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惊华之王爷太冷情》 第一章 尘世风起 “安先帝,平叛乱,斩罪后!” “安先帝,平叛乱,崭罪后!” “安先帝,平叛乱,崭罪后!” 皇宫门口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士兵统一的喊着这个口号,领头的男子一席黑衣骑在马上,冰冷的眼眸看不出一点表情。 “主子,时辰到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红色朱漆刷过的大门缓缓打开的声音。 宫城门上,一女子含笑看着颜瑾之,她便是那‘罪后’方云浅。 颜瑾之的军队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皇宫,他下了马,站在大殿中央,他在等她。 “瑾哥哥!从此以后我们便再无忧虑了,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吗?” “记得。” “瑾哥哥,你跟我来,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方云浅上前想要拉颜瑾之走,颜瑾之却后退了一步,她望着颜瑾之,发现他的目光好冷清,看她就像看陌生人一样。 “来人,将罪后李若云押入天牢。” 李若云!是啊,她不仅是方云浅,更还是景后李若云。 方云浅被士兵无情的押向了天牢,她的眼中始终是充满了不解。 在这个潮湿阴暗的天牢里她已经被关押七天七夜了,没有下旨释放,也没有下旨要杀。颜瑾之没有来看过她,亦不会再有人来救她了。 因为啊温死了,她杀的。 “今天早朝,我听大臣们说新皇下旨斩了宁国公,宁国公府余下的人都被发配边疆了!” 这里的狱卒是最闲不住的,最喜欢打听一些小道消息。 方云浅虽在牢中却因为这几个狱卒的原因得到了很多信息。比如, ——新皇登基那天遗失的玉玺被莫名送了回来。 ——新皇革去了左侍郎檀涛的官职。 还比如, ——新皇即将迎娶皇后。 她知道他的皇后应该不是她了,但是总是忍不住去遐想。她觉得他把她关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计划的。 方云浅蜷缩在牢房的最角落边,双手环住脚,全身都在颤抖。 她也不知道为何居然开始害怕了。 铁链子栓被打开了,木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仇公公端着一个盛满酒的杯子走了进来。 “皇上有旨,罪后李若云勾结恒王逼宫弑君,犯下滔天大罪,故赐毒酒一杯。” “我不信!我不信!瑾哥哥不会这样对我!不会的!” “这是皇上下的旨意,奴才不敢有半句假话。”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你把皇上叫来,我当面问他!”她憔悴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苦笑的的神色,新皇才刚登基,就立威,现在有谁敢假传圣旨呢?除非是不想活了 “朕就在这里!”颜瑾之其实一直都在木门外观察者方云浅的一举一动,不曾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仇公公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就悄悄退了出去。 “瑾哥哥,你告诉我他说的是假话,对不对?” “对不对?” 牢中只有方云浅的声音,这种沉闷的气氛无疑是最折磨人的心里的。 “浅儿喝下它。” “瑾哥哥,这种毒药喝下会死吗?” “会。” “哦。”她原本闪动的眼眸瞬间失去的光彩,干裂的嘴唇发出讽刺的回答。 她顿了顿,再次问道, “瑾哥哥要浅儿死吗?” “嗯。” “哦。”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苦涩,对!是苦涩,居然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而他最害怕看到她这样,他知道,他的心也会痛。 这使他想要放弃这个计划。 她虽在天牢可身上还穿着当日迎他的红裳,就像新娘子一样,与这天牢显得格格不入。 她拿过桌上的酒杯,放在手中斟酌了两下,再凑着鼻子过去。 这个味道,她怎么能不熟悉? 啊温,那个她认为天底下最爱她的啊温,就是死在这钩吻花下。 她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啊温被最爱的人杀了,她也即将,何尝不是呢? 颜瑾之没有看她,生怕若是再看她一眼,他就会马上把酒杯打掉。 他不能自私的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红袖一拂,杯中酒从口中慢慢滑入肠胃,就要像生吞刀片一样的痛。 酒的辛辣使得她不停的咳嗽。 颜瑾之想要上前去抱住方云浅,而她却后退了。 鲜血从她的嘴脸慢慢溢出,眼眶中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渐渐的看不清颜瑾之的容貌,身体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思绪回到了以前。 梅花树下他的誓言—— “浅儿,待我权倾天下,许你一世佳话。” 这是他对她说过的最美的情话,她还期盼着能与他共度一生。 这人呐,不能太贪,心一过,就想要索取得更多。 但是,她也只是贪他的情罢了。 她不知道,她倒在颜瑾之的怀中,鲜血仍旧在流。 “颜瑾之!如若有来生,不见不念不思不恋。” 她不知道她说完这句话,颜瑾之有多难过,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到骨子里的那种。 “浅儿,对不起,我终究是……”爱你的。 最后三个字他没有说出口,而她也早就听不见了。 他不舍的摸了她的脸,似乎想要把她的样子刻在脑海中一样。 原来流年逝水,他也害怕将她的容颜遗忘。 ——缘起—— 锦光世二十九年,辰帝驾崩,三皇子颜钰继位,号景帝,年号幕流世。 三月正是交春之时,寒风从小池边轻拂过来,池边站着一女子,白皙的脸上不施一点粉黛,高挺的鼻梁下淡红的樱唇,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右眼角有一枚浅色的痣,这是泪痣!泪痣是泪水凝结后的样子。是因为前生死的时候,爱人抱着他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之后重逢之用。有泪痣的人,一旦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们就会一辈子不分开,直到彼此身心逝去。而她也会为对方偿还前生的眼泪!丫鬟把手中的紫色披风披在了那小姐身上。 “小姐,瑾少爷怎么还不来看你呢?”绿荷漫不经心的问到。方云浅望着一池春水因蜻蜓点水泛起了阵阵涟漪,心也跟着微微悸动。 “绿荷,瑾哥哥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才不能来看我的!”方云浅白皙的脸上显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然后接着看向水面:瑾哥哥你到底多久来看我?池子旁的柳条被风抛起,方云浅的披风也被吹开了来。披风下娇小的身子仿佛只要用手轻轻一捏就会破碎一样。 “小姐,起风了,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老爷和夫人又该担心了。”绿荷知道只要把老爷和夫人说出来小姐肯定会听进去的。 “绿荷,我要的宣纸买好了吗?” “小姐,奴婢早就买好了,不过为什么这宣纸非要陈记的呢?宣纸不都一样吗?” 方云浅看着绿翠傻头傻脑的样子笑着说道 “陈记的这种宣纸是经过特殊水泡过的,只要有颜色的笔写上去,永远都不会消色的,而且这种宣纸只要你把自己喜欢的香气喷在上面它也会永久保留。”亦如她人一样,她永远记得他,也永久保留着对他的喜欢。 绿荷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就只听见方云浅淡淡的说:“回府”然后就上了方府的马车,从马车就可以看出方家是极富有的,江南新出的锦缎“流光缎”都用来装饰马车,马车上有供人休息的床榻,还有雕花镂空的小茶几。这种雕花技术是方家旗下产业新研出来的,江南的铺子里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精湛的雕刻技术。这种雕刻技术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模花”。在苏州锦溪的一座无名山上长满了一种特殊的花,这种花摘下来不受什么破损,香气就会一直保存,久久不散。 小茶几上的雕花就是把那种花嵌在了里面,然后经过加工在花的外面套上了一层木制,然后根据花的样子先描绘,然后用雕刻刀一层一层削去,剩下最薄的那层,香气就没有被遮掩住,所以小茶几放在马车上,整个马车都被香气包围。 绿荷看着小姐一直在神游不禁疑惑的问:“小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苏州的天气越发的冷了。” “小姐哪是变冷了呀,是你从小就怕冷。” “或许吧。”细眉禁不住微蹙了一下。 “小姐肯定是你刚刚受了风,身子受了寒,万一又犯哮喘怎么办?奴婢马上去找宋大夫!”绿荷一脸担忧的看着方云浅。 方云浅笑着说道:“老毛病了,不用的。” 马车停在了方府前,方云浅一进府就跑向了谢氏的院子。谢氏是云浅的母亲,是苏州谢太傅的嫡女,谢太傅只有正妻,后院没有妾氏,没有通房丫鬟。也就只有一个嫡女一个嫡子,嫡女谢流婉嫁给了当时的苏州才子方季林。 两人的爱情当时也被传为一段佳话,方季林承诺此生只有谢流婉一个女人,就因为这个承诺,谢太傅才放心把谢流婉嫁给方季林。而事实证明方季林也做到了这个承诺,所以到现在还只有方云浅一个女儿。 谢太傅的嫡子谢南明娶了苏州锦溪知县的嫡女由于谢太傅对谢南明的要求(谢太傅当年要求女不做妾,男不娶妾)。谢南明有两个嫡子,嫡长子谢君华饱读经书,满腹才华,嫡次子谢江宁整天留恋花楼,经常把夫子气的火冒三丈。谢南明这两个儿子都十九却还没有打算成亲,要是别家的公子哥早就是孩子的父亲了。为了这两个儿子成亲的事,谢夫人整天都在打听未出阁的姑娘。 方云浅已经十三岁了,比起同龄女子,她的身高相对较高,只是从小就受哮喘的折磨,她没有其他女子那样丰满,脸上也没有红润之色,连说话都感觉轻飘飘的。 方府谢氏的院子里。 “母亲,我回来了!”此时方云浅还大口大口喘气,因为她跑的太快了,使得自己呼吸困难。谢氏赶忙把她扶下坐着一脸责备的说着 “云浅,你也不小了,怎么做事还是这般冲动,万一你要是摔着了怎么办?母亲会心痛死的!” 方云浅睁大美目,可怜巴巴的望着谢氏说道 “母亲,云浅知道错了,我这还不是想要快点见到母亲嘛!” 谢氏嗔怪的说道:“你就贫嘴!”然后一脸担忧的说道 “云浅,都怪母亲,要是母亲当时聪明一点,你就不会这样了!是母亲没有保护好你!” 方云浅摇摇头说道:“母亲,这不怪你,当时你和蓝姨母关系那么好,谁也料不到她会在你怀着我的时候给你下药,我真是搞不懂,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方云浅口中的蓝姨母是方季林去锦溪无名山的路途中顺道搭救的。 她说她叫蓝萍,家中是做生意的,她是家中的庶女,姨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当家主母要将她嫁给一个身患残疾的人,她不愿意,就从帝京一直逃到了锦溪,要到锦溪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山匪抢劫,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山匪抢走了,她也是侥幸逃脱。 方季林听了她说的话没有多大感触,他想着就暂时收留了蓝萍。当方季林回到锦溪镇的时候,大街小巷都在传言方季林刚娶不久就带了个妾氏回来。因为方季林的父亲方大老爷是苏州大户,百姓们都喜欢关注大户们的风吹草动,所以那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而方府谢氏也已经知道了。 方季林风尘仆仆的回到了方府,先安顿好了蓝萍,然后去了谢氏的院子。谢氏正在泡茶,方季林一进门看着分别两个月的新婚妻子, 一下就把谢氏搂进怀中说道 “婉儿,我好想你!”谢氏娇羞着低着头小声地说 “我也很想你!”方季林又接着说:“你可知这街上的传言?” 谢氏点点头。 “那你为何不问我这是不是真的?” 谢氏微笑着说道:“因为我信你给我的承诺,你说过此生不会负我!” 方季林一脸兴奋的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我方季林真是好福气,竟娶得了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妻子。” 谢氏因为蓝萍的身世太悲惨,所以就决定把她留下来。 后来方季林认了蓝萍做义妹,蓝萍也欣然答应了,那些传言也就不攻而破了。蓝萍和谢氏的关系很好,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有一天蓝萍就在谢氏的饭菜了下了毒,恰好谢氏当时怀了云浅,要不是救的及时,就会一尸两命,但云浅就从此落下了病根。发生了那件事后,蓝萍就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一点踪迹。 方季林也因为这件事走上了行商的道路,最后成为圣天首富。方季林早前是想要考取功名,为国效力。但是当时宋大夫诊出谢流婉的这一胎将来会体弱多病,需要大量名贵药材。当时的方府只是一般的大户,没有闲钱去找名贵药材,方季林只好弃文投商。这么多年来方云浅都是靠着那些珍贵药材吊着的。 其实方季林这辈子本该平平淡淡的生活,可就怪树大招风,方家的钱财连朝廷都想分一杯羹。最重要的是,他收留了颜瑾之…… 第二章 初遇你好好看 方云浅从谢氏的院子回到了紫竹院就满心欢喜的把绿荷买的宣纸摆在了方季林从海外给她带回来的书槕上。 看着手中的梅花金钗,那是颜瑾之送她的。 颜瑾之是先帝和先皇后所生的嫡子,当年的夺权争斗中,五皇子颜瑾之是最有权利的继位者。 他的舅舅云骑大将军李池掌管着圣天国一半的兵权。颜瑾之是她最疼爱的妹妹的儿子,所以爱屋及乌对颜瑾之也很好,想要把颜瑾之推向高位,但是因为颜瑾之没有想要继位的念头,李池也尊重外甥的选择,所以就没有强迫颜瑾之争夺皇权。其实他并非不想得到皇位,只是不能。 但为了保住李氏一族,李池选择了投靠势力较弱的新皇后的儿子三皇子颜钰。 有了李池的带头朝廷上的众多武将也都投奔了三皇子。 后来三皇子坐上了皇位,李池被封为锦湘侯,是圣天唯一一位手握兵权的侯爷! 方云浅手中的梅花金钗,是颜瑾之在帝京最好的首饰铺子里特意为云浅打造的。 方云浅喜欢梅花,所以身上总有股淡淡的梅花香,从陈记买的宣纸上也沾染了云浅的梅花香。 云浅写的第一句就是:“瑾哥哥,我好想你啊,你都有好几年没来看我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然后接着写道:“我父亲说,方府明年就要搬去帝京了,那样我就可以天天看见你了!”最后一句是:“你永远都是我的瑾哥哥!”永远都是…… 方云浅和颜瑾之是在方云浅六岁那年相识的,当时的颜瑾之才十二岁就面临丧母之痛。颜瑾之听说苏州锦溪风景好便向炀帝提出他想要去散散心,炀帝特意恩准了。 其实他是有目的的 那天方云浅独自一人从方府后院溜了出来,因为谢江宁说要带她去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谢江宁让她从后门偷偷溜出来。 方云浅跑到了他们约定的地方,可是却没有看到谢江宁的身影,心里感到特别害怕,四处张望。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人。 风轻轻吹动着白色的衣襟,墨发被扬起。 方云浅慢慢的走近,但是身体感觉越来越不舒服。 少年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缓缓靠近,一回头便,跌进她的眼神中。 清冷的眼眸中带着孤傲,仿佛没有人能够走近他一样。 第一眼他便认出了她。 她,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少年的面容进入她的眼帘,似有一种特别熟识的感觉。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冷情,使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越靠近少年,一对上少年的眼眸,她的心就有微微的悸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踩着大石子的缘故,她的身体后倾。 “砰!” 方云浅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苍白的小脸变得通红,脸上都布满了泪水,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自己。 颜瑾之此时回头看,冰冷的面貌被打破了!他赶忙把方云浅抱起来,跑到了最近的医馆。大夫给方云浅吃了两剂药,方云浅才稍稍缓过来。 方云浅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一双冰冷的凤眸,狭长的眼角,一张很薄的唇。不禁让她想起她娘以前跟她说的:“薄唇男子皆薄幸!” 方云浅看着对面比她高出一半的人艰难地说道:“是你救了我吗?我叫方云浅,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问题太多,颜瑾之只觉得聒噪。 颜瑾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患有哮喘的天真女孩,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只是那么一瞬,便被冰冷所代替。他淡淡说道:“颜瑾之。” 方云浅脱口就说出了:“哥哥,你长的好好看啊,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当颜瑾之听到方云浅说的话时,眼里闪过一抹觉察不出的杀意。这一世又遇她,到底是杀,还是留呢?真可笑,她还和从前一样,见他第一面仍旧是那句‘你长的好好看’。 因为当时的方家已经是圣天首富,所以医馆大夫认得出方云浅,给方云浅开好药,就让药童去方府了。 不一会谢氏就匆忙赶到了。 “云浅,你没事吧?” 谢氏声音颤抖的问道。 “娘!我没事多谢了那位哥哥!”  谢氏看向一旁颜瑾之说道:“多谢小公子,小公子能否赏脸去鄙府坐坐?”  颜瑾之想了想冰冷的语气答到:“嗯。”他知方云浅会到那里,所以很早他就在那里等待。 随后到了方府。谢氏把方云浅训斥了一顿,把紫竹院的丫鬟、婆子也都责骂了一遍。 当方季林回到方府看到颜瑾之时,一脸的诧异,赶忙拉着谢氏,方云浅跪拜。 “草民,罪该万死,没能好好招待五皇子,还请五皇子开恩!”方季林说道。 “所谓不知者不罪,我也不怪你们,方叔叔你我已经有几年没见了吧?”颜瑾之淡笑着说道。 方季林不卑不亢地答到:“多谢五皇子,回五皇子的话,草民已有两年没见您了。” “方叔叔,你同我舅舅是拜了把子的好兄弟,也就是我的长辈,还是叫我瑾之吧。” 方云浅听到五皇子时就懵了,看着颜瑾之个父亲聊的很欢再想起他那时看她的眼神,简直判若两人。 “我可以叫你瑾哥哥吗?” 方云浅睁大眼眸征求的问道。 颜瑾之点头默认。 此时谢江宁急匆匆的来到方府,看到方云浅完好无损的站在院子中也就松了一口气。一把拉过方云浅解释到:“云浅,对不起啊,都怪那夫子,不让我走,还向我娘告状,我现在是偷偷跑出来的。你没事吧?” 方云浅微笑着说道:“江宁表哥,我没事!” 此后颜瑾之就在方府住了五年,方云浅和颜瑾之的关系也变得好了。但是,方云浅见到颜瑾之的时间却是十分少。颜瑾之走的时候亲手把梅花金钗送给了方云浅。方云浅收到的礼物个个都价值匪浅,但她唯独珍爱那梅花金钗。 方云浅写好了信就睡下了。在梦里,她梦见一个男人和她在一座被大火燃烧的宫殿里,“你可知我好痛心?”男子说的话,她只这一句听清了。她使劲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男子的面貌,但是怎么也看不清,只能感觉到男子的左手戴着一枚雕刻着花的戒指,随后那个男人从手中拿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进了方云浅的身体里。 “不要啊!不要杀我!”方云浅大吼着。绿荷和香兰听到了方云浅的声音马上冲进了屋子里。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您不要吓奴婢们啊!”绿荷慌张的说道。听到了绿荷的声音,方云浅总算是醒过来了。她被噩梦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刚想说话,就突然感觉呼吸变得急促,双手捂住胸口。 绿荷见状赶忙把宋大夫配好的药给方云浅服下,方云浅服下就明显的好多了。她启开樱唇虚弱的说道:“今晚的事,不要让我娘知道,我不想听到任何人议论此时,你们懂了吗?” 绿荷和香兰马上跪着说道:“是小姐,奴婢们会守口如瓶。”好在方云浅睡觉的时候不喜人多伺候着,一般也就留着绿荷和香兰两个贴身丫鬟。这一夜方云浅没有睡着,她一直在回想那个男人的面貌…… 第三章 一个嫉妒媳妇的婆婆 一大早,方府就挂上了红灯笼。方云浅刚用完早膳就看到下人们忙里忙外。  “绿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今天的方府这么忙呢?”方云浅疑惑的问道。 “回小姐的话,今天是方老夫人从江都回来的日子。”绿荷答到。 “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这件事呢?” “小姐,前些日子夫人看你精神不怎么好,所以就没让告诉。” “祖母要回来我得好好准备一下,绿荷你快看看我今天的穿着打扮怎么样?我自小祖母就不喜欢我,连带着也讨厌我娘,我不想再给祖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方云浅慌张的说道。 “小姐一切都很好,只是今天的衣服颜色太素了,给老夫人瞧见不好。”  方云浅和绿荷回到了紫竹院,她换上了淡蓝色的衣服,这件衣服是由流光缎最上品的锦缎制成,是出自锦溪最好的绣娘之手。衣领边是用金丝线制成,腰带上挂着金制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方府正院,老夫人带着一名十四岁的绝美女子坐在大厅里。方云浅和谢氏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云浅快过来让祖母看看?”老夫人淡淡的说道。 方云浅一脸诧异的走过去。甜甜的叫了一声:“祖母!” 老夫人看着方云浅单薄的身子,目光一下子变得严厉,对着谢氏说道:“谢氏,你自己好好看看,一个好好的人竟然被你养成这样了!方家大小姐是个病秧子,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多的话,你让云浅以后怎么嫁人呢?就算嫁了人也不会受到婆家的重视。”其实她并非担心方云浅的身子骨,她只是嫉妒着谢流婉而已。 方季林一回来就听到了自己的母亲责骂自己心爱的女人,刚想对老夫人说云浅的病情时,谢氏对他摇摇头,然后跪下说:“婆婆,儿媳知错了。” “你要是真知错了就给季林纳几个小妾,好让方家有后。”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其实就是想打破方季林与谢流婉这么恩爱。 “娘,儿子不需要什么妾氏,我这辈子只要婉儿一个女人。”老夫人的话音刚落方季林的声音就响起了。 “季林,这方家的产业之大,要是后继无人,你让我百年之后怎么有脸面对先祖?” “谁说我后继无人,云浅不就是我女儿吗?方家的产业都是我给云浅的嫁妆,哪个夫家会敢轻视云浅?”方季林严肃的说道。 “罢了罢了,云浅的身子可要好好养着。”老夫人无奈的说道。 “瑶儿,快来问好。”老夫人对着身侧的女子说道。 “柳瑶见过方老爷,方夫人,大小姐。”少女沉鱼出听般的嗓音悠悠响起。 柳瑶拜见过后方老夫人就说出了她的来历。 “柳瑶是我闺中好友的嫡孙女,柳瑶的祖母与我情同姐妹,到扬州之时,她已卧病在床,临终前把瑶儿托付给我。” “母亲,柳瑶的父母呢?”方季林问道。 “瑶儿的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他的父亲又整天醉生梦死,府中的姨娘又不安分,经常打骂瑶儿。所以她祖母才将瑶儿托付于我。” 谢氏听到这里满心满眼的同情说道:“母亲,我们会待瑶儿视如己出的。” 老夫人微笑的点点头。 “柳瑶你好,我叫方云浅今年十三岁了,你可以叫我云浅。”方云浅看着前方那个和她身高差不多的绝美女子说道。 “云浅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瑶姐姐好了。” “好啊!我多了个姐姐了!” “云浅,你可不能欺负瑶儿哟!虽说瑶儿现在孤身一人,但是我答应了她祖母会好好待她的,现在她也是同我孙女一样。”老夫人的这番话不是说给方云浅听的,而是在告诉下人们柳瑶的后台是方老夫人,让他们安分守己,好好对待柳瑶。 可听在谢氏耳中,就是在说自己的女儿蛮横,所以转移话题道:“母亲,现在可以上午膳了吗?” 老夫人点点头,谢氏就对着李嬷嬷吩咐下去,不一会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足以见得谢氏对老夫人的用心。 “小姨,姨父,我都有好几个月没见你们了,好想你们哦!”慵懒的声音从方府大院响起。 此时只见谢江宁身穿紫色锦衣,好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完全不能与外界传的联想到一起。只有方云浅知道那些传闻是谢江宁故意放出来的。 “江宁,吃午膳没,快过来一起吃午膳!”方季林一脸欢喜的说道。 “江宁,快过来坐啊!”谢氏接过方季林的话说道。 谢江宁走进了主厅,看到了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近来肯定是有喜事,都变得越来越年轻了。” “就你小子油嘴滑舌。”老夫人假装生气的说道。 早年谢江宁和谢君华常常来方府玩,老夫人没有孙子,所以对这俩兄弟特别好,老夫人还曾有意和谢府订娃娃亲,可是方季林毅然决然敲碎了老夫人的这个想法。方季林当年说:‘云浅以后要嫁,只能嫁她爱的。如若不是那他便不会答应。’ 谢江宁在方云浅身边坐下了,吃饭的时候瞥见了柳瑶然后微笑的对柳瑶说道:“美丽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他其实无心问。 柳瑶微笑着说道:“谢谢夸奖,我叫柳瑶,刚来方府。” 老夫人开口说道:“瑶儿今后可就是我的孙女了,今后会一直住在方府。” “既然是老夫人的孙女,你也同云浅一样叫我江宁表哥吧!” “好的,江宁表哥。”柳瑶答到。 谢江宁看了看一旁的方云浅戏虐的小声说道:“云浅,你看瑶表妹长的可真美啊,特别是她身材真好,你看你,脸蛋不如人家漂亮也就算了,你连带身材也是该凸不凸,该翘不翘。你能不能多吃点把自己养胖点,这样才好看。”  方云浅撇撇嘴说道:“既然瑶姐姐那么称你心意,何不向让祖母成全你的心?我就是如此,不必学人家,再说了我身体也就这样了,在乎那么多又有何用啊?” “你说什么啊!我又不喜欢她。再说了你的病会好的,不要气馁。”谢江宁拍拍方云浅的肩说着。 谢江宁用完午膳就走了,走的时候偷偷给了方云浅一封信。然后方云浅又陪着方老夫人说了一会话,到了晚上在主厅用完晚膳就回到了紫竹院。其实谢江宁十分不愿当这个传信使的,何奈云浅…… 她看着手中的信封,迫不及待的拿出了里面的信。 第四章 等到的信 她看着手中的信封,迫不及待的拿出了里面的信。信上写着∶浅儿,我收到了你给的信,同样我也是很想你的,信里有你的味道,每次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你有哮喘要时刻注意着,我问了帝京最好的大夫,他说有把握能把你的哮喘治好,所以要养好自己的身子。这又是一个冬天瑾哥哥却又失约了,不能陪你一起看梅花,你不会怪瑾哥哥吧?我在府种上你给我的梅花种子,它年年都开的很好,你一定要等瑾哥哥,等我忙完了这里的事就去找你,放心吧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会回来的。最后留的一句是:“浅儿等我!” 方云浅看完信特别高兴,这是颜瑾之第一次回信给她,她每隔一个月就给颜瑾之写一封信,但是颜瑾之从来没有回过。云浅特别珍惜这封信,她把信和梅花金钗一起放在了锁箱里。 这锁箱箱身用的木材是千年沉香,永远保存着淡淡的幽香,而箱盖上嵌十二颗大小一模一样的珍珠,只要按对了珍珠锁箱就会自动打开,锁箱的秘密只有方云浅和谢江宁知道。因为这锁箱是云浅十三岁生日时谢江宁特意送给云浅的。 柳瑶也在方家住了几个月了,谢氏让柳瑶在锦溪最好的书院上学,渐渐的大家都把柳瑶当成了方府小姐。 冬日早晨,方云浅用完早膳就在院子里写字。 “云浅,你可真用功。”柳瑶看着方云浅说道。 “瑶姐姐,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我因为哮喘,不能去书院读书,所以只得在家里练练字,我怕久了就生疏了。我不想让人家说方府大小姐是个草包。” 柳瑶拿出一本书递给了方云浅:“云浅,这是书院里的书,我特意问夫子要了一本给你的。” 方云浅接过书,看见上面写着‘绿腰’一脸的欣喜:“瑶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绿腰的?” 柳瑶看着书微微笑道:“前几天书院停学,我一起床就来找你,却听见你自言自语说起:‘你喜舞,特别是柔软类的。’我当时就猜测你可能喜欢绿腰,所以书院一开课,我就问老夫子要得了这本书。” “瑶姐姐,你对我太好了,我以前问娘要过,但是她始终不答应,她怕我因为跳舞而犯了哮喘。” 柳瑶听到这里睁大美眸说道:“云浅,这舞还是不要学了,万一犯了哮喘,你得多难受啊?” “瑶姐姐,没事的,宋大夫说了只要我坚持服他开的药,哮喘以后都不会犯了。”方云浅拉着柳瑶的手。 柳瑶此时也很难抉择。她其实害怕她给了这本《绿腰》,导致方云浅病发,到时候她可能会被赶出方府。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就忍心看着浅儿我郁郁寡欢吗?”方云浅假装捂住胸口。 “好了好了,就依你,就依你。可是你不能说是我给的哦!”她大概已经想好了对策,所以便答应了。 “嗯!”方云浅满眼喜悦的点头。 柳瑶和方云浅说了一些书院的事,方云浅也越来越向往书院那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柳瑶在紫竹院用完午膳就回到了湘楼阁。 柳瑶走后方云浅把绿荷和香兰叫了来。 “绿荷,香兰,你们去院子外面守着,如果有人来了,你们就说我已经睡下了,如果拦不住,香兰你就跑来跟我吱一声,绿荷你胆子比较大,你就在门口撑着等我来,知道了吗?” “小姐,奴婢们知道了,绝对不会打扰小姐学跳舞的。”香兰绿荷俏皮的说道。 “谁说我要学跳舞了,我就是不想别人打扰我看书。” “是!是!是!那奴婢们就去外面守着了!” 随后方云浅翻开了书照着书中画的模样跳了起来。 其实方云浅并非是纯爱绿腰的。谢氏有次过生,方季林请了一个戏班子的人来唱戏,到末端的时候,戏班子的人为了讨得更多的赏银就让花旦跳了一支舞。脚步轻盈,无声,细腰扭转的有力,但带着一份刚。而这支舞的名字就叫绿腰。当时颜瑾之还在方府未走,看到了这段舞当即称好,还说‘舞,莫过于绿腰。’当时方云浅就暗暗下决心要学绿腰。 房中,女子跳起了一段柔美的舞,没有任何伴奏,连脚步声都极其微小。方云浅以前经常看别人跳舞,她每次看都会把动作记下来回到自己院子里练,久而久之就有了过目不忘的好习惯,所以跳起绿腰来特别娴熟。 “绿荷,小姐在里面吗?”这是谢氏的陪嫁婆子。这婆子从谢家就一直在照顾着谢氏,所以谢氏嫁进方家的时候也把她带来了,但是这个谢嬷嬷仗着自己是从谢府出来的,经常打骂丫鬟小厮,有时对方云浅也是一股子不屑。 “谢嬷嬷,小姐刚睡下,吩咐奴婢们在院子外守着,就是怕人扰了小姐的清梦。”香兰朝着里屋望去。 恰好谢嬷嬷看到了香兰的这一举动:“小姐真睡下了?夫人让小姐去一趟说是有急事呢!” “那烦请嬷嬷在这里等一下,奴婢这就去告知小姐。”说完香兰就朝着里屋走去,谢嬷嬷也跟着进去。突然一只纤细的白手横在大门中间挡住了嬷嬷的去路。 “谢嬷嬷,对不起,小姐说了睡觉的时候不喜别人打扰。”绿荷不骄不躁的说着。谢嬷嬷白了一眼绿荷,伸出手就朝着绿荷白嫩的小脸挥去:“你个贱婢,敢拦住我的去路,你的规矩学哪去了?” 绿荷性格比较火辣,眼看着谢嬷嬷粗糙的手就要打下来了,突然扭身一动,让谢嬷嬷扑了个空,谢嬷嬷出手很重,以至于没打着绿荷,都差点摔地上了。谢嬷嬷摸着老腰指着绿荷:“好你个贱蹄子,看来我今天是该好好教教你学规矩了。” “谢嬷嬷好大口气啊。”方云浅此时从里屋出来了。 “大小姐,奴婢这是在替您教训不懂规矩的丫鬟。”谢嬷嬷一脸忠诚的看着方云浅。 “哦?那你说说绿荷怎么不懂规矩了?”方云浅淡淡笑道。 谢嬷嬷看到方云浅嘴角那抹诡异的笑时,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但是还是壮着胆子道:“这丫鬟见到老奴竟然不拜见,不仅不拜见还恶言相向,大小姐您要是今个不给老奴一个交代,老奴日后还有脸做人吗?”谢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泪。 “那么谢嬷嬷,你见了我为何不拜见呢?还有绿荷怎么不懂规矩了?”  “还请大小姐原谅老奴,那个贱蹄子说老奴又老又胖。大小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谢嬷嬷跪倒在地。 “谢嬷嬷,我从头到尾就只听见你在说‘贱蹄子’,嬷嬷难道府中的规矩你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方云浅一下子严肃起来,跪在地上的谢嬷嬷此时吓得脸色苍白。 “大小姐,原谅老奴一时口快,忘了分寸,大小姐大人有大量,饶过老奴这次吧!” 方云浅没理谢嬷嬷,想让她就此作罢这是不可能的:“绿荷,你且说说谢嬷嬷刚刚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回小姐,我可不敢辱骂谢嬷嬷。谢嬷嬷现在把院子里的丫鬟们管的死死的,我都被谢嬷嬷骂过好几回呢。不过小姐,谢嬷嬷有一句话说对了,奴婢就是觉得谢嬷嬷是这里年事最高的,而且是极有富态之相的人。”绿荷此时还假装沉思。旁边的方云浅和香兰主仆二人差点憋出内伤。绿荷把谢嬷嬷说的又老又胖换成了新的词语,表面上是在夸奖谢嬷嬷,实质里还是在说谢嬷嬷又老又胖。 “谢嬷嬷,你听清楚了,我方云浅性子是软弱,但并不代表我就可以任人欺负。”方云浅盯着谢嬷嬷说道。 谢嬷嬷此时依旧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小姐!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 “谢嬷嬷,你以后不用回娘的院子里,你就好好呆在方府花园里看管花草吧。” “老奴谢大小姐!”谢嬷嬷此时完全已经没有刚来紫竹院时的傲气了。  “对了,我娘找我有什么事?” “回小姐的话,夫人没有明说只是叫你过去一趟。” “好了,你退下吧,我知道了。” ------题外话------ 记得关注小生微博(梦南瑾的梦) 第五章 分外刺眼 “对了,我娘找我有什么事?” “回小姐的话,夫人没有明说只是叫你过去一趟。” “你退下吧,我知道了。” 谢氏院子里。 方云浅刚走进院子里,就听见有人在谈论她。 “云浅,怎么才来啊?”谢氏拉着方云浅。 “我院子里出了点小事所以来晚了。”方云浅看着坐在她娘身边的那个貌美女子,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哦,来云浅叫彩姨。” “彩姨!”方云浅乖巧的叫到。 “云浅,彩姨是你父亲的表妹,你应该没见过。” 李烟彩对着方云浅微微笑道:“云浅都这么大了,看来我真是老了!”李烟彩摸摸自己的脸,然后看了一眼方云浅,方云浅能感觉出她眼里的那份嫉妒是真的。不像一些长辈只是说说打趣小辈而已。 “哪有啊?烟彩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就不同了,自从生了云浅这身材都走样了。”谢氏看着李烟彩满眼的羡慕之意。 “娘!你的意思是说你生了我感到后悔了?不过你后悔也来不及了,你总不能再把我塞回肚子里吧。”方云浅对着谢氏撒娇的说道。 谢氏看了看李烟彩“你这孩子一天没个正经,都让你彩姨看了笑话了!”  “烟彩,你也别介意,云浅自小就被她爹惯着,所以说话也是没了分寸。” 听到谢氏说方季林很宠爱方云浅时美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其实李烟彩是老夫人亲妹妹的女儿,当年老夫人想让李烟彩嫁进方家做她的儿媳妇,偏方季林不喜李烟彩这个人,就算没有谢氏,方季林也不会娶李烟彩。但是老夫人和李烟彩就是认为谢氏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才让方季林娶她的。以至于谢氏新婚第二天一早就被老夫人叫去立规矩了。 谢氏跟方季林成婚不到三个月,老夫人就旁敲侧击让谢氏做主主动给方季林纳妾,还特别点出李烟彩和方季林是如何如何的般配。按照圣天的规矩,嫡妻三年内未出一子或一女,夫家是可以纳妾的,这是为了传宗接代。谢氏才嫁进门不足三月老夫人就这等急,拿着孝为先的旗子处处刁难谢氏。老夫人这算盘打着不错,让谢氏做主把李烟彩以贵妾的身份接入府中,就算事后方季林不满,也会全部怪在谢氏身上,而她也可以顺便嫁祸谢氏犯了七出中的任何一条,从而让方季林把谢氏休了,然后再把李烟彩抬为正妻。 老夫人的这一算盘本完美无缺,但是她低估了方季林对谢氏的感情。方季林听到老夫人让谢氏主动纳妾的消息时,整个人都十分气愤。心里想到:这就是他的继母,从小到大没有问过他喜不喜欢,只会问他会不会,让他的妻子给他纳妾,不会考虑到自己儿子心中是否愿意,更不会考虑到婉儿作为一名妻子心中的委屈。当晚他拉着谢氏直接冲进老夫人的松容院:“我这辈子是不会纳妾!”男子雄浑的声音像魔琴的音调一样阵阵沁进谢流婉的心中,方季林甩下这几个字就拉着谢氏走了。 或许什么甜言蜜语都比不上一句我只要你! 老夫人此时才明白她不是因为谢氏占了李烟彩的位置而讨厌她,原来她是嫉妒了谢流婉可以轻易得到自己爱人的全部。一个蓝萍,一个李烟彩都没将他们分开,老夫人此时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院子外闪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她嫉妒了,而且嫉妒的发慌! 从那以后方季林对老妇人再没有母子之情。老夫人不是方季林的亲生母亲,当时方老爷子怕幼童时期的方季林被府中姨娘迫害,所以续弦了一位终生绝育的女人,就是方老夫人。方老夫人把方季林当成一个依靠,从小让他精学各种东西。方季林对这位继母也是敬爱有加,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整治方季林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后方季林对老夫人一直是不冷不淡。 李烟彩最后无奈之下嫁给了李家生意上的联盟张家,因为当时李家生意面临崩溃,而张家大少爷有看中了李烟彩的美貌,所以李家为了保住生意不惜‘卖女儿,求荣华富贵’李烟彩嫁进张家不过半年,张大少爷就妻妾成群,把宠妾灭妻的名号发挥到了极致。 李烟彩终于怀孕了,张大少爷也因此收敛了许多,可是就当李烟彩还沉浸在怀孕的喜悦中时,张家突然来了个道士,说:“李烟彩肚子里的孩子是天降灾星,如若出生,就会祸害张家。”张大少爷本不信,但是事情牵扯到张家,他就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烟彩心中知晓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她坚决不会让任何人打她孩子的主意。李烟彩喝完安胎药就准备睡下了,哪知肚子突然很疼,一个翻身就重重的倒在地上。她不停地说着:“救救我的孩子”,可是院子里只有她一人,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的骨肉慢慢从她身体分离。 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已有几月,她早已习惯睡前和自己的孩子说话。晶莹的水珠从李烟彩苍白的脸上划过,这是她嫁进张家后第一次哭!被父母逼婚没有流泪,丈夫不疼爱也不曾流泪,却为了一个没有出世的孩子而痛哭失声。 李烟彩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之中。醒来时就看到了张大少爷温柔的脸,张大少爷还安慰李烟彩,叫她不要想太多以后还会有的,李烟彩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听着张大少爷的话。待他走后,楚楚可怜的脸被可怕的面目狰狞所代替。十指寇丹深深的嵌入她的肉中,一抹嫣红刺痛了她的眼。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理智,她才能够压制住她心中的怒火。 李烟彩从来就知道张大少爷喜欢的是她的美貌而已,连夫妻情分都算不上,也知道张大少爷不想让她生那孩子,可是她却没有料到张大少爷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把自己的亲骨肉弄死。李烟彩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张大少爷和害死她孩儿的人付出代价。 大夫给李烟彩看病时就告知李烟彩她这辈子也怀不上孩子了,李烟彩只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待大夫走后,她吩咐身边的贴身丫鬟把一包东西悄悄放在各个小妾的花盆之中,脸上勾起一抹复仇快感的笑。李烟彩当年叫丫鬟放的是一种绝孕的药,放在花盆之中会被花吸收,从而放出香味,而闻久了那种香味就会终生绝孕。所以连着张大少爷和各个小妾以及小妾身边的贴身丫鬟也都终生不能有子。可见李烟彩的手段不是一般的毒辣。 张家这么多年张大少爷一直就只有一庶女,名叫张倾,生母死的早,一直是李烟彩养大的。张倾在李烟彩流产前就被李烟彩养着,所以她逃过了一劫。李烟彩流产后就把张倾记在了她膝下,所以她成了张家唯一的嫡小姐。李烟彩把对她死去孩子的爱全都灌注在了张倾身上。从小就让她学琴棋书画,每样都是请锦溪最好的师傅来教她,给她寻觅各种美容润肤的药材,她得知张倾喜欢跳舞,二话不说就去请了锦溪最好的舞师白柳去教张倾跳舞。可以说李烟彩对她是极好的!张倾锦溪的才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烟彩在方府用完午膳就回到了张家。李烟彩觉得谢氏和方云浅母女二人和谐的样子分外刺眼,她心里感到不公平。 李烟彩一回到她的院子就响起了各种瓷器摔碎的声音。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凭什么她就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凭什么她就能嫁一个一辈子只爱她的人,还有自己的亲骨肉?凭什么我的孩子就要死去?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我定会亲手去毁了那份令人嫉妒的发慌的幸福!”李烟彩此时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仅有的理智也被刺眼的画面冲淡了。 第六章 未及春何奈我春心已动 此时正是十二月份,南方虽是温暖,但也受到了寒气的袭击。 天空中下起了白雪,南方的雪不似北方的那样凶悍,它总是那样带着一股子的温柔,慢慢地,轻轻地飘到屋子顶上,覆盖在地上,淘气的雪花便亲啄美人白皙的脸儿。 方云浅望着紫竹院外又回想起了颜瑾之的那句话一脸的欢喜。 “哎呀!咱家小姐,这还没到春天就思春了呢!”香兰对着绿荷一个劲的使眼色。 “香兰,你最近是不是闲的慌?若是这样,我就安排把你嫁出去,看你还敢不敢在这里取笑我了。”方云浅假装严肃的说道。 “小姐,奴婢知错了,不要把奴婢嫁出去啊,奴婢愿一辈子做小姐的丫鬟!”香兰以为自家小姐是真生气了,立马跪下。 香兰的确对方云浅很忠心,从小就是方家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给方云浅伴读,可以说方云浅早就把香兰视为家人,绿荷都只是前几年方云浅去扬州回来时顺手搭救回来的。 而香兰却没有做到对方云浅的承诺。当然此是后话。 “快起来吧,我怎么舍得把你这个娇美如花的丫鬟随便嫁人呢?”方云浅扶起香兰,拿出手帕擦了擦香兰眼角的泪痕。 “小姐,你学坏了!”香兰带着一点点哭腔地说道。 “你家小姐我才没有学坏呢!” “小姐,夫人寻你去大厅。”这是谢氏身边李嬷嬷的声音,上次谢嬷嬷的事方云浅告诉了谢氏,谢氏就听了云浅的话让谢嬷嬷去看管花园。 “李嬷嬷,夫人有说什么事吗?”绿荷一脸的疑惑。 李嬷嬷摇摇头道:“老夫人和老爷都在大厅里,老爷一脸的严肃,小姐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好的,嬷嬷,劳烦你去告知一下我娘,我马上就到。”云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披上披风就和绿荷香兰走向了大厅。 “老爷,是朝廷盯上我们了吗?”走进大厅方云浅就听到谢氏震惊的说了这句话。 “娘,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方云浅狐疑的问道。 “云浅,我们过完年就会全家一起搬去帝京了。”方季林一脸无奈的说着。 “今天接到圣旨,皇上封了你爹爹为皇商。”老夫人一脸欢喜的说道,显然老夫人对此事十分的看好。 方云浅感觉这件事并不是像表面那样简单,心中总是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又看到老夫人难得的笑容于是就忍着没说。 方云浅用完午膳从大厅回到了紫竹院,绿荷就往碳盆里加了几块碳,端近了好让方云浅烤手。方云浅褪下红色的狐裘,就躺下了贵妃榻上小憩。  “云浅!云浅!快帮帮我!”院子外响起了柳瑶动人好听的声音,但是因为跑的太急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颤抖。  方云浅立马从贵妃榻上起来:“瑶姐姐!怎么了,你慢慢说别急!”方云浅给柳瑶倒了一杯水,柳瑶接过水仍然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喝。 “云浅,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柳瑶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哭腔,美眸中泛起点点水光。咚!柳瑶竟硬生生的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这忙若是方云浅不帮,次日就会传出方大小姐冷血无情的传闻了。 “瑶姐姐,你快起来,你先说说到底怎么了?”方云浅扶起柳瑶坐在椅子上。 “我的父亲要来找我了,说要把我带回柳家,可是现在柳家是那个可恶的姨娘掌管着,如若我回去的话不是被姨娘打死,就是被我父亲拿去卖了,我不想这样,所以云浅你一定要帮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柳瑶白皙的脸上又出现了两行泪痕。 方云浅不是听不懂柳瑶话里的话,只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假装没听懂的说道:“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听到这句话,柳瑶轻微的怔了一下,但是这一幕被方云浅收入眼底。柳瑶一脸的不是滋味,最后还是说了:“云浅,你能帮我说服方老爷和夫人认我做女儿吗?” 不是认作‘义女’而是‘女儿’,虽说都一样,但是这‘义女’说出去比不得‘女儿’两字。 “只能这样了吗?”方云浅犹豫的看着柳瑶。 “云浅只能是这样了,要不然我父亲就会打着‘寻失踪的女儿’的称号把我带回扬州,如果我是以方家小姐的名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话,我父亲就没有足够理由把我带走。”柳瑶的手因为她的紧张而死死地掐住了手帕。 方云浅的眼中隐藏着一股怒火:“众所周知,方家只有一位小姐,你以方家小姐在人前亮相,那你至我于何地?” “云浅,这只是一个名称而已,你依旧是老爷和夫人最疼爱的人,我也不会夺取你半分的。云浅你就帮帮瑶姐姐好不好?我一出生就不招人喜爱,相反你总是大家手心里的宝,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一个名称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方云浅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说道;“瑶姐姐,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听到方云浅的承诺柳瑶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由着小梅扶回了湘楼阁。  “小姐,你说方小姐会那样做吗?”小梅疑惑的问柳瑶。小梅是柳瑶的贴身丫鬟,是从柳家带来的。 “她会的,无论如何她都会让我有个正经的身份。”柳瑶的脸上没有半分哭过的迹象,此时的她内心无比的平静。 “小姐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她是好人,好人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受一点伤害。”前几日书院的几个女学生笑她是癞皮狗,赖在方家不走,于是她便想到了这法子。至于她那醉生梦死的父亲,估计早就把她抛之脑后了吧! 紫竹院。 “小姐,你真要帮柳小姐吗?”绿荷一脸的不情愿。 “没办法了,瑶姐姐今天虽然是说的过分了些,但是这是目前唯一可以帮她的办法,我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瑶姐姐再回到柳家,我这就去跟我娘说说。”方云浅连披风都没带上就往谢氏院子跑去了。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呀!”绿荷拿着披风快速跑向方云浅身边。 突然,方云浅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住,眼看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的拥抱,一抹紫色的身影正好搂住了要跌倒的方云浅。 方云浅感觉到了有一只手勾着她的细腰,她被紫衣男子环抱在怀中,正要大呼时,另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樱唇,他的手很好看,没有一点疤痕,突出的骨骼展现出了男子的阳刚之气。方云浅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就乖乖的任由紫衣男子抱着。 “为何走路总是这么不小心呢?”熟悉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慵懒魅惑再次回荡在方云浅的脑海中,她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人儿,白皙的脸上,微微翘起的唇角,高挺的鼻梁。一双冷清的眼中此时带着一丝温暖,秀发随着风儿飘扬,隐隐传来梅花的香气,长眉井然有序,脸上没有一点瑕疵。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永远无法触碰到他一样。 第七章 谁认真谁就输了 月光下紫衣男子是绝美的,带着一股高冷的气息。 颜瑾之用手轻轻的拍云浅的脸:“怎么了?瑾哥哥吓到你了?喂!浅儿!你怎么了?”颜瑾之的脸上温暖的笑容被紧张所代替。 方云浅终于回过神来,一头栽在颜瑾之的怀中。 “瑾哥哥,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做梦吗?”当云浅的双手触碰到颜瑾之的脸时,颜瑾之没了方才的柔情。 慵懒的声音响起:“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做梦经常梦见我咯!”  “才,才不是呢!”方云浅本来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颜瑾之,可是因为刚刚的紧张而忘在脑后了。 突然,方云浅一时没站稳一股脑跌进了颜瑾之的怀中。时间就好像停在了那一刻。方云浅就只听得见浅浅的呼吸声和颜瑾之强有力的心跳。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只愿一生都停留在这一刻。 “怎么你的手这么冷,过的还好吗?”颜瑾之问道。 “瑾哥哥,你还好吗?”方云浅转移话题的问道。 “瘦了好多,不信你抱抱看看!”颜瑾之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方云浅的手环在腰上。颜瑾之看着方云浅红着的脸,就突然逗她玩。 “嗯,瑾哥哥,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方云浅没发觉到她和颜瑾之现在正在相拥,只有后来赶上的绿荷目睹了这一切,但她还是识趣的回到了紫竹院。 “你看我好可怜,那你以后照顾我好吗?”颜瑾之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方云浅。 “瑾哥哥,以后会有自己的王妃来照顾你的。” “你难道就不想做我的王妃吗?”颜瑾之一脸随意的问着方云浅。他比方云浅高好多,方云浅自然看不出颜瑾之的表情。 云浅顿了顿,她实在没想到颜瑾之会问这样的话。她心里想着:瑾哥哥的王妃,就是可以跟他天天在一起,跟他住在一起,可以有他们俩的孩子,会受到瑾哥哥的全部疼爱,可以和瑾哥哥陪伴到老的人。如果是这样,她愿意做他的王妃。 颜瑾之又接着说道:“别想太多,我只是说着玩罢了。” 他随意说,可她却当真了。 方云浅回过神来尴尬的说道:“我还以为瑾哥哥说真的呢!真是在帝京都学坏了!” 颜瑾之邪魅的说道:“帝京有很多美人,个个都长的比你好看,身材也是特别好的。唉!你看看瘦的就像一张纸片一样,除了长的白,声音柔,哪里像个快要及笄的女孩子嘛?” 听到这些方云浅白嫩的小脸刷的一下气的通红,这是第二个人说她的身材不好了,于是便开口道:“帝京女子样貌身材好,瑾哥哥何不娶上三四个?”  颜瑾之没想到几年不见云浅的嘴伶俐了不少:“哎呀,是我无福消受,我不会耽误人家姑娘的。怎么听你的话里,有骨子酸味儿呢?莫不是醋坛子打翻了吧?” 方云浅意识到刚刚自己说的话是多么不和规矩,于是头也不回的跑向了紫竹院。皎洁的月光下只剩了紫衣男子:“枫阳,给你一天的时间去查,方云浅这几天见过的人。”枫阳是颜瑾之的暗卫,从小就守在颜瑾之身边。  就只听见风离去的声音。 紫竹院。绿荷看着急匆匆跑回来的的小姐道:“哎呀!小姐你这是去哪儿了?” “没,没。”显然方云浅还没有回过神来。 绿荷也不说破,只是默默的把碳盆子端近好让方云浅暖和。 次日早晨,方云浅就听到方府上下都在说‘瑾少爷回来了’,她心里想道:难道瑾哥哥昨晚回来没有告诉爹娘,反而先让她知道,是不是瑾哥哥的心里有自己?然而这个想法被硬生生的打破了。 瑾哥哥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看上自己呢?脸蛋不漂亮身材也不好。那么上天就让我这辈子远远的守护着他吧!  “在做春梦呢?云浅!”方云浅的美好希望被谢江宁吊儿郎当的声音打破。  方云浅白皙的脸颊一下子涨的通红:“你!哼,走开。”云浅绕过谢江宁径直走进了大厅。 “喂!云浅,别生气啊,我逗你玩呢!”谢江宁放下姿态去哄云浅的这一幕恰好被颜瑾之看在眼里,不过他没什么表现。 看到颜瑾之,方云浅快速跑向他身边解释道:“瑾哥哥,你别误会啊!我和江宁表哥没什么。” “嗯。”颜瑾之就不冷不淡的回复一个字。 此时柳瑶也进了大厅,一进大厅就看到了绝美的男子,她的心已经被颜瑾之勾走了,于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方云浅看到柳瑶时才想起答应她的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办。看了看旁边的谢江宁心里想道:江宁表哥平日主意最多了,那就请他帮我想想办法吧! 于是方云浅就把谢江宁拉到了无人的角落,跟他说了柳瑶的事。 “哎哟,我说云浅你怎么只长个子不长心呢?人家这不明摆着抢你的位子吗?我早看出了那柳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今天你算是问对人了。”谢江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方云浅无奈道:“就帮她一次吧,瑶姐姐对我很好。她在我脚摔伤的时候背过我,为了不让我受伤,让恶狗在她漂亮的手上留下了终生抹不掉的印子,我喜欢这个姐姐,我不想失去她!”  “那这样的话——,”谢江宁看到了正在朝这边走来的颜瑾之,于是:“云浅,过来我跟你说。”云浅和谢江宁挨的很近,颜瑾之淡淡的笑道悠悠转身离去。 “这样真的行吗?”方云浅犹豫道。  谢江宁诡异一笑:“肯定行的!” 谢江宁的哥哥谢君华虽是饱读圣贤之书,但是他却从了商。一年基本上见不了几次。当然方云浅也没见过几次。他本来今天是要回谢府的,但是途径一个国度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端倪。 ------题外话------ 想知道谢君华发现的端倪是什么吗?(梦南瑾的梦)微博私信我,告诉你答案 第八章 她只是无心之过 一 “这样真的行吗?”方云浅犹豫道。 谢江宁诡异一笑:“肯定行的!”  方云浅和谢江宁商量好了就回到了大厅。 此时谢氏搀扶着老夫人缓缓步入大厅。 走到颜瑾之身边时:“参见五皇子。”谢氏和老夫人同时跪拜。谢氏看到一旁的谢江宁和云浅道:“云浅,江宁,快来拜见五皇子。”未等到他们的答语便被好听的声音截断:“免礼。”  “多谢五皇子。”谢氏和老夫人道。  “叫我瑾之吧,怎么不见方叔叔呢?” 谢氏微笑:“你方叔说有什么礼物要送你,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哦?有点期待方叔的礼物。”颜瑾之微笑的着说道。 一旁的谢江宁瞪了一眼颜瑾之:“小姨!姨夫好偏心呐,怎么这样啊!”  “江宁,你姨夫也给你准备了!”谢氏好笑的说道。 方云浅此时什么都没听进去小脸憋的通红突然跪在地上:“祖母,瑶姐姐的父亲要把瑶姐姐带走,我不想让瑶姐姐去受苦只能出此下策了!。” 柳瑶心里想到:方云浅还算聪明,知道她母亲不会答应,便去求老夫人让谢氏答应。柳瑶表面上表现的楚楚可怜,心里其实早就欢喜的要命。成为了方家大小姐她可以嫁给更好的人家,甚至可以嫁给五皇子。她要让书院的那群女学生吃尽苦头。 柳瑶走到方云浅身边也跪下道:“云浅妹妹,真的谢谢你,可是可是……对你来说不公平,我去受苦没关系,最坏的结果就是死,没什么可怕的,我不希望你心里不舒服。”柳瑶的这句话是在向众人说明她回到柳家过的一定不好,要是今天方府不答应,就会背上一个见死不救的污名。才说了一句话柳瑶就泪流满面,还时不时望向颜瑾之,颜瑾之只是淡淡看着,这看里包含了满满的厌恶,他是皇室之人早就看惯了这一切。但是看在柳瑶眼里那是对她的怜惜,于是越发哭的凄惨了。 谢江宁假装怜惜道:“云浅,你快说啊!你看柳瑶哭的多伤心啊!” 方云浅望了一眼一旁哭成泪人儿的柳瑶,最后望向老夫人。 “请求祖母把柳瑶收为女儿吧!”此时云浅的声音响遍了大厅。这么晴天霹雳的一句话使得柳瑶吓得瘫软倒地。  谢江宁看着柳瑶的样子站在一旁偷笑,颜瑾之的嘴角也微微颤抖了一下,绿荷和香兰没想到小姐出这么一辙,一直憋着没笑。 此时柳瑶也只能假装瘫软倒地,希望就这样过去,可是谢江宁偏不如她意。 “老夫人,你看柳瑶那么深得你心,你也不想看她去受罪吧?”谢江宁把云浅扶起来。 老夫人一脸难为道:“可是这恐怕不和规矩吧?让季林把瑶儿认作女儿吧!” “哎呀!老夫人众所周知方府只有一位嫡小姐呀!”谢江宁说到了点上。  老夫人对柳瑶是有宠爱,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都可以给她,比如‘方府嫡小姐’。 “既然如此,那瑶儿你可愿做我的女儿?”老夫人问道。 柳瑶知道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于是带着感激的说道:“我愿意。”涂着粉色寇丹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柳瑶的手中,她的心里满是怒火:方云浅,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然而柳瑶的这个承诺在多年以后她会实现。 “乖,以后要改口了,云浅你要注意身份,以后就叫瑶儿姑姑吧,瑶儿你先下去整理一下妆容。”柳瑶乖乖退下了。 其实如果柳瑶一开始是向云浅提出做义女的话,云浅是会答应的,现在这样只能怪柳瑶太贪心了,加之老夫人看柳瑶有点姿色,想如果哪天柳瑶要是嫁去名门贵族的话,她就是脸上最有光的那个,要是做了孙女,别人只会对方季林夫妇称好,所以老夫人就答应了。 此时方季林回来了,谢氏跟他说了刚才的事,他看了一眼老夫人,什么话也没说。 “姨夫我的礼物呢?要是你不给我我就向小姨告状。”谢江宁说的义正言辞的。其实谢江宁今天来并非碰巧,只因颜瑾之在方云浅身边,他觉得很不舒服。 “臭小子,就知道讹你姨夫。拿去!”只见方季林让下人端上来一只精巧的盒子。 “这是什么?”谢江宁问道。 “自己打开看!”方季林看了一眼旁边的颜瑾之又道:“瑾之过来看看你的礼物!” “嗯。”颜瑾之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 “姨夫,这是什么鬼东西嘛!”某男在一旁发牢骚。 “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方季林答到。 “我要这只毛笔有何用?姨夫,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考取功名吧?”谢江宁一脸惊恐道。 “嗯。” “姨夫,你不要这么狠心吧,我上次不就趁你没在,在你的书房里拿了只毛笔来玩玩,你不至于那么小气吧,也不是很重要啊!” “臭小子,那是你祖父送我的,当然重要啊!”方季林瞪了一眼谢江宁。  谢江宁一脸无辜的望着谢氏,谢氏直摇头。 无奈谢江宁只有转移话题:“瑾之,你的是什么?” “一幅画。” “哦?谁的?”谢江宁穷追不舍的问道。 “圣天画圣莫夏澜的。”颜瑾之一脸欢喜答到,其实他并未有多喜。 莫夏澜一个神秘的人,只闻说他善画,并且他的画不是谁想要就能有的。有的人为求的他一画不惜千金博他一笔,只因他画画全凭心情,谁也奈何不了他包括当今景帝颜钰。他的画初一看只是平常的画,近看竟是别有洞天。远是一幅画,近又另一幅。可见方季林对颜瑾之是极好的。 “姨夫,你也太偏心了吧,哼小姨,姨夫果然不疼爱我。” “你可知你手中的毛笔是用什么做的?”方季林打趣的问道。 “不就是狼毛嘛!” “非也非也,这是火狼身上的毛,而且这是火狼头上的毛,一匹火狼头上的毛只能制成一直毛笔。这种火狼十分罕见,加之凶狠无比,所以特别珍贵,小子珍惜吧!” “多谢姨夫啦!”某男从一个怨妇变成了翩翩公子。 “爹爹,怎么没有我和瑶姐姐的呢?”方云浅嘟起粉红的小嘴。 “哎呀!瞧忘了给你们了。白管家把云浅和瑶儿的礼物拿上来。” “就知道爹爹是疼爱我的!”方云浅撒娇道。 柳瑶此时已经整理好了妆容再次回到了大厅恰好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她觉得好刺眼。她觉得老天很不公平,为什么方云浅拥有那么多,而她只配做一个老妇人的女儿,她发誓将来一定要比方云浅嫁的好。 第九章 她只是无心之过 二 柳瑶此时已经整理好了妆容再次回到了大厅恰好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她觉得好刺眼。她觉得老天很不公平,为什么方云浅拥有那么多,而她只配做一个老妇人的女儿,她发誓将来一定要比方云浅嫁的好。 “这是用冰蚕丝织成的两件衣服,是我们方府衣铺新研的,你们过来选一件吧。”方季林对云浅和柳瑶道。 两件衣服都很漂亮,一件五彩镶嵌着宝石珍珠,另一件白衣胜雪,并且上面还用流光缎绣了几朵梅花,无疑这是为方云浅准备的。方云浅一眼就看中了那件衣服,可是有想到刚才柳瑶很伤心于是:“瑶,姑姑,你先选吧。”方云浅无意差点就喊错了,可是柳瑶觉得方云浅在嘲笑自己,越发讨厌云浅了。 柳瑶很害怕方云浅把五彩锦衣选走于是便也不推辞径直走到了五彩锦衣面前。这也正和了方云浅的意。 在大厅用完午膳谢江宁就走了,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盒子,盒子里装的是方才方季林送他的毛笔。 谢江宁回到谢府遇到了谢南明:“父亲,如果那件事发生了,定要力保云浅!” “为父知道你对云浅的心,可是很多时候父亲都是身不由己,不能为儿女私情所牵绊的。” “父亲不用多说了,姨夫的心意已表明,并且我也会帮姨夫的。”谢江宁再没了平日的吊儿郎当,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谢南明一脸惊恐道:“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这是唯一的办法。” “罢了罢了,谁叫你是我儿子呢,为父会帮你的。”听到了谢江宁回答的谢南明一脸的无奈。 或许就是这个决定改变了谢江宁的一生吧。 方府静院,颜瑾之在方家住的院子。一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一红衣男子身后。 “主子,方云浅这几天去了香铺,奇怪的是,这家香铺的主人在那晚离奇死亡了,身上没有一点痕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枫阳无表情的阐述着他查到的消息。 “看来那人已经等不及了,枫阳,让枫雪混进方府,做方云浅的贴身丫鬟,记住让枫雪拼死保护方云浅,这是唯一的命令。”此时的颜瑾之没了平时一贯的温和,全身上下没了儒雅之气,只有诡异的杀气和脸上挂着魅惑众生的笑容。 颜瑾之之所以让枫阳去查方云浅,是因为那晚他追一个神秘人追到了方府,恰巧和方云浅相遇,他闻到了方云浅身上有‘美人妖’的气味。这种美人妖是北雁国皇室才有的,而当今林妃正是北雁国的长公主燕芳。当然林妃是不可能让证据这么明显,所以下毒之人只能是后宫的嫔妃。无疑这个人是想一举两得,让一个快要进宫的身败名裂,让一个已经进宫的得到皇上的厌恶。可谓是高招啊!可惜被颜瑾之识破了,居然把注意打在他头上,他定会让她身败名裂。 是夜,方季林去了静院。 “瑾之,过完年方府就会搬去帝京了,帝京形式险恶复杂,还望你多帮帮方叔叔。”方季林叹息望着远方。  “方叔叔我会的!”颜瑾之知道方季林临近死亡之神了。不过他不准备帮他,他只会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不过他会保方云浅一命。 不因为其他,只因为她是他的棋。  柳瑶回到了湘楼阁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瓷器打碎的声音。 “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小梅扶着柳瑶坐到椅子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柳瑶已经被气昏了头。 “小姐,我们昨晚不是看到了方云浅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吗?” 云浅和颜瑾之遇到的那晚除了绿荷看到还有就是出来散步的柳瑶小梅主仆二人。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哼,方云浅你等着,我定会让你臭名昭著。”柳瑶恶唳看着方云浅早前遗落在湘楼阁的手帕,突然阴狠一笑,吩咐了小梅几句话便高兴的睡下了。 紫竹院。 “香兰,你说瑾哥哥今天为什么不理我?”云浅双手拖着下巴道。 “或许是人多,不好意思说话罢了。” “真的吗?” “是的,小姐。” “再过两年我就十五岁了,也就及笄了,我是不是会嫁人?” “当然啊,小姐,难道你不想嫁人?”绿荷一脸打趣道。 香兰看了一眼方云浅“恐怕小姐是怕嫁不成如意郎君吧!” 云浅的小脸迅速变得红粉红粉的:“你们,哼,我……我就问问而已。瞧你们是想嫁想疯了吧!” 绿荷收了笑容一脸正经道:“小姐,我娘以前跟我说过喜欢就得自己去争取,要是不去争一争,你怎么知道你得不到。所以小姐,你喜欢瑾少爷那你就要表明心迹,让他知道,或许瑾少爷也喜欢你呢?” “真的可以去争取吗?”方云浅高兴的说道。 “嗯,小姐!”绿荷香兰同时答到。  “那我就等到及笄过后向瑾哥哥说吧。” “哎哟,我的小姐啊,等你及笄,瑾少爷都加冠一年了,到时候可能孩子都有了,你还要跑去告白吗?”绿荷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姐十分心急。  “那我该怎么办?”方云浅看向绿荷。 “小姐,你现在就去吧!早点让瑾少爷知道也好。” “真的吗?”方云浅犹豫道。 “哎哟,小姐啊,你不想天天和瑾少爷在一起吗?如果想,听我的准没错。”绿荷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推方云浅去告白了。 方云浅被绿荷香兰推到了静院,美人妖留在体内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此时方云浅中的美人妖还有残留。美人妖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使中毒之人迫切想要得到自己喜欢人的爱,中毒之人没有一点理性,不论场合,只要一看到所爱之人就会立马扑上去。 云浅轻轻地走进了静院,眼前出现了一名妖魅的男子,白天他是儒雅公子,夜晚他是鬼魅。红衣,缭乱了她的心。这是方云浅对颜瑾之作出的评价。她发现颜瑾之长的特别好看,白皙,干净。此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慢了一拍,全身都有一股燥热在开始蔓延,很难受,有种想把所有衣服脱掉的感觉。 她看到颜瑾之就像看到黎明的曙光一样,她迫切的想要去触碰他,这是此时她唯一的想法。无疑美人妖开始发作了,方云浅一把跑向颜瑾之身边想要抱住眼前的人,可是颜瑾之看了一眼方云浅,马上厌恶的后退了几步。 颜瑾之生气的吼道:“你这是干什么!滚!” “我……我不知道,瑾哥哥,我……我喜欢你。”此时方云浅的眼中已经有泪光在闪烁了。她心里自嘲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那是*裸的厌恶,原来瑾哥哥是这般讨厌她! 颜瑾之听到了云浅的话心也跟着微微悸动。可是马上又转变成了平时冰冷的脸色。喜欢吗?呵呵。好可笑!颜瑾之心里居然是这样想的。 ------题外话------ 有人在看小生的文吗?有的话评论一下,让小生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第十章 她只是无心之过 三 “浅儿,你该回去了。”明明该是一句暖彻心扉的话,却让方云浅的心里感觉到悲伤一点一点在蔓延,她很难过。 方云浅转身想要离开静院,可是身中美人妖使得她身体十分难受,她慢慢的走,想要强撑住她体内的燥热,没走几步就‘咚’的一声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看到云浅摔倒在地颜瑾之才回过神来,他立马跑过去扶起方云浅,只见白皙的脸上布满了泪痕,方云浅紧紧的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她心里却想道:这是第二次在瑾哥哥面前发作哮喘了,他肯定越来越讨厌我了。方云浅的哮喘因为常年吃药的缘故,基本上已经不再发作了,而这次完全是美人妖在作祟。 看着方云浅的脸越来越苍白,颜瑾之表现得十分从容,完全没有一点紧张,而且感觉他面对这种状况十分常见。 他把方云浅横抱起来:“枫阳,去把美人妖的解药拿来,还有徐恩扬上次给的药丸。” “主子,徐大夫的药何其珍贵,怎么能给方云浅吃呢?”枫阳一向看不起云浅,他只认为方云浅跟其他富家小姐一样,没什么值得让人佩服的,一身的铜钱臭味。 徐恩扬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人大夫,没有他不会解的毒,他经常配置一些稀奇古怪的毒药,不为金钱,不为仇恨。只为博得他喜爱女子一笑。可谓是情种一个啊!因为颜瑾之与那女子有些交情,所以徐恩扬才赠予那药丸。 颜瑾之说道:“何时你成主子了?”  枫阳听到这话马上就去拿药去了。颜瑾之把方云浅安顿在床榻上,为她灌输真气。方云浅一开始就被折磨得昏死过去了。 颜瑾之坐在床榻边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眼前瘦小的人儿,洁白的手忍不住想要抚摸一下那苍白的脸。 “主子药拿到了!”枫阳此时已经回到了静院。颜瑾之收回了手,不再看方云浅:“把方云浅和药丸交给门口那两个丫鬟。” “是,主子。” 此时静院门口。“你说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啊?”香兰不耐烦的问道。 “哎呀,再等等,要是我们贸然进去搅乱了小姐的好事怎么办啊!” 枫阳听到了绿荷的话觉得搞笑:“能有什么好事啊?顶多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接住你家小姐,还有你家小姐醒来以后把这个喂给她吃。”枫阳把方云浅和药丸一同甩给了绿荷。 绿荷被突如其来的枫阳吓得不轻,看了看昏倒的自家小姐于是大吼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把这药丸喂给小姐吃啊!是不是你贪图我家小姐美色,小姐不从你就把她打晕了?” “呵呵。有趣!看你家小姐那小身板,谁看得上啊?再说了我又不像你家小姐那样笨!”枫阳气死人不偿命的说了这句话。刚要转身走,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你不信我,我所谓,但是如若你家小姐不服下那两颗药丸的话必死无疑,我不是吓你们哦!你家小姐醒来以后告诉她我家主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上她的,让她死了这条心吧,还有今晚的事不要宣扬出去!”留下了这句话枫阳才放心的走回了静院。最后一句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方云浅被绿荷背回了紫竹院,喂她吃下了枫阳给的药,果然脸色有些许好转了。 待方云浅醒来已经是巳时。守在床边的绿荷高兴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昨晚瑾少爷的侍卫把你丢出来的时候,脸色简直是活像一个死人。小姐你且说说昨晚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哮喘突然发作了,你说是瑾哥哥的侍卫丢我出来的吗?”方云浅皱着眉头说道。 “嗯,那侍卫还甩了两颗药丸,走的时候还说瑾少爷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上你,让你死了这条心。”绿荷愤恨的说道。 瑾哥哥,原来你从不曾喜欢过我,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可是我喜欢你!我要怎么办?方云浅的心现在十分痛苦。 此时香兰从前院回来了。 “小姐,瑾少爷好像昨晚走了。”这是香兰从前院回来时路过静院听打扫的婆子说的。 香兰的话传入方云浅的耳朵,她不禁自言自语了起来:“为何不辞而别呢?因为我昨夜的鲁莽吗?你不是说会陪我一起过年吗?你不是说你永远都是我的瑾哥哥吗?为何?为何就这样走了呢?”此时方云浅再也忍不住,眼泪拼命的往下落。她本不是一个爱哭之人,可为了颜瑾之哭了两次。 门口站着的人,赫然是谢江宁,听到了云浅因为颜瑾之哭,他的心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他本来是跟方季林提云浅婚嫁之事,可是方季林说要遵从云浅的意思。所以他来到了紫竹院想听听云浅的回答,可是却听到了方云浅的那番话。 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方云浅的眼中只有颜瑾之,自己为她做了那么多,她都不曾看在眼里吗?谢江宁一气之下把想送给方云浅的翠玉玲环丢在了地上。那是他亲手雕刻的,为了雕的好看一些,跟雕刻玉的师傅学习了好几个月,昨天晚上才熬了一个通宵才雕好的,他的左手被雕刻刀划了两次,留下了永远也抹不掉的痕迹。 谢江宁走了,他没有回谢府,他一走就是三年,那三年音讯全无,然而三年后回来全都变了。此是后话。 香兰听到了门外的异动,打开门只见一只手镯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只有微微破损。 “小姐,你看这是谁的手镯啊?刚刚掉在了门口。”香兰把手镯递给方云浅。方云浅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接过手镯仔细一看惊恐道:“这是翠玉玲环,怎么会在这里?”香兰摸了摸手镯,手指触碰到内环时发现了奥秘:“有字!而且还是‘浅儿’呢!小姐你快看呐!” 方云浅用手帕轻轻擦了一下布满泪珠的脸,马上由哀转乐道:“普天之下只有瑾哥哥叫我‘浅儿’,这只手镯应该是瑾哥哥送给我的。瑾哥哥心里有我,你们说是不是?”她看着站在床榻边的绿荷香兰,好像只有听到她想听到的答案才肯把目光转移。她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期望了,以至于绿荷香兰都对方云浅感到怜惜。 “是,是,是,小姐,这都到用午膳的时间了,你要把自己身体养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要想捕获男人的心,身材就得要好。”绿荷最终还是说了方云浅想得到的答案。 “真的吗?” “小姐,信我的准没错。” 其实谢江宁从小就羡慕颜瑾之能叫云浅‘浅儿’。那时他对她说:“我也可以叫云浅为浅儿吗?”  她澄澈的眼眸看着他笑:“不行,‘浅儿’只有瑾哥哥可以这么叫哦!” 从那以后他送给方云浅的所有东西都刻有‘浅儿’两字,只是方云浅从未仔细去看过而已。 阴差阳错,还是上天注定? 有一些人遇到,原来是为了错过…… 第十一章 白衣女子 离颜瑾之不辞而别已过去几日。这日柳瑶突然来了紫竹院。 “云浅,这几日都在家没出门,今天我们出去看看怎么样?”柳瑶微笑的向云浅说。 云浅知道上次的事柳瑶不可能这么快就忘了的,她定是把自己都恨彻底了吧,于是道:“姑姑,谢谢你的好意,只是云浅这几天伤寒未愈,街上风大,还是不要去的好。” 柳瑶听到方云浅这样说恨不得把她撕碎,今天就要让她生不如死,缺了她这个主角怎么行呢? “云浅,你就陪我一起去嘛!我……我害怕。”柳瑶装作惶恐的样子。 听到这里方云浅樱唇向上微调:“怎么回事,你是我姑姑,谁敢欺负你!” 听到‘姑姑’二字柳瑶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方云浅不是天真单纯,她有时只是不愿相信。方家这么一个显赫的家族,是不可能养出像白纸一般一尘不染的人的。 云浅对柳瑶是有感情,但是再深厚的感情也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她也再不会容忍柳瑶了。 柳瑶不喜欢听到‘姑姑’二字,她偏要天天在她耳边喊。可怜柳瑶一直以为方云浅蠢得要死。 柳瑶以为方云浅上钩了于是道:“就是书院的那群女学生,她们……她们……我不敢说。” “姑姑,你快说啊!” “我一到书院她们就揪我头发,还用针刺我。”柳瑶哽咽的说。 “姑姑怎么不向先生告状呢?”方云浅问道。 “她们说我若敢告状就扒了我衣服,让我丢人现眼。” “姑姑,你且先回去,待我梳妆好我就陪着你去看看到底是谁敢欺负我姑姑。” 柳瑶狠狠的捏着手帕,回到了湘楼阁。心里想:哼,方云浅你嘚瑟不了多久了。 三句,句句不离‘姑姑’。绿荷想:小姐一定是故意的。 “小姐,真要去吗?”香兰问道。 “该来的总会要来,倘若她能收手,那就此作罢!”方云浅淡淡说道。 少顷。云浅换上了一套紫色腰系长裙,金丝软烟罗系在腰间,衬显出她的纤腰,裙纱刚好没过她的脚踝。云浅除了身材偏瘦之外,女子该有的特征还是有的。此时镜子前的她气若幽兰,端庄秀丽。 “绿荷,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方云浅问道。 “小姐准备好了,可是有什么用呢?” “自有妙用。”方云浅眼睛里闪烁着一抹精光。 方云浅是谁!撇开方家大小姐不说,她可是从小跟着谢江宁玩大的。有时她只是不愿意去展现而已她的聪慧而已。 方云浅和柳瑶一同坐上了带有方府标志的马车,柳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她觉得好看的东西。到了一家卖首饰的铺子前停了下来。 “云浅快下来看看,听说这里的首饰很好看的。”柳瑶下了马车大喊道,很显然她故意的。 “那马车上坐的就是方家大小姐?” “对啊,你看那马车上还有标志呢!” “哎!有钱真好,你看人家的马车都比咱家所有的家当还值钱。” “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做了那等伤风败俗低之事,真是不知道她怎么还有脸上街闲逛。” “对啊!要是我,我早就悬梁自尽了。” “看来富家小姐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你们在说这方家小姐,我看着挺好的呀。” “你没听说吗,前几天有几个方府的仆人说看见方小姐在方府后院与男人搂搂抱抱,恐怕方家大小姐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了吧。” “哎呀!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啊!” 方云浅坐在马车上听着百姓的议论,只觉可笑。 柳瑶幸灾乐祸的躲在一旁,因为她知道此刻离方云浅远些才是明智的做法。 方云浅悠悠的从马车上下来,姣好的姿态站立在众人面前,她就像一位初来乍到人间的精灵一般。澄澈灵光的眼眸,带着一丝浅笑,她右眼角的泪痣显得格外的妖魅。从女子的身段就可以看出女子是何等的美。众人开始疑惑这几天的传闻的真实性了。 柳瑶看着方云浅那是越发的嫉妒了,她刚到方府那时方云浅还是小豆芽一颗,但是就是因为谢氏整天让她喝各种滋补养颜的汤药,所以云浅的身材才走了很大变化,就算是柳瑶站在方云浅身边也会失了光彩。 柳瑶悄悄的对小梅说了什么,小梅就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了。这一幕恰好落在方云浅的眼中。 云浅心里想:等不及了吗?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云浅!你怎么在这里?”说话的女子身穿白色素衣像出尘的仙女,一双桃花眼微笑的看着云浅,女子的发髻随风飘扬,摇摇欲坠却始终不掉,黛眉一挑,弄得周边的男子个个心花怒放,她最讨厌的便是这种气氛。粉红的嘴唇弯弯向上,把衣袖一挥,当众人还沉浸在她的美貌当中时,却不知危险已经来临了。 接下来她周边的男子陆陆续续的喊着‘好痒’,都赶忙冲进了医馆。众人回过神来想到这那是出尘的仙女啊!这明明是蛇蝎美人啊! “怎么这几个月都不见你呢?去哪儿了?”方云浅对着白衣女子说道。 白衣女子走近微笑着说:“去了一趟思云国。” 思云国,两年内迅速崛起的国家,没有人知晓思云国的国主是谁,思云国极其富有,也因为这原因才被圣天和北雁两国所忌惮,不敢轻易出兵。 “看来你最近学了不少啊!都懂得用毒了。”方云浅带着赞许的眼光看着出落的女子。 “还不是因为我娘,非要让我嫁给那谁,唉!那谁啊?我忘了,算了管他呢,本姑娘才不愿嫁呢!”“云浅我可告诉你了,我要不是跟宋大夫学过一点医术,你恐怕不会见到这么星光灿灿的我咯,所以要珍惜我哦!” “是是是,我会好好珍惜你的。”方云浅笑着答到。她只觉得她在说笑而已,可是却是真的! 众人此时静静的看着那两个绝色美女,大气都不敢出,害怕把这么赏心悦目的场景打破。 ------题外话------ 评论一下,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第十二章 凡事总是不过三 偏有人不识趣道:“云浅她是谁啊?”柳瑶躲在一旁看着那位惊世骇俗的绝美女子,居然还跟方云浅说话,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不富即贵。倘若自己能和她成为好友打入上流贵妇人的圈子,也可为自己谋上不错的夫家。 “她是我朋友莫小昔。”方云浅知道柳瑶打的算盘,可她就不说出小言的身份,让她自个慢慢去猜吧! 莫小昔随着她外公姓,她娘未婚先孕,曾几度被人耻笑,偏莫小昔的外公是个护短的,这事就这样被压下来了。莫小昔的娘为了不让孩子受苦决定终生不嫁。把莫小昔宠的上天下地。 莫小昔看着眼前这女子眼里满是鄙视,然后对着云浅看了一眼,云浅摇了摇头,寒小言会意道:“云浅,她是谁啊?” “她是我姑姑。” “不是不是。”柳瑶瞪了一眼方云浅,拼命的摇头。柳瑶成为方老夫人的女儿此时就只有方府人才知道。 “哇!你是云浅的姑姑!不就是方老夫人的女儿咯!”莫小昔大吼道。 众人开始没听清楚云浅的话,这次可却听得明明白白。 “这么多年来没听说老夫人有女儿啊!” “这八成是不要脸的为了荣华富贵不惜认可以做自己祖母的人为母亲,真是贪慕虚荣啊!” “还好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真是,这女的太恶心了,亏我还觉得她长的不错。” 百姓都像炸开锅一样的谈论着柳瑶是如何如何的不要脸。 看到所有的话题从方云浅身上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柳瑶心急如焚,她想扑上去抓烂方云浅的脸,可是不行,她必须的忍,毕竟在方府的身份好过在柳家。看到不远处的小梅,她的心就没有那么愤恨了。 “小姐,他们都已经混入人群中了。”小梅附在柳瑶耳旁说道。 “让他们给我往死里砸,最好让那贱人毁容才好。”柳瑶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然而这一切方云浅都看在眼里,她跟旁边的莫小昔说了几句话,然后就退到了马车一旁。 柳瑶看到莫小昔正好站在方云浅该站的位子,于是又生出一计。要是正好去救了莫小昔,说不定莫小昔会感激她。她慢慢走近莫小昔身边,向人群中的小梅使了眼色。 突然人群中的有些老百姓就在向莫小昔身边扔臭鸡蛋,柳瑶一把拉过莫小昔。 “小昔,你没事吧。”柳瑶假惺惺的问道。 莫小昔邪魅的笑了笑,在柳瑶的腰上轻点了一下,然后把柳瑶推到她刚在的位置。一溜烟跑到了方云浅那里。 当臭烘烘的鸡蛋与柳瑶美丽的脸蛋亲密接触时,柳瑶才意识到莫小昔是故意推她的,她中了莫小昔的圈套了。  “不要,不要砸我。”柳瑶惊慌的说,这是她安排的人,她并没有让小梅告诉那些人方云浅长相,只是跟那些人说众人的目光往哪个人身上看,谁就是方云浅。当然这是柳瑶还保持着理智,她不能说自己不是方云浅,这样她的心思众人都会知晓。她想去躲在马车后,可是这时她的身体完全不能动,连手也不能动,只能任由那些她自己安排的人砸自己,可谓是自食恶果啊! 云浅身边的莫小昔轻视的说道:“真是不堪一击啊!” 看到柳瑶现在这个样子方云浅又犹豫了,不过她对柳瑶仅存的感情被柳瑶接下来的动作摧毁的一点儿不剩。但其实方云浅从来都很善,很多事她都可以不计较。柳瑶对她做的一些事情,她至今都还觉得应该是别人蛊惑她,她才会那么做的。 柳瑶和小梅那晚的确是看到了颜瑾之抱着云浅,但是关键是隔得太远根本无法看清那男人的面貌,要是让柳瑶知道那人是颜瑾之肯定会气的吐血。 为了让方云浅坐实与男子私相授受,柳瑶就去找了个男子来冒充。 柳瑶今天穿的是一件淡蓝色莎袍袖裙,如今已经看不出颜色了。云浅望了望人群道:“你莫要小看我姑姑,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小梅这时回来了,看到遭殃得是自家小姐赶忙大吼道:“瑶小姐,你怎么了?”小梅是故意喊的‘瑶小姐’。 底下的人听到了这称呼,才知道砸错人了,于是赶忙收手。这时人群的另一边走出一个俊俏的公子,一身的富贵气。 “云浅,好久不见啊?”男子暧昧的说道。 方云浅撇了一眼那男子道:“原来是苏公子啊!” 一句苏公子就把两人的身份拉开了。 来人正是苏子远。锦溪苏大户的嫡长子,就因为这身份,苏子远经常调戏良家妇女,花楼满名。跟谢江宁的名声有的一拼,可是谢江宁是故意而为,苏子远是本性如此。对于这种人云浅从来不屑。 “前几天还叫我子远,怎么今天就叫我苏公子呢?云浅莫不是生我的气了吧?”苏子远向云浅抛了个媚眼,。一旁的莫小昔忍不住道:“卧槽,一来就卖骚,哪个花楼的?” 苏子远怒道:“你闭嘴!” “你丑别插嘴。”云浅看着苏子远淡淡的说道。 众人听明白了个个捧腹大笑。他们也早就看不惯何奈人家身份摆在那里,现在有人出口教训他,他们当然是乐意落井下石。 不一会整个大街都在议论苏家嫡子当街卖骚,堪比花楼名牌。 “好!好!方云浅,你翻脸不人了。我今天就要你难堪。”苏子远气极了。平常的女子都对他投怀送抱,偏方云浅对他这般羞辱,他决定要把方云浅娶回苏府,慢慢折磨她。“云浅,前几天你的手帕还落在我这里,我今天是特意来还给你的。”苏子远一脸温柔的笑道。只有方云浅和莫小昔看到了那白色的手帕上秀着‘云浅’二字。 这时换好衣服的柳瑶张大嫣红的嘴唇一脸不敢相信的说道:“啊?怎么可能,云浅这几天都没有出门。”柳瑶这是在向众人说明苏子远有可能在方府内院捡到的云浅的手帕,在向众人提示苏子远就是那个与方云浅在方府后院幽会的男子。 凡事总是不过三,柳瑶的一次次加害,总是在伤些她的心。 第十三章 风往哪里吹火往哪里飘 这时换好衣服的柳瑶张大嫣红的嘴唇一脸不敢相信的说道:“啊?怎么可能,云浅这几天都没有出门。”柳瑶这是在向众人说明苏子远有可能在方府内院捡到的云浅的手帕,在向众人提示苏子远就是那个与方云浅在方府后院幽会的男子。 “难不成真是方小姐不知廉耻?” “唉,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毁了。” “看来这方小姐要嫁给这苏子远了。” “孩子啊,可千万不要学那个紫衣姐姐,与人幽会不说还私相授受。” 听着众人的议论柳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方云浅没有错过那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云浅,你快去解释一下,肯定是苏公子误会了。”柳瑶把好人演到彻彻底底,再加上她那天生我见犹怜的面貌,好似真的是一个为侄女着想的好姑姑。 若是云浅答“是”就显得太欲盖弥彰了,如果答“不是”就是承认了她与人私相授受。柳瑶把方云浅逼上了绝境。  “苏公子,可否把那手帕给我看看,我好确认那是不是我的,免得到时候认错了就不好了。”睁大美眸单纯无害的说着。 “好,云浅可要看仔细了!”苏子远把手帕递给绿荷,他认为方云浅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是无法对手帕做什么手脚的。 云浅拿着手帕的手轻轻摸了摸手帕上绣有她名字的地方,然后突然道:“咦!绿荷你去把我平时用的手帕拿来对比一下,我怎么觉得这不太像我的呢。” “云浅,你就不要说痴话了,这是你亲手交给我的。” “哦?苏公子可曾记得是哪日?”云浅问道。 “日子,我也忘了,就是前几日。”苏子远心里想到,该死的柳瑶怎么没把日子告诉他呢。 “苏公子你确定是前几日吗?”这次是绿荷的声音。 “确定啊!” 绿荷假装沉:“这就怪了,我家小姐这几天伤寒未愈,一直卧病在床,不信你可以问问百草堂的宋大夫。小姐是怎么给你手帕的呀!” “你这贱婢,主子们说话那里轮到你插嘴了。”柳瑶瞪了一眼绿荷,要是自己安排了好几天的陷阱就毁在一个丫鬟的手里她实在不甘心。 “姑姑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比我这真正的方家人还有威严呢,要是照你这么说这天下就没有忠心护主的人了。”云浅淡淡笑到。一时之间柳瑶也无话可说。 接着又让众人看一眼手帕。 “这手帕分明就不是方小姐的!”人群中有人惊呼到。 “就是,我早先听方府的粗使丫鬟说过,方府所有女眷用的手帕都是从帝京的彩云斋里调回来的,而彩云斋的手帕都是用冰丝蚕吐出的丝织成,其色光彩亮丽,质地柔滑。不是一般丝蚕能比的上的。而从苏少爷手中拿来的手帕,颜色虽也是光鲜亮丽,但是摸起来却没有真正的彩云斋的手帕舒服,这种手帕应该出自扬州,水丝蚕吐出的丝织成。而且只有扬州有!”人群中一个姑娘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这手帕的不对之处。 “你们明明是串通好了的吧!这手帕上有绣着‘云浅’二字,又作何解释?”苏子远恼了原本以为可以顺利的抱个美人归,但是却没想到如此不易。 “苏公子我没有看到‘浅’字啊!”“姑姑,你看这手帕上有个你我二人的‘云’呢!”云浅回头微笑的看着柳瑶。柳瑶此时恨不得将方云浅千刀万剐。 柳瑶原名叫柳云瑶,却因为柳瑶父亲爱妾的女儿也有一个‘云’字,所以就把柳云瑶的名字改成了柳瑶。这是柳瑶最不愿回想起来的事,可是现在却被方云浅提出来了。她那高傲的性子自是容不得一点儿污点。 柳瑶现在也不敢出声反驳,就算是默认了。众人这才想起柳瑶就是扬州人,而且她名字里有‘云’这个字。 “原来是这方小姐的姑姑与苏少爷的定情信物啊!”众人炸开锅的讨论着这事。 “不是不是,大家不要误会。”柳瑶看到自己反而被云浅摸黑了才开始焦急。 “云浅,这手帕可是你的啊!你这般对我我心好痛啊!”苏子远说着手摸着胸口好像是真的很痛一样。 云浅含着笑意慢慢走近,温柔的伸出白皙纤长的右手,缓缓地靠近苏子远的左脸,苏子远也被云浅的动作震惊到了,一直傻愣愣的盯着云浅澄澈的眼眸。就当众人以为云浅是要安慰苏子远时,“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把众人带回现实。 云浅一脸委屈巴巴的望着莫小昔:“这得多厚的脸皮啊?小昔你看我的手都红了。” “苏子远,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云浅好心去安慰你,你还欺负云浅!”莫小昔表面上是生气,内心实际上早就笑得一塌糊涂了。 “莫小昔,你没看到刚刚是她打我的脸吗?”苏子远愤怒道。 “你的脸怎么能跟云浅的手比呢?” “也对哦!”苏子远顺口就说了一句。 “云浅的纤手怎么能和比钢铁还坚硬的你的脸比呢!”莫小昔还一脸正经的样子看着苏子远的脸。 苏子远气的转身就离开了。“莫小昔!你千万别落在我手里!”走时苏子远还不忘说一句。 “小姐,咱也该回去了吧!”绿荷俏皮的问道。 “走吧,小昔要一起吗?” “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代我向方叔婉姨问好。” “你且去吧。姑姑!你还不走吗?”云浅理了自己的发髻,那样子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此时云浅能明白柳瑶的心情,不但没有诬陷成功,还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天知道柳瑶此时要不是还保存一点理智,恐怕早就扑到云浅身上了。 云浅和柳瑶走后,百姓也都散了,但是柳瑶和苏子远早已定情的消息早就传遍满大街了。 “方云浅,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与人苟且,还诬陷是我!”柳瑶回到了湘楼阁回想今天街上发生的一切。本来她安排的人都是摸黑方云浅的,可是到最后对方云浅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反倒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到底是哪里错了呢?柳瑶猛的想起她给苏子远的手帕本来就是方云浅的,可最后怎么变成她的了,还有方云浅怎么知道她以前叫柳云瑶。太可怕了,方云浅还知道什么。现在柳瑶才清醒过来,她一直以为的白纸,竟是一张画纸,只要方云浅想涂什么颜色那便是什么颜色。柳瑶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云浅身上,要是她不曾对云浅有什么心思的话,也不会这样了。 紫竹院。“小姐,你怎么知道柳小姐会让人拿你的手帕诬陷你呢?”绿荷佩服的看着云浅。 第十四章 梦境相似 紫竹院。“小姐,你怎么知道柳小姐会让人拿你的手帕诬陷你呢?”绿荷佩服的看着云浅。 “呵呵,就是直觉罢了。”云浅澄澈的美眸中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 其实那并非直觉,就在昨晚云浅做了一个奇怪而真实的梦。梦里柳瑶也找她出去逛街,她被老百姓扔臭鸡蛋,还有的扔石子,导致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疤,脸上多处被毁容,因为那石子有毒。接着就有人拿着手帕找她,她就这样被人误会不贞洁。回到方家她整天呆在紫竹院,不曾出门。最后皇上招方季林进帝京。梦也越来越模糊,最后还是那个男子刺死了她。但是云浅始终没能看清那男子的面貌。 “绿荷,你说一个人老是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这是为什么呢?”云浅望着绿荷,她也只是无意发牢骚。 “如果是梦见你思念的人,就很平常,因为日思夜想嘛!” “那如果梦里出现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和地方呢?”方云浅急切的问道。 “以前我住的村子里有个和尚,我喜欢到他哪里去玩,因为他是僧人一些信佛的人就会带些水果去拜会他。他以前老是说说‘梦’就是人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如果梦中的事在现实中发生了,那么这个人就拥有上一世的记忆。” “绿荷,你说的那僧人现在可还在那村子吗?” “早在两年前那僧人就圆寂了,小姐,你是不是……” “没错,今天所见过的人,发生的事我梦里都出现过,只是那个梦里被毁清誉的是我,小昔也没在那个梦中。”云浅看着绿荷张大的嘴巴,感觉有一丝好笑。 “小姐可曾记得你救我那时我硬要给你的东西?”绿荷突然想起一件事。 “记得啊!怎么了!” “其实那玉佩和经书都是那个僧人给我的,他说让我交给自己今后的主子。小姐你拿出来看看吧!” 当云浅准备转身去拿时……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香兰急冲冲的跑进紫竹院。今天香兰被云浅留在紫竹院守着院子,所以不知道今天街上发生的事。 “慢慢说,怎么了?”云浅拿了背水给香兰喝。 “小姐,刚刚柳小姐哭着走进了老夫人的松容院,也不知说了什么,老夫人大发雷霆,让你去一趟大厅。”香兰望着云浅一脸的不解到底今天小姐发生什么了。 “香兰,你就守在紫竹院,我和绿荷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记住不要让一个人进来。” “是,小姐。”香兰答道。 云浅走进了大厅就看到了一旁泪如雨下的柳瑶坐在老夫人的右边,而谢氏则担忧的看着她站在老夫人的左侧。柳瑶真以为自己是方家主子呢!真正的女主人站着,而这个外人敢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着,真是好样的? “方云浅,你给我跪下。身为方家小姐不去书院上学也就罢了,你居然还与外男私相授受诬陷给瑶儿。真是不知廉耻,有其母必有其女!”老夫人正眼都不看一下云浅,只觉得柳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一定要帮她出这口恶气。 云浅并没有跪,一双杏花眼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老夫人。她现在不在乎老夫人对她有何看法,她在意的是她的母亲,老夫人那样说她的母亲,方云浅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老夫人看方云浅一直不跪就扯开嘶哑的嗓门道:“怎么,你没听到吗?我叫你跪下!” “祖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是我的亲祖母吗?”方云浅不知道老夫人并非她的亲祖母,她这么问只是想要接下来的话由老夫人来引出。 显然老夫人听到耳中又是另外一种意思。难道方云浅知道了她不是她的祖母?不!不可能!老夫人越想脸色越难看,最后提高自己的桑音来压制内心的慌乱道:“方云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你的祖母啊!” “那祖母,柳瑶又是你何人?” “瑶儿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从心底里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哦?我还以为柳瑶才是这方家的女主人呢!”云浅故意提高声音,就是为了让刚进门的方季林听见。下人们随着方云浅的话去看老夫人身边 “方云浅,你……。”老夫人突然摸着胸口道:“方云浅,你忤逆长辈,还向长辈顶嘴你这是不孝,季林你看这谢氏养的好女儿,哎哟,我的胸口好疼啊!季林快让方云浅去祠堂,我看着她就胸口疼。” “这样啊!那老夫人就去祠堂吧,那里没有云浅,老夫人胸口就不会疼了。”谁也没想到方季林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季林,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什么吗?”老夫人脸色惨白的问道。 “当然知道啊。老夫人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我的妻女还轮不到你管!”甩下这句话方季林就让云浅先回去,然后拉着谢氏的手走了出去,老夫人就像空气一样。那天过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锦溪镇也都传疯了‘方老夫人并非方老爷的生母’。 老夫人和柳瑶经过那件事也安分许多了。其实那天方云浅回到紫竹院就听到香兰说小梅鬼鬼祟祟的想要进院子,可惜最后被香兰发现,然后跑回了湘楼阁。 “小姐,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来啊?”香兰对云浅为什么知道十分好奇。 “梦里见过。” 香兰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云浅,难道小姐有预知的能力?不过香兰最终还是没问了。 湘楼阁。“小姐,老夫人居然不是方老爷的亲生母亲,我们刚刚还害的老夫人住祠堂,接下来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小梅看着镜子前的小姐说到。 柳瑶勾唇一笑:“不会,老夫人会对我越来越好。” “为什么呀?小姐!” “因为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了。” 虽方老夫人名义上是方季林的母亲,但是终究不是正夫人。在圣天继母还是妾氏,在别的正妻面前终究是抬不起头的。所以无论方季林对方老夫人如何众人都不会说他不孝的。反倒众人还会夸他容忍老夫人那么多年。 “夏嬷嬷你说,他怎么能够那样对我,我虽不是他的生母,那对他也是有养育之恩啊!你看他为了谢氏和方云浅多次顶撞我,现在还直接让我住祠堂,真是反了他了。”老夫人气愤的看完了祠堂里方季林亲母的牌位。 夏嬷嬷看了一眼老夫人道:“这关键点就是因为老夫人你不是老爷的生母!” “对,不是自己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对自己好,看来我得要找个合适的人了!” “老夫人你怎么忘了,湘楼阁不是有个现成的吗?你需要她做依靠,她需要你给她的身份。”老夫人听着夏嬷嬷的话混浊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季林,你今天是不是太冲动了,老夫人毕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啊,对你也有养育之恩。”谢氏担忧的说着。 “要不是看在她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也不会忍她到这时,现在倒好,得寸进尺。她今天说你和云浅不知廉耻,你让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真是委屈你跟云浅了!”方季林谢氏搂在怀中,眼中只有满满的爱意。 “真是说不过你!”谢氏笑着瞪了一眼方季林。 “婉儿,我永远爱你。” 他的确永远爱着她,至死都爱着。 第十五章 都有目的(上) 离过年还有几天,锦溪街上处处都挂着红灯笼。 “云浅,你的院子人太少了,今天我叫来人牙子她准备了二十个丫鬟,你且去看看。”谢氏一脸宠溺的看着云浅。 院子中二十个丫鬟个个如花似玉只是除了一个光洁的脸蛋上有一记刀伤,看那刀伤的样子已经是很久了。其他的姑娘都乖巧的看着云浅,唯一她是低着头。她引发了方云浅的好奇心。  “母亲,就她吧!”方云浅指了指那个低着头的丫鬟。其他的姑娘都嫉妒的盯着那丫鬟,如果自己能够留在方府这辈子就算是有个归宿了。 “只一个吗?其他的都挺好的啊!”谢氏觉得云浅只选一个不太妥当。  “嗯!母亲其余的你安排吧。”众丫鬟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云浅,他们觉得能留下来就算好。 紫竹院。 “你叫什么名字?”云浅领着那个丫鬟到了紫竹院。 “回小姐的话,奴婢名枫雪,枫叶的枫,雪花的雪。” “好名字!枫叶被风从树枝上吹落那姿态就像雪花在空中飞舞。”何曾几时枫雪也听到过这样的话。 “你脸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疼么?” 枫雪被突如其来的关心震惊到了。以前除了那人再没别人关心过她。云浅的关心让她受宠若惊。 枫雪抬起头望着云浅道:“小姐,不疼。奴婢会武功,喜欢跟人斗,这是在打斗时被划伤的。”枫雪这么近看着云浅,她发现方云浅长的很好看,白腻的脸蛋上没有一点儿污点。她就像一块经过精心打磨的玉石一样,每一处都被雕刻的很细致。其实枫雪如果没有那道伤疤,她也是挺好看的,只是划伤她脸的刀片上抹了毒再也治不好她的脸了。 “你还会武功!说说你还会什么?”方云浅对枫雪越来越好奇了。 “除了会武功,还略懂一些医术。”颜瑾之交代了,方云浅问什么都要如实回答,只是除了她是颜瑾之的人这条。 “你既有武功也有医术,怎么甘愿做我的丫鬟呢?”云浅一开始就觉得枫雪跟平常的丫鬟不一样。 “因为前几日看到小姐能言善辩,把活的说成死的,把死的说成活的,让奴婢好生佩服,所以心甘情愿做小姐的丫鬟。”枫雪说到这些时眼底尽是欣赏之意。 “小姐,奴婢就是那个几日前,说水丝蚕的那人,小姐可还记得?” “记得,只是当时人太多没有看见,只听见了声音。”慢慢的云浅对枫雪放下了戒心。 “其实,小姐那条丝帕本就是冰蚕丝,只是您抹了一种药粉,使得它变粗糙了,我就顺着你的意思推到了柳小姐身上。”枫雪慢条斯理的说完了那天发生的事。 云浅笑而不语,她觉得枫雪那天帮她是有目的的。 “来我身边有何目的,你家主子是谁?” 枫雪听到方云浅这么说也微微震惊到了。 “回小姐的话,我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你。我家主子说了除了他的身份,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的。”云浅从枫雪眼里看到了真诚,她觉得枫雪说的是真话。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去帮我办一件事,过来我说给你听。”正好云浅有一件事她自己没有武功是不能办的。枫雪走近,云浅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枫雪的嘴脸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好像跟对了主子。 “行吗?”云浅怀疑的问道。 “小姐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去。”枫雪刚走出里屋几步就没了人影。 枫雪是颜瑾之自己培训的暗卫队中的一员,轻功都是由那支队伍的领头教的,所以即便是急匆匆的去,也不带丝毫响声。 望着枫雪消失的方向性感单薄的嘴唇邪魅的笑了。 “枫阳,你觉得方云浅是怎样一个人?”这人就是不辞而别的颜瑾之,他根本没有走,只是去了别的地方办事。 云浅和柳瑶上街的那天其实他一直都在暗处观看着方云浅。看着一大批人混入人群中,他就发动暗卫将那群人中带有毒的东西都调换了,所以砸在柳瑶脸上的东西都是没有毒的。回来那天柳瑶也忘了东西有毒这回事。颜瑾之还安排了枫雪在适当的时候说出有利于方云浅的话。这样为了枫雪能更好的留在方云浅身边。可以说颜瑾之是把方云浅的性子都摸透了的。要是不让枫雪主动承认那人是她,方云浅就会对枫雪越怀疑。因为当天方云浅是看到了枫雪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对她,不是很恨她吗?可自己却偏偏恨不起她,他只是想让这个女人痛苦罢了……可是看到别人想要欺负方云浅,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枫阳,在你眼中你觉得方云浅是怎样一个人呢?”湖畔边男子向身后的人问道。 “胆小懦弱,没有父母就一无是处的废物。”这就是枫阳给出的评价。 “废物?枫阳我和你打一个赌,今天有人要遭殃,并且是方云浅一手安排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听见枫阳说方云浅是个废物心里有股恼意。 “赌什么?” “你若是输了就自己去暗房待三天吧!我若是输了也是同你一样。”颜瑾之没有一丝情感的说着。 “可以不赌吗?”这下枫阳才知道自家主子动真格了,他恨自己的这张臭嘴。暗房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去的地方,虽要不了命,但是在里面呆上一天就会让自己躺上半年,更何况三天呢? “你试试。” 现在枫阳只有在心里祈祷接下来发生的事方云浅千万不是幕后策划人。  不一会枫雪就回到了紫竹院。“小姐都办妥了,不过他们真的会相信吗?”枫雪对方云浅是越来越佩服了。 “会的,因为即便苏子远不信,柳瑶也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陷害我的机会。” 方云浅没有什么对不起柳瑶,她也不会是佛祖普度众生。或许她从来不是好人。 “枫雪,去把绿荷香兰叫来。” “小姐这是你新收的丫鬟?”一进门绿荷就把心里的疑问都说出来了。而香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对!她叫枫雪。枫雪这是绿荷,那是香兰。”方云浅指了一下一旁的绿荷香兰。枫雪顺着云浅的手指向看去,当看到香兰时,平静的眼波有一丝动荡。 “香兰你性子稳重留下来守院子,枫雪绿荷你们跟我一起去看戏。” “小姐,看戏怎么不让香兰去呢?”绿荷不解的问道。 “你以为你家小姐我有闲情逸致去看戏吗?”然后有对着香兰道:“守院子很重要,我很相信你。” “嗯,小姐我明白,我会好好守着的!”或许就在这时香兰的心里发生了一些改变,或许更早。望着走远的云浅香兰的眼神变得跟平常不一样了。 第十六章 都有目的(中) 出了方府方云浅就让枫雪去找莫小昔去了。 “小姐,咱们现在是要去那里啊?”绿荷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云浅了。  “去给我的好姑姑买首饰!”  “啊?小姐,柳小姐都对你那样了你还要给她买首饰?小姐你没发烧吧?”绿荷伸出手探了探云浅的额头。小姐没发烧啊?那她怎么要这样做呢?真的是我太笨了?不懂小姐的意思? “绿荷,买好首饰就去看戏。走吧!”云浅对着一直现在后面如呆鹅的绿荷道。 “小姐,等等我!”几步云浅就追赶上了云浅。 莫府。“你叫枫雪?”莫小昔此时正在她的闺房制香。莫小昔不喜欢什么大家闺秀的风格,她就喜欢无拘无束一个人闯天涯。早年去闯荡江湖她遇到了她的第一个师傅,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婆婆。那个老婆婆喜欢用香气杀人于无意之中。她看上了莫小昔豪爽正直的性格,就把制香过程教给了莫小昔,她说她希望自己得到救赎,因为她年少的时候杀了很多无辜之人,但是又不希望祖上传下来的制香就这样被她带进土里,所以她选择了莫小昔。她把所有制香过程都教给了莫小昔,最后才安心的去了。 “是的,莫小姐!我家小姐想请你帮她做一件事。” “说!” 枫雪在莫小昔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退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当听到枫雪的那番话时,拿着香包的莫小昔越发笑得妖魅了。这一笑连枫雪都看傻了,她不曾知道一个女子可以竟然可以笑得这般红艳,笑得花枝乱颤! “嗯?不走吗?”莫小昔看着看到她出神的枫雪。 “不是!不是!走吧莫小姐!”枫雪也觉得自己今天太奇怪了,先是方云浅,现在又是莫小昔。她们俩身上到底有什么那么吸引自己呢? 风满楼是锦溪最好的酒楼。苏子远走进了酒楼的包房,隔纱看到了一位曼妙佳人,心里十分激动。当时他收到字条时还曾犹豫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于是抱着试探的心来这里看看,结果真的有美人! 女子身穿青白色波纹涟漪绣长裙衣,显出女子凹凸有致的线条。  “小美人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苏子远一把从后背拥有了那女子。女子一点防备都没有吓得惊呼。  “苏子远!赶快放开我,要不然就要你好看。”柳瑶吓得赶忙转身把身后的男子推出几步。 “怎么是你?”苏子远看到了柳瑶的正脸,疑惑的问道。 “是你叫我来的啊,说是有什么好的计策对付方云浅,所以我才来的啊!没想到你竟对我另有所谋,贪图我的美貌。”柳瑶被苏子远气的忘了整理妆容。 “呵!你是不是想多了,就你那样子,要不是看你有点脑子,我才不会理你呢!你比方云浅差多了!小门小户就是比不了名门望族。”苏子远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尤其是柳瑶这一类的人。 “你说什么?你竟然说我不如那个贱人?你真是瞎了狗眼!”柳瑶从内心里嫉妒方云浅,当她听到这话时所有的理智都在那一刻塌陷了。啪!苏子远脸上起了五根手指印,他现在想杀了柳瑶的心都有了。前几日被方云浅当众打脸,现在居然被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扇脸,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混。当他准备还手时,觉得这样太便宜柳瑶了。 他笑着走近了柳瑶身边。柳瑶看到苏子远的笑容心里感到害怕了。“你,你别过来,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贪图你美色吗?看你身材还不错,不如就跟了我吧!”苏子远说着趁柳瑶不注意拉下了她腰间衣扣,衣服一件件滑落,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里衫,透过里衫可以看到粉红的肚兜。苏子远紧紧的抱住柳瑶。 “放手,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当柳瑶张大嘴时,苏子远点了柳瑶的哑穴。柳瑶拼命的推开苏子远,终究是徒劳。柳瑶被苏子远推到了床上,柳瑶粉红的肚兜也难以掩盖胸前的秀色,柳瑶的手还在拼命的抵抗,结果双手被苏子远的手牢牢的禁锢着,双腿也被苏子远压的死死的,正当苏子远的手要揭开柳瑶的肚兜时,包房的门被人踢开了。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在此做这见不得人的事。”莫小昔走进了屋内,看到的是苏子远压在一个女人身上。 “哎哟,这不是柳瑶吗?你在做什么?”这是书院的女学生的声音,她们那群女学生最喜欢聊一些八卦之事,对一些学生也十分毒舌,当初柳瑶进书院的时候她们经常欺负柳瑶,柳瑶变成方老夫人的女儿时,她们个个都去给柳瑶赔罪,在赔罪时柳瑶狠狠欺负了她们一把,现在她们还记在心里。 “柳瑶,你怎么不说话呀?莫不是被我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吧!”另一女学生说道,这个女学生正是李烟彩名下的女儿张倾,柳瑶入书院时,她没少欺负她,所以在柳瑶成了老夫人的女儿时,她是第一个被柳瑶拿去以儆效尤的人。看着柳瑶这般样貌,张倾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苏子远也被吓得不轻,但是没多久就恢复了脸色。 “苏子远我听说你前几天才跟柳瑶定情,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就想要……”张倾一脸鄙夷的看着柳瑶。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是哪个贱人,就是她勾引我!”苏子远走到莫小昔对面说着。 莫小昔直接忽视了苏子远,走到了床边看到了满脸都是泪的柳瑶,看着柳瑶不说话,她点了点柳瑶哑穴的位置。  “苏子远,你这个登徒子,居然想要强暴我,我……。”柳瑶缩在床边的一角哭着。看着让人不由得产生了怜香惜玉之情。 莫小昔看着柳瑶的样子好心的把衣服递给她,那曾想到柳瑶居然一把推开莫小昔的说。 “莫小昔,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你真是太恶毒了,你不就嫉妒我比你长的好看吗?至于吗?”柳瑶看到这局势已是无力挽回,所以她就想嫁祸一人,被人设计总比自己私定终身要好的多。 “呵,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又不像你那么丑干嘛羡慕你啊?”莫小昔觉得可笑,自己给她递衣服,她居然还要搞个嫁祸出来。 “对啊,我也觉得莫小姐比你好看多了,怎么会羡慕你呢!”张倾以及几个女学生附和的说道。 今天莫小昔难得一次的邀请她们出来逛街,她们当然得找准时机好好巴结巴结。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里人这么多啊?”温柔的女声传进了围观人的耳中,只看到一席白衣的绝美女子,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回小姐的话,听说这房里有人干见不得人的事。”枫雪大声的说着。  “哦?要是我方家人敢如此,我定会让那人削发为尼的!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知羞耻。”云浅的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围观的人听的。 “啊?姑姑,你怎么在这里?莫不是与人……!”方云浅单纯的捂着自己的嘴,她的话周围的都听到了。  “唉!前几天我听说苏公子与柳小姐已经定情了!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看来这柳小姐也太心急了吧!” “可不是吗,才几天就开始……这以后可还怎么立规矩啊!” 周遭的人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方云浅,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你叫我怎么活?你讨厌我直接杀了我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的败坏我名声呢?你和苏子远根本就是一伙的!”柳瑶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一滴一滴从美眸中掉落。 百姓们也开始疑惑了。 “柳瑶,明明是你把我叫出来说要与我共度良宵,如若我不来就你吊死在这里,我是看你可怜才来的,现在你倒好居然诬陷我,我真是瞎了眼了。”苏子远一脸正气的说着。 “姑姑,你怎可这样说我呢?你来我家的这几个月我何曾欺负过你?我有的你都有从来没有对你有什么讨厌之意。你看我刚刚还去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蝴蝶步摇,姑姑我……!”方云浅一脸委屈的看着柳瑶,眼里满是泪水在打转。 “刚刚她还诬陷莫小姐呢!现在又开始诬陷方小姐了,真是像极了疯狗,见人就咬!”张倾说道。因为李烟彩的缘故张倾也讨厌方云浅,但即使如此她还是选择了巴结方云浅。 “事已至此,请大家莫怪我姑姑了。我会按照我刚刚的话的!请大家不要再说了,我姑姑也是一时糊涂。”云浅恳求的说道。在这时,一个嫡小姐可以随随便便决定府中一个人的生死和去留。 她其实开始对柳瑶于心不忍了。她开始的计划是让枫雪给柳瑶和苏子远纸条相约,然后顺其自然下去,但是她觉得自己对柳瑶太残酷了,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她让莫小昔推开了门,也本来打算柳瑶因这件事就这样做了苏子远的妾,但是刚刚看到苏子远的态度,她又心软了,于是才说了那些话。 “方云浅,不要在那惺惺作态,你就是一个恶毒的人。”柳瑶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也不再保持一贯的柔弱了,现在的她泪水弄花了妆,再配上那些话,倒显得面目狰狞。 “哎呀!方小姐,你看她那么说你你还护着她,她真是不知好歹啊!”几个女学生恭维的说道。 “枫雪!” “在!” “把柳瑶送去清水庵,今日削发为尼,以此明身。”云浅淡淡的说道。  “方云浅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我是你姑姑,要是母亲知道了,有你好看的!”柳瑶从床上跳起来,差点就扑到了云浅身上,还有枫雪及时拉了一把云浅。咚!只见柳瑶单薄的身子只有一件肚兜掩着。此时柳瑶才追悔莫及。  “枫雪,把她带走!” “是!小姐。” 此时绿荷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云浅身边,后边还跟着衙门的人。 “这里有人报案说苏公子你意图强暴良家女子,可有此事?”衙役愤恨的问着,他的妹妹就是被苏子远强暴了才去悬梁自尽的,所以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帮他妹妹报仇。 “不是,不是,我……。”苏子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没衙役强行带走了。 方云浅和莫小昔走出了风满楼,张倾和几个女学生也早走了。 “云浅,看来我以前是小看你了?你原来如此聪明!”莫小昔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可是说是老姑娘了,她的母亲为她的婚事已心力交瘁了。她比云浅大很多。 “呵呵!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那个叫枫雪的丫鬟你是怎么得来的?”现在只有云浅和莫小昔两人,莫小昔对枫雪很是怀疑。 “她是来执行任务的。” “什么任务?” “保护我。” 第十七章 都有目的(下) 莫小昔微微怔了怔。“云浅,她有说她家主子是谁吗?” “没有,她说除了她主子的身份,我问什么都会如实回答。” “小昔,还有几天也就过年了,过完年我就会到帝京去,一想到我以后要一直在帝京生活,我心里总感觉有股害怕。”方云浅看着莫小昔希望从她眼底找到希望。“云浅,不要害怕。回头我跟我外公去说说,让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帝京,这样你有我做伴就不怕了。”莫小昔拉着方云浅纤细的手。心里有一丝心疼。云浅你身患不治之症,还要面对……真希望,你以后要坚强。我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莫小昔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太好了,小昔谢谢你啊!”方云浅撇开一些聪明,其实她还是特别单纯的深宅小姐,要不是她自己做的那个梦的话,或许她早就在遇到苏子远的那一天就臭名昭著了。对待感情的事一窍不通,只是知道想对自己喜欢的人好。她对于颜瑾之是爱,她想一辈子陪在他身边,但是她好像从来不知道颜瑾之对她自己是怎样的。 “云浅我们俩还说这些。” 此时绿荷从后面急急忙忙跑到方云浅的身边。 “小姐,刚刚我看到了老夫人身边的夏嬷嬷,听说夏嬷嬷正在满大街的找你呢!” “呵!老夫人这次是狗急跳墙了,枫雪回来没有?”方云浅冷笑着说。方府老夫人让下人满大街的找方府嫡小姐。意在说明方府嫡小姐贪玩不知道回家,一天都在鬼混,不让人省心,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如果是以前的方云浅的话听到她最敬爱的祖母满大街的找她,说不定还要跪在老夫人面前说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让祖母担心之类的话,但是自从老夫人辱骂谢婉流的那一刻,方云浅对老夫人再无感情可言。 一个老人可以偏执的那个地步,不是原则问题,而是自己有很大的私心。老夫人本来就特别讨厌谢氏云浅母女,柳瑶的事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小姐,我回来了。”未等绿荷开口枫雪已站到了云浅面前。 “你的轻功可带人吗?”云浅问道。  “可以,小姐!” “好,现在马上带我回紫竹院,绿荷你去前面的糕点铺,买一些桂花糕,然后假遇夏嬷嬷,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好的小姐,你快回去了吧。”绿荷说道。 “小昔我就先走了,你也回去吧!”  “好的!”然而莫小昔却没有走反而躲在了暗处准备跟着云浅而去。 枫雪的手环上云浅的细腰,她心里微微震惊到了,她觉得方云浅太瘦了,根本就是一架骨头。刚起飞时,云浅的手紧紧抓住枫雪衣服的一角。 “小姐,其实不用这么紧张的,你只需稳住你自己就行了。” 听到枫雪的话,云浅抓紧的手也渐渐变得微松了。 到了紫竹院。“香兰!香兰!香兰!”云浅焦急的喊了几声。院子里空无一人,方云浅失魂落魄的走进了屋子里,然后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妆容。眼里没有方才的失落,有的是一股坚定。 “枫雪!走,我们去书房。”方云浅又让枫雪运用轻功将她带到了方季林的书房。 方府大厅。老夫人正严肃的坐在正位上,而谢氏则坐在侧位上。按理说老夫人只是一个后母,也就是一个妾氏,根本是不能做正位的,但是谢流婉对长辈尊敬也就没说什么。 大厅上跪了两个丫鬟。一个是柳瑶的贴身丫鬟小梅,而另一个则是香兰。  “老夫人,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小梅跪在地上一直磕头,没了柳瑶她在方府最终会变成粗使丫鬟的,所以她一定要保住柳瑶。 “你说云浅把瑶儿送去清水庵可有证据啊!如果没有证据,污蔑主子可是要杖毙的!”老夫人正了正眼色,狠毒的看着香兰说道。 “老夫人,就算奴婢有十条命也不敢做这等事,您只需问问云浅小姐在不在府中就可辨明真假。”小梅低头说道。 “哦?香兰我问你,你家主子可在府中?”老夫人威胁的看着香兰。  “回,老夫人的话,小姐……小姐她没在府中。”香兰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她去干什么去了?” “小姐她……。” “要想清楚再回答,如果是撒谎,怎么对的起你的母亲教导你要诚实呢?”还没等香兰说完老夫人就截断了她的话。其实老夫人都知道,问,只是走一个过场。 “回老夫人的话,小姐是去见苏公子去了!奴婢不敢撒谎。这是小姐亲口说的。”香兰一口气说完了话就把头埋在地上。 而谢流婉听到也十分震惊。 刚进大厅的绿荷听到了这句话。  “香兰,你在说什么啊!小姐平时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诬陷小姐呢?”绿荷被夏嬷嬷押进了大厅。 “老夫人,这一定是弄错了,云浅不可能做那样的事的!还请您明察秋毫!”谢氏自然不信方云浅会那样做。 夏嬷嬷走到了老夫人轻声细语了几句。 “绿荷,你不经主子同意私自出府可认罪?” “奴婢是奉大小姐的命,去买桂花糕的!” “你家主子呢?”老夫人此时已经没了耐心。 绿荷犹豫了,正要说出口时。  “老夫人,奴婢亲眼看到大小姐在风满楼私会男人!还嫁祸给我家小姐!绿荷刚刚一直不说大小姐的去向,实在是给大小姐掩瞒丑行。”此时小梅突然开口了。其实柳瑶去风满楼的时候小梅也在,只是她在楼下等候柳瑶,直到那些人围观的时候她才知道,柳瑶出事了。 听到这句话时老夫人心里特别高兴,正要说再去找方云浅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一个贱婢而已,还竟敢议论主子的是非,污蔑主子,来人拉下去杖毙。”方季林走进了大厅,后面还跟着云浅和枫雪。 “是,老爷。”回答的是方家管家白实。他狠狠的拽着小梅的手把她拖了出去。 “季林,不要妄下断论。”老夫人斜盯了一眼方云浅。 “云浅一直都在我的书房,我想问问她是怎么出去与人私会陷害柳瑶的!” 听到了方季林的话老夫人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白了。 “老夫人,您是不是年纪太大忘了规矩了!”云浅微笑的对着老夫人说道。 “方云浅,你这是对长辈的不敬,我要将你逐出方家!” “老夫人!你不可以这样!”谢流婉一直都是一个护犊心切的人。 “老夫人!爹爹和娘亲对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何苦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些事呢?”方云浅在书房里就告诉了方季林事情的一些原委,方季林当然也知道深宅大院里的一些事,他就告诉了云浅一些事情。 而方云浅已经知道了这个老夫人并不是她的亲祖母,她也不会顾忌太多。  “滚!你现在已经不是我方府的大小姐了,来人还不快把这个私闯民宅的贱民拉下去处死。”老夫人最介意听到别人议论她的年纪,最讨厌听到别人说她老,所以云浅说出那些话时,老夫人的理智也就没了。 下人没一个敢动,就连老夫人身边的夏嬷嬷此时腿也在发抖了。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夫人我虽不是你的亲孙女,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 “方云浅!你什么意思?”老夫人坐在高位上,强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她没想到这才多久不见方云浅,她的嘴竟然这般利索了。 “老夫人,你身为一个继室,顶多比妾高贵一点,而我是正室,你见我不行礼也就算了,现在还抢正室坐的位置。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谢氏再无法忍受老夫人了,老夫人那样对她的女儿,她也无需再给老夫人任何脸面了。 “不!不!我是正室,我是方季林的母亲,我是!你们都休想抢我的位置!” 她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老夫人因病发作失心疯,将老夫人送去灵寺,夏嬷嬷作为老夫人的贴身嬷嬷也一并去,没有我的命令老夫人不得出灵寺。”方季林冷冷的开口了。他对老夫人已经是很大度了,怎奈老夫人步步紧逼,非要置云浅无死地。他对老夫人容忍了很多,譬如,方季林生母的死老夫人还是插了一脚的。因为老夫人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所以他才选择忘怀,还有谢氏怀着云浅的时候,老夫人总是想置谢流婉滑胎,蓝萍下毒的事,老夫人肯定也是掺合在其中。他忍了很久,但是云浅和谢氏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不容许他自己让她们受到一点儿伤害,可以说老夫人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 方季林拉着谢氏回到了他们的院子,云浅让绿荷枫雪回了紫竹院。诺大的厅院只有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有什么苦衷不能说吗?”云浅把香兰从地上扶起来。 “小姐,我……我……对不起你!”香兰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没事的,知道错了就好!”云浅用手抹掉香兰脸上的泪珠。 “小姐,如果还有来世,我希望还做你的丫鬟!” 香兰咬破了嘴里的毒囊,口吐鲜血倒在了云浅面前。 “香兰!香兰!你这是做什么,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吗?我都还没好好责怪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死去,你撑住,我马上去叫宋大夫来。”云浅美丽的杏花眼掉落了一颗泪珠。 香兰伸手拉住了云浅道:“小姐,没用的。你听我说……”香兰的嘴里又溢出一大口鲜血。 云浅搂着香兰:“你说,我听着的!” “小姐,千万……千万不要进皇宫,不要……。”香兰的话还没说完一只飞镖就突然刺进了她的心房。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这只飞镖是一个黑衣人飞出去的,因为他知道香兰接下来的话是什么。  “香兰!香兰!你不要死啊!到底是谁!出来!为什么?香兰她还那么年轻,我到底是怎么招惹人了,这么想置我于死地!香兰,都怪我,怪我…。”方云浅一直抱着香兰的尸体,滚烫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颜瑾之一直都在暗处,当他看到方云浅哭的那般伤心时,他只觉司空见惯。 “云浅!”莫小昔走进了大厅。 “小昔,香兰她死了,她死了!”云浅一把拥住莫小昔。莫小昔任方云浅的泪水打湿她的衣襟。“好了,不哭了,人总有要死的一天,不必这么难过。”  “可是,香兰是因为我才死的,你让我良心上怎么过的去?”方云浅哽咽的说道。 “云浅,不要做一个好人,因为好人会失去很多,并不是每个好人都会有好报的!也会有老天爷偷懒看不到好人所做的好事。死,是她自己选择的,这跟你无关。不要把什么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不欠谁的,没必要替谁背负什么!” “可是一个昨天还跟你嬉闹的人今天死于非命,你让我怎么……怎么……”怎么能接受呢? “世事无常,你不必太在意这些,以后还会有很多!所以你必须要学会坚强,不要做一个好人!听到没有!我宁愿你是个人人唾骂的大恶人,这样别人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也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莫小昔对着云浅说了一番心里话。 “真的吗?” “真的,拿出斗柳瑶的那份气魄,好好保护自己!”听完了莫小昔的话云浅昏倒在地。一旁观看的颜瑾之迅速飞进了大厅。 第十八章 棋局已开 “颜瑾之?你怎么在这里?”看到进入大厅的颜瑾之,莫小昔十分诧异。  颜瑾之没有回答的莫小昔的问题,径直走到了方云浅的前面,把方云浅从地上抱起,然后又运用轻功飞到了紫竹院。 “瑾,瑾少爷你怎么抱着小姐。”绿荷枫雪看到了抱着方云浅的颜瑾之,枫雪只是微微震惊了一下。 颜瑾之仍不语。她把方云浅安顿在床上,替她把了把脉然后对着绿荷说:“不要跟她说起我来过,懂了吗?” “是!瑾少爷。”绿荷枫雪同时答道。 此时莫小昔也来到了紫竹院,看着在院中要走的颜瑾之她突然说道:“颜瑾之,我不管你有什么仇要报,请你高抬贵手别把云浅扯上,不要利用她对你的喜欢!” “呵!没办法这是因她而起。棋局已开,拿起的棋子只能落在她该在的地方。而这颗棋就是她方云浅!” “要知道棋子也会反噬!云浅可不是任人摆布之人!颜瑾之,我会好好看着你的!”莫小昔盯着眼前这个绝色的男人,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单薄的嘴唇,邪魅的微笑都是那么充满挑衅。 “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吧!”颜瑾之袖手而去。只剩莫小昔一个人现在院子中间。 “小姐!小姐!起来用早膳了。”熟悉的声音从方云浅的耳畔传过。她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床上。  “绿……绿荷,我怎么在这里?” “小姐昨天你昏倒在大厅,是莫小姐把你送回来的。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刚刚夫人来看你,我撒谎说你还没起,免得夫人担心。”绿荷给云浅倒了一杯水递在她面前。 “香兰呢?” “莫小姐昨天走的时候顺带把香兰安葬了。”绿荷声音颤抖的说道。她不敢哭出眼泪,害怕云浅又像昨天那样。  不过方云浅已经把莫小昔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绿荷,我记得香兰有一个母亲,把这袋银子给她,如果她问起香兰,你就说她在我身边很好,以后可能有很长时间不会去看她,希望她保重,绿荷你认识去那里的路吗?”云浅从首饰盒中拿出一袋银子放在了绿荷手中。 “小姐你放心我识路,前几天香兰还带我一同去了。” “你说前几天香兰去见过她娘?”方云浅听到绿荷的话心里有股不安的情愫。 “嗯,也就是小姐去选丫鬟的头一天,香兰说她娘突然捎来信让她回去一趟,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她弟弟好像也在!” “香兰是她娘捡回来的怎么可能会有弟弟呢?” “可是,香兰那天明明喊他弟弟啊!” “香兰的娘无女无子,所以才把香兰抱回家的。” “小姐香兰的娘该不会……。”绿荷用手捂住张大的嘴,差一点她就说出口了。 “算了,绿荷你还是不要去了,那天你算是与死擦肩而过了!”香兰的养母恐怕早已不再人世了。方云浅开始从内心害怕了,她不知道以后在帝京还会面临怎样的局面,皇宫中到底有什么?香兰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枫雪,去看看柳瑶还在不在清水庵。”方云浅猛地突然想起。 “遵命,小姐我今天听说灵寺失火,方老夫人夏嬷嬷死在了里面!”枫雪在向云浅说着她今天得到的消息。昨天的事方云浅觉得老夫人和柳瑶都不像主谋,反倒是那个小梅,昨日竟不知了去向。 “幕后人的速度真快,快去看看柳瑶!” 枫雪迅速消失在紫竹院中。 “主子,那个黑衣人死了,一刀毙命,手法残忍,应该是专门培养的死士!”枫阳从昨日起就一直跟着那个黑衣人,怎料到了半途却看到那黑衣人倒地,他走近一看却看到黑衣人胸口一把匕首狠狠刺进了他的胸膛。枫阳觉得很奇怪,他一直看着黑衣人,旁边根本没有其他人。 “主子,黑衣人……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死的,而且……我连杀死他人的影子都没看到。”枫阳把他遇到的事都向颜瑾之禀报了。 “这不怪你,那人的内功应该在你之上。不过你现在应该去暗房了!”颜瑾之一直记得那个赌约。 “主子,我还要去查杀死黑衣人的人,这个去暗房就算了吧!我不能丢下正事不办啊!”枫阳和颜瑾之一起看了云浅设计柳瑶的整个过程,他自己也开始对方云浅刮目相看了。 “哦?枫阳!什么时候需要我的话重复两遍了,那个人也不用查了,我已经知道是谁的人了。”颜瑾之慵懒的看着枫阳说道。 枫阳听到颜瑾之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赶忙飞走了,要是不走自家主子就要亲自调教他了。 “小姐,柳瑶昨日被人劫走了!”枫雪回到了紫竹院。 “到底会有什么阴谋呢?”方云浅坐在镜子前摸索着绿荷相遇时给她的玉佩。这种玉佩的材质并不是玉中之首,玉佩上雕刻着妖艳的桃花。 方云浅不太喜欢桃花,因为人们总是用桃花来比喻姻缘,感觉带有轻薄之意。无论云浅怎么看那桃花玉佩始终找到不到其中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老夫人并非正室,方季林就简单的给她办了一场葬礼,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 “小姐,把外套披上吧!”枫雪看着站到房门口的方云浅,把厚厚的外套披在了云浅身上。这是过年的前一天,方云浅始终记得那天颜瑾之的暴怒,她还记得颜瑾之曾说过要陪她一起过年。 已经过了几个月了,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想念谢江宁。谢府上下都对外隐瞒了谢江宁不在家的事实,就连方季林也不曾知道。 “枫雪,你家主子可认识我?”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任务保护小姐你,就没有其他的了。”枫雪对云浅有所隐瞒,因为以方云浅的聪明,如果她说她主子认识她,那么方云浅就能猜的出她主子的身份。 “哦,明天就过年了,也不知道瑾哥哥此时在哪里?”方云浅是故意说给枫雪听的。 “小姐,你口中之人是谁啊?”枫雪听得出方云浅话里的试探,天真的问道。 “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重要到,她甘愿为他舍弃自己的命的人。 方云浅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枫雪,没有从她的眼神中寻到答案。 难道她真的不是瑾哥哥的人吗?应该不是了。瑾哥哥怎么可能让一个暗卫去保护一个闲人呢? “哦。”枫雪乖巧的答道,心里紧张的要死。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小姐就要识破了,还好自己能够很好的掩饰面部表情,看来以后还是远远的看着小姐好了。枫雪从内心里觉得云浅是真心喜欢主子的。因为她每提到颜瑾之,眼神中都会有爱慕之意,那种爱慕之意让她都开始羡慕了。 漫长孤寂的岁月里,她不曾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直到他的靠近——青山 他叫青山,是一名暗卫,是颜钰的暗卫。从认识他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和他没有结果。 一阵冷风吹来,紫色的披风被扬起很高。 “小姐,我们进去吧,着凉就不好了。”枫雪把云浅扶进了房中,绿荷此时从外面抱着碳盆子回到了紫竹院。  “小姐,这冬天真冷啊!你看我才刚出去一趟这手都变得通红了。”绿荷举起她被冻的像猪蹄的手。 “北方还更冷呢!我以前……”枫雪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了赶忙住嘴。 云浅看她笑了笑然后转身从精巧诺大的盒子中拿出两只润手膏。润手膏是谢江宁一次去海外游玩的时候一个海外人送他的,他就把这几盒都送给了方云浅。润手膏可以使手变得纤细滑白,在冬天还有御寒的作用。谢江宁知道云浅怕冷,所以那个海外人送他润手膏时,他自己就问那个海外人要了配方,试了很多次才成功的。其中有一次,因为某种药加多了,导致谢江宁的手腐烂的一块,到现在手上还是有一团黑色的残留物。每次要到冬天了,谢江宁就开始配制润手膏了,他每年都送,每次都送很多,云浅诺大的盒子中全是谢江宁送的润手膏。不过云浅却没察觉到今年谢江宁没有送来润手膏。 “绿荷把这个抹上,一会儿就好了,枫雪这是给你的,虽说你是练武之人,但是姑娘还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云浅给了绿荷枫雪一人一只。 “谢小姐。”枫雪拿着润手膏跪在地上。除了青山,方云浅恐怕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了。从小就被当做死士来训练,受了伤自己包扎,同组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争夺生存的机会,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外貌,甚至都忘了自己长什么样。现在方云浅这么对她说叫她怎么不感动? “快起来,怎么动不动就跪呢!”绿荷因为在云浅身边伺候了几年,所以冬天的时候云浅经常给她膏药,她已经见惯不怪了。 方云浅扶起枫雪,对她微微一笑:“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对你好。”或许方云浅吸引枫雪的就是这股从容淡定的气质。一句很平常的话,却是那么动听。 或许从这一刻枫雪保护方云浅不再是任务,而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她终究是带着目的的…… 第十九章 棋子须落 一大早方府只是挂上了红灯笼,没了往日的热闹。诺大的方府死一个丫鬟,十分不起眼。而且离香兰死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方云浅不再那么伤心了。 “云浅,今天过年你就多吃点。”谢氏往云浅碗里夹了几块肉。自从云浅被谢江宁说身材不好,谢氏就想方设法给云浅补身体,现在的云浅比起以前大有不同,身材也变得丰满了些许。 “谢谢娘,娘也多吃点,爹也是。”方云浅给方季林和谢氏都夹了几块肉。 “云浅,今晚就收拾一下吧,明早一早启程去帝京,这是皇上的旨意。到了帝京没事就不要出门,为父……”云浅打断了方季林接下来要说的话:“爹,女儿知道,爹爹不必担心,快吃饭吧,不然都冷了!”  “云浅知道就好,爹也是迫于无奈,倘若……”谢氏用手轻轻打了一下方季林的手肘,这一幕方云浅尽收眼底。她想不通爹娘到底有什么瞒着她,如果早知道的话,云浅也不会失去那么多。 此是后话。 用完了午膳云浅回到了紫竹院。莫小昔也来到了紫竹院。 “云浅,我跟我外公说了,他说可以,咱们多久启程?”其实莫小昔的外公是不同意的,帝京局势混乱,他不想让莫小昔掺合在其中,但是莫小昔扬言要是不让她去,她就去闯荡江湖永不回莫家。莫小昔的外公是能顺她意,并且给了莫小昔两个暗卫队,目的就是用来保护莫小昔的。 “真好。明天启程!”云浅微笑着拉着莫小昔。 “那我今天就睡你这里咯。”莫小昔挑着眉毛对云浅说。 “你不去准备准备吗?” “没什么好准备的,有钱就够了!” “那我去跟我爹娘说一下你一道去。”云浅连外套都没披上就冲出了紫竹院。莫小昔看着云浅单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然后运用轻功追了出去。 谢氏院子里。 “爹娘,我因为害怕所以叫了小昔陪我一起去帝京,你们不会不同意吧?”云浅跑进院子时,谢氏正在绣花,方季林在书桌旁看账本。 “小昔能陪你我们当然会同意啊!”方季林看着云浅说道。 “方叔,谢姨。那我就打扰咯!”莫小昔跟着云浅来到了谢氏的院子对谢氏和方季林鞠躬说道。方季林点点头,谢氏微微一笑。 “没什么,打不打扰的,我们还正愁云浅如果天天呆在家中,肯定会闷,现在你能陪着云浅一起就好了!”谢氏拉着莫小昔坐在她身边。  回到了紫竹院莫小昔和云浅都躺下睡了。 屋外一身黑衣的颜瑾之躺在大树的枝干上,这几天颜瑾之也一直这里,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想离开总是不禁想起方云浅被杀的画面。他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理由——不希望自己的棋子被杀掉。如果方云浅这颗棋子死掉了,那这盘棋也就输了。 莫小昔早就看到了分神的颜瑾之,看到云浅熟睡,她穿上衣襟,来到了院子中间。 “堂堂五皇子夜不寐,居然为商人之女做起了侍卫,真是天大奇闻啊?”莫小昔清脆的声音在颜瑾之耳畔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莫小姐这么简单吧?”一身黑衣的颜瑾之现身在院中。眼里闪过一抹觉察不了的肃杀。 “的确。不过你是不会知道的!” “你接近方云浅有何企图?”颜瑾之看着眼前这个狂妄的女人,心里不由得讨厌起来了。 “没有企图,只是想看着你慢慢一步一步陷入自己布的局,哈哈哈哈……颜瑾之你终归会输给云浅的信不信?”其实她说了谎。 “不信!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的命吧!”颜瑾之从莫小昔的手中察觉了一抹可疑。 “放心,我会活到看你失败的那一天。”莫小昔镇定的收起了自己的手,她不怕颜瑾之知道,只是她还有些事没办。 一阵风吹走,院子中再无一人。 颜瑾之召唤了白鸽对白鸽说了几句话。这种专门培养的白鸽能听懂人话,并且有专门的语言。不一会白鸽就消失在天空之上了。 清晨,方府门前停了十几辆宽敞的马车,方季林很受景帝的重视,所以派了侍卫一路护送。 方云浅站在方府门前看了看最终上了马车。马车陆陆续续出了锦溪向帝京出发了。全城百姓都叹为观止,这方家为圣天首富不为过啊。 “小姐可是不舍?”枫雪看云浅这一路都静静的坐在马车里,不曾言语,以为小姐不舍。 “不是,我在想皇上此次封爹爹为皇商,肯定离不开一个钱字,但是现在国泰民安,也没听说发生什么大事需要钱,唯一的可能就是要打仗了!”云浅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小姐说的没错,应该只有这一种可能了。”绿荷倒了杯水给方云浅。云浅接过,看着水再想别的事。 “小昔,你看看这杯水!”莫小昔与云浅同乘一架马车。莫小昔抬眼一看,清澈的水中有些许沉淀物,如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下了毒!一喝必死!”莫小昔闻了闻水的味道,心想着下毒的人脑子太笨了。 “呵呵!看来侍卫里有奸细。”云浅脱口说出了心里所想。 “绿荷,你过来。”云浅凑着绿荷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绿荷就下了马车向着谢氏的马车跑去。接着云浅有对枫雪说了几句。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她……”绿荷顿住了口水汪汪大眼望着谢氏。 谢氏正准备喝马车上的水时就听见了绿荷的声音:“云浅怎么了,你快说啊!”谢氏放下手中的水杯跑向了云浅的马车。方季林看着谢氏下马车连忙下马跑向了谢氏身边。 顿时一连串的马车也都停下了,众侍卫也都跟着谢氏跑向了云浅的马车。云浅马车外枫雪正跪在地上:“夫人,小姐……” “不要说,我自己去看!”谢氏隐约感觉气氛不对,掀开马车帘子慢慢走了进去。 “啊!”这是谢氏的声音。 “小姐,可以了!”听到枫雪的话云浅拉着谢氏走出了马车。枫雪此时抓着一个侍卫。 “小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了。” “云浅这是怎么回事,你刚刚都快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谢氏责怪的说道。 “娘,等下跟你解释。”然后又转头对着众侍卫说:“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被吓的脸色苍白的侍卫:“只要你说出指使你的人,就可饶你一命!” “小姐,我说!我说!是帝京四大世家檀家的一个小姐给了小的一锭银子,让把这个药洒在你所坐的马车的水中,可是我害怕被发现就提前每一个马车都下了药,求小姐饶小的一命吧!”跪在地上的侍卫从怀中拿出一包药,枫雪夺过药闻了闻:“小姐,跟水杯中的毒药一样!” “枫雪去看看那些马车上的人喝了没有,顺便通知每一辆马车,让她们把水换了。”听到了侍卫的话云浅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了。 “是,小姐!” 方家的家眷因为第一次坐马车坐那么久,早就累到睡着了,滴水没进。  不一会枫雪回来了:“小姐,马车上的人都没喝,已经换掉了。”云浅接着看了看跪着的侍卫对枫雪说了几句话,枫雪就把侍卫绑了丢在了一辆空。马车上 “云浅,你倒是跟娘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谢氏现在一旁听着云浅的话感到特别疑惑。 “娘,水里被人下毒了!你以后吃什么都要小心,告诉爹爹也是。”  “啊?娘刚刚差点就喝了马车上的水了,还好啊,没喝!”谢氏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婉儿?云浅怎么了?”此时方季林走到了云浅马车旁。 “爹爹没什么,只是今后你要多注意饮食方面。” “嗯!爹爹记住了!你在马车上好好歇息着吧!” “继续启程!”方季林转头对侍卫说。然后他拉着谢流婉回到了马车,谢流婉把刚刚发生的事都很方季林说了,当方季林听到是云浅发现的时候眼里尽是自豪开心之意。 方云浅马车上。 “枫雪你怎么知道那个就是下药的人呢?”绿荷满眼敬佩的看着枫雪。 “其实是小姐告诉我的!” 云浅微笑的看了一眼枫雪。 “枫雪你快说说呀,我也想听听云浅是怎么识破的!”莫小昔好奇的盯着枫雪道。 枫雪试探的问道云浅:“那小姐我说了?” “嗯。” “在下马车前,小姐就告诉我在马车在等候夫人,要装出很伤心害怕的样子。夫人进马车时,小姐就让我观察周边侍卫的表情,其他的侍卫都是好奇的眼神看着马车,而我抓的那个侍卫,听到夫人大叫的时候,突然舒了一口气,说明他早就知道,只是来确认一下结果,人细微的表情是不会撒谎的。侍卫看着自己圆满完成了任务于是就放心了,所以才会有那个表情。”枫雪一脸高兴的说完了整个过程。 “云浅,你真是太聪明了!”莫小昔拉着云浅的手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 “小姐,绿荷对你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请受我一拜吧!”正说着绿荷马上就要跪下了,云浅赶忙拉住绿荷的手:“绿荷,你就知道贫嘴,要是以后在贫嘴,我就把你嫁出去!看你还敢不敢!”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还想在小姐身边伺候一辈子呢!要是香兰在就好了。”想到香兰那次跟小姐贫嘴,小姐也是那么说的,所以绿荷不经意间就说出了心里所想。当听到香兰时云浅脸上的微笑也变得那么冰冷了。莫小昔和枫雪尽收眼底只是没开口。意识到说错话的绿荷也安静的坐在了马车另一边。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雪下的太大马车无法行驶而那一路又没有客栈酒楼之类供人休息的地方,所以所有人只能呆在马车上,越靠近帝京越冷,云浅和莫小昔此时正躺在马车的床榻上。 “云浅真希望就这样躺一辈子,有被窝,有炭火,有你,有我。”莫小昔明媚的眼眸中尽是满足之意。 云浅淡笑道:“希望固然是美好的。” 莫小昔听到云浅的话努力的扯出弯弧度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云浅那样说,她的心竟然也感到一丝凄凉。  “小昔把这个拿着护手!”云浅从盒子中拿出润手膏。莫小昔接过就打开闻了闻:“好香啊!那个香料师傅做的?” “不是香料师傅,是我表哥谢江宁!”突然云浅想到谢江宁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来找她了,就连她走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谢江宁,她开始有些许担心谢江宁了。 莫小昔察觉到了云浅的异常:“云浅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擦一点试试吧,不够的话我还有。”云浅看着莫小昔立刻掩饰了情绪。 “小姐,这是夫人给的润手膏。”绿荷从谢氏马车那边跑到了云浅的马车拍了拍身上的雪才上了马车。 谢氏给云浅的润手膏是方季林专门从海外买回来的。 “放在盒子里吧。”云浅把盖子打开让绿荷放在了里面。 “小姐,刚刚问出了那个侍卫,他交代了他是檀府的侍卫,受檀大小姐檀舞媚的命令混进侍卫里找机会给你下药。”枫雪从绑着侍卫的马车下来直奔云浅的马车,到了马车前她扑扑衣裙上的雪然后上了马车道。 “檀舞媚?我与她素不相识,她为什么想要我的命呢?”云浅自言自语的说道。 “云浅进了帝京就知道了,不过这檀舞媚是个胸大无脑的人,恐怕是有人把她当枪使了。”莫小昔诡异的笑着说。 “接下来的路,必定是坎坷的。所以,我要多吃一点,坚决不能倒下!”白里一点红的脸蛋上挂起一抹灿烂明媚的笑容。 贤王府。 “瑾,方云浅快要到帝京了,如果你想现在停下的话还来得及。”宋池笙看着坐着院子里品茶的男子。 宋池笙意轩阁的掌门人。意轩阁主要的作用是收集情报,给钱杀人。当年宋池笙中了毒奄奄一息昏倒在路旁,颜瑾之当时正好从锦溪回到帝京就把宋池笙背回了王府,用最好的药医好了宋池笙。宋池笙心存感激,就一直留在了颜瑾之身边。 而这次颜瑾之从锦溪回来之后比以前有所不同,所以宋池笙才问颜瑾之那样的问题。他担心颜瑾之喜欢上了方云浅。如果一个下棋的人爱上了他的棋子,那么这盘棋也就输了。 “一棋差,满盘皆输。所以棋子须落!”颜瑾之一口喝完杯中的茶。  “主子,你让我查的事,现在已经查清楚了。”这是被关在暗房里三天的枫阳,一出暗房就收到了颜瑾之棘手的任务,现在的他十分虚弱。 他走到颜瑾之和宋池笙身边小声的说了起来。 第二十章 希望是美好的 “呵!原来是这样。”颜瑾之绝美的脸上挂起一丝妖魅的冷笑。 “主子,刚刚枫雪传来消息,檀舞媚想要杀掉方云浅。”枫阳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己刚刚得到的消息。 “哦?看来越来越有趣了,你说对吗?池。”颜瑾之看到了一旁分心的宋池笙便问道。 “嗯。” “你认识莫小昔?”当颜瑾之说出这句话时宋池笙的眼中闪过一缕复杂的情愫。 “嗯。”宋池笙没有丝毫隐瞒:“她……曾是我的女人。”眼里是无尽的空洞,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一样。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颜瑾之好奇的看着宋池笙,他第一次发现宋池笙也有这样的一面。 “在遇到你之前,她就离开我了,那次中毒也是她下的。”不一会宋池笙就恢复了冰冷,甚至眼里有一抹嗜血的光芒。 “杀了?” “不,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宋池笙藏在蓝色锦服袖里的手狠狠的抓紧了。 “哇!小姐我们终于到帝京了!终于到了啊!”方家马车抵达了帝京。 云浅和莫小昔从马车上走下来。大街上空无一人,白雪皑皑的一片。现在的帝京犹如一座死城,没有一点儿生的气息。 “方叔,这一路来可好?”颜瑾之如鬼魅般出现在众人面前,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儒雅之息。一身白衣胜雪,优雅的站立在大街的另外一边,光洁无污的脸上始终有那一小弧度的浅笑。性感的粉唇好像从来没有放肆的笑过。墨发被金色的笄挽住,娟秀的长发被巾条牢牢的围住。他的微笑在云浅眼里如冬日中的一缕暖阳,暖了她的心。看到颜瑾之的微笑云浅总算是放下了心。还好瑾哥哥没有生我的气,还好,她心里想着。 “嗯。瑾之,只是在锦溪的时候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回帝京来了呢?”方季林纳闷的问道。 听到方季林这么问云浅就越发的低下头,不敢去看颜瑾之狭长的凤眸。 “帝京有些事需要我赶着回来处理,所以就没向您和谢姨道别,还请方叔谢姨莫怪。”颜瑾之向方季林和谢氏鞠躬以当赔罪。 “瑾之,你方叔也就问问,你快别这样。”谢氏扶起颜瑾之,拍了拍他肩上沾染的的雪花。 马车上的莫小昔心里冷哼道:哼,颜瑾之你还真会演戏,要不是早知道,还以为你是什么礼仪孝贤之人呢? “浅儿近来可好?”颜瑾之转头问一旁呆滞的方云浅,当他看到方云浅死命的低着头不肯看他时,脸上的那一记弧度微微拉长了些。 “咳咳。浅儿再想什么?”颜瑾之见云浅仍旧低垂着头不答话便开口问道。 “我……我没想什么。我很好,瑾哥哥呢?”云浅抬起头明媚的双眸微笑地看着颜瑾之。雪白的脸蛋凝如脂,还带上了淡淡的粉红。 “很好。”颜瑾之惜字如金的说了两字。 “方叔,新府邸可能没布置好,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王府住吧。” “瑾之有心了,不过我们还是在新府邸好些,免得给你惹了麻烦。”方季林推辞到。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方叔,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颜瑾之向方季林谢流婉告辞,却没看方云浅,就直接走掉了。 方云浅一直看着颜瑾之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转身。 “爹娘为何这般看着我?”方云浅转过身正好看到方季林和谢氏莫名微笑的看着她。 “云浅,再过几个月月你就十四岁了,再一年就该嫁咯。云浅可是心仪瑾之?”方季林看着自家女儿,心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爹,你……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方云浅的脸此时变得通红。 “云浅,你这是害羞了!” “好了,不要再打趣云浅了,她现在还小,等以后再来议论吧。”谢氏制止方季林的话。 “娘,你说我以后会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吗?”云浅睁大美眸单纯无邪的问道。 “有些事不能说一定,有些人迫于无奈。”谢氏看了看云浅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云浅回到了马车。“小昔,你醒了?”一进马车的云浅就看到穿好衣服的莫小昔。 “嗯,云浅我有事要办,晚些找你。”莫小昔丢下这句话便出了马车。 云浅坐在马车上看了看枫雪:“枫雪,我看起来是不是很笨啊?” 枫雪听到云浅的这句话心里一慌:“小姐,奴婢从来没有这么认为!” “哦?我不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监视。”云浅说完这句话就躺在了榻上小憩。 枫雪看着正在休息的方云浅心里想到:她只是向主子禀报了这途中的一些事,怎么是被方云浅发现的呢? 马车停在了新方府前面。 “老爷到了。”白实朝方季林的马车喊到。 方季林拉着谢氏出了马车,云浅也出了马车,枫雪绿荷跟在云浅的后面向方季林那边走去。 ‘方府’这两个大字赫然挂在了正中央。字体如龙蛇般舞动,矫健有力。 “走,进去吧!”方季林拉着谢氏走进了方府,云浅紧跟其后。 这是方季林亲自选的,房子的模样还跟以前的方府差不多,只是变宽了,大厅里挂了各种名画,瓷器,珍贵的花卉。这一切都是方季林布置的,看得出他的用心。 “爹,你是何时置办的?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云浅惊讶的张大嘴。她知道自己家的确有钱,但是有钱成这样她还是觉得非常震惊。 “就前几个月吧!下人们早在几个月前就搬进来了。这么样可喜欢?”方季林高兴的说着。 “你也真是的,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谢氏微怒的说着。 “婉儿不要生气嘛,我这不是想给你和云浅一个惊喜嘛!原谅我这次?”方季林拉着谢氏的手一直摇个不停,就像小孩子向长辈撒娇一样。 “好,只许这一次哦!”谢氏微笑着瞪了方季林一眼。 云浅现在一旁满眼的羡慕。爹娘真让人羡慕。自己如果嫁给了瑾哥哥也会不会像母亲一样幸福呢?她又会不会是瑾哥哥唯一的女人呢? 希望是美好的,命运却总是捉弄人…… 第二十一章 不安好心 方季林带着谢流婉方云浅先是去看了院子。最后谢氏选了青树院,里面种满了各种古树和奇花异草。云浅选了梅院,里面种满了梅树。 “哇!小姐这里真好看,好像……好像……总之就是好美好美。”绿荷望着梅院惊讶地说。白雪从天空渗入飘飘扬落下,抚过嫣红的梅花瓣最后融入白茫茫的大地。 “就像仙境一样,一尘不染,纯洁美好。”方云浅走进梅院从地上捡起一朵梅花凑在高挺的鼻尖,幽幽的清香丝丝缕缕沁入心脾。 “对对对!就是!小姐你就像仙女一样!” 打开梅院内室的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迎。侧面挂着几幅梅花图,其中一幅就是莫夏澜画的。画中梅花从梅树上飘落,一女子在一旁观看。正中摆放着几张由沉香木制作的高桌和矮凳,镂空的窗户旁嵌着软丝,房梁是用精选的檀木所制。白纱的床帐下柔软的像湖水一般的床榻。 方季林还专门为云浅置办了一个书房在梅院里,可以看出方季林十分宠爱方云浅,就连绿荷枫雪的房间也是十分漂亮的。 就这样住了十多天,方云浅的梦基本上一醒来就忘的一干二净,没有再像那一次一样征兆的梦了。自从第一天到帝京见过颜瑾之,便再也没见到了。 “小姐,刚刚守门的小厮让我交给你一封请柬,他说是檀府小姐邀请您明日去檀府观花。”绿荷从梅院外一路跑向了内室中。枫雪一听是檀府便开口道:“小姐,这檀府恐怕是去不得啊!小姐你刚一来这帝京这檀府就递帖子实在是不安好心啊!” “初到帝京还是不要得罪人好!”云浅虽然是不乐意,但是觉得还是去了比较好。 方云浅上前道:“枫雪,现在你去帮我探查探查檀府。” “遵命!小姐。” 她又在枫雪耳边说了几句,待云浅语罢,枫雪急匆匆的走出了梅院,看着枫雪身影的消失云浅一脸严肃的对绿荷说:“绿荷去把和玉佩一起放的经书拿来。” “小姐?你是故意支开枫雪的?”绿荷张大嘴惊讶的说。 “嗯。毕竟她还不是只忠心于我的人,枫雪只是替她主子执行任务而已,她不能知道太多。” 云浅细长的手托着光洁的脸靠在贵妃榻上悠闲地说着。 须臾。绿荷手上拿着一本陈旧的经书。 “小姐,给你。” 绿荷把经书递给方云浅,云浅拿过翻开第一页,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随后她翻完了整本书,面无表情的把书放在一旁。 “怎么了?小姐,你看到什么了?”绿荷看到方云浅那样,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本经书上面一个字也没有。那个僧人给你的时候你可曾看过?”  “啊?我不知道,那个僧人给我时是用一块布包着的,我不曾打开看过。”绿荷疑惑的看着云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就奇了怪了,那僧人要你转交给你的主子,上面必定有什么信息才对啊?”云浅总觉得那个僧人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要对她说。 绿荷听着云浅的话突然想到了:“小姐!我记得包书和玉佩的那个布上面有字。” “快说,是什么?” “我当时不太识字,不知道写的什么!” “那快把那块布拿出来啊!” 绿荷转身进屋去找,“小姐没有啊!那块布,好像……小姐你让我再想想。”绿荷低头沉思。 “哎呀,绿荷你快点想啊!”方云浅内心越发的焦急了。 “想起来了!小姐我记得你那次拿出玉佩的时候,你把布放在了一个很好看的盒子里,就是那个表少爷送你的那个盒子。” “我好像忘记带来了,它还在紫竹院。”云浅失落地说。 感觉自己明明离一种东西很近了,却偏偏还是相隔甚远,或许是天意吧! “算了,收起来吧,等以后回去的时候再去看吧。”方云浅让绿荷收起了经书。 以后,还能回去吗? 少顷。枫雪回到了梅院看着方云浅和绿荷眼里带着异样的光,只是她们不曾察觉。 “檀府底细全在这里了。”枫雪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嗯,你下去歇着吧,绿荷也下去吧!” “是。小姐。”绿荷枫雪走出了内室去了她们各自的房间。 贤王府书房,一身着丫鬟装的女子跪在白衣男子面前。“主子,我有事禀报。” “说。”颜瑾之冰冷的脸始终没有打破。修长的手把玩着手中的紫梅花纹戒指。 “今天方云浅故意把我支开,但是我并没有走,我留在一旁看,听到了僧人给经书玉佩,但是经书上一字一句也没有,绿荷说包经书的布上有字,应该是关于方云浅的,在一个谢江宁送她的盒子里,我想那个盒子应该是方云浅平日说的锁箱。还有方云浅对我一直就有戒心。”枫雪待云浅沉睡后才悄悄来到贤王府。 “好了,回去吧。我会安排的。”颜瑾之看着手中的戒指邪魅的笑了。方云浅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你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晨。方云浅去了大厅用了早膳就向谢氏说了檀府邀请她的事。谢氏认为出到帝京要跟人大好关系,就让云浅带了一些珍宝送给檀府的人。 云浅带着绿荷枫雪上了方府的马车,马车缓缓地向着最荣华的街——满荣街驶去。即使在下雪天,满荣街也是人来人往。 “哇!这是谁家的马车这么好看!” “你不知道吗?皇上新封了一名皇上,就是圣天首富方季林啊!你看那马车上的标志,就是方府的,这下错不了。” “难怪啊!那这里面坐的是谁啊?” “看着马车娟秀绚丽,应该是名女子。不是方夫人就是方大小姐。”  “你怎么敢这么确定啊?” “因为方府没有姨娘小妾之类的,更别说庶女了。方府呀就只有一位夫人就是方季林的正妻和嫡小姐。” “真羡慕啊!方夫人和方小姐的命真好啊!” “嗯!只是可惜了方小姐……” “好了,别说了,这是人家的事,说不定以后方小姐还能得一个万人敬仰的位置呢!” 方云浅坐在马车里隐约听到百姓在议论她便朝马车外的枫雪道:“枫雪,他们在说什么。” “小姐,没什么,只是人太多了,这马车太过于出众了。”枫雪并没有向云浅说真话。 方府马车停在了一座大宅子的门前。大大的两字挂在门上约三尺处赫然是“檀府”。 第二十二章 人生如戏(一) 檀府门口慢慢走出了两位小姐。左边的身穿浅黄色锦绸荷叶散边裙,右边的一席华丽的贵小姐装一副傲然的样子站在门口,头上带满了珍珠头饰,害怕别人不知道她家钱多一样。 马车上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水蓝色的纱衣,在套上一层紫色的暖服,依旧是瘦。云浅站在檀府前看了看檀府的两位小姐。穿着华服的小姐轻哼了一声。方云浅比起这两位小姐来说,的确没有她们好看。 枫雪凑近方云浅:“小姐,昨天我去调查了,那个穿华服的女子就是檀家嫡小姐檀舞媚,另一个是姨娘生的庶女叫檀书妤。檀舞媚经常被人利用,而檀书妤绝非等闲之辈。小姐,你要小心!”枫雪昨晚去贤王府后又去了意轩阁查了檀府的底掌握了很多关于檀府的秘密消息。 “嗯。”方云浅点头。 “方小姐快请进来吧!”檀书妤走上前去拉住了方云浅的手。 “贱蹄子,什么时候檀家轮到你做主了。我这个嫡小姐还没发话呢!”檀舞媚瞪了檀书妤一眼,随后看了方云浅:“你就是方云浅?” “是的。”云浅不骄不躁的回答着檀舞媚的问题。 “哼!还以为有多好看呢,却没想到长的这么一般。”绿荷听到檀舞媚说的话刚想说话时,方云浅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容貌是父母给的,不能决定,但是品性是后天培养的。一个人长得再漂亮,品性不端正,一样会被人指指点点,都说相由心生,我看未必,我说的对吗?檀小姐。”方云浅气若幽兰的站立在檀府门口。 “方小姐说的真对!”檀书妤一早就打听过方云浅,她巴结上方云浅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檀舞媚走到檀书妤身旁手一下子就拧了檀书妤胳膊上的肉,疼得檀书妤轻哼了一声。 方云浅假装没看到地说:“檀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檀书妤摆了摆手。 “方小姐请。”檀舞媚伸出手请方云浅进府,枫雪和绿荷则跟在云浅一左一右。 一进门就看到了宏伟的湘院,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每一个小院外都建了一个亭子,亭子周围都会有一些小池塘,在冬季池塘里面居然还开着荷花。好一幅美画。绿荷差点惊呼出声,檀舞媚看着绿荷轻蔑一笑。真是外地来的庸俗啊!就这么一小点就另丫鬟惊呆了,还真是小门小户见不得世面。 “因为我喜欢荷花,但是荷花一旦过了夏季就谢了,所以我爹特意从南边买了几株活白荷花,让专人培养着移植过来的。”檀舞媚沾沾自喜的说着,脸里尽是炫耀之意。 云浅只是微微一笑。绿荷心里简直无语来形容了。自家小姐有问她荷花吗?还炫耀父爱?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真是的,檀府的人怎么都那么奇怪啊!方云浅却是没看荷花,却无意间瞟见一抹可疑的身影。 檀舞媚一路介绍,应该是一路炫耀到了一个小亭子里,而亭子里只有两张凳子,檀舞媚让方云浅坐在她对面,当看着云浅做下时,唇角不怀好意的动了动。无疑这是檀舞媚故意让人搬走了,目的就是当着外人的面好好羞辱檀书妤。只是要是方云浅是一个普通刁蛮的大小姐,那么檀舞媚的名片可就要被臭名远扬了——苛待庶妹的嫡姐。 “哎呀,书妤妹妹不好意思,这里我今天只邀请了方小姐一人来观看,所以就叫下人把另外的两张凳子搬下去了,妹妹这么好应该会原谅姐姐的对不对?”檀舞媚随手从果盘中拿了一个小金桔在手中把玩。 “没事的,姐姐,我站着就好了。”檀书妤越是这样倒显得檀舞媚这个嫡姐苛待庶妹了。 檀舞媚把玩这小金桔的手慢慢合拢,鲜美的果汁从她的手心慢慢流出。 “哎呀!不小心用力过度了。”檀舞媚一脸嫌弃地丢掉手中干瘪的金桔,旁边的丫鬟赶忙递上手帕。 “这人啊,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什么是尊卑有别。不要像这小金桔,偏偏渺小却还想要争一席之地,自不量力的结果只有这样痛苦的逝去。”檀舞媚的这句话一半对着云浅一半对着檀书妤。 云浅虽然听不懂檀舞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很清楚檀舞媚这是在警告她。方云浅不懂也就懒得去理会,她在等接下来她们姐妹俩会玩什么花样。 檀书妤浅黄的水袖中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白皙的皮肤中,她发誓她今天受到的屈辱会悉数还给檀舞媚这个贱人。都是演戏的高手檀舞媚和檀书妤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微笑。 枫雪觉得自己掌握的情况好像不对了,不是说檀舞媚没什么能耐吗?她今天怎么会这般镇定。突然灵光一闪,慢慢靠近方云浅轻轻说道:“小姐,檀舞媚身后一定有一个摆局的人,目的就是探清你的底细,小姐你可要小心啊。” “嗯。”方云浅答话时心不在焉,因为不远处的假山躲着一个人,此人她正好认识!就是张倾!她奇怪张倾到底是多久来帝京的呢?张倾在,那么李烟彩也会在吗?张倾为何会出现在檀府?这一连串的问题都让她开始有些迷茫了。 “来人,把那几株花捧上来,让方小姐好好看看。”得了檀舞媚的命令下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捧着各色奇花放在小亭子对面的花圃周边。 看着络绎不绝的话摆满了周边绿荷的嘴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这檀家小姐这是在炫富吗?这么多稀有珍贵的花,她居然……居然,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是任性。由惊讶瞬间变为了叹息。 “方小姐,这一盆是我昨天刚得的一株梅,听闻方小姐喜欢梅花,所以这盆血梅就赠予你了。”檀舞媚示意下人端到方云浅面前去。一株暗红色的雪梅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从梅花瓣上滴落一滴水,颜色居然是血红色的,众人都感到惊讶。方云浅没太听清,到底是‘雪’还是‘血’。 她望去,只见这株梅花茎部与泥土接壤的地方还放着一团血色的东西,阵阵恶臭迎面扑来。 “这是由北雁国的皇室花园培育出来的。据说每天都用牲畜的鲜血浇灌在特殊时期还要用什么心肺啊这类的,等到发出了绿叶就改用人的鲜血来培育,在圣天就只有这么一株。”檀舞媚笑盈盈的说着。 听到眼前的雪梅竟然是用血培育成,那盆雪梅还在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臭味,方云浅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还是强忍着。 “檀小姐,真是博学多才啊!那这盆雪梅我就收下了。”枫雪听着云浅的话走上前去捧起了雪梅。枫雪是在血中长大的,对于这盆雪梅已是司空见惯,平静的捧着雪梅。 檀舞媚心中却是很不平,她昨天听人说这个的时候,自己又亲自去看了,还闻到了那股臭味,恶心得胆汁都吐出来了,方云浅居然一点儿表现都没有。其实不是没有表现,只是不夸张罢了。 檀书妤看着方云浅的依旧是面不改色的样子也是十分震惊。不是说方云浅是闺阁小姐胆小懦弱吗?怎么不对呢?檀书妤在心中想着。 “来人拿水果来。”檀舞媚朝着亭子在道。不一会几个丫鬟就端着果盘到了亭子里。 方云浅看着檀舞媚微微笑了。  “方小姐可知这是什么?”檀舞媚得意的问道。 云浅顺着檀舞媚的手望去:“这个叫芒果。”方云浅虽然没有上过书院,但是她看过的书是多的数不胜数,像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都爱看。听到方云浅的回答檀舞媚娇艳欲滴的脸没有了方才的平静,而是愤恨的盯着方云浅。  “姐姐,你看云浅真聪明。”檀书妤发现了檀舞媚的变化,于是马上就撞到了枪口上。檀舞媚听到夸奖方云浅的话立马恶狠狠的瞪着檀书妤。 “姐姐……”檀书妤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是皮肤与皮肤之间重重的接触的声音。檀书妤娇嫩的脸上五根红色指印,光鲜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檀书妤好看的双眼里接连不断的涌出泪滴,一只娇小的手扶上自己的脸,哭的梨花带雨,好生让人产生保护欲。看到檀书妤方云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同情。而檀书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二十三章 人生如戏(二) “檀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打人了啊?”云浅惊讶道。方家多么和平,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嫡庶歧视,方云浅当然惊讶。 檀书妤就是要营造这种嫡欺庶的现象。 “她是我檀府的人,我想打就打,怎么我打一个小贱人还需要向你通报一声?”檀舞媚没了好声好气。 “檀小姐,你怎么可以那样称呼你的妹妹呢?” “本小姐爱叫她什么你管不着!就算我叫她啊猫啊狗,她都得答应!对不对呀小狗儿?”一双美目轻蔑的看着檀书妤。 檀书妤只得捂着脸道:“姐姐说的是!” 方云浅转过头对枫雪问道:“那人还没来吗?”这檀舞媚真是可恶至极啊!她想看看等一下檀舞媚要怎么做。 “估计快了,小姐。”风雪回答到。 云浅起身拉起在地上哭的檀书妤,用手帕擦了擦她的泪。 檀舞媚看着方云浅起身,嘴巴张大得都快掉了。怎么回事?方云浅怎么可以从板凳上起来呢?明明不是……  “檀小姐为何这般看我?”注意到了檀舞媚奇怪的眼光云浅疑惑的问道。  “没。”檀舞媚连连摇头。 “禀报小姐,刚刚外面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门口转来转去,小的把他抓起来问了,他说他是来找您的。”守门的两个侍卫押着一个身穿布衣的人。 当身穿布衣的人看到方云浅时眼里闪过惊恐之意。这就是被枫雪故意放跑的下毒侍卫,方云浅料准了这个侍卫回来找自己的主子。 “这个侍卫怎么这么眼熟呢?”绿荷揉了揉脑袋突然:“啊!小姐,他不就是那个给你下毒的侍卫吗?怎么到檀府找檀小姐呢?” 这下下人们也都懂了,檀嫡小姐指使侍卫给方云浅下毒。 看着底下的人谈论檀舞媚愤怒的说:“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来人把这个鬼鬼祟祟的人拉下去杖毙。敢窥视我们檀府真是不要命了。”  “小姐,不要啊!虽然我下毒没能得手,但是您也不能这样对我啊!当初是你跟我说只要我给方小姐下毒你就给我银两,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下毒侍卫眼见檀舞媚翻脸不认人于是把全部实情都抖了出来。 “好啊!你还诬陷本小姐,今天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来人快把他给我弄死!” “檀小姐,你怎么解释?”云浅质问到。 “我解释什么,都说了是这个贱民诬陷我了,说不定他就是你派来诬陷我的呢!” “既然这样,那檀小姐那我们就把他告到官府去如何?”方云浅悠闲的从果盘中拿起一颗葡萄放在手心把玩。  檀舞媚当然是怕告到官府去,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让侍卫干的。 “不,这是我们檀家的事,凭什么要听你的?” “那我就以受害人的身份去状告你檀府的人,反正我手里有他下毒的证据,随行的那么多人都知道,这侍卫的恶行。”方云浅把手中的葡萄皮一片一片剥开,众人看着方云浅娴静的像一朵昙花,不忍心去打破这么美好的画面,所以连呼吸声都是轻轻的。 “哎呀。是坏的。”云浅的秀眉微微蹙起。 “明明看着表面挺好的啊。” “小姐一些虽然东西外表华丽,但是内部呢却是肮脏的,这个叫什么来着……”绿荷挠了挠脑袋问道。 “这就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方云浅你的丫鬟也太笨了吧,连这都不知道。”檀舞媚轻蔑的看着绿荷。  “檀小姐教训的是。”听着檀舞媚的话众仆人都笑了,檀舞媚这才反应过来方云浅说的是她自己。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侍卫:“来人拖下去杀了,省的在这里碍眼。”檀舞媚只好把所有的怒气转移到侍卫身上。 “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啊!饶命啊!你就放小的一条生路吧……”跪在地上的侍卫不断的磕头,不一会就头破血流了。 “姐姐,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想要杀人!你太可怕了!”檀书妤表现出一副十分可怕的样子,她把一个柔弱娇小姐演绎的淋漓尽致。 “小贱人你给我闭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这才是檀舞媚真正的面孔,泼辣野蛮,空有一副绝美的面孔,却没有一颗好的头脑,说风就是雨。 “檀小姐真是好气势,连我都被吓到了。”方云浅悠悠走到檀舞媚面前,脸上仍然是挂着浅笑。 “方云浅,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就你还想跟我争,做梦。”檀舞媚心里想到自己居然跟这种人争夺,真是太贬低自己的身份了。 “呵呵。檀小姐我家小姐从未想与你争夺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之类的啊?有病得医,缺钱得要。看你这堂堂檀府,想不到这么缺钱,小姐我们帮帮她好不好?”绿荷气死人不偿命的说,偏偏还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嗯。绿荷把那些东西拿过来吧。”方云浅在心里暗暗偷笑,绿荷这丫头的嘴真是越来越毒了。 绿荷把几个用锦缎包裹的盒子放在了小石桌上,檀舞媚就真的以为方云浅施舍她于是:“方云浅你家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我才不稀罕呢!都说商人家出来的人全身都是铜臭味,我看你就是如此。” 方云浅没有管檀舞媚说什么,在当中挑了一个最好看的拿在手中:“檀小姐,这是给你的。打开看看吧。”檀舞媚同檀书妤站在一排,当方云浅叫檀小姐的时候檀舞媚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只不过失之交臂,云浅却给了檀书妤。檀舞媚愤恨的收起手,心里把方云浅骂了个千百遍了。 檀书妤高兴的接过打开看了:“哇!这……这颗是明珠。”檀书妤从盒子里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檀小姐果然是才女这都知道。这是家父偶尔得到的,现在把它赠予檀小姐你,檀小姐觉得如何?”云浅把明珠放在檀书妤的手上,粉唇又对着檀书妤轻微的说了几句话,檀舞媚并没有看见。 “云浅,真是太谢谢了,我从小到大还没收到过这么好的东西。”檀书妤这次是真诚的说的,没有半点其他的情绪。 从小到大她都很卑微的活着,人人都说她娘亲是卑贱的姨娘,可是又有谁知,她娘才是正室。当年檀涛穷困潦倒的时候是檀书妤的娘文氏搭救了他,他看上了文家的钱财,之后想方设法娶了文氏,但是后来檀涛涉入朝廷,做的官越来越大,他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就娶了四大世家中的陈家嫡女,他本来是要休了文氏的,但是文氏当时怀孕,所以就把文氏降为姨娘。对于檀涛,檀书妤是恨,恨不得杀了他。她母亲和她现在所有的悲哀都是檀涛一手造成的,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喜欢就好,绿荷把那些收起来吧!”方云浅随意慵懒的吩咐到。  “方云浅你什么意思,凭什么不给我?我才是檀家嫡小姐。”看到檀书妤收到那么好的东西,檀舞媚气急败坏的冲着方云浅大吼。 “檀小姐刚刚不是说不稀罕我的东西不是吗?我也免得讨人嫌。”  “……”檀舞媚被说的无言以对。“檀小姐,这侍卫下毒的事就这么算了,我方云浅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希望你擦亮眼睛,好好看人。”云浅走出了小亭子突然又停了下来:“对了,这盆血梅真恶心,跟檀小姐你真配,还是留着檀小姐自己看吧。”枫雪把血梅放在地上,临走的时候长袖轻轻扫过檀舞媚坐的石凳。 “方云浅,站住,你当我檀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檀舞媚走在方云浅面前拦住了她,她从来没在谁那里受过气,吃过亏,偏一个方云浅就敢得罪她。 “哦?难不成檀府是要私自囚禁百姓了?还是说檀府权大位高就可私自用刑,草菅人命?”方云浅一语直戳檀舞媚的心头,不过檀舞媚却不以为然:“哼,就算这样你又能拿我怎么办,我爹爹可是正二品左侍郎,有实权,皇上封你爹为皇商就是一个空壳子,专门制造钱的工具,不要了随时丢掉。” “舞儿,你在瞎说什么呢!”大老远就听到娇细的声音传来,这赫然是檀舞媚的娘。虽然花期已过但是半老徐娘还是称得上。 “娘我才没有呢,这是昨日我听爹爹说的。”檀舞媚转过头对着陈氏说。陈氏红润的脸有挂着恨铁不成钢五个字。这女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多谢檀小姐提点,我回到家会跟家父好好说的,我会记得你这份大恩的。”然后云浅又向陈氏说:“侍郎夫人,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一点儿薄礼请收下。” 陈氏很会做人,虽然心里不怎么舒服还是对着云浅微笑道:“方小姐有心了,那我就收下了,改天再来檀府玩啊!” “嗯。枫雪绿荷走吧。” “哦,对了。檀小姐自己的人要看住了,要是不会看,我不介意帮帮你。”丢下这句话方云浅扬长而去。走到转角处对着檀书妤微微笑了。 “你……。娘看方云浅多嚣张,她今天还欺负了我。”檀舞媚跑到陈氏身边开始撒娇。 陈氏宠溺的对檀舞媚说:“你啊你,娘该说你天真还是蠢呢?都怪娘平时太宠你了,一点儿都不懂得为人处世,那个侍卫你准备怎么办?”  “来人拖下去杀了。”檀舞媚没有一丝温度的说着。 檀书妤从亭子里出来:“母亲安好。” 陈氏立马收起了表情,冷冷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嗯。下去吧。” 檀书妤手中紧握着方云浅送她的盒子生怕被人夺走一样。恰好这一幕被檀舞媚看到了:“站住,把手中的东西给我。” “姐姐别的都可以,但是这是云浅给我的,我不能给你。”檀舞媚的贝齿紧紧咬着粉红的唇瓣,美艳的眸子澄澈的水在打转。 “贱人,明珠你也配得到?”檀舞媚一出手立即就把盒子抢了过来。得手的檀舞媚甚是高兴,陈氏也在一旁看着并未说什么。 “姐姐你还给我,还给我啊!那是我的!”檀书妤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两道泪痕,悄无声息的流着,没有人把她的眼泪看在眼里,丫鬟婆子个个都是以看戏的姿态对待檀书妤。 突然檀书妤的手拉住了檀舞媚的衣角,檀舞媚当即转身抬起脚朝着檀书妤的小腹踢去:“小贱人,你的手弄脏了我的衣服,还有我是檀嫡小姐,你只是一个可怜虫,不准叫我姐姐,你叫一次我就打你一次,记住了。”说完这句话檀舞媚就拉着陈氏走了,丫鬟婆子眼里算是鄙视之意。 被踢倒在冰冷的地上的檀书妤看到了对面花园等待陈氏母女的檀涛,原来檀涛一直都在,只是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什么也不做。檀书妤平躺在地上看着蓝天,绝美的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笑。檀涛很好。很好。今生今世我定要你死,檀舞媚,陈氏你们等着,我定会叫你们生不如死。檀书妤望着湛蓝的天空微笑到,没人看得出她此时是恶毒的,因为嘴角的笑意掩盖了所有肮脏。 方云浅从檀府出来回到了马车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那雪梅真是太恶心了,靠近一点儿都会问到血腥味,檀舞媚真是非一般的人啊!”方云浅一边呼吸着一边说。  “嗯,而且小姐你当时不太看清,我端着的时候还看到泥土里有动物的心肺,还有尸体腐烂发出的恶臭。”枫雪点头说道。 “啊?那你还端了那么久?”绿荷眼里满是敬佩之意看着枫雪。 “哦!习惯了。” 听到枫雪的答话绿荷不禁打了个寒颤。枫雪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习惯了! “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将明珠送给檀书妤,毕竟檀书妤也没做什么。”枫雪看着面前微笑的女子好奇的问道。 “人家都那样说了,我还给她送去?我又不傻,反正那明珠最终会落在檀舞媚的手中。” “小姐为何这般肯定。” “我赌檀书妤恨檀舞媚。檀书妤很聪明,在交给她明珠的时候我就对她说了。” “小姐真是聪明啊!”枫雪感觉自己的这次任务接的很对。 “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会搬张石凳子出来了。” “啊?小姐为什么这样说?”绿荷有点听不懂枫雪和云浅的对话。 “石凳子上附了胶,一与衣物接触就会牢牢的粘住,只有撕烂衣服才行,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不能撕烂衣服,只有搬着石凳一起回府。檀舞媚这是想让我成为笑柄!”方云浅淡淡的向绿荷讲述。 “啊!檀舞媚怎么这么恶毒啊?”绿荷握紧拳头愤怒的说到。 “不是她恶毒,而是她身后的人恶毒。”一个女子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没有夫家会愿意要她,甚至家族为了不被耻笑为了那虚有的名利,会把成为笑柄的女子赶出家族,或者是秘密处死。 这幕后的人只是对方云浅小小的警告了一下,方云浅很清楚,但是她始终不明白的是那些人为什么要对付她,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还有张倾为何一直不露脸面,她到底有没有参与计划怎么谋害她的行列当中呢? “枫雪你在石凳上弄了什么?”方云浅好笑的问道。 “还给他们的东西呗。”枫雪两眼发光的看着云浅。 “小姐你说说那个明珠到底有什么猫腻嘛!” 绿荷拉着方云浅的手撒娇到。 “天机不可泄露,等到明日就知晓了。”姣好的面容挂上了一丝深不可测的微笑。 马车又行驶到了满荣街。“卖绿豆糕勒,不甜不要钱。” “停。”动听悦耳的声音从一辆马车上传出,这赫然是方云浅,不过她的脸被一块白色的丝巾遮住了,只能看见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眸。 “小姐怎么了?”绿荷问道。 “我要去给我娘买绿豆糕。”云浅说着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着卖绿豆糕的铺子跑去,跑到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一辆马车横空而过,方云浅正站在大路中央。 “小姐快闪开!快闪开啊!”绿荷后面一直叫着方云浅,可是方云浅依旧愣在原地。 近了近了,马车在不断的放大,奇怪的是她居然好像动不了一样,听着绿荷的声音却始终不为所动。一路只听得马车一驰而过的马车轮碾压的声音。  一双冰冷关节分明的手抚上了她的细腰,她的手顺势勾在了那个男人的颈膊上,一双带着寒意的眼睛冷淡淡的望着她,英气逼人的眉毛下一双狭长的凤眸,可以看清他长长的睫毛,棱角分明的轮廓,轻抿薄削的嘴唇,纤长的墨发被笄高高挽起,青白的丝带亦随风飘扬,他一身青衣在风中搂着她。云浅被眼前这个绝美的男子吓棱住了,就像被点了穴一样静静呆在男子的怀中。  “小姐,莫不是喜欢我吧?”带着动听的磁音冷笑着开口。云浅赶忙推开男子保持一米的距离。 瞬间,方云浅的脸变得通红:“我……,多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之名?”方云浅把想要骂男子的话都吞到肚子里去了。 男子看到方云浅红的像苹果的脸觉得她很好笑于是收了刚才的冰冷说道:“我啊!我叫啊温,你呢?” “我叫方云浅。” 听到这个名字男子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你可是首富方季林之女方云浅?” “方季林正是家父。”云浅避开首富只回答了男子一个问题。 “方云浅,我叫你啊浅好不好?”男子臭不要脸的问道。只因他觉得看着方云浅脸红的样子好可爱。 “公子,这样不好,你还是叫我方云浅吧。”云浅看着眼前绝美的男子,只是他见过比瑾哥哥还要好看的男子,男子的眉宇之间颇有一些像颜瑾之。  “不,我就要叫你啊浅!啊浅!啊浅!要不我就叫你浅儿?”  “不!还是叫云浅吧!”浅儿是专属于瑾哥哥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来取代他。 男子倔不过方云浅,只得同意了。 突然方云浅看了看周围:“这里是哪里啊?” 男子邪魅的说道:“华尚街。刚刚你在我怀里呆了好久哦!我都运用轻功跑到另外一条街了。” “什么!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方云浅焦急:“那得多少人看着你抱着我啊?真是……。” “大不了我娶你咯。”男子卖乖的看着方云浅。 “谁要嫁给你啊!”方云浅认为自己今天太倒霉,莫名其妙被人抱到这里,还要嫁给一个刚刚认识的人。 “你啊!”男子气死人不偿命的说着。 “你……”方云浅气的直跺脚,刚走出几步看着漫漫长路又退到男子身边:“啊温,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认识这条路。”方云浅忍住心中所有的愤怒轻声说道,一直手拉着男子的衣角摇了摇。 男子听到方云浅叫的啊温,心里特别高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啊。”啊温拉上了云浅的手朝着满荣街的路走去。当男子触碰到云浅的手时,云浅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因为啊温的手好冷好冷就像千年寒冰一样,就像瑾哥哥的手一样,他的手在不断的吸取方云浅手心的热。 “冷吗?”啊温转过头问云浅。  方云浅微笑着说:“不冷。”但是云浅却忘了她现在正在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牵着手,在众人的眼里他们就好像是一对儿恩爱的夫妻。啊温紧紧的拉着云浅的手,好像一撒手云浅就会不见一样,奇怪是这次啊温的手是暖的。  “瑾,恭喜啊!第一步成功了。我看那人已经开始动心了。”宋池笙和颜瑾之从一个小巷中走出来。看到其他的男人拉着方云浅的手颜瑾之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呵呵。那得多谢方云浅。” 刚才的马车都是颜瑾之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他的局。 看着远去的那两个身影,男女的手紧紧的相握,他突然觉得很和谐。他在心里想或许这样也好。 “池,你说他们会幸福吗?”颜瑾之看着渐渐消逝的身影喃喃的问道。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让他们幸福的。”  “对,我不会让他们幸福的,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幸福的。”颜瑾之绝美的面突然变得狰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俩在一起他特别想去破坏。  或许人就是这样看到美好的东西不被自己拥有就想要去摧毁。 “瑾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宋池笙问道。 “有什么不好的?” “你觉得好便好。”宋池笙对颜瑾之总是这样,从来没有反驳过颜瑾之的一切,从来都是做他的利剑,颜瑾之让他刺谁他就必然刺谁。 “瑾,希望你不要对方云浅有所感情。”这是宋池笙最后的忠告。  “放心,方云浅还入不了我的眼。”颜瑾之信誓旦旦的说。 “这样就好。瑾,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花谷相遇。”宋池笙冰冷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痕,他觉得颜瑾之因为复仇而变得越来越来不像原本的他了。 “会被他发现的!” “我会安排好的。” 颜瑾之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宋池笙准备走的时候突然看到街角一抹熟悉的身影于是跟了上去。 棋局已开,棋子已落。 这一场倾世阴谋到底谁是主谋?到底谁输谁赢呢? 第二十四章 人生如戏 (三) 啊温牵着方云浅的手走出了华尚街,就看到焦急寻人的绿荷。马上推开啊温的手,冲绿荷挥了挥手:“绿荷,我在这里!” 绿荷脚底像抹了油一样迅速跑到方云浅面前小脸可怜巴巴望着云浅:“小姐,你都快把我吓死了,那马车一过就不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被带上马车了呢。” 方云浅用手帕擦了擦眼前这个哭的好难看的真心对她好的丫鬟。“你看人本来长的挺好看的,一哭就丑了。”  “小姐,你这是嫌弃我了。”绿荷越发哭的伤心了。一旁的啊温看到绿荷的样子突然笑了。 “小姐这位是?”绿荷用手胡乱的擦了擦眼角的泪问道。 “他就是刚刚救我的人,他叫……”  “你叫我严公子好了。”啊温制止住了云浅接下来要说的话。 “多谢严公子出手救我家小姐,小姐我去那边叫枫雪,她还在那边找你呢!”绿荷朝着满荣街跑去。 “你姓严?”方云浅看着眼前这个高她许多的男子,话里字见他尽显高贵,方云浅觉得啊温可能是皇亲贵族这一类人。 “不是。” “那为何不许我说。” 啊温的嘴靠近云浅的耳畔轻声的说道:“因为我只想让你知道。”那动作十分暧昧,就像夫妻之间在说悄悄话一样。 啊温的声音缓缓荡漾在方云浅的脑中,直至跌落心头,回头看身边,啊温早已不在。 “小姐,你没事吧。”枫雪上前看了看方云浅问道。 “没事。回府吧。”方云浅上了马车。马车外一双冰冷到极点的美眸一直看着马车,颜瑾之一出华尚街就往方云浅的方向走去,却看到那男子和方云浅亲密的在说话,于是他止步了。对于方云浅他亦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一颗心,看到马车淹没在人群中,颜瑾之又快速的走了。 方府。方云浅乘着马车回到了方府急匆匆的走了进去,在花园里散步的谢氏正巧看到了方云浅:“云浅这一去可还好?”听到谢氏说话云浅顿住了脚步:“娘,还好,只是我不喜欢与那些个千金小姐呆在一起。” “不喜欢以后就推了不要去了吧。”谢氏心里想檀府的小姐肯定是刁难了云浅,所以心疼的对云浅说。 “好啊!”谢氏说的话也正好合了方云浅的心意。 “对了!娘,爹爹回来了吗?”  “你爹他早就回来了,现在与你舅舅在书房议事呢!”方云浅美眸睁大惊讶的说:“舅舅怎么也来帝京了?” 方云浅的心里越来越疑惑了,她起初一接近帝京,就对帝京充满了排斥,她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而且到帝京两天了,昨天晚上她又做了和以前一样的梦——一座着火的宫殿,一个男人拿着匕首,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每次她都会被吓醒。 梦中并没有出现过檀舞媚,反倒是那个男人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云浅心里想,本该发生的事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却发生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上一世的悲惨结局也会发生改变呢?或许自己可以逆天改命。 但是方云浅却不知道,逆天改命有违常理,万物轮回,相生相克。 命运决定如此,岂能是一个弱女子说改就改的? “你舅舅只是来帝京看铺子的。”方云浅觉得这件事并不是这样简单的,谢南明从来都不会亲自到帝京来看自己的铺子,每年都是各铺子的掌柜赶往锦溪向谢南明报账本的。 “云浅!多日不见又长漂亮了不少啊!”正在云浅思考的时候,谢南明和方季林从书房那边走到了花园。  “舅舅!哪里嘛!你我才一月未见,何来漂亮一说?” “哈哈哈……季林你看,我这才一月未见云浅,她这嘴皮子竟这般利索了呀!”谢南明大笑着对方季林说,眼中是真的喜悦,但是又带了些许担忧。 方季林只是笑笑,其实他没太听清谢南明在说什么,他一开始就在想事情。谢南明急冲冲从锦溪赶来他跟他说了一件事,这件事是关于云浅的,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保云浅,这次的帝京之行,是祸?还是福?  “喂!爹!爹!”方云浅看到方季林凝神的样子,伸出手在他面前辉了几下仍不见方季林有所反应。 “爹!你在想什么呢?”耳畔传来自己女儿的声音,方季林才从想事中出来:“哦,没什么。” “爹爹骗人!”方云浅内心其实是知晓方季林在想事,可是她就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她总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一种阴谋中,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她自己完全就是被动,就像被操控的木偶一样。 方季林听着云浅的话一时答不上,谢氏看出了端倪:“云浅,你爹爹在想生意上的事,女子知道那么多不好。”  “爹爹真的是这样吗?”方云浅睁大杏眸扬起白皙的小脸问道。  “嗯。”听到了方季林的答话方云浅不再问了。 “那爹娘,舅舅我就先回房了。”语罢便携着枫雪绿荷走向了梅院。枫雪走过谢南明身边时微微看了他一眼,这一幕恰好被云浅看到,当枫雪收起目光时,正好和方云浅对视,心头微微一震。 谢南明看着方云浅瘦削远去的身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真不知道以后得局面会是怎么样的。” 方季林皱眉:“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难道就只能……” “季林,万事莫慌,走一步看一步,我是云浅的舅舅不可能不帮云浅的。”谢南明出口打断了方季林将要说的话。对于这件事,他也是没有主意,但是为了不让方季林做出什么荒唐之举,他只好先稳住方季林的心。 “你们俩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谢氏奇怪的问道,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谢南明此番前来绝不是来看看铺子这么简单的事。谢南明和方季林听到谢氏的问话都没有去答,选择了沉默。但是这样使得谢氏心里越发急了:“这件事是不是跟云浅有关?你们倒是说啊!要把人急死啊?” “婉儿,莫急,为夫会处理好的。”方季林轻声细语的对谢流婉说。 谢流婉瞪了方季林一眼转而对谢南明道:“哥哥,你从小到大都没骗过我,你说到底是什么事?” 谢南明无奈的看了一眼方季林然后就对谢氏交代了所有。 “什么!居然要我们云浅……” “妹妹,都跟你说了不要急不要急,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谢南明安抚道。 “哥哥,你一定要帮帮云浅,我不想她被牵涉其中。”谢氏姣好的面容此时带着恳求和担忧的表情在脸上。  “婉儿,你放心,我誓死也会保护你和我们的女儿的。”方季林把谢氏揽入怀中,一脸严肃的承诺着,谢氏点点头。 谢氏听说谢南明要来,早就安排好了客房,谢南明从花园回到了客房,可是呆了一会儿变不见人影了。 方云浅本来是想跟方季林说在檀府得知的那件事的,但是却被方季林叫回了院子。 梅院。 “枫雪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对绿荷说。”方云浅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优雅的拿起青绿色小水瓷壶,看着热腾腾的水慢慢的注入碎花瓷杯中,白色的热气,接连不断的冒出来。从头至尾方云浅的手都是慢慢拿起慢慢放,美眸一直看着水杯。枫雪一时也看得入迷了,她从来不觉得深闺小姐读一些书和学一些礼仪有什么用,可在今天看来,她着实被方云浅娴静若幽兰的气质所吸引,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吸引人,作为一名女子的她,站在方云浅的身边都感到自愧不如,失去了光彩。 “怎么?还不走吗?”方云浅看着门口仍然站立的身影微怒道。 “奴婢马上就走……马上就走。”枫雪退到了门外,走了几步,院中再无身影。 “小姐,我不明白。”绿荷皱着秀眉,疑惑的看着方云浅。小姐应该知道枫雪会去传消息啊?怎么小姐还放由她去呢?难道小姐不怕枫雪……一连串的疑问在枫雪的心里产生。 “我知道。不明白也好!”方云浅轻拿起杯子,放在樱唇边,粉红的唇瓣轻触了一点水,却未入口,唇因沾了水,而显得性感,妖艳。绿荷被方云浅的这一动作愣住了。她觉得自从小姐得知她的梦是她的前世,就变得不一样了,以前总是文文弱弱的,现在虽也是这样,但是头脑却聪明了许多。 “绿荷,梅院的梅花好看吗?”方云浅凝神注视着院子中的梅树,突然开口问枫雪。 “特别好看。”只有方云浅和她主仆二人的时候,绿荷一般不会称奴称婢,因为方云浅以前对绿荷说过,在四下无人之时,没有主仆,只有朋友。 “那你可知我为何那么喜爱梅花?” 听到方云浅的问题绿荷偷笑道:“因为瑾少爷喜欢梅花,小姐你爱屋及乌,自然就喜欢梅花了呀。” “你这丫头胡乱说什么,我并不是因为瑾哥哥喜欢,才喜欢的。”方云浅的小脸受不得一点儿小羞的事,就变得通红。 “既然小姐并不是因为瑾少爷,那小姐是为什么喜欢梅花呢?”绿荷也是个聪明的丫鬟,知道有些事提一提就好,但不能老提。 “我喜欢梅花的性子。”方云浅由方才的慌乱变为了平静,声音清晰的传入绿荷的耳朵。 绿荷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呢?”  “或许有的人觉得梅花能在冬天开特别的让人敬佩,但是换个思维想,梅花只能在冬天开放,它和冬天只存在利与益的关系,它需要冬天的气候,冬天需要它的点缀。 我就是喜欢梅花那种孤傲清高的性子,如若不是它愿意,我想没人能够触碰到它的心界。” 亦如他一样,她只是想打开他的心界,那么孤寂的他,总是会让她有心疼的感觉。 贤王府。 第二十五章 故人叹 贤王府。 …… ? “枫阳,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是关于方云浅的事。”方云浅料得没错,枫雪果然去通风报信了。即便枫雪从内心里对方云浅有好感,但是她始终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感情不能干涉任务,这是作为一个暗卫最基本的要求。 “主子,枫雪有事禀报关于方云浅的。”枫阳看到枫雪从外面急匆匆,就马上向颜瑾之通报了。 颜瑾之手中拿着一封信,是关于上次在锦溪枫阳追的那个黑衣人的事。 “让她进来。” 然后又慵懒的把信塞进信封里。 “主子,谢南明从锦溪赶到了帝京。” “这我知道。” “方季林他们好像知道了那件事。”这次枫雪终于说到了点上。 “无妨,你继续盯着方云浅,接下来的几天……”说到这里,千年寒冰的脸扯开了一丝邪魅悠长的冷笑。 一湖畔上,穿着青墨色锦衣的宋池笙跟在一女子身后。 “阁下,跟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了,有何意图?”白衣女子突然顿住了脚步,背对着宋池笙道。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闪过,宋池笙的心突然感觉被细针扎了一样,多年未起波纹的心,荡起了层层涟漪。 白衣女子在等男子说话时,看向了湖水。湖水很平静,水中倒映着一女子和男子的身影,白衣女子这才发现她自己走的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人。 见男子迟迟不说话,白衣女子微侧身,就在那一瞬间,莫小昔愣住了。 记忆不断从脑海中涌出来,那些陈旧的往事还历历在目。 那么熟悉的面孔她怎么舍得忘记? “看着我没死是不是很惊讶?”宋池笙一双冰冷到极点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莫小昔,他的话没有半点温度。 “不是,池你听我解释,我当年……” “闭嘴。你叫的我名字好恶心,现在一想到以前你一直这么叫我,我就从心底里感到恶心。”宋池笙制止住了莫小昔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不对,但是我……” “你什么,事实证明你还是活的很好,莫小昔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噩梦的开始,我会把你加注在我上身的痛苦,全部还给你。”说完宋池笙就不见了踪影。 两行清晰的泪从双眸中默默的滑落,其实当她听到宋池笙说的话时泪水就已经在眼底蓄势待发了,只是她从来都要强,不肯在别人面前落泪,从来都是呆在无人的角落默默舔着自己的伤口。 池,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什么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呢? 绝美的湖景旁,一名白衣女子,惨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 她和宋池笙在十六岁那年相遇。十六岁那年正是教她制花毒的老婆婆死去的那一年。老婆婆死的那一天莫小昔在她坟前伤心了很久,因为老婆婆对她很好。敬拜好了老婆婆,莫小昔就转身准备回去了,哪知刚走到湖边,就被脚边的树藤绊倒了,就在莫小昔将要进入湖水中时,一双温暖的手拖住了她的腰身,一张绝美的脸在不断放大,好听的声音传入耳畔:“姑娘人生在世做事不要鲁莽冲动。要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想要轻生啊?”某男的手在说话的同时还一直搂着莫小昔。 “你说什么?我想要轻生?公子,我看你相貌堂堂,居然脑子有病,真是可惜了呀!”莫小昔不甘示弱翻了一个白眼。她自己只不过是被小树藤绊住,就被人说成是轻生,真是好笑。虽然她为老婆婆难过,但是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命吧。 瞬间宋池笙的脸黑下来了,他是赫赫有名的意轩阁掌门人,从来都只有他捉弄别人,而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居然说他脑子有病。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他也不明白自己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看见这个女人快要跌进水里,他就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救她。或许是因为她太有趣了吧。 “怎么姑娘还赖在我怀里吗?”莫小昔这才发现这个男人从刚才一直搂着自己,于是愤恨的推开宋池笙,顺便狠狠地踩了一脚宋池笙的脚。哼,叫你吃我豆腐!叫你吃我豆腐!莫小昔不停地在心里咒骂宋池笙。 其实莫小昔虽然是特别用力的踩,但是她毕竟没有内力,这对于宋池笙无关痛痒。 但是偏宋池笙来兴趣了。 咚! 宋池笙猛地一下倒在了地上:“哎哟,好痛啊,姑娘我只是好心救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要不是我及时抱住你,现在你应该还在水里。” “白痴,我要你救我了吗?掉进水里我乐意!怎么样?不服是吧?”莫小昔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心里一阵鄙夷。我不就是踩了你几脚吗?真是太弱了。 “你……居然感说我白痴?我就不服怎样?”宋池笙这下是真恼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这女子还是第一人,他立马站起了身,与莫小昔四目相对。 莫小昔巧笑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说:“不服憋着。” 宋池笙的脸黑的简直可以滴出墨水来了。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一张一合的晶莹粉唇,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宋池笙站起身来静静的看着莫小昔。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我气傻了呀?”天知道莫小昔的这句话到底对宋池笙起了多大的魅惑,确切的说是她的润唇,长的太过于好看了,莫小昔走近了宋池笙的身边,脸凑近了宋池笙的脸,奇怪的盯着他的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唇,宋池笙脑中闪过莫名的念头,想要……一亲芳泽。  “喂!我说你……唔”当冰冷的唇瓣触碰到莫小昔的唇时,莫小昔的心中荡起了异样。宋池笙的唇堵住了莫小昔所有的话,贪婪的舌头轻舔过莫小昔美好的唇瓣,舌尖蔓延了她的甜,甜进了他的心,当他的舌企图攻破,企图进入香檀小口汲取更多时,莫小昔猛地推开了宋池笙。 “喂!你这是干嘛?没见过好看的姑娘?”莫小昔看着地面说。她为了挽回自己的一点儿面子若无其事的说着。毕竟当那男子亲吻她的时候,她也是存在了一丝沉沦,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宋池笙不要脸的走到莫小昔面前低下头去看她那双有些慌乱的眸子,他突然觉得特别高兴。 “要你管?”莫小昔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把他骂的猪狗不如。这个臭男人居然还敢第二次吃她豆腐,而且是亲她,他以为我莫小昔是那么好欺负的?怎么可能? 看着脚底下的树藤,莫小昔勾起了一抹奸计快要得逞的微笑。然而宋池笙并没有错过莫小昔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扬。 “啊。”莫小昔再一次被树藤勾住了脚,眼看快要掉进湖中时,突然伸手想要去拉宋池笙的衣边,但是宋池笙对莫小昔微笑着突然闪开了。莫小昔本来计划好,把宋池笙拉进水里,她自己再借力勾着旁边的小树藤,这样就不会掉进水水里了。 但是现在宋池笙走开了,叫她如何借力,就只能硬生生的掉进水里。 噗嗤! 莫小昔以仰天的华丽姿势入水了。 而宋池笙则站在一旁悠闲地环抱着双手,他不信一个会使毒的人连在水里游都不能。原来一开始宋池笙就闻到了莫小昔身上带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毒药,只是莫小昔一直没有用。 “喂!救命啊!……”莫小昔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露出水面。宋池笙原本还以为莫小昔只是想耍他玩玩,但是看到水中冒了几个气泡,就再也没见到莫小昔乱挥的手,宋池笙立刻跳进了水中。看到莫小昔一直在往湖底沉,有一股血腥味从湖底蔓延开来。 还有奇怪的景象——莫小昔身边怎么有几条鱼? 宋池笙游得再近一些,才看到那几条鱼分别咬着莫小昔的大腿和手臂。宋池笙在心里恼怒,该死的这湖里怎么有食人鱼。宋池笙立马抱住莫小昔柔软的身子,拿出随身的匕首,毫不留情的一个一个砍掉咬着莫小昔的食人鱼,然后在托着莫小昔游到了岸边,把她从水里抱着推上了岸。看着脸色苍白的眼前的女人,宋池笙有一丝后悔,觉得要是自己当时拉住她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宋池笙一手夹着另一只手,不停地按压莫小昔的胸口,这是他以前看渔夫救溺水的人的方法。安了几下莫小昔的嘴里就涌现了大量的水。 该死的,这女人到底喝了多少湖水。莫小昔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压一放,慢慢的睁开眼。看到莫小昔醒了,宋池笙也愣住了。莫小昔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接触着她的胸。宋池笙才意识到了自己触碰到了那抹柔软,呆呆地愣住了,十九年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他,一时脸也变得渐红了。 啪!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了。只看的宋池笙好看的左脸越来越红,最后显现出来的赫然是五根手指印。 宋池笙立即收了手,愤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登徒子!你调戏老娘三次了!给你一耳光算是轻的了。”莫小昔幽怨的盯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长这么好看咋就这么下流无耻呢。 果然人不能貌相,莫小昔心中想。 手上和腿上的疼开始蔓延了,莫小昔这才看到自己的腿和手受伤了,看那牙印应该是湖中的食人鱼所为,而那个男人刚刚是在救自己,自己却……  “那个,对不起啊!我错怪你了。”莫小昔低下头来认错这还是极少的事。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宋池笙颜色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冰点,但是声音明显比之前要温和多了。 “那你说怎么办嘛?”莫小昔翘着嘴无奈的问道。 “就当你欠我两个人情,等以后在告诉你。” 莫小昔试图起身去找一些草药擦擦,可是刚一起,腿就不听使唤。快到倒下之际,宋池笙抱住了她。 “我背你。”还没等莫小昔缓过神来,她就在了宋池笙的背上。 为了不缓解尴尬莫小昔便无聊的问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莫小昔。” “宋池笙。” “哇!你的名字比我的名字都好听,不过为什么是迟生,不是早生呢?”莫小昔一句无意的话让宋池笙冰冷的脸上绽放开了一朵灿烂的花。 …… 莫小昔站在没有人的湖边望着青绿的湖水,眼里是无尽的空洞,回想起他们从相识到相爱,是她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一场变故却让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毒药是她下的,爱他也是真的。 湖畔边再无人影,只有风吹过的痕迹…… 今,还是故人吗? 恐怕早就不是了。 只是旧物旧色旧人不旧心,心若不旧,以何为故?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第二十六章 计谋(上) 枫雪从贤王府回到了方府。  ……。 梅院。 “小姐,您找我有事?”枫雪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绿荷站在里面,转告她去找小姐。 “你主子说什么?”方云浅冷清的看着面前的人话里不带一丝温度。 “小姐,奴婢不懂您在说什么。”枫雪心里想莫不是自己去报信的事被发现了吧?那方云浅是不是也知道了主子的身份。 “枫雪,你信不信我随时都可以用各种理由把你赶出方府?”方云浅随手拿起一只水杯放在眼前转悠。其实方云浅不会去赶枫雪,因为赶走了她,可能还有会千千万万个枫雪来监视她。 枫雪呆在方云浅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清楚方云浅的做事手段,这时她真的急了,丝毫没想到方云浅压根不会赶走她,方云浅正是抓着这一点来赌。 想也没想枫雪心里反正是觉得只要不把主子的身份告诉方云浅其他的应该都可以:“小姐,奴婢说,他说他知道了,让我继续回来好好保护你。”其实枫雪并没有说实话。 “果真?”方云浅不禁疑惑道。 “小姐,奴婢不敢欺骗您啊!因为主子早就知道小姐的舅舅来帝京了。”  “那我就暂且信你吧。还有,你主子的身份我可以不问,当然你也不会说,但是我必须知道你向你家主子禀报了哪些事。”方云浅厉声说道,其实她很好奇枫雪的主子,但是她猜不到。 她唯一能够怀疑的人就是颜瑾之了。 其实枫雪本可以不用答应的,但是她心里就是有那么个声音促使着她答应,或许她被方云浅的魄力所折服吧! “是的,小姐。今后枫雪听您差遣!”枫雪眼里满是诚挚的目光,当然方云浅也看得出这份真心不可能作假。 …… 贤王府。 “池。你去哪儿了?”颜瑾之坐在书房里,看到迎面走来的宋池笙问道。  宋池笙看着颜瑾之的眼眸,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我遇见莫小昔了。”  “这个女人活着会坏了我的计划,所以留不得。”莫小昔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颜瑾之开始对她重视起来了。 “你放心,我会让她落入我手,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颜瑾之说要莫小昔死的时候,宋池笙心中有种莫名的情愫,既想让她死,也不希望她死。那时他快要死了,要不是颜瑾之对他说——要活着!活着去报仇。这样的话,恐怕早在当年他就已经死了。 在他解毒的那段日子里,尝尽了各种苦头。被千针扎,被烈火烧……当时他唯一的信念就是向莫小昔报仇。他曾经想过自己如果杀了莫小昔,那他以后怎么过? 独自闯荡江湖做他的意轩阁掌门? 还是像平常老百姓种耕? 那么以后会和谁一起呢? 经历了莫小昔,宋池笙对爱情已是绝望到了谷底。 —— “啊!柳儿你快过来看看我的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大早檀舞媚就坐在镜子前嚎叫。昨天她欣喜的把从檀书妤手中抢到的明珠放在枕头边,明珠一到夜晚就亮起来了,随后房间里就出现了蚊子嗡嗡的声音,就感觉脸上特别痒,于是便命令柳儿去捉打蚊子,结果一到早上就看到自己的脸满是手指甲划过的痕迹。 柳儿一进门就看到檀舞媚背对着她愤怒的坐在镜子前。檀舞媚的手一辉,铜镜和梳妆台上陈列的东西噼里啪啦全都摔碎在地上。 柳儿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小姐息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闻言檀舞媚转过自己的脸对上柳儿的眼眸。 “啊!小姐……你的脸!你的脸……。” “贱婢吼什么吼,你是不是想把檀府所有人都引来看我笑话啊?告诉你,快去给找大夫,要是我脸上会留疤的话,我定会撕了你那张脸。”檀舞媚狠绝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儿。自己昨晚明明吩咐了这个贱婢驱赶蚊子,没找到今早上自己的脸就成这样了,定是这个贱蹄子昨晚上偷懒。 “小姐!奴婢马上就去,一定不会留疤的!”柳儿娇嫩的小脸呈现出惊恐万分。一想到小姐真的会撕烂她的脸,就连跑带滚的跑出了院子,向着檀府大门方向跑去。 正巧檀书妤独自一个人在花园散步看到一路磕磕绊绊滚的鼻青脸肿的柳儿勾唇一笑:“柳儿,跑的这么急是要去干嘛呢?” 柳儿平时仗着是檀舞媚的一等丫鬟,便有事没事就去找檀书妤的麻烦。 因为柳儿嫉妒檀书妤的貌美,当然檀舞媚却不会,她唯一的优点就是认为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所以至今檀书妤才没有被毁容,当然她也毁不了。 记得有一次,柳儿带着檀舞媚去了她的院子,她的院子中没有丫鬟,只有她自己,她的娘死了。 死的很可怜。 从那天开始,单纯的笑容从她脸上再也没出现过。 柳儿诬陷檀书妤偷了檀舞媚的金簪子,但事实上一直在柳儿手中,只要柳儿去盘查无论如何都会有“赃物”,檀舞媚看到她的金簪子从檀书妤的房间被搜出来一气之下就顺手拿起簪子狠狠在檀书妤如白藕般的手臂上划了三次。手臂上的衣服被挂成了一溜溜的,鲜红的液体源源不断的从她的鲜肉里涌出。那一天正是她娘死的头七,她没有反抗,没有哭,只能面无表情的盯着檀舞媚。 她不哭,是因为觉得不该哭,自己只能为自己的娘流泪。 她曾多次想过要是自己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但是她告诉她自己这是不能的,因为她的命是用娘用命换来的,她会活着,带着她娘的那份,好好活着。 她现在已然忘却了那天自己是怎么度过的,檀舞媚不准她去拿药,她就只能用残破的纱布包着,没有药,以至于她的手有三道骇人惊悚的疤,不过她不介意,她活着就是为了送檀家人去地狱…… 柳儿心里突然有些害怕了不知道檀书妤此时突然叫下她要干嘛,但看到她那张无害的脸便又一脸鄙夷道:“檀书妤,关你什么事,滚一边儿去,要是耽误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柳儿的话檀书妤眼睛微眯,果真是自己平时装的太过头了现在居然被一个小丫鬟这样大吼:“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柳儿傻愣的以为檀书妤是真的没听清于是耐心的再次说道:“我让你、、、”滚字还没说出来,檀书妤走近在柳儿说话的时,檀书妤用最快速度移到她身后,狠狠朝着她的后脑勺一拍,柳儿就软软倒在了地上。 檀书妤偶然的一次机会在她娘留给她的书中寻得一本关于防身的套数,聪明如她,不出一个月就会了,只是不太熟练,后来她时常出去在角斗场观看角斗。 这些角斗士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心,招招狠绝,让檀书妤在当中学到了很多。 她拎起柳儿运用着轻功出了方府,当然她敏锐的听觉早就听得今早在檀舞媚院子发生的事。 在半途,檀书妤飞进了一座小院子里,换了一身男装,脸上不施任何粉黛,挺拔高挑的身材,直翘娇美的鼻梁,纤长的手中还那些一把折扇,嫣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素红院门口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姑娘挥着手帕站在门口,光洁的臂膀全部裸露在外。 顶层。 “李妈妈,你看这姑娘怎么样。”嫣然是男装打扮的檀书妤,早在很久以前老鸨就看出了她是女的,身为这里的人,要是看不出就妄混了,不过李妈妈很会做人,别人不说自己也不会问。檀书妤也知道李妈妈看出来了,只是她不是装饰给李妈妈看的,她出了府,不得不以男儿装掩人耳目。 “主子,这姑娘虽然相貌平平,但是如果是初夜的话,还行。”李妈妈现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回答着檀书妤的问题。她以前只是普通花楼的老鸨一场大火毁了她倾尽一生的家当,朋友也都厌弃她,就在她走投无路准备寻短见之时,檀书妤救下了她。给她钱开青/楼,檀书妤只收取三成的钱。李妈妈特别感激她。 “那你看着来吧。好好调教调教,李妈妈过来帮我画一下妆,画成……”李妈妈走近檀书妤身边侧耳倾听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 …… “柳儿那个贱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啊?难道是跑了?”檀舞媚心里越想越气:“小凌,快去给我找大夫。一刻钟不见大夫,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小凌站在门外始终不敢踏进一步,得了檀舞媚的吩咐便匆匆出了檀府。  一出檀府,小凌一股脑栽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上:“姑娘何事这么慌张?”小凌好像没听到男子的话一样,继续跑着。 “喂!姑娘,是不是家中亲人生病了,跑这么急?”闻言小凌顿住了脚步:“那敢问您会医治脸上的抓痕吗?”小凌心思单纯根本没有多想。  “会啊!我最拿手的就是这个了。”中年男人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道。 小凌心里疑惑,小姐急着要找大夫,这里刚好有一个,但是、、、他可信吗?仿佛是看穿了小凌的心:“放心,我是云游四海的老医了,我不会做自砸招牌的事。”小凌看着中年男人一脸真挚的样子居然信了,只能说檀舞媚、、、胸大无脑居然有这样的丫鬟在身边。 “把这个给你家小姐,抹一次就够了,抹上去的时候会有一点儿疼,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吗?您住在哪里呢,若是效果好的话、、、我们小姐会奖赏你的?”小凌还不算太笨。 “那边东街的最后一条小巷子的第二家。”中年男人指了指,其实她就只是顺口说了,地址都是他瞎掰的,没想到小凌就对她无戒心了。 看着小凌跑进檀府,掩盖在胡须下红艳的香唇邪魅一笑。 第二十七 计谋(中) “小姐!小姐我回来了!”小凌急匆匆跑进了檀舞媚的院子,手里还挥舞一只膏药。檀舞媚只关心脸上的伤疤,于是迫不及待的接过,小凌完完整整把中年男人的话还原了,除了是在府外遇到老医没说。按照中年男人的吩咐,檀舞媚等到晚上涂下就睡了,枕边依旧放着明珠,丝毫没有发觉柳儿还没回来。  次日。 …… “来人,给我把这个小贱人拉出去喂狗。”檀舞媚怒目圆睁的盯着地上跪着的小凌,自己原本只是脸上有些抓痕,用点平常的药擦擦就没事,偏偏昨天擦了那药膏,脸上的抓痕越来越深。 陈氏原本有事来告诉檀舞媚,结果一踏进院子就听到了檀舞媚的怒吼:“舞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陈氏一进门就看到檀舞媚的脸被面纱遮着。檀舞媚看到陈氏便委屈:“娘,这个贱丫头毁了我的容。”才一句话,檀舞媚的眼泪就弄湿了面纱。 “夫人!奴婢是冤枉的,还请夫人开恩呐!都是那个大夫给的药膏!”小凌一边哭一边磕头,昨天那个医者的药怎么可能会让檀舞媚变成这样呢? “什么?过来让娘看看,你赶快去请大夫。”她没有理睬小凌说了什么,陈氏听了檀舞媚的话心里特别急,容貌是一个女人不可缺失的一部分,要是舞儿被毁了容,那她还怎么进宫? 她胡乱的指了个丫鬟去请大夫。 转眼一脸愤恨的看着跪在地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小凌道:“你这贱婢居然敢要谋害主子!” “夫人,奴婢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小凌低着头,她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别的她真的不敢多想。 “那大夫在哪里?”陈氏问道。 “他说是在东街最后一条巷子的第二家!”只要找到了那个大夫,小凌就可以拜托毒害主子的罪名了。 “我看你装傻还是真傻?东街靠着皇宫,根本就没有什么巷子!” “什么!可是那个大夫明明就是这样说的……”小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氏打断了:“来人,拉下去喂狗!” “夫人!夫人,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做牛做马都听您的!”小凌的双手被两个婆子拉着,她试图挣开,可是那些个婆子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还不快拉下去!”陈氏瞪了两个婆子一眼,那两个婆子赶忙把小凌拖了下去。 这时檀书妤悠悠走进檀舞媚的院子看着檀舞媚的脸微微笑了。对!她就是故意笑给檀舞媚看的,而檀舞媚也真巧看到了檀书妤那光洁白皙的脸狠绝一笑:“娘,一定是檀书妤嫉妒我太好看了,所以毁了的脸,娘一定是她。”檀舞媚几乎是吼出来的。 檀书妤一脸无辜的看着陈氏,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姐姐,你的脸怎么了?别用面纱遮着,面纱很脏,弄不好伤口会越来越深的。”檀书妤还表现出一副真心为嫡姐着想的样子。 额……伤口是我弄成那样的没错,不过、、、你也太自恋了吧,就你那张红的不能在红的脸,我还真没什么可嫉妒的,每次出门脸上画的跟猴屁一样。檀书妤心里暗自无语说道。 陈氏听着觉得檀书妤的话有道理于是便把檀舞媚的面纱揭了下来。“啊!”陈氏看到的第一眼便慌叫起来了。檀书妤看了看她的脸,觉得效果还不错。  一张惨白的脸到处都是像被匕首划过的痕迹,有些伤口的血迹还没有干,要落不落的样子异常骇人。檀舞媚听到自己娘的叫声厌恶的看了一眼。 这时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跑进了房间:“夫人、、、老爷,老爷他……”  “老爷怎么,快说啊!” “老爷跟尚书大人在小亭子里谈事的时候,被……被粘在了石凳上。”檀书妤听着那丫鬟的话,嘴角抽了一下,她其实是看到枫雪在凳子上弄了什么,但是她没想到隔了一天之久居然还有效果。居然是檀涛被、、檀书妤的心里笑开了花。 “你说什么!老爷被粘在石凳上了,快去帮老爷啊!”这是多么丢脸的事啊,在自己的上司面前被自家石凳粘住,让人知道那还不得丢脸丢完? 檀舞媚掩着面纱也一道去了,此时屋子里只有檀书妤,看了看檀舞媚枕边的明珠,伸手拿住放进了水袖中。再怎么如何她不会害方云浅,所以她决定毁灭证据,不让人抓住方云浅的一点儿把柄。毕竟方云浅那会替她说过话,虽不是真心,但是她记住了。 檀书妤没有跟着去,反而是随着两个婆子来到了狗笼边。这只狗足有老虎那么大,是檀舞媚那个变态硬从蛮荒之地抢来的大狗,她自己平日里不敢靠近,只是拉着一个粗链在外面去炫耀。 “啊!不要,不要啊!”小凌的惨叫还有狗吠都进入了她的耳中,想来小凌应该进了笼子。 那两个粗使婆子把小姐丢了进去便跑了,檀书妤眼神冰冷的看着在笼中挣扎的小凌,没有要救她的意思。 狗笼十分宽敞,旁边都是用钢铁铸造的,小凌一直在里面跑,肩膀,腰背处被抓伤了,鞋子也跑掉了,铁笼好几处都有小凌的血迹。小凌知道这样做也是无用,最后她肯定还是会被吃掉。她站在没动,因为实在跑不动了,那只大狗也没动。血色的眼睛,唾液正从獠牙里源源不断的滴落,这只大狗似乎很饿。正当小凌准备撞铁笼子时,那么大狗砰然倒地,一根淬满毒液的银针插在了大狗的脊背处。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朝着银针飞出的方向望去,风轻轻吹来,女子的裙角微微荡漾。 檀书妤把铁笼打开了,铜锁掉的声音,才使得小凌会过神来。这真的是檀家二小姐檀书妤吗?小凌的心中不禁有了这样一个疑问。 “还不走吗?”檀书妤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小凌问道。 “二小姐!您的救命之恩奴婢这一生都不会忘!誓死追随着您!”小凌跪下,又给檀书妤磕了几个响头。 檀书妤没多看,只是把狗身上的银针拔了出来,然后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丢给小凌。 小凌又疑惑的抬起头,“把衣服脱了。”小凌没有问为何要那样,直接脱掉了那单薄的衣裳。 檀书妤一直背对着小凌,听着身后没有动静,她转过身来。小凌身为丫鬟却拥有着火辣的身材,檀书妤只是怔了一下。帝京的冬天十分寒冷,小凌光着的身子一直在颤颤发抖。 她在心里无奈叹气,慢慢的走近,把地上的披风捡起来,披在了小凌身上。走出笼子的时候,她把小凌脱下的衣服用狗的獠牙划烂,可以说她做的准备很足。 小凌一直默默的跟在檀书妤的身后,檀书妤转身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小凌这样穿着十分不妥,还光着脚。她原本打算让小凌自己一个人去素红院找李妈妈,估计还没到人就不见了。她低着头叹气,怪自己手贱救了小凌。 檀书妤上前就把小凌抱了起来,小凌脚离地,双手因条件反射自然的落在了檀书妤的脖子处勾住了,但是眼睛里却流露出惊讶与呆滞还有一丝欢喜。 在陵越空中时,小凌一直看着檀书妤白皙绝美的侧脸,她不禁在心里发出感叹:二小姐倾城倾国之色她怎么平日里没有发现呢? 檀书妤倒是没有想太多,但是她怀中的小凌却想了很多,檀书妤抱着小凌轻松出了檀府到了檀书妤在外置办的小院一路无话,这里全部都是男子的衣服,檀书妤平时要做什么事都在这里装扮。 她随便递了件男子的衣服给小凌,小凌这回终于聪明点,穿上了衣服。 “去北街的素红院找一个叫李妈妈的人,你就说是我让你来的,你就呆在那里,过几天我会去找你的。”檀书妤对着身后的小凌说道。 “多谢二……”话被打断了。 “今后你是我的人,要叫我主子。” “主子!小凌遵命。” 檀书妤刚要走时,只听得小凌叫到:“主子,且慢!” “嗯?” “把披风戴上吧。”小凌把披风披在了檀书妤的身上,檀书妤披上就走了,她现在想去看看檀涛的丑态,心里高兴得不的了。 檀府。 这时一名丫鬟后面跟着一名大夫亦来到了小亭子边。檀涛的脸已经是黑完了,他明明吩咐过那个丫鬟叫陈氏来不要惊动他人,结果不仅府中都来了,连府外的人也来了。 他开始跟尚书聊的很好,尚书要走的时候他准备去送送,结果根本不能起身,尚书大人以为檀涛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气愤的走了,本来是要商谈一件关于升官的事,但是没想到结果居然是气愤,他努力了三年就是为了这一刻,叫他怎么甘心,他现在只想找出让他出丑的人,然后杀了,不过这样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丫鬟婆子此时都不干活,就围着亭子看,表面上很担心,心里其实笑惨了。檀涛在府中很是霸道,不仅克扣仆人的月钱,还经常打骂仆人。 陈氏赶紧遣散了丫鬟婆子们,亭子就只剩檀涛,檀舞媚,檀书妤和陈氏。陈氏让大夫去了前厅侯着。 “老爷该怎么办?怎样才可以让你离开石凳呢?”陈氏焦急的问着。 檀涛瞪了一眼陈氏有一丝悔恨要是文氏绝对会有办法,而不是去问他。娶陈氏只是为了借助陈家的势力,他跟文氏说过他并不爱陈氏只是需要权利,他以为文氏不会介意做姨娘,结果他想错了,文氏表面上不介意,但是心里却很难过,自己的丈夫为了权利不惜牺牲妻子的尊严,这让她怎么不难过?  “这……让人拿把剪刀来,还有把我的披风也拿来。所有人不得靠近小亭子,快,吩咐下去。”毕竟这是事关尊严,檀涛一并吩咐了下去。陈氏照做遣散了所有人自己也离开了亭子,并且吩咐了一个小厮去拿剪刀。 “娘快让大夫给我看看啊!”檀舞媚急得跺脚,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痛,就像伤口上有蚂蚁在咬一样。 陈氏揉了揉太阳穴,让丫鬟把大夫领了过来。 大夫揭下檀舞媚的面纱也被惊了,即使他从医多年还没见过如此严重的毁容。而檀舞媚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变成什么样了。檀书妤此时已回来了故作惊呼:“怎么、、怎么,啊!姐姐你的脸好吓人啊!” 被檀书妤这一说陈氏立即转眼去看檀舞媚的脸,她的脸已经没有完好的地方了,由刚才的伤成了疤,而且伤疤还长在肉里面,完全是人为所致,一张脸横七竖八的躺了多条疤痕,而且伤疤还是黑色的,特别显眼。 显然檀舞媚中了毒,而且很棘手。 大夫连连摇头说:“夫人,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老夫从医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严重的伤势。”说着准备那些药箱走时,檀舞媚站在了他的前面:“不就是想多要点钱吗?我家有的是,闲话别那么多,赶快给我治。” 大夫听到檀舞媚的话脸气的通红:“檀小姐,就算你家钱再多,我也不稀罕,您的伤老夫真的是无能为力。”大夫说着连连叹气朝着大门走了出去。 “庸医,今天本小姐就要去砸了你的铺子。”檀舞媚恶狠狠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舞儿!不得胡闹!” 檀舞媚一下子又变了表情:“娘,你一定要帮我啊!没了容貌我还怎么进宫啊?” 此时檀涛已经从小亭子里出来了,为了能够离开石凳,檀涛把自己后面的衣裤全都减了,只剩一条白色的亵裤和半截褐色的锦裤,可谓是丢脸丢到家了啊!檀涛看到前面自己的两个女儿和妻子,脸又黑了下去。这个陈氏真是、、、明明说不让任何人靠近,结果还是不听。 “老爷,你可要救救舞儿啊!”陈氏看到檀涛就不顾形象的冲了过去拉着檀涛的手说着。 他心里想赶快离开回去换身衣服,偏偏陈氏拉着不肯让他走。 他真想一脚踹开她。 但是陈家目前还是很有势力,檀涛仍旧是不敢轻举妄动,他便好生好气的说:“夫人容我回去换好衣服好吗?” 陈氏看了看檀涛于是便答应了。檀书妤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檀涛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心里愤怒到了极点,却还是会忍气吞声的卖笑。 檀书妤对于檀涛的这一点很是恶心。 陈氏一直望着檀涛去的方向,刚一回头就只看得檀书妤一个人现在原地:“舞儿呢?”陈氏从来都不屑檀书妤,对她问话也带满了鄙视。 “我不知道,我刚刚出神了。”檀舞媚一脸无害的说着,比孩童还纯洁的眼睛看着陈氏。 陈氏也没过多理她,因为陈氏觉得檀书妤有病。一直以来檀书妤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还算正常人吗?傻子吧!陈氏就一直觉得檀书妤是个傻子。 然而在陈氏看不到的一个角落,檀书妤的嘴微微扬起。 …… “枫雪,前面怎么了?”方云浅坐在轿子里探头询问着枫雪,她本是想给她娘买一些糕点的,结果就看到前面有很多人。 “小姐,前面一家药铺一个女子在闹事。”枫雪恭恭敬敬回答了方云浅的话。 前面?不就是爹爹的药堂附属的药铺吗? “走,去看看。” 方云浅下了轿子,一身白衣出尘不染,头上的梅花金钗特别显眼,离开原来方府的那一天她唯独记得瑾哥哥送她的东西。 “快来看啊,这家药铺把我的脸弄成这样子,我还怎么活啊?”这赫然是檀舞媚,她趁陈氏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了,然后跟着大夫到了这个药铺,然后心生一计就想着把自己脸上的伤嫁祸给这个药铺的人。 百姓都围着看女子的脸,有的小孩还被吓哭了。 “这是哪家小姐?怎么这么伤的这么严重?” “就是啊!你看都把小孩吓哭了,难道真是这家药铺弄成这个样子的?这位小姐真是可怜啊!” “不会吧,我听说张大夫医术很高明的,而且经常给没钱看病的人治病。” “唉、、不知道。不过这位姑娘被毁了容可真是太可怜了。”百姓看着眼前的女子开始议论着。 张大夫一脸为难的看着门口围着的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位小姐,老夫都跟你说了,老夫的医术拙劣,不能治愈你脸上的伤。”张大夫对檀舞媚也是十分同情,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会把脸上的伤嫁祸给他。 “我不管!今天你要是治不好,我就砸了这个药铺!” “小姐,你真的好生无理,老夫真的没有那个能耐。” “那我就去官府状告你毁了我的容!” “檀小姐,做人要讲究良心啊。”方云浅早就看出来了是檀舞媚,但是令她想不通的事,她脸上的伤口为什么那么深陷,而明珠就只是浸泡过猪血,只能引蚊子,没有这么大的效果吧? 她备了很多礼物,要不是檀舞媚处处刁难,方云浅也不会给明珠,让她得到小小的教训。 “啊?姓檀,该不会是帝京四大家之一的檀家吧?” 檀舞媚看着百姓个个惊恐的样子便趾高气昂的说:“没错,本小姐正是倾国倾城的檀大小姐,檀舞媚。” 闻言枫雪汗颜,这檀舞媚这真是傻的可爱啊,一般名门望族的小姐都会急着说不是,她反而倒好,为此感到骄傲,真是太没脑子了。 “我听说,檀大小姐脾气暴躁,品性不端正,看来是真的啊。”莫小昔从方云浅的身后走了过来。 众人听到了莫小昔这样说都感到疑惑了。 听到莫小昔的声音粉红的唇一咧,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小昔,你的事情处理好了?”方云浅高兴地问着。 “嗯,现在来陪你了。”莫小昔点点头。 “你是谁?”檀舞媚愤怒的看着莫小昔。 “啊!你好丑啊!”莫小昔一对好看的眉都褶皱起来了。 “你说谁丑!”檀舞媚一张脸横七竖八的躺着伤疤。 “谁对号入座,谁就丑。”莫小昔嬉皮笑脸的对着檀舞媚。 檀舞媚见争不过她,也就不理睬莫小昔了。 “老头,快给我治脸,治不好,我让你赔得倾家荡产。”她又继续对着张大夫说。 “哎呀,原来檀府这么缺钱啊?大夫不肯看病居然讹上人家了。” “我家有的是钱,才不稀罕呢!” “舞儿!我们快回去,娘会给你找到好的大夫把你的脸治好的。”陈氏找到了檀舞媚,赶忙把她拉着。 “好吧。” 檀舞媚刚转头想走的时候看到了方云浅,因为她一开始只注视着莫小昔忽略了旁人。 “方云浅,是你对不对?你害的我成了这个样子。”檀舞媚几欲抓狂的跑向方云浅那里,莫小昔还没有反应过来而枫雪又隔得太远。 眼看檀舞媚的魔爪就要伸向云浅的脸时一只黑色的长靴抵在了檀舞媚的小腹,修长的腿一丝不挂的展现在众人面前,檀舞媚的动作停下来了、、、 第二十八章 计谋(下) 颜瑾之收了腿,拍了拍脚,便只听得砰!的一声檀舞媚倒在了地上,此刻她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太好看了。以至于她都忘了刚刚那个男人踢她。 “瑾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方云浅看见是颜瑾之心里笑开了花。 “我只是刚好路过。”颜瑾之其实在撒谎,这几天他一直跟在方云浅的后面,今天看到这一幕本来是不想出手的,但是一想到方云浅的脸还有用于是便救了。 此时换了一身衣服的檀涛才急匆匆赶来,看到对面的人吓得浑身颤抖,急忙跪下:“微……微臣拜见贤王。” “嗯。” 颜瑾之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并没有说免礼之类的话,檀涛就一直跪在地上。 “起来吧。”良久才发话。 檀涛看了看颜瑾之身边的人眼里闪现出异样的光芒,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知道了整个过程:“贤王,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家小女吧,舞儿还小不懂事。” “问她。”颜瑾之望向方云浅,很明显是问方云浅的意见。 “方小姐,小女固有冒犯之处,还请方小姐见谅。”檀涛一开始就知道那是方云浅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方云浅仍然是不答应的话,实在说不过去,“既然檀大人都发话了,小女子也就不追究了。”其实云浅心里没有想太多,她只是想在颜瑾之面前表现的宽容大度。 “爹,我哪里错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方云浅昨日来我们府中,今日你被粘在石凳上,而我就被毁容了。”天知道檀涛有多像掐死檀舞媚,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而檀舞媚却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啊?檀大人被粘在石凳上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么大个人了,居然……” “檀大人真是太笨了,难怪檀小姐会那样。”众人越说越难听,檀涛的一张老脸都黑的快滴墨出来了。 方云浅听着,嘴角恶狠狠的抽了抽,原来枫雪在石凳上弄了胶,结果檀涛阴差阳错做了上去只能说他自己倒霉:“檀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檀舞媚突然想起在自己房中的明珠,好像自己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脸越来越烂的。 “我没有。你在明珠里下了药对不对?怎么不敢承认吗?”檀舞媚一张溃烂的居然还特别有气势的瞪着方云浅。 “明珠?敢问檀小姐你怎么会有明珠呢?”方云浅一脸平静的看着檀舞媚,继而又看向了颜瑾之,颜瑾之不说话,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想看看方云浅的能力。 “自然是你给的呗!”说话时还不忘向颜瑾之抛媚眼,檀涛陈氏此刻心里焦急万分,唯有檀书妤在一旁悠闲的逛街,看看周边的铺子。 “难道是那位小姐害的檀小姐毁容的?” “唉……真没想到啊,那位小姐看起来那么善良啊!”围观的人小声地议论着。 枫雪走到方云浅身边故作惊呼:“我记得昨天小姐是送给另一位比这位小姐还好看的女子啊!难道我记错了?”枫雪深知檀舞媚特别在意别人评价她的容貌,她就故意说檀书妤长的比她好看。 “你说?檀书妤长的比我好看?”檀舞媚一张丑陋的脸在配上想要杀人的表情,异常吓人。 枫雪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跳过:“我家小姐送给檀书妤小姐的东西怎么在你这里呢?”枫雪恰到好处的停顿了,这下众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檀舞媚。 檀舞媚当然不敢讲出她是从檀书妤手中抢来的。陈氏看了一眼檀书妤,示意让她去解救檀舞媚,檀书妤只是微微一笑。 “那个……是我送给姐姐的。并不是姐姐抢的,真的!你们要信我说的话。”檀书妤看似是在为檀舞媚开脱,其实是想人众人明白,檀舞媚欺压庶妹。 “檀小姐,你说实情吧,这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人欺负得了你。”人群中一个高大的汉子朝着檀书妤这边说道。 “此言差矣,光天化日没人欺负,就不代表夜黑风高不欺负,你们说对吗?”莫小昔似笑非笑的看向檀书妤,虽然她知道檀书妤都是装出来的,但是她为了云浅还是说话了。  这下众人明白为什么檀书妤要说谎了,看向檀书妤的眼神个个都是同情。陈氏一脸愤恨的瞪着檀书妤,心想,小贱人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檀舞媚此时还直勾勾的盯着颜瑾之看,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陈氏亦看出正在痴心焕发的檀舞媚便上前拉了拉檀舞媚的衣袖小声说道:“舞儿,他不是你能想的人,我们快回去吧。”其实她是觉得檀舞媚嫁到贤王府会受苦,因为贤王没有实权,一个空壳子罢了 偏檀舞媚执拗,挣开陈氏的手:“娘,我就要嫁他,我就要嫁他!”无奈之下陈氏只有应下:“好!好!娘答应,只是舞儿我们应该先把脸治好,要不然贤王会嫌弃的。” “你说,他是王爷?”檀舞媚一脸震惊的看着陈氏,她显然是没有听见他爹开始说的话。 “嗯。”陈氏以为檀舞媚知道了贤王的身份可定会死心的,可是却、、、  “娘,我们回去吧,赶快把我的脸治好,我要嫁给王爷,我要做王妃。我才不屑去皇宫争宠呢。”可笑啊,檀舞媚居然有勇气说出这般话,幸好她的声音不大只有陈氏和听力特别好的颜瑾之听到了。 颜瑾之看了一眼檀舞媚亦看不出心情,但是他自己却知道,自己对于每个女人除了母后感觉都是抗拒的,这么多年来自己唯独对方云浅没有那种感觉,是不是太过熟悉,才会这样?或许他发现他变了,亦或许他一直就是那样,只是从来没有在意过。 这场闹剧因檀涛的道歉就这么结束了,檀舞媚临走的时候还一直回望着颜瑾之,而檀书妤亦是。 “瑾哥哥,怎么有时间上街呢?”方云浅站在颜瑾之身旁小声的问道。  “我是来找浅儿的,难道浅儿不希望和瑾哥哥一起走走吗?”颜瑾之挑起好看的眉毛,温和笑道。 “不是、、、瑾哥哥你……”花刚说到一半就看到颜瑾之的薄唇微微勾起。  “好了,让他们先回去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本来想等方云浅及笈了再安排一切,但是莫小昔的出现打乱了他的棋局,所以使得他的计划提前了。 …… “池,你是故意的吗?”没错,颜瑾之觉得莫小昔在带走方云浅不容易,所以就让宋池笙把她引到了另外一条街。 “莫小昔看来你还算聪明,不过在我面前不值一提。”宋池笙不屑的摆了摆手,眼睛亦没有看向莫小昔。 “为什么?云浅只不过是一个商人的女儿,颜瑾之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更何况云浅还那么喜欢他?”那时她和方云浅站在一起,看到颜瑾之来了她本来是想拉着云浅走的,可是又刚好看到了宋池笙,所以她就追了出来。 “瑾,做事我从来不会过问,我只是他的利剑。还有你根本就不配提‘喜欢’两个字。” 对啊,她真的不配,真的不配,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曾经那么相爱,那么彼此拥有对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他让你杀我,你也会执行是不是?”莫小昔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希望,以至于她、、、 “即便他不说我也会杀了你。”很明显宋池笙先前的话一直都是不冷不淡,而一句里满是嗜血的仇恨和愤怒。 莫小昔听到这句话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好痛,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食心脏一样的痛。 这样也好,本来就是她对不起他,杀了她也是对她最大的恩惠了。莫小昔心里想的如此,但是宋池笙看到莫小昔脸上流露出的痛苦神情觉得她是在害怕。 “嗯。挺好的。”说完莫小昔转身就走给宋池笙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而背着宋池笙的脸,此时已悄无声息的布满了泪珠。 没错,她要强,伤心的时候从来不会让别人看见,也因此让宋池笙误会了很多很多,以至于有些东西再也不能挽回…… 第二十九章 还缺一朵花 “枫雪,让他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因为她喜欢他,颜瑾之说的一切她都会记在心里。 枫雪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觉得有主子在就不会发生什么事。 结果恰恰相反,颜瑾之派枫雪来的时候,没有跟枫雪说过什么,只是让她保护方云浅。 “回去吧,小姐要一个人走走。”枫雪对着四个轿夫说。 其中一个轿夫为难的说道:“枫雪姑娘,夫人特别交代过,让我们要紧跟着小姐,以免小姐发生什么事。”谢氏害怕云浅遇到坏人或者是哮喘突然发作,但是谢氏不知道,方云浅服下了颜瑾之给她的药,哮喘已经得到了控制。 “小姐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会走丢吗?”枫雪怒斥那个轿夫。 “可是、、” “那你自己去请示小姐吧,不过好心提醒你,要是惹得小姐不高兴了、、后果自负。” 这下轿夫就没话说了,他亦知道方云浅在方家是块宝,无论方云浅说什么谢氏都会答应。他也只是赚钱养家,何必让自己丢了糊口的饭碗呢? 所以这样一想轿夫们就都默默的走了,不过他们没有回府,因为夫人交代过——小姐去是怎么去的,回来就怎么回来,要是发现他们几个轿夫先回来了,那他们都得丢了这饭碗,所以他们就等在了回方府的必经之路。 “瑾哥哥,我已经让他们都回去了,现在你可以带我去那个地方吗?”一双澄澈灵通的美眸天真微笑的看着颜瑾之,不知从何时方云浅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她就觉得幸福。 “嗯。那浅儿先闭上眼。”方云浅乖乖的闭上眼,唇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颜瑾之拿出一面轻纱,轻轻的罩着方云浅的眼睛。 “准备好了吗?”颜瑾之拉住方云浅的手,娇小纤细冰凉的手放在手心他感觉到了异样。久违的气息,还是这般熟悉,但是他现在却没有想要享受这份气息的念头。 何曾几时他觉得她的手很温暖。 “嗯。”方云浅现在的脸渐渐变得绯红了,颜瑾之握着她的手不松不紧。 颜瑾之一手握着云浅的手,一手揽着云浅的腰,运用轻功朝着城外飞去。 方云浅惊呼了一声,另外一只手紧紧抓着颜瑾之肩膀的外衣,不一会银白色的衣服就起皱了。 终于着陆了,方云浅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颜瑾之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瑾哥哥,可以把这个解开了吗?”方云浅指了指遮住眼睛的轻纱。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快。 颜瑾之不语只是动手解开了遮着美眸的轻纱。 “哇!这里……这里好美啊!”方云浅一脸惊喜的看着眼前的景色,现在还在冬天居然能看见百花齐放的样子,而且还有蝴蝶蜜蜂在花瓣边飞。 在那里有一座小屋,简谱但是干净。 颜瑾之依旧是儒雅笑道:“喜欢吗?” “嗯,很喜欢。”眼里满是高兴。  “那你要不要听一个关于这里的故事?”颜瑾之的眼睛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丝隐忍。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第一次见到这个也是很高兴。 “嗯,我会很认真很认真的听的。”云浅露出真挚的眼神看着颜瑾之表示她很真诚。 颜瑾之望着无际的花海轻轻长舒一口气,那是他最不想回忆的一些事,但是今天,他觉得是他计划定型的第一步,所以一时由感突然想到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从前有个皇帝,很愚蠢,很软弱,权臣给他找了一个臭名昭著的皇后,他被迫只能接受。 他一开始是厌恶皇后的,但是他一点一滴发现皇后的好,也就慢慢接受了。” 颜瑾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想在思考亦像在回味。 “然后他们幸福的在一起了?”方云浅坐在小屋的阶梯上,好奇的看着颜瑾之。 颜瑾之也不知怎么看到方云浅坐在那里他用手轻轻拍了拍阶梯,坐在了方云浅的身边。 旁边的花都给他们作了陪衬,在花儿们看来,他们就像一对幸福的情侣。 颜瑾之避开了方云浅的问题继续说道:“有一次皇帝带着皇后出逃,结果跑迷路了,来到了一个地方。 皇帝觉得那个地方的土很好,便想在土中弄点什么,他去问皇后,皇后说种花最好,于是皇上就准备第二天去种花,可不知怎么,第二天皇帝醒来却发现自己和皇后在皇宫。” “皇帝为何要出逃呢?”方云浅问道。 “因为,他不喜欢权利与争斗,他喜欢一片安静的净土。” “原来如此啊,那皇帝莫名其妙回到宫中是不是有人告密啊?” “应该吧,但是皇帝并没有放弃在那块地种花的念头,他每一个月都会跑出皇宫一次,每次都带一种不同的花种,不过每次第二天都会莫名其妙的在皇宫醒来。” “为什么皇帝每次只种一种花呢?” 他性感的嘴唇微微勾起,有一抹苦笑。 是啊! 为什么每次只种一种呢? 为什么呢? 因为他傻!他傻到不惜用生命去给她一个随口提及的惊喜。 因为他傻!以为只要付出了就会得到她的真心。 因为他傻!到了最后一刻他还是没能对她下手。 颜瑾之没有回答方云浅的问题,而是进入了一片沉思。 她见他不回答索性换了一个问题:“难道皇帝每次都没发觉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吗?” 方云浅随手抚摸过一枝花,轻轻地,不带一丝痕迹。 颜瑾之的眼神随着云浅的手扫了一圈,那人还没有到,所以他还要接着说。 “皇帝也觉得奇怪,于是假装睡着,结果他看到他的皇后,这下皇帝一切都明白了。 他的皇后只是皇后,不是他的妻子。 只要皇帝还是皇帝,那么她依旧是皇后,皇后向权臣告发了皇帝的踪迹,权臣总是想要除去皇帝,于是皇帝每一次逃宫皇后就向权臣禀报揭发,也就相当于皇帝每种一种花就面临一次危险,但是皇后却不知道,皇帝逃宫就是为了给皇后一个花海。 皇后十八岁嫁给皇帝,陪在皇帝身边十年,花海里却只种了二十七种花。 知道为什么吗?” 颜瑾之的眼中是隐隐作痛,他亦不知道他在伤痛什么,明明对她只是不喜不厌、、但是却甘愿为了她的一句话,弄得满身无一不是刀疤,可是最后出卖自己的人居然是她、、、 “对啊,瑾哥哥为什么呢?不应该种二十八种吗?” “故事就到这里了,我们下次见面我就跟你说。”颜瑾之敏锐的听觉里出现了一丝荡动。 然而下次见面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瑾哥哥可要说话算话哦!”好看的嘴角甜蜜的扬起。 “嗯。” “不过,皇后不是很好皇帝才接受她的吗?为什么她要背叛皇帝呢?”方云浅似乎还沉浸在颜瑾之讲的故事里。 “谁知道皇后开始是不是装的呢。”话语里尽是不屑。 “瑾哥哥?这真的只是一个故事吗?”方云浅在脑中综合了整个剧情,总感觉有些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 “嗯,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弄点水。”颜瑾之不等云浅答话就头也不回的朝着花海有灌木丛的地方走去,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第三十章 花谷不偶遇(一) 方云浅就一直看着颜瑾之消失的方向,嘴角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起风了。 花儿狠命的摇,就像快要断掉的脑袋始终垂在脖子上要掉不掉的样子,水袖被扬起,方云浅感到一丝冰冷,纤细的手环抱住双腿,后背抵在门上,她只希望颜瑾之快点回来。 而过花丛另一旁。 “瑾,我们的人得手了,并且、、”宋池笙一脸为难的说。 “并且什么。” “他还中了媚药。” “什么?媚药?”颜瑾之疑惑的问道。 “还是那个女人下的,因为那人一直不肯碰她。” “池,那个女人太碍事了。”颜瑾之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愤怒,他亦不知道自己在气愤什么,害怕方云浅被那人、、 宋池笙知道颜瑾之话中的意思。 “那要不要去、、”宋池笙试探的问道。 勾人魂的笑容再次从颜瑾之绝美的脸上闪现轻轻启唇:“这样不是更好吗?”他强压制住心中的不舒服,但是一想到方云浅和那人缠绵的样子他就不顺气。 转眼朝着方云浅的方向望去,只看得方云浅蜷缩着靠在小屋的门口。 真是笨啊!怎么就不推开门去小屋里呢? 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自己设计让她在他身边的吗? 如果她和那人现在就在一起的话,岂不是很好吗?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去在意。 要是去解了那人身上的美人妖势必会被发现,那么这盘棋不就毁了? 宋池笙看着颜瑾之久久不说话,以为他是怕坏了计划,转头朝着花中望去,一朵花赫然伫立在中央:“瑾,我有办法了。” 颜瑾之眼波微漾随着宋池笙的目光望去,那是……紫兰素红花!可以减少药物的发挥。 其实颜瑾之内心是高兴的,但是他不在意。他有些许庆幸自己当初种了这么多话。 “虽然这样做能减少大部分的药物,但是如果那人稍稍克制不了的话、、” “不会的。”颜瑾之淡淡答道,他一定不会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做对不起她的事,他对她的爱好似依旧未变。 从来不变。 强大的气流在白皙的手心盘旋,手一挥化作了冬风,使劲的吹着花朵,紫兰素红花被吹得到处摇曳,方云浅被莫名的花香惊扰默念着:“瑾哥哥是不是出事了?怎么这么久不见人呢?”方云浅起身,发现天已渐黑,刚迈出一步一旁的花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方云浅随着响声望去试探的问道:“瑾哥哥?是你吗?” “呵呵。瑾哥哥?是谁?”花丛中传来男子的声音,不过微微有些颤抖,比起颤抖那声音更像是隐忍的痛。 方云浅觉得有些熟悉,不过不是颜瑾之那种儒雅浅淡的声音,而是充满磁性贯耳的声音,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你不是瑾哥哥,你是谁?”方云浅警惕的向后退。 砰! 结果硬生生的撞在了门板上。 “池,你看得出方云浅有多笨了吧!我就懊恼你当初怎么会说我会喜欢她呢?”颜瑾之突然开口,宋池笙只是笑着不语,但是他是多么想说——瑾,你没觉得一遇到方云浅,你的话就多了不是吗? 还有你从来不记挂别人的话,因为你不在意,你说出我上次说过的话,说明你在意那句话,而且一直记得。 这还怎么不能说明你因为方云浅变了呢? “我?我是你相公啊!”男人的话语里带着一点自嘲的意味。方云浅看出了草丛中的男子没有要伤她的打算,不过他的声音好像、、、 “啊温?是你吗?”方云浅朝着花丛中试探的叫到。虽然方云浅只见过啊温一面,但是多多少少对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印象。 “方大小姐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会把我这个小喽啰忘了……嗯。”伤口上的血越来越多,他也就停止了和方云浅开玩笑。 “啊温!你怎么了?”听出了啊温声音里的异样,方云浅起身跑到了花丛中去。 “啊温!你在哪儿?啊温!回答我啊!” “啊温,叫的可真甜蜜,你说对吗?池。”颜瑾之一张千年寒冰的脸看向宋池笙看不出一点情绪。 “瑾,我还有事就先走。”宋池笙头也没回的就跑了。 “你踩着我的手了。”方云浅寻着声音看,发现啊温躺在她脚的另一边,而她正踩着啊温的手。 赶忙抬脚:“啊温,对不起啊,我扶你起来吧。”冰凉的手触碰上炙热的肌肤时,啊温本能的颤抖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情愫正在蕴养,酥酥麻麻的。 方云浅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啊温的腰部,好看俊秀的冷眉微微一皱,他没有出声极力在隐忍。 反倒是方云浅感觉到类似于水的东西滴在手上,拿过一看:“啊温?你受伤了吗?” “嗯。” “怎么不跟我说呢?”方云浅把啊温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小心翼翼的把啊温扶上了小屋上,试着用脚踢开了门。屋子很干净,根本就不像没人住的屋子,连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颜瑾之看到眼前亲密无间的两人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刚想走的时候突然想到、、万一那人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把方云浅、、不行,这不能,方云浅是他的棋子,她的一切他来安排。 他分明是担心,但是却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于是他决定在一旁看着。 方云浅把啊温扶到床上,扯下裙角的一边,娟秀的暗花罗递给啊温,“你这是干嘛?”啊温狐疑的问道,天知道他的身体慢慢炙热起来了,不过他暗中运用内力,把体内的燥热压制住了。 “这个,拿着去包扎伤口。”方云浅低头丝毫不敢看啊温那双火热发眼睛。 “你就拿这个给朕……我包扎?还让我自己来?”啊温轻轻叹一口气,差点就说出那个字了,还好啊温的声音很清,方云浅就只听见了‘我’。 “你还嫌弃,那还给我。”方云浅抬眼正好对上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身体微微轻颤。 啊温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忙拉住被撕成一长溜的暗花罗,滚烫的手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那双纤细。 “不是,你看我的腰受伤了,我怎么自己包扎呢?”啊温装作一脸痛苦的样子望向方云浅。 方云浅不禁犹豫了。 不得不说啊温有点小心思,那点小伤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自己也可以弄好,但是他偏偏就想亲近这个女人。 他亦不知为什么,但是只要感觉到了她的气息,他整个人都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但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一旁还在幻想着云浅会怎么给她包扎的啊温,此时脸上的表情渐渐石化。 “不会,你这是见义勇为。” 方云浅柔软的粉唇恶狠狠的抽了一下。 ‘见义勇为,说的也太高尚了吧。’ 屋顶上,素白色衣男子站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颜瑾之为了更好的‘了解情况’,便飞到了屋顶,却正好看到啊温拉着方云浅的手的姿势,转头看了一眼啊温,眼里满是厌恶。 “云浅,你就忍心看着我被活活疼死吗?还是忍心看着我精尽人亡?”啊温看着方云浅犹豫就赶忙补上话。 云浅?这般亲密。 果真有情何怕无记忆? 但是他不知道他是唯一一个喊她‘浅儿’的人。 方云浅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靠近啊温,“啊温,你能自己把衣服脱下来吗?” “方云浅!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死啊!”啊温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脸愤恨。 方云浅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索性闭着眼睛给他解衣。 啊温浅笑的看着身前的人儿,觉得如果她是他的皇后应该会很好玩吧,就让她解个衣服都像如履薄冰一样。 颜瑾之看向方云浅,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当他看到、、果断扭头就走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时时刻刻盯着棋子做什么。 方云浅胡乱的解掉了上衣的衣扣,但是她不知道男子的衣服有几颗,于是又胡乱的摸,她感觉得出啊温的身材很好,骨骼分明,全身都是刚健有力,于她的瑾哥哥不同。 颜瑾之以清瘦而显现有力。 “云浅?摸够了吗?”冷悄的眉毛稍挑,慵懒的看着脸上显不自然红的方云浅。 “啊?”方云浅听到啊温的话心里越来越紧张,但是她仍旧没有抬头。 突然感觉自己摸到一个类似纽扣却比纽扣还小的东西,突然魔怔了一下。啊温亦是被方云浅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到了,随及又转为邪魅一笑:“云浅,对我的身体可满意?” 方云浅慢慢抬起头,正对上那双炙热得可以把她吞噬的眼神,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吓得马上缩了回来。 天哪!自己不仅给这个只见过两次的男人解衣服,还居然、、、居然摸了他的胸。 方云浅羞红的脸十分懊恼。因为啊温的突然到来,她居然忘了颜瑾之还没有回来。 “摸也摸了,看也看了,云浅,你得对我负责啊!” “你是男人、、这些应该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摸过看过呢? 我不管,你就得对我负责。”啊温的声音配上他那张如妖孽般的脸就是一活脱脱乖宝宝的形象。 “你……真是无理取闹,我走了。”方云浅走出了几步,啊温也没有赶紧拦住她。 方云浅走到门外时发现天已经黑了,夜色是格外吓人,时不时还有窜动的声音。 定神望了望花丛深处,瑾哥哥你怎么还没回来呢?这么晚了还没回家,爹娘肯定会担心死的。 她突然转头又回到了屋子耐心温柔的向啊温说:“啊温,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啊?” “小姐,我跟你认识吗?”啊温脸痞痞的笑道。 “啊温,求你了,我要是还不回家,我爹娘会担心死的!”想起自己今天的行为方云浅有一丝懊恼 “这不管我的事啊!”啊温打算要好好的逗逗方云浅,他心中的气才能解开。 听到啊温的话,方云浅不再说而是转头想要离开。 “喂。你就这么走了?”啊温急切的问道他只是想好好跟方云浅玩。  “不然呢。难道要期盼一个陌生的 人送我一起回家吗?”说完方云浅转身。 “喂!方云浅,你总得把我的伤弄好了才行啊!” ------题外话------ 啦啦啦啦~~~~小生好久都没有题外话了。那个紫兰素红花是小生乱编的,不要相信呵。最近都没什么点击,收藏也不涨,让小生如何是好啊? 格外老爷们快来啃啊! 第三十一章 花谷不偶遇(二) 方云浅以为啊温是让她给他包扎了伤口才能走,心里想了想,要是留啊温一个人在这里的话,他自己又不能包扎,算了算了就帮他一下吧。 方云浅拿起刚撕下的暗花罗慢慢到床边,正为难自己该怎么把暗花罗饶过啊温的腰部时,一双强健有力的手紧紧抱住那瘦削的人儿,方云浅一时没反应过来,硬生生的跌入啊温的怀中。 啊温本来只是想逗逗方云浅,但是香软在身,却发现自己是如此陶醉,不肯放手。 方云浅猛地觉醒:“喂。你干什么!”想要一把推开啊温,但是力气太小,终究没有挣脱。 “好让你给我包伤口啊!”听了啊温的话,方云浅拿着暗花罗迅速在啊温的腰上环了急转,交错复杂,她只想着给他包扎好了,他就会放手。 “松开。”方云浅显然是生气了并且还带了点哭腔。 “就不。” 白皙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滚烫的泪珠一滴一滴浸入啊温小麦色的肌肤。 肩膀上有异样的水滴跌落,“方云浅,你怎么了?别哭了呀?”啊温终于松开了禁锢着方云浅的手,转头一看。 娇小的脸,纵横交错的泪,布满水的眸子。 “我说你哭什么,不就抱了一下你吗?”不知怎么他很不想看到这个女人落泪的样子。 “还不是怪你……唔、、”方云浅越发哭的伤心了。 啊温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方云浅,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在哭的姑娘。 “怎么就怪我了?” “我娘说了,自己如果被那个男人抱了就要嫁给那个男人。”其实谢氏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她起初给方云浅说的是喜欢你的男子才抱你,而且你也喜欢他的话,那么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你就可以嫁给他。 但是方云浅当时在想颜瑾之到底多久才能回来,便没太听进去。 啊温一听突然感觉自己心里有种侥幸道:“难道你嫁给我不好吗?”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又不喜欢你。”方云浅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你喜欢谁?”啊温也不生气,因为他觉得他和方云浅相处的时间很少,不喜欢也是很正常的,只要方云浅呆在他身边的时间久了,就会慢慢发现他的好,就会喜欢他。 当然也只是他单方面这样认为。 “我、、”不能说,万一我说了瑾哥哥,他去找瑾哥哥麻烦怎么办,不行,不能让他去找瑾哥哥。 “你什么。” “我没有喜欢的人。”方云浅一撒谎就会脸红,这并不难看出。 “哦?那瑾哥哥又是谁?”啊温从一直就记得方云浅喊的‘瑾哥哥’,喊的这般亲密,关系肯定不一般。 “瑾哥哥,是我、、”方云浅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还有着小泪珠的睫毛为难的眨了几下。 “你是不是就喜欢你所谓的‘瑾哥哥’呢?”啊温挑眉斜靠在床头。 “……”好吧。方云浅在心里默默承认她喜欢瑾哥哥。 “怎么,我说对了?”试探的口语里亦听不出喜乐。 方云浅低头不语,小脸红扑扑的,她害怕对上啊温的眼睛。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真害怕我再多问一句,你的脸就会滴血。”啊温快速的穿好衣服,绣着龙纹的长靴直踩地上,方云浅没有细看。因为方云浅扶啊温到床上时,忘了给啊温脱鞋了。 估计现在棉被上已经沾了不少尘土。 “你没事了吗?”方云浅一抬头就看到啊温笔直的站在他面前。 啊温似乎记起自己应该是个受了很大伤的人,突然右手扶着腰:“不是啊,还有点痛。” “那,我扶着你,你能走吗?”方云浅走近扶着啊温。 “我一定会坚持走的!不管再痛我也会把你送回家的。” 听到了啊温说的话,云浅感觉有一股暖流丝丝滑滑的流入心脏。 走出门。 夜极静,只听得冬风把花儿吹。 小屋被黑暗包围着,像一个巨大的恶魔,要吞噬点唯一的光亮。 方云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恰恰落入啊温眼中。 “冷了?” 方云浅想着啊温身上还有伤,于是笑着对他说:“没有,只是第一次这么晚还在外面,有些害怕。” 方云浅说话期间,啊温的披风,已经落在方云浅的身上。 “不用怕,拉着我的手。”啊温自己的手递到方云浅,当她犹豫要不要拉住啊温的手时,温热已经包裹了她的手心。 啊温紧紧的拉住她。 啊温对于方云浅一直是这样。 她不敢,他主动。 她后退,他前进。 他在努力追上她的脚印,可她却在一步一步引诱他入陷阱。 难道是他蠢没发现吗? 还是一个愿引,一个愿入?以至于后来、、、。 虽是如此,但他希望成为她的太阳,暖了她的心,他觉得自己只要努力就会得到芳心。 却发现是镜花水月,浮梦一场。 到头来空有一身帝王装。 啊温拉着方云浅走到花丛中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云浅,谁带你来这里的?” 方云浅怔了怔,想起是瑾哥哥带她来这里的,要不要说呢?要不要说呢? 看到憋着一头冷汗的方云浅啊温笑道:“不想说算了,走吧。” “不行,瑾……我朋友还没回来,我要等他一起回去。”方云浅松开啊温的手连连往后退。 “说不准,你那个朋友早就走了呢!赶快,走了!”啊温感觉到了四周不平常的气息,想要拉住方云浅的手。 “不会的,他不会抛弃我的,要走你走,我就在这里等他。”方云浅再继续后退。 啊温怒吼:“方云浅,你真烦人!说走的是你,现在你要留在这里,你什么意思?”话一出啊温立刻后悔了,因为他看到清澈的眸子,布满了微漾的眼波。 方云浅从小在父母的温语暖声下长大,肯定没人这么对她说话。 方云浅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 公子如果没什么事了,就请离开吧。”说完刚想扭头就走,却被身下的花枝绊住,眼看就要活生生倒在花丛中时,啊温伸手抓住了方云浅的手,可是被方云浅推开,就只抓着衣袖。 一张绝美的脸不断的放大,最后停在了鼻尖处。 砰! 方云浅倒在花丛中,啊温压在方云浅身上,头反射向下,两眼相视,性感的唇正好对上,俏鼻下的温软。 唇与唇的抹擦缭乱了谁的心。 啊温立马起身,心跳越来越快,甚至忘了呼吸。 他是第一次做出这么越距的动作。 没有遇到方云浅之前,他是傀儡,遇到方云浅之后,他觉得他该为自己活一次。 方云浅因为脑袋撞到了地上,暂时昏死过去了。而啊温转头对着花丛另一边,奇怪的是不平常的气息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不想让他和云浅离开?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啊温又想到自己刚刚的失言与无礼。“那个,云浅,刚刚说的话真的对不起。 我只是太过气愤了。 还有,刚刚不小心亲到你了,你不要介意。 如果你介意的话,那我就娶你好了。”说话时,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你介不介意总得说句话呀!云浅?”啊温转头,却看到闭着眼睛的方云浅,他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又觉得不对。上前去摇了摇方云浅的身子,看来、、她是昏过去了。 赶忙把方云浅抱起,又走回了小屋。 …… 方府。谢氏站在门口走来走去,十分焦急。正巧方季林回来了:“婉儿,你在大门口等我吗?都老夫老妻了还、、、” 谢氏打断方季林的话道:“老爷,云浅还没回来呢!” “什么,这么晚还没回来?”方季林一下子严肃起来了。 “枫雪和四个轿夫也都没回来,老爷我们去通知官府去找找好吗?” “嗯。白实,去通知官府,召集人力,寻云浅。”方季林转头对白管家说。 “李嬷嬷,你也去内院召集丫鬟婆子一起去找小姐。”虽然这么做会影响云浅的名声,但是谢氏觉得找到云浅更为重要。 “是。老奴这就去。”李嬷嬷急匆匆跑进了内院。很快召集了方府所有人,向着个个地方去寻找方云浅。  贤王府。 “主子,这是你要的东西,只是、、、”这赫然是几日未见的枫阳。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锦溪方家老宅,找遍了所有箱子也没发现枫雪口中所说的‘布’,唯独这个精巧的盒子不能打开。 “去监视着方季林那边的情况。”没等枫阳把话说完颜瑾之就朝他摆了摆手。   “方云浅,看来谢江宁还是对你不错啊。 居然把这个都给了你。”其实那个精巧的盒子叫樱花关,是用沉香木做的,在盒盖上雕刻着有两朵含苞待放的樱花,故名曰:樱花关。 是一次大赛上的争夺对象。 当时颜瑾之想得来送给方云浅。 但是他却输了,输给了谢江宁。 不是谢江宁比颜瑾之聪明,而是谢江宁耍诈,侥幸赢了颜瑾之。 所以就抱得礼物归,现在这个盒子居然出现在方云浅的房间里,不得不说,颜瑾之要重新估量一下棋子的价值了。 “老爷,夫人,在前面的小巷子里发现了小姐出去时乘坐的轿子,老爷夫人快过去看看吧!”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到方季林身边。 “老爷我们赶快去,说不定云浅在那里。”谢氏拉着方季林的手,拼命往前跑。 方季林心中却没这么想,因为他觉得,既然云浅就在前面了,那为什么不回家呢? 还有只发现了轿子,那人呢? 到了小巷,只看到一辆轿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轿中空空如也,旁边也没人。 “我的云浅哪去了?哪去了呢?唔唔……”谢氏小声的啜泣着。 “夫人,别哭。一定会把云浅找到的。”方季林把谢氏揽入怀中。 此时帝京无一不是灯火。 白实急匆匆回来:“老爷,帝京的官兵都去寻王爷去了,实在没有余下的官兵找小姐。” 方季林转眼望去,那个,居然是宁国公,当今太后的亲哥哥,宁文雄。 真的是王爷吗? 连太后家族的兵力都用上了,真的只是王爷吗? 如果失踪的不是王爷,那恐怕就是、、、 “白实,赶快去贤王府,跟贤王说明情况,就说他的那个条件,我答应了。”方季林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找不到,拥有那么多钱财也是无济于事,至于贤王,这次过后,虽然相处了五年,但是那五年他基本没见过颜瑾之几面,因为颜瑾之一直住在锦溪的一座寺庙里。 他觉得自己还是要远离才好,免得到时候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如果他们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轿子的帘处有一丁点血迹。 显然那四个轿夫可他们能已经遇害了。 但是由于天太黑,也都没注意。 “主子,白实正朝着贤王府赶来。”枫在书房外,面无表情的禀报着他看到的情况。 “哦,要来了吗?呵。” 颜瑾之手里拿着枫雪所说的‘布’。 第三十二章 花谷不偶遇(三)之浮华一世 慈慧宫。 一四十多岁的女子,穿着华服,头戴九凤步摇,润滑的皮肤,直俏的鼻梁。拿在手中的茶杯,朝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丢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三天了!还没有找到皇上。” 檀涛跪在地上低着头,茶杯正好打着他的脑颅了。 “太后娘娘,息怒!微臣一定倾尽权利去找。” “这句话,你在哀家耳边说了多少次了?结果每一次都没找到。”宁馨惠恼怒的盯着檀涛。 真是废物,一个,当初自己怎么让钰儿给他升官了呢? “太后娘娘,再给我一天,我保证,一定会找到皇上的。”檀涛吓得一身冷汗,他就纳闷了,皇上在皇宫呆着好好的,可是前些日子却意外不见了,今天才发现。 “那如果没找到呢?” “臣、、臣甘愿一死。”檀涛只得给太后下个定心丸,这样他的命就可再多保一日。 “哀家,且信你。马上带着你的人马去城外搜,要是皇上有一点儿损伤,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是,是!微臣领命。”檀涛快速出了慈慧宫,呆在那里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一句话没说对,就有可能被斩头。 宁馨惠当朝景帝的生母,这一年来太后一直是垂帘听政,她的儿子只是她获得权利的一个工具。 她从不曾把母爱给过颜钰,她也不想给。 要是景帝不见了踪影,她这个太后终究是不能干出点什么。 所以即便自己再怎么不喜欢他,还是会去保护他。 “惠儿,有钰儿的消息了。”来人是宁文雄,经过几天的巡查终于找到了颜钰的踪迹了。 宁文雄没有喊太后为‘妹妹’,这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是关系太过亲昵了吧。 太后轻抚着红色丹蔻,红艳的嘴唇微微勾起:“说。” 颜钰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儿子罢了,她还不信他能弄出点什么事出来。 “在城门的一家酒肆里,那里的伙计见过钰儿,钰儿恐怕、、”宁文雄昨夜拿着颜钰的画像盘查的时候,恰巧到了颜钰去过的酒肆,那里的伙计对他影响很深,第一是长的好看,第二是喝了一杯酒就匆匆离开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的客人。 “无事。他走不了多远。” “但是,根据那里的伙计描述,钰儿恐怕是着了别人的道了。”宁国公一脸忧愁的说道。 “什么?钰儿他、、”太后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了,要是颜钰死了,目前只有颜瑾之和颜铭能继位。 想起她曾经对李皇后所做的一切,她不敢想,要是颜瑾之做了皇帝,那她的下场岂会好。 要是颜铭当了皇帝,她同样也是。 太后双手抓着宁国公的手:“哥哥,你一定要找到钰儿。 要不然以后国公府的日子不好过啊。” “你放心。我会的。”宁国公反握住宁馨惠的手。 而宁馨惠却是一脸的厌恶。 …… 啊温静静的守在方云浅的身边,看着她粉扑扑的脸蛋,红润的嘴唇,忍不住想要抚摸,手快要接触到方云浅的脸时,方云浅突然转了一个身子,棉被被踢开了,啊温上前拉住棉被给她盖在身上。 天已经大亮,方云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绿荷,我口渴了。” “你说什么?”方云浅没有听到枫雪的声音,而是男子温柔的疑惑声。 她警惕的缩在床的角落,轻掀棉被,长嘘一口气,还好还好。脑中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头痛的使她忘记了昨晚啊温一不小心亲到了她。 啊温被方云浅一系列的动作逗乐了,一大早就看到方云浅在犯神经,实在是美好的一天啊。 “不用看了,我昨晚已经把你、、、”啊温挑动着冷削的眉,眼里是遮不住的笑意。 “你胡说,我衣服还穿的好好的呢。”方云浅瞪了啊温一眼,有些许疑惑,也有些许肯定。 “我的傻云浅啊,自然是今早我给你穿上的咯。”看出了方云浅的疑惑,啊温低头,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啊温守在方云浅的床边睡了一夜,不得不说他很君子。 “你、你个无耻下流之徒,你怎么可以干出这样的事?”方云浅心里是真的害怕了,要是自己不干净了,瑾哥哥还会要她吗? 不管眼前的这个男人长的有多正气,始终坏了她的身子。 “你都说我是无耻下流之徒了,肯定会干出这样的事啊,不过这次是你赚了。” 方云浅不说话一下子钻进被窝中,她现在心里满心满眼都是颜瑾之。 要是瑾哥哥知道她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他会不会很厌恶我? 会不会疏远我?会不会、、方云浅越想越难过,眼泪一发不可收拾的流出。 而啊温却没有看到继续说着:“真的是你赚了!就说你的相貌吧,还没有我十分之一好看,长的一张江南女子都有的脸,再说说身材吧,你这小胸小屁股的真没什么好摸的。” 方云浅越听越气,原来自己是这般庸人,无相貌无身材还外带无才无德。自己真的很不配去做瑾哥哥的妻子、、 万幸,啊温终于把手中的东西弄好了,转头一看,就看看方云浅拿被子捂住自己的头,还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声。 这个女人是不是一天水喝多了,怎么这么容易流眼泪呢? 啊温轻轻扯开被子,因为他怕他重了会扯到云浅的头发。 “云浅,你怎么又哭了?”啊温温声细语的说道。 方云浅不语,仍旧趴在枕头上哭。枕头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有点熟悉,却记不起在哪里闻过。 啊温看出方云浅还在为刚才的事介怀于是道:“刚刚,我是骗你的。 昨晚只趴床边守着你的。” 果然方云浅一听到这话,停止了哭泣,马上坐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刚流过泪的杏花眼,就像被雨洗过的大地一般朦胧,透亮。 啊温摸着自己的胸口假装很疼的样子说:“原来,我在云浅心中是这样的人?居然都不信我说的话。” 方云浅轻轻锤打了一下啊温的手臂:“你的话一句真一句假,我怎么分辨得出来嘛!”方云浅拿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 啊温举起右手温柔的笑道看着云浅道:“那我向天发誓,我这辈子只对方云浅说真话。 如若违背,一辈子都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结果,他还是对方云浅撒谎了。 “一辈子都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个誓言好恶毒啊!我要是不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一定会伤心死的。”方云浅睁大美眸看着啊温,她很佩服他能够发出这样的毒誓。 却丝毫不带一丝感动。 眨眼一下两下,为什么他发誓管她什么事?方云浅突然觉悟。 昨晚她只记得她后退时,脚没站稳一不小心就倒在地上,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其实,你不用这样,这个誓言太残酷了,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不用对我做出这么大承诺。真的!” “什么萍水相逢,我们是患难与共!”啊温有点懊恼,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想着和自己撇开关系呢? 方云浅撇撇嘴不再说什么,她知道她是说不过啊温的。 “这个,吃不吃?”啊温把一束花递给方云浅。 “这个,是什么?可以吃?”方云浅好奇的盯着啊温手中的东西。 “嗯。这个叫槐花,可以把花瓣撕开,嚼里面的花蕊。是我姑姑跟我说的。我去外面看了只有这个我敢保证能吃。” “我还是头一次吃生花呢!你先吃,试试好不好吃。”方云浅怕苦,她不知道花蕊甜不甜于是就想让啊温先吃。 “我姑姑说,这里面的花蕊很甜的,我姑姑不会骗我的!”说着随手拿了一小朵槐花,辦开花瓣,露出里面白里带青的的花蕊,啊温把它放在门齿之间,细细咀嚼,淡淡的甜由舌尖蔓延到心里。 他又想起了以前跟姑姑在一起的日子。 姑姑教他吹箫,教他武功,偷偷带他出宫玩、、、 “好吃吗?”方云浅的声音打断了啊温的回忆。 “嗯,你尝尝。”正说着,啊温把剥好的花蕊轻轻放到云浅嘴边,方云浅也不犹豫就那么吃下去了。 “嗯。虽然没有特别甜,但是还有有点甘甜的味道了。对了我刚刚听到你提你姑姑,感觉好厉害啊!”方云浅好奇的看着啊温。 “我姑姑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女人。骑马射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京城的男子有不少向姑姑提亲,可是姑姑没一个看上眼的。 在我十岁那年,她教我和五弟武功,骑马射箭,十六岁那年还教了五弟医术,本来我是要学的,可是我娘不肯。说那些是粗鄙之人才学的,但是我还是偷偷溜出去,到姑姑那里去学,怎料十七岁那年,姑姑突然失踪了,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到处派人去找她也没找到。就这样我与姑姑六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啊温说起姑姑情绪有点低落,因为在皇宫中她是唯一一个给过他温暖的人。 方云浅也感觉到了啊温情绪的变化,“我觉得你姑姑吉人自有天相,所以不要担心。”方云浅对这个充满神奇色彩的女子特别好奇和敬佩。 “嗯。我只希望这辈子能再见姑姑一次。” “你娘说,医术是粗鄙之人才学的,那她怎么肯让你五弟学呢?”方云浅回忆了啊温刚才的话,觉得有点不对劲。 “五弟和我只是同父异母,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多了去了,只是能活到成年的只有几个。”啊温说话时,话语里尽是恨意。 他恨他母后,只想着让他在父皇面前表现优秀;他恨他父皇从来没有给过他半点关心。 “你爹可真花心,娶了妻子还娶小妾。”方云浅一边说,也一边剥着槐花往嘴里塞。 “大概吧,谁知道他是真的喜欢那些小妾,还是为了利益呢。 不过,我可不会,我今生的女人,只会是一个,那便是我的妻子。” 突然敏捷的耳蜗里接收到了远处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云浅,有很多人朝这里这里来了。”朝着方云浅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姿势。 檀涛坐在马车上,四处张望。他还纳闷刚刚一个纸条丢在了他身上,他打开一看,上面居然写着:皇上城外花谷小屋幽会女子。 他吓得赶紧把纸条揉碎了,但是自己只有一天保命的机会,所以想也没想就带着人马来到了这里。 倘若要是自己真的找到了,肯定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升官嘉爵,都有他的份。 颜瑾之安排枫阳把事办好,枫阳早就看出檀涛好大喜功,得到消息肯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方云浅着急的问道。要是被人发现她和一男子在外共度一夜,那自己名声不就毁了?到时候指不定传的多难听呢! 啊温环视四周,发现这座屋子除了床就是桌子,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但是他却听出了檀涛的声音,或许这一刻他的心是自私的。 “要不,我们躲到花丛中去吧!” “啊?”啊温迟疑了一下。 方云浅拉着啊温跑出了小屋,蹲着身子缓缓移到了花丛深处。 一阵风吹过,檀涛看到万花乱摆,只以为是风。 “檀大人请留步。”此时一身穿黑衣蒙面的男子站在檀涛的面前。虽说他的话里带了‘请’,但点儿也看不出敬意。 檀涛也不怒,因为他感觉得出此男子的不屑,这样的人肯定大有来头。 “公子,敢问有何事?”他笑盈盈的看着蒙面的黑衣男子眼里尽是讨好。 “此花谷,是我家主子的。 当然我家主子也听说了皇上失踪的事,你们盘查这是绝对可以的,只是你们这么多人去,难免会伤些花花草草。 我主子说了,花伤在那里,人就要断那里。”男子只用了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檀涛说。 檀涛听了黑衣人的话,想了想,他怎么知道皇上失踪了?看来、、这人的背后有很大势力。再一想,如果把花拧断了,那岂不是人头也要断? 檀涛便选了几个自己的贴身侍卫下了马走了进去。却不见了黑衣人。  方云浅和啊温离檀涛有些许远,也就没听到。 檀涛带着几个侍卫轻手轻脚的走进了花丛中,害怕一个不小心碰伤了花。 突然一颗石子直线飞出重重的打在方云浅的头上,方云浅疼得惊呼。 “什么人?出来!”檀涛听出了是女子的声音,难道皇上真的来私会女子? 或许啊温此时是有点高兴的。 他早就知道是他母后派人来找他,也知道被人发现是孤男寡女在一起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不过他不在意。 “来人,给我搜!” “不用搜了,我在这里。”啊温拉着方云浅一起从花丛深处站了起来,方云浅糊里糊涂的跟着啊温走向了檀涛身边。 当檀涛看到皇上拉着方云浅一起出来的时候,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檀大人,我只是江湖人士,真的没有偷拿皇宫的东西!”啊温对着檀涛使了个眼色,显然不想让方云浅知道他的身份。 而檀涛也懂了他的意思。 “拿没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太后娘娘要见你。” 啊温心中有一丝喜悦,可以见到母后了,然后就可以让她做主把云浅迎娶进宫。当然这也只是他的想法而已。 “檀大人,我只是在这里游玩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方云浅连忙推开了啊温的手,充满疑惑的眼光看着啊温。 “方云浅,我管你有没有关系。来人,一起带走!” 士兵们听着方云浅的名字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谁知晓就这么一看,他们就要付出代价。 啊温和方云浅都上了马车,那么士兵们就一直议论到了城里。 方府。 “老爷!夫人!有小姐的消息了!”白实慌慌张张从外边跑回了方府。 此时方季林和谢流婉还在大厅等待消息,被白实这么一喊,一颗心都悬到了最高点。 “快说。”方季林拉着谢流婉的手,以作安慰。 “小姐回是回来了,可是却是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起回来的。” “你说什么?云浅和一个男人一起回来的?”谢流婉差一点就冲上去揪着白实的衣襟了,还好方季林拉着她的手。 “嗯。城里的百姓传的很难听。”白实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但是眉间还是有些许愁绪。 “这怎么可能,云浅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当城里的百姓还没有看到方云浅和一个男子被官兵带回来的时候,流言就已经开始了。不过不是颜瑾之安排人做的,他亦不知道。 “我也相信云浅,夫人,我们快去把云浅带回来吧。”方季林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他相信云浅,可能是被歹人劫走的。 “云浅现在在哪里?” “回老爷的话,在皇宫。”白实向方季林说明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 按理说云浅该在官府才对,怎么可能会在皇宫呢?宁文雄昨天也出兵了!难道云浅和那位在一起? “白实,去贤王府,赶快请贤王过来一趟。” 昨天白实去贤王府,但是颜瑾之并没有见他。 皇宫有规定,二品以下的官员未经传召是不得私自入内的,而方季林只是一个无品级的皇商而已。 “老爷,您还要跟贤王扯上关系吗?”白实一脸为难的说道,他亦看出贤王的不怀好意。 “无奈。我方季林这一生只在乎女儿和妻子,其他的可有可无。” 白实不语,急匆匆出了门朝着贤王府方向跑去。 “主子,事情正在顺利进行。”枫阳半跪在颜瑾之面前,那个石子就是他丢出去了,颜瑾之并没有那样吩咐过,但是他还一直埋怨着拜方云浅所赐在暗房里呆了三天的事,于是便拿着石子狠狠打了方云浅的头。 “嗯。去把花谷里的棉被丢了,我不想看到任何关于他们的东西。”颜瑾之背对着枫阳,看不到任何表情。 颜瑾之突然有些后悔把地点设在自己精心种植的花谷了。 其实昨晚他走了又回来了,就正巧看到方云浅倒在地上,啊温轻啄她唇的样子,他只觉得很气恼。 “主子还有件事。”枫阳突然想到一路来自己听到的话。 “说。” “满城都在传方云浅私会男子。” “呵。看来花谷之遇,还有人插手了。”单薄性感的嘴唇微微上勾,笑意没有落实眼底。 枫阳连忙告退,往着城外花谷的方向飞去。 “禀报主子,叶寻南回来了。”这赫然是消失了几天的枫雪,那日她准备回方府的时候,接到了颜瑾之的安排,便匆匆走了。 她这几日离开了帝京去长阳打探消息去了。 “嗯。你回到方府去,不要让任何人起疑。”颜瑾之心里在盘算着叶寻南,他这几年也算低调,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又突然回来了。 “主子,方府管家白实说,方季林请你去檀府一趟,有事相商。”前来禀报的是暗卫一组的千凡,那个组的名字都是由‘千’开头的。 “嗯。让他先回去吧,就说本王马上就过去。”颜瑾之走回了书房,拿出陈旧的布。 上面写着:浮华一世,错失良人。 第三十三章 被带进宫 方云浅和啊温被带进了皇宫。 映入眼帘的是,用朱漆刷过的宫墙,镂空雕花的栏杆,高大的宫殿,宫墙重重包裹,虽是金碧辉煌,却是一座华丽的牢笼,看在方云浅眼里眼前的一切是熟悉的,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皇宫,香兰临死前说过千万不要进这里,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地进来了。 “我希望你下一次不要再把我推开了。”啊温还在为方云浅那会说的‘跟他没关系’的事介怀。 但是他也清楚一个小女子面对这种情况当然是推的越远越好,但是他就是有点不高兴。 方云浅怔了怔,低下了头,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不对。 到了慈慧宫。 啊温首先进去了,当方云浅低着头要走进去时,一个侍女拦住了她:“大胆!这是太后的寝宫,未经太后娘娘允许一律不得入内。” 方云浅惊得退后了几步,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梳着双环望仙髻的女子,身穿绿色宫女服。 一旁有见识的宫女看着方云浅身上的衣料就知道她必是千金小姐于是客气说道:“这位小姐,您还是在这里等一等吧。”方云浅会心一笑,直直的站立在一旁。 檀涛站在远处一直看着方云浅,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慈慧宫内,女子躺在贵妃榻上,斜眼瞟了一眼啊温。 “春儿,你们都下去吧。”太后撤下侍女,诺大的宫殿只有两人。颜钰静静的站在贵妃榻对面。 “钰儿,可有什么要解释的?”轻缓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温度。 “没有。” “哦?那你还认为你这次做对了?”太后挑眉,对于颜钰的回答有些吃惊,才几天她的儿子变化就这么大了。 “朕只是微服私访去了。难不成朕的一举一动都要向太后你禀报吗?”颜钰仍旧站立着不动,他本来一腔热血想要跟太后说方云浅的事,可是刚刚太后一说话,就勾起了他心中不好的回忆。 太后起身从贵妃榻上起来,她着实没有想到颜钰会对她说那样的话,“钰儿,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需要母后了?” 颜钰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毕竟是他的生母啊! “不是。” “钰儿,你还记得以前我被你父皇打入冷宫,我为了给你拿你最喜欢的一合酥,跑到了御膳房去,而被当时盛宠的陈贵妃赏了二十大板的事吗?还有冬天很冷,冷宫中没有御寒的衣服和棉被,晚上你冷的直哆嗦,我就解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你身上,这些你都还记得吗?”或许太后是真的急了,以至于都没说‘哀家’而用的是‘我’。 “记得。”他还记得你当了太后之后,陈贵妃被你拔了舌头,削了头发,刺瞎了双眼,最后痛死在冷宫中。 他还记得冷宫那夜她与那个男人干的恶心的事,那个夜晚女人的喘息,男人的低吼,这一幕幕都是那么的恶心,以至于后来他终日食不下咽。 因为每每都会被那些丑陋的东西,给恶心到。 “既然记得,那你为何又要伤哀家的心?哀家只是担心你。” “母后,朕贵为一国之君,就要担任起一国之君的责任,前些日子是儿臣不孝,您年纪大了,以后就不用垂帘听政了。”颜钰的一句话顿时让宁太后没话说了。 宁太后的脸色稍微有些僵持,亦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母后,儿臣准备娶方云浅。” 宁太后眼波微漾:“怎么?想通了?”宁太后一开始就打算让颜钰纳方云浅为妃,何奈他不愿,太后正打算着,该怎么让方云浅进宫。 让方云浅进宫,她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宁太后没有注意到颜钰的说辞,是娶不是纳。 “嗯。一个国家还是需要一些势力和外来的资源。”颜钰终究没能说出他自己心里所想的。 其实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方云浅做他的皇后,还不至于很喜欢,他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而已。 他对方云浅说过,他今生只会有一个女人,那便是他的妻子。 但是没说只会娶一个女人,作为皇帝是不可能。 或许有一天他找到了喜欢的人会冷酷无情的把方云浅从后位上拖下来。 尽管以前对她多么欢喜,也不会留情。 因为帝王本就冷情。 宁太后没了方才的怒气,因为她想,她要的只是权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还是不错的,要是把颜钰逼急了,自己到头来可能什么都没有。 “既然,你都答应纳方云浅了,那是不是后宫也该添几个妃子了?”宁太后盘算着,这样又可以笼络一些势力。 颜钰看出了宁太后的心思,也不说破只是答应道:“儿臣听从母后安排。” 正当太后高兴之时颜钰又出声了:“只是,我不会去宠幸。” 她刚想开口训斥一顿,但是她又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颜钰都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她要是再得寸进尺的话,难保颜钰不会反弹她。 颜钰转身,悠悠说道:“母后,方云浅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儿臣会办好的。” 宁太后感觉到了颜钰对方云浅的不一样,只是她没有多想。 殿门外,方云浅看到啊温终于出来了,急忙上去:“啊温,你没事吧?太后有没有为难你?” “没事,走,我送你回府。”啊温为了不让方云浅起疑心,一直说太后查明了真相,所以放他出宫。 方府。 “方叔,今日叫我前来有何事。”颜瑾之保持着一贯有的浅笑。 “贤王,草民有一事相求。”一句‘贤王’ 就拉开了方季林与颜瑾之之间的身份。颜瑾之听着方季林的话,也不做假意迎逢了。 “说吧。” 方季林突然跪下来;“请贤王娶了草民之女方云浅。” 对于方季林的跪,颜瑾之没有一丝动容,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哦?那本王为何要娶?” “第一,小女对王爷有爱慕之心、、、” 方季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颜瑾之打断了:“照你这么说,天下爱慕本王的女子,本王都要娶了?” “不是。贤王,只有你能跟皇权抗衡。”方季林起身看了一眼颜瑾之,心里亦不知在想什么。 “呵,跟皇权抗衡?本王一无兵力,二无势力,有的只是贤王这个虚名,我拿什么跟皇权抗衡?”颜瑾之冷笑一声。 “我知道贤王你并不是如你表面一样,你在南秦有势力,在北雁也有人,至于圣天,我想一半的兵力在你手上。” 颜瑾之没有话说,只是嘴微微上扬,嗜血的冷笑。 方季林继续说着:“我不想让云浅进宫,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这样了。贤王,我愿意用我方家所有的家当,作为云浅的嫁妆,一起归于贤王府。”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因为,贤王现在需要的是钱。虽你在南秦和北雁有势力,但都不是你的。南秦你有一个叶公子,北雁与你合作只是想从你这里谋取更大的利益而已。”方季林并不知道贤王的这件事,而是有人特意告诉他的,他得知的时候还十分震惊。 颜瑾之也不感惊讶,只是浅笑的薄唇越发上勾了。 “你认为你说的对吗,方季林?”颜瑾之没有先来时的敬意,要是这件事被方季林这么轻易的发现了,那岂不是连颜钰也发现了? “草民只是揣测。希望贤王你好好考虑一下娶小女的事。”方季林明显看出了颜瑾之的恼意,就算曾经颜瑾之在方府住了几年,他对颜瑾之还是没有亲切之感。 毕竟生自帝王家,心难测。 “方首富真是有一颗好头脑,但是知道太多就不一定好了。”深邃不见底的眼眸闪现出杀意。 这一刻他已经决定了方季林不能留。 方季林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开始蔓延:“贤王,草民会管好自己的嘴。只是,倘若云浅真的入宫了,我爱女心切,难免……” “哦?方首富这是威胁我吗?”颜瑾之低头看着左手大拇指上玄蓝色的扳指,雕刻着一朵不知名的花。 那是他母后在他小的时候送给他的及冠礼物。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在向贤王陈述事实罢了。” 方季林绝不会做小人,但是这件事关于到他的女儿她的云浅,只要让云浅无忧无虑一辈子,就算让他做多违背道德的事,他也愿意。 “本王是不会娶方云浅的,方首富要去告知颜钰那就去吧,本王就在贤王府静候佳音了。” 笑话,颜瑾之先前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方云浅入宫,他怎么可能去娶她呢?怎么可能会娶方云浅呢?那个女人……他是真心痛恨。 ‘颜钰’可是当今皇上,颜瑾之居然敢直讳景帝的名字,可见他早就有谋反之意。 话落,影没。 方季林向四周望去已然没有了那抹身影。 眉聚拢,皱成一个‘川’字。 “方伯父云浅在哪里?”莫小昔风尘仆仆的回到了方府,整个人都十分疲倦,昨夜遇到了宋池笙。 “唉,在皇宫。”方季林锤头叹气,谢氏刚听着云浅在宫里的消息就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来。 “什么!云浅居然在皇宫!”不施粉黛的素脸,显出忧愁之意。 云浅怎么会进宫呢?云浅怎么能进宫呢?昨天她不是跟颜瑾之一起走的吗?怎么会、、、 莫小昔突然感觉自己终于懂了些什么,难道颜瑾之复仇的对象是——当今皇帝,颜钰和云浅两个人。 她无法想象一个出生于商人之家的女子,会面对怎么的景况。 游走在皇帝与王爷之间,最后终将成为皇权的牺牲品,还是其中一方放弃,弃江山,拥佳人。 不过每一种对方云浅来说都是危险的。所以她绝对不能进宫! 莫小昔匆匆跑出了方府,朝着皇宫方向而去。如果她没有离开的话,或许方云浅的人生会不同、、、 贤王府。 “千凡,带着你的人灭方府,一个也不能留,枫雪也会配合你们的。” 颜瑾之已经没有耐心,他的复仇计划近在咫尺,不能让方季林毁了。 “属下遵命。”千凡带着一些人出了贤王府,直奔方府而去、、 城外。 “主子,城里的情况对于方云浅来说很不好。”绿荷站在一男子身侧恭敬的禀报着。 绿荷也是前几天得知主子回城的消息,所以便早早的来了城外。 男子转身,灵慧的双眼轻眨,轮廓分明的脸庞,显得格外白皙,乌发被白条高高挽上,一对墨眉轻缓柔和,秀挺的鼻梁,像是被轻描淡写的水墨画一样精致。 他同颜瑾之的淡漠不同,而是有一种很随和的感觉,但是你却能感觉到你离他很遥远。 叶寻南,响遍各国的才子,来无影,去无踪。 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身份,暗花门的主子。 暗花门与意轩阁,锦花菀,白素宫,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人组织。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方府,一片静,静的像一座坟墓。 枫雪托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晃晃荡荡踩着尸体出了方府。 街上的人看了都远远的避开了枫雪,害怕自己受到牵连。 千凡在颜瑾之耳边低语几句,颜瑾之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似的。 方云浅和颜钰畅通无阻的出了皇宫,颜钰一路都在跟方云浅说自己小时候与姑姑的事。到了宫外正巧看到急急忙忙赶来的莫小昔。 “小昔,你怎么来了。”方云浅上前拉住莫小昔,微笑着说。 莫小昔看到了方云浅身边的人,眼中闪过异样。 难道已经晚了? 见莫小昔不答话,方云浅拉着莫小昔的手摇了摇,她才回过神来。 “云浅我们快回府去吧。你爹娘在家都等急了。”莫小昔拉着方云浅欲转身走,可被颜钰拦住了。 “云浅我也要一起去。”颜钰翘翘嘴巴,无表情的说着。 “小昔我们带着他一起去吧。”方云浅转头对莫小昔说。 “不,不行。这绝对不可以。”现在莫小昔的头和身体疼的像要炸裂一样,也不知道昨晚宋池笙用了什么迷药,她居然今早上才醒过来。 “为什么?”颜钰斜看着莫小昔说。 “因为云浅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和男子在一起,难免会引起别人说闲话的。”莫小昔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过于鲁莽了。 “我不管,我就要去。”颜钰死皮赖脸的拉着云浅的手臂不松。 此时人群中渐渐让出一条道,百姓就像看到瘟疫一样连连后退。 只见一个穿着布满血痕的丫鬟服的女子,摇摇晃晃走向了方云浅那边。 方云浅看着那人头上的簪子,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枫雪,因为那是她几天前送给枫雪的。 “枫雪是你吗?”方云浅试探的问道。 “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枫雪用尽全身力气朝方云浅身边走来。苍白的脸色异常吓人,要不是在白天,百姓们还以为遇见鬼了。 方云浅挣脱掉颜钰的手,跑向枫雪那边。 枫雪走路不稳,一不小心就跌坐在地,方云浅上前去扶她,就听见她在耳边轻轻地说:“小姐,老爷和夫人……”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枫雪就昏死过去了。 方云浅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想赶快回府去,她丢下枫雪,独自一人朝着方府的方向跑去、、、 ------题外话------ 祝我生日快乐。嗯… 第三十四章 凶手是谁? 此时方云浅在漫无目的的跑,害怕自己看到不想看到的结果,但是心里却又十分担心。 莫小昔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转身把昏倒的枫雪扶起来,带着她走去了客栈,她觉得她应该好好问问枫雪事情的经过,至于云浅有颜钰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颜瑾之站在一个拐角处等待方云浅的到来。 看着远处瘦削的人渐渐跑近。 两步,一步、、 他抬脚跨出一步,正巧方云浅就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他就顺手把她抱在怀中。 街上的人渐渐模糊了,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熟悉的梅花香从鼻尖划过,方云浅忍不住抬头望去,方云浅在路上时一直是强忍着泪,可一看到颜瑾之,泪珠就从美眸中悄无声息的从如白玉般的脸庞划过。 看着方云浅流泪,颜瑾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疼她。 他试过就那样让方云浅静静的死掉,但是他下不了手。 “为何哭?” “我……我、、”方云浅因为哭的原因,话都提到了嗓子边,还是没说出来。 其实方云浅想问‘为何丢我一人在花谷?’但是她终究没有问出来。 泪水打湿了颜瑾之胸膛边的衣襟,他知道她为什么而哭,但是他只能这样抱着她。 “瑾哥哥,可不可以送我回家?”方云浅抬头望着颜瑾之,脸庞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 “嗯。”颜瑾之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双手紧紧拉着方云浅的手,飞向方府。 “居然是五弟。”颜钰从一家商铺出来,他很难相信他的五弟,居然是、、 呵。瑾哥哥,原来就是你!早该知道了,方云浅是锦溪人,你早年也去过锦溪。不过,就算方云浅喜欢你,我也不会放手! 颜钰暗暗下定决心,转身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其实颜瑾之站在角落时就看到了颜钰,他本不打算撞上方云浅的,可是看到颜钰时,他就有了打算。 到了方府。朱漆色镶边的大门,大大打开,由外到内,由内到外,点点血迹斑斑。 冷风袭来,鼻尖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而过,可以看出,早在不就之前这里经过了一场可怕的死亡经过。 方云浅一下子捂住鼻子,这种味,使得她的胃使劲的翻腾。 颜瑾之在一旁看着,遍地的尸体横七竖八,鲜红的血溅伤了花草,丫鬟婆子小厮全都是一刀毙命,可见之刀法老成,精炼。 方云浅忍住心里的不舒服,继续往前走,她在祈祷,祈祷她的父母没在这里。 因为现在的方府简直就是百尸墓,气愤诡异,恶心。 方云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十分害怕,而这时,一双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虽然手没有感觉到温暖,但是心里的害怕减少了些许。 走过一路,都是尸体,终于到了青木院,方云浅只呆呆地站在门外,她不敢大喊,害怕得不到回答,亦如她现在不敢推开门,害怕、、。 颜瑾之始终站在她的身后,从冰冷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 “嘎吱——”方府极静,连推开门的声音都听得十分清楚。 最终方云浅还是推开了。 远处一个人躺在地上,那是——李嬷嬷!娘亲的陪嫁嬷嬷!死状跟前面的不一样,李嬷嬷的脸被划烂了,手筋脚筋全都被挑断了,脖子处有几道勒痕,腹部还插着一把长刀。 可见杀她的人对她有十足的恨意。 方云浅的心里越来越紧张了,但是最终还是推开了谢氏的门。 紫檀木雕刻镂空的门,铺上一层纱,随着风,轻轻飘荡,门的弧度越来越大,充满渴望的眼睛一直盯着不曾眨眼。 门弧度停了下来、、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方云浅鼻尖一酸,晶莹剔透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的流了出来,最终还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结局。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眼泪夺眶而出。 方季林和谢流婉安静平和的躺在一起,双手互相扣着交叉。 如果没有看到白色唇角的那抹血迹,还以为是一对幸福的夫妻在小憩。 在方云浅几欲晕倒时颜瑾之再次把方云浅揽入怀中,任由方云浅哭泣。 “怎么会这样!爹和娘怎么会这样?”方云浅头埋在颜瑾之的胸口处,哽咽的说。 “才一个晚上,他们就与我相隔阴阳了!娘亲昨晨还在给我梳头,爹爹还在教我看账本,他们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瑾哥哥,这是为什么啊?”喃喃的哭泣中几欲吼出的字眼。 是啊!才仅仅一个晚上,就物是人非了。 颜瑾之没想到方云浅问自己为什么,他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紧紧的抱住她而已。 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沁入他紫色的锦衣中,为何感觉到了一丝心疼? “到底是谁?那么残忍屠我全家!”泪声中还带着愤怒和痛惜。 终究是是自己以前活的太幸福了,被老天嫉妒吗? 可,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残忍,难道上天不知道思念比死更痛苦吗? 一想到爹娘死的那个时候自己还处在无忧无虑一无所知当中,方云浅就觉得一阵心痛,怪自己无能为力,怪自己懦弱胆小。 没有了他们自己……自己将会如何? 方云浅一直埋在颜瑾之宽大温暖的怀中,或许此刻只能这样抱着瑾哥哥哭了。 颜瑾之也不出声安慰,就像他以前亲眼看着母后的惨死,自己却无能为力,还天天对着杀母仇人笑,最后他还是手刃了仇人,留下宁太后,是为了看一只老鼠的死亡挣扎。 对于宁太后这种爱权利爱到可以不要亲儿子的人,最好的报复方法就是把她捧上云天,然后再把她打入地狱。 方云浅突然向后倒下,还好颜瑾之的手一直紧拥,方云浅就再次跌入他的怀中。 怀中的人儿,太过于瘦削,抱起来十分轻。 几下便抱着纤细的人到了梅院。 梅院除了门是打开的,雪中印着女子鞋底的模样,完全就跟刚刚的鲜血扯不上半点关系。 颜瑾之用长靴抚去女子的脚印,洁白的雪中只留下他的脚步印。 或许这一世他真很恨方云浅。 恨之入骨,爱之入肤。 几天前他就发现了绿荷的异动,可惜当时自己一心在安排颜钰和方云浅相遇的事,便不重视,等到发现绿荷不见时,才觉得自己这次失策了。 “千凡。跟叶寻南说一声,贤王府见。”颜瑾之看着洁白的天空,突然如柳絮般的雪飘飘然落下,似乎在为方府死去的人哀悼,诉说着不平。 颜瑾之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人了就连睡了,都还在抽噎。 走近拉了拉棉被,然后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皇宫。 “皇上您这是干嘛呀?谁惹怒您了?”仇公公看着一路小跑着回到朝圣宫的颜钰,一脸的不高兴。 “快去给我磨墨,我要拟旨。”颜钰在仇公公面前一直是自称作‘我’,因为仇公公是从小到大服侍着他的人,虽然他的太后那边的人,但他不在意。 “皇上,拟旨的事,是不是得想问问太后娘娘?”仇公公弯着腰,低着头。 “仇公公,你要看清楚,朕才是皇上!”这次颜钰是称‘朕’,足以证明,仇公公的话已经惹得他不高兴了。 仇公公索性不说话站在一旁磨墨。 最后一个字肯铿锵有力的落在圣旨上,颜钰拿起仔细阅读了一遍,颇为高兴的点点头。 而站在一旁的仇公公各种惊讶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仇公公,这份圣旨先拿着,过几天朕让你宣布的时候就宣布。”颜钰把刚写好的圣旨,卷好交到了仇公公手中。 “是,奴才遵命。”仇公公拿着手中的圣旨退出了朝圣殿,向着慈慧宫走去。 颜钰也不阻拦,虽然明里他是太后那边的人,但是仇公公早已效忠的是皇帝。 要不然他以前怎么可能跟着姑姑偷偷跑出宫呢? 、、、 慈慧宫。 “禀太后娘娘,仇公公在殿门外有事禀报。”春儿恭敬的站在宁太后面前。 “宣。” 慵懒的声音从红唇中发出。 宁馨惠十九岁进宫,本来超过十八岁的秀女只能在后宫中当婢子,因为宁老国公的关系,炀帝就把宁馨惠封为了妃子,其他的嫔妃也碍着这层关系,不去招惹她。 可炀帝不怎么喜欢她,只当她是摆设,想起了就去坐坐,从来不在她的寝宫中过夜,她二十三岁时,急了。 要是在宫里没有自己的孩子的话,炀帝死后要去给他陪葬,她着实慌了。 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计,让炀帝去了一次她的宫中,后来怀上了颜钰。 “太后娘娘安康。”仇公公走进宫殿就跪了下来。 宁太后不厌烦的看了一眼,她没有心思废话。 “说吧。” “禀,太后娘娘,皇上刚刚拟了一份圣旨,要奴才过几日选读。”  “拿来给哀家看看。” 金黄色布料上,写了一排排如龙蛇般飞舞的草书。 “哀家是不会同意的!”宁太后生气的说。 仇公公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太后,却被太后瞪了一眼。 “回去告诉皇上,方云浅可以进宫,但是皇后之位绝对不能给她。”宁太后的话刚落,颜钰冷笑着走进了慈慧宫。 “太后,这可是您老叫朕娶的呀?怎么这么快就变脸了?” “哀家是叫你纳,方云浅身份低微,要不是看她家有几个钱,哀家才不会对她花心思呢。她只配做妃子!” “呵。太后,您好像忘了,朕早已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颜温了,朕是颜钰!”颜钰甩袖,朝气焕发的出了慈慧宫,仇公公也跟在一旁。 颜钰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的一切他自己决定,太后不要质疑他的决定。 太后凝望着远去的颜钰,还没有缓过神来。 “滚!你们都给哀家滚出去!”太后随手抓了一个青白厚柚子底的茶壶朝着宫女砸去,一个宫女吃痛的哀嚎了一声,宁太后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宫女:“来人,拉下去杖毙。” “太后娘娘,饶命啊!太后娘娘,饶命啊,求您饶了奴婢吧!”那个宫女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光洁的额头上磕出了血,宁太后看着那那抹血,满意的笑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体会到,她手中的生杀大权的重要。 “看在你服侍哀家多年,哀家可以饶你不死。”宁太后嗜血的玩弄着手中的假指甲。 那个宫女一听,感激得涕泗横流:“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奴婢这辈子为太后娘娘做牛做马,誓死效忠!”春儿只是在心里叹气,这个宫女终究还是不了解太后。 这时太后的话音又想起:“不过,来人,把这个贱婢的舌头给哀家拔下来!贬去奴役房。”奴役房是皇宫中犯了大错的人呆的地方,天天做一些粗咧的活。 是宫女们最不想去的地方,因为一些有权有势太监为了发泄兽欲都会去奴役房,太后也不管这种事。 那个宫女美眸睁大,实在想不到太后居然会这样。 被侍卫托着出了慈慧宫,一路还在不停的说‘太后娘娘饶命’ 远远地就听见那个宫女的哀嚎声,那么绝望凄惨。 “你们可要看清楚了,惹怒哀家你们的下场就和那个贱婢一样,都滚出去!”春儿和余下的宫女都出去了,华丽的宫殿里孤独的身影。 “哈哈哈、、”宁太后突然笑了起来:“颜钰,你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哀家养了二十多年的狗罢了!没了哀家你还能是皇帝吗?走着瞧,哀家且先忍忍你,莫要太狂傲了!” …… “不要,不要杀我爹娘!不要啊!”方云浅惊得额头上满是大汗。 颜瑾之刚回到梅院,就听到了方云浅的惊呼声。 “云浅,怎么了?”颜瑾之大步走进了屋,方云浅此时已经醒了,靠在床边, 颜瑾之走到床榻边,方云浅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瑾哥哥,不要离开我,我好怕!他们杀了爹娘,我好怕,也好恨!”方云浅的眼睛因为哭了过后而睡着变得异常难看,她现在再哭就更难看了。 纤细冰冷的手环上她的背:“浅儿别怕,有我在,不哭了,你还要为你爹娘报仇不是?”颜瑾之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不似往日那样平淡,而是带着一丝温柔和疼惜。 方云浅只觉得自己快要沉溺在着动听的声音里了。 “对!我还要为爹娘报仇,瑾哥哥你也会帮我的对吗?”方云浅擦了擦脸庞的泪,一脸天真的望向颜瑾之。 颜瑾之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及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山冷脸。 他会帮,只是建立在互利的位置。 “瑾哥哥,你可以陪我去一趟我娘亲的院子吗?” “嗯?” “我想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好。” 雪越下越大,颜瑾之脱下自己的狐裘,披在方云浅身上,随后给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方云浅看着这一幕,心里微漾。 终于到了青树院,方云浅步履维艰地再次推开了紫檀木门,她多希望那只是一场梦,可当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摆在她面前时,刺痛了她的双眼,内心窒息的痛使得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浅儿,你看那是什么?”方云浅被颜瑾之的突然出声惊动了,赶忙转身去看。 看到谢氏紧紧的拽着那个东西。 方云浅走近,拿起一看。 “是一个荷包,不过,不是我娘的、、”方云浅看着这个荷包若有所思。 “那会不会、、” “有可能是害我爹娘的凶手留下的。” 方云浅背对着颜瑾之,没有看到他脸上因得逞而勾起的一抹笑容。 “瑾哥哥,你会帮我对吗?”晶莹的泪珠缓缓顺着脸庞划过,一双美眸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她第二遍问了他亦不知道她在确认什么。 颜瑾之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及就消失了。 复仇。 他是用凝聚仇恨的鲜血而复活。 这辈子不会有多余的感情羁绊,所以方云浅……注定是他复仇的牺牲品。 “嗯,你把那个荷包给我看看。”颜瑾之不动一直看着方云浅。 方云浅把荷包给了颜瑾之,现在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谢氏这间屋子里,她渴望从这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痛苦的心绪一直在她心间蔓延,父母在一夜之间就离她而去,叫她怎么不伤心? 不过现在她不能倒下,如今爹娘惨死,这个血海深仇一定要找到仇家。 “云浅,你过来看这是什么?”颜瑾之的话打断了方云浅的思绪。颜瑾之是王爷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标志呢? “这是、、宁国公府的标志!”方云浅猛地想起前几天一定华丽的轿子穿过人群,百姓都在议论宁国公府,所以她也就多看了几眼,恰好就看到了那个带着奔马标志的锦旗。 “可是他们没有理由要杀我爹娘啊!会不会是别人嫁祸?” “应该不是,这荷包是被谢姨紧紧拽着,当时凶手应该很慌,所以忘却了荷包的遗落。” 凶手当时没有一丝慌张,有的只是杀人的快感。 这样的解释使得方云浅没有怀疑,因为如果是别人嫁祸的话,娘亲不可能紧紧捏着,但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带着那个荷包,故意让娘亲捏着的。 “不过,宁国公府肯定跟这件事有关!”颜瑾之一脸笃定的看着方云浅。 “为什么?” “你看。”方云浅随着颜瑾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面金灿灿的令牌,反射过来的光上印着‘宁’字。 “这是宁国公府独有的令牌,普天上下只有一面。能召集十万兵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宁国公必然是随身携带,不会被贼人偷去。” “可是、、”方云浅心里还是有疑问。 她不想报错了仇人,也不想漏过一个。 “不用可是,今晚你就知道了。”没错,今晚会有一场好戏,一场观望者和被观望者的好戏。 “吱——”方云浅寻着声音望去,被惊吓着一动不动,颜瑾之固然看过那么多生死,也不免冷眉微蹙、、、 这,这居然是…… ------题外话------ 哈喽大家好。 小生今天为大家推荐一部绝宠爆照的宠文 单柠写的《非同小可之萌夫哪里逃》 女主逗比成性 男主腹黑成静 绝逼搞笑,快去跳坑吧! 噗噗噗! 跳吧跳吧? 第三十五章 别怕,你还有我 这……这居然是、、 “禁魂散!浅儿快过来,有毒!”颜瑾之想也没想,直接把方云浅拉出了屋里。 这一幕太像了,太像了。 跟他母后死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下了禁魂散,亲眼看着自己母亲的遗体一点一点消散,要不是舅舅拉着他,他可能早就中毒死了。 可是幕后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是手刃了仇人吗? 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颜瑾之深邃的眼眸中一道阴戾的光芒划过,调查了这么多年,始终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方季林和谢婉流的尸体一点一点化成一摊水,看着爹娘姣好的容颜一点一点腐烂这是多么痛心! 冰冷包含着绝望的泪珠夺眶而出,她好心痛她的爹爹和娘亲,那些可恶的幕后人,连尸体也不给她留下,让她眼睁睁看着她的亲人在她眼前消失,而她却无能为力。 不一会,一对恩爱的夫妻以水的形式永远的融在了一起,永远的、、永远的离她而去。 颜瑾之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动静。看来是早就放好的药。 禁魂散是南秦国的禁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不见踪影了,可它现在出现在圣天,这又代表着什么? 十几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又要席卷重来了吗? 两人群树,一缕清风。 狐裘被风扬起,墨发随风飘逸,苍白无力的面孔,打湿了的眼眶,泛红的鼻尖。 她哭的很伤心,但是出奇的安静、、 这一次颜瑾之没有伸手去拥抱她给她安慰,她亦没有去寻求安慰。 风静静吹过,两人都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云浅,这是怎么了?”不似少女娇气的声音,反而带着一丝历尽沧桑的意味。 莫小昔水蓝色的身影出现在方云浅的面前。 “小昔,我爹我娘,他们、、、他们、、”一想起就难过,这是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痛,只要它还在记忆中,她就会悲伤。 莫小昔望内屋看,却只看见了一滩水和血迹,她奔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当然是知道发生什么了。 莫小昔恶狠狠的瞪着颜瑾之,她认为方季林和谢流婉的死是颜瑾之造成的。 “颜瑾之!方叔和谢姨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将她们杀人灭口?” 一双含泪的眼眸不解的看向莫小昔。 “云浅,你爹你娘就是颜瑾之给害死的!” “小昔你在说什么?” “信我!真的!我没有骗你。” “颜瑾之就是在利用你啊!云浅,你快醒醒吧!眼前的这个人他是恶魔,他害的你家破人亡,快来我这里!” 而她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嗯,没有动。 她在等颜瑾之说话。 “浅儿,难道不信我吗?”只这一句,她便感觉快要窒息了。 他的语气平平的还带着浅浅的忧伤。 “云浅!你别被他骗了!” “别说了!小昔,我相信瑾哥哥。”她低下头没有看莫小昔。 “难道你就不信我吗?” “我信!但是……” “不用说了,我累了想要去休息。”她害怕听到接下来的话。 她就知道,她和颜瑾之之间,方云浅肯定会选择后者。 莫小昔转过身大步的朝外走。 “小昔……” 没有回头。 她一点一点向颜瑾之走近,保住他的腰,头静静的依靠在他的胸膛。 “别怕,你还有我。” 皇宫。 “主……主子,何事劳驾您亲自来一趟皇宫呢?”慈慧宫一女子跪在黑衣人身旁。 “哼。还知道我是你主子?我还以为你做太后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呢?”嘶哑的声音在宁太后耳边响起。 感觉他说的话就像死前的咆哮一样难听。 “主子,属下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怎么可能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呢?”宁太后浑身瑟缩,自从三年前见过这个男人,此后便再也没见。 可是他…现在又为什么出现呢? 男子不悦的挥挥手,“够了,听说颜钰要娶方云浅为皇后,可也是?” “嗯,主子要是不想让方云浅当皇后的话,属下定会截下这件事。” “贱人,我说话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难道还想尝尝月毒的滋味吗?”男子带着斗笠,亦听不出这一路是玩笑话还是真话。 但宁太后却只知道,三年前月毒的滋味,使得她受尽折磨,容颜尽毁。 “主子饶命,属下知错。”宁太后光洁松弛的额头朝着冰冷的地板磕了几个响头,黑衣人才继续开口道:“不择手段,在这个月内让方云浅入宫为后,你不得刁难她,相反你要对她很好。懂了吗?” “属下遵命。”宁太后只得咬牙,一口的怨气往肚子里吞。 再而就没了声音。 宁太后抬头望去,偌大的宫殿只有她孤独的身影。那个男人她始终没有见过他的面,从他的声音也找不到半点认识的感觉。 三年前那个男人突然找到她,给她下了月毒。如果没有解药,每到月圆之时月毒就会发作。 这几年她一直在找寻解月毒的药方,何奈月毒里面有好几味毒药不认识。只有那个男人有解药,所以她不得不听从这个男人的话。 宁太后起身拖着华服朝着贵妃塌走去。阴狠的微笑从她脸上流露出来了,按时间方季林和谢流婉已经化成了一滩水。 “哈哈哈哈…方季林,没想到吧,你居然死在我手里。你不是只喜欢谢流婉?现在你们死在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了,你可要感谢我啊!”说着说着一颗滚烫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的脸庞划过:“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喜欢的不是我?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可你却只爱谢流婉那个贱人!我不甘心,我哪里比不过她?死了都死了好啊!哈哈哈哈…。” 颜瑾之从方府回到了贤王府,远远的就看到一身深紫锦袍的男子坐在石凳上品茶。 “瑾,我来了。” 叶寻南微笑着看着颜瑾之。颜瑾之漠视掉他眼中的暖意,薄唇微启:“方云浅的事不劳你操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叶寻南早就料到颜瑾之会这么说,因为绿荷的动向颜瑾之已经查清楚了。 出奇的是他也不恼,只是对着颜瑾之笑,要是换做别人这样的口气,他早就一掌劈过去了。 何奈他是颜瑾之,正因为他是颜瑾之,他才会对他如此。 “嗯。可以,不过绿荷必须留在方云浅身边。” “为何?”颜瑾之疑惑的问道,绿荷这个丫鬟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不然她在方云浅身边呆了那么久,他肯定会发现。 那么…绿荷应该是没有内力,那叶寻南为什么要把她留在方云浅身边呢? “绿荷,会一种特殊的灌念法,对你的计划很有用。以后你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她来做的,就尽管去吩咐她吧。” “灌念?”颜瑾之的心中终是有些疑惑。那个已经消失已久的绝门秘法,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普通的丫鬟手中。 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颜瑾之的疑惑呢? “你以为方云浅与柳瑶的交锋,方云浅能完胜,真的是因为她聪明吗?”男子如玉石之声响起。 没错,他也怀疑过。 就算方云浅绝顶聪明,可是从小就在温室生长的花,怎么可能一下子能完败暴风雨呢? “那是因为绿荷事先调查出了一些事,给方云浅灌输了一些信息,方云浅的梦中才会出现那些画面。而绿荷又恰到好处的说出了经书与玉佩,谅方云浅再聪明,也会相信的。因为毕竟没有人能够操控梦。” 颜瑾之不语算是默认了。 他承认绿荷会有大用处,会让他省去很多布局。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颜瑾之的人就是叶寻南。 世人只道他是儒雅无权的贤王爷,只有他知道他的心承受了多少痛苦过后,才变成现在的麻木。 他最遗憾的是,那次发生的事他没有即是出手。 那是他一辈子对他的愧疚,所以他,现在要弥补。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保重,有什么事就派你属下到暗花门暗号地——锦绣阁。找我,我会在帝京一直等到你解决好所有。”叶寻南拍拍颜瑾之的肩膀,继续朝门外走去。 “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是这几年来颜瑾之一直想问的,他们是朋友,但是朋友可以为之付出那么多吗? “为什么帮你?”像在思索,又想在对自己提问。 “你以后会明白的。” 颜瑾之凝视着叶寻南离开的方向,继而看看天空,已经快到傍晚了…… “禀皇上,方府被屠府了!”青山从朝圣宫殿外进来。 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也是震惊了一把,方府几百条人命啊!说没了就没了!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一定要查出屠方府的人。”颜钰不禁担心起了那个质若薄柳的女子,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想也没想,肯定是哭。 那个女子除了哭就是哭,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娶她为后呢?方季林为皇商,虽只刚到帝京,但毕竟还是为国库充盈了不少银两。 颜钰还是有义务为朝廷命官找出杀人凶手的。 “是,属下遵命。”青山低着头出了朝圣殿。 其实颜钰早在还几年就培养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暗部和势力。 但是他没有兴趣去用,只到方云浅的出现,让他不想再做傀儡了、、、 方府。血腥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两女子落座在空寂的花园。 “云浅,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不好受。” 莫小昔心疼的看着眼前呆滞的女子,虽然她走了,但是因为担心她又回来了。 她感觉好心疼,她才不满十四,就面临着丧父丧母之痛。 方云浅不说话,就静静的听着风声从耳畔轻抚而过。 秀逸的墨发从肩膀扬起。 冬风居然不刺骨! 难道是因为心太痛,而感觉不到身体上的冷吗? “可是我不想哭。”少女去银铃般的声音似乎苍老了几岁,话语里有些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深沉。 “真的,你真的不要这样逼迫自己掩饰情绪。” “呵。哭?有用吗?我哭,我爹娘就能死而复生吗?方府就能回到以前那样吗?”方云浅彻底情绪失控,撤掉安静的伪装,她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 说到最后眼睛又开始泛红了,可是眼中的晶莹却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云浅看着莫小昔沉默,便再次开口:“哭终究是没用!我要替他们报仇!我会好好活着替他们报仇!” 颜瑾之早就来了,可是他还没打算现身,望着方云浅,他冰封的心突然感到一丝疼惜,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症状。 “可是,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我真是全天下最傻的人!”空灵的声音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悲哀。 “浅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男子性感的磁音响起。 一点点沁入她的心。 远处一身白衣的颜瑾之如果忽略掉眼底的冷意,就像天使踩踏着五彩祥云去迎接他宝贵的东西。 “瑾哥哥!”远处修长的身影一直是她心底的人。 干裂的嘴唇展开一丝微笑。 她自己亦不知道。 他每一个微笑如她来说,就是冬阳。 虽然冷但是温暖……就像飞蛾扑火。 明知道会死,可还是拼命想要撞上去。 不知怎么她每次见到颜瑾之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腿不听使唤,就想去靠近他。 方云浅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都落实到莫小昔的眼底。 绝美的脸突然有了一丝苦涩。 云浅,她最终还是跌落在了颜瑾之精心编织的温柔网中… 她就知道,方云浅这一生都离不开颜瑾之的。 方云浅紧紧的抱住颜瑾之。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想抱着他。 鼻尖传来幽幽的梅花清香,没错这是专属于瑾哥哥的味道。 纤细的人儿在身,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颜瑾之邪魅的看着莫小昔,像是在嘲笑。 莫小昔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颜瑾之,“云浅,我想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昔,你要离开?”方云浅的表情有些错愕。 “嗯,我…我家中还有一些事需要我回去一趟。”莫小昔对方云浅撒谎了,这是她第一次对她撒谎。 方云浅显得有些失落,继而却扯出一丝微笑。 “你放心走吧,我还没给爹娘报仇,所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莫小昔看了一眼颜瑾之:“希望你能照顾好她。” 她说得很郑重,他却听得很随意…。 冬风似乎在为莫小昔送别,越发刮的起劲了。 如果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的话,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会把云浅带走,可惜她没有这种能力…… ------题外话------ 热推三天 请大家捧场! 点击进来的老爷们 请记得动动你们可爱的小手 收藏收藏,你们的收藏评论与点击 就是小生动力的来源! 今天开学报名了 放心,小生会写完卷一。 第三十六章 有你在,我便不会忧伤 夜渐渐黑下,一场腥风血雨就从掀开…… 阴冷的冬风,方府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藏在暗处的颜瑾之和方云浅眼睛紧紧的盯着翻进方府的几个黑衣人,害怕错过什么。 方云浅忽略了绿荷和白实……在这一切当中,她脑中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爹娘死了,她成了孤儿。 所以忽略了那群尸体里根本没有白实和绿荷。 而颜瑾之却早早发现了白实没在其中,下午他回了一趟贤王府就是让枫阳出动所有暗卫一定要把白实找到。 突然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的草丛,正好看向了方云浅和颜瑾之藏的地方,方云浅的手紧紧拉住颜瑾之冰凉的手。 颜瑾之向方云浅投向一个放心的眼神,世界上只有那么一个人给的安全感能让方云浅完全放心,那便是颜瑾之…… 四个黑衣人分别向四个方向飞去,他们还要抓紧时间去找令牌。 颜瑾之棱角分明的手指打了一个响指,在孤寂的冬晚里那么明晰,几个黑衣人也都停下了脚步,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而千凡等人接收到了颜瑾之的命令,马上就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几个黑衣人都制服了。 空旷的院子里十分干净,不过即是打扫得再干净,这里还是有血腥味,这里还是死过很多人。 四个黑衣人个个都被绑在十字木棍上。 哗——,千凡往他们身上泼了一大盆冰水,看着就觉得冷。 “你们来方府干什么?”颜瑾之冰冷的问道,他实在没有耐心跟这些人费时间。 “哼,我们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死士,没有完成任务就得死。” 其中一个黑衣人恶狠狠的颜瑾之,当是当他看清那人就是当今贤王颜瑾之之时,眼里闪过一抹害怕,当今贤王人人都说很和善,但是他们觉得贤王并不简单。 因为被派出去刺杀贤王的兄弟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 “呵呵。千凡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颜瑾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的看着说话的黑衣人。 “主子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千凡恰到好处的接了颜瑾之的话。 而方云浅至始至终都处于呆滞状态,看着颜瑾之和黑衣人对话。 颜瑾之随手拿起一把尖尖的匕首,对着说话的黑衣人的胸口轻轻一点,其他三个黑衣人都有些害怕的看着颜瑾之,每一个人的心,有悬着很高。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语罢强有力的手一挥,匕首就飞了出去,正好刺中最左边的黑衣人的胸口,那个死去的黑衣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样突然死去了。 方云浅看着黑衣人死去的样子,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单薄的身有些许颤抖,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却是亲眼看到瑾哥哥杀人…… 而颜瑾之却是完全忘了方云浅的存在,绝美妖冶的脸上还添上了一抹百态生媚的笑容。 看的那个说话的黑衣人冷汗都惊出来了。 “贤王殿下,饶命啊!奴才交代实情!奴才交代实情!”他们还那么年轻他还不想死,所以他们没有咬破嘴里的毒囊,但是他们也没有打算说实话。 而他们的话却招来了刚才领头黑衣人的一记恨目:“孬种!你们怎么可以背叛主子呢?” 可他自己不也是吗? 本可以马上去死的。 “说还是不说?本王没有时间跟你们现在这里瞎耗。” “就算我死也不会说的。”领头黑衣人已经绝望了,看来今天就要葬身于此了。 刚准备要咬破毒囊时,发现嘴里什么都没有。 “在找这个吗?”三个黑衣人随着颜瑾之的目光看向地上,四颗毒囊都被弄了下来,现在他们死不成了,领头黑衣人或许有些高兴,毕竟谁不希望自己活着呢? “贤王殿下,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实情。” 领头黑衣人自持筹码就以为能威胁到颜瑾之放了他,可他错了,还错的一败涂地…… “你认为,你现在还能跟我讲条件吗?”颜瑾之收起的笑意。 “能,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 “可我现在不想知道了,你还会有筹码吗?”颜瑾之的一句话,让领头黑衣人睁大双眼,颜瑾之这是什么意思啊? 方云浅依旧站在一旁不曾动,方府就像一只木偶一般麻木。 “千凡。” “是,主子。” 不一会千凡就回来了拿着一只细小的刀片和一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对着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在胸口出轻轻一滑,鲜红的血液就不停的涌出来,方云浅看着这个场面,使劲的捂住自己的嘴,血腥的味道,使得她想吐。 但是她不想在颜瑾之面前做出那般恶心的举动。 “啊!贤王殿下!求您放过小人吧!”被刀滑的那个黑衣人因失血而脸色变得惨白。 千凡随后又在黑衣人的脖子处轻轻一划,血直接喷了出来,黑衣人双手双脚被绑着,只能任由着血流去。 不一会便没了气息。 而方云浅看到了这个场面再也忍不住,跑向一棵大树后,不停的吐,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喉咙处十分痛,因为不停的干呕的原因。云浅拿出手帕擦了擦唇角,又抹了抹眼泪,大步又走回院子,她在内心对自己说,方云浅不要怕,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场面,不要怕,你还要为爹娘报仇,不要怕……你……还有瑾哥哥…… “浅儿,你没事吧?”颜瑾之看到方云浅回来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忽略的方云浅的存在了。 方云浅仍然有些木怔,颜瑾之以为方云浅看过他的那一面而害怕,便轻声的说道:“你放心,瑾哥哥永远不会那么对你的。” 方云浅抬起眼睛望着颜瑾之深邃的眼眸,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瑾哥哥怎么会怎么好看呢? 为什么自己会对他如此入迷呢? 为什么会那么那么喜欢他呢? 方云浅点了点头,颜瑾之拉着她的手,心里有些闷,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现在只剩那个领头黑衣人和另外一个黑衣人了,那个领头黑衣人呆滞得已经说不出话了,而另外一个黑衣人则在拼命的喊着饶命。 这次千凡依旧在黑衣人的身体上划了几个伤口,只是流的血都很少,然后千凡打开那个瓶子,把瓶子里的液体一层又一层,一层又一层的涂在黑衣人的伤口上,方云浅闻得出这是蜂蜜的味道,只是比一般蜂蜜的味道还要香。 嗡嗡——远处成群结队的蜜蜂飞来,它们比普通的蜜蜂身形大一倍,是毒蜂,只要被它们叮上一口,就会中毒身亡。 “啊——贤王殿下的,饶命啊!饶命啊!求求您了,我交代所有好不好!好不好!啊!”黑衣人的惨叫响遍了整个方府,而这时领头的黑衣人已经完全瘫软了,要不是还被绑在木头上,他现在肯定腿软的跪在地上了。 “我……我说。”当黑衣人说出这话时,千凡手掌一辉,毒蜂悉数掉落在地,既然黑衣人要说了那么这些毒蜂也就没用了,现在杀了免得到时候伤着颜瑾之和方云浅。 颜瑾之拉着云浅走近,只听黑衣人缓缓道:“我们四个是受宁国公的命令来方府找宁国公遗落的令牌的,还没有找到就被绑了。”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颜瑾之显然不相信只是找令牌。 黑衣人的眼神有些闪烁,但依旧是那句话,颜瑾之看了一眼千凡,随及一根细针狠狠地插入了领头黑衣人的额头里。 “主子很讨厌被欺骗。”千凡机械式的回答着。 而领头黑衣人这时都还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垂头看着地面,他的死的原因很简单没有对颜瑾之说实话,倘若他说实话的话,颜瑾之就一定会放了他。 方云浅至始至终都都在颜瑾之的怀里,她很贪恋这种感觉,想永远就这样一直抱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颜瑾之拉着方云浅的手走出了方府,淡淡的对云浅说:“这是个令你悲伤的地方,烧了吧!” “嗯。”方云浅乖巧的点头,然后最后看了一眼方府,大门口‘方府’这两个字依旧是那么好看,只是……再也不会有了。 “你现在就住在我府中,等过几天风头过了,我就先给你找个宅子,你先住着。”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抚摸上方云浅的脸,她早就习惯了这样冰冷的瑾哥哥,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使瑾哥哥的手,变得温暖。 熊熊大火包围了整个方府,方云浅和颜瑾之站在远处看着。突然颜瑾之开口说话:“若是想哭,就不要忍。”  苍白无力的脸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爹娘会在天上看着我的,所以我不能哭,我一哭他们肯定会伤心的。” 颜瑾之刚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说。 “况且瑾哥哥会一直陪着我,不是吗?有瑾哥哥在,浅儿不会忧伤。”方云浅的声音再次在颜瑾之的耳边响起。 颜瑾之听得入神了,再次听到心里还是会有很大震动。 颜瑾之看着方云浅的侧脸。 她不知道,她以前也这么说过。那时他便以为,那是他听过的最自豪骄傲的一句话。 颜瑾之别过脸不再看方云浅,只是心里却更加的闷了,就像心上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 ------题外话------ 今天背着书包哒哒到了学校,以后都是自动更了。 老爷们如果评论了,小生周五或六七回复。 请老爷们不要抛弃我。 小生会写完卷一 然后我们暑假见! 第三十七章 他说,他会一直在 第二天。皇宫朝堂之上。 “禀报皇上,昨天方府被屠府,那些胆大贼人昨天夜里还把方府给烧了,我恳求陛下,一定要找到凶手,以告那几百亡灵啊!还有,微臣的一队人马昨夜离奇的全部死光了。”檀涛嘶哑的声音在朝堂上十分清晰。而慵懒的坐在龙椅的颜钰斜挑桃花眼,亦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一队人马就是在花谷见过方云浅的人。 或许他心里有些许担忧,依照方云浅回家的推算,或许她还活着,只不过那场大火烧起的时候,她是不是还在方府呢? 该死的,昨天就他应该让青山去监视方府的状况…… 朝堂之上,檀涛说的口干舌燥,而颜钰却一句也没听进去,转眼随意一看,恰好看到人群中的颜瑾之,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好了,好了!退朝!”颜钰不耐烦的说,他知道檀涛是宁太后的人,所以对他也就不太客气。 “可是,皇上……”檀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颜钰打断了:“方府的事就交给檀大人全权负责。” 檀涛初说那么多,就是为了颜钰的这一句,而正当他内心高兴时,颜钰的话又响起:“一月之内务必查出来龙去脉以及真凶,否则按欺君之罪处置!” 颜钰特意强调了‘真凶’,因为他知道檀涛这种人要是查不出真凶就会随便嫁祸人。 檀涛心里十分惶恐,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臣,遵旨。” 是宁太后让他那样说的,他相信宁太后自有打算。 大臣们都纷纷走出了泰华殿,正当颜瑾之打算走的时候颜钰突然发话:“贤王请留步,随朕一同去一趟朝圣殿。” 很不屑的一句话。 颜瑾之看了一眼颜钰道:“臣,遵旨。” 颜钰把身边的太监都打发走了,远远看去,两个长的有一些许像的绝美男子边走边在聊天。 “五弟,你认识方云浅吗?”颜钰也不拐弯抹角,就直接问颜瑾之。 颜瑾之早就知道他会问,很自然的说:“认识,早些年臣在锦溪游玩的时候,曾到她家去借宿过一段时间。”声音很纤弱。 “哦?”颜钰好似恍然大悟,也好像是有所怀疑,他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那现在方府被灭了,你认为该怎么样?”颜钰打定主意要从颜瑾之口中套些话,他不相信,颜瑾之是一个十足冷情的人。 “皇上已经交代好了不是吗?”颜瑾之冰冷的脸不见一丝动容。 从小生活在皇宫,经历了自己母后的死,他对人情变故已经麻木了,再痛的痛,他也可以视而不见。 “五弟,果真是出生于帝王家,对人也是这般!”颜钰这是变着法在说颜瑾之冷酷无情。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和颜瑾之之间就再也没有兄弟情谊了,不知道是他变了还是他…… 颜瑾之冷冷一笑。 “皇上,若是没有什么事,那微臣就告退了。”颜瑾之依旧喊得很恭敬。 “那行,你就回去吧。”看着颜瑾之转身刚要走,突然颜钰又叫住了颜瑾之:“贤王,方云浅在你府中吗?”这一次颜钰不再称‘五弟’,他想对颜瑾之强调他的身份。 “在。”简单的一个字,没有丝毫温度。 “哦。贤王朕偷偷告诉你个事,本来呢朕过几日就准备迎娶方云浅为后,但是现在方云浅的父母死了,按理说她必须要守孝三年才能嫁,但是,朕又爱没人心切,你帮朕想想该怎么办呢?” “皇上,臣天资愚钝,不能为皇上分忧,还请皇上见谅。”是拒绝的态度。 “贤王,小时候你可是最受父王夸奖的那一个!果然大了不中用了。不过朕想到了。”颜钰自从在街头看到颜瑾之抱方云浅的时候,他就感觉好像自己的东西被玷污了,所以就一直针对颜瑾之,可其实是他嫉妒颜瑾之。 “皇上乃真龙天子,果真聪颖。”颜瑾之的话里听不出半点夸奖的意思。 “帝京知道方云浅身份的人极少,可以让方云浅的身份变成大臣的女儿,不过呢……身份自然不能低。” 颜钰的话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颜瑾之,却发现颜瑾之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他猜错了,颜瑾之根本就不喜欢方云浅? “朕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做锦湘侯的女儿最为合适。一来锦湘侯没有儿女,方云浅就当是弥补他的,二来呢,锦湘侯的身份高贵,方云浅如果是以锦湘侯之女入宫的话,其他人就不敢说些什么了。贤王,你认为呢?” “皇上不是已经想好了吗?” 颜瑾之浅笑,却不看颜钰,而是看着远方的宫墙。 这些宫墙都很高。 “朕,希望在朕大婚之日,五弟能以代替方云浅兄长的身份,把她背上轿,送入宫,免得到时候圣天的百姓说,皇后不识礼数。”颜钰一脸高兴的说。 “臣,遵旨。”颜瑾之的冰封的心有一丝微漾,但是他不能表现在脸上。 他知道颜钰在试探他,颜钰现在并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方云浅,才娶她。 而是因为他。 所以颜瑾之越是装作若无其事,颜钰就认为他越在乎。 而颜瑾之就是知道颜钰的性格,所以在街角时,才故意去抱方云浅,现在有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那五弟你就先回去吧,朕让钦天监的人选个好日子宣布圣旨,然后再选个吉日迎娶佳人。”颜钰随意挥挥手。 “臣,告退。”语罢径直走了。 颜钰凝神看着颜瑾之离去的背影。 颜瑾之,抢了你喜欢的人,你会是什么感受呢? 本来从花园的路到宫门口只需一小会,但是颜瑾之却走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 他亦不知道他这一路在想什么,有兴喜? 不,他的心告诉他,没有。 明明就要马上实施复仇了,明明就应该高兴。 可是却高兴不起来。 难道是因为方云浅要嫁给颜钰? 不,这不可能,他不喜欢她…… 不知不觉颜瑾之走回了贤王府,一路喧嚣荣华,映入他眼,这一路他究竟在沉思什么? “瑾哥哥!”方云浅哭丧着小脸看着颜瑾之。 “怎么了?浅儿?”颜瑾之难得的耐心去问,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方云浅不久将会入宫的原因。 “下了早朝很久了,一直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方云浅拉起颜瑾之的手,依旧那么冷。 “傻瓜,我能出什么事啊?”绝美的脸不在僵硬,而是舒心一笑,发自内心的笑。 “不管嘛,浅儿已经没了爹娘,不能再没有瑾哥哥了。” 突然说到这里,不免有些伤感,方云浅又想起了爹娘的死,这次她也没哭。 “嗯。瑾哥哥……会一直在。”方云浅抬头望着深邃的眼眸,完全不能想到,审问犯人的瑾哥哥和对自己这般温柔的瑾哥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不过,即使他是恶魔,她也愿意去触碰他,就算最后落得万劫不复,她也愿意。 她依靠在颜瑾之的怀中,可是颜瑾之的手却一直垂着,她是多么渴望瑾哥哥能给她一个拥抱。 而佳人在身,颜瑾之想的却是该怎么出口说那件事,心里想还是等过几日再说吧。 “小姐!”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消失了几天的绿荷,她现在完全听从颜瑾之的安排。 方云浅,赶忙从颜瑾之的怀抱中挣脱。 “绿荷?”试探的问道。 “嗯,小姐,是我!是我!”绿荷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到方云浅身边,热泪盈眶的说:“小姐,老爷和夫人都死了,方府也没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你……” “小姐,你失踪那晚,老爷吩咐所有人出去找,我在去找你的路上跌落山崖,幸好被一棵树救了,有好心人路过,才用树藤把我救了上来。” 绿荷的解释是有疑点的,但是方云浅看到绿荷手腕和脸上的刮痕就已经相信了,也根本就没有去琢磨她的话。 其实绿荷的话存在很多疑点,比如找方云浅为什么要去险峻的地方? 这几天绿荷都是以什么为食?好心人的名字? 还比如:绿荷是怎么知道方云浅在贤王府的。 但是方云浅没有怀疑,因为她信任她。 “来,我带你去休息。” 方云浅扶着绿荷朝着院子走去,回头看了看颜瑾之道:“瑾哥哥,麻烦你让人找个大夫,绿荷的伤需要马上治疗。” 颜瑾之给方云浅投以放心的眼神,然后转身吩咐千凡去找魏大夫。颜瑾之看着远处的纤细,心里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瑾,我想,你应该是后悔了!”宋池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直在贤王府中。 “没有。”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事被戳破,于是拼命否认。 “瑾,你终会后悔的。”宋池笙叹气的看着颜瑾之。 到底是谁在撒网,谁是鱼? 颜瑾之沉默,转身回头看宋池笙,明亮的眼神变得黯淡了,再没有以前的吊儿郎当了。 “你怎么了?”颜瑾之不由得一问。 “我找不到莫小昔了,不知道这个贱人躲在哪里去了。” 虽口中话粗,但是还是不能压制住他对莫小昔的想念。 以前莫小昔的所有行踪都掌握在他手里,现在莫小昔突然不见,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不禁让宋池笙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惧怕。 “呵。池,你这又算是什么?”颜瑾之浅笑着看向宋池笙。 他知道宋池笙这辈子没有莫小昔是不能幸福的,或许他会一直无情下去,或许他会死掉。 虽然他对任何东西不抱希冀,但他还是希望宋池笙能幸福。 他是个薄幸的人,不配得到温暖和真爱,他亦不需要…… 魏大夫给绿荷开了药方,绿荷身上的那些伤是她自己特意弄的,为了让方云浅不怀疑,为了不破坏主子的计划。 颜瑾之和方云浅用完晚膳,颜瑾之就把方云浅送回了别院。 一路来颜瑾之没有说话,皎洁的月光照耀在颜瑾之的脸上,让她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一身红衣的瑾哥哥,就像夜晚开放的鲜花一样。 他是鬼魅的化身,有夺人心魂的能力。 突然想到别的女人看到瑾哥哥那样,肯定会爱上瑾哥哥的,于是扬起小脸,颜瑾之感觉到了方云浅在看他,于是与她对视。 “瑾哥哥,以后不能穿红色的衣服。就算要穿,也只能穿给我看!” 妖魅的桃花眼浅浅一笑:“那浅儿就说一个理由吧。” “因为……因为,就是不能。”因为我的心被你一席红衣勾走了,我不想让别的女人抢走你。方云浅在心里默默念着。 “好,好。我答应。”虽然不知道云浅是何意思,但他还是答应了。 到了别院颜瑾之目送着方云浅进屋子才离开。 匆匆忙忙赶往候府。 候府。 “舅舅,你认为怎么办?”颜瑾之向李池复述了一遍颜钰的话。 “按照计划来,当初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投靠宁氏母子的话,他们可能没有辉煌今天,都是舅舅的错。”李池自责的说,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一朝为后,却被一个嫔妃整死。 没有为妹妹报仇,他已经很愧疚了…… “舅舅,这不怪你,你也是为了保住李家。”颜瑾之得知了李池的心意也就不打算逗留了。 都说月光是纯洁的,但就是着纯洁见证了一幕幕肮脏、血腥的虐杀。还有他的可笑的复仇…… 方云浅躺在床上,各种憧憬着以后,如果能一直这样,她愿意放弃为爹娘报仇,毕竟逝者已逝。 以后……以后瑾哥哥会一直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吗? 以后瑾哥哥会是她的夫君吗? 以后……她能温暖他的手吗? 想着想着就不知觉的睡着了。 梦里被血雾笼罩,没错她又回到了方府,方季林和谢流婉在向她挥手,让她不要回来,让她快逃。 突然一个黑衣人出现,明晃晃的长剑深入谢流婉的腹部,鲜血不停的涌出来,方季林搂住谢流婉,也被那个黑衣人刺破了身体。 夫妻两平躺死于地,那时方云浅想要走近,去解救她的爹娘时,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是透明的,根本不起作用,黑衣人也看不到她。 她就这样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爹娘被杀,连一点事都不能做。 突然黑衣人准备摘下面巾,可以说方云浅十分期盼,一张完整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这个男人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突然另外一个黑衣人喊他‘国公爷’,在圣天只有一个人有这样被称呼的权利那便是当今太后的哥哥‘宁国公’! 方云浅又看到宁国公长叹一口气道:“终于完成了小妹交代的事了。”毋庸置疑,方云浅知道宁国公口中的‘小妹’就是当今太后! “原来是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空寂的夜晚,方云浅的梦中语打破了宁静,颜瑾之破门而入,看着一身冷汗而且还一直在哆嗦的方云浅,心里不由得有些疼惜,她才不满十四。 颜瑾之知道她会出这样的状况,便一直守在门外,那么冰冷的天,使得妖魅的脸有些假白,一双手比冰霜还要冷淡。 颜瑾之坐在方云浅床边。 “浅儿!浅儿,你快醒醒啊!浅儿!”磁性悦耳的玉石之声,与梅花香,这是瑾哥哥。 方云浅艰难的睁开双眼,话还没说一句,就开始搂着颜瑾之的脖子哭。 炙热的泪珠,一滴一滴划过女子的脸庞,跌入男子的颈脖处,撞入他的心。 这种感觉很异样,很奇妙,他甚至有些贪恋。 冰冷的手抚上单薄的背,轻轻拍着,像在哄小孩一样道:“不哭了,浅儿乖,瑾哥哥在这里,不哭了,不哭了。” 果真,方云浅听了颜瑾之的话。 停下哭后,方云浅就呆呆的坐在床榻上,沧桑的双眼没有灵动的气息,好似奄奄一息的望着颜瑾之,没有半点力气。 不知道为什么,颜瑾之明明可以忽视这一切,但是他越是忽视心就越乱,于是他又找了一个理由——棋子需要他推波助澜一把。 他需要一颗正常的棋子,而不是像木偶一样。 颜瑾之打破了沉寂的气氛:“浅儿,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担心。” “瑾哥哥,我……我梦到我爹娘惨的场景了,是……是宁国公干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做的,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看着爹娘被害死,还有太后,她……她派宁国公来的!”方云浅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颜瑾之反问,其实他知道她为什么知道。 “绿荷说,我的梦就是我的前世,前世是宁太后和宁国公策划杀死了爹娘,这一世也是这样!瑾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一个是太后,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国公爷。我怎么样才能……怎么样才能替爹娘报仇?我好笨,我好无能!好没用!”方云浅说话已是语无伦次,但是颜瑾之明白方云浅的意思。 “浅儿,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说。”男子的声音比以往沉重。 方云浅转过挂满泪珠脸看颜瑾之,这件事肯定很重要,瑾哥哥才会这般严肃。 “主子,叶公子那边出事了!”正当颜瑾之准备开口说时,门口响起千凡的声音。 “浅儿,等我回来再跟你说。”颜瑾之没有看方云浅,而是急匆匆的走了。 或许他内心有一丝高兴,毕竟他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云浅说。 第三十八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颜瑾之随着千凡来到了锦绣阁,这是帝京最大的一家布料商铺,是叶寻南名下的。 他走进商铺内院,却看见一男子轻轻拿起茶杯,放在唇口轻抿,尽显优雅。 “叶寻南!你骗我?”颜瑾之质问道。 他知道千凡是不会背叛他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叶寻南营造的假象。 “没有啊。是真的出了点小状况。”叶寻南一脸诚恳的望向颜瑾之。 “说吧,引我来有何事。”颜瑾之忽略叶寻南的表情,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其实,报仇没必要把方云浅扯进去。”叶寻南怎么可能不知道颜瑾之的心里呢? 明明可以在府外为方云浅找一处宅子安置,他却把方云浅接进贤王府。明明可以忽视方云浅所有的情绪,但是他还是看在眼里。 可是他却偏偏不相信他喜欢上了她……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如此罢。 颜瑾之沉默了。 在这一刻他是有犹豫的只是……一想到上一世自己所受的屈辱。 他忘不了,那个女人的谎言与背叛。 忘了方云浅和颜钰是怎么对付他的,把他当傻子一样耍。 就算方云浅当时是迫不得已,但是她还是终究没站在他身后。 没杀她,已经是对她很仁慈了。 “你不懂。”颜瑾之摇摇头,他不会对任何人说出他这一世是重生。 这个秘密或许会埋藏在他的心灵深处。 “其实……”我懂。 最后两个字,叶寻南在内心默念,有一些事是不能说的。 倘若他们今天能坦诚相对,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风,狠狠的吹来,在这个冰冷的夜晚越发张狂,院中的梅花被散落一地。 颜瑾之和叶寻南什么也不再说,只是望着远方,各自在心里想一些事情。 颜瑾之回到府中,听到最惊讶的消息就是——方云浅不见了! 深夜颜瑾之前脚刚走一个黑衣人就直奔方云浅住的地方而去,一句话也不说就把方云浅打昏掳走了。 这时颜瑾之的心里居然有一些慌乱,他不能想通到底是谁要把方云浅劫走,而且武功还在他的暗卫之上,他实在想不出帝京有这么号人。 今晚的事太过于巧合了,突然颜瑾之眼前一亮。 夜空一男子运用轻功快速的飞向一个地方,而这一切全都落在黑衣人的眼里,红艳勾唇一笑:“颜瑾之,你果然还是在乎她。” 檀香木做的镂空雕花门被踢开:“叶寻南,你在搞什么鬼?”颜瑾之愤怒的看着叶寻南。 “出什么事了?不就是、、” “方云浅失踪了。”声音很平稳,没有一点感情起伏。 “你认为是我?”叶寻南自嘲的看着颜瑾之。为他做了那么多,他竟然不信他,多么可笑。 “不是吗?” “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很难相信。”毫不掩饰对叶寻南的怀疑和不信任。 “呵呵。不怪你,只怪我。可是方云浅失踪真的和我没关系。”叶寻南难得认真的说。 颜瑾之这样对他,他也不怪他,只是怪他自己当初太优柔寡断了。 “好,我信你。”颜瑾之看得出叶寻南并没有骗他。 “那,你说可能是谁?”颜瑾之继续问道。 “有人引你来我这里只是障眼法,恐怕我们都中计了。说不定那个人还躲在暗中观察我们。” “……”颜瑾之邪眼看了叶寻南一眼,叶寻南真的很会说废话。 叶寻南赶忙止住话,才继续说道:“放心,方云浅身上有特殊的味道。” 那个味道是绿荷给方云浅造梦时用的,人是闻不到的,有一种出自北高山峰的蛊虫对于那种味道特别敏感。 颜瑾之不再问,他相信叶寻南的实力。 继而又回到了贤王府,调动了部分暗卫。 …… 后颈痛开始蔓延,疲倦的双眼再次睁开,却发现自己靠在冰冷的白墙边,四周都是墙,显然这并不是瑾哥哥的贤王府。 喉咙仿佛有一大团火在燃烧一样,方云浅起身摇摇晃晃地拖着无力的身子朝着门边走去,还没有走到门口,突然——砰一声,门被狠狠的踢开了。 “你要去哪儿?”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方云浅。 可一想到颜瑾之居然那么在乎她,一双美目继而变得疾恶。 她忘了,她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和方云浅成为好朋友的。 “你是谁?”方云浅警惕的往后退,这个人对她有明显的恨意,她感觉得出来。 黑衣人别过脸不再看方云浅冷哼一声,“我?呵呵、、是来终结你美好一生的人。” 方云浅不禁有些疑惑,她不知道她怎么得罪那个黑衣人了,什么叫终结美好人生?难道他、、、 “为什么?凭什么、、、” “没有为什么,原因是我想。”黑衣人盛气凌人的说完了这一席话。 方云浅仔细看了一下黑衣人的身影,发现这个黑衣人很清瘦,只是声音却像个男子的,或许、、或许她就是女子? 黑衣人转身正好对上方云浅探究的眼神。 那么带着恨意的美目,方云浅敢肯定这个黑衣人一定是女子。她想了想到帝京来她也没得罪谁,除了、、、檀舞媚! 但是显然这个人不是檀舞媚,而且檀舞媚也没有那个脑子雇凶杀人,而且这个人对她有明显的敌意。 这样……唯一的可能就是、、、瑾哥哥! 想到这里,方云浅突然觉得有一丝好笑,那晚,她病发的那晚。 瑾哥哥明显对她是厌恶,她感觉得出,颜瑾之好像不爱她,给她的关心,每一句暖心的话,似乎不是在对她说。 而是透过她……在告诉某人一样。 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她又十分贪恋,她渴望、、渴望与他白头偕老。 她不介意做个替身,只要能伴在颜瑾之的旁边,她就心满意足了。她不知道过去颜瑾之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她知道,她的瑾哥哥很爱一位女子,并且也恨着。 因为他看她时而透露的是些许犹豫,时而是恨意。 “你喜欢瑾哥哥对吧!”不是询问,而是肯定,方云浅分明看到了女子手背上的梅花墨描。 那三个字刺痛了黑衣人的耳,‘瑾哥哥’,她太卑微了,卑微得可怜。 方云浅至少可以称他‘瑾哥哥’,而她呢? 估计颜瑾之早就忘了有她这么个人吧。 不全然是那样,颜瑾之从来就没记住她,何来忘她一说呢? “谁允许你叫他‘瑾哥哥’的?”女子大怒,眼中的怒火似乎要把方云浅烧成灰烬一般。 方云浅这才意识到她的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个女子。 而惹怒那个女子的后果、、、 “不过,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你的瑾哥哥了!哼。” 女子眉眼看了方云浅一眼。方云浅开始害怕了,以后再也见不了瑾哥哥,这是多么令她悲伤的字眼,如果那样,她肯定会难受得死掉的。 一想到那种日夜思念的痛,每一夜都只能在梦里相见,醒了便再也见不到,她就感觉心里有一块大石头重重压在心上透不过气来。 “你把瑾哥哥怎么了?你快说!”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方云浅冲上前去狠狠拽住女子的手。 她害怕,害怕瑾哥哥受到一点儿伤害。 “呵。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呢?方云浅,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你向我求求情,或许我一高兴,就放了你呢?”女子嘲讽的说道。 方云浅听着她不是伤害颜瑾之也就松掉了紧捏着女子的手,浅白的指甲不小心在如凝脂般的肌肤划过,女子并未有所察觉,因为她从小就受尽了苦头,一点小痛小伤她根本就没感觉到。 “你做梦。”方云浅从干裂的嘴唇吐出三个字。 她忍住了喉咙的干渴,再次托着沉重的身子走向墙角。 “哼,方云浅,我要让你成为最下贱的红尘女子,万人骑,千人轮。我看到时候颜瑾之还要不要你这个千千万万人穿过的破鞋!”女子的话在方云浅的耳边响起,她其实很恐惧,但是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在这个狠毒的女人面前露出半点怯色。 可是,倘若她真的最终成为了青/楼女子,瑾哥哥还会要她吗?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当然,她也没脸活下去…… “请别让我活着。”方云浅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突然觉得这个女子很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怎么?就凭你还想杀了我?方云浅你还在做梦吧!倘若是在方府没有被灭之前,你的这番话我可能会好好思索一下。但是方府已经不存在了,你现在只是一只寄宿在贤王府的可怜虫,颜瑾之是不会娶你的!”女子不屑的说着。 “你才是可怜虫!起码我能和瑾哥哥在一起,能叫他‘瑾哥哥’,而你呢?只能用黑纱蒙住你的脸,躲在着暗无天日的地方。”方云浅大声的反驳着。 那个女子你给她一些熟悉的感觉,但是她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而且声音也是那么的陌生。 “方云浅你相貌平平,才华也平庸,你一无是处,就是养在高墙里的深闺小姐,没了方府你什么都不是!你的爱太过于卑微了,以至于颜瑾之可以忽略甚至视而不见,而我不一样,我有身份,有用处,我能为他做很多事。但是你能吗?”女子眼睛有一些红。 而方云浅听完女子的话时,硕满的大颗泪珠从眼眶里滚出。 她说的没错,她真的很一无是处,对啊! 她怎么还能够痴心妄想要做瑾哥哥的王妃呢? 方云浅后退,重重的撞在了冰冷的墙上,只有这种明晰的痛感才能让她理智。 突然感觉心好痛,好像失去什么一样。 女子重重摔门出去了,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想对方云浅怎么样,但是,她真的是被那声‘瑾哥哥’打乱了所有的理智。 她现在心中只有不甘和怒火。 凭什么方云浅就能得到颜瑾之的关心,而她就只能躲在角落远远的注视着他。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第二天,京城一所有名的青/楼就在隆重推出花魁,这样的事帝京每隔几天都会发生,这些都是花楼赚钱的手段。 颜瑾之对于这样的小事肯定是不会过多关注,只是恰好,恰好这次的花魁不是别人,而是方云浅。 方云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记得那个黑衣人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张妈妈,这个女子虽然差是差了点,不过还是个雏儿,今夜我敢保证,你会大赚的!”男子粗犷的声音模糊的在方云浅耳边响起,一双疲劳得不能再疲劳的眼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稍微睁开一点儿。 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和一个满脸脂粉头戴一朵大红花的女人,扭着水桶腰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而刺鼻的脂粉味也在她鼻梁萦绕,也不知怎么她感觉浑身无力,又昏睡了过去。老鸨似乎也信服了那个男人说的话,却不知道今天竟然会是她的、、、 于是老鸨就让在门前招揽客人的花娘到处宣传,春满楼来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今夜拍卖初夜,价高者一亲芳泽,成为花魁女子的入门客。 一些达官显贵的老官总是喜欢到这种地方来。 “姑娘,该起床了。”一声尖锐刻薄的声音在方云浅耳边响起,她猛地一惊,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里的装扮很是华丽,并且还有点舞媚的意味,颜色也十分隆重,她讨厌这种地方。 方云浅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防备的问着:“这里是哪里?你又是何人?” “我是这里妈妈,这里是有名的供男人们消遣的地方!” 方云浅的脸色变得惨白,那个女子果真把她卖到了青/楼,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放我走,我求求你!我会给你很多银子的!真的,我没有骗你!”方云浅斜躺在床头十分无力的恳求着。 “进了我春满楼的姑娘,就没有一个能走的了的!你休想!”张妈妈瞪了一眼方云浅,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 “我是圣天首富方季林的女儿,方云浅,倘若你能放了我,我必重金酬谢!”这是方云浅第一次搬出自己的父亲来,可以说她是真的慌了。 “小贱人,不会撒谎就不要撒谎。这满城的人都知道前几天方府被一把大火给烧了,没有一个人逃出来。你说你是方云浅,真是好笑!”颜瑾之在烧方府前就安排了这些谣言,可以说,他准备得十分充分。 方云浅静了下来,一张小脸已经挂满了泪珠,她不知道她在期盼什么,应该是在期盼她的瑾哥哥能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以后,你就叫柔水。你别妄想逃离这里,无论你逃到那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的,你就老老实实的等到晚上,免得受皮肉之苦。”老鸨看了看床榻上的女子,脸上满是鄙夷之色,走了出来,还以为这个女子满腹才华呢,原来只是乌鸦一个。 方云浅看着远去的老鸨,她突然感觉很迷惘,就像找不到路回家的孩子一样,她需要一个人来帮她指引。 她起身朝着镜子旁走去,看到旁边有一把剪刀,这一刻她是真的想死的,纤细的手拿起剪刀,对着胸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下不去手。 她深感这种无奈,想死却不敢死,也不能死。 她怎么会这样死去呢? 她还没给爹娘报仇,她还没有温暖瑾哥哥的手、、、她不是怕死,而是舍不得。 难道她真的要沦为这里的女人吗? 不一会一个瘦小的丫鬟给她送来了衣服和装饰,她看了一眼算是认命了吗?方云浅慢慢走近,用手抚摸了一下,有一些粗糙。 红色的长花边衣刺痛了她的双眼,红色,又是红色。 那天,那夜,那红衣,那次心动,使她万劫不复…… 旁边的丫鬟一个劲儿的催她:“柔水姑娘,张妈妈说了。让你赶快沐浴,不要耽误了时间。” 方云浅随着丫鬟到了浴池,当丫鬟给她解衣时,她惊讶道:“你干什么!我自己会脱。” 丫鬟有些不解的看着方云浅,她平常也是这样伺候那些姑娘的,她不知道方云浅不喜欢人动她的衣服。 方云浅把那个丫鬟打发走了,才慢慢褪下衣服,长而纤细的腿慢慢伸进水里,一股热流窜进她的体内,让她不禁有一些舒服,慢慢的她在浴池中睡着了。 梦里她又梦到了那个男子,总是看不清他的脸,却老是梦见匕首刺进心脏的那一幕,那种刻骨的钻心痛,让她觉得她的心脏是真的被刺过。 梦中三千奇,却唯独记住了那一记刀。 “柔水姑娘,张妈妈让你快点准备,各位达官显贵都到场了。”丫鬟的声音响起,方云浅才从冰冷的水中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水中呆了多久。 丫鬟进来给她换上了老鸨送来的衣服,墨发垂在肩上,丫鬟也看愣了她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穿上红衣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十分绚烂,妖治。 果然十分美貌七分靠衣装。 丫鬟细细的为她的描眉,画上一层淡淡的粉黛,她觉得这个女子十分恬静,这种烟花之地根本就不适合他,这种淡淡的妆能把这个女子衬托得更美,她突然有些许怜悯眼前的这个红衣女子,有着姣好的面貌,却沦落在此。 但是她也是,虽同情却无能为力。 方云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件红衣只遮住了重要部位,如白莲藕般的细臂,修长的细腿全都暴露在外。 “那个,你不用给我挽发,我不需要!” “柔水姑娘,你可以叫我半青。”半青怯怯的看着方云浅。 “半青。很好听,不过怎么会在这里呢?”方云浅仔细看了半青的妆容,皮肤黝黑,脸上还有几处结了一层痂的伤痕,手腕处也有被鞭打过的痕迹。 “半青父母早逝,舅父舅母为了钱就把我卖进了这里,但是我的容貌过于丑,所以张妈妈就把我安排在后院帮忙,偶尔给姑娘们梳洗打扮,买买脂粉。” 手腕上的鞭痕明显是新伤,方云浅心里想,倘若自己能出去一定要把半青也解救出去。 方云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感陌生,这么光亮的女子,让她甚至忘了这是她自己,她觉得颜哥哥看到了她的种打扮也不能很快的识别她就是云浅。 但是,方云浅错了,多少个日夜相拥而睡,他怎么可能连她都认不出来呢? “柔水,你该出场了。各位大爷都还等着你呢!”张妈妈破门而入,看到了眼前惊世骇俗的美人,比她春满楼的头牌还要美上几分,突然觉得自己赚了,于是越发喊的亲切了:“柔水啊!赶快去啊!你只需要在舞台上站一下就行了。” 但是她一眼看呆了,却没发现方云浅现在只是披散着长发。 方云浅看着眼前的老鸨,有些愤恨,但是,她在赌,赌瑾哥哥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实际上她也赌对了,只是、、、 方云浅跟着老鸨出了门,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 “爷!您就少喝点儿酒吧,一会儿若水姑娘就会出来了。”女子坐在男子的腿上,双手勾着男子的颈脖,露出酥胸。 “什么柔水,让爷等了这么久,依我看那柔水,肯定没有你小俏好看!”说话的男子是远近闻名徐将军的儿子徐元彪,帝京出了名的虎霸王,只是当初被颜瑾之教训的不成人样后,还是收敛了许多,只是喜欢逛花楼。 “爷,小俏我可记住这句话了,要是,爷看了那柔水姑娘后,不要奴家,奴家可是会生气的哟!”小俏用粘得不能再粘的声音向男子诉说着,偏偏徐元彪还特别喜欢。 “放心,就算柔水再好看,爷也不会抛弃你的。” 徐元彪朝着小俏的红唇狠狠亲了一把。 方云浅随老鸨出门前戴了斗笠轻纱,这样为了吸引那些达官显贵的眼球。 “柔水姑娘来啦!”不知道哪里来的呼喊,让全场的目光都看到了楼上,一路都在惊叹,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子,走路气质和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只是、、身材很平庸。 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女子的长相。 “张妈妈!怎么连面都不能看啊!” “对啊!就是怎么连面都不能见?” “各位爷!稍安勿躁,这是我春满楼的花魁,想看,就得出银两,价高者即可看。”老鸨解释到。 人群中一抹深紫坐在角落,骨骼分明的手指端起一杯酒,在性感的唇角划过。 “有消息了吗?”男子急切的问道。 “主子,他们说今天新来的只有那个叫柔水的花魁,听说今天是她拍卖初夜。”男子站在紫衣男子身后恭敬的禀报着。 紫衣男子穿过人群来到了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坐着,焦急的等待着柔水揭下斗笠。 “万一那个柔水,长的一点儿都不好看呢?那不是白花了爷的钱了?”徐元彪大吼着。 “对啊!”几个执绔子弟也跟着附和。 无奈之下老鸨就让方云浅露出了眼睛,其余的地方都被遮的严严实实的。 徐元彪的眼睛都看直了,一个女美不美关键在于眉目之间,而女子眉目间的冷艳之气,引发了他的征服欲。他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小俏,朝着舞台大吼:“这个女子,我要了,五十两。” “爷,你刚刚还说不会抛弃小俏不是吗?”小俏委屈的看着徐元彪。 “胭脂俗粉,你能有柔水姑娘好看吗?”徐元彪不屑的看了眼小俏,小俏委屈着跑开了。方云浅尽收眼底,果然有一些男人的话是不可信的,但是她认为她的瑾哥哥却不属于这一类。 紫衣男子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叫柔水的花魁,那双眼睛毫无留恋熟悉之意。 此时紫衣男子的内心有些烦躁,他觉得台上的若水不会是他想要找的人,那个人不会有那么冰冷的双眼,也没有那样冷艳的气息。 “徐公子你打发叫花子呢?五十两,连见一面我们若水都不行的!”老鸨一手叉腰,一手挥着手帕说道。 “我出一百两,见见柔水姑娘的容貌。”人群中一个锦衣男子朝着舞台上说着,他就是老鸨安排的人,这样是为了把柔水的身价炒高。 而方云浅呆呆的站立在舞台中央,一双美目焦急的看遍大厅的每个角落,也没有熟悉的身影。 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瑾哥哥还没找到这里来吗? 还是说、、、瑾哥哥根本不在乎。 “我出两百两做若水姑娘的入幕之宾!”二楼一个油光满面的老爷子满眼色光的看着若水,而方云浅却是仍在焦急寻找熟悉的身影,但是她发现好陌生,每一张脸都好陌生。 紫衣男子坐在里舞台最近的角落,从方云浅的方向看去就根本看不到。 “林员外,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柔水姑娘了吧!我出五百两!”旁边的李员外也不甘示弱的说着。 “我出五百五十两。”徐元彪望着台上的人儿心里的征服*越来越强烈了。 而紫衣男子显然有些等不及了,他想看看女子的面貌,何奈这个老鸨把若水遮得很好。 他觉得他要找的人可能还在某个地方等待他的解救,他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主子是方小姐吗?”男子问道。 “不会是,我们走吧。”男子的语气里有着肯定,但是他的心里总觉得是,但是女子的面貌和气息不太像。 “看来,那个黑衣人骗了我们,真是可恶!”男子愤恨的说着。 紫衣男子大步朝着门口走出,而方云浅的目光却恰好看到了那一抹身影,远远的看去有点熟悉,会是瑾哥哥吗? 她想大喊,可是万一不是,该怎么办。 总感觉喊不出口,喉咙处有什么东西抵在那里,让她的心闷的慌,很难受。 就那样看着紫衣男子消失在她的的眼线里。 紫衣男子出门时回首,看了看台上的女子,并没有看她,难道他刚刚感觉错了? “我出七百二十两!”人群中的的那个锦衣男子再次开口。老鸨看出了徐元彪眼中的征服欲,给那个锦衣男子使了个眼色,他便知道怎么做了。 “七百二十两,够我把这个春满楼所有的姑娘睡睡一晚,我可不会傻的只要柔水一人。”林员外尴尬的说着。 “看来,柔水姑娘会跟着那个人咯!” “嗯嗯,看来徐大少爷与柔水姑娘无缘了。”人群中都在小声说着,但是还是被徐元彪全都收入耳底。 “我出八百两!”寂静的大厅只听得徐元彪一人的声音。 “还有没有比八百两多的的?”老鸨强压制住心里的欣喜,没想到五十量白银可以换八百两。 “我出九百两!”李员外鄙视的看了一眼林员外。 “九百两一次!九百两两次!” 徐元彪低着头喝了一口闷酒,不知道怎么这个女子就是那么吸引他,“我出一千两!”他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都在荡漾,李员外也认怂了。 “还有没有比一千两高的?”张妈妈朝着台下的人问道,一片寂静。 “今晚,徐大少爷就是柔水姑娘的入幕之宾!” 徐元彪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看着舞台上的人儿,他突然觉得值了。  方云浅的目光朝着徐元彪望去,只是那么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如死灰。 以前方云浅总是喜欢看武侠小说,现在她觉得武侠小说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每当女主角有危险的时候,男主角总是会很及时把女主角救走。她也是因为这样的情节才喜欢看武侠小说的,幻想着有一天她身处险境,瑾哥哥能及时救她走。但是,这里好像根本就没有瑾哥哥的气息,原来很多时候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而徐元彪眼中有些怒火,这个女子居然可以无视她!看他等一下怎么教训她。 “来柔水姑娘,跟着徐大公子入洞房吧!*一刻值千银呢!”的确,徐元彪的确一掷千银,只为*一刻。老鸨把方云浅的手放到徐元彪手中,方云浅下意识的挣脱,可是却被徐元彪狠狠拽着。 “张妈妈!我们还没看到这柔水姑娘的样貌呢?怎能就这样走了?”底下几个观众开始起哄了。 “哎呀!今天柔水姑娘是徐少爷的,你们问他呀!”老鸨说着。 “哼!爷花钱自然是不会给你们看了!”徐元彪才不想跟那些人分享这个女子的面貌呢。 “美人儿,随爷走吧,我可是等不及了啊!”徐元彪想拉着方云浅上楼。 “放手,我不是什么花魁,我是……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方云浅想说她自己的名字,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 “徐少爷!人家柔水姑娘都说了不愿意了,您何苦去为难人家嘛!”人群中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哼,她是爷用一千两换来的,我管她是谁,今夜她不从也得从!”拉着方云浅的手,直接走向了楼梯,徐元彪可以说是把方云浅托着上了楼,而一旁的老鸨则在高兴的数着银票。 大厅里的所有人就只是看着,也没有一个敢为方云浅说话的人,除非他们是不想活了。 徐元彪,可是徐将军的儿子,谁敢得罪他? 红色的花边衣因为与地面的摩擦而变得破烂,方云浅的手臂也有擦伤的痕迹。 进了房门,徐元彪狠狠的把门关掉,一把扯掉到了方云浅的面纱,当冷艳的脸暴露在空中时,还带着一丝害怕,徐元彪的心里感到极大的满足,他看着面前女子的妖艳的容貌亦是怔了怔,随及便是一脸淫笑道:“美人儿,别怕,就让哥哥我好好疼你吧!” 徐元彪越走越近,方云浅一直后退,她不知道自己身后是床,一不小心撞到了床榻上,就径直倒在了床上,而徐元彪却不放过一分一秒,立即扑向方云浅身上,幸好方云浅转了个身子。 但是徐元彪的手却落在了方云浅的背上,狠狠的抓着。 砰——门被撞开了! “放开柔水姑娘,否则我就、、我就杀了你!”半青拿着厨房里的刀冲了进来。 此时看着半青,方云浅的心是暖的,起码,有那么个人会想来解救她。 虽然没有半点用处。但是她还是很感动。 徐元彪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一脚踢在半青腹部,半青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男子转身再次扑向方云浅。 嘶——红衣被撕破了,露出粉红色的肚兜,方云浅赶忙用脚踢男子,何奈男子一躲,踢空了,脚却被男子抓着。 徐元彪顺势倒下,一只大手狠狠的按住方云浅的双手。 女子眼里闪着泪光,“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放了我……”方云浅不停的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她依旧在乎着她的干净,在乎着她的瑾哥哥。 “美人儿,不哭,等一下哥哥轻一点儿就是了。”男子换了个姿势,双手把方云浅的手压的死死了的,这一次方云浅真的觉得她就这样完了,男子想要亲方云浅的嘴,但是方云浅一直抵抗着,徐元彪伸手想要扯掉方云浅胸口前的肚兜,方云浅想推开他但是发现自己没有半点力气。 这时她才发现,那个可恶的老鸨定是给她吃了什么药。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眼角滑过一滴泪,顺着脸庞跌进了棉被中…… 第三十九章 此不会非不会 外面的嘈杂声突然安静了下来,正当方云浅软弱到想要咬舌自尽时,门又被踢开了。 还没等到徐元彪转身,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被弹的远远的。 紫衣男子出了春满楼的门,就边走边思索,最后他还是决定来看一眼女子的脸才好。 没想到他刚一回来,女子就被拖进了房间,他让手下赶走了所有人,他自己则是一间一间的找,最后终于在最后一刻找对了。 紫衣男子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儿,虽然变了一点儿样子,但是他还是认得出正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只剩单薄一层的女子,他觉得她那样真的很美,只是不适合她。 “该死的!”他在骂自己刚才为何那么决然的离开了。他赶忙走过来把棉被扯过为方云浅掩好。 “瑾哥哥,是你吗?”方云浅此时已经看不清了只是拉着男子的手,这么冰冷她感觉一定是瑾哥哥,然后昏了过去。 男子没有回答继而愤怒的看着被他一掌劈开的男子,敢对他的云浅那样!他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谁,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徐将军的嫡长子徐元彪?要是、、”徐元彪扶着墙角站起来。 “哦?看来我该为徐老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儿子了!”紫衣男子忍下心中的愤怒,他知道他不能杀了这个徐元彪,但是他可以、、 又是一掌,重重的打在徐元彪的胸口处,他被打的当场吐血,但是紫衣男子的怒火却仍旧没有消失,他只能一拳一拳的打着眼前的男子,而徐元彪也早就昏死过去了。 “主子,清理好了,只剩老鸨和花娘,以及几个伙计。那几个人怎么处置?”男子询问着紫衣男子的命令。 “好好看着,等她醒来交给她处置。把这个男人废了。”声音很平淡。 “主子,他是徐将军的独生儿子,这恐怕、、、不太好吧!” “不会,他会感激我的。还有把墙角的女子带下去好好看着。”那个女子,他总是觉得很可疑。 “遵命!” 房间里只有他和她,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方云浅,她心里的人始终不是他。 安居阁二楼。 男子正在泡茶,紫色的扳指触碰到茶杯而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主子,方云浅已经被颜钰救下了。”千凡站在里男子三尺处禀报。 “嗯。枫阳那边的事怎么样了。”颜瑾之只是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任何不满或者欣喜。 “白实已经找到了,只是、、、”千凡抬头看了看颜瑾之。 “嗯?”颜瑾之不悦的发出声音。 “枫阳在悬崖下找到了白实,还好活着,只是不能开口说话,两只手也被斩断了。”话间没有任何同情,只是阐述这件事而已。 “去寄秋山找徐恩扬,就说本王有事需要他的帮忙。”目前唯一知道方府被屠实况的人只有白实,他务必要让他开口说话。 “是!主子。”音罢人空。 颜瑾之起身,望着对面的春满楼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 叶寻南前一天晚上就用北高山峰的蛊虫——绮罗虫,找到了方云浅的所在地。那个黑衣女子说的话,他也刚好一字不漏的听完了。 对她,他没有任何担心,是他让人通知颜钰方云浅在这里的,可以说这一局,他安排得十分漂亮! 他完全就是处在一个路人的位置袖手旁观他布的局。 突然男子性感的嘴唇扬起一抹微笑:“本来就该这样。” 他心里想,他上一世是不是抢了颜钰心爱的方云浅,而方云浅其实也是不是一直爱着颜钰。 呵呵,现在他把方云浅还给他了,他做了一回月老。 罢了罢了,本就这样,你们就好好做一对苦命鸳鸯吧!本王绝不留情!他只是这么想,却不知他原来也会后悔。 淡香的房间,床上的女子额头上满是冷汗,嘴唇也因缺水而变得煞白干裂。颜钰拿出手帕细心的为她擦掉冷汗,而方云浅的手却紧紧抓住颜钰的手。 那么温暖,以至于他现在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是因为颜瑾之才娶她进宫,还是他喜欢上了她、、、 他想为她出去取些水,手准备放开云浅的手时,床上的人儿意识到了他要离开,于是便拉的更紧了。 “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从干裂的嘴唇发出声音语气里满是哀求。 他只当她是因为刚才的事害怕于是轻声安慰:“云浅,我只是取些水来而已,马上就会回来的。” 当他准备放下她的手时,方云浅突然又开口说话了:“不要离开我,我害怕,瑾哥哥不要抛弃我!”床上的人貌似再说梦话,她的梦似乎不太美好。 颜钰听得‘瑾哥哥’时,满腔怒火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原来这个女人把他当成了颜瑾之,真是可恶! 他伴了她一整夜,她却心心念念着别的男人。 男子大怒直接甩掉了女子的手:“方云浅,你起来看清楚了!我是颜钰,不是颜瑾之!该死的,你起来看着我!”颜钰一把扯起床上的人,方云浅真个人连着棉被也被颜钰扯起来了。 方云浅脑子突然一阵惶恐,不管眼睛的疲劳,使劲的睁开了眼睛。 脑子里满是那个男人的恶心嘴脸和让她反胃的笑。 她抬头没有看到那副恶心面貌,而是绝美男子正看着她,眼里似乎还有怒气。 “啊温?啊温?是你吗?” “不然,你以为是你的瑾哥哥?”话里尽是酸味。 方云浅听得出一些味道来,只是她现在想确认一件事,“啊温,是你救了我吗?”试探的问道。 “不然,你以为是你的瑾哥哥?”颜钰仍旧说着这句话。 方云浅怔了怔看了他一眼,不跟他计较。 她应该是被啊温救了,然后她又是感激的看着颜钰道:“谢谢你,啊温,要不是你及时救我,我可能、、、” 或许他是很久没有听别人说谢谢了吧,突然感觉到了一些异样,有什么在慢慢改变。 对上云浅那满怀感激的眼神,他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哦——啊温你经常来这里吗?”方云浅从颜钰的表情里看出了这并不是巧合,而是他专门来救她的,听到他这么说,她就突然想逗逗颜钰。 “不是,不是。我只是路过而已。”颜钰赶忙解释道,虽然他以前常去这种地方,但是都是为了办正事。 “路过,怎么会知道里面发生的事呢?”方云浅心里想这啊温就是死不承认。 对啊!颜钰想了想,准备找其他理由的时候却瞥见床上的女子在一旁偷笑。 “好啊!云浅,你居然敢逗我玩,看我怎么收拾你。”却看见女子墨发垂在胸前,大片春色。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而方云浅这才发现她衣服纽扣松了身上可以用一丝不挂来形容。 方云浅赶忙缩进了被子里,她现在的小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朝着被子里的人说:“衣服在床的旁边,我先出去了,你穿好便出来吧。”颜钰大步走了出去,轻轻地把门也和上了,其实不说是走,更像是在逃。 他一早就为方云浅准备好了衣服,一身红衣的云浅,固然很美,但是他总觉得陌生,他不喜欢她那样妖艳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仿佛是他的宝贝被别人窥探一般。 方云浅穿好了衣服便出来了,她承认看到啊温而不是瑾哥哥的时候她有点失落,她觉得瑾哥哥一定是没找到这个地方,但是她不知道,颜瑾之其实来了很久了。 一身水蓝色翠烟云罗衬得她越发娴静。 “啊温,你在哪里?”方云浅朝着大厅喊到,她在房里将长发简单的挽了起来,很利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乍一看才觉得这个春满楼其实布置得很华丽有规整,不像平常的那种,这个应该是专门请人经营的,那么、、会是那个女子吗? “我在这里!”男子磁性的声音响起,云浅随着声音望去,只见那个刚开始对云浅很凶的张妈妈胆怯的跪在啊温的对面。 “这是?怎么回事?”方云浅木讷的问道,有些搞不清状况。 “你先下来。” 声音很轻,很轻,似乎再大一点声,都会把云浅震碎了一般。 “嗯。”一步一步从二楼走到一楼,而啊温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那抹身影。 继而一脸怒火的看着老鸨:“知道错了吗?”声音陡然不像对云浅那样。 张妈妈先愤怒的看了一眼方云浅,然后又谄媚的看着颜钰道:“公子,奴家知错了,知错了!” 这一句出来颜钰差点都想吐了,要不是碍着云浅的面,他现在肯定是一脚踹开这个老鸨,然后再放火烧了这里。 “好好说话!”青山一脸沉静的看着跪着的张妈妈,他当然知道自家主子最厌恶什么样的人。 “错在哪里?”颜钰继续问道。方云浅有些懵了,她现在就愣愣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糊里糊涂。 “哎呀,错就错在不该开这个祸害人的地方!”她也只是没人雇佣,所以就算这里从此关门了也不管她的事,她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命。 “掌嘴。”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啪——,这个大厅很空寂,以至于一个巴掌声都听得那么持久。 在这里养尊处优待了好几年的张妈妈自然就显现那份泼辣出来了:“你凭什么打我!你可知我……”她想了想觉得不能说出来,但是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立马站起身,想要抓青山的脸时,却被硬生生踢出了几米开外。 “废话多。” 颜钰再次开口,却不看老鸨,而是看着傻愣在一旁的云浅,心里一丝搞笑,这个傻女人,就不知道找个位置坐吗? “云浅,来我这里。”颜钰朝着云浅朝了朝手,示意她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 “哦。” 继而款款而来坐在了颜钰旁边,反正她也站累了,正好坐一坐。 “继续说,你错在哪里了?”颜钰又朝着瘫软在地的老鸨说话,那个张妈妈说的话,他也听清楚了,只是不知道幕后经营者是否是他心里所猜的那个人。 “公子爷是不是没有伺候好?如若是那样,你旁边的柔水姑娘就是今天的花魁,公子爷你想带走就带走,保证你满意。”老鸨刚开始就没有听清颜钰喊的是‘啊云’而非若水。 “你该死!”凌厉的掌风劈过去,张妈妈被弹至墙角,吐了一地的鲜血,苟延残喘着。 云浅还不满十四岁,他们……他们怎么能对她这样呢? 要不是他这次及时救回了云浅,他还真的无法想象,第一眼他看见她心里有说不清的痛楚,沦落红尘的她,还不过十四的她,会有怎样的漫长残生?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他那样一想他的心就会伴随着痛。 “你哪里也没错,错就错在,你居然把云浅弄到这地方来了。”他眼底起了杀意。 “云浅?你是说她果真就是首富方季林的女儿?”老鸨睁大眼球盯着方云浅,或许是以前方云浅还会同情这个老鸨,让啊温留她一条命。 但是,想起她苦苦哀求,老鸨居然那般羞辱。 让她明白了,这个世界不是你用善良就可以征服的,因为从来都征服不了世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浅浅的声音响起,开口说话的是云浅。 “方小姐,老奴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求求你,求求你,方小姐,放我一条生路吧!”张妈妈神色痛苦的看着方云浅,还不停的磕头,不一会就磕出了血。 她以为像方云浅这种大家闺秀肯定很吃这一套苦肉计,或许她猜对了,也或许猜错了。 “呵。我求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你会这么求我?”声音有些讽刺。 老鸨的脸顿时煞白,原来方云浅再为求她的事记仇。 当一个抛下所有的尊严,对你有所相求的时候,你羞辱她,将来她也必定不会搭理你的相求。 圣女只要肯认错她就会原谅,只是她不是圣女,她是方云浅! “方小姐,我……我是受人指使的!我交代,我交代你们就放过我好不好?”老鸨赶紧说道,但是她的确没有受人指使,只是为了保命,她不得不将这座楼的主人交代出来。 颜钰挑起冷眉看着老鸨:“说。” “其实,这座楼是当今檀大人檀涛名下的,我只是被雇佣来管理的。” “呵。真话?”冷眼看了老鸨一眼,他果真没猜错,檀涛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敢经商,这可是圣天的大祭,除了皇亲贵族,一律朝廷为官者不得经商,违者斩立决。 颜钰和方云浅都知道,这件事的幕后指使人肯定不会是檀涛,谁会那么傻的用自己的地盘来呢? 那个人可能对檀涛有仇恨,借他们之手铲除檀涛,也有可能只是碰巧。 “我句句属实!”老鸨信誓旦旦的看着颜钰,颜钰把目光转向身旁的女子,他发现她静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他好想,好想去触碰她。 方云浅也知道,颜钰在征求她的意见。 “既然说了,就饶过她吧。” 方云浅眼底没有任何波澜,说实话,她还是不想让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从她眼前流逝。 “嗯。”颜钰慵懒的答道。 “感谢方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定会弃暗从明,再也不跟这种地方扯上关系了。” 老鸨激动得又朝着地面磕了几个头。 随后青山又把抓住的几个人都放了。 “柔水姑娘,你没事吧?”半青赶忙冲了出来,跑到方云浅身边。 “半青,我没事。只是别叫我若水了,我叫方云浅。” 那几个被抓住的妓/女,全都惊讶的看着方云浅,不是说方府无一人逃生吗? 怎么这里出个方云浅? 半青同样也是十分诧异。 “你说、、你叫方云浅,就是方季林的女儿?”一个女子上前问。 “嗯。” “不是说、、、”女子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颜钰打断了。 “等一下这里就要没了,你们要收拾行李的赶快去。”那几个女子听得这话,都急急忙忙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颜钰看着跪在地上的老鸨:“等这里人走完了,记得烧了。” “是。公子爷就放心走吧!”老鸨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她屋子里藏了不少金银财宝,她要赶快去收拾。 方云浅看着依旧停留在原地的半青疑惑的问道:“半青,你不去吗?” 半青摇摇头:“我没什么要带走的,只是求小姐收留我,出了这里,我便没了去处。” 她现在都还寄人篱下,但是……罢了罢了,“好吧。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们走吧。” “喂!方云浅,你怎么不带上你的救命恩人啊?”颜钰看着远去的方云浅,赶忙追了上去。 “还没有谢谢你呢,啊温,谢谢你及时救了我!”在一旁的青山这时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居然喊主子‘啊温’!他在颜钰十六岁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他知道颜钰很讨厌别人叫他‘颜温’,但是主子对这个女人的称呼,似乎还十分乐意。 “都说了没什么了。”颜钰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安居阁二楼,看着走出春满楼的熟悉女子,发现她的衣服不是她失踪前穿的,心里有些疑惑,难道颜钰没有及时就得方云浅,方云浅已经…… “瑾,春满楼你准备怎么处理?”叶寻南那些一把折扇,慢慢走近。 “里面的人不留活口。”他估计,方云浅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不行,他苦心孤诣制造了那么多的谣言不能被这样打破。 “嗯。你们听到了吗?”叶寻南朝着身后的人道。 “遵命。”随及不见了踪影。 “颜钰很及时,方云浅没事。”他看着凝神不说话的颜瑾之,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听到了,只是不回应。 “倘若颜钰刚才没有回去,你会去救方云浅吗?”叶寻南看似无意的问着,却十分认真。 他会吗?他自己也不确定,毕竟他看着颜钰转身走时,他就觉得颜钰一定会回去,他完全没有设想过,假如方云浅从此就沦落青/楼。 “不会。”他亦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句‘不会’是这种状况不会发生,还是他不会救。 叶寻南看了一眼无表情的颜瑾之,便不再说话。 第四十章 生生世世相伴只为一点一点靠近你 天微亮,他们走出了春满楼,云浅朝着背后看了一眼春满楼,脸上依旧有些后怕,倘若……只是没有倘若。 “云浅,你在看什么?”颜钰看着在原地发呆的方云浅。 “没什么。”随及就跟着颜钰走了 颜钰把青山打发离开了,也让青山带走了半青,现下只有他和方云浅。 “云浅,我带你去个地方。”颜钰揽上云浅的细腰,还没等方云浅反应过来,她的脚已经离开地面了。 “喂!啊温!你带我去哪里?”方云浅有些小怒的看着颜钰,双手不停的推开颜温。 “云浅,别动,带你去个地方。”声音轻轻悄悄对着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从耳边一直蔓延在洁白的颈脖处。 他说的一字一句,一点一点传入她的耳里,出奇的是,她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真实,很温暖,她好希望现在在她耳边轻语的是瑾哥哥啊! 但是、、、瑾哥哥从来没有这样温暖的话,他看着她永远都是透过她在看别人,从前也是,现在也是。 但是她相信,她最终能走进他的心。 就在她遐想片刻,眼前就换了一番景色。苍翠欲滴的高树,潺潺清澈的小溪,现在是冬天,难得有溪水不结冰。方云浅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很熟悉,就像、、就像她经常来这里一样。 但是她想了想,她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 “怎么样?”颜钰绕有兴趣的看着方云浅,看着她的侧脸,他真想在她的粉脸小啄一口。 “倒是个好地方。”没有喜欢,也没有讨厌。 他得知她父母双亡,失了所有,本来带她来这里就是想让她高兴一下的,但是效果不尽其然……就在他思考之际。 “你能送我回贤王府吗?”突然想到瑾哥哥现在可能在到处找她,她不能让瑾哥哥担心,所以要尽快回去。 颜钰的脸沉了下来:“你就那么想回去吗?” 方云浅没注意颜钰的脸色,“嗯,要不然瑾哥哥会担心死的。”洁白的小脸还带着一丝纯真。 “呵,自作多情。”一脸不屑的看着方云浅。 “你、、你才自作多情呢!”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你是那个‘瑾哥哥’的谁啊?他为什么担心你呢?”颜钰仍旧没好声好气的说着。 “瑾哥哥,我、、我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对啊!她是瑾哥哥的谁啊? 说是他妹妹? 可是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说是他们俩相恋? 可是,颜瑾之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她仿佛觉得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一厢情愿。 “云浅?云浅?”颜钰试探的问道,他突然有些懊悔说那些话,明知道她心情不好、、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自作多情。”眼睛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涟漪。 “不是,你别这样好不好?”颜钰有些恼怒的看着无色的方云浅,这样如木偶的她,真的让他很生气。 “方云浅,方庸人,一无是处的富家小姐,居然还敢期望得到圣天的贤王爷的爱,真是愚昧至极!”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但是绝没有闪现泪光。 就在这一刻颜钰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强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放在方云浅的两肩上,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睛:“你醒醒好不好?难道这个世界只有颜瑾之这么一个男人吗?不是还有我吗?云浅,嫁我可好?”他本来是想说‘做我皇后可好’,但是他想到云浅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便也改口了。 死寂深邃的眼眸有了一丝波动,她不笨,她能感觉得到,啊温对她有情。 “我心很小,小的只能装进他。即便是他爱的不是我,我也会守在他身边。” 方云浅这是挑战了一个男子的尊严,这么明显,而且这个男子还是王,皇帝要的是绝对顺从,她成功的挑起了颜钰心中的那团怒火和争夺欲。 “你确定?”男子不悦的问道。 “确定。” “义无反顾?” “义无反顾!” “哼,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颜钰松开抓着方云浅瘦削的肩的手,甩袖气愤的离开了。 冬风肆无忌惮的刮来,诺大的地方只有她一人,单薄的衣裳被吹起。 好冷,好冷。 啊温走了,留下她一人在冷风中。 模模糊糊看见一席青墨色装束的男子,随着他的到来,风好似收敛了一些。 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明媚的眼眶中布上了一层雾,但是她仍然站在原地,她渴望,他回首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可是许久男子依旧站在原地,女子也依旧呆呆的望着男子。 可是她却管不住她的心,怎么办,她好想,好想去碰触瑾哥哥。 在这时她顺应了她的心,她只觉得腿不听使唤,旁边的树木很快的划过,没有丝毫多余的停留。 颜瑾之背对着方云浅,但是却知晓她所有的动作。 纤细的双手从后面环住,这一刻她才知道她的瑾哥哥有一副很好的身材,腰腹处没有多余的肉。 她知道颜瑾之从来不会先向她走近一步,从来不会先向她伸手,从来不会冲出来给她一个拥抱。 他总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她走近,等她伸手,等她拥抱。 既然放不下他,就紧紧捏着那根线。 就算这辈子等不到他的主动,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生生世世相伴,只为一点一点靠近你。 等你主动走近,主动伸手,主动温怀。 “下一次不可以再把我弄丢了好不好?”她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猫一样,渴望得到主人的安慰,用小脸磨蹭着颜瑾之坚实的后背。 他刚想说话,却总是有什么卡在喉咙处。 他转身,方云浅跌进了他的怀中,这个怀抱并不温暖,但是她却很满足,贪婪的吸允着独属于颜瑾之的气息。 修长的双手扶上她的墨发:“浅儿,瑾哥哥答应你,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很轻,很轻,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如此着迷,话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一个主人对一只宠物一样。 但是方云浅听得颜瑾之这么说,心里已经很高兴了。眼泪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一点一点跌落,一点一点滑进他的心。 所有的委屈都浮现在眼前,不管了,就这一次,就一次,让她在瑾哥哥面前丑陋的大哭一次吧! 她把小脸埋进颜瑾之宽大的胸膛里,放任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乖,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男子磁性性感的声音,特别好听。 方云浅像一个哭吵的孩子获得糖果一样,她果真就停止了哭泣。 沾了泪珠的的眼睫毛,似乎还在颤抖着,她抬头,看着他的脸,那么冰冷。 “我好害怕,万一我真的成为妓/女了……”云浅无助的望着他的脸的轮廓,似乎想要得到一些答案,但是她的话却被颜瑾之打断了:“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乖,不要胡思乱想了。” 他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直接跳过了。 云浅的眼底终究是有一抹失望之色。 远处一抹紫色的身影愤恨的看着相拥的两人,手关节发出‘咯’的声音。 “主……主子,我们……”青山把半青送到了贤王府就离开了,一路找寻颜钰到此地,结果发现自家主子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回宫!”颜钰再次甩袖,离开了。 收到那个黑衣人的信时,颜钰正在洗澡,当看到信中的内容时顾不得擦身,径直穿上衣服就匆匆忙忙赶到了春满楼。 帝京的冬天比其他地方都要冷,但是他却一心只想快点找到云浅,去晚了都会遗憾终身,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方云浅居然敢把他当作别的男人!还敢对他有失望之色,她这是挑战了一个王者的尊严与权威。 懵懂之年遇懵懂少年,只因那句我心很小,便为他守了一寂。 第四十一章 他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颜瑾之带着方云浅回了贤王府。 “王爷,有个叫半青的姑娘说认识方小姐,现在正在外院。”门口的侍卫向颜瑾之禀报刚才的事,其实半青来了很久,却一直躲在 “云浅,你认识吗?”颜瑾之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问道。 “嗯。瑾哥哥我看那半青的身世可怜,于是便自作主张让她来了你府中,你不会怪我吧?”方云浅低着头有些胆怯的问着颜瑾之,她怕他怪她自作主张。 “不会,你开心就好。”颜瑾之面无表情的说着。 “小姐,你跑哪里去了?真是急死人了!”方云浅还在刚刚入门就被绿荷的声音打断了去路。 “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吗?”方云浅说着张大两只玉手,在绿荷面前转了一圈。 “小姐!下次别这么玩了,很捉弄人的!”其实绿荷知道方云浅失踪并非那么简单。但是方云浅既然不肯说,那么她就只有顺着方云浅的意思理解下去。 “好啦,我的好绿荷,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说着,方云浅皱着眉头看了一下绿荷。 “小姐,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弄好。”一溜烟就不见了人。 “浅儿,要去看枫雪吗?”颜瑾之站在离云浅三步处,静静的看着她。 此时冬季已快要谢幕了,梅花也就败了。 “嗯。我要问问她那天的情况。” 颜瑾之走在前面,方云浅紧跟在后面,她走出春满楼的时候天微亮,而现在已是辰时了。 颜瑾之突然停住了脚步,刚想转身说点什么,结果方云浅低着头走路撞在了他的后背。 他心想,她还是这般似的糊涂蛋。 嘴角微微扬起,他意识到自己的笑意,又赶忙恢复了往日的冰块脸。 方云浅羞红着脸看着颜瑾之,连忙退后了一步道:“瑾……瑾哥哥,对不起!”她一路在想一些事情,根本就没注意到颜瑾之停下了脚步。 “下次走路不要低着头了,很容易受伤的。”很出乎意料,这一句话居然是颜瑾之说的。 方云浅有些愣,正要说些什么,颜瑾之已经转身径直走了。 她远远的看着他,冷风无情的打在墨衣上,几缕发丝带着冰冷的气息,她怔怔的呆在原地,那么孤寂的背影,那么寂寥的心,她好心疼他。 一看到他冰冷的脸,她的心似乎会痛。 她渴望,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站在他的身旁,但是颜瑾之站的地方太高,她似乎只能仰望…… 颜瑾之说的那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仿佛说了很多次一样。 颜瑾之和方云浅到了枫雪住的地方,此时的枫雪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小姐……”她看见迎面走进来的方云浅,正要下榻拜见,但却见方云浅摇了摇手对她说:“不用这样,你好好躺着。” “小姐,都怪枫雪没用,没能保护老爷和夫人。” “不怪你,你也是尽力了。可以说说那天的情况吗?”不知怎么,她一想到爹娘那时是多么恐慌无助,她就自责伤心。 “那天老爷和夫人已经得知了小姐你的下落,正要去的时候,一群黑衣人就冲进了方府,我被刺伤了一刀昏倒了,他们以为我死了,所以就跑到里院去了。” “你是说,我爹娘都准备来找我了,那他们那时怎么可能还会在青木院呢?” “老爷说,他有一样东西一定要带上,于是就和夫人又折回了青木院。”枫雪也是疑惑的说道。 “我爹可有说是什么东西?”方云浅有些激动,两只手紧紧抓着枫雪的两肩,恰好扯伤到了枫雪被刺的地方。 “没……没有,老爷什么都没说。”枫雪忍着痛说道。 方云浅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赶忙收了手。而一旁的颜瑾之始终冷冷的看着,除了不让枫雪说他去过方府之外,其余都是真话。 有些失望,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她还不敢到底是不是宁太后那些人,尽管那个梦很逼真。 颜瑾之正要开口安慰之际,尖锐细长的声音在整个贤王府都很响。 “圣旨到!请贤王与方小姐出来接旨。”仇公公站在大厅中。 大厅与枫雪住的客房很近,所以仇公公的声音听得特别清楚。 颜瑾之带着方云浅从旁边的客房来到了大厅。 “臣接旨。” “民女,接旨。”方云浅学着颜瑾之的样子跪拜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方府之事朕深感惋惜,今得知你与贤王情同兄妹,故赐名,李若云,为锦湘侯李池之女。钦此。”仇公公念完了那锦衣黄布上面的字,斜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方云浅,然后望了一眼颜瑾之,道:“怎么,还不快来接旨?” 这一道圣旨是颜钰秘密下的,宁太后根本就不知道。 “臣,接旨。”颜瑾之接下了旨意,仇公公才急匆匆的走了,而方云浅至始至终还跪在原地。 晴天霹雳原来是这样。 什么情同兄妹? 什么李若云? 什么锦湘侯的女儿? 她不要,她都不要。 她只能是方云浅,她只想做方云浅,她只是那个想一直陪在瑾哥哥身边的方云浅。 “浅儿,你怎么了?”他明明知道她心里会不好受,但是他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很突然。”她起了身,把褶皱的裙边舒直了一下,这才惊奇的发现,她现在穿的衣服还是啊温给她的,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了那个在她倍感绝望时给她阳光的男人。 “浅儿?浅儿?”颜瑾之目光黯淡的看着愣住方云浅,他知她一定是在想颜钰。 方云浅抬头,正好跌入颜瑾之的视线。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久对视着方云浅,那双带着些许柔弱,些许忧愁,些许坚强的眼眸,久违了、、、 “瑾之,圣旨下了!”带着几分沧桑而坚实的声音响起。 来人正是颜瑾之的舅舅李池。 “嗯,舅舅,这便是云浅。”颜瑾之向李池介绍到。 方云浅有些不适应的看着李池,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李池顺着颜瑾之的目光看去,入眼的女子不算很美,但是就周身散发的娴雅气质,却是有些令人刮目相看。 “方老兄的小女,果真不一般啊!可惜,方老兄福浅啊!”李池不由得发出感叹。 当年他是圣天闻名的骁勇善战云骑大将军,方季林还是锦溪方大户的儿子。 一次在苏州边界遭到敌军的暗算,性命垂危之时得方季林之救。于是他出于报答和欣赏方季林,就和方季林结拜成了兄弟。 “民女方云浅参见锦湘侯、、” “云浅,记住,你现在是李若云,我的女儿。”李池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可……可我明明就是方云浅,我不是什么李若云啊!”话中带着委屈。 “浅儿,皇上和舅舅都是为你好。你想想,要是那群屠方府的人知道你还活着,他们会放过你吗?‘李’这个姓氏代表着圣天贵族光荣,所以不要拒绝。”颜瑾之看着方云浅道,很显然他是故意的。 方云浅眼神里充满了迷惑,尽管这样,她仍然选择了相信颜瑾之。 “云浅,我与你爹爹是拜了把子的好兄弟,在无人的时候你也和瑾之一样叫我舅舅吧!”李池看出了方云浅心里的为难,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爹’,相信很多人都会感到别扭的。 “舅舅。”她乖巧的叫到,脸上虽然洋溢着笑容,但是心里却感到了一丝凄凉和失落。 “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记住你叫李若云,在表哥贤王府中游玩了几日,明日就要回家的李若云!”李池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云浅。 …… “瑾哥哥!你在哪里啊?”皇宫花园一女子慌慌张张在寻人。 找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女子想要找到的人。 她低着头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瑾哥哥,你难道不要我了吗?你在哪里啊?我……啊——”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原来是她被花坛边的阶梯绊住,正要跌落之际,一席黄服的男子搂主了女子纤细的腰身,手一收,女子跌进他的怀抱。 邪魅的桃花眼带着真切的笑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下次记得不要低着头走路了,很容易受伤的。” 女子带着委屈的小眼神看着男子:“瑾哥哥,还不都怪你,我一睡醒就找不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浅儿乖,瑾哥哥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男子宠溺的眼神看着怀中的女子,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他把女子禁锢在他的怀中,仿佛一松手女子就会飞散一样。 是啊! 他怎么可能会不要她呢? 他最爱的浅儿,他怎么忍心不要她呢? 第四十二章 李皇后你的笑好美 方云浅有些失落的回到了她住的小院子,一路是怎么走来的,她不记得,她只是觉得鼻尖有些酸,眼睛被一些水雾遮住了风景。 颜瑾之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路轻轻地走在她的身后,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多少次他看见她都会情不自禁的上前,他不想这样,上一世被这个女人羁绊,这一世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主子。徐大夫到了,还有公主也一并来了。”千凡突然出现在颜瑾之的面前,颜瑾之狭长的凤眸看了一眼远处被风欺凌的人儿,终是收回了目光。 对于这个消息,颜瑾之一点儿也不意外。 正好他也很久没见她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 “正在大厅里。” 颜瑾之转身朝着大厅走了去。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绿荷远远的看见风中的女子走路摇摇晃晃,像是没有了魂魄一般。 方云浅似乎听不到绿荷说的话一样,仍旧一直往前走。洁白的脸庞滑过一颗泪珠,不知道是什么一直止不住。 “小姐,你哭了!”绿荷担忧的看着方云浅,她觉得现在,小姐开始变得忧郁悲伤了。 “没有。我在笑,我在高兴。绿荷你知道吗?我叫李若云!李若云!我得到这么尊贵的名字怎么会哭呢?我在笑……真的只是……”说到最后,声音渐渐没了。 真的只是感到凄凉,感到无助。 她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她居然也面临着高卑之分,为了生存而不要尊严。 她原本以为这世界很纯白,就如她看到的一样。 她无忧无虑的活着,没有为生活而发过愁,她不缺什么,她只是养在深闺所谓的‘高门小姐’。 她比别人多了一片天,却失去了十分之九的蓝。 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强者为王,败者为寇。 别说赐姓名了,就连身份地位钱财比你高的人想要你命,也是无力反抗。 她凄凉,为何世界会是这样,她更凄凉,她的软弱无能,她最凄凉的,莫过于那句话是从她最爱的瑾哥哥口中说出。 从何时开始,瑾哥哥变得这般了。 方云浅跌跌撞撞走近院子里,一股脑倒在床上,她现在只是想把心中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绿荷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菜,打算去找方云浅的,但是从现在看来,她的那顿饭算是白做了。她没有离开,只是远远的,看着方云浅,陪着她。 贤王府大厅。 一身穿青绿色云罗衫裙女子,没有一点儿拘束的坐在客位上,眉目之间英气逼人,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到仍是风韵犹存。 而一旁一身锦服的男子,痴痴的看着身旁的女子。 颜瑾之走近大厅,女子便开口说话了,“瑾之,可还想我?”女子微笑着看着颜瑾之。 颜瑾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愣在原地。 “算了。也知道你性子冷,一些肉麻的话说不出,我心里知道就好。” “姑姑,近来不见你变得好看了很多。”颜瑾之这才勉强开口说话。他知道姑姑对他好,只是他有时候并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 “臭小子,你姑姑我可是一直都很好看的!”颜琯清装生气的说道。 颜琯清是先帝的妹妹,却不是与先帝一母同胞,颜琯清的母妃只是一个极其渺小的后宫嫔妃,却因为颜琯清长公主的身份而母凭女贵。 “琯清,你又开始自恋了!”徐恩扬笑着看着颜琯清道。 “小徐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本公主罚你今天把《女诫》给我背出来,不能错一个字!”颜琯清一脸无语的看着徐恩扬。谁叫徐恩扬拆她的台? “公主大人,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背《女诫》?”徐恩扬献媚的看着颜琯清,希望颜琯清不要罚他。 “在本公主眼里,小徐子你就是本公主的面首,《女诫》你当然要背咯!” 徐恩扬早已习惯了颜琯清的说话方式,“对!我永远是你的。但是是唯一的哦!小霸妻!” “你才霸妻呢!”颜琯清毫不示弱的反口道。 “……”颜瑾之看的十分无语。 他一句话也说不上。 颜琯清意识到自己刚才和徐恩扬斗嘴被颜瑾之这小子瞧了去了,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说道:“瑾之,你找小徐子有什么事吗?” “对啊!瑾之你找我有什么事?”徐恩扬也疑惑的问道。 “需要……”颜瑾之此时有点难决策,到底喊‘姑父’还是喊‘徐恩扬’呢? 聪明如她,怎么会看不出颜瑾之在想在什么呢。 “叫,姑父吧。”颜琯清开口说道。 而一旁的徐恩扬心里乐开了花了。 虽然颜瑾之有时候很看不惯徐恩扬但是碍着颜琯清的面子,他还是对徐恩扬尊敬有加。 “徐大夫,这里有一个人需要你治疗。”颜瑾之并没有按照颜琯清说的称呼。 徐恩扬没有听见那声‘姑父’他还是有些失望,但是他也知道,颜瑾之这个人喜怒无常。 “带我去看看。”颜瑾之要救的人他十分好奇。 颜琯清也有些疑惑,颜瑾之带着他们走进了花园假山里的地下密室。这个密室从他封王得到贤王府邸时,他就秘密命人打造,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那时他才十二岁,他的母后,他的归来,与她再次相遇。 都是在那个黑色的十二岁。 鲜亮的宫墙,柔软的貂皮床垫上男孩静静的躺在床上。屋子里一片寂静,男孩就像死了一般空寂。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长眉若剑,隐隐还有一些稚气,性感的唇还在说话:“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可知……我好心痛!”诺大的宫殿没有一人,男孩的呓语响遍了这间屋子。 梦中,一把匕首刺进了一人的身体,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没有大火,没有叛军,更没有她。 如此熟悉,他怎么会忘? 这里是母后的寝宫,这里有他和母后的点点滴滴。他赶忙起身,他想要去找母后! 他光着脚,从宫殿跑了出来,他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但是他清楚,他从内心渴望,母后一直在他身边。 那一幕,那可怕的一幕,再次重演了。 “贱人!快快说出你那奸夫谁?”辰帝青筋暴起,十分生气的逼问着躺在地上的女子。 宁馨惠站在辰帝身边冷眼看着地上的女子。 躺在地上的女子正是颜瑾之的生母,当今李皇后,李佩萱。 一身宫装虽然脏了,却仍旧掩不住李家家族的那份临危不惧,大家风范,从容淡雅。 带着血丝的唇角微微一笑道:“要说奸夫啊?皇上你正好就是一个!” “大胆!李佩萱!你不要以为仗着朕的宠爱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了!”辰帝沉着脸,他对这个女人已经容忍了很多了。 “窥于别人的妻子,皇上你做得真好!”李佩萱毫无畏惧的正眼直视着炀帝,眼神里还带着绝望。 辰帝今早听人禀报他的皇后居然与人苟且! 他气的连早朝都没上,就径直跑到了皇后宫,李佩萱被他拽到了宫殿外面。 他问她那是否是事实,她只是笑着,很淡雅,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这些年李佩萱一直这样对他,他为了杀杀她的傲气,就让那些后宫嫔妃都来看看她的狼狈样。 他让那些嫔妃都轮流上前赏她一巴掌,李佩萱双手被人拉着,只能任人宰割。 但是,她却只是浅浅的笑着,任由着那些嫔妃欺凌。 他想看到她除了浅笑以外的表情,这些年李佩萱对他,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带着一贯的浅笑,冷语。 无论他怎么折磨她,她总是默默的承受。 但是,有一个人他触碰不得,那便是颜瑾之,颜瑾之是她的命,为了颜瑾之,她可以什么都不要,辰帝总以为李佩萱对他那样是因为颜瑾之夺走了李佩萱的爱。 所以在皇子当中,他最不待见的就是颜瑾之,但是碍于李佩萱,就表面对颜瑾之十分好。 而颜瑾之从小就渴望得到父爱,一次次的受挫,让他对父爱更加坚定的渴望。 他总是以为,是他自己做的不好,所以做什么,他都要做到最好,而炀帝却越来越讨厌颜瑾之了。 扇李佩萱耳光的那些嫔妃个个都是流露出迫不得已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恨不得把她打死。 “李佩萱,你可知就凭你这一句话,朕可以将你们李府满门抄斩!” “皇上,我说对了,是不是?所以现在又要以权欺人了?你除了以权欺人还能干什么?” “你给我闭嘴!来人押入天牢,听候发落!”辰帝差点从椅子上暴跳起来,但是他终究是忍住了。 此时李池急匆匆的从宫外赶来。 “臣,参见皇上。求皇上饶过皇后吧!皇后娘娘只是一时说错话了。”李池跪在炀帝身旁说道。 “外臣不得干预后宫,李卿家这一条,你应该不是不知道吧?”辰帝斜眼盯着李池。 “可是……” “没有可是,只要皇后认错,朕便当这件事没发生。” 李佩萱那可是圣天唯一的女将军,生来的傲气,从没打过败仗,没有犯错,她怎么可能会低头认错呢? 而李佩萱听到炀帝说的话时,只是微微一笑,舒展了四肢,平躺在冰冷的地上,灵慧的双眼轻轻地闭上了。 “哥,替我照顾好小瑾。”四周的人都寻着这身影,视线也都落在了李佩萱的身上,只听得声音,吱吱——,好像什么东西在腐烂。 “母后!”颜瑾之跑了很久,终于找到母后。 他看见母后躺在地上,身上还冒着气烟,他便知道他来晚了。 但是他仍旧大步跑向李佩萱身边。 “小瑾,不要过来,有毒!这一次母后可能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很久很久都不回来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母后永远爱你!”她含着眼泪说着,随后又把脸转向了辰帝,绝美的脸上落得凄美一笑。 那笑的确很美,是幸福,是解脱。 “不!母后,你不要走!”李池手疾眼快,把颜瑾之迅速抱到了十米开外,他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母后的身体被一点一点瓦解,最后化作了一潭死水,那绚烂的宫装也随着李佩萱变成了水。 而辰帝不知道是被那个妃子拽着离李佩萱很远。 他现在脑子还一片空白,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这算什么?怎么会这样呢? 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而颜瑾之捏紧着双手,仇恨的看着炀帝。 从此,他便断了所有的渴望,折了追逐的念想…… ------题外话------ 到底有没有人追文啊! 冒个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