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盘皆落索》 楔子 商朝建国两百年来,国力强盛,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这太平盛世离不开一直辅助朝政的四大世家,和深得民心的凤家的功劳。 四大世家分别为陈,张,林,王,其中陈家为四大世家之首,而凤家又是何以能与四大世家相提并论的呢?说来这也是一段传奇,凤家的祖先就是当年同商国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女将军,也是商朝的第一位皇后。此后民间更相传说有一世外高人断言,凤家女子必是天命所归的皇后。由此世人皆称天命凤家。 公元171年,商微宗即位,改国号贞元,执意立柔妃为皇后执掌中宫,而凤家女儿只封了妃位,举朝震惊,皆求商微宗收回成命,谁知商微宗只一意孤行。不顾朝臣百姓的反对,立出身歌姬的柔妃为皇后。原该为正宫皇后的凤玖儿不忍自己夫君左右为难,一死以护商微宗的颜面。最后商微宗总是得尝所愿立得柔妃为正宫皇后,而为君一死的凤玖儿,只得到了一个仁厚孝慈皇后的封号,以皇后礼仪下葬的虚荣。在百姓心中又再一次将凤家的地位提高了,天命凤家也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为百姓朝臣心中留下了一根刺。 此后的商微宗开始了他极尽奢靡浮华的一生。后人有诗云:“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qun)焉,蜂房水涡,矗(chu)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ji)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也做“东西”)。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可知其骄奢霏靡非同同一般。 柔皇后之兄乃大内总管魏显,深得商微宗的喜爱信赖。渐渐沉迷在温柔乡中的商微宗,弃朝政于不顾,致使宦官魏显把持朝政,陷害忠良,四大世家也在与魏显的政斗中多次受挫,族人及门生多被打压,贬官甚至外调,虽然其根本还在,但因商微宗对魏氏兄妹的宠爱,亦只有忍气吞声。一时间朝廷人心惶惶,明哲保身,唯恐惹怒魏显而遭到迫害。 无人抗衡的魏显更加肆意妄为,一步步将自己的爪牙拉入朝廷,将整个将朝廷把持在自己手中,官员贪污舞弊之事层出不穷,而沉重的徭役,严厉的邢法让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此时民间流传着一句歌谣:“雌雄双飞燕,帝都满妖孽,敢问妖何处,遥指禾女鬼”而禾女鬼正是一个魏字。 此歌谣传入宫中,柔皇后向商微宗哭诉,商微帝震怒,下令令魏显负责抓捕散布谣言者,一时间冤案错案四起,民不聊生。 公元180年6月,此时的商朝已是外强中干,国力匮乏,再加上商微宗病危的消息传出,终于以陈家为首四大世家,在岭南以清君侧为号起义,各地百姓纷纷响应,史称世家之乱。 第一章 意难平 纷飞的雪花飘落在硫磺瓦上,覆盖了那耀眼的光芒,将往常宏伟的宫殿装扮得银装素裹,别有一种凄美之感,这,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碧宵楼是整个陈宫最高的建筑,是当朝最伟大的女性---承天皇太后所造,后代的史官无不对这位伟大的女性充满敬仰,但就这建造碧宵楼一事却是极为不解,承天皇太后一生为陈国奉献,勤俭持国,为陈国以后的昌盛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对耗费国力修建碧宵楼却不得不说与她勤俭的作风相帛,也为后世留下了不解的谜团。而这些都是后话……. “极目青天日渐高,玉龙盘曲自妖娆。无边绿翠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宵。”碧宵楼中传出了一声低低的吟诵,声音中有难掩的落寞。此时躺在贵妃椅上望着大雪低吟的妇人正是承天皇太后,她并没有将满头的青丝盘起,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微睁着眼,眼底一片沉静,虽打扮随性,但周身的气质却让人难以对她升起亵渎之心,而容貌的美丑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微弯的嘴角有着细细纹路,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显示了她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子,任谁看了她都不会相信她就是那个执掌了陈国长达十年的摄政太后。 “小姐,该吃药了。”穿着蓝色宫装的女子,端着汤药,慢慢的走了进来。可惜原本清丽的脸被一条狰狞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划到右脸颊,但这并不可怖,反而平添了一丝英气。 “剑儿,你说我是不是真老了啊,老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仿佛就在昨天发生的一般……”承天皇太后转头望向进来的女子,扩大了嘴角的笑容,一时间竟让这天地都失了色一般。 “……”但那蓝衣女子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默的站着。 “你看你,怎么这么多年了,话还是这么少啊,真惊奇我当初怎么没被你给闷死。”若是被外面的人听到的话,多半会跌破眼镜的吧,谁会想到那个如神般的女子也会像普通女子那样撒娇。 “小姐…….”蓝衣女子无奈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将汤药呈在承天皇太后面前。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会喝的,你先放一边吧。我乏了,想睡会儿,你下去吧。”承天皇太后耸拉下双肩,负气的说道。 “…..是…..”那蓝衣女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放下汤药,走到窗边正要把帘子放下来….. “不用,就让它开着吧。”蓝衣女子回头略带责备的看了椅上的人一眼。 “没事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说完便闭上了眼,剑儿终是由着她退了下去,侍候了她三十多年了,她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清楚她的心里有多苦,但是也正因为知道,她才不忍去打破她假装的脸,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护她仅有的坚强。 房间一下就静下来了,只剩风雪呼啸而过的声音,椅上的女子披上披风走向窗边,被风进来的雪,化在她的脸上,她摸着脸上的水渍喃喃道:“好冷啊…..那年也是这样的冷呢…..” 公元183年12月那天是我十岁的生辰,天空下着鹅毛的大雪,曾经繁华热闹的京都,如今街上却是了无人烟,安静得那么诡异,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风暴一般,是的,这是一场风暴,是人们早已期盼着的风暴。 历时3年,陈军在各方百姓的支持下一路势如破竹,反观王朝军队,曾经震慑整个大陆的虎狼之师,过往锋利的刀刃早因太久没有鲜血滋润而长满了红锈,那些被酒色腐蚀的身体怎能担起那铠甲的沉重,这样的军队能打仗?那简直是笑话!陈军从岭南出发一路打到商朝的国都---京都,仅仅只用了三年,屹立了287年的商朝,毁灭竟仅仅三年……如今陈军兵临城下,江山易主不过朝夕之间。 今日一早御林军便包围了凤家,不许出入。凤家上下聚在祠堂中气氛凝重,但众人却不见一丝慌乱,即使是下人也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静静的在等待着。我被母亲抱在怀里,怯怯的打量着长辈们的神情,大气都不敢喘,而父亲揽着母亲纤弱的身体,低头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容。 “看来是时候了,万事皆是盛极则衰,我们凤家风光了两百多年了,如今的衰败也是难逃的命运…….”爷爷突然睁开眼睛望向门口淡淡的说道。 “但是凤家能创造一个时代,就能再创另一个时代!温雅…..” “孙媳…..知道了…….”母亲答道,抱着我的手紧了紧。他们是打什么哑谜呢?我疑惑的看着爷爷。 “灼儿,爷爷昨晚对你说的话一定要记住!”爷爷的语气坚定的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那里面有我不懂的希望,期盼还有一丝癫狂…..那样的爷爷让我觉得可怕。 “灼儿知道了……”爷爷笑了笑,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慈祥儒雅的爷爷了。 “咚!咚!咚!”突然大门传来敲门声,大家的目光都望向门口。 “福叔去开门吧,该来的躲不过的。”爷爷端起桌上的茶盅,淡淡的说道。 “是”福叔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第二章 伤离别 “吱……”随着门一点点的打开,母亲却抱着我悄悄的退向了后堂,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地下竟出现了一条狭小的地道,我惊讶的看着母亲,刚刚想张口询问,母亲就捂住我的嘴摇了摇头,转身和父亲对视了一眼,我被他们目光中的绝望所惊住了,然后父亲朝母亲深深的点了点头,母亲带我跳下了地道,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父亲伟岸的背影随着慢慢关闭的地道,而渐渐的再也看不见了,那是父亲在我生命中的最后印像…… “轰……”我和母亲刚一出地道,就传来一阵爆炸声,地道毁了,我的家似乎也跟着地道一般毁了……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母亲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手上有丝不知名的液体从母亲抓住的位置留下,但为却不觉得疼了。突然母亲拉住我上了早已等待在一旁的马上,我才发现地道的另一头竟是京都城外。 “哒哒哒……”母亲带着我一路向北疾驰,不知何时京都竟下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飞舞的雪花伴着疾风打在我和母亲的身上脸上,生生的疼,仿佛无数的利刃割在脸上一般,但我却不敢喊疼,只是紧紧的抱住母亲,望着母亲的脸,平时温柔娇弱的母亲,此刻的脸上却写满了凌厉,本来在眼眶中打转的泪却留不下来了,望着渐渐远去的京都,看着四起的狼烟,我听见仿佛听见了战马的嘶鸣和兵戈之声,我知道这“世家之乱”的最后一战打响了,也许等天亮之时,便是一番新局面吧。 经过了一天一夜马不停蹄的赶路,我们此时怕已是距京都有千里之遥了吧,母亲终于决定歇息一会儿。这一路上我都想问问母亲,父亲,爷爷和凤家上下如今是怎样一番情形呢?为什么皇上国破之时也不忘铲除凤家呢?凤家在这场政变中又充当着怎么样呢?为什么明明都安排好了,却不一起走?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啊!虽满腹的疑问但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答案的背后是我所不能承受的..... “灼儿,吃点东西吧。”母亲从挂在马上的包袱里摸出了一些干粮递给我。 “娘,你也吃啊。”我接过干粮说道。 “好”母亲摸摸我的头,也拿出些干粮吃,虽坐在地上但母亲的眼睛依然谨慎的四处打量,仿佛随时在防备着什么。我咬着干粮,望着母亲,我突然觉得好陌生,以前那个柔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母亲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如今在我面前的母亲是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样子,陌生的可怕。 “咻~”我正出神之时,四周突然出现了无数的暗器,密密麻麻的往我和母亲的方向射来。 “啊!”我眼见越来越进的飞刀惊叫了一声,母亲竟一跃而起,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剑,挽了个剑花竟将来势汹汹的飞刀都打落了,转眼间十几个黑衣人出现在草地上,抄起家伙就向我们袭来。 “灼儿,快上马!”母亲一边身姿灵活的和黑衣人打斗着,一边向我喊道。 我翻身上马,母亲一个横扫,足下轻点飞身上了马,随手一扫,前面的黑衣人竟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倒地不起了,身上还“滋兹”的冒着黑烟,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母亲突然向我嘴里塞了一颗药丸,驾起马儿就向外冲去。我回头一看,刚刚还杀气重重的黑衣人竟都倒在了地上了。母亲,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般狠毒厉害。 “灼儿,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对吗?但是很多事都不是轻易能说清楚的,你要自己去寻找所有的答案,而想要答案你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娘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娘…...你怎么了!”一点液体滴在我的脸上,我伸手一抹竟是血,不!难道母亲也要离开我了吗?母亲明明那么厉害的啊,怎么会…..我挣扎着回头。 “灼儿,不要回头!一直向前走,前面的路也也许布满荆棘,但是你绝对不能回头!记住你是凤家的女儿!凤家的女儿是没有眼泪的,凤家的女儿要笑得比别人更美更艳知道吗!” “灼儿知道,灼儿都知道,娘,不要留灼儿一人!”憋了两天的泪终于还是流下来了,为什么上天要对我怎么残忍,不是世人都道天命凤家吗?为什么不救救我们呢!为什么要凤家遭遇这一切! “灼儿以后凡是要靠自己了,我可怜的孩子,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但无论……咳……无论如何,记住娘是爱你的。” “娘别再说话了,我们歇会儿好不好?”母亲的头靠在我的肩上,我的衣襟早已染满了母亲的鲜血,内心的恐惧一再加大,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揉捏着,疼得我无法呼吸。 “娘……咳……现在这样很好,很快……很快就可以去见你的父亲了……怎么又哭了啊,你这样叫……娘怎么能放心呢,唉,真是任性,那就……最后容许……你流最后一次,以后要……笑得……咳……比任何人……任何人都灿……烂……”母亲渐渐的没有了生息,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我想接过母亲手中的缰绳,却发现扳不开母亲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滴在母亲的手背上。我抓住母亲的手一路向北走,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母亲究竟想去哪儿,我只是知道母亲希望我向北去。 已经行了一天一夜了,从逃出来到现在我都没合过眼,越往北走,风雪越大,天气越冷,水和粮食都在那次的打斗中流失了,干渴,饥饿,极度的寒冷和疲惫已经使我的身体达到了极限,眼睛只剩白茫茫的一片,马儿突然一个趔趄将我摔了下来,僵硬的倒在一旁,我向母亲爬去,抱住母亲僵硬冰冷的身体,我却觉得心里很温暖。 “娘,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说完,我的视线渐渐的模糊了,难道我凤灼的命就要断绝在此了吗?那母亲和凤家的希望怎么办? 第三章 初相逢 “灼儿,你是凤家唯一也是最后的希望了,凤家不能败,凤家的未来就在你的手上,不要让爷爷失望啊!答应我!答应我!”平时那样疼爱我的爷爷,此刻却癫狂得可怕。(.) “爷爷,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这样,我疼……”我的肩膀被他抓得紧紧的,有种撕裂的疼痛,爷爷却不管不顾,只是一味的逼着让我答应,我害怕得步步后退。 一转头,我又看到了满是鲜血的父亲对我说:“灼儿,要活下去!”后面一把刀却刺穿了父亲的胸膛,不!不!父亲!,一股拉力却将我与父亲越拖越远,然后是母亲充满馨香的怀抱,“灼儿,凤家的女儿是没有眼泪的,凤家的女儿要笑得比别人更美更艳知道吗!”突然母亲一把推开我,我想抓住她,但只撕下了母亲的一片衣角,母亲的脸上流出了黑色的血,但却仍对着我笑,然后所有的影像都被飞舞的白雪掩盖…… “不,不,你们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我大叫着坐起来,用力过猛感觉一阵眩晕,我扶了扶头。难道我还没死?那这儿是哪儿? “姑娘,你醒拉?我去叫城主!”突然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然后又消失,接着响起了杂乱脚步声。 “城主,你带回来的姑娘醒了,快来看看啊。”刚刚那个悦耳的声音又响起来,接着是一连串的脚步声,看来这次不只她一个人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个小丫头一路上嚷几百遍了,你家城主我又不是聋子。”一个的男子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竟是那样的悦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调中似乎带着丝丝蛊惑人的意味。 “哟,原来小白狐长这样哦~~呵呵,也不枉费我把你救回来,虽然损失了一件难得的狐毛围脖,不过倒得了个天仙似的丫头,这买卖倒也不亏。”我晕晕沉沉的似乎听到有人说着什么,又感觉有人抓住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了起来。 “近看更是精致绝美,过几年张开了不是更不得了啊~~呵呵,小爷我啊看着甚是欢喜啊~~哟,还想打我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你个小丫头真是没良心得很呐。”他靠在耳边轻声的说,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外人靠过我这么近,更何况是个男子,我下意识的一巴掌想打掉那轻佻的手却被他牢牢的抓住了手腕,一扯就被他撞进了一个满是栀子花香味的怀里,这一撞我突然就清醒了一点,这竟不是梦?我还活着,那我母亲呢? “,……”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我想抓住面前的人,眼前却只是漆黑一片。 “你想说什么?诸葛先生,你来看看,她似乎说不出话也看不见。”难道上天要对我如此残忍,让我活着,却让我如此残破的活着?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小丫头,小小年纪这是什么表情啊,小爷我可不喜欢这样的啊。”说着拍了拍我的脸,我的思绪一下就被他打乱了。 “姑娘别怕,我是大夫。”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搭在我的手上,我下意识想收回手,但听到那苍老却温暖的声音响起,我一时呆愣住了,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那样熟悉? “回城主,这位姑娘只是太久没喝水进食,所以嗓子才会因为干涩儿无法出声的,至于眼睛,则是因为她在雪地中走了太久,眼睛被雪伤了而已。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嗯,那就好,灵儿去端点水来。这么漂亮的眼睛瞎了该多可惜啊。”说着,我感觉到一双手轻轻的拂过我眼睛。 “哦,哦,好的。”那女孩应声而去,不一会就有一个杯子递到我的嘴边。 “姑娘,喝水呀……城主,她不喝怎么办啊?”见我偏过头,那叫灵儿的女孩焦急的问道。 “水杯给我吧。”他又把杯子靠在我嘴边。 在我头顶轻轻说道:“小白狐,我发现你时,你已经在雪地里埋了半天,普通人要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的话早就死了,但你竟还能伸手抓紧我的衣角,可见你的求生意志是有多强,难道现在你就想死了吗?难道你就没有让你舍不得离开的的人了吗?你不想再与他们相见了吗?”爷爷,父亲,剑儿,福叔,凤家的人我都想再与他们相见见,我还想再看看我的母亲…… “你刚刚是不是想问那个和你一起埋在雪堆里的女人?”难道他知道?我重重的点点头。 “你把这水喝了我就告诉你。”我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喝着,但太久没有喝过水的喉咙,一遇到水竟感觉撕裂般的疼痛,那水混着一股锈味儿,那味道令人作呕,但我只是大口大口的喝着,自虐般的喝着。 “丫头,够了,你刚刚醒来,少喝点便好,喝多了,你的嗓子是要受不了的。”喝得太急,他一拿开我就呛着了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我觉得嘴里一片腥甜,泪水在眼中打转,但我仍固执的不让它掉落。 “唉,你真是个倔强的丫头。当时我把你挖出来的时候,你紧紧的抱着一个女人,我想那应该是你的母亲,但她已经死了,她的尸首我帮你埋在了祁连山上,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看她。”他抚着我的背帮我擦了擦额上的汗低声说道,我觉得我的心像是被撞击了一样,原本忍住的泪差点就溃堤。 “灵儿去端点粥过来吧。丫头,一会儿吃了东西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他扶着我躺下后说道,我不直觉的点点头,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无我陷入了黑暗。原来上天还是怜悯了我的吗? 第四章 钗零落 从我醒来后,我就没再睡过,因为只要一睡着我就会做那天醒来前做的噩梦,我惧怕那样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失去,自此不分白天黑夜的不眠不休,我早已不弄不清过了几个日夜了。(.) 我虚弱的靠在床边,听着灵儿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我挥舞着手,想抓住她,问问她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姑娘,你怎么了阿?”她抓住我的手,但此时我已听不到她说的什么了,只是一遍一遍在脑子里回想着她说的话,她说如今天下局势大变,这天下已经不是商朝而是陈国的了。原来在我和母亲逃离京都的那日,陈军攻破了京都,商国亡了,商微宗亲自点燃了商王宫的火,将自己和他亲手铸造的浮华迷宫,都亲手毁灭了,那曾经绝美于世,却也担负着世人唾弃的宫殿,就这样随着商朝的破灭,一起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与此同时坊间流传着一个传闻,说因为陈家之人非真龙天子实乃乱臣贼子,而这场战争也是逆天而行,所以天命凤家才会在破城当日满门自缢以表忠烈。[]自此百姓人心慌慌,唯恐推翻商朝真是逆天而行,会遭受所谓的天谴,而陈国皇帝登基之事也是因此一再拖延。 以死表忠烈?可笑,这恐怕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了!明明是商微宗派人包围了凤府,明明是御林军在攻城之时闯进来的,这是哪门子的以死明志!当我听到哪个消息的时候我简直要发疯了,我原本还存在一丝侥幸,也许父亲和爷爷他们后来逃脱了呢?但却都死了,只留了我一个人,甚至就连仇人也死了,那我活着的意义在那里?我感觉到了从没有的过的绝望,心中像是有个空洞不断的扩大。我发疯似的扯着眼睛上的白布,我想回去亲眼看看,那些是不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我们凤家不是被上天眷顾着的吗?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死的,不可能…… 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我狂乱的手,将我困在他的怀中,另一只手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事的,安静下来,乖,不要伤害自己。”但是此时的我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我激烈的挣扎着,但是一个仅有十岁的孩子的力气又怎么抵得过一个男子呢,手脚被他困着,动弹不得,心中的悲愤无处宣泄,看着眼前的肩头,我突然脑子一懵,发狠的张口咬在他的肩头上,牙咬得酸疼,口中渐渐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城主!” 原本站在一旁的几个下人,一看自家城主竟被那个小女孩咬伤了,不禁惊呼出声。 “没事”而当事人却像没事人一般,淡淡的答道。 “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他突然在我耳边低声说着,声音低沉得像勾引凡人走入迷途的妖魔一般。 “他不是都死了吗?” 我不禁一怔,咬着他肩头的牙也松开了,太久没有休息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刚刚的一阵拉扯,我的力气已经用光了,这时只能虚弱的靠在他的怀里喘着气,闷闷的问道,刚刚回复的嗓子,说起话来还有微微撕裂的疼痛,声音也是暗哑低沉。 “呵呵,谁说他是你的仇人的。虽然下杀令的是他,但真正想要你们凤家死的其实另有其人。” 他似乎很享受抱着我的感觉,摸着我的头就想是在摸着心爱的宠物一样,而我只一心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想知道?那你就快点好起来,自己来问我。” 他似乎也察觉了我的急切,却只是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说完他便放开了我,让我靠在床上,起身要走,我拉住他的衣角。 “丫头这是游戏规则。不过这个可以当是游戏的小奖励” 他说着,低头将一个东西放在了我的手中,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头发有一缕落下来,扫过我的脖子痒痒的,我的心好像也有种痒痒的感觉,手一松他的衣角就从我的手中滑落……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白狐变的阿,牙这么尖。” 他摸了摸我嘴角的血。 “你们都下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说着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屋子一下就安静下来了,我靠在床上,心似乎也跟着安静了下来,摩擦着手中的东西,那是母亲在我生辰那天送我的生日礼物,一支蝴蝶发钗。当他将发钗放在我手中的时候,我是诧异的,我原本以为它已和母亲一般,被埋在那片雪地了,没想到它竟还在,母亲,是你冥冥中安排的吗?你还是放不下我的吧,所以才留下它陪着我。我紧紧的握住发钗,我如今仅能握住的也只有它了吧。咦,不对阿,这发钗似乎有点什么不对,不知是不是因为眼睛看不见了,所以其他感官的变得越加敏感,我跟着感觉将蝴蝶发钗又仔细的摸了摸,果然,蝴蝶右边翅膀上有个微微凸起,似乎还可以活动,难道着这发钗有机关?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五章 凤影卫 “小姐,你不知道我们城主长得有多好看,东街三叔公邻居的表姨家的狗看到咱们城主就直流口水呢!还有一次……” 敢情他们家城主是母狗还是骨头啊,我不禁好笑,灵儿是个活泼的丫头,就算我一天话都不说,她还是可以一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一天,内容无非就是他们城主的各种好,虽然总是不小心把那家伙的糗事抖出来,但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打心眼敬仰佩服他们的城主的,那个轻浮的家伙真如此受百姓爱戴?我不禁心中存疑。(.无弹窗广告) 抚摸着眼前的白布,今天就是拆下它的日子了,到时我的眼睛也应该就可以看见了,正摸着钗的手不禁紧了紧。 “小姐,你拆下药眼睛能看见后,最想第一眼看见谁阿?” 灵儿见我一直不说话,突然靠近向我问道,打断了我的沉思。她问我最想第一眼看见谁…..恐怕我最想见的人此生都已没有机会再见了吧。 “呵呵~~她第一眼肯定是想看看风华绝代的你们家城主我拉~~这还用想吗~~” 一阵熟悉的笑声响起,不用想一定是他来了,也只有他能笑得这么轻狂,这么放荡吧….. “城主好,诸葛先生好” “嗯,灵儿真乖。”说着他的脚步声渐渐向床边走近了,我感觉自己竟有点紧张,心跳似乎都加快了…… “丫头,马上就能看见小爷了,是不是很开心,很兴奋阿,呵呵。” “谁…谁想看你阿。”我转过头低声否认道。 “是吗?说谎话的孩子可不乖哦……”说着他的手刮过我鼻子,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一时间让我忘了反驳。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诸葛先生请吧。” “是” 又是那个身上有熟悉感觉的人,不知为何,当他靠近我时,我竟觉得那么的安心。 “姑娘,慢慢睁开眼睛看看。” 一阵窸窣声之后,我感觉眼前一轻。我心里感觉有点忐忑,我怕…..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将我的手抓住,我的心突然就落下来了,我试着慢慢睁开眼睛,一束光射进了我是眼睛,感觉刺痛,我不禁又闭上了眼睛。 “慢慢来,多试几次。” 诸葛先生在一旁鼓励道。同时抓着我手紧了紧,仿佛在给我勇气,我定了定神,又再次张开了眼睛,眼前白光闪过一阵刺痛后,我看见了我此生最美的风景。 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我的面前,浑身像被光芒包裹着一般,那么的耀眼,白玉般无暇的脸上有一双细长的眼睛,那里面有着点点星光,含着笑意让人不自觉就被他的眼睛所吸引,然后沉沦在他的柔光里。(.好看的小说)如樱花般娇嫩的嘴,正弯成一个迷人的角度,如墨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很美很妖娆,但却不会让人感到一丝女气,反而有一种放浪不羁的洒脱之感油然而生。他突然微微一笑,仿佛有一种栀子花般的清香扑面而来,我感觉我的心像是要从我的胸口逃出一样,脸一下就涨红了。 “丫头,你这表情我喜欢,呵呵。” 突然一切幻境消失了,这熟悉的声音,他….他竟然就是那个轻浮又自恋的家伙!他竟然张得这么好看……我窘迫得低下头,才发现我刚刚握着我的手给我勇气的竟然是他,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眼睛不自然的绞在一起。 “你这丫头,用完了人家就这么甩开了阿~~真是没良心呢~~” 看着我的窘样,他笑得更加灿烂了,他怕不是人吧,应该是化成人形来勾引世人犯罪的妖孽吧。 “小姐,我没说错吧,我们城主长得很漂亮吧!” 一个活泼可爱的丫头突然串出来,正好解了我的窘境,听声音她应该就是灵儿了吧,果然和她的名字一般灵巧可爱。 “笨蛋,你们家城主我这叫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好吧。” 说着在灵儿头上敲了一下。 “哎哟!是,是,是,城主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灵儿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应和道。 “这才对嘛。” 那个画面是那样的温馨快乐,以前我的家也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快乐,可是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了,我也再不回去了。我转过头,不愿再去看那副画面,这是我才注意到静静的在这一旁的老人,他的白发整齐的束着,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身子微微的佝偻着,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祥和,他应该就是诸葛先生,看样子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家,但他竟然担得起他们城主的一声“先生”,那他绝对就没表面那样简单。这样的老人我无疑是不认识的,但他为什么给我的感觉那样的熟悉? “丫头,今天你先好好的休息,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你的母亲。” 他竟还记得……母亲等我…… 祁连山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哪儿的天空干净的像水洗过似的,四周白雪皑皑,随处可见飞扬的彩带,母亲的坟就在最高的地方面对着南方,那是京都的方向,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仍是漫不经心的笑笑。 “我们这儿有个传统,亲人死后就会在他的坟旁立一跟木头上面挂满彩带,代表着对亲人的思念,只要有风思念就不会停止。” 说着将一根木头和彩带递给了我,转身向远处走去。 看着在母亲的坟上彩带飞舞,我思绪不禁飘回了昨天晚上,当我将发钗打开后,发现里面竟是中空的,有块布条在里面,我将它抽出来,展开一看,竟是母亲写给我的一封信 “灼儿,相信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娘已经不在了,娘很对不起瞒了你许多事,如今终究还是到了你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写到一点落墨突兀的在纸上渲染开来,母亲当时下笔时一定是踌躇万分吧….. “娘的本名其实不叫温雅,而是影月,曾是凤影的一员,而凤影就是凤家的影子,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证凤家人的安全。后来我负责去保护你的父亲,谁知在日渐的相处中我们竟然产生了感情……凤影一族有三大戒律,其中之一就是不能和凤家人产生感情,如有违反就必须服下“销魂烙”,此药吃下去以后,武功越高反噬越厉害,会把人的身体越拖越虚弱,虽然武功还在,但只要运功就会经脉尽断,七窍流血而死…..灼儿,不要伤心,你活着就是母亲最大的安慰。我知道你心中的很多疑问母亲都没能给你说清,带着娘给你的那根蝴蝶发钗,向北去找你的舅舅,他是凤影一族现任的族长,记住“不要相信眼睛所看的,耳朵所听的,明月照亮之处,自有碧水连天”。”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六章 守诺城 塞北荒漠地处极北,四周皆是荒漠荒漠,从商朝建国以来,塞北荒漠就是罪臣的流亡之地,此地荒无人烟,苦寒异常,贫瘠的土地根本无法养活任何作物,所以从中原被流放到这儿的人不是因为受不了这里的苦寒而死,就是饥饿而死。渐渐的这里变成了人人惧怕的鬼域。 没想到真的到这儿后,却与传说的鬼域大相径庭,更没想到的是他仅以十五岁的年纪,就在这儿建起了这么一座城,短短十年的经营,其规模繁华程度竟丝毫不逊于京都,我望着城楼,“守诺城”几个字雕刻在城楼的最中央,这几个字写得苍劲有力,隐隐透出一股霸气。守诺城,守的又是什么的承诺呢? “丫头,下车吧。” 马车停下后,他率先下车,转身对我伸出手。我知道那手一定是温暖的。 “我叫凤灼。” 我越过他的手,径直跳下马车。但什么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既然终究是要失去的,那我宁愿从没拥有过,况且现在的我还能握住什么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好名字~呵呵,那我以后叫你灼儿吧。[]我叫甘风清,你可以叫我风清哥哥哦。”他不甚在意的收回手,跟在我后面。 “……” “灼儿,叫声风清哥给爷听阿。” “甘城主,你说过你会告诉我谁才是害了我们凤家真正的凶手的。”凤灼站定转过身冷冷的望着甘风清,甘清风看着凤灼的眼睛,突然笑了一下。 “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阿……你才十岁,就算你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呢?” 他偏过头眼睛被头发遮住,只露出微弯嘴角,那弧度似嘲讽,却又透出一种悲悯的意味。 “我总有一天会长大变强的。” “长大,变强就能一定能做到吗……” 他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有些事是不得不去做的。” “是阿,不得不做。” 他重复着,像是在给自己下定某种决心一样,我不知道的是,当初我随意的一句竟把我们都逼上了一条不归路。(.无弹窗广告) “你真正的仇人就是大内总管魏显,当时是他向商微宗提议,将你们凤家灭门的,至于原因我并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还没死,陈家家主陈谨霖攻入宫中后为表仁厚,以帝王之礼厚葬了自缢的商微宗,而魏显和柔皇后却不知所踪,不过也有传言他们就躲在陈国宫中。”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又变成了平常的那个他,刚刚那个浑身充满了忧伤的男人就像只是我的幻觉一样。 魏显,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是要我们凤家的血来换新朝的根基不稳?不可能,如果他真有如此心机,那商朝也不至于走上亡国之路。听家里长辈说在商微宗在位的12年中魏显多次对凤家进行打压,难道那魏显跟我们凤家有什么渊源,不然不可能到最后连自身不保的情况下还要将凤家赶尽杀绝……看来这一切只有找舅舅才知道了,可是“不要相信眼睛所看的,耳朵所听的,明月照亮之处,自有碧水连天”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凤影一族所在地肯定就藏在这句话里,但是不能用眼睛看,又不能用耳朵听,那这个地方该怎么找到? “多谢甘城主,凤灼以打扰多时了,如今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跟甘城主告辞了。”不管是什么地方我都一定要去找到。 “灼儿,你就这么不愿信任我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竟然问得这么直白。 “甘城主,说笑了吧,凤灼承蒙你搭救自是感激不尽,但凤灼有几个问题一直困惑不解,不知甘城主能否替凤灼解疑呢?” “灼儿,说说看呢。” 我的问题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甘城主,你当时救我的地方距这守诺城不说万里之远,只怕也有千里之遥吧,当时你为什么会去那里,而且还“刚好”救了我?别说是去狩猎的,我听灵儿说过了那地方根本不是你们平常狩猎的地方。而且为什么对我的伤势那么关心,就算你表现得再漫不经心再轻浮,你也不像是那么多管闲事的人。你到底希望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望着他的眼睛,我以为会看到惊愕和难堪,没想到那眼睛里却充满了赞许。 “你母亲看到这一切会很高兴的。” 我想了他可能会用的无数借口,但没想到他竟然认识我母亲。 “你认识我娘?” “是的,我和你朋友曾是最好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为什么你当时救我的时候不说,还要装作无意救起的样子?甚至还装作不认识我娘的一样?” “这是我与你母亲多年前的约定,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我不会告诉你的。总之你安心的呆在守诺城吧。” 我望着他的眼,想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天空这时下起了大雪,纷飞的大雪在我们之间不停的飞舞,他如墨般的头发随着风雪飘扬,挡住了他的眼,只露出温润的下颚。 “好,我信你。”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飘荡在风雪中,微弱却坚定。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七章 仙女庙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我竟说出了我信他的话。 “小姐你怎么了阿?怎么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阿?” “没什么” “小姐就告诉灵儿吧,说不定灵儿能帮上忙呢。” 对阿,灵儿怎么说也是在这儿长大的,说不定她知道那个地方呢。 “灵儿,你知道什么地方既不能用眼睛看,也不能用耳朵听,但是又能用其他方法找到的地方吗?” “小姐,你说什么阿,灵儿怎么听不懂呢,世上哪儿有那样的地方阿,要是不能用眼睛看,又不能用耳朵听,那怎么可能到得了阿。” 灵儿疑惑的看着我。 “……没什么,就当我乱说吧。” 果然那个地方没那么容易找到呢。 “小姐,别不开心拉,马上就是除夕了,那可是我们这儿最热闹的日子哦。” “灵儿,别叫我小姐了,我也不是什么小姐,我比你年长一点,你就叫我姐姐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能好得这么快都是多亏了你的照顾,不论以前我的身份是什么样的,如今我都不过是落魄小姐罢了,难道灵儿是嫌弃我这个姐姐没用吗?” “不!不!怎么会……灼姐姐!灼姐姐!灼姐姐!” “嗯,嗯,嗯” 看着蹦蹦跳跳不停叫着姐姐的女孩,我不由的羡慕,那样开怀而笑的日子,似乎离我已经好远了。 “灼姐姐,除夕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仙女娘娘吧,而且在那求的签都特别灵哦,说不定你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地方呢!” “好……” 那样如花的笑靥相信谁都不忍去拒绝吧。 除夕的街上,人流拥挤,小贩们卖力的吆喝叫卖着,和沿街为卖艺的艺人们叫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女子穿着颜色鲜艳的袄裙街上走着,脸上都带着憧憬和期盼,不停扫视的眼睛,似乎找寻找着那等在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不时有一两对恋人笑语宴宴走过,这情景就好似那书中描写的桃花源一般,每个人看着都是那么的开心和满足…… 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我突然觉得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灼姐姐想什么呢?我们快走吧,前面还有很多好玩的哦。” 灵儿打断了我的思绪,不等我回答就拉起我的手向前走去。 糖人,糖葫芦,葱泼兔,茸割肉胡饼,沙鱼两熟,金丝肚羹,点羊头,脆筋巴子,乌李,炒银杏果子……灵儿拉着我东吃一家西吃一家的,不一会儿街上的小吃基本都被我们吃遍,然后她又马不停蹄的一会儿拉着我去看喷火表演,一会儿又带我去看那边的幻术表演,在这寒冬里我竟生生的走出了汗,那些悲伤的东西似乎也被这热闹阻挡在了外面,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但是如果除去周围那群女子那些火辣辣的目光的话,我相信我们会玩得更轻松惬意的,我不禁看了看身边这个招蜂引蝶的巨型花朵,他的存在真是让人难以忽略阿,他竟还笑得那么灿烂,怪不得那群女的一副恨不得马上冲过来的样子……他难道就不知道低调为何物吗…… “灼姐姐是看我们城主看呆了吗?” 这死灵儿怎么总是语出惊人阿! “我是看你们城主脸上是不是长了花。” “有花吗?我怎么没看到?” 说着还真作势往甘风清脸上看清去,天啦,这丫头是不是太单纯了阿…… “灼儿这是在夸我吗?” 看着这个突然弯下身子笑眯眯的看着我的脸,我突然有种想揉烂他的冲动,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甘城主当然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颜,哪儿还用凤灼夸奖。” 我笑着看着他,我不相信他没听懂我话中的讽刺意味,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应对。 “灼儿,应该常这么笑,真是好看。” 谁知他笑得更灿烂了,我感觉脸上一片#燥#热。 “呵呵,灼儿是害羞了阿~~这样就更可爱了。” 我脸红红的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只是不自然的低着头。 “呵呵,好了小爷要去办正事了,你们去玩吧。” 说着站直了身子,转身要走,我正松了口气,谁知他竟转过头说:“灼儿刚刚夸我的,我很喜欢呢~~”说着还对我眨了下眼睛,我仿佛听到周围有女子的惊呼声,呆呆的看着他妖娆的背影,我只觉得他真是个妖孽,而且还是个不要脸的妖孽……我回过神来立马拉着还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的灵儿向前走,这地儿可不能再呆了,等那群女子回过神来,我们还不被围困死阿…… “唉……灼姐姐,你怎么走这么快阿?” “你不是带我去看那个仙女庙吗?” “对,对,对,我们得走快点了,要是慢了可就没有靠前的位置了。” 灵儿反拉着我向人群跑去…… 那是一个修得极高的庙,看似古朴的造型却又处处透出修建着的别具匠心,月光洒下为这座仙女庙增添了一丝神秘。人虽多,但大家都有序的排着队慢慢向庙里走去,脸上都写满了虔诚,看来这座仙子庙对这里的百姓来说影响很大。当走到里面时,我一下子被惊呆了,那里面并不像其他的寺庙那样,这里摆设得跟普通女儿家的闺房一样,有一尊用白玉雕刻的人像立在正中间,人像的四周竟然铺满了栀子花,这种娇嫩的花竟能在这儿生长!这怎么可能! 香火袅绕,人们都虔诚的低着头祈福,我抬头望向人像,这里供奉的竟不是什么观音菩萨,西天神佛,而是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就连眉目中的淡淡忧愁也被刻画出来了,可见雕刻这个人像的人该是多么的用心,只见她羽衣轻扬踏着花海徐徐走来,这是一个很美的女子,浑身撒发着柔和的气息,细长的眼睛满含柔情,仿佛注视着她的情人一般,不然她嘴角的微笑不会那样幸福。我望着那女子美丽的脸庞,突然觉得好熟悉,好像在我的记忆中曾经见过这么一张脸,那是什么时候呢……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八章 胭脂酿 “灼姐姐,想什么呢?祭奠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快去看看吧。”灵儿拉了拉我的衣服,将我从回忆中扯了出来。 “祭奠?什么祭奠阿?” “就是每年除夕拜完仙女娘娘后,就会回到前面的祭台去祈福,希望来年风调雨顺,庄家丰收哦,而且是城主主持的呢,话说每年祭奠完了,都有几位姑娘是被搀扶出去的也!” 呃……就算甘风清再帅再妖孽,也不至于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吧……灵儿拉着我向祭台跑去,我不禁回头又望了望人像,更加确定了我是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而已…… “咚!咚!咚!”随着一声声激扬的鼓声,我们已走到了祭祀的地方,人们围着祭台席地而坐,眼神都带着崇拜望着那个站在祭台中央的人。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正服,衣角下用金线绣着一朵朵的栀子花,随着他的走动盛开在他的脚下,往常随意披散在肩上的头发,这次也难得的撩了起来,高高的束起。浑身散发着威严庄重的气质,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 “开!” 随着他大喝一声,所有的人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台上带着昆仑奴面具的人,抬出了十几口大坛子,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大坛子的土坯被砸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飘散着一股清香,祭台下的人们也欢呼着站了起来,围着火堆跳起舞,唱着歌,如果说庙里的虔诚而静谧的话,那这祭台无疑就是热情而奔放的。 “灵儿,这是什么阿?” 我看着碗中刚刚被斟满的淡粉色的液体,晶莹剔透的甚是讨喜,点点的酒香飘散开来,真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这酒怕是烈着吧。 “胭脂酿阿,是用栀子花加上祁连山上的水酿成的,这可是我们这儿特有的而且只有到了除夕这天的祭奠后才会拿出来喝的,很难得的哦” “这酒很烈吧,我还是不喝了。” “没关系的,不醉人的拉,除夕喝胭脂酿可是我们这儿的习俗哦。试试看嘛~~” “那我就喝一点吧……” 望着这讨喜的胭脂酿,不喝也感觉有点可惜,而且看着大家都那么开心的畅饮着,在这热闹的氛围中,人也难免会有想放纵一下的感觉,只是一点点应该没事吧。 “恩,恩” 我浅尝了一口,直觉口感清冽,唇齿留香,真好喝阿,而且确实感觉不醉人呢,我不禁放下心大口的喝起来……但我也忘了很多花酿的酒都是后劲十足的…… “拉……拉……拉……”只见两个小女孩拿着酒碗东倒西歪的站在祭台上,还不时的从旁边靠着的大酒坛子里舀酒来喝,稚嫩的脸上满是醉酒的红晕。(.) “灼……嗝……灼姐姐,我就说……嗝……不醉人的嘛……嘿嘿” “嗯……真……真好喝……” “就是,就是,咱们……嗝……咱们再干一杯!” “好!……干……” 甘风清来时,好笑的看着两个女孩瘫坐在地上,还不忘举起酒碗干杯,还真有种不醉不归之感。但是毕竟都还是小孩子,总不能由着她们这么闹腾吧,只好认命的走过去,将她们手中的酒碗抢下来。 “唉……城主……嗝!城主,你也来喝阿……嗝!呵呵……咦……怎么有两个城主呢?” 灵儿睁着迷蒙的眼睛,嘟着嘴像是要分辨那个是真的一样。 “你干嘛抢我的碗阿!” 凤灼的碗被抢走,她想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一样一下就跳起来。 “你醉了。” “谁说我醉了!我……嗝……我没醉!” “还说没醉,连话都说不清了。” “说了……嗝!说了没醉就没……就没醉嘛!。” “把酒……嗝!还给我!” 凤灼攀着甘风清的手,想将那手中的酒碗夺下。 “灵儿也要!灵儿也要!”那灵儿也歪歪扭扭的跑过来添乱,谁知一个趔趄,竟然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由于身高差距,凤灼始终不能如愿抢到,不禁一时气急,趁着酒劲向她前面的大山撞过去,甘风清明显没料到她会突然撞过来,一时失神就被她撞倒在地,她爬在他身上趁势就将酒碗夺下。甘风清看着爬在他身上得意洋洋的凤灼,不自觉的愣住了,那样娇气任性的凤灼是他所不熟悉的,那张绝美稚嫩的脸上有这从没有过的鲜活笑容,突然他也笑了起来。 “唉……你笑得真好看……” 凤灼抱着酒碗傻笑的看着甘清风。 “丫头,真拿你没办法,今天我就陪你放肆一次吧!呵呵” 说着坐起来,从一旁拿起酒碗,舀了一碗胭脂酿就一口喝下。 “哎呀……你别……别再笑了……你……嗝!你笑得……笑得我头都晕了……” 不一会,人们就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了,只剩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子还坐在祭台上对酌。 “嗯……怎么没有?人家还没喝够呢……” “没想到你这个丫头这么能喝阿……” “你肯定……有私……嗝!私藏!对不对?” “没有了,没有了,喝了这么多了,你这丫头怎么还不知足阿!”笑着抬手在女孩头上敲了一下。 “一定有的拉……”女孩拉着他的袖子左右摇晃着,红润的脸上净是讨好的笑,美丽的眼睛里也满是请求。 “好拉,好拉,走吧!”男子无奈的揉揉女孩的头发,抱起女孩一下就消失在祭台上…… “哇……好香阿……是……是……竟是栀子花海?” 男子放下女孩,女孩看着这片洁白的花海发出了惊叹。 “是啊……” 男子看着这片花海,神情是那么的悲伤落寞。 “你……嗝!你在伤心什么阿?” 女孩敏锐的察觉了他的忧伤,歪歪斜斜的靠着男子问道。 “我母亲最爱栀子花,这片花海是她亲手种的,但她没等等到它们开花就走了……” “别难过了!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们继续喝!” “真是个小酒鬼!” 说着拉着女孩向一旁梧桐树走去,从树下又挖出了许多的胭脂酿…… “……嗝……我……我给你跳……跳支舞吧,这是我……嗝!我最喜欢的舞……我娘都说……嗝!我……我跳这舞的时候好看极了。” 酒过三巡后女孩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道。 月光下,酒香中,女孩赤脚在栀子花海中翩然起舞,男子斜依在树上,看着花之精灵的月下之舞……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九章 碧月天 “来!我们再喝……” “睡着了还不忘喝,真是个小酒鬼” 黑衣男子抱起早以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穿过花海向外走去…… 正睡得香甜时,突然吹来一阵风,我感觉有点冷,酒也稍微的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咦……这是哪儿阿?眼前似乎有绿光闪烁,我向上一看,朦胧中好像看到了那座仙女雕像,我怎么会在仙女庙呢?只见从天窗撒下来的月光照在雕像上,本就是白玉雕琢的人像显得更加的晶莹剔透了,好似真是从天上而来的仙女一般,我恍惚间看到那仙女娘娘的眼睛竟被那月光照得泛绿,好似一汪碧泉,我脑子突然闪过什么,当我想再去探究一下的时候,醉意却突然涌上来,让我陷入了梦中…… “娘~” 梦里感觉好温暖,就像小时候被母亲抱着那般的温暖,那种温暖让我贪恋…… “我可不是你娘哦” 男子看着女孩甜美的睡颜,笑着说道,女孩却浑然不觉只是在他的怀里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微笑着睡去…… 男子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小家伙,内心感到了无比的柔软,眼中是他都没能察觉的宠溺,他将她拢进他的披风里,将外面的风雪都阻挡在她的世界外,渐渐的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风雪中,而身后那雕刻的美丽女子在月光的映照下,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似乎发出了微微的叹息,像是在感叹命运的无良…… 呃~~头好疼阿~~我睁开朦胧的眼睛,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欲裂,我抱着头,低声的#呻#吟#着,突然一双手按住了我的太阳穴,轻轻揉了起来,怎……怎……怎么会有人在我的房里阿! “宿醉的滋味不好受吧,看你下次还敢喝那么多。(.)(.好看的小说)” 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那妖娆脸庞,磕磕巴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你…你…你怎么在我房里阿!” 我将被子抱到胸前,愤怒的看着他。 “这明明是我的房间吧~” 他用手支着头,侧身躺着,衣襟经过一夜早就散开了,露出了精壮的胸膛。这人怎么能这样阿,虽然我只有十岁,但是我好歹也是个女的吧,男女嗖嗖不清阿。 怎么可能!我匆匆的扫过房间,慢慢的将被子拉过头顶,好像…这儿还真不是我房间…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我蒙在被子里祈祷着这个荒诞的梦能早点醒来,但那讨厌的声音却不打算放过我。 “怎么?想不认账阿?昨晚可是你抱着我不撒手的哦”他看着我的窘样,妖娆的笑着,语气中尽是说不清的暧昧,让我忍不住想找个地洞钻。但是这儿也没地洞让我钻阿~我突然觉得头更疼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阿? 胭脂酿!我迷迷糊糊的想起来,我好像是喝了灵儿给我的胭脂酿后,脑子就迷迷糊糊的了,我捂着发疼的脑袋,然后慢慢模糊的想起,我好像和灵儿在祭台一起喝酒来着,然后我竟然还把甘风清推到!然后又对他撒娇耍横,天阿,我越想越窘迫,当时真不该喝那酒的!但是我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你想蒙死自己阿,你死了,谁给我负责阿。(.好看的小说)” 他将我的被子拉下,揉了揉本来就跟鸡窝一样的头发。 “我才十岁……” 我低着头闷闷的说道,双手在胸前绞着。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什么跟什么阿!我愤怒的抬起头,意外的望进了一汪柔泉中,眼前的这双含笑的眼眸突然与记忆中的另一双眼睛相重合,脑子灵光一闪,我想起了我昨晚好像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仙女娘娘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竟然变绿了! “我……我先回房去了。” 我拿起衣服几乎是落荒而逃。仙女娘娘碧色的眼眸,难道那就是那句话的答案?明月照亮之处,自有碧水连天……明月照亮,碧水连天,那座仙女雕像会有我想要的答案吗?必须亲自去看看,但是那座雕像平时都不准人靠近的,我该怎么办呢。 “…进来吧…” 我正苦想不到解决方法时,眼睛的余光突然瞥见了门口露出的绿色衣角,对了,也许灵儿能帮我呢! “灼姐姐,回来拉。” 望着我哀怨的眼神,灵儿不安的说着。 “……” “灼姐姐,别这么看我阿,怪渗人的。我那知道你会喝那么多阿~~最后我不也醉了嘛~~” “是你说不醉人的…” 我望着她,语气是说不出的幽怨。 “灼姐姐,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 灵儿拉着我的袖子,讨好的看着我。 “想要我原谅也行,但是你要帮我做件事。” “好,好,好,只要你不生气了,就是一百件也没问题!” 灵儿拍着胸脯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哦” “嗯!我灵儿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嗯~至于什么事,我一会儿再告诉你,你先给我讲讲关于你们仙女娘娘的故事吧。” “咦,灼姐姐,你怎么关心起仙女娘娘的故事拉?”灵儿疑惑的看着我。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既不拜神也不拜佛,反而供奉一个女子为神明嘛。” “那倒是,灼姐姐不是我们这儿的人所以不知道。说起咱们守诺城的仙女庙阿,那可是灵验无比,香火鼎盛……” “说重点……”看着正准备侃侃而谈的灵儿,我无奈的出声阻止。 “呃……好。相传大概是二十年前,那时的塞北荒漠上还没有守诺城,连年的干旱再加上瘟疫横行,塞北荒漠可以说是人间炼狱,人人闻而色变,但有一个女子竟孤身一人进入了塞北荒漠,随着她的到来,塞北荒漠竟下起了三年来的第一场雨,那女子就是仙女娘娘!而可怕的瘟疫在仙女娘娘的手中,竟也慢慢的被控制住了,后来当人们都好起来的时候,仙女娘娘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人们就更加笃定仙女娘娘是仙女下凡,便为了纪念仙女娘娘而修了这个庙!”才二十来年,可是凤影都存在二百多年了,时间上对不上阿…… “灼姐姐,是不是觉得很厉害,很神奇阿?” “是阿,很厉害,很神奇。对了,灵儿,我想去参拜一下,为我过世的家人祈福,但是……” “参拜祈福是好事阿,有什么可是的?” “仙女庙想必是日日都香火鼎盛吧,但是我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仙女娘娘诉说,又不愿有外人打扰,所有……” 我抬头欲言又止的望着灵儿。 “灼姐姐,你该不会是想晚上去仙女庙吧!这个不行,绝对不行的。” 灵儿终于从我眼神中读出了我的意思,立马摇晃着头,说什么也不愿意带我去。 “灵儿……你刚刚答应帮我的。” “可是…可是这个真的不行阿,别的事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帮的!”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都是女儿不孝,竟然连静心为他们祈福的事都做不到……”我转过头不再看灵儿,只是望着窗外的月光,低声说着。 “好拉,好拉,就一下下哦……” 灵儿哭丧着脸,无奈的答应了。 作者的话: 各种求评论 第十章 水晶棺 今晚晴朗无风,明月高挂,古朴精巧的仙女庙在月光的映照下,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氛围。[]仙女庙的夜晚无疑是寂静安谧的,但今晚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庙里香火袅绕,一穿着海青(下有注释)的女子坐在蒲团上,敲打着木鱼,一片安静祥和。“静和师太”原本在庙里做晚课的静和师太闻声停下了敲打木鱼的手。 “灵儿,你怎么这会儿跑来了?” 放下手中的木锤她站了起来,转过身,只见这静和师太大概三十岁上下,眉目清秀,嘴角含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真是个如水般温柔的妙女子,但这样的妙女子为何会甘愿舍弃红尘,在这个庙里出了家,从此青灯古佛长伴呢? “师太,我想你了。” 灵儿一头扎进静和师太的怀里。 “都去城主府那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阿” 静和师太被撞得晃了晃,嘴上虽说着责备的话,但看着灵儿的眼神却是宠溺的。 “那是人家看到你太激动了嘛~” 灵儿抱着静和师太撒娇的说道。 “怎么今晚突然就想我了呢?莫不是又在打什么鬼注意” 说着正想四处打量着 “灵儿是天天想,夜夜想好不好。” “当然好阿,只是你这么晚跑过来和城主说过了吗?” “还没呢~所以阿,我们就该抓紧时间多说说话嘛!” 灵儿吐吐舌头,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胡闹呢。” “师太,陪我说说话嘛!自从我去了城主府后,我们都好久没说过话了。” “唉,下次可不许这么胡闹了。我们去厢房说吧。” 说着就要将庙门关上。 “师太,我等不及了,只是一会儿,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说着拉起静和师太就往外走,临出庙门前灵儿回头,对着我使了个眼色。 等他们走远了,我才从门后走出来。灵儿说她只能为我拖延一刻钟的时间,我必须得赶快了。我跨过围栏向雕像走近,离她越近我就越发觉得她看着是那么的熟悉,我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压下心中的异样,我终于走到了她的跟前。 我走近雕像,仔细的打量着她,确实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用手敲了敲雕像和周围的墙壁地板,也都是实心的。难道是在雕像的底座下?我蹲下身子看了看她的底座,天阿,这尊白玉雕像竟被嵌入地中了,想移动半分怕也是有心无力。忙活了大半天,竟什么都没发现。我抬头望着她的眼睛,正是明月当空之时,她的眼睛怎么没有变绿呢?难道真是自己当时喝醉眼花看错了,其实那句话跟这个雕像根本没半点联系。可是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冒出这种荒谬的想法的。 明月照亮之处,自有碧水连天,对了,明月照亮之处!是不是因为月光并没有直接照到她眼睛的原因呢?但是这月亮照耀的角度我又没办法改变阿,我走到窗前望着月亮皱着眉,怎么办呢?正准备转身走回去时,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跟着闪烁了一下,对了,小铜镜!我将灵儿给我祈福小铜镜解下来,将月光通过小铜镜折射到雕像的眼睛上,果不其然,她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渐渐的变成了绿色。 太好了!我满心期待着雕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等了许久也不见任何变化,眼见着约定的时间快点了,我直觉内心焦急,但脑子却出奇的平静,不能用眼睛看,没有烛火不就不能用眼睛看了吗!思及此处,我立马将庙内的烛火吹熄,庙内一下就陷入了黑暗中,只只有微弱的月光将四周照得模模糊糊的。我环视了屋子一周,突然发现右边有个绿色的光点,我记忆中哪儿好像是放着一张床,难道床下有通道,我快步向床边走去,往绿光之处按去,但手上的触感却告诉我那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木头床头,我又敲了敲床板,失望之感又再次袭来,怎么还是实心的阿,我一屁股坐到床上,看着渐渐要消失的绿点,不死心的又伸手一按,突然感觉身下一空,只感觉到身子向后倒去,然后不断的下坠着…… 原来所谓的不要相信眼睛所看的,不相信耳朵所听的,是因为仙女像光看就是普通的雕像而已,充其量也就是雕刻得很美,普通人是不可能光从看她,就能和凤影宫的那句诗联系起来的,再则就算你怀疑了,但是从敲打的声音就可以确定,地下通道什么的都是没有,你的怀疑也只能打消,只有当明月照到仙女像的眼睛,而你又放弃一切的客观条件之时,你才能找到真正的通道。想出这机关的人,真真是聪明绝顶阿。 当我以为自己就会这么不断的坠落下去之时,我突然掉进了一个柔软的草地上,扑面而来的都是栀子花的香味,我睁眼一看,自己正躺在一片栀子花花海中,我坐起来,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那漫无边际的洁白花海好似与天相接一样,明亮的月亮将一旁的小溪照得波光粼粼,精巧的小木桥的那边有一座小木屋,这里俨然是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这片花海。我怎么会从仙女庙中跌到这儿来呢?照这儿的情景来看,应该是在山谷中,莫非这儿就时凤影宫?我站起身,将身上的残花拂下,向桥边的小屋走去。 “请问有人在吗?” 无人回答,我只能自己推门进去,随着门打开,首先入目的是一副水晶棺,我走近一看,只见一位女子躺在水晶棺中像睡着了一样,眉目之间有着点点的忧愁,这,这,这女子的容貌竟跟那仙女娘娘的一模一样! “你是谁?” 一个威严的声音身后响起…… 作者的话: “海青”是我国僧团中主要的服装之一。它的款式:腰宽袖阔,圆领方襟,比较其他衣裳肥大很多。因此,通常也把它叫做“大袍” 依然求评论 第十一章 女儿书 “你是谁?” 一个威严的声音身后响起,我急忙回头。 “不过死人的名字我不用知道。” 同时伴随着一阵掌风袭来,将我一把推出小木屋,我跌坐在花丛中,只觉得喉头一甜,竟生生的被打得喷出了一口血,我向那如鬼魅般出现的男子看去,只见他背对着我,摸着那水晶棺,像是在安抚受了惊吓的爱人。 “擅入凤影谷者,死。打扰了栀儿的人,更该死!”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但他的手却以更快的速度向我袭来,一下抓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提了起来。 “放……开……我……” 我看着这个突然出现说要杀我的男人,他逆光而站,只觉得他是那样的高大,浑身散发着威严肃杀的气息。脖子被紧紧的卡住,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我不停的挣扎着,但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的我再挣扎不动了,我是要死了吧…… “叮”他突然的放开了我,我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怎么会有蝴蝶扣的?” 我抬起头,只见他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那是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蝴蝶发钗,一定是刚刚在挣扎的时候,从怀里落下来了。 “咳……那是……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 刚刚经历了摧残的喉咙,此刻说起话来还有微微的疼痛,声音也是低沉而沙哑的。 “你娘是谁?” “我娘叫影月。你认识我娘?” 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柔和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曾添了一丝柔和的感觉,如雪般的长发被一根发带束在胸前,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庞,眼神却是冰冷而漠然,如果说甘风清的美是像一团火一样,有着火的张扬也有着火的热烈,那他就像一块冰一样,有着冰的剔透也有着冰的寒冷。只见他听我说出我娘的名字后,冰冷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你竟然是影月的孩子。” 语气冰冷而疏远。我正想说什么时,突然又喷出了一口血,随后便昏了过去。 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胸口还有微微的疼痛。遭了,都这么久了,得赶快回城主府才行。 “你受了我的三成掌力,如果现在勉强要走的话,性命堪忧。” 又是那个如冰一样的男子,他端着药向我走近。 “此药可帮你早日复原。” 我望着碗里的药,那黑乎乎的看起来就很苦,从小我就怕吃苦药,再加上前段时间天天都喝药,现在只要的看着药,我都觉得想吐。 “你怕有毒?……还是怕苦了。这药中我加了蜂蜜不苦的。” 闻言,我端起药碗喝了下去。 “你娘小时候也十分怕苦……” 喝下那碗药后,胸口本来的郁结之感,霍然消失,果真是奇效。我抬头看着他,只见那冰冷的眼似乎不再那么冰冷了。 “你是谁?” 直觉告诉我,他与母亲肯定有某种关系。 “我是月的哥哥。” “你是我舅舅?为什么娘从来没说过?” 我震惊的望着眼前这个跟我有着血缘关系的男子。 “因为从她离开凤影谷的那天起,我们就再无任何关系了。” “怎么会!” “这是你娘的札记,关于你娘的一切都在这里面,至于凤家的事,等你看完了札记再来找我吧。” 说着递给我一个锦盒还有我母亲留给我的蝴蝶发钗,不过却是没有了钗身。 “这蝴蝶扣便是这锦盒的钥匙。还有,我不是你的舅舅。” 说着便转身走出了房间。他明明对母亲是那么在乎,为什么却说不是我的舅舅呢? 我将那蝴蝶扣放入齿槽中,一扭动“噔”的一声,我母亲曾经的年华也随着锦盒的打开,渐渐的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札记,写些什么好呢?今天娘给我的桂花糕真是好吃!” “今天我满五岁了,哥哥说明天我就要去无忧内院了,身为族长的妹妹,我一定不会让哥哥失望的,但是为什么娘的眼睛里却满是痛苦呢?” “为什么无忧内院会是这样的呢?为什么那些冷冰冰的人要让我们做那些可怕的事,为什么要用鞭子抽打我们?月月好痛,月月要回家,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哥哥救我。” “我问哥哥,为什么我们要经历这样残酷的训练,哥哥说,因为我们注定要守护一个人―凤家家主,但是这是为什么,哥哥却不愿告诉我。” 我摸着那些稚嫩的笔迹,我无法想象母亲竟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经历了那样残酷的事。 我翻过最后一页,只觉得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那股散不开的悲凉。这札记里有着一个女子的天真,害怕,不甘,悲愤,欢乐,伤感和决绝,原来母亲竟是那样的一个烈性女子,原来凤影一族为了一句二百多年前的承诺,就牺牲了一族人近三百年的幸福。 我起身推门出去,只见他站在院子里,背影中透出股孤寂萧然之感,我觉得心里微微发酸。 “影族长” 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是多么想叫他一声舅舅阿,可是我知道身为凤家人的我,没有这资格。 “凤影一族本姓南宫。你是想问什么就问吧。” “南宫族长,凤家的仇人可是魏显?” “是” “他为什么怎么做?” “魏显曾是江湖世家五义帮帮主之子,与你父亲是八拜之交,后来不知为何五义帮一夜之间被灭全门,镇帮之宝---换朱颜也被盗了,三年后,魏显和他妹妹魏柔就变成了商朝的大内总管和商朝皇后。” “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要对凤家赶尽杀绝,是因为凤家跟五义帮被灭门有关?” 不,我们凤家是绝对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的,其中必还有其他的隐情。 “其中渊源我并不知晓。” “那他现在在哪儿?” 如今只有找到魏显,才能知道一切答案了。 “陈国皇宫中。” “陈家可有参与?” “千丝万缕” 长久的寂静在院里蔓延开来,我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那双曾牵起我所以美好童年的手,爷爷,父亲和母亲的脸,还有,那日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当我睁开眼神,我的眼睛里再无一丝迷惘,挣扎,有的只是坚定,过了这今天,我就是为复仇而活的恶鬼了,魏显和陈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南宫族长……” “你既然已经看完你母亲的札记了,那你就该知道我是不会帮凤家的。你既已问完了你要问的,一会儿你就出谷吧。” 他说完转身要走出院子。 “可是,我就凤家的第二十五代族长!那二百多年前的承诺就还没结束不是吗?影宵!”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十二章 击掌盟 南宫,这个曾经名震天下的姓氏,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的隐没在了历史的洪流里,唯一的存在的痕迹,不过是史书上那模糊斑驳的字迹。 “南宫一族,男女皆骁勇善战,身怀异术,占星布阵之能无出其右。南宫家主,名青岚,字子亦,与商皇,凤后并称乱世三雄,天下初定,官拜一品大将军,称威震天大将军。商朝天佑5年,南宫青岚不甘屈居,生谋反之心,以妖术迷惑世人,煽动门生百姓在京都作乱,凤后商皇联手歼灭,全族族灭,史称巫惑之乱。” 没想到南宫家竟从那场声势浩大的平乱中逃过了一劫,后来竟辗转来到这塞北蛮荒之地,寻到这片幽谷,从此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即使已经远离了权利的漩涡,那他们本该过着平淡朴实的生活,但他们活着却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二百多年前的一个誓言而活。为了这个誓言,他们染上了满身的杀戮,变成一群没有脸没有生命的影子,在需要的时候杀死别人或牺牲自己,那这样的活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凤灼,你该知道如果你不是月的女儿,你早就死在花海里了。”他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我,目光冰冷,杀意四起。[] “你若要杀我,那我必是活不成的。但是你们坚守了二百多年的誓言,难道你要让它毁在你手上”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冷冷的看着我,那杀气劈天盖地而来,我只觉得刚刚才感觉好点的胸口,又开始闷闷的疼了,但我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既然决心要报仇,我就不允许自己有一丝退缩。突然空气一轻,凌厉的杀气消失了,我知道我赌赢了。心下一松,一丝腥甜从为嘴角流出。 “你说对了,这个誓言是我们一族永远无法砍断的枷锁。”是的,南宫家本就身怀异术,当年这誓就是以自己的心头血而下,只要的南宫家的人,都不可能背叛这中深入骨髓的誓言的。明明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为什么看着他萧索无奈的背影,我竟觉得心中一片酸涩。 “但是你也该知道,即使枷锁还在,凤影一族也是不可能替凤家报仇的。”是的,凤影一族的三大戒律:一,绝不能爱上凤家人,二,凤家在族在,三,商朝要灭凤家,不得出手相助。立下这样誓言的南宫先祖是否早就在等凤家被商朝所灭呢。 “舅舅,我知道南宫家为凤家做了两百多年的影子,什么恩什么情,都报完了。如今是凤家欠了南宫家太多了,我又怎么能强求让南宫家为凤家报仇呢。”其实这两百多年以来,南宫家大多数的人都已经为凤家牺牲了,这幽谷中所剩的不过是些妇孺小孩,南宫一族凋零至此,凤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不是你的舅舅。”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都是我娘的哥哥,是我的舅舅。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主上……” “我不是什么主上,我只是你的外甥女。凤家灭门之仇,我是必须要去报的,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不是因为我的凤家的家主,而是因为我是你的外甥女” “……”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冷漠疏离,但他看着我的眼光似乎不再那么冰冷了,我知道我不再是一个人了。娘你说得没错,舅舅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舅舅,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他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如果你能帮我报仇,等一切结束之时,这世上将再无凤影一族,而南宫一族可重见天日,南宫家自此与凤家再无任何瓜葛,可好?”两百多年了,这凤家,商家,南宫家的纠葛也该有个了断了。 “你凭什么?”他不再叫我主上,看来他是已经心动了。 “凭我是凤家第二十五代族长!我们击掌为盟!”影宵看着面前的那个小女孩,她穿着单薄的衣裳,迎风而立,寒风吹起她耳边的发丝,拂过她苍白的小脸,看着是那么的柔弱,但那嘴角的一抹嫣红,满脸的决绝之色,却让人不敢轻视。举着的小手,有着寒玉般的光泽,在风中显得那么的单薄。 “啪啪啪”当我以为他就会那么沉默下去的时候,他竟然走过来,在我的手掌下,轻击了三下。 “谢谢”我摸着击掌的手笑着说。 “就凭你一个人,你以为你能报得了仇?”确实他说的是事实,我一个人凭什么,但是凤家的仇理应由凤家的人来报。 “是的” “这条路,很艰险。” “爹曾说过凤家儿女无所畏惧。”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有探究,有赞许,也有一丝悲哀。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就会笑着走下去。 “现在的你,不可能。” “我知道,现在想要报仇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魏显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之事,仇家何止千万,但他却仍能在这乱世中存活,那他背后的势力,只怕不可小视。” “你很聪明,那你想怎么做?” “再坚固的城墙也有露出缝的时候,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将这裂缝变成缺口。所以现在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帮?” “传闻南宫一族,武功造诣皆高……” “你不行” “为什么?难道你不愿意帮我?”我惊讶的看着他,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 “你的体质太虚,根本不适合学武功。” “……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如果你勉强学,对你来说也不是好事。”那就凭我这样,要报仇谈何容易,我不禁心中悲愤。 “这个也许能帮到你”说着一个黑影向我袭来,我下意识伸手一抓,竟是一本经书,看样子这本经书应该有些年头了,只见那泛黄的书皮上写着毒经二字。我翻开书,只见首页上写着:“百草蕴生死,素手炼亡杀”! 作者的话: 修了修。。。。名字也该咯。。。。。 第十三章 芙蓉面 “百草蕴生死,素手炼亡杀。(.无弹窗广告)你的意思是?” 我拿着那本书,疑惑的看着他。 “人之力再大,终究有些是防不胜防的。” “……谢谢” 我紧紧的抓住这本书,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错过它。 “你以后的路只怕很艰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舅舅,每个人都要有所承担不是吗?我不会后悔的。” “你的伤,刚刚被我的杀气所触发,必须静养一段时间,你就留在幽谷吧。” 看来他是已经认可了我的吧,虽然嘴上不说,但至少他还是关心我的,想到这儿,原本还隐隐做疼的胸口,被一种名叫亲情的东西所填满,暖暖的。但是,要是我就留在这儿了,他可是会着急?我想什么呢,他着急,我在意什么阿!对了,他…… “舅舅,你和我娘认识守诺城城主甘风清吗?” 原来我已经打心底里这么相信他了,所以才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去求证他的身份吗? “你怎么会问起他?” “我和娘被魏显派来的人追杀之时,是他救了我们,虽然娘……” “你说你娘怎么了?” “……在来幽谷的路上,娘为了救我,使用了武功,触发了销魂烙……后来是甘风清将母亲葬在了祁连山上……” 他面上虽仍是那样的不动声色,但垂在身侧紧紧握着的拳头却出卖了他,即使是与母亲断绝了关系,血浓于水的感情那是那么容易断绝的。 “祁连山……” 他转头望向北边,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座山,山上有着皑皑的白雪,看那样子,好似就是那祁连山。原来他之所以将母亲朝南葬在祁连山上,是为了让母亲能看着她的故乡。 “你娘与他是一起长大的。” 舅舅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丝迷离,像是陷入了过往回忆…… “甘风清也是南宫家的人?” “不是。” 不管是现在凤影一族,还是过往的南宫一族,都是十分排外的,那甘风清是为何会在此长大呢? “好了,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吧,我会叫人将药给你端上来的。” 说完转身要走。 “可是……城主府那边……我还是要回去的……” “留在这里不好吗?” “我……我只是……他救了我,我不能就这么不告而别了。” 是的,就是这样,我才不是怕他担心呢! “既然你想回去,就回去吧,你先在这儿休息一天,明天我会安排你出谷的。[]” 舅舅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说道。 “但是我已经消失这么久了,现在不回去的话,我该怎么解释呢?” “我会安排的,你就放心养伤吧” 当他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我一下就跌坐在地上,将嘴边的血擦去,刚刚那决绝无畏的勇气,随着舅舅的离开也跟着飘散了,我哪是什么家主阿,凤家家主是爷爷,就算爷爷退位,那也该由父亲接任,哪儿轮得到我做家主阿,就连家主令我都没见过,之所以那么说,拼的不过是无人能肯定我的身份罢了…… 我一个人站在层层的迷雾中,不知道身处何处,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是爹的声音,我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挡在面前的迷雾终于散去,我才看清自己现在竟然在凤家的内院中,有一个伟岸儒雅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是的,那是父亲的背影,爹,爹,你没有死对不对!我想靠近,却发现脚动不了,我想叫他,可是却叫不出任何声音,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父亲侧过身子,我才看到跪在他面前的女孩,那是五岁的我。 “灼儿,不是爹不疼你,你要知道,凤家的女儿可不能这么任性妄为,你看你将李夫子弄成什么样了!” 原来这只是个梦,那时的我,因为不喜欢迂腐的李夫子说什么我太野了,没点大家小姐的样子,应多读点《女则》修身养性才对,便在他的茶中下了哑药。 “那是李夫子老说我坏话,我才……而且过几天药效过了就好了的。” “还敢狡辩!去祠堂给我跪着!” “爹” “快去!我不叫你,你就不准起来!” 女孩撇撇嘴,哭丧着脸,向祠堂走去。 突然我又能动了,我向父亲跑去,但周围的景象却一转,我就到了祠堂。女孩跪在房中,房里四周挂着的都是世代凤家先祖和历代凤后。我一一看去,那一张张如花的脸,在宣纸上凝结成了永恒,突然最左边的第二幅画吸引了我的注意,只见那一张柔和美丽的脸,画中女子眉目中有淡淡忧愁,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细长的眼睛满含柔情,那不就是仙女娘娘的脸吗?她怎么会在凤家的祠堂里?这时五岁的我突然回过头看着我,口中喃喃念道:“皇后凤氏丽芙,温惠性成,柔嘉天亶,发祥世胄,正位中宫。克诚克孝,统理内治,维敬维勤;节俭居身,宽仁逮下;徽音茂著,懿范彰闻,兹于难产,母子双亡,帝悲泣之,册谥为仁孝皇后。” 我猛的一下就睁开眼,我怎么会做那个梦呢?但那真的是梦吗?李夫子那件事确实是真实发生的,那这守诺城的仙女娘娘难道真的是凤丽芙,爷爷最小的妹妹,我的姑婆吗?如果是,那这位前朝先帝的仁孝皇后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塞北荒漠,成了他们的仙女娘娘呢?这塞北荒漠到底有多少秘密,又藏了多少有秘密的人呢…… 这时传来了一阵似有似无檀香味,让我急躁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我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这儿已经不是我昨天在幽谷休息的房间了。我昨天喝完药就睡了,怎么醒来就在这儿了?只见这房间摆设得十分简单,虽然不大,但是却很整洁,靠右的墙边放着一个蒲团,木鱼的旁边香炉里正徐徐的冒着青烟,右边放着书架和桌子,桌子上杂乱的放着许多的宣纸,窗外突然吹来一阵风,将那些宣纸吹得飘扬了起来,有一张竟飘到了我的脚边,只见那上面写着:青灯古佛烟缭缭,暮语晨钟夜漫漫。尘缘如沙随风去,南山北望终不还。 作者的话: 做作者真不容易阿~~还要自己编诗,如果偶做的诗给各位带来了不良影响请原谅偶阿~~~我尽力的编咯。。。。。。。最后求评论,求加书架阿~~~~~ 第十四章 宿命烙 看这字迹清秀,怕是一位多情女子所作的吧。(.好看的小说)“你醒了。”当我正想得入神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看去,此时窗外正是是明月当空,那女子逆着光走进来,身形纤细,浑身都有种安静恬雅的气质。不一会儿,她就站定在我面前,只见她眉目清秀,嘴角含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眼光温和的看着我,那不就是静和师太吗?但她明明是个出家人,怎么会写出这样一首贪恋红尘的诗呢,看来这个静和师太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无欲无求呢。 “我怎么会在这儿?”那张纸她只是轻轻扫过一眼,神情自然,依旧面带微笑柔和的看着我,仿佛那张纸上的东西不是她写的一般。 “贫尼静和,这儿是仙女庙外。” “那我是怎么到的这儿呢?” “凤施主,我曾是凤影一族的人。”她将右手的衣袖拉上去,露出手腕内侧狰狞的疤痕,那一大块疤痕在她那样纤细的手腕上显得是那么的突兀,想必当时这手腕所受的伤怕是不轻吧,我母亲的手上曾经也有这样的伤痕,那是被逐出凤影一族的标志。凤影一族的人,出生之时就会在手腕内侧纹上一种特殊的纹身,传说那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咒语,两百多年过去了,认识那咒语的人早已不在了,但那黑色的歪曲的线条如花般绽放的纹身,这两百多年来始终绽放在凤影一族的手腕上,那诡异而凄凉的美,流露出一种宿命的味道。 “凤施主,这庙中只有两间房,就只能委屈小姐先住在贫尼的房中了。”我看着她恬静的脸,那双眼睛仍旧是那样的平静无波,但是深看你却会发现那平静的表象下尽是空洞,这伤看着也有些年头了,只怕当年被驱逐之事,也是她难解的心结吧,不然怎么会清修了这么多年,仍难以做到心如直水。 “静和师太客气了,只是城主府那边?” “凤施主不用担心,我已告知城主你在我这儿静修了,凤施主就好好留在贫尼这儿养伤吧。” “那就打扰师太了。” “凤施主客气了,以后你若有什么问题,可来找贫尼。” “师太客气了,灼儿以后就麻烦你了。”我现在身负内伤,回去也不好解释,留在这里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那凤施主就好好休息吧,贫尼就不打扰了。” “谢谢师太。”静和师太双手合十对我微微弯了下腰,转身走了出去,望着她的背影,我突然感到了一丝萧然,“三界无有别,唯是一心作”但即使双手合十,心真的能做到无别有吗?我将手上的纸松开,看着它慢慢的想地上滑落,突然又一阵风吹来,竟将它吹出了窗外……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的重复闪过几个画面,仙女庙的白玉雕像,凤家祖祠的画像,幽谷水晶棺中的女子,舅舅对水晶棺的重视……到底这个凤丽芙是何方神圣阿,这几个身份可是每个都不简单阿~算了,无论多好奇那也是当年之人的事,又岂是我这后人胡乱猜测能懂的,既然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去追究,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往事随风…… 我坐在马车上看着沿途的风景,心情很是愉悦,经过将近半个月的修养,我的身子终于好了,今天是我回城主府的日子,心底有点小小的雀跃和一点点的迫不及待,但是又有点失落……在我修养的这半个月里,他竟一次也没来看过我,想到此处,刚刚还赏心悦目的风景,此刻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我放下帘子,坐回了车里。(.无弹窗广告) “灼姐姐,你怎么一下就不高兴了阿?”他虽没来,但是第二天却把哭的泪眼汪汪的灵儿送到了仙女庙。 “我没有不高兴阿,而且我刚刚那有高兴阿。” “呵呵,灼姐姐是不是想城主了阿?” “你乱说什么阿!我…我…我才不想那个花蝴蝶呢。” “是吗?那灼姐姐的脸怎么红了呢~”灵儿将脸凑了过来,瞅着我的脸贼贼的笑着说。 “你这死丫头,乱说什么阿?”我一把将她的脸捧住,东揉揉西捏捏的…… “小姐,到了”当我正和灵儿打闹不休之时,马车就已经到了城主府,我放开了灵儿的脸,端坐在车里,心里感到有点踯躅,不知为什么我竟突然有点害怕见到他。 “灼姐姐,到了,你怎么还不下来呢?”灵儿先下了马车,发现我竟还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车上,不解的问道。我想下车,但双脚却不听使唤似的,就是不愿意移动半分。我这是任哪门子的性阿,你以为你还是千金小姐阿,即使人家跟你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怎么样,人家可没义务关心你的……想到此处,心下竟一片酸涩…… “怎么,到家了还不愿意下来吗?”我猛的抬起低垂着的头,是他的声音,他是专门来接我的么?这个花蝴蝶怎么说话还是这么吊儿郎当的阿,虽然心里说着他的不是,但弯起的嘴角却止也止不住。 “这又不是我家”我看着他伸出的手,美丽细致却温暖,那温度我始终记得,我不禁伸手过去,原来我是如此怀念那手的温度…… “只要你愿意,这儿就是你家。”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将我一把抱起来,我惊呼一声,手紧紧的攀着他的肩上,下了车,他却并不我放下来,而是直径的将我抱进了城主府。 “你干嘛阿!”我羞红着脸问道。 “很明显是抱你回家阿。” “我有脚的好吧。”看着一旁灵儿狡黠的笑,我原本就羞红的脸此刻更红了,只得将脸窝在他的怀里,那怀中幽幽的栀子花香一下就将我包围了。 “你刚好,身子虚不是。”看着他挪揄的笑道。 “别老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十岁了……”我在他的怀里低声说道,本来想说得有气势一点,谁知一出口竟像撒娇一般。 “你也知道你才十岁,那不就是个孩子吗”他低头看着我笑道,我望着他的脸,这是我半个月来第一次见他,他还是那么的妖娆美丽,但似乎又有了点不同,那曾经弥漫着雾气迷离的眼睛,此刻仿佛有着满天的繁星在他的眼里闪烁,如樱花般娇嫩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但却不再是以前那似有似无透着诱惑的弧度,而是真诚的笑着的弧度,那样笑着的他有种很纯真的感觉,连明媚的阳光在他的笑容面前都失去了颜色,原本垂在肩上如墨般的头发,落下来划过我的脸庞,痒痒的,我却不忍心去拂开。 “我又不会永远十岁……”看着他眼中渐渐加深的笑意,我撇过头不再看他,怎么我老是看他看出神阿,真是个妖孽!他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抱着我往房里走去,我伸手偷偷的摸了摸他落在我手边的发,那触感冰冷而柔软,嘴角不自觉的又弯了起来。 作者的话: 十地经说:“三界无有别,唯是一心作”。。。。 第十五章 琴心同 一路走来,好似周围的风景都不及他嘴角的那抹微笑来得深刻,我虽低垂着头,但眼角却不时的向他瞟去。(.)不知为何,心跳动得有点失控。 “怎么,还想让我再多抱会儿阿?” “谁要你抱阿!快放我下来!”他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没想到竟怎么快就到了我的房间,我不想被他发现我的窘迫,挣扎着想要下来,他也顺着我的意,轻轻将我放在地上,我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小丫头,这次去静修几天,倒越发的有女儿家的姿态了,呵呵”他揉着凤灼的头笑着说道。 “什么阿~我回房了~”不等他回答,我就连忙转身跑回房中将门关上,当背靠着门时,我才感觉自己松了口气,心似乎也平静了一点点。这次回来,我和他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为什么我会对他那么的在意,老在他的面前失常呢。 午夜十分正是酣梦正甜之时,只有皎洁的月将这夜的寂寞照亮,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打破了夜的寂静。 没想到还有人跟我一样睡不着,原本靠着床上发呆的我一下就被这琴声吸引,起身披上外衣,推门出去,风迎面而来我感到丝丝的冷意,拉紧身上的衣裳寻着那琴声走去。我慢慢的走着,琴声听得也越发的清楚了,那琴声如珠玉落盘般的清脆,时而嘈嘈如急雨,时而切切如私语。 不知走了多久,竟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庭院中,看样子应该是许久没人居住,没想到这城主府还有这样的地方,我看着那斑驳的围墙猜测着这弹琴之人到底是谁,微风伴着栀子花的清香拂过我的脸颊,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的脸,难道是他? 我推开陈旧的院门,我一下就惊呆了,没想到那里面的景色竟是如此的美,这里也种着许许多多的栀子花,但与幽谷不同的是,它不仅仅有着簇拥的栀子花,还有造型精巧的假山流水,巧夺天工的宫銮楼台,描金绘彩的长廊,这里面的景色分明有着京都建筑精致小巧的风格。那原本悠扬的琴声突然一转,犹如千军冲锋之急,万马奔腾之势。 我快步寻着琴声走去,只见湖中精致的小亭上,有许多白色的纱幔,此时正被风吹得四处纷飞,而那弹琴人的身影也在这纱幔中若隐若现,影影绰绰。那小亭中仿佛有着另一个世界,不断有种名为悲伤的东西从中流露出来,即使琴弹得再激扬,但那其中的悲伤却是掩也掩不住的,我不自觉的缓下了脚步。 “灼儿,我弹得可好阿?” 当我走到亭中时,他停了下来,但却没有转头看我,而是拿起一旁的丝帕,轻轻的擦拭着古筝。他一向偏爱红色,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穿了一身白衣,原来他也可以如仙般不染纤尘,干净淡然。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说心有灵犀你信吗?”他将琴轻轻放在一旁,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瞬间他又变回了那个勾魂夺魄,柔媚入骨的妖孽了。 “胡说……” “呵呵,灼儿真是没情趣呢。” “无聊!” “今晚这月色很美,不是吗?”他看着天边的弯月,确实今晚的月亮很美,虽然只有弯弯的一牙,但却特别的亮,水池上漂浮着淡淡雾气,将这院子里的景色都照得朦朦胧胧的,如仙境一般。 “你不好奇我那夜为什么要去仙女庙吗?”不知是这月色太美,还是这气氛太好,我竟不直觉的想要把所有秘密告诉他,天,我是疯了吗! “好奇的话,你会告诉我吗?”甘风清只是斜靠在榻上,半睁着眼睛慵懒的看着,嘴角挂着无所谓的笑。 “……”是的,我不会,虽然这个头是我开的,但我不会让自己一再的迷失下去。 “既然不会,那我也不必问了,不是吗。” “灼儿,给我跳支舞吧” “为什么”他怎么突然想要我跳舞?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会跳舞的?我惊讶的看着他。 “你听了我的曲,不该付出点代价吗?” “你!” “是不是被爷的风华绝代,惊才绝世所震撼阿,呵呵”这个无赖!看着他笑得灿烂的脸,不知为何,我的心情也跟着他的笑好起来了。 我原本只想随意敷衍他的,但随着他的琴声响起,我竟越跳越入迷,不直觉的随着琴声,扭腰,甩袖,回身,下腰,踢腿,最后旋转着,当他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之时,我才气喘嘘嘘的停下来,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舞蹈,让我的心情无比的雀跃。 “啪啪啪,灼儿,你真是天生的舞者!” 他起身为我鼓掌,将我从地上扶起,挨着他坐在塌上,拿出锦帕为我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以前每次跳完舞,母亲也是这么夸我,为我擦汗的……原本就单薄的衣裳又加上身上有汗,风一吹来,就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他将我揽入怀中。 “喂,别老动不动就抱我!”我挣扎着想脱出他的怀抱,无奈他只是笑笑的看着我,手上却不松分毫,我觉得羞愤,一急之下拉住他的头发。 “快放手,不然你的宝贝头发可就遭殃咯”他对他这满头的青丝可以说是宝贝非常,平时各种爱护,还不许别人随意触碰。 “你这孩子真狠心阿”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但眼中的却满是笑意。以为我不敢阿!我手上一用劲 “哎哟,你还真下得去手阿!”说着他故意抱得更紧了,这个无赖不要脸的,我手上又更加使劲了,谁知他的头竟顺势向我靠来,眼见鼻尖都要挨着鼻尖了,我立马松手了,他却还是抱着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只觉得头似乎晕晕的,看到他眼中映着我的身影,那个满脸羞涩,一脸呆滞的女孩是我? “咳”我轻咳一声,先撇过了头,这妖孽是会法术吗,为什么每次看着他都不直觉的被他吸引呢。 “呵呵,这样才乖嘛”看着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的我,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仅仅是因为和我母亲一起长大的情意吧”我抬头看着他轻声问道。 “确实,我对你这样不光是因为你是月姐的女儿,更是因为我看着现在的你,就像看到当初的我自己。当年我也是家破人亡,身负血海深仇来到这儿的,我很明白那种身处绝境的感觉……所以……我也清楚的知道你现在想做什么。” “你既然你知道,那你就该清楚我要做的事,牵扯很大,可能无法全身而退,为了不连累守诺城,我可以离开的。” “我像是胆小鬼吗?灼儿真是让我伤心阿。” 他将我的头按在他的怀中,轻轻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安抚我一样。 “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可没那么不堪一击。” “喂,那你的仇报了吗?” “呵呵,灼儿,这是在关心我吗” “鬼才关心你!”我撇过头看着他手边的古筝,这把琴看起来十分的古朴,尾部还有被烧焦的痕迹。 “焦尾琴!” “灼儿,眼光真好,这确实是上古名琴焦尾。这把琴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对不起……”怪不得今晚的他这么的不一样…… “呵呵,你想听我弹琴吗?”不待我回答,悠扬的琴声就响起了,曲调轻柔缠绵,悲伤中却蕴含着无限的生机,想必着作曲之人必是个倔强坚毅,乐观善良且心胸开阔之人。 “这是我母亲写的曲子……”一曲终后甘风清小心抚摸着琴弦。 我不知是遭了什么魔,竟不自觉的伸手想去摸那琴弦,他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我惊住了,但他却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我以后教你弹琴可好?”然后将手覆在我的手上,随意挑拨着琴弦…… “……好……”答应他的那刻我似乎忘了,当年的我是打死都不愿意学琴的…… 湖中精巧的小亭中,有两个相互依偎着的身影,在漫天纱幔中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琴声回荡着…… “谢谢……你等着我……回来”在悠扬的琴声中,凤灼轻声说道。 “傻丫头……”甘风清楞了一眼又恢复了,但那眼中却有迷惘之色。 这个血腥黑暗的冬日就要过去了,春天也不远了吧…… 作者的话: 求评论收藏,唉,每天都要这么叫一叫阿。。。。。 第十六章 红袖招 公元188年,陈谨霖虽一直没有登基为帝,仅以陈国公自居摄政,五年过去了,陈谨霖勤政爱民,轻徭薄赋,那些血腥与杀戮渐渐的被人们淡忘了,那些因战争留下的痕迹也被慢慢被抚平了,百姓渐渐的接受了这个新的统治。如今时机成熟,陈谨霖顺应天命,眼看终于要登上大宝,谁知竟在登基的前一天就卧病不起,原来是当年因战争所受的伤,这次意外复发,如今已是病入膏肓,这命运怎能不让人嗟叹呢。 陈谨霖,膝下仅有一子,陈修琰,年仅十六,长得俊美非常但体弱多病,甚少出现在世人面前。而陈谨霖之弟,陈谨然,年二十,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温润儒雅,五岁能作诗,八岁即可出口成章,十五状元及第,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也是最年轻的当朝宰相,在世族儒生和百姓中备受尊崇,世人皆称道其为无双公子。这接位之人应该是他。但一切仅是人们的猜测罢了,一切的结果还不一定。 秦淮河畔,是京都著名的销金窝,上街是五光十色,红袖迎风的青楼妓院,下街是琳琅满目,光怪陆离的斗局赌坊。每夜在这里交流往返的的银子,怕都可以将这秦淮河填满了,一夜暴富,一夜破败,一夜逍遥,一夜失落的人,这秦淮河中都不知淹没了多少。(.) “秦淮河畔红袖招,佳人一舞江山倾”是当朝大才子翰林院学士林意,对红袖招的头牌桃夭所作之诗,以舞闻名,以才惊世,人人皆道这桃夭姑娘长得天姿国色,美貌绝伦,更有一身异香,乃是世间难得的尤物,而这一首简简单单的诗,却将京都的名人雅士,风流骚客都弄得心痒痒的。 这桃夭虽然名气大,但却不轻易见人,只每月十五登台献舞一支,不过只是个青楼女子,还真端得起这么大的架子?但偏偏人们就买她的帐,每月十五想进红牌楼的门,还得提前一个月就排队预定,把脑袋削尖了也不定进得去。 今儿个是八月十五,今晚的红袖招特别的热闹,明月高挂,如此美的月色,人们却无心欣赏,因为又到了头牌桃夭姑娘的登台之日了,原本有三层楼,十分宽敞的红牌楼,此时已人满为患了,但是却无人嫌弃它的拥挤,因为与外面焦急等待着,想进来都进不来的人,他们要幸运太多了。 这红袖招是以上好的实木建造,不仅结实而且木梁之上随处可见精致美观的雕花,走在院中处处可见小桥流水,名贵花草,精巧的亭台楼阁更是美不胜收。这样的人间美景,可见其设计者的精巧,中间空出来的地方有个如莲花状的舞台,每当十五这个莲花台才会将花瓣打开。[.超多好看小说]要建造这么个地方,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但是陈国首富那就没问题。如今的陈国首富乃是金陵南宫家,“南宫”这个已绝迹了两百多年的姓氏,如今却又在金陵再出现,人们初闻时皆是惊愕的,但是如今都改朝换代了,又谁真回去纠结于那些前朝之事。 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南宫家,人们只是惊异了一下,却并没有在意,但谁又想得到短短五年这南宫家便做到了陈国首富,发展之迅猛,令世人咂舌。如今陈国一半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这个南宫家手中。 “各位公子不要急阿,咱们桃夭马上就要出场咯”只见一个穿着桃红纱衣的女子从内堂缓缓走来,姿态如弱柳扶风般娇弱,娇艳的芙蓉面上尽是醉人的笑意,虽有三十岁上下了,但那妩媚成熟的风韵也是十分的醉人了,但这样的尤物却只是这红袖招的老鸨,那不知这头牌桃夭又是个怎样的绝色。 “盈芙,快把你们桃夭请上来阿,我们可都等急了。”坐在前桌的一位粉色衣服公子,站起来摇着扇子,故作潇洒的问道。 “是阿,是阿……” “我们都等急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那位粉色衣服公子起哄,一时间大厅就像炸开了锅一样,热闹非凡。这混乱的场面却没把盈芙吓到,反而嘴边扬起了醉人的笑。 “呵呵,萧公子,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哟~”盈芙将手帕捂着嘴笑道,地下不少人都看呆了。 “小叔,你看这女子笑得好妖媚哦,看得人心痒痒的,看来这红袖招的女子果然名不虚传阿。” 二楼的雅间中两个穿着黑衣劲装的男子站门边,而中间坐着两个人,左边那人穿白衣,看似朴素,细看就会发现那衣服上的暗纹都是以金丝银线绣制的,可见其身份之尊贵。他那一张脸该怎么去形容呢?好似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表现他美的万分之一,只见他虽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那一张白嫩的脸却是面如冠玉,肤若凝脂,水样的双眸如小鹿般无辜,殷红水嫩的双唇,尖尖的下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亲近之意,此时稚嫩的脸上全是一派兴味盎然的样子,刚刚那番话便是他说的。 而坐在右边的男子,穿着一身青衣,虽是很素淡的颜色,很普通的款式,但穿在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光彩。也许单看容貌,他没有那白衣男子来得俊美出尘,但他的芝兰玉貌,温文尔雅也同样让人不能忽视,他有双很温暖的眼,俊逸出尘的脸上有着如沐春风般的笑,而更让人深刻的是他那浑身儒雅温润的气质,温暖却不忍靠近,因为靠的太近就会亵渎他的美一样,那样的男子美好的不忍伤害。如果那白衣男子是美得惹人怜爱的话,那青衣男子的美,就只能被世人仰望! “琰儿,你忘了此行的目的?” “没忘,没忘,小叔,真是迂腐。” 那青衣男子但笑不语,平静的喝着茶。白衣男子撇了撇嘴,低着头喝茶,眼角却一直注视着大厅中的一举一动。 “小叔,他真的会来吗?” 白衣男子放下茶杯,睁着水灵的大眼睛望着青衣男子。 “如无意外” 青衣男子淡淡的说到,姿态清闲的靠在椅子上,摸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子,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 “小叔,别总说得这么玄乎好不。”那白衣男子,嘟着水嫩的嘴说道。 此时一阵悠扬的琴音响起,原本吵闹的大厅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看着中间的舞台。只见莲花状的台子周围的花瓣竟慢慢的打开了,五颜六色的光从中投出来,如彩虹一般,而此时空中竟飘下了洁白的羽毛,飘飘扬扬的在灯光的映照下,霎时好看。 “出现了!桃夭出现了!在月亮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们才从对彩虹灯,羽毛雨的惊叹中回过神来,抬头望向空中的明月…… 第十七章 佳人舞 “出现了!桃夭出现了!在月亮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们才从对彩虹灯,羽毛雨的惊叹中回过神来,抬头望向空中的明月,只见朦胧的月色中,一名女子穿着用彩羽织成的衣服翩然而下,长长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脸上带着白色的纱巾,纱巾上用银线勾勒着一朵绽放的栀子花,随风轻扬,偶尔露出尖细的下巴,随后足下轻点便静静的站在莲花台上,低垂的头,虽然什么动作也没做,样子也看不清,但那优美的姿态,如傲雪的冬梅一般坚毅优雅,清冷绝世。[] 人们还没从她翩然的姿态中醒悟过来之时,突然那原本悠扬的琴声一个急转,马上由轻扬变得激昂,满天的飞羽都似被这琴声感染,落得越发的急促,那女子突然抬起头,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眸呢?清眸流盼间透着一丝魅惑,流光溢彩中蕴含一点清冷,一顾一盼间,自是风流无限。 她举起手,轻移莲步,一个旋身,那羽衣竟似有生命似的自她身上脱下,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纱衣,那纱衣在月光之下闪闪发光,像将漫天的星辰都穿在了身上一般,曼妙的身子包裹在纱衣中若隐若现,更是诱惑非常。只见那女子手上握着长剑,竟是要跳剑舞! 红袖招的大厅突然都熄灭了,只余莲花台花瓣上透出的彩光,那梦幻般的光彩将那飘落的羽毛晕染得五颜六色的,桃夭就笼罩在一片暧昧诱人的光晕中。(.好看的小说)突然那琴音又一个急音,只见那莲花台上的女子美眸一凛,钩、挂、点、挑、剌、撩、劈、横扫,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般,将那剑使得虎虎生威,却有不乏柔美。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女子摆出一个极美的造型,全场一下子就静下来了,人们都还沉浸在那女子所营造的刀光剑影的世界中,久久不能回神。 “小叔,那女子好美阿!一人就将破阵子中千军万马的气势舞出来了!”白衣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眼里满是惊叹。 “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绝色……”那青衣男子眼中也满是赞扬之时,但很快就将视线从场中那女子的身上移开了,他恐怕是这全场中最先移开视线的人了吧。 “啪啪啪啪……” 那青衣男子首先鼓起了掌,然后众人才回过神,接着掌声此起彼落的响起,人们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桃夭姑娘,再跳一曲……” “桃夭……” 全场一下就沸腾起来了,而桃夭却只是静静的站在台上,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没关系一样,连一个抬眸都不愿给人们,这时盈芙摇曳着走了上来,未开口先对着众人一个媚笑。 “小叔,这女子还不一般阿,不骄不躁的比京都好多大家闺秀都有要强呢,真想将她的面纱揭开,看看她是否真如传言般的绝色。” 白衣男子满脸兴意盎然,水润的大眼睛看着那面纱,想要那面纱看穿似的。 “琰儿,很多人是不能光看表面的。” “阿?小叔,你是说她不简单?” “也许……” 那青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桃夭,这恐怕是第一个他看不清的人吧。 “哎呀,咱们桃夭胆子小,各位公子这么热情,可别把我们家桃夭吓着了~这会儿咱们桃夭也累了,得下去休息休息阿,各位公子可得怜香惜玉哟~” 不等众人回答,那女子就众人钦慕的眼光中,被丫鬟搀扶着径直下走下台去,那样的骄傲,似尊贵的公主一般。在经过他们雅间的下方时,那女子突然顿住脚步,抬头看向他们的位置,她的眼神刚好和青衣男子交汇,双方都愣住了一下,但又很快的都将视线移开了,桃夭转过头依旧向内室走去。 “有意思” 那青衣男子看着桃夭渐渐消失的身影低声说道,嘴边温润的笑,此时竟透出一似狡黠。 “小叔,你说什么阿?” 白衣男子看着青衣男子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怎么笑得那么奇怪。” “……你眼花了……” “我……” 青衣男子听着白衣男子的质问,面不改色的答着,好似真是那白衣男子眼花了一样,那白衣男子一时气节,白嫩的脸涨得通红,正想辩解之时,下面又响起了声音…… “各位公子,请留步。” 桃夭跳完舞后,不少只为看桃夭一眼的人,转身正打算走时,盈芙却意外的出口挽留,众人皆是疑惑的看着她。 “这桃夭姑娘都表演完了,不知留我们干嘛阿?” “是啊” “是啊” 先才那萧公子又率先开口问道,周围的其他的人也随声附和。 盈芙看着嘈杂的大堂笑着说道:“各位静一静,盈芙既然开口留下了诸位,那一定就是有好事阿~~” “有什么好事阿?” “呵呵,不知能单独与咱们桃夭姑娘见面~~这算不算好事呢~~” “好!好!简直太好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单独与桃夭姑娘见面呢?” 众人皆被盈芙挑起了兴趣,都焦急的的等待着盈芙回答。 “呵呵,怎么都这么心急呢~咱们桃夭今个儿心情好,想请有缘人去绣楼听曲喝茶……只是这红袖招的规矩大家都知道……” “我出一千两!” “我出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不等她说完,出价声就此起彼伏的响起。盈芙以纱巾捂着嘴,满面笑意的看着下面的嘈杂,想来这样的场景很是让她满意吧。 “小叔,我们替她赎身吧。” “你才多大阿,莫不是想讨媳妇了?” “……哪儿有,小叔尽乱说,我只是不想看着那样美好的女子深陷在这泥沼中,被糟蹋嘛……” “原来咱们琰儿真是长大了,都懂得怜香惜玉了…可是琰儿,世间这样被糟蹋的女子何止她一个,你就得了一个但你救不了所有。” “如今既然被我撞见了,那我就得救阿,救得了一个算一个嘛!”白衣男子不服的说道,青衣男子眼中满是慈爱的看着他。 “你如何知道那不是她自愿的?也许人家根本不需要你救。” “怎么会,谁会甘愿出卖自己!” “生活所迫,哪有什么甘不甘愿的。” “……” “琰儿,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该从根本解决问题,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觉悟!” “小叔……” “嘘~琰儿,他来了……”那青衣男子对白衣男子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他向门口看去,眼里满是了然的意味,一切都尽在他的预料中。 “我家老爷出一万两黄金!” 第十八章 缠头争 “我家老爷出一万两黄金!替桃夭姑娘赎身!”这时门口传来叫价声。这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万两黄金!那可不是个小数目阿,可以够普通人家过三辈子的安逸的生活了,是谁这么大手笔呢?众人皆惊讶的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的男子浑身都罩在黑纱下,看不清面貌,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样的男子,出声的是他手上拉着的小厮,那小厮看着十四五岁的,眉清目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是机灵的样子。 “哟,原来是叶当家来了,咱们红袖招今日真的蓬荜生辉呢~”叶日,叶家银号的老板。虽不若南宫家家业大,但全陈国数钱最多的人就是他了,因为陈国所有的银号都是他开的,且一手垄断了陈国的漕运事物,所以南宫家的当家南宫宵和叶家银号的当家叶日并称陈国首富。 “废话少说,有比我家老爷出价高的吗?”那小厮并不理会盈芙,嚣张的看着众人说道,这小厮是个什么身份,怎么主人的话他都给代劳了呢?原来这叶日是个哑巴,平时与人交流都是靠他身边这个小厮,所以这个小厮在叶家的地位那可是的不一般的,性格难免就高傲起来了,除了叶日大有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这盈芙被呛,却也并不恼他,依然笑盈盈的。 “叶当家的,咱们桃夭今儿可只是请有缘人喝杯茶呢~您怎么就直接想给咱们桃夭赎身呢?” “我家老爷说了,今天他是一定要带桃夭姑娘走的。” 不知那叶日是怎么跟他的小厮交谈的,每次他要让小厮说什么的时候,也不见他做了什么动作。 “呵呵,叶当家的可真爱开玩笑呢~这桃夭可是我的心头肉呢~你要替她赎身不就是深深的挖盈芙的肉吗~~” 盈芙含羞带怒的看着叶日,嘴上说着责备的话,可那语气又分明是调笑,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的风情万种。 “我家老爷说了,凡事都有个价,你还是开个价吧!” “是,都有价。只是这桃夭的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叶当家说要带走就带走~当我红袖招这儿~是什么地方!” 盈芙嘴角的媚笑不变,只是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语气虽依旧娇软,但却透出了一丝凛然。 “你别不识好歹!” “……那你想怎么样……” 那小厮不想这青楼老鸨竟敢这么对他说话,正想破口大骂之时,那叶日抬手制止了他,在他肩上拍了拍,那小厮随即话锋一转。 “还是叶当家的明白事理呢,不像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狗腿子~~” “你!” 那小厮被盈芙的话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小脸都涨得通红,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霎是可爱,叶日抬手碰了碰他的头,他只得生气的将头转过一旁。 “既然叶当家的这么有诚意,那盈芙也不能不给叶当家面子不是。还是那句老话,价高者得!各位,可还有出价更高的?” 盈芙笑着环视周围,全场静默,谁敢和这叶大老爷争阿,能和他拼钱多的也只有南宫家当家了,看来这桃夭姑娘应该是叶日的藏娇院的第八位名妓了,众人不禁为这如花美人感到惋惜,这叶日大概三十多岁,时常笼罩在黑纱之下,分不清面貌,但是出了名的有钱,也是出了名的风流,尤其偏爱青楼女子,只要是他看上眼的,不管你是卖身不卖身的,愿不愿意,都会不择手段的赎走,通常都安置在城西的叶家别院中,如今的叶家别院已经住了七位名震一时的青楼名妓了,所以皆笑称那城西别院的是藏娇院。 “小叔,这叫盈芙的女子还挺有气节的” “琰儿,这无关乎气节,她只是足够精明罢了。” “你是说她是故意驳叶日的面子的,再一转态度将桃夭的身价再往上抬?可是她不怕叶日一气之下就不赎桃夭了,甚至还影响与南宫家的生意吗? “叶家和南宫家都掌握着我们陈国的经济命脉,那两家虽看似互不相干,但是生意上却是千丝万缕的,如今各自称霸一方,不可谓是一种平衡的,这种平衡双方都不会轻易去打破的。至于不赎桃夭,那你说我们今天是为什么来这儿?” “因为叶日对青楼美女尤其感兴趣……阿!原来是这样阿!” “一万三千两黄金……” “一万五千两……” “二万两黄金!” 虽然价钱已经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但是出价声还是不绝于耳,底下坐的公子们,那个不是有家底的,刚刚那小厮如此傲慢无礼的态度,深深的刺痛了他们的骄傲,所以此时也是用老底在拼一个骨气。 “这盈芙的如意算盘还真的打对了呢……” “二万零一两黄金!” “噫!小叔,你怎么……” 那出声叫价正是青衣男子,那叫琰儿的白衣男子惊讶的望着他,而青衣男子依旧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好似刚刚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全场又再次被震惊了,都望向二楼雅间。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叫出二万零一两……看来今天这红袖招是卧虎藏龙阿!只见那雅间的竹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挑起,那手根骨分明,修长有力,光看这手就知道这人必不是普通人。但当那张脸出现之时,人们还是震惊了,果然是公子无双,风华绝代阿!全场的人眼中皆是赞叹敬仰,然后都低眉敛目,弯腰行礼。 “丞相!” 全场齐声喊道,是的,那青衣男子便是陈国的丞相---陈谨然。陈国国风开明,官员儒士也时常出现于风月场所,不然也不会有秦淮河畔这样的销金窝存在的。只是虽是如此,但是这青年丞相出现在这风月场所也是首次听说,看来这头牌桃夭的魅力真大,这样不简单的两个人物竟都被她吸引而来。 “各位,现在已经下朝,我也没穿朝服,那便与大家一样的,是这红袖招的客人,各位不必多礼。”虽是这样说,但众人皆不敢怠慢,依旧恭敬的望着他,他虽看着是那么的温和,却又散发着让人甘愿臣服的力量,大概那种个人魅力才是他无双公子名号的由来吧。 “是,无双公子。” “这……你们……谨然承蒙各位抬爱了……” 陈谨然看着众人依旧恭敬的态度,无奈的笑笑,只得对众人抱拳躬身还礼,并示意盈芙继续。 “咳……不知在座各位,谁还可以出价更高的?” 盈芙被陈谨然看着,竟俏脸一红,只得掩脸咳嗽一声,以解尴尬。心想:老娘在这风月之地打滚,什么人没见过!没想到今儿竟被人看一眼就脸红了,真是太丢脸了,不过这无双公子果然不同凡响。想着又偷偷瞄了陈谨然一眼。 第十九章 计中计 原本就已经是一场意气之争罢了,如今见到一向敬仰的丞相也有意于这桃夭,那更是不愿与当朝丞相相争,全场只余叶日和陈谨然在叫价,只是…… “我家老爷出五万两黄金!” “五万零一两” “六万两!” “六万零一两” 这青年丞相却始终只以一两的差距出价,实在是让人搞不懂他到底是想干什么。没想到的是这叶当家的也是个不轻易放弃的主,这两人竟就这么杠上了,看来这红颜果然是祸水阿,只是这样争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叔,你不是说投其所好吗,那此举又是干嘛阿?而且每次还都只加一两……” “琰儿,咱们如今国库空虚,必须得省着点花阿……” 既然叫陈谨然小叔,那这白衣男子自然是陈国公甚少露面的儿子陈修琰,他依旧坐在雅间内并未露面。听到陈谨然的回答,看着自家的叔叔,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叔,你是在挑衅叶日吗……你不会忘了我们今日特来找他的目的吧……” “怎么会忘呢,不过方法得变一变。” “怎么变?” “琰儿,眼下这局势你怎么看?” “眼下?小叔你既然开始就说了那么一番话,以叶日不服输的个性,一定会相争到底的,这僵持的局面怕是一时都打破不了……除非小叔你放弃,说不定咱们的计划还成……” “琰儿,你太天真了,如果这叶日真有这么好对付的话,至于敢公然拒绝朝廷的合作,至于敢隐瞒那东西的下落吗” “那该怎么办?” “琰儿,孙子兵法第三计是什么?” “借刀杀人!” “第三十一计呢?” “美人计!” 望着陈谨然了然的笑意,陈修琰疑惑的问道:“可是怎么借?美人计的美人我们又去哪儿找?” 陈谨然但笑不语,静静地看着底下的情势,眼看这样尴尬的情景不知要持续到何时之时,不知何人突然小声提议道:“无双公子,这样争下去也不是个头,不如让桃夭姑娘自己来选吧!” “这样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不知叶当家的意下如何?” 陈谨然沉思片刻后看着叶日说道,叶日微微点头以示同意。[] “我这就去将桃夭给请出来。” 盈芙看着这样的尴尬的情景,那心里早就按捺不住,索性就对一旁的龟奴使了个眼色,这龟奴也是个机灵的,随即就混在人群中提议道。其实在这样双方为争一个女子相持不下的局面在这秦淮河畔也是常有的事,一般实在没有一方愿意让步之时,就可以由那个被争的女子自己选的,只不过今天这相争的两家都不是普通人,所以才没人有胆量开这口,这下终于有人说出来了,而双方都同意了,大家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桃芙便被丫鬟扶着缓缓的从内堂走出来,此时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浅紫色镂花的长裙,面上带着紫色的绣着栀子花的纱巾,步步生莲般优雅的走向莲花台,然后静静的站定,那亭亭玉立的身姿,让人不禁再次被她的风采所惊艳。。 “桃夭阿,无双公子和叶当家的,对你可都是稀罕得紧呢,你就从他们中间选一个吧。” “桃夭承蒙二位抬爱,无双公子风华绝代,小女子蒲柳之姿怕是配不上无双公子,谢公子对桃夭的怜惜……”桃夭静静的听着,仿佛盈芙口中所说的那些因她而起的争执,都与她无关一样。桃夭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那声音极为清脆,若空谷黄鹂般好听,话虽是对陈谨然说的,但却连正眼也没给他,只是说完后微微的对他点了以下头。 “桃夭愿随叶当家的走”全场哗然,众人都以为桃夭一定选无双公子陈谨然的,谁知她却选了叶日,难道跟着一个不清面貌,身有缺憾的商人会比跟着风华正茂,英俊不凡的当朝丞相更好吗! “桃夭姑娘言重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然就成人之美吧……”陈谨然看着桃夭的眼神是那么的沉痛,竟还透着丝丝感伤,说出的话竟也酸涩无比。 “……谢无双公子成全……”桃夭看向陈谨然,不禁被他悲伤的眼神所震惊,一下就当场愣住了,一旁的盈芙推了推她,她才反应过来,对陈谨然俯身行礼道。 “这是十万两黄金,桃夭姑娘跟我走吧” 那机灵的小厮将一张银票拿给盈芙,便对桃夭说道。桃夭感受到身上似乎一直有一注炙热又悲伤的眼神,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在众人惋惜的目光中,很快就跟着叶日一行人消失在红袖招,而众人又将目光转向了,还在看着什么出神的无双公子身上,那悲伤的眼神,那寂寥的身影,众人再想到桃夭刚刚的失态,大家像突然了悟了什么…… 在回陈国王宫的路上,一辆朴素的马车还在深夜中疾驰。 “小叔,琰儿还是不懂你说的三十六计怎么都没用就走了?” 那马车里面坐的正是陈谨然他们叔侄俩,陈修琰水润的大眼睛中都是迷惑与不解。 陈谨然靠着马车上正在闭目养神,嘴边依旧是不变的温和的笑,手上握着的折扇时不时轻轻的在手上拍打。陈修琰看着默默不语的陈谨然,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想问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拿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陈谨然。 “想问什么就问吧,男儿像这样支支吾吾,犹疑不决的可不行。” “好吧!……小叔,你是不是还在为没有得到桃夭伤心阿?” “你觉得我该伤心吗?”陈谨然嘴边的笑意更浓了,睁开眼看着一脸不安的陈修琰反问道。 “刚刚在红袖招的时候,你看桃夭姑娘的眼神……恩……很深刻……” “呵呵……看来明天大街小巷就该都是我的传闻了……”陈谨然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嘴角的笑意却浓得化不开…… 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分隔线----------------------------------- 与此同时,在回叶家别院的路上,两辆华丽的马车行进着。 “唉,我叫白白”白白就是叶日身边最宠爱的那个小厮,不知为何在回去的路上,白白执意要与桃夭一辆马车,此时白白正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着桃夭。 “果然很像,怪不得老爷一定要得到你。” 白白自顾自的说着,桃夭并不回答,甚至连看都不看白白,白白渐渐的觉得有点生气了,便叫道:“喂,你又不是哑巴,干嘛不说话阿!”桃夭依旧不搭理他。 “你可别嚣张,你以为老爷为你与无双公子大动干戈就会宠爱你吗!哼!你想都别想!不过就是个替身而已!” “不能安静点吗?”桃夭终于转过脸来,冷冷的看着白白。 “你…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老爷最宠爱的是我!”白白被桃夭看得有点心虚,但是仍逞强说道。 静默在车里蔓延,突然马车一个颠簸,白白从位子上滚下去,眼看就要撞到地上,这时桃夭伸出身将他拉住了,他们紧握的手似乎有阵电流通过,白白突然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桃夭说道:“你是谁?”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二十章 藏娇院 城西的叶府别院,是在凤家原址上修建的,桃芙缓缓走进别院中,看着眼前的情景,原本一直漫不经心的眼中,竟突然闪过一丝光彩。(.好看的小说) “姑娘,我是别院的管家苏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国字脸,花白的头发,看着很是老实忠厚的男人,低眉顺眼的站在桃芙面前,弯着腰恭敬的说道,桃芙看着他,微微的点了下头。 “姑娘以后你在别院的饮食起居就由她照顾”苏伯唤来身边的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丫鬟对桃夭说道。 “姑娘,奴婢叫春梅” “恩”桃夭随意应道。 “姑娘你以后就住西厢吧,如今天色已晚,请姑娘早些歇息吧。春梅……” “是,姑娘请随奴婢来。” 桃夭被丫鬟带着向西厢走去,而一直低眉顺目的苏伯却突然抬起头,看着桃夭离去的背影,眼中意味深长。 虽是大富之家,但这一路走来,所见的这别院却修葺得十分别致,尽管天色已晚,各处景致都显得模模糊糊的,但初上的华灯为其平添了一丝暖意,柔和的月色为其平添了一份柔媚。桃夭看着这一路的景致,清眸中的光彩越来越明媚,当看到远处的一颗大榕树后,竟静静的站在原地,眼也不眨的看着那颗榕树,那注视的目光中竟满是怀念贪恋,竟不自觉的抬脚向那大榕树的方向走去,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桃夭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你的房间就在前面了” “我想先四周看看” “可是如今天色已晚…恐怕…” “没什么恐怕的,我现在还不累,想逛逛,难道不行吗?” “不是,只是苏总管说要我带你去西厢歇息” “那又如何?” “姑娘还是随我走吧”在苏伯面前温柔知礼的丫鬟,此时不再低眉顺目了,看着桃夭的眼里尽是不屑。青楼女子,就算你的名号再响,再受追捧,那也不过是高级点的#妓#女#罢了。 “我说我要四处看看”桃夭看着春梅的眼神如刺般尖锐,语气虽依旧清冷,但其中警告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那春梅看着面如寒霜的桃夭,竟一时间被镇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诺诺道:“……那……我带你逛逛吧……” “不用了,我想自己逛” “这个真不行” 这次春梅的脸上满是坚决,桃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尽不耐烦,一扬手,当手再放下时,春梅竟一脸木然,眼睛发直。[] “你到走廊哪儿去坐着” “是……” 春梅竟真听从桃夭的话,但手脚却极不自然的向走廊走去,然后直愣愣的坐下,脸上表情也是呆呆的,像是中了魔障一般。 桃夭转身走向那榕树的方向,看着那榕树的的眼里竟满是追忆。这花园中本就花卉植物,假山流水繁多,长廊又是九曲十八弯,要是普通人第一次来这儿的话,多半是会迷路的,但桃夭却似乎很熟悉这里的环境,脚步也越来越快了,到最后竟是一路向榕树狂奔而去…… 风将她的纱裙吹得如花般在她的脚下绽放,脸上的面纱也随着风飘荡着,偶尔露出精致的下颚,如墨的青丝在风中飘散着,到最后发髻已微微的塌下,头上的发簪也摇摇欲落,但这些她都全然不顾,唯一在意的就是前方那榕树。为何她会如此熟悉这藏娇院的环境呢?因为这儿曾经是她的家,是生长了十年的地方,因为她就是凤灼! 终于凤灼停下了脚步,微微的喘着气,看着种着那大榕树的院子,朦胧的月光将远门上的木匾的三个字照亮了---清幽院。 “爹爹,爹爹,你在哪儿阿?”年幼的凤灼在那清幽院中转悠着,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花园中回荡着,但喊了半天却依旧没人答应,站在榕树下,看着空空的庭院,凤灼急得快哭了。 “爹爹,灼儿不玩了……快出来嘛”眼泪眼看就要流出来了,这时一个东西突然砸到她头上,她好奇的抬头一看,一个清俊不凡的男子正坐在树上看着她,那勾魂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 “爹爹坏,爹爹坏……呜呜……” 本来还憋着的眼泪,这时如溃堤的洪流般流个不停,那男子从树上飘然落下,将凤灼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用袖子擦着她的眼泪,柔声说道:“好,好,好,爹爹是坏人,灼儿别哭了,爹爹会心疼的。” “……呜呜……爹爹坏……呜呜……”凤灼依旧不停的哭着,娇嫩的小脸上满是晶莹的泪珠儿,看着很是惹人怜爱。 “乖灼儿,要怎样才能原谅爹爹呢?” “那爹爹以后不许一声不响的不见!” “可我们这不是在玩捉迷藏吗………” “不管!不管!我不管!就是不许!” 凤灼一听,马上赌气水嫩的小嘴,拉着男子的衣袖,不依的叫道。 “好,好,好。我们灼儿说什么都好,那以后要是爹爹不见的话,灼儿就来榕树这儿找爹爹,爹爹就一直在树上等灼儿好不好?” “恩!好!拉钩!” “……你这鬼丫头!”那男子好笑的看着凤灼,眼里满是宠溺的将手与凤灼的小手勾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原本还挂着泪珠的脸上,此时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着光般,那男子揉揉凤灼的头发,笑得也是那么的温暖宠溺。 “又哭又笑的,那有点大家小姐的风范……” “爹爹!” 第二十一章 月下仙 没想到这里竟还保持着凤府的原貌,那一草一木都承载着我曾经的无忧年华,但是风景依旧,却已物是人非了。我抬头久久的望着那匾额,清幽院那三个字深深的将我的眼睛刺痛了,干干的,涩涩的,但是多年了,我再没流过一滴泪。没想到不仅风景布局一样,甚至连着清幽院的名号也一样。爹爹你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誓言呢? 我抬脚欲走进去,但却觉得脚像灌了铅般的沉重,一步一步都走得那么的艰难,终于走到门口了,我扶着自己不断紧抽的心脏,深吸一口气,将虚掩的门推开了走了进去,我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那站在榕树下的身影,心脏不规则在的跳动着…… 一身白衣飘飘似仙般脱尘,挺拔矫健的身姿,黑亮的长发被玉冠高高的束起,那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会是爹爹吗?我一步一步的慢慢向他靠近,我不敢过于急切,我怕过于急切会让这个梦醒过来。近了渐渐的近了,尽管眼睛已经干涩得难受了,但我依然不眨眼的看着那站在榕树下的人,而此时也正好回过头来。 柔和的月光将他的如玉的面容照亮,朗眉星目,平静无波的眼中有种云淡风轻的味道,虽不若甘风清的邪媚不羁,陈谨然的温暖睿智,但贵在身上那恬静安然的气质,让人看着他就会感到很舒服很平静,如琉璃般不染纤尘,真真是如仙般的人。可再好又如何,他不是我的爹爹,那再好也是与我无关,可明明榕树还在,灼儿也在,爹爹,为什么独独你不在了呢…… 他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回归平静了,略显苍白的唇轻轻开合道:“你看着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的悲伤?” “我不悲伤……” “…………”他眼中是明显的不相信,但他却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看着我的目光中透着一种莫名的东西……那是叫慈悲?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住在这儿” “是吗……”原来这一切的都是表象罢了,变了都变了,再难回去了,我转身欲走,心里觉得空空的…… 那如仙的人儿望着远去女子悲伤的背影,将手上握着的碧萧放在嘴边吹奏起来,女子听到萧声顿了顿,并没有回头,然后继续渐行渐远…… 凤灼一个人无聊坐在屋里,都已经过了三天了,叶日却只是将她晾在别院中,不管不问的,眼看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凤灼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十分焦急的。 脑子里不断的回想这几日所遇见的一切,白白奇怪的问话,这别院与过往凤府风景摆设的丝毫不差,清幽院那如仙的人,这种种的一切,都在向凤灼称述着一个事实----要杀叶日太难了 为何凤灼要杀叶日呢?因为据情报得知,这叶日便是当年的魏显,当年他确实藏匿在陈国宫中一段日子,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后来竟从陈谨霖手中得到了漕运和银号的管理权,从一个祸国阉人做到今日新朝的首富,手握陈国经济和漕运大权,受朝廷的器用。 这五年来,我曾派人到京都,想将凤家人的尸骨带回守诺城,即使是灰我也要让我们凤家人的灰融在一起,可谁知,得到的结果却是,在凤家满门被屠杀的第二天,人们本想去收拾尸骨的,谁知凤府竟燃起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将这百年的凤府都化成了一推黑灰…… 是谁这么很凤家人,除了魏显我再想不到第二个人了,所以五年来我那么用心的钻研毒经,好不容易查到他的消息,可没想到,这叶日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一颗百毒不侵的“避毒株”,让我难以下手,好不容易知道他的弱点,隐姓埋名近了他的身,他却不知为何一直不来找我,难道花重金将我赎出来,只为了摆在这别院中好看吗?还有叶日身边那叫白白的小厮也不简单,当时我们握着的手瞬间通过的气流是怎么回事?还有他问我的那句话又代表了他知道了什么?这白白也不简单了阿…… 想到此处,心情不免烦躁便走到窗边想开窗通气,但是此时窗边竟传来了两小丫鬟的说话声。 “春梅,你知道你主子是什么来历吗?” “不就是红袖招的头牌吗” “是头牌没错,不过她可不只这么简单哦……” “小瑞,你就别卖关子了,说给我听听吧。” “好了,告诉你吧,你大概还不知道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一个香艳故事呢……” “什么故事阿?” “说的是一个青楼名妓和一个青年丞相的爱恨情仇纠葛呢,说这两人初识就心生爱慕,本是“君如磐石,妾如蒲苇”的情谊,但无奈女子出身太低,不被丞相家所认可,女子一时心如死灰就跟了一个商人走了,而丞相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离去,无可奈何,只得独自伤悲……” “这不就是戏本子上的故事吗?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阿” “笨阿,你主子就是那个名妓阿。” “那丞相不就是无双公子吗!天阿!” 听到此处,我不禁瞪大双眼,天阿,这京都的人是没事做吧,想象力也太丰富了!难道这就是叶日不来找我的原因?看来那日陈谨然看我的眼神那么古怪,肯定有问题,只是这陈谨然肚子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呢?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以聪明谋略闻名于世的青年丞相,果然不简单,只是为什么会找上我……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二十二章 浴中缠 看来想在约定是时间内解决叶日是不可能了,要是过了约定的时间那…那个家伙为我着急吗……哎呀,我这个时候是在想什么阿!我烦躁的揉揉头,不过这五年来,他一直是那副玩世不恭,邪佞惑人的,真想看看他着急慌乱的样子……这时春梅恭敬的走了进来。 “姑娘,你后面的水池已经准备好了” 这叶日对我这个“新宠”倒也不错,给我安排的房间不仅宽敞舒适,装饰华美,而且房后还有一汪从山上引下来的天然温泉,很是奢靡浮华。 “恩,我知道了” 凤灼身上穿着宽松白色的浴袍,说是袍子,其实就是很轻薄的纱衣罢了,此时站起身来,那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长发被松松的束在头上,遗留了几根发丝,抚摸着她白皙修长的颈脖,虽然面上依旧覆着纱巾,但为其美艳诱惑中平添了一丝神秘,春梅看着如此惑人的凤灼,不禁呆住了,等她回过神来时,凤灼已自顾自的走到浴房的屏风后了。 “姑娘,由春梅来服侍你沐浴吧” 春梅快速跟上去,正要为凤灼更衣时,凤灼却侧身一避,伸手一拦,阻止了春梅的行动。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可是……” “我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还是又春梅服侍姑娘吧” “你想监视我吗?” “姑娘误会了,春梅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就跟我滚出去!” 春梅将头低得更低了,沉默着似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现在就出去,到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奴婢就在门外,姑娘有什么吩咐直管叫春梅。” “我知道了,去吧” “…是,奴婢告退” 春梅出去将门带上后,凤灼才慢慢向池边靠近,放低身子,坐在池边,芊芊的素手向那冒着热气的水池抚去,一圈圈的涟漪荡漾着。 “人都走了,你还不打算出来吗?” 正漫不经心玩着水的凤灼,突然出声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而放眼四周,整个浴房都弥漫着热气,除了四方水池正“哗哗”的喷着水,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哪儿有她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姑娘,果然聪慧非常,然佩服” “世间有谁敢在你无双公子面前称聪明呢”凤灼将手从水池中收回来,站起身,回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一丝不见惊讶之色,仿佛早就知道他回来一般。 他明显武功高强,我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发现他的动静。不过是从听到那个流言的那日起,我就知道这陈谨然早晚是要来找我的,果不其然……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在的,只是多年对药材的钻研,让我对一切味道都很敏感,这陈谨然身上有股淡淡的龙涎香,想来是多次出入宫廷沾染上的吧。 “姑娘说笑了” 陈谨然夜闯叶府别院,虽被我发现了,但却一点都不惊慌,依旧是那副悠然儒雅的样子,连嘴边那标志性的如沐春风般的笑,也没有一丝变化。 “无双公子深夜独闯女子闺房,被发现也不见一丝慌乱,无双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阿”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但他依旧面色不变,目光清澈的看着我。 “姑娘,说笑了。在下无意冒犯” “这还叫无意冒犯” 我目光一凛,在一个女子穿着如此单薄的情况下,突然闯入还叫无意冒犯!那这被世人儒生称颂尊敬的无双公子,不过也是个登徒浪子罢了!他此时也注意到了我的衣着,微微偏过头,不再注视我。 “我来时也不知道姑娘会正好在沐浴,我想避开时,姑娘就发现我了” “无双公子这话说的,难道是我的错了” “姑娘言重了,此时自然是然的错,然在此对姑娘赔个不是”说着陈谨然就弯下了挺拔的腰杆,对凤灼行礼道歉。 “道歉吗…那你该感到抱歉的可不止这一件事吧”要不是因为他,我的计划至于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吗!我谋划了那么久,才等到这一个机会,要是我的计划因为他而功亏一篑的话,那我多年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简直不可原谅!心中的愤然越烧越旺…… “嗖”凤灼抬手发出一连串的毒针,陈谨然显然没料到,凤灼会对他出手,但仅仅一愣,就一个翻身轻松躲过。凤灼正想再发一波,谁知那人却身影如鬼魅般,一下就钳住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凤灼双手被束,挣扎无果,只得用脚向陈谨然踩去,可陈谨然显然是料到了,一个屈膝,又把凤灼的脚给固定住了。 “姑娘为何突然出手?” “放开我!” “若然放了姑娘,只怕姑娘还是会对然出手吧” “哼!放开我,不然我可喊人了,叫大家来看看堂堂的无双公子,青年丞相此时是怎么对一个弱女子的!” “姑娘要叫就叫吧,反正外面关于我们的传闻也不少,不是吗” “你!”他说得没错,要是此时来人了,那我跟他的关系更说不清。 “既然不叫人了,那姑娘还是说说为何要对然出手吧” “怎么,对付毁人清誉的登徒浪子,也要理由吗!” “姑娘,是说红袖招那件事?” “不止是那件吧,无双公子现在做的又是正人君子会干的事吗?” 此时凤灼的纱衣,已经在挣扎中,半褪下来,露出光润的肩头,优美的锁骨,丰满挺俏的胸脯,因为刚刚的激烈挣扎,此时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而他在她的背后,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将她紧紧的困在怀里,越发衬得她娇小,这个姿势就像爱侣在亲昵的互诉情话一样。而陈谨然一贯平静的脸上,此时竟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对不起,确实是然冒犯了姑娘,然现在就放开姑娘,然后马上离开,希望姑娘能见谅” “…你放开吧”凤灼将贴身放着的匕首,暗暗的拿在手中,待陈谨然的手一放开,她回身就是一刺,陈谨然没想到,凤灼手中竟有武器,此时又突然出手,饶是他武功再高强,这么近的距离,即使勉力躲过了但胸口依然被划了道口子,鲜血不断的从他的伤口处流下。 作者的话: 这名字实在好让人误会哦~~~自己汗一个 第二十三章 水中戏 陈谨然看着自己流血的胸口,抬头看着面前握着匕首的凤灼,神情看不出生气没有,依旧平静的对凤灼说:“桃夭姑娘不觉得出手太狠了吗?” “对付无礼之人,我还嫌轻了” “没想到,桃夭姑娘的心肠如此歹毒” “我就歹毒又怎么样!”这把匕首是他专程为我打造的及笄礼物,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没想到他竟躲过了,不过即使只是被划了一下,那滋味也是不好受的吧。(.) 我举起手欲再刺他一刀,谁知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原本浴室地就湿滑,我一挣扎,脚下一滑,身体就失去平衡,向池中倒去,连带着拉着我手的陈谨然也跟着我向水中倒去……“嘭”的一声,顿时水花四溅。 我不会凫水阿,在落入水中的那一瞬间,我连惨叫都来不及出口,水就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面纱叶被水流冲掉了。我越是挣扎就下落得越快,鼻口内全是水,为了不让水涌入得更多,下落得更快,我尽量屏住呼吸,不再挣扎,但渐渐缺氧的大脑,让我的意识也随着身体的下落,儿渐渐的模糊了,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我正以为自己死定之时,一只大手将我托起,阻止了我的下落,我软弱的身体被那双大手抱着,那双手带着我向上游去,但屏了太久的气,我实在忍不住张开口想呼吸,正当我的口才张开一条缝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我的嘴,有一阵清凉的空气从那柔软的东西里传来,我仿佛抓住了救命草,拼命的呼吸着,意识仍旧迷糊。 那柔软的东西是什么?我本能的伸出舌头,想去触碰一下,结果那柔软的东西一颤。竟然还会动,到底是什么阿?我的舌头轻轻的沿着那个轮廓描着,脑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还来不及抓住之时,又多了一条更加柔软灵活的东西缓慢的滑过我的唇,我不禁伸舌头去触碰,谁知那东西竟突然变得那么的灵活和激烈,与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我的舌头渐渐感到麻木了,浑身都感觉热热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了…… “哗”的一声,水珠四撒,一个高大的男子抱着一个娇小的女子浮出水面,那女子应该是被水呛着了,虚弱的攀着男子的肩,喘息着。[]那男子看着那女子的眼神有着他也不知道的温柔。 随着新鲜空气的呼入,我的意识渐渐清醒了,我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那个的面容,由模糊渐渐的清晰了。 看着陈谨然的脸,离我如此的近,近得他睫毛上的一颗小水滴都看得清楚,他一眨眼,那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滑过他红润的嘴唇,嘴唇…我突然惊觉了什么,腾的一下,我的脸就红起来了,我一把推开他,可我忘我自己这是在水里,没有了他的扶持,我猛的就栽下水中,又呛了及口水。他又连忙将我拉起来,抱着怀里。 “咳咳…”还没等缓过气来,我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他竟也没躲,看着我的眼睛里有惊艳,有镇定,有考究,可就是没有羞愧!我擦着嘴巴,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恨。 “姑娘没事吧?” 门被推开,春梅的声音也随之传进来了,应该是听到我们落水时的声音,以为我怎么了。但现在我能说有事吗?我们现在这幅样子被别人看到了,只怕是我身上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这个登徒子对我做出那种事,我还得给他掩护着,想到此处,看他的眼中的愤恨不禁又加深了几分,恶狠狠的开口说道:“没!事!” “要我进来伺候姑娘吗?” 脚步声渐渐的靠近了…… “站住!不用了,你就在外面守着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需要自然会叫你的。出去吧!” “……是” 春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我恶狠狠的看着他。虽全身湿透,但该死的竟不见一丝狼狈,依旧沉稳大气,而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如冠玉的脸上,脸上还带着从浴池中,诱人的红晕,竟微微的透出股邪气。 “流氓!小人!”说着又想挥手打他,谁知他竟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不轻也不重,但想要逃脱应该也很难。 “姑娘,此事是然不对,不过我们还是先上去再说吧”说着陈谨然就拉着凤灼向岸边游去。 上岸后,我的脚依然酥软,坐在地上,浑身的水都在往下掉,但好在浴室中四处都冒着热气,还不觉得冷。他先站起来,将外衣脱下,想披在我身上,我拍开他的手。 “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姑娘确定不需要吗?” 此时的凤灼爬在地上,她身上的纱衣已经湿透了呈半透明状,紧紧贴着她曼妙的身体,浑身曲线毕露,胸口和肩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因为热水的洗刷,这时微微的泛着粉红色,身下的裙子也因为水流的冲击,而露出了修长白皙的双脚,没有了面纱的遮掩,绝美清丽的脸庞露了出来。 此时沾满水滴的娇嫩绝美的小脸上泛着桃花般的嫣红,不知是生气还是因为这暖暖的气氛而造成的,樱花般的红唇,泛着水光,微微的嘟起,仿佛在等待着良人采摘,美丽诱人的大眼睛,此时泛着愤怒的火光,整个人都如娇艳欲滴玫瑰一般,美艳诱人中又带着危险的尖刺。 “混蛋,别看,转过头去!”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凤灼此时才发现,自己已春光外露,连忙把身子蜷缩在一起,小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陈谨然将头别过,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将一旁放着的外袍递给凤灼,凤灼一把抓过便披在肩上,诡异的沉默在蔓延…… “咳…其实今日我来找姑娘,是想与姑娘做笔交易的……” “交易?什么交易?” 第二十四章 利益合 “咳…其实今日我来找姑娘,是想与姑娘做笔交易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此时他的脸上一派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但是我有什么可以与他交易的? “交易?什么交易?” “帮我找一样东西” 语气不像询问,好似我已经答应他了一样。 “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我为什么一定要答应他!这个登徒浪子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凤姑娘……” 凤姑娘!他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无双公子怕是搞错了吧,妾身叫桃夭,只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凤这个姓我可担当不起。”无论他是否真的知道我的身份,总之不能承认。 “凤姑娘,你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合作……” “合作?为什么我要跟你合作?” “叶日” 不仅知道我的身份,连我要杀叶日的事,他都知道,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无双公子是在跟桃夭开玩笑吧,叶当家的可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可能联合你来对付他呢……” “是吗……不过不管是恩人还是敌人,如今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来见你的。况且,如今你我已经在一条船上了” “呵,无双公子好计谋,桃夭甚是佩服!”他这么做,根本就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我看着他的眼神不禁暗了几分,语气也是恶狠狠的。 “然的鲁莽之举,希望凤姑娘能见谅” “见谅?桃夭可不敢” “凤姑娘,那我们的合作……” “对我有什么好处?” “叶日的命是你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全是笃定,莫名的给人以安全感,即使浑身湿透,发髻凌乱,竟也不能丝毫损坏他的温润稳重,这个男人我该相信吗? “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答应他不是因为我相信他,我相信的是我们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 “凤姑娘,刚刚……” “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他敢再说一个字,我不保证我忍得住杀死他的冲动! “无双公子,可以扶我起来一下吗?”我将手伸向他。 陈谨然看着凤灼面带微笑,目光柔的小脸,又看看面前这只纤细白嫩的手,风华无双的脸上又浮现了几缕红晕,凤灼肯定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姿势眼和神是对多么的诱人吧,足以打动任何人,即使他铁石心肠。 “那然就失礼了” 陈谨然一把抱起凤灼,凤灼脸色一下就不自然了,身体僵硬着,凤灼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那些不自然与僵硬都消失了,凤灼还将细嫩的手臂圈过陈谨然的脖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陈谨然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步伐稳健的将凤灼轻柔的放在贵妃塌上,将榻上的薄毯盖在凤灼身上。 “那然就先告辞了,如有要事,我自会找人与姑娘联系的” “等等,你是为何会那么笃定我姓凤?” “姑娘的一位故人告知的” “故人?你所说的故人……是谁?” “如有机会,然自会安排故人与姑娘相见的,算是然给姑娘的谢礼吧” 说着便对凤灼作了一辑,然后一闪身就消失不见了。凤灼倚躺在榻上看着陈谨然离去的方向发了会儿呆,拿起放在一旁的面纱,覆在脸上开口叫道:“春梅” “姑娘怎么了?” 春梅应声推门进来,好奇的看向凤灼的脸,当看到凤灼脸上的面纱时,微微的撇了下嘴,随后转移视线四处瞄着,像是这里藏着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一样,凤灼心知她在寻找什么,但仍无所谓的随她怀疑着。 “这水池的水有多深?” “阿?” 春梅没料到凤灼会突然出声问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一时楞在当场。 “这水池的水有多深?” “呃…大概有六尺(相当于两米)吧……” “以后这水池的水都不准超过三尺!” “阿?……是……” 凤灼不管春梅充满疑虑的眼神,自顾自的想着:陈谨然我们这梁子是结下了,我已经开始期待我们今后的合作了。不过,今天你还是尝尝我新研制的“软筋破皮散”的效果怎么样吧,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会已经脱层皮了……呵呵 想到此处凤灼竟轻声笑出了声,春梅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心想着:青楼女子果然不一般,才守了几日空闺竟就寂寞空虚得疯了…… 而此时正往丞相府去的陈谨然,步伐稳健,神情淡定丝毫不见任何异样,当走到一个小巷时,他却突然停下,靠着小巷的墙喘着粗气,伟岸的身子轻微的颤抖着,一滴冷汗滑过他清俊的脸庞,坚毅的下颚,落进肮脏的泥土中,可想而知现在的他在忍受怎样的煎熬…… “来人” “主公,你怎么了?” 他说话的声音也在微微的颤抖,随着应答声音落地,一个黑影从一旁闪出来,身影如鬼魅一般,那人浑身都蒙在黑衣里,只露出了脸来,看样子是个憨厚又老实的人,很普通,不过从那人发出的气势来看,此人武功绝对不弱。 “没事,扶我回府” “是” 那黑衣人扶着陈谨然,以绝顶的轻功穿梭在屋檐之间,不一会儿就回到了丞相府,此时早已有人守在房中了。 “公孙先生,快来看看,主公怎么了?”刚一到屋中,那黑衣人就焦急的叫道。 “快将丞相放到床上去”而那屋中站着的老者看着陈谨然的状况,镇定的吩咐道。 “公孙先生,主公怎么样了?”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御医院的首席公孙无止,他将手搭在陈谨然的手上,探着脉,一脸的凝重。 “丞相这是中毒了……” “中毒!” “是,此毒虽不至伤人性命,但是中毒者将忍受巨大的痛苦,全身虚弱无力,但身上的每寸肌肤却瘙痒无比,如果不及时疏解的话,那就会从里面开始慢慢腐烂,直到全身表皮都烂完,但如果去挠的话,要到瘙痒解决之时,那此人的身上的皮肤也必不可能完好了……” “这下毒之人也太狠毒了!公孙先生有什么办法能解呢?” “这种毒叫“软筋破皮散”,是前两天济世医馆最新推出的毒药,此毒虽表面看似霸道狠毒,但是却留了一条后路,用艾草水泡三天毒就解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此时陈谨然脑子突然闪过凤灼绝美脱尘的微笑,这丫头,竟然还会用毒,真是小看她了……苍白汗湿的脸上竟挂着一丝温柔的微笑…… 第二十五章 万般阻 今日的阳光甚好,将满园的春色都照得鲜亮,色彩斑斓的蝴蝶翩飞在花丛假山之间,为这幅春日美图增添了一点灵动,而鸟儿清脆的鸣叫则为其增添了一丝情趣。 如此的好天气,如此的美景,但整个叶府别院依旧那么的安静,安静得有点不正常。来了这么多的时日,这偌大的叶府别院中,我竟除了护卫和春梅就没见过其他人,就连苏伯也不曾见过了。我原以为这里住着这么多女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勾心斗角吧,再相处融洽那争奇斗艳也总该有吧,可是好像这叶府中不是这样的,这里的每个人都安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互不干涉往来,而叶日也很少来这后院中,平常都住在前院。 我带着春梅在院子里闲逛着,人们来来往往的,太奇怪,平常如此冷清的院子,今天怎么一下就热闹起来了,我看着身后的春梅问道:“春梅,怎么今日院子里多了这么多人?” “应该是因为天气好,大家都出来晒晒太阳,散散心的吧” 听着春梅的回答,我嘴边不禁扯出一丝冷笑,这些人都行色匆匆的,怎么可能是像她说的那样悠闲的晒太阳散心呢。看来要知道真相,还得把她支开。 “春梅,我觉得这日头有点大,你去将我那描着海棠春睡图案的团扇拿来。” “我叫小环去帮姑娘拿吧” “我说你亲自去拿,别人怎么知道那团扇在哪儿,而且我不喜欢其他人进出我的房间,苏伯说了叫你好生照料我” “可是姑娘一个人……” “我就坐这儿等你,你还怕我丢了不成,快去吧” “……是……” 看着春梅远去的背影,我拉过从我身边过的一个十三四的小丫头拉到身边来,柔声问道:“小妹妹,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儿阿?” 她疑惑而戒备的看着我说道:“你是谁阿?”然后又看了看我的衣着。 “看你穿着,你一定是刚来的姑娘吧!” “呵呵,小妹妹真聪明,我是东院的拂袖”这个东院的拂袖,只比我早到这里十来天的样子,见过她的人也不多。 “原来是拂袖姑娘阿,你刚到别院肯定是不知道的,每月初八对我们叶府内院的人来说可是大日子哦。”毕竟是天真烂漫的年龄,一下就放下戒心,对我侃侃而谈。 “初八有什么特别的吗?” “当然特别拉,因为每月初八,老爷就会宴请整个内院的人,包括护卫和丫头都能跟走吃好的拿好的,所有每个月的初八都是内院人最高兴的日子!而且老爷晚上还会叫来歌舞助兴,我跟你说那境况是……” “闭嘴!你个小蹄子多嘴什么!” 那小丫头正说得高兴之时,春梅狠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只见春梅拿着团扇,满脸愤怒的向那小丫头快步走来,扬手就向那丫头甩过一巴掌。 “够了,是我叫她说的,你是要连我也打吗?”当那巴掌要挨着小丫头的脸时,我伸手抓住春梅的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我将她的手甩开,转过头看着一脸惨白的小丫头。 “小妹妹,你下去吧”那被吓坏了的小丫头才发应过来,一脸惊恐的向远处跑去。 “春梅,听说今晚有晚宴,要宴请内院所有的人,你说有这回事吗?” “是……” “那为什么我没听说呢?” “因为……苏伯说姑娘出来叶府,可能还没习惯,就不影响姑娘歇息了……” 看春梅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这苏伯打着什么注意?他这么吩咐,摆明是不想让我有机会见到叶日,看来我被晾在这里这么多天,不仅仅是因为我和陈谨然的传言……今天我必须见到叶日,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晚宴好久开始?” “……一个时辰后……” “很好,带路吧” “可是……” “一切后果我担” 春梅依旧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看来这苏伯的威慑里真高阿。 “那好我们回去吧” 两人走到了一个比较阴暗的角落,凤灼猛的一个回身,春梅措不及防的停在凤灼跟前,两人离得很近,凤灼的眼中一丝幽光闪过,衣袖在春梅面上一个轻扬,原本明亮清丽的眼眸,此时竟变得那么幽深魅惑,微微泛紫的眼眸,像有一个漩涡一样,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带我去大厅” “是……” 此时春梅脸上一片呆滞,机械的领着凤灼向大厅走去…… “站住” 刚刚走出内院,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接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出现在凤灼面前,是叶日的贴身小厮白白。 此时白白穿着喜庆的红袍子,白嫩的小脸上满是神气,看着凤灼傲慢的说道:“我是不会让你见到老爷的” 凤灼没有理会白白,直接从白白身边绕过,白白没想到凤灼会如此无视自己,反应过来后,大声喝道:“都给我出来” 这时一群人高马大的护卫突然出现在凤灼的面前,将去前院大厅唯一的路堵死了,凤灼拉着一脸呆滞春梅,停下了脚步。 “我说了你不准去!” 白白迈着悠闲傲慢的步子,摇头晃脑的走到那群护卫面前,可爱的小脸上,满是倨傲的神情。 “今天是老爷宴请内院所有人” 凤灼看着眼前的情势,知道不能硬碰,仍面不改色的看着白白。 “我知道,但就你,不!能!去!” “为什么,怕我夺了你的宠?那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来了这么些时日,你们老爷根本都不愿意见我。” “那是当然,我说过老爷最宠爱的就是我。但是我不会给你机会见到老爷的,也不允许你去招惹他!” “为什么你那么惧怕老爷见到我,就因为我很像某人?” “胡说,你们一点都不像!” 白白一听我这么说,立马矢口否认,可是他忘了,是他在马车上说我长得跟谁很像的。 “哦~不然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很危险!”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二十六章 千般扰 “因为你很危险!” “我危险?我不过就是个弱质女流罢了” “你是弱女子?我看不见得吧” “你既然这么说,那理由是什么?” “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对我家老爷来说,很!危!险!” “就凭你的直觉,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通常我的自觉都不会出错的,因为我不是一般人哦~”他将手举起来,对着我晃了晃,嘴边扬起无邪的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散发着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稀薄,压迫感油然而生。 看着他双手上带着的那副素白的蚕丝手套,突然我脑子就闪过,他那日拉着我的情景,当时他没带手套,而且那股几乎要穿透我心脏的气流……这个白白到底有何种能力? “怎么样,怕了吧” 白白脸上又挂起平常跋扈的笑,那阵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如果说我一定要去呢?” “你觉得就凭你,能过得了我这关吗?” 如果我能用毒的话,这些挡在我面前铜墙铁壁般的护卫,根本不堪一击,只需要一点点的粉末,就把他们都解决了,可是偏偏现在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青楼女子”。 “春梅,还不带你家姑娘回去,楞在哪儿干嘛阿?” 白白嘴边带着胜利的笑,对呆立在一旁的春梅吩咐道,不好,中了摄魂香的人只会听命于施毒者,绝对不能让白白发现春梅中了我的摄魂香。 “春梅,叫你呢!你傻了阿!咦……你样子怎么感觉怪怪的?你,去看看。” 身后的护卫领命上去要拉住春梅。“啪”我打掉那护卫的手,一个闪身挡在春梅的面前。 “行了,我不去了。春梅我们走。” 我拉着春梅,转身正要离去,谁知白白却突然越过我跑到春梅面前,我顺势将春梅往后一拉,藏在我的身后。 “怎么,现在我们要回去了,你反而还不让了?” “你知道要回去了,那当然是好的,不过你这么急干什么?难道有什么古怪……”白白笑得十分诡异,大眼睛中闪烁着得逞的光芒。看来这白白不仅是想阻止我去宴会,还想抓住我的把柄。 “能有什么古怪” “既然没古怪,那就让我亲自看看” 说着就拉住了春梅的另一只手,使劲往他那边扯。 “这么紧张她,莫不是白小哥,喜欢上春梅了?” “你管我!” “既然如此,那桃夭就做次君子,成人之美吧……” “阿?什……” 说完我就将春梅向白白推去,放开手后,白白因收势不及又加上春梅的冲力,话还没说完,就跟春梅一起翻身掉下了身后的荷花池中。(.无弹窗广告)这摄魂香,只要以冷水敷面自然会解,他想知道什么就随他去问好了,如果春梅还记得的话。 护卫们一见白白落水了,一个个都急得跟什么似的,哪还有功夫管我,赶紧跑到荷花池去救落水的白白去了,一见有空当,我趁机向大厅跑去…… “桃夭姑娘,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儿呢?”苏伯站在我面前,恭敬的微弯着肩背,一服忠诚憨厚的模样,可是那笑眯眯的眼中,却精光闪烁,这螳螂捕蝉,黄雀还真在后阿,这苏伯可没那么好对付了。 “苏伯,老爷不是在前厅宴请全院的人吗,我再不赶过去可就晚了,能不着急吗?” “姑娘不用着急,老爷知道姑娘刚来身子娇弱,所以特许姑娘不用参加晚宴,留在房里休息,这样的恩宠可是别人想也想不到的。” “老爷待桃夭这么好,那桃夭就更有理由去了。” “哦?” “苏伯,桃夭必须得亲自去向老爷表达感激之情阿” “呵呵,桃夭姑娘真是知书达理。” “苏伯,过奖了……” “不过,桃夭姑娘的谢意,还是老奴代为转告吧。如果姑娘的身子因此而累坏了的话,老爷怪罪下来,老奴可担当不起。” 这苏伯看似忠诚无害,可这说的话却是滴水不漏,根本就没机会去反驳他。 “该死的女人,是你故意撞到春梅,推我下水的吧!” 白白浑身还滴着水,就气势汹汹的向我走来,当看清我身后的苏伯,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像明白了什么,看着我的眼里全是蔑视嘲讽。 “死女人,你瞧,我说过你过不去的。” “白白,你怎么弄成这样?” 苏伯看着白白的此时的样子,似乎有点惊讶,一听苏伯的问话,白白立马恶狠狠的看着凤灼,大眼睛里闪着仇恨的光。 “都是这个死女人害的!” “好了,老爷刚刚还在找你呢,快跟我回去吧。” 白白刚刚还阴郁的小脸,此时一下就雨过天晴,满脸骄傲炫耀的对我说:“死女人,我可没空陪你玩咯,老爷看来是想我了,那我得赶快过去了,真是一刻都离不开我阿,你就好好的一个人守着院子吧!哈哈哈” “姑娘就好生歇息吧,老奴就先告退了” 苏伯恭敬的对我躬身告退,带着白白一起离开了,而那群护卫依旧守在院门门前。 看着苏伯和白白渐渐远去的身影,凤灼虽面无表情,但是紧握得关节都泛白的手,却说明了她此刻的愤怒,一个转身,凤灼快速的向西厢走去,突然一个丫头正从转角处走出来,正好与凤灼迎面撞上,“哐噹”一声,那丫头手上端着的水,就全部洒在了地上,溅起的水花,将凤灼紫色的裙摆给打湿了。 “阿!姑娘对不起,我帮你擦擦”那小丫鬟一看到我湿润的裙摆,立马慌张的拿出绣帕,将我裙摆上的水珠擦去。 “没事,不用擦了,你走吧” 凤灼弯下身子将那小丫鬟扶起,那丫鬟怯怯的看着凤灼,眼里闪动着感激,对凤灼一个福身,端着水盆就走了,而凤灼依旧向西厢走着,只是右手似乎握着什么,紧了紧。 是夜,凤灼坐在躺椅上,看着窗外高挂的明月,耳边传来点点丝竹弦乐之声,偶尔还伴随着人们的欢笑声,好不热闹,这外院现在想必是热闹非凡吧,与这房里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春梅,我有点累了,熄灯了吧” “是” 春梅将烛火熄灭,就推门出去了。不一会儿,在月光的映照下,突然从一旁的窗户上跳出一个黑影,身材纤细娇小,一路向南边快步走着,那人是谁呢? 第二十七章 面纱落 叶府内院的南边,是整个别院中的禁地,平时总有护卫把守,而今夜也不例外,门口依然站着的护卫,那我该怎么才能进去呢?看来还是只有出手了。 正当我准备将沾了迷迭香的银针射向那些护卫之时,一声呼噜声传来,我的手顿时僵住了,难道?我向门口靠近了些,看清地上似乎倒着几个酒坛,看来他们果然是因为前院的宴会,而喝多了不省人事吧,正好。 越过护卫走到门前,我抬头看着牌匾上“清幽院”三个大字,原来这清幽院就是叶府别院的禁地阿,那怎么我上次来的时候没人守在门口呢?突然一个如仙的人影不自觉的闪过我的脑海,他还在哪儿吗?我摇摇头,将那些胡思乱想都撇下,推门进去。 上次我一心只有那榕树,旁的东西根本都没注意,此时我才发现,这院子的景色竟是如此的别致,一眼望去,碧草连天,大榕树矗立在中央,点点的星火飞舞其中,长廊的四周挂着精巧可爱的小灯笼,将这院子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光晕,潺潺的流水声与院外偶尔飘来的丝竹声相交织,这儿美得不似凡尘,透着股蛊惑人心的魔力。 在惊叹这里美丽的同时,我的心似乎隐隐有一点失落,这里似乎一个人也没有,更没有那脱俗的如仙的身影……明明只见过一面,我失落什么阿。 看着手上的字条,这是那个撞到我的丫头,在替我擦水珠时趁机塞在我手中的。想来那丫头多半是陈谨然安排在这别院中的人吧,只是她这么晚了叫我来这禁地的干嘛呢?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我?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等一会儿,答案就自会揭晓吧。 想开后,在这美景下,我的心情也不自觉的放松了,抚摸着榕树粗糙的表面,点点的凹凸,我的心却渐渐的柔软了,一切都在变,不变的却还是这些死物阿。 “你是谁!谁允许你来这儿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声厉呵就伴随着一片树叶向我袭来,心下一想,怕是躲不过了,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疼痛。 等了许久却只觉得脸上一凉,我睁开眼一看,只见四周的萤火虫都被这气流惊着了,四处纷飞着,一条白纱在渐渐飘落,如折翅的蝶儿一般,面纱上绣着我熟悉的栀子花,我伸手一摸,原来我的面纱被被那叶子给割掉了,脸颊上有一条细细的血痕,微微的刺痛,看来我的小命应该是暂时保住了。(.)我抬眼看去,有一个从头到尾都蒙在黑纱里的人突然出现,站在不远处,是叶日! “阿离……” 叶日的声音尖细而干涩,看来是许久没说过话了,怪不得外间传言叶日是个哑巴,就这不男不女的声音,怕是太不同寻常了吧。此时他的音调竟还微微的颤抖着,而站在他身后的白白却一脸苍白。阿离?是在叫我吗?他为什么要叫我阿离呢?这阿离又是谁? “阿离” 叶日施展轻功,眨眼间就站立在我面前,伸出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似乎不敢触碰我似的,隔着很远轻轻的沿着我的轮廓抚摸。 “不!她不是!” 白白随后也赶了过来,对着我就是一掌,谁知他还没打在我身上,叶日就以更快的速度,往白白身上一拍,只见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子也顺势往后飞去,直到被大树挡下,才停了下来,嘴角的血痕还来不及擦,只是怔怔的看着叶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不准你伤她!” “她不是!她不是!” “她是,她就是阿离!” “老爷!你醒一醒!” “阿离,对不起,我把你伤着了。” 白白不顾伤痛朝叶日大喊着,叶日却充耳不闻,只是对凤灼温柔的说道。 “……我没事” 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那形同骷髅般枯槁的手,我不禁觉得一阵恶心,偏过头躲过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弄伤你的,我带你去疗…伤,我带你去疗伤,阿离不要…不理我。” 也许是太久没说话了,此时说这么一长串的话,有点断断续续的,说到最后,叶日似乎已经癫狂了一般,疯狂的敲打自己的头,声音也是异常的痛苦, “她不是,不是,你的阿离早已经死了!死得连灰都没有了!” “不!你胡说!我要杀了你!” 白白冲上来抱住他,大声叫道,叶日一听到阿离死了,就一下掐住白白的脖子,将白白提起来,白白却不挣扎,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叶日。 “那你杀阿,你知道的,白白是永远不会反抗老爷的。” “那我命令你,滚出去……” 白白的大眼睛滑落一颗晶莹的泪滴,滴在叶日的手上,叶日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松开了白白的脖子,白白跌坐在地上抚着脖子咳嗽着,头上的发髻也散开了,如丝绸般在夜空中滑过后披散在白白的肩上,将白白原本跋扈的小脸衬托得楚楚可怜,原来白白竟是女子…… “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白白将手上素白的手套取下,爬过去想抓住叶日的手,叶日没有动任她抓着,白白的脸上闪过不可置信,疑惑,悲伤,绝望,到最后脸上只剩死寂一片,无力的垂下手,低着头。 叶日用内力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清幽院,我回头看着依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白,微风将她的发丝吹得飘扬起来,拂过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不过此时她的眼里再无丝毫光彩,整个人似失去了灵魂一般的木偶一般。 当我们刚刚踏出清幽院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最后被风吹散…… “你会后悔的……” 第二十八章 奸情杀 微风轻扬,湖心小亭中一个女子坐在贵妃塌上,姿态优雅而慵懒,绝美脱尘的脸上,勾人心魄的清眸微眯着,正是凤灼,而小亭的另一角,站着一个浑身蒙在黑纱中的男子,在一笔一划认真的描画着,而凤灼的目光也随着他的手上下移动着。 看着叶日手中带着的避毒株,我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取下来呢?他身边除了白白,就再不许旁人近身伺候,洗澡的时候更是不准任何人靠近,再加之此人武功高深莫测,除非他自愿,否则太难了。 “阿离,你看我画得好吗?” 叶日突然出声向我问道,这时我才回过神来,看着叶日摊开在我面前的的画卷,那上面的人,像我却又不是我,那眉目间的洒脱清远是我不曾拥有的,反而更像另一个人,但那人是谁我却一时想不起。 “阿离,是不是我画的不好?” “不是,老爷画得很好” “阿离,你别叫我老爷,你叫我显大哥好不好?” 如今的情况我应该尽力讨他的喜爱,让他对我更亲近才是,但是,我试着张了几次口,竟都叫不出来。 “桃夭还是叫老爷吧” “你不是桃夭是阿离!” 叶日听到我自称桃夭,竟然将手中的画笔狠狠的摔在地上。 “阿……阿离喜欢叫老爷” “阿离喜欢阿……那……就叫老爷吧” 语气虽透着不甘愿,但至少我不用叫那么恶心的名字了。 “姑娘,北苑的丝丝姑娘来了,说是想与姑娘品茗谈心” 我刚从湖心小亭回来,春梅就跑来对我说道。 “不见” “可是,丝丝姑娘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就说我今天不舒服,谁都不见” “呃……是。还有这几分礼物分别是西苑的青青姑娘,东院的青岚姑娘,西院的侗歌姑娘,南苑的……” 看着春梅手上的那堆积如山的礼品,耳边是春梅不停碎碎念的声音,我只觉得头大心烦。 “行了,不用念了,都退回去” “……是……” “行了,你下去吧” “是” 春梅走后,房间一下就安静下来了。我坐到梳妆台前没,我将面纱取下,抚着自己那已经淡的看不见痕迹的伤痕,看着铜镜映出来的那张脸,我真的那么像那个阿离吗?那阿离又是谁? 离那日已经过了十来天了,自从那日见过叶日后,他天天都会到我院子里来,我俨然成了这个别院中最受宠爱的女子,也是第一个得到宠爱的女子,但是这个宠爱却跟普通的宠爱不同。 叶日既是魏显,而魏显曾是大内总管,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去宠爱女子呢?叶日日日来我这院中不过是,远远的看着我,为我画像罢了,他甚至都没有触碰过我,每次只是眼神的痴迷看着我,那层层黑纱都档不住的痴迷眼神,但我也清楚的感觉到那炙热的眼神,明显是透过我望着别的人。可这叶日不是个太监吗?他难道也会有如此狂热的爱着一个女人吗? “咻”正当我想得出神时,一个飞镖从窗口射进来,扎在梳妆台上,我回身一看,什么人都没有,将飞镖上的字条展开“今晚子时,后院枯井见”,虽没有署名,但能在这固若金汤的叶府别院中将字条送来,此等能耐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这后院早已荒废多时了,平时甚少有人来这边,而今夜月黑风高的,看着这地方着实有点阴森恐怖,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安了安心,当走到枯井旁时,却听到一旁的草丛中传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阿含,想死我了” “表哥,别……” “我实在等不及了,阿含快亲亲我” “表哥,唔……” “阿含的嘴真甜……” “表哥,你好坏阿~” “阿含,不喜欢麽?” “嗯……喜欢” “真乖” 一阵衣服的窸窣声之后只剩男女恩恩啊啊的声音了,我不禁脸上一片通红,这个陈谨然还真会找地方,不是特意叫我来听别人的墙角的吧!我刚想转身离开,谁知道一只大老鼠从我脚边爬过,我不禁吓得后退一步,谁知竟踩着一根树枝了,我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谁?”那个男子披上衣服快速的跑出来了,只见他一脸凶神恶煞,身材高大健壮,布满肌肉的手臂,可以知道此人的力气必然不小,但更引我注意的是他穿着的一身护院的衣服,原来如此,我刚还在想这府中守卫向来森严,府规更是严苛,后院的女子又出不去,外面的人更是进不来,这表哥又是打哪儿来的? 那护卫一见偷窥只是一弱女子,脸上的神情立马就放松了,当看清凤灼的脸时,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艳呆滞,目光痴迷的看着凤灼 “仙……仙女,长得可真好看阿” 说着竟向伸手摸向凤灼,凤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衣袖一散,几点银光向那护卫身上射去, “阿” 随着一声惨叫,那护卫倒在地上,身子还不自觉的抽搐着,脸肿胀得大了一陪,面色呈紫红色,口大张着,却叫不出声音。凤灼站起身来,眼中一片清冷,这时一个纤弱的身影从草丛中跑出来,一把拉住凤灼的衣袖。 “姑娘,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要不是因为当年饥荒,我和表哥也不会被迫分开的,如今好不容易出了青楼,我们才又遇到的,我们只是一时情不自禁,才会……求求姑娘,救救我表哥吧!” 看着这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竟和我有两三分相似,我心下一个不忍心,便从衣袖中拿出解药,走到在地上浑身抽搐的男子身旁,蹲下将解药在他鼻下一嗅,那男子渐渐的平静下来了,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那女子连忙跑过去将那护卫扶起来,用衣袖给他擦着汗。我正要离开,谁知那女子竟又跑过来。 “姑娘,那……我们的事……你就当没看见,饶了我们吧,要是被老爷知道我们偷情的话,我们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世人皆道这些青楼女子是交了多大的好运,才会进了叶府,但谁又知道,这些女子进了叶府就再无出去之日,而叶日也断不可能给予女子雨露,所以大多的女子都是独守空闺,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就会和护卫勾搭上,如果被抓到的话,就这狗男女就会被活活打死。 “好,我不会说的” 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的向我磕头的女子,我叹息一声,将她扶起来了,谁知她竟顺势将我往后一推,我只觉得身体渐渐失衡,我回头看着身后黑黝黝的枯井离我越来越近…… 作者的话: 收藏,评论=动力 第二十九章 枯井险 “哟,没想到你还挺命大的嘛~“那女子走近井口,将脸上的泪擦干,看着我攀着井口的手,笑得轻蔑。[] “阿含,真有你的” “那是,靠你,那肯定白搭” “是,是,是” 那男子已经恢复正常了,站起来走到女子身旁,揽着她的腰,谄媚的说着,那女子对他妖媚一笑,男子一下就将嘴印在女子微微嘟起的红唇上。 “嗯……唔……” “恶心” 那两人就这么忘情的拥吻着,看着我一阵反胃,真够恶心放荡的。听到我的话,他们俩紧贴的身影分开了,那女子弯下腰,用手指在我已经泛白的关节上轻轻拂过,脸上充满了凌厉之色。 “jian人,死到临头嘴还这么硬!” “长得这么漂亮,死了多可惜阿” “哼,怎么看上拉,那你下去陪她阿!” 说着,看着那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手下用力重重一按,我似乎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那涂满美丽蔻丹的指甲有深陷在我的肉里,一丝血丝顺着我的手流下来。 “哪能阿,阿含在表哥心中是最美的” “哼!” “怪不得,叶日那个老怪物对你那么上心了,我还想他不是太监吧,放着后院这么多的各色美女不上,偏偏就对你一个上了心,原来是长了这么张狐媚的脸,不过没关系了,你就快去见阎王了!呵呵” 那女子娇笑着,一根根的将凤灼攀着井口的手指掰开,不一会儿就凤灼如葱般白嫩的手指就鲜血满布,在右手的最后一根手要被掰开之时,凤灼奋力在那女子手背上一抓。 “哼,jian人!还敢抓伤我!你还愣着干嘛!去给我把她推下去!” “是,是,是,大美女对不起了,怪只怪你看到不该看的了……” “动手阿!还废话什么!” 此时凤灼一只手已经无力的垂下了,手指不自然的抽搐着,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另一只手上,要是那个男子来掰的话,必然是撑不住的。 “没想到你这jian人,还挺硬气的!不过……你还能撑多久阿,哈哈哈” 她奸笑着示意那护卫开始掰凤灼的另一只手,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只听两声惨叫,那对狗男女已经昏迷在地了。 “没事,我拉你起来”那黑影来到枯井边,刚摸到凤灼的手,谁知凤灼刚好力竭,手一松,就和他的手擦过,身体向下坠去,那黑影想都不想就随着凤灼跳进枯井中…… 身体的失重感不断的加深,意识似乎也在渐渐飘远,突然我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龙涎香围绕在我身边,温热的唇贴在我耳边轻声说:“屏住呼吸”。 我不自觉的听从他的话,刚屏住呼吸,就跌进了一片冰冷的水中。因为小时候溺过水,所以从小我就对水有极深恐惧,但这次我似乎不再那么惧怕了。 在这冰冷的水中,他的怀里却依旧温暖,偶尔那坚毅的下颚扫过我的头顶,让我觉得异常安心,不禁让我想起那个人,不同是是在那个人的怀抱,总让我心跳不已,而眼前这个男人有种让人心安的能力。 “咳咳,怎么每次看到你就没好事呢……咳咳……” 陈谨然带着我游上了岸,爬上岸我不住的咳嗽着,身上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着,这时肩上一重,一件湿外套披在我身上,我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陈谨然站起来,摸了摸四周的井壁,只见井壁处皆长满了青苔,异常湿滑,而且这口井也十分的深,足足有一百五十来尺,要想出去,不是一般的困难,就算他武功再高,但此时再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出去那也是十分不易的。 “咚!咚!咚!”随着几声水花声,石头铺天盖地的从井口落下来,难道那对男女醒了?还来不及细想,陈谨然就抱着我滚向一边,刚到躲进了井壁一块缺口里,但那缺口太过狭小,根本容不下两个人。他将我推进去后,竟用身子堵住缺口,那些弹过来的石头就打在他的背上,朦胧的月光下,看着他惨白湿润的脸,我想开口说什么,他却一把捂住我的嘴,对我摇摇头。 石头落得更繁密了,不见丝毫停息。每次见到他,他总是那么的风华无双,温润如玉,但此时的他眉头却微皱着,我的心中一动,犹疑了一下,终是伸手抱住他的腰,将他拉得靠我更近,他温热的呼吸就在我的耳边。 “阿含,这会儿没声音了,他们应该死了吧” “不行,接着丢!” “好!” 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不停的搬着石头往井中丢去,而旁边站着婀娜女子,冷冷的看着井中的动静,月光将她脸上的狠毒,照得鲜明。 “等等,这么丢太浪费世间了,不管他们死没死,总之不能让他们出来,要是他们出来了我们的事准会被说出去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表哥,快去把那块大石头搬来,把这井给封了,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仍他武功再高也飞不出来!” 说着那叫阿含的女子转头对男子一笑,脸上残酷狠辣表情,令那男子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心想着这女人太可怕了。 “怎么?怕了?” “……没……!阿含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女的真是太狠毒,别人救了她,她竟还要赶尽杀绝!不过她会后悔的!看着渐渐的光被巨石挡住了,井中顿时漆黑一片,只有井口还透着点点微光。 “阿含,弄好了” “嗯,那我们走吧。这小jian人的手真利,竟把我的手抓成这样!刚刚真该在她脸上划几刀!” “嘶……还真是火辣辣的疼阿” 那女子抚摸着手上那几条可怖的抓痕,狠狠骂了几句,就带那男子渐渐走远了,这后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当然疼了,我指甲藏的这一点点的“融肌末”,可不只疼那么简单,等过几日,你就可以感受到,全身的肌肤慢慢腐烂的感觉了。 “你对她下毒了?” “怎么,你也想试试?” 凤灼一把将陈谨然推开,他们应该很庆幸这黑暗的环境,将他们的羞涩与尴尬都掩盖了。 “凤姑娘的毒,在下已经见识过了。” “无双公子府上果然能人异士繁多。” 刚刚看他完好无缺的样子,看来‘软筋破皮散’果然没能奈何他,这我早就料到了,不过他也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吧。 “凤姑娘的‘软筋破皮散’,可让然记忆深刻呢……” “是吗,能让无双公子记忆如此深刻,怕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呵呵。凤姑娘,别叫我无双公子了,我叫陈……” “行了,你的大名不知道的怕没几个吧” “呵呵,是然愚弄了,只是不知道凤姑娘你的闺名是……” “无双公子,虽然我们是合作关系,但是我们并不熟吧,我还是叫你公子,你还是叫我姑娘吧” “凤姑娘……可真固执……” “现在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我站起来,摸着井壁走了一圈了,可依旧没想到怎么出去,再加上黑暗的环境,我变得坐立不安起来,身子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黑暗,微微的发抖。 “凤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为什么这里这么黑……” 后面那句声音已经轻得,几乎听不见了,但陈谨然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你怕黑?” “没有,你乱说什么!” 嘴上虽否认着,但我的心中渐渐慌乱起来,手习惯性的摸向胸前寻找平静,但是这次手上却是一空。 “我的玉佩呢?” 难道是掉水里了?不行,我一定要将它找到! “你这是干嘛?你忘了你不识水性吗!” 陈谨然冲过来,一把抱住正要跳入水中的凤灼。 “我的玉佩掉水里了,我一定要把它找到!” “它对你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得你连命都不要了!” “……” 真有那么重要,重要得让我不顾自己吗?我不禁问自己,到底是因为它,还是因为他? “是的,很重要!” “那好,你在岸上等着,我下去帮你找!” “你不用……” “没事的,我去去就回,这个你拿着”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条什么东西,那上面镶嵌着两颗夜明珠,黑暗的井中顿时亮起来了,陈谨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将那两颗夜明珠取了下来,其中一颗递给凤灼,拿着另一颗跳进了水中…… 第三十章 刑房秘 井中静悄悄的,我坐在岸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我紧紧的抱着自己,但彻骨冷意仍在蔓延,已经好久没这么冷过了……那个带着栀子花香味的怀抱,我似乎有点想念了…… 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出事了吧!不行,我得去找他!我走到水边正要跳下去时,身后传来石头滑动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刚刚我们藏身的那个缺口背后的石头竟在缓缓上升,露出后面空空的黑洞,一丝微风从黑洞中向我吹来,这枯井中竟然有密道! “陈谨然!” 既然出现了密道,那肯定是陈谨然找到机关了,可是他怎么还没出来呢?我情急之下,大声叫着他的名字,随着一片水花,陈谨然出现在我身边,虽然浑身都在滴着水,明明该是狼狈的,但他却依旧那么沉着,丝毫无损他的风华。 “凤姑娘,你的玉佩,然不负所托。” “谢谢” 凤灼接过玉佩,身上的寒意也随着玉佩的回归而消失了,心一下就安定下来了,不禁对着陈谨然灿烂一笑,如六月明媚的阳光般明媚温暖,生生把璀璨夺目的夜明珠给比了下去,这样笑着的凤灼是他从没见过的,眼睛闪过一丝欣赏惊艳,但他陈谨然是何许人,仅仅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就回过神来了,然后也跟着她笑起来,这笑真真的是爽朗英气。(.无弹窗广告)虽然此时大家都一身狼狈,但彼此的会心一笑却成了彼此永生难忘回忆。 “陈谨然,你这么笑才是真正的笑嘛,平常笑得太假了!” 她竟然说我笑得假,从来旁人都说我温润谦和,笑容更是让人如沐春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笑得假,她,果然和旁人不一样。 “你叫我的名字了,看来我们是熟一点了吗?” “呵呵,算是吧。我叫凤灼” “芳兰媚庭除,灼灼红英舒,果然人如其名”(杨衡《寄赠田仓曹湾》) 那人第一次听到我名字的时候,也是念了一句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始终都记得……为什么每次跟陈谨然一起,我总会想到那柔媚入骨,妖孽在世的人呢…… “呃……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秘道的?” “密道?” “那不就是吗?” 凤灼指向那个黑洞 “原来如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奇怪这明明是个枯井,井底却还有这么深的一片水吗?” “你是说这水中有蹊跷?” “我在寻找玉佩的时候,发现玉佩是贴在一处井壁上,你说为什么这玉佩哪儿不去,偏偏贴着那处地方?” “那里有空隙,所以那里一定有能活动的地方!” “凤灼真聪明” “论聪明我可远远不及你,不过这枯井中怎么会有密道通呢? “凤姑娘不知道吗?” “难道我该知道?” “这儿的原址是凤府” “我知道” “而看这地道的样子应该有些时候了” “可是,我从没听过有这个地方的存在。” 我在这儿生长了十年,却不知道,这地下竟有这样的一片地方 “看来,我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走吧!” 这个入口虽然看着狭窄,但是它里面的通道竟是呈梯形的,而且表面十分光滑,看来是要人滑着走了。陈谨然走在前面,回头对我点了一下头,身影就快速消失在洞口了,我也紧跟上去,在我们身后那石块竟又慢慢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滑到坡度一大,由于它十分狭窄,只能躺着滑过,再加上左弯右拐的,根本已分不清方位了,渐渐眼前出现了一点光点,然后光点渐渐扩大了…… 眼前出现了一片强光,不同于夜明珠光芒的柔和,让我太久没见过强光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只伸手稍稍挡住,但随着强光的临近,剧烈的刺疼感迫使我闭上了眼睛,接着感觉身体一个加速,好似飞起来了般,四周突然豁然开朗起来,忍着刺眼的疼痛,睁开眼想看看四周的情况,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另一只圈住了我了腰,阻止了我继续飞行。 “我一进来,这里的火把就亮着,可能跟这儿火把用的煤油关。现在光比较强,你先别急,试试慢慢睁开……” “别碰我!” 我一把推开他,睁开眼,一阵黑光模糊后,陈谨然微微失神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应该是没料到我的反应会那么大,可是……他不是那人,即使他与那人多么的相似,他也终究不是那人,我不能再这么放任自己在他身上寻找那人了。但看着此时,低垂着头,眼中晦涩一片的陈谨然,我仍觉得心里不舒服。 “陈谨然,你怎么了?” “没事,刚刚是然失礼了” 语气微微带着自嘲的意味,此时的他已恢复了以往那派儒雅温润的模样。 “对不起,刚刚我……只是……” “凤灼姑娘,不用给然道歉,刚刚是然举止唐突了,还该请你多见谅才是。” “……” 看着他如此恭敬疏远的模样,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凤灼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凤灼和陈谨然所在的地方就似普通的厢房一样,简单却别致的摆设,靠右的墙边,摆放着书架,那书架十分的大,足足有四个人那么宽,除了灰尘大了点,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在连通的另一个房间中隐约看到的景象,却是让两人心下一惊。 凤灼和陈谨然互相看了一眼,对彼此点了下头,便一起走进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光线较刚刚那个房间暗,但大得多,虽大却不显得空旷,因为这个房间被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填满了,右侧是一排牢房,左侧立着几根木桩,几根看不颜色的绳子,在地上随意蜿蜒着,墙上地下随意放着不知用途的东西,上面似乎还有血渍,整个房间,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这些东西是?” “是刑具,这里可能就是地下刑房。” “地下刑房!凤家怎么可能有这种地方!不可能的……” 说到最后,凤灼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了,虽然嘴上那样极力的否定,但四周的景象却叫她不得不信。被奉为天人的凤家,也会有这样的污秽的地方存在吗? “这里应该修建有近两百年的样子,从这些血渍灰尘看来,这里荒废的时间应该并不久,最多就十年……” 陈谨然走到那些刑具前,仔细的拿起查看,用手摸着那些血渍说道。 “十年……意思是……这里十年前仍在使用?” “如果没有推断错的话……” “怎么会……我从没听说过……” 第三十一章 心慌乱 为什么凤家会有这样恐怖的地方,而且只荒废了最多十年,那十年前这里又是怎么样的存在呢?想着想着,我头竟然晕了起来,一些细碎的片段突然闪过…… “凤灼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刚刚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可能刚刚在井里感染了风寒,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下吧……” 不等我回答,陈谨然就扶着我走回刚刚那个房间,坐在躺椅上,头渐渐就不晕了,此时却觉得右手上一片粘稠,抬起来一看,竟是满手的血,不可能阿,我右手只是有点擦伤而已,怎么流这么多的血,难道…… “陈谨然,你的背……” “没事的,小伤而已” “给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不用了……“ 从躺椅上站起来,把着他的肩,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我竟一把将陈谨然转了过去,眼前的这个背影虽依旧那般伟岸,但此时背后的衣衫早已不足以蔽体了,如布条般挂在他的身上,背上鲜血淋淋的,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了他的背,有些伤口已经泡白了,露出里面的嫩肉,更有部分严重的,竟已微微灌脓了。[]看来那些石块本就已经把他伤得不轻了,再加上为了我的玉佩,泡在冰冷的水中那么久,使之伤势加重,后来又在滑道上滑行了那么久…… “只是小伤,没什么的” “小伤!陈谨然你懂不懂!要是不及时处理这些小伤口的话,这些小伤口是会感染的,一旦感染了,即使是小伤口也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对了,感染!此时我才发现他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手下的肌肤,也透过衣裳传递给我不正常的热度,难道他的伤口已经感染了?我快步走到他身前,掂起脚,摸他的额头,果然已经发烧了。 “你看你,怎么不早说!这下感染了,可怎么办,这里又没有药……” “别担心” 他抓住我放在他额头上的手,一直不松不紧的握着,他手中炙热的温度,似乎也感染了我,我感觉自己热得也发烧了似的……他的眼睛满是笑意,温和的盯着我,有种我从没见过的光芒,脸上再不是惯有的温润儒雅却疏远的表情,而是种有温度的,充满了耀眼光彩的,会……会让我心慌乱的表情,我刚刚是不是太激动了,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不禁偏过头,想远离这让人慌乱的眼神…… “我……我……陈谨然,我只是不希望你硬撑,现在这种情况要是你病倒了的话,那还有谁能救我们……只是这样而已……” “嗯……” “那个,你的手放开阿” “嗯……” “你光‘嗯’干嘛阿,放手阿!” 无论凤灼说什么,陈谨然只是温和看着她,依旧笑得那么光彩夺目,凤灼试着自己把手拿出来,但是陈谨然虽没怎么用劲,却仍让凤灼挣不开,凤灼的脸因羞怒也越来越红了,最后不顾手上的伤,一个猛劲……最后手依旧被陈谨然握着,但陈谨然的身子却顺着她的力,向她倒去……“嘭”的一声,两人便一起倒在躺椅上。 “陈谨然,你怎么了?” 摇了摇陈谨然的身子,此时我才发现陈谨然竟已被烧得昏迷了,不知为什么的心下竟松了口气,还好刚刚的窘迫的样子没被他看到…… 虽然陈谨然是压在她的身上,但却并没有把全部的力量都压下去,所以凤灼很轻易的就从他的怀里出来了,将陈谨然趴躺在躺椅,但右手依然困着他手中,怎么也抽不出来。 “陈谨然,放手阿,你不放手我怎么去找出路阿……” 凤灼的话刚一说完,陈谨然竟自己就放手了,凤灼看着陈谨然无邪美好的睡颜,不禁抿嘴一笑。 “没想到,这个笑面佛,昏倒后还蛮听话的嘛” 凤灼站起来,走了一圈,这两个房间都没看到任何有门的地方,难道这里是个密室?不可能阿,如果这里真是刑房的话,不可能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而且那个小房间,明显也不是受刑的人能够享用的,既然有为这么特别的人,准备的地方,那肯定还得为特别的人准备出口的,只是在哪儿呢? 只得又走了一圈了,将这里的各处摆设,都查看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有任何有机关的样子,只是除了那个大书架比较奇怪之外,但我刚刚已经仔细查探过了,上面根本没有机关,而且它的分量也不轻,想推不动它也是不简单的,那机关到底在哪儿呢? 一偏头,书架旁边,一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烛台,突然映入了我的眼帘,让我觉得莫名的熟悉,也莫名的觉得恐惧,伸向它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当握住了它熟悉感就更强烈了,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一些东西,我不自觉的将烛台往右转了三圈又往左转了一圈,不一会儿,旁边的那个书架竟然缓缓移开了,露出背后掩盖的另一间房间! 那里面不似外间有灯火,只是隐隐约约的露出床和柜子的轮廓,四周似乎还有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与床紧挨着的柜子上面有什么东西,在灯火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银光,凤灼一步一步的走进去,不知为何越是靠近房中的那张床,凤灼脸上的痛苦之色就越重,脑海中不断的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越是靠近那间房间,那些记忆的碎片就越是清晰,凤灼脸是神色就越来越惊恐,当那暗室中的一切都呈现在她面前之时,凤灼抱着头大叫起来。 “凤灼你怎么了?” 本来昏迷着的陈谨然听到凤灼的惨叫,一下就惊醒了,一脸担忧向凤灼快速跑去。 “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我好像来过” 进入这个房间后,我的后颈就感觉火辣辣的疼,像是有谁用刀在我的后颈上刻画着,挖着我的血肉一样。一个孩子无助的哭喊声,冰冷疼痛的工具,满身流着的鲜血,喃喃在耳边的箴言,那些混乱不堪的画面,也在我脑子里不断的闪动着,而画面中的那些挣扎与疼痛快要将我逼疯了。我紧咬着嘴唇,不想惨叫出声,我不想变得那样的软弱…… 凤灼唇边有一丝鲜血流下,双手抱着头,不停的捶打,陈谨然一把抓住凤灼自虐的双手,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凤灼你怎么了?” “疼” “那里疼?” “疼” 不管陈谨然问什么,凤灼都只说疼,最后身子一软,晕倒在陈谨然的怀中,陈谨然看着凤灼汗湿的苍白小脸,眼中闪过一丝心痛。 第三十二章 凤图腾 “灼儿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爷爷,不要,灼儿怕……” 几个暗奴将我按在床上,让我动弹不得,平时最疼我的爷爷,手里拿着细长的闪着寒光针向我走来…… “灼儿要乖” “爷爷,以后灼儿再也不调皮了,您饶了灼儿吧……呜呜……” “行了!哭什么!凤家的女儿从来没有这么懦弱的!” “爷…爷,不要……阿!疼!” “凤凰于飞,腾望九州。颈后箴言,莫失莫忘。” 后颈处早在前几天就被用硝石擦干净,并涂上松树水用纱布包扎好了,此时纱布被拆开,只觉得后颈处凉凉的,异常的敏感。爷爷口中不知念叨着什么,一针针的扎在我的后颈上,好疼阿!刚来得及叫一声,一块棉布就塞进了我的嘴里,顿时想叫也叫不出来了,只余下刺骨的疼痛在不断蔓延…… 那年我只有三岁,爷爷一针针的在我的后颈上不停纹着,仿佛要纹在骨头上似的,我都可以听到骨头被刮过的声音,“喳喳”的让人毛骨悚然,我的挣扎与眼泪毫无作用,因为这是凤家女儿必经的阶段,由族长亲手在每个凤家女的后颈上,纹上凤家一直流传了百年的古老图腾…… 那些噩梦都过去了吗?一滴清泪滑过我的眼角,睁开眼陈谨然担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你醒了,好点没?” 我不禁想起那整整纹了三年的图腾,可是摸着后颈,那儿的皮肤依旧光滑白皙,根本不见任何纹路,让我怀疑关于那图腾的事,可能就是我的一个梦,但这地宫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告诉我那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我的纹身‘不见’了…… 我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躺在躺椅上,头却靠在他的怀里,他背靠着躺椅半坐着,而这躺椅是以藤条编织的,那他背上的伤…… “你的背……” 我立马离开他的怀里,站了起来,声音微微的嘶哑,口中还有腥甜的味道。 “我还好,倒是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快让我看看” 这次陈谨然没再固执,顺从的将背后的伤露出来,原本血已经凝住了,但是又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竟又再裂开了,鲜血不断的顺着他的背脊流下,致使这藤椅的椅背上,全是血迹斑斑,而他背上一些新长的细肉连在了藤椅的椅背上,在凤灼查看的时候,他一翻身,那些细肉又一次被生生的撕裂开了,凤灼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禁脸色一暗,再摸了摸陈谨然的额头,脸上的凝重之色又加重了。 “不行,你先趴着,这伤得马上处理,我去找找有水没” 他背上的伤竟都这么严重了,可是我身上的药又都全部掉在那个井里了,只能去看看这里有什么药品或水没有了。 这里以前住着一直住着暗奴,暗奴一生都不会离开这个地宫的,照例说应该有水和一些生活用品的,当视线掠过那张床时,心猛的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将视线很快的转向一旁,突然发现墙角放着一个大木桶,走进一看,竟是满满的一桶酒,散发着醇厚的酒香,心下一喜,这酒可比水的消毒效果好多了。[.超多好看小说] 将上衣的小坎肩脱下,从酒桶里将酒捧出来,想将小坎肩侵湿,“嘶”满是擦伤的手,在碰到酒的一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疼,狠狠的冲击我的心脏,十指连心,可真是疼阿…… “你想起这儿了?” 当我将坎肩打湿后,回到了躺椅旁时,陈谨然突然开口问道,拿着小坎肩的手不自觉一用力,那些多余的酒顺着我的手流过,经过的地方无一不是火辣辣的疼,其实走进那间房间时,那些破碎的记忆就在我的脑子里拼合了起来,但是…… “如果我说,我从没来过这里,你信吗?” “我信” 这么拙劣的谎言,他竟然说相信! “为什么……” “因为我没理由不信阿” “……” 看着他一脸无害的笑容,我竟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他的坦然,让我无言以对…… “灼姑娘,手上拿着的坎肩上面是酒吗?” 也许看出了我的窘迫,但他并不点破,只是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我惊异于他的平静,难道他对这里不好奇吗? “呃…是阿,这个清理伤口和消毒都是很好的…别乱动!小心一会儿伤口又裂了!等会儿清理伤口的时候会很疼的,你…忍不住就叫出来吧……” 看着陈谨然背上满布的伤口,想想刚刚我手上的伤口只是皮外伤而已,都那么的疼,他这样又深又密集的伤口,等下不知得多难受。 “没关系的,灼姑娘来吧” 陈谨然笑得温和的看着凤灼,眼神中带着鼓励,凤灼尽量减轻力道,小心的擦拭着,但当小坎肩触到他背上时,他还是不自觉的缩了一下,凤灼的手一下就顿住了…… “看来这酒还蛮烈的,呵呵,灼姑娘,没事的,接着来吧” “你…不用太逞强的…” 这怕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可以软弱,可以害怕吧,只是有些东西已经成了习惯,而改变习惯,太难…… “呵呵,灼姑娘,怎么一说起我的伤,你就跟个小老虎一样阿?” “喂!我这是关心你好吧!你怎么还敢笑话我阿!” 不禁手上一用劲,就听见陈谨然暗暗抽口气的声音,愧疚感油然而生,手上的动作尽量的轻柔起来,但等伤口被清理好的时候,陈谨然的脸还是被冷汗打湿了,几根发丝贴在他清俊的脸上,眼神泛着水样的光彩,微微的有点涣散,再加上此时#赤#裸#着上身,总之就是很诱人犯罪的感觉,连我这从小看着妖孽长大的人,都不禁被他的样子惊艳了。 “灼姑娘,怎么了?” 我竟然看他看呆了!太丢脸了,而且该死的是,那家伙眼中分明还带着笑意! “我只是在想……你什么地方的衣服比较好脱……” 没想到凤灼会说这样的话,陈谨然一下就呆住了,凤灼看着陈谨然难得的呆呆傻傻的样子,一下就笑起来了,陈谨然也立马反应过来,也跟着笑起来。 “灼姑娘想要然脱哪儿,然就脱哪儿,绝不迟疑” 听到陈谨然这么直白的回答,凤灼的笑意顿了一下,当看到陈谨然带着点戏亵的眼神时,嘴边的笑意就更浓了。 “呵呵,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要是我真要你脱得光溜溜的,你也愿意阿” “只要灼姑娘不嫌弃的话” “是吗…无双公子这么大方阿~” “仅此一次而已” “我本还说京都女子该有福了呢……好拉,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坐起来,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了。” “原来灼姑娘,找衣服是做这个用处……”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阿?” “咳……当然就是这个用处” 转头看着陈谨然有点红红的耳根子,没想到这个风华无双,聪明绝顶的青年丞相,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不过你现在浑身上下,好像也没什么能脱的了……” 陈谨然现在浑身就只剩下裤子了,我总不能扒了吧,只能认命的捞起裙摆,想将撕下一块来包扎,才发现左手早被叫阿含的那个女子,在井边给弄得指骨错位了,此时根本使不上劲,还微微的颤抖着。 “你的手?” 作者的话: 修改一下下 第三十三章 酒韵醉 “你的手?” “没事,只是指骨有点错位……” 那女子的力气还真大,只是用手指按了一下,我的指骨竟就被生生的按错位了,早知道当初就不下‘融肌末’,直接下‘七日断肠草’了。(.) “错位!你怎么不早说?” “发生这么多事情,我自己都快忘了……没事的,还是先把你的伤包扎了吧……” 自从跌下枯井后,各种事情接踵而至,我根本就来不及去注意手上的伤。 “你阿,这也能忘,现在你的手比较重要,我先帮你归位吧” 他轻柔的抓住我的左手,修长的手指,在我已经略有一点歪曲的手指上穿梭着,是我听错了吗?他语气中怎么会有种的宠溺的感觉,是我弄错了吧…… “呃…我自己可以的……” 我想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回,但他只是轻轻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种不容质疑的坚持,那些想要拒绝的话,竟都不直觉的在要开口时,就消失在了嘴边。 “那……谢谢了……” 我低着头,看着他温热的手指灵活的在我手指间轻按,等待着预期的疼痛,可是按了半天怎么还不行动呢?这时陈谨然慢慢的靠近我的耳边,温热的呼吸离我是那么的近,可以感觉到耳朵因为他沉重而火热的呼吸,变得痒痒的,热热的…… “你很怕疼吗?” “阿?” “准备好,开始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见“咔嚓”一声,我错位的指骨又复原了……其实……这算美男计吗…… 陈谨然放开我的手,离开我的耳边将身子坐正,看着我笑着,眼睛出奇的亮,我忽视掉他眼中的戏亵成分,低头将我外面那层裙摆撕下一块,将布条放在酒桶里侵湿后,走到陈谨然面前…… “咳…你转过去,将手举起来……” 凤灼拿着布条走到陈谨然面前,蹲下身子,将布条覆在他的伤口上,细白的手臂绕过他的背脊,越过他的肩膀,像一条丝滑的绸带一样,轻轻拂过陈谨然的心,留下一片柔软,最后在腰处打了个结,似乎也在他的心上打了一个结…… 呼~终于弄好了,除了他以外我还是第一次离一个男人这么近,不过他看着蛮瘦的,没想到身上竟还有肌肉……哎呀,我想什么呢!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身体温度怎么这么高呢! “你果然还在发烧” 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果然已经高得离谱了,怪不得他刚刚靠近我时,呼吸温度那么的不正常,原来是……我还以为……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什么没事阿,这么烫!都这么久了,反而更烫了……你喝酒怎么样?” “喝酒?” “我再去弄点酒来,你先趴好” “你手上还有伤,我自己去吧” 陈谨然说着就要起身,一个摇晃又跌坐了回去,这副身子已经可以说是强弩之末了,本来就因为高烧而不清醒的神智,只为着凤灼突然惨叫昏倒,而一直硬撑着一丝清醒,守护着凤灼,在凤灼醒后,心下一放心,那一丝清醒也渐渐远离了…… “你这样怎么去,还是好好的趴着吧,我手上的都是小伤,没事的” “那有劳灼姑娘了……” “你可别这么说,你的伤……说起来……都是因为我……” “灼姑娘,要不是然约你到后院枯井,你又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 “意思我们都有错咯?” “看来是这样的……” 说着,两人相视而笑,刹那的光华将这个黑暗阴冷的地方都照得明亮起来。(.) “好拉,就算我们扯平了吧,快趴好,我去拿酒了” “……好……” 陈谨然看着凤灼的背影,嘴边一直带着抹温柔的笑意。 “呃……我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来装,就只有……” 不一会儿凤灼捧着酒回来了,可陈谨然已经趴着睡着了,因为没有合适东西来装酒,就只有用手小心的捧着着,眼看着酒不断的滴下,凤灼只好摇醒陈谨然。 “喂,陈谨然,快起来,喝了再睡阿” “……嗯……” 陈谨然迷迷糊糊应声着,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凤灼手中捧着的酒,眼中闪着疑惑的光。 “咳……实在找不到能装酒的东西,你就将就了吧” “可是……” “非常时期,不拘小节……” “那然就失礼了……” 陈谨然的声音已经嘶哑了,看着凤灼坚定的神色,也没在说什么,低头就着凤灼的手喝着,软滑的舌头滑过凤灼的掌心,丝丝麻麻的感觉,让凤灼的手不经意的颤了颤,绝美出尘的脸通红一片…… “喝点酒,可以加快血液的流动,促进出汗,再在身上擦点酒,就可以加快散热的,而且我还在里面找到了两件衣服,等给你擦完身子,就都穿上吧,等你睡一晚,出一身汗就好了!” 只能借着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以缓解自己此刻的尴尬。 “谢谢……” “没事,等我帮你擦完身子,你就睡吧……” 不一会儿陈谨然就喝完了,凤灼拿起一旁侵染了酒的小坎肩,在陈谨然的身上擦拭着,小脸一直低垂着,不敢抬头看,沉默在这不大的地方蔓延着,周围还弥漫着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 “灼姑娘,你学过医吗?” “阿?呃……没有阿,只是略懂一点而已……” 虽然我并没有学过医,但当年那被毒经被我研究了不下万次,早已通透于心了,而且毒医本一家,医术多多少少也就知道一点了…… “这次还多亏了灼姑娘……” “别这么说,要不是当时你你为了救我的话,也不会受伤的……不过,当时你为什么跟着我跳下来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该这么做吧” 那样的不顾后果,不计一切的去做一件事,恐怕是他的人生中的第一次吧,可明明没见过几次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变得如此的在乎她呢? “这话真不像无双公子会说的” “我现在这样说是无双公子,也没人信吧” “呵呵,那倒是” 擦完身子后,将找到的那两套衣服给他穿上后,看着他凌乱的发丝,明显不合身的衣裳,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庞,确实与他平日风华无双,温润儒雅的形象大不相同,不过却便得比以前更有温度了…… “不过你这样倒是挺好的,你不知道你以前看着多假……” 她怕是第一个说风华无双,温润儒雅的无双公子假的吧。看着她弯起的嘴角,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是吗?看来然必须得好好省视一下自己了。” “你不生气吗?” “我该生气吗?” “你跟我想得很不一样” “灼姑娘,也与然所想的不同” “看来,我们对彼此都有了新的认识了。” “是阿…对了,你约我去后院枯井,是想告诉我,关于你要我找的那样东西的事吗?” “是的,正是为了此事,可是那后院枯井往日根本无人往来的,可那日不知为何那两人竟然出现在那里……” “看来,我遇到他们,被推下枯井的事,并不是偶尔了……” 到底是谁与我有仇,竟想出这借刀杀人之计来置我与死地,而且还知道我深夜会去后院枯井那儿,既能调动我身边人,又敢打我这宠姬的注意,看来,就只能是她了…… 第三十四章 传国玺 今日的叶府别院与往日不同,所有人面上都带着沉郁之色,每个人都形色匆匆,只为了找一人,那人正是跌入地宫的凤灼。今天一大早,叶日发现凤灼不见后,便发疯了一样,不断的加派人手去寻找,可寻了半日还是没找到丝毫踪迹,叶日恼怒的下了死令,要是找不到人,就要全院的人陪葬,弄得叶府别院中人心惶惶。 而与周围形色匆匆,满脸忧色的人不同,一个身穿白纱的妖娆女子,面上却镇定异常,只见此人眉目眼角之间与凤灼有两三分相似,但却无凤灼的清新脱俗之感,有种俗艳的美,此人正是将凤灼推入井中的女子,也是住在叶府别院南苑的姑娘幽含,只见她远离了人群,谨慎的望了望周围,然后闪身走进了花园假山偏僻的一角,而那里面正有人等着她。 “公子” “嗯,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幽含对着前面站着,穿着一身红绸锦袍的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礼,那男子回过头来,白嫩可爱的脸庞,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动着跟往日所不同的阴冷之光,此人正是白白。 “公子,我昨晚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她解决了” “很好” “可是,老爷如今急着找她,我怕……” “怕什么,凡事有我。不过你做的干净吗?” “当然,我已经将她推入枯井中了,保证不留任何线索。只是……” “只是什么?” “有个黑衣人突然出现,跟她一起跳下去了” “黑衣人?” “是的,不知道是从哪儿突然就冒出来了” “她竟然还有帮手……“ “此人武功高强,身如鬼魅,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一伙的。” “那你确定真的杀了她吗?” “确定!那枯井本就极深,而且我还叫表哥扔了许多石头下去,不被摔死,也会被砸死的,况且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把井口给封住了,即便没死,就凭他们俩,想出来也是不可能的” “呵呵,很好……不过,阿含姐姐的心,可真够狠的阿” 白白笑起来的时候,大大的眼睛微微弯着,霎时可爱,只是幽含看着白白的笑,眼中不知为何竟闪过一丝惧意。 “只要能达成公子的目的,阿含什么都愿意。” “是吗,阿含姐姐的忠心我知道了” 白白伸手抓住幽含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涌动着不知名的暗流…… “阿含姐姐,等要是出了问题的话,你该知道我的手段的” “绝对…绝对不会有意外的…” “但愿吧……” 白白放手,转身不再看幽含,很明显是让幽含下去的意思,可幽含犹疑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 “公子,那……” “怎么,还有事?” “公子答应阿含的……” “阿含,你该知道,我没必要骗你,而且,你也只能相信我” “阿含,没有任何怀疑白公子的意思……只是” “好了,等过几日她仍没有消息的话,下个月公布的今年外放名单会有你们两个的名字的”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好了,下去吧!” “那阿含先告退了” 幽含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满脸欣喜的离开了假山。[]入了叶府别院,没有特令一般是出不去的,而每年会有几个外放的名额。 手中握着春梅捡来的,正是那没烧完的半截纸条,只见上面隐约还可看出后院枯井几个字,撕碎丢入湖中,眼神凌厉,与往日可爱的样子完全不同。桃夭,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竟然影响了老爷的心,让老爷为你伤了我…… 而此时在地宫中的两人,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怎么样的兵荒马乱。长时间处于黑暗中,他们早已不知过了多久了,地下宫中安静在蔓延不知是这样的环境让他们靠近了,还是因为他们靠经了才有这样的环境,总之,不知是谁开了这个头,他们 “看来你是有头绪了” “算是吧……对了,你要我帮你找的东西是什么阿?” “你可听说过和氏璧?” “当然听说过,绝世美玉,王者得之” “相传它是女娲补天时留下的一块碧色灵石,后经能工巧匠精心雕琢成了一块绝世玉章,有人道得此玉章者得天下,所以引后世无数英雄为之折腰,后来因缘巧合之下竟被商氏得到,随着商朝的建立,有为这绝美于世的灵玉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的意思是……传国玉玺!” 怪不得他要找我合作,如果真是传国玉玺的话,那陈氏无疑于欺骗了世人。 “没错” “可是叶日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商微宗火烧皇宫后,我们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带出宫了,而当时恐怕就只有大内总管魏显和柔皇后可以办到” “可是他后来不是藏在你们陈宫中吗?” “没想到灼姑娘竟知道这事。确实,他后来却是藏在陈宫中,但他的妹妹却没有,而且他当时正是以传国玉玺为由,要求我大哥帮他掩藏踪迹,躲避追杀,到最后我大哥与魏显达成了协议,他得到一个新身份,我大哥得到传国玉玺。” 看着陈谨然略带考究的眼神,看来他只知道我是凤家人,却不知道我这些年去了哪儿,那故人竟能一下就认出我,那必定是对我极为熟悉的人…… “怪不得魏显竟能得到关乎国家命脉的漕运权,变成了今日的叶日。” “这确实是我们陈氏纵容的结果,但是好不容易时机成熟了,我大哥将君临天下时,才发现那个玉玺竟是假的,我大哥也因此气病了……” “这事牵涉太广了,不能明目张胆的行事,所以你才会找我合作的” “是的” “好吧,我知道了,你现在还发着烧,早点休息吧” “你不怪我利用你做这么危险的事吗?” “怎么会,当初和你定结盟约,不就是互相利用吗,况且我本来就是为杀魏显而来的。你不要乱想了,睡吧” “我睡了这躺椅,你怎么办?” “我又没像你一样受伤,随便哪儿我都能歇息的。” 这里能休息的地方就只有那个躺椅,行刑的椅子和那张床,那刑椅和床我是万不会去上面休息的,而那床又对陈谨然来说有太小了,现在就只有这一张躺椅可以休息了,但一张躺椅上又怎么可能睡得下两个人…… “我的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灼姑娘你……” “行了,今天你就睡这儿了!别再让了阿!” 看着凤灼一脸不容置疑的样子,陈谨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安静的躺着,不再争辩什么了。看着陈谨然乖乖的躺下后,凤灼也跟着席地而坐,靠着躺椅。不知想着什么,凤灼眼神空洞,脸上阴郁一片。突然,凤灼眼中一丝幽光闪过,美眸顿时变得清冷疏离,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陈谨然” “嗯?” “你有什么心愿吗?” 第三十五章 对不起 “心愿?怎么突然这么问?” 原本寂静的地宫中,只有凤灼清冷的声音在回荡,陈谨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凤灼的不同,不免疑惑的看着凤灼询问道。[.超多好看小说] “没什么,只是好奇举世无双,风华绝代的无双公子,到底会有什么愿望呢?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而已……” “能有什么不同,再被传得神乎其神,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陈谨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着无奈之感,眼中的光彩也跟着暗了一暗…… “即使是普通人,那也是有愿望的,你就讲讲你的愿望吧” “你很想知道?” “是” 凤灼满脸认真的看着陈谨然,有种诡异的执拗,这种执拗是陈谨然没想到的,最终温和一笑,算是妥协吗? “其实很普通的,一句话就可以说完……” “什么话?” “男儿,志在家国!” 随着最后几个字的说出,那铿锵有力,坚定的气场似乎将这里空气也感染了,到处弥漫着种叫理想,叫信仰,叫坚定的东西,那感觉让人血脉沸腾,而凤灼的脸却一下就苍白了,仿佛只有她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一种窒息之感慢慢将她吞没…… “志在家国……” “是的,我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辅助我大哥建立一个真正的盛世,让百姓安居乐业,让陈朝流芳百世!” 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是那样的庄严圣洁,又是那样的炙热,似乎要将我灼伤一般,即使是在这样狼狈虚弱的情况下,他每一字每一句仍旧说得那样抑扬顿挫,可他的每个字却像,一块一块压在我身上的大石头……他是真的很希望建立一个不输于商朝的新朝吧。 “你难道没想过自己吗?” “家国天下,国泰民安,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你的志向真远大阿……” 凤灼的脸色不知为何暗了下来,低着头发愣。 “灼姑娘呢?” “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灼姑娘不愿说吗?” “不是,只是……好吧,我说,其实很简单的,我喜欢等解决所有的事后,我可以远离一切纷扰,开一间很普通的医馆,帮百姓看看病,就这有平静的度日……”“ “医馆?” “不需要太大,只要干净就好,最后要有一大片的花圃,在里面种满栀子花,那样等到了花开的季节一定很美……” 凤灼眼中是一片神往之色,徐徐的说着,那是她从未告知过他人的秘密。不知为何,今天却特别想说出来。而陈谨然只是笑得温和,眼带宠溺的看着凤灼,安静的听着她说。 “呃……看我一直说,是不是很可笑阿……” “没有…那样其实很好……” “跟你的比起来,我的愿望太寒碜了吧……” “怎么会,我觉得那样的愿望其实很温暖。” “……” 说着说着,凤灼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 “灼姑娘……” “嗯……” 试探的叫了凤灼一声,凤灼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俨然是睡着了,确实,从掉下枯井以来,她已经累惨了。[] 陈谨然看着凤灼娇美的睡颜,眼中的温柔,怕是他自己都没见过的吧。突然凤灼缩了缩肩,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陈谨然凑近一听,只迷迷糊糊的听到几个字。 “冷…………” 睡梦中的凤灼,直觉得感觉好冷了,如同跌入了冰窖一般的寒冷,然后突然一阵温暖将她包围…… 原来是陈谨然起身,将凤灼抱起,因着高烧而滚烫的身体,无疑成了凤灼最好的火炉,凤灼本能靠近他的环抱,摄取温暖,看着蜷缩在怀里的凤灼,陈谨然的心中一片柔软…… “对不起……” 他正轻柔的将她放在躺椅上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凤灼微弱的呢喃,他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着仍睡得香甜的凤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陈谨然坐在凤灼刚刚坐着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凤灼甜美的睡颜,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也是从未有过的失落,眼中不时的闪过探究,复杂,挣扎,犹疑等一系列情绪后,一闭眼,一切都淹没在了黑暗的背面…… 当我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这五年了要不是有凝香丸,我怕是连觉都睡不了,那些噩梦从未有一日曾忘记过,但今日这一觉却睡得从未有过的香甜。 “你醒了?” 看着眼前对我笑得温和的男人,我才惊觉的想起我如今身处何处,我翻身起来,摸着身下的躺椅,咦,怎么我睡在躺椅上了?看着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温和的看着。 “你的病好了吧?” “是的,多亏了灼姑娘的照顾,然已经好多了。” “别这么说,我也没做什么” 陈谨然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弯下身子,将手伸到凤灼的面前,眼中光彩夺目。 “灼姑娘,走吧” “走?” “我已经找到出路了” “什么!你找到了?” 怎么会,他竟然能找到!这里可到处都是奇门遁甲之术,就连当年爷爷教我记地宫地形图时,我可没少花心思,可他真的仅仅一夜就找到出路了吗? “这个地方既无门也无机关,看似是密室,其实不然,这个地下刑房是以奇门遁甲之术隐藏了门而已,只要我们将阵法破解了,那门的位置自然就会出现了。” “灼姑娘,我们走吧” 凤灼没说什么,只是任由陈谨然拉着她的手,左移一步,右移三步,一会前行一会后退的,以一个很奇怪的走路方式在地宫里走着,而凤灼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随着他的步伐走着…… “平步马四,破!” 最后随着陈谨然的声音落地,果然一切幻像都消失了,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扇门,而那扇门竟然就在躺椅后面的那道墙上…… “果然不愧是无双公子,既然连这个都能想到……”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时刻,但凤灼的语气却透着清冷和疏离,放在身侧的拳头,慢慢紧握起来。 没想到他真的找到了,可是为什么他偏偏要找到,难道,真要走到哪一步吗? “只是然凑巧对五形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比较好奇,就看过几本书而已。灼姑娘,我们进去吧” “等一下……” 陈谨然停下了脚步,眼神暗了下来,回头平静的看着凤灼,而凤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轻启朱唇,淡淡的开口说道。 “既然你知道阵眼在此,那你也该知道阵眼的周围通常都是死门所在,对吗?” “确实是这样,不过,灼姑娘怎么会有此一问呢?” 陈谨然平静的说道,面上仍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对不起……” 低着头的凤灼,眼中最后闪过一丝挣扎,抬头的瞬间,神色已恢复了平静,随着对不起的说出,她抬脚后退一步,脚刚要落地时,陈谨然拉住凤灼的手将她一个旋身,困在胸前,指下一点,凤灼一下就动不了了。 “我曾想,也许你不会这样做的…没想到…其实,我终究是不懂你……” “原来你早知道了” “我只是知道,你并不想要我找到出路,只是我不清楚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 “不愿说吗?” “没有原因又何必说” “没有吗?那然就猜猜看吧……是跟传国玉玺有关吗……” “你胡说什么,这个传国玉玺跟我何干” 凤灼听到传国玉玺四个字时,眼波不禁一动,但瞬间又平息了,语气平淡的说着,好似真不相干一般。 “是吗……那我们进去看看可好……” “陈谨然,你进不去的……” 说着,凤灼嘴边银光一闪,一根细小的银针飞快的向那能触动机关的蜡烛飞去,蜡烛被击倒地的那一瞬间,从那扇门开始整个地宫都变得扭曲起来,而他们脚下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第三十六章 玉中思 而此时深夜的守诺城城主府中,人们都在安睡,正是一片祥和安静,但唯有一处却依旧灯火通明,那便是凤灼的闺房,可凤灼不在,那又会是谁在凤灼的房中呢? 只见那人和衣躺在床上,双脚随意的叠在一起,如玉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添一丝暖色,妖媚惑人的眼睛半眯着,却掩不住一丝流光的闪过,越是朦胧却越是勾人心魄,即使是随意的躺着,也散发着慵懒迷人的气息,如玉般修长的手,随意的抚摸着手中的玉佩,那玉佩雕刻着的是蝶恋花的样式,似乎与凤灼手中那块是一对一般,顺着他的思绪,渐渐回到过往。 那是凤灼十一岁生日的那天,那是个寒冷的早上,凤灼的体质本就弱,而守诺城的冬季却是悠长而寒冷的,所以凤灼几乎整个冬季都在床上度过的…… “灼儿,” 他从门外走进来,带来了满身的风霜,脱下皮裘递给灵儿,走到凤灼的床前。 “我今天带了一样东西来,你看了准高兴。” “没兴趣” “你这孩子怎么对什么都没兴趣阿,小孩不是对什么稀奇东西都好奇的吗?” “你说的是几岁的孩子吧……” “你今天也就才十一岁,在我眼里跟几岁的别扭孩子也差不了多少” 甘风清弹了一下凤灼的额头,凤灼捂着额头,看着甘风清的眼里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甘风清!说了不准弹我的头的!” “没事,弹坏了,我养你好了……” 看着甘风清笑得一脸奸诈的样子,怎么反而有种邪佞惑人的感觉,真真是妖孽阿。 “你!懒得和你说” 转身捂在被子里,不再张他,突然身上一重,他的呼吸就在我的耳边,我睁眼正想骂他之时,一块雕琢精美,玉色浑厚的玉佩出现在我的眼前,上面雕刻的不是常有的龙凤,而是一副蝶恋花,那花正是我喜欢的栀子花,那蝶雕刻得更是栩栩如生,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喜爱,我忍不住出手去触碰它,在触到的一瞬间,我就觉得一股暖流从我的指尖,流过我的四肢百骸,通体舒服。 “好舒服~” “当然舒服哦,这个玉佩可不是普通的玉佩哦,他的千年火山上的火灵玉,只要将它佩戴在身上,即使外界再冷,你也只会觉得温暖的。[.超多好看小说]” “那么神奇?” 他只是笑笑不说话,将玉佩整个放在我手中,顿时我就觉得寒意全消,身子暖洋洋的。 “好暖和阿~” “说了是好东西的吧,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哦,你不觉得该奖励我一下阿~” “你想干什么?” 一听到这句话,凤灼顿时戒备的看着甘风清,而甘风清依然笑得天地失色。 “嗯~灼儿亲亲我,我就给你哦~” “色狐狸!滚!” “色狐狸~呵呵,蛮不错的,我喜欢。不过,滚,我可就不喜欢咯~” 凤灼一下就翻身起来,将手中玉佩甩在甘风清身上,小脚乱蹬,想把甘风清踹下床去,可是没把人踹下去,反而把自己的脚送到了别人的手心里,甘风清往他那边一拉,凤灼一下就被拉进他的怀里了,甘风清将凤灼按坐在他的腿上,将玉佩挂在她的脖子上。 “灼儿,大家闺秀可不能这么粗鲁哦~” “你管我,放开!” “就不放,你亲了,我就放~” “你!你!欺人太甚!我说了不要的!” “可是已经带到你的脖子上拉,而且我那敢欺负你阿,你看不是你要踹我的吗~” “你,你不要脸” “你亲亲,我就要咯~” “你!” “……” 看甘风清笑得满面春风的样子,凤灼气不打一处来,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注意,只见她冲甘风清甜甜一笑,这下反而是甘风清愣住了。 “好阿,我亲阿……不过,你得闭上眼睛” “灼儿,什么时候这么有情调了……” “怎么不愿意阿,那算了” “怎么可能不愿意,来吧” 甘风清笑着闭上了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明明已经看了近一年了,竟然还是看呆了,这个妖孽简直就是为了蛊惑他人而生的吧!手不客气的就招呼到他的脸上,顿时柔媚的脸就变得滑稽起来了。 “呵呵,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你这个鬼丫头” 说完,甘风清也伸手抓住凤灼的小脸,两人就这么相互拉着,倒在床上,笑声骂声融成一片…… 守诺城的城主府中,此时凤灼的房间竟然有一个人,他没有点灯,只是躺在凤灼的床上,微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灼儿,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你该回家了” 他轻轻的低喃出声,可正在这时,甘风清的胸口突然疼起来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着,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灼儿有危险! “来人!” “属下在” 一个黑影突然就闪了出来,恭敬的站在一旁,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 “去打听一下小姐的行踪!务必保证小姐的安全!快去!” “是” 那黑衣男子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着,好似根本不是活人一般。 “等一下,把灵儿也带去……” “是” “下去吧” 那黑影一下又消失在黑夜里,只剩甘风清一人坐在床上,眉头紧锁…… 灼儿,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第三十七章 温玉碎 在下落的一瞬间,陈谨然紧紧将凤灼抱在怀里,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奋力往壁上刺去,顿时一路火花闪过,下滑的势头却只是顿了顿,陈谨然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在匕首上,但又下滑了一段距离后,终于停下了他们的跌落之势,而陈谨然的虎口也生生的被震裂了,血随着他的手腕滑落,滴在凤灼的眼角,划过她因震惊而瞪大的双眼,如血泪一般,慢慢在凤灼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灼姑娘,你没事吧?” 凤灼看着陈谨然即使在这么惊险的情况下,仍只是微微皱着眉头的脸,明明如此境况都是因为她,为什么他望着她的眼中,依然那么的温暖,不禁喃喃的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抛下我?” “你就这么想我抛下你吗……” “只是,你没有救我的理由……” “你就这么需要理由吗……” “难道不需要吗?” “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个理由……那我就说一个……但,你真想知道吗?” 陈谨然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变得炙热起来,不知为何那个理由竟让我害怕起来,下意识的拒绝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问呢?” “……” “下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也许的别的原因,陈谨然并没有在那个话题上深究。(.无弹窗广告)只是这死门下是什么,我确实不知道,爷爷当初也从没有告诉过我,只是不断的提醒我,那下面是旁人难以想象的地方,可以说是存在于世间的阿鼻地狱…… “你真打算和我一起死?” “事到如今,难道我能逃吗?” “灼姑娘,对自己原来也是这么狠……” 陈谨然说这话时,眼神中一种让凤灼心慌的东西,凤灼不禁撇过头,躲过他的眼神。 “这是你第二次说我狠了吧……” “灼姑娘,你到底想守护什么东西?那东西竟重要的竟让你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让我知道……” “你,不是已经猜到是什么了吗……” 以无双公子的聪明才智,不可能猜不到的。 “果然如此,没想到,原来它一直都不曾在皇室之中……” “……” 是的,传国玉玺就是我们凤家守护了世代的东西,这地宫就是为了守护它而建立的,两百多年以来,它从来都只属于凤家,这是恐怕是世人做梦都未曾想到的吧。[.超多好看小说] 几块碎石从匕首插入石壁上的缝隙中落下,惊扰了各怀心思的凤灼和陈谨然,他们抬头一看,玄铁做的匕首的把上,竟出现了一丝裂缝,确实一把匕首怎么承受得了两个人的重量,随着裂缝的增大,眼看两人又要向看不见尽头,漆黑的深渊跌去了…… “灼姑娘,跟我一起死,你怕吗?” “凤家女儿从来就没有怕死一说……怎么你怕了?” 只是凤家的血海深仇还未报,我真的能甘心这么死去吗?可如今还由得了我甘心吗? 色狐狸,为什么此刻你的脸突然在我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呢…… “是的,我怕了……” 他怕?他怕什么?这可不像是他会说的话阿。我疑惑看着陈谨然微笑着的脸,此刻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温润儒雅,风华绝代的无双公子,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见我呆愣的样子,笑意更深了,眼中似乎闪烁着名为宠溺的东西,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真是个傻丫头……” 说这话时,声调竟如叹息一般,然后他就在我充满疑惑的眼神中,慢慢的靠近我,只觉得耳边一阵燥#热#,温热的呼吸不时的触碰着我的耳朵,他轻轻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后,便离开了我的耳边,而我耳朵的燥#热#感却没有随着他的离开而消散…… “陈谨然,你……” 还没等我说完,陈谨然就将我的身子拉向他的怀里,抱得好紧,一个柔软微凉的东西也顺势,印上了我的额头,那是他的唇吗?他想干什么…… 凤灼在他的怀里显得是那么的娇小柔弱,陈谨然闭着眼,吻着凤灼的额头,脸上是一片释然和满足,最后他还是不舍的推开了凤灼,再深深的看了凤灼一眼,看得那么的认真…… “你……不能这么做……” 凤灼像是意识到他想敢什么了,眼神惊慌的摇着头,陈谨然却只是温柔的看着她,将所有内力都集中在掌上,瞬间一阵温柔的掌风就将凤灼包围了,借着掌风,凤灼的身子渐渐飞了起来,向着光明处飞去,而同时陈谨然手中的匕首也瞬间从中断掉,因掌上的使力,陈谨然自己下落得更快…… “不!” 凤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谨然渐渐离得远去,最后消失在黑暗中,再也寻不着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被陈谨然的掌力送了上去的凤灼瘫坐在地上,满脸的都是不可置信的,望着那无尽的黑渊…… 他明明早就知道,我心存不轨了阿,他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到死还要那样温柔的看我……你该恨我的阿! 陈谨然,你说我对自己够狠,可你才是真真对自己狠到底的人吧! “我果然还是做不到……我竟舍不得你陪我死……很可笑吗?” 他说的话还不停的回荡在我的耳边,语气是那么的温柔,又是那么的无奈,让我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陈谨然……你真可笑,可笑死了,听到没,你真的太可笑了……你这个笨蛋……” 凤灼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地宫中,明明说着狠话,却让人倍感凄凉…… 有些东西明明才刚刚生了根,还来不及发芽,却已经迎来了灭亡……只是那血色花朵绽放的地方,是否还有那温润儒雅的男子在哪儿呢? 第三十八章 奢华界 由于父亲病倒,陈谨然也不在宫中,这两天都是陈修琰独自一人在御书房处理朝中之事,由于朝事繁杂,他已经连续两天没离开过书房,可别提睡个安稳觉了,而面前的大臣们还在喋喋不休的汇报朝事,陈修琰却依旧是一派安然自动的样子,端的正是一国世子该有的风度。 “李大人,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和小叔商量的” 正讲在兴头上的李大人,突然被这么一打断,一下就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听此事还要与丞相商量,便满意的回到队伍中去了。 “是” “各位大人还有事吗?” 陈修琰扫视了一遍,底下的大臣们低着头一片安静,陈修琰紧抿的嘴角,微微的弯起一个弧度,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荣子,小荣子立马会意,尘拂一扬,高声喊道:“都退下吧” “是” 大臣们都齐声喊道,行完礼便躬身退出了,当全部的人都退出去完后,陈修琰立马瘫在椅子上,漂亮白嫩的小脸邹成一团苦瓜像,十分惹人可怜。 “小叔阿~你怎么还不回来阿~你要再不回来,你可爱的侄子就要被压榨成人干了阿~阿~阿~” 陈谨然悲愤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御书房中,让整个书房都被怨念弥漫…… “世子,要不你也称病,歇息两天?” 小荣子讨好的对陈修琰说道,陈修琰对小荣子笑了起来,。 “哟~小荣子,没想到你这么聪明阿……” “嘿嘿,主子过奖了……” 小荣子一看主子笑了,笑得更欢了,谁知瞬间一个巴掌就拍在他的头上,小荣子立马捂着头,不明所以的,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陈修琰。(.无弹窗广告) “你傻阿!要我都歇了,谁来处理朝政阿,你别是三大世家派来的卧底吧!” “噗通”一声,小荣子跪在地上,死死拽拉着陈修琰的衣角,眼泪鼻涕流了满脸,看起来倒有点滑稽可笑。 “主子,奴才不是,绝对不是阿~奴才对您那是忠心耿耿的阿~您不能冤枉了奴才阿~” 说得那是一个声情并茂,惨绝人寰阿 “行了,行了,我随便说说的,你还不把脸擦干净了起来……” “是,是,是小荣子愚笨了” 小荣子一听陈修琰原谅了他,立马就破涕为笑,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阿…… “哎呀,好了,我这儿不用你伺候了,你再去打听一下小叔可有回来?” “是,奴才这就去” 随着小荣子的离去,御书房中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再加上好不容易朝事暂时处理完了,陈修琰就靠在椅子上,撑着头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是才不过一盏茶的时候,陈修琰突然就不安稳起来,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惊醒过来。 “小叔!”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梦中的小叔依旧是那么的温润儒雅,风华无双,但心口却有着一个碗大的血洞,不断电有鲜血涌出小叔难道是出事? “来人” “奴才在” 原本在外面候着的小荣子,一听见陈修琰的叫声,立马就推门进去了。 “丞相去还没回来吗?” “回世子,没有……” “没有……怎么会还没有……” 都过了三天了,怎么还没回来,难道是那个叫桃夭的女在哦困住了小叔吗?不可能阿,小叔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困住……可是那个梦又预示着什么?不能再怎么等下去了…… “小荣子,去丞相府” “是” 而此时的地宫中,景象依旧扭曲着,凤灼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在地上,看着下面无尽的黑洞,有湿冷的风吹过,将地宫中的火把被风吹得忽明忽暗,而她单薄的身影也在光明和黑暗中忽隐忽现,原本娇美脱俗的小脸,如死灰一般没有一丝的波澜,却让人觉得异常的凄凉和悲伤…… 凤灼轻轻抬起手,摸着自己的额头,那正是陈谨然吻过的地方,摸了一会儿,动作就渐渐的重起来,像是要擦去什么脏东西一般,不一会儿,额头已经被擦红了,她才停止了。 “陈谨然,算我欠你的……” 她轻轻说完这句话,就挣扎着站了起来,可是太久没有移动过的脚,已经麻木得不听使唤了,一个蹒跚眼看就要站不稳了,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稳住了身形,凤灼深吸一口气,抬脚向后走去…… 一直保持着后退的姿势,以一种很奇特的步法走着,跟刚刚陈谨然带她走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一会,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刚来的时候的模样,那个黑洞也随之消失了,凤灼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异,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转过身去,刚刚出现的那扇门就近在眼前…… 在这儿的三年中,爷爷还教会了我许多关于这密室机关的事,但其实我从没真正意义上的来过这里,虽然我两岁到五岁之间,都是在这密室中度过的,但我却从未走进过这宫殿中,因为这儿是只有凤后才能到的地方。至于为什么,爷爷却没有告诉我,只是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 如今想起来,那三年中发生的事,还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但不知为什么,却唯独会将如何丢失了,这三年的记忆的原因忘记了呢?既然爷爷要花三年的时间来教导我这一切,那为何我忘了以后,他并没有着急的让我恢复记忆呢? 而且如果我脑子中关于这三年的记忆没错的话,那为什么竟丝毫没有,关于怎么样从这里出去的片段,是遗忘了还是根本就没告诉过我呢?那这门背后等着我的又是什么呢?是出路还是下一个谜团? 算了,等开了这扇门,谜底就揭开了吧,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终于伸手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的宫殿,不,确切的来说不仅仅是宏伟,应该说是奢华! 这个宫殿是外间刑房的四倍大不止,而且各处可见精美的镂花雕纹,四方各放着一个用黄金打造的兽形器物,仔细一看竟是镇守四方的四大神兽,南方的朱雀雄姿英发,北方的玄武稳重沉着,东方的青龙威武霸气,西方的白虎凶猛英勇,而四大神兽都守护着中间的那只欲飞凤凰…… 这只欲飞的凤凰,是以一整块成色纯正,不含一丝杂质的和田玉雕琢打磨而成的,且不说那整块玉石的罕见与纯正,就是那精湛的雕功也足以让世人叹为观止了,而更令人惊艳的,是那凤凰眼睛上镶嵌的红宝石,那绝对称得上是难能可贵的稀世珍品。 环视一周,并没有见到那块稀世而富有传奇色彩的传国玉玺,但见到这样的宫殿也足够我惊叹的了,没想到两百多年前,竟能在地下造出这么美丽又这么奢华的宫殿,在感叹的同时,我低头一看,这时才发现,这宫殿的地面竟也不简单…… 由于这个宫殿的地势较外面的矮,所以只要低头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整个宫殿的地板,就是一个巨大的棋盘! 几个巨大的黑子和白子,错落有致的摆落在棋盘上,这毅然是一局珍珑棋局阿,看来这宫殿不仅精致奢华,更有着与之美丽匹敌的危险…… 作者的话: 回学校忘带电源的孩子真是惨阿~~~~~今天n更哦 第三十九章 前尘往 看着眼前的珍珑棋局,我不禁哀由心生,虽然在守诺城的五年,色狐狸为我寻觅了最好的老师,教我琴棋书画,琴书画都还好,但就只是棋这方面,不知是何原因,我打从心底的对棋有着抵触情绪,所以导致现在对棋方面,我最多也就是看得懂而已,可没想到如今,竟遇到需要的时候了…… 而且爷爷也从告诉过我,关于这宫殿机关的事,如今一切都要自己摸索,可是我又不懂,难道就只能束手无策了吗…… 不行,不管怎么样的必须要试试,轻言放弃这种事,我可不会做!可是该怎么破呢?这棋局的结局其实已经很明显了,连我只是略懂的人,都知道,只要一步,白子就必死无疑了,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算了,试试就知道了。 打定注意后,凤灼沿着台阶向下面走去了,一个跨步,便踏进了棋局之中…… 刚一脚踏入这棋局之中,一个奇怪的感觉,就突然向我一股脑的涌上来了,当我完全置身于棋局中时,眼前竟出现了幻境! 难道这珍珑棋局,并不是需要破关之人来解,而这珍珑棋局的真正功效,便是让人置身于其中,产生幻觉吧,看来突破眼前的迷障便是破阵的关键了吧! 思及此处,我刚刚有丝慌乱的心,便安定下来了。我抬脚走向欲飞凤凰的位置走去,每走一步,眼前的幻境的景象就改变一次,而幻境画面也随着我的逐渐深入,而渐渐清晰连贯起来…… 那已经是一个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一个故事了,该从何说起呢?就从栀子花花开的那天说起吧…… 那时候天下还是夏朝的,而那时的凤家,也还不是传说中的天人,只是京都有名的富商而已,要说这有名,倒不是资产多么惊人,而是因为这凤家有两样最出名,一是这凤家是京都出了名的大善人,二便是这凤家的女儿,各各都是大美人,但要说这最特别的,当属凤家二小姐,世人皆称“凤家有女初长成,红颜国色任驰骋”说的正是这凤家二小姐,凤来仪。(.好看的小说) 为什么说这凤家二小姐最特别呢?这美貌自然是不在话下,但这这还是不是最特别的,最特别的是她是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江湖奇女子! 这凤家二小姐由于小时候身体虚弱,便从小被送上山去,拜在天机子门下,本只想把身体养好点就行了的,可谁知这二小姐竟对这武艺产生了兴趣,再加上很有慧根,所以十六岁,便成了江湖上的“凌波仙子”。 无忧山上,一派清幽雅致,山顶上有片竹林,普通人走进这里都会迷失踪迹,所以人称“鬼迷林”,而恐怕谁也没想到,这片“鬼迷林”中住着的,便是世外高人—天机子,要说这天机子阿,可以称得上是个半仙了,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懂文韬武略,行兵布阵之道,且精通奇门遁甲,而医术毒术,更是双绝,是人人都只能仰望的高人了。 也正因为这极富传奇色彩的穿说,所以有无数的人想拜入他的门下,但他都拒绝了,人们以为他这一生是不会收徒的时候,他却在十年前收了三小娃做徒弟,其中凤来仪,便是小师妹。 “唉,怎么还不回来阿……” 凤来仪坐在竹林中,明明长得那是明艳照人,灵动剔透,可此时眉间却有一丝淡淡的忧愁,可以看出她心情必然不是很好,正撑着下巴,大眼睛无神的望着山门,好似在等什么人似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由轻叹出声…… “师妹,是在说谁不回来阿?” “别说,让二师兄猜猜……嗯……是不是咱们的小师妹,想大师兄,害相思病拉?” 其实我们早在两年前就各自下山闯荡过了,只不过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会自发的回来,可今年大师兄却迟迟不见踪影……可是绝不能被二师兄知道我的心思,不然一定会被笑死的! “二师兄,你胡说什么阿!我……我哪有……哪有什么病嘛!而且……呃……刚刚我有说什么吗?应该是你听错了吧……” “是吗…可就算是我听错了,但你也不用,我说一句你就回十句吧……” “你就尽会胡说了!” “我没胡说阿,我就是说你担心大师兄阿,怎么难道你不担心阿?” “那是……那是……唉……二师哥,你就不能别笑话我了阿” “笑话你,有吗?” “我不想跟二师兄说话了,就尽会耍我玩!” “师妹,你这话就不对咯,我可一向都是最正经的哦” 此时说话的这人,便是天机子的二徒弟,来仪的二师兄,南宫洺。只见此人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长袍,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满含笑意,让人看了不禁心神荡漾,殷红如血的薄唇正含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虽然已是深秋了,手中却拿着一把洁白的羽扇,不停的扇阿扇…… “还说没笑话我,那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阿” “那是因为师妹长得天姿国色阿……” “要看天姿国色,那二师兄还是照镜子去吧……” 明明本人就长得妖孽了,还需要看别人吗?这不是笑话我是什么阿。 “师妹,这是在夸我阿,唉,长得太美也是一种罪过阿……” 世间哪儿有男人会说自己长得美的阿!简直是奇葩,即使一起相处了十年,但每次面对着二师兄,都是对我忍耐力的挑战! “停,二师兄你还是别说了” 终于是忍无可忍了,要再让他继续说下去,多半我会被恶心死的! “为什么呢?” “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吐!” “想吐是吗……” 南宫洺撇嘴一笑,顿时整个人就变得邪佞起来,勾人的桃花眼中,正闪烁着邪恶的光芒,难道是…… 他这个样子我并不陌生,在一起学艺的这十年中,我真没少见过,而且每次见我都会很惨很惨……所以身体立刻自动的成守备姿态,足下轻点,施展轻功向师傅的房间奔去去! 呃……谁知刚刚飞到一半,我全身就僵硬起来,身体直线的向下落……明明我的轻功在江湖上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而且他不懂武功,可是为什么每次出手,遭殃的却总是我!眼看着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我闭上眼,等待预期的疼痛,可是没等到预期的疼痛…… 一抹墨绿色的身影悠闲的走到一个地方站定后,张开双手,像是要迎接什么,果然天上落下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刚好就被他接住了。 怎么会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呢,我立马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女子的美眸,与男子的桃花眼相对视,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了般,一阵风吹过,两人的发丝都被吹了起来,纷乱的交织在一起,如一张网般,而一旁盛开的栀子花花瓣,也被这风给卷起来了,当风停的时候,花瓣从空中落下,就如同一场花瓣雨般,瑰丽异常,这场景就如同一副唯美的画卷一般,如果他们不说话的话…… “师妹,闭着眼,看来是很享受师兄的怀抱哦~” 果然我又着道上了…… “你这次又下的什么毒?” 是的,我早就料到了…… 刚到无忧山学艺的时候,师傅就要我们选择两样东西来学,大师兄商傲天选择了行兵布阵之道及威力霸道的独孤刀法,而我则选择了奇门遁甲之术和轻灵肃杀的飘渺剑法,可要说到这南宫洺的选择,简直就不是一般人都说出来的! 第四十章 无忧山 “哎呀,学什么武功阿,像人家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败……(此处省略上万字的形容词)要是那些刀剑伤到了人家娇嫩的肌肤可怎么办阿~至于其他的嘛,你就看着随便教点就是了……”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要知道能学到天机子的一点半点的本事,那都是不可限量的了,他竟然还挑剔,语气还那么的嫌弃!竟说得出除了武功他都能学点,要知道天机子的东西可不容易学阿!能把两样学精,那都是需要天赋的了!他怎么可能都学得了! “嗯……行,我就随便教教吧……” 没想到那时候,师傅竟然还跟着起哄,还满脸笑意的看着面前那个搔首弄姿的小娃娃,然后我悲惨的生活就此开始了…… 我原本想着他可能到头来什么都学不好,可没想到这南宫洺简直就是个鬼才!十年间,他除了不会武功之外,天文地理,行兵布阵,奇门遁甲,医毒双术……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准,照理说,有这么个天才当师兄,身为师妹的应该很开心的,可是他的自恋,他的玩世不恭,都很难让人对他崇拜得起来,再加上这十年中,自从他学会了医毒双术,我便是他的试验品,在我身上实验的新药,连我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呵呵,师兄新研制的‘一秒变僵尸’哦~”(本来是一秒硬邦邦的,可是……貌似……很歧义的说) “师兄,你不能每次都拿自己师妹做实验吧!” 现在我除了脸都动之外,其他地方都丝毫不能移动半分,连内力都调动不起来……果然不亏是二师兄的毒阿…… “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师妹身体好嘛~” 可是我身体不好的时候也没见你放过我阿!看着他笑眯眯的俊脸,我只有种想一拳打死他的冲动!要是我能动的话,就不止是冲动了! “你个混蛋,不欺负我就日子不好过阿!” “师妹,说了多少次了,淑女,淑女阿……” “淑你妹阿!” “要是我有妹妹,那确实会比你淑女的……” “你有本事给我解开,我们凭真本事来打场!” “师妹,你二师兄可不会武功哦~你这不是明摆着要欺负人家吗~” “你!你!你!你混蛋!” “是阿,我就混蛋,怎么了阿……” “你!你不要脸!” “师妹都十年了,你骂人的技巧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阿……” 说着还摇了摇头,好像我真怎么笨了一样……我只觉得我快要被气吐血了,正在这时,师傅的声音响起来了,我顿时就觉得世界又光明了。 “你们师兄妹俩又在闹什么阿,都十年了,怎么还一直这么吵吵闹闹的” 师傅穿着白色的道袍,捋着长长的胡须,慢悠悠的走来,一派仙风道骨,此人正是天机子,明明已是个两百多岁的老人了,却一点也看不出,顶多看着就八十来岁。 “师傅” 两人同时叫道。 “师傅,快让师傅给我解毒阿!” 天机子看着南宫洺怀中,姿势僵硬的凤来仪,一下就明白了一切。 “洺儿,怎么又欺负师妹阿” 说得像是责备似地,可眼中的笑意,我应该没看错吧,呜呜,我怎么忘了师傅和二师兄都是狐狸变的阿! “是,洺儿知道错了” “错了,就好,再玩儿就给师妹解开阿” “是徒儿,知道了” 什么!再玩儿,那我不得被活活玩死,就会被活活气死的。 “师傅!你再不让师兄给我解毒的话,我这个月就再不下厨了阿!” “呃……那可不行!洺儿,快给师妹解了” 好不容易才让小仪答应每个月下一次厨的,可不能就这么毁了阿,想起那一道道的精致美食,不自觉的口水就泛滥了…… “师傅,你还是先把口水擦擦吧……” 南宫洺,看着一脸贪像的师傅,幽幽的说道。 “呃……怎么就流出来了呢” 说着还真的抹了抹嘴角。 “咦,哪儿有口水阿!你小子骗我阿!” “我说说而已,谁叫你真的擦阿……” “你小子! “你们够了阿!我的毒还没解呢!” 看着他们这两个老小顽童就要玩开了,我不得不提醒到。 “呃……不好意思,刚刚忘了阿……” 这也能忘!南宫洺你耍我呢! “没事!解了就好!” 我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南宫洺说道。 “师妹,这样子,人家看着好怕怕阿~” 说着一脸娇弱的看着我,这混蛋竟然说得出这种话,我那次在他手里有好果子吃了! “你!南宫洺,你还玩!” “好,好,好,我这就解” 说着南宫洺便伸手往我身上一点,身上的僵硬感瞬间就消失了。 “南宫洺,我要杀了你!” 说着就一掌要打向南宫洺,南宫洺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没想到他不会武功,力气倒是蛮大。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我这次找你们是要说正事的。” 说这话的时候,又变成了刚刚那个仙风道骨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老顽童不是他似的。 “师傅也有说正事的时候阿……” 在这的十年中,就从没见过他说正事的样子,别是又耍我们吧,我和二师兄不禁对视一眼,都肯定了不相信他的想法。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阿,难道你们师傅就没说正经事的时候阿!” “是啊!” 看着两个徒弟如此斩钉截铁的说道,天机子的老脸顿时有点挂不住了,不过还好,脸皮够厚,一会儿就调整过来了。 “咳……这个正事就是,你们师傅我决定要云游四海了,你们现在就各自回去收拾收拾,下山去吧!” 下山?师傅竟要我们下山,以前每次下山,他可都是要死要活的,要我们早点回来阿,这次怎么会自动的赶我们下山呢?而且平时总是乐呵呵的脸上,不知为何,我似乎能感觉到围绕在师傅身边的一丝忧伤,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玩世不恭的师傅这么感怀? “师傅,为什么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阿?” 我担忧的问道。 “哈哈,小仪怎么还是这么单纯阿,被师傅的英姿所震撼了吧!哈哈哈……” “你!你们!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好人!哼!” 说着,凤来仪就往自己屋里跑去,而站在原地的人,一见她走后,脸上的神色都便得沉重起来。 “师傅,是不是他要行动了?” 南宫洺收起了邪佞的笑,一脸严肃的向天机子问道。 “不,还没有,是那人等不及了……”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都是我造的孽阿……” 天机子叹息一声,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第四十一章 渐迷离 “唉,这天下恐怕要大乱了……” “师傅,徒儿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用做,洺儿,这是天命……什么人都不可能逃脱命运而存活的……” “师傅……” “没事的,两百多年了能遇到你们三个,我已经无憾了……” “师傅,你一定能躲过此劫的” “洺儿,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的周易之术可在我之上,你也应该算到了,这次是我的死劫……” “凡事都有变数的……” 南宫洺焦急的说着,想要证明什么似地。(.好看的小说) “好了,不用说了,你也去收拾收拾下山吧” “师傅,我不走,我陪着你也许……” “洺儿,这是命,而你也有你的命,下山去吧,那有你该走的道路” “……” “洺儿,我知道你无心于这权利纷争中,但这是你逃不开的宿命” “……是,师傅……” 南宫洺对天机子鞠了三躬后,转身正要走。 “洺儿,记住‘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有些事不要过于在意,在意到失去自己……” “徒儿明白” “你就是太明白了,反而更执着,唉,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去吧……” “二师兄怎么能这么无情阿,把我们赶走了,还不来送送” 站在半山腰,仰望着山顶的那片绿色,心中无限的唏嘘,眼睛也涩涩的,有种流泪的冲动。(.) “怎么舍不得阿?看你都要哭鼻子的样,那我就牺牲一下,来师兄怀里哭吧” “你怎么不直接牺牲生命呢!” “我不是怕,万千女子会伤心吗~”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这个混蛋正是,江湖上迷倒万千少女的玉面公子!明明什么武功都不会呢,竟然还能在以武力论英雄的江湖上,排上名号,所以说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就是个祸害! “祸害!离我远点!” 凤来仪生气得连悲伤都暂时忘了,抛下南宫洺,一人向山下快步走去。 “唉!师妹,等等我阿~~” 夏元历113年,这时候夏朝国主沉迷于歌舞诗歌之中,将朝政交由外戚把持,造成以国丈为首的外戚家族,日益壮大,而野心勃勃的国丈也渐渐不再满足于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想推翻夏朝,做人上人,所以暗自结集兵力,想在祭天大典上逼宫。 夏朝的朝廷大臣们基本已经倒向国丈了,但百姓们却都不愿意这国丈做皇帝,因为这国丈为人十分的狠毒,对百姓更是极尽压榨,所以有一江湖义士竟暗暗集结下了一批武林豪士,想与国丈相抗衡,护卫夏皇,铲除奸佞。 在祭天大殿那天,国丈果然发动了动乱,眼看朝代更替就在一瞬之间了,谁知一个着黑衣武功盖世的英伟男子,竟带领这一大批武林人士突然出现,仅凭数十人便突破了数千人的皇家军队的包围,将夏皇救出。 而这场动乱让历史记住了三个人,红衣驽马的绝色红颜凤来仪,料事如神的墨衣雅士南宫洺,义薄云天的英雄人物商傲天。 也自此,争霸之战正式打响了,这三个人率领着以百姓及武林人士为主的义军,一路保护着夏皇与国丈的虎狼之师相抗衡。 此后的画面,便是满天黄沙之中的沙场征战,是马革裹尸的豪情悲壮,是英雄无悔的峥嵘岁月,是属于那个时代特有的铁锈般的气味,用鲜血染就的瑰丽江山。 那些激昂的情绪,似乎也将我感染了,我的血液跟着那些杀戮征戈,而沸腾起来了,悲壮豪气溢满了我的胸怀,那些猛烈的情绪起伏,让我一下就从幻境中惊醒了,半跪在地上,一滴汗顺着我的鬓角留下。 看来这所谓的幻境,便是两百多年前真实发生的事了,我摸了摸头上的汗,这是怎样的一种幻术呢?怎么会让那些幻境就如同身临其境一般,让入阵者的心也随着故事的发展而剧烈起伏着。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我已不知不觉的走了一半了,眼看离那只欲飞凤凰是只有几步的距离了,可是不知为何,我竟隐隐觉得心中不安,觉得只要再先前一步,就会万劫不复一般。 可是明明此后的历史我都是知道的了阿,从打着匡扶夏朝的旗帜起义之后,这支义军可以说是屡战屡胜,如有天助一般。难道那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事? 这既然是我们凤家先祖的历史,我就没有逃避的理由。想到此处,我便下定了决心,向着前方走去出去了,一瞬间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将我包围了,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 是一种极度的欢乐,极度的幸福,极度的悲伤,极度的绝望等等,所有深刻的感情都一一向我涌来,我只觉得很疼,心很疼很疼,即使紧紧的捂着胸口,也丝毫没有减轻一丁点的疼痛,依然疼得像是要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的撕裂了一般,疼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的意识也随着这疼痛,渐渐的模糊了,看来我是高估我自己的承受能力了,这阵果然厉害,竟能让人的心智,随着在这棋局中的步步深入,而渐渐的崩溃…… 看来我是要死在这里了,这算是报应吗?陈谨然我终究还是要和你一起死了,你会原谅我吗? 在我胡思乱想中,地面离我渐渐的近了,正在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掠过,我就倒在了一个,有着淡淡檀香味的怀中了…… “终究你也承受不了吗……” 那个白色的身影瞬间从一旁飞到凤灼的面前,丝毫不受这棋局中的幻境所影响,将即将倒地的凤灼抱了起来,如玉般清俊的脸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类似叹息的说了一句后,就抱着凤灼离开了地宫。 第四十二章 重回日 自从桃夭失踪开始,叶日每日都坐在湖心小筑,看着那些画,嘴里一直叫嚷着阿离。[.超多好看小说] 白白也一直就站在不远处陪着他,可是他却未曾看过她一眼。 “老爷,你别这样了,阿离不见了,你还有白白阿,这么多年不都是白白一路陪你走过来的吗……” “阿离,你在哪儿阿……” 不管白白说什么,叶日的口中仍不停的念叨着阿离的名字,就像眼前的白白只是空气一般。 “老爷,没有阿离!没有阿离!只有白白阿,你看看,只有白白阿!” 白白看着叶日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爆发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写满了不甘,情急之下,竟伸出手想抓着叶日的肩摇。 “你滚,我只要阿离” 可还没碰到叶日的身体,白白一下就被叶日以内力震飞了。 “叶日!你竟然就为了一个影子,就这么对我吗!叶日,你忘,这么多年是谁一直陪着你吗!” 泪水溢满了白白的眼眶,一脸委屈的看着叶日叫道。 “阿离,阿离……” 可叶日根本就不在意,仍摸着手中的画卷,叫嚷着阿离。白白被这情景深深的刺伤了,起身走出了湖心小筑。 “公子……” 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过来,面上似有惊恐之色。 “什么事?” 白白冷冷的问道,那丫鬟便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不知是说了什么事,白白的脸色也是一变。 “我知道了,带我去看看” 两人便向南苑走去。 刚一到南苑,一股恶臭就扑鼻而来,那些花香浓郁的月季,都盖不住这腐败的味道。[.超多好看小说] “这是什么味道?” 白白捂着口鼻,对一旁的丫鬟问道。 “是……是……公子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白将门一把推开,那腐败的味道越加的浓烈了,她强压下想呕吐的冲动,正要往里走,这才发现那丫鬟竟还站在原地,低着头瑟瑟发抖。 “你怎么还不走?” “奴婢……奴婢……” “真没用!”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丫鬟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对着白白求饶。白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拂袖而去。 一进到院子里,就听见一声声微弱的哀鸣,白白寻着声音走去,在到了一间房前,从这里传出来的恶臭更为浓烈,让人几乎不能呼吸。 “救……命阿……疼阿……” 那声声哀鸣,终于还是让白白推开门进去了…… 只见昏暗的房间里,有一个身影躺在床上,不停的蠕动,浑身的关节,以一种很奇特的角度,扭曲着,在身上抓挠着。 “阿含……” 是的,这躺着的人便是那个美艳妖娆的流含,白白试着叫了一声,原本背对着门的那人,一听见有人进来,便慢慢的转过来了。那样的情景该怎么来来形容呢,那恐怕是白白这一生见过的最恶心的画面了吧。 只见那人的脸几乎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一半的肌肤都已经腐烂掉完了,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还有些皮肉要掉不掉的挂在脸上,眼珠突起,布满了血丝,霎是吓人。 “公子,你终于来了,快救救奴婢阿……” 看着白白,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流含一下就从床上爬下来,一路向白白所在处爬去。[]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向你爬来,你会怎么样?白白本能的连向后连退了几步。 “别过来,就在那儿说!” “公子,救救流含阿……” 流含一下就停了下来,只是睁着吓人的眼睛,看着白白,声音嘶哑的说道。 “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那晚我回来之后,身上的皮肤就开始一寸寸的腐烂脱落,我想,是不是天谴……” “阿含,你胡说什么呢?天谴,怎么可能……” “不,一定是,不然不会突然这样的……我要去告诉老爷,那样惩罚就会停止对吧……对……对……我要去告诉老爷……” “你要告诉老爷?” “太疼了,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了是吗?” “对,对,疼……浑身都疼阿……” 流含抱着身体,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而白白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何必去麻烦老爷呢,我也可以帮你解决这痛楚阿……” “公子,公子,快救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我绝不告诉老爷” 流含一听白白有办法,立刻拉住了白白的衣摆哀求道。 “阿含阿,好歹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我怎么好看你如此痛苦呢,我一定会帮你的……” “谢……” 流含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完,白白就一刀就将流含的天灵盖插破了,血随着流含的脸颊流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嘴里还嘟嚷着未说完的话。 “既然如此痛苦,早些结束了也好,不是吗……” 白白蹲下身子,将刀拔出来,那血就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不一会,地上就集成了一滩黑色的血水,白白一推,流含就倒在血泊里,不断的抽搐。 黑色的血,看来是中毒了,天谴?真可笑。不过如果是从那日开始的话,那那个女子果然不出我所料,不简单,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一丝阴笑爬上白白的嘴角。 “白白,你不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突然响起,白白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老爷……” “白白,原来不是一只猫,是一只凶猛的老虎阿……” 一直以来白白在叶日的面前,都是温顺可爱的,虽然有点小脾气,但绝对不是做这样的事。 “老爷,我只是……”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只想知道,她说的那日,是不是就是阿离失踪的那日?” “……” “阿离在哪儿?”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没事了吗?” “阿离,阿离,又是阿离,我告诉你,不管是你的阿离,还是你阿离的影子都不在了!全都不在了!” “你说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一听到阿离不在的事,叶日一下就转过头,死死的盯着白白,恶狠狠的眼神,透过层层黑纱直射在白白的脸上。 “我说,不管是阿离,还是阿离的影子,全部都死了!” “你!再!说!一!遍!” 叶日瞬间掐住白白的脖子,将躺在地上的白白一把提了起来,逐字逐句的对白白说道,一股阴冷之气透了出来。 “死……了,都……都死了!” 被掐住脖子的白白依旧不甘示弱。 “你到底干了什么事!说!” 白白的态度,终于还是让叶日知道了,她一定是与桃夭失踪的这件事有关。 “呵……就算……呃……是我杀了她们又怎么样!难道你是要亲手杀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快说,你把阿离藏在哪儿了!说!” 随着叶日的手越收越紧,白白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白嫩的小脸被胀得通红还微微的泛着紫色,出的气比进的气多,眼看就要不行了,白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叶日便松了松手,让白白能顺利说话。 “呃……你的……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白白依旧气若游丝的问着叶日。 “我只问你,阿离在那里” 说完,手上又用上了劲。 “你就……只有……阿离……” 说完这句话后,白白的脸上一切光彩都失去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叶日,充满了绝望和悲伤,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像在等待着死亡…… “老爷,老爷,桃夭小姐回来了!” 就差一点,白白就要香消玉殒了,而这时的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竟是管家苏伯。 “你说什么!阿离回来了?快带我去……” 叶日一把将白白甩在一边,便不在管她,足下轻点便向桃夭的院落飞去。 “老爷……” 白白爬在地下,虚弱的呼吸着,喉咙火辣辣的疼,她丝毫不怀疑,要不是苏伯突然出现,她现在就已经死在叶日的手上了。 “白白,别这样,有些事争不过的” 苏伯走过去,将白白扶起,抚着她的辈,为她随着气。 “咳……我不甘心,我整整陪了他五年阿……难道我的五年,就连那人的影子都比不上吗?” 语气中满是悲怆,看着叶日远去的背影,白白脸上全是悲伤。 自从她来了,我似乎总是在看你的背影。 第四十三章 水无痕 清幽院中,依旧如往常一般寂静清雅,但似乎又有点不一样了。 “嗯……水……” 一名女子原本安静的躺在床上,突然低声叫道,一旁正在打坐的白衣男子,一听见,就放下了手中的木槌,站起身,倒了杯水,将女子扶起来,递到那女子的嘴边,那女子并没有睁眼,只是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那白衣男子又将女子放下,女子一把拉住他将离去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陈谨然……” 那白衣男子回头,看着那女子,伸出修长的手,将她眉间的忧愁给抚平了。那女子竟一下就安稳的睡过去了,不再叫唤,可是拉着他的手却依旧没有放开,那男子看着她紧抓住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怜悯。 第二日,那女子的睫毛闪动了几下,终于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般,那个梦时而温暖,时而冰凉,时而慌乱,时而愧疚,时而豪迈,时而绝望。那个梦,简直要把我给逼疯了,还好,只是个梦,总有醒的时候…… 可是手上的刺痛提醒了我,那都不是梦,只是,我怎么会在这儿呢?这又是哪儿呢?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个屋子布置得十分简单,简单的只有一张床,一张坐塌和几个蒲团,蒲团的旁边是一个精美的香炉,香炉中还有袅袅的青烟,深吸一口气,鼻息间盈满了,一种安灵的气息,是檀香的味道。 一阵悠扬的萧声突然传来,这萧声,我似乎在哪儿曾听过……挣扎着下了床,扶着墙壁一步步,向门口走去,明明只有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我仿佛走了好远一样,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嘘嘘的,将头上累出的汗擦去,我伸手推开门…… 明亮的光线一下就洒了进来,让我眼前一白,精神也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我依然向着那光亮走去,只是每一步路,都像走在云端一般,充满了不真实感。 我闭着眼,摇了摇头,相让自己清醒一点,当我再睁开眼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颗高大的榕树,还有那在榕树下吹箫的白衣的如仙人般的男子,那男子将嘴边的萧放下,并没有回头看向我,只是语调清冷的说道:“你醒了……” “……嗯……” 我不自觉的回答着他,这不是清幽院吗?我是怎么从地宫出来,然后又到这儿来的的?难道我昏迷前的那个白衣人,就是那如仙般的男子? 脑子中,思绪百转千回,而脚也向他迈进,这时脚下突然一软,身子就向地上跌去…… “小心!” 一阵风掠过,我就跌入了一个有着淡淡檀香味的怀中。 “姑娘,没事吧” 将我接住后,他很快就将我放开了,拉着我的手,扶着我回到了屋中。 “是你……” 坐在床边,我扶着有些晕眩的头,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这人就是那日我在清幽院,榕树下偶遇到的那个似仙人的人,没想到看着那么柔弱的人,竟然有那么高强的武功,且不说救我的是不是他,单就刚刚他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从那么远的距离,瞬间来到我身边,就不简单阿…… “我怎么会在这儿?” “姑娘该在这儿,那便在这儿了” “我怕也不该在这儿吧” “一切虚空像,姑娘何必过于在意这些形式呢” “不必在意吗……恐怕不行吧……公子是不会解答我的疑问了吗” “该知道时,姑娘自然就知道了” “那什么时候是该知道的时候呢?” “天机不可泄露” 不管我问什么,这白衣男子似乎都不为所动般,如一滩平静的湖水,不泛一丝波澜。看来我要想知道的答案,他是不会告诉我了。 “那好我不问这个问题,那……你是谁?” “在下是清水寺的俗家弟子,无痕” “清水寺俗家弟子,无痕” 原来是未梯度的佛门弟子,怪不得身上有檀香味,说话还那么有隐晦了。 “正是” 凤灼盯着无痕的眼睛,像是在确定什么,可无痕的眼,就像一个空洞一般,什么都看不见,反而被吸引进那片空洞中。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凤灼首先开了口。 “那无痕公子,可否送小女子回西厢呢?小女子失踪多日,怕丫鬟担心……” 我不知失踪了多久,再不赶回去的话 “当然可以。姑娘已经失踪了四日,如今整个叶府都在找姑娘……” “如此就劳烦公子了” “叫我无痕便好,姑娘先歇会儿,我会去通知你的丫鬟来的” 说着就要走,不行,要是叶日问起我失踪的这几天去了哪儿,我该如何解释。 “无痕公子,前些时日小女子在后院,不甚失足落入枯井中,还多亏公子路过搭救,不然小女子的命就不保了……” 我的意思,他应该会懂的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 “公子不是还没出家吗……而且也不算说谎……对吧,无痕”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走出了房间,将门也带上了,我瞬间就松了口气,我知道,他是不会告诉叶日那地宫的事了,可是我这满脑子的疑问,他也不给解答,我又该去找何人来解答呢? 不一会,无痕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苏伯。 “阿离姑娘,你总算是回来了,来人,将阿离姑娘送回西厢。” 苏伯说着的话,明明该是高兴的,可眼中闪着的光,却让我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随着苏伯的一声令下,我就被一大帮人簇拥着回到了西厢,可是,才短短几天,我就从桃夭变成阿离了? “春梅呢” 躺在床上,短短一盏茶的时间,我面前已经来来去去了几波人了,没想到我失踪了这么些天,大家对我感情就好起来了?看来叶日对我还是重视的。 这时一直悬着的心,也罗下来了,等好不容易静下来时,我才发现周围似乎少了一个人,春梅。 “苏伯,春梅呢?” “回姑娘,那丫头对姑娘照顾不周,才让姑娘遭了罪的,所以老爷已经命人将她杖毙了……” “杖毙……” 没想到,那个势利的丫头就这么死了…… “姑娘不必担心,老奴已经为姑娘又物色了一个好丫头,灵儿进来。” 灵儿?不可能是…… “奴婢在” 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从门口走了进来,只见那丫头长得十分的娇小可爱,充满灵气的脸上,此时全是欣喜的笑,灵动的大眼睛,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可爱。 “以后你可要好好的,照顾阿离姑娘,要是姑娘有什么不满意,你就小心你的小命吧” “是,奴婢知道!” “姑娘,老奴这就去通知老爷” “好的,劳烦苏伯了” 苏伯行完礼后就消失在门边。那叫灵儿的丫头就自发的走到门口,四处看了看,将门关上。 再回头看着我时,灵动的大眼睛,带着点点泪光。 “灼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一下就冲到我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我哭。 “都多大了,还哭阿……好了,好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没事的,别哭了……” 是的,这个灵儿,便是守诺城的灵儿,陪伴了我五年的灵儿。 第四十四章 苦肉计 “灵儿,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来这叶府别院的?” 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叶日随时都会来的。可是这灵儿是怎么突然出现的,难道是那色狐狸在这叶府别院中也安插了眼线?可是我们明明约定了,在三个月内凭我自己的实力,杀死叶日的阿,他绝不插手的,就算色狐狸再不要脸,也不可能会骗我阿,那这灵儿又是怎么回事呢? “呜呜……是……是城主派人将我送来的……” 灵儿抽泣着说。 “把你送来干嘛阿?” 还真是色狐狸送来的阿,他是一定不会骗我的,那也就是,他知道我失踪的事了…… “城主是要我来给灼姐姐带几句话的” “什么话阿?” 灵儿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眼泪抹去,又清了清喉咙。 “灼儿,这才离开守诺城多久阿,就把自己给玩失踪了,你这是报仇呢,还是在自虐阿,咱们说的三月之期就要到了,到时候你就乖乖的回守诺城来吧,剩下的事,我会替你解决的,灼儿,别怪我。” 灵儿学着那色狐狸的语气动作,看着还真有那么回事呢,渐渐的他们的身影竟重合了,好似那色狐狸就在我面前似的,心里莫名的暖和起来…… “灵儿,平时没少观察吧……” “那是,我看得可认真了,不过城主真的好帅阿,一举一动都那么帅气,英俊……” “好了,好了,再说天都黑了” 看着双眼变成粉红色桃心的灵儿,我感到了离开守诺城以来,首次的温暖轻松,就像我从未离开守诺城一般。(.无弹窗广告) “阿离……” 远处传来了叶日,不男不女的声音。 “小姐……” “嘘……他来了……” 三月之期就要到了,也许这次是个机会…… “灵儿,上次我送你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你是说那个东西,我带了阿……” “给我” “小姐,你要干什么……” 灵儿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里面有些淡红色的液体,看着很是美丽,打开有着玫瑰花点点的香气。 凤灼接过瓷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一口喝了下去。顿时面色就变得惨白起来。 “小姐!” 灵儿惊恐的叫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砰”原本关着的门,被叶日一掌劈开,一阵风似地,跑到凤灼的床边,焦急的叫道:“阿离,阿离,你没事吧” “老爷……” 话还没说完,一口黑色的血,就从凤灼的嘴里喷出来了。 “阿离,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无人回答他,因为凤灼已经晕过去了…… 叶日站在凤灼的床边,看着苏伯为凤灼把脉。 “阿离,到底怎么了?” “回老爷,阿离姑娘是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这样!” 苏伯,紧锁着眉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阿苏,有什么话就直说” “老爷,看样子,这阿离姑娘中的毒和南苑的流含姑娘是一样的……” “去把白白带来” 叶日声音冷冷的吩咐道。(.好看的小说) “老爷,也许……” “不用多说了,去把她给我带来!” “……是……” 苏伯还想说什么,叶日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只是语气严厉的叫他将白白带来。 此时的白白还呆坐在床上,发着呆,一旁的汤药早已经冷掉了,白白却丝毫不想喝,任由胸口的疼痛蔓延,陷在失望中,提不起一丝精神。 “白白,你还好吗?” 这时苏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伯,我没事……” “没事就好……” 门外的苏伯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跟白白说。 “你找我有事吗?” “老爷叫你去西厢……” “老爷叫我!那还不快去” 白白一听到老爷叫她,立刻高兴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拉着苏伯就向西厢走去,她根本就不知道,前面将有怎样的风雨,等待着她…… 苏伯看着白白笑意嫣然的脸,眼中充满了怜悯。 “老爷!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要白白的……” 还没有说完,叶日向着白白的胸口就是一掌,白白一下就被震飞了,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退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胸口的衣裳上开出了一朵妖艳的红花。白白 “解药!” 叶日背着手,背对着白白,冷冷的开口问道。 “老爷……什么解药……” “你还装蒜!那个流含的毒不是你下的吗!” “老爷,你说什么?我下的毒?怎么可能……” “不可能,是吗?那我就帮你想一想!” 叶日抓住白白的衣襟,将白白甩到凤灼的床前。 “我忘了什么,为什么要想起来?” “你自己看!这毒难道不是你下的!” 说着,将白白的头压向凤灼,白白不明所以的看向凤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下就瞪得大起来。 只见凤灼的手上有一大块的皮肤竟然自己剥落下来,还有黄色的浓稠的液体流下,散发着恶臭…… “怎么会……” 这分明是和阿含中毒的症状是一样的,难道…… “老爷” 这时凤灼刚刚醒过来,叶日一听凤灼叫他,便将白白推开,坐在凤灼的床边,焦急的问道:“阿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没想到,你对自己竟然这么狠……为了陷害我,竟然自己给自己下毒,好,很好!” 凤灼还没来得及回答,白白略带嘲讽的声音就响起了。 “白白,你在胡说什么!” 叶日厉声道,一个掌风过去,白白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可怖的血痕。 “我说这毒是她自己下的,她是个狠毒的女人!” 白白渐渐变得癫狂起来,大声的对叶日叫道。 “够了!” 叶日又几个掌风过去,白白就被打得,小脸肿得老高,挣扎着要爬起来。 “我说,我!要!解!药!” “我……我说了,我没有,是她自己下的毒” 由于脸部的肿胀,白白说话有点口齿不清起来。眼看叶日又一个掌风要落下去了,这次指向的正是白白的胸口。 “老爷,您就饶了白白吧” 苏伯这时冲出来,将伤痕累累的白白抱在怀里,跪着向叶日说情道。 “除非她将毒给解了” 面对着苏伯的深情恳求,叶日并没有收手,而是坚持着向白白要解药。 “毒,不是我下的,我没有解药” 白白在苏伯身后说着。 “你!找死!” 叶日这次是真的发火了,这一掌下去,恐怕白白想活也难了。 “老爷,此毒要解也不是没办法……” “说!” “只要将老爷随身所带的避毒株,磨成粉,用露水熬煮三个时辰后,给阿离姑娘服下即可” “你确定” “避毒株能避百毒,避毒株的粉也能解百毒……” “很好,拿去吧” 说着叶日便从手上,取下了一个东西甩向苏伯,就是那价值连成的稀世珍宝,避毒株,没想到,他竟这么轻易的就要将这珍宝磨成粉…… “阿离,不用担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叶日温柔的对凤灼说道,凤灼对他温柔的笑了笑,就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老爷,不可以” 白白一把抢过,死死护在怀里,不让旁人拿走,坚定的望着叶日说道:“老爷,我曾告诉过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取下它的,一旦取下了,你的性命堪忧阿!应该知道,我说的从未错过……” “桃夭,你以为你赢了吗?我送你个语言可好,我预言你将赢得一切,也将失去一切,你是一生都会在悔恨中孤独的度过!哈哈哈” 看着已经癫狂了的白白,我心中不知为何,竟冒起点点的寒意。 第四十五章 寻踪迹 避毒珠磨成的粉能解百毒,我当然知道。眼看我的计谋就要成功了,这个白白竟又出来搅局,虽然冤枉了她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暗中在我身上一点,顿时一口血就喷涌而出。 “阿离!” “老爷……阿离是不行了……既然那珠子对老爷那么重要的话,就别为阿离浪费了……咳……” 说着又是一口血喷出。 “阿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对着白白就是一掌,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凶猛,白白的心脉就这么给深深震断了,血不断的从她的嘴里流出,她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一眼不眨的望着叶日,眼中是深深的眷恋,然后一滴清泪滑过,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再无任何光彩了。 白白就这么死了,即使到死,她仍没有停止追逐的方向,即使无尽的深渊,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如扑火的蝶儿一般,那么无望却坚定的走向灭亡。 “白白” 苏伯将白白已经瘫软的身体抱在怀里,手颤抖的伸向白白的鼻间,顿了一顿,最终覆上白白的双眼,将她的眼帘阖下…… “老爷,白白死了” “死了?死了也好……你把珠子拿去磨成粉吧” 叶日没再看白白一眼,只是命人将她带下去…… “阿离,以后你就搬到我的院子里去吧,那里没有人敢害你的” 要是帮到他的院子里去话,我不就更好下手了。(.好看的小说) “好……” “那你先休息吧,我一会儿命人给你收拾收拾” “嗯” 叶日退出去后,灵儿立马焦急的跑到我床边,看着我手上的伤痕,心疼的说道。 “灼姐姐,你何必这样呢,太不顾自己的身体了” “灵儿,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将手拿回来,掩在铺下,对灵儿笑笑。 “可是……” “没事的,我自己的毒我还不知道吗……下去吧” “那好吧……” “对了,这件事,别告诉他……” 她知道我所说的他,是谁的。 “但是……” “灵儿,算灼姐姐拜托你可好” 我语气带着恳求的说道,灵儿看着我,终于还是点下了头。 “我知道了,灼姐姐,你好好休息吧”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觉得浑身都冷到骨子里一般。侧头看着地上白白留下的血迹,白白死前说的话,在这个屋子一遍又一遍的里回荡着…… “你将赢得一切,也将失去一切,你是一生都会在悔恨中孤独的度过!” “孤独一生……” “孤独一声……” 一遍一遍,不断的提醒着我,她的命是我害的,才离开守诺城短短两个多月,我手上到底染上了多少的鲜血了阿,我闭上眼睛,不忍再看那血红的色彩,死命的抓着手上的伤痕,冷冷的液体顺着我的手指缝隙间,流下,只有疼痛才能提醒我,我该做什么…… ----------------------------------------------分隔线------------------------------------------------- 避毒株果然不同凡响,刚一喝下,我就觉得浑身都轻松起来了。[.超多好看小说] “怎么样,阿离” “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 “阿离,你点的是什么香阿?” “只是一些普通的花香而已,怎么?不好闻吗?” 凤灼的声音不知为何竟变得有些飘渺起来,叶日捏了捏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也不是……你喜欢就好……” “老爷,各地分号的掌柜都在外厅候着了” “好的,我知道的,我一会儿就过去……” “老爷,既然有事,你就去吧,我又不会跑不是……” “那……好吧,我先去办事,你好好休息吧” “好的” “灵儿,送老爷出去” “是” 叶日和灵儿刚一出去,一个清亮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原来‘噬魂香’竟是普通的花香?” “你是谁?” 我全身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只见他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张面如冠玉,肤若凝脂的白嫩小脸,水样的双眸如小鹿般无辜,殷红水嫩的双唇此时正紧紧抿着,将尖尖的下巴崩得紧紧的,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一定不好,这个男子不就是那日在红袖招,与陈谨然一起坐着的男子吗?他是来找陈谨然的…… 而此时陈修琰也在打量着凤灼,眼中是掩不住的惊艳之色,原来面纱之下的脸,竟是如此的绝美脱俗。 但惊艳只是一瞬间的,陈修琰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在下,陈修琰,这样突然出现,我知道很是失礼,但是我小叔已经失踪多日了,我实在担心非常,还请姑娘见谅” “陈谨然是你小叔?” 那他不就是陈国世子。 “正是,还请姑娘告知我小叔的下落,修琰必定感激不尽。” “为什么要问我,你觉得我该知道吗?” 陈谨然的下落……只怕知道了,也再找不到了吧……想到陈谨然,我额头某处,竟然微微的开始发热,陈谨然阿,陈谨然,这是你留下的魔咒吗…… “桃夭姑娘何必骗我呢,我知道我小叔失踪那日是跟你在一起的” 桃夭姑娘,他竟不知道我姓凤。看来陈谨然并没有告诉他,关于我们合作的事,那我该怎么做呢? “你小叔走时,没告诉你,他去那里吗?” “没有,他只说有要事要办” “那就对了,这就说明他不是失踪了,是去办事了阿” “那桃夭姑娘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了?” 陈修琰明显不相信凤灼的话,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确实不知道” 如今这关键时刻,我不能再为自己树一个敌人起来,我欠陈谨然的,我日后自会还他的,但现在不是时候。 “你这个妖女,那天,我小叔本来就是来找你了,你竟然还敢说没见过他!” 看着陈修琰气急败坏的脸,果然他不如他小叔,太过轻浮气燥了,反而更好对付。 “你小叔来找我那日,我就被人陷害,推入枯井中了,直到前两天,才被人发现给救出来的,我那还能见你小叔呢!” “这……这……也许我小叔……” “就凭你小叔的武功,能和我一起被困在里面吗?” 陈谨然的武功之高强,陈修琰是知道,所以才更加疑惑小叔为何会失踪。但他没有估算到,感情这种东西看似毫无坏处,却是存在的最大的变数。 “好,就算你说的在理,那我小叔究竟去哪儿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 “好!我且再等几天,要是我小叔还没回来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便从窗户中掠出去了,他的身影刚一消失,灵儿就推门进来了。 “灼姐姐,刚刚有什么人在吗?” 灵儿疑惑的四处打量着。 “没有……什么都没有……” 第四十六章 我爱他 我十一岁前都没有名字的,因为我是个乞丐,但我不是生来就是乞丐的,在我小时候,我其实也是有家的,那是个偏僻的小山村,我父母都是很憨厚老实的农民,而他们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恐怕就是生了我吧,生了我这个妖怪。 我就在那个偏僻而贫穷的小山村中,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每天都过得那么简单,却又快乐着,起初当我发现,我可以知道别人心里想的什么的时候,我是如此的高兴,可是因为村长的一句话,我便从此万劫不复。 “妖怪,这孩子是个妖怪,会为全村带来毁灭性的灾难的!” “妖怪,杀死她!” “杀死她!” 以往温和而善良的叔叔姨姨们,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平时一起嬉戏的玩伴,看着我都那么的恐惧。 “不是,我不是……” 不论我怎么叫唤,大家都坚定的要杀死我。就这样,我被亲身父母绑在木板上,推入了河中,那时我只有五岁。、 随着河水,我飘飘荡荡的不知过了好久,我只知道我很冷很饿,我想爹娘,我想我温暖的家,突然一个颠簸,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悬空了,我是要自由了吗?我看向身下,原来是瀑布,急速的坠落,然后那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就将我淹没…… 当我再醒来时,是一个老乞丐将我救起了,他的腿脚很不方便,他说将我捡起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他去要吃的,所以我并不感激他,因为我不欠他。[] 他叫我臭丫头,我叫他死老头。 自此以后,我们一起生活了六年,今年我十一岁了,别看我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是说到要吃的,他们都比不过我!多半是因为我有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吧,这是一个姐姐对我说的,所以这六年来我们都没饿过肚子。 可是战争打响之后,我们被迫颠沛流离,我们一路行到京都,谁知竟碰上了战乱,我们想进都城内躲避灾难,可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无情的利箭。 一阵箭雨向我们射来,我们就这样被城楼上的士兵射杀,我们都饿了几天了,想跑,可是根本没力气去跑,眼见一支流箭就要穿过我的身体,谁知这时那老乞丐竟冲过来,要知道他的腿脚不好,走路都成问题,谁知这次竟跑得如此的快,将我扑到,自己却被箭刺穿了胸口。 “死老头,你怎么了?不要死阿,不要死阿” “臭丫头,我小老头都活得够久了,已经够了,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呢……” “死老头……呜呜……呜呜” 无边无际的黑暗,鼻间全是血腥味,当我醒来时,我已被淹没在乱葬岗中,身边是密密麻麻的尸体,我一步一步的往外爬着,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要吃东西! “你竟还没死?” 那个声音有点雌雄莫变的意味。我们第一次见面了,那天的他精神似乎有些恍惚,他说我让他知道了蝼蚁尚且偷生的意义。 从此我叫白白,他说一切都能如白色般透彻该多好,白白听上去真是有够白痴的,可是我却那么的喜欢,每当他叫我白白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快飞起来了一样。 是不是爱上一个人,就会卑微得毫无原则,就会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只为他的一个欢颜? “你走吧” 他将我抱出了乱葬岗,那个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让人,沉迷。可是短暂的温暖过后,我却又要面临被遗弃的命运吗?我绝不会让这仅有的温暖再次失去的…… “恩公,你既然救了我,那白白的命就是你的了,我可以当牛做马报答你的……” 我跪在冰冷的雪地里,看着那个浑身都蒙在黑纱中的男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救了我,却又不愿带我走呢…… “我如今……什么不需要了……” 雌雄莫辨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尽的孤寂与寂寥。 “恩公,求求你,不要丢下白白” 他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要走,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我拼尽最后的力气,向他爬去…… 自从被村人当做妖怪流放后,谁只要想碰我,我就会本能的抗拒,因为我不想知道他们的心里想法,我不想再做妖怪。 可是当我看着他寂寥的背影时,我的心既然感到微微的疼痛,然后我的手竟就这样伸向了他,这只怕是我这六年来第一次,想去触碰某人吧,第一次想知道,某个人心中所想吧…… 可我却看不清他的世界,触目所及的尽是一片黑暗与冰凉,可黑暗的深处,却有着一片温暖而柔和的光亮,那片光亮,名叫风无离,属于一个可以让日月都为之失色的男子…… “他还没死,风无离还没死,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别碰我!” 当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他就一把甩开我的手,被我触碰过的地方,就像沾染了什么污秽一般,他拿出白布,使劲的擦拭着,又要远去。 情急之下,我不自觉大叫出声,我虽不知他到底是谁,但我知道他对他很重要,而他的心如死灰也是因为他…… “你在胡说什么!” 一把冰冷的剑,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我却一点都不惧怕,我知道我赌对了。 “我没有胡说,你听说过异能者吗?” 异能者,天生就拥有普通人没有的能力,几百年才出一个,所以一直被当做神的使者信奉着,这是我后来与老乞丐,在流浪的途中,听说的。多可笑,原该是天神的使者,却被当做会带来的灾难给流放了,不过,当什么天神的使者?对我来说狗屁都不如! “难道你是?一个小乞丐?” “为什么不能!不然我怎么知道他的……” “……” 他沉吟了片刻,我坐在雪地里,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他,那些雪水,将我的单薄的衣裳都侵湿了,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 “他……真的还在……” “是的,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好,姑且信你……” 他将剑收回,插在腰上,转身向前走去。我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赶紧从雪地中爬起来,来不及将身上的雪碎拍出,就跑着跟上去了,虽然脚已经冻得僵硬无感了,但我却感到从未有过的轻快。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他的世界,我是很难再插入了,但有些爱,即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伤,仍有人愿意为之飞蛾扑火。 可是事实告诉我,用一个谎言换来的快乐,只是我偷来的快乐罢了,迟早都是要还的…… 第四十七章 只爱他 我不知别人的爱情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爱情的全部,乃至我活着的意义,都为他。这样会不会很可笑? 但从他将我抱出乱葬岗的时候,我的世界只为他而存在,我是如此的爱他,爱得就每次的呼吸一样,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不可或缺,尽管我那时只有十一岁……但爱情与年龄无关,不是吗? 是他带领我,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温暖的大床,有美味而丰盛的食物,有能给予温暖的衣服,没有饥饿,没有恐慌,没有寒冷,但这些都并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让我的心,热起来了…… 转眼三年过去了,他成了陈国首富叶日,而我成了他身边最受宠爱的小厮,是的,小厮,这三年中,他甚至不知道我是女子,但无所谓,至少他的身边只有我。 随着他的家业越做越大,武功越来越高,他整个人却渐渐的沉默了,因着我的异能,我成了他的“声音”,每当要说话时,他就会轻轻的触碰我的手,我的心就会不受控制的欢快起来,我渴望他的靠近,想念他的怀抱,可是他却抗拒着我,终于,在那个月圆之夜,我又再次感受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阿” 原本寂静的夜晚,一声惨烈尖锐的吼叫,将沉睡的人们都叫醒了。我本就浅眠,听到这声音,我就立马起身向外跑出,我不可能听错的,那绝对是老爷的声音。 我本以为,老爷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没想到,一到老爷的房中,触目所及的,竟是散落一地的支离破碎的血肉,腥臭的血腥味,充满了房间,一阵恶心突然涌上,与我曾经挣扎求生的乱葬岗相比,这里更像是修罗场! 随着原本皎洁的大理石的地面,此时被鲜血染得通红,随着血流的源头看去,只见他就坐在一滩血水中…… “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闪动的火光正向着这里快速赶来,看来是下人们被惊醒赶来了。(.好看的小说) “都停下!不用过来了!” 老爷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立马转身关上门,厉声喝住要往里冲的人。 “公子,可是刚刚那声惨叫……” 一个魁梧的男子站出来说道,看着好像是护院总管的样子。 “我说了没事,难道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不,不敢,我们这就退下” 一看我略有不悦的脸色,那男子立马弯腰道歉,然后转身对身后的人叫了声“走”一群人就跟着他走了,而院子也随之恢复安静了。 当那火光消失在黑夜中后,我才又一次推门进去,月光穿过窗柩,照在他的脸上……没有黑纱的脸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灰白的脸上,有双赤红的双目,看着很是吓人,过于瘦削,而深深的凹陷下去的双颊,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具活着的骷髅一般…… “阿离……” 那声音如同尖锐的指甲刮在木头上般,嘶哑难听,但在我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般美妙,这的他两年多来首次开口说话吧。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手上似乎捧着一个什么东西,而他正对着那东西喃喃自语着…… 我想靠近他,才刚踏出了一步,他突然就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阴冷可怖。我不禁愣在当场,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我完全相信,我可能下一秒,就会被变成如同这地上的这一滩一般的东西,恐惧瞬间将我笼罩…… “老……” 我感到我的喉咙咕嘟的,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柔柔,你来了,你看,是阿离阿……可是,怎么会碎了呢” 我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神突然就柔和下来,温柔的看着我,语气温和的对我说着,还将手里的东西举给我看,笑得那么癫狂,可怕…… 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顺着他的手看去,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出现在我的眼前,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要瞪出来似的,充满了惊恐! “阿!” 我不禁惊叫出声。这不是负责伺候茶水的小桃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柔柔,怎么了?怎么一脸惊吓呢,是阿离阿,你忘了吗……” “阿离……” 阿离?风无离吗?仔细一看,这小桃眉目间确实有他的身影,可他不是男子吗?怎么会…… “对阿,我的阿离……” 说着将那血淋淋的头颅,揽入自己的怀里,表情是那么的温柔。我的心中突然涌动着一丝酸涩,我既然在嫉妒一颗恶心的头颅? 我不禁撇过眼,看到散落在一旁的经书一样的东西,那好像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什么武功秘籍,平时总是很宝贝的随身携带,这会儿怎么就这么丢在地上,难道他的不正常是…… “走火入魔”这四个字,瞬间就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第四十八章 燕尾蝶 “她怎么会……” “她?你说阿离?她今天突然到我的房间找我阿,她已经好久不来了,而且还穿得特别漂亮……” 说着一脸沉迷的,轻抚着那满脸鲜血的头颅。 看来这小蹄子,是趁夜想勾引老爷,结果刚好遇到老爷走火入魔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真是该死!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呢?我只觉得好难受,然后……阿离,就碎了,碎了,哈哈,碎在我的怀里,再也不会离开了!哈哈哈” “轰……”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将这血腥的场景,映照得渗人恐怖,而他满是鲜血的脸,在亮光中,显得癫狂而扭曲,让人到到侵入骨子里的冷意,随即一声巨响响起,我被惊得浑身一个哆嗦,随后“哗啦啦”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柔柔,怎么了?是不是吓着了?” 他用那沙哑的声音,一遍遍的唤着的“柔柔”,语气中是满满的愧疚与疼爱如果真是走火入魔了,那此时他是将我认成了谁?柔柔?那这个叫柔柔的女子,到底是谁? 陪伴他的这三年来,我从不去过问他的以前,我甚至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难道我不在乎那些?不,怎么可能不在乎,但我不会傻到因为好奇,而一再的提醒他,他曾有过的。但如今,各种猜想充满了我的脑袋…… “到哥哥这儿来……” 他张开双手,将那血腥的怀抱向我敞开。明明看着是那么的可怕,他身上那些东西,明明泛着臭气的,让人作呕,但我竟然就这么想也不想的,就朝他奔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那些血肉就散落在我的身边,粘稠的液体就在我的脚下,鼻息间尽是腥臭,而那颗可怕的血淋淋的头颅,就靠着我的肩上,可为什么,我却觉得那么的满足……我是真的太渴望温暖了吧…… 第二天,他醒来后却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平时也跟正常人一样,但不知是什么问题,他的记忆竟出现了偏差,在他的记忆中,风无离竟然变成了一个女子…… 每到月圆之夜,他就会发病,而每到这个时候,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才会心甘情愿的,将我拥入怀中。即使他口口声声的叫我柔柔,但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可为什么,他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用充满爱意的呢喃着“阿离”呢!心里那股酸涩难受的东西,是叫嫉恨吧,我真希望他真成个哑巴该多好,就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语了。 可我也清楚的知道,在他心里,那个叫“阿离”的地方,是我永远靠近不了的,他没有心,他的心跟着那个阿离走了,不过,即使是躯壳,我也要紧紧的抓住,绝不放开…… 转眼又是两年,我十六岁了,如今的他,不轻易开口说话了,每当他有什么想说的,就会轻碰我的手,我该满足了是吗?至少他不再抗拒我的靠近了阿,可是,他却从没把我当成过女子,我努力的说服自己,能这样跟在他的身边,即使是作他的小厮,但能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对我来说,都该觉得幸福了阿。 但是贪、嗔、痴,是人,都戒不掉的通病吧,我也同样,我渐渐变得贪心起来了,不再满足于这样简单的陪伴了,可我却必须为了维持一个谎言,用无数的谎言去填补…… 这五年中,他从没放弃过寻找他,我陪着他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没寻到一丝踪迹,他渐渐的对我不再相信了,可小桃的那件事,却为我找到了一个契机,既然他想要,那我就帮他拼凑一个影子出来。 我花了两年的时间,亲自将那些或美艳,或清纯,或灵动的女子,领到他的面前,只因她们或眉眼,或气质,或嘴角的一丝弧度,与他相似,他的心情就会变得明朗起来。 看着一个个如花美眷,进到只属于我们的院子中,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但她们是争不过我的! “公子,我的冤枉了,饶了我吧” 看着,这个发髻散乱,衣裳凌乱的女子,跪在我的脚边,嘴边不禁爬上一丝冷笑。 “琉璃姐姐,怎么成了这幅模样呢……老爷看到该多心痛阿……” 我握住她的下颚,拂开档在她面前凌乱的发丝,顿时一张娇媚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只是与他有三两分相似,竟就美成这样了。 “啧啧,看看这梨花带雨的小脸阿……” “公子,我的冤枉了,让我见见老爷吧,我是冤枉的……” “这等闲事,我看就不用劳烦老爷了” “公子,饶了我吧!” “饶?白白可不敢呢,与人通奸者,死!” “不……不……我是……” “琉璃,你是不是还有个小弟弟呢……”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一听到我说她的小弟弟,琉璃的眼睛闪过一丝惊恐。 “是叫阳阳吧,长得还真可爱呢……” “你怎么知道的!” “……” 我怎么知道的,我看着自己握住她下颚的手笑着,并不回答。 “你想干什么?” 她低垂下目光,似是妥协般的问着我。 “不想干什么阿,只是想找他来玩玩……” “不!求你不要” “不要……那琉璃姐姐,该知道怎么做阿……” 放开握住她下颚的手,从怀中抽出一条素白的丝巾,擦了擦手,重新将手套带上后,将一个瓷瓶甩到她的身上。 “不会太痛苦的” “为什么,是我?” “你话太多了……” “白姑娘,有些东西,即使你机关算尽,到头来也不可能属于你的!” “你胡说!” 凭什么不属于我,我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不该属于我! 那女子惨然一笑,仰头将瓷瓶中的毒药喝下,随后就倒在血泊中,身子抽搐了一会儿后,就再无动静了。 “来人,将她埋到后院吧……” 你瞧,只需要一点点的手段,她们不就消失在我们之间了,多简单阿…… 作者的话: 哎呀呀,有机会修改修改 第四十九章 荆棘鸟 看着那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陨灭在我的手中,从最初不忍到后来的麻木,我是疯了吧,既然不觉得愧疚,甚至还感到幸福…… 无论怎么说,这五年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因为这五年是只属于我们的五年,但没想到,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幸福时光…… 我以为我们就可以,这么一直过下去的,可是上天,偏偏是要与我作对一般,在我以为我已经将幸福紧握的时候,她出现了!她为什么要出现! 红袖招中,她虽未露面,但那满身的风华,早已将所有人的目光所吸引了,也包括他,不知为何,我的心竟开始不安起来…… “替她赎身” 他轻碰我的手,一个声音就在我的脑子中响起。 什么?替她赎身?怎么会?他连她的样子都没见过阿!即使满腹疑问,但我依然遵循了他的遗愿,可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还引起了鼎鼎大名的无双公子的注意,但更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公然要我与无双公子相争!他对她就这么执着的人吗! 而再看那叫桃夭的女子,在这样的境况下,竟然还那么冷静自若,而且竟能如此不在意无双公子的青睐,她必定不简单!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晚我就故意接近她,想探知她的内心,可谁知,手触碰到她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整个手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颤抖麻木,而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看到,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 “你是谁?” 我不禁开口问道,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而这时老爷派人来叫我了,我只好先回去。虽然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我还是清楚的感觉到,那女子身上围绕危险的气息。不管她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让她伤害到他的!最多不过是手上再多染一丝鲜血罢了。 为了不再生枝节,我尽力阻止他见到她,而老爷也对那日缠头争执,而对她不在那么注意了,我本以为,那一切就没问题的,可谁知那女人竟在初八那天,跑到清幽院来了,她是怎么知道老爷在这儿的,又是怎么进得来呢!外面那些护卫都是吃素的吗! 可让我心惊的是,她面纱下的脸,竟与我记忆中最憎恶的脸,惊人的相似!我转头看向老爷,而他已经施展轻功奔向她了,我想拉住,却只拉住了一阵风…… “我不准你伤她!” “她不是!她不是!” “她是,她就是阿离!” “老爷!你醒一醒!” “阿离,对不起,我把你伤着了。[]” 五年了,我陪伴了他五年,竟比不过一个才出现几个月,见过两次面的影子吗!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却并不是因为所受的伤,而是因为我整整五年的陪伴,换来的竟是他这样无情的打击,心像被生生撕裂了般。 “……我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弄伤你的,我带你去疗…伤,我带你去疗伤,阿离不要…不理我。” “她不是,不是,你的阿离早已经死了!死得连灰都没有了!” “不!你胡说!我要杀了你!” 我看着他的心疼,看着他的愧疚,看着他的柔情,原来他也有,除了冷漠癫狂以外的情绪阿,但却全都不是对我的,嫉妒在心中疯长。 我撑着疼痛的身体,冲上去抱住他,大声叫着,可他却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提起来,这是我从未想过的,他竟然就因为我说他的阿离死了,就要这么杀了我,心疼得麻木了,要是就这么死了的话,是不是我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那你杀阿,你知道的,白白是永远不会反抗老爷的。” “那我命令你,滚出去……” 我爬在地上,艰难的喘息着,泪水滑过我的面颊,这是我五岁以来,第一次落泪…… “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不信他对我就这么无情,五年了,是块石头都该被捂热了阿!可是我抓住他的手,看到的除了阿离就再无其他的了……原来,五年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原来,他真的从没在乎过我,只把我当做工具罢了…… 明明我都知道他的心了,可看着他们并肩远去的背影时,我竟仍觉得酸涩无比,凭什么她就能因为一张脸,而站在了我一直想站的位置!即使他从不在乎我,我也不会让别的人,占了属于我的东西的!我会让她后悔的插入我们之间的! “白白,别这样” 苏伯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摸着我的头,心疼的说道。 “苏伯,没关系,我很好” 这五年来,苏伯把我当女儿一般的照顾,在他的身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白白,你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应该这样的” “没什么应不应该,只有想与不想罢了……” “孩子,你太执着了……” “苏伯,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你该知道的” “唉……” 作者的话: 晚上加更这章 第五十章 卑恋歌 从那夜起,我再不是他最亲近的小厮了,他不再需要我了……不过没关系,他会回到我身边的,我看着自己的手,就凭这样一双纤细的手。[.超多好看小说] 是人都有弱点,软肋的,所以只要知道别人内心,那么那人必定会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的,所以,很多事,根本不用我自己动手,而流含可以说是我最好的帮手了,她这次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桃夭失踪的消息,看着因此而疯狂的他,我心里竟觉得那么的痛快,舒畅。既然我的好他不在乎的话,那我就让他也痛,痛了就记得我了吧! 可是我却轻视了,这个影子对他的影响,他竟因此,就将自己封闭起来了,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他这样在乎!可我又一次被他推得远远的,而流含的丫鬟突然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 看着如此惨不忍睹的流含,说不震撼那是不可能的,可我更清楚的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老爷知道,无论我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满身污秽,在他面前我永远只是那个简简单单的白白,为他一个人而玲珑剔透的白白,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白白,你不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他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我的梦也跟着碎了。(.无弹窗广告) “老爷……” “白白,原来不是一只猫,是一只凶猛的老虎阿……” 是,我是一只食人血肉的老虎,但我只是为了守护住我们两个的平静世界阿。可是无论我在怎么解释,现在都是枉然了吧,他虽然有时神智模糊,但智慧还在,就现在这个情况,他必然是已经猜到我做了什么吧。 果然,我的辨白,我的无助,我满腔的爱对他来说,都只是些可笑的东西罢了,他在乎的只有阿离。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告诉他,他所谓的阿离,早就死了,不管是影子还是真人,都不会再回来了! 随着我的坦白,他的手越收越紧,我的神智渐渐模糊了,只是本能的挣扎着。 “呃……你的……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听到自己气若游丝的声音,这是我一直想问他却一直没问的问题,以前我怕听到答案会伤心,如今都要死了,那我应该不用怕了吧。 “我只问你,阿离在那里” “你就……只有……阿离……” 可是我的痴心,却比不过他对一个影子的担忧!难道我这一生就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爱吗,既然如此,那就这么死在我最爱的人手里吧。 “白白,别再这样了,放手吧!” 要不是苏伯来的话,此时我已经死了吧,可是活着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干脆。 “白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阿!” 看着苏伯包含心疼的眼神,我突然震惊了,我知道他一直都对我好,但我以为只是因为老爷对我的倚重,可如今好像不是这个原因。 “苏伯,为……什么对……对我这么好……” 这次喉咙伤得比上次重多了,说话的时候那哪种撕裂感,火辣辣的疼。的 “白白,你知道吗,我是从老爷还不是老爷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着的,那时候还有个可爱的女孩,她是那么的天真善良,可是,后来……都怪我们没能好好的保护她……” 苏伯语气沉痛的说着,那个女孩,就是那个叫柔柔的吧,这个柔柔应该是幸福的吧,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疼爱。 “你跟她很像,我希望能护你平安……” “苏伯,你说的女孩是老爷的妹妹……前朝的柔皇后吧……” “果然,你猜到了……” 是的,其实以前,我就隐隐猜到他的过往了。不是谁都能在那样兵荒马乱的时候,出现在乱葬岗的,更不是谁都能随意出入宫廷,从皇家手中,拿到漕运权的,而他走火入魔的那一日,从他的支字片语中,加以联系,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权倾朝野的大内总管,人人厌恶摒弃的大魔头―魏显。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执着,你明知道……” “太监,对吗……那又如何,不管残不残缺,哪怕他只是一缕游魂,但,爱就爱了” “你同她一样执着,却比她更坚强” 坚强吗?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坚强,只是从没有能软弱的理由罢了。在养伤的那段时间,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jian了,为什么他都那样对我了,我却依然不愿意离开,甚至就为着他的一句召唤,而欣喜万分,可当我赶过取,迎接我的却是他的责备怀疑。 我的辩解在那个女子苍白的面颊下,显得那么的无力,最后他竟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杀了我,很好,很好,魏显,你够绝的! 反正这条命是你救的,如今还给你也好,我们就两不相欠了吧,我就可以不再为你不舍了吧,可为什么我的眼睛却不自觉的,追随着你呢…… 可是看到的却只是你无情的背影,好似我看得最多的也是你的背影,你知道我的多想与你并肩而立吗?我的多想填补你心中的孤寂,可你除了他,谁的不要。 我的视线模糊了,可脑海中这五年来的记忆,却一一浮现,慢慢变得清晰,最后定格母亲小时候给我讲故事的情景,虽然母亲的样子我已记不清了,可是她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我却一直记到现在,那是个关于的荆棘鸟的故事: 荆棘鸟,是一种奇特的生物,它一生只唱一次歌。从离开巢开始,便执着不停地寻找荆棘树。当它如愿以偿时,就把自己娇小的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流着血泪放声歌唱,那凄美动人、婉转如霞的歌声使人间所有的声音都黯然失色!一曲终了,荆棘鸟终于气竭命陨,以身殉歌,留下短暂却绝美的瞬间。 我曾嘲笑过荆棘鸟的傻气,可如今的我不就是荆棘鸟吗?不过我最后的吟唱,无人愿听般了。 原来,我的爱情,只是我一个人对幻觉的信仰…… 第五十一章 美人 “阿离姑娘” “阿离姑娘” 一路走来,府里的下人们,都恭敬的对凤灼行礼,而凤灼并不理会,带着灵儿直径走向主院。[.超多好看小说] 平常主院都是不许人随意出入的,所以越靠近主院,人就越少。而凤灼早在中毒事件后,就被叶日安排到主院中居住了,到凤灼身体大好,已经住了些时日了。 凤灼两人走到书房便停下了,凤灼对灵儿点了下头,便推门进去了,照理说书房这等重地,应该是不许外人靠近的,但叶日却没对凤灼设防,甚至还吩咐下人,见凤灼如见他般,所以像书房等地,凤灼都是可以随意的出入,只不过,前段时间由于身体虚弱,今次是第一次去。 我对充满担忧的灵儿点点头,便推门进去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我似乎曾经来过这儿一般…… 这房中的布置十分的简单,却处处透露出细心与别致,我向书桌走去,只见上面铺着一张纸,写着一个“离”字,其势宛若蛟龙般自在,苍劲有力更不在话下,都说字如其人,但这处处透露出的洒脱豪气的字,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正看得出神,一阵风将那纸吹了起来,我连忙弯下腰,将它捡起来,可却将书桌旁画筒给碰倒了,里面的画轴散落一地,其中一副的轴线被摔断了,那幅画卷也就顺势打开了一半,鼻腔奇异的涌起一股酸涩。[.超多好看小说] “灼姐姐怎么了” 听到响动的灵儿,立马跑进来,担忧的看着我。 “没……没事,不小心把东西碰倒了而已,你放心吧” “这样阿,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我来帮你捡吧……” “不用!” 灵儿被我严厉的语气所惊住,愣愣的看着我。我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对,便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柔声的对灵儿说:“灵儿,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我没关系的,倒是你,没什么事吧” “我很好,你还是先去外面守着吧,这里我能弄好的” “那……好吧。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哦!” “嗯,我知道” 灵儿虽然担忧,但并没有坚持留下,这让我松了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愿让旁人看到这幅画。 我将那幅画轴捡起来,刚刚只看到半幅,我就变得那么不镇定了,不知看到全幅,我会怎么样呢?深吸口气,终于还是慢慢的展开了,渐渐的这幅画的全貌,就展现在我的面前,一位红衣美人,跃然出现在画上,那美人身着红色骑装,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上,其姿态随意而优雅,甚是英姿飒爽。侧着头看着远方,眼神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就像随时都可能转过头来一般,虽看不清全貌,但这雌雄莫辨的精致的侧颜,也足以撼动人心! 看画轴的微微泛黄的样子,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而微微的翘起的边角,说明这幅画时常被人抚摸。莫非,这画中人就是叶日口中念念不忘的阿离?可是,为什么这画中人会这么像他呢?难道阿离就是他,他就是阿离吗?可是他明明就是男子阿,叶日,不,魏显怎么会喜欢一个男子呢! “不可能的……”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阿?” 第五十二章 得报仇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阿?” 身后响起了叶日不男不女的声音,语气听起来甚是平静,与他往日见到我的癫狂形象,大不相同,难道往日都是他装的?那他为什么要对我装出那幅模样呢? 而且刚刚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问我对画中人熟悉吗……听语气不像是询问,难道他觉得我该认识这画中人?可是他怎么觉得我该认识呢,除非这画中人确实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人,而他也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心中百转千回,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绝不能自乱阵脚。 “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奴家只是从未见过,这般舒逸卓然的风流人物,不住多看几眼而已,再则就奴家这微下的身份,怎么可能认识如此人物呢……” “是吗……你不觉得你们俩长得很像吗……” 他曾说过我与阿离长得像,如今又说我与画中人长得像,那画中人就是阿离吗?那他就是阿离吗?可他明明不叫阿离阿…… “是吗,不过是皮相相似罢了,如此风采,难及其一二……” “我可不这么觉得呢……论样貌你们是不相上下,论气质也是各具千秋……” “……” 一种诡异的气氛在蔓延,他说那些话的意思恐怕不简单吧。[.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论机智你比他,还差点火候……” “桃夭愚笨,当然难以企及……” “桃夭,这名字不错,不过美艳有余却太过娇弱了……凤灼,更配你……” “凤灼……这名字好是好,可桃夭就是桃夭,莫非老爷是要桃夭改名吗?” “你觉得你的否认有用吗……” 确实没用了,看来他已经肯定我的身份了,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哪儿出错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这个并不重要……” “对,是不重要,那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就该知道我来目的吧” “来取我的命” 他怎么能那么平静的说出来,他是觉得我做不到,还是别的什么……不知为何,我直觉答案的后一种。 “既然你早知道了,为什么还叫我阿离?还让我住进主院来,能自由出入你的书房,甚至…连避毒株都磨成粉……” 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早知道了,怪不得灵儿能那么顺利的到我身边来,可我实在想不出,他后来那些所作所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为什么?呵呵……” 叶日突然笑起来,癫狂中却透出一丝落寞…… 难道是因为他…… “魏显,你笑什么” “魏显……多么遥远的一个名字阿……” 他停下了笑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抬手一个黑影就向我袭来。难道是暗器?我伸手一挡,那东西正好被我抓住,手心麻了一下,却没有预期的疼痛。 拿到眼前一看,这并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那令牌上面还雕刻着一个‘漕’字,难道这就是能掌握的全国十八省各路漕运的令牌!可他为什么给我,我疑惑的看着他。 “你想找的不是这个吗” “就算是我想要,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可以放过你吗!魏显,我告诉你,不可能!今天我就要为我凤家上下六十七口,报仇!” “报仇?哈哈哈……” “怎么你不信我能办到?” “不,我当然信。毒医圣手的传人,要人性命,不过是举手之间……” 毒医圣手?是谁?他为什么说我是他的传人,而且他又怎么知道我会使毒的?那不就说明我中毒的事,他就该知道毒是我自己下的,那他为什么还要陪着我演戏,甚至…还杀了一直陪伴他的白白?他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了…… “连这你也知道,看来我做了许久的跳梁小丑,还不自知呢……那,你应该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吧” 从他失去避毒株的那日起,我就日日在我的房间中焚烧断魂香,叫灵儿送上的茶水中也加了无色无味七色花蜜,这两样东西单独用都没多厉害,但混和在一起,那就是剧毒,不过有七日的潜伏期,七日一到,中毒者必死无疑,而今日刚好是第七天。 “七色断肠,是叫这个名字吧……中毒后七日毒发,会从五脏六腑开始溃烂,然后慢慢的整个人都会化成尸水,连一点骨头渣都不剩……听着就让人觉得兴奋阿……哈哈” “你笑什么!你既然知道的那么清楚,那你就该知道,此毒无药可解!” “咳咳……当然无药可解,这世上恐怕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此毒了吧……咳咳,不过与他相比,你还是不够狠……” 突然捂着嘴,咳嗽起来,身体微颤,看来是毒发了吧,此毒虽要七日才毒发,但毒性却十分霸道,只要毒发,那滋味也足以让人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了…… “你说的他是谁?” 他从一开始就总拿我同那个他相比,到底那个他是谁? “呵呵,想知道吗?这个可是个大秘密哦……你靠近点我就告诉你……” 他缓缓走向一旁椅子上坐下,虽全身都蒙在黑纱中,但从他的语气,可以知道,此时的他必定十分虚弱。 “如今你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与我谈条件。” “你不想知道答案吗……” 就他如今这样,应该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说不定他真能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呢。 心里打定注意后,我向他缓缓走去,到他的跟前,又照他的示意,低头靠近他的耳边。 “呵呵,看来,我终是要死在你们凤家人的手里呢……阿离就是……” 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听“咻“的一声……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五十三章 我想你 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听“咻“的一声,我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栀子花的香味瞬间将我包围,是他来了吗? 那个怀抱好紧好暖,原本烦躁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了,他似乎有这种让人安心奇异的能力,色狐狸…… 不对,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我挣开他的怀抱,看向魏显的方向,只见魏显喉咙上插着一把飞刀头上带着的纱帽,掉落在一旁,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啊!” 天阿,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一张脸,灰白而枯槁,浑浊的双眼和口鼻耳中,不断的有鲜血流出,他的整张脸,就像覆着人皮的骷髅般,没有一丝生气。谁都知道,曾经权倾朝野的魏氏兄妹,那可都是姿容殊丽之人,为何如今的他,会枯败成这样…… “别看……” 一双温暖的大手,将我布满惊恐的双眼遮住,轻柔的对我耳语。 “不!他不能死,他还没告诉我谁是阿离,他不能死!” “灼儿,冷静下来,他已经死了。” 我渐渐从最初燥乱中,慢慢冷静下来,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再加上又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还活着……可是,他还没说那个阿离是谁…… “放开我,我没事……” 他放开了禁锢的双手,我走到魏显的身边,伸手探向他的鼻间,果然没有一丝气息,他就这么轻易的死? 爹、娘、爷爷,你们看到了吗,灼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明明大仇得报,为何我却觉得无所归依…… “想哭就哭出来吧” 明明鼻间酸涩,而眼睛却干干的,想哭也哭不出来。 “为什么要杀他……” 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他刚好就出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魏显刚要说出阿离是谁的时候,他就突然出手了,这一切都由不得我不怀疑。 “灼儿,觉得我会为什么而杀他呢~” 他弯起樱花般娇嫩的唇,眼中带着雾气看着我,语气一如既往的轻佻。 “我只想知道答案,你就不能明确的告诉我吗!” 我不想再猜了!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一个人胡思乱想,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也会累的阿! “灼儿……” “别碰我!我只想知道答案!请告诉我答案!” “灼儿,你还是那么执拗。那,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我随着他的指向看去,魏显的右手上,竟握着一把匕首!难道他当时他引我过去,是想杀了我吗?可是我又隐隐的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灼儿,别再胡思乱想了,如今你大仇得报,跟我回守诺城吧” “……好……” 魏显终于死了,我却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更大的谜团中,也许凤家灭门之事,根本没那么简单……我这么多年一直努力的目标,到底是对的吗?不能再想了,不管怎样,我的仇人已经死了,大仇得报的,其他的我何必去纠结呢!应该这样的…… 京都繁华的街上,一辆马车正缓缓的行进着,不过这京都比他华贵的马车多了去了,所以谁也不曾注意它。 “色狐狸,你怎么来了?” 当时情况太慌乱了,此时静下来,才想起问他。 “灼儿,现在才想起问我阿~好伤心阿~” “你到底说不说!” 怎么他还是这么没个正经的样阿!不过……嘴角不禁轻扬。 “灼儿,我想你了……” “……后面还有半句吧……” 跟他一起这么多年,被他戏弄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还遭他的道阿! 不过虽是这么想,但脸还是不自觉的有点微热,这色狐狸怎么还是这么妖孽阿…… “呵呵,灼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但却越发的不可爱了,要是以前,灼儿……” “喂!你胡说什么呢!” 这色狐狸就爱拆我台。 “我有胡说吗~人家可是专门来接你回家的,还这么凶~” 说着拿袖子捂着嘴,只露出包含水光的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我,真是有够楚楚可怜的,他似乎比我更有当花魁的资本…… “接我回家?” “是阿,傻灼儿,约定的时间到咯~” 对了,今天刚好是约定的最后一天,这色狐狸也太准时了吧……只觉得心里暖暖是,也不在那么空空的了。 “灼姐姐到了” 灵儿掀起车帘对我说道,我转头看向甘风清,他只是悠闲的靠在马车上的软榻上,微眯着眼看着我,无所谓的说道:“去吧~” 第五十四章 丞相府 他只是悠闲的靠在马车上的软榻上,微眯着眼看着我,无所谓的说道:“去吧” 掀起帘子,看着那三个烫金大字“丞相府”,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欠了人家的东西,总是要还的,虽然不定能还得清,但绝不能一直这么逃避下去…… “等一下……” 我刚要出去,甘风清就将拉住我的手,将我向他拉近,我脚下一个不稳,就倒入他的怀里了。 “呵呵,虽然灼儿难得投怀送抱,不过还是先把这个戴上吧~” 将我放开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面纱,替我戴上。 “灼儿长得这般诱人,可不能随意让不轨之人看了去”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还好有纱巾遮住我脸上的红晕,不然又得被取笑了。为什么我在他的面前,总是窘迫异常呢,都看了他这张脸整整五年了,却仍无招架之力…… “灼儿,莫不是……” “是……是什么……” 怎么又结巴了!这不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害羞了吧,让我看看灼儿的脸是不是都红透拉……” 怎么遮着也被他看见了阿,太丢人了!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快速的转身跳下马车。 “你才该弄块布遮上吧!妖孽……” 一离开他的身边,那些稀薄的空气又变得充盈了起来。自从从地宫中出来后,我就隐隐觉得,他对我来说的意义变得不同了,还没来得及理清情绪,他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虽不至于方寸大乱,但是只要看着他,只要空气中有他的气息,我就心悸不已,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跟以前一样,可是骗得了所有人,却独独骗不了自己,我对他…… “灼儿,慢点” 想得出神,不惊觉脚下绊了一下,还好灵儿手快将我拉住了。 “知道了……”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将手中的包裹抓紧,向着丞相府走去。 大多数的官衙府邸都会修在幽静人少之处,但这丞相府却修建在闹市中,所以来来往往有许多的百姓。 “咦?怎么大白天的,这丞相府就紧闭着门阿?” “唉,你这都是不知道阿!” “知道什么阿?” “听说好像是这当朝丞相失踪了……” “阿!失踪!怎么会这样……” “就是不清楚阿,这不大理寺的都派人来查了” “天啊,这么好的丞相,可不能出事阿!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是阿,是啊,这样的丞相真是难得阿,要是出事了就真的老天不长眼了!” 最近几天,这丞相府朱红色的大门都紧闭着,而护卫也消失不见了,透露出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而沿街的百姓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那些声音就像在我耳边一样,眼看着离那朱红色的大门越来越近,可我的脚就越发的沉重,精神也渐渐恍惚起来…… “灼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继续走吧” 好似脱力一般,我竟一步也走不动了,看着灵儿写满担忧的小脸,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靠着灵儿的搀扶,才好不容易才正到正门前。 “灼姐姐,我去敲门” 我微微点着头,强打起精神来。 “你们是什么人?” 灵儿正要敲门,门突然打开了,走出了一个类似管家的人。 “我们只是普通百姓罢了” “这几天丞相府不见客,你们还是去衙门吧……” “我们不是来报案的” “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今日府中有贵客,你们还下次再来吧……” “这可不行,我家小姐有东西要交给你们,交完就走” “东西?” 我走到那管事面前,将手中的包裹递向他。 “这东西是你们丞相要我们送来的……” “姑娘说的,真是丞相吗?丞相如今在那儿?为什么不亲自回来?” 那个温润儒雅的男子,是如此的美好,可是我却亲手将他推向黑渊,一想到这儿,我就感到要窒息般的难受。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来送东西的,送完就走……”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桃夭姑娘……”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五十五章 不准走 “陈世子” “桃夭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看来那个管家所谓的贵人就是他了,没想到这么巧,竟刚好碰到他,听他的语气,怕是来者不善吧。(.无弹窗广告) “桃夭姑娘不是说没见过我小叔吗,此时又怎么会有他的东西呢?” 他微眯着眼,看着我手中的包裹,如玉般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还是透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要是换做以前的话,他必然会激动的直接跑过来问我吧。不过才短短几日的光景,他竟然就成熟了,假以时日,他一定不会比他小叔差吧…… “桃夭姑娘怎么不说话了?” 沉默中,陈修琰的耐心渐渐被磨光了。 “世子希望我说什么?” “照实了说” “我只是来交东西的……至于其他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能不知道,明明是我做的,我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我不能让凤家的秘密暴露于世,所以,陈谨然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你以为不知道就没事了!” “如今东西已经交到你手上了,桃夭就先行告退了” 那些忏悔道歉的话已经在嘴边了,再这样谈下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将手中的包裹塞到陈修琰的手中,转身就要走。 “站住,你这么容易就想走,当我说的话的空的吗!” 陈修琰一下就冲过去将凤灼的手拉住,不让她走。 “难道堂堂陈国世子还要欺负一个弱女子吗” “弱女子,你恐怕不是弱女子吧!快说!你把我小叔怎么了?他现在在哪儿?” “你放开我家小姐!混蛋!阿” “灵儿!” 灵儿冲过来想掰开他握着我的手,却被他推向一边,被陈修琰的护卫给困住了。 “混蛋,你敢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城……” “灵儿!” 灵儿疑惑的看着我,我对她摇了摇头。这守诺城之所以能发展的如此迅猛,主要还是因为远离都城,不受朝廷管辖,可以随意与胡商通商,所以贸易十分发达,又不用徭役赋税,才演变成了今日繁华富裕的守诺城,再加上险恶的生存环境,为他们训练了一批又一批比朝廷军队更加勇猛善战的守城军队。 而这一切,远离边城的世人和朝廷都是不知道的,如今要是因为我而将守诺城暴露,朝廷怎会容得下这样一座城的存在,恐怕……我绝不能陷守诺城于不义之地。 “陈?你们陈什么?” “没什么,你这样的混蛋,没资格知道!” 看来灵儿是理解到我的意思了,现在只期望他可别出现…… “看来你们还有” “你要随意猜想,那是你的事,请放了灵儿!” “你只要回答了我,我就放了你们” “我说了我不知道!” 凤灼冷冷都看了眼,陈修琰抓着她的手,试着挣扎了下,根本无法撼动。 “你一日不说,你就一日别想走!” “放开!世子的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吗!” 眼看挣扎无望,凤灼也不多做无谓的抵抗,看着周围渐渐聚拢的百姓,对陈修琰说道。 这本就是闹市中,来往百姓甚多,因着凤灼他们的吵闹,周围的百姓早就被吸引过来了,正聚拢在一起,议论纷纷着。 “你以为我在乎这些!我可不是我小叔那般的正人君子。” “啧啧……原来堂堂陈国世子,是这样的人阿……” 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众人顺着声音看去,那人一袭白衣站在马车上迎风而立,绝美诱惑的脸上,依旧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但眼中却透着寒光。周遭的人都被也的风华所震撼,都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天阿,没想到还有人拥有与丞相相匹敌的风华呢” “是阿,长得……真……真……真美阿……” 周遭的赞美声不绝于耳,那色狐狸的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了……自恋的毛病又犯了吧。 “你是谁?” 第五十六章 起争执 “大胆!你是谁?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甘风清话中的讽刺,让陈修琰强装的镇定冷静,完全崩塌,如玉般精致的脸庞,因为气愤而涨的通红。 “在下只是个普通人般了,不过世子拉着的可是在下的未婚妻……这样当街强抓着别人未婚妻的手,殿下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呵~这样的“气量”真的叫在下佩服呢!” 他怎么就出来了,甚至还这么大方的把自己的脸都露出来!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吗!要是他的身份暴露的话,对整个守诺城都是致命的打击阿! 而且竟然还当众挑衅陈国世子,他嫌命长了吧!这色狐狸可不像是没脑子的人阿,我都能想到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不可能想不到的,但他怎么…… 我焦急的看向他,对他摇摇头,这般情况下,他能少出面就少出面,更加不能暴露他的武功,要知道像他武功那么高强的人,整个陈国也没几个,太引人注目了。(.无弹窗广告) 我知道他应该明白我的顾虑的,果然他却稳住身形,姿态慵懒的靠着马车站在,对着我露出熟悉的笑,眼中的光彩,将我焦虑不安的心渐渐平复。[]我担心什么阿,这色狐狸可是祸害,得遗千年的。 “阿” 被陈修琰握着的手上,传来疼痛,让我不禁痛呼出声,将我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我看向陈修琰,他水润的眼因为愤怒而变得赤红,好似还带着失望责备的情绪,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不然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可是要是他知道了,就不可能知道这样看着我了,肯定我现在已经死在他的手下了,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妻子?你不是叶日的宠姬吗,什么时候又成了别人的未婚妻!看来青楼女子果然是水性杨花呢!” “什么,气质这么出众的女子竟然的青楼女支女” “是阿,真是看不出来” “就是,就是,说不定是她勾引咱们世子来着” “可是她不是有未婚夫吗?” “都有那么好的未婚夫了,还来勾引咱们世子,这才更无耻阿” “那个男子说不定就是被她给骗了的” “青楼女子都的水性杨花的jian蹄子,sao狐狸” 由于对青楼女子的一贯认知,而让周围的百姓在火热的议论声中,将凤灼也说得越来越不堪入目。 “桃夭是青楼女子,那殿下光天化日之下,拉着一个青楼女子的手,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对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我何必在在意什么身份。再则别人只会认为是你勾引我罢了。” 他用只有我们俩听得到的声音,微笑说着,没想到这样一张精致美好的面容下,竟能说出如此恶毒伤人的言辞。 “无耻!你小叔要知道你这么小人,绝对会失望的” “好阿,那你就去说阿,最好让我小叔亲自回来教训我” 叫他回来,已经不可能了。一想到陈谨然,我心中的羞愤,一下就飘散得无影无踪了,愧疚瞬间将我淹没。 不知何时,甘风清走了过来,将陈修琰抓着我的手,抓住…… 第五十七章 民心向 “殿下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大胆!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就该知道,你现在的举动已经足以让我杀了你了!” 随着陈修琰的一声令下,一群侍卫就冲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但甘风清却仍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微眯着眼与陈修琰对视,顿时危险暗涌。 他怎么还敢正面与陈修琰起冲突呢,他是傻了吗,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吗!我真想让他清醒清醒,但是此时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观其变。 “殿下这是要以多欺少,欺压无辜百姓吗?” “是又如何,这儿可是京都” “呵呵,很好……陈国世子,果然不同于常人……只是不知你们陈国王室,是否都是这样的呢……看来恐怕世间盛传陈氏贤相,也都不过是谣传,神话罢了……” “混蛋,你说什么!不准你诋毁我小叔!” “不!” 凤灼惊叫道,一脸担忧的看着甘风清。话锋刚刚落地,陈修琰就快速的对甘风清出手,没想到这陈修琰竟也是练家子的人,顿时凌厉的掌风,向着甘风清扑面而来,而甘风清眼中却闪过一丝一狡黠。 一个闪身就躲过了陈修琰的攻击,但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甘风清竟向着凤灼的方向躲去,趁着陈修琰不注意,拍开抓着凤灼的手,将凤灼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没事了,一切有我……” “可是……” 甘风清低声对怀里的凤灼说,手还轻拍着凤灼的肩,传递给凤灼以安心。而他自己原本慌乱的心,在拥入凤灼的一瞬间也安定下来了,眼中光彩斑斓。 “哎呀,没想到这光天化日之下,皇家人就敢随意杀人了!各位你们说说有没有理!” 还不等凤灼说完,甘风清就以指封唇,抬头朗声对百姓说道,周围的百姓都沉默着,面面相窥。 “咦,他不是体弱多病吗?怎么会那么厉害啊?” 最后不知是谁先开口,接着就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般,讨论之声此起彼伏。 “对啊,他刚刚手一推,就好大一股风哦……” “看来咱们都被骗了” “这世子也太不对了” “就是,简直是丢丞相的脸” “就是,这陈世子太不道德了” “简直丢皇家的脸!” 这周围的百姓看了大半天,其实对刚刚陈修琰出手也是颇有微词,确实像甘风清这般绝美飘逸的人,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而且面临危险也只能委身抱着头狼狈的躲开,也从侧面更加突出了陈修琰的恃强凌弱,再加上欺骗百姓,这陈世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着他的言语刺激,让陈修琰失了常态,一个嚣张跋扈的形象跃然出现于百姓心中,试问这样的人,百姓会向着他吗?自然舆论也就站在我们这边,色狐狸不愧为狐狸呢。不过这善后的人,也该出现了吧…… “老夫在这先替世子,给两位赔个不是……” 果然来得很是时候呢…… 作者的话: 赶得好伤感 第五十八章 三朝臣 周围的百姓的吵嚷声,渐渐大起来了,而陈修琰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在加上从未遇到过此种情形,顿时变得不知所措,哪还有时间管我们,早涨红了脸,慌乱的看着纷扰的百姓,紧紧咬着唇,一语不发的站在一旁。 看着这稚嫩的少年,如此难堪,我眼前竟一闪而过陈谨然的脸……确实这陈修琰的失态都是因为他,想到此处,我心下顿觉不忍。但我也清楚的知道,并不需要我为他做什么,这陈国是不会放任,这种有失皇家体面的事再继续下去的,想来这善后的人也快来了吧…… “老夫在这儿,先替世子,给两位赔个不是……” 而就在此时,一个雄厚粗犷的声音,竟穿过鼎沸的人声,清晰的传来,而耳边的余音,竟让我的心重重的沉了一下,看来此人必定内力了得。随着这声音的传来,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随之安静下来了,果然来得很是时候呢…… 人群慢慢让出了一条道来,在百姓们带着崇拜恭敬的目光中,那人就随着道慢慢向我们走来……只见来人大约四十多岁,穿着一身铠甲,一举一动间,都隐隐流露出峥嵘之气,看来这人是经过战争洗礼的武将吧,真真是一派顶天立地的男儿模样。世间能有此风采的人,可不多,难道这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本将乃是当朝护国大将军左宇尚,刚刚的事,想来一定是个误会……不过无论如何,也是世子殿下动手在前,本将就在此替世子向两位道歉,还望两位能原谅世子殿下的无礼……” 这人果然是三朝名将--左宇尚,抱拳对我们行了一礼,嘴上虽说着抱歉的话,但却是不容质疑的口吻,果然是久居高位的人啊,而且句句话都在为陈修琰开脱,好似这陈修琰是无辜的般,这人果然如传说般的有勇有谋。 要说起这左宇尚,那可是人人称道的传说中的人啊。不仅以十五岁稚龄就一战成名,而且深受百姓爱戴。 而唯一让儒家诟病的,便是他三朝名将的身份了。为何说是三朝名将呢?别看这左宇尚才四十多岁,但却是侍奉了三个君王的举世名将。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这左宇尚不仅做了三朝臣,甚至还跨过了两个朝代…… “我们不过是一介草民,当朝护国大将军这礼可受不起……” 显然是没料到甘风清竟在知道他的身份下,还敢说出这样的话。这时才转过头,正眼打量起甘风清来,眼中带着探究,而甘风清也迎上他的目光,嘴上带着丝挑衅的笑,不知是因为甘风清的大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左宇尚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异样,但很会就又恢复正常了。 “刁民!你竟敢口出狂言!你不知……” 原本在左宇尚一来,就变得安分的陈修琰,因着甘风清的话,又闹了起来。 “住口!如今这般境况,殿下还想说什么!” 第五十九章 旧相识 还没等他说完,左宇尚竟厉声制止他再说下去,这可奇怪了,就算这左宇尚地位再高,但好歹陈修琰也是当朝世子,他断不敢对世子如此大呼小叫的,而更奇怪的是,陈修琰竟听他的话收了口,站在一边,但仍是一脸愤然的看着甘风清。能让这小霸王如此听话,这左宇尚不愧为传奇啊…… “殿下这眼神,难道是怪微臣说错了?” “没有,师傅……” 一听到左宇尚这么,陈修琰立马收起了愤然,紧张的看着左宇尚。 师傅?没想到这护国大将军竟还是陈国世子的师傅,这等荣耀竟能出现在前朝降将的身上,不知是该说这陈国公的大胆,还是该说这左宇尚的高明。[.超多好看小说] “老夫为殿下的鲁莽无礼,再次给两位道歉” 说完陈修琰后,他又转过身,看着我们说道。他竟自称老夫,这话可比刚才说的来得,诚恳了许多,这等能屈能伸的气度,足以让人钦佩。 我抬头看向色狐狸,这事本来就不宜闹大,如今这台阶已经给下了,我却不明白,色狐狸为何却一语不发,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左宇尚,看来他是不想顺着人家的台阶下了。 “将军严重了,此事我们双方都有责任。” 人家护国大将军已经这般屈就了,要是再为难人家,只怕这周围的百姓都不许了吧,我只得开口承接着。 “既然误会解除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知老夫可否与二位交个朋友呢?” 这三朝名将打是什么注意,怎么会想结识我们呢?而且他看着色狐狸的眼神,怎么让人觉得那么怪异呢…… “将军这话,可折煞我们了……能结交将军这样的贵人,是我们的福分,不过,我们这等福薄之人,只怕承受不起” 沉默了许久的色狐狸,一开口竟就说出如此直白冲撞的话,这下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又再次微妙起来……还好周围的百姓,早就在左宇尚手下的疏散下,离开了,这时宽广的街上,只有我们几个人,不然就色狐狸这么冲撞百姓心中的英雄,指不定就民愤四起了。 “小兄弟这话,老夫可不认同,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再则小兄弟这等风华气度,可不像是如此迂腐之人呢……” “是吗……” 在左宇尚如此高的赞扬下,色狐狸却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的语调。 “老夫此生,只见过一人有小兄弟如此风采……老夫甚是欣赏,所以还望两位能给老夫一个面子……” 说着这话的时候,左宇尚刚毅的脸上竟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这怕是这传说中的铁血战将,难得的柔情瞬间吧…… “不用了,如此尊贵的地方,我们这些刁民可不敢踏入,如此尊贵的身份,我们可不敢高攀……” 我正想委婉谢绝的,可甘风清就像吃了炸药一般,直冲冲的说道,他这般带刺,是我从未见过的,我拉着他的手,担忧的看着他,他转头对我露出安慰的笑,但那笑中为何略带苦涩…… “小兄弟是看不起老夫吗?” “不敢,只是受不起……” 第六十章 杀意起 “小兄弟是看不起老夫吗?” “不敢,只是受不起……” “受不受得起,老夫自会审视。小兄弟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等自知之明,在下还是有的……” “看来,小兄弟是意已绝咯” “……” 甘风清并没回答,只是平静的与左宇尚对视着,但他们周围却围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那好,既然如此,老夫也不便勉强。不过一席薄酒,小兄弟总不该拒绝了吧……” “将军不必多礼,此事我们也有责任,所以至于酒席一说,我们实在是愧不敢当。再则,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俩还赶着出城,所以……希望将军您见谅……” 看色狐狸的脸色,指不定开口,就是什么让人难堪的话,所以我拉拉他的手,示意他别说话。从他身后走出,迎上左宇尚探究的眼光…… 想当年父亲给我讲,左宇尚的传奇的时候,我从没想过,会有一日,我竟能与这传说中的人面对面说话的机会,这世事真是难以莫测呢……但是我并没太多感慨的时间,我们在这儿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这不仅仅事关能不能出城的问题,更主要的是,这叶日死了的消息,恐怕也快被他们安排在叶府别院的眼线,传过来了吧……要是他们知道了的话,恐怕就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京都! 听我说完,左宇尚看我的眼神,突的变得凌厉起来,一股强大的气压,向我扑面而来,这在沙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仅仅是这样看着我,我竟觉得浑身发软,虽仍尽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但是手心却早已被汗水润湿,滑腻难忍。慢慢的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诧异,渐渐诧异之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竟是赞赏,但那气压却不减反增,渐渐的一滴汗划过我的鬓角…… “大将军,不觉得这么看一个女子,很失妥当吗?还是……这就是将军的风格,才会教出世子殿下这样的学生呢……” 当我渐渐按觉得呼吸困难的时候,色狐狸走到我身前,阻挡了左宇尚的气压,将我紧握的拳头展开,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轻抚过我额上,将汗珠擦去,那丝帕上幽幽的栀子花香,让我渐渐放松下来…… “你胡说什么!你竟敢侮辱我的师傅!我要杀了你!” 这下色狐狸的话,彻底将陈修琰给激怒了,不过他师傅的阻碍,竟抽出一旁侍卫身上的剑,就向色狐狸刺来…… “殿下,冷静点!” “灼儿……” 色狐狸的声音出现在我的头顶,语气中似乎有丝惊异,我睁开紧闭的眼,才惊觉自己竟然紧紧的将色狐狸抱着,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当时,眼看那剑就要刺上他的胸口了,我只觉得脑子一白,只有一个念头浮现,那就是绝不能让他出事…… 接着…接着,好像我不知是本能还是什么,竟一下就冲到他的面前,将他一把抱住…… 第六十一章 世子歉 “哐噹”一声,身后陈修琰手中将要刺中我后背的剑,被左宇尚给击落了。(.无弹窗广告) “师傅为什么要阻止我!他简直是欺人太甚!” 陈修琰依旧不依不饶的大叫着,要不是有左宇尚拉着,恐怕此时他已拳脚相向了。 “闭嘴,如果你还认我这师傅,就交给我处理!” “可是,师傅,这个根本就是个无赖啊!跟他讲什么道理!” “住嘴!来人,将世子带下去” 随着左宇尚的一声令下,一干精壮护卫突然出现,整齐划一的步伐,严谨的气场,看来这些侍卫都不是吃素的吧,果然,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出手,根本不将陈修琰的身份放在眼里,将正发着怒的陈修琰给拉住了,虽被制服,但怎么在不停的挣扎着,眼神依旧恶狠狠的盯着甘风清。(.无弹窗广告) “放开我!师傅,为什么!” “够了,还不将世子带下去!” “是” “等一下,世子殿下是否忘了还有件事要做呢……” 就在陈修琰被拉进府里的时候,色狐狸却突然出声道,什么事忘了做?这色狐狸打什么鬼注意啊?不会是…… “色狐狸,不……” 他是要陈修琰给我道歉吗!他是还嫌我们不够引人注目吧,就陈修琰这样的火爆脾气,恐怕以后只会后患无穷啊。我还没来得及拒绝,色狐狸就以眼神制止我再说下去。 “混蛋,你说什么!你想死!” “殿下,冷静点!小兄弟,一定要这样吗?” “我记得,好像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来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将军,不知道我说得可对啊?” “色狐狸……” “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这简直是挑战左宇尚的权威啊。 “好,小兄弟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不过,老夫不是已经代替殿下给两位道过歉了吗” 意外的是,左宇尚竟然就怎么妥协了,世间只传说过他的铁血手腕,可没想到他竟也这么好说话。可色狐狸看样子,却并不打算让这件事轻易过去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这世子殿下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殿下” “师傅…你不会是想……不,不行……” “殿下,事关皇家气度!” “师傅……” “好男儿,应能屈能伸” 陈修琰精致的脸,充满了生气和纠结,沉默在蔓延…… “罢了,皇家气度,不过如此,桃夭,我们走” 语气满是对皇家的藐视,然后就要拉着我走。 “对不起……” 微弱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我看着色狐狸眼中一丝玩味闪过。 “殿下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呢……” “你!” “殿下是又想打我吗?” “你!好!算你狠!对不起!这总行了吧” “殿下不觉得……” “没关系的,世子殿下。将军,世子,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告辞” 既然他已经道歉了,又何必再难为呢。这次色狐狸没再阻止,跟着我走了。 “小兄弟,稍等” “不知护国大将军还有何事?” “你不想知道第一个让我有此感慨的是谁吗?” “这与我何干,时候不早了,就此别过……” 色狐狸头也没转,说完就拉着我径直走了,我看着色狐狸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握着我的手,尤为的紧。 这护国大将军所说的故人,莫非真跟他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什么甚少流露情绪的他,会这么失态? 第六十二章 心墙塌 坐在马车上,左宇尚离别时的眼神,还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到底是个怎样的故人,怎样的过往,才会让一个如此坚毅刚强的男子,有着那样一双忧郁而哀伤的眸呢…… “你的手没事吧?” 我正想得出神的时候,手却突然被他拉住,拉到他面前…… “没……事” 手?他怎么突然这么问,他难道是发现了?不行,不能给他看。 “那你挣扎什么?” “我……你这样突然拉着我,我当然会挣扎啊” “灼儿,听话” “你……”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深沉,原本到嘴边拒绝的话,却在看到他的眼睛的一瞬间,了无踪迹……他的眼睛柔得像一汪清澈的泉水一样,将我包围,深陷,却不觉得窒息,反而异常的舒服温暖……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虽然满是责备,但他语气中的心疼,他眼中的怜惜,却让我的心猛的漏跳了几拍。 “你不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你这丫头就从不知道爱惜自己吗!”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本纤细如玉的左手,此时小指头,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这些伤痕是不是刚才……” 其实更为可怖的是,那些满布在手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好似被烈火烤焦了似的,皮开肉绽,有些地方几乎深可见骨,满布未干涸的鲜血…… “你这傻丫头,刚刚为什么那样冲过来!还傻到徒手阻止我!你知不知道,要是我再晚一步收手,你的左手就该废了!” 也许我就是傻吧,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会那样做…… 那时陈修琰突然出手之时,色狐狸虽没躲,但是手中已经暗自蓄满了内力,就准备着一个时机,给陈修琰一个重击,眼看争斗一触即发。由于我猛的抱住了他,让他一时措手不及,攻击也就停滞了一下,不寻常的气流,让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可是无论陈修琰再过分,伤了他,不就相当于与整个陈国敌对吗!而且左宇尚也在,只怕色狐狸武功再高,我们想走也难吧,而且……他还是他最珍爱的侄子…… 情急之下,我只能徒手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攻击,手也就这样,被他所撒发的内力给震伤了。 “没什么事的” 我想着将手抽回来,他却握着不让我挣脱,温热的手指轻抚过我的伤痕,原本刺痛似乎消散了,一种难以言语的骚动却开始在泛滥。 “灼儿,不要逞强,我们马上回守诺城。灵儿,传书给诸葛先生,叫他先在府里准备好” “是!” “疼不疼” “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我这是说什么呢,看着他柔得可以滴出水的眼睛,我竟不自觉的开口问道,声音是我所不熟悉的温柔…… “因为我心疼你” “心疼?” “是啊,我亲手养大的丫头,肯定心疼啊” 他摸摸我的发,将我拉入他的怀中,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突然觉得迷惘。 “那你刚刚为什么一定要陈修琰给我道歉?这么做,只会让事态变得更麻烦吧……” “呵呵,爷可不怕这些,我家丫头,可不是来受委屈的” 你怎么能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轻易将我竭力按捺的心,再次挑拨起来!甘风清,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句话,就把我仅剩的最后的理智给击溃了… 随着他的胸腔的强烈的震动,我的心门外的那道墙,渐渐出现裂缝,最后坍塌,化成了粉末……现在我心的每次的跳跃都是为了你,你可听见了? 第六十三章 漕运令 左宇尚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早已没有任何马车踪迹的地方,若有所思,良久后,垂下眼眸,叹息一声,转身走进丞相府中,而此时的丞相府中,正被暴怒的世子给弄得鸡飞狗跳的…… “你们都给本殿下闪开!” 任是陈修琰打骂威胁,那群精壮侍卫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大门口,将陈修琰阻挡在府中。(.) “不要以为你们是师傅的人,我就不敢动你们!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是死罪,知道吗!” “以下犯上,那殿下还是连臣下也一并给治罪了吧” “师傅,徒儿不敢” “不敢?殿下是当朝世子,有什么不敢的。不敢的,该是臣下吧,就算是现在,殿下要臣以死谢罪,臣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师傅……” “殿下这句师傅,臣下可担不起” 左宇尚一拂袖,转身不再看陈修琰。 “师傅这是在折煞徒儿啊” “君臣之间本该这样” “师傅是不肯原谅我吗?” “……” “师傅,徒儿知道错了” 看着左宇尚决绝的背影,陈修琰满面羞愧的,双膝一曲,就要跪下,就在这时,左宇尚迅速回身,右手轻抬,一股强大的气流,将陈修琰的双膝拖住。 “师傅……” “男儿膝下有黄金,殿下怎能这般轻易的向臣……况且殿下还是陈国的世子,也是未来的新皇,简直太让臣失望了” “徒儿知道,可是师傅不同,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犯了错,跪下向自己的父亲道歉,有何不可的,再则,未来的新皇也不定是我啊……” “殿下的意思是?” “我事事都不如小叔,这世子之位我本就无意,它该是小叔的” “殿下……” “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没有小叔的治国之材,经世之论,未来的皇位该是小叔的” “殿下,这天下至尊之位唾手可得,你竟甘愿拱手相让?” “师傅,那位子再好再尊贵,也不是徒儿所愿的” 陈修琰还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与真诚。左宇尚显然没想到,陈修琰竟能说得如此坦然,惊愕过后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丝了然和欣赏,不是所有人都能如陈修琰这般,对这至尊之位满不在乎。 “好男儿,就该拿得起放得下!起来吧” “师傅是原谅徒儿了吗?” 听到左宇尚叫他起来,陈修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 “为师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不过今日之事,还望殿下能从中成长起来,不可再这般鲁莽冲动,意气用事,枉顾皇家颜面。” “师傅教训得是,徒儿知道了……可是徒儿有一事不明……” “你是想问为师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客气,甚至有点屈意讨好?” “是的,就算是为了皇家颜面,在那种情况下,也不必那么屈就他们啊!” 一说起这事,陈修琰心中刚刚压下去的愤怒,又猛烈的少起来了。 “刚刚才说过不可意气用事,殿下这幅表情又是想做什么?” “徒儿只是一时气愤难忍,所以……”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吧!” “师傅,这口恶气徒儿实在难以忍下” “再难忍也得忍,此二人来历不明,偏偏又都非池中之物,敌友不辨的情况下,万不可轻举妄动,所以你就别管了,为师自会处理的” “可是……” 正当陈修琰还想辩解之时,一个侍卫突然插入,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紧急情报要报吧。 “将军” “说” “是。我们安插在叶府别院的人刚刚传来消息,说叶日今晚被发现死在府中……” “怎么死的?” “被人以暗器封喉,一招毙命,至于凶手,至今仍未头绪” “你说什么!叶日死了!” 陈修琰不可置信的叫道,暂且不说这叶府别院守备森严,就这叶日的武功可也不弱,世间能刺杀他的人,怕是不多吧,何况还是一招毙命…… “殿下,将哪个包裹拿过来……” “是” 原本在沉思的陈修琰被左宇尚一提醒,这才想起将那个包裹拿来看看。 “难道师傅怀疑与他们有关?” “不是怀疑,是肯定” “这是……” 只见那包裹中放着一个锦盒,打开锦盒,竟是一串钥匙和一枚令牌,那令牌上面雕刻着一个‘漕’字 “是漕运令,这钥匙应该是叶氏钱庄的金库钥匙……” “她怎么知道我们朝廷想要这些的?难道真的是小叔命她送来的?可是小叔为何自己不来呢?” “只怕其中还有曲折……” 第六十四章 夜语心 寂静的深夜,一辆马车疾驰在官道上,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在回荡。 那马车里,一名风姿妖娆的男子,正静静的看着怀中沉睡的女子,那目光柔得,仿佛能将世间一切的坚硬,都融化一般,而那被他注视的女子,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啊,只见那女子也有着不逊于那男子的倾国美貌,而更难得的是她身上那份清透脱俗,不过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娟秀的眉头紧皱着,略显苍白的唇正呢喃着什么。 “灼儿,是做噩梦了吗?没事的,有我在” 那男子将女子揽得更紧,柔声安慰道,那女子像听懂了般,眉头渐渐展开了,不一会儿,睫毛微颤,缓缓的睁开了眼…… “色狐狸……” “嗯,你怎么醒了” “你干嘛抱这么紧?” 那对男女正是甘风清和凤灼,此时他们正快马加鞭往守诺城赶的。现在凤灼虽然还迷蒙着双,不过仍对自己怎么睡着睡着的,醒来就突然到甘风清怀里的事感到不解。 “你刚刚做噩梦了……” “噩梦……”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摸着有些晕眩的脑袋,只觉得脑子现在正一片混乱,只是还迷迷糊糊的记得,我好像是梦到了他……可他是我的噩梦吗? “是啊,不过到底是梦到什么了,让你如此惊恐,是梦到以前的事了吗?” “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 “没什么,我也记不大清了” “是吗?我想应该是,这几日赶路,总是风餐露宿的,所以你才会睡不好吧……” 看着有些倦怠的凤灼,甘风清也知道她一定的有事瞒了自己,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愿勉强。[] “可能吧……不过,我做噩梦之前呢……” “我怕你冷” 甘风清看着凤灼,笑得极是温柔,好似有耀眼的光,随着他的笑,撒下来。 “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吃我豆腐呢……” 可就算甘风清笑得再温暖,凤灼也好似完全不受影响般。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是” “……” 听着凤灼的话,甘风清的微笑“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 “像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华绝代……(此处省略上万字)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甘风清将随身的折扇打开,自以为风流扇起来。 “可是,那时候是谁对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说要以身相许的……而且现在才春天,别扇了,看着,真丢人……” 凤灼看着甘风清,面无表情的说道,而原本甘风清绝美的笑脸,瞬间崩塌,满脸委屈的看着凤灼。 “丢人……灼儿怎么你这么说我啊……呜呜……” “要哭一边去,我要休息了” “别那么无情嘛……好,好,好,那你快休息吧……” 凤灼说着将眼睛闭上,甘风清只好小心的,将凤灼放在铺着的绒毯的软垫上,为她将丝被盖上。 “要是我说愿意呢?” 凤灼闭着眼睛,突然轻声说道。 “啊?” “没什么” 凤灼转身,背对着甘风清不再说话。 “真是,怎么越大越不可爱了呢,难道是我的教育出问题了……” 原本羞涩的情绪,一下被他的话,给劈成灰了……我的疯了吧,怎么会对这样浪荡不羁的人,心悸不已呢!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六十五章 重回城 “到家了,出来吧” 从马车中走出来,看着城主府的大门,明明才离开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再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看的小说) “怎么了,才离开多久,就不记得自己的家了吗?” 甘风清微笑对我伸出手,这个情景竟如此熟悉,当年他将我从仙女庙接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对我伸出手,不过我此时的心态却大不相同了,以前是满心仇恨,现在却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想去看看我母亲” “好,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去” “可是我想现在去” 凤灼的眼里满是坚定。 “看来你的倔劲是又上来了” “……”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见母亲,很想问问她,如今大仇得报,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呢…… “等诸葛先生给你治疗了之后,我们就立刻去,好吧” 色狐狸轻柔的拉起我,满是疮痍的双手,温柔的说道,即使内心不断叫嚣要去见母亲,但我却又不忍拒绝他。 “我还听灼儿为了弹琴呢” “我的琴艺可是你传授的……” “不一样,灼儿是灼儿” 不一样……是否代表在他的心中,我是不一样的呢…… 甘风清和凤灼的视线,纠缠在一起,彼此就像被一个漩涡给吸附了一般,越离越近,一种暧昧的氛围,油然而生。而正在这时,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缓缓走来,正是诸葛先生。 “城主,小姐回来了” 一句话,将围绕在两人周围的瑰丽漩涡,给击破了。 “诸葛先生,您来得正好,快来看看,灼儿她的手怎么样了?” “是” 说着就走向前来,拉起凤灼的手,仔细查看起来。 “城主不用担心,小姐的手没什么事,只需敷点伤药,再好好调养一下,就应无大碍了……” “那就好,灼儿跟诸葛先生,回房去包扎伤口吧” “好” 不一会儿,伤口就包扎好了,诸葛先生起身将药箱收拾好。 “劳烦诸葛先生了” 凤灼起身说道。 “小姐客气了,可是,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吗?” 诸葛先生看着凤灼,略显迟疑的说道。 “是的……” 凤灼淡淡一笑,看向门外,不知在想什么。 “这件事,还请先生不要告诉他” 诸葛先生,也转头看向门外,最后叹口气,摇摇头。 “唉,老夫知道了” “谢谢。诸葛先生” “可是……唉……小姐心意已决,老夫只能希望,以后小姐不要后悔啊……” “不会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气氛这么奇怪?诸葛先生,难道是灼儿的伤……” 一回来,各方政务就来了。甘风清就算再不放心凤灼,也只好先去处理正事,这会儿刚处理好正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又赶来了。 “回城主,小姐的伤没什么事了,只是身体还有点弱,我会命人熬几剂补药给小姐的” “那就好” “那我就先下去开药了” “好” 诸葛先生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凤灼一眼,凤灼回以一记淡笑。 “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什么事瞒我呢?” 甘风清看着凤灼,眼睛微眯,好似真知道了什么。 “我们有什么事,需要瞒你吗?我们走吧” 凤灼面不改色的回望甘风清,并没有一丝被拆穿的不自然。 “去哪儿?” 第六十六章 你幼稚 “去哪儿?” 虽是嘴上说着疑问的话,但看他那样子,明显就是明知故问嘛。 “你说等诸葛先生看完我的伤后,就带我去见母亲的” “灼儿,你需要休息” 甘风清看着凤灼的眼中,有心疼,有宠溺,还有怜悯,他伸出手,想摸摸凤灼的头发,可凤灼只是垂着头,将头一侧,他的手,就只能落空,僵在凤灼的耳边一边。 “不,我很好” “你为何一定要这么着急?” “……” “灼儿,如今你已不再需要这样逼自己了……” “诸葛先生都说没事了,而且我没逼自己” 不顾凤灼的挣扎,甘风清伸出双手,将凤灼略显清冷的脸,捧起来,眼神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 “……” 凤灼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无言的抗争……” “……” 凤灼依然不回答,甘风清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看来你是打定注意不回答我咯” 说着,手上就开始用劲,将凤灼白嫩的小脸,挤成一团,原本绝美脱俗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滑稽可爱起来。而凤灼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清透的双眸,呆呆的看着甘风清。 “哈哈,我还治不了你个小丫头,看你的脸,哈哈” 甘风清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而绝美妖娆的脸,好似有一片光,如太阳一般的温暖,被照耀着的凤灼,小脸涨得通红,不知是生气,还是因为那耀眼的光。 “甘风清,你疯了,放开我!” “就不放” 甘风清嬉笑着,就是不放手,还越加的放肆起来。 “你幼不幼稚,快放手” “幼稚,我可比你大十五岁呢,小丫头” “十五岁又怎么样!你还是幼稚!” “小丫头幼稚说谁呢!” “幼稚说你呢!” “呵呵,灼儿真乖啊” “你!……无赖!” 凤灼是真的生气了,使劲拍开他的手,这次甘风清没挣扎,顺着她的意,放开了手。凤灼气愤的看着甘风清,清透的双眸,像要冒出火似的。 “灼儿,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流氓!” 凤灼的脸似乎更红了,不自然的转过头。 “你害羞拉?” “才没有!你别转移话题,到底带不带我去” “哎,你这丫头,倔起来还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一向就这么倔的,你才知道吗!” “好.好,我带你去” 此时正是春季,是整个塞北荒漠最美的时节,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但却足以让,这个只有风沙黄土的地方,满布春色。 微风吹过,祁连山上开满的各色鲜花,随风轻舞起来,还夹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而最美,莫过于这满山各色的,迎风飘扬的彩带。 一双被细致包扎着的手,抓住那纷飞的彩带,轻轻的抚摸着,那微微泛黄的彩带上的纹路,绝美脱俗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思绪似乎也随着渐渐飘远,而远处的俊美男子,迎风而立,认真的注视着那女子…… 作者的话: 买萌啊~~~~~ 第六十七章 青冢悔 “娘,我来看你了……” 女儿不负所望,终于手刃仇人,凤家的血海深仇得报了,你们在地下也该安息了吧……一阵风吹过,那些彩带轻抚过我的面颊,温柔的好似母亲的手。 “娘,你是在担心我吗?我没事的,凤家的女儿,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呢” 凤灼席地而坐,将脸贴近那隆起的青冢上,微笑着,喃喃自语起来。 “可是,娘,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过去的五年,我一直不敢来看你……你一定是生气了吧,所以五年来,你一次都不曾入过我的梦……娘,你别怪女儿了好吗?女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可是,娘,怎么办?我的双手沾满了无辜的鲜血,为了复仇,我竟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亲手将陈谨然推向绝路,诬陷白白致死,他们都是无辜的啊!即使大仇得报,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解脱,反而如此的难过,愧疚。 为什么他的眼睛总是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为什么每次想到他,我就觉难过得要死一样,愧疚感排山倒海的,向我侵袭而来。娘,我该怎么办?我真的能这样若无其事的生活下去吗?娘,你告诉女儿,到底该怎么做?” 深深埋首在青冢上,鼻息间满是青草的香味,我以为我会流泪,可眼睛却只是干涩酸胀,连一丝水汽也没有。 “我想我是忘记该怎么哭泣了吧,不然为何,会冷漠无情至斯,吝啬的不肯为他掉一滴泪呢……娘,女儿还累啊,好想再在娘怀里安睡一次……好想……好想……” 春光虽是如此灿烂,但微风吹过,仍是有一丝凉意,凤灼不仅缩缩肩膀,樱花般的唇瓣,还在呢哝着什么。这时,远处走来一袭白色的身影,衣摆摆动处,步步生花。 “娘,是你来看我了吗?”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凤灼包围起来,凤灼毫无防备的,依然沉睡着,向那温暖之处靠近。 “你这倔丫头,又叫我娘,我和你娘很像吗?” 甘风清想起,第一次见到凤灼的情景,那时还是个小不点的凤灼,也是这样靠在他的怀里,叫他娘。 “没想到,那个跟狐狸一样的小丫头,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依旧过了这么久了吗?” 甘风清看着怀中的凤灼,不禁看出了神,脸上一片温柔之色。 “主上” 这时一个黑影闪出来,跪在甘风清面前。 “我不是说过小姐在的时候,你们就不要出现吗” 甘风清脸上的温柔之色,一扫而过,眼神凌厉的直望那黑影,那黑影微微的颤了一下,将头俯得更低。 “属下知错,只是……” “有何事,回去再说!” “是” 眨眼间,那黑影又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只是甘风清的眼中有一丝了然和跃跃欲试。 “想来,也是时候了” “别离开我……” 凤灼突然嘟嚷着,小手紧紧的拽着他胸前的衣襟,好似他真要离开似的。 “我不会离开的” 他的双手揽得更紧了,像是要把凤灼揉进怀里一般,而睡梦中的凤灼,好似听到了一样,嘴角展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第六十八章 春宫 当我睁开眼,就看到灵儿坐一旁,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话本,那小脸,还真是春风荡漾……看来我是回到城主府了,虽然我的记忆还停留在祁连山上,但不用想,也是他将我抱回来的吧。 “灵儿,快把口水擦擦吧” 我很肯定,要是我再不出声提醒,她真的会对着,这些话本,流一地口水…… “口水?哎呀,怎么又流了,咦,没有啊” 她还真煞有其事的摸了摸嘴,看样子,以前可没少流啊。 “哎呀,灼姐姐,你醒了!” 这丫头就是个奇葩吧,都这么久了,才发现我醒了,看着满脸欣喜的灵儿,这样的迷糊奇葩,不正是她的可爱之处吗。 “灵儿,扶我起来” “好的” 我此时感觉全身像是脱力了一般,使不上一丝力气,只得让灵儿将我扶起来,这丫头就双手撑着下巴,坐在床边,满脸笑眯眯的看着我。 “灵儿,给我倒杯水吧” “好的” 将水给我后,她又跟刚刚一样的姿势,看得我我实在忍不住了。 “灵儿,你是有什么事吗?” “灼姐姐,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 “……” 不是我聪明,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灼姐姐,你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吗?” “这还用问吗?” “灼姐姐,你不问,那我怎么说接下来的话啊……配合一下嘛……” 听到我的回答,灵儿小脸一下就垮下来了,一脸哀怨的看着我,就跟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似的。 “好,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要是我不说的话,这丫头怕会跟个怨妇似的,烦我很久吧,为了长远之计,我还是配合吧,真是被她给打败了。(.好看的小说) “嘿嘿,是城主把灼姐姐抱回来的哟~” “哦” “灼姐姐,你不说点什么吗?” 显然我冷淡的反映,超乎了灵儿的预期,不过这种事,还用猜吗…… “你想要我说什么?” “想什么就说什么呗” 灵儿不怀好意的笑着,这丫头一准又是在胡思乱想了。 “灵儿,以后不准你看那些话本了” “啊?什么?” 灵儿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一时没反映过来,呆呆的看着我,等反映过来时,她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尖叫声即将出口。 “你要大叫的话,我就让人现在就给你搜走咯” 她立马闭上嘴巴,双手牢牢的捂住,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一脸委屈。 “你想说可以,叫就不行哦” 灵儿这丫头天生嗓子好,要是她一叫的话,那怕是整个守诺城都听得到。 “灼姐姐,不要嘛,你看平时事情那么多,老是丢下我一个人,灵儿真的很无聊,所以只能看看这些话本解闷……” 灵儿拉着我的手,可怜兮兮的说着,确实,整个偌大的城主府,除了我们两是年龄相仿的女子,其他的不是武夫,门生就是大娘。再加上我有许多事都不方便带上她,她无聊也是正常的…… 想到此处,我越发的觉得自己愧对了灵儿。 “好了好了,说得像我虐#待了你似的” “那灼姐姐,你的意思是?” “以后少看点吧” “哇!灼姐姐对灵儿真好!” 灵儿脸上的郁闷一扫而光,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那话本就那么好看吗?我好奇的撇过头,看着刚刚她随手放在一旁的话本,只一眼,我的脸“噔”的一下就红了。 “这,这,这,不是春宫图吗!灵儿,你才多大呢!” 灵儿立马就僵在原地,然后快速的要去拿那本话本, “灼姐姐,那……那……” “那什么啊!你才十三岁呢!” “可是,这个是最新推出的,画了插图的话本,不是……那个……春宫图……” 我略带责备的看着灵儿,灵儿心虚的低下头,原本辩解的话,声音就渐渐小下去,到最后几乎未可闻。 “这明明就是春宫图嘛,你还……” “春宫图?灼儿连春宫图都知道啊……” 第六十九章 春宫图2 “春宫图?灼儿连春宫图都知道啊……” 糟糕!是色狐狸的声音,他什么时候来的啊!还没等我哀悼完,原本手上拿着的话本,一下就被他从手中抽离出来,还煞有其事的翻阅着,然后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就是,就是,灼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还一脸心虚的灵儿,听到他这么一问,立马跟着起哄起来,好似看这话本的人,是我一样。 “灵儿,这话本可是你的” 我不得不幽幽的提醒她,同时也提醒色狐狸,这话本跟我没一丢丢的关系。 “额……那个,那个,哦!我想起刚刚厨房找我有事,应该是灼姐姐的药熬好了,我去看看”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以前让她走快点都叫苦不迭的丫头,今天还跑得挺快的嘛,可是……她怎么能留我一个人面对色狐狸呢! “灼儿,不该解释一下吗?” 这色狐狸又是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脸上的温度也随之急剧的上升,窘迫异常。(.)解释什么,我总不能说,我是在红袖招无聊的时候,随便拿了几本来看看的吧…… “灼儿怎么不说话啊,嗯” “问……问就问,干嘛离我这么近” 不知何时他低下头向我靠近,我一抬头,就撞进了一汪柔泉中,此刻我们之间距离,近得可以说是鼻尖对着鼻尖了,他身上那熟悉的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味,丝丝扣入我的心弦,将我包围。 让我想起了那仙女庙下,那极尽妖娆的栀子花海,还有,那在花海中痴情守护的男子,是时候履行承诺了。 “你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岔开的神识又被他一下拉回,这尴尬的情景,让我紧张得,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他眼中的笑意也越发的深了。 “你很紧张?” “哪有,是……是你一下离我这么近,把我……吓着了!” 我身子后仰,想拉开我们的距离,谁知用力过猛,身体一下就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一双大手扶住了我的腰,阻止了我的倒势,可是我倒宁愿就那么倒下去,也好过这般无处躲藏。 “怎么这么不小心,没碰着哪儿吧” “没……没” 看着他绝美的脸上,一片担忧之色时,我竟感觉好似不能呼吸了一般,心雀跃得像是要跳出我的胸口了。 “那就好,可是怎么脸这么红呢?” 说着,一只手就覆上了我的脸颊,我感觉脸像是要遭火了似的。 凤灼啊,凤灼,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以前你可不是这么羞涩的,快回嘴啊,不就是喜欢嘛,怎么一下就在他面前这么柔弱了呢 “怎么不说话,哪儿不舒服啊,是不是发烧了?” 看着他渐渐像我靠近的脸,我一下就屏住呼吸,呆愣着,难道,难道,莫不是……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没发烧了,怎么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热似的” 但他只是用额头在我额上碰了碰,原来他只是想试试我发烧没啊,我还以为……真是的,我闭什么眼睛啊,他肯定要笑话我了。 “我……我热不行吗,谁要你抱得这么紧的!” “那干嘛要闭上眼睛啊” “我,我那是困了,所以……你还不快出去……我要休息了!” 我推攘着他,从他的怀里挣脱,倒在床上,将头一蒙,不再看他。 “你不是刚刚睡醒吗,现在还困?” “我就是困了” “看来咱们灼儿是要变小猪了” “你才小猪呢,快出去” “要出去也行,那你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春宫图的?” 他怎么还没忘这茬啊。 “知道就知道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刚刚不是还教训灵儿吗,你莫是忘你了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已” “我跟灵儿可不一样” “我知道,可是我仍希望你能跟灵儿一样,无忧快乐” “无忧快乐……那些离我太远了” 无忧快乐,这些早在五年前就不属于我了。 “怎么会,如今你已经大仇得报,你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不用再一味的压抑自己了” “我自己的生活……” “是的” 房中陷入了一片静默,片刻后,甘风清摸了摸凤灼的头发,说道:“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对了,嗯……灼儿,你是女儿家,这种书还是少看点好,还有……咳……不要随便在异性面前闭眼睛……” 我还庆幸他没发现我的异常额,结果他还是知道了,我怎么这么丢人呢!刚刚闭什么眼睛嘛~丢死人了~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七十章 春意过 六月了,照理说塞北荒漠最美的时节早该过去了,可今年它似乎尤其的恋恋不舍。 守诺城位于整个塞北荒漠的中心,占据着唯一的绿洲,以前即使是春季,除了守诺城到祁连山会被绿意覆盖外,其他的地方仍是没有边际的黄沙,可今年却不同,春意不仅迟迟未走,甚至还将整个荒漠都赋予了生机般,这勃勃的生机,让人都快忘了,这里就是那传说中的鬼域,那片没有生机的荒漠,那罪孽之地…… 老人说,这样美到极致的情景,是这百年来,踏上这片荒土后,他们所见过的最美的景色,可是,一切事物在极致的美丽后,往往将迎接的都是灭亡,那等这个美到极致的时节过去,整个塞北荒漠又将迎来来什么呢? 不管以后将有什么变故,此时的守诺城里,仍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而城主府里却似乎流动着不安分的气流。 刚刚沐浴出来的凤灼,披散着一头未干青丝,悠闲的和灵儿一起游走在后花园中,虽然这儿是塞北荒漠,无论气候还是土壤都及其严峻的情况下,甘风清却硬是打造出了这荒漠中的雅致园林,他似乎总是在创造奇迹呢。 “灼姐姐,你怎么了,刚刚还很惬意的,这会儿怎么皱着眉头呢?” “没什么” 自从上次春宫图的事过后,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倒不是因为我躲着他,而是他现在不知怎么的,变得异常忙碌起来,甚至有时候几天都不回府,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 “没什么?我看不是吧,是不是想城主拉?” 灵儿突然挡在我面前,嬉笑的看着我。 “你这小丫头说什么呢!” 谁想他啊,我只是好奇而已。虽这样对自己极力否认着,可是却想被说中心事似的,心里慌乱异常,脸上也不受控制的红起来。 “嘿嘿,灼姐姐,你脸红了,一定是我说对了吧!” “死丫头,再胡说” “啊,某人恼羞成怒了,哈哈……” “死灵儿,别乱说!” 凤灼扬起手,作势要打灵儿,灵儿轻巧的就躲过了,对着凤灼做了个鬼脸。 “哈哈,打不着,打不着,来追我啊” “别乱说!灵儿等等” 说着,两人调笑着向远处跑去…… “呼呼”这灵儿跑得还真快,这么一转眼就没人影了,下次逮着她,定要她好看,让她再不敢拿我打趣了,想到到时灵儿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自觉就笑起来了,而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是他回来了吗?脚步不禁加快,向着那琴声之处。 “灼儿,你来了” 他就那么斜躺在听雨楼的软塌上,衣襟微敞,如墨的发丝随意飘散着,微眯着双眸,悠闲的随手撩拨着那琴弦,好一派风流自得的样子。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知为何,他面上虽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我却直觉的感到,那股萦绕在他身上的悲凉。 可他只是轻轻笑笑,并不回答。 “灼儿给我弹一曲可好” “我……” 我下意识的摸着我的右手,诸葛先生的神医之名,岂是浪得虚名的,我手上的伤,其实早好了,可是…… “你的手怎么会是这样,诸葛先生不是说早该好了吗,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何时,他已走到我的身边,拉起了我的手,满脸的担忧心疼之色。 “没事” “又是没事,灼儿,你就不能诚实一次吗!” “……” “好,你不说,我就亲自去问问诸葛先生” “别,这和诸葛先生无关” “那为什么你的小指会这样!”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七十一章 意会错 “小姐,你手上受的那些你这小指错位已有些时日了,怕是已经有息肉生长,一会儿我正骨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 “不用了,诸葛先生……” “小姐的意思是?” 原本正在为正骨做着准备是诸葛先生听到,立马抬头疑惑的看着凤灼。 “这手指就让它这样吧……” “可是这样的话,小姐这小指可就相当于废了……” 废了,那就是再也弹不了七弦琴了吗?那他最爱听我弹奏的那首曲子,只怕我是再难为他奏起了…… 原本当初在地宫之时,我已将错位的骨头纠正了,可是却在我将他推下陷阱之时,又再度被拉伤错位,也许这就是注定,注定他要在我身上留下他来过的痕迹,既然这样,那就让它留下吧…… “说啊,那为什么你的小指会这样!” 原本满手的疮痍和红肿已经消退,恢复了如初的白皙纤嫩,可是只有右手的小指,诡异的姿态弯曲着,根本就打不直一般。[] 甘风清拂开凤灼意图遮拦的手,小心翼翼的拉起凤灼的右手,眼中满是心痛。 “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凤灼挣脱不了,只得任他拉着手,垂下眼眸,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是欠了什么,让你一定要这样?” “你知道了什么?” 凤灼抬起头,震惊的看着他。 “灼儿,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愿意让我帮你分担吗?” “我……” “没关系,等你想说时再说吧……” “我以后再弹不了琴了吧” “没关系,以后我弹给你听可好?” “好……可是你为什么认为我有事瞒了你?” 甘风清轻轻笑了笑,摸着凤灼的头说道:“因为我了解你” “了解?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你怎么可能了解得了……” “灼儿,为什么你总爱怀疑我的话呢?” 看着甘风清眼中的认真和担忧,那些猜忌和防备,一下就变得不堪一击,溃不成军了。 “好,我信你” 听到凤灼的回答,甘风清灿烂一笑,将凤灼拥入怀里,而凤灼也仍他抱着,没有挣扎。 “灼儿,你知道吗。你说信我的时候,我是有多么的开心,这是你第二次说信我吧,可却是你第一次,真心的信我” 原来他知道,小时候我说的信他,不过是我真的别无选择下的信任罢了,而这次我是真的想全心全意的去信他。这五年来,我打定注意,不再交付真心,不再去拥有在乎,那便不会再去承担那失去的痛苦了,可是甘风清,你让我变得贪心了。我对谁都不敢交付的真心,我交给你了,所以…… “别离开我……” 我实在承受不了,心里在乎的人离我而去的事了。 说完,我就埋首在他的怀中,不去看他的表情,其实这五年来,无论我表现得再淡然成熟,其实我依旧胆小怯弱…… “傻丫头,不要胡思乱想” 片刻的静默后,他低声说道,可那不是我要的答案,我的心在坠落…… “甘风清,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第七十二章 离情意 “甘风清,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挣开他的怀抱,抬头认真的看着他,不愿错过他任何一丝的表情,可他绝美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惑人的姿态,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连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偏离,他就这么的无动于衷吗? “灼儿,你想我说什么?” “你要说不知道吗?” 连灵儿都能察觉到我的不同,难道你会不知道吗?你是在欺骗我,还是在欺骗你自己,抑或是……我的感情就这么让你不愿面对…… 一瞬间,脑子里百转千回,无数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但这无数的念头中,却没有一个能让我欢心雀跃的,突然眼前一黑。 “灼儿很少问,这么孩子气的问题呢……” 一双手将我的眼睛蒙上,只能从那些缝隙中隐约的看到,一些微光,而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语气如烟雾般飘渺,我心中莫名涌起了惧怕,好像他下一秒,就要消失了般…… “好了,你不用说了,就当我没问过” 想到此处,我心中一惊,将他推开,一连后退了几步。我居然就这么退缩了,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个语气,原来我已经这么在乎他了,在乎到卑微了自己…… “我累了,先回去了” 这个认知,让我的脑子一片混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这么呆下去了。 “灼儿,你怎么了?” 他拉住我的手问道。可是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就我一个人在纠结吗!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辜的话! “我想,我是时候该要离开城主府了……” 我不想迷失自己,我不想如此卑微的祈求感情,所以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灼儿,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离开”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府里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吗?” “没有,城主府很好。可是我该离开了” 撇过头,不敢与他直视,我怕我会心软。 “这儿就是就是你的家,说什么离开!” “你还记得你曾告诉过我,我可以过新的生活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我的新生活,我已经想好了……” 他那次对我说那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和陈谨然在地宫的谈话,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男儿,志在家国!” “志在家国……” “是的,我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辅助我大哥建立一个真正的盛世,让百姓安居乐业,让陈朝流芳百世!” “你难道没想过自己吗?” “家国天下,国泰民安,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你的志向真远大阿……” “灼姑娘呢?” “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灼姑娘不愿说吗?” “不是,只是……好吧,我说,其实很简单的,我喜欢等解决所有的事后,我可以远离一切纷扰,开一间很普通的医馆,帮百姓看看病,就这有平静的度日……”“ “医馆?” “不需要太大,只要干净就好,最后要有一大片的花圃,在里面种满栀子花,那样等到了花开的季节一定很美……” 其实当时我只是为了能减轻愧疚感,设计让他说出他的心愿的,而我所谓的愿望,我以为只是随口说说的,可是现在,我却真的很想去实现它……原本没打算离开的,但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那也不需要离开啊” “当然需要,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儿吗?” “需要什么理由!这儿就是你的家啊!” “这不是我的家,这儿没有我的亲人” “我就是你的亲人啊!” “亲人?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第七十三章 青狐媚 “亲人?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娘的朋友,当然就是你的长辈” “长辈……” “是的,你可以依靠的长辈” 听到甘风清的回答,凤灼只是低垂着头,一语不发,但那纤细的身影,却异常的脆弱。甘风清的心不可抑制的抽痛起来,伸出手想将凤灼揽入怀中。 “灼儿,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 “啪!”的一声,甘风清的手被拍开,还伴随着凤灼清冷的声音。 “我只有一个父亲” 这就是他心中我们两人的关系吗?长辈和小辈!真是可笑。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离开” “灼儿” 我感觉心被揪扯起来,疼得无法呼吸,再这么听下去,我铁定会被痛死吧,说完转身就跑开了。(.无弹窗广告) 而甘风清并没有追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凤灼渐渐消失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来人,跟着小姐” 话音刚一落,一个黑影瞬间向着凤灼离去的方向闪去。 “既然没有未来,要希望何用……” 那声音如叹息般,在空气中飘散,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在滋长…… “哟,我没看错吧,咱们堂堂的暗主,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那声音就像具有某种魔力一般,柔软,魅惑得不可思议,让人对那个说话的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然后,一只白嫩的手臂,从甘风清的身后伸出,攀上他的胸膛,那手臂有着白皙的肌肤,散发着如珍珠般的温润光泽,一股若有若无的迷离香味,随着她的出现,在蔓延…… “蝶溅,你来干什么?” 甘风清眼中的无奈和柔情一扫而过,冷漠的将那,光看着就勾人异常的手,拽住甩开,整个人生硬、冰冷得可怕。 “哎哟,看来是蝶溅眼花了,原来暗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不解风情啊……” 那女子被从身后拖出,红色的纱衣划开一个优美的弧线,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脚踝的金铃铛,也随之发出悦耳的声音。 “不过,暗主在蝶溅面前,就连温情的面具,都懒得戴了吗” 随着她的站定,红纱也随之垂下,只见那女子精致的鹅蛋脸上,有着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双眼布满了迷离的雾气,殷红的双唇,微微嘟起,有着欲语还羞的媚态,而曼妙的身子被包裹在,若隐若现的红纱中,胸口大片白皙的肌肤,都露在外面,白皙与嫣红的交织,叫人看了止不住的血气上涌,这个女子有着叫男子为她臣服的傲人资本。 “没事就给我退下” 即使是面对着这样的美艳尤物,甘风清面上却如寒霜一般,连往日那副风流不羁的嬉笑模样都不见了。 “你就这么绝情!” 原本含着脉脉柔情的双眸,一下就被怒意所覆盖,紧抿着红唇,眼神复杂的看着甘风清。 “蝶溅,你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吧!” 无视着那女子的凝望,甘风清疏离的说道。 “身份……是啊,我是个什么身份……” 蝶溅闭上双眼,语气中是无奈,是自我的嘲讽。 “够了,你来就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我此番前来,是给你带了一个故人回来……” 第七十四章 故人归 “当然不是,我此番前来,是给你带了一个故人回来……” 当再睁开眼时,一切的情绪都淹没着她魅惑的笑颜中,瞬间她又恢复了最初风情万种的模样。 “故人……难道是……” “没错,品蓝回来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那里?” “如今她已经在府上了,暗主现在想必是很高兴吧” “怎么没人通知我!” “品蓝说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故意不说的” “简直胡闹” “暗主这么紧张干嘛?是在怕什么吗?” 蝶溅踏着妖娆的步子,走到甘风清的面前,伸出手,那手上涂着红色的丹蔻,衬得十指更为芊芊,这样的尤物,单单是双手,也叫人移不开眼,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沉迷在这样的色相红尘中…… “蝶溅,认清你的身份,别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说完足下轻点,一跃就消失在听雨楼中,只留下蝶溅一人站在楼中,握紧落空的手,一滴殷红随着指缝,滴在地上,然后慢慢晕开…… 而这时,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却风雨大作,大雨倾盆而下。(.) “看来是要变天了……呵呵……” 虽笑着,但那笑中,却透着一丝苦涩…… 而这时,凤灼停下了脚步,静立在雨中,微扬着头,仍由风雨拍打在脸上,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紧贴着她的身子,勾勒出曼妙的曲线,那姿态,好似雨中的仙子般,无邪而充满诱惑。 老天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痴心妄想,所以才让这场大雨将我淋醒的吗?那好,就让这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将我心里那些不安分的悸动都冲刷干净吧! 可是,为何就算这样,他的样子也一点点没从我的脑海中淡出,我该怎么办?难道爱一个人就要变得这么卑微吗?难道爱一个人就要这么痛吗?难道爱一个人就这么身不由己吗? 突然,那些雨点没有了,我疑惑的睁开眼,不知何时,头顶上竟多了一把油伞,是他追来了吗? “小姑娘,雨势这么大,怎么一个人呆呆站在雨中?不介意的话,可以与在下共撑一伞……” 那个声音很温柔,犹如晨钟般低沉而富有磁性,可再好听却不是他的声音,凤灼眼中刚刚亮起的光,一下就熄灭了。 “姑娘,这伞好看吗?” 那男子语气中带着笑意的说道,可那明明就只是一把素白的油伞,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说法。 “谢谢,不用了” 凤灼这时才发应过来,垂下头,眼睛无神的望着地面,轻声答道,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姑娘,雨势这么大,还是等会儿再走吧” 那人伸手,将凤灼的手拉住,语气温柔的说道。 “我的事,与你何干,放手……” 凤灼挣扎着,可那双手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姑娘,我只是好心,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姑娘,姑娘” 正在这时,凤灼的身子突然软下,那男子手一拉,就将凤灼的身子揽入怀中,可仍他怎么喊,凤灼依旧丝毫反应也没有,不正常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裳传来…… 第七十五章 雨中烧 “来人,快去准备些热水,姜汤拿到房里来,再叫人去找诸葛先生来” 正在房里,领着一群小丫鬟收拾行装的女子,一听到声音,立马向门外跑去。(.)朦胧的雨帘中,只见一个焦急的身影,从门外奔来。 “呀,主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你们还傻愣着干嘛啊,快去给主子拿帕子啊!” “行了,先别问了,快照我说的去做” “是,主子。朵儿,你去煮姜汤,彩儿,你去烧热水,青儿,你去找人叫大夫……” “是” 听到多娜的吩咐,那些小丫鬟们都齐声应着,然后各自领命,四处准备去了。 “多娜,你现在就去姐姐哪儿,再拿身干净的衣服来” 那男子一进院子,就头也不回的连声吩咐着,直奔里屋,将怀中的女子,轻柔的放在床上,接过旁边丫鬟递上来的帕子,温柔的拭去女子脸上的雨水,却忽略了自己也是浑身湿透了。 “衣服?主子……好的,奴婢这就去” 多娜这才看到男子怀中,还有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尽管疑惑,但多娜还是领命去了。 “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趁着丫鬟们为她擦身子的时候,那男子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披散着仍旧湿润的头发,就又回到里屋来。 “回主子,还昏迷着,而且姜汤也喂不进去……” 男子微皱着眉头,快步走到床边,只女子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干涸的嘴唇紧抿着,心下一惊,伸出手覆上,女子的额头。 “发烧了……诸葛先生呢?怎么还不来?” “回主子,诸葛先生此时正在欣蓝轩,要赶过来,应该还要点时间……” “行了,你再去欣蓝轩去催催……” “是,奴婢这就去” “好了好了,不用去催了,你要的人阿,衣服的,我都亲自给你送来了” 说话间,那女子已经走到了门口,容貌长得并不是特别的美,最多能称得上清秀,但却让人感到淡淡的很舒服,就像温柔的泉水般,丝丝的融入你的心田,让你自然的对她生出好感来,而眉目之间的那一点英气,再加上那一身,包裹着玲珑曲线的蓝色劲装,一种英姿飒爽之气,扑面而来。温柔和英气,她将这两种看似矛盾的气质,完美的融合了。 “皓,什么事竟能让你急成这样,而且一向注重仪表的你,竟然如此衣冠不整,皇姐可得好好去瞧瞧了” “皇姐,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心而已,真没什么” “好心?行了吧,在家时,可从没见过你有这么好心呢” “得了,皇姐,这事咱们以后再说,现在先看人要紧” “不知道是什么人,竟能让你如此紧张,说不定,就是我未来的弟媳妇呢……” “皇姐,这哪儿跟哪儿阿” 男子苦笑不得的看着,一脸兴趣盎然的女子。 “哈哈,好久没看见过你这窘样了,看来,我还得去感谢感谢这神秘的姑娘了……” 女子爽朗的大笑起来,一点也不像普通女子那般拘谨。 “好了,好了,就不取笑你了,诸葛先生,就劳烦你去看看了,也好让我这弟弟,放放心” “公主客气了,老夫这就去” 一行人这才都进到屋里,这时凤灼刚好醒来,虚弱的靠在床上,无神的垂着头。 “小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男子欣喜的快步走到床边,关切的问道,可那女子却看也没有看他,直接望向站在一旁的老者身上。 “诸葛先生,你怎么来了? 第七十六章 英姿飒 “诸葛先生,你怎么来了?” “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城主正到处找你呢” “找我?怕是不会吧……” “小姐,城主其实很担心你的” 担心我,那为何一开始不追出来呢,现在才说担心我,会不会太迟了。 “小姑娘,原来你就是风大哥口中的那个有趣的丫头阿” 凤灼这时才注意到,这个站在她床边的男子,那男子看着二十岁上下,身着一袭黑色长衫,剑眉星目,俊朗不凡,身姿挺拔健壮,浑身撒发着太阳的气息,就像阳光一样耀眼。而深邃的五官,和古铜色的皮肤,都说明了他应该不是中原人…… 而他说的风?是甘风清吗,虽然甘风清朋友甚广,但是一般都不会带到内院来的阿,这样看来,这个男子的身份只怕不简单吧。 “你这小子,人家小姑娘才刚醒过来,你就来调戏阿” 这时一个极富磁性的女声传来…… “姐,你能不把你弟弟我,想得那么随便麽……” 凤灼抬头望去,那女子正踏着轻巧的步伐走来,发丝轻扬,明眸皓齿,一身风采,让凤灼不禁心生感叹,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知弟莫若姐” “姐” “不过皓,你眼光真不错,这丫头长得可真美,跟个天仙似的……” 没想到这个女子,如此英气的样子,说话却这么有趣,凤灼想着,嘴角也随之弯起。(.无弹窗广告) “姐,你打我干嘛阿” 不知为何,那女子突然伸手,就往那个叫皓的男子身上,打了一拳,男子不紧闷哼一声。 “疼不?” “你那么用力,肯定疼阿” 说着还揉揉被打的地方,好似真的很疼一般。 “那我就是没在做梦咯,我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呢,就这么一点轻笑,就能迷了人的心智,单就这身清雅的气质,那个清高傲慢的,什么天下第一美女秋横波,可差远了,下次一定得让那个女的,渐渐什么才是真正的绝世美女” “你还是不是我姐阿,下手这么狠” “狠吗?你小子皮糙肉厚的,这点就受不了拉,那简直是丢我的脸……” “得,姐,你说什么都对,行了吧。可是你不觉得你这样看着一个姑娘,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姐……” “行了,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 确实,像这样毫不做作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怎么能让人不心生好感呢。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阿” “你们兄妹俩这会儿又在吵什么阿……” “阿风你怎么来了?” 一听到那个声音,女子清秀的脸上,一瞬间就绽放了明媚的笑容,眼中被欣喜的光芒覆盖。 “你能没想到……” “一定是蝶溅告诉你了对不对,我也没想她能帮我保密多久的,不过,我这屁股都还没坐热呢,你就都知道了,啧啧,这男色阿……” “男色怎么了?” 甘风清好笑的等待着她的答案,只见那女子眼珠一转,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说道:“祸水阿!” 第七十七章 故人见 “祸水,品蓝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你这点自信都没有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呢……” 品蓝对着甘风清一笑,甚是俏皮。没想到看着那么英气洒脱的女子,竟然也可以如此的小女儿姿态,而色狐狸对她也很不一般,至少,我已经好久没看到过他露出那么轻松惬意的表情了…… “呵呵,既然品蓝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只能谢谢厚爱咯……” “得,说话就说话,别给我来这些文绉绉的阿” “品蓝阿,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张嘴饶不了人阿” “风大哥!” 紧随品蓝其后而来的品皓,一见到甘风清,就热情的向他奔去,满眼的崇拜之情,而甘风清也微笑的看着他,与他拥抱了一下。 “皓也来了阿,多年不见,当年那个跟在你姐姐屁股后面到处跑的小鼻涕虫,都长成这般顶天立地,仪表不凡的好男儿了阿” “你可别夸他,这小子除了长个子,其他哪儿都还是那个小屁孩的样” 品蓝在一旁不以为然的说道,一听到这话,原本还在甘风清面前保持着风度的品皓,一下就涨红了俊脸反驳道:“姐,你能别老拆我台嘛!”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不过也不对,这小子还有一样长了,那就是色胆!哈哈” “风大哥,你别听我姐乱说……” “色胆……看来咱们的小皓子真是长大了呢,这么快就有心仪的姑娘拉” “风大哥,你怎么也跟着姐姐乱说阿” “这有什么,皓如今也有二十了吧,正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之时……呵呵,这很正常的嘛” 甘风清拍着品皓的肩说道,绝美的脸上一片挪逾之色。 “好哇,你们俩是联合起来欺负我阿,看来父亲说的好事近了,是指这个呀,不过你们都还没成亲,就这么同心阿……” 品皓刚说完,院中一下就静默了,甘风清依旧似笑非笑般,看不出什么表情,而品蓝看着甘风清,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 “你小子胡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在沉默中,气愤变得尴尬起来,而品蓝眼中的光也随之渐渐磨灭了,她轻轻笑了下,开口打破了平静。 “哇,恼羞成怒了,风大哥快救救我阿” “小皓子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是何等人物,风大哥可惹不起,所以帮不了你阿……” 甘风清在一旁看着,对品皓求救的眼神,无奈的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死阿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本姑娘很彪悍吗!” “哪能阿,我怎么敢这么说呢” 甘风清无辜的看着品蓝,而品蓝脸上是明显的不认同。 “你死定了” “大小姐,我错了还不行阿” “看你下次还敢这么说不!” “哈哈,风大哥你也遭了吧,谁叫你袖手旁观的” “你小子还敢说笑别人” “阿,姐我错了” “晚了……” 三人就这么宛如孩童般,在院子里尽情的追逐着,虽说着狠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都那么的开怀,无忧…… 第七十八章 约而定 不知何时凤灼走到门边,看着眼前的情景,她突然觉得其实她从来不懂甘风清。不懂他的快乐,也不懂他的忧伤,曾经自以为是的了解,不过只是他愿意让别人看到的样子。 他的世界,其实她从来都不曾进入过,那些自以为是的特别,难道只是她可笑的幻觉?一股悲伤气息侵袭了凤灼,原本攀着门框的手,渐渐收紧,骨头泛白…… “小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正躲避着品蓝攻击的品皓,看到站在一旁,有些失魂落魄的凤灼,停下了脚步。 “臭小子,一看着美女就呆了阿” 后面紧追而上的品蓝,一下就打在他的头上,顿时品皓就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的。[] “姐,你怎么打人还带内力的阿” “额……呵呵,一个不小心嘛……” “姐,你好意思嘛,对你唯一的弟弟这么狠心!” “都说了是意外嘛,你小子还不依不饶了阿” 两人又开始了惯常的争吵,而甘风清这时走到凤灼的跟前,担忧的看着凤灼担忧的问道:“灼儿,你怎么在这儿,而且脸色还这么难堪……” “我没事” 凤灼垂下眼眸,撇过头去,让甘风清伸来的手落空,疏远的说着,气愤顿时变得尴尬起来,而品蓝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们之间异常,淡然的走到两人中间,将尴尬的气氛化解。(.无弹窗广告) “阿风,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有趣的小丫头吧,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怎么会,只是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安排你们见面,你们就这么快就遇上了……” “是吗,我还以为阿风是想私藏这么个宝贝呢……” 甘风清看着品蓝,眼中闪过不明的光。 “是阿,品蓝说得没错,灼儿就是我的宝贝。” 听到他的话,品蓝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而凤灼也因为他的话,将头抬了起来,满眼期望的看着他。 “没想到时间过得怎么快,那时候还不及我胸口高的丫头,如今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这话分明就是长辈对小辈的,难道在他的心里,他们之间就真的只是长辈和小辈的关系吗?凤灼眼中的期望彻底泯灭了,双眼无神的望着地面,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好似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灼儿,你还好吧” “没事,只是有点风寒发烧而已,我想回去歇息一会儿” “也好,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的,你们聊吧,叫下人送我回去就行了” “风大哥,我送她回去吧” 品皓突然说道。 “多谢公子” 还没等甘风清回答,凤灼就自顾自的将手放入品皓的手中,仍由他扶着她离开,望着凤灼和品皓相协离去的背影,甘风清的心不自觉的抽痛了一下。 “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知他们两人何时如此熟悉了” “年轻人的事,谁知道呢” “品蓝你才多大,就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年轻人了吗” “至少心境不是了吧,不说这个了,阿风,真是稀奇阿,你竟然会承认自己老了” “品蓝小姐的嘴上功夫,还真是日益精进阿,在下领教了,不过你怎么会来这儿呢?莫不是又……” “停!我这次可不是偷跑出来玩的” “是吗?那是干嘛阿?” “我这次可是来办正事的……” “正事?莫非是……” “正是……这次的盟约,父亲很是满意……” 第七十九章 意气争 “灼姐姐该吃药了” “怎么又吃药阿,先放哪儿,等凉了再喝吧” “灼姐姐,这可不行,诸葛先生说了,这药阿要趁热喝才好哦” “我现在还不想喝,先放着吧……” “灼姐姐,你该不是怕苦怕成这样吧,以前你喝药的时候,也没这么扭扭捏捏阿,没想到一副苦药,就能看到你这么孩子气的一面阿,哈哈” 看着捂着嘴偷笑的灵儿,我不禁羞红了脸,可是还能怎么样,取笑就取笑吧,谁叫我从小就怕苦药,尤其怕的,就是这风寒散热汤剂里面最重要的一味药--甘草。(.) 在守诺城的这五年里,除了最初来的那次发过烧外,虽然身体一直比较弱,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烧了,上次是迷迷糊糊喝的药,还不觉得怎么样,这次,我光是闻着味道,都绝对喝不下去了…… 以前小时候身体就比较弱,常风寒发烧,可是每到那个时候,爹爹总会亲自给我做蜜饯吃,就算再苦的药,吃了爹爹的蜜饯后,都不会感到苦涩,可是如今爹爹已经不在了,谁还能帮我解这苦涩呢…… “还是因为……城主不在呢……” 他只怕现在正温乡软玉在怀,哪儿还能想起我呢。思及此处,我不禁觉得心口郁结难舒。 “灵儿,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 灵儿被凤灼喝得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灼姐姐,你怎么了,生气拉?” “没有,只是这些闲言碎语被别人听去了不好” “别人?你说的是蓝小姐和皓公子吗?他们可不是别人呢” “蓝小姐,皓公子?” 听灵儿的语气,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城主府,可是为什么我在这儿的五年都没见过他们呢? “对了,灼姐姐你来的时候,他们姐弟俩就刚好回家了,所以你不认识他们” “他们以前住在这儿?” “是啊,而且这城主府的格式布局,可都是出自蓝小姐之手呢!很厉害吧,虽然那时候我年纪小,但是那时修建的工程之浩大,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灼姐姐,你知不知道,大概是十年……” “十年前?你那时候才多大,不过是个几岁的稚儿,能记得那么多的事吗?” 这丫头,从来说话就是这么没个把头的,要是平时,这么听她念叨念叨也无所谓,可是现在,我不想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额……我那时候虽然小,但是也听那些见过的人说过嘛……” “是吗,道听途说也能说得这么会声会影的?” “好了,什么事都瞒不过灼姐姐,是近来,听悦客楼说书的讲的……” “悦客楼说书的什么时候开始讲这个了?” “不知道,从蓝小姐来后,就开始讲了……” 悦客楼说书的向来只讲英雄豪士,风流侠客,这次怎么竟讲了一个女子…… “灼姐姐,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毕竟像她那样英姿飒爽的女子,真的是世间少见呢” “那倒是,虽然我不曾伺候过蓝小姐和皓公子,不过下人们都对他们姐弟俩充满了敬意和喜爱呢!一听说他们回来了,一个个都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呢” “阿风,你瞧瞧你这小丫头,这小嘴太会说话了吧,不过倒是我们俩实在有点愧不敢当呢……” 作者的话: 唉。。。。每次都更这么少,太惭愧了。。。 第八十章 意气争2 “阿风,你瞧瞧你这小丫头,这小嘴太会说话了吧,不过倒是我们俩实在有点愧不敢当呢……” “我就说最近下人怎么都那么开心,原来是因为你们俩阿” “风大哥,是拿我们姐弟俩取笑吧” “有吗,哈哈……” 三人说说笑笑的从门外走进来,三人同样都是爽朗豪气,气质出众之人,走在一起的样子,真的美得像幅画一般,耀眼非常。那叫品蓝的女子,,长得本就十分高挑,站在同样高大的甘风清面前,十分的般配,她说笑着,随手搭在甘风清的肩上,而甘风清对此毫不在意,依然微笑的看着她,样子很自然,好似这样亲昵的样子,早就习以为常了…… “城主,蓝小姐,皓公子,你们就别笑话奴婢了” “哈哈,真是难得看到,一向胆大于天的灵儿,竟也会羞红了小脸,如此娇滴滴的样子,还真是好看呢……” 甘风清看着羞红了脸颊的灵儿说道,而品蓝和品皓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灵儿,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阿风,你这儿的小姑娘都蛮有趣的呢……” “城主,你们就别笑话奴婢了,这汤药都凉了,奴婢去给热一热……” 听着他们的调笑,灵儿的脸都红得快要滴出血了,慌忙的端起药碗想尽快逃离这儿。(.) “怎么,灼儿,你还没喝药吗?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怕苦阿” “人家小姑娘怕苦,这是正常的好吧……” “灵儿等一下,把药端过来吧。” 在品蓝正帮着凤灼回答的时候,凤灼突然出声,叫住了正要走的灵儿。 “阿?灼姐姐你是要现在喝吗?可是都冷了阿” “灼儿,等热一下再喝吧” “我就是怕烫才放到现在的,灵儿还不端过来” “灼儿,不要任性,喝冷药对身体不好,况且你的身体……”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灵儿……” “额……这……好吧” 原本还在犹疑的灵儿,被凤灼的一记凌厉眼神所刺,端着汤药又乖乖的走了回去。 “灼姐姐……” 望着灵儿手中端着的汤药,还没喝,那苦涩的味道,仿佛现在就萦绕在我的身边,但看着站在一旁的俩个人,我按捺住心中想要推开的冲动,凭着心里的一股气,将药碗端起来,不管再怎么怕,也不能让他们俩看了笑话去,最后再深深的望了望,碗里黑黝黝的汤药,我咬牙一口气就喝了下去,喝完后,立马将碗递给灵儿,捂着嘴,忍受着那直冲脑门的苦涩味道,恶心之感立马涌上心头。 “张口” 正当我快忍受不住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在我身边说道,原本捂着嘴的手被拉开,充满苦涩味道的嘴里突然被塞进了什么东西,顿时那恶心的感觉就被压下去了,满口的苦涩也渐渐缓解了,一股酸甜的滋味溢满口腔,好熟悉的味道…… 我转头看去,正是先前在雨中遇到的,那个叫品皓的男子,站在我的床前,一脸温和的看着我,是他给我吃的蜜饯?可是他是怎么知道我这个习惯的?连甘风清都只知道我一向不喜甜食的,而且,为什么这个味道会这么的像呢? 第八十一章 不速客 守诺城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沿街是各色的店铺和小摊,商贾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路上偶尔还有一两个肤色白皙,五官深邃的胡人走过,而百姓们显然对这样的情景早已习以为常了,大家都一脸友好而和气,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女子尤为引人注意,只见那女子的脸上蒙着面纱款款走着,身后跟着一个娇俏伶俐的小丫头,水灵灵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着,煞是可爱,从他们一出现,原本吵嚷的街道,就不知不觉的安静下来了,虽看不清样貌,但那周身倾城脱俗的气质,却让人们不禁停下手上的动作,驻足欣赏…… “灵儿,我怎么觉得周围的气氛怪怪的阿……” “有吗?我觉得还好阿,灼姐姐你看,那边捏的那个小人好可爱阿” 我能指望一个粗心大意,孩子心性的丫头,给我解释现在的情况吗…… 就这样,在这略显诡异的气氛中,我们终于到了悦客楼,这传说中的悦客楼。(.好看的小说) 在这片远离王都的边陲之地,流传着一句话:“天外天,楼外楼,一楼一城中”,这一城就是守诺城,这城中楼便是眼前这悦客楼了,但这传说中的酒楼,光看外面跟其他的酒楼其实也没多大的不同,那这悦客楼又是以什么出众的呢? 关于这悦客楼的传说有很多,不过具体是怎么样的,没人说得清楚,只知道从守诺城的建立之初,这悦客楼就存在了。[]而这悦客楼虽是酒楼,但是它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不管你的身份多高贵,出得起再多的钱,但只要进到这里,一切都由他们做主,上至座位方位,下至菜肴茶品,这规矩看似无理霸道,但悦客楼这么多年来,却依旧是客似云流。 “两位姑娘里面请,看姑娘的样子,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悦客楼吧” 刚到门口,一个长相憨厚的老者就迎了上来,满脸的笑意,看着甚是讨喜。 “掌柜的,你怎么知道我家姑娘是第一次来呢?” “两位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再者,这位姑娘气质如此不凡,要是来过,老朽必然是记得的” “大爷你是说笑了吧,这悦客楼天天迎来送往的那么多人,你怎么可能都记得过来呢?” 灵儿疑惑的问道,那老者想必已料到灵儿会有此一问,捋着胡须,略带骄傲的笑了笑。 “咱们掌柜的那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记忆超群” 一旁送菜的小二接着回答道。 “哇,好厉害!不知道是不是……” 我拉住了还想发问的灵儿,这鬼丫头再这么问下去的话,只怕就要口无遮拦,惹人不快了。 “老先生真乃奇人也,是小女眼拙了” “姑娘这话,老朽可不敢当。想必两位现在都饿了,那老朽就不打扰了。竹子,带姑娘上二楼逐风流。” 逐风流,这悦客楼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掌柜的身赋异禀,就是这雅间的名字,也是不俗的。 “哇!灼姐姐是逐风流阿!” 一听到这名字,灵儿的眼睛就变得异常明亮,这雅间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我正疑惑着,灵儿就拉着我一路跟着那叫竹子的小二上了楼,刚刚落座下,就听见那说书人惊堂木一拍,一个传奇的故事就此在说书人的嘴里展开了…… 第八十二章 终身误(番) 当那冰冷的剑穿过我的心脏之时,我只觉得好冷好冷阿,但更多的却是许久都不曾体会过的轻松,老人总说人在要死的时候,会想起一生中最难忘的情景,最不舍的人,为什么我此时眼前只有不断蔓延的血色呢? “哥哥,哥哥……” 软软的声音,将我从黑暗中拉起,一睁眼一张明艳娇嫩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柔柔,干嘛阿?没看见哥哥在睡觉阿?” “哼,哥哥就知道睡觉!一点都不疼柔柔了” 柔柔嘟起红艳的娇唇,说话声中似乎带着一丝哭腔。 “哎呀,好了好了,爱哭鬼,怎么了阿?” 这丫头真磨人,唉,谁叫我就是见不得姑娘家哭呢。[] “哥哥,你忘了,明天我就要及笄了,爹爹不最近都不准我出门,那些个教礼仪的嬷嬷都太烦人了,柔柔都要被他们逼疯了” “所以呢……”这丫头每次出什么馊主意要脱我下水的时候,废话就特别多。 “所以……你今天陪柔柔去逛逛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你都知道要及笄了,那就是大姑娘了,得懂事拉,那些嬷嬷严厉些,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呃……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像我脸上有什么似地,我不自觉的在我脸上摸摸,没什么阿,那她看什么看这么认真阿。 “哥哥,柔柔只是看你脸红没,像你这个把礼义廉耻视为无物的人,说那些话不觉得害臊吗?”看着柔柔一脸无害的样子,我嘴角突然的抽搐。 “呃……哥哥是男子,那叫不羁洒脱,你们女子要知书达理的才好。” “呜呜……不管,不管,人家就要去嘛,哥哥是坏人!” “哎呀,哎呀,怎么就又哭了,还说要及笄了,分明还是个张不大的奶娃样嘛,别哭了,姑奶奶,我陪,我陪总好了吧” “嘿嘿,真的!还是哥哥对我好!” “是,是,是,那魏大小姐想什么时候出发阿?” “就现在!” “唉,我这是倒了什么霉阿,捧到你这么娇蛮的妹妹,那次闯祸不是有你的份,我一个承担完了,这次要是被娘给抓住的话,我这屁股怕是又要开花了吧” “哥哥,就一小会儿,不会发现的” 今天是初八,正是上京赶集热闹非凡之时,其中长安街的集市尤为繁华,各种商铺小摊鳞次栉比,叫卖声,议价声不绝于耳。 “哥哥,你走快点阿!前面还有好多好玩的呢” “我这不走着么” 柔柔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将我向前面脱去 “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这么不知道仪态阿” “谁是姑娘,我现在可是公子哦”魏柔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魏显,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魏显看着一身男装故作潇洒的妹妹,脸上尽是无奈的笑 “好,好,好,公子,公子,但就算是公子也要将仪表风度的嘛” “哥哥,你就别为你的懒惰找借口了吧” “呃……”这个姑娘大了,说话也越来越……精辟了。 “废话少说,走走走” 魏柔对这一整条街的东西都充满了兴趣,一会儿左瞧瞧右看看的,一会儿东弄弄西摸摸的,玩得不亦乐乎,反而是累惨了,本就对这集市无意,还是时时刻刻护着妹妹的魏显了。 “哥哥,我们去月老庙放河灯吧” 作者的话: 没有存稿又贪玩的孩子,只能上番外充数了。。。。。 第八十三章 不速客2 “各位看官,今天小生要讲的不是英雄豪杰的光辉事迹,也不是各色瑰丽奇幻的幻化传说……” 悦客楼中间圆形的舞台上,有一个穿着奇特,大约十多岁的男子,悠闲的坐在中间的桌子上,甚是不羁有趣的样子。[] “那要讲什么呢?” “是啊,那要叫什么阿? 人们被他俏皮又充满挑逗的语言,调动了好奇心,都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着。 “各位看官可别急,大家还记得小生,上回讲的那段关于咱们守诺城的过往吗?” “记得阿,莫非今天也是讲这个?” “就讲这个,上次咱们还没听尽兴呢!” “就是!咱们就听这个” 那个说书人眼珠灵动的一转,才幽幽的开口说道:“非也,非也,小生今天要讲的不是这个,不过也相去不远。(.)大家说说咱们守诺城最神奇的地方在哪儿吗?” “莫非是……城主府……” 人群中沉默了片刻后,一个声音才弱弱的说道。 “这位兄台说得正是,小生今天要讲的,就是关于这块神奇之地的由来……” 静静的扫视了一圈底下的百姓,才慢慢开口说道:“老人们应该都还记得守诺城修建时,那段传奇而充满血汗的岁月吧,那大家是否还记得,当时修建时,工程曾因为连续的风沙天气,而一度停滞,几个月以来的成果,也在这场残酷的天灾之下,都付之一炬,再加上物资的严重匮乏,无疑是将,好不容易拾起信心,要重新创建新生活的驱逐之民,再度失去对生活的信心……” 随着说书人磁性的声音渐渐的变得低沉,底下的百姓也随之陷入了沉默,一些稍微年长的百姓,眼眶都不由的泛红了,关于那段岁月的记忆,被唤起了,那其中的辛酸,只怕只有当时的人,能体会吧。 “正当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对风姿卓越的稚龄童子出现了,风沙也随着他们的到来而停滞了,一片霞光正好在他们身后铺散,好似天神下凡似的……” “他们的到来,不仅为我们带来了充沛的物资,还带来了一大群的技艺精湛的能人异士。对于那时候的人们来说,他们的到来,无疑是上天赐予的使者,是给人们带来希望的启明灯,人们就在那些能工巧匠的带领下,一步步的帮助着我们修建起了如今这固若金汤的守诺城,这荒漠中的奇迹之城,这不输于王都,甚至超越王都的奇迹之地!而城主府……” “你这个狗仔子,说的是什么屁话!” 那说书人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有一个身着华服的臃肿男子,突然站起来叫道。 “王都之事,岂是你们这群流弃之民能胡乱非议的!来人!给我将那人都拿下!” 刚说完,一群身着劲装的护卫就突然站起来,要拨开人群往台上冲。 “这位客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掌柜的立马就冲到那个叫喊的男子身边,温和的询问道。 “滚开,本大爷的事还论不到他人插嘴!别在这儿唧唧歪歪的!” “客官,我们悦客楼可是有规矩的,还希望客官能见谅” “狗屁,什么规矩!老子就是王法!在王法面前规矩算个屁!” 掌柜谦逊温和的解释着,而那个男子却一脸的不屑,抬手朝着掌柜的就是一巴掌,在大家都以为掌柜的要挨打之时,掌柜的眼中精光一闪,眨眼间就将那手牢牢握住。 “客官,火气这么大,还是喝杯清茶去去火吧” 掌柜的用另一手端起一旁的茶杯,递到那男子面前。 “你个刁民,竟敢打本王!你知道本王是谁吗!本王可是当朝的一品王爷!” 第八十四章 一品王 “你个刁民,竟敢打本王!你知道本王是谁吗!本王可是当朝的一品王爷!” 那一脸横肉,面目狰狞的男子,竟说自己是王爷一品王爷!自从陈朝建立以后,虽然陈谨霖一直没有登基称帝,但各方制度却早已确立完成了,各部各省都各司其职,所以国家虽经历了动乱,但却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让百姓们又过上了安定的生活,甚至更胜于以往,而当年一起起义的其他三个世家也都先后封了王,官拜一品。[] 这人竟说自己的一品王爷,那不就是三大世家的人吗!可三大世家的人向来傲慢,封王之后更是不可一世,只有陈国公的话,他们还略听一点,那他们现在突然到访,是陈国公授意的?那就是说陈国公已经知道守诺城的存在了吗?那派他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单单只是探查的话,怎么会派如此愚蠢的人来呢,难道是直接来给守诺城一个下马威,让守诺城的人知道,王都已经关注到这边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接下来王都又会有什么举动呢? 都怪我,当时怎么会愚蠢到,自己去撞枪口呢,明明就知道陈修琰对我是恨之入骨的,要是我不去,那就不会后来的发生那些事了,守诺城也不会引起朝廷的关注…… “一品王爷?我们守诺城这儿可没什么一品王爷” 掌柜的虽依旧面色温和,但语气和眼神却明显的变得阴冷了,底下的人群中的气氛也突然冷凝了。(.) “你个糟老头!竟敢藐视朝廷命官!还敢抓住本王的手!快给本王放开!” 无论那一品王爷怎么挣扎,掌柜的依旧死死抓住,让他动弹不得,不一会儿,那王爷满是横肉的脸上就汗水淋淋的。 “你们傻愣的干嘛!还不把他给我弄开!” 原本已经拨开人群,将说书人抓住的侍卫,一听到那王爷的叫喊,又往回奔去,这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那些侍卫被卡在人群中,动弹不得。 “一群无知刁民!你们傻了阿,谁要阻挡,你们就给本王杀了……” 杀字还未落下,底下的人们都望向那王爷,眼神阴森冰冷。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本王可是陈国公亲封的一品王爷!而你们不过是群,早就被朝廷遗弃的玩意儿而已!” 原本就对王都之人抱有仇恨心理的守诺城百姓们,这下是彻底被他的话给激怒了,一个个都红着眼,和那些带着刀武功高强的侍卫撕打着,更有胜者,挥舞着拳头就往那王爷的房间内冲去,整个悦客楼一片混乱。 “你们想干什么!大胆!看来着守诺城的人,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咯!那就别怪本王刀下无情!” 那王爷说完,冷笑一声,对着底下的侍卫大声叫喊道:“你们听着,给本王把这里的刁民都杀了,谁要杀得多,等本王回朝,定向陈国公禀明讨赏!到时荣华富贵可是享之不尽的!” “哗哗”几声,原本还踌躇着的侍卫,一下就拔出了明晃晃的刀,而刀口对着的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眼见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来临了…… 第八十五章 请过府 “给本王杀!杀!杀!” 一品王爷沙哑难听的声音,回荡在悦客楼里,侍卫手里的刀,也跟着挥舞起来,那利刃闪过的白光,掠过百姓们的脸,却并没有让他们惧怕,即使他们手无寸铁,但他们却依然挺起血肉之躯捍卫尊严。[.超多好看小说] 也许是百姓们这样无畏的坦然,反而让那些侍卫,握着刀的手,迟迟不敢将刀落下,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兄弟们,王爷说得没错,这群不过是被朝廷遗弃了的乱臣流民罢了,我们这也算是为朝廷肃清乱臣!” 其中一人突然大声叫道,手中的刀,向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妇女,就是一记狠劈,眼见那个无辜的妇女就要命丧刀下了,正在这时,一个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瞬间就掠过那些正打算要痛下杀手的侍卫,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些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侍卫,瞬间就僵立在当场,不得动弹。(.好看的小说)这来人的武功之高,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灼姐姐,是品蓝小姐耶!” 灵儿拉着我的袖子兴奋的大叫起来,我看着那立在场中,穿着一身蓝色劲装,英姿飒爽的女子,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我凭着直觉看向她身后的门外,果然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自从她来了,他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你…你……你是何人?竟敢……竟敢阻挡本王的去路……” 品蓝身影一掠,转眼就立在正打算逃走的一品王面前。即使是在这样的境地,这一品王仍不忘卖弄身份,耍横,可是气势却明显不若刚才足。 “你说你是一品王?” “是啊,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那你还不快给本王闪开!” 听着品蓝询问,他以为品蓝一定会忌惮他的身份,顿时底气也足了不少。 “哈哈,原来这新朝的一品王,竟是个猪样,哈哈,太可笑了!” 出人意料的是,品蓝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放过他,反而朗声大笑起来,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嘲笑。 “大胆!你……你……你竟敢藐视本王!等本王禀明陈国公,定要你们守诺城好看!让这儿变成名副其实的鬼域!” “一品王,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了吧,别忘了你现在可还是在守诺城呢” 甘风清慵懒的靠在柱子上,语气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听不出他到底此时是个什么情绪。 “你又是何人?” “在下是,王爷你口口声声说要屠城的,守诺城的城主……” “城主……说得好听,藐视朝廷,随意自封的也算,未免太可笑了吧” “呵呵,王爷说得是” 听着这充满不屑意味的语言,甘风清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了。 “嗯,看你这样子还是个懂事的……” “来人,给我好好将一品王“请”到城主府做做客,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是” 一品王的话还没有说完,甘风清突然朗声叫道,瞬间身后就出现了几名,身着守诺城护卫衣服的人,一个闪身就冲到一品王面前,将他牢牢抓住,拖着往门口走去。 “嗳,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第八十六章 说书人 “你们这些刁民,大胆!” “快放开本王……” “本王刚刚说笑的……呵呵……救命阿……” 一路上那一品王爷都骂骂咧咧的,渐渐的语气中的飞扬跋扈,变成了无助求饶。(.无弹窗广告) “把他嘴给堵上,吵得真是闹心……” 甘风清悠闲的掏着耳朵,悠悠的吩咐道,渐渐那一品王杀猪似的叫声就弱下去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头。 “城主好样的!” “城主” “城主” 然后,欢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他们最尊敬崇拜的城主,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虽然这里的百姓们,多年以来与朝廷早已没了来往,但毕竟那儿是他们最初的故乡,说不怀念,那是骗人的,但被抛弃的怨恨,却让他们对那片故土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所以当那一品王用嘲笑轻蔑的语气,说那些他们想刻意遗忘的屈辱历史时,才那么的生气难受,才会那么的不顾一切反抗,这样悲愤交加的情绪,早已让他们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当朝廷的爪牙又要再一次刺伤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城主如神一般的出现,为他们挽回了尊严,出了口恶气,这样的城主,怎能不叫他们爱戴呢。 “各位客气了,这是风清该做” “阿风” 品蓝走到甘风清的身边,甘风清侧过头,与她相视而笑,有一种一切竟在不言中的默契。而这幅美好的画面落入众人的眼中,美好的如画一般…… “那女子是谁阿?从没见过城主跟哪个女子这般亲近过” “是阿,这位姑娘虽然长得不是容色殊丽,但这满身飒爽英姿,也是世间难求的佳人呢” “是阿,站在咱们的城主绝美于世的城主面前,也毫不失色呢” “你看咱们城主看着那姑娘的样子,我看阿,咱们守诺城快有喜事咯……” “我看也是,呵呵……” 可是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对这副画面感到美好的,至少凤灼此时的心情,就绝对不是难受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凤灼自虐般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楼下,那金童玉女般登对的两人,最后还是妥协的闭上了眼睛。 但周围百姓对他们的,那些赞美和祝福,却又不依不饶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好似冰冷而锋利的尖刀一样,不仅刺痛了她的耳膜,也在她的心上缓慢的划过一刀,又一刀,闷闷的却锥心刺骨的疼痛,传遍了凤灼的四肢百骸,但她却偏偏还不能#呻#吟#出声,只得故作镇定。 “灵儿,我们也走吧” 是我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甘风清对我影响力,总之心中的疼痛,已经让我呼吸困难了,我实在无法再在这样待下去了,我怕我会忍不住痛呼出声。 可我正当我转身要离开之时,突然感到一股火热的视线射来,我凭着感觉向那视线望去,只见是那说书的男孩定定的注视着我,看到我向他望去,他突然对我诡异一笑,转身就跳下台子,身影快速的淹没在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灼姐姐,你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什么?” “没什么……” 那说书人,定有什么古怪…… 第八十七章 奢靡宴 向来安静的城主府,最近不知为何,日日都是歌舞升平,夜夜都是丝竹笙箫,好不热闹。[]而整座城主府唯一安静的地方,就是凤灼所居住的院落。 仍外面再怎么的吵闹,凤灼都好似完全听不到般,日日都捧着本棋谱在屋里研究,那儿也不去,什么也不问,而甘风清也不知为何,多日也不曾来看过凤灼,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这样的境况,倒是把好奇的灵儿给急坏了。 “灵儿,你再这么走下去,只怕我这屋子都要给弄出个窟窿了” “阿!哦……那我不走了” 原本正来回渡着步的灵儿,被凤灼的突然出声给惊到,停下了脚步,回头向凤灼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凤灼只是专注的盯着棋谱,并没有看她,屋子又再度陷入了沉默…… “灼姐姐,你茶凉了吧,灵儿给你斟上” 唉,这段日子不知是怎么的,灼姐姐表面像是没事人似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不高兴,而且是很不高兴,特别的从悦客楼回来以后,就天天抱着本棋谱看,可是这都几天了,连一页都没翻过,这正常吗!而城主也是,这么久都不来看灼姐姐,这可是从灼姐姐来后,就从没有过的事阿!咦,等一下,这么一想的话,莫非是因为城主和灼姐姐……这根本就是言情话本的剧情嘛!嘿嘿……正想得高兴,灵儿不自觉就笑出了声。 “灵儿,斟个茶都这么高兴吗?” “阿,没……没有阿” “那你笑什么?” “只是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拉……” “是吗……” 凤灼虽询问着,却是兴趣缺缺样子,并没有深问,而灵儿的眼珠一转,嘴边挂上了奸诈的笑容。 “灼姐姐” “嗯?” “你说说这外面为什么天天都这么热闹阿” “我怎么知道……” 凤灼抬眼看了一眼院门,眼中有莫名的惆怅闪过,随后又垂下眼眸。 “你不好奇吗?” “有什么可好奇的,再热闹也不关我的事” “可是灵儿好奇啊,灼姐姐就陪灵儿去看看吧” 灵儿拉着凤灼手摇晃着撒娇说道,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是祈求。 “那……那我就陪你去看看吧” 说着凤灼就将手上的棋谱放下,起身走到门口,动作一气呵成,反而叫嚷着要去看热闹的灵儿,还愣愣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的样。 “怎么,不走了吗?” “阿,当然要去咯” 明明自己就想去看,还偏偏嘴硬说不在意,灼姐姐真是别扭得可爱。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宴会厅,可还没有走进去,耳边就隐隐约约是有嬉笑声,丝竹声传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迷惑不解。 当进入宴会厅时,两人就被眼前委靡而迷乱的情景给惊住了,大厅中央是一群舞姿妖娆的舞姬,腰姿轻曼,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是魅惑的风情,而最令人惊艳,让人难以移转眼光的,却是哪个慵懒的,躺卧在主位的男子。 作者的话: 可发布更新情况、请假、求花拉票、呼吁打赏、作品讨论、回复用户、推荐朋友作品等内容。该内容不纳入正文字数统计,不限字数。 第八十八章 奢靡宴2 大厅内,散发着暧昧的光晕,杯影交错中,衣着单薄的娇媚侍女殷勤的斟着酒,姿势极尽诱惑,偶尔还发出如银铃般的娇笑,与丝竹弦乐之声交织成了暧昧不明的乐章,这景象真真是充满了诱惑迷乱,但在凤灼的眼中,这奢靡的景象却都褪去了一切光彩变得静止黑白,而唯有一抹亮色,光彩了她的整个世界。(.) 甘风清的美,从来都是不容忽视的,但今天却又那么的不同。假如说以前的他,是美得如桃花般的风华灼灼,艳丽绝美,那此刻的甘风清美到极致,艳到极致,也诱惑到极致,只许一眼,就能夺人心魄般,就好像……就好像罂粟一般,难以抗拒,甚至……心甘情愿为他堕落…… 他慵懒的躺在主位上,衣襟微敞,露出精壮的胸膛,周围簇拥着美艳性感的侍女,偶尔递上酒杯,而他也丝毫不抗拒,反而就着侍女的手饮尽杯中的酒,倒叫那侍女羞红了脸颊,眼神却又不舍离开面前这俊美的脸庞,身子反而不自觉的靠近他,而甘风清竟没有退拒,甚至还顺势将她拉入怀中,对她邪佞一笑,好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 看得全场的女子不仅羞云满面,而只有立在门边的凤灼,却苍白了娇颜,垂在身侧的手,不禁紧握。 “来来来,咱们共同举杯,呃……欢迎一品王远到而来” 一个灰衣男子摇晃着站起身,举着酒杯打了个酒嗝说道。此人正是守诺城护城近卫队的队长,萧何。 “好” “好” “好” 大家都点头称是,对坐在侧位的一品王举起杯。这时凤灼才注意到,前几天被“请”进府的一品王,竟在席间,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被招待得很好,守诺城的重要人物今天都在场,独独品蓝姐弟却不在席间,看来这个宴会是为了这个一品王咯。 “不知这酒是否还和一品王的心意呢?” “嗯……虽然不能跟京都的琼酿相比,但就你们这么偏僻的地方,能酿这样的酒也不错了,就勉勉强强吧” 嘴上虽说得勉强,但这一品王看着杯中的酒的样子,却明明是一副意犹未尽,垂涎欲滴的馋样。 “哈哈,一品王真是好酒量阿,来人,再给一品王来一坛明月晓!” “哈哈,那还用说,本王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呢!想当年那可是喝遍京都无敌手呢!” “真不愧是一品王” “哈哈” 显然甘风清恭维的话,很讨他的欢心,笑得一脸横肉抖动,恶心非常。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真是好一副宾主尽欢的场景。 “灼姐姐……” 一旁的灵儿,小心翼翼看着凤灼,语气中尽是担忧。 “没事,看来他们玩得很高兴呢,我们还是别打扰了,走吧……” 凤灼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风暴都掩饰在骄傲之下,却在转身的瞬间,与刚刚端酒上来的小厮撞上,小厮手中的酒坛子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一下大厅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 “谁啊!敢这么大胆,把本王的美酒给打翻了!” 第八十九章 漠然视 “谁啊!敢这么大胆,把本王的美酒给打翻了!” 正在酣饮的一品王听着到声响,扬起朦胧的眼,向着凤灼所在的方向看来,那一抹窈窕绝美的倩影印入眼帘,却因着酒醉,只不过觉得影影绰绰,看得不是特别真切,不过即使是朦胧的剪影,却已经美得让人窒息了…… “美……美人……” 一品王推开原本搂在怀里的美艳侍女,向着凤灼伸出手说道,一脸的惊艳贪婪。[] “王爷,美人是在叫奴家吗?” 一个穿着红色薄纱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一品王眼前,刚好挡住了他看向凤灼的目光。 “大胆,竟敢……呃……竟敢挡着本王!滚开!” 语毕向着那红衣女子蛮横的一挥手,眼看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就要无辜受伤了,可那美人却并不躲闪,反而拉着一品王的手,一个旋身,娇弱无骨的倒在他的怀里。 “莫不是奴家的丑颜,污了王爷的眼,才叫王爷对奴家如此厌恶?” 那美人望着一品王,娇弱的说道,语气中满是委屈,声音中似乎带着莫名的磁性,叫人听着,不禁都酥到骨子里,而她也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大胆,你……” 一品王也没料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不由怒火中烧,正想发作之时,他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一脸的痴迷。 “怎么会,美人如此天姿国色,怎么能说的丑颜呢!” “王爷此话当真?” 那女子一扫语气中的委屈,语调变得更加婉转,如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所以人的心,她微抬起手圈上一品王的肩,薄纱轻滑,露出散发着象牙般光泽的藕臂,轻扬起头,只见她面似芙蓉,眉似柳,娇艳欲滴的饱满双唇,正含着一抹妩媚的笑意,薄薄的细纱紧贴着她曼妙婀娜的身子,酥#胸#半露,极尽诱惑之姿…… “美人之貌,可当倾城之姿,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肌如白雪,滑不溜手!哈哈” 手也顺势而下,在冰肌玉肤之上流连忘返。 “哎呀,王爷好坏阿,尽打趣奴家” 红唇微嘟,不满的说道,但那样子明明就是副欲拒还迎的模样,这女子勾人的手段真是不简单阿。 “小美人,生气了阿,那本王自罚一杯可好” “这可是王爷自己说的哦,那奴家就敬王爷一杯” “呵呵,好,咱们干了” “哎呀,王爷好坏阿,酒都洒到人家身上拉” 一品王眼中色光一闪,手中的酒杯微斜,酒滴在女子的酥#胸#上,慢慢滑进了诱惑的沟壑之中,然后抹胸上晕开一抹诱人的湿润。 “哦,是吗,那本王给你擦干净好不好阿” “哎呀,王爷,别阿” 两人就这么变旁若无人的亲昵到了一块。 “灼姐姐,我们走吧” “……” 凤灼没有回答,周围的一切都好似与她无关一样,眼睛只直直的盯着坐在主位的甘风清,可甘风清从凤灼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她一眼,好似她根本不存在似的。凤灼心中千思百转,可怎么都想不通,他为何会对她如此默然,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麽……心莫名抽痛起来。 第九十章 醇香阁 那人依然拥着怀里的美人,姿态慵懒的吃着美人送上的瓜果美酒,根本没往看她这儿看一眼。(.好看的小说) “灼姐姐” “我们走吧” 凤灼终于闭上了眼,声音好似叹息般,充满了无力,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而主位那人却在她消失的那一瞬间,眼中哀伤一闪而过,却始终没有看向凤灼一眼,盯着嘴边的美酒良久,却也没饮下。 “城主” 见甘风清一直看着却不饮下,美人娇嗲的唤道,微微嘟起的红唇散发着诱惑的光泽。甘风清眼中幽光闪过,一把将怀中的美人推开,接过她手中的酒壶,仰头将壶中美酒,一口饮尽…… “哼!灼姐姐,你说城主怎么能这样!简直是气人太甚了嘛!而且城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对那个什么一品流氓王那么卑躬……唉呀,总之就是城主完全变了一个人嘛!” 两人走到静谧的长廊上,远处的喧嚣还不时的传来,而灵儿也一路上嘴巴不停的指责甘风清的种种不是,简直叫人佩服她语言丰富。 “灵儿,想喝胭脂酿吗?” 凤灼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灵儿,眼中带着一丝俏皮。 “阿,什么?” 凤灼态度的猛然转变,让灵儿一下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她。 “我们去把它挖出来吧。” “可现在还不是除夕阿……” “那又怎么样” “这不合规矩的” “不合规矩又怎么样,我今天偏要不合规矩了!” 这么任性妄为的凤灼,是灵儿从没见过的。 “灼姐姐,你应该没发烧吧” 灵儿狐疑的走到凤灼面前,伸手要摸摸她的额头,被凤灼一把抓住。 “我好得很” “可是城主对这些酒向来宝贝的” 不宝贝我还不喝呢,今天他喝得这么开心,那我干嘛要因为他而不开心呢!我就是要喝,最好全喝完,让他心疼死!想到这儿凤灼的心情不禁好了大半。 “灼姐姐要是城主知道的话……” “别罗嗦了,怕的话,就别跟着我” 凤灼说完,就不再管灵儿,向着醇香阁走去。 “嗳,人家也没说不去嘛” 愣了一会儿,灵儿一跺脚,又快步走到的凤灼身边,两人就这么一起向着醇香阁的方向走去。 很快两人边来到了醇香阁的门前,眼神落在门上的那把大锁上,又同时对视了一眼。 “灼姐姐,我们不是没钥匙阿,进不去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什么傻话呢,今天我就是要进去” “灼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执着阿,莫不是因为城主……”让你受刺激了。 剩下的话因为凤灼带着幽怨的眼神,而淹没在灵儿的嘴中,不敢说出来。 “今天我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事” 说完凤灼就绕着醇香阁走了一圈,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进去。醇香阁是整个藏酒院的中心,平时都是锁着的,而且钥匙只有甘风清有,只有到了除夕,才会将锁打开,将窖藏在里面的胭脂酿搬出来。 第九十一章 醇香阁2 “好,不说就不说,不过这锁可是玄铁所铸的呢,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要开简直是比登天还难阿!” 其实说到这锁,就可以说明甘风清是有多变态,有哪个正常人会为了美酒,而特地命人,用及其珍贵的玄铁来造锁呢!不过也由此可见,甘风清对这胭脂酿的宝贝程度了。(.好看的小说) “没有钥匙是比登天还难,但是要是有钥匙呢……” “阿?” 只见凤灼望着放在门边的一盆盆景,眼中闪过精光,缓缓走过去,将盆景移开,用手在那盆景的地下挖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木盒就被挖出来了。 “这是什么阿?” 灵儿完全被现在的情况弄糊涂了,怎么这么普普通通的盆景下,竟然还埋着一个木盒子!而凤灼又是如何知道这地下有这东西的?而凤灼并没有回答,将木盒打开,只见一把同样是玄铁所造的钥匙躺在里面。 “莫不是……” “是或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 凤灼拿出钥匙,走到门边,将钥匙缓缓插入锁中,灵儿屏气凝神的盯着锁,等待着结果,而凤灼嘴角挂着一抹了然的微笑,果然只听“咯哒”一声,锁就这么打开了。 “这锁竟然被,被打开了!灼姐姐,你怎么知道这儿有钥匙的阿!” 灵儿望着被打开的玄铁锁,惊讶得连嘴巴都闭不上了。 “秘密,我们进去吧” 我总不能说,他曾经说过,不管多贵重,多重要的东西,他都不喜欢戴在身上,因为一切华美的饰物都是对他美貌的藐视,一切俗物都是他翩翩风度的累赘。所以这钥匙他是绝对不会随身携带的,而且他又讨厌麻烦,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就近藏匿了……放一盆快枯了的盆景在门口,也真亏他想得出来…… “灼姐姐,你就告诉我那是什么嘛” “你知道猫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阿” “猫是被好奇心害死的” “哦,那跟你告诉我答案有什么关系吗?” “……就是告诉你别那么好奇!” “可我又不是猫……” “……” 灵儿一脸鄙夷的看着我,好似在说我是傻瓜。有时候我是真心佩服,灵儿神一般的思维…… “灼姐姐,你别不说话阿,快告诉灵儿嘛……嗯,好香阿!” 凤灼并没有理会灵儿,而是径直的走到酒缸旁,敲开酒缸上的泥封,揭开红布后,顿时酒香四溢。灵儿也被这酒香勾得暂且忘记了疑问,快步走到凤灼身边,望着酒缸,一脸的沉醉。 “真是好香!” 说着就要将头伸进酒缸里,凤灼一下就捧住她的脸,灵儿懵懂的看着凤灼,而凤灼只得望着她,一脸无奈的说道:“傻丫头,没东西盛,你是想直接淹死在酒缸里阿!” “对嗳,我怎么忘了呢,嘿嘿” “别光傻笑,我们去找找这儿有没有东西可以用吧” “好” 醇香阁分上下两层,灵儿去二楼,凤灼在一楼,两人就在这不大的阁楼上寻找起来。不一会儿,灵儿就拿了两个碗回来,两人这么用碗舀着酒缸里的酒喝了起来。 第九十二章 地窖密 “敬咱们的肆意妄为” 灵儿笑着大声说道,然后豪气的仰头一口饮下,眉眼间竟是满足的笑意。[.超多好看小说] “哇!真好喝,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 “这会儿不担心拉?” “额……灼姐姐,别说这么扫兴的事嘛……” 灵儿嘟着小嘴,一脸幽怨的看着凤灼,好不可怜。 “好!咱们今天就痛快的喝,其他事都不管了!” “这才对嘛,可不能辜负了这好不容易才喝到的胭脂酿哦!” “灼姐姐,还记得那次咱们一起喝酒的事吗?” “想忘也很难吧” “呵呵,就是,到现在了,大家都还在笑话我呢,说我们发起酒疯来,真真是可笑又蛮横呢” 不知为何我竟想起了甘风清,那时候喝了酒,对他撒酒疯的事,可让我羞愧了好久。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喝多了,就怕再弄个笑话出来,把我余生都给笑话尽了” “放心,现在就我们两个,咱们何不再来次一醉方休呢!” 说实话,其实我也因为那件让我羞愧万分的醉酒事件,而好久没碰过酒了,现在想起来,还挺怀念那种酣畅淋漓的醉生梦死呢。 “哈哈,好阿,其实我这么多年还挺怀念那次喝醉呢” “干” “干” 两人就这么席地而坐,惬意的喝着,不一会儿,几个酒缸就见底了,而两人的小脸上都布满了红霞,眼中皆是朦胧之色,微微染上了醉意。 “嗳,怎么这就没了阿……嗝……呵呵……” 灵儿望着已经空了的酒缸,打了一个酒嗝,就捂着嘴憨憨的笑起来。 “你醉了” “我才没醉呢!我还能喝!” “……” “哼!我,我再去,再去开一坛!” 灵儿扶着旁边的酒缸,摇晃的站起来。 “你还说你没醉,你看你,都站不稳了” “谁说的!我站得稳!”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灵儿放开扶着的酒缸,仅靠自己一个人站着。 “嗝……” “嘿嘿……还说我,明明是你醉了!” 听到凤灼也打了一个酒嗝,灵儿一下就高兴了,谁知乐极生悲,脚下一拌,身子就向一旁歪去。凤灼看到灵儿要倒了,连忙冲过去拉住灵儿,可是因喝了酒力气不济,两人就这么拉着一起向一旁倒去,旁边的酒缸因着两人的撞击“哗啦”一声,碎了一地,顿时酒香飘散,两人倒在地上,闻着浓郁的酒香,更是晕晕乎乎的。 “灼姐姐,你看现在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喝醉的情景……” 小时候喝醉的情景……确实蛮像的,怪不得莫名熟悉,熟悉的让我的脑海中伤过一些朦胧的画面,陌生又熟悉。其实关于那次醉酒的记忆,我只记得一点点,其他的都是模糊不清的,但此时仿佛那些模糊的画面又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只是闪过得太快,还来不及抓住…… “咦,好奇怪阿……” “……灵儿你说什么?” 灵儿疑惑的呢喃,将我从回忆中拉回,侧过头看向灵儿,只见灵儿迷蒙着双眼望着流淌在地上的美酒,满眼可惜。 “这么好的酒,洒了真可惜……可是怎么不往我这边流呢……嗝!” “小馋猫……” 原来是可惜这些美酒阿,灵儿这丫头真是傻得可爱……不过这酒流得也确实奇怪,明明我们这边地势较低,可是酒却不往我们这边流……咦,是我眼花了吗?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的情景,让我微醺的思绪,变得清醒起来了,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往那破损了的酒缸走去。 这酒缸被我们撞倒后,就破了一个大洞,散发着醇香的胭脂酿哗哗的流出来,可是奇怪的是,这酒却没有顺着地势流下来,也没又积攒起来,而是渗到了底下。这可不符常理阿,要知道这酒窖的地板都是以实木铺满的,绝对的保温密封,要是要出现这样的渗透情况的话,除非是这底下有多余的空间…… 凤灼心里疑惑着,走过去,将破损的酒缸搬开,蹲下身子,仔细的敲了敲,手下果然传来了“咚咚”声,对了!就是这声音!这下面肯定是空心的! 我取出怀中的火折子,将地面照亮,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这里明明就该有什么的,于是我不死心的,又伸出手沿着那块地板摸过,突然感到手下出现了一个凹槽,仔细一看,地板上竟有一条并不明显的缝隙,沿着那条缝隙去推地板,地板既然可以移动!地板被缓缓推开,直至再也推不动,一条蜿蜒的阶梯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儿竟然有地窖!看来这玄铁锁是为了保护这个的吧,那这个地窖下又是什么呢?凤灼心中闪过各种念头 “灵儿……” “嗯……我还要喝,没醉,我还要喝” 看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灵儿,听着她偶尔发出的充满醉意的呢喃,果断的这丫头已经喝醉了,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看来只有我自己下去了。 打定注意后,凤灼将折子吹得更亮,沿着阶梯就走下去了…… 不一会儿,就下到底了,下面一片漆黑,火折子的光只能照亮寸许的地方,不过也可能隐约的看到,这地窖并不大,里面也放着一些酒坛子,不过数量极少,但光看这些酒坛子的样子,就知道这些酒坛子的年头,明显比上面的多了不知几个。 再往里走,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座烛台,我用火折子把它点燃,顿时整个地窖都被照亮了,视线也好了很多,这时一张屏风吸引我的注意…… 只见那屏风被摆在正中间,绢白的风面上,画着一个美丽的女子酿酒采花,加曲发酵,蒸馏,密封存储的全过程,上面还有着娟秀的字迹写着:拨雪披云得乳泓,蜜蜂又欲醉先生。稻垂麦仰阴阳足,器洁泉新表里清。晓日着颜红有晕,春风人髓散无声。 这应该就是是胭脂酿的秘方吗。可是这个酿酒的女子,为何这么眼熟呢,我似乎在哪儿看过她,不由的我又向那屏风上的女子靠近。她有着细长而温柔的双眼,明媚的笑颜,真真是清丽无双,与那矗立在山庙之中的美丽脸庞相重合,唯一不同的是,这画上女子的眉目间,没有了那笼罩不散的淡淡忧愁。 这是怎么回事!这女子竟是凤丽芙!而且这画面上的景色,看着怎么也是那么的熟悉,无数熟悉的片段闪过,脑子一片混乱,正在这时酒劲也跟着上来了,神智越来越模糊了,不一会,我就坠入了黑暗,落入了一个满是栀子花香味的怀中,那关于过往的回忆也随之涌进…… “你……嗝!你在伤心什么阿?” “我母亲最爱栀子花,这片花海是她亲手种的,但她没等等到它们开花就走了……” “别难过了!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们继续喝!” “真是个小酒鬼!” “……嗝……我……我给你跳……跳支舞吧,这是我……嗝!我最喜欢的舞……我娘都说……嗝!我……我跳这舞的时候好看极了。” 月光下,酒香中,女孩赤脚在栀子花海中翩然起舞,男子斜依在树上,看着花之精灵的月下之舞…… 第九十三章 赌心能 而在凤灼的院落外,不远处的竹林中,却有一人独立风中,眼神深邃,静静的守望着。(.)但漆黑的院落,没有一丝的光亮,莫非是院落的主人已然安睡了? “屋里怎么没点灯?” 那人轻声询问着,多日的肆意饮酒,让他的声音低沉而微微有些暗哑。而他的话音刚落了,一个黑衣人就出现在他身边。 “回主上,小姐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 “是的” 照理说,她早应该回来了阿,怎么会不在呢?那她又会去哪儿呢? “主上,有人来了” 刚说完,黑影一闪就凭空消失了,不一会儿,果然不远处就传来了叫喊声。 “城主,不好了……” 远处吵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来人是一个身着下人服的男子,正慌慌张张的跑来,而这人正是藏酒院的护卫陈而。但不知为何,此时却慌慌张张的跑来,到了甘风清面前,却又支吾得说不出话来。 “出什么事了?” 守诺城中谁都知道,他们城主是出了名的爱酒之人,特别是胭脂酿,更是轻易不给人喝的。但偏偏这一次由于宴会的事,大家都忙得不得了,而疏于防范,竟让人闯传入了藏酒院,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被玄铁锁着的醇香阁,竟也被这贼人入了去,那地方可是连他们这些护卫都没进入过的呢!虽然城主一向宽厚待人,但是这次损失了那么多的胭脂酿,我必定是难逃处罚了吧……不过看这“贼人”的身份,我应该还有一线生机吧! “是不是藏酒院出了事?” 甘风清看着陈而千变万化的脸,心中已隐隐猜到了。 “正是,因为这几天的宴会,人手不够,所以小的们都去帮忙搬酒了,可是刚刚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就发现……” 就发现了半天,也没发现出个所以然来。 “醇香阁是有不速之客到了” “阿?阿!正,正是!城主你怎么知道的?” 更关键的是这两贼人的身份还不一般,所以自己根本不没敢去打扰,直接就过来向城主报告了。 天啊,这城主该不是神人吧!怎么我都还没说呢,他一下就猜到了阿!太厉害了!果然不亏是我们最最敬爱的城主!我对城主的崇拜之情,简直就如滔滔的江水,连绵不绝阿! 陈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将他们的城主当做神一般的膜拜。当他终于从对神的赞美膜拜中,回过神之时,整片竹林,除了他,已不见任何人影了。 一阵风吹过,竹叶被吹得沙沙的响,在这黑夜之中,散发着莫名的阴森诡异之意。陈而浑身一抖,打了一个寒颤,一脸的惊恐之色。 “城主,城主,城主您在哪儿阿?” 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城……城主,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阿……” 陈而惨烈的叫声在竹林中回荡,风吹得更急了……而此时,甘风清早已足下生风,很快的赶到了醇香阁。 其实当时一听到醇香阁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下,被人闯入,甘风清一下就想到,这不速之客,怕就是那不知所踪的两丫头吧。 果然一到醇香阁门口,就听到两人充满孩子气的醉语,鼻间飘过就闻到浓烈的酒香,看来这两丫头是浪费了不少的胭脂酿了吧,望着毫发无损的玄铁锁,甘风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光。 透过门缝,看着凤灼肆无忌惮的笑颜,甘风清想推门而入的手便顿住了,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那张忧伤的,稚嫩的,却又充满了倔强的脸庞,这样孩子气的灼儿,是让他那样的熟悉而陌生,不过此时的凤灼双颊嫣红,眼波潋滟,红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处处都散发着少女的魅惑。没想到当年的倔丫头如今已长成了让人心动不已的女子…… “嗳,怎么这就没了阿……嗝……呵呵……” “你醉了” “我才没醉呢!我还能喝!” “……” “哼!我,我再去,再去开一坛!” “你还说你没醉,你看你,都站不稳了” “谁说的!我站得稳!” “嗝……” “嘿嘿……还说我,明明是你醉了!” “灼姐姐,你看现在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喝醉的情景……” 这两个小丫头还真是让人苦笑不得。甘风清看着笑靥如花的凤灼,嘴边也不自觉的扬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宴会上灼儿的尴尬还忧伤,我怎么会不懂呢,可是,有些事,我不希望她卷入进来,即使误会也罢,原本我们就不该又任何的希望的。 “咦,好奇怪阿……” “……灵儿你说什么?” “这么好的酒,洒了真可惜……可是怎么不往我这边流呢……嗝!” “我们去看看” 不好,他们是发现了吗!甘风清脸色一变,当他想要冲进去阻止之时,却为时已晚了。凤灼已经发现他想锁住的秘密了。有些秘密尘封得再久,也终有揭开的一天,命运齿轮的转动,无人可逃过。 甘风清手中银光一闪,只要一扬手,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可是他却迟疑了,最后凤灼的身影消失在地窖里。他无力的垂下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阿” 突然地窖里传来了凤灼的惊叫,甘风清立马施展轻松,当他赶到之时,正好接住了凤灼倒下的身子。 “灼儿,我该怎么对你呢……” 看着安静的躺在我怀里的灼儿,绝美的睡颜,无邪得像个孩子一样,被她这样依靠着,我竟然感到异常的安心和温暖。但是灼儿,为什么一定要是你,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明明刚刚,我有机会阻止你探寻我的秘密的,可是我却没有那么做,我心中既然隐隐期待着,我相信以你的聪明,迟早会知道这一切的吧。 拿当你知道这一切以后,是不是一切会有所不同呢?我也许我是在赌吧,灼儿,我赌的是我们之间的可能,我无法做到的反抗,我希望你可以为我们创造一个奇迹。 第九十四章 事过迁(番) 当那冰冷的剑穿过我的心脏之时,我只觉得好冷好冷阿,但更多的却是许久都不曾体会过的轻松,老人总说人在要死的时候,会想起一生中最难忘的情景,最不舍的人,为什么我此时眼前只有不断蔓延的血色呢? “哥哥,哥哥……” 软软的声音,将我从黑暗中拉起,一睁眼一张明艳娇嫩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柔柔,干嘛阿?没看见哥哥在睡觉阿?” “哼,哥哥就知道睡觉!一点都不疼柔柔了” 柔柔嘟起红艳的娇唇,说话声中似乎带着一丝哭腔。 “哎呀,好了好了,爱哭鬼,怎么了阿?” 这丫头真磨人,唉,谁叫我就是见不得姑娘家哭呢。 “哥哥,你忘了,明天我就要及笄了,爹爹不最近都不准我出门,那些个教礼仪的嬷嬷都太烦人了,柔柔都要被他们逼疯了” “所以呢……”这丫头每次出什么馊主意要脱我下水的时候,废话就特别多。 “所以……你今天陪柔柔去逛逛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你都知道要及笄了,那就是大姑娘了,得懂事拉,那些嬷嬷严厉些,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呃……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像我脸上有什么似地,我不自觉的在我脸上摸摸,没什么阿,那她看什么看这么认真阿。(.好看的小说) “哥哥,柔柔只是看你脸红没,像你这个把礼义廉耻视为无物的人,说那些话不觉得害臊吗?”看着柔柔一脸无害的样子,我嘴角突然的抽搐。 “呃……哥哥是男子,那叫不羁洒脱,你们女子要知书达理的才好。” “呜呜……不管,不管,人家就要去嘛,哥哥是坏人!” “哎呀,哎呀,怎么就又哭了,还说要及笄了,分明还是个张不大的奶娃样嘛,别哭了,姑奶奶,我陪,我陪总好了吧” “嘿嘿,真的!还是哥哥对我好!” “是,是,是,那魏大小姐想什么时候出发阿?” “就现在!” “唉,我这是倒了什么霉阿,捧到你这么娇蛮的妹妹,那次闯祸不是有你的份,我一个承担完了,这次要是被娘给抓住的话,我这屁股怕是又要开花了吧” “哥哥,就一小会儿,不会发现的” 今天是初八,正是上京赶集热闹非凡之时,其中长安街的集市尤为繁华,各种商铺小摊鳞次栉比,叫卖声,议价声不绝于耳。 “哥哥,你走快点阿!前面还有好多好玩的呢” “我这不走着么” 柔柔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将我向前面脱去 “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这么不知道仪态阿” “谁是姑娘,我现在可是公子哦”魏柔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魏显,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魏显看着一身男装故作潇洒的妹妹,脸上尽是无奈的笑 “好,好,好,公子,公子,但就算是公子也要将仪表风度的嘛” “哥哥,你就别为你的懒惰找借口了吧” “呃……”这个姑娘大了,说话也越来越……精辟了。 “废话少说,走走走” 魏柔对这一整条街的东西都充满了兴趣,一会儿左瞧瞧右看看的,一会儿东弄弄西摸摸的,玩得不亦乐乎,反而是累惨了,本就对这集市无意,还是时时刻刻护着妹妹的魏显了。 “哥哥,我们去月老庙放河灯吧” “你这丫头怎么鬼注意这么多阿” “哥!” “怎么? 有一眼仿佛穿透的千年的时光,深刻在心里,骨血里,我的心本深深的撼动了,那张柔弱美丽的脸庞,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脑海中,无论经过多少岁月的流失,多少世事的变迁,多少爱恨的交织,他都那么鲜活的存在我脑海里,永不磨灭。 也许他就是我上辈子种下的孽,所以我这一生的悲凉因他而注定。 自从与他相见后,我几乎每夜都会梦到他,不同的是,梦里的他是她,是个同样爱着我的女子。 我虽不是那俗世道德牵绊之人,但我自己这是条我不能踏上的不归路,但越演越烈的情感,让我每日都生活在煎熬中,所以我选择了远离,但没想到,等我回来之时,我的人生有随之崩塌了。 眼前这如修罗场般的地方,是我曾经温暖的家吗?那一张张染血扭曲的脸,是陪伴我一起长大的家人吗?不! “爹!娘!你们怎么了?不要死不要死,不孝儿回来了,求求你们睁开眼睛吧,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了”一滴滴滚烫的液体滑过我的脸庞,滴在他们脸上,被那脸上的鲜血所染,变成了一滴滴血泪。 “嗯……哥……哥”一声虚弱的呼喊从娘身下发出,是妹妹的声音。 “柔柔!柔柔”我将母亲的尸体移开,看到母亲到死都护着的地方,那是我们,妹妹蜷缩在里面,同样满身是血,看着我的眼睛血红的。 “柔柔,到底发生什么了?” “哥,是他,是他为了抢夺换颜珠而杀了我们五义帮所有的人!” “是谁?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是风无雨” 什么是他!“不可能,不可能” “哥!你醒醒,是我亲眼所见的,怎么可能有假!他接近你只是为了我们家的宝物阿!” “不!我不信!” “哥,难道你对他的爱就那么深吗?” “……你,知道了” “哥,你对人做事皆随性而为,洒脱,但唯独他,你变得那么的忧伤,犹豫不决” “原来已经那么明显了……” “哥,这样的血海深仇,难道就比不过你对他的迷恋吗?” “……” “好,哥,我不会逼你的,只是很多事,都是你不能逃避的” 魏氏兄妹拒绝了各方伸出的援手,打点好了一切,踏上了寻找 “哥,我走了,灭门之仇不可不报,凤御乌身处高位,就凭我们兄妹俩,要杀他太难了,唯一高坐明堂之人,才能做到。不用找我,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找一个平静的地方,重新开始。妹柔”柔柔竟然进宫了,我如今的懦弱到底是为了什么?魏显双手敷面,烛火将他的悲伤和绝望都映照得那么的明显。 “你个jian人还妄想勾引皇上,死了这条心吧!”一群宫女围着一个宫女,极尽辱骂,那女子只是抱紧自己,一声不吭,好似软弱的仍人欺凌,但那眼中闪动着隐忍的光。 “哥……为什么,你这么做比我被打骂羞辱更让我难受!” “柔柔,以后哥哥会保护你的” “哥……” 第九十五章 红唇迷 “嗯” “小姐你醒了”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躺在自己的床上了。[]不过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却不是灵儿,而是一个穿着粉衣,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府中的下人。 “灵儿呢?” “奴婢名叫莺歌,灵儿姐姐阿,这儿还在自己房里睡着呢” 对了,昨晚我和灵儿去了醇香阁偷酒喝,去的时候还担惊受怕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还喝了那么多,这胭脂酿的后劲可大着呢,现在怕是还醉得不醒人事吧。 “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刚刚过了巳时” “巳时?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阿” 天啊,我就这么醉了一天一夜,果然胭脂酿的后劲可真大!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就只迷迷糊糊的还记得,当时我也喝得醉醺醺的,然后,还发现了那个地窖,还有凤丽芙的屏风酿酒图,最后……最后酒劲一上来,我就醉得不醒人事了…… “疼阿……” 宿醉后的脑袋,传来剧烈的疼痛,让我不禁痛呼出声,正在这时,一杯解酒汤就递到了我的嘴边,我想也没想,直接端着就喝了。[.超多好看小说] “谢谢你,莺歌” 这解酒汤还真不错,刚刚喝完,我就觉得疼得像要炸了一样的脑袋,一下就舒缓下来了,这叫莺歌的丫头,还真是善解人意呢。 “你该谢的不是莺歌吧” 这声音,他怎么会来的! 这声音,惊得凤灼猛的一下就抬起头,由于用力过猛,凤灼眼前花了花,视线才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看着甘风清那绝美的脸,凤灼有一瞬间的恍惚,梦中的情景一下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幕幕都是那么的清晰。 “怎么,被我的倾世风度给惊着了?” 依旧漫不正经的笑,依旧轻浮的言辞,可是这个人却让我突然觉得陌生了。 “怎么今天不反驳挖苦我了?咱们灼儿也变淑女了阿” 我看着近在眼前的绝美容颜,他依旧如记忆中的那般美得惊人,但此时他的脸,与梦中那个带着忧愁的脸相重合,原来他早就带我去过幽谷了……那水晶馆的女子,那个仙女庙的仙女像,那个屏风上的女子,那个凤家祠堂凤丽芙,果然是一个人吧,那甘风清,凤丽芙是你的什么人? “怎么,傻了?” “我确实是大傻瓜吧” “灼儿,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怎么敢劳烦城主大人,为小女子送汤药呢” 凤灼低眉说着,语气中听不出悲喜。 “灼儿……” “城主大人,不是还有贵宾要陪吗,我这儿庙小,不敢多留城主,请” 说完站起身走到门边,逐客之意溢于言表。 “你是在埋怨我当时在宴会上没帮你吗?” “那是我自己的事,原本就不该劳烦城主的,又何来怪罪一说” 甘风清看着凤灼良久,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细雨,眼中暗光一闪,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仿佛打定了什么注意似的。 “关于你说你要搬出城主府的事,我想是时候了。” “你说什么?” 凤灼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也是从他进门后,第一次正眼的看他。 “我已经命人为你在江南找了一处小宅子,那边气候温暖,四季如春,我想,那边应该很适合调养你的身子,不像这守诺城,气候恶劣,即使呆了五年,你也不习惯吧……” “你要我离开守诺城!” “灼儿,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是,我是想搬出城主府,可我从没说过离开守诺城阿!” “灼儿……” “难道我的存在已经碍着你了吗?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凤灼大声质问着,这是五年来凤灼第一次这么激动的说着。 “怎么会,你是我亲手带大的,我怎么会不想见你呢,可是孩子大了,总不能老栓在身边吧……” “孩子……又是孩子……” 凤灼被这孩子两个字刺激得,节节后退,垂下头,长发将她苍白的脸掩住,但微微抖动的双肩,却泄露了她的脆弱,双手十指紧握,圆润的指尖深深陷入手掌中,带着酥麻的疼。 “灼儿……” 甘风清眼中满是心疼,想要安慰她而伸出的手,却不知为何僵在半空中,最后默默的收回。 凤灼突然抬起头,向着甘风清的方向跑去,身上披着的薄衫被奔跑所带来的风吹落,缓缓的掉在地上,如一只飞舞的蝶般,美丽的花旋以后,落在地上,掩上了尘埃…… 而奔跑中的凤灼,眼中带着一丝决绝,却美得惊心动魄,她就那么冲上去,一把将甘风清抱住,微闭清眸,娇嫩的双唇吻住了甘风清因惊异而微微张开的红唇,两人的心贴得那么的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的旋律,都是那么的快。 甘风清惊异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娇颜,明明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推开她,可是唇齿间那一抹属于少女的幽香,却将他仅有的理智一寸一寸的蚕食了,最后只剩下沉醉,疯狂…… 甘风清将凤灼抱住,紧紧的,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样,而他也化被动为主动,灵舌直入,疯狂的掠夺着凤灼口中的蜜汁,渐渐的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 凤灼欣喜于他的回应,到最后只觉得头昏眼花,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像要飞起来一般。那滋味竟是如此的销魂蚀骨…… 当两人分开时,一条暧昧的银线还将两人相连,说明着刚刚曾有的疯狂。 “我们这样了,还是孩子吗?” 凤灼羞红着脸颊说着,眼神中带着挑衅和欢愉。 “灼儿,我们不该这样的……” “不该这样!可是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要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凤灼看着他,只觉得眼前这个风华妖娆的男子,让她觉得异常的陌生。 “灼儿,不要这样” “那我该怎么样?你希望我怎么样!”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可是我现在不好,一点也不好!” “城主不好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吵杂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 第九十六章 御尸针 一个满是惊慌的叫声突然插进,将满室的尴尬和残留的暧昧都驱散了,两人同时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门口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跑来,带着一脸的慌乱,惊恐。 “慌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回……回城主,一……一品王死了!” 一品王竟然死了,怎么会!那天在宴会上,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死了!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两人具一惊,凤灼看向一旁的甘风清,眼中充满了担忧,而甘风清只是眉头微皱,嘴唇紧抿,但浑身却散发凛冽的气场…… “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小的,小的,也不清楚,只是今天一早兰院就传来一声尖叫,原来是侍候一品王的红药一醒来,就发现一品王死在床上……然后……” 甘风清在百姓下人面前总是风度翩翩,谈笑风生的,如此凌厉的样子,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小厮不禁被吓得脚软,只觉得眼前的城主异常的可怕。 “现在一品王的尸身在哪儿?这消息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当时品蓝姑娘和品皓公子听到叫声,很快就赶到了兰院,是品蓝姑娘命小的赶来通知城主的” “很好,灼儿,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 转头对凤灼说了几句,不待凤灼回答,就转身要离去。(.无弹窗广告)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宿醉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吧” “我还没那么娇弱,我要去” 凤灼追上去,眼神坚定的望着甘风清。甘风清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回屋里,拿了一件披风披到凤灼的身上。 “走吧” 三人就向着兰院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之中。而兰院那边,因着有品蓝姐弟的坐镇,大家倒也是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只是一品王居住的卧房被严加看守,而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红药也被抓起来,严加拷问。 “品蓝姑娘,奴婢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与奴婢无关阿” 兰院的前厅中,一个仅穿着红色肚兜的女子跪在地上,原本清秀的脸上,因恐惧而变得苍白,泪水布满了脸颊,浑身都微微的颤抖着,好不可怜的样子。 “红药你先别哭了,抬起头来回话。” 品蓝坐在上位,对着红药说道,明明语气温和,却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红药竟不由自主的就停止了哭泣,看着品蓝轻轻的抽泣着,而品皓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喝茶,并不打算参与的样子。 “红药,你要记得你现在说的话,必须句句属实,如果真的与你无关,我们是断不会冤枉你的,但要是你敢说假话的话……你该知道后果的!” 仅仅是几句话,却让人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倒性的气势,而被正面席卷的红药,浑身不住的颤抖着,连哭泣都被吓忘了,只能不住的点头。 “知道了吗” “是……是,奴……奴婢不敢,绝对……绝对据实以告” “那好,你现在就从昨晚你们就寝后说起吧” 品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红药,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睥睨之势。 “昨晚奴婢侍候着王爷就寝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时奴婢睡得特别的熟,今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王爷的身体冰冷,一探鼻息才发现……才发现王爷已经死了,此事真的跟奴婢无关阿,品蓝姑娘明查阿” 红药匍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真的狼狈可怜。 “你与他整晚都待在一起,怎么会连他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阿,一觉醒来之后,王爷就死了阿” “你说谎,我早查过了,这里根本没有没有任何迷香使用过的痕迹,你睡得再熟也不可能连一个大活人在你身旁死去都感觉不到吧!” “奴婢是冤枉的,呜呜” “够了,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品蓝厉声说道,一股杀气劈头盖脸的向红药扑来,而红药只是爬在地上,不为所动,原本凄怨着嘤嘤哭泣的声音也低了下去,整个人好似静止了一般…… “呵呵,果然不愧是女阎罗阿,名不虚传” 突然传来了一阵嘶哑恐怖的笑声,红药慢慢的抬起头,双眼上翻,五官扭曲着,异常的诡异,声音也变得阴冷起来。 “红药,这次你该说实话了吧” “实话?知道了,那又如何,如今的事实就是守诺城残杀当朝一品王,无视朝廷的招安,简直是目无王法,欺君犯上,王都大军不日就会压到吧!哈哈” 说完,举起手中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匕首,向着自己的脖子就是一抹,正在这时,品蓝随手甩出一片金叶子,将那匕首打落在地,而红药却并不惊慌,对着品蓝阴笑着。 “不好!她要咬舌自尽!” 品蓝刚一说完,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红药嘴边就流出一道嫣红的鲜血,越流越多,然后倒在地上,口中依然不断的涌出鲜血,与她诡异扭曲的面容形成了一副可怕的画面。 “发生什么事了” 甘风清和凤灼二人刚一到兰院,刚好就看见这突变的一幕,望着地上死状凄惨的红药,甘风清转身一把就捂住凤灼的眼睛。 “灼儿,你先回去”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的” 凤灼固执的拉下甘风清的手,看着甘风清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风大哥说得没错,灼姑娘你还是回去吧” 两人正在对持中,品皓走过来说道,让原本势均力敌的气势,一下就偏向甘风清,凤灼只好妥协,在侍女的陪伴下,离去。 “品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怕一品王遇刺这件事,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出意外的话,这女子早就死了,只是被下了御尸针,才能如活人般活动的。” 品皓走到红药的尸首旁蹲下,从红药的头顶缓缓拔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当完全拔出来的时候,谁知那银针竟然刚一遇风,就化作了粉末飘散,而红药的尸身也变成了紫黑色 “小……小姐,我们走吧” 眼前诡异的情景让凤灼身旁的侍女吓得惊慌不已,一再的催促着赶快离开,原本还想听下去的凤灼,只能随之转身离去,但脑子里却是千回百转…… 第九十七章 江南梦 御尸针,招安书,一品王之死……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透出股诡异之气,莫非这一品王到守诺城的意思,不单单只是来探听守诺城虚实的,而且招安书,他身上原来竟还带着朝廷的招安书,那不就表明朝廷对守诺城其实早已知晓了,那为何又隐而不发呢?明明已经遗弃这里上百年了,为什么现在又派人来这样招安呢?原本就不明目的,摸不清底细的事,这一品王现在这么一死,就变得更加迷蒙难解了,他身带着这一纸招降书,那他可就是代表朝廷来的,在这么关键敏感度时期,他竟然惨死在守诺城,那不是相当于弃朝廷的招安不顾吗?怕是朝廷这次也不会再善罢甘休了吧,看来一场恶战不可避免了…… “你们干什么?这儿是你们能随便来的地方吗!” 凤灼正想得入神,门口突然传来了灵儿的声音,言语中净是不客气。而且这院子里一向是不许下人随意进出的,现在又这么晚了,会是谁来了呢?而且还引起了灵儿如此大的敌视呢…… “灵儿姑娘,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望见谅” 门口出现了几个身穿布衣的男子,看样子并不像府中的下人,而引起灵儿敌视的,正是他们。 “奉什么命,行什么事!” 灵儿挡在门前,一脸的敌视,厉声问道。 “城主叫我等,替小姐收拾细软……” “你胡说什么!” “灵儿姑娘,你就让让吧,别叫我们难做” 领头的男子对灵儿客气的说道,完全没有因为灵儿的无理取闹而生气,反而越加的彬彬有礼。 “城主怎么会怎么做!定是你们胡说!” “灵儿,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凤灼出现在门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平常凤灼都甚少在府里走动,就算是府里的下人多半也是只知道其人,而从没见过凤灼的面,更何况这群人还不是府中的人,此时看到凤灼,一个个不禁都失了神,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此时凤灼身着一身素色纱衣,长发轻挽了一个髻歪在头上,没带任何佩饰,却偏偏是清丽无双,殊色逼人,说是九天玄女下凡也不为过。 “看什么看,小心你的狗眼掉下来!” 灵儿一声厉喝,将还沉浸在惊艳中的人们,叫醒。 “小姐,我等失礼了,还望小姐能见谅” 凤灼打量起这群布衣男子,一眼便看出他们不是府中的人,既然不是府中的下人,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城主府里呢,而且看他们一身浩然正气的样子,也不像是贼人,反而像是侠士,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像灵儿说的那般无礼。 “阁下是?” 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引得他们心神又是一晃。 “我等都是守诺城近卫队的人,在下是守诺城近卫队副统领秋劲” 说话的正是那领头的青年,而他也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人。 “秋副统领有礼,不知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说话间,凤灼也开始细细打量起秋劲来,只见他二十岁上下,长得是眉目清秀,一身书生气息,没想到他竟小小年纪就坐到了近卫队副统领的位置,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吧,而且少年成业,竟还能对他人如此恭敬,这秋劲不一般。 “灼姐姐,你对他们这么客气干什么,他们可是来赶我们走的!” 灵儿看不惯凤灼竟待他们这般,愤愤不平的说道。(.好看的小说) “赶我们走?这是怎么回事?” 后一句是对那叫秋劲的男子说道。 “小姐,是城主命我等送姑娘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哼,谁知道他们是安了什么心!” “灵儿不得无礼” “是城主吩咐的?” “正是” 看来色狐狸是真的铁了心要赶我走了,可是这么关键的时期我怎么能安心离开呢! “消息走露了?” “小姐,此事我等不知……” 看他难以启齿的样子,现在的局势只怕不容乐观了…… “那好吧,灵儿,收拾东西” “灼姐姐你说什么!为什么!” “灵儿,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如今局势这么严峻,而他又这么着急要送我去江南,只怕是朝廷有动作了吧,既然他希望我离开,那我就离开,至少能让他安心。 “灼姐姐” 灵儿看着凤灼满脸的不解,凤灼只是朝她安慰一笑,点点头,灵儿只好不甘的放下手。 “知道了,我去收拾,你们不许进来!哼!” “多谢小姐” 秋劲双手作辑,对着凤灼躬身谢道。 不一会,行李就被打理妥当了,两人走了出来,灵儿拿着两人的行李,在经过秋劲身边的时候,一把就甩在秋劲的头上,轻哼一声,转身就走,而秋劲也并不生气,反而对着灵儿温和一笑。 “笑什么笑!” 灵儿在夜色中羞红了脸颊,只得加快脚步离去,她可不想被发现嘲笑…… 可就在经过那片挺拔翠绿的竹林时,凤灼停下了脚步,望着那片竹林出神。 “小姐” 秋劲看着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凤灼,为难的开口提醒道。 “城主……有什么话,留给我说的吗?” 凤灼依旧望着窗外的那片竹林,幽幽的开口问道。 “没有,城主只是吩咐我等,将小姐安全送到江南的宅子里……” “这样阿……江南很远呢……” 四周又陷入了沉默,秋劲看着凤灼的样子,竟说不出口那些催促的话,他们一行人就站在一旁,都不愿打扰…… “我们走吧” 过了良久,凤灼突然开口轻声说道,秋劲愣了愣,转而又低头笑笑,跟了上去。 寂静的深夜里,一队人马护着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刚一出了守诺城的范围,立马就驶进了无边无际的沙漠,但速度却并没有慢下来。 “灼姐姐,这马车怎么能在沙漠中,也行驶得如此之快呢?” 灵儿放下掀起的帘子,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看它的轮子” “轮子?” 灵儿以言掀起帘子,向车轮的方向看去,只见这马车的轮子跟普通马车的轮子其实没什么两样,但是轮子上面还套着一圈皮带,皮带上面还布满了参差不齐的锯齿。 “原来如此阿” “这轮子皮带上的锯齿,让马车能很好的抓住沙子,而不陷下去……” 骑马走在马车旁边的秋劲,看到灵儿掀起帘子来,绕有兴趣的看着车轮子,便走过来解释道。 “你过来干嘛!谁要你说了!多事!” 秋劲的突然出现,让灵儿吓了一跳,随后便不客气的开口说道,说完后灵儿猛的放下帘子,转过身子不再看窗口,脸上的红晕蔓延,只是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其他…… “灵儿,何必对人家那么凶呢” “那……那有怎样!我,我这还算客气的了,一看到他的脸,我就想打他呢!” 灵儿举起拳头,凌空一舞,好似她真的对他那么讨厌呢,可是结巴的语言,和不自然的表情,出卖了她的。 “是吗” 这丫头平时挺机灵的,对这些事不是懂很多吗,怎么现在轮到自己了,反而看不清自己真实的想法了呢。 “可是……灼姐姐,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傻丫头,其实你可以不用跟我一起离开的” “灼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对灵儿来说,灼姐姐就是我最亲的人了,跟最亲的人一起走,哪儿不是故乡呢……” 我从没想过灵儿会对我说出这些话,一向没心没肺的样子,可原来她才是最重感情的那个。听着她的这番话,我觉得心中热热的,原来我不是一个人了…… “真是个傻丫头” “嘿嘿” 灵儿不好意思的低头傻笑起来。 “灼姐姐,我们真的要去江南吗?” “江南是个很美的地方呢……” “可江南再美,也没有这荒漠中的孤烟落日壮美,再好,也没有荒漠的广阔,更重要的是,这儿是我们的家!” 说着这话时,凤灼的眼中的坚定的光,那双眸变得异常的透亮,嘴边带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整个人都闪亮起来…… 第九十八章 前嫌释 经过了几天日夜不断的赶路,凤灼一行人终于赶到了一个陈国边城的一个小镇。这个叫芜姜的小镇,位于陈国的最边界,所以人丁稀少,但是人口的流通却非常大,贸易倒也繁华,所以这个镇上最多的便是客栈了。 “秋统领,想必多日的车马劳顿,大家都累了,今天我们就不赶路了,先在这儿歇息一晚吧。” 凤灼掀起帘子,唤来秋劲,轻声说道。秋劲回头一看,确实经过几日马不停蹄的赶路,大家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还想什么阿,再这么赶下去,我的腰都要断了!” 灵儿一把掀开车帘,站在马车前座上,扶着腰,皱着秀气的眉头,不满的嘟嚷着,虽然全身都蒙在披风中,脸上也蒙着纱巾,但仍旧眼神怨怪的看着秋劲。 “那好,就听小姐的,我们今天就在这儿安顿一晚,休整一下,明天再继续赶路。” 指着前面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客栈,回头对着大家说道。 “这还差不多。” “灼姐姐,我可不想再坐马车了,我这腰都腰被摇断了,屁股也颠得麻了,我就先下去走走咯” “我也跟你一起走走吧。” 这马车里面四周都垫了软棉,布置得也是十分的舒适,精致,可再好,跑那么快也颠得受不了阿,这会儿我头还晕着呢,更别说这屁股,腰的了。[] “灼姐姐也受不了了吧,呵呵” 灵儿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弯弦月。 “灵儿姑娘,我扶你下来吧。” 秋劲利落的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对灵儿伸出手说道。灵儿回过头,望着秋劲对她伸出的手,眼睛忽闪忽闪的,却什么回应也没有的呆站着。 “灵儿,还不快谢谢人家。” 这丫头遇到这秋劲还真傻了阿。 “谁,谁要你扶阿!臭美!” 说着就自个儿跳下马车,稳稳的落地后,转头对着秋劲挑衅的扬起眉,秋劲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变,而是很自然的收回手,看着灵儿,依旧温和的笑着。 “笑什么笑阿,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笑阿……” “灵儿姑娘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听错了” “是吗……” “当然是!灼姐姐,下来吧” 扶着灵儿的手,终于从这该死的马车上走下来了,双脚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这种站在地上的感觉了。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阿” “就是,现在再没有什么比脚踏实地更让我舒服的事了,也再没有比坐马车更让我厌恶的事了” 灵儿看着马车恶狠狠的说着,早忘了先前是谁对这马车充满了好奇的,一会儿东摸摸,西看看的,好奇得不得了,喜欢得不不得了的样子。 “跑起来更舒服哦,呵呵” 灵儿奔跑起来,披风像翅膀一样,在她的身后洒开,银铃般的笑声在回荡……而她的快乐也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路上来,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的烦闷之情,一下就舒缓下来了。 “小姐,我们走吧” “秋统领,不用这么客气,老喊我小姐,叫我凤灼吧。” “好,那凤灼也不用一直叫我秋统领,叫我秋劲就行了。” 原以为要他不叫我小姐,要费一些口舌的,没想到这秋劲也是个不拘小节,爽快之人,看他这一路上态度都不卑不亢的,是个人物。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阿” 还没走进客栈,就有殷勤的小二迎了上来。 “既要打尖也要住店,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快上茶!然后,再把好酒好菜全都给端上来。” 一到客栈,灵儿就迫不及待的催着小二上菜,引来客栈中众人的围观,像这样豪放的女子,怕是不多吧。不过,这小二显然是见过些市面的,也没露出多少惊异,很快的就端了几壶茶上来。而灵儿一到客栈里,就找了最近的一个位子,一屁股就坐下,瘫趴在桌子上,一点女子的样子都没有。 “客官,茶来……咯” 小二话还没说,灵儿就一把将茶壶抢过来,先给凤灼倒了一杯,然后自己就着茶壶喝了起来。 “哎呀,喝得真舒服……” 一壶喝完了,灵儿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正在这时又一壶茶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 她想也没想的,就顺手接过。 “灵儿,这么多人……” “额……可是人家很渴阿……” 灵儿这时才发现,几乎客栈的所有人都以一种见鬼的样子盯着她,灵儿这才羞红了脸颊,耸拉着脑袋,闪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凤灼,可怜兮兮的说道。 “没事,做人舒服就好。” 说话的是秋劲,而这次灵儿也难得的没有跟他作对,只是静静的看着秋劲。 “灵儿姑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样性格的话,难得阿……” 秋劲脸上原本一直挂着的温和微笑,第一次变得僵硬起来。 “灵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刚刚人家秋劲还给你递水壶呢。” “刚刚是他递的水壶?” 凤灼点点头,灵儿的脸一下就变得更红了,羞愧之色溢于言表。 “那,那就对不起嘛……” 灵儿绞着双手,声音弱弱的道歉。 “这话你该跟人家秋统领说” “哦……秋统领对不起……还有……谢谢……” 灵儿对着秋劲说道。 “灵儿姑娘其实不用这样的……” “这确实是我的错,我就以茶代酒向你赔罪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灵儿端起面前的茶杯,对着秋劲举起杯。 “能和灵儿姑娘这般豪爽的女子做朋友,是秋劲的运气” 秋劲愣了愣,没想到刚刚还恶言相向的女子,这儿竟对他这么客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端起面前的茶杯,同样的举起来,嘴角挂着的温和笑意,一直暖到眼中…… “以后不用叫我灵儿姑娘,就叫我灵儿吧!秋大哥。” “我叫你秋大哥可好?” “当然好,灵儿” 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温和的对话吧,这一刻的他们是那么的贴近。 第九十九章 前嫌释2 杯子相碰发出“叮”的一声清响,秋劲和灵儿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最真挚的笑容,仰头一口饮下。 “这么对多天来,灵儿一直对各位的态度不好,希望各位大哥能原谅灵儿的无知,不要介意,还有承蒙这么多天来的照顾,谢谢。” 灵儿又倒了一杯茶杯,然后站起来一一将众人面前的茶杯斟满,举起杯子对在座的众人说道,言辞中尽是真挚。 “灵儿姑娘客气了。” 众人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同样站起来,对着灵儿说道。 这怕是离开守诺城这么多天以来,大家相处的最为融洽的一次了吧。本来大家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再加上灵儿一直对秋劲不依不饶的蛮横形象,让那些尊敬秋劲的部下们,都看不惯。 平时要在大漠中行走就不是易事,何况是入了秋的大漠,天气更是诡异莫辩。也许前一刻还是风和日丽,下一刻就风沙大作,所以在这个时节是很少有人敢穿越大漠的。但是要到江南,就必须穿过这片荒漠,大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过。秋劲他们这些人,都武功高强,身强力壮,要在大漠中穿行,本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还要时时刻刻的照顾我们这两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那就不简单了。 而我们的运气也真是太不好了,进入沙漠的第二天就风沙大作,虽不至于将人吹走,但满面风沙的滋味也不好受,这干燥火热的风沙,连厚重的车帘都挡不住,这让我们两个女子十分受不了,原本也没想过他们会为我们着想的,可是他们却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留给我们两个用,再用仅剩的披风,做成了帘子,挡在马车上。所以从沙漠中穿过风沙出来后,我和灵儿都还好,他们一个个却都变成了沙人一般。 灵儿虽然大大咧咧的,但也是爱憎分明,这些恩惠她都记在心里的。而余光中,秋劲的眼神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不禁向他看去,只见他望着灵儿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和……不知名的情愫…… 正在这时,小二刚好将菜端上来,一盘盘虽然的菜肴,也不见得多么精致,但是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 “真是太好了,吃了这么多天的干粮,终于能吃上顿正常的饭菜了。” 灵儿闻着香喷喷的饭菜香味,一脸的垂涎欲滴样子,惹得在座的众人都觉得好笑。 “都看着干嘛阿,灼姐姐,吃阿” 凤灼点点头,而灵儿早已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正打算下筷的时候,却发现其他人却都没动。 “怎么大家都不动手呢?” 灵儿疑惑的问道。 “赶了这么多的路,大家都饿了,随意吃吧……” 随着秋劲的话音落下,这时大家才拿起手中的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菜肉,一点刚刚拘谨严肃的样子都没有。凤灼和灵儿对视一眼,都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果然不亏是色狐狸亲手训练出来的近卫队的人,即使是饥肠辘辘,也绝不随意行动,严明律己。仅仅是吃饭这个小事,就可以看出这个队伍的纪律性了。 “我们都是粗人,让两位姑娘笑话了。” 秋劲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不用介意,大家以后还要结伴通行呢,随意就好。” 不一会,满桌子的菜就被席卷一空了,大家都露出满足的表情,这一餐倒也吃得心满意足,然后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灵儿和凤灼刚一回到房中,就将布满尘沙的披风脱下。 “阿,好累阿” 灵儿一下就冲到床边倒下,凤灼只是好笑的看着她。 “客官,我们是来送热水的”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热水?” “是的,有位客官命我们给送洗澡水来的。” 热水,在这临近荒漠的边城小镇中,这水可比油还贵呢,既然还能拿来洗澡,这未免太奢侈了吧。两人都疑惑的对视一眼。 “是刚刚和我们一起吃饭,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那位吗?” “是啊。” “秋大哥可真体贴呢,灼姐姐,这么多天没洗澡了,又满身的风沙,你就洗洗吧,不要浪费人家的一片心意哦” “现在就为人家说话拉。” “你别乱说。” “呵呵,难道看到咱们灵儿脸红的样子呢,自从这秋统领来了之后,怎么就这么常见了呢……” “灼姐姐就知道笑话人家,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开门。” 说着,灵儿就转身去开门,凤灼将面纱又重新带上,小二陆续的抬着两个木桶进来,随后又将热水送上,顿时房中热气缭绕。 “咦,怎么有两个木桶呢?” 灵儿看着面前的两个木桶问道。 “是那位客官吩咐的,送两桶洗澡水来的。” “两桶?” 灼姐姐洗澡,明明一桶水就够了阿,怎么要送两桶来呢,他这么浪费阿……实在想不通,灵儿依然一脸疑惑的样子。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有劳了。” 凤灼看着这两桶水,瞬间就知道理由了,转身拿了几枚铜板给小二。 “小姐客气了,一会儿用完热水后,我们自会上来收走的,小姐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小的就行。” 小二欣喜的拿着铜板,接连称谢,然后便恭敬的带上门下去了。 “你看人家这好意,可不知是对谁呢……” 看着还一脸疑惑的灵儿,凤灼不禁打趣道。而灵儿先是不知道凤灼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来猛的灵光一闪,可爱的小脸上,瞬间被红晕所覆盖。 “当,当然是对灼姐姐你的呢,我,我明显只是跟着灼姐姐沾光嘛……” 被凤灼看得很是不自在,声音也渐渐的低下去了。 “是吗?” “灼姐姐!” 没想到还有机会打趣灵儿,以前我可没少被这丫头打趣呢,想到以前老被这丫头戏弄的情形,心中不禁痛快起来,以前只有我羞涩的份,这下这丫头也有脸红不好意思的时候阿。原本应该感到开心的时候,脑海中却不知不觉的浮现了甘风清的脸……他现在还好吗?朝廷那边有什么动静呢?守诺城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第一百章 晨之昧 “洗了澡,果然的清爽了许多阿,是不是阿,灼姐姐?” 灵儿将半湿的秀发披散在肩上,随意的躺在床上,一脸轻松惬意,见凤灼一直不回答,疑惑抬起头望向凤灼,只见凤灼坐在梳妆台前,眼神悠远,原本正在擦头发的手,不知为何停下来了,僵在半路,甚是奇怪的样子。 “灼姐姐,你想什么呢?” “阿?没有阿。” 灵儿一叫,拉回了凤灼飘远的神思。 “那你刚刚怎么一直发呆呢?” “有吗?应该是最近赶路赶得太急了,也没休息好,所以……累得有点走神了吧……” “嗯!也是,这几天我都没好好休息过,阿……好困阿……灼姐姐,快来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灵儿扬起双手,打了一个哈欠,眼中已是睡意朦胧,随意将手枕在头下,眼皮便不住的打颤,声音不知不觉也渐渐低下去了。 “灵儿,快起来将头发擦干了再睡,不然明天要头疼的。” “灵儿?” 见灵儿许久不回答,我转头一看,没想到,这丫头已经枕着手臂睡着了。头发还是湿的呢,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凤灼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毛巾走到床边,轻柔的将灵儿头发上水汽榨干。看着灵儿甜美的睡颜,原本白嫩的肌肤,经过多日的风沙洗礼,变得黯淡干燥,我的心不禁一紧。要不是因为我,这丫头也不用离开守诺城的,也不用遭这份罪的,而且此次去江南,路途遥远,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呢?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阿…… 芜姜虽是边城小镇,但是却也是往来塞北荒漠的必经之路,而塞北荒漠也是往来陈国与其他小国的必经之路,所以也是十分的繁华的。但要像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小镇最冷清的时候,因为这个季节的大漠是最危险的。 可现在却不知为何,今天小镇来往的人明显增多,几家客栈都出现了满客的现象,而凤灼她们所住的这家客栈,更是从大清早,就开始人来人往的,热闹异常,这可累坏了客栈的小二,不过却让这个原本平静的小镇也跟着热闹起来了。 凤灼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原本就睡得不安稳,所以很早就被客栈喧闹的声音给吵醒了,而灵儿只是将被子蒙过头,继续呼呼大睡,凤灼刚刚梳洗完,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阿?” “在下是秋劲。” 他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凤灼带着疑问去开门。 “秋大哥,有什么事吗?” “喏,今天客栈比较忙,我就帮小二送早饭来了。” 说着将手中的托盘递到凤灼的面前,笑意晏晏。 “秋大哥,送早饭这种事,怎么还劳烦你呢,我们自己下去吃就行了的。”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既然送到了,那我先下去了,你们再休息会儿吧。” “等等,秋大哥。” “怎么了?是还有什么需要吗?” “不是,你的脸上裂了一个口子,这儿有点膏药,对这种伤口很有用的。” 刚刚他在送早饭的时候,凤灼一眼就发现他的脸上,干裂了一个口子,想必是风沙和暴晒才会这样的吧。 “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再说一个大男人也不在意这些的。” 秋劲无所谓的摸摸伤口,退拒着。 “要不是你们把披风给了我们,也不会这样的,说到底我们也有责任的。” 凤灼一脸认真的说道,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秋劲没想到凤灼会这么认真,顿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 “没事的,进来吧。” “那……那好吧。” 见退拒不了,秋劲也没再拒绝。 “灵儿还没醒呢,你先将饭菜放下吧,随便将伤口洗洗,我去拿药。” 说完便转身往另一边放包袱的地方走去,而秋劲拗不过凤灼,只得走到放脸盆的地方,原本像沾点清水,轻擦伤口,腰间却突然被一双白嫩的小手抱住。 “灼姐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灵儿抱着秋劲的腰,闭着眼睛,显然还没睡醒呢。 “咦,灼姐姐,怎么一夜之间你柔软的小蛮腰就变得这么硬了呢?” 灵儿揉揉眼睛,慢慢睁开,却还是睡眼朦胧的样子。 “灵儿,你干嘛呢!” 凤灼拿了膏药一转身,就看到灵儿紧紧抱住秋劲的画面,不禁大叫了灵儿一声。 “阿?灼姐姐,你怎么在哪儿呢?那我抱的是谁……” 灵儿看着站在一边的凤灼,还没发应过来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然后突然睁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宽厚的背脊,刚好秋劲侧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对上了,灵儿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这才认清眼前的人竟是秋劲,灵儿突然觉得头皮发麻,猛的就将怀中的人推开,“哐”一声,脸盆被撞落掉在地上,溅起了一地的水花…… “咳,我是来送早饭的……” 秋劲无辜的站在一旁,摊着双手说道,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 “早饭?” 秋劲示意灵儿望向桌上看,确实有两碗稀饭和几碟小菜,灵儿顿时尴尬捂着脸,迅速低下头,跑到角落蹲下,默默的巴拉着头发感怀了…… “灵儿……” 凤灼看着躲在角落,想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灵儿,不禁觉得好奇又好笑。 “没事,我再去打盆水来。这膏药我待兄弟们多谢了。” 秋劲阻止凤灼想叫灵儿出来的举动,善解人意的说道,转身便带上门走了,也带走了一室的尴尬。 “好了,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凤灼看着还蹲在角落的灵儿,好笑的开口说道,这时灵儿才跑过来抱着凤灼,耸拉着一张小脸说道:“灼姐姐,我是不是丢脸死了……” “额……你让我说假话还是实话阿?” “实话……” “那确实是,相当的丢人。” “呜呜……我不要见人了拉!” 灵儿捂着脸哀呼一声,其声之惨烈,不忍直视…… 第一百一章 客栈息 “灼姐姐,我不饿,就不用下去吃饭了吧……” 就因为今天早上和秋劲的误会,让这丫头一直窝在房里不敢出来,窝了一早上,都到午时,该吃午饭的时间,秋劲他们都来催了几次了,再也躲不下去了,这才好不容易将她从房里带出来,可谁知道,这才刚出房门没多久,这丫头又开始打退堂鼓了。[] “不饿?你早饭都没吃呢,怎么会不饿。” “我本来就吃得不多嘛……” “吃得不多!灵儿,你确定说的是你自己?” 守诺城每年一届的美食大赛,灵儿可是有名的吃得最多最快的记录保持者,蝉联了那么多年的大胃王的人,竟然说她吃得不多! “我,我怎么了,就是……就是昨天吃多了,不想……” “咕噜……” 灵儿刚刚这么一说,肚子就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凤灼捂着嘴不住的偷笑,灵儿捂住羞红了的脸颊,尴尬非常。 “我,我,我只是……” “好了,今天早上的事,本就是个误会,秋大哥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怪你的。” “可是……真的太丢人了……” 灵儿逗弄着手指,依旧一脸的苦恼。 “再丢人又怎么样,以后还要一起赶路呢,你又能躲他多久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们下去吧。(.好看的小说)” 灵儿深吸一口气,带着一脸英勇赴死的表情,往楼下冲,可才冲到一半,却又停下了脚步。 “天啊,今天客栈这么怎么多人阿!” 凤灼和灵儿往楼下看去,就看到楼下宾客络绎不绝的景象,简直是人山人海的,与昨天冷清的情景有着天壤之别,不禁都惊讶起来。 “原来早上的吵杂声是因为这个,可是这个时节,商人旅客应该不会这么多的阿……” 凤灼望着眼前的情景,与灵儿两人对视一眼具是一脸的疑惑。 “你们怎么站在这里?” 凤灼和灵儿同时转过头去,才发现秋劲刚刚从楼下上来,与他们撞个正着。 “秋大哥。” “……秋,秋大哥。” 一看到秋劲,灵儿的脸就刷的一下变红,说完之后,然后马上转过头不敢再看他的脸。而秋劲如玉斯文的脸上,也带着明显的红晕,看着灵儿的眼神,莫名的温柔。 “咳,我刚好上来叫你们下去吃饭的呢,没想到正好遇上了。对了,你们刚刚也是在疑惑,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吧。” “是阿,莫非秋大哥你知道原因?” 一说到这个,灵儿就来精神了,不过话刚一说出口,灵儿就又一脸的不好意思。 “呵呵,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要知道也不难……” 秋劲看着灵儿可爱的表现,不禁满脸的笑意。 “阿?什么意思阿?那要怎么知道?” 秋劲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一会儿答案自然就送上门了吧,我们下去吧。” 凤灼显然知道秋劲的意思了,笑着向下走去。 “什么跟什么阿,你们这是在打哑谜阿,怎么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呢……” 灵儿依旧留在原地,灵儿摸着脑袋,依然想不通,反而只觉得想得脑袋疼。 “别想了,下去就知道了。” “哦……” 这时灵儿才发现凤灼不知何时已走下去了,只留下秋劲一人站在她身边,顿时就紧张起来,深怕他提今天早上的事,只得弱弱的应承着,跟着他走下去。 他们的桌子正好在大厅的一个偏角,虽位置比较偏,但却是将全客栈的景象都于眼下好地方。 “灼姐姐,你就告诉我原因嘛。” 刚刚坐定,灵儿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凤灼原因。 “你个小笨蛋,你看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什么身份?” 被灵儿缠得没法了,凤灼只得开口说道,但却并不点明,而是让她去观察这四周的环境。 灵儿朝四周望了望,仔细的看了会儿,转过头,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 “看他们的衣着,和风尘仆仆的样子,他们应该是一些商人和旅客吧!灼姐姐,我说的没错吧。” “你说对了。” “可是这跟那个答案有关系吗?” “这个小镇虽小,但是却是陈国到塞北荒漠和其他各国的必经之路,所以商人旅客繁多,而且流通量也大,那么就意味着信息量的更新和流通。所以在这儿坐会儿,自然有人会告诉我们原因,那我们就知道咯。” “哦,原来如此哦。” 听到秋劲的解释后,灵儿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秋劲好笑的看着她,好似脸眼睛都移不开。 “对了,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所以这菜我们就都随意的点了一点……” 不一会儿,菜就陆陆续续的上来了。 “没关系,我们对吃的都不挑的……” “哇,怎么还有我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八宝珍呢!太好了!” 凤灼刚刚说完,灵儿就高兴的大叫起来。秋劲看着灵儿高兴的样子,也不绝加深了几丝笑意,莫名的气流在他们之间缓缓流动着。 “对了,你们最近听说没有?” 邻桌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说道,自以为是神秘的说着,其实嗓门大得客栈外都要听见了。 “听说什么?” 跟他同一座的一个瘦弱男子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多人往这边赶吗?天阿。” “不知道怎么了,我刚刚从北蔺那边经商回来,不知道这里的事很正常阿。” “什么,你刚刚从北蔺回来,那你怎么没听说北蔺的护国长公主要成亲的消息阿!” 旁边另一桌的男子突然回过头说道。 “护国长公主成亲!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那瘦弱的男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天啊,这消息都在这周边传开了!” “就是,就是。而且听说是今天订婚下聘,一个月后就是大婚呢。” 旁边几桌的人都加入,开始讨论起来。 “不过,到底是哪路好汉,竟能得到北蔺护国长公主的青睐呢?” 有人突然疑惑的说道。 “对阿,我们都只知道北蔺护国长公主要成亲,可是这新郎是谁,我还真没听说呢。” “就是,就是。” “这个我可知道哦……”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灰衣男子扬眉,一脸骄傲的说道。 “是不是真的阿?” “当然咯,我表哥的三姨父的弟弟,就负责做这次大婚用的嫁妆的,我能不知道吗。” 那灰衣男子一脸骄傲的笃定说道,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众人也不得不开始相信,一个个都好奇的望着灰衣男子,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 “那你快说说是谁阿?” “就是,快说说。” “这个嘛……” 大家都屏气凝神的听着,等待着那个答案,包括一脸沉着的凤灼…… 第一百二章 婚讯伤 “这个嘛……” 灰衣男子看着大家都一脸兴趣的样子,反而不支声,卖起关子来,慢悠悠的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就要喝。 “哎呀,喝什么酒阿,快说说新郎是谁阿?” 一个性子急的男子一把抓住灰衣男子的手,焦急的问道。 “嗳,你总要让我先润润喉嘛。” “好,好,好,你快喝,喝完了赶快说。” “就是,就是” 一旁的客人也随时附和着,催促着灰衣男子赶快说。 “慌什么,我这不就说了阿。” 听到这里,不知为何凤灼只觉得心中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入脑海…… 灰衣男子顿了一下,扫视了周围一圈,低下头小心翼翼,一脸神秘的低声说道:“你们可知道在塞北荒漠有一个神秘的传说之地?” “传说之地?难道是……那个城?” “嘘,小声一点!” “这有什么阿,大家都知道的,不就是守诺城嘛。” 一个长得十分憨厚的男子,满不在乎的高声说道。灰衣男子一下就拍在他的头上,一脸严肃的样子,倒叫那个憨厚男子不敢冲他冒火。 “叫你小声点阿!最近朝廷对那边关注颇多,不想惹事,就小声些。” 那灰衣男子一脸认真的说道,表情看起来挺严重的,一众人都不禁感到紧张起来。 要知道守诺城在这边陲百姓的心中地位还是相当高的,在守诺城没有建立之前,这边城小镇根本就没有对外通商这样的事,贸易也根本就都还没有发展起来,那时候的这里只有贫瘠和落后。甚至偶尔还有外族的人来抢夺财物,可以说那时候的人们过得是相当的辛苦,后来守诺城建立以后,这外族侵犯减少了,反而对外的通商之路被开启了,贸易也被带动起来,这边陲小镇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守诺城存在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就是由于这守诺城的特殊存在,所以人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把它存在隐没化,所以朝廷多年才没发现守诺城的存在。 “难道真的是那个人,可就算他建造了一个传奇之城,但他竟能娶到北蔺护国长公主,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可不是,这北蔺护国长公主,可不是一般女子。” “他只是一城之主,怎有资格娶一国公主呢。” 大家无不对这一消息产生了疑问,这时有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了。 “不过听说他们很早就相识了,早就是两情相悦了。” 竟又是先前灰衣男子,看来这灰衣男子知道的内情可真不少。 “阿?真的吗?竟还有这事!” “对阿,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天啊,竟还有这样的事,快给我们讲讲。” 一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大家多表现出了无比的好奇,都等待着那人的解释。一个浑身都蒙在披风中的女人不知不觉中向他们靠近。 “你们说的可是守诺城的城主?他,他要成亲了?” “你谁阿你?” 那灰衣男子,望着突然出现在身边,全身都蒙在披风中的神秘人,只觉得这真是一个怪人,这边城的天气如此#燥#热#,这人竟还全身都捂在不透气的披风中,而且听声音应该是个女子,这是还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虽然带着莫名的冷意。 “我问你,要和北蔺护国长公主成亲的,是不是守诺城的城主,甘风清!” 那披风下的声音越发的冷厉起来。 “你个瓜婆娘,大爷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着吗!竟还敢用这种口气说话,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灰衣男子被她所散发的阴冷气场所镇住,但碍于众人在场也不好露出胆怯,便颤抖的举起手,想将这咄咄逼人的神秘女子推开,可他的手还没碰上她的衣服时,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擒获,动弹不得。 “兄台,说话做事还是注意点的好。” 来人是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一身书生的儒雅之气,但一看这出手,身手定是不凡。此人正是秋劲,而那神秘女子便是凤灼。 “阿,阿,大侠,就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灰衣男子抱着手,不断的求饶,而秋劲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 “你要求的可不是我。” “姑娘,姑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姑娘就大人有大量的,让了小的吧!” 那灰衣男子赶忙随着秋劲的示意,转过头对凤灼求饶起来。 “要和北蔺护国长公主成亲的,是不是守诺城的城主,甘风清……” 她并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只是一直问着那个问题。 “是,是,是。确实是守诺城城主要娶北蔺护国长公主的。” 他要成亲的了,他竟要和别人成婚了!凤灼被这消息刺激得,连退了好几步,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的样子。 “姑娘你就叫大侠饶了小的吧。” 灰衣男子皱起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说着,鼻涕眼泪都要一起掉下来了似的。 “秋大哥,放了他吧。” 秋劲应声放开了牵制他的手,担忧的看着凤灼,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但秋劲早就察觉了凤灼对甘风清的不一样,而城主也是同样的在乎她的,不然也不会将他们这群近卫队的精英特意挑选出来,护送凤灼离开守诺城的,不过世间很多事,都不若我们想的那般简单。此时知道此事的她,必然是难过异常吧。即使才认识不过几天的光景,但自己竟也不禁为她担忧起来。 “灼姐姐……” 凤灼说完,便转身往楼上客房走去,不顾身后灵儿的叫喊。灵儿担忧的想追上去,却被秋劲拦住了。 “你干什么?” 灵儿面色不郁的看着秋劲。 “现在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其实这个道理,灵儿也是知道,可是还是十分的担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凤灼对甘风清的感情了,可想而知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是多大,她很担心。 “可是灼姐姐要是……” “别担心,凤灼不是那般脆弱的人。” 灵儿也知道秋劲说的没错,所以她这次也没再追上去,只是留在原地干着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秋劲握住灵儿绞在一起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将那坚定的力量传递给她。 第一百三章 醉中计 原来他这么急着要送我去江南,竟是故意将我支走,为了与旁人成亲!那好,要成亲就成阿,何必要瞒着我!我曾以为经历了那一晚后,我们之间会有所不同的,原来一切都不过是我的一个人的空想罢了!那他可以告诉我阿,为什么要回应我,为什么要默许我的痴傻! 他竟然要成亲了,他竟然要成亲了,他怎么能在我对他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事情后,竟然还要与旁人成亲!那我算什么?到底在他的心中,我算什么! 凤灼满脑子都是这件事,那些铭心的爱,那些刻骨的恨相交织着,一种酸涩肿胀的感觉一下涌入,奔腾而来的悲伤将她淹没,心脏像是要被挖出来般的,疼痛而空洞…… 可干胀酸涩的双眼却流不下一滴泪,凤灼只得痛苦的闭上眼睛,十指紧握,圆润的指甲掐入肉中,凤灼却浑然不觉,当再度睁开时,心中已经打定了某种注意。(.无弹窗广告) “将这东西,交给这里掌柜的。” 凤灼打开房门,拉住一个刚好从她房门走过的小二,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交给小二,又拿了几锭碎银给小二,可这小二却并不接过。 “客官,真是对不住,我们掌柜的刚好回家省亲了,不在。” 小二一脸笑嘻嘻的答道。 “是吗?聂掌柜不是孤儿吗,又没成亲,哪有什么亲可省呢?” 那小二一听到聂掌柜三个字,脸色明显变了一变,却还强装着镇定。 “客官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你拿着这锦盒,找你们能主事的去吧。” “那小的就先下去了。” 这次小二没再拒绝,拿着东西就下去了,对凤灼的态度也越发的恭敬起来。而凤灼站在楼上,深深的看了眼坐在下面一脸担忧的众人,然后转身进房,关门。 “秋大哥,你说灼姐姐现在是不是好点了?” 灵儿忧心忡忡的望着紧闭的房门,被秋劲拉着的手紧了紧。 “放心,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行,我还是去看看吧。” 灵儿始终是放心不下,正想回房去看看,转身却正好与往这边来的小二撞上,两人具是一惊,失去平衡,向两边倒去…… 秋劲眼疾手快的拦着灵儿的腰肢,往怀里一带,灵儿这才避免了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哎哟,客官,你这么急慌着是要去哪儿阿?” 小二被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被摔疼的屁股问道。 “客官,你们还好吧……” 见良久没人回答,小二抬头一看,周围的人都面带玩味的看着中间的两人,小二也好奇的一看,只见面前的这两人不知何时紧紧的抱在了一起,眼神交织在一起,旁若无人一般的相拥着。 直到被小二出声打扰,这两人才快速的分开,脸上都是红霞满布,双方都撇过头,故意不看对方。 而周围的人都怨怪的看着小二,小二被众人看得一阵胆战心惊的,缩缩脑袋诺诺的说道:“那个……你们继续阿……” 不说还好,一说两人的脸又红上了几分,生怕这小二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言,秋劲只得开口。 “……咳……那个你来有什么事?” 这两人之所以会撞上,就是因为这小二的突然出现。 “哦,对了,跟你们一起的那位女客官叫我来请你们上雅间去……” “是全身都蒙在披风里的那位女客官吗?” 灵儿惊讶的出声问道。 “是阿。” “带路吧。” 灵儿还想再问什么,却被秋劲阻止了。一行人就跟着这小二上了二楼的雅间。一开门灵儿和秋劲一行人就被惊呆了,房中堆积着满满当当的大大小小的酒坛子,而凤灼就坐在中间,没有穿披风,露出了绝美脱俗的美貌,眼睛微眯,双颊有着淡淡的红晕,姿态慵懒的撑着头,正一杯杯的喝着酒。人们被眼前逶情景所惊艳…… “你们来了,来一起喝。” 凤灼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轻轻一笑,顿时满室华光尽显,众人不禁又倒吸了口气。 “天啊,太美了,比仙女还美……” 领头那小二是头次看到凤灼,原来在那披风下的容颜竟是这般的绝色倾城,忍不住感叹出声。 “原来小二也在阿,那正好,快将你们这儿最好的酒都给送上来。” 那小二连忙点头称是,却移不开脚步,眼睛直勾勾的定在凤灼的身上。 “咦,怎么还不快去!” “好,好,好。” 这时小二才去取酒去了,一路上还不住的回头感叹。而灵儿和秋劲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凤灼此番是意欲何为。 “灼姐姐……” 灵儿向前拉住凤灼握着酒杯的手,凤灼睁起朦胧的双眼望着灵儿。 “怎么这么看着我阿?我有什么不对的吗?” “额……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别说那么多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呢!我们必须得庆祝一下。” “灼姐姐,今天哪儿算什么好日子阿。” “咱们最最最喜爱的城主今日订婚了,你们说说这难道不是喜事吗?难道咱们不该庆祝一下吗?来,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凤灼先干为敬。” 说完拉下灵儿意图阻止的手,仰头将杯中的酒,尽数喝下,同时喝下的还有满口的苦涩。 “怎么不喝?莫不是不给凤灼面子?” “灼姐姐,灵儿,你喝。” 实在拗不过凤灼,灵儿只得拿起酒杯喝下。 “好,我今天就好好的陪凤灼小姐喝个痛快!” 秋劲也拿起酒杯,一口饮尽。 “你们不是不能喝酒的吗?” 灵儿望着喝的畅快的秋劲问道。 “是阿,我们在执行任务时,是不允许喝酒的,刚刚那一杯已经是违反军法了,不过将在外都军令有所不受了,不是吗……” 说完还调皮的对灵儿眨了一下眼睛。 “呵呵,你真奸诈。” 众人都喝着喝着来了兴致,具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不一会儿,满房间的酒坛都空了。秋劲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将凤灼和灵儿送会了房间,就倒地昏睡不醒了。 夜深了,安静了……而凤灼他们的房间却起了动静……凤灼从床上坐了起来,眼中清明一片,跟那个酒醉的人根本就是两个人似的。最后再深深的看了眼醉卧在床上的灵儿,满脸的不舍和歉意,最后却依然转身向门口走去。 “灼姐姐,你是打算丢下我吗?” 身后传来了灵儿的声音,转身一看,果然灵儿站在身后,脸上一片清明。 “灵儿,你没醉?” 第一百四章 潜回行 “我是没醉。(.)” “你是装的?” 这么多年来,灵儿从来没有骗过我,如今她怎么会…… “我不装,你能轻易告诉我你的打算吗?” 灵儿走到凤灼的面前,一脸的平静,定定的望着凤灼。 “我能有什么打算,你别胡思乱想。” 凤灼扭头,避开灵儿探究的眼神。 “我胡思乱想?灼姐姐,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忘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骗不了我的。” 如此咄咄逼人的灵儿,还是我记忆中那个迷糊可爱的丫头吗?我是不是一直都小看了灵儿呢? “你知道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将我们灌醉?我也不知道,你一个人离开想去干嘛!可是我了解你……” “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江南,我知道今晚的酒宴,不过是你为了摆脱我们设下的局而已……可是为什么……你不愿意带我一起走呢?” 我从没想过灵儿会如此的敏锐,我的那些小心思,竟都被她看穿了。望着灵儿充满了忧伤和苦涩的双眼,我的呼吸不禁一紧,这是我从小呵护长大的小妹妹阿,是在失去亲人后,第一个给我关怀和陪伴的人, “灵儿……” “灼姐姐,你就从没想过相信我吗?所以当初你宁愿一个人去报仇,也不愿带上我,我是你的累赘吗?所以你不要我,所以你一次又一次的抛弃我,可是,可是,灼姐姐,你早已贯穿了我的整个生命了阿……” 说着说着,灵儿的眼中便盈满了泪水,那些闪着光的液体滑过她的面颊,也滑进了凤灼最柔软的内心深处。 凤灼并没有反驳,只是平静的望着灵儿,灵儿心中涌现一丝绝望。 “算了,我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你的心意,你走吧……我会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的……” 刚一说完,泪就流得更加凶猛了,灵儿却故作坚强的转身捂住嘴,莫言哭泣。突然自己被环进了一个有着淡淡栀子花香和药香的怀抱中,是凤灼从背后将她抱住了,脸上是释然的笑。 “瞧瞧咱们可爱的灵儿,都要哭成小花猫了。” 灵儿的那番话,让我十分的惊讶,我从没想过在她的心中我竟是那么的重要,我一直以为她对我的好,都是因为甘风清,没想到…… 看着背对着我的灵儿,双肩无无助的颤抖着,一定是又哭了吧,这个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是个爱哭鬼呢。 “我才不是小花猫呢……灼姐姐,你走吧,不用在意我……” 灵儿带着哭腔低声说着。 “怎么不在意,没有你谁来让我开心呢。” “灼姐姐,你是意思是?” “灵儿,我们走吧。” 灵儿一听立马就破涕为笑,激动的回身抱着凤灼的身子,没心没肺的笑着。 “灼姐姐,你没骗我吧!你愿意带我一起走!不怕我拖累你吗?” 灵儿望着凤灼,小心翼翼却又期待着凤灼的回答。 “灵儿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反而是我的希望和勇气,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活着。” “灼姐姐……” 小小的感动盈满了灵儿的心中。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奇异的鸟叫,凤灼严重精光一闪。 “好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先走吧。” 凤灼拉着灵儿的手向门口走去,可灵儿却动也不动,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灵儿……” “我们走了,那秋大哥他们?” 这丫头果然还放不下秋劲。 “这件事万不可与秋大哥他们说。” “为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回城阿。” “你要说了,我们还走得成吗?今天看他们的表现,你就该知道这事他们早就知道,那为什么还要瞒我们?” “可是,可是我们就这么走了,秋大哥能不知道吗?即使是喝醉了,但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想不被发现就走,恐怕很难吧……” “别担心,我早在他们的酒中下了迷药的,这会儿都应该睡得很安稳,不会被轻易打扰的。” “迷药?那为什么我……灼姐姐……” 那自己也喝了阿,怎么没被迷倒呢?难道是…… “傻丫头,你的酒杯里我根本没下迷药,我怎么会丢下你呢……我们快走吧。” “好,我们走。” 灵儿握紧凤灼的手,率先大步向门口走去。这次反而是凤灼站着不动了。灵儿疑惑的望着凤灼。 “谁说我们是走那边了……” “不然走哪儿?跳窗吗?” 灵儿望了望四周天真的说道,凤灼顿时就被灵儿的异想天开给打败了。捏了捏额角,一声不吭的拉着灵儿走到一面墙下,移开墙上的山水画,敲了墙面三下,便拉着灵儿腿开了。 灵儿正疑惑着,不一会面前的那边墙竟然自己开始移动,出现了一个密道。 “姑娘马匹我们已经准备了,随时可以出发。” 灵儿看到三个黑影正从密道走中出来,说话的正是中间的这个男子,灵儿好奇的望着那男子,此时三人还没完全从密道中走出来,样子还隐在黑暗中,渐渐的灯光照亮了男子的脖颈,下颚,嘴唇,鼻梁,眼睛,最后那男子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中的,灵儿被吓了一跳。 那样子分明就是今日送酒的小二,不过此时他一身黑衣,神情严谨,浑身散发肃杀的气息,与白日客栈小二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他身后的两个人浑身都蒙在披风里,看不到样子,但看身形,分明是女子。 “有劳了。” 凤灼客气的说道。 “小姐,客气了,请。” 那小二躬身对凤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凤灼对他点点头,就带着灵儿进入了密道。灵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拉出了百米远,灵儿脑中灵光一闪,要是她们俩就这么消失了,那明天秋劲他们不就发现了吗?还有那两位神秘女子又是什么人呢?灵儿回头一看,刚好看见那两位神秘女子将披风解下,烛光种那披风下的脸,正是凤灼和灵儿的样子!灵儿惊讶的张大了嘴。 第一百五章 聂掌柜 “灼,灼姐姐,后面那两人……那两人……” 灵儿拉住凤灼,一脸惊恐的指着她们刚刚来的方向。(.好看的小说) “她们会代替我们走接下来的路。” 凤灼头也不回的说道,拉着灵儿小心在漆黑的密道中摸索前行。 “代替我们?她们的样子怎么会……” “那是易容术,没时间了,快走。” 易容术,这个灵儿只在话本中看到的东西,这下竟然真实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了,灵儿只觉得像是生在梦中一样,不真实,脚下也是软绵绵的。 “咚,咚!咚。”凤灼曲起食指,轻叩顶上的铁门,灵儿的思绪随着这敲门声,才渐渐回归,原来不知何时她们已经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头顶上出现了一个铁门。 凤灼敲完门就拉着灵儿后退几步,不一会,那铁门就自外打开,明亮的烛光缓缓照入密道中,凤灼与灵儿的眼前都豁然开朗。 “小姐,请上来。” 一架木梯缓缓从那出口处被放下,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家出现在铁门后,恭敬的对凤灼说道。灵儿惊异的望着凤灼。 “老人家有劳了。” 凤灼挂着淡笑,好似这是很平常的事似的,从容的由木梯向上攀去。一走出密道,灵儿就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简陋的房间,房中简单的摆置着桌椅,床被移开到一边,而那个密道正在床底下。 要不是这个密道的话,这个房间再怎么看,都不过是普通民房而已,而刚刚打开铁门的老翁,也是只是副普通老人的模样,无论怎么看,这里都分明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阿!那个店小二明明也是普通的,可是就是这些普通偏偏就是最不普通的,我的天阿,怎么这个边城的每个人都那么的不简单阿! 灵儿想得头都要炸掉了一般,只觉得这里处处都充满了诡异。 “最近芜姜城里有什么异常吗?” 那老翁没有立马回答,眼神望了望一旁东张西望的灵儿,又匆匆低下头。 “没事,都是自己人,说吧。” “是。最近城里戒严,只许进不许出,而且到了晚上还有宵禁,这些举动芜姜城里已经许久都不曾出现过了,而且最近城里不仅出现了很多商人旅客,和外族人要赶到守诺城观礼,小老儿还发现,这其中还混着很多练家子的人,数量大概在一千人的样子,行动井然有序,应该是军营出生。“ “军营出身,看来陈国是要行动了……” 就我知道的守诺城现在的兵力而言,已经相当于一个富强的小国了,普通的小兵小将的,还不足以造成威胁,再加上守诺城周围的气候条件相当的严峻,陈国要想轻易拿下守诺城根本是不可能的,那陈国对付守诺城,就只有一个切实有效方法,那就是从内击破。看来他们也是看准了这次色狐狸大婚,城门打开的时期,要来干点什么了。 “军营出身,意思的军人吗?怎么感觉很危险一样阿?” 灵儿听了个一知半解,完全不知道凤灼他们两人究竟是要在说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恐怕不简单。 “危险吗?还不一定呢……” 要是真的这样来看的话,守诺城现在的处境确实十分的凶险,但是也要看陈国派来的是虎狼之师,还是唬人之师了。 陈国的兵力主要三分,始终以陈家马首是瞻的林家军--赤箭骑和陈国自家带出来的亲卫兵--奔雷军为一分,其中奔雷营以其行动迅速,作战勇猛而成名于世,不过也因其甚少出动,而显得神秘异常。一分是王家军--追云骑,其行动敏捷,马上功夫皆是了得,虽都是大多都是文弱书生,但谋士众多,总是能出其不意,所以也不荣小觑。而这最后一分,便是王家的骁勇骑,这可是一条虎狼之师,虽是世家之兵,但其中大多数的人,都是来自江湖,其凶猛嗜血的程度不言而喻,所到之处皆是让人闻风丧胆。 如今天下初定,陈家人他们是万不会出动自家的亲卫兵的,那现在陈国能调动的就只有其他三大世家的军队了,陈家虽和三大世家表面和睦共处,但早就各有分歧了,除了一直忠于他们的林家,其他两家都暗暗有分庭之势了,只怕这陈谨霖临登基的突然得病,跟张,王两家都有脱离不了的关系吧。 最近这陈谨霖的病情加重,其他两家都蠢蠢欲动的,那现在更加显得亲卫兵的重要了,断不可能在这危机时刻抽掉自家的军队,给他人可乘之机,也不可能是一直忠于陈家的林家,那就只有张,王两家了…… “打听清楚是那一家的人了吗?” “据探子回报,应该是王家的人。” 明明张家人对付守诺城这样易守难攻的地方更有利的,他却偏偏派了王家这群有勇无谋的家伙来,看来这陈家最近也是要有动作了,所以才费劲心机把王家的人调离京都。不过王家想来蛮横高傲,这次怎么会如此听话呢? “王家人,那我们得尽快赶回去了,这王家人可不好惹阿。” “我已经命人打通关节了,今晚就可以出城。” “好的,谢谢。” “小姐客气了,马匹已经在门口准备好了。” “灵儿,我们走。” 凤灼看着还一脸苦恼的灵儿,不由提醒道。灵儿这才反应迟钝的跟上去。 出了院子,就是芜姜的一条胡同里。门后栓着三匹骏马,还有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立在一旁,身姿挺拔。听到身后有响动,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柔和的月光将他的连照亮。 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人呢?他的长相并不是有多么的出众,反而就是长相的平常,更加烘托出了他气质的卓然,他整个人就如同这头上的一轮明月一般,柔和温熙,却有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远之生亲切之意,近之却又有寂寞凄凉之感,有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想必阁下就是聂掌柜吧,怎么敢劳烦您亲自来呢。” 凤灼心中也对这男子的卓然风姿惊叹不已,眼中尽是欣赏。关于这聂掌柜的,凤灼从来都是只闻其人,还从没见过,但就这男子这一身的风采,想必正是那传说中风华齐茂的聂掌柜不假了吧 第一百六章 回路芒 “小姐客气了,在下正是聂铎,也将由在下护送小姐回去。(.无弹窗广告)” 那男子带着一丝浅笑,儒雅有礼的说道,态度不卑不亢,反而贵气天成。 “还没到约定的省会时间,你怎么现在就要回去?莫非是因为芜姜城最近的异常?” “正是。” “不知这件事,他的意思是……” “小姐何必多问,族长的意思谁能猜得透呢。” 聂铎婉转的回避了凤灼的问题,让凤灼再也问不出口。 “事不宜迟,小姐,我们走吧。” 三人分别骑上马匹,奔腾在寂静的街道上,深夜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原本想拦住的人,一看见聂铎,都只是点了一下头,就放行了,在这个芜姜城,这聂铎的影响力,不言而喻。 不一会儿就到了城门前,紧闭的城门有着许多的士兵镇守着。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走过来,对着聂铎一脸的恭敬,聂铎对他耳语了几句,那人郑重的点点头,就将城门大开了。 “小姐,请。” 凤灼和灵儿对视一眼,就跟着上去了。前路夜色幽幽,而未来的路也渺茫…… “小姐,想必累了吧,我们歇息会儿吧。” “不用我们还受得了。” 行进了大半夜,其实凤灼和灵儿这两个弱女子早就受不了了,但是紧迫的时间却不由他们放松片刻。 “其实不用这么赶的,照我们的这个脚程,大概三天后就到了,而且看这样子,明天怕是要出风沙了,我们先在这儿安营扎寨吧。” “是凤灼考虑不周。” 三人翻身下马,聂铎找了一处小沙坡下,了一个帐篷,四周都一再的加固了,抵御一场普通的风沙还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大家要共处一晚上,我们不如聊聊天吧。” 灵儿说道。 “对了,甘风清,大婚是什么时候?” “果然不亏的他训练出来的人。” “灼姐姐,连也不知道这些人吗?” “我当然不知道。不过他训练出来的人,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看穿呢。” “小姐客气了,请带我等向族长问好。” “一定。” “剩下的路就只能靠我门自己了” 一进入守诺城就是张灯结彩的样子,一派喜庆。 “你还怕我去抢亲阿” “” “灼姐姐,这些人都是谁阿?” “不用担心,这些人会将我们送回去的。” 看着眼前浑身都蒙着黑布的人,完全看不清面貌,更奇怪的是这些人竟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的样子一般,真想是活死人一样。 “北蔺长公主是谁?” 这么多年来,凤灼一门心思都放在报仇身上,如今这天下世事,可谓什么都不知道。 “灼姐姐,你怎么会?” “灵儿,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我这一趟回去,恐怕境况不容乐观。江南是个好地方。” “{不,我不要去那劳什子的江南,我只想陪着灼姐姐灼姐姐,怎么这么说?感觉好严重一样,难道我们不是回守诺城吗?” “我们当然要回去,但是不能明着回去,而且我们要回的也不是城主府……” “不回城主府,那去哪儿阿?” “色狐狸可不是能随便轻易被胁迫的人除非 “灵儿,你愿意接受我所以的秘密吗?” 凤灼拉住灵儿的手,眼神认真,看得灵儿浑身不自在。 “灼姐姐,你这么看着我,我觉得好可怕” “灵儿,我可以相信你吗?”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灼姐姐,我永远都会在站你这边的!” 灵儿爽朗的笑,让这凝固的气氛缓和下来了。 自从叶日的突然猝死后,叶氏钱庄就被南宫家吞并了,而漕运权也不知为何被朝廷收回。而叶府别院也在一夜之见被一场大火给化为灰烬,听说放火的竟是叶府的管家,不管真相怎么样,也都已经随着叶日的逝去而再不见踪影了。 这个客栈是南宫家的产业,而最近异军突起的陈国首富南宫家,正是曾经的凤家影卫,曾经明动天下的南宫一族,而那枚蝴蝶扣正是凤灼与南宫一族的联络暗号。 “你母亲很喜欢栀子花吧” “你记起来了……” “我早就记起来了,我该叫你什么呢?”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是我却渐渐对你放不下手了,放不下让你一个人走下去。但是等了这么多年,我无法现在放弃。 望着虚弱的倒在怀中的灼儿,那娇羞嫣红的美丽容颜,我真的舍不得放开了。 灼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为什么你一定要发现呢? 那个会为我的忧伤而难过的孩子,你可知我是多么的心疼你,可是我有我的宿命和信仰,当命运的齿轮转动之时,我多喜欢,你可以不被卷入,我最亲爱的小孩。 “那个一品王呢?” “你怎么会这么反常,为什么对哪个一品王这么低声下气的!” “灼儿,你还小……” “我已经不是当年哪个十岁的小女孩了,你笑笑就过去的事” “你昨晚在什么地方?” “怎么了吗?” “一品王死了” “他死了,怎么会,你这么问我,是在怀疑我吗?” “原本在一品王 “父皇让你娶我” “品蓝…… “这是我向父皇要求的,我放下我的骄傲,我知道勉强来的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可是已经十年了,我认识你整整十年了,我也等了你整整十年了,可你却只当我的红颜知己,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我都拿来等你了,那些虚浮的盛名都不及你怀抱,我再等不下去了,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卑微呢…… 那说书人,突然抬头对我的方向诡异一笑。 “蝶溅姐,你刚刚跑哪儿去了,害得我好找呢” “没有,姐姐只是许久没回来了,所以想看看老地方,品蓝不会怪姐姐吧” “你的谁?” 现在谁跟我说女儿两个字,谁就跟我有仇。 “我的品蓝,初次见面,你好啊” “看你年龄一定比我大不少吧,我就叫你品蓝姐吧” “丫头的嘴可真利” “父皇说借兵之事可以答应你,不过……” “不过什么?” 第一百七章 情谊深 “灼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我吓死了。” “傻丫头,我不没事了。” “灼姐姐,答应我,别再这么逞强了好不好。” “好。” 望着灵儿的眼睛,我感到了最真挚的关怀。眼见着离那里是越来越近了,有些事,是时候告诉她了吧…… “灵儿,你知道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不是回守诺城吗?那去哪儿?” 灵儿疑惑的看着凤灼,凤灼缺并没有挑明了回答她,而是问了一个答非所问的问题。 “灵儿,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我想你再认真确认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跟我一起?” “当然愿意阿!灼姐姐为什么这么问?” 灵儿隐约觉得今天的凤灼跟平常很不一样。 “灵儿,你不用这么快回答我,你要知道,我们这一趟回去,恐怕境况不容乐观……而且,江南是个好地方……” “不!我才不要去那劳什子的江南,而且我早就想好了,我从五年前就想好了,我只想陪着灼姐姐!灼姐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灵儿……” “灼姐姐,你先听我说,自从上次你没让我跟着你去京都,后来看到你时,竟是那副模样之后,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我多希望我当时能陪在你的身边,能帮你分担点这种折磨,可是可恶的是,我当时竟然不在!从那以后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再不让你一个人离开了,再也不要看到你受伤的样子了!” 灵儿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眼中闪动着的满满情谊。(.无弹窗广告) “而且,灼姐姐,你怎么会这么说呢?难道守诺城的情况真有那么严重吗?难道朝廷真的会攻打守诺城吗?” “你怎么知道?” “灼姐姐,灵儿虽然愚笨,但是也不至于愚笨至斯,从你与那店小二,还有聂公子的谈话中,我也猜得出,现在守诺城必然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不然……不然城主也不会牺牲自己的……” “你觉得他是牺牲自己了?” 一提到甘风清,凤灼眼中就闪过一丝哀伤。 “灼姐姐,城主突然说要成亲,而且还是在这么突然的时候,你不觉得奇怪吗?” “色狐狸,可不是能随便轻易被胁迫的人,除非事情真的到了一个很艰难的境况。” “既然这样,那我就更应该回去了,守诺城可是养育了我十四年的家阿!我怎么能它危难的时候,离开呢!那群陈国的狗仔子敢来的话,我灵儿第一个不放过!哼!” 灵儿情绪激动的说道,举起粉拳,一脸热血沸腾的样子,真像是要去打仗似的。 “好了,就凭你这小身板,人家一根指头就把你扳倒了。而且,这仗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的。” “灼姐姐!我哪儿有那么弱阿!打不起来?陈国不是已经派军队来了吗?” “军队来是来了,不过,这打不打仗,不是看朝廷的意思,得看统帅的。” 凤灼对着灵儿调皮的一挑眉,灵儿愣愣的望着凤灼,一点都没弄明白凤灼话中的意思。 “还有朝廷军队不听朝廷的吗?”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哦,就跟说书人讲的商始帝无视御笔金令的故事一样吗?” 灵儿想着想着,就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说书人?” 什么说书人竟敢讲这段历史,这历史可是商始帝一生的污点,也是商朝严令禁讨论此事,没想到有人竟然说板书一样的说出来了。虽然在守诺城中,这些条条例例的都不甚在意,但守诺城百姓毕竟也曾都是商朝人,对商始帝还是心存敬佩的。 “就是上次我带你去听评书的那个说书人阿,长得很可爱的那个。” 是他!我的脑子中突然闪过那双充满了诡异的眼睛。那样小小的年纪,既然有这等胆量,看来此人也不简单阿…… “灼姐姐?” 见凤灼出神的想着什么,灵儿不由出声提醒。 “灵儿,他还叫过那些故事?那个说书人。” “他阿,他好似才到悦客楼来说书的,就登过三次台阿。” 虽不知凤灼问那个说书人干什么,但灵儿还是老实的回答。 “哦。” “灼姐姐,你也喜欢听他说书吧!你知道吗?他虽然仅仅只登过三次台,但是每次都是座无虚席的呢!等我们回去,还可以去给他捧场的……” 这丫头从小就喜欢听故事,长大的更是入迷,这不一说到听说书的事,灵儿就一脸的兴趣盎然,越说越起劲的样子。 “灵儿,这次我们不回城主府,也不回守诺城……” “阿?不回城主府,也不回守诺城,为什么阿?而且我们又要去哪儿阿?” 灵儿满脸的惊讶,完全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我们将要去往一个神秘的地方。” “神秘的地方?灼姐姐你说的我怎么一点都不懂呢……” 不知怎么的灵儿总觉得这趟出来后,围绕在凤灼身上的迷雾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不懂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最最敬爱的姐姐了。 “灵儿,你愿意,接受我所有的秘密吗?” 凤灼拉住灵儿的手,眼神十分的认真,看得灵儿浑身不自在。 “灼姐姐,你这么看着我,我觉得怪怪的……” 灵儿不自主的想抽回手,但凤灼却越握越紧,完全不让灵儿后退。 “灵儿,我可以相信你吗?” 凤灼眼神认真的看着她,那是一种灵儿从没看到过的眼神,灵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也因为这压迫感,让灵儿一下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灵儿回答我,这很重要。” 凤灼急切的期盼着灵儿的回答。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灼姐姐,我永远都会在站你这边的!不管是哪儿,我都愿意陪你去,不管是什么秘密,我都愿意为你保守!” 灵儿愣了片刻,突然爽朗的笑起来,让这凝固的气氛缓和下来了。而凤灼听到灵儿的这一番话,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滑过,灵儿总是这样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带给她惊奇和……感动,灵儿,你不知道我是如此的感谢你,我的温暖。 第一百八章 南宫家 “你可曾听过南宫家?” “是最近兴起的南宫家吗?听说很有钱呢,才发展了不过三年,就可以直逼陈国首富的位子。” 偶尔故事听多了,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这些风云人物,灵儿知道的比凤灼还清楚。 “是的,我的舅舅也姓南宫。” “舅舅?灼姐姐你什么时候有舅舅的?” 灵儿像是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似的,问了一个傻傻的问题。 “亲舅舅?” “嗯,他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们什么时候相认的?” 除了小时候那次,上次去京都是灼姐姐第二次离开守诺城,平时在守诺城,灼姐姐也甚少出门,根本没有时间去找什么舅舅嘛。那这亲舅舅是什么时候蹦出来的阿……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了,还记得以前我在仙女庙修养的事吗?” “仙女庙?你说小时候那次你一定要我晚上带你去仙女庙,然后又莫名病倒,在仙女庙上面修养了好久的那次?” 其实凤灼除了哪次去过仙女庙之外,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仙女庙了,所以凤灼一说,灵儿就想起来,而且那次因为私下带凤灼去仙女庙,还回去被甘风清狠狠惩罚了一阵。 “是的。” “天!灼姐姐,你也瞒我瞒得太深了吧!等一下,那你的意思是,南宫家主不在岭南,在仙女庙那边?” 凤灼并没有正面回答,但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灵儿眼中充满了惊叹,完全没想到凤灼竟然还有亲人在世,而且竟还是那样不凡的人物。 “天啊,那我们住的那间客栈也是南宫家的产业?” 不然怎么会帮我们出逃呢,而且聂掌柜的口口声声说回去见族长,看来这聂掌柜的也是南宫家的人咯,天啊,这南宫家的一个族人竟然能收服一整个城的人,那这族长得多厉害阿…… 一连的几个天啊,已经让灵儿感叹得接近窒息的边缘了…… “没错。” 自从叶日的突然猝死后,叶氏钱庄就被南宫家吞并了,至于叶日手中的漕运令不知怎么的,竟被朝廷给拿到了,相当于将国家的一半的贸易权利都给重新握回手里了,可谓是叶日猝死的最大受益者。 而叶府别院也在一夜之见被一场大火给化为灰烬,听说放火的竟是叶府的管家,不管真相怎么样,也都已经随着叶日的逝去而再不见踪影了。如今的南宫家已经成为了当之无愧的陈国首富了,而且不单单是富可敌国。 “所以客栈里面的人才会对灼姐姐这么恭敬的阿……但是那客栈的人,也太不简单了吧……” 其实最近异军突起的陈国首富南宫家,正是曾经的凤家影卫,也是曾经明动天下的南宫一族。南宫宵可以说是继南宫以后,最有资质的继承人,天纵奇才难免心高气傲,再加上不知为何,南宫宵对凤家有着莫名的厌恶之情,所以南宫宵掌权管事幽谷后,他便不顾族里众人的反对,在外置办产业,努力向外扩展生意,而不是仅仅依靠凤家过活。要知道这是两百年来,南宫家的首次改变,而这个客栈就是最先置办的产业之一,且一直都是南宫家最重要的情报据点。而当初在客栈凤灼交给小二的,是她母亲留给她那枚蝴蝶扣,也是凤灼与南宫一族的联络信物。但这些,凤灼却不打算告诉灵儿。 “灵儿,这次我就是要带你去找我舅舅的。” “也就是说,我将要见到传说中的南宫家主了!” 真是太好了!!!灵儿心中一阵欢呼,脸上一点也没有凤灼想象中的凝重,反而充满了期待一眼,而且,表情还甚是花痴…… 对灵儿的这幅样子,凤灼满是的不理解,但要是她知道了外界对这个南宫家主的传说,那就能完全理解灵儿现在的反应了。 南宫家的崛起,来得很突然,而且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发展得如此的迅猛,当真是商场上的奇迹,但也正因为这样,便不可避免的会引起他人的嫉妒,况且生意场上的战争,从来都并不比沙场上战争来得温柔,反而会更加阴狠且蛮不讲理,别看这生意人先还是在对你笑,指不定你转身,就在你的背后捅一刀,正可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阿。 想当初南宫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且做生意的手段也是相当的狠厉,完全不顾其他商号的权益,渐渐的其他商号的生意被抢夺了,各商号最先也是多次的明示暗示,但南宫家却仍毫不手软,所以陈国除叶氏以外的其他七十二家商号便联合起来,成立了商盟联,主要矛头首先指向了南宫家。 无论这南宫家背后的财力能力有多强,这商盟联可是集合了七十二家的力量,不容小觑,一个月之内,南宫家就面临了供不应求的情况,倒不是生意好了,而是各方货源,都受到了商盟联的横加阻挠,没有了货源,就没有办法在约定的时间内交货,南宫家面临了严重的信用问题。 这时南宫家家主出现了,但却并不是让南宫家向商盟联服软的,而是直接迎面直击,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这商盟联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最后甚至还当上了商盟联的头。而他从事态平息后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只留下那被传得更神乎其神的传说。 传说中这南宫家主的长相,虽然没人可以具体说清楚,但见过的人都一致的说,那是足以让日月都为之失色的容貌,而一头如雪的长发更是他的独特标志。从此民间就流传着白头陶朱公的名号,引得陈国各方女子都想入非非,恨不能亲眼一见,有无双公子风华齐茂的趋势。 “灵儿,口水要流出来了……” “额,是吗?呵呵,真是不好意思阿,嘿嘿” 灵儿吸了吸口水,但仍是一连花痴的样傻笑着。唉,我阿,真是白白担心了,像灵儿这样大大咧咧,少根筋的丫头,怎么会想得那么多呢,不过能这样真好,可以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快乐,我是多么的羡慕,真的是知道的越少就会越快乐的。 “小姐,我们差不多该启程了。” 第一百九章 掌舵首 聂铎突然走到帐篷外说道,原来时间已经在她们的聊天中渐渐流逝了,天已经黑了,气温也降了下来。 “灼姐姐,这个聂掌柜可真厉害。” 灵儿小声的对凤灼说道。凤灼只是笑而不语,望着帐外聂铎英伟的倒影,凤灼只觉得异常的熟悉,尽管以往听到过许多关于这个聂掌柜的传说,可这明明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阿。 “不不不,应该说不只是聂掌柜这么厉害,连那小二阿,老翁阿也都很不一般的样子呢!” 灵儿脑中不禁又浮现昨天晚上的情景了,可秋劲的脸却不自觉的浮现。灵儿使劲的晃晃脑袋,想将秋劲脸庞,从脑海中摔出去。 “当然了,聂掌柜可是南宫家的八大掌舵之首,能不厉害嘛!而且那小二和那老者,没看样子挺普通的,那可是聂铎的左右手呢。灵儿,你怎么了,没事这么使劲的摇头干嘛阿?不晕吗?” 凤灼说着说着,就发现了灵儿的不对劲。 “呵呵,有点……哇,那么厉害阿。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嘛!八大掌舵?什么阿?感觉好威风阿……” 灵儿傻笑着,但表现得明显不自然,不过看样子,她并不想多说什么,既然不想说,凤灼也不愿意勉强她,多问什么。 “南宫家势力日益庞大,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可以说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南宫家的生意,就有南宫家的一方势力。所以家主不可能全部都亲自管理,应势而生,便有了这八大掌舵,分别管理八方事务,这八大掌舵只要有能力,不管你是不是南宫家的人,都可以凭自己的实力当上,而聂铎不仅是南宫族人,更不负众望,凭自己的实力成为了八方掌舵之首,在南宫家地位仅次于家主,而且在接受掌舵印的时候,他仅有十七岁。” “十七岁是蛮不错拉,不过还是没我们城主厉害!我们城主可是十五岁……不过他的太多怎么那么奇怪阿,表面那么彬彬有礼,关怀有加的,可是似乎又不管我们死活一样……” 原本正一脸骄傲的说着的灵儿,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提到了一个不该提到的人,便马上住嘴了,转移话题,小心的观察着凤灼的脸,而凤灼就像没听到似的,没有丝毫的表情。 “走吧,曾天黑气温不高,多赶点路吧。” 凤灼轻轻的笑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这种感觉她怎么会没有呢,只是说破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让双方难堪罢了。 “额……好,灼姐姐,你慢点,我扶你走。” 凤灼率先起身,撩起帐篷走出去。灵儿眨巴了下眼睛,一下就跳起来,追了出去。 大漠的夜是寂静的,连风都很少吹过,但扬起头你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璀璨斑斓的星空,如墨般晕开的夜幕,被忽明忽暗的星火点缀得美丽异常,那些星星就像挂在你头顶上,伸手就可以碰到似的。 “哇,好美阿。” 灵儿匍一出帐篷,就被漫天的星空给吸引了,虽然从小在守诺城长大,但是守诺城周围百里都是绿洲,这样的大漠景色,灵儿还是第一次看。 “灼姐姐……” 刚想叫凤灼来看的灵儿,突然觉得聂铎和凤灼两人之间似乎流动着不正常的气流。 “怎么了阿?” 灵儿弱弱的问道,可是显然两个人谁也没听到她的。 “聂掌柜,我的那匹马呢?” 凤灼首先打破了沉默,灵儿这时才发现原本栓着马匹的地方,紧只有两匹马了,凤灼一直骑的那匹马不见了。 “在荒漠中行走,能少一个消耗物就得少一个。” 聂铎依旧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只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样,而不是将人家的代步工具给弄丢了,要知道在荒漠中这代步工具的重要性,可是性命攸关的。 “没有它,你让我怎么走?” “小姐如不嫌弃,就跟在下共乘一匹吧。” 话说得是相当的恭敬,但语气却有着明显的不容拒绝的意思。 “聂掌柜不觉得男女授受不清吗。” “江湖儿女不拒小节。”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凤灼微眯着眼睛说道。 “小姐身子虚弱,如果勉强而为的话,恐怕只会让行程减慢。”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弱,会成为聂掌舵的累赘。” 凤灼望着聂铎,眼神冰冷,语气中透着不善。 “荒漠中各种物资都不齐备,要是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只怕……” “绝不会有下次。” “小姐,何必如此倔强。” 凤灼一下就愣住了,倔强,色狐狸以前也老这么说她的…… “既然你还恭称我一声小姐,那我是否有拒绝的权利呢。” “还请小姐屈尊一次吧。” “你别欺人太甚!” 凤灼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但聂铎却对凤灼的怒气视而不见,依旧温和而疏远的看着凤灼,明显一步也不愿相让的感觉。凤灼率先扭过头,不再看他,转身走到灵儿的马前,就翻身上马。 “灵儿,你与我共乘一骑。” “阿,好。” 灵儿先前是完全插不上嘴的,这时突然叫到她,倒让她没怎么反应过来。 “等一下,你们这匹马,虽也是千里名驹,但是要负担两个人走那么远的路,怕也吃不消吧,到时要走出这荒漠就更难了。”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灵儿,还不过来!” 聂铎只是一个眼神扫过来,就让灵儿一步也动不了了。 “族长常说,凤灼小姐年龄虽小,但论聪明才智不输诸葛,计谋胆识堪比吕布,没想到一遇感情之事,就变得如此……” “如此什么?” “愚蠢之极。” “你胡说什么!你个混蛋!” 凤灼没说话,但灵儿却听不下去了,敢当着她的面欺负凤灼,简直是太可恶了。眼见着灵儿抡起袖子,想冲上去打聂铎。 “灵儿。” 凤灼叫住灵儿,对她摇摇头。 “凤灼小姐,当年谎称自己是凤家族长的勇气和胆识呢?” 他说什么,谎称!他怎么知道,我是谎称的,连舅舅也不知道阿。凤灼表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中早已千百种年头掠过了。 第一百一十章 沙尘暴 “莫非小姐你不知道吗?关于南宫家的世代血咒,虽然威力强大,但是也是有局限性的……” 局限性?母亲的札记里,从来也没有提到过啊。(.无弹窗广告) “南宫,是南宫家有史以来,天赋最强的人,所以他以心头血所下誓咒,到两百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深深的影响着南宫一族的每一代人,只要是凤家人的要求,无论多难多无理,南宫一族都莫敢不从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聂铎的眼中有丝悲凉闪过,如此脆弱的表情,可不像这个高傲又冷漠的男人该有的。 而且他的话里似乎还有话,每一代人,凤家的要求,莫敢不从……他不也是南宫一族的人吗!可是他并没有听命于我阿。莫非这局限性是……凤灼脑中闪过以个惊人的念头。 “想必你也应该猜到了,南宫家的血咒直接关联人是凤家的历代家主,我虽姓聂,但却是南宫本家的人,如若你真是受过正式传位,拜过祖宗祠堂的族长,那现在我可就得对你说不出刚刚那些话了。” 原来南宫对凤家还是留了一手,只听命于族长,就避免了凤家的人借由南宫一族的手自相残杀呢,同时知道南宫一族的人越少,那南宫家就越安全,这南宫到底是何样的天纵奇才阿。 “其实舅舅早就知道吗……那什么当然还和我击掌为盟?” “小姐何不尽快赶回去,亲自问问呢。” 这么多年来,虽然凤灼不曾再去过幽谷,但是南宫家却时常为凤灼提供关于魏显的消息,甚至连红袖招也是南宫家的产业……要不是南宫家说魏显的弱点是美女,只怕到现在凤灼都不知道怎么去报仇呢…… 可这一切的帮助,凤灼都以为是基于他们的盟约呢,可没想到人家早看出她其实没有丝毫的资本了。那为什么这五年中还要帮她做那么多事呢?这不像是凤灼认识的南宫宵阿…… “看来,我真是愚蠢之极阿。” 说完,凤灼就从马上跳下来,走到聂铎的面前。 “你说的没错,以后就更要劳烦聂掌舵了。” 其实凤灼也明白,聂铎说的没错,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她的身体根本不足以一个人支撑到幽谷。聂铎的坐骑,腾龙可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且是经过精挑细选,可日行千里的名驹,这样他们的行进速度必定会大大加快的,况且灵儿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又何必给灵儿徒添累赘呢,如此来说与聂铎共乘一骑,确实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再则这荒漠本来就危机四伏,那容得自己这般任性阿…… “小姐客气了,这是聂铎该做的。” 聂铎了然一笑,率先上马,对凤灼伸出手,凤灼望着眼前的这只手,原本在凤灼的认知里,像聂铎这样风华齐茂的人,该有一双干净有力的手的,可是事实是,他的手上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且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要坐到他今天这个位子,这个聂铎是吃了不少的苦吧,想到此处,凤灼看他的眼光不禁柔和了一点。 聂铎拉着凤灼的手一用力,就将凤灼拉了起来,稳稳坐在马前,聂铎身上冷然的气息将凤灼包围。这么紧的距离,其实两个人都不自在,但凤灼僵直着身子,努力的想保持距离,可毕竟共乘一骑,离得再远,也不过咫尺罢了。 “小姐,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是食人虎。” 聂铎淡然的声音近在耳边,凤灼感觉更不自然了。(.) “这样挺好的。” 凤灼强装镇定的说道。 灵儿望着气氛很不自然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三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出发了。这段日子过得特别的快,大家都过着白天休息,夜晚行进的生活。 “大概明天就能回到幽谷了。” 在休息的时候聂铎突然说道。原本还在无力的咬着干粮的灵儿,一下就欢呼起来了。 “哇!太好了!终于要到了!我看这些黄沙都要看吐了!” 凤灼嘴上虽不说什么,但心中也不禁的雀跃起来。 “今晚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抓紧一点,争取早点到。” “好” 也许是知道要到了,大家的心都放下来,所以这样才会睡得这般的香甜吧。 “快起来!风沙来了!” 突然聂铎冲进帐篷中大叫一声,凤灼率先惊醒过来,还没想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就被聂铎一把拉住,往外面冲。刚一冲出帐篷,就迎面袭来猛烈的热风,还夹杂着风沙,让聂铎和凤灼两人呼吸都困难起来。 “快捂住口鼻。” 凤灼连忙抬起手捂住口鼻,而聂铎拽着凤灼,一路冲到一个小山坡下,紧紧的将她护在怀中,为凤灼抵御了大部分的风沙。不一会儿,风沙吹得越发的起劲了,让人都快站不住了一般,凤灼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这场风沙来得比凤灼曾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灵儿!灵儿!” 凤灼突然想起刚刚还睡在帐篷里的灵儿,立马挣开聂铎的怀抱要去找灵儿。 “你想死吗?” 聂铎将凤灼抓得更紧了,语气难得的急促了起来。 “灵儿还在哪儿!我必须去找她。” “这么大的风沙。你出去就是送死!” “我不能丢下灵儿!” 凤灼不顾满口的风沙,大声说道,心里担心得不得了。 “你给我好好呆着这儿,我去找她。” 聂铎对凤灼说道,转身走入风沙之中。凤灼呆呆的等在原地,望着漫天的风沙,心里的担忧不言而喻。随着时间的流逝,凤灼心里的担忧越来越大了。 聂铎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不行我要去看看,凤灼刚要站起来,就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影出现了…… “灵儿,灵儿。” 风势小下去了,凤灼终于看清那人影了,是聂铎!他的怀中还抱着昏迷的灵儿,凤灼欣喜的冲上去。 “这丫头很幸运,刚好被帐篷的撑架挡住了。” 聂铎将灵儿放在地上,凤灼扶起灵儿的头,用衣袖将灵儿脸上的尘沙拂开,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呼喊着她的名字。 “灼姐姐……” 终于灵儿悠悠转醒,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你没事,太好了。” 凤灼宽慰一笑,一把就抱住灵儿,掩饰不住的高兴。 “阿?灼姐姐怎么了?我们不是在休息吗,怎么一下就跑这儿来了?而且我怎么满脸的沙阿?” 灵儿完全没意识到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下就从帐篷里睡得好好的,跑到这里来。 “灵儿,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刚刚起风沙了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风沙?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满身的黄沙呢。” 凤灼不禁惊叹于灵儿的迟钝,真是到了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地步了。不过只要灵儿没事就好,不然…… 光是想我的胸口就感到一阵钝疼,还好聂铎将灵儿到回来了……对了,聂铎呢?凤灼这时才注意到聂铎竟然不在这儿,虽然现在风沙停了,可是大漠中气候变幻无常,到处都充斥着危险。虽然明知道他根本不需要我们的担忧,可是他毕竟救了灵儿…… “灵儿,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周围看看。” “那我陪你吧。” “不用,你休息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那好吧,你自己要小心阿” 凤灼走了一段,转了个身,就发现聂铎一个人坐在一个沙坡上,望着下落的夕阳,满怀心事的样子。如玉温润的脸,虽覆满了黄沙,却由于自身的气质,并不显得狼狈。 “小姐找在下,是有什么吩咐吗?” 凤灼原本站在远处,还在想着怎么开口,聂铎却突然说道,凤灼只好向他走去。从怀中拿出一条丝帕,递到聂铎的面前。 “谢谢。” 聂铎看着凤灼递上来的丝帕又看看凤灼,最后伸手接过了。这让凤灼在心里大大的舒了口气,原本没想到会这么容易的。 “不,该说谢谢的是我,灵儿的事,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 “不,是我欠你一分人情。” 凤灼仍坚持的说道,聂铎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再说什么,又转过头望着落日说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大漠的落日很美吧。” “是阿,如此宏伟大气,确实不同于平时所见。” 大漠的落日显得尤为的圆,有着如火般热烈的颜色,将这金黄的沙漠都染成了红色。凤灼站在他的身边,看着夕阳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痴迷……落日的余辉,将两人的影子都拉得特别的长…… 第一百一十一章 喜红事 由于城主大婚,最近守诺城是一片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期盼祝福的笑容,再过半个月,就是他们最敬爱的城主成亲的日子了,盼了这么多年了,他们守诺城终于要迎来女主人了。 “张大哥,什么事这么高兴阿,连这生意都不做了?” 一个提着菜篮子来买米的妇人喊了好几声,这米店的老板都好似没听到,只一个劲的在那儿傻笑。 “阿!是罗婶阿,来买米吧。” 那老板终于回过神来了,一看见老妇人就热情的开始张罗起来。 “是阿,我都叫了好几声了,还以为你东家有喜,不做生意了呢。” 那老妇人忍不住打趣的说道。 “哈哈,东家是有喜事阿,不过不止是我家有喜事,是全守诺城的都有喜事吧!这城主大婚可是天大的喜事,你说说咱们守诺城的百姓哪个不高兴呢。” “是啊,是阿,咱们可盼了那么多年了,眼看这城主过不惑之年了,娶亲之事还没一点消息,可把我吓坏了,悄悄告诉你,我以前还估摸着这城主不娶妻,是不是断袖了呢,呵呵。” 说完老妇人就捂起嘴笑起来,在陈国好男风这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这城主一直不成亲,百姓们也难免不往这方面想。 “你可别说,以前我家老婆子还觉得咱们城主跟近卫队副统领秋劲挺配的呢,不过阿,这下好了,咱们城主终于娶妻了,而且这未来的城主夫人,来头可是不小呢,不但身为一国公主,而且还是名震四方的巾帼英雄,完全配得上咱们城主,你说,咱们百姓能不高兴吗?” “就是阿,这不咱家闺女饭都吃得多起来了。(.无弹窗广告)” “你家闺女什么时候吃得不多了。” 这罗婶的女儿是守诺城出了名的大胖姑娘,一顿饭吃的东西可得用斗记呢,所以都过双十年华了,还没许上婆家。 “瞧你这话说得,咱家姑娘那是丰满,等城主成婚了,这秋副统领也该考虑婚事了吧。” 说到这儿,罗婶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原来是高兴这个阿……” 两人是越聊越起兴,完全忘了是来干嘛了,而在他们不知道是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已经站在那儿很久了。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男装,身量娇小,头戴黑色斗笠,匆匆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不知是走得太快还是怎么的,那身影显得有些吭呛。不一会儿那人就来到了悦客楼外,又将头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便走了进去。 “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热情的迎上来,那人却没有理会,直往柜台走去。 “掌柜的。” 白衣人声线偏低沉,偏中性,分不出是男是女。 “哟,客官,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在你们这儿说书人的人,在吗?” “咱们这儿说书的都换了几个了,不知客官问的是哪个?” “大概十来岁,很是稚嫩的一个小男孩。” “哦,你说小剑阿,他早就不在这儿干了。” “那您知道哪儿可以找到他吗?” “真是不好意思阿,这小剑也是在我们说书先生有事的时候,替说书先生来顶场的,再说这人也是说书先生自己找来的,所以我们也不清楚。” 说完便低下头继续看他的账本了,明显一副不想再理人的样子。 “还请掌柜的,帮帮忙。” 说着那白衣人就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掌柜的柜台上。那掌柜的一见到银子,眼中立马精光一闪。 “呵呵,姑娘太客气了阿。我是真不知道他在那儿,不过,你可以去找我们的说书先生问问。” 姑娘,他怎么知道我是姑娘的? “小老儿开这客栈都十几年了,见过的人何止上千,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掌柜笑眯眯的解释道。 “那他在那儿呢?” “柱子,张望里人呢?” “阿,张望里?刚刚说完书就走了阿。” “你瞧,这真是不巧阿。” “那在哪儿可以找到他?” “他阿,住在城西的西子胡同里,到了那边你再问问就知道了,对了,他叫张望里。” “好的,谢谢。” 白衣人转身离开客栈,向着城西走去,一路上到处都充斥着百姓们对这桩婚事的赞美和祝福。确实从大婚的消息传出那天开始,守诺城终于正式的出现在世人面前,从今以后守诺城再不是人人缄默,难以的地言明的地方了,再加上有了北蔺作为靠山,陈国也不敢再小视守诺城,而且有着北蔺的支持,陈国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守诺城,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门亲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但真的是每个人都那么的乐见其成吗? 整个城主府那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每个人都在为半个月后的大婚做着准备,但唯独一个地方,却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位于城主府北角的梧桐院,没了主人梧桐院冷清得就像没有一丝人气一般,但在这冷清的院中,却有一个身影静静的坐在亭子中,望着面前的一局残棋,心思却又不在这棋局上,反而不知飘向了何处。 “暗主真是好兴致呢,外面都为您的婚事忙得翻天覆地了,您却还有兴致在这儿,下棋……” 甘风清收回心思,却并不回头看那来人,而是悠闲的把玩着手里的棋子。 “对了,蝶溅还没恭喜暗主大婚呢。” 那人并不恼怒于甘风清的无视,反而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只见那女子精致的鹅蛋脸上,有着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双眼布满了迷离的雾气,殷红的双唇,微微嘟起,有着欲语还羞的媚态,一袭红纱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白皙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随着每一步的走动,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走到甘风清的跟前,巧笑言兮的说道,涂着嫣红蔻丹的玉指,伸向甘风清的脸颊,在要触碰的瞬间却被一股气流弹开。 “好疼,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蝶溅摸着发麻的手指,嘟起红唇一脸娇嗔的望着甘风清。 “蝶溅,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因为这儿是她的地方,所以我不配来?暗主的脾气,未免也太大了吧。” “蝶溅,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事你不该管,也管不了。” “蝶溅做事,何时出过错呢。只是蝶溅做事向来不需要他人指手画脚。”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蝶溅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狠厉。 “蝶溅,别以为你在背地里干的哪些事没人知道,更别以为你有北蔺王爷撑腰,你就可以如此放肆,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的!我能容你一次,不代表可以容忍你第二次,你好自为之。” “是,暗主教训得是。蝶溅一定谨记教诲。” 蝶溅望着渐渐走远的身影,殷红的樱唇弯起一个魅惑的弧度。 “知道了又如何……” 蝶溅轻轻的说道,揣着一抹笑,余光扫过桌上的棋盘时,她的瞳孔紧缩了一下,随后扬起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踏着妖娆的步子转身走去 “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甘风清,很多事都不会一直按照你期待的来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张望里 “请问张望里先生是住在这里的吗?” 白衣人刚一走到西子胡同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这里不同于守诺城的其他任何地方,这里显得十分的拥挤和破烂,胡同里有许多袒胸露背的人们围坐在一起喝酒赌钱,将道路都给堵住了,时不时的还飞来不明物体,总之很是混杂。 “张望里?我在这儿住了二十多年,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阿。” 白衣人随手拉住一个弱小的青年问道,那青年挠了挠头,一脸的茫然。 “就是那个在悦客楼说书的醉鬼。” 远处一个抽着烟袋的大爷说道, “葛大爷,你说的是那个酒鬼阿,原来他真名叫张望里阿,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呢” “那大爷,那他住在哪儿呢?” “他就住在……” 大爷刚要说,那青年就冒出来争着要说。 “嗳嗳,这个我知道,让我说!” 别看那青年长得斯斯文文的,倒是个好事热心的烂好人呢。看那青年一个劲争着,那大爷倒也无所谓转过头,悠闲的抽起他的水烟来。 “他阿就住在这个胡同的最里面,你看着那儿酒坛子多,那儿就是他的房子。” “谢谢。” “最近这醉鬼怎么老有人找呢……” “阿?什么?” “没什么。” “怎么今天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阿。” 青年人又挠了挠脑袋,而老大爷微眯着眼睛,接着抽他的水烟。这时凤灼已经走远了,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话。 西子胡同是守诺城里最为复杂的一个地方,外族杂居,到处都是地下赌场。不过虽然杂乱,但在甘风清的管理下,这里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一直过得相安无事的。这西子胡同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九曲十八弯的,每次你以为走到了尽头,其实只是到了一个转角。 她就这么一路摸索着走过去,好重的血腥味!白衣人被鼻间传来的腥臭味给惊住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立马快步向着血腥味的方向跑去,跑到一个破旧的院子前停下,这院子外面堆积着许多的空酒坛,而且血腥味尤为的浓重。该有多少血才会发出如此浓重的血腥味阿……不好的预感越加的强烈,她伸出手推开虚掩着的门…… 入目的一片血色,院子的四周到处横七竖八的放着,被鲜血染红的酒坛子,地上墙上都是血迹斑斑的,一个瘦长的男人趴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 胡同深处,酒坛,莫不是这个人就是张望里!这个答案似乎已经可想而知了。 她跑过去将地上趴着的那人扶起来,只见他满身都是伤痕,其中致命的一处是他颈脖上的一处刀伤,血不断的从他的颈脖上流出来,不知是何人与他有这么深的仇,要杀之前还要狠狠折磨一番,她伸手一摸鼻息,竟还有一口气。 这张望里的求生欲望可真强,喉咙都要被割断了,竟然还留了一口气。没办法了,只好试一试。 想到此处,她从怀中拿出一枚银针,对着张望里的天灵盖就是一刺。 “嗯……” 整根银针没入头顶后,张望里就发出了一丝#呻#吟#。 “你是不是张望里?” “呼,呼,救……救我。” 张望里睁开浑浊的双眼,双手死死的抓住白衣人的衣袖,虚弱的呼唤着。 “你是不是张望里?” 他虚弱的点点头,浑浊的双眼满是祈求。 “是谁要杀你?” “是……是……” 张望里大口喘着气,气若游丝一般,根本听不清。 “你说什么?” 白衣人听不清,只得低下头,靠近他的嘴边,谁知张望里猛的一个甩手,就将白衣人的纱帽掀开,露出了绝美脱尘的小脸。 白皙细嫩的小脸,清透灵动的双眸,娇艳欲滴的红唇,因为惊讶而微张,那张脸是原本应该在幽谷的凤灼阿,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是……你……哈哈……天意,天意……” 张望里一看到凤灼的脸,震惊的睁大了浑浊的眼睛,双眼充血,神情十分的扭曲。 “天意?什么意思?你认识我?” 凤灼摇晃着张望里,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出答案,但张望里只是直直望着凤灼,带着诡异的微笑,僵硬而恐怖。 “哈哈……人算,终究不若天算,哈哈……” 张望里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理会凤灼的问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告诉我!” “哈哈……噗!” 张望里越笑越癫狂,突然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凤灼的双眼,星点的血花溅在凤灼的脸上,斑斑血迹尤为的触目惊心。 凤灼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那点冰冷,颤抖的伸向眼前,如白玉般秀美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这是她记忆中第二次离血色这么的近,这粘稠的触感就像流沙一般,一步步的拉着她深陷在泥泞中难以自拔。 “阿!”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天际,也唤醒了呆立的凤灼。 院子的门口站着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婶,一脸的惊恐。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西子胡同的众人被那声尖叫声吸引,闻声而来,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事,急忙赶到张望里的院子那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围了过来。 “杀,杀人了!” “谁?” “是谁?”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妇人颤抖的指向了凤灼的方向,眼见凤灼就要被暴露在大家面前,要是众人看到凤灼现在的样子,那凤灼必定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正在这时,一块黑布从天而降,罩在了凤灼的头上,遮住了她的脸,也阻断了众人的目光。 “怎么回事?” 众人整在疑惑的时候,一个黑衣身影突然从空中出现,对着众人出手一掌,凌厉的掌风激起了一阵风沙,连带着将拥挤的人群都打散了,人们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在迷茫的风沙中,黑衣人一把将凤灼抱在怀里,足下轻点,带着凤灼离开了这个地方。 “怎么回事?人呢?” 当人们反应过来时,四周早已没有凤灼和黑衣人的身影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痕中寻 黑衣人带着凤灼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远离人群的郊外。(.无弹窗广告)在凤灼不远处背手而立,背影如傲竹般挺立。 “怎么是你?” 那人虽带着面巾,但是凤灼还一下就猜出他是谁了,在那黑衣人怀中,离得那么近,却依旧让凤灼觉得彻骨冷意的,这世上怕也没第二个人了吧…… “不然你以为是谁?” 那人将面巾摘下,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凤灼,那模样竟是聂铎。 “小姐不该这么鲁莽的。随意离开幽谷,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是事不用你管。” 凤灼转过头冷冷的说道。 “小姐的意思是,刚刚那种情况,在下根本不该出现吗?” 聂铎微眯起双眼,带着点危险的光芒。 “不,我并没有这么说,只是,我自己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聂掌舵多管。” “小姐既然这样说,那在下此举可真是多事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凤灼却出声留住了他。 “等一下,刚刚的事……谢谢……” “小姐的谢意,在下承受不起。不过在下顺便提醒小姐一句,族长出关了。” 聂铎冷冷的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凤灼一个站在原地。 什么!舅舅出关了,看来我得马上赶回去,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得再去确认一件事。凤灼转过头遥望远处,隐约可见一个那高山上矗立着一座庙,那是仙女庙的所在地,一脸的若有所思。 因着最近的大婚,原本就香火鼎盛的仙女庙,现在更是川流不息。仙女庙的静安师太带着两个尼姑,就站在庙中,对每一个前来跪拜的人都深深的鞠上一躬,神色安详虔诚。 “静安师太。” “施主,你来了。” 来者一袭长裙飘飘,面带纱巾,浑身都是掩饰不住的出尘脱俗的耀眼光华,此人正是凤灼。 “师太知道我要来?” 凤灼惊讶于静安师太的了然,听她的意思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来一般。 “一切尽有缘法,凤施主随贫尼来吧。” “了空,了无,你们俩就在这儿守着,为师去去就回。” “是,师傅。” 那两个尼姑点头称是,静安师太就领着凤灼往里堂走去。 穿过一道小拱门,就来到了一处相当开阔的地方,这里放着许多的盆栽,可是里面种的却不是什么花卉,而是杂草! 凤灼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的每一盆盆栽里,竟然都是只种草不种花,而且就连守诺城随处可见的栀子花,这里竟然一朵都没有,太奇怪了。 “凤施主,是不是很惊讶,贫尼这里怎么会只种草不种花呢。”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师太的想法,凤灼又怎么能知道呢。”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凤施慧根不浅喃。” “师太说笑了。凤灼只是闲来无事,看过几本佛经而已。” “请坐。” 院子的深处有一间独立的小房子,静安师太推开房门。 凤灼一走进去,一种熟悉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这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 “难为凤施主还记得。来,请喝茶。” 两人坐在榻上,静安师太递上一杯热茶给凤灼。 “师太客气了。” 凤灼接过茶杯,双手随意的摸着杯沿。 “凤施主,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哦,师太知道我此番前来,是有事要想问师太的?” 静安师太只是笑着,却并不说话。 看来这就是传说种南宫一族的力量了吧,未卜先知,简直堪称圣人,怪不得当年商始帝要对南宫一族赶尽杀绝呢,留这么一个充满危险的族群存在,只怕坐拥了江山美人也会感到不安吧。 “师太可认识在悦客楼说书的张望里?” “张望里?贫尼已多年不曾下过山了,山下的事,贫尼不甚清楚,这张望里,贫尼也不认识。” “师太真不认识?” 凤灼再次,静安师太放下手中的念珠,抬起平静的双眸。 “凤施主,为何认为贫尼会认识此人呢?” “凤灼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从这个房间醒来时的情景,也记得……师太手上的伤痕。” 说到手上的伤痕,凤灼突然盯住静安师太,双眼散发着凌厉之色。 “师太曾说那是被逐出南宫一族的标志。那里曾经纹着只有南宫一族才知道的一种特殊的纹身,传说那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咒语,两百多年过去了,认识那咒语的人早已不在了,但那黑色的歪曲的线条如花般绽放的纹身,这两百多年来始终绽放在南宫一族的手腕上。而张望里手上在同样的位置也有同样的伤痕,不过他在左手,而师太的在右手罢了。” “师太觉得那伤痕下曾经也有过那宿命的烙印吗?” 静安师太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嘴边却扬起了一丝浅笑。 “单单就凭一个伤痕,凤施主就认为贫尼认识他?” “师太是不想说实话吗?” “贫尼不懂施主的意思。” 静安师太无视与凤灼凌厉的眼光,态度没有一丝改变,温和依旧。 “张望里叫我月。” 当时张望里吐完血之后,撑着最后一口气,在喉咙中呜咽了一个音节,凤灼隐约的听到,似乎叫的是声月…… “你长得与你父亲有八分像,与你母亲却只有两分,不过你们母女俩的侧颜却有九分像。难怪他要认错。” 静安师太突然走到凤灼的面前,将凤灼的面纱摘下,抚摸着凤灼的脸颊,但眼中却一片空洞。 “师太……” “张望里是怎么死的?” 静安师太收回抚摸凤灼脸颊的手,语气淡淡的问道。 “身上有很多伤痕,颈脖处是致命伤,后来失血过多而死……” “那么轻易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这种混蛋,就该千刀万剐,抽筋剥骨,挫骨扬灰!” “……” 凤灼被眼前这个满脸恨意的女子所镇住,这还是那个平和安详的静安师太吗?怎么会变得这么的不一样,这个张望里跟静安师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他的死会引起静安师太怎么大的反应。 “怎么,很奇怪贫尼会这么说话?” “你们不是族人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锦颜恨 “你们不是一族人吗?” 一族之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仇恨呢?而且他们还都被逐出了族,莫非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双双被逐出南宫一族的? “族人?我们早就被逐出了南宫一族,还是族人吗?当年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在这孤寂冷清的仙女庙生活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阿,一个女人有多少个二十年!” 静安师太原本清秀温柔的脸,因愤怒而微微的扭曲,说到张望里的时候是止不住的嫌弃与鄙夷。 “你知道守着这该死的仙女庙二十年,是一种什么感觉吗?你知道这二十年来的每个夜晚我是怎么度过的吗?寂静,孤独,黑暗,寒冷……那种冷,再厚的被子都捂不暖,那些寒冷穿透了我的衣裳,侵入我的皮肤,蚕食我的骨骼,我冷得瑟瑟发抖却只得自己抱紧自己取暖,第二天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做那劳什子的慈悲为怀的静安师太。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你又知道被困在这里的二十年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忍受着哪些孤寂寒冷,看着自己的脸上,慢慢爬上哪些可怖的痕迹,有多可怕吗?你瞧我这屋子里没有一面镜子,因为我怕,我怕见到镜子中那张苍老的脸,陌生得可怕!” 静安师太双手颤抖的抚摸着自己的脸,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无弹窗广告) “静安师太……” “别叫我什么静安师太,我叫南宫锦颜!南宫一族大长老南宫绍安的女儿,南宫锦颜!” 静安师太,不,应该说的南宫锦颜猛的抓住凤灼的双肩,赤红了双眼。 “大长老有女儿?” 母亲的札记中曾提到过历来南宫一族除了族长之外,还有四大长老,其实也是南宫一族的四位老师,这四位长老都各自擅长一种技能,大长老南宫绍安,主管无极院,司奇门遁甲,玄黄之术;二长老南宫绍华,主管无忧院,司武艺轻功,暗杀之术;三长老南宫绍宇,主管无上院,司机械装甲,鲁班之术;四长老南宫绍轩,主管无伤院,司拽耙扶梨,农耕之术。大家各司其职,这幽谷的隐居生活过得也什么的安稳祥和。 南宫一族的孩子,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根据资质到各院去学习,所以这四大长老,也可以说是全族人的老师,地位斐然,深受大家的爱戴。 这次聂铎带着凤灼她们刚刚到幽谷的时候,正是这四位长老接待的她们,这个四位长老年龄大概都在四五十岁的样子,给人的感觉,那是各有各的不同,大长老长得很是和蔼可亲的模样,对人也都和和气气的,二长老长得刚毅严谨,眉头紧皱,眼中精光闪烁,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三长老长着白面长须,一直低着头,在计算着什么似的,显得有点木讷,而四长老穿着最为随便,肤色黝黑,带着一脸爽朗的笑。 随行而来接待的还有四位长老的家属,当时凤灼还奇怪,怎么其他三位长老的夫人儿女都来了,却独独缺了大长老的夫人儿女,还以为他是孤家寡人呢,没想到静安师太竟是他的女儿。 “他怎么会没有女儿!我就是他的女儿阿!我是南宫锦颜阿!是南宫一族女子,人人称羡的南宫锦颜阿!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成为你的舅母了,就差那么一点点阿。可是如今我却呆在这该死的仙女庙中,青灯古佛相伴,度过了我最好的年华。” “既然你那么憎恶这里,那为什么不离开呢,你可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阿……” “新生活?我才不要什么新生活,我只想回到到过去,回到他的身边。” 南宫锦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神往之色,一瞬间眼中溢满了光彩。是谁对她影响那么的深,竟能让她露出那般渴望的神情。 “可是我根本离不开这里,即使我再厌恶这个地方,如此的恨着,那个被人膜拜着的女人,可我却只能守着她的像,度过这些孤寂的岁月。活着的时候享受所有人的关爱,死了还能接受那么多人的爱戴,和他的思念。这个女人凭什么可以享受这一切!无数次的我想将她摔成碎片,踩得粉碎,可是我不能这么做,这样的话,他会恨我的……” “你为什么那么恨她?” 人人都爱戴的仙女,为什么会让南宫锦颜如此的憎恶?而且她口中的他,是舅舅吗?凤灼的脑海中浮现第一次去幽谷时,南宫宵看那口水晶棺的情景,那表情明显就是深爱着那水晶棺中的女子。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恨!” 南宫锦颜仰头笑得癫狂,缓缓走到一口大衣柜旁,打开锁,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包裹打开,里面竟是一件大红嫁衣,南宫锦颜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嫁衣上的纹路,随后她拿起嫁衣,一下抖开,这真真是凤灼第一次见到如此华美的嫁衣,以金丝银线勾勒出祥云奇瑞的图案,令人惊奇的是,上面绣的不是凤凰,而是白虎的图案,是南宫一族特有的婚服图案。 “你瞧,很美对不对,这件嫁衣是我从十五岁就开始缝制的,这每一针每一线编织的都是我的梦,我从小就幻想着,穿着它嫁给他的那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了那一天,我满心期待的穿着嫁衣,与他天地共证的时刻,可是却被她给毁了,都是她的错,你说我能并恨她吗!” “所以我恨着她的一切,她最喜欢栀子花,我就厌恶,她最在乎她的儿子,那我就要她的儿子不好过!哈哈” 她的儿子?凤丽芙有儿子!怎么史书上从来没有记载呢。莫不是这个儿子是舅舅的? “她的儿子不也是舅舅的儿子吗?你舍得?” “凤家的孩子果然是冰雪聪明阿,不过你猜错了,那不是他的儿子。” 不是舅舅的儿子,那不就是前朝先帝的儿子!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爱着那个贱#人#,你说她到底有什么好!我哪点比不过她!” “不是比不过,只是他不爱你。” 凤灼的话,让癫狂的南宫锦颜愣住了,渐渐的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不爱我,确实,他从来都没正眼瞧过我。你母亲要是有你的一半聪明,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这管我母亲什么事?” “我早就告诉过她,镜花水月一场空,她终究是不信阿……人阿,总是这样,对在意的东西放不开手,明明知道自己握不住,即使握住了,也不过是满身伤痕罢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归幽谷 “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我母亲当年选择了什么?” 我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到处都是看不清面孔的脸,在对我讲述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明明近在耳边,可我却偏偏又什么都听不清楚一般。(.无弹窗广告) “二十年了,是时候该回去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回去哪儿?” “我的故乡。” 幽谷?可是为什么要我与她一起呢?她自己这二十年来怎么不回去呢? “为什么要和我一起?” 南宫锦颜突然转过头,看着凤灼阴冷诡异的一笑…… “永不归故,是他对我下的禁咒,原本我的灵力足以解开一半禁咒的,可是一直被张望里所压制,如今张望里已死,他给予我的禁锢自然就解开了,我的灵力也渐渐的恢复了,不过只解开了一半的禁咒,还不足以让我安然回到幽谷,所以另一半禁咒,就得靠你了……” “我?” 凤灼的母亲虽是南宫一族的人,但是凤灼却没有丝毫的灵力,靠她怎么可能解得了咒术呢。 “是的,因为南宫家所有的禁咒,只要一见凤家人的心头血,就会约束力减半的。” 南宫锦颜抓住凤灼的手,不知何时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来,对着凤灼的心口就是一刺,鲜血顺着匕首流下,滴在南宫锦颜手上的疤痕上,随着南宫锦颜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那滴鲜血渐渐发出了血光…… 原本狰狞的疤痕,竟开始长出新的肌肤,不一会儿那快疤痕就完全的消失不见了,然后一种黑色的纹路慢慢的爬过皮肤,汇成一种奇异的纹路,美丽而恐怖。[] 凤灼被眼前奇异的画面所震惊,虽然听说过很过关于南宫一族异能的传奇,但是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还疼吗?” 南宫锦颜笑着,脸上是自豪之色。凤灼这时才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胸口,可是惊奇的是胸口的伤痕,竟然没有了,仅仅是最开始刺痛了一下,后来竟一丝疼痛之感也没有了,而胸口也完整如初。 “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异能的神奇,灵力越高者异能越强。虽然这二十年来,我的灵力都被禁锢着,但是却不影响我修炼灵力,那个人说方法果然不错,如今我的灵力提高了可不止一两点,而且现在我的身体,也足够负担起我随意施展灵力了……只怕他现在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了吧……哈哈。” 南宫锦颜张开手掌,虚空一抓,四周竟刮起了风,随着她笑声渐渐变得猛烈起来。凤灼只觉得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人似乎也快要被吹起来了。猛的,风一下就止住了,凤灼一睁开眼,就看到南宫锦颜放大了的脸。 原本清秀温柔的脸蛋,此时看起来却觉得鬼魅邪佞。 “你是不是很好奇那个人是谁阿?” “为什么这么问?” “那个人,可是个有趣的人哦。” 南宫锦颜看着凤灼,充满了玩味,而眼中带着的……那是怜悯之色吗? “也是时候回去了,我们走。” 南宫锦颜望了望窗外,此时天色已暗,刚刚过了仙女庙的闭庙时间。她嘴角一弯,一把抓起凤灼的手臂,就要走。可凤灼却不愿跟她走,固执的坐在原地。 “既然你现在已经如此厉害了,又何必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呢?” “在这仙女庙应该有通向幽谷的机关吧,而那个机关只有你才知道怎么打开,而且你以为你能拒绝吗?” 说完转过头望向凤灼,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紫光,凤灼直觉想躲开,却不知怎么的,脖子僵硬完全动不了。 “走。” 南宫锦颜的话刚一说完,凤灼就一下站起来了。怎么回事?凤灼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让你配合我一下而已,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她的异能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竟能控制人的行动,真是太可怕了。凤灼僵硬着身子,完全身不由己的,领着南宫锦颜一步步的走向仙女庙中。 而守诺城依然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而张望里死了的消息不知为何并没有宣扬开来,要知道守诺城在甘风清的管理下,像这样的命案可从没发生过,所以这样的平静反而更像暴风雨前的平静,只为酝酿更加猛烈的风暴…… “发生什么事了?” 甘风清坐在书房中,并没有掌灯,所有房中一片黑暗。一个身影突然从黑暗中冒出来,跪在地上说道:“暗主,张望里死了。” “……怎么死的?” 甘风清沉静了片刻后说道。 “浑身上下被砍了七十二刀,致命的一处在咽喉……” “手段如此残忍,他有什么仇家?” “据属下所知,应该不是,他平时就在悦客楼说书,不说书的时候一般都在家里,喝得烂醉如泥,要说得罪什么人,应该不会。” “那还有什么线索?” “据目击者所说,当时还有一个白衣男子在场,抱着张望里,且浑身染血。” “那人呢?” 不知为何,甘风清突然觉得一阵心悸,莫名的情绪波动了一下。 “被一黑衣男子所救。至今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你去查查此人是什么身份。” “是……不过属下猜想凶手应该不是他。” “哦,为什么?” “属下在给张望里验尸的时候发现,在他的天灵穴上,有一枚银针,想来是有人想从他口里知道些什么,才会用银针刺顶,让他在短时间内吊起一口气来的。所以这白衣男子应该不是凶手。” “暗云侦查推理方面你很有一套,但是要记住每一个小细节,都可能是重要的线索。他即便不是凶手,但他不一定能脱得了干系。再者,张望里知道得太多了,而我们的计划不允许有一丝披露,所有宁可错杀一千也别放过一百。” “是,属下明白。一定会尽快抓住他的。” 暗云朗声说道,而甘风清的心中的不安却莫名的在扩大,这种情绪,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等一下,要是找到他,只要他配合,就不要难为他。” “是。” “对了秋劲那边可以消息传来?” “刚刚收到秋统领的飞鸽传书,已经平安到陈国境内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 灼儿当你见识到了江南的繁华美丽,是否还想得起这片炽热的荒漠呢?没关系,总有一天那些繁华和美丽都将是你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忆中会 一片栀子花海一望无际,开得极是灿烂,微风送来阵阵清香,点点蝴蝶轻轻飞舞在花间,小溪流淌着清澈的河水,穿过精巧的小木桥,精致的小木屋,一切都还是凤灼记忆中的模样。(.无弹窗广告) “没想到他竟然将密道修在那里,确实够隐秘阿。” “你可以放开对我的控制了吧。” “当然,如你所愿。” 南宫锦颜指尖轻点凤灼的眉心,凤灼一下就觉得全身轻松了。 “真讨厌,竟然有这么多的栀子花,看着就恶心,就跟影栀的脸一样恶心!” 突然她眼神一凌,发丝自顾的飞扬起来,在她的身后铺散开一张网,四周的风一下就变得猛烈起来,聚集在她的身边,凤灼被吹得几乎都要站不主了。 “讨厌的东西就该毁掉!” 话音一落,她四周聚集的风一下就散开了,四周的花朵一下就颤抖起来,洁白的花瓣随风飞舞起来,凤灼感到那些娇弱的花瓣因为风力的强烈,猛烈的飞舞起来,好似一把把尖刀一样,向着凤灼扑面而来,密密麻麻的一片,根本闪躲不开,只得举起双手阻挡,准备着迎接接下来的花瓣刀的洗礼…… “住手!谁这么大胆,敢在幽谷随意乱来。” 随着这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四周的风一下就停了,而周围的花瓣却并没有落下来,而是定格在半空中。 “宵哥哥,是你来了吗?你,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一听到那个声音,南宫锦颜原本阴暗的脸上,绽开出了一个如花的笑颜。 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小木屋中缓缓走出来,身后披散着的华发,垂直脚踝,步步都带着清风,每经过一处,那些定格的花瓣就落下,凭空为他下起了花瓣雨。 当看到那满头的华发时,南宫锦颜一脸的震惊,而与南宫锦颜情绪激动相对,南宫宵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好似完全不认识一样。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是不是我变老了,不好看了?所以……所以……” 南宫锦颜双手摸着脸,眼中包含泪水,不敢再面对南宫宵的目光,神色渐渐的癫狂起来,而四周的风又变得更加猛烈起来,柔弱的花瓣,因着风的力量,变得锋利异常,这次再也没有了阻挡,一下就划向凤灼,凤灼的衣服被割破了,脖子,手臂和脸上被割出好了几道口子,细细的血线,蜿蜒而下,一看之下,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而南宫宵这边却风平浪静,所有的危险都被阻挡在他的身外。 南宫宵眉头轻皱,衣袖轻舞,一个掠身,就将凤灼拉往身后,另一只手快速的做了几个结印,一股气流由南宫宵的手凝结,聚集在他们周围,阻挡住了花剑雨的洗礼。 “你没事吧。” 南宫宵头也不回的对凤灼说道。 “我,我没事。” 凤灼从没想过他竟然会救自己,他不是最憎恶凤家人的吗? “宵哥哥,有没有伤到你,我,我不是故意的……” 南宫锦颜一见南宫宵竟冲进了花剑雨中,一下就紧张的跑了过来,想看看南宫宵是否受伤了,可还没走近,南宫锦颜就感到一堵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南宫锦颜。” 其实南宫宵早在第一眼就认出,她就是被他驱逐了二十年的南宫锦颜了,她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而且她是他曾经疼爱如小妹妹女子,也是他午夜梦回恨得牙痒痒的女子,叫他怎么能轻易忘记呢,即使他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怨恨…… “宵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 南宫锦颜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烂漫的笑容,手指虚空一划,她就向着南宫宵奔来,完全无视先前的那道屏障。 “你身上的禁止解除了?” 看着南宫锦颜这么轻易的就解除了他对她的禁锢,南宫宵眼神不禁一暗。 “当然,张望里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而且我现在的灵力还变得比以前更强了。现在我有足够的资格做你的妻子了吧,宵哥哥。” 南宫锦颜带着娇羞的笑,望着凤灼。 “张望里死了?” “原来你不知道阿,那这件事问你的小侄女最清楚了,当时她在场呢。” 南宫宵望向凤灼,凤灼点了点头,南宫宵又望着南宫锦颜,一脸探究。 “你该知道我杀不了他的。宵哥哥,颜儿很想你。” 南宫锦颜想要靠近,面前却又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她。 “锦颜,别忘了你已经没有姓南宫的资格了,而且这里也没有你的宵哥哥。你现在最好马上离开幽谷。” 南宫宵冰冷的说道。 “你不是也说过永生都不见我的吗!呵呵,你瞧,你还是来见我了阿。宵哥哥,你还没有原谅我吗?都二十年了阿……” 南宫锦颜眼中饱含深情的说道。 “擅入幽谷者死,毁我花海者,更该死。” “她已经死了,留这片花海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就该毁掉!” 南宫锦颜眼中紫芒大射,身后渐渐汇聚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越来越大,距离那龙卷风近的地方,哪些花朵已经被连根拔起,地皮都被吹得翻了起来。 “住嘴!” 南宫宵出手凝气化为一把利刃直刺南宫锦颜面门,南宫锦颜望着越来越近的利刃,并没有躲避,而是徒手接过。手被利气所伤,鲜血淋淋,而她却全然不在意,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宵。 “你竟,竟真的想杀了我?宵哥哥,这是你真心的?” “当年要不是看着你父亲的面子上,你做的哪些事,早该够你死一万次了,今日我不会再手软了。” 南宫宵双手结印,一片金光闪过,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剑,剑尖直指南宫锦颜。 “可那都是因为我爱你阿,我做那么多事,都是因为为了你阿,我那么的爱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以爱之名,行卑鄙之事。这二十年来,难道你还没醒悟吗?” “醒悟什么,你明明是爱我的,是她从我身边把你抢走的!要不是她,如今我们一定是伉俪佳偶的。” “你错了,我从没爱过你。” “不,你骗我!不爱我,当初你为何要与我成亲?” “是栀儿求我的,她要我娶你,要我替她好好补偿你,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害死了她。” “不,不可能!” 南宫锦颜捂着耳朵尖叫着,残酷的现实,几乎摧毁了她二十年来一直坚信的信仰。 “够了,今日我就要替栀儿报仇!。” 说完变举起金剑,往南宫锦颜颈脖刺去。 “你果真这般无情?” 南宫锦颜以手画圆,一道泛着紫光的圆盾出现在她的面前,抵住了南宫宵的攻击。 “无关之人,谈何有情。” “好,好,好。我原是无关之人阿……” 一连三个好字,南宫锦颜一脸的悲呛,两行清泪滑过。 “哈哈,你以为凭你就能杀得了我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凝魂珠 南宫锦颜狂妄的扬天一笑,看着南宫宵的脸上,散发着强烈的戾色,嗤笑着望着南宫宵。圆盾上紫芒越加的耀眼了,而南宫宵手中的金剑,也亮起金光,凤灼只觉得眼前一切的都景物都变得模糊起来,唯有这两抹金紫之光,光芒万丈。 南宫宵万万没料到,她的灵力竟然高到了这种地步,连自己都不敢有丝毫放松,不然随时都有落败的可能。 刺眼的光芒,使得凤灼连眼睛都睁不开,只得撇头,以衣袖阻挡光芒。这时凤灼注意到,远处的小木屋因为他们强大的气流所影响,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水晶棺还在里面,凤灼脑子一下就闪过这个念头。 而与此同时,南宫宵也注意到,只见他眼神一暗,瞬间错身掠过,直奔小木屋。而南宫锦颜却不让他走,拦在他的面前,挑衅的说道:“怎么,不是要杀我吗?怎么没杀到就先跑了?还是……那小木屋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砰!”南宫锦颜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小木屋就发出一声巨响,竟然就这么被砸开了,到处都是飞散的木屑。 望着这漫天的木屑,南宫宵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带着深刻的恐惧,望着原本小木屋所在的地方,这是凤灼第一次看到南宫宵竟然有麻木以外的表情。因为情绪的波动,他手中的幻化的金剑渐渐消失了,他飞速的向着那小木屋奔去,而南宫锦颜带着得逞的笑容,也跟了上去。 不好,要是南宫锦颜发现里面放着凤丽芙的尸体的话,那不是得疯了。现在的她要再受点刺激,那可就是十足的疯子了,原本她的灵力就与舅舅不相上下,但要是疯起来的话,舅舅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阿,我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凤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张慈祥平和的脸,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也许现在只有他能阻止她了,我必须赶快…… 带着这样的想法,凤灼不顾满身的伤痕,向远处跑去…… 而尘雾飘散,南宫锦颜寻着不远处那抹白色的身影又靠近了去,就看到南宫宵俯身细致的拂去水晶棺上的木屑,爱怜的看着一副水晶棺,那表情温柔的好似一汪春水,这是她所不曾见过的,她不禁看得痴了。刚想走进,耳边却传来了令她心惊的温情软语…… “栀儿,没事的,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影栀!怎么会!” 南宫锦颜侧首,向那水晶棺中望去,当看清楚水晶棺中的那张脸时,她被吓得倒退了数步。 细长的眉眼紧闭着,微弯的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眉间有着淡淡忧愁,整个人都温柔得似水,飘渺得如仙一般,与她记忆中的那张脸相重合,让她永生难忘的那个女人……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 一察觉南宫锦颜的靠近,南宫宵快速的一记掌风向她掠去,只见南宫锦颜虚空一划,那掌风便化作了虚无。 “她就是影栀,对不对?” 这张她恨了二十多年的脸,这张她面对了二十多年的脸,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与你何干!” 南宫宵微眯双眼,眼中充满了危险信号,大有她再靠近一步,就要不客气的样子。 “何必这么紧张呢,你瞧,都二十年了,她还是那般的美,就像时光从不曾流逝过一样,真是让人嫉妒阿……” 南宫锦颜望着影栀姣好的面容,幽幽的说道。手覆上自己的面颊,摸着脸上哪些深深浅浅的痕迹,悲凉染上了心头。突然影栀手中的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只见那水晶棺中的女子,手结成一种奇怪的印,印中放着一颗圆润透明的珠子,看似普通,却散发着一种绚丽的光芒,诱惑着世人。 “你疯了吗?你竟然将镇族之宝凝魂珠放在她身上,怪不得二十年了,她竟尸身不腐。你忘了百年祖训了吗!” 南宫锦颜不可置信的望着南宫宵,而南宫宵依旧冰冷着一张脸,一点也不为她所说的事情而动。 “你已经不是南宫一族的人了,此事不用你管。” “你虽是族长,可你也不能随意取出凝魂珠的,难道……你这一头白发,就是因为它?你是傻瓜吗!” “与你无关。” “这会要了你的命的!我要拿出来。” “你敢!你杀了她第一次,难道你还要杀她第二次吗?你以为我会让你为所欲为吗!” 南宫宵再次幻化出金剑,抵上南宫锦颜的咽喉处,一串血珠随着剑身落下。南宫宵没想到她竟然不抵抗,略带着点迟疑。 “宵哥哥,你会死的,再这样消耗下去,你会死的!” 南宫锦颜叫喊着,可身为当事人的南宫宵,却无所谓一般。 “那又如何。” “宵哥哥,你为了她,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即使她曾经放弃过你,即使她曾经利用过你,即使她如今已经死了二十年,你依然那么爱她吗?” “一生挚爱,此生不换。” “一生挚爱,此生不换……一生挚爱,此生不换……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 南宫锦颜不停的呢喃着他所说的那句话,眼中的紫光渐渐黯淡下去,整个人都像失去了光彩一般,变得颓废无力。 “要是当年我不要她替我给你送荷包,今天的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颜儿,我们南宫一族都该知道,很多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你我之间没有夫妻的缘分,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最亲的妹妹。” “你叫我颜儿了,宵哥哥,你知道我盼你这一声颜儿盼了多少年吗?如今我终于再听到了,那就够了,你动手吧,杀了我替影栀报仇。” 南宫锦颜扬起脖子,眼睛依旧痴痴的望着南宫宵,晶莹的泪珠滴滴滚落,此时的南宫锦颜看起来,是那么的干净凄美。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南宫宵看着这样的南宫锦颜,心中终究是不忍,这个人是他当做亲妹子,疼爱了十年的女子阿,即使后来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但自己又怎么能说没有一点责任呢。现在要他亲自结束她的生命,他怎么能做到呢? 最终他闭上眼睛,收回幻化的金剑,转过身说道。 “我早已没有去处了,我宁愿死在故乡,死在我最爱的人手里,宵哥哥,你动手吧!” “我说过,你走!” 第一百一十八章 黑衣人 “宵哥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放孔明灯的时候许的愿望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南宫宵疑惑的望着南宫锦颜,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起小时候的事。[.超多好看小说] “我记得那是我十岁的那一年的上元节,正巧是我娘的忌日,当时我可伤心了,影栀刚到幽谷来,谁都不认识,手却很巧,会做很多幽谷没有的稀奇玩意儿,孔明灯就是影栀亲手扎的,我记得当时我还骗你说那是我做的,你说颜儿手真巧,将来谁取了你做媳妇,一定会很幸运的,那时候我还脸红了好半天呢,现在想起来真傻,对不对。 影栀说只要将愿望写在孔明灯上,孔明灯就会带着我们的愿望飞到天上,带给我们想念的人,我写给我的母亲,影栀写给远在京都的妹妹,而你为了陪我们就说写给未来的自己。当时我们约好互不想看的,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那时候刚刚学会了灵识,所以后来我才会那么的累,因为我偷看了你们写的愿望。 呵呵,现在说起来还是挺不还意思的呢,我记得当时影栀写的是,要妹妹身子好起来,要这荒漠开满栀子花,充满生命,美如江南般,然后带她妹妹来看看,她其实生活得很好,而你写的要凤影卫消失于时间,南宫一族重见天日。作为赔罪,我告诉你我的愿望吧!” 南宫锦颜笑着,眼中有着点点星光。 “其实我很贪心的,许了三个愿望,一愿母亲在天上一切安好,二愿宵哥哥心想事成,万事康泰,三愿与宵哥哥执手白首,不离不弃。呵呵,看来老天爷果然不喜欢贪心的孩子呢……” “可是有一个愿望我是真的很想实现,所以对不起,我无法放任你这么下去……” 南宫宵反应过来南宫锦颜的不对劲之时,已经被南宫锦颜牢牢的困在了原地。 “你想做什么!” “这凝魂珠虽然威力强大,但是却带着凤家的诅咒,根本不能私自从祭台上拿下来的,可你不仅拿下来了,还擅自使用,就为了保影栀尸身不腐,她终究还是死了,你这样根本是在玩命!我不能看你这么牺牲自己……” 南宫锦颜走到水晶棺旁,打开水晶棺的盖子。 “不!你要是敢拿下来的话,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挫骨扬灰!” 南宫宵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可偏偏自己却动不了,只得调用全身的灵力,抵抗南宫锦颜给他设下的禁锢,可南宫锦颜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施下,短时间他也难以撼动,只得赤红着双眼怒吼着,暴怒将覆盖在他身上的冰雪分都融化了。 “即使你要生吞活剥了我,我还要这么做。” 南宫锦颜对他凄然一笑,伸手将影栀手中的珠子拿了起来,珠子刚一离开她的手,她四周铺满的鲜花瞬间凋零化成了灰,而影栀的脸也从原本的红润变得苍白起来。 “不!” 南宫宵大吼一声,身上的禁锢不知什么时候解除了,他瞬间冲过去,对着南宫锦颜的胸口就是一掌,南宫锦颜口中喷涌出一口鲜血,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然后无力的落下。(.无弹窗广告) “栀儿!” “怎么……” 南宫宵刚一走进看清影栀的样子,他就惊住了,照理说,没了凝魂珠,影栀的尸体应该迅速风化的,可是影栀的身体并没有风化,反而渐渐的恢复了红润。 “你……” 南宫宵看向无力的倒在一旁的南宫锦颜,只见南宫锦颜脸上的皮肤,一寸一寸的耸拉下来,一条条深深的沟壑,爬上她的脸颊,她在迅速的老化,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从一个原本风韵犹存的妇人,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七老八十的老妪。 “就算我欠她的吧。” 她笑了笑,拉扯起耸拉的脸皮,声音也变得苍老而沙哑。 “你……这是何必。” “离不开,放不了,那就让我停在这里吧。其实我早知道你们相爱了,当初她要与你私奔,是我去向凤家族长通风报信的,所以她并不是没来,而是来不了……” “影栀的尸体,我会替你保护的。这凝魂珠,你还是先放回祭台吧。” 南宫锦颜将手中拿着的凝魂珠递到南宫宵的面前。这时一个苍老嘶哑难听的声音传过来,一个黑影紧跟着突然跳出来,一把抢过南宫锦颜手中的凝魂珠,速度之快,如闪电一般。 “傻子!差点坏我好事。” 那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纱,连眼睛都看不清楚,负手站在远处,另一只手,把玩着凝魂珠。 “是你。” 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确是那人不假,可是他是怎么来到这里?他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把凝魂珠还来!” 眼见凝魂珠被夺,南宫宵对那黑衣人说道。 “这恐怕不行。这凝魂珠还是暂时由在下保管吧。” “幽谷之中,岂容你这般放肆!” 南宫宵手中幻化出一把金剑,足下轻点,向黑衣人掠去。而那黑衣人并不躲闪,完全对这近在咫尺的利刃视而不见,南宫宵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当剑刺过去的时候,南宫宵只觉得面上吹过一丝微风,而眼前的黑衣人竟在他眨眼的瞬间,突然消失不见了。 “宵哥哥小心!此人……” 南宫锦颜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黑衣人就闪到她的身后,从怀中拿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骨笛,放在唇边,十指翻动,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阿!” 而此时南宫锦颜却突然痛苦的捂住耳朵惨叫起来,五官因为剧痛而扭曲,身上迸发出强大的灵力之气,把南宫宵和黑衣人一下就被弹开,让旁人无法靠近她分毫。 而原本南宫锦颜赋在影栀身上的灵力,被快速的吸收回去,影栀的身体因为没有灵力的加持,而快速的变得苍白,干瘪起来。 “栀儿!” 南宫宵赶紧赶到影栀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将灵力源源不断的送入她的体内,影栀渐渐恢复了,而南宫宵的嘴边溢出了一串鲜血,脸色变得灰白。 “你,对我做了什么,啊!” 南宫锦颜忍者剧痛,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能力,但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骨虫的滋味不好受吧。” 那黑衣人并没有停止吹奏,而那些话不知为何,自动的就浮现在她的脑子中,响亮而清晰, “啊!为,什,么……” 南宫宵根本无暇顾及南宫锦颜,当影栀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他才发现南宫锦颜痛苦的捂着脑袋,一个嘶吼的自言自语着什么。然后突然她停下了一切的动作,像睡着了般,垂着头,而那黑衣人的骨笛,还在演奏着…… “杀了他,你就再也不会痛苦了,杀了他,他就是你的了,杀了他……” 那声音不断的回响在她的脑子里,怎么也赶不出去,明明心里是十万个不愿意,但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一般。 “杀,杀,杀。” 南宫锦颜再抬起头时,吓了南宫宵一跳,饶是活了这么多年的南宫宵,也从没见过眼前这般可怖恶心的画面。 南宫锦颜的脸,此时完全揉成了一团,眼睛,耳朵,鼻子,嘴只能勉强的分辨出来,而且都不在原来的位子了,双眼散发着诡异的紫芒,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杀意尽显…… 第一百一十九章 香囊思 “南宫族长,在下先行告辞。(.好看的小说)” 那黑衣人对南宫宵一个抱拳,转身就施展轻功离去。 凝魂珠还在他的手上!不能让他走,南宫宵的脑子里一闪过这个念头,立马起身双手结印,眼见一层禁锢就要形成,南宫锦颜却举起手,以灵力结成一条紫色的长鞭,对着南宫宵当头就是一鞭,南宫宵只得抱着影栀的尸首勉强的躲开,禁锢破除,黑衣人几个起落已经不见踪影了…… “砰”的一声巨响,原本他们所站的地方,此刻已经被巨大的灵力击出了一个大窟窿。 “杀了你,你就是我的了……杀了你,你就是我的了……” 南宫锦颜呢喃着这句话,挥舞着长鞭不断的向他靠近。现在的南宫锦颜已经完全迷失心智了,出手不留丝毫余地,而南宫宵又将灵力耗费在影栀的身上,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 “颜颜,住手!” 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是凤灼带着幽谷的众人赶来了,叫她颜颜的人,正是她的父亲南宫绍安。而南宫锦颜却像完全没有听到的样,依旧朝南宫宵就是一记猛攻,南宫宵只得竭力接下,两人强大的灵力碰撞,让幽谷的众人都为之一惊。 “颜颜她,而且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灵力……” 南宫绍安不可思议的说道,疑惑的将目光投向凤灼。 “张望里已经死了。” “他死了,怪不得……” 他的样子完全没有见到女儿的喜悦,反而看着南宫锦颜的方向,眼中弥漫开来一股深深的悲哀。 “族长。” “族长。” 看着族长渐渐力竭,众人都想去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强大的灵力对流形成了一道气墙,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不用管我,快去追那个黑衣人。凝魂珠被盗了。” 南宫宵竭力抵抗着,对赶来的众人说道。 “凝魂珠被盗,怎么可能?” “对阿,凝魂珠不是在祭台好好的放着吗?” “现在不是随意猜测的时候,大家先分头去追。” 聂铎果然不亏是一方掌舵,刚一说完,那些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就闭嘴不再说话了。 “聂先生说得对,我们走。” 人群一下就四处散开了大半。 而此时南宫宵手中的金剑,剑身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而南宫锦颜的灵力却源源不断,步步紧逼,南宫宵嘴角鲜血长流,另一只握着影栀的手却仍然不放开。 “剩下的人将灵力集于一处,助族长一臂之力!” 聂铎眼见这样的情况,对身后的众人大喊,众人立马站成一个奇怪的形状,聂铎站在中间,众人双手结印,将灵力都集于他的身上。 灵力源源不断的传来,只见聂铎手上青筋爆出,而手中汇集的彩光也越来越亮。 最后南宫宵手中的金剑整个破裂,南宫宵无力的半跪在地上,将影栀抱于怀中,等待着南宫锦颜接下来的攻击,可南宫锦颜的手却顿住了,眼中的紫芒不知为何闪烁起来,一滴泪滑落…… 而她只是迟疑了这一片刻,手中的长鞭就向南宫宵打去。 “族长。” 这时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积聚灵力,根本无暇顾及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而凤灼虽然心里也十分焦虑,但是能力有限,无能为力,突然凤灼身旁一阵风吹过,她转过头一看,原本站在她身旁的大长老已经不见踪影,而一个身影已经挡着了南宫宵的面前。 长鞭打在大长老的身上,立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上的衣服都因为这强大的灵力冲击,而化为了粉碎,原本栓在脖子上的两个香囊被割开,里面的香粉四处飘散…… “颜颜,你的脸……” 刚刚南宫锦颜一直是背对着众人的,这时才看清她的脸,没想到二十年没见的女儿,再见时,竟是这样面目全非的模样,怎么能不叫他心疼呢。 南宫锦颜眼中晶莹的泪水不断的滑落,但却并没有因为大长老的受伤而住手,又扬起手准备下一击,这时风吹过,风中携带的香粉,飘散到她的鼻息之间,掉落的香囊从她的眼前划过,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抓住…… “娘……爹,爹……” 她轻轻的呢喃着什么,那熟悉的香味,勾起了她心底最深处最柔软的记忆,眼神呆滞的望着手中的两个香囊,一个看着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了,上面绣着并蒂莲,针脚细腻,但已经有点褪色了,边角处还破损,想来是常被抚摸的结果,另一个明显要新一点,上面歪歪曲曲的绣着什么东西,看不大出来,而且针脚还十分的粗糙。(.) “爹爹,我绣的香囊好看吗?” 一个小女孩拿着一个香囊,谄媚的递给一个儒雅的男子,大眼睛中满是期待。 “真好看,我们颜颜都会绣香囊了阿。” 男子接过香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虽然这个绣工明显不敢恭维,但这是他一向厌恶女红的女儿为他绣的,他依然觉得无比的感动欣慰,眼中满是宠溺爱怜,摸摸女孩的头。 “虽然女儿绣工不怎么好,但是爹爹,女儿以后会好好学的,会为爹爹绣很多很多的香囊的,所以……不要再看着娘的香囊伤心了好吗?” 男子不免有点惊愕,望着女儿稚嫩的小脸,在失去挚爱的发妻后,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想到他的悲伤已经深深的影响到他的女儿了,他娇弱的女儿,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变得这么的懂事了,一种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头,,轻轻拦过女儿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 “傻丫头,爹爹还有颜颜呢,怎么会伤心呢。” “颜颜会一直一直陪着爹爹的,所以爹爹永远都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女儿天真却不失关怀的言语,竟让这个大男人都不免红了眼眶。 “好。” “咱们拉勾勾,以后谁不不要再伤心了,好不好?” “好。” “不过颜颜,你这上面绣的是什么阿?” 男子望着香囊上那一团,眼中满是笑意。 一片栀子花海一望无际,开得极是灿烂,微风送来阵阵清香,点点蝴蝶轻轻飞舞在花间,小溪流淌着清澈的河水,穿过精巧的小木桥,精致的小木屋,一切都还是凤灼记忆中的模样。 “没想到他竟然将密道修在那里,确实够隐秘阿。” “你可以放开对我的控制了吧。” “当然,如你所愿。” 南宫锦颜指尖轻点凤灼的眉心,凤灼一下就觉得全身轻松了。 “真讨厌,竟然有这么多的栀子花,看着就恶心,就跟影栀的脸一样恶心!” 突然她眼神一凌,发丝自顾的飞扬起来,在她的身后铺散开一张网,四周的风一下就变得猛烈起来,聚集在她的身边,凤灼被吹得几乎都要站不主了。 “讨厌的东西就该毁掉!” 话音一落,她四周聚集的风一下就散开了,四周的花朵一下就颤抖起来,洁白的花瓣随风飞舞起来,凤灼感到那些娇弱的花瓣因为风力的强烈,猛烈的飞舞起来,好似一把把尖刀一样,向着凤灼扑面而来,密密麻麻的一片,根本闪躲不开,只得举起双手阻挡,准备着迎接接下来的花瓣刀的洗礼…… “住手!谁这么大胆,敢在幽谷随意乱来。” 随着这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四周的风一下就停了,而周围的花瓣却并没有落下来,而是定格在半空中。 “宵哥哥,是你来了吗?你,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一听到那个声音,南宫锦颜原本阴暗的脸上,绽开出了一个如花的笑颜。 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小木屋中缓缓走出来,身后披散着的华发,垂直脚踝,步步都带着清风,每经过一处,那些定格的花瓣就落下,凭空为他下起了花瓣雨。 当看到那满头的华发时,南宫锦颜一脸的震惊,而与南宫锦颜情绪激动相对,南宫宵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好似完全不认识一样。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是不是我变老了,不好看了?所以……所以……” 南宫锦颜双手摸着脸,眼中包含泪水,不敢再面对南宫宵的目光,神色渐渐的癫狂起来,而四周的风又变得更加猛烈起来,柔弱的花瓣,因着风的力量,变得锋利异常,这次再也没有了阻挡,一下就划向凤灼,凤灼的衣服被割破了,脖子,手臂和脸上被割出好了几道口子,细细的血线,蜿蜒而下,一看之下,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而南宫宵这边却风平浪静,所有的危险都被阻挡在他的身外。 南宫宵眉头轻皱,衣袖轻舞,一个掠身,就将凤灼拉往身后,另一只手快速的做了几个结印,一股气流由南宫宵的手凝结,聚集在他们周围,阻挡住了花剑雨的洗礼。 “你没事吧。” 南宫宵头也不回的对凤灼说道。 “我,我没事。” 凤灼从没想过他竟然会救自己,他不是最憎恶凤家人的吗? “宵哥哥,有没有伤到你,我,我不是故意的……” 南宫锦颜一见南宫宵竟冲进了花剑雨中,一下就紧张的跑了过来,想看看南宫宵是否受伤了,可还没走近,南宫锦颜就感到一堵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南宫锦颜。” 其实南宫宵早在第一眼就认出,她就是被他驱逐了二十年的南宫锦颜了,她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而且她是他曾经疼爱如小妹妹女子,也是他午夜梦回恨得牙痒痒的女子,叫他怎么能轻易忘记呢,即使他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怨恨…… “宵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 南宫锦颜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烂漫的笑容,手指虚空一划,她就向着南宫宵奔来,完全无视先前的那道屏障。 “你身上的禁止解除了?” 看着南宫锦颜这么轻易的就解除了他对她的禁锢,南宫宵眼神不禁一暗。 “当然,张望里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而且我现在的灵力还变得比以前更强了。现在我有足够的资格做你的妻子了吧,宵哥哥。” 南宫锦颜带着娇羞的笑,望着凤灼。 “张望里死了?” “原来你不知道阿,那这件事问你的小侄女最清楚了,当时她在场呢。” 南宫宵望向凤灼,凤灼点了点头,南宫宵又望着南宫锦颜,一脸探究。 “你该知道我杀不了他的。宵哥哥,颜儿很想你。” 南宫锦颜想要靠近,面前却又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她。 “锦颜,别忘了你已经没有姓南宫的资格了,而且这里也没有你的宵哥哥。你现在最好马上离开幽谷。” 南宫宵冰冷的说道。 “你不是也说过永生都不见我的吗!呵呵,你瞧,你还是来见我了阿。宵哥哥,你还没有原谅我吗?都二十年了阿……” 南宫锦颜眼中饱含深情的说道。 “擅入幽谷者死,毁我花海者,更该死。” “她已经死了,留这片花海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就该毁掉!” 南宫锦颜眼中紫芒大射,身后渐渐汇聚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越来越大,距离那龙卷风近的地方,哪些花朵已经被连根拔起,地皮都被吹得翻了起来。 “住嘴!” 南宫宵出手凝气化为一把利刃直刺南宫锦颜面门,南宫锦颜望着越来越近的利刃,并没有躲避,而是徒手接过。手被利气所伤,鲜血淋淋,而她却全然不在意,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宵。 “你竟,竟真的想杀了我?宵哥哥,这是你真心的?” “当年要不是看着你父亲的面子上,你做的哪些事,早该够你死一万次了,今日我不会再手软了。” 南宫宵双手结印,一片金光闪过,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剑,剑尖直指南宫锦颜。 “可那都是因为我爱你阿,我做那么多事,都是因为为了你阿,我那么的爱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以爱之名,行卑鄙之事。这二十年来,难道你还没醒悟吗?” “醒悟什么,你明明是爱我的,是她从我身边把你抢走的!要不是她,如今我们一定是伉俪佳偶的。” “你错了,我从没爱过你。” “不,你骗我!不爱我,当初你为何要与我成亲?” “是栀儿求我的,她要我娶你,要我替她好好补偿你,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害死了她。” “不,不可能!” 南宫锦颜捂着耳朵尖叫着,残酷的现实,几乎摧毁了她二十年来一直坚信的信仰。 “够了,今日我就要替栀儿报仇!。” 说完变举起金剑,往南宫锦颜颈脖刺去。 “你果真这般无情?” 南宫锦颜以手画圆,一道泛着紫光的圆盾出现在她的面前,抵住了南宫宵的攻击。 “无关之人,谈何有情。” “好,好,好。我原是无关之人阿……” 一连三个好字,南宫锦颜一脸的悲呛,两行清泪滑过。 “哈哈,你以为凭你就能杀得了我吗!” 南宫锦颜狂妄的扬天一笑,看着南宫宵的脸上,散发着强烈的戾色,嗤笑着望着南宫宵。圆盾上紫芒越加的耀眼了,而南宫宵手中的金剑,也亮起金光,凤灼只觉得眼前一切的都景物都变得模糊起来,唯有这两抹金紫之光,光芒万丈。 南宫宵万万没料到,她的灵力竟然高到了这种地步,连自己都不敢有丝毫放松,不然随时都有落败的可能。 刺眼的光芒,使得凤灼连眼睛都睁不开,只得撇头,以衣袖阻挡光芒。这时凤灼注意到,远处的小木屋因为他们强大的气流所影响,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水晶棺还在里面,凤灼脑子一下就闪过这个念头。 而与此同时,南宫宵也注意到,只见他眼神一暗,瞬间错身掠过,直奔小木屋。而南宫锦颜却不让他走,拦在他的面前,挑衅的说道:“怎么,不是要杀我吗?怎么没杀到就先跑了?还是……那小木屋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砰!”南宫锦颜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小木屋就发出一声巨响,竟然就这么被砸开了,到处都是飞散的木屑。 望着这漫天的木屑,南宫宵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带着深刻的恐惧,望着原本小木屋所在的地方,这是凤灼第一次看到南宫宵竟然有麻木以外的表情。因为情绪的波动,他手中的幻化的金剑渐渐消失了,他飞速的向着那小木屋奔去,而南宫锦颜带着得逞的笑容,也跟了上去。 不好,要是南宫锦颜发现里面放着凤丽芙的尸体的话,那不是得疯了。现在的她要再受点刺激,那可就是十足的疯子了,原本她的灵力就与舅舅不相上下,但要是疯起来的话,舅舅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阿,我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凤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张慈祥平和的脸,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也许现在只有他能阻止她了,我必须赶快…… 带着这样的想法,凤灼不顾满身的伤痕,向远处跑去…… 而尘雾飘散,南宫锦颜寻着不远处那抹白色的身影又靠近了去,就看到南宫宵俯身细致的拂去水晶棺上的木屑,爱怜的看着一副水晶棺,那表情温柔的好似一汪春水,这是她所不曾见过的,她不禁看得痴了。刚想走进,耳边却传来了令她心惊的温情软语…… “栀儿,没事的,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影栀!怎么会!” 南宫锦颜侧首,向那水晶棺中望去,当看清楚水晶棺中的那张脸时,她被吓得倒退了数步。 细长的眉眼紧闭着,微弯的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眉间有着淡淡忧愁,整个人都温柔得似水,飘渺得如仙一般,与她记忆中的那张脸相重合,让她永生难忘的那个女人……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 一察觉南宫锦颜的靠近,南宫宵快速的一记掌风向她掠去,只见南宫锦颜虚空一划,那掌风便化作了虚无。 “她就是影栀,对不对?” 这张她恨了二十多年的脸,这张她面对了二十多年的脸,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与你何干!” 南宫宵微眯双眼,眼中充满了危险信号,大有她再靠近一步,就要不客气的样子。 “何必这么紧张呢,你瞧,都二十年了,她还是那般的美,就像时光从不曾流逝过一样,真是让人嫉妒阿……” 南宫锦颜望着影栀姣好的面容,幽幽的说道。手覆上自己的面颊,摸着脸上哪些深深浅浅的痕迹,悲凉染上了心头。突然影栀手中的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只见那水晶棺中的女子,手结成一种奇怪的印,印中放着一颗圆润透明的珠子,看似普通,却散发着一种绚丽的光芒,诱惑着世人。 “你疯了吗?你竟然将镇族之宝凝魂珠放在她身上,怪不得二十年了,她竟尸身不腐。你忘了百年祖训了吗!” 南宫锦颜不可置信的望着南宫宵,而南宫宵依旧冰冷着一张脸,一点也不为她所说的事情而动。 “你已经不是南宫一族的人了,此事不用你管。” “你虽是族长,可你也不能随意取出凝魂珠的,难道……你这一头白发,就是因为它?你是傻瓜吗!” “与你无关。” “这会要了你的命的!我要拿出来。” “你敢!你杀了她第一次,难道你还要杀她第二次吗?你以为我会让你为所欲为吗!” 南宫宵再次幻化出金剑,抵上南宫锦颜的咽喉处,一串血珠随着剑身落下。南宫宵没想到她竟然不抵抗,略带着点迟疑。 “宵哥哥,你会死的,再这样消耗下去,你会死的!” 南宫锦颜叫喊着,可身为当事人的南宫宵,却无所谓一般。 “那又如何。” “宵哥哥,你为了她,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即使她曾经放弃过你,即使她曾经利用过你,即使她如今已经死了二十年,你依然那么爱她吗?” “一生挚爱,此生不换。” “一生挚爱,此生不换……一生挚爱,此生不换……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 南宫锦颜不停的呢喃着他所说的那句话,眼中的紫光渐渐黯淡下去,整个人都像失去了光彩一般,变得颓废无力。 “要是当年我不要她替我给你送荷包,今天的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颜儿,我们南宫一族都该知道,很多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你我之间没有夫妻的缘分,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最亲的妹妹。” “你叫我颜儿了,宵哥哥,你知道我盼你这一声颜儿盼了多少年吗?如今我终于再听到了,那就够了,你动手吧,杀了我替影栀报仇。” 南宫锦颜扬起脖子,眼睛依旧痴痴的望着南宫宵,晶莹的泪珠滴滴滚落,此时的南宫锦颜看起来,是那么的干净凄美。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南宫宵看着这样的南宫锦颜,心中终究是不忍,这个人是他当做亲妹子,疼爱了十年的女子阿,即使后来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但自己又怎么能说没有一点责任呢。现在要他亲自结束她的生命,他怎么能做到呢? 最终他闭上眼睛,收回幻化的金剑,转过身说道。 “我早已没有去处了,我宁愿死在故乡,死在我最爱的人手里,宵哥哥,你动手吧!” “我说过,你走!” “额……那个,无忧花拉……” 女孩羞红了脸颊,小声的回道。 “是吗?我以为是杂草呢。” “爹爹!不许取笑人家!” “好,好,好。” “下次,下次女儿会好好绣的。” 女孩扑进男子的话中,低声说到。 “好,爹爹等着。” 谁知后来他再没等到女儿绣的香囊了…… 从今以后他便将这两个香囊贴身放着,这是他此生最爱的两个女子,她们都说过会一直陪着他,可她们谁也没真的陪他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第一百二十章 父女情 “颜颜!你认出爹爹来了?” 大长老欣喜的望着南宫锦颜,而南宫锦颜一脸依旧呆呆的望着那两个香囊,但眼中的紫芒明显的暗了下来。[.超多好看小说] 而正在此时聂铎等人也已经准备好了,手中的彩芒大射, “破!” 随着众人一声大喝,彩芒化成一道彩虹向南宫锦颜射去。彩虹上点缀着星星般的光芒,美丽却充满了致命的危险,大长老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彩芒向着自己的女儿的方向越离越近。 “不!” 原本身受重伤的大长老,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一个挺身就冲到南宫锦颜的面前,抱住她,替她挡住了彩芒的攻击。 他颤抖着双手,将她揽入怀中,就像小时候那样的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颜颜,是爹爹对不起你……噗!” 大长老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就喷在南宫锦颜的脸上,他也再无力站着了,身子直直的倒在地上,口中,鼻中,双耳,双目,都鲜血直流,而喷在南宫锦颜脸上的鲜红的液体,沿着她面目全非的脸上滑落,香囊的花粉香混合着血腥味,冲击着南宫锦颜的脑袋,原本一直盘旋在脑袋中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温暖鲜活的画面…… 只见南宫锦颜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长鞭,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要知道刚刚众人都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但就在要出手的那一瞬间,当看到挡在南宫锦颜面前的大长老时,众人已经来不及收手了,但也尽力将灵力回收,将破坏力力大大减小,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此时大长老早被强大的灵力气流,尸骨无存了,哪还能说这么多话呢。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众人都被自己的灵力给反噬,各自都受了不小的内伤,要是此刻南宫锦颜再攻击的话,他们已经再无力聚集一次灵力了…… “爹爹……爹爹!” 令人庆幸的是,南宫锦颜收回了手中,以灵力凝聚而成的长鞭,她的眼睛彻底没有了紫色的诡异光芒,眼中也慢慢的不再空洞,变得有神起来,南宫锦颜终于恢复了神智。 “颜儿,你终于认识爹爹了。” 大长老虚弱的说着。 “不,不,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不是……” 想起自己已经面目全非的脸,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二十年都没见的爹爹看到呢。南宫锦颜捂着脸说道。 “我的颜颜,在爹爹眼中,还是那么,的好看……颜颜是不想认爹爹了吗?咳。” 说着就咳出了一口鲜血。 “不,爹爹,你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 望着吐血不止的大长老,南宫锦颜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根本不知道眼前这样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爹,爹爹,没,事的……颜颜,不用,担,心……” “不,你这样怎么会没事!不要说话,求求你不要说话了……” 南宫锦颜跪在地上,抱起大长老的身体,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鲜血,泪止不住的流,这是她二十年不曾见过的父亲阿,这是那个从小给她无微不至疼爱的父亲阿,为什么再见时,竟就是生离死别,老天爷,你怎么能待我这般残忍! 一旁看着的人们,都不禁为这对可怜的父女感到悲伤。 “就不能救救大长老吗?” 原本搀扶着受伤的凤灼站在一旁的灵儿,也被眼前这悲情的的画面给弄的泪流不止。 “那么强大的攻击,大长老已经经脉尽断了……回天乏术……” 聂铎说道,语气难得的沉重起来。 “可是他刚刚还站起来了阿。” 灵儿不死心的,寻找着任何一个希望。这次聂铎没再回答,望着哪紧紧相拥的父女,眼中充满了悲伤和感怀。 “这就是亲情的伟大吧。” 凤灼轻轻说道,这样的情景让她不禁想起,曾经那个扛起她整个世界的肩膀,可记忆的最后只有一个背影罢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救了?怎么能这样,他们父女才刚相认阿……” 听到聂铎的回答,灵儿哭得更加的伤心了,众人被她影响,变得更加的悲伤了,一些人甚至也跟着灵儿一起落下了眼泪。 “颜颜,不哭。” 大长老费力的抬起手,想擦去她脸上的泪滴,但费尽力气,手却只是动了动,根本没有抬起来的样子,南宫锦颜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爹爹……” “颜颜,爹爹累了,想休息了……” “不,爹爹我们才见面,你舍得丢下我一个人……” 南宫锦颜打断了大长老的话,伸出手抵在大长老的胸口上,紫光闪烁。大长老的脸色渐渐好起来了,血也止住了,就像要好了般,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不会是回光返照而已。 “颜颜不要这样,人总有一死的,爹爹很高兴在死之前,还能再见到我的颜颜一边……” “爹爹不要离开我,求你……” “颜颜乖,听爹爹说,以前都是爹爹的错,是爹爹明明知道是错的,还一直纵容下去,可是颜颜,人不能一直错下去的……” “颜颜,爹爹,永远,爱……你……” 说到最后大长老的脸已经是一片灰白,声音渐渐的低下去了,说完最后一个字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不!” 南宫锦颜紧紧的抱着大长老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瞬间吞没了她。 众人都侧过头,不忍再看下去了。 “爹爹你知道吗?我曾想过无数次我们再见时的画面,可没想到现实竟是这般的残忍。其实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你只是太过爱我罢了。” 南宫锦颜在大长老的耳边轻轻的说着,眼光异常的温柔,好像变回到了那个温柔娴雅静安师太的样子。 黑衣人带着凤灼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远离人群的郊外。在凤灼不远处背手而立,背影如傲竹般挺立。 “怎么是你?” 那人虽带着面巾,但是凤灼还一下就猜出他是谁了,在那黑衣人怀中,离得那么近,却依旧让凤灼觉得彻骨冷意的,这世上怕也没第二个人了吧…… “不然你以为是谁?” 那人将面巾摘下,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凤灼,那模样竟是聂铎。 “小姐不该这么鲁莽的。随意离开幽谷,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是事不用你管。” 凤灼转过头冷冷的说道。 “小姐的意思是,刚刚那种情况,在下根本不该出现吗?” 聂铎微眯起双眼,带着点危险的光芒。 “不,我并没有这么说,只是,我自己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聂掌舵多管。” “小姐既然这样说,那在下此举可真是多事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凤灼却出声留住了他。 “等一下,刚刚的事……谢谢……” “小姐的谢意,在下承受不起。不过在下顺便提醒小姐一句,族长出关了。” 聂铎冷冷的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凤灼一个站在原地。 什么!舅舅出关了,看来我得马上赶回去,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得再去确认一件事。凤灼转过头遥望远处,隐约可见一个那高山上矗立着一座庙,那是仙女庙的所在地,一脸的若有所思。 因着最近的大婚,原本就香火鼎盛的仙女庙,现在更是川流不息。仙女庙的静安师太带着两个尼姑,就站在庙中,对每一个前来跪拜的人都深深的鞠上一躬,神色安详虔诚。 “静安师太。” “施主,你来了。” 来者一袭长裙飘飘,面带纱巾,浑身都是掩饰不住的出尘脱俗的耀眼光华,此人正是凤灼。 “师太知道我要来?” 凤灼惊讶于静安师太的了然,听她的意思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来一般。 “一切尽有缘法,凤施主随贫尼来吧。” “了空,了无,你们俩就在这儿守着,为师去去就回。” “是,师傅。” 那两个尼姑点头称是,静安师太就领着凤灼往里堂走去。 穿过一道小拱门,就来到了一处相当开阔的地方,这里放着许多的盆栽,可是里面种的却不是什么花卉,而是杂草! 凤灼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的每一盆盆栽里,竟然都是只种草不种花,而且就连守诺城随处可见的栀子花,这里竟然一朵都没有,太奇怪了。 “凤施主,是不是很惊讶,贫尼这里怎么会只种草不种花呢。”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师太的想法,凤灼又怎么能知道呢。”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凤施慧根不浅喃。” “师太说笑了。凤灼只是闲来无事,看过几本佛经而已。” “请坐。” 院子的深处有一间独立的小房子,静安师太推开房门。 凤灼一走进去,一种熟悉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这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 “难为凤施主还记得。来,请喝茶。” 两人坐在榻上,静安师太递上一杯热茶给凤灼。 “师太客气了。” 凤灼接过茶杯,双手随意的摸着杯沿。 “凤施主,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哦,师太知道我此番前来,是有事要想问师太的?” 静安师太只是笑着,却并不说话。 看来这就是传说种南宫一族的力量了吧,未卜先知,简直堪称圣人,怪不得当年商始帝要对南宫一族赶尽杀绝呢,留这么一个充满危险的族群存在,只怕坐拥了江山美人也会感到不安吧。 “师太可认识在悦客楼说书的张望里?” “张望里?贫尼已多年不曾下过山了,山下的事,贫尼不甚清楚,这张望里,贫尼也不认识。” “师太真不认识?” 凤灼再次,静安师太放下手中的念珠,抬起平静的双眸。 “凤施主,为何认为贫尼会认识此人呢?” “凤灼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从这个房间醒来时的情景,也记得……师太手上的伤痕。” 说到手上的伤痕,凤灼突然盯住静安师太,双眼散发着凌厉之色。 “师太曾说那是被逐出南宫一族的标志。那里曾经纹着只有南宫一族才知道的一种特殊的纹身,传说那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咒语,两百多年过去了,认识那咒语的人早已不在了,但那黑色的歪曲的线条如花般绽放的纹身,这两百多年来始终绽放在南宫一族的手腕上。而张望里手上在同样的位置也有同样的伤痕,不过他在左手,而师太的在右手罢了。” “师太觉得那伤痕下曾经也有过那宿命的烙印吗?” 静安师太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嘴边却扬起了一丝浅笑。 “单单就凭一个伤痕,凤施主就认为贫尼认识他?” “师太是不想说实话吗?” “贫尼不懂施主的意思。” 静安师太无视与凤灼凌厉的眼光,态度没有一丝改变,温和依旧。 “张望里叫我月。” 当时张望里吐完血之后,撑着最后一口气,在喉咙中呜咽了一个音节,凤灼隐约的听到,似乎叫的是声月…… “你长得与你父亲有八分像,与你母亲却只有两分,不过你们母女俩的侧颜却有九分像。难怪他要认错。” 静安师太突然走到凤灼的面前,将凤灼的面纱摘下,抚摸着凤灼的脸颊,但眼中却一片空洞。 “师太……” “张望里是怎么死的?” 静安师太收回抚摸凤灼脸颊的手,语气淡淡的问道。 “身上有很多伤痕,颈脖处是致命伤,后来失血过多而死……” “那么轻易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这种混蛋,就该千刀万剐,抽筋剥骨,挫骨扬灰!” “……” 凤灼被眼前这个满脸恨意的女子所镇住,这还是那个平和安详的静安师太吗?怎么会变得这么的不一样,这个张望里跟静安师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他的死会引起静安师太怎么大的反应。 “怎么,很奇怪贫尼会这么说话?” “你们不是族人吗?” “你们不是一族人吗?” 一族之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仇恨呢?而且他们还都被逐出了族,莫非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双双被逐出南宫一族的? “族人?我们早就被逐出了南宫一族,还是族人吗?当年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在这孤寂冷清的仙女庙生活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阿,一个女人有多少个二十年!” 静安师太原本清秀温柔的脸,因愤怒而微微的扭曲,说到张望里的时候是止不住的嫌弃与鄙夷。 “你知道守着这该死的仙女庙二十年,是一种什么感觉吗?你知道这二十年来的每个夜晚我是怎么度过的吗?寂静,孤独,黑暗,寒冷……那种冷,再厚的被子都捂不暖,那些寒冷穿透了我的衣裳,侵入我的皮肤,蚕食我的骨骼,我冷得瑟瑟发抖却只得自己抱紧自己取暖,第二天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做那劳什子的慈悲为怀的静安师太。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你又知道被困在这里的二十年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忍受着哪些孤寂寒冷,看着自己的脸上,慢慢爬上哪些可怖的痕迹,有多可怕吗?你瞧我这屋子里没有一面镜子,因为我怕,我怕见到镜子中那张苍老的脸,陌生得可怕!” 静安师太双手颤抖的抚摸着自己的脸,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静安师太……” “别叫我什么静安师太,我叫南宫锦颜!南宫一族大长老南宫绍安的女儿,南宫锦颜!” 静安师太,不,应该说的南宫锦颜猛的抓住凤灼的双肩,赤红了双眼。 “大长老有女儿?” 母亲的札记中曾提到过历来南宫一族除了族长之外,还有四大长老,其实也是南宫一族的四位老师,这四位长老都各自擅长一种技能,大长老南宫绍安,主管无极院,司奇门遁甲,玄黄之术;二长老南宫绍华,主管无忧院,司武艺轻功,暗杀之术;三长老南宫绍宇,主管无上院,司机械装甲,鲁班之术;四长老南宫绍轩,主管无伤院,司拽耙扶梨,农耕之术。大家各司其职,这幽谷的隐居生活过得也什么的安稳祥和。 南宫一族的孩子,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根据资质到各院去学习,所以这四大长老,也可以说是全族人的老师,地位斐然,深受大家的爱戴。 这次聂铎带着凤灼她们刚刚到幽谷的时候,正是这四位长老接待的她们,这个四位长老年龄大概都在四五十岁的样子,给人的感觉,那是各有各的不同,大长老长得很是和蔼可亲的模样,对人也都和和气气的,二长老长得刚毅严谨,眉头紧皱,眼中精光闪烁,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三长老长着白面长须,一直低着头,在计算着什么似的,显得有点木讷,而四长老穿着最为随便,肤色黝黑,带着一脸爽朗的笑。 随行而来接待的还有四位长老的家属,当时凤灼还奇怪,怎么其他三位长老的夫人儿女都来了,却独独缺了大长老的夫人儿女,还以为他是孤家寡人呢,没想到静安师太竟是他的女儿。 “他怎么会没有女儿!我就是他的女儿阿!我是南宫锦颜阿!是南宫一族女子,人人称羡的南宫锦颜阿!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成为你的舅母了,就差那么一点点阿。可是如今我却呆在这该死的仙女庙中,青灯古佛相伴,度过了我最好的年华。” “既然你那么憎恶这里,那为什么不离开呢,你可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阿……” “新生活?我才不要什么新生活,我只想回到到过去,回到他的身边。” 南宫锦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神往之色,一瞬间眼中溢满了光彩。是谁对她影响那么的深,竟能让她露出那般渴望的神情。 “可是我根本离不开这里,即使我再厌恶这个地方,如此的恨着,那个被人膜拜着的女人,可我却只能守着她的像,度过这些孤寂的岁月。活着的时候享受所有人的关爱,死了还能接受那么多人的爱戴,和他的思念。这个女人凭什么可以享受这一切!无数次的我想将她摔成碎片,踩得粉碎,可是我不能这么做,这样的话,他会恨我的……” “你为什么那么恨她?” 人人都爱戴的仙女,为什么会让南宫锦颜如此的憎恶?而且她口中的他,是舅舅吗?凤灼的脑海中浮现第一次去幽谷时,南宫宵看那口水晶棺的情景,那表情明显就是深爱着那水晶棺中的女子。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恨!” 南宫锦颜仰头笑得癫狂,缓缓走到一口大衣柜旁,打开锁,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包裹打开,里面竟是一件大红嫁衣,南宫锦颜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嫁衣上的纹路,随后她拿起嫁衣,一下抖开,这真真是凤灼第一次见到如此华美的嫁衣,以金丝银线勾勒出祥云奇瑞的图案,令人惊奇的是,上面绣的不是凤凰,而是白虎的图案,是南宫一族特有的婚服图案。 “你瞧,很美对不对,这件嫁衣是我从十五岁就开始缝制的,这每一针每一线编织的都是我的梦,我从小就幻想着,穿着它嫁给他的那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了那一天,我满心期待的穿着嫁衣,与他天地共证的时刻,可是却被她给毁了,都是她的错,你说我能并恨她吗!” “所以我恨着她的一切,她最喜欢栀子花,我就厌恶,她最在乎她的儿子,那我就要她的儿子不好过!哈哈” 她的儿子?凤丽芙有儿子!怎么史书上从来没有记载呢。莫不是这个儿子是舅舅的? “她的儿子不也是舅舅的儿子吗?你舍得?” “凤家的孩子果然是冰雪聪明阿,不过你猜错了,那不是他的儿子。” 不是舅舅的儿子,那不就是前朝先帝的儿子!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爱着那个贱#人#,你说她到底有什么好!我哪点比不过她!” “不是比不过,只是他不爱你。” 凤灼的话,让癫狂的南宫锦颜愣住了,渐渐的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不爱我,确实,他从来都没正眼瞧过我。你母亲要是有你的一半聪明,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这管我母亲什么事?” “我早就告诉过她,镜花水月一场空,她终究是不信阿……人阿,总是这样,对在意的东西放不开手,明明知道自己握不住,即使握住了,也不过是满身伤痕罢了。” “宵哥哥。” 南宫锦颜突然轻声唤道,南宫宵看着她。 “颜儿从五岁第一次看见宵哥哥,就喜欢上宵哥哥了,到现在都三十多年了吧,颜儿真的真的好想你,好爱你……可是我追寻了一辈子的爱情,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真正该让我珍惜的是亲情,我却忽略了,其实最爱我的男人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阿,爹爹,颜颜来陪你好不好……下辈子还要做你的女儿……” 南宫锦颜的脸上绽放了一朵如花般的微笑,南宫宵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最后那抹微笑定格在她的脸上,南宫锦颜以指凝气,在自己的颈脖上一划,鲜红的血色染红了她的衣襟,终于她在最爱她的人的怀中死去了,那也是幸福吧。 可是所谓的幸福又是什么呢?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去定义它,但是我们都知道的是,南宫锦颜的一生都是为了爱而存在,也是为了爱而痴狂,但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搞得众叛亲离,如此狼狈,只怕这样的幸福,并不值得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宵影灭 思虑堂是南宫一族族长所居住的地方,此时众人都聚集在这里,一个都面带忧色的望着南宫宵所在的房间。一回来,南宫宵就抱着影栀的尸体,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不许人任何人靠近,连大夫也不让进。 “怎么样了?” 这时正好被派到出面搜寻的人回来了,虽然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此行并无所获,但是聂铎还是问道。 “我们一路搜寻都没有发现有外人到过的痕迹……” “族长是不是眼花了阿……” 一个年纪略轻的男子说道。确实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所谓的黑衣人,之所以去搜寻,都是因为族长的一声令下,再加上这一路上根本就没发现任何有人入侵的痕迹,这怎么能叫他们不怀疑呢。 “住嘴,族长行事,岂容尔等质疑。” 一向寡言的二长老,突然厉声说道。 “小弟,年轻人不懂事,还望二长老见谅。” 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挡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前,对这二长老恭敬的说道。 “哼!” 二长老一甩衣袖,别过头不再言语。 “这小兄弟说得也没错,我们去的时候确实没见到任何黑衣人的影子,而且凝魂珠怎么会被盗呢?要知道这凝魂珠可一直都是放在祭台上的阿,而且祭台周围有百年禁咒,贼人怎么拿到呢?” 三长老南宫绍宇难得没有再抱着他的小本本计算什么,而是认真的分析,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三,怎么你也跟着起哄,你是不相信族长吗?” “我只是好奇有凝魂珠的守护,普通人怎么可能在幽谷来去自如……” 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所以二长老也无从反驳。 “这凝魂珠有什么特别的吗?” 灵儿疑惑的问道。 “这凝魂珠不仅自身威力强大,而且将它放在祭台,就是幽谷的天然屏障,防止其他的异能者找到幽谷的位置,也防止他人的随意进出,至少在幽谷的范围内……” 凤灼记得母亲的札记上是这么记载的,但具体其他还有什么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贼人既然可以在幽谷随意出入,那祭台上放着的,恐怕就不是真正的凝魂珠了吧。 “意思就是说,这凝魂珠早就不在祭台了吗?” 其实这个答案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但是谁都没敢说破的事,这个傻灵儿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给说出来了。众人看灵儿的眼光不禁变得诡异起来。 “灵儿,我累了,扶我回房去。” “灼姐姐,是不是你的伤口又疼了?” 如此单纯的灵儿,再把她留在这儿,指不定这南宫一族的所有人都要被她得罪光了。还是把她调开最好。 “各位,我们就先回房了。” 凤灼和灵儿走后,聂铎望着依旧一脸沉重的众人说道:“你们找了那么久,也都累了,大家就先各自回去休息吧。” 大家虽是都应声,但却谁都没有走,目光仍不时的飘向南宫宵所在的房间。 “至于凝魂珠的事,族长一定会查清楚的,各位不必担心都回吧。” 聂铎也很清楚众人是放心不下什么,与其让大家猜疑,不如直接挑明了说。 “好,各位长老,聂先生,我们就先回去了。” “聂铎对凝魂珠被盗一事,你有什么想法?” 众人走后,四长老突然出声问道,黝黑憨厚的脸依旧一脸真诚,但眼中却精光烁烁。 “不知四长老说的想法,是哪方面的想法?” 聂铎恭敬的低着头,将问题又转回了四长老身上。 “这凝魂珠对异能者来说,虽说是提升灵力的好东西,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过只是可以平心静气,修身养性的珠子罢了……” “哈!那这盗珠者是异能者了!” 想通到了此处,三长老开心的一拍手,笑得胡须都要翘起来了。 “老三,你就这么开心……” 二长老望着一脸喜出望外的三长老,不禁觉得相当的受不了。 “额,怎么会呢,凝魂珠被盗,我可担心着呢。” 三长老捋着长须,眼神四处飘散,很是尴尬的样子。这三长老平素就爱干一些逻辑分析的事,但在幽谷中能让他分析的事太少了,这次凝魂珠被盗的事件,让他过足了推理的瘾,怎么会不高兴呢,但是貌似现在可不是什么高兴的时候…… “可存于世的异能者,屈指可数,而且还能从族长手中逃脱的,灵力这么高的,恐怕是难寻其人吧……” 四长老接着说道,但他的话中,却有着弦外之音。 “老四,你这么说是不相信族长吗?” 二长老,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却是出了名的爆脾气,而且对南宫宵,是相当的爱护。这会儿一听四长老竟然怀疑南宫宵,不禁脾气就上来了。 “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四长老也毫不退让的反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凝魂珠被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但是关键是盗珠的地方,很不一般。” 没想到四长老对此事的态度竟然这般强硬,二长老看着四长老的眼神暗了暗。 “老四,你怎么就抓着这事不放,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这四长老平素一直都很低调的,从不与人发生什么争执,而且还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但对此事的态度却一反常态,让人对他不禁疑惑起来。 “这可是危害到全族的事,我怎么能不关心。” 四长老并没有被说破的不自在,反而义正言辞的回道。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 “你的直觉?一个毫无灵力可言的人,讲直觉?” 二长老的语气中满是嗤笑。而四长老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这四长老与其他三位长老最大的不同是,他从小就没有丝毫的灵力,但因为在农耕植种方面的天赋极高,所以才被破格提升为长老的。而这幽谷这么优美的环境,他也是出了不小的力的。但无论坐到了这荣却依旧摆脱不了毫无灵力这个缺憾,而这个缺憾也是他无法释怀的痛处。黝黑的脸被怒气涨得通红。 “两位长老都别说了,等族长出来就知道了。” 聂铎一看这情景冲突一触即发,而三长老不知何时又拿出他的本子,蹲在一旁写写画画,完全对这边火药味,没有丝毫的反应,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两位长老打起来吧,所以只得由他这个小辈,出面来调节着。 刚说完,就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南宫宵从里面走了出来。长长的白发轻扬,面色雪白,目光清冷。 “族长。” 大家异口同声的叫道,连一直置身事外的三长老都迎了上来,南宫宵并没有应声,目光好似越过所以的人,落在了不知名的远方。 “将大长老和南宫锦颜都送往往生河吧。” 声音依旧如往常一样冰冷。 “可是南宫锦颜已经被逐出南宫一族了,怎么有资格葬于往生河……” 二长老微皱眉头说道。 “老二,怎么说这丫头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还真忍心让她到死都不得归故里吗?” 四长老说着,眼神怨怪的看着二长老。看来这四长老还真是与二长老对上了。 “这……” 确实虽说这南宫锦颜确实做了不少错事,但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再则大长老也与自己是多年的知己好友,自己确实也不该让她到死都回不了故乡。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无需再议。” 南宫宵态度强硬的说道,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还有,将族中所有的人都召集到祭台来。” “召集全族的人?这可是多年来都没有过的事阿!” 不确定是否是自己听错了,三长老惊讶的再次确认到。 “还有凤灼主仆。” “族中之事,为什么要两个外人参与?” 二长老听闻要召集全族人,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表示什么,但一听凤灼和灵儿这两个外人竟还要参与,不禁出声提醒。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们无须多问。” 二长老还想说什么,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南宫宵就对众人说道:“关于凝魂珠的事,我会当着全族人的面说明的,你们先下去吧。” 最后众人只得面面相觑,也不知怎么说,只得顺着他的意,先下去。 “是。我等先告辞了。” 众人躬身告退,却在转身的时候,南宫宵将聂铎叫住了。 “聂铎你留下。” 聂铎没想到南宫宵竟会单独留下自己,心中虽疑惑万分,但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是。” vip25 而刚刚回到房中的凤灼,也没有停止对这件事的猜想,但每次想起来,凤灼心中都觉得唏嘘不已。 轻轻叹了口气,凤灼才注意到灵儿很不正常的端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在沉思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 “灼姐姐,你说真的有下辈子吗?” 灵儿一开口就没头没脑的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世间这么神奇,也许真的存在下辈子吧。” 凤灼知道她是因为南宫锦颜父女俩的事,才会有这样的疑问的。自从南宫锦颜父女那件事过后,灵儿明显变得沉默起来了,完全不复以前大大咧咧的样子。不过最后南宫锦颜终于还是葬在了南宫一族的归宿之地中,牌位入了宗祠,不可谓不是另一种圆满。 “嗯!会有下辈子的吧!” 凤灼将灵儿揽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如此脆弱的灵儿。 “灼姐姐,要是真有下辈子,你想做什么?” “我?下辈子我还要做我自己,做我父母的女儿,不过只希望不再是什么天命凤家,只是普通人家……” 作这天命凤家有什么好,还不如普通人家那样简单幸福。[] “那灵儿呢?” “我想做一阵风,无忧无虑的,自由自在的,不用理会世间这一切的约束。” 没想到一向没心没肺的灵儿,这一刻竟像是有许多心事一般,是什么让她感到不自由,不快乐。 “灵儿……” “小姐,族长请两位到祭台去。” 凤灼刚想说什么,一个南宫家的人就出现打断了她。 “去祭台,是有什么事吗?” 凤灼疑惑的问道,要知道南宫一族没什么大事,是不会将全族召集到一起的。 “不知道,族长只叫我们去通知所有人到祭台去。” 说完,那人就走了。只留下凤灼和灵儿两人,面面相觑。 “灼姐姐,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也不清楚,去看看就知道了。” 凤灼和灵儿刚一到祭台,就发现这里早已聚集了不少的南宫族人,众人也对这样突然聚集的情况,充满了疑惑,不禁议论纷纷。 “不知族长召集我们大家来是什么事?” “而且还是召集到祭台,要知道这祭台平时可都是禁地的。” “是阿,希望没有什么大事。” “嘘,长老们来了。” 众人都自觉的不再说话了,屏气凝神的等待着。祭台上三大长老先后走上台,一个一个面上都带着明显的悲痛之色,连一向严厉肃然的二长老,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哀伤。南宫宵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的走来。 只见他穿着南宫一族的祭祀盛装,一身雪白的衣裳,上面用黑线,绣满了看不懂的咒文,如雪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一向冰冷的脸上,不知为何,此时竟带着丝丝的柔情,眼中满是爱怜,这样有温度的族长,让族人都为之一惊,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他所有的柔情都投向于怀中,他的怀中竟还抱着一个女子! “族长怀中抱着的是谁?” “而且她穿着的可是族母才能穿的祭祀盛装阿!” 看到这个场景,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只见南宫宵怀中抱着的女子也穿着和他类似的白色盛装,女子长长的如雪般的轻纱裙摆,随着一步步的行进,如飞蝶般飘散开来,满头如墨的长发,也飘扬着,与南宫宵的白发相纠缠,这白与黑相交织着,如一张解不开的网般。 “阿,那不是,那不是……” 一些年老的族人,已经认出这个女子了,俱是一脸的震惊。 “灼姐姐……” 凤灼对灵儿遥遥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凤灼心中隐隐的觉得,一会儿将发生的事,可能会让她失去唯一的亲人……可是她仍然无力阻止这一切。 “各位。” 南宫宵的声音依旧那么的清冷,人群的的骚动渐渐的安静下来了。 “南宫宵任南宫一族族长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在这儿二十余年中,南宫宵一直认为自己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南宫这个姓。而宵的这一声中只有一件事,是宵愧对大家。” 南宫宵当族长的这二十余年,带领着南宫一族从凤影的诅咒中走了出来,让他们南宫一族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可以说是百年来的第一人,而族人对他都是充满了敬佩与爱戴的,可如今他竟然说他做了愧对大家的事,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家都被南宫宵整糊涂了。 “凝魂珠被盗,宵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什么!” “怎么会!” “族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宫宵所说的话,引得南宫一族的众人情绪激动,顿时祭台一片的哗然。 “这祭台上的凝魂珠,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宵私自取下了,所有幽谷没了防护,才会给贼人可趁之机,而凝魂珠也是从宵的手中被夺走的……” 这是他们族长这么多年来,说得最多话的一次了,可是句句话都将族人心中,矗立着的英雄形象,一寸寸的崩裂,剥落,信仰的崩塌,让他们怎么能接受呢。 “但对于这件事,宵却永不后悔,因为这是宵此生唯一的一次自私,” 南宫宵扫视过众人满是不可置信和失望的脸,最后目光温柔的落在怀中人的脸上,脸上的表情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不是为何空气汇总始终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是宵欠大家的,宵就一定会还!” 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不明所以的望着南宫宵。而南宫宵对着众人释然一笑,这笑容如冰雪初融的朝阳一般温熙唯美,却也暗藏着意思冰雪消散的无奈凄美。 “我以南宫一族第二十六代族长的身份,赐予聂铎南宫之姓,并将族长之位传与南宫铎,为南宫一族第二十七代族长。” “阿?什么?” 众人还没完全消化完南宫宵的话,就看到南宫宵周围突然涌现了一道到的金光…… “族长!” 聂铎大叫一声,想冲上去阻止,但已经为时已晚,只见南宫宵抱着影栀的尸体,飞向空中,一股淡淡的金光围在他们周围 “我以毕生灵力还幽谷十年安稳。” 只听他幽幽的说道,而他周身的金光也越来越盛,哪些金色的光,洒在祭台四周的柱子上,那些柱子也跟着变得金光熠熠起来。 “族长!” “族长!” 众人大声的叫道,但那金光散开的速度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他竟然以自己毕生的灵力化为守护幽谷的屏障……这不就尸骨无存了吗?为什么他要这么傻呢……凤灼望着漫天的霞光,心中酸涩难忍。 南宫宵抱着影栀的尸体一起化成了灰,混合在一起,再也不分离……看着那被风卷起的尘埃,凤灼眼眶红了,嘴角却带着笑意,这样的永不分离,也许也算是舅舅的一种希翼吧…… 她于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就这么消失了……这就是爱情吗?爱到化成灰也要在一起,这样的爱情真是伟大阿……色狐狸,此时的你,是否正在欣喜的准备着婚礼呢?你身边的那个位置,始终只是我的妄自私占吗?我的爱情却只是我一个人的,孤家寡人不过如此吧…… vip26 往生河,顾名思义,渡运的都是亡魂,去往新生,是南宫一族族人最终的归宿。 这条河蜿蜒着一直流入山的缝隙之中,那缝隙漆黑恐怖,从没有人知道那里有什么,又连通着何方,但南宫族人都相信,那是通往新生的地方。 在往生河畔,绿荫杨柳,阳光明媚,点点小花与青草相映衬着,而碧绿的往生河,湖面平静无波,清澈见底的河水,倒映着一旁的青山,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让人不禁心旷神怡,而且这里十分的安静,安静得脸一点点虫鸣鸟叫都听不到,要不是微风吹拂,让树枝青草晃动,湖面泛起波澜的话,这里简直就是一个静止的地方。 明明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生机的地方,可是却偏偏是一个埋葬的亡灵之地…… 今天的往生河分外的热闹,人们手拿鲜花,梵唱着不知名的曲调,一脸悲切的看着河中心。 在往生河河中心,一叶扁舟荡漾在河面上,聂铎穿着一身白色丧服,从手中白瓷盒中拿出白色的粉末,洒向河中,哪些粉末落入河中,随着河水飘向远方,当最后一粒粉末落入河中,人们抑制不住的泪眼朦胧,一个接着一个走到河边,放下手中纯白的鲜花,那纯白的花寄托着他们对他们族长的崇敬思念之情,而这河水之中有着他们最为敬重的族长,那个带领他们走出影子,走向光明的族长,可是现在他将长眠于此了。他们放下鲜花后,用食指轻沾河水,点于额际,这是南宫一族的一个仪式,代表勿忘,爱戴…… 而远处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远离人群静立着,看着那远处飘散的尘埃,那是凤灼,只见神情莫测…… 南宫宵的死,带走了南宫一族的整个的快乐和无忧,淳朴的人们,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族长,竟然会做出无视全族人性命的事,可是即使南宫宵都告之于大众了,但是其实他们谁都没有真正的想怪他的,更不曾想过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偿还的,可是他还是怎么做了,无视人们的悲伤,终于带着自己最爱的人,一起化为了灰烬,再也分不开了…… 我的满腹疑问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甚至我们还不曾毫无芥蒂的说过一次话,他就这么走了……我惧怕了五年的死亡与离别,似乎又降临在我的身边了,丝丝缕缕的悲伤,钻过我心的坚固盔甲,直刺我柔软脆弱的心脏,而我还无力去根除它,只能由它将我的心,刺得鲜血淋淋。 当人群都离去后,往生河又恢复了宁静,这时凤灼才走向河边,将手中的栀子花放入水中,一朵朵白色的小花,越过哪些鲜花,更加快速的飘向河中心。 “小姐。” 聂铎走了过来,对凤灼轻声唤道。 “往生河很美呢……” 凤灼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聂铎并没有接话,而是与凤灼一般,望着平静的河水。 “谢谢……” 要不是聂铎,不是南宫一族的人的凤灼,哪有资格进入往生林呢,更别说为他献上一朵花了。 “不用……我想族长也想看到你来送他们吧……” “他这么恨凤家人,怎么会想要凤家人来送他最后一程呢……” 凤灼眼神暗了暗,聂铎将视线从河中收回,望着凤灼。 “你错了,族长确实很恨凤家人,不过也不会盲目仇恨的,不然怎么会让月小姐嫁于你的父亲呢……” 当年母亲与父亲私定终身,照南宫一族的族规可不单单只是被逐出族中那么简单,其实舅舅对母亲的好,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也知道凤家人的身份, “舅舅当年为什么愿意帮我,明知道我并不是族长的情况下……” 凤灼还是问出了困惑自己已久的疑问。 “只因为你是月小姐的女儿,舅舅帮外甥女,还需要理由吗?” 原来在舅舅的心中是如此的看重亲情,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他了。想到此处,凤灼觉得心中的酸涩和忧伤变得更加的厚重起来。 “其实族长才是那个最傻的人,对一个人好,就会倾尽所有的……这是族长要我交与你的。” 聂铎将一个锦盒交与凤灼,凤灼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碧玉,碧玉雕刻着栀子花花样,很是精致华美。 “这是?” “是调动南宫家在外势力的花令。凡是南宫家的人,见令如见族长。” “舅舅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我如今已经大仇得报了,为什么还将这样的势力交与我呢。 “族长还有句话让我告诉你。” “什么话?” “族长说,镜花水月一场空,如果得不到,就远离……” 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说,要我远离,远离什么?到底舅舅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那舅舅为什么还要叫我去祭台?” “见证。” “见证?见证什么?” 解释之后,凤灼反而感觉更加的迷惑不解。 “日后你会知道的……” 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往生河畔一片宁静。 “舅舅之所以那么恨凤家人,就是因为百年盟约吗?” “不,以前族长只是怨恨过,但并没有现在这么仇恨过……” “那为何后来一提起凤家,舅舅就如此的仇恨呢?” 当初第一次见面舅舅一听到我姓凤,那仇恨的表情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 “族长最爱的那个女子,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也是凤家人,对吗?” “原来你知道了。” “那舅舅之所以如此的恨凤家,是不是有她的原因?” “是的。” “她和南宫锦颜都是从小与族长一起长大的,后来因为凤家,所以两人才没有执手相伴……” 在凤家家谱上关于凤丽芙的记载很简单,从小体弱多病,后来嫁于前朝先帝,再到最后难产致死,完全没有提过她曾经远离凤家生活过阿。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过去的凤丽芙不是她,怪不得南宫一族的人都叫她影栀。 “凤丽芙,前朝先帝的仁孝皇后,我的姑婆,她怎么会是影栀又怎么会葬在这里呢?” 凤灼转头,眼光灼灼的望着聂铎。 “事关哪些前尘旧事的人都已经死了,就不用再去纠结它的来龙去脉了。” 聂铎也收回忧伤的目光,回望凤灼。 “前尘旧事吗?可那不也是你的事吗。聂铎,不,该叫你南宫铎了吧,堂哥……” “小姐,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铎,不,现在应该叫南宫铎,他神色不变的望着凤灼。 “为什么你明明是南宫一族的人,却姓聂,而舅舅又是为什么要赐你以南宫之姓,将族长之位传于你,恐怕你的身份也不单单是个普通族人那么简单吧……” “单单就是这样你就觉得我会是族长的儿子,小姐未免想象力太丰富了吧。要知道族长从没有成过亲……”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凤灼没有继续的求证道,而是问了个答非所问的问题。南宫铎并没有马上回答。 “你不用想着怎么敷衍我,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小姐的感觉确实很敏锐。” 南宫铎并没有否认。 “是因为我的母亲吧,因为她造就了你母亲悲惨的一生,对吗?” 南宫铎一个闪身,就走到了凤灼的跟前,低下头,看着凤灼,眼中奔腾着各种情绪,这是凤灼第一次看到南宫铎如此的失控。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两人靠得很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远处看来两人就像情侣一般在拥吻。凤灼不自在的想躲开,可奈何南宫铎手上却丝毫不放松。 “说!“ 南宫铎手上更用力了,见退不得,凤灼也没在挣扎。 “我娘缺的剩下的札记,舅舅交给我了,里面写了很多的前尘旧事……” “原来如此……” 南宫铎垂下眼眸,放下牵制凤灼的手。 “南宫一族如此排外,怎么会让一个外姓之人参与族中那么的多的事务,那时我就想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后来我曾经猜想过,也许你是凤丽芙的儿子,但是看了娘的札记后,再加上你姓聂,我一下就想到了聂纤罗……” “堂哥。” “别这么叫我,族长并不是我的父亲。” “你不是如此敬重爱戴舅舅吗?为什么不愿意认他?” “要不是因为南宫一族,我母亲也不会死的,我怎么可能认下仇人!” 母亲的札记中,只是简单的写着哪些往事的小片段,并没有说明其中的原委。所有凤灼也根本不知道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聂纤罗 “我母亲是苗疆女子,是族中的圣女,精通医术,负责看守苗疆至宝素手毒经。后来族中的至宝被盗,我母亲被下蛊毒,逐出族中,以两年为期寻回素手毒经,不然两年之后就会肠穿肚烂而死。在一路的追寻中,我母亲来到了塞北荒漠……” 南宫铎的眼中充满了沉痛,他的母亲就是他此生最大的痛和遗憾吧…… “巧合的是,我母亲长得与凤丽芙有七八分相似,那一夜正是凤丽芙大婚之日,族长喝得烂醉如泥,遇上了我的母亲,然后……虽然只是一夜,但我母亲竟然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族长也坦白的告诉了我母亲,愿意负责娶她,可是母亲却不愿意,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为着这爱慕,我母亲明明已经找到盗经者的情况下,选择了缄默,还帮着盗经者研究素手毒经,而自己却要忍受每月一次的蛊毒侵蚀,痛不欲生,然后自己悲惨的死去了……” “我的由来是因为一段荒唐,但那所谓的荒唐却是母亲此生最美好的回忆。我母亲在我三岁那年去死了,因为早慧,所以我对我母亲的印象还在。那时候虽然过得清贫,却也很快乐。我还记得她总爱抱着我,摸着我的脸说,我鼻子长得很像他,我的眼睛也很像……” “母亲死后,族长找到了我,将我带回了族长,交与我一身的本领,对我来说,族长是师傅,并不是父亲……我以为我会是恨他的,可是……” 南宫铎望着往生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恨着舅舅,却又对舅舅心怀感激和崇拜,这样矛盾的情绪,才会早就如今乖戾的性格吧。其实他虽然嘴上说着恨,但这么多年来,他对南宫一族的付出都是有目共睹的。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爱恨不得吧。 素手毒经,凤灼脑中闪过那本陈旧的经书,原来舅舅给她的素手毒经,竟是从苗疆盗来的。那盗经者难道是…… “是我娘盗走素手毒经的……对不对?” 凤灼不肯定的问道,其实答案她自己早就知道了。 “……” 南宫铎没有回道。 “果然……怪不得……对不起……” 母亲的札记中其实中间还少了一大段,而盗经之事,就在缺少的时间之中…… “你不用感到抱歉,以前是我太过小气,才会故意为难你的,其实现在想想,你有什么错呢,你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如今上一辈的人,几乎都不在了,我们又何必一直揪着不放呢……” 南宫铎轻笑一声说道,将那始终围绕在他们周围的悲伤气氛,给驱散了少许。 “你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笑得如此真心呢。” 凤灼略带惊奇的说道。 “我笑了,有那么奇怪吗?” 凤灼的话,让聂铎略显尴尬。 “不是奇怪,而且很稀少,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谢谢。” 这是两人相处以来,最融洽的时候。望着南宫铎的侧颜,如寒冰化开般的温熙,凤灼不自觉露出欣慰的笑意,虽然他不承认是她的亲人,可是凤灼知道这世间至少还有自己的亲人活着,那就够了,够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我送你回江南还是回守诺城?” 南宫铎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凤灼。 “甘风清大婚是什么时候?” 凤灼语气焦急的问着。 “明天。” “明天!来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回去!”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要问了,我现在就要回去。” 说完,甘风清,你是真的要娶别人了吗……凤灼就提起裙子要跑走,却被南宫铎拉住了手臂。 “别慌,我叫人送你回去。” 看着站立不安的凤灼,南宫铎眼中满是无奈,终于还是放开了手。这时正好来人了。 “族长。” “送小姐去守诺城。” “是。” “去吧。” 南宫铎对凤灼说道。 “谢谢。” 凤灼笑了笑,对他一挥手,转身就走。 “凤灼。” 南宫铎突然出声叫住了凤灼。 “什么?” 凤灼回头问道。 “飞蛾扑火,终究会伤了自己的……” 南宫铎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但是不靠近就不会知道燃烧的美丽阿……” 凤灼转过身继续走,不过才踏出了半步,他又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轻声的说道:“南宫族长,你告诉我……甘风清是不是凤丽芙的儿子?” 南宫铎并没有回答,但是答案已经在不言中了。 “我知道了……告诉灵儿别担心,我只是去确定一件事去……不会抢亲的!呵呵……” “还有……放心,飞蛾太笨了,我是不会变成飞蛾的……” 凤灼回头对他灿烂一笑,那一笑明媚了整个往生林,却也感伤了南宫铎的心。这个女子坚强得让人心疼……怎么会有人忍心去伤害她呢…… vip25(1) 守诺城的大街上,今天是热闹非凡,整条大街上都被人山人海的百姓们,围堵得水泄不通,仅留下一条迎亲之路,街道四处的商铺都挂着迎风而舞的红绸,一派喜气洋洋,夹道等待着的人们,一个个都挂着殷切的期盼,等待着那个奉为传奇的女子到来。(.) “怎么还不来阿?” “对阿,都这么久了,再不来,吉时都要过了。” 等了大半天,迎亲队伍的影子都没见着,人群中有些人不免焦急起来。 “嘘,你们听,来了……” 说话的人群立刻嘘声了,都屏息凝气的侧耳听着,只听那丝竹喜乐之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真的来了!” 人群中发出兴奋的叫声。但也有细心的人,发现了这喜乐之中的不同寻常之处。 “嗳,这喜乐之声中怎么还有……还有……” “好像是马蹄声吧……” 另一个接着回答,看来发现的还不止他一个人。 “当然会有马蹄声阿,迎亲的队伍有一千人,其中不是还有五百骑兵嘛……” 那人话音还没落定,就听见“哒哒”的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这一次是清晰的传到每一个的耳朵里,众人的心随着马蹄声一起一落,剧烈的跳动着。 “这可不像是五百骑兵就有的效果阿……” 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一种莫名心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哒哒的马蹄越来越近了,人们感觉到大地似乎都在颤抖着,这是要多少人马才能造成的效果阿! “莫不是陈国军队打来了?” 一个畏畏缩缩一脸惊恐的瘦弱男子小声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一个威武的大汉立马反驳道。可是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还是让人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要是真敢来,咱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对!咱们守诺城的人可不怕那劳什子的陈国!” “没错!谁怕谁!” 大家的热血斗志,都被这大汉充满激励的语言,给激发起来了,一时间守诺城中气势如虹。 “大伙儿都回去拿了武器来。” “对!咱们回去拿去。” “好。” “好。” 不管老女老少,百姓们都四散,跑回家中,拿了称手的武器就又出来,聚集在城门处。 大家举着菜刀的举着菜刀,拿着锄头的拿着锄头,握着擀面杖的握着擀面杖,都一脸严肃的,聚神凝气的望着城门。 “来了,来了。”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鲜艳的红,接着越来越多的红色一拥而上,一团火红的长缎,缓缓的朝守诺城行进而来。 “是城主!” 那领头之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微弯的嘴角,邪气而魅惑的眼神,那样子分明就是他们守诺城的城主嘛,只见他此时穿着一身火红的喜服,衬得他原本就邪佞绝美的脸庞,更是异常的妖艳魅惑,不过一向随意披散的长发,难得的束了起来,倒是平添了一丝属于男子的英气,真真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vip25(2) “嗳,你们看,那是新娘子?” 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得,移向了甘风清身旁,那一个同样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女子身上。看清的那一瞬间,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脑子里不约而同的浮现一个想法:这个新娘子真是太不一般了! 只见那女子并没有盖盖头,而是与甘风清并肩行来,虽身穿嫁衣,但与普通的嫁衣有着明显的不同,因为这是一件骑装嫁衣! 这骑装嫁衣,它没有一般嫁衣的繁复,却并不显得简单,反而越发的隆重大气,紧身的剪裁,将她曼妙的曲线勾勒出来了,胸口以银线绣出了几朵盛开的栀子花,于甘风清胸口的栀子花绣样相呼应,飞舞的披风,为她平添了一份柔情。 而更令大家称奇的是,这女子虽张得不是倾国倾城,但是那一身飒爽英姿却也让人难以忘怀,眼光不自觉的充满敬佩,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来,具是英姿勃发,豪气天成,好似天神下凡一般。而震耳欲聋的声音就来自于,他们身后跟着的迎亲队。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好似看不到尽头一般,大家的脚步整齐划一的行进,每一步都发出坚定的脚步声,身穿银色盔甲,威风凛凛,戴着面罩的脸上,看不清神色,但强大的气场却扑面而来,让人的心不禁为之一紧。不过人们并没有惧意,因为从他们的眼中,可以看出浓浓的祝福与喜悦。 “各位这是要准备回家煮饭了吗?” 看着拿着各种奇怪工具呆愣在一旁的百姓,甘风清不禁有些好笑起来。这时众人才发现自己此刻的窘样,一个个都羞红了脸,将手中拿着都东西,赶忙的往身后藏去。 “阿风,不得不说,你们守诺城的百姓都很有意思呢。” 品蓝一开始也被这有些滑稽的情景给惊讶了一番,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 “得,又让你见笑了。不过,圣天骑果然不归是天下第一精骑,气势非凡阿。” 甘风清也打趣的回道,一脸痞气的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阿风,你这是在取笑我吧。” “怎么敢,巾帼女将军,我怎么敢笑话呢。” 苍蓝意味深长的看着甘风清,最终垂下了眼眸,朗声说道:“圣天骑众将听令!” “诺!” 一听到有命令要下达,圣天骑众人立马肃然起来,应答声豪气万丈。 “从今天起北蔺圣天骑与大家都是守诺城的百姓!圣天骑誓死保卫守诺城!” “诺!诺!诺!” “哇!” 受到圣天骑众位将士激励情绪的影响,守诺城的百姓们,也跟着欢呼起来。 欢呼声与应答声相融合,传遍了整个塞北荒漠,这一刻大家是真正的欢欣鼓舞。这不仅仅是场联姻,更是一个国家对守诺城的支持。 甘风清望着欢呼雀跃的百姓们,心中却没有一丝快乐的感觉,明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啊,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胸口闷闷的疼,空空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的快乐,人群中隔着一段举例就会出现一个拿着包裹的男子,他们一见到眼前这样的情景,脸色一下就变得凝重起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站着一个脸上有着一条自右边眉际,一直划到左边脸颊上的可怖刀疤的男子。那男子长得络腮胡须,眼神如鹰般锐利而狠厉。刀疤男对他们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顿时那些人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悦客楼二楼上,一个男子的眼中,那男子十指纤细,却暗藏力道,皮肤是散发着一种不正常的白,正随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殷红的嘴角弯起一个嗜血的微笑。 这些混迹在人群中的人,甘风清其实早就知晓了,不过是隐而不发而已,看着他们离开,那嘴边的笑意更深了,同时也转头向那坐在悦客楼二楼,虎视眈眈的人投去一抹笑意。 “甘风清,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吗……真是可笑。” “啪。”那男子手中的茶杯应声破裂…… (逼婚) “城主,今日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士向着边城涌来……” “城主,守诺城到各地的边镇都有重兵把守,只进不出。” “城主有人意图阻截我们的水源,人已经被抓到,但是已经自裁了……” “城主……”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甘风清扶着脑袋,听着座下的手下,阐述着一个个令人的震惊的消息。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这些事情早就在他的预料中一样。对堂下的众人一挥手,哪些人便鱼贯的出去了。 等他们都出去完了,他身后的屏风中走出了几个人来,各自找定位子坐下,这几个人具是在守诺城举足轻重的人物,而其他几个蒙在黑披风中的人,却是不明身份,不过看彼此的样子,对这样的见面早已是习以为常了。 “各位对这件事怎么看?” 甘风清转过头,看着书房中坐着的众人。 “暗主,王家的骁勇骑,乃虎狼之师,陈国派他们来,是想借我们的手对付王家,要我们两方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局面,到时他们要对付那一方都不费吹灰之力,所以我们一定得竭力避免冲突……” 一个蒙在黑披风的人分析道。甘风清并没有回答,而是一旁站着的守诺城惩戒官陆晓接着说道:“哼,陈国公这个老狐狸,病得都快要死了,还不忘反咬一口,设计让我们两方打起来,表面上,我们是必输无疑,但要是我们赢了,那不仅仅是帮他解决一个对手,还能趁此机会,看清我们真正的实力……我们现在是赢也不是输也不是。” “陈国公就不怕放虎归山,张家就此占地为王,与朝廷抗衡吗?” 说话的是守诺城护城军的副将樊祥,此人骁勇善战,胆识过人,但在谋略方面却资质平平,但每次总能提到别人想不到的点。 “守诺城地处偏远,就算占地为王,朝廷也有充裕的时间准备,再则要是王家先反的话,那道义礼法上也说不过去,而且他们最先失去的就是民心,失去了民心,要想成功谈何容易,不过乱臣贼子罢了。” “说得也是,那王素萧会怎么做呢?他们人的早在半个月前,就零零散散的潜入守诺城了,而且都这么久了,王素萧却是一点踪迹也不露……真不知道骁勇骑是怎么打算的。” 守诺城护城军主将朴海说道,刚毅的脸上,眉头深锁。 “王素萧身为王家家主,骁勇骑的主将。行踪向来诡秘莫测,行事也十分狠辣,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阿……” “只怕他们是在等一个时机吧……” 陆晓回答道。 “这些狗日的要是胆敢来守诺城捣乱的话,我樊祥第一个不放过他!” 说着樊祥顺势举起手中的双戟,一脸杀相毕露。 “老樊你这爆脾气得改改了,现在可不是打打杀杀的时候!我们和王家谁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知道吗。” 朴海拍拍樊祥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樊祥就是粗人一个,想不到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不过放心,我也不会莽撞行事的,各位失礼了。” 樊祥双手握拳对众人说道。 “好了,老樊,大家都明白你的心思,不过现在我们处在两难的境地,所以我们大家都必须冷静思考。更何况,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这情况对我们可不利阿……” “既然他们要一个时机,我们就给他们创造一个时机,不就行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甘风清突然开口说道。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 “城主的意思是?”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容我再想想……” 甘风清微弯嘴角,脸上一派轻松,好似心中早已有了什么打算似的。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样子反而是什么都那不准的时候才有的。 “暗主,有件事我一直很是疑惑……” 寇原,甘风清的左右手,虽在守诺城没有掌握实权的职务,但是确实深受甘风清重用的谋士,为人寡语,但每次说话都不会说废话的。 “你疑惑什么?” “令我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陈国公容忍了世家分权这么多年了,现在却要开始肃清世家权利呢?” 众人听到他说的,都回答不上来,陷入了沉思。 “这事恐怕只有一个答案……” “什么?” 樊祥急切的问道,甘风清却并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对身边蒙在黑披风中的人吩咐道:“密切注意陈国王宫,和陈国世子的动静。” “是,暗主。” 说完,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原地,此等功夫,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只怕陈国公是不行了吧……” 寇原与甘风清交汇了一个眼神后说道。 “陈国公是想替自己的儿子肃清道路,以便顺利登基吧……” “可是京都那边,没有任何关于陈国公病重的消息传来阿……” 陆晓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 “陈国公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只怕我们埋伏的斥候已经暴露了吧……忍了这么多年,这只狮子终于还是要发威了呢……” 甘风清幽幽的说道,眼中闪动不知名的光,有血光伤过,让他原本就俊美邪气的容颜,变得更加邪佞乖戾起来。 “怪不得,最近发生了这么多大的事,陈国传来的消息竟还是没有举动……没想到陈国公都病成这样了,还这么厉害,果然不亏是两朝元老,四大世家之首呢……” 陆晓惊叹道。 “好了,现在不是惊叹的时候,从现在开始我们将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甘风清扫视了一眼众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各位,我们韬光养晦,隐姓埋名十五年了,现在正是我们重新拿回我们应有的一切的机会!让哪些欠了我们的人,加倍的奉还!” “好!” 众人齐声应道,眼中都带着势在必行的光,顿时房间中气势如虹。这时门外传来了鸟鸣声,众人神色一凝,这是他们特殊的暗号,表明有人来了。 “你们先下去吧。” “是。” 众人躬身告退,又陆陆续续的从密道中离开。不一会儿,书房又回复了安静。 “阿风,没想到,现在你竟然连我都要防备了。” 门被外力撞开,一个小厮被甩了进来,捂着胸口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就是爬不起来,可见伤得不轻。 而品蓝的脸上带着凌厉的气势,一股霸气扑面而来。甘风清并没有搭理品蓝,而走过去将爬在地上那人给扶起来。 “城主……” “没事,你先下去休息吧。” 将那小厮交给一旁的侍卫,扶着下去了。 “阿蓝,出手有必要这么狠吗……” 品蓝的脸色相当不好看的看着甘风清,等他们出去了,甘风清这才幽幽的对品蓝说道。 “阿风,你一定要这样吗!如今守诺城情况如何?” “苍蓝。” “阿风,我不希望我们变成这样。” 品蓝一扫而过脸上的强硬,眼中透露着悲伤的看着甘风清。 “苍蓝,北蔺国护国长公主,手握圣天骑,是声震天下的女将军,在下可遭惹不起……” 北蔺地处偏南,多是游牧民族,各个都是骁勇善战,而苍蓝这个名字更是传说中的传说,这个名震天下的名字,这个以女子稚嫩柔弱的身躯,平复了北蔺周围大大小小数十个部族,真正成就了北蔺的霸权,也真正使北蔺成为了可以与陈国相抗衡的强兵之国,其亲手培训的圣天骑更是传说中神一般的存在。 而称呼上的改变也意味着身份和关系上的转变,品蓝是知己好友,而苍蓝是恩人也是陌生人。甘风清脸带嗤笑的说道,语气中的厌恶情绪,仍谁都听得出来。 “阿风,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 “你何必再多问,如今守诺城的情况,你该比我更清楚。” 甘风清眼神犀利的望向苍蓝,苍蓝的脸一下就苍白了,原本清透的眼睛一下就失去了光彩。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我收到情报,最近进城的不光只有王家骁勇骑的人,还有许多的外族人到城中,而且还暗中帮着给王家的人做掩护,妨碍我们的视线……就是你们的人吧。” “是的。” 苍蓝也不再掩饰什么,反而收起了刚刚那副脆弱的模样,又是甘风清记忆中哪个果敢胆识的奇女子的模样。 “为什么?” “阿风你该知道北蔺虽幅员辽阔,但是地处极寒之地,物资稀少。父皇一直希望能为国民找到另一片安乐之土……而守诺城所在的这片绿洲,不仅物资丰富,在那片绿洲之下,还有一座巨大的金矿……” “可是守诺城的地理位置,气候条件都根本不利于北蔺管理,而且我们的存在就是陈国与北蔺之间的缓冲,唇亡齿寒的道理,北蔺王不可能不懂。” “最近三年,北蔺遇上罕见的雪灾,庄稼基本颗粒无收……” “当年我就说过守诺城的东西就是北蔺国的东西,只要我们拿得出,就会给你们的,北蔺的恩情,我们从没有忘记过。可是如今是北蔺王是想违背约定吗!” “阿风,你知道的,我父皇生性多疑,再真挚的盟约,也不若握在手中实在。” “所以你们与王素萧联盟了?” 甘风清摸摸额角,望着苍蓝的眼神,是从没有过的凌厉。嘴角是自嘲的弧度。 “那北蔺想做什么?坐等渔翁之利,与王素萧平分天下吗?北蔺王未免想得太好了!” “父皇已经将此事交给我了,我还没有正式的做决定……” 甘风清没有说话,等待这苍蓝接着说道:“阿风,如今守诺城的情形根本不足以与抗衡。” “所以你的态度是……” “阿风,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也可以帮你。父皇答应将圣天骑交与我支配,我不仅仅可以帮你击败骁勇骑,我还可以帮你完成心中夙愿。” 苍蓝走近甘风清激动的说道。而甘风清并没有什么表示,静默了片刻后。 “条件是……” “父皇从没有想过要违反当年的盟约,他只是希望有个更明确的保障……” “保障?什么意思?” “父皇让你娶我……” “什么!北蔺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用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去换一个保障!这未免太可笑了!” 甘风清不敢相信,北蔺王竟然以联姻来巩固他们之间的联系。 “对我来说,这就是幸福。” 苍蓝突然出声说道,神情无比的认真。 “阿蓝……” 甘风清不是不知道苍蓝对他的感情,但是他只把她当做知己,从没想过有一日她竟会嫁给自己,更没想到苍蓝会如此的认真。 “阿风,你娶我吧。” 是怎样的感情,才会让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不管是怎么样刚强的女子,在感情面前,其实都是一样的不知所措,但都一样有她的骄傲,可是她竟然说出要他娶她的话,未免让人感觉悲凉…… “阿蓝,我向来只把你当做红颜知己,至于妻子……对不起,我不爱你,我是绝对不会娶我不爱的人的……” 甘风清无视苍蓝眼中的悲凉,在他的心中有他的坚持,感情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儿戏的。 “那你心中的妻子是谁?” 甘风清脑海中不直觉的浮现了凤灼的脸。 “是你的小女孩吗?” 苍蓝接着说道,甘风清直觉要反驳,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苍蓝就继续说道。 “甘风清,不管你心里是谁,我都要你娶我!别忘了你眼下的形势,还由得你拒绝吗!” “苍蓝,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懂我的,没想到……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说完,甘风清一甩衣袖便走了。 “阿风,你知道王素萧给我父亲的条件是什么吗?” 苍蓝出声说道,甘风清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以江南为界,南北共享天下……” 甘风清眼中嗜血之光闪过,抬步正要走时,身后传来苍蓝的声音。 “你一日不娶我,圣天骑就一日是骁勇骑的好战友……” 甘风清身子一顿,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离开了……留下苍蓝一个人站在原地,被悲伤包围…… “蝶溅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苍蓝立在原地,挺直的腰板,显得她异常的僵硬,眼睛无神的望着甘风清离去的方向,嘴里喃喃道。 从她身侧的树丛中,一个妖娆的红色丽影,娉婷的走了出来,娇颜惑人的脸上,那勾人心魄的媚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忧伤。一袭红纱走到她的身边,红色的蔻丹覆上了她的背脊。 “蓝儿,你该知道,他最恨的就是把感情当做儿戏的人,你又何必一定要这样呢?” “这是我向父皇求来的,父皇原本早已同意与王家联手,是我截下来了,是我放下我的骄傲,求来了这场联姻。 我也知道勉强来的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可是已经十年了,我认识他整整十年了,我也等了他整整十年了,我们好得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他却只当我的红颜知己,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我都拿来等他了,我身上那些虚浮的盛名都不及他的怀抱,我一直觉得我是足以匹配他的女子,可是他却想根本看不到我一般。 那时我也年轻气盛,一气之下,离开了他五年,这五年中,我被思念吞噬得体无完肤,我以为他至少也会想想我的吧,可当我回来时,他的身边竟然有那样耀眼而灵动的女孩在陪伴时,我心中已经隐隐不安了,当我看到他看那个女孩的表情时,我就知道我再也等不下去,如果我再不行动,我一定会失去他的……” 苍蓝缓缓的说道,语气中透出的却是最深刻的悲凉。 “蓝儿……” “呵呵……没想到有一日我会在爱情面前变得如此卑微……妄称什么女中豪杰……呵呵……” 第一百二十四章 樊之死2 熙熙攘攘的人群围着樊府,大家都面带悲痛,一些胆小的都捂着嘴不敢看。(.) “樊副将这么好的人,怎么就……” “太惨了,守诺城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对阿,一夜之间,就被屠杀了满门,连樊副将刚满周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太可怕了。” “樊副将的武功不差阿,怎么会不声不息的就被杀了呢……” “嘘,城主!” 本来正在议论纷纷的人们都住了声,纷纷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来,齐声叫道:“城主。” 甘风清没有说话,传过人群,渐渐向樊府靠近,只见樊府的门上,墙上,地上都是斑驳的血迹,甘风清握紧拳头,抬起头想樊府中望去,入目的尽是鲜红的血液,从这个场景中不难看出,当时的惨烈。(.) 朴海红着眼眶迎了上来,甘风清摆了摆手,继续向着大厅走去,朴海也跟着走去。 “城主。” 门中的众人都是熟悉的面孔,但却不是大家惯有的神情,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悲伤,只见大厅中摆放着一排排的尸体,蒙在白布下,足足占满了整个大厅,而白布被这奔流不止的鲜血染成了红色,那白布下的样子,实在不难想象其中的惨状。(.好看的小说) “城主……” 陆晓沙哑着声音,别看平时他跟樊祥老是不对盘,吵吵闹闹的样子,其实他们两人的关系是最好的,经常约着一起喝酒,一文一武倒是少有的志同道合,可现在……以后悦客楼中再没人与他争酒喝了…… “老樊呢?” 甘风清舔舔干裂的唇瓣说道。陆晓紧抿着嘴,闭上眼睛指着其中一个蒙着白布的尸体。甘风清一步步的走上去,蹲下,掀开白布,那个场景,即使是经历过沙场的汉子,都不禁动容的情景。基本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十根手指被齐根砍断,身上大大小小的山口不记其数。一道深刻见骨的伤痕,将樊祥的头几乎劈成两半,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恨意,几乎要凸出来似的…… “城主,不管我们怎么做,老樊始终不肯闭上眼睛……” 甘风清伸出手,微微颤抖着,覆上老樊的双眼,这次老樊的双眼终于闭上了。 “老樊是放不下城主阿……呜呜……” 陆晓嘶哑着声音说道,大厅中一下就被悲伤给充满了…… “哪个杀千刀的杀了老樊,等我抓到了他,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慰老樊的在天之灵。” 朴海怒吼到,一滴男儿泪顺势滑落。 “现场发现了什么?” 甘风清双眼充满了血色,低声问道。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而且看老樊身上的刀伤……是重型兵器所伤……” “骁勇骑主将萧楠,擅长流星锤……” “是不是王家干的,老子这就去灭了他!” “阿海冷静!你现在去,就能找到他们吗!”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老樊枉死吗!我简直太没用了……呜呜。” 朴海将手中的大刀甩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继续嘶哑的吼叫着。 “这事我已经有对策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甘风清重新将白布蒙到樊祥的脸上,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城主……” 众人想跟上。 “你们不用跟来,总之我不会让老樊白死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牢中讯1 甘风清突然感到,有一道悲伤的视线穿过人群,投射到他的身上,让他的回忆就此结束。当他随着这个目光去搜寻时,那目光又消失在了人群中…… 在嬉闹喧嚣的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人背靠着墙站着,余光小心翼翼的望着那被众人拥护着的俩人。 原来品蓝就是北蔺护国长公主苍蓝阿,那般气质风韵配得起你…… 色狐狸,这是你想要的吧……看大家这么高兴的样子,你果真做了对的选择啊……似被那喜庆的红给刺伤了眼睛,凤灼靠着墙,微眯起双眸,将那悲伤难过的情绪也一并掩埋,明明是想祝福他们的,但胸口却翻涌着酸涩的情绪,让她的嘴角弯不起来。 那些喧嚣和快乐,不属于我,我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呢,真的可笑。 凤灼牵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转身想离开这里。可就在此时,凤灼的面前出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两人具是浓眉大眼,刚毅的国字脸,壮硕的身材,不过一个稍胖,一个略显瘦削。 “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凤灼明显的感受到了,他们似乎并无善意,可偏巧的是这儿小巷中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她一个弱女子要想对付两个壮年男子,明显是以卵击石阿。为今之际,只有寻个人多的地方,再做打算了。 正想着往人群中冲去,可还没跑出一步,就觉得颈后一疼,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事了…… 在一间四周都是铁墙的房间中,只有一个小窗口透出点点的微光,晃动的烛火,让这个房间忽明忽暗的,一个纤弱的身影被绑在椅子上,眼睛蒙着黑布,歪着脑袋,不省人事…… “嗯……” 纤弱的身子扭动了一下,头慢慢的抬了起来。 这个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被绑起来了?!凤灼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一点也不清楚,再加上眼前还蒙着黑布,只能隐约透过缝隙看到点点光亮,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不过这时耳边却出来了一丝响动,是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那个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然后凤灼感到眼前一白,刺眼的光芒射入,是她眼睛上蒙着黑布被揭开了。 “是她吗?” 当凤灼终于适应了眼前的光线,才看清眼前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个正是在小巷中将她绑走的人,而另一个人……是一个很普通的老者,看着似乎有点眼熟…… “小老二也不确定,不过看着像是……” 那老者回答,特殊的沙哑声音,让凤灼想起了,在西子胡同那个,告诉她张望里住哪儿的老人家。 他们问他认识她吗,意思是他们将她绑来,就是为了张望里的事? “我们要的是确定。” 听着老者模糊不清的回答,那两人都皱了皱眉头,稍胖的那个人明显不若瘦削男子沉得住气,不禁追问着。 “这个,那个,小老二年事已高,确实记不大清了,不过,那人举手的时候,小老二发现她的左手小指受过伤,骨头是弯曲的……” 老者刚一说完,那稍胖的男子就走过来,捞起凤灼的左手,将衣袖弯起,果然小指头不正常的扭曲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对那老者说道:“你下去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牢中讯2 那老者得到大赦一般,一脸迫不及待的就跟着那稍胖的男子走了出去。(.) 凤灼扫视了一眼四周,这间房间与其说的牢房不如说是禁闭室,四周空旷得可以,我一物件,只有凤灼座下这一把椅子而已。看来修建这里的人很聪明呢,完全明白与其折磨人的身体,不如折磨内心来得实在并有效。 “不知这儿的环境,姑娘可还满意?” 那瘦削的男子第一次开口说道。 “你将我抓来,还这样将我绑着关在这里,竟然还问我这儿的环境我还满意吗……公子不觉得可笑?” “这个是我们的不对,我这就替姑娘松绑。[]” 凤灼还在犹疑时,那瘦削男子果真走过来,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我也不想为难姑娘,不过希望姑娘能配合我们。” 那瘦削男子客气的说道,不过与其说请求配合,倒不如说是必须配合吧。这样的情况,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吧。 “你说的可是张望里的事?” “没想到姑娘也是,如此爽快之人。” 明显没想到凤灼会回答得这么爽快,那瘦削男人虽脸色没变,但是看着凤灼的目光,却不若刚开始那般,不以为意了。 “公子客气了。” 这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再隐瞒否认也没用了吧,倒不如直接挑明了说,藏藏腋腋的,反而倒显得心虚了,这样直截了当的,大家也不用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我叫追星。那姑娘也该知道,日前张望里惨死家中的事吧。” 这个张望里是个身份,恐怕不单单是悦客楼的说书先生这么简单吧,不然就只是一个说书先生的死,也不会让他们这么费劲周折的,专程将我寻来。而且看这两人的样子,身份一定不简单,莫非是他们知道张望里的南宫一族的人?不管怎么样,只怕这张望里的死也不单单只是一件普通凶杀案了…… “当然知道,不过对于这件事,不好意思,小女子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瘦削的男子眉毛轻挑。 “哦,姑娘此话当真。” “当然。” “你说慌!” 那个稍胖的男子回来了,刚好听到凤灼的话,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直接指着凤灼的鼻子大声吼道。 “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我与他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 “这恐怕得问你自己了吧!” “奔雷,冷静点。” 那个瘦削男子一个闪身挡在凤灼的面前。 “追星,你叫我怎么冷静!死的可是我们的……” “奔雷!” 那个叫奔雷的男子也意思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便也住了口,没再继续和他争辩了。 “这件事我一定会问清楚的!你现在很不冷静,先出去。” “这……哼!” 本来还相争辩几句的,但是看则追星的样子,奔雷也只得妥协,临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眼凤灼,眼神充满了杀意。 “姑娘刚刚得罪了。” 奔雷出去后,追星转身对凤灼说道。 “没事。” “姑娘所说的,我信,不过,我也信刚刚那位老人家所说的。” “他说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樊之死 他不知道的事,苍蓝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捧到了他的面前,可却得到了最深的伤害,但苍蓝的骄傲,却不允许她一再的软弱,所以她说出那样的话,但在伤害他的同时,她其实伤得比他更中,只是她在乎,而他并不在乎罢了…… “蓝儿,这样做值得吗?” 失去了她的随性洒脱,失去了她的骄傲,苍蓝还是那个苍蓝吗?蝶溅的心中也被苍蓝所感染,悲凉一片。 “只有愿意不愿意,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蝶溅姐,我现在真的够jian吧……” “蓝儿,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 蝶溅将苍蓝揽入自己的怀抱之中,轻抚着她的背部,如此的软弱的苍蓝,谁会想到就是她收复了北蔺大小数十个部族,完成北蔺同意的女将军呢。 “可是我再好,他也看不见……” “蓝儿,蝶溅姐会帮你的……” 她安抚着苍蓝,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的同时,蝶溅心中也坚定了一个想法…… 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始了转动,一些的悲伤都将就此扑面而来…… “城主,秋副统领的来信。” 甘风清接过大雕,取下大雕脚下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已近边城,一切安好。 甘风清眼中盈满了笑意,小心将纸条放入一个锦盒之中,里面已经整齐的摆放了近十张纸条了,只从凤灼走后,每过一天秋劲就会传一张纸条回来,这是他吩咐的,其实他也担心凤灼,可是他的心中再怎么舍不得,但是有些分别是必须的。 如今他们的大计已经实行到这一步了,早已是没有退路了,他不能让凤灼跟着他一起冒险,这也是他不敢接受她的原因,天知道,当他知道凤灼竟然也是爱着他的时候,他是有多高兴,但是他不能那么自私,只要这些事过去,他就去江南找她,他一直怀着这样的美好愿望期待着。 可是现实的残酷却将哪些美好的梦想,都一一戳破…… “城主不好了!”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甘风清的畅想。 “慌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甘风清放下锦盒,接住小厮即将跌倒的身躯。 “樊,樊副将死了!” 小厮惊恐的叫道,甘风清只觉得当头一棒,震得他不能言语。 “怎么回事!快说!” 甘风清几乎是怒吼的说出这句话,那小厮从没见过城主如此粗暴的样子,颤颤巍巍的说道:“昨儿夜里,樊副将全家七十二口人,都被杀了!” “不可能……” 明明昨天还在一起议事说笑的,今天怎么会……怎么可能! “尸体是打更的更夫发现的,黎明的时候更夫打完更,正要回家,路过樊府的时候,就看到血都漫到外面的地上了,推开虚掩的门一看。满院,满院的都是鲜血……当时更夫就被吓呆了……” 小厮话还没说完,甘风清就冲了出去了,虽还没见到那个场景,但是脑子中已经被那血色充满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牢中讯3 “他说最后去找张望里的人是你,而且还有人看到你去了他的院子里,然后他就死了……姑娘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我确实去找过他,这一切确实也很巧合,但是人也不一定就是我杀的阿。再说我当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凤灼辩解道。 “姑娘的话,我当然信,不过假如姑娘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姑娘要怎么解释,当日被众人发现后,姑娘就跟着一个黑衣人离开了呢……” 暗云眼神锐利的看着凤灼,一股压力迎面扑来。 “当时的情况那么混乱,我要是不走的话,只怕我有理也说不清,更容易被人误会吧。” 凤灼一脸淡定,并没有因为暗云强大的气场,而露出胆怯。 “再者连惩戒堂都没找我麻烦,暗云公子何以认定此事就一定与我有关呢?” 惩戒堂就相当于陈国的官府,主要管的就是民间的纠纷,像张望里这样的案子,一般都该由惩戒堂办理的,但是我昨日刚进城的时候,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这就说明,张望里的死,并没有惊动惩戒堂。既然惩戒堂都没对我怎么样的话,那这群人又是以什么身份将我绑来的呢……他们背后的人,又会是谁呢? 暗云深深看了眼凤灼,突然笑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不知上次带姑娘走的那位,这次还会来吗……” “暗云公子是什么意思?” 凤灼微眯双眼看着暗云。暗云笑了笑,并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掉转了话头:“姑娘大可放心,我们是断不会难为姑娘的,姑娘先歇息一下吧。” “暗云公子该问的,这么快就问完了?” 怎么会这么快就问完了呢,他不可能就这轻易的相信我了吧,他到底还有什么打算呢? “对于我们兄弟俩人,请姑娘来的方式,粗暴了些,还请姑娘见谅,今天姑娘还是先歇歇吧。” “是暗云公子客气了吧,如此请人的方式,还真是不多见呢。” 凤灼眉头轻挑,嘴上说着客套话,但是话中的怨怪却明显得谁也听得出来。不过暗云却假装什么也没听出来,只是笑了笑。 “要是姑娘想起一些事了,随时可以叫我们。” “等一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戍时” “戍时……” 他该在拜堂了吧…… 凤灼懒得再客套下去,撇过头没再看他。随着一声关门声,整个房间陷入了静默中。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凤灼自己一个人坐着。 随后凤灼站起身,走到窗口下,这个窗口极高,而凤灼原本就身材较小,根本就不要想看到窗外的景色,仰起头也只能看到一方灰蒙蒙的天空。 看来是晚上了阿……没想到守诺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色狐狸知不知道呢,唉,我想什么呢,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今天可是他洞房花烛夜呢,哪儿有时间想到我呢……这里铜墙铁壁的,我该怎么办呢?光凭我自己能逃得出去吗? 就以暗云的性格,我要是硬拼那绝对是以卵击石的,为今之计,还是必须得这样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云雷突 暗云一进来就看到凤灼站在窗子地上,仰着头看着窗外的天空,若有所思的模样。原本被束在头上的青丝被解下来,黑而亮的长发披散开来,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蒙上了一层柔和而明亮的光辉,圣洁而美丽,好似天仙下凡似的,让暗云都不禁看愣了,眼中满是惊艳。 “看够了吗?” 凤灼回头对他一笑,顿时千娇百媚生。 “姑娘如此天人之姿,真是叫暗云惊叹不已,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暗云丝毫没有被调侃的不自然,反而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凤灼没有回答,收起嘴边的笑意,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暗云。 “听说姑娘找我有事。” “是的。” “看来姑娘是想起什么了。” “是想起了一点,但是……要我说也可以,不过我要见你们背后的人。” “背后的人?” 暗云看着凤灼,眼中带着一点探究,假如这个女子过去给他的感觉是略有点小聪明的话,那现在她所要求的,简直就是太大胆了。试想,哪个女子能在这样不由自己的情况下,还能想到此处,就算想到了,她又怎么有勇气提出来呢。 “是的。” 凤灼肯定的回答。 “姑娘未免太大胆了点吧!” 追寻突然厉声说道,眼神凌厉的望着凤灼,迫人的压力油然而生。被这压力迎头劈来,凤灼没有露出一丝胆怯,但是掩在衣袖中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着。这暗云果然不是一般人呢,光是这气场怕就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了,那他背后的人,又将是谁呢? “暗云公子这样的英雄人物,应该不会为难小女子吧,况且你背后的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何必这么躲躲藏藏的……” “姑娘说话可得小心!” 一听到凤灼竟然对暗主如此轻视,按有你抬手,就甩出一把飞刀,那飞刀贴着凤灼的脸颊划过,脸虽没伤到,但是一缕青丝随即落下。 “没想到暗云公子对你们背后那人,竟然如此的重视阿,既然能叫公子如此从心里钦佩之人,怎么会不敢来见区区一个弱女子呢……” “姑娘何必用这激将法呢,我们暗主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暗云,何必对她废话这么多,她竟然如此大胆,那我们还客气什么!我看这婆娘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知何时那个稍胖的男子冲了进来,一把就抓住了凤灼的咽喉处。 “暗雷,住手!” “云,你以前可没这么婆妈的,莫不是被这女子的皮相给迷惑了?” “雷你说什么呢!不得无礼!” “云,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你现在简直是不像你了!” “你别忘了暗主说过,不得为难她的。” 暗云冲过去将暗雷的手抓住,抑制暗雷再是假力道。 “……哼!” 暗雷深深的看了暗云一眼,终于还是放开了手,暗云立马接过凤灼已经酥软的身子。 “姑娘没事吧?” “咳咳,没事……” “云,没怪我没有提醒你,越美的女子,越是祸水!” 暗雷说完之后,留下凤灼河暗云俩人,便扬长而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银针现 “姑娘,关于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暗云将凤灼扶到椅子上,关切的看着凤灼。 “没事……” 凤灼急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但脑子中依然闪过暗雷充满恨意的眼神。 “他为什么这么恨我?就因为我与张望里的死密切相关?” 凤灼沙哑着声音问道。 “此事是雷的不对,希望姑娘不要挂心……一会儿我会派人给姑娘另换一处住处的……” 暗云明显不想说这个问题,忽略了凤灼的问话,顾左右而言它。 “张望里与你们俩的关系很不一般吧。(.好看的小说)” 凤灼却并没有放弃询问,而是直面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虽说着的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满是肯定。 暗云抬眼看了看依旧脸色苍白,没有缓过来的凤灼,不知这个女子有何种魔力,竟能让这柔弱的身躯,发出让人不能忽视的坚定。 “姑娘很想知道?” “当然,现在这可是与我的生命息息相关了……” 说着凤灼的手意有所指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淤痕。 “张望里是我和雷的养父,也是我们的师傅……” 暗云原本内敛无波的眼睛,不经意间透露出淡淡的忧伤。(.无弹窗广告) 没想到他们的身份竟是这么的密切,可是张望里不是南宫一族的人吗?为什么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莫非他们也是南宫一族的人?凤灼脑子里顿时千回百转,各种年头闪过,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怎么?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是的,这确实很难以置信,张望里不就是一个说书先生吗?” 凤灼接着他的话,故意以疑惑张望里的身份,想来套出他的话。 “要不是当年师傅将我和雷从沙漠中捡回来的话,我们俩现在早已是沙漠中的一具干尸了。虽然师傅什么也不懂,但是他却教会了我们做人的道理,也是师傅以口相传承,我与雷毕生武功,并为我们引见了,衷心敬佩,甘愿效忠此生的主。”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张望里曾经是南宫一族的人,可是他们暗主究竟是谁呢?能在守诺城之中建起这样的地方,想必势力定是不弱,而且依照暗云所说,他们应该是属于一个组织的,那不管这个暗主是谁,他都已经影响到守诺城的安定了…… “师傅的恩情我和雷从没忘怀过。如今师傅惨死,我们和雷都迫不及待的想尽快找到凶手给师傅一个交代,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姑娘你,再加上雷比较冲动,所以才会那么激动的……” “你为什么不恨我呢?” “我知道不是你杀的。” 凤灼诧异的望着暗云,从没想过他竟然相信人不是她杀的,他们之间连朋友都称不上阿,他又为何觉得不是她杀的? “为什么?” “姑娘懂医理吧。” 凤灼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暗云,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枚银针可是姑娘的?” 说着暗云从怀中拿出一枚银针,那针细如发丝,却长如手指,正是凤灼随身之物。 第一百三十章 忆相逢 “这是在师傅天灵穴之处找到的,据暗云所知,金针刺顶,正有回魂之效。” 没想到这个暗云竟懂得这些,不单单只是武夫呢。 凤灼与暗云对视着,彼此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点粘稠起来。 “你为什么觉得是我施的针呢?” 暗云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从怀中拿出一个布袋,抖开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着的银针,样子于他另一只受伤那只如出一辙。 “想必是不谁都能用手天机子亲手铸造的银针吧……” 凤灼眼睛微眯,暗云手中的布袋分明就是她一直贴身放着的,它是什么时候被拿走了,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姑娘放心,我是叫侍女为你整理了下衣衫的。” “既然你们知道不是我干的,为什么还要将我抓来?” “不知姑娘找我师傅是为了何事?” “我对他说的熟很感兴趣,上次有个故事我一直没听到结局……” “就为了一个故事,姑娘需要金针刺顶吗?姑娘还不愿意说吗?” “我说过我要见你们暗主我才会说的……” 凤灼依旧坚持的说道。 “暗主已经将这件事全权交与我处理了……” “你何不去问问你们暗主的意思呢?” 凤灼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神深邃。[] 是夜,幽静的城主府中,那喜庆的红色还没有扯下,但曾有的喧嚣却已经安静了,灯火通明的书房中,甘风清一个静坐着,不时翻看着手中的书案。 “城主。”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是贴身伺候他的小厮石竹的声音。 “进来吧,怎么了?” “夫人叫奴才给城主送一盅燕窝来。” 石竹推门进来,手中还端着汤盅,边走边说着。 “嗯,放下吧。” 甘风清头也没回的说道,石竹放下汤盅后,却并没有马上离开,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还有什么事?” “城主,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 “竹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甘风清放下手中,抬头看着石竹,打趣的说道。 “那好,那竹子就直说了!” 甘风清认真的望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城主,夫人现在还没睡呢……这才成亲几天呢……” 一听到石竹提起苍蓝,甘风清虽脸色没变,但是明显嘴角轻扬的弧度,变得僵硬起来。 “行了,我知道了。” 最后甘风清还是出声阻止了石竹再说下去。 “城主……” “你先下去吧。” 说完,将视线转回手上拿着的书案上。明显不想再多谈这个话题了。 “这……那奴才先告退了……” 见这种情况,石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转身告退了。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甘风清的声音。 “告诉夫人,最近城中事比较多,让她先休息吧。” “是的,奴才这就去说。” 石竹得到了甘风清的回答,高兴的往后院走去。 甘风清望了望面前的汤盅,最后将汤盅推到一旁,低头又认真的看起书案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忆中逢2 书房中恢复了安静,突然烛火一闪,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窜出来。 “暗主。” 烛火停止了闪动,房间恢复了明亮,那人在烛光的照耀下,露了面目,瘦削的脸颊,这人正是暗云。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人我们已经抓到了。” 甘风清眼神不直觉的暗了一下,心中莫名划过不知名的情绪。 “那你问出了什么?” “什么没也没问到。” “暗云,这不像是你做事的风格。” 暗云向来是暗骑中思维最缜密,办事最稳妥的人,做事从没有让他失望过,现在居然连问话都问不出来。 “是属下的失职。” “说吧,他是不是说要见我?” 甘风清轻抚额角,姿态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暗主英明。” “查出他的底细没有?” “完全查不出来,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这么神秘,连你都查不到?看来这小子还蛮有趣的嘛。” 甘风清嘴角弯起一个邪佞的弧度,脸上挂着兴趣盎然的表情。 “暗主。” “什么事?” “这人其实是名女子……” “女子……” 甘风清收起了嘴边的弧度,眉头微皱。立马站起了身走到门口。 “还不跟上。” “暗主?” 对于甘风清的举动,暗云觉得疑惑万分,以前暗主可没有这么急促的阿。 “我们现在就去会会她。” 而城主府的住院中,一个身影在夜色中急窜,最后进入主院之中。 “将军。” 这是一个挂满了喜庆红色的房间,但不知为何,却流露出淡淡寂寞来。而那黑影就跪在地上,一个女子坐在上座。 “我说过,以后不许再叫将军了,要叫夫人。” 那女子转过头来,正是苍蓝。 “属下知错。” 那黑影将头低得更低。 “老爷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刚刚离开府中了,不知道去向。”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拉雅去叫皓来。” “是。” 原本陪她站在一旁的英气侍女应声答到。 “阿风,现在的你,有事都不再与我说了吗……” 苍蓝似叹气的说到。 再华美繁复的房间,也掩盖不来灵魂的寂寥。可是夜还是那般悠长…… 因为暗雷的原因,暗云将受伤的凤灼另外换了关押的地方,虽然也是被软禁着,但环境却比那个什么都没有压抑的小房间好多了,至少还有一张简单的床,凤灼坐在床上,夜已深了,却还没有丝毫的睡意,睁在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说你要见我。”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唤回了凤灼飘远的思绪。 “恭候大驾。” 凤灼转过头,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走了进来。身资挺拔,虽看不清样子,但这个人却给了凤灼莫名的熟悉之感,鼻尖涌起一股酸涩。 “我们……认识吗?” 凤灼不直觉疑惑的开口问道。 “姑娘觉得的我们应该认识吗?” 那人缓缓渡到凤灼的面前,听语气不像是认识的。 “传说的中的暗主,难道就这么没有胆量,见不得人吗……” 凤灼语带挑衅的说到。其实心中不知为何早已狂跳不止。 第一百三十二章 秘而破 “姑娘的口气可真大呢。姑娘难道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吗?” “为什么不露出真面目?你是在害怕什么?” 凤灼言语犀利的问道。一点也没有被那人的气势所压倒。 “我怕什么……姑娘好大的胆子。” 那人突然厉声说道,一把抓住了凤灼的脖子。 “你想杀我吗?” 凤灼并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双眼直视着他的眼睛,但他不知为何,一碰上她的眼睛,暗主竟然移开了视线。 “本座是教姑娘懂得什么叫害怕。” “那你杀了我阿。色狐狸……” 凤灼突然伸出手,将暗主面上的面具摘掉,眼中带着悲伤。甘风清无力的放下手,望着凤灼手上拿着的面具,并没有转过头看向凤灼。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为什么要骗我?” “灼儿,你怎么会回来的,你现在应该在江南的。” 其实刚刚凤灼转过身的一瞬间,当他知道暗云抓来的人,竟然是凤灼的时候,他也是吃了一惊,前几天才收到秋劲的来信上,明明说他们已经安全将她送到江南了阿,可是此刻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 而且脖子上的淤痕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到底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遭遇了什么事? “我在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的不该回来的……就不会发现……发现这么多,这么多……” 凤灼望着甘风清,眼神陌生得可怕,也让甘风清心脏紧缩。。 “灼儿,我以为我伪装得够好的。” “我们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我是懂你的,可是没想到其实有很多很多的事,我都并不知道……” 当我知道守诺城竟然还有如此神秘的人是时候,还替他担心,没想到暗主竟然就是他。我真是有够可笑,有够自作多情的。 凤灼脸上挂着自嘲的笑,看着甘风清的眼神中,是深刻的痛,看着这样的凤灼,甘风清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 “暗主。” 守在外面的暗云一听到里面的动静,立马冲进去一看,只见暗主脸上的面具竟然被那女子拿了下来!暗主怎么会这么大意的。 “灼儿……” 灼儿?难道是暗主一直在意的那位凤灼小姐!没想到暗主一直以来都在意的女子竟然是她,不过也不难想到,这女子不仅长得有倾国倾城的资本,而且聪明才智自是不在话下,怪不得暗主如此看重她,她也确实配得起暗主,但世间事哪儿来这么多的天随人愿呢,暗主已经娶了另一个足以与他匹配的女子了,可惜……可惜…… “你什么都别说了。” “现在我不想见到你。” 凤灼转过身,不再看甘风清。 “灼儿,有些事,我并不是想要瞒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牵涉进无谓的牵扯中。” 凤灼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随后便响起了开门声,甘风清正要出去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凤灼的声音。 “我只是去找张望里,想从他那里知道一个人的行踪,其他的,我并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世道乱 “灼儿,我会再派人送你去江南的。(.无弹窗广告)” “不,我不会去的!” 凤灼厉声拒绝道。 “守诺城不安全……” “不安全的是守诺城,还是陈国,这可不一定吧。” 甘风清回头看着凤灼,她的聪明才智,他是清楚的,所以她是不会随便说出这样的话,除非…… “你知道了什么?” “你母亲很喜欢栀子花吧……” “说下去。” “色狐狸……我是该叫你商风清吗?” “灼儿……” “暗主。” 甘风清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暗云插声说道。(.好看的小说) “什么事?” 暗云走到他的身边耳语了几句,甘风清脸色没变,但是眼神一暗,似在酝酿着风暴一样。 “暗云,将她安全的送去江南。” “我不去!” “灼儿,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有什么打算,你必须去江南,听话……” 甘风清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中透着一股莫名的沉重,让凤灼竟然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凤灼小姐……” “我是不会离开的。” 至少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 “对不起,暗主的吩咐,我不能违背,而且这是为你好。” “什么是为我好?隐瞒一切,将我远远送开是为我好吗?不顾我的意愿,擅自送我离开是为我好吗?如果这就是为我好,那我宁愿不要……” “你不要,但这样的好却是我求也求不来的。” 一个传来爽朗的声音传来,两人向门口看去,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不就是苍蓝吗…… “夫人……” 暗云低头恭敬的叫道。 “暗云,我想我有些话需要单独与凤灼姑娘谈谈。” 看她与暗云如此熟稔的样子,看来色狐狸早就将自己暗地的身份告诉她了,凤灼心中不由的酸楚起来。 “可是……”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她的。塞拉去送送。” “暗云就在门外候着,夫人可以随时吩咐。” 暗云也不好反驳,只得跟着塞拉一起出去。 “凤灼,我们又见面了。” “没想到我会离传说中的女将军如此的近,真是荣幸。” “不用恭维我,我此番前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苍蓝没有直接说明,而是递给凤灼一块布条。 “凤凰于飞,北而困,灼灼其华,耀于东。这是什么?” “这是最近在天下流传甚广的歌谣……关于你的歌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现在守诺城的情况吗?” 苍蓝面色凝重的接着说道。 “陈国在短短的半个月间,成功的收回了张家的兵权,正式将张家的追云骑收于麾下,如今屯兵十万于边城,誓要收回版图,为消失于守诺城的王家讨回公道。” “不可能阿,刚刚才经历了内乱,陈国怎么可能这时候出兵呢?” “因为你。” “因为我?” “如今世人都知道凤家还有女儿活在世上,而且就被关在守诺城,“凤家女儿”还向世人说守诺城就是颠覆了凤家的罪魁祸首,因为天命凤家的威望,现在百姓对守诺城都群起而攻之,士气尤为的高涨,即使有圣天骑,守诺城也保不住的……” “凤家的女儿不是只有我吗?怎么会又冒出来一个?” “她说她叫凤灼……”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夜凄迷 “城主,北蔺国消息传回来了。[]” “怎么说?”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知道了,下去吧……” 北蔺国主的态度,其实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了,可是守诺城真的要这么就完了吗? “看来北蔺国那边是不会帮我们了。” “师傅,您来了。” 来着一身黑色劲衣,身材修长,脸上带着一块铁质面具,声音低沉嘶哑。 “清儿,该是实行我们计划的时候了。” “师傅,计划有变……” “怎么舍不得了?你要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实施下去。” “师傅,如今局势有变,我们不一定要这么做。” “清儿成大事者,不得如此感情用事!” “师傅……徒儿做不到……” 商风清握紧拳头,眼中尽是挣扎痛苦。 “清儿,想想你的母亲,想想你这三十年是怎么过的。” “可是她是无辜的。” “清儿,现在兵临城下,你竟然临阵变卦,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师傅……” 铁面人一个闪身就消失在房中,商风清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自从他母亲死走,师傅就是唯一对他好的人,而且最敬重的也是他师傅,可如今…… 黑暗中,一个修长的身影坐在凤灼的床边,借着窗外的夜色看着凤灼那娇羞嫣红的美丽睡颜。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是我却渐渐对你放不下手了,放不下让你一个人走下去。但是等了这么多年,我无法现在放弃。 我真的舍不得放开了……灼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呢? “色狐狸……别想趁夜送我走。” 原本应该睡着的凤灼,睁开了清透的双眸。 “灼儿,有时候真希望你不要太聪明了。” 商风清叹息的说道。 “色狐狸我们去祁连山吧。”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 “带我去吧。” “好。” 听到商风清答应了,凤灼的脸上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颜。 夜晚的祁连山没有了白天时的多彩,但是月色却为它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有着点点闪动的星火,飞舞在草丛之间。 “没想到夜晚的祁连山这么美。看来报仇让我错过了很多呢……” 凤灼展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轻松自在。 “色狐狸,你怎么都不说话?” “其实江南更美……” “江南再美,也比不得守诺城。” “这里四周都被沙漠环绕,四季气候恶劣,又什么好的。” “因为这里有你。” 凤灼拉起他的手,望着他略带惊愕的双眼。 “色狐狸,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凤灼深情的望着他,他从没想过凤灼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灼儿……” “你爱我吗?” “灼儿……” “回答我。” 凤灼坚定的问道。商风清惊愕于凤灼的直接。 “回答我。” 不知为何,凤灼的声音中竟带着一点祈求的意味。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就在凤灼以为他会一直沉默的时候,商风清突然拉住他的手,将她拉入怀中,轻抚着凤灼的头。 “听好了,灼儿,我爱你,凤灼,我爱你。” 凤灼觉得一直空空的胸口,一下就被填得满满,幸福得想要飞起来一样。 “商风清,我爱你。” 凤灼抬起头,说完,就吻上了商风清的唇。少女的幽香,萦绕在他的身边,他顾不得疑惑,紧紧的抱住凤灼,抢回主动性,加深了这个吻。 灵动的舌头搅乱了一江春水,凤灼觉得头沉沉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不禁嘤咛出声。 “嗯……” 商风清意识到凤灼已经承受不了自己的热情了,刚想后退,凤灼却抱紧他,自己迎了上来。 “灼儿……” “要我好不好。” 凤灼羞红了脸颊,清透的双眸,第一次染上了瑰丽的色彩。 “灼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商风清同样迷乱了双眼,让他绝美的容颜,变得异常的诱人。 “我知道,色狐狸,要我。” “灼儿……你这是在惹火……” 凤灼没有回答,而是送上了红唇,封住了商风清的嘴。 商风清的理智终于崩塌了,紧紧的抱住了凤灼,火热的唇舌,在凤灼白皙的肌肤上,绽放了一个个娇艳的花朵。 当他进入她时,他吻住她因疼痛而紧咬的双唇,灵动的舌头,轻轻描绘着她的唇形,终于她松开了牙关,那灵蛇长驱直入,搅动了一江春水…… 当达到幸福的巅峰之时,一滴清泪滑过她的脸庞,落入草丛中,这是五年来,她的第一滴泪…… 第一百三十五章 嫁衣误 “灼儿……” 商风清转过身,伸手想将凤灼揽入怀中,可是触手的却是一片空旷,商风清一下就惊醒了。环视四周,竟是自己的放假,这是怎么回事呢,商风清想起身。可是四肢却酥软一片,提不起任何的力气。莫非是灼儿……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蔓延…… “你醒了。” “灼儿呢?” “你已经昏迷七天了,一醒过来就问她……” “灼儿呢? “凤灼在准备呢。” “准备什么?” “婚事。她与陈国世子的婚事。” “你说什么!” 不,不可能,灼儿怎么会嫁给别人呢,不会的,一定是搞错了。[] “今天,凤灼以凤家的女儿的身份要嫁于陈国世子陈修琰。” “怎么可能!陈家怎么可能承认灼儿的身份,轻易退兵。” “因为她手中有凤家才知道在哪儿的传国玉玺。” 玉玺,她怎么会有,是师傅…… “不,我绝不答应!” 商风清挣扎着要下床,可是无力的四肢,却让他难以办到。 “不用费力了,你中了十香软筋散……” 可是话还没说完,商风清就自己站了起来,越过苍蓝,冲了出去。 “你真的,如此爱她……” 一出房门,这满目的红绸,就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发疯似的,将哪些红绸扯下来,拉过呆愣在一旁下人,几乎嘶吼的问道:“灼儿在哪儿?在哪儿?” “小,小姐在自己的房里……” 这个院子他来了无数,可现在他却觉得陌生得可怕,喧闹的人群,大红的喜字,都在告诉他,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太子妃,您可是老奴见过最漂亮的妃子阿……” 众人的赞美不绝于耳,可是凤灼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华丽繁复的嫁衣,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很美很美,但美得那么的不真实,我无数次的想象着有一天我能为他穿上嫁衣,没想到也我自己亲手的毁了那件嫁衣,这花嫁再美也不是我所想要,只是我却不得不穿上它走入我自己选择的牢笼。色狐狸,我好像再见你一面…… “灼儿……” 是幻觉吗?还是你真的来了。 “嗳,这里是新房,你可不能随便进来。” 那老婆子看见商风清要进来,立马上前制止。 “桂嬷嬷,你先下去吧。” “可是……” “他是养育了我这么多年的人,来给我话个别,有问题吗?” “没,没。” 这个太子妃原本以为只是冷了点,没想到竟然这么恐怖。 他们走后,拥挤的房间,一下就空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该明天醒的吗……” “等我明天醒过来,迎接我的却是你已经离开我,嫁于他人的消息……灼儿,你真的好残忍。” “灼儿,不要离开我。” 凤灼回身微笑,看着他,五年了,他一如初见时那样,震撼着世人的风采,只是那从来都带着笑的眼睛,此刻的悲痛是那么的刻骨。 “色狐狸,这是我爹要我交给你的……” “你都知道了。” “对。看了这封信,你就明白了……色狐狸……也许这就是凤家人的命……” “灼儿,我带你走,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商风清的脸上。 “商风清!别让我看不起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南宫宵(番) 栀儿,都过了二十年了吧,你还是如记忆中一般的美丽脱俗,而我却已历尽沧桑,老态尽显了…… 我常常问自己,假如当时我能反抗这血统的羁绊的话,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能执手相伴呢?是不是后来哪些悲伤的事,都可以避免呢?可是现实是,我没能反抗血统的羁绊,家族的使命也只能让我,放开握紧你的手。 所以,到头来注定了我们互相追逐彼此的半生,但却是越追逐反而离彼此越来越远…… 记得那年,是那样的春光明媚,在温熙的春光下,你穿着一袭翠绿的罗裙,闯入了我的世界,为我的生命填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年我十岁,你八岁…… 往生林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不时的起起落落,其身若游龙,形如蛟猛,剑气如虹,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将竹叶惊动得飒飒作响。 那身手不是练了几十年的,可难以达到如此的高度,但仔细一看,那竟是一张稚嫩的小脸,大概只有十岁的样子,但那张脸已经长得俊逸非凡了,面如白玉,唇红齿白,只是眼神显得清冷了些,神情凝重了点,不过可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手,可想其天赋极高。[.超多好看小说] 突然那男孩目光一凛,足下一点,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向一旁的树上刺去。树上停顿的鸟儿,被剑气所激,都飞了起来,扇落不少的树叶。 “啊!” 在翩翩的落叶雨中,一声尖叫划过。越过纷乱的树枝,一节翠绿的纱衣被划破了,将坐在树上,藏在树枝后的女孩,暴露出来了。 “你是谁?” 男孩危险的微眯着眼睛,年龄虽小,却散发着比常人更加强大的冰冷气场,女孩的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小巧的瓜子脸苍白着,眼眶泛红,泪珠儿打着转,杏仁儿似的大眼睛,满是无辜,好一个精致灵动的小人儿。 “说!” “我,我,我只是……” 女孩的声音如空谷黄鹂般动听,可是由于紧张,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最后只得将手摊开在男孩的面前。 只见女孩掌心之中护着一个鸟巢,里面有几只毛都没长齐的稚嫩小鸟,正嗷嗷的叫着。 “我看它们落下来了,就想送它们回树上……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女孩诺诺的说着,男孩没有作声,而是望着女孩的手。 “你不疼吗?” “阿?” 女孩随着他的目光向自己的手看去,只见那窝小鸟完好无缺,而她的手却被剑气所伤,鲜血淋淋的。 “呵呵,没事,它们挺好的。” 女孩天真的笑着,笑容灿烂的如太阳般耀眼,温暖。男孩只觉得心中一动,“啪”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一般…… “笨蛋。” 男孩从怀中拿出伤药洒在女孩的手上,又撕下自己的衣角,将女孩手上的伤包扎好。女孩咬牙忍着疼,苍白的小脸,看着楚楚可怜。 “疼就叫出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南宫宵2 “没事,不疼的。” “不过这些小家伙们怎么办呢?” 女孩嘟起水润的红唇,一脸苦恼的样子,煞是可爱。 “给我。” “阿?” 男孩指了指女孩手中的鸟巢,女孩不明所以的交给了他,只见他足下轻点,一个轻越就爬到了树上,将鸟巢放好后,就缓缓着地。 “哇!你好厉害,你是神仙吗?竟然会飞!” 女孩拍着手,满脸的惊叹。男孩即使再沉稳,不过才十岁而已,听到女孩这样由衷的夸奖,不禁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哎呀!遭了,我出来这么久了,我得走了。” 女孩打了打自己的脑袋,样子娇憨可爱。迫不及待的要转身跑开,可刚跑出没几步,那女孩又跑了回来。 “对了,谢谢!这个,送你!” 女孩将手上套着的花环的,递到男孩的面前,男孩望着那用往生花编出的花环,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因为这里是往生之地,所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不能随意亵玩的,而且不知为何幽谷,虽然四季常绿,但是却极少开花,这里是极少数有花的地方,所以这里的花是不能随便摘的。 但是看着女孩如花的笑靥,哪些到口的训导反倒说不出口了。女孩见男孩不动,就拉过男孩的手,将花环套在他的手上。 在他们手交汇的一瞬间,男孩的脑子中闪一些奇怪的画面,漫天的白色花朵,一副晶莹剔透的水晶棺,和无尽的孤寂伤感…… “我走了,再见。(.无弹窗广告)” 在男孩呆愣的时候,女孩跑开了,翠绿的衣裳,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他望着女孩消失的方向,心里空空的的,这时的他完全忘了,往生林是不允许外人随意出入的,而他的记忆中多了一个小天使。 但那时的他也从没有想过,他们后来会有那么多的交集…… 很多年过去,当年那个小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冷峻的能担起重任的伟岸男子,今天是他从父亲手中接过传承,成为凤影一族也就是南宫一族族长的日子。 雪白庄重的族长正装,衬得他更是英伟不凡。 “宵哥哥。” 明艳照人的女孩踏着欢快的步子,跑了过来。 “颜儿,小心点。” 后面跟着的大长老,望着女儿冒冒失失的样子,很是忧心。 “宵哥哥,恭喜你。” 女孩笑起来,有着弯弯的眉眼,很是可爱。影宵挂起难得的笑容,这个就是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的女孩,影锦颜。 “谢谢。” “别这么说,我还有一个礼物要给你。” 影锦颜娇羞的低下头。 “颜儿还准备了礼物?” “对阿,不过……等祭典过了我再给你送来。” “好。” 影锦颜带着崇敬的望着站在高台上的人,笑意盈满双眼…… 晚上影宵来到了南宫锦颜约定的地点,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正要走时。 “你是凤影一族的族长吗?” 一个纤弱的声音问道,影宵转身一看,那女子身着绿衣,小巧的瓜子脸,杏仁似的大眼睛,有着点点星光,璀璨夺目,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了,但那张脸分明就是当年的绿衣女孩! “是你。”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命运真是爱开玩笑,错过了五年,两人又一次遇见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南宫宵3 “你就是族长阿,我叫影栀,栀子花的栀。[.超多好看小说]是颜颜叫我帮她送东西来的,她不舒服……” “影宵。” “你说话真够简洁的。” “喏,颜颜给你绣的荷包。” “你不是凤影一族的……” “这话说来比较长……” 她吐吐舌头,毅然还是当年那个有点迷糊的女孩。 那晚的月亮是如此的皎洁,后来的后来,我们相爱了,可是因为颜儿,因为南宫一族的戒条,我们只能压抑着,即使不能向世人宣告我们的爱情,但彼此的心意却是相通的,那时我从没想过有一日我竟然会失去她…… 凤家本家向来是一脉相承,所以是决不允许三妻四妾,可是双生子意为不祥,当年影栀就是被抛弃的那个双生子,但毕竟是凤家女儿,所以便将孩子托于凤影卫抚养的。 栀儿被大长老收养,和影锦颜从小一起长大,影锦颜年龄较小,再加上灵力奇高,所以从小就被众人宠护着,虽性格宽厚,但难民性子倔强高傲,影栀性子娇弱,加上本就不是南宫一族的人,所以众人对她不甚在意,她从小就习惯了隐忍,最喜欢养花弄草的,也因为她的特殊身份,所以到了一定的年龄却也没去各院学习,但她在农耕方面的天赋却让人叹为观止。 双生子一强一弱,在一起必定会相互影响的,所以渐渐的,她不再回凤家,但却没有一日停止过想念对家的思念,她将这股思念倾注于培养植物上,然后幽谷的春天从此就充满了花香。南宫一族的人们也渐渐接受了她,日子过得简单而满足幸福,而唯一让她遗憾的便是许久不曾相见的妹妹。 当她终于得到关于妹妹的消息时,竟是妹妹已经离开人世!而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的家人竟然来接他,要她代替她的妹妹出嫁。凤家的女儿是天命的皇后,她妹妹就是这一代新封的皇后,可还没入宫,就突然猝死了。凤家只得将影栀接回来,代替凤丽芙出嫁。 我怎么能让我心爱的女子嫁给别人呢,可是我却无力去阻止,因为血液中的羁绊,我无法反抗凤家家族的命令,只能看着我爱的女孩离开我,嫁给别人…… 我只得那日她换下了平素爱穿的绿衫,穿上了一身正红的嫁衣,凤冠霞帔,明眸皓齿,真的是好美,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一直深深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 “宵,这就是我们的命吗?” 我喃喃想开口,可是却什么声音也说不出来,命,命,命,这可笑的命,就注定让我们有缘无分,只能擦肩而过吗?栀儿你永远只是我的栀儿阿…… 后来的后来,又发生了许多的事,即使她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可是我已经没有拥抱她的资格了,人世沧桑,似乎一切都在告诉我们命运的残酷,当她爱笑的脸上被忧愁所萦绕,当我一夜白头,我终于知道,强悍的始终是命运…… 情义原来真的难两全…… 第一百三十九章 流年过【终】 商风清怔怔的歪着头,凤灼终究不忍,捧起他的脸庞,满目柔情。 “可以再为我画次眉吗?” “好……” 凤灼看着镜子中,他为她画眉的样子,她眼睛突然觉得那么的酸涩,镜中花的女子绝美脱俗,男子风流入骨,这画面是多么的美好阿,凤灼看得都舍不得眨眼了。 “我十五岁及笄礼的时候,也是你给我画的眉,那时我就想,你能一辈子给我画眉该有多好阿。没想到,如今却……这世事还真是多变阿……” 凤灼笑着,笑容中尽是苦涩。 “灼儿……” “小姐,吉时到了……” “我该走了……” 凤灼起身要走,手却被商风清死死的拉着。凤灼没有回头,只是一根根掰开商风清的手,十香软筋散的效力还没过,商风清根本抵不过凤灼的气力,最后无力的垂下。凤灼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向那个未知的命运。 快要上花轿的时候,凤灼却突然提不动脚了,觉得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牵绊着她,她想回过头去看,可是她知道有些路既然选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耳边回荡着那日苍蓝对她说的话。 “只有你正的嫁于陈国,你才是真的凤家人,你说的话,才会被天下所承认……” “守诺城的生死存亡就在你的手中……” 最终她没有回头,坐在车中,望着手中的锦盒,谁曾想过,有一日她竟然会捧着传国玉玺呢。 记得那日,那盗珠的黑衣人将一个锦盒递给她并却下了铁面具时,凤灼的整个信仰都在崩塌。因为那人的样子,分明就是她早该死去的爹爹,而他给她的锦盒中装的东西,更是让她吃惊。 “我要你拿着它嫁给陈修琰。” “玉玺……爹爹,黑衣人是你。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抢凝魂珠?” “因为我需要一把钥匙。” “钥匙?” “是的。想必你已经去过凤家的地下宫殿可吧。” “是的。” “凝魂珠还有就是一个钥匙,开启地宫中那座飞凤机关的钥匙。但不是拥有凝魂珠就打开机关的,还需要凤家的心头血和南宫一族的灵力灌注,两者缺一不可。 “所以你费心培养南宫锦颜成为你夺珠的工具,爹爹,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让我好陌生……” 凤灼一直敬仰为天神的父亲,事实上却是个诡计多端的奸佞小人。 “灼儿,不要怪爹爹,这是凤家人必经的考验,如今凤家人该真正的成为天人了!” 原来父亲做怎么多的事,都是为了让凤家的孩子登上至尊之位阿。 看着父亲癫狂的脸,竟与当年的爷爷如此的像,难道凤家人注定为权利癫狂一生吗? “如今商风清处于劣势,凤家又何来真正的天人一说。” “谁说凤家的人只他一个……” 凤灼望着父亲诡异的笑容,只觉得毛骨悚然。 “难道陈修琰……” “灼儿你可真聪明。” “他是谁的孩子?” “琰儿是我与你姑姑所生,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凤玖姑姑有孩子,还是与父亲生的……这不是#乱#伦吗!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你怎么能让我嫁给他!” “只有这样,才能诞生血统纯正的孩子。凤家传统一向如此。” “什么……” 凤灼瞪大了双眼。 “凤家每一代都是一男一女,男的继承家业,女的入宫为后,而只有凤家的血亲相融合,才能生出男子,这就是为什么凤后永远只能生公主的原因。” “只能生公主……那商风清……” “他是丽芙姑姑保养的孩子……” “你机关算尽,就是为了今天吗?原来世人所谓的天人凤家,事实上竟是如此的恶心龌龊,是怪世人太愚昧,还是怪我们太会伪装了……” “灼儿,这是命。” “我不信命,不信!我是不会嫁的。” “你不家,明天陈国的军队就会踏平守诺城!” 两人对视着,谁也不愿意退让。 “你说当清儿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后会怎么样?” 他那么爱他的母亲,为了报仇,一直筹谋了这么多年,要是知道真相的话……终于凤灼垂下了眼眸。 “好,我嫁,可是爹爹,你永远不要告诉他,他的身世……还有,我爹爹早已死在五年前的灭门血案之中,此生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好……” 亲情和爱情,仿佛都在那一夜之间失去了,我还拥有的还有什么呢?仇恨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好东西,它让人活得更坚定…… 公元189年,陈国终于还是迎来了凤家之女,可喜的是消失了十几年的玉玺,也一并被带回,百姓皆道天命之凤家也。同年五月,陈国公正式宣布登基,史称陈始帝,改国号为元道,封陈世子为太子,凤氏为太子妃,同年十二月,太子妃凤氏诞下麟儿,始帝大喜,赐名以煌,大赦天下,公元190年,始帝于泰和宫病逝,太子陈修琰继位,史称陈炎帝,改国号泰安,封太子妃凤氏为后,其子煌为太子。公元193年,陈炎帝因丧父之痛,悲伤过度,追随始帝而去,仅三岁的太子煌继位,史称陈元宗,改国号清观,其母凤氏辅佐,从此开始了陈国最辉煌的历史篇章…… 碧宵楼中 “我本是认命了,可是,你们不该杀了他……” 成亲的第二个月,凤灼就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照日子算,应该是商风清的,但同时凤灼也收到商风清死于中毒的消息……而中毒的原因,是那封凤灼亲自交给他的信……醉生梦死,慢性剧毒,让人终日沉迷于幻象之中,最后死在梦里。 为了江山的稳固,父亲还是欺骗了她…… “色狐狸,这碧宵楼修得再高,也望不到塞北阿……” 公元214年12月,承天皇太后死于碧宵楼,一代传奇女性就此结束了她充满传奇,跌宕的一身。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