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由罗》 第1章 意外还是宿命 “娘,我累了。”碧草蓝天的草原上,一个扎着小麻花辫子,穿着小红袄的女娃娃一步三颠跑进明黄色蒙古包中,扑向正在看书的少妇怀中。 少妇微笑一把抱住娃娃道:“暖儿,来娘这睡午觉吧。” “好~”小丫头撒娇的拱到女子的怀里,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娘,暖儿她……”一个男娃闯了进来,看见小丫头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瑥儿也来吧,到娘这睡午觉。”女子招手。 男娃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经不住那软软怀抱的诱惑,在女子另一侧躺下。 “娘,我要听阿郎的故事~”小女娃摇着女子的臂膀道。“好,瑥儿呢?”女子点头问道。 “好啊,娘,就讲阿郎的故事吧。”男娃脸上刚刚小成熟的神情已荡然无存,完全是小孩子的模样。 “恩,那娘就讲阿郎的故事。”女子低头看着一双儿女,思绪飘到远方。 鸣環佩,垂璎珞,整胎弓。琴殇剑心魂魄在?千里碎珠瓊。欲相守,难相望,相思路上泪两行,红尘闯入梦一场。 “苏小莜!!!” “嗯……?” “上课睡觉睡的挺香啊,下课到我办公室去!” 唉……怎么又睡着了,真是!早知道昨天就不看书了,又得听班主任的长篇大论了。 “苏小莜啊,已经是毕业生了怎么能上课还睡觉呢,你看看你这次的数学成绩,60分!60分!满分150你才考这么多。我知道你文科好但是……” “是,老师再见。” 呼,总算完了,我揉揉酸痛的腿抬头看见那微醺的残阳已渐渐没落,呀,完蛋了今天爸爸说要早回家的,全忘了啊。 飞奔回家看到爸爸的车已经在车库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嘀咕着推开了门,“老爸?我回来了。” 叫了几声却没人答应,我进了客厅却见茶几上有两只高脚杯,一瓶开了的红酒,我奇怪的拿起酒瓶,哎,这不是老爸珍藏了好久的罗曼尼康蒂么,哇,什么人让老爸这么下血本这可是平时连看都不让的宝贝啊! 咚咚……正纳闷呢听见楼上好像有声响,老爸在楼上?想也没想的我就上楼去了。 如果让我从新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这么冒失的闯上楼去,这样就不会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不堪的一幕。 没错,你猜到了对吧,我的老爸和一个女人两人衣衫凌乱,意情迷离,女人那纤细白暂的手正捧着我爸的脸忘情的吻着,男人喘息着烦躁的解着女人胸前的纽扣,床单褶皱,地板上散落着两人的外套。 我惊呆了,手里的罗曼尼康蒂带着我的心跌落,昂贵的酒洒落一地,被玻璃划破的手指滴落的血混在那鲜红的葡萄酒里,咸涩不堪。 听到响声,回顾头来的老爸只看到撒了一地的罗曼尼康蒂和夺门而逃我的背影。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逃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那是老爸么,好像也不是妈妈去世这么多年了老爸找个女人也不过分。 可,面对突然出现的这一幕我实在无法接受。 一路狂奔不知不觉来到了璎珞河,故事这是来到凡间洗澡的仙女掉落的璎珞串子,斑驳的布满青苔的桥墩看起来有很久的历史了不知为什么总是给人很安静的感觉。 桥上三五成群的人都在看夕阳,已经完全落下的太阳只留下一片眩晕的云。醉醺醺地云让我又想起了那罗曼尼康蒂,索性转过身看桥上那对母子。 突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我抬起头看见来人一身黑衣头戴鸭舌帽行色匆匆,还没来得及蹩起眉头只见他快步从那对母子身边走过,却拎起了那母亲的包就跑了。 我很是诧异地看着这一幕,眼看他就要从我身边跑过去了,也不知道从那里借来的胆子我就朝他冲了上去,想要拦下他,男子见我想要阻拦就大力把我朝桥栏推去,我一个没站稳就直直向后翻了过去。 于是,我掉进了河里,被冰冷的河水一下子淹没了,鼻口里都是水,喉咙里有着灼痛感;要挣扎呼吸,却无能无力,头脑渐渐不清晰,四肢也开始麻痹,隐约好像听见有个声音在叫,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又仿佛听见爸爸的声音在叫,小莜……可是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最后会想起的也还是那一幕。 凌乱的衣衫,殷红的罗曼尼康蒂,如血的夕阳,爸爸惊慌的脸。身子越来越沉,慢慢的放弃了挣扎,渐渐沉下去了。 这样,可以见到妈妈了么…… 第2章 人生一梦,虚假难辨 眼前一片漆黑,在一个长长的隧道里一直不停的往前走,隐隐约约好像前面有丝亮光,便朝那希望跑去。啊……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灼痛了双眼。 “哦,小姐你醒了啊,真是太好了我去叫老爷,老爷,小姐醒了!” 小姐?我迷迷糊糊扫视周围环境,桃木古桌,青瓷茶杯,梳着丫鬟头的少女,神经末梢打了个霹雳! 不是吧,烂俗的穿越剧在我身上应验了?我没碰什么啊也没有过强烈的撞击,怎么会穿越呢! 真是太荒唐了,哎,我叫那个叫我小姐的丫头,“姐姐,是你把我从河里救起来的么?” “小姐在说什么啊,奴婢是琉璃啊,小姐不认识奴婢了么?” “好了,先不说那个,我是怎么回事?落水了么为什么会昏迷?” 听完我的问话,那个丫头一脸迷茫的看着我,“小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怎么会落水小姐你只是在外面站久了昏倒了。” 昏倒?为什么,太多的疑问一下子充斥着大脑,视线有点不清楚了,头好痛! “你醒了?”一声严厉却隐忍着一股愤怒的声音传过来,混沌的大脑打了个激灵,慢慢抬头端详来人,刚毅的脸庞,浓眉薄唇,眼神犀利,语音清淡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看来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我心里想着,脑海里确闪现了另一张男人的来脸,素来疼她,宠她。 最后的记忆却只有那一地鲜红的罗曼尼康蒂和应该是焦急的面庞,爸爸应该伤心死了吧,想到这鼻子一阵酸涩,险些掉下泪来。 苏牧看着床上的女儿心中有些慌乱,一向胆小的女儿竟敢如此直视并打量自己还如此平静,而且还是在看到了那件事之后,第一次他有些猜不透女儿的心思。 可是他还是很快的镇静下来。 顿了顿,用不带一丝感情波澜的语调说,“好好休息,那件事回来再说。”说完便抬腿走了出去。 那件事?什么事?还有刚刚那个人应该是丫头嘴里的老爷吧,那也就是我爸?不不….是这个世界的女孩的爹,哎呀,信息量太大了,头又开始痛了。 “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大夫你来给小姐看看。” “琉璃,别紧张,小姐没事,可能是站的太久了中暑了醒了就没事了,但还要好好休息啊。”大夫笑着对琉璃说。 “嗯,琉璃我好多了,你送大夫出去吧,还有跟我拿点吃的来,我饿了。” “好的,小姐我就来。” 赶走了屋里的所有人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吧,苏小莜冷静,既来之,则安之。 穿越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看起来应该是个小姐的身子应该吃穿不愁,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对了,服饰,服饰应该能看出是哪朝的。 正打算去打开衣柜去看看,琉璃推门进来了,“小姐,你别动了让我服侍你用膳吧。” “嗯,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叫琉璃是吧,嗯,我有点事问你好么?” 我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就怕露出破绽。“当然小姐想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说。” 琉璃笑眯眯地说,“嗯…..你知道我刚刚中暑了么,所以意识有点不清楚有些事情有点记不起来了,所以……” “什么!小姐你失忆了?我去叫大夫!” 哎,我一把拉住这个大惊小怪的丫头,“琉璃,你别紧张我没事你看我还认识你对吧,刚刚那个是我爹对吧,就是一部分不清晰你给我慢慢说我就想起来了。” “嗯,是么小姐认得我啊!” “当然了,你叫琉璃是我的贴身丫鬟没错吧?”我笑眯眯地对她说。 “恩恩,我和小姐一起长大夫人对我有恩我自当尽心照顾小姐。” “夫人?是我娘么,她怎么没来看我?” 也许是自幼没了母亲一听到有关妈妈的事,不由自主的就多问了句,即使她是个陌生人。“小姐,你果然还是不清醒啊!”琉璃叹了口气担忧地看着我。 “那个……怎么了?”真是糟糕,不该乱说话,我暗自懊恼。 正想说些解释的话,琉璃一脸难过的看着我道:“夫人在小姐幼年便去世了,小姐是老爷的独生女,这么多年老爷一直未娶独自抚养小姐。” 只是小姐自从夫人去世之后性子就变得很冷淡,和老爷的关系也变得不亲近了。” 是么,原来这个女孩也没有妈妈啊,本来以为可以见到妈妈的,果然还是……我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小姐,对不起啊,我不该说夫人的事让你难过。” “没事的,琉璃你继续说。对了,这是什么朝代?” 可能是琉璃觉得刚刚的事触动了我的心事,怀疑的语气少了很多。 “现在是胤天王朝,当朝天子凛陛下,圣名龙赤霄。小姐以前不关心朝政的啊。”琉璃疑惑地说。 “啊,刚清醒对外界了解的多些也许会对我恢复记忆有些帮助么。“ “嗯,这样也好,老爷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么,我爹?为什么?“老爷一直想带小姐去宫中多走动认识些人,可是小姐总是不情愿。” “宫中?”看来我的这个爹也是个官员啊,那我应该算是个官二代了。 “那我爹是什么官职?还有我爹叫什么?我又想不起来了……”我吐吐舌头,撒娇道。 琉璃见到我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说道:“小姐真是的,又逗我是么?不理你了。” 我见她放松了很多不由抹了把汗,“哎呀。好琉璃,你就告诉我吧,难道你不知道?” 我采用激将法,“怎么会,老爷是边疆大将,人人敬畏地苏牧,苏将军。至于小姐你么,本名苏璎珞,闺中小字曰小莜。 这是夫人起的,她说在她的故乡有一片很美的莜麦地,只可惜直到夫人去世都没机会再去看看,所以就给小姐起名叫小莜。” 我一时听呆了,原来这个少女与我有如此相似的地方,莜麦地,一定很美吧。 “谢谢你,琉璃告诉我这些。”我展颜一笑,真的,谢谢你,也许我不是苏璎珞但是仿佛也能感受到浓浓的母爱。 “小姐?”琉璃看着我的表情一脸惊讶,“小姐,你笑了?好美啊,你有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情绪了,自从夫人去世之后小姐做什么都是淡淡地,也不怎么跟我说话,冷淡的好多,这样子说话还是第一次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是么,对不起啊琉璃,可能因为我娘去世一直留有阴影,让你担心了。” “没有没有,小姐你好了就好,我真的很开心,老爷夫人也会开心的。” 琉璃擦着眼角激动地泪花说。“嗯….琉璃,今天我问你的事先不要告诉别人包括老爷,好么?” “好,但是为什么连老爷也……” “我不想让他担心么~”我故作害羞地表情说,“嗯,好吧,我答应你。 天色也不早了,小姐早点歇息吧,大夫叮嘱过的。” 嗯,本想再问点什么,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一步来吧。“好吧,晚安。” “什么?”呃……忘记了,古人不知道晚安啊,“就是安寝,早点歇息的意思。” “哦。”琉璃这才放心地关上了我房间的门。 我趴在桌上望着跳跃地红烛,眼皮子开始酸涩,身体也乏了。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端起在桌上的杯子把水一口饮尽,就走向那个碉木古床和衣躺下,也许是一下子遭遇了太大的变故即使床硬的像石头,我还是很快睡着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窗外有个身影一直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直到我睡下才消失在黑暗中…… 第3章 既来之则安之 就这样我一个现代的平凡的高中生苏小莜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变成了什么胤天王朝将军的独生女苏璎珞,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我别无所愿,只求能生存下来,一生平安。 那么,首先我要弄明白这个小姐苏璎珞到底为什么会昏倒或者说“死去”,既然我是因为溺水而与她发生转换,那么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唯一的线索是苏牧最后说的那句话“那件事以后再说”,到底是什么事? 正想着,琉璃推门进来了,道:“小姐已经醒了啊,我伺候你梳妆吧。” “哦,好。”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琉璃但是想要弄清楚苏璎珞的死因还是得靠她,我心里上下思量着。 “小姐,想梳什么发式呢?”琉璃笑着问我。 “嗯,什么?”我正在考虑要怎么问她才比较自然,心不在焉。 “嗯……那结缳式吧,行么?”琉璃见我没应答自顾说着。 听她说到发式我才抬头望向铜镜,仿若跌入了旖旎的梦境。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与花喻――非玫瑰不及其瑰丽;较百合不足其清奇;比芙蓉不够其娇柔。谈诗言――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与之较――若李夫人之绝世,甄宓其飘渺;似褒姒之清淡,妲己其妖娆。芭蕉撞樱桃,绝美兮兮,倾国倾城,如是也。 一时呆若木鸡,可谓红颜祸水啊…..我知道穿越过来的女子会很美但没想到会是如此级别,这样的脸想要生存下去恐怕更难了! “那个……琉璃你会不会随云鬓?就那个好了。” 记得在《红楼梦》中看过此发式很是随意,”类似侧拧之形式,其髻如随云卷动,现在越低调越好,我心中打算着。 “当然会了,这是最简单的我以为小姐喜欢复杂些的呢~”琉璃嘟囔着。 另一丫鬟过来半跪着服侍我洗脸,我见其伶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琥珀。”“嗯,很好听的名字。” 想当初和老爸一起去云南旅游时买过一个琥珀坠子,我如获至宝。 “多谢小姐夸奖。”琥珀用清冷的声音谢过。 我蹩眉如此冷淡,扭头问琉璃:“那丫头怎么回事?我说错什么了?” 琉璃脸上一个不自然说:“小姐别在意,琥珀就是那个性子,今是弗儿生病了才让她进屋来伺候的,平时都是在外做粗活。” 她这么说我却只是嘴上应着,心里却上了心,看来这个将军府真有点什么。 正想着,琉璃就端上准备好的早点,她还真是玲珑心思知道我饿了,嘿嘿。 薄皮春茧包子、翡翠芹香虾饺、小米粥还有雪花酪和如意糕,看起来都很好吃啊,我大快朵颐。 吃过早饭,我提出要出去转转,苏璎珞虽说是个15岁的少女身子但是体质实在是太弱了,干起事来总是力不从心的。 这样可不行,这样的身子可保护不了我,要是能学门武功就好了。 琉璃带着我在府里溜达,我猛地停住脚步,琉璃一个不稳向前栽去,我一把拉住她问道,“我那天是在什么地方昏倒的?” 琉璃站稳喘息道,“老爷的书房前。” “带我去。”琉璃本想再说什么但看见我坚决的神情便不再说吭声,只是领着我往前走。 穿过花园,度过长廊,到了一片竹林,竹子高耸挺拔青翠欲滴,竹林深处有木屋想必那便是书房了。 “老爷平时处理公务在此一般不让人进来,因而布置的极为隐秘,小姐还是不要过去了,”琉璃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那我那天怎会在这昏倒?”我疑惑地问琉璃,那天苏璎珞一定看到了什么所以苏牧才会杀人灭口,但是虎毒不食子啊,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琉璃脸色苍白哆嗦着说“是,是小姐的兔子跑到林中小姐追过来的,然后就……” “然后什么?”我盯着琉璃不放生怕漏过蛛丝马迹。 “然后小姐一不小心跌倒就昏过去了。”琉璃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一把抓住她道:“你撒谎!我醒来时你说我是站太久中暑昏倒的,到底什么事?你再不说实话我绕不了你!” 琉璃见我厉声训斥,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抽泣着说:“那天,那天我和小姐为追兔子跑了进来,无意中听见书房有声音,因为老爷交代过不让人往这来我就拉着小姐向往外走。 但是小姐不肯非要去书房一探究竟,我没办法就只好依了小姐想着没人看见,谁知,谁知……” “琉璃哽咽的更厉害了,我蹲下身去安慰她:“琉璃你别怕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琉璃抬起头问道:“小姐既然忘记为什么还要问呢,忘了不好么?” 我踌躇着,的确知道太多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这个父亲对我来说是敌是友我必须弄清楚。 如果是敌那这个把柄是我的筹码,我下定决心:“琉璃你说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琉璃看着我道:“既然小姐想知道琉璃便不瞒您只是希望小姐不要冲动,不管怎样琉璃都站在小姐一边。” 我望着她有些感动,“那天透过书房的镂空格子看到老爷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哎,这我有点震惊,随即说道:“我爹是将军我娘去世多年,我爹找个女人不为过吧?” 琉璃听到我这么说有些惊讶道:“小姐,你原来这样想啊,但是那个女人不是一般人是皇上的庶母薇太后啊!” “什么?!”“琉璃见我惊讶忙扶住我怕我再晕倒,“我爹怎么会跟太后在一起?!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是啊,那天我也是吓了一大跳,其实民间早有传言说薇太后在入宫之前是有相好的,但只是留言罢了况且入宫后没多久就升到贵妃,颇得先帝的宠爱大家也就不敢再议论了,谁知那个人竟是老爷!” 我一时语塞,原来的我因为撞见爸爸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逃走,可是这个时代的少女也是类似情况,只是要复杂的多了,与太后私通扰乱宫闱,就是凌迟都不为过。 唉……我的老爹啊你搞什么女人不好非要去染指先帝的女人!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被人发现了我死一百次都不够啊! “小姐,趁老爷没回来我们走吧,要不又要挨骂了。”琉璃催促道。“谁让你带小姐来这的!?” 响雷般的声音夹杂着怒气扑面而来,苏牧嗔目对着琉璃吼道。 如果不是琥珀来说不知道璎珞又会看见什么,一想到这苏牧便觉得异常气恼。 “不关琉璃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忙躬身行礼,琉璃已吓得跪倒在地。 我表面看着镇静实际两腿都在发抖,低着头不敢看苏牧的脸色等着他的决断。 就在我心要跳出来时听到苏牧说:“琉璃你先下去吧,璎珞你跟我进来。”琉璃听到紧张的看着我还想说什么我摇了摇头,跟着苏牧走进了书房。 第4章 老爹的“艳史” 屋子布置的很简单却井井有条可见主人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他应该会和他的亲生女儿谈谈“那件事”。 “璎珞,坐吧。”“是,爹。”我恭敬地答道,不管怎样现在和他作对没有任何好处,在这个时代里他是我的衣食父母面子上的礼数还是要过的去的。 “璎珞,前几天你昏倒了身体怎么样了?” “谢谢爹的关心,身体已无大碍。” 说完便是沉默,再无话题好像两人都在思索着要怎么提起“那件事”一时间冷了场。 我鼓了几次勇气说道:“爹,关于那件事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为了我们家族还有爹的仕途还请爹三思,璎珞作为爹的女儿自然站在爹的一边,但还请爹念在娘的份上顾虑下女儿的感受。女儿不会再来这里爹不必担心,女儿告退。” 说完我似逃的跑出了书房,我实在没勇气去看苏牧的脸色。 回到屋里才发觉已是傍晚,因着先前的事实在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两口饭便让琉璃等众人退下了,琉璃看着我的神色也没问什么。 只着裹衣躺下思索着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这样折腾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的睡过去。(.) “大人,属下该死,不该让小姐到大人的书房去否则就没有现在的情况了。” “不关你的事让你男扮女装就够难为你了,只是……” “难道小姐觉察到了什么?” “嗯……琥珀你有没有觉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属下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就是……好像变得有主见了而且胆子也大了像是一下子长大了很多。” 苏牧见琥珀还是一脸不解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描述,招了招手:“罢了,你先下去吧,只是盯紧她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是,属下告退。” 这几日我是吃了早饭就在府里溜圈子,一是锻炼身体,二是观察观察地理环境,如果将来发生什么事,逃跑时好用。 可是就这么大个地方转了几天就觉得烦闷不堪,真不知道真的苏璎珞是如何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呆这么久的。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竹林了,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琉璃忙拦我“小姐,还是别进去了,万一……” 我笑道:“胆小鬼!”还没踏进前厅就有一人拦住了我,抬眼,蹩眉,训斥道:“不知道我是谁也敢拦下,你有几个脑袋!” 把大小姐的骄纵任性演的入木三分,没办法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么。 “属下不敢,只是大人正在处理公务小姐还是请回吧。” 我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边说道:“抬起头来!” 只见来人是一二十左右的少年,气宇轩昂眉间英气逼人算是个美少年,只是冷了点。 突然想起一人,不禁玩味的看着他,慢慢靠近在他耳边倾吐幽兰:“你还是女装好看。”听到这话琥珀的脸一下子刷红,惊讶的合不拢嘴。 哼,小样男扮女装还想逃过我的法眼,说完便笑着进了书房留下一头雾水的琉璃和慌乱的琥珀。 “爹,给您请安。”我一脸媚笑装作无害的样子,这样的脸不笑太可惜了。 在书房的苏牧看到笑容美好的苏璎珞一时愣住了,有多久没见过她这样笑过了,自从夫人去世之后父女两人几乎说过话,虽病好后关系有些缓和但这样主动来找自己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苏牧稳了神问道:“璎珞,你来找为父,为父很是高兴我们父女俩很久没在一起谈心了,上次你说完那样的话,夫回去也想过了……” “父亲!”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那件事就不要再谈了,女儿知道父亲的难处。女儿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让父亲答应。” 苏牧见璎珞不想听了也就不再说了,问:“什么事?” 我微笑着用撒娇的口气说:“璎珞想出去走走,总呆在府里太闷了。” 苏牧沉思一会道:“好吧,不过得让琥珀作陪,你既看出他是男儿就不必再假扮了,为父也是为你好。” 我就知道这个老狐狸,心里想着嘴上应道:“是。多谢父亲成全,女儿告退。” 看着璎珞的背影,苏牧微笑,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大人,属下的身份……”琥珀一脸焦急的望着苏牧,“无妨,带她出去走走吧,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 这几日在府中待着也了解些这个平白得来的爹,自从那件事过去之后我们俩人的关系倒是好了很多,他虽然冷酷严厉但对这个女儿还是不错的。 衣食住行样样精细唯恐我不舒心尤其是病好了之后,有什么要求也都同意了,所以我也就不是很怕他了。 让琉璃服侍着换了衣裳就兴冲冲地到院门找琥珀,琥珀按照苏牧的命令牵来了马车毕竟是将军府的小姐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正抚着马鬓就听见轻快地一声 “琥珀~” 琥珀忙抬头,女子上身着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外衫,下身系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丝丝青丝散落两旁随风漂浮,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脸上薄施粉黛,迈著莲步款款向其走来。 琥珀虽跟着大人多年却从未见过小姐如此装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看到琥珀惊讶的样子我很是得意走过去给他一爆粟笑道:“看傻了啊?” 琥珀这时才恢复神智拉起车帘说:“小姐请上车。” 第5章 巧遇京城“官二代” 虽说坐在马车可我晕车的毛病还是犯了,头昏昏沉沉一阵阵恶心袭来。 我忙叫琉璃拉开帘子停车,刚下车还没站稳琉璃和琥珀就搀扶着我往一家客栈走去,可还是没有来的急。 我,我呕的一声吐在了迎面从客栈出来的一个倒霉蛋身上……也许是太过丢脸也许是怕惹上麻烦我直接晕了过去,朦胧听见琉璃的喊叫声和琥珀的道歉声貌似还有一个声音估计是哪个倒霉鬼吧。 等到感觉他们都离开只有我一人时才慢慢睁开双眼,“你醒了?” 声音如响雷般让我打了一哆嗦,缓缓转过头笑容甜美:“公子~小女子给您赔不是了~”我尽量装出大家闺秀的样子。 “赔不是?你以为你装昏就没事了,小爷打出生就没受过这样的气,你说你怎么赔吧!” 奶奶的,至于么不就吐了你一身什么!都给你道歉了还磨叽什么,真不是个男人! 我心里把这倒霉鬼骂了遍,脸上却保持着笑容说:“要不小女子赔您衣裳再请您吃顿饭来赔罪如何?” 这时男子才缓缓转过头,我才看清倒霉鬼的摸样。 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放荡不禁玩世不恭的味道,如果是现代应该是个富二代的花花公子。 又是个仗着老子作威作福的家伙,想到这我噙笑而抬头道:“公子府上是……回来小女子给您送去?” 江煜人本来一肚子的火,想着好好教训这女子一翻,谁叫她吐了他一身不说还敢装昏。[.超多好看小说]谁知这女子好没意思一连道歉便打算了了此事,谁知转身一瞧却是天姿国色遍属京城也没见如此佳人,却见伊人一脸坏笑全无刚刚谦卑的姿态,便觉得有点意思,道:“衣服不用了,但是……” 妈的,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人刚刚就不该掉以轻心,“但是什么。公子但说无妨。” 江煜人见女子转性颇快不由觉得好笑:“但是你得陪我玩,直到我说停为止。”“玩?玩,玩什么?”我警惕的问道。 煜人见此越发觉得有趣,慢慢走近,我见他离我与我越来越近不由紧张了起来,忙跳到一边说道:“你要干什么!我卖艺不卖身的!” 说完才发觉不对忙补充道:“不是不是我什么都不卖。” 听到这煜人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我也羞得满脸通红,将军家小姐的清誉被我毁完了,要是被爹知道了就完蛋了。 “你,你还真是有意思,哪家小姐会说自己卖艺不卖身啊!” 他嘲笑道。我又气又恼转身便想走他一把拉住我说:“哎,你答应陪我的!” “那是刚才,现在本小姐不乐意了谁叫你戏弄我!” 他见我生气语气软了许多,“刚刚逗你玩的,这下我们两不相欠就交个朋友,行不?” 我见他还算诚恳又想他也算个公子哥肯定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跟着他肯定比跟着琥珀好多了,便道:“好吧,不过此时你就别再追究了,我也不是有意的!” 煜人见我答应了笑道:“那是自然~” 我想到还有琉璃和琥珀忙问:“我的丫头哪去了?” “哦,打发他们去给我买衣服了,现在还没回来!” 我想着等他们回来一定不会同意我跟着陌生男子出去玩,便对煜人说:“不如我们现在走吧,等他们回来了怕是走不了了!” 他蹩眉思索了一下笑道:“好吧,晚上把你平安送回来你家大人应该也不会怪罪什么!” “可是你的衣服……”我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他。 “稍等下”。煜人说着走出客房,不一会换了件衣服推门进来,和我一同出了客栈。 第6章 朋友 客栈门口拴着一匹黑马,一个小厮正在打理着马鬓见我们走来忙躬身:“爷,马喂好了。”煜人点头问我:“会骑马么?” 我迷茫的摇了摇头,他笑道:“那我们只好共骑一匹了。” 我自觉的无所谓在现代男女老少挤一辆公交车也没什么。 说着他拉我上马,双手紧扣我腰间,滚烫的胸膛贴在我后背,两人挨得很近几乎亲密无间 他浓重的呼吸在我耳边,我散落的青丝荡漾在他脸庞,一时间浓烈的男性气息包裹着我,我有些不自在,忸怩着想要离他远些。 只是刚一动身便听他沙哑着嗓子说;“别乱动。” 听见他的声音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便不再挣扎干脆靠他怀里。 骑了一段时间便发觉周围的景色不一样了,于是就不再注意两人暧昧的坐姿而欣赏起风景来,两边不再是纷纷扰扰的店铺和穿流不息的人群,而是满眼绿意的森林。 完全原生态无污染啊,看见了在都市里见不到的自然,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也许是到了树林我们之间的尴尬气氛也少了许多,:“这真美啊~空气清新,鸟语花香,真是想让人开怀大笑!” 他见我心情大好笑道:“这不过是普通的树林就能让你如此兴奋,那前面的美景不是就要晕过去了。” 我知道他在笑我却也不在意:“你是男子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总是被我爹关在府里自然没见过了。” 他听后略感可惜说:“原来如此,我家姐姐也是如你一般总是呆在闺阁,那既然今跑出来了就玩个够吧!” 说完便拉缰绳大喊“驾!”马匹受了刺激一下子飞奔起来,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我不由害怕的闭上眼睛不由往他身上靠去,生怕摔下来。 感觉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猜测着估计是到了,才敢睁开眼睛。 已是傍晚十分,落日如一个巨大地盘子缓缓坠落,周围的云仿佛都喝醉了一脸绯红,夕阳的余辉把前面的湖波映衬的波光鳞磷,再加上归巢的鸟经过从远处看残阳好像一个笑脸,古代的天不比今日的沉默,美的醉人。 我坐在马上一时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平时只顾着学习天没亮就起床回家时已是天黑,哪有时间看夕阳,煜人见我半天不说话也不在意只是牵着马一步一步往前走,等走到湖边才说:“很美吧,这是我找了好久发现的京城里看落日最美的地方,就像画一样对吧?” 我忙点头道:“是啊,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落日真是谢谢你。” “这有什么,你若喜欢我还可以带你到很多景色迷人的地方。饿了吧,吃吧。” 说着煜人递给我一块干粮又把他喝过的酒囊给我,我也不扭捏接过就喝了,辣的我直摇头,酒顺着下巴流了下来我一时没找到手帕就用袖子擦了擦,一抬头看见他正瞧着我一脸玩味。 我脸红了红道:“看什么?没见过美人啊!?” 他听到我的话一怔随即笑道:“美人倒是见过,只是没见过美人这个样子!” 我扑过去打他,两人嘻嘻闹闹一会便熟络了很多。 两人一边看落日一边聊天,他给我讲京中的各种趣闻,我给他说现代的各种工具,电话啦、火车啦。 他听了一愣一愣的问道:“那些是什么,怎么从未听说?” 我神秘一笑:“是我做梦梦见的!” 他听了哈哈大笑:“要不是听你说,真以为你精神出了问题呢!” 我瞪了他一眼把酒囊扔给他说道:“送我回去。” 他笑着过来牵马。两人一路奔驰,到了路口我执意不让他送,怕他知道我的身份。 他看了看我说道:“好吧,小姐既然执意不让送我也不勉强,不过若是家人怪罪下来,小姐只管来找我,我叫江煜人,我会对小姐负责的。” 临走还不忘贫嘴,我笑着打他:“你想的挺美,不过还是谢谢你了今天很开心,煜人,我叫苏小莜。后会有期了。” 说完我朝他摆摆手向将军府跑去。 第7章 “什么?进宫!” 从后门偷偷溜进去,正打算回房间就听后面一声:“小姐,大人叫您去书房。” 不是琥珀还能是谁,看他黑着一张脸我心中暗叫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他往前走。 进了门见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色但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因为喝了酒我觉得头晕乎乎的,觉得还是主动道歉争取个宽大处理虽然最近关系不错。 但是他要是真的翻了脸,我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正想开口就见他转过身来说:“出去了一天了,累了吧,先坐吧。” 我哑然,这算什么?欲擒故纵?忙低头福身:“女儿知错了,不该私自跑出去请爹责罚。” 爹听我这么说反而笑了起来:“你以前从来不会主动认错的就算是拿藤鞭打你你也倔强的不肯低头,今是怎么了?” 说着把我扶起来又给我倒了杯热茶坐到我身边,道:“璎珞,这些年看来是为父对你太严厉了没能好好照顾你,现在我希望能补偿你。”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女儿不明白爹的意思。” “嗯……是这样的,爹这次奉命和大殇交战但是因时间长朝中大臣无法完全信任为父一人独去边疆指挥战场,所以……” “所以要我进宫作为人质是么?” 我冷眼瞧着这个被我称为爹的男人,有些动怒,子女不过是朝堂争斗的工具么。 “璎珞,你不要误会,进宫并不是要你做皇上的妃子,为父已替你安排妥当让你作为薇太后的宫女,只是三年为父向你保证到时一定让珞儿出宫!” 我看着这个中年男人一脸愧疚地在我面前说着,有些动容。[.超多好看小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伴君如伴虎,高位者既想让朝臣尽力为其办事又怕功高震主。 我一脸无奈地扶起这个一脸愧疚地所谓的父亲,回想来到这个地方的日子他待我也算不错,衣食住行事无巨细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自从我撞见那件事后就再没见过他领女人回府,听琉璃说以前还有几个侍妾但后来我病好与他关系缓和就再没见过那些侍妾。 看着虽然冷血但我有时闯了小祸他也没真惩罚过我。 想到这,我看着他说:“女儿知道了,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亲的难处璎珞也明白,这次我答应入宫也算报答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苏牧没想到璎珞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见他惊讶又接着说道:“虽然璎珞答应爹入宫,但宫中不比民间事情瞬息万变,如果三年过后有事情发生还望父亲原谅女儿的自作主张。” 苏牧见璎珞这么说这样的话忙说:“如果三年后爹爹回不来,璎珞自当保全自己。” 父女两人达成协议不由感觉一阵酸楚,我见爹难过的样子说道:“璎珞在宫中自会照顾自己,爹爹无需挂念,自己珍重。” “璎珞,你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哭鼻子的小孩子了。”爹看着我欣慰的说。 我扑到爹的怀里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抱紧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对他完全敞开了心扉,仿佛在补偿我那作为苏小莜时的父亲。 因昨天的哭过早上醒来时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把来服侍我梳洗的琉璃吓了一大跳:“哎呦,小姐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昨天被老爷骂了?哭成这样。” “没事,你快去拿煮鸡蛋给我敷敷就好了。” 琉璃边给我敷眼边说:“小姐可知昨天被吐了一身的公子是谁?” 我摇摇头说:“只知道他叫江煜人,你认识么?” “哎呀,我的大小姐那是当朝宰相江大人的二公子!” 我听琉璃一说心里打起了鼓,我去,怪不得他昨天那么猖狂原来来头这么大,我昨天吐了他一身还对他那么随便,这可如何是好? 正急着突然想到我昨天没报名号只告诉他我叫苏小莜,全京城这么多姓苏的他哪找的过来啊! 想着便放心下来对琉璃说:“快给我梳妆我一会要陪爹吃早饭。” 琉璃忙应着。到了前厅爹已经等着了,我上前请安爹笑着道:“快坐吧,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多礼。” “以前是璎珞不懂事如今要入宫事事得准备着。”我答道。 爹见我这么答很是难过地说:“不管怎样总是委屈你了,为父很愧疚。” 我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他见我主动亲近他有些不自然,我微笑:“没什么委屈的,古时花木兰替父出征,今有苏璎珞为爹护航,我是巾帼英雄您该为我骄傲才是啊!” 爹笑道:“哪有自己夸自己的,不害羞,快吃吧,一会爹要进宫了。” 我点头开吃,一会又问道:“爹,入宫的日子定了么?” 爹见我问沉思了片刻:“虽还未说确切时间但也就个把月了,你要带到宫里东西为父已收拾妥当一会你跟琉璃看看缺什么就自己上街买吧,还有这段就不要老跑出去玩了。” 我点头低头吃饭,又听爹说:“不过这一片出去走走还是可以的,不过得让琥珀陪着不能像上次似的。” 听到这话,我忙抬头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知道爹疼我,谢谢爹成全。” 嘴上虽这么应着但怎么做还是另回事,马上要入宫了还不得把这外面的好吃的好玩的玩个遍啊,要不多可惜啊! 这么想着我得找个办法支开琥珀。 我大摇大摆进了我的房间见琉璃和他在盘点我进宫要带的东西,我把他们收拾好的哗的一下弄乱然后笑着对琥珀说:“琥珀,对不起啊,麻烦你重新再整一遍了。 我和琉璃出去买点东西就回来!”说完拉着琉璃就跑丢下一脸无奈地琥珀。 谁知刚跑出府门便迎头撞到一个人的怀里,我抬头正想发火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又是你呀,我们可真是有缘!” 我揉着被撞痛的头看着对我笑的男子,江煜人!京城最大的富二代,怎么又碰见这祖宗了,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 我满脸堆笑道:“原来是江公子啊,真是幸会~” “就是说啊,你昨天告诉我你叫苏小莜,可全京城就只有一家姓苏的,就是苏牧将军,我说的对不对啊苏璎珞小姐?” 他用一脸看你怎么解释的表情看着我,我忙装出什么都不记得的表情说道:“是么,我告诉你我叫苏小莜,但是也不算撒谎,因为我的闺中小字就叫小莜!对不对琉璃?” 琉璃忙点头附和. “而且,”我转了个身挑眉看他:“你也没告诉我是宰相的儿子啊!” “你,你这是倒打一耙!京城谁人不知江煜人是宰相江常的儿子!” “哎,那可不一定这京城姓苏的就我们一家姓江的可就多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的!再说你这像是宰相的儿子么?!” 我越觉得逗他很有趣,他看着我涨红了脸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我看他虽是宰相的儿子却也没有霸道无理反而被我压着打,人又有趣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走上前去拍他肩膀道:“好啦,我们两个功过相抵两不相欠,不打不相识么我就教你这个朋友!” 他见我转变这么快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见我认真的看着他,随即有些脸红道:“没见过哪家的小姐这么跟男子交朋友的,都说苏将军的女儿貌美倾城没想到竟如此豪迈。” 我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你才豪迈你全家都豪迈! 我咳咳干笑两声说道:“我自小在军营里待过可能耳濡目染吧,对了,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出去玩的,今天去哪啊。” 煜人听我这么说也来了兴致:“不如我们去打猎吧?好久没有去了我手都痒了!” 看他一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有点犹豫,还真把我当他哥们了啊还打猎那是闺中小姐干的事么? 琉璃一听忙拦住我说:“不成啊小姐,你不会骑马万一摔着了我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煜人听琉璃这么说也发现了这不是个好主意,想了想说道:“现在这个时间也没有有名的戏班子表演,不如我们去钓鱼吧,我知道有个好地方~璎珞你一定喜欢!” 我一听钓鱼倒不反对,以前和老爸倒是经常去虽然钓到的鱼很少,但是我很喜欢独坐孤舟悠闲垂钓的感觉,便对煜人说:“好的好的,去吧去吧。” 琉璃见我兴致颇高又是钓鱼没什么危险性也就同意了. 第8章 小暧昧,小不安 没到地方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桂花香,我顿时心情大好,我很喜欢桂花香味虽浓郁却清新逼人。 我挑起车帘粒粒被风吹起的花瓣飘落到我手心里,黄色的小小的花蕊像是婴儿娇嫩地小手。 桂花开了那也就是说秋天来了,穿越过来时记得还是有些闷热的夏季还被告知是中暑这种拙劣地原因,可现在却也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自由自在与这里的人几近相同,我现在真的变成苏璎珞了? 不再是那个别扭的高中生苏小莜了?我问自己真的是这样么?苦笑,无言。 “小姐?怎么了?江公子叫您下车了。”琉璃见我独自发呆担忧的问, “哦,没事,下车吧。”我搪塞,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至少趁着能开心的玩着要不那天不知道回去了又要写作业了不是,我用这样牵强的理由只能安慰自己。 “怎么样,这个地方?我原来和皇――不是不是,是黄昏时来过景色很美,而且这里的鱼也很多啊!”煜人说着就过来拉我到河边。 我正专注的看河边的一棵树,就没怎么注意煜人说的话。树干坚硬粗壮,枝叶繁茂,色泽美观,树上还结着些青涩的未成熟的果子,没错这应该是濒临灭绝的红豆杉。 原来去四川时曾见过还买了红豆串成的链子,可谓是寄托思念的佳品。 我兴奋地拉着煜人说道:“上去摘些果子吧,就要那些早熟的红色的!” 他本不觉得一棵树上的果子有什么稀罕的,但经不住我央求就爬上树摘了几串,一脸无奈的递给我。 我捡了几个用手帕包好准备回去用红丝绳穿成手链,煜人见我如此宝贝这果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朝他神秘一笑并不作答只是说:“今天兴奋地紧,静不下来钓鱼,我看虽立了秋但天气也倒潮热不如今天就玩玩水吧!” 说着我也不用琉璃服侍自顾自的脱了鞋袜就跳到了小河里,靠岸边的河水并不深只到脚裸,我一手捞着裙摆一手招呼着煜人和琉璃,“快下来,水清冽的很,凉爽又舒服,下来打水仗吧!” 煜人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女子,毫无掩饰的笑容洒下串串铃声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间里面满满的全是快乐。 京城里漂亮女子很多,但她是不一样的,怎么说呢,煜人一时想不好怎么形容,至少一般的女子是不会脱了鞋袜玩水的,要知道女子的脚除了自己夫君外是不可轻易示人的。 而且自家姐姐江幻语就是难得的美人,姐姐是很美但是仿佛一个精致的搪瓷娃娃,一举一动很是标志优雅; 而璎珞却不同,她很真实,很亲切,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又有种能带动周围人情绪的力量,看她开心时想与她一起笑,见她悲伤时也一起惆怅,虽没见几次但自己的情绪老是被她所羁绊。 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似的微笑的朝她走去,琉璃见我要打水仗也是一惊忙踏进水里扶着我说:“小姐,别闹了,这水虽不冷但毕竟入了秋,一会该着凉了,而且一个小姐怎么能在男子面前脱鞋袜啊,快上去吧。” 我却不在意的摇摇头以前还冬泳过呢,这算什么,而且既然出来了就玩个痛快管什么规矩啊!边推开琉璃就捞起水朝正向我走来的煜人泼去。 岸上的小厮树童见煜人身上湿了紧张的叫道:“爷,不要紧吧!” 煜人甩甩头上的水向小厮摆摆手说:“没事。” 我见此更大胆了用水泼更多的水朝他丢去,他也不甘示弱。 就这样,我与这个世界认识的男子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玩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打水仗。 “阿嚏,阿嚏”我连打了几个喷嚏我才意识到有些冷, 琉璃见此忙说:“快上去吧小姐,别冻坏了身子!”“就是,河水也流急了,今天就回去吧,改天再带你出来玩。” 煜人揉揉湿漉漉的头发说。 我听他们这么说只好作罢应声道:“好了,知道了。” 说着打算从河左岸到右边去,可能是在水中玩太久脚已麻木踩中的石头一滑,我惊叫一声就跌坐在河里,河水并不深况且我以前又会游泳虽喝了几口水但还想起身。 可是我忘记了我穿着古代小姐的服饰,衣服既多又吸饱了水变得无比沉重一下子就把我往水下坠。 煜人看着她落水的片刻心漏跳了一拍,手下下意识去抓去还是晚了一步,什么都没想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傍晚的水流已变得有些急促不再是午日那会温婉的模样,煜人在水下看不清楚只能依稀辨别方向,在水中摸索着看见那挣扎着的人,这时已不顾什么规矩只顺从了自己的心一把把她抱入怀里。 感觉身子很沉仿佛又回到了那日落水的情景,这样子就能回去了么? 这样想着大脑开始缺氧意识渐渐模糊,就在这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滚烫的唇撬开我的嘴往里源源的送着氧气,模糊睁眼一张熟悉而温柔的脸,赤黑的眸子告诉自己别怕。 我不知道那时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身体仿佛受到了鼓舞有了生的希望,于是便挣扎着往上游,煜人一手护着我一手拼命地往岸边游去,抓到一根树藤上了岸。 他抱着我到草丛上,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天也冷了下来,我冻得直打哆嗦. 煜人见我如此脱下外袍给我披上笑着说道:“虽然是湿的,但多一件总是好的,你先等会我去找柴火生火。”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甜,这样的桥段只在电视剧中见过但只有自己体验了才知其中滋味。 “阿嚏,阿嚏。”心里虽是感动的热乎乎的可风一吹还是冷的直打喷嚏,煜人拾了木柴过来看我的样子皱起了眉道:“真是不听话,入了秋还玩水,着凉了吧。” 我看着他尴尬的一笑:“对不起,连累你了。” 他见我头一次自己低头认错好笑又无奈:“现在才知道,你欠我一次以后我会讨回来的,树童应该回去报信了如果幸运我爹他们会找来,如果没有就只能在这过夜了。” 我点点头想想道:“嗯,我爹知道肯定又要骂我了,一个小姐在外过夜!” 煜人见我这么说忙说:“我会负责的,璎珞。” 我脸一红摇摇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开玩笑呢。” 我在说什么啊,真是笨蛋!我有点尴尬。 “可我是认真的。” 煜人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神专注有些激动:“璎珞,我是认真的,我知道女子的清白有多重要如果你同意,我回去就提亲。” 我被煜人的话说懵了,这,这算不算是求婚?太突然了吧?! “煜人你,我――我。”我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已经答应过爹要进宫了,怎么能接受煜人的求婚? 虽说也算门当户对宰相之子将军之女,而且我真的喜欢煜人么…… 煜人见我一直没有回答用双手抚平我皱着的眉头微笑道:“没关系,不用急着回答,这种事自然还得问过你父亲大人,是我唐突了。” 他虽是笑着但是那一抹苦涩还是没能瞒过我的眼帘。“小姐,你在哪?” 琉璃的喊声从林中传来,我忙起身朝着喊声的方向跑去喊道:“琉璃,我在这……” 煜人也生起火把摇摆示意。 不一会马车随即而来,爹和琥珀一脸肃杀地走下马车,我心里咯噔一下。 忙过去躬身:“爹,我……” “上车,回府!” 爹的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根本不看我一眼只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我自知搞砸了不敢多言只是回头看了眼煜人,见他仍是笑着朝我点头,我才安心和琉璃上了马车。 “苏将军,犬子他……” “江大人,告辞!” 我坐在马车上看见江大人想跟父亲说什么,可是爹直接把他无视了。 乖乖,看来这次真的完蛋了我爹连宰相大人的面子都不给真的气的不轻! 我担忧的想。“小姐啊,你有没有事?这次真的把我吓死了! 你知道我告诉老爷时老爷的表情么?简直要吃了我!我从没见过老爷这样,就连一向得老爷宠幸的琥珀也受了二十大板呢!” 哦,怪不得刚见琥珀走路时有些颠颇,这次真的把他惹急了,不过倒是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对我这个女儿担心的,只是要让他不生气就得费点心思了。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我就再没见过爹,原来是一起吃晚饭的现在也只是我一人,去向他请过安但总被琥珀挡了回来,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9章 私定终生,异地之恋 眼看着入宫的期限步步临近了,要是现在这个状态进宫对我可是大大不利! “小姐这几天就安分的在府里呆着吧,过两天就会有宫里的嬷嬷来教小姐宫里的规矩了。[.超多好看小说]”琉璃过来给我说。 “什么?不是去薇太后那当宫女么?这也要学规矩?” “哦,老爷昨天交代了不去薇太后那里了,是去做御前奉茶。” 我脑子一下子懵了,不是吧,生气也不能这样啊,做御前奉茶伴君如伴虎啊,一个不小心是会没命的! 我扭头就朝爹的书房跑去,琉璃在我后面喊:“小姐,你慢点!” 我气喘吁吁地站在书房面前说道:“爹,女儿知道错了,就见女儿一面吧。” 过了会,听见里面传出一声“进来吧。” 我忐忑的走了进去,爹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吩咐奴婢给我倒了杯茶,问道:“什么事?” 我被他一问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刚――刚听琉璃说进宫做御前奉茶。” “是的,怎么了?” 哇塞,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啊,气还没消么?心里这么想去却不敢表露出来,“爹,原来不是说到薇太后那当宫女么?”我还是壮着胆子问。 “怎么?怕了?这回知道怕了?京城里哪家的小姐会和男子晚上还在树林里?!和男子喝酒到傍晚才回家?!” 我听他一下子厉声了很多不由低着头不敢吭声,爹说完停了一会又说道:“进宫的事是皇上要求的,本就是人质皇上这样的要求也不为过。 所以今后一定要小心谨慎且不可向上次那样鲁莽!” 我见爹的语气缓和了些忙说:“是,女儿知道了,今后一定万事小心不让爹担心。” 苏牧见女儿那么说也难再生气毕竟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女儿还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因自己才…… 点了点头接着说:“虽是人质但你若没犯错皇上自然也不会为难你,毕竟为父是替皇上出征是功臣。而且其他的已经打点好了不必担心。” 我听他这么说才安下心来,躬身:“谢谢爹,那女儿就先告退了。” “等一下”爹叫住我,转身拿了一封信递给我,:“这是江煜人给你的,前两日忙就没给你。”我惊讶的看着他,爹见我望着他忙说:“我没看。” 我笑道:“爹误会了,要是爹看了有怎么还会拿给我。只是爹不要问我些什么么?” 爹见我这么说也说道:“江大人自是知道你要入宫的,所以既然是自己做不了主的事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你娘曾说过以后希望你幸福能自己做主找个如意郎君,所以如果你真心喜欢他为父会帮你。 那么,璎珞你喜欢他么?” 这是我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这几天其实自己也想过,总感觉还有时间所以一直在逃避,可现在真要直面面对这个问题,答案却也清晰了起来。 我抬起头眼神坚定:“女儿既然已经答应爹要入宫现在自然不能和他成亲,除非他能等三年。” 爹听到我的话有些惊讶挑起眉角问道:“三年?璎珞你未免太天真了些吧?他是宰相之子现在求亲的人就踏破了他家的门槛,三年之后恐怕孩子都会走了,就算他愿意等他父亲呢?会同意么?你虽是将军之女但现在要进宫当人质地位大不如前,更不要说三年之后为父能否活着回来!” 我听爹的一席话顿时觉得自己太傻了,是啊,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自由恋爱的苏小莜了,我是为父入宫的苏璎珞,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父亲的问题,心乱如麻。 父亲走过来抚摸我的头发叹息道:“璎珞,为父本来不想让你卷入朝政之事,只是皇上登基不久朝堂并不安稳,这次出征是各位大臣给皇上的一个考验,为父作为先帝托付辅佐皇上的将军又怎能退缩,皇上本想纳你为妃我不同意,为父知道你的性格况且我不希望你过那一入宫墙深似海的生活,为父希望你幸福。江煜人且不说他作为江宰相的儿子,他是个文人虽心地善良而且颇有才华,但是他并不适合你,璎珞你配的上更好地,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爹说完琥珀就走了进来叫他出去了,留我一人独自思考。 我本来很天真的打算,让煜人等我三年毕竟三年在现代时间并不长,这样也可以多了解对方确认自己的感情。 可是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是古代我不能跟他玩异地恋,还要担心那么多追他的人。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整理好自己感情,我承认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家里人外第一个认识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他对我也很温柔很认真,我是对他有好感但却说不上是爱,可就这样让我放弃却不甘心。 可是就这样放手又觉得很难受,我烦躁的抱着头,瞥见桌上的信想了想还是打开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信很短只有这首诗和一串红豆手链,用丝滑的锦绣红绳穿起来红豆每一颗都丰润饱满,用磨刀细细打磨成一个样子大小,全然不似我那天采来那些。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这首诗呢?我转念一想跑了出去,“琉璃,是不是你告诉江公子那首诗的?” 琉璃正在准备晚饭被我一问吓了一跳忙拉我出去,捂着我的嘴道:“哎呦,我的大小姐你还嫌你的流言不够多啊,现在府里都在议论你那天晚上跟哪家公子在一起!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哎呀,随他们说我们清清白白有什么怕的!”我拿开琉璃的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小姐,不在意自己总要顾及老爷的脸面吧。” 琉璃嘟哝着,我忙说:“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注意,对了你是不是给他看过我写的这首诗?就是放在书桌上的。” 琉璃想了会道:“嗯,是江公子的一个小厮好像叫树童来专门找我问小姐那天摘得果子可有什么说法,我就记得小姐那次回来写了首诗还把它和果子放一起了,就告诉他,怎么了?” “算了,没事,下次记着不要把我写的东西随便告诉别人。” “哦,我想着小姐和江公子关系不错才说的,下次不会了。” 我点点头朝屋里走去,这次只是首情诗而且是煜人还算可以信任,若是在宫中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明末的文字狱死了多少文人我是知道的。 果然如琉璃所说这日吃过早饭便有一嬷嬷由丫鬟领着给我介绍,“这是宫里的苏嬷嬷以后就来教导小姐如何奉茶。” “是,悉听嬷嬷教导。” 所以我就开始学习、练习如何分辨茶叶,晾晒,冲泡,以及奉茶的规矩,学的我腰酸背痛,晚上回去还要看各种有关茶叶的书籍,茶经、茶艺、百阅茶览等看的我头晕。 爹也来过来看过几次见我学的认真倒也没说什么,我知道我进宫的日子也就是父亲出征之时,一想到这不由担心起来。 就这样不知不觉三月过去了,我一边学奉茶一边和煜人通信,但却不是很频繁因为我会写的古文实在不多又要琉璃翻译,所以我也就懒得写了,有时是收了几封就回一封。 只是大概后天就要进宫了,规矩茶艺也学的差不多了,嬷嬷说我表面看着过眼只是内在还要火候,我就当句赞赏。 所以我打算入宫前见煜人一面毕竟今后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吃过晚饭我给爹说去散步就拉着琉璃跑了,我觉得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来到约定的桥边,煜人已经在此等候了,在府中专心学奉茶倒没觉得想念,可是如今一见眼圈不由得酸了,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脆弱了? 我揉揉眼睛勉强挤出笑容来,煜人见我的模样又好笑又心疼宠溺地笑道:“璎珞,你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追着打他,他一把抓着我的手一用力带入怀中,紧紧抱着,桥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可我们却全然不顾其他,彼此拥抱。 煜人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一般,我在他怀里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才知道自己心里是喜欢他的,我不知道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但这一刻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一想到入宫,父亲,我不由得松开了他的怀抱。 煜人拉我上船,船上有些窄,我和煜人坐在船舱;琉璃小厮在外。我坐在煜人怀里,头顶着他的下巴,甜腻,温柔,我快要融化了。 两人只是坐着不知说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沉默了许久我抬头凝视着他,想要把他的音容相貌都刻进脑海里。 突然记起台湾诗人夏宇的诗,“把你的影子加点盐/腌起来/风干/老的时候/下酒。”此时却也是这种心情. 煜人捂着我的眼,语气苦涩:“璎珞,别这样看我,我会真的不放你走。你知道么,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做不到,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自己很没用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我握住煜人的手微笑,美轮美奂,“煜人,别这样说,这是我的选择,我们出身这样的背景,我们拥有别人享受不到的特权,就得担负这样的责任,也许我们不该相遇,但,我不后悔! “也许是我坚定地目光让他感动,煜人托起我的下巴吻了上去,一个青涩躲藏一个直驱进攻仿佛两人平日的嬉闹,他的吻细腻而悠长,一股柔软紧挨我的双唇,轻咬舔舐,身体忍不住颤抖,仿佛在细细品味一件艺术品,极尽爱恋。 轻若羽毛的吻,传达的感情却浓烈的让人喘不过来气。我,动不了。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半响,他缓缓抬头,乌黑的眸子熠熠闪光,嘴角上扬欣喜若狂,眼神专注地凝视我,声音嘶哑,在我耳畔回响:“璎珞,你没有拒绝。” 我的心漏跳一拍。 气氛越发暧昧,我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煜人,懊恼着自己为什么不矜持! 琉璃贴在门边轻叫道:“小姐,该走了。再晚老爷就生气了。” 我才恍过神来离开煜人的怀抱,说:“我得回去了。” 煜人又拉过我眼神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我定会娶你,无论多久。” 我惊愕,点头道:“给我写信。” 他听后一笑在我额头印下一吻:“知道了。” 回府时天已黑尽了,却也没听爹叫我过去,便躺下睡了。 第10章 命运像潮流,顺其自然 也许是煜人那蕴含着浓烈感情的吻搅得我胡思乱想了好多,总之我翻来覆去到天已经擦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觉得没睡多久就被琉璃那丫头摇醒:“小姐,快起来吧!天都大亮了,今天是进宫的日子,小姐不能误了时辰。” 我坐起身,揉揉酸涩地眼睛打了个哈欠无奈地看着琉璃:“琉璃,总有一天我会被你烦死。” 琉璃见我起身了,忙叫丫鬟们伺候我梳洗,又挑了件裸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外罩玫红锦缎小袄为我套上,既不奢华却也不显得寒酸。 虽还未入冬,但阵阵寒意却遮挡不住,想着没有因全球变暖而寒冷的古代又没有电热毯这类保暖的电器,我不由担心的皱起了眉,对于我这么怕冷的人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啊! 等我收拾妥当,琥珀已把我的包袱放到马车上并在车边候着了,见我过来忙躬身道:“老爷,一早就上朝去了说不送小姐了,进宫事宜已安排妥当请小姐放心,这是大人留给小姐的信请小姐务必等进宫后再看。” 我颔首,爹是心思缜密呢还是怕看到我难过呢,如果没记错今日就是爹出征之日,连最后一面也不见了么?罢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我扭头对琉璃说:“琉璃,就别送我了,早晚要分开的,你要多保重。” 说完忍着要涌出眼眶的泪水上了马车,如果这是我的命运,那我与其哭着抗拒不如笑着接受,只是我有我的原则,人不犯己我不犯人但倘若谁来触犯我的底线,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是那个懦弱不争的苏璎珞而是坚强的苏小莜,我在马车里忍不住地想着这些,告诉自己要勇敢。可是当我真正站到这个王朝最高统治着的宫殿前时,腿还是不住地打颤。 不管怎样,我都还是个孩子而皇宫的主人却是一句话就能让我去死的当权者,我……真的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王宫里安然生存到父亲的归来么? “小姐,请跟奴婢进宫吧。”苏嬷嬷好心提醒道,我方才恍过神来,我转身对琥珀说:“琥珀,你回去吧,好好照顾我爹。” 琥珀躬身:“小人知道,小姐自己进宫一切小心!” 我看着他,突然往昔在府里的一幕幕仿若电影在眼前放映,我鼻子一酸也不顾周围嬷嬷太监在场转身一把抱住琥珀放生大哭起来。 我装作很坚强很成熟,然而我毕竟只有十七岁见识过的经历过的太少,母亲虽去世的早但父亲对我的娇宠万分,我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朵,这样的场面我承受不住,但我知道我必须面对没人能帮的了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可我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琥珀僵直着身子不知怎样才好,小姐的举动是他始料未及的,但在心里却还是万分心疼,虽然她总是捉弄他害他被大人责罚,可是她内心的善良却总是让他轻易地原谅了她,她从不摆架子,对下人很好即使走在街上也从不招摇。 他一直以为她是坚强独立的,但这次的举动却暴露了她脆弱的内心,琥珀忍不住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小姐,这可不合规矩周围都看着呢,小姐再哭下去就真闯了大祸了!” 我听琥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起身用帕子遮面对琥珀说:“你不早说,这怎么办?!” 琥珀不由失笑,小姐闯了祸丢给他烂摊子的毛病还没改啊,忙装作自然对周围一面愕然的宫女太监说:“我家小姐,第一次进宫情绪有些失控,小人自幼在军营看着小姐长大算是小姐的干哥哥,所以……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各位笑纳。” 说着便拿出碎银子分给众人,干哥哥?好你个琥珀啊敢占我便宜! 我怒视着他,他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走近我低声挪揄道:“小姐刚刚把在下的便宜都占了,就不允许小人效仿么?” “你…..”我嗔目。 琥珀见我生气忙说:“好了小姐,幸好现在没多少人倘若被宫里的大人见到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地事了。” 听琥珀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我已经进了宫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仅仅代表着我自己还可能会牵连我身边的人。 “小姐,如果和表兄告别完了就随奴婢进来吧。” 苏嬷嬷在催了,我最后回头看了眼对着我微笑的琥珀便提着随身的包袱进了那沉重的宫门。 “小姐,莫怪奴婢多嘴。”苏嬷嬷躬身向我说道。 我忙扶起她:“嬷嬷,有话但说无妨。” “奴婢受苏将军所托教习小姐奉茶,在那段日子里对小姐的性情也有些了解。小姐虽贪玩但大事上还是得体的,虽会闯祸但毕竟是在府里有苏将军护着。只是,小姐既进了宫苏将军就不能事事保全小姐了,像刚刚那样的举动切不可再有,幸而琥珀大人处理得当,不然不知要惹出多少风言风语来,小姐可明白?” 我躬身:“多谢嬷嬷教导,是璎珞不懂事,太不谨慎了。” “哎呀,小姐,奴婢怎敢受小姐的大礼,小姐明白就好。”苏嬷嬷扶起我。 穿过几道恢宏肃立的宫墙,便到了皇宫的内殿,只是这样却还没完,进入内殿便出现了仿若秦始皇的阿房宫的场景。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 自古帝王都爱奢华,璀璨夺目,晶莹剔透,琳琅满目的密花、珍珠、玛瑙,所装扮的不过是一个牢笼,纵使再华美也掩不住那不断往外渗漏地寂寞与孤单。它锁住的不仅是身体,还是人心。 “小姐,前面就到了,那是准备、烹制、冲泡茶叶的茶阁,与皇上的雍和殿相连,小姐之后就在那里侍奉,”苏嬷嬷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虑。 我随她脚步慢慢走近这个建筑,这个离天子最近的地方。虽一路走来见了宫阙的骄奢但与之较这里就略显朴素,不,与其说朴素不如说更静穆。 殿身的廊柱是方形的,望柱下有吐水的螭首,顶盖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殿柱是圆形的,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实用与装饰完美地结合为一体,增加了殿宇的帝王气魄。 除了用琉璃瓦和龙的纹饰雕琢却未见用别的珠宝装饰。 苏嬷嬷见我一直盯着宫外饰看不由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因先帝驾崩不久,所以皇上便命宫人将内殿宫墙的装饰拆除了,表示哀悼。” 我忙歉意一笑:“原来是这样,多谢嬷嬷。”可心里不由惊叹,不愧是宫里侍奉主子多年的人,我的心思竟一下子被看穿。 “弄玉过来,这是璎珞,是新来的奉茶女官,你多教导她。” 嬷嬷叫住一个女子,我忙躬身:“璎珞刚入宫不知礼数,一切请姐姐多加教诲。” 虽我是将军之女但因不常在宫中走动所以认识我的人并不多,而爹的意思还是尽量隐藏我的身份。 弄玉扶起我道:“早间听嬷嬷说起了妹妹,十分聪明伶俐,妹妹不必客气。”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弯眉嵌于光滑白皙地额头,一副宫鬓将一头乌云拢住。玉面淡拂,丹铅其面,傅粉施朱倒却是个美人胚子,皇上身边的女人果然不俗,她笑意拂面但笑容未尽眼底,脸色中一抹厌恶没逃过我的眼。 如果我没猜错她不是个好相处的角色。苏嬷嬷介绍过就带我去我住的地方,见此我向嬷嬷回礼道:“有劳嬷嬷带路了,不知刚刚的弄玉是……” “弄玉是奉茶的领班女官,因不认识小姐所以……” “无妨,我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嬷嬷说她是领头女官那在这做的有几年了吧?” “那是自然,弄玉出身并不高但心高气傲,又在皇上身边侍奉对一般的大人都爱答不理的,但她心思缜密又玲珑心思再加上人也端庄皇上自是很看重她,连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徐从喜也对她青睐有加,小姐初来乍到不到不得已切勿和她发生冲突。” 我听了嬷嬷的话一时感动忍不住前脚屈身行了一个大礼,这是我来到这里除了父亲第二个行大礼的人,皇宫的险恶我在电视上小说里看到的听到了太多了,我不知道嬷嬷是否因受了父亲的恩惠还是叮嘱才对我如此照顾,弄玉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宫里的大人和妃子都会卖个人情给她。 嬷嬷这样的提点若是让旁人落了口实怕是对她大大不利,可即使这样嬷嬷依然提醒我小心可见其用心。 “小姐莫要如此,这可真是折煞奴婢了。旧时将军对奴婢有恩,奴婢照顾小姐是应该的。既然小姐已入了宫就叫奴婢一声姑姑吧。” 我起身请安道:“姑姑。”“嗯,起来吧,那之后奴婢就冒犯称小姐璎珞了。” 就这样说着到了我的住处,倒是很清静的小院,怕是爹安排好的吧。 “小——璎珞就是这里了,弄玉一人独院,你和缇萦一起。” 说着过来一个清秀少女与我差不多大小,身着淡白色宫装,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姑姑来了,好久没见您了。” 缇萦一面请安一边笑着说,“这是……” “哦,缇萦这是璎珞,是新来的奉茶女官,之后和你住一起。” 缇萦?西汉救父的孝女?真是有意思的名字。我虽第一次见她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也许是她那晶莹透彻的眼睛和琉璃很像。 我忙低头请安:“璎珞给缇萦姐姐请安。” 缇萦笑嘻嘻地扶起我:“不必多礼,妹妹今年多大了?” “呃……13了,姐姐呢?” 我记得我刚来时听琉璃提起过我的年龄而且之后又和琥珀他们庆过生,因为那次爹不在家我也不想太过就草草了事。 “是么,我今年14了,也差不多大么,那璎珞是妹妹了。”缇萦笑道。 我知道宫里为了客气都是姐妹相称可我实在受不了这样姐姐妹妹的叫来叫去,便说:“姐姐直呼我璎珞就好。” 缇萦欣然点头:“好,那姑姑就回去吧,我带璎珞收拾就好了。” 苏嬷嬷见此朝我点头低声嘱咐:“小姐,之后万事小心,少说话,多做事。缇萦这孩子为人还算单纯应该好相处。奴婢在薇太后处当差,如有紧急事就去找奴婢。” 我躬身谢过姑姑就随缇萦进了我的屋子,许是很久没住过人了,屋中有股发霉腐烂了地味道,屋中陈设简单,右侧屋一套红木古雕地的桌椅,桌上一副简朴地茶具,旁边一席雕花木床门前面放着暖炉,左侧边是梳妆台,一张黑木书桌和一个柜子。 上面倒是摆放着很多书籍,“这原是弄玉姐姐住的,后来姐姐升了女官就搬去旁边的院子了。” 我听后才不觉明白原来如此,房中陈设虽简单但也不庸俗宫中人人的吃穿用度应是内务府筹办看来弄玉地位却是不低。 “璎珞,没关系的,一会我搬来几盆茉莉,还有开得很好的大波斯菊,去去霉气再打扫一下就好了,实在不行今天就和我睡一处。” 我感激地对她点点头:“多谢姐姐,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了。只是现在不用侍奉么?” 缇萦摇头:“嗯。没关系,弄玉姐姐知道今天有新任的女官来就说她先伺候着,让我们收拾好了再过去。” 哦,弄玉这样的安排我倒是没想到,“不过,璎珞,你长得真好看,跟弄玉姐姐比一点也不许逊色呢。” “嗯?姐姐说笑了,姐姐自己自己就是个美人胚子还来打趣璎珞。” 或许这就是原因吧,她并不想让皇上太早见到我,或者说越晚越好。 我和缇萦打扫了屋子,又把床铺拿去晾晒,等坐下来喝杯杯茶时已到了正午。 正想去弄点吃的,一个小太监提着食篮进了院子,见了我忙请安:“这是新来的璎珞姐姐吧,我是小顺子徐公公是我师傅,姐姐来时师傅正在当差就没见到想着姐姐收拾屋子就让小人来给两位姐姐送些吃的。” 徐公公?怕是姑姑说的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徐从喜了,看来他还不错么。 忙接过篮子笑道:“劳烦公公了,是璎珞怠慢了本应先去给徐公公请安的。” 小顺子扶起我:“姐姐可折煞奴才了,为姐姐办事是奴才的荣幸。姐姐先吃饭吧,奴才告退。” 小顺子走后我招呼缇萦一起吃饭,饭菜倒还不错毕竟是宫里即使是宫女待遇也不错,殊不知只要是御前的人不论官职大小内务府都会给几分面子,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么。 我边吃问缇萦:“姐姐,这里的吃食是哪里做的?”宫里不比府里吃食精致与否并不是最重要的,安全才是。 “哦,因为皇上有时想吃些新鲜的点心糕点所以就在另设了一个小厨房,离着不远回来带你去。 主要是沛儿在负责,我和她很好璎珞想吃什么可以叫她做。所以我们这些御前的奴婢奴才的吃食就一起做了。”缇萦吞下了口饭说道。 这样就放心了,和皇上的吃食在一起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不得罪什么人又怎么会有人注意到我这个小宫女呢。 我喝下口茶就听缇萦说道:“璎珞,吃好了么?一会该去当值了。 姑姑应该给你讲过伺候的规矩了,我一会再给你说下具体的。” 我点头:“嗯,多谢姐姐。” 缇萦冒冒失失地又打碎了个碗,我看着这应该是古董的东西唏嘘不已,俩人收拾了一番才急忙朝前殿跑去,去伺候这个王朝的王——凛陛下,赤霄。 第11章 面圣 因已过了正午,皇上已用过了中饭。我经过养心殿的时候瞧见只有徐从喜一人在身边伺候着,皇上则在看折子。 他们都不午休的么?吃过饭就看折子也不怕消化不良。 我随着缇萦进了养心殿旁边准备茶的内阁间,弄玉在看书两个小丫头在打瞌睡,见我们进来忙起身,缇萦摆摆手叫她们下去了。 “请姐姐责罚,我们来晚了。”缇萦躬身,我也只好跟着低头。 弄玉放下书又喝了口茶半晌才悠悠开口:“起来吧,徐公公刚来说让小顺子给你们送吃的了我想着估计会晚会过来就让岚岚英子她俩过来帮了点忙,本来我们这人手就不多皇上又不要太多人在身边伺候,所以之后更要小心谨慎。缇萦过来泡点绿茶吧,一会让璎珞端过去,皇上刚吃过饭应该渴了。” 我们听完吩咐才敢站起身,忙去准备。缇萦对我吐了吐舌头表示歉意,我回敬一笑。 姑姑走后就给我下马威是我早预料的,便也不在意。 走到桌前开始挑选茶叶,绿茶最好的应该是清明节前后的雨前龙井为佳品,虽是陌生的朝代但书籍记载有关茶叶的名字却近乎相似,我不知道这有没有清明节,不过放这给皇上喝的茶叶应该就是最好的了。 茶筐里晾晒好的茶叶从外形上分两种,.外形紧结重实的茶和条索松展的茶,我只读了三个月的茶经,但因为还算用心所以能看出这茶虽外形不一样但却是上品。缇萦正准备夹茶叶到瓷杯中,我拦住了她道:“两者茶虽品种一样但外形却不尽相同,冲泡方法和味道自是不同,必不可一起冲泡。” 我有些疑惑缇萦已侍奉一段日子,怎么做事如此不精细,却不知皇上登基不久国库空虚,对饮食住行一切从简而且忙于政事尤其是边境战乱,对日常饮食倒不注意。 我从柜上分别挑出簿瓷壶一把,公道杯一只,浅口瓷碗杯数个,烫杯后,将两种茶叶分别置于不同杯中,第一种茶泡时先将合适温度的水冲入杯中,然后取茶投入,不加盖。 此时茶叶徐徐下沉,干茶吸收水分,叶片展开,现出芽叶的生叶本色,芽似枪叶如旗;汤面水汽夹着茶香缕缕上升,如云蒸霞蔚。 此乃一泡,如此二泡后,置茶冷到适温即可品茶。而第二种则在注水时不直接用茶壶注水因茶叶娇嫩则另用杯子缓缓加水,稍停几分直至茶叶徘徊飘舞。 缇萦看着我有些惊讶道:“璎珞,你好厉害,其实我不太懂泡茶,平时都是弄玉姐姐做的,而且皇上也不甚在意,我就没想太多。” 我用茶匙舀出一点茶滴在手背上试了试茶温对缇萦说道:“姐姐,别怪璎珞多嘴,皇上对茶不挑剔是我们做奴婢的福分,但我们要是以此为借口怠慢行事万一哪日怪罪下来,就怨不得他人了。” “说得好,没想到你年纪虽小又刚入宫却有如此见识,实在难得啊。听见没以后都跟璎珞学着点。” 我一惊忙回身请安:“徐公公好。” 徐从喜点头:“起来吧。”又回头对两个丫头就是刚刚出去的岚岚和英子说:“还不去干活,下次再见你们偷懒小心挨板子。” 缇萦见此忙拉她俩过去。 “原来就听苏嬷嬷说你聪明伶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既有如此心思就要好好伺候。” 我忙应答:“是,谨遵公公教诲。” “嗯,皇上中午吃的有些油腻,你泡些清淡的茶来,弄玉给你说了吧?” 我蹩眉但还是回答:“是。” 公公刚出门,缇萦就道:“这可怎么好,茶都泡好了才说,这可怎么来得及。” 我踌躇了一会看着已经要冷到适温的茶,虽是上品但却不清淡,现在泡已来不及。突然瞥见窗台的一抹绿,灵机一动,虽未见书上有这样的记载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摆好茶具便端着托盘朝内殿走去,赌一把吧。 第12章 小忐忑,大惊喜 已过了午后最热的时候,可日头却还是很大,宫殿内有些许闷热,空气中流动着香粉味怕是熏香,只是有些浓郁让人有点头昏脑胀,怪不得想喝清茶。 我深呼吸走上前把茶放在书桌上,又换掉桌上的冷茶,之后退在一边静候。 整个动作我几乎没敢呼吸,等我站在殿侧确定自己未有不当之处才敢微微抬起头,看皇上的反应。 只看到侧脸却近乎完美,虽是长发却全无女子胭粉之气,仿若全天下的男子都应是长发一般。 虽是坐着但也难掩身材之挺拔,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阳光从格子窗射进一缕,整个人镀上金光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应是改完一本他合上折子拿起茶,我心砰砰跳,看着他轻掀茶盖吹茶送口,我闭上了眼心中默念菩萨保佑。 直到听到一个带有磁性却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至耳畔:“徐从喜,这是谁泡的茶?” 我身体一颤,就想上前,徐从喜却抢先一步躬身应答:“回皇上的话是刚来的女官苏璎珞。” 他也听出皇上语气并不友好所以特意强调新来的,我忙上前跪下:“是奴婢泡的茶。” “哦?你倒说说这是什么茶?浓郁中却有一丝清淡,虽微乎其微却唇齿留香。” 头上的声音却未察觉出怒气,我平静了一下沉稳的说道:“回皇上的话,这是上品的龙井中加入了几片薄荷,皇上看茶上漂浮的锯齿型的嫩叶便是了。 奴婢知皇上中午吃食有些油腻要喝清淡的茶只是奴婢大意泡了浓郁的绿茶,多亏徐公公提醒奴婢才临时加了薄荷中和龙井的苦涩,可以提神醒脑,去腻消食。[] 璎珞自作主张,请皇上责罚。”我一口气说完不敢隐瞒。 沉默了一晌听见轻笑几声:“罢了,罢了,朕也没提前说只是突然想喝清茶才叫徐从喜去给弄玉说的,没先到是你泡的,不过倒是别出心裁,起来吧。” 我谢恩起身抬头,眼神一碰触便捕捉到他眼中的诧异,我眉眼一笑却未露分毫得意。 他缓了神道:“你是苏将军的女儿吧?” 我躬身回答:“是,奴婢苏璎珞。” 过了好一会他似乎在思索着问我什么但最终只是摆摆手道:“下去吧。”我便退了下去。 回到茶阁缇萦忙问我:“怎么样?皇上没怪罪吧?” 我点点头也松了口气:“好险啊。吓死我了。” 缇萦和英子她们听我说完才拍拍胸脯:“真是万幸,不过,弄玉姐姐怎么没说啊,害我们如此匆忙。” 我忙拽了她下道:“姐姐说了,是我忘了。”姑姑的话仍在耳边,她对付我是肯定的,只是现在需要忍。 缇萦看着我皱了皱眉。正整理茶具,小顺子进来请安:“恭喜姐姐,皇上刚给师傅说了,璎珞姐姐心思玲珑,今后就和弄玉姐姐一起泡茶,其他几位姐姐辅助。” 我忙笑道:“快起吧,知道你是个喜鹊,一来就报喜。” 小顺子也笑道:“还不是托姐姐的福,师傅刚刚也夸姐姐心细呢。” 我没想到竟会得到皇上的夸奖,不禁觉得之前看了那些书有了用处。 正开心着,弄玉进了门,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我忙让小顺子退下又打发英子和岚岚去院子里摘花。 屋里只剩我,弄玉缇萦三人,我俩弯腰请安,弄玉却没叫我们起身只是自顾的坐下倒了杯刚给皇上泡的茶,一边品道:“看不出你倒是有点本事,不愧是将军府的小姐。” 我感觉到了缇萦惊异的目光却未应答弄玉的话,她见我不说话冷哼一声:“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在这里都只是奉茶奴婢。” 她加重了奴婢二字,“而且听说苏大人去边疆了不知能不能回来呢。”我握紧了拳头。 “弄玉姐姐为何刚刚没告诉我们说皇上要喝清茶?让璎珞差点被罚!” 缇萦打断了弄玉的话,我惊异抬头看着她,这个傻丫头。 弄玉似是没想到缇萦会顶撞她便扬手想打,我忙拦下道:“姐姐息怒,是璎珞的错未听到姐姐的吩咐,还请姐姐责罚。” 缇萦还想说什么我拉住她示意不要说,弄玉这才放下了手转身呵斥:“再有下次就等着挨板子吧!苏璎珞,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也不过是个人质!” 最后一句她用只有我一人能听到的声音戏谑说道,说完转身出了茶阁。 我松开了握紧的拳头,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回过头去却见缇萦一脸难过地表情,我过去拉她坐下又倒杯茶给她,她只是拿着杯子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说道:“姐姐何必如此?事已至此又何必追究呢?而且这次皇上还夸了我,也算因祸得福呢,我偷笑都来不及呢。” 缇萦见我这么说抬起了头,嘴角张着却没说话。 我起身走到门前四下扭头见没人就关了门,又合上窗户回到缇萦身边小声说道:“璎珞明白姐姐的心思,也不是故意要瞒姐姐,只是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也不是什么......” “我明白,只是你爹爹他......”缇萦紧张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毕竟是战场,死人流血牺牲都是平常之事,我什么也做不了。” “璎珞......”我看她一脸同情的样子有些难堪,怎么又脆弱起来了我可是答应过爹要坚强的。 我笑着拍了她道:“放心吧,我爹英勇善战不会有事的。倒是姐姐为什么要顶撞弄玉,姐姐比我来的早应该知道得罪她的下场吧?” 缇萦刚才那一举动我确实有些吃惊,姑姑的话我谨记但却有想要试探一下的心思,弄玉的反应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没想到她会如此沉不住气,但缇萦为何帮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虽进宫有段日子但却一直在小厨房和沛儿给皇上做点心,来茶阁也不过三个月前的事因为这里缺人手徐公公就挑我来这了,但弄玉姐姐说皇上只喝她泡的茶所以我和英子她们就只是晾晒采摘茶叶之类的。” 哦,怪不得,弄玉防止着一切接近皇上的人,所以缇萦她们并不会泡茶自然不会得到皇上的注意,而我却是漏网之鱼,弄玉本想让不会泡茶的缇萦泡却让我送去让皇上责罚我却没想到我会得到皇上的夸奖,我沉思。 “璎珞你没来之前弄玉姐姐虽然有时也会发脾气,但对待皇上的事却从未这样为难过我们。” 哼哼,那是因为弄玉觉得你们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无需在你们身上费心思,真是心思缜密的女人啊。 “但这次不同,明明弄玉姐姐明明没说璎珞你干嘛要袒护她啊?”我无奈地看着缇萦,这个笨蛋。 “姐姐真是善心,只是这次确实是我忘记了,真的啊。” 我觉得还是不要把她卷进来告诉她太多并不是好事。 缇萦看我一脸诚恳就点了点头,我才松口气还真是执着的性格,不过人确实如姑姑所说很单纯,她为我出头是发自一片热心不觉心头一暖,却有些愧疚曾怀疑她。 忽听有人叩门,我忙起身开门是英子和岚岚,俩人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怯怯地站在门外越发觉得小了,我笑道:“进来吧,弄玉姐姐走了。” 俩人才松了口气提着花篮进屋。我接过她们她们的花篮,里面的细碎着散落着柔嫩地花瓣,这也就是大概九十月的季节,应开了最好的怕是菊花了,可是这俩个小丫头却把这上品地菊花采了个稀巴烂,花瓣有的已经破碎根本没法泡茶,我不禁哑然失笑真是暴殄天物啊。 姑姑教我泡茶时特别提醒花的用途,用一些花瓣泡茶不比茶叶逊色所以我便留心了些。幸好采的也不多我便收拢起来对英子说道:“这些都碎了又混在一起怕是没法泡茶。” 小丫头听我这么一说一副要哭的样子可见平时弄玉是有多严厉,我安抚一笑:“别紧张,这些虽不能泡茶却有其他用途。” 说着我叫缇萦拿来一个茶筐把花瓣都倒进去铺开放到太阳下,缇萦忙说:“这样花瓣会枯萎的。” 我笑着点头:“就是如此,把这些晒成干花放到锦囊里可以做成香袋呢。” 三人听我这么一说忙拍手叫好。英子却皱着眉头说:“那泡茶怎么办呢?” 我拿起花篮分一个给她:“再去采啊,反正花多的很。” 缇萦见此说:“那我和岚岚在这当值你们快去快回。” 我低头福身笑道:“好。” 第13章 断章 英子领着我到御花园去,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倒是熟络了很多。 本就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却被困在在深宫当中实在叫人垂帘,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相似处境不禁自嘲一笑。 英子见我突然沉默便道:“姐姐,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想家了。”在府里花园也因苦闷常常和琉璃嬉闹。 英子见我这么说笑容也戛然而止默不作声了。 我正想打破这沉默抬起眼帘却见一片花海映入其中,正是秋季,团团簇簇,熙熙攘攘的菊开的煞是美好,品种也让人应接不暇。 先是枝条绿色粗壮,花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的绿牡丹,就是世人俗称的绿菊;再有花色如墨,花瓣如丝,花心厚实的墨菊;还有漫舞潇洒、优美动人的绿云;竟有菊中奇品花体色泽明快,花姿雄劲,美观奇特的帅旗。 这些已让我惊异不已,开心的在花园里跑来跑去。老爹原来爱养花但总是因为技术不够或是无暇照料所以那些脆弱的“小姐们”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所以我自是知道培育花朵的艰辛更何况是这些精品。 英子见我的样子不住地发笑:“原先见姐姐端庄以为又是如弄玉姐姐般谨慎之人,不料姐姐却是如泼猴般的性子,这么贪玩。” 我听了脸一红,四处环顾见没人才对英子吐吐舌头:“我性本爱花却没真正养活些见了如此之胜景自然欣喜若狂,倒是你个小丫头敢来打趣我!” 说着哈她的痒,英子一边跑着一边求饶:“好姐姐,我不敢了,快饶了我吧。” 正嬉闹着小顺子过来请安:“我的好姐姐快别闹了,缇萦姐姐在茶阁等的焦急才托我来瞧瞧,姐姐摘完花就快回去吧,一会被师傅知道怕是该怪罪了,奴才先回去了。” 我忙住了手叫英子摘花,绿菊帅旗虽是佳品却不宜泡茶,真正用于烹茶的是贡菊、杭白菊、滁菊和亳菊,没有华丽地枝叶与花瓣却是入药泡茶的好材料。 我教英子将花瓣分类放好用帕子包着,既是开放盛季就多采些等冬季泡壶菊花酒倒也雅致。 我和英子忙着采花却不知身后有人偷偷瞧着我们,将我们的身影一览无余。[.超多好看小说] “皇兄,那个宫女怎么没见过,倒是有趣的紧。”赤渊笑虐对赤霄说道,兄弟二人散步走到御花园见此景色便收住了脚。 “是新来的奉茶女官苏璎珞。”赤霄冷冷地说。 “哦?是苏将军那个倾国倾城地女儿?皇兄你把她锁在身边可是太不够意思了,这样的美人啊,真是可惜……”赤渊一脸惋惜坏坏地说道, “江丞相的长女已到了出嫁的年龄,明日就赐给你吧,她的容貌也在京城中算拔尖的,想必江大人也喜闻乐见。” 赤霄只是盯着那个背影嘴里却吐出这样一番话来。“别,别皇兄,我错了还不行么,别给我赐婚。我可是你亲兄弟啊,别这么残忍好么?” 赤渊忙变了脸色,他这个皇兄啊真是一点玩笑开不得。 赤霄收回目光瞪了身边这位兄弟一眼道:“怎样?你觉得她会不会是眼线?” 赤渊听皇兄这么问,不觉收起了玩世不恭地态度:“嗯…..现在还不好说,观察一段时间吧,虽说有那人在身旁但这些年苏牧却是忠心耿耿未见有什么动静,只是毕竟那人的身份在此所以也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皇太后一直也未放弃打压皇兄,如果被太后拉拢就麻烦了。” 赤霄听完冷哼一声:“太后倒是比我们更想要苏牧啊,如果这样苏璎珞也必是太后关注的对象,在我们未确定苏牧之前得将这个棋子掌握在手里。” 赤渊未及时回应他的话,“怎么了?” 赤渊看着在花丛中清丽佳人的侧脸沉思:“嗯……总觉得在哪见过这女子,有些眼熟。” “大概是宫宴上吧,她应会随着她父亲来过。”赤霄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对,这样的女子我若在宫宴上见过必定有印象,但却不是。” 赤霄皱了皱眉一甩袖子:“只要是美人你都看着眼熟。” 说完也不理赤渊自顾向前走,赤霄见皇兄走了忙追上道:“想到了,想到了,是煜人!她和煜人在一起过。 ”“什么!!她和江煜人?!怎么回事?” 赤渊见皇兄如此激动不禁绞尽脑汁回忆:“嗯,大概几天前我和几个文人在湖中船上作诗喝酒,迎面驶过一船我见在船外小厮是煜人的就想叫他一起来喝酒,谁知还没开口就从船窗缝隙借着微弱的光看见煜人抱着一女子,那女子的侧脸好像就是苏璎珞,我见人家你情我侬地就没打扰。” 赤渊说完看着自己皇兄那越发难看的脸色不觉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还是怯怯的说:“但是那天我喝了酒,灯光还微弱怕是认错了呢,回来还是再去打听下吧。” 赤霄听着赤渊的陈述不觉得握住了拳头,咬紧牙关阴笑道:“看来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呢,能跟煜人在一起应该有些本事。快去打听清楚,必要时询问煜人。” 赤霄说完丢下也不管赤渊便抬步朝养心殿走去也“是。” 赤渊见此擦了把汗,也不再跟上。 心中思量,怕是此事八九不离十,煜人这下你可捅了马蜂窝了!但这苏璎珞胆子也太大了,虽说是宫女但只要进了宫都算是皇上的女人,怎么还能跟别的男人来往呢?我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第14章 长廊一暖 看着摘得也差不多了,我忙拉着英子匆忙向茶阁跑去,因小顺子来催过我心中不免着急,穿过花园见回廊上没人便跑了起来。 我一边跑一边扭头催促后面累的气喘吁吁地英子:“英子,快点晚了会挨骂的!” 英子累的喘不过气来,只是惊恐地叫道“姐姐!” 我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撞进一人怀抱。花瓣撒了一地,我正想发火,抬头一看来人脸色都扭曲了。 我吓得跪倒在地:“皇上,奴婢该死。” 英子也瘫坐在地上不敢抬头。我看着地上的花瓣和他脚上明黄色地鞋倒相得益彰,我还真是不知死活,这种时候还像这种事。 我大气不敢喘地等待发落,虽说嘴上说这该死,可我心里却不以为然,这搁现代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可这古代轻了一顿板子重了怕是杀头,苏小莜啊,你还是没学乖把姑姑和爹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吧,看你怎么办,我一副要杀要挂随便你的模样心中却也不那么害怕了,只是英子怎么办。[] 赤霄因和兄弟密谈就没叫徐从喜跟着只是独自一人,不料却撞见了她,看着这个一脸惊恐的女子赤霄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但过了会却又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觉得有趣,可想起赤渊的话怒气一下子涌上心头,冷冷的开口:“起来吧。” 我听见声音忙起身提起花篮想走,刚迈出一步那声音又响起:“英子,先回去吧,你留下。” 这是被点名了,我把花篮递给英子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她最终拿着花篮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只剩下我和皇上俩人。 一阵秋风吹来,刚跑步出的汗还黏黏的粘在脸上不觉打了个喷嚏,又想起皇上在身边忙躬身:“奴婢。。。。。” 却一时想不起该说什么罪状,总不能说奴婢不该打喷嚏吧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人之常情么。 支吾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来,倒是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赤霄见她的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刚刚地怒气也不知被丢到哪去了忍不住咳几声压住笑意道:“起来吧,朕还没昏庸到打个喷嚏也要罚的地步。” 我这才回答:“谢皇上。”起身抬头这才把他的样貌看的清楚明白。 丧失了午后那暖熙阳光地爱抚他整个人散发出严肃冰冷的气息,仿若一个满是冷色调水粉的调色盘,让人不敢触碰。我不禁忆起那大清的雍正来,那个面冷的四阿哥倒是和他像双胞胎。 “看够了么?” 我只顾打量他却忘了本尊正看着我,等我想起来又低头俯身。 他却拦下道:“这次想好什么罪名了么?偷窥无状?” 我不觉诧异看他,虽没笑但语气却是轻快地,我也笑道:“皇上说奴婢是什么自然就是了。” 说完又揉了揉鼻子,不会感冒了这么倒霉吧。 他见我揉鼻子顿了一下好似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解下身上的烟灰色披风,我忙摆手:“皇上,奴婢不敢。” 他却也不听强硬的给我系上道:“别动,刚才打量我的胆量哪去了?这是通往养心殿的小路平时没人来,再说朕只是看着你发抖看得心烦。” 我莞尔一笑:“皇上这样蹩脚的理由也能编出来。” 他脸一红却没怪我只是说:“走吧。”我忙跟上去。 长廊并不长但他走的很慢我也不好加速,他走前我颠颠地在后面跟着,他不时问我句话,却都无关痛痒。 我看他一直在艰难的找话题不由挑眉,莫非他喜欢我?也难怪,第一次见我的惊讶也不是装的,这样的一张脸很难让人不喜欢吧。 那,煜人呢?也是喜欢这张脸么? 我不禁有些失落。眼见着茶阁要到了,若是让别人尤其是弄玉看见了我披着皇上的披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赶忙解了披风躬身:“谢皇上关怀,奴婢该去做事了。”他也没拒绝接过披风淡淡道:“去吧。”我便转身朝茶阁走去。 英子见我回来忙问道:“皇上有为难姐姐么?” 我关上门摇摇头“没有,怎么说也是一代明君怎会因这点小事怪罪于一个小宫女~” 我边喝茶边无所谓地说,缇萦和英子两人面面相觑。 过一会徐公公过来传话,“皇上用过晚膳就不用那么多人伺候了,留弄玉和岚岚两人守夜其他人就回去吧。” “是。”我们俯身应答。 “璎珞,那我们就回去吧,我刚叫沛儿做了些吃食一起用吧,英子也来吧”缇萦笑着对我说, “嗯,姐姐先去我把这刚摘的花整理好就来。” “那好吧,我们先去你快来。”缇萦叹口气拉着英子走了,“岚岚也去休息会吃点东西吧,一会还要守夜。” “谢姐姐,岚岚告退。”打发走她们茶阁就只剩我一人了,我挑挑拣拣把花瓣分类,又把晚上皇上平时喝的茶准备好,烧好开水。 第15章 委屈 刚收拾妥当弄玉推门进来了,见只有我一人便厉声道:“缇萦英子那两个丫头呢?又跑哪去偷懒了!” 我不想理她就随便请了个安:“回姐姐,刚刚徐公公来说了晚上不留太多人只是姐姐和岚岚守夜。[]” 弄玉本就知道这规矩这么问我不过是耍威风,我本就不想跟她有什么冲突,不等她回话就躬身:“那璎珞告退,有劳姐姐了。” 可弄玉却不想这样放过我,她一把拉住我恶狠狠地问道:“刚你与皇上一同从长廊过来,可是对皇上说了什么?!” 我心中冷笑她果然在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不由玩味的挑衅道:“姐姐觉得如何?璎珞只是如实回答皇上的问话,皇上乃圣君自是明白谁是谁非。” 弄玉一听便涨红了脸满脸怒气的对着我,我见她那模样只觉得出气,却未曾想她一个巴掌打过来,我顿时左耳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的烧着,我一下子火了愤怒燃尽了理智。 我抬手就想往她脸上扇,可她却抢我一步勒住了我的手腕狠狠摔下:“苏璎珞,别太嚣张了,想要仗着你那张脸得到皇上的庇护未免太天真了!宫中向来不缺貌美的女子!再有下次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弄玉落下狠话便抬腿出了茶阁。 我跌坐在地嘲讽的一笑,我还真是看低了她,我再不济也是将军家的小姐而她不过是一个丫鬟,就算是御前的红人未免也知道的太多胆子也太大了吧! 如果不是她自己那就是背后有人撑腰要她这么做。想到这我起身整理好衣服又拿热水敷了脸,直到乍眼已不是那么明显才走出茶阁。 已是傍晚昼夜温差已显现出来了,阵阵冷风不住地往脖子里钻,我抱着双臂小跑起来,跑到离院子只差一个拐角时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我一惊下意识就挣扎张口就想喊人,来人一把捂住我的嘴低声在我耳边说道:“璎珞,是我!煜人!” 我顿时浑身瘫软,一颗心也放进肚子里。 老天爷,我刚真是怕弄玉把我绑架然后谋杀了,宫里随便死个宫女恐怕皇上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我挣开煜人的怀抱微微有些气恼:“煜人你要吓死我啊!好好地还以为是歹人呢!” 煜人在黑暗里嘿嘿地笑:“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璎珞,你想我么?我在家实在坐不住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可实在忍不住还是想来看看你。怎样?在这里还习惯?” 我听他这么说倒是鼻子有点酸,想着刚在弄玉那受的委屈又没法给他说。 黑暗里煜人又瞧不见我的表情。他见我一直未吭声急出声:“怎么了?有人为难你了?是皇上么?” 我忙压下情绪在黑暗里摸索到他的脸笑道:“怎么会,皇上怎么会跟我这小宫女一般见识,只是这里规矩太多了做什么都要反复思量,好不自在。” 煜人这才放平语气:“这是宫里自然比不上原来在府里的自在,不过璎珞你的贪玩性格也要改改了。” 我撅起嘴:“怎么?你不喜欢?那去找那些规矩的名门小姐吧!” 煜人见此嘎嘎直笑:“璎珞,你这醋吃的可是没头没脑啊!我几时说过喜欢规矩的名门小姐了?” 我仍不理他,他只好搂我入怀轻声道:“好了,璎珞我时间不多,这也是因皇上召见我父亲我才有机会进宫一会。今后见你一面怕是更难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知不知道!” 我听他这么说也回抱着他把头贴在他胸膛脸着之处有些隐隐疼痛却只是沉声忍住道:“嗯,我明白。你在外面不许跟其他名门小姐来往,听到么。” 我感觉腰上一紧:“璎珞,你还真是爱吃醋!之后我会想办法给你送信,记住奴才叫小宁子。” “嗯,我知道了。” 我趴在他怀里不想让他离开。最终煜人松开了我,在黑暗中准确地捕捉到我的唇印下深深一吻:“要想我。” 说完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蹲下身抱着双臂嘤嘤哭泣。缇萦听见有动静就起身来看, 发现了蹲着哭的我吓了一跳:“璎珞?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进屋去在这吹风,生了病可如何是好!”说着拉我起来进了院子。 屋里英子和另一丫头该是缇萦说的沛儿坐着俩人一边吃茶一边聊天,不时响过一般银铃似的笑声,见我满脸泪痕的进来两人一惊,起身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刚还是好好的…..” 缇萦见此只是摇摇头叫英子嘘声便把我扶到里屋了,我进屋坐在床上虽停止了抽噎却不知该如何向缇萦解释才好,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缇萦却也未多问只是出去端了点粥和小菜进来放在桌上对我说:“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这宫里最无用便是眼泪,今天就好好歇息吧。” 说完关上门留我一人,我呆坐半响不觉肚子有些饿了,就起身坐在桌边吃了起来。 吃完也懒得洗漱就和衣而眠,可蒙上被子的一瞬眼泪扑扑簌簌地就染湿了被单,妈妈过世的早爸爸将我视为掌上明珠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连吵都很少更别说打了。 即使来到将军府我再闯祸苏牧也没舍得动我一根指头,就不用说煜人琥珀了哪个不是疼着宠着,可…….弄玉她竟敢打我! 我实在没法咽下这口气,我起身点灯想给煜人写信,正翻着包袱,一张信飘落。 我捡起一看是爹的笔迹,这才忆起琥珀的话爹在临走前给我的信交代我到宫里再打开,我急忙打开。 爹刚毅坚挺地字跌落眼角:我儿璎珞,见字如父。璎珞对吾而言,如翠羽明垱,丹心碧血,是冉青留给吾唯一血脉。冉冉临终前一再交代吾照顾好珞儿,但因吾乃国之忠臣,不得不做出如此决定将珞儿送入宫中,吾之该死,对不住冉青之嘱托。吾不求珞儿原谅,只求保全自己好生珍重。至于,珞儿撞见吾与薇太后一事,吾以身家性命作保证未与太后行任何苟且之事,不曾做出对不住冉青之事,只是现在未能与珞儿说尽缘由。请原谅,但在宫中若有紧急之事,薇太后应是会帮珞儿一臂之力。珞儿独自在宫中,吾忧心忡忡,切忌鲁莽冲动一切谨慎行事,等为父归来。爹爹,苏牧。 我前前后后反复读了几遍信,心中难过万分,眼眶又充溢了泪水,突然想起爸爸曾说过的一句话:你可以哭,但要用自己的意志去停下眼泪,如此才止住了泪水。 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哭也是没用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的!之后便熄了灯回到床上躺下睡了。 次日清晨天刚擦亮就听见有人叩门,忙应声道:“谁啊?” 说着忙起身披上架子上的外袍向门边走去,开了门是缇萦,“璎珞,还没醒么?要去替班了。” 我一慌叫道:“怎么办?怎么办?要迟到了!”完全是我上学时起晚的模样。 缇萦一笑:“别紧张,我来帮你,快点就好了还不算太晚。” 说完进屋帮我梳洗,又拆散了被我随意绑了乱七八糟的头发梳了个飞仙缳化了淡妆,这才出门。 我想着昨天的事又有些脸红,道:“谢谢姐姐,我不会梳洗以前都是丫鬟伺候的,以后还请姐姐多教诲。” 缇萦扭头烂漫一笑:“当然了,你既叫我一声姐姐我自帮你。” 我心头一热。我们进了茶阁就见徐从喜在里面,忙过去请安:“徐公公。” 徐从喜转身见是我们抬手道:“起来吧。” 刚起身就听他说:“缇萦,你原来是小厨房的因原来人手不够才调你过来,现在璎珞来了也就不缺了,而且皇上不喜太多人侍奉。所以你以后还是回小厨房当值吧,这里有璎珞和弄玉就行了,一会就过去吧。” 我和缇萦都愣住了,半响缇萦才回过神躬身:“是。” 我想起昨日缇萦因为我顶撞弄玉结果今日就…….这个女人!肯定是她搞得鬼! 想着缇萦对我的好,我还是上前一步想为她说话,谁知还没抬脚缇萦就一把拉住我摇了摇头。 徐公公见此说道:“璎珞你帮她收拾一下,这就过去吧。” 说完走了出去。我回过头就想问缇萦为什么,总觉得她变得怪怪的从昨晚的话开始仿佛一下子变成熟了好多,完全不似昨天替我出头时的鲁莽。 她拦住了我回身见英子和岚岚也是一脸的难受,便说:“你们以后要自己小心了,姐姐回来再看你们。” 说着边收拾了包袱就出门了,我忙对她俩说:“我去送送姐姐就回来。”说完便跑了出去。 我赶上缇萦问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缇萦笑道:“璎珞,你之后自己要小心啊。”说完就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我满头疑惑地回到茶阁见小顺子来通传皇上下早朝了和大臣在议事,准备上茶。 我走过去一把拉住他悄声问道:“怎么回事,姐姐为什么会突然被调走?!” 小顺子一脸为难但还是说道:“姐姐别声张,虽是皇上下的令但却是弄玉姐姐的建议,昨晚上弄玉姐姐给皇上说茶阁人有点多了,姐姐你泡茶功夫好,自然就不用缇萦姐姐了,皇上忙着审折子可能见不是大事就应了。” 果不其然,是那个女人搞得鬼,她打了我又赶走了缇萦,是想一手遮天呢! 小顺子见我怒火冲天忙劝道:“好姐姐,千万别冲动这样不仅帮不了缇萦姐姐反而会连累姐姐自己。” 我走到桌旁倒了杯菊花茶压压火气道:“放心,我不会冲动谢谢你了小顺子,你先下去吧。” 小顺子这才安心的出去,我一边和英子准备茶叶一边想缇萦到底怎么回事,最后决定在中午去小厨房找缇萦问清楚。 谁料,徐从喜过来通故事皇上正午要在御花园设宴和葵贵妃、萤贵人一起用膳要去准备,那自然是没时间去小厨房找缇萦了。 我虽懊恼却也无可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第16章 新人与信任 所以,从辰时开始我们除了准备皇上要喝的茶之外还要和御膳房的人一起准备皇上中午要用的膳。 姑姑原来就说过,小厨房只是准备茶点和简单地膳食以备夜间或皇上不定时的需要,但一日三餐的正餐包括白天皇上的饮食都是由御膳房的大厨来准备。 所以御前侍奉的人不仅仅要会泡茶,膳食方面也要精通。可是因着教导的时间短,所以我也只知道些简单地。 我正发愁一会不懂菜可怎么办,英子忙笑道:“姐姐多虑了,徐公公又不是要我们做菜只是一会简单介绍就好了,就和在养心殿一样只是多了葵贵妃萤贵人罢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问道:“那要做些什么?” 英子想了想道还未说旁边走过来一位公公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说道:“你们是御前的人吧?怎么未见弄玉姑娘?” 我虽不知他是谁却忙躬身应答:“回公公,是的。昨是弄玉姐姐值夜所以今天是奴婢当值,奴婢是刚来的奉茶女官苏璎珞。” 我主动做自我介绍,感到他上下打量了我两下才开口道:“原来如此,早天听徐公公提起过你,今日一见倒也不俗。” 我忙道:“谢公公,奴婢不敢当。” 正说着徐公公带着小顺子过来了,见了打招呼:“哦,李公公来了,皇上这说着你呢。” 李公公忙请安:“不敢当,小人给徐公公请安了。” 徐公公让他免礼又对我说道:“这是御膳房的李公公,还不见过李公公。” 我正打算躬身李公公叫道:“不用了,刚请过安了,不愧是御前的人很是伶俐。” 徐公公忙笑道:“璎珞刚来还不懂这奉食的规矩,公公多教导。”说完就又回了殿内。 李公公便对我说道:“殿中一会有一人先高喊:“拨食!”随即出现10余位身穿紫衣的“院子家”,右手托着用黄色的绣龙布罩着的食盒,左手拿一条红罗绣的手巾,将食盒摆放在嘉明殿的膳桌上。 皇上的菜品端上来后,应该是先要用银制品测试饭菜是否有毒,然后还要由专人“尝膳”,确定没有问题后,皇上才能吃。这次设宴是因是小宴所以不用太正式,但必要的规矩还是要的。 一会会有人把先要查阅膳食清单拿来,上面写明哪样菜是谁做的,以备皇上核查和点菜。你们要做的就是布菜,但也要严格遵守“吃菜不过三匙”的原则。基本就是如此,只是宴会上做事谨慎小心,随机应变。明白了么。” 我和英子还有御前别的丫头忙躬身:“是,奴婢自当小心伺候。” 李公公点了点头:“嗯,一会自是有很多人伺候,你们不必理会别人只是用心把自己的事做好。” 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忙忙的跑来,李公公见到呵斥道:“慌忙忙的做什么!” 小太监忙站定递过张纸道:“这是登记好的菜谱,奴才怕晚了急忙赶来送。” 李公公接过菜谱仔细审阅了几遍又递给我道:“拿去给皇上吧。” 我忙接过道:“是。”就朝养心殿走去。 我刚进殿,皇上正靠在软枕上看书,我走到他面前他仍未有反应。 我先抬头看了站在旁边的徐从喜一眼见他冲我一点头,我才跪下请安道:“皇上,这是御膳房李公公送来的宴会的菜单,请皇上阅览。” 徐从喜忙从我手中接过菜单恭敬地递上,皇上拿着菜单踌躇着时而用红笔勾上一下,过了半晌仿佛有些苦恼便对身边的徐从喜说道:“朕一向对这些不甚了解,若是赤渊在怕是能指点一二。” 徐从喜忙附和道:“皇上说的是,王爷对膳食甚有研究。” 皇上这时好像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我,“璎珞,过来瞧瞧吧,给朕参谋参谋。” 我忙跪下:“奴婢不敢。” 他看我的样子似笑非笑,好像是忆起在长廊时的我的样子。 徐从喜揣摩着皇上的意思道:“璎珞,皇上既然那么说了你就不要拂了兴致。” 我这才过来看这菜谱,字虽工整但内容却琳琅满目,怎一个多字了的!这不过一个小宴需要这么多菜么?还真是奢侈! 他见我半天不语,方道:“如何?不用太多菜,只十八样好了。” 我听他这么微微一愣方才认真看起菜谱来,我思索片刻犹豫着说道:“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龙井竹荪、桂花干贝、太极发财燕、雪月羊肉、凤脯珍珠、檀扇鸭掌、鲤跃龙门、凤戏牡丹、豢蝶大虾。这算主菜十二道,里面有皇上挑的,奴婢加了几道您看合适么?” 我其实不知那些菜究竟是怎个做法,只是瞧着菜名顺眼又按自己的喜好随便点的。 皇上并未答腔,我一时慌了阵脚不由用求助似地眼神望向徐从喜,他却并未抬头只是揣摩着皇上的意思。 我心一横正打算跪下,头顶传来皇上的声音:“嗯,选的不错,有些确是贵妃欢喜的菜御膳房有心了,那么甜点就要双色马蹄糕、酥页层层、奶油菠萝冻和芙蓉馅饼,汤就要玫瑰雨露和葵儿喜欢的橘子玉盏吧。” 徐从喜看皇上展颜一笑不由舒了口气:“皇上真是细心,贵妃爱吃食物都记得清楚。”说完将菜谱递还给我道:“去拿给李公公,让御膳房赶紧准备着吧,别误了时辰!” 我低头接过菜谱请过安便出去了,但只觉一道目光一直跟随者我,我心里一急差点摔了跤。 李公公早已在殿外候着多时,见我出来忙问道:“如何?皇上可还满意菜谱上的菜?” 我俯身请过安后笑道:“公公多虑了,依奴婢看来皇上甚是满意,公公不必紧张。” 李公公见我如此说也才舒口气:“这就好,劳烦姑娘了,那这就去准备了。” 李公公向我道别,我福身:“公公走好。”看着他们远去我才进了茶阁倒了杯茶发呆,这整天跟闯关似的,事事小心,分分谨慎,在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心力交瘁而死的。 我正烦恼着就听见茶阁的门被推开了,我忙放下茶转身到架子旁边摆弄茶叶,却听见一阵熟悉的笑声:“别装了!刚从长廊的窗子瞧见你这丫头在偷懒!” 我忙抬头却未料到那人是缇萦!我又惊又喜忙跑过去拉着着她道:“好姐姐,吓死我了!怎么这会有空过来?!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我说着又去关上门和窗,她见我紧张的模样不由笑道:“瞧你,表面上看着成熟老练可心里总归是个孩子,遇事还是手忙脚乱的。薇太后倒也没料错。” 我听她最后一句猛一惊,忙低声问道:“姐姐如何认得薇太后?!” 缇萦见此叹了口气便也索性说了个痛快:“我也不瞒你,左右你早晚会知道,我原是薇太后的人,你要来时太后特意叮嘱我要照顾你。”缇萦边喝茶边给我说。 “所以,姐姐才会为了我和弄玉姐姐争吵?为我出头?”我心中冷笑,这宫中之人果然是个有打算,每一个动作都饱含深意。 缇萦未理会我的质疑只是吹着茶,头也没抬道:“璎珞,我虽说未曾告诉你我是受太后所托,但,我也未作出害你的事,我为你出头是因我真心想要如此,倒不是做戏给你看。” 她一句话噎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咬牙:“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一直瞒下去岂不对你更好?!” 她挑眉:“你怕是误会了,我未曾想害你什么。你不信我应该信苏姑姑和你父亲吧?!之所以告诉你是想让你放弃那些天真的想法,你虽聪明但太单纯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总之太后因你父亲拜托要我提点你,别被表面蒙蔽了。” 缇萦说完也不看我径直走出了茶阁。就这样,我学会了在宫中生存的第一堂课,你看到的是事实但不不是真相,更何况这是皇宫。 缇萦走了片刻英子和岚岚推门而入,见我一副神魂落魄地样子担心的问道:“姐姐怎么了?怎么神色呆滞?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抬头挤出笑脸:“无妨,只是有些累了。” 英子见此忙拉我坐下,“姐姐别忙了,坐下歇歇吧,这有我和岚岚就好了。” 我点头道:“岚岚昨值了夜班,今儿不歇么?” 岚岚咧嘴一笑:“虽说昨值夜,可皇上也没歇到多晚。弄玉姐姐让我准备好茶叶就让我回去歇了,所以今有宴会就来帮姐姐的忙。” 我听后也未答话只是默默地喝茶,弄玉怕是不想让岚岚知道她给皇上出主意调走缇萦的事才故意支走她的吧。 想到我们之间无形的战斗,看着忙碌的英子和岚岚,我冷笑,她们也是别人派来的么?那么这儿还有谁是真的?!还有谁能真正信任?! 还未歇息片刻,小顺子便进来传话:“姐姐收拾一下,带着茶具就出来吧,皇上要起驾御花园了。” 说完便急忙向大殿走去,我这才停止了思绪和英子她们检查着要带的东西。 第17章 暗算 跟随徐公公及侍从来到了花园,萤贵人已然在此等候了。 本是端坐着品茶听到徐公公那大嗓门“皇上驾到”,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忙下来接驾“臣妾给皇上请安”“平身吧。” 还真是和电视剧里一模一样啊,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像是在拍古装剧我不由得心头一笑,跟在李公公后边干活去了。 “大胆奴才,怎么当差的!”大家听此训言都大气不敢出,一时间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跪了下来低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我也跟着跪了下来却是一脸迷茫,不由问身边的宫女“娘娘这是怎么了?” 穿碧色布衫的丫头悄声告诉我:“是刚刚一个宫女奉茶时不小心溅了皇上一身!” 我一惊:“是谁?!有伤到皇上么?皇上有说什么么?” 丫头摇摇头:“没有,皇上先回去更衣了,只是萤贵人不依不饶的。”她说完娘娘便让其他人散了继续干活。 我心里忐忑不安洗茶具的手一滑,“哗啦”等我意识到时杯子已然碎了,上好的冰瓷如冰刀血如柱般流淌,旁边的丫头听到响声惊呼:“姐姐这是怎么啦?!” 忙帮我找纱布止血。(.无弹窗广告)听到响声的小顺子跑来道:“姐姐,出了什么事?!” 我忙问他:“皇上怎么样?有烫伤么?是英子奉的茶么?” 小顺子见我慌慌张张的忙安慰道:“姐姐别急,本就是饭前润喉的温水万幸皇上没事,倒不是英子奉的茶,是弄玉姐姐。” “怎么会?她不是……” 小顺子见我还想说什么忙打断:“是师傅的交代,姐姐还是别过问了。姐姐的手受伤了还是包扎一下好,我得回去当差了。” 弄玉?她怎么会来这,她今天不是休息么? “姐姐,我找到纱布了,赶快包扎一下吧。” 碧衫丫头低头帮我,我微笑,“谢谢你了,我叫苏璎珞在御前奉茶,不知妹妹…..” “我叫碧儿在御膳房帮忙,姐姐不必客气。这几天姐姐就别碰水了,不然会发炎的。” 我看着她给我绑好纱布点点头。虽说是弄玉那个女人,但她毕竟是御前奉茶的女官,娘娘应该不会太为难她。 我一边思忖着一边和碧儿把要试的菜端过去给“尝膳”的大人,见英子也在忙凑身低声问她:“怎么回事?不是应该你去奉茶呢么?弄玉怎么会在这?” 英子贴耳小声说:“刚姐姐去洗茶具,我在准备茶结果弄玉突然过来说她去伺候,让我去李公公那帮忙,我没办法只好过去,谁知刚过去就听见萤贵人发了脾气,我才知道出事了。” 我听后只是嘱咐英子不许给任何说就跟着碧儿下去了。 才走到凉亭就看见弄玉跪在地上一脸狼狈,不由觉得出气。 可还未踏出门槛就听见那恶毒的声音:“娘娘,是奴婢大意弄洒了茶杯,但茶是苏璎珞泡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萤贵人不耐烦地问道。 “而且茶中有毒!” “什么?!”萤贵妃一下子从椅子上上蹦了起来。 我不由闭上了眼睛气的浑身发抖,银牙咬紧,手指攥拳,纱布已一片血红。 弄玉抬头对我阴冷一笑继续说道:“奴婢也是上茶前才发现的,所以才会泼了那茶,请娘娘明察,奴婢冤枉啊。” 不等萤贵人问起,我已走上前跪下道:“奴婢苏璎珞。” 萤贵人看着底下低头跪着的奴婢手指一个收紧,这就是了,昨日徐公公说起的那伶俐的丫头,虽穿着粗布麻杉但那一抹绝色却仍是渗了出来。 萤贵人道:“茶是你泡的么?” 我咬了牙还是道:“是奴婢。但奴婢没有下毒”说完抬头看见英子惊讶的脸,我微摇了摇头,她咬着唇退了下去。 萤贵人见我一脸决绝不由觉得可气,叫道:“来人。看看这茶是否有毒。” 马上有位着太医袍的大人走上前,端着茶杯检查剩余的茶根。 我看着他心中也明白,没用的,肯定查出来有毒,既然被人点名,那这些不过是做给人看的而已。 果不其然,七音草。 我心中纵使有千万冤屈也无法说出真相,弄玉知道是英子泡的,如果我否认,那受罚的就是英子,无论是谁都对她有好处,真是好计! “既然你不承认,那就到“八宫嬷嬷”那长点教训,直到你招为止!” “八宫嬷嬷?!天啊,八宫听说是犯了错的宫人受罚的地方,那里有被称作八宫嬷嬷的老仆听说个个心狠手辣,基本上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低着头假装没听到宫女的议论,心中叹息,爹,我恐怕等不了您了。 “皇嫂这又是和谁置气呢?” 正打算任由发落却被一个嘲弄的声音所打断了,我低着头不知道是谁心里却松了口气,“皇嫂”?那他应该是王爷了,他会不会帮我呢,我这么揣测着。 “三弟你来了,正好和朕还有你嫂嫂们一起用宴吧。” 皇上和徐公公正好更衣过来,见我在地上跪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萤贵人忙微微一笑:“皇上刚刚不在,臣妾帮您审案件呢,结果发现是这个奴才在茶中下毒,弄玉为了救皇上这才泼了茶因而冲撞了皇上。” 赤霄听后并未说什么只是问道:“毒是你下的么?” 我低声说:“奴婢拿性命做保,奴婢未曾做,请皇上明察。” 接着就是沉默,徐公公见此忙躬身道:“皇上,葵贵妃来了。” 皇上放下茶道:“起来去接葵儿吧。”萤贵人有些不甘,“皇上,她。。。。” “先用膳吧,事情未查清楚,怎能轻易定罪。”见皇上如此说了,萤贵人也无法再说什么。 “是,皇上起驾。”徐公公忙跟上。 皇上没说起来也未说带走,萤贵人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是恶狠狠道:“滚到外面跪着去。” 说完就急急去追皇上了。弄玉阴阴笑道:“哼,我看你这次如何翻身?!” 第18章 伤,疼不疼 我慢慢站起来,揉了揉腿便蹒跚地向凉亭外走去,见到皇上正扶着一位娇弱地女子,即使是身在正午的骄阳下她却仍穿着锦袄夹看起来有些病态,但在皇上怀里却笑的很开心,脸色虽苍白但仍难掩倾国之姿,相比萤贵人却略显庸俗。 我走到花园里跪了下来,皇上搂着葵贵妃进了凉亭,对跪在外面的我熟视无睹。 赤渊看座喝茶见萤贵人虽一脸怒气却不敢发作,而地上跪着的奴婢已微微摇晃,抿嘴的一笑埋在了碧绿的茶水中,并未做声只是抬眼看了皇兄一眼。 赤霄并没有什么表情,刚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本想插一脚的兴致也只好作罢。 正是日头当头,虽已进入深秋可秋老虎却有些恋恋不舍,早上的饭早已消化殆尽,从正午开始又在骄阳下跪了快三个钟头,我已然有些坚持不住, 膝盖被青石板上的纹路硌的生疼,腰酸涩僵硬,头昏脑胀,伤口怕是裂开火辣辣的疼,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摇摇晃晃。 我不敢抬头只是告诫自己,苏小莜,这恐怕只是开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姐姐,什么时候能醒啊?真是急死人了!” 我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嘴唇干裂,喉咙沙哑,我吃力的想要移动身体却碰触到被青石板硌烂的伤口,可能是长时间躺着的缘故手脚酥麻使不上力气, 我只好咬着牙用双手撑起千斤中的身体,可力不从心,手腕一崴栽了下去。 听到响声,碧儿和英子赶忙走了进来,英子想将我扶到床上我摆摆手“罢了吧,躺了一下午了坐会吧。(.好看的小说)” 碧儿点点头倒了杯温水给我,“姐姐终于醒了,可吓坏我们了!皇上在里面用宴看到姐姐昏了过去,不仅没治罪还立刻让人送了回来还让萧太医过来瞧瞧,姐姐不知道……..” “英子,让姐姐吃点粥吧,从正午到现在都没进食了。” 我放下杯子朝碧儿惨淡一笑“是啊,她们怎样都与我无关了,其实这样也好让我知道了谁才是真正关心我的人。谢谢你们,碧儿,英子。” 英子突然抱住了我声音哽咽:“对不起姐姐,我知道姐姐是因为我才……” 我拍拍她笑道:“跟你无关,弄玉针对的是我,不管是不是你泡的我都逃不掉的。” 英子擦了擦泪从旁边柜子里拿了翠绿的小瓶道:“这是缇萦姐姐刚拿来的芦荟露,说是治外伤的良药。” 说完替我上药,里面的裹裤已血迹斑斑血渗到外面的青裙上阵阵血腥,英子揭开最里层的纱布,疼的我倒吸一口气。 英子瞧我的脸色手也抖了,皱了皱眉手上动作慢了下来,可动作越慢痛处却越清晰,从没受过这样苦的我汗珠染湿了里衣。 碧儿看不过去,走过来接过英子手中的纱布,柔声:“姐姐忍一下。”我脸色惨白的点点头。 碧儿一狠心,硬是连着血肉一起揭了下来。一片血肉模糊,外皮早已溃烂露出里面的嫩肉,碧儿轻轻拿药膏涂抹着伤口,倒是药涂过的地方不似开始那么痛了。 我仰头问英子:“皇上可说要治我的罪?” 英子摇摇头:“姐姐昏倒时皇上只是说让送回屋中休息,没说别的,怕是相信了姐姐呢。” 上完药我打发她们都出去了,独自一人披着外衫坐在窗前看月亮,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煜人,你还好么?现在在做什么呢?不会比我更惨了吧? 我抚摸着膝盖自嘲地笑。我起身关了窗子,坐到书桌前,翻着古书想着怎么给煜人写封信。 看着床头挂着的红豆坠子,我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写下。见信若璎珞,黑夜葭月,爽风沁脾,珞儿抱着十二分地思念寄此鸿雁。不知君近日可还安好,珞儿虽困于深宫无可奈何,但幸而一切安好,君切勿挂念。时至季节转换,望君保重身体。倘若方便,代我多照顾琉璃。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第19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自那之后我和皇上之间有颗叫信任的种子在秋雨的滋润下,缓慢但又持续的生长。 “今日的白螺中怎有股辛辣之味,可惜了白螺的醇香了。”赤霄端葵园,粉色纱帐,跳跃红烛,赤霄和葵贵妃相对而坐,但却头碰头的盯着桃木桌上的棋局,黑子已被逼入绝境,怎么看都是一眼明了的结局。 但手持黑子的明黄男子却不这么认为,寂静思索,就在对面白绸女子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浪花里跃出一匹黑马,黑子力挽狂澜。 男子松开眉头笑盈盈地捏了女子小巧的鼻子道:“雪葵如何?我厉害吧?”不是朕而是我。 雪葵揉揉鼻梁微嗔道:“哎呀,皇上又来欺负臣妾!让雪儿一次不行么?”赤霄推开棋盘,拉过女子坐在自己身边。 “雪儿变厉害了,差一点朕就输了啊。” 赤霄轻抚怀中人柔软的秀发,雪葵听到嘲弄拉下男人的手挪揄道:“皇上往日几招就赢过臣妾的,今日是怎么了?皇上可是有心事所以不专心了?” 赤霄瞳孔一收,瞬间恢复笑容:“怎么会,朕陪雪儿时向来一心一意,怎敢有二心?”说着哈女子的痒。[] 雪葵被哈的咯咯直笑忍不住求饶:“皇上,皇,上,臣妾不敢了…….”赤霄这才停了手宠溺地揉揉雪葵的头发。 雪葵整理衣衫咽口茶挑眉看了男子一眼装作不经意地口气道:“臣妾不知皇上怎想,雪儿倒觉得毒不是今天正午那个丫头下的。” 见皇上没说话,雪葵自顾自的说道:“七音是什么毒皇上应该知道吧。” 赤霄噙着一抹冷笑:“哦?她让你来说情的?” 雪葵脸上卷上一丝苦涩的忧愁,放下茶杯,扭头在男子额上印下一吻,“是与否你心中自有思量,你终是不明白自己的心啊。”不是皇上而是你。 雪葵并未伺候赤霄就寝,而是自己独自拉下幔帐。赤霄孤身端着凉茶,一抬眸,素娥映睑。 仿佛要洗净我的冤屈似的,自那之后的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秋雨不似夏雨般如晴天里响雷,来的快也走的快。 反而滴滴答答,淅淅沥沥微小却绵长。我虽爱雨可伤口却拖着不肯好,英子每次帮我上药时总忍不住抱怨。 我却无谓的笑笑。皇上仍是每日让我侍奉着泡茶,却没提七音草毒的事。我也装作不知,难得糊涂。对弄玉亦然。 着白瓷的茶,对着身侧的青衣女子说道。 女子俏皮一笑,未有惊恐之色但仍微微躬身,“奴婢该死,奴婢的确是在白螺里多加了生姜,但已用香草浸泡过了,却未曾想仍是冲了。” “哦?为何在白螺里放生姜?”赤霄不解,又是新品?从她开始泡茶他已经不知道做了她多少次试验品了。但她似乎屡试不爽,而他也乐此不疲。 “回皇上,近日秋雨绵绵,奴婢见皇上有些鼻塞,就问了太医可否将生姜入茶治疗,既可缓解鼻塞又能预防伤风,太医说若是适量加入应是可以,奴婢唐突了。” 赤霄听后一怔,既未赞赏也未责怪,只是默默把茶喝光。 近日见他上朝前有些鼻音,秋雨过后,气温又降低了,凌晨上朝露气极重不免有些感冒,就在茶里加了生姜,又恐味重只好先用清香的香草泡过再煮两遍才敢入茶。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得对他这么上心了,只是见他每日一人独自处理那么多折子,几乎不怎么去后宫,除了每日的请安。 到了变季时节也未有人来关心他的衣食冷暖,所谓的妻子嫔妃束缚于宫规尊卑也无法在身边侍候。突然,有点心疼这个高位者。 高处不胜寒啊,皇上。。。。。。等发现时,我已经变得有些在意他了。 从茶阁出来一阵小跑,一时没看路却不想和迎面一个小太监撞了个满怀, “哎呦”我揉揉撞到的额头,起身拍打衣服。“姑娘?是苏姑娘么?”对面的小太监惊喜的叫道。 我上下打量他半晌,也没想到他是谁。“我是苏璎珞,不知你是?” “奴才小宁子!江大人应该和姑娘说过。” 后面一句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听他说江大人才想起在我进宫不久煜人来宫中看我时提过一个送信的小太监。 几日前写的信本就想找他送出去,但一时不知去哪里找他,近日又忙就耽搁了。 我连忙拉他到墙角问道:“煜人近来可好?” 小宁子从袖筒里掏出信道:“这是爷给姑娘的信,姑娘自己看吧。” 我接过信点点头,“那,我有封信能帮我送出么?” 小宁子面露为难之色,我忙说“不打紧,要是麻烦就算了。” 小宁子忙应道:“姑娘误会了,信倒是可以送出去,可是时间上就拿捏不准了。” 我想了想点头道:“无妨,只要能送到就好了。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那好吧,今日傍晚,奴才去找姑娘取信。” 我躬身“那,麻烦你了。”小宁子忙扶起我,“姑娘这是折煞奴才了。”说完就起身告退了。 我把信装好便笑脸盈盈地回了。 第20章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柳城。[.超多好看小说] “江公子,您请上座。”几位身着绫罗绸缎的富商堆着恭维地笑容邀请着襦衫男子。 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容完美,但眼中仍有一丝厌恶,稍纵即逝。 落座后,丫鬟们端上茶。烤瓷的白茶杯渗出诡异的紫色。 襦衫男子掀起茶盖,眼光一紧,却仍是闻了闻才放下茶杯,声音隐忍但仍有一丝怒气溢了出来,“李大人,您这是。”男子扭头对着左下座的中年男子。 胖胖的中年男子身着金丝缝制的黑色锦袍,头戴深色呢绒帽,上面点缀翡绿色的珠宝,浑身腻着铜臭的腐烂气味。 他遣退了屋里的丫头。 站起身笑盈盈地道:“江公子的身份如此珍贵,见过的好茶不计其数,柳城是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您,这茶是我们柳城的特产,请公子尝尝鲜。” 说完,下面座着的忙附和着“是啊,是啊。” 襦衫男子面色一冷,薄唇微挑:“大殇王朝的紫苏鸢,生活在三千米高的雪山,莫说胤天没有如此海拔的山脉,即使有也未能有人捉下这稀世珍品,其尾可烹茶,目可入药,羽可制衣。故事其歌声动人,宛如夜莺。” “而且。”男子话锋一转,底下的人已心虚的低下了头。 “而且,紫苏鸢作为每年的贡品,也只听闻先帝最宠爱的芙娘娘有一只,但也因气候原因死了。也是因此太医院的人才真正见识到紫苏鸢的神奇。但之后便再未见过。” “紫色花朵和茶叶虽不常见但仍是有的,但如此纯澈,经过高温煮泡仍掩不住海拔那么高的冰雪味道的不可能是别的茶,只能是紫苏尾!”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私藏贡品!还拿它来招待本公子!如何?想拉我一起下水?!” 下面坐着的人一骨碌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平日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们一个一个变的笨拙,但这会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忙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领头的李大人更是恨不得抱住眼前公子的大腿,紧张的汗珠从呢绒帽中不断滚落,他一边擦着一边求饶。 “江公子好眼力,这的确是大殇王朝的紫苏尾。也是小人们偶然得知的,如此稀罕的东西小人们哪敢享用,想着孝敬公子,但却实在不知是贡品啊!” 襦衫男子扫视下面一群人,个个支支吾吾不敢抬头。冷言道:“先帝在位时,紫苏鸢从大殇运到京城途中必定涉足柳城,而在此地停留时由世代饲鸟的家族照料,芙娘娘那只应该就是李啱大人照顾的。” 男子说完弯下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李啱大人应是李大人的家叔吧?!” 男子再也无法辩解,抹了脑瓜子上的汗一股脑吐了出来:“是,公子没说错,这的确是大殇王朝的紫苏鸢。一个月前,有位神秘男子找到我们商会,说要采购大量粮草。本来我们不以为然但他拿出黄金百两,我们,我们就心动了。”说完懊悔的低下头 襦衫男子听完沉思了会,不禁怒不可耐:“真是糊涂!柳城每年向皇上贡多少粮草你们难道不知道!竟敢私自贩卖!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李大人一哆嗦:“公子,小人们当然知道每年上贡粮草,只是近来风调雨顺每年多能多收近三成,所以我们想拿这些。但,未曾想到那人不仅拿走了我们卖给他的,还趁机盗走了粮仓里的。我们的人追过去时已经人去楼空,只发现了这只鸟,我们没法向公子交代,只好用这紫苏尾。公子,饶命啊!” “是啊,公子我们财迷心窍,我们该死!本想拿这鸟进贡,可谁知就死了啊。我们这也是怕皇上怪罪,这才。”李大人身后一男子说道。 襦衫男子叹了口气道:“各位大人都先起来吧,容我想想。” 李慈安听到公子语气有些缓和,忙喘了口气“多谢公子饶命,这柳城粮仓还剩三分之一,但大多是陈年旧粮,还有紫苏鸢已经用冰封起来了。一切听公子差遣。” “今日之事不准有半个字流出去,后果是什么你们应该都清楚!现在苏将军在前线与大殇军队打仗,给前线供给粮草是最要紧的。你们的小命都先留着,给你们三周时间将功补过,皇上那边我先应付。都听明白没有?!” “是,是多谢公子,我们一定想办法凑齐粮草。”众人谢过就纷纷退下了。 江煜人看着早已冷了的紫苏尾揉了揉眉头,如何向皇上交代。 半个月前。皇上要父亲到柳城和商会谈议收购粮草之事,可父亲因头疼病发作推脱了此事,但向皇上举荐了自己,皇上也就应了此事。本就不想来,却无可奈何,谁知到这才知出了这么档子事。 “爷,有封信给您。”小厮树童进来报告。 “什么信?先放下吧。”正想着如何回复皇上,煜人有些不耐烦。 丫头上来奉茶毛手毛脚的,杯中的茶洒了出来浸湿了桌上的信。丫头大惊拿来手绢擦拭。 煜人这才看到信封上那歪歪扭扭的苏字,心中一个大喜,又是懊悔不已,埋怨自己差点误了璎珞。忙遣退了丫鬟,自己拆信。 煜人前前后后把读了三遍才舍得小心收好,叫来树童问道:“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嗯,奴才收到信就交给爷了。但从京城到柳城最快也得半个月了,这还是见小宁子送过来的的信,奴才让江管家特意派人送过来的。” “嗯,行了,有心了。去吧。”半个月前了,也不知道璎珞怎么样了。煜人抬头仰望素娥,想着那女子俏皮的微笑,暗暗担忧。 第2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寄给煜人的信已有半个月了但也未见有回音,小宁子转交煜人的信上只是说要出趟远门,要我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也没多说。 我在茶阁做事不由也有点心不在焉,英子叫我两声我都没注意。“姐姐,你怎么了?茶都配错了。” “哦,走神了。”我把弄错的薄荷叶挑了出来。 “姐姐是太累了吧,这些天准备葵贵妃生辰的累坏了吧。” “嗯?没事。不过最近看皇上也很忙碌啊,经常在殿里和大臣们谈事。”我接过茶筐对英子笑道。 英子听我这么一说,忙凑了过来悄声说:“姐姐,听岚岚她们说最近皇上在查泉州水灾的事,好像和国舅爷有关还挺严重的。”我一怔,本不过随口一说。 我拍拍英子,“英子,前朝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妄言揣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些个个都是我们惹不起的人。” 英子听了撅撅嘴:“我这不就给姐姐说了么~”丢下筐走了出去。 我拿起茶筐惨淡一笑,经过弄玉那次之后,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宫中等父亲回来,出去和煜人好好在一起,宫里的人和事我不想惹,也惹不起。 可却总是事与愿违。 次日清晨,我正在茶阁准备皇上下朝喝的红茶,小顺子匆忙过来交代皇上刚在殿上震怒,一气之下还把茶杯捏碎了,搞得满手是血。让小心伺候。 我只想了想还是倒了红茶改泡竹醉,用清爽的淡斑竹冲泡而成。竹叶味甘且淡,气平寒,阴中微阳,入心脾胃。(.无弹窗广告)正好清热除烦,去热止咳。 本想让英子送去,但怕她毛手毛脚出了错,想了想还是自己去吧。还没走近雍和殿就听见茶杯碎裂的声音,手一哆嗦忙小跑过去。 进门就看见皇上满脸怒容,手上的纱布被茶水浸湿了滴着血水,赤渊在一旁劝着,弄玉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气氛好似浆糊紧张的化不开。 我愣在门口一时不知怎么办,徐公公忙叫道:“璎珞,你过来收拾下。”我才缓过神端着托盘过去。 我把泡好的竹醉放在桌上,就低头收拾碎片,幸好是青瓷,瓷质清脆即使碎了也没什么渣滓,要不掉到伤口里就麻烦了。我暗自松了口气。 赤霄刚刚气的再次摔了茶杯,他很少这么动气,只是这次,国舅他太过分了。本还正在气头上,可瞧见那一抹黛色女子悄然入内时,不知怎么就消了气。 刚刚吓着她了吧,赤霄看着那娇小的肩膀低身收拾碎片,刚想问句话,就见她轻轻地松了口气。这个表情似曾相识,在那个初识的长廊上。 不由打趣道:“这几日倒是没见你,今天给朕泡的什么茶啊?又是新品?”弄玉见皇上问我话忙接过碎片福了身,出去了。 我冲她点了头起身答话:“回皇上的话,奴婢前几日因准备葵贵妃生辰的事到贵妃那里帮忙所以没能伺候皇上。这茶倒不算新品,但的确是头次泡,不知还合皇上心意?” 我拣着合适的词句斟酌着说。(.) 赤霄掀起茶盖,就闻到沁脾的竹香,茶色清澈,宛如翠玉。 “好茶!皇兄你有这么好的茶也不让臣弟我分杯羹?!”赤渊调侃道。 赤霄轻品,清淡温和,果然不错。“璎珞,我这臣弟不似朕不擅饮食,他可挑着呢,你能让他夸赞可是不简单啊。” 见皇上心情好了起来,我松了口气道:“王爷谬赞了,这是淡斑竹的竹叶泡的茶是比寻常茶叶爽口些,但味道也稍淡了点,还望王爷不怪罪才好。” “哦?竹叶泡的,这个季节哪还有嫩竹叶啊?” 我微笑:“皇宫宏伟,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北坡都开菊了,南山的竹也还剩几株添彩,奴婢见它们硬朗就摘了泡茶了。” “你倒是心细,那这。。。。。是什么茶?” “回皇上,奴婢叫它竹醉。”“好,就竹醉了,你今儿有功,朕要赏你三件事。说吧,想要什么?” 我万没想到皇上会如此说,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邀功。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心里却想着,这倒好似张无忌许给赵敏的三个愿望,不知皇上到底用意何在呢。 “无妨,朕说了要赏你就得做到。你且说吧。”我见他不依不饶到像是个耍赖的孩子,心也软了。 “好,那奴婢逾距了。” 我噙笑:“奴婢”我故意拉长音,搞得紧张兮兮,但皇上倒是淡然微笑。 “奴婢希望能亲自包扎皇上的伤口。”我看着他的手说道。 “只是如此?”赤霄有些失望,本以为她会提些什么要求,没想到只是这样。 “回皇上,果真如此,能服侍皇上就是奴婢最大的荣幸了,不敢再奢求什么。”我说了连我自己都恶心的话。 苏小莜,你还是现代人吗?怎么变得如此卑贱了。我都鄙视自己了。 “皇上,太医来了。”弄玉过来请示。 “进来吧。”赤霄沉声道。 太医剪开纱布,里面的伤口赫然显现,一条挺深的口子突兀出现在手掌上,本来处理好的伤口因刚刚动气又裂开了。 我看着他的手不禁想起自己那日跪烂了的膝盖,应该挺疼吧,我微微皱眉。 “不用,楚太医,让璎珞过来伺候吧。”赤霄制止了太医的动作,看向璎珞道。 我忙走过去。把白色的药膏涂抹在他伤口上,应是有点蛰我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不由轻柔了些。 正是午后最温暖地时辰,阳光中调了点蜂蜜才透过窗纸洒进屋子。赤渊斜眼。 黛色女子身子稍稍前倾,鬓上青丝掉落下来,发丝得衬脂玉的肌肤更加白嫩。明黄男子不甚在意自己的伤势,悄然享受着温香暖玉。 发丝被风吹过似是扰了她的痒,可手上缠着纱布,只是用下巴稍蹭了下领子。可调皮的风仍不依不饶,璎珞有点不耐烦。 赤霄不由自主用左手抚上璎珞脸颊,轻柔地把发丝绕到耳后。赤渊见了,暧昧一笑,识趣的带走了屋里众人,留下二人。 我绕着纱布,想着如何打结。发丝掉了几根,也没敢停手,却不曾想 我不顾没打结的纱布就跪下“奴婢不敢。” 赤霄也有些尴尬,看刚刚赤渊走时挪揄的模样就知道了。但仍平静说道:“无妨,起来吧。”见她仍是不动,赤霄笑道:“璎珞,你怕是要重新给朕包扎了。” 我忙抬头,见他手上的布因没有结的束缚而散落开来,亦如人心。 我只好站起身重新包扎,这才发现屋中只剩我俩。“璎珞,刚刚你在捡碎片时为何叹气呢?是可惜被朕摔碎的茶杯么?”赤霄找话说。 “哎?!”我仰头。撞到他的下巴,我没料到他离我如此之近。我本是身子微倾,结果一个站不稳,跌住了一个怀抱。 赤霄在见她倒下的同时抓住那双手,一个用力拉她入怀。 除了那晚皓月之夜和煜人,苏璎珞未曾与男子如此亲近过。她的脸扶在他的胸前,他一手轻搂在她腰上,头垂了下来喘息在她额上。 赤霄下意识的动作却超出了自己的意料,气息越来越不稳,小腹中一股燥热徐徐上升。两人的身子扭着,极为不适,但他却不想放手。 “奴婢叹息是庆幸皇上摔碎的是青瓷,即使破了也未有渣滓,不然瓷片进入伤口就麻烦了。” 我停留了有一瞬,起身淡淡说道,未曾下跪,未提一字,只当从未发生。我把纱布缠好,打上结,躬身告退。之后,他未有一言。 第22章 朝堂之争,风云变幻 张太后的兄长,张褐大人,当今国舅爷,权倾朝野。可宫廷变幻本不过就是瞬息万变的,从上层皇家国戚,沦落阶下囚,一时之间,全家老老少少百十余口锒铛入狱。 树倒猢狲散,原来与张大人结好各路官员如今人人“谈张变色”,唯恐引火烧身。即使皇上在大殿之上朝这个六旬老人大加怒斥,也没有一人敢上前求情。 张国舅,气数尽了。 我看着他被脱下官服,满脸狼狈的被带走时,心中暗自叹息。 早朝徐公公在殿上宣布皇上诏书,朝臣张褐在任泉州钦差期间,中饱私囊,贪污银两近万,致使泉州大坝修葺不善,引发水灾,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如此大过,罪其可诛全门,但念其家族往年忠心无二,只张褐一人斩首,其家产一律充公,家中老少按其罪责惩罚。 诏书颁布,群臣一片哗然,这是永不得翻身了。 这是自皇上登基以来,办的最大的一件案子,涉及朝臣数以百计,上至国舅,下至修葺大坝的劳工,无一不是因罪惩戒。 一时之间民间小巷,庙堂之宇无一不是议论这胤天皇朝的大案,皇上敢于大义灭亲,惩戒贪官污吏,为百姓做主的事迹也被民间广为传送。 雍和殿。 “孩儿给母后请安。母后怎么这会过来了?徐从喜叫璎珞泡杯热茶给母后暖暖身子。”赤霄见张太后亲自前来,一点也不意外,上午宣布诏书,晚上就赶来求情。 这样想着反而淡定如常,一派母慈子孝的样子。 “罢了,皇帝别忙了。哀家为何前来皇上应该明白。” 张太后摆摆手,让一众下人退了。 赤霄转过身道:“母后是为国舅一事来的吧?您应该明白国舅犯的错按律当斩全门,可他毕竟是儿臣的舅舅,才赦免家族死罪。母后若是求情,也太晚了。“ 赤霄一席话把岔路都堵死了,明摆着不会松口的意思。[.超多好看小说] 我见徐公公和小顺子都出了殿,问道:“这茶还送过去么?” 徐公公想了会,“先温这吧,这会太后和皇上说话呢。”我点点头退了出去。 “皇帝既然这样说,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可他毕竟是哀家的长兄,哀家虽侍奉先帝,但毕竟出身张氏家族,皇帝若要哥哥的命,就连带着把哀家的命一并拿去吧!哀家这样也好去陪伴先帝了。” 说着张太后嘤嘤哭了起来,赤霄冷眼看着这个身着华服的女人,手指握拳。 我正在茶阁温水,小顺子过来道:“姐姐快过去了看看吧,太后不知怎么哭起来了。师傅让姐姐过去看看。” 我应了声“好,我马上过去。”我叫英子打了盆热水,又拿了玫瑰茄,我端着泡好的茶赶忙过去。 进了殿,就见太后低头垂泪,把妆都哭花了,贴身婢女忙替她擦泪。皇上坐在身侧,也不知如何安慰,僵硬着身子。 见我们进来,皇上冲我点点头。我会意叫英子扶着太后做到梳妆台擦试泪痕,看着差不多了,我上前道:“奴婢苏璎珞见过太后娘娘。” 张太后抹着脸颊摆手道:“起来吧。”我谢过拿出玫瑰茄替她抹上。她问:“这是什么?哀家倒未曾用过。”我忙答:“这是玫瑰茄,太后刚哭过,皮肤丧失了水分,用这个想必是极好的。” 她点点头:“有心了。”我微笑又奉上茶,“这是佛手枯草茶,有助于暖胃驱寒,太后深夜赶来,拿着暖暖身子也好。” 她这才抬头打量我:“倒是个心细的丫头,不愧是徐公公的调教的人。” 徐从喜忙谢恩:“奴才不敢。” 赤霄见太后止住了哭,这才走过来:“儿臣该死,惹母后伤心。” 太后也未答就叫皇帝那么跪着,只是品着我递给她茶道:“茶味香醇,下舌处却亦苦亦甘,如何做到的?” 我看了眼在前面跪着的皇上犹豫道:“太后好品味,佛手与枯草都是疏肝和胃的良品,但未免苦涩,皇上怕太后觉得苦口特意让奴婢加了冰糖去涩,这才有丝甘甜,更易下口。” “哦?皇帝倒是孝顺,起来吧。” 赤霄这才起来,徐公公忙搬来软椅。太后喝了茶起身道:“哀家回宫了,皇帝也早点就寝吧。哀家兄长之事,咱们娘俩改日再议。” “儿臣恭送母后。”赤霄起身。 太后走后,我正收拾桌上的茶具,徐公公过来道:“皇上刚刚敬事房的人来了,问今儿去哪宫歇啊?” 赤霄看了眼正在收拾茶杯的璎珞道:“不了,今儿就在雍和殿睡了。” 徐公公应了声,我正好随他一起出去。“璎珞。”他叫住我。 “是,皇上。”“嗯,泡杯佛手枯草茶给朕,还有,记得加冰糖。”赤霄笑道。 我点了头,转身浅笑。 第23章 寿礼 无论太后是怎样言说皇上,可,最终,张国舅依然未能保住性命。(.好看的小说)斩首时,张太后昏了过去。皇上的几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 人们总是习惯性地忘记那些不好的回忆,国舅的死很快就被葵贵妃的生辰所取代,成为了大街小巷最被议论的事件。 “十二月十二号是葵贵妃的生辰,皇上交代要大办呢,全都是按照葵贵妃的喜好来的,贵妃喜欢的睡莲也是装扮的到处都是呢。” “哎,睡莲?那是夏天才有的花啊!葵贵妃还真是受宠呢~”“谁说不是呢,听说是特意从南方的槐阳运来的,提前一个月都准备了。” “姐姐,你说我们要不要也给贵妃送点什么祝寿啊?!” 白衫女子轻声问,“嗯。怕是贵妃瞧不上眼呢!? “哎呀,姐姐有所不知,昨个贵妃宫里打扫的几个丫头几人做了幅睡莲的刺绣送给贵妃,贵妃一高兴赏了她们一人十两银子呢。” “啊?这么多?你怎的晓得了?” 白衫女子轻蔑一笑:“还不是沁月那丫头昨日给我显摆来着。姐姐你说我们。” 我从墙角走出来将两人的谈话一览无余,浅浅噙笑。 贵妃生辰,举国欢庆。昨日皇上在朝堂上宣布,贵妃母家楼氏一族也屹立朝野。 三天前,英子悄悄凑到我身边神秘的说道:“姐姐可知皇上如何相信了姐姐没有下毒?”我一惊,手中茶壶倾斜,滚茶倒到了手上。 英子忙拿凉水帮我敷,我拉她坐下问道:“怎么回事?事情已过去这么久了怎会现在又提起?” 英子低声说:“也是昨碰见碧儿说的,说是葵娘娘那日晚上为姐姐向皇上求情来着。” 我忙问:“怎么会,我与娘娘素不相识,她怎会为一个宫女出头更何况是杀头的大罪!” 英子换了帕子搭到我手上道:“我也不知但碧儿是听贵妃屋里的沁月说的,沁月那日伺候偶然听见的。” 我低头思量,皇上未治我的罪我一直以为他是因相信我,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前段把他当做知己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可,贵妃为何。 犹犹豫豫,我还是拿着雏莲籽走上了到葵园的路,那天听过英子的话有问过碧儿又听闻宫女们的低语,我还是决定送份贺礼来表达我的谢意,无论她是否明白我和别人的目的不同。 雏莲子,原产自槐阳,用温泉水浇灌,适宜生长在潮湿温暖的地方,夏日种植,深秋结籽,无花无果。 我三月前将其种在了宫中后山最温暖的浴兰池旁边,那是皇妃洗浴的地方,本想试一试,哪曾想真的结了籽。 只是冲泡出来不如槐阳的味甘且香,反而透着一股清冽的苦涩。怕这就是,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吧。 但配着甘草冲泡倒是另有一番风味。我挑了几株后来的相比先前的好一些,如果配着甘草应该还好。 还未走到葵园的宫门,就见门前已是络绎不绝,各宫的宫女太监来来往往送着各宫主子给贵妃的贺礼,礼物一箱一箱的往里抬。 光是看包装礼物的盒子就知价值不菲,我驻足了有一刻钟,门口的人群还未有散去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已经三天了无论何时来都是这样,要不还是算了。 刚走到拐角就看见贵妃的步撵过来,我忙低头请安。“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皇上身边的苏姑娘吧?” 我听见她问我话,我哑言,没想到她还记得。忙回话:“是,奴婢苏璎珞。在御前奉茶。” 她下了步撵没叫身边的宫女伺候,反而叫我扶着往葵园走。 她很瘦,即使穿着多层衣衫,我还是能感觉到她清瘦的胳膊。她微笑问我:“手里拿的什么?”我只好把锦囊拿出来。 她接过凑到鼻尖闻了闻,脸上有着惊异的颜色:“是雏莲籽!” 我点头:“是,娘娘。”她拉着我的手像小孩子般问道:“你怎会有?这雏莲子怕是只有槐阳才产的,这个季节成熟运到这里来最快也要半个月后了,更不用说上好的茶籽怕是深冬才有吧。” 我笑道:“是,娘娘说的没错。可这不是槐阳的雏莲,是奴婢在浴兰池旁种植的,虽是长出了籽,但怕是比不得槐阳的。” 雪葵听说是在这里长出来的不由诧异:“倒真没听说北方也能种植雏莲,苏姑娘,你很厉害啊。” 我害羞的摇摇头:“娘娘有所不知,奴婢种植这雏莲也是偶然,这虽结除了籽,但却透着股清冽。冲泡时须和甘草一起,可去涩。”说完我拿出包好的甘草递给她。 雪葵接过冲我粲然一笑,那一笑让我觉得仿佛昙花一现的美好,惊异的美。“那,这是给我的么?” 听她这么问,我不由有些尴尬,支支吾吾道:“是,是,皇上让奴婢送来的。” “哎,是么,我以为是苏姑娘你送给本宫的贺礼呢!” 我脸一红忙躬身:“奴婢不敢,娘娘葵园到了,外面风大,娘娘还是快进屋吧。奴婢告退。”说完我就一步并两步的逃走了,也没管宫规尊卑。 雪葵看着红着脸逃走的青衫丫头,嘴角上扬。 第24章 美女救英雄 柳城正西。[.超多好看小说]荒山野岭。 深秋雾重,又是天亮前的几个时辰,栖月裹紧了身上披风,瞧着山坡下,尚云山庄的一处灯光。 灯光所处,襦衫男子独身坐在桌旁,虽然身上披着外袍,但从手边的茶来看,已是一片冰凉了。 树童瞧着仍在看商会送来的账簿的公子,忍不住走上前想要关上桌前的窗子。“树童,别关,有风吹着会清醒一些。”煜人制止了小厮的动作。 “可是,公子,这冷秋寒风的,万一受了凉可如何是好啊?!”树童有些担忧。 “无妨,你去给我泡杯热茶吧,这好解渴又好暖暖身子。”煜人安慰一笑。 说完又低头看账簿了,柳城商会给的账簿是城中最大的几个铺子,其财力涵盖了柳城的六成。除了前几周说的,私自贩卖粮草以外,其他的账目并无差错。但,仍透着古怪。 咚咚,一个纸团从窗口丢了进来。煜人一个起身,门外悄然无息。 尚云山庄,早在几年前父亲在柳城建的,虽表面是江家的避暑山庄,但实际则为江家在柳城的财力供给地。所以,外界很少知道这个地方。 是谁。 煜人打开纸条,纸是蚕茧纸,质细而薄,富有光泽,韧性很强。笔是兼豪,看不出什么毛质。这些东西在柳城以生意著称的城,随处可见。 明晚三时,霞栖岗定解公子疑惑。纸团中还加着紫苏鸢的羽毛。 煜人握紧了纸团。树童泡了杯姜茶又拿了些点心进来,见公子站在走廊上,外衫也掉了下来,忙放下托盘。 捡起披风给自家公子披上道:“怎么了爷?怎么出来了?”煜人抓住衣衫扭身微笑“没事,想着出来看看星星,没注意已是天亮了。” 树童拉着煜人进屋道:“可不是么,公子看了一夜的账簿还是歇歇吧。”煜人走到榻前点头:“好,你也去歇吧,陪了我一晚了。” 树童熄了桌前的灯,关上了门。 “江公子,您请上座。”胖胖的李慈安恭维着说。煜人稍作推辞便入了座。 “李大人,今天我来干什么,您应该知道吧?!”煜人冷冷的打断李慈安的客套话,直入主题。 李慈安顿了顿道:“小人明白,粮草小人已准备好了,公子不必着急。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子在皇上面前为我等美言几句。”精雕木盒,黄金闪闪。 “是啊,还望江公子美言”众人附和。 江煜人抬手饮了面前的酒浅笑道:“大人们似乎是误会了,我之所以宽限时日,是想给各位大人将功补过的机会。看来是我多事了,各位,好自为之!”起身,拂袖而去。 李慈安看着襦衫男子的背影咬牙:“他妈的,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一黑衣男子闪出。“把他给我看好了!” 江煜人从酒馆出来也是满脸不爽,树童跟在身边也不言声。马匹在一家甜食店停了下来。 煜人下马,“爷,要买甜食么?奴才记得您不怎么喜欢啊!”“是啊,我不喜欢。”煜人走进店门。 “这位客官,您看要点什么?我们这是柳城最好的甜食店,有些京城爱吃甜食的官家夫人和小姐还专门托人带回去呢!” “哦,是么?”煜人环顾四周。“种类倒是很多么~” “这位爷一看就知道是行家,我们家的马蹄糕、木犀酥、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鸽子玻璃糕、糯米凉糕、芸豆卷、蜜饯海棠、蜜饯青梅、蜜饯菱角、蜜饯槟子都很受青睐。”老板娘一口气说了好多。 “客官可以这边品尝之后,再考虑买那种。”老板娘领着主仆二人到一个大桌面前,桌上用白瓷碟呈着各式各样的点心,都已经切好等待品尝,有的还冒着热气。 “阿绿,照顾好客官。”老板娘招呼一个清秀丫头招待他们。 “公子,你真要买啊!大小姐倒是喜欢蜜饯,夫人么。” “芙蓉角!”煜人拿起一个豌豆黄丢进树童张着的嘴里。 “对对.公子好。记性。”树童呜呜地说。“客官喝口茶润润喉吧。”阿绿倒了杯清茶微笑递给树童。 树童接过点头,脸却红了。阿绿随即对煜人道:“客官刚说的我们都有,您要多少呢?” “不急,除了那些,我还要买些别的。”煜人浅笑。 “客官您走好。”阿绿扶门微笑。树童跳上马扭过头不住地招手,直到煜人一巴掌打在他头上。 “脖子都断了!人都看不见了还扭着身子。怎么?喜欢?!” 树童撇撇嘴道:“公子就会打趣,人家才不会看上奴才呢!” “那可不一定哦,你若真喜欢,我帮你去打听。”煜人拍了树童的肩膀道。 树童雀跃:“爷,那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煜人点头。 看到自家公子心情好了起来,树童轻声问道:“爷,那霞栖岗?” 煜人脸色一冷,“去会会他吧!”说完一甩鞭子,马匹绝尘而去。树童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午夜三时。霞栖岗静穆如肃,冷风卷着箫声宛如恶魔的低语。 霞落石上独坐一人,身着黑色斗篷,冷风阵阵,灌进披风吹的鼓鼓的,不知男女,紫玉萧悄然吟唱,亦哭亦泣。皎白的月光洒下一地悲凉。 煜人只身前来,凝望黑色身影,静听悠然萧音。音符戛然而止,黑衣人却未言。煜人上前一步道:“在下江煜人,依约前来,不知阁下是。” 黑衣人并未答话只是沉声道:“你可知道这里为何称霞栖岗?”煜人愕然,“听柳城百姓说,每当幕落十分,这里霞光满天,天空浸染,红霞迟迟不肯散去,仿若凤凰栖木一般,因此而得名。” 黑衣人没有认同也未说反对,只是冷冷一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煜人挑眉:“煜人浅薄,还请阁下赐教。” 黑衣人跳下石头,向前一步道:“赐教?哈哈哈哈。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江公子。” 煜人站定,“那阁下以为如何?”“倘若你能找出霞栖岗的另一说法,在下答应你一个要求,反之,亦然!如何?”黑衣人抱臂浅笑。 煜人沉思:“可在下并未知道阁下的身份,如何知道自己是否有求于阁下呢?” 黑衣人摆手道:“江公子既然独身来见我,就应该知道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不是么?” 江煜人咬牙:“好,就依阁下而言!时限为?” “三天之后,此地今时,不见不散!”黑衣人纵身跳下霞栖岗。(.) 煜人紧紧追过去,只有冷冽的风,和深不见底的悬崖。 煜人抬头,岗间已有丝丝金光想要破茧而出,天边已白。 “霞栖岗么?”煜人望向天际,默然低语。 “老翁,我家公子想打听个事,这柳城西边的霞栖岗可有什么故事吗?“树童询问坐在茶棚的老人问道。 老头吸了口旱烟,摇了摇头。树童扭头看向煜人,煜人叹了口气道:“罢了,回吧。” 日落西山,太阳已摇摇欲坠,煜人和树童各骑一匹马一言不发。 自从在霞栖岗上和黑衣人打下赌约后,连续几日主仆二人都在查找着线索,但均一无所获,眼看着期限就要到了。难道真要答应其一个要求?! 煜人不禁抬头望着远处的山岗,今晚三时,是否赴约? 树童看着自家公子为难的样子道:“不如公子今日就不要去了,这一个荒凉的小岗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故事呢?!” 煜人沉思,“他知道尚云山庄,即使我不去,他自然会找来。到那时,出了任何事都不奇怪了。” 午夜三时,煜人依约前来。虽然他知道他输了那个赌局,但他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公子,寻到故事了么?黑衣人依旧坐在霞落石上,朗声问。煜人无奈:“在下不才,未能找到霞栖岗的故事。愿赌服输,请阁下吩咐吧。” 黑衣人微笑,突然看到山岗下有一团一团的火把,显然一群人正往山岗上来。眼光一冷,一个飞身就到了煜人身旁,扼住了他的脖子。 “本以为堂堂胤天王朝的宰相之子也算是个君子!不想却使如此卑劣的手段!” 煜人未曾料到会出现这等事,片刻间已呼吸不畅,呻吟道:“在下不明白阁下何意,在下此次前来就是应阁下的赌约的。” 黑衣人听完略想,松了手。“那山下的人是怎么回事,江公子你最好有理由来解释!” 煜人摸着被勒的生疼的脖子,咳嗽了两声,“咳咳,我来时便是姿身一人,与阁下定下赌约一事也未曾给任何人提起,这山岗下的人在下也不知所谓何人。” 黑衣人冷眼看着山下,眼瞧着火把越来越近。瞧此情景,黑衣人略思一把拉过煜人隐身丛中。但仍恶狠狠地道:“江煜人,你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真是无耻!” 煜人自恃正人君子,从未受过如此辱骂。不免动了气,可马蹄声越来越近,只好咽下一口恶气。 夜黑如漆,霞栖岗却亮如白昼。一群人马簇拥而来且带着兵器,来势汹汹。 “说,你家公子在哪?!”人群中闪出一灰衫小童的身影。煜人一眼认出正是贴身小厮,树童。煜人见此手指握紧,混蛋! 黑衣人见襦衫男子脸色变了。瞧着这伙人的架势,想着是自己误会了他,不觉有丝愧疚。煜人正想挣扎着起身,被一手臂狠狠按住“你现在去只会送死!”。 煜人甩开手臂挑眉道:“这个不劳阁下担心,我的命我自会负责。还是说,阁下怕在下与他们是一伙的反过来谋算了阁下?!” 黑衣人一时语塞,但思虑终是自己刚才太冲动,仍好言相劝:“刚才是误会了江公子,可他们人多势众,公子单刀匹马不免吃亏。还请三思。” 煜人颦了眉,转身对黑衣人道:“在下多谢阁下提醒,只要阁下不误会就好。可外面是我小厮我不能不去,与阁下的赌约在下定来日履行!” 黑衣人不免火了,也不顾外面的复杂形势,一扯脸上的面纱道:“江煜人,你他妈真是不是好歹!本小姐是在救你知不知道,不是为了什么狗屁赌约!” 煜人盯着冲他大吼的来人,一时惊呆了。栖月气的美目瞪圆,红颊怒意薄薄,柔骨也掐在柳腰上,不住地怒斥道。 声响惊动了林外众人,“江公子,不要躲着了,还是出来见在下一面。万事好商量么,这小童之事也是个误会,您可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煜人听着这油嘴滑舌的声音就知道是那贪财的商人,李慈安!怕是今日酒席之上,自己拂了他们的面子,才会出现今日之举。 想了想煜人还是走出树林,临了,看了那女扮男装的女子一眼,栖月见这人不顾她的劝阻仍是要出去便一副你去送死与我无关的表情。 煜人失笑:“多谢姑娘提醒,在下定会活着回来负姑娘的赌约。” 说完,便出现在众人面前。果不其然,李慈安是有备而来。扫眼一看,山岗之上少说也有几十号人马,看来这李慈安不仅私贩粮草,还有囤积人马造反的嫌疑! “李大人,这番兴师动众的不知所为何事啊?!”煜人淡定自若,只是眼光移移至树童身上时,骤然变冷。 “哼,江公子。别跟老子在这装糊涂,就算你爹官至宰相,可你若死在这荒郊野岭的,就算是圣上也得查个一时三载的!到那时,老子早就在大殇做我的王爷去了!“ 煜人一听大怒:“李慈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投敌叛国!!!” 李慈安坐在马上张狂的笑道:“江公子,我劝您还是别管我的胆子大不大了,还是担心您的命大不大了吧?!哈哈哈!来人,给我绑上!” 一声令下,几个粗壮的汉子走上前来,捆住了煜人,带到李慈安的面前。 栖月看着被绑起来的襦衫男子,恨恨地啐了口道:“蠢货!”手指却悄然握紧。 “江公子,说吧,账本在哪里!说出来我会让您少受点罪的!”李慈安一脸奸笑道。 煜人本因李慈安的叛国而怒不可遏,可这一句话却是当有一棒!账本?什么账本?!莫非。 栖月听见对话不由心中大呼:“坏了!” 当即想起身。就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李大人如此这番是为了账本前来啊,不错,账本确实在我手上!” 栖月吃惊,“这个疯子!” 煜人看着李慈安扭曲的胖脸笑道:“大人不必惊慌,只要你放了树童,账本我明日定送到大人府上。” 李慈安呸了口大骂道:“去你妈的,你当老子是傻子!放了你们,还能拿到账本!来人给我打!” 说着就把树童绑在树干上,几个汉子拿着鞭子就要抽打! 煜人咬着牙道:“李慈安,你要敢动他一个指头,我要了你的狗命!” 李慈安听后不怒反笑道:“哈哈哈哈,要了我的命?江公子你省省吧!今日要是不交出账本,老子要了你的命!”嚣张气焰越发浓烈起来。 煜人见此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形势对自己不利,倘若再挑衅于他树童怕是。 “如何?江公子想好了没有啊?!”李慈安一个眼神,两个汉子便拿着刀举到襦衫男子的勃颈上。 栖月见此握紧了腰间的铜雀匕首想着如何出去救人。煜人看着身边的林中寒光一闪,心中有了主意。 “好,李大人,说话算数。我把账本给你,你放了树童。如何?”煜人沉声说道。 “没问题!老子就喜欢江公子这样爽快的人!来人,松绑。”煜人赶忙过去扶早被吓坏的树童。 “江公子,这人我也放了,账本在哪?!”李慈安逼问道。 煜人拉过树童护在身后,“咻咻。”“啊啊啊!”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盖过了煜人的声音。 李慈安听到叫声立刻转身,只见一个壮汉胸口处插着一箭,顺着伤口处鲜血流淌,而他已然倒地身亡。 李慈安大怒,“什么人?!给老子出来!”说完又朝煜人怒吼道:“江公子好计谋啊!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来人,把人给我看好了!” 两个汉子拿着绳子就朝煜人走去,却不曾想,嗖嗖两声,两根漆黑头的羽毛剑已射入汉子的胸口。树童吓得闭上了眼。 李慈安有些慌了身忙拉过煜人挡在身前:“什么人?!有种给老子出来!要不然老子就是死也拉着你家公子陪葬!” 树林中有些窸窣的声音,李慈安使了个眼神,几个人便拿着刀进了树林。 煜人看着在树林中闪烁的火把脸色凝重。“啊啊啊啊!”树林里频频传出惨叫声,李慈安暗暗地骂了句,妈的。 可一时却摸不着头脑,眼看着手下人越来越少,天也快亮了,要是让人发现了麻烦了。李慈安抓过树童就跳上了马。 底下的人也都跟着上了马,李慈安扭头狠狠地说:“江公子这事没完,想要你的小厮就拿账本来换吧!”马匹绝尘而去。 看着他们都走了,栖月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襦衫男子冷冰冰的站着,仿佛没有了呼吸。栖月顿了顿走了过去,“江公子。。我,我” 煜人叹了口气道:“罢了,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慈安说的账本应是在姑娘手里吧?!” 栖月见他没生气松了口气:“不错,账本是在我这。你是要拿去给那个混蛋么?!” 煜人点了点头:“是的,树童是我奶娘的儿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所以还拜托姑娘把账本给我。” 栖月不由跳了起来:“你有没有脑子啊?!你知道了他那么多事,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么?!账本是你唯一和他对抗的筹码,现在给了他,不仅救不回你的人,你也会死的!“ 煜人见此冷冷的说:“姑娘,我的命我自会做主,刚刚若不是姑娘你。树童也不会被带走!” “好,好,江煜人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本姑娘在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还能现在站到这和我说这些!给你!你去送死吧!”栖月大怒,抽出账本扔到煜人脚下。 煜人退后一步,捡起账本收起来:“算在下不识抬举,感谢姑娘愿意把帐本给我,我们就此告辞。等这件事了了。在下定负姑娘的赌约,只是希望姑娘不要想着怎么救在下的命了!” 煜人说完扭头下山,栖月气的大叫:“江煜人,你混蛋!” 第25章 皇后 凤鸾殿。(.好看的小说) “皇后娘娘,奴婢给您请安。”我帮徐公公跑腿到皇后的寝宫来问帮葵贵妃生辰准备的请帖。可在殿门前叫了半天也未见有人应声。 我扭头环顾四周,虽是正午时分,院内却未见人来人往。只有合欢花树洒下斑驳的阴影。这好歹是皇后的寝宫,硕大的宫内怎会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皇后不受宠,连弄玉她们稍有点地位的宫女都敢拿皇后说三道四。但毕竟是在私下。可这。 “是苏姑娘么?进来吧。”我站在长廊上愣了半天听见一个柔柔地声音叫道。 应是娘娘吧,我揣测着进了殿。 和我往日进的雍和殿不同,屋中并未有什么富丽堂皇的金器银皿,只是有几个古朴简单古董瓶子,应是年代不短了,瓷器表面散发着温润的光。 “哦,那是娘家陪嫁的花瓶,姑娘喜欢就拿去吧。”若素淡淡地说好似全然不在意。 我忙醒过神,走到那本色女子身旁跪下请安,“奴婢失敬还请娘娘责罚。”若素浅勾嘴角道:“无妨,起来吧。” 我缓缓起身,自从那次之后,膝盖便不如从前灵活了。怕是落下了病根。我抬眸打量眼前的皇后。 皇后乃后宫之主,帅六宫之人也。后者着装以正红,大红为主,与帝王并携时,为明黄。因而在宫中,皆可因着色分来人的身份地位。 可她。。一身本色素袍,发鬓也有些许散乱,金步摇也摇摇欲坠。若不是身居这凤鸾殿,就是说她是冒充的也不为怪。 古以青、黄、赤、白、黑等五色为正色,也称本色。意味本然之色。 “啊。本宫乏于梳洗,有些衣冠不整让姑娘见笑了。”若素见璎珞瞅着自己单薄的衣衫,自嘲道。这宫中,没了恩宠就什么都不是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乃后宫之主却如此简朴节约,当真为六宫的表率。况且这本色。。”我顿了顿。 “一涉藻缋,便蔽本来。质朴,真切,自然。不施脂粉,出自天然。正如娘娘一般啊。”我笑道。 若素看着这恍若阳光地笑颜,仿若人心。深冷寒宫已然见过太多趋炎附势的嘴脸,人情冷漠早就习以为常了。可她。 确实如众人所说的不同,她,可否帮我呢若素愣了神,多久没听过真心的赞美了。我笑道:“娘娘不必妄自菲薄听信小人传言,只要做自己就好。”我上前想给她换杯热茶。(.) 可炉子上的壶里却空空如也,我有些懊恼。这些人怎么当差的,就算没了恩宠又怎样,她毕竟是皇后,皇上的妻子啊。 若素见此叫道:“无妨,本宫没事。你过来坐吧。” 我提着水壶躬身道:“谢娘娘,奴婢马上过来。”说完提着水壶去厨房烧水泡茶。 这深秋凉风的,没杯热茶怎么行。水烧开倒是不难,可这似乎也没什么好茶叶,我四处翻找着。 “你是谁!敢来这里偷东西?!”一个饱含怒气的女声吓了我一哆嗦,手里的锦盒也掉了下来,墨绿色的叶片撒了一地。 “你,你”丫头大叫:“看你做的好事!!!这是娘娘收藏好久的雨墨,竟被你给毁了!” 我也呆了,不知怎么收场。 “阿染,怎么了?”若素听见自己婢女的吼声忙从屋中问道。 “娘娘,我”阿染气的涨红了脸,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拉,“你跟我去见娘娘!” 我被她拉的直踉跄,这丫头,个头不大力气却不小。 进了殿她猛一松手,我跌在地上,碰到膝盖又是一阵抽搐。 “阿染,怎的如此没有规矩!快扶苏姑娘起来,还不给人家道歉!”若素有些生气的训斥着自己的婢女。 阿染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委屈,娘娘待人一向亲厚,就是顶撞了她的奴才她也未真正责罚,对自己更是未曾说过重话。可今却为了这个丫头。 但自己毕竟是宫女不能忤逆主子的意思,,阿染不情愿地扶起了我。 我揉了揉膝盖歉意的对娘娘说:“娘娘错怪阿染姑娘了,是奴婢自己大意弄翻了娘娘的锦盒,毁了雨墨,还请娘娘责罚。” 还未等我躬身,若素便摇头道:“罢了,本宫本就不常饮茶,那茶本就是珍藏着给偶尔来的皇上备下的。现下正是葵贵妃的生辰,皇上怕是不会来本宫这里了” 说完,脸色暗淡,那原本的一丝血色也消失不见了。阿染也是一脸惆怅。 我看着着主仆二人道:“娘娘不必伤心,奴婢这次前来就是奉皇上之名来向娘娘问安的啊!” “当真如此?!姐姐是皇上身边的人?”若素还未搭腔阿染就急急地问道。 “是啊,我在御前奉茶,不是你说的小偷哦~”我笑道。 阿染脸一下子红了扭捏道:“是阿染莽撞,误会了姐姐。我,我这就去给娘娘还有姐姐泡茶。” “阿染这会不委屈了吧?!”若素戏弄道。[]阿染已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苏姑娘不用安慰本宫了,皇上让姑娘来做什么本宫心知肚明。请帖名单和宴会的各项事宜本宫已安排好了,一会让阿染拿给你。”若素面无情绪,好似在说别人的事。 “娘娘,奴婢。。” “罢了,你终是为本宫好,我又何必怪你。你袖口的线头开了,我帮你缝两针吧。”若素看着我的外袍道。 我一惊,低头审视,这月牙白色的外衫是昨日穿上的,怎么会? 忙摇头:“娘娘可使不得,奴婢是下人,承蒙娘娘看得起,可这缝衣纳线的粗活,娘娘怎可以为了奴婢!” “哈哈,姐姐不必惊慌。娘娘本就是这随性的人,对待下人也很亲厚。皇后娘娘还喂过奴婢吃药呢!”阿染端着茶托进来解释道。 “阿染今天话好似多了些,放下茶快去浇浇本宫那合欢花吧,近日不见下雨,怕是枯萎了。” 若素笑着对阿染道。 阿染放下茶,冲我眨眨眼睛,给若素躬身请过安后出去了。 我则脱下外袍,手捧热茶。思量这个凤鸾宫的主人。 “娘娘,能否回答奴婢一个问题?”我还是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无妨,只要是是本宫知道的定告诉你。”若素没抬头只是吐出几言。 我犹豫再三问道:“娘娘当真深爱皇上么?!” 若素一惊,针偏离了轨道,刺入指腹,血染在了月白的衣衫上,仿若雪地里的腊梅。 我自知失言,忙跪在塌下:“奴婢失言!奴婢该死。”半响,一件外袍递在眼前。 “天冷,穿上吧。”我犹豫着接过外衫:“娘娘。。”“起来吧,我说了只要是我知道的必然告诉你。”若素垂下眼睑。 我起身关了殿门,在门前摆上绿菊,娘娘说这样下人明白自然不会进屋打扰。做完这些,我又泡了壶茶,拿了几盘点心。 这才进了殿,突然有种兴奋地感觉,肾上腺素不断升高。仿佛听故事前的紧张。我明白这个故事定不一般。 “娘娘。”我应声。“都做好了吧?过来坐吧。”若素招手。 “璎珞?本宫这样称呼你可妥?”若素接过我倒的茶浅笑。 “娘娘抬举,奴婢自然乐意。”我巧笑不似开始那般惊慌。 “璎珞你果真和这宫里的人不同,本宫从小在这宫中长大,却从未见过如你般胆量的人。况且这是你第一次见本宫吧?!就敢问如此尖锐的问题,为什么?!”若素抿了口茶开问道。 我想了想答:“秉性相投之人并不会因认识时间长短来定义交情,也许奴婢与娘娘一见如故吧。” 若素笑道但却是真实的情绪不似从前什么都是漫不关心的,“璎珞你真是有意思,那你说说看本宫如何会不爱皇上,你既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就应该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吧?!” 我未想到她会反问我,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抬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眸,索性就一死,倘若我信错了人就当我倒霉好了,我想着。 “娘娘能身位皇后,家世地位自是不必说。宫中人人都知道葵贵妃受宠,但皇上再提高她的地位,也大不到位娘娘的凤位。所以在宫规上,您是皇后,她是妃子,她见了您自然要请安。” 我说完这些见她没有回应。只好继续说:“娘娘待下人亲厚,但为何如今这凤鸾殿伺候的下人却门前冷落,下人虽是趋炎附势之人,但也是看出主子心性之人。跟着一个根本不想争宠的清淡寡欲的皇后还不如跟着一个争宠的妃嫔好处多。” 我停下来喝茶,若素问道:“就凭这些么?” 我放下杯子:“不仅如此,娘娘乏于梳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皇上来娘娘寝宫并为定数,若当真在意,应时时刻刻画好妆容迎接皇帝才对。最后,娘娘宫中都是合欢花吧?!” 若素本拿着杯子的手一抖,茶泼了一桌。我并未讶异,只是拿布擦去茶水,水被绢布吸干了,我们之间的疑心也抹去了不少。 “璎珞你果然知道合欢花的花语吧?众人皆知它意味着夫妻和满。但它亦然意味相思,彻骨的相思。”若素说道这里时似乎有些激动。 我握住了这个本色女子的手,消瘦的手骨硌的我生疼,但我依然握紧了她。 “合欢花有这样的故事:古时在一个个村子里,有个员外喜生一女,取名欢喜,长大时美貌非凡,一天她去南山烧香,回时忽生病,羹饭不进,请名医也未治好。 员外只好张榜招贤士为女治病,正好有个穷书生,精通医术,要进京赶考,却身无分文,见榜后想为小姐治病以便得些银两作进京路费,也是巧合。 原来小姐见过这书生,是在她进香时见的,一见倾心,却只埋心中,久之成了“相思病”今见书生,病已好大半,书生诊断后认为是相思成疾。 用山上一种叫“有情树”的花煎水给小姐喝,不二日,病全好了。后来书生中榜,二人结为夫妻,人们就叫这种树为“合欢”,其花叫“合欢花”。” 若素仿佛很久没说过这么都说过这么多话,说完直喘息。 我停了很久道:“合欢花意味相思,娘娘是皇上的妻子。但这花却是为他人”我还未说完若素捂住了我的口。 我诧异抬头见她清淡的眼睑里全是泪花。 “娘娘。。”我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林徽因说,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前因,无关风月只是爱了。 寂寞深宫,每一秒都被拉成永恒那么长。爱情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供给。但这样的罂粟之爱最终可能会害死她。 “娘娘。恕奴婢直言,您这份爱怕是会毁了您自己也会害了他啊!”我虽同情这女子但也不得不给她说真话。 倘若是现在,我绝对鼓励她和皇上离婚去追求真爱,可这毕竟是。 若素接过手帕揩泪,默默道:“我自然明白,这些年来也未曾想怎么样。皇上对我不管不顾我也不在乎。只是这心中的苦却无人诉。” 所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我点点头道:“娘娘的苦,璎珞明白。可,皇上他?” “怕是不知,若是明了。本宫现在哪能安稳的坐着凤鸾殿上。我未曾和任何人提及,只是今日璎珞你来问的那句,瞧你又是个心性好的,不知怎么就。”若素淡淡道又恢复如常。 “好姐姐,你就让我进去吧,皇上急着找苏姐姐呢!” “不成!没有娘娘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阿染挡在凤鸾殿前。 我听见吵闹声才想起徐公公交代我的差事,忙躬身:“娘娘,外面怕是小顺子。奴婢,奴婢该回去了。” 若素放下帕子从柜中拿出锦盒道:“这是徐公公要的,回去要是问起就说是本宫没有安顿好所以才留你了大半天。皇上应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我仰头:“娘娘告诉了奴婢这些,还让奴婢回去?” 若素笑笑:“我既告知与你自然信你,你不也说我们一见如故么。” 我感激地行了个大礼:“奴婢定不辜负娘娘所托,若娘娘有何吩咐,璎珞必将万死不辞!” 若素扶起我,“有婢女如你,也算是我今生之幸了!快去吧。” 我拿上锦盒推开了凤鸾殿的门,已是红霞满天了。 小顺子仍和阿染吵着,我上前:“阿染,快去伺候你家娘娘吧,我走了。” 小顺子忙走过来:“姐姐,快回去吧。皇上等姐姐老半天了。”我点头冲那青花玻璃里本色身影粲然一笑,出了宫门。 一朵合欢花落在我肩上,如同女子的低语缓缓垂下。 第26章 强吻 跟着小顺子回到了雍和殿,徐公公已在门口候着了。虽平时对我态度还算客气,但这次估计是皇上已经呵斥了他,他见我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苏璎珞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葵贵妃生辰是多大的事么?!竟到现在才回来?!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徐从喜,让她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打破了徐公公那训斥我的公鸭嗓。 他不得不停止了朝我脸上吐唾沫,点了个头叫我进去。 我用帕子擦了脸,冲小顺子眨了眨眼低头进了殿。 雍和殿仿佛变换的天际,一时是淅沥静静地秋雨,一会是璀璨的夏日骄阳,不时还会伴随着不经意瞥见的七彩虹。 天空的万变,全凭那只九五之尊明黄色的龙。 “奴婢苏璎珞,请皇上责罚。”我走上前躬身道。 赤霄斜在塌上手里拿着本书,可自从这女子进了殿门。书上的一个字他都没读进去。这会又听见她用凉凉地的声音请罪。 她那口气明明就觉得自己没错!赤霄不免有些烦躁,什么时候自己的情绪这么容易受别人影响。 “既然认错了,就说说错那了吧?”赤霄放下书,端起茶盅。故意没叫她起来。 我仰头递上锦盒,正对上他打量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奴婢失职,未能照顾好皇上,又延误安排葵贵妃生辰事宜。请皇上让奴婢到皇后宫中做打扫丫鬟。” 赤霄未曾料到她会抬头,目光相撞,有些不知所措,慌忙偏过头去。却听见这番言辞。 手中的茶盅有些烫又受了惊,热茶滚翻,打落了锦盒。 一股脑全泼到了跪在塌下的女子身上。墨色茶叶点缀在璎珞绯色的下裙上分外相宜,如果忽略那柔荑上的水泡的话。 我万没料到这番情景,一瞬间,被烫伤地疼痛,因皇后的话引发对很久没见的煜人的思念,对父亲的担忧全撒了出来。 泪珠子缠在那条叫委屈的线上,一颗一颗连成了线,一条一条串成了链,落了一地,拾都拾不起来。 赤霄眼看着那雨墨泼了她一身,那鼓起来的水泡触目惊心,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他起了身想看看她的伤。 却见着平日沉着冷静的女子,跪在地上成了一枝春带雨的梨花。默默地掉金豆子,硬是没哭出声来,粉唇被咬的殷红。 赤霄咽下了想叫徐从喜的下意识,可,却听见弄玉在殿门道:“皇上,天已不早了,今日去哪歇?” 赤霄不耐烦的招了招手阻止了想要进来送后宫牌子的奴婢,“不了,朕就在雍和殿歇了。[]” 弄玉心中闪过一丝窃喜,躬身道:“是,那今晚奴婢给皇上守夜。” “罢了,弄玉你回去歇息吧,今儿璎珞在这就行了。” 赤霄三言两语打发了她,生怕她见到那跪在榻前不顾旁人哭泣的女子。弄玉不甘心的退了出去,但仍没狠狠地瞪了那月白色的背影一眼。 “璎珞你再哭下去,朕的雍和殿就成龙宫了。”赤霄看着这哭的像个孩子的女子不由挪揄道。 我从小就是如此,哭时全然不顾只是发泄,哭过就什么事就没了。 我等到那泪链子串了好几条了,才止住。这才发觉自己身处何地,看到赤霄那嘲弄的笑。 不觉得呆住了,才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大脑还没恢复清醒话就脱口而出:“皇上,您会不会杀我?!” 赤霄拿着柜中的药膏过来,就听到刚刚还是哭的稀里哗啦地女子一脸迷茫这样问道。他未言却走上前撩起她的衣衫,轻柔地上药,亦如往日。 我在发觉自己说错话是就全身僵硬了,觉得我离死神又进了一步。却见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过来帮我上药。 我想抽回手,“皇上,奴婢。。。。”手腕却被攥住,一个倾身。唇上便贴上一物,吞下了我要说的话。 想发声的启开齿间,却正好应了他的意。长舌驱入与柔嫩地丁香紧紧纠缠,齿舌紧贴。 她唇上泪的咸味被他吮了去,他吻里的茶香在她口中蔓延。鼻息交接,分不出彼此的味道。几个回合下来,璎珞已是微微喘息。 以吻为墨,挥洒一室旖旎。 我脑中急切地思索着对策,手被压在他胸前,想要推开可手上的伤疼的我一颤。就这样 让他强吻了去。 赤霄这时已无法用理智来思考,只能顺从了自己的心,想要她的意。 不知过了多久,赤霄松了她的手腕,起身。 我摸着红肿的唇,喘了口气,起身,扬手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跪下。 赤霄被错不及防地挨了出生以来的第一巴掌,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她敢了。 我虽跪下却忍不住浑身发抖,我扇了皇上一巴掌!!!苏小莜,你疯了!!! 赤霄摸了摸热辣辣地脸,叹了口气冷冷地丢下话:“明日去皇后那做事吧,别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我叩头:“谢皇上。” 昨夜发生了什么,不用我的描述第二天已成了全宫的茶余饭后的笑料。弄玉和一众婢女过来伺候皇上起床就看到了我。 衣衫不整,红唇肿胀,手上的泡也破了皮,惨兮兮地不忍目睹。 于是,昨夜我趁守夜勾引皇上,被皇上踢下床还拿茶泼在身上,被大骂贱婢的故事就这样流传甚广。 所以当我在收拾东西时,小顺子悄悄跑来:“姐姐,怎么会弄成这样?!是因昨日在皇后宫里耽误的事么?” 我放下包袱笑笑道:“怎么会,大家都知道是因为我勾引皇上才落的如此下场的。” 小顺子薄怒:“那些人的风言风语怎么能信!姐姐自然不是那种人!” 我坐下喝茶“三人成虎,我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小顺子,你自己多保重。”小顺子想再说什么但见我淡漠地神情,只好退了出去。 我也未和英子道别,只收拾了简单的衣物,除了原来从府里带来的东西和银两,平日里赏赐的那些,我都分给英子小顺子他们了。 独自一人来到凤鸾殿。 第27章 危机四伏 柳城。[.超多好看小说] “爷,吃点东西。您都这样没日没夜的三天了,这身子骨也不是铁打的,怎么承受的住啊。”尚云山庄的老管家担忧地看着自家公子。 “钱伯,我没事。我一定会把树童救出来的,您放心。”江煜人有点愧疚地对钱伯说。 钱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江煜人看着桌上的账本不免有些烦躁,三天了,托人放出去风声已经三天了,可至今没有一丝回音。 前前后后召集人手在李慈安的住处,酒楼都找了个遍,可什么都没找到,难道他不要账本直接逃到大殇去了么? 但四处城门早就布置的死死的,不可能逃出去。这李慈安到底去了哪呢?煜人抬手揉揉酸涩的眼角。 “公主,这紫苏鸢小人实在是不知啊!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见识,等回了大殇小人亲自给您捉这鸟赔罪,赔罪!”胖胖的穿着黄衫绸缎的男子一脸讨好的媚笑对着坐在藤木椅上的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听完这话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自顾自的端起手边的茶慢慢品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李慈安见这女人无视他的紧,脸色不是很好看,尴尬的搓了搓手道:“公主,小人和您父皇是有约定的期限的,这眼瞅着期限要到了。万一误了白王的大事,您我都不好交代是不是?” “李慈安,你这是在威胁本公主?!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九公主在大殇什么地位,我只要皱皱眉头,我父皇就要砍掉多少人的脑袋!你竟敢杀了我的鸟!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李慈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本公主问你,你这是不是有一个叫树童的人,老实回答,不然,后顾自负!”栖月历声问道。 “这......公主怎会得知?!”李慈安听到“树童”二字脑袋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淌。 “这个不用你管,把这个人给我交出来,本公主或许可以留着你这脑袋!”栖月心中闪过一丝欣喜。 李慈安看着眼前这尊贵女子的神色,眉眼间喜悦稍纵即逝。但任然没有逃过李慈安这个老奸巨猾的商人的眼睛。 “好,好。多谢公主不杀之恩!”李慈安脑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 说着,叫下面的人把满身是血,遍体鳞伤的树童带了上来。 栖月忙想伸手去扶,可转念发觉不对劲,伸出的手尴尬地处在半空中。李慈安见到又是一个狡黠的笑。 旁边的丫鬟阿绿主动把树童扶到藤椅上来,解了栖月的围。栖月对她感激一笑。 竟然把他打成这个样子,混蛋!这怎么向江煜人那个家伙交代。栖月一肚子气,却没法表现出来。 转身一脸明媚的微笑:“那李大人,这人本公主就带走了!”栖月特意加重了“大人”二字。 “哪里哪里,不敢当。公主请自便!”李慈安被这绝色容颜一惊忙堆笑者答应。 次日傍晚,栖月把虽上了药可仍然很虚弱的树童送到了尚云山庄。 江煜人见到栖月不免惊讶,忙安排下人扶树童去养伤,又叫厨房煮了很多补品给他。钱伯不住地感谢。 “坐吧,上次......是我态度不好。树童能回来,真是多谢你了!”江煜人把栖月请到书房道谢。 栖月见此也不好再追究什么,她本就是爽朗地女子。煜人这样反让她不好意思起来。“江公子,我。。。。。”话没说,脸倒红了。 煜人见她不合时宜的绯红,不由笑出声来。栖月听到他的笑意,叫道:“江煜人!你,你,总之,这次是本姑娘帮了你!你还敢笑我!” 煜人抱拳收敛了笑意道:“自然自然,姑娘劳苦功高,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在下。” “罢了,罢了。现在也没什么用了,不如不说。”说完眼神黯淡。煜人见此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这紫衣女子突然转身,猝不及防,撞了个满怀。 煜人愣住一瞬,忙推开女子,低头:“在下无意冒犯,还请姑娘宽恕。”栖月感到他推开的一刹不由含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神情。 “无妨。对了,那个故事,我还是告诉你吧,你怕是找不到了。”煜人抬头,“还请姑娘赐教。” “恩.,原来霞栖岗不过是个无名的山坡,地势陡峭,路途险峻,附近的山民都不敢上去。可那年大旱,很多人都食不果腹,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打算去山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挖到野菜什么的。 他拿着锄头,背着竹筐,一步一步地爬着,眼看就要到那个山坡上了,不知是体力耗尽还是稍有大意,脚上一滑,摔下了山坡。[.超多好看小说]” 栖月讲到这里,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又接着说道。“或许是命不该绝,一个姑娘救了他。他伤很重,滚下山坡时碎石子磨破了他的脸部,他容貌尽毁,但姑娘用山上采来的药材医好了他的伤,但脸上依然留下了狰狞的疤痕。 经过几个月的悉心照顾,青年的伤势大致已经好了,他采了很多野菜,准备下山去。临走时约定三个月后来迎娶姑娘。” “哦,倒是个好故事,那结局呢?有情人终成眷属?”煜人抬头问道。 “如果真是如此,那现世就不会有那么多痴情怨女了。三个月后,青年上山来到山间小屋,却发现一片狼藉,四处打听才知。一个月前,一群达官贵族来山中打猎,其中一个头领偶遇姑娘,见色起意,掳走了她。 姑娘誓死不从,但他们人多势众,姑娘无法挣脱,无奈被带走。” 栖月讲到这里,神情没落,煜人见此,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贵族嚣张跋扈,欺压百姓,这些不过是常事,他家世显赫,身边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姑娘,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毕竟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想帮也无能为力了。”煜人依然劝说了两句。 “我明白。之后那个青年四处打探姑娘的消息,但他一介平头百姓,自然什么都没找到。他独身回到山上,等待着,期盼着。 他在那个山岗雕刻了那个姑娘的雕像,每当落霞十分,霞光遍野,雕塑的脸上便有了柔和的光芒,宛如真人。姑娘闺名带一个霞字,所以取名霞栖岗。只是青年死后,无人照料雕塑,经过风吹日晒,姑娘的雕塑已经辨认不清了。” 栖月点了点头,结束了故事。 屋中一片静默,这实在是个悲伤的故事。 “公子,晚饭准备妥当,现在要用么?”外面丫鬟叩门,朗声问道。 “姑娘,在在下府上用了膳再走吧?”煜人询问道。 “叫我栖月就好,不必多礼了。恩,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谢谢你的好意,还劳烦阁下把我送到前面最近的官道上,我对这边不甚熟悉。”栖月婉拒。 “好,我这就准备。”说完叫小厮准备了干粮还有上好的马匹。 出了尚云山庄,已是日落时分,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越来越细。天有些冷,空气中弥漫着焚烧的味道。 栖月不禁掩鼻道:“这什么味道?好像哪里着了火!” 煜人笑道:“看来你不是本地人,每逢这时,各家各户都会升起炊烟烧火做饭啊,但柳城有大片的桔梗地,正好可以用来烧火。所以这味道便是了。” 栖月环顾四周,果然有一缕一缕的炊烟从房子上冒了出来。笑道:“本以为你是京城公子哥,不曾想对升斗小民的事也这么熟悉啊?” “我爹做官之前,就是在柳城长大的,我虽生在京城,但也总来这里,所以很了解。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么。身为贵族更该为百姓着想。”煜人淡淡的说道。 “是么?”栖月听完煜人的一番话略有所思。 “对了,你家在哪里?柳城也算是边境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自己出来。”煜人猛地想起问道。 “我,我家很远啦。我…….出来是因为……”正说着,从远处山坡上射出一个箭,直冲煜人而来。 银芒破空,箭从高处射来!速度很力道更是不必多说,刹那间便只剩几米的距离。 煜人坐在马上,眼睁睁的看着那银色的利器向自己胸口扎去,身体想要移开,却怎么也动不了! 他毕竟是文人,武功自是差些,平时出门随身都戴着侍卫,而今日,难道就是自己的死期?! 栖月在煜人左侧,听到箭声时也是惊异万分,眼看着就要刺入襦衫男子胸口,身体不经过大脑的思索便挡在了他的身前。 栖月,你这是…… “栖月!!!!!!”煜人大叫,眼神迸裂。紫衣女子胸口已是一片血红,血肉之躯怎么能抵挡这刀枪之铁!况且还是女子! 煜人现在手无举措,心如刀割,黏稠的鲜血染透了他的外袍,血腥味冲鼻,寒冷的天气加重了栖月的喘息声。 她的生命在流逝…… 煜人抱着栖月上了同一匹马,用披风紧紧把她拥在怀里,调转马头就往尚云山庄奔驰而去! 现在顾不得找到底谁干的,救治栖月最重要。煜人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心中暗自发誓,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轻饶了他! “慢着!江公子,这么着急是去哪里啊?”走到岔路口时突然冲出来一种人马拦住了去路。 领头还是那王八蛋,李慈安!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现在没工夫跟你们废话,谁敢拦我,我他妈灭你九族!!滚!”煜人此时完全没了理智,看着怀中的女子气息越来越弱,就想把这群混蛋都杀了! 也许是被煜人的样子吓到了,一群啰啰让开了一条道。 李慈安见此也没有阻挡的意思,只是诡笑着说:“江公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女子可是大殇的九公主!柳城的粮草就是她男扮女装派人盗走的!街角的甜食店就是她的暂居地,只是我杀了她的紫苏鸢。她才想用公子治我一治。” “你现在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想求情么?卖国通敌!私贩粮草!私用贡品!李慈安哪一条你赖得掉!哪一条不够杀你全家!”煜人大斥。 “哼,不错,这些老子都认!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子为了钱什么都干!这次本意是杀公子你,但却伤了公主,我就算去了大殇也不好交代,就此放你们一马,那粮草老子也没带,看你还算是个君子。老子就不计较了,就此别过了,江公子!”李慈安说完调转马头带领众人离去。 尚云山庄的灯彻夜未熄,全庄上下百余人口,分工明确,整个柳城包括周边城镇有名的医生都聚集于此。 “大夫,她的伤如何?”煜人在外面等的心急火燎,一有人出来就赶紧围了上去。 大夫擦了额间的汗道:“小姐的伤口的血虽是止住了,但因耽误了救治时间,她身体丧失了大量血,现在身体很虚弱。至于伤口,这里没有最好的创伤药,怕是要留疤了。她的身子贫血又畏寒,还是尽快到温暖的地方好好滋补一下。” “那就是生命无忧了么?”煜人松了口气。 “倒也不尽然,这箭力度大,小姐身体虽是习武之人但毕竟是女儿身,一身武功怕是废了大半不说,这伤口撕裂严重,以后可能会影响生育。”大夫为难的说道。 “你说什么!!那你快治,要什么补品药材尽管说啊!”煜人着急的抓住夫子。 “哎呦,公子!老夫只是说可能会有影响,但并不是一定的,只要好好休养,还是能有孕的。”夫子撑着快要被要散架的身子骨说。 第28章 回京 “栖月,你感觉如何?伤口还疼么?有哪里不舒服?口渴么,要吃什么?”煜人见床上女子苏醒过来忙关切的问到。 “你,你问这么多要我回答哪个?”栖月好笑的回答。苍白的嘴唇有了一丝血色。 “好好,不着急,慢慢来。想要什么就说,你得慢慢养着。”煜人叫来几个丫鬟服侍着。 “等下,我,我的身份你可知晓?”栖月犹豫再三还是抓住煜人的衣角问道。 煜人转过身把女子伸出来的苍白的手重新放回被褥里,道“不管你是何人,我只晓得你救了我的命!这就足够了。” “可,你是胤天王朝宰相之子而我是大殇的九公主,这是事实无法否认。我必不可在此地多停留。况且我还盗走了两军交战的粮草,你们的皇帝是不会放过我的,我在这你也会引火上身的!”栖月摇了摇头想挣扎着起身。 煜人在栖月说话时就把屋中丫鬟遣退了,端了药坐到她身边。好似全然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你......”栖月有些恼,“吃药!”煜人把药匙递到她嘴边,脸色也有些难看。 见栖月乖乖吃药了,煜人才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也想过,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我们萍水相逢你却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报答不了。” “况且.......”煜人制止栖月开口,说了下去。“况且,我们胤天的皇帝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李慈安并未带走粮草,我想一是这样太引人瞩目,二是他虽走了,夫人孩子还在这里总得留条后路。” 煜人接过药碗,“所以你就安心养病,什么都别想。过两日我们就回京城,宫里有医术高明的太医定能治好你的伤。” 栖月见此也不再反驳,拉过被子躺下休息,煜人这才安心的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傻瓜!你再对我这么温柔,我就真的爱上你了啊!”栖月眨眨眼睛用不可见闻的声音说道。 “公主,我们真要跟江公子回京城去吗?”用过晚膳,栖月由侍女陪着在园中散步。 “怎么?你舍不得树童了?”栖月挪揄道。 “公主!”阿绿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是怕这胤天的皇帝欺负公主,那我们还不如回大殇去。”阿绿望着北边的天道。 “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我现在身上有伤,经不得长途跋涉,而且我也想去京城看看,这个让我整个大殇都有所畏惧的王究竟如何......”栖月坐下来歇息说道。 “栖月,你原来在这,让我好找!”煜人提步走来,后面跟着树童。 阿绿见了树童瞧见自家公主一副巧笑的模样,红着脸给煜人福了身就跑了。 树童揉着脑袋一脸茫然,直到煜人拍了他的肩膀“还不去追!”这才反应过来,一溜烟追了过去。 “怎么?有事找我。”栖月问道。 “恩,是这样。皇上今日派人传了诏书要我回京,这苏将军在前方作战的粮草也需尽快送达。所以我想,明日就起身回京,你看你身子能行吗?”煜人坐下回答。 “好。我身子好很多了,这些天吃了那么多补药也恢复了许多。就明日启程吧。”栖月爽朗的答应。 “好,我这就叫人传书信给我爹娘,让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好屋子给你用。” 煜人起身又返了回去脱了外袍给栖月披上“天冷,你还是多穿些吧!” 见他的样子,栖月本想问他的父母会不会接受她,住在他府上会不会有些不便的话被堵了回去。只剩“恩,听你的。” 栖月回复一个大大的笑脸,灿若星辰。 煜人点头,起身回屋了。 接到主子回京的消息,一屋子人都在收拾行囊。 树童翻出一个锦盒问道:“公子,这盒甜食要带走吗?还是留庄里?” “什么甜食?”煜人接过锦盒,“就是上次在阿绿她们店里买的啊”树童答道。 “哦,这个......”煜人心中忙叫不好,这阵子只顾着照顾栖月把璎珞给忘了! “树童,快,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信。”煜人丢下锦盒大叫。 “时光渺渺,一恍数月。璎珞可有想念余。煜人自是十分思念佳人,宫中是是非非良多,可还安好?只是情非得已,有一事先行告知。身处柳城为天子办事,因予疏忽大意,武艺不佳,致一位姑娘身受重伤。其人为予,不可弃之。详情见之细谈,现姑娘在余府中养伤,璎珞若闻得闲言岁语,妄不可亲信。予之忠贞,天地可鉴。” 煜人收了笔,有些茫然所失的感觉。 许久未见,她可还好,可有人为难于她,是否有按时用膳,是否休息安好,如花笑魇,为谁绽放...... “爷,爷,您怎么了?”树童见自家公子坐在灯前发呆不解的问道。 “无事,快让钱伯把这封信送到宫里小宁子那,交给苏小姐。一定交到她手上,听到没有。” 煜人封好信封一脸严肃的告诉树童。 “好好,明白了,公子。”树童拿着信快步走了出去。 宰相府 “煜儿回来了,哎呦,快让娘看看,瘦了,树童,怎么照顾少爷的!”栖月还没下车就听见一个女声不住地埋怨。 “这是我们夫人,可疼少爷了。”钱伯拉开车帘介绍道。 “好了,娘,我没事。”煜人无奈的拉母亲走进正屋。 “爹,姐,我回来了。”煜人进屋给江常请安。 “恩,煜人,这位姑娘是......”江幻语看着一同进来的栖月问道。 栖月此时有点尴尬,心中自是把煜人骂了千百遍,怨他只顾着见家人,却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哦,这是栖月。她是我朋友。在柳城受了重伤,想在府里暂住一段时间。我前些天传了书信给爹了。”煜人招呼丫鬟扶栖月坐下。 “在柳城多亏公子相救,栖月才得以报名保住性命。实在不敢再麻烦阁下,栖月还是另行住处吧。”说完便要起身。 “不可,栖月。我们在柳城说好的,你怎么……”煜人拉住栖月胳膊不依不饶。 “姑娘请留步。”江常见此,发了话。 “煜人,男女授受不亲,怎敢冒犯姑娘。还不快松开!” 煜人忙松了手,站在一旁。 栖月见宰相大人发了话,不由上前福了福身道:“无妨,是栖月不懂礼数,不关公子的事。” “哪里,是犬子的错。不过诚如犬子所说,姑娘既身受重伤,就在府中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走也不迟。”江常挽留道。 “这……”栖月不好驳了宰相的面子。 “爹既然发了话,姑娘就不必推辞了。小女,江幻语是煜人的姐姐。你既为煜人的朋友,我自当照顾好你。”江幻语微笑道。 “那栖月就恭敬不如从命,在此谢过大人了。”顺了这台阶,栖月躬身。 “起吧。幻语,照顾好姑娘。煜人,跟我进书房。”江常起身出去。 “你们都出去!”“是,老爷。” 遣退了下人,江常拿了桌上的信,直接扔到了煜人的脸上。 “逆子!你好大的胆子!”江常怒喝道。 “爹,孩儿不明白。”煜人一头雾水,态度转变太快了吧。 “不明白?为父给你的回信你当做什么了?!那女子的身份是大殇的九公主,她还有着盗取粮草的罪责,一旦圣上怪罪下来,我们就是投敌卖国之罪!愚蠢,竟把她带回家来。这烫手山芋,丢了罢了”江常摇头叹息。 “爹,您的作法恕孩儿无法苟同。栖月虽是大殇的公主,可他为了救我险些送了性命!此等大恩岂能不报!她虽有盗取粮草之嫌,但现在粮草已悉数送还,皇上是明君自会判明黑白。她一介女子,为救孩儿而身受重伤,丢下她岂是君子丈夫所为。” 似是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番说辞,煜人头一次顶撞了他。 木已成舟,现如今总不能把人家赶出府去,况且无论如何她是大殇的公主,该有的礼数,该享的待遇,一个都不能少。 江常混迹官场多年,还没遇见如此无可奈何之事。 “先留公主在此。明日和我进宫面圣。”江常吩咐。“是,父亲。” 第29章 花开花落惹人闲 来凤鸾宫也有月把光景了,娘娘待人很是温厚,本就人奈花多的地方越发显得冷清。(.) 虽贵为皇后,可她却毫不在意宫里的大小事宜,宫中嫔妃每日的请安也因皇后身子不爽免了个月了。 连交待葵贵妃的生辰事宜也是淡淡的,波澜不惊。 那日我们之间的谈话再未听过,好似全然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不提,我自然不会说, 每日服侍着梳洗更衣,倒茶用膳。人手不够时也做打扫洗衣的粗活。原本熙熙攘攘的合欢花渐渐枯了,败了。落了。 女子若花,一季花开花落。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所谓奴仆似主样,耳濡目染,日夜熏陶。我在殿中一月说的话还不曾如雍和宫一周言语之多。 说的少了,看的书倒是多了。娘娘阁楼积满尘土的旧书也被我翻了出来,打发时间。 想着等来日见了煜人和爹也能随口说出,“花落昭和,夜叹来。昔年旧往,莫酚韵。”这样的雅句。 不禁乐颜。 自从被赶出雍和殿又背负那样的传言,我的名誉自是一落千丈。原先对我恭敬几分的宫女太监如今见我也是带着轻蔑和嘲弄。 在凤鸾宫还有娘娘护着,去了内务府和各个宫里传话办事,回来经常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身上淤青不断。 起先还会稍有反抗,后来便不甚上心,再怎样我也是皇后宫中的,太过的事也得“打狗看主人”。 无非是弄玉一流心有怨恨,不满于我,打骂欺负,以解心头只恨罢了,这皮肉之痛又能奈我几分。 皇宫凶恶的爪牙慢慢伸了出来,冷的暖的,真心的假意的白纸黑字一眼明了。小顺子和碧儿虽不常,但却来见过几次。 英子胆小见了面弱弱的打个招呼便跑了,缇萦倒是有事没事来几趟,送来了药和补品。我心生感激,以前怕是自作主张,误会于她。 感谢的话酝酿良久却吐不出一言,她坐了会沉默不语,起身“傻丫头,还是那么倔!” “我爹“我出了声,到底是不放心,怕连累了他。战场之上,由不得分毫差池。 “好好歇着吧。”话洒在风里。 宫中硕大,凤鸾宫和雍和殿却不过十步之遥,来来往往,却一次也未见。 我曾想过如何面对,他到底是王,若想生存只得匍匐膝下。我虽生傲骨,却也拿捏了轻重,上次之事万万不可有下次。 但若无事,我又何必自寻卑微。 性子被磨得平淡了许多。阿染见了我也说,姐姐恍如娘娘一般了,总是静静地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听了平然一笑,云淡风轻。 后日就是贵妃生辰,宫里几个小丫头早就兴奋地叽叽喳喳。我没什么兴趣,由着他们自己去闹。 晚膳后,到小厨房沏茶,却见娘娘一人坐在长廊上。我皱了眉,走上前去。 “娘娘,怎么自己在这?阿染呢。这天眼看着越发的冷了,娘娘还是回屋吧。”我搭上她的肩想扶她起来。 她扭头,泪纵两行,风一吹,干巴巴的。 我一惊,忙拉她起来,进了屋。 “娘娘不是软弱的人,璎珞虽在这时间不长,却也有几分明白。因为与世无争,所以这人,这事这伤害也进不了娘娘的心。”我握住她的手,隐声安慰。 却是无果。 我端来热水为她敷脸,伺候安寝。她眼神空洞,好似傀儡般机械地做着动作。 直至她躺下,也未告诉我缘由,我轻掩了门低低地说道:“情似药,三分欢喜七分愁,缘若风,君生时来我未生。” 这几日宫中各处张灯结彩,毕竟是先皇过世后头一次大办宴席,更是样样都要精确无比。一早就被纷纷攘攘的声响吵得醒了神,躺了片刻便起了身。 这才发觉已是快要正午,拉着丫鬟便问:“如何不叫我,怎敢睡到这等时辰!” 丫鬟被我抓的吃痛,不由叫道:“姐姐不必惊慌,娘娘说姐姐要没醒就不扰。这才……” 我没听说往就往主屋跑,莫不是娘娘出了什么事。 没请安就急忙忙往里冲,却迎面险些撞了人。“大胆奴才!如此没有规矩。”尖利的声音炸在耳边。 知道肯定又是那内务府那帮尖酸的公公,却现在屋中先寻娘娘的身影,见那淡薄身子安然端坐,这才扭头请安。 “奴婢该死,冲撞了公公。”“哼,来人,给......”公公根本不理会我的道歉,就叫人准备赏板子。 “公公,是本宫管教不力,这几日为葵贵妃宴会之事,下人们忙碌不堪,这规矩礼数就怠慢了。公公可否体谅?”娘娘一字一句轻轻道来。 语音不大,但足以威慑众人。公公见娘娘开了口,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娘娘说的是。这宴会娘娘的宫装奴才就放着了,若有不如意之处,吩咐就是。那小人告退。”公公见此也不愿多留了。 阿染去送众人,我挪步到娘娘跟前。 她正坐在妆镜前试穿宴席上要穿的服侍,正红的宫袍衬得苍白的脸平添几分喜气。 “娘娘。”我开口。 “不必多说,本宫自是明白。这凤鸾宫人数不多,但何人何样,本宫清清楚楚。我自知自己不受宠,没能力给他们金银富贵。但只要真心跟我,我自然尽全力保她,不会让她受委屈。只是你,璎珞。本宫对不住你。”若素咧嘴苦笑。 “娘娘。”我惊愕。 “听我说完。”若素伸手制止。“自你来到这凤鸾宫,我便对你冷冷清清,一切依章办事,未有丝毫温情可言。你身受的苦,我都明白。但以后,本宫仍会如此,现在你不必问为何,到时自会明白。”若素说完不给我发言的机会就让我离开。 我离了主屋,有些怅然,她以前对我冷漠我以为因合欢花那日之事,不想惹人侧目而已。却不明还有另一深意。 我没想让她为我出头,我犯下的罪自然有我自己付出代价。想了大半天也没有头绪,用过晚膳,索性知会了阿染一声就跑去河边了。 早些时日偶然发现这个好去处,凤鸾宫不远处有一款款溪流,应是从后花园的小瀑布流淌至此,河畔种满了旱魃树。 我原先并不知晓,只是被其味道所吸引,淡淡的青柠味让我大为惊喜。有时躲清静便独自来这。 天有些干冷,披着外袍仍感寒意,但却是赏月的好日子。深蓝夜空,星辰若隐若现,半月弯弯。 我捧着阿染给我的小暖炉,捡了个隐蔽的地方躺下,嘴里还叼着几根草。虽冷,可心实在放松,在宫中的每一秒都过得如履薄冰。 我曾经所向往的,所追求的,所努力的都成了泡影。爱丽丝闯入仙境,却不曾想过再也无法回头。 属于现世的爸爸,老师,同学,我一直暗恋的班长的记忆都在慢慢消失。偶然想起却是一阵颤栗。庄公梦蝶,不知身归何处。 我曾经最担心的学业,如今却可以全然不顾。 皇宫是一面镜子反射出人性最丑陋卑贱的一面,入宫前清纯丽颜如春日之涟涟湖水,然后开始,渐渐自私、狡诈、霸道。 相由心生,今日之时不可与往日相提并论也。 这样的人生当真还有价值吗?如果再待下去我是否也会身不由己的同流合污,以生存为枷锁,妥协于自尊、骄傲、心性。 最终禁锢于此,垂垂老矣。 看着河水,想着穿越来因落水,与煜人情深因落水,每一次的落水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改变,倘若再来一次,我可否重头来过。 我想着,起身脱了外袍,站在河边。一步一步向前,越来越近...... 第30章 落水 我正犹豫着往前走,却猛然从身后被一人抱住。(.)我惊慌不已,着急挣脱。却不曾想自己所处之境。 靠近河边的草地本就有些湿滑,一脚塌下去已是垂垂欲坠,哪里经得起胡乱踩踏,踉跄之中,同时落水。 离岸边近,又是有人一同。我自是没机会喝多少水就被拉了上来。 听见落水声,附近的侍卫忙赶了过来,我全身湿透,自是无法见人。挑了较高的旱魃树躲在其后。 待侍卫们拿着灯笼走进就看见明黄身影的男子全身湿透,大惊,下跪。赤霄摆了手,只是接过公公手中的锦袍。 众人退了下去。火光渐暗,岸边又恢复了沉静。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却冷的直哆嗦,嘴唇青紫,身子不住地颤抖。 一个怀抱靠过来,把我搂在胸前,用锦袍裹住不住发抖的身子,我已明了他身份自然不可如此。 我着急着想起身,刚一离开怀抱,便有彻骨的风寒,我有点头晕站不住。 片刻,他俯身蹲下,横腰抱起了我。不顾我的挣扎,一路回了雍和殿。 因着深夜,守夜的奴才都在正门守着,从茶阁通向正殿的路上却不见什么人。我拥在他怀里,默不作声。 刚进殿,他便放了我。我径直跪下,不敢抬头。 赤宵背过屏风换了衣裳,又点了红泥小炉,屋中温度顿时暖了许多。 “你自便吧。”他撂下话,自己独坐到塌上饮茶。 我犹豫再三,一是身上衣服冰凉湿潮,粘在身上实在难受。二是,就这么跪着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顺水推舟。 我起身谢过,走到屏风后。果不其然,有套准备好的衣装。我匆忙换好,走出来跪在他面前。 两人都沉默不语,落针听闻。我湿发的水滴滴答答,他烛台的蜡噼噼啪啪。 “阿嚏。”一个忍不住,我捂紧了嘴。 他低头见我的模样笑了“起来吧。怎么朕每次见你都这般狼狈。” “奴婢疏忽,扰了皇上清净。”我漠然的说道。 “还在怪朕?”他语气柔了很多,倾身过来。 我忙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奴婢不敢。” “放心,朕此时无心于此。刚落了水,怕是惹了风寒了,”说完他揉了揉鼻子。 我下意识的就去摸了他额头,感冒在古代可不是闹着玩的,重可致人性命。 还好没发热,喝点姜汤出了汗应是没甚大碍了。[.超多好看小说]我收了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 手腕被扣住,落了怀。我还未动,就听耳畔低语:“别动。就一会,让我抱一会。” 我叹了口气,不再挣扎。 像是得了默许,他越发搂紧了我。过了会,他信守成偌松了手。 “奴婢告退了。”此地实在不宜久留,我想逃。 “这会已是宵禁,宫人随意走动有违宫闺。就在这留宿一宿吧,朕又不吃人!”他拦住了我。 我应了声,又到茶阁煮了姜汤,熟门熟路,做起事来也得心应手。 “皇上,皇后宫里的阿染姑娘有事求见,说娘娘有急事找皇上。”徐公公在外通传道。 我有些慌神,对着他直摇头。他指了指屏风。让我躲进去。 “进来吧。” 阿染应是许久没见过皇上,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常,我惊叹不愧是跟着娘娘的人,深藏不漏啊。 “娘娘要奴婢把这个务必交给皇上。”阿染递上一个信封,徐公公接了检查后复交给皇上。 我不知道信上说了什么,只是见他微微点头,阿染忙谢恩,转身跟着徐公公出了雍和殿。“出来吧。”我这才松了口气。 “皇后对你如何?”他抬眼问我。 “娘娘待人纯良温和,对奴婢甚为照顾。”我答道。 “娘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托阿染来,皇上不去看看吗?”我有点担心。 “恩,你们倒是主仆一心,她担心你出了事,才来问朕的。诺”他递过刚刚那信。 蕉菱岸旁,倾人顾。波涛浪莎,琳琅处。 “这…..”我诧异。 “都这时辰了,你还未回宫。又得知刚刚有人落水的消息,惶恐是你,朕封锁了消息她查不到,只好来问朕。”他解释道。 我看着这信,默然不语。 娘娘,奴婢何德何能得您如此垂青,若是让人拿了话柄,如何在宫中立足,本就过的举步维艰,又何必如此呢。 我心中感慨,暖意恒生。 “今日之事必不会漏出半分。只是,你的命是朕救回来的,总得该给朕个交待。宫人自戕你应知道是什么罪过!”他端着茶发了话。 我走到他身边福了身“免了,你也受了寒,喝了这汤再说也不迟。”他摆了手。 身子酸软我实在不想和他太过计较些礼数的空架子,谢了恩就自己坐下。 “人世一遭,空留一叹。世间种种往事哀歌不过是人之yuwang在窸窣作祟罢了,如如玩偶,被命运摆布致斯,喜说不了悦,哀道不了伤。不过是一具无七情六欲的行尸走肉。生既如此,死又何畏。”我喝了姜茶娓娓道来。 “你今年几何,竟道出如此绝望之词。生亦何甘,死亦何苦。你究竟所为何事,不妨说来听听。”他嘴角噙笑似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的话来。 “奴婢并无困惑之事,劳皇上挂心。只是有一事想请教皇上,不知皇上可肯?”我浅浅的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见他不作声便是默许了。“皇上以为命运为何,又如何摆脱命运。”我一字一句地说。 “命运?朕的眼中无所谓命运之枷锁,朕自身就是命运,可以决定着天下所有人的命运。我既为命运,又何为摆脱一说。” 他的眸子里充满炙热与狂妄,那股力量仿佛能创造一切,又能焚毁所有。 我茫然无语,却恍然大悟。 命运于我此时此刻不是不可见的手,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仿若和魔鬼交易的浮士德,倘如将我的自尊、心性、骄傲交托与他,是否能换回我要的东西。 璎珞,当真要放弃吗?!放弃吗…… 许是受了风寒的缘由,喝了姜汤就迷迷糊糊的,自己后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已不记清了。 依稀恍见他嘴唇支吾的说道,却听不清为何了。 第31章 生辰 寿辰迩至,准备了近三个月的宴会自是辉腾大气,气宇轩昂,一捧花、一展茶、一抹裙都容不得丝毫瑕疵。 自从那日落水后,我就一身子不爽,娘娘请了太医为我诊治只说受了风寒调养就好。我点点头也未放在心上。 “璎珞姐姐。“几个小丫头笑盈盈的叫我,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和英子一般大。”怎么了?“我带上玉钗回身。 “今日是贵妃寿辰,我们想……”红衫丫头红了脸。“想借姐姐的首饰。”绿衫丫头瞪了她一眼接着答道。 “哦。无妨,你们自己来挑吧,喜欢什么就拿去带。”我笑着让开了妆镜台。 她们不过寻常儿女家的小心思,抹红弄绿,插玉带金,打扮的更娇艳可人。 今日来者与往日不同,都是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官宦人家。若真是有福气被哪位爷看上收房做了小妾,自是麻雀变凤凰,比在这深宫做下人好太多了。 我摸着头上温润的玉簪浅笑并不说破这些,人各有志么。 “娘娘。”我挑帘进了正殿。 “姐姐来了,快劝劝娘娘吧。说什么也不肯穿着正红的宫装,非要那穿那席。”我顺着阿染的手指瞧去。 朱缨色的宫装,大片团团的渲染,秀气瞄着合欢花,如仕女纤细手腕的叶,簇簇簇簇如丝绒如红缨一般朵。仿若洒下一滴水就能生长一般。 我笑了“娘娘穿这个定能艳压群芳。” 听我这么说她才仰起脸:“知你懂我。”我亦点头微笑。 阿染在一旁却不乐意了:“姐姐倒会讨巧,咱们娘娘的秉性往日也就罢了,可今这日子穿这身岂不失了规矩让人笑话我们!” 我摇头:“此话差矣也阿染,各宫娘娘的衣衫自是内务府都裁定好的精美绝伦,妃子宫嫔宫装的颜色也是有规定的。但娘娘是凤鸾殿的主子,不穿正红而是朱缨自是体现娘娘平易近人,谦虚温和。这不两全其美之事吗?” 我摊开手对娘娘眨眼,她见我这样不由也笑了。 我放下心来,叫阿染去取正红镂空钿金钩丝锦袍罩上,这样既妩媚动人又不显得庸俗脂粉。 “璎珞,等一下。”我回头。 “换这个碧落梅花簪吧,瞧你也没打扮什么。”我低头打量自己,不过和平时的打扮大径略同。 极其简单的黛色长袖宽带收腰云烟衫,散花水雾蔷薇千水裙,外罩了绯色雪羽肩。稍秣粉黛,淡妆相宜。 虽没那番心思,可毕竟跟着娘娘,我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我笑着接过斜插在随云髻上:“谢娘娘。奴婢再怎么打扮在娘娘身边也黯然失色了。” 她浅笑“何时学了阿染的贫嘴,走吧。” 软轿踏踏,一路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的睡莲迎风开放,将那傲骨的红梅生生比了下去。只是细瞧,每捧莲花下都有个金色的小托盘,里面燃着细微的炭火。暖着花开。 这也只是一处,以管窥豹。 我低头苦笑,自古如此,皇家寿宴奢靡之风,不过尔尔。 “皇后娘娘到。”大嗓门的公公通传。 满席宾客无不起身跪拜,我扶着娘娘下了轿。“众卿家起身,今日是雪葵妹妹的生辰,各位尽享欢愉。” 待众人起身,我一边跟着娘娘往凤位上走,一边悄悄地寻找煜人的身影。 没有。还没来,怎么会,这种场合他定会出席的。还是……在柳城出了什么事。 我一时心乱如麻。 “娘娘,您怎么了?怎么浑身发抖啊?”阿染轻声叫道。 我忙缓过神安慰道:“怎么了。皇上和贵妃太后还没到,娘娘不必紧张。” “阿染去给娘娘煮碗参汤,再拿点点心来。这离开宴还早着呢,娘娘怕是饿了。”阿染点头。 “娘娘,你有什么事一定和奴婢说。只要我能帮您,我必万死不辞。”我瞧她神色有些不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即使拿着暖炉,手也还是凉凉的。 “璎珞,我……”她握着我的手正想说什么。一声“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驾到。”打断了。 听到这一声,若素立即站了起来,合欢花的影进了众人的眼,她很不安,几乎没出过宫门的恐惧包裹着她,她一步一步向前腿却在不住打颤,一个不稳就要摔倒。 我上前紧紧扶住了她,低声道:“娘娘您自个的心意最重要,旁人的看法入不了您的眼。娘娘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我看到已有人议论纷纷,忙解释道。 “臣妾给皇太后、太后请安。”她躬身上前极其卑微。 我也跟着一同跪下“奴婢给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紫色绸缎宫装的娘娘开了口。金色绢花锦衣的女子却打量我,她眼光所到之处,阵阵阴冷。 “你是苏璎珞?苏牧将军的千金。”语气刻薄。 “回娘娘的话,正是奴婢。”我低声回道。 “倒真是不俗。不过凭这模样想要爬上黄帝的的龙床还是嫩了点吧?!”她的声音尖而利,众人已开始窃窃低语。 我咬着牙硬没出声。 “堂堂将军家的小姐如此不知礼数,是将军忙于战事还是你那个贱婢出身的娘死得早没机会管教啊?!”她带着十分的讽刺彷如打了我重重一耳光。 我银牙咬碎,就想开口。 “姐姐不必和这奴婢一般见识,今是葵儿的大日子,别误了时辰。是不是,皇上?”缇萦身边的娘娘解了围。 薇太后。那么,她就是,张太后。当日在茶阁就已经见过,今日又何必装作初识这番的羞辱于我! 我暗自思量,真是个阴险的女人。 “母后说的是,今是葵儿的生辰,实在不必动怒。”赤霄携一身月牙白飘廖绸缎裙装的葵贵妃,后面跟着敬亲王赤渊,萤贵人。 还有,还有江煜人。 刚刚太后那番话煜人怕是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吧,我只瞥一眼便再也不去看他。 “雪葵的宫装真是巧夺天工,美轮美奂啊。”张太后娇笑着违心的夸赞。 “谢皇太后。雪儿这身和皇后姐姐的合欢装比就相形见绌了。许久不见姐姐,妹妹有礼了。”葵贵妃柔笑着请安。 若素忙还礼:“妹妹哪里话,今是妹妹的大日子。姐姐就先恭祝妹妹佳人美颜,敬态安康了。” 我跟着默默请了安,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江公子,等等我。”朗声进来一位丽人。不似宫中美人的娇弱美丽,反而增添一股英气,野性中带着傲气,好一个异域的美人。 众人只顾看她的容貌,我却独独抓着她的柔荑不放。 她挽着煜人的手臂,亲密无间。 心脏狠狠地撞了一下,刹那间呼吸不畅。 若不是皇上道,开宴了。实在不知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这样的字眼不是形容人,而是赞誉舞。 轻盈的舞步,魅惑的身段,姣美的容颜,罗裙团扇,绝丽之姿,步步生花。舞,长叹;舞,心动;舞,飘渺:舞落一切中的一切。 她是堂堂胤天王朝的皇后,却只因张太后的一句“皇后的“飞天”许久未跳了。”就只能起身在宫中众卿面前一舞助兴。 一舞动京城,多年之后人们还是不断的忆起皇后娘娘那绝世倾城的舞姿。 她将那不甘、哀怨、痛苦生生揉进舞蹈,把她那骄傲、尊严、期待挥洒尽致。我看懂了。 可看懂的不止我一人。敬亲王赤渊怕也是知情人。里袍内一闪而过的锦囊上描着缕缕合欢。 我看了眼那高高在上舞罢谢恩的女子,叹了口气,悄悄地来到他身侧“王爷吉祥。” 赤渊的眼神微醺,听见此声立刻回头“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名动皇宫的苏璎珞啊。”赤渊轻笑着嘲讽。 心里却嘀咕着,她来找我...... 我低头:“王爷心中没做此想又何必如那庸俗之人一般嘲讽璎珞呢?!”我回了个软钉子。 娘娘看上的人不会如此没品。 “哈哈,倒是个厉害的主。难怪皇兄......”赤渊突然掩了嘴,瞧着顶上明黄男子正专注于歌舞,这才放下心来。 “如何,找本王甚事?”赤渊遣退周边奴仆。 “奴婢现今侍奉皇后娘娘,娘娘待我有恩。我自是不会辜负于她。金园相逢,梦魇香。”我说完轻碰他的锦囊,转身离去。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我早早把给娘娘的纸条交给阿染让她拿给娘娘,自个便再没了心情看着歌舞平生,莺莺燕燕,张太后的羞辱,煜人身边说不清道不明的女子让我无心再理旁事。 我退了席,自己独身往凤鸾殿走去。 点了八角灯,焚了檀香,又泡了壶雨墨,坐在窗前看书。清冷凌霄,低烟袅袅。清风语,路人盲,萋萋蔷薇断惜肠。 当真好词意,我淡淡微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姐姐,姐姐快醒醒!娘娘出事了!”阿染推着我不住的摇。 我揉揉眼让阿染冷静“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是这样的。娘娘舞罢之后,葵娘娘正在喝糯米紫薯粥,却不知怎的突然呕出了血!皇上大惊叫来御医诊治,不曾想在粥里验出了毒!皇上怒不可及,立刻叫人彻查。结果结果......”阿染捂住脸哭了出来。 “结果太医说是皇后娘娘下的毒,就在跳飞天时下的。皇上一气之下把娘娘打入冷宫听候发落。”阿染说完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我百思不得解,娘娘根本不爱皇上又怎么可能因嫉妒去毒害圣宠不断的贵妃。 且不论娘娘不是那贪图富贵权势之人,仅凭她对人的态度连责罚都都很少又怎么会害人呢? 不对,是哪里,哪里出了差错。 我等不了一直在这里空想,想着皇上对我原来的举动,还有煜人,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救娘娘要紧。 我拉着阿染跑了起来。 进了雍和殿,我走到皇上和各主子面前跪下。什么都没说,阿染想开口也被我拦了下来。 “苏璎珞,你要是想为你主子求情就回去吧。”赤霄开了口。 我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奴婢并非为娘娘求情,奴婢是来认罪的。”阿染拉住我,我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出声。 来的路上我便清楚的告诉她,一会殿上,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要出声。 “投毒害葵贵妃的不是娘娘,是奴婢。”我把话说完。 赤霄瞳孔收紧,眼神锐利“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因何缘故要毒害贵妃啊?” 我挑唇轻笑瞥见众人精彩的神色缓缓说道:“各位主子自然明白,璎珞既做的了勾引皇上那等下贱之事还有何事不敢为。” 煜人脸色铁青,一旁的女子拉住他,敢怒不敢言。 我扭过头不去看他“贵妃天姿国色,荣宠不衰,奴婢自然嫉妒不已,这才在娘娘跳舞的衣衫里撒了毒,意图毒害贵妃。” “你既如此,又何必认罪。嫁祸给你家主子岂不是更好。”赤霄怒极反笑盯着我问道。 “哈哈,皇上这么说也没有错。只是奴婢虽是卑微之人却只懂得感恩这一条,宫中所有人厌弃我,嘲讽我时,是娘娘一心收留于我。奴婢即使再下贱也晓得情义的珍贵,奴婢既然做了就不怕认!”我仰起头扫视着众人。 我说过,会为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为对得起她那份信任。 “啪......下贱!不知廉耻。”一巴掌重重的扇了过来。一阵翻涌,腥甜的血吐在地板上,脸火辣辣的疼。 我回头,萤贵人一脸怒气的瞪着我,打我的手还举着没落下。张太后正经危坐嘴角冷笑。薇太后只是瞧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把如净的额头磕在地上冰冷道:“一切都是奴婢所为,请皇上饶恕娘娘。” 赤宵看着地上的女子,心中的情绪无语言说,从入门见了那幕视线就停停落落在她身上。可盛宴之上人龙混杂,一个不注意就掉了线。 正匆忙寻找时,这边却出了事。 “皇帝打算如何处置这丫头啊?”张太后凉凉的说道。 “皇兄,贵妃醒了。”赤宵矛盾之时赤渊上前解了围。一众人马纷纷前往内殿,我依旧没有抬头。 煜人经过之时洒落一句“为何如此。” 我心如刀割,无言以对。 “皇上,臣妾......”“无妨,雪儿你什么都不用说,朕都明白。”赤宵握着 她的手轻声安慰。 “皇上!”徐从喜急匆匆跑来,寒冬之中脑门子上全是汗,他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啊! “怎么了,连你也不顾规矩了么?!”赤宵走了出来交代下人照顾好贵妃。 “奴才该死!只是......刚刚冷宫的侍卫来报,皇后娘娘,娘娘她在宫中自尽了......”徐从喜断断续续的说完不敢抬头。 第32章 浮生若茶 “怎么看管的!连个人都看不好!”赤霄拍了桌子大怒。 我大脑一片空白,冷颤一阵一阵袭来,我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徐公公的话让我无法思考。 娘娘死了,那样好的娘娘怎么会死,那么温柔的娘娘怎么会死,送我碧落梅花簪的娘娘怎么会死。 我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 泪,却不受控制的流。我嘴唇颤抖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理智、冷静所有的自制力都失控了。 我起身跑出了雍和殿,徐公公在我身后大喊:“站住!站住!侍卫快去抓住她!” 那么晚的天那么黑的夜,我辨别不了方向,只能朝着有灯火的地方去。不知跑了多久,抓过身边的宫人问了多少遍。 等我到那里时,皇上早已在此等候了。 我抹了脸上干掉的泪,跪下磕头“求皇上让奴婢见娘娘最后一面,之后随皇上处置。” 停了好久,他终身转过身去默许了。 我拉着阿染踏进冷宫的门,里面毫无一丝生气。破旧不堪的榻上,她脸色苍白,睡着了一般。几个太医在把脉。 见我进来,连声摇头。刀刃刺破心肺,失血过多,回力无天了。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可能是疼痛,她皱了眉头,睁开了眼。我大喜“娘娘,你觉得怎么样?” “璎珞,你,你怎么来了?”她不断喘气,每说一个字都吃力无比。 我扶她起来躺在我怀里,阿染不说话只是哭。 我忍不住还是道:“娘娘,这个时候您还不肯告诉我事情吗?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有人威胁您?陷害您?” 她摇头苦笑:“说这些已没什么用,事已至此就不必再追究了。此事本宫一人承担,以死谢罪。”“怕是没那么容易啊娘娘,在娘娘被关入冷宫之时,我已向皇上谢罪,说是我陷害娘娘。是我毒害了贵妃娘娘。”我笑言。 “璎珞,你!”稍一用力,血流不止。匕首从腹部刺入,应用了十二分的气力。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如此。 “璎珞,我时间不多了。皇上应该在听太医汇报伤势,马上就会进来。这个,帮我转交,你应是明白。罪责会随我一同带走,我会和皇上说明白的。你不要说任何认罪的话了。照顾好阿染和你自己。”她说完便推我离开。 “叫皇上来!快!”似乎是用尽了力量,她跌在榻上。 我紧握他给我的绢子走出殿门,皇上独身一人进了宫。 没人知道娘娘最后和皇上说了些什么,只是次日清晨,阿染被她的家人接出宫。我被送回空空的凤鸾殿。 那些时日似乎是空白的,没有黑夜和白天的区别,除了每日给我送饭的碧儿和隔日来看我的缇萦,我再见不到任何人。 弄玉曾经带人来闹过一次,我抱着娘娘生前的东西死死的不让她动。似是被我的眼神吓住,她拳打脚踢解了气过后就不再来了。 宫里人人都说我疯了。 晨旭冉东,一米之阳。又是新的一日。 我用手遮住映在我脸上的阳光,泪又淌了下来。伸手拿过帕子拭泪,却见娟秀小字跃然纸上。 佳人独 如林河畔,半月湾。荷香霖翎,愁莫叹。细雨墨玉,白凭染。静守箫音,吟怅然。 哈哈哈,娘娘。这就是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临死也未能见上一面,当真值得么。 我边哭边笑,不知所以。 “自然是不值得。”赤渊还未踏进屋就听见这句问词。 我扭过头看他,面色如常,脸色虽有些蜡黄。却不似失了心爱之人的悲痛。 我冷眼瞧他“你来做什么?凭吊吗?不觉得太晚了吗?” “宫中人人都道你疯了,本王见你倒是清醒不已么,比宫中太多人清醒了。”他没理我的嘲讽自己坐下倒了杯茶。 我摸着手中的帕子,走到他面前“娘娘嘱托我给你的。” 他接过来先是诧异接着大笑,笑容苦涩。 我不理他,倒了杯茶一口喝了个干净。 他见我的样子叹了口气“你是明白人,本王既能来这,什么意思你该是懂了。” “皇上要怎样?”我没抬眼皮。 “皇兄对你的心意,你该是明白。皇兄知你悲痛,说一切依你的意思,做回奉茶或是先封为御女。等苏将军回京再.” “我不愿意。” 我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 “你听我说完,皇兄他.”他还想解释。 我起身走到窗前“我说了我不愿意。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呆在皇上身边。” “为何如此,你知道这宫中有多少人希望得到皇兄的圣恩吗?”赤渊苦口婆心。 “慢着,娘娘最后和皇上说了什么?!”我猛地想起突然转身。 他似是没料到我会这么问,顿了顿道:“你想的不错,皇兄说是她最后托皇兄照顾于你。这才让我来问你的意思。皇兄肯这样必是对你下了番心思的。” “皇上的心意我领了,但托王爷转达皇上就说苏璎珞人贱卑微经不起皇上大恩!”我低头福了身。 “苏璎珞!你到底想怎样?难道你还想着江煜人吗?!”赤渊急的吼了出来。 我讶异的看着他,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落。 我眼神一冷“你想怎样?” 他看着我好像要杀了他的表情“如何?你还能杀了本王?听到这样的话一般女子轻则惊慌失措重则以死明清白。可像你这样反应的当真罕见!若素没有看错人,你果然异于常人。” 他不提还好,提了我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猛扑过去抓住他的衣领道:“你还有脸提娘娘,娘娘在宫中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难道不知?!就连死也是不明不白,心中惦念的都是你!可你做了什么,你又为她做过一丝一毫吗?在府中舒服的做你的敬亲王,她死了,你落泪了吗?为她难过了吗?!我当真为娘娘不值!” 他个子比我高,力气比我大。却在我吼他时只是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我丢开了他,一锤砸在桌上。 “你说的都不错,可,如果重头来过,本王依然会如此抉择。若素和皇兄我们三人一同长大,皇兄自是明了我的心意,也有意成全。只是阴差阳错若素被父皇指配给了皇兄。洞房之夜,皇兄和我坐在屋顶喝了一夜的酒,发誓会帮我照顾好她。皇兄即位后,她做了皇后,张太后是她的姑母,经常借此打压皇兄。皇兄不得已才冷落于她,让太后无机可逞。身份悬殊,我和她再无可能。为了皇室的名誉,不得如此。今生我终是负了她。” 他说完拿着帕子,眼神悲伤。 良久,我问道:“那日,可有相见?”他虽是迫不得已,我只能同情,却无法原谅。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没有机会。只是两两相望,心知肚明。”他嘴角溢出一丝笑。 “也许娘娘就是因为王爷的一眼倾情才会如此义无返顾,毫无遗憾吧。只是.”我起身跪下。 “娘娘到底因何而死,请王爷告诉璎珞真相。” “你起来吧。皇兄虽是最后见她之人,但她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重复不要把你牵扯进来。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向来清心寡欲不会有害人之心,做起事来也是小心谨慎,只是推测,和张太后有关。皇兄下令彻查但找到证据的几率微乎其微。”他思索道。 “是太后威胁娘娘下毒吗?可是为何是葵贵妃?”我不解。 “葵贵妃是皇兄最宠爱的妃子,因前些时日皇兄处置张国舅的缘由,太后借此伤害皇兄最在意的人也不为过、”他解释道。 “倘若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只会是开头不会是结果。”说完,我俩同时一惊。 “看来皇兄的处境真的很危险,璎珞,皇兄一心为你,你怎么就不能接受呢?”他又回到老问题上来。 我摆摆手道:“王爷既然知道煜人的事又何必来强求奴婢,我不敢高攀皇上。况且,他身为君王又何曾真心长久对过一个女子。奴婢不过一介下人,皇上只觉得新鲜罢了,过阵子自然便觉得厌烦了。所以.” “得得,本王说不过你。这事啊你自己掂量,孰轻孰重你也应是明白,本王只是来通知你,这事若定下来的话也就由不得你做主了。煜人的事就不用想了,毫无胜算。且不说皇兄现在对你上了心,就算是个宫女也是不可随意心许他人的。这事本王暂且压下了,没事最好,但倘若出了事别怪本王没提醒你。你最好接受自己的命运,莫不然大家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别忘了,还有苏将军,那可出不得差池!” 他说完看我还是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走了。 我走出宫外发现已是傍晚,想着王爷来时就不早了吧。 “姐姐。”碧儿挎着食篮走了进来。 “姐姐的气色比先前好多了。刚刚可是江大人来过了?”碧儿放下篮子把吃食端上桌。 “什么?你说谁?”我追问。 “恩,只是个侧影。瞧着像是.“没等碧儿说完我就跑了出去。 门前冷落,只剩凋零落败的合欢。 我蹲下身抱住膝盖,究竟是不是你?那个女子又是谁?种种过往历历在目。相爱容易相守难,不如归去. “姐姐这是怎么了?快进屋来,风大伤身。”碧儿等了会不见我跑出来瞧瞧。 “不论姐姐经历了怎样的事,现在都过去了。今儿听英子说昨日皇上问了徐公公宫中妃嫔的数量等级,公公多问了句,皇上反问,苏璎珞仍居凤鸾殿吗?公公便心领神会了。”碧儿娇笑。 “姐姐尽心服侍皇上,现在真是老天开眼了。姐姐的好日子说话间就来了。”碧儿没看我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皇上可还说了什么?”我小心翼翼的打听。 “恩,别的就不知了。只是听说弄玉这两天脸色及其不好,动不动就迁怒他人。可英子说即使受了罚心里也是高兴地。”碧儿冲我笑道。 我回想赤渊说过的话,果然由不得我资格做主了。这事他既然任其传了出来,那事情的尘埃落定就不会远了。 那要如何,不拒绝难道还真做了嫔妃不成? 我和煜人真的没有希望了吗?他若是得了这个消息,又会怎么样? 我一时心乱如麻,碧儿拿来的东西一样未动。 谁。还有谁能帮我?“碧儿,薇太后的寝宫在哪?”我想起父亲的信,只能急病乱投医了。 “太后娘娘吗?在御花园后的静苑,太后喜静,两年前就搬出了昭仪殿。只是离的有些远,姐姐还是明日再去拜访吧。”碧儿一边说一边催促我吃饭。 我点点头,吃了她夹给我的菜,味同嚼蜡。 我翻来覆去,夜不能寐。索性坐了起来,点了蜡,靠在软枕上看书。 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灭了灯。 伸手不见五指,我慌了神,正想开口喊人,就被一物堵住了嘴。酥麻遍布舌苔. 意识还在,只是身体不受控制。是谁? 第33章 威胁 头痛欲裂。我再次醒来时已不知过去了多久。身体没什么损伤,只是手脚都被麻绳捆的紧紧地。意外的是嘴并没有被塞住。 我环顾四周,屋子里很暗,看不出什么。我依稀记得自己抓来前是深夜了。这样看来,最少过了一天了。 碧儿和缇萦会不会发现我不见了呢...... 砰一声,门被踢开了。一个壮汉走了进来,身后跟了女子。只是她蒙着面,我看不清脸。 “你醒了?”女子站在我面前问道。 “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我让自己尽量语气平稳开口问道。 “哼。还能这样说话,也算是个人物!”女子冷笑。“知道为什么没有堵住你的嘴吗?因为在这你即使喊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好!” “带过来!”女子下令,壮汉便一把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蒙上眼罩,推搡着我往前走。 我辨别不了方向只能根据周围的声音判断情况,很静,超乎寻常的安静。宫中虽不是人言鼎沸但人来人往肯定会有声响的。 这样看来不是出宫了就是在宫里某个偏僻的地方。 走了有一个时辰,天气寒冷,我身上只着单薄的内衫和薄薄的夹袄,不由冻得直发抖。可这时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我只好咬紧牙关忍着。 像是到了屋内,温度骤然比刚刚暖了许多,想必我的嘴唇都已经紫了吧。 汉子扯下我的眼罩,我这次看清了。锦绣奢华,金银器皿,和凤鸾殿的朴素简单完全不同格调的宫殿。 昭仪宫。 张太后裹着裘皮袄端坐在堂前,正是那日在葵贵妃寿宴上当众辱骂我的人。 我心生怒气却仍走上前去请安“奴婢给皇太后娘娘请安。” 出乎意料她摆了手叫我起来,隔了半晌,屋中只剩我们两人,她才开口说道:“哀家本来也不想用这种方式,但既然出了皇后拿到那档子事,这样反而更明了一些。” 我仔细听着却还是云里雾里的,不由道:“太后不妨有话直说就是。” 她见我这么说反而笑了“你是个聪明丫头。那哀家就说了,皇后是哀家的亲侄女,她是哀家看着长大的,现在在冷宫自尽哀家实在心疼。这丫头死的不明不白的,哀家不能放任不管!皇帝虽叫哀家一声母后,可毕竟不是亲生的,皇帝对你的心思现在大家都明了,哀家那日在宴会的举措也是迫不得已,萤贵人来我这闹腾,哀家总得出面表个态度。等皇帝正式给了你身份,她也不会如何了。只是这做了后宫的女人,对皇上的一举一动是最为了解的,你又是个机灵丫头。璎珞,你可明白哀家的心?” 她断断续续讲了一通,不乏和皇后的情深意重,看起来甚是悲伤,甚至还落了泪很是动容。 我听着她说脑中却想的是赤渊的话,皇后的死是太后动的手,这孰真孰假呢? 待她说完,我起身回礼“太后的心思奴婢知道,只是有一事奴婢不明。” “但说无妨。”她回道。 “太后怕是误会了,所谓皇上对奴婢有意还要纳入后宫的事不过是宫人们的闲言碎语,实在不必当真。倘若真是麻雀变凤凰了,皇上也是为了皇家颜面而已,对奴婢不会有半分宠爱之情的。太后所托,奴婢怕是要让太后失望了。” 我低头跪下,屏息等待发落。 良久,张太后语气平稳说道,“你先起来吧,这事儿得慢慢来。你啊也别先急着推辞哀家,等皇上的诏书下来了,再议论也不迟。璎珞,听说苏将军近日战况很不利,还受了伤。你回去好好想想再来告诉哀家。去吧。 我谢了恩出了昭仪宫。 瞧着璎珞走了出去,弄玉从里间走了出来,坐在太后身旁。 半晌还是有些忍不住“太后,为何如此啊!这样劳师动众的抓她来,没受一点皮肉苦不说还拂了太后的面子!就这样放她走,岂不太便宜她了!” 张太后没理婢女的抱怨只是吃着白瓷碗里的杨梅,纤细嫩白的手指一点也不像近五十岁的人儿。 “好啦,弄玉,小心谨慎是你的长处,何时变得这样沉不住气了?”弄玉听了不再生性。 太后见此声音柔了下来“把她抓来,手法特意让人做的痕迹明显就是为了看看皇上的反映,看看皇上究竟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平日里说的都是虚的,出了事才是实打实的。皇上的心性哀家也是了解的,太谨慎小心,喜恶爱好不动声色,外人很难察觉。可要这心底的人,那一切都摆在明处了。想当年先帝对哀家也是如此,宠爱万千,磕了碰了都是心疼。哼,要真的是这皇上心尖上的人,事情就好办多了。” 弄玉不服“太后可别把她想得太简单了,刚来就得了皇上的欢心,怕是但是因为那张脸吧。况且,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照太后说的办。她倔着呢!” “再野的马也有驯服的方法!还有脸在哀家这说风凉话!你在皇上身边呆多久了,连个暖床的都没轮上,你若赢了皇上的心,哀家还用费番心思么!” 弄玉的脸色很不好看,低着头不敢吭声。 “罢了罢了,莫不说你,连哀家都猜不透皇上在想些什么。”张太后叹了口气推开了白瓷小碗。 我哆哆嗦嗦的往前走,猛然一抹明黄色入了视线。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想见他。 我找了又找躲在一棵松针后面,默不出声。 眼看就走过去了,身后的松针盛着前些天飘的积雪,这会子一抖落,撒了一股子下来,真是透心凉! 我不小心交出了声,侍卫立刻涌了过来,我心中大叫不好,只好跪了下来“奴婢该死,惊扰了陛下!” 赤霄听到声音就跟了过来,不曾想是......本想叫起来的到到了嘴边不知怎的又咽了回去。(.好看的小说) 徐从喜见皇上没说话。忙叱诉道:“大胆,惊扰了皇上!来人,掌嘴!”立马就上来两个小太监。 小顺子是其中之一,他瞧着我的样子有些不忍,我冲他笑“无妨”。 “罢了,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皇上拦了下来。 我忙谢恩“奴婢谢皇上。” “谢恩就不必了,跟着回雍和殿吧。徐从喜!”“哎,皇上起驾”我无奈只好跟在后面。 “姐姐,这几日是去哪了?碧儿来报说姐姐失踪了,皇上派人找了好一阵子呢!”小顺子走在我旁边问道。 “是么?宫中这么大,不过是一时迷路了而已,转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宫女问到路,不用曾想竟用了大半天!”我笑道。 “姐姐还是真是糊涂,差一点就本当做逃出宫外论处了!要不是......”小顺子没说完,雍和殿到了。 我灰溜溜的低着头跟了进去。 弄玉见是我先是惊讶,而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又含情脉脉地伺候皇上皇上去了。我耸了耸肩找了个离火炉近的地方站着。 “进去!皇上叫你呢。”弄玉丢下话,把茶盘塞给我退了下去。 我看着茶蛊,淡淡甜味,加了甜乳进去吗?我有点疑惑还是端了进去。 皇上已经换了身衣服,坐在桌前看折子,我吸了口气走上前,把茶放在桌上。 他朗声问道:“这是什么?”我低头看了眼,白瓷茶杯些许红色“奴婢不知。” “还有你苏璎珞不知道的事!当真奇谈啊!”他略带讽刺的说道。 我何时说过自己无所不知了,真是!有什么话就说,何必这样绕弯子! 我有些生气“皇上言重了,奴婢本不过是蝼蚁小人,有不知的事不过稀疏平常罢了。” “哼,还是这么伶牙俐齿!朕问你,你告诉赤渊说你不愿意做朕的妃子,此话当真?!他咄咄逼人。 还是到了这天,我想着抬起头看着他道:“既然王爷告知了皇上,那奴婢的意思应该很明白了。” “你什么意思,要抗旨吗?!”他脸色很不好。 我实在是不想跪,可看他那马上要炸毛的样子,我还是跪了下来“奴婢不敢,皇上可还记得和奴婢说过的话。众生的命运皆在皇上股掌之间,倘若这就是奴婢不可逃脱的命运,那奴婢就认命!” “你!”他摔了杯子,却不说话。好一会,道:“起来吧。” 我弯腰收拾碎屑,听他自己不只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我听“众生皆说朕拥有无上荣耀,可你们都有的却是朕最想要的,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么......” 我一怔,瓷片花了手指。 徐从喜和弄玉听见声响赶忙跑了进来,我见他们都进来了,福身退了出去。 一时不知道去哪,半路上遇见了碧儿,回了她住的地方。 人虽多,倒是久违的热闹。我乐呵呵地跟她们吃了饭还喝了两杯小酒。脑子晕晕的睡了过去。 皇后娘娘去了后,我就一直没有去留的安排,原来凤鸾宫的奴仆们都分散到各个宫里去了,阿染出了宫。 至于我,不只是皇上交代了人还是内务府压根就把我忘了,我成了“无业人员”整日无事所做,倒也乐得清闲。 我睡到日上三竿,才匆忙吃了碧儿准备的吃食,打听了为太后的住处,就带上昨日自己做的糕点去问安。 通报时还想了半天,我现在不过是个普通奴婢连哪个宫的都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太后会见我吗?却是缇萦来开的门,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我笑盈盈的道:“许久不见姐姐,如今倒还是姐姐帮我。” 缇萦笑了“多日不见,性子到越发稳重了。有长进,太后就说你这两日怕是会来,让我候着呢。” 我点头致谢,挑了帘子进去。屋里很静,针落听声,我把糕点给了缇萦,自己上前“奴婢苏璎珞,见过薇太后。” 她正躺在软榻上小盹,见是我,睁了眼笑道“哀家打盹还梦见了你,一睁眼像是成真了呢!” 我低声“太后说笑了,奴婢惊了太后,望太后责罚。” “起吧,什么罚不罚的。哀家年岁大了,屋中暖和困意浓浓啊。”她自嘲道。 我顿时觉的很亲切,笑而不语。 “太后,这是璎珞带的糕点,是这丫头自己做的。奴婢叫小厨房热了热,您尝尝。”缇萦带了食篮进了来。 浑白玉牒上一个呈了一样,玉梅马蹄糕、牛乳参茶、茯苓冻、糯米糍、冰宁果。 五颜六色摆了一桌。 太后瞧着个个玲珑可爱,忍不住吃了几口,笑道“常听旁人夸你心灵手巧,这样看来倒不真不是假的!” 我起身谢恩“太后喜欢就好。” 又尝了些,终是吃不下了,便叫缇萦撤了下去。喝了杯参茶道:“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不是只让哀家尝糕点的吧?” 她慢悠悠地开口道。 我抿唇“什么都瞒不过太后。奴婢今日来想求太后成全。” “何事?”她问道。 我踌躇半晌“太后想必也听闻宫中传出皇上要封妃的消息,不敢欺瞒太后,昨日奴婢的失踪是张太后“请了”奴婢过去。伴君如伴虎,这样的道理太后比奴婢明白,乱世之争奴婢只想明哲保身,等待父亲归来。求太后让奴婢出宫。” 我跪下躬身请求。 沉了许久,到我都快绝望的时候。“你先起来吧,容哀家想想。”她开口道。 我起了身立在一旁不说话。 “私自出宫的罪名不说你担不起,哀家也未必能全身而退。现在皇上还称呼哀家一声母后不过是念着当年的丝毫养育之恩罢了,皇太后羽翼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皇上想要自由这娘俩自然要起冲突。哀家没法给你承诺什么,这样的事除了皇上谁也个不了准话。你且下去歇着吧,皇上没给你安排差事怕是还没死了这份心呢!皇上这孩子,虽不是哀家亲生的但也是瞧着长大的,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啊,太倔强!心里话从不明了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旁人也猜不透。可这心里却是个知道心疼人的孩子。转眼过年,你怕也来宫中一年了了吧。从你来宫中这些日子,就明白你是个好孩子。倘若真能和皇上成了,到了了先帝的心愿。这些年皇上也没少吃苦,他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太后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 我默默听着,心头有点酸。 她看我还是没有妥协的意思叹了口气“你若真是不愿意,哀家就帮你出宫。只是这日子倒真是说不准。皇上那边哀家也只能问问看。哀家答应了苏将军,自然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我这才应声道:“奴婢谢太后娘娘。” 她点了点头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便请安告退了。 出了门,缇萦提着食篮道:“这是太后赏的,拿回去和碧儿她们一起分吃了吧。” 我点头笑着接过。 缇萦见我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装作没看出,福了福身低头走过。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这宫中我是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自那日后又过了近一个月,太后依旧没送过信来,我依旧住在碧儿那,却是把皇后娘娘从前的书搬来不少过来打发光阴。 我很少往正殿那边走动,自然没见过皇上。倒是有好几次偶遇赤渊,他多是去薇太后那请安回来。 我和他倒很是谈得来,虽然因着皇后娘娘对他有一丝芥蒂,可相处的多了却发现他是个有趣的人。 我煮茶,烹食都拿给他试验,他倒是个行家。两人常常一聊一下午,相谈甚欢。我还学会了下棋,用他的话说,我下的是胡搅蛮缠,无理硬三分。 “苏姑娘。”一日,我正在院里扫雪一个小太监从身后叫我。 我回身,是小宁子。 “有事吗?”我冷冷开口。自从皇后娘娘去世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煜人。 虽然小宁子给我送过几封他的信,可信中满是质问之词,我失望透顶,一封也没回过。 “姑娘一直没有回音,爷担心得不得了托奴才来问安。这是爷的信,姑娘收下吧。”他说道。 我没有放下扫帚只是应了声“劳烦你家主子关心,信就不用了。你回去吧,今后不要来了。” 说完,我进了屋。留他一人在院子里。 不是我心狠绝情,只是现如今我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皇上、那个异域女子、张太后、父亲。 淡雪夏江,云意秋深。那个许下犹如皎白月光般誓言的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第34章 良人 临近新年,不知不觉我在宫中竟呆了近一年的光阴。(.好看的小说)前个月内务府来通知让我到 薇太后处当值。 我简单收拾了下就过去了。碧儿倒是有些不舍,我笑着安慰她“虽是远了点,但还在宫中见的日子不会少了的。” 她点了点头道:“姐姐自己保重。英子昨日来问姐姐去哪了,我还没回她呢。这丫头现在也越发伶俐了。” 我微笑“可不是么,听缇萦姐姐说英子现在在茶阁做的很好,得了皇上和徐公公的赏识,还想提拔她和弄玉一起做掌事女官呢。” 宫中虽大可真心人却没几个,碧儿和英子待我的好。我自是难以忘怀。 薇太后住的静苑甚是清净,太后终日抄经念佛,清心寡欲,宫中不多的下人也各行其职,一片和谐。 我被派到小厨房做事,可太后的胃口一直不是很好,口味也很清淡,每日只是从大厨房那送来的定食都吃不了多少,更别说另外做什么了。 “璎珞,你进来。太后找你。”我正在厨房烹莲子茶,缇萦进来叫我。 我跟着她进了宫,太后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佛经。见我来便招呼我坐下,本是本合规矩的可我瞧太后没有一点顾忌的样子也就不再扭捏。 “不久之前的震惊全国的泉州水坝事件还记得吧,皇太后的娘家兄长亦是因此送了命。”见我坐下,她开口说道。 怎么会忘记,那夜张太后到皇上面前嘤嘤哭泣求情,皇上因此无奈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我点头。 “那就是了,哀家思索再三觉得这是你出宫的最好时机。泉州水坝事件的罪人虽已经受罚,但那房屋被毁、妻离子散的百姓的衣食住行问题依旧没有解决。临近新年,皇上为了安抚百姓,派了一众官员到泉州发放物资,帮助修建房舍。带头的不是别人,是敬亲王,赤渊。” 她说完放下书,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哀家知道你和他也算很生分,那孩子对哀家也算有几分敬重。你随着一众人马出去改名换姓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你自己好生掂量下吧。” 我听了,一时有些慌乱。虽是求了太后要出宫,可这事情到了提案上来了,我却又犹豫了。 见我半天没应声,太后说道:“不着急,这次出行要准备不少东西,有阵子收拾呢。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出去。你父亲的事不用担心,这宫中这么大你一个小丫头再重要也还有有法子瞒过去的。不会牵连将军。” 我听了这便稍稍安下心来了,起身跪下“璎珞谢太后成全了,此等大恩没齿难忘。不用多想了,等到了时机,一切听从太后安排。” “倒是果敢,这宫中的人和事你当真能割舍下啊。”太后见我如此悠悠的说道。 我仰起头哭笑“没有什么事割舍不下的,痛了自然就放手了。奴婢留在这只是徒增旁人的伤心罢了。长痛不如短痛,一了百了吧。” “你既心意已决,哀家就着手安排了。你这几日就不要随意走动了,见的人越少越好。”太后叮嘱。 “好,奴婢明白。”我福身退了下去。 既然答应了太后,我就没再出去找碧儿她们,虽是有点对不住,但这件事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小厨房、住处、太后寝宫三点一线的生活也挺逍遥自在随时闷了点。 从太后那告退拿了剩下了酥饼和牛乳往住处回,太后说有些甜不想喝就都赏我了。老远就瞧见长廊上站着一人。 莫不是缇萦,她陪太后念经去了。是谁呢。 走进了松了口气“你要吓死我啊!半夜跑到这来,还以为是鬼呢!” 赤渊听见声音才回了头见我拿着东西冲他叫。一把抓过我拉到屋里关好门。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到屋里了,愣愣的看着他“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他看我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深吸了口气才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竟然去求了母后要出宫!还要本王通融,你,你说,本王要如何给皇兄交代?若真是让你出了这宫,皇兄知道了那还了的!苏璎珞你是要害死本王吗?!” 他说到最后又气又恼,捶胸顿足的歇斯底里,我一点都不着急,看耍猴似的瞧着他自己在那蹦跶。 他自己闹腾够了坐了下来也不理我自己把桌前的茶一口干了。 我看他情绪稳定了才开口:“王爷慌什么,你是皇上的亲弟弟,太后终究是皇上名义上的母后。就是皇上晓得了这件事还能拿你们怎样?我不过一小小奴婢,皇上在意也是一时的,过阵子找个由头打发了谁都寻不出王爷你的错来。新年还有个把个月,再一阵宫中自是忙里忙外风风火火地,有谁还会注意到一个奴婢不见了。王爷尽管做您本职,其他的事一切由奴婢承担,罪责也好,杀头也罢,不会牵连到王爷半分。” 我吃了口糕饼斜眼瞧他。 他最终叹了口气“我真是一点也不懂你的心思,若真是因为皇兄那大可不必如此。还是说,你此番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为的是你那良人?!” 我哑言。 “就像你说的,本王做好自己的。出宫后的打算,如何隐瞒身份、东窗事发该如何这些你自己都思量清楚。更重要的是别低估了皇兄对你的心意。”他默默说完起身离开。 “等一下,令牌呢?”门口的侍卫拦下我的马车。 “军爷稍等。我们是敬亲王府的的人,赶着去泉州呢。”马车外的小厮赔笑。 “去泉州的车马明日才出发,由皇上亲自送行,这三更半夜的赶什么?!”侍卫一脸狐疑。 “军爷有所不知,这是...”小斯趴在侍卫肩头轻言几句,又塞了两个银元。侍卫这才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开门,放行。”马车顺利通过,身后古铜红色的宫门重重关上了,这一隔怕今后就不会再见了吧。 “还是姑娘有办法。”小斯笑道。 “人嘛,总会有弱点的。只是稍稍为我所用而已。还有多久,我晕车。敬亲王在哪?”我一扶着窗框抑制着要吐的感觉。 “爷在府中等姑娘呢,半个时辰就到了。姑娘再忍忍。”他回道。 我吞下翻涌上来的酸水,没吭气。 早些天被太后召去问话才得知,皇上要亲自在雍和殿下为救灾的人马送行,随行的有各路官员,里里外外百十号人。 这样的场面再混进去怕是有些风险,赤渊动了脑筋让大批人马走的前一天直接把我接到王府。 这样也是为了安全,我欣然答应,太后也赞同。最近因着泉州一事宫中来往人员频杂,这才让我钻了空子。 到敬亲王府已经是后半夜了,守在府门的管家把我接了进去,又找了两个丫鬟服侍我,我摆手说不用。 管家也不坚持,领我到一处偏院休息,送来了热水和吃食便退下了。前后功夫不过一个时辰,可我并没有见到赤渊。 询问管家,只答道:“王爷吩咐照顾好姑娘,其他的没交代。”我点了头心中有了琢磨。 无奈车上颠簸加上忧心忡忡,现下到了府中算是舒了口气。心情放松下来,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睡的倒是很早,却梦魇不断,天不亮就醒了再也睡不着,点着碳的屋子却有着阵阵湿气,许是许久不住人的缘故。 清晨醒来,裹衣湿了一大片,索性起来。 门口的丫头似是没料到我会这个时辰出来,一个个还睡眼惺忪。忙躬身“姑娘稍后,这就服侍姑娘梳洗。” 出宫时没带什么衣服,只是太后吩咐让多带些细软碎银子,好在路上有个照应。赤渊倒是个有心人,准备了些衣服供我选。 我随意挑了平时爱穿的黛色袍子,问丫头道:“你家王爷呢?” 丫头摇摇头,只顾帮盘发髻。 另一个丫头回话道:“王爷似是后半夜被皇上召去了,奴婢见王爷急冲冲走了,许是在宫中过夜了。” 我没应,心中多了几分忐忑。 到了快晌午,一直未见赤渊。我暗自觉得怕是出了事,今日皇上亲自为去泉州的人马送行,到了这个时辰为何还没有消息。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左思右想这敬亲王府是不能待了。转身回屋收拾包袱。 这忙着,管家来传话“王爷的马车在后门口候着,姑娘赶紧收拾一下出来。” 我忙应声,心里想着这便是了。 马车甚是平常,我没多想便上了车。 扶了小厮的手挑帘进车,却见煜人端坐于内。脑子一热,就想下车。 他一把拉住我,拽进了车内。小厮见我上了车,便撤下脚凳,喊了声“驾!”马车缓缓向前行驶。 推搡了一下,终是紧挨着他坐下。我抱着包袱像只气鼓鼓的青蛙。他见我的不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我见他笑我不仅又恼几分,瞪眼看他“有什么好笑的?!” 煜人不答只是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来。全是我爱吃的糕点,鹿蹄芙蓉糕、洋果子、奶饽饽、牛乳糖。 我一口口的咽着口水,扭头不去瞧。一阵酥香味传来,他拿了点心故意在我鼻尖下晃,引诱我。 从昨日起因为出宫的事一直焦虑不堪,什么都吃不下。这会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引的乱叫。 我趁他不备一口咬下点心,他手指来不及往回缩,硬生生地被我咬住。他也不挣扎,任是出了血,我才松了口。 混着血腥的芙蓉糕甚是难吃,我却还是咽了下去。 第35章 遇劫 “解气了?”他微笑。我扭头,泪,汹涌澎湃。 他伸臂环我在怀,抚摸着我的发髻轻声道:“这是我去柳城办事带回来的点心,即使身隔千里,也不曾把你忘怀。可当我回到宫中参加贵妃寿宴时看到的听到的你让我如何接受!说你勾引皇上?又陷害皇后害贵妃?这...珞儿,你可知我当时心中仿若有千万食蚁在啃食我的心。我气得恨不得当堂问你究竟为何?” 我回抱着他:“我明白你的担忧和疑惑,可我觉得你会明白我是怎样的人。不用我解释你就能懂我、知我、信我。” “是的,回去那些天。我不断地写信询问你,言辞语气过激了,我道歉。直到我真正冷静下来时已经是敬亲王来传话要我接你出宫之时了。我的心境仿佛从十八层地狱入了天堂,我当时就打算,我要娶你实现我们曾经的誓言。不管你曾经经历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以前的浮云过往不论是真是假我都不在乎了,只要有你就够了。”煜人起身看我的眸子认真的说道。 我抹了脸上泪撅起了嘴道:“现在说的这么好,我问你,当日和你一起参加贵妃寿宴的异域女子是谁?看你们亲密的样子,你可知我当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煜人听了脸上一阵惊讶“你不知她是谁?我有寄信给你说我们之间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我皱眉“怎么会?小宁子给我的信我都有收好。他给我的信...对了,我让他交给你的信你有收到么?” 他点头“有的。那就奇怪了,怕是哪里出了差池。那个女子是大殇的九公主,我和她在柳城偶然相遇,她为救我受了重伤,这才把她带到京城治病。她身份特殊只好暂住我家,皇上说宫中人心难测,现在我家安顿一段时日再作打算。那日也是应皇上的邀请才入宫的,不曾想出了那样的事,皇上也无心宣告她的身份了。” 我听了脸上才有了几日不见的笑颜,侧身吻了他的脸颊“算你识相,不然管他什么公主,我也要和她比试比试才行!” 煜人朗声大笑“璎珞,这么多日子不见。你这顽童的性子还是改不了啊!” 我翻了个白眼。 “好了,说说今后的打算。现下虽然出了宫,可却是以救灾的名义出来的。宫中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你是怎么想的。”煜人换了口气问道。 我咬着点心心里嘀咕着,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具体目的地,当初只是一心想要出来,可出宫去哪今后如何还是一头雾水。 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要是把这话给赤渊说,他肯定会跳起来叫到,什么计划都没有就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出宫!你要害死本王啊! 我缩了缩脑袋摇着头“不晓得,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说一步吧!” 煜人笑着叹气“我就知道会这样。等泉州的事情了结了我就去求还是皇上要了你吧。苏将军的最近节节战胜,估计再不久就会胜利回归。这样你也没有久留在宫中的的道理了。” 我扯了他衣角道:“还是不要了。且不说爹的战境如火如荼,结果现在谁也也无法预估,还有...” 我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皇上有意封我为妃,这样直接去和皇上请愿的结果不可预计。一个不小心还会牵连太后和王爷。现在出宫已经是违背宫规的死罪,万不可再回去自投罗网了。” 煜人听后脸色很不好,却还强忍笑意“好,听你的。” 我笑着敲了他的脑门道:“得了,想问什么就说,藏着掖着做什么?” 他支支吾吾“皇上...他...有没有对你...” 我脸一红,却戏谑地挑眉“你指什么?”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璎珞,皇上他真的对你...” 我吃痛,扯开他的手道:“皇上还不缺我这一个小丫头,真是!” 他这才松开了握成拳头的手“唉...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瞧着他的样子决定还是不说那些所谓的“暧昧”,许是我对皇上产生那若有若无的母性怜悯让他误会。 可终究他也未说明什么,封妃也是流言罢了,本就是无果的情缘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可,我实在不觉得自己有做出格的事。他是皇上,我做奴婢的嘘寒问暖体谅皇上的身子也是稀疏平常之事。本就无可厚非,何必庸人自扰。 罢了,反正已经出了宫门。今后也不会再遇到了,他怎样想就随他吧。 煜人见我半天不说话,以为我睡着了。拉过头靠在他肩膀上,又拿锦袍盖在我身上,这么一来我倒真是睡着了。 耳边一阵聒噪,我睁开了眼。“怎么了?”我问道。 “别说话,怕是遇到劫匪了。”煜人脸色凝重,不由搂紧了我。 我立刻虚了声,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山中打劫之人多是凶狠的绑匪,要钱不要命的。 在灾年贫困人家逼上梁山的尤其多,为保一条命什么伙计都做了。所以官家为避开这刀尖舔血的亡命徒多走管道。 尤其是这次带着这样显眼的货物,怎么会选了这样僻静的山路呢?赤渊他们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许是见我半饷不言语,煜人以为我吓傻了。安慰道:“不用慌,王爷为了更快把货物运到泉州,才让一部分人走了山道吸引这些人注意。大部分的人马怕是快到了泉州了。这里是燕岭,离大殇不远了,有军队驻扎这里,不会有事的。 我点了头,这样就说的明白了。这样显眼的货物又是这样的战乱年代,劫匪们一定会得到消息。这样的声东击西,倒是良策。 只是这边的诱饵要怎么逃脱呢?我不由担心起来。 “下车!统统给大爷下车!”一声吼叫传来。我一惊握紧了煜人的手。 他搂着我道:“别怕,我会保护你。”一边往车下走,拉我下来。 出了车,我才知道已是半夜,漆黑地山林被火把照的通亮,红的快要燃烧起来。几个壮汉一脸狰狞,举着火把拿着刀站在两侧,把马车团团围住。几个官兵已经倒地,手臂,腿上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剩下的官兵手里拿着刀哆哆嗦嗦的站着,怕也难成什么气候了。 这种僵局,大家都人心惶惶。 我和煜人下了车,众人的目光都扫射过来。劫匪中不乏有带着色相的粗鄙神态的男人上下打量我。 我裹紧了身上的锦袍,颦眉,这么轻浮的男人。 煜人似是注意到了,越发的搂紧我。 一个领头的汉子走了过来道:“公子,不必惊慌。兄弟们没想动刀子,时逢灾年,日子没法过。公子留下货物让兄弟们打打牙祭这事就算了,我们不动你们一根毫毛。您是明白人,意下如何?” 煜人瞧了众人一眼,心中一番挣扎。 我懂他的犹豫,这本是诱敌的人马,身上带的货物本就不多。给了也就给了,可让众人瞧着,堂堂宰相之子竟为了活命妥协于这些恶匪。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之徒的形象怕也在京城传遍了,货物丢失皇上那里也不好交差。这样一来他的名节就全毁了。 古人那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理论,即使不被就流言淹死也得折了半条命。 可倘若不从,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必然是我们。不仅货物被抢,我们的性命怕也是难保。这样两难的抉择... “二哥,咱们山寨还缺个夫人,我看这个就不错!兄弟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还没等煜人开口,旁边一个壮汉笑嘎嘎地看着我提议道。 旁边一众都笑了起来,开始蠢蠢欲动。煜人松开紧握我的手就想上前,我心中大叫不妙。 “老三,闭嘴!我这兄弟不懂事,得罪了。”领头的男子呵斥道。 煜人这才从新握回我的手,我回握着安抚他的情绪。这样对我们不利的势实在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我见此,上前像领头的福了身道:“大爷一看就是正统的汉子,不愿欺负我们这妇孺一辈。实不相瞒我们是奉皇上之命运送货物救助泉州因水坝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众位爷们也都是碰上流年不利被迫出来做这朝不虑夕的行当,当然明白灾民的苦楚。这燕岭到泉州也不过一天的功夫,大爷们不如稍作休息和我们一同去泉州救助灾民,也是做了救人性命的好事,余下的货物自然就留给寨子里的爷们。现在天色也不早了,燕岭距大殇的西面也不远了,这里有皇家的军队驻扎,真是弄出了动静见了血,也是伤了和气。现在皇上正是用兵之计,大爷们个个身怀功夫,不如为皇上效力也好过这有一顿没一顿危如累卵的日子。小女子不才,只能想到这么多。大爷看可好?” 我娓娓道来尽量把利益关系说的明白,一边劝降一边威胁,好歹稳住皇家的气势。说出大家的目的,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不堪一击的,动手前有个琢磨,为大伙争取些时间。 领头的汉子听完思忖半天,我手心里都是汗。正待煜人打算开口时。 汉子道:“姑娘好本事,一席话说得爷们哑口无言。你说的不错,兄弟们家里也有一口老小饿肚子呢,不然谁出来做这杀人越货的勾当。泉州就是老子的故乡,这救助老乡的货我们不能劫。可我们这趟也不能空手而归没法向大哥交代,我们有我们的规矩。这样,姑娘带着你的人马和我们上山歇歇脚,明日就照你说的,一部分给我们弟兄,一部分运到泉州救灾。如何?” 我扭头看了眼煜人,他叹了气道:“诚如大爷所言,今夜就劳烦众人照顾了。” “走!上山!哈哈哈”那个老三笑哈哈哈地拉着马匹,众人扶着伤兵,小斯牵着马车往山上的寨子走。 我和煜人进了马车,他有几分气馁“璎珞,我是不是挺没用的?在柳城是栖月救我,现在又是你稳住了局面。我身为男儿却要靠女人来保护,我...真是懦夫!” 我拉着他的手道:“你我本是一心,我不过把你要说的话说了而已,何所谓谁救谁呢?若不是你站在我身边,我本不过女子自然让他们放松警惕,有你做我的靠山,我才有勇气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况且你忘了当日你下水救我的样子,真真才是男儿性情呢!寻常人见到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得两腿发软了,你还能淡定自若本就是勇者,何来懦夫一说。到明日到达泉州前,你是这众人马的主心骨,这样妄自菲薄怎么担此重任啊!” 煜人这才抱紧了我“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我笑谑“谁是你妻子!” 第36章 混乱 这些人怕也在山中待了些时日了,寨子建的很是结实牢固,各个山口都有人把守。寨内一片大口吃肉大口饮酒的豪迈气息。 我们是作为客人入山的,一众人马对我们还算客气。只是男人盯我看的目光还是让煜人大为恼火。我拍拍他的手示意冷静,这个时候不能因小失大。 那位领头的汉子姓白在寨子排行老二,叫他白二哥。他似乎很受敬重,众人都对他很和气。 他对坐在头椅上的一个满面肥油色眯眯地男子耳旁嘀咕了几句,那人收回了不断打量我的眼神,笑道:“既是客,那弟兄们好生招待着!” 折腾了半宿,才领到寨子后面的屋子休息。煜人担心我,要了一间房中间用屏风隔开。 我也省了规矩讲究,刚刚被硬劝喝下的酒还有在马车上的颠簸,身子实在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却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嗓子干涩嘶哑。吃力的睁开眼睛,下床想倒杯水喝。 却见到一根竹管冒着烟朝屋里不断蔓延开了。迷药!我惊呼。 煜人听见声响本就没睡熟,一股脑坐了起来。见是我忙捂住我的嘴道:“是我,别出声。” 我点点头。 果不其然,窗外有人在低声商议:“三哥,那个妞真他妈漂亮!不如劫了做咱们大哥的夫人。他那个男人孱弱的很,哪是弟兄们的对手!” “混蛋!二哥今天说了他们是客,这样做了怎么和二哥交代!”另一个不同意。 “二哥个屁,要不是当年大哥收留他,他早被山上的狼吃了!老子才是大哥的亲弟弟,就算上了这个女的,他还能把老子怎么着!”那个被叫三哥汉子骂道。 我一阵惊悚,这可如何是好。撕破了脸皮吧,可这人马全在寨子里一点便宜占不到可能直接就全军覆没了。可不抵抗,还让他轻薄了去?! 我真是怕了,手脚冰凉。 煜人抱着我轻声道:“果然不能相信这些畜生!璎珞,你跳窗逃吧。(.)我拦住他们,你拿着我爹的令牌去找燕岭大防守驻兵,拿着火折子和匕首。保护好自己!” 我抓着匕首摇摇头“不行,我不可独活!我瞧那个二哥还算是正统人,不如找了他帮忙吧?” “不可,现在除了我们自己的人,都不可信。万一他倒了戈,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煜人不同意。 “那你和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去找救兵。这山林这么大,我不认的方向到头来还是一个下场!趁他们现在没发现,我们逃出去吧!”我拉着他不放。 煜人瞅了窗外阴森的山林,终是收拾了包袱。悄悄跳窗而出。 没跑几步就听见后面一阵混乱的声音,为首的叫到:“他们跑了,抓住他们!” 我一个趔趄就滚下山去,煜人拉着我的手也被拖了下来。 山坡上一路磕磕绊绊,怪石嶙峋,我感到浑身都被石头割伤了,疼痛不已。紧拉着我的煜人怕也受了伤,我想挣脱他,他却不松手。 混乱之中手腕扭到,一阵剧痛迫使我松开了煜人的手。顺着山坡滑了下去,耳边回荡着呼喊声。 燕岭药铺 “大夫,她怎么样?”一个男子焦急地问道。 白胡子老头把着床上昏迷女子的脉象微微摇头“脉象很乱,身体又受了重伤,怕是受了惊吓。一时半刻老夫也说不准。” 男子一听慌了神正欲上前被身边人拉住“皇...爷,先别急。再不济,去城里的药坊瞧瞧。” 老头看了眼身边的男子,随手拿了草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方子道:“拿去抓药吧,三天后醒了就无大碍。若是没有老夫也回力无天了。外药也敷着,皮外伤也得医。” 两男子谢过才又回了屋。 “皇兄先赶路吧,璎珞一时半会也醒不来。总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赤渊瞧着自己皇兄憔悴地样子担忧道。[] “不了,你去告诉韦将军整合军队人马在此休整一阵。注意好隐蔽。去吧。” 赤霄摆了手没有要走的意思。 “皇兄!现在是什么形势啊?!张太后突然逼宫、江宰相在大殿上倒戈,要不是韦将军拼死救出皇兄你,现在葵贵妃、萤贵人、薇母后还在宫中做着人质!皇兄真要弃天下人于不顾做一个昏君么?!” 赤渊忍不住大喊道。 赤宵站起身拉过赤渊道:“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张太后发动宫变算是在我们意料之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赤宵咧嘴冷笑“身后怕是有人了当靠山了。这样的大事大殇岂有不来插一脚的道理,朝中一直有着内奸,现在终于露出尾巴了。江常!好,好。真是好。我胤天王朝的宰相竟然勾结外敌真是好得很!” 赤渊叹了口气“皇兄,现在张太后隐瞒了消息,对外只公布皇兄身体不适,她来代理朝政。可是仍然议论纷纷,纸是包不住火的,她现在一定心急火燎地找皇兄的下落!” “现在着急的是她,名不正言不顺。她在龙椅上做不安稳的!赤渊,静下心。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会的。”赤宵又坐回床榻边。 “可皇兄,苏璎珞私自出宫的罪过就不算了?!”赤渊有点不甘心。 “那朕不是也要治你的罪了?私自出宫这事你也逃不掉吧?!”赤宵斜眼。 “那个...皇兄,我去煎药。”赤渊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赤宵拿绢帕擦拭枕上女子额头上密密地细汗,嘴中默念:“朕当真如此可怕,让你这样急着逃离朕的身边。他是你的良人吗?所以才这样拒绝朕的心意?璎珞你不能睡去,你那么伶牙俐齿。怎么甘心朕自己在这里自言自语。” 榻上的女子依旧没什么反应。 “皇兄!出事了。”赤渊急忙忙地进来。 “怎么了?”赤宵站起身来往屏风外走去,恐惊扰里间依旧昏迷的女子。 “韦将军让皇兄继续往北面走,到北方驻兵和魏将军汇合。刚刚探子来报,太后已经派人往泉州来了。怕是走到了燕岭,现在和他们碰上了怕吃亏的是我们!皇兄,再不走就来不急了!”赤渊急促地说道。 “皇上。末将无能,让皇上处于这种危险之中。”御前上将军韦景骏单膝跪地上前请罪。 “将军请起,若不是将军拼死从皇宫中救出朕来,朕这会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你的忠心朕看得很明白。”赤宵亲自起身扶起将军。 “谢皇上。皇上现在情况危急,只有离这里最近北部大营的魏成将军可以依托。还请皇上速速启程!”韦将军进言道。 “朕知道了,你和王爷先去整合军队,三个时辰后出发。”赤宵下令道。 “末将遵命!”将军抱拳。 “皇兄,那璎珞...”赤渊犹豫地问道。 “和朕一辆马车,药材补品都带好了。找匹好马拉车,务必不要颠簸。这一路穷山恶水的她的身子怕是经受不起啊。”赤宵担忧道。 “现下也只能委屈了,皇兄还是先顾全大局吧。”赤渊道。 赤宵摆了手独自进了里间。 我觉得自己在一条很长的隧道里一直不停的走,总觉得前面有出口,所以不停的走。却感觉身体很累,腿酸痛,但一直机械地前进。 眼前突然有微弱的光,赶忙跑过去...... “姑娘醒了?太好了。”旁边一个丫头忙扶我靠在软垫上。 我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许是喉咙太干涩的缘故。我只好指指茶壶,丫头立刻明了意思,倒了茶给我。 我一口饮下神智也恢复了一些,才发觉身上到处裹着纱布,一动就痛不欲生。 丫头忙拿瓷瓶和纱布帮我上药“姑娘千万别乱动,这伤口才结痂,这一弄又出血了。” 我强忍着药膏的蛰痛,听见外面有喧闹,刚想挑开帘子看看怎么回事。 丫头却一把扯下我的手道:“姑娘别看了,外面乱着呢。皇上嘱咐姑娘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看,安心等皇上归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听她说完一头雾水,忙镇定了半天回想之前的事。一片火把的影像从脑中慢慢浮现出来。一阵颤栗。 煜人! 我深呼几口气让自己更清醒些,一把挑开帘子。我和丫头身处山林里的马车上,车子不断向前行。身边依次跟着几辆马车,上面都用黑布包着,身边有侍卫在。 虽然离着有段距离但那如雷贯耳的打斗声仍然听得很是真切,到底出了什么事?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丫头见此仍是紧抿着嘴唇一身不吭。我见此不顾千斤重的身体就要起身。不顾丫头的阻拦应是推搡着下了车。 赶车的小厮一惊,忙停了车。我连滚带爬地掉了下去。 周边的侍卫立刻围了上来,却不近我身。一个侍卫单膝下跪:“姑娘不要为难小人们,还是快回马车上吧。” 我扶着马车边微微喘息,头晕恍惚。咳了几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怎么会在泉州?这树林外是什么人?” 一连几个问题他们脸上都是一阵一阵的不寻常,我越发觉得不太对。我和煜人一同从寨子里逃出。 煜人现在在哪?难道...惊恐越来越深,我顾不得许多抓起裙摆就朝满是人群的树林中跑去。 几个侍卫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有点慌了手脚,几人赶忙跟上。我身上全是伤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跑的飞快,几个侍卫险些跟不上去。 打斗,这哪里是打斗而是厮杀,说是战场也不为过。满地尸体,血流成河。周围的草地已经看不清其原貌,染血的花跳了几分狰狞。 我吓得节节后退,身边的人却已经发现了我,一个拿着刀的汉子就冲我杀来,他眼中的杀气,满身的煞气冻住了我的脚步,身体一步也挪不了。 刀在阳光下的闪光恍了我的眼,脖子一阵寒气,我闭上了双眼。这就是最后了吧... 第37章 抉择 刀剑无情,眼前的刀在我面前一闪而过,刀上沾血的寒气和血腥缕缕入鼻。身体却在刀刺入一瞬,腾空而起。 落入一个怀抱,一个漂亮的旋空翻踏在要杀我的汉子的胸口,痛的他呕的吐出一口鲜血,一手拿剑,一手搂着我往后退去,个个环节,丝丝入扣,如同行云流水。 我这才看清他的面容,俊朗侧颜,冷眉薄唇,长发束起,面目因染血变得有些妖魅,手执一剑,满身血污,如同暗夜罗刹。 这样的皇上,我从未见过。 杀戮,无休止的厮杀,身边的人渐渐倒下,他左臂衣袖破了一道口子,臂上的伤口裸露着,血不断地流,他这样的身手,该是刚刚救我受的伤。 我于心不忍,扯住了他道:“先包扎吧。”太多的疑问,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我私自出宫可会牵连太后、王爷还有父亲?他晓得我和煜人的事吗? 我却什么都没问,只是吐出了那句。 他飞快地穿过人群,几个护卫在身边死死地保护着他。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道:“皇上快走,我等断后。” 他一个飞身上马,“将军自己保重!驾!”身后立刻出现了一批人马,又是新一轮的厮杀... 我呆在他怀中,耳边脑中全是刚刚的血腥场面,心脏仍跳个不停。颈后一凉,片片雪花飘落,掩盖一抹血迹。 我受了风,头开始疼了起来。一个忍不住咳了起来,他拽下身上的外袍披在我身上掖好。 天寒地冻,我看了他落满积雪的眉梢,把外袍裹住两人,一人一半,相互取暖。 马突然地一声嘶吼,一群人马前前后后堵住了我们的去处,皇上脸上满是不悦,却未有丝毫畏惧。 来人一脸奸诈嘴脸,笑嘻嘻道:“贵人着急赶路,打赏小人几个小钱,弟兄们拿去喝酒暖暖身子。贵人不会不知趣吧?” 原来是路上打劫的匪人,这还是冤家路窄,我瞧着身后的几人有些面熟,应是那日劫车的寨子里的人。 我拉了拉衣帽,遮住脸怕被他们认出来。却依旧听见后面的几人的低语。 其中一人的衣角处的荷包让我一惊,抹了眼睛再瞧,不会错了,那是煜人的荷包!不会有错,我瞄了花样,让琉璃帮我绣的。 煜人现在定在他们手上,我立刻担忧了起来,被抓回去岂会有好果子吃,身上的东西定是被他们分瓜了去。 这些东西自是不打紧的,只是皮肉之苦不可逃脱,更甚者...我不敢深想。心中想着主意该如何。 这样的事自然不能告诉皇上,可是也不能白白白丢了煜人在那群寨子人的手里,是死是伤,我也要亲眼看到才行。 下定了决心就想下马,他却以为我害怕,越发搂紧了我。 两难之下,他让几个侍卫解下了身上的腰包丢给那几个匪人,冷言道:“滚开。”霸气的语气让那几个匪人一愣。 “贵人倒是爽快。只是这些碎银还不够弟兄们塞牙缝呢。不如...”他阴笑地瞄着我道:“把这小妞留下,贵人自便。” 皇上的脸色无常,手却狠狠地握成了拳。我深知他已是怒火难耐,这样下去怕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且不说后面还有那群不明人的追击。 果不其然,那群人见他没有妥协的意思,手持刀剑团团围住了我们。刀虽没有架到脖子上,那威胁之意显然不言而喻。 我趁着混乱匆忙跳下马,他立刻就想拦住,身边的匪人却拿着刀举在身前。我冲他安慰一笑。 独身走到领头匪人面前道:“我跟你们走,放他们过去。” 匪人奸笑:“小娘子倒是个懂事理的人,不如...” “别得寸见尺了,小心说话闪了舌头!到时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面色一冷怒言道。 匪人一愣讪笑道:“得了,兄弟们。走!” 让开了路,我见皇上仍然满面怒容的死瞪着我,不禁莞尔“快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将军和三个士兵冲了出来,身上伤痕累累显然是经历血战。 见我们还在这里不由大喊:“快走!要追来了!” 眼看越来越来近,皇上才狠狠地打了马鞭,马驹一身嚎叫,绝尘而驰。 声音洒进风中虽然远去,却威严不减“苏璎珞,你听好了。你的命是我的!你若出了任何差池,我让苏牧、江煜人统统陪葬!” 我低头苦笑:“皇上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二哥,我们回来了。”和一众人上山,又回到了寨子里。 “好,大哥和三弟刚刚下山到醉花荫喝酒去了。我守着寨子,你们拿上些银两也去玩玩吧。”我被蒙着双眼,听到他们的对话。 “得嘞,谢二哥!弟兄们喝花酒去喽。”一阵阵吆喝声叫嚷道。 “二哥,这是刚刚从山下掳上来的小娘子,细皮嫩肉的。就当孝敬二哥了!哈哈哈。”我被一人一推搡,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少废话,快去吧。”周围才静了下来。 “姑娘,别怕。我是白老二,我是...”他替我摘下眼罩解释道。 我裹紧身上的锦袍,起身回了个礼:“小女子见过大哥,明白大哥和那群乌合之众的不同。我...” “姑娘,此地天寒地冻的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屋来吧。”他看了四周没人注意到道。 我点了头随他而去。 他点了灯,又把炭火烧的更旺些,煮了茶叫我坐在炉边。我谢过“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复又挑起炭火缓缓道:“姑娘这次上山的想法恐怕不同与往日吧?” 我伸手靠近炉火,烤烤身子道:“大哥还记得当日与我一同上山的公子吗?我是为他而来。” 我没有绕圈子,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他抬头笑道:“你果然不同于平常女子,被掳到寨子的女人不是每日哭哭啼啼的寻思就是唯唯诺诺为保住一条性命,你好不容易逃下了山去却为了一个男人上山而来?你难道没想过自己不仅救不了他还会把命丢了吗?” 我拎下炉上煮沸的铁壶到了杯茶递给他道:“我若是贪生怕死之人自然不会前来,女儿家的坚贞大哥应该也是明白的。” “好个烈女!”他接过杯子叹道。 “你想的不错,不仅是那位公子连带着你们那一众人马现在都被关押在暗牢里。大哥拿了马车上的财务带着弟兄们喝花酒了。我考虑着你们的身份应该也是不简单,真是有人来了,尽力保住寨子就行。” 他咽下茶说道,又拿了吃食给我。 我谢过“大哥多虑了,现在这种局势下哪里会有人来救我们。我也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圣人君子,我一介女子只能最先考虑我的爱人,其他的只能等我们出了寨子再另作打算了。” 他笑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的道理我明白。你要救你的夫君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我可以帮你。只是有一件事还要劳驾姑娘。” 我放下杯子给他行了个大礼,他连忙拦下了。我郑重道:“多谢大哥救命之大哥有事吩咐,有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姑娘不必如此,大哥其实在乎的不过是马车上的财务,对这些人倒不甚在意。留下的人不过是做奴仆,女人做禁脔。寨子容不下太多人,孱弱的都赶下山去自生自灭了。我的家乡在泉州,当年少不更事离开家独自出来闯荡,欠下赌债,被人卖到山上所幸被老大赏识做了二把手。家里有个妻子也不知现在处境如何,托姑娘稍封信给贱内胭脂。若是不在了就罢了。” 说到最后他脸色黯淡:“若是她还在劝她改嫁了别等我了。” 我微微诧异没料到这样的汉子还有这样的往事所在,静默许久。我开口道:“我一定尽力把家书送到嫂嫂手中。只是我有句话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姑娘有话直说就是。”他坦言道。 我想了想道:“大哥也不是这狼豺虎豹般凶恶之人何必干这杀人越货的的勾当,年轻气盛时的教训也受够了。大哥不如和我们一道离开寨子如何?” 他听到一愣随即大笑:“姑娘还真是菩萨心肠,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忘恩负义一走了之,现在寨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老三的个性又...我不能走。” 我怀着几分敬重的的目光注视着他,见他眼神坚定,终是咽下了规劝的话。 “今夜大哥和老三到酒肆喝花酒,估计不会回来了。把手的弟兄也不多,我去暗牢把公子救出来。姑娘就在此等候公子再一道下山就好。”他交代道。 我点点头又起身谢过,他披了件披风出了门。 炉火灭了又着,茶水凉了又倒。天越来越黑却没有煜人他们的半分动静,我死死的守住前门不漏过一点有关他们的声响,却一无所获。 眼看着天都快亮了,晨旭已经露出微光,我越发的不安起来。莫不是信错了人... 正焦急万分,门外传出一阵声响,我挑了折窗瞧。冬日的破晓前夕,雾气极重,朦胧之中看不清来人是谁。 我不敢轻举妄动,隔着窗纸悄悄观察。身形看起来是个男子,他在往前走但脚步却很慢听起来很吃力的样子,空气中不断有他吐出来冷凝成雾的哈气。 他前行中似乎是身上携带着兵器,不断有叮叮咚咚地摩擦声,却听着分外刺耳... 我有些忍不住,一把拉开门栓,冲了出去。走了几步,离他几步的距离我轻声叫道:“白大哥?是你吗?” 他好像有了丝反映,向着我的方向走来。我一阵哆嗦,但脚步却没有移动半分,会是煜人吧,我心里忐忑着。 近了几步,透过雾气,果然是熟悉的面孔,身上月牙色的白袍上血迹斑斑,手臂、肩膀、胸口都有很重的烧伤,整个人已经晕厥过去,软绵绵地靠着白大哥,脸色苍白,若不是鼻息间的呵气,说他是个死人都不为过... 想着几日前还是翩翩君子模样的煜人,现在被折腾了成这样,他身上的伤我仿佛感同身受,泪一下就下来了。 一把揽过他,泪不住地落,止都止不住。 “姑娘,这儿不是久留之地。大哥不知从哪知晓了公子的身份,一直严刑逼问要寄信给家中要赎金,公子宁死不说被折磨成这样。我拉他出来时颇费了一番功夫。”白老二解释道。 我抹了泪恶狠狠道:“大哥对我们有恩不假,但一码归一码。这个寨子我迟早会灭了它!大哥还是早日离开吧!” 白老二叹了口气:“姑娘心性如此之高不知是福是祸啊!还是快走吧,等大哥他们回来就不好走了。这是鄙人的信,还请姑娘转交胭脂报个平安。” 我解了信,又道了谢。转身扶着煜人打算离开,却听见他缓缓说了句:“他怕是得了失心疯!姑娘还请保重。” 我一怔,扶住煜人的身子险些站不稳。失心疯...... 第38章 云意春深 冬阳暖暖,难得寒冬腊月还有这样的好天气,我把穿的一股霉味的锦袍,外衣都洗了拿出来晒,顺便也把棉被晾了起来。[] 隔壁的阿凤嫂不会怪我用了她的晾衣绳吧?我一边搭着衣衫一边眼瞅着隔壁的动静。 突然有人拽我衣角,我扭头,是阿凤嫂的儿子小亮。 “怎么了?”我问道。 “阿妈和阿爹今天去镇上赶集,我不想去祖母家,能到姐姐你家呆一天吗?”小亮满脸期待地问道。 我笑了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道:“当然好了,你阿妈晓得吗?” 小亮低下了头不语。 我扯起他的手一起到隔壁阿凤嫂家,敲了门,小亮的阿爸开了门忙把我迎了进去“苏姑娘来了,快进来!” 我笑着进门问道:“今日阿哥阿嫂不是要到集市去吗?小亮让我来照顾一天可好?” 阿哥看了小亮犹豫道:“这...不是要给姑娘添麻烦了吗?” 我忙摇头“不打紧,不打紧。小亮乖得很哪会麻烦。” 阿凤嫂听到我们的对话走了出来叫道:“小亮我们自会找人照顾,就不劳烦苏姑娘费心了!” 我一僵,阿哥出来打了圆场“阿凤,你这说的什么话!”又忙给我赔笑“苏姑娘,对不住啊,这婆娘不懂礼数,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淡笑“阿哥,无妨。我年纪小没带过孩子,阿嫂不放心也是应该的。那就此告辞了。” 阿哥送我出门“哎哎,姑娘多担待了。” 我失望的回了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有人叩门。我站起身去应门,是小亮父子。 “有事吗?”我有些惊异地问道。 阿哥搔了搔头不好意思道:“苏姑娘实在对不住,这孩子的祖母今日到亲戚家去了。小亮...” 我立刻会了意,招呼小亮过来道:“不碍事阿哥,小亮我来照顾就好了。只是不知阿凤嫂她...”我有点担忧。 “唉,那婆娘就是那泼皮性子,姑娘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嘴上功夫厉害其实心里柔着呢!她不是介意姑娘,只是你那夫君...”阿哥的话没说完。 我忙摆手:“无妨无妨,相公已经好了七八成,不受刺激不会犯病的,更不会像以前那样伤人的。阿哥放心好了。” 他这才嘱咐小亮:“你再这听苏姐姐的话,阿爸晚上来接你啊。” 看见小亮用力点了头,他才安心的回了。 我一下子开心了起来,拉着小亮进了屋,又给他拿牛乳喝。他坐在椅子上问我:“姐姐的夫君的病治好了吗?” 我浅笑:”还没有呢,但是已经好了很多了。他不会伤害小亮的,别怕啊。” 小亮回头看着床榻上还在熟睡的煜人道:“哥哥长得真好看像学堂先生挂的画里人似的,村里的人却说他是怪物,我才不信呢!” 我欣慰一笑摸着他的脑袋“小亮是乖孩子,你去叫醒哥哥姐姐带你们去摘冬枣好不好?” 他咧嘴一笑,跑了过去。 我起身收拾包袱,里屋咚的一声响。我忙跑了过去,松了口气。煜人被小亮硬拉下了床,正坐在地上缓神呢。 我笑着扶起煜人“可有摔着?” 他揉揉屁股一脸迷茫,却在看到小亮的一瞬大喜,一把抱过亲的不得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在床上嬉戏,一股暖流从心口一直流到指尖,我愿付出一切代价将这此刻延伸到永恒。 我和煜人下山后,他几乎耗尽了体力,我好几次都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当走到山下的药坊时他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大夫一边把脉,我一边哭的像个泪人。大夫可怜我收留我们住在药坊后的杂间里,我靠着在药房帮忙来换取一日三餐和药费。 煜人这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命虽保住了,但他却如白老二说的一样得了失心疯,他会突然失去意识,胡言乱语,严重时会跑出去像疯狗一样伤人。 我为此伤透了脑筋。大夫说这样的病吃药治不了本,说到底是心病,受了严重刺激和打击人会变成这样。 就这样,我和煜人在医馆待了近两个月,煜人才能自己独立行动、吃饭,但他却丢失那段残忍痛苦的记忆,只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有关燕岭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只有在他犯病时歇斯底里的话语中我才能了解到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模糊不清至今摸不着头绪。 大夫说这样的病得慢慢休养,城镇人口复杂,煜人犯病时伤了不少人,我只好谢过大夫,带着他到乡下的一个小村庄落脚。 草甸村僻静,民风朴实。开始来时,村民们见我们这样一对壁人自是热情的不得了,但煜人有时会梦魇受到惊吓犯病,甚至不小心伤了一位村民。这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对我们的传言从未断过,像阿凤嫂这样有孩子更是对我们退避三尺。我却也习惯了别人对我们的指指点点,日子也就将就着过着。 煜人渐渐好起来,犯病次数越来越少,只是记忆上还有些缺失。 他对自己得了失心疯一事不记得也不知道自己会随时犯病,我一如既往的照顾他编着各种“谎言”。 一面也在打听白大哥的妻子胭脂的下落,只是谈何容易,如大海捞针,沧海一栗。 待小亮已经精疲力尽地躺在床榻上笑的直不起腰来,煜人才梳洗穿衣,三人一道出门往山坡的冬枣林里走。 途中经过一个小客栈,一般长途跋涉的路人都会在此歇脚,我叫他俩先走,我到客栈给煜人打壶热酒。 许是天色还早,几个桌上的客人都慢品着热酒,草甸村的烧三刀很有名,十里八乡都来这里打酒,香醇,柔滑、如口温和,冬日暖身多饮几杯也不妨事。煜人也很爱喝,但我却不常买,毕竟是酒若是冲了病源就麻烦了。 顾老板见是我忙迎了过来抓着我的手一脸色相“苏姑娘来了,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我忍过心中的恶心从他肥硕的爪子中抽回手道:“多谢顾老板惦念,璎珞很好。今日劳烦老板给我三两烧三刀。我家相公嘴馋了。” 他听到相公一词翻了个白眼不情愿的接过酒壶打酒去了。 我低头拍了身上的落尘,冷不防抬头和一个带着黑斗笠的男人四目相对,我惊得浑身战栗,手中的包袱掉落在地。 敬亲王赤渊!!! 我顾不得酒壶,抓起地上的包袱就朝外跑去,身上一阵一阵的冷汗。脚迈不开步伐,前几日下了雪,冻成冰,我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想再爬起来时才发现脚踝扭伤了,我又急又怕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向我走来。 我扭过头不去看他,抿着嘴唇,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他先是扶起了我,想拉我回客栈,我却不顾脚踝一直挣扎着后退,他看着我因疼痛扭曲的脸。 终是放开了我道:“你伤了脚还想跑到哪去,皇兄不在这。先回客栈再说,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一瘸一拐地倔强往前走。他气得在我身后大嚷“苏璎珞!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你逼我的,你可别后悔!” 我听见他疾步走来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往客栈走去。我踢蹬着双腿大喊:“放我下来,你这个流氓、坏蛋!可恶!” 他充耳不闻在客栈一众人诧异地目光下进了他的房间,顾老板想上来劝阻的话被他一个眼神堵在了嘴边。 他进房毫不怜香惜玉地把我往榻上一扔就对我吼道:“苏璎珞,本王当初真是看错了你,早知道你是这样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女人,我就是冒着被赐死的危险也要向皇兄进谏不可对你动情思。你到底知不知道皇兄为你做了什么?皇太后逼宫,皇兄不顾个人安危到薇太后处找你,这才耽误了出宫的时辰被皇太后追杀。要不是韦将军,现在皇兄就...”他没说下去但神情悲伤。 他没开口等我接着说“他不管薇太后、葵贵妃在宫中被当做人质,在山上救了你后几日几夜没合眼在你身边端水喂药,要不是皇太后的人追来,皇兄还要因你伤势过重不易走动缘由不肯到柳城去。再是为你的安全分两拨人马,却因军中有叛徒透漏了皇兄的行踪,但他那样的武功又怎么会受伤,还是为了你!他为了你放下朝政、亲人、甚至自己的性命一再的不顾及,而你呢?你都对他干了什么?丢下他出宫,把受伤的他丢下不管,跑去救江煜人,回来后隐藏音信让担心不已的他陷入绝望!苏璎珞,你好狠毒的心啊!” 他满脸愤慨数落着我的“罪行”,我哑口无言。我这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出现在泉州,以及马车外厮杀的人的身份。 我起了身脸上神色依旧平淡至极,好像他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与我无关一样。我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 他看了我的神情,怒不可斥,一把打翻茶杯,滚烫的开水浇了我一身,裸露的手臂上立刻出现了一抹深色的绯红和一连串细密的水泡。 我咬紧牙关硬是忍住疼痛,抬眼看他,没有怒气,只是深深地望进他的眼中。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半晌,他终是憋不住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不看我。 我打开窗捧了积雪敷手上的水泡,慢慢地说道:“王爷刚刚说的罪行璎珞都认,这样的罪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解王爷的恨吧。王爷为皇上鸣不平,璎珞明白。皇上对璎珞一片真心,奴婢万死不足谢恩。诚如王爷所说,璎珞不过一介女子实在不可与朝政相提而论,还望王爷隐瞒今日与奴婢的会晤,对皇上只言道璎珞死了罢了,还请皇上不要为奴婢担忧什么,保重好龙体。” 他这次连冲我吼得气力似乎都没有了,怕是彻底丧失了希望。只是淡淡道:“‘好,既然如此,你也答应本王再也不可出现在皇兄面前。本王自会回禀皇兄你已被寨中杀害就此断了情缘!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躬身“谢王爷成全!” 他甩袖怒斥:“就不该,就不该!当初低估了皇兄的心意,帮你出宫送到江煜人身边。本想断了这姻缘却不曾平白惹了皇兄伤心,你又是这不知趣的,本王真真是悔不当初!” 我默然“三千烦恼丝,人生不可若只如初见,因有昨日的因才会结今日的果,谁也不发预料前方,哪里知晓该与不该呢?” 他见我没有回转心思的余地就打算起身离开。房间门却突然被人撞开,顾老板抱着头在流血的小亮闯了进来。 我大惊失色,小亮见是我,喘息着道:“煜人...哥哥...他...他疯了!” 第39章 转机 我把小亮抱到床上,托付给了顾老板就急忙地往客栈外冲去。 正午的冬阳很是热辣,我却如同一个冰块,手脚冰凉感不到半分温暖,身体因害怕而打颤。 脚裸的伤已经没有知觉,我不停的奔跑,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周围却白茫茫地一片,我有点辨不清方向,头昏脑涨。 赤渊上来扶住了我道:“煜人怎么了?你先别急,慢慢找。” 我也顾不得和他解释什么,只是用力回想煜人犯病时会一个人躲起来的地方。“河、河、在河边!” 我激动得抓住赤渊的胳膊不住的摇“我们的初逢在河边,他一个人时喜欢去河边!” 赤渊看我的样子,神情复杂但终是和我一道往河边走去。 冬日的河面已经结了厚厚地冰,在浅薄的冰面上戳一个小洞,有时可以钓到小鱼,村里贫穷的人家常以此为家中添道菜。 虽有阳光,但河边湿气极重,一眼望去什么都看不见。 我和赤渊沿着河堤不断向前,一面呼喊着,声音在宽阔地河提上如同石沉大海,渺无音信。 我声音已经有些嘶哑,跑了大半个河提,我越来越不安甚至有些绝望,但脚步却没有停歇,我怕我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 直到傍晚,天已经有些昏暗,河提上的气温越发的冷了起来,我身体有些僵硬,不住地咳嗽起来。 赤渊本走在我前面,看我的样子又退了回来道:“先回去吧,本王回去加派人手来找。这样一直耗着你身子也受不住。” 我裹紧了锦袍摇了摇“不成,找不到煜人我是不会回去的。” 正僵持着,顾老板匆忙跑来一脸的慌张:“苏姑娘赶紧回去瞧瞧吧,小亮身子滚烫一直叫嚷着要阿妈呢。这一会阿凤他们回来了,我可担当不起啊!” 我暗叫不好怎么把小亮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我环顾了依旧是没有任何煜人踪迹的河堤一眼,还是和顾老板回了客栈。 小亮躺在床上,脸上因发烧而变得绯红,一个大夫正在开药方。我走过去摸了小亮的额头,他勉强的睁开了眼睛。 我笑道:“小亮不怕啊,你阿妈一会就回来了。”他似是听懂了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夫给抓了药嘱咐道:“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这么小的孩子很是危险,下次切不敢这样乱来了。” 我点头千恩万谢地,顾老板送了大夫出门。 我看着床上的小亮问赤渊:“璎珞相求王爷一件事。奴婢知道这不合规矩,可奴婢实在是...” 我背对着他说不下去了,哽咽了起来。 煜人犯起病来是六亲不认的主,他自己做了什么都是没有意识的,这次连他一向很疼爱的小亮都伤了可见病情不一般。 我一想到他在寨中受到折磨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这样放任他跑出去若是伤了人或是再被人抓了去遭到毒打。 我就无法想象下来。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荒郊野岭的举目无亲,要找到煜人谈何容易。 且还不说他若真是伤了人或是被人当疯子掳了去,我又该如何去救他。这会子就煜人要紧,就让我不要尊严的求赤渊我也是肯的。 我感到他的沉默,做好了卑微的态度就打算转身跪下,他却在最后一刹开了口:“本王可以帮你,但是你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事都告诉本王。” 我转身躬身跪在他面前道:“奴婢明白,多谢王爷成全。” 他抬手让我起来又道:“你就在客栈住着,本王这就回去一趟召集人手。你身体也不好自己就瞎折腾了。” 我应了声又多了说了句“煜人的事,还劳烦王爷瞒着皇上...” 他顿了顿还是答应了我“现在这样的局势,皇兄已经精疲力尽了。况且你也答应了本王不会再见皇兄,本王自会斟酌行事。” 我才放下心来,去给小亮煎药。小亮喝了药烧退了下来,还吃了顾老板让人做的鸡蛋粥。 但阿凤嫂来接小亮时听说受了伤还发高烧了,一顿臭骂自然是免不了得。要不是阿哥和顾老板拦着,挨打也是有的。 我低着头一声不吭坚实地受着,心中只有愧疚。 待他们走后,顾老板叫小二送来热水和吃食说是赤渊走前交代的,要我安心在此住着。我谢过,关上了门。 用热水洗漱后,洗去一身的疲惫和紧张。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煜人会去哪里... 这么久了可有恢复神智?这样冷的夜可有人家留宿?可有用饭?每想一件都是浓郁的担忧。悔不该当时离开他身边,明明知道他有失心疯,怎么会这么大意?!我使劲的捶了大腿一下。 却一阵钻心的疼,这才忆起脚裸的伤,撩开一看已经红肿不堪。只好用帕子包了积雪消肿。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我遮住射入屋内刺眼的阳光,起了身。刚梳洗过后有人敲门“奴才来请姑娘下去,王爷在楼下候着。” 我回屋拿了锦袍就跟着他下来,赤渊端坐喝茶。我福了个身轻声道:“王爷”。他摆了手“在外就省了繁文缛节的规矩了吧,反正你也没把本王当回事,宫里宫外都是如此。哼,本王差点忘了你连皇兄的心意都敢践踏更何况本王呢!” 我见他一来就是这一通嘲讽,忍俊不禁“王爷太抬举奴婢了,奴婢岂敢对皇上和王爷不敬。” “得了,本王已经派人开始在周围十里内留心观察着了,应该不出几日便会有消息了。你就别出去忙活了好生歇着吧。”他瞥着嘴说道。 我这才稍稍安下心来,有赤渊帮我,他的身份在那放着怎么都不会吃亏的。我露出了两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璎珞谢王爷!” 他见我如此似是有些尴尬“快起来,没看见别人都在看你吗?!” 我却大大方地朝周围食客展开笑颜,顾老板惊得账本都掉了,又惹来一阵哄笑。 我思忖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宫变要怎么办,太后的人有追过来吗?皇上今后可有打算?” 赤渊似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挑高了眉毛怀疑的看着我。我一脸无辜摆手道:“毕竟关乎天下苍生,奴婢是百姓,不过关心朝政而已。王爷不要误会。” 他翻了白眼:“皇兄自有打算不必你操心,你就等着找到煜人去过你的太平盛世吧。” 我见此心中默念,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却还是低声道:“王爷说的是。” 之后连续几日我都没有看到赤渊,我想着他一定在皇上身边应对宫变的事,虽然有些不安但却无可奈何。 我坚持不要他再帮我付客栈的吃住的费用,又不敢回原来住的地方去怕他有了消息找不到我,就和顾老板商议在客栈帮忙。 顾老板一口答应,说我在店里时客人增多了一倍,我笑呵呵地在客栈帮忙,整日忙活的没有精力去胡思乱想什么。 没太忙时我会和顾老板请假到镇上去,一边寻找煜人,一面打听一个叫胭脂的妇人。可女子的命运本就是依附于夫家的,这样没姓氏的女子要找起来还真是难上加难。 我一来转了一上午都一无所获,在一个饭馆面前停了下来,里面传出来阵阵食物的香味。 我摸了摸早已经饿扁的肚子,走了进去。 正是晌午十分,饭馆的生意非常好,里面高朋满座一眼望去找不到空位。小二倒是很殷勤,我一进门就迎了进来“公子几位?” 我一愣忙反映过来“一人。”差点忘了自己穿的是男装,这样上街方便些,客栈的厨娘叮咛我。 选了临窗的位置,视野很好。桃木圆桌,花瓷茶盅,\木筷。清雅不素,小二帮我沏了大红袍,茶香浓郁,我细品微笑。\ 好久都没喝好茶了,不觉想起在宫中茶阁的日子,心中一阵怀念。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小二的问词打断了我的思绪“公子要用点什么,我们店的招牌是“烤鸭三吃”先烤再炸最后炖汤。公子要不要来试试?” 我点点头“好,就这个吧。”“得嘞,烤鸭三吃”。 “哎,你们知道吗?今天是夜来香的头牌芷荷姑娘的初夜拍卖展哎!”旁边桌上一个男人对同伴说道。 我厌恶地瞥了一眼就不愿意再听,突然脑子转念一想,风尘场所,胭脂。一抹诡笑挂在嘴角。 我叫小二拿了杯青酒,端着酒壶走到那众男子面前。拍了刚刚说话的男子的肩膀,那厮蛮不情愿的转过头来,见我一脸媚笑有些讶异,结结巴巴地“公子,有何事吗?” 我给他倒了杯酒顺着坐在他身边,周旁的男子忙起身让座。我依次给他们倒了酒问道:“小生初来乍到,早就听闻这夜来香是周围十里八乡男人的温柔乡,里面的姑娘个个能歌善舞,绝色艳艳。这次特意来一饱眼福的,但不知这姑娘里有没有个叫胭脂的?” 他们听完先是一副什么都晓得的色胚样,但提到胭脂时却又不再吭声了。半饷,最初说话的那个男子开口道:“倒真没听过夜来香有叫胭脂的姑娘,你们听过吗?” 其他人也摇摇头,我不甘心又追问道:“会不会是是不出名的姑娘?”他们还是没什么反映,倒是怀疑的眼神盯着我。 我打圆场解释道:“大哥们别误会,是我家乡有个表兄托我打听一下他相好的。怕也是记错了名,刚大哥说芷荷姑娘...” 一提到芷荷姑娘他们又热络地谈论起来,我一边附和的笑着,找了个由头逃了出来。 出了饭馆,往南走不远,过了有个小桥,有个富丽堂皇和小镇古朴的风格有些不协调的房子,用烫金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夜来香。 夜来香白日如同熟睡的女人,但当夜幕开始降临时,葭月当空时,它便从梦中惊喜,开始舒展柔软的腰肢,妖娆妩媚地招揽四面八方的客人。 无论怎样,我还是决定半夜到夜来香去看看,那个胭脂究竟有没有在这里总要亲眼确认了才行。即使扑了个空,也不算对不起白大哥。 一想到白大哥,牵扯着念起煜人来。我这些天努力不去想他失踪的事,因为想也无能为力,所以一直告诫自己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我摇摇头赶走那些想法,又整理好衣装和束发确保没有差池,先做好我力所能及的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我满脸容光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进了夜来香,刚进去就被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呛的喘不过来气。可还是得忍着笑道:“妈妈,这哪个姑娘最温柔啊?叫过来伺候小爷!”说完把一叠银票甩在了桌上。 妈妈的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最后绽放成了一朵菊花。笑哈哈道:“小爷真是爽快人,来上面雅间请,姑娘们过来伺候好了。” 身边顿时围了五六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看着她们的浅薄的笑容,我有些感伤。哪户人家会让自己的清白姑娘做风尘女子,若不是生活所迫... “来来,公子。喝酒么。”“公子,喝我的”“喝我的嘛” 我被一杯一杯的灌酒,几杯下去头有点发懵。我推了几杯示意她们安静,神秘的问道:“小爷听说这有个叫胭脂的姑娘,怎么,在不在啊?” 她们听后立刻不再出声了,我佯装生气的说道:“怎么瞧不起小爷?告诉你们妈妈小爷就要胭脂伺候了!爷有的是钱!” 她们立刻过来抚慰道:“小爷别生气,我们这夜来香真是没有胭脂这个姑娘,怕不是爷记错了名。今儿也来得巧,是我们新进的头牌芷荷的初夜拍卖,爷也去瞧瞧吧。” 说着把我拉出了雅间,来到大厅。 一个红唇皓齿,娇羞满面的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女身上只着一层什么都能清晰毕露的红纱坐在柔软的羊毛毯子上,周围满是好色男子垂涎的目光。 我厌恶地不愿去看,拍卖这时进入到了高潮。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男人左右分别搂着女子,却尺高气昂的喊着:“一百两!” 底下一片喝彩声,妈妈更是欣喜万分。怕是很高的价格,许久没人再敢与之抗衡。那个男子更加傲慢,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少女,眼中露出贪婪地目光。 少女不知是冷还是害怕,不住地哆嗦。 我实在于心不忍,在妈妈开口前的一瞬道:“慢着,小爷的这个物件妈妈看今夜能不能买下这女子啊?” 妈妈看是我立刻上前,我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她,她拿在手中翻看几眼先是一凝,之后堆笑“小爷请,请。芷荷还不过来扶小爷回房。今夜你就是小爷的人了。” 那位肥硕的男子自是不服,但看妈妈的神色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吃瘪地坐了下去。周围看客这才散去。 我没想到这一夜之后,我变成了这整个泉州都有名的人物。 我本是不愿意的,可若不进去该是漏了身份,想着去哪不是睡一晚,到时和那姑娘说明了也就没事了。 可我刚进屋子一片漆黑,还没等我点燃灯,脑袋感觉被人从后用硬物一击。我便昏了过去... 第40章 胭脂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我摸摸依旧很痛的后脑,起了身。应该还是在夜来香吧。我环顾四周,粉色纱帐,雕花梳妆台,胭脂水粉,一看就是女子的闺阁。 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这样看来身份应该还是保得住吧,但转念一想,这些女子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对男子的言行习惯自是比常人熟悉的。 不然也不会昨日那样对待我,只是这当中的缘由怕是内有隐情吧。 正想着门口一阵脚步声,再装睡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大大方方地等着她们进来。“呀,你醒了?”进门女子一怔。 “哼,下次下手更重些这点力度是杀不了小爷的!”我仍然用男子的口气说话。 她们两人却卟哧一笑“姑娘别装了,妈妈早就认出你的女儿身了。不然岂敢留一个男人在这屋子一晚。” “哦,是吗?且不论我的身份,就凭昨日给妈妈看的那块玉佩也得给我有个交代吧?我不以为然道。 “那是自然。”说着妈妈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女子正是昨日陪我的几位,我见她们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不由笑道:“妈妈这是开门做生意的,得罪人的事想必不会做吧?” “姑娘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规矩,我们夜来香的规矩就是自报家门,姑娘若真是想打听胭脂的事,也给妈妈我看看有几分诚意吧。这样粉墨登场的可是瞧不起我们?!”妈妈厉声道。 我看她这幅架势冷笑一声:“妈妈何必这样气势汹汹,仅凭那块玉佩我就能让你们为昨日的付出代价!更不必说还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了。” 妈妈顿时矮了一截,周围的女子也噤了声。我见此也见好就收,斜眼看了她们一种人道:“劳烦妈妈和各位姐姐到楼下稍坐片刻,有什么话待我梳洗过后再商议吧。” 我给了她个台阶下,她是明白人立刻道:“好,就听姑娘的。”说完张罗一众人下去了,又交代两个丫头给我送来热水。 我洗漱完毕,把脑后的头发依旧束了起来,还是昨日的男子装扮。一出房门,走廊上的打扫丫头见了我脸立刻红了起来。 我低头抿笑下了楼,妈妈一众人正坐在厅里吃早膳,丢开她们从事的事不提,彼此之间的关系倒是很亲密。不似宫中那些嫔妃嘴里叫着姐姐妹妹,私下却做着肮脏的事。 “姑娘倾国容颜,扮男装都这样让人艳羡,若当真进了我们这行当,我们姐妹可不是要丢掉饭碗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其中一个女子调笑道。 其他的女子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我也笑着回道:“姐姐绝色容貌不知让多少人魂牵梦绕呢,小女自愧不如。” “好了,这会一个个都精神了?刚刚还嚷嚷着身子乏呢,都回屋歇着吧啊。”妈妈喝着茶说道。 我也明白妈妈的意思,随着她们散开坐在了桌旁,丫头上来撤走了碗碟又斟了茶,我拿了茶盅等妈妈先开口。 果然,她放下了茶道:“姑娘的身份尊贵,不像是随便出入这样风月场所之人。”她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胭脂的事,姑娘从哪里听来的?” “妈妈何故说是听来的,若我说是我亲眼见过她呢?”我试探道。 “这不可能!胭脂她早就...”她说漏了嘴。 我一抹奸笑藏进了茶水中,但仍掩住得意神色道:“妈妈也是老实人,我们就不必在这里掩瞒什么了。妈妈刚刚的话里清楚地表明是认识胭脂的,我也不骗妈妈。我自是没见过胭脂,但真的没有恶意。有个故人托我捎给胭脂封信,还请妈妈引见。” 我掏出信件拿给她看,她接了信,前后看了了信封,最终放下信,拿起手边的烟杆点燃了烟,狠狠地抽了几口吐了烟雾。 我没打扰她,静静地等她开口。 许久,她盯着桌上的信件缓缓开口道:“胭脂和我是同乡,从泉州下的村里逃婚到这里来的。她有个嗜赌如命的酒鬼老爹,非要她嫁给镇上的大户黄少爷,胭脂长的很清秀,被那泼皮无赖偶然撞上,想要据为己有。(.无弹窗广告)他自己已经有五房小妾,整天府里闹腾的鸡犬不宁的事全村都晓得的。稍好点的人家都不愿自家闺女嫁到他家去,胭脂家穷,他爹又欠下很多赌债。黄少爷以此威逼利诱胭脂,胭脂迫不得已和我一起逃了出来。”她说了出来似是轻松很多,也放下了烟杆。 又接着说道:“我俩两个弱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要躲避着黄少爷的人追来。最好的法子就是进青楼,胭脂一开始自是不乐意的,可周围店铺又不收女子打杂,在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饿死街头。这才迫不得已进了夜来香。那时的妈妈很看好胭脂,找人教我们弹琴唱歌。没过多久胭脂就成了这的头牌,妈妈去世后本店交给胭脂和我打理。那会真是很开心。” 她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和素日的讨好的笑自是不同。“可黄少爷还是找来了,带了打手,砸了夜来香。还伤了我们很多姐妹。混乱之中,胭脂失手杀了黄少爷...黄老爷知道后自是不会放过胭脂,还放话要让夜来香所有人都陪葬。那时都人心惶惶,但没人想离开。姐妹们都是在落魄之际被胭脂收留,并真心相待。一天,胭脂留下信让我照顾好夜来香,便失去了踪迹。三天后,在河边找到了她的尸体,她是不想拖累我们。我们自是不会把胭脂的尸体交给黄老爷,官府来闹了几次,但随着我们接待的大官也多了起来,他这些年收敛了许多。直到你来...” 她端茶轻抿,结束了讲述。我怔了好久没缓过神来。 “可,这不对啊。白大哥说胭脂是他妻子啊,这,说不通啊!”我猛地觉察到。 “哦,那个男子啊。不错,是姓白。他若是说胭脂是他妻子,胭脂知道了也会高兴的吧!他原是对面酒楼的伙计,一见胭脂倾心,即使胭脂做了青楼女子也未嫌弃她,承诺要娶胭脂。只是他后来说要出外闯荡赚到钱就回来娶胭脂,怕是还不知道呢。”她解释道。 我哑言,不知该说什么好。那白大哥... 妈妈看出了我为难之色,叹息道:“一开始不明事理,是我们做事鲁莽伤了姑娘,胭脂的事是我们的禁忌一般不可提起的。不曾想误会了姑娘,还请姑娘多担待。” 我忙摇头:“妈妈有情有义,这样的姐妹之情自是让人敬佩和感动。哪里还会怪罪,也是璎珞自己故弄玄虚饶了妈妈的伤心事。” 她笑道:“你倒是个懂事理的人机灵丫头,不愧是大家出来的。这封信就放着吧,回来烧给胭脂。若能再见他,我自会和他说清楚,这些年来,真难为他还一直记着,胭脂晓得了也能瞑目了。临了了没托付错人,有个真心人待她。” 我也松了口气:“劳妈妈抬举,璎珞不过小聪明,哪里比得过妈妈做事周全。那白大哥的信就交付于妈妈了。” “恩,对了。这玉佩还是还你吧,也不是一般的东西。收好了,切勿再鲁莽冲动拿出来了。”她从腰间掏出玉佩道。 我接过玉佩有些尴尬,确切的说是那上面的字,清晰地刻着“敬亲王”三个大字,像个大棒子一下子锤在我脑袋上。 我不禁缩了缩脖子想着赤渊知道我拿他的玉佩来青楼,还买下了头牌的初夜会是什么反应,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虽然感觉对妈妈很不好意思,拿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拿回来,但想到赤渊那个脾气,没了玉佩他不活剥了我! 只好笑眯眯地道:“妈妈,这,是不是不太合夜来香的规矩?!” 妈妈看我窘迫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但又不好点明说出来。只是把玉佩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道:“姑娘那玉佩买的是芷荷的一夜,现在姑娘既然没有得到该有的服务,那按我夜来香的规矩,自是会还了玉佩给姑娘。不若这夜来香诚信的牌子还不毁在这上面了!姑娘说是不是?” 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本是没什么道理的语句,却莫名的很让人信服。我也当下不再客气,接了玉佩。 “那妈妈自己保重,这就告辞了。”我起身道别。 “姑娘是好心人,我代胭脂谢过了。此次欠姑娘一个人情,若今后有事帮衬上的,姑娘尽管来找我,定当尽心尽力。”妈妈倚在门柱上说道。 我对她点了头,这才叫了辆马车往客栈走去。 刚踏进门口,顾老板见是我一脸紧张的迎了出来,见我衣服男装打扮先是一愣,又掩了众人的视线,拉我到后院道:“姑娘去哪了,这两天一夜的没见人?!” 我不解“不过是去泉州有些事,在镇上住了一夜。出什么事了吗?” 顾老板擦了脑门上的汗道:“前几日来找你的男子又来了,见你不在。我也说不出姑娘你具体去哪干什么了,他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我当时也是昏了头,没想到他是...” “唉...都怪我那天晌午贪喝了几杯,这才酿了祸!”顾老板满是悔恨。 我感觉有些不对,又追问道:“他自己言了自己的身份?!”顾老板又是一惊,嗫嗫嚅嚅道:“什么都瞒不过姑娘,是我贪财拆了王爷给的锦囊...” 说这话时感觉他明显浑身害怕的在颤抖,我瞪了他一眼“真是糊涂!这样的罪过,你几个头都不够砍的!” 他一听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姑娘饶命,小人知道姑娘身份不一般,求姑娘帮小人说句话,饶小的一命!” 我瞅了四周忙拉他起来“顾老板这是干什么,璎珞也是奴婢身份。哪里能和王爷说什么,你先把锦囊给我若是误了大事,你我都活不了!” “那是,那是。这是锦囊,原封不动,姑娘请看。”他从贴身衣衫拿出锦囊交到我手里。 我顾不得顾老板在旁边就拆开了锦囊。有一封信,一看就是临时起草的,字迹缭乱,胡乱的写着:苏璎珞,此时事态紧急,本王不和你多计较。速赶到尚云山庄,三个时辰不到后果自负!另有一块令牌和信在一起,应是出入的令牌,也刻了敬亲王的字样。” 我看后就往楼上跑收拾包袱,应是煜人有信了,我一面到街上拦马车,哪里还有心思理旁人。当下也不管顾老板在我身后喊“姑娘,苏姑娘,小人怎么办?!” 第41章 什么?大婚! 客栈本就在乡镇之间,柳城离这里不是很远。我答应加付了车夫银两要他在两个时辰内赶到尚云山庄。 一路快马加鞭。“姑娘,前面就是了。”车夫叫我。我挑帘下车,已经是晌午了。我付过车夫钱,自己背着包袱往山庄走。 山庄很大,一眼望不到头,见我靠近大门,一个小厮忙迎了上来“是苏姑娘吗?王爷让小的领姑娘进去。” 我应了声跟着他进去。随着一步一步接近,我心中的困惑和不安随之增大。 朱红色的漆柱,圆木横梁,树雕靠椅,屋中陈设摆设无一不是精美绝伦,这应是皇上在外的别院吧。 “苏姑娘,王爷在内室等姑娘。”又一个小厮来报。我疾步走去。 进了内室,不亚于外面的奢华程度。赤渊坐正坐,身旁立着一位男子,微胖,绫罗绸缎。见我进来不可觉察地皱了下眉,但很快恢复如常。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甚在意,走到赤渊身旁请安“奴婢苏璎珞见过王爷。” “起吧,这次倒是很快么。这位是当朝宰相江常。”他还是忘不了嘲讽我一下,接着介绍道。 我没忽略他咬重的“江”字,是煜人的父亲!我缓了精神,转身朝向他道:“奴婢苏璎珞给大人请安。” 他挑了下眉,停了会,怕是看了赤渊的面子笑道“难得王爷身边有这样的可人,起来吧。” “哼,她哪里...”没等赤渊说完,我猛然抬头看他,他立刻噤了声。“咳咳,就照本王刚刚说的,大人下去忙吧。”他正言道。 “是,臣告退。”江常退下,合了门。 我这才浑身放松了些,动了动筋骨。赤渊端茶斜眼看我“你在本王面前就这个样子?” 我坦言道“王爷让三个时辰赶来,奴婢用两个时辰,坐马车颠簸的身子骨都散了。王爷就体谅奴婢吧。” “你!得了。本王就不能对你好点,一放松你就什么泼皮无赖性子都出来了!过来坐吧。”他摇头叹息道。 我巧笑躬身行了一礼“谢王爷。”就不客气的坐下了。 “恩,是这样。现在本王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听清楚,可能你一开始没法接受,但这也没办法的事。听到什么都不要慌张知道吗?!”赤渊一字一句地给我道。 我有点被他的样子吓住但仍重重的点头。“好,上次和你说过的,皇太后的突然逼宫,皇兄迫不得已出宫。这里是江大人的别院,此时供皇兄临时居住。昨日才得到消息,江煜人早被皇太后的人找去治了病,暂时无性命之忧。只是,刚有一道懿旨,要江煜人迎娶大殇九公主栖月。后日成婚。” 我确实震惊,但身体却异常镇定。我半晌没说话,只是指甲已经扣在了肉里,手掌一时间血肉模糊。 赤渊见我脸色苍白,把热茶搁在我手边,又拿了金创药道:“皇兄早已赶往京畿了,你自是不再去趟这浑水了。本王会交代人安排你现在这住下,等皇兄入了宫...” “江大人?”我突然出声。 他见我眼神执着,叹了气眼底声音道:“早知你心思玲珑,本王便不再瞒你,反正这事稍作打听就会晓得。江大人在大殿之上和皇太后一起想皇兄逼宫是人尽皆知的。但到了柳城时突然派人援助皇兄,护驾抵挡来暗杀的杀手,组织北营大军准备反攻,投入尚云山庄人力物力帮皇兄。这样的投诚不觉让人怀疑,江大人的说辞是皇太后拿他子女威逼利诱,他的忠心天地可鉴。皇兄决心给其一次机会,这才重新重用。打算在煜人婚宴是发动宫变。” 我脑子混乱,却快速理出头绪来道:“这会先用着,等皇上真正回宫时,这样的人不可不杀吧。江大人会不知这样的道理,放着荣华富贵不要来帮皇上这落难天子?” 赤渊有些诧异“你不问煜人大婚,却对局势这样分析。本王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思量什么?” 我瞥了嘴“问了又怎样,王爷这的消息自是不会错的。想出补救办法才是真的。” “啧啧,你这女子还真是...”他不以为然道。 “王爷刚说皇上已经回了京是吗?那王爷和江大人何时动身?”我问道。 “今晚就要启程,再晚就来不及了。本今日要和皇兄一起,但一是如你所说这边没法真正放下警惕,再有告知你一声,既应了你断没有失信的道理。你却不知何踪,又无法托人带话,只好耽误了半天。”赤渊的脸又拉了下来。 “王爷的话自然一诺千金,奴婢岂有不信的理由。奴婢求王爷带奴婢回京!”我跪下请求。 “璎珞,此次不同于寻常。一旦发动宫变,皇兄这次也难顾全于你,不小心可是会丧命的。你这样为那个男人值得吗?既然他都要成婚了,那失心疯的说辞不救不攻自破了吗?现在这样的形势,他若是想送出个口信还是可以的吧?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他苦口婆心。 我感激的一笑“奴婢谢王爷关心,只是璎珞一日不见人一日不死心。有时自己的眼睛也会欺骗,看的所谓的事实却不是真相。璎珞即使被抛弃了,也得知道其中的缘由吧?”我反问道,赤条条地盯着他。 他终是妥协“璎珞你的犟脾气就是十只牛都拉不回来。去梳洗下,换上婢女的服侍跟本王坐车。对外只说你是敬亲王婢女,令牌带着吧?” 我微笑“丢不了。多谢王爷成全!” 他又补了句道:“先说清楚,大婚上不可露面!皇兄虽有几分怀疑但毕竟没说透你还在的消息。你自是要安分守己,知道分寸吧?” “那是自然。”我笑笑。心中的难言却一闪而过,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 马车哒哒地前行,速度比我来尚云山庄的时速只快不慢。我颠簸地直反胃,赤渊坐的离我远远的生怕我吐到他身上。 最后被他骗着饮了几口烈酒,却是醉了过去,亏他想的出来!但好在睡过去不那么难受了。 “起来!到了。”赤渊在我脸上撒了冷水迫使我清醒。我睁眼,那正门宫门已经近在眼前,兜兜绕绕还是回到了这里。 而此时,已经是花香萦绕,生机勃勃的深春了。一切都象征着重新开始。 马车外小斯和侍卫嘀咕几句,我们没经过检查就这么轻易地进了宫。我却越来越紧张了。 煜人的失心疯当真好了吗?他是自愿要娶那位公主的吗?我要和他说什么?一团团问题如滚雪球越发的大了起来。 “别慌,还记得本王说的话吗?”赤渊提醒道。 我握了拳头道“奴婢明白。”他这才放心地让我下车。应是宫里的僻静之处,来往都没见宫人。殊不知宫人都在为婚宴做准备。 我随王爷进了屋,本是一批的人马此时已经被分散到宫中各个地方。现下只剩王爷的亲卫队。 赤渊招呼我去了隔壁小院,本要安排人伺候,我摆手拒绝了。他看了我一眼没多说只道“先过去歇着吧。” 我躬身退下。 屋中陈设一应俱全,梳妆台上摆着各式头钗玉搔,胭脂水粉。衣架列着宫装,虽不是什么金贵丝线但却也来头不小。 我一一看过去失了兴趣,一头倒在床上。不想引来门边一阵动静。 我坐起身道:“进来吧。”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 “小姐,这是爷让送来的。”她怯怯地说道。我不觉得有趣,我何时这样怖人了?我尽量温柔的微笑道:“无妨,放下吧。来,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何了?” 她这才慢慢走向我请了个安道:“回小姐,奴婢婵儿,今年十二了。”我扯了她的手拉到身边叫她坐在身边。 她先是惊恐,见我微笑才复坐下。我看她的样子像是自己刚入宫的模样,一阵感慨。 “小姐,奴婢能问你个问题吗?”她叫我。我扭头“怎么了?你说。” “小姐会成为王爷的夫人吗?”她满脸通红,却仍大胆问道。我一惊,若是旁人怎会问这样的话,她还是心思浅薄了些。 “为何这样问?”我没回答她,却微笑反问道。 “奴婢...奴婢该死!请小姐责罚!”她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请罪,一脸惊恐。 我扶起她抹了她睫毛上的泪珠道:不碍着,那就这么大罪过了。起来,婵儿,我问你这话是谁教你说的还是你自己想问的?” “是奴婢自己问得...这个别院王爷一年也不回来几次,但仍让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小姐是王爷头回带来的女子,又是衣食住行都交待的很是细微。王爷对小姐这样上心,奴婢就私下猜测。奴婢该死!”她说着又要跪下。 我这次没拦她,只让她跪着。不一会,又一个丫头来传话说让用膳了,我径直走了出去没理婵儿。 我自是没什么胃口,且问了赤渊何时回来。答,不知。就再没有兴致,胡乱吃了两口就回了屋。 走到半路想起婵儿叫身边的丫头拿了金疮药、吃食、热水到房里。丫头应声一一送了。 我走到蝉儿身边,蹲下身。她满脸泪痕,早就哭累了。我扶了她到软榻上,亲自给她上药,又递给她点心和茶水。 她呜呜耶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又流了泪。 我看着她吃着道“别怪我心狠,在这宫中每说一句话、每做一句话都深思熟虑,你年纪小,王爷又是好心肠的。若当那日换了人给你伺候,你刚说的那句话可会要了你的命!下次不可再如这般鲁莽,主子匪人心事做下人岂可妄自揣测。” 她愣了半晌像是似懂非懂,又一脸懵懂地问我“小姐所说是让奴婢做违背自己的心意之事吗?奴婢阿娘曾教导说在宫中做事要小心,但也要凭心做事。奴婢敬慕王爷,这没什么不敢认得。这府里的丫头都是明白的,却夸奴婢勇敢呢。” 我怔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苏小莜怕是彻底已经变成了苏璎珞了吧...... 第42章 抢婚 “小姐,您怎么了?奴婢说错什么了?”蝉儿惊慌地问我。(.无弹窗广告) 我摇摇摇头道:“不,没事。蝉儿你说的没错,你阿娘的话很有道理呢。” “小姐,王爷要您过去。”门外丫头过来传话。 “知道了,告诉王爷我这就来。”我应声。又吩咐蝉儿道:“今儿委屈你了。先回去歇息吧,这金疮药拿着按时上药不会留下疤痕的。” “谢小姐关心,蝉儿不委屈。”她出门后,我随便披了见外袍便往正屋走去。 赤渊端坐在堂上,神色很不寻常。见我来,周边的奴仆奉上茶就退了下去掩了门。 我上前请安“王爷。”“坐吧。”他道。 “今日,因江常的缘故见了江煜人一面。”他没看我独自说道。我拿茶杯的手一抖,茶泼了少许。 “他见到本王甚是惊讶,提到婚约一事。他神色坦然,对公主一副关切之情,煞看不出有丝毫愧疚之情,在旁人看来他就是个准备结婚的新郎官。见此本王没有告诉他你的消息。不是为皇兄抱有私心,而是...” “王爷做得对,他没问自然不用提。”我接过话淡淡道。 “话虽是如此,但也不可就此断言,毕竟他受了伤是否因此失忆了我们也未可知。但即便如此,大婚也是无法避免的了。”他对我坦言道。 “如果璎珞说要抢婚,王爷作何想?!”我摊开两手,微笑着对他说道。 “你不是说真的吧,苏璎珞?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不要轻举妄动本王在柳城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了吧?你现在给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赤渊火了站起来叫嚷道。 “王爷认识璎珞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牺牲小我成全大业的道理奴婢姿势了熟于心的。可奴婢这样做不单单是为了煜人,九公主的身份,太后垂帘听政的局势,王爷的打算,每一条都注定了抢婚是下下之策。但奴婢却不得不这样做。”我挑开了说道。 “为何?究竟为何?让你这样不顾性命的去做?!”赤渊有些歇斯底里。 “我不甘心。我知道这会冒很大风险,但机会只有一次,这次可以让我彻底放下他。如果他当真爱公主,已经不在乎我的所有,我会离开,完全放手。”我颓然自失道。 爸爸的事我选择了逃避,穿越至此。遇到我真心爱的人,却碰上这样不明不白的乌龙事件,我一心所为的男子却要娶另一个女子。 我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我这样糊里糊涂的,我要对峙公堂,问清楚到底为什么? “你心意已决?!无论生死都要如此?”赤渊问道。 “无怨无悔”我笑道。“奴婢自是不会坏了皇上的好事,抢婚会造成混乱,也有助于宫变的成功。”我补充道。 “罢了,皇兄今日改了决定。宫变另选日子,韦将军已经联名边境几大将军联名上书请求参见皇兄向太后施压,若是成功怕也就不用牺牲那么多人了。”赤渊揉了揉眉心说道。 “即使如此,那便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明日,璎珞自想法子去婚宴,大庭之上王爷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可出头,殃及池鱼的事沾染不的。”我叮嘱道。 “你自己保重吧,本王会随机应变的。天下的女子若都当若你一般...”他有些黯然。 “那不不成,若都如璎珞般可不就闹翻了天了!”我笑道。 “璎珞,本王知道拦不住你。你也是信任本王才会全盘托出,有勇气和气节不假。但保住性命才是真。你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但倘若真能让你死了心,也算是功成名就了。”他有些忧虑道。 “璎珞在宫中学会了小心翼翼,步步谨慎。就当最后一次,让我顺了心意,鲁莽一回吧!”我耸肩笑道。 “万事小心,去吧。”他叹息道。 “多谢王爷成全,璎珞告退。”我关了门。 次日清晨,蝉儿服侍我梳洗后,拿出了王爷给我的信。是一封请柬。我笑着把玩着那红艳艳的帖子,不知该哭还是笑。 蝉儿看我很怪异的神色有些害怕”小姐,可有哪里不适?” 我丢下请柬,拿起白瓷晚盛粥喝,紫薯糯米粥,我没吹应是活生生地吞下那滚烫的粥,紫薯如同烙铁在我舌苔上翻滚打转,我烫的两眼含泪。 “小姐,这是怎么?!”蝉儿慌了,拿了冷水给我漱口,又取了帕子擦泪。 “没事,烫到了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我笑道。 “我去拿凉水冰了再拿给小姐喝。”蝉儿不等我说话便端了碗跑了出去。 “傻丫头,粥是要热乎乎的才好嘛。”我苦笑。 究竟要不要去?我在屋子里来来回回不断的踱步,到最后连蝉儿都看不下去,找了个由头跑了出去。 离婚宴只剩下一个时辰时。我依旧在犹豫,最后索性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说一步吧。可这婚宴我是非去不可了。 蝉儿挑的衣服首饰,我统统不要。只穿了件白衣,上面的素花不可见闻。长发用一根玉簪羁绊。结发于君。 蝉儿敲了我这一身装扮,支吾了半天道:“小姐思虑好了?这不像是参加婚宴的,太素了!” 我敲了她的额头“我本不是新娘子,要那么明艳作何?!” 她摸摸脑袋“那倒也是,不过小姐绝色之姿,穿什么都带着那飘渺的仙气呢!” 我笑了“好个嘴巧的丫头!好好呆着,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管。任何问起有关我的事,都不要说。明白吗?”我有些不放心嘱咐道。 “小姐...”她似乎有些不安。“放心,我没事的。记住我说的话!”我宽慰她道。 见她回去了院内,我才往婚宴走去,这个别院几乎废弃,一般没人会来。我走了很久才找到举办宫宴的望月亭。 在湖心中央,有个很大的亭子。来往贵人都有官船运送,四面湖水。太后为了防宫变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呢。 我淡然微笑,递给侍卫请柬。侍卫一愣,做了请的手势,立刻有太监过来搀扶我上船。我搭手在太监臂上,抬眼,是小顺子。 他一惊,我忙冲他微笑要他镇静。上了船,他躬身扶我坐下是在耳边悄声问道:“姐姐怎么来?!!” 我笑道:“我以王爷侍妾的身份前来的,你做事便好。我自有打算。” 小顺子却惊慌的说道:“姐姐不知宫中已经换了天吗?弄玉和太后见了姐姐怎会让姐姐全身而退,且不管何等重要之事,姐姐今日是万不可过去了。” “小顺子你,你是谁的人?!”我感觉不妥问道。 “实不相瞒,奴才是皇上的人。”他答道。 “这么说来...”我因惊慌身体有些摇晃。“不错,皇上今日也在此。姐姐快些离开这里吧!”小顺子抬头道。 第43章 我心匪石 如果我爱的人死了,我此生必不会另行嫁娶。即使孤独终老,与寂寞为伴。也不做所谓的后半生的幸福之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火红的彩灯,垫着红绸的餐杯碗,即使唱歌伴舞的歌女们也是一身热闹的粉或张扬的红。只有我一身素衣,仿佛瘟疫一般,行走在欢声笑语的人群中。 我没想隐藏身份,虽然外袍的玉佩上刻着敬亲王的名讳,但怕是这张脸太过出挑,还是有很多人认出我来。 我一一微笑应对,太后一众人对外宣告皇上重病,那王爷等的皇亲国戚的身份自是不能丢。明面上的脸面好得过得去。 若我说我是敬亲王新纳的小妾,她们哪个有证据质疑我的真假,真的辨认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太后是谨慎的人不会走这步险棋。 这却给了我莫大的机会,我大摇大摆的穿梭在小姐贵妇当中,体态大方,彬彬有礼。 “皇太后到。”太监高声传话。众人立刻停止了寒暄,躬身参拜。 我退在后面,眼瞧着那个一身华服的妇人,耻高气昂地轻蔑扫视过人群,最终由弄玉扶着走上那高台入座。 这才一摆手赦免天下般道:“众爱卿平身吧。赐坐。” 待大家起身就坐,她又说道:“今日太医传话道皇上龙体欠安就不参加江公子和九公主的婚事了,怕冲撞了喜气。公主远嫁我胤天王朝,哀家就以这皇宫坐娘家为你们办喜事,也不算委屈了公主。公主可还满意?” 立刻就有一女子由几人簇拥着缓步走来,头戴金步摇,身披正红嫁衣,本是太过庸俗华丽的装扮,但衬着那绝美的容姿只让人屏息凝视,只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栖月受宠若惊,能得皇太后如此的宠爱,感激涕零!”她娇羞含笑回答,一脸幸福望着身边的男子。 底下的王公阔少们立刻如同炸了锅般议论纷纷,感叹道:“煜人那小子怎有的这般好运,娶得这样的美娇娘,太便宜这小子了!” 另一个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这女子不仅容貌才识是顶尖的,那身份有了不得,人家是大殇的九公主。你说这战争万一败北了,也有个退路不是?” “是啊,昨日听我家那老头子说,这苏牧大将军连续几场仗都败了。我看我们也得另寻出路了!”两人悄声嘀咕。 我听着他们的谈话心神不安。被公主身边的红衣男子身影夺取了全部心思。眉目、嘴唇、手掌、臂弯,无一不是我熟悉的样子。(.好看的小说) 可那木然、冷冰的眼神却是我从没见过的。一直温柔对我,贴心贴肺的人一下子连气息都变得陌生。 看他牵着别人的手,大步走向太后跟前。我的心入坠冰窟,双腿灌满铅块,动也动不了。内心却不断往外翻涌着难受。 我捂住嘴以防自己发出声音。他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猛然回顾,四目相对,一片冰凉。倘若陌生人。 我不断在心中呼喊着,为什么,难道我们之前的一切全都不算数了吗?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一字一句如同铁钉阵阵钉在我心上,我咬着牙,直到再也忍不住时。 “等一等!”我已经站在中央,喊了停下的话语。 很多年后,仍会有人记得宫中那场了不得的婚宴,火红的蔷薇花下,一身素白如鬼魅女子独身站在大庭之上,女子漆黑长发被风儿卷起,碧绿玉簪应声而落,碎成千片万瓣。 “公子近来可好?”我一脸媚笑,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煜人一脸镇静,神色如常,却反问:“姑娘可是来抢婚的?!”周围一片哗然。 太后立刻叫嚷:“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还不快给哀家抓起来!”侍卫一拥而上。 “慢着!太后,今日是大好日子,何必动肝火。不妨看看这姑娘说些什么,来往都是客,听完了再抓起来也不迟啊!”栖月上前求情。 我赞许地瞧了她眼。倒也是个奇女子呢! “公主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且看看她要做甚。”太后看我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索性卖公主一个面子。 “这位姑娘,你这番前来不顾名节的在众人面前行事,到底所为何?”栖月问道。 “在下不过一痴傻女子罢了,但却求个心里明白。只想问问公子,还记否那日暖熙小船上许下的承诺?还记得曾经一起生死与共的经历。此番全然不作数了吗?究竟为何?!”我没有哭清晰的问道。 周边的议论声越发浓厚,连太后也有几分疑惑了。 “因为何?你既问的本公子,那我也明白的告诉你!”他抱臂冷笑,红烛的映衬下分外狰狞。“因为,我不爱你了!” 毫不犹豫,不带丝毫温情从那柔情似蜜的唇瓣中吐露出来,如泰山压顶,我看着他的脸,开始狂笑。 我不断地笑,边走边笑,笑的心脏脾肝肺都在颤抖,笑的两腿打颤站也站不住,我跌跌撞追往亭子外面走去。 侍卫被我癫狂的样子吓得不轻,一路尾随却不敢靠近。走到没有路可循,一汪碧池,丢弃红尘,洗净姻缘,脱离尘世,了却人间。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一个臂膀拦了我,我身体毫无抵抗力,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便有着他随便拉我去哪。 却猛然看见煜人的身影,我像发了疯般冲了过去。“姐姐,姐姐。清醒一点!那不是江公子!”是小顺子拦下了我。 我扭头央求道:“带我过河吧,我不想再待在着这里了。” “姐姐再忍忍,就快到了。这会人多眼杂,姐姐趁乱混出宫去吧!”他扶着我避开喧嚣的人群,往小路上走去。 上了船,我便不住的吐了起来。早上没有胃口什么都没食,饿到这会又受了惊,胃里直涌酸水,我恶心的紧,不住的呕吐。 小顺子一边帮我拍背,一面划船,担心的不行“姐姐这样可如何是好,得赶快找个太医医治才行。” 我摆摆手”无碍,且把我送出宫就行。这一闹腾保准太后起了疑心,让人追查起来,在想出去就难了!” 小顺子这才用力划船“一切听姐姐的。” 我欣慰一笑,一滴水滴落在脸颊。下雨了... 第44章 被囚 “姐姐披着奴才的外袍躲躲雨吧,这雨下得急又紧,一会子淋了雨得了风寒就不好了。(.好看的小说)”小顺子脱了袍子递给我。 “不了,一会被人看见又还得牵连于你。一会上岸找个地方躲躲雨吧。”我摆摆手拒绝了。 “还是姐姐思虑周全,说话就到了,姐姐忍忍吧。”小顺子摇着船桨道。 “好久不见啊,苏璎珞。没想到你还活着!”隔着雨帘,就听见弄玉那不怀好意又洋洋得意地声音。 小顺子立刻就想调转船头,却听得刀剑出鞘的声音,一众侍卫往岸上涌来,拔剑相向,颇一副威胁之意。 “如何?苏璎珞,你若再不上岸,我可叫侍卫放箭了!”弄玉抱壁一副势在必得的小人得志的嘴脸。 小顺子一听就想护在我身前,我忙拉开他轻声道:“快躲开,弄玉是冲着我来的。你既是皇上的人自然不得暴露。一会上岸什么都不言,明白否?” 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这便上了岸,侍卫立刻上前捆住了我,带到弄玉面前。 她走到我面前嚣张地用手锁住了我的下巴,语气冷冽:“你也有今天!就凭你也想得到江公子的垂青,那是大殇的驸马爷!你个贱婢,你也配!呸。” 她啐了我一脸,我闭了眼。心中叹了口气,这番形势下挣扎也不过是徒劳,已经都这样还能差成怎样。 弄玉看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也没了兴致。一招手“带走。” 我拦下她“带我走无妨,这事和小顺子没关系。他只是被我胁迫划船而已,让他走” 弄玉打着伞扭头“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的,是太后说的。苏璎珞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做什么好人!统统带走!” 我咬裂的唇瓣,恶狠狠地望着看着弄玉的背影。真是落毛凤凰不不如鸡,风水轮流转啊。“太后,带来了。”弄玉带着我来到皇太后寝宫时,我浑身已经淋得湿透,哆嗦的发抖。斗篷湿了水变得异常沉重,冷冰冰的粘在身上,很是难受。 “先去擦干吧。”太后太后看了我一眼,指了个丫头去拿热水和干净衣服给我。弄玉一脸不高兴,被太后一瞪,缩回了脖子。 我去里间换了衣衫才走了出来,屋内只剩下了弄玉和太后,其他人皆被赶了出去。 我躬身请安“奴婢苏璎珞见过太后!”“起来吧。”她言道。 我也应声起了身,低着头听候发落。 “几月不见你这丫头,这性子却越发的鲁莽了,不似从前那般的沉稳了。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真是好大的胆子,那是什么人的婚宴岂容得你个贱婢在那撒泼?!”她历声训斥道。 我依旧沉默,却莫名挑起了她的怒火。 弄玉一把推我在地,上前就是几个耳光扇来,我耳边嗡嗡响,嘴角出了血,脸颊肿的老高,我抹了嘴角渗出的血迹,仍然不出声。 太后见此叫弄玉住手道“你死撑也没用!说说吧,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苏牧还是皇上?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私自出宫的事以为做的神不知鬼呢!再加上这次的罪责,灭九族都不为过!怎么你以为你不说哀家就拿你没办法吗?来人,把那个太监打五十大板!” 我抬头盯着太后,死死地瞪着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一人做事一人当,和他没关系!太后想知道什么尽管冲奴婢来就好。” “哈哈哈,苏璎珞。你以为你是谁。别说是你,哀家就是连你爹都杀了又能怎样?边境大将军,今日哀家说他是,他就是。明日哀家说他不是,他就什么都不是!来人,打!”她张狂地笑道。 小顺子立刻被拉在板子上,身边拿着臂膀粗的木棍的侍卫抡足了劲就往他臀部打去,没两下便变了红,混着雨水不断地从那深色的袍子角处落下,血流如注。 血水落下被雨水冲散,又是新一轮的循环。小顺子已经昏了过去,却硬是忍着没吭一声! 我心如刀割,是我害了他... 我转头对着慢慢抿茶的太后“太后放过小顺子,奴婢一切听太后吩咐。” 她听了半晌,才慢慢地问道:“谁指使大闹大殇九公主的婚宴?”我吸了口气道:“是...” “是朕让她做的!”没等我说完,被一个坚毅地声音打断了。 青袍男子独身一人宛如神仙就这样出现在正屋之上,指使瞥了我一眼就一脸笑意地对太后说道。 我吃惊地一窒,手抓紧了裙摆。怎么会... “母后别来无恙啊?许久不见母后略显憔悴呢。哦,对了朕忘了,母后现在替重病不起的儿臣料理国事呢。真是辛苦呢!”赤宵嘲讽道。 “弄玉,把门给哀家锁死了,任谁都不准进来!”太后眼神阴狠看着赤霄,却对弄玉下命令道。 “怎地今一个个的都这般莽撞的出现,怎么都不把哀家当回事么?皇上可想过有来无回?哀家该说你愚蠢还是勇敢呢?”她嘴边挂着得意的笑容瞧着我们。 赤宵浅笑“母后可是想一举拿下我们吗?朕刚刚可是从正门进来的,已经有太多的人对朕请安了。母后此时杀人灭口容易,可宫人的嘴就难堵上了!而且母后就这么断定,能将儿臣一举拿下吗?!” 我看着太后拿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弄玉疾步走来对着太后说道“门外敬亲王和一众大臣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皇上在您这,这会在在殿外吆喝着说要见皇上呢!” 太后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幽幽地说道:“皇上还真是不打无准备之仗啊!看这架势哀家若不放你们走,这罪名哀家便是做实了!皇上真是好计谋,苏璎珞这一出戏怕是做给哀家看的饵吧?” “母后若这么说儿臣也没法子,不过今儿母后这大殿,儿臣便是非走不可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相信不久母后便又可见着儿臣了。儿臣告退。”赤宵说完走到我身边扶起我。 我想挣脱“皇上...”但看着他那漆黑的眼眸,一个不忍,顺了他的心意。 “太后,就让他们这么...”弄玉有些不甘心。 “哼,且让他们走!哀家现在在这个皇宫呢!害怕他作甚,总会再有机会的!”太后阴阴地说道。 第45章 逃走 “皇兄。你怎么样?”赤渊、韦将军一众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无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离开吧。”赤宵行事匆匆扫视众人说道。 “皇兄,我们好不容易有进宫的机会。此时直接入住雍和殿不好吗?此时是最好的时机,宫中耳目众多,太后也不敢怎样!”赤渊抢上前拦住道。 “若真如你说那样,那局势又回到了从前。我们虽不会被太后追杀,但又能拿她奈何!不能用一次清干净的话,不如不干。朕不想再做回原来傀儡的日子了!走!”赤宵边走边悄声解释道。 “可,皇兄...”赤渊有点担忧。 “无妨,还会有机会的!”赤宵安抚地笑道。 我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一阵心酸...一个念头越来越明显,我低头看了身上素白的衣衫,一使劲撕下一缕。 用力咬下手指,指肚立刻渗出汩汩殷红,我咬着牙在布条上写道,奴婢无用,屡次闯祸陷皇上和王爷于危难之中。璎珞一介女子不配成为江山大业的绊脚石,奴婢说过这次是最后一次放肆,一切罪责乃璎珞一人之过,勿牵连他人。因而就此别过,皇上王爷保重,勿寻。 将布条折了又折,交给身边一个侍卫,要他转交王爷,他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我一个躬身就想跪下。 他忙拦下“姑娘可使不得,小人担不起。只是,王爷就在前面的马车上,一会到了院子姑娘有什么直接给王爷言就是了。何必拜托小人?” 我微笑“定是无法言语的事才会如此,若是两两对面也就说不出口了。” 他看了我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布条装进怀中。又跟上队伍了走远了。 我这才摇摇晃晃地上了马车,随众人出宫。 已是深夜,马车咕噜咕噜声分外引人注意。我挑帘望向外面也是漆黑一片早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也不知道是走到何地了。 这一天的经历此起彼伏,我身心俱疲。就当我在马车的摇晃中快要睡过去时,车停了下来。“姑娘,到了。”门外侍卫说道。 我挑帘下车,手指一松,帕子随风飘了远去。我急忙下车,匆忙追去。一旁的侍卫拦住道:“小人去便好,姑娘快进院子吧。” 我点点头“有劳大人了。” 见他消失在黑暗中,我环顾四周,本就不多的人都追随皇上王爷去了。只剩两个看门的小厮。 我正打算溜走,他叫住我“姑娘不进院子吗?” 我面带微笑转身回小厮道:“王爷叫我去买些药材回来,给皇上治伤。我去去就来,还望小哥通融下。” 他看了我一脸诚恳,思索了会道:“快去快回就是。” 我忙快步走开,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时便跑了起来。雨停了,路上却很是湿滑,我看不清路,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泥浆溅了一脸,手肘也磕破了。我却顾不得许多了,爬起来蹒跚的往前跑去。 却听见身后一片嘈杂之音,拿着灯笼的人群,不住的穿梭在大街小巷。我暗叫不好,这么快就追来吗? 忙隐身藏于一个街角接暗处,等着这搜查过去。 心中思量着无论如何再是不能回去了。太后狡黠不知会用什么法子对付皇上,再像刚刚一样拿我当枪借刀杀人的行当自是我万万不愿意见到的。 最好的法子就是远离,离开皇上他们周围,我便再没了利用价值,自然不会再给他们带来危险。 “大人,没有姑娘的踪迹!”一人报告。 “废物!你也是个军士,调虎离山的计谋见过多少,怎的这次这样糊涂!这姑娘颇受皇上王爷看中,叫本将军如何向皇上王爷交代!”另一人训斥道。 “小人没用,悉听将军处罚!”一人躬身。 “这下也得惊动皇上和王爷了。自己回去领三十军棍吧”将军说道。我一惊,忙捂住了嘴。 果然所有帮我的人都会受到惩罚,皇后娘娘、薇太后、小顺子、再到这个侍卫。我看着自己的掌中的命纹,莫非真的不该来这里... “小娘子这么晚了在做什么,莫非在等本大爷?哈哈哈哈”一阵污秽地淫笑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阵鸡皮疙瘩猛然扭头,一个粗鄙地汉子满身酒气,一只手拿着酒壶,另一只手就朝我摸来。 我忙闪躲过去没理他就想往巷子口跑去,却被从两旁蹿出的人一把抓住,我张嘴就咬向捂住我的嘴的手。那人吃疼,放开了手。我慌张往另一方向跑去,却不曾被石板绊住,跌倒在地。两个汉子拿着麻袋和绳子向我走来,我想起身却发现扭到了脚。 惶恐之中,拼命挣扎,像野兽一般用上我身体全部的武器,手肘、膝盖。可我本就身子孱弱在泉州的伤也没经过很好的修养,哪里敌得过男子的力气。 他们打晕了我,把我装到麻袋里。我的头磕在硬木上,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大哥,这次的货很不赖啊。凭着姿色当个花魁绰绰有余了,卖到妈妈那去定会有个好价钱!”小混混说道。 “卖之前先让大爷爽一爽嘛,急什么?先养肥了,再跟妈妈谈生意!”我昏睡中听着他们的谈话。 恼怒之意已经不甚明显,市井的贱民做着这等不人道的生意。想着怎么逃出这里才是正经打算。 “看这瘦的又全身是伤,怕是还没玩呢就死了!叫几个弟兄看着,养好了再说。”大哥下了命令,周边来了几个人把我拖进了一个破败的小屋。 天气渐渐变得暖意融融了,外面的伤口倒是痊愈的很快,可用的都是凶猛之药,这便只是疗伤不顾身子了。又处在春夏之际,以前伤的并发症越发凸显了起来,不住地咳嗽有时还会有血迹,走的多了便膝盖疼痛。小腿和手腕斑斑点点的伤痕,怕是再也恢复不了以前丝滑柔嫩的皮肤了。 我抚摸着膝盖骨摇着头叹息,这样亏损身子今后难熬的日子怕还多着呢。 “姑娘,吃饭吧。”丫头进来道。自我苏醒便都是她打点上下,却不见绑我来的壮汉们,我问了几次她都低头不语,我见此便也不再问了。 “姑娘的伤口怎么又裂开了,这药也倒在了花盆里!再这么下去,姑娘的身子会垮的!”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发现我倒药了,不由气恼了起来。 我没理她“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不用治我的病了。把我关在这里了不得是个死,还做那假惺惺的样子作甚!” 她默默拿了碗,坐到我身边“姑娘一直问我老大为何没来,对吧?三月前,从青楼来了位妈妈,趁着姑娘睡梦中见了姑娘的模样。很是满意,花了重金买下了姑娘的身子。不曾几日便要接姑娘过去做花魁了。老大视财如命,虽然舍不得但还是答应不碰姑娘。姑娘你还是好好地,去了那总比在这被折磨死的好。” 我大怒夺过碗摔碎,血流如注,拿着锋利的瓷片往脖子上一举威胁道“好?好在哪里?女子的名节比性命重要的道理你难道不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害我?妈妈来的事为何不早告知于我。我是何等身份,岂容他们随意买卖于我,你去告诉你大哥,若不想坏了生意立马来见我,不若,大家都不用活了!” 她吓得退后两步,就往门口跑。立刻来了两个汉子,见我这个模样。一个耳光打向丫头怒道“叫你看好人,看你惹得好事!” 我见此拿紧了瓷片对着脖子又近了一步“少废话,叫你们老大来见我!” 他们忙摇着手惊慌道“哎呦祖宗,老大去京城了,后日才能回来。有事咱们好商量,你把这先放下!” 我拿着瓷片退至窗口“你们都别过来,若是我出了事,我瞧你们怎么和你们老大交代!” 他们又退了回去,抹了头上的冷汗“好好,你别动啊,别乱来!” 冷不防身后一影,没等我回过神,就被打晕了过去。 “快点,带走。直接送到妈妈那去!死了活了就不是咱们的事了。”我听见他们的对话,心里知道怕是躲不过了。 第46章 险中求安 “皇兄,夜深了。就寝吧。”赤渊推门进来,见皇兄仍坐在窗旁,神情呆滞。 “有消息吗?”赤宵扭头问道。 “没有,京城周围城镇都来回找了个遍,没有她的踪迹。这么些时日了,怕已经到了外地了。”赤渊说道。 “接着找,扩大范围,紧排人手但不要太过张扬,太后那边也一定再找她。我们一定要先找到她。不要放过蛛丝马迹。”赤宵说完复低头看着一缕染血的布条。 “是。那韦将军今日问臣弟何时发动宫变,虽然太后那边没什么动静,但也不可小觑,将军的意思想我们先发制人,皇兄意下如何?”赤渊瞥了一眼布条才又说道。 “以动制静,现在着急的是太后。她明明知道我们的住所却不敢轻举妄动,从这几次暗杀就看出来了。她派出来的杀手怕都有去无回了。”赤宵冷笑。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可打无准备之仗。且不论我们身处京城,一举一动逃不过太后法眼。这暗杀怕也躲不过全部啊!”赤渊担心道。 “一个月后是太后寿辰,怕说朕重病的托词也称不了多久了。她必定借此机会宣告朕所谓的忤逆罪名或是久病不治离世等谎言,来确保皇位的安稳。前些天宫中探子来报,说萤贵人怀有龙胎了。哼,真是天大的笑话!”赤宵有些激动。 “这便是太后的计谋了,她这是要逼皇兄自己退位,不若就另立新帝了!”赤渊愤慨。 “那倒是给我们一个绝好的机会,告诉韦将军一个月后宫宴,我们赴宴!还有看好江常父子,总觉得他们不对劲。”赤宵说道。 “是,臣弟告退。”赤渊掩了门。 “姑娘,我的琴谱可写好了?今晚急着唱呢。”一个女子急火火地推门进来。 我卧在软榻上,抬起酸软的胳膊指了指书桌“喏,搁哪呢。自己去拿吧,念奴娇是你的。” 她惊喜的拿过,唱了两句。跑到我床沿“多谢姑娘,真是好曲。有了这曲,官人定会喜欢的。” “去吧,去吧。我乏了,改日再说吧。”我拉了身上的薄被翻过身去。 “刚见巧云满面桃花的跑过去,又是姑娘给了她好曲吧?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又该给妈妈告状了。”丫头进来问我。 我摆了手“随她们说去,了不过一抹脖子。妈妈还能奈我何?” 丫头赶紧过来捂了我的嘴“哎呦,我的好姑娘。这些时日说着不吉利的话还少吗,左右把月的日子,寻死腻活地威逼妈妈的次数占一多半。好不容易妈妈答应不做接官人的行当,这怎的又提上了!若是妈妈恼了,姑娘那可怎么活!” “人各有命,听天由命呗。你去煮壶杏茶给我,不知怎的这两天想得紧。我醒来喝,出去掩了门,别叫她们来烦我。”我吩咐道随即闭眼睡了过去。 被卖进藏香阁这些时日,日日夜夜都如炼狱一般。和妈妈以及那些壮汉们争吵,打斗。每日都是遍体鳞伤、残羹冷饭。 即使这样我也不曾屈服于去做那卖身的行当,妈妈找来官人把我和他关在一处,我把屋中陈设统统砸了个遍,花瓶、茶具、墙上的字画、桃木桌椅板凳、床榻丝绸棉褥无一幸免。 几日下来藏香阁的生意越发难做,人都道这里有个绝美的疯婆子,见人就咬,见东西就砸。有人靠近就寻死。妈妈舍不得我的容貌不敢叫人打,又拿我没辙。 只好买来原来在混混那里伺候我的丫头,答应不做接官人行当,为阁里姑娘写诗谱曲。这才消停了事,生意财越发兴旺起来。妈妈虽有不甘,但仍然许了我这么过下去。 楼里的姑娘们有的敬佩我的贞烈,有些却嫉恨妈妈对我的优待,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就着打发过日子,一边悄悄打听父亲的消息。 但她们呢却不得不承认,我编的曲确实大受好评,帮妈妈赚了不少银子。若是给我服个软,我也就不再追究什么了,但总还是有人不识趣。 “小姐正睡着呢,铃兰姑娘稍后再来吧。”我并未睡熟,听见丫头在外说道。 “哼,什么姑娘!铃兰就是个暖床的下贱坯子,哪比得上你们饱读诗书的小姐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这样酣睡,还真是悠闲啊!”铃兰语气尖酸刻薄。 “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凭姑娘你的容貌到大家当个姨太太都是委屈了得,又何谈下贱一说呢?”丫头恭维道。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主,真是主子还没奴才活得清楚明白呢!”铃兰大声能说道,明摆着让我听着。 “姑娘别嚷嚷,我家小姐刚睡下。您在这...”丫头低声说道。 我听着心烦,猛地打开了门。她吓了一跳退后几步“你...” 我瞧她一眼就没再搭理她,只对着丫头说道:“杏茶好了吗?” 丫头点点头跑去端茶壶。我披斗篷,从桌上随意捡了本书,缇搭着绣鞋往院子的亭子走去,硬是把她当做了空气。 她气呼呼地追来,杏眼一瞪,柳眉一倒,朝我吼道“苏璎珞,你少得意了!你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京城的娇小姐呢,妈妈对你客气几分你就蹬鼻子上脸拿自己当回事了。会写几首诗,谱个曲就不把阁里的姐妹放在眼里了是吗?本姑娘告诉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周的打赏里,铃兰你的是最少的吧?看来光凭陪官人睡觉已经挣不了许多了吧?”我翻开书没抬头说道。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侮辱与我!”铃兰怒起拍桌。 “我不过实话实说,你不愿听自然不必来。哦,对了,这是刚写的诗你若喜欢拿去吧,省的每周交打赏钱时那个窘迫!”我拿出夹杂书里的稿纸放在桌上道。 她气不过抓起来三下两下撕成碎片,扔了一地。“好,好。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她气哼哼地走了。 我怂了肩,一副不是我的错的无辜表情看着站在远处端着杏茶的已经呆住的丫头。 第47章 陷害 “姑娘,干嘛故意惹怒于她?凭白惹来麻烦,姑娘还嫌不够慌乱的么,事后还不得我去说好话赔礼道歉。”丫头把托盘放下,倒了杏茶给我。 我捧茶杯,闻着杏茶香却带苦涩的气味,一脸慵懒。摆手示意丫头坐下。 自己边喝茶边翻书说道“她自己个送上门来的,我又何必跟她客气,阁里上下都晓得我的脾气秉性,她却偏偏总和我过意不去,时不时的挑刺,妈妈出远门这几天更是猖狂了起来,仗着自己是老人天天个有事没事欺负巧云她们,再不对她厉害点,过两天房顶都要被掀起来了!” “哟,我们这往日的冷美人今日这是怎么的了?吃了炮仗了,这股子的火药味半路上就闻着了!”迎面走来一个女子,巧笑娇艳,水蛇腰扭着步步生花。 “采薇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忙起身迎了过去。 “恩,今日茶馆打烊,来妹妹这讨杯茶喝啊。”我拉着她的手叫丫头倒茶。 “那感情巧了,这刚烹的杏茶,姐姐尝尝吧。”我拿过茶盅替她倒上。 “姐姐来了可有事?”我问道。她是附近茶楼的老板娘和妈妈是老交情了,当时和妈妈闹得厉害时,采薇姐帮着求过情。 “你家妈妈这不出了远门,按理我也不该管这事。可前几日来了个客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说是来着当差的官人。想找个姑娘,可又不好来着阁里,想着安排个模样性子都好的送去一夜,给的赏银不少呢。这不我才想着找你来挑个人,今晚给送去。”采薇抿了口茶说道。 我原本是唾弃这样的事,但渐渐也就习惯了。各行各业都有难处,大家都是为了活命。虽是卖身但仍是靠自己本事,不过她们看中的东西和我不同罢了,我又岂能看遍了她们,日子久了,便多出几分同情来。 “这事妈妈晓得吗?”我没应先问道。 “就知道你是个谨慎小心的,放心吧已经写信通晓过了,她说让你来选个,你的品位不俗又是见过大世面的,定然不会错了。(.好看的小说)”采薇笑道。 我这才放下心来,嘴脚含笑“姐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自是明白我的打算。论说相貌这藏香阁的姑娘个个面貌算是中上乘,但颇为出挑的也就荷香、蕙兰、巧云了。姐姐既说是是大官人,那便要好好斟酌推敲一番了。” “妹妹好生琢磨着,我到前面去打声招呼。想好了叫丫头告我一声便好,晌午前给个信,晚上就要的,不若来不及准备行头了。”采薇站起身说道。 “晓得了,姐姐自管忙去吧。”我招手道。 “姑娘要谁去啊,心里可有人选了?”丫头又要给我倒茶。 我摆了手斜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她说道“不喝了,腻得慌。按你说,要谁去合适?我虽不屑这等做派但对她们来说不妨是个好机会,伺候好了被官人看上从了良纳成妾室都是有的。可反过来伺候的不好,便给这整个藏香阁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丫头思索半天“那边看姑娘的意思了,是想要个什么结果?” 我一拍腿笑道“好你个丫头,是个有心思的。你倒是说说我要个什么结果?” 丫头也笑了“跟着小姐久了,自然明白些道理。从样貌上小姐刚说的三人不分上下,可性子却相差甚远。荷香自恃清高,蕙兰憨厚老实,巧云活泼机灵。可若是嘱咐几句,三人无论谁去了都不会出差错。但铃兰的模子也不比她们差几分,但交代几句,恐怕就是另一番结果了。” 我托腮听她说完“不假,这样的事妈妈自己做主或是让采薇姐拿个主意便是,何须来问我。不可不想试探之意,但这边问起我了,我自然得给妈妈回个怎么都寻不出错的话来。按理,藏香阁若惹祸上身我也拖不了干系,可总比困在这强。可这阁里姐妹待我的情谊我也不能说丢就丢了,可放了这次机会我又岂会甘心。所以这趟我便要自己去!” 丫头吓了一跳“姑娘可是想好了?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哼,不去虎穴焉得虎子!没有这等胆量如何让在险境中求得个安身立命!”我笑斥道。 “那我便随了姑娘一起吧,若出了事好歹有个照应。”丫头说道。 “真白没叫妈妈买你回来,去给采薇姐回话吧。”我笑道。 我缓步走到屋内,从里锁了门窗,打开了梳妆台的夹层小盒,一个药包在里面。翻开来,是白色的细粉。 我犹豫再三,直到手心渗出了汗,才颤抖地去拿那包药,抓在了手心里。折腾一番,出了一身的薄汗。 “姑娘,可在里面?怎么还锁上了门呢”丫头在外面叫道。 我匆忙抓了件袍子,换掉身上这件,才开了门。待凉爽的风吹进,刚在的阴霾少了许多。我看了眼已经在亭子旁等我的采薇,把手中攥紧的药包揣进了怀里,确认万无一失,才满面春风的走了过去。 “姑娘来了,刚丫头的话可当真,莫不是拿姐姐寻开心呢吧?”采薇满脸怀疑地问道。 “姐姐多虑了,诚如妈妈所说,再白净的花落到这污泥塘里早晚会被淤泥所掩埋的。璎珞愚笨现下才懂得这个道理。不知姐姐给不给璎珞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笑盈盈地看着她说道。 “妹妹说的哪里话,凭咱们姐妹这样的交情,妹妹真若应下了这事。自当是那官人天大的福气,那妹妹就赶紧收拾妥当吧。傍晚时分会有人来接的。”采薇眉开眼笑地说道。 我自然点头陪笑。待她离去,忙拉了丫头回房。 “姑娘怎么了,刚刚神色就不对劲。”丫头不解。 我掏出怀里的药包递给她“这个收好了,一半洒在一会要带去的梅酒里。一半收好了,若那官人本备好了酒,那便趁人不备放进去。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丫头停了半饷才恍过神来犹豫着伸手“这...姑娘,这是什么啊?”我见此抚慰一笑“别怕,不过是迷药罢了。我还没到要杀人的份上。” 她这才展颜“那便好,就依姑娘的意思。我这去准备。” “苏姑娘,巧云姑娘叫您走一趟,说是一会要演的唱谱出了点岔子。”傍晚时分,我随意吃了晚膳,靠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书。门口的有人来喊。 我瞧着采薇派的人还没来便留了条丫头,想着若是巧云应是无碍,这便跟了那来人去了阁里。 走在半路上瞧着带路的丫鬟有些眼生,心中莫名不安起来。停了脚步“慢着,你是巧云的丫鬟?怎的往日没见过你?” 她扭头福身“奴婢是今天才跟了巧云姑娘的,原来是在后院做打扫的。” “哦,这样。”我端详她半天,抱臂问道“巧云的玫瑰蜜可是用完了?我再做些给她。” 她稍一慌却立刻坦然回道“姑娘怕是记错了,巧云姑娘从不用玫瑰蜜。” 我笑意渐浓,靠近抓住她胳膊道“你算是个机灵的,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巧云最钟爱的便是玫瑰蜜!说,你是谁?” 她这才慌了神,可脸上却露出凶狠之意。我一惊,忙退后几步,松了抓她的手。她一个翻身从阁楼一跃,几下便不见了。 我忙往平日住的院子跑去,莫不是走漏了风声。还是... 没跑几步就见丫头站在门口张望。见我来忙迎过来“姑娘没走?我还以为刚刚那顶软轿是接姑娘的。” “什么软轿在哪里?采薇派的人呢?”我忙问道。 “不知,我在后院准备东西回来就不见了姑娘,看见便条才来了正门口。却见一女子上了那轿子刚离开。还以为姑娘把我落下了。”丫头说道。 “怎么会。那轿夫可有说是接谁的?”我有点糊涂了又问道。 “不曾见,可应是安排好的姑娘。轿夫一般都是交代好的,不会有错。姑娘别急,这事本就寻常,怕今晚不只一位官人呢。”丫头安慰道。 我听着也有道理,烟花场所一晚上接的客人不胜其烦,多几个轿子也是常事。正说着,一顶轿子匆忙赶来。 轿子旁跟了个小厮,看样子是个大家。见我忙上来请安“姑娘是等候于此的吗?”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采薇说过这官人不愿透漏姓氏,来问便说是安排在此的,他便明白此意了。 我点头微笑。他躬身扶了我上轿,见我没打算落下丫头的意思,他便容了丫头跟在左右。这就启程了。 虽坐着轿子但赶轿人的慌忙也显了出来,看着这个情形,我心中又打起了鼓,挑帘对丫头说了几句。 帘外小厮稍放慢了速度“我家大人禀性急躁,姑娘受累了。”我颦眉,这官人怕是不好应付呢。 “姑娘,下轿吧。这便是府上了。”他在帘外叫道。 丫头扶我出来,我仰头,没有匾额,是偏门。 我冷笑“大人倒真是个谨慎之人!”小厮回道“我们做奴才的只是听令办事而已,主子的心思万不敢妄加揣测。” 我现下不再说什么,只是握丫头的手越发的紧了。 “姑娘,请进。大人一会便到。”他领我进了屋子,我拿了丫头准备好的梅酒,他见此一笑。 “何事这么好笑?这是我藏香阁的招牌,来此的客官都晓得,怎么看不起我?”我挑眉问道。 “自然不敢,只是这酒用不用的着怕还是大人说了算。小人告退。”他掩了门,还上了锁。 我越发觉得古怪,缓步走到窗前。却刚打开窗子,便有一阵风吹来,熄了桌上了灯。我一阵战栗。 只好摸黑往前走,冷不觉周身被强烈的男性气味所包围,喘息声带着不安的情绪,空气混浊。我下意识的转身,猝不及防落入滚烫的怀抱。 我张口就想喊人却被千层万叠的吻弄得措手不及狼狈不已,脸颊,嘴唇、脖子、脑后、每一个吻都似烙铁般滚烫。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我完全招架不住。身子一个酸软,倒了下去。 第48章 阴差阳错 “住...手...你...个混蛋!放开我...呜...”唇舌打斗纠缠不休。[.超多好看小说]一个用力,一股腥甜流了出来。本以为他会就此恼怒,不料却全然无反应一般,再度压了上来。 我早已经慌了阵脚,只得在心中埋怨自己资历太浅,自作聪明,这下怕真是应了丫头说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脑袋已经开始晕头转向,脖子上的感觉引发阵阵电流。我被这酥麻的触感折磨地浑身酸痛,可这只是开始。 外衫被解开了来,一件一件随着他灵活的指尖脱落,肚兜清晰可见,全身已不着片缕,现下的神经却全部集中在那双在我身上不断游移的手掌,有些粗糙,带些毛边倒刺,划过皮肤的一瞬,却别富性感刺激。 我双眸水光朦胧,心中乱成一团,身体烫的快要燃烧起来,越来越不受子控制,神志已经模糊。我甚至感觉到了抵在我身上的那一处硬物。 一个缓冲,直直深入进来,我被刺激的仰头,随之呓出一连串的让人脸红心跳的恩恩讷讷的喊声。 迷迷糊糊地时候却听见他粗重的喘息,硬是忍住往下继续深入,低低地一声叹息,退了出来,沙哑道“对不住...” 我诧异之余,他却又复转过身在黑暗中准确找我的唇,反复吮吸,摩斯啃咬。直到我已经呼吸不畅时才放开。 一个翻身从床前的窗子跳了出去,只留下我一人,我头昏脑涨,再没了精神想太多,倒下便睡了过去。 雪白棉丝,黑帘幕帐,落红斑斑。 再醒来便是丫头在我耳边的失声惊叫,我迷迷瞪瞪地吃力的睁开眼睛,就见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跌坐在地,一只手指着我结结巴巴道“姑...娘...这,这!” 我却又闭上了眼,拉过薄被遮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容我睡会,待会再给你解释。去准备化血去淤的东西吧”我说完又翻身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但待我醒来已经是可以看日落的时辰了。我揉了双眼,撑着酸痛的身子下了床。 丫头听见动静立马进了屋扶我坐下,“府里除了奴役们不见主子的踪影,我也问不出他们的身份来。只是昨日接姑娘的小厮说,已经和藏香阁说好了,姑娘自个拿主意,大可不必再回去那里。” “哦,他们倒是大方。这不是正巧随了我的意了。”我随手拿了热毛巾敷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嘴唇。 “姑娘说的哪里话,他昨日对姑娘做了...那种事!姑娘就这么算了吗?”丫头换了毛巾复递给我。 “是我自己大意,怨不得旁人。现下已经是这副样子的我你还愿意跟着吗?”我凝视丫头问道。 “丫头只要姑娘好好的,其他无所谓真假便也不重要了。外面说的贞洁烈女在我看来不过是傻瓜,留着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丫头默然道。(.无弹窗广告) “这是怎么了,才是深春呢就感怀悲秋起来了。”我笑道。 “不瞒姑娘,我阿娘在爹爹死后被村里的流氓强要了身子,娘性格刚烈次日便抹了脖子上吊了。留下我孤身一人受尽欺凌,为此我不止一次的想,什么名节荣耀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假牌子,自己活着才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丫头叹息道。 我不禁动容,一把抱过她,在她怀中哭成哽咽。她抚摸着我的头发笑道“丫头明白姑娘的心思,表面装得坚强勇敢,内心却仍然柔然。姑娘嘴上挂着笑,可这样的屈辱又怎么忍得呢。罢了,罢了,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不染的是心不是杆,这样的道理,姑娘岂会不知。” 我吸吸鼻子道“若说一点不在意那是假的,这样的欺凌我何时尝过,可真正怎样只有我自己个明白,他人看的那里真切。但,过了这夜,我也变了。”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收拾包袱,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吩咐道,自己也披了外袍。 “姑娘,这是主子交代的。”小厮拦住我道。五十两纹银。我笑了,拿了绸布一甩手,那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落入了那碧池中。 看着小厮惊讶的表情。我妩媚一笑低身在他耳畔轻语道“转告你主子,他怕是惹上大麻烦了,这笔账我会讨回来的!” 转身,款款款款莲步,一步一个脚印深深地走出了府院。 “车夫这里距泉州有多远?”我拦住一个马车问道。“不远,过两个镇就到了”马夫指着路道。 “好,带上我们吧。去泉州。”我拉着丫头上车对这车夫说道。 “姑娘在泉州是有相识的人?”丫头问我。我放下看风景的帘子“恩,倒也算不上相识,但应该还可依托吧。”况且那里离父亲也近些,我想着。 夜来香。 “妈妈可还记得我?”赶到夜来香时已经是夜晚了,生意却正好着呢。 妈妈先没认出我,待缓了半天,旁边一个丫鬟叫了声“公子!”妈妈才拉了我进屋笑道“可不是姑娘么,隔了几个月怎么越发的清瘦了。怎的这会来了?” 我笑道“妈妈的一句话,我这就当真了。实不相瞒,璎珞现今是走投无路了,想着还有妈妈和姐姐能依靠。” 接着,妈妈安顿我到后院休息。我才把这些日子的事缓缓道来,也没隐藏我的真实身份,反正现今也全都丢掉了,索性一吐为快。 妈妈甚是惊讶却也唏嘘不已,心疼地握着我的手。我本来已经放下,却莫名想起爹和琉璃琥珀在一起的日子。惹得又哭了一场。 丫头见此也抹了泪,还是进来个姐姐拿了新鲜玩意这才破涕为笑。 就这样先在妈妈这安顿了下来,我已不再是在藏香阁那个清高君子了,我陪着客人一起说笑,有时会喝点酒。 为楼里姐妹写诗谱曲,玩的不亦乐乎。有时不免碰到好色的动手动脚的客官,妈妈和姐姐们也是护着我。 妈妈虽知道了那件事,但从没看轻我,楼里姐妹都会做的事应是不让我碰一点,即使是官位很大,赏银更多的客人。 但这样却引了更多人来夜来香一睹风采,我笑道“妈妈倒是赚了呢!”妈妈抽着旱烟不说话。 我走过去扶了她的肩“妈妈的心思璎珞都明白,可现如今璎珞一点也不委屈。不用每天想着牵连了谁,会害死谁。整日开心谱曲唱歌,喝酒玩乐。很好。” “姑娘不是风月场所的人何必自我堕落,面子在笑,里面在哭。夜深人静时姑娘的叹息我都是知晓的,姑娘不必自欺欺人。抢婚闹过姑娘对那江公子也死了心了,何不跟皇上回去好好地,这几日都在传太后把持朝政,祸乱皇宫。相信要不了多久皇上便能回宫了。姑娘何必在这作践自己,还是姑娘在意那晚的事皇上会介意?”妈妈凝视着我道。 “即便他不在意,我也不会允许的。流言蜚语都能把人逼死,何必拉他一起受苦。”我坦言。 “姑娘真是好生糊涂,你看得清楚所有事却终不明白自己的心。姑娘想想自己做哪件事不是为了那位爷着想,怕他被追杀,才舍弃了自己上山。当真只为江公子吗?怕被太后利用,自己独自出逃受了多少苦?还有...唉,姑娘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妈妈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我望着天边的皎月,陷入了沉思。 第49章 真相 “废物!这么个小事都做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拉下去,斩了!”薄唇轻吐却字字惊心,即使是跟了太后许久的弄玉也吓了一跳。(.) “太后息怒,是奴才的过失。虽是让他逃脱了,但那匕首上有涂了桃夭,见了血的话被缠上的话也够他们头疼一阵的了!”男子阴笑道。 “哦,这还有个长脑子的。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头疼法?”太后斜眼问道。 “那便看那人的运气了,桃夭不比寻常媚药,中毒后前三个时辰若是硬朗之人便可忍耐过去,可三个时辰一过任他是神佛大仙也忍不得那噬骨的痛楚。这还不算什么,若要解毒的话必须要处子之血才行,这还不算完。隔一阵子,有时是一个月有时是半个月,还会犯病一次。此时要想清了体内毒素,还得上次解毒的女子的血。这才能干干净净,他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能找到女子解毒就算运气,哪能再次遇到那女子。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找着了,这毒也早已发作了。他,必死无疑!”男子得意地笑道。 “哼,你也别太得意了。若是皇上身边带着服侍的丫头,解毒的事便不在话下了。”太后挑眉道。 “太后明察。且不说他们能否觉察到这毒没解干净,寻常的药医不会有这等见识的。真若晓得了,太后以为皇上九五之尊会屈辱用同一个女子两次吗?”男子冷笑。 “好,够狠也够准!我的儿啊,母后这次真的要给大办丧事了!不曾想一个贱婢得你这般重视,一个模糊的消息也值得你亲自追去,这痴情种子倒是像先皇啊!既做了这不要江山要美人的主,就切莫怪母后心狠手辣了!”太后勾唇巧笑。 “缇萦姐姐还是待会再来吧,这回太后正恼着呢...”紫衫丫鬟瞧了眼正屋拦着道。 “不打紧的事,自然不必通晓太后了。我这便回了,劳烦妹妹了。”缇萦笑道,不经意朝刚从正屋后面走出来的一人使了眼色。 “如何?皇上安好?”隔了几道宫墙,缇萦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人摇了头“怕是要出事,先回了薇太后再另作打算把。” “太医,皇兄这毒可是解了?”赤渊担忧地询问着坐在床榻上为褥衫男子把脉的大夫道。 “脉象轻微,怕是损了元气。只是这毒来势汹汹,这会子却无影无踪,煞是古怪。”太医皱了眉道。 “太医有话不妨直说,这毒可有法子解?”赤渊捏了把汗道。 “皇上既与那女子交合,又证实了是处子之血。若是一般媚药的话便可安心了,但皇上的身子却虚弱的紧,怕也不是这样普通的法子能应对的了的。”太医捋胡道。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赤渊有点急了。 “待老夫回去研究研究,这样的形势切不可乱下药,若是引了毒发,怕就无力回天了。王爷稍安勿躁,皇上吉人天相,定会无事的。”太医安慰道。 赤渊一肚子的火,却发不出来。只得心中把那使阴招害了皇兄的太后骂了千遍万遍,却也不得不埋怨苏璎珞这丫头不打声招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害的皇兄东奔西跑,中了太后的计谋。 “王爷,皇上如何?”一长衫男子踱步进来带着半分顽劣不恭地笑意道。 “得了,收起你那嬉皮笑脸的样子。若让皇兄知道你找了青楼女子解毒,十条命都不够砍得!”赤渊斥道。 “王爷舍不得杀小人的,王爷不说,小人自不会言。这事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上哪里会晓得的。”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切,平日在京城邀你喝五十年的女儿红你都看不上,这会到你这襄阳的地界,连个正经姑娘你都找不来,还好意思在这邀功!”赤渊鄙夷道。 男子挑眉“王爷讲话好不讲理,处个深更半夜的时辰,突然跑进府来要我去找清白姑娘解毒,除了青楼哪里还能找到现成的女子。况且那女子样貌出挑又是处子,这便是走了大运气了!” “梁鸿你少在本王这耍宝,这宫里的形势你又不是不晓得,给我打起点精神来。皇兄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得玩完!”赤渊拽过他的领子贴着鼻道。 “王爷别拿这套吓唬我,梁鸿算不得皇亲国戚,灭族也到不了我这,自然我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向来帮亲不帮理。若不是看着王爷的薄面,小爷也不愿趟这浑水。您那还是看好你的大冰块皇兄吧!”梁鸿说完摆着手走了。 “你...”赤渊气急。 “三弟,咳咳...”赤宵争了眼,吃力支起身子叫道。 “皇兄,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适?”赤渊赶忙上前扶着他,又拿了软枕靠着道。 “无碍。韦将军可有来信?”赤宵摆了手道。 “恩,说是和苏将军联系上了。将军对此太后之事很是诧异,但表明了自己的忠心。说是应皇兄的嘱托对大殇白王和太后的书信密切关注,已经找到了证据。并一同联系了几位将军向太后施压。战事也告一个段落了,相信不久可以班师回朝了。”赤渊一一说道。 “好,这真是近月来听到的大好消息。真是该给苏将军记一大功!真是想看看母后得知这个消息后精彩的表情啊!哈哈...”赤霄大喜。 “不仅如此,将军还传了密信除本王和皇兄外没外人知晓。”赤渊贴近道。“将军要皇兄多注意宰相的举动。虽没确切证据但仍需提防,要小心谨慎。” “咳咳咳...将军既这么说那边自有道理,从在柳城时突然逆转的态度来看便也是个狠角色。这些日子盯紧他,别坏了大事!。”赤宵说完咳了起来。 赤渊忙递上热茶拍背,看着自家兄长的苍白的脸叹息道“这苏家的父女两人还真是让皇兄费劲了心思啊。” 赤宵听罢不语,只是默默抿茶。一个忍不住口言心思道“可有她的消息?虽说是太后那边的传闻,但也不全是假的吧。朕不是那样鲁莽不计后果的人。” 赤渊摇了头却仍说了出来“太后虽是为了追杀皇兄才放出了消息,但却有眼线见到她在襄阳出没。但在皇兄中毒养伤其间,臣弟也差了人手走访大街小巷却一无所获。她怕已离开襄阳了。” “是察觉了还是离开了,这次便又扑了空吗?”赤宵仰头望向窗外喃喃自语道。 “皇兄别费心力想了,若真是在这终会找得到的。这会子还是好好歇息吧,我去拿药。”赤渊拿了外袍给赤宵披上道。 “慢着,朕依稀记得在打斗中朕中了毒,怕是媚药。朕...是如何解得?!”赤宵猛然回头问道。 赤渊身躯一震,僵硬着转身。正思索着如何解释,梁鸿跨步走来先一步上前请安道“臣襄刺史梁鸿向皇上问安。” 赤渊正想拦着那什么都敢往外说的梁鸿,却被赤宵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梁鸿,多年不见了。常听三弟提起你,朕便忘了你是这襄阳的土地公呢!”赤宵讥笑道。 梁鸿乃吏部尚书的幼子,被被溺爱的无法无天,早些年在他老子的庇护下为虎作伥,虽被皇上召为皇子的伴读,却和赤霄是死对头。 赤渊见着火花四溅就想上前打圆场。却不料梁鸿抬头浅笑“皇上大驾光临,鄙人自是感觉皇恩浩荡。敢问皇上一句,微臣好久都没上朝了,敢问何时才能登上那凌霄宝殿呢?!” 这便是宣战了... 这...赤渊急的只想哭,早知道就不该来找着孙子,现在这闹出人命来了! “哈哈哈哈,你这还是这不怕死样子!”赤宵却一反常态地笑道。 “哼,皇上的冰块脸依旧如初么。”梁鸿也笑道。 赤渊这才把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梁鸿虽是个随性之人,伤天害理,谋权夺位的事他却也没那个心思去做。不过是整日花天酒地,耍耍威风而已。遇着事了却是个可依靠之人。 “怎的,朕的毒是怎么一回事?”赤宵依旧没忘了一档子事。 梁鸿看了赤渊一眼,怂了肩自己跪下道“皇上中的媚药还能怎么解,王爷深夜来找臣。臣迫不得已从青楼找了女子为皇上解毒。虽说是风月女子但那女子却是清白之身,能为皇上解毒,也是她的福分了。” 赤宵有些震惊自己竟然... 赤渊见此落下梁鸿对着赤霄道“皇兄不必自责,那桃夭不比一般媚药,药性既毒又猛,皇兄挺过了三个时辰。太医说这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可当时若不找人解毒,怕是皇兄...” “罢了,只是凭白惹了情债。找到那姑娘,多做些补偿吧。”赤宵揉了眉心道。 “那是自然,已经叫人帮她赎了身,还另赏了银子。”赤渊道。 “呵呵,可那女子却不领王爷的情。听小厮说不但将那纹银扔进了碧池,还扬言不会放过我们呢。”梁鸿嗤鼻。 赤渊有些惊讶,但仍安抚赤霄道“皇兄就别为这等小事烦心了,臣弟自会处理妥当的。皇兄歇息吧。” 见赤霄摆了手,赤渊拉了梁鸿一起退下。 第50章 选香节 “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个扑红抹绿的是要做什么?”我瞧着阁里的姑娘们从晨起便忙活着挑选服饰,试戴首饰。连带着打扫的丫鬟也忙着张灯结彩装扮着楼里上下。 这天气越发地热了起来,晨起若不是丫头嚷着怎么也不肯穿了外袍。我挑了团扇,边走边摇晃到楼里正撞见了妈妈。 “今日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这般的热闹?”我挑眉问妈妈道。 “哦,自打姑娘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吧。是“选香节”,每逢这个时节就会有各路官人赶来参会,所谓选香无非是选亲,论给的银两价格可以让选中的姑娘陪甚至可以甚至嫁娶。但却有个条件选中的姑娘必须从了经不得不愿意,所以想从良的个个要使出看家本领来,不愿意自然不会出来。平日里夜来香的姑娘个个做事都是自愿的,除了这一天,因而很多人都盼着这天呢。”妈妈抽了旱烟解释道。 “只要不愿意就不参会不得了,这也算自己个做主了。妈妈何来必须一词?”我扯着团扇的羽毛道。 “姑娘心思纯良哪里知道这里的行当,官人平日硬的不合规矩,这日便想着法子要你参会。若是不在乎那身外之物也就罢了,可这世间哪有人能真正做了那清心寡欲,莫不是做了姨太太,最后惨遭抛弃。”妈妈瞥眼道。 我这便不晓得再说什么了,这事旁人是一点忙帮不了的,去与不去总得自己个拿主意,看自己看中的是什么了。 “妈妈去外面瞧瞧吧,前面两个姐姐打起来了!”一个丫鬟来报,气喘吁吁的。 妈妈眉头一皱掐了旱烟“又惹什么麻烦了,领我瞧瞧去。”我这便也拉了丫头一同跟着。 前楼的二楼已经聚拢了很多人了,见我们过来让出了一条道来。只见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扭打在一起,各自的丫鬟在旁边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 耳坠、头钗散落一地,两个互相抓着对方,眼皮翻着,谁都没有松手的意思。见是妈妈来,这才拽开了。 我缓步上前捡起掉落地上碎成两瓣的紫玉镯子,丫头先是拉了我衣角,我却不以为然的拿起来照在阳光下瞧了又瞧。 “却是罕见的蓝田紫玉,紫玉生烟,温润盈盈,晶莹剔透。可惜却是碎了,不过拿来做耳坠也未尝不可。”我品鉴后微微笑道。 两人听见我的一席话虽是不再厮打却越发狠地瞪着对方,粉衫女子怒斥道“可不是嘛,那是梁大人专程从南方给我找来的就叫这小贱蹄子给摔了!” 黄衫女子也不甘示弱“得了吧,谁不知道梁大人一直是包我的场,却被你这不要脸的撒娇硬抢了去。这镯子是早就答应给我的,谁知道是不是大人给我的被你偷了去!” 这一来二去的又引得火药味十足,丫头见此忙拽了我衣袖叫我不要再火上浇油了。我撇嘴,这怎的干我何事。 “都住嘴!不嫌丢人吗?你俩也算是这儿的老人了,也不怕人笑话。夜来香向来是各凭本事,一切以客官的心意为主,用不着在这你抢我夺的。都是自家姐妹就那么容不得么?罢了,这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准在这哭哭啼啼更不许大打出手。下不为例,以后楼里上下在发生这样的事,都给我滚出去。散了罢。”妈妈发了火道。 话说到了这份上,也就没人在说什么了。丫鬟各自扶了自己被打的一身狼狈的小姐回屋,大家也就散了。 妈妈这才走到我跟前“让姑娘看笑话了,这些年生意接的多了,人心不免浮躁些。” 我摆手“我又不是外人了,妈妈何必这般客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妈妈不也说了哪有几人能做到清心寡欲。因利益之争拼个你死我活,甚至家破人亡的都有。这些璎珞怕是更清楚明白。” 妈妈见此也拿出旱烟点燃道“姑娘,此次就不要露面了。姑娘是如青莲般地人儿,切不可迷失在这里。” 我低下了头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姑娘,你是个怎么的打算啊?不会又要...”丫头见了屋便审问我道。 我狡黠一笑没吭声只是拿书遮起了脸。 丫头走过来一把拉过我的书,直直地盯着我道“姑娘这随性好玩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啊!若是跑出了被哪个也看上,妈妈也救不了姑娘了!上次的亏姑娘还都忘了吗?” 我听见“上一次”脸色一变,丫头立刻噤了声。我忙掩饰地走到窗前。这段在夜来香的日子,丫头和妈妈不提我自是不会去想。 这会突然提起,心猛一抽搐。 丫头忙拿了外袍给我披上,低声道“姑娘...我...” 我转身笑道“什么都不用提了,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晓得吗。可若是安分守己了那便不是我了,已经跌倒谷底了。还能怎样,整日以泪洗面度日么。与其惋惜过往不如就这样开开心的顺了自己的心意。” 丫头也笑了“那边随了姑娘自个喜欢吧。只是一条,不可乱来!” 我拍了她脑袋“人小鬼大。” “你找死啊,自己去青楼还不够,还要带着皇兄一起!”赤渊甩了被梁鸿拉着自己胳膊的手道。 梁鸿便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凑了上来“切,你个井底之蛙晓得什么?泉州的夜来香可是男人的温柔乡,更不必说今日是“选香节”只要挑中了想则怎样都行。况且...”梁鸿故意留了话。 “况且什么?你说清楚,再说依薇太后送来的密信皇兄身上的毒还没清呢!你还有心思顾这些!”赤渊咄咄逼人。 “你懂什么,我早打听好了。上次为皇上解毒的那女子这番可能就在夜来香,这才让皇上去的。我自是一心为皇上着想!”梁鸿背过身去一副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样子。 赤渊这才喜上眉梢“你说真的?消息可准确?那便和上次一样请了来不好了,何必要过去,人多眼杂的。” “你个不识货,且不说今日是这样的日子,楼里的姑娘哪里走得开。打听的小厮说这个姑娘怕是和楼里的妈妈很有交情,不来参会呢。人任你是皇上也不好出面接人啊!”梁鸿嗤鼻道。 “得了,你那点鬼心思本王能不晓得。拿着皇兄当挡箭牌莫不是你那楼里的相好的今日要参会,你要去捧场吧?”赤渊抱臂挑眉道。 “嘿嘿”梁鸿低笑“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么。” “罢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待我回了皇兄,这便出发吧。”赤渊摆了手往里屋走道。 梁鸿背手浅笑。 第51章 故人 “姑娘帮我出个主意,今儿这样的日子她们一定个个花枝招展的。柏青太素净,红橙又太庸俗。这挑了大半日眼都花了,瞧着什么都是好的。姑娘见过大世面,给个意见吧。”三楼的梅姐姐拉我来帮忙。 我来回翻腾了几回,皱了眉。说实话,这古代衣衫搭配我还真是不明白。在府里有琉璃,宫里有娘娘帮着,也就随意穿了。这下子便犯了难。 见我嘟嘴,梅香忙给丫鬟说使眼色,又从柜子里拿了几件摊开摆在床沿上。 一边抚摸一边给我说道:“让妹妹见笑了,姐姐也没什么好东西。原先这都是往年不时兴的料子了,这便是去年牡丹花节陪李大人时赏的。我自知人老珠黄比不得阁里那些年轻貌美的,也比想和她们争抢什么。李大人和我是老相识了,这次约定好的接我出阁嫁与他做妾。若真能成了也算善终了。” 我见此招呼丫头去倒杯茶来,自己陪她坐在床边笑道“姐姐误会了。姐姐和楼里的姐姐们比起来样貌身段算是出挑了,和妹妹们算起来也略有成熟的风味,不似她们般娇嗔吵闹。青楼是男子的不眠之夜,也是女子的不老地。姐姐不必庸人自扰了,妹妹也没什么学识,不过是粗读了几本书罢了,瞧着这柏青罩肩素净赔配着玫瑰胸衣可越发显得娇嫩,姐姐意下如何?” 她那在身上比划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姑娘眼界不同不同常人,待姐姐真成了好事定重谢姑娘!” 我摆手微笑递上茶盅“姐姐有着得天独厚的姿容,我哪敢邀功。姐姐忙着吧,璎珞告辞了。” “姑娘来此另有目的吧?平日哪会费这般心思来做这些。[]”丫头出门低身问道。 我只笑不语,待进了我屋房门才从身后拿出两件衣衫,正是阁楼丫鬟们穿的服侍。妈妈待我极好,哪里会让我做事。这衣衫自是不会轻易给我,刚趁丫鬟不注意,从里间拿了两件,这种东西多了少了,哪会有人在意,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忙活的日子里。 “今晚就拿这当掩护了,就算被看上了,一看是个丫鬟。自然就放手了,听说几日会有襄阳的美男子来,就是上午两个姐姐因他而打起来的梁大人。不去凑凑热闹太可惜了。”我一边换着衣衫一面给丫头说着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丫头帮我拉扯着衣服无奈道“姑娘自己个注意这点,今日来的非富即贵谁不是好惹的,弄不好给妈妈带来了灭顶之灾呢。这可不是在藏香阁了。” 我拽了褶皱的衣边角,把头发扯出来道“得了得了,说了百八十来遍了。你嘴唇子不起茧子,我耳根子都要起了。不乱出头,不闯祸,不乱来。好了吧,丫头你上辈子一定是碎碎年的唐僧!” 丫头瞪了我一眼“姑娘少来,每次答应的好听闯了祸有哭丧着脸着急的不晓得是谁!” 我吐了舌头拉她“好丫头。绕我一次吧,这当真是最后了。让我再玩着一回热闹,今后保证安分守己,做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可好?” 见丫头卟哧一笑,我才安下心来。两人忙活着准备混入阁里。 “皇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现在眼前最关键的解了您身上的毒,若真是哪天毒发了,可怎么得了。况且,这夜来香虽说是青楼却也是个风雅之地,这里的文人墨客也都常来的。事情总有个紧急先后,皇兄就忍了这回吧!”赤渊见着一脸冰冷怎么都不肯去青楼的皇兄苦苦哀求。 梁鸿见着狠狠瞪着自己的皇上,一溜烟跑去外厅等着。 “三弟难道不晓得梁鸿那痞子的鬼主意吗?他无非是现抓了朕的把柄,想借此羞辱于朕!朕是堂堂胤天王朝的天子,逛青楼?这传出去成何体统!不用劝了,朕宁愿毒发身亡,也不会去的!”赤宵抱臂端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转眼就半个月过去了,按薇太后送出了密信来说。皇上身上的毒随时随地可能毒发,赤渊整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探访各处寻求名医诊治。这药也开了一箩筐,稀世珍品也是各处花大价钱买的,但身子却没见好转,可见还是身体有毒没清干净,这才想着去找那女子解毒一事,却不料皇兄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讲了大半日说什么也不答应,赤渊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梁鸿,给本王滚进来!你说,这怎么办,你去告诉那妈妈,说不管用什么法子也要把那女子找来。真若不行便漏了身份,她不从就是抗旨!”赤渊嘴角起泡上火对着梁鸿就是一阵骂。 梁鸿缩了脑袋“王爷这不是为难人吗?若是平日漏了也就漏了,可今来往的都是举足轻重的人,若是走漏了皇上的行踪,让太后那的人晓得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赤渊一愣回念一想也是有道理的,皇兄的安全也是要考虑进去的,可这样进退两难的抉择又当如何解啊。 “王爷可愿听我一言?”梁鸿见此凑到赤渊身边一脸坏笑道。 “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本王告诉你别想着再给皇兄添堵了!”赤渊一脸不信任的神情道。 “得了,王爷也不必瞒我。宫里那些个事我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皇上总抓着不放,当成宝贝似得护着的那缕布条是个女子的吧?可是那大闹江煜人和大殇九公主婚宴的女子?哈哈哈,倒是个敢作敢为的女子,梁某佩服的很哪。还听闻那女子曾是皇后的贴身婢女,王爷应该和她也很熟络吧?!”梁鸿挑眉挪揄笑道。 “梁鸿,你闭嘴!这话切不敢让皇兄听到一言半语的,若真是惹恼了皇兄,你的小命本王也保不住!”赤渊捂了梁鸿的嘴把他拉到离屋子远些说道。 “王爷这般谨慎小心,看来这事八九不离了。哈哈哈哈,想不到皇上那个大冰块竟也会坠入情网,为一个女子用情至深啊!”梁鸿嘎嘎低笑。 “梁鸿,你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吧?!”正说着,赤霄踱步走来。声音不大不小却颇显威严吓得两人皆是身躯一震。 弱弱的回头,两人扑通跪下“皇兄息怒!梁鸿自小随意惯了,哪里懂得规矩就是山间草莽都比他知书达理。皇兄切勿和他一般见识!”赤渊求情道。 “皇上息怒,微臣没有侵犯之意。不过和王爷闲谈而已,皇上和那姑娘之事在民间流传甚广,大家都赞扬皇上的用情至深呢!”梁鸿也见好就收能屈能伸地跪下解释。 赤霄眯眼“得了,你俩那花花肠子朕还不晓得嘛?谅你一片忠心在朕落魄时还能尽心尽力,就饶你一次,下不为例!既说到了璎珞,梁鸿你可是有她的消息了?” 赤渊一惊忙扭头看梁鸿,梁鸿却不紧不慢道“回皇上的话,微臣的探子来报在夜来香见到了谈吐不凡,样貌身段都不同于民间女子的姑娘。微臣有些在意便找人画了姑娘的样貌想着让王爷辨认。” 赤宵豁然睁眼,忙叫梁鸿和赤渊起身。又问道“可真是她?!” 赤渊一脸窘迫但又看梁鸿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只好顺着说道“回皇兄,臣弟已经看过画像了。是苏璎珞不假。只是她现在沦落风尘,以换皇兄的身份这样去...” “顾不得许多了,找到就好。梁鸿叫人备马,这就出发!”赤宵摆手回屋,这事便定了下来。 见皇兄回了屋,赤渊一把抓住准备出院子的梁鸿气急败坏道“梁鸿,你自己玩火不要命也就罢了,本王可不想跟你一块去死!这个女子不是一般人你晓得吗?什么画像,你几时拿给本王看过?本王找了个把月都没影的人怎么可能在青楼,她不是那样的女子,苏璎珞她即使饿死也不会去青楼的!这一会去了夜来香,找不到人咱俩可都犯了欺君之罪了!” 梁鸿一脸不耐烦地推开赤渊“我说敬亲王爷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一副奶妈的样子。开口闭口皇兄这皇兄那的!你是要皇上在这毒发身亡还是先去青楼解了这燃眉之急再说,一会去了夜来香,几杯酒下肚,什么女子就都和那心仪的女子一般模样了!孰轻孰重的王爷自己掂量吧!” 赤渊傻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第52章 今生偏就遇上他 “呦,张大人。您可好久没来了!是不是家里的夫人管得严?嘻嘻嘻。” “妈妈说笑了,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被那家中的恶婆娘管住!妈妈,秋禾今日出会么,想了好久了!” “死样子!快进去吧。秋禾等着呢,昨还在我这抹眼泪呢,说大人不要她了。今日可得好好哄哄呢!” “哈哈哈,多谢妈妈提点。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哈哈哈” 我穿了丫鬟服,又端了茶盘。俨然下人的模样,躲在门厅旁看妈妈招呼客人,一个个肥头大耳,满脸贪欲和seyu的男人接踵而至。 瞧着他们便从心底生出一股子厌恶来,胃里犯了酸。忙跑到旁边吐个不行,丫头过来帮我拍背,又拿了温水漱口。“姑娘这是怎么了,身子哪里不适吗?还是别去凑这热闹了,回屋歇着吧。一会让妈妈找个大夫给瞧瞧吧。”丫头拍着我的背道。我呕了半天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一阵阵反胃的酸水。我起了身摸着胸脯喘气道“无碍,哪就那么娇贵了,左右不过是昨晚睡着时凉着肚子了。等会忙完了,回屋喝杯吃参茶便得了。”刚说完,耳边出来一阵聒噪“呦,梁大人来了。快请快请,这几位爷是新来的吧。(.无弹窗广告)长的真俊哪,哈哈哈,妈妈您看他还害羞呢…”站在门口迎客的姐姐一阵讥笑。妈妈瞪了她一眼“得了,别喳喳呼呼的吓着贵客了!几位爷,姑娘不懂事,您多担待。里面请,来人好生招待着。”随着妈妈的话立刻拢上来几个女子簇拥着他们,一阵嬉笑。我走到阁楼栏杆旁,探着身子瞧那几人的模样,被称作梁大人的男子一身深蓝,绸缎上描金神兽,气宇眉间显着英气。只是那一双桃花媚眼却显得他有些轻浮浅薄,再加上他从进门到上楼便不断和姑娘们搭讪搂肩其中不乏昨日打起来的那两个姐姐。越发看出是个风月老手。 我摇了头感到有些无聊,此类花花少爷公子空得一副好气囊,不过是招惹些年少无知的花蝴粉蝶罢了。枉我费了一番心思,想着他是个有名号的公子,不料竟是如此。放下便转了身子再无半分兴致。丫头却直直的盯着阁下,脸色苍白。我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没反应。顺着她的眼神望去,果不其然是那桃花眼媚态的梁公子,只好叹了口气道“丫头你可别糊涂那可不是能拖付终生的主,不过是空有那张脸…”“姑娘说什么,那个小厮…是…是那夜来接姑娘的人!”丫头脸上失了血气,手指冰凉拉着我的衣袖道。(.)我倒吸一口凉气,手指一个收紧道:“丫头你可是看的真切了?当真是那小厮?那他服侍的主子可不就是…”我心中抑郁难消,一个不稳就想冲下楼去。丫头一把拉住我道“姑娘可记得答应过丫头何事?不可乱来。先别急,找了妈妈商量在做打算吧。”“不可,此事是我和他的个人恩怨。不要把妈妈和夜来香牵扯进来,看这模样他的地位身份必是来头不小,你把他请来后院。我来招待他就是。”我摆了手瞅了眼在阁里忙着照顾客人的妈妈道。“姑娘可是心中有打算了?切不可向上次一样鲁莽了。”丫头担忧道。我咬着下唇恶狠狠的盯着那深蓝绸缎的脑子,诡笑道:“哼,我说过若再碰上他必定和他好好算这比帐!你自管去叫他好了,这是在夜来香还容不得他撒野!”丫头看了我一眼,匆匆下了楼。我转身回了院子。却没注意到那媚眼桃花的主人见着我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姑娘可在?”我正梳妆打扮,听见门口有人喊。想着不是丫头便多问了一句“你是何人?”门外立刻有人应答“奴才奉妈妈之名说阁前有人送了上好的梅酒,想着姑娘爱这一口,就给姑娘送来了。”我心中一乐呵,妈妈真是真是深知我心啊。可身上却衣冠不正想着出去见人很是失礼,便高声说道“替我多谢妈妈好意,你且把酒放在那吧。我待会自个去拿。”听见门口没了声响,我才整理好衣衫去开门。果然门口两壶梅酒用陶瓦罐装着,红丝绸包着。我大喜过望,放下便拿了酒盅豪饮三杯,大呼过瘾。想着丫头还没来,硬是没忍住把一壶喝了个底朝天。心中有些诧异今日的梅酒怎的个这番滋味。梅酒本是青梅做的,酒味很淡,所以平日里就我爱饮,还被丫头说姑娘拿酒当水喝呢。但今的喝着没什么,喝完却一阵阵的晕乎。“叩叩,叩叩。”我听见有人敲门,放下也没想太多,一把拉开了门。深蓝绸缎,描金圣兽。却不是那桃花眼的轻浮男子。眉眼刚正冷峻,眼神却备显温柔。是我熟悉的味道的神态,是妈妈说我其实早就放在心底的男子,是赤渊心心念念维护的男子。我脑袋轰的一下,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一张口,浓烈的酒味,“皇…皇上!”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秋禾在前场莺莺燕燕唱着枉凝眉,昨日晚上特意拜托我写个曲给她。我灵光一闪写了这叹词给她,又教她如何唱的凄婉哀怨,却别有一番闺中气息。 不料却遇上这样的情形,我动也动不得,连叫他进屋的勇气都没有。两人默默地站在院里听完了整首枉凝眉。秋禾的嗓音极美又是个乖巧懂事的,自然赢得万众喝彩。 “唱词极美,又配着古筝的幽怨婉转,堪比宫中的歌女了。”他拍了两下手笑着看我。 “皇上说的是。秋禾的嗓音轻柔悠长,很是合宜这样的曲子。皇上若是看得上眼,秋禾自是愿意随皇上进了宫去。”最后的话语我说的有些酸酸的,说罢便后了悔。 随即抬头看他,果不然他两手交叉在胸前,低头挑眉瞧我,那眉目之间却是满满地笑意。我慌了神,躬身道“奴婢该死,不该...” “朕...很想念你。”没等我跪下他便一手抱了满怀,贴在耳边滚烫的唇低语道。我浑身如触电般酥麻,却顿感温暖。那缺损的一块在慢慢愈合... 第53章 子夜藤萝 “梁鸿,皇兄呢?你...皇兄!”赤渊拉扯着梁鸿脱离那些个脂粉味呛鼻的地方寻找着赤霄的踪影,却看到这意外的一幕。 “满意了?整天跟个娘们似的嚷嚷。得了,王爷就守着皇兄吧。小爷要去找乐子去了。”梁鸿挠着后脑勺一副不耐烦样子。 “慢着,这...那女子可是苏璎珞?!莫不是本王眼花了?梁鸿你哪里找到她的?”赤渊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个嘛就,说来话长的。不过这女子这一路跑来还真是吃了不少苦头。那么精挑细琢的人儿皇上就那么忍心摧残,凭那样的容貌真是让人心疼。若她是在小爷这,小爷必然好好疼她!”梁鸿瞧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啧啧道。 “你不要命了!那是皇兄的女人你也敢觊觎!梁鸿,本王告诉你...”赤渊一拳打在梁鸿的臂膀上叱诉道。 “罢了,罢了。王爷越来越像皇上了。经不得一点玩笑!那样的女子岂是泛泛之辈能拥有的。”梁鸿揉了肩膀淡淡说道。 “慢着,你刚说,她受了许多苦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以本王对她的了解她怎么可能会在青楼!莫不是已经...”赤渊一脸凝重道。 “王爷你,唉...莫不是忌惮你还是王爷,梁某真想揍你一拳!你可知她经历了怎样的事,又是怎么熬过来的?!”梁鸿突地发了恼揪着赤渊的领子道。 “你这是怎么了,这样为一个女子出头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梁鸿。有这功夫还不如老老实实原原本告诉本王你到底晓得些什么?!”赤渊整了整衣衫正色道。 “唉...这事其实小爷我也得负责!事情是这样的...”梁鸿靠近赤渊低声说了一番。 “真的?!这么说来那日给皇兄解毒的人其实是苏璎珞?!没想她会经历这些,本王也有责任明知她是那烂好人的性子,却一顾维护皇兄。竟伤她至此!”赤渊大惊,望向璎珞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但,虽是如此。但却不得不让她再帮皇兄解毒,薇母后说皇兄的毒随时都会...”“皇上!您怎么了?!”没等赤渊思虑就听见远处璎珞的一声喊叫。 赤渊没想就跑了过去“皇兄,你怎么样?是毒发了吗?!”梁鸿犹豫了半分也跟了上去。 我半跪着扶着赤霄,他脸色成绛紫色,豆大的汗珠从额上不住的流下,夏初的时节,外袍已经浸透了。他抿着唇彷如忍耐着极大的苦楚,只是吐出几个字“快...扶...朕...离开!” 我早已经吓坏了,看着跑过来的赤渊和梁公子才晓得他们是一处的,也顾不得惊讶寒暄。“王爷,先把皇上扶进屋来吧。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赤渊点了头,扶了赤霄躺到床上。我就想起身出去喊丫头叫大夫来,手腕却被床上的人紧紧抓住,很是用力的扣住,白皙的皮肤外围立刻出现了一圈青红。 我不甚在意太抬头道“王爷,皇上这是怎么了?!”又四处寻找丫头的踪迹。 “璎珞,本王现在要和你说件很重要的事。皇兄的性命现在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赤渊满脸郑重道。 我迷惑却耐心听他说...... “原来如此,那晚是...”我捂住嘴满眼的不可置信,却看到赤渊坚定的神情,明白这是事实。 我扭头看着床上的赤宵,他早已耐不住疼痛,陷入了昏迷。我咬了牙挤出一丝笑道“璎珞明白了,王爷和梁公子在外面等着就好。” 丫头冲了过来“丫头什么都晓得了,姑娘可是想好了?!”我微笑点头“那是自然,你去再拿几壶酒来吧。” 丫头低着头走了出去。 赤霄却睁开了眼“三弟,这...第一轮怕是过去了。扶朕回去吧。”赤渊见此走到他身边不说话。 赤宵擦了头上的汗看着我们道“怎么了这是,跟霜打的茄子似是。璎珞,吓坏了吧,朕没事。” 我背过身去,赤渊默默在他耳边低语。“你说什么?!万万不可!你可知这毒性有多强!解毒之人也会被这毒损害身子的。璎珞自是不可!”赤宵怒急道。 赤渊也火了“皇兄,这也是没法的法子!若不是如此,过不了两个时辰,皇兄你就...” “朕说了,宁可死,也不为。璎珞,你出去,这不是你能掌控了的。”赤宵脸色铁青道。 “姑娘,酒来了。”丫头进来。 “放下吧。王爷,梁大人,还劳烦二位随丫头先到阁里稍后。璎珞自会处理。”我躬身道。 赤渊和梁鸿对视一眼,抬腿走了出去。赤宵见此也要起身,我掩了门。 “苏璎珞,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赤霄手指握紧,脸色苍白,隐忍至此。 我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一杯一仰头,冷酒下肚,胃抽搐了一下。初夏时节,我手指冰冷,浑身打颤。却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媚笑“璎珞自然明白。” 借着酒劲,我一层一层的脱了衣衫,外袍、束腰、摆裙、裹衣、身着只剩肚兜侵上床。“苏璎珞,若是不想发生什么,赶快离开朕!”赤宵语气不稳道。 “怎么,皇上不好奇奴婢这些月在夜来香都学到了什么好本事?可比奉茶厉害多了!”我娇笑着越来越近。我想我真是醉了。 “苏璎珞你的自尊和骄傲呢,你看看你现在和青楼的女子有什么区别?”赤宵别过脸不去看我说道。 “奴婢在皇上面前哪里还有那些可笑的东西!皇上不是和奴婢说过您是万民的命运之主,那奴婢又怎能逃脱这宿命?”我在他耳边倾吐幽兰,他浑身僵硬。 “苏璎珞,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巴掌措不及防地打了过来。耳边嗡嗡响,脸颊热辣辣地疼。 我扭过脸瞬间恢复笑容,笑容完美,倾城绝色。“我要做你的女人!”我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惊觉他身躯一震。 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星火燎原。他仿佛要把我揉进他身子一般,强烈的进攻,让人喘不够起气来,和上次的蜻蜓点水不同,每一个吻都带着霸道,倾城攻略,在身体里宣泄着内心的yuwang。交合的汗水染湿了被单,一片暧昧的旖旎。 第53章 陌上花开缓缓归 你是我种下的前因,我又是谁的果报。(.) 人的一生会遭遇无数次的重逢。有些人,是你转眼便烟消云散的风景,有些人,则在你的心里生根抽芽。那些无法诠释的感觉,都是没来由的缘分,缘深缘浅,早有分晓。之后任你我如何让修行,也无法更改初始的模样。 “姑娘,该出发了。”门外小厮来喊。我点了头再一次环顾来给我送行的阁里的姐姐妹妹还有妈妈。 “姑娘自己好好保重,前段日子受了不少苦头,身子亏损不少。丫头照顾好姑娘。”妈妈拉着我的手嘱托道。 “姑娘,秋禾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姑娘...”秋禾有些哽咽。 我笑道“都是做了人妻的人,还这样脆弱。你自己个儿的好嗓子,岂是我能帮上的忙。”秋禾那一曲震四方,之后便嫁了一户人家也算有了归宿。 我看着后面一个个低着头小声哭泣的女子们,于心不忍但仍挤出笑容道“得了,都快回去吧。昨晚又折腾了一宿好好歇着吧,我这一走也不是不回来了。妈妈快带姐姐们进去吧。” 马车已经候了半晌,众人方才退了回去,我扶了丫头的手上了马车和她们做最后的挥手道别。[.超多好看小说] “姑娘安顿好了定要回来看看我们......”话洒在风里,却越飘越远。坐在马车上的我握紧了丫头的手,两行泪悄然落下。 “姑娘的身份这样的尊贵,昨日梁大人告诉我时,真是吃了一惊,还有那日和姑娘的...”丫头搅着手指神色不自然地说道。 “姑娘还是以前的姑娘,丫头也还是原来的丫头。那些世俗的累赘物件,我不在意,你也不用多想。”我挑下帘子遮住刺目的阳光淡淡说道。 “姑娘说的是。只是今后的路,姑娘可有打算?是回将军府还是随皇上进宫?”丫头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道“丫头你什么都好,就是把人的心思瞧得太透彻。前儿个皇上走前说父亲说话就要班师回朝了,想必太后的日子怕也到头了。皇上重整朝政,根基不稳自是需要朝臣的支持。可那些夫子们怎么可能仅仅甘愿只是听从差遣,还不得向皇上上书道“臣冒死进谏皇上充斥后宫,为皇家绵延子嗣!”。自那时我一介曾呆过青楼的女子自是群臣攻击皇上的绝好借口,我也成了后宫众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能不能保住命都不知道。我千辛万苦出宫,又何必回到那个让我成了众矢之的地方。” “姑娘的要强性子在后宫那个地方自是呆不长久的,可姑娘你已经有...”丫头担忧地看着我道。 我忙掩了她的嘴“丫头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谁都不准应声!特别是皇上王爷他们,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你可别怪我到时翻脸不认人!” 丫头却没被我的阵势吓住“姑娘瞒的了一时可瞒的了一世吗?日子过得飞快,姑娘这治根不治本的法子早晚会出大茬子的!” 我知道自己理亏,当下便不再争论,只是闷声坐着不再说话。丫头见此叹了气,默默拿了薄毯子替我搭上。 “什么?琉璃嫁人了?!”我刚进府,苏伯就告诉了我。我诧异的退了好几步直到丫头从身后扶住了我。 “小姐,留着神啊!一别这些日子不见小姐的莽撞性子还是没改啊。琉璃三个月前嫁了林城来京畿做布匹生意的徐公子。公子上门来提亲,那丫头死活不答应说要等小姐。最后还是写信告知了老爷,琥珀大人回了信回来让琉璃以将军府义女的身份嫁了。这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琉璃要是晓得小姐回来了,定会欢喜坏了的!”苏伯摸着胡须笑道。 我挑了眉“那家公子怎么样?琉璃可有受委屈?” 苏伯摇头“那家是老实人家,自是不会亏待琉璃的。小姐且宽心吧。” 我这才宽了心舒了口气道“这便好了,琉璃跟我一起长大如今有了个好的归宿,我自是替她高兴地。对了苏伯,这是...” 我刚想让苏伯给丫头安排个住处这才忆起一直丫头、丫头的叫来叫去的,却没个名字。这便转头问“丫头你自己个叫什么啊?” 丫头一愣,随即脸红道“我阿娘叫我诺儿,那是大哥记不得我的名字就一直喊丫头了。” 我笑道“那便不早说,搞这样的乌龙事件作甚。那便好了以后就叫你阿诺了,进了府就随苏伯他们称呼我小姐就好。” 她躬身展颜“阿诺谢小姐收留,之后定尽心尽力服侍小姐。” 日落西山,深夜夏风,引得阵阵凉爽,我惬意地躺在院子的摇椅上,仰望夜空。眨了眨眼却惊现一张面孔。 “这个时辰,还不睡。穿的这样单薄,也不怕受了风,身子本就不好。”说着脱下明黄外袍给我。 我拉了他的手,温热,宽大。“皇上怎的这会子来了,也不怕被人看见!” “朕现在是流落民间的天子,不用天天被困在那牢笼里,不用顾忌世人的目光,可以随时随地看见你,抱着你。可谓是人生一大幸事哉!”赤宵笑着搂我入怀。 “这样随便的日子久了,皇上哪里还有天子的威严。现在京畿四处传我阿爹要回京来了,可是给皇上带来了好消息?”我靠在他下巴上磨蹭着撒娇问道。 “你这次回来只安心做朕的女人便好,朝堂之事牵扯的越少越好。你已经为朕吃了这么多的苦,现在朕只要你过那云淡风轻的平淡日子就好。”他抱紧我心疼道。 “璎珞不是皇上养在后宫的花花草草,牵扯到我父亲的性命我怎能不关心。还是说皇上其实压根看不起璎珞?”我有些不悦想挣脱他的怀抱。 “珞儿你知道朕不是那样想的,朕只希望你平安,不愿意你再陷入那泥潭中。苏将军对朕的大恩,朕岂会不报。好了,两人时不要叫朕皇上。还记得你那夜叫朕什么吗?恩?”他搂过我,贴着脸颊,呵气喷到我脸上。最后的一个鼻音带着异常的性感和暧昧。 我猛地一僵,脸已绯红,钻到他怀中“阿郎...” “珞儿...”眼看就要两唇相接,我一阵恶心上涌,背过身去忍不住呕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他帮我拍背顺气,一边拿了茶漱口。 我起身喘气”无妨,怕是吃坏了肚子吧。” 却见他狐疑的眼神盯着我的小腹,我忙心虚的捂了肚子就想摆手解释。他先一步脱口而出“璎珞,你有了身孕了?!” 第54章 偶遇 “没...自然是没有的事。(.)阿郎你多虑了...”我战战兢兢回避着他的眼睛说道。 他扳过我的身子,神情凝重,语气不容置疑“到底怎么回事?说个清楚明白,若真是有了身孕且容不得这样的大意!” 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深吸一口气道“这样的大事就是想瞒阿郎也是瞒不住的,前些日子却是一直恶心呕吐,阿诺死活找来大夫来诊脉,只说是寒气入胃,有痉挛呕吐之感而已。开了方子让按时辰吃药呢!” 半晌他开口道“当真没骗朕?璎珞你的鬼心思太多让朕防不胜防啊!” 我忙摆出无辜的笑脸道“阿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璎珞几时骗过你,值得这般计较!” 他点了我鼻尖搂我入怀,又拿外袍紧紧地罩在外面,抱着像粽子一样的我道“没事的人也被你吓出病来!朕明白你的心思,你不愿再回那宫中去。可朕是皇帝,于国于民都有着不可推卸的重担,朕现在不强求于你,但,若当真有了子嗣。璎珞,朕的子嗣...” 他没说完只是将头轻轻靠在我肩上,那孰不过几两重的头颅却装着千万人的性命,我自是明白他的无奈,但,两难之下,我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朕先回了,赤渊他们还等着呢。朕明日再来看你,你好生养着身子,朕可不愿孩儿的娘亲连放风筝都跑不动。”他笑着摆手要我回屋去。 我起身道“八字还没有一撇,数落那些做什么。” 他见此却突然转身过来,贴着身子挑起我的下巴,慢慢逼近“哟,珞儿是在怪阿郎最近不够努力么?恩?” 我被他亲昵的嗓音一抖,脸上挂不住地推开他“皇上没个正经时候,这宫里宫外的差别太大了!得了,快走吧,都快两更了。” 他留下绵长一吻当做“惩罚”,看我进屋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我独坐榻上却了无睡意,身上仍残留着他的味道,经久不散。我终是没说实话。 阿诺那日找来大夫说道“姑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头三月内,姑娘再不可行夫妻之事。当心胎儿不保!不仅如此,姑娘体质阴寒,又受过重伤,身子亏损的紧。[.超多好看小说]趁着孕期好好调理膳食,不若孩子出生之时姑娘可有性命之忧!其若老夫言,姑娘先把身子养好了再怀孩子也不迟,现在依姑娘的体质怕是危险。但是留是弃姑娘还得自个拿主意!” 我没多想就婉拒了大夫要打掉孩子的提议,他见我心思绝别,只是交代阿诺煮了好多补药给我,喝的我头昏目眩的。但为了孩子也得忍着。 “小姐醒了?”阿诺在外叩门。 “进来吧,门没锁。”我腻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却没起来的意思。 “小姐怎么还在榻上?都什么时辰了!”阿诺放下梳洗用品过来拉我。 我拉过本子盖住脑袋道“哎呀,好阿诺容我再打个盹。又没什么打紧的要事,多躺会有什么关系。” 阿诺一把扯下被子露出我红肿的眼睛,先是一惊忙拿了热帕子过来帮我敷着。却还是说道“小姐心里怎么想的就说出来,阿诺虽没生养过孩子,可当时在大哥的帮派里也照顾过怀了身孕的女子。小姐年岁小,比这阿诺还虚小两岁呢吧?” 见我搅着被单散着长发低声不吭难受样子她接着道“小姐历经这些个事也该明白有些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更不必提这么个大事了!刚刚苏伯叫我陪小姐去灵隐寺烧香拜佛,说是将军要回来了,这是规矩,保个吉利!这,待老爷真回来了,小姐还能瞒的下去吗?” 我越听越烦,咬着指甲不语。阿诺换了帕子道“莫嫌弃阿诺多嘴,皇上是小姐的归宿,孩子生下来了,小姐可以不顾世人的流言蜚语,可这不明不白的孩子必然要受旁人的指指点点,老爷边疆将军的脸面又要往哪放。这样的委屈小姐可都想过?” “别逼我,容我再想想。距爹回来最快也有个把周的日子。谁也不必要言语,这是我自己个的孩子,我自然不会让他受到委屈。爹的面子我自然也不会不管不顾的!罢了,这事先缓缓,就应了苏伯去灵隐寺为爹祈福吧,出去散散心也好!”我踩了绣鞋让阿诺服侍着梳洗。 灵隐寺是京畿边郊的一处寺院,因着临近皇城又有着得道高僧在寺中点化,所以皇亲国戚们都来捧场,整日的香火不断。 求姻缘的、保平安的、期待金榜题名的、想要升官的、祈祷发财的,各路人马都聚集在此,卖香拜佛祈求上苍的保佑。 我对这种宗教信仰向来不觉有什么,那些想要一步登天的,等着天上掉馅饼的人当真以为求香拜佛就会灵验么,真是可笑! 阿诺听了这话却忙捂了我的嘴“小姐不要乱说话,被佛听到大不敬的话会遭报应的!” 我翻了白眼小声嘀咕“我直言道事在人为,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下了轿子就被呛人的香味熏得难受,阿诺拿了帕子掩住我口鼻,两人快速穿过人群到一棵古树下缓气。 “这可怎么好,这样浓的烟真是辣的眼痛!我还是怀着身子的人呢,不去了,不去了。打道回府!”我忽闪着团扇摆手道。 阿诺见此叹了气“都言道灵隐寺香火旺,想不到竟是如此。小姐先在这歇着,我拿了名贴去问问大师能否在后院见见小姐。” 我嘟着嘴摆手道“去吧。” 我坐了一会,左右等不见阿诺出来。眼瞧着日头越来越毒,我被晒得受不住。只得起身缓步往寺的后院走去。 后院清净许多,这样的幽静才似是佛门境地,前面那般的人声鼎沸的嘈杂哪里是寺院简直就是菜市场。 我背着手悠哉地在院踱步,夏日的阳光猛了些,走了一会便出了薄汗,我寻了半晌也不见放在袖中的帕子,许是刚刚掉了。我也不甚在意,当下便拿了衣袖抹额头。 “这物什可是姑娘的?”从身后一个清脆的男声问道。 我当下转身笑道“是...煜人?!”“璎...珞!” 我脑子一鸣,如晴天霹雳,当下就想栽下去。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我坐到院中的亭子里。 我摸着小腹,喘了半天才恢复神色。只是两人四目交接却匆忙避开,我望着院子开的正好的红豆心中一阵酸涩。 良久,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我忙起身往周边挪了一步。他苦笑“璎珞,我们何时变成了这样?” 我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道“我们?!璎珞还是璎珞,可你蒙心自问还是曾经的江煜人吗?!” “你可是在怪我娶了栖月违背了我们的誓言吗?”他惨淡地说道。 我冷笑“你是当今赫赫的大殇驸马爷,璎珞哪里的身份敢怪罪于你!所谓誓言也不过是儿时的嬉笑罢了,璎珞早已忘却。驸马爷也不必在意了!” 他听后却突的靠近了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了愤怒“儿时的嬉笑?苏璎珞难道你就是这样看待我们之间的因因果果的吗?抢婚时你的痴情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吗?” 我豁然起身一把推开他“是有怎样不是有怎样?看到现在的我你很失望是吗?没有见到我为你哭的死去活来寻死腻活的样子很失望是吗?江煜人,别把那哭哭啼啼地懦弱女子和我相提并论。你突然从草甸村失踪,我四处寻你不见,最后在得知你早被太后接去治了病,宫中的形势你又怎会不清楚,你选择站在那个阵营我不管,可我费劲千辛万苦进宫找你要你给我一个答案时,你做了什么?!你说你不爱我了!” 我说了一通,缓了口气。见他如木偶一般呆滞的坐在那。仍继续说道“你那句话我回去想了好久。终于明白,你一直说你爱我,却不曾说过一直爱我。仅凭于此,我对你再无情意可言。今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再不相见!” 说完抬步便想离开,却被一个铁臂环住了腰间,我立在了原地。同样的怀抱,不同的感觉,我用力想扯开那双手,他却越抱越紧。 再挣扎也是白费气力,我索性由着他去,听他要说什么“是,璎珞你说的我统统都认!我背弃了你,伤你的心,害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打我骂我都不冤枉,只是我不愿听到你抹去关于我们之间的一切。失心疯?哼,那不过是一个幌子。太后和我爹本就是商量好的,那些个土匪是故意打劫我们,以此为饵扰乱皇上的阵脚。但他们却错估了那些绑匪会翻脸不认人,把我们抓起来向我爹要钱。这才出了后面的事!在牢里被打时我知道了一切,白大哥是我爹派的内应,告诉我以次蒙混过关,怕你寻出差错。皇上爱慕你的心思我早就明了,但见你出宫时我便生出一丝与天斗的决心,但见你有勇有谋不仅说服了土匪又返身来救我,我就明白,你是凤凰注定要栖息在梧桐树上的。我怨我自己只是青松赢不了梧桐!我爹已经走到了这步,我若是告发了他。我娘,姐姐一家上下的结果和张国舅会是一个下场!我被逼无奈只得应着他们的要求往前走。那日大婚上,我看着你的眼神多想告诉你一切,但我...璎珞,我不奢望你的原谅,但只请求你不要把我们的回忆也夺走好吗?葭月当空,暖熙小舟,我们许下的誓言。你是真心的吗?!” 他说完放开了手,眼神直直地望着我。我闭了眼又复睁开“自然是真心的。” 他抬头眼中有光,我见此又说道“煜人,你错估了我的决心也看低了我的用意。我既是爱你自然会一心一意,皇上的为人你难道不知,我私自出宫你当真以为他不晓得吗?他只是想顺从我的心意罢了。你从来没问过我要什么,你总是自以为的觉得那是对我好,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只会让你失去我。你可曾想过,凤凰涅也许不是在梧桐枝上。” “璎珞,我后悔了行不行?你和皇上...”他哀怨地祈求。 “缘深缘浅,不过一念之差。你怨不得梧桐,因为凤凰本来是栖息于此的,是你自己赶走了她。既到了这个地步,我便直言相告,我爱皇上。即使是皇宫那个牢笼但因他是我爱的人,我也愿意为他一试,我们之间再无可能。公主现在也是你的妻子,好好待她吧,不要再辜负了她的心意。”我摆了手制止他再说下去,一句便斩了所有的退路。 “小姐,叫奴婢好找啊!”阿诺喘息着从里面跑来。 我忙向她走去,给煜人摆了手便再没回头。“你才是跑到哪里去了,我四处寻你不见才到院子里来的。” “是吗,我就在寺院啊。对了,小姐这是大师给的吉祥福祈祷老爷平安归来的。这是进门时要撒的香灰...”阿诺如数家珍的给我说道。 “罢了,罢了。怎样都好?你拿着回去给苏伯交差就好,回去吧。我累了。”我扶着身子道。 “小姐怎么了,又呕吐了?身子哪有不适?”阿诺立刻紧张了起来。 “没有,身子无碍。许是太阳太毒热的了。”我摆了手疾步往前走,怕阿诺碰见煜人。 阿诺上前扶住我“慢着点,车在外面候着呢。啊,刚刚瞥见一个背影,好似皇上...” 我立刻停了脚步一把抓住阿诺道“你可是看的仔细了?是皇上?!” 阿诺被我拉的一趔趄“小姐别慌,怕是看错了。刚刚人那么多,应是眼花了。” 我心中仍是疑惑重重,却只得先回府再作打算。 第55章 坦言 “没胃口,撤了吧。”我看着阿诺特意为我准备的一桌子的菜色有些乏味。 “从晨起就小姐没吃什么东西,是不合胃口吗?小姐想吃什么奴婢去安排,芙蓉糕好不好?”伺候我用膳的丫鬟忙凑上来担忧地问道。 “罢了,太甜腻了。许是今出去转了圈有点疲了。你们收拾吧,我回屋歇了。哦,别给苏伯说了,这几日因爹爹的事够忙活了,我不想他担心我。”我推开瓷碗,起了身叮嘱道。 “小姐,是不是嫌那菜色太淡了?想吃酸的还是辣的?”出了屋走了一段路阿诺趴我耳边悄声问道。 我笑了“阿诺你真是个操心的命,不过是胃口不好而已不用那么紧张。况且,那大夫也说这还不到挑食的时日的呢!” “小姐平日不甚注意也就罢了,可现在可不一样。我听人家说这头三个月可是要紧哪,平日的吃食,行走,补药样样都得小心谨慎出不的丁点差错的!”阿诺突然严肃起来教育我道。 我见她一副不听不罢休的样子只得举手投降“好好,都听你的。可阿诺你那谨慎小心,可否等到明日再说,我今天真是累了。” 腿似灌了铅块,头重脚轻的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啊,小姐,小心!”随着阿诺的叫声感到头冷不丁撞上了一堵人墙,因是硬刹住的车,猝不及防的身子就向后仰去。 腰上一紧,反过神时,俊脸笑颜落了眼底。心里松了口气“阿郎...” “你怎么来了...”话没说完就被他横腰抱起,我环顾四周把脸埋在他胸口。“快把我放下来,若是苏伯看到了便说不清楚了!” “无碍,刚刚不是嚷着乏了么。朕抱你回去。”他不甚在意依旧我行我素地抱我一路前行。 “得了,到屋了。放我下来吧。”我说道。他却不理我硬是走到榻上才把我放下。我心头一热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脖颈。他仰头一惊。 “好好地怎么还哭了呢,朕记得依你的性子可不会这样轻易落泪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他随我坐在榻上,轻柔地擦去我眼角的泪痕。 我吸吸鼻子冲他微笑“许是这阵子阿郎对我太好了,有点不适应。” “哈哈哈,朕当是什么烦恼。说你们三千烦恼丝真是不假,这般闲锁小事也值得落泪。”他伸手揉了我的头发宠溺道。 “阿郎,我有话要对你说。”我拉过他的手,眼神坚定,字字珠玑。 他见此没应好也没道不好。只是揽我入怀,让我整个都嵌在他身上。拉了薄被,拍拍道“不忙,你且睡会再说与朕听。朕今儿不走了就在这守着你。” 我忙起身有些急躁“阿郎,你今日当真去了灵隐寺?!” 他一怔仍按下我直起来的身子缓缓道“朕,没去。你且放宽心,无论发生何事朕都能明白你。歇着吧。” 我张了嘴最终躺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口渴闹醒。睁了眼,烛光闪烁,淡眉,黝黑的眸子,挺拔如雕刻般地鼻梁,薄薄抿唇。侧颜在烛火的映照下添了一抹朦胧。我勾唇嗓音沙哑“阿郎...” 一个倾身,唇上一沉,一物压了上来。湿热柔软的舌头在唇瓣上轻舐啃咬却故意使坏停留在唇瓣不愿深入,我受不住这般挑逗一个用力咬住了他的舌。 感到他身躯一怔,本来放在我腰上的手也开始不规矩了起来,后背一凉,一阵酥麻如电流般穿遍全身。耳瓣被他含在了嘴里,喘息越来越浓,气息也狂热了起来。 我心中大叫不妙,一个翻身脱离了他的怀抱,他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就要倾身靠近,我用手抵在他的胸膛,咽下口气。(.无弹窗广告)他步步紧逼“璎珞?恩?” 我晓得他的情yu已经被挑了起来,这样的急刹车确实不人道。可上次解毒是不晓得,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这次不能再由着性子乱来了。 我捂住小腹结结巴巴道“我...我怀孕了!” 他惊地手一抖,下巴险些掉下来。抓住我两臂,认真道“怀孕了?!当真?没诓骗朕吧?可与找大夫把脉,孩子怎么样?几个月了?儿子女儿?” 我手覆上他的,一片冰凉。心中不由好笑,做帝王的人怎样的事会没遇到过,就是当时太后逼宫逃走都没见他这般紧张过,这会子却像个孩子般惊慌。温柔浅笑抚上了他的脸颊“阿郎,你要做爹了。已经两个月了,对不起,上次瞒了你。” 他缓过神来紧紧抱住我,身子却在颤抖。又放开紧张地盯着我的小腹道“无碍,璎珞。朕...朕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谢谢你孕育朕的孩儿。朕很高兴,真的。” 我笑着点头道“阿郎和我这般客气么,能和我深爱的男子拥有我们的孩子,我也很高兴。但我还有话说,此番我便一吐干净了,今后不再瞒阿郎任何事。” 我深吸了口气气语气平稳“昨个去了灵隐寺,在那院子里遇到了江煜人。不知是巧合还是注定,终是把话说了个清楚明白。璎珞的性子阿郎自是懂得,我不是拖泥带水纠缠不休之人,至此大婚上的一闹是我最后的底线,这便断了这份情,斩了这段缘。至此,我眼里心里便只有阿郎一人,再容不得旁人。” 他动容,却诡笑一瞬。我脑中一闪锤了他一拳“阿郎,你,你早便晓得了对不对?你去了灵隐寺?” 他抬手握住了我,浅笑“一半一半,梁鸿去了灵隐寺正巧碰上你俩,却没听个真切。我怕你出事,便跑来瞧你怎么样了。不曾想你给我了我这样大的惊喜!” 我颦眉“你不信任我?!” 他用手抚平我皱的的眉叹口气道“璎珞你太过不同寻常,行为做事都与旁人不同。心思又是单纯,头脑一热什么都干得出来。况且那是江煜人,朕,不得不防啊!” “你介意我和他的曾经?”我抬起他沮丧耷拉下去的头挪揄道。 见我眉眼都是娇笑他却不得不说“你都不知道朕有多介意,泉州送行之时,朕明明清楚明白若是放你出了这宫门,你便再无回来的可能。宫变之时,朕心中自然晓得你早已不在薇母后宫中,可仍抱着一丝侥幸去遍地寻你。柳城逃走,你在朕眼前又一次离开,朕当时恨不得将江煜人碎尸万断!朕,再也无法承受你的离开。今儿你说你怀了朕的孩子,朕才安心你终是成了我的,我的唯一深爱的女人。” 最后他用了“我”,我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趴在他耳边低低沉声“璎珞何德何能要阿郎这人中龙凤的人物为我牺牲至此。我与煜人曾经相恋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曾爱他如斯这样的事实我也不会否认。但,自璎珞入宫,阿郎对我做的一切,我深深明白。璎珞如身,阿郎如影,不知何时已经深入骨髓,再也不能逃避,逼得我不得不承认爱你的心情。煜人是年少时的轻狂,可阿郎却是璎珞今生今世最爱的人,没有唯一。阿郎可懂我的心?” 他抱紧了我久久不语,终是一声沉笑“结发与斯,白首不离。” “明个就是苏将军的班师回朝的日子,皇兄怎么打算的?”赤渊进来问道,挑眉看着正帮我剥桔子赤宵道。 “阿郎,我爹回来了?明日吗?这么快,若让他见到我这个样子怕是得吓昏过去!”我咽下嘴里的桔子笑着拉着他问道,桔子汁水抹了他一身。 “是啊,苏将军要回来了,朕瞧你怎么给将军解释?早就让你先写信应他一声,朕这边也好歹有个准备。这样的措手不及将军...”赤宵边说边剥桔子,喂我嘴里。完全把赤渊当成了空气。 “皇兄!你就这样宠着她!这丫头早晚得捅个大篓子的!”赤渊瞪着我大叫道。 我轻蔑瞧他一眼,战战巍巍地想从榻上下来,被赤宵一把扶住了身子。已经四个月大了,小腹已经有些隆起。 “虽说阿郎还没明媒正娶璎珞,可我这肚子里怀的可是你们龙家的子嗣!龙赤渊,你就是这么和你皇嫂说话的?!恩?”我挺着肚子趾高气昂的说道,赤霄扶着我被我最后一个挑高的恩音逗笑了。 “得了,王爷。依微臣来看,王爷的地位现在是一落千丈,快给我们现在最得宠的苏娘娘的赔礼吧。您说是吧,苏娘娘。”梁鸿背手进来讨笑道。 我捂着肚子笑道“还是梁鸿审时度,阿郎,这可是个人才啊!不似某个榆木脑袋!”说完看了赤渊一眼。 梁鸿见此给我抛了个媚眼,又冲赤渊的得意一笑。大家都乐了。 赤渊看着我们一众人,连旁边的的丫鬟见了这一幕也偷笑两声。他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一甩袖抬步走了。 赤霄努了努嘴,梁鸿忙一欠身,转身跟上赤渊。 赤霄揽过我,要丫鬟退下,轻柔抚摸着我拿微微隆起的肚子,微微喘息“这便真是煎熬,朕只盼着孩儿快快出生。璎珞这般人间尤物只能摸不能吃,真是急煞人也!” 我笑着拍掉他的手道“还没个正经,当着孩子还说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也不害臊!” 他转头重重亲了我脸颊一下“朕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正温存着,门口一声急报“苏将军,急信!” 第56章 孩子 “叫敬亲王和梁大人进来。”赤宵接过信一目十行读过皱起了眉,冷言叫小厮召赤渊梁鸿。 我缓步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道“怎么了?爹说什么?” 他扭头把我扶到摇椅上坐下,又拿过外袍盖在小腹上。安慰一笑“无碍,将军说话就回来了,要朕做好回宫的准备事宜。你好好歇着,让他们传晚膳吧,不许闹脾气多吃点。为了朕的孩子也得多少吃点啊,乖。” 我鼓起了嘴有些不满,他浅笑摇头过来亲了我额头。“听话,朕和他们商议过事就过来陪你。” 我稍点了头算是答应了,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这便摆了手叫阿诺传晚膳。 净了手功夫,奴仆们便如鱼贯入不尖断的摆了整整一桌子。我叫来阿诺“怎么又铺陈这么些,我就一张嘴一个人哪里吃的下这么多。昨日不给交代过了吗?” 阿诺却摆出一副嚣张地样子,掐着腰。明显是在模仿别人道“怎么了,是嫌弃本王的府上出不起银子吗?给皇嫂准备的吃食这般寒酸!” 我捂嘴嗤嗤地笑“你可有告诉他说太多了吃不消么?” 阿诺也笑道“奴婢自是告诉王爷了小姐的话,可王爷哪里听只顾叫来管家说了不下几十种菜色。奴婢是事后又嘱咐了管家才有了这些,不若然王爷怕是要开饭馆了!” 我拉过阿诺轻声道“罢了,也别拂了王爷好意。(.好看的小说)挑我喜欢的盛出来一些,剩下的便赏了下人们吧。悄悄去做,别让王爷晓得,不然又该去告我状了!” 阿诺点头“奴婢明白了。小姐先用膳吧。”说罢帮我摆了碗筷。 吃晚饭阿诺陪我在院中散步,却见一处几个丫鬟奴仆在墙角嘀嘀咕咕地谈论。阿诺正想上去叫他们,我拦了下来。 这便听着一个有些丫鬟尖酸道“咱们这府里的苏姑娘的孩子究竟是谁啊?说是王爷身边那位黄公子的,但平日见她和王爷还有梁大人也打打闹闹的,哪有大家闺秀了样子!” 另一个颇有些姿色的丫鬟立刻道“你们晓得些什么?听说那女子是苏将军的千金,后来入宫做宫女,趁着泉州救灾出了宫却被匪人掳走,被卖到青楼里去了小半季。这才被王爷救了出来,还不晓得是哪个的杂种呢!” “啊?竟是如此!真是不敢置信!”周边的奴仆纷纷惊讶道。 我在一旁听得个一清二楚,气得浑身发抖,嘴唇不住地颤动。阿诺见我的样子吓坏了,就要过去教训他们,我一把抓住她道“别去,这样责罚他们,只会觉得我做事心虚,反而印证了他们说的是事实!他们怎样想都不要紧,不要紧,最重要的是...” 我叫阿诺扶我回屋,她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有些不甘心,却最终从了我。 “据宫里的探子来报,太后惶惶不可终日,动不动就大发脾气,怕是皇兄断了太后的消息的缘故。她得不到消息又察觉出不寻常但却束手无策,自然是急的上火。这便找人到宫外寻求刚出生的婴孩假扮萤贵人的孩子要接替皇兄继承皇位!太后这次怕是下了狠心了,皇兄我们这次切不可让太后再得逞了!“赤渊摔了折子义愤填膺道。 梁鸿见赤霄只是沉思却没吱声,倒是一旁的赤渊不断给自己使眼色,要他帮忙。思虑了下开口道“皇上,依微臣之见,王爷说的有道理。苏将军的密信来报来说军队在路途中突然被人袭击,怕是要耽搁一些时日。要皇上稳住大局,怕是太后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了,这才派人把将军堵在了路上,宫里现在情况也不明朗,形势瞬息万变,若真让太后他们抢了先机,即使待将军归来怕也成了个烂摊子不好收拾了。” “你们意思朕明白,但太后身居要位多年,党羽众多,若不能一举攻破,怕先前的努力都要付之东流了。但太后既然这样沉不住气,我们就陪她玩玩,要的是拖住这段时间,待将军回来一切便真相大白了。”赤霄勾唇冷笑道。 “那皇上的意思是...”梁鸿揣测问道。 “江常最近在干什么?”赤霄却冷不防的反问道。 两个都是跟了赤霄多年的人精,哪里会不懂得他话里的用意。忙点头附和“皇上,微臣明白了。”“皇兄,交给臣弟去办吧。” 赤霄见此摆了手“下去安排吧,告知韦将军一声,召集一部人马去接应苏牧。” 两人商议了一番便分头行头了。 赤霄整了整了文案,抬眼一抹弯月入眸,已经是半夜了。他转身回里间,一片漆黑,就想点灯。“别,月光正好呢。”一声拦了他的举动。 我转身见从黑影中慢慢走近的他,月色给他的俊颜又增了一层朦胧,如降临人间的天神。我低笑,他从身后环了上来,一股暖传遍了周身。 “不是让你早些歇着么,整日扛个肚子腿肚早就乏了吧。来,朕给你揉揉。”说着便要我坐在他腿上,轻揉着捏着,力道不轻不重。 “这才四个月,比不得那临盆的辛苦。阿郎这会子便这样照顾,那足月时我身边的所有事宜你可不都得做全了。”我扶着他的肩笑道。 “若真是可以,朕便在你身侧伺候一生。晨起帮你梳妆,晌午陪你用膳,傍晚偎依看夕阳,夜晚楼你在怀数星星。看我们的儿女绕膝嬉戏,承欢膝下,白首不离。”他边揉边给我描述,那样温暖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我看着他的侧脸,一恍就见到了太平盛世,只属于我们的美丽人生。 如果仅仅如此就也作罢了,可偏偏宿命像条河,硬生生的把我们都卷入其中,不知潮流会何时涌现。 “阿郎,这句话我只问一次,之后都不会再提起。所以你要凭心答我。你可曾怀疑过我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我开口打破这氤氲地气氛。 “你听到了什么?!”他紧张地一问。 “我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阿郎看到的听到的璎珞自然也能。不过是下人的闲言碎语,阿郎忘了我在宫里待过的时日也不短,这些对璎珞而言不过是花拳绣脚。我唯一在乎的是阿郎你的心意。”我抚摸他的脸畔示意他冷静。 “朕听到你怀孕的消息时,只顾着惊喜哪里考虑到这些。那日从你府上回来,和赤渊梁鸿说起这喜事,梁鸿便提点了朕一下,但朕当真没在意。只要是璎珞你在朕身边,其他的就不重要了。”他温柔道。 身一吻“别多想好吗?”我点头。 第57章 酝酿 “哇...哇...”一阵阵婴孩的啼哭声,粉衫女子怀抱着襁褓不住的拍着,来回踱步,嘴里不断念道着“哦...好了啊,好了,乖,不哭啊...” “怎么回事,这样闹腾。害的哀家连个午觉都睡得不安稳。”张太后一脸不悦的起身。 弄玉忙拿了折扇又端了清茶来“扰着太后歇息了,奴婢这就去打发了那婴孩到旁院里。”说完给另个丫鬟打了个手势,丫头立刻示意走了过来侍候着,弄玉挑帘走了出去。 “哎,说你呢。不知道太后正在午睡么?抱到别院子去哄,这孩子一直哭,吵到了太后了。你哪个宫的,这么不知道规矩!”弄玉一阵训斥。 粉扇女子吓得脸都白了,抱着孩子就想下跪“姐姐恕罪,奴婢是萤贵人宫里的,贵人哄不住孩子,奶妈们又不管不顾的,想来这会子怕是饿了。奴婢没法子想来找太后,可来了就哭个不停,哄都哄不住。又怕扰了太后贵安,所以不敢进去。” 弄玉看她抱着个孩子摆了手算是免跪了“罢了,先去别院吧。待太后醒了再做定夺。” “姐姐,太后要见孩子呢。”丫头从屋里出来说道。 弄玉看了粉衫女子一眼道“太后要见孩子,进来吧。回话时小心着点。” “奴婢谢姐姐提点。”粉衫女子低头道。 “你是萤贵人宫里的?”太后已经起身了,却没梳妆略显疲惫,身上只着单衣,外面罩了件青荷色的袍子。两人之间隔了一个白帘子看不清太后的神情。 “弄玉。”太后开口道。 弄玉立刻接过婴孩挑帘抱到太后身边,却也奇怪,一到昭仪宫,孩子也似乎晓得这里不同寻常,当下便不再哭了。 拨开被一层一层包裹在襁褓中婴孩,那小小的手指,一咕噜一咕噜的小胳膊,许是难受小脸涨的通红,眉毛拧在一处,胳膊腿一通乱踢。见这情景,太后却意外地笑了。 弄玉本想接过孩子的手又缩了回去。 “哀家不是让萤贵人好生照料这婴孩么?怎么这番闹腾,那些顾得奶妈都在做什么?没把哀家的话放在心上吗?!”太后音调猛地一提高吓得屋里的奴仆都嘘了声。 跪在地上的粉衫女子更是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道“奴婢该死,是奴婢没照顾好孩子。扰了太后的清静。奴婢该死...” “哀家没问你这些,你家主子呢?”太后复问道。 这次粉衫丫鬟冷汗直冒吓傻了眼不晓得怎么回答,弄玉见此低声道“据实回太后的话,不然不但保不了你主子,你也难逃罪责!” 听了弄玉的话,丫鬟才磕磕绊绊道“贵人...说这婴孩是不知哪里来的野种,不愿照顾!从太后抱来后就再没看过一眼。奶妈们为了讨贵人欢喜也不大搭理这孩子,只是塞给奴婢料理,现今,这样小的孩子没有奶喝,奴婢实在...没法子才来求太后!” “哼,现如今宫里人人都不把哀家当回事是吧。哀家不来个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再由着他们这么闹下去会反了天的!叫人把偏房打扫出来,再找个奶妈分过去几个下人过去安顿他们。”太后吩咐道。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安排。”粉衫女子便抱着孩子跟着丫鬟出去了。 “太后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过是宫中乱传谣言议论着皇上的病情,毕竟这么多日子一直没见皇上上朝了。众人都有些猜忌罢了。待太后过阵子掌了政权,那些个喽还不是任您心情处置。何必跟他们计较这些呢!”弄玉一边帮太后梳妆一边安抚道。 “得了,你也别在这给哀家吹风,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堵他们的嘴来的实在。退下吧。”太后拢了拢发髻叹了口气道。 弄玉努了努嘴退了下去,掩了屋门。 “如何?”太后朗声问道。 从影中闪出一人“回太后,情况不乐观。堵截苏将军的人马损了一半,再加上前来支援的人,恐怕撑不了三日!” “废物!调集人马去救援,绝对不能让他入宫!”太后狠拍了檀木桌,刚带好的假指套应声而断。 “属下该死!但宫中的人马切不可再分出去了。太后忘了还有一众人马混迹京城内,若是他们突然反攻,那便是后院起火,满盘皆输了!”来人说道。 “哼,哀家晓得那孩儿是个谨慎之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断然出手的!对了,这阵子怎么没有大殇那边的消息了?太后抿唇问道。 犹豫了片刻,影中来人道“已经近半月没有确切消息了,传过来的密信也只是只言片语,没什么可用的情报。那边怕是出了事!” 太后一听便火了“蠢货!这样大的事竟然不吱声!哀家真是白养了你们!哼,皇上断了宫里出去消息,也封闭了外面进来的消息。他这是要把哀家变成聋子哑巴,任人宰割呢!去查,查清楚怎么回事!把大殇的消息放在第一位,苏将军那边让江常去处理!” “是,属下明白。还有一事,弄玉姑娘最近和江常来往密切,还请太后小心!” “恩,哀家晓得。你去吧,切忌不可加以他人之手,行事隐蔽别暴漏了身份。去吧.”太后低声道。 影子一闪不见了,只是窗帘一恍,好似一阵风吹过。 “大人此番几头讨好的架势到当真高明但也是在愚蠢!”弄玉大喇喇往圈椅上一靠,眼神娇媚瞅着江常。 “哦,姑娘此话怎讲?江某不才还请姑娘指教!”江常走到弄玉周边的椅子上一副正人君子的矜持。 “哼,江大人你真是个老狐狸!”弄玉媚笑身子靠近些许,用手指暧昧地戳了江常的额头。 “太后,皇上,还有大殇,无论哪方得了天下,大人都能分杯羹吧!殿上假意迎合太后来保全家,宫外却暗地帮皇上拦截太后派出去的杀手,和大殇的上层也有密切的书信来往吧。哦,还不说令公子娶的是大殇九公主!这算盘打得!三方周旋,跟着局势变化而改变态度,让人摸不清头脑!” 弄玉话锋一转“可若是乱了阵脚,便可立刻露了马脚!倒时就回力无天了!弄玉可有哪里说错?” “姑娘这样玲珑剔透的心思跟着太后怕是可惜了,不如...”江常却一把握住了弄玉修长白白皙的手腕,一个用力,美人入怀。 “大人这样恐怕不合规矩吧。弄玉可是太后身边的人,况且...”弄玉挣扎着。 “呵呵呵,你是什么样的货色,当真以为我不晓得嘛?不过是太后用来笼络男人的工具,话说先帝爷也提过你的姿色么?皇太后胃口真是大啊,又想用你这破败身子去gouyin皇上?可惜啊,人家将军家的清白绝色的美人早就把皇上收入囊中了!”江常呵呵低笑,嘴角却露出阴狠之色。 “你!你怎么敢!”弄玉一个巴掌甩过去。 却先被江常一掌呼在地上,嫩白的脸颊一片血红,唇角出了血。“你来我这的心思你自己心里明白,皇上封了宫内外的消息,做的是滴水不露,太后枯坐宫中却什么也不能做对吧?!你看太后这棵大树要倒了,这才来找江某想寻个安身立命的地!若你从了,一切好说。若倔了,那谁也帮不了你!” “带下去,好生看着!”’立马出来两个男子绑了弄玉就朝后院拖去。半晌,江常不可听闻地瞥了眼窗外,良久。 “煜人,你在外面对吧。别躲了,进来吧。”江常背着门沉声道。 江煜人一身褥衫,乍一看如翩翩贵公子。但他手指骨节突起,脸色乌青,眼神空洞。木木地走进来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你都听到了?!”江常开口很是随意。 “是。”煜人扯了沙哑的嗓子闷声一音。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天下两份,却有三匹狼恶狠狠地盯着。爹不过是保全我们这个家!你姐,你娘还有你妻子都是妇孺女子这些事自是不必让她们晓得。你是咱们江家的独苗应该明白爹这么做的用意。你姐是女儿家早晚会许配给旁人,以后这家产还不都是你的!”江常走过来拍着煜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儿子?爹你还晓得我是您的儿子?我在土匪帮里受尽折磨时爹您在哪里?我被太后的人拉到宫中,强迫说出皇上的踪迹,被逼大婚!这就是爹你给我铺的锦绣前程?!三匹狼盯着?!哈哈哈,是四匹吧爹,您敢说你没有想要这天下心思?说什么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你为了只不过你自己的野心!”煜人一把甩开在自己肩上的手,大声吼道。 “啪!”你个巴掌打了过来,煜人没躲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一个手指印跃然脸上,五指鲜明。 “逆子!怎么生了了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子养你,反过来还要听你的教训!你算个什么玩意,没有老子你以为你能有这锦衣玉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大婚之上的苏璎珞!为了一个女人!你看看成了什么样子!”江常也动了火。 争吵声引来了众人。“好了老爷,你消消气。煜人还是个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发什么火啊!”江夫人忙递上绿茶安慰道。 “多大了还是孩子?老夫在他这年纪都考取功名了!还不是夫人你整日惯的他没大没小的!”江常咽了口茶忍不住斥道。 夫人忙给儿媳使了个眼色,这便拉了丈夫回去“好好啊,是我的错,都是我太宠了。老爷别气了啊!” 见婆婆公公走了,栖月才上前想揽住煜人的手臂“相公...” 煜人一肚子气没地方发,便甩了袍子自己独自走了出去。栖月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却是旁边的阿绿有些不满“公主何必在这委屈自己,公主为他差点丢了性命!此番他却为旁人伤神!” “阿绿!不得无礼!我这伤是为他受的,可这命也是他救回来的。他并不欠我什么,虽说他自婚后一直对我淡淡地但却总是没亏待了我。既嫁给了他,我便一切为他着想。”栖月默默地说道。 阿绿叹了气“公主变了呢,不似在从前在草原上那番豪爽了,现在像是夫人一般总是静静地在想心事。真不知是好是坏。” “恩...我娘么?我倒真是懂了她一点呢”栖月仰头望月,月光纯澈透明。人心却很难像这月一般。 苏璎珞么...栖月嘴唇微动,默念道。 第58章 银芒破空 已是三更的时辰,却因是盛夏时节,天边微微泛出鱼肚白。[.超多好看小说]斜月还隐隐若现,灿阳的脸都露了一半,丝丝闪着金光。 身子扭着被绑在木头柱子上,两只臂膀被扯着用绳子固定在后面。从上胸到脚脖亦是缠绕了一圈一圈的麻绳,虽是结实却倒刺横生,我身上只着一见件薄荷色的袍子,裸露的手腕,胳膊上已经有清晰地红印子,再加上已经被绑在这里超过两个时辰了,还怀着身孕的身子本就脆弱,这下子却越发的觉得疲惫,若不是周边被火把点的亮如白昼,我恐怕还会继续昏睡下去。 “皇上还没想好吗?!立刻写传位诏书给哀家,不若,那木柱上的女子,哦,微隆的小腹,皇帝有了子嗣也不告知哀家一声,哈哈哈哈哈。来人,放箭!”张太后站在阁楼上放肆地大笑。 我被这声响一震勉强抬了头,几个时辰米水未尽又一直被绑在柱子上,身子酸软无力,嘴唇干裂。环顾周边的环境。 张太后身着凤袍一脸狂妄站在毓秀楼上向下俯视,身边环绕着数十个蒙面男子。楼下正方赤霄身居靠前,赤渊、梁鸿并立两旁,身后重兵重重将整个毓秀楼包围起来,却惟独我所在的柱子周围半尺没有一人靠近。 银光一闪,毓秀楼上正中对着我的方向,数十名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怕是太后一声令下我就会被射成刺猬。 我扭着头看向赤霄的方向,却被这凝重阴沉的气氛吓得浑身一哆嗦。本应是扇风赏荷的闷热季节这会却冷如寒冬,虽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也晓得哪里会好看了。 阿诺身子紧梆梆地朝我这便看,一双手搅得似抹布似的。不远处却立着江常和一众人,煜人脸色惨白站在其父身后,低着头浑身发抖。旁边一女子握住他的手安抚着,我定眼一瞧正是那日大婚的新娘子。 这人便是到齐了,我稍微松了松身子,却也没撼动几分,手腕处怕是磨出了血,火辣辣地痛。我叹了口气心中不免懊恼起来,猛然一瞥,一个女子似曾相识。看我醒了款款向我走来,我心中一阵绞痛,手指收紧。 “小姐,门外说是您的故人要见您呢?”我刚用过早膳,赤宵和梁鸿他们一起出门议事去了,阿诺过来禀告。 我端茶润了口,咽下最后一口包子道“谁啊?没名没姓么?” “恩,说是叫琉璃。”阿诺仰头想了会回道。 “琉璃!”我一惊,打翻了茶盅。“快,快!快让她进来。”我顾不得弄湿的衣袖对着阿诺嚷道。 “小姐急什么冒冒失失地,快坐下。我让她进来便是,什么了不得人物值得这样的激动!”阿诺过来扶我坐下不满地嘀咕道。 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身着白衫的灵动女子走了进来,我瞧着眉眼有些许陌生,但那性子却和琉璃十分相似。她却上下打量我,扑通跪了下来“小姐!奴婢是琉璃啊!您不认识奴婢了么?!” 我一怔忙扶她起来笑哈哈道“傻丫头,快起来。[.超多好看小说]怎么会不认得你!苏伯说你已经嫁人了,我回来时好一阵挂念你呢。怎么没和你相公一起来?” 琉璃看了我的肚子笑道“小姐有了身孕越发地稳重呢,奴婢家里那榆木脑袋哪敢给小姐看,奴婢打发他到客栈住去了。” 我拉着她的手坐下“如今你也算是将军府的小姐了,别一口一个奴婢了。既是回来了,还住什么客栈,我虽是搬来王爷这住,那将军府便空着,你要去住苏伯岂会撵你!再切说了,你若愿意多留些日子,这王爷府你便也来去自如么。” 她笑了“小姐还是这样疼奴婢,可如今这是乱着呢。小姐好生照顾自己便好,别乱操心了。哎,听说小姐有了身孕,奴婢带了牛骨汤。这会还热着呢。小姐趁热喝吧。” 说完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个陶罐,一掀开,香味扑鼻,可见那上面一层浮油,我当下便想呕吐。 阿诺忙出来打圆场“小姐刚用了早膳,这会怕是占着肚子呢。姑娘一番心意,还是等晌午后再喝吧。” 我忙点头,琉璃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当下便把罐子给了阿诺,阿诺捧着冲我使了个眼色,掩了门。 我见此笑眯眯道“琉璃啊,爹马上就回来了,怎么也得见上一面再走吧。你也算是爹的干女儿了。还有琥珀,原来我们还撞见他和弗儿的私会呢!哈哈哈。” 她眼神一怔,随即笑道“小姐说的是,这次回来琥珀怕是要和弗儿成亲了吧。” 我嘴角勾起,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距她半步远,冷冷问道“你不是琉璃!你是谁!琥珀女扮男装,弗儿是他的化名。你岂会不知,说你是谁派来的?!” 嘴上问着,心里却忐忑想着阿诺怎么还不来。她抿唇低笑两声,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再醒来便是那副样子了。 摸着小腹,没有痛感,心中祈祷,希望孩子没事就好。 我看着那假扮琉璃的女子出现,自是愤恨不已。却压抑的情绪,勾唇浅笑,眼底却一片冰凉。“可惜,只差一点就能唬住我了!” 她倾身,握住我的下巴“那又如何,你虽没喝那藏红花但也不是被我抓到这来了么?苏璎珞!你可知我是谁?!” 说完一把扯下脸皮,却是那弄玉不假。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人皮面具儿扭曲变形的脸,一阵恶心,呕吐不止。她却盯着我的小腹,眼睛中泛着绿光,宛如恶狼! 我无限恐慌怕她一个狠心再动了孩子,忍不住尖叫起来。这下僵持的气氛被打破开来,太后站在楼上冷笑“哟,你醒了?皇帝还没决定么?可是要璎珞含恨而去?苏璎珞你看着你究竟选了怎样的良人,也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看看皇帝可肯为你放弃这天下么?哈哈哈!” 赤宵见此便想往柱子边冲过来“璎珞,你怎么样?”赤渊和梁鸿拉住了他。 我见此抚慰一笑,咽了几口吐沫,润了嗓子“我没事,皇上不用为我担心!皇帝说过自己是这天下人的命运,璎珞也是这万民百姓中的一员,望陛下做决断时想着天下苍生便罢了,百姓太平,璎珞自然安好。皇上是明君,自然懂璎珞的心思。” 太后却鼓了掌“好,真是女中豪杰!你们心意相通,哀家便明了皇帝的抉择了。来人,放箭!” “慢着!谁说朕决定了。来人,纸墨伺候,自古百姓孝为先,母后既冒天下大不畏要逼孩儿退位。那朕便如了母后的意!”赤霄惨淡一笑说道。 一片哗然,赤渊拉了他衣袖却被一下甩开。太后听完的表情笑的比那天边的太阳都灿烂当即说道“去,伺候皇帝写退位诏书!” 立刻有人奉上。我看着赤霄真的动笔在那明黄的绸布上写着,心里不是滋味。忙大声叫他,他却充耳不闻。 我看着赤渊涨红的脸,欲言又止,他视而不见。怕是恨毒了我吧。 眼瞧着诏书要写好,太后稳稳端坐楼上,心中欢喜,嘴角上扬。我低头叹了气,想不通赤霄的用意,却不相信他会这般妥协。 待太监拿了诏书往楼上送时,宫外一阵骚动。一人一马飞速奔来“苏将军到!”身后跟着千军万马。 我一个扭头琥珀的脸近在眼前,忍不住冲他微笑。却见他脸色突变,大声叫道“小心!!” 我回头,毓秀楼上射出了数十只箭,银芒破空,力度之大在风中打着旋响,我满眼都是银色的箭头,一时愣在原地,连闭眼的时间都没有。 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第59章 记忆 “嗖嗖...啊啊啊啊啊...”银箭飞旋的声响,刺入肉体的闷声。两者之间在我耳边不断穿梭交错。 无数的银芒向四面八方射来,这便是太后当初选在在毓秀楼的原因吧。人们慌乱的四处叛逃。 深红色的血漫过我的脚面,尸横遍野。我看到一人向我扑来,直直地挡在我面前,那背对着我的褥衫色的背影瞬间便布满殷虹,那如一条红蛇般地液体浸染了整个身子。他倒了下去,口含鲜血,瞳孔涣散。 翻过身来躺在地上,胸前布满可怖的银箭。我想看清他的脸,却被不断汹涌流出的透明泪模糊了双眼,他看到我的样子张了张嘴,呜呜噎噎地想对我说什么,可周围不断地尖叫,厮杀湮没了他微弱的声音。 天光黯淡,日月无光。天旋地转,日渐崩坏。 “阿诺!”我从梦中惊醒,慌忙起身叫道。 “小姐,怎么了?呀,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又做梦了?”阿诺帮我换下湿透了的单衣,又端了红茶给我定神。 “晌午吃的太多了,不想喝。爹呢?”我拿帕子抹了头上的汗,推开茶盅道。 “老爷被皇上召进宫里,说是很多事要商量。哦,老爷走时吩咐若是晚了让小姐自己用晚饭不用等他了。“阿诺接了杯子道。 “整日议事个没完,爹年纪也不小了。这刚从战场上回来,又整天呆在宫里。自己女儿怀孕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要紧么。”我嘀咕着有些不满。 阿诺忙上来扶我下榻“小姐也体谅下老爷么,毕竟皇上刚刚掌了政权,把一直把持皇位的张太后一众人收拾了个干净。老爷从大殇拿来的那些书信来往和抓来的党羽们一下子供认了太后的罪行。老爷是这次评定叛乱的大功臣呢!” “恩,这次皇上也能在宫中睡个安稳觉了吧。对了,皇上要怎么处置太后虽说其罪可诛但名义上毕竟是皇太后么。”我打了个哈欠问道。 “恩,皇上只是打入了冷宫,还没说具体定什么罪。(.无弹窗广告)倒是原来的依附太后的宰相江常大人被判斩首呢,因是宰相一人的罪责,皇上开恩只要其家眷被贬为庶人。” “恩,这倒是个正确的决定。不过像煜人那样从小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哥一旦成另外庶人应该还是很不受的吧?不如过几日我们去他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吧?”我笑着对阿诺道。 却从梳妆镜中看到如见了鬼似的苍白着一张脸的阿诺。我皱了眉头“怎么了?哦,你是担心皇上么?无碍,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况且上次在街上遇到过他妻子,好像也是怀孕了呢。” 阿诺见此忙慌过神来,帮我盘发髻“小姐说的是,但老爷是平定宫变的英雄,而宰相却是因犯罪而被斩首的罪人,小姐和江公子的身份在那摆着。小姐这时候去总归是不合适吧,小姐本来是好意但在旁人看来小姐是去嘲讽他呢!” “阿诺说的不错,朕也觉得你现在还是不要去了。”赤宵笑着走过来,站在我身后。 “阿郎怎么这回来了?不是说和爹商量要事呢?”我伸手握住他扶在我肩膀上的手笑道。 赤霄笑道“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只开了将军朕才好来见你么。”说完抚摸着我已经很大的肚子。“七个月了吧,就快出生了啊,朕的孩儿。” “恩,还有两个月就足月了,到时就有的忙了。宫里的事宜怎么样了,可都安顿下来?”我边摸着鼓起来的肚子边问道。 他半晌不语,待我抬头看他才说道“无碍,只是今日冷宫来报。皇太后饮鸩自尽了...” 我一惊“太后怎么会有鸩毒?皇上可公布了消息?” 他默默地摇了头“应是私藏的吧,走到这一步,朕倒是一点不意外呢。真是够狠心的,即使最后也要让朕背上不尊不孝的恶名,仿若是朕逼她一样。” 我张开双臂抱他,却因为肚子太大也没法子抱住,最后两人都笑了。我见他笑了才舒了口气“阿郎既没做了那亏心的事,又何必纠结于此。太后把每步都算好了的,即使到最后也不愿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这样反咬一口的作态倒是她的风格呢。阿郎若是这样才是真的中了她的圈套了呢,只是把所有的事按事实告诉民众就好了,大家自会辨明黑白的。” 他隔过肚子吻了我额头笑道“都说女子怀孕会变变笨,朕看璎珞你却一点没变,反而越来越聪慧了呢。” 我点头道“那是自然了。”却猛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道“对了,这几日不断做一个古怪的恶梦,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应该去见见煜人,心里总觉得堵了硬块涩涩地。阿郎你说呢?” 他神色如常只有一点恍惚“璎珞你现在怀着身孕还是不要随便走动了,阿诺刚不也说了么,你现在不太适合见他。等生下孩子再说吧,乖。” 我有点不耐烦“阿郎也是这样,怎么你所有人都不让我出去见他呢。总有直觉见了煜人就会明白那个梦是怎么回事了。还是说...你们有事瞒我?!” 他立刻笑道,拉我坐在榻上“怎么会,璎珞你也应该明白朕的心思地。毕竟他和你以前...况且你现在还怀着孕呢,朕纯粹是担心你,哪有事情瞒你至于恶梦呢,大夫说怀孕的女子都会多思多虑,不如你搬到雍和殿和朕每日陪着你,你便不会做噩梦了,好不好?” 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叹了气“阿郎,我是不会进宫的。且不说现在宫中局势仍不稳定,就是以后我也不愿我们的孩子在那个牢笼里长大。” “璎珞你的意思是要朕的孩儿做私生子在宫外长大么?你说的那个牢笼,朕也在那里。璎珞你说的朕都明白,所以一直在努力想改变你对宫中的印象,希望因为有朕在那里所以你可以在哪里呼吸,因为有我们的孩子在那里,你可以在那里生活。朕做的努力你全然不顾了是吗?还是一心想要离开,难道真要朕在你和皇位上抉择吗?”赤霄有些恼怒,我们只要一提到这个问题就谈不拢。 我摆手道“我乏了,今日实在不是商议这个事情的时候。皇上回去吧。” 怕是一句“皇上”挑动了他的神经,他欲言又止,我视而不见。 “哐当”一声,他摔门而去。 我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小姐怎么了这是?”阿诺听见声音忙跑了进来。 “没事。今儿就不传晚饭了。爹回来就说我歇了,不要说多余的话。”我抹了脸上的泪痕,吩咐道。 “小姐可不能这般任性啊,怀着身子的人哪能不吃东西!天大的事也没孩子重要啊!小姐听奴婢一声劝,再没胃口也得喝碗燕窝粥吧。”阿诺担忧道。 我低头看隆起半圈的肚子,勉强点了头。 阿诺立马欢天喜地般地出去了。 我扶着身子走到屋外,几个奴仆抬着箱子往后院走去。见了是我,忙躬身问安“小姐。” 我摆了手“这些是什么,一箱一箱的。是我爹的么?要拿到哪去?” 几人看起来有些为难,顿了会道“回小姐的话,这是老爷出征时的盔甲兵器,本是带有血腥杀气的东西。小姐身怀有孕还是不要靠的太近了,沾染了晦气就不好了。” 我笑道“不用理那些妖言惑众的说辞,得亏了这些我爹才能打了胜仗平安归来不是么?打开来,我看看就好。” 几人明显不愿意,我有些不耐烦,自己拖着身子上前去掀开那些个箱子。奴仆们很是惊慌却不敢上前拦我。 黑漆木的箱子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直觉告诉我这箱子里有什么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豁然打开,有一副盔甲安然的躺在那。我拿起来,前后翻看了遍,倒也没什么寻常。正打算放下,却见箱底蒙这一层红绸。下意识的揭开来看,是一把弓箭,还有满是鲜血的银箭。 身躯一震,心中的某段记忆被开启出来。 我脑中一闪,梦中的场景如同电影片段般不断在我脑中闪现。漫天的红色,脚裸、鞋袜沾满的殷红的液体,太多的人在我身边倒下,我捂着肚子,不断地哭,哭的撕心裂肺。 “煜人...煜人...”我不停的念叨着,身子摇摇晃晃,跌跌撞撞。身边的奴仆顾不得许多忙上来扶我,怕我一个不注意就摔了。我一把推开他们,就要往大门出跑去。 阿诺从厨房端了粥过来,我看见她几步跑过去,声音嘶哑不可置信的问道“阿诺,煜人没有死,对不对?你告诉我?他还活着对不对?!” 啊诺手中的燕窝粥应声而落,那声响如同玻璃碴子狠狠滑坡了我的心,我知道了那根本不是梦。是真的。 阿诺百般阻挠我去江府,爹和琥珀闭口不谈那晚的叛乱,在街上偶遇栖月时她那绝望又诧异地神情,阿郎的担忧。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江煜人死了,为救我死了。 满身是伤,痛苦的死去了。而我却选择忘记了这一切,理所应当继续活下去。 我蹲下身,涕泗横流。抱着头,身子缩着一团。任谁叫门都不开。 “哈哈哈,哪家的小姐会如你这般说,卖艺卖身?哈哈哈”第一次见面他嘲笑我,满是公子哥的骄傲与不屑。 “本公子带你去看这京城最美的日落!”第二次一起出去玩,他满面春风地笑着对我说。 “璎珞,我会负责。真的”第三次见面我失足落水,他不顾性命救我上来满是认真的对我说。 “我会娶你!三年,我定会娶你!”暖熙小船,他炙热的吻,郑重的对我发誓。 第五次...第六次.... 我摇着头想要忘记,却越来越清晰起来。 “璎珞...我...不欠...你了!”殷红的血染湿了他的面颊,他耗尽最后的力气,带着初见时温如春风,暖似夏阳的笑容对我说。 时间便在那刻停止,我昏了过去。 第60章 红尘陌上 “孩子还不足月,看来是早产了。璎珞那个瘦弱身子哪能经得起这么个折腾,又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朕担心...”赤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来来回回的踱步。 缇萦端了静心茶,太后摆了手“罢了,皇上这会哪顾得上,你下去吧。省的他脾气躁起来又要迁怒于你。” 看着赤霄焦躁的样子,太后叹了气走过来道“皇上静下心来,早产的孩子也不少。先帝的麟皇子和靖公主都是七个月出生的,也长得好好地,璎珞虽说身子弱些,可这临近上产时的魄力依她的性子不会少了,皇上稍安勿躁。刚听太医说怕是双生子呢。” “双生子?那岂不是更是辛苦。”赤渊没头没脑的接了句。 赤霄脸色一变,薇太后立马冲赤渊瞪了过去,赤渊也晓得自己说错了话,转身走开了。 赤霄却突然起身往不断发出呻吟声的产房走去,一旁的梁鸿拦到“皇上可不能进去,这女人生产的地方...” 太后见此也过来劝慰道“皇上九五之尊,这会子可不能乱了阵脚。且不说那不是你能进去的地方,就算进去了皇上也只会帮倒忙。璎珞昏倒是因为晓得了江煜人的死因,心中无限愧疚。皇上却一直没告诉她实情,瞒了这么这么大的事。皇上此刻去只会让她分心而已。” 赤霄犹豫了半天终是坐了下来,两手交叉不知道说什么好。 “哇...哇...哇...”一阵啼哭从里间传了出来,众人提了大半晌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恭喜太后,恭喜皇上。娘娘生的是双生子呢,母子平安。”奶妈满脸喜气地从里间抱着两个襁褓出来。 这番话仿若阴霾后的太阳,一扫阴郁的气氛。薇太后一把抱过襁褓,嘴角上扬,高兴得合不拢嘴道“瞧瞧这小模样,呦,还没睁眼呢。天庭饱满,淡眉薄唇和皇帝小时候一个样。先帝若看见得多开心啊。(.好看的小说)” 赤霄抱着另一个孩子,周边围了赤渊、梁鸿“这是女儿啊,皇兄。长得真漂亮,头发浓密黑亮,樱桃小嘴,不出几年必定是个美人胚子,得踏碎多少青年豪俊的心呢。” “哼,朕的女儿那是自然。有璎珞那样谪仙般地娘亲,长相能差到哪去。京城才俊?皇亲国戚?别做梦了,谁都别想娶朕的女儿。”赤宵瞥了眼赤渊满脸得意道。 梁鸿见次也嗤嗤低笑“王爷你羡慕自己也可以生一个啊!” 赤渊语塞,狠狠地瞪了梁鸿。梁鸿缩了脖子跑到太后身边看孩子。 见里间的丫鬟都退了出来,赤霄立马抱了孩子就往里面走。太后看了他一眼,终是没说什么,只是对缇萦使了眼色,缇萦会意,立马抱着另一个襁褓跟了进去。 “珞儿,你怎么样?你睁眼看看,是朕和我们的孩子啊。”赤霄抱了女儿放在刚生产完虚汗淋淋地女子耳边轻声叫道。 下体剧烈的疼痛感几乎要了我的命,声嘶力竭的用力,咬着布条依旧歇斯底里的大叫,全身的每一处细胞都仿佛在体内不断地爆炸一般。汗水,泪水,血水交织在一起。那情形仿佛是地狱,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但看到那两个如小老鼠般地孩子的小脑袋漏出来时,我明白了母亲的意义。 浑身湿透强大的无力感让我躺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我闭了眼,只觉得身子在向上飘。却被一个温柔的声音拉了回来。 我睁了眼,眼皮沉重,赤霄坐在我身边帮我整理黏稠又腥臭湿乎乎乱成一团的头发。我喉咙早就哑了,出不出话来。 “小姐这会体质太虚,皇上还是等会再来看吧”阿诺走了过来劝道。 赤霄摇了头“无碍,朕就在这守着她。等她体力恢复了再说。” 阿诺无奈求助似得看着薇太后,太后见此道“皇上既是担心璎珞就更该为她着想,这孩子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元气大伤得好好调理才是。(.无弹窗广告)皇帝在这守着,璎珞也歇息不好不是,还是出去候着吧。再切这皇帝守着一天半天的没事,这孩子不能跟着挨饿不是。听母后的,待璎珞好点了,再说吧。” 赤霄看着榻上身子单薄如一张纸的女子,若不是那仅有的呼吸,会让人觉得那是一具尸体。他叹了气,自己抱了孩子出去。 太后见赤霄走了出去才对缇萦吩咐“去给苏将军报平安。再者交代小厨房,不分昼夜的熬着补品,膳食,药材,何时要立马就送来。叫太医们会诊看看那璎珞的身子怎么样,皇帝在这哀家不好说,这生孩子虽说耗费精力,可像她这般如抽了丝的倒不多见,看太医怎么说,莫不是身子亏损的太厉害了。回了信的话,先来禀告哀家。” 缇萦一一应了转身出去。 “都走了?”我抬了眼就剩下阿诺一人。 “小姐可算是说了句话,奴婢吓得连魂都没了!”阿诺端了淡淡的米汤喂我喝。 我抿了几口,缓缓喘了口气。还是疼,浑身的骨头像是碎了又拼接再一起似的,一丝一毫的动作都能引起周身的一阵颤抖。 “刚刚大家都在时,小姐怎么不开口?”阿诺又为了我口道。 我咽下摇头“开口说什么?那样的氛围还不是浓情蜜语,可我刚刚恢复那样惨烈的记忆实在是无心于此,可偏偏太后他们都在我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装昏躲过一劫再说。” “小姐要见孩子么?”阿诺笑着问道。 “恩...当然想。可,不是被奶娘抱走了么,要是叫他们皇上也不可避免会过来啊”我苦恼着伸着脖子往外面看。 “孩子怕是太后看着呢,小姐也真是的。哪有孩子娘亲为看孩子烦恼的啊!”阿诺看着我有点恨铁不成钢。 “得了,你也别抱怨了。若是你早和我说了煜人的事会有现在的状况么?!”我挑眉看她道。 “小姐自己也明白那晚是怎样的惨烈,张太后为了逃跑,设置了无数的弓箭手,那银箭就像雨点是似得。划破血肉一阵阵的模糊,漫天的残肢碎肉。小姐自己选择忘记的这事,阿诺又何必提起,况且小姐还怀着身子,皇上也是担心才没说出口的。”阿诺神色哀伤缓缓说道。 “可他为救我死了,栖月还怀了他的孩子!你说我怎么能这样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我抓着头发有些狂躁。 “所以呢?他死了,你要怎么样?和他一起去死吗?朕和孩儿在你眼里算什么,苏璎珞。你刚生产完,朕满心惦念的都是你,可你呢,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看上一眼就在这里悼念江煜人!”赤宵一把推开门,怒去冲冲地闯了进来。 我一怔,却没说话,自己端着碗继续喝米汤。 我的满不在乎更是激起了他的怒火,一个箭步走了过来,握住我的肩膀,双眼平视道“你根本没有忘记江煜人对不对?真是高明啊,用一出英雄救美挽回了你的心,怎么?若是他不死你打算再怎么办?私奔么?!” 我挣脱两下没有甩开他的手,便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说了气话道“是又怎样?阿郎也不是第一见我们私奔了吧?!” “你!好,好的很。且不说他死了,就算他没死。朕也会杀了他,你不用做梦了,朕说过不会再让你离开朕身边!他一把推开我冷笑道。 “这是怎么了?才走到正殿就听到这雍和宫的吵嚷声了。皇帝今儿是怎么了,急躁得很,璎珞生产时不是忧思的紧这会子怎的又吵起来了?她刚生了孩子,体力都没恢复。皇上一点都不体谅啊。”缇萦扶了太后带着一众太医走了进来。 我就想起身问安,太后摆了手“行了,好生坐着吧。今儿你是功臣,什么样的事都不及孩子重要。哀家说了算,皇帝去璎珞身边陪着,她刚给你生了孩子,多大的事也不能这会发脾气。皇帝你可听母后的?” “母后说的是,孩儿知错了。”赤霄说罢看了我一眼,默默走到榻边坐下。 “这就对了,太医们去瞧瞧吧。看看这孩子身子怎么样了?”太后见我俩坐在一处笑道。 “依臣之见,娘娘身子极虚,怀孕时就不稳妥,又是早产儿还是双生子。给身子造成了极大的损伤。所以母体现在没有充裕的乳汁喂养孩子,而且...”诊断后,太后拉了太医出去写方子,留我俩独自在屋里。 “太医有话直说便好。”薇太后心一提,仍稳住神道。 “而且娘娘恐怕以后不好再怀孕了。不仅如此,这次生孩子算是命悬一线的事,若是调养过来了,还有二十年寿命,可仍亏损下去。恐...十年不足啊”太医低声说道。 太后一怔“这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年纪这样小身子却这般弱不禁风?!太医可有法子医治?” “回太后的话,娘娘的病是日积月累的,小病不在意,大病医治不彻底。况且在用药时多用了凶寒的药材,使体内的内脏受了损伤。拖得时间太久了,现下就不好调理了。但也不能说不能医,少忧思动气,心态平和,膳食均衡正常。对于延长寿命还是有用的。”太医斟酌着说辞道。 “哀家晓得了,你速去开方子抓药调理。要最好的补品药材,再不敢伤身了。”太后揉了揉眉心道。 “缇萦,你挑个合适的机会把璎珞的身子状况如实告诉皇上,不若在为了那无谓的人争吵不休了。哀家也该去找璎珞说道说道了。”太后扭头嘱咐一旁站着的缇萦。 缇萦应了声却有一丝不安“太后,璎珞真如太医所说么?会不会突然...” “别说那不吉利的话,这胤天王朝什么神医,什么草药没有,哀家就不信治不了她的病了!”太后瞪眼呵斥道。 第61章 逆转的阴谋 “怎么就小姐自己?皇上没陪着您吗?”阿诺进来送药见我自己靠在软枕上看书问道。 “王爷突然来叫,说重要的事商议。我自然不会多留。”我翻了下一页凉凉地说道。 “这便是小姐的不对了,怎么也得说句挽留的话吧。皇上和小姐在一起时日也不短了,这一路经历了这么多,到了这关头却跟孩子似的闹别扭呢。”阿诺冷着药扭头对我说道。 “哀家也想知道问为什么。”太后独身走了进来,阿诺打了个福身下去了。 我见此也便做正了身子,揉了揉酸麻的腿,踌躇着下榻问安。 她摆了手过来做我身侧,帮我搭上薄被道“你怕是没了记忆,你打小便是哀家瞧着长大的。你母亲冉青是哀家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但姐姐是哀家的父亲和仆人的私生女,自然被家里人排挤,后来便又娶了哀家的母亲。所以从小哀家在家族中备受宠爱。你爹苏牧是边疆大将军,为人豪迈、洒脱、长相又俊朗,和大殇上一任帝王很是投缘,哀家的父亲原是大殇的王公贵族。一次宫宴哀家以郡主的身份和你父亲相识,一见倾心。但左右打听才知将军喜欢的是哀家的姐姐冉青,那时不过豆蔻年华,仗着年轻就骄纵任性,哪里会顾什么规矩。只是一心想要报复,后来一次偶然遇见了先帝,这便入了宫。因此就着哀家的身份三番五次的阻挠姐姐和将军的婚事,可姐姐和将军两人都从来没有怪过哀家,姐姐身子弱难产而死,而将军依旧待哀家如妹妹一般,宫中争斗厉害,他也会明里暗里的帮哀家。那次...被你撞见,却是哀家自己无理取闹,和将军无关。” 我木木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一直不明白太后为何这般待我,却原来这里还有这番故事。 她见我呆滞的表情,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是旧故事了,哀家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今日不知怎么了就全说了出来。所以璎珞你算是哀家的亲侄女,你长得像姐姐,身子孱弱也似她。可哀家不能再看着你和姐姐走上同一条路,姐姐难产而死,你逃过生产一难。但以前落下的病根,欠下的债怕都得慢慢还了。” 我犹豫半晌握了她的手道“多谢太后体贴,自己个的身子什么样璎珞比谁都明白。只是皇上和孩子让人放心不下。” “你年纪轻轻说什么丧气话!若是让皇上晓得了还不定怎么难受呢。”太后拍了我的手斥道。 提到赤霄,我便又低下了头不言。良久,听她说道“璎珞你的心思哀家明白,其实皇上那孩子也明白,只不过他那个倔强的脾气哟,担心的话过了嘴边就成了骂人的气话了!那晚的惨烈哀家虽没亲眼目睹,可从那绝望的嘶喊声中也能揣测出几分。这也是赤渊后来说给哀家的,当时那个紧急的情形,漫天的箭飞速射来,都不晓得躲哪个好。皇上、王爷、梁鸿、琥珀哪个不是眼巴巴地往你周身跑去,可到处都是蒙面人,兵人混杂,一时半会到不了跟前去。用王爷的话说那会皇上已经是心神俱裂,目眦尽裂。或许是宿命也许是巧合,江煜人到了你身边给你当了盾牌。璎珞你诧异之余,哭的是天昏地暗,皇上把你抱回来时,哀家险些吓破了胆。将军对此很是自责,他虽什么都不说但很愧疚让你经受了这般苦楚,所以才会叫人把身边的兵器都收起来,却弄巧成拙。” 我看着太后,年岁也已经不小的女子,可岁月在她身上却没留下什么。我浅笑“太后讲的璎珞都明白,可心意所有人都懂,可事实是煜人他死了,栖月还怀着他的遗腹子。江常又被斩首,她们一家妇孺孩子要怎么活下去,我不能仅仅领了他的心意就着样安然理得过自己的舒坦日子。” 太后看我执意如此叹息道“那你想怎么帮她们?这事可以交给皇上,栖月自可带了孩子回大殇,江幻语可以让皇上赐婚,江夫人跟着女儿一样可以生活。[]” 我摇了头“太后,做人将心比心,无论以前煜人对我怎么样,但他终是为救我丢了性命。我不能把它当做一个包袱处理掉就结束了。我爹此次从大殇回来不仅仅只是找到了皇太后通敌的证据吧?大殇现任白王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太后应该比我清楚。” 她听完一惊,忙警惕地看着我“你知道些什么?” 我抚慰一笑“太后慌什么,璎珞和您本是一家人,爹回来这么久,皇上又总是和他议事。我不是聋子也不傻,多多少少也听到些吧,再加上查点史书答案就不言而喻了,即便如也却不敢妄下定论。可今日听太后说了璎珞母亲的事那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璎珞,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要牵扯进来。”她严肃道。 “我明白,关于两国交战,千万百姓的生灵涂炭,自然要慎重。太后说了,我爹和大殇上任帝王十分交好,那十几年前那场夺位之战,他便是死在了自己的亲弟弟即现任大殇君主白王的手上。先皇托孤将自己的亲身儿子交给了我父亲,也就是从小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琥珀。太后,璎珞可有说错?”我勾唇巧笑道。 “璎珞,你不要管这件事了。好好和皇上在一起,共同抚养你们的孩子。”太后有些语无伦次。 “太后先前说的为了报复璎珞的母亲才进了宫是吗?可事实却是太后和我母亲都是为了复仇才嫁给先帝和我爹的吧。我母亲被父亲感化最终放弃了复仇,可太后却心心念念如此,那日被我偶然撞见也是太后在哀求我父亲杀了白王吧?而白王现下失去了皇太后这么个联盟,又在战场上被父亲打的溃不成军,这怕是杀了他的最好时机吧?”我依旧说着。 忽然灵光一闪,我抿唇低笑“哦,不不。怕是白王此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吧。我出了这么大的事,说是我爹一直在宫外等候传召,可都这个时辰了。他此时怕接到了太后的信正往回赶呢吧?” 她抬起头,眼神却无光,僵僵地看着我道“你究竟如何得知这些?将军不会告诉你这些!” “那是自然,将军情深意重即答应了大殇的先皇要为其报仇,自然会做到。况且那是母后的姐姐的夙愿怎么能不完成!但朕,就不一样了!”赤霄拍着手掌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赤渊、和对我一脸赞许的梁鸿。 “你们...这都是安排好的?璎珞,哀家可是你亲姑姑!”太后张口结实。 我下了榻,赤霄立马扶住了我。“太后既然晓得璎珞是您的侄女,那为何还要如此?以我母亲的情分来逼迫父亲出征,假借皇上的口谕说要我入宫。利用父亲和胤天先帝几十年来完成你那报仇的心愿!现今还想利用琥珀一网把胤天吞掉?!太后,您的手段一点都不次于皇太后的狠毒啊!” “哼,你们黄口小儿又懂些什么?哀家是大殇的长公主,冉青虽说是哀家名义上的姐姐,可她母亲出身卑微,父皇根本就不认她。先皇最宠爱的便是哀家,他死得不明不白,哀家为父报仇哪里错了?皇上还不逼死了您的皇母后!你们又比哀家高尚在哪里?!”她有些狂躁指着我们呵斥道。 “臣给太后请安。”沉稳的声音略带沧桑。我扭头,“爹!” “哀家当不起将军的大礼,将军调教出来的好女儿,不似姐姐那般温柔,却这样的咄咄逼人!”太后冷笑道。 “臣不敢当。当年,冉青再三交代要照顾好你这个妹妹,几十年来,臣不能说做的完美无缺,却也都尽心尽力了吧。冉青难产而死,她那样聪慧怎么会不明白真正的缘由,却再三交代不要怨恨你。臣看在冉青的份上一再容忍,可太后连璎珞也要加害吗?!”苏牧痛心疾首道。 “将军为人正直才会被你玩弄在蛊掌间,可朕就没那么好打发了,夜来香那里都是太后的人吧?!妈妈收留璎珞,白大哥的妻子胭脂。哼,都是太后事先安排好的吧?真正的胭脂早就被太后找人杀害了吧?这一切都是太后设计好的阴谋。若不是朕偶然去了那夜来香,恐怕璎珞不久就会命丧黄泉了吧!”赤霄咬牙切齿道。 “什么意思?”我不解问道。 “母后身居宫内,哪里能确切得到朕的行踪,但朕一直在宫外寻觅璎珞你的踪迹,牵住了你自然找到了朕。一旦知道了朕的踪迹,璎珞你便没什么用处了。这便是一石二鸟。母后,儿臣可有说错?”赤霄仰头问道。 “不错,哀家找到皇上的踪迹。让张太后去追杀你们,只可惜那个女人太笨,总是丢了机会。这才错失良机。”她头发散了下来,眼神涣散的说道。 “那宫变的蒙面人是...”我越发觉得身上阴凉,人心真是太可怕了。 “怕是前朝大殇先皇的死士吧,追随长公主至今。和大殇白王联手发动宫变也是薇太后给皇太后出的主意吧?哼,好一个幕后黑手!”梁鸿冷言道。 “太后是发现了雪葵的身份想逼迫为你所用,她不从,你才下了杀手么?!”赤渊浑身颤抖逼问道。 “是她自己不知趣,哀家最看不惯的就是那明明出身低贱却生了一副傲骨的jian人!姐姐是,她也是。怎么皇上心疼了?怕被皇太后伤害,把自己的亲妹妹当做妃子宠了这么多年。哈哈哈哈,最终还是终亏一窥啊!”她发疯了般地笑道。 我腰上一紧,仰头低喃“阿郎...怎么会?” 他停了许久不言,最终吐言“杀了她。” 第62章 后宫 仲夏午后,碧叶粉荷,夏风沁脾。[]我一边喝着阿诺准备的清爽的薄荷降暑茶,一边摇着手里的团扇。心情大好。 “小姐就这样趁公主和皇子睡觉溜出来若是让皇上晓得了又得一番训斥了!”阿诺帮我又倒了杯薄荷茶忧心忡忡道。 “阿郎整日废寝忘食时为黎民百姓操心,哪里会在意这些小事。几个时辰的话,不要紧的。”我摆了手松松筋骨道。 “娘娘在这里啊,让奴才好找。皇上差人来传话说一会来看望娘娘,这会怕是要到了,娘娘快回去吧。”宫里的奴才急火火地跑来。 我瞥嘴“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过来。罢了,你且去传话,就说本宫身子不爽出来走走,不知皇上驾临,这就回去。” 奴才请了个安风火火地退了。 还没进宫,从走廊开始就跪了一大片人了。见我来了只是低声请安不敢起身。“臣妾不知皇上驾临,还请皇上恕罪。” 阿诺在我耳边小声道“小姐的模样太懒散了,皇上怕是恼了。” 我抬头看了眼坐在正位上这抿茶的赤宵,许是这几日劳累的缘故,脸色不甚好。“起来吧。” “皇上怎么这会子过来了?”我自己找位子坐下,淡淡地问道。 “你不欢迎朕来么?”他放下杯子看着我道。 我虽然觉得有些他语气中似乎暗含着什么,但仍道“臣妾不敢,皇上来看璎珞,臣妾自然倍感荣幸。” “璎珞。”他叹了口气“朕很累,宫中很多事宜需要朕处理。今日早朝又有一堆大臣上了劝谏的折子,今夜又有的忙了。所以,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冷言冷语的了,我们就不能好好地说说话么?” 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也缓了口气“皇上既然这样说,璎珞自然无话可说。我也很想好好的和阿郎好好说话。可自孩子出生,阿郎来看过他们几回?从最初的一天一回到三天一回,到一周一回。现在,我...我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来看我们母子。和宫里新进的嫔妃一样每日精心打扮等着皇上来么?阿郎你知道我不会去做这些。” “你又想和朕说什么?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么?璎珞,你明白朕是皇帝,不可避免会很忙碌...”他扶着额头很疲惫的样子说道。 “是,的确很忙哈。忙着赏静妃玉翠斑斓软鞋,忙着听安妃的紫玉萧。皇上真的很繁忙,璎珞都明白的。”我讥笑道。 “你都晓得了?”他脸色一抹尴尬的笑。 “哼,想不知道都难。后宫中只要和皇上有牵扯哪怕是一个芝麻大的事第二天也会传的满城风云。不过静妃的鞋子确实不错。”我努了努嘴道。 “你若要,朕立马让人赶制出来,比她的好百倍的都行。朕听说南方那边绣娘做的镂空镶银翡翠花盆鞋做的精致,过两日就给你送来。好不好?”他马上奉上讨好的笑道。 “阿郎你知道这是梁鸿才管用的手法,拿礼物讨女子的欢心,你向来不耻的。况且,你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我仰头沉声道。 “其他的朕都可以许了你,哪怕是你要那天际的飘渺的云,只要你欢喜,朕即使嗤鼻梁鸿的做法,但也会尽力给你弄来。(.好看的小说)但出宫?没得商量。”他抱臂摆了冷脸给我。 “阿郎你明白我出宫去对我们和我们的孩子都好,在宫中只会让我们更加疏远,只要心在一起,距离不是最重要的。我们一路走来不也是聚少离多么,可阿郎对璎珞的情谊却是日渐增倍的不是么?”我软了口气,走到他身边缓缓说道。 “你见了琥珀对吧?”他拉过我坐在身边问道。 “是,三日后出发回大殇。你们签好了契约不是,各坐其位,永结和平。琥珀很感激阿郎你做的一切,他要我转告你,他会像你一样做一个好的帝王。”我点了头道。 “朕信你便是信他,况且他是将军一手栽培出来的,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他要你一起和他去对不对?”他陡然捏了我的手问道。 我叫疼“琥珀没有明说,是我告诉他我有这个打算。他虽有些吃惊,但随即笑道说像是我的主意,但要我征得你的同意才行。” “朕不会同意的。再说孩子还小,不能没有你的照顾。”他像是找到了好的理由振振有词地说道。 “阿郎,你明白我要是出宫是不可能把孩子独自留在这里的。”我叹气道。 “那便更是没得商量了。”他硬了口气。 “栖月昨日来找我了,她说要和琥珀一起回去大殇去了,毕竟那里是她的故乡。而且...”我犹豫了半晌。 “她告诉我,虽然大家都反对。但她执意将煜人火葬,因为她要带煜人一起回大殇去,和他们的孩子一起。”我心里有些哽咽。 “这倒真是个奇女子,可她父亲是被琥珀...她会这般妥协么?”他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我摇了头“没有,栖月和薇太后不同,她和我说了她母亲的故事,她母亲是胤天柳城的村妇偶然被白王瞧上抢了去的,所以她从小没得到过多少母爱,她那个父亲虽是宠她但碍着她母亲的出身也不见得是什么真正的情感,在没遇见煜人之前,白王曾想把她嫁给大殇一个大臣的长子以巩固权势,她宁死不从,最终不了了之。” 看他点了头我接着说道“栖月很坚强,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但还是决定生下煜热的孩子。自己养活他。所以...我” “她是她,璎珞。朕还活着,所以你好好地守在朕身边吧”他打断了我生硬道。 我不禁有些厌烦,怎么说了一大通还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啊。“阿郎你知道我若是想出去,会有一百种法子的!” “苏璎珞,不要挑衅朕的忍耐力,我真的会生气。你知道后果的!”他眯了眼提醒道。 “该死!”我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骂了句。 “娘娘,静妃的丫鬟来传话让娘娘到望月亭一聚。”我刚醒阿诺上前挑帐道。 “怎么这么个时辰来叫?”我拢了拢后面缠在一起的乱发道。 “许是一会要直接用了午膳吧。娘娘去不去,那边还等着回话呢!”阿诺拿了外袍替我穿上。 “这样好的天气我自是愿意窝在榻上看书喝茶,昨晚公主闹腾地都没睡好。”我打了个哈欠斜眼看着阿诺,她一副眼神直直地盯着我。我叹了口气“罢了,我若是不去必然得听阿诺你晌午的唠叨,还不如去呢。[]” “娘娘明白就好,小姐前些日子和王爷梁大人去了跑马场游玩皇上好一阵子不高兴呢,这嫔妃来请娘娘一聚还是卖皇上个面子跑一趟吧。还有啊小姐,一会可不能在自称我了,要说本宫。不然引了绯议就难办了。”阿诺微笑点头道。 “晓得了。带了孩子一起去吧,虽说肯定没跑马有趣可出去晒晒太阳也是好的。”我抬头看着已经睁开小眼咕噜咕噜转着看我的双生子。 “恩,那便一同带着吧。对了,皇上一直差人来请小姐要双生子的名讳,小姐可有主意了?”阿诺指挥众人收拾东西回过身问我道。 我仰头看着透过帘子的傲眼阳光,又低头瞧两个只顾着吐泡泡的小家伙。展颜笑道“温和如斯,暖心如阳。之彬,谦谦如玉。暖之琼,莫不静好。” 见阿诺拍手我又道“皇子随皇家姓氏龙,单一个字。公主随我家爹爹姓氏,单字一个暖。如何?” 阿诺见此走上前来低声道“小姐这不合规矩啊,这嫁入皇家所出又皆为皇上亲子,怎么能跟了小姐的姓氏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爹就我一个亲生女儿。外孙女替我们苏家传宗接代也未尝不可啊。罢了,你且提了上去。看皇上怎么应吧。”我摆了手心里嘀咕着小气。 “给娘娘请安。”还未上亭子两位佳人就已经行了跪拜之礼。 我抱着暖儿不好弯腰便抬手尴尬地笑了两声道“快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不用这样客气。” 回头看阿诺,她赞许的一笑。心里这才安了心坐了下来。 “这便是娘娘的双生子呢?能让臣妾抱抱吗?”静妃一脸娇笑地看着我怀里的暖儿。 我回头看阿诺,她轻微地点了头。我这才笑道“自然,妹妹抱好了。”说罢便递了襁褓过去,阿诺立刻站在了静妃的身侧,以防万一。 暖儿本在我怀里很乖,突地换了陌生的地方有些不适,哇的大哭起来。吓了众人一跳,我忙一手接过暖儿哄着,待她不哭了才想起刚刚有些粗暴地从静妃手中夺了孩子,扭头看她,她早是满脸不悦地坐在那里。 我把暖儿交个奶妈叫他们到附近玩,这才紧张地搓了搓手手道“刚刚是本宫太慌张弄疼妹妹了吧。姐姐给你陪不是了啊。” 她扭过了身子摆了冷脸色“臣妾哪敢受姐姐的赔礼,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那还得了!” 这气氛是越发的僵硬了起来,我狠狠地瞪了阿诺一眼,阿诺无奈地怂了肩。 “救命啊,救命啊...娘娘,奴婢不会游水...”突地一声叫喊打破了沉默,望月亭在湖心中央,四周都是碧水。可因着前些时月的大旱,湖中的水并不深,直到腰间按理不该会淹着人的。可是谁在喊救命呢? 静妃最先站了起来,往亭边站着瞧了会,咯咯笑了起来。 这时我才看清了,一个浑身都湿透了的女子被几个太监压着往水里摁,呛的话都说不全。静妃旁边的丫鬟脸色大变不由出声道“缇萦姐姐?!” 我听见缇萦便慌了神,忙叫道“阿诺快叫人去救人!”阿诺立马打了手势要岸上的奴才过来。 静妃却拦了下来诡笑道“娘娘莫慌,是臣妾让她捉金鱼,她没捞到自然要受罚。这样的盛夏玩玩水也蛮凉快的么。哈哈哈。”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面色红润的女子,再美的脸庞也抵不过蛇蝎的内心。又扭头看了一旁立着的安妃,她似全然没看见这一幕,只是摇着手里的团扇。 我心中一阵颤栗,阿郎啊,你都娶回了些什么妖魔鬼怪啊! 阿诺倾身到我身边道“娘娘先稳住态势,这在湖中央,四周又是静妃的人。轻举妄动得不了好处的,今儿这一出怕是提前安排好的,做给娘娘看的杀鸡儆猴。缇萦姐姐本是薇太后身边的人,就真是死了皇上一时也怪不了这韦大将军的幼女静妃的头上。皇上那么恨太后,静妃也是抓了这点才做的吧。娘娘先不要插手,孩子还在这呢。” 我抬头环顾四周,虽隐秘在树丛中,可人影晃动还是若隐若现的。距亭子十几米处停了小舟,船上的太监依旧不断把在湖里的缇萦往水里按。我看了眼还在亭子边笑着的静妃,阴笑一声。 一个用力,推了站在我侧身前面的静妃下水。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岸上的人立马慌了神,一个个都跳进湖中救人。 我叫阿诺把缇萦和孩子带回宫里,自己和安妃端坐着看那湖中的好戏。静妃扑腾着,华美的宫装被湖里的水草弄得乱七八糟,头上的装饰散的散落得落,那原本楚楚动人的脸现在比那泼妇都不如。 她吐了几口水被人搀扶着上了船,临走前还不忘恶言道“娘娘,我们走着瞧!”我举杯冲她一笑。 “娘娘不怕得罪了静妃?虽说这宫中人人都说后宫娘娘位分最高,皇上也是传达了这样的旨意给宫里的嫔妃。可娘娘到底是个什么位分却没有明说,这在历朝历代可是头一遭。静妃是家中幼女,爹爹又是这次平定叛乱的韦将军,气焰自是嚣张了些。所以才有了这一出。”安妃拿了茶盅浅笑道。 我看了她一眼笑道“所以你是来试探本宫的道行有多深,来看看自己有没有站错队是么?” 她也笑了“娘娘是明白人,晓得这宫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皇上前朝事务繁忙,一个月也不会踏足后宫几次,两介太后都是那样的下场。后宫又没皇后最高掌权,可不是任这天翻地覆,皇上也不会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臣妾没想贪图凤位,只是求得安身立命罢了。且不论静妃怎样跋扈,这前阵子新近的贵姬、贵人、昭容、昭淑、世女、御女们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 她刚说完却察觉失言捂了嘴。我挑眉看着阿诺“怪不得答应去和王爷他们跑马场那般爽快,原来还有这事等着呢!你什么时候成了阿郎的人了?” 阿诺忙陪笑“小姐别生气啊,去跑马场不是也玩的很开心么。皇上登基以来后宫一直单薄,因着娘娘生了双生子才应付过那些前朝的老学究们一阵子,可现下不得不充斥后宫了。只是除了贵嫔以下的嫔位各自选了几个应付。皇上怕小姐生气才瞒着呢。” “得了吧,回了宫在找你算账。”我摆了手道。 “阿郎是娘娘给皇上的爱称吧,早就听人说皇上娘娘伉俪情深。可这宫里那有什么真正的情感。早知如此便真该早日拜会娘娘了,是臣妾太懦弱跟着静妃做了错事,还请娘娘责罚。”她说着要跪下请罪。 我忙扶她起来“说什么罪责,本宫若真想罚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又何必在这跟你说这么多。静妃跋扈不过是仗着年轻,皇上待她也有些许不同。骄傲可以,但若伤了人便不可饶恕了,后宫么,几个女子之间斗斗嘴也是有的,可若心术不正想着去害人那便是罪过了。安妃你家室不比她好,但懂得收敛锋芒便是比她高出许多来。” 见她有些动容我便接着说道:“本宫与皇上已是经历很多的人了,后宫的风云对我而言真是不愿去理的。我待阿郎一片真心,也愿相信他全心爱我。可他毕竟是皇帝,有些事是我们左右不了的,所以有时不免有摩擦,可为彼此的心意却是始终唯一的。你能明白么?” 她搽拭了湿润的眼角哽咽道“臣妾愚昧,没能懂得皇上娘娘用情至深。” 我帮她抹泪道“哪里有你想的那样好,只是阿郎是皇上,我们都不可完全占有他。本宫不知皇上能否今生挚爱一人,但仅有一段真正的情感便已经足够。安妃你本性纯良,若真想在后宫安身立命,只需随了本心便好,不害人,一片真心待人不论是皇上还是后宫其他嫔妃,虽羡慕但不记恨。这虽然很难,但会长远。” 她点了头“臣妾谢娘娘教导,只是臣妾未曾有害人之心,可若他人想谋害臣妾又当如何?” 我笑道“那便要个能人帮你了,伺机而动,站在高处旁人才不会小觑了你。” “娘娘是指缇萦?”她揣测道。 我打了个响指“聪明,就知道你是明白人。缇萦比本宫还要早入宫,跟在太后身边多年,对这宫中大小适宜只会多懂不会少明。有她在你身边提点,你自是不会出了岔子。本宫虽是那样说可谁又能真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呢,不过得过且过,保全自己罢了。” “谢娘娘提点。可娘娘是这后宫的最高位者,虽没指明位分可明眼人都明白娘娘是那凤位第一人选,所以今日静妃也只是给了下马威却没敢真正动娘娘。有娘娘居高位断清白,说不准这后宫会一片祥和呢。”安妃不解地问道。 “后宫和祥和是永沾染不上的,早晚都有野心膨胀之人在背后做手脚,本宫就一人哪里顾得来全部。”我抿唇苦笑。 “给娘娘,安妃娘娘请安。皇上在静妃宫里要娘娘过去呢,还请娘娘移步吧。”刚下了船,便有人上来传话。 “哼,动作够快的。”我撇了嘴道。 安妃倒是有些不安“皇上让人来请娘娘的么?静妃怎么样?” “这...奴才也说不好。皇上见了静妃只是让奴才来请娘娘。”奴才面露为难之色。 “你去回了皇上,就说本宫在给孩儿哺奶,去不了。要想见本宫让他自己来。”我摆了手就要转身。 那奴才一听吓了一立马跪在我身前“娘娘饶了小的吧,若设这么回话,皇上非杀了小的不可,还请娘娘走一趟吧。” 安妃也是也是一惊“娘娘这般回话可不是要气煞皇上了,还是臣妾随了娘娘一起,静妃 虽委屈可毕竟这事也是她挑起来的。有臣妾给娘娘作证她也不敢怎样。” 我看了那跪在地上已经吓尿了的奴才叹了气“得了,真是服了你们了。” 阿诺见此忙过来道“小姐一会可得给皇上点面子,别耍了小性,让谁都下不来台! 我瞪了她一眼“还敢说,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事。” 第63章 日子 “嘘...”“睡着了?”我点了头,悄悄地拉了栖月出来。 “还真是辛苦,照顾两个孩子。”栖月看我揉着酸痛的肩膀道。 我瞥了眼她已经隆起老高的肚子笑道“等你自己的孩子出生你就明白了。再辛苦心里也是甜的!咳咳咳。” 她忙过来帮我拍背道“小心着点,你身子又不好哪能这般劳累。忘了太医的话了么?” 我摆了手不甚在意“太医的话只能听一半,原来还说只能十年不足。现下又说没有大碍,二十年有余,真不知那哪个是对的。” “那还不是阿诺悉心照顾,王汗也是,每月都差人送来补品药材来给你补身子。这才有了起色!”栖月斥道。 “好了,怎么都和阿诺一般整日神经兮兮的。我自己的身子我当然明白,我还等着看暖儿出嫁,看儿娶亲。瞧栖月肚子里这个长大呢!”我笑着摸着她的肚子道。 栖月脸上也挂了柔和的目光“璎珞,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说过怎么怀上这个孩子的。”我讶异的看着她“栖月,你不用...” “不,我要说。至少对你我不想隐瞒。我明白煜人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你,我们大婚后他虽待我很好,却要只是到妹妹的地步。那日他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喝了很多酒。我在酒里.酒里下了些迷情的药。这才有了.”她咬着唇涨红了脸道。 “栖月.”我有些不忍。 她却扭过身咬摇着头道“不,不,我不后悔璎珞,真的。我明白这样的行为让你很不齿,但我真的不后悔!” 我拉了她的手心疼道“栖月,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只是诧异你会这这样做,但却发自内心的敬佩你的勇气。你是大殇的九公主,虽说白王是那样的人,但他仍宠溺于你,你从小定是没受过什么苦却为了一个男人坐做到这样的地步。我真的很感动,一点鄙夷之心都没有。” 她眼圈泛了红“真的?” 我点头“自然,你知道我曾经有过一段在宫外的经历吧?”她点了头,我便给她讲了我藏花阁、夜来香遇到的种种事情。以及被不明身份的人欺负、为皇上解毒等等。 她惊得捂了嘴“璎珞你不知道那夜是谁么?!” 我尴尬地笑道“是啊,太蠢了。不知道那是谁啊。” 她又是一惊“天啊,要是我真的第二天直接投井了!”我笑道“那可就不知道其实是一场误会,是我最爱的人啊!” 她频频感叹“璎珞,我真是佩服你,怪不得煜人那样为你着迷!” 我笑道“你也不差哪里去,况且我觉得煜人对你也是有真心的,在柳城时他为你担心,照顾你,那时心思的真假你也能体会的到吧?若不是因为我.”我一想到煜人为我,就难受起来。 “别,千万别。璎珞你知道不关你的事的。我不能哭,你别惹我哭!”栖月忙扯了我道。 我堆了个笑脸给她,她才乐道“是啊,在柳城和刚会京畿养伤时,我也感受了他的真心,或许他能活下来,也会爱上我吧!” 我摇着她的胳膊道“当然了,你这么好的姑娘。他一定会很爱很爱你的!” 栖月点了我的鼻尖道“就你嘴甜!” “两人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寡人来了都没注意到!”一个男声响在在头顶。 我回头惊喜地大喊“琥珀!你怎么来了?!” 他揉着我的脑袋道“正巧在这附近,想着来看看你。跑了几个蒙古包都没见着你,原来跑这玩了。” 我拉着他直蹦“你也没说你要来,每次总是差人送东西,哪里想到今日你自己过来了。” “娘,我要娘.”正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帐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一步三晃地跑来。 琥珀见此一箭步跑了过去把暖儿抱了起来,搁在肩膀上。暖儿当下便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琥珀.舅舅...哈哈哈” 我笑着揽了儿在怀“儿还记不记得琥珀舅舅啊?” 小小的人一脸艳羡地看着坐在肩膀上的小丫头,咽了口水道“当然记得了!琥珀舅舅是大殇的王啊!” 琥珀见此放下暖儿到我怀里,拉了儿坐了上去“儿想不想舅舅啊?” 肩上的孩子两手抱着琥珀的头,一脸兴奋的红色罩在脸上。重重地点头“当然想了,儿做梦都想要舅舅来,带着儿跑马!” 琥珀也大笑道“那还不容易!来人,牵马!” 我忙喊道“儿听话,别摔了!”琥珀摆了手边抱走了那高兴地小人。(.) “这孩子倒是跟琥珀很亲昵,若是皇上晓得了.”栖月见那如同父子的两人欢呼雀跃地走了,看着那背影说道。 我也拧了眉“是啊,上次阿郎来看他们时还小,阿郎也更偏爱暖儿些。儿毕竟是男孩子有些事,我怕是也难以代替啊。” “若皇上下次来,儿不认他了。那便麻烦了,皇上那个性子啊!”栖月担忧道。 “唉,这还真是大难题。儿毕竟还是胤天的皇子,以后终要回到胤天的。他这般喜爱大殇虽不是坏事,但日久天长就麻烦了。”我伤了脑筋道。 “不若下次皇上来时,让儿跟皇上回了胤天一段时日,让他们父子也亲近亲近。”栖月建议道。 “恩,这得他俩都同意才行。儿虽小但却有了自己的主意,阿郎自是自己做主的性子。这还真是难办啊!”我思忖道。 “小姐,有个天大的好消息!”阿诺一路狂奔喘气道。 我帮她顺气道“什么样的事啊,这样的慌张!喘了气再说也不迟!” 她弯着腰,举了手里的信道“小姐.自己看看吧!” 我接了信,栖月也凑了过来。“啊啊啊啊啊!阿郎要来?!”我一目十行,没等栖月看完就叫出了声。 “哦,什么探访。还不是为了看你,皇上才绞尽脑汁编了由头出宫!当真是疼你呢!”栖月在旁一脸艳羡道。 我捏了她的脸道“得了吧,梁鸿这次也来。栖月你就别不好意思从了他吧!好歹他现在也是左宰相,你和孩子也算有个依靠了!” 栖月脸立马红了起来,拍手打我道“好你个丫头,这般取笑我!我就知道你偷看了我的信!” 我躲开她的追打“我才不做那小人呢!是阿郎告诉我你和梁鸿的事,梁鸿还因此叫我多照顾你呢!” 栖月这才不做声,只是扭捏地问道“他也来么?!” 我这才笑道“那是自然,这下安下心来的吧!”栖月扭头问道“可这都出来了,宫里不要紧么?” “得了,都是做阿娘的人了还这般的吵吵闹闹。月郡主都要临盆了,小姐就别再一旁起哄了!这次皇上要来估计待得时日不会短了,宫里说是让王爷和新晋的右丞相主持大局。还有太后坐镇。随时书信联络应该不会有事。郡主放宽心。”阿诺笑道。 “恩,那便好了。阿郎什么时候到?”我拍了手心满意足道。 “最快也得一周吧,王还没收到消息么?”阿诺不解道。 “琥珀带着儿去跑马了,许是还没收到消息。阿郎应是先发了消息给我们吧”我揣测道。 “恩,那我去通知王庭的人。让他们呢先做准备。”阿诺拿了信转身跑了。 “阿诺,你说我穿什么好呢?”临近阿郎来的早晨,我兴奋地一夜没睡好觉。一早就拉了阿诺起来帮我选衣服。 阿诺打着哈欠从衣柜里把衣服统统拿了出来任我挑选。我摆弄了一会,选了一身让她看。阿诺早就对我容貌身姿有了视觉疲劳,点点头就栽倒在床上闭上了眼。 我依旧不甚满意,在镜子前左摆右晃。“璎珞,醒了么?”帐外琥珀叫道。 我忙跑了出去一脸喜气相迎“琥珀,你看我这身服饰如何?”我转了个圈给他看,一时间,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云罗般地清气。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有倾城之貌,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琥珀看着这个在明媚春光下的女子,那灿若星辰的笑颜恍若那年第一次带她出将军府,一晃数年,事过境迁,改变了太多的事。可想要保护她的心意却从未动摇过。人人都道他是今非昔比,从将军身旁的一个军士成了整个大殇的王。 那样传奇的背后的艰辛和心酸却是无人能晓的。琥珀点头笑着看向那微笑向暖的女子,隐藏起眼底的一阵冰冷。 若她知晓他并非那所谓的大殇王朝上一代先皇的遗子,会该作何想法呢。没人会知道当年皇后与他母亲,一个卑微的厨娘一同临盆生产。门外的叛军却到了宫门口,趁着混乱,浑身是血的母亲打昏了皇后,换了两家的孩子。 待先皇回来只看到奄奄一息的妻子和不停嚎哭的婴孩,来不及辨认就把孩子交到了胤天的将军手中,交代要好好抚养皇子,为自己报仇。含泪的将军抱着孩子杀出血路,回到了胤天将孩子看做亲生儿子一抚养成人。 琥珀冷笑,一直以为的身世。却在见到那个年迈的老妇时揭晓,他杀进了大殇的皇宫,血洗了王庭,待他准备离开之时,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妇颤颤巍巍道“你是琥珀?” 他诧异“你是?”老妇两泪纵横道“是我的孩儿,是我的孩儿。死而无憾了!” 他浑身战栗地听完老妇所说,满眼不可置信。直到她捋上衣袖,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胎记显了出来。那是世代遗传的胎记,年岁越大,痕迹越明显。 他颤抖地拔刀,一刀毙命,灭了口。 他一夜未眠,明白自己今后永无宁日了。 “琥珀,你怎么了?”我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道。 他微笑伸开双臂“璎珞,能抱抱你么?像小时候那样。”我满含笑意地钻进他怀里笑道“琥珀,还记得我刚入宫时,抱着你大哭,你帮我解围么?” 他搂紧道“当然记得,你那时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害的我回去洗了好久的衣服!”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道“切,哪有你那么夸张!”说完便跑回帐子叫阿诺。 琥珀仍站在帐外,眼神却深邃了起来。 自己跟随将军打仗数十载,每一次在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都会忆起这女子的笑容,每次从鬼门关逃回来再见到她时,那无法抑制想要她的yuwang都会越发强烈起来。 本想结束这一切,就和将军坦言。回来时却发现一切都变了,本来就没看好的江煜人大婚了,让自己看到了希望。可,却偏偏和胤天的帝王已经情比金坚,而且怀了身孕!看着那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心中的愤恨就与日俱增。 不知那皇帝作甚想法竟将孩子和她送到了大殇,哼,是该说他天真还是愚蠢呢! 琥珀叹了气依旧深情地望着帐子,隔着单薄的纱帐隐约人影,暗香浮动。他眯了眼想看的更真切一些。璎珞这样的性子许是根本不会看明白自己的心意吧,他也不希望他明白。就这样呆在他身边就好。 可一切事不得不做,一些人不得不除。虽然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但终有一天他会完全的拥有她,拥有她的全部。 第64章 枳由罗 “爹爹。”暖儿见了赤霄撒娇地张开软软地小手要怀抱。 赤霄见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立马接过那小小的身子亲了好几口,待那小人早已经晓得合不拢嘴嘴时才问道“想不想爹爹?” 暖儿咯咯笑着,喘不过来气,断断续续道“想爹爹。” 我看着他们父女俩亲昵的样子忙抱了瑥儿到赤霄跟前“也许久没见瑥儿了,阿郎抱抱瑥儿吧。” 暖儿立刻撅起了嘴,我正要从赤霄怀里硬抱过暖儿时,瑥儿跑开了“娘,我去找琥珀舅舅!” 暖儿一看哥哥跑了也一并从赤霄怀里跳了下来,追着瑥儿去了。阿诺和奶娘忙跟上。 赤宵见此颦眉揽过我道“怎么?瑥儿和琥珀什么时候这么亲了?” “恩,许是琥珀在这待了些日子带着瑥儿整日不是跑马就是狩猎的,小孩子嘛,谁带着他玩就跟了谁了。阿郎在这呆些日子陪陪他,也就好了。毕竟阿郎才是亲生父亲么!”我拍着他的胸脯娇笑道。 他沉吟的半晌,待我仰头想问他怎么了时。一个低头,被含住了唇瓣。“呜呜,你这人!”我挣脱却引起他一阵躁动,低沉的嗓音带着隐忍的嘶哑“别乱动!” 腰间一热,一个闪身,便入了帐子。几个转身回旋,我便已经躺在了榻上了。不由讶异他的方向感,只来过一次便能如此准确地找到床榻的位置。 “璎珞,朕可没那么多的功夫让你吃惊了啊!”他在我耳畔嘎嘎笑道。伴随着笑声,身上已经不着片缕,我下意识的双手交叉在胸前。 他笑道“几月不见,这般害羞了?”我脸颊绯红,闭着双眼不敢直视他睫毛不住的颤抖。他裸着上半身,麦色的肌肤完全映入眼帘,结实的肌肉,有着隔空的触感。 他拉我护在胸前的手,慢慢地导引“乖,睁开眼睛,看着朕!”那柔声却带着威严的声音让我不由自主地随了他。 等意识过来双手已经被禁锢在耳畔两侧,我不由一阵羞涩。他却兴奋了起来,我感到抵在我身上的一处,越发硬了起来,脸臊热的紧,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一个缓冲,我被刺激的不可抑制的叫出了声。可那却只是开始,我受不了那撩拨一口咬住了在我身上不断驰骋的肩膀。 他闷声不吭,我死不松口。那帐子里的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息经久不散。 “娘,你在呢?”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帐外叫道。 我一个机灵翻过身来,赤霄也被吓了一跳,不得已草草结束。一边帮我穿衣一边嘀咕道“这得亏是朕的亲子,如若不然,朕便一并处置了才解气!” 我笑着帮他穿了外袍“阿郎你能说出那让人羞愧的处罚原因么?真是,别啰嗦了!没直接闯进来都是好的!” 待两人整理好衣衫,我才挽了他的臂膀一起出了帐子。 帐外是琥珀带着瑥儿,见我们出来,瑥儿立马跑了出来“阿娘,暖儿闹着要找你呢。快来吧。” 我看了赤霄一眼,见他点头这才被瑥儿扯着跑起来。 琥珀见着两人半晌工夫才出来,又听见刚刚从里面传来的萎靡之音,早已经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十指握拳,脸色铁青。肾上腺素急剧上升,就想冲进去给那趴在璎珞身上占有她的男子脸上来两拳! 耳中那娇吟声不断,他想象自己从小呵护的花,这会在别的男人身下的欲仙欲死。心中的怒火膨胀开来。 不由撒腿往旁边宴会跑去,带了瑥儿一起来到帐前。 “刚扰了皇上了”琥珀一脸尴尬地搓手笑道。 赤霄摆了手“王,见笑了。”正当两人僵硬的站着不知说什么好时,远处一声叫“琥珀,快过来!有人要敬酒!”是璎珞。 赤霄摆了手,琥珀忙快步向那声音之处走去。 “他看见了吧?”赤霄冷笑道。 “哼,脸色难看的很呢!”梁鸿从影子里走了出来。 “这般的沉不住气!怕是朕高看了他吧!”赤霄瞧着琥珀的背影嗤鼻道。 “皇上忘了将军的话了?别轻举妄动,先看看再说。对了,王爷那来消息了。”梁鸿拿了密信递上道。 赤霄接过密信看了两眼递给梁鸿,梁鸿惊呼“找到了?!是她?怎么会?” “哼,隐藏的够深的!可那胎记是骗不了人的!且不说这狸猫换天子这条,就单他垂涎璎珞,朕让他死一万次都不足惜!”赤霄咬牙道。 梁鸿笑道“那倒是真的。” 两人说完,冷笑着往宴会方向走去。 “阿诺,我让你准备你蟹黄粥好了么?”我急火火地冲进厨房道。 “这就好了小姐,这粥可不得炖熟了才好喝呢!再说这螃蟹是皇上专程派人运过来,做的不好多可惜啊。小姐快出去,这里热,别熏着你了!”阿诺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轰我道。 我摆了手“那你快点啊!” 阿诺关了小火,拿着小勺尝了口,香糯可口,带着蟹黄特有的喷香。她盛了一碗摆在托盘上,却意外拿了个红玉小瓶出来,倒出些粉沫和粥搅拌在一起。 许是厨房有些热,她挽起了衣袖。被汗液冲卸掉了遮掩的粉的手臂处,一块猩红色的胎记漏了出来。 阿诺看着自己手臂的胎记从唇角露出一丝诡笑,自言自语道“小姐知道大殇最美的花是什么么?是那碧海深湖畔的枳由罗,桔梗的枝条,灿烂的花,纯粹的花蕊,软绵的瓣。枳由罗在大殇的梵语中是璎珞的意思,花语是温暖如斯,伴君路漫漫 只可惜啊,小姐。你终是无法陪伴任何人路漫漫兮。无论是皇上还是我那可爱的哥哥琥珀!只因你太过美好,要想让你常伴身边总是要沐浴鲜血的!你母亲冉青、江煜人皆是因你而死,若素,薇太后、小顺子、张太后的死也都和你脱不了关系。现在,我亲爱的哥哥为了拥有能配的上你的身份而杀了我母亲,现在又要为了你而和胤天的皇上争斗不休!小姐啊,为了不再有牺牲者,您还是回归碧海深湖吧!这用枳由罗根部做的毒药来终结您的生命真是太好不过来了! 这些年来,感激您为阿诺做的一切。这碗粥就算是阿诺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阿诺端着托盘,来了璎珞身边。正是午宴,琥珀招待着来胤天的一众官员,赤霄冷冷地坐在一旁,眼神一刻不止地围着璎珞转。 璎珞坐在赤霄对面,两边坐着暖儿和瑥儿。两个小家伙这一人一口的从妈妈那讨粥喝。璎珞忙的不亦乐乎,左边一勺,右边一勺。偶尔抬眼和赤霄对视,两人相视一笑。 阿诺放下粥轻声道“小姐别忙了,蟹黄粥好了。快吃吧。”说罢接了碗,自己端着喂双生子。 赤霄见阿诺进来,给在暗处的梁鸿打了个手势。梁鸿立刻示意,悄悄地走到了璎珞身边。琥珀越发感觉有些不对,阳光射了进来,阿诺手臂上猩红的胎记刺的他双眼生疼,他顾不得还在和他滔滔不绝地讲话的官员。连忙起了身,往璎珞方向走去。 赤霄注意力一直在璎珞身上,却见琥珀神情不对地走过来,下意识地站起了身。 我看着阿诺给两个孩子吃粥,这下便放开了手脚,拿了案桌上的银勺,阳光越过帐子打在了我的脸上,我一时觉得暖暖地,不由笑出了声。 顺手拿了勺子准备吃粥,蟹黄熬得很碎,完全浸在了粥里,和粥里的时蔬融在了一起。我搅拌了几下,灿黄黄的粥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的金黄,我看着那诱人的眼色,嘴角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忍不住对阿诺说道“阿诺这粥熬得真好,我一会怕是要多吃几碗。” 阿诺却不似往常般笑着回应我,只是嘴角咧了笑容又默默地喂暖儿和瑥儿吃粥。我有些惊异不甚在意。忙转过身来搅着那碗宛如黄金般灿烂的蟹黄粥。 舀了一勺在银勺上,滚烫的香气扑面而来,看着那香浓的粥,我鼓足了腮帮子吹着,吹着,眨着眼睛笑。 写在最后: “眨着眼睛笑”这看起来很不像结局的结局对吧,但很可惜这就是最后了。我一直在考虑给这些人物一个什么样的终曲,happyending或是悲剧。但写到结局时却一口气写出这样不像结果的结局。也许你会很不满意,但我想说的是,这毕竟是,人物、事件、结果不过是夸张了的生活。生活一直在延续,当你以为这就是结果时,会有突然事件跳出来告诉你这只是开始。 每一件事都是有它的由头,一个小的动作也许会成为一件大事的契机,就像食物链一般环环相扣,相生相克。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不是完结而是他们真正生活的开始。 从璎珞进宫的一刹那,是故事开始的一个契机。她作为一个引子慢慢带出了这样一番传奇。看着事件慢慢水落石出,以为可以有幸福结局时,却又出现了逆转的情景。不得不说后半部分写的很赶,没有铺垫就直接倒出了真相。一是水平有限还有就是整部故事没有草稿完全是每日想到哪里便写到哪里的,所以前后会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对此深感歉意。但这样的好处是会让人恍然大悟,表现完全意料不到的状态。 米兰昆德拉说,世界上所有的不朽都是和死亡相联系的。所以,谢谢那些最后没得到的,才保住了生命关于爱情的,最后一点美好。美好的大团圆结局总是让人心情舒畅,但却很快忘记。我留了私心,给了这样让人唏嘘感叹的没有结局的结局,只是希望你能记得久一些。他们虽是人物但也倾注了我的心血,我想留住的只是他们形同我们一般不断继续的人生,恍若鲜活的人一样。 最后,谢谢你能看到我写的最后的故事。我很庆幸一路走来有你的忠实陪伴。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