的缝隙落在她腿上,手臂上……就连一只蝴蝶,一只蜜蜂,都栩栩如生,而她的睫毛,她白色的裙摆,她的手指甲,她的唇纹,都仿佛是真的。 晴空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慢慢的蹲在了地上,望着那幅画,嚎啕大哭。 她从不知,原来他爱自己,已是入骨,虽然不语,这一刻却叫她心碎。 我的心我已经明白了 晴空从画展室出来,目光有些呆滞,眼睛一片红肿,看的林馨不免一阵担心,并立即上前拉住她问:“晴晴……” 林馨不免担心,是不是冲击过大,她还是无法接受? 也对,这样的事情只能提醒,毕竟不能强迫的。(.好看的小说) “如果你对小舅还是亲情更多一点儿,那你……” 晴空立即摇头哑着嗓子打断林馨,道:“馨儿你不必说了,我的心我已经明白了。” 林馨心里一惊,又是惊讶又是不解的看着晴空问:“你的心……那究竟是……怎么想的?” 其实她会这么关心晴空和白一羽的事,第一是湛晴空的情商一直较低,让她和湛守诺都颇为担心这厮被凌冽真的啃干净了还不察觉自己的真心,第二便是,他们虽然是旁人,但是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最希望晴空幸福,而湛守诺则是两者皆望,他们自然没有害她的真心。 只是,白一羽是个自闭症,这件事,他们虽然不在意,甚至觉得白一羽那是不同于世人的干净纯真甚至是个创作天才,而且要把他的自闭症当做一种简单来说,他也是个非常完美的人。 但这也只是他们这些亲近的人的看法,外人呢?她愿意承受外界所有的目光接受这个事实吗?还有便是她的父母……能接受吗!? 湛晴空性格活泼明朗,家世又好,人又漂亮无比,这么完美的女儿,他们愿意吗? 晴空不知道林馨的心里一直在不停的纠结挣扎,此刻,她比任何人的心都要透彻明亮,就像是发了一场高烧,出了一身的汗,虽然大汗淋漓,却是十分的清醒了。 “就是……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了。馨儿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和阿诺一直在护着我和小舅,但既然事情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就回去面对的,逃避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湛晴空恍如一夜之间便长大了似地,反过来拍了拍林馨的手去安慰。 林馨有片刻的僵硬,反应过来时湛晴空已经走了,手里握着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她走得很坚决。 林馨有些不安,她始终觉得眼前的晴空不太那么真切,过于的坚决了……她要做什么? 林馨怎么都想不明白,立即给湛守诺发了条短信:我想你姐摊牌了,她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出来后态度非常坚决的走了!我很不放心,她会做什么?会不会伤害自己? 发完短信林馨有一阵苦笑,湛守诺这厮明明十七还不到,做起事情来却像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更不得不承认他果然是湛氏国际的继承人,积了他父母所有的优点包括智商。竟然在四年前便成立了这件公司,并且做得有声有色……还赚了不少,连带着她这个明明才上高三的女生也提前走上了商业的道路。 只是,以后要离这样的人远些才好,她是想赚些钱,但以后并不想走上商业之路。 片刻之后湛守诺回了一条短信,只有一个字:凌。 林馨大惊,立即拔步追了出去,湛晴空这是要去凌家找凌冽了!?她竟然如此迅速且坚决…… 晴空的确是来找凌冽的,她站在凌家大门外,徘徊了一阵,拿起手中的手机,盯着来电显示。 他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已经打了五十多个电话了,可她一个都没有接。 昨天是忧心小舅,一直陪在医院,可今天是心绪繁杂,没有心思。 但现在……她的心透亮了,却越加的明白自己之前做了什么糊涂事,而有些事,是不能耽搁的,必须斩断的。 狠了狠心,她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冰冷:“喂……我在你们家门外……” 一分钟后,凌冽穿着居家服就从大门跑了出来,远远的便看见了晴空,三两步奔过来便握住她的手,也不生气也不质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反而笑问:“怎么突然来了?冷不冷?饿不饿?眼睛怎么红了?走进去,我妈刚好在家,让她给你做好吃的……” 一连串的问之后便要将晴空拖进去,晴空当然不会再由着他糊弄自己,定住脚步,并轻轻的将手从他的手里挣扎了出来。 垂着头,低声的道了一句:“我想,我们还是算了。”她不愿意试了,也没有必要再试了。 凌冽面上一僵,低头看着她垂着的脑袋,自己则是身形摇晃,脸色刹那间就变得煞白一片……而她,却没有看见。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晴空知道,她没有底气说这些,但是她也知道,她不会喜欢上他,从前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因为她的心……早已经在这些年被另外一个人占满。 从前她一直任由自己装糊涂,她一直刻意的隐藏那份儿超过了亲情的关心到底是什么,但是今天被馨儿豁然点醒,既然明白,就何必再糊涂? “我……我走了……对不起。”又说了一句,她知道是自己辜负了他十八年,但是如果不辜负他十八年,却只能辜负小舅的十八年辜负自己的十八年,而她也只是个自私的人。 晴空转身欲走,身后的人却一把抓住了她,苍白着脸冷着神情问她:“是因为……白一羽?” 晴空愕然的抬头,连他……也知道!? 凌冽见她的表情,心里更冷,知道自己是猜对了,顿时心里犹如火山一般的喷发而出:“我终究还是没防住他,对不对?没防住那个傻子……” “你闭嘴!”晴空怒的一吼,并迅速的推开凌冽的手,瞪着他,犹如瞪着一个敌人:“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凌冽一怔,顿时悲从心来:“是啊……我怎么敢与他相比……你们一起长大,你就算以后出嫁也要带着他,我怎么可能与他相比!我是自、不、量、力并且自、作、多、情了!” 晴空晃了晃自己的身子,抬头看他,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悲凉却还是狠心的别过头去,虽然知道自己残忍但是却知道如果不这样做,只会更残忍,他不该再看着自己……从前不知道他的心,既然知道了,就该让他清醒。 “是,你说得对,我的心里我的眼里都只有他。你很好,但我放不下他,从出生便已经注定了,这辈子都放不下。你是王子,可我却不是公主……我是要保护骑士的骑士……”闭了眼,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更狠心的道了句:“我希望……你能幸福……”说完晴空也不再给两个人说话的机会转身跳上车,小丁叔叔一直等在旁边,虽然在车里看着也觉得奇怪,但是也什么都不敢问,立即将车开走。 而凌冽,看着车子绝尘在眼前,只觉得喉间腥甜,转身立即扶着墙,那个耍满心机也志在必得的年轻男子在这一刻却体会到了失败的滋味……满心的愤怒和不甘叫他闭上眼睛,却全是那个人的无情! 林馨儿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暗暗的叹息。 也是她对不起冽哥哥,竟然倒戈了……看着冽哥哥这难受的模样,她也希望冽哥哥早日走出来,只是不要再趟进别人的浑水里了…… 不过,晴晴那丫头是真的狠啊……不愧是湛守诺那厮的亲姐姐,做起狠事来,倒不用别人担心。 晴空神情恍惚的回了家,远远的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在门口。 晴空立即让丁叔叔停了车,自己便在大门下了,然后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人。 他永远都在那里等着她归来……从幼儿园开始,只要她出去了,他便会等她,深锁着眉头,直到看见她的身影,然后微笑。 “苗苗,你回来了。”白一羽轻轻勾起唇角,仿佛在等着他的天使,见到她的归来,也露出了微笑。 “小舅……”晴空想着这一天所经受的种种撞击,再想到那间画室,想到那幅画,想到他为自己做的这些却从未说过,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拔步便冲了过去,然后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他很高,身体很结实,在他的怀里,她总是有莫名的安心和安全感。 “小舅……”晴空红了眼睛,有太多的话想问他,当下却更想问:“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怎么身上凉凉的! “一会儿……” 晴空眼睛一瞪,就知道他又在撒谎!不经过今天的事实验证,她真是难以相信,那么单纯的小舅竟然对她撒了那么多的慌!竟然做这那些事都不告诉她! “就……就你走了之后……” “你一直站在这里!?”晴空讶然,那不是四五个小时了? “也不是……有吃午饭……然后才出来……”白一羽也知道自己似乎惹她生气了,说话没什么底气,只是不停的瞅着她的表情,他是最舍不得她生气的,她一生气,他的心就疼。 晴空虽然生气,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心酸和感动,从前一直觉得他等自己是理所当然,可是明白许多事情之后,才知道,他那是对自己好,别人想要都要不来。 “好了,我不生气……”吸了吸鼻子,她现在肚子好饿,而且有好多话想问他,拉着他的手便进了门,“我先吃点儿东西,然后我有话问你。” 一羽见晴空不生气,便立即眯着眼睛笑着点头:“恩,好。” 见他这样好说话,晴空又是无奈又是笑,但是心情也好了许多,牵着白一羽的手便一起进门了。 只是吃饭的时候,白一羽便眼睛眨也不眨的一直盯着晴空,晴空从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今天许多事情想明白了之后她才惊觉,原来小舅的眼神是这么热忱……就像盯着一件宝贝似地一直盯着她,还一脸傻笑,她从前怎么就不觉得怪呢?而且家里的人都不觉得奇怪么……难道真的是心惊不一样了,所以才有了些心虚? 晴空快速的扒了饭,然后就拉着白一羽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茶几边坐着,晴空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橙汁,白一羽倒是没什么,和从前一样,一直盯着晴空看罢了,但是晴空心里却不像从前那样单纯了,她知道了白一羽给予自己的关心超过所有人,知道了他或许是深深的爱着自己,但是不会表达,而自己……心里也离不开他,所以顿时还是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久坐着晴空也知道不是办法,她必须确切的知道小舅究竟对自己抱着怎样的心思和态度,也不能完全听林馨和阿诺说了什么便是什么,如果正主都只是纯属对她依赖的话,那她不是要陷入可悲的单相思? 还是恋着这样一个经久不变的人……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小舅,”晴空突然往前一趴,半个身子都俯在了茶几上,脸则突然靠近白一羽那洁白无瑕五官又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脸,再看这皮肤,比她的都还要好……简直是吹弹可破啊,啧啧。 “嗯……嗯……?”白一羽的脸也因为晴空的突然靠近而莫名的红了。 “你喜欢苗苗吗?”晴空咬了咬牙干脆直接的问。 白一羽虽然不解晴空怎么突然靠这么近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过还是乖乖的点头:“喜欢啊,最喜欢你了。” “多喜欢?” “很喜欢。” “我和……我和我妈妈还有外婆同时掉在水里,你救谁?” “你外婆……” 嘶……晴空倒吸了一口气,不该是这样啊,难道不该是自己吗? “为什么?”晴空有些不甘心的问。 “你外婆不会游泳啊。”一羽回答的却是一本正经。 晴空愣了,小舅这么认真的人……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怎么偏偏外婆就不会游泳呢! “那……那我和外婆还有妈妈三个人同时生病了,你照顾谁?” “你啊。”白一羽回答的又是理所当然。 晴空心里一喜,顿时乐颠颠的问:“真的吗?” “恩。你妈妈有姐夫,我妈妈有杰森,只有你……没有人照顾。” 晴空的脸顿时黑了下去,这算是什么答案…… “所以你是因为我没人照顾!?”晴空怒了,她看他根本就是……就是不在乎自己嘛! “不会的……”白一羽突然又握住晴空的手,越加正经的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你掉在水里,就算你生病,我也会在你身边的。先救妈妈,然后救你,如果你生病了,我也会寸步不离的……” 晴空却是愣了,没想到他这么认真……顿时有些后悔,她不该逗他的。 “对不起小舅!”晴空身子一转跑到白一羽身边来,乖乖的坐下,然后伸手环抱住他的腰,投进他怀里,有些委屈的酸了鼻子却又非常认真的道,“我不会掉进水里,也不会生病的,不会让你担心……” 她明明知道小舅对她是比所有人都好,却还在这里怀疑,她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奇怪。 突然,晴空的动作顿了顿,她听到了什么……?晴空将脸往左边又侧了侧,如雷贯耳般的心跳声从面前这个人的胸腔里传了出来,而且频率快的毫无节奏……惊恐愕然,小舅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啊? 悄悄的抬头,看到他红了的耳朵和粉粉的脸颊,晴空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来,慢慢的松开自己的手,她将身子半坐起,扶住白一羽的肩,脸则突然更近的考了过去。 “小舅……”晴空越靠越近,看着那粉红的唇瓣,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那个画面很模糊,却如雷般的击醒了她! 晴空突然顿住,那画面越来越清晰……十二年前的某个夜晚,外面是车水马龙,车内却是无比安静的那个晚上……她被凌冽夺取了初吻,而她则转身夺去了……小舅的……初吻!? 而她睡了一觉之后把这两件事都给忘了,现在看着近在眼前的粉唇,她却突然想起这件事来……这代表了什么?难道她十二年前就开始肖想小舅了!? 晴空愣在那里回忆和自我怀疑,眼前的白一羽却不那么淡定了。 他同样在垂着眼睑盯着眼前的这张小脸……和小脸下面那粉嘟嘟的小嘴巴。 阿诺说……如果喜欢一个人……看到她的嘴巴……就会想要亲她……而他喜欢苗苗……看到她的嘴巴也很想要亲她……是不是……是不是可以…… 还没有作出判断,他的行为却已经先行了一步,伸手抓住晴空的小胳膊,一个低头,便轻而颤抖的印上了眼前的红唇……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儿来,血管里的血液快速的流动着,他不知道自己的脉搏究竟有多快,但是他知道,此刻他心情非常,非常愉悦! 晴空傻了,看着眼前的大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感受到嘴巴上的柔软,她终于意识到,她被小舅给亲了!? 只是一下,白一羽就非常羞涩的退开了,然后坐在一旁,十分扭捏,有些茫然无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舅?”晴空讶然,这还是她那单纯的像个天使的小舅吗?竟然知道……知道主动攻击!?他是不是突然智商恢复常人了? “对、对不起苗苗……我、我看你嘴巴像棉花糖一样好看……我觉得可能会很好吃……忍不住就、就……”白一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此刻的行为,可他做都做了,苗苗不会生气?他好害怕苗苗生气。 晴空哭笑不得,棉花糖? 也怪她自己刚刚靠的太近,不怪他冲动。 “那你觉得我的嘴巴好吃还是棉花糖好吃?”晴空看着这么有趣的小舅,没来由的,便更加想逗了。 白一羽果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没有棉花糖甜……”瞄了晴空那突然冷下去的脸一眼便又立即补充道,“但是比棉花糖好吃!软软的……我……我……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晴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捏住白一羽的脸,他怎么这么可爱呢?这算不算是表白,算不算是? “你说,你以后会不会对别的女孩子也像对我一样好?” 白一羽也不反抗,只是不停的摇头:“我只对你好,只对你好。”说起来神色还有些焦急,似乎害怕她不相信似地。 “那你会不会亲别的女孩子?”她需要更多的确定来坚定她的心。 一羽立即摇头:“我……我不喜欢别的女孩子……全部都不喜欢……不喜欢她们靠近……”这倒是实话,这些年,他从不喜欢陌生人,就连夏夏那样刻意讨好的,都被他拒之千里之外。 “那你像我老实交代,为什么要给我画那么多衣服?” “啊……你知道啦?”白一羽的脸上闪过一抹懊恼,却在晴空的瞪视之下立即交待道:“因为你长大了啊,所以会想象你穿什么衣服……” 晴空嘶了一声,这厮从前就想的那么多了?谁说他不会想象了?想象力太丰富了点儿,竟然还给她设计了内衣……不过这个问题她实在问不出口。 “那你老实交代,你每次靠近我……都会心跳加速吗?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羽突然低了头不说话了,晴空觉得奇怪,正要伸手碰他,却听的一羽闷闷的道:“对不起苗苗……阿诺说过,我是你舅舅,不该有这样的反应的……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脏和那嘭嘭嘭要爆炸的血管……” 又是湛守诺?他究竟什么时候察觉的?又知道了多少!? 晴空突然察觉,她很有必要和她那亲爱的弟弟也聊一聊! 不过,倒是被他间接的承认了……小舅会对她心跳加速甚至有着男孩儿对女孩儿该有的正常荷尔蒙分泌。 “小舅,”确定了小舅的心,湛晴空更想确定自己的,她从未真正恋爱过,和小舅也是从小一起长大从未想过别的,对凌冽更多的是感动,感动他的那份儿用心,却不曾真正的心动过……但是那心动,却在早上看到那些画的时候渐渐的苏醒,这一刻她更想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怎样的。 晴空捧着白一羽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向他的嘴唇靠了过去。 就是这个人,从小守护着自己,像骑士一般,从来不肯把眼睛分给别人。 就是这个人,在她的心里也占着不一般的位置,她不允许任何人说他一句的不是,她甚至觉得他是完美无瑕的……就是这个人……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比他对自己更好吗?而她呢? 轻轻的靠了上去,不再是小时候那般的懵懂,也不是小舅刚刚那轻轻的一个触碰,而是用力的压了上去,然后吮吸,轻舔……她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发现面前的这个人,颤抖的更厉害。 可她却压抑不住内心的那股甜蜜和渴望,只是将自己的吻更深入了一些,甚至伸出小舌头主动的钻进他的嘴里去试探。 而他,显然是个好学的人,她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然后很快便举一反三将她撵出自己的城池,攻入她的领地,有些重又有些轻的吮吸着她的舌尖,她的唇瓣…… 而湛晴空不禁窒息,还在这一刻,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原来,她心底渴望这个吻,已经那么久了。 委屈 就在晴空快要窒息之时,终于费了力气将眼前的人给一把推开。 白一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可是看着眼前的小苗苗,酡红了双颊,水润微肿的红唇,还有那似乎包含了一团雾气在其中会说话的双眸,都让他移不开视线啊…… 晴空当然知道小舅在盯着自己看,原本主动攻击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他还这样目不转睛的,晴空的心脏几乎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不许看……”有些霸道又有些害羞的抬手便要捂住眼前人的双眸,而白一羽第一次闪躲,并紧紧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红着脸有些害羞却又坚持的看着晴空竟道:“我……我还想要……刚刚……”说着另一只手竟然就要伸过来去摸晴空的下巴。 晴空吓得立即躲开,有些无奈却又紧张的道:“不、不行!” “为什么?”白一羽揪了眉头,苗苗的嘴巴那么好吃…… “因为……因为不行就是不行。这个……这个要我给你的时候你才能要,你不能主动过来哦。”她现在有点儿后悔,万一小舅在她向爸爸妈妈摊牌之前就当着众人的面突然又扑了过来可怎么办?而且看他现在一副‘还想要,还想要’的表情,晴空又是羞又是懊恼。 白一羽不说话了,只是委屈的盯着晴空。 晴空则狠心的撇开视线,盯着屋顶坚持道:“你不答应,我就生气,然后不理你!”他最怕的就是这个,自然是屡试不爽的。 果然,白一羽立即更紧的握住了晴空的手,像是害怕她真的生气然后不理自己了似地,立即答应道:“好,舅舅,舅舅答应你……” 晴空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看向白一羽那委屈的模样,心里又有些舍不得,便又软了口气道:“如果,是在我房间,或者你房间,没有第三个人的时候……也可以啦……但是每次都只能一次哦!”她真是看不出来,接吻的小舅会那么蛮力和强势,在她嘴巴里肆意而行,把她的嘴唇都要吸肿了……现在还有点儿疼,真是不怜香惜玉! 可她哪里理解,一羽虽然单纯,智商不足,但好歹也是个发育正常的男人,如今已经二十四快要二十五,却还是第一次真正尝到接吻的滋味……荷尔蒙的分泌已经快要把他淹没了。 一羽只好又委屈的点了点头,就在晴空猝不及防时,突然又偏了过来,在晴空的脸蛋儿上‘唧’就亲了一口。 晴空心里一跳,有些惊慌的扭头向白一羽看去,竟然迅速的偷吻!? 白一羽却红着脸扭捏道:“现在……没有人……” 晴空默,败给他了,不过……被偷吻好像还不错哈……心里甜滋滋的,嘻嘻。 在房间里墨迹了一下午,晴空也逗了小舅一下午,其间又被偷亲了三四次,又反复的确定了自己的确是白一羽心目中的唯一,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才终于满足又满意了。 估摸着时间,晴空知道湛守诺该回来了就去他房间里等着,于是推门而入的湛守诺看到湛晴空在房间里也毫不意外,反而是无比冷静的走了进来,放下书包,脱了外套和毛衣,光着上半身去了更衣间,一分钟后穿上居家服的他才走了出来,然后闲情逸致的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亲姐,勾唇微笑:“整理好了?还是有什么问题需要问我的?” 湛晴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湛守诺,她从来没有注意的发现过,原来湛守诺已经长大了。(.) 那么高,虽然还是个少年模样,但是浑身所散发的气质已经越加的靠近了父亲,沉稳,冷寂,小小年纪已经能够悄无声息的做了那么多事……实在不能小觑,湛晴空甚至有些自豪和骄傲,原来这厮是自己的弟弟。 湛守诺没见着湛晴空说话,只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打量,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这个姐姐从来不按牌理出牌,虽然有点儿没心没肺,但是真正认真的做某件事得时候,必定会做得到让人无可挑剔,也是让父亲和母亲捧在手心里呵护和疼爱的人。 “看什么?”湛守诺终于受不了湛晴空那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挑了挑眉,迈步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 湛晴空看湛守诺那又没个正形儿的样子,顿时觉得,这才是她亲弟啊。 不过,既然发现了他做了那么多事,还是关于小舅和自己的,就不能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说,你什么时候开的那家公司?” “三年前咯。” “可你那个时候才十三岁……” “有什么影响么?背后有爸爸指点,也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创业,虽然拿小舅开刀有点儿不是滋味,但也算是个商业契机,怎能放过。”湛守诺主动交代,湛晴空却是一脸的愕然。 “爸爸?难道爸爸妈妈也知道小舅设计衣服……” “我要拿小舅开刀,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不让我把小舅搬到公众面前罢了,还有便是一切以小舅的身体健康为主要。”湛守诺看了晴空那突然陷入迷雾中看不真切的脸又道:“他们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觉得我不该利用小舅,是我劝说了很多天,我总觉得小舅这些天分不该埋没,上天已经剥夺了他太多,也赐予了他许多,而他如果不利用这些天分来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一切,那就是一种浪费,不是么?” 说着,湛守诺似笑非笑的看着晴空,晴空当然知道湛守诺说的是什么意思,撇开视线,脸偷偷的又红了。 “可你……也不该不告诉我啊!”是说小舅从三年前开始就特别的忙碌,虽然直到她也要去上课,但是总觉得从前上课也没有那么忙啊,现在才明白原来都是湛守诺这小子。 “如果告诉你,你会同意?” 湛晴空想了下,承认,她不会同意……她不会愿意把小舅放到商业场上,她会觉得小舅并不适合那样的环境。 湛守诺不理湛晴空的沉默,只继续道:“事实是,小舅他适应的还不错,虽然整个公司的人都认识他,但是大家都知道,他难以接近,没有人知道小舅是自闭症,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大家都只会知道他过于神秘,不苟言笑,冷漠异常,但却是个天才。” 湛晴空默了,冷漠异常……难以接近……这两个形象似乎还不错。 “那你为什么……让我成为公司的法人代表,也就是……董事长?” 湛守诺咧牙一笑:“爸妈投的股,他们要求的。” 晴空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总有一股被算计了的感觉? “他们说,小舅赚的钱嘛,该你的,也知道小舅会给你,而且他们只是想让我练手,没打算让我自己赚钱,赚来的是你的,亏损的是他们的,我这个总裁还能得到不少工资,何乐而不为?” 湛晴空无奈的一笑,没想到,爸爸妈妈竟然会这样想,心里顿时有些不安,看向湛守诺又问:“那爸爸妈妈知不知道小舅对我……” 湛守诺摇了摇头:“他们没往这方面想。在他们心里,你们只是亲密了一些的舅甥关系而已……”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舅的世界里只有你,我怎么能不知道?” 就凭这个?湛晴空有些不信。 湛守诺也知道湛晴空会不信,虽然有些不愿,却还是缓缓道出了自己心里的一个秘密:“其实我小时候有些讨厌小舅。” 晴空讶然,讨厌!?为什么? 湛守诺也不看她继续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像你,像爸妈那样一开始便完全接受那样情况的小舅。我知道他和常人不一样,智商停滞不前,除了一些天生的天分之外,便是个傻子。我小时候是真讨厌那样的他,总跟着我们,总是护着你,就连我也不能挨着你。我是你弟弟,可他却将你当成了唯一,连我这个弟弟都难以接近,连我都不能每天痛快的跟着你玩儿,而你似乎也更喜欢他,从小就喜欢。所以我小时候非常讨厌他……因为我觉得,是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 晴空惊愕的看着守诺,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小时候的弟弟对自己有那么多的渴望和期盼!竟然还因为这些个讨厌小舅? “不过……”湛守诺又看了湛晴空一眼继续缓缓道,“在那一年,你们在雪地里走失,而他竟然背着你走了那么久,最后还安全的保护了你,虽然后来你们两个都病了,但是从那以后我就改观了。那个时候我悟出一个道理,或许,就算是他那天死了,也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他会用生命保护你,而你也会用你的生命依赖他。后来他上高中,而你又对他越来越充满了保护欲,我就再也没有那些不平了,相反的,对小舅也多了一些责任感和保护,我想只要他好好的,你也就会好好的了。所以……我用小舅的设计稿开了公司,所以我悻然同意爸妈的意见,把公司所有的盈利都给你,把公司也给你,而我只是尽力的去练个手……” 湛守诺的话虽然说的平缓,却还是让晴空感动的眼眶都红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只知道和自己斗嘴的弟弟原来从小就是这么关心自己,关心小舅,而她还一直以为他总爱和自己唱反调,总是吊儿郎当,却从来不知道……他越来越强大,所做的那么多,竟然都是为了自己! 晴空一扭头便用力的抱住了身旁的湛守诺,虽然湛守诺惊的身子一僵,颇为不习惯的练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晴空却还是在他怀里一抽一搭了起来:“谢谢你阿诺……谢谢你……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和小舅做的……” 湛守诺原本想推开怀里的人,但是听着她的哭腔,还是心软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做的究竟对不对……我只知道你们两个这辈子只怕是谁也离不开谁了……但是我还是舍不得……舍不得把你交给小舅……我知道他很好,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但我还是舍不得,他毕竟并不是真正的完美。可是我又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只有尽力,尽全力。你有了这家公司,还有以后湛氏的股份,这辈子,只要有我在,不管湛氏国际是否到我的手里,你和小舅两个人对于物质需求都没必要再担心了。你只管跟着心走,跟着你最想要的走,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决定,只要你幸福,我都护你一辈子。” 这样煽情的话,他原本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出口的,可是又只有这一个亲姐姐。桐儿虽然也好,但是湛守诺心里依然知道,只有眼前这个人才是世界上和自己身体里流的血是一模一样的,这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这般的复刻,基因,血液甚至骨子里的相似…… 湛晴空只是哭得更厉害,她从来没有这一天流的眼泪这么多,却只想哭,讲心里的那些感动,委屈和幸福统统的都哭出来。 有个弟弟,有一双疼爱自己的父母,还有小舅……她这辈子,真的幸福了! 很快便是元旦了,看似平静平静的湛家,却暗藏了许多的小秘密。 十二月三十一日,晴空急忙的吃着早饭,因为上课就要迟到了。虽然她上的是国际中学,并没有中国普通中学那么辛苦,但还是八点就要上课,所以晚起了一点儿的她此刻只能用扒饭来形容她的吃相。 母亲薄荷依然优雅的用餐,看了眼狼吞虎咽的女儿,很是无奈的抽了张纸给她并道:“慢点儿吃,我和你们说件事。” 相比较来说,吃相比较偏向母亲的湛守诺听见这话便抬头望来,薄荷淡淡的就道:“你们爸爸不是前两天回英国了吗?昨天你们奶奶的身体出了些问题,所以下午我也准备赶飞机回去,元旦节你们放假自家在家照顾好家里的一切,包括自己,知道了吗?” 晴空吞下嘴里的粥,接过母亲的纸擦了擦嘴问:“奶奶怎么了?” “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我得去看看,你爸爸一个人在那边,我不太放心。” 晴空知道母亲说没事便是真的没事,这也就放心了。 “那妈妈你路上注意安全哦,到了给我们打电话。”晴空立即一笑,心里也知道妈妈前去,只怕是因为更担心父亲一个人,他们的感情总是那样的好。 “恩。快去上学。” “那我走了,小舅,你不和我一起走吗?”晴空立即起身,拉起一旁还在啃面包的一羽便要一起走。 薄荷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揪了揪眉看着粗鲁的女儿道:“对你小舅温柔点儿,没个正形。” 晴空暗暗吐舌,心里却是心惊肉跳的,妈妈没发现什么? 这几天她和小舅在她面前可是表现的和从前相差无几,而且还刻意的比从前疏离了一些,比如不在他们面前再手拉手啊,也不总是坐在一起,眼神能不交汇就不交汇……如果连这样都看出来了,晴空就不得不佩服母亲的火眼金睛了! 湛守诺暗笑,摇了摇头,也抓起一旁的书包和母亲说了声:“妈妈再见,路上注意安全。”然后便跟着一起走了。 湛家有私人飞机,所以到完全不用担心母亲的安全问题,只是母亲这一走,家里不就是湛晴空的天下了? “我可警告你了啊,虽然妈妈这两天走了,可是家里还有魏奶奶,张阿姨她们,别太过分。”既然湛晴空自己都说了,她要先好好的读完高三,以后的事情等高考之后再说,但他还是不得不警告她一声,毕竟她有时候过于得意忘形。 “知道了,啰嗦。”湛晴空朝着湛守诺吐了吐舌,拉着小舅便爬上了车,小丁每天负责接送他们,也包括如今同在一个学校的湛守诺。 每天小丁先送湛守诺和晴空,然后再送白一羽,所以三个人上了车他便启动了车子立即前往。 “小舅,再见,晚上见咯。”下车的时候晴空温柔的和白一羽挥了挥手,想到妈妈这两天会不在,就有些莫名的激动,晚上看电视玩电脑再也没人管自己啦,嘿嘿。 “苗苗再见。”白一羽认真的看着晴空下车然后和自己挥手,在再看到她完全消失的背影白一羽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阿诺,明天我们去哪儿玩?快给个建议。”一进入校门,湛晴空就扒着湛守诺的胳膊急切的问。 湛守诺看了眼四下,全是同校的同学们,每个人都递来疑惑的眼神。虽然他们俩是亲姐弟,但是在学校并不是常常接触,所以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姐弟的人并不多,现在湛晴空突然这么熟络的扒着自己,只怕周围的人都已经误解了…… “放手。”湛守诺低声警告了一句,湛晴空仿若未闻,反而笑的更开心了:“你不说,我就不放。” “管你们去哪儿约会!”湛守诺低吼了一声,他可不想和湛晴空被传为绯闻情侣! “嘿……湛守诺你难道就不约会吗?我才不相信你没有女朋友!”湛晴空只是有些不甘罢了,这小子抓住自己和小舅在一起的把柄,自己却完全没有他任何的把柄,这些天细细观察过了,他竟然没有和任何女生有密切的接触,害得她一阵失望,所以现在才想威逼利诱一番。 “你无聊不?我才不想早恋!”湛守诺无情的拂开湛晴空的胳膊,说的却是实话,他现在一颗心扑在学习和向父亲学习经营之道的路上,剩下的心思都拿去操心湛晴空和小舅了,哪里还有心情去儿女私情这些无聊的事。 湛晴空不信,正要再上前去,林馨突然出现了,还一把抓住湛晴空的胳膊就紧张兮兮的道:“晴晴不好了,我刚听说冽哥哥生病了,都已经发高烧好几天了,反反复复的发病,都在医院好几天了。” 结局 湛守诺闻言,只是蹙眉,然后便迈步离开了,仿佛事不关己。[] 晴空却有一些意外,因为她这几天都没有听到凌冽的任何消息,她还以为他已经放下……却不想他竟然是因为生病了。难道……是因为自己? 晴空不敢自作多情。 林馨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晴空,但是她已经知道情况两三天了,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晴空,希望她能帮一点儿忙,但是见着晴空听了竟然完全没有反应又是面无表情,心里顿时有些没底。 “晴晴?”林馨又拉了拉晴空的胳膊。 湛晴空这才看向林馨并‘嗯?’了一声作答。 “你听了……怎么没反应啊?”林馨有点儿失望,她虽然知道晴空一向没心没肺,但是冽哥哥好歹也是因为她甩了他才会这样,难道她不该去安慰两句么? “你希望……我做什么反应?”晴空眨巴着眼睛反而看着林馨问,看的林馨心里微虚,却还是强作镇静道:“你是不是……应该放学了去看看啊……” “不要。”晴空想也没想就摇头,并迈步慢悠悠的朝着教学楼走去,“如果我去看他,是以什么身份?再说,我觉得凌冽会没事的。” 林馨说不出话了,她的确没资格要求湛晴空去看凌冽。 “馨儿我知道你会觉得我无情。”晴空怎么会不明白林馨,林馨是个完全的感性动物,只要是能感动她的人或事她都会义无反顾,从前帮着凌冽,后来倒戈小舅,现在又变成墙头草,都不是因为那边对她更有利,而是哪边或许更感动她,也不是没有立场,而是她这样性格的女生也俗称白莲花。 “但是,我真的不能去看他。他生病,是因为他没想明白,我如果去看他,就承认这都是我的错,而他就会永远耿耿于怀。我承认,我是有错在里面,那就是不该弄不清自己的心意的时候稀里糊涂的答应他,可是我及时挽回了。这些年,我也不曾知道他竟然喜欢我,他表现的不明显,反而是不停的惹我厌烦,现在知道了,所以我心里也感谢他的喜欢,但感激和感谢都不是爱情,我不能因为感激和感动就去回报他啊。馨儿,他生病我也很担心,但是我知道,只要他想明白了,病就会好的。” 林馨怔怔的看着头头是道的晴空,突然觉得,其实晴空并不是没心没肺,她只是太清楚太明白,所以才总是对喜欢她而她并不喜欢的人无情罢了,这样的人虽然无情,但却明白自己是要什么的……偏偏自己这样的,永远都不知道究竟要的是什么。 “哦……我知道了,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林馨顿时想明白,开心的挽着晴空,两个人热热怯怯的一起上楼。 晴空又开心的问林馨:“你觉得我明天该和小舅去哪儿玩儿啊……”但是林馨不知道,晴空虽然装作无情,但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些担心的,三天反复的发烧……他是在玩儿命么?心里也有愧疚,但她也明白,她不能去看他,态度一定要坚决。 晴空回到家发现妈妈已经走了,家里冷冷清清的,小舅明显还没有回来。 晴空立即打了个电话过去,小舅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晴空便上楼去洗澡,洗完澡又看了会儿书并把理综练习题拿出来做,到吃晚饭的时候魏奶奶上来叫她晴空才又下楼。 湛守诺不在家,所以吃饭的只有晴空和一回来就回房间去画稿的小舅。 晴空便招呼着让魏奶奶他们一起坐着吃饭,大家热热闹闹的吃完了晚饭,晴空便拉着一羽上楼去玩儿了。 在晴空的房间里,晴空做练习题,一羽则坐在画架前慢悠悠的画着窗外的景色,晴空也抬头,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起了烟火,美不胜收。 以为阿姨他们家和醇儿姐姐他们家都出去旅行了,所以这个短暂的假期真的只有他们三个在家啊……虽然有些无聊,但是晴空只要有小舅陪着,无论在哪儿都是开心又安心的。 “小舅……”晴空突然扭头看向真的认真在画画的白一羽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啊?” 白一羽暂停画笔,扭头向晴空看来,表情有些茫然:“以后……?” 晴空点头:“对啊,就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有没有想过?比如和我会怎么样啊,比如想不想去哪里玩啊,比如想要做什么事情?” 白一羽理解了,立即点头认真道:“当然有。以后,要一直和苗苗在一起,看着苗苗长大,保护苗苗。这就是最想做的事,也是以后想要一直发生的事……” 晴空无奈却又感动的笑了笑:“你啊……我想睡觉了。”扔下笔便跳下椅子,然后跑到床边脱了鞋便上了床盖好被子,眨着眼睛看向还坐在画架前愣着的白一羽,晴空招了招手:“你过来,看我睡。” 白一羽这才慢腾腾的搁下画笔,然后走到床边,果然在地毯上坐下,在床边上撑着下巴便认真的看着晴空。 “小舅。”晴空伸手去拉住一羽的手,他这一辈子活的很简单,而她又何尝不是?因为有家人的保护,有他的保护,所以她从未想过未来,可是现在两个人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么单纯了,她也十八岁了,她不得不长大,不得不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 “有苗苗在,没人能欺负你,有苗苗在,你一定会幸福的。有苗苗在……你开不开心?” 一羽不自觉的便将脑袋靠近了一些,靠着晴空看着她的小脸笑着便点头:“恩,小舅很开心……”他几乎从不撒谎,除了被湛守诺带着之外,对苗苗永远都不会迟疑一秒。 晴空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小舅才会对自己这般真诚,也只有小舅从小才能给自己安心和开心还能让她义无反顾,或心痛,或幸福,或开心快乐或伤心难过。 也只有他无私的给予,能够让她全部收下并为之悻然。 她不知道别的人遇见这样的人会是怎样反应,是不是都像段氏姐妹那般,喜欢却又顾忌着世俗的目光,喜欢却又不停的去伤害,但她知道自己不会,她喜欢就会全心全意的接受,对待。喜欢怎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喜欢上了,不是么? “你想不想亲……苗苗?”苗苗突然狡黠的一笑,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凑了上去,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一起,而嘴唇相距则只有一根手指头粗细的距离。 白一羽的回答则是直接亲了上去,其实他早就想亲苗苗了,但是又怕苗苗生气,因为她说过,只有她允许的时候才可以……听她这样问,他哪里还愿意浪费时间? 晴空也没想到小舅会这样直接,她不过挑了一下,他就这么粗暴的扑了上来,虽然她也很享受他的吻,但是他又吸得她嘴巴好疼……最后弄得气喘吁吁,晴空不得不轻轻的锤着白一羽的肩他才放开了自己。 晴空红着脸瞪着眼前的人:“好疼哦……” 白一羽也是满面通红,听见晴空这样说,顿时有点儿担心,立即伸手过来捧着晴空的脸蛋儿担心的道:“哪里疼?舅舅呼呼,舅舅呼呼……” 晴空指着嘴巴道:“疼啊,小舅一点儿都不温柔……” 白一羽一边呼着晴空的嘴巴一边非常内疚的承认错误:“是小舅不好,是小舅不好,小舅以后会认真的……” 晴空这才笑了,握住白一羽的手指问:“小舅,你想永远和苗苗在一起吗?就像爸爸和妈妈在一起那样,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变老?” 白一羽眯着眼睛笑着不停点头:“恩恩,小舅想……” “哟,这么急着求婚了?”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低笑,晴空浑身一僵,扭头瞪去,竟然是湛守诺那厮。 “你什么时候来的?”晴空心里微惊,自己竟然没有注意门口有人,真是大意了!还好是湛守诺,如果是别的人……她简直不敢想象。 “从你们……非常投入的时候……”湛守诺也不隐瞒,只笑。 晴空愕然,他竟然看见她和小舅深情接吻了!而且还全程欣赏,没有半点儿声响!?他怎么这么恐怖!? 湛晴空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气鼓鼓的瞪着湛守诺:“阿诺……”正要发怒时,湛守诺却指了指床边的小舅一本正经道:“我看我有必要把小舅领下去了。” 晴空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转移话题。 湛守诺瞧湛晴空还跟个傻子一样,只笑了笑,然后漫步走了过来,一把揪起地上的白一羽的胳膊,低声道:“小舅,走。” “哦……哦……”白一羽听话的站起来,低着头红着脸梗着脖子竟然就要跟着湛守诺走。 怎么这么听话?湛晴空有些想不明白,伸手便抓住白一羽的手并有些赌气的道:“小舅不要走,再陪我聊会儿天嘛……”凭什么那么听湛守诺的,让她心里不快。 湛守诺半疑惑的扭头看向湛晴空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确定你要小舅陪你?” 湛晴空被湛守诺怪里怪气的动作和话激的疑惑和奇怪:“你到底什么意思?” 湛守诺一阵地笑:“我只是觉得……小舅他也有生理需求。”说着视线往下一移,湛晴空跟着湛守诺的视线往下,目光,落在小舅的裆部。 那里……似乎有异物突起? 单纯的白一羽也意识到两个人的目光突然转向自己的裤裆,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挡,可他这个动作却让晴空如雷击般的醒悟,小舅竟然…… 湛守诺满意的看向湛晴空那煞白的脸色解释道:“小舅是个正常男人,你放心,我会带他回去冲凉水澡的,亲爱的姐姐,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说完便牵着白一羽出去了。 湛晴空僵坐在床上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然后一声尖叫,房间里平平砰砰传来声响,接着湛晴空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跑到湛守诺的房门外敲门并大喊:“湛守诺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你对小舅做了什么,啊!?” 门‘哗’的一声立即被拉开,湛守诺倚在门边看着湛晴空那气急败坏的脸蛋儿轻笑:“我能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亲自帮他解决啊。进来,不想整个家的人都知道的话。”说完湛守诺转身进了房间。 湛晴空愕然了几秒,左右四下的望了几眼才溜进湛守诺的房间。 关上门,湛晴空立即焦急的上前询问:“小舅他没事?你到底什么时候……还有小舅他到底……”问着问着晴空的脸就红了,她从小关心小舅,可她从来没有发现小舅竟然也会……虽然他也快二十五了,是个正常男人了……但是小舅……晴空摇头又摇头,怎么都无法想象小舅那个啥的画面。 虽然小舅的身材很好……裸体一定很好看……想着晴空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但是小舅那个啥,湛守诺凭什么那么了解啊? “你还真是面面俱到啊,连这个都要操心?”湛守诺眼神怪异的看着湛晴空,湛晴空眼神闪烁飘忽,她才不怪湛守诺怎么讽刺自己。 “五年前,有一天早上你们都没时间,我去小舅房间,正好看见他在换内裤,于是我问他做什么,他告诉我说……他尿裤子了,还让我不要告诉你。他竟然知道丢人……可我觉得事情不太正常,经过我一番调查发现……小舅的青春期虽然来得晚了些,但毕竟还是来了。然后我问他昨晚做梦没有,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 湛晴空也是上过生理课的,当然知道小舅的尿裤子怎么回事,可突然,她就不太想听了。 “我……我不太想知道……”湛晴空突然捂住耳朵,脸部绯红起来,第一次,觉得小舅也是个正常男人嗷。从前的她,是不是真的太单纯了? “可我想让你知道呀,”湛守诺眨了眨眼睛,不然她这个姐姐还真的以为自己对她亲爱的小舅做了什么事,“他说他梦见你穿着一件白裙子站在花丛里追蝴蝶,虽然五年前你只有十三岁……”也是从那个时候湛守诺彻底的明白,小舅对湛苗苗不仅是亲人,原来心底里是把她当做异性,当做女人的! 湛晴空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湛守诺的房间里落荒而逃出来的,她只知道,自己的脸像是烧热了的锅子一样烫……看也不敢看小舅房间的门,晴空低着头快速的走过,然后逃回房间,躺回床上,心里‘噗通――噗通――’。 那一晚,晴空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晴空顶着一对儿熊猫眼下楼,白一羽刚刚跑步回来,看到晴空立即热切的上来拉她的手:“苗苗,早安……” 晴空看着眼前的白一羽,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他,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发丝,性感的贴在他的脸上,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流到他迷人的锁骨里……胸膛里……晴空狠咽了一口口水,狠心的撇开自己的视线,虽然小舅秀色可餐,但她不能色性大发! “小舅你快去洗澡,身上臭烘烘得……” 白一羽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哦’了一声便乖乖的上楼了。 湛守诺从身后飘过,似笑非笑的看过湛晴空,湛晴空突然想到湛守诺昨晚说过的一句话:“小舅发育的很不错哦……”昨晚湛晴空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却十分的明白了,昨晚湛守诺就是故意调侃自己,看自己笑话的! 湛晴空羞愤的扭头一把抓住湛守诺,然后扑在他身上又掐又挠又打,湛守诺撇着她那些挠痒似地动作:“喂,这些年都亏我细心的教导小舅才思想这么健康,以为那都是非常正常的反应,他知道他长‘大’了,就像你长大了一样,你不该谢谢我吗?” 湛晴空突然恨不得一头撞死,湛守诺,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 早饭过后,湛晴空决定带白一羽出去玩,动物园,欢乐谷,海洋馆都可以,出了门再做决定,而湛守诺因为无聊,所以决定尾随,虽然湛晴空说他猥琐,但是却没有反对这个电灯。 三个人出了门,决定自己打车去,因为今天元旦,所以让小丁叔叔带着他的家人出去玩,而他们三个则自力更生。 三个人有说有笑,正要拐弯的时候,一辆车子却突然杀了出来,湛守诺脸色一沉,立即拽着湛晴空和白一羽躲到一旁去了,待那车子停稳,一个人影从驾驶座里晃了出来,三人这才看清,竟然是凌冽。 凌冽脸色有些苍白,里面还穿着病服,外面只穿了件羽绒服,看来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形容非常憔悴而又狼狈。 “你……”晴空没想到他竟然从医院里跑了出来,还这副摸样,他真的就这样放不开? 凌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抓住湛晴空的胳膊便要走:“你跟我走,你跟我走……”一边说着便用了最大的力气拽着晴空要离开。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晴空立即反应过来凌冽在做什么,便是挣扎。 白一羽冲上来,抓住晴空的另一边胳膊,然后手一挥,便将凌冽给推开,晴空则好好的落在自己的怀里,凌冽几个踉跄,靠在车上。 回头,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白一羽,似乎没料到他竟然可以把自己这么轻易甩开,还能这么轻易的把她就夺了回去。 就像这些年一样,他多么费力才抓住她一点点儿,却还是被他轻易的就抱了回去。 晴空有些不忍心的看着这样的凌冽,所以开口想劝他:“凌冽,你回去……”话语认真而又充满内疚,“你没必要这样折腾你自己……” 凌冽双眸顷刻变成血红,像是能滴出来一般:“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就那么不值钱么?在你眼里,我tmd的就是个能随手拿起又随手丢弃的玩意儿?是你亲口答应的!亲口答应要试试的!现在怎么能反悔……怎么能……” 从他四岁第一次见到被抱在襁褓中的她,他就喜欢上这小丫头,小时候觉得好玩,越大就越觉得这样的丫头身边没有,放在心上,放在心上……到如今,她一句‘没必要这样折腾自己’就抹杀了他的一切吗? 她,真狠! 晴空轻咬下唇,她知道,她那一天不该答应,不该因为一时感动又觉得他各方面优秀就答应了。 “对不起。”晴空用力弯下腰,朝着凌冽深深的鞠了一躬,抬头,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无比认真的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可是凌冽,我真的不能……真的不能……哪怕伤害了你,我也不能去你身边。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喜欢,但我也要认认真真的告诉你一次,我喜欢的人是我小舅,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凌冽却还是不太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反而踉跄一步上前来神色激动的道:“我们可以一起养他……” “那不一样……”晴空还未说完,身旁的一羽却突然上前将苗苗护在身后并大声吼道:“你不能带走苗苗!” 白一羽在霸道的宣布。 可是凌冽却已经红了眼睛,眼前这个人……就是眼前这个人,从小便碍了他的眼睛……凌冽捏紧拳头,猛的出拳,对着白一羽的脸便招呼了过去。 晴空在后面惊声尖叫,白一羽已经被凌冽一个拳头打倒在了地上,嘴角立即就破了,青乌一片还流出一片血。 “小舅!”晴空红着眼睛扑在地上,扶着白一羽的胳膊心疼的要命。 她从不想小舅为了自己受半点儿伤害的,她发过誓再也不能让人欺负他! “你……”晴空含着眼泪抬头瞪向凌冽,可是要骂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的瞪着。 凌冽却愣在了原地,拳头还在疼,力是相互作用的,可是这一刻的心疼却比拳头上的疼还要厉害千倍,他已经无法形容那快要将他淹没的痛楚……原来,她真的很爱那个傻子。 白一羽这一次并没有任何的动容,似乎不痛也不生气,只是默不作声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再然后,一个拳头反回给了凌冽。 凌冽几个踉跄跌回了车边,他根本没有注意这个人竟然还会还手,而这一拳头,显然比他那一拳头还要用力!没想到……他倒真是个男人。 凌冽抬起头来,擦掉嘴角的血,看向面前的二人。 白一羽还护在湛晴空的身前,就像是一个护卫,捍卫者他的领地。 “不许再靠近苗苗!”白一羽很认真很严肃的瞪着凌冽,警告。 晴空抬头看向白一羽的后脑勺,这是小舅么?竟然还会……还会这般……生气而又霸道的宣告? “闹够了没有!?”湛守诺终于站出来,瞪着那凌冽不太善的道:“你既然想不开,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便上了凌冽的车,不容拒绝。 凌冽顿了顿,并未打算要跟着湛守诺走,反而是湛守诺十分不耐烦的道:“去不去?” 凌冽看向晴空,他是想来看她的……可他却逼得他们更无退路。 晴空突然冷冷的开了口:“我不欠你的,你要知道,我会答应,是因为你的威逼利诱。刚刚你打了小舅一拳头,小舅也还了你一拳头,我们两清。”说完晴空也不再看凌冽拉着白一羽返身回家,今天,哪里也不想再去了。 凌冽脸色苍白的撑在车身上,车里的湛守诺只冷冷道:“你知道吗?喜欢她,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能强迫她去接受,而湛苗苗是最不能强迫的,所以在你以为你已经得到的时候,你就开始错了。想知道你自己究竟输在哪里吗?” 凌冽扭头看向车里那半大小子,在他以后的人生里他才知道,这湛家少爷是真的不能小觑的…… 晴空回到家里立即拿药给一羽擦了,然后也没有心思再玩儿,心里烦闷的不行,于是就和一羽两个人在家里看书画画写字,反正无论去哪里,他们只要能在一起,便都是安心的。 晚上湛守诺回来了,告诉湛晴空还好她今天没出去,因为元旦节,大街上人山人海。 只看得见人头,走路都要排队。 于是湛晴空庆幸,还好在家里休养生息了。 湛晴空没问湛守诺究竟和凌冽去哪儿了,只是隔了好几天湛晴空才听林馨说:“晴晴,冽哥哥回日本了。” 湛晴空惊讶,回日本了? “原本日本的大学就是不错的,他是为了你才回来的。就是念阿姨有些不高兴,因为他们都决定搬回中国了,冽哥哥又自己回去……不过他好像是想通了,这几天虽然郁郁寡欢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反常的动作了。那天他跑出医院,晚上才回来,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晴空面对林馨的质问回答不出,只好回家终于问了湛守诺那天究竟带凌冽去了哪儿,凌冽半咸不淡的看了眼晴空道:“你的公司咯。” 晴空噎住,湛守诺,你好狠。 此后,再见凌冽已是五年后,彼时的他已经是魔石集团日本区的总裁,独领风骚,似乎真的放下了一切,远远的见着晴空只是微微点了个头一笑,好像过去的一切与他都不过是云轻风淡的一场梦罢了。 晴空一边要小心翼翼的和小舅保持着恋人关系,一遍又要在爸爸妈妈面前和小舅保持着舅甥关系,虽然累,却是甘之如饴的,因为简单又完美的小舅,总是能将她的生活变得温馨又幸福。 高考的那一天,晴空还是紧张了。 虽然外婆说英国的教育更好,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提议将她转去英国读书,但是妈妈却说,虽然中国的高考很残酷,但是也能很好的锻炼人的意志,再说苗苗聪明又有薄荷的可以引导,所以玩和学习都没有丢下过。 姐姐桐儿的成绩就异常的优秀,那是她牺牲了大部分玩耍的时间而刻苦学习换来的,晴空比较聪明,学习从不费力,所以对她来说,或许比桐儿轻松的许多,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却还是莫名的紧张了,就像是在奔赴战场一般,这十几年来的刻苦学习生涯,会暂时画上一个惊叹号。 不过,紧张归紧张,晴空发挥的还是不错的,出了考场一脸的轻松。 接连两天,在炎热的酷暑里,她轻松的走完战场,没有了第一天的紧张,没有了第一天的感叹,只剩结果的等待,但其实,结果已经不再重要。 为了馨儿和晴空高考结束的庆祝,湛家和林家在一起举办了宴席,都是自家人和朋友圈子的一些人出席,也是为了这两个女孩儿热闹一番,所以,三个月前便生了娃娃的桐儿也携家归来。 桐儿生了一个儿子,让她放心的是,她的儿子并没有遗传她的弱听,听觉非常好,每天依依呀呀的唱歌,乖巧的不得了,也聪明的不得了。 因为罗家添了新丁,在产房里陪产的罗玉笙甚至哭了,抱着桐儿的胳膊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桐儿也大为感动,她暗自发誓,要为罗家延续香火,添丁望族,以后……还要给他生更多的胖娃娃。 小娃娃取名罗逸,小名一一。 满月酒的时候晴空因为就快要考试所以并没有去,可是小舅和湛守诺都去了,回来给晴空看了照片,都不听的说一一如何的可爱,如何的好看,如何的惹人怜,气的晴空独自挠墙。 今天,晴空终于见到罗逸了,开心的扑过去把罗逸抱起来就在他肥嘟嘟软绵绵的脸上亲个不停,罗玉笙在旁边担心的只怕晴空不小心撒了手把娃娃掉在地上了,只有桐儿在一旁完全不担心的掩唇轻笑。 看到姐姐如今这么幸福,晴空就真的放心了。 从小这个姐姐就特别的努力用功又好强,妈妈说,姐姐是因为自卑,但是只要去温暖她,总有一天她能感受到幸福的。所以晴空从小对这个姐姐就特别的粘,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爱,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温暖,而如今姐姐嫁了喜欢的人,还生了一个胖娃娃……让晴空都有些忍不住的期待自己的未来了。 以后,她和小舅舅能在一起吗?高考完了,摊了牌,爸爸妈妈能接受吗?而她和小舅有没有像姐姐和姐夫这样幸福的阶段呢? 晴空在人群里向白一羽望去,白一羽正站在外婆身边静静的聆听着外婆的话,外婆辛苦一辈子,可她似乎很自豪收养了小舅,总是对小舅很偏心,连妈妈都这样说。 晴空一直盯着白一羽发呆,白一羽像是心有所觉,突然抬头望来,晴空一愣,他知道自己在看他么? 白一羽对着晴空便是一笑,隔着人群,也能这般温暖,晴空缓缓笑开,是啊,隔着人群,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温暖。 晚上回家,晴空因为收了一大堆的礼物,丢下外公外婆姐姐姐夫急忙的便要回房间去拆。 湛守诺觉得无聊就先回房间睡了,白一羽却跟着晴空回到房间,两个人坐在地上便一起拆礼物。 一件件拆开,要么是名贵的项链,要么是裙子,要么是红包,要么是包包,还有化妆品这样的……难道因为高考完了,大家就都觉得她长大了么?竟然送这么多她从前都不用的东西。 拆着拆着晴空觉得无聊了,感觉礼物都差不多,就没什么新鲜感了,反而对于今天什么都没给的白一羽比较有兴趣。 伸手,晴空便向白一羽主动要道:“你给我的礼物呢?” 白一羽愣了一笑,看着晴空白洁的手板心,这才伸手从衣服里摸啊摸,摸出一样东西来:“这个……” 晴空立即伸手拿过,打开一看,是条项链,吊坠是个彩色福袋,十分可爱而又精致。 晴空的眼里闪过一抹亮色:“这哪里来的?好漂亮啊。” “……昨天……阿诺带我去买……我选的……喜欢吗?”一羽有些期待的望着晴空,晴空却在听见阿诺的时候一顿,又是湛守诺!? “他带你去的?”可是湛守诺也没给自己礼物啊。 “恩……我怕找不到路回来,就叫了阿诺……” 晴空放心了,原来是小舅要买让湛守诺陪同啊,这就放心多了。 “不过小舅,你怎么看重这个的?”还知道要送礼物,而且还挺会挑的,她很喜欢,所以更加好奇他怎么想的了。 “觉得好看……觉得你会喜欢……”白一羽搓了搓手,低头道:“可是阿诺说,要最后给你,你才会喜欢,所以大家都送礼物的时候,我才忍着没送……”像是在解释他为什么这么晚才送似地,白一羽显得特别局促。 晴空却是一阵感动和辛酸,湛守诺虽然用了心眼儿,但是却是完全为了他们,而小舅小心翼翼,也全是为了让她开心。有这样的弟弟,有这样的小舅,她的人生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晴空开心的把项链递给白一羽:“喏,你给我戴上,小舅。” 白一羽伸手接过,晴空转过身子去,白一羽温柔的将项链挂在晴空的脖子上,然后专心的在后面扣扣子。 温热的气息慢慢的洒在晴空的脖子和耳朵上,晴空觉得有些痒,又有些麻麻的,明明和小舅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了,却偏偏每次都能让她小鹿乱撞,和小时候,可真是越来越不同了…… “好了,苗苗。”一羽满意地看着自己挂好的项链,笑眯眯的道。 晴空扭头捧着一羽的脸便将小嘴儿凑了上去,多想谢谢小舅,谢谢他给了自己这么多不同…… 一羽也乐意的回捧着苗苗的小脸,慢慢的加深了这个充满感激的吻……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颤抖的低吼:“你们在干什么!?” 这么熟悉的声音,出现的有这么猝不及防,惊得晴空慌忙之下一把推开身前的人,两个人跌坐在地毯上,脸色苍白的扭头望去,在门口站着的,脸色已如同布满了乌云的人……正是母亲,薄荷。 “妈妈……”晴空突然抖了起来,她没想过,从没想过会这样被撞破! 虽然从前也害怕过,可是母亲一向都会敲门,而且这半年都未曾发现过,现在却突然……突然出现在门口! 盛怒的薄荷颤抖的伸手指着二人,咬牙低吼:“给我滚出来!好好给我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晴空害怕的望着转身便走的母亲,一旁的一羽显然也知道出了事情,立即伸手过来握住晴空的手:“苗苗……不怕……” 晴空扭头看向白一羽,惊觉刚刚那一幕究竟是来了,可是心底的害怕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涌上来,但她也知道,迟早会面对这一切,迟早……她都要面对。 反握住一羽的手,对于刚刚慌忙推开他的行为也觉得有些荒诞,推什么?要握紧才是。 反而坚定的一笑,看向一羽道:“小舅你放心,我们会没事的。跟我一起去,好么?” 一羽也坚定的点头:“舅舅会保护苗苗,姐姐不会骂你,我让姐姐骂小舅。” 他其实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但是他却能轻易的安抚她急躁的内心,让她莫名的安定,这便是他的魔力。 “你说的哦……不能走,要抓住我的手,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他在,她一定会坚定下去的。 一羽点头,两个人从地毯上爬起来,牵着手一起走出房间,来到一楼的书房。 晴空伸手,敲了门:“妈妈,我们来了。” “进来。”屋内响起的,却是父亲湛一凡的声音。 晴空又颤抖了一下,这个父亲……究竟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虽然宠自己,但是却永远不及对母亲的三分之一,他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对于他的话,他们几个孩子都是奉为圣旨,从不敢违抗半句,现在……连父亲也来了么? 是啊……自己毕竟是他们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管这看似荒诞的一切。 打开门,晴空拉着一羽走了进去。 “跪下。” 湛一凡冷冷的瞥着眼前紧紧牵着手的一对儿人,蹙了眉,冷声道。 晴空也不犹豫,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一旁的一羽虽然从未见过这样凶的姐夫,但也还是跟着晴空一起跪了下去。 “苗苗,”一旁的薄荷严肃的看着地上的弟弟和女儿,揪着眉,甚是痛心的也问:“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你怎么能对你小舅……” 晴空却抢断母亲的责问:“妈妈,我和小舅是真心的。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你妈妈话没说完,不许插嘴!”父亲低斥,眸光转向白一羽,倒是没想到啊,这些年亲自养了一头狼在家里! 晴空不再说话,只是低了头,眼泪却已经悬到了眼睛边框。 薄荷伸手按住湛一凡的肩,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兀自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道:“你说,我听。”她知道,这个女儿虽然平时大咧,但其实最不是胡来的人。 “妈妈……”晴空一声哽咽,更紧的握住白一羽的手,“我和舅舅,我们要在一起。”说着晴空抬起头来看向母亲,“就是,我们要像你和爸爸在一起那样在一起,一辈子。”这是她的决心。 薄荷身形一个摇晃,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女儿:“你说什么!?你可知道……” 湛一凡立即扶住妻子,扣住薄荷的肩,蹙眉看向一羽道:“一羽,你先出去。” 有些话,并不适合说给一羽听。 “不,我要小舅陪着我。”晴空握紧一羽的手,如果没有小舅陪着,她一定会溃不成军,她不想和父母反抗,但是她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决心,这就一定要小舅在场陪着自己! “出去……”薄荷却咬了牙低声命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一羽并未因为姐姐和姐夫的命令而乖乖起身离去,而是更坚定的紧握晴空的小手,将她的小手紧紧的包裹自己的大手里,温暖而又宽厚。 “姐姐,姐夫……我不走……我要陪着……苗苗。苗苗她很害怕……所以我更要陪着她……”一羽的话让薄荷诧异的抬头向他望来,“一羽,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一羽,你真的要和苗苗……永远在一起吗?你懂永远吗?一羽,你是苗苗的舅舅……” 一羽却扬起声音更大声的表白:“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苗苗需要我,我也需要苗苗。看不见苗苗,我心里会紧张,看见了苗苗我心里更紧张,苗苗就像姐姐对姐夫一样对我也很重要,我想要和苗苗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牵着手永远,永远……” 晴空感动的望着白一羽,默默的终于流下眼泪。 小舅说,要和她,永远,永远。 她从未表白过,因为她以为他不懂,可是原来,他是懂得。 虽然表达的和别人不太一般,但是却更加的让她觉得刻骨,铭心。 “妈妈……”晴空扭头看向脸色煞白的母亲和脸色深沉的父亲,吸了吸鼻子坚定的道:“我们不是玩耍的。妈妈,爸爸,希望你们能同意我们……” “不行!”薄荷急急的表了态,“苗苗,你才十八岁,你懂什么叫永远吗?你知不知道你小舅他……” “我知道。妈妈,小舅他和别人不一样,可是你不是总说,其实小舅比任何人都干净,都要单纯,都要完美吗?你现在……是在嫌弃他吗?”晴空知道,母亲只是太爱他们,所以她并不为母亲的话惹伤心,她只是想劝导她,说服她。 “我怎么可能嫌弃我的弟弟……但他也是你小舅啊!” “我们没有血缘,就连法律上也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外婆并没有真正的将小舅过户过来,小舅的户口在前几年落到了他亲生父母那里,是为了慰藉莫先生和栾阿姨,所以我和小舅就连法律上也并不是亲属。妈妈,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们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我和小舅竟然在一起了的事实罢了。可是苗苗请求你们想一想,苗苗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更不是会拿小舅开玩笑的人。如果不是确定了,苗苗不会这么做。这一辈子,苗苗想,再再也没有人能像小舅这般对我,我也不会再对任何人对小舅这般关心……我和小舅,或许我们天生就注定该在一起的,妈妈……” 晴空流着眼泪说完这一切,然后弯下身子附在地上,眼泪顺着往下流在地毯上,她能说的便是这么多。即便父亲和母亲再生气也好,即便他们真的不能理解也好,可她的决心已经说明……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身边的那个人,不会伤害他,也深知只有他才能真正的让自己快乐。 白一羽也跟着俯在地上,他知道,苗苗在恳求,能够让他们在一起,他懂。 他不太会说,但他会跟着她一起做。 薄荷捂着眼睛,眼泪也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最担心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当年母亲让一羽发誓,要一辈子守护苗苗,那个时候她就隐隐觉得这两个孩子这一辈只怕都会纠缠在一起。她害怕伤害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也试图将他们分开,一个送去英国,一个留在中国,可是两个她都舍不得。 一个要治疗,一个要看着长大,两个都要精心照顾,却没想……他们竟然在这些年真正的产生了亲人之外的情愫。 湛一凡反倒是个看破世俗的人,他火眼金睛,早就晓得这丫头对她小舅异于常人,只是怕妻子难以接受,所以也没有点破过,心里也愤慨过,也不甘过,这么个完美的女儿就拿去给这完全没心机的小子了,他这个做父亲,怎么能高兴。 但是,他同时也知道,如果真正是心意相通的一对儿,如果拆散,反而十分残忍,毕竟他也是从爱情里游过来的人。 “苗苗,你告诉妈妈,你对你小舅真的不是亲人的感情,而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吗?你把你小舅当做男人吗?他可能不能保护你,那你能保护他么?你真的打算这样一辈子吗?”薄荷沉默了半响,终于摸了眼泪,看着眼前俯在地上恳求着他们的那一对儿人。 晴空立即抬头,目光里含着泪水,脸上也流着眼泪,但她却是更坚定的点了头:“妈妈,我肯定。我把小舅当做男人,苗苗六岁的时候便偷偷的亲过小舅,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因为那个时候苗苗就对小舅非常非常喜欢了。现在也是……苗苗也被不少男生追求过,可是苗苗对他们没感觉,苗苗只喜欢小舅,看到他和别的女生说话苗苗也会妒忌,看到他画的全是苗苗,苗苗也是满心的甜蜜,舅舅亲吻苗苗,苗苗会带着期待和紧张,妈妈这些难道不是爱情吗?就算他不能保护女儿一辈子,女儿也愿意保护他一辈子。谁说只有男人保护女人?苗苗愿意为了他护他一生,因为这样,苗苗也是幸福的。” 薄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一般,她从未警惕的发现过,想要阻止那也是不可能的,她知道,人这一辈子要遇见爱情本就不是易事,要遇见让自己义无反顾的爱情,更是不可奢望的。 人这一辈子,总要轰轰烈烈的恋爱一次。 起身,薄荷走了过去,跪在地上,伸手将自己心爱的女儿抱在怀里。 她怀胎十月的孩子终究是长大了,虽然才十八岁,但是已经能够做主自己的爱情,爱情本就与年龄无关,所以她能理解,也能懂她所要表达的坚决。 “妈妈舍不得你……”薄荷终究还是哭了出来,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儿,眼泪肆意而流,“答应妈妈,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妈妈爱你,妈妈也爱一羽,你们都是妈妈爱的人,所以妈妈不能看见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如果今后你们两个分开了,妈妈不会原谅你的……” 晴空听着妈妈说的这些话,窝在妈妈怀里的她知道,妈妈答应了,同意了她和小舅在一起! “谢谢你,妈妈……晴空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妈妈再生气!”晴空俯在薄荷的怀里,感动大哭。 一羽也抬头,眼里似有雾气的望着自己的姐姐和身边让他誓要守着一辈子的女孩儿。 “我相信你们……”薄荷伸手摸了摸一羽的头,“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再担心。一羽,你能答应姐姐,你会永远保护苗苗吗?不让她再流眼泪,不让她痛,不让她伤心,只让她每天开心快乐?” 一羽点头,无比坚定:“姐姐,我能。” “谢谢你……”薄荷吸了吸眼泪,伸手将一羽也抱进怀里,“我相信的……我真的相信……”可是还是止不住眼泪,有太多的不舍,有太多的心疼,有太多的……情绪。 湛一凡也走上前来,将三个人抱进自己的怀里,大手轻轻的摸着苗苗的脑袋,也耐心温柔的道:“放心,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爸爸妈妈会尊重你。只要有我们在,有阿诺在,这一辈子你和你小舅只管幸福。这是爸爸给你的承诺。” 晴空哭得更大声了,未曾料,原来爸爸是那么通情达理的人,原来爸爸是那么支持自己,原来爸爸是那么爱自己。 “谢谢你们,谢谢爸爸妈妈……谢谢。”晴空轻轻的抖着肩,不是眼泪,是幸福。 晴空终于哭够了,带着一羽出了书房。 薄荷却觉得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鼻梁,哭得太多,有些累了。 “你好多年没有这么哭了。”湛一凡心疼的伸手揉了揉妻子的太阳穴,无奈的道。 薄荷轻笑,回头看向丈夫,眼里也带了淡淡的叹息:“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呢……”虽然是她弟弟,也是她亲自养大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怎么都有些不甘心。 “再好的人,都会觉得不甘心的人。”湛一凡一语道破,倒不是因为一羽,而是因为这女大不中留的叹息了。 “原来,能陪着我终老的人,还是只有你。”薄荷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地,低手轻轻握住丈夫的手,就连儿女都会有一天属于别人,就好比他,是公婆唯一的儿子,但也属于了自己。 “恩,”湛一凡淡淡的答着,伸手将薄荷扶起来,“走,上去休息。今晚不许再哭了,不然教训你。” 薄荷笑:“胡说什么呢。” 湛一凡有些发怔的盯着薄荷的笑,他们结婚已经二十年,这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但却十分充实,幸福和快乐,仿佛每一天都是那么的有意义。而且,岁月似乎从未在她脸上留下过任何的痕迹,他每一天瞧着她,都觉得那么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光的问题,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漂亮得女人了。 “是,我胡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总想着逗弄她,也不顾她的惊叫,他将她一把抱起,然后大步走出了书房。 他还力壮,人生还长,有她在,总是不畏惧任何未知的。 “一凡,”薄荷突然拉着湛一凡的衣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蹙眉道:“十几年前我曾做过一个梦,那个梦我以为噩梦,现在看来,竟然是有过预兆的。” 湛一凡低眉:“什么梦?” “我竟然梦见……”薄荷想了想,终究还是自己兀自一笑,然后摇了摇头,“我当时觉得可笑啊,竟然梦见了苗苗和一羽他们俩生了个孩子,聪明无比,那个时候吓醒了,现在看来……我岂不是有先见之明?” 那只是十几年前啊。 湛一凡顿步,低头看向怀里的妻子,皱了眉,久久道了句:“其实……我也梦见过……” 林馨在繁忙之际躲到楼梯间,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这些年,她渐渐的接手羽?工作室,如今在她手中也非常上道钻了不少钱,在国内一线设计品牌之中也占了非凡的地位。 但湛守诺那厮完全撒手不管,她成了总裁,设计师也是整日不再,董事长也是从来不在,叫她这个做牛做马的人很是不满。 所以,一通国际长途,也不心疼话费,就给拨了过去。 “喂?”电话很快被接起,正是董事长湛晴空的声音。 林馨磨了磨牙,立即低声怒道:“你们到底还管不管公司了?” 这几年,从大学开始就渐渐的接手工作室的工作,吃了不少亏,上了不少当,还总被一个无良奸商欺负,也把林馨的白莲花性子磨掉了不少,从前那个温温柔柔的她倒是倒是变得有些坚硬了。 电话那端的湛晴空刚刚洗完澡出来,刚换了衣服坐在床上擦拭头发,听到电话里的怒声,一笑:“……馨儿,我给你开的工资嫌低了么?要不就是,觉得股份少了些?” 林馨不说话了,虽然如今公司有一半算是自己的……但是他们也不能完全把自己当陀螺转啊。 “我知道你要参加小提琴演出,可是设计师是怎么回事?半月前我就在催稿子了,你当个甩手掌柜,设计师也要当个甩手的么?气死我了你们……”林馨也知道,如今的湛晴空是享誉国际的小提琴新秀,当年在英国的大赛里她一炮而红,火便全球,于是渐渐的走上国际各大舞台,基本没有什么时间再管工作室的生意,当然,她自己似乎也从来没这方面的兴趣。 但是她自己去比赛就算了,干嘛设计师也跟着全世界的跑?秀恩爱,还不够么? 现在全球都知道了,这个美丽的小提琴新秀有个冷漠异常的天才设计师天才画家的未婚夫。 好,两个人金童玉女,在全世界人的眼中看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也也没有人觉得那自闭症是个病,甚至觉得天才都是有些残缺的,才是真正完美的……全世界的人都疯了么? “嘿嘿,别生气嘛,我一会儿帮他把稿子给你扫描过去,其实他画了不少了,只是大部分都是礼服什么的,都怪我这些天总穿礼服,我也在家里让他画家居服和时装服了,他听了,所以出来的晚了些,等等我就给你传过去。” 林馨这才消了火。 于是有了更好奇的话题。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 “年底,妈妈和爸爸商量了,我也只有年底才有空。” 林馨没想到这一问竟然把婚期给问出来了,心里一惊,更好奇了:“你们这些年天天在一起,不烦么?还有,你们住一起啊?还有,你们平时都干啥啊?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怎么谈恋爱的……” “不烦啊。当然住一起了,不过……我们房间里两个床,嘿嘿,妈妈说了,结婚前不能生小娃娃。” 听着湛晴空那声音里的幸福,林馨顿觉得有些寂寞了,她还估计寡人一个,恋爱都没谈过寄整天的投入工作里,真是没意思……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那整日里欺负自己的奸商……林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怎么想到那去了,她是不可能和那奸商发生什么奸情的,那奸商认定自己是个白莲花了,而她也知道他心里有个很重要的红莲花,他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林家的女儿…… “切……还想着生小娃娃了呢,不害臊啊。”林馨突然打趣,不过却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两个人生的小娃娃会是什么样子?聪明的还是笨的? “怎么没想过?整天期盼我要是生个小娃娃,就希望他能平平凡凡……”不期待他聪明,要平平凡凡,也是极大的满足了。 林馨知道触到了晴空的敏感,立即一笑岔开话题:“你们平时都做什么啊?我最近总被媒体追问,烦都烦死了,总要给些答案啊。”谁都好奇羽?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师和董事长平日里的生活,因为在外人看来,那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哦……我拉琴的时候他画画,我看书的时候他画画,我看电视的时候他看电视,就这样咯。” “不说话么?” “我问的时候,他就回答,不问的时候不回答,偶尔一两句。” 林馨怔怔的听着晴空平速的回答,突然很羡慕,很羡慕晴空的那份儿沉静和安心。 “那个人,让你快乐吗?” “恩,很快乐,很安心。只要靠着他,看着他,我就什么都不怕……他身上有这股力量和精神,你明白吗,馨儿?” “我好像……懂了。” 挂了电话,林馨靠在墙壁上,冷冷的看着楼梯下面的阶梯。 不是轰轰烈烈,原来也可以如此幸福,是因为身边的那个人,能让你安心么? 她的安心,什么时候来呢? 林馨突然有些期待。 晴空趴在大床上,累的一动也不想动的她,此刻只想躺在床上,然后一觉昏睡过去。 因为,今天是她和小舅的婚礼。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婚礼,因为她的要求,婚礼并不轰轰烈烈,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全封闭似的在自家度假村里,只有家人和朋友们,但她此刻还是累的支不起身子来。 身体却突然一轻,晴空立即抬头望去,却原来是自己的新婚丈夫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小舅……”晴空立即热切的伸出胳膊揽住眼前的人,甜甜的笑:“我好累哦……”可是,终于和他真正的在一起了,却又好开心,以后,他们就是夫妻了。 “苗苗,我带你,洗澡。”一羽红着脸,神色有些怪异的却道。 “好啊。”晴空也没多想,任由白一羽把自己抱去浴室,自己则懒懒的由着他脱衣服。 只是脱到只剩内衣裤的时候晴空捂住了身子,然后有些害羞的看着一羽道:“好了,接下来我自己就可以了……”虽然她和小舅同吃同住了许久了,但是始终没有更亲密过,所以她还是很害羞的,此刻心跳更是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不行。”一羽却摇了摇头,表情异常坚定的拿开晴空的手,并认真的看着她道,“我是你丈夫,你今天累了,我要帮你洗澡。” 晴空眯了眯眼,终于意识到白一羽的反常:“谁教你这么说的?” 白一羽左顾右看的,视线终于停在晴空红红的嘴巴上,也没多想就立即伸手拥了过去,将晴空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然后亲下。 晴空愣了,还主动出击? 眯了眯眼,也由着他去,只是白一羽在解晴空内衣的扣子上,似乎难住了,记得满头大汗,还呼哧呼哧的喘气。 晴空无奈的偷笑,自己转过身去,在浴缸里坐下来,将内衣脱了丢到一旁,然后用水淹住自己的身子,结结巴巴的道:“我洗好了自己出去……你……你出去……” 一羽挫败的低头,只好答应:“哦……哦……”然后慢腾腾的才出去了。 晴空听见关门声响才暗暗的松了口气,小舅太主动,不妙啊……虽然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但她实在太累,没打算今晚做什么的,但看小舅这主动出击的模样,一定是被人指导过的。 晴空磨磨蹭蹭的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偷瞥到白一羽已经经不住困倒在床上睡着了才暗暗的松气,套上睡衣立即爬上床,也准备睡觉。 谁知她刚刚躺下,旁边的白一羽就揉着眼睛醒了,还有些委屈的看着晴空问道:“苗苗,你好慢……我都睡着了……” “累了?睡啊,小舅我们快睡。”晴空立即笑着想要哄白一羽再次躺下。 白一羽却按着她的胳膊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白一羽很高,身体又结实,他这么一压,晴空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于是只有装委屈:“小舅,你好沉呐……快、快起来……” 哪知白一羽却无比坚定的道:“不行,不能起来。苗苗你要骗我,我知道的。” 湛晴空惊愕,他今晚究竟是怎么了?变了个人似地。 “那、那、那那那……那你要怎样?”晴空莫名的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压的她太近,近到能闻见他身上所有一切好闻的味道,还能看见他那家居服领口望下去的胸膛和腹肌……小舅的身材,真不是盖的。 狠咽了一口口水,晴空还没再问什么,白一羽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阿诺说,要做夫妻才能做的事。”模模糊糊的说完,晴空就被白一羽带进了一场陌生又战栗的情yu里…… 四十分钟后。 晴空傻傻的再次坐进浴缸里,任由身后那个人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洗着澡。 她就想不明白了,小舅,一个处男,怎么会这么强大? 虽然刚开始缴枪投械了,但是不到十秒便又重新开始,然后便是让她陌生又愉快的战场! 让她更好奇的是……小舅究竟是哪里学的这些…… 湛晴空眼神凉凉的回头瞥向坐在身后的那人,白一羽全身一抖,立即低头认错:“苗苗,你很痛么?我把你弄哭了,是我不好……我还把你身上都弄了紫了……都是我的错,我不配做你丈夫……你爸爸说,做丈夫是要保护妻子的,可我刚刚还让你哭了,你说不要我还没有停下来,都是我不好……你打我。” 晴空听着小舅这番认错,真是又脸红又好笑又可气。 “傻瓜……”她回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今晚发生的一切不许和任何人说,包括阿诺。”眯起双眼,湛晴空可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湛守诺那厮。 白一羽惴惴不安的看向晴空,他怎么突然觉得苗苗有些陌生呢? 虽然刚刚他很快活,而且现在又有些忍不住,但是他不能再让她哭了,他知道。 两个人洗完澡,白一羽又把晴空抱回卧室,掀开被子正要把她放在床上却惊瞥到了床上的血迹。 白一羽惊骇的立即大呼:“苗苗,这血……这血……” 晴空只怕小舅又心疼自己,立即道:“可能……可能是什么果汁打在床上了,不是血,不是。” 白一羽低头疑惑的看她:“真的吗?” “恩。不过床单脏了……”晴空又瞥了眼有些狼藉的战场,红着脸道:“你换个床单,我等你。” “好。”一羽立即将晴空转而放在沙发上,晴空就窝在沙发里看着白一羽忙碌。 晴空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立即拨了出去。 “湛守诺……你真的很无聊吗!?”她和小舅的闺房秘事他竟然都要插手! “啧啧,看来小舅很勇猛啊,你现在才打电话过来。”湛守诺在电话那端低笑,如今的他已经能够逐步在商界立足,是个不可小觑的猛虎,但是在湛晴空这里,永远都是那个不良弟弟。 “你还好意思说?你教小舅什么了?”湛晴空虽然猜疑他给小舅看了什么,但还是觉得愤怒,小舅竟然看了那些! “你放心,都是一对一,没有np,没有sm,我会保证你的幸福指数和质量的。这,算作我给你的新婚最大的礼物。” 湛守诺在那段笑的邪恶,晴空狠狠的掐了电话,她一定会报复回来的……总有一天他会娶妻,等那一天,看她怎么收拾他! “苗苗,铺好了。”一羽走过来,温柔的弯腰,将晴空抱了起来。 晴空一落入某人的怀里,立即拽着他的衣领气势汹汹的道:“小舅,你是不是和阿诺学了什么了?不老实交代,我以后就和你分房睡!再也不让你做今天做的这种事!” 果然,一羽一听晴空这样威胁,脸色都白了。 “那……那以后我还能像今天……今天这样么……?”一羽也知道,他今天弄疼晴空了。 晴空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一软,但立即又梗着脖子点头:“对,你要是和我说了,我以后还让你……抱我。咳……”有些羞涩的低头,她也看过不少小黄书,为的就是亲自教导小舅,哪里知道小舅不需要她教导,竟然像个老手似地,虽然有些青涩,但却是真的做到了。 “是,是阿诺让我看了一些电视……” “是不是有女人脱光光?” 白一羽老实的点头,殊不知自己已经彻底的把湛守诺给卖了。 晴空磨了磨牙,她就知道! “你以后不许看别的女人脱光光的电视,不许,不许,听到没有?不然我也看别的男人脱光光!”气死她了,他第一次看女人脱光光,竟然献给了岛国女人! 一羽已经将晴空放到了床上,被她这一摇,便又压在了她身上,一羽脸突然红了起来,有些慌张的想起来,晴空也意识到了什么,触了电似地便立即放开了。 晴空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燥热的脸,身子一转,侧了过去,闷闷道:“以后你再听阿诺的话,我就彻底不理你了……还有,再看那样的电视,我就和你分房间睡,还有……” 一羽突然从后面抱了过来,将晴空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微微战栗的道:“苗苗我错了,如果知道你生气,小舅一定不看。小舅以后也不看。虽然阿诺说,是为了你好,但是如果你不高兴,我就不做。” 晴空身子一僵,听到他的道歉,也就不生气了。 转了身子,晴空钻进一羽的怀抱,这些年都过来了,她知道,他永远都是奉自己为第一的。 虽然,依然有很多人不理解他们,不懂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难道那不是亲情吗? 可是她自己却懂得,那是比爱情深,比亲情重的相濡以沫,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比他们之间更契合了,更适合在一起了。 “小舅。”晴空窝在一羽的怀里,微微的笑,“虽然我是公主,但是……我却爱你这个骑士,也愿意为了你这个骑士,披上战甲。小舅,这一辈子都不要欺骗我,不要看别的女人,要永远疼我,知道吗?” 一羽乖顺的点头,在她头上亲吻:“恩。” 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虽然模糊,但是却刻骨铭心。 她和别的男孩子说话,他被别的男孩子压在墙上低语,她对别的男孩子笑,哪怕是被阿诺抱,他心里都会无比的愤怒,每当那个时候的他,会变得很恐怖。 但是他不愿意把这样的自己,给她看。 在他眼里,她是最美的,公主。 晴空满意的笑了:“我爱你,我的骑士。” (完) 即便你在我眼前,我却还是想你。(终) 薄荷下楼,准备吃过早饭便去检察院,这些年经过她的努力和奋斗,她早已经是云海市任命检察院最年轻的检察长,荣耀加身,却不如自己生活里所带来的幸福让她觉得更踏实。 “夫人。”张姐将食物端上,薄荷扭头,这些年,张姐也变老了不少,是啊,岁月不饶人,当年还在西区的时候,他们便陪着自己,如今,大家都像家人一样了。 “孩子们呢?”薄荷突然问。 张姐笑了笑,低声道:“夫人忘了么,先生回英国去处理事宜,小姐和一羽先生在法国巡演,阿诺少爷上个月就搬出去了独立了……” 薄荷觉得奇怪,又问:“桐儿呢?” “桐儿小姐和罗姑爷在华城市啊,夫人你忘了么?” “罗姑爷?华城市?”薄荷越加觉得奇怪了,这张姐怎么说话怪怪的。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有只小手拉了拉自己,薄荷觉得疑惑,低头望去,竟是一个五官非常漂亮,有些像苗苗小时候,又有些像一羽小时候的小男孩儿,大约五岁左右可爱。 “你又是谁?”薄荷已经镇定下来了,只问。 小男孩儿撅嘴,不满的瞪着眼前的女子竟道:“外婆,你记性真差哦,我是你可爱的小外孙,白白啊。” 薄荷一脸黑线,外孙都出来了……是桐儿的,还是苗苗的? 小白白却身子一扭自己爬上了椅子,然后便自己开始吃早餐,小模样,倒是十分规矩的。 薄荷眯了眯眼睛突然一笑,看向那长得漂亮看起来也十分聪明的小家伙问:“那你告诉我,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爸爸……爸爸当时一羽咯,我妈妈说,爸爸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所以爸爸是我的骄傲啊骄傲。”白白大眼睛一笑就弯成了月亮一般的弧度,煞是好看。 薄荷心里微惊,一羽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叫她外婆呢? “那……那你妈妈呢?” 小白白很是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外婆,似乎因为外婆的智商而感到一些着急:“外婆今天怎么回事哦,你该不会忘了答应妈妈,今天亲自到我去幼儿园……哎,妈妈说了,人都会有老的一天,可是外婆你记性太差了哦,虽然才五十多岁,也很漂亮,基本没有皱纹,但是外婆你真是让我担心哦……” 小白白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让薄荷顿时满心温柔,无奈的一笑。(.无弹窗广告) “那好,你就和外婆说说,你妈妈是谁?” 小白白骄傲的扬起小脑袋笑道:“当然是湛苗苗啊,那么漂亮,又会拉小提琴的妈妈,可只有一个哦。” 薄荷一惊,一羽和苗苗!? 惊的一背的湿汗,然后,猝然惊醒。 睁着大眼睛,薄荷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恍然间才醒悟过来,原来……只是一场梦罢了。 薄荷下床穿上鞋子,走到梳妆台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三十三岁的自己,模样始终未变,这几年,反倒因为保养的勤了,更比二十八岁之前的自己看起来更年轻。 恍然笑了笑,摇头。 不知道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苗苗才三岁,守诺才一岁半,一羽才十岁,桐儿才十一岁,都还是孩子,她怎么就坐起这二十多年后的梦了?自己也觉得荒诞,虽然梦里的小白白很漂亮很可爱很惹人爱,但是这只是一个梦罢了。 浴室里传来声音,薄荷知道,是湛一凡在里面。 他回来了? 薄荷走到床边,拉开窗帘,他们在法国,湛一凡出差,而她陪同,丢下家里的孩子们,出来陪他。 他去参加会议,而她在房间里睡午觉,没想到一觉睡醒,天都黑了,他也回来了。 身后传来开门声响,腰间围着浴巾的湛一凡缓步走了出来,看到窗边的身影时,抱着怀身子一斜便轻轻的依靠在了门上。 “醒了?是我吵醒的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将薄荷从迷人的夜景中惊醒,薄荷回头,看到身材非常迷人,此刻姿态也十分撩人的湛一凡,无奈轻笑:“不是,是我自己做了个奇怪的噩梦。” 一定是噩梦,不然苗苗怎么会和一羽在一起呢。薄荷摇头低笑,没打算把这个梦说给湛一凡听。 “哦……”看她的表情便能知道她说也不说,他只是缓步走了过来,将她抱进自己解释坚硬的怀抱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道:“不怕,我在这里。” 薄荷的确不怕。 这几年,与他相爱,相处,到如今的相守,他们真的什么都经历了,所以才知道有他在身边,她是什么都不用怕的,何况一个小小的梦境。 她轻轻推开他,摸着他那光滑的胸膛淡淡笑道:“我去洗个澡,身上全是汗,臭臭的。” 湛一凡皱了皱鼻子,也戏谑:“恩,的确有些味道了。” 薄荷顿时气恼,伸手锤了锤他:“讨厌。” 湛一凡却是一本正经:“讨厌你还不是爱得不行。女人,就爱口是心非。” 薄荷张了张嘴,无语的低笑,反正就爱欺负她,她不反抗行了。 薄荷赶紧去洗了个澡,将刚刚的梦境都暂时冲散,然后收拾一番便和湛一凡出了酒店,准备二人世界巴黎夜晚游。 把她连哄带骗的一起来到法国,也是因为两个人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好久都没有这么二人世界过了,所以闲下来的晚上,自然就是约会了。 法国的街头,薄荷和湛一凡手拉着手走在街上,行人匆匆,大部分都是欧洲人,虽然是陌生的孤独,陌生的行人,陌生的肤色,却又有另一种轻松和悠闲。 薄荷舔着冰激凌,虽然是夏天了,但是湛一凡还是不太喜欢她吃这些凉凉的,她的胃,原本就不太好。 所以她吃,他就皱着眉在一旁看。 突然,又行人匆匆的撞了她一下,薄荷低呼了一声,冰激凌跌在了行人身上,而她自己却被湛一凡极快的揽进了怀里。 “你怎么回事儿啊?弄了我一身,啊!”是个年轻的法国姑娘,被薄荷弄脏了衣服很是不开心,见他们又是亚洲人,便不耐的大吼的责难了起来。 湛一凡蹙眉,抬头,阴鸷的视线轻轻的落在那法国姑娘的身上,薄荷不懂法语,但是他懂。 盯着那法国姑娘,湛一凡只阴森冰冷的轻吐了两个单词,然后那姑娘就像见了鬼似地逃跑了。 薄荷好奇的抬头看向湛一凡笑问:“说什么了?” 湛一凡从衣服里摸出手帕来,握住薄荷的手,温柔的擦拭掉她手心里的脏污,抵不过她的软磨硬,终于开口说出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找死。” 薄荷愕然,在别人的国土上他还敢这么嚣张……不过,真的好爱他这贱贱的表情和贱贱的话。 薄荷牵着湛一凡,也完全忘了刚刚那不开心的一幕,拉着湛一凡继续往前走,到了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两个人在街边坐下,点了餐,听着小音乐,温馨快乐的吃了起来。 “我早就饿啦。”薄荷捂着肚子,虽然刚刚吃了冰激淋,但是因为掉在了地上,湛一凡也不让她再吃第二个,所以饿得咕咕叫。 不过,这一家的牛排还不错。 湛一凡知道他开了一天的会,她一个人在酒店里,却是饿了。 心疼的切了自己盘子里的一大块肉搁到薄荷盘子里:“吃。”只要她愿意吃,不管多少,他都愿意给。 薄荷笑眯眯的立即用起来,两个人说说笑笑,在灯火阑珊里,在陌生的国度里,在充满异域风情的曲调里,幸福满溢。 吃完饭,薄荷和湛一凡继续走走逛逛,前面突然传来更大的音乐声,薄荷好奇的垫了垫脚尖,她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是已经许久没有和湛一凡两个人,所以心里全是兴奋和激动,突然也像个少女似地,想要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看去。”她难得如此好奇,他即便也不太爱凑热闹,但也牵着她的手,两个人走进人群里。 原来是在跳舞。 情侣们,夫妇们,兄妹们,大家都在这里欢快的跳着两人舞,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舞厅,在露天坝之下,听着那悠扬的小乐队奏乐,所有人都加入了其中。 “想参加吗?”从来都是宴会里跳舞,薄荷没有试过这样的,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湛一凡蹙眉,并不是很像…… “走啦,贵公子!”薄荷拉着湛一凡主动跌入舞池,湛一凡无奈的笑,却还是和她抱在一起,和别人一样,握住她的手,握住她的腰肢,跳起舞来。 薄荷低垂眉眼,温柔倾斜。 湛一凡突然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 在人声喧闹,充满金钱和xing欲的暗夜赌场里,她被裹着薄纱抬了出来。 那样美得身体,那样美的眼睛,那样美的一幕。 那一晚,他有些沉沦其中,难以自拔,然后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累到睡着过去的她,也如此可这般,温柔的让他心醉。 后来,逐渐了解她既聪明又愚蠢的个性,想要调教她,想要更多的了解她,甚至想要拥有她……直到再次见面,她竟然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 “一凡,你想什么呢?”薄荷突然踮起脚尖,俯在湛一凡的耳边问,暖暖的气息撒在他的耳朵上,莫名的,让他身体一紧。 “嗯……”湛一凡染了些淡淡情yu的眼眸垂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微笑,“想你。” 薄荷没看清湛一凡的情yu,只以为他又肉麻了,想着这样难得情景,便也红着脸道:“可我就在这里啊。” 你想我,我就在这。 “但还是想你……” 即便你在我眼前,我却还是想你。 薄荷伸手摸着湛一凡的耳垂,只说了一句:“傻瓜。” 空中绽放着灿烂的烟火,薄荷停下来,依靠在湛一凡的怀里,仰头看着那烟火,精致小脸被烟火映照的一明一暗,却无比好看。 有的时候,祈求永恒,却殊不知,永恒,永远停留在某些画面和记忆里。 湛一凡的永恒,全是关于薄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