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姑爷》 第一章无聊的穿越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清淡的熏香四处弥漫,一个穿着少年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眉间的愁绪肉眼可见。 几天前,他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普通打工仔,睡了一觉后,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唯一庆幸地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身份高贵,是皇朝皇子。 这个朝代名为大乾王朝,皇权独裁,以宗法家长体制为国家管理形式,封建等级观念严明的时代。 相对于赵昕知道的朝代,大乾朝与清朝颇为相似,不同的是臣子并不以奴才自称。 如今的皇帝是崇明帝——赵宗全,而他正是他的小儿子,五皇子赵昕。 赵昕的生母原本是王府内的小丫鬟,主动勾引赵宗全,生下了赵昕,本来母凭子贵,否极泰来。 可赵昕的母亲可没这么有福气,在生下赵昕时难产而亡。 要知道,古代女子生育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无异于走了一趟鬼门关,赵昕能活下来也是他的命数。 俗话说“子以母贵”,赵昕的生母身份低微,同时又不受赵宗全的喜爱,几乎没有看过赵昕。 而当时的王妃也因赵昕的母亲坏了规矩,对之颇为不屑,加之王府内的人大多都是些势利眼,趋利避害,捧高踩低,赵昕的日子并不好过。 赵宗全得了皇位,赵昕便荣登成为皇子,瞬间成了香饽饽。 只要是皇子,他便是有了荣登大宝的资格,自然生活条件也上去了。 可原主突发疾病,没挨过去,穿越的时机就来了。 赵宗全也因此注意到自个还有个小儿子,于是赵昕病愈后破天荒的给册封了果郡王,出宫建府。 “也好,皇宫尔虞我诈,还不如早早出宫,远离权力争夺的漩涡,也乐得自在,况且,谁知道原主那个病怎么会来的如此奇怪。”赵昕喃喃道。 郡王为皇子的第二阶级,岁俸银5000两。禄米5000斛。 斛是古代计量单位,一斛重120斤,一两银子能买5斛600斤,相当于1000两白银。 而一品大员一年年俸180两白银,禄米180斛。 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就10两银子左右,可想而知,郡王的俸禄有多高。 除此之外,赵宗全还赏赐了一座大宅邸,占地5000平方米。 虽说比不上其他出府的皇子,但对于赵昕来讲已是大大地满足。 只是遗憾的是,旁人穿越的多数是正史,利用前知的历史知识,趋利避害。 可他穿越的,却是一本书中虚构的世界——红楼世界。 至于为什么赵昕知道这是红楼世界,那是因为他即将迎娶荣国公府的二房嫡女——贾元春。 贾元春,13岁入宫,为宫内女史,入宫五年年,谨小慎微,按书中情节,以后应是封为贵妃,可不知怎的,忽然成了赵昕的未婚妻。 被“指”给皇子为妻的人,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来自“秀女”,按制每三年从送选的适龄少女中挑选一次,“主选人”一般是皇帝和皇太后,中选者有的成为皇帝的后妃妻妾,有的则被“指婚”给皇子或亲郡王等宗室近支为妻。 另一种是皇帝或皇太后在秀女之外,直接将某家大员家的女儿指配某皇子为妻。被选中者可能出自世与皇族通婚的贵族之家,也可能出自深受皇帝宠信的朝廷重臣之家。 “或许是八字刚好相合,又或者是赵昕这只小蝴蝶扇起来的风吧……”赵昕吐槽地想道。 “哎……这叫什么事啊,便宜老爹把自己未来的老婆送给自己的儿子……” “话说,能入宫的女子,应是差不到哪个,更何况,贾元春还是个出名的佳人……”赵昕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期待。 “赵昕今年16岁,贾元春比赵昕整整大了两岁。” (“书中薛宝钗比贾宝玉大两岁,由此可见,这个时代的女子比男子大一些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另一边,荣国公府,荣庆堂内。 贾母端坐在高台软塌之上,仔细打量着身旁的妙龄少女,嘴里不停地喃喃道:“好,好,回来就好。” “母亲说的极是,我儿苦尽甘来,不必在那吃人的皇宫虚耗光阴了……”王夫人满脸笑容地说道,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需知,大乾朝中,18岁的女子还未成婚便是大龄了,贾元春入宫五年,皇帝也没有宠幸她,这基本已经绝了贾府等人的念头。 每每思及此事,王夫人都心痛难忍。 “母亲,女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贾元春娇声安慰道,眼神中透露着光彩。 “好了,如今是大喜事,哭个甚子,”贾母斥责道,可语气甚是心疼。 “对,对……这是大喜事。”王夫人转泣为喜,笑道。 贾母欣慰地看着元春,不由地说道:虽说五皇子是不受宠的皇子,但好歹也是郡王,你嫁过去定要做好,莫要让旁人抓了嫌隙。 “孙女晓得了,祖母放心。”元春娇声道。 贾家自打第二代荣国公去世以后,宁国府的一等将军贾敬和荣国府的一等将军贾赦就没有了实权。贾府就彻底地退出了朝堂之上的权力中心,威势大不如前。 元春身为嫡长女,身份比其他姊妹要尊贵的多,但这也是她的弱势,她从小被贾母当成宫里人一样培养,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承担起复兴家族的重任,奈何造化弄人。 原著中,元春十几岁时便已入宫做女史,一直到二十四岁时加封贤德妃。 但贾母等人怎知,她们只知道元春在宫中苦等五年,毫无动静,已然是没有希望了。如今成了郡王妃,也是极为不错的。 “祖母,孙女已经很知足了。”元春安慰道。 贾母闻言欣慰道:还是你最可我的心,知道心疼我这个老婆子,要是宝玉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对了,还没去看看宝玉吧,你们小时候就最是亲昵,赶紧去看看吧。估计现在正和他那些姊妹们在一起呢。”贾母忽然道。 贾元春回府,没有大张旗鼓,皇帝召见贾政,告知赐婚事件后,由贾政带着贾元春回府安置,而贾元春第一时间便是来道贾母处请安,确实还未曾去看过他弟弟。 想起宝玉,贾元春于是起身行礼道:那孙女先告退了,明儿个再来和祖母请安。 贾母慈笑道:“去吧。” 待元春离去后,贾母沉声道:“政儿媳妇啊,元春出嫁,这事本就是由你这个做母亲的操持,古来不受宠的皇子多少有些性子偏激。” “但咱们国公府也不是好相与的,元春是贾家明珠,可得好好操办,不能让旁人小觑了咱们。” 王夫人恭声道:“儿媳明白,定不会丢了国公府的体面。” “嗯……”贾母应和道。 第二章拜女家 崇明帝十年,农历三月初五。 郡王府内,赵昕虽抵触这种包办婚姻,奈何身不由己,圣上金口玉言,谁能更改,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王爷,该出发了。” 身着华丽彩服的赵昕点了点头,回答道:”晓得了。” 说着便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赵昕此行正是去贾府拜访。 皇子成婚,程序颇为复杂,共有七道程序,指婚、拜女家、下定礼、送妆和迎娶、合卺礼、拜亲、归宁。 皇子婚娶的七个程序可以称之为“七宗罪”,折腾完了,估计也累的够呛。 而此时赵昕是进行第二道程序,拜女家。 这一礼节的用意是让未来的岳父岳母相看女婿人品,同时也是男方前往女家感谢许亲之意。皇子身份虽然高贵无比,但也不能省略这个重要环节。 至吉日,皇子要身着华丽的彩服,在内大臣和护军的陪同下前往女家,女方父母自然也须衣冠整齐,站在自家大门外迎接“天家娇客”。皇子来到后随同进入其家正堂,向女方父母各行三拜之礼,对方不敢端坐而受,也要恭敬地向皇子答拜。礼毕,皇子一行告辞,女方父母送至门外。 赵昕头疼地听着内大臣的介绍,内心是拒绝的,可既然来到这个世界,那就必须融入这个世界,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在内大臣的带领之下,赵昕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贾府出发。 贾府门外,候着许多人,为首的正是贾元春的父亲——贾政,王夫人端庄地站在贾政身旁等待。 “来了,来了。”贾家荣府大管家赖大兴奋地小跑喊道。 贾政和王夫人闻言脸色红润起来,整理整理衣冠翘首以待。 没过一会,赵昕在内大臣的带领下来道贾府门前,贾政等人上前相迎。 在内大臣的提醒下,赵昕上前行礼道:“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此乃天子赐婚,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只是走个过场,赵昕称婿也是理所当然。 贾政恭敬道:“王爷客气了,请进府一叙。” 赵昕便在他们的随同下进入内堂之中。一路上亭台轩榭,好生气派,不愧是一门两公的贾府。 此时,赵昕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贾政和王夫人。 贾政,字存周,荣国府二老爷,贾母和贾代善所生的次子,贾宝玉的父亲,林黛玉的舅舅,薛宝钗的姨父。 他是除贾母外荣国府的最高掌权者,但同贾母一样不常管理府中大小俗务,每日只看书著棋,同一众清客闲聊,是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 自幼好读书,但并不是天生的方正呆板,出仕前,他“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但“一切为的是光宗耀祖”,因此重视读书上进,归于正途。 为人端方正直,谦恭厚道,人品端方,风声清肃。礼贤下士,济弱扶危,大有祖风,惟失之于迂腐。 王夫人出生于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性情直率,为人慈爱宽厚,唯独不喜矫揉造作之人。 从手中的资料来看,赵昕的岳丈岳母似乎还不错,不过,不可尽信书,眼见为实。 荣禧堂中,赵昕和贾政夫妻互相答拜后,赵昕坐在交首椅上闲谈起来。 “岳丈,此次匆忙,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贾政笑道:“王爷过谦了。” 互相客气两句后,贾政笑问道:“听说王爷府衙初建,可有难处?” 赵昕一愣,苦笑道:“岳丈目光如炬,本王却是事务繁忙,不过没甚大事。” 贾政笑道:“你既娶了元春,便是姻亲,若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兴许我们还能帮衬一二。” 赵昕笑道:“岳丈言重了,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您也知道,本王刚刚建府,府内人手不足,只能慢慢采办,您也知道,需找些可靠之人。” 这时,一旁的王夫人眼神一亮,问道:“王爷府中难道还没有管事之人。” 赵昕回复道:“父皇垂爱,府内的人手都是宫内派来暂时打理王府的,待成婚后,他们都得回宫去。” “哦……难道王爷连贴身伺候的丫鬟也没有?”王夫人惊讶的问道。 赵昕摇了摇头。 “哎呀,这怎么行,王爷是皇家贵胄,怎能如此。” “岳母言重了,本就无甚大碍,日后在一一配齐便是。”赵昕回答道。 府内其实有丫鬟,只不过都是宫内的人,抱着阴谋论的想法,赵昕并没有让她们伺候,本想着之后去安排几个美婢,谁知事情忙碌,一时半会得不了空。 王夫人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外面的人怎知可不可靠,若是贤婿放心,不如让老身帮王爷安排。 赵昕眉头一挑,心想道,贾府姑娘一个个都是出了名的,让王夫人操办好像貌似不错。 不过她们的年龄大都还是小孩子,年龄适宜的基本都是有主了,剩下的又不知是什么货色,还不如自己去找呢。 于是委婉笑道:“岳母安排的,定是极好的,小婿自然没有不放心的,只是,怕麻烦岳母了。” 王夫人笑道:“不妨事的,反正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有空闲的很。” “哎……这个王夫人是听懂还是没听懂,拒绝的话都听不明白?”赵昕吐槽道。 身为岳母的王夫人都如此说了,赵昕能怎么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岳母大人了。”赵昕无奈道。 王夫人闻言笑着颌首。 赵昕和贾政夫妇闲聊一段时间后就告辞离去…… 荣庆堂内。贾母正满怀喜庆地躺在高台之上。 “凤丫头,讨赏跑到老身这里来了,你是魔怔了吧。”贾母笑骂道,语气却十分愉悦。 被称作凤丫头的便是王熙凤,金陵十二钗之一,贾琏的妻子,王夫人的侄女,贾府通称凤姐、琏二奶奶。她外貌美艳,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出场时打扮彩绣辉煌,笑语先至,宛若神妃仙子。因美丽容貌和娇艳气度,曾引贾瑞为其倾倒。 在贾府掌握实权,为人心狠手辣,八面玲珑,敢爱敢恨,做事决绝,治理宁国府和打理荣国府上下事务时也可见她具有惊人的管理组织能力和治家手段,原文中描述王熙凤“金紫万千谁治国,裙钗一二可齐家”。因其深爱丈夫贾琏,故而十分善妒,暗中算计害死尤二姐。王熙凤在高鹗续后四十回中的结局为病逝于狱中。 “哎呦喂……我的老祖宗,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元春妹妹可是您的心头肉啊,如今成了郡王妃,最高兴的就是老祖宗您了,我来讨赏有何不可。”凤姐嬉笑道。 “好,好,好,你凤丫头总是有理。”贾母开怀大笑道。 忽然,门外急匆匆地走进了一个人影,凤姐见王夫人面上喜色正浓,了然于胸,连忙打趣道:“姑妈,怎的,可是姑爷有什么不妥之处。” 王夫人笑骂道:“滚,滚,滚,怎的哪里都有你的事。” 王熙凤装作一副委屈地模样,哭诉道:“哎呦……这有了姑爷,就嫌弃侄媳妇了,老祖宗,您老人家可得为我做主啊。” 贾母看着王熙凤假的不能再假的样子,顿时笑开了花,于是笑道:“好了,不要打趣你姑妈了,看她这副模样,定是极为满意。” 王熙凤笑着应诺。 王夫人此时正色起来,对着贾母请安。 贾母笑问道:“姑爷如何。” 王夫人恭声道:“王爷一表人材,谦逊有礼,并无不妥之处。” 贾母顿时安下心来,贾元春自小由贾母调教,是贾母的心头肉,自然紧要的很。 “如此便好……”贾母喃喃道…… 第三章大婚 翌日,赵昕斜靠在软塌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人,不由地感叹王夫人的办事效率。 这一群人便是王夫人送来服侍赵昕的丫鬟,足足有二十人之多。 为首的妙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副册十二钗的俏平儿。 平儿,王熙凤的陪嫁丫头,她是个极聪明、极清俊的女孩儿。 虽是凤姐的心腹,要帮着凤姐料理事务,但她为人很好,心地善良,常背着王熙凤做些好事。 按道理她是贾琏房里的人,怎的会送到这里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后的便是王夫人的贴身丫鬟,金钏儿、玉钏儿两姐妹,以及现在还是个小丫头的晴雯。 平儿此时是17岁,勉强算是个成人。 金钏儿16岁,玉钏儿16岁,是对双胞胎。 这个晴雯就更小了,仅仅12岁,个个模样标致,可见王夫人是下了功夫的。 金钏儿和玉钏儿还好解释,毕竟她们是王夫人身边的人,可其他两人,难以理解。 不过,送上门的美人儿怎能错过,赵昕又不是傻子。 “平儿是吧。”赵昕对着娇俏可人的平儿开口问道。 平儿盈盈一礼,娇声道:奴婢正是平儿,王爷有什么吩咐。 看着紧张的平儿,赵昕笑道:不用紧张,我又不是什么暴虐之人。 平儿闻言有些惊慌,急忙跪在地上解释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赵昕看这模样也是无语的很,调侃的心思也没有了,于是吩咐道:你们下去做事吧。 平儿等人闻言恭声道:奴婢晓得了…… 贾府,荣国公府内。 “你怎么把平儿送人了,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王熙凤冷笑道:我的爷,我怎会不把你放在心里啊。 被王熙凤称作爷的正是王熙凤的丈夫贾琏,此时他正因为王熙凤擅自将他早有图谋的俏平儿送走大发雷霆。 贾琏闻言反哼一声,王熙凤知道贾琏的心思,于是呛道:有能耐你去和王爷讨呗。 贾琏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王熙凤也懒得理会,夫妻关系可见恶劣。 贾琏和王熙凤也曾如胶似漆。 贾琏作为一个纨绔子弟的喜新厌旧的本性,使得他必然会不满足于一个女人。这时候,他与凤姐之间就开始出现了裂痕。表面上是始于凤姐生日那天他与仆妇鲍二家的偷情,还咒凤姐死。实际上,矛盾由来已久。 巧姐出痘之时,贾琏便与多姑娘勾搭,此事还被平儿翻出过“证据”。而平儿名义上是给了贾琏做通房大丫头,事实上,凤姐之醋妒,根本不允许二人接近。贾琏在与鲍二家的偷情时便抱怨“如今连平儿也不叫我沾一沾了”,可见此时贾琏已经充满了怨念。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允许的,凤姐吃醋,初嫁时便打发了贾琏婚前的屋里人,强逼着平儿做了屋里人,是为了显示她的“贤良”,笼络贾琏的心,可是却又不许贾琏接**儿,时间久了,难免会有积怨。 凤姐泼醋一回,贾琏虽有错在先,可是凤姐也着实泼辣得很。事情闹到贾母和邢王二夫人处,长辈们给凤姐做主,让贾琏当面赔不是,凤姐也赚够了体面。可是赢了体面,也输了感情。因为凤姐的大闹,鲍二家的吊死了。凤姐不肯出钱摆平,贾琏只好挪用公款善后。这一次偷情的成本颇高,贾琏不会反省自己,但是一定会埋怨凤姐。 二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危机。从贾琏同着鲍二家的诅咒凤姐死,可以看出,此时的贾琏对于凤姐的感情已经稀薄了。 王熙凤送走平儿也不仅仅只是恶心贾琏,赵昕是郡王,身份高贵,身边没有丫鬟。 平儿的容貌不俗,不然也不会被贾链惦记那么久。 平儿从不弄权仗势欺人,心地善良,王夫人也深知此事,加之王夫人也是王熙凤的姨妈,娘家人肯定是一条心,不然王夫人不会同意让平儿去伺候。 平儿的事是因为心里有谋划,而晴雯则是贾母派下来的,晴雯长相标致,而且还有一手绝活,那就是针线做的无人能及。大户人家的喜好各不相同,也许赵昕就是喜欢年龄小的也不一定。 至于金钏儿和玉钏儿两姐妹,姐妹花,模样不俗,懂的自然都懂,同时他们都是王夫人身边的人,当然放心不少。 而这一切,王夫人都是为了贾元春,王府若都是贾府的老人,元春使唤起来也顺手多了。 时光一晃而逝,转眼间便到了大婚的日子,毕竟是皇子成婚,热闹程度当然热闹非凡,把赵昕折腾的不轻。 累个半死,终于到了最重要的环节,洞房花烛。 赵昕拿起喜秤掀开新娘的红盖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绝美的面容。 贾元春见赵昕呆滞,脸色微红,含羞半吐:夫君。 听着这酥软的娇声,赵昕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娘子,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赵昕眼神炽热,直勾勾地说道。 贾元春微微颌首,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更是添了几分娇媚。 赵昕再也忍不住了,在贾元春一副惊羞的面容下,如同饿狼一样扑了上去。 矗立在一旁的平儿和贾元春的丫鬟抱琴不由地面红耳赤。不敢直视床榻上的场面。 翌日清晨。 平儿和抱琴端着脸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贾元春听到动静后推了推呼呼大睡的赵昕,皱着眉娇声道:爷,该起床了,还要去向父皇请安呢。 赵昕睁开惺忪地眼睛,不情愿地坐了起来。 伺候的平儿和抱琴赶忙过来服侍。 一阵梳洗打扮后,赵昕在迷迷糊糊地状态下穿好了代表郡王服饰的四爪蟒纹袍。 赵昕瞥见平儿一脸娇羞的模样,调侃道:怎的,又不是没见过爷的身体,还这么害羞。 平儿回想起昨夜直播的画面,不由地羞涩起来。 “爷……”平儿娇羞道。 “哈哈哈哈……”赵昕开怀大笑,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好…… 梳洗完毕,赵昕和贾元春便向前往皇宫。 这道程序是拜亲,皇子成婚次日,新婚皇子和夫人都于凊晨梳洗整齐,身穿朝服,由参与操办婚事的两位内务府管领之妻引领,分别到皇太后、皇帝、皇后官中行礼。 第四章王府杂事 贾元春皱着眉头缓步前行,行动不适,赵昕不由后悔昨日太不知轻重。 心细的元春见赵昕面色担忧,宽慰道:爷,妾身没事,咱们还是尽快拜见父皇母后吧,若是误了时辰,那可就糟了。 赵昕点了点头,搀扶着元春朝着宫门走去。 首先去的便是太上皇的寝宫,可惜连门都没进去,随意打发了两句,而后则是皇太后,或许是老人家的缘故,一脸慈祥,赏赐了不少东西。 从慈宁宫出来后,赵昕和贾元春就被带到壮阔的乾清宫,皇帝居住的寝宫。 “儿臣叩见父皇。” “儿媳叩见父皇。” 没得到允许,赵昕也不抬头看,恭敬地行着大礼。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赵昕所有的一切都来自面前的男人,当然得好好敬着,况且皇帝还是原主的父亲,所以赵昕心里一点都不别扭。 “起来吧……”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赵昕和贾元春才站起身来,赵昕抬起头来。 身着钦湘丝扣衣,戴着一顶绒草面生丝缨苍蟒教子珠冠,剪裁的十分得体的石青直地纳纱金褂罩着一件米色葛纱袍,腰间束着朝项太明御丝带,只浓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精神抖擞,这就是大乾王朝的主宰——崇明帝——赵宗全。 在崇明帝个的注视下,赵昕倍感压力,仿佛有无形的压力。 不怒自威…… 以前只听说过气势这种东西,还没真切感受过,压力山大啊…… 本以为会被教诲两句,谁知请完安便打发了赵昕。 最后一个目的地则是坤宁宫,大乾朝皇后的寝宫。 赵昕可是有些头疼,因为这个皇后从还在潜邸时便不待见他了。 或许碍于皇家颜面,赵昕和元春拜见时,皇后并未刁难,该教诲的教诲,该赏赐的赏赐,一幅秉公处理的模样。 待一切结束,赵昕挥了挥袖口,顺手帮元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请完安了,咱们回去吧。 元春羞涩地偷偷看了看赵昕,内心感动不已,轻声道:听爷的。 赵昕拉着元春的小手便朝着宫外走去,元春则是一幅怪不好意思的模样,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地成何体统。 赵昕可不在意这些,拉着元春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上了马车,赵昕躺在马车的软塌之上,一副瘫软的模样。 “夫君,怎的,哪里伤到了吗?”元春见赵昕时不时地揉着腰,还以为伤到哪了,关切地问道。 赵昕闻言一怔,无所谓地说道:没事。累着了而已。 “皇家规矩甚为繁琐,有些累是正常的。” 看着贾元春一脸认真的模样,赵昕不由地说道:嗯……这倒是没什么,只是昨晚有些累着了。 “昨晚……”贾元春喃喃道,忽然脸色俏红,风情万种地瞥了赵昕一眼,偏过头去,不再理会。 “呵呵……”赵昕见自家媳妇娇羞,顿时乐开了花,瞥了瞥同在马车上伺候的平儿和抱琴捂嘴偷笑。 笑骂道:笑啥,还不快帮爷揉揉…… 待赵昕和元春回到府上,已经时至正午。 将马车交代给下人后,赵昕便搀扶着元春坐到大堂上。 刚坐下没多久,乌泱地一大群人走了进来,齐呼道:拜见王爷,王妃。 赵昕看着乌泱的一大群人,也是颇为无奈,里面大多都是贾府来的。 除了之前王夫人送过来的二十几号人,元春成婚时的陪房亦不在少数。 这些陪房都是王府人精心挑选,园丁、厨娘、采办面面俱全。 陪嫁的丫鬟中,除大丫头抱琴外,另有两个房中丫鬟,两名粗使丫鬟,一个奶母嬷嬷,还有两个婆子。 拢共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多人。 女子的嫁妆,不仅是娘家地位的彰显,也是女子成婚后的夫家地位基础。 贾家这次为了元春的婚礼,可是下了大力气。 “以后好生办差,若是哪个敢依着本王,仗势欺人的话,那就好好掂量自个有几两重的骨头。” 下人们连忙称是,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论其中这些人的成色如何,起码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有,若是不看紧些,难保他们不阴奉阳为。 凡是大门户,奴仆仗势欺人的不在少数,严重的便是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这些个帐都得算到主人家去,平白坏了主人家的声誉不止,极有可能还会惹祸上身。 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后,大厅内仅剩赵昕、元春和一些使唤的丫鬟。 赵昕喝了口茶水,拉住元春柔嫩的小手,温和地说道:“夫人,以后内府的事都交给你了。” 元春回道:爷放心,妾身定会好生管教,不辱王府门风。 回完话,元春见赵昕丝毫没有松手的的意思,竟然还把玩起来。 堂内的丫鬟们视若无睹,可堂内怪异的气氛,不禁让元春脸红,小声娇柔道:爷…… 赵昕充耳不闻,盯着元春清秀的面庞,不禁感叹自己命运的变化,若放在前世,此等美人哪里轮得到他。 手腕微微一扬,元春会意,顺着赵昕的引导,羞涩地坐在赵昕的大腿上。 一股女儿家的香味充斥在赵昕的鼻翼,嗅着迷人的香味,赵昕温和道:还疼吗? 元春低下头,呢喃道:不疼了,爷不必担忧。 捏着元春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啵”得一声,赵昕亲在元春的樱唇之上。 元春羞涩地偏过头,娇声道:爷,还有人呢。 柔腻的声音甜到骨子里,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毫无疑问,旗杆立起。 坐在赵昕大腿上的元春,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她可还疼着呢,真伺候不了了,一咬牙,小声道:爷,不若让琴儿伺候,妾身,妾身身子不爽利。 一旁伺候的抱琴闻言眼神一亮,不经意地瞥着赵昕。 赵昕邪魅地笑道:说什么呢,爷是这么急色的人。 元春嗔怪道:爷说什么哩…… 美人娇羞,赵昕畅快地笑了起来…… 第五章归宁 九天时间一晃而逝。 皇子成婚的程序赵昕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是最后一道程序——归宁。俗话讲就是“回门”。 “爷,擦擦汗吧,时候不早了。” 赵昕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怎么是你伺候,平儿呢。 晴雯眉头微蹙,嫩声道:“爷,平儿姐姐在夫人那。” 红楼梦中,晴雯生得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像个西施样子,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抓尖要强。一句话不投机,她就立起两只眼睛来骂人,妖妖调调。 原著中,晴雯虽是丫鬟,但在宝玉的房里过的是千金小姐的生活。 兴许是因为这里是王府,脾气收敛了不少,又或许是因为赵昕不是宝玉,没将她捧上心尖。 来到王府后,本份地做着自个的事。 诚实地讲,晴雯虽年龄尚小,但十足是个美人胚子。 赵昕承认自己好色,但并没有“少女养成计划”的想法,眼前的晴雯在赵昕眼中就是个小孩,可爱罢了。 “哦。”赵昕瞥了瞥晴雯,懒散道。 晴雯看着甩手离去赵昕的背影,嘟了嘟嘴,低头不语,默默地跟了上去。 赵昕走到了沁春堂,房内,贾元春正坐在妆台前打扮,见赵昕进来后起身相迎,娇声道:夫君。 赵昕挑着眉看着打落的亭亭玉立的元春,心中甚是满意。 贾元春见赵昕还未梳洗,皱着眉头道:晴雯,怎的未伺候王爷梳洗。 晴雯内心委屈,赵昕则调笑道:本王想要夫人伺候。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无奈道:我的爷啊,咱们得抓紧时间,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晴雯、平儿,去伺候爷梳洗。” 正帮着元春梳妆的平儿停下手,将手中的首饰交给抱琴后便走了过来。 赵昕笑呵呵地走向内室。 “噗呲……” 一阵水花飞溅,赵昕一脸享受地靠在浴桶里。 待换好衣衫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带着满车的礼物向着贾府出发。 贾府,荣庆堂内,贾府众人欢聚一堂。 贾母端坐在笑呵呵地看着坐在下方的贾元春,惆怅道:天黑你就又要走了,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赵昕笑道:老太太,这事好办,元春什么时候想家,都可以,我也能跟她一块过来住几日。 贾母闻言笑着说道:你舍得。 “岂有不舍之理,老太太这人声鼎沸,比那冷清的郡王府可强太多了,到时要是多有叨扰,可不要嫌弃就好了。” 贾母闻言笑开了花,道:说笑了,贾家姑爷,哪个敢嫌弃您,老太太我第一个不答应。 说着说着,语重心长地说道:只要王爷和元春相敬如宾,老身就放心了。 贾元春感动地说道:祖母…… 一旁的王夫人看着元春精神饱满,姑爷又如此体恤的,甚是满意,说道:王爷,此话我可就当真了,元春的庭院我可是一直留着呢。 赵昕笑道:只要夫人愿意,本王无有不可。 “呵呵呵……咱们家的明珠真是找了个好夫君了。”上方的贾母调笑道。 元春闻言羞涩地撒娇道:祖母。 引得堂内长辈哈哈大笑。 忽地,一番人影走了进来,喜庆地说道: “哎呦,我的老祖宗,看妹夫带的那些礼物,可都是些好宝贝啊,可见妹夫对妹妹可是看重的很啊……” “你这凤丫头,没大没小,王爷面前,怎的喊妹夫。”贾母笑骂道,语气也没有责备的意味。 “原来这就是王熙凤啊,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啧啧啧……不愧是红楼中出名的美人……”听见贾母喊凤丫头,赵昕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怎的不是,我可是元春妹妹的堂嫂哩。” 王熙凤一副讨巧的模样,逗乐了上方的贾母,贾母笑呵呵地对着赵昕笑道:王爷,这凤丫头是那贾琏孙儿的媳妇,按辈分也是你的堂嫂,这凤丫头向来口无遮拦,不懂规矩,王爷不要见怪。 赵昕摆了摆手,说道:祖母不必解释,堂嫂也没说错。 听见赵昕这样说,王熙凤顺杆上爬,道:就是,就是…… “这疯丫头……”贾母笑呵呵地斥道。 王熙凤顺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堂内的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少顷,下面来人通禀道:老太太,堂内宴席准备妥当,老爷命我向您请示。 贾母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马上过去。 转而对着赵昕道:王爷,既然准备妥当,咱们就过去吧,也省的让你岳丈干瞪眼。 赵昕起身道:听老太太的。 荣禧堂内。布置奢华,各种珍馐美食应有尽有。 觥筹交错,贾家众人众相陪同,尤其是和赵昕相差不大的贾琏与贾蓉,更是殷勤。 贾琏和贾蓉虽说是贾母的后辈,但待遇可与贾宝玉想差甚远。 贾琏的地位,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家族地位亦或是家庭地位,都比宝玉高。贾琏比宝玉只是输在贾母的宠爱上。由于贾母的地位高,她偏爱的人也跟着举足轻重。 贾蓉看起来是风光十足的,宁国府的长房长孙,更是贾府这个大家族的长房长孙,理应受到更多的目光关注,可实际上贾蓉在宁国府的地位只是一个清秀风流的公子哥,始终活在父亲贾珍的控制下。在那个封建礼教严明的天下,子从父是当时的基本教条,衡量父子关系最好的准则。 在母亲缺失,继母上位,父亲严厉的宁国府,贾蓉这个公子哥并没有现世安稳的幸福生活着,生活于他,只是个消磨时光,打发日子的过程,真正的快乐对于贾蓉来说,是个奢侈的事儿。 赵昕酒量并不算好,没多久就头昏脑涨,天昏地暗起来…… 第六章箫 内室中,赵昕靠在软塌上醒酒,贾元春接过抱琴递过来的醒酒汤,拿起汤匙喂了过来,娇声道。 “夫君,喝点醒酒汤吧。” 赵昕忍着反胃的感觉喝了一口。 “呼……”一股暖流进入胃中,赵昕不由地吐出一口浊气。 “头疼啊……”赵昕喃喃道。 贾元春轻揉赵昕的太阳穴,语气责怪道:夫君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赵昕喃喃道:好了,醉酒而已,休息一会就没事了,日落之前我们就得回去,你啊,还是去陪陪老太太去吧。 “可是……”贾元春心有所动,可是又担心赵昕的状况。 赵昕劝道:没事,刚好我睡一会,你在这里我还睡不着。 贾元春想想也是如此,娇声道:即如此,夫君就好好歇息。 “嗯……”赵昕呢喃道。 贾元春细心地帮赵昕盖上被褥,嘱咐平儿留下照料后就离开了…… 待贾元春回到荣庆堂时,里面人满为患,时不时地听到小孩子稚嫩的声音。 “门外就听到声音了,定是宝玉又顽皮了。”贾元春还未进屋呢,娇声就传了进来。 窝在贾母怀里的少年顿时喜笑颜开,挣开贾母的怀抱喊道:姐。 上方的贾母笑骂道:看看,宝玉还是亲他姐姐。 贾元春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道:祖母。 贾母点了点头,招呼道:丫头,到祖母身旁来。 元春施施然地走到贾母身旁坐了下来,贾母一脸欣慰地端详着出嫁了的元春。 此时,贾宝玉见元春身后标致的小侍女,眼冒精光,道:姐,你身后的姐姐是哪个?怎的没见过。 晴雯闻言眼中不满一逝而过,这种赤裸裸地调戏,按照她的脾性,早就开怼了。 可晴雯虽小,但不是傻子,如今是什么场景,老太太等人可都看着呢,只好忍着。 贾元春摇头警诫道:宝玉,我知你素爱亲近家里的姐妹和丫鬟,但你要知道你已经不小了,需知男女有隔。 贾宝玉可不爱听这些大道理,最反感这些繁文缛节,撒娇道:姐,我身边还缺个丫鬟,要不把她送到我这来。 贾元春闻言脸色渐冷,怒斥道:说什子诨话,王爷身边的丫鬟,你也敢讨要。 贾元春虽说嫁给赵昕不久,但她能感觉到,赵昕对身边女子非常重视。 好在赵昕对元春非常喜爱,府内管事都交由她掌管,所幸也就没有理会,需知这个朝代,男子三妻四妾都是极为正常的,堵不如疏。 这些丫鬟也都是贾府的人,一向以她为尊,也不敢阴奉阳为。 况且,善妒可是大忌,在宫中呆过的贾元春深知此事。 贾宝玉从未见过姐姐怒斥自己,嘟囔着嘴,一副宝宝不开心的模样。 贾宝玉一向是贾母的心头肉,可贾母此时也没有帮衬,静静地看着。 贾母活了这么久,她哪里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要是晴雯还在贾府,宝玉讨要的话她也就应了,可如今不同了,既然送人了,哪还有再讨回来的,这不是打赵昕的脸吗。 元春缓了缓,语重心长对着宝玉道:家里胡闹便罢了,可不许在外胡闹。 贾母开口道:好了,宝玉也是开玩笑的,以后多注意就行了。随即轻声对着宝玉说道:是不是啊,宝玉。 贾宝玉一脸委屈地说道:知道了,我只是瞧着她眉眼似有林妹妹的神色,所以才。 众人恍然大悟,笑而不语,贾元春也就没在说什么了,她也见过贾宝玉口中的林妹妹,知道宝玉自小与她亲昵,虽心有不满,终是没多说。 宝玉的插曲一过,堂内气氛也就变的越来越热闹起来。 一个时辰后,内室的赵昕幽幽地醒了过来。 一旁伺候的平儿见状倒了一杯茶水走了过来,道:爷,醉酒最易口干舌燥,喝杯茶水润润喉。 喝了茶水的赵昕舒服多了,询问道:夫人呢。 平儿恭声道:爷,您忘了,夫人到荣庆堂去了。 “对,差点忘了。”说着赵昕便起身,平儿赶忙上搀扶,娇声道:爷不多休息一会吗? “再睡下去就要成猪了。” 平儿闻言捂嘴偷笑,娇声道:我的爷啊,哪有自个说自个是猪的。 赵昕眉头一挑,自己嘴误一句,没想到还被这小妮子调侃起来。 伸手捏住平儿的下巴,笑道:你这小妮子,还敢嘲笑爷。 平儿羞涩地偏了过去,不敢与赵昕对视,抿着嘴娇声道:哪有……那不是爷自个说的吗。 平儿是副册十二钗之一,相貌自然不凡,美人娇羞,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赵昕有些看呆了,情不自禁地亲了上去。 平儿双手抵在赵昕胸前,娇声道:爷,不可以。 赵昕此时火势正旺,加上酒劲尚未完全消退,哪会听平儿的,猛地把平儿扑倒在床塌之上,双手不停地在平儿身躯上游走。 平儿虽有心反抗,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反抗,衣衫半褪,白皙的香肩微露,平儿见状哭泣道:爷,真不可以,今儿个是回门礼,若是坏了奴婢的身子,奴婢怎活得下去, 赵昕听到后停顿下来,古代的封建社会中,封建意识是很浓厚的,这种有失体统的事若是被人知晓,身为主子的赵昕倒是没啥事,可平儿就不同了,轻则扫地出门,重则活活打死。 坏了身子的女人行动不便,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除非平儿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里,可她是个奴婢,怎么可能不出来伺候,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平儿感受到赵昕的动作停了下来,平儿长吁一口气,娇声道:奴婢早晚都是爷的人,爷何必心急哩。 赵昕看着身下的平儿,身子挺了挺,苦笑道:那怎么办。 平儿身子一颤,羞涩地偏过头去,沉默不语。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赵昕凑在平儿的耳垂旁,蛊惑道:爷憋着难受,要想不坏你身子,你得听爷的。 感受着耳边的瘙痒,平儿诺诺道:只要爷不坏了奴婢的身子,奴婢什么都听爷的。 赵昕邪魅地笑了起来,呢喃道:平儿可会吹箫否…… 第七章贾府众人 荣庆堂内欢声笑语,比起之前热闹了不少,多了不少的小身影。 此时,赵昕施施然地走了进来,精神抖擞,后方的平儿满眼幽怨,又无可奈何。 谁叫赵昕是主子,平儿怎么反抗的了。 进来的赵昕先向贾母和王夫人请安后,随后坐在贾元春身旁。 贾母等人见平儿眉眼中带着春意,虽心下疑惑,但见平儿脚下平稳,也就没有理会。 贾元春心里嘀咕道:看这模样,他们之间没有越过那一步,不过,稳妥起见,等回去后再细细盘问一番。 “若是平儿不知羞耻,那么……”贾元春眸中闪过一丝阴骘。 “夫君,可曾好些。”贾元春恢复笑容关心的问道。 赵昕没有注意元春闪过的阴骘,笑道:醉酒而已,休息完了就没事了。 上方贾母说道:既然王爷来了,正好,王爷见见这些小辈们。 赵昕顺着贾母的目光看去,一群小家伙站立在一旁,男的俊,女的俏,不得不说贾府的基因还是不错的。 “看来,这些就是贾府的主角们了。”赵昕喃喃道。 “祖母,我听春儿说过家里姊妹众多,所以也准备了一些小玩意送给他们。”赵昕对着上方的贾母说道。 贾母诧异道:哦……王爷有心了。 “应该的。”赵昕客气道。 “平儿,吩咐下人把箱子抬进来。”话罢,便吩咐平儿。 平儿受令下去安排,等平儿领着人回来的时候,赵昕接受了这些小辈们的祝贺。 贾府剩余三春,最大的是贾迎春,年方15岁,荣国府贾赦与妾室所生的女儿,贾琏同父异母的妹妹,贾宝玉的堂姐。 迎春老实无能,懦弱怕事,有“二木头”的诨名。她不但作诗猜谜不如姐妹们,在处世为人上,也只知退让,任人欺侮,即使是她的攒珠累丝金凤首饰被下人拿去赌钱,她也不追究。绣橘、探春、平儿设法要替她追回并惩处下人,她却说:“宁可没有了,又何必生气。”后来,父亲贾赦欠了孙家五千两银子,还不出,便把她嫁给孙家,用自己的女儿向孙家抵债。出嫁后不久,她就被孙绍祖虐待致死,落得一个悲剧的下场。 贾探春,年方11岁。荣国府贾政与奴婢出身的妾室赵姨娘所生的女儿,贾宝玉同父异母的妹妹,贾府通称三姑娘,宝玉及三春均在贾母身边抚养长大,所受教育极好,与嫡姐元春无异。她精明能干,能决断,有“玫瑰花”之诨名,连凤姐都忌惮她几分,抄检大观园时她扇了王善保家的一巴掌;她工诗善书,趣味高雅,曾发起建立海棠诗社,是大观园中的一位大才女;她关心家国大事,有经世致用之才,曾奉王夫人之命代凤姐理家,并主持大观园改革。 贾探春虽受良好教育,因系赵姨娘所生,虽在凤姐病假期间暂执权杖发动大观园改革,但为时已晚,难以挽回贾府颓势。抄检大观园时,她万分悲愤地发表“百足之虫论”。在程高本中她的命运结局融入海疆戡乱这条重要的朝政主线,由父亲贾政做主远嫁海南镇海统制周家,躲过抄家一劫。当海疆靖寇凯旋,她得以回京省亲。 贾惜春,年方10岁,她是贾府四春中年纪最小的。父亲贾敬沉溺修道炼丹,最后死于金丹中毒,书中惜春母亲在她出生不久去世,她一直在荣国府贾母、王夫人身边长大。(注意:虽然贾家四姐妹名字相仿,但贾元春、贾迎春、贾探春是荣国府的人,只有贾惜春是宁国府的人。)因此与宁府兄长贾珍也不大来往。 她孤僻冷漠,“心冷嘴冷”。抄检大观园时,她下定决心,撵走王熙凤同意原谅的丫鬟入画,对其求饶无动于衷。 四大家族的没落和三个本家姐姐的不幸,使她产生了弃世的念头。最终削发为尼,缁衣乞食。 史湘云,年方10岁,金陵省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史家的千金,父母在她还是襁褓时就已经亡故,由叔叔婶婶养育。她是贾母的内侄孙女,贾府通称史大姑娘。 史湘云是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豪爽女性。她是薄命司中的女儿,自幼父母双亡,由于史家经济拮据,也没有过上贵族小姐的生活;经史湘云的判词中推测,她最后嫁了一位郎君,但夫婿很快亡故,过着拮据的孤寡生活。 贾宝玉,自幼深受贾母疼爱,游于温柔富贵乡,专爱作养脂粉,亲近家里姐妹和丫鬟;他与林黛玉青梅竹马,互为知己,发展成一段世间少有的纯洁感情;他重情不重礼,结交了秦钟、蒋玉菡、柳湘莲、北静王等有情男子;他喜欢诗词曲赋之类性情文学,厌恶四书和八股文,批判程朱理学,把那些追逐科举考试、仕途经济的封建文人叫做“禄蠹”。可是到头来“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他所欣赏的女子们死的死,散的散;自身又在家族安排下糊里糊涂与薛宝钗结婚,致使林黛玉泪尽而逝;再经抄家之痛,越发唬得他疯疯傻傻。 为了报答天恩祖德,也为了尽快了却尘缘,他以高魁贵子重振家业。最后情极而毒,悬崖撒手,跟随一僧一道出走,回到青埂峰,“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 林黛玉,年方11岁,金陵十二钗正册双首之一,西方灵河岸绛珠仙草转世,荣府幺女贾敏与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之独生女,母亲贾敏是贾代善和贾母四个女儿里最小的女儿。林黛玉是贾母的外孙女,贾宝玉的姑表妹、恋人、知己,贾府通称林姑娘。 她生得容貌清丽,兼有诗才,是古代文学作品中极富灵气的经典女性形象。从小聪明清秀,父母对她爱如珍宝。5岁上学,6、7岁母亲早亡,10岁师从贾雨村启蒙。 外祖母贾史氏疼爱幺女贾敏,爱屋及乌疼爱黛玉,10岁接到身边抚养教育,寝食起居,一如嫡孙贾宝玉。与11岁的贾宝玉同住同吃,吃穿用度都是贾母打点,自视地位在三春之上,实则只是隔一代近亲,因被王夫人的仆人最后一个送宫花而很不愉快。12岁时又死了父亲,从此常住贾府,养成了孤标傲世的性格。12岁时,贾元春省亲后,林黛玉入住潇湘馆,在大观园诗社里别号潇湘妃子,作诗直抒性灵。 林黛玉与贾宝玉青梅竹马,脂砚斋说“二玉近中远”“实远之至”。绛珠还泪的神话赋予了林黛玉迷人的诗人气质,同时又定下了悲剧基调。 林黛玉与薛宝钗在太虚幻境才女榜上并列第一,二人既存在人性上的德才之争,婚姻上的金木之争,又因同属正邪两赋的禀性而惺惺相惜。林黛玉最后于贾宝玉、薛宝钗大婚之夜泪尽而逝。 第八章荣庆堂趣事 贾环,同贾宝玉为同父异母的弟弟,其母为贾政之妾赵姨娘。贾环颇为顽劣,正月里赶围棋玩耍时,对薛宝钗的丫头莺儿撒泼耍赖,进而在母亲前撒谎污蔑宝玉、莺儿。贾环十分忌恨其嫡兄贾宝玉,多次陷害宝玉。故意拨翻烛台,烫伤宝玉。金钏跳井事件后,诬陷宝玉,使得宝玉遭受贾政毒打。 贾兰,九岁,荣府的重长孙,说起来地位是非常特殊的,父亲虽早逝,但母亲得到了等同于贾母和王夫人的经济地位,可知是有他的缘故。 这个身世可怜的孩子,没有得到王夫人和贾母的特别疼爱,特别的好处便是经济的待遇。不过贾母有时也会给予贾兰适当的关心,如第54回中送“一碗肉给兰小子吃去”等。但她们主要视线都集中在了宝玉身上,对这个衔玉而生的二公子寄予了无限的厚望。而贾兰却不在他们的关心之内,元宵节那般隆重的场合,都不曾注意这个孩子的缺席,反而要贾政想起来方才派人接来。可知他不是宝玉那样时时让贾母操心惦记的孩子,他在贾母王夫人眼中不过和贾环一样,有无皆可。可是他是王夫人的亲孙子呀,贾政在母亲面前说,何不将疼孙子的心略放在儿子身上。这话可反用在王夫人身上,何不将疼儿子的心略用在孙子身上。贾兰地位不凡,可是却没有得到应得的重视,他和贾环不同,贾环本是庶出,而且并不上进。 贾兰在这样的氛围里长大,性格中有些敏感而自尊。所以他会说无人请他,所以他不参加元宵节。他的自尊体现在认真读书上面,他是贾府几个孩子中最用功的,这也源于李纨的教导。也许他们母子很快便明白了,若想在贾府出头,只能靠读书了。所以读书成了贾兰的成功方式,他也的确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了。 贾兰出场不多,而且身边总是有贾环,无非是问安于贾政、贾母,给宝玉敬贺生日等这样的场合,他也只是个影子,依礼而行,没有多少特别的故事。从无与人争执,也不参与任何事非。他安静的在母亲的教导下成长,心中自有一番志向。只是外表看起来,只是一个沉默的有教养的大家公子。 他的未来在母亲的判词中有几语带过: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胸悬金印,威赫赫爵禄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问古来将相可还存?也只是虚名儿与后人钦敬。他是成了名做了官的,给母亲讨了一顶封诰。而也给了荣府另一个荣枯的开始。 见过这些俊男靓女们,赵昕并没有太大的心情变化,毕竟都是些小孩子。 箱子被下人抬上来后,赵昕招呼道:我也不知你们喜欢什么,里面都是些小玩意,你们自去拿,不用客气。 这些都是小孩脾性,闻言兴奋地围在箱子旁,贾母等人也是图个热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贾迎春心性成熟,贾宝玉不屑过去,贾兰年纪虽小,心有傲气,林黛玉谨小慎微,这四个小家伙各有各的原因,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小插曲过后,堂内一片欢笑,赵昕时不时地和丈母娘闲聊几句,时间悄然而逝。 贾元春悄声提醒道:夫君,时候不早了。 赵昕闻言点了点头,起身对着贾母恭声道:老太太,时候不早了,我和春儿也该回去了。 皇家规矩,日落之前必须回府,贾母虽心有不舍,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即如此,王爷便回去吧。 赵昕恭声应诺,随即对着王夫人行礼告辞后,赵昕就带着贾元春离去… 果郡王府沁春阁内,刚回府的贾元春端坐在上方,抱琴、金钏儿、玉钏儿、晴雯侧立在一旁,而平儿心情忐忑地站在下方。 贾元春脸色淡漠,完全没有在赵昕面前的娇柔。 只见贾元春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沉声道:平儿,王爷醉酒后有发生什么事吗? 平儿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俏红,眼神瞥了瞥侧立在一旁的抱琴等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种事情是自家爷的癖好,不好与外人分说,即使她们都是王府的丫鬟。 那种羞人的事,平儿怎好开口,若不是拗不过爷,她也不会同意。 贾元春明白平儿的意思,但她就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她要借着平儿的事提醒这些丫鬟,这王府内,不要以为仗着王爷的宠爱,就可以破坏王府的规矩,挑战她的地位。 于是贾元春冷声道:说……语气冷漠,让平儿都不由地感到一丝寒意。 贾元春是贵门嫡女,怎会了解这些龌蹉的东西。 平儿低头不语,一张小脸红扑扑地。 抱琴等人沉默不语,小小的晴雯内心更是不知道啐了赵昕几次。 平复下来的贾元春也相信平儿的话语,毕竟有没有坏身子还是看的出来的,只是自己这个夫君的癖好……实在是难以言耻。 于是摆了摆手,吩咐道:下去伺候吧,以后谨记自己的本份。 平儿恭声道:平儿晓得了…… 第九章王府内的财产 翌日,完成婚礼的赵昕一身轻松,这段时间被折腾的不轻。 “爷,今儿个看起来心情不错啊。”伺候赵昕的平儿娇声问道。 赵昕笑道:心中的石头落地,爷当然心情不错。 “再加上……”赵昕笑眯眯地看着平儿,右手一拽。 “呀……” 随着一声娇呼,平儿跌入赵昕的怀中,惊魂未定的平儿刚欲起身,耳边传来赵昕的调笑之声:有小美人相伴,心情自然舒畅。 平儿白了赵昕一眼,娇声道:奴婢可不是小美人哩。 赵昕瞥了瞥,喃喃道:确实不小。 平儿听着不大对劲,顺着赵昕的目光低头看去,忽然脸色一红,双手抚在胸前,娇羞道:爷……声音婉转娇柔,充满少女的娇嗔。 赵昕嗅着平儿的脖间,一股淡淡的花香袭来,小声问道:平儿用的是什么胭脂,味道挺好闻的。 平儿娇羞的回答道:爷,这是漱芳斋上好的胭脂,自带一股花的香甜。 “香甜?”赵昕喃喃道,嘴角微微上扬,笑道:那爷可得好好尝尝。 “啵的一声……”赵昕亲在平儿的樱唇上,不由地舔了舔,意犹未尽地笑道:果然香甜。 平儿欲加娇羞,从脖间到脸颊,一片通红。 “爷怎的跟宝二爷一样,吃奴婢们嘴上的胭脂。”忍受不了挑逗的平儿转移话题道。 赵昕眉头一皱,不满道:你嘴上的胭脂被宝玉尝过? 平儿捂嘴偷笑,娇声问道:爷这是怎了? “啪的一声。”赵昕一巴掌打在平儿的翘臀上,疼的平儿柳眉皱起。 “爷问你话呢。”赵昕轻轻抚摸着刚刚下狠手的臀部,有些不满地说道。 平儿俏脸红润,娇声道:奴婢又不是宝二爷房里的人,怎会让宝二爷尝胭脂呢。 赵昕闻言觉得也是,把想法抛出脑后,霸气地宣告道:你的胭脂只能让爷尝,知不知道,小美人。 平儿白了赵昕一眼,娇声道:爷最是霸道。 “呵呵……爷还有更霸道的呢。” 感受到身下的异状,平儿面色大变,身子刚欲挣扎,门外便传来一声冷哼。 “哼……真真不知道害臊,鬼鬼祟祟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一声冷哼响起,惊的平儿猛地站了起来,慌张地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裳,嗔怪地瞥了赵昕一眼。 赵昕看清来人,自个跟个没事人一样,清了清嗓音,问道:晴雯啊,你来干什么。 晴雯摆着一副臭脸,冷声道:奴婢是丫鬟命,自然比不上姑娘们,太太寻爷,当奴婢的自然得跑腿。 赵昕挑了挑眉,不满道:一大早的阴阳怪气的,犯什么浑呢。 晴雯看着赵昕生气的面孔,不由地委屈起来,一双桃花眼蕴含水汽,她自认为自个不差,奈何赵昕不为所动。 如今被训斥了,顿时小脾气上来。 赵昕眉毛一挑,心不禁悸动起来,虽说晴雯还是小,但模样出挑,一双桃花眼带着一丝妩媚,妥妥地小萝莉啊,要是…… “该死,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对方还是个小孩子啊,赵昕啊,赵昕,你又不缺女人。”赵昕内心吐槽自己。 捏着自己的鼻梁,头疼地问道:夫人寻我何事。 晴雯瘪嘴道:夫人请爷过去吃早膳。 贾元春和赵昕都有独立的院子,元春居住的是沁春阁,赵昕居住的是仁和堂。 古代大户人家三妻四妾极为正常,若是住在一起,岂不尴尬死。 “嗯,知道了。”赵昕起身向门外走去。 沁春阁,赵昕和元春用完早膳,元春示意了一番,抱琴等人会意,招呼了一声后,陆陆续续进来一些仆人,双手捧着书本一样的东西。 “这是?”赵昕疑惑地问道。 贾元春回答道:这是府内的账目,夫君是一家之主,理应知晓。 赵昕想想也是,不过瞧着侍女手上的账目,眉头一挑,道:账目我就不看了,你大概说一说便是了。 元春思忖片刻,讲解道:夫君,如今府内共一百余人…… “等等……”赵昕打断道:不用说的这么详细,你就说说府内还有多少财产。 元春愣了愣,娇声道:府内还有白银十五万两,黄金1000斤,其余字画珠宝估值大约有十万两白银。 “我勒个擦……老子有这么多钱。”赵昕吃惊地问道:怎的有这么多。 元春露出一抹娇羞,解释道:夫君,其中有妾身的嫁妆,父皇的赏赐,以及参加大婚所收的礼物。 “你的嫁妆怎算了进去,这不是你的吗?”赵昕吃惊的问道。 嫁妆是女方的私人财产,赵昕是清楚的,但没想到元春居然合在一处了。 元春娇声道:既得夫君信任,府内事务皆由妾身管理,夫妇一体,怎能分你的我的。 赵昕深深地看了元春一眼,无所谓地说道:既如此,那便随你。 元春娇笑着,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西街店铺五间,东街店铺五间,另有庄田二千余顷。 店铺尚且不谈,但二千顷的田产,那可就是20万亩地啊。一亩地是666.667平方米,20万亩地,可想而知会有多大。 “呼……”赵昕震惊许久,不由地感叹自己穿越了个好身份。 “既如此,府内财物都由夫人作主。”赵昕喃喃道。 元春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娇声道:妾身晓得了。 似想起了什么,娇声道:夫君,妾身打算这两日巡庄子,不知夫君可有空闲。 “巡庄子?”赵昕疑惑道。 元春解释道:前段时间因大婚,没得空闲,如今得空了,自然得好好察看自家产业,以防管庄子的那些庄头欺上瞒下,欺男霸女,若要是弄出人命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么凶残,既如此,我自是不放心你前去,什么时候去?” 元春满怀笑意,说道:那就明天吧,夫君可行? 赵昕点了点头,思忖片刻,说道:可,明日把府里的护卫统统带上,以防万一。 元春娇笑道:他们都是庄头,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赵昕严肃地说道:若真碰上黑心肝的人,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出来,小心使得万年船,况且,壮壮声势也是不错的。 元春见赵昕表情严肃,想着有理,便应承下。 待第二日,赵昕等共三十余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城外的庄子去了…… 第十章巡庄子 马车内,赵昕躺在元春香膝上,双腿放在抱琴和平儿的怀里,元春娇柔地喂着水果,一副大爷的模样。 赵昕为人宽厚,又十分宠爱她,元春是极为满意的,可就是赵昕太过懒散,让元春无可奈何。 元春娇声道:夫君,随妾身陪嫁过来的庄子倒是好办,妾身早早就梳理了一遍,可这梅山庄不同,是皇家产业,为御派的管事太监管理,皇字当头,庄里不论出了什么事,也是少有人过问的。 赵昕呢喃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元春解释道:妾身早早安排了几个机灵的,打扮成货郎,去佃户家里打探消息去了,咱们这些人,太引人注目了,必定会被防的滴水不漏。 “哦呵,夫人果然聪明绝顶,为夫还真是幸运,能得此等娇妻。”赵昕闻言打趣道。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眼中充满了笑意。 没走多久,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什么人。”…… 听着外面的动静,赵昕和元春探头查看情况,这一看可不得了,道路两旁站满了人,大约有二十来号人,个个拿着木棍。 一个像是领头地中年男子单膝跪地,恭声道:王爷、王妃恭安。 “王爷、王妃恭安。”两侧的人齐声喝道。 “起来吧。”赵昕平静的说道。 对方闻言一同起身,赵昕笑道:听说吴管事是宫中吴内官的族亲。 吴管事恭声道:小人吴光,与吴内官不过是九拐十八弯的亲戚,占个名头,好混口饭吃。 “哦,原来如此,……” “王爷,咱们还是先查账目吧”一旁的元春提醒道。 吴光恭敬地指着几人,解释道:这几个是分管田地、果园、山林、佃户人口的管事,王爷有什么,尽管问他们,但凡庄内之事,他们无一不晓,管保是问不倒的。账本早已备好在庄内,等候王爷王妃过目,若有什么缺失,也可着人立即补齐。 “吴管事果然精明能干,既如此,那便带路吧。” 吴光嘴角微微上扬,恭声道:小人尊令。 放下帘子,赵昕一脸阴沉,元春担忧地小声说道:夫君,这一看就是准备好了,假的帐,不怕查。 赵昕冷哼道:不管怎么回事,去看看便是了,爷就不相信,这群奴才还能翻了天,无非就是认为本王年轻,好糊弄,小觑了咱们…… 别以为赵昕的王爷身份就好使,利字当头,又有皇宫的关系,他这个不受宠的王爷糊弄糊弄,不就过去了。 刚进庄内,不远处的茅厅里,传来喧闹辱骂之声。 吴光见状解释道:王爷,那几人打听田亩、山林、人口等事,以为是盗贼来踩点的,就给抓了。 赵昕冷声道:吴光,你在这里打理了十几年,庄内状况如何。 吴光一副惶恐的模样,说道:王爷,小的办事不力,梅山庄有一百来户佃农,如今还欠着庄上租子和债钱,钱帐未清,小的不知如何交代,正想请王爷示下。 “总共欠了多少?”赵昕问道。 吴光回答道:“佃农们历年来拖欠的租子,估摸着约有两万两,另外,人吃五谷,总有个头疼脑热,佃农家里支领不开时,便要借钱,算起来也有一万多两。” “这么多。”赵昕皱着眉头说道。 吴光接着说道:别的也就罢了,还有好些上头的贵人,来这借的账目,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一万多两的样子,前不久这庄子才赏赐给王爷,那些账目都是皇家大内的,颇为难办。 这时,元春说道:那吴管事认为如何处理。 赵昕见元春开口,也就没有多嘴,吴光回应道:王爷、王妃放心,只要有小人在一日,定会处理妥当。 元春吩咐道:吴管事,本王妃和王爷刚成亲不久,你让那些佃户都过来,每人赏赐一贯钱,也算是为我们贺喜了。 吴光恭声道:小人替佃户们谢王妃赏,不过,这庄子佃农不少,挨个挨个地发,难免耽搁许多功夫,不如将钱交给管事和庄头们,让他们代为分发的好。 元春冷哼一声,斥责道:本王妃做事还要你教。 吴光惶恐道:是,小的明白了。 没多久,浩浩荡荡地一大群身着朴素的农户走了过来。 元春说道:今日啊,本王妃把你们叫过来,一个是领赏,还有一个是问问你们,这十几年来,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遭庄头和管事的盘剥和虐待。 农户们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一个吭声的。 元春说道:不用怕,你们尽管说,陛下已经把梅山庄赏赐给了果郡王爷,今后王爷便是这里的主人,管事的全部会换人,你们手里的田契和饭碗都在王爷手上,今后只需听王爷的吩咐,别的不用管。 吴光脸色难看,没一会,一个少年咬着牙跪在地上,喊道:王爷救命,我们这边的田租比别的皇庄高出两三成啊,吴管事,他还奴役我们,给他干私活,逢年过节,索钱要人,不定找出什么由头,他就加租啊。 “是啊,是啊,还有几个庄头极为好色,已经糟蹋了好几家的女儿,连我媳妇也不放过。” “因为加租太重,即使是丰年,家里也没什么余粮,老人舍不得吃,生生饿死的都有。” 有一人开头,后面无数人响应,个个都在数落吴光等人的罪行。 赵昕面色发青,元春平静地对着面色难看的吴光询问道:吴管事,要不要去这些佃户家里一个一个的查查,免得他们夸大其词。 吴光回道:王妃,您可别忘了,这庄子,还有一大批借款,尚未收回,而且,这些账目都是大内的。 元春笑道:账目的事吴管事不必担心,几万两银子我果郡王府掏了,元春眼神变得阴骘起来,道:至于吴管事,收拾收拾就离开这里。 吴管事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可自己只是个管事的,怎敢对王妃无礼,本以为对方年轻,可以随意拿捏,谁知自己落得个如此下场。 吴光等人最终悻悻离开。 元春对着佃农们许诺道:以前的既是烂账,本王妃也不在追讨,从今以后,田租只收三成。 佃农们闻言兴奋至极,一般来说,田租至少都是收四成,其他各地也都是看地主如何定租,于是呼啦啦地跪在地上呼喊道: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解决完这件事后,元春恭声对着赵昕问道:妾身如此安排,不知夫君以为如何。 赵昕吧唧了下嘴,不由地夸奖道:夫人处理的甚为妥当,只是吴光那些恶仆,就这么放过他们。 元春看着赵昕气愤的样子,解释道:妾身也知那吴光跋扈,只是他们的身契并不在我等手上,不能随意处置。 “吴光的老叔父吴内官是父皇亲信,又在梅山庄待了十余年,与皇宫早有联系,若是追查下去,还不知查出谁来,与王爷而言,处置吴光弊远大于利。” 赵昕想想也是,吴光敢这么糊弄自个,恐怕他的后台不仅仅只是个太监,为了一口气,得罪后面的人,划不来,这笔帐,赵昕还是拎的清的。 第十一章清理账目 夜晚,元春、抱琴、平儿等人忙碌地察看账册,一旁无聊的赵昕询问道:不都是一些烂帐吗,怎的还看哩。 元春揉了揉眼角,无奈道:夫君,虽是烂账,拖欠的账目还是需要清理,妾身仔细审查了一遍,庄内亏空约四万五千两白银。 “我的乖乖,还真有这么多银子,我还以为是那杂碎蒙骗咱们呢。” 元春无奈道:这梅山庄未赏赐给夫君时,一向都是由内务府打理,如今归了咱们,以前的账目自然由咱们处理。 赵昕叹了叹气,虽说自己是皇子,但宫内的人哪个是善茬,正所谓小鬼难缠,虽说这些奴才不敢对他无礼,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打小报告呢,要知道赵昕在宫中可没什么面子。 这里的佃农们已经活不下去了,难道还学吴光他们一样剥削他们吗?赵昕无奈地吐槽道。 “既如此,那明日我去内务府一趟,早些解决。” 赵昕说完此话,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继续吩咐道:既然答应这些佃户每人赏一贯钱,那便赏下去吧,也好替他们改善改善生活。 一贯钱相当于一两银子,穷苦人家一年的费用也不超过五两,所有一两银子还是十分可观的。 元春闻言笑道:爷放心,此事妾身早早地就安排下去了。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仔细审视着元春,元春疑惑道:爷,可是妾身有个不妥之处? 赵昕面色复杂道:我只是没想到娘子竟如此能干,以往还真是看走眼了。 原著中,贾元春能成为贵妃,肯定是有她的独到之处,若是只当她是个花瓶,那就大错特错了。 元春娇声道:若不是爷在背后撑腰,妾身便是借了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干呀,这功劳吗,还是算爷的。 “得了,不必奉承我,我若是有能耐,那些杂碎还能走的掉。”赵昕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元春无奈道:他一个小小的管事如此跋扈,身后必有依仗,咱们虽说不怕,但也没必要惹得一身骚,夫君就不要置气了,咱们过好自家日子便是。 赵昕叹了叹气,一屁股坐在元春身旁,笑道:说的也是,有如此一个善解人意的娘子在旁,这些腌臜事管它作甚。 元春娇嗔道:夫君尽会寻人开心。 瞥了瞥在一旁偷笑的丫鬟们,赵昕挑眉吩咐道:还不去准备吃食,想饿死你们爷啊。 翌日,赵昕拒绝护卫的陪同,一个人地带着银票去往内务府。 内务府,是总管皇家事务的机构,主要是负责皇上和妃子们的日常饮食,吃穿用度等,皇上收到的贡品也在这里存放,相当于一个大仓库。 也就是说,赵昕庄内欠的款项名义上就是欠皇上的。 内务府管事的姓吴,就是那个吴光的老叔父,见赵昕前来,吴总管出门相迎,恭敬道:奴才拜见果郡王爷,不知王爷前来所谓何事。 吴总管礼节做的到位,可内心在想什么,赵昕也能猜到一二,那个吴光敢在皇庄如此行事,吴总管肯定拖不了干系,恐怕他的腰包进账不少。 赵昕是主子,吴总管就算不满,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赵昕面无表情,冷声道:本王是来清理梅山庄的账目。 吴总管笑着恭敬道:王爷吩咐一声便是了,怎劳王爷辛苦地来一趟。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赵昕说道:吴总管为父皇办事,本王就不麻烦了,趁早解决也是了了一桩烦心事。 吴总管依旧是一脸谄媚,恭声道:既如此,王爷便在内堂喝盏茶稍等片刻,奴才立马让人去办,您也知道,理清账目需要一些时间,还请王爷体谅奴才们的难处。 赵昕点了点头,便随着吴总管进入内堂,内务府的办事效率不错,没一盏茶的功夫便理清了账目。 与元春等人计算的差不多,共计欠款四万三千两白银,赵昕肉疼地掏出银票,吴总管见状谄媚地笑道:王爷,其实梅山庄的欠款也不急着还,毕竟都欠这么久了。 赵昕瞥了瞥吴总管的笑脸,内心冷哼道:嘁……这些钱大多不还是落进你们这些奴才的腰包里,装什么装。 赵昕赶走了他的侄子,拂了他的面子,断了他的财路,如今过来还清欠款,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他不好好接着能怎么办。 如若不然,赵昕甩他脸又能怎样,他不过是个奴才,了不起被告个小黑状,皇上申斥两句罢了。 对方能混到内务府总管,脑子肯定不会愚笨,这么浅显的道理总不会不懂,不然,他的态度也不会如此谄媚。 只不过,赵昕没必要咄咄逼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谁知道这些身体残疾的人会干出啥事,需知,古来多少英雄豪杰栽在小人身上,赵昕不是英雄豪杰,那更得防范小人了。 “不必了,既然解决了,那本王就回府了,就不打扰吴总管了。”赵昕站起身,语气不急不缓。 吴总管也识趣,便没有挽留,毕恭毕敬地送赵昕离去,看着赵昕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昕离开内务府后,心情颇为烦闷,皇庄虽说有一千余倾,但实际每年收到的利润也就是几千两罢了,除非像吴光一样剥削农户,不然,这要想回本,不得等个好几年。 “真晦气。”赵昕吐槽道。 “姑父。”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赵昕定睛一看。 “贾蓉?” 贾蓉忐忑地上前行礼道:贾蓉见过姑父。 贾元春按辈分是贾蓉的姑姑,那作为元春夫的赵昕,自然就是贾蓉的姑父了,上次归宁,贾蓉便亲热地喊赵昕姑父,赵昕并没有反对。 “不必多礼。”赵昕客气道。 “姑父怎会在这里。”贾蓉恭敬地询问道。 赵昕吐出一口浊气,随意说道:闲来无事,出来逛逛。 “你呢。”赵昕反问道。 贾蓉讪讪地笑了笑,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和姑父一样,也是出来逛逛。 古代娱乐活动太少,闲散的赵昕呆久了也是无趣的很,沉默片刻后,赵昕问道:话说,你们通常怎么打发时间。 贾蓉面色尴尬,他是一个迷恋声色犬马的货色,能消遣的地方还会有哪些。 “姑父,我也就是听听曲,斗斗蟋蟀罢了。”贾蓉尴尬地说道。 赵昕闻言便明白过来,于是摸着下巴喃喃道:听曲啊。 贾蓉见赵昕颇感兴趣,眼神一亮,邀请道:不如姑父一同前去。 沉寂片刻,赵昕同意道:那便去看看…… 第十二章绣春阁 “姑父,这便是京城有名的绣春阁了。”贾蓉笑嘻嘻地介绍着。 赵昕看着阁里传来的莺莺燕燕的声音,也明白这个地方和自己想的一样,这是一家青楼。 赵昕从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来没有来过青楼。 “青楼啊,那必须得见识见识啊。”赵昕笑着想道。 绣春阁是一栋装饰艳丽的二层古建筑,正们处挂着一块“绣春阁”的匾额。 进门后是一个大厅,四处雕栏玉砌,灯火通明,各种奢华的装饰品令得整个大厅都极具格调。 正中间有一超宽的螺旋楼梯,布置精巧,楼梯中间的平台上挂着一排红色的牌子,上面写着烟雨、牡丹、花儿。 当然,最吸引赵昕的是一群莺莺燕燕的大姐姐,一个个身姿婀娜,面容极佳,配上那勾勒身材的长裙,当真是诱人眼球。 能在青楼混饭吃的女人,能丑到哪里去呢,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是极好的,不比所谓的网红差了多少。 绣春阁在京城也是有名的烟花场所,来来往往的都是些豪门贵子,要是相貌和身材太差,又怎能拿的出手。 虽说这里的女子容貌比不上王府的人,可穿衣打扮上就差了许多,府内的姑娘们,穿着保守,若是放荡,早早地就被扫地出门,需知主母最痛恨勾引主君的丫鬟了。 而青楼女子穿着暴露,尽显身姿,要知道男人可都是视觉动物啊。 忽然,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妈子谄媚地走上前,热情道:哎呦,蓉大爷来了。 老妈子热情地招呼着贾蓉,眼神时不时地瞥了瞥一旁的赵昕,询问道:这位爷眼生的很啊,不知贵人名讳。 贾蓉笑道:李妈妈,别废话了,安排一个上好的雅间便是了。 李妈妈热情回答道:好嘞,两位爷请随我来。 赵昕和贾蓉随着上楼进了一间所谓的“雅间”。 雅间内布置精致,茶水点心应有尽有。 赵昕坐在主位上,身后便有一扇打开的窗户,可以清清楚楚地看着一楼大厅的状况。 明眼人都看得出赵昕是话事人,于是李妈妈谄媚地对着赵昕问道:不知这位爷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赵昕掏出一个金裸子,直接扔到李妈妈的手中,笑道:找几个可心的好生来伺候便是。 贾蓉急忙道:姑父,怎能让您破费。 赵昕摆摆手笑道:都是出来开心的,在意那么多干嘛。 贾蓉闻言内心感动不已,虽说他自己是宁国公府长房一脉,但几乎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尴尬处境,但从赵昕的语气中竟没有一丝的轻视,不由地产生好感。 李妈妈看着手中的大金裸子,老脸笑开了花,谄媚道:爷瞧好了,奴家定会安排妥当。说完便笑着去安排去了。 “对了,我听说什么大家,清倌之类的,这些女子有什么不同之处啊。”赵昕见李妈妈出去安排后小声询问贾蓉。 没办法,第一次在古代逛这种场所还是有些新奇和紧张的,不知道青楼和前世的按摩场所有何不同。 既是萌新,自然要向前辈讨教。 贾蓉身为一个老嫖客,顿时来了兴趣,解释道:姑父,这里的约莫有六种,一是妈妈,也就是老鸨。 二是烟花女子,也就是陪客的女子。 第三个则是清倌,是指只卖艺不卖身的女子。 第四个是大家,她们容貌和才艺比清倌更加出众,尤其是才艺方面,那真真是个行家。 “可惜她们也是卖艺不卖身。”贾蓉惋惜地说道。 惋惜片刻,贾蓉继续道:第五个就是红牌,是青楼里最漂亮,她们的才艺也还算可以。既卖艺也卖身。 最后一个便是花魁了,她是青楼红妓里最漂亮,才艺最好的。多少达官贵人为了成为入幕之宾,豪掷千金,也在所不惜。 看着贾蓉一脸沉醉的样子,赵昕也是无语了,吐槽道:这家伙算是没救了,不过花这么大的代价捧花魁,太不值当了,虽然自己是王爷,但也耐不住自己乱挥霍啊。 没多久,李妈妈带着几名样貌姣好,个个身披单薄的薄纱长裙,里面穿着类似肚兜一样的衣物,极好的身段若隐若现的女人走了进来。 赵昕眼色一亮,嘴角微微上扬。 郡王府内,贾元春脸色阴沉,堂内丫鬟们噤声寒蝉。 “你是说王爷去了青楼。”贾元春冷声询问道。 小厮颤声回答道:是的,听说好像是和宁国公府的贾蓉大爷一同去的。 元春火冒三丈,怒斥道:那个球囊玩意是不是脑子坏了,也敢带王爷去那种地方。 小厮恐惧地低下头,一副颤颤巍巍的样子,元春发了心中的怒气,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小厮躬身退下。 元春心中也是恼火的很,若是赵昕在府内胡来,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前儿个,赵昕和平儿的事她也就是笑笑不说什么。 可如今,赵昕和元春可刚成婚没多久啊,身为丈夫的赵昕便留恋烟花之地,元春怄都要怄死。 虽说这门亲事是皇家御赐,没什么感情基础,可这段时间赵昕十分宠爱元春,元春也是真动了感情,可谁知甜言蜜语还没过去,就出了这档子事。 若是在让旁人知晓,还不知道外面会传成啥样呢。 平儿见元春脸色煞白,于是鼓起勇气劝解道:主母,爷只是年轻气盛,火气儿大,待爷尝完鲜也就没那个新鲜劲了。 “呼……”元春缓了缓气,捏着鼻梁无奈道:罢了,待王爷回来再说罢…… 黄昏时刻,赵昕扶着腰出了绣春阁,双腿无力,感觉轻飘飘的,一脸疲惫。 不得不说,青楼女子犹善伺候男人,她们对男人身上的敏感部位了如指掌。 本来赵昕只是见识见识,可进了羊窝,身上怎会不沾羊骚味。 青楼没有府内女子的矜持,行事放荡不羁,下手撩拨男人,会让男人兴奋地难以自持。 这种感受是在府内享受不到的极致快乐,结果自然是双腿无力,腰间处隐隐有酸痛之意。 “呼……”妈蛋,看来自己的身子还是差了不少,这要是不克制,自己还不得倒在温柔乡里。 “看来得好好锻炼身体了,不能在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为了以后幸福的生活。”赵昕暗自决心道。 第十三章赵昕的无力 与贾蓉分别后,赵昕便回到王府,沁春阁堂内灯火通明,元春脸色冷漠地坐在首位,几名丫鬟面面相觑。 赵昕见这模样,心里有些发虚,笑嘻嘻地打岔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元春看都没看赵昕一眼,语气冷淡,道:既然王爷回来了,那便用膳吧。 随着元春一声令下,丫鬟们也自觉地将饭菜端了上来。 赵昕讪讪地坐在饭桌上,很明显地感受到饭桌上的氛围,于是夹起一块鸡肉递给元春的饭碗里,笑道:夫人,这鸡肉味道不错,你尝尝。 元春行礼道:多谢夫君。 接着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赵昕眉头一皱,心一发狠,抱起元春坐在自己腿上,柔声道:好了,夫人,这事是爷办的不对,你要怎样爷都不说什么,可你这样,爷心疼。 俗话说,男人犯错,低头认错便是至理,更何况这是在男人为主的古代社会,自家爷低头可是极为难见的。 元春闻言,原本挣扎的力度也变得小了起来,眸中水雾缭绕,如泣如诉地娇声道:若是爷去尝个鲜,妾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咱们刚刚成婚,爷就去烟花之地,这外面该怎么传,这让妾身怎么活。 赵昕心疼地解释道:这是我的错,本来只是去见识见识,不曾想,没忍住。 缓了一会,元春的心情也平静了一些,赵昕笑嘻嘻地擦了擦元春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乖宝贝,不哭了,你看妆都花了。 元春没好气娇嗔道:就你贫嘴。 赵昕内心缓了一口气,古代女人就是好哄,你稍微一低头,她们就缴械投降。 古代的女子对这种事看的很开,文人墨客,哪个没有去过青楼,若不是时间不对,估计元春也不会多说什么。 哄好了元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气氛又变的融洽起来,赵昕精神疲惫,没多久便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 平儿端着洗簌用品走了进来,小声道:爷,天不早了,该起了。 “嗯……”赵昕有气无力的回应道,一脸疲惫。 尝试爬起来时,赵昕感觉浑身无力,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平儿以为自家爷赖床,无奈地摇摇头,娇声道:爷,怎的又赖床了。 “平儿,爷起不来了。”赵昕虚弱道。 平儿闻言大惊失色,慌张地丢下毛巾,询问道:爷,这是怎么了。 “晴雯,晴雯,快去请大夫。”平儿回过神来,急忙吩咐门外伺候的晴雯喊道。 赵昕出事,整个王府都乱了起来,收到消息的贾元春震惊不已。 成婚不久,丈夫便出了问题,这妥妥的一个“克夫”的帽子就盖了下来,为世人所唾弃。 况且,大乾朝的王妃可是不能改嫁的,贾元春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先不说贾元春是否爱上了赵昕,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贾元春惊慌。 此时,赵昕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蓄着长须的老者扣住脉搏,一副认真的模样。 “李太医,王爷可有大碍。”一旁站着的元春不安地看着,忍不住询问道。 李太医细心地把赵昕的手腕放进被褥,拱手道:王妃,果郡王身体无碍,多多休息,调养一些时日便是了。 “呼……”忐忑的赵昕和元春不由地放下心来。 “李太医,我这是怎么了?”赵昕虚弱道。 太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思忖片刻后,躬身道:果王爷,您元精流失,伤了根本,加之体弱,所以才会浑身乏力。 “元精流失……”赵昕挑了挑眉,顿时明悟。 赵昕如今是个热血青年,血气正旺,新娶的老婆又是个大美人,自然日日“鼓掌”。 昨日绣春阁又来了次狠的,体弱的赵昕自然扛不住。 “那该如何调理。”一旁的元春秀眉微蹙,询问道。 “王爷近期不宜房事,需静心调理,待会下官开个方子,每日按时服用即可。” 元春轻轻颌首。 少顷,赵昕喊道:李太医,本王有一事向你请教请教。 李太医恭敬道:王爷请说,下官知无不言。 赵昕瞥了瞥一旁的元春,柔声道:夫人,你们先出去,本王与李太医有事商量。 贾元春一头雾水,但赵昕既然发话,贾元春不得不听,只能福身离去。 房间内仅剩赵昕和李太医两人,咳嗽一声缓解缓解尴尬,赵昕小声询问道:本王行房时,呃……有些力不从心,不知李太医有办法吗? 李太医嘴角微抽,沉默一会,躬身道:王爷,下官对此道颇有心得。 “原来是同道中人啊,不过,这么老了,还动的起来吗?”赵昕内心吐槽道。随即说道:李太医请说。 “王爷体弱,现在又伤了身子,固本培元是第一步。” “下官在开一药膳方子,通过食用一些药物与食物来增强王爷的能力。” “在此期间,每日通过对特定部位的按摩,可以达到补肾助阳的效果。” “特定部位?”赵昕疑惑道,心里有所猜测,待看清李太医若有所指的眼神,赵昕便明白过来。 李太医见赵昕明白过来,提醒道:按摩可一日一次,每次半盏茶的功夫,但是比较难掌握手法和力度。 赵昕挑了挑眉,内心吐槽道:这不就是精油按摩?该不会这李太医来帮他按吧。 “嘶……”想想都头皮发麻。 李太医似乎明白赵昕的想法,补充道:下官家中的“养方经”记载了此种按摩,里面详细记录了按摩穴位,若是聪慧之人,学起来也容易的很。 赵昕顿时心动起来,赶忙问道:“哦……那不知李太医可否割爱?” 李太医闻言恭敬道:王爷若需要,下官这就回去取来。 “嗯,那就麻烦李太医了。”赵昕心情舒畅的说道。 李太医提醒道:王爷,若想尽快调理好身子,达到最好的效果,半年以内,最好不要再行房事。 赵昕咂了咂嘴,回答道:晓得了,多谢李太医的提醒。 “若无事,下官就告辞了。”李太医拱手道。 “下去吧。”随后补充道:别忘了“养方经。” 第十四章赵昕的小心思 “夫人,王爷是有什么事要与李太医商议吗?” 有胆子询问的自然是元春的贴身丫鬟抱琴了。 元春看着抱琴叹了叹口气,娇声道:我也不知晓,可能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吧。 一旁的平儿安慰道:“夫人不必担忧,太医不是说王爷身体无碍吗。” 暴脾气的小晴雯也不由地怒斥道:昨日爷还好好的,定是那些狐媚子害了爷。 “好了,王爷身子弱,日后好生照料便是。” 平儿等人齐声道:奴婢晓得了。 没过多久,李太医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瞥见站在走廊的元春,便上前行礼道:下官拜见王妃。 贾元春直接询问道:李太医,王爷与你商量何事? 李太医思忖片刻,面色古怪,回答道:王爷只是询问了一些滋补身体的方法罢了, “滋补身体,”元春喃喃道。 随后像是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说道:既如此,本王妃就不打扰李太医了。 “平儿,你送李太医回去。” 平儿福身行礼,便带着李太医离去,而贾元春则进房关心关心赵昕。 一踏入房间,元春靠在床边,见赵昕一副虚弱的模样躺在床榻之上,好看美眸中便出现水雾。 赵昕见状安慰道:夫人,这不是没事吗? 元春哭诉道:爷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若您出事,可叫妾身如何是好。 赵昕头疼的捏了捏鼻梁,这件事确实做错了,看着一脸担忧的贾元春,安慰道:以后会好好注意的。 少倾,赵昕小声道:夫人,待会李太医会送来一些方子,其中有一套按摩手法,呃……你得空看看。 元春闻言娇声道:妾身晓得了,爷放心,安心休养便是。 不知过了多久,元春有些疲惫地回了沁春阁,抱琴递上茶盏,说道:夫人,喝杯茶水吧。 元春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缓解喉中的干涩。 “王爷那边可安排妥当。” 抱琴闻言抿了抿嘴,吃味的说道:王爷那边有平儿照料,自是妥当。 元春听出抱琴的怨气,也能理解,于是开口调侃道:怎的,你这小蹄子还抱怨上了。 抱琴自幼与元春长大,自然情同姐妹,无外人时,抱琴说话便随意了些。 只见抱琴撇撇嘴,说道:奴婢就是个丫鬟,哪里敢抱怨。 元春呵呵一笑,解释道:平儿做事细心,王爷自是满意,你啊,还得多和平儿学学。 “哼……”抱琴自是不服,说道:不就是生得一副好皮囊,有福气,先伺候王爷吗。 元春笑笑不说话,她们这些丫鬟即便被王爷看上,也威胁不到她,自是不在意,若是抱琴等人能栓住赵昕,少让赵昕去那些烟花场所,也不为是件好事。 “夫人,李太医送来一本书籍,说是滋补身体的按摩技法,王爷让奴婢呈给夫人。” 门外金钏儿柔声禀告道。 元春眉头微蹙,她对赵昕还算有些了解,这种滋补身子的药方是滋补哪里的自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夫妻情趣,自然是和谐的好,受益的又不止赵昕一人。 抱琴懂事地接了过来,双手恭敬地递给元春。 元春翻了翻,心中猜测也得到验证,待翻到某一页时,忽然脸色红润。 “夫人,怎的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元春羞涩地把书籍递了过去,抱琴接过看了起来。 只见书上的是一副人体经络图,最为关键的是男子私密部位的经络被标注的明明白白。 “这,这……”抱琴一脸娇羞,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金钏儿见状不由地好奇起来,不过主母当前,自然得放规矩一些,只能按奈住这该死的好奇心。 元春不由地嗔怪起赵昕,回想起赵昕之前让元春得空看看的画面,敢情是打算让元春帮他按摩。 虽说是夫妻,但这种放荡的行为始终是接受不了。 床榻上,赵昕时常让元春做出一些出格的动作,可元春始终矜持,绝不逾越,她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许自己如此放荡。 回想起赵昕当时意味深长的眼神,元春脸色就发烫起来。 “夫人,这……”抱琴询问道。 元春抿了抿唇,吩咐道:晚些时候,让平儿、玉钏儿、晴雯过来一趟。 抱琴似乎明白过来,敢情元春是不打算自个动手了。 翌日,赵昕的身子精神起来,不像昨日那样乏力。 痛定思痛,除了按照太医的方子外,他打算得好好锻炼锻炼身子,每日的锻炼必不可少,那种无力感,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按照二十一世纪的锻炼方法,自然就是跑步、俯卧撑、深蹲之类的了。 跑步,场地有限,暂不考虑。 俯卧撑:撑死十个,还是不标准的那种。 深蹲:蹲几个就双腿发涨。 “呼……这身子,也实在是太弱了。”赵昕不由地感叹。 一旁伺候的平儿看着赵昕一大早地便做起奇怪的动作,询问道。 “爷,这是?” 赵昕没好气地说道:锻炼身体,要不怎么满足你们这些小蹄子。 平儿闻言嗔道:爷胡说什么呢。 赵昕心突了起来,连忙呢喃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平儿闻言不由地翻了翻白眼,眼神怪异地看着自家的爷。 时间快速流逝,一天的时间便过去了,在平儿的服侍下洗簌一番后,赵昕便躺在床榻之上。 此时晴雯走了进来,赵昕疑惑地看了看她。 平儿解释道:爷,夫人吩咐,每日都会帮爷按摩身子,两人一组,奴婢和晴雯学的快,便让奴婢和晴雯先来伺候。 赵昕内心不由地吐出一口鲜血,这“精油推背”不是得由春儿来干吗?当时正是考虑到她这个妻子的想法才会让她去看看。 当然,赵昕内心也有自己的恶趣味,因为元春太过呆板,他打算好好戏弄一番呢,谁知对方根本不接茬。 “让平儿伺候便是了。”赵昕无趣地说道。 晴雯闻言眉头一挑,小脾气又上来了,刚欲反驳,平儿急忙解释道:我的爷啊,李太医的方子可是有许多穴位,这才一天功夫,奴婢们哪能全部记住,只能各自先学几个部位了。 赵昕闻言有些尴尬起来,看来是自个想差了…… 第十五章按摩 仅剩一条裤衩的赵昕舒适地趴在床榻之上。 李太医不愧是“颇有心得”的医林圣手,按摩穴位记载的十分详细,共有八个穴位。 1长强穴。 长强穴位于人体尾骨下端,尾骨端与肛门连线的中点处。该穴主治遗精、阳痿等与肾精不足有关的疾病。肾脏为作强之官,长强穴的名字就与此有关。每天先用右手拇指指尖压迫长强穴,再顺时针按摩长强穴三十六次。 2肾俞穴。 肾俞穴位于第二腰椎棘下旁开1.5寸处。该穴是提振肾气、培补肾精的要穴。每天顺时针按摩刺激左右肾俞穴三十六次即可。值得注意的是,长强穴与肾俞穴最好一前一后同时刺激。 3命门穴。 命门穴位于第二腰椎与第三腰椎棘突之间,患者俯卧在床上,用右手手指指腹用力压迫该穴,并按照顺时针方向按摩三十六次,一日两次效果为佳。命门穴为肾精、元阳之源。 4商阳穴。 商阳穴位于食指尖端桡侧指甲旁。该穴具有明显的强精壮阳的功效,可以明显延缓性衰老,不定时,以感觉酸胀为佳。 5关元穴。 关元穴位于肚脐下三寸处,属于任脉。任脉上有不少穴位都有强精壮阳之效。关元穴就是其中之一。人们可以用手指按压该穴,也可以交替用左右手绕肚脐旋转按摩腹部,刺激任脉上的有关穴位。 6三阴交穴。 三阴交穴位于胫骨内侧,脚内踝上3寸处。每天点压三阴交三十六次。 7涌泉穴。 涌泉穴位于足掌心,属于足少阴肾经。每天晚上临睡前用热水洗脚,用手指按压此穴,或者将脚掌置于一根小木棍上来回滚动,都可以刺激该穴,达到提升性功能之作用。 8筑宾穴。 筑宾穴位于太溪穴直上5寸处,小腿肚内侧,属于足少阴肾经,刺激该穴可以在相对较短时间内提升**。每天点按三十六次。 即使身子亏损,柔嫩的小手刺激穴位,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赵昕内心的欲望。 可赵昕也没办法,为了以后,只能忍受,现在有多苦,以后就有多甜。 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了,平儿和晴雯停了下来,缓了缓气,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终于结束了,我的个老天爷,难受啊。”赵昕不由的仰天长叹。 平儿与晴雯互相对视一眼,见平儿轻轻颌首,晴雯脸色变红润起来,鼓足勇气,伸出手扒了赵昕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平儿偏头,不敢直视。 饶是与之有过接触的平儿也是害羞不已,眉角间渐露媚意。 赵昕脸色尴尬,急忙拉住脱到一半的大裤衩,眼神飘忽地说道:让平儿来就行了。 晴雯闻言脸色一白,倔强地抬起头来,美眸中水雾缭绕,娇声道:爷就这么嫌弃奴婢。 赵昕眉头一挑,说道:你还小。 “奴婢不小了,已经十三岁了。” 赵昕内心无语,她们觉得不小,可赵昕却不能接受,这就是时代的差异。 “爷,晴雯心灵手巧,这穴位……”平儿瞥了一眼,娇羞道:这穴位可要十分细心,丫鬟们也就晴雯最为适合。 原著中得晴雯本就心灵手巧,针线活可是一绝。当初贾母见她伶俐标致,又有绝活,才会安排到宝玉身旁。 宝玉的雀金裘破损,整个贾府也就晴雯能够修补。 这也说明晴雯手巧,按摩注重手法,若是不当,效果自然大打折扣,谨慎的元春自然明白这一点,特意让晴雯好生观摩书籍,记清穴位和手法。 赵昕想想也是,此事是关乎自己的大事,肯定得追求完美,只是晴雯这还是个小女娃子啊…… 平儿见赵昕面色犹豫,也明白过来症结所在,自家的爷向来不喜爱年龄过小的丫鬟伺候自己,平儿也是晓得的。 仆人们向来是看菜说话的,赵昕的态度也导致晴雯在府内颇受闲语,晴雯又是个暴脾气,时常与人争执,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白白吃挂落。 你看府内的下人们谁敢招惹平儿,即便是府内的大管家,见了平儿也得喊声平姑娘。 “爷,近段时间也就是晴雯伺候,待奴婢们记清穴位后,在互相换着伺候。” 赵昕看了看一脸委屈的晴雯,松开了扣住裤衩的手。 晴雯顺手将裤衩脱了下来,心中充满抱怨: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不顾廉耻地伺候着爷,爷居然还嫌弃自己。 这也就是晴雯这个心比天高的丫鬟敢这么想了,若是换成旁人,不还得小心翼翼地伺候。 痛并快乐着,这就是赵昕的切身感受。 不知不觉,两月时间已过,贾府也来了贵客,那就是同为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 薛家是做皇商的,负责采买皇室所需要的各种物品和物什儿,做的都是高大上的正规买卖。 早几辈的薛公被封紫薇舍人,虽不过是个荣誉头衔,但凭的也是经济实力,世代行商,所积累的财富自然不少。 原著中,贾母客气地挽留一句,薛姨妈便顺坡下驴留了下来。 这是因为薛家渐渐衰败,薛父去世后,薛姨妈慈祥有余,能力不足,支撑不起薛家昔日的荣光;儿子薛蟠是个纨绔之徒,每日斗鸡走狗,不务正业,难堪大任;只有薛宝钗一女,才貌双全,故有将其送入宫中待选之意,孰料却是水中捞月,未能成功,于是薛姨妈便打起了贾宝玉的主意,希望促成金玉良缘,背靠贾家这棵大树好乘凉。 贾家发生的事,赵昕也不甚在意,整天锻炼完身体后游手好闲,安安心心地做个闲散王爷,也从不想着去向便宜老爹讨个差事。 朝堂之人,个个老谋深算,若是参与进去,被人算计,估计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况且赵昕本就不受便宜老爹的重视,赶上去也是白搭,还不如调戏调戏小丫鬟来的自在呢…… 第十六章再临青楼 绣春阁。 “姑父,侄儿敬您一杯。” 酒桌上,贾蓉毕恭毕敬,捧杯向赵昕敬道。 赵昕端起酒杯,笑着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见赵昕心情不错,贾蓉欲言又止,一脸窘迫。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赵昕抿了一口,随意地问道。 本来赵昕在府中待的好好的,没想到贾蓉突然邀请自己来绣春阁喝酒,本着娱乐的心态,便随着贾蓉来到此处。 贾蓉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鼓起勇气地说道:姑父,囊中羞涩,欲向姑父借一笔银子,不知姑父方便否。 赵昕闻言笑了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借钱,别的咋没有,银子还是有一些的,于是大方地说道:小事尔,需要多少? 贾蓉闻言脸色不变,一幅难以言此的模样,赵昕见此,不好的预感顿上心头,刚想询问,便听到贾蓉怯懦地说道:两千两白银。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询问道:你要这么多银子干嘛。 贾蓉刚欲开口,赵昕提前说道:若是你急需,我不是不能借你,但若是骗我,那以后也别来寻我。 “暴力教育”是贾府的优良传统,贾珍在这方面登峰造极。贾府对于男孩子们的管教,历来是比较严厉和粗暴的,棍棒底下出孝子是他们坚信的真理。 这时期的贾蓉其实就是个被“暴力教育”的倒霉孩子,性格还没有被完全扭曲,不然,赵昕也懒得理会。 贾蓉踌躇片刻,一咬牙,如实说道:姑父,,小侄想为花蓉赎身。 花蓉,绣春阁的花牌,容貌不凡,颇有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姑父,您放心,侄儿会加上利钱还您的。”贾蓉急忙补充道。 赵昕嘴角一抽。 眼见贾蓉一脸急迫的样子,赵昕叹了叹口气,同意道: “待会回去后便给你,利钱的就算了,我也不差那点钱。” 贾蓉闻言大喜,大礼道:多谢姑父。 “得了,事也解决了,喝酒吧。”赵昕无所谓地说道。 贾蓉心头大石放下,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贾蓉作为宁国府的长房长孙,处的位置还是相当重要的。但是这货居于要津却无甚大用,一直唯唯诺诺的生活在老爹贾珍的阴影里,以致于连帮赎身的银两都拿不出。 糟心的事已经解决,剩下的自然是好好享受了,贾蓉这小子似乎有些得意忘形,大大方方地让花蓉进来弹曲解乏。 赵昕可不是什么文雅之人,古典音乐可分辨不出好劣,自顾自地和身旁的美人喝起酒来。 忽然,下方传来一阵吵闹之声,赵昕眉头一皱。 贾蓉见状调笑道:姑父不用见怪,估计又是哪个醉糊涂的人闹事,待会便没事了。 赵昕摇了摇头,也懒得理会,继续喝酒,可下边越发吵闹起来,好奇的赵昕不由地推窗看起热闹。 只见下方,几个华贵少年,对着一个打扮寒酸的青年指指点点的,寒酸青年面色如玉,比赵昕还要俊秀。 看着青年身旁靓丽女子担忧的神情,赵昕也明白了一二,不外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奈何身处红尘,难以选择罢了。 “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穷书生,也敢扰了爷的兴致。” 说话的人赵昕也是认识的,他是安乐郡王的世子,要说这安乐郡王,同赵昕一样,也是个闲散王爷,只不过,安乐郡王是赵昕的堂叔。 像他们皇室之间,偶尔还是会走动,赵昕大婚时,安乐郡王还带着他前来祝贺哩。 书生以为是哪家的富贵公子,谁知居然是个世子爷,脸色一变,拱手行礼道:世子爷,含烟是卖艺不卖身,还请世子爷自重。 世子冷笑一声,嘲讽道:爷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一个清倌儿,还敢驳了爷,反了她。 名叫含烟的女子抿了抿唇,极力的克制自己。 古代的人注重脸面,青楼的清倌儿若是拒绝,一般的人都会罢休,但若碰上个不要脸,非要霸王硬上弓,青楼的人则会出面解决。可若是个贵人,青楼酌情处理。 这时,绣春阁的负责人——李妈妈谄媚地走了过来。 “世子爷能看上含烟,是含烟的福气,浩烟啊,还不过来伺候世子爷。” 青楼之地就是这样,别以为说什么自己能清者自清,来到这种地方,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已,为了一个清倌儿得罪一个世子爷,相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这事。 含烟咬了咬嘴唇,神色坚决,道:李妈妈,奴家早已和李公子私定终身,绝不会失身于他人。 “胡说个什么东西,他一个穷书生能比的上世子爷。”李妈妈闻言怒斥道,眼神不停地朝着含烟使眼色。 紧接着,世子威胁道:小子,怎么说。 书生看着世子威胁的眼神,不由地心底一寒,他自诩才华洋溢,未来必能闯出一番天地,若是得罪世子,以后的路可就走不了了。 含烟察觉到书生的反常,不由地小声道:李公子。 书生思忖片刻,面色挣扎,拱手双手道:含烟姑娘,小生蒙姑娘错爱了。 含烟顿时面色苍白,喉咙干涩地说不出话来,失望地看着书生,之前还信誓旦旦,一转眼便翻脸无情。 “哈哈哈哈哈……这个软骨头有什么用,含烟姑娘,不如跟着爷,爷保你吃香喝辣。” 书生闭上双眼,一脸无奈,对方是世子爷,他一个书生能怎么办,捏死他就像捏死只蚂蚁。 “小生身上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眼见书生离去,含烟更为绝望。 世子上前,盯着含烟姣好的面容,眼神炽热。 “含烟姑娘,别管那个软骨头了,不若回房,为爷弹奏一曲。”世子神情猥琐地盯着含烟姣好的身子,调侃道。 含烟回过神来,咬了咬唇,躬身福礼道:小女子身子不适,还望世子爷见谅…… 第十七章花魁 “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看看谁敢阻爷。”世子原形毕露,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 李妈妈见状,急忙劝解道:女儿啊,世子身份高贵,你若跟了他,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何必这么执拗。 含烟神情一震,委婉道:世子,小女子身体确实不适,还望世子垂怜。 接连的拒绝,使得世子脸色一沉。 “是吗,含烟姑娘身子不适,那本公子就好好为你检查一番。” 世子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狗腿子们便嘿嘿一笑地靠了过去。 含烟脸色苍白,看热闹的人也只是好笑的摇了摇头。 正当含烟绝望之际,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 “世子爷,既然含烟身体不适,还请世子爷见谅,小女愿为世子弹奏一曲,不知可否。” 只见一道倩影款款走来,女子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粉色的色彩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这不是林婉儿吗,绣春阁的花魁,平日里可是难得一见。” 下方见来人一片惊呼,就连看戏的赵昕也不由地感叹女子的容貌。 “婉儿姐姐。”含烟见来人,不由地放下心来。 世子面露痴迷,笑道:能听婉儿姑娘弹奏的曲音,本公子不甚荣幸。 他敢强迫含烟,却不会强迫林婉儿,林婉儿是京城有名的花魁,多少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因为她们比一般女子尊贵,所以是有权利拒绝不喜欢的客人,这是花魁的特权,也正是因为这样让花魁被众多男子追捧。 世子虽然跋扈,但也不是个不知趣的人。 林婉儿微微一笑,躬身道:世子爷说笑了,请上座。 世子兴奋地整了整衣物,便随着上楼。 “姑父,没想到今儿个能见到林婉儿。”贾蓉一脸兴奋地说道。 赵昕摇了摇头,不可否认,林婉儿作为花魁,容貌自然是没得说,比起元春的端庄贤淑,林婉儿则是妩媚动人,两种不同的风格。 像林婉儿这样的花魁,如果没有显赫出身,光用银钱开路,怎么也得百两黄金。 虽然来过绣春阁几次,可他却从来都没有说过自个是王爷,一向都是规规矩矩地消费。 而用银钱开路,开玩笑,再多的家产也消耗不起,赵昕可是正当王爷,可没啥黑色收入。 况且,花魁都是一身才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加注重男子的才华。 赵昕前世便是个学渣,能记得的诗句都是残句,拿出来也是遗笑大方,怎能博得佳人青睐,况且谈情说爱的,极为麻烦。 听着贾蓉的吹捧,赵昕身旁的美人儿可不高兴,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强的。 赵昕捏着小美人的小巴,笑斥道: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把我的小美人都惹恼了。 小美人娇笑道:公子说什么呢。 气氛暧昧异常。 没过多久,下方又传来喧闹之声,赵昕烦躁地看了过去。 “还没完没了了。” 下方。只见世子恶狠狠地拉着含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含烟花容失色,身上罗衫凌乱,一旁的林婉儿焦急地喊道:世子爷,此事是婉儿招待不周,世子爷莫要生气。 世子脸色一沉,怒斥道:林婉儿,别以为爷不敢对你怎么样。 林婉儿身体一怔,虽说对方有所顾忌,但若真要强来,一时半会也没人敢阻止,吃亏的始终都是自己。 世子冷哼一声便拉着含烟朝着房里走去,林婉儿竭力阻止。 正在含烟绝望之际,一道懒散的声音响起。 “吵死了,别坏了爷的兴致。” 世子爷的狗腿子听到楼上的人居然有人敢打扰,顿时火冒三丈,喝到:哪里来的球囊玩意,郡王府的事也敢管。 狗腿子话音刚落,便吃了自家世子的一记响亮的耳光,狗腿子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世子。 “瞎了你的狗眼。”世子斥责道,随即打着招呼道:堂兄,你也来此地玩耍。 狗腿子闻言大吃一惊:我的乖乖,原来是世子的堂兄,皇家贵胄,这巴掌挨的不冤。 赵昕笑道:呃,听闻绣春阁的姑娘才艺非凡,特意来此瞧瞧。 “那小美人怎的招惹你了?” 世子看了看含烟,眼神一转,说道:哦,也没什么,小弟我看中了含烟姑娘,相邀屋内一叙,若是堂兄也看中含烟姑娘,小弟自是不会与堂兄相争。 “哎……怎好夺人所好。”赵昕连忙拒绝,只是眼神不停地在含烟身上转动。 世子挑了挑眉,道:堂兄说的是哪里话。 随之对着浩烟冷声道:既然堂兄厚爱,还不上去伺候。 含烟内心不由地绝望,还未出狼窝,就便踏入虎穴。 含烟失神之际,林婉儿悄悄点了浩烟一下,浩烟会意,虽有疑惑之意,但她相信婉儿姐姐不会害她。 含烟福身行礼后,便朝着二楼赵昕的房间走去,而林婉儿也随着浩烟跟了上去,面上不由地缓了一口气。 “世子那边肯定是跑不掉,虽说这个“堂兄”也是个下流坯子,但总归得试试。” “那就多谢了,改日到安乐王府拜见堂叔。”赵昕笑道。 世子回礼道:那小弟就静候堂兄了。 说着便离开了,也没心情作乐。 赵昕与安乐郡王是同一个级别的闲散郡王,只是辈份差了,而世子最多承袭个将军,赵昕纯属降维打击,不在同一个平面上。 好在赵昕并无欺压,互相面子都看得过去,世子也便顺坡下驴。 没过多久,林婉儿便带着含烟来到赵昕所在的雅阁内。 见赵昕不规矩的模样,林婉儿心中鄙夷,却仍行礼道:多谢公子解围。 赵昕看了看面如魇花的林婉儿,调侃道:爷可没打算解围,这小美人爷是看上了。 含烟看着赵昕的笑容,身子不由地朝后缩了缩。 林婉儿神色一紧,镇定自若,躬身道:公子说笑了,凭公子的身份,哪能看上我们这等风尘女子。 赵昕不可置否,笑道:那可说不准啊。 看着赵昕似笑非笑的表情,林婉儿明白对方是个吃肉的主,只好委婉的说道:公子,含烟是个清倌儿,只因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来绣春阁卖艺。 “和我说这个作甚,在爷面前博同情。” 林婉儿秀眉微蹙,娇声道:公子,婉儿并无此意。 赵昕懒得搭理林婉儿,她这种人虽说身处红尘,但心气儿高,指不定内心怎么啐赵昕呢。 美人,赵昕会缺吗,府里的哪个不是绝色。 赵昕笑着说道:“小美人,既然你是卖艺的,那就好好表演一番。” 含烟怯懦地看了看林婉儿,见婉儿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在侍女的帮助下,将古筝摆好,纤柔的手指缓缓划动细细的琴弦,优美的音符一个个轻快的跳出。 一曲作罢,赵昕摇了摇头,感叹自己没有所谓的音乐细胞。 “果然啊,爷还是喜欢“吹箫。””赵昕惆怅地说道。 贾蓉瞥了瞥赵昕邪魅的笑容,顿时秒懂,“嘻嘻”地笑了一声。 在场的都是老司机,怎么会不懂赵昕的意思,林婉儿羞愤地瞥了一眼,默默地不回声…… 赵昕并未为难她们,弹了一曲后便让他们退下了,他可还在养身体,不能吃“肉”。 喝了些小酒,聊聊天便回府了。 第十八章贾元春怀孕 翌日,沁春阁。 “吱呀”一声。 赵昕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嘴里喊道:夫人,去帮爷拿药膏来。 元春赵昕扭曲地面容,急忙上前搀扶,娇声道:这是怎的了,伤到哪里了。 赵昕苦笑道:骑马蹭破了皮,剐的难受。 贾元春白了赵昕一眼,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赵昕趴在床上,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抱琴,赶紧去拿膏药来。 一边吩咐,一边小心翼翼地扒开赵昕的衣服。 只见赵昕白花花的大腿两侧各蹭烂了一块,贾元春心疼地说道:爷身份尊贵,怎会想着去学骑马呢。 听闻元春的嗔怪,赵昕安慰道:不就是破了点皮吗,不要大惊小怪的。 贾元春娇声道:这哪是蹭破了点皮。 赵昕大腿上的伤也就是看上去比较严重,其实没有什么大碍,之前那么痛,也就是衣服刮的,少了衣服的束缚,自然舒服不少。 没过多久抱琴拿来药膏,贾元春轻轻地帮着上药。 上完药后,大腿间传来阵阵清凉之意,舒爽不少。 贾元春熟稔地帮着赵昕按着,舒缓身体的劳累。 赵昕趴在床塌之上安静地享受着,没过多久,贾元春轻声说道:爷? 赵昕呢喃的回答道:嗯…… 踌躇半天,贾元春娇羞道:爷有后了。 “什么有后。”正在享受的赵昕小声道。 忽然,赵昕反应过来,猛地坐了起来,难以置信地说道:什么,你有身孕了? 元春娇羞地低下头,娇声呢喃道:嗯…… 王府大堂内。 众丫鬟齐声恭贺: “恭喜夫人。” 贾元春一脸慈笑地抚摸着小腹,脸上喜悦之情不语言表。 赵昕有后了,一个时辰前,元春忽感身体不适,请太医检查一番后才确定元春有喜,赵昕得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贾元春见一旁坐着的赵昕脸色不对时,心里也变的忐忑起来。 “爷,怎的不高兴?” “哦……”回过神的赵昕反应过来,贾元春一脸担忧,平儿等人也揣揣不安的模样。 一般来说,子嗣向来是大事,家主知道有后都会庆贺一番,哪里会是赵昕这样的模样。 赵昕心中复杂,并不是反感,或者是应激反应。 赵昕也明白自己的脸色不对,惹得她们多想,于是牵着贾元春的手安慰道:春儿不要多想,我只是高兴过头了,你既有孕,当小心照料,府内的事就不要亲力亲为了。 贾元春缓了口气,娇声道:妾身知晓,爷不必担心。 赵昕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顿时吓了元春一跳,只听赵昕吩咐道:这是府内的第一大事,你们好生照料,该备的全给备好,不要临时抱佛脚,多找几个稳婆进府伺候着。 “呵呵……”贾元春娇笑道:爷,日子还早呢。 “有备无患,爷又不懂生产,先备着总是没错。”赵昕吩咐道。 平儿偷笑道:爷,这些事早就安排下去了。 赵昕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嘱咐道:不可掉以轻心。 “我们晓得了,爷放心便是。” 元春见赵昕如此关心,提着的心终是彻底放了下来,笑道:爷,妾身现在身子不适,不如让抱琴去伺候? 下方的抱琴眼神一亮,她们这些丫鬟说白了就是通房丫鬟。 古代的大户人家里,如果有条件,一定会有一个从小养到大的通房丫头。 通房丫头跟主人家的小姐一起长大,基本上算是情同姐妹。在定下为通房丫头以后,基本上就确定了这个女人的一生,小姐出嫁前要陪在小姐身边照顾,伺候的的衣食住行。小姐出嫁后,要随着小姐嫁到夫家去,继续伺候小姐,还要加上姑爷。 我们都知道女人总有那么几天,总有那么几个月。当小姐嫁过去后,如果哪天小姐的那么几天来了,或者怀孕了,几个月不能性生活,这个时候怎么办呢?通房丫头的作用就出来了,在小姐怀孕的这段时间是相公出轨的好时节。 古代人或许是经历这种事情多了,就培养出了通房丫头来。专门在小姐不能行房事的时候陪姑爷暖床。因为通房丫头不管怎样都要以小姐为主,不能争权夺利,不能威胁小姐的地位。 这些方面来说,就比让男人出去找那些风**人好得多了,更加的放心了,要知道赵昕可是有前科的。 丫鬟是主人家的私有财产,要打要骂哪怕是死掉了都不必负责。她们如果在大户人家混的好的话一般会有三个结局。 第一种结局就是成为大户人家男主人或少主人的小妾。第二种结局就是成为大户人家小厮的妻子。第三种就是被转卖给其他大户人家作为小妾。 这三种都是比较好的结局。最起码成为了最底层奴仆的主人。 命运悲惨的丫鬟最终也不会有好的归宿,甚至被大户人家的小厮所嫌弃! 赵昕是皇家贵胄,成为他的小妾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况且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抱琴也知道自己爷待人宽厚,自己成了他的人也必然受到宽待,自己的小姐又是当家主母,只要自己安分守己,那么这一辈子就无后顾之忧。 奈何赵昕一向是由平儿等人照料,自己毫无办法,即使是帮助赵昕按摩时,他也是一副圣人模样。 赵昕瞥了瞥抱琴,不得不说,抱琴模样标致,一身罗裳尽显娇柔。 抱琴见赵昕看了过来,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眼中似有期待。 “不必了,抱琴从小跟着你长大,最能懂你的心,有她照料我也放心,况且爷还得调理身子呢。” 抱琴闻言脸色煞白,沉默不语。 毕竟从小跟着贾元春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反正自己不可能独享丈夫一人,还不如推抱琴上来,起码抱琴是和贾元春最是知心。 “夫君,不碍事的。”贾元春娇声道。 赵昕一锤定音,道:先这样安排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抱琴失落不已,而金钏儿等人面面相觑,小晴雯则是瞥了瞥气定神闲的平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眼角露出丝丝媚意。 “奴婢晓得了。”丫鬟们恭声应道。 想了想,赵昕补充道:平儿,你素来精明能干,太太身子不适,你就去太太身边帮忙处理事务。 平儿娇声道:平儿晓得了。 第十九章贾府众人访元春 贾府,荣禧堂内,王夫人满脸笑容。 “姐姐,大好事啊。” 能叫王夫人姐姐地自然就是薛姨妈了。 薛姨妈见王夫人脸上带有忧虑,随即问道:姐姐,元春侄女怀孕,这不是好事吗?怎的姐姐不高兴。 王夫人苦笑道:这自然是好事,只是…… 薛姨妈旋即反应过来,道:莫不是想念元春侄女了。 王夫人沉声道:妹妹,姐姐自然是想念的,只是姑爷为人宽厚,对府内丫鬟甚为宽容,姐姐怕春儿怀孕期间会出什么问题,那可就不好了好。 薛姨妈闻言小心道:可是怕外面那些不知好歹的狐媚子趁机上位。 王夫人沉默地点了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大户人家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原本夫妻相敬如宾,只因孕子,不便伺候,让某些浪蹄子钻了空子,搞得家宅不宁。 薛姨妈沉思片刻,疑惑道:王爷府内大多都是贾家人,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吧。 王夫人苦笑道:哪个男人不偷腥…… 薛姨妈见王夫人担忧,顿时明白过来,建议道:姐姐,你若是不放心,不如咱们去王爷府瞧瞧元春侄女,顺带叮嘱叮嘱…… 王夫人顿时意动起来,若有所思道:这样不好吧…… 梨香院。薛姨妈的住处。 “怎的,又被老爷训了。”史湘云见宝玉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便调侃地询问道。 黛玉悠悠笑道:可别往别人心里扎刀子。 制止了史湘云,黛玉关心地对着贾宝玉问道:老爷咋个训你了。 宝玉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林妹妹,父亲让我去国子监读书。 众人恍然大悟,大伙都知道宝玉烦心这些,宝玉最喜天下各处奇人奇事奇女子,若是让他学习之乎者也那一套,简直是要了他的命,这一点,倒是和赵昕相仿。 反而史湘云拍手叫喊道:这可是个好去处。 宝玉面色更加难看起来。 一旁沉默不语的薛宝钗笑道:也不算什么,想来老太太也舍不得,也就是去一日,歇二日。 湘云撇撇嘴道: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能学到什么。 站在湘云旁的探春拉了拉她一把,宝玉的脾性被宠坏了,稍有不如意便耍小性子,若是闹大了,她们还得被怪罪哩。 可到底还是晚了,本就吃了挂落的宝玉涨红了脸,嘴唇都哆嗦起来,怒道:妹妹还是去别的地儿坐坐吧,仔细我这里腌臜你这个会做学问的人。 史湘云也是不好相与的,从小一起长大,哪能不拌嘴,只见她扬眉还嘴道:这又不是你的地,这是宝姐姐的地,宝姐姐撵我走,我才走哩。 宝玉一张脸涨成了紫色,跺脚道:好,好,好,你不走,我走。 黛玉见状赶紧和稀泥,道:湘云也是顽笑话,宝玉何必当真哩。 说着说着便上前安慰宝玉那颗幼小的玻璃心。 没过一会,下人通禀道:二爷,太太吩咐明日带着众姊妹看望大小姐。 宝玉闻言缓了脾性,高兴道:晓得了。 恬静的宝钗小声向身旁的迎春询问道:大小姐是那位元春姐姐吗? 木呐的迎春点了点头,娇声道:嗯,是元春姐姐…… 梨香院的气氛又变得和谐起来,互相探讨着明日的热闹,本就是小孩子们的嬉闹,转身便和好,哪会赌气哩。 翌日,果郡王府内,贾元春高兴地接待王夫人一行人。 “姑爷呢。”王夫人见赵昕不在,便询问道。 贾元春无奈地说道:最近不知怎么魔怔了,迷上了骑马,这不,一大早就出去了,拦都拦不住。 王夫人闻言脸色有些异样,一般来说,男人偷腥总是会找些借口,不免有些担心,不怕男人好色,就怕偷偷摸摸。 贾元春似有所感,娇声道:母亲不必担忧,夫君一两个时辰就回来了,若是知道母亲来此,定会高兴不已。 王夫人点了点头,一两个时辰,无甚大碍,说道:春儿,如今你有了身孕,可要小心应着,不可劳累。 贾元春笑道:女儿晓得。 抱琴打趣道:太太可不知道呢,小姐怀孕可是王府最大的事,王爷每日都会过来关心小姐呢。 王夫人闻言心头一喜,笑着喃喃道:那就好。 “对了。”王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薛姨妈介绍道:春儿,这是你薛姨妈。 贾元春客气地喊道:姨妈。 薛姨妈欣慰地笑道:什么姨妈不姨妈的,如今你可是王妃哩。 王夫人心里很受用,嘴上打趣道:那妹妹还是王妃姨妈哩。 薛姨妈满脸笑意,对着下方的宝钗喊道:儿啊,快来拜见你元春表姐。 虽说薛姨妈嘴上王妃王妃地喊着,言语中还是强调着亲戚关系。 宝钗步履轻盈地走上前,大大方方地行礼道:妹妹薛宝钗,见过表姐。 贾元春仔细地端详着优雅大方的宝钗满意地点了点头,贾府内的“金玉良缘”的苗头,元春也听说过,自然会多注意一点。 “妹妹不必多礼,咱们既是姊妹,以后多亲近才是。” 宝钗恭声应道:妹妹晓得了。 忽然,宝玉跳了出来,娇憨地喊道:姐姐,那我呢。 贾元春慈笑地看着宝玉,打趣道:家里众多姊妹陪你玩耍,还不满足啊。 宝玉憨憨地傻笑着。 贾元春和王夫人、薛姨妈等闲聊了一会,瞥见百般无聊的宝玉等人,笑着说道:宝玉,若是烦闷,不如带着姊妹们去转转,这里虽比不上贾府,但也别有一番清净。 宝玉闻言兴奋地点点头,贾元春见状吩咐道:晴雯,你带着宝二爷去王府转转。 晴雯闻言一怔,恭声道:是,奴婢晓得了。 宝玉看见晴雯,眼睛都直了,满脸笑意地说道:那就麻烦姐姐了。 黛玉倔着个小嘴冷笑着,宝钗一副淡然的模样。 晴雯虽心有不满,终是身份有别,恭敬地领着宝玉等人离去。 “林妹妹,这里倒是不错。”四处闲逛的宝玉笑道。 黛玉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是啊,这里清净不少,风景也有独特之处。 晴雯见他们夸奖,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尤其是西院的莲花池,好看极了。 薛宝钗意动,娇声道:即如此,咱们不如去看看。 黛玉缓过劲来,赞同道:那是自然。 得到众人赞同,宝钗便对着晴雯客气道:那就麻烦姑娘带路了。 晴雯见对方如此客气,语气恭敬道:姑娘客气了,这是奴婢的本份…… 第二十章人工呼吸 王府门外,赵昕翻身下马,一气呵成,身姿颇为潇洒。 “王爷骑术越发精湛了。” 说话的人身材魁梧,中气十足,腰间佩戴着一把绣春刀。 这人是王府的护卫首领,名为姜军,颇有几分力气。 “不用拍马屁,比起你来差的太远了。”赵昕没好气地说道。 姜军笑着解释道:王爷过奖了,小人从小便打磨力气,自然不像王爷一样了。 赵昕扯了扯嘴角,姜军这人脾气耿直,说话不经过大脑,为此,他经常得罪人。 这就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了。 可赵昕就是看重他这一点,提拔他成了王府护卫首领。 “得了,打的猎物你送到厨房去,今晚你们加餐。” 姜军笑道:属下多谢王爷。 赵昕笑呵呵地朝府里走去。 “夫人。”赵昕人还没有进堂,声音便传了进去。 王夫人闻言一愣,笑呵呵地说道:看来王爷回来了。 赵昕屁颠屁颠地走进堂内,心情颇为畅快,定睛一看,颌首道:岳母大人。 王夫人笑容满面地看着赵昕,笑道:王爷不必多礼。 赵昕走到堂上,靠着元春坐了下去。 王夫人介绍道:王爷,这是薛家娘子,亦是我的妹妹,按道理你应该喊姨妈。 原来这就是薛姨妈啊,风韵犹存,难怪生了个出名的女儿。 赵昕看看看薛姨妈,拱手道:姨妈安好。 薛姨妈闻言笑道:王爷客气了。 王夫人和赵昕闲谈起来,主要也是嘱咐他小心照应,身为女婿,当然是一一应承了。 过了一会,下人忽然急匆匆地进来禀告道:王爷,不好了,薛家小姐落水了。 薛姨妈脸色一变,急忙询问道:我儿怎么了。 下人禀告道:小姐们在西府莲花池游玩,薛家小姐一不小心便落到池中了。 “哎呦喂……我的儿啊。”薛姨妈赶忙朝着外面跑去,嘴里不停地嘶喊着。 赵昕等人面面相觑,赶忙跟着去看看。 等赶到之时,薛宝钗早已救了上来,只是浑身湿透,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 “我的儿啊……”薛姨妈哭诉的喊着,其余人等惊慌失措,各个担忧不已。 “王爷,薛家小姐没有呼吸了。”救薛宝钗的婆子禀告道。 闺阁女子,可学四书五经,可琴棋书画精通,但会泅水的却很少。 待会水的婆子仆妇赶来施救时已是浪费了不少时间。 薛姨妈闻言号啕大哭起来。 “宝姐姐,怎么会呢。”宝玉失神地喃喃道。 “我的乖乖,女主角这么早就挂了,历史的翅膀扇的真夸张。”一旁的赵昕内心吐槽道。 赵昕也就是初见薛宝钗,对于他而言也就是一个路人,有的只是对生命的惋惜,要说难过可真是没有。 失魂落魄的薛姨妈趴在薛宝钗的身上,忽然大叫道:我儿还有心跳,大夫呢,快让大夫过来。 正常来说,一般在溺水后会立即造成呼吸道阻塞,导致呼吸困难,一般在2到3分钟后失去意识,停止呼吸,在5到6分钟后,由于缺氧而对人体各器官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如果没有及时的抢救,最多十分钟就会彻底失去意识,心脏停搏,大脑死亡,也就是意味着人彻底死亡。 等大夫过来,宝钗早就嗝屁了。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一咬牙,上前推开薛姨妈,双手交十,按住宝钗的心脏部位,开始有规律的按压。 薛姨妈惊讶地看着赵昕的动作,本想阻止,想到可能是在施救后便停下了动作,希冀地看着赵昕。 待按压几十次后,宝钗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赵昕一手抬起宝钗的下颌,一手捏住宝钗的鼻子,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下做起了人工呼吸。 如此反复数次,宝钗终于吐出水柱,趴在一旁剧烈的咳嗽起来。 薛姨妈见状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宝钗,道:儿啊,没事吧。 迷迷糊糊的宝钗虚弱的喊道:妈。 “哎,我的儿啊。”薛姨妈抱起宝钗,撕心裂肺的喊道。 赵昕一把抹了抹脸上被喷到的“口水”,说道:姨妈,还是带她下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要好生照料,像她这种溺水的人若是得了后遗症,那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赵昕说的也没有错。出现溺水的情况,如果缺氧时间很短,脑细胞则不会受损,基本上不会留下后遗症。如果溺水持续时间长,会导致缺氧缺血性脑病、脑水肿、肺部感染等。 古代的医疗条件可是不完善的,若是有这些后遗症,那真是等死了。 薛姨妈闻言一愣,赵昕刚刚起死回生的手段可是震撼到众人了。 元春神色复杂地说道:既如此,那让宝钗妹妹先到屋里休息吧,况且大夫也快到了。 薛姨妈此时六神无主,听到这个建议便同意下来。 “姐夫,宝姐姐没事了吧。”宝玉担忧地问道。 赵昕摆摆手道:没事,不用担心,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宝玉闻言,担忧的心也落了下来。 大夫检查后叮嘱好生休养,开了几副固本培元的药后便离开。 赵昕看着众人异样的眼光,不解道: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本王。 元春神色复杂地说道:妾身竟不知道爷有这种本事。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得意道:元春不知道的多了去呢。 薛姨妈见宝钗无事后,心里也活络起来。 大顺朝,女子都是不宜抛头露面,更何况有身体接触,不说坏了清白,传出去名声有瑕。 在古代,女子名声可是事关重大。名声受损,寻死觅活的也是常有的事。 如今宝钗出了这档子事,宝玉是荣国公府的宝贝,王夫人是绝对不同意宝玉和宝钗的婚事的。 “看来只有另做打算了。”薛姨妈想道。 第二十一章意外的收获 “开什么玩笑,绝对不行。”赵昕果断地拒绝道。 元春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奈何此事已成定局,随即劝解道:爷,姨妈说的也没错,今儿个事虽是爷在救人,可确实与薛家妹子有了肌肤之亲。 “夫人,本王只是在救她,当时她已经没了呼吸,若不做人工呼吸,她早就死了。” “人工呼吸?”元春疑惑地想道。 想起赵昕的救人方式也就明了。 元春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无奈,娇声道:妾身也知,可爷啊,你若不纳了薛家妹子,您让她怎么活啊。 停顿一会,元春轻声道:女子还未出阁,便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若是传了出去,不光是薛家,咱们王府也得被人戳脊梁骨。 赵昕闻言沉默下来,元春说的没错,这个时代的礼教可都是吃人的,若是赵昕身份低微,随着处置了便是,可以赵昕身份,她们敢处置吗。 当时那个情况也是救人要紧,赵昕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薛宝钗身为金陵十二钗双首之一,相貌自然是没得说。可就是年龄尚小,仅仅14岁。 这年纪在大顺朝是可以出嫁的年龄,甚至12岁就成婚的也不在少数,可是,赵昕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心里有疙瘩啊。 然而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小是小了一点,过个几年不就好了。 赵昕叹了一口气,元春既然主动提了这档子事,恐怕薛姨妈和王夫人私底下早就和元春谈妥了,剩下的只等赵昕的态度了,于是说道:你看着办吧。 元春盈盈行礼,娇声道:妾身晓得了。 元春看着赵昕离去的背影,内心也是颇为无奈,哪个女子不想独享夫君,奈何世道如此,她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只能故作大气,博个贤良淑德的名声。只希望自家夫君心里始终有自己便已足够。 元春答应此事有三个方面。 一是赵昕身为郡王,按礼制,有一个正妃和两个侧妃,早晚都得有人填进来,为皇家开枝散叶。 二是元春怀孕,不能伺候赵昕,元春知道自家爷是个什么货色,他可是大婚不久便上青楼寻乐的主。 与其让不知底细的外人进入王府,还不如找些相熟的女子进府,起码自个也放心,这也是大家族的作派。 三是事已发生,必须想办法解决,薛宝钗又是自己的表妹,不能随意打发。 若换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人,早就打发出府,若是自个爷喜爱,抬个姨娘就解决了。 元春本身对宝钗也是挺满意的,薛姨妈提出这档事,元春便顺坡下驴,接受了。 另一边,薛宝钗的临时住所,薛姨妈心神缓了过来,柔声道:儿啊,如今王爷那边也答应了,待选个良辰吉日,你也好与王爷成婚。 薛宝钗苍白的脸色闪过一丝羞涩,低声道:女儿晓得了。 说到底,薛宝钗始终是个待阁女子,听闻成婚,难免有些羞涩。 薛姨妈叹了叹口气,神色颇为复杂。 薛家进京本是选秀,走贾元春的老路,奈何失败,于是便转而打上贾府的主意。 荣国府的两代媳妇王夫人和王熙凤都是王家女儿。薛家没有男主人。 如果薛宝钗嫁给贾宝玉,等于荣国府一代的爵位和爵产都落入王家亲眷掌控之中,贾家的下一代也必然倚靠王家。王家将贾家和薛家都绑在身上,何愁不兴旺。 不过如今宝钗做了个郡王爷的侧妃,也实属不错。 侧妃是平妻,虽说比正妻差一个等级,但地位也是不低,即使赵昕再如何不受宠,龙子的身份也得让人敬畏三分。 “儿啊,我看那王爷也是个心疼人的主,你表姐也是府内的主母。” “至于宝玉,妈妈知道你并不中意,过去的也就过去了。”薛姨妈神色复杂地说道。 诚然,薛姨妈说的没错,宝钗与宝玉道不同,加之宝玉又不是个听劝的主,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夜晚,休养的宝钗也缓过神来,屋内堆满了小伙伴们。 “宝姐姐,你没事吧。”宝玉一脸关切地轻声道。 宝钗笑着安慰道:多谢宝兄弟关怀,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宝姐姐,姐夫可都说了,往后得小心调养,不若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宝玉一副爱惜的模样,可把一旁的林黛玉气着了。 黛玉天资聪颖、聪明伶俐,宝钗大方得体、待人一团和气,她们二人先后进入贾府,因为宝玉,她们俩之间是针尖对麦芒。 可当时林黛玉见宝钗落水,那可是真担心的不了。 如今矛盾源头出来,林黛玉自然小性子出来,怼道:姐姐的身子是不用担心了,王爷自然会悉心照料。 宝钗要做王府的侧妃,她们这些小家伙们自然也听说了。 宝玉闻言一怔,砸吧砸吧嘴,偷偷看了看使小性子的黛玉后默默低下头,内心忽然庆幸道:还好不是颦儿妹妹…… 宝钗见此笑而不语,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在表面上表露出来。 跳脱的史湘云笑着插嘴道:颦儿姐姐说的极是,姐夫有那起死回生的本事,宝姐姐以后可就要长命百岁哩。 宝钗闻言,顿时娇羞起来,她的侍女莺儿可是讲述了自个被救的情形,那场面,还偏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脑中的幻想可真是羞死个人。 黛玉等人似乎也想了起来,个个面色怪异,在她们眼中,宝钗可是当众被人又亲又摸。 宝钗娇斥道:你这小妮子,胡说些什么呢。 豪爽的史湘云见状玩心大起,笑道:宝姐姐,我咋个胡说了,姐夫若不是有那起死回生的本事,怎能救的了宝姐姐。 宝钗轻轻颌首,小声呢喃道:还胡说哩,仔细你的皮…… 第二十二章宝钗闲话 当夜,王夫人带着宝玉等人便回贾府了,至于宝钗和薛姨妈则留了下来,宝钗身体不适,自然得静养,薛姨妈也就留下来陪护。 是夜,赵昕赤裸地躺在床榻之上,今日正轮着平儿和晴雯伺候。 晴雯撇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地服侍着赵昕。 “怎的,又谁惹你这小妮子了。” 平儿莞尔一笑,调侃道:爷要娶薛家姑娘,晴雯这是吃味了。 晴雯娇斥道:哪个吃味了,奴婢只是个丫鬟,怎比得上薛家姑娘。 赵昕眉头一挑,内心不由地吐槽道:这古代的小女孩子想法真多。 “薛家的事你们又不是不晓得,有什么好吃味的。” 见赵昕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晴雯不由地委屈起来,美眸中水雾缭绕,妩媚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 赵昕也明白过来,晴雯这小妮子是个心气大的主,宝钗与赵昕有过肌肤之亲,晴雯不同样也有肌肤之亲,一个黄花小闺女,恬不知耻地帮着赵昕做私密按摩,还要她如何去想。 晴雯的小手真是巧,她按摩的手法和力度真儿个比平儿等人要强上一筹,赵昕也是颇为享受,因此,他选择性地忽略了晴雯的年龄。 “好了,安心服侍爷,不要想些有的没得。”赵昕闭着眼睛敷衍道。 晴雯闻言心里委屈,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减,尽心地伺候着,心底还不知道怎么恼怒这位没心肝的爷哩。 翌日,薛宝钗休息一晚后,精神变的好了许多,侍女莺儿在一旁伺候。 “莺儿,太太呢。” 莺儿回道:夫人昨日操劳许久,此刻还在休息呢。 宝钗轻轻颌首,语气颇为惆怅,娇声道:莺儿,如今咱们在王府,一切都要谨慎行事,莫要坏了规矩。 “奴婢省的了”。 莺儿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道:小姐,奴婢昨日使了些银子,向那些婆子打听了一些消息。 宝钗瞥了瞥莺儿,没好气地说道:怎的。打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莺儿笑道:小姐,您不知道,王爷对待下人宽厚的很,府里的人都夸赞哩。 “你这小妮子,王爷宽厚,和你有个什么干系,高兴成这个样子。” 莺儿调笑道:怎的没干系,以后王爷就是姑娘的夫君了,奴婢自然得摸清王爷的性格哩。 宝钗脸色微红,狠狠地剐了莺儿一眼。 莺儿端起玉碗,娇笑道:这是上好的血燕窝粥,补气益血,小姐尝尝吧。 宝钗多少有些惊愕,血燕窝是珍贵补品,产量极少,价值昂贵,多为皇家贡品。 虽说薛家不缺这个钱,然而,此地不是薛府,亦不是贾府,而是王府,莺儿怎能弄到此等补品。 莺儿见宝钗疑惑的样子,随即笑道:王爷早早地安排妥当哩,姑娘放心便是。 宝钗一脸娇羞地接过玉碗,拿起汤匙尝了起来。 莺儿见宝钗满意地喝着燕窝粥,叹了叹口气,嘀咕道:小姐,若是王爷没有成婚就好了。 宝钗拿着汤匙的手停顿下来,抬头看着莺儿,秀眉紧蹙。 “这等诨话也敢说。” 莺儿见宝钗脸色微冷,委屈地说道:小姐,奴婢省的,只是…… 宝钗叹了叹口气,放下玉碗,娇声道:莺儿,我晓得你关心我,只是事已如此。 “若是没有此事,小姐本应嫁给宝二爷。” 莺儿心有所感,替自家小姐鸣不平。 贾宝玉是荣国府正统的嫡孙,在世袭官宦贾家中男丁的地位其实是很高的。 若是嫁给宝玉,则为国公府嫡孙正妻。妻作为一个家庭的女主人,是家庭内部事务的决定人,享受的是主人的待遇,有财产以及下人的支配权。 而侧妃则相当于平妻,正妻和平妻都是一个男人的妻子,但是正妻的地位要比平妻的地位高一些。 正妻和平妻所生的儿子都称为嫡子,只不过正妻所生的称为正嫡而平妻所生的称为平嫡,正妻所生的儿子地位要比平妻所生的儿子地位要高一些,在继承父辈的权力或者财富时优势大一些。但是如果出现一些特殊情况,比如正妻没有儿子,那么这个时候平妻所生的儿子就和真正的嫡子一样了。 平妻实际法律地位仍然为妾。与妾不同的是平妻不需向元配行妾礼。 纳妾,有婚礼,但是,小妾的花轿不能从正门入,贵妾良妾从侧门进,普通姬妾从后门角门进;不拜天地父母;嫁衣不能着大红,只能穿粉红,最后,还要向正室敬茶,得到正室认可,方能为妾。 若更严格些,妾的后有“姬”、“婢”、“伎”等等的女子,这些女子地位更低。当然,若这位妾室的丈夫怜惜她,也是可以拜天地的,只是没有人观礼见证,私下里讨小妾欢心罢了。 嫁给宝玉有实质的权利,而作为侧王妃有实质的地位。 宝钗心知肚明,她觉得,侧王妃的名头对薛家的助力更大。这或许也是薛姨妈动起这份心思的原因吧。 况且她自己都被某人吃了豆腐,已经没有第第二条路。 宝钗语重心长地说道:莺儿,这事以后绝对不能再提,绝对。 “金玉良缘”是长辈们的戏言,开开玩笑便罢了,若是真当一回事,恐怕主君心里会留下疙瘩。 莺儿郑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宝二爷心尖上的是林小姐,姑娘嫁给王爷或许是好事哩。” 宝钗摇了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宝钗并没有选择。 说的好听点,宝玉是个不拘世俗之人,说的难听点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宝玉这一在女儿国中较少受到贾家男性贵族不良习气影响,而多受女儿们熏陶,身上一点男子的担当都没有。 不论是晴雯还是金钏,但凡宝玉挺身而出,她们俩也不会落得个香消玉殒。 沉默片刻,宝钗低声道:王爷呢? 莺儿见状笑着回答道:王爷一大早便出门了,听说是练习骑射去了。 “哦……”宝钗见莺儿似笑非笑的模样,一脸含羞,低头不语,自顾自地喝起粥来。 第二十三章薛大脑袋 翌日,果郡王府的大堂内,薛宝钗福身行礼道: “小女子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赵昕神色复杂,虚扶道:不必多礼。 薛宝钗款款有礼,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薛姨妈对宝钗的礼节还是放心的很,见互相见礼后,薛姨妈对赵昕说道:王爷,叨扰多时,我们也该回去了。 未嫁的闺阁女子怎能在未嫁之时待在未婚夫家。 昨日是宝钗身子不适,不宜颠波,休养一晚,气色好了许多,自然是得回去。 至于赵昕与宝钗的婚事,至少也得等身子利索了再谈,不急于一时,薛姨妈自然得带着薛宝钗回去。 赵昕也是明白了,于是说道:姨妈哪的话,叨扰什么的也太见外了,若是得空,随时都可以来王府。 薛姨妈笑道:王爷客气了。 一旁的元春笑道:姨妈,王爷说的没错,这府里冷清的很,妹妹能来,也能增添几分人气。 元春示意一番,抱琴端出一个玉盘走了上来。 “姨妈,外甥女准备了一些小玩意送给宝钗妹妹,希望宝钗妹妹能够喜欢。” 薛姨妈闻言心花怒放,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家女儿。 薛宝钗上前盈盈一礼,谢道:多谢姐姐。 元春满意地轻轻颌首,元春喊的是妹妹,不是表妹,薛宝钗喊的不是表姐,而是姐姐。 玉盘被莺儿接过,并未掀开,当着主人家看礼物,无疑是拂了主人家的面子。 简单聊了两句,赵昕也插不上嘴,默默地靠在软塌之上,倒是饶有兴趣地盯着下方的宝钗低眉顺眼,头上挽著漆黑油光的纂儿,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端是个美人胚子。 下方的薛宝钗似乎察觉到了某人的目光,玉颈粉红。 赵昕不由地心里突突起来,偏过头去,见元春和薛姨妈闲聊,心里顿时放了下来。 无意间,赵昕瞥见薛姨妈身旁的一个小丫鬟,眉间一枚胭脂记,生得袅娜纤巧,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魔怔了,都是一群未成年少女,咋个跟没见过世面一样。”赵昕回过神来,自我反思道。 “估计被晴雯那小丫头影响了,最可耻的是,赵昕对那小妮子有感觉,我的老天爷啊,晴雯才13岁啊。”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让晴雯伺候了,要不自个还真要禽兽不如了。” “姨妈,梅山庄那有一处不错的温泉,若是得空,不若去那里转转。” “温泉……”薛姨妈诧异道。 元春解释道:是的,梅山庄的温泉极为不错,王爷也时不时地去那哩。 回过神的赵昕笑道:确实不错,除了温泉以外,里面的美景也甚为不错。 薛姨妈意动道:这是不是太叨扰了。 大神经的赵昕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叨扰的。 此言一出,下方的宝钗更是羞地无地自容,身旁的元春无奈地瞥了瞥赵昕,不由地内心吐槽。 “前不久还拒绝哩,如今到是成了一家人。” 贾府梨香院,门外,一个脑袋偏大的华服少年不耐烦地晃荡着,喊道:怎得还没回来。 老仆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夫人等已经在路上了,要不少爷去屋内喝杯茶水? 薛家少爷,自然就是薛宝钗的哥哥薛蟠,字文龙,薛姨妈之子,薛宝钗之兄,是一个纨绔的世家公子,金陵城中第一个弄性尚气的人,人称“金陵一霸”,外号“呆霸王”。 薛蟠可没搭理老仆人,昨日喝完花酒回府,突然就得知自家妹妹与郡王爷赵昕的闲言碎语,心情颇为复杂。 薛蟠虽说不学无术,但对自家的妹妹还是紧要的很。 这不,一听说宝钗的事便是火急火燎的。 少顷,薛姨妈带着宝钗变进了府,还没踏进府门呢,薛蟠便大喊大叫起来,道:妈,妹妹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薛姨妈见是自家祖宗,不由地呵斥起来:你还知道回家啊。 薛蟠急忙问道:妈,我听说妹妹要嫁给那个果郡王了,是不是真的啊。 薛姨妈颇为舒畅,说道:是有此事,怎的?不为你妹妹高兴? 薛蟠喜笑颜开,笑道:我自然是高兴的。 薛姨妈眉头一皱,她太了解她这这个儿子,于是不悦道:你这浑小子,可别惹是生非了。 薛蟠拍了拍自个的大脑袋,不满道:我咋个惹事了。 薛姨妈被薛蟠气着了,怒骂道:你这混不唳,灌了些黄汤就不知姓什么,平常惹的事还不少。 薛蟠眼珠子一转,悻悻地赔罪。 宝钗见薛蟠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即开口说道:哥哥是怎的了,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妹妹说? 薛蟠靠过来小声道:妈,妹妹,我听说,那果郡王在成婚没多久便流连青楼,前不久还为京城花魁林婉儿,与那个安乐郡王家的世子争风吃醋哩。 薛姨妈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吧,你又从哪听了些闲言碎语。 薛蟠没好气地说道:这还要听说,绣春阁的人谁不知道。 薛姨妈看了看宝钗,宝钗反倒是豁达,娇声道:元春姐姐既不在意,咱们自然也不必过份担忧。 薛姨妈点了点头,觉得宝钗言之有理,况且,事已至此,也改变不了,想那么多没用的也是多余。 “好了,管那闲事做甚,你若省心些便好了。” 薛蟠悻悻地笑道:妈,我省的了。 宝钗笑而不语…… 薛蟠悻悻地说道:妹妹都快嫁人了,那香菱那丫头是不是该…… 薛姨妈脸色一沉,身旁那个眉间有着胭脂记的丫鬟身体不由地颤抖起来。 薛蟠既然为了香菱的事闹出了人命,薛蟠自然是紧要的很,她被薛蟠抢了回来后,薛姨妈怜香菱身世悲惨,便将香菱放在身边做个丫鬟,不准薛蟠动她一个指头,其意也是为了让薛蟠少惹点事。 本打算以后打算抬香菱做个姨娘,定定薛蟠的性子,可王爷那副神情,貌似看中了这小妮子。 第二十四章恢复的赵昕 荣府,荣庆堂内。 满堂欢声笑语。 贾母、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四人聚在一起摸骨牌。 桌面上,众人都暗地里让着贾母,不一会,贾母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银山,让贾母愈发高兴。 兴致好,见王熙凤眉间带有郁结,不若往日自在,安慰道:原道你这丫头这几年历练出来,没想到还是如此短见。 “如今姨太太,太太都在这,都是至亲,又都是过来人,你问问她们,哪家高门大户里,没那些古怪的事。” “见怪不怪,这等事也值当你如此纠结。” “小家子气,越是这般,越被人看轻了去。” 王夫人素来不爱说话,此刻也是笑笑不说话。 薛姨妈则亲热地笑道:老太太说的极是,这么些年,莫说老太太,就是我们,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 “家大业大,事情就多。” 贾母笑道:也不止咱们这样的人家,小门小户也多了去。 “但只要咱们能压的住,不让那些小人得了志,左右不过是个玩意儿,随爷们儿折腾便是。” “色衰而爱弛,也就几年的功夫罢了。” 贾母适可而止,又转言道:链儿这次虽闹的忒不像,可往日看来,他还是个好的。 “你把平儿送去王府,这不是当面拂了链儿的面子。” 王熙凤撇了撇嘴,咬牙道:他还敢去和王爷闹。 “你啊,就是忒死心眼了。”贾母斥责道。 薛姨妈笑道:老太太,您还别说,那平儿如今可不得了,除了元春侄女外,王爷可就独宠她一人,可真是有福气。 “这平儿呢,也识趣,万事以春儿为主,从不逾越,春儿也是满意的很,我这做母亲的,还真得感谢熙凤哩。”王夫人帮腔道。 王熙凤闻言也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她的本意便是如此,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成功,甚至超出了她的预期。 平儿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若是发达了,也不会忘了她这个媒人。 薛姨妈笑道:还是老太太调教的好,元春侄女贤良淑德,王爷可是宠爱有加,府内事务一并由她作主,哪个不开眼的敢起风浪。 这话贾母就极爱听了,笑道:那是春儿的造化。 “话说那宝钗丫头不是也要进府吗,她们俩倒真成了“姐妹。”” 薛姨妈笑道:说起这事,元春侄女送了些礼物给宝钗哩,说是些小玩意,里面都是些贵重的首饰。 贾母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姐妹扶持,自是极好的。 “婚期可有定下?” 薛姨妈皱着眉头道:老太太,还未哩,宝钗身子还没有养好,等身子好了,再与王爷细细商量一番…… 贾母侧目看了看薛姨妈,并未多说,转头对着王熙凤说道:爷们三妻四妾很正常,关键在于一个度。 王熙凤也是个精明的主,她怎么会不懂哩,可是懂会懂,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话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用,贾母便不再多言。 王府内。 元春安心养胎,府内的事务也全都交给下人们去管理。 索性身子骨好,并没有出现严重的孕吐反应,晨起轻微的恶心、呕吐罢了。 赵昕瞧着也没什么办法,前世自个也没个老婆,自然不知道如何处理。 太医给出的诊断则是人体聚血荫胎,阴血相对不足,尤其是肝血不足,引起肝气偏旺,肝气犯胃上逆,则泛酸呕吐恶心。 而给出的治疗方案则是吃些酸食,例如酸梅之类的,或者按揉内关穴进行缓解。 人体的内关穴位于前臂掌侧,当尺泽与大陵的连线上,掌横纹上两寸处。 此时的赵昕正小心地帮着元春按揉,元春用丝帕擦了擦樱唇,柔声道:妾身没什么大碍,爷不必过于紧张。 赵昕笑笑不说话,继续手上的动作。 元春嘴角微微上扬,虽享受丈夫的疼爱,可颇难为情的,于是对着一旁的抱琴使了个眼色。 抱琴会意,上前娇声道:爷,还是让奴婢来吧,这柔按穴位也得控制力度,三重两轻,一重三轻的,爷也一时控制不来。 赵昕眉头一挑,觉得有道理,便说道:也好。 抱琴见赵昕同意,便上前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柔按着。 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抱琴的按摩手法看上去自然的很,技术娴熟……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间便过了四个月。 夜晚,房间内的赵昕双手枕在头下,背靠在锦靠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脸晕红,跪坐在一旁羞恼按摩的平儿。 见赵昕一幅坏笑的模样,平儿俏脸愈红,一脸妩媚娇羞。 此时的平儿罗衫尽褪,方寸之间一块抹胸,一根幼带围颈,一块菱中遮胸,展现着女子的千般风情、万种妩媚。 这亦是某人的恶趣味,昨日李太医已经检查过赵昕的身体,调养的非常到位。 待按摩结束,靠着的赵昕眼神坏笑着示意一番,平儿先是疑惑,待看见赵昕努嘴的模样,平儿大羞,似知道会发生什么,踌躇片刻,慢慢地挪移过去,软软地靠了过去。 “嘶……” 赵昕轻抚着平儿散在她背后的青丝秀发,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 呵呵…… 赵昕坏笑着看着站在盥洗用具旁擦拭樱唇的平儿。 听闻这声轻笑,平儿俏脸愈红,扭头狠狠地白了赵昕一眼,可那眸中,哪有一丝怒意,分明是妩媚娇羞。 赵昕从脑后抽出一只手,对平儿招了招。 平儿双手挡在胸前,难为情地靠了过来,顺着赵昕的引导,躺在他的怀中。 赵昕看着柔顺的平儿,眼神变得温柔,柔声道:“是不是恼恨爷,逼迫你做不情愿的事。” 平儿俏脸微红,回想起之前某人霸道的行径,缩在赵昕胸前,不敢抬头。 “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听着平儿柔腻的声音,赵昕脸上笑意更浓。 翌日,赵昕神情气爽的瞥了瞥身旁熟睡的美人儿,一脸得意。 许是赵昕的动作太大,熟睡的小美人秀眉微蹙,缓缓地张开杏眼。 赵昕按住平儿的秀肩,柔声道:再睡会,你身子不适,今日好好休息,爷也不差你来伺候。 平儿心中感动,娇声道:伺候爷是奴婢的本份,怎么能坏了规矩。 赵昕瞥了瞥露出的春光,邪魅道:你伺候的很周到了。 平儿注意到赵昕的眼光,低头看了看滑落的锦被,忽地俏脸红润,慌张的提起锦被,遮挡自个的春光。 赵昕哈哈大笑地起身,笑道:你就好好休息,爷还得锻炼身体呢,若不是底子好,昨晚肯定得败在你手下。 “爷,您胡说什么呢。”平儿一脸娇羞地呢喃道。 外面听到动静的金钏儿端着盥洗用具走了进来,瞥了瞥躺在床榻上的平儿,眼神中闪过羡慕之色,随即低下头,默默地开始伺候赵昕穿衣…… 第二十五章早膳 沁春阁内。 元春斜靠在软塌上,她穿着一身清爽的白色罗裙,简单素雅的妆容不失风华。此刻她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一双眸子晶莹璀璨,充满了慈爱的神色。 赵昕一身蓝衣,缓缓地走了进来。 抱琴见状眼神幽怨,恭敬地下去传膳。 这几个月以来,赵昕每日锻炼完身体以后都会来看看元春,陪陪元春,顺带宽慰宽慰她。 “夫人,今儿个感觉怎么样。” 元春一脸笑意,娇声道:爷,妾身好着哩。 赵昕拉着元春的小手,另一只手轻轻第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 “哎呦……”元春忽地蹙眉。 赵昕紧张道:怎么了? 感受着赵昕的关心,元春撒娇道:爷,孩子又踢我了。 赵昕皱了皱眉,对着元春的腹部,小声道:小子,再敢踢你母亲,小心老子揍你。 元春闻言白了赵昕一眼,嗔怪道:你敢?这世上哪有爷这样做父亲的。 看着老母鸡护犊子的元春,赵昕笑笑不说话,轻轻地抚着元春的腹部。 待饭菜端上来,元春笑道:爷,用早膳吧。 王府的早膳有小米粥,莲叶汤,外加一些精致的小菜。 这是赵昕特意打好招呼的,早餐若是吃什么大鱼大肉的,根本就没啥胃口,不如吃点简单的平淡食物,既不浪费,还能养胃。 至于元春她们的口味,赵昕并不干涉,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饮食习惯,尊重便是。 少顷,抱琴领着蹙眉的平儿走了进来。 赵昕瞥了瞥没有说话,虽说怜惜,但有些规矩还是不能破坏,你以为的好意,不一定是对她好。 元春身为主母,府内的事自然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古代宠幸丫鬟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元春看的很淡,赵昕一直都是偏爱平儿,宠幸平儿也是迟早的事,甚至开始帮赵昕处理后面的事来。 丫鬟如果被男主人宠幸了,一般会有3种下场。 这第一呢,如果这家的大夫人比较开明,男主人又对这个丫鬟很迷恋的话,那么就算上位成功了。虽然不能当上威风凛凛的大夫人,但最起码不用干粗活,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第二个下场最惨,那就是男主人完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然后小心眼的大夫人便会命令仆人将丫鬟抓起来严刑拷打,直到丫鬟死亡。 第三,即使男主人对丫鬟亲睐有加,可是如果大夫人很小心眼的话,那丫鬟的结局也不怎么样,通常会被赏给家中的男仆人,或者是卖给贫民老百姓。 在水浒传中,潘金莲就是因为与男主人好上了,才被大夫人报复,卖给了武大郎。 不要真以为自个魅力十足,元春必须予己予求,百般柔顺?女人在怎么大度都是有嫉妒心的。 元春见状,放下碗筷,温和道:“平儿来了,坐下一起吃吧。” 平儿有些惶恐,她是奴婢,根本没有资格坐下,即使幸运,被抬为姨娘,她也是不能与正室同食,当然,若是主家允许除外,可如今平儿还不是姨娘哩。 “不必紧张,毕竟你昨儿个伺候了王爷,身子不适。” 沉默片刻,元春继续道:“你甚知王爷的心意,就继续伺候着爷,若是有了,再升姨娘把。” “奴婢多谢夫人恩典。”平儿躬身行礼道。 抱琴、金钏儿、玉钏儿、晴雯这几个大丫鬟闻言羡慕不已。 元春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赵昕询问道:“夫君,妾身如此安排可有不妥?。 赵昕闻言一顿,颇有怵意,这副模样使得一旁的元春莞尔一笑。 赵昕嬉笑道:一切都由夫人作主,都由夫人作主。 元春满意地笑了起来,按照规矩,通房抬不抬姨娘,将来好坏全凭主母,赵昕能够以她为主,不一意孤行,她自是满意。 男人主外,女人主内,这内府的事由都应由当家主母做主,主君一般极少干预。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元春自是乐意见到这种局面,自家爷是个什么货色,她自个门清,若是家里的一个都不动,那元春就该吃不下饭了,指望猫不偷腥……笑话。 这个时代,若是仅守着自己丈夫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甚至是被人唾弃。 时代的限制,女人毫无选择,或者说是,这就是她们的选择。 府内的丫鬟都是来自贾府,品性也都不错,元春自问能够掌控,自是无所谓了,至于那些烟花女子,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自是不在意。 薛宝钗,她是个聪明人,自会晓得如何去做,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贾元春掌握之中。 平儿有些慌张地坐了下来,赵昕拍了拍平儿的小手,笑道:夫人既然如此说了,你安心便是。 随后对着元春夸赞道:夫人大气。 元春莞尔一笑,眸中闪过一道睿智的亮光。随即笑问道: “过两日便是皇太后生辰,爷准备好了贺礼?” 赵昕一幅懒散的样子,斜靠在软塌上,无所谓的说道:内库不是有一幅贺寿图吗,把它作为贺礼不就好了。 元春秀眉微蹙,说道:会不会过于随意了。 赵昕笑了笑,说道:宫内什么珍品没有,咱们聊表心意就可以了。 元春轻轻颌首,见自家爷一幅懒散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况且,这种宫廷宴会,也没有赵昕出头的资格。 来到这个大顺朝这里有半年了,赵昕依旧是个闲散王爷,不像其余四个皇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官职,在朝堂之上有自己的人脉。 出风头的事自有人去做,自己就是个享乐的主。 说白了就是赵昕没那个至尊之位的心。 虽说初来之时也想过什么做皇帝,一切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多威风,可细想一番,天下之主,自己能承受得起这份责任? 原本的赵昕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仔,怎么可能有能力执掌天下,若是纯粹当个昏君,那天下黎民百姓怎么办。 况且,赵昕可不认为自个能和其他四个皇子争,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综合各种原因,赵昕决定老老实实地当个闲散王爷,不论以后谁继位,自个对皇权没威胁,终是要善待自个,给天下人看的。 二十六章再临贾府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早膳就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下吃完。 用完早膳,抱琴等人便收拾一番,赵昕平躺在软塌上,平儿柔顺地跪在一旁,帮着赵昕舒展僵硬的肌肉。 一旁的元春拿出丝帕擦了擦樱唇,一脸无奈地看着。 “春儿,老待在府里可不利于养胎,不若咱们出去走走。” 元春想想也是,如今身子已经有六月份了,古书记载,妊六月,始受金精,以成其筋,孕妇得轻微的活动,不要静处。 元春思忖片刻,请求道:爷,妾身想回娘家看看。 赵昕闻言笑道:想去咱们就去呗,反正爷没正事干。 元春自上次回贾府的时候还是回门,如今也过了半年之久,自是想家,前段时间是在养胎,身子不适,不宜外出。 “岳母大人不是说你的院子还留着吗,就去那儿住段时间也是无妨。” 元春闻言心情舒畅,笑道:那妾身就吩咐下去了。 古代要想回一趟娘家可是不容易的,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得水”,在古代女子的地位相对较低所,嫁出去之后就要依附在夫家,想要回一趟娘家是很不容易的。 一般来说得由丈夫陪同,或者娘家姊妹来接。 赵昕见元春满脸笑意,于是起身劝慰道:春儿,咱们既为夫妻,当知夫妇一体,若是想家了,便回去看看,爷我不是个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元春轻轻颌首,娇道:妾身晓得了。 梨香院。 莺儿带着喜悦的笑容,说道:小姐,听说果郡王爷要来。 至王府事件以来,赵昕就好像忘了此事一样,不管不问,连婚约都还没定下,这段时间宝钗的心情可不算好,愁眉苦脸。 若是不相干的,以宝钗清冷的性子,她也不会理会,可他们是毫不相干吗?大伙心里跟明镜似的。 “王爷怎会来?”宝钗疑惑道。 莺儿回答道:听袭人说,好像是王爷带着王妃回来探亲,想必此次王爷会来瞧瞧姑娘。 宝钗闻言,面容的愁绪也减少许多,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不知过了多久,一架翠盖珠缨八宝五驾马车停在贾府门外。 门外,贾宝玉一脸不乐意地待在门外等待,见王府马车后,宝玉终于缓了一口气,抱怨道:真是的,怎么现在才来。 待赵昕小心翼翼地扶着元春下车后,贾宝玉热情地上前喊道:姐、姐夫。 元春见到自个的宝贝弟弟,欣慰不已,笑骂道:你个浑小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莽撞。 “哪有啊,我这不是很久没见到姐姐,忒高兴了吗。” 元春对着嬉皮笑脸的宝玉宠溺的摇了摇头,心里也是无奈地很,宝玉这幅模样,还真是和某人一个模样。 “姐、姐夫,咱们进去吧,祖母都等的心急了。” 宝玉说着便带头朝着府内走去…… 待赵昕扶着元春来到荣庆堂时,上方的贾母和王夫人见赵昕小心翼翼的搀扶,心里别提有多欣慰。 “见过老太太。”赵昕和元春礼貌地招呼道。 贾母笑呵呵地说道:王爷客气了,一路颠簸,坐下来缓缓。 赵昕闻言便扶着元春走到王夫人和贾政对面的空位坐下。 “见过岳丈、岳母。” 贾政满意地摸着自个的胡须。 虽说赵昕是个王爷,但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省,毕竟这三人都算是赵昕的长辈。 接着,赵昕又对坐于一旁的薛姨妈招呼道:姨妈安好。 薛姨妈闻言,心里的大石也落了下来,毕竟这段时间了无音讯,她自个可是踌躇的很。 元春一眼看出状况,于是说道:姨妈,近来侄女身子不适,王爷担心的很,便落了此事,侄女先行道个恼,姨妈莫要见怪。 薛姨妈满意的笑道:元春侄女哪里话,你如今身怀六甲,自是得小心,姨妈哪里会见怪。 元春笑问道:对了,宝钗妹妹呢,怎的不见她。 薛姨妈脸上笑开了花,解释道:宝钗此刻还在院子哩,听闻侄女你来了,她可是高兴的很哩。 “既如此,待会去看看妹妹。” 薛姨妈惶恐道:怎的要侄女您去看她呢,您可是身怀六甲,自得让宝钗来见您。 说着,薛姨妈便吩咐下人去通知宝钗。 上方的贾母满脸笑意地看着元春,似是看着自个教出来的杰作。 堂内气氛融洽,赵昕默默地看着叙说家常的元春,时不时地插上两句。 少顷,清冷的宝钗便走了进来,宝钗落落大方地向着众人行礼,恭敬地行礼道:见过王爷、王妃。 元春笑道:妹妹不必多礼,喊我姐姐便是。 宝钗应声道:是,姐姐,妹妹晓得了。 贾母笑道:好,好,好,坐下吧。 宝钗眼神不经意地瞥了赵昕一眼,便低头朝着薛姨妈的方向走去,挨着薛姨妈坐了下来。 今日的宝钗垂髫分肖髻,结髫于顶,不用束结肖尾,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显然是精心打扮,赵昕不由地多看了两眼,许久不见,宝钗似脱了稚气,多了一份情韵。 所谓女悦己者容,宝钗虽谈不上对赵昕有什劳子感情,但他始终是薛姨妈、以及众长辈默认的未来夫君。 一直注意着的赵昕的薛姨妈暗自点头,若是赵昕一直无动于衷,那她女儿这一辈子岂不是跳进了火坑。 一旁的王熙凤眼珠子一转,注意力一直都在步伐别扭的平儿身上,心中顿时了然,于是笑道:妹夫此次前来,怎的带了如此多的箱子。 上方的贾母笑骂道:你这泼皮破落户,惦记着什劳子箱子,也不怕让人笑了去。 王熙凤没有一点害臊的觉悟,听贾母笑骂她,反而咯咯笑道:老祖宗外道了去,谁会笑话我,今儿个,可都是一家人。 贾母闻言喜欢,却假装嗔怒道:纵然如此,也不能娇枉了去。 赵昕顺着话语笑道:涟嫂子说的甚是在理,那本王也就不见外了。 贾母笑道:“既为一家人,王爷有话但可直说。”…… 第二十七章贾府闲话 “元春颇为想家,本王就想着陪春儿在这小住两天,不知可否。” 贾母闻言一愣,还以为是什么事哩,于是笑呵道:休说小住两日,就算是长住也是可以的,王爷能来,也是咱们贾府的荣幸。 “政媳妇,吩咐下去,把春儿的小院收拾收拾。” 王夫人笑呵呵地说道:媳妇晓得了。 “元春的小院还一直留着呢。”贾母笑道。 赵昕拱礼道:那本王就谢过老太太了。 寒暄片刻,赵昕便扶着元春下去休息了,孕妇,当然得小心伺候。 待赵昕离去后,王熙凤的本性便暴露出来,笑呵呵地说道:老祖宗,您看王爷多宠爱元春妹妹,以后的好日子可是有盼头了。 贾母闻言面色一喜,笑道:你个凤丫头,明明是好话,怎的从你嘴里出来就变了味。 “哪有,我看是老祖宗见了元春妹妹,就忽略了我这泼皮破落户了。” 看着王熙凤一幅泼皮的样,逗得贾母欢快的很,笑道:你这凤辣子,还知道自个是个泼皮,难得,难得。 “老祖宗……”王熙凤撒娇道。 贾母乐呵完后,对着王夫人吩咐道:嘱咐下去,小心伺候,若是需要什么,便去采买,诺大的国公府,莫要失礼了。 王熙凤打趣道:老祖宗,您可放心吧,太太她可中意女婿哩,您看太太的脸色,精神饱满哩,定会安排妥当。 堂内一片欢声笑语,一旁的薛姨妈则心有期盼,宝钗则低头不语,眼神颇为羡慕。 试问,哪个男人会如此细心呵护,在她们眼中,夫妇若是相敬如宾便是极好的。 另一边,赵昕等人便到了元春的院子——沁香院,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 贾府,一门二公,声势无两,一路上亭台轩榭,数不胜数,比起赵昕的王府可是气派的多了。 就目前的贾府,内部奢靡,不知收敛,仗势欺人,令人不忿,后继无人,难以撑起贾府,前路堪忧啊。 想到国公府以后的落败,赵昕甚觉惋惜,毕竟,贾府也是他老婆的娘家哩。 至于挽救贾府,呵呵, 说的难听一点,关赵昕个屁事,他姓赵,不姓贾,赵昕说话管个屁用,越俎代庖,指不定还得遭人嫌哩。 贾府是自己作孽,赵昕犯不着去操心,若不是他老爹赐婚,赵昕都不一定会和贾家扯上关系。 况且,如今很多事都变了,元春没有选妃,贾家人是否还会那么不知收敛,还是说贾家比书中还要倒的快一些。 贾府的结局最终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不如顺其自然,若是还是逃不过抄家的命运,那也是命。 赵昕扶着元春坐了下来,关心道:可有不适之处? 元春娇笑道:爷,妾身好着哩。 赵昕摸着元春的大肚子,脸上一片慈爱,关心道:夫人,你好好养胎,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为夫都会满足。 元春闻言颇为感动,满目情意地看着上天恩赐的如意郎君。 “爷,妾身没有什么要求,只求上天恩赐,祈求爷平安顺遂。”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嘬了一口元春,笑道:咱们一起平安顺遂,一起平安顺遂。 元春一脸娇羞,小声道:爷,这么多人看着哩。 赵昕瞥了瞥一旁偷笑的平儿等人,没有丝毫尴尬的表情,厚着脸皮说道:夫妻乐趣,哪个敢胡说。 “平儿,你说是不是。”赵昕得意地问道。 平儿娇笑道:奴婢可不敢胡说哩。 赵昕闻言笑道:你看看,没人敢胡说。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转移话题说道:“爷,别闹了,妾身看薛家妹妹清瘦了不少,爷得空去瞧瞧,安安妹妹的心。” “知道了,知道了,得空会去看看的。”赵昕仰着头懒散的回答道。 盯着身后的平儿看了一会,直把她看的脸红起来。 不得不说,王熙凤真是大方,给了赵昕这么一个柔顺的美婢,千娇百媚,惯会伺候人,直叫赵昕乐不思蜀。 “对了,平儿,待会你带些东西去看看琏二嫂子吧,你们关系不是不错吗,今儿个放你大假,回去看看。”赵昕忽地说道。 平儿闻言一怔,眼圈微红,躬身道:奴婢晓得了。 元春在一旁笑道:把那紫金钗带上,一并送了去。 一旁的抱琴脸色羡慕,那紫金钗可是王府不可多得的贵重首饰哩,价值不菲啊。 元春便笑着对赵昕解释道:平儿如此尽心尽力地伺候着王爷,妾身自然也不会小气了去。 “啧啧啧……大气,不得不说,贾元春真是大气的很,根本就挑不出毛病,赵昕都心存内疚了。” “只不过,紫金钗啊,咱有些肉疼哩。” 元春都发话了,赵昕自然不会反驳,于是说道:夫人既然说了,照做便是。 平儿躬身回道:谢夫人赏赐。 另一边,梨香院欢声笑语。 “爱哥哥,你瞧,宝钗姐姐今儿个气色好了不少哩,看来还得是王爷姐夫才治得好哩。” 宝钗闻言笑骂道:胡说甚呢。 宝玉闻言一怔,内心有些不是滋味,自从王府事件以后,宝钗的态度便疏离起来,不复以前那么亲近,宝玉心底颇为失落。 眼见平日亲近的宝姐姐忽地冷淡起来,心里着实难过。 虽说宝玉中意林妹妹,可是宝玉最喜欢的便是漂亮女孩子了…… 心细的探春瞧见,关心地问道:宝哥哥这是怎了? 史湘云大大咧咧地说道:肯定是想林姐姐了呗。 众人闻言一笑,心照不宣。宝玉脸色涨红。 宝钗安慰道:宝兄弟,林妹妹只是回去一趟,很快便会回来的。 “好姐姐啊,我多咱说了想林妹妹了。”宝玉无奈地喊道。 “只是……只是。”宝玉支支吾吾了半天。 探春打趣道:“只是啊,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第二十八章初见秦可卿 “哎呦喂……平儿姑娘怎么来了。” “二奶奶……”平儿无奈地喊道。 王熙凤听平儿还喊她二奶奶,心里颇为欣慰,娇声道:怎的得空来这了。 平儿笑道:今儿个得了假,特来看看奶奶,王爷和王妃也命奴婢带了些礼物给奶奶。 王熙凤闻言一喜,笑道:是吗,咱来瞧瞧。 顿时,丫鬟们便捧上托盘,上面放着少许首饰,尤其是里面的一支金钗,看上去极为不凡。 王熙凤并不是看重着着财物,她看重的是赵昕和元春的态度,起码,王熙凤送平儿的这份情,没有白费。 “奶奶,最近还好吗。”平儿担忧地询问道。 王熙凤动作一顿,放下手中把玩的首饰,苦涩道:还不就那样,得过且过呗。 自从将平儿送给赵昕后,贾琏和王熙凤的关系便愈发的恶劣,王熙凤也不由地后悔将平儿送人,当时也只是忍不下那口子气。 奈何,泼出去的水,哪能收的回来。 平儿劝慰道:奶奶,有时您就是坳过头了,您得收收性子了。 王熙凤闻言眉头一蹙,不满道:如今,你倒是敢教训起我了。 “奴婢可没这个意思,只盼奶奶日子过的舒心起来。” 看着平儿一脸关切的模样,王熙凤也是感动不已,但王熙凤是什么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于是嘴硬道:那黑了心肝的此刻去了苏州,帮林家处理事务,还不晓得疯成什么样子了。 随后转移话题道:你这小蹄子呢,今儿看你这模样,成了好事了? 平儿闻言脸色羞涩,难为情地说道:奶奶说甚哩,也不知道避讳。 王熙凤打趣道:避讳甚,这满屋子里,哪个敢乱嚼舌根。 “倒是你啊,我看那王爷模样,也是个疼人的主,往后啊,日子是好是坏,可全看你自个的造化了。” 平儿回道:奶奶,我晓得了。 王熙凤点了点头,平儿是个明白人,该如何去做,她心里有数,可还是忍不住地提醒道:奶奶我呢,就和你说些体己话。 越是富贵人家,府内的龌蹉事就越多,男人啊,都是些喜新厌旧的主,你可得多堤防些,别让那些小蹄子钻了空子。 平儿笑笑不回话,王熙凤就是管得太过,所有才惹得贾琏不满,导致了今天这个地步,平儿可不会重蹈覆辙。 况且,她一个奴婢,哪里能管得了主子。 宁国公府。 贾蓉一脸愁容地喝着小酒,对坐的赵昕劝诫道:怎的,还怪罪你姑姑呢? 贾蓉知晓赵昕来到贾府后,便上门邀着赵昕喝酒,那时元春可没给贾蓉什么好脸色,毕竟,贾蓉可是带着赵昕去青楼勒,这件事,元春一直记在心里。 “姑父,我怎会怪罪大姑姑,只是,只是心中烦闷罢了。”贾蓉一脸愁容的说道。 赵昕笑道:可是又缺银子使了? 贾蓉闻言脸色一红,要知道,之前找赵昕借的两千两可还没还哩。 “放心了,我绝不是找你还银子,若有难处,大可直说,咱们虽说见面少,可你小子对我胃口,还这么见外。” 人生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抗过枪,一起嫖过娼。 贾蓉闻言颇为感动,肉麻道:姑父。 “姑父,侄儿手上虽说拮据,但银子还是够使的。” 赵昕与贾蓉碰了碰杯,笑道:那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贾蓉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喝起酒来,破罐子破摔道:管那腌臜事作甚,姑父,来,浮一大白。 酒正酣,忽地门外走进两人,贾蓉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斥责道:你来作甚。 赵昕转头望去,一个身姿枭娜纤巧的女子立在门前,女子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粉色发带系着,粉红色的色彩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还不见过姑父。”贾蓉喝道。 女子闻言福身行礼道:侄媳妇见过姑父。 声音软腻,酥人心脾,赵昕不由地失神。 但赵昕反应的很快,马上就回过神,掩饰自个的尴尬。 看着对方行礼,赵昕明悟道:原来她就是秦可卿啊。 秦可卿,金陵十二钗之一。贾蓉之妻,秦业的养女。 《红楼梦》中是这样描写的,秦可卿长得袅娜纤巧,性格风流,行事温柔和平,被贾母赞为重孙媳中第一得意之人。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长大时,生的形容袅娜,性格风流。 “嗯哼……”赵昕回过神来,客气道:不必多礼。 “行了礼,便回去吧,不要打扰了姑父的雅兴。”贾蓉不耐烦地喊道。 赵昕眉头一挑,见秦可卿一幅难以言此的模样,也是回过神来,“秦可卿淫丧天香楼”的典故,赵昕可还是知道的。 这段日子过的太惬意了,许多事都抛诸脑后,以至于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秦可卿嫁入贾府后,获得了合族上下的同声赞美。尤氏护着她,贾母怜惜她。凤姐与她感情尤深,时常去找她说话。 按道理来讲,秦可卿应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如若不然,怎能得到这么多的称赞, 而贾珍是个女人堆里的男人,天性好淫,见媳妇美若天仙,动起歪心思也是理所当然。 贾蓉呢,也是没办法,这个时代,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碰上个这么不知羞的老子,他能怎么办。 换成赵昕也是一个模样,若是赵宗全让赵昕死,他自个也逃不掉。 秦可卿说到底是个女子,地位低下,自个丈夫不出头,让她一个小女子如何解决。 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秦可卿的为人,还是不宜早下定论。 赵昕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于是拍着贾蓉的肩膀说道:今儿个你有事,下次咱们再聚,若是有了难处,尽管找我。 话罢,赵昕便抬步离去,好话歹话都说了,若是贾蓉需要自个出面,赵昕不介意帮贾蓉,可若是贾蓉自个担不起,那赵昕也不愿意趟这浑水。 不过,秦可卿确实诱人……赵昕回想着秦可卿曼妙的身姿,不由地感到惋惜…… 第二十九章皇太后生辰 几日后,皇太后生辰,普天同庆。 太后生日,主要概括为八个大字“普天同庆,天下大赦。” 太后的生日称为万寿节,取万寿无疆之意。 在古代为各地官员封疆大吏,中央政府官员需要为太后祝寿。这是最为重要的典礼活动。万寿节当日,太后在御殿接受王公百官的朝贺及贡献的礼物。万寿节期间禁止民间屠宰,官方禁止斩杀刑事犯人,民间统一禁止穿素色服装,一律必须是鲜艳的服装。上到朝廷下至各地政府前后数日不理关于刑事案件的政务。王公百官还要按制穿官服。 这不,天色渐晚,赵昕得去参加晚宴,便在平儿的服侍下穿好了四爪蟒龙袍。 “爷,怎的愁眉苦脸的。” 赵昕闻言苦笑地摇了摇头,近半年来,赵昕可是舒舒服服地过自个的日子,如今倒好,得自个去参加什劳子的皇太后的生辰。 元春身怀六甲,按制是不必前往宫中祝寿,自然得赵昕自个前往,心情呢,总有些忐忑。 赵昕道:“没甚,只是有些无趣罢了。” 平儿狐疑地瞧着赵昕,觉得事儿没那么简单,于是调笑道:该不是爷舍不得夫人吧。 “啪”的一声,赵昕拍在平儿的翘臀上,笑骂道: “笑话爷,今儿个,待爷回来,好好炮制你。” 平儿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双手抚平赵昕蟒袍上的褶皱,嗔怪道:爷又不正经了。 赵昕笑呵呵地离开,心情也好上不少,至于元春,此刻还在睡着哩,怀孕之人嗜睡,赵昕也就没让他们打扰。 皇宫内,灯火通明,走道上装饰绚丽多彩。 等赵昕到达宴厅时,整个大殿几乎快坐满了。 宫廷宴会,哪个人坐哪里都是有讲究的,像赵昕这样的皇子,一般位子都比较靠前,这也是赵昕不自在的原因之一。 说起皇子,那就不得不介绍一下。 皇长子赵礼,年二十三,母妃为惠妃,赐封忠郡王,才华横溢。 二皇子赵义,年二十二,母妃为当今皇后,是为嫡长子,赐封,宁王,是为亲王。 三皇子赵廉,年二十,母妃为德妃,赐封益郡王。 四皇子赵构,年十八,母妃为辰妃,赐封宝郡王。 赵昕被引至席位上,首先便向着四位青年行礼道:见过诸位皇兄。 面如冠玉的二皇子点了点头,神情颇为不屑,道:皇祖母生辰,如此大事,居然还来的这么晚,成何体统。 赵昕舔着脸说道:二哥教训的是,小弟怠慢了。 似满意赵昕的态度,便不再训斥,说道:回自个位置去。 “是。”赵昕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随后向着旁边的三人招呼道。 相对于二皇子的冷漠,另外三人都会客气的回头适应。 “五弟,自你成婚以来,可就没了你的消息了,怎的,兄弟情义都忘了。” 赵昕苦笑着说道:三哥可错怪我了,你们都是大忙人,我怎么敢打扰你们哩。 “五弟此言差已,兄弟之间,还是得互相亲近。”瞧着和善的大皇子调笑道。 “大哥,是小弟的错,大哥就别怪小弟了。” 大皇子笑而不语,赵昕刚以为过去了,谁知大皇子忽地笑道:五弟,祖母生辰,可是准备了称心的贺礼。 赵昕笑道:大哥,小弟什么状况,您还不晓得啊,我那王府里能有什么好东西,也就是准备了一幅贺礼图,还指望皇祖母别怪罪我就好了。 “你啊,总听说你懒散的不成样,没想到还是真的,皇祖母的生辰都不好好准备一番,你二哥训你训的没错。” “大哥,可别取笑我了,若是惹得皇祖母不快,你们可得帮衬帮衬。” 三皇子则笑道:你们可不知道,五弟啊,成婚不久就去那烟花之地,听说还与安乐郡王的世子起了冲突呢。 赵昕摸着脑袋傻笑着,疑惑自个怎的和安乐郡王的世子起了冲突,这谣言,净扯犊子。 二皇子冷笑地瞥了瞥聊的火热的皇子们,不屑地冷哼一声,便不在理会。 众人闻言莞尔一笑,便没在打趣赵昕,可内心是怎么想的,那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赵昕也乐于见此,自顾自地待着。 在赵昕魂游之际,外头太监高唱:太后娘娘到。 殿中之人都纷纷行礼。 太后梳着云鬓高髻,身穿绛红鸾鸟朝凤曳地长裙,头戴嵌红宝石双凤纹步摇,身后则是跟着一众嫔妃。 没多久,外头又高唱:皇上驾到。 “呼……”众人闻言又是一阵行礼,搞得赵昕内心吐槽。 崇明帝招了招手,道:平身。 众人都重新落座。 “开宴。”太监受到示意,高声喝道。 丝乐起,安排好的节目纷纷登场。 有民间艺人的杂耍,看着惊险万分,也有美丽的舞姬们,甩着长袖,翩跹起舞,亦有戏曲,在舞台上飙着嗓音。 宴正酣,歌舞缭乱,美酒配着佳肴,让人忍不住多喝几杯。 赵昕拿着桌上的水果便吃了起来,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说到底,赵昕只需走个过场,此刻正盼着宴席结束便打算回去了。 待丝乐结束,崇明帝挥了挥手,举起酒杯祝贺道:恭祝母后生辰。 众人也一同起身恭贺道:恭祝太后/皇祖母生辰。 “好,好,好……”太后喜笑颜开。 “献寿礼……” 听着太监的大喝,宴会的重头戏便来了。 崇明帝首先献礼,随后便轮到皇子们。 几个皇子进献或多或少都是价值非凡,反观赵昕,普普通通,勉强合格吧,太后勉励了赵昕几句便了事了。 进献的过程十分顺利,赵昕也就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这时,三皇子笑道:五弟,看来也不必要咱们兄弟帮衬了。 赵昕回道:哪里的话,小弟还想着以后若是有事,还得让几位皇兄帮帮忙哩,三哥,你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 赵昕还打算着,若是以后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儿,或许还得找他们帮忙,亦或者他们当中哪个有机会登位,以后能够善待自个,于是就有意放低自己的姿态。 大皇子来了兴趣,关心道:“哦……五弟,你还能有什么事,咱们兄弟里,就数你最得闲。若不然,跟父皇讨个差事,省的整天无所事事。” 赵昕翻了个白眼,连忙拒绝道:大哥,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个干事的主,还不如遛遛鸟哩。 “你这闲散的模样,小心父皇怪罪。” 赵昕苦笑道:“哎……三哥,每日卯时上朝,我可受不了。” “你们都是能力强的,自然得多多出力,可别拉上我。” 大皇子摸了摸大拇指的玉扳指,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宴会进行地差不多了,赵昕便告退道:众位皇兄,小弟先行告退了。 话罢,赵昕便离席而去。 三皇子见赵昕离去,便说道:看五弟这模样,好似要做个闲散之人。 大皇子嗤笑道:谁知道呢,你说是不是啊,四弟。 四皇子笑道:也许吧…… 第三十章闲谈 沁香院内,抱琴对着坐在软塌之上打瞌睡的元春说道:夫人,您先去休息吧,您不休息,小主子还得休息哩。 元春打了个哈欠,说道:王爷怎的还没有回来。 “哎呦……我的夫人啊,这才不见一会,您就念叨王爷了。” 元春脸色一红,笑斥道:你个小蹄子,也敢打趣我,撕烂你的嘴去。 “撕烂谁的嘴啊。”赵昕刚踏门,便听到元春的娇笑声。 元春闻言大喜,刚准备起身相迎,赵昕赶忙喊道:别起身,你如今还怀着身孕哩,还管这些虚礼。 元春笑着坐了回去,可嘴上还是说道:爷,礼不可废。 赵昕趁着这空档,便大步跨坐在元春身旁去了。 元春捂住秀鼻,埋怨道:爷怎喝了这么多酒,一股子黄汤味。 “琴儿,打水来,伺候爷梳洗。” 抱琴躬声称是。 赵昕躺在软塌上,将宴会上的事当乐趣讲给元春听,说道:几位皇兄今日倒是热情起来,一个个地嘘寒问暖地,本王还有些不适应哩。 “当然,除了摆着臭脸的宁王。”赵昕吐槽道。 元春思忖片刻,笑道:“宁王势大,几位皇兄自然抱团取暖,向爷示好,也属正常。” 赵昕思忖片刻,说道:得了吧,本王可没他们想的那么好,又不打算坐那个位置。 元春笑道:爷,这人哪,最难的便是知人心了,即使是有一分的可能性,那也不能尽信,自然得多加防范。 赵昕沉默起来,元春思忖片刻,抿了抿唇,道:况且,贾、史、王、薛同气连枝,贾王两家为军功起家,史薛两家是文臣之后,虽说没落不少,没有往昔的威势,但还是有不少香火情。 话罢,元春问道:爷,您觉得他们能相信您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沉默片刻,赵昕若有所思地看着元春,问道:那你觉的,本王下面该如何行事。 元春道:那得看爷如何去选。 赵昕直接了当,道:本王想过安生日子。 元春秀眉微蹙,叹气道:若是一个人过于干净,难免会让人注意,犯错,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 “爷不觉得您太过谨慎了吗,殊不知,这种行为在有心人眼里,另有看法。” 赵昕思考一会,呢喃道:明白了。 “爷晓得就好。”元春娇声道。 元春没有说的是,皇子原本就与政治紧密,即使皇子主观上避免参政,但还是会在无意间卷入政治之中。 “妾身也会协助爷的,只是,若是妾身做的过头了,爷不要怪罪就好了。” 元春晓得赵昕不喜仗势欺人,所以对府内多加管制,这些,赵昕也是知晓,于是赵昕嘱咐道:你仔细斟酌,别害出人命。 元春严肃道:妾身晓得分寸。 赵昕摇了摇头,起身拉着元春的小手,笑道:有如此贤妻,本王这辈子值了。 “爷尽会哄人。”元春娇羞道。 赵昕看着元春羞涩的表情,加上酒精作祟,不由地食指大动,右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元春的俏脸。 元春已是过来人,怎会不知道状况,可自个可是怀着孕哩,于是喊道:琴儿,进来伺候王爷梳洗。 听到元春的喊声,抱琴便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爷,今日让琴儿伺候吧,妾身先去休息了。” 赵昕笑道:爷又不是急色之人,你还怀着身孕哩,有琴儿伺候你,我也放心。 “琴儿,好生照料夫人。” 话罢,赵昕便笑着回屋去了。 抱琴一脸没落,元春则劝解道:小蹄子,不要心急。 元春是个孕妇,自然是单独住一个房间,赵昕住另一个房间。 与元春交谈后,赵昕心里也是释然,该怎么做,心里也有点数,只是有些担忧,元春自个好像有什么想法似的…… 赵昕房内,平儿此时正在整理被褥,完美地身姿展露无疑。 忽地,一双大手揽住平儿的小蛮腰,顿时吓了一跳。 “小美人。” 听着熟悉的声音,平儿本欲挣扎的身体便停顿下来,没好气地嗔怪道:爷走路怎的没声音,吓死奴婢了。 赵昕呵呵一笑,道:这不是想给小美人一个惊喜吗。 平儿白了赵昕一眼,闻着酒气,娇声道:爷怎的浑身酒气,奴婢去帮爷打水,梳洗一番。 说着,平儿便要脱身,可赵昕此刻酒劲上头,刚刚在元春那可忍了下来,如今怎么会放过平儿,手上微微用力,牢牢地环住平儿。 平儿也不敢使劲,怕误伤到赵昕,当感觉到翘臀上的异样,平儿俏脸微红,停下了挣扎。 赵昕见状凑到平儿的耳边,小声道:今儿个,万万不能放过你了。 耳垂旁的瘙痒引得平儿身体一怔。 前几天平儿破瓜后,赵昕怜惜她,便没在宠幸,如今身子利索了,自然得好好疼爱。 赵昕的双手不停地在平儿身上探索,罗裳上的珍珠扣随手一挑,平儿的衣襟大开,赵昕便顺着从衣襟处摸索进去。 少顷,平儿杏眼迷离,衣衫凌乱,柔腻道:爷,奴婢伺候您更衣。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邪魅地说道:不急。 话罢,赵昕便拉着平儿的小手扣在镜前,平儿背对着赵昕,曼妙的曲线暴露在赵昕的眼皮底下。 过了不知道多久,赵昕躺在床榻之上,脸色潮红的平儿嗔怪地帮着赵昕做全身按摩。 这每日按摩,赵昕可是雷打不动的,对身体是大大的好处,赵昕身有体会。 “爷惯会作践奴婢。” 赵昕笑道:爷咋个作践你了,你可是欢快的很。 平儿闻言一脸娇羞,恼怒道:爷,您还说。 赵昕挑眉道:“咱们得勇于尝试。” “呸,爷要试的话,去找抱琴,金钏儿、玉钏儿、晴雯她们去,可别在找奴婢了。” “那可由不得你了。”赵昕邪魅道,犹如古代衙内调戏良家妇女一般。 平儿白了赵昕一眼,恼怒道:“爷真霸道。” 可平儿那妩媚的眼神,哪有半点不满…… 第三十一章丫鬟 翌日清晨,赵昕幽幽地醒转,脸上尽显疲惫之色。 昨日疯狂,屋内一片狼藉,屏风上的衣裳、肚兜、也早早滑落在地,宽敞结实的床榻一片狼藉,棉被落在地上,床单皱皱巴巴的凌乱不堪,残留着不规则的斑痕,以至于赵昕搂着平儿在隔间床榻上休息。 丫鬟们轮流上夜,即夜间伺候主子。为了方便,上夜的丫鬟都是睡在主子卧房隔间的另一张床上,或者主子床旁边,主子年龄小时,还可以睡在同一张床上。 说是隔间,就是指在一个房间里分隔出的一个区域,可以用隔扇门隔开,也可以用屏风隔开。隔扇门是固定的隔断,屏风是活动的隔断,比较方便。 醒转的赵昕起身靠在床壁上,头疼地柔着脑袋,许是平儿累坏了,如此大的动作也没有惊醒平儿,平儿呢喃一声,便又倒头大睡。 缓了片刻,赵昕小心地起身,帮平儿掖好被子,披着外衣便走出了卧室。 耳房外的晴雯听到动静,便起身查看,待见到赵昕披着一件单衣时,脸色微红,急忙想去拿衣服。 赵昕吩咐道:晴雯,去准备热水,爷要沐浴。 赵昕浑身黏哒哒的,非常不舒服,昨日玩的正嗨,早早地吩咐不准下人们进来,所以房间此时还凌乱着呢,身体也没有清洗。 晴雯瘪着嘴,嫌弃地瞥了瞥赵昕,昨日的动静忒大了,晴雯听了一晚上的墙根。 瞧,晴雯两个大眼圈就是证据。 “让金钏儿她们来伺候。” 赵昕的话让晴雯颇为委屈,自上次耍了小性子,赵昕便极少让晴雯伺候,不论是按摩还是平常的贴身伺候,一概不由晴雯上手。 如今的晴雯也就是干些子杂活,连下面的小蹄子都快管不动了,这让心气颇高的晴雯怎受的了。 小脾气一上来,晴雯便啐道:奴婢咋个不能伺候爷,还是爷嫌弃奴婢,要赶奴婢走。 “又耍小性子,还不去办事。”赵昕头也不抬,不悦的说道。 晴雯眼含泪水,委屈极了,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 对于丫鬟来说,贴身伺候主子相对轻松不少,也相对于有些地位。 晴雯送来本就是给赵昕当屋里人,加上按摩的事,晴雯也觉得自己早晚都是赵昕的人。 而最近赵昕的态度却是不冷不热…… “赶紧去备好汤水,待会爷要沐浴。” 晴雯撇了撇嘴,福身行礼,道: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赵昕看着晴雯离去的倩影,不由地摇了摇头,无奈道:如今的小丫头,心思还真是多。 …… 晴雯的态度其实也能理解。 古代丫鬟,若在大户人家当个大丫鬟,比起外面的小家小姐都要强上不少。 古语有言,宁娶大家奴,不要小家女”。 “虽然说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会打洞,但是,有个好苗子不好好教育也是给糟蹋了,书上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民间则说跟着啥人学啥人,跟着木匠会拉据,跟着巫婆跳大神。生长环境也会影响人。 能称为大家的不是指有钱,而是指耕读传家有文化,在过去有文化的才能科举当官,自然不会很穷,即使败落下来,但他们毕竟曾见过世面,自然懂规矩,身边的奴婢耳濡目染,自然也比一般人家有见识。 小户人家大多仅够糊口,终日为一日三餐奔劳,哪里会有多大见识?更不会读书。只会蛮横不讲理。小户女连绣花都不会,因为绣花真是慢工出细活,干粗活的人是做不来的。甚至有的小户女连织布都不会,光指靠男人种地生活。 一些大户人家的大丫鬟,主子也会经常赏赐一些好的衣料、首饰、食物等,笼络人心。 从古至今,都是看脸的世界,挑选伺候的丫鬟也一样。一些貌美的婢女有时候会优先放到主子身边,正如红楼梦刘姥姥说的,这里的丫鬟怎么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出彩! 丫鬟分四等,一等丫鬟每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钱。例如贾母身边的鸳鸯、琥珀等七人。 二等丫鬟每月一吊钱,宝玉身边的晴雯、麝月、秋纹等七人。 这些丫鬟跟随小姐少爷,地位比较尊贵,她们的职责是照顾主子的衣食住行、管理主子的院子、管教小丫头。 三等丫鬟每月500钱月例。例如宝玉身边的丫头小红。 四等丫鬟,月利更少一些,每月250钱。 这些丫鬟做些粗使的活计。 除了有固定的月利钱外,逢年过节还会得到赏赐,偶尔还会得到主子的奖赏,跑腿送东西的时候,也会得到一些小报酬。例如宝玉的小丫头就得到两把林黛玉给的钱,秋纹也得到过王夫人200钱和两件衣服。袭人等丫头也得到过史湘云送的戒指。 王熙凤曾经说:咱们家的丫头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强。在经济上的确如此,荣国府的大丫头们也是穿金戴银,衣着光鲜。刘姥姥就误以为平儿是凤姐。晴雯在贾府做了6年丫头,死后留下了三四百金之多。也就是说晴雯在贾府6年挣了三四百金。刘姥姥说过20两银子够一个几口人的庄稼户吃一年,这三四百金就是三四千两银子,够庄户人家过一辈子了。 大顺朝一位八品武将年俸40两银子,贾府一个大丫头的年例12两银子,如果再加上主子的赏赐,与八品武将有一拼。 在我们的印象中,因生活所迫,卖给有钱人家当丫头的命运是悲惨的,她们吃不饱穿不暖,挨打受气,整个一个可怜虫。 正因为大户人家的丫鬟如此有体面,所以许多丫鬟宁死也不想离开,红楼梦中也经常见到丫鬟因为被赶出府而失声痛哭的场景。 第三十二章见薛宝钗 赵昕洗漱一番,换了身利爽的服饰,再简单地吃了些小食,便寻摸出去练习骑射去了。 至平儿起床,金钏儿、玉钏儿、晴雯收拾屋子时,便时不时地看着平儿,平儿聪慧,怎会不晓得她们的意思,又不好意思开口,自然假装认真做事。 晴雯扯着褶皱嫌弃道:平姨娘,以后还是得多注意些。 平儿闻言俏脸愈发红润,娇斥道:你这小蹄子,满嘴胡言,什么姨娘都喊出来了。 晴雯秀眉挑起,打趣道:看这模样,还差的哪里去哩,不是早晚的事,奴婢先行卖个好,以后姨娘可别打骂奴婢们,那便是阿弥陀佛了。 一旁的金钏儿和玉钏儿捂嘴偷笑,金钏儿更是吃味道:如今府里,哪个不把你当主子看,平日里,王爷也只要你去伺候,咱们这些丫鬟可比不上平儿姐姐,也只配做些粗活了。 平儿白了她们一眼,笑骂道:你们这些浪蹄子,都是爷屋里的人,早晚的事。 “嘁……奴婢们倒是想啊,可就是怕平儿姐姐吃味哩,昨儿个,那叫声,可真是大的离谱,平白扰了别人的清净,恨不得把耳朵剜了去哩。” 平儿上前,撸起袖子,嘴里呵斥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眼见平儿袭来,晴雯立马求饶道:我的好姐姐,我这不是顽笑话吗。 平儿摇了摇头,哪不知晴雯是在顽笑话,无奈道:这小妮子,嘴上不饶人,心里藏不住事,早晚得出事。 “若不是爷宽厚,就你这犟脾气,早早就打发出府了。” 晴雯想起之前赵昕的态度,眼眸微红,怒斥道:爷若是赶我出府,我就一头撞死也不会出去。 平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晴雯、金钏儿、玉钏儿,她们都是屋里人,赵昕待她们极好,无论吃穿用度,都是大方的很,为人又随和,这样的主子去哪里寻去。 况且,谁还没见过赵昕赤裸的模样,她们各个姿色不凡,自然心里都有自个的小九九,能为主子,谁愿成奴仆。 “还贫嘴,赶紧干活,仔细揭了你的皮。” 梨香院。 赵昕坐在大堂之上,今儿个回来后,想着明日便要回王府,便来此看看薛宝钗。 至于为什么在大堂等待,他可不是贾宝玉,能够随意进入这些小丫头们的闺房。 少顷,宝钗便款款走出,福身行礼道:拜见王爷。 赵昕虚扶道:不必多礼,请坐。 宝钗闻言便道了个谢,坐在赵昕对面,娇声道:“王爷今儿个怎会来此。” 赵昕笑道:明日便要回王府了,想着来看看妹妹。 薛宝钗秀眉微蹙,娇声道:有劳王爷挂怀。 气氛尴尬起来,赵昕便问道:姨妈呢? 宝钗回道:“妈去拜见老太太了,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若是王爷有事要寻我妈,我差个人去喊。 “没什么事,只是问问。”赵昕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晓得说些什么,气氛愈显尴尬,于是喝起茶水来。 一旁的莺儿可急坏了,笑道:王爷,怎的如此急着回去哩。 赵昕笑道:住了几日了,再住下去怕打扰了老太太,况且,春儿也只是来看看老太太,府内还有许多事没处理哩。 莺儿羡慕道:王爷可真真疼爱王妃。 “哪里,本王也是无事可做,陪陪夫人也是理所当然。” 莺儿俏皮道:“那待我家姑娘过去,王爷可不能欺负我家姑娘。” 宝钗闻言脸色一红,斥责道:莺儿,规矩都忘了,王爷面前也敢胡说。 赵昕摆摆手,笑道:不碍事的,莺儿姑娘说的也没错。 “王爷……”宝钗娇羞地低下头喃喃道。 薛宝钗头上挽著漆黑油光的纂儿,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品格端方,容貌美丽。 这样一个美人娇羞,自然是赏心悦目。 望着羞涩的薛宝钗,赵昕反而不那么拘束了。 调笑道:怎的,本王有说错什么了。 宝钗低头不语,双手紧紧地绞着丝帕。 莺儿娇笑道:王爷说的没错哩。 宝钗白了莺儿一眼,吩咐道:还不去给王爷添盏茶。 “晓得了。”莺儿福身道,接着便走到赵昕面前,接过茶盏,笑问道:王爷,咱们这可有上好的洞庭碧螺春,奴婢给爷添一盏来。 碧螺春是中国传统名茶,中国十大名茶之一,属于绿茶类,已有1000多年历史。碧螺春产于江苏省SZ市吴县太湖的东洞庭山及西洞庭山(今苏州吴中区)一带,所以又称“洞庭碧螺春”。 唐朝时就被列为贡品,古人们又称碧螺春为“功夫茶”、“新血茶”。高级的碧螺春,茶芽之细嫩0.5公斤干茶需要茶芽6-7万个。炒成后的干茶条索紧结,白毫显露,色泽银绿,翠碧诱人,卷曲成螺,产于春季,故名“碧螺春”。 洞庭碧螺春喝到口中很顺口,有一种甘甜、清凉、味醇的感觉,有回味,主要是口味醇。 这是古代,又没什么饮料之类的,只能喝喝茶了,而碧螺春比较符合赵昕的口味。 “你怎知本王爱喝碧螺春。”赵昕笑问道。 莺儿笑道:王爷,您以后得成为咱的主子,奴婢自然要打听打听王爷的喜好哩。 说着,莺儿便下去泡茶去了。 屋里,仅剩赵昕和薛宝钗,没了莺儿在旁,宝钗变的愈发紧张。 赵昕打破尴尬,问道:宝钗妹妹,平日闲时做些什么。 宝钗愣了愣,回道:平日也就是给长辈请安,再者就是和姊妹们逛逛园子,作些上不得台面的诗句。 赵昕眉头一挑:作诗啊,像这些大家族的小姐,琴棋书画都是样样精通,例如元春,偶尔也会作些诗句出来。 可惜赵昕并不感冒。 元春也看出赵昕的态度,此后王府里便少有谈论诗句。 赵昕耷拉着脑袋,嘴里喃喃道:作诗啊…… 第三十三章调戏薛宝钗 “王爷也爱诗词吗。” 赵昕看着宝钗希冀的眼神,挑了挑眉,直白道:本王对于诗词不甚了解。 宝钗皱了皱眉,随后舒缓下来。 双方便没了交谈,话题都被聊死了。 随即赵昕起身,宝钗以为自个惹恼了王爷,心里一慌,刚想解释,谁知一抬头,赵昕便在宝钗身旁坐了下来。 宝钗心里一慌,低头不语,假装没看见。雪肤上瞬间浮起晕红来。 赵昕斜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瞧着。 这些个大家闺秀,赵昕对付起来颇有心得,脸皮厚点就行,拉拉小手啊,摸摸脸蛋啊,对方就缴械投降,贾元春就被治的服服帖帖地。 这也就是赵昕了,若是换个不知名的小人物,早早地就被打死了。 霸道总裁壁咚,那就愿意,穷屌丝壁咚,那就是耍流氓了。 “舞文弄墨地,本王不行,舞刀弄枪,倒是颇有兴趣。”赵昕笑着调侃道。 薛宝钗小声呢喃道:王爷千金之体,怎能舞刀弄枪,岂不失了体面。 赵昕咂巴咂巴嘴,他能理解宝钗的意思,大时代的限制罢了。 此事元春也曾劝阻过,可惜没有用处,他喜动,若是整天学什么之乎者也的,那还不无聊死。 “兴趣爱好罢了,平日也就是玩耍玩耍。” 宝钗闻言莞尔一笑。道:王爷心中有数便是,倒是妹妹多嘴了。 赵昕心中倒是无所谓。 此时,莺儿端着茶盏便走了进来,将托盘置于桌上,便端了起来递给赵昕,恭敬道:王爷,请喝茶。 赵昕笑着接过,可能自个心不在焉,茶盏里滚烫的茶水倾斜,溅到手上。 赵昕猛地跳了起来,茶盏直落落的掉在地上。 宝钗和莺儿面色大变。 莺儿忽地跪在地上,惶恐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王爷恕罪。 宝钗忐忑起身福礼道:王爷,莺儿是无心之举,但请王爷饶她一命。 赵昕瞧着自个手背烫红了一块,皱着眉头道: “起来吧,本王没有怪罪之意。” 莺儿闻言先是看了看自家小姐,见宝钗暗自点头,便怀揣不安地站了起来。 赵昕瞧着两人紧张的面色,笑道:“得了,些许小事,本王不会放在心上的。” 薛宝钗急忙喊道:莺儿,还不谢过王爷。 莺儿闻言便行跪礼,道:奴婢多谢王爷开恩。 赵昕嘴角微微抽搐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情形见多了,那就习以为常了。 缓过心神的宝钗瞧见赵昕烫红的手背,“呀”的一声惊呼起来,急忙吩咐道:莺儿,快去拿烫伤膏来。 说着便顾不得礼仪,抓住赵昕的右手瞧了起来。 瞧了一会,娇声道:还好无大碍,敷些烫伤膏便没事了。 赵昕动了动鼻子,一股异香袭来,凉森森、甜丝丝的,怪好闻的。 薛宝钗的冷香来自所吃冷香丸的香气,而冷香丸是薛蟠弄了花儿、朵儿、霜儿、雪儿炮制而成,准确地说,这叫“霜雪凌花残香在”。 宝钗回过神来,发觉自个失了礼数,顿时松开了手,慌张起来。 薛宝钗是在礼教中长大的姑娘,素来以礼教为重。 她不是怕赵昕,而是怕自己失了礼数,行为不端,让赵昕小瞧了去。 想起方才自个的行为,宝钗不由地难过起来。 不是宝钗不守礼数,而是赵昕在她心中,已然是自个未来的夫君,情急之下,难免顾不上礼数。 赵昕见状笑了笑,反手拉住宝钗洁白如玉的小手。 宝钗没想到赵昕居然如此做,顿时心慌意乱,肤如凝脂的肌肤泛起粉红色的色彩,手上又不敢过度挣扎。 赵昕不由得心突突起来,虽说宝钗如今刚满十五岁,在二十一世纪的还属于未成年,可身子成熟不少,打落的出落大方。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拉着宝钗便欲坐下。 宝钗谨守礼教,小声道:王爷,男女授受不亲。 赵昕笑道:你都快成本王的侧妃了,还怕什么。 说着,便不管宝钗的抗拒,手上微微一用力,宝钗便带着踉跄地坐在赵昕身子。 宝钗哪里如此近的感受成熟男子的气息,一瞬间感觉有些眩晕,想到赵昕如此轻贱自个,难过的落下泪来。 赵昕欲伸手擦拭宝钗眼角的泪水,宝钗心慌意乱,垂下头婉拒。 拥入佳人入怀,鼻中嗅着淡淡沁人的幽香,赵昕轻轻一笑,柔和道:不碍事的,你是爷的侧妃,这也不算轻薄,而是夫妻间的乐趣。 接着凑到宝钗耳边诱惑道:好妹妹,喊声好哥哥。 宝钗闻言俏脸如血,头低的更低了,活像一只鹌鹑似的。 赵昕反而不急,笑道:待会莺儿可就回来了,若是被瞧见了,我可不管了。 宝钗闻言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门口,惧怕着什么。 少顷,宝钗小声呢喃道:好哥哥……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什么? 宝钗双手绞着丝帕,俏脸通红,不由地白了赵昕一眼,她哪里不晓得赵昕是在打趣她,可宝钗也没办法。 踌躇片刻,宝钗提了个声量,娇声道:好哥哥…… 声音婉转动听,赵昕猛地嘬了一口宝钗的小脸蛋。 宝钗没想到赵昕会如此轻薄于她,本能地就想挣脱开,可她一个小女子,力气哪有赵昕大,自是挣脱不开。 宝钗顿感委屈,眼角的泪水更是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宝钗与赵昕还未成婚呢,拿对付元春的方式对付宝钗,自然还是差了一些,若是换成元春,早就含羞带春了。 不是说元春不如宝钗守礼,某种程度上,她们两很相似。但是身份不同,元春可是赵昕明媒正娶的老婆。 赵昕擦了擦宝钗眼角的泪水,小声哄道:别哭了,莺儿也快回来了,若是被她瞧见,还不得打趣你。 这句话可直戳宝钗的心底,于是小声道:那王爷松开。 赵昕笑着松开了手,宝钗趁机起身,朝前走了几步,远离了赵昕。 宝钗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警惕起来,赵昕不由地乐了起来。 这时,莺儿踩点式的走了进来,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第三十四章日常生活 莺儿进门后径直走向宝钗,将手中的膏药递到宝钗面前,眼神示意了一番。 薛宝钗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有缓过心神。 莺儿小声喊道:姑娘,烫伤膏。 宝钗听到喊声,便接了过来,踌躇片刻,宝钗莲步轻移,朝着赵昕走来。 赵昕饶有兴趣地看着宝钗,将烫伤的右手置于桌上,一幅大爷的模样。 宝钗抿了抿唇,纤细的双手便动了起来。 烫伤膏敷上,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灼痛的感觉也舒缓不少。 宝钗红着脸,小心翼翼地轻柔了两下,娇声道:王爷,仔细着不要碰水,过两日便好了。 赵昕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不过是被热水烫了一下,自己哪有那么娇气,也就是她们会当回事。 有莺儿在旁,气氛便没那么尴尬,闲聊两句后,赵昕打了个哈欠,捏了捏鼻梁。 薛宝钗见状疑惑道:王爷,可是乏了。 赵昕点头道:有些乏累了,既然看过妹妹,本王也该回去了。 宝钗闻言起身福礼…… 送走了赵昕,莺儿收拾着茶盏,笑着对宝钗说道:姑娘,这果郡王还挺随和的。 宝钗白了莺儿一眼,心里啐着赵昕无礼的举动。 嘴上却赞同道:王爷确实随和。 忽地,莺儿打趣道:那可不是,好哥哥都叫喊上了,姑娘自是有福气的。 宝钗闻言一愣,俏脸通红,斥责道:你个小蹄子,胡说些什么。 莺儿笑了笑,道:姑娘那喊的,直直酥到王爷心坎里去了。 “原来莺儿早就到了,掐着点儿进来的,难怪平日手脚利索,今日却寻摸了半天,原来是偷偷看她的笑话。”宝钗回过神来想道。 “你这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莺儿见状求饶道:我的好姑娘,奴婢不是为姑娘心急吗,那果郡王爷态度模棱两可,似不在意姑娘。 停顿片刻,莺儿继续说道:下人们都是捧高踩低的主,若不得王爷宠爱,姑娘还能有好日子过。 “真真是姑娘不急,奴婢急……” 宝钗闻言叹了叹口气,晓得莺儿是为她好,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边,赵昕心情畅快地回到沁香院内。 堂内的元春见赵昕进来,娇声道:王爷回来了。 注意到赵昕右手手臂上的黑色药膏,秀眉微蹙,询问道:爷手怎的了? 赵昕抬了抬手,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只是烫伤了,敷了膏药,已经没事了。 元春闻言道:爷,别怪妾身多嘴,您贵为王爷,出门连个护卫也不带,出了状况,哪个担待的起。 赵昕耸了耸肩,自顾自地坐在软塌之上,道:不碍事,我也只是在城里转转,哪里能出什么事。 在京待了许久,赵昕也颇感无趣,世界这么大,他也想出去走走,西湖美景、扬州瘦马,哪个不是诱人的好事,奈何身份不允许啊。 大顺朝皇室实行的是“封爵固京制”,含义是给皇室子弟进行加官授爵,但前提是不可以离开京城。 若是有人,敢私自离京,那可等同于犯了死罪。 有特殊情况必须出京,也必须要和皇帝打招呼。 赵昕也想不出什么特殊情况出京,那就只好安安心心地待在京城呗。 要是大顺朝能就藩,那赵昕还不满心欢喜。 这就是人性,有了皇子的身份后,想法自然变多了。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 想着想着,赵昕顿感无趣。 元春也是个睿智的人,听赵昕兴趣不高,便明白过来,于是建议道:“王爷,若是无趣,不如咱们去庄上小住两日,庄上风景不错,也算解解乏。”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元春的善解人意,他颇为欣慰,于是笑道:不必了,如今你身怀六甲,还是好生养胎,若不是怕你思虑过重,也不会陪你回娘家,平白颠簸一番。 元春笑道:说起此事,妾身还要谢过爷的体恤。 “咱们是夫妻,这是本王应该做的事。” 元春心中满意,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爷去看过薛家妹子了吗? 赵昕打了个哈欠,回答道:你放心,夫人的安排,我怎会忘记,刚刚去梨香院转了转,和宝钗妹妹见过了。 元春颇为意外,笑道:爷都叫上妹妹了,看来可以安姨妈的心了。 “呵呵,爷不光喊宝钗妹妹,还喊元春姐姐哩。”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嗔怪道:爷还是这么不正经,惯会红人。 话已至此,赵昕反而来了兴趣,起身笑道:元春姐姐可是冤死人了,我咋个欺负人了。 元春也是无奈地看着赵昕,摇了摇头,自家的爷,有时也忒浪荡了,对付他最好的方式便是不接茬,若是与他争论,还不晓得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若不是如今有了身孕,赵昕收敛了些,要不然,自个早就在某人怀里了。 于是转移话题道:“王爷,咱们东西也都整理好了,待会向祖母辞行便回府去。” “不是明日吗?”赵昕颇为意外。 元春回道:早一日晚一日都是一样的,若爷打算明天回去也是可以的。 赵昕无趣道:那就今日吧,夫人安排便是。 思忖片刻,赵昕补充道:若是你还想住两日…… 元春闻言娇声道:妾身晓得爷疼惜,可住在娘家本就于理不合,若是住久了,不晓得外面的人怎么编排咱们哩。 赵昕想想也是,赵昕虽是贾家姑爷,骨子里还是外人,若是住久了,外面不知道情况的人自然会胡思乱想,谣言四起。 “既如此,那就今日回去吧。” 话罢,赵昕躺在软塌之上,一股疲倦感袭来,昨晚也没睡饱,躺了一会便迷糊地睡着了。 一旁的元春见怪不怪,昨日的事早就晓得了,自家爷这么胡闹,她也没个办法,只得事后提点提点。 抱琴拿来毯子,小心帮赵昕盖好…… 第三十五章回府 赵昕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屋内的元春早已没了身影,于是对着立在一旁的抱琴问道:什么时辰了。 “爷,已经未时了。” 未时,相当于下午一点到二点。 “夫人呢?” 抱琴回道:夫人有些乏了,此刻在屋内休息。 赵昕闻言也没有多想,随即吩咐道:让厨房做些简单的吃食来。 古代人一天只吃两顿,分别是早上一餐,晚上或下午一餐,中午是不吃饭的。 而这种两餐的传统,很可能是因为人们的生活方式。古代人没有熬夜的说法。因为他们使用的是蜡烛、油灯,天黑了不能出门干活。工作的时间就只有天亮的那段时间。 每天两顿是大家的共识。对于一些贫苦人家来说,有的时候一天不一定有两顿,就算有两顿也不一定能吃饱。而对于高高在上的贵族来说,即便一天只有两顿,他们饿了还是能吃很多其他的美味佳肴。一天两餐虽然是传统,还是会因为人们的家境情况有所不同。 抱琴听见赵昕的吩咐当即就吩咐下去。 贾府的厨房做事还是利索的,没过一会便做好了。 这也是赵昕身份的便利,厨房里的人也不敢怠慢。 赵昕坐起来,一边吃一边问道: “平儿呢?” 抱琴听到赵昕第一时间想着的是平儿,心里不由地吃味。 “爷,平儿在夫人屋里伺候。” 听到抱琴的话,赵昕咂吧咂吧嘴,便没在说什么。 对于赵昕而言,习惯了平儿的伺候,本想着让平儿伺候,想想还是算了。 赵昕吃完后,便无趣地拿着一本杂记看了起来,顺带等着元春睡醒。 没过一会,一个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躬声道:王爷,喝口茶水吧。 声音软腻,颇有林志玲的感觉。 赵昕打了口哈欠,也是无趣地很,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道:夫人那边是谁在伺候。 丫鬟回道:王爷放心,青芸在那伺候着哩。 赵昕点了点头,眼前的丫鬟名叫琴韵。 抱琴、琴韵、青芸三人都是元春身边的丫鬟,大家族小姐身边都是不止一人伺候,只是抱琴更得元春看重,是她身边得力的大丫鬟。 琴韵端了茶水,便恭敬的侍立在一旁,规规矩矩的。 不得不说,贾元春手下的人都调教的不错,谨守本份。 而赵昕身边的丫鬟,各有各的脾性,一般来说,能进赵昕屋里伺候的也就是平儿、金钏儿、玉钏儿和晴雯四个,其余的丫鬟基本都是在外面做些粗使活计。 平儿一向做事思虑周全,低调自持,深受赵昕宠爱,整座王府内,除了赵昕和元春两个主子,就属她地位最高。 金钏儿表面看起来活泼开朗,但其实把自己内心封的严严实实的一个小丫头,她平日里可以跟身边的小丫鬟们打成一片,但是自己的内心世界却将所有的人都拒之千里。 玉钏儿是一个沉默的小姑娘,一直隐在姐姐身后,做事老实本分。 至于晴雯,多说无益,就是个暴脾气的主。 这几个丫鬟从“知书达理”的角度,都及不上元春身边的丫鬟,但胜在真实。 不知等了多久,元春才在青芸和平儿的搀扶下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赵昕见状眼神一亮。 “爷,怎的不喊妾身,白白候了许久。” 赵昕调笑道:如今你可是家里最尊贵的主,哪个敢扰你清梦。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眉露笑着,小嘴弯成月牙,这种被丈夫捧在手心的感觉,着实让元春高兴。 “既然起了,咱们就向老太太辞行吧。” 元春笑道:夫君作主便是。 话罢,赵昕便偕着元春去荣庆堂辞行去了。 贾母身为贾府的最高权位者,赵昕自然得先打招呼,然后在向贾政辞行。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辞了别,赵昕便携着元春离开。 待回到王府中,天色已暗,赵昕懒散地坐在软塌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元春挺着个大肚子指挥下人们干活,笑道:你啊,挺着个肚子还瞎操心,让平儿去做不就得了,累坏你是小,累坏孩子,爷可就要打你屁股了。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嗔怪道:爷说甚诨话,这么多人在,也不在意自个的身份,徒惹人笑话。 赵昕笑着摆了摆手,元春会意便莲步轻移,缓缓地走了过来。 赵昕伸手拉住面前元春柔腻的小手,小心引导着元春坐到自己的腿上,肆意把玩着白皙的小手道:整个府里,爷最大,谁敢笑话爷,也就是你,日后,看爷怎么“教训”你。 丫鬟们闻言一脸笑意,元春更是害羞起来,王府里谁不知道“教训”的意思。 元春的小手挣脱了某人的亵玩,反手轻轻地拍向赵昕不规矩的手,怪道:不正经。 赵昕闻言乐了,调笑道:爷怎么不正经了。 “哦……”赵昕摆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该不是夫人想歪了吧,哎呦喂,真真地冤枉人。 “嘻嘻嘻嘻……”众人看着自家爷装疯卖傻的模样,顿时笑开了花。 元春一脸羞愤,对着偷笑的丫鬟斥道:还笑,你们这些小蹄子,整天就知道偷懒,还不去干活。 丫鬟们也晓得元春脸皮子薄,没在刺激元春。 可赵昕是谁,会是个怕老婆的人,此时羞愤元春更是娇俏可爱,于是捏着元春的下巴,情不自禁地亲了下去。 情到深处,赵昕与元春在丫鬟面前便来了个法式舌吻。 丫鬟们都害羞地用手遮住眼睛,可那手指间的缝隙可出卖了她们。 回过神的元春“呀”的一声,双手抵在赵昕胸前,一脸娇媚,偏过头去,不敢与赵昕对视。 赵昕浅尝辄止,也没继续欺负元春,元春便立即在抱琴的搀扶下赶忙离了去,后方传来赵昕得意的笑容,羞的元春掩面而逃…… 第三十六章早产 崇明帝十年,十月。 果郡王府内,赵昕一脸焦急地等待,屋内,元春的哀嚎声不断。 走道上,丫鬟不断地端着热水朝屋里走去。 这场面,没错,元春要生了。 如今满打满算,元春才怀孕七个月,孩子不足月便要出生。 早产,在这个医疗条件的古代,无疑是灾难。 即使赵昕是穿越过来的,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求神拜佛,祈求上天保佑。 不知过了多久,稳婆一脸沉重地走了出来,急忙对着赵昕问道:王爷,王妃不行了,保大保小,您拿个主意吧。 赵昕闻言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逼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他怎么选。 正当赵昕失神之际,稳婆大声喊道:王爷、王爷,您拿个主意啊,若是耽搁了,恐怕就都保不住了。 回过神的赵昕一咬牙,道:保大。 “无论如何,你都要保住王妃,若是出了闪失,那你就给王妃殉葬,若是保住了,本王重重赏。” 稳婆似是见惯这种场面,面色不变,说道:王爷放心,小人一定拼尽全力。 话罢,稳婆便往屋里跑去。 赵昕做完决定,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府内的丫鬟们都在忙活着,也无人关注瘫坐在一旁的赵昕。 夜晚,赵昕小心地端着药来到屋内。 此时的元春一脸憔悴地躺在床榻上,双眼无神,再也不复往日风采。 “夫人,药来了,快喝吧,对身子也好”。赵昕坐到元春床头,语气温和道。 元春刚缓过神,失声痛哭道:王爷……咱们的孩儿…… 赵昕心中一痛,强忍着痛苦,柔和道:不要想那么多了,咱们的孩儿觉得还不是时候,等你身子养好,他还会回来的。 元春像是没听见一样,窝在赵昕怀里,哭的稀里糊涂。 赵昕没有阻止,这种时候,元春需要一个发泄情绪的方式,而哭也是其中一种。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嗓子都哭哑了,赵昕心中一疼,柔和道:乖,咱们不哭了,先喝药。 赵昕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地喂着元春,而元春像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只是机械性地张口喝着药。 许是哭累了,喂元春吃了药以后,她便窝在赵昕怀里睡着了,双手死死地环住赵昕,似是抱着自个的孩子一样。 赵昕满脸心疼,囫囵着,自个也就和着衣躺了下来。 挥了挥手,丫鬟们会意便退了出去,屋内变得寂静起来…… 这几日,赵昕精心陪护在元春身旁,憔悴的元春也渐渐缓了过来,脸色稍微有点生气。 此时元春的身子虚弱,特别需要调养,不论是饮食还是心态,都要特别注意。 这时候的女人特别容易多想,患上抑郁症的概率提高了不少,所以赵昕时时刻刻地都在开解元春。 “夫人,等你身子好些,咱们便出去走走,老是呆在屋子里,闷的慌。” 元春看着一脸笑意的赵昕,满是心疼,她知道,赵昕自己也是很伤心,只是为了安抚自个而已。 对于赵昕“保大”的决定,元春虽然惋惜自个的孩儿,可内心还是非常欣慰。 一般情况来说,古代人遇到这种问题都会选择保小孩。在古时候,女人的地位很低,所以在生孩子的时候,丈夫都会选择保小而不会保大。 古代人不仅思想上保守不知变通,而且他们根本就不把女人看的很重要,他们认为女人就是繁衍后代的工具。 不管女性在古代是普通人,还是豪门贵族的家庭里,她们的地位都是一样的,不会有所改变。 即使赵昕保小,贾府也挑不出毛病,大时代如此,都是隐性的规矩,子嗣传承才是大事。 这几日来,元春也是想开了,古代孩子本来出生率就低,别个府里也都是一个样。 元春喝了一口粥,暖了暖胃,打起精神道:爷不必陪着妾身,妾身心中有数。 赵昕拉住元春的手,道:什么叫爷陪着你,是你陪着爷。 “你又不是不知道,爷最喜欢和美人相伴了。” 元春看着俏皮的赵昕,几日不见的笑容便浮现在脸上,自嘲道:爷啊,妾身哪里还算的上美人了。 元春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整个人憔悴许多,气色惨白,自然遮了颜色。 赵昕抚着元春的俏脸,柔情道:在本王心中,你就是最美的。 元春听着赵昕的情话,面露娇羞,动情道:爷,妾身……妾身…… 说着说着,元春便哽咽起来。 赵昕上前搂着元春,任元春在赵昕怀里发泄。 过了一会,元春抬着满是水雾的眼眸,娇声道:妾身知道爷心里苦,妾身也苦。 赵昕安慰道:苦过了,咱们就不苦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们见此情况,心中不由地缓了缓,这几日,整个王府里一片愁绪,仆人们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生怕被主子们当成发泄的对象。 如今主子们缓了过来,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起来,提着的心自然放了下来。 缓了一会,元春也缓过了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赵昕笑道:以后可别哭鼻子了,难看死了。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装模作样地推开了赵昕,嗔道:妾身就知道,爷开始嫌弃妾身了。 赵昕也知元春说笑,于是装作委屈道:天地良心,我咋个嫌弃你了。 话罢,便对着侍立在一旁的抱琴求证道:琴儿,你说,爷有没有嫌弃夫人。 抱琴捂嘴偷笑道:爷是最疼爱夫人了,怎的会嫌弃夫人。 得到附和的赵昕便挑衅地瞧了瞧元春,一幅你看着办,爷生气了的表情。 元春也是颇为无奈,横了抱琴一眼,然后求饶道:好了,好了,是妾身的错,爷就不要怪妾身了。 赵昕满意地瞧着元春,心中也是放下心来,元春如此表现,不论是真的,还是装的,总是在尝试走出来。 孩子没了,那是赵昕和元春没有福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大伙的心态都能回转回来,恢复往日的宁静吧。 第三十七章王府的经济状况 崇明帝十年,岁除。 一年的最后一天被称为“岁除”,因此那一天的晚上就被称为“除夕”,也就是俗称的“大年三十,意为旧岁至此而除,另换新岁。 因为年节,全城城门已经关闭戒严,最近又大雪盈尺,天光亮,道路滑,城门闭,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趁此时作乱,这将是个安逸的年。 夜晚,果郡王府一片喜庆,人来人往,每人都带着洋溢的笑容。 仁和堂正厅内,一大群莺莺燕燕地围在一张桌前,神情颇为兴奋。 赵昕坐在正方,眼神瞥了瞥元春、平儿、抱琴,强装镇定地抽出一张牌打了出去。 “胡了。”元春见状倒牌,赵昕叹了一口气,颇为懊恼。 对面的元春笑开了花,娇声道:爷,咱们可都说好了,今日不分尊卑,输了钱可不能生气儿。 赵昕挑了挑眉,道:这是自然,今日王府,没规矩。 今日除夕,自是开心的一天,娱乐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他们玩的正是“抹骨牌”,与我们今天的麻将一样,与今天的麻将不同的是,这里的麻将看上去是用较厚的纸做的。 《红楼梦》中,鸳鸯抗婚以后,贾母生气了,结果为了缓和气氛,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凤姐就凑了一桌麻将,用《红楼梦》里的话说,“娘们儿几个抹骨牌呢”。 后来说“贾母牌已十严,独缺一张二饼”,就是我们现在说的“上听了,胡二筒”。然后鸳鸯在贾母身后做手势,凤姐故意打二筒让贾母胡牌。 元春看了看赵昕面前所剩无多的铜钱,面上满是笑意。 赵昕一脸无奈,今儿个手气太差,基本没有胡过牌,输的一塌胡涂。 自元春早产已经过了两月,王府内的气氛也变得与以前一样,自是融洽的很,时间是治愈的一切良药,久而久之,大伙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近两个月来,元春在太医的调养和赵昕的细心呵护下,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玩的久了,赵昕面前的银钱都输没了,于是换了人手,赵昕坐在一旁观看。 看着玩得兴起的几人,赵昕心满意足的笑了。 过了一会,元春便也下了桌,款款地朝着赵昕走来。 赵昕笑了笑,右手伸出,示意着元春。 元春羞涩地瞥了瞥赵昕,大大方方地把小手递给赵昕,坐在赵昕的怀里。 丫鬟们见怪不怪,全当没瞧见。 “怎么不继续玩哩。”元春一直是个大赢家,装钱的螺钿柜子都装不下了,按道理来讲,玩的正兴起哩。 元春娇声道:还是让她们玩耍吧,咱们在场,她们也放不开。 赵昕瞧了瞧放的更开的丫头们,嘴角微微上扬,赞同道:说的也是。 赵昕环住元春的蛮腰,整个人靠在元春身上,嗅着沁人心脾的体香,闭着眼小憩起来。 虽说老夫老妻了,可元春还是受不了当着众人的面儿如此亲昵,满脸羞涩。 少顷,元春娇声道:“爷,咱们府里的账目还是得向您汇报。” 赵昕呢喃地嗯了一声。 元春无奈,继续说道:爷,从爷开府至今,府内厨房耗银两千一百两。 赵昕所在的地方是京城,物价水平相对较高,一两银子一石米,八分银一斤肉,半钱银一只鸡,酒的价格比较贵, 府内一百余人一天的吃喝成本,最少也要七八两银子。一年下来,开销最少在三千两银子左右。 “府内月例至今共花费一千余两,加上赏赐之类的,王府今年共花费三千九百两。” 听闻这个数字,迷糊的赵昕也是懵的一逼,三千九百两,都快抵得上赵昕一年的俸银了。 赵昕开府至今,满打满算才九个月,还不到一年了,若真的计算起来,恐怕赵昕一年的俸禄都吃不消。 况且,这笔开销纯粹是基础开销,既没办宴,也没有扩建…… 相对于其他权势人家,赵昕花钱并不大手大脚。 就是如此,果郡王府一年的开支也是不小。 似是想起了什么,赵昕问道:那咱们的收入哩? 王府的收入除了朝廷的俸禄,剩下来的自然是靠田租了,需知,王府可是有二千余顷的田产。 元春回道:爷,今年收成不好,妾身便做主,少收了一成的租子,况且咱们虽说有两千余顷的田产,可园林、果园也都在内,正儿八经的田产也就一千余顷,所收的田租共计三万两白银。 赵昕闻言笑开了花:三万两,我的乖乖,做地主的,那是真舒服啊,难怪古人喜欢占地,因为这是一笔大生意。 其实,赵昕拥有一千余顷田产,相当于十来万亩,古代十来亩地便算是地主,赵昕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地主了,而是地王。 况且,元春还少收了一成租。 赵昕的地属于皇庄,不用纳税,自然收入就多。 元春见赵昕懵逼的模样,娇笑道:爷,咱们还有禄米、店铺哩。 赵昕的俸禄除了五千两白银,还有五千槲禄米。 五千槲禄米大概值个五千两白银左右,加上店铺等等之类的。 赵昕缓过劲来,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这就是古代王爷的生活,吃穿不愁。 一般来说,赵昕手上虽说没实权,却有很重的话语权,他们可以利用无形的影响力,接受黑色收入,即赤裸裸的贪污受贿,所谓“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还有灰色收入,包括火耗、冰敬、炭敬等,相当于逢年过节,下级向上级送的各种礼品礼金,这也是王爷一般的做法。 可赵昕是谁,花钱又不像他们那样大手大脚,随便一打赏,就是几千两白银,随便一个花魁,那就是几万两,这样花费,纯粹是抽的。 赵昕这边心花怒放,元春便笑道:爷,妾身也从别人手中买了些田产,明年收入会更多哩。 “好……夫人看着办便是……” 第三十八章宫宴 申时。 除夕日,宫中赐宴,文武百官携家眷入宫赴宴。 宫廷宴会,女眷和男宾分席而坐。 赵昕跟着宫人坐到皇子的席位。 时隔二月,赵昕又见到了他的四位皇兄。 简单的打了声招呼,赵昕便老老实实地坐了下去,一如上回皇太后生辰。 少顷,满殿宾客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君王。 崇明帝身着明黄缎绣龙袍,通身以金线、彩线绣出九条金龙腾跃在五彩海水、朵云中,并有“十二章”纹样穿插其间,显得尊贵无比。 歌舞起,宴正酣。 赵昕自顾自地坐在自个的位子上欣赏歌舞,消磨消磨时间,混个脸熟便回府去。 可惜,事与愿违。 宗人令趁着敬酒之时,道:自陛下登基以来,国泰民顺,此乃我大乾朝之幸事,陛下春秋鼎盛,必能福泽万民。 “然国无储君,亦非幸事,还望陛下仔细斟酌。” 崇明帝眉头轻蹙,下方人等面面相觑。 沉默片刻,崇明帝冷声道:宗人令有何高见。 宗人令听出了语气,奈何身为宗人令,自得有自己的使命。 早立太子,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有效地避免众多皇子为了皇权的争斗兄弟相残。 其次,皇帝早早立太子也能很好地着重培养太子的治国能力,为太子继位后治理国家打下坚实的基础。不至于在皇帝死了之后众多皇子只顾着抢着登位,凭借着手段上位后,又对国家治理一窍不通,对老百姓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 最后,太子的皇位继承是顺应历史潮流的,众多大臣也能对国家的运转有信心,毕竟“太子者,国之根本。 宗人令是宗室德高望重之人担任,与国同戚,朝廷若是安稳,对宗室子弟亦是好事。 “臣等自然不敢妄言,陛下安排便是。” 崇明帝闭目养神,右手手指敲击着桌面,下方,几个皇子脸色不变,仿佛事不关己的模样顿时让赵昕佩服不已。 思忖许久,崇明帝说道:“诸位臣工有何看法,不妨直说。” 户部侍郎胡志起身行礼道:陛下,古人云: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胡志的意思是继承人的选择为嫡子中最大的一个,而不是以聪明才智来分别。继承人由身份高的继承,不以年龄的大小来区别。 而众位皇子中,二皇子才是皇后所生,自然是首推二皇子。 随着胡志的话音刚落,许许多多的臣工附和起来,几乎占了朝堂一半的势力。 坐在位子上的二皇子嘴角微微上扬,似掌握了局势一般。 其实胡志的话也没有说错。 一般来说,帝王都是后、妃成群,生下的子女也不在少数,如果是个儿子都能当太子,那谁不去争呢?要知道,后宫也是权力斗争的战场,哪个儿子后面都有一帮势力在撑腰,没有个规矩,岂不就乱套了? 如果以贤德为标准,但怎么区分高低呢?再说,谁不会装呢?如果以功劳为标准,又如何去量化呢?比如战场上的胜利与后方运筹帷幄,孰轻孰重呢? 所以,按照“子以母贵“的原则,分出嫡子庶子,再按嫡尊庶卑、先长后幼的顺疗,把王位继承人的资格限定在一个人范围内,打消其它人的非份之念,确保权力能平稳交接,于国于家都利大于弊。 这也是大乾朝的主流,就拿贾府来说,宝玉不正是因为是二房嫡子,所以才能得尽宠爱。 当然,皇子不止一位,有人唱嫡,自然就有人唱贤。 户部尚书刘春起身反对道:陛下,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岂能局限于嫡庶之分。 接着,己方阵营的人便开始符合,声势丝毫不弱于下风。 能混迹官场的都是聪明人,他们并没有指名道姓,而是就嫡庶之分,就事论事。 立嫡立贤,自古就存有争议,一时半会也争论不出什么。 关乎国本的大事提了出来,除夕夜的宴会自然就失色不少,至宴会结束,崇明帝也没给出个态度,官员们互相使着眼色,三三两两的同行。 赵昕和元春同行,一起朝着殿外走去,施施然地坐上马车。 殿外大雪纷飞,寒风凛冽,马车外围用厚厚的牛皮包裹,被褥,暖炉一应俱全。 沉默片刻,元春道:爷,那您觉得几位皇兄谁能成功? 赵昕闻言反问道:你觉得哩? “呃……”元春思忖片刻,道:二皇兄? 二皇子占据着大义,拥护者众多,呼声也最高,自然是太子的炙热人。 赵昕喃喃道:或许吧…… “那咱们要不要去宁王府拜访一番。” 赵昕叹了叹一口气,道:夫人,咱们真没必要参与进去,虽说二皇兄是绝佳的人选,可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即使二皇兄当上太子,那又怎样,古来废太子的事儿还少吗。” “既如此,咱们既不参合,也不沾他们的光便是了。” 元春秀眉微蹙,赵昕见状也清楚元春的想法,瞧她这番模样,心里还是放不下。 其实想想也对,那至高的诱惑,谁能忽视,赵昕也动心。 若不能得位,自个表个态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他有自知之明,自个既不聪明,心机也没其他人深沉,只能小心翼翼地对待夺嫡之争。 于是严肃道: “外面的事与咱们无干,过好自个的日子就好了,何必去徒增烦恼。” “你素来聪慧,本王可提醒你,不要犯傻。” 元春看着赵昕阴沉的表情,小嘴一嘟,委屈道:妾身晓得了,爷不要生气了。 赵昕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本王并没有大志向,能够有现如今的生活就很满足了。 “若你觉得委屈……” 赵昕话音未落,元春便赶忙说道:爷,妾身不委屈,妾身能嫁给王爷,是上天垂怜,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委屈。 “妾身也是为了王府着想。” 看着元春一幅委屈的模样,赵昕呢喃道:本王晓得,就这样吧。 赵昕觉得,若是没有他横空出世,贾元春按照轨迹封妃,或许正是她心中所想,嫁给赵昕也是迫于无奈。 当初赵昕也是迫于无奈,只是已经做了大半年的夫妻,早就有了感情。 每每思及此事,赵昕总是不得劲,人吗,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当时不介意,此时却是介意的很,总感觉贾元春的心不在赵昕身上,一直有着自个的小九九,尤其是此时,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以致于摆出一幅不高兴的模样小憩着。 而元春看着闭目养神的赵昕也是懊恼不已…… 第三十九章二皇子的注意 待回到王府,赵昕一马当先,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先一步入堂而坐。 后方的元春忧心忡忡,踌躇一会,便跟了上去。 行至堂内,元春接过抱琴端过来的茶水递给赵昕,道:爷,天气寒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赵昕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丫鬟们面面相觑,也不晓得赴完宴的王爷和王妃发生了什么,此时也没人敢上去询问。 元春坐在赵昕身旁的位子,时不时地瞧着赵昕,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沉寂片刻,平儿上前道:爷,今儿个是除夕,得守夜,时辰还早,不若咱们寻些乐子,也好打发时间。 身旁的元春闻言附和道:是啊,爷。 赵昕看着元春等人一脸希冀的表情,也是觉得自个矫情起来,可奈何提不起兴趣,于是说道:你们自个玩吧,爷有点累了。 元春瞥了瞥平儿,她晓得赵昕甚是宠爱平儿,于是对着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会意,抿了抿唇,便上前娇声道:爷,您还没回来之前,抱琴姐姐她们便赢了奴婢不少钱,奴婢的荷囊都空了,爷得帮奴婢赢回来。 赵昕一听,嘴角微微上扬,乐道:今儿个爷手气不佳,你们玩。 平儿大方上前拉着赵昕遍往桌边走去,撒娇道:爷,帮帮奴婢嘛…… 接着,抱琴等一众丫鬟便上前推囊。 赵昕无奈,便被推上了桌,瞥了瞥端坐不动的元春,他也没搭理。 丑时,守夜结束,赵昕打了个哈欠,疲倦道:爷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们几个小妮子悠着点。 “爷,不玩了吗,您可是欠着奴婢十贯大钱哩,不想赚回来?”晴雯撇撇嘴,不高兴的道。 “你个小妮子,就数你最欢,若是明日起晚了,仔细你的皮。” “哼,奴婢可不会起晚,” “哦呵……平儿,你给爷盯着,若是晴雯明儿个起晚了,给爷教训教训她。” 话罢,赵昕便起身回屋去。 赵昕离开后,金钏儿对着晴雯打趣道:你这小蹄子,还不讨好讨好平姐姐,不然啊,仔细你的皮被爷给揭了。 晴雯这暴脾气,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挤兑,于是呲牙咧嘴地喊道:我先撕了你的嘴…… 顿时,堂内又是欢声笑语。 沁春阁内,元春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 元春心情颇为不畅,早早地便回房休息,她不明白自个怎的惹赵昕生气了。 以往赵昕都会紧要着她,可如今爱理不理,把自个谅在一边。 想着想着,眼圈便红了。 忽地,赵昕便走了进来,琴韵见状面色高兴,道:王爷来了。 元春听到声音愣了愣,背对的身子一动不动。 赵昕见状,伸直手臂,示意琴韵更衣,一边小声道:夫人睡了吗? 琴韵瞥了瞥装睡的元春,一边帮赵昕更衣,一边娇声道:夫人刚刚睡下。 赵昕“哦”了一声, 元春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半天不见声响,还以为赵昕离开了。顿时感到委屈,泪花不停地涌现。 “怎的还哭上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元春颤抖着身子,默而不语。 赵昕掀开被褥的一角,整个人便缩了进去。 元春的身子往里靠了靠,可赵昕也靠了过去,很快,元春便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逃。 赵昕伸手揽住元春的蛮腰道:还生气呢? 寂静的夜晚里,元春的抽泣声是如此清晰, 赵昕叹了叹口气,强行把元春的身子扳了回来。 四目相对,赵昕擦拭着元春眼角的泪水, 元春缩在赵昕怀里哭泣了一会,幽怨地说道:妾身一心为爷考虑,可爷却怪罪妾身,好没道理。 赵昕柔声道:好,好,好,是爷的错,错怪夫人了,夫人就不要生闷气了,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许是太累了,元春没一会便窝在赵昕怀里睡着了,明亮的烛光下,元春眉如新月、弯若柳叶、恬静眉宇静然。 赵昕自嘲地摇了摇头,自个胡思乱想,闲的无聊,尽想些有的没的。 慢慢地,赵昕拥着美人儿沉沉地睡去。 果郡王府一片祥和寂静,其他王府府邸可就热闹了。 宁王府。 二皇子端坐于上方,下方坐着几名大员。 “王爷,陛下态度模棱两可,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二皇子眉头微蹙,看着说话的胡志询问道:“胡侍郎有何高见?” 胡志是户部右侍郎,为正二品。 朝堂六部,各部皆有左右两侍郎,左侍郎与吏部右侍郎同为副长官之一,佐助尚书管理本部事务,虽然官阶相同,但右侍郎位列左侍郎后面。 胡志拱手道:王爷,下官以为,陛下心思难测,恐怕又如以往一般。 众人也懂他的意思,崇明帝一向对立太子之事模棱两可,已然推脱数次。 二皇子闻言脸色阴沉。 胡志见状急忙道:王爷身份高贵,在皇子中独占鳌头,第一个授封亲王,若是立太子,二皇子自然是太子不二人选。 看着二皇子脸色稍缓,吏部左侍郎沉声道:王爷,大皇子他们亦不可小觑。 二皇子皱了皱眉,吏部左侍郎说的正中下怀,大皇子虽说威势不如二皇子,但入朝堂早了一年,身边亦有不少支持者,宫宴时,开口反对立嫡制的户部尚书刘春便是支持大皇子的人选。 二皇子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道:本王这个大兄确实了不起。 “王爷,益郡王和宝郡王也不可忽视。” 至于赵昕,完完全全被忽视了,一个小官员躊躇道:不是还有个果郡王。 众人闻言一笑。 二皇子笑道:本王这个五弟倒是不用担心。 小官员道:王爷,恕下官多言,果郡王爷虽是懒散之人,可名声不错。 赵昕建府也有大半年了,减免田租,宽厚待人,让利于民。唯一不当的事也就是逛青楼那档子事。 在场的都不是愚笨之人,都明白了过来。 不要以为赵昕没有朝堂的势力便是没有资格参与进来,需知,决定权在陛下手中,陛下属意谁,谁就是赢家。 胡志笑道:王爷,果郡王的事别有内情,也不像别人传的那么清白。 二皇子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怎的,看来胡大人是知道了些什么…… 第四十章元春的建议 翌日,元春幽幽醒来,第一时间就看见赵昕熟睡的面容,不由地心里一暖。 元春满足地笑了笑,对于女人,尤其是古代女人,能得到丈夫的宠爱,那是一种积极享受的事情。 争宠争宠,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元春缩了缩身子,如同猫咪一般靠在赵昕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赵昕身上的檀香,似是迷恋,似是享受。 许是动作太大,惊醒了赵昕。 赵昕悠悠地睁开双眼,迷茫地左右看了看。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呢喃道:什么时辰了。 元春也是刚醒,自然不晓得,随即喊道:琴韵,什么时辰了。 早早就侍立在一旁的琴韵回答道:在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巳时了。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 平日里,赵昕都会早起晨练,整个府里哪个不晓得,若是赵昕睡晚了,平儿等人也会喊他。 于是赵昕抱怨道:怎得不提醒本王。 琴韵顿时慌张起来,糯糯地解释道:今儿个过年,奴婢们想着爷昨儿个又睡的挺晚,便自作主张。 赵昕看着揣揣不安的琴韵,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爷也没怪罪你,怕个球囊。 见赵昕要起身,元春便劝诫道:爷,这两日便歇一歇吧。 赵昕偏过头看着元春,眼神充满疑惑。 一般来说,元春是极少干预他的,若是干预,必定会有她得道理。 只听元春解释道:爷每次晨练都会出一身汗,若是平日,沐浴一番也就罢了,但今儿是是正月。这头三天可不能沐浴。 一般来说,正月初一至初三是不能洗澡的,其他时间都是可以洗澡的。因为这三天是火神生日,“火神爷”忌水。 还有一个说法,便是说洗澡会把财气洗掉。 当然,这都是迷信的说法,可古代就是信神鬼之说。 赵昕笑了笑,说道:没事,爷心中有数。 话罢,赵昕便掀开被褥,元春本欲起身伺候,被赵昕阻止。 此时屋外道路积雪甚厚,赵昕就在屋内活动,做做简单的俯卧撑之类的。 待赵昕训练完,身上出现些细汗。 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身体浑身轻松。 接着便和元春吃起早膳起来。 饭桌上,元春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赵昕见之便询问道:夫人,怎的,有话大可直说,咱们夫妻间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元春叹了叹口气,道:爷,妾身说了你可不能不高兴。 “哎,爷怎会生你的气哩。” 元春思忖片刻,娇声道:爷,太子之事既已出现苗头,那往后的朝堂就变的更加危险,若是爷想置身事外,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沉寂一会后,道:你有什么看法。 元春见赵昕没有生气,顿时放下心来,娇声道:爷可以跋扈张扬些,您跋扈起来,自然就会安其他人的心。 元春的话语有一些道理,其实赵昕并不是没有私欲,只是自己控制得当,容易满足。 钱,自个够用,权,自个有特权,色,自个府内的还没幸完哩。 整个王府里,和赵昕发生过实质性关系的也就是元春和平儿,再有就是大败于青楼那一次,这在古代来讲是不好色的代表了,虽然平日里,行为举止轻佻,但那也只是风流,而不是下流。 “那你是什么意思?”赵昕不由地询问道。 元春说道:爷,其实咱们不必小心翼翼地,其他个王爷做的些混账事,咱们也可以做,仗势欺人,嚣张跋扈都是可以的,只要爷心中有数,把握一个度就行,上面知道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像爷这样无欲无求,难免让有心人多想。” 元春说的很有道理,可能你觉得自个是独善其身,但别人却认为你是别有用心。 赵昕思忖片刻,道:本王晓得了。 元春又继续道:爷,妾身这段时间购置了一些田产,请爷过目。 古代土地较多,只要开荒种植,养活自己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在封建社会中很多朝代都重视农业,农民阶级仅次于文人和官僚。在政策方面,还鼓励农民开垦荒地。 那么为什么这些穷人不去开荒,变成自给自足的农民,却还是选择了为地主劳作呢?其实农民这样做的原因有三个: 第一个原因就是清理土地的生产成本过高。 首先你必须有土地,尽管古代土地辽阔,人烟稀少,荒地随处可见,但荒地并不意味着政府允许农民开发。尽管政府偶尔会动员穷人开垦土地,但这主要是在饥荒时期,并不是每个人都实行这样的政策。 另外,在古代,社会生产力很低,没有运输或灌溉的手段,通常耕地都靠近水源以进行灌溉,或者修建沟渠以确保田地能够得到灌溉,但是靠近水源的土地几乎已经被征用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在古代开垦种地必须要有一头牛。 在我国古代,虽然没有劳力设备,但依靠双手开垦显然是做不到的,必须要有工具。所以牛就成为了古代种地的必需品。 但是买一头牛是普通农民承担不起的。 第三个便是沉重的税收。 如此种种,大部分的农民都喜欢帮别人种田,因为所得收益除去田租,剩下的便都是自个,当然,若是你捧道个黑心的地主,那也是倒霉。 赵昕懒得看册子,无所谓的道:你自个安排吧,心里有数便是。 元春笑了笑,回答道:爷放心,妾身晓得。 剩下的事交给专业人去办便是了,元春有能力,自然交给她去处理。 待早膳吃完,赵昕和元春便盛装打扮。 初一祭祖,朝臣朝拜天子。 年节时节,皇室反而是最忙碌的。 第四十一章不归之路 崇明十一年,正月初一。 小雪。 乾清宫,养心殿。 自崇明帝登基以来,便是日日上朝。 虽日日上朝,但天子不觉辛苦,还乐在其中。 祭祖完成,百官们自然散去。 此时的崇明帝身着天子衮服,明黄的朝服上,五爪金龙金光闪闪。 明黄的皇冠下,始终摆着一幅阴沉威严,令人胆战心惊的脸。 崇明帝手上拿着一份奏折,奏折乃是直隶巡抚李维钧所奏: 按地输丁,原属优恤穷民之善意,但直隶田地,多有名为有地,而实无租可收。其故大略有四:从来置产之家,多系乡绅富户,其弃田之人贿通置田家人,将高下错杂一概指为虚产,往往以九亩作十亩。或以九亩五六分作十亩。当其富饶之时,无从细察,亦并不觉有代为纳粮之累。及至家业渐贫,必鬻其实在八九分之产,而此一二分之虚地虚粮无从推去,不得不照户纳课。此有地无租之一也。再,向日置产之时,原系高下错杂,今则急而求售,不得不尽鬻其高者,而独留其下…… 多有圈占之地,其所拨补,大约远隔数百里不等,而地亩半属洼下,每年除完粮之外,所余无几。应令该抚查明,直属地亩分为上中下三则,其上则中则,按其多寡摊入丁银,至于下则及有地无租之人,并与清查,免其一体均摊,务期粮归实在有田之人,不得私相影射,如此则无地穷民与有地无租之穷民均不致有赔累之苦。” 这份奏折所奏之事,乃是摊丁入亩。 崇明帝深知此项政策于民于国大大有利,尤其是对国家而言,能收取更多的赋税,充盈国库,然阻力庞大,大乾朝田地多掌握在勋贵之家,若是实行摊丁入亩,所引起的后果难以想象。 思忖许久,崇明帝也久久不能决议。 回到案前,崇明帝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朝堂为多事之秋,首要解决的便是东宫之争。 朝堂上多次提起立太子之事,全都被崇明帝推脱,随着自个的年纪愈发的大,这种急迫的心情便遮掩不住,颇让崇明帝心烦。 虽说皇帝九五至尊,可有些事并不能以力破之。 崇明帝自己就是从极其惨烈的皇子夺嫡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出来的,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和后人重蹈覆辙,崇明帝一直回避立太子的事,思考着该用什么办法解决。 不过,崇明帝心底有一些莫名的想法,只是还不够成熟…… 祭祖完成后,赵昕便和元春乘上马车返回,至于他的几位哥哥,赵昕可不关注。 待一回府中,元春在房里休息,而赵昕便被拉着又去打骨牌去了。 堂内莺莺燕燕的,可赵昕却没什么兴趣。 “爷,怎的不高兴了。” 赵昕假装生气道你们这些小蹄子道:就知道压榨爷,看见夫人就跟耗子看见猫一样,怎的,看人下菜。 晴雯道:爷,奴婢们咋个看人下菜了,这都不是陪爷解闷。 “嘿……你个小妮子,爷还要你陪。”赵昕被气乐了。于是对着平儿问道:平儿,晴雯这小妮子有没有起晚。 平儿等人强忍着笑着回答道:爷,今儿个,晴雯晚起了半柱香的功夫。 赵昕调笑着,对着晴雯问道:晴雯,还记得爷昨日是怎么说的。 晴雯脸色涨的青红,龇牙咧嘴道:奴婢晚起,爷看着办,什么惩罚奴婢都接受。 赵昕摇了摇头,道:既如此,罚你一个月的月例。 晴雯闻言嘟囔着个小嘴,埋怨道:哪有这样的事,爷要罚就罚,怎的还扣奴婢的月例。 “爷就扣了,再啰嗦,打你屁股。” 晴雯闻言脸色红润,妩媚的桃花红眼瞥了赵昕一眼,娇声道:爷说甚哩。 众人闻言捂嘴偷笑,活泼的金钏儿开口调笑道:哟,你这小浪蹄子,发春了啊。 晴雯顿时羞红了脸,也觉得自个声音太腻,于是火爆想上前撕了金钏儿的嘴。 赵昕见状也是无奈的很,本就是一句戏言,这群丫鬟还能想歪来,真是人小鬼大。 又玩了一会,赵昕便感觉有些乏了,于是便离席而去。 平儿见状便想下桌跟着伺候,赵昕笑道:平儿,不必了,让晴雯伺候就行,也算是惩罚这个小妮子。 小晴雯撇撇嘴,也只好下桌跟着。 一路上,晴雯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赵昕笑道:就这么不高兴伺候着爷,夫人在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耍小性子。 晴雯回道:爷不嫌弃奴婢伺候就是极好的,哪里还敢不乐意。 听着晴雯阴阳怪气的语气,赵昕挑眉道:爷哪里嫌弃你们了,这府里,虽说你们是丫鬟,可吃穿用度哪个不是小姐的待遇,怎的就嫌弃你们了。 晴雯闻言反而委屈道:爷就是嫌弃,平日里也不要奴婢伺候,事事紧要着平儿姐姐她们。 赵昕嘴角微抽,迈步朝屋里走去,张开双手,示意晴雯更衣。 晴雯已经大了一岁,身高到了赵昕的胸部。 赵昕瞥着晴雯笨拙的模样,笑道:更衣的活都干不了,怎么伺候。 晴雯跟猫儿炸毛一样,道:奴婢怎的不能伺候,说着,晴雯便去寻个踮脚的板凳去了。 赵昕饶有兴趣看了看晴雯,一身白底枝花上裳,和粉色绣白的梅花儒裙,端是灵秀,这气派,哪里像是个丫鬟。 这也就是在王府,平儿,金钏儿,这些贴身服侍赵昕和元春的丫鬟们都赏赐了不少上好的布料给她们做衣裳,若是别处,哪里有这种待遇,即使书中贾宝玉待晴雯再好,晴雯也没这种待遇…… 若仔细论个明白,贾宝玉虽然身为二房嫡子,可上头还有长辈,自然不能事事称心如意。 而赵昕不同,王府内,就属他最为尊贵,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晴雯双手横在胸前,受不了赵昕的打量,一幅娇羞。 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被绾成了可爱俏皮的双髻,齐齐的流海下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眼底闪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羞意,小巧玲珑的鼻子下一张嫣红、水润的小嘴巴。乖巧可爱。 赵昕眉头一挑,平日里也没注意,晴雯似脱了些稚气。 晴雯见状,心里别提多么高兴。 赵昕轻咳一声,便转移自个的注意力。 良久,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晴雯,到爷身边来……语气略带诱惑。 晴雯虽疑惑,不过还是慢慢靠近。 不久后,屋内断断续续地传出响声:轻点,不要用咬的…… 终究,赵昕还是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并且,日后越走越远…… 第四十二章姊妹闲话 京城,荣国府。 探春小院。 由于东宫事件,整座帝京都陷入震动中,虽是年节,可却十分沉闷,家里长辈也都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内宅中的女孩子们又体会不到外面的风雨,便趁着贾母与薛姨妈等人抹骨牌之际,聚在三丫头探春处闲话。 倒不是其他地方不能说话,只是探春屋里宽敞,且她会调教下人,没人敢学舌多嘴,所以就跑她这儿闲话。 迎春、探春、惜春、宝钗、湘云五人围坐在箱笼上,宝玉呢,这种场合肯定在场,此时笑嘻嘻地坐于一旁。 角落里,还搭着一个没人理会的贾环。 贾环到底是由赵姨娘养在身边,表面习里习气,小家子气,爱占便宜。 说到赵姨娘,虽说姿色风骚,可教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也不晓得赵昕的便宜岳父怎的看上了她,此点赵昕颇为不解,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今儿个也是,,赵姨娘见姊妹们都在她女儿家处顽,就巴巴地将贾环送了来,许是以为探春私藏了什么好东西,用来招待大家伙。 其实来就来吧,本来就没什么,都是自家姊妹,合该大大方方的一起说笑玩耍。 而贾环哩,觉得众人瞧不起他,于是便一个人缩着肩膀,离得远远的。 那般模样,着实让探春气个半死,还是宝钗劝她大过年的不好动怒,才没去训人。 众人只好当她不存在。 五个女孩子齐齐将脚踩在薰笼上,五双绣花鞋围成一圈煞是好看。 宝钗素来不爱说话,又向来藏愚守拙,不爱卖弄。 “明日大姐便会回来,也不晓得如今身子调养的如何。”爽利的史湘云率先开口,第一个提起贾府内禁止的话题。 探春瞧了瞧,说道:这事宝玉晓得? 贾宝玉笑道:你们放心,姐夫细心照料,姐姐如今身子可好着哩。 “大姐好福气,嫁了个如意郎君,真真令人羡艳。” 探春笑道:前儿个听说湘云妹妹见了红,还以为是哪个多嘴的乱嚼舌根,哪承想,还是真的,如今咱们的湘云妹妹思春了。 史湘云涨红脸,一脸羞愤,呢喃道:探春姐姐真是啊,这种羞人的话也拿到这说。 宝钗摸了摸湘云的鬓角,笑道:别听三丫头浑说,自家姊妹,说着顽的,湘云妹妹可别上心恼。 史湘云小声道:我哪有那样小气。 迎春笑道:这里说话没外人听见,不比我那里……又道:如今妹妹也大了。说些体己话也是常理。 迎春素来温婉可亲,只是性子木呐,无慧才,说出的话并无恶意,却不大中听。 探春赶忙接过话来,转移话题,说道:话说,大姐确实好福气,姐夫身份尊贵,又宽厚体贴,咱们的宝姐姐可有福了。 宝钗如荔枝般白美的面上浮起晕红,嗔道:自家姊妹闲话,说这些做什么,让人听了,不定怎么耻笑。 史湘云笑道:怎的,打趣我就可以,宝姐姐怎么能例外。 迎春看着史湘云笑道:若是林妹妹在,还不晓得谁打趣谁哩。 话刚说完,探春就一个劲地对她往一旁使眼色。 迎春纳闷,又怎么了。 顺着探春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宝玉坐在那。 迎春皱眉,愈发地摸不着头脑,目光疑惑地看向探春。 探春一脸无奈,湘云等人则咯咯地笑了起来。 湘云提醒道:二姐姐,你当着爱哥哥的面提起颦儿姐姐,这不是勾起爱哥哥的伤心事吗。 迎春闻言恍然,急忙看向宝玉。 宝玉却笑道:别听云儿乱嚼舌根,提就提了,值当什么? 不过,话后,宝玉小声道:反正林妹妹也快回来了。 探春说道:年前,颦儿妹妹就和涟二哥动身,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吧,这时候,宝玉自是放下心来。 迎春与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宝玉涨红着脸,慢慢地垂下长睫毛。 众人见状便不再调笑,若是羞坏了娇宝宝,还不晓得要出什么乱子哩。 探春等人的话题又重新回到赵昕身上。 闺阁女儿,早晚都得嫁人,哪个女子不想嫁个如意郎君。 探春眼神崇拜,低头叹息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见探春神色落寞,宝钗心知探春素有大志,只因身为女儿家,又是庶出,加之他那个拖后腿的生母,处境堪忧。 因而笑道:你才多大一点,哪里这么多感慨,老太太这么疼你,定会替你寻个如意郎君。 探春闻言大羞,伸手隔着迎春要和宝钗打闹,笑叫道:什么如意郎君,快叫姊妹们来评评理,有个姑娘寻了个郎君,就到处得瑟,小嘴都笑开了花。 薰笼一圈女孩子见她们二人打闹,都笑的人仰马翻,宝钗正要去教训探春,却听窗外传来一道大笑声:什么如意郎君,天可怜见,咱们这群小姑娘们可算是长大了。 宝钗收了收手,和众女孩起来相迎。 王熙凤身着缕金百蝶穿花的桃红撒花袄,步伐风骚地带着几个小丫头进来。 宝钗笑道:怪道颦儿先前总说凤丫头烦人的很,哪里有热闹,她便往哪去,我们姊妹好端端的在这说话,你又来作甚? 王熙凤大笑啐道:呸,颦儿丫头断不会这样说。 “哎呀……我这做嫂子的可真不容易,你们都会读书写字作诗,聚在一起拐着弯儿骂我我都听不出来你,罢了罢了,看在我巴巴儿的给你们送来好吃好喝的份儿上,你们就高抬贵手,饶我这一遭。” 说笑间,凤姐儿挥了挥手,小丫头们便把食盒里的十来盘珍馐端上了桌。 看着桌上的珍馐佳肴,都是她们爱吃的口味,探春等人都不好意思起来,忙邀凤姐儿一起落座吃点。 凤姐儿笑道:我可没你们这等福气,老祖宗那边还等着人服侍,各个府子的送礼婆子忒多,太太那边也要我去搭把手,行了,不扰你们的雅兴了,你们继续高乐吧…… 第四十三章家常 凤姐走后,屋里忽然安静下来,众人看着一桌丰盛的午宴,却没谁有什么胃口。 过了一会,还是史湘云最先忍不住,不忿道:琏二哥以后就那样了?老太太也不管? 接着,又对坐在一旁的宝玉询问道:宝玉,太太怎么说。 宝玉长叹息一声,摇头不语。 他虽然极为同情王熙凤,可他也不敢在王夫人跟前问这些事,更别提管了。 贾宝玉是《红楼梦》里贯穿始终的一个角色,也是一个饱受争议的人物。欣赏他的人觉得贾宝玉淡泊名利,愤世嫉俗,怜香惜玉,悲天悯人。厌恶他的人觉得贾宝玉懦弱不堪,不负责任,幼稚可笑,敷衍世事。 贾宝玉深受道家思想影响,觉得做人就应该清静无为,追求精神自由,不应该被世俗领域的传统道义所束缚。甚至,当他在现实中遭遇精神危机的时候,他也会用佛道思想去自我开解。因此,他最终会选择放下。这种放下一方面是逃避现实,另一方面也是自我救赎。 宝玉尚且如此,这屋子里的其他女孩子就更别提了。 而贾琏的事,宝钗倒是比其他人了解的多一些,她听薛姨妈说,自从去年凤姐儿将平儿送给赵昕后,贾琏便不像从前那样待凤姐儿。 如今,连凤姐儿的屋里都不进去了。 更何况,贾琏和王熙凤成亲几年,却一直无所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七出第一条便是无后。 若不是贾母压着,贾琏早就以此事发飙了。 毕竟是两口子的事,贾琏又是荣国公府嫡长孙,贾母看着表面和气,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长辈们都不发话儿,所以她们就更指望不上。 荣禧堂厢房内,王夫人和薛姨妈两姊妹在屋内絮些家常。 薛姨妈打趣道:姐姐看起来倒是年轻了不少,这身打扮真合身。 王夫人淡淡一笑,看了薛姨妈一眼,道:我年纪都大了,人老珠黄,哪里还年轻了,还讲究这些。 薛姨妈笑道:王府里出信了,元春侄女身子恢复的极好,姐姐也可放下心去。 王夫人叹了叹口气,感慨道:幸得姑爷体恤。 薛姨妈闻言也是感慨万分,道:有姑爷照料,姐姐还担心作甚,明日元春侄女不就回来,到时姐姐再仔细瞧瞧。 王夫人闻言,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这一点,我倒不担心。 薛姨妈笑道:这倒是大实话,姑爷对夫人宠爱有加,自然会细心照料,哪像那李氏,生孩子后,身子变得丰腴起来,被主君嫌弃倒像是个寡居之人。 王夫人闻言眉头一皱,问道:是镇远侯家的那个李氏。 薛姨妈轻轻颌首,回应了王夫人。 沉默片刻,王夫人转头笑问道:话说,宝钗的事怎没动静了。 薛姨妈嘴角微微上扬,面作愁苦道:姐姐面前,我就说句抱怨话,王爷那一直拖着,我这怎好上前追赶。 王夫人若有所思的瞧了瞧薛姨妈,道:此事也不宜再拖,也该定下来了,若是妹妹不嫌弃,明日我和王爷说道说道…… 果郡王府内。 赵昕正哄着小晴雯,这小妮子眉含怒意,怒道:再也不给爷做了。 赵昕调笑道:那可是极有营养的事物,多食些才长的快。 晴雯呸了他一声,道:咋个不让平儿姐姐她们食,就会欺负奴婢。 赵昕笑道:你咋的知道平儿食的少了。 “哼……”晴雯冷哼一声,嘟着嘴,气呼呼地坐在赵昕的怀里。 晴雯娇小玲珑,跟个瓷娃娃似的。 赵昕抚着晴雯的青丝,柔和道:等你再大些,爷再好好宠幸你,现如今你身子还未长开,不急于一时,日后,爷会给你个体面。 晴雯听到赵昕温和的话语,小身子都瘫软了,平日里,赵昕都拿她当小孩子看,哪里会这么温声细语。 赵昕说这些话也是安安晴雯这小丫头的心,省的小丫头胡思乱想,这丫头,想法可多了。 今儿个不晓得怎么魔怔了,居然让晴雯这个小丫头伺候。 也是小丫头长得好,一幅美人胚子,着实引人犯罪。 更何况,赵昕压根就没想过让晴雯这丫头逃了,自己身边的可人儿,难道还能拱手相让。 不光是晴雯,如今赵昕身边的丫鬟们愈发娇艳了…… 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了,赵昕也想通了,或者是见惯了,思想束缚逐渐崩塌…… 晴雯抿了抿唇,低声道:爷,奴婢晓得,日后好生伺候爷。 晴雯心里有数,赵昕这是给了她一个承诺,从帮赵昕按摩时起,晴雯的心态便开始发生改变,若是真的让她离府,以晴雯的性格,还真会撞死在王府。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王府的管家婆子们上门送礼祝贺。 他们都是王府管事,例如灶房、园林、甚至是庄子管事,送来的不在乎是些土特产之类的,纯粹是来增添增添人气。 这些府内杂务,赵昕向来不理会,一切都是由元春处理,自个乐得个逍遥自在。 过了酉时,天色渐黑,送礼之人尽了,元春刚忙完,便询问道:琴儿,王爷呢。 琴儿回道:夫人,王爷在仁和堂屋内休息。 元春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吩咐下去,让下人们把饭菜端上去,时候也不早了。 话罢,元春便起身寻赵昕去了。 此时的元春穿着一身纳絮丝棉的大红色夹袄,髻上簪着一枚衔珠玉鸟簪,雍容华贵。 待来到仁和堂屋内,几个丫鬟还在摸着骨牌,为首的赵昕一脸得意,春风满面,桌上堆积了不少银裸子。 元春见到还在胡闹的赵昕,颇为无奈,娇声道:爷,该用膳了。 众人闻言,于是便停下了下来,规规矩矩地侍立在一旁。 由此可见,元春治家,还是颇有手段。 赵昕一幅意犹未尽的模样,毕竟如今手气差得不错,自然想多玩一会,不过,既然开席,那便算了,反正日子还长着。 一顿饭吃的颇为热闹…… 第四十四章宝钗的婚事 翌日,赵昕元春等人便来到贾府,来贾府不是一次两次,赵昕都熟门熟路了。 老一套,荣庆堂先拜见贾府老太太,毕竟,老太太是府内最尊贵的人,老话讲,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堂内,老太太拉着元春,嘘寒问暖,哽咽道:苦了你了。 元春自是晓得老太太的意思,无非就是元春早产的事儿,于是动情回道:祖母,王爷待孙女极好,祖母放心便是,孙女不苦。 贾母心头大慰,晓得元春没有白话,经过那道鬼门关,面色养的红润光泽,定是细心调养,于是笑道:我这孙女,也就是这夫君选的极好,日后日子也就滋润了。 凤姐儿闻言眼色一黯,平日里多嘴多舌的本事也使不出来,换做以往,早就跳出来了。 贾母余光扫过,轻叹一声,只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也是凤姐儿自个做差了,太过紧着自家爷了。 元春闻言羞涩地低下头去,满脸得意之色,自家这个爷,虽说没有雄才大志,亦无韬略在胸,更无文采在怀,可待自个却是极好。 “祖母,您说什么哩,平白惹人笑话。” 贾母见状调笑道:看,咱们家的明珠害羞了,再者说,屋内的那个不是铀娌,只会为你高兴,谁会笑话你。 凤姐儿不捧哏,薛姨妈自然捧。 薛姨妈笑道:元春侄女的福份,可真真令人羡艳。 贾母听的高兴,笑道:姨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们日子好了,咱们自然少一桩心事。 忽地,王夫人笑着打趣道:话说宝钗不是也有福份,你们啊,口风太紧,咱们什么时候吃喜酒都不晓得。 贾母闻言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瞧了王夫人一眼,见王夫人一脸笑意,心道:这政儿媳妇怎的哪壶不堪提哪壶,这日子怎把此事提了出来,元春的事她又不是不晓得。 本来按照计划,宝钗应该是在元春生育完后再谈此事,哪料到竟出了早产的事儿,因此,宝钗的婚事便耽搁下来。 元春面色如常,娇声道:此事侄女正要和姨妈商议一番,既然母亲提起,祖母在堂,不如在此商议,也省了一些功夫。 薛姨妈心里高兴,宝钗的事一拖再拖,她心里也是不得劲。 这世上,哪个母亲不希望自个的女儿嫁个如意郎君。 赵昕在薛姨妈眼中自然是极好的。 虽说赵昕已有正妻,可赵昕的地位不同,乃为王爵,宝钗嫁过去做个侧妃,自然是身份地位都有。 可王府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薛姨妈自然也是心急。 “也不急于一时。”薛姨妈笑着说道。 堂内的都是精明的人,薛姨妈若是不急,也不至于摆出如此态度。 元春便说道:姨妈,还是让宝钗妹妹早日入府吧,如今府内的事儿也多,光靠侄女一人,还是吃力的很,宝钗妹妹早日入府,也能帮衬帮衬。 薛姨妈闻言笑开了花,道:既如此,不如请王爷来商议商议,瞧瞧王爷的态度。 元春笑道:姨妈大可放心,王爷那是没什么意见,对于宝钗妹妹也是中意的很,咱们如今也是闲的无事,不如先商议一番,侄女也好报给王爷听。 薛姨妈眉头微蹙,道:侄女的意思是? 见薛姨妈询问,元春思忖片刻道:姨妈是长辈,自有姨妈决议,不知姨妈有何想法。 薛姨妈道:此事宜早不宜晚,还是早些为好。 元春闻言提议道:不若就定在二月初二。 二月初二被称为龙头节和春龙节,在这么有意义的日子中结婚是非常吉利的,正所谓是喜上加喜,对新人的婚姻运势有很好的影响。 而且,宝钗是侧妃,当然仪式上不能和正妻相比,简化了许多,但进门之后正妻也不敢小瞧。迎娶的时候同样需要聘礼,只是数目多少,这完全看男子的心情,当日也要摆酒设宴。 〈古代是没有侧王妃这一说,纯粹自己添加。〉 其实古代女人的社会地位已经很低,被当成“妾室”的小妾,地位更是不言而喻。 当你看电视剧的时候,或许还会以为古代的妻妾之间没有明显的差距,不过是一正一副,妾室要事事谨慎小心。其实现实情况中,古代的小妾远不止如此。别说跟正室顶嘴抱怨,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变卖。 我们都知道在古人的思想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人对于孝道非常重视,甚至已经到了苛刻的程度。大多时候,男人娶小妾,都是为了延续香火。而就算是这样,如果小妾生不出儿子也会被认为“无用”而被苛责,甚至连佣人都不睁眼看待。 《红楼梦》中,赵姨娘被丫鬟们看不起便是实例。 就算侥幸生了儿子,不仅只能被儿子称作“姨娘”,更要时时提防正室的各种算计。相信很多人都看过《后宫甄嬛传》里“去母留子”的说法,其实这并非皇家的专利,在民间十分普遍。一来,妾室往往是穷苦人家长相姣好的女子,没有家族背景很容易被正室针对。二来,一旦正室没有生儿子,就会很担心妾室“母凭子贵”发展势力,不得不提前动手。 当然,宝钗是以侧妃进入王府,亦可称“小夫人”,可以养育自己的孩子,甚至可以“母亲”的角色出现。 古代虽说妾室众多,但始终还是一夫一妻制。(清朝是满族,一夫多妻制,清朝的叫侧福晋,本书参考了一些侧福晋应有的权力。) 侧王妃是上了玉蝶的,正式的皇家媳妇,真正的皇家贵妇。贵族官员家庭的女儿成为王爷或皇子的侧王妃,绝不是丢脸的事情。 薛姨妈沉默片刻,道:那一切就按元春侄女说的办吧。 元春嘴角微微上扬,道:既如此,晚些时候,侄女和王爷商议一番,不知姨妈意下如何。 第四十五章宝钗的婚事续 黄昏时刻,元春和有些头疼的赵昕便回到府中。 大年初二回娘家一般不可以住宿,这一禁忌的形成一般是出于嫁出去的闺女不易在娘家多住的思想考虑。 其中有感情的限制、道义的制约,也有经济的压力和生产的需求,是多种因素促成了这一习俗的约定,身为皇族,更是该以身作则,规矩更加繁杂。 赵昕斜靠在软塌之上,喝过一口热茶,右手捏了捏鼻梁,神情颇有些疲惫。 今儿个,赵昕亦是多喝了几杯,贾家的长辈敬酒,赵昕自然得意思意思,一不留神,就多喝了两杯。 若是平常,赵昕是极少喝酒。 元春见状,伸出柔腻的小手帮着赵昕舒缓脑袋的涨痛,埋怨道:王爷的身子还是少喝些酒为好。 赵昕闭着眼呢喃道:都是些你的长辈,爷还能拒绝,这还不是为了你的面子。 元春听着赵昕的抱怨,心里却乐极了。沉默片刻便说道:爷,今儿个,妾身和姨妈谈了谈您与宝钗的事儿。 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赵昕也不捉急,毕竟宝钗才15岁,心中并没有强烈的欲望。 于是赵昕仍是呢喃道:嗯,晓得了,姨妈是咋个意思。 元春笑道:姨妈倒是没提什么意见,妾身的意思是准备让宝钗妹妹二月初二进府,爷意下如何。 今儿个是正月初一,离二月初二也就剩一个月。 赵昕闻言睁开了双眼,疑惑地瞧着元春问道:怎的如此急。 虽说成婚程序没那么繁琐了,可还是得好好准备,一个月的时间,太过仓促了。 古代婚姻是一件繁杂的事,一时半会还真的确定不了,若不是碰上的月份好,光是日子就得好好琢磨。 元春回道:我的爷啊,这都过了大半年了,薛家各方面早就准备妥当,就等着咱们这边点头。 “咱们只需加紧时间筹备一番即可,也耽搁不了。” 赵昕觉得元春言之有理,贾府的长辈们也都晓得,宝钗早晚得进王府,若是再晚,府内的闲言碎语也就压不住了,恐怕薛家这么急迫,这方面的原因也少不到哪去。 况且自己娶个小萝莉,又不吃亏,便撂下摊子,道:这事你看着办吧。 元春轻轻颌首,道:妾身晓得了,定会安排妥当。 宝钗的事就这样定了,等明日再与薛姨妈商议一番。 一夜无话,元春昨夜忙了许久,一大早吃完早膳便带着抱琴等人去了贾府。 赵昕屋内,晴雯幽怨地看着赵昕。 赵昕调笑道:怎的,又耍什么小性子。 晴雯的情绪藏不住,许多事都能表现在脸上。 晴雯愁苦道:爷,还不晓得小夫人是什么性子,万一奴婢们冲撞了咋个办。 晴雯离开贾府时,宝钗一家人还没有进京,她也就帮着带过一次路。 晴雯对她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可具体的情形,晴雯也不能确定。 于是赵昕笑道:宝钗素来端庄,待下人也是和善的很,你担心的多余了。 晴雯嘟囔着嘴,表情颇为不屑,家族内的吹捧,晴雯见的也不少。 赵昕见状反而嘴角微微上扬,朝着晴雯摆了摆手。 待晴雯行至赵昕跟前,赵昕便把小晴雯拉进怀里,右手食指抚着晴雯嘟囔的小嘴。 晴雯的口小巧鲜艳,如同樱桃,虽生疏,但却紧凑柔软。 有过经验的晴雯自是晓得,此时眉含春意,一双桃花眼狠狠地瞪了赵昕一眼。 “奴婢和爷说正事哩。” 赵昕见状反而笑的更加开心,道:这也是正事,晴雯儿,爷来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贾府,梨香院。 薛姨妈得知元春来访,也猜到是个什么事,当即笑魇如花地出来迎接。 内堂上,元春笑道:姨妈,此事侄女与王爷商议了一番,王爷也甚是赞同,所以侄女便紧巴着来拜谒姨妈。 薛姨妈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紧接着,元春示意一番,抱琴便端着一本册子,恭敬地递了上去。 薛姨妈心中有数,嘴上仍是询问道:这是? 元春回道:这是侄女暂拟的聘礼,若是有不足之处,姨妈尽管说出来。 话说,昨儿个赵昕刚把事情交给元春,她一晚上就草拟出了聘礼,不得不说她的办事能力。 薛姨妈笑着接了过来,道:这有什劳子好看的,都是铀娌,还能亏待咱们不成。 元春笑了笑,说道:礼不可废,王爷昨个说得大操大办哩,您也晓得,爷们发话了,咱们妇人也只好照办,只是仓促之间,难免会有些疏漏,到时候姨妈可别怪罪。 薛姨妈闻言心中极为满意,她要的不是什么聘礼,而是态度,薛家是做皇商的,不说富甲一方,但是财物充足还是可以达到的,不然,薛姨妈进贾府为什么提出府内用度由她操办,就是不缺钱。 而赵昕和元春表现出来的重视态度正中薛姨妈下怀,准确来说,是元春表现出来的重视态度。 薛姨妈笑道:姨妈怎会如此不识大体,况且,侄女本就是个有本事的,还能把事办差来…… 果郡王府内。 晴雯儿恼怒地瞧着金钏儿等人,若是平日,晴雯早就怼了上去,然而,心里有鬼,气势就不足。 “你们瞧什么瞧。” 晴雯一幅色厉内荏的模样,着实可爱。 活泼些的金钏儿调笑道:我们在瞧“贪吃”的小蹄子,真真是不害臊。 晴雯大恼,对着坐在一旁看戏的赵昕嗔怪道:爷也不管管。 赵昕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她们瞧见了。 原来晴雯在屋里调教晴雯时,门户没有关紧,金钏儿等人以为没人,便走了进来,结果可想而知。 惊了晴雯,也顺带吓的赵昕一激灵,香艳艳的场面便被瞧的一清二楚。 赵昕倒是没啥感觉,瞧就瞧见了,又不是没见过。 金钏儿几人老是带着调笑的目光,晴雯哪里受的了,怼又没气势怼,只能求助始作俑者。 “以后让你也瞧瞧她们的样子不就是了。” 一众丫鬟闻言脸色一红,活泼些的金钏儿更是啐道:呸,爷真不知羞。 金钏儿一脸娇羞,哪里有什么怪罪之意,似在嗔怪。 赵昕见状笑的更欢。 第四十六章元宵宫宴 夜晚,梨香院。 薛姨妈、薛宝钗和薛蟠三人共聚一堂。 一旁的薛蟠眼神迷离,神情颇为不耐烦,道:妈,出什么大事了,火急火燎地把我喊回来。 薛姨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怒道:孽障,成天只晓得闯祸,哪里关心过家里的事。 薛蟠被怼的没脾气,只能悻悻赔罪。 宝钗见薛姨妈数落薛蟠,也是一脸无奈,这种事屡见不鲜,早已习以为常。 稳过心神的薛姨妈道:你妹妹二月初二就要出嫁,你这个哥哥合该上些心。 薛蟠闻言眼神一亮,赶忙道:这事定下了,好啊,好啊。 薛蟠嘴上没个把门,喝点小酒,宝钗和赵昕的事儿便宣扬出去,时间一晃过了大半年,这个事也没个音信,外面闲言闲语的早就传了出来。 为了此事,薛蟠没少被怼。 薛姨妈自是晓得,不然也不会如此心急。 若是宝钗和赵昕的事不能成,那可就丢了大脸,同时,宝钗的名声也就毁了,以后哪个好人家会迎娶宝钗。 “妈,王爷那边是如何定的,我可就这一个妹妹,该有的场面可不能少。” 薛蟠的话让宝钗和薛姨妈心底里欣慰极了。 “这孽障总算懂些事。” 薛姨妈欣慰道:放心,王爷那边自有安排,定不会落了场面。 “这是王爷那边的聘礼清单。”话罢,薛姨妈示意,香菱便拿着册子递给薛蟠。 薛蟠摆出一幅认真的模样瞧了起来: 1、黄金一百斤。 2、白银万两。 3、马匹六十匹。 4、金茶筒一个,银茶筒两个。 5、银盆子两个。 6、绸缎一千匹。 7、驮甲二十副。 8、玉器二十件。 9、玉如意四柄。 10、龙凤呈祥珐琅盘一套以及名人字画。 等等…… 饶是薛蟠也是大吸一口凉气。 这份聘礼几乎快达到元春嫁入王府的规格了。 这份聘礼,薛家惊讶,但并不是惊讶数额,而是王府的重视程度。 薛蟠虽然混帐,但是不傻。 薛姨妈笑呵道:咱们也得好好筹备一番,可不能让别人小觑。 古人重男轻女。古代许多落后的地方,生下女儿就溺死。因为他们觉得女儿是赔钱货,男孩能挣钱养家,女儿只能张口等着吃饭,而且出嫁时还得陪送一大笔嫁妆。 男孩结婚费用则比女孩少很多。算一笔经济账,女孩是赔钱的,所以都说丫头是赔钱货,尤其是穷人,家家不愿意生姑娘。 而像宝钗这种,其实是元春给薛家增门面,毕竟,不是正妻,只能在聘礼上下点功夫。 当然,若是一般的妾,则不需要嫁妆,男方给的钱也不叫聘礼,只能说是花钱买断,妾室是私有物品,可以随意处置,薛家怎么可能会让宝钗成一般的妾室。 瞧薛姨妈高兴的态度,看样子是准备大出血。 宝钗坐于堂上,一直沉默不语,毕竟是自个的婚事,宝钗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由薛姨妈和长兄薛蟠商议。 只是,薛宝钗难免对于未来充满彷徨。 而另一边,果郡王府里,元春一五一十地向着赵昕汇报。 当赵昕听到聘礼的时候,赵昕眉头一挑,不由地肉疼。 看来,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娶媳妇都是贼花钱的事。 聘礼是男方给女方的礼物,在古代的时候,一般由女方父母收下。然后女方出嫁的时候,父母会为其准备另外的嫁妆。古代女子出嫁后,基本上很少回娘家,也不会给父母养老。因此聘礼不但是求娶的礼物,更是给新娘父母的养老钱。 好在,人嫁过来了,嫁妆也不会亏,虽说是宝钗私有财产,可好歹也是王府财产。 不过,赵昕还是强装镇定,道:既然夫人确定了,那就这样办吧。 元春心里有数,只是感觉好笑,娇声道:爷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赵昕扯了扯嘴角,道:夫人安排的甚是妥当。 崇明帝十一年,正月十五,元宵节,也称上元节。 大乾朝颇为重视元宵节,元宵节这天,除在宫中放灯,御园中同样放灯收灯,并大放烟火,演出音乐、百戏,赐食观剧,崇明帝在乾清宫设宴与家人共度佳节。 这天,赵昕又是无奈地穿起蟒袍,过年期间,赵昕去宫里的次数变得极为频繁。 宁为鸡头,不作凤尾,宫里得处处小心,处处提防,自是比不上家里,奈何由不得赵昕选择。 乾清宫,灯火通明,此为家宴,赵昕自然得早来,哪里还能像宫宴人多时那样混。 当然,家宴的人数自然也不少,皇家子弟众多,除却赵昕等五个皇子在,其余宗室诸王亦在其列。 宫中无论是典礼还是宴会,从未出现过男女欢聚一堂的场面,只有皇帝一个男性能与宫中女性一同饮宴,皇子作为他们的儿子(除了幼龄以外)也不得参与。 元宵节大致有四大内容,赏灯、看戏、观烟火、吃元宵。 大乾朝的人格外喜欢戏曲。 皇宫南府养着上千人的戏班,而且还编排了很多独家的大型戏剧,可以连续演上一个月。对于节庆的日子,更有专门的节目,成为“节令戏”。 看戏和大宴是在一起的,其实观烟火和吃元宵也是一体的。 几位皇子互相交谈,气氛融洽许多。 赵昕虽百般无聊,可还是得正经危坐。 忽地,二皇子笑道:五弟,怎的无精打采的? 赵昕没想到聊到自个头上,于是笑道:几位皇兄讨论公务,小弟我自然不敢打扰。 大皇子打趣道:五弟就是太闲了,不若待会央求父皇赏个差事,省得整日无所事事。 其余皇子一脸赞同,兄弟和睦体现得淋漓尽致。 “哎……众位皇兄,小弟哪里得罪你们了,是不是瞧着小弟空闲多了,自个又忙的不可开交,瞧不惯了。” 三皇子笑道:你这惫懒货,只晓得顽,皇兄们也是为你好。 赵昕直言道:得了,三哥,小弟我不晓得多自在哩。 三皇子笑道:本王看你是流连风月吧…… “皇兄,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父皇晓得,还不晓得如何训斥哩。……” 忽地,正角上场,崇明帝一身冕服,坐上首位。 “拜见陛下/父皇……”众人齐声拜见…… 第四十七章灯会 赵昕本就是一个边缘人物,大多都没他啥事,恭敬的敬过酒,得了两句勉励的话便不再冒头。 直至宫宴结束,赵昕便携着在另一处用膳的元春坐上马车离去。 因是元宵,此时的街道上尽是人群,可赵昕的马车一路畅行无阻。 五架马车的人,尊贵非凡,识趣的老百姓自然乖乖让路。 赵昕瞧着元春偷偷掀开帘子的模样,顿时笑道:若是想去瞧瞧热闹,那咱们就去瞧瞧,反正时辰还早。 元春一幅无奈的模样,可还是拒绝道:算了,爷,咱们回府吧。 一般来说,大乾朝的女子是不允许出门的,不论有没有嫁人,都必须待在家里,要么相夫教子,要么刺绣弄花,一般来说是不出门的。 即使要出门,要么去拜佛,要么上亲戚家走动一下,大户人家小姐出门是做马车、轿子,有丫头跟着,护卫保护着才能出门,一般人家里,女孩也是很少出门的。 通常来说在街上走的女孩子大多不是良家妇女,要么就是丫头等女子,地位较低下。 平民女子因为生活所迫或会经常出门,但都是尽量避免抛头露面的。而已婚妇女虽然避讳少,但出门社交也会遭致社会不齿。 未婚女孩不能随便被陌生男子看到,女子没出嫁之前想逛街绝对的是被看做**荡妇,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现在的女人穿越到古代,走在街上就那衣着,走不到一百米就会被打死的。(妓女除外,就是妓女也不会随便上街的。) 当然,上元节,也是元宵节这天,女子可以出门外出,但也要在家长的带领下。 赵昕自是懂这些道理,于是建议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是介意,回去换一身男装便是了,爷陪着你转转,顺带解解闷,这热闹场景,你不想见识见识。 元春闻言心动不已,天底下的哪个女子不想瞧瞧热闹,逛逛街,古代女子女扮男装的事儿还少吗。 王府内,赵昕端坐于堂,忽地,门前行来一翩翩公子,青衫折扇,步履轻盈,体态婀娜,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精致如玉的面容上,浓密卷翘的长睫似蝶翼扑扇。 “公子”微微一笑,露出小女儿的羞态。 赵昕不由地笑叹道: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若是让那些小姐们瞧见,不知得勾走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女心。 面对赵昕的赞叹,“公子”嗔怪道:爷…… 声音婉转动听,直直酥进了赵昕的心坎里。 赵昕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元春男装的模样,直直把元春看的羞恼起来,赶忙催促道:爷,咱们出发吧。 赵昕调侃道:还喊爷…… 元春闻言,正儿八经的作揖道:赵兄,咱们去瞧瞧灯会。 赵昕起身作揖道:贾兄,请。 这副模样,逗的元春喜笑颜开。 就这样,赵昕和元春便坐上马车去瞧热闹去了。 当然,如花似玉的丫鬟们自然也想去凑热闹,尤其是小晴雯,她们几个就没必要穿男装,护卫不能少,由姜军率领着十五名侍卫紧随其后。 城内车水马龙,四处皆是花灯,人来人往,如潮水般汹涌。每人手上都提着一盏小小的花灯。更有富贵家的公子小姐,前呼后拥的带着数十个仆人,抬着大小不一的花灯招摇过境,将这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大道两侧,楼檐飞阁,彩灯高悬。走马灯、玉兔灯、葫芦灯、西瓜灯、猫儿灯、娃娃灯、孔雀开屏灯、子牙封神灯,个个都是形象逼真,犹如争艳的百花,各具情态,美不胜收。行走的人群争相观看,对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指指点点,处处都是欢声笑语,热闹之极。那喜庆气氛,比起除夕,有过之而无不及。 元春瞧着这热闹景象,深深一叹道:“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这繁华的景象,真是热闹非凡。” 一阵汹涌的人潮向前扑去,把正在感叹的元春惊的花容失色,赵昕双臂一张,将她护住,笑着道:别怕,人多了就是这样的。 元春瞧见赵昕跟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心中别提多甜蜜。 赵昕笑着提醒道:看那…… 元春顺势望去。只见远处搭起的高台上,正竖着一座方方正正地灯城,巍峨辉煌,与月交辉。雄伟华丽地登山门,微微闪烁的灯海城头,一片雄伟气象,让人目眩神迷。灯城中心高架着一座九莲宝灯,灯海锦簇。万头攒动。 “这便是官灯吧。”元春轻声道。 “所谓的官灯。其实就是由官府出钱办的灯盏。每年灯会,实际上也是一个斗灯会,有钱有势地大户,都会拿出钱财做灯。官府也不例外。这叫与民同乐。灯做的越大越漂亮,那也意味着他的身份越高。” “哦……看样子贾兄晓得不少事。” 面对赵昕的调侃,元春脸色一白,急忙解释道:妾身也是听人说的。 赵昕顿感无语,这妮子,连调笑之意都听不出来,于是小声安慰道:怕什么,爷跟顽笑哩,你清不清白,爷还不晓得。 元春羞涩地白了赵昕一眼,晓得不能接茬,只能低头不语。 跟在身后的小晴雯早就按奈不住,娇声道:两位爷,咱们去前面买几盏花灯吧。 元春瞧着精美的花灯,赞同道:赵兄,咱们去瞧瞧。 赵昕笑道:好的,咱们去瞧瞧,记住,不要贪图热闹,一定要走在一起。 话罢,赵昕便拉着元春往前走。 “诸位小姐,买灯吗?上好的元宵花灯,二两银子一个,保准你心想事成,美梦得携。”旁边立着的几个卖灯地小贩大声叫道。 元春没有瞧上小贩手上的花灯,而是瞧着不远处聚集的人群,好奇不已。 小贩上前说道:公子,那是在猜灯谜,胜者则会得到花灯,若是公子有兴趣,不妨前去一试。 元春闻言颇感兴趣,美眸一闪一闪地看着赵昕。 赵昕会意,于是笑道:那就去瞧瞧…… 第四十八章猜灯谜 待行至人群前,一个看上去是管事的人邀约道:若是哪位公子小姐猜中灯谜,对应的花灯便可拿走,有哪位敢来一试。 众人闻言纷纷交耳窃窃私语起来,可却无一人上前,这灯谜,猜中自然是好事,除却免费得一花灯,还能收波好感,但若是猜不出来,那岂不是丢脸,先前几个都失败了,一时无人上前也是理所当然。 一旁元春闻言心动不已,可久久不敢上前,于是赵昕喊道:本公子来试一试。 随着赵昕的喊声,现场的目光自然汇聚在赵昕等人的身上。 众人见赵昕身后一大堆丫鬟和护卫,顿时给他们开了一条路。 赵昕朝前走去,元春随后跟上。 店家上前恭敬询问道:不知公子要猜哪个灯谜。 柜架上挂的花灯各有一个谜面,猜中哪个谜面,便可拿哪个花灯。 赵昕看着元春说道:贾兄觉得那盏好看些。 元春瞧了瞧花灯的样式,花灯式样繁多,造型美观,新颖别致,有玲珑剔透的宫灯,有栩栩如生的动物灯,有吉祥如意的荷花灯,有舞姿婆娑的仙女灯。 “那就它吧。”元春指了指,道。 赵昕顺势瞧去,却是一盏观音灯,眉目慈善的观音怀抱一个健壮活泼的娃娃。 赵昕顿时了然。 店家上前揭开纸条,打开看了看说道: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 “此题打一字。” 赵昕闻言蹙眉思考,少顷,赵昕也没头绪。 本打算出一番风头,没想到马上社死。 赵昕求助般地看向元春。 元春嘴角微微上扬,小声对着赵昕耳语一声。 赵昕会心一笑,道:店家,可是门字。 店家闻言大吃一惊,道:公子好才思,小人佩服。 苦涩地摇了摇头,店家便说道:既然公子答对,那此灯便是公子的了。 话罢,店家便用竹竿挑下花灯,赵昕接过遍递给元春,元春颇为高兴的接过,眼神光彩夺目。 赵昕钱了瞧身后的丫鬟一幅羡慕的模样,大气地说道:喜欢哪个自个去挑,本公子帮你们猜回来。 一众丫鬟闻言兴奋起来,纷纷开始挑选起来。 这时,赵昕靠着元春小声道:待会得帮帮爷,可不能让爷在那群小蹄子们面前丢人。 元春白了赵昕,心底里无奈极了:我的爷啊,您在乎的不应该是大庭广众下丢人吗? 小晴雯向来是跳脱的,第一个跳出来,指着一盏仙女灯,小声道:公子,奴婢想要那盏灯。 赵昕笑了笑,示意了店家,店家打开纸条,道:四月将近五月初,刮破窗纸重裱糊;丈夫进京整三年,捎封信儿半字无。 “此题打一药材名。” 得到元春的提醒,赵昕自信道:当归。 (这是一首怨妇诗,从前,有一个女子的丈夫离家三年不归。三载春秋,恶风扑门,冷雨敲窗。已到融融天气了,才想到窗纸早该裱糊了,可怜这痴情的妇女,巴心巴肠地悬望着京城里的丈夫,算计着他离家的时节,做着团圆的美梦。等啊,盼啊,盼来的却是一纸无言的嫌弃!) 店家颇为惊讶,对方答对,只能把花灯送出去。 最后,众丫鬟都各自提着一盏花灯,在店家幽怨的眼神下扬长而去。 赵昕和元春四处逛了逛,又买了些吃食,一众人玩的不亦乐乎。 待回到府中,已经到了亥时。 赵昕和元春也走累了,两人坐在软塌上舒缓着腿部的疲劳。 丫鬟们也都下去,只留下平儿和抱琴两人伺候。 缓了许久,元春娇声道:“今儿个辛苦爷了。” 赵昕无所谓的说道:有什么好辛苦的,本王瞧你身子还是单薄些,没走一会便气喘吁吁地,你瞧平儿她们,跟个没事人似的。 平儿上前娇声道:爷,咱们做奴婢的哪能和夫人比。 “说的也是,不过,夫人才思敏捷,你们手中的花灯可都是夫人猜回来的,还不多谢夫人。” 平儿和抱琴闻言齐声恭谢。 元春颇为自得地微微扬起嘴角。 “今儿个大伙高兴,爷也出一道谜题,谁能猜中,爷重重有赏。” 元春颇为惊讶地瞧着赵昕。 瞧着众人惊讶的眼神,赵昕明白这纯属被小看了,于是眉头一挑,邪魅地笑道:听好了…… “怎的,答不出来?”赵昕邪魅地笑道。 元春妩媚地瞧了赵昕,道:爷,妾身先去换装。 刚回到府里,元春还是男装,还没有换回来,于是便想以此借口逃遁。 可赵昕哪会让元春如意,元春刚起身,赵昕拉住元春的手,元春柔顺,顺着赵昕的意思便坐到赵昕怀里。 “怎的夫人如此心急,先猜完再去也不迟啊。” 面对赵昕的调戏,元春也颇为无奈,只得认怂道:爷,妾身猜不出来。 赵昕捏着元春的下巴,仔细瞧着她羞红的面容,元春偏过头去,不敢与赵昕对视。 “夫人是不是想歪了,爷的谜底不就是烤红薯吗。” 听着赵昕的话,元春也明白过来。 随后,赵昕低声在元春耳边道:咱们也可以试试你想的那种。 话罢,赵昕伸舌舔了舔元春的耳垂,似带一种香甜。 元春整个人激灵了起来,顿时挣扎起来,道:爷,妾身先回房换洗一番。 赵昕邪魅道:不用了,爷就喜欢你这身装扮。 第四十九章子嗣问题 翌日,赵昕幽幽地在软塌上醒来,身边的美人儿早已不见。 昨日赵昕可没应元春的请求,就在大堂的软塌上大战一番。 “爷,奴婢伺候您梳洗。” 平儿见赵昕醒来,便上前伺候。 赵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询问道:夫人呢。 平儿红着脸说道:夫人卯时便起身洗簌,现在回房休息去了。 赵昕应了一声,便吩咐道:准备热汤,爷要沐浴。 昨儿个战况太过激烈,战斗结束后便疲倦的睡了,没让平儿她们伺候梳洗,此时身上有些黏稠。 平儿自是知道这种感受,早早地备好热汤,道:爷,奴婢早就安排好了。 “还是咱们平儿善解人意。” 面对知心的平儿,赵昕赞誉一句,便赤裸地起身,准备去耳房沐浴。 饶是见过,平儿也不由地面红耳赤,自家这位爷,也太不知羞了…… 待沐浴结束,赵昕便坐起早操。 “要想生活有滋有润,早睡早起早锻炼。” 这纸醉金迷的生活,没个好身体,怎么吃的消。 为此,赵昕更加勤奋的锻炼起来,如今的身体对于一个绰绰有余,没见昨儿个元春苦苦求饶,若是对二,恐怕略逊一筹。 念及此处,赵昕觉得还是得去向李太医请教请教。 待赵昕早操完成,身上已出现一股细汗。 一旁伺候的平儿细心地地上汗巾,赵昕接过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道:把早膳端到夫人的屋里,爷要陪夫人用膳。 平儿笑道:奴婢晓得了。 绣春阁内,刚起身的元春在抱琴和琴韵的伺候下梳洗打扮。 此时的元春眉头轻蹙,一脸愁容。 抱琴小心道:夫人,奴婢向平儿打听过,王爷待她也是如此。。 “子嗣传承乃是大事,王爷怎能如此。”元春皱着眉头说道。 元春昨儿个承欢,这是自怀孕以来的第一次承欢,自是不晓得赵昕的做派。 赵昕在恩爱时,紧要关头则撤了出来,这份做派,元春也晓得他的意思。 可子嗣传承如何处理,若是果郡王府里长年不出子嗣,不消说外面是如何议论,就是宗人府也会过问。 到时候,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少顷,赵昕领着平儿便来到元春的屋里,瞧见元春打扮,赵昕笑嘻嘻地靠了过去,道:这是哪家的小美人,如此俊俏,甚是惹人怜爱。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娇声道:爷,又浑说。 对于赵昕的厚脸皮,元春早已习惯,便不再理会。 等早膳端了进来,赵昕喂着元春吃着早膳,元春趁机娇声道:王爷厚爱,妾身感激涕零,一定会为王府开枝散叶。 赵昕眉头一皱,道:不是说了吗,此事不急,过个两年咱们再说。 元春早产的事还是为赵昕敲响了警钟,古代的医疗条件太差,若是身子还未长全,生孩子的风险太大。 《黄帝内经》中说,女子十四岁时“任脉通、太冲脉盛”,其实这就是怀孕的前提。母亲的血要足,血足的表现就是能够正常地排卵。 此时,女性已具备了怀孕的能力,当然我们一定要注意,具备了这个能力并不是要在此时怀孕,时机还未到。如果这个时候就开始性生活,对女子的身体会造成损伤。古代的说法叫“破阴太早,则伤血脉”。 到三七二十一岁时“肾气平均”。这里指的是肾精与肾气达到了气血相平衡的一个状态,处在生发的阶段。这时女子的生命开始出现一个小的高潮。 所以传统文化强调女子要“二十而嫁”。 虽说如此,可时代的限制却不允许,古代的人口本就略少,加之如今开国才不过百年,战争丧失的男丁还未恢复过来。 男子本就是劳动力,若是缺少,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开国初期,开国皇帝便设下早婚早孕的政策。 元春也晓得赵昕是为她好,心中也是感激,古代的环境对于女子可不友好,女子有女子必须完成的使命。 于是元春感激道:妾身晓得王爷怜惜,可王爷如今的态度,王府得什么时候才能生出子嗣。 赵昕觉得必须得打消元春的想法,如今府内都是些不满二十岁的女人,(婆子除外),甚至还有未成年少女,小晴雯的事,赵昕几年内是绝对不会动她的身子。 最大的也就是元春,已满十九。 于是赵昕宽慰道:你都十九岁了,也就这两三年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爷,您也晓得妾身十九了,别个家的夫人,在妾身这个年纪早就生子了,可妾身,先是早产,现如今,爷又是这个态度。” 元春的语气颇带着埋怨,赵昕听着心里真是不舒服,自个为她好,反而落下埋怨,心里一时不爽,但还是耐下心来劝解道:好了,咱们不急。 瞧着元春还欲劝说,赵昕觉得还是有必要表明自个的立场,于是强硬的说道:这个家是你做主还是爷做主。 赵昕的强硬让元春闻言脸色煞白,颤抖着樱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赵昕见状立马意识到自个说错话了。 说白了,还是时代的代沟问题。 赵昕立马上前安慰道:是爷说错话了,夫人就不要生气了。 元春歪过身子,不再理会赵昕。 赵昕搂着元春的身子,诚恳地道歉道:是爷嘴笨,一时冲动,说错了话,夫人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元春拿起丝帕,擦了擦泪水,哭诉道:妾身也是为了王爷着想,哪承想,王爷不但不体恤妾身,反而恶语相向,好生没道理。 赵昕眉头一挑,心道:自己哪里恶语相向了,不过美人落泪,自是得哄哄。 于是赵昕哄道:“是是是是……是为夫的错,是为夫的错。” “夫人,别哭了,哭的为夫心都碎了。” 随着赵昕的安慰,元春也慢慢恢复了情绪。 赵昕笑道:夫人,子嗣之事咱们不急,你也十九了,最多也就是一两年的事,难道爷还会中途暴毙不成。 元春闻言吓一大跳,急忙捂嘴赵昕乱说的嘴,杏口呢喃道:满天神佛,请勿见怪之类的。 “爷,这种话怎能胡说,若您出了事,可叫咱们一大家子如何活得下去。” 古代科学水平不发达,人们认知水平很低,遇到自己无法理解和解释的事情,就归结为有一种超人类的力量存在,并在根据人类自身为基础,想像并创造出来了神,并十分敬畏。 瞧着元春恼怒的表情,赵昕连忙赔罪道:好了,我的夫人,是爷说错话了,爷还想和你长命百岁哩。 最动情的情话便是相守一生,元春闻的此语,身子便瘫软一大半,斜靠在赵昕的胸前。 赵昕破天荒地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元春动情道: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此生,郎若离,妾相随。” 第五十章秘密立储制度 小矛盾,来的快,去的也快,其实也不能算是矛盾,只能说是口角,一阵甜言蜜语后,两人恢复如初,平儿和抱琴也放下心来。 主君和主母闹矛盾,她们作为奴婢的哪里敢插嘴。 其实夫妻间的小矛盾是正常的,谁也不晓得自己的哪句话会惹的对方不高兴,对方也会毫无察觉地就冒出火气。 夫妻间,磨合便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赵昕府里是安静祥和,可朝堂上却出了件大事。 如今朝堂的热议之争便是东宫的问题。 崇明帝在朝会上颁发了一项新的立储制度,震惊了朝野。 “秘密立储制度。” 特点就是要把皇位的继承人以秘密的形式给确定,然后封存起来。 也就是说,谁都不知道到底谁被选为了继承人,他们必须要在漫长的时间里面如履薄冰,得到皇帝的认可,被选中的人不能够丝毫放松,不仅要把他自己活下来,而且还要保证皇帝不会在后来改掉那个约定。 而那些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得到继承权利的人,则会更加努力的竞争,但又不做的过火来确保自己有可能让皇帝改掉那个约定。 总而言之,大家都是在一头雾水之中进行斗争,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就不会做的出格,大家都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稳稳当当的斗争。 (这项政策正是清朝的立储制度,大家看过影视作品,就会看到九子夺嫡过程中的精彩。虽然大家打的你死我活,但最终还是有着很大的稳定性,而且他们在进行斗争的时候,最没有机会的雍正皇帝居然胜出了。这使得雍正皇帝避免了前期的消耗,而且保证自身的安全,最终能够平稳过渡。) (秘密立储制度是雍正作为制度创立的,但是是康熙开始使用这种方法。道理很简单,九子夺嫡搞的康熙身心俱疲,康熙为了维护政局稳定,就放出谕令,活着的时候不立太子,但是没说不指定继承人,所以就想了个法子,放个盒子在正大光明匾后面,委托大臣在自己死亡以后打开以确立继承人。因为康熙只是把这个方法作为一种非常手段,并不是作为制度设立的。) 崇明帝的皇位也是厮杀过来的,自然知道皇位之争的残酷性,于是为了朝堂的安稳和自己的私心,便创立了这项制度。 宁王府府邸,二皇子面色阴沉,他没想到,自己的父皇居然会如此安排,一般来说,他入主东宫的几率最大,他的势力比其他皇子强,生母更是国后,怎么会不是他入主东宫。 这段期间,他动用了所有关系,皇太后、皇后、宗人令、他母后背后的家族,一切都是为了节后的第一次大朝会,哪承想,父皇在他们还未奏请之时便下了如此圣旨。 此道圣旨一出,宗人府也没走理由以立太子为由呈报。 太子,皇帝立了,只是没告诉你你,太子的名字早就写好,放到正大光明的牌匾上,你们还想做些什么。 现如今,一切都充满未知性,即使明白自己的可能性最大,但只要事无定论,一切皆有可能。 踌躇片刻,下面的官员无一人敢发声,还是宁王的老师,如今的内阁大学士——李维之开口道:宁王殿下,此事还未定下,您心急什么。 听到李维之的话,宁王强忍着情绪道:老师,本王晓得,可…… “民间有一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宁王殿下是正统,优势依然还在,此时若是吃相难看,难免引起陛下的不满。” 宁王长吁一口气,面色恢复平静。 李维之不仅仅是宁王的老师,同时也是内阁大学士。 内阁官员定大学士两名,均为正一品;协办大学士两人,均为从一品;学士十人,均为从二品。 内阁大学士自定为正一品后,遂成为大乾朝最高的官员,犹如历代的宰相,地位极为尊崇。每一大学士均有殿阁头衔,如文华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等。 其实,以李维之的身份和年纪,他是没必要参与皇储之争。 崇明帝一年,那时的李维之还是户部侍郎,得皇后看中,请为宁王的老师,至此,李维之便与宁王有断不开的师徒关系。 况且,谁知道李维之有没有私心,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自己的家族,亲人谋划一二。 李维之的话,宁王不敢不听,他不仅是宁王的老师,同时手握高权,话语权很高。 待宁王情绪回复,下面官员才稍缓过来,户部右侍郎恭敬道:恩师,接下来,咱们应该如何行事。 李维之思忖片刻,沉声道:做好本份的事便是了,朝廷自有法度,照律行事即可。 宁王皱着眉头,呢喃道:照律行事吗…… 李维之点到即止,若是宁王朽木,自个也没必要搭进去,他的意思很简单,说直白点就是做事要有分寸,不要超出律法,不超出律法,自然就不会超出陛下的底线。 同时,他没有说另外一件事,也就是李维钧的奏折,摊丁入亩。 摊丁入亩又称摊丁入地,地丁合一,地随丁起等,就是把政府所收的各类杂赋丁税银都摊入田亩(或田赋)之中统一征收。它是清代赋役制度的一项重大改革,这一改革减轻了贫困无地农民的负担,是一项抑富扶贫的办法,更重要的是它还保障了朝廷的财政收入。 大乾朝的蛋糕就只有这么多,你拿蛋糕分给百姓,自然就得从别的地方分出蛋糕。 朝堂上未有决议,崇明帝把它交给户部讨论。 李维之深知崇明帝的性格,此事既然被提了出来,崇明帝自然早就同意,现如今不过是试试朝堂的反应罢了,同时也是让勋贵们有缓冲的时间。 开国时就分封了四王八公二十四候。 这些勋贵们手中的良田可不再少数,更何况,大乾朝的宗室们,他们圈的地可不在少数。 他们这些勋贵都是大乾朝内的大地主。 摊丁入亩,这就相当于动了这些勋贵们的利益。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李维之内心感叹道:朝堂恐怕不会平静了…… 第五十一章赵昕的愤怒 朝堂上,轩然大波。整个京城都处于一种沉闷的氛围,就连赵昕这个闲散之人都受到牵连。 秘密立储制度,从某种程度上讲,这种制度保护了赵昕,因为这种制度,皇子们相争起来也会有一个度在,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而且赵昕也不打算参与争褚,安全方面,他自然比以前更加高了。 果郡王府。 如今还是正月,寒意未除,沁春阁内,暖炉一直未停下运作,屋里温暖如春。 赵昕躺在软塌上,元春细心地帮着赵昕舒展筋骨。 少顷,元春说道:立储的事,咱们不消去管,可直隶巡抚李维钧上请的奏折…… “爷……咱们怎么办。” 赵昕呢喃道:什么怎么办,上面怎么安排,咱们下面便照做便是了,反正不一定落在咱们身上。 “就算落了下来,也就是每年多交些赋税罢了,少赚些银子。” 元春表情尴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昕见状眉头一挑,心中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询问道:怎的,脸色那么难看。 元春踌躇片刻,小心翼翼道:爷,记得上次,妾身和爷讨论……呃……买田产的事儿。 “买田产?什么买田产……” 话音刚落,赵昕猛地想了起来,元春不久前曾和赵昕谈过田产的事。 赵昕无所谓的说道:买就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元春抿了抿唇,說道:爷,现如今,王府新增了一千顷的田产。 “一千顷……”赵昕大声喊道。 赵昕眉头紧皱,道:怎会有如此多的地,贾元春,如实交代。” 赵昕如此态度,原因非常简单,如今的田产按地段、土地肥沃不同,价格自然也不同,但最便宜的田产,一亩至少也得七八两白银,一顷等于100亩,赵昕本就有二千余顷,那多出来的一千顷,也就是十万亩田产至少也得花百万两白银。 整个王府,赵昕的总资产大约值个二十万两白银,怎么可能买的起如此多的田产。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贾元春以不光彩的手段夺了别人的田地。 贾元春平静的回道:本就想和爷念叨此事,妾身帮着别人解决一些麻烦事儿,里面大多田产都是他们送的。 “贾元春,你还想骗到什么时候。” 赵昕怒喊道。 贾元春真当自己什么都不懂,哈哈两句便过去了。 回过神的贾元春也明白过来,解释道:爷,妾身没有欺骗您,妾身也不敢违背爷的意思。 瞧着贾元春还是一副狡辩的模样。 “你的话,本王不会再信了。” 话罢,赵昕甩袖而去,独留元春一人在屋内。 出门的赵昕一脸阴沉,随即马上吩咐人,让姜军来见。 姜军,是赵昕一手提拔的王府侍卫首领,整座王府大多都是贾府的人,包括贴身服侍赵昕的平儿、晴雯、金钏儿、玉钏儿,而姜军才是真正隶属于赵昕的属下。 现如今,赵昕感觉,整座王府,也就姜军更让他放心,他有一种被愚弄的愤怒感。 仁和堂内,姜军进门叩见道:王爷,唤属下何事。 姜军虽然耿直,但也不是傻,赵昕的脸色阴沉,一看就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本份地按吩咐办事即可。 赵昕瞧着单膝跪地的姜军,道:姜军,本王可以信任你吗? 姜军恭敬道:誓死为王爷效命。 姜军没被赵昕赏识之前,只是个普通的护卫,一年俸禄不过是十两,加上上面的剥削,能到手一半就不错了。 家有病重老母侍奉,所需银钱自然就多了,可姜军只是个护卫,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饥一顿,饱一顿,一直过着清贫的日子。 自从赵昕提拔他成为护卫统领,帮着出钱治好了他的老母亲,年俸禄翻了一倍有余,过年过节还有赏赐,一家人如今过着充足的生活。 而这一切,全赖赵昕恩赐,基于此,姜军便一直勤勤恳恳办事,做事一丝不苟,赵昕让他做啥,他就去做啥。 赵昕轻轻颌首道:姜军,王府忽地多出了一千顷的田产,本王让你去查查田产的来源。 “记住,给本王查仔细来。” 姜军为难一会,便低声喝道:是…… 接着姜军便恭敬退下。 赵昕看着姜军离去的背影,身子靠在椅背上,喃喃道: 此事平儿也脱不了干系,府内的事她也协助过管理,也就是说,此事她晓得,却没有告诉自己。 “果然,她的主子还是贾家人。” 沁春阁内,元春在赵昕离开后,心中担忧不已,一众丫鬟也是聚集于此。 其实她自个清楚,多出来的一千顷田产,并不像她说得那么简单。 事实上,别个农户是有因负担不起赋税而呈献土地,但也绝对到不了这么夸张的地步。 古代土地出产有限,一年的出产,往往不够食用一整年。 就在春天这段时间,陈谷已经吃完,新麦还未成熟,这个时段叫做“青黄不接”。 于是大多数农民不得不向地主借贷粮食,以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但是向地主借贷粮食的利息非常高,往往一年下来,地里所产出的粮食,都不及利滚利以后所需偿还的总额。 所以,贫农们不得不把土地卖给地主抵债 这样地主就达到了兼并贫民土地的目的。 元春自是晓得自家王爷的性子,没有将目标打在农民身上,而是打在这些地主身上。 赵昕王爷的名头,对付些小地主还不是手到擒来,当然,手段不光彩罢了。 同理,她自个也放了贷,只是利息没那么离谱罢了,谁知去年收成不好,农户们便把土地献上来抵债,并且是从者如云,因为百姓们晓得这边田租低。 七七八八拢共加起来,这才为王府多挣了一千顷田产。 包括过年时的汇报,元春也并没有说实情。 元春并不想让赵昕晓得这些事,便没知会,哪承想,出了这档子事。 本想着等赵昕气消了些,然后再去解释,可如今,赵昕并不在府内。 “王爷哩?”元春见抱琴走了进来,于是急忙询问道。 抱琴急忙说道:王爷见过姜军后,便离府了,此时奴婢也不晓得王爷去哪了。 元春听闻姜军见过姜军,心头也是了然,她明白姜军是去调查去了。 “还不吩咐下人们去找。”元春冷声道。 “众丫鬟们也是摸不着头脑,只是以为王爷和王妃起了矛盾,便小心翼翼地去做事去了。” 元春右手杵着额头,神色疲惫,抱琴见状上千劝慰道:夫人,王爷也是一时气愤,过了气头就好了。 元春可没抱琴那么乐观,眼见屋里都是可信任之人,于是叹息道:此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抱琴反驳道:可别个府都是这样做的,咱们已经收敛了许多了,若不是咱们,那些农户至今还会被无良的地主剥削哩。 元春苦笑道:话虽如此,咱们也犯了王爷的忌讳,也怪我,没有事先与王爷商议,便自作主张。 “况且,爷恼怒的并不止是这一回事,他更恼怒的是觉得咱们欺骗了他。” 抱琴闻言大吃一惊,解释道:可咱们并没有这样想啊。 元春苦笑道:“此事说破了天,也是咱们瞒着王爷,却是犯了忌讳。” “那咱们怎么办?”抱琴失了主意,便询问道。 元春道:待王爷回来,再好好向王爷道个恼吧…… 第五十二章含烟 “姑父,怎的无精打采。” 赵昕瞥了瞥贾蓉,道:“没什么,喝酒便是,哪里那么多废话。” 贾蓉悻悻地笑了笑,他瞧出赵昕的心情不好,于是示意示意老鸨。 “姑父,难得出来顽,想那么多做甚,来,侄儿敬您一杯。” 赵昕碰了碰杯,便一饮而尽。 吩咐姜军去调查以后,赵昕便出府走走,解解烦闷的心情。 谁知碰上贾蓉,受贾蓉邀请,便一起来到老地方。 没过多久,老鸨领着一妙龄女子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道:“王爷,您可是大半年没来这了,姑娘们都想死你了。” 老鸨见赵昕没有搭理她,于是示意身后的少女。 少女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 风姿卓越,容貌清秀,端是个美人儿。 女子福身行礼道:“含烟见过王爷。” 赵昕眉头一挑,不悦道:“爷不是说了,不需要姑娘吗。” 他只是来喝酒的,可没想着来嫖。 含烟咬了咬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鸨见状,笑道:”含烟姑娘是来感谢王爷上次解围的事儿,王爷,您不记得了?” 赵昕现在在气头上,还以为又是哪个来攀交情的人,于是烦闷道:“什么含烟,爷不认识,滚出去。” 老鸨一脸尴尬,含烟立在一旁,神色复杂。 贾蓉见她们站在原地不动,怒斥道:“没听见吗,还不下去。” 少顷,含烟一咬牙,轻声道:奴家深感王爷的救助之恩,特来此弹奏一曲,以表感激之情。 话罢,含烟便径直走到隔间,没一会,悠扬的琴声便传了出来。 赵昕也想起了这个含烟,不就是半年前那个被世子强迫的清倌儿。 赵昕此时醉眼朦胧,可意识还算清醒,若有所思地瞧了瞧弹奏的少女,便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果然,没一会,外面闹哄哄地吵了起来。 “含烟是本世子看上的,那个球囊玩意敢虎口夺食。” 赵昕瞥了瞥站在门口骂骂咧咧的世子,心中也是了然。 待世子瞧见赵昕,脸色难看,心里不由吐槽,暗自不爽。 “堂兄来此,怎的不招呼小弟,”世子热情的招呼道。 赵昕冷声道:“本王去哪里,还需向你汇报,你以为你是谁。” 世子也是倒霉,遇到赵昕心情坏的时候,被赵昕不留情面的直怼。 世子脸色阴沉,拱手道:“是小弟孟浪了,小弟这就离开,不妨碍堂兄了。” 话罢,世子瞧了瞧被帷幔挡住的曼妙身姿,便转身离开。 世子离开,含烟心里刚松了一口气,一句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传出。 赵昕阴沉道:“算计本王,你可真了不起。” 含烟闻言急忙跪在地上,道:“奴家怎敢算计王爷,请王爷明察。” 赵昕嘴角露出冷笑,自嘲道:“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把本王当成白痴。” 赵昕眼神渐渐冰冷,对着含烟摆了摆手道:过来。 含烟见赵昕似是酒醉,心里颇为忐忑。 赵昕见她磨磨蹭蹭,心中大恼,大声喊道:“本王叫你过来,没听见吗。” 赵昕的喊声着实吓了在场的人一跳,他们都晓得此事变得严重起来。 含烟缓慢起身,神情紧张地挪了过来。 “呀……” 随着一声惊呼,含烟被赵昕拉进怀里,还未缓过神来,赵昕用力捏着含烟下颌,冷声道: “把本王当枪使,你以为你是谁。” “既入了青楼,装什么清高。” 话罢,赵昕便在如烟身上粗鲁地摸索起来。 含烟神色惨白,竭力按住赵昕不规矩的手,慌张道:王爷,请自重,奴家蒲柳之姿,岂敢有非分之心。 赵昕之前的气还没顺过来,现如今又被别人当枪使,正在气头上,于是端起酒杯,猛地灌进浩烟的嘴里,呛的含烟直咳嗽,脸色涨的通红。 不知为啥,见含烟一脸痛苦,赵昕一股暴戾的情绪在酒精的的催发下爆发出来,发声吩咐道:都给本王出去。 含烟闻言,身体剧烈挣扎,大声呼救道:妈妈,妈妈…… 老鸨本不想管这回事,之前也是央不住含烟请求,才带着来到此处。 万万没想到,才出狼窝,又进虎穴。 老鸨是谁,利益至上,她怎么会冒风险去帮别人,之前已是仁至义尽了。 更何况,眼前的爷更是难以招惹。 含烟见老鸨无动于衷,露出绝望的眼神…… 半夜。赵昕赤裸着身下榻,倒了杯茶水,给迷迷瞪瞪的含烟喂了几口。 含烟已累极昏睡过去,赵昕支着腿随意地靠着。 屋内,一片狼藉。 瞧着躺在床榻上的含烟,此时的含烟虚弱不堪,满脸泪痕,若仔细端详,白皙的皮肤上尽显红痕。 今日的事也是凑在一起,世子今日是铁了心要拿下含烟,而平日里护着她的林婉儿外出,听闻赵昕来到此处,含烟便打算凭借赵昕的名头劝退,谁知羊入虎口,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赵昕本就在气头上,又猜到含烟的小心思,就没了什么怜香惜玉,加上酒精的作用,不知轻重。 恢复过来的赵昕也是头疼不已,思虑该如何善后。 以当今社会对女人的态度,含烟最好的选择便是跟着赵昕。 赵昕贵为王爷,自然招人稀罕,有多少人求之不得。 当然,也不尽然,若是这含烟有这心思,早就从了世子。 赵昕思虑再三,决定让含烟自个选择,她想怎么选,随她,反正自个不亏。 第五十三章安置含烟 两日后,果郡王府。 元春端坐于堂,愁容满面,她还是低估了此事对于赵昕的冲击。 赵昕呆在青楼两日,未曾有回来的迹象。 当日点了一位清倌儿的事早就传到她的耳边。 对于那位清倌儿,她是没有很在意,一个玩意儿,还能翻了天。 她在意的是赵昕以后对她的态度,她不希望因为这事影响到他们夫妻的感情。 元春后悔了,她不是不该做这事,而是不该瞒着他做这事。 若是仔细商议,赵昕也不一定不会同意,贾元春太急了,只注重结果,而忽略了其他。 这两天,她也想明白了,赵昕恼怒她的不是自己擅作主张,而是欺骗,带着整个王府欺骗他。 瞧着元春唉声叹气的模样,丫鬟们也噤声若蝉。 王府的主子不在,她们这些伺候的人自然没有了主心骨。 “夫人,要不然,奴婢派人去寻爷回来。” 晴雯听着抱琴的话,嘟着嘴,呢喃道:“哼,估计在那腌臜地里出不来了……” 当然,晴雯也只是嘀咕嘀咕,她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胡说,不然,有的她好果子吃。 元春叹息道:“派人去寻晦气?” “待姜军查完,王爷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平儿犹豫道:“可……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奴婢听说那个叫含烟的清倌儿,半年前就和爷不清不楚的,还有那个什么花魁,若是爷着了道,那可就麻烦了。” 元春眉头一挑,抿唇道:“这儿是爷的家,难道爷还会不回来。” 话是说的满了,可就是语气不够自信。 揉了揉额头,补充道:“待过两日再瞧瞧,如今咱们说什么都是多的,爷不回来,还能去绑他。” 众人面面相觑…… 阁楼。 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岁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 “姐姐,妹妹应该怎么办。” 林婉儿瞧着满脸憔悴的含烟,心里也是愤恨的很,本以为那果郡王爷是个君子,没想到也是个禽兽。 第二日,林婉儿回来瞧见浑身是伤的含烟,满是无奈,事已经出了,只能想办法补救。 去告官?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小的清倌儿也敢告郡王。 别说是清倌儿,就算是林婉儿这个花魁,赵昕要了便是要了,赵昕只不过是被训斥几句,而她们,以后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 好在赵昕给了含烟选择。 含烟有二个选择。 一是随他进王府,赵昕会给她个妾位。 二是若不想伺候赵昕,赵昕可以给她一笔银子,让她自谋生路。 含烟心神无主,只得找林婉儿商议。 林婉儿思忖片刻,瞧了瞧含烟身上的淤青,脸色暗沉,道:“如若不然,拿上一笔银子,离京京城。” 含烟瞧林婉儿打量她的伤势,羞怯地拉了拉襟口,小声道:姐姐,妹妹晓得你的意思。 “昨儿个,王爷向妹妹解释了一番,也是碰巧,王爷心情不好,刚好又碰上妹妹这档子是……”说着说着……含烟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婉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娇斥道:“你都有主意了,还打趣我作甚。” 含烟心中无奈,事已经出了,好在这两日赵昕态度和善不少,也算是尽心照料。 可现如今都有了夫妻之实,含烟无奈地说道:“妹妹如今都这番景象,哪里还有心情打趣姐姐。” “只是,妹妹拿了银子又能去哪。” 这世道的女子始终都是要靠男人,难道自个随意寻个人家做妾室,若是好运,或许能安稳一生,若是厄运,则苦难一生。 林婉儿晓得,警告道:“妹妹,果郡王府不是那么好进的,那果郡王妃也不是等闲之辈,姐姐怕你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含烟知道林婉儿的性子,她不会无的放矢,恐是晓得里面的内情。 “那妹妹该如何抉择?”含烟抹泪诉道,端是惹人怜爱。 林婉儿瞧着也是气闷,忽地灵光一闪,道:“妹妹,若想活得自在些,那就看王爷对你的喜爱了。” 含烟闻言秀眉微蹙,道:“姐姐的意思是?……” 林婉儿耳语几句,含烟眼神微亮。 听雨轩内,赵昕斜靠在软塌之上,王府,他暂时先不回去,回去也是心烦,不如等着姜军调查完了再做打算,刚好把含烟的事解决了。 “嘎吱……” 房门被推开,含烟在侍女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王爷……” 赵昕点了点头,瞧她这副模样,似有决定,于是说道:可有决定。 含烟紧张地小声回道:“王爷,奴家不想进府。” 赵昕眉头一挑,在这世道,她的最好选择便是进府,可她既然不愿进府,赵昕也不强求,于是便说道:“既如此,本王会给你一笔满意的银子。” “就当是嫖了一次,只是昨晚的滋味,让人意犹未尽。” 赵昕的心里话,含烟自是不晓得,听的赵昕的话,含烟急忙说道:“奴家不是这个意思。” 这就让赵昕疑惑了,于是皱着眉头道:“你是什么意思,不妨说来听听。” 含烟抿了抿唇道:“奴家自知身份低位,不敢奢望进王府,能得个去处便心满意足,若是王爷想起奴家,便来瞧瞧奴家亦是好的。” 含烟的话,赵昕听明白了,感情含烟的意思是给赵昕做个外室。 古代有钱人家都会三妻四妾的,一个男子同时拥有几个侍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妾室在家中的地位很低,就算受宠的妾室在正妻面前也是需要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的,而古代的外室跟妾还不一样,外室的地位要比妾更低一些。 不管妾室身份地位多么的低微,她们起码还是拥有合法身份的,她们的存在是经过周围人的认同的,用我们现代人的话来说,就算是妾,也是跟男子有合法的婚姻手续的。但是外室的话就不同了,外室名不正言不顺,是男子偷偷摸摸在外面相好的女子。 外室是见不得光的,她是不被男方家族所承认的,外室的存在跟我们现在所说的小三有点像。 而且外室一般是不能够为男主人生儿育女的,因为她们的孩子即便出生了,得不到男方家族的认同,也永远入不了男方的族谱。 古代男子有妻妾这很正常,但是男子若是在家门之外,还偷偷豢养外室,这可是会有损男子的名声的。 就像今天的小三也会有转正的一天一样,古代的外室也一样,外室如果被男子家族所接纳,也是可以正儿八经的当个小妾的。 由于外室往往都不是正经出身,所以她们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正妻的,能够转正当个妾室,已经是上天对她们的眷顾了。 赵昕意外地看着含烟,对于她的决定,颇为意外。 思忖少许,赵昕道:“随你,这是本王欠你的。” 含烟听得赵昕许诺,近日来,忧愁的心也是松下来不少,福身行礼道:“奴家谢王爷厚爱,日后定当好生服侍王爷……” 第五十四章赵昕回府 时隔三日,姜军寻来,赵昕询问道:查的如何。 姜军弓身道:“王爷,属下查清楚了……” 良久之后,赵昕听完姜军的汇报,查看了一摞册子,清楚了王府多出来的田产是怎么回事。 总体而言,比赵昕想的好了一些。 例如东郊的一千亩田产,那是收了五城兵马司。 五城兵马司,即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为负责京师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等事的衙门,相当于BJ市辖区公安局及BJ市辖区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 又例如西郊的某位大财主,因儿子争风吃醋,打死了人,到处求人办事,元春索要了大量财产,便朝府尹打了招呼,当日便被释放。 又例如,商户囤积粮食,犯了国法,元春横插一手,低价收购了田产地产。 此类事件数不胜数,都是元春安排的以权谋私,助纣为虐。 “这就难怪能多出十来万亩的田产。”赵昕喃喃道。 赵昕起身,一脸阴沉地离开,姜军默默跟在背后。 待行至府内,赵昕直奔沁春阁。 此时得到赵昕回来消息的元春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赵昕的盘问。 赵昕一脸阴沉地看着面前的元春,熟悉的面容,可是却让人陌生。 “妾身见过王爷。” 赵昕可没给什么好脸色,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本王要和夫人好好谈谈。” 抱琴、平儿等人眼神为难,似想说些什么。 殊不知,这场景更让赵昕发火,怒喊道:“都给本王滚出去,这里还是王府,不是你们贾府。” 闻得此言,抱琴、平儿等人脸色一变,急忙躬身离开,离去前,不忘担忧地瞧了瞧元春。 元春一脸镇静,反而激起了赵昕的怒火,嘲讽道:“王妃好气魄,待在本王身边,确是委屈了。” 此时的元春表情略有变化,娇声道:“妾身从未委屈,所办之事皆是为了王爷,请王爷明察。” 赵昕怒急反笑,道:“哦……照王妃所言,是本王不知好歹了。” 元春冷静道:“王爷可还记得皇祖母生辰时,王爷问过妾身的问题吗?” 赵昕眉头一皱,呢喃道:“皇祖母生辰?……” 元春道:“那日,妾身说过会协助王爷的,王爷若是不犯错,那妾身来帮王爷犯错。” 赵昕想了起来,当时元春确实说过这话,可赵昕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元春不知不觉竟做了这么多事。 赵昕眼神火焰未熄地看着贾元春,道:“你不觉得做的过火了吗?” 元春平静的说道:“若是小打小闹,也达不到效果。” 平日里,元春就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勤俭持家,心地善良。 可此时的元春在赵昕面前如此陌生,仿佛变了一个人。 赵昕沉默下来。 “为什么不事先与本王商议,你这般行事,可知害了多少性命。”赵昕责问道。 元春说道:“这世道如此,况且,妾身也没有迫害庄户,王爷何必为了那些泥腿子伤神。” 元春的话让赵昕陷入沉思,说到底,元春还是视穷苦百姓如草芥的贵家女。 见赵昕沉默下来,元春一直提着的心也是松了不少,娇声回道:“妾身晓得王爷的性子,所拿的人家本身都是一些为富不仁的人家,至于穷苦的农户,妾身从未压迫,他们送来的田契,都是因为咱家给的待遇好,与妾身不相干,妾身绝没有压迫他们。” “王爷,如今的朝堂,并不平静……独善其身,谈何容易。” 元春见赵昕冷静下来,便上前扶着赵昕,娇声道:“爷,妾身晓得爷不想管这些麻烦事儿,所以并未告知,但妾身一片拳拳之心,尽是为了王府,为了王爷。” 听着元春的话,赵昕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元春说的,赵昕不懂,也不想明白,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如此冷漠。 元春贴心地帮着赵昕揉按,娇声道:“若是爷心里不舒服,打也好,骂也好,妾身都受了,可爷就不要生气了,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听着元春的解释,赵昕反而成了个不知好歹的人。 仔细一想,元春做的似乎合乎情理,她是站在上位者的位置上考虑。 可,赵昕没法把人命当成草芥,他的思想转变不过来。 最终,赵昕一言不发地离开。 元春见赵昕离去,心里才算是彻底放了下去。 自家夫君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讲理,听的下去别人的劝诫,元春就是把握了这一点,才敢私下做出这么多事。 她做的事首先能为王府增添财产,其次便是削弱有心人的注意力,对王府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抱琴等人走了进来,此时的元春一脸惬意地喝着茶水,颇为怡然自得。 “夫人,王爷他?”抱琴犹豫地问道。 元春平静道:“王爷过于宽厚,有些难以接受罢了,过两日,想通了便好了。” “吩咐下去,这两日,小心伺候,若是犯了错,被王爷责罚,本王妃也保不住你们。” 抱琴听元春说的如此郑重,心情有些忐忑,回道:“奴婢晓得了……” 赵昕回到自个的屋里后,平儿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道: “爷,这是厨房炖的银耳莲子羹,爷趁热吃了吧。” 赵昕瞥了瞥平儿,此时的平儿神色紧张,赵昕随意问道:“夫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购置田产的?” 平儿愣了愣,回道:“大约是太后生辰之后,从那以后,来王府拜谒的人,夫人都让人安排妥当了。” “也就是说,王府里,就本王一人被蒙在鼓里。” 平儿见赵昕语气冷淡,急忙跪在地上,紧张道:“夫人也是为爷着想,才吩咐下来,不让府里的人告诉爷的。” 平儿瞧着赵昕脸色不对,赶忙上前补充道:“夫人也只是不想让爷徒增烦恼罢了,绝没有戏耍王爷之意。” “算了,你下去吧,本王要静一静。” “爷……”平儿话音刚落,赵昕不耐烦地说道:“以后你们去夫人屋里伺候……” 平儿脸色苍白,愣愣无神…… 第五十五章烦躁的贾元春 申时三刻。 今儿个赵昕回府,元春自是好好安排一番,这不,早早地就吩咐灶房细心准备。 甚至,元春亲自来到灶房叮嘱。 “王爷不喜椒,能调味就行,注意分寸。” 管灶房的也是贾家人,只听她口气亲昵道:“大小姐,您放心,老婆子有分寸,定会让王爷满意。” 元春笑道:“那就好,好生办差,若是办的好,赏赐不少少了你们。” 婆子闻言喊道:“听见没,好好干活。” “晓得了……”忙活的婆子们笑着回应道。 仔细叮嘱一番,元春便准备回屋,门口处,平儿一副揣揣不安,元春见状,心感不妙。 平儿径直走向元春,低声在元春身边耳语两句。 忽地,一股寒冷的气息充斥在灶房内,好似灶房的柴火都失色不少。 众人也察觉到了“寒冷”气息的源地,纷纷做着自个地事,不敢吭声。 元春气色阴沉,转身直接离开,抱琴不知所以,看了看平儿便跟了上去。 沁春阁内。 元春冷声道:“平儿,你仔细说说。” 平儿恭声道:“夫人,王爷从夫人屋里离开后,便在自个屋里坐了一会,也不要奴婢们伺候,让奴婢们来夫人房里伺候” “没多久,王爷到账房拿了两千两银子,便带着姜统领出去了。” 元春秀指敲击地桌面,面无表情…… 沉默片刻,元春沉声道:“灶房的伙食安排好,待王爷回府便是。” 众人对视一眼,无奈地福身回应。 京城西城。某处私宅内。 赵昕坐于一旁,身边的便是含烟。 赵昕递给含烟一张房契。 房契上写着: “立卖房人缪子集,今因乏用,将祖遗自盖瓦房一所,门面房四间,二层房四间,对面厢房四间,小灰棚一间,西院小厢房一间,共计房棚十四间。后有落地一条,随房院落门窗户壁俱全,上下土木相连。 此户坐落在中城中西坊二铺大马神庙西头。今凭知底中保人说合,情愿将此房出卖与柳如烟,永远为业。三面言明实卖房价银一千两整,其银笔下交足不欠。自卖之后,如有远近亲族长幼人等以及指房借贷官银私债、重复典卖、分授不清等情,俱有卖主全知底中保人一面承管。恐后无凭,立此卖房契永远存照。” 柳如烟是含烟的真名,含烟是艺名。 柳如烟瞧着房契,心里也是极为满意,从房契中可以得知,房子还不错,有门面房,二层房,厢房等共14间。花了一千两银子。 赵昕道:“以后你安心住这,若是有难处,派人知会本王。” 柳如烟娇声道:“奴家谢过王爷。” 赵昕点了点头,瞧了瞧屋里的摆设,虽然物件少,但却多了份简雅。 昨儿个刚来到这座宅子,一夜过去就安排的妥当,办事效率着实不错。 这处宅子,昨儿个便定了下来,凭借赵昕的身份,提前搬进来也并非难事,所以柳如烟才有时间摆设。 “你自个掏钱办的?”赵昕指了指原本没有的物什道。 柳如烟轻轻颌首,小声道:“奴家闲来无事,便自个摆着玩,若王爷不喜,奴家撤下去便是。” 不得不说,那安乐郡王的世子瞧上柳如烟也是有道理的,这柳如烟说话总是软腻腻的,又带着三分娇怯,惹人怜爱。 赵昕笑道:“你想怎么摆设,随你的意。” 话罢,赵昕拍了拍手,门外走进十人,这十人是赵昕到人牙子手上买来的粗使丫头、扫地婆子。 “以后你们就好生照料柳姑娘。”赵昕对着她们吩咐道。 众人闻言躬身道:“奴婢们晓得。” 赵昕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下去干活吧,吩咐灶房做些拿手的吃食上来。” “是……” 仆人们下去后,柳如烟神色慌张,小声询问道:“王爷今日在这用膳?” 赵昕反问道:“不行吗?” 柳如烟以为惹赵昕生气了,于是紧张的说道:“奴家没有这个意思,奴家只是觉得……觉得……” “不用紧张,爷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么害怕吗。” 瞧着柳如烟还是神色不安的模样,赵昕解释道:“本王并非是暴戾之人,那晚是个意外……” 柳如烟听赵昕提起那晚,脸色一白,眼露恐惧之色,毕竟那晚是她饱受折磨的一晚,哪里能忘的了。 赵昕心里有数,那晚是赵昕唐突了。 于是转移话题道:“府内并不限制,若是闲的无趣,也可以出去走走。” 柳如烟感到诧异,思虑再三,娇声问道:“奴家以后可以去看看婉儿姐姐吗?” 赵昕晓得柳如烟说的婉儿是谁,无非就是那花魁林婉儿。 柳如烟既成了赵昕的外室,按道理来说,她不该再去烟花之地,所以才会语气不足地小声询问。 赵昕笑道:“可以,本王不在意这些,姜军派了几个得力的护卫在府里,有什么需求,吩咐他们即可。” 柳如烟没想到赵昕答应的如此爽快,心里还是颇为感动。 除却那晚动强,柳如烟在其他方面挑不出毛病。 “奴家谢过王爷……” 安排好了柳如烟,陪着她吃了些东西,随后便离开。 待回到府里,已经戌时了。 刚一进府,平儿上前道:爷回来了,夫人准备好了酒席,就等着爷上桌哩。 赵昕平淡地说道:“刚吃过了,你让夫人自己吃吧。” 话罢,赵昕便回屋去了。 平儿一脸无奈,只好回屋去面见元春。 此时元春的屋里,气氛冷寂,一道道佳肴是上了又下,下了又上。 待平儿进屋,元春见平儿一人回来,顿感失落。 “王爷身子有些乏了,回屋休息去了。” 见平儿说话,抱琴不免抱怨道:“王爷也真是的,夫人精心准备,王爷连瞧都不瞧一眼。” “说什么混账话,王爷也是你能说三道四的,看来府里是对你们太好了,愈发娇惯了。” 抱琴连忙赔罪道:“夫人,奴婢知错了,请夫人责罚。” 元春冷冷的瞧了她一眼,道:“下不为例,若有下次,府里容不下你。” 丫鬟们噤声若蝉,这几日来,元春的脾性越来越差,她们当差的更要谨慎~ 第五十六章后续 七日后,沁春阁内。 元春靠在床榻之上,脸色是极其苍白的,纤细的手指软弱无力,那以往水灵灵的大眼睛半眯着,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夫人,药来了,趁热喝吧。” 元春叹了叹气,虚弱道:放着吧。 抱琴急了,劝解道:您都病了几天了,若不吃药,身子怎么好的利索。 至赵昕回府,元春和赵昕也只是见过几次,每次元春欲开口说话,赵昕便是冷着脸回应,已然没了以前的亲昵劲。 正所谓忧思成病,没两日,元春便生病了。 太医也来诊断,受了风寒,加之忧思过度。 留了个治寒症的药方,嘱咐好生休养,放宽心态,便回宫去了。 元春的忧思,府内的人都是知晓,可却毫无办法,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 抱琴见元春毫无反应,只能喊道:姑娘,身子是自个的,您不爱惜,指望哪个。 见元春还未有反应,失神地靠着,刚欲大声呵斥,忽地,琴韵兴奋的小跑进屋,道:夫人,王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元春的眼神露出一丝亮光。 少顷,赵昕走了进来,瞥了瞥病怏怏的元春,心里也不是滋味。 抱琴晓得只有赵昕能让元春乖乖吃药,于是咬咬牙,上前道:夫人不肯吃药,奴婢们也没办法,爷劝劝夫人吧。 赵昕本欲接过药碗,手缩了缩,皱眉道:生病了,怎的不喝药。 元春瞧见,眼神黯淡了些,委屈巴巴道:妾身喝不下。 瞧见元春虚弱的模样,让赵昕回想起元春当时小产的模样,也是这般娇弱,不复之前的风采。 赵昕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轻声道:良药苦口…… 抱琴把药碗端到赵昕面前,道:爷,姑娘最怕药味,以前都是您亲自喂药,姑娘才喝的下去。 赵昕叹了叹口气,顺势接了过来,抱琴眼神微亮。 走到元春床前,轻勺一匙,吹了吹热气,递到元春唇边。 元春双眸水雾渐起,抿了抿唇,偏过头去。 “乖……”赵昕轻声道,往前进了一步。 元春鬼使神差般的张了张唇。 药一进嘴,苦味便扩散开来,元春眉头皱起,赵昕拿着旁边放着的蜜饯塞进元春的嘴里,缓解苦味。 待元春嚼完,便再勺药,如此反复,赵昕的动作熟练,一瞧便是有经验的。 一碗药很快便喝完,赵昕拿着丝帕擦了擦元春的唇边,便欲起身。 元春拉着赵昕的手,幽怨地盯着他,娇声道:爷,还生气哩,妾身晓得错了。 赵昕眼神复杂,诚然,他有些气愤元春的手段,可的的确确是在为王府考虑,那些受害者,元春也派人去安抚,送了些钱粮。 其实,在这个时代,元春做的事比起其他人家要好上许多。 别的勋贵,视百姓为草芥,做事嚣张跋扈,就比如薛蟠,不就是打死了人才躲到京城避祸来的。 薛蟠打死的冯渊还是金陵一个小乡绅之子,不似穷苦百姓,不一样还是枉死。 世家豪族皆是如此。 元春是国公家长女,自是受到些熏陶,若不是赵昕三番五次地严令,恐元春做的更为绝情。 元春在赵昕心中是秀外慧中,温婉大方,典型的贤妻模范,他一直对元春信任有加,谁曾想,这一形象彻底坍塌。 加之元春的欺骗,让赵昕难以再如以往一样信任她。 “王爷……”见赵昕想走,贾元春凄怨地喊道。 听着元春的呼喊,赵昕顿了顿。 元春诉道:王爷,妾身一心为了王府,到底做错了什么。 面对元春的哭诉,沉默片刻,赵昕反问道:“你当真不明白吗?……” 赵昕叹了叹口气,道: “以后咱们分府而住,你住你的绣春阁,本王住仁和堂,所有贾府来的人,一并归你绣春阁,本王不需要她们。” 元春闻言如五雷轰顶,喃喃道:“王爷是打算休了妾身。” 赵昕冷笑一声,自嘲道:“父皇赐婚,本王哪里敢休了你。” “以后咱们面上过得去就行,但本王不想再听到你们以王府的名义兴风作浪,不然,别怪本王心狠。” 听着赵昕绝情的话语,贾元春整个人呆坐在床榻之上,久久不能回神。 赵昕瞧见贾元春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一皱,咬了咬牙,便转身离去。 平儿、抱琴、金钏儿、玉钏儿、晴雯等一众人跪在赵昕面前。 平儿哭诉道:“爷,一切都是奴婢们的错,您就饶过我等。” 赵昕没有怜香惜玉,怒斥道:“你们这些人,本王哪里亏待了你们,一个个的把本王当猴耍,本王还没处置你们,你们倒是齐心,一个个地还求起情来。。” “念在你们伺候本王的份上,本王不予追究,以后好自为之。” 话罢,赵昕甩袖而去。 回过神的元春不顾自己的病体,穿着中衣便从床榻上跑了过来,急忙抱住赵昕的身子,不让赵昕离开。 元春哭诉道:“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不该瞒着您,您就消消气,若爷不理会妾身,妾身怎么活得下去。” 元春明白,若是此时让赵昕离开,恐怕这事了结不了,她是真心喜欢上了赵昕,尽管赵昕是个平庸的人,可赵昕的呵护,让她深陷其中。 赵昕顿了顿身子,元春见赵昕没有立即离去,眼神一亮,忙说道:“这些日子,妾身想了许多,爷是个明理的人,虽厌恶妾身的做法,可决不至此,爷能理解妾身所做的事,爷最愤怒的是妾身带着整个王府欺骗了您,觉得妾身耍弄了您,对不对?” 沉寂片刻,赵昕叹气道:“你向来聪慧,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见赵昕态度有所缓和,语气放缓许多,元春忙说道:“此事是妾身做错了,只顾眼前,而忽略了爷的感受,不论爷如何处置,妾身甘心受罚,可……可爷不能撇弃了妾身。” “没了爷,妾身活不下去……” 元春一边哭,一边诉,嗓音都嘶哑了。 感受着身后佳人的颤抖的身子,赵昕也是心烦的很。 元春自嫁给赵昕以来,事事都称赵昕的心,不论赵昕在外多么荒唐,她都是一笑了之,甚至还会帮着赵昕处理后顾之忧,对此,他对元春一直都是疼爱有加。 其实,元春说的没错。 早前元春就和赵昕说过“自污”的事,赵昕自个也是默许。 虽说元春做的过火,但也没直接闹出人命,都是些以权谋私的事件。 赵昕不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既来到封建王朝,特权什么的自己也安然享受。 对于他人的遭遇,他同情,但不代表他要无私到去帮助他们。 人性都是自私的,看见可怜的人就去帮一帮,看不见的,关他什么事。 元春若是好声好气地商量,赵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的过火…… 可贾元春呢?自作主张,欺上瞒下,尤其是在纸包不住火的时候还在补救,真当赵昕是个“猴子”了,任她们把玩? 若不是出了个摊丁入亩的事,赵昕还不晓得自己要被瞒多久。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赵昕被背叛的情绪油然而生…… 可如今,瞧着这满屋子的哭泣声…… 赵昕不由地自我问道:“是自己太矫情了……” 沉默良久,赵昕终是叹气道:“你先养好身子吧,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元春闻言脸色大喜,连忙松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是,是,是,妾身听爷的,一定好好调理身子。” 第五十七章刁奴 崇明帝十一年。 离赵昕开府近一年的时间,王府又新添了不少仆人,现如今,总数已达两百余人。 一般来说这些仆人来源有四个方面: 一是买来的奴仆,比如贾府的袭人,还有芳官等等。 二是已有的奴仆婚配之后,又生了孩子,这些孩子也成为奴仆,叫做家生子。比如鸳鸯,还有早期的赵姨娘。 四是被作为礼物送给主家的。比如晴雯,原本是赖大家的丫环,因为贾母喜欢,就被送给贾母。 在封建社会,不讲人权,人也可以被物化,作为家庭财产存在。所以,豪门大户都会蓄养很多奴隶,除了伺候自己日常享乐,也是一种排场和礼仪的需要。 王府家大业大,又是皇家,排场自然少不了。 京里的地产需要管理出租,田庄需要交给佃农耕种,花园需要种植花草饲养小动物,此外还有庭院洒扫、房屋修缮。 主人出门需要车马轿子,养轿夫、养牛马,车子的保养,都需要人力。不是现在的豪门,家里养个司机开个劳斯莱斯就搞定了。 王府有无数金银财宝古董字画,需要有仓库保管,需要有账房记账。 此外,王府的衣服鞋袜也有专门豢养的裁缝负责制作,当然,更为讲究的人,比如贾府贾宝玉之类,还要单独让巧手丫鬟来做。此外,这些衣物的浆洗也有专门的人。 而王府的食品更是讲究,元春把蔬菜写成水牌转着吃,此外,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那就得养足够的厨子随时听命。而且王府厨子分工很细,有专门做菜的,也有专门做点心的,还有晴雯表哥那种专做庖宰荤食的。 此外,要说贴身的仆人。赵昕和元春身边都有贴身的丫鬟,管理主子的衣服、配饰、簪环,这就至少两个。 索性王府还没有子嗣,不然,还需奶妈和四个教引嬷嬷,还要五六个粗使丫鬟。 除此之外,元春上下人等要娱乐看戏,于是要养戏子,元春要拜佛,于是要养尼姑。 杂七杂八的,仆人的数量还真不少。 古代,作为玉堂金马之家,养这么多仆人,确实有必要,大规模的仆人队伍也是一种礼仪和门面。 虽说王府占地面积有5000平方米,可两百余人还是略微拥挤了些。 对此,元春便扩建了王府。 郡王府在规制上自然无法与亲王府相比,郡王府的规制是正门5间,正殿、翼楼、后楼各5间,东西两边附着五进以上的院落,同时也能拥有花园这样的配置,不过在规模上要比亲王府更小一些。 正常规制是不会允许有违建的出现,不过不在主要部位修建,整个王府的布局不做改变,也就没有人会去管这些事情。 府里人数多了,里面的龌龊事就多了,以前赵昕觉得元春能力出众,就定个章程,其余的让元春管理,自己也乐个自在。 赵昕翻阅着手中的册子,脸色一变:“近日来,姜军也没有闲着,赵昕早早地就安排姜军调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来自贾府的人若是搜刮些府里的油水便罢了,哪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竟把主意打到外面的人。 但凡丫鬟们有的,他们必得一份去,在外面,打着王府的名号,没少干放印子钱,威逼利诱,巧取豪夺的事,做事无所不用其极,更要命的是,这群刁奴竟还逼死了人。 “真是放肆,本王三令五申,不许仗势欺人,这群刁奴真是该死。” “姜军,吩咐下去,立即把他们拿下。” 姜军闻言应声道:“属下尊令。” 话罢,姜军拱手行礼,准备行动,身旁的护卫眼神一转,恭声道:“王爷,属下斗胆,请王爷听属下一言。” 赵昕瞥了瞥他,眉头一皱,不满道:“你想说什么,还是说,你想求情。” 最后一句话,赵昕带着森冷的语气。 李信闻言急忙解释道:“王爷,属下不敢。” 李信小心翼翼地看了赵昕一眼,见赵昕似是在等着他回话,于是继续道:“王爷,这帮人所犯之事是罪有应得,属下怎会为他们求情。” “只是,王爷,他们的身契可都不在王府。” 赵昕闻言眉头一挑,瞬间想起当初王夫人送奴仆过来时,赵昕嫌麻烦,并没有“过户”,嘴上应承着说以后等元春入府再论。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王府的家奴。 家奴是主人的财产,受主人人身控制,不能告主、叛主。 法律不允许任意杀害他们,但他们的主人可以根据本身的政治权力减轻杀害罪。 可如今,他们并不是家奴,若是赵昕私自处置他们,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自己可落不得好。 李信见赵昕脸色阴沉,建议道:“王爷,不若将他们送至官府。” 思忖片刻,赵昕吩咐道:“既如此,此事交由你去办。” 李信闻言大喜,恭声道:“属下尊令,定当将此事办好。” “下去办事吧。” “是……”李信接令,嘴角微微上扬。 待李信离开后,赵昕便对着姜军询问道:“那小子是谁,脑子挺灵光的。” 姜军瓮声瓮气道:“禀王爷,他是护卫李信。” “之前王爷派属下去探查时,他出力良多,属下才能顺利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 赵昕点了点头,他本来还担心姜军这小子是个愣头青,难办他交代的事情,没想到他不光办成了,还办的不错。 “还以为你长进了,没想到是有了得力的手下。” 姜军闻言恭声道:“王爷,李信不是属下的手下,而是王爷的护卫。” 听着姜军的回话,赵昕反而乐了,道:“既如此,告诉他,此事若办的好,本王大大有赏。” 姜军回道:“是……” 第五十八章锁拿 大乾朝郡王护军、领催定为30名,马甲120名,共钱粮150份。 郡王府护卫兵丁是由国家拨给的,其钱粮从国库中支出。不过各王府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在限定兵额内挑取,如果少于定额,剩下的钱粮由各王府自由支配。 除王府护卫兵丁,此外还有贴身护卫,这些人属于有品级的武官,分为一等护卫(从三品),二等护卫(从四品),三等护卫(从五品)。 具体使用多少护卫,要根据实际爵位而定,郡王的护卫15人:一等6人,二等4人,三等5人。 可赵昕并为配备齐全,拢共也就是五十名护卫兵丁,这还是赵昕见人手忙不过来,才令寻了一些护卫。 姜军不是白身,赵昕见他护卫谨慎,便给了他一个三等护卫,兼领护卫统领的职位。 这些武官职也就是看上去很高,然没有实权。 就如贾赫袭的是一等将军,级别相当于现在的省军区司令员,但他没有实权,手下也无一兵一卒,十足一个光杆司令。 除了王府守卫兵丁和护卫外,王府中还设有等级不同的家务官。 长史、司仪长,为王府总管事务的大管家,率其下僚属以办府邸诸事。 散骑郎,辅佐长史办理府第事务。 典仪,从四品至八品不等,按王公爵位而定,掌仪节、导引等事。 此外,各王公府中还有管领(正六品),典膳(从六品),司库(从七品),司匠(从八品),牧长(从八品)。 郡王府设长史1人,散骑郎3人,典仪4人(从五品、从六品各2人),管领3人,典膳1人,司库2人,司匠4人,牧长3人。 王府长史就是王府最高的行政长官,管理王府事物;长史一般正五品,不低不高的官员,不是奴才,很多是私人幕僚。 一般是王爷要谁,就任命谁,也有朝廷派去监督爱犯事的王爷的,但极少。 同理,他们官职挺高,奈何作用不大,他们并未在吏部挂名,相当于一个临时工,领朝廷俸禄罢了。 现如今,王府的配置许多都是不齐,基本都是在吃空响,朝廷既不理会,赵昕也懒得配备,就当纯粹是给王府增添一份收入。 为此事,赵昕的几个皇兄还笑话他小家子气哩。 现如今,五十名护卫齐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那些刁奴,李信一手参与了查证,自是晓得那些人手底下不干净。 李信也是够狠,对于那些色厉内荏的婆子们,他也不多说废话,胆敢顽抗,一律暴力解决。 这群人犯的是通家之罪,全得抄家锁拿,外府的人锁拿完毕,内府还有不少漏网之鱼。 内府,李信可不敢胡乱闯进去,以免冲撞了里头,自个落不得好。 正在为难之际,青芸过来说道:“李护卫,夫人有请。” 沁春阁内,几个婆子哭诉地喊道:“姑娘,您可得救救咱们,那护卫不晓得犯了什么病,竟在府内拿人,若不是老婆子眼力见块,早早被他们拿了。” 元春神色复杂瞧着跪在地上的婆子,这婆子是元春小时候的奶嬷嬷,仗着跟元春的情分,做事也是最为跋扈的,逼出人命的事就是她家干的。 古代富贵人家生育是两种模式,孩子是生母生,喂养却由奶娘负责。以贾宝玉为例,王夫人怀胎十月生下他后,第一时间就抱给准备好的奶妈。奶妈一般不止一个,贾家富贵,贾宝玉有四个奶妈。 奶娘虽是奴才身,但地位要超然很多,没人敢把她们当奴才使唤。 奶嬷嬷的身份更尊贵,以奶母称之。奶母虽是奴身,却有半主地位,身份等同赵姨娘一般的妾,属于半主半奴的特殊存在。但妾有人敢欺负,奶母却没有人敢欺负,皆因奶母身上有“孝道”傍身。 元春是王府的主母,她这个奶嬷嬷自然水涨船高。 这边,元春正安慰着李嬷嬷,李信低着头走了进来,恭声道:“属下李信,见过王妃。” 元春正襟危坐,问道:“李护卫,府内的事是王爷吩咐下来的?” 李信头也不抬,低着头回道:“因府内恶仆欺男霸女,王爷下令将他们锁拿,送至官府,扰了王妃,是属下的不是,还请王妃恕罪。” 元春叹了叹口气,心里也是大概猜出来了原因,这嬷嬷做的一些事,她也晓得一些,只是觉得事不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你放屁,老婆子家清清白白,岂容你来污蔑。” 李信不紧不慢地回道:“禀王妃,这些人都是送至官府,属下等也不敢动用私刑,还请王妃放心。” 李信的意思,元春听明白了,他拿的人,有没有罪是官府的事,他只是受命锁拿他们,受谁的命,不就是受赵昕的命令。 思忖片刻,元春叹气道:“既如此,那就好生办差。” 下方的李嬷嬷眼神一愣,喊道:“姑娘……” 元春瞥了瞥她一眼,道:“李嬷嬷,若是清清白白,你自是不用担心,事后,会让他们去登门道歉。” 李信见元春起身离开,咬了咬牙,恭声道:“禀王妃,内府有些贼人,属下等不敢自专,还请王妃示下。” 沉寂片刻,元春说道:“你去安排吧,仔细行事。” 话罢,元春便起身回屋。 元春的处境堪忧,怎么会愚蠢到把自己陷进去,况且,若不是李嬷嬷犯了错,那些护卫怎敢索拿她们…… 得到首肯,李信自是小心翼翼地安排人在内府索拿。 不一会,李信索拿府内共数十人人,别瞧人数不多,可她们绝大多数都是王府内的一等奴仆。 凡是有体面的,几乎悉数拿下,更为有趣的事,他们原本都是贾家人…… 第五十九章恢复的王府 翌日,沁春阁内。 赵昕正喂着元春吃药,待药吃完后,气氛便安静下来。 赵昕主动说道:“那些犯错的奴仆,该送的全都送到官府,没有身契的也全都打发出去了,府内空缺不少,夫人尽早安排吧。” 昨日,赵昕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原谅元春这一次,毕竟是夫妻,元春也是为了他着想,现在,赵昕继续让她管家,相信元春不会再犯糊涂。 元春娇声道:“妾身晓得了,也是妾身出了漏子,以后定不会再出现此类事情,请王爷放心。” 赵昕点了点头,宽慰道:“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本王也不会再提,你暂且好生养病,这王府,还得你来操持。” 接着语气一转,道:“但是,本王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了。” 听着赵昕的警告,元春也明白过来,赵昕只再给她一次机会,若是还是办的差了,恐怕往日的情分也就到头了。 赵昕说道:“你也晓得,本王不喜这些事,这些恶仆行事嚣张跋扈,留她们不得,你也放宽心去。” 元春明理地点头道:“妾身晓得其中利害,爷不必担忧。” 赵昕满意地瞧着面前的可人儿,“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夫妻间最重要的便是互相谅解。 赵昕晓得元春做的事是为王府着想,只是手段过于不齿,近段时间内,元春又是一个劲地伏低做小。 瞧着元春清瘦的身子,赵昕说道:“今后好生调养身子,这才几日,清瘦了不少。” 一旁的抱琴笑道:“爷放心,自昨日王爷来瞧过夫人,夫人心情舒畅了不少,这心情好了,这病自然就好了一半。” 赵昕轻轻颌首,道:“这就对了,心里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们是夫妻,自然得同心同德。” 元春展出笑颜,道:“妾身晓得了……” 仁和堂内,平儿等人收拾着屋子,府里沉闷了许久,她们都是战战兢兢的做事。 小晴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道:“平儿姐姐,爷和夫人和好了吗?” 平儿闻言一愣,惆怅道:“我也不晓得,这些个事,咱们也做不了主。” “不过,今儿个,王爷去瞧夫人了,想来是气消了。” “希望如此。”晴雯感慨道。 “昨儿个,府里那些管事婆子都被抄了,看着真是吓人。” 金钏儿平和道:她们做下那种腌臢事,爷自是不会饶她们。 “尤其是那个李嬷嬷,仗着自个是夫人的奶嬷嬷,目中无人。” “大伙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遭了难,可算是大快人心。” 晴雯赞同道:“就是就是,那老梆子倚老卖老,欺人太甚。” 平儿瞧着晴雯生气的娇俏样,笑着打趣道:“不就是李嬷嬷说了你两句,至于记到现在?” 晴雯都着嘴道:“什么说两句,哼,若不是见她年长些,本姑娘非得戳烂她的嘴。” 大家伙都晓得晴雯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只是嘴上说说。 金钏儿调笑道:“晴雯,你这小蹄子这么关心昨儿个的事,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怕被爷惩罚。” 晴雯闻言秀眉一挑,双手插着小蛮腰,怒气冲冲道:“胡说八道什么,本姑娘行的正,坐的端。” 金钏儿打趣道:“这可说不准。” 话音一转,金钏儿眼神怪异地瞧着晴雯,笑道:“不过,晴雯,你也不用担心,用你的伶牙利嘴好生服侍爷,不就没事了,毕竟,爷最喜欢你的这张巧嘴。” 瞧着众人的调笑,晴雯俏脸红润,张牙舞抓地朝着金钏儿袭去,顿时,现场乱成一团,充满少女的矫笑声,洗涤这府里的沉闷。 正当晴雯几人打闹时,赵昕便走了进来,瞧着这几人的打闹,赵昕也是颇为错愕。 众人见赵昕现在门前,急忙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没有参与她们“大战”的平儿福身道:“爷回来了。” 赵昕轻轻颌首,便朝着主位坐了过去,昨日赵昕看过元春后,平儿等人便回仁和堂伺候。 平儿美眸一转,轻声道:“爷刚去瞧夫人了吧,现在夫人可还好。” 赵昕平和道:“夫人调养几日便无碍。” “爷,金钏儿她们又在欺负奴婢了,您得帮奴婢作主。” 瞧着晴雯一副嘟着嘴委屈的模样,一双桃花眼妩媚动人,赵昕不由地挑了挑眉,这晴雯的撒娇样,真是天生的小老婆的命。 轻咳一声,赵昕故作生气的道:“胡闹,本王还没处置你们,反倒还要本王替你们做主。” 作为下人,察言观色是极为重要的,在屋内的几人,哪个不是“老手。”就连小晴雯都看得出来。 晴雯上前撒着娇,娇腻道:“爷……” 这声音,甜糯糯,软酥酥的。 赵昕抽了抽嘴角。 平儿等人见赵昕的脸色稍有缓和,互相对视了一眼,上前帮着赵昕按摩,软声道:“爷,奴婢们晓得错了,爷就饶了咱们吧。” 一众娇艳的丫鬟们莺莺燕燕地讨好着赵昕。 赵昕也晓得她们的难处,都是主人,似偏袒哪个都不对,可她们原是贾家人,向着元春也并无大错,况且,此事对赵昕并无害处,自然容易选择,只不过…… 叹了叹一口气,赵昕冷着脸说道:“你们都是本王屋里的人,怎能瞒着本王。” 见赵昕语气有些冷,平儿娇声道:“奴婢知错,以后定不会在欺瞒爷了。” 瞧着几人委屈的模样,赵昕说道:“本王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也理解你们的难处。” 话音一转,赵昕严肃道:“但不代表本王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此次本王念你们初犯,便不再计较,若有下次,那就别怪本王心狠。” 平儿等人互相对视一眼,恭声道:“是……” 见此事过去了,平儿等人也松了一口气,这几日,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们身为赵昕屋里的人,不事事向着赵昕,还跟着主母一起欺瞒,若换个主君,咱就被轰出府去。 也就是她们没有坏心,如若不然,即使赵昕再喜爱她们,也断不会留她们在身边。 接着,晴雯软声道:爷,那奴婢的事咋个办,金钏儿和玉钏儿她们老是笑话奴婢,您得做主。 瞧了瞧金钏儿和玉钏儿两张相似的脸,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没事,此事爷替你做主,下次让你瞧瞧她们伺候的模样,保准让你仔细瞧清楚,看她们还敢打趣你? 金钏儿和玉钏儿俏脸鲜艳如花,嗔怪道:爷,胡说些什么哩…… 赵昕瞧着这场景笑笑不说话。 王府好似又回到以往,又好似存在什么看不见的隔膜…… 第六十章王夫人的郁闷 翌日,王府游廊道上,李信脸色平静地跟着姜军。 如今刁奴们都被锁拿,李信自是得向赵昕汇报。 如今王府护卫残缺不全,许多官职还挂在外面,虽是虚职,但它也是一份不错的收入,说出去,既有里子,也有面子,李信早就对它们垂涎三尺。 这不,姜军吩咐查田产的事,他立马上前包揽。 李信原本也是江湖人,手上有点子力气,为了生活,讨口饭吃,便应征入府当护卫,这一年来,李信也瞧出了果郡王的性子,平庸宽厚。 他觉得,在赵昕手下干事,福利待遇少不了,每每瞧见姜军过年过节赏赐的东西,都羡慕不已。 如今机会来了,他当然的好好把握,姜军是个直肠子,对于庄里的事摸不着头脑,而混迹江湖的李信,司空见惯,自是晓得如何去查。 为此,那几日,李信可算是跑断了腿,就是为了好好露一次脸。 待进到屋里,姜军和李信恭声道:“属下参见王爷。” 赵昕轻轻颌首。 姜军道:禀王爷,属下们共抄得家产两万一千余两,田产千亩,特请王爷示下。 赵昕眉头一皱,心道:“这群混蛋还真会搜刮啊,一些仆人,短短一年不到便聚了这么一大笔钱,若是再让他们故作非为,不出几年,财产恐怕得比王府还多了。” 最为可气的事是,这群刁奴还是打着王府的名头敛财。 赵昕冷笑一声,虽然银钱不少,赵昕也没打算留下,这些财产留待安抚那些受害者,田产该返还的返还。 于是吩咐道:“送到账房另做安置。” “是……” 正事汇报完,赵昕对姜军说道:“此事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姜军沉声道:“这是属下份内之事。” 瞥了瞥低头顺耳的李信,姜军直言道:“多亏了李信,调查之时出力最多,若没他帮助,属下还摸不着头脑。” 赵昕闻言一乐,道:“你这憨货,收了别人多少好处。” 姜军愣头道:“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收别人的好处。” “呵呵……”赵昕也晓得姜军的憨货样,之前也是打趣打趣。 不过,这李信确实有几分机灵劲,提拔他帮助姜军管理亦是不错,于是说道:“李信,既然姜军如此欣赏你,你便帮着他好好训练护卫,做个副手吧。” 李信闻言大喜,急忙跪在地上,恭声道:“属下多谢王爷厚爱,以后必竭心尽力辅助姜统领,护卫王府安全。” 不论如何,能入赵昕的眼,以后再多办几件差事,自然就能水涨船高。 赵昕轻轻颌首,吩咐道:“好了,下去好生办差。” 贾府,荣禧堂。 王夫人一脸阴沉地坐在堂中。 昨日赵昕处置恶奴时,其中有人见状不妙,赶紧跑回贾府找王夫人求救,他们这些奴仆,原本都是王夫人亲自安排的,自然深得王夫人看重。 不明情况的王夫人本欲去王府瞧瞧发生了什么事,贾母得知,将她一顿好训。 今日,下人们传回消息,许多管家婆子都被送到官府治罪,人证物证俱在,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如今,王夫人的脸面算是被丢进了,整个人郁闷不少,怄都要怄死来。 薛姨妈消息灵通,也晓得此事,这不,她赶紧来劝解劝解她的姐姐。 王夫人沉声道:“这群刁奴,死不足惜,若是还在府中,必打死他们,免得玷污了国公府的门第。” 话音一转,王夫人担忧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元春,听说近几日,王爷经常不在府中,冷落了元春,现如今,元春还在病着哩。” “元春是管家的,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落个持家不当之罪,况且,这些个黑心肝的还都是我亲自挑选的,王爷不满也是情理之中。” 薛姨妈闻言一愣,劝慰道:“王爷也是个宽厚的性子,过几日,王爷气消了就没事了,姐姐不用担心。” 薛姨妈笑道:“其实这也是好事,这些黑了心肝的人,早早处置于王府有利,若是等铸成大错,那时可就追悔莫及。” “至于元春侄女,王爷那么疼爱侄女,怎会冷落了她,姐姐过份担忧了。” 王夫人也觉得此言有理,轻轻颌首,道:“希望如此吧。” 沉默片刻,王夫人问道:“宝钗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薛姨妈闻言笑道:“一切顺利,内务府前几日来接手了,剩下的也只是等日子罢了。” 王爷的侧王妃迎娶也是由内务府操办。 接亲时,赵昕去将宝钗接入王府便算了事,没有迎娶元春时那么多繁文缛节。 王夫人笑道:“你这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以后元春和宝钗她们两相互扶持,也就没那么多糟心事了。” 薛姨妈赶忙说道:“姐姐,你这话可就重了,宝钗还是太年轻了,还指望着侄女多多教导哩,扶持什么的,说不上。” 王夫人笑了笑,道:“都是姊妹,元春心里有数……” 薛姨妈笑道:“姊妹间更应该做好本份的事哩。” “元春是姐姐,宝钗自当敬着,可不能坏了规矩,省的别人说咱们不懂礼数。” 王夫人笑笑点头道:“都依你……” 几日后,王府内冷清不少,大大小小,王府清理了近一百余人。 这些人大多是直接参与或者得利的奴仆,赵昕一股脑地全都打发出去。 王府内,病愈的元春颇为忙碌,许许多多的庄户婆子都来拜谒,府内出现许多空缺,自是有人眼馋。 如何选人,他交给了元春,相信元春会好好处理…… 第六十一章柳如烟的家事 京城西城。 赵昕走进宅子,宅子里的人都是赵昕寻来的,自然是认识赵昕的,他也不用等待通禀。 这时候,如烟应该是在绣房里小憩,赵昕便直接奔着目的地去了。 行至房门外,赵昕见门外没人守着,心中略有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直接推门而入。 紧接着,赵昕便瞧见白花花的一片,尤其是那两峦山峰,一眼望去。 “呀……”一声娇喝。里面的人赶忙躲到屏风后面。 赵昕轻咳一声,脸不红,心不跳,自顾自地走到桌前,不缓不急地倒起茶水喝了起来。 “婉儿姑娘怎会在此。” 赵昕眼前的人正是花魁林婉儿,此时的林婉儿双手抵在胸前,手上的蓝色肚兜尽力地挡住外泄的春光。 见赵昕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林婉儿咬牙娇斥道:王爷,请自重。 赵昕打量着林婉儿的身材,虽有屏风遮挡,可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更填风采。 “这是如烟的房间,凭啥本王要出去。” 面对赵昕的打趣,林婉儿横眉竖直,娇声道:王爷,如烟妹妹在大厅里,奴家还要更衣,请王爷行个方便。 柳如烟既不再做清倌儿,自是用真名,不能再喊艺名,林婉儿这样喊也没错处。 赵昕笑了笑,放下茶杯走了出去,临出门前笑道:这就对了,说话要客气些,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身材不错…… 瞧着赵昕戏虐的背影,林婉儿咬牙切齿,心里不停地啐着:这个无耻的混蛋,也不晓得关上门,真是恶趣味的家伙。 回过神来,林婉儿赶忙穿上衣服,这时,门外一个侍女走了进来,疑惑道:小姐,怎的房门开了。 林婉儿气道:你这小蹄子,让你在门外守着,跑去哪里疯顽了。 侍女提了提手上端着的水盆,心里不由地吐槽道:这不是小姐你让我去打水吗,怎的一回来就骂奴婢,真是的。 离开绣房的赵昕抬步朝着大厅走去,刚走到门口,厅里便传出争吵之声,赵昕不由地蹙眉。 “怎的,如今攀了高枝,就忘了穷亲戚来,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亲舅舅啊。” 这个世道,天大地大,娘舅最大,舅舅的地位其实并不比父母低多少。 如烟闻言心中无奈,咬牙道:你想怎样。 男人身旁的妇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夫妻两也是得知柳如烟得贵人看重,所以火急火燎的来寻如烟,目的吗,自然是来打秋风的。 妇人语气刻薄道:如烟啊,你表弟也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你也晓得,若是想娶个好人家,这聘礼肯定少不了,可是你舅舅手里没多少银钱。 “听闻你富贵了,是不是该帮衬些。” 如烟秀眉紧蹙,一脸嫌弃之色,若是平日待她好,她也不至于去做清倌儿。 想当初,柳家还富贵时,这舅舅舅妈一个劲的奉承,待家道中落了,他们下井落石的事也没少干。 可奈何他们是如烟的长辈,如烟蹙眉道:需要多少。 妇人眼神一脸,制止了男子的动作,深处两只手指,道:不多,也就两千两银子。 如烟大惊失色,娇斥道:两千两银子,我没有,舅妈还是另寻办法去吧。 男子焦急地朝着妇人使眼色,伸出一根手指不停地暗示,可妇人熟视无睹,道:别找借口了,老娘早就打听清楚了,这宅子,起码值个八百两,这么好的宅子都住的起,你跟老娘说没钱,当老娘好骗吗? 柳如烟咬牙道:这不是我的宅子。 妇人怒了,神情变得狰狞起来,威胁道:今儿个你若是不拿出两千两来,老娘还不走了。 瞧着他们的无赖样,柳如烟气的身子抖动起来,最终无奈地说道:两千两太多了,我真的没有。 舅妈眼神放光,嫌弃道:有多少就先拿多少,剩下的明日给送过来,凭你的姿色,还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能筹集到。 而此时,赵昕刚刚踏入便听到这句话。 妇人见赵昕穿着华贵,又能随意出入,顿时就明白了过来,眼前的人就是贵人。 妇人上前谄媚道:这就是外甥女婿吧,小人是如烟的舅妈,给您请安。 赵昕眉头一挑,懒得搭理他们。 妇人见状也不尴尬,贵人,他们得罪不起。只听妇人继续说道:外甥女婿,舅舅舅妈缺些银子,还希望您能看在如烟的面上帮衬一二。 如烟见状赶忙道:你们先回去,明日我会送过去的。 妇人和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咱们也就不做讨人嫌的事了。 话罢,妇人和男子便起身离开。 行至门前,妇人高声道:如烟,可别忘了,不然,明日舅妈还会登门拜访。 如烟咬了咬牙,目送他们离开。 “他们都走了,还看什么呢。” 如烟回过神了,福身道:家中杂事,惊扰了王爷,还望恕罪。 赵昕坐在椅子上朝如烟摆了摆手,如烟皱起秀眉,身子便朝着赵昕走去。 软香入怀,赵昕便把玩起如烟额头上的一缕青丝,不断摆弄,放在鼻端闻了闻。 “你这舅舅舅妈,你不好处理,本王帮你处理了。” 赵昕也没听见几句,只能大概知道他们间的关系不好,赵昕可不想这种人打扰自己的女人。 柳如烟被他这样缠弄秀发,本就已经不自在,现在又听赵昕要“处理”她的舅舅舅妈,赶忙说道:王爷,不必了,奴家自个会安排好的。 虽说她不待见他们,可毕竟是她的舅舅舅妈。 赵昕看她反应也知道她的想法,于是便说道:本王差人把他们赶出京城,又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你担心什么。 如烟闻言松了一口气,思忖片刻,道:既如此,那便听王爷的。 话音刚落,如烟便浑身一个激灵,粉劲间的湿润刺激如烟的感知。 “王爷,别……”如烟赶忙阻止道。 赵昕之前就瞧见了香艳的画面,此时软香在怀,那股子冲动劲自然就上来了,双手不停在在如烟的娇躯摸索,整个脑袋都陷在如烟的粉劲之间。 感受到如烟的抗拒,赵昕轻声道。 听着赵昕温和的话语,如烟娇声道:王爷,这大白天哩,而且,这还是在大厅…… 赵昕笑道:没事,很快就好了,听话…… 第六十二章恶心舅舅 大厅门外,一道靓丽的女子身影矗立在外。 此女子腰若细柳,肩若削成,,一身淡黄色云烟夹袄,套着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 “如烟妹妹还在厅内吗?不是说她舅舅已经走了,怎的还未出来。” 此女子正是在绣房等候了半个时辰的林婉儿,见柳如烟还未回房,便担心地来大厅寻她。 “小姐,怎的无人在门外伺候?” 林婉儿也注意到,心中不免担忧,于是娇声道:小莲,我进去瞧瞧,你在此侯着。 话罢,林婉儿便抬步进去。 刚一进去,眼前的画面便惊的林婉儿瞪大了杏眼。 赵昕面对门口,自是瞧见了门口呆住的林婉儿。 赵昕初见时还吓了一跳,身子顿时停了下来。 如烟察觉,松开双手,大口地喘息着。 赵昕瞧了瞧满面潮红的如烟,又瞧了瞧门口处惊呆了的林婉儿,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恶趣味斗升。对着林婉儿展露笑颜,眨巴眨巴眼睛,满是调笑之意,不紧不慢地动起身子…… 少顷,门外的小莲瞧见自家小姐踉跄的小跑出来,眼中尽是疑惑,道:小姐,怎的。出了什么事吗? 林婉儿心中愤懑,俏脸红润,咬了咬牙,道:小莲,咱们先回去,如烟……正忙着,咱们不便打扰。 瞧着林婉儿急匆匆地离开,小莲更是疑惑不已。 步伐急匆的林婉儿心中怒骂道:大厅之下白日宣淫,真是不知羞耻。 林婉儿虽处红尘,可还是个处子。 嬷嬷们也仔细教导过她,可那也只是纸上谈兵,哪里见过活生生的场景。 回想起自个目睹的画面,脸色也越来越红润……再回想起某人挑衅的眼神,心中更是气愤。 也怪她自己,也不通报,悄无声息地就走了进去,估摸着是和如烟关系太好,平日就是如此随意,哪承想,碰见了这么香艳的场面。 翌日,京城西城西北角,某处宅子。 “那该死的小蹄子,都午时了,那银子还没送过来,该不是不想给了吧。”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不屑道:她敢,我可是她舅舅。 “别以为攀了贵人,就能翻了天,若是敢不送过来,老子拆了她的皮。” 俗话说,最亲不过娘舅,男子脸色阴沉,哪里像是个当舅舅的人。 妇人闻言道:“也是,当初也是瞧着她模样俊俏,本想让她给我侄儿文哥儿当个妾,谁知她竟然跑到青楼里当什劳子清倌儿。” “想当年,柳家也算个书香人家,没想到女儿却成了个人尽可夫的浪荡蹄子,真是丢尽了柳家的脸面。” “这就是报应,谁让当初那老东西瞧不起咱们。” 男子闻言解释道:也不能这样说,她是清倌儿,卖艺不卖身。 妇人大怒道: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真以为能脱得了身。 随即妇人反应过来,怒斥道:老娘警告你,这两千两银子是给咱们儿子娶亲用的,可别想再拿去讨好你的老相好。 男子尴尬地笑了笑,讨好道:夫人说甚哩,为夫这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妇人怀疑地瞧着男子,眼神尽是鄙夷,她这丈夫什么德行,她还不晓得,若不是这么浪荡,那柳家也不至于这么不待见。 “谁让她嫁了个这样的丈夫,时也命也,想当年,她也是个风华正茂的妙龄少女,村子里,求亲的人都快踏破她家的门槛了,好死不死,选中了眼前这个球囊玩意儿。” 妇人摇了摇头,嘟囔道:“明日,还得去和文哥儿解释解释,他还没对那小蹄子死心哩。” 男子嘴角冷笑,那文哥儿是个什么玩意,仗着是个秀才的身份,那神情,感觉都是要飘了起来。 “若柳如烟不是他的外甥女,他自个早就尝鲜了。” “咚咚咚……” 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妇人眼神一亮,兴奋道:来了。 话罢便兴冲冲地冲了出去,眨眼间,便跑到小院门前。 拉开门拴,眼前的一幕让妇人惊恐。 “宝儿,怎么回事,你们是谁。” 眼前几个彪形大汉架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年轻小伙子,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为手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痕的壮汉,只听他说道:你就是这小子的娘。 妇人心中恐惧,身体不停地颤抖,瞧着满身伤痕的年轻人,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道:我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放了我儿子。 壮汉狞笑着,拿出一张信纸,道:你儿子欠我们赌坊三千两银子,你既然是他的娘,那就由你们来还。 妇人一脸的不可置信,结巴道:怎么可能,我儿子一向乖巧,怎么会欠你们钱。 壮汉笑道:白纸黑字,你们不想认也不行。 瞧了瞧眼前的宅子,狞笑道:这宅子不错,勉强抵个一百两,还剩二千九百两。 妇人愤怒道:你放屁,我们宅子至少值三百两。 壮汉不屑道:本大爷说值多少就值多少。 妇人缓过劲来,和他们争论宅子的价值干嘛,于是朝里喊道:当家的,快出来。 男子不耐烦地走了出来,道:怎的回事,让她放下银子不就完事了。 “这是……宝儿,你们是谁,快放了我儿子。”瞧清状况的男子大喊道。 壮汉不耐烦地说道:老子不想再说第二遍。 话罢,壮汉便将少年推了进去,妇人赶忙扶住,还未安慰呢,壮汉便威胁道:大爷告诉你,三天后,准备好三千两现银。 扬了扬手中的纸张,道:本大爷手中有那小子签下的契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告到官府,大爷也有理。 “警告你们,别想着逃跑,整个京城都有我们的兄弟,若是敢逃跑,打断你们的狗腿……” 壮汉扔下狠话,便扬长而去…… 第六十三章无为坊 西城某处拐角。 “二爷,事办妥了,那家人也就是个银枪腊头,咱们兄弟去讨债,连个屁话也不敢放。” 被称为二爷的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壮汉谄媚地讨好道:“能为二爷办事,是咱们兄弟的荣幸,怎么敢领赏呢。” 二爷不耐烦地道:“行了,下去吧。” 壮汉瞧着二爷的神情,悻悻地笑着离开。 紧接着,二爷笑着对身旁的青年道:“你放心吧,我会派人盯紧他们,让他们自己离开京城的。” 青年感谢道:“那就多谢二爷了,兄弟们的花销,小弟会派人送上。” 二爷笑着摇头道:“兄弟见外了,你为贵人办事,兄弟我也是沾沾贵气。” 随即,二爷朝着青年的手上塞了些东西,笑道: “若是以后贵人有什么杂事需要咱们办的,随时吩咐,兄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青年不漏痕迹地接了过来,谦虚道:“二爷的好意,小弟会向公子禀告。” 二爷喜笑颜开,道:“那就麻烦兄弟了。” 话罢,二爷便从手下拿过一个精致的小箱子,笑道:“这是我偶然得到的小东西,咱们都是草莽之辈,也不懂欣赏,就劳烦兄弟把它献给贵人。” 青年一脸为难,二爷见状便解释道:“这也就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兄弟我也就是聊表心意。” 青年踌躇片刻,接了过来,轻声道:“那小弟就试试……” 话罢,青年接过盒子便转身离开,连声招呼也没打。 待青年走后,一旁的壮汉不忿道:“二爷,这李信也太不知好歹了,什么东西,竟敢收二爷的东西,当年若不是咱们救济,他能有今天。” 二爷喝道:“大虎,你要是能攀上大树,一样可以趾气高昂。” 少顷,二爷吩咐道:“大虎,吩咐下去,在那位姑娘附近安排几个得力的手下,暗中保护。” 大虎想也没想,翁声道:小的明白。 另一头,李信摸了摸怀里的两百两银票,心中得意极了,权势的滋味,让人难以自拔,没瞧见那二爷的亲热劲。 回到王府,李信便向赵昕禀告。 堂上的赵昕默默地听着李信的汇报,本来按照他的性子,是打算直接派人把他们赶出京去,李信这小子就出主意了。 古代舅舅地位是非常高的。俗话也有说到:“天上的老鹰大,地上的舅公大”可以见得舅舅崇高的地位, 舅舅的地位高不是男权社会的体现,而是代表了对女人的保护,因为在古代,如果出嫁的姐姐或者妹妹在婆家受气,父母是不方便出面的,这时候只有舅舅,舅舅和姐妹岁数差不多,精力旺盛,想法和父母家也一致。所以舅舅是娘家的代言人,也是靠山。 还有在古代,妇人孺子是不得上公堂的,如果姐妹在夫家遇到极端的事情,需要打官司,舅舅要出面替姐妹张罗打官司。而且俗话说:“疏不间亲”夫妻、母子间的事,邻居本家很难说得上话,这时候也只有舅舅出面解决事情了,所以舅舅的权威性很高。 柳如烟这么厌恶她的舅舅舅妈,可一旦他们有所求,如烟也不得不答应,现如今,家道中落,父亲也没个兄弟,唯一的舅舅便成了她最大的长辈,犹如父母一般。 大顺朝讲究以孝治天下,若是如烟做差了,逼的他们把事闹出去,柳如烟可就毁了。 因此,对于他们的要求,如烟也是能满足的便满足,不能满足的那便另说。 赶他们出去容易,若是传出王府仗势欺人,对于王府的名声也不好。 基于此,李信大包大揽,保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离开。 赵昕想想也是,于是就吩咐下去,反正不用自己操心操力,何乐而不为哩。 听着李信讲诉的计划,赵昕不由地扯了扯嘴角。 李信从他们儿子好赌的性子下手,慢慢引诱他们儿子下重注,让他输个精光。 十赌九骗,赌场自有办法控制输赢,结果可想而知,年轻的少年尝到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反倒是欠了三千两。 紧接着便是一阵威逼,有契约在手,他们便被拿捏。 现如今,他们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老老实实地拿出三千两填债。 不过,他们要是拿的出三千两,那也不至于逼迫如烟拿钱了。 二是带着儿子逃离京城地界,来个死不认账。 反正没有派人守着他们,也没有扣押他们的儿子,这逃跑的也就没了顾虑。 如烟那边的护卫早就打好招呼,谢绝他们入内,走投无路的他们只能离开。 毕竟,没有到最后一步,他们也不敢鱼死网破,如烟背后可是有赵昕的存在。 “王爷,这是“无为坊”的当家给您的小玩意,属下瞧着有趣,便送来给王爷玩耍。”,李信汇报完后,抬了抬手中的箱子道。 赵昕面无表情地说道:放下吧。 待李信离开。赵昕瞧着一旁的姜军问道:“这“无为坊”你有没有听说过,感觉挺有意思的。” 姜军恭声回答道:“禀王爷,这“无为坊”是京里有名的地下帮派,为首的叫周仲,因在家排行老二,故称二爷。” “周仲原本是个读书人,屡次落榜,郁郁不得志。” “至于为何入了江湖,属下也不清楚。” “虽说他是个帮派头子,不过为人豪爽,在江湖中颇有地位,无为坊在他的经营下,也成了京里有名的帮派。” 赵昕闻言敲了敲桌面,内心思虑道:“这么说来,这个周仲有两把刷子啊。” 他们这些个子帮派虽然在民间混得风生水起,可终究上不了台面,京里一个稍有权势的人就能按死他们,这就是俗话讲的“民不与官斗。” 大顺对宗室看管极严,除了有官职在身的王爷,其他宗室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安享富贵。 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乌合之众,朝廷一向是听之任之……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些人办起事来挺是方便……比如如烟这事,交给他们去办,自己也省心省力。 第六十四章漕运 打发了姜军,赵昕便饶有兴趣地打开盒子瞧了起来。 “原来是把折扇。”瞧见里面的东西,赵昕喃喃道。 在大乾朝,折扇就是富人之间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它不仅仅只是一个玩具这么简单,一把好的折扇,就是一个男人的门户代表。 折扇所用的材料很贵重,没有半点的虚假,有象牙的,有名贵红木的,有竹制的。甚至连人物的某一些装饰上面也是进行了描金的处理,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折扇上面体现出来的精彩工艺是最值钱的地方。 赵昕拿起折扇顺手一甩,扇子“哗”地呈现在面前,一股清香的紫檀香飘来,甚是好闻。 扇子是半圆形的,底色金黄,繁簇的墨梅图。 扇子的下面还拖着一个扇坠,它是由一块塑料做成的碧绿色的透明小蝴蝶和一束红色的丝线组成的。 瞧着这把折扇,即使赵昕不懂,也不妨碍他对这把扇子价值的认知。 随意把玩了一会,赵昕便仍在一旁,“无为坊”的好意,赵昕也大概晓得,京城里龙蛇混杂,这些个帮派也不在少数。 而若他们想要发展生存,必须得找到个好靠山,若无权贵相护,他们的下场也是极为凄惨。 对于这些黑社会,赵昕并无厌恶,有光,自然就会有阴影,哪里有纯粹的光明。 不过,若是做事不择手段,无法无天,那赵昕直接拍死他,没必要沾上,总之就是要有一个度。 就目前来说,这个“无为坊”还挺上道,虽说欺凌的事发生不少,不过没闹出什么人命,充其量也就是混口饭吃。 给他们做个保护伞,收收孝敬,免费多一批打手,何乐而不为哩。 打定主意的赵昕打算去会会这个周仲。 不是周仲有这个面子,而是赵昕闲的无趣,想去瞧瞧江湖中人。 翌日。 一月的京城,寒风刺骨,东城外码头,诺大的码头,熙熙攘攘的卸货苦力辛勤地劳作。 市井之徒的三教九流之辈,鱼龙混杂,帮派林立,更是数以百计,市井泼皮不知凡几。 诺大的京城,人口百万,靠黑吃饭的,不下数万之巨。 这些人不事生产,靠欺压勒索百姓商家为生,是寄生在都城的毒瘤。 这些帮派后面或多或少都有着官方背景。 赵昕一身蓝衫,披着个狐裘,锦衣狐裘,外人一瞧便知他是个富贵公子。 江边风大,赵昕不由地紧了紧狐裘,身旁的青年恭声道:“公子,不若咱们先去屋里歇歇脚。” 赵昕拒绝道:“不必,本公子就是出来转转,歇什么脚,你们若是累了,自个去休息就是了,不必管我。” 青年苦笑一声,贵人不休息,他们哪里敢离开。 “周仲,你们“无为坊”总共有多少人手。”赵昕感兴趣的问道。 周仲恭敬道:“公子,无为坊共有八百余人,坊内的好手有四百二十一人,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 “哦……”赵昕颇为意外地看着周仲,一般来说,像他们这种讨生活的人,注重的是人手,老弱妇孺一般都是不计算在内,连编外人员都算不上,听这周仲的意思,那些老弱妇孺估计都是家属之类的。 周仲继续道:“四百余人的帮派也是个小帮派,京城龙蛇混杂,各大帮派林立,我们也是小心翼翼地求生存。” 赵昕调侃道:“能够在京城生存下来,混出个名头来,周仲,你还挺有本事的。” 周仲谦虚道:“公子过誉,小人不过是得兄弟们扶持,误打误撞罢了。” “公子身份尊贵,咱们这些小打小闹的,混口饭吃,怎能入得了公子的眼。”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这种被别人奉承的感受,还真是让人享受,难怪职场中,会拍马屁的人总是那么吃香。 每个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不是吗? 通过周仲的叙述,赵昕也大概清楚了古代帮派的运作方式。 它们的盈利方式与现代大径相同,一是保护费,二是搞产业经营。 保护费收的方法可以是强迫的,也有摊派的,如对摊贩、店铺收取的管理费就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费。 不过一般有些实力的帮派都是走第二种路子,赌坊、妓院、印子钱、人牙子等等,这些都是暴利行当。 如今京城最大的帮派便是漕帮,以漕运为生。 大乾朝的漕帮与清朝时期的漕帮没有可比性,清朝的漕帮就是青帮,徒众昔皆以运糟为业,故称粮船帮。大江南北,入帮者颇众。 大乾朝的漕帮是贵族与军队都需要粮草谷物才催生出来的行当,类似于一个中转商一样,实际地位并不高。 而“无为坊”,则也是在干着漕运的活当。 漕帮虽大,总不能自己吃肉,连汤都不给人留下吧。 为了这个活计,周仲可没少花钱上下打点,不然,他哪能安稳赚钱。 赵昕晓得,漕运归户部管,因为漕运是重要的运输方式。 漕运是一笔大生意,那些户部官员肯定没少捞好处,赵昕有心分一杯羹,仔细想想还是作罢,他觉得没必要去招惹漕帮背后的势力,户部大多都是二皇子的势力,也就是说,他是二皇子罩的,这一点的面子还是得给。 仔细逛了逛,赵昕便直接回府,至于周仲,也没有过多失望,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起码能保证自己目前的蛋糕。 毕竟,外人也晓得他周仲认识五皇子,这就够了…… 第六十五章心急的贾宝玉 荣国府,宝玉小院,丫鬟袭人取笑道:“二爷,行了,够光鲜的了,又不是当新郎官。” 宝玉在镜前收拾了好一会了。 只见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宝玉性子好,听闻袭人取笑也不甚在意,轻轻一笑。 一旁的大丫鬟碧痕“护主”道:“原来就是新郎倌,今儿个可不就是新娘子回府。” 袭人等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宝玉羞的跺脚起来,恼道:“该死的,就会拿我取笑。” 袭人哼了一声,坏笑道:“二爷就想着当新郎倌了,还不晓得林姑娘应不应哩。” 见宝玉脸色一变,袭人急忙安慰道:“林姑娘自小与二爷亲近,以后肯定紧着二爷,二爷放宽心便是,况且,老太太一直盼望着这事哩。” 宝玉闻言,觉得甚是有理,连声道:“说的极是。” 袭人继续帮他整理锦袍上的皱褶,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打趣道:“二爷,可别再和林姑娘吵架闹别扭了,在一起时见天儿生气,你不理我,我不理你。人家走后又茶饭不思,魂牵梦绕。都是姊妹,何苦由来。” 宝玉感叹道:“往后再不能了。” 袭人闻言笑了笑,道:“如此便好。” 话罢,宝玉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对于此,只能感叹古人思想的早熟,贾宝玉和林黛玉两个“小孩”,一个13岁,一个12岁,都拿成婚开玩笑了…… 荣庆堂。 湘云等人正在说笑着把玩音盒,见一身光鲜的宝玉进来后,忍不住打趣道: “哎呦,爱哥哥,这是要出门吃席啊……” 宝玉冲湘云做了个鬼脸后,上前给贾母请安。 还未跪下,就被贾母拉入怀里,宠溺道:“今儿个怎穿宝蓝色的衣裳。没穿金蝶红?” 宝玉笑道:“这年刚过完,这不得换个色儿。” 探春揭破道:“必是想给他林妹妹吃一惊,林姐姐记得的都是二哥哥穿红色衣裳,如今穿个宝蓝色,岂不惊喜。” 宝玉被说破心思,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忙挥手道:“快别说了,顽你们的才是正经……” 众人哄笑,正说笑哩,忽见赖家的进来了。 贾母笑道:“你进来干什么。” 赖家的恭声回答道:“原是在外面忙,二爷发了人喊我来,因而才来的。” 众人闻言,颇为诧异,谁不知宝玉平日里最喜欢的是女孩子,最不喜欢的是嫁过人,生过儿女的糟老婆子。 “女儿出嫁前是光彩夺目的珍珠,出嫁后成了死珠子,再老就成了死鱼眼珠子。” 这是宝玉的名言警句。 贾母好奇道:“宝玉寻赖嬷嬷做甚?” 宝玉不好意思地喃喃道:“没别的,就想问问赖嬷嬷把林妹妹的院子收拾妥当了没?” “前儿我去看的时候,见帷帐窗纱都旧了,今儿个也不晓得换了不曾。” 众女孩闻言大为感动,宝玉细腻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贾母搂住宝玉,笑道:“这么关心姊妹,这回你林妹妹回来,你不会再闹性儿了吧。” 宝玉笑道:“孙儿哪里闹了,不过是不懂事,顽笑哩。” 赖家的回完话便离开了,宝玉却时不时地看向堂门方向。 见宝玉这番模样,湘云笑道:“爱哥哥,妹妹有一事不知,想请哥哥指点指点。” 宝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摆手道:“快问,快问。” 湘云嘻嘻一笑,问道:“爱哥哥,你可晓得“望眼欲穿”是何典故?” 众人怪笑地瞧着宝玉,等他回答。 宝玉涨红了脸一言不发,惹得众人哄笑。 此时,王夫人、薛姨妈带着宝钗来同贾母问安。 众女孩们忙起身相迎,一阵问安后,众女孩将宝玉如何关心他林妹妹之事说了遍,王夫人面上含笑,可内心满心腻味。 虽说府里没了金玉良缘这一说法,但她就是不喜林黛玉。 黛玉是贾敏的女儿,王夫人对贾敏这个小姑子,心存芥蒂。 她认为贾母偏心小姑。贾母自己也承认,这些儿女里最疼的是贾敏。贾敏当姑娘的时候,是何等金尊玉贵,没有明写,但是多年后提起,贾敏的生活,王夫人还忍不住酸溜溜的。 还有就是一句老话,“有了媳妇忘了娘”。 宝玉对林黛玉的心,府里都晓得,林黛玉是宝玉的心尖子,王夫人怎么可能让“外来人”抢了自己的命根子。 没多久,外面婆子喊声呼喊道:“老太太、太太、二奶奶传信儿过来,说涟二爷和林姑娘的车队已经回来了。” “哎呀,回来了,回来了。” 宝玉最是激动,一跳而起,冲下堂跑出去。 王夫人眼神一凛,心中更是不满,心里不由地计较道:“看来得好好和元春念叨念叨。” 宝玉掀开门帘朝外看,可除了几个糟老婆子赔着笑脸看他,并无林黛玉的身影。 婆子们看出他寻哪个,便说道:“林姑娘就在路上,马上就过来了,咱们先过来通知老太太。” 宝玉闻言大失所望,不爽道:“没回来喊个什劳子,” 婆子被怼,也只能陪笑,宝玉怏怏不乐地回到荣庆堂内。 门外的动静,贾母自然听清楚了,于是安慰道:“不妨事,一会不就回来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等会你林妹妹回来了,还得拾掇拾掇。” “待会你们姊妹们也去帮忙。” 宝玉闻言,面色阴转晴,笑着应道:“好……” 第六十六章黛玉回府 “宝哥哥” 林黛玉进入荣庆堂后,紧着先给老太太、王夫人、薛姨妈等长辈一道行礼,最后对着贾宝玉高兴地喊道。 久违相逢的呼喊,可是宝玉近一年来的抚慰。 不过,宝玉还没回味太久,湘云、探春、迎春、宝钗一种姊妹先一步上前招呼。 许久未见的姊妹重逢团圆,气氛顿时热闹起来,上方的贾母高兴地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景,心里也是欣慰。 一时间,“林妹妹、林姐姐、颦儿。”各般称呼此起彼伏,好不亲近。 林黛玉脱下狐裘,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 红润的脸庞,上层头发盘成圆状,插着几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下层将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耳坠也是镶着绿宝石的,白皙的脸庞上粉嫩的朱唇显得娇小,可爱,为白皙的脸庞添加了不少风韵。 瞧这模样,宝玉都看痴了…… “嘻嘻嘻嘻。”落在后面的湘云掩口笑了起来。 宝玉回过神,见众人都在看他,宝玉圆润的脸顿时涨红,鼓起勇气对林黛玉道:“林妹妹……” 林黛玉好看的眼眸横了他一眼,羞涩地低下头。 任谁被人这样盯着都难为情。 宝玉忙道:“林妹妹,待会咱们好好聚聚,咱们都好长时间没在一起顽了。” 贾母笑骂道:“就晓得顽。” 话罢,贾母示意林黛玉过来,拉着林黛玉百般怜爱。 瞧着林黛玉单薄的身子,贾母心疼的抹着眼泪道:“我的玉儿命苦啊,敏儿早逝,如今,姑丈又去了。” 林黛玉眼眶微红,现如今,她无父无母,只能依靠贾母,可贾府毕竟不是她的家,想到此,眼泪不停的留下来。 这时,穿红戴袍的王熙凤笑道:“老太太,今儿个是颦儿回来的日子,应当开心些啊。” 贾母抹了抹眼泪,道:“凤丫头说的对,以后玉儿就好好在府里养着,这身子,该好好补补。” 王熙凤高声笑道:“老太太放心,断不会让颦儿受冷落。” “老太太,我保证把林妹妹养好,以后出落的比月仙宫仙子一样。” 瞧着王熙凤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贾母笑骂道:“你这泼皮破落户,哪个要你养了。” 王熙凤闻言委屈地喊道:“哎呦呦……老太太,这外孙女一来,咱们都不受待见了,罢了罢了,我就不讨这个嫌了。 一众嬉笑过后,一行人便来到林黛玉的院落。 林黛玉房中,一切都变成了新的。 宝玉忙前忙后,赔尽笑脸。 黛玉招呼着众姊妹说笑。 忽地,林黛玉调笑着瞧着薛宝钗道:“呐,咱们宝姐姐快要嫁如意郎君了,我可是专门提前回来吃喜酒的。” 宝钗脸色一红,复又没好气地说道:“颦儿,你的嘴还是这么伶俐,我多咱还会独独缺了你。” 黛玉笑道:“哟哟哟……那我可就等着了。” 随即对着众姊妹道:“你们可得作证啊。” 湘玉第一个响应,娇笑道:“好,我来作证。” 众人哄笑,即使宝钗性子外冷,此时也不由地羞涩起来。 这番娇羞,引得宝玉多看了两眼。 黛玉见状秀眉一挑,细细冷哼一声。 好在宝钗快要嫁人,不然以林黛玉的性子,早就闹起小脾气了。 湘云忽地叹起气来,惆怅道:“以后宝姐姐入了王府,咱们聚在一起的日子可就没了。” 宝玉拍拍胸脯说道:“这有什么,我去和姐姐说说,让姐夫带着宝姐姐一起,常来府里住住,不就行了。” 林黛玉眉头一挑,吃味道:“你以为王府是什么人家,哪里会这么没规矩。” 湘云笑道:“这可不一定,听说王爷一向宽厚,甚不在意这些子礼节,林姐姐没瞧王府里的那些丫鬟们,穿金戴银,都快比得上咱们了。” “这一点,宝姐姐应该晓得,毕竟,你可是再王府住过一夜的。” 宝钗脸色一红,娇斥道:“尽说诨话,我的事你们又不是不晓得。” 林黛玉笑道:“咱们在的时候晓得,不在的时候咱们可不晓得。” 宝钗被说的面色羞红,探春打岔道:“话说,二月初二就是宝姐姐的好日子了,得让宝姐姐请个东道。” 宝钗说道:“行了,行了,兔子尾巴露了出来了,我请还不是了……” 另一边,王熙凤回到自个的院子,满脸笑意也收拢起来。 此时的王熙凤脸色难看,因为本该与林黛玉一同回来的贾琏却不见踪影,朝着来人打听一番才晓得,贾琏从江南带回一个青楼女子,回来请安完后便急忙去安置他的小娘子。 若仅是带回来也就罢了,爷们纳妾也属正常,可好死不死,那个小娘子怀上了。 要晓得,如今的王熙凤和贾琏就是表面夫妻,别说亲热,就连碰一下都不肯,哪里还会有什么子嗣。 若是等那江南的小娘子生下一个男孩,那王熙凤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王熙凤在贾府这么多年,虽然掌控着整个贾府,但是这么多年却没有给贾琏生下儿子,古代的时候要生了儿子才算完成了命运。在那个重男轻女,并且不生孩子就是不孝的时代,贾琏是有十足的理由可以休掉她的。这也关系到了贾府传宗接代的问题。 并且,王熙凤这个人非常的嚣张跋扈,而且是一个很喜欢嫉妒的人。作为贾琏正妻的她,不能容忍贾琏在外放肆,所以对贾琏的管教非常的严厉,贾琏对此极为不满。 为了一口气,王熙凤活生生地把他念叨许久的平儿送人了。 新仇旧恨,贾琏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自从甩了脸子,他的日子舒畅了不少,吟诗听曲,没人管着他。 基于此,贾琏也肯定不会再回去过那种受管制的日子。 照贾琏的态度,王熙凤不由地好好谋划一番…… 第六十七章晴雯的报复 几日后,仁和堂。 元春娇声道:“王爷,这是府内新增的家仆名单,您瞧瞧。” 赵昕瞧了瞧元春手上的册子,温和道:“放那吧。” 元春眼神黯淡,默默地放在桌上,需知,若是以前,赵昕总是嫌麻烦,笑着说让她作主。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赵昕虽是待她与往常一样,可元春能清晰地感受到不同。 元春晓得,赵昕心里还是有她,不然也不会让她重新管家,正因如此,元春才更加仔细,如若再惹得赵昕不快,那可真的会让元春后悔死。 “妾身给您炖了一盅燕窝,爷趁热喝吧。” 赵昕笑着接了过来,慢慢地喝了起来。 元春踌躇片刻,建议道:“爷,不若把那位姑娘接到府里来,也省得爷辛苦。” 赵昕晓得元春她们知道如烟的事,不过自己也没放在身上,意味深长的瞧了瞧元春,道:“不必了,她不想进府。” 元春闻言一愣,她想不到对方不愿进府的理由,做外室哪有未来可言,难道还指望着生个儿子,母以子贵,风光进府,需知王府可还没有子嗣…… “难道说,爷和她没有做王爷所说的安全措施?”元春心里分析道。 “不会,王爷的性子她清楚,那个姑娘比自己还小一岁哩。”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那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 元春面色不变,娇笑道:“爷,听说前儿个安乐郡王的世子有后了。” 赵昕闻言叹了一口气,元春的话他“晓得”,于是赵昕拉着元春的手说道:“夫人,爷晓得你着急,你放心,等过两年,咱们就努力造人。” 元春急道:“可外面已有闲话。” “不若,妾身给爷寻个可心的丫鬟来?” 赵昕眉头一皱,拒绝道:“不用了。” “等过两年,你们身子长齐了再说。” 开玩笑,赵昕好色不假,可让元春帮他寻个“生育工具”?呵呵…… 元春听赵昕的话,心中也是有数,便不再多言,娇声道:“妾身也就随意一说,爷不愿便算了。” 话罢,赵昕拉着元春入怀,把玩着元春的秀发。 元春非常享受赵昕的亲昵,怡然自得,丝毫没有抗拒。 少顷,元春提醒道:“爷,过两日,宝钗妹妹可就要进府了。” 赵昕听出元春语气里的醋味,于是打趣道:“怎的,吃味了,爷当初可是不答应的,还是你亲自劝爷接受的哩。” 元春嗔怪道:“妾身哪里吃味了。” “再说,爷都对宝钗妹妹那样做了,妾身也只能应着。” 赵昕点了点元春的鼻翼,笑骂道:“你这是怪爷喽。” 元春羞道:“妾身怎会怪爷。” “只期望爷不要有了新人,就忘旧人。” 赵昕笑道:“什么新人旧人,爷来仔细瞧瞧咱们的旧人。” 说着,赵昕便捏着元春的下颌仔细端详起来。 肌肤娇嫩、唇红齿白、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好一阵缠绵,元春缩在赵昕怀里,娇羞不已,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元春双手环住赵昕,柔声道:“爷……这么多人瞧着哩。” 赵昕抬头瞧了瞧一旁偷笑的丫鬟们,笑道:“又不是没见过。” 元春俏脸红润,低声道:“爷,妾身身子不适。”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他晓得近日应是元春来葵水的日子,不过也不甚在意。 右手不断抚摸着元春的樱唇,柔声道:“不碍事的……” 一旁的晴雯见状心知肚明,内心不由地啐着…… 元春自是不晓得赵昕的意思,一脸疑惑,羞道:“爷,若是憋着,怕伤了身子,不若让琴儿她们伺候着。” 赵昕邪魅道:“爷今儿个想让夫人服侍。” 元春心里是乐意,可现实不允许,娇声道:“可妾身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爷。” 赵昕凑道元春耳边低语。 元春闻言大羞,“呀”的一声从赵昕扑进赵昕怀里,像只鹌鹑似的,道:“爷,妾身不会,您让平儿她们帮您。” 赵昕低笑道:“没关系,按爷说的做便是了,没什么难的……” 听着赵昕恶魔的低语,元春不由地打起冷颤。 要是让她这么“服侍”赵昕,元春光是想想都都接受不了,于是只能一脸委屈的瞧着赵昕。 赵昕道:“好夫人,就这么一次,就当安慰安慰爷也好。” 元春身子缩了缩,面色犹豫。 赵昕见状趁热打铁道:“爷保证,就这么一次。” 元春犹豫片刻,猛地直起身,脱离了赵昕的怀里,面色娇红,道:“爷,还是让平儿她们伺候您吧。 话罢,元春小跑地带着抱琴离开。 赵昕瞧着慌张的元春摇了摇头。 还以为今儿个元春会“屈服”哩,没想到,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元春走了,可“小昕”大爷还在怒吼哩。 瞧了瞧一旁侍立在一旁的丫鬟们,嘴角微微上扬,喊道:“小晴雯,快过来。” 晴雯闻言俏脸微红,眉目含春,撇了撇在一旁偷笑的金钏儿和玉钏儿,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 活泼些的金钏儿笑骂道:“小蹄子,爷在喊你哩,还不过去伺候。” 晴雯闻言秀眉微挑,道:“爷,咋个只喊奴婢,” 晴雯虽是不乐意,可身子还是乖乖地靠了过来。 瞧着晴雯努嘴的模样,赵昕拉她入怀,诱惑道:“小晴雯,想不想“报复”她们?” 晴雯挑眉,问道:“爷打算怎么做?” 赵昕不怀好意地瞧着金钏儿和玉钏儿,在晴雯耳边低语两句后。 晴雯侧头瞧了瞧低头不语的金钏儿和玉钏儿两姐妹,心里盘算道:“反正也被她们瞧见过,也不怕这一次,今儿个是逃不过去,若不抓她们把柄,自个还不得被她们嘲笑死。” 于是一盘算,晴雯咬牙道:“好,爷,您可不能骗奴婢。” 赵昕笑得更开心了,应诺道:“好。” 话罢,赵昕便喊着:“金钏儿、玉钏儿,你们过来……仔细瞧着,好生学习……” 第六十八章宝钗出闺 翌日清晨,赵昕打着哈欠,揉着腰儿,一副疲倦的模样。 平儿细心地帮着赵昕穿衣,瞥了瞥床榻上熟睡的两道身影,嗔道:“爷也太胡闹了,怎不爱惜自个的身子。” 赵昕笑道:“爷身子棒着哩,信不信,昨儿个再加上你,爷也不怵。” 瞧着赵昕信誓旦旦的模样,平儿俏脸红润,娇声道:“爷又说浑话。” 捋了捋衣服的褶皱,平儿满意道:“爷,好了,可以出去晨练了……” 赵昕拍了拍平儿的翘臀,捏了捏。心道:“越来越有料了……” 于是,赵昕在平儿的惊呼声中离去。 出了房门,赵昕摸了摸腰,呢喃道:“这是自调理身子以来第一次这么伤神,看来得去寻林太医了,看看还有没有增强的方法。” 赵昕想起屋内熟睡的两道娇影,一脸得意之色。 “爷战斗力还是强,本大爷一挑二,加上打样的小晴雯,一挑三…………” 话罢赵昕便强撑精神,晨练去了…… 没过多久,躺在床榻之上的金钏儿和玉钏儿醒了过来,瞧着自家爷不在,蹙着眉,紧忙起身。 平儿和晴雯刚好走了进来,瞧见她们的慌张样,平儿开口道:“你们慌什么,爷说了,今儿个让你们好好休息。” 又瞧着凌乱的房间,平儿不由面红耳赤,嗔道:“你们这些小蹄子,忘了夫人的交待了,若是夫人晓得,仔细你们的皮。” 晴雯怪道:“爷非要胡闹,咱们做奴婢的能怎么办。” 昨儿个,晴雯打了个样,红着脸在屋外伺候,至于房里发生了什么,从销魂的喊声便能知晓。 平儿说道:“爷真是的,也不晓得爱惜自个的身子。” 金钏儿和玉钏儿低头不语…… 晴雯挑着眉,戏谑道:“你们这两个小浪蹄子,平日里总是笑话我,昨儿个浪成啥样了。” 金钏儿和玉钏儿羞涩地低下头,两个大脑袋都快垂到“包子”上。 紧接着,晴雯阴阳怪气地嗔道:“哎呦……爷,您慢些,奴婢受不了了。” “爷,那里不行……” “爷,奴婢还要……” 随着晴雯说的越来越露骨,金钏儿和玉钏儿愈发抬不起头。 一旁的平儿都听不下去了,娇斥道:“你个小蹄子,发春了啊,什么诨话也敢说。” 晴雯桃腮粉红,心里头也是羞涩的不得了,不过,前儿个被金钏儿和玉钏儿笑话多了,自个已经豁出去了,还怕甚。 挑了挑眉,晴雯挑衅地瞧着金钏儿和玉钏儿。 金钏儿斥道:“仔细你早晚有这一遭。” 晴雯一双桃花眼含带春色,啐道:“我呸,才不会让爷得逞。” 平儿笑笑不说话,“萧”都吹了,还有什么不能得逞的,掩耳盗铃罢了…… 崇明帝十一年,二月初二。 贾府,梨香院。今日,是宝钗入王府的日子。 天还未亮,宝钗房里聚集着一群姊妹。 瞧着宝钗的模样,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粉红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粉红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林黛玉瞧着盛装打扮的宝钗,眼里充满憧憬,调笑道:“哎哟哟……瞧瞧,这美人儿,天上的仙女都要逊色三分。” 宝钗面色羞红,道:“就你颦儿多嘴,仔细早晚你也有这一天。” 林黛玉闻言,悄摸摸地瞧了一旁傻笑的宝玉。 众姊妹也注意到林黛玉的眼神,湘云玩味地笑道:“咱们颦儿姐姐以后肯定不比宝姐姐差。” “你说是不是啊,爱哥哥……” 宝玉闻言幻想着黛玉红妆的模样,嘴里呢喃道:“是,是,是。” 林黛玉杏眉横挑,嗔道:“是什么是,二哥哥端不是个好人。” 宝玉傻乐,众人调笑。 “好了,今儿个是好日子,咱们宝钗姐姐出阁哩。” 宝钗羞道:“好你个三丫头,什么时候和颦儿学的,也来打趣我。” 探春笑道:“我咋个打趣你了,我这是为你高兴。” 黛玉回过神来,笑道:“如今,宝姐姐也是有夫家的人,哪个敢打趣你,王爷定然不饶。” “瞧瞧这排场,以后咱们说不准还得靠宝姐姐扶持哩。” 宝钗娇斥道:“你个颦儿,伶牙俐齿地,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话罢,宝钗作势便要上前。 黛玉急忙喊道:“哎哟……不得了了,王妃要欺负人了。” 顿时,现场乱作一团。 一旁的丫鬟莺儿赶忙拉住宝钗,劝诫道:“哎哟,我的姑娘,可别把妆给弄坏了。” 宝钗闻言顿时停了下来,莺儿赶紧抚了抚凌乱的红妆,平了平衣角,道:“姑娘,心放宽些,这关键时刻得仔细着,莫要让王府的人小觑咱们不晓得礼数。” 宝钗原本是个稳重的人,或许是年龄最大的,众姊妹中就属她最稳重,若是以前,哪会这么失态。 事关自个的终身大事,宝钗心里紧张也是理所当然。 宝钗缓了缓口气,对着众姊妹说道:“好了,我晓得你们是来宽慰我的。” 林黛玉笑道:“你们瞧瞧,我早就说了瞒不住的吧。” 宝钗的变化,她们这些做姊妹的自然也是晓得,所以商议一番,便早早地来宽慰宝钗。 史湘云笑道:“老太太时常夸赞王爷的好,宝姐姐担心什么。” “小妹贺宝姐姐得一如意郎君。” 众人闻言一道恭贺。 宝钗羞涩地感谢,眼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期盼和彷徨…… 吉时已到,宝钗披上盖布,迈向未来的归宿…… 第六十九章宝钗入府 赵昕一身红袍,脚步虚浮,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呢喃道:“还好本王装醉,不然今夜肯定醉的直不起身。” 前方提灯的平儿关心道:“爷,前儿个就是小夫人的院子,待会奴婢吩咐人给您送醒酒汤。” 赵昕摆摆手道:“不必了。” 平儿担忧地瞧着赵昕,在他的示意下继续带路。 少顷,赵昕便晃悠悠地来到宝钗居住的院落。 门口处,守着的莺儿敲了敲房门,随即赶忙上前恭敬道:“王爷。” 赵昕点了点头,踏步朝着里走出,里屋床榻上,身着粉红红妆的宝钗静静地坐在床榻上,一旁的喜娘恭敬的侯着。 有过一次成婚经验的赵昕自是晓得宝钗此时应该还饿着肚子里。 在古代,女子成亲当天的早上,允许吃一些素食,然后一直到黄昏拜堂成亲的时候都不许吃东西,当女子被送入洞房的时候,新房里会摆上瓜果高点,但是在新郎还没来得时候女子还是不许吃东西,因为喜娘在旁边看着,等到古代所为的良辰吉时,新郎来了,喜娘退出去,如果这时候,新郎不急的话,女子是可以吃少许的食物,但大多数的女子,一般都会在新婚的第二天才可以吃东西。 古代的成婚细节,赵昕哪里晓得,当初和元春洞房时,赵昕有些心急,元春自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第二天都饿的有些发昏。 赵昕有些心疼,亦有些好笑……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晓得其中细节的赵昕自是不会冷落佳人。 赵昕示意喜娘,喜娘会意,恭敬地递上喜秤。 接过喜秤,赵昕便跳起盖布,一张含羞带怯的俏脸便展露出来。 摆摆手,喜娘便出去了。 伸手牵住宝钗的玉手,在宝钗怯怯的神情下走到桌前。 宝钗瞧了瞧桌上的瓜果糕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寂静的屋里,口水声清晰可闻,察觉失态的宝钗不由脸色一白,生怕赵昕觉得她不晓礼仪。 小心翼翼地偷瞧一眼,顿时对上了赵昕戏谑的眼神。 宝钗急忙解释道:“王爷,妾身失礼了,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瞧着宝钗慌张的表情,赵昕笑道:“怎的,本王有这么不讲理?” 话罢,赵昕拉着宝钗做了下来,道:“赶紧喝合卺酒,不然,你就该饿昏了。” 接过赵昕递来的杯盏,宝钗羞涩地接了过来,与赵昕勾手喝了起来。 放下杯盏,赵昕笑道:“礼仪结束,没什么事了,快吃吧,可别饿着了本王的小夫人。” 宝钗闻言羞涩地低下头去,迟迟不动手。 赵昕笑道:“怎的,还要爷来喂你。” 宝钗急忙道:“怎能麻烦王爷。” 偷偷瞄了瞄桌上的糕点,宝钗便伸手拿起一块精致的桂花糕,右手的长袖遮挡住樱唇,小口的吃了起来。 赵昕瞧着好笑,古代的女子吃东西都是秀气的模样,瞧上去都是一种享受。 少顷,赵昕眉头微蹙,胃里翻江倒海。 赵昕强行咽了咽口水,直起身来,喊道:“平儿。” 宝钗见赵昕忽地起身,吓了一跳,手上的桂花糕都落在地上,惊慌地看着赵昕的脸色。 平儿进入屋内,身后的莺儿也紧忙跟在后面,瞧见赵昕脸色不对,一脸担忧。 “爷,怎的了。”平儿不解地问道。 赵昕皱眉道:“去拿个盆来,快去。” 平儿顿时反应过来,问道:“爷可是腹内不适,奴婢马上去拿盆。” 一旁的宝钗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本以为是自个哪里做的不对,惹怒了赵昕。 见多了薛蟠醉酒的样子好,宝钗也是心中有数,忙说道:“王爷,不必忍着,吐出来就舒服了。” 赵昕当然知道,可是他不想吐在地上。 胃里愈发难受,赵昕急忙跑到屋外,趴在游廊的柱子上吐了起来。 “呕……” 吐完的赵昕感觉舒服多了。 一直侍立在旁的宝钗接过莺儿手中的脸帕,掂起玉足,细心地帮着赵昕擦拭。 少许,赵昕吩咐道:“平儿,你去准备热汤,爷要沐浴。” 平儿恭敬道:“奴婢晓得了。”话罢,平儿便下去吩咐了。 随即宝钗搀扶着赵昕,回到屋内坐下。 宝钗羞涩道:“王爷,您先休息一会,妾身晓得些按摩手法。” 话罢,宝钗伸出玉手,可刚伸到眼前,反倒是被赵昕捏住,顿时脸色一红,羞涩地瞧着赵昕。 瞧了瞧宝钗,赵昕笑道:“不用管爷,你先去吃些东西吧,都饿一天了。” “可……” 赵昕打断道:“不要紧,你先去吃些,爷坐坐就好了。” 宝钗闻言一脸为难,主君身子不适,自个怎能安心地坐在一旁吃东西。 一旁的莺儿笑道:“王爷,奴婢跟着小夫人日子也不短,些许按摩的手法,奴婢也是晓得,不若奴婢帮你揉揉。” 赵昕点头道:“好,宝钗,你安心地吃吧,爷不会怪罪你的。” 宝钗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妾身听爷的……” 随即,宝钗复坐在桌前,拿起糕点吃了起来,可眼神却时不时地瞧着赵昕。 热汤准备的很快,赵昕便去内房沐浴去了,身上一股子黄汤味,加上吐了一地,自是难闻的很,沐浴是相当有必要的。 一番沐浴后,赵昕穿着中衣走进房内,此时的宝钗又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榻之上。 见赵昕穿着中衣走了进来,宝钗紧张地捏着衣角,羞涩地低头,等待着最后一步。 赵昕坐在宝钗的身旁,宝钗身子一颤,捏着的衣角都拉的斗高。 赵昕晓得宝钗紧张,笑道:别紧张,听爷的安排就是了。 话罢,赵昕便为宝钗脱下凤冠红妆…… 第七十章宝钗的新婚 沁春阁,元春惆怅地瞧着月光,一脸忧愁。 “姑娘,夜凉,您身子才好没多久,仔细些身子。” 说话的自然是抱琴,元春虽已嫁入王府,合该称为夫人,可没外人时,抱琴还是会喊元春姑娘。 元春没有回应抱琴,呢喃道:“只见新人笑,不叫旧人哭……” “琴儿,什么时辰了。” 抱琴回答道:“姑娘,快亥时了。” 元春闻言道:“夜深了,也该歇息了……” 抱琴晓得元春说的是赵昕那边,只能叹叹气。 古代虽然能够一妻多妾,甚至于妻子还得帮丈夫纳妾,这是时代的限制。 赵昕的女人越来越多,元春表面上不在乎,可内心还是颇为忧愁。 哪个女子不希望自个的丈夫独爱自己。 善妒,是古代女人的大忌,元春不得不大气,这也是她无奈的地方。 惆怅片刻,元春道:“熄灯吧,该休息了。” 抱琴也不晓得如何劝解,应声附和道:“是……” 另一边,宝钗的院落里,床榻之上。 躺在床塌的宝钗一脸不解,因为洞房不像薛姨妈讲述的那样。 赵昕帮着宝钗卸了红妆后,便搂着宝钗躺在床上入睡。 察觉到宝钗的不解,赵昕低声道:“你如今还小,过早行房会伤身子的,等过个两年再说。” 宝钗如今才15岁,身子还未长全,赵昕并没打算今晚就要了她。 听得赵昕解释的宝钗更是不解,在她心里,她算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会小哩? 宝钗一脸疑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昕便补充道:“爷从一本古书上瞧见的。” 沉默许久,宝钗糯糯地小声提醒道:“可是,今儿个是咱们的新婚之夜。” 赵昕笑道:“没关系的,府里的人都晓得这回事,你元春姐姐也不会见怪的。” 宝钗虽有疑惑,可赵昕发话,她也不会再说些什么。 缩了缩身子,宝钗便缩在赵昕怀里,心里不由地放松下来。 今儿个初接触下来,对赵昕的感官不错,是个疼爱人的主。 之前,瞧着赵昕对元春的疼爱,自个也羡慕不已,古来女子,能碰见这样一个郎君,自是极好。 她不求夫君赵昕对她像对元春一样好,有个三两成便是不错。 对此,宝钗心安不少,前段时间的迷茫也清晰许多。 临近成婚前的几日,宝钗愈发失眠,身心早已疲惫不堪,时不时地出现心慌、焦虑,时刻处于紧张不安、提心吊胆。 这是典型的婚前焦虑症,不论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个模样。 赵昕瞧着宝钗一副鹌鹑模样,温声道:“宝钗,以后不要喊王爷了,跟元春一样,喊爷就行了,以后哩,爷就喊你宝丫头,如何?” 宝钗抬头,一副不解的模样,呢喃道:“爷,为什么喊妾身……呃……丫头。” 赵昕笑道:“因为你就是个小丫头。” 宝钗闻言眉头一蹙,撅着个嘴,满脸的不高兴。 这副模样,在烛光的映射下,显的可爱极了。 赵昕照着宝钗的樱唇嘬了过去,引的美人儿一片娇呼,宝钗又像鹌鹑一样缩在赵昕怀里。 此时的宝钗心跳不已,愣愣地不敢抬头。 赵昕皱了皱眉,有些高估了自个的定力,嗅着宝钗身上的冷香,颇为心猿意马。 所谓保暖思**,加上酒后沐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此时的赵昕脑中天人交战,要么直接上了,管她三七二十一,要么怜香惜玉。 赵昕异动自然惊动了宝钗,受了薛姨妈和嬷嬷的教诲,宝钗自是懂的。 宝钗心中得意,对自己的相貌还是颇为自信。 男人,哪有坐怀不乱的,不说别的,就她的哥哥薛蟠,整一个浪荡子,天天去烟花之地,做些什么东西,她哪会不晓得。 回过神的宝丫头俏脸涨红,一个劲地窝在赵昕怀里,假装不知道。 殊不知,宝钗的行为是火上加油。 赵昕右手抚上宝钗的樱唇,熟知赵昕为人的自是晓得他的意思,可宝丫头还是个新人,哪里晓得赵昕的意思。 “娇唇红润,小巧玲珑。”赵昕自是心动不已。 低声在宝钗耳边低语几句。 宝丫头闻言脸色一变,忙说道:“妾身……妾身……” 赵昕见宝钗这模样,也表示能够理解,与元春一样,她们两的性子都是端庄贤淑型,或者说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豪门女子。 而平儿、晴雯她们则不同,她们都是奴仆,主子让她们作甚,她们没资格拒绝,说白了,她们也只能豁的出去,来讨好主子。 如今的元春已经慢慢被攻略,还差临门一脚,新人的宝丫头就更不可能。 赵昕就是试一试,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宝丫头的反应也与赵昕预想的一样。 瞧着宝丫头慌张的模样,赵昕笑道:“没事,你不乐意,爷不会强迫你。” 思忖片刻……赵昕瞧了瞧宝钗胸前。 赵昕低声道:“爷教你个新法子。” 宝丫头蹙眉道:“新法子?” 赵昕邪魅道:“对,新法子。” 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当然饱受某岛文化的熏陶,“知识”量当然丰富…… 第七十一章宝钗入府第一日 翌日清晨,赵昕在宝丫头的服侍下更衣。 瞧着宝丫头幽怨的小表情,赵昕笑道:“怎的,还生气哩。” 宝丫头嗔怪道:“哪有爷这么作践妾身的。” 赵昕捏着宝丫头的下颚,笑道:“是爷的错,待过个两年,爷让你做个真正的妇人。” 宝丫头啐了一口,连忙转移话题,若不如此,天晓得自家爷会说出什么诨话。 赵昕的出现,让宝丫头颠覆了对王爷的认知,这么没脸没皮的人,真的是一个王爷? 昨儿个,尽哄着自个做些出格的事,什么要求她喊他姐夫,嘴里嘟囔着帮她,现在想想还羞死个人。 只听宝丫头说道:“爷,妾身还得去向夫人敬茶哩,可不能耽误。” 按规定,成婚次日一早,侧王妃得向嫡王妃敬茶,以示尊敬。 赵昕笑了笑,道:“行,咱们一块过去。” 前日,赵昕也好好安抚了元春一番,想来元春并不好受。 可赵昕并不打算只娶元春一人,既来到这个封建王朝,自己装个什么正人君子,无论赵昕有多少女人,他都是名正言顺。 至于元春,赵昕只能说声抱歉,以后好生补偿…… 赵昕与宝钗行至沁春阁,他并没有亲昵地拉着宝钗,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沁春阁内,元春早早地就端坐在屋内,静待着宝钗。 元春见赵昕一同前来,心中也并无意外,再瞧瞧宝钗利落的步伐,亦在料想之中。 “爷,宝钗妹妹。”元春起身招呼道,若是宝钗一人,元春自是坐着便好,可赵昕一同前来,她只好起身相迎。 赵昕笑着坐在元春的身旁,元春也顺势坐下。 示意一番,后方端着托盘的莺儿便上前,宝钗端起茶盏,恭敬地道:“夫人,请喝茶。” 元春接过来喝了一口后,便温和道:“喊什么夫人,叫我姐姐便是。” 宝钗恭顺地回答道:“是,姐姐喝茶。” 元春点了点头,接过喝了一小口。 放下杯盏,便热情道:“坐吧。” 宝钗闻言便坐在下首。 全程,赵昕没有多说一句话…… 待礼仪结束,赵昕笑道:“宝丫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当相亲相爱。” “爷不爱讲什劳子规矩,以后哩,在家不用那么拘束,有什么事儿也可以和爷直说,或者和夫人说。” 一旁的元春笑骂道:“爷真是的,哪有喊妹妹丫头的哩。” 花面丫头十三四,春来绰约向人时。 丫头,原指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古代女孩子在及笄之前,头上都要梳着两个“髻”,左右分开,像个“丫”字,故称丫头。 此外,古代女仆经常梳着丫“髻”,所以“丫头”成了女仆的名字。 同样,丫头一词一般是指长辈对小辈姑娘的称呼,像贾府的林丫头、三丫头、四丫头。 现如今,宝钗已嫁人妇,赵昕怎好喊丫头,故而元春笑骂道。 宝钗也是羞涩不已,可某人非要喊,她也没得办法。 只听赵昕无所谓地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无外乎一个名称,喊丫头还显亲近哩。” 话音一转,赵昕狐疑道:“还不是夫人吃味了,那这么着,以后也喊你春丫头?” 元春啐了一口,道:“尽不正经。” 元春瞧了瞧宝钗,道:“托爷看重,府内的事务暂由姐姐掌管,有些时候还忙不过来哩。” “如今妹妹也入府了,有些事也该分担分担。” 宝钗闻言笑道:“都听姐姐的,姐姐素来精明能干,这王府被治理的井井有条,妹妹跟在姐姐身后便是。” 无论是不是奉承,宝钗的态度还是让元春满意的。 赵昕笑道:“爷是个懒散性子,不爱管事,以后府里就靠你们操持了。” 话音一转,赵昕对着宝钗说道:“宝丫头,你带来的陪房仔细看着些。” “本王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有人依仗王府嚣张跋扈,休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有元春事例在前,赵昕得好好警告宝钗一番,同时,这话也是说给元春听的。 元春像是没听出赵昕的意有所指,笑道:“妹妹,咱们爷看重门风,前儿个,那些不守规矩的恶仆都被打发出去。” 赵昕处置家仆的事,宝钗早已听闻,心中有数,柔声道:“妾身晓得,以后妾身会好好约束她们。” 赵昕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对了,宝丫头名下有没有田产?” 宝钗闻言一愣,还从未听说过丈夫打听嫁妆的事哩…… 元春笑了笑,道:“王爷,前儿个给您看看妹妹的嫁妆册子,您懒得看,如今抓瞎了吧。” 随即元春将宝钗的嫁妆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后的赵昕倒吸一口凉气。 照元春的说法,宝钗的嫁妆总数价值几十万两。 田产倒是少数,也就一百来顷,京城店铺颇丰,都是些好地段的门面,价值不菲。 薛家是皇商,根本在金陵,田产大多是为了宝钗出阁而购置的,而元春则是不同,国公在世时,权势滔天,皇帝赏赐了许多田产,开朝初期,田产价值不高,贾府自是积累了不少田产后, 贾家有权,薛家有钱…… “不愧是皇商,姨妈还真是舍得。”赵昕感叹道。 随后说道:“宝丫头,你的嫁妆,本王不应该过问,可田产,本王甚是看重,田产的事你交给元春,府内的店铺,一应过户给你,不足的补些银钱给你。” “宝丫头,你看可行否。” 宝钗闻言一愣,恭声道:“王爷若是需要,尽请拿去,些许田产,不值什银钱。” 赵昕扯了扯嘴角,不由地感叹宝钗的态度,不愧是有钱人家,几万两银子,不当回事。 赵昕拍板道:“就这样办,夫人,这些事你去办,田产的事照老规矩,做生意的事,薛家是皇商,宝丫头耳濡目染,比你会做生意。” 元春闻言回道:“妾身晓得了。” “宝丫头,店铺的事你上些心,莫要让那些掌柜的糊弄。” 闻得赵昕吩咐,宝钗为难道:“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管理。”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不妨事,你放心去管便是,该撤的撤,该上的上,爷不在意。” 赵昕如此安排也是好事,让她们手上都有事务,省得闲得无事…… 宝钗闻言瞧了瞧含笑的元春,低头恭声道:“妾身晓得了。” 第七十二章宝钗的心思 衡芜院,宝钗的院子。 这个院名是赵昕取的,他依稀记得宝钗的院子是这个名字,如今元春嫁入王府,以后的大观园便不复存在,用了这个名号也不值当什么。 “王爷待姑娘不错,姑娘以后日子也就轻松了些。” 宝钗瞧了瞧莺儿,心里也放松不少,过了新婚之夜,那股子迷茫也减了不少。 目前来说,赵昕比较好说话,不难接近,对自个也宽厚的很,允许自己管事,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若手中无权,下人们难免会小觑。 宝钗笑了笑,道:“你这小蹄子,得了些子好处,就胳膊肘朝外拐了,平日白疼你了。” 莺儿脸色微红,辩驳道:“哪有,奴婢的心是向着姑娘的。” “况且,王爷就赏赐了些布料,哪里算的上好处。” 宝钗笑骂道:“你还嫌弃,这可是上好的绸段。” 古代纺织的布料有锦、绫、绸、缎、麻布、粗布。 第一等级、锦:蚕丝纺织布料,采用重组织,用多色丝线织成的绚丽多彩的色织提花丝织物。锦是负有盛名的提花绸,古有“织采为文,其价如金“之说。有蜀锦、宋锦、云锦之分。 第二等级、绫:蚕虫自织布料;采用斜纹组织或斜纹变化组织,织物表面具有斜向织纹的丝织物,质地轻薄。早期织物表面呈叠山形斜纹,“望之如冰凌之理”,故称绫。 第三等级、绸:丝麻混纺布料;采用平纹组织或变化组织,经纬交错紧密的丝织物。绸是丝织品的总称。其特征为:绸面挺括细密,手感滑爽。无其他明显特征的丝织品都可称为绸。 第四等级、缎:细麻丝纺织布料;采用缎纹组织或缎纹变化组织,外观平滑、光亮、细密的丝织物。 第五等级、麻布:粗麻丝纺织布料;麻布是以亚麻、苎麻、黄麻、剑麻、蕉麻等各种麻类植物纤维制成的一种布料。麻布制成的产品具有透气清爽,柔软舒适耐洗、耐晒,防腐、抑菌的的特点。 第六等级、粗布:棉丝纺织布料;粗布又称“土布”,它是淳朴的劳动人民以纯棉为原料,用原始的纺车,木织布机一梭一梭精心编织而成,在中国已有数千年历史。 丫鬟和小姐们的服饰在搭配、面料、花样、款式、饰物、颜色等方面都有很大不同,甚至可以说在某些方面被要求得很严苛。 首先,丫鬟的服饰用料都比较便宜,原著中,即使贾家的丫鬟们再娇养,衣食住行方面和外面的普通人比起来花费颇多,但和小姐们还是没办法比的。像“勇晴雯病补雀金裘”中的雀金裘这样的材料,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因为古代的生产力低,所以即便是很多我们今天看来不值钱的材料,比如普通的动物毛皮,在当时都已经算是较为名贵的材料了。所以丫鬟们身上几乎没有出现过这些材料制作的衣服,用的基本都是普通的布料。 而王府里这些贴身丫鬟们,赵昕可都是用上好的布料给她们裁制衣裳,为此,元春曾隐晦地提醒过赵昕。 这些个子丫鬟,如今可都是小姐的待遇,当然,也就是这些贴身的丫鬟,其他丫鬟该干嘛干嘛。 若是细心些,这些绫罗绸缎的丫鬟们,哪个不是模样俊俏,赵昕的小心思,谁不晓得,故以,府里的管事婆子对这些丫鬟都是客气的很。 屋里的人,当然得重视些,那些外屋的丫鬟们别提有多么羡慕,可着劲地往赵昕屋里钻,为此,晴雯可没少开嘴炮。 莺儿虽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乐开了花,抱着绸段爱不释手哩,筹划着该做些什么花样。 当然,服饰搭配要慎重些,搭配服饰时,丫鬟群体和小姐们也很不一样,小姐们搭配起来相对随意些,丫鬟群体则通常考虑很多,而且搭配服饰的样式和种类也没有小姐们丰富。 此外,不同等级的丫鬟在服饰穿着上也有不同,这和丫鬟与小姐的服饰不同有着共同的原因:封建社会,十分注重等级制度。不同等级的丫鬟,在服饰的要求上是不一样的,越是底层的丫鬟,要求越严苛,不许佩戴的服饰也越多。 宝钗瞧着莺儿的模样,提醒道:“这里是王府,以后行事仔细些,别以为你们是个特例,爷身边的平儿、晴雯她们,哪个不是绫罗绸缎,可别得意忘形。” 话罢,宝转头嘱咐道:“你们也是。” 众人闻言恭声应诺。 宝钗的陪嫁丫鬟不仅仅是莺儿一人,旁的还有香菱、龄官、文杏。 至于香菱,薛姨妈还是说服薛蟠,将她送了过来,为此,薛姨妈付出了些许银钱,让薛蟠给一花魁梳笼。 莺儿笑道:“奴婢晓得,以前王爷来贾府时,瞧着平儿姐姐她们的模样,奴婢们可是羡慕得很哩……” “要奴婢说啊,王爷这么疼惜姑娘,姑娘可算是嫁对了。” “去年那次祸事,没准正是上天的安排,不然,王爷怎会那神奇的手段。” 宝钗闻言脸色一红,斥道:“你这黑心肝的小蹄子,一点子好处就把你打发了,嘴上没个把门,什么诨话也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话罢,宝钗便上前与莺儿嬉闹起来。 少顷,莺儿求饶道:“我的好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晓得错了。” 瞧着莺儿求饶,宝钗整了整凌乱的衣裳,笑道:“这次就饶了你,再敢诨说,仔细你的皮。” 莺儿笑了笑,道:“瞧姑娘这神色,该是放下心来,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王爷宽厚,以后也不会亏待姑娘的。” 宝钗嘴角微微上扬,昨日的温存还在脑海,虽是胡闹,可也尽受怜惜,夫妻情趣,亦在其中…… 如今,她也没在胡思乱想,已作人妇,自当尽人妇本份…… 第七十三章子嗣问题 月明星稀。 沁春阁屋内,烛光点点,照亮寂静的夜。 屋内,熏香飘散。 “今儿个怎么了?桌上都是你爱吃的,瞧你没啥胃口。” 元春面色潮红,轻咬下唇,死死地捏住褥角,缓了缓神,道:“爷……妾身……没事,,只是……今日……没什么……胃……口……。” 赵昕说道:“可是为了今儿个事。” “那些店铺经营,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宝丫头很适合,也能为你分担些,省得杂事那么多,累着你,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元春缓了缓气,娇声道:“爷,妾身没那么小气,您放心。” 赵昕笑道:“那就好。” 昨儿个大婚,元春虽然大度,但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今夜,特来“安慰”元春。 良久过后,抱琴进入屋内,帮着元春洁身。 抱琴面色如常,似是习惯了。 元春一脸幽怨地瞧着赵昕,眼含嗔意。 赵昕嘿嘿一笑,每次与元春等人行房,清洗身子是必不可少。 没办法,想要避孕,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说起避孕的话题,很多人最先想到的就是,通过安全套的方式来进行避孕。 有人常感慨,安全套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它具有价格低廉,避孕率高,安全卫生的特点。 随着科技的进步与发展,现代人们的避孕方式多种多样,比如女性佩戴节育环、服用避孕药、男性结扎等。 可古代可没这么高科技,他们的避孕方式大致有四种。 方式一,通过药物来进行避孕: “古人看病都是通过中医把脉进行问诊的,对于想要避孕的女子来说,往往会寻求大夫的帮助。请求大夫开一些避孕的药物,比如红花、麝香等。 红花、麝香等,若用多了恐有害处,虽郎中确保少量无害,可赵昕不想有个万一,故直接放弃。 方式二,采取避孕偏方,让女子失去生育功能。 在古代女子的社会地位通常是比较低的,一些身份比较低等的女子,可能会直接被剥夺生育的功能。 古代民间会流传一些偏方,女子在食用了这一偏方后,体内的生育功能会逐渐丧失,最后没有办法正常怀孕。 方式三,女子经期避孕。 寻求了郎中的建议后,会采取在女子来月经的时候进行同房避孕。 但是这样的做法也存在很多的弊端,不利于女子身体的健康,同时还会加重女子身体出现痛经的情况,因此流传的范围不是很广。 方式四,使用早期避孕套。 古人虽然科技比较落后,但也是萌生了避孕套的想法。只是古人由于条件限制,只能使用一些动物的内脏,比如猪大肠、绵羊肠等进行避孕。 这种避孕套,赵昕无法接受,因为动物内脏即使清洗过后,还是会有一股浓烈的腥味。 同时动物的肠子是比较厚的,看着就恶心。 细一计较,赵昕别无选择…… 这时,元春靠了过来,柔腻的身子蹭着赵昕,一脸期盼,道:爷,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赵昕微微蹙眉,孩子的事,元春隔三差五就央求一遍,搞得赵昕心里也烦,不过,他能理解元春的苦楚,于是只能温声道:“咱们不急,来日方长。” 元春愁苦道:“爷,现在外面都有些闲言碎语,说妾身善妒,自个小产,还不允许王爷纳妾,延续子嗣哩。”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他虽是个闲散王爷,但等闲之人也不敢乱嚼舌根,想必是那些皇室王妃闲得没事,互谈八卦吧…… 对此,赵昕也没什么办法,难道自个还能跑到别人府中警告一番,别开玩笑了,那些人既然敢传,说明不怕赵昕的身份。 元春的苦恼,赵昕懂,有时候也会思考自个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虽说古代生产医疗条件差,可若仔细调养,母子平安的概率还是能提升不少…… “是不是该顺其自然,省得元春难做人……” 元春见赵昕犹豫的神情,眼神微亮,赶忙说道:“爷,妾身会仔细调养,断不会出差错,您就放宽心去?” 赵昕手指敲击着床面,皱眉沉思。 元春见有戏,顿时不顾矜持,蹭了蹭赵昕,软腻道:“爷……妾身也不强求,咱们顺其自然,能不能怀上,自有老天安排。” “若是妾身没这个福分,那也是妾身的命。” 话罢,元春便希冀地看着赵昕,问道:“爷觉得呢?” 赵昕瞧了瞧元春的模样,也晓得她为了这个事都快魔怔了。 他不能理解元春的想法,这就是时代的差异。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加之封建王朝,女子地位低下,承受压力最大的便是女子。 不知为什么,今儿个的元春尤为心急,估计是因为新人入府,而自己又无后吧。 况且,自从因为元春自作主张以后,她心里也是没有安全感了,若有子嗣在旁,也会安稳不少。 赵昕颇为感叹,元春是自己的妻子,作为穿越者,如此花心,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只不过,美色当前,这些顾虑便被抛出脑后,反正自己又不犯法…… 沉寂片刻,赵昕笑道:“你说的也在理。” 元春眼神一亮,高兴道:“爷同意了?” 瞧着元春开心的像个小孩,赵昕也被感染,笑道:“同意了,以后不做什么措施,一切尽听天意。” 元春闻言喜极而泣。 赵昕没想到此事在元春心里有这么大的压力,于是柔声安慰:“怎的了,这不是开心的事?怎的还哭上了。” 元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诉道:“妾身没事,只是太高兴了。” 缓过神后的元春羞涩地窝在赵昕怀里,低声道:“爷,妾身想要……” 赵昕闻言,低头瞧了瞧瘫软的“小昕”大爷,苦笑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今儿个先休息,改日才与夫人好好温存。” 元春顿时急了,若是明日,赵昕改变了主意,到时,自个哭都来不及。 “兵贵神速”,元春急忙撒娇道:“爷……” 赵昕伸手捏住元春的下颌往下瞧了瞧,道:“我的好夫人,爷有心而无力啊……” 元春俏脸红润,咬了咬唇娇声道:“爷,要不待会再试试。” 瞧出元春的急迫,赵昕皱了皱眉。 少顷,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爷交你个法子,保证今儿个让你得偿所愿。” 元春心中不妙,不过想着今儿个时机难寻,一咬牙,便问道:“什么法子。” 赵昕在元春耳边低语两句,元春的俏脸鲜红,水汪汪的美眸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踌躇片刻,低声建议道:“爷,不若让琴儿来做。” 赵昕拒绝道:“不行,” “反正你看着办,若是不行,那就等明日再说……” 元春咬着唇,似是在考虑得失…… 第七十四章朝堂政策 果郡王府,仁和堂。 今日,赵昕与元春、宝钗在屋内用膳。 赵昕可以强硬地让元春伺候,可没那个必要。 摇了摇头,赵昕询问宝钗道:“宝丫头,来了几日了,可有什么不适应的?” 宝钗闻言回道:“姐姐安排的甚是妥当,妾身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赵昕说道:“这就好,若是有什么不适,提前说,咱们家没那什么死规矩。” 元春笑道:“爷说的没错,咱们是一家人,不必有什么顾虑。” 宝钗回道:“妾身晓得了。” 赵昕含着笑容,帮元春夹了夹菜,又帮宝钗夹了夹菜,笑道:“夫人,你该多吃些,身子太瘦弱了,还没宝丫头身子丰腴哩,抱着都不舒服。”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赵昕嘴角含笑,又对着宝钗说道:“宝丫头也多吃一些,补补身子。” 宝钗秀眉微蹙,大乾朝的以纤弱女子为美,越瘦弱越让人喜欢,婉约秀气的病态美、忧郁的气质女子深得人们喜爱。 “芙蓉面,杨柳腰。”古代女子多为向往。 原著中,宝玉说宝钗身子丰腴,可是被直接怼了回去。 宝钗当初入京就是为了进宫入选才人,后来因为薛蟠惹了人命官司,再加上宝钗体态丰腴,不符合才人选秀条件,所以才会落选。 在大乾朝,则是以纤瘦为美的,就算薛蟠没有惹下人命官司,宝钗也会因为体态丰腴落选。 所以身子丰腴是宝钗心中的一块心病,可瞧着赵昕并无厌意,自个也就没说什么,心中暗暗发誓,得好好减肥。 其实,宝钗身子也不胖,只是相对于纤瘦,略微丰腴了些罢了…… 《红楼梦》中用“脸若银盆,眼如水杏”来形容宝钗,银盆是指圆月,水杏果实呈椭圆形,说明宝钗是个圆脸大眼美女。 待用膳完毕,赵昕满意地靠着软塌之上,应赵昕的要求,元春和宝钗一左一右地坐在身旁。 少顷,元春说道:“爷,听说那个什么摊丁入亩,父皇已经下了决定了。” 王府里有几千顷的田产,这田产又都归元春管着,自是关注不少。 “摊丁入亩”这个政策在朝堂上讨论许久,一直迟迟不能决议,赵昕也甚少关注。 “朝堂上是怎么安排的?” 元春答道:“听说父皇决议,让李维钧担任两江总督,在两江试行。” 大乾朝的官制,省的最高军事行政长官称巡抚,又叫封疆大吏。 按官制,每省设巡抚一人,巡抚之上设总督,总督一般辖三省或两省,也有只辖一省的总督,如直隶总督、四川总督,该总督也就兼管巡抚事,一般不再另设巡抚。巡抚尊称“抚台”。总督侧重于管军事,因此称“制军”,也叫“制台”,又有“帅”的称号。 两江总督管制江苏省和AH省两省,也就是以前的江南省,江南省的前身是“南直隶省”,是当时国家最富有的地区。江南一省的赋税收入就占据全国的三分之一,为当时全国最富裕的地区之一。 正因为江南省人口众多,经济繁荣,人才济济,在朝官员众多,为防其结党营私,也为了防止江南省形成割据政权,遂将江南省从南至北一分为二,取江宁府与苏州府的首字为江苏省,取安庆府与徽州府的首字为AH省。 赵昕笑了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咋办咋办,天塌了有高个的撑着,与咱们关系不大。” “朝堂怎么安排,咱们就应着做就是了,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没银子赚罢了。” 赵昕瞧了瞧宝钗,调笑道:“况且,咱们这不是还有个小富婆在。” “到时爷厚着脸皮,好好伺候伺候咱们小富婆,不就什么都有了。” 宝钗瞧着赵昕玩味的眼神,瞬间明白“小富婆”指的是谁,脸色顿时红润起来,低头不语。 一旁的元春娇声道:“爷真是的,妾身和您说正经的哩。” 赵昕笑道:“那爷就正经和你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些事顺其自然便是了。” “瞧父皇那态度,估摸着是大力支持的,咱们就不要做什么出头鸟,也不要掺合进去,过好自个的日子便是了。” 元春闻言沉默不语,她如此问,也是因为别个家的夫人与她谈了此事,谈及互帮互助之事。 本想与爷商量商量,可爷这态度,摆明了不想掺合。 元春现在可不敢再自作主张,只能偃旗息鼓,老实地听赵昕安排。 “哎……又是无趣的一天。”赵昕感叹道。 元春笑道:“爷,若是无趣,不若咱们摸骨牌。” “妹妹,你说呢?” 宝钗笑道:“爷和姐姐高兴便是,只是妾身甚少摸骨牌,爷和姐姐可要手下留情。” 话罢,元春和宝钗瞧着赵昕,等着他的回答。 摸骨牌,甚是无趣,左右输赢都是自家的。 赵昕灵光一闪,笑道:“摸骨牌吗,倒也是个乐子。” “可是……” 话音一转,赵昕挑眉道:“咱们不赌银钱。” 元春秀眉微蹙,询问道:“那咱们赌什么?” 赵昕瞧着两位娇人,笑道:“很简单,咱们赌衣裳。” “衣裳……”元春和宝钗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爷,银钱和布料不是一样吗?这布料可不好裁剪。” 听着宝钗的话,赵昕不怀好意地说道:“不赌布料,咱们赌身上的衣裳。” 瞧着两人还是疑惑的模样,赵昕解释道:”“呵呵,很简单,咱们摸骨牌,谁输了,谁就脱一件衣裳,脱完为止。” 元春和宝钗闻言一愣,实在没想到还有这种玩法,顿时两人俏脸涨红。 元春啐道:“呸,左右都是爷占便宜,咱们姐妹可不上当,任由爷轻贱。” 赵昕笑道:“爷怎么占便宜了,输了,爷也得脱哩……” “怎么样,顽不顽。” 两人顿时急忙摇头。 回过神的宝钗说道:“爷,三月初三不是有诗会吗,爷到时去瞧瞧便是了。” “诗会……”赵昕皱眉道…… 第七十五章家法 三月初三,在古代被称为上巳节,每到这一天,人们纷纷来到水边举行祭礼,洗濯去垢,消除不祥,被称为祓禊,也叫春浴日。文人墨客们更是邀约曲水流觞、赏景赋诗。 上巳节据说还是黄帝诞生的日子,因此也是纪念黄帝的节日。 三月三又叫女儿节,或是“桃花节”,是古人给家中女儿举办成年礼的日子。 女儿们“上巳春嬉”,临水而行,在水边属游玩采兰,穿上漂亮的衣服,以驱除邪气。而且女子春天最爱在水边游玩。 可赵昕一向对诗词不感冒,所以对这些活动不甚了解。 瞧着元春和宝钗微亮的眼神,赵昕顿时明了,这两人都是有诗才的人,对这种诗才盛会向往不已。 “你们想去?” 面对赵昕的反问,元春一副希冀的表情,而宝钗则是一脸尴尬。 宝钗毕竟入府不久,不了解赵昕的性子,拘束也是难免的。 赵昕笑着对宝钗说道:“不要想那么多,爷对这些不在意。” 瞧着宝钗一脸狐疑,赵昕笑道:“不信,你问夫人,上次元宵节,爷让元春穿长衫,一块赏灯去了。” 元春笑道:“妹妹,爷说得倒是实话,元宵节时,爷带着我们一块去游玩了一番。” 宝钗闻言眼神一亮,也希冀地看着赵昕。 赵昕此时反倒是端了起来,说道:“你们想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爷辛苦些,带着你们一同前去瞧瞧热闹。” “真的可以吗?”宝钗兴奋地问道。 赵昕伸手捏了捏宝钗的下颌,笑道:“当然可以了。” “都说了本王很随意的,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瞧你这几日拘束的很,跟刚入府的元春一个模样,真不愧是姊妹。” 宝钗闻言羞涩地低下头,小声道:“妾身晓得了……” 瞧着害羞的模样,赵昕调笑地对元春说道:“瞧,咱们家的宝丫头,” “香靥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 “怎么样,爷也是会作诗的。” 赵昕一脸得意的模样,元春笑骂道:“哪有这样作诗的,尽会作践宝丫头。” 赵昕念的诗中,香靥凝羞”四字言简意赅,将怀春少女特有的内心活动概括出来,“凝羞”形容其羞容之重,后面的“一笑开”表现出情感的变化,表明她放弃了矜持之心,转向大胆和开放。 可宝钗哪是怀春少女,如今的宝钗已作人妇。 元春晓得赵昕并无恶意,于是念道:“合该是””低眼羞不语,笑整仁和堂”才是。” 宝钗羞的无愧自容,而赵昕哩,“生气”道:“竟敢取笑爷,讨打。” 话罢,赵昕便朝着身侧的元春扑了上去,堂内一片欢声笑语,相当“和谐”。 衡芜院内。 嬉笑打骂后,妆奁前,宝钗取下耳边碧绿色耳坠,莺儿在一旁服侍。 瞧着宝钗神色放松不少,莺儿笑道:“姑娘,今日心情不错啊。” 宝钗笑着点了点头。 莺儿笑道:“也是,咱们爷性子随和,也没那么多劳什子规矩。” 宝钗没好气地说道:“我瞧你是愈发没规矩了。” “得空的时候,尽和晴雯她们顽,仔细你褡裢里的银镙子。” 莺儿大叫道:“冤枉啊,姑娘当奴婢为谁着想,天天寻她们送钱,奴婢是在替姑娘打探消息哩。” 宝钗摇了摇头,或许莺儿有这方面的考虑,更多的怕是在顽吧,于是问道:“怎的,又听了些什么舌根。” 莺儿凑过来,小声道:“姑娘,奴婢听说,咱们爷,外头养了个。” 宝钗闻言,皱着眉头看着莺儿。 莺儿苦笑道:“姑娘,这事府里的丫鬟们都晓得,是个清倌儿,好像是叫含烟。” “晴雯那丫头,赢了些钱,就将这事说给奴婢听了。” 宝钗回过头,说道:“不用管这些,做好自己的本份便是。” 莺儿瞧宝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急忙说道:“可是……” 莺儿话还没说完,宝钗打断道:“你急个什么劲,不过是个顽意,进不了王府大门。” “再说了,此事也不是我该管的。” 莺儿皱了皱眉头,想想也对,男人吗,偷吃司空见惯…… 于是笑道:“爷好是好,可就是有些忒胡闹了。” 回想起堂内的情形,赵昕光挑衅元春还不够,还拉着宝钗,狠狠地“欺凌”了她们一番,莺儿这些丫鬟都在一旁偷笑哩。 宝钗白了莺儿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莺儿调笑道:“姑娘,臀儿还疼吗?” 宝钗羞涩地拍了一下莺儿,道:“你这小浪蹄子,说什么诨话,我看你是想受“家法”。” 之前,赵昕各打了元春和宝钗的翘臀,美其为名曰:“家法。” 并扬言,若是以后哪个犯了错,都要受“家法。”包括她们这些丫鬟。 众人“敢怒不敢言”,臣服于赵昕的淫威之下…… 莺儿脸色微红,道:“奴婢可没这么想……” 瞧着莺儿的模样,宝钗笑而不语,作为宝钗的贴身丫鬟,某种程度上也属于赵昕,对于宝钗的夫君,她自是上心,若自个的爷不好相与,那她自己活的也不自在。 “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待会帮我把书房的书拿出来放着,我待会瞧瞧。” 莺儿道:“奴婢晓得了,可是为了下个月的诗会?” 宝钗笑斥道:“就你多嘴多舌,还不快去。” 莺儿应道:“好的好的,奴婢遵命……” 第七十六章薛姨妈和宝钗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过了十日。 贾府内,赵昕携着元春和宝钗来贾府作客。 宝钗不是正妻,没有回门这一说法,宝钗婚后,自是不能回娘家瞧瞧。 赵昕本着安抚宝钗的想法,便带着她们一块回贾府,反正薛姨妈也在贾府,自是方便许多。 梨香院内,薛姨妈见到宝钗也是开心极了,上下打量着宝钗。 “好,好,我儿气色红润,想必在王府过得很好。” 瞧着薛姨妈的兴奋样,宝钗眼眶微红,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莺儿笑道:“夫人,您放心,爷对姑娘很是疼爱哩。” 薛姨妈闻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道:“这就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宝钗哭诉道:“妈……不能侍奉左右,是女儿不孝。” 薛姨妈笑骂道:“说甚诨话。” 缓了缓心神,薛姨妈继续道:“你若能嫁个好人家,作妈的自然是高兴,如今,担心的反而是那个孽障。” 宝钗晓得薛姨妈骂的是她那个混不吝的哥哥。 “哥呢?”宝钗瞧了一圈,也没见到薛蟠,于是询问道。 薛姨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道:“估计又在哪喝着花酒。” 话音一转,薛姨妈安慰道:“你也别怪你哥,他也不晓得你今儿个回来。” 宝钗叹了一口气,如今她不在薛姨妈身边,薛蟠又是这个模样,她难免担忧。 不过宝钗还是笑道:“妈,我晓得,您放心,等以后哥成家了,性子就稳下来了。” 薛姨妈摇了摇头,只希望他以后收些性子,少惹点事就谢天谢地。 “希望如此吧。”薛姨妈惆怅道。 话罢,薛姨妈笑道:“来,快坐下,这站着成何体统,如今你可是郡王侧妃哩。” 宝钗羞涩道:“妈说什么哩。” 话罢,宝钗便跟着薛姨妈朝椅子走去,薛姨妈瞧着宝钗走路的方式,眉头一皱。 待母女坐下,薛姨妈踌躇片刻,询问道:“儿啊,你还是处子之身?” 宝钗闻言一愣,心道薛姨妈怎会晓得。 古代人可以观察女子的体态,判断对方是不是处子。 在观察体态的时候,所要看的就是眉毛,眉毛成束状,向一边斜的话就表明是处子之身;如果要是眉毛松散不规则的话,那么就表明不是处子之身。 第二就是观察走路时的姿态,如果要是在走路的时候,大腿中间没有任何缝隙的话,就表明是处子之身;如果要是有缝隙的话,不管是大还是小,就会都将其认定为不是处子之身。 这种检验方法没有科学依据,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有效,所以出现过许多冤假错案。 薛姨妈也是不能确定,所以才会主动问起。 除此之外,守宫砂也是一种判断方式, 守宫砂一些影视剧中常常会出现,尤其是女子门派。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并不是指女子将自己的某个部位给守住,而是指壁虎这种动物。 据说在我国古时候,皇宫的四壁上会有着众多的壁虎所存在,就像是护卫皇宫一样,于是就将其称之为“守宫”。 而守宫砂的制作办法,是用朱砂来喂养壁虎,然后再将壁虎给杀死,并且将其锤烂,制造成一种颜料,将其点在女人的手臂上,如果要是守宫砂慢慢的消失不见的话,那么就表明这位女子并不是处子之身。 守宫砂这种办法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奇葩的了,但是另一种办法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种办法是让女子蹲在火香盆子之间,而会在这个火香盆子中放满香灰,随后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来刺激这位女子,然后女子就会打喷嚏,女子在打喷嚏的时候,如果盆子中的烟灰到处飞的话,那么就表明这位女子并不是处子之身,如果要是盆子中的烟灰没有任何动静的话,就表明这位女子是处子。 宝钗娇羞地低下头,呢喃道:“女儿确是处子之身。” 薛姨妈闻言大惊,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会如此,不是说王爷很疼爱你?” 宝钗瞧着薛姨妈神色不对,赶忙说道:“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对着自个的妈谈房中之事,宝钗颇为难堪,不过还是小声道:“爷说女儿身子还未长全,待过个两年再……再……” 薛姨妈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这是哪里的说法,我儿都十五了,怎的身子还未长全,不会是王爷的推脱之辞?” 宝钗脸色羞红,回道:“爷说是从古书上瞧见的,而且,府内未到碧玉年华的都未被宠幸。” “还有这种说法……”薛姨妈呢喃道。 随后狐疑地看着宝钗,道:“该不是你在安慰妈吧。” 宝钗一副踌躇的模样,薛姨妈怀疑之色更重,语气不善,道:“不要骗妈。” 瞧着薛姨妈急迫的样子,宝钗只能实话实说,羞涩道::“女儿没骗您,而且,新婚那夜,除了保持住处子之身,其他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女儿身子都被……都被王爷抚了一遍……” 薛姨妈瞧着宝钗不似说谎,心里也放下心来,若赵昕不宠爱宝钗,以后宝钗的日子也会很难过。 不外乎薛姨妈乱想,毕竟,刚从一开始的时候,赵昕就是不同意这门婚事,这门婚事也是一拖再拖。 薛姨妈的心放下一大截,嘱咐道:“古书记载也并非是对的,或许是胡说八道哩。” ”你还是得多劝劝王爷,你岁数也不小了,早有子嗣,我也就放心了。” 宝钗也晓得这个道理,可赵昕的意志她作不了主,不过宝钗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认命的女子,于是说道:“妈,您放心,女儿会和爷念叨的。” 薛姨妈满意的点了点头。 母女俩聊了许久,忽地下人走了进来,禀告道:“夫人,二爷她们在厢房侯着侧王妃。。” 宝钗闻言眼神一亮,已有数日没见这些姊妹,心中颇为想念…… 薛姨妈自是懂女儿的心思,笑道:“去吧,和姊妹们好好聊聊……” 第七十七章宝玉的请求 梨香院,东厢房。 屋内欢声笑语,辞了薛姨妈的宝钗刚进屋,宝玉携着众人喊道:“见过侧王妃。” 都是一起顽的伙伴,宝钗怎会不晓得她们在打趣她,于是笑骂道:“作甚哩,都是姊妹,何必来挖苦我。” “瞧着阵仗,肯定是颦儿起的头。” 宝钗瞧着林黛玉戏谑的表情,直言开口道。 林黛玉也不甘示弱,顶嘴道:“咋个是我,宝姐姐做了侧王妃,反倒是不讲理了。” 接着林黛玉一副无奈的模样,怪道:“也是,人家身份尊贵,瞧不上咱们,训咱们也是理所应当。” 瞧着林黛玉这张嘴,宝钗摇了摇头,道:“颦儿这张嘴,愈发犀利。” 虽是责怪,却丝毫没有怪罪之意,至从宝钗与赵昕有婚约后,她与林黛玉的关系反而愈发和谐起来,这不,第一个取笑自个的便是林黛玉。 探春笑道:“颦儿伶牙俐齿的,你又不是不晓得。” 林黛玉杏目不服气地说道:“我咋个伶牙俐齿了?” 宝钗笑道:“好了,咱们姊妹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逗什么嘴。” “今儿个,我特意准备了些小玩意,大家伙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话罢,宝钗示意莺儿,下人们便端上了几个托盘。 林黛玉几人凑上去瞧了瞧,都是些首饰之类的。 少顷,几人互相聊了起来,聊聊家常聊诗词歌赋,忽地,宝玉说道:“下个月不是有场诗会,到时咱们一起去瞧瞧。” 湘云怪道:“爱哥哥,你以为咱们是你,你能去得,咱们可去不得。” 众人笑笑不说话,宝玉能去,她们可去不了,并不是女子不能去,而是必须要由长辈同意,以贾母的性子,绝不可能同意让她们去。 宝玉也反应过来,尴尬地笑着。 诗会热闹非凡,她们谁不想去,瞧着她们向往的神情便能明了,现场,也就宝钗气定神闲。 虽说如此,在宝钗心中,若是姊妹们能一起去,那便更好,可赵昕不是贾府的人,不好开口央求。 林黛玉瞧着宝钗的模样,疑惑地问道:“怎的,宝姐姐好似不爱凑热闹?” “莫非是有了郎君,一心个扑在郎君身上。” 宝钗白了林黛玉一眼,并没有多加解释,她素来性子清冷,不爱显摆。 林黛玉见宝钗没有回答,便朝着莺儿问道:“你家姑娘怎么回事,平常也是个爱诗的,怎么对诗会不感兴趣。” 莺儿瞧了瞧宝钗,笑道:“咋家爷说,诗会那日会带着夫人一块去热闹热闹,这不,夫人每日都会看看书哩,忙碌得不得了。” 众人闻言一惊,一般来说,丈夫都不会让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怎还会带着一块去参加诗会。 湘云不可置信地问道:“宝姐姐,这是真的吗?” 宝钗白了莺儿一眼,似怪罪她多嘴多舌,见湘云一脸好奇,宝钗笑着颌首道:“王爷是这样说了。” 众人闻言一片羡慕,一旁的宝玉眼珠子一转,建议道:“不若咱们央求央求姐夫,让姐夫带着咱们一块去见识见识。” 林黛玉眼神一亮,心动不已,不过却没开口说话,宝玉的眼神就没从黛玉身上离开过,自是注意到黛玉的神情,心中不由地夸奖自个的机智。 而湘云笑道:“好是好,可谁去开口。” 话音刚落,众人的眼神都落在宝钗身上,这里的人,也就宝钗能和赵昕说上两句。 宝钗还未开口,宝玉就大包大揽道:“你们放心,这事交给我,定让你们一块去诗会瞧瞧。” 瞧着宝玉得意的模样,众人一片狐疑,宝钗也是笑笑不说话,有人出头,总好过让自己为难。 林黛玉秀眉微皱,道:“老太太会不会怪罪。” 宝玉犹豫道:“应该……不会吧。” 就在此时,赵昕走了进来,众人见状起身行礼,赵昕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 宝钗上前道:“爷怎得空来此?” 赵昕原本是和元春去见贾母,毕竟她是这个家最大的,闲聊两句,见她们祖孙相处融洽,自个便辞了来瞧瞧宝钗这边。 见过薛姨妈,自个与薛姨妈也没什么话聊,便来寻宝钗了。 赵昕笑着回道:“怎的,爷还不能来瞧瞧。” 话罢,便朝着宝钗的位置坐了下去。 整个屋子坐满了人,已经没有位置了,一旁的莺儿会意,欲出去寻。 赵昕笑道:“不用麻烦。” 接着示意宝钗过来,待宝钗走到面前,赵昕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抱起宝钗坐在自己的怀中,笑道:“这样不就好了。” 宝钗脸色羞红,白了赵昕一眼,小声道:“爷,这么多人哩。” 赵昕无所谓道:“反正都是你姊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黛玉等人捂嘴偷笑,眼神躲闪,又忍不住地瞧着热闹。 赵昕的行为在古代属于放荡,可在现代却是习以为常,平日里,坐在情人腿上司空见惯。 “在屋外的时候就听到你们聊的火热,有什么高兴事,说来听听。” 宝玉闻言上前道:“姐夫,听说您要带着宝姐姐去参加诗会?”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爽宝玉喊宝钗宝姐姐的亲热劲,不过想着她们都是顽伴,也就没多说什么。 无外乎赵昕介意,毕竟若是没有赵昕的到来,宝钗应是宝玉的妻子…… 如今宝钗成了自个的女人,自己当然会敏感一些。 赵昕语气一般地回道:“是有这回事。” 宝玉在黛玉希冀的眼神助攻下,鼓起勇气道:“姐夫,那您能不能带着我们一块去,我们也想去瞧瞧。” 赵昕环顾一圈,瞧着她们希冀的眼神,平和道:“宝玉啊,此事本王倒是可以答应。” “不过,你们得去征得老太太同意,不然,本王也不好越俎代庖。” 宝玉等人闻言大望所失,若是老太太能同意,她们也就不必央求赵昕了。 瞧着她们失望的表情,赵昕也不多言。 虽说自己若是向老太太开口,老太太必能答应,不过自个没这必要,黛玉等人的想法与自个无关,若是带着她们出去,还得自己照顾,麻烦。 第七十八章贾母的教导 宝钗闻言脸色失望。 赵昕瞧着怀里的宝钗也有些失望,好笑的说道:“宝丫头,怎的,这么想和宝玉她们一起去参加诗会。” 宝钗脸色红润,嗔怪赵昕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喊自个“丫头”。 稳了稳心神,宝钗小声道:“妾身这些姊妹们都是懂些诗词的,自是向往,若能一块去,也热闹许多。” 赵昕笑着捏了捏宝钗的下颌,调笑道:“你啊,你啊,想一块去就直说呗,爷还能怪罪你。” 话音一转,赵昕说道:“此事也不是甚难事,无非就是去和老太太念叨一两句,若是让咱们宝丫头开心,也并无不可。” 宝钗眼神一亮,娇声道:“会不会为难爷了。” 瞧这宝钗的神情,哪里是在考虑赵昕是不是为难。 赵昕好笑地转头捏了捏宝钗的琼鼻,宠溺道:“你这小丫头,鬼心思那么多。” “好了,此事交给本王,不算甚为难的事,定让咱们宝丫头得偿所愿。” 宝钗闻言心里甜蜜极了。 豪爽些的史湘云大胆上前说道:“王爷此话当真。” 赵昕回道:“自然。” “你们也不必多礼,跟着宝玉喊本王姐夫便是。” 湘云思忖片刻,娇声道:“姐夫……” 瞧了瞧赵昕的神情,见他并无怪罪之意,便接着说道:“那小妹就静候姐夫佳音。” 瞧着一众女孩们希冀的眼神,赵昕很是不解,不就是个诗会吗,至于如此兴奋。 赵昕不懂,她们这些闺阁女子,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面的世界极为好奇。 况且又是诗词大会,正是她们感兴趣的,也难免她们兴奋。 赵昕笑而不语,对着宝钗道:“之前和夫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在贾府小住两日,你也不必急着回去,好好陪你这些姊妹们顽顽。” “夫人呢,就住她的院子,你哩,就在梨香院住,也好陪陪姨妈。” 一般来说,宝钗是侧室,她的父母,赵昕也不能喊岳父岳母,不过还是得尊称,之前与薛姨妈交谈时,还是喊姨妈。 而一般妾室的家人,都不算正经亲戚,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尊重。 宝钗心中感动,轻轻颌首,小声道:“妾身晓得了。” 轻轻拍了拍宝钗的翘臀,赵昕笑道:“好了,本王就先过去了,你好生待着。” 宝钗会意,羞怯地离开赵昕的怀里,诧异道:“爷不多待会?” 赵昕瞧了瞧拘谨的众人,笑道:“本王在这,你们怎么顽的开。” “况且,本王也就是来和你说这回事,事都说了,本王还留着作甚,讨人嫌?” 话罢,赵昕便起身离去,宝钗福身道:“爷慢走……” 待赵昕离开,众人似是缓了一口气,湘云上前,秀指抬起宝钗的下颌,调戏道:“好一个宝丫头,本王甚是中意。” 宝钗俏脸涨红,笑骂道:“你作死啊,还来打趣我。” 湘云又道:““娇人郎君怀中坐”,宝姐姐,小妹可算是涨见识了。” “还说……”宝钗说着便上前“厮打”起来,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另一边,荣庆堂内。 “宝钗如何?”贾母问道。 元春思忖片刻说道:“宝丫头甚得王爷宠爱,王爷把商铺的事交给她去办,而田产的事也都交给了孙女,府内的事务和以前一样,都是孙女管理。” 贾母点了点头,道:“如此也是好事。” 停顿一会,贾母说道:“前儿个听说王爷把府内仆人都遣散了,许多老仆都寻到你母亲那里去了。” 元春尴尬地点了点头,解释道:“那些奴仆都犯了事,王府自然容不得他们,此事孙女也是知晓,祖母不必担忧。” 贾母放心下来,瞥了瞥一旁的王夫人,意有所指地说道:“各家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丫头,内宅的事也该上上心,你是当家主母,也合该拿出魄力,别管是那个送过去的,犯了事,一并打发出去。” “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合该懂这些道理,既为人妇,当为夫家考虑。” 元春瞧了瞧尴尬的王夫人,点头应道:“祖母,孙女晓得,您放心。” 贾母满意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这把年纪了,见过的达官贵人也不少,像果郡王这样托付府内全部事务的实属难得。” “你如今得好好对得起这份信任,像果郡王这样的人,若是失去了这份信任,再想挽回,可就难了。” “殊不知,愈是极端之人,反噬的就愈发严重。” 元春内心苦涩,他是老太太教的,怎会不懂这个道理。 元春当时自个自信过头,险些丢失了信任。 好在自个苦苦哀求,才算了事,若不然…… 好在此事不大,赵昕的信任并未丢失,不然,自个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祖母放心,孙女定会好好珍惜。” 瞧着元春的模样,贾母心中也知一二,从那些奴仆口中,也大概能了解一些状况,元春那段日子可是不好过啊,听说还受了风寒…… 不过,王府的家事,她们也管不了,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嫁了人,那便是别家的人,她们贾府也管不着。 像赵昕这样时不时地带着妻子回娘家的做法,别个家谁有,元春可是独一份。 贾母提点元春,也是为她着想。 话罢,贾母转头对着王夫人说道:“你也是个做母亲的,怎么如此糊涂,送去王府的家仆,身契怎能留下,竟还妄想着管王府的家事。” “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 面对贾母的呵斥,王夫人心中委屈,那身契也不是自个想留的,是果郡王不要。 况且,她也没想去管王府的家事,只是担心元春罢了。 可有委屈,王夫人也不敢直言,毕竟,媳妇难熬…… 王夫人恭声道:“媳妇知错,请老太太责罚。”贾母瞧了瞧一旁担忧的元春,冷哼一声便没在训斥…… 第七十九章诗会的准备 三月初三,上巳节。 元春在抱琴的服侍下更衣,不一会,一个翩翩如玉的“公子哥”便出现在眼前。 抱琴打趣道:“好一个俊俏公子。” 元春白了抱琴一眼,道:“说甚诨话。” 理了理束带,元春问道:“王爷呢?” 抱琴平了平元春的衣角,不确定地回道:“王爷应该在更衣吧。” “半个时辰前,王爷晨练回来,说是要沐浴一番。” 元春眉头一皱,如今已是巳时,时候也不早了,待会还得去接宝玉她们哩。 “让琴韵去爷那里瞧瞧。”元春吩咐道。 抱琴闻言尴尬道:“姑娘,您忘了,琴韵受了罚,现如今的伤还没好利索哩。” 元春秀眉微蹙,呢喃道:“险些忘了此事。” “爷也真是的,竟干下此等丑事。” 抱琴小心翼翼地说道:“爷也是醉了,稀里糊涂,认不清姑娘了。” 元春冷哼一声,道:“哼……知夫莫若妻,爷的性子我还不晓得。” 抱琴悻悻地不说话,这等事,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该议论的事。 不过抱琴还是劝诫道:“姑娘,事已发生,再多说也无益。” “爷这几日都没来寻过姑娘了……” 元春叹了叹口气,道:“我还能怎么办,出嫁从夫,爷犯了错,我只能尽力补救了。” 抱歉又道:“瞧爷的样子,应是反省了,姑娘放宽心便是。” 元春冷笑一声,道:“我瞧爷是食髓知味。” 叹息一声,元春又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不惹出事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避着反而不是好事,男人,你越是挡着,他越是心痒难耐,若是在眼皮子底下,还能控制住,若是偷偷摸摸地,谁晓得会闹成什么样。” “再说了,哪家没个龌龊事……” 话罢,元春头疼地捏了捏额头,自家爷,可真是胡闹,若是别个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她。 这个时代的女子并不好过,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那都是愚妇干的蠢事,失了爷的耐心,得不偿失。 自家爷,便是女人的天,你得端着,敬着,才能相敬如宾,时不时地还得帮着处理……女子,难啊…… 抱琴点了点头,道:“奴婢晓得了。” 衡芜院内,宝钗早早地换了一身白衫,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又是个如玉公子。 宝钗颇为兴奋地瞧着自个的模样,颇为满意。 莺儿瞧着自家姑娘的兴奋样,取笑道:“姑娘真俊秀,奴婢的心都被“公子”取了。” 宝钗笑骂道:“我要你的黑心肝作甚。” 莺儿眯着眼笑道:“姑娘不要奴婢的黑心肝,那爷的“红心肝”,姑娘是要不要哩。” 宝钗白了莺儿一眼,道:“我瞧你是皮痒了。” 莺儿悻悻地笑了笑,道:“听说前儿个琴韵被大夫人罚了,也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 宝钗闻言一愣,道:“管这些闲事作甚,大夫人屋里的丫鬟,罚便罚了。” 莺儿急忙喊道:“我的姑娘哟,你怎不懂奴婢的意思哩,这几日,王爷也是反常的很,甚少去大夫人房里,而且,大夫人的态度也是模糊的很。” 宝钗叹了叹口气,娇声道:“这些我也晓得,估摸着是爷太过胡闹。” “虽说入府的时间尚短,可爷的性子也好琢磨,为人随性,胡闹起来太不像样。” 莺儿点了点头,赵昕的性子她也晓得一些,像她们这些子贴身丫鬟,哪个没被调戏,即便是自个,臀上都残留这赵昕得手印哩。 莺儿也不是吃干饭的,经常与晴雯等人混熟后,赵昕的一些小癖好都被打听出来,想着赵昕的癖好,莺儿张大了小嘴,想道:“该不是爷让大夫人做那种事吧。” 思忖片刻,莺儿小声地在宝钗耳边低语两句。 宝钗闻言脸色红润,妩媚地白了莺儿一眼。 新婚之夜时,赵昕便欲让宝钗做那事,可宝钗没同意,本以为是临时起意,没想到府里的人儿都晓得了。 宝钗嗔道:“胡说什么哩,再说了,大夫人若是不同意,爷也不会强求。” 莺儿悻悻道:“奴婢不是担心姑娘吗,若是爷要求姑娘,那可怎么办。” 宝钗调笑道:“这不是有我的好莺儿在吗。” “金莺、金莺,就利落在这张嘴上。” 莺儿闻言大羞,小声道:“姑娘……怎的说到奴婢的身上来了。” 瞧着莺儿娇羞的模样,宝钗也是笑笑不说话。 至于赵昕这几日的反常,宝钗晓得此事不简单,绝不像莺儿想的那么简单。 那几日都是在贾府上住着,问题就是出现在贾府的人身上…… 仁和堂内,赵昕抚着青丝,怀中的晴雯一脸不高兴。 赵昕哄道:“诗会很是热闹,待会爷带你去逛逛,若是看中什么物什,咱们就买下来。” 晴雯还是一脸不乐意,嘟囔道:哪有爷这么糟践奴婢的。 赵昕捏了捏小晴雯的下颌,笑道:“还不是咱们小晴雯长的太俊秀了。” 晴雯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得意之色,不过想起刚刚的感受,不由地蹙起眉头,妩媚道:“以后爷可不能再这样了……” 赵昕宠溺道:“好好好……” 不管赵昕以后如何做,起码现在的态度要摆正来,至于要不要改正,另说…… 第八十章心虚的赵昕 京城。 城内熙攘热闹,街道两边各种店铺林立。 樊楼,赵昕端坐于上,一众莺莺燕燕偷偷地瞧着下方热闹的场景。 瞧着好笑,赵昕斜搭着脑袋,说道:“若是想出去瞧瞧,那便去就是了。” 众人闻言眼露精光,于是赵昕吩咐道:“姜军,安排人手好生照料小姐们。” 姜军应声喝道:“属下尊令。” 话罢便恭声站在门外。 胆大的湘云瞧了瞧一旁恭敬伺候的婆子,眼神怯弱。 赵昕晓得什么情况,这老婆子不仅是来照顾她们的,同样是来照看她们。 大家闺秀哪能那么随意,这些婆子是来盯着她们不能做出出格的事,诗会,正是才子汇聚之所,才子佳人,难免擦出什么火花。 赵昕瞧了瞧老婆子,道:“不碍事的,自个小心便是,老太太若是怪罪下来,推到本王身上便是了。” 湘云心动不已,瞧了瞧自个的衣裳,皱了皱眉头。 并不是说女人不能参加诗会,只是这么多人,太过招摇,若是被人认出来,传了出去,难免惹人闲话,例如国公府的姑娘们不守规矩,招摇过市,污的是国公府的颜面,到时,老太太肯定得要责罚。 瞧了瞧宝钗身上的白衫,暗恼自个思虑不周。 赵昕笑道:“晓得你们准备不周,宝丫头早就准备好了一些衣裳,你们去找宝丫头吧。” 话罢,众人的眼神盯着宝钗,黛玉原本就奇怪,怎的宝钗一路上的眼神怪怪地,原来是专门看她们笑话的。 赵昕拍了拍蠢蠢欲动的宝钗,道:“去顽吧……” 宝钗羞涩地白了赵昕一眼,起身朝着湘云等人走去,带着众人去隔间换衣裳去了。 身旁的晴雯等人也是心动不已,赵昕觉得好笑,说道:“你们若是想去,就跟着一块去。” 平儿心中一动,娇声问道:“那爷身边谁伺候。” 晴雯眼神亮晶晶地盯着赵昕,毕竟某人承诺过要带她买东西的,为此,今日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至今喉咙里还不舒服哩。 赵昕也深知其意,当然晓得。 小女孩子,哄哄便好了,若是这次失信,等晴雯大些,再让她尝试些别的东西可就不好搞了,要知道,晴雯现在还小,也最易调教。 赵昕全然忘了自个对“调教”不感兴趣的事。 也是闲来无事,自得找些乐趣。 当然,主要还是晴雯的脾性,对于“大胆”的事,敢去和赵昕“探索”…… 于是赵昕便笑道:“让晴雯伺候便是,你们不用挂在身上,自去玩去。” 接着又对着抱琴说道:“你们也是,想去就去顽。” 晴雯闻言嘴角上扬,其余人等也是兴奋的不得了。 少顷,一众“公子哥”走了出来,个个俊俏,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折扇,显然是宝钗特意安排。 这场面引得赵昕一阵惊叹。 宝钗颇为羞涩地上前道:“爷,咱们走吧。” 谁知赵昕笑道:“你们自个去顽,本王在还扰了你们的雅兴。” 宝钗秀眉一皱,她是想让赵昕陪着的,可仔细一想,若是赵昕在场,其他姊妹也放不开,于是偏头朝着元春问道:“那姐姐哩?” 元春也是拒绝道:“你们去顽吧,我就不去了。” 话罢,又对着宝玉喊道:“宝玉,你是男丁,要好好照顾姊妹们。” 宝玉还沉浸在众姊妹的装扮上,忽听姐姐喊他,于是愣了愣神,呢喃道:“姐姐,怎么了?” 元春笑着打趣道:“我喊你好好照顾姊妹们。” 宝玉闻言保证道:“姐姐放心,一切有我。” 元春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宝钗说道:“宝妹妹,你们去顽吧。” 宝钗看了看赵昕和元春,笑着点了点头,道:“妹妹晓得了。” 话罢,便带着众姊妹一块离开。 呼啦啦了走了一圈,屋内瞬间宽敞了越多。 房间内仅剩赵昕、元春、晴雯、抱琴等人。 现在气氛有些诡异,赵昕坐立不安。 清咳一声,赵昕笑道:“本王也出去走走,夫人自便。” 元春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爷还要躲着妾身多久。” 抱琴自是晓得元春的意思,可晴雯却不晓得。 那晚的事,知道的人也就几个,并交代下去不准多嘴,自然传不出来。 那日,元春与嫂嫂李纨小坐片刻,喝了些梅花酒,元春酒量尚可,可嫂嫂李纨酒量就差了不少。 酒醉的李纨被安排在元春的塌上休息,这时,王夫人派人喊元春,元春便让琴韵照料就离开了。 好死不死,赵昕也酒醉回来,安排琴韵去准备热汤,自个便进了屋里,以为榻上的是元春,便稀里糊涂地犯下错误。 元春回来了,瞧见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狠狠地训了赵昕一顿。 李纨酒醉回过神了,掩面而泣,若不是想着还有个儿子贾兰,恐怕也就活不下去了。 至此,此事大家秘而不宣,赵昕便有些心虚。 赵昕悻悻地笑了笑,心虚道:“本王也没躲着夫人,只是约了人。” 元春一副狐疑的样子,沉默片刻,元春说道:“既如此,爷便去吧。” 赵昕起身,带着满脸疑惑的晴雯离开。 见赵昕离开,抱琴说道:“夫人,爷明显是推脱之辞,就这样让爷离开……” 元春叹了叹口气,说道:“那还能怎么办,若是当面原谅爷,谁知道爷会做出什么事来。” 抱琴疑惑道:“那姑娘这态度,只怕是爷会疏离姑娘。” 元春解释道:“我表明的是自己的态度,如此一来,爷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太过。” “过些日子,自个再主动些便是了,爷也就不会再疏离了……” 第八十一章黛玉失踪 离开酒楼的赵昕缓了一口气,后面的晴雯一脸疑惑,不过也没有询问,主子的事,主子不说,自有道理。 “晴雯,走吧,咱们出去转转,想要什么,爷都给你买。” 晴雯闻言兴奋道:“那,爷,咱们去哪里?。” 赵昕笑道:“哪里热闹去哪里呗……” 街道上,店铺林立,或许有赵昕单独陪着,晴雯高兴不少,这个店铺瞧瞧,那个店铺瞧瞧,不由地让赵昕佩服女人逛街的能力…… 待一个时辰后,赵昕带着一脸满足的晴雯回到酒楼。 屋内,一众人等都已经回来,可众人脸色难看,一见赵昕回来,宝钗一脸担忧,说道:“爷,颦儿不见了。”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环顾了一圈,才发觉林黛玉果然不在,宝玉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于是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 宝钗大致说了一遍,赵昕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宝玉与林黛玉闹了口舌,小性子的林黛玉便生气的走快了些,诗会人数众多,一不留神,林黛玉的人影便消失不见,大家伙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赶忙吩咐人去寻。 赵昕了解情况后,心里也是一阵着急,他并不是考虑林黛玉,而是考虑自己,要知道是赵昕把她们带出来的,她们的安全应由赵昕负责,否则没法交代。 “这林黛玉也是,没来由的闹什么脾气,护卫也是,怎么护卫的。”赵昕心里恼道。 心烦的赵昕喝道:“那赶紧派人去寻。” 元春这时说道:“爷,妾身早就派人去寻了。” 赵昕眉头一皱,忽然喊道:“李信,周仲是江湖人,应该有些路子,你去吩咐他,立马派人去寻,若是寻到,本王重重有赏。” 李信心中正忐忑里,忽闻赵昕的命令,立即恭声道:“属下尊令……” 说着便急匆匆地离去。 赵昕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军,冷声道:“还不滚出去找,若是寻不到,本王定不饶你。” 姜军闻言立即起身外出寻找。 良久之后,周仲来到酒楼。 见到周仲,赵昕问道:“周仲,可寻到人。” 周仲回道:“王爷,小的们寻到了一些线索,估摸着应是拍花子做的事。” 赵昕皱眉道:“拍花子?” 周仲解释道:“就是人贩子。” 从古至今,社会上都有一种角色叫做人贩子,他们专门以拐卖妇女儿童为职业,并且拐卖的手段十分卑劣,作案的行为更是令人气愤。 在老年间他们又将人贩子称为拐子,拐子分为很多类别,如童拐、文拐、奸拐、诱拐等,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他们并不是所有小孩都会去拐骗,他们的拐骗对象主要是一些看似聪明的小孩,而对于一些傻傻呆呆的孩子们,纵然孩子们落单,拐子们也不会采取措施,他们是不会顶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拐骗这样的傻孩子,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孩子是卖不到好价钱的。 拐子们多喜欢俊俏的小男孩和漂亮的小女孩,这些小孩对他们来说就是属于优秀品,一旦发现这样的小孩他们是从来不会放过的,并且在抢走之后,为了防止途中孩子们来哭,他们还会用随身携带的拍花药往孩子的鼻子上一拍,粉末破出来,被拐的孩子们闻见这些粉末就会神志不清,任由拐子们摆布。 如果遇到乞丐们说黑话:“此地娃娃好嫩藕,最爱吃仙丹”。那么这里面的“嫩藕”就指的是长得好看的,长得俊俏的孩子,而吃仙丹就指用拍花药可以把这些孩子拐走。 如果说“这家门前有好花,他家有个好奶奶”,这句话的“好花”指的就是有年轻貌美的单身女人,好奶奶就是指她家没有人,男丁也几乎没有,如果拐子来对付他们家比较容易得手。 听见乞丐们说:“姑娘家好配亲,娃娃开外埠”。这句话中的“配亲”就是指自己已经与买家商量好了价钱,那种人希望买个姑娘当老婆,这个家中的刚好合适,而开外埠是指已经有外省的人跟自己定好价钱,要买一个孩子来当自己的子女,这个家中的孩子刚好可以交易过去。 听到乞丐们说:主家财神佑,爱吃无毛猪。这句话中的财神佑是指买家出了大价钱已经给了定金,想要得到年轻女子,而无毛猪就是指目前还是处女的年轻女子。 古代人贩子,拐到手后,定会尽快转移出去,因为为了安全起见,拐来的人会被卖到外地。 众人听着周仲的话心中一沉,若是黛玉被拐,要么被人买去当丫鬟、妾室,要么被卖到青楼。 无论哪一种,黛玉这辈子都毁了。 赵昕脸色一沉,喝道:“本王要的是寻到人,而不是听你废话。” 周仲赶忙道:“王爷,京城的拍花子,大多都是颇具实力,小的心有力而余不足,若是以王府的名义,小的担保,明日卯时之前,必将人寻来。” 赵昕道:“姜军,携带王府令牌,跟着周仲。” 接着,赵昕又道:“周仲,告诉你,若是寻不来,本王一并处置了你,若是寻来,重重有赏。” 周仲嘴角上扬,恭声道:“小的明白,愿立下生死状,若是寻不到人,小的奉上头颅。” 赵昕摆手道:“那快去寻……” 周仲离开后,赵昕捏了捏鼻梁,对着众人说道:“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既然周仲保证了,想必没什么问题。” 第八十二章人贩子 街道上,姜军看着周仲面色犹豫,开口道:“王爷既然下了命令,那一切都听你的,有什么吩咐,尽管道来。” 周仲笑就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京城最大得拍花子头头便是城西的麻五,城内发生的拐卖一案有近一半都是麻五手下的人干的。” 姜军闻言眉头一皱,周仲心中有数,也没有理会姜军的态度,既然他自个愿意听命,自是好的。 周仲又道:“姜统领,您带着手下的人和在下去寻麻五,搜寻就交给在下的兄弟们了。” 姜军点了点头,赞同了周仲的意见,毕竟周仲是江湖人,里面的弯弯绕绕,周仲比他熟络的多。 城西一处大宅,周仲刚到此处,门房瞧着周仲身后的数十人,对着身旁的人吩咐一声遍嚣张的走上前,道:“哎哟……今儿个是吹了什么风,周二爷怎得来此。” 顿了顿,门房眼神凛冽的补充道:“还带了这么多人。” 周仲也不客气,对着门房说道:“滚开,我寻麻五。” 门房冷声道:“周仲,你什么意思。” 周仲眼色一沉,道:“还不快滚开,若是耽误了事,恐你承受不住。” 门房气乐了,嘲讽道:“本大爷倒是要看看怎么承受不住?” 话罢,一个巴掌便甩在门房的脸上,巨大的力道把门房甩的发懵。 回过房的门房脸色阴沉,怒喊道:“周仲,你找死……” 姜军懒得废话,一脚踹了过去,冷声道:“果郡王府办事,不想死的滚开。” 门房听到郡王府的名头,顿时一愣,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些下九流的人,怎么可能会与郡王府扯上联系。 重要的一点是,封建王朝,一般来讲,没有哪个敢假借王府名头行事。 门房仔细瞧了瞧这一群人,除了周仲,其余的人也不像是混迹江湖的人。 “各位稍等,容小人去向五爷禀告。” 门房突然客气,姜军反而不客气道:“滚开,本统领有急事。” 话罢,姜军带着人闯了进去,门房瞧这态势,心中顿时没了主意,也不敢拦着,赶忙派人去里屋禀告。 可惜心急的姜军让周仲带路,反而快一步,率先到达大堂。 大堂内,聚集了数十人,主位上坐着一个脸上带刀疤的人。 他们见周仲等人闯了进来,赶忙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上方的刀疤脸面色阴沉,道:“周仲,你想做什么?” 麻五是拍花子起家,如今也坐了其他营生,例如赌场,漕运也在其范围内,而周仲的份额便被他麻五看中。 麻五刚想开口,姜军便冷眼道:“你就是麻五。” 麻五是个久经江湖之人,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不错的,不然也混不下去。 见姜军的气势,便客气道:“在下正是麻五,得大家看重,尊称一声五爷。” 姜军对这种拍花子本就厌恶,于是不客气地道:“本统领管你什么五爷不五爷的。” 众人闻言一震,怒气冲冲地盯着姜军,而麻五则是眼神一怔,他听到了“统领”。 不谈“统领”的权力有多大,光是官身便是一大麻烦。 瞧姜军模样,应该是哪家贵人上的护卫统领。 于是上前道:“不知统领大人寻小的有何事。” 姜军转头望向周仲,因为周仲才了解被拐的事。 “周仲不要有其他的心思,若是让王爷等急了,仔细你的脑袋。” 姜军警告一番,姜军便冷冷地盯着周仲,他隐约发现周仲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心境太缓,需知他可是下过军令状的。 周仲上前道:“五爷,今日有一蓝衫打扮的姑娘,十一二岁左右。” “据我的人汇报,当时是被拍花子的人掳了去,五爷是内行人,应是晓得如何去寻。” 麻五听到“王爷”一词便瞪大了眼睛,听得周仲的话,于是为难道:“待在下派人去询问一番,各位稍后。” 周仲冷声道:“五爷,在下事先说明,王爷要的是人的安全,若是寻不到,仔细想想后果。” 忽地“卡擦”一声,麻五眉头一皱,瞧了瞧姜军露出的刀风,脸色极为难看。 周仲瞧了瞧姜军,暗道:“本以为是个银枪蜡头,没想到还是个细心的人。” 麻五见状立即离开屋内,下去吩咐。 “一个穿蓝衫的十一二岁的姑娘,把所有符合这个要求的都寻来。” 接着又喊来回来,提醒道:“不是我们的点也去寻,一处都不能落下,务必要寻回贵人。” “不论谁敢拦着,就是抢也得抢回来。” 瞧着麻五的态度,身旁的人低声道:“五爷,需要做的这么彻底吗,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咱们得得罪许多人。” 麻五冷冷地看着他,直把他看的头皮发麻,对于麻五的狠辣,他们这些手下都晓得。 麻五道:“若是今日寻不回来,别说我了,所有人都逃不掉。” “我猜测,周仲那小子绝对已经晓得人在哪里,故意把矛头指向我,若是寻不出来,他便把人献上去,得一功劳,同时借机收拾我们。” “若是寻回来了,他的功劳也少不了,咱们费时费力,还不敢对他怎么样。” 身旁的人一愣,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 “哼……”麻五冷笑一声,道:“那可是王爷,随便说一句话,咱们就都完了,周仲这样做,何乐而不为。” “若不是那个统领的警告,周仲绝不只是寻我们一家,估计与他敌对的几个帮派,他都会走一趟。” 说到此处,麻五愤恨地说道:“那些人是不是蠢,达官贵人家的也敢掳,简直找死。”…… 他们这些拍花子也是看人下菜,一般若是权贵人家的孩子,穿着打扮上也能瞧出一些。 这种人家,他们一般不会去动,但财帛动人心,富贵险中求,生的俊秀的人,价钱也高,自然有人会去做。 黛玉本就清秀,自是极好的胚子,被人盯上也说的过去…… 第八十三章寻回黛玉 寅时,此时是凌晨三点,空旷的酒楼只有赵昕在场,贾府的姑娘们都被送了回去,宝钗和元春也被喝令回去。 独坐的赵昕不由地心里反省自个不该揽这麻烦事。 少顷,屋内房门被打开,周仲欣喜地喊道:“王爷,人寻到了。” 赵昕瞧了瞧身后的人影,心里放松了下来,开心道:“周仲,办得不错,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周仲恭声道:“能为王爷办事,是小的荣幸,岂敢有所奢求。”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有功则赏,这点道理本王还是晓得,若不赏赐,岂不是说本王的不是。” 周仲恭敬地说道:“那小的谢王爷赏赐。” 踌躇片刻,周仲说道:“小的今日寻小姐时,冲撞了不少帮派。” 赵昕轻轻颌首,想着对方也是为自个办事,于是摆手道:“无妨,本王会护着你。” 仔细想了想,周仲还未高兴多久,赵昕严肃说道:“周仲,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依仗王府作奸犯科,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你。” 周仲恭声道:“王爷请放心,小的是做漕运买卖,其他的一概不沾,只求带兄弟们有一条活路而已。” 赵昕说道:“希望如此,要记住,本王会派人盯住你的。” “小的明白,请王爷放心。” 摆了摆手,周仲等人退下。 身上有些狼狈的黛玉满脸委屈,泪痕挂在眼角,福身道:“多谢王爷。” 赵昕皱了皱眉头,呵斥道:“你这小丫头,一言不合就耍小性子,连护卫的人都敢甩了,真是长了能耐。” 黛玉今儿个刚受惊吓,心里委屈极了,现在又被呵斥,眼圈便红了起来。 吸了一口气,黛玉强忍泪水,道:“小妹知错了,还望王爷恕罪。” 赵昕瞧着林黛玉的模样,摆手道:“罢了,反正寻到了你,剩下的与本王无关,一切由老太太作主。” 林黛玉听到老太太,顿时身子一颤,像林黛玉本就是不是贾家人,算上来,她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人。 赵昕也懒得管,带着林黛玉便走出了酒楼。 贾府,荣庆堂,贾母脸色阴沉的坐在软塌之上,王夫人、薛姨妈、元春、宝钗尽在堂上。 而下方,宝玉、迎春、探春、惜春、湘云以及一众丫鬟们全数跪在堂下。 众人莫不敢开声。 良久之后,贾母问道:“什么时辰了,怎的还没消息。” 贾母的首席大丫鬟鸳鸯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太太,已经过了寅时了。” 贾母脸色愈发阴沉,对着跪着的一众人,怒斥道:“别个人不懂礼数,你们也不懂,瞧瞧你们穿的是什么,成何体统。” 这一众人心神已乱,穿的还是男子衣裳,被贾母训的没得脾气。 一旁坐着的元春和宝钗也是一脸尴尬,别个家没有礼数,说的不正是王府。 幸得有个王府的名义,不然,元春和宝钗还能坐着?早就和宝玉等人一块跪着了。 此事本就瞒不住,一回府,贾母便知道此事。 贾母闻的此事,当场便晕了过去,幸得没事,否则真是百死莫辞。 醒来的贾母哭诉了许久,接着整个贾府都遭了秧。 首当其冲的便是宝玉等人,被罚跪在堂下,已经几个时辰了。 良久以后,赖家的便高兴的小跑进来,道:“老太太,王爷带林姑娘回来了。” 众人闻言大吸一个凉气,心中着实放了下来。 赵昕带着林黛玉走进堂内,贾母迫不及待的喊道:“林丫头,快来祖母身边。” 委屈的林黛玉听到外祖母的呼唤,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喊道:“外祖母……” 两祖孙抱头痛哭,赵昕瞧着,还真是意外贾母对林黛玉的宠爱。 待贾母缓过神来,斥道:“你这丫头,平日里在家里与宝玉闹性子也就罢了,在外也是这样,怎的如此不懂事。” 黛玉怯生生地说道:“外祖母,孙女晓得错了,不该和二哥哥闹性子。” 贾母叹气道:“两个不省事的小冤家,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真是俗语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几时我闭了这眼,断了这口气,凭这两个冤家闹上天去,我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偏又不咽这口气。” 一顿数落,赵昕开口道:“老太太,此事是本王行事不周,连累老太太担忧。” 贾母客气道:“王爷客气了,若不是小丫头耍性子,也不会出这事,害得王爷操劳一夜,现在天色已晚,就不烦扰王爷,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赵昕回道:“老太太言之有理。” 话罢,赵昕对着元春和宝钗说道:“夫人、宝丫头,咱们回府。” 贾母见状说道:“王爷,忙了一夜,不若就在元春的院子住下。” 这老婆子语气虽然客气,可赵昕听的不得劲,还是早早地离去,省得招人嫌,于是说道:“不必了,反正离的不远,省的麻烦贵府。” 贾母闻言眉头一皱,道:“既然是王爷的决定,老身便不在挽留。” 话罢,赵昕便带着元春和宝钗离去。 马车内,赵昕有些疲倦地靠在边上,瞧着宝钗担忧的神情,赵昕笑道:“安心了,没事了,这人都找回来了,想必老太太也不会过于责罚。” 宝钗点了点头,可赵昕的安慰也没起什么作用。 元春也晓得其中的意思,却也没解释什么,她们都晓得,这林黛玉往后在贾府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是封建王朝,一个金钗之年的女子,被人贩子掳去至现在,一些闲言碎语恐怕是免不了了。 元春向来晓得王夫人不喜林黛玉,一直让元春给宝玉寻个人家。 元春所混的圈子大抵是皇室圈,王夫人自是心动不已。 加上今天这事,恐怕就更加对黛玉不喜。 虽说老太太宠溺自个的外孙女,欲撮合宝玉和林黛玉,可老太太更在乎的是贾府…… 第八十四章事件平息 时至正午,赵昕惺忪地睁开睡眼,一脸疲惫。 这熬夜可没那么容易缓过来,有句谚语叫:“一夜不睡,十夜不醒”。意思是说如果一晚上不睡觉,就是再睡上十夜,也不能把损失补回来。 一向都有晨练的赵昕,今儿个也没去。 瞧着赵昕坐起身来,一旁伺候的金钏儿和玉钏儿便上前服侍。 一阵洗漱后,赵昕精神了不少。 赵昕问道:“两位夫人呢,起了没?” 金钏儿回道:“爷,两位夫人还没起哩。” 待穿戴齐全,赵昕便吩咐准备一些吃食。 没多久,吃食送来端了上来,赵昕便吃了起来。 “金钏儿,去把姜军喊来。” 金钏儿一愣,回道:“爷,姜护卫一直在门外跪着哩。” 赵昕想道:“这愣头青也学会了“负荆请罪”这一套了……” 平和道:“喊他进来。” 少顷,姜军随着金钏儿走了进来。 姜军应声跪在地上,沉默不语,不辩解,不推脱。 赵昕挑着眉看着姜军,他是护卫统领,昨儿个护卫不力,看丢了林黛玉,自是要处罚。 赵昕晓得,若不是林黛玉耍性子,姜军也不会看不住人,但错即是错,不可一棺定论,该罚还是得罚。 这一次是林黛玉被拐走,赵昕还能稳定心神,若是府里的可人儿被拐走,那不得翻了天。 于是赵昕沉声道:“下去领五十杖罚,罚俸一年,以为警示。” 姜军恭敬道:“属下领命。” 赵昕又补充道:“昨儿个护卫的人,该怎么处罚便处罚,此事交由你去办,绝不可徇私舞弊。” “告诉他们,再办不好差事,本王绝不轻饶。” 姜军应诺一声便恭敬的下去。 赵昕捏了捏额头,暗道:“此事还是得引起注视,府内人数众多,手下能干的人手也少,该是扩充底下的护卫了。” 瞧着自家爷头疼的模样,金钏儿上前,一双小手主动帮着赵昕揉捏。 赵昕也没拒绝,闭上眼享受起来…… 许是太累,吃饱喝足以后,倦意袭来,慢慢地躺在软塌上,便又睡了过去…… 黄昏时刻,赵昕醒来,瞧着屋里的元春和宝钗,翻了个身,把腿放进金钏儿的怀中。 金钏儿会意,小手不紧不慢的锤按起来。 “你们两有什么事儿?” 听着赵昕的询问,元春娇笑道:“爷这话说的,妾身不能来瞧瞧爷。” 赵昕听得一愣,自李执事件后,元春可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赵昕心虚的没有接茬。 元春觉得不能再耗下去了,于是上前示意金钏儿,坐在赵昕身旁,亲自帮着赵昕揉按。 瞧着元春这模样,赵昕反而缩了缩腿,笑道:“不必麻烦夫人了。” 元春蹙眉,她有时候会真的搞不清赵昕什么想法,被自己抓到他与自家嫂嫂的事后,就一直躲避着自己,话说闹性子的不该是她吗? 一直避着自己可不是好事。 本想晾赵昕一段时间,可瞧这模样,反而影响了他们夫妻间的感情,若是长此以往,夫君的心还在不在她身上都要另说了…… 一般人家发生这样龌龊的事,都是不捅破,装作不晓得,像原著中的贾府“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些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可就是没人会当面说出来。 可元春是当面撞破,面对面自然难堪极了,毕竟,赵昕可是动了她的寡嫂…… 下了决定,元春便吩咐道:“我有要事和王爷商量,你们都下去。” 临了,又笑着对宝钗说道:“宝妹妹,你也先回去吧。” 赵昕眉头一皱,笑道:“夫人,宝丫头也不是外人,有事三个人商量也方便一些。” 元春秀眉微蹙,转而笑道:“王爷,此事妾身想和王爷单独商议。” 赵昕挑了挑眉,咽了咽口水。 一旁的宝钗瞧着状况不对,于是起身说道:“既然爷和姐姐有事商议,妾身便回去了。” 话罢,宝钗瞧了瞧赵昕,见他并无挽留之意,便转身离去。 屋内,仅剩元春和赵昕两人,连伺候的丫鬟也被赶了出去。 沉寂良久,赵昕尴尬地笑道:“夫人不是有事与本王商议,若有事,不妨直说。” 元春叹了一口气,道:“爷近日躲着妾身作甚,莫不是怪妾身训了你。” 赵昕回道:“那日虽是醉酒,可确实是本王的过错,本王无理在先,夫人教训的极对。” “你放心,那日是个错误,我与……她都醉了……总之,以后绝不会再犯。” 元春叹气道:“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幸得嫂嫂没有想不开,不然,此事难以善了。” 思忖片刻,元春回道:“爷平日如何,妾身管不了,也不想管,只期盼爷日后心中有着妾身,那便足够了。” 赵昕皱了皱眉,心道元春是什么意思,瞧她这模样,好似对赵昕胡闹的事没怎么在意。 不管怎么样,反正元春不计较那日的事,一直提着的心不由地放松下来,柔声道:“你我既为夫妻,自当守望一生……” 听着赵昕的话,元春主动地靠在赵昕怀里,一副柔腻娇弱的模样…… 赵昕见状,提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元春抬头道:“爷,您这样一直避着妾身,妾身心里难受。” 瞧着元春的模样,赵昕反而愧疚起来,因为当听到元春说不管此事后,他的心便躁动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赵昕尽情地享受着自己的特权,慢慢地他沉浸在其中,对于自己的“欲望”,他不在掩饰。 以往,赵昕偷吃还会有些过意不去,可如今,他深陷其中…… 封建时代的特权,妻子的纵容,使得赵昕色胆越来越大…… 第八十五章京城局势 崇明帝十一年,四月初五。 王子腾进京,担任京营节度使。 乾清宫内,一袭黄袍的崇明帝面色和蔼地瞧着下方跪着的王子腾,心中极为满意。 京营节度使,官至二品,这是军权在握的高级官员,皇帝心腹。 京营节度使,负责京师的警卫、治安,其统率的部队长期保持在三万人左右,且人员精干,装备精良,是京师地区的主要力量,也是大顺朝维持首都治安的主要力量。 节度使府,下设步军营十二营,每营一千人,巡捕营五营,每营一千人,加上内外城十六门的守门之人。 除此之外,京城附近还另有一股兵力,那便是驻扎在城郊的玄武军,总兵力四万左右。 这四万玄武军中包含了步兵、骑兵、火器部队等等,是一支体系完整,战斗力强悍,等级森严的精锐部队。 玄武军是大顺朝卫戍国都的精锐力量,其主官是皇帝亲自任命的,而且只对皇帝一人负责, 玄武军的特殊性决定了其主要职责就是确保皇权的稳定性,大营内从提督到士兵都只听皇帝一人的命令,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都无权擅自调动,而这里也是长期处于战备状态,从管理到训练都要强于其他军队。 可如今的玄武军并不听令于崇明帝,而是听令于太上皇。 太上皇虽已退位,可仍把持朝政,崇明帝登基前几年,完完全全是个傀儡。 也是近年来,太上皇年事已高,没有太多的精力,崇明帝才慢慢掌握了些朝堂权力。 可玄武军的权力,太上皇死死地掐在手中。 几年前,崇明帝便看中王子腾的能力,便早早计划让王子腾入京担任京营节度使。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本就是太上皇时期的勋贵,太上皇也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感。 贾元春是荣国府二房的嫡长女,王子腾的侄女,崇明帝的本意原是过两年纳元春入宫,拉拢贾家和王子腾,虽说贾家权势不如以往,但一门两公,流传至今,还是有不少旧部。 贾府的帮助,能让王子腾更好的掌控京营节度府。 而赵昕的出现,让崇明帝有了新的选择。 若是纳元春入宫,恐太上皇有所抵触。 崇明帝命人对了赵昕和元春的生辰八字,发现意外地合适,于是便有了赐婚的场面。 赐婚之事,太上皇也挑不出毛病。 赵昕的四个皇兄都有正妻,被崇明帝完全否决,只剩下还未成婚的赵昕,于是封了赵昕为郡王,出宫建府,并赏赐了许多东西,以示重视之意。 “子颖,自上次一别,已有数年光景了。” 子颖是王子腾的字,面对崇明帝的亲近,王子腾恭声道:“已有五年。” 崇明帝笑道:“你的能力,朕还是有所了解,以后,京城的安危便交给你了。” 王子腾眼神一亮,沉声道:“愿为陛下效死,陛下意志所指,臣兵锋所至。” 崇明帝满意地颌首,嘱咐道:“如今的节度府混乱不堪,你上任后,该处置的处置,该撤换的撤换,不用顾及什么。” 王子腾虽是武将,可也不是不懂政治的白痴,崇明帝的意思他自然晓得,于是恭声道:“臣明白,必尽心尽力,为陛下扫清节度府的蛀虫。” 崇明帝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旅途舟顿,想必你也乏了,下去休息吧,朕命人在京城为你置办了一处府邸。” 随即崇明帝笑了笑,道:“你那两个外甥女一同嫁给了我那不成器的皇子,得空你去瞧瞧。” 王子腾内心激动,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一个臣子,能得帝王如此看重,自然感恩戴德,于是王子腾俯身恭声道:“臣,叩谢陛下天恩。” 待王子腾离去,崇明帝坐在龙书案前,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内心暗道:“意外收获,没想到,王子腾的另一个外甥女也嫁给了他的皇子,如此一来,王子腾更得慎重考虑。” 瞧着王子腾的恭敬模样,可王子腾如何想,也只有他自个知道,不过,以王子腾的能力,不难做出选择,需知当今的皇帝是崇明帝,而太上皇终归是老了…… 做皇帝的有一个通病,那便是疑心病。 仔细想想也正常,一国皇帝,万万人之上,孤家寡人一个,绝不能完全信任一个人,所以崇明帝也不能完全信任王子腾。 崇明帝摇了摇头,拿起龙书案上的奏折看了起来…… 贾府,荣禧堂耳房。 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三人坐在一块闲聊,一个个地满面笑容。 “大伯荣升,可喜可贺。”王熙凤满面春光,不似以往低沉的模样。 自贾琏带来的那个小娘子小产后,贾琏便更加厌弃王熙凤。 若不是王熙凤天天送补品,人参、燕窝,什么都不少,怎会导致小产,可王熙凤偏偏一副为贾琏好的模样,又加上老太太的偏袒,他自是没得办法,吵闹一顿,便甩袖而去。 拿人参来说,由于孕妇的时候在这时候处于阴血偏虚,阳气偏盛的阳有余而阴不足,气有余而血不足状态,但是由于人参药性偏热,所以怀孕之人如果服用人参有可能会造成气盛阴耗、阴虚火旺,这种状况与怀孕之人的自然状态相悖,阴阳协调不正常的情况很容易扰动到胎儿,对胎儿的发育很不利。 而且人参有“抗凝”的副作用,容易引发出血,严重时会导致怀孕之人见红、早产,甚至危及到胎儿的生命,所以可以发现服用人参对怀孕之人的健康没有什么好处,不仅没有办法滋补了,同时服用人参还会影响胎儿以及怀孕之人的健康。 当然这是现代诊治,古代一般人都不晓得,像那小娘子,青楼女子,并不晓得人参对孕妇的坏处,自然满心欢喜地接受,下场可想而知。 如今的王熙凤和贾琏貌离神合,关系降到极点。 可如今她的大伯荣升朝廷重臣,她的娘家也给了她底气。 王夫人听着王熙凤的话,说道:“是好事,不日,哥哥便要来,到时咱们好好贺贺。” 娘家人得势,她们这些妇人,自然水涨船高,自是得好好庆贺一番。 第八十六宝钗的想法 贾府小院内。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林黛玉趴在窗栏上,一脸愁容。 紫鹃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眼神疼惜,柔声道:“姑娘,您身子弱,小心风寒。” 叹息一声,自黛玉被掳后,府内便时不时地传出闲言碎语,贾母三令五申不准多言,可那怪异的眼神,敏感的黛玉总感觉不舒适。 心绪难定,身子弱的黛玉自然病了。 紫鹃端起玉碗,吹了吹热气,道:“姑娘,药好了,快喝吧。” 黛玉皱了皱眉头,苦涩道:“还有什么用,喝不喝的,也不过这么着。” 紫鹃劝道:“姑娘,您如今病着哩,若是不好生喝药,宝二爷晓得又要闹起来了,到时责怪奴婢,奴婢里外不是人。” 黛玉闻言,脸色一红,嘟囔道:“我喝不喝药,关他咋个事。” 紫鹃闻言笑而不语,她就晓得,提起宝玉,黛玉才肯好好吃药。 紫鹃端过药来,黛玉也不似之前那么抗拒,皱着秀眉,慢慢地喝了起来…… 果郡王府内。 得知王子腾进京的事,赵昕并无特殊感受,或者,赵昕估摸着保持距离,需知,王子腾可是掌握了一定兵权的人。 这日,赵昕的仁和堂内,元春和宝钗与赵昕摸着骨牌。 当然,赵昕是想顽脱衣服的,奈何元春和宝钗死活不肯,只能顽银钱的。 顽了一会,赵昕顿感无趣,便换着人打。 此时上桌的有元春、宝钗、抱琴、莺儿,而赵昕偏坐在一旁瞧着她们。 少顷,元春笑道:“爷,妾身想回趟娘家,望爷准许。”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头。 元春瞧着赵昕的模样,也是晓得一二,前儿个,下人禀告,过两日便是王子腾拜会贾府的日子,于是心思一动,便打算一同拜见舅舅。 她晓得,王子腾身份敏感,定不会来王府拜见。 虽说赵昕没个上进心,可若朝中有人,待遇自是不会落下,为大局着想,元春觉得有必要维护妯娌之亲。 这时宝钗也是一副希冀的表情,赵昕笑道:“本王倒是无所谓,你们想去,咱们便去就是。” 对于元春和宝钗,无非就是想娘家,对此,赵昕也能理解,反正整日无所事事,去便去了,不值当什么,至于王子腾,昨日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太刻意了反而可能起反效果。 顺其自然,大大方方才是正理,毕竟妯娌关系是事实,遮掩反而让有心人觉得是欲盖弥彰。 听到赵昕的回答,两人都喜笑颜开。 也就是赵昕府里,不然,她们也不会去娘家去的如此勤快。 打定主意的元春建议道:“爷,不若咱们明日就去。” 赵昕赞同的点了点头,道:“随你。” 话罢,众人继续摸着骨牌。 少顷,宝钗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一旁的赵昕伸手指了指,自信道:“打这张。” 宝钗拿出骨牌,偏头瞧着赵昕,疑惑道:“这张?” 瞧着赵昕点了点头,于是将牌打了出去,元春见状眼神一亮,笑道:“就是它,我胡了……” 元春笑道:“爷的手气,妹妹还不晓得,怎能听爷的。” 宝钗幽怨地瞧着赵昕,赵昕则起身道:“爷去如厕。” 话罢,赵昕便灰溜溜地离去,宝钗等人觉得好笑。 良久过后,宝钗瞧着赵昕还未回来,秀眉微蹙,吩咐道:“香菱,你去寻寻王爷,怎的王爷还未回来。” 香菱福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赵昕回道里屋,后方跟着的平儿和香菱脸色潮红。 赵昕大大方方地坐在宝钗身旁,宝钗琼鼻微微一动,秀眉微蹙。 元春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也并未说什么…… 顽了一会,众人各回各的院子。 衡芜院内,宝钗接过抱琴端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狐疑地眼神朝着香菱打量了一番,直把香菱瞧的不自在。 少顷,宝钗说道:“说吧,你去寻爷时,出了什么事。” 香菱脸色红润,小声道:“秉姑娘,奴婢寻爷时……瞧见爷和平儿姐姐在假山……” 犹豫片刻,香菱继续道:“在假山处欢好。” 宝钗脸色一红,啐道:“爷也真是的,假山之处怎能胡闹。” 回过神的宝钗又继续问道:“你呢,在外伺候着?。” 香菱羞涩地想起哪副场景: 赵昕瞧见香菱后,动作便停了下来,邪魅地笑了笑,道:“香菱,过来。” 王爷的命令,她一个奴婢也不敢违抗,只能扭捏地走了过去。 之前还是远远观望,如今走近一瞧,平儿双手撑在假山上,眼含春意,而赵昕在其身后,紧密相连,香菱顿时涨的脸色通红。 香菱靠了过去,赵昕摆了摆手,示意香菱走进些。 香菱扭捏的靠近,赵昕伸手捏着香菱的下颌端详起来。 回过神来,香菱小声道:“爷瞧见奴婢,让奴婢过去瞧着,并且……。” 宝钗瞧着香菱双手护在胸前的模样,心中也是明了,脸色不由地红润起来。 她这个爷,胡闹起来,完全就不在乎礼数,宝钗也没得办法。 苦笑一声,宝钗便没有责罚香菱,挥手让她下去做事去了。 待人都出去了,仅剩莺儿和宝钗的时候,莺儿啐道:“姑娘,爷也忒……” 宝钗接过话来,道:“胡闹是吧?” 莺儿笑着点了点头。 宝钗道:“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只要不去府外乱来便由着爷。” “大夫人想必也是如此想的,咱们又何必去管,惹的爷厌烦,而倒不是好事。” 顿了顿,又道:“早晚要伺候爷的,你也不必着急。” 莺儿脸色一红,嗔道:“奴婢咋个心急了。” 宝钗笑而不语,对于赵昕宠幸丫鬟这一事,她与元春的态度一样,看的开了许多,丫鬟始终是丫鬟,翻不起浪头…… 况且,府内的人多了,赵昕也就不会往外去寻,比如赵昕养在外面的那个妾室…… 第八十七章李纨 翌日,赵昕等人便又来到贾府。 荣庆堂上,贾母道:“王爷,上次匆忙,还未向您道谢,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随即吩咐道:“去把颦儿她们喊来。” 赵昕道:“老太太,不必多礼,上次本就是本王照料不周。” 贾母笑道:“小孩子闹性子,连累王爷操劳,自得道个恼。” 王熙凤喊道:“哎哟,老祖宗,都是一家人,讲个什么虚礼,难道妹夫还成了外人?” 贾母闻言笑骂道:“哪里都有你的事,你这张嘴啊,早晚封了你的去。” 王熙凤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玉手捂住樱唇,逗的贾母笑得不停。 少顷,林黛玉等一众姊妹走了进来,贾母便挥手示意林黛玉。 小声与林黛玉说了两句,林黛玉便上前,走到赵昕面前,福身道:“小妹谢过王爷的救命之恩。” 赵昕摆手道:“不必客气。” 话罢,瞧了瞧一旁的宝玉,笑道:“宝玉啊,以后可不能和林丫头闹性子了。” 林黛玉小脸微红,低头不语,上方的贾母亦是赞同道:“宝玉,王爷的话你听见没。” 宝玉连忙点头,道:“姐夫,我晓得了,以后定会处处让着林妹妹。” 王夫人眉头一皱,厌恶地瞥了黛玉一眼,元春则是意味深长地瞧了瞧黛玉。 赵昕的话表明了支持宝玉和黛玉两人的事,当然赵昕也并没有权力去干预他们贾府的的,只是随意一说罢了。 林黛玉脸色微红,小声道:“哪个要他让着。” 王熙凤娇笑着没说话,若是以前,自得好好取笑这一队冤家,可如今,风向变了,就连老太太也感觉无奈。 黛玉被拐的闲言碎语,即便是有老太太严令,还是有些许风声,以她对自家姑妈的了解,绝不可能同意宝玉与黛玉的婚事。 虽说家里的事大多由贾母作主,可事实摆在面前,贾母也得仔细考虑。 需知,贾母虽疼爱黛玉,可更加爱惜自个的孙子宝玉。 少顷,一阵寒暄过后,众人纷纷离开。 宝钗哩,去了梨香院,元春哩,被王夫人喊去,反倒是只剩下自己。 颇为无趣的赵昕便自个待在沁香院,忽地下人禀告道,李执来访,想要见元春,赵昕闻言,心中一动。 清咳一声后,赵昕对着平儿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自个去顽吧。” 平儿等人犹豫地瞧了瞧赵昕,赵昕笑道:“没事,你去瞧瞧你的老主子去,之前瞧你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平儿又道:“那爷身边不是没人伺候。” 晴雯和金钏儿、玉钏儿原是贾府人,和贾府的人本身就熟,每次来贾府的时候,她们四人都是轮换着伺候赵昕,剩下的人都去顽去了。 当然,这是赵昕给她们的福利。 赵昕道:“琴韵不是在这吗,不用担心。。” 平儿觉得有些反常,但赵昕发话,她也不敢不听,于是便福身准备离去。 待平儿离开,赵昕对着琴韵吩咐道:“你去把她带到西厢房,就说夫人在那。” 琴韵变得扭捏起来,赵昕瞧她这模样便知一二,轻咳一声,道:“还不快去。” 门外,李纨一脸愁容,今日来寻元春,也是为了于她好好谈谈,那日的事,自个始终心神不宁。 琴韵出来后,便眼神复杂地瞧着李纨,王爷的命令,她不敢不听,于是说道:“珠大奶奶,王妃在西厢房候着您,奴婢领你过去。” 心神不定的李纨没注意到琴韵的脸色,点了点头便随着琴韵走了进去。 李纨被引进西厢房后,抱琴便说道:“夫人,请在此处稍后,奴婢去给您准备些茶水。” 李纨娇声道:“劳烦了。” 上次李纨酒醉,自是不晓得琴韵是哪个,也就没有多想,此时她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处理。 少顷,一双大双从后环住李纨的柳腰,吓得李纨浑身一震。 良久过后,赵昕躺在软塌之上,回味着刚才的韵味,此时的李纨二十有六,身材饱满,自带一种少妇韵味,让赵昕沉迷其中,尤其是李纨捂嘴,忍耐着不肯出声。 时不时地催促着自个快些,生怕被别人发现的怯弱模样,更让赵昕疯狂,将李纨狠狠地蹂躏一番…… 琴韵满脸复杂地侍立在一旁。 赵昕倒是无所谓了,反正元春的态度,自个也是明了…… 晴雯瞧着似是不对劲,眼神狐疑地转来转去。 赵昕瞧见,懒散道:“晴雯,又怎的,谁惹你不高兴了。” 晴雯刚回来不久,自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晴雯道:“爷,奴婢回来时,碰到珠大奶奶了,瞧她神色,好似出了什么事?” 琴韵眉头一紧,心都快蹦出来了,晴雯觉察道琴韵的反常,心中更是狐疑。 赵昕也是眉头一挑,有些事,底下做做便是,若是挑了出来,大家面上就不好过了。 封建时代,赵昕顶多是被人调侃两句,可对李纨可就不一样了。 之前,赵昕虽是半强迫式的让李纨屈服,一番无耻的模样,可他并不想让她出事。 于是敷衍晴雯道:“估摸着是有什么事吧。” “话说,爷不是早就说过吗,别人家的事不要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做那些无用功作甚。” 晴雯闻言小嘴一嘟,呢喃道:“奴婢就是问问,又没怎的,爷这么大反应作甚。” 瞧着晴雯一副委屈的模样,赵昕晓得自个语气重了些,冠冕堂皇道:“爷这是教你们做事,省的犯了错。” 晴雯不可置否。 赵昕瞧着也未多说,晴雯有些小脾性,他觉得挺有趣,当然,晴雯也聪慧,晓得该冲谁撒娇,什么时候才撒娇,面对元春时,却是个乖宝宝。 因为赵昕不是宝玉,会一直纵容晴雯…… 瞧着晴雯的样,赵昕翻了个身,喊道:“爷腰有些酸痛,帮爷按按……” 第八十八章黛玉的安排 荣禧堂,东厢房内。 王夫人和元春两母女开心的畅聊。 少顷,王夫人欣慰道:“瞧着你这模样,为娘总算放下心去。” “如今,该担心的便是宝玉的事了,话说,你可为宝玉寻到什么好人家。” 这段时间以来,王夫人早早就让元春去为宝玉寻合适的人家,元春碍于母亲的请求,自是打听了一番。 思忖片刻,元春说道:“清乐郡王的小女,年方十二,模样女儿也见过,颇为清秀。” 王夫人闻言眼神一亮,询问道:“可有生辰八字……” 元春苦笑道:“也就见过一两次,哪能有生辰八字。” 王夫人也知自个有些心急,面对自己的女儿,坦然道:“你素来疼爱宝玉,自是不想让宝玉受到委屈。” “颦儿那丫头虽长得不错,知书达理,宝玉亦是与她亲近。” “可宝玉的性子你也晓得,若是两人成就好事,宝玉不得被压一头。” 林丫头娇蛮任性,怎能做好主母。 “身子弱,药不离身,恐不得长久。” “加上颦儿出了那档子事,怎好配给宝玉。” 元春晓得王夫人的意思,也赞同,要不然也不会半推半就地去帮宝玉打听人家。 少顷,元春劝诫道:“母亲,祖母可是想撮合宝玉他们。” 王夫人回道:“老太太素来疼爱宝玉,若是有好人家,老太太不得仔细掂量,为宝玉寻一贤内助。” 元春想想也是,但还是说道:“就算如此,宝玉可是不好劝说,上次那丫头走丢,他都魔怔了,当时可算是吓着了。” 王夫人说道:“这倒是个麻烦。” “你素来聪慧,可有什么办法。” 元春说道:“此事还得祖母作主,若是祖母不同意,咱们也是白说。” 王夫人瞧着元春的模样,问道:“什么法子,咱们合计一番。” 元春道:“宝玉他们亲近,无非是青梅竹马,分开一段时间便可。” “再为那丫头寻个好人家,衬衬祖母心意,宝玉死心后,自是无碍……” 王夫人仔细考虑一番,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元春补充道:“此事宜早不宜晚,需尽快让祖母点头。” “我瞧宝玉和那丫头之间,关系反到愈发亲近许多,若是晚了,到时更难办了。” 少顷,王夫人说道:“你也是宝玉的亲姐姐,此事你得多上心。” “待会,咱们去寻老太太好好念叨。” 元春思忖片刻,最终同意了,去寻老太太念叨念叨,若是老太太执意撮合他们两,元春也就不再费神,若是有变,那自得好生谋划,毕竟,她就这么一个亲弟弟,从小便对他宠爱有加。 下定主意,王夫人便和元春去寻老太太去了。 荣庆堂内,老太太刚打了一会盹,休息了一会,王夫人和元春便来到了荣庆堂内。 “这刚散场,你们怎得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元春接过鸳鸯的活计,笑道:“你们下去吧,我来伺候祖母便是。” 贾母瞧着不对劲,意识到她们有事与自己商议。 待丫鬟们出去后,贾母问道:“出了什么事?” 王夫人瞧了瞧元春,元春会意,笑道:“祖母,元春是来与您商议宝玉的事?” “宝玉的事?”贾母呢喃道。 元春解释道:“我见过清乐郡王的小女,年方十二,模样清秀……” 话一至此,贾母便明白了过来,脸色一沉。 元春自是明白,忙说道:“我也只是说说,若是祖母不同意,孙女也无话可说。” 贾母眼神变换,仔细思量一番。 少顷,贾母低声道:“清乐郡王家会瞧上宝玉?” 元春笑道:“倒是可以让宝玉跟着我去拜访一番试试,如若不然,别家的大家闺秀,也可以询问一番,再做决定。” 其实贾母的决定也并没有错,原著中,黛玉也没有嫁给宝玉。 贾宝玉觉得黛玉还不错,知心,不劝他干这干那,由着他玩,和他一起玩,但是就算那样,林黛玉时常发作的小性子已经让贾宝玉几次想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 宝玉是个见花兴起的主,可能黛玉嫁给宝玉后,贾宝玉觉得就没什么意思了。 况且林黛玉没能力影响贾府,她的能力来自于对宝玉的影响,如果那天她对贾宝玉的影响力也失去了的话,对贾府来说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林黛玉心性很高,一旦成婚了,不说别人,就是和贾宝玉的关系也搞不好,因为贾宝玉是个见女孩子就迷恋的人,不光女孩子,就是年少漂亮的男孩子,也迷恋的人。 贾母陷入沉思,虽说疼爱黛玉,可也不得不为宝玉考虑。 “若是如此,颦儿咋个办,出了那档子事,哪个好人家会娶她,也就宝玉晓得疼人,不在意。” “”难道让颦儿守着青灯苦熬一世,若是如此,她娘怎能安息……” 王夫人劝道:“老太太不必担心,仔细寻寻,定能寻个好人家。” 贾母斥道:“你们这些人的心思,我老婆子怎不晓得,你这做娘的疼爱自个的儿子,我这老婆子就不能疼爱自个的外孙女了。” 面对老太太的斥责,王夫人悻悻地不敢回话。 接着,贾母气着对元春说道:“你如今寻了个如意郎君,日子好了,自是不晓得颦丫头的苦楚。” “若要老婆子同意也行,让颦儿进你王府,老婆子无话可说。” 元春闻言秀眉微蹙,少顷,笑道:“祖母若是舍得,孙女自当乐意。” 王夫人愣愣地看着元春,呢喃道:“女儿,你这是……” 元春笑道:“无碍,反正府里也得进新人,若是知根知底的,倒也放心。” 贾母神色复杂地看着元春,也大致晓得她的意思。 沉默良久,贾母说道:“宝玉对颦儿可亲近的很。” 元春道:“寻个理由,让他们分开一段时间就好,此事宜早不宜晚,若是祖母同意,过段日子,我便带宝玉去拜见清乐郡王府。” 贾母愣愣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无奈道:“随你们吧……” 王夫人闻言面上一喜,心道:“可算是把那丫头踢了出去……” 第八十九章王子腾的需求 荣禧堂。 王夫人紧皱眉头,元春笑道:“母亲,不碍事的。” “正如我对祖母说的,府里早晚得进新人,与其让生人进来,知根知底的反而更加适合。” “宝玉的事咱们不必急于一时,如今首要的便是先让宝玉他们分开一段时间。” 王夫人皱眉道:“此事倒是难办,若要分开,该如何处理。” 元春问道:“听闻颦儿身子不适,受了风寒?” 王夫人点了点头,道:“那丫头身子弱,时常身子不适。” 元春闻言笑道:“可寻个理由,让那丫头先暂住王府养病。” 王夫人皱眉道:“老太太会同意?” 元春回道:“此事祖母既说随咱们,那便表示同意此事。” “如今缺的便是一个适当的理由,这个理由还得让祖母开口。” 王夫人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些什么。 元春嘴角微微上扬,心里还有着自个的小心思。 黛玉的性子,元春还是有些了解,心性高,不善处理府里的关系,身子弱,难以管理事务,养在家里占个位置也无大碍。 王府还剩个侧妃的名头,趁早补齐便是,若是哪日谁谁来个指婚,进来个新人,那也无可奈何。 若是新人好相处,自然无事,若是不好相处,可就麻烦了。 至于赵昕的想法,元春只能冷笑一声,自家爷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晓得。 贾母人老精,自是大概猜出了元春的用意,不过也无甚大碍,依元春的性子,若是黛玉规规矩矩的,自是安稳。 与王夫人商议一番后,元春便起身回屋。 待元春回道沁香院,没瞧见赵昕,于是问道:“王爷呢。” 琴韵回答道:“王爷在里屋休息。” 元春瞧着琴韵语气颤栗,便再问道:“今儿个,王爷做了什么事。” 琴韵踌躇道:“今儿个,珠大奶奶来过。” 元春眼神一震,直直地盯着琴韵,琴韵惧怕的低下头去。 少顷,元春平静道:“知道了,好生办事,不该说的,烂在肚子里。” 琴韵缓了缓心神,恭声道:“奴婢晓得。” 元春回到里屋,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抱琴上前道:“姑娘……” 元春说道:“不用说了,我晓得。” “本就是预想之中的事,嫂嫂来寻我实属正常,不然我也不会让琴韵留下伺候。” 抱琴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 “准备一些吃食,待王爷醒后,送过去。” 抱琴应诺一声,便下去安排。 翌日,天气晴朗。 沁香院内,赵昕如同咸鱼一样,复靠在软塌之上。 今日王子腾来拜访,贾政和王夫人亲自相迎,以表郑重。 元春等人也一同去了,而赵昕也懒得去,虽是位高权重,可赵昕身份尊贵。 若是拜访,也应是王子腾主动拜访,除非,赵昕别有用意,展示自个礼贤下士的态度。 良久后,元春与宝钗一同前来,瞧着躺在软塌上小憩的赵昕,两人对视地摇了摇头。 少顷,赵昕迷迷糊糊地醒来,瞧着满屋子的娇花,也是一愣,疑惑道:“你们这是?” 元春放下杯盏,笑道:“爷醒了?” 赵昕伸了伸腿,金钏儿和玉钏儿懂事地开始揉按。 “出了什么事?”赵昕问道。 元春道:“爷,舅舅今儿个来寻父亲办事。” 赵昕皱了皱眉头,元春见状解释道:“爷,舅舅初掌京营,手下没有可用之人,希望以贾家的情面,拜访并招揽一些旧部。” 大乾朝如今是和平年代,武将地位比文官低了许多,大环境所影响,崇文轻武便是大势。 正因如此,懂军事的人就更加稀缺,一般来说,只有本就是武官出身的人才会从小接受军事熏陶。 贾家本就是以武起家,旧部也都是些武官,自然有不少懂军事的苗子,自然得王子腾看重。 赵昕点了点头,对于王子腾的做法也能理解。 元春瞧着赵昕似不在意,蹙眉道:“爷,您是如何想的。” 赵昕无所谓的说道:“本王怎么想无济于事,关键是老太太怎么想。” 元春道:“贾王二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舅舅既有需要,贾家合该鼎力相助。” 顿了顿,元春补充道:“父亲母亲亦是如此认为。” 听着元春的话,赵昕也不在多言,贾王二家是关系亲密的盟友,互帮互助也是理所当然,可只有贾家相助,却没有相应的回报,赵昕觉得贾家是亏大发了,毕竟,贾家的“情面”,用一次少一次。 不过贾家衰落,也无人能出面办这件事,年轻辈的贾蓉、贾琏?老一辈的贾赫、贾珍、贾珍? 嫡系派没一个撑的起来,旁系亦是一样,贾府腐败不堪,出不来人进去分一杯羹。 不然也不会最后落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下场。 元春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提醒,难道是因为王子腾是娘舅?毕竟娘舅可是极亲的身份。 果然,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正所谓旁观者清,赵昕想明白了,可也没提醒,贾府的事,赵昕管不着,提醒了,反而两方不讨好。 贾府嫌弃自个多管闲事,王府嫌弃自个多嘴多舌…… 思忖片刻,赵昕直言道:“此事应当由老太太点头,咱们也没得办法。” 贾政是二房,也没有资格承爵,若不是老太太偏心,宠着贾政,贾政不可能住在荣国公府主堂,所以他也没资格代表贾家,否则,贾赫和贾珍也不会同意。 贾府以宁国公府为长,贾珍是宁国府为贾家长房,而贾珍是袭爵的后代,因此名义是贾府的族长。 但是,具体所管理事务主要是祭祀先祖,并不直接插手荣国府的事务。 贾母的身份是荣国公贾源的儿媳、第二代家族领袖贾代善的正妻,官方的身份是一品诰命夫人。 虽然是荣国府的长辈,但因其身份地位而成为荣、宁二府的最高领袖! 所以贾府的实际最高领袖是贾母。 但是,贾母虽然身为最高的家族长,实际却已不再管事,只是保留了家族长的名份,具体家中事务已交小儿媳王夫人并孙媳妇王熙凤打理。 王夫人和王熙凤自是同意,不过像这种大事,还得向贾母请示。 元春点头道:“父亲已经请示过祖母。” 赵昕歪了歪头,道:“既如此,咱们也没必要参合进去。” 第九十章章贾母的心事 荣庆堂内。 贾母眉头紧锁,现如今,有两件烦心事。 一是王子腾。 对于王子腾的要求,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贾母晓得其中利弊,可也没得办法,正如赵昕所想,贾府的人中,没有一个有能力带兵的人,撑不起局势。 而王子腾要想彻底掌控京营,就必须依靠贾府。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来的长官要想服众,必须得有自己的心腹,能够贯彻他的命令,敢于阳奉阴违的直接处罚。 而京营大多是本地官,王子腾一个外户更难插足,所以需要寻京城的武官,才能快速掌控京营。 京城武官都有自己的圈子,基本互相都认识,该给的面子也得要给。 军队的排外性是非常严重的。 那么,贾府的存在就变得相当重要。 王家是贾家亲密的盟友,王子腾的妹妹是贾府二房贾政妻子的哥哥,王熙凤是荣国府嫡孙贾琏的妻子,贾母自然得帮助,毕竟,王子腾得势,也能侧面帮助到贾府。 下定决心的贾母自是同意了贾政的请示。 而另一件事,便是贾宝玉和林黛玉的事。 对于元春的提议,贾母再次仔细思虑良久,觉得此事可行。 黛玉进王府,自是侧妃名头。 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是前科探花,末代侯府的公子,没有爵位一介白衣,注定了不能给黛玉带来贵族身份。 当时贾家处于弃武从文转型期,急需林家书香门第的佐助,贾敏和林如海的这段姻缘虽不能用下嫁,但贾敏的身份确实要比林如海高。 不过,林如海作为荣国公府贾代善和贾母的女婿,也不是一般人。 他虽然没有爵位继承,却奋发图强,凭借自己的能力高中探花郎,实现家族从勋爵到仕宦的转变,也展现出林家书香门第的底蕴,这也是贾府看重林如海的缘由。 林如海中了探花后做了兰台寺大夫,属于预备实习的官员,因受皇帝赏识外放了品级不高权力巨大,极其重要的正七品巡盐御史。 当然,林如海能从前科探花短短五年就被钦点为天下十三道御史中最重要的巡盐御史,又是巡查最富庶两淮,可见皇帝的信任。 巡盐御史极为重要,皆因盐、漕、为纳税大户,盐业更是关乎国计民生,赋税占比最多时几乎占朝廷近一半。 巨大的利益滋生了盐业官员的的腐败,巡盐御史便是稽查盐政的官员。 巡盐御史不管盐政,而是核查、监察盐政、赋税等,当然,税银不过手。 盐商卖盐需要盐引,而这些盐引在巡盐御史手中。 巡盐御史官职不高,权势极重,可以直接向皇帝汇报,权柄和威慑力更大。 如果林如海不病逝,早晚得进入内阁,封侯拜相,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没有如果,林如海病逝,官职也只是正七品,也无爵位傍身。 从林如海的身份地位看林黛玉的出身,除了四代侯府书香门第林家大名鼎鼎外,并不那么高。 林黛玉在母亲贾敏死后,被外祖母派人接到荣国府。 荣国府是收养林黛玉,“收养”二字突出林黛玉荣国府养女的身份。 这也是贾母从来不当林黛玉外人的原因。皆因贾母的外孙女和荣国府的养女是两码事。 虽说林黛玉认为自己是寄生,实际上还是被收养。 因为贾母的关系,林黛玉在贾家地位很高,不同于薛宝钗只与王夫人所出有血缘关系,林黛玉与贾家所有人都有血缘关系,是真正的表小姐。 从黛玉此时的身份来论,成为侧王妃算是高攀了,亦是个不错的归宿。 而宝玉,娶了黛玉,除了黛玉的嫁妆不菲,并无实质上的帮助。 贾母是黛玉的外祖母,她自然是最疼爱黛玉的人,可是,如果非要让贾母在黛玉与宝玉两人中选择一个的话,她自然会选择自己的宝贝孙子宝玉了。 黛玉虽小,可性子也看出几分,黛玉太清高太矫情了,她跟宝玉在一起,宝玉总是要哄着她,照顾着她伤春悲秋的情绪。 这些贾母都是看在眼里的,黛玉只适合做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不适合做贾府未来的主人。 这也是原著中贾母最终不选黛玉的原因。 贾母更需要的是宝钗那样性子的人,就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她身上有着能够操持一方家业,能够为丈夫分忧解难的本领跟能耐。 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元春与王夫人一块劝诫,为宝玉长远计,贾母自得好生思量。 思虑良久,贾母也定下了章程,此事若成,对宝玉、黛玉二人都是有利,何乐而不为,为此,贾母应极力促成。 想通此事后,贾母偏头询问道:“鸳鸯,什么时辰了?” 鸳鸯瞧了瞧刻漏,道:“老太太,现在是戌时一刻。” (刻漏引又称漏刻﹑漏壶,是中国古代的漏水计时器。) 贾母吩咐道:“去瞧瞧王妃有没有空闲,若得空,请王妃过来一叙。” 鸳鸯恭声道:“奴婢尊命。” 话罢,便下去安排了。 少顷,一身蓝裙的细折裙的元春走了进来。 元春瞧着贾母的模样,心中已有猜测。 贾母挥退了一众丫鬟,便说道:“你今儿个说的,我这老婆子同意了。” 话罢,贾母补充道:“不过,也得颦儿做那侧王妃,不然,老婆子定然不会同意。” 元春笑道:“祖母,您这是什么话,颦儿进府,自是侧王妃。” 思忖片刻,贾母皱眉道:“颦儿被拐走的事,王爷不在意?” 元春道:“祖母放心,王爷自是不在意的。” 贾母回想着赵昕平日的为人,确是个不喜这些规矩的人,语气放松道:“既如此,按你的想法来办。” “只不过,宝玉未必肯舍得……” 瞧着贾母为难的老脸,元春笑道:“此事说难不难,孙女想着,寻个理由,让黛玉先去王府养病,将他们两个分开,时间久了,宝玉的感情便会淡下来,到时候他们之间也更容易接受,不是吗?” “况且,林妹妹还小,待大些再做打算。” 元春的话,贾母十分赞同,便点头道:“那你们便看着办。” 元春尴尬道:“祖母,此事还是由您提出,到时还得辛苦祖母……” 第九十一章作死的赵昕 翌日。荣庆堂内。 黛玉被喊至贾母身旁,贾母宠溺地拉着黛玉,好一阵寒暄。 “颦丫头,病怎么样了,瞧你这身子,又瘦弱了不少。” 黛玉清咳一声,娇气道:“祖母放心,孙女没事,过段日子就好。” 贾母道:“仔细身子,得好生调养。” 黛玉颇为感动,柔声道:“孙女晓得……” 沉寂片刻,贾母道:“听说,王府里有个不错的医女,最善调理身子,昨日思虑再三,想着是不是让你去王府暂住一段时间,调理身子。” 黛玉闻言俏脸煞白地看着和蔼可亲的贾母,按道理,若是要调养身子,合该是请医女来府中察看,而不是去王府暂住。 贾母见状笑道: “不要胡思乱想,你的身子是从小落下的,还是得有专人伺候,那个医女是王爷专门寻来伺候王妃两人的,我也不好夺人所爱。” “况且两位王妃也是你的姊妹,暂住王府也没甚不妥。” “颦丫头,你以为如何?” 黛玉内心苦涩,她本就没了父母,如今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外祖母,外祖母如此安排,她哪有拒绝的道理,即使自己心里不愿意。 少顷,黛玉苦涩地回道:“孙女听祖母的。” 贾母点了点头,道:“你也不必担心,养一段日子,待身子好了,祖母定将你接回来了。” 思忖片刻,黛玉犹豫道:“那二哥哥……” 贾母笑道:“宝玉自是不舍,不过,你的身子要紧,养好身子再回来和宝玉顽岂不是更好。” 贾母亲昵的摸了摸黛玉的额头,和蔼道:“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不要想那些有的没得,晓得不?” 黛玉闻言娇道:“孙女知道了……” 沁香院内。 赵昕和元春、宝钗共坐堂内。 元春踌躇片刻,娇声道:“爷,宝妹妹,昨儿个,祖母听说咱们王府有个善于调理身子的医女,便想着让她帮颦丫头看看。”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这倒是无碍,让她瞧瞧便是,这些事,你看着办便是。” 元春笑道:“颦儿那丫头身子打小就弱,调理起来恐不容易,不若,这几年来也不见好转。” 语气一转,继续道:“况且,府内有不少闲言碎语,祖母便想着暂时让颦丫头在王府暂住,可以好生调养身子,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娴静的宝钗意味深长地瞧了瞧元春,凭女人的直觉,她预感此事有些蹊跷,摇了摇头,想道:“或许是自个太过敏感了。” 赵昕轻蹙眉头,无所谓地说道:“本王倒是无所谓,无非是空出一间院子的事。” “不过,宝玉能同意,他若晓得,还不得闹翻天。” 赵昕的话没错,宝玉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若是晓得他的林妹妹要离开,那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凭着贾母对宝玉的宠爱,还不是得放弃,称了宝玉的意,哄得他开心。 元春笑道:“母亲会去与宝玉好生商议。” “此事对颦儿是好事,想必宝玉也不会不懂事。” 听着元春的话,赵昕嗤之以鼻,坐等元春打脸。 赵昕对着娴静的宝钗问道:“宝丫头,你怎么看,你觉得宝玉会如何做?” 宝钗听着赵昕的问话,思索道:“此事还是得长辈作主,若是长辈同意,想必宝玉也会同意。” 赵昕心思一动,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既然你们都觉得宝玉会同意,不若咱们打个赌。” 元春与宝钗看着赵昕,一脸疑惑。 赵昕解释道:“咱们就赌此事成不了。” 元春听着好笑,饶有兴趣地说道:“爷,赌注哩。” 赵昕邪魅道:“若是爷输了,改日带你们去城郊山上游玩,你们不是一直想去吗?” 元春笑道:“好,妾身就和爷赌了。” 宝钗皱眉道:“若爷赢了哩?” “可若是爷赢了,你们就得任凭爷处置,爷叫你们作甚,你们就得作甚,不许拒绝。” 瞧着赵昕不怀好意的笑容,两人脸色一红,顿时明白赵昕的意思,宝钗羞涩道:“爷忒无赖了,不公平。” 元春道:“爷,游玩还差些意思,若是爷给咱们当个小厮,妾身便同意了。” 瞧着元春一副胜卷在握的模样,赵昕反而更加有兴趣了,于是笑道:“好,本王应了。” 话音落下,赵昕瞧了瞧宝钗。 宝钗思索片刻,瞧着元春的模样,心中有数,娇笑道:“妾身也应了。” “嘿嘿……”赵昕听到她们应了下来,于是笑道:“到时输了,可不兴反悔的哦……” 听着赵昕瘆人的笑声,元春淡然处之,道:“妾身自是不会反悔。” 而宝钗反而有些底气不足,神色不安,明眼人都晓得,赵昕绝对不怀好意,可当家主君和主母都应了,自个也不好落下,于是咬咬牙,道:“妾身虽是女儿身,可也晓得“一言九鼎”,毁诺的事儿,自然不会去做。” 瞧着两人的模样,赵昕“胜卷在握”,脑海里不由地想着事后该如何“炮制”二人…… 元春嘴角上扬,心中有数,此事昨晚已然商榷,贾母是赞同此事,已经着手安排,宝玉的意见已经变的不重要了。 平日,宝玉如此骄纵,也是仗着老太太罢了,如今,老太太的风向变了,宝玉也就别想称心如意。 况且,元春还有个“武器”,那便是贾政,宝玉素来害怕贾政,从不敢顶撞。 宝玉若是撒泼,便请贾政来治,少了老太太的庇护,宝玉根本没能力留下黛玉。 不了解情况的赵昕,实难想象的出,自个被元春“算计”,本以为要当大爷,谁知会变成小厮…… 瞧,赵昕那一脸“荡漾”,还不晓得魂游到哪里去了…… 尤其是宝钗,瞧着赵昕的模样,瘆人的狠,浑身打起冷颤,柔弱道:“爷……您别这样瞧着妾身……妾身怕……” 第九十二章黛玉暂住王府 宽敞的五驾马车内,赵昕一脸郁闷。 一旁的元春笑道:“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兴反悔。” 马车足够大,宝钗亦在其中,帮衬道:“是啊,爷,可不兴反悔的。” 赵昕也是颇为震惊,他没想到,黛玉还真的要到王府暂住。 瞧着后面的马车,赵昕吃惊不少。 他是真不晓得宝玉怎么会善罢甘休,他随便装个魔怔,贾母还能狠心不成。 殊不知,宝玉此时被贾政盯死了,贾母也没阻拦,就连王夫人也没护着,一个劲地哄着宝玉。 宝玉也不争气,魔怔不起来,哄哄就停歇下来,估摸着是给宝玉承诺了什么…… 哎……这事闹的,可算是让赵昕的如意算盘破裂,他早早就想好了,打算“十八般武艺”统统招呼在她们俩身上,有了第一次,后面自然就水到渠成…… 这换成平日,元春和宝钗哪能称赵昕的意,只能慢慢攻略,可惜,如此一个大好机会就这么没了,着实让赵昕郁闷。 话说此事奇怪的很,偏偏发生在黛玉被拐之后,赵昕虽心中有些猜测,估摸着,若是等黛玉回贾府,物是人非了。 虽有猜测,可确也没多嘴,总而言之,坏处落不到自个身上,也或许正如元春所说,贾府的环境不适宜静养,是老太太爱护之意,其中韵味,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晓得。 至于黛玉,不可否认,年貌虽小,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 若是大些,“病如西子胜三分”的风采便展现出来。 说赵昕没起过小心思,他自个也不信,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意。” 黛玉心中有着宝玉,他自不会强拆鸳鸯,绝不是嫌弃黛玉小的原因。 听着元春和宝钗一唱一和,赵昕顿时更加郁闷了。 瞧着赵昕失落的表情,元春和宝钗也不敢过于取笑,元春安慰道:“爷真是的,值什么大事,难道咱们还真敢让爷当小厮。” 赵昕闻言更加无奈,生气道:“爷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当小厮就当小厮。” 这语气,反倒是让元春和宝钗紧张起来,以为惹恼了赵昕。 谁知赵昕语气一转,讨好道:“两位夫人,今儿个,“小人”便先好好“伺候”你们。” 话罢,赵昕一手搂着一人,笑道:“必让两位夫人满意。” “呸……” 两人啐了啐赵昕,赵昕不以为然,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宝钗嗔道:“哪有爷这样大胆的“小厮,”你这“小厮”,合该打出府去。” 赵昕搂着宝钗柳腰的手转而捏住宝钗的下颌,调笑道:“将“小人”打发出去,那如花似玉的夫人该怎么办。” 话罢,赵昕便直接嘬了上去,引得一阵“嘤嘤嘤……” 舔了舔带有香味的嘴唇,赵昕偏头看着元春道:“这位夫人也不能落下。” 说着又嘬上了元春……引得两位娇人“嘤嘤……嘤” 好一阵嬉笑打闹。 后方跟着的马车内,黛玉一脸愁容,紫鹃在一旁劝慰道:“姑娘也不必担忧,老太太也是为了姑娘好,姑娘的身子也需换个清静些的地方调养。” 黛玉自是晓得,只是觉着自己就像是无根漂萍,没有去处,念及此处,眼圈便红润起来,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紫鹃递上手帕,仔细的帮着黛玉擦着眼角,柔声道:“两位王妃都是姑娘的姊妹,姑娘也不必担忧,况且侧王妃亦是姑娘的顽伴。” 本是安慰黛玉,谁知此话更是戳到黛玉的心窝子里。 黛玉是个心高的主,贾母是长辈,依靠自是没多大问题,可宝钗是自个的顽伴,如今也得依靠她了,这可叫她如何自处…… “姑娘,您别伤心了,哭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没过多久,王府到了,赵昕下了马车,一脸得意,而元春和宝钗则是磨蹭了好一阵子才下马车。 三人携手来到黛玉面前,赵昕瞧着黛玉红肿的眼神,估摸着又多愁善感了,于是笑道:“林丫头,你也不必担忧,王府里没甚规矩,若想出去转转,吩咐一声下人即可。” “院子给你准备了一套单独的院子,院内一切开销用度该有的都不会少,你安心休养便是。” 黛玉有些害怕地看着赵昕,毕竟那日的“斥责”可还历历在目,黛玉强装镇定,盈盈一礼,嗓音嘶哑道:“小妹多谢王爷……” 赵昕点了点头,吩咐道:“姜军,若是林小姐想出府转转,好生安排人护卫,可别再出差错。” 姜军拱手道:“属下尊令,定不会再出差错。” 话罢,赵昕笑道:“好了,瞧你这模样,下去休息吧。” 这时,元春笑道:“颦儿,过两日,咱们要去城郊的山上游玩,你便一起去,如何。” 黛玉闻言一愣,实不晓得如何回答,她也想去外面走走,可若跟着赵昕等人,貌似于理不合。 宝钗上前道:“到时,妾身去喊林妹妹。” 话罢,宝钗拉着黛玉的玉手道:“妾身先带着林妹妹去院子,可好。” 赵昕点了点头,便拉着元春离去。 宝钗笑着对黛玉说道:“林妹妹,来,我带你去瞧瞧你的院子。” 黛玉轻轻颌首,道:“那就麻烦宝姐姐。” 此时黛玉的语气颇为和善,没有以前那个怼人劲,毕竟,黛玉只熟悉宝钗,以后仰仗她的地方多了去。 黛玉虽心性高,可也不是个傻子,该如何做,她心中有数。 宝钗像是没有察觉,自顾自地招呼起黛玉。 少顷,宝钗带着黛玉来到一座院子,其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仙藤的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瞧着一片生机勃勃。 宝钗笑道:“这是你的院子,清幽宁静,端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黛玉嗅着花香,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 宝钗又道:“王爷已然吩咐下来,林妹妹的月例同贾府时一样,若是缺些什么,遣人吩咐一声即可。” 黛玉福身道:“小妹谢过宝姐姐。” 宝钗笑道:“咱们都是姊妹,何必客气。” “紫鹃,可要记住,若是你家姑娘缺了什么,及时来报。” 一旁的紫鹃恭声道:“奴婢晓得,奴婢替姑娘谢过王妃。” 宝钗瞧着黛玉惆怅的脸色,安慰道:“妹妹不用多想,既来之,则安之,养好身子了才是正事。” “王爷是个宽厚的人,府内没那么多劳什子规矩,妹妹放宽心便是。” “过两日,咱们一同去山上散散心。” “若是想好好游玩,妹妹应当早日准备长衫,不若,咱们也顽得不尽兴。” 黛玉秀眉微蹙,似带犹豫之色。 宝钗道:“你放宽心,王爷不会怪罪,况且,我也得准备哩。” 黛玉闻言放下心来,道:“妹妹晓得了……” 第九十三章紫鹃的忧愁 夜晚,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叶上和花上,一片静谧。 一道倩影趴在窗前,眼神忧愁,宁静地瞧着这夜色。 “姑娘,您又不注意自个的身子,夜寒。” 忧愁的黛玉趴在窗前,头也不会,瞧着月光下的落花,呢喃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紫鹃寻出一件水蓝色披风,披在黛玉身上,劝慰道:“我的姑娘啊,还在多愁善感,仔细自己的身子。” 随后,紫鹃拉着黛玉走到桌前,道:“姑娘挑些花样,奴婢拿去让人去做。” 黛玉秀眉微蹙,瞧着桌上的布料,略为惊讶,道:“紫鹃,哪里来的布料,瞧着面料,应是蜀锦。” 紫鹃笑道:“姑娘好眼力,这正是蜀锦。” 蜀锦寸锦寸金,蜀锦的完成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如设计、定稿、点画、十字绣结木、安装、编织等。从图案的设计到织锦的完成,短时间内需要四五个月,长期则需要一年甚至更长时间,在人力物力方面,蜀锦的价格比不可能便宜! “这是王妃赏赐下来给姑娘制衣裳的。” “奴婢们也都得了些绸缎,那些小蹄子,如今都在商议着做什么花样的衣裳哩。” 黛玉似乎受到紫鹃的感染,嘴角微微上扬。 紫鹃见状,趁热打铁地说道:“姑娘,咱们不想那些有的没的,这儿清静的很,总比在那听那些口舌要强的多。” “况且,王府也没得限制咱们,若是心烦,不若出去走走,散散心便是。” “如今,姑娘的身子当是最重要的。” 黛玉闻言道:“道理我咋个不晓得,只是……” 紫鹃调笑道:“只是想那宝二爷吧。” 黛玉脸色微红,斥道:“你这小蹄子,尽诨说,仔细你的皮。” 紫鹃笑道:“姑娘担心个啥,宝二爷那性子,姑娘还不晓得,肯定是三天两日地往这跑,凭王妃的宠爱,哪个敢拦他。” 被戳穿心思的黛玉愈发娇羞起来,也不多言,直直地扑向紫鹃,小嘴喊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嬉笑打闹一番,两人躺在床塌之上。 黛玉说道:“你的心思我晓得,如今既已来此,也只能安心住下,你也不必担心。” 紫鹃笑道:“姑娘能这样想,自是好的。” 思忖片刻,紫鹃道:“奴婢虽刚来,可瞧着府内的仆人们和气许多,不似咱们那里,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思忖片刻,黛玉直言道:“王府初立不久,自是没那么多龌蹉事,待日子长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冒出来。” “不过,这也与咱们无关,管事的是王妃,该由她们头疼,咱们自过好自个的日子。” 紫鹃嘴角微微上扬,道:“姑娘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黛玉舒畅了不少,没过一会便睡着了,可紫鹃却心里想着事。 《红楼梦》中丫鬟多的数不胜数,其中紫鹃算是在众多丫鬟中结局比较好的了。 紫鹃原来叫鹦哥,本来是贾母的二等丫鬟。因为见到林黛玉来贾府的时候只带了两个丫鬟,担心人少伺候的不够周全,就把鹦哥给了林黛玉使唤。 紫鹃其实是个妙人儿,她聪明灵慧,所以很快就和林黛玉打好关系,两人是情同姐妹。林黛玉把她当做姐妹,紫鹃也是一心一意的为林黛玉着想。 在黛玉死后,紫鹃就被派到了贾宝玉的房里做了丫鬟,之后看破了红尘,跟着贾惜春一起出家,终身服侍贾惜春。 贾母的反常让灵慧的紫鹃不由地多想起来,按道理,黛玉进王府于礼不合,不应如此。 府内的闲言碎语,需要静养,换换环境,再加上王府内有合适的医女,一切都似乎合情合理,可就是违和不少。 贾母、王夫人忽变的态度,加上府内的闲言碎语,不由地让她多想。 紫鹃摇了摇头,暗道可能是自个想多了,瞧着黛玉熟睡的样子,心里满是开心。 衡芜院内。 今儿个,赵昕便来陪陪宝钗,瞧着宝钗忙碌的样子,赵昕觉着好笑。 宝钗瞧着赵昕调笑之意,嗔道:“爷笑什么哩。” 赵昕笑道:“怎的,这么关心你那个林妹妹,如此精心地给她准备。” 宝钗道:“林妹妹是妾身的顽伴,如今暂住王府,妾身自得好生照料,要是照料不周,定让人觉得咱们王府失了礼数。” 认真论起来,薛宝钗其实是很欣赏黛玉的。 只不过,许多事情身不由已,这样两个聪明灵秀的女孩子,在那样的大环境下,是不可能有美好的明天的。 况且,贾母的态度颇让人疑惑,对于黛玉,她满是怜惜,在贾府时,经常相聚,自得好生安慰。 “妾身可是为爷着想,怎的还笑话妾身了。” 面对宝钗的嗔怒,赵昕伸手把忙碌的宝钗抱起,放在自己腿上,笑道:“好,好,好,是爷错怪你了,来,香一个。” 话罢,赵昕便嘬了上去,仔细碾磨一番。 少顷,赵昕回味地舔了舔嘴唇,呢喃道:“不错,这胭脂,爷喜欢。” 宝钗羞涩地窝在赵昕怀里,娇喘连连。 “爷就会欺负妾身。” 瞧着宝钗的羞怯样,眼如眉丝,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赵昕掂量着宝钗,觉得愈发丰腴了些,于是笑道:“怎的重了不少,可是贪嘴了……” 宝钗闻言眉头紧蹙,狠狠地白了赵昕一眼,娇声道:“爷说甚哩,妾身哪里贪嘴了……” “爷来仔细瞧瞧。” 话罢,赵昕便将手伸进衣襟…… (应要求,国号改为乾。) 第九十四章赵昕的安排 翌日。 黛玉小院,黛玉早早便起身,紫鹃尽心地服侍着黛玉。 瞧着院内的勃勃生机,黛玉反而惆怅不少,紫鹃瞧见也是无奈的很,自家姑娘是心病,得她自个想明白。 少顷,雪雁便提着食盒上来,道:“姑娘,该用早膳了。” 雪雁也是黛玉身边的丫鬟,黛玉有三个丫鬟,分别是雪雁、紫鹃、春纤。 雪雁是林黛玉自家的丫头,也是林家相依为命的两个人。 奶娘王嬷嬷老了,能陪林黛玉的林家人只有雪雁。 雪雁别看不如紫鹃得力,对林黛玉来说意义不凡。 春纤是贾府的人,可能是王夫人安排给林黛玉的人。 黛玉瞧着雪雁将食盒里的食物端了出来,总共只有三样食物,一样是燕窝粥,一样是火肉白菜汤,还有一样就是江南来的大头菜。 雪雁笑道,晓得姑娘脾胃薄弱,紫鹃姐姐一大早便让我去灶房询问一番,灶房的柳家嫂嫂得了吩咐,姑娘需要什么,她们便准备什么,语气颇为和善哩。 黛玉闻言心气缓了不少,晓得自己被特殊照顾,日子不会过的那么难。 只是好奇地说道:“刚一会的功夫,就准备好了这些?” 雪雁笑道:“奴婢打听了一番,柳家嫂嫂说,王爷早膳喜欢清淡,每日都会准备粥,所以基本不用花什么功夫。” 黛玉点了点头,便不在多说什么。 紫鹃笑道:“姑娘,您就不必多想,该吃吃,该喝喝,早日养好身子,待老太太接您回去便是。” 黛玉闻言愈发惆怅起来,她素来聪慧,这次离府的猫腻她哪里不晓得,只是,她相信,某人在等着自己。 紫鹃也晓得黛玉的想法,对此,紫鹃心中并不乐观,若果真是老太太特意为之,那宝二爷又能做些什么。 兴许黛玉早就晓得,只是心中抱有一丝侥幸罢了。 紫鹃主动端着玉碗,服侍着黛玉用早膳。 申时一刻,宝钗带着医女来瞧黛玉,既然是以此理由将黛玉带回王府,医女自是要来帮着黛玉调理身子。 约莫瞧了一番,问了些问题,林医女对着宝钗说道:“秉王妃,这不足之症,日后好生调养便是。” “关键在于这位姑娘心窄,忧思郁结。” 宝钗闻言也是明了,她这位林妹妹,心思极为敏感…… 摆了摆手,宝钗吩咐道:“该如何调养,下去照办便是,剩下的,不用操心。” 林医女福身行礼便退了下去。 宝钗瞧着黛玉,笑道:“我的好妹妹,你听见了,忧思郁结,合该解解你的心结。” 黛玉语气惆怅道:“妹妹晓得……”,只是,谈何容易。 无奈地瞧着黛玉,少顷,宝钗笑着问道:“颦儿,可还满意这院子。” 黛玉回道:“院内清幽宁静,想必是宝姐姐特意安排,我自是满意。” 宝钗瞧着不自在的黛玉,心中也是了然,估摸着等两日,黛玉自个想通了便好,嘱咐两句便离开了。 见宝钗离开,黛玉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因为她实在不晓得如何面对宝钗,若是以往,定不是如此生分…… 紫鹃晓得自家姑娘,于是笑道:“姑娘,您瞧瞧,王妃还是顾念着姑娘哩,也是,毕竟是姊妹,亲近也是正常的很,瞧这态势,若是奴婢们没伺候好您,咱们做奴婢的可就得受罚了哩。” 黛玉笑道:“你们伺候不好,本就受罚,怎的还抱怨起来。,” 紫鹃笑道:“这还不得看姑娘的恩典,若是姑娘养不好身子,不就是咱们做奴婢的伺候不周。” 雪雁轻轻一笑,赞同道:“是啊,姑娘,您可得仔细身子。” 黛玉无奈地瞧着两人,道:“好了,我晓得了。” 仁和堂,赵昕晨练结束,在平儿的伺候下梳洗一番,神清气爽,随后便在书房练起字来。 古代娱乐活动甚少,自个肯定是找些东西打发时间。 少顷,姜军走了进来。 挥退了伺候的平儿,赵昕依旧在临摹书法。 下方的姜军秉道:“王爷,周仲做事颇为规矩,只是多揽了些漕运的活计,招揽了些手下,其他的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 赵昕点了点头,道:“本王晓得了,该盯着的继续盯着,殊知,财帛动人心。” 姜军恭敬道:“属下明白。” 少顷,赵昕问道:“田庄如何?” 姜军脸色不变,回道:“一切正常。” 简单明了,不多问不多说,赵昕极为满意。 赵昕抬头笑道:“不错,继续保持。” 姜军回道:“属下明白。” 少顷,赵昕笑道:“你这个人,比你那个远方侄儿比起来,木讷多了,瞧瞧他,办事圆滑,真不晓得你们俩,谁才是长辈。” 提起姜军那个侄儿,姜军面上露出些许笑容,躬声道:“属下侄儿命好,蒙王爷看中,若是那小子出了差错,不消王爷动手,属下便不会饶过他。” 姜军的远方侄儿,名姜容,年岁二十有六,颇懂些账房之道,当初元春恢复管理之权不久,赵昕便把他安排到了账房。 赵昕并未嘱咐姜容,只是让他好生管理,若是账面上出了差错,便来通知自己,若是一切如常,便安生做事。 元春自是晓得赵昕的意思,瞧着姜容办事能力不俗,没多久便升了姜容的职位。 对于元春,赵昕还是极为信任,正是因为信任,所以他从未管过府内事务。 听着姜军耿直的话语,赵昕笑道:“得了,你这憨货,管好你自个的事。” “本王赏罚分明,事做的好,自然得赏,当然,事做差了,自然得罚。” 沉思片刻,赵昕道:“李信办事还算勤勉,便升他做个三等护卫吧。” “你去通知他,让他好生办差。” 姜军神色如常,恭声道:“属下领命。” “没事下去吧,好生办事。” 姜军瓮声道:“是。” 赵昕扔下手中的毛笔,伸了伸懒腰,呢喃道:“又是崭新的一天。” 第九十五章爬山 三日后。 半山腰上的青石台阶上,赵昕领着众人徒步爬山。 赵昕常年锻炼,自是轻松的很,可元春和黛玉等人,脸色潮红,气喘吁吁,尤其是林黛玉,额头香汗直流,一双秀腿直直打颤。 平儿等一众丫鬟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昕坐在台阶上,瞧着一众疲惫不堪的可人儿,笑道:“瞧瞧你们,平日里叫你们好生锻炼,可没一个听话的,如今吃了苦头吧。” 众人无人回话,此时正在缓缓自个的气力。 晴雯小声道:“爷真是不讲理,咱们是女儿身,哪里能和爷比。” 赵昕挑了挑眉,这小晴雯估摸着是被赵昕宠坏了,胆子也大了起来,竟敢当面顶撞赵昕。 “你这小妮子,平日里就属你最偷懒,今儿个晚上来爷房里,爷要好好“教训”你,看你长不长记性。” 晴雯闻言脸色一红,瞧了瞧众人嘴角的笑意,啐道:“奴婢才不去哩。”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元春和宝钗司空见惯,自是淡然处之,可黛玉确不同,如此赤果果的话,一个王爷也能当众说出口,并且,主子们竟没一个斥责晴雯这个不懂规矩的丫鬟。 晴雯恼怒地偏了偏头,不理会赵昕。 赵昕笑而不语,瞧着众人的情况,于是笑着对元春说道:“王妃,不若“小人”安排马车,瞧夫人的模样,估摸着等上山,天色都晚了去。” 赵昕打赌输了,自然得给元春和宝钗当“小厮”。 为了郑重其事,赵昕特意拒绝了她们两的好意,穿上了麻布青衫。 瞧着底下一众衣着华贵的人,竟被一个穷酸的男子训的毫无脾气,画面违和的很。 元春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赵昕。 赵昕瞧着下方一众累坏的可人儿,喊道:“姜军,把马车准备好,护着夫人们先行上山。” 宝钗诧异道:“那爷哩。” 赵昕起身道:“爷当然是爬上去喽。” “上山的时候就提醒你们了,让你们坐马车,非得倔。” 元春等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女,自是缺乏锻炼,突然爬山,第二日肯定得腿脚胀痛。 元春等人撇了撇嘴,心道:“还不是为了和爷待一会。” 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从山脚直直修到山顶的青石台阶,另一条是绕着山腰的平坦路。 赵昕等人徒步上山时,马车一直保持距离,紧随其后,就怕赵昕等人需要马车。 马车上,黛玉终于缓了缓气,紫鹃端上水壶,道:“姑娘,渴了吧,喝口水润润喉。” 黛玉接过,润了润喉,大缓一口气。 今儿个可算是无妄之灾,换成黛玉,她自是想坐马车,可众人都是徒步,她也不能特立独行,只能默默忍耐着一块爬山,这一路上,她都是咬牙忍耐,落在队伍最后方。 紫鹃贴心地帮着黛玉捏着秀腿,道:“姑娘,瞧您累的,歇歇就好了。” 黛玉笑了笑,今儿个出来走了走,心情舒畅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元春等人的马车已到山顶,众人下了马车,负责守卫的正是姜军,留在赵昕身边的便是李信。 对于赵昕来说,姜军更让赵昕放心,这一众娇人,赵昕可不想见她们出事,离去时,赵昕可是再三叮嘱姜军。 元春、宝钗、黛玉三人穿的是长衫,亦是所谓的男子装,方便她们游玩。 一个时辰后,赵昕终于登到山顶,此时的赵昕浑身是汗,双腿有些发软,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身后的护卫们也好不到哪去,为了节省时间,赵昕可一刻也没停留。 早就到达山顶的元春宝钗见状,赶忙上前搀扶着赵昕。 元春怪道:“爷真是的,干嘛受这份罪。” 赵昕捏了捏元春的俏脸,惹的元春一阵娇呼。 “爷这也是锻炼,不锻炼好身子,怎么治住你们。” 瞧着赵昕又说诨话,两人也没搭理,扶着赵昕赶忙坐下,哪知赵昕走到一旁,做起奇怪的动作。 黛玉疑惑地看着赵昕,似是好奇。 宝钗见状小声解释道:“爷正舒展筋骨。” 黛玉似懂非懂的颌首。 休息一会,缓了些气力,赵昕等人便一路行走,赏起风景起来。 一路上,谈天说地(基本都是元春几人互飙诗词。)好不热闹,沿路中,见了不少寺庙道观。 大乾朝对佛教道教的防范较为宽松,崇明帝自己也因为愚昧无知,希望神仙方士能够提供治国理政和长生不老的药方。 崇明帝既笃信佛教,又主张道教,并推行佛道儒三教一体。 上有好之,下有效之。佛教和道教在民间也异常活跃,到处兴建道观寺庙,和尚道士,尼姑道姑遍布乡里。 老百姓为了追求生活安定,得到心理的慰藉,经常去寺庙烧香许愿。 但寺庙中有相当多的人并非相信宗教,而是进入寺庙、观宫逃避现实,或者治疗疾病,寻求解脱。 另外,也有很大一部分任是因为家境贫困,而把出家进寺庙作为一种生活来源的途径,这主要是一些无人抚养或无依无靠的孤儿。 元春见寺庙香火鼎盛,颇为心动,请示道:“爷,不若咱们在王府设个道观,妾身也好时时供奉。” 元春得提议勾起了赵昕的小心思。 原本赵昕是不信神佛,可穿越一事匪夷所思,还是敬重些好,当然不能迷信,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于是赵昕道:“你想怎么做,随你的意,爷还能斥责你不成。” 元春得到满意的回答,心里也高兴。 元春与王夫人一样,都是礼佛之人,可礼佛是礼佛,心善不善,得另说…… 赵昕举着油纸伞,饶有兴趣给元春和宝钗当起“丫鬟”,贴身伺候。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几个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路途中,一个青衫老者不屑地喊道,只不过眼神时不时朝着赵昕身后一阵莺莺燕燕瞄去…… 赵昕挑眉道:“瞧什么瞧,再瞧挖了你的眼。” 老者瞧着赵昕的穷酸样,表情颇为不屑,不过看着身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晓得是护卫,清啐一口便离去。 赵昕扯着嘴角,忍着不生气,元春在一旁觉得好笑,可瞧着赵昕的面色,忍着不吭声,可那眼角的笑意。 “啪……” “笑话爷……”赵昕挑眉道。 元春娇羞地抚着翘臀,嗔怪地瞧着赵昕。 后方的黛玉瞪大杏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第九十六章府内闲事 黄昏时刻,众人意犹未尽地回到王府。 黛玉小院,今儿个黛玉心情畅快,似是郁结少了许多,紫鹃瞧着也是高兴。 “姑娘,今儿个可顽的尽兴?” 黛玉闻言点了点头,今日游玩没那么多拘束,自是畅游了一番,不像以前,只能在马车上偷偷瞧上两眼。 瞧着黛玉的兴奋样,紫鹃又笑道:“瞧姑娘的模样,奴婢倒是觉得暂住王府也是不错,王爷宽厚,没那么多规矩,又和善,与咱们顽的到一起,一点王爷架子都没。” 黛玉闻言,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又变的忧愁起来,小眼眨巴眨巴的,满是水雾。 紫鹃自是晓得自家姑娘,估摸着又想起了自己的命运,正在感慨哩。 摇了摇头,紫鹃上前道:“我的好姑娘,今儿个还没顽累,该是梳洗一番,早些休息。” 回过神的黛玉轻轻颌首……翌日,王府的娇花们都不得劲,秀腿酸胀,难受的很。 赵昕屋里,小晴雯撒着娇,嗔怪赵昕昨儿个爬山的事。 赵昕点了点她的秀鼻,笑道:“你这小妮子,活该。” 晴雯一脸的不乐意,嘟着小嘴偏过头去,煞是可爱。 赵昕瞧着无奈,伸手将晴雯抱在怀里,在晴雯的娇呼声中,帮着小晴雯揉按秀腿。 “你这小妮子,谁让你天天偷懒,你瞧瞧平儿她们,哪个有你这么娇贵。” 晴雯伸手阻止道:“哪能让爷做这种粗活。” “别动……”听着赵昕的命令,晴雯也不敢乱动。 瞧着晴雯的慌张样,赵昕笑道:“现在知道懂礼数了……” 揉按了一会,赵昕便放下晴雯,晴雯不好意思的跑到一旁。 赵昕撸起袖子,喊道:“平儿、金钏儿、玉钏儿,你们也过来,爷帮你们也揉揉……” 今儿个,赵昕注定忙碌,帮着平儿几人揉过,还得去瞧瞧元春和宝钗哩…… 黛玉小院。 紫鹃和黛玉两人坐在床榻之上互相揉按,腿部的酸胀让她们极为难受。 “姑娘,还疼吗?” 黛玉轻蹙眉头,颌首道:“好多了。” 紫鹃道:“王爷说的真没错,咱们第二日果然酸痛,估摸着王妃亦是一样。” 少顷,黛玉小声道:“紫鹃,你说咱们待会要不要去瞧瞧宝姐姐。” 紫鹃沉思片刻,道:“姑娘,合该如此,侧王妃对咱们照顾颇丰,礼节上应当做好。” 黛玉沉默的点了点头,寄人篱下,滋味自是不好受…… 衡芜院内。 此时的宝钗脸色娇红地坐在榻上,一双秀腿展露无疑。 赵昕饶有兴趣地把玩着宝钗如玉的玉足,宝钗嗔道:“爷,您不是帮妾身舒缓,怎的……” 宝钗话说不下去,脸色娇羞。 因为赵昕脱了她的鞋袜。 古人认为女子的脚以“月”之形最美,称为“阴柔之美”,在唐代还有“赏莲会”和“品莲赛”,也就是让青楼女子坐在市井之中的高台之上,将鞋袜脱掉,露出双足,任那些登徒子和公子哥儿把玩、品鉴。 以脚小而软、净白而饱满,无疤痕有香气者最为优异,夺冠者称为“莲中花魁”。需乘坐一种多人抬的特制大床,将双足托起,游街展示,让人赏心悦目。有钱官绅纷纷投资财物和细软,这些东西全归夺冠花魁所有。 赵昕笑道:“宝丫头,爷不是帮你舒展吗。” 随着赵昕的把玩,宝钗面色潮红。 女子的脚确实是一个非常敏感而又暧昧的区域。仅次于私处,胸,臀和唇。 赵昕似是发现新大陆,瞧着这双雪白的纤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顷,抱琴进来,说是林黛玉来访。 宝钗则急忙收回玉足,赵昕哩,拉着不放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宝钗都快急哭了,喊道:“爷,林妹妹来了,您快松手。” 赵昕瞧着宝钗一副焦急的模样,颇为不舍的松开,宝钗急忙收回玉足。 待林黛玉进来后,没想到赵昕也在,福身道:“王爷……” 赵昕嗯了一声,便对着宝钗道:“宝丫头,好生让人揉按,过两日便没事了。” 宝钗轻轻颌首。 赵昕在这,影响她们姊妹闲话,嘱咐一番便离开了。 宝钗瞧着林黛玉,拉着林黛玉的手道:“颦儿怎么来了。” 黛玉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宝姐姐吗。” “今儿个,双腿酸胀难忍,估摸着宝姐姐也是一样,特来瞧瞧宝姐姐。” 宝钗笑道:“王爷说了,不碍事的,过两日就好了。” “你身子弱,肯定更不好受,瞧你走路的模样,可比我难受多了。” “来,快坐下。” 宝钗拉着黛玉坐了下来,关心道:“你啊,身子不适,就好好歇着,咱们姊妹之间,哪里有那么多规矩。” 林黛玉颌首道:“我的好姐姐,我可是一片好心,咋的还落了个不是,真真是不识好人心。” 宝钗瞧着黛玉怼人的模样,颇为放松,笑道:“这才是咱们牙尖嘴利的颦儿吗……” 黛玉秀眉竖起,挑眉道:“我咋个牙尖嘴利……” 宝钗笑而不语。 “莺儿,前儿个王爷赏的桃花露拿出来,招待招待咱们的颦丫头。” 莺儿笑着回应。 黛玉轻蹙眉头,紫鹃笑道:“王爷可真疼爱王妃。” 莺儿端着托盘笑道:“王爷甚是体恤,这不,晓得王妃腿脚酸胀,特意帮着揉按舒展。” 黛玉闻言脸色惆怅,宝钗杏眼瞪了瞪莺儿,似在责怪。 林黛玉心思敏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悲天悯人亦是常态。 宝钗打岔道:“颦儿,昨儿个风景不错。” 黛玉想起昨日的画面,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呢喃道:“秋水共长天一色,孤鹜与落霞齐飞。” “古人诚不欺我……” 宝钗笑道:“改日咱们去瞧瞧别的。” 黛玉眼神发亮,充满期待……小女孩子,顽心还是颇重~ 第九十七章宁国公府出事 崇明帝十一年五月。 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御史参奏贾珍引诱世家子弟赌博,强占民女为妾,人证物证俱在。 收到消息的赵昕也是一愣,没想到贾府这么快就出事,而且只有宁国公府出事。 这捅到朝堂之上,事情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仁和堂上,元春一脸忧愁,宝钗亦在其中,脸色颇为紧张。 赵昕则是不在意,贾府的事早在预料之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出了些偏差,赵昕有些疑惑罢了。 宝钗道:“怎的出了这么大的事?” 元春皱眉道:“爷怎么看。” 赵昕道:“不晓得,朝廷的事关注的甚少。” “夫人有什么看法?” 元春道:“妾身倒是晓得一些。” 顿了顿,元春又道:“恐怕此事与舅舅荣升京营节度使有关。” 赵昕闻言一怔,想着《红楼梦》中,王子腾当了京营节度使也没这个事啊。 估摸着是因为没了元春进宫的庇护…… 元春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个御史是支持二皇兄……”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照元春所说,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听元春这么一提,赵昕的思路清晰起来。 崇明帝对王子腾的态度不由地让他的几位皇兄多想。 赵昕虽是整日不着边际,正是“两耳不闻朝堂事,一心只为折娇花。” 也因此,其他皇子对他的关注愈发不重视,赵昕的日子才过的如此自在。 可王子腾进京,平衡就被打破,王子腾是元春和宝钗的舅舅,理当支持赵昕,关键是王子腾掌握了京城内的唯一一支军队。 为此,对于赵昕的关注,他们得重视起来。 贾府龌蹉遍生,以宁国公府为诱饵,试探试探赵昕的态度。 元春细道:“爷,舅舅是京营节度使,掌握着京城内的唯一一支兵力,自是引得各皇兄重视。” “而贾府又出面帮助舅舅掌控京营,惹了猜忌。” “爷,咱们该怎么办?”元春看着赵昕问道。 赵昕思索道:“静观其变,事情闹到朝堂上去了,恐怕不能善了。” “况且,事情还没有定论。” 火没烧到自家,赵昕当然不用着急。 元春点了点头,她亦是这样想,因为荣国公府没有出事。 宁国公府的贾珍行事,元春也略有所闻,只是碍于长辈,又是出嫁之女,自是不好多嘴。 踌躇片刻,元春请示道:“爷,妾身……妾身……” 赵昕心中有数,道:“想去便去,不过,你只是去瞧瞧老太太……” 瞧着赵昕的面色,元春心中有数,这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贾府内,一片惨淡。 贾母更是悲怆不已,贾府,一门两公,如今,宁国府出事,让贾母怎么对得起贾府的先辈。 “那个该死的孽障,平日里在府上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老婆子尽当没瞧见,关起门来,哪个会多嘴。” “没想到那孽障还不知足,竟在外面胡闹,让人抓了把柄,在御前告了一状。” “他罪有应得,若是连累国公府,愧对先人,这叫老身以后如何面对夫君……” 贾母的哭诉让在场的人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贾赫眼珠子一转,恭声道:“母亲,错已犯下,再怎么责怪也是无用。” 踌躇片刻,贾赫问道:“呃……母亲,此事会不会连累到荣国公府。” 贾赫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惊,贾母仔细瞧着贾赫,道:“你这孽障,藏着掖着作甚,有话便说。” 贾赫回道:“母亲,儿子听说咱们府也有一些问题,莫不要让人继续抓住把柄。” 王熙凤闻言脸色苍白,殊知她历年盘剥,犯下几桩伤天害理的罪行,贾政、贾琏也脱不了干系。 贾母脸色一白,细细地瞧了瞧一旁的王熙凤,把王熙凤瞧的脸色愈发苍白。 瞧府内状况,她晓得必须好好整饬一番,人就是这样,事不到头,终究不会醒悟。 至于荣国公府的安危,她心里有数,若是要对付贾府,就不会只羁押贾珍一人,这些,她还是晓得。 况且,以这些个事,还伤不到贾府的根基,只是,崇明帝的态度颇令人寻味。 缓了缓心神,贾府环顾满屋子的人,竟没一个可托付之人,贾母不由地暗自神伤。 至于贾赫的心思,贾母也猜到了,无非就是要拿回属于的管理权。 贾赦虽承袭了祖宗的爵位,是一等将军,正三品,但没有现职;贾政虽说没有爵位,只是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但却有现职。 有现职便意味着有具体的官位,有一定的职责和权力,有着广泛的人际交往,这样办起事来就会有很宽的路子;而没现职,只有一个荣誉性的爵位,虽说生活无忧,但只能是坐在家里吃俸禄,没多少人际交往。 况且贾家通过联姻的关系将其他三家联系在一起,大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贾府是史家姑娘,嫁给了贾代善,现在和贾政住一块;王夫人、王熙凤是王家姑娘,一个是贾政的妻子,李纨的婆婆和宝玉的母亲,另一个则是贾赦的儿子贾琏的妻子,但王熙凤又是王夫人的亲侄女;薛姨妈是王夫人的亲妹妹,嫁入薛家,是薛蟠、薛宝钗的母亲。 从这些盘根交错的姻亲关系,贾家和其他三大家族的关系,实际上到最后都只是和贾政这一房有关系,没贾赦啥事儿。 由此可见,贾母偏袒贾政除了亲小儿子以外,更重要的便是关系网。 况且贾赫不务正业,无知昏聩,量小识段,好色,各种陋习集齐一身,若是把荣国公府交于贾赫手中,恐怕贾母还未断气,荣国公府便败落了。 心中有数的贾母定下心神,宁国公府出了事,荣国公府可不能再出问题。 “好了,先等着陛下的处置,再另做打算……” 话罢,贾母无奈地闭上老眼…… 第九十八章宁国公府除爵 乾清宫。 崇明帝看着手上的简报,嘴角露出冷笑。 奏折上,宁国公府贾珍罪行颇丰,什么强抢民女,以势压人,害人性命。 剩下的都是些奴仆假借国公府名头犯下的事,全然算在国公府上。 这些子事,哪个大家大户没做过,只不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官的虽说是为百姓福利,可他们这些勋贵人家,这些百姓无关紧要,死便死了。 贾府也是倒霉,陷进了“夺嫡”之争,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只不过,贾府也太嚣张跋扈了,害的人命多达数十条。”崇明帝眼神阴冷,喃喃道:“是该从重处理,也是给这些勋贵们一些警告。” “况且,一门两公,荣耀太甚……” 翌日,关于宁国公府的处置有了结果。 宁国公府除爵,贾珍和贾蓉发落海疆效力赎罪,其余人等,不做处置…… 当日,锦衣卫便查封了宁国公府…… 荣庆堂内。 贾母刚从昏迷状态醒来,骤闻此消息的贾母当时便被气昏了过去,顿时吓了众人一跳,乱做一团。 良久后,苏醒的贾母哭诉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瞧着下方的尤氏等人,语气惆怅,道:“以后便在这儿安顿,以后再做打算。” 虽说贾珍他们可能有机会回来,可大伙都晓得,他们回不来了……若是运气好,能终老一身,若是运气不好,还不晓得死在哪里。 尤氏悲怆道:“侄孙媳谢老太太。” 一旁闷闷不乐的宝玉瞧见人群之中的倩影,眼神一亮,心中渐起波澜。 果郡王府,得知宁国公府的事,赵昕也并无感觉,“事不干己,高高挂起。” 元春反倒是惆怅不少,毕竟是自己的娘家,贾府失势,元春自身利益受损,需知,娘家便是出嫁之女的底气,娘家气势足,夫家之人自然不敢过份欺凌。 这几日,元春似乖觉了不少,处处顺着赵昕,也怕因娘家之事,让赵昕心里有抵触。 古代家族注重门第之风,这“淫乱”传了出去,贾府的姑娘们可就难办了…… 好在赵昕的态度并未改变,否则,府里的人还不晓得该如何看待她这个当家主母哩。 赵昕瞧着元春柔顺的模样,劝慰道:“都说了咱们是夫妻,合该守望相助,贾府的变故,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思忖片刻,赵昕继续道:“贾府行事霸道惯了,出事也是理所当然,以往爷不好直说。” “当然,这是一个警钟,荣国公府还在,以后该如何办,爷不便劝诫,只能瞧老太太是如何抉择。” “若是不好好整饬一番,宁国公府的今日,便是荣国公府的明日。” 元春瞪大杏眼瞧着赵昕,似不相信赵昕能说出这番话来。 赵昕挑眉道:“怎的,爷在你们心中就如此不堪。” 元春弱弱道:“妾身可没这么想过。” 赵昕将元春抱了过来,横放在膝上,右手扬起,重重地拍在元春的翘臀上。 元春一声娇呼,脸色愈发红润起来。 连续拍打几次,堂内众人捂嘴偷笑。 元春窝在赵昕怀里,不敢抬头看人。 赵昕示威道:“宝丫头,你笑什么笑,爷瞧你也是个欠收拾的,快老老实实地过来,爷要“家法伺候”。” 宝钗脸色娇红,偏过头,嘟囔道:“爷尽会欺负人,妾身才不理会爷哩。” 瞧着两人娇艳的表情,赵昕愈发的大笑起来。 忽地,窝在赵昕怀里的元春“呀”的一声跳了起来,急忙远离赵昕,眼神嗔怪地瞧着赵昕。 元春被反扣在赵昕膝上,窝在赵昕怀里时,樱唇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 赵昕身为当事人,自是有所感受。 “夫人啊,你惹的祸事,该由你来解决。” 宝钗瞧着赵昕突起的地方,心中有数,起身羞涩道:“爷,妾身想起颦儿还寻妾身哩,妾身就先行告退。” 话罢,宝钗便脚步不稳,匆匆离去。 元春瞧着赵昕一直盯着她的樱唇,脸色一变,急忙道:“妾身还有事务尚未处理……” 哪知话还没说完,赵昕调笑道:“夫人啊,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元春闻言一愣,一双杏眼白了赵昕一眼,柔声道:“爷……” 这一声,妩媚动人,直击赵昕心里。 元春无奈,莲步轻移,缓缓向赵昕走来。 瞧着眼前娇羞的元春,赵昕将她拉进怀里,捏着元春下颌,邪魅道:“淘气,落在爷手上,你还想逃。” 元春羞涩道:“爷,妾身……妾身……” 拒绝的话,元春难以说出口。 瞧着元春一脸为难样,赵昕抚着元春的樱唇,笑道:“上次不是做的很好,咱们再来一次……” 元春晓得,今儿个是不能善了,踌躇片刻,元春偏头喊道:“琴韵,你过来。” 一旁伺候的琴韵低着头走了过来,玉手绞着衣角。 “爷,上次琴韵可替您受了过,您不得好好安抚,这小蹄子的心,妾身可都晓得哩。” 赵昕眉头一挑。 那日事发,琴韵伺候不力,本是要被元春活活打死,赵昕承担起来,保下了她。 都是丫鬟,只能听主子的,赵昕胡来,她能拦的住?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元春狠狠打了一顿。 赵昕见状并未阻止,虽说罪都在赵昕。 丫鬟就是丫鬟,说你伺候不力,也没说错,惩罚也是必不可少,这并不是赵昕心狠,而是,这就是规矩,这是给她们的警示,若不处罚,以后丫鬟们有样学样? 瞧着蹙立不安的琴韵,眉梢眼角藏着秀气,柳叶眉、直挺的鼻子、丹凤眼、樱桃小嘴一点点,颇为娇俏。 赵昕笑着对元春说道:“爷来教教她,你得瞧着,好生学习,夫人……” 第九十九章莺儿的想法 翌日,抱琴伺候着元春梳妆。 抱琴时不时地瞧着琴韵,那直勾勾的眼神,直把琴韵瞧的无地自容。 元春见状笑道:“怎的,你这小蹄子,今儿个怎的,老瞧着琴韵作甚。” 抱琴脸色一红,回道:“姑娘明知顾问。” 元春摇头一笑,抱琴打小跟着元春,两人情同姐妹,她的想法,元春当然晓得。 府内的丫鬟们众多,不消说赵昕身边的四个丫鬟,元春身边的丫鬟,赵昕硬是一个没动。 按道理来说,若是赵昕要宠幸元春身边的丫鬟,排在第一的自然应该是她。 哪承想,昨日身子不适,便告了个假,由琴韵贴身伺候,偏偏就在那日,赵昕兴头所致,让琴韵那小蹄子捡了个便宜。 虽说她们丫鬟之间情谊不错,可事关自个,羡慕自是不消说。 赵昕贪色不错,可却不会始乱终弃,被他宠幸的丫鬟,他都不会丢下,好生宠着。 这里是封建王朝,对于赵昕的做法,在这个视女子为玩物的时代,难能可贵。 赵昕的身份和地位极为诱人,即使赵昕是个傻子,以身相侍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元春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接着,元春一顿,无奈道:“况且,凭爷那性子,府里的丫鬟哪个逃的了。” 抱琴想着赵昕贪色的模样,也是捂嘴偷笑,道:“姑娘,若是让爷晓得了,又该请“家法”。” 元春闻言脸色娇红,斥道:“小浪蹄子,我瞧你是春心荡漾,爷的“家法”,该朝你使使。” 话罢,元春对着侍立在一旁的琴韵吩咐道:“琴韵,今儿个不用你伺候,爷特意交代了,好生歇着去。” 琴韵俏脸微红,回道:“奴婢晓得了。” 元春轻轻颌首,摆了摆手,道:“下去休息吧。” 琴韵福身行礼后便下去了。 抱琴瞧着琴韵蹙着眉头,脚步虚浮的模样,心里不由地啐了起来。 荣国公府。 怡红院内。 宝玉独自坐在软塌上,不由地为宁国公府的事心烦,众人之中,惜春是属宁国公府。 也算是幸运,宁国公府被抄,幸得没有处置府内家眷,不然,惜春也得受到牵连。 宝玉瞧着屋内冷淡的氛围,内心不由第叹了叹口气,不由地怀念起以前的日子,姊妹间嬉笑打闹,好不热闹。 平日里,也就黛玉和她们拌嘴最为有趣,宝钗和稀泥。 自上次黛玉离府,宝玉已有一个来月没见过黛玉了。 并且,自那以后,宝玉也不能随意与姊妹玩耍,说是大了,即使是姊妹,男女有隔,自当守礼。 宝玉时时想着去王府瞧宝玉,可贾母始终不允,说是怕打扰黛玉休养,宝玉的性子怯懦,自是不敢私自去王府探望。 这时,一道倩影走了进来,瞧着发呆的宝玉,娇声道:“二爷,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可是想林姑娘了?” 宝玉唉声叹气,道:“袭人姐姐,也不晓得怎么着了,一切都变了,宝姐姐作了人妇,林妹妹离府休养,姊妹们都开始疏离了。” 袭人安慰道:“二爷,姑娘们长大了,自然得嫁人,二爷大了,合该晓事理了。” 宝玉闻言皱眉道:“我不晓事理,你晓?” 袭人瞧见宝玉脸色不对,也不敢多言,于是说道:“二爷,待林姑娘养好身子回来,瞧见咱们二爷晓事了,那还不得高看一眼。” 宝玉听到这话,脸色才算变的舒缓起来。 袭人是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第二位,宝玉房里大丫鬟之首。 从小因家贫被父母卖入贾府为婢,原是跟着贾母,起先服侍史湘云几年,贾母见袭人心地纯良,恪尽职守,前年便命她服侍贾宝玉,成为贾宝玉的首席丫鬟。 袭人克尽职任,亦有些痴处,服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服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 奈何宝玉性情乖僻,听不得别人劝,袭人也是无奈的很。 (如今宝玉十三岁,袭人大宝玉两岁,芳龄十五,宝玉与袭人初试烟雨据说是在宝玉九到十岁左右,可觉得,古人即使早熟,也不至于那么早熟,红楼梦的年龄段本就是模糊不清,所以一些人的年龄也做了些调整,比如贾元春,本来这时候的年龄段应该更大,可我把她年龄写小,刻意配主角,这时候的宝玉还没有和袭人初试烟雨,这阶段,黛玉离府,宝玉也没那个心,至于收不收袭人,暂作考虑,袭人也上了榜。) 见宝玉脸色稍缓,于是说道:“二爷,您也该振作些,林姑娘若是晓得您这模样,怕是休养都不得安生,若是拖下去,林姑娘还不晓得什么时候回府哩。” 宝玉闻言颇为心动。 反观黛玉这边,这一个多月来,依然是一副孱弱的样子,可气色好了不少。 黛玉吃的药也是名贵的药材,名为“人参养荣丸”,主药材便是人参,价格昂贵。 府内的事皆有元春作主,元春也没那么抠叟,既然接到府中暂住,一应物品自是不能缺少。 借口的医女也时常来黛玉院中,药膳食疗也常备着。 这一应开销,可是不少。 今儿,莺儿端着玉碗,娇声道:“姑娘,药膳来了,趁热喝吧,林医女可是交代过,凉了,药效可就差了。” 黛玉放下手中的书籍,笑着接了过来,轻启杏口,缓缓地喝了起来。 一旁的莺儿瞧着自家姑娘气色不错,笑道:“姑娘,咱们来王府可算是来对了,瞧这气色,可比以前好多了。” 黛玉敏感性格让她对未来以及与贾宝玉情感不能心中踏实,进而催生心病。 她的病就是心病,寄养在荣国府,从小失去双亲庇护,天性敏感自然觉得生活并不可能随意。 这样造成她思虑过重,身体一日差一日,无事则伤春悲秋,泪流不止。 俗话说心病难医,林黛玉放任自己困在局中,她自己不出来,别人根本救不了她。 自来王府,黛玉虽说心里还是有着心事,可精心调养,气色确实比以前红润些,若是黛玉彻底放下敏感的心,养好身子自是没得问题。 莺儿瞧着林黛玉恢复了些的气色,心里笑道:“若是姑娘一直住在王府,貌似也不错,起码,没那么多糟心气怄……”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诨说…… 第一百章垂钓 紫鹃眼神变换,笑道:“王府环境清幽,王爷又随和,若能一直住着,也是挺好。” 黛玉放下玉碗,叹气道:“紫鹃,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可咱们是来王府养病的,怎可赖在王府不走,没来由地惹人嫌弃。” 说着说着,黛玉的眼圈又红了起来,眼泪哗哗地留了下来。 紫鹃瞧着赶忙说道:“好姑娘,是奴婢的错,说了不该说的,您就别伤心了。” 黛玉擦了擦眼角,诉道:“我本就是浮萍,哪里有我的家,还不是任人拿捏。” “谁叫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过段日子,还不是要被赶出王府。” 紫鹃道:“这不是有老太太吗,老太太向来疼爱姑娘,怎会不为姑娘作主,哪里会落得个任人拿捏,灰溜溜地赶出王府” 黛玉抽泣了一会,便在紫鹃的伺候下喝完了药膳。 待服侍黛玉上床榻休息后,黛玉拉着紫鹃陪她入眠。 瞧着黛玉一副委屈的模样,紫鹃搂着黛玉,一片怜惜。 紫鹃踌躇片刻,道:“姑娘,您是认定了宝二爷了吗?” 黛玉闻言脸色羞红,愣愣的不说话,紫鹃见状也是了然,道:“宝二爷大了,到了年龄,不若趁着老太太身体康健,赶紧作定大事。” “姑娘本是无父母、无兄弟,若是老太太有个好歹,姑娘那时虽也是会嫁人,但是一是耽误了时间,二是不一定会嫁个好人家,姑娘还是好生掂量。” 黛玉闻言一愣,良久说不出话来,叫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去谈成婚的事,这让她如何开的了口。 紫鹃叹气道:“姑娘,形势不一样了,您出了那事,贾府又出了大事,即便是老太太,也不由多想,若是不趁着老太太疼爱姑娘的时候央求,恐怕就更难了。” “只是,姑娘即便定了下来,日子也得小心地过,奴婢怕姑娘受不了……” 紫鹃一片好心,黛玉自是晓得,只是,许多事都不是由她决定,对于宝玉,黛玉是喜欢宝玉的。林黛玉对贾宝玉的喜欢更多是精神上的喜欢,是知音。 正所谓“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 可如今形势,不由得让黛玉多愁善感起来,她伤感地怀抱着紫鹃,默默流着泪水…… 翌日,黛玉双眼红肿,估摸着是伤心了一夜,紫鹃劝不住,暗恼自个多嘴。 服侍黛玉梳妆打扮,紫鹃瞧着窗外的阳光,笑道:“姑娘,今儿个天气不错,咱们去园子里走走。” 黛玉闻言颇为心动。 紫鹃晓得自家姑娘得透透气,于是在梳妆打扮完,便拉着黛玉朝外走去。 行至一座园门,上书镜花缘。 王府占地相对较小,可花园还是必不可少,这座花园,是元春督促建造,供大伙玩耍之用。 黛玉与紫鹃兴致盎然地走进花园的大门,只见眼前一片新绿,不一会,就听见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在欢迎我们来参观它们的家园似的。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其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 园内,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座花园,元春可是废了不少心思。 黛玉与紫鹃两人四处闲看,不亦乐乎。 忽地,拐角处行来一群黑影,黛玉见状,领着紫鹃上前福身行礼道:“见过王爷、王妃。” 赵昕瞧着黛玉也是一愣,因为黛玉在府时,极少出院,大多都是呆在院内,只有在他们采青时,黛玉才会出院。 黛玉怯懦懦地低头,心中忐忑不已。 因赵昕曾训斥过她,所以见到赵昕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颦儿,你怎的会在此处,若是早晓得,我就去邀你了。” 说话的是宝钗,今日游园,元春没来,赵昕便带着宝钗随意走走。 黛玉回道:“宝姐姐,小妹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现在正要回去哩,就不打扰王爷王妃。” 对于黛玉的敬称,赵昕也没让她改嘴,以前说过,可黛玉是个死性子,赵昕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宝钗瞧着黛玉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是一笑,其中缘由也猜个七八分,只是没想到黛玉记到现在。 即使他们外出时,黛玉也是尽量远离赵昕。 “颦儿急着回去作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王爷要去湖边垂钓,咱们一同顽耍,好歹有个说话的人。” “黛玉本欲拒绝,奈何宝钗太过热情,半推半就地便随着他们来到池塘。” 这池塘内,赵昕在初建时便命人投放了许多品种的鱼,专门用来打发时间之用。 古代的鱼竿一般为竹竿、芦苇、树枝等,竹子在北方并不普遍,有些钓鱼人用的芦苇或者树枝当作鱼竿。 鱼线早期是树皮、树茎揉搓制线,后来用棉花纺织而成的棉线,条件好的使用蚕丝线。 鱼钩是骨质鱼钩或者石质鱼钩,浮漂比较简单,一般是鹅毛漂,或者高粱杆,或者一些轻质能够漂浮的植物茎叶制成。 鱼饵随处可见,蚯蚓、虫子、一些植物的种子,植物的叶子等都能当作鱼饵。 王府的鱼竿是竹制,棉线是天蚕丝,浮漂则是鹅毛嫖,鱼饵随处可见的蚯蚓。 竹竿分发众人后,各自寻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都是些姑娘家,瞧着蚯蚓,一个两个都不敢碰。 瞧着宝钗一脸害怕的模样,赵昕便帮着宝钗把鱼饵挂好,随手抛进池塘,随后便将鱼竿交给了她。 宝钗一脸笑意地接过,瞧了瞧一旁踌躇的黛玉,赵昕也顺带帮了帮她。 待鱼竿弄好,黛玉愣愣地瞧着递过来的鱼竿,福身道:“谢过王爷。” 一旁的小晴雯见状嘟囔起来,赵昕没听的清,不过晓得这丫头肯定没好话,于是没好气地问道:“晴雯,又在嘟囔着什么,前儿个,大夫人没训服你。” 晴雯心直口快,嘴上没个把门,语气冲,自是被教训了一顿,元春看在赵昕的面上,也没过重处罚。 晴雯嘟着小嘴道:“爷,奴婢也要垂钓。” 赵昕挑眉道:“爷又没拦着你们,想钓就钓呗。” 晴雯嘟囔着去拿鱼竿,碎念道:“也是,咱们是奴婢,不如别个,得自个动手。” 瞧着酸气样,直把赵昕逗乐了,笑道:“你这小丫头,想让爷帮你就直说,阴阳怪气的,苦头还没吃够?” 说着,赵昕便动手帮晴雯挂好鱼饵,瞧着晴雯一脸得意样,赵昕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随后对着众人说道:“你们也来。” “今日垂钓立个章程,落在最后的……呵呵……有惩罚……” 宝钗等人白了赵昕一眼。 黛玉握着鱼竿,秀眉微蹙,彷徨不定,不晓得自个在不在内,亦不晓得什么“惩罚”。 第一百零一章贾蓉 京城城门口。 今日是贾珍父子离京之日,本着一块“嫖过”的情谊,赵昕特来送送贾蓉这个倒霉催的。 瞧着贾蓉憔悴的模样,赵昕叹气道:“以后若是需要什么,捎个信来,能帮衬的,本王尽量满足。” 贾蓉闻言一阵感动,激动道:“侄儿多谢姑父。” 踌躇片刻,贾蓉直言道:“姑父,侄儿遭此大难,时也命也,只是花蓉已有身孕,海疆荒凉,自是不好带去,望姑父怜悯,照料一二。,”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疑惑道:“花蓉?” 贾蓉瞧着赵昕不像是推辞之意,便尴尬地解释道:“姑父,就是绣春阁的花魁,您忘了,去年,还是您借了侄儿两千两帮着花蓉赎了身。” 赵昕恍然大悟,顿时想起了这么一回事,若不是贾蓉提醒,他还忘了自个有两千两的欠条哩。 贾蓉尴尬道:“侄儿欠姑父的银子,今生恐怕是还不上了。” 接着,贾蓉跪在地上,道:“侄儿来生相报,还望姑父看在亲戚面上,帮衬一二。” 瞧着贾蓉这番模样,赵昕也是颇为复杂。 或许是赵昕的到来,如今的贾蓉行事没那么混账。 贾蓉选择托付给赵昕而没有托付给荣国公府,应是贾蓉更相信赵昕了吧,毕竟是个外室,还是个青楼花魁。 赵昕道:“些许银子,无碍,至于你那个花蓉,你放心,本王会帮衬一二。” 贾蓉闻言感激道:“侄儿多谢姑父。” 赵昕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灰心,又不是没有机会回来,若是以后立功,还是能够回来的,到时咱们再一同去青楼玩耍。” “本王请客。”赵昕补充道。 贾蓉颇为感动,身为宁国公府嫡孙,不仅没得到相应的地位,在府里,反而处处受制,现如今,又被自己的老子坑害,心中的苦楚,自是无人诉说。 也只有在赵昕面前,贾蓉才会吐露自个的一些心思,赵昕也是好言相劝。 思虑片刻,贾蓉思量片刻,小声道:“姑父,侄儿晓得您……对可卿的想法,姑父若想要,不必顾忌侄儿。” 赵昕瞪大双眼,喝道:“你别胡说,开什么玩笑,朋友妻,不可欺。” 贾蓉听着赵昕认为他是自己的朋友,心中颇为复杂。 每次贾蓉请赵昕吃席,赵昕瞧着可卿的眼神都不对,贾蓉混在风月许久,怎会不懂赵昕的意思。 不过赵昕还算是有些人性,并未对秦可卿有过失礼的举动,颇让贾蓉诧异,殊知,自己的老子都快不顾颜面,想要强要可卿。 也幸得借了赵昕的的威势,贾珍才一直没得手。 赵昕的做法反而更加坚定了贾蓉的决定,于是说道:“姑父,就当侄儿将可卿典当于您,此后,侄儿便不在欠您银子,花蓉的一切用度亦算在其内。” 贾蓉所说的典当便是将秦可卿卖给赵昕。 按照大乾朝的律法,如果妻子没有犯有过错,是不准丈夫卖掉老婆的,但是在民间,依然存在卖妻的现象。 古代封建社会,讲究三纲五常,三纲就是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为子纲,儿子要听老子的,夫为妻纲,老婆要听丈夫的。在古代,妇女地位低下,在嫁为人妇后,在地位上是依附于丈夫的,不仅在公婆面前要唯唯诺诺,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也是地位低一等的,有的男人甚至会把妻子卖掉。 《大乾律》规定,在妻子没有犯有过错的情况下,是不能把妻子卖掉的,“若用财买休卖休和娶人妻者,本夫本妇及买休人各杖一百,妇人离异归宗,财礼入官。” 所谓的“买休卖休”,就是一个男人给某个妇女的丈夫一些钱财,然后,这个妇女的丈夫休掉这个妇女,这个妇女嫁给这个花钱的人做妻子或者妾,说白了就是一个男人卖自己的老婆,另一个男人买这个男人的老婆。 在大乾朝,如果一个人生活突然发生困难,有的人迫于生计就可能萌生把老婆卖掉换取一笔钱财的想法。也有可能一个男人非常嫌弃自己的老婆,如果单纯地把他的老婆休掉的话,他得不到任何好处,这时候,他也可能把他的妻子卖与他人,这样还能换取一笔钱财。如果丈夫无缘无故卖掉妻子的话,有时会受到这个妻子的娘家人的反对和干预。 由此可见,女性在封建社会的地位十分低下,是男人的私有财产。 赵昕皱眉道:“说的本王帮你好似别有图谋。” 贾蓉赶忙道:“侄儿绝无此意,只是侄儿心灰意冷,如今有了花蓉,有了子嗣便已满足。” 赵昕道:“得了,难道本王会放任你的妻儿不管,会缺了你这两千两银子?” 面对赵昕的反问,贾蓉反而笑了起来,道:“正是因为如此,侄儿才会说此事,若是换个别人,侄儿万万不敢起此念头。” 接着惆怅道:“可卿跟了侄儿,也落不到好,若是跟了姑父,以后便有了着落。” “总之,姑父看着办,侄儿不会强求,可卿前日来瞧侄儿时,侄儿与她说了此事,其余的,便由姑父决定。” “至于花蓉的事,侄儿只能拜托姑父。” 赵昕沉吟片刻,道:“你放心,本王会好好照料他们。” 话罢,贾蓉深深一礼。 少顷,一个衙役躬身走了过来,小心道:“王爷,时辰到了,小人……小人……” 赵昕晓得贾蓉该走了,于是冷声道:“路上好生照料本王的侄儿,若是怠慢了,本王定不饶你。” 贾家定然已经打点了一二,不过赵昕还是得表明态度。 衙役赶忙回道:“小人明白,定好生照料公子,王爷放心。” 赵昕点了点头,怀中摸出一锭金镙子扔到衙役手中。 衙役瞧着手中接过的金镙子,虽露出贪婪之意,可却不敢拿,于是赶忙递上前,躬声道:“小人……” 瞧着衙役的紧张样,赵昕冷声道:“让你拿着你便拿着,只要好生护送便是。” 接着赵昕拉着贾蓉,从怀中掏出一些银票,也不管他要不要,硬塞到贾蓉手上,道:“记住,这些银票不要被你老子瞧见。” “若是有事,派人告知本王。” 话罢,赵昕便直接离开,贾蓉愣愣地瞧着手上的银票,对着赵昕的背影行了一礼,便转身跟着衙役离开。 而赵昕,心中五味杂陈,对于贾蓉,赵昕只是当他是普通朋友,宁国公府出事时,他也是一言不发,而贾蓉,却对他推心置腹。 赵昕转头瞧着贾蓉离去的背影,呢喃道:“放心去吧,汝妻儿,吾养之……” 第一百零二章赵昕的忧愁 仁和堂。 自赵昕回来,他便闷闷不乐,将伺候的人挥退下去,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的软塌之上,元春等人见状也是忧思重重。 赵昕瞧着贾蓉落魄的模样,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贾蓉的事给了赵昕一个警钟,他可不想落得个和贾蓉一样的下场。 府里莺莺燕燕,都是自个在乎的人,若是自己出事,这一大家子女人,还不晓得落得个什么下场。 如今的形式,因为王子腾入京的事,反而愈发严峻起来,王子腾未入京之时,赵昕身边反而没有危机。 一个皇子,整天无所事事,拈花惹草,又无势力,自是无人关注,可如今,背后盯着赵昕下一步动作的人比比皆是。 赵昕认为,“夺嫡”之争万万不可参与进去,虽说因王子腾被崇明帝看重,委以兵权,表面上看,赵昕参与“夺嫡”有那么一丝优势,其实不以为然。 首先,王子腾的态度是个问题。 按常理,大家都觉得王子腾是站赵昕这一边,可实际呢? “夺嫡”之争向来异常险恶,动不动便是抄家灭族,王子腾会因妯娌之亲,孤注一掷,将王家彻底押上赌桌? 其二,大乾朝崇文轻武,王子腾也不过是因为占据了特殊位置而被看重,最重要的还是朝堂上的影响力。 赵昕本身一无官职,二无大臣支持,自然占尽劣势。 综上所述,赵昕参与“夺嫡”,无疑是自寻死路。 不若彻彻底底地做个闲人,只有这样,才能让以后的皇帝善待自己。 皇帝若是残害自己的兄弟,必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所以古来皇帝,若不是有必须杀害的理由,一般来说,皇帝都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不消说留下个心性凉薄的名声,其他宗室子弟也定会仔细防范,严重者,更会影响到自己的皇位。 除非,王爷犯下大错,让皇帝有理由,不然,就是圈禁也不会直接杀害。……。 赵昕的四位皇兄,他们之间,若是有一人登上皇位,其余三人下场绝对不会好过。 若是想安稳的活着,就必须放弃自己的一切,俯首听命,老老实实地被监禁一生,因为他们对皇帝有威胁。 可赵昕不同,他与其他四人并无相对的立场,相反,赵昕更是一个可以树立兄弟和睦的一个靶子,脑子正常的皇帝都不会对赵昕动手。 赵昕瞧这四位皇兄,哪一个都是聪明人,自是不会自毁长城。 基于此,赵昕才会如此荒唐,只顾玩耍。 他不是没想过找些事给自己消磨时间,毕竟无聊的日子也没个头。 可,少做不如不做,做便是错。 虽说你无意参与,可你做的事也可能误给别人某种信号,不由让人多想,与其如此,不如纯粹的吃喝玩乐…… 许是舒服日子过惯了,没想到王子腾进京会引起皇兄们这么大的反应。 如今,必须要消除王子腾事件对于自己的影响,保持自己无害的形象才是最佳选择。 思虑良久,赵昕也没想出什么办法,不过,“自污”倒是可以进行的彻底一些,以后做事该当跋扈一些才是…… 捏了捏鼻梁,赵昕呢喃道:“站得太高,可是会摔死的。” 甩了甩脑中多余的想法,既已定下,就该朝着这个方面去做。 想清楚关键,赵昕便起身朝着正堂走去。 仁和堂正堂。 元春秀眉微蹙,对着平儿等人斥道:“爷怎的闷闷不乐的,你们是怎么服侍的?” 平儿等人低头聆听训斥,她们也不晓得怎么回事。 宝钗叹气道:“估摸着是蓉哥的事,爷有些伤怀,姐姐也不必担忧,爷想开了便没事了。” 元春当然晓得,只是心中烦闷,拿着平儿等人撒气罢了,谁叫平儿她们是赵昕的丫鬟哩。 “夫人,不要愁坏了身子,小夫人说的对,爷过会便好了,到时瞧着夫人愁坏了身子,又该心疼了,到时候,还不是夫人着急。” 劝慰的自然是抱琴,元春发火时,也只有抱琴感劝慰。 元春叹了叹口气,在元春心里,贾蓉就是个混账玩意,她搞不懂爷为什么那么看重贾蓉。 其实赵昕并未看重贾蓉,只是与贾蓉在一起时,娱乐的方式丰富了些……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赵昕便走了进来,元春等人见状,急忙起身,一双双杏眼关切地瞧着赵昕。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这一群莺莺燕燕,才是自己的根本。 元春上前道:“爷,园子里的花开了,咱们一块去瞧瞧去。” 瞧着众人担心的模样,赵昕反而不急,唉声叹气道:“你们去吧,爷在屋里歇歇便好。” 接着,赵昕便坐在软塌之上,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 元春和宝钗相视一眼,一左一右坐在赵昕身旁,元春柔声道:“爷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与妾身和宝妹妹念叨两句。” 宝钗帮衬道:“是啊,爷,元春姐姐与妾身可是担心着爷哩。” 赵昕低沉道:“爷没事,你们安心顽耍便是。” 元春担心道:“爷,您说过,夫妻之间,合该坦诚相待,若有烦心事,不妨说与咱们姐妹听。” 思忖片刻,赵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后叹息道:“算了,说了也是白说,你们又不听话。” 元春说道:“爷,您这话说的,妾身无地自容,府里的事,哪件事不顺爷的心意,府里的人,哪个敢不听爷的话?真真是冤枉妾身。” 瞧着元春和宝钗担忧的面容,赵昕正色道:“既然你们要爷说,那爷便说了。” “整个府里,就你们两个不听话,爷可是生气的很。” 元春和宝钗面面相觑,神色不安,因为这话,赵昕是对着她们俩说的,宝钗踌躇了一会,小心的问道:“可是妾身和姐姐哪里做的不对?” “哼……”赵昕冷哼一声,道:“爷的“十八般武艺”,你们俩个始终不配合,那爷苦练还有何意义?” 听着赵昕喊着什么“十八般武艺”,元春与宝钗脸色一红,低头不语,元春更是嗔道:“爷说甚诨话,再说了,您那哪是“武艺”,尽是些……” 赵昕瞧着元春羞的说不下去,便调笑道:“尽是些什么……” 元春娇嗔一声,起身道:“琴儿,爷没事了,咱们回院子……” 话罢,便匆匆离去,有经验的元春第一时间闪躲开了,让赵昕扑了个空,赵昕正暗恼哩,宝钗趁机离去,娇声道:“妾身也回院子了。” 话罢,宝钗便欲带着莺儿等人离开。 “宝丫头,就这样走了?” 听着赵昕的话,宝钗一脸苦涩,赵昕的“十八般武艺”,尽是作践人的法子,她一个大家闺秀,哪里受的了,可赵昕点了她的名,她哪里会甩脸离开。 宝钗回头,一脸委屈的模样,撒娇道:“爷,妾身真的还有事哩……” 赵昕瞧着宝钗委屈的模样,笑道:“有事,你自然可以去办,可你得留下个人替代你,不然……嘿嘿……” “当然,你留下是最好的。”赵昕调笑着补充道。 瞧着赵昕一脸的不怀好意,宝钗急忙道:“爷想留下谁,便留下谁,妾身先告退了。” 话罢,宝钗便自个溜出屋子,生怕赵昕反悔。 瞧着宝钗慌张的模样,赵昕莞尔一笑,对着愣着的宝钗丫鬟道:“香菱留下,剩下的去伺候宝丫头。” 香菱闻言瞪大杏眼,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莺儿神色复杂地瞧了瞧香菱,便福身退下。 瞧着神色不安的香菱,赵昕柔声道:“香菱,过来……” 香菱扭捏地缓缓行进…… 简单说说夺嫡 夺嫡基本没有好下场,一般都是被处死或者折磨而死,运气好一点的如胤禵,被软禁在皇宫多年才被乾隆释放。 参与夺嫡就是一条不归路,至于想着夺嫡失败便逃跑,也几乎没有可能。 首先,皇子是不能随意出京,无召出京便是大罪。 新皇登基,一定会暗地里派人死死盯住,一旦有异动,便是军队的雷霆扑杀,宗室的人也无话可说。 其二,古代交通不便利,大乾朝地域辽阔,等你逃出大乾朝的疆域,起码得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整个大乾朝都是你的敌人,几乎逃不出去。 其三,新皇登基,还会有多少人支持你,或许你打算逃跑的第一天,便被人绑了去见皇帝请罪…… 以上,就是设定主角不参与夺嫡的理由。 本可以安心过一生,又何必走一条不归路。 当然,这是我认为的理由。 至于说让主角干些正事。 正如文章所写,你办的正事,极有可能让有心人误会,办失败了不说什么,你办的成功,就是向别人表明你有能力,更让人忌惮。 皇子的身份是很敏感的。 主角正是因为什么都不做,所以才会毫无波澜的过了一年多。 闲散王爷,不都是无所事事的才对?…… 第一百零三章莽撞的紫鹃 屋外,莺儿赶忙追上了宝钗,宝钗瞧着不见了的香菱,自是晓得,与她猜测的一样,毕竟,赵昕之前可是对香菱动过手脚的。 宝钗恢复自个的雍容,平静道:“莺儿,咱们回院。” 黛玉小院。 栏杆十二,倚遍还重倚,一曲一般愁。 虽说有药膳进补,该有的待遇也没落下,赵昕等人出去游玩时,也时时带着她,黛玉的心思反而更重了。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黛玉虽说待遇没差,可她始终是外人,每每瞧见赵昕等人嬉耍顽笑,自个在旁边愣愣地瞧着,心里颇不是滋味,更何况是心思敏感的黛玉…… 自离开贾府,已将近两月,本以为宝玉会时不时地来瞧自己,可至今也没露过面。…… 至于偶尔送过来的东西,或许是给自个的安慰吧…… 这么些日子,黛玉也早早回过神了,心中已有猜测。 念及此处,忧思更甚,她的念想便在宝玉身上,与其说是念想,不如说是心灵寄托。 如若不然,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紫鹃瞧着黛玉,也是心疼,劝慰道:“姑娘,若是想宝二爷,不若跟王妃说说,您这样子,哪里是在养病,莫不是愈来愈严重了……” 黛玉眼圈渐红,道:“谁叫我是个没父母疼爱的孩子,便是病死了,也没人伤心。” 紫鹃闻言急忙道:“我的姑娘哎,什么死的,这话怎么挂在嘴边。” “您若是想回去,奴婢豁出去,找王爷念叨念叨,大不了挨顿板子,被打出府去,也好过瞧着姑娘这番模样。” 话罢,紫鹃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黛玉见状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瞧着紫鹃小跑出去,急忙喊道:“紫鹃……紫鹃……。” 紫鹃小跑出院,黛玉身子愈发的娇弱,瞧姑娘这番样子,恐身子会越来越差。 黛玉在贾府时,心中烦闷时,还有宝玉哄着,可在王府,虽无人打扰,清静多了,可黛玉去没个知心人安慰。 紫鹃心中有数,虽是没去过赵昕的院子,可她早早打听了去赵昕院子的路径。 少顷,紫鹃来到赵昕院门,瞧着门外守着的平儿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上前道:“平儿姐姐…… 平儿也是诧异,林黛玉和紫鹃等人来到王府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从未来过仁和堂,而且,还是紫鹃一人寻来,估摸着是林姑娘的事,随即拉着紫鹃走到一边,问道:“可是林姑娘出了什么状况?” 紫鹃踌躇片刻,小心道:“姑娘有些想老太太,忧思成疾,奴婢瞧着不是个事,自作主张,来请示王爷。” “不晓得王爷得不得空?” 紫鹃把事揽在自个身上,眼神朝着屋内瞧去,她晓得,平儿既然在屋外伺候,那么赵昕定然在屋里。 平儿闻言脸色颇为尴尬,回道:“王爷现在有事处理,不便打扰。” “不若你先回去伺候林姑娘,待王爷处理完事,我在和王爷说一声。” 紫鹃心中无奈,虽说自个冲动了,可也不敢造次。 这时,黛玉走了过来,远远瞧见平儿和紫鹃,还以为平儿在训斥紫鹃,于是娇喊道:“平儿姑娘……” 黛玉虽是小姐,平儿是丫鬟,可平儿是王爷身边的人,自是得以礼相待,喊声姑娘无可厚非。 平儿瞧着黛玉慌张得模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于是上前道:“林姑娘,怎的了,有事吩咐一声,怎可劳烦姑娘亲自过来。” 黛玉娇喘连连,缓了缓气,说道:“紫鹃这蹄子,不懂礼数,若是冲撞了平儿姑娘,我替她道个恼。” 平儿瞧着这两主仆,心中疑惑不已,不过也没有多问,笑道:“姑娘过谦了,奴婢只是个丫鬟,哪里担得起姑娘道恼。” “况且,紫鹃也没冲撞奴婢。” 黛玉闻言,提着的心放下不少,偏头狠狠地瞪了紫鹃一眼,笑道:“既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现在没事了,我便带着紫鹃先回院子了。” 黛玉福了福身,便欲带着一脸不乐意的紫鹃离开。 平儿瞧着更是疑惑,心道:“林姑娘不是来寻王爷的吗?” 黛玉正要离开,忽地屋门被打开,赵昕神色平常的走了出来,瞧见屋外不远处的黛玉,眉头紧皱。 之前赵昕正在前戏,衣裳还没脱哩,听到门外有些动静,最为清晰的便是黛玉的喊声。 赵昕估摸着是有什么事,不然,没人敢在赵昕屋外吵闹,于是便整理整理衣服,便出来瞧瞧。 “出了什么事。” 瞧见赵昕,黛玉心儿一紧,上前道:“小妹见过王爷。” 赵昕可没那么大的耐心,兴致都被人扰了,自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赵昕直言道:“林丫头,来本王院子有什么事。” 瞧着赵昕这态度,黛玉更为紧张,紫鹃咬了咬牙,便欲上前,哪知一旁的平儿瞧着她们的为难样,娇声道:“爷,林姑娘有些想老太太。” 话已至此,赵昕便懂了,于是无所谓地说道:“本王晓得了,过两日得空便会去瞧老太太,到时会喊上你。” 黛玉闻言心中一喜,福身道:“妹妹晓得了。” 赵昕问道:“还有什么事?” 黛玉愣了愣,回道:“妹妹没事了……” “那就回院休息吧。” 赵昕话罢便关门入内,黛玉瞧着估摸着王爷有什么“正事”急着处理,暗恼自个莽撞。 回过神来,黛玉朝着平儿笑道:“平儿姑娘,我们便先回府了。” 平儿福身道:“林姑娘自去,爷既然答应了姑娘,便不会失诺,姑娘安心便是。” 黛玉福了一身,道了个谢便带着紫鹃离开。 回到院内,黛玉瞧这紫鹃不安的模样,反而觉得好笑起来,斥道:“王府里如此莽撞,你这蹄子胆儿真大,若不是王爷有急事处理,瞧你今儿个还能无事。” 紫鹃讨好道:“奴婢还不是为了姑娘……” 瞧着紫鹃的委屈样,黛玉苦笑道:“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可这里是王府,若是惹恼了王爷,我也保不住你。” “以后可别这么莽撞。” 紫鹃忙声应诺。 黛玉瞧着摇了摇头,瞧着紫鹃神色不对,秀眉微蹙,问道:“紫鹃,怎的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紫鹃神色复杂地瞧着黛玉,小声道:“姑娘,您可晓得王爷在办什么“正事”?” 黛玉蹙眉道:“我咋个晓得,估摸着是什么急事吧。” 紫鹃靠着黛玉,在黛玉耳边轻声道:““正事”不“正事”,奴婢不晓得,可奴婢瞧见王爷开门时,屋内有个裸着的女子。” 那个角度,刚好被紫鹃瞧见…… 黛玉闻言脸色一红,娇声道:“你这蹄子,说甚诨话……” 第一百零四章王夫人的安排 仁和堂内,软塌之上。 香菱身穿一抹葱绿色抹胸,羞涩地瞧着赵昕。 瞧着香菱袅娜纤巧的身子,赵昕上前捏着香菱的下颌,仔细端详着香菱眉心中有一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记,颇具诱惑力。 赵昕回身端起香菱细腻的莲足,邪笑道:“小香菱,咱们来试试另一种玩法。” 香菱瞧着赵昕对她的纤足炽热的目光,眼神有些怯懦,柔声问道:“爷……什么玩法。” 荣国公府。 贾母坐在软塌之上宠溺地哄着宝玉,道:“宝玉,前儿个见的那清乐君王的女儿怎样。” 宝玉闻言,想起前日跟着元春去参加家宴时见的那个清秀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扬,道:“慕青妹妹活泼可爱,鲜花似的女孩哩。” 一旁的王熙凤笑道:“咱们宝玉,”素来喜欢俊秀的女孩子,估摸着,那清乐君王的女儿肯定是个天仙了。 贾母笑骂道:“凤丫头,真真哪里都有你,别人家是天仙,咱们家的凤丫头也不赖吗。” 众人闻言捂嘴偷笑。 王熙凤抱怨道:“老祖宗哎,我都人老珠黄了,哪里比的上天仙,没得被喊着徐娘便是极好的。” 贾母心中高兴,笑斥道:“你这凤丫头,哪里这么损自己的。” 随后,王夫人对着宝玉说道:“清乐郡王妃请吃席,到时带着你一块去,可好。” 宝玉闻言面色一喜,开心的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道:“听说林妹妹身子不错,不若让林妹妹回府,到时带着林妹妹一块去,瞧慕青妹妹的性子,定与林妹妹合的来。” 王夫人眼神一冷,面上始终保持笑容,没有应承宝玉,殊不知,宝玉越是念叨黛玉,王夫人便愈发厌恶黛玉。 这时,贾母摸着宝玉的脑袋,笑道:“颦儿身子正在关键时候,既然调理的不错,想必过段时间便能调理好,到时你们姊妹再相聚,岂不是正好。” 宝玉眉头紧皱,刚想开口,谁知王夫人说道:“宝玉,老太太也是为颦儿好,你也不想颦儿出什么差错吧?” 宝玉心中无奈,晓得此事对黛玉是好事,便耐着心思沉默下来。 王夫人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近两月时间,宝玉的态度稍稍缓了许多,这些贾母和王夫人心中有数,自是不能让宝玉和黛玉短时间内见面。 贾宝玉喜欢的是那种颜值高有才华,而且能够陪自己吟诗作对的女孩。 漂亮的女孩子自是吸引宝玉的目光。 宝玉的外貌非常出众,俊美得几乎不像一个男孩子。 赵慕青见过宝玉,自是愿意与宝玉玩耍,长辈们也是默认此事,不然,清乐郡王府也不会下帖子。 虽说贾府的宁国公府出事,可荣国公府始终健在,与之结亲,未有不可。 贾府也乐见于此,毕竟刚出了事,增添一个助力便是极好的事。 一个郡王府嫡女的贤内助,对宝玉的帮助远超黛玉,孰轻孰重,贾母等人心中有数。 一旁的薛姨妈瞧见这样得态势,心中顿时了然。 这是要与清乐郡王府结亲啊…… 夜晚,王夫人脸色不对,急匆匆地来面见贾母。 贾母瞧着王夫人这态势,皱眉道:“怎的了,这荣国公府的天还没塌哩,慌慌张张的作甚。” 王夫人定了定心神,恭声道:“儿媳失礼了……” 贾母满意地点了点头,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王夫人为难道:“母亲,过两日,王爷要带着颦儿回趟府中。” 贾母闻言皱眉道:“王爷怎的突然要来咱们府里?” 王夫人回道:“据说是颦儿寻王爷念叨,想念老太太了,王爷宽厚,便应了颦儿。” 贾母闻言叹了叹口气。 赵昕来国公府,贾母总不能不让他进府,不消说王爷的身份,就是凭着姑爷的身份,赵昕来拜访国公府,她们也不能不接纳。 可如今,黛玉和宝玉是绝不能见面,这时候宝玉情绪稍稍稳定了些,若是见着了,估摸着宝玉的病又发作了…… 沉思片刻,贾母道:“既然颦儿想念,便让颦儿回来一趟,刚好,我也甚是想念颦儿了。” 王夫人皱眉道:“母亲,这样的话,不是前功尽弃了。” 贾母道:“你这当家是怎么做的,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瞧着贾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王夫人更是疑惑,于是小心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贾母叹了叹口气,说道:“但凡是遇到宝玉的事,你便糊涂起来,过两日,你不是要带着宝玉去清乐郡王府拜访?” 王夫人闻言恍然大悟,于是恭声道:“儿媳晓得如何做了,母亲放心。” 这事也简单,无非就是打个时间差,赵昕来府时间肯定是要询问元春,到时定好日子,王夫人早早带着宝玉离府便是,待赵昕回府再带宝玉回府。 若是王爷心血来潮要住上几日,王夫人随意寻个理由,去道观祈福,住个几日也就没事了。 虽劳师动众,可为了照顾宝玉的性子,难免得多多操劳。 心中有数的王夫人还得好生安排下去,让他们嘴角把严实些,莫要乱说话,尤其是宝玉的姊妹们。 这段时间,贾府的风向已经变得极为明确,府内不缺聪明人,自是猜到。 王熙凤、薛姨妈、探春、湘云等人都心有计较,也就宝玉这没心没肺的不晓得罢了…… 第一百零五章入贾府 荣庆堂。 贾母爱怜地拉着黛玉,小声询问着黛玉。 “颦儿,怎的身子还是如此娇弱,可是你耍性子,不好好调理。” 听着贾母的问话,黛玉眼圈微红,诉道:“颦儿想祖母了。” 贾母怜惜地瞧着黛玉,柔声道:“你啊,在王府好生休养,身子好了,自然比什么都好。” 黛玉闻言神色失落,呢喃道:“孙女晓得。” 贾母见状心底叹了一口气。 虽说贾母最为主要的是为了宝玉,可此事对黛玉亦有好处,即是双赢,不舍又能如何,只能狠下心来。 况且,女子早晚都得出嫁…… 沉寂片刻,黛玉小心地问道:“怎得不见三丫头她们。” 贾母闻言心中有数,笑道:“晓得你们姊妹情深。” “早就派人去喊她们,安心静待便是。” 黛玉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少顷,探春等人进入堂内,瞧着黛玉,众人眼色一亮,可贾母在堂,自然不可失礼,于是向贾母等人福身行礼。 黛玉瞧了瞧,眼神失落不已。 贾母自是心中有数,笑道:“颦儿,你们去顽吧。” 颦儿恭声行礼,便与探春等人一起朝着东边耳房走去。 待行至屋内,探春瞧着黛玉神情不振,于是笑道:“可是挂念二哥哥。” 小心思被戳穿,黛玉脸色一红,嘴硬道:“什么二哥哥,半天瞧不见人影,挂念他作甚。” 探春笑道:“颦儿,你可是冤枉二哥哥了,今儿个,太太带他去吃席去了。” 黛玉闻言一怔,提着的心放了一些,心道:“难怪瞧不见人。” 思忖片刻,探春隐晦道:“颦儿,二哥哥如今大了,即使是咱们姊妹之间,也需隔着些。” “老太太因宁国公府的事,心中恼火,定了许多规矩,如今,咱们都很少见过二哥哥了。” 黛玉神情诧异,她没想到,自个才离开不到两月,府内的事大变,想着自个即使回了贾府,恐怕也是聚少离多。 念及此处,心中不由伤怀起来。 一向豪爽的湘云笑道:“哎哟,咱们颦儿姐姐回来了,当是高兴的事,怎得忽然伤怀起来。” 话罢,湘云上前仔细端详起黛玉,一副“恶公子”打量的模样,调侃道:“许久未见,颦儿姐姐愈发娇弱了,怎的,王爷没好好照顾咱们的颦儿姐姐。” 湘云开玩笑地说道,黛玉闻言惆怅道:“王爷甚是照顾,吃嚼用度比起府内有过之而不及。” “只是,想念祖母和众姊妹。” 湘云道:“我的好姐姐,你是去养身子的,若是早养好,不就早回府,若是长期以往,身子反而愈发孱弱,岂不是辜负了祖母的心意。” 探春帮衬道:“湘云丫头说的是,你啊,就是心思太重……” 道理,黛玉晓得,只是心绪难定。 众姊妹随着聊着,黛玉讲起游玩见识的风光,颇让探春等人羡慕…… 只是,探春等人绝口不提宝玉的事,宝玉的情况,她们身在贾府之中,自是晓得一二,只是,此事说出来亦无用处,反而扰了黛玉的心情,这样反而不美。 沁香院。 赵昕见过贾母便回到院中。 此时,软香在怀,赵昕乐不思蜀。 床榻上,赵昕神清气爽,右手饶有兴趣地抚着柔腻的肌肤,身旁的可人儿俏脸还带有余韵,显然刚刚经历过什么。 赵昕瞧着可人儿委屈的模样,安慰道:“嫂嫂,怎的,可是嫌本王伺候的不舒适。” 李纨秀眉微蹙,踌躇片刻,怯身道:王爷,您上次说过,那次是最后一次…… 赵昕反问道:“已然有了夫妻之实,再遮掩有什么用。” 李纨闻言神色委屈,竟低声哭泣起来。 赵昕柔声安慰道:“本王晓得把你诓骗过来不对,可本王真是忘不了嫂嫂。” 赵昕让琴韵以元春的名义将李纨诓骗过来,待李纨过来,还不是任赵昕柔捏。 李纨脸色苍白,道:“王爷身边什么女子没有,小女子蒲柳之姿,怎能伺候王爷。” 随后,李纨跪在床榻之上,诉道:“还望王爷开恩,放过小女子。” “若此事传扬出去,让小女子如何自处。” 赵昕瞧着李纨的模样,沉思片刻,道:“本王自有分寸,你放心,平日本王不扰你,但本王相邀,你也不能拒绝。” 李纨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赵昕,他的意思还是不会放过自己。 赵昕捏着李纨的下颌,质问道:“咱们已然同床,难道嫂嫂还能当作没发生过?” 李纨眼神绝望,赵昕见状安慰道:“你放心,咱们小心着些,此事宣扬不出去。” “本王晓得你是担心贾兰,他的问题本王会解决。” 李纨听见赵昕谈起贾兰,顿时花容惊色,急忙道:“王爷,此事绝不能让兰儿晓得。” 赵昕晓得,贾兰是李纨的命根子,若是让贾兰晓得他母亲是个淫乱之人,让贾兰如何自处。 赵昕承诺道:“你放心,咱们的事,定不会让贾兰知晓。” 不管如何,先许出话再说。 李纨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贾兰便是她的一切,她对贾兰寄予厚望。 李纨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李家的整体知识水平也十分高,对于李纨而言,读的书更多只能是类似《列女传》之类的内容,这样带来的却也只能是李纨对自己的约束和对封建文化的认可。 那日酒醉之后的事,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贾兰,估摸着以李纨的性子,恐怕就要以死明志。 念及此处,赵昕端详着李纨曼妙的身姿,心神荡漾,嘴角微微上扬,邪魅道:“嫂嫂,咱们再来一次……” 李纨俏脸煞白,还没回过神来,赵昕便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了上去…… 第一百零六章黛玉的绝望 夜晚。 贾府内,荣庆堂上,宝玉绘声绘色地讲着今日的趣事,贾母耐心地听着。 少顷,贾母笑道:“今儿个,王爷带着颦儿来了,刚巧你不在,不然,你也可以瞧瞧颦儿。” 颦儿来府的事瞒不住,不若事先说明。 宝玉闻言神情一愣,既而狂喜,急忙道:“林妹妹来了,在哪?” 瞧着宝玉四处张望的表情,贾母解释道:“颦儿瞧了瞧我,没过一会便回去了。” 宝玉闻言大失所望,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于是说道:“祖母,不若明日咱们去瞧瞧林妹妹。” 贾母皱眉道:“宝玉,王府岂能擅入,待过些日子,颦儿还会回来,到时不就见着颦儿了。” 宝玉神色不振,一脸闷闷不乐,暗恼自个今日去清乐郡王府作甚。 贾母安慰道:“不碍事的,又不是见不着。” 宝玉沉闷了一声。 待宝玉下去,贾母单独询问着王夫人。 王夫人请示道:“母亲,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办?” 贾母思忖片刻,道:“既然王妃送了宝玉一块玉佩,想必王妃心中定是满意。” 王夫人也是如此认为,今日宝玉算是出了次风头。 贾宝玉在吟诗作对方面有天分,很有歪才,甚得王妃赞赏,受众人夸赞,小萝莉赵慕青自是满眼崇拜。 思忖片刻,贾母反问道:“政儿媳妇,你打算如何处理。” 贾母晓得王夫人心中必有主意,于是询问起来。 王夫人回道:“此事还需宝玉同意,若是不然,以宝玉的性子,定然要疯闹起来,到时两家都不好看。” 贾母点了点头,赞同地示意王夫人说下去。 王夫人会意,继续说道:“颦儿不是要嫁入王府吗,咱们不若定好此事,等过段时间,宝玉也就心宽了。” 贾母晓得王夫人的意思,本来按照之前商议的是慢慢让宝玉和黛玉的情感变淡,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清乐郡王府的态度及其和善,为保不因黛玉的事扰了宝玉的婚事,不若快刀斩乱麻,一棍子打死…… 思忖良久,贾母摆手道:“此事是大丫头提起,你自去与她商议,老婆子累了,不想管这事。” 王夫人嘴角上扬,恭声道:“儿媳晓得了……” 她晓得贾母会同意,自个已经安排人去办事了…… 今日回贾府,去的匆忙,回来的亦是匆忙。 本以元春的性子,应是要住上一两日,可今日反常,赵昕以为是元春在恼怒自己,便顺着元春的心思,草草回府,其他的,赵昕心里有鬼,自然不会多想。 仁和堂内,赵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元春,元春不晓得怎么回事,一回王府,便单独来寻赵昕,搞得赵昕有些莫名其妙。 思忖片刻,以为元春管起赵昕与珠大嫂子的事来,尴尬道:“夫人有何要事。” 元春组织了下话语,娇声道:“爷,妾身有一事相告,望爷不要见怪。”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疑惑,不晓得元春的意思,于是问道:“何事?” 元春回道:“爷,是关于颦儿的事。” “林黛玉?”赵昕更加疑惑,关林黛玉什么事。 元春解释道:“妾身祖母和母亲让颦儿暂住王府,除了调养身子以外,还存着拆散宝玉和黛玉的缘由。” 赵昕点了点头,心中了然,此事自个也估摸到了,只是没想到贾母如此决绝。 元春又道:“前儿个,妾身带着宝玉去清乐郡王府作客时,宝玉与郡王妃的小女颇为投缘,母亲便起了心思。” “此事,祖母也同意了。” 赵昕笑道:“宝玉的事自当由老太太决定,与爷说有什么用。” 元春道:“毕竟妾身隐瞒了王爷,自当向王爷请罪。” 赵昕满意元春的态度,便说道:“夫人,本王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此事并无大碍,也算不上欺瞒。” 随后郑重道:“大事上可不能欺瞒本王,这是规矩。” 元春道:“王爷放心,妾身晓得。” 至于黛玉与宝玉的事,赵昕管不着,本以为没了宝钗,他们两个会走在一起,谁知又出了个慕青,看来,这两人注定有缘无份…… 黛玉小院。 依旧是倚在窗前,今日回贾府,虽与姊妹畅聊一番,可却没见到心心念叨的那道身影,心情颇为失落。 少顷,紫鹃走了进来,晓得黛玉的心事,于是笑道:“姑娘,老太太不是说了吗,过些日子,待您身子好了,便接您回府,这是高兴的事,怎的还惆怅起来。” 黛玉心中恍然,不知怎的,今日回贾府,黛玉没来由地感觉甚是陌生,心悸的感觉始终消停不下来。 紫鹃劝不住黛玉,只能陪着黛玉细语两句,好生安慰。 忽地,春纤走了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紫鹃瞧见,不满道:“你这小蹄子,有话便说,藏着掖着作甚,姑娘还会怪罪于你不成。” 春纤小声道:“姑娘,此事是奴婢偶然听闻,姑娘莫要怪罪。” 黛玉闻言一怔,心里莫名有不好的感觉,强自镇定下来,问道:“府内出了什么事?” 春纤回道:“今儿个回贾府,奴婢听嬷嬷闲谈了两句,说……说宝二爷要与清乐郡王府结亲。” 黛玉闻言顿时失神,怔怔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紫鹃瞧着大事不好,于是斥道:“你这小蹄子,哪里听来的闲话,也敢胡乱造谣,若是被老太太晓得,定饶你不得。” 春纤闻言惊恐不安,跪在地上说道:“奴婢也是听说,姑娘莫要怪罪奴婢。” 黛玉回过神来,强压下喉咙处的不适,询问道:“此事当真?” 春纤怯懦的回道:“奴婢估摸着八九不离十,据说老太太也是极为赞同,宝二爷与那清乐郡王妃的小女颇为投缘。” 难怪近段日子从未见过宝玉,原来是有了新欢,难怪老太太的态度忽变,让自个来王府养病,难怪今日与三丫头她们畅聊,三丫头等人一副欲言又止的奇怪模样。 黛玉神色悲怆,呢喃道:“原来自个一直被蒙在鼓里。” “噗……” 一口鲜血喷出,黛玉直愣愣地瘫倒在地上。 紫鹃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喊道:“姑娘……姑娘……” (黛玉与宝玉一见钟情,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极深,要是想分开他们,必须下狠药,要不然太过容易,怎么拆散这队痴男怨女) 第一百零七章黛玉的决定 翌日。 黛玉小院。 黛玉缓缓睁开双眼,呢喃道:“我这是在哪?” 伺候一整夜的紫鹃瞧见黛玉醒了,高兴的喊道:“姑娘醒了。” 黛玉还愣愣地躺在床上,宝钗便上前,瞧着黛玉面如死灰的模样,宝钗神色复杂,道:“颦儿,你这是何必呢。” 黛玉眼圈瞬间红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一声不吭。 宝钗安慰道:“颦儿,没事的,你且在王府住下,好生养着,其他的不用想那么多。” 黛玉瞧着宝钗,哭泣道:“我哪里还有脸面呆在王府,索性一并去了,好过留在世上惹人厌弃。” 宝钗满是心疼之色,柔声道:“哪个厌弃你了,尽会多想,不消说别的,若是你愿意,王府便是你的家。” 黛玉闻言一愣,以为宝钗嘲讽她,冷声回道:“我本就是个浮萍,哪里还有家。” 宝钗叹了叹口气,回想起昨晚元春与她的交谈,说道:“你若是想去寻宝玉,我便随你去问问他,若是你没这个打算,不若就住在王府,王府里还缺个侧王妃哩。” 黛玉一脸的难以置信,愣愣地看着宝钗。 宝钗自是晓得唐突,昨晚元春离去后,宝钗仔细思量一番,元春的话极有道理,若是黛玉能进王府,府里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相处起来亦是方便许多。 “颦儿,此事元春姐姐亦是赞同,你多加考量。” 话罢,宝钗对着紫鹃吩咐道:“紫鹃,好生照料颦儿。” 紫鹃应诺,宝钗便叹气离开,黛玉昨晚是急火攻心,好生休养便是,此事在于黛玉的心事,若是自个想不开,他人也毫无办法。 宝钗深知,以黛玉的性子,绝不会再去寻宝玉,黛玉有自己的傲气。 紫鹃瞧着宝钗离去,上前瞧着黛玉憔悴的模样,痛心道:“我的姑娘哎……您怎的如此想不开。” 黛玉泪流不止,紫鹃一直好言相劝。 兴许是苦累了,没过一会,黛玉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良久之后,黛玉醒转过来,紫鹃一直在床边伺候,赶忙倒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扶着黛玉坐了起来,柔声道:姑娘,喝口茶水吧,瞧你那唇边。 黛玉喝了口茶水,眼神黯然,少顷,黛玉诉道:“以后咱们怎么办。” 瞧着黛玉又哭了起来,紫鹃安慰道:“今儿个,王妃不是说了吗,咱们去问问宝二爷。” 黛玉连忙说道:“若是让我去寻他,不若病死在床前。” 紫鹃晓得黛玉的性子,叹了叹口气,问道:“姑娘觉得王爷如何。” 黛玉明白紫鹃的意思,沉默不语。 紫鹃说道:“虽说王爷懒散,可对身边的人宽容,是个疼爱人的主。” 瞧了瞧黛玉,黛玉表情没有变化,于是紫鹃继续说道:“况且,此事,两位王妃均然同意。” 黛玉闻言沉默不语,紫鹃继续说道:“当然,王妃是给姑娘选择,并不是强迫姑娘,一切还是得看姑娘的意思。” “反正奴婢也没去处,姑娘去哪,奴婢去哪。” 瞧着紫鹃一心为主的模样,黛玉更是感动, 沉思许久,黛玉问道:“紫鹃,你觉得咱们该如何抉择?” 紫鹃思忖片刻,道:“姑娘,若是以后回了贾府,还不是得瞧人眼色,不若先在王府待下,起码这个小院是自个做主,也不用瞧人眼色。” 黛玉神色悲怆,道:“紫鹃,你让人去寻宝姐姐。” 紫鹃回道:“奴婢晓得了。” 少顷,宝钗进屋,瞧见紫鹃在服侍黛玉用药,笑道:“颦儿,这就对了,身子是自个的,自个得爱惜。” 黛玉神色黯然,踌躇道:“宝姐姐……我……” 宝钗打断道:“我晓得你的意思,你放心,安心住下,其他的不必担心,如今你的身子最为重要。” “老太太那,自有安排。” 黛玉既让人请自个过来,想必是已有决定,至于什么决定,宝钗不用过问便已知晓,不若,黛玉就不会是如此神情。 姊妹间,宝钗还是最懂黛玉。 宝钗吩咐道:“紫鹃,若是需要什么,派人吩咐一声,以后便是一家人,自是不用客气。” 黛玉神色颇为复杂,实难想象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宝钗晓得黛玉需要时间恢复,便不在多言,好生安慰两句便离开了。 屋内,仅剩黛玉和紫鹃。 紫鹃瞧着黛玉神色萎靡,道:“姑娘,真的决定了?” 黛玉苦涩道:“我有的选择吗?”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哪轮得到自个作主。” “父母不在,自有老太太作主。” “若此事老太太不默认,怎么到如此境地。” “恐怕两府之间早就商量过了。” 随后,黛玉仰天长叹道:“罢了,便随老太太的意,全当报答老太太数年来的养育之恩。” 黛玉虽是这样说,可她也明白,老太太也是为了自个好。 赵昕是皇家贵胄,身份尊贵,宝玉是国公府二房,没有资格继承爵位。 黛玉嫁入王府虽说不能成为正妻,可侧妃的地位也远超宝玉的正妻之位。 况且,贾府出事,想必也非常需要给宝玉找一个可以给他提供帮助的娘家。 就利益得失而言,宝玉和黛玉都是稳赚不赔。 当然,情感方面放一边,喜好方面放一边。 紫鹃闻言,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来王府时觉着奇怪,原来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叹了叹口气,道:“姑娘,先好生养病吧,莫要伤了身子。” 话罢,紫鹃继续服侍着黛玉喝药,心里颇不是滋味。 黛玉机械式地喝着苦药,似乎感觉不到一丝苦味…… 第一百零八章选择权 翌日,仁和堂内。 元春、宝钗俱在,瞧这阵仗,赵昕颇为不解。 元春直言道:“爷,今日是来与您商议颦儿的事。” 赵昕了然,昨日黛玉吐血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 “怎的?要把她送回去?” 元春说道:“爷说笑了。” “您也晓得宝玉的事,母亲觉得颦儿非是宝玉的良配,当初将黛玉送到王府休养,也是为了让他们俩避嫌。” 元春瞧了瞧赵昕,见他神色如常,便继续道:“另一个原因便是祖母的意思,她老人家觉得,若是爷中意,便让颦儿跟在爷身边,服侍爷。” “当时妾身觉得先让颦儿在王府静养,若是爷有意,便再另做打算。” 赵昕沉吟片刻,问道:“宝丫头哩,你怎么看?” 宝钗回道:“昨日姐姐告诉妾身此事,妾身琢磨了一晚上,觉得此事如姐姐说的一样,若是爷有意,便让林妹妹进府服侍便是。” “昨儿个,妾身便与林妹妹念叨了此事,林妹妹愿意,就是不晓得爷的意思。” 林黛玉同意,这倒是出乎了赵昕的意料。 赵昕敲击着案板,心里仔细分析了一番,对于元春的话,估摸着都是真话,况且,此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主动权都在赵昕手上,赵昕觉得可以,此事那才能定下,若是赵昕不同意,此事也只能作罢。 思忖片刻,赵昕说道:“此事不急,林丫头不是病了吗,待养好身子再说。” 元春和宝钗瞧着赵昕平静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但她们觉得,此事八九不离十的事…… 对于女子,赵昕与宝玉类似,只不过宝玉喜欢的是女孩,赵昕喜欢的是女人,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黛玉是个灵秀的女孩,又有着娇弱之风,自然惹人怜爱,赵昕有想法自然正常的很,至于年龄,不在乎多等几年。 黛玉不同元春和宝钗,是长辈议定,不同于李纨,是寡居之身,她年纪尚小,宝玉与黛玉又是互相引为知己。 黛玉院内。 紫鹃刚服侍完黛玉喝药,见天气还不错,便建议道:“姑娘,屋里药味重,不若咱们去院子里坐坐。” 黛玉没有心情,便拒绝道:“我身子乏了,想睡会。” 紫鹃晓得黛玉心底儿堵的慌,见黛玉昏昏欲睡的模样,便没多说。 这时,雪雁面带笑容,秉道:“姑娘,紫鹃姐姐,王爷来瞧姑娘了。” 黛玉与紫鹃相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的震惊之色。 自打住入王府,赵昕可是从来没来过黛玉的院子。 黛玉缓过神来的时候,赵昕已然走进屋子,闻着满屋子的药味,赵昕不由地皱起眉头。 紫鹃见状赶忙上前福身道:“王爷,姑娘刚喝完药,待过会,药味自然会散。” 靠在床榻之上的黛玉拢了拢披着的衣裳,便欲起身行礼。 赵昕平和道:“你既病着,里不用多礼了。” 黛玉闻言,依旧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瞧着小丫头孱弱的身子,估摸着一阵风便被吹走了。 赵昕摇了摇头,便径直走到桌边的椅子旁坐了下来,平和道:“林丫头,本王今日来是与你谈谈,并无它意。” 黛玉恭声道:“王爷请说……” 瞧着黛玉的模样,一如既往的恭敬有加,即使外出采青,也是这般模样。 “本王听说你愿意入王府,此事当真。” 黛玉闻言,脸色尴尬,回道:“此事长辈既已定夺,当以长辈为主,小妹哪敢多言。” 听着这话,赵昕道:“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瞧你这模样,估摸着还惦念着宝玉,既如此,本王亦不会拆散你们。” 黛玉秀眉微蹙,疑惑道:“王爷是什么意思?” 赵昕笑道:“老太太那自由本王去分说,待病好了,便送你回老太太那。” “或者,若是你现在想回去,亦是可以。” 黛玉闻言脸色煞白,实难接受。 倒不是因为赵昕伤人的话,而是要把她送回贾府。 要是以前,黛玉会兴高采烈的回去,可如今,若是自个回去,府里的人还不晓得如何看待自己。 明晓得贾府长辈的意思,还硬要回贾府,莫不是自个不知廉耻,死乞白赖地赖上宝玉?…… 瞧着黛玉的模样,赵昕也猜到一些,估摸着就是放不下脸面。 思忖片刻,赵昕道:“罢了,你若是想待在王府,那便留在王府,随你的意。” “是去是留,本王让你自己决定,本王绝不干涉。” 话音刚落,赵昕又道:“入不入王府,本王都任你选择。” 黛玉为难的模样,赵昕笑道:“放心,吃嚼用度自是不会少。” 黛玉为难的并不是吃嚼用度,而是不能接受白吃白住在王府。 赵昕道:“自个好生思量,毕竟,你还有选择。” 随即起身准备离开,临出门时,赵昕说道:“本王建议你还是当面和宝玉谈谈,瞧宝玉那模样,也不像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劝诫的话本王也不多说,你仔细思量吧。” 话罢,赵昕便直接离去。 离开黛玉院子的赵昕不由地吐槽道:“这十二岁的女孩子都这么早熟?话说的如此成熟……啧啧啧……” 至于黛玉的归宿,赵昕让她自己决定。 摇摇头,赵昕便离开了……黛玉的心病,他解决不了,只能依靠她自己。 黛玉小院。 赵昕离开后,黛玉久久站立在原地,紫鹃叹息一声,道:“姑娘,您是如何想的。” 黛玉满眼迷茫,道:“我也不晓得。” 少顷,紫鹃道:“姑娘,还是上榻休息吧,王爷既然说了让咱们住在王府,咱们有大把的时间思虑。” “此时,咱们还是先养病……” 黛玉眼神黯淡,被紫鹃搀扶在床榻之上 黛玉愣愣地瞧着锦被,觉得自个便是没有归处的归人……无家可归…… 第一百零九章请示出京 乾清宫。 赵昕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没有往常的随意。 上方的崇明帝盯着赵昕看了一会,语气平淡道:“既如此,那便去吧。” 赵昕闻言内心大喜,恭谢道:“儿臣谢父皇天恩。” 崇明帝瞧着赵昕的恭敬模样,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摆了摆手,便吩咐道:“下去吧……” 赵昕恭敬行礼道:“儿臣告退。” 离开乾清宫的赵昕不由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不晓得为什么,赵昕在面对崇明帝时,总是心绪难定,估摸着是因为气场吧…… 少顷,赵昕松了一口气,暗道:“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 今儿个的事,赵昕是来请求崇明帝允许自个出京,赵昕的理由也很简单,府内无子嗣,听闻金陵的观音寺极为出名,便想着去祈福。 赵昕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 达成心愿的赵昕不由地兴奋起来…… 兴奋的赵昕想快些回府,好好准备一番,尽快出发。 刚出乾清宫宫门,赵昕迎头碰上大皇子。 赵昕见状,亲热道:“大哥……” 大皇子眼神诧异,道:“五弟,你怎的在这。” 赵昕直言道:“有事向父皇请示,所以才来求见父皇。” 大皇子笑道:“你这惫懒货,平日里难得见你一回,此时来求见父皇作甚……” 顿了顿,大皇子兴奋道:“莫不是晓事了,知道不能这么胡闹,来求父皇给个差事。” 赵昕闻言回道:“大哥说笑了,小弟可不是办事的料。” 大皇子眼神一凛,疑惑地问道:“那是?” 赵昕直言道:“小弟来求父皇恩旨,准许小弟离京一段日子。” “离京?”大皇子呢喃道。 大乾朝的皇子是不能随意出京,一般出京都是带着差事,以钦差的身份出京办事。 大皇子眼神隐晦地瞧了瞧赵昕,一脸笑容,道:“瞧五弟高兴的模样,想必五弟得了份外派的好差事喽。” 赵昕笑道:“什么差事,纯粹是为了自己的私事。” “你也晓得,小弟成婚一年有余,家里妻妾成群,除了有过小产,其他的肚子都没个动静,听闻金陵的观音寺颇为灵验,便想着去那祈福。” “父皇天恩,准许此事,小弟自然高兴。” “祈福?”大皇子内心疑惑。 赵昕像是没察觉,环顾了四周,靠着大皇子身边,小声道:“当然,祈福是其次,主要是小弟对于秦淮之地颇为向往,您也晓得,若不寻个正当理由,父皇怎能允许小弟出京。” 随后赵昕笑道:“此事小弟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在父皇面前揭发小弟。” 大皇子审视了一番,摆手笑道:“去吧,去吧……” 赵昕毫不在意,道了个别,赵昕便直接离开,后方,大皇子瞧着赵昕的背影若有所思。 少顷,大皇子摇了摇头,便直接朝着乾清宫走去。 赵昕回到府中便在书房小憩。 他不晓得碰见大皇子是偶然,还是有意,若是偶然,说明自个并不受其他皇子的重视,若是有意,事情可就不像赵昕想的那样简单。 赵昕去乾清宫,本就是临时决定,连元春等人都没有告诉,并且,赵昕并没有在乾清宫多待片刻,拢共起来最多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若是有意,说明赵昕一踏入皇宫的大门,大皇子就收到消息,所以才能在自己出宫之前碰到赵昕…… 不过问题不大,自己并未有夺嫡之心。 此时离开京城,也是赵昕的想法,如今因为王子腾整饬京营,京城的形势变的愈发紧张起来,鉴于此,赵昕觉得还是先远离这摊浑水,同时也表明出自己毫无进取之心。 若是赵昕有心,按照常理,本应顺势向崇明帝求个差事,进入朝堂,与王子腾相呼应,可赵昕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远离京城,无意进入朝堂。 仔细想想,其他皇子也乐意见到自个离开京城。 少顷,晴雯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娇声道:“爷,这是厨房炖的银耳莲子羹,您尝尝。” 晴雯放下玉碗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昕瞧见便询问道:“怎的,有什么事?” 晴雯小声道:“爷,听说咱们要去金陵。” 赵昕闻言点了点头,此事回府便与元春和宝钗说了一声,晴雯晓得也属正常。 晴雯闻言眼神一亮,嘴角弯成一道月牙。 赵昕瞧着好笑,装模作样道:“到时,爷去金陵之后,你留在府中安心等爷回来。” 晴雯瞪大杏目,难以置信地说道:“爷不带奴婢去。” 赵昕笑道:“家里不得留个照料的。” “刚好,爷觉得你这小妮子合适。” 晴雯眉头轻蹙,撒娇道:“爷,奴婢也想去。” 赵昕好笑的抱起晴雯,笑道:“你去作甚。” 晴雯嘟着嘴,道:“奴婢还不晓得爷的心思,那秦淮之地,爷不止一次提过,定是要去寻那些狐媚子。” “哎哟,你这小妮子,还敢诋毁爷,真是反了天。” 面对赵昕的斥责,晴雯并不担忧,跟着赵昕久了,她自是晓得赵昕什么时候是真的斥责,什么时候是吓唬自个,于是晴雯回道:“奴婢可不敢,爷莫要冤枉奴婢。” 瞧着晴雯娇憨的模样,赵昕甚是好笑,打趣也打趣够了,自然不能再逗晴雯了。 “你去也不是不可以。” 晴雯闻言又变得高兴起来,怀疑道:“爷可不能骗奴婢。” 赵昕轻轻地点了点晴雯的小脑袋,手上没用力,也舍不得使力,笑道:“爷还能落下你,咱们都去,一个都不落下。” 晴雯高兴道:“这还差不多……” 瞧着晴雯的态度,赵昕笑而不语,许是平日里骄纵晴雯骄纵惯了,晴雯胆子也大了起来,好在,这小妮子只会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放肆些,赵昕也就听之任之。 少顷,晴雯脸色娇红,羞涩道:“爷作甚哩。” 少顷,晴雯坐在赵昕怀里,用着赵昕的笔墨纸砚,兴高采烈的练着字……赵昕则是饶有兴趣地瞧着晴雯,嘴角含着笑意…… 第一百一十章章夫妻蜜语 绣春阁内。 元春接到赵昕出京去江南的消息也是一愣,再想起赵昕的理由,元春颇为好笑。 王府里还没有子嗣的理由,源头就在赵昕身上,哪里还需要祈福。 忽地想起此事,元春捂着自个的腹部,秀眉皱起,呢喃道:“已经几个月了,怎的还没有动静。” 自上次与赵昕谈了谈,赵昕对她倒是不在忌讳,可肚子也没动静。 元春不由地惆怅起来,念道:“只能顺其自然了……或许去趟观音庙里也是不错的……” 这时,抱琴、琴韵两人走了进来,语气颇为兴奋,元春见状也没呵斥,毕竟要去江南,小蹄子们兴奋也是理所当然。 抱琴瞧着元春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于是上前道:“夫人,怎的瞧着你不高兴哩?,” 元春白了抱琴一眼,道:“你们这些小蹄子,今日个高兴坏了,还晓得我这个夫人。” 抱琴道:“我的夫人哦,奴婢们哪里敢怠慢您,可别冤枉了奴婢。” 元春嘴角微微上扬,笑骂道:“怎的冤枉你们了,瞧瞧屋里,哪有人伺候。” 抱琴拍着额头道:“是,是,是,夫人,奴婢们晓得错了。” 元春瞧着耍宝的抱琴,正色道:“事都吩咐下去了。” 抱琴见元春谈正事,自然收起笑容,回道:“夫人,已经安排下去了,灶房的柳家嫂子,裁制衣裳的花嬷嬷都打好招呼,让她们随行。” 元春满意地点了点头,此次出行,最少也得花费数月的时间,外出的服侍人员一定得是得力熟悉的。 少顷,抱琴犹豫道:“夫人,东院的林姑娘……怎么安排。” 元春顿了顿,随后神色如常,道:“此事由王爷作主。” “估摸着,咱们还需要准备几天,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抱琴了然,道:“奴婢晓得了。” 林黛玉的事,说到底,还是得赵昕做主…… 夜晚。 绣春阁内。 一阵低吟,赵昕吐出一口浊气,感受到元春秀腿的力道,赵昕苦笑道:“好夫人啊,你好歹让爷休息片刻,再勤劳的牛,你也不能让它一直干活。”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偏着头不敢直视赵昕,小声道:“爷,听医女说,事后……保持一会……会有利些。” 赵昕眉头一挑,瞧了瞧元春白皙的臀下垫的蒲团,心中已是了然,之前“办事”的时候,赵昕还问元春哩,哪知也是医女的建议,说是可以更好的增添“喜事”的机会。 对于此,赵昕晓得元春的心病,便随着她。 少顷,元春放松秀腿,赵昕便躺在元春的身旁,抱琴等人进来收拾一番,赵昕和元春也缓过劲来。 元春主动地趴在赵昕的胸膛之上,纤纤玉指饶有兴趣地在赵昕胸前划着圈圈…… 赵昕抚着元春的秀发,享受着事后的温存…… “过两日咱们就去金陵好好玩玩。” “你啊,就是平日心结重了,放松放松便好,待咱们回来时,说不定你就挺着个肚子哩。” 元春笑道:“那样便好了……为王爷开枝散叶,本就是妾身的本份。” 赵昕点了点元春的额头,道:“这种事顺其自然便好了,难道没有子嗣,爷就会冷落你。” 元春感动地瞧着赵昕,柔声道:“妾身晓得。” “能嫁给爷,是妾身最幸运的事……” 瞧着元春动情的模样,赵昕反而沉寂下来,元春察觉到了,疑惑道:“爷,怎的了。” 赵昕叹了叹口气,认真地看着元春。 元春被赵昕的变化,心里有些忐忑,只听赵昕询问道:“夫人,你……有没有恨过爷……身边有这么多女人,而且还不知足。” 顿了顿,赵昕认真道:“咱们是夫妻,合该坦诚相待。” “爷晓得自己好色,你直言便是,爷想听实话。” 元春瞧着赵昕认真的模样,思忖许久,赵昕见她为难,便晓得元春的意思。 哪个女子不希望独自霸占自己的丈夫,独得丈夫的宠爱,即使是在封建王朝,女子毫无地位的时代。 元春惆怅道:“爷若想听实话,妾身便说与王爷听……” “其实……妾身并不恨爷。” “哪个男子身边不是妻妾成群,妾身自是晓得此理。” “只是,妾身恼怒爷,为什么这么贪色,若是一两个便罢了,可不仅府里的,连妾身寡居的嫂嫂都……” 元春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起来…… 赵昕安慰道:“好了,好了,是爷的不对,没顾虑到你,以后爷改,咱们不哭了。” 元春破涕为喜,一口咬在赵昕心口上。 “嘶……” 元春听到赵昕的嘶叫,赶忙松开杏口,玉指轻轻地抚着,时不时地吹着凉气,帮着赵昕舒缓疼痛。 赵昕瞧着心口上清晰可见的牙印,也是颇为五味杂陈。 元春抬头看着赵昕,柔声道:“爷,妾身魔怔了,爷不要怪罪。” 赵昕柔声道:“是爷苦了你……” 元春闻言动情道:“妾身跟着爷不苦……” 少顷,赵昕道:“以后爷不贪色了,就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平日里,元春都是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又处处为赵昕着想,对于赵昕在外面胡闹也是大度接纳,实没想到元春有这么大的苦楚。 元春柔声回道:“有爷这一句话,妾身便无怨无悔。” 赵昕见元春不信,大声道:“爷可以发誓,现如今,除了和爷有过关系的人,其他的爷一概不碰,若为此誓,不……” 话没说完,元春赶忙捂住赵昕的嘴,急忙道:“妾身相信爷,爷不要乱发誓。” 接着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模样,呢喃道:“诸位神佛不要见怪之类的……” 赵昕瞧着好笑,元春见状嗔怪道:“爷作甚哩,誓言也敢乱发!” 古代人迷信,对神佛有着极强的敬畏之心…… 第一百一十一章夫妻蜜语续 “这回该信爷了吧。”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满意道:“妾身自是相信爷的,可爷不必如此。” “古来男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更何况爷贵为王爷,自不是妾身一人能够独占的。” “妾身不管爷有多少女人,只求爷心里有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赵昕心中有数,预料到元春的反应,挽住元春,柔声道:“不论爷身边有多少女人,你在爷心中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听着赵昕的承诺,元春柔情地环住赵昕,窝在赵昕怀里,身子不停地颤抖起来。 听着元春小声哭泣,赵昕轻轻抚着元春的青丝,柔声安慰。 事后的温言细语……越深情……越痴情…… 少顷,元春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犹如清水出芙蓉般清丽。 赵昕小心地擦拭挂在元春睫毛上的泪珠,柔声道:“好了,咱们不哭了。” “嗯……” 元春笑着擦着自己的眼泪,满脸笑意。 瞧着元春的笑意,赵昕也被感染,嘴角微微上扬。 元春趴在赵昕胸膛之上,两人互相安抚,夫妻之情展露无疑。 “爷,咱们去金陵,要不要喊上颦儿?” 元春本是打算过两日再说,可感受着赵昕的温情,便不由地为赵昕考虑起来。 赵昕好笑的捏着元春的下颌,调笑道:“之前还恼怒爷哩,怎的现在又主动为爷安排了。” 元春嗔怪地拍了赵昕的手,娇声道:“爷是王爷,有两个侧妃的位置,宝丫头占了一个,当然得为爷再安排一个。” “若是以后爷寻个难缠的人回来,妾身还不得被怄死。” “况且,颦儿模样灵秀,又有着江南的病弱之风,爷心中难道不心动?反正妾身不信。” 赵昕瞧着元春敞开了心扉,高兴不已,笑道:“她一个小丫头,哪里比的上你。” “正所谓,“榻上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听着赵昕的夸耀,元春羞涩道:“爷笑话妾身。” 赵昕哈哈大笑,挑着眉笑道:“爷作的诗如何…… 元春嗔怪道:“爷就会作些作践人的诗,什么“榻上”佳人,哪有如此作诗的。” 赵昕打趣道:“难道佳人不是在榻上?” 瞧着赵昕怪异的眼神,元春羞涩地打岔道:“爷还没回答妾身哩,可不要岔开话题。” 赵昕扯了扯嘴角,心里暗道:“不晓得谁岔开话题。” 黛玉的事,赵昕不假思索地说道:“随她吧,通知一声即可,她想去便去,不想去便算了。” 元春诧异赵昕的想法,于是疑惑道:“爷没看中颦儿。” 赵昕笑道:“你那好弟弟哄骗人家小姑娘,爷能说甚。” 顿了顿,赵昕直言道:“话说宝玉不是和黛玉两人青梅竹马,你们作长辈的合该仔细想想。” 对于此事,赵昕也只是提个醒,具体的事还是得由贾母作主。 封建时代的婚姻都是长辈作主,赵昕没资格干涉。 贾府如今寻到良家,若是强行以身份干涉,便是得罪别人,毫无意义,与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元春道:“宝玉与颦儿不过是兄妹之情罢了,宁国公府出了事,宝玉身为贾家二房嫡孙,当担起振兴贾家的使命,这是他的职责。” “清乐郡王妃看中宝玉,宝玉自当择一能帮助宝玉的丈人。” 赵昕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只是现实了些而已,但很常见…… “此事本就是由老太太作主,爷自然只是提一提。” “至于黛玉,爷与她交谈过,许诺她让她自个抉择,要回贾府便让她回贾府,要在王府便在王府。” 元春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王爷许诺了,妾身自然听王爷的。” 赵昕笑道:“这叫不叫夫唱妇随?” 元春娇声道:“爷说甚便是甚。” 瞧着温柔的元春,赵昕满心欣慰,人生能得如此娇妻,实在是幸运不已,况且自个还能彩旗飘飘…… 赵昕挽着元春,心里宁静极了。 少顷,元春主动地挽着赵昕,羞涩道:“爷,妾身想要孩子。”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柔声道:“夫人之命,“小的”怎敢违抗。” “只是……”赵昕尴尬道:“再等等……” 刚刚才是一副温馨的画面,此时的赵昕哪里还有兴致。 元春嘟着小嘴,瞧了瞧下面,嗔怪道:“爷胡闹的时候就有兴致,对着妾身便没了兴致。” 赵昕点了点元春的脑袋,道:“子嗣该有时便会有,哪有你这么心急的。” 元春幽怨道:“还不是爷闹的,要不,去年若是再坚持坚持,便早就有了咱们的孩子。” 赵昕一挑眉,实在不理解,怎的古代女子视子嗣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说这等话,若不如此,你还能好好在爷的身边。” 赵昕虽是斥责,可话里满满地关怀让元春动情不已。 元春柔声道:“生儿育女本就是妾身的本份,妾身晓得,爷那日被宗室长辈训斥了一顿,妾身想着便难受。” 赵昕叹了叹口气,元春那日生产后,因赵昕保大,曾被某个宗室的长辈训斥了一顿,那个老头迂腐得很,什么“皇室子嗣重如一切,怎可为一妇人弃之。” 赵昕当时都想揍他一顿,可不敢。 元春不晓得怎么知道此事,难怪她对子嗣问题缠人的很,根本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 元春一直都是为自己考虑,即使赵昕以此为“要挟”。 顿了顿,元春抬起头,注视着赵昕,认真道:“爷,若是有下次,您可一定要紧着孩子。” 赵昕闻言心中无奈,扬起手来,狠狠地照臀上拍去,只听“啪”的一声,元春惊呼起来,水雾顿时弥漫在元春的眸中。 由此可见,赵昕用的力道有多大。 “胡说什么……” “责之深,爱之切。”元春见赵昕生气的模样,心中感动万分。 顿了顿,元春俯身靠在赵昕身上,呢喃道:“妾身想要个孩子。” 赵昕感受了下身体,刚刚才是抒情的情绪,此时哪里还有其他想法,于是说道:“再等等。” 元春低头瞧了瞧,眼神变换,随后道:“妾身帮您。” 话罢,赵昕就感觉到被湿润包裹起来,销魂异常…… 第一百一十二章赵昕描妆 翌日。 赵昕饶有兴趣地拿着眉黛,专心地帮着元春画眉。 (眉笔在古代又名“黛”,黛是一种黑色矿物,也称“石黛”,) 少顷,赵昕放下眉黛,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 “柳叶眉间秀,桃花脸上鲜。” 元春见赵昕完工,便迫不及待的拿起铜镜瞧了起来。 赵昕一脸得意之色,笑道:“怎样,爷早就说过,爷会画眉。” 元春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柳叶眉,白了赵昕一眼,嗔道:“不晓得爷用这招骗了多少芳心。” 赵昕冤枉道:“夫人可是错怪为夫了,为夫可是第一次为人画眉。” 元春不置可否。 赵昕邪魅道:“若不是昨个晚上夫人操劳,为夫还不会展露出来哩。” 元春想起昨日的荒唐,羞涩不已,昨晚不晓得怎么犯魔怔了,竟主动求欢不说,还……还不知廉耻,尽力地满足赵昕的要求。 什么“男耕女织”……“曲意逢迎”……“貂蝉拜月” 想想都羞死个人…… 元春啐道:“也不晓得爷哪里学的,尽会作践人。” 瞧着赵昕的模样,元春猜到赵昕龌蹉的想法,果断拒绝道:“再不会让爷胡闹,若是想胡闹,爷自找她人去。” 赵昕不置可否,既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拿起白玉胭脂盒的赵昕打开,放在鼻端嗅了嗅,一股清淡的玫瑰花香便扑鼻而来。 在古代,口脂这东西也并不是女子的专利。魏晋时期开始,男性也有喜好使用口脂的。 到了唐朝,每逢腊日,唐皇都要赐下面脂和口脂,在当时,为了方便男性使用,还有专门的裸色口脂,随着时间的推移,口脂的颜色也出现了很多种,比如石榴娇、大红春、小红春、半边娇、万金红、圣檀心、露珠儿、内家圆、天官巧、洛儿殷、淡红心、腥腥晕、小朱龙等,这些名字除了表示不同的色彩,也代表着不同的唇妆式样。 王府的口脂一般要用玫瑰花制造,而这些花要经过一瓣一瓣地挑选,选好后用石臼捣成原浆,再用细纱布过滤出清净的花汁,注入到胭脂缸里,把蚕丝绵剪成方形或圆形,叠成五六层放在胭脂缸里浸泡十多天,等到蚕丝绵带上一层厚汁,即可取出,然后隔着玻璃晒干,等到使用的时候,要用小手指蘸温水洒到胭脂上,以便胭脂化开,就可涂手涂脸,若是要涂到唇上,就不能用手了。要把丝绵胭脂卷成细卷,用这细卷向嘴唇上一转,或者用簪子在丝绵胭脂上一转,再点到唇上。 赵昕用手指蘸了着温水,便涂抹起来,紧接着,赵昕直接用手指帮着元春涂抹口脂,引得元春一阵白眼。 少顷,赵昕瞧着元春鲜红的樱唇,邪笑着上前嘬了两口,一阵口齿清香。 元春嗔怪地推开赵昕,道:“爷还是静静地待着,若是让爷梳妆,妾身一天都出不了门。” 赵昕笑道:“这丹唇玉齿,爷不得尝尝。”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说道:“爷,让琴儿梳妆便是了,妾身待会还得见人哩。” 晓得元春面薄,赵昕便没在打趣她,坐在一旁瞧着元春梳妆。 似是赵昕一直看着,元春的脸色一直红润着,搞得抱琴抹末香都不好抹了。 (末香就是妆粉) 元春急地赶忙推着赵昕,娇声道:“爷不是每日都要锻炼,怎的还不去。” 赵昕无奈地起身,嘴里嘟囔道:“哎……本想瞧瞧美人化妆,谁知美人脸薄,竟轰人出屋……” 待赵昕离去后,元春脸色才恢复如常,抱琴上前梳妆,笑道:“爷对夫人可真是疼爱。” 抱琴的话说到元春心里去了,小嘴弯成个月牙,娇声道:“咱们这个爷,也就是贪色些罢了,不过确实是个疼人的爷。” “不消说别的,爷看上的人,哪个不是受宠爱的,比起那些个的始乱终弃的不晓得好到哪里去。” 抱琴笑道:“爷疼爱夫人,夫人自是向着爷,莫要忘了,昨儿个晚上,爷是怎的胡闹的。” 昨晚的事,抱琴可是羞涩地瞧了一晚上,对于她来说,算是打开了一扇新大门,“大饱眼福”。 元春脸色愈发娇红,笑骂道:“你这小蹄子,以为自个逃的掉,那些个子作践人得法子,迟早得用在你这小浪蹄子身上,到时,看你还笑话我。” 抱琴闻言一愣,羞涩道:“夫人说甚哩。” “况且,爷还瞧不上奴婢哩。” 听着抱琴语气发酸,元春颇为好笑,小蹄子的心思,元春哪里不晓得。 正如元春所说,赵昕在这个时代是个极好的主子,不光是对妻子、妾室,即使是丫鬟们,也能平心静气地和她们顽耍,即使宠幸了她们,也不是弃之糟粕。 许多勋贵人家,若是丫鬟被主子宠幸,运气好的,升个姨娘,运气一般的,该干嘛干嘛,做好丫鬟的本份,运气差些的,被主母虐待致死。 丫鬟命贱,自是无从选择,所以赵昕在抱琴等一众丫鬟心中,都是极好的选择,毕竟,人都得为自己考虑一番。 不消说府里的,即使是外面那个养着的,不一样锦衣玉食,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元春细细思量了一番,道:“你这小蹄子,王爷的性子你还不晓得,稍微主动一些,便不就成了。” 抱琴惊讶的瞧着元春,似不相信这话是元春说出来的,需知元春向来端庄。 元春见状,腮上微红,道:“你这小浪蹄子,我为你考虑哩,还不知好歹。” 抱琴暗道:“估摸着夫人是被王爷带坏了。” 这话抱琴可不敢直说,于是讨好道:“奴婢怎会不知好歹,夫人为奴婢好,奴婢自是晓得,感谢夫人恩典才是。” 元春摆了摆手,娇道:“随你吧,记得待会下去通知东院的林姑娘一声,王爷的意思是让颦儿自个选择去不去金陵。” 抱琴愣了愣,旋即恭声应诺。 第一百一十三章园内趣事 黛玉小院。 抱琴通知林黛玉去金陵一事后,黛玉心中便起了波澜,因为她的父母长眠于苏州。 (林黛玉的《葬花吟》里有这样两句话:“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林黛玉说的是落花,她在寻找何处有香丘,能给落花做一个香冢。估摸着林家的祖茔在香丘,而香丘就是苏州香山。) 黛玉念起自个的父母,心里思念甚重,尤其是感受到深深的恶意,自是想去拜祭父母。 紫鹃知晓黛玉的心思,于是说道:“姑娘,不若咱们随王爷一同前去。” 黛玉叹息一声,道:“王爷是去金陵礼佛祈福,怎会迁就于我,特意去一趟香丘?” 紫鹃劝慰道:“姑娘若不开口,怎晓得姑娘会不会应承。” 黛玉闻言心有计较,踌躇片刻,道:“王爷此时在何处?” 紫鹃思索片刻,道:“估摸着应是在园子里。” 黛玉缓了缓一口气,道:“既如此,咱们便去园子瞧瞧。” 此时的赵昕确实是在园子里。 赵昕的晨练几乎都在园子里进行,园子里了也备好了一些负重的装备。 “一……二……” 赵昕涨红着脸,趴在地上坐着俯卧撑,而小晴雯,则是坐在赵昕腰上清脆的数着。 “七……” “啪”的一身,赵昕无力趴在地面之上,坐在赵昕腰上的晴雯急忙起身,搀扶着赵昕,怪道:“爷真是的,若是伤着了,夫人定不饶过奴婢。” 赵昕笑道:“以往爷都能撑十个,如今连七个都撑不到。” “定是你这小妮子贪嘴。” 小晴雯脸色一红,嘟囔道:“奴婢哪有,不就是多吃了着桃花酥。” 话罢,又瞧了瞧一旁偷笑的金钏儿等人,秀眉微蹙。 赵昕接过平儿递来的汗巾,擦了擦汗水,笑道:“爷瞧你是丰腴了不少,哪里只是多吃了些。” 晴雯不服气,娇道:“奴婢咋个丰腴了,爷尽会冤枉奴婢。”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伸出右手,凭空抓了抓空气,调笑道:“难道是爷感觉错了。” 晴雯瞧赵昕那模样,顿时就晓得赵昕的意思,双手立马抚在胸前,嗔怪地看着赵昕,羞涩不已。 赵昕瞧着一旁的捂嘴偷笑的金钏儿和玉钏儿,笑道:“来,爷也来瞧瞧你们丰腴了多少……” 说着,赵昕便笑着扑了上去……顿时,一片惊呼声响起…… 良久之后,赵昕端坐在石椅上,平儿、金钏儿、玉钏儿、晴雯四人脸色羞红侍立在一旁。 赵昕也没做啥,就是帮她们几个测量测量规模,顺带按按罢了,有助于发育。 碰巧的是,黛玉进来瞧见这荒唐的一幕。 此时,黛玉小脸尴尬,有些不知所措,赵昕脸皮厚些,自是无所谓。 瞧黛玉尴尬的模样,赵昕道:“今儿个怎的来园子了,可是寻本王有事?” 听到赵昕的问话,黛玉也回过神来,恭声道:“王爷,小妹……听说王爷要去金陵,特来请示王爷。” 赵昕不置可否,随意道:“你若想去,那便随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黛玉踌躇一会,道:“王爷可否在路过苏州之时,让小妹去祭拜家父家母。” 一提起祭拜的事,林黛玉眼圈就红了起来,直直地看着赵昕,似在期待些什么。 赵昕觉得无所谓,无非就是花些时间,刚好,让护卫带着她去祭拜,赵昕就带着元春等人去游玩,一举两得。 于是赵昕道:“可以,” 黛玉闻言转涕为喜,福身行礼道:“小妹谢王爷恩典。” 赵昕咋吧咋吧嘴,说道:“既无事,便好生下去养病,旅途舟顿,瞧你这病弱的样子,估摸着吃不消,若是出了状况,本王亦不好与老太太交代。” “记住,若是身子差了,本王不会让你随行的。” 黛玉愣了愣,福身道:“小妹晓得了。” 抬头瞧了瞧赵昕身后的几个丫鬟,便恭声行退。 待黛玉离开后,晴雯嘟囔着个小嘴,语气酸溜溜地道:“爷对林姑娘也忒偏心了着。” 赵昕一挑眉,没好气地说道:“阴阳怪气地作甚,她一个小丫头是外人,自得客气些,你们都是屋里人,还需要客气。” 晴雯闻言嘴角上扬,颇为满意。 赵昕瞧着好笑,对着平儿等人调笑道:“瞧这小妮子,真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看她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带。” 晴雯闻言俏脸煞红,结巴道:“谁要……生孩子了。” 赵昕笑道:“哦……原来咱们小晴雯不要娃娃啊,那好,爷满足你。” 晴雯闻言顿时急了,连忙道:“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 话还没说完,晴雯瞧见赵昕等人的调笑之意,桃花眼顿时委屈起来,娇道:“爷怎的取笑奴婢。” 这一番风情,“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月五月初。” 赵昕晓得生孩子对于晴雯这些个丫鬟意味着,母凭子贵、母凭子贵,这不是说一说的话语,有了孩子,才意味着你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而不是奴仆。 瞧着晴雯都快急哭了,赵昕安慰道:“好了,有什么委屈的,等你大一些,爷定让你生个大胖小子。” 晴雯这时才不委屈,娇羞道:“爷真不害臊,什么大胖小子,奴婢可不帮爷生。” 赵昕摆了摆手,晴雯乖觉地坐进赵昕的怀里,温情似水。 捏着晴雯的下颌,赵昕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笑道:“小晴雯,这可由不得你。” 少顷,赵昕偏头对着平儿等人道:“你们也是,一个都跑不了。” 平儿等人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赵昕愈发得意。 正所谓: “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 第一百一十四章寻船 黛玉小院。 得知可以祭拜先父,林黛玉颇为高兴,似乎冲淡了自己的忧伤,平日里喝不下的米粥,今日都喝了半碗。 紫鹃瞧着也是为姑娘高兴,瞧着姑娘的兴奋劲,紫鹃心里为自个姑娘计算起来。 宝玉那边,以黛玉的性子,除非是宝玉死乞白赖的一个劲地哄着,最重要的一方面便是需要搞定老太太。 以老太太对黛玉和宝玉的宠爱,若是两人宁死也要在一起,想必老太太是不会棒打鸳鸯。 可若说服了老太太,府里其他人哩? 即便顺利嫁给宝玉,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除非,黛玉愿意给宝玉做个妾…… 黛玉是个大家闺秀,怎可能作妾。 总而言之,黛玉和宝玉两人是千难万难。 反观王府,虽说同样不是正妻,可侧王妃的待遇可是极高的,不比一些诰命夫人差。 府里的大夫人和小夫人都是极为赞同黛玉入府,王爷又是个疼人的主。 相对而言,黛玉入王府的情况可远超贾府。 况且,宝玉那个性子,指望他,估计自个姑娘病死都不晓得。 思忖片刻,紫鹃瞧着屋内就剩她和黛玉,不由地问道:“姑娘,您这几日如何想的?” 黛玉看着紫鹃认真的模样,叹了叹口气,惆怅道:““我也不晓得!”” 眼圈渐红,又开始呜咽起来,泣道:“紫鹃,你说我该怎么办。” 黛玉和紫鹃感情好,晓得紫鹃是一心为她考虑,现在她彷徨失措,根本不晓得该如何抉择,眼下,她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身边的丫鬟了。 紫鹃劝道:“姑娘,其实,王府也挺不错的,起码,在这里,不用受那些白眼。” “况且,老太太也有这个意思。” 黛玉晓得,若是全由长辈作主,自个便随了长辈的意,可赵昕偏偏让她自个选。 心里纠结,自然难以抉择。 紫鹃见黛玉沉默下去,也就不再多言,这件事,还是得黛玉自个想通。 申时三刻,刚刚睡醒的赵昕坐在仁和堂上,平儿仔细着帮赵昕揉按额头。 “夫人呢?”赵昕呢喃道。 平儿回道:“爷,您忘了,夫人晌午时分跟您请示回趟贾府。” 赵昕皱了皱眉,咋吧了一声,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也是,昨日操劳许久,自然劳累不少,瞧元春的模样,反倒是愈发精神,果真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他也想了起来,金陵是贾家的老家,元春便去和老太太打声招呼,赵昕便随她去了,自个就小憩了一会。 念及此事,赵昕便打了个哈欠。 少顷,李信便来寻赵昕,赵昕便让他进来。 看着下方的李信,赵昕问道:“李信,事办妥了?” 李信恭声道:“回王爷,船的事,属下等已经办妥。” 赵昕点来点头,此次出行行程远,水路自是极好的选择,故此,赵昕便然后人去寻一艘大船,当然,赵昕离京是私事,自得王府自个掏腰包。 此次出行人员众多,自是要好好准备。 按照赵昕的安排,随行人员一百余人,其中,护卫便占了一大半,不为别的,只为安全。 虽说没出过京城,可也听说水贼的事,面对亡命之徒,赵昕可不敢拿王爷的身份去赌,况且,水贼不一定是水贼。 赵昕寻的便是楼船。 楼船,因船高首宽,外观似楼,而得名。 李信回道:“王爷,寻的的楼船共三层,可载五百余人。” 赵昕满意的点了点头,除去王府的一百余人,纤夫也需要一百人左右,船的空间宽绰不少。 “办的不错。” 李信瞧着赵昕满意的模样,想起怀中的五百两银票,于是说道:“寻船的事,多亏了周仲,他是漕运出身,船只的事自是比属下熟门熟路。” “周仲表示,船只费用,请王爷不必担心,一切费用都由他来解决,算是孝敬王爷的一番心意,感谢王爷庇护之恩。”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本王知道了,下去好生安排便是。” 周仲的话,李信带到了,自是不会再说什么,于是恭声下去。 待李信下去,赵昕笑道:“这周仲还挺上道的啊。” 随后转头瞧着平儿问道:“平儿,你怎么看这件事。” 平儿回道:“这些个事又不是府里的事,奴婢哪里懂。” “奴婢只要懂伺候王爷夫人便是。” 这李信这么好心帮着周仲说话,估摸着是收了好处,不然,吃饱了撑的?李信可不是个舍己为人的人。 对于李信,赵昕晓得他是个贪财的毛病,有些小聪明,帮着姜军处理些人际的关系。 好在手上干净,赵昕并无恶感,所以也就听之任之。 姜军不是个傻子,自是会好好管理手下的人…… 赵昕手下无能人,准确来说,是不能有能人,这一点,赵昕明白,自是不犯糊涂,可手下也好歹要有些有手段的人。 人畜无害的赵昕,其他皇子不会拿他动手,向他动手,所受的利与弊相差甚远。 除掉赵昕,只会引起皇帝的不满,不论崇明帝多么不待见赵昕,可好歹是崇明帝的儿子,大乾朝的皇子,若谁敢动手,不论手段多么高明,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若是被查了出来,还把自个陷进去,得不偿失。 可赵昕若是表现的利大于弊,那么,说不准哪个脑子抽了的就不讲武德…… 不说除掉赵昕,一些阴谋诡计便招呼上来。 简而言之,现在的赵昕不值得其他皇子劳心。 而赵昕,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 李信吗……尚可一用。 少顷,缓过神来的赵昕起身道:“走吧,本王去瞧瞧宝丫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林婉儿的羡慕 三日后,京城西郊。 柳如烟院子。 床塌之上,赵昕轻捻着青丝,怀中骄人潮红刚褪,正是许久未见的柳如烟。 柳如烟自被赵昕安置在外院,赵昕极少来此处,想着过几日要离京,便想着来瞧瞧,这瞧着瞧着,便瞧到榻上。 少顷,赵昕道:“不若你来王府,省得在外多有不便。” 柳如烟一愣,心提了起来。 赵昕见状笑道:“本王也就是一个提议,主要还是看你自个,若是你不想,本王也不强求。” 柳如烟低声道:“奴家谢过王爷厚爱,只是,奴家身份低微,自是不能进王府之门,况且,奴家在这里挺好的,只求王爷得空时来瞧瞧奴家便是。” 对于柳如烟的想法,赵昕并不会干涉,于是说道:“你既然决定了,本王也不强求。” “话说,过两日本王和夫人要去江南,你要不要一起?” 柳如烟想也没想,道:“王爷,奴家还是在京城等着爷。” 赵昕瞧她这态度,便没强求,无所谓道: “若是烦闷,自个出去走走。” 柳如烟满足道:“奴家晓得,王爷放心。” 随后赵昕笑道:“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说给爷听听。” 柳如烟皱了皱眉,认真的叙述道:“平日也就是种种花,弹弹琴,也没甚其他……” “还有……”柳如烟瞧了瞧赵昕的神色,叙述道:“偶尔去和婉儿姐姐参加些诗会什么的。” 对于柳如烟的社交,赵昕并无反感之意,只是好奇的问问罢了,不过瞧着柳如烟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赵昕捏着柳如烟的下颌,笑道:“爷又不会怪罪,这么害怕作甚,难道爷还能吃了你。” 柳如烟闻言满心欢喜,像赵昕这样不在乎柳如烟抛头露面的男人实属少见。 一般的外室都是被人藏的严严实实的,哪里像她这么自由。 有一次,林婉儿笑着羡慕柳如烟的境遇哩。 对于柳如烟来讲,这样的日子过的舒心多了,心底对赵昕是感激的,娇声道:“如烟能碰上王爷,是如烟的福分,以后定当好生服侍王爷。” 赵昕笑道:“不用以后,现在就可以服侍。” 掀开锦被,邪魅道:“自己上来……” 一阵翻云覆雨后。 大堂内,赵昕怡然自得地喝着茶水,一旁的如烟低头不语,而林婉儿则是瞧着柳如烟,眼神怪异。 赵昕与柳如烟办事之时,林婉儿来访。 这事,哪有停下的,自然让林婉儿在堂内候着。 待林婉儿苦等了半个时辰,赵昕和柳如烟便一块进入内堂。 当然,真正办事不需要半个时辰,可还得梳洗换装,自是耽误了些时间。 林婉儿一瞧见赵昕和容光焕发的柳如烟,便已心中有数。 虽内心啐了啐赵昕,嘴上还是恭声请安。 赵昕笑道:“婉儿姑娘怎的得空来此?” 林婉儿回道:“奴家有些音律上的事请教如烟妹妹。” “哦……想不到婉儿姑娘还有不懂之事,倒是让本王吃惊。” 林婉儿秀眉微皱,给足了赵昕面子,恭敬道:“王爷,如烟妹妹极善琴道,故而特来请教,若有打扰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如烟会弹琴,赵昕晓得,毕竟,玉指那么柔嫩的骄人,手上功夫定然不差,这一点,如烟倒是与元春颇为相似,都是琴道高手,可惜,赵昕没这种兴趣爱好罢了。 赵昕摆了摆手,道:“无碍,如烟一个人,时常有你陪着也好,省的一个人无趣地很。” 林婉儿眼神复杂起来,诚然,赵昕此人除却身份外,其余的,林婉儿根本就瞧不上。 赵昕要文学没文学,要诗才没诗才,甚至连音律也不懂,整一个纨绔王爷。 林婉儿从小加以精英训练,包括文学、书道、茶道、棋艺、三味线等训练,过程中也极端地限制饮食,另外还有其他种种的训练。 不仅容貌姣好,还具备较高的文化修养,作为才色兼备的花魁,她擅长乐曲、茶道、花道、诗歌、书法及舞蹈等等…… 相对的,林婉儿眼光很高,俗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一般来说,花魁客人在“打茶围”时,就会隔着门帘,偷偷看他们比拼才华、聊诗词、赏花品茶等,直到客人们决出最后的胜利者。 到了这个时候,花魁会先把其他客人一一送走,然后单独邀请胜利者到自己的房中,一起喝杯酒并聊会天,而在这个聊天过程中,如果彼此性格合拍,王八对绿豆看对了眼当然皆大欢喜。 当然,若是中意,最多只能给你弹一首小曲,弹完就送客走人。 林婉儿见过的年轻俊杰不知凡几,自是看不上赵昕这样的纨绔王爷。 像她这样的人,应是更喜欢有才情的男子。 若不是身份高贵,估摸着林婉儿根本不会理会赵昕。 赵昕也晓得其意,所以也并不曾理会。 少顷,赵昕起身道:“本王就不打扰你们,若本王在此,你们也拘束的很。” 林婉儿惶恐地行了行礼。 赵昕也懒得理会林婉儿,于是转头对着柳如烟说道:“若是有事,让人去寻周仲。” 柳如烟感动道:“奴家醒得,王爷放心。” 赵昕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待赵昕走远,林婉儿瞧着柳如烟一脸失落的表情,笑骂道:“你那郎君早就走远了,还瞧哩。” 面对林婉儿的调笑,柳如烟回过神来,嗔怪道:“姐姐说甚哩。” 林婉儿瞧着柳如烟的模样,便晓得这小妮子已然沦陷。 不过也是没得办法,身子已经给了,还能怎么办。 好在赵昕没有始乱终弃,不然,柳如烟的境遇就更加惨淡,这一点,颇为让林婉儿惊讶,身子给了人,哄了几日,新鲜感便失去了,自然落不到好下场。 所以,林婉儿绝对不能那么容易失身……如今那些个达官贵人还顾及体面,若是…… “婉儿姐姐,咱们进屋里吧,琴具都在里屋哩。” 林婉儿思绪停顿,瞧着柳如烟幸福的模样,心里羡慕不已,若是以后自己的夫君能想着自己便好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出航前的准备 果郡王府。 仁和堂书房内。 一道倩影眼神幽怨地瞧着赵昕。 “爷近儿个越来越“蛮横”。” 瞧着骄人努嘴的模样,赵昕柔声道:“这怎的怪起爷了,谁让咱们小晴雯愈发娇俏可爱。” 晴雯嘴角上扬,嗔道:“爷就会哄奴婢,记得第一次时,爷就是这样哄奴婢的。” 晴雯回想起那时赵昕耐心地诱自个帮他做那事,语气极尽温和,自个不知怎的,稀里糊涂便应了下来,现在倒好,一发不可收拾。 待晴雯收拾后,赵昕揽她入怀,晴雯轻车熟路,坐在赵昕怀里,赵昕好生安慰道:“爷怎的是哄你哩,难道咱们晴雯不俊俏?” 晴雯啐道:“那也不是爷作践奴婢的理由啊。” “作践?”赵昕挑眉道:“爷怎瞧着咱们小晴雯似乎是愈发享受起来。” “呸……”晴雯啐了一口,羞涩地埋在赵昕怀里。 赵昕捏着晴雯的下颌,仔细端详起来,满意地点头道:“确实是愈发娇俏。” “爷早就说了,多食些,对身子好,如今你这小妮子愈发妩媚,这可都是爷的功劳。” 晴雯埋在赵昕怀里,愈发娇羞,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晴雯也抹不开口说话。 赵昕瞧晴雯的模样,便不再打趣,拍了拍晴雯的小臀,笑道:“好了,咱们得出去瞧瞧了,明日便要出行,该准备的都要好生准备。” 晴雯“呀”的一声,便直接跃了起来,外面的人都在忙碌着哩,自个在爷的房间待了这么久,还不晓得那些个蹄子怎么想哩。 晴雯嗔怪地瞧了瞧赵昕,赵昕点了点晴雯的小脑袋便直接走了出去,晴雯嘟囔了一声,便赶忙紧随其后。 “爷……” 赵昕刚踏入堂内,元春等人便福身相迎。 元春瞧了瞧身后低眉顺眼的晴雯,心里也晓得,不过也没教训她,元春晓得晴雯有些小性子,黏着赵昕,可其实大规矩都懂。 而且,赵昕也很喜欢晴雯这个小丫头, 赵昕进门瞧着忙碌的元春和宝钗,无趣道:“夫人,宝丫头,吩咐下去便是,怎的还亲自安排。”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道:“爷,虽说大的箱笼已经提前送到城外船上,可还有些贴身包裹,珠钗衣裳等,都要备好。” 宝钗亦是说道:“是啊,爷,咱们可都得备仔细来。” 赵昕笑道:“随你们安排,爷一句话,你们有十句话等着。” 或是十多年圈禁在府里,极少出城的丫鬟们,此刻似乎都兴奋的睡不着,俏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整个王府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少时,赵昕一把拉住元春和宝钗,笑道:“两位夫人操劳了,坐下休息一会,让她们去办就是。” 元春和宝钗无奈,只得随着赵昕坐下。 靠着赵昕,元春和宝钗琼鼻微微一皱,眼神嗔怪地瞧着赵昕,似在说,咱们辛辛苦苦地劳心劳力,爷却胡作非为。 赵昕尴尬地笑了笑,道:“两位夫人安生坐好,爷来替两位夫人松松肩骨。” 话罢,赵昕便活动起来,捏捏元春肩,松松宝钗的骨。 兴许是被众多人瞧着,两人神色羞涩。 少顷,宝钗说道:“爷,颦儿那边该如何办。” 赵昕无所谓的说道:“安排人去帮衬一二便是。” 宝钗道:“妾身晓得了。” 赵昕笑道:“咱们全当出去散散心,也不消说劳什么心,那林丫头心思重,身子一直不见好,爷估摸着,还是送回贾府的好。” “你们俩怎么看?” 赵昕见过黛玉几次,身子愈发的差了不少,咳漱什么的已是常态,估摸着宝玉这事对她的打击太大。 心病还需心药医,赵昕无药可医,那灵药在贾府,不在王府。 元春皱了皱眉,宝钗低头沉思。 忽地,林黛玉走了进来,听见赵昕的话,于是急忙说道:“王爷,小妹无事,请王爷放心。” 赵昕眉头一挑。 黛玉晓得自个失礼,连忙请安道:“小妹见过王爷、王妃。” 赵昕叹了口气,府内一时忙碌,黛玉进门都没个禀报的,也是黛玉是个熟人,估摸着大家也都没阻拦。 “此行出行舟顿,你还是回贾府休养的为好,毕竟,能治你病的药,不在王府。” 黛玉闻言眼圈红红的,泣道:“小妹只是身子不适,调养几日便好。” “况且,王爷应诺过此事。”“咳咳咳……” 黛玉强行压制自己的咳漱声,脸色涨红。 思虑片刻,宝钗于心不忍,她晓得黛玉想念她的父母,又突逢大变,自是想去拜祭父母,于是说道:“爷,要不先带上颦儿,若是路途中,身子不适,咱们就安排人送她回来。” 赵昕闻言叹了口气,道:“林丫头,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若是病加重了,你就麻溜地回贾府。” “虽说本王应诺过,可也是让你养好身子的前提。” 黛玉恭声道:“小妹晓得,请王爷放心。” 赵昕又道:“元春,让医女跟在林丫头身边照料,若是病情加重,差人送林丫头回去。” 元春点了点头……一旁的黛玉听着没吭声过, 崇明帝十一年,五月二十。 晴,宜出行、动土、开门、上梁。 辰时三刻。 一架八宝簪缨马车自王府而出。 一百余全身披挂的护卫护佑在马车周围。 姜军领头,李信为副,队伍自东直门而出,直至渭水码头。 队伍未停留,马车直上一座高大的三层楼船。 姜军安排护卫依次上船警戒。 巳时一刻,楼船拔锚航行。 汤汤八水绕京城,七水注入渭河,渭水灌入黄河,至黄河段,再借运河通济渠入淮,接长江而下,直至南岸。 第一百一十七章投壶 “浓似春云淡似烟,参差绿到大江边。” 江上风景,自有独到之处。 古代交通不便,从京城到金陵,若是中途不停歇,估摸着也要一月之功。 大船航行十数日,顶层阁楼内,众娇人聚在一起,颇为热闹,而黛玉也在其中。 黛玉是本不想参与,是宝钗亲自去请。 黛玉经过十数日的调养,气色好转许多,这若不是黛玉害怕被送回去,也不会如此配合医女,身子也不会好转一些了。 瞧着一旁低声不语的黛玉,宝钗提议道:“爷,旅途沉闷,不若咱们行酒令,如何?” 赵昕呢喃道:“酒令?” 想起酒令,赵昕自知不是元春宝钗等人的对手,于是委婉的拒绝道:“爷有些倦了,你们自个顽便是,不用理会爷。” 宝钗嗔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爷就一起来吗。” “咱们行牙牌令便是。” 美人撒娇,自有一番风味。 赵昕仔细思量一番。 酒令分为雅令和通令。 雅令就是先推一人为令官,或出诗句,或出对子,其他人按首令之意续令,所续必在内容与形式上相符,不然则被罚饮酒。 行雅令时,必须引经据典,分韵联吟,当席构思,即席应对,这就要求行酒令者既有文采和才华,又要敏捷和机智。 对于此,整天玩乐的赵昕表示震不住。 而通令的行令方法主要掷骰、抽签、划拳、猜数等。通令很容易造成酒宴中热闹的气氛,因此较流行。 而牙牌令则是属于雅令。 赵昕不置可否,宠溺地揉了揉宝钗的小脑袋,笑道:“爷可不上你这小妮子了的当。” 宝钗羞涩地配合赵昕,似是颇为享受。 元春附和道:“爷,宝妹妹说的对,若是爷不参与,咱们几个顽着也没甚意思。” 随后,元春对着黛玉笑道:“颦儿也一起顽。” 黛玉思索片刻,轻轻颌首。 黛玉自上船后,宝钗嘘寒问暖,元春态度缓和,颇有姐姐风范,黛玉似乎态度也慢慢在转变,这也是身子好转一些的原因。 元春见黛玉同意,面带满意之色,对着赵昕笑道:“爷,您瞧,颦儿都参与了,您还能走的了。” 赵昕也颇为诧异黛玉的态度,本来按照规矩,赵昕在场,黛玉应该是不会在场,没想到黛玉不仅来了,而且还一起玩耍。 估摸着,宝钗与黛玉说了些什么。 见赵昕犹豫,金钏儿和玉钏儿便上前,一左一右挽住赵昕便坐了回去,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柔软,赵昕不由地心猿意马,暗道:“貌似大了些……” 被按在座位上的赵昕颇为无奈,道:“爷是无所谓,可若是喝醉了,做了什么事,你们可别喊冤。” “尤其是你,宝丫头……” 听着赵昕“威胁”的话,宝钗一脸委屈,心底莫名的有些不安起来。 元春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黛玉心情复杂,不晓得该如何回应,内心想着:“瞧这模样,定然不是什么好事,自个可不能输。” 众丫鬟低头不语,主母都没发话,她们怎敢回话,也就是晴雯,嘟着嘴,表示抗议。 元春见场面有些暧昧,于是轻咳一声,开口道:“既然大伙要顽,我就来当个令官。” 话音刚落,元春便吩咐抱琴去拿一副牌九来。 赵昕挑眉道:“怎的,夫人想把自个摘出去。” 瞧着元春嗔怪的表情,赵昕吩咐道:“今日咱们便不作什劳子牌九令,咱们投壶,以一枚为准,若射中,则不用受罚,若射不中,自罚一杯,今日屋里的人全都参加,一个也别想逃。” 随后赵昕拍了拍金钏儿和玉钏儿两人的翘臀,咬牙道:“尤其是你们这两个小蹄子。” 随后便瞧着众人,笑道:“如何?” 金钏儿和玉钏儿娇羞地低下头,心里啐道:“爷真是的,这么多人,怎能摸奴婢的……” 元春等人愣了愣神,互相对视了一眼,踌躇不已。 赵昕瞧着她们犹豫的模样,笑道:“怎样,顽不顽。” 元春瞧着赵昕一脸得意样,笑道:“既如此,妾身等便来顽顽。” 赵昕喊道:“好,平儿,去寻壶和壶矢来。” 路途遥远,所费时间数月,途中烦闷,自然是什么顽意都有。 少顷,平儿端着壶和壶矢进来。 壶是金属制,壶中盛水,使箭矢投入后不至于弹出。尺寸为壶颈长七寸,口径二寸半,壶高一尺二寸,容斗五升,壶腹五寸。 壶矢是木制,竹、木等均可,削成矢状,矢长二十厘米,首端锐尾端钝,类似于羽毛箭。 见东西摆好,赵昕起身道:“爷先打个样。” 话音刚落,平儿递上壶矢,赵昕单眼瞄准,一发入魂,命中目标。 随即不顾众人喝彩,接过壶矢,递到元春和宝钗手里,调笑道:“两位夫人,请吧……” 瞧着赵昕调笑之意,元春和宝钗便起身掷壶。 只听“咻咻”两声,皆然命中。 赵昕诧异不已,他可从来没见过元春和宝钗顽过投壶,怎的这么准…… 元春瞧着赵昕吃惊的模样,娇笑道:“爷,妾身在皇宫做女史时,时常顽投壶,自是有些心得。” 宝钗同样笑道:“妾身在金陵时也顽过。” 听完两人的解释,赵昕感觉有些被套路了……今日谁倒霉,还未可知晓了。 宝钗接过壶矢,走到黛玉面前,笑道:“颦儿,该你了。” 黛玉有些为难,投壶这事她可不擅长,只是大家正顽的兴起,自个也不好扫兴。 接过壶矢,黛玉紧张地起身,一旁的紫鹃小声道:“姑娘,不用怕。” 黛玉强自鼓起勇气,瞄准一扔,于是力气用大了,身子都有些踉跄。 站稳的黛玉右手拍着胸脯,大缓一口气。 缓过神的黛玉瞧了瞧,壶矢掷落在一旁,顿时苦涩起来,呢喃道:“果然。” 宝钗见状端了一杯酒水上来,笑道:“颦儿,你可输了,该罚酒一杯才是……” 第一百一十八章合凤齐鸣 黛玉愣愣地盯着手中的杯盏,犹豫不定。 一旁的紫鹃上前恭声道:“王妃,姑娘身子还没好利索,不宜饮酒,不若奴婢替代姑娘,罚酒三杯可好?” 宝钗笑道:“若是颦儿不能喝,寻人帮忙也成。” 闻得此话,紫鹃脸色一喜,恭声道:“多谢王妃。” 宝钗调笑道:“不过,也不是谁都能帮忙的。” 随之宝钗转头看着赵昕说道:“您说是不是啊,爷。” 瞧宝钗这神色,赵昕猜到宝钗的意思,笑问道:“怎的?宝丫头的意思是,让爷帮忙不成?” 宝钗努了努嘴,道:“颦儿身子不适,确实不宜饮酒,可酒令大于军令,谁若是违反,那便罚谁,可没有什么尊卑之分。” “颦儿不能处罚,自得罚您这个起令人了。” “爷,妾身说的可对否?” 赵昕想想也是,以宝钗的性子,明晓得黛玉身子不适饮酒,怎的还会替黛玉斟酒,原来宝钗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瞧宝钗的模样,估摸着和元春一样,替自个寻个好相处的姐妹哩,对于此,赵昕并不反感,于是赞同道:“无所谓,不就一杯酒吗。” 话罢,赵昕便接过宝钗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黛玉见状福了一身,道:“小妹多谢王爷……” 赵昕笑笑不说话,接着便继续开始…… 一茬接着一茬,一直到亥时三刻,投壶才结束。 结果大伙都喝了不少,尤其是赵昕,被罚的最多,这也是没有办法,谁叫他是组队玩的,那个“队友”还是个新手。 宝钗屋里,此时的赵昕已略有醉意,所谓“酒后乱....那个”,赵昕又身处“花丛”之中,赵昕自然热血澎湃。 理所当然,宝钗此时正坐在略有醉意的赵昕怀里,衣裳半掩半开的,春色无边。 赵昕低声在宝钗耳边细语几句,宝钗秀眉微蹙,小声道:“爷……要不,让莺儿她们服侍爷?” 一旁的莺儿等人眉头一皱,心底冒出不详的预感。 赵昕松手道:“你若是不想做,爷不会勉强。” 瞧着宝钗为难的样子,赵昕笑道:“没关系,今儿个,咱们试试别的法子。” 宝钗闻言,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她晓得,赵昕的“法子”都不是什么好法子,思虑片刻,宝钗娇声道:“妾身晓得爷疼惜妾身,可爷看的古书,可能也是些以讹传讹的话,作书人瞎写。” 赵昕眉头一皱,宝钗的意思,他大概晓得。 宝钗主动依偎在赵昕怀里,娇道:“爷若真的疼惜妾身,咱们合该…………行周公之礼才是。” 美人任君采撷,别有一番滋味…… 翌日。 赵昕瞧着身旁的两人,嘴角微微上扬。 主子身弱,作为大丫鬟的自得帮忙。 少顷,赵昕在香菱的伺候下换好衣服,床榻上的宝钗醒转,瞧见换好衣服的赵昕,便皱了皱眉头,准备起身。 赵昕瞧着宝钗皱眉的样子,柔声道:“这两日好生将养,仔细些身子。” 宝钗羞涩道:“妾身晓得。” 赵昕瞧了瞧里面莺儿的影子,这动静也没醒来,于是笑道:“莺儿便让她也好生养着,莫要操劳。” 昨日赵昕有些醉意,力道上自然难以控制,唐突了两位娇人。 宝钗闻言羞涩不已,昨晚个自己可算是丢尽了脸面,自个回想起来都羞死人去。 宝钗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似是嗔怪。 赵昕上前捏着宝钗的下颌,柔声道:“宝丫头,好好养着身子,爷先去甲板晨练,待会来瞧你。” 宝钗脸色愈发娇嫩,含羞带怯。 赵昕见状也不再调笑,转身离开。 虽说宝钗还未到碧玉年华,可,有时候,你得慢慢融入时代,绝不是赵昕忍得受不了…… 那滋味,舒坦。 第一百一十九章黛玉的改变 甲板上,赵昕熟练的活动自己的身子,不一会,便满头大汗。 李信见赵昕晨练结束,便递上汗巾,赵昕接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道:“姜军呢?” 李信眼神一动,恭声道:“昨儿个姜统领守夜,此时休息去了。” 赵昕心里非常满意姜军,这汉子话不多,但做事沉稳心细,深得赵昕信任,又因是自己一手提拔,忠诚度自是没得说。 李信谄媚道:“王爷,若是有什么吩咐,支会属下一声便是。” 赵昕点了掉头,笑道:“护卫们也辛苦了,吩咐下去,伙食改善些,让他们好生护卫。” 李信恭敬道:“属下替弟兄们谢王爷恩典。” 赵昕摆了摆手便回楼阁上去了,他还得去瞧瞧宝丫头哩。 话说这李信,有些不安分,瞄着姜军统领之位不是一天两天,手下也笼络了不少护卫。 李信的事,赵昕看在眼里,只要尽力的护卫,赵昕也就不打算去管。 不过若是做过了,他们就得遭殃。 赵昕回到楼阁,径直朝宝钗屋子的房间走去。 忽地,走道上碰见刚出来的林黛玉。 黛玉见状福身行礼道:“王爷贵安。” 瞧着黛玉精神似不好,颇显疲倦,赵昕皱了皱眉,询问道:“瞧你精神不佳,可是病情又复发了?” 面对赵昕的询问,黛玉颇为尴尬,心道:“昨儿个,宝钗屋里的声音就没停过,黛玉哪里睡的着。” 黛玉的房间与宝钗相邻,而船舱隔音一般就是填充一些木屑等达到隔音效果,效果自是不怎么好。 昨儿晚上宝钗房里动静不断,黛玉自是娇红的睡不着觉。 黛玉此话必然说不出口,于是尴尬道:“昨儿个睡不着,此时疲惫了些,望王爷见谅。” 赵昕不晓得黛玉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直白对着黛玉说道:“好生注意,若是身子差了,可别怪本王无情。” 虽是责备,可黛玉晓得赵昕是为她考虑。 自上船以来,黛玉也思考良多,正如宝钗所言,长辈既已有这意思,自个便听老太太的。 有这改变,也是从赵昕答应黛玉可以去苏州祭拜父母开始。 黛玉回声道:“小妹晓得,有劳王爷挂怀。” 赵昕轻轻颌首,笑道:“不要成天待在屋里,时不时地去雕栏瞧瞧外面的风景,舒缓自个的心境,省得想那么多。” 自登船以来,王府女眷基本都是待在阁楼里,甲板是从未去过。 因为甲板上都是护卫,身为女子,自当紧守本份。 对于此,赵昕劝过,可她们不停,幸得阁楼上有雕栏,元春等人便在雕栏上偷摸着瞧瞧水上风景。 (雕栏相当于现在的阳台一样) 赵昕话罢,便笑道:“本王去瞧瞧宝丫头,你自便。” 随即转身离去。 黛玉瞧着赵昕的背影入神,似在思量着什么…… 赵昕进到宝钗屋里。 此时,宝钗正在香菱的服侍下梳妆,莺儿则坐于一旁,显然还未回过神来。 见赵昕进来,几人欲起身行礼,赵昕摆手道:“不用多礼,如今你们紧要的事便是养好身子。” 宝钗和莺儿羞涩地点了点头。 赵昕走到宝钗面前,接过香菱手中的眉笔,笑道:“本王描眉尚有心得,大夫人都称赞不已,今日,本王来帮宝丫头描一柳叶眉。” 话罢,赵昕便细心的点了起来,宝钗也是配合的很,任由赵昕描眉。 宝钗瞧着赵昕认真的模样,心里跟吃了蜜一样,嘴角的月牙不曾落下过。 少顷,赵昕描好,得意道:“宝丫头,你瞧瞧,满不满意?” 宝钗接过铜镜瞧了起来,仔细端详起来。 瞧着宝钗满意的神情,赵昕捏着宝钗的下颌,笑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端是个绝色佳人。” 宝钗听着赵昕的赞美,羞涩地偏过头去,笑着嘬了口宝钗的小脸蛋,引得佳人羞怯不已。 随后赵昕瞧了瞧坐在一旁低头不语的莺儿,赵昕走了过去,笑道:“莺儿,近日好生养着,杂事什么的让其他人去做吧。” 莺儿皱着眉头欲起身,赵昕阻止道:“不必多礼,你这丫鬟,可算是替你家主子挡难了,可得好生让你家主子奖励一番。” 莺儿脸色娇红,低眉不语。 赵昕偏头笑着对宝钗说道:“宝丫头,你说是不是。” 宝钗白了赵昕一眼,昨儿个,眼前这位爷占尽便宜,如今倒是说起风凉话了,真真不晓得该怎么啐这位爷。 赵昕斜靠在软塌之上,饶有兴趣地瞧着宝钗梳妆,至于莺儿,赵昕并未多说什么。 这些个丫鬟,除了赵昕身边的平儿等人,琴韵、香菱、莺儿几人,他都不好过份对她们好,毕竟她们都是夫人们身边的丫鬟,若是宠爱超过了主子,难免让元春和宝钗多想。 而一副平淡的样子,才是真正对她们好,不过,该有的赏赐,她们都不会少,因为她们都是自个的女人。 少顷,宝钗梳妆完毕,起身朝着赵昕走来,瞧着宝钗皱眉的模样,赵昕柔声道:“身子不适,就好生在屋里待着。” 宝钗顺着赵昕的意思,坐到赵昕怀里,娇笑道:“妾身没事。” 瞧着宝钗温情似水的模样,赵昕揉着宝钗的脑袋打趣道:“昨儿个可曾满意?” 宝钗晓得赵昕的意思,羞涩地窝在赵昕怀里,小声呢喃道:“爷说甚哩,还不是爷占便宜,怎的笑话起妾身来了。” 赵昕点了点宝钗的小脑袋,道:“爷可没笑话你。” “昨日,可是你这小妮子要求的,怎的怪起爷了。” 瞧着这羞涩样,赵昕在宝丫头耳边低语两句,怪异的眼神时不时地瞧着莺儿。 宝钗羞涩的小粉拳轻轻锤了赵昕几下,似在怪罪自家爷的胡言哩…… 第一百二十章喂药 时光流逝,转眼间,十日已过。 这日,赵昕在自个屋里小憩。 已到苏州,赵昕的船便停在苏州码头几日,黛玉,赵昕让护卫带着她去香丘祭拜,而赵昕几人则是痛快的在苏州闲逛几日,颇为自在。 这不,回到船上,大家伙都有些乏了,各自在屋里休息哩。 少顷,黛玉回船后便来见赵昕。 赵昕瞧着眼角挂有泪痕的黛玉,问道:“祭拜完父母了?” 黛玉轻轻颌首,娇道:“幸得王爷开恩,小妹感激不尽。” 赵昕摆手道:“小事尔,瞧你这模样,估摸着累坏了,早些休息吧。” 黛玉闻言并未告身离去,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昕瞧着,笑问道:“还有什么事?若是有,但可直言。” 踌躇片刻,黛玉回道:“王爷,可曾记得您给小妹的选择?” 赵昕愣了愣,转而笑道:“看来你有决定了。” 黛玉轻轻颌首,娇声道:“祖母既然有意,小妹自当遵从,若王爷不弃,小妹愿意服侍王爷。” 瞧着黛玉严肃的模样,赵昕思忖片刻,问道:“决定了?” 黛玉颌首,便不再多言。 祭拜过父母后,黛玉已了无牵挂,既然老太太有这个意思,自己便随了她的心意便是,况且,正如紫鹃所言,王府里没有那么多白眼要瞧。 想通了的黛玉便来寻赵昕说明自己的决定,仅此而已。 赵昕摆了摆手,黛玉踌躇片刻,便莲步轻移到赵昕身前。 伸出双手,赵昕将黛玉抱了起来,置于怀中。 抱起黛玉的瞬间,赵昕的第一感觉便是轻盈,说白些就是瘦弱,没重量。 黛玉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坐在赵昕的怀里。 赵昕抚着黛玉的青丝,道:“既然你已决定,本王会大夫人安排好,你尽可安心跟在本王身边,以后王府便是你的家。” 黛玉紧绷的身子慢慢舒缓下来,低声道:“小妹晓得了,劳王爷费心。” 赵昕笑道:“本王没那么多规矩,放开些便是。” 顿了顿,赵昕笑道:“以后也不用喊王爷,随着宝丫头她们一样,喊爷便是。” “以后呢,爷喊你玉儿可好?” “玉儿,久远的称呼……”黛玉有些失神,片刻之后,黛玉轻轻颌首,低声道:“玉儿晓得了。” 赵昕捏了捏黛玉的下颌,柔嫩许多,笑道:“玉儿,喊声爷来听听。” 黛玉显然有些不适应,小声喊了一声:“爷……” 声音娇柔,婉转悠扬。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以后好生养身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若心中有事,但可直言,爷不会怪罪。” 黛玉点头应诺。 赵昕晓得此时黛玉还有些不适应,便自觉地让她离去。 翌日。 元春屋里。 赵昕和宝钗俱在,赵昕把黛玉入府的事说了出来,此事本就是元春有意为之,她自是乐于求成。 元春的意图明显,赵昕晓得,既能帮了宝玉,又能帮自己固位,顺带帮着自家贪色的爷揽得一个娇人,一举三得。 况且自家爷若是没有私心,此事也成不了,毕竟选择权在赵昕手上。 算起来,赵昕也是得益者。 果不其然,元春笑道:“颦儿既愿入府,那便是极好的,待咱们回京,妾身便去和祖母商议一番。” 赵昕点了点头,道:“玉儿的事不急于一时,现在她已经住在王府,待回去便向宗人府报备,拿到玉牒即可,酒席什么的也不必摆了,咱们自家随意摆两桌便是。” 元春闻言愣了愣,也没说什么。 侧王妃可以像宝钗一样大办,也可以小办,一切随自个心意。 此事亦是黛玉的意思,赵昕也赞同。 少顷,赵昕道:“以后就喊玉儿了,颦儿什么的,不好听。” 元春和宝钗对视一眼,便轻轻颌首。 一个时辰后。 黛玉屋内。 赵昕昂首阔步地来到黛玉屋里。 黛玉和紫鹃起身相迎。 瞧着桌上满满的一碗药,赵昕皱眉对着黛玉道:“听说你不喝药,怎的回事?” 黛玉闻言为难道:“爷,小妹……玉儿今日乏了,喝不下去。” “不喝药,身子怎能好的起来。” 话罢,赵昕吩咐道:“紫鹃,去吩咐再熬一碗药来,这药都凉了,没效果。” 紫鹃笑着下去准备去了,黛玉入王府的事,她也晓得,让赵昕照料姑娘,她也不用避讳。 赵昕坐在黛玉身旁,说道:“可是后悔入府伺候本王?” 黛玉摇头道:“玉儿只是喝不下,爷莫要多想。” 赵昕又道:“既如此,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不愿服侍本王,本王也不勉强。” 黛玉福身娇道:“即已决定,断不会反悔。” 赵昕轻轻颌首,便不在多言,气氛又变的尴尬起来。 少顷,紫鹃端着药走了进来,玉碗热气腾腾,自是刚熬好的药。 赵昕吩咐道:“紫鹃,把药端过来。” 紫鹃愣了愣,便朝着赵昕走来。 赵昕一个横抱,便在黛玉的惊呼中置于赵昕怀里。 接过紫鹃端来的玉碗,赵昕轻轻勺了一匙,吹了几口凉气,便递到黛玉唇边。 黛玉有些失神,坐在赵昕怀里一动不动。 赵昕柔声道:“玉儿,乖些,好好喝药,身子才会好。” 黛玉闻言,轻启樱唇,慢慢地喝了起来。 不一会,一碗药便被赵昕喂着喝完了。 赵昕满意地把空碗递给紫鹃,笑道:“这就对了,以后乖乖喝药,若是不听话,爷家法伺候。” 话罢,赵昕便重重地朝着黛玉的小臀拍去,引起黛玉一阵惊呼。 黛玉捂着臀部,脸色娇红,实难想象王爷居然如此对她。 赵昕笑道:“这便是王府的家法,若下次还不听话,定然不止这么一下。” 黛玉低眉不敢回话,脸上一片羞红。 赵昕对紫鹃吩咐道:“若是你家姑娘再不停说,立即通知本王。” 紫鹃福身应好。 少顷,赵昕便离开黛玉的屋子。 待赵昕离开后,紫鹃瞧着愣在一旁的黛玉,打趣道:“姑娘,臀部可还疼否……” 黛玉闻言娇骂道:“你这小蹄子,让你诨说,撕烂你的嘴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船内娱乐 时至六月,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太阳变成了一个大火炉,整个世界都被烘烤得滚烫滚烫。 楼船航行二十余天,仍旧在江上行驶。 甲板上,雕栏处,赵昕身穿大裤衩并光膀子乘凉。 而对于女子,大乾朝封建制度相当严重,女子在外人面前不得露肩,所以还是穿长衫,不过一些贵族还是会选择穿丝质的较透风的衣服。 楼阁里,各色各样的浅色纱衣尽显眼前。 素纱衣整套衣裳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一个小鸡蛋的重量。 纱衣最大的特点便是轻薄,而且非常凉爽,有一种朦胧之感。 阁内,元春轻摇蒲扇,瞧着雕栏处的赵昕娇声道:“爷,您还是披上袍子吧,这样有失体统。” 赵昕瘫坐在榻上,呢喃道:“有什么关系,都是自家人,有失体统就有失体统。” 元春摇了摇头,对于赵昕无可奈何。 感受着天气的燥热,元春亦是奇怪,这天燥热的不正常。 “呼……”赵昕吐了一口浊气。 幸得江上有风,不然真得中暑。 长时间的航行,赵昕确实无聊许多,没什么可以玩耍的节目。 少顷,阁内玩起牌九来。 有意思的是,黛玉也在其中。 或许,元春和宝钗吩咐过,黛玉也融入进来,众人也不当她是个客人,而是主人,与宝钗相同。 “爷,咱们顽顽牌九,消磨消磨时间。” 赵昕听得元春的喊声,亦来了兴致,起身朝着阁内走去。 阁内放置冰块,相较凉爽些,不过,赵昕还是认为江风舒适。 赵昕披上纱衫,便走了进去。 虽说都是屋里人,不过还是得注重形象,不然瞧着赵昕光着膀子,一个两个寻些蹩脚的借口逃遁。 进屋后,元春等人便起身相迎。 赵昕走到桌旁,摸着牌九,笑道:“既然要顽,大家伙就一起顽。” 元春瞧赵昕那副调笑的模样就晓得又要出那馊主意。 果不其然,只听赵昕摸着牌九笑道:“输了的,得脱身上的衣裳。” 元春等人表情淡定,已然习以为常,毕竟,赵昕不止一次两次提了这回事。 而一旁的黛玉瞪大了杏目,俨然不能接受这么淫乱的场景。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嗔道:“爷尽会胡闹。” 话罢,元春偏头对着黛玉笑道:“咱们这位爷,胡闹惯了,玉儿别理会便是。” “咱们哩,赌些散碎的银子便是。” 赵昕不置可否,撇了撇嘴,道:“行吧,爷来坐庄。” 丫鬟们闻言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尤其是晴雯,不为啥,赵昕向来手气差,逢赌必输,每每坐庄,都是给她们送银子花咧。 元春瞧这笑道:“你们去顽吧,爷说过,赌桌之上无大小。” 丫鬟们得到大夫人的允许,便聚集在桌旁,当然,没一个坐着的,位子都留着哩。 元春笑邀道:“宝妹妹,玉儿,咱们一起顽顽吧。” 宝钗和黛玉闻言起身跟着元春坐在桌边旁。 黛玉一副为难的模样,踌躇片刻,小声道:“小妹不怎会顽,不若让平儿姐姐来顽。” 赵昕笑道:“也好。” 话罢,赵昕抬头对着平儿说道:“平儿,上桌吧,这一众小妮子里,就属你最富有,今儿个,爷要收一些回来。” 平儿娇声道:“爷,不若奴婢在旁边帮着林姑娘瞧瞧?” 赵昕笑道:“不必,你先上桌。” 随后,赵昕摆手道:“玉儿,来爷这里。” 黛玉闻言便听话地走了过来。 赵昕提起黛玉,置于怀中,笑道:“今日你来做爷的吉祥物。” “若是赢了,咱们平分,若是输了,爷来付。” 黛玉羞涩地低下头,暗道:“”这么多人瞧着,自己怎能坐到男子的怀里。” “虽说,这几日,赵昕时时抱着自个喝药,有些习惯了,可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啊。” 元春和宝钗瞧着也没觉得不妥,只听元春对着坐在赵昕怀里的黛玉笑道:“爷就是这样,玉儿习惯便好了。” 黛玉坐在赵昕怀里不敢吭声,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少顷,赵昕把骰子递到黛玉面前,笑道:“玉儿,你来掷,爷借借你的运势。” 黛玉犹豫地接过,在赵昕鼓励的眼神下,掷了出去…… 夜晚。 黛玉房里。 紫鹃笑容不减,黛玉瞧着好笑,笑骂道:“你这小蹄子,不就是赚了些银子,怎的兴奋成这样。” 紫鹃努了努嘴,心道:“我的姑娘哩,这可是几十两银子,抵的上自个一年的月例。” 不过这话肯定不会说出去,于是紫鹃调笑道:“姑娘哎……这还没过门哩,就向着自个的夫君了。” 黛玉白了紫鹃一眼,笑斥道:“你这小蹄子,胡说甚哩。” 紫鹃笑道:“大夫人都说了,待回到京里,便向老太太商议。” 黛玉闻言脸色暗淡下来,紫鹃瞧着,估摸自家小姐又开始伤怀了,于是劝道:“姑娘不要想那么多,王爷也说过,让姑娘安心待下,其他的王爷会办妥的。” 黛玉轻轻颌首。 这几日,赵昕时时来瞧自己,倍加呵护,给她更像是父亲的感觉,让她慢慢有了心里安慰。 这不,这几日身子也渐渐好转了些,不像之前止不住的咳嗽。 如今,每日按时喝药,气色红润了些,也不在咳漱。 黛玉的病主要是心病,心情好了,自然见效快。 “只不过,王爷胡闹了些。”紫鹃脸色红润的说道。 黛玉闻言亦是羞涩,赵昕每次抱她入怀时,手掌总是不规矩,时时抚着黛玉的柳腰。 对于古代女子而言,腰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个不能露给别人看,非常隐私的部位,她们的衣着也从不会将自己的腰露出来,所以女子的腰不能摸。 最重要的是,黛玉的腰部是她敏感的部位,每每抚摸,都令她有种难以述说的感觉。 少顷,黛玉道:正如元春姐姐所说,习惯便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金陵 崇明帝十一年,六月十一。 六朝古都金陵城,天下文枢夫子庙。 金陵被视为龙兴之地,在大乾朝具有特殊地位和价值。 长安、洛阳、金陵、燕京四大古都,“此四都之中,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以及与民族患难相共,休戚相关之密切,尤以金陵为最。” 金陵原是大乾旧都,大乾开国皇帝占据金陵之地,以此为根基取得天下,所以金陵对于大乾朝意义非凡。 这座古城,赵昕历经一月有余,终是到达。 金陵码头,人来人往,旌旗遍布,停满了各色船只。 赵昕挂着王旗,众船远远瞧见,便急忙让开一条水路出来,要是招惹贵人,小心大祸临头。 赵昕的船停在码头之上。 没过一会,赵昕的马车便从船上缓缓驶出,一百余人护着朝城内驶去。 赵昕来金陵并没有通知当地官府,一下楼船,便朝着早就打点好的院子驶去。 院内,仆人们抬着箱笼一个个往院子里搬。 堂内,赵昕大吐一口浊气,元春、宝钗、黛玉纷纷在堂。 赵昕笑道:“今儿个大家伙好好休息,明日开始,咱们便好好在金陵游玩一番。” 众人喜笑颜开,兴奋之情不言而喻。 元春笑道:“爷,咱们首要便是去那观音寺,可别忘了咱们来这的目的。”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放心,差不了。” 随即,赵昕问道:“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不妨直言,咱们好生合计一番。” 金陵四十八景,莫愁烟雨、祈泽池深、雨花说法、天界招提、凭虚远眺、永济江流、燕矶夕照、狮岭雄观、石城霁雪、钟阜晴云、龙江夜雨、牛首烟岚、珍珠浪涌、北湖烟柳、东山秋月、虎洞明曦、冶城西峙、赤石片矶、清凉问佛、嘉善闻经、杏村沽酒、桃渡临流、青溪九曲、凤凰三山、达摩古洞、甘露佳亭、长干故里、鹭洲二水、化龙丽地、来燕名堂、楼怀孙楚、台想昭明、长桥选妓、三宿名崖、祖堂振锡、幕府登高、报恩寺塔、神乐仙都、鸡笼云树、灵谷深松、秦淮渔唱、天印樵歌、商飚别馆、谢公古墩、献花清兴、木末风高、栖霞胜境、星岗落石。 这其中,尤是长桥选妓,颇为让赵昕好奇。 长桥选妓,其实就是选花魁之类的选美活动,不同的是,选美都是冠以官场和科举中的头衔,比如:女学士、女太史、女状元等等。 可惜来的不是时候。 不过,自来一遭,怎可不见识见识所谓的秦淮风光。 至于元春等人,古来这些都是文韵雅事,她们也不会理会。 况且,自家的爷,难道还不晓得他的性子? 都是些顽意而已,正如同阿猫阿狗一般,不值挂在身上。 心有计较,赵昕面上平静。 深知赵昕为人的元春撇见他一副平静样,便已猜得一二,不然,心中无鬼,赵昕定是个闹腾的样子。 只不过,元春并未多言,心在这儿便无甚大碍。 宝钗以前本就住在金陵,可反而更加兴致勃勃,因为以前的她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机会瞧瞧家乡的景色,可如今机会来了,自是得好好瞧瞧。 瞧着宝钗的兴奋劲,赵昕询问道:“宝丫头,作为东道主,此事由你负责,好生合计合计。” 宝钗愣了愣,便福身应诺。 元春分配好房间,众人便回屋歇着去了,这长时间的坐船颠簸,自是有些乏了。 夜晚,月明星稀,赵昕的第一个晚上自然是得陪陪“正宫”。 屋内,元春正亲自帮着赵昕揉按身子,舒缓疲劳。 赵昕趴在榻上,颇为享受。 片刻,赵昕笑道:“夫人有如此手艺,为夫尚且不知,实是罪过。” 元春无奈,虽嫁入王府,可自个确实是第一次帮赵昕按摩。 赵昕每日都需按摩私处,元春自是不敢暴露自己会些手法的事,若是被赵昕晓得,自个必定难逃魔手。 可今日不知怎的,赵昕肩部酸痛,又正巧在元春屋里休息,自是要元春屋里的人伺候。 而赵昕要元春动手,她自是不能拒绝。 少顷,感受到元春手指的无力,赵昕起身道:“好了,揉捏一会便行了。” “夫人不要过度操累。” 元春笑着回道:“伺候爷是应该的,怎么劳累。 赵昕邪笑道:夫人躺好,爷来服侍服侍夫人。” 元春愣了愣,赵昕的双手便在元春的秀肩上轻轻揉按起来。 “怎的能让爷伺候妾身……”元春按住赵昕的手,柔声道。 赵昕继续揉按,笑道:“爷伺候你不是一次两次,怎的就不能伺候了。” 元春秀眉微蹙,小声道:“爷什么时候伺候过妾身?可别冤枉妾身。” “王府里,谁敢让王爷伺候?” 瞧着元春一本正经的模样,赵昕笑道:“爷怎的没伺候你,咱们行房之时,不都是你在享受。” 元春脸色骤红,啐道:“爷诨说甚哩……” 随即偏过头去,一副不理会赵昕的模样。 第一百二十三章秦淮渔唱 秦淮河,古名龙藏浦,汉代起称淮水。相传秦始皇东巡会稽过秣陵,以此地有“王气”,下令在今NJ市区东南的方山、石硊山一带,凿晰连岗,导龙藏浦北入长江以破之,到唐代,根据这一传说,改称秦淮。 十里秦淮是金陵繁华所在,一水相隔河两岸,分别是南方地区会试的总考场江南贡院,另一畔则是南部教坊名伎聚集之地著名的有旧院、珠市。 金乌西沉,秦淮河畔,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少顷,马车上下来个服饰鲜亮的贵公子。 这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来金陵游玩的赵昕。 来金陵数日,赵昕便忙着与元春等人游玩,这不,今日忙里偷闲,游玩过后便寻个理由出来逛逛。 赵昕走在路上,瞧着秦淮河上往来如织的画舫,心儿不禁荡漾起来。 旋即笑道:“今儿好好玩耍一番,都由本公子买单。” 后方护卫的姜军不置可否,可跟随的人却是激动不已。 瞧着这护卫的人兴奋的模样,赵昕表示都是男人,理解。 赵昕不缺女人,家中绝色不少,不过偶尔得换换口味。 毕竟,十里秦淮,这氛围都是不一样的。 家中女子都有些自己的矜持,与放荡大胆的青楼女子是两种状态。 沿着南边的河岸走去,两侧房屋风格不同,朱栏绮疏,雕梁画栋,临街的窗格竹帘轻纱,屋前岸边植满花草,点缀奇房屋风格也与对岸不同,朱栏绮疏,雕梁画栋,临街的窗格竹帘轻纱,屋前岸边植满花草,点缀奇石,淡雅而别有风味。 赵昕呢喃道:“秦淮景致,远胜京师西河沿,只看这格局便高一筹。” 河畔上路过的画舫窗格打开,几名素衣的俏丽婢女卷着袖子,露出雪白的藕臂,看着也只有十五六岁,对着赵昕几人指指点点。 尤其是身材魁梧的姜军,颇受关注。 姜军脸色尴尬,对方更是来了兴趣。 赵昕捅了捅姜军,笑道:“看来你颇受欢迎,不若去陪陪人家,省得美人伤心。” 姜军闻言更是无地自容,尴尬道:“公子,属下还未娶亲,怎可流连风月。” 赵昕还想打趣几句,谁知那几个女子听了赵昕的话,笑作一团,一个长着酒窝的女子笑道:“正好,奴家愿意为公子“启蒙”,只怕公子不应哩。” 姜军脸色羞红,强装镇定。 赵昕瞧着画舫上的门额,上面写着“听雨”两个字,哈哈一笑,道:“既然美人相约,岂有不去之理,告诉你家妈妈,晚间就要你们几人相陪,可别许了旁人。” 几个女子都掩嘴笑得更厉害,酒窝女子道:“那公子可还要清倌人助兴,我家苏姑娘精擅紫玉,保管先生未曾听过。” “一并订了。” 酒窝女子又道:“公子可是当真,我等只是婢女,哪如那些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别是调笑我等,害人白相思一场。” “自然当真,堂堂须眉还能骗你几个小女子不成。 现在就可叫你家妈妈出来。” 几个女子叽叽喳喳一番,对赵昕道:“那便请公子进来,片刻即好。” 姜军愣了愣神,为难道:“公子,这……” 赵昕摆手道:“好生跟着就是,废什么话,难道本公子还能害了你。” 少顷,画舫靠了过来,赵昕便大步上前,姜军等无奈跟上。 刚踏入画舫,一名女子亲热地挽着赵昕,便引着她们进入画舫。 “姑娘还在准备,请稍后片刻。” 赵昕坐下,瞧着郁闷的姜军,赵昕笑道:“你这憨货,如此良辰美景,还顾虑那么多作甚。” 瞧着姜军为难的模样,赵昕又笑道:“罢了,本公子也不勉强你,好生护卫便是。” 姜军应声道:“属下尊令。” 少顷,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走了进来,俯身行礼。 赵昕摆了摆手,女子便进入隔间,不一会,悠扬的音律便响了起来。 清倌儿是卖艺不卖身,而她们身边的丫鬟大多都是老鸨安排,除了服侍她们,亦是可以服侍客人。 瞧着之前豪放的酒窝女子,赵昕对着她笑道:“你过来。” 酒窝女子莲步轻移,慢慢走了过来,瞧见屋内的几个男子,吃吃的道:“公子,你们四个人,奴家一人怎“伺候”得了。” 姜军瓮声道:“怎得伺候不了,好生伺候便是。” 赵昕刚喝下的茶水猛地吐了出来,眼神怪异地瞧着姜军,不由地暗道:“这憨货,还是个能人,这话都说的出来,小瞧他了,原来是有这癖好。” 姜军瞧着自家公子怪异的眼神,又瞧着两个属下强忍着笑意,他是“憨”,但不是傻。 急忙道:“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昕点头道:“本公子懂。” 瞧着赵昕没有怪罪,心里刚放下来,又听赵昕语气深长的说道:“以后节制些……” 姜军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酒窝女子笑道:“公子,不若喊奴家几个姐妹进来,一块伺候。” 赵昕笑着招了招手,酒窝女子温顺地过来挨着赵昕坐,赵昕一手搂住,调笑道:“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个去寻,咱们好生独处。” 话罢,赵昕吩咐道:你们出去自个去顽。 几人闻声离开,房内,仅剩隔间弹琴的清倌儿、酒窝女子和赵昕。 赵昕笑道:“你家姑娘擅长音律,你可曾学习。” 酒窝女子笑道:“奴家自是晓得一二,只是不如姑娘弹奏的好。” 赵昕笑而不语,青楼的婢女中同样有艳色,那些头牌不过是会些琴棋书画,顺带写一些附庸风雅的淫词浪调,未必如这些婢女。 赵昕邪魅地点了点酒窝女子的小酒窝…… 隔间内余音绕梁,屋内则是“萧”声不断…… 第一百二十四章水汛 夏天的雨,总是倾盆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和闪闪电光,一起来到人间。 不知不觉已来到金陵半月,自来金陵的第五天,这雨便下个不停,雨水淅淅沥沥,扰人心神,颇为厌烦。 金陵总督府。 两江总督李惟钧心神不宁地坐在府衙,自年初担任两江总督,推行摊丁入亩之策,阻碍重重,丝毫难以推进。 究其本质,“摊丁入亩”实际上损害了大部分田多者——官僚地主的利益。 虽然对于无地或少地者有极大的益处,但终究不可避免地伤害到了勋贵豪绅阶级的利益。 这些勋贵们应对的也很简单:朝廷多纳税,没问题,我们纳,可咱们增加田租,你们管不着吧。 不光如此,这些勋贵同时教唆他人聚众闹事,蛊惑百余人齐集总督衙门,喊叫,拦阻摊丁。 正是因为这一举措,仅几个月的时间,金陵越来越多的失地农民变成了流民。 流民都是朝廷的不稳定因素,只要有一丁点的星星之火,就能把他们对这个朝廷的怨恨、不满全都燃烧起来,就会变成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对流民,官府明确反对、坚决取缔。历史证明,哪个王朝的流民达到了一定的规模,这个王朝离末日就不远了。 此时,李惟钧不光操心这一件事,连天大雨,李惟钧心神不宁,需知,这个季节段,最易造成水灾,若此事再出现水灾,恐怕更为不利。 好在主管水利的河道总督周健早早地便在一线勘察水线,周健对于水利颇有见解,这是唯一能让李惟钧放心的事。 俗话说:“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晚间,周健疾身来总督府面见。 李惟君瞧见周健满身泥泞,心中更是不安,急问道:“子仲,出了何事?” 周健连额上的雨水都来不急擦,赶忙道:大人,长江水位激长,估摸着不出半日,便会超过警戒线了。 李惟钧瞳孔增大,急切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周健是内行人,问他是最好的办法。 周健苦涩地摇头道:“大人,下官已令水卒加固堤防,恐水堤不保。” 瞧着李惟钧愣神,周健拱手道:“下官认为,该是作好最坏打算的时候了。” 李惟钧无奈地点了点头,沉思片刻,说道:“本官会派马报通知京师。” “不过,堤口仍不可弃,加强工事。” 周健禀告道:“下官已令人去通知百姓,大人放心。” 李惟钧点了点头,这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忽地,李惟钧想起了什么,暗道:“得尽快通知王爷……” 虽说赵昕来金陵没让官员们招待,可高层官员都晓得,金陵此时来了一位郡王…… 因下雨,赵昕等人窝在屋里,哪里都不曾去过,大家伙的心情都有些烦闷。 “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赵昕呢喃道。 宝钗笑着安慰道:“爷,估摸着过两日,天气便会好转。” 赵昕不置可否,前儿个,天气燥热难当,这下雨也是情理当中,只是没想到,连续下了十日,并且,这雨势尚未减弱。 少顷,赵昕笑道:“得找些消遣,不若老是待在屋内,人都要呆气许多。” 元春问道:“那咱们作甚?” 赵昕思虑片刻,笑道:“不若猜谜?” 众人眼神一亮,颇有兴趣。 若按以往,赵昕不是赌博便是赌博,哪里有这么“文雅”的玩法。 瞧着众人满意的笑容,赵昕道:“咱们定下规矩,若是猜不出谜语,定要受到惩罚,不许推三阻四。” 元春颇为自信,道:“这是自然。” 宝钗与黛玉亦是赞同。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三水压倒山”,打一字。” “玉儿来答。” 黛玉闻言,眼神一亮,小声道:“可是“当”字?” 赵昕点了点头。 随后又说了几个,众人都能答的上来。 赵昕扯了扯嘴角,暗道:“都能答上来,那本王怎么施行计划?” 于是赵昕眼神一转,看向元春,笑道:“夫人,爷问你个问题。” “金陵街面上许许多多的人是从哪来的?” 元春闻言愣了愣神。 赵昕调笑道:“春儿,能不能回答出来。”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道:“妾身哪里晓得。” “呵呵呵……既如此,夫人是答不出来了。 瞧着赵昕的神情,元春顿感大事不妙,再仔细想了想,不确定地回道:“可是从城外?” 赵昕摇了摇头,解释道:“城内亦有,也有向咱们一样来此游玩的,怎会是城外哩。” 元春轻轻颌首,正疑惑着哩。 忽地,赵昕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元春,轻解罗裳,脱落元春身上的纱衣,惊的元春羞涩不已。 赵昕笑道:“这就是惩罚,可不许穿上。” 元春双手停在半空之中,颇有些不知所措。 赵昕笑看众人,邪魅地笑道:“你们可得小心答题,若是错的多了,光着身子,爷可不管。” 众人闻言纷纷低下头去。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道:“妾身可不依。” “爷的问题都是无所出处,估摸着,爷也不晓得答案。” 赵昕笑道:“答案很简单,街面上的人,他们都是从家里出来的。” “爷说的在不在理?” 面对赵昕的回答,众人不置可否…… 少顷,坐在赵昕怀中的元春欲起身,可赵昕哪里能如她的愿,环住柳腰,时不时地还捏了捏,顿时羞的元春无地自容。 自知逃不脱的元春娇道:“爷,您就饶了妾身吧。” 赵昕晓得不能让元春在这群莺莺燕燕太过失礼,于是低声在元春耳边低语两句。 元春点头应下,赵昕则帮着元春披上了罗裳。 “刚刚只是热身,便饶过你们,接下来,那可是重头戏……” 在场众人,最过惊慌的便是黛玉,这小妮子虽是与赵昕亲近了些,可却还没到坦诚相待的地步哩…… 第一百二十五章李惟钧来访 金陵城郊的大佛寺,赵昕站在山上,眺望着被洪水淹没的金陵城,亦是感概万千。 后方,元春撑着油纸伞,上前道:“王爷,还下着雨哩,还是回屋暖暖,若是淋着了,恐伤身子。” 赵昕回过神了,掂了掂手上的油纸伞,笑道:“爷撑着伞哩,怎会淋着。” “要小心的是你,瞧你瘦弱的样子,若是淋着了,还不得受风寒,到时,吃亏的是你。” 元春不可置否。 随即,赵昕笑道:“咱们进去吧,可别真淋着了。” 话罢,赵昕便牵着元春走进寺里。 至于这场洪灾,赵昕表示只能感概一番,他晓得,城内受灾,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可赵昕没得办法。 天灾无情,总不能让赵昕去和老天打个商量吧。 至于救灾,轮也轮不到自己,就算轮到自己,他也解决不了。 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身边的人没有出事。 当夜,李惟钧来通知自己这回事时,赵昕果断携家带口,全员跑到高山上的寺庙,强行征用了寺庙的一块地来暂作住所。 至于其他的,轮不到赵昕去管。 虽有同情,但还是以己身安全为主,身不在其位,不谋其利罢了。 更何况,这天气,还一个劲地下着雨,估摸着灾情还得扩大,到时,可就损伤更为严重了。 回到屋里,见众人都在,只不过脸色都沉重了许多,尤其是宝钗,毕竟她对金陵的感受不同于他人,她可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 赵昕安慰道:“没事的,此事朝廷会重视的,金陵很快便会恢复。” 宝钗点了点头。 见众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赵昕笑道:“你们愁个啥,不就是游玩不成,待以后,爷再带你们来一趟,不就是了。”…… 三日后。 大佛寺,赵昕安置的院子。 李惟钧突访,赵昕便出来见见,毕竟也是他来通知自己水灾的事。 堂内,赵昕端坐于上堂上,道:“李总督不忙于赈灾之事,怎的来拜访本王?” 李惟钧拱手道:“王爷,洪水已退,下官特来告知王爷。” “除此之外,下官还有一事相求。” 赵昕不可置否,问道:“李总督有何事相求,不妨直言。” 李惟钧直言道:“王爷,金陵此次水灾,百年一遇,所计灾民更是高达数十万之多。” “然要赈灾,首要便是粮食,如今粮食欠缺,还望王爷帮衬一二。”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暗道:“自己手上也没多少粮食,寻自己帮衬,怕是找错了人,难道是?” “李总督的意思是?” 李惟钧说道:“下官晓得王爷的正妃和侧王妃是贾家和王家之女,希望王爷看在受灾百姓的份上,与他们两家商议一番,本府欲借他们的存粮,待赈灾粮食运送过来,本总督立即还上,绝不拖欠,可立字据。” 李惟钧的意思,赵昕明白了。 大灾过后便是赈灾。 如今城内,早有安排的大家族紧急转移了一些粮食,若是能用到赈灾,无疑是救命之粮。 可李惟钧清楚,他们那些人不会轻易交出粮食。 李惟钧早前筹备了一些粮食,可杯水车薪,撑不了几日。 等京师运粮过来,起码得一月之功…… 估摸着李惟钧去试探过那些家族,应是碰壁,被软刀子挡了回来。 李惟钧虽是两江总督,位高权重,可勋贵集团亦不是好惹的,毕竟,这可是连皇帝都要仔细考虑的,不是李惟钧一人可以撼动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惟钧无可奈何,只能来寻赵昕。 赵昕与金陵四大家族之二有姻亲关系,又贵为王爷,自是比李惟钧要强的多。 金陵四大家族虽说在京城排不上号,可在金陵,他们便是这里的老虎,若是能说服四大家族,其他家族必然得给一番情面,到时,李惟钧再操作一番,赈灾工作就好办的多。 赵昕思虑片刻,道:“本王试试,若是不行,也不能怪到本王的头上。” 李惟钧闻言大喜,恭声道:“那下官就静候王爷佳音。” 待李惟钧离去,赵昕把元春和宝钗喊到一处,将此事简单叙述一番,便开口问道:“你们如何看。”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元春道:“爷,此事不好办啊。” 赵昕道:“爷晓得,囤积粮食,无外乎是在大灾后发一笔横财,若是本王出面,不外乎是得罪了他们,即便面上和气,心里亦是埋怨。” 宝钗补充道:“亦或是……驳了爷的面子……” 财帛动人心,况且这不是一笔小数额。 至于抄家,想的简单了,如果真的都去抄他们的家,想必联合起来造反的也不会少,一个人造反就了不得了,一群人一起造反,那这个朝廷真是别想要了。 况且,你敢做这么一次,下次赈灾,那些豪绅勋贵,首要做的便是先反了你,省得等你来抄他的家。 说白了,一切都得在规矩之内,无规矩,不成方圆。 不要以为大权在握就能随心所欲,即便是皇帝,也需思虑再三,当然,若是你只是想爽那么一下,你可以大胆抄。 少顷,赵昕道:“若是能尽一份力,自己便尽一份,若是不能,那也没办法。” “试试吧,能借多少借多少,也算是安慰安慰自己的良心。” 元春不置可否,对于此事,元春并不看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钦差 金陵城内。 洪水浸过的痕迹犹在,城内到处都是修缮的声音,好不热闹。 好在金陵城内,房屋坚挺,损坏并不严重,要命的是那些小村庄的百姓,房屋倒塌,流离失所,回城路途中,许多百姓携草而行,浩浩荡荡地赶往金陵城,以求官府救济。 这一路上,赵昕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虽说与自个无关,可见识了这种场面,难免心起怜悯之心。 待行至城内,赵昕便去贾家和王家拜见,毫无意外,给了赵昕面子,但却没给全。 夜晚,李惟钧来府拜见,赵昕接待,瞧着李惟钧,赵昕直言道:“本王尽力了,贾家和王家愿意各借一万石粮食,李总督看着办吧。” 一石粮食够30人吃一天,两万石粮食够60万人吃一天。 李惟钧大概估计了一番,两万石粮食足够灾民十日左右,已然是极好的。 李惟钧恭声道:“下官替百姓谢过王爷。” 赵昕道:“本王能做的就是这些,其余的,只能靠你自己。” 李惟钧感谢道:“下官明白。” 踌躇片刻,李惟钧道:“王爷,还有一事需要王爷帮忙。” 赵昕扯了扯嘴角,暗道:“这李惟钧是不是傻,死薅本王一个,自个好欺负是吧……” 赵昕不爽道:“什么事。” 李惟钧似是没感受到赵昕的不爽,恭声道:“王爷,如今百姓心里惶恐,恐易被人蛊惑,若王爷能出面,定能安抚人心。” 赵昕看着李惟钧像是个白痴一样。 李惟钧见状委婉道:“若是王爷不方便露面,下官欲借王爷名头一用,不知可否?” 赵昕思虑片刻,便回道:“本王是来游玩的,其他的事,本王一概不管不问。” 李惟钧眼神一动,明白了赵昕的意思,于是恭声道:“下官明白。” 待李惟钧离开后,赵昕便吐槽道:“这当官的,官越高,脸皮越厚。” 不过瞧这这李惟钧的样子,应是有办法解决灾民的事,估摸着,他会利用自己王爷的名头干些啥。 不过,与赵昕无关,若是做的过了,本王死不认账,来个一推到底,谁又能奈我何。 况且,李惟钧不是个愚笨的人,估摸着他自己心里有数,所办的事也不会过份。 总之,赵昕不亏……便由他去了。 “还是好好安抚内院的可人儿去,至于灾民……毫无办法。” 崇明帝十一年,六月二十五。 金陵水灾,朝廷震动。 崇明帝脸色阴沉地坐在雄皇大殿上,下面百官俱不敢出声。 内阁大学士李惟之恭声道:“陛下,如今首要便是救济灾民。” 崇明帝暗压怒火,平声道:“爱卿以为该如何救济。” 李惟之恭声道:“陛下,臣以为,当开仓赈灾,安抚百姓,减免租税。” 崇明帝冷声道:“还以为大学士有什么高见。” “整个都城都被洪水淹没,哪来的开仓赈灾,调粮至金陵也需数十天,那些储粮也救济不了数百万灾民。” 面对崇明帝的怒火,李惟之赶忙道:“陛下,虽说金陵被淹,可金陵富裕,许多家族都有余粮,并未被洪水淹没,足够百姓裹食,待到来年开春,情况便会好转起来。” 崇明帝的神情并未放松,金陵的情况,他自己晓得,可这些豪绅肯这么容易将粮食交出来? 李惟之沉默片刻,恭声道:“陛下,臣听闻果郡王在金陵城。” 下方的二皇子神色一动,马上又恢复了,像个没事人一样。 崇明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下方李惟之,似要瞧出些什么。 李惟之面色如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等待着崇明帝的决定。 少顷,崇明帝说道:“此事按大学士说的办。” “另,果郡王为赈灾钦差,全权处理赈灾一事。” 李惟之闻言躬身道:“陛下圣明……” 散朝后,二皇子脸色难堪,李惟之自然晓得,于是沉声道:“宁王爷,不必忧心,此事老夫自有计较。” 二皇子虽是不满李惟之,可还是忍着气,询问道:“老师推荐五弟是何用意?” “五弟向来贪图享受,怎能让五弟主事。” 李惟之不可置否,解释道:“金陵水灾,若想尽快安抚人心,皇室子弟亲往效果最佳,其次,果郡王正妃是贾家二房嫡女,侧妃是王家嫡女,在金陵行事颇具利处。” “陛下要的是尽快处理金陵水灾一事,自当此等方式为最佳。” “可,五弟不是这块料,不若本王日夜兼程,亲自前往赈灾?” 李惟之平和道:“宁王殿下,在金陵,您又能做些什么? 二皇子沉默不语,李惟之又道: “有时候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虽说果郡王是一庸人,可贵在自知之明。” “陛下令果郡王为钦差,意在安抚民心,真正主事的人,另有他人。” 瞧着二皇子愈发冷静下来,李惟之又道:“不过殿下不用担心,陛下要的是一位能君,而不是庸君。” “即使赈灾一事办的好,也不过是得到些奖赏。” “若是办不好,陛下自有决断……” 话罢,李惟之便躬身离去,独留二皇子一人思考。 乾清宫内,崇明帝思绪难安,让赵昕名义上统筹赈灾,是最便捷的方法,对于赵昕,他亦是有一份了解。 此次赈灾之事,若单靠赵昕,他是解决不了,可他只需要赵昕的身份而已,具体的赈灾事宜,还是得依靠能人,思忖片刻,崇明帝便埋头案边,快速地写了一份书信,随着圣旨一块送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赈灾方略 崇明帝十一年,七月五日。 “………………兹令果郡王赵昕为钦差,总揽赈灾事宜。” 赵昕愣愣地接过圣旨,实难想象自己会被任命钦差,而且还是总揽赈灾事宜。 一旁的小黄门谄媚地说道:“王爷,奴婢这里还有皇爷给您的信。” 赵昕皱着眉头接过,顺手丢给小黄门一锭银子。 小黄门受宠若惊,一般来说,这些个王爷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怎会给“小费”。 “奴婢怎敢收王爷的银子,折煞奴婢了。”小黄门赶忙说道。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给你,你就收下,好生办差便是。” 瞧着赵昕的样子,小黄门悻悻地收下便下去了。 待小黄门离开,赵昕便拆开信封,瞧了起来。 赵昕扯了扯嘴角,信里说的也简单,就是赈灾事宜听李惟钧的,若是事办差了,自己得倒大霉…… 郁闷了一会,赵昕分析起崇明帝的意思。 “估摸着,崇明帝的意思和李惟钧之前来寻自己帮忙是一个道理,希望自己去帮助李惟钧赈灾,,同样,皇子作钦差,可以稳定民心,最快地恢复民生。” “呵呵……”赵昕笑道:“当个工具人啊,办好了也是别人的功劳,办不好,自己得遭殃……还真是……亲爹啊……” 少顷,李惟钧再次登门拜访,赵昕在堂内会见李惟钧。 堂上,赵昕神色无奈地瞧着李惟钧,瞧信上崇明帝对李惟钧的态度,百分之百是心腹。 “王爷,如今您贵为钦差,赈灾事宜还应由您决议。” 赵昕无奈道:“一切按你之前的办,不必有什么改变,若有本王需要出面的,直言便是。” 近几日来,李惟钧手里有粮,又有皇子名号安抚人心,已然稳定了局面。 李惟钧为难道:“王爷,咱们的粮食已然不多,最多还可撑到三日,可朝廷的赈灾粮食,还需二十余日。” 赵昕皱眉道:“本王从哪里搞粮食,官府不是有钱吗,去买便是了,不就是贵了些,多费些银钱,能撑多久撑多久。” 李惟钧无奈道:“王爷,自水灾起始,粮食已抬至每斗300文的价格了,估摸着,再过两日,价格还会攀升,到时,无米可食的百姓,为了生活,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况且,朝廷调拨的粮食也不够数百万灾民食用。” “数百万……不是说几十万吗?怎的变成了数百万灾民。”赵昕疑惑道。 李惟钧苦笑道:“之前和王爷商议的只是金陵城的灾民,这次洪水波及之广,已然席卷整个江南之地。” …… 赵昕无奈,难怪贾家和王家大方地借了一万石粮食,原来是赚头在外面啊…… “王爷,粮食是主要问题,流民的安置亦是个问题,还需考虑到不会耽误农时,影响农业,否则,赈灾反而成了误民。” “大灾之后便要防止大疫,大疫之后便有大饥!” 听到这里,赵昕脑壳都发疼,按照崇明帝的意思,自个是主要解决粮食问题,而不是解决这么复杂的事…… 赵昕捏了捏鼻梁,直言道:“父皇已经给本王下了命令,多听你的意见,本王负责搞定粮食,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李惟钧眼神微动,内心火热,不过面色平静,对天拱手道:“皇恩浩荡,臣等必尽心办事。” 话罢,李惟钧对着赵昕道:“若王爷能彻底解决粮食问题,下官定能解决此次灾情。” 赵昕明白,粮食危机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主要问题便是稳定米价。 少顷,赵昕眼神一动,询问道:“李惟钧,你说米价还会长?” 李惟钧回道:“若不及时遏制,米价只会越涨越高。” 赵昕咬牙道:“那就让他们涨。” 李惟钧闻言愣了愣神,道:“王爷的意思是?” 赵昕答道:“各城都需要翻修吧,既如此,召集灾民,让他们去帮忙翻修,让他们吃饱饭便是。” “还有,去那些囤积了大量粮食的寺院,告诉他们现在的杂工工钱非常低,可以趁机让这些人为寺院修建住宅房舍。” “最后,动用所有银钱,囤积粮食,让这米价涨的更高一些,越高越好。” “顺带向其他各省说一说,江南很缺粮食,米价极高。” 听着赵昕的话,李惟钧思虑片刻,突然眼神一亮,恭声道:“下官明白了。” 赵昕道:“既如此,那便下去安排,如何吩咐下去,你看着办。” 李惟钧急道:“王爷,官府的银钱恐捉襟见肘,毕竟,银钱还得另作他用。” 赵昕揉了揉额头,李惟钧是个聪明人,怎么不知道自己手上根本就没有银子,提起这事,无非就是暗示自己去筹集,至于从哪里筹集,不是一目了然的事? 于是无奈道:“本王可以借你一笔钱,到时得还本王。” 李惟钧直言问道:“王爷,下官大略计算了一番,估摸着至少需要二十万两白银。” 赵昕嘴角微微抽搐,道:“本王想办法解决,其他的你看着办……” 话罢,赵昕便起身离开,在踏出门时,赵昕冷声道:“没事别来烦本王,来了准没好事。” 堂内,李惟钧神色如常。 赵昕的意思也是非常简单,一个是以工代赈,省得闲来无事的灾民闹事。 另一个让道貌岸然的寺院心甘情愿的出粮救灾,可以减轻粮食危机。 需知江南之人素爱礼佛,寺院道观遍布,所囤粮食不在少数。 其三,让江南的米价提至天价,向灾区周边散布消息,告诉外围的人这里有多么缺米,价格有多高,利润有多大。 如此一来,周边地区的米商听到这个消息都会非常兴奋,大批大批地往江南运米,这样,江南的米很快就会饱和,饱和了,价格自然会下跌。 赵昕的这个办法和股市里的坐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做法相同而目的不同。 股市里的庄家坐庄是为了拉升股价,在股价低迷的时候大量买进股票,然后高抛获利,赵昕则是为了江南的百姓,先通过官府的手段,利用官府的现有银钱大量买进大米抬高价格,吸引大量的米商进场,造成供应大幅增加,这个时候又不计成本地抛售之前买进的大米,造成价格大幅下跌,从而压住江南的米价,让灾民渡过灾荒。 办法赵昕出了,可施行,还是得让聪明人去办。 深夜,李惟钧坐在总督府的府衙内,不知在写些什么东西。 待写好后,李惟钧吩咐道:“立即送往京城。” 黑暗中,一个身影出来躬身接过,透过昏暗的烛光,对方身着锦衣服,腰挂绣春刀…… “呵呵……这果郡王……有点意思……”李惟钧对着烛光呢喃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软饭 翌日,赵昕头疼地坐在堂内,昨日许诺李惟钧的二十万两白银,他得尽快解决,如今打的便是个时间差,银钱越快到位,越占据主动权。 这不,他得好好合计一番。 赵昕的钱都不在自个手上,对于此,赵昕直接把元春和宝钗喊来,毕竟,这两人是“富婆”,又是自己的女人,只好开口商量一番。 元春和宝钗对视一眼,昨日听闻自家爷当了钦差,亦是诧异不已,需知赈灾一事向来难办,以自家爷的能力,十有八九是干不好。 赵昕见两人到齐,直言道:“本王需要一大笔银子,你们能拿出多少,剩下的,本王再另作安排。” 元春皱眉,小心道:“爷,江南米价极高,这是个填不满的窟窿。” 赵昕道:“无碍,本王只需出些银钱,其他的由李惟钧去解决。” 元春默然不语,低声道:“爷,您也晓得,咱们的根基在京城,手上确实没多少现银,若是要拿,妾身这倒是能拿出个两万两左右。” 赵昕又瞧着宝钗,宝钗直言道:“不知爷需要多少?” 赵昕道:“至少二十万两。” 沉默片刻,宝钗道:“此事,妾身倒是可以筹出二十万两。” “薛家本就是以商起家,银钱方面尚足,妾身去寻二叔暂借还是没有问题的。” 赵昕缓了缓气,心道:“虽说四大家族内部衰落不少,但遇到事情,还是得靠他们。” “况且,这是借钱,不是借粮食,碍不到他们的利益。” 赵昕道:“既如此,那就麻烦宝丫头走一趟了,告诉他们,本王会尽快还妥。” 宝钗笑道:“夫君客气了,王爷有难。” 赵昕点了点头,道:“宝丫头,今日就去把事情办妥,要不,那李惟钧可是要烦死人了。” 宝钗福身道:“妾身晓得,待会便去拜托二叔。” “若是筹借到了,立即送到总督府,其他的,咱们不干涉。” 宝钗道:“妾身晓得了。” 赵昕缓了一口气,钱出了,主意也出了,接下来,该是想想后续的事了…… 此次,风头太甚,突然拔高成为钦差,京里的人,恐怕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虽说明眼人一瞧便知赵昕纯粹是被崇明帝当成“牌坊”,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前朝冷门皇子荣登大统不是没有,若是崇明帝从未有过关注,赵昕整日玩耍,那自然不会有人关注。 可此次钦差的事,却颇为让人注意。 正如赵昕对他那几位皇兄怀疑一般,他那几位皇兄亦是有所怀疑,所谓人心难测。 不过也不是无解,自己只是被注意上了,还没到对上的地步。 至于趁机搏一把……胜率太低,不值得冒险,继续躺平的危险与参与夺嫡的危险不值一提。 自己可是有一大家子的人,实难拿着一大家子人去冒险…… 毕竟,没那个吃饱了撑的家伙会来寻他这个闲散王爷的茬。 银钱的事解决了,剩下的事情让李惟钧去做,自己便好生玩耍便是。 不过,若不是赵昕有些超前的知识,此事还真是难办。 心有计较,赵昕便放松下来。 第二日。 晨练的赵昕在院子里活动着身子,李惟钧也知趣,银子送到总督府后便没来打扰自己。 至于银子会不会还,呵呵……赵昕好歹是个王爷,不怕他不还。 若是李惟钧中饱私囊……他现在还是个钦差…… 少顷,晨练结束的赵昕洗漱一番后便想着去瞧瞧黛玉。 黛玉屋内。 此时黛玉正在做女红,忽见赵昕来访,急忙起身相迎。 赵昕摆手道:“不必多礼。” 随即对着紫鹃道:“紫鹃,玉儿今日有没有喝药。” 紫鹃笑道:“秉王爷,姑娘早早地便喝了药。” 赵昕点了点头,瞧着林黛玉渐渐红润的脸色,笑道:“这就对了,按时喝药,心情舒畅些,身子自然好的快一些。” 黛玉轻轻颌首。 这段日子以来,虽说还有些心事,不过好转了许多,不再那么胡思乱想。 甚至,赵昕柔声安慰她时,心中莫名的温馨…… 正如赵昕之前同她说的,既来之,则安之。 紫鹃笑道:“王爷,姑娘近来,身子日渐好转,这亦是王爷的功劳。” 赵昕笑道:“你这小蹄子,拍什么马屁。” 紫鹃道:“王爷,奴婢可是实话实说,怎的是拍马屁了。” 赵昕对着黛玉说道:“玉儿,你这丫鬟是愈发放肆了。” 黛玉白了赵昕一眼,晓得赵昕是在调笑,便说道:“王爷,小妹是管不了她。” “要不您受累,好好管教管教这小蹄子。” 赵昕瞥了瞥紫鹃,笑道:“听见没,小蹄子,你家姑娘让爷来“调教”你哩。” 紫鹃神情自若,道:“反正姑娘是王爷的人,奴婢等自然也是,王爷想如何“调教”,奴婢还能反抗不成。” 黛玉瞪了紫鹃一眼,笑骂道:“你这小蹄子,胡说甚哩。” 赵昕瞧见黛玉小脸上的微红,调笑之意更是明显,笑道:“怎的,紫鹃那小蹄子说的也不错。” “你们都是爷的人。” 黛玉闻言绷不住了,娇声道:“还未定下,我咋个是王爷的人?” “这样啊……那可就难办了……” 瞧着赵昕一脸为难的模样,黛玉傲娇地直起身来,一副得意之情展露无疑,似是高兴口头上战胜了赵昕。 赵昕斜靠在椅子上,单眼描着黛玉柳腰,双手比划了一番,吟道:“盈盈一握楚宫腰……” 黛玉瞬间脸色羞红,某个家伙比划的姿势正是在比划她柳腰的大小哩。 似嗔似怒,黛玉狠狠地剐了赵昕一眼后,偏过头去。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起身走到黛玉身旁,小声道:“又谁惹咱们玉儿生气了,竟又不理人了。” 黛玉偏过头去,不理会赵昕,她晓得,若是接了茬,某人又要顺竿子往上爬。 可,不理会就有用? 赵昕一个横抱便把黛玉的小身子抱了起来,黛玉娇弱,年龄又小,赵昕自是轻松不少,轻轻掂了掂,赵昕皱眉道:“小玉儿,你可是得好好补补,瞧你这瘦弱样,抱着都硌的慌。” 听着赵昕的话语,黛玉杏目微怒,咬牙道:“王爷是嫌弃我?” 听着黛玉的质问,赵昕低声道:小玉儿,爷是担心,你这般身子,以后怎能承受恩泽啊…… 赵昕语气暧昧,黛玉闻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只听黛玉吃吃道:“我何时……答应过王爷……” “谁爱伺候便去伺候,我可不蹚这事。” 赵昕笑而不语,在他看来,黛玉的小性子颇为有趣,嘴硬的很,不晓得等到那天的时候,黛玉还能这般“嘴硬”否…… 第一百二十九章护卫 赈灾一事,李惟钧雷厉风行,按照赵昕提的赈灾方略,李惟钧下令各管府召集灾民修缮损坏的府衙、仓库、城墙等需要修缮的地方。 同时让当地官员拜访各寺庙、道观,告知有大量工人,以极低价格帮助他们修缮。 最重要的便抬升米价,李惟钧在抬升米价之前,派遣了数百人在江南周边四处散播江南缺粮,米价极高的“事实”。 李惟钧这个家伙,极为不要脸的,借着赵昕钦差的名头,使贾王两家以低于市场两成的价格卖粮给他。 虽说少了两成利润,可对于以前每斗五文来说,亦是大赚了一笔。 接着,李惟钧如法炮制去对付其他持有大量粮食的家族,瞬间,李惟钧囤粮百万余石。 经过李惟钧的操作,此时江南的米价已然飙升至每斗两百文的天价。 好在官府有粮,心里不慌,还能稳住局势。 此时的江南百姓得过且过,有活计干,官府每日都设有粥棚,聚众闹事的也少了许多。 这一阶段是必须经历的,若是不能将米价狠狠打压下来,江南的米价的天价,估摸着要保持到明年,到那时,活不下去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便过去一月的时间。 朝廷的救济也终于到了,此时的李惟钧底气更足。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正在享乐的赵昕无关。 主意出了,赵昕关注了一段日子,李惟钧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官,不外乎崇明帝如此信任他。 需知这个方略需要一位好官执行,要知道在古代基本还是贪官居多,如果执政这个政策的人是个贪官,那么只会让老百姓受更多的苦。 贪官完全可以在为以一百二十文一斗的情况下大量买进,到两百文一升的时候禁止外地商家进入江南,由此就会造成江南的米价不断上升,在这个过程中实现低吸高抛。 也就是说,如果执行这个政策的人道德有问题,那么老百姓只会更苦。 赈灾事宜不顺,赵昕自是得受惩罚,事关自己的利益,赵昕自得暗中观察,好在,李惟钧没有让人失望,各府的贪官查出不少,一一被处置了。 鉴于此,赵昕更是放下心来享乐,事有能人干,若是赵昕上去,绝对干的没有李惟钧好。 赵昕屋里,姜军李信二人恭敬地在一旁站着。 上方,赵昕说道:“乱匪得事你们也知道。” “你们这群护卫虽然气势尚足,可少了些许精干之色,刚好趁此机会,把他们拉出去试试吧。” 虽说李惟钧处理得当,可米价飙升,还是有不少迫无生计的百姓便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鉴于此,李惟钧专门部署了官兵巡视。 而赵昕决定让姜军等人带队去帮帮忙,顺便练练这伙护卫。 精干的人保护自己,才更有安全感。 姜军闻言眼神动了动,道:“属下明白。” 赵昕瞧着姜军神情略带激动,笑道:“姜军,你领一队人马去东城外在巡视。” 顿了顿,赵昕又对着李信说道:“李信,你领一队人马去西城外巡视。” “属下遵命。”两人恭声应下。 姜军虽然激动,可还是犹豫道:“王爷,要不属下与李副统领留下一人护卫王爷。” 城外乱,城内也并不是绝对安全,姜军也是怕赵昕出什么漏子。 李信闻言也赶忙谄媚道:“是啊,王爷,都是些流民,姜统领与属下一人前去就绰绰有余。” 赵昕细细地看了李信一眼,笑道:“有心了。” “不过不用担心,本王自有安排,这段日子,本王就在府里待着便是,姜昆带剩下的二十余人护卫便是。” 姜昆,姜昆的一个子侄,听闻姜军混的不错,便千里迢迢地投奔。 赵昕见此人有两下子,为人忠厚,颇有姜军的影子,要不是姜军解释是个子侄,赵昕还以为是他的儿子呢。 李信眼神微变,对于姜昆,李信很不感冒,因为他是姜军派系的,和自己尿不到一个壶里,并且,王府规矩,绝不能私人推荐外人入王府当差,而这个姜昆却例外进入王爷,由此可见,赵昕对姜军的信任。 话罢,赵昕补充道:“告诉他们,若不想去,可以留在府里护卫,毕竟,这也是个危险事。” 姜军愣了愣,恭敬道:“属下明白。” “下去办吧。”赵昕吩咐道。 姜军和李信两人躬身退下。 外府东院,姜军得到赵昕命令便立即召集护卫,一百余人站在一起,装备精良,颇具气势。 姜军板着脸巡视一圈,待转到一个坚毅的脸庞,大声喊道:“姜昆。” “属下在。”姜昆闻言一愣,急忙回道。 姜军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侄子,道:“王爷有令,你带着你的手下护卫王爷。” 姜昆回道:“属下遵命。” 满意地点了点头,姜军喊道:“其余人等虽本统领和李副统领出城巡视,若是不愿去的,亦可留下护卫王爷。” 众人闻言一愣,怔怔地站在原地。 姜军见状补充道:“王爷体恤咱们,特别下了这道命令,大家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队伍里顿时有人眼神动了动,其中有几人看向了李信,李信隐晦地摇了摇头,他们便安静下来。 少顷,有五人陆陆续续地站了出来。 姜军并未责怪,外面乱糟糟地,十分不安全,姜军平静道:你们五人便留在姜昆手下。 五人拱手抱拳道:“属下尊令。” 姜军没有理会他们,说道:“剩下的人回去检查武器,带好行囊,半个时辰后集合,出城巡视。” “属下遵命。” 第一百三十章拜贴 饭后闲坐。 屋里,赵昕与元春、宝钗、黛玉几人都在堂内。 少许,赵昕说道:“城内最近不太平,你们没事就别出府了。” 顿了顿,赵昕补充道:“若是需要出府,带好护卫。” 几人点头应道。 见几人神情不一,赵昕笑道:“也别太担心,咱们既有护卫,也在城内,出不了什么事,本王也是担心你们,才会多一嘴。” 元春娇声回道:“妾身等知晓,爷不必为咱们担忧。” “倒是王爷您,需得小心着些。” 赵昕笑道:“本王没事,近儿个,待在府中好好陪陪你们便是。” 话罢,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唯一担心的则是,身子吃不消。” 众人闻言满脸疑惑。 赵昕调笑道:“你们一个个娇俏动人,爷怕是进了温柔乡,便被你们蚀骨吸髓,榨个干干净净。” 瞧着赵昕戏谑的表情,元春晓得自家爷又口花花起来,无奈地白了赵昕一眼,落落大方,直言劝诫道:“爷还是得克制些,若是伤了身子,咱们也担待不起。” 赵昕不可置否,虽然贪色,也没到夜夜笙歌的地步,为了以后“幸福”的日子,自己的身子还是得把握些。 瞧着黛玉一副低头呢喃着什么,赵昕笑道:“玉儿,近日身子如何。” 黛玉闻言一愣,起身回道:“小妹身子好了许多,多谢王爷关心。” 元春瞧了瞧黛玉,神情略显病态,可好歹有些气色,于是赞同道:“瞧玉儿这气色,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宝钗亦是说道:“心情也畅快了许多。” 黛玉微微一礼,娇声道:“幸得王爷王妃体恤,医女悉心照料。” 赵昕看着黛玉柔弱的身子,他询问过医女,黛玉的不足之症,若是调养得当,不会出什么岔子,唯一难办的便是“心病”,焦虑过重,夜夜休息不好,纵使谁也承受不了。 长期失眠,身体怎会见好。 思忖片刻,赵昕道:“玉儿,平日老是呆在屋里,心情怎会畅快,没事多出屋走走,对身子也有益处。” 黛玉低声道:“玉儿晓得。” 几人正闲聊哩,忽地,下人禀告,江南甄家送来拜贴。 赵昕接过拜贴看了起来。 一旁的元春见状询问道:“甄家寻王爷有何事?” 赵昕放下拜贴,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邀本王一叙。” 元春见赵昕不愿多谈,也就没有继续询问,而宝钗与黛玉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思忖片刻,赵昕笑对众人说道:“本王来到江南,从未与这些勋贵接触过,如今倒是主动起来,你们觉得甄家是什么意思?” 宝钗与黛玉的眼神看向元春,毕竟她才是大夫人,只见元春说道:“王爷,甄家所为,不外乎是近日大批米商进入江南一事。” 赵昕赞同地点了点头,江南粮食供大于求,米价回跌,在140文一斗。 而外地米商还在源源不断地进入江南,米价暴跌的趋势已经显现出来,指望大赚一笔的江南勋贵自然着急。 赵昕是赈灾钦差,有权设立关卡,让外地米商进不了江南,他们这幅模样自然是打起了什么歪心思,这一点,赵昕门清。 不过,赵昕可不愿意管这些麻烦事,他也希望局势缓和下来,毕竟这还是姓赵的天下,朝廷好,他才能活的自在,没必要为了利益损害朝廷,这一点,赵昕还是清晰地了解。 元春似乎看出赵昕的态度,小心道:“王爷,妾身觉得您还是该走一趟,也不必应承他们什么,只是赴宴罢了。” 赵昕不置可否,他晓得,若是去赴宴了,各种糖衣炮弹随之而来。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若是他们请求自己办些事小事,他也不好当面拒绝,说白了,脸皮不够厚,心不够腹黑。 元春见赵昕的表情便知道赵昕的意思,于是又道:“王爷不必担忧,该吃吃,该喝喝,做好您自己便是,这样,也能让京里放心。” 宝钗顺势赞同道:“王爷,姐姐说的在理。” “甄家与贾家、薛家关系不错,上次妾身借的银子里,还有甄家的一份。” 听到两位娇妻的话语,赵昕心中也是赞同,瞥了瞥低眉顺眼的黛玉,便笑着对黛玉说道:“玉儿,你如何看。” 元春与宝钗轻抬颌首,注视着黛玉,黛玉也没想到赵昕会询问她,愣了一会,小脑袋瓜子一转,轻声道:“王爷做主便是,小妹并无想法。” 赵昕晓得黛玉还没有彻底融入进来,虽然黛玉年龄小,可从小聪慧,说不准会说出什么有用的建议,最为主要的便是,赵昕想让黛玉融入进来,于是笑道:“不碍事的,王府里,大事小事,本王都会与元春和宝丫头商议,你既准备入王府,咱们便是一家人,有事商量着来,不必藏在心里,爷不会怪罪你们。” 瞧了瞧温和的元春和宝钗,黛玉秀眉舒展眉头,小声道:“玉儿听姐姐们的。” 元春笑道:“玉儿也是滑头。” 宝钗则是取笑道:“玉儿,平日里可是伶牙俐齿的,怎的现在说不出话来了,没个主意。” 黛玉听的宝钗的话,直言道:“小妹确实觉得元春姐姐说的在理,故才有此所言,我咋个没个主意?” 话罢,黛玉反问道:“难道宝姐姐觉得有错?” 宝钗苦笑一声,偏过头对着赵昕笑道:“爷,您瞧瞧,这玉儿,还是这么“厉害”。” 赵昕笑道:“宝丫头,你与玉儿相识不短,又不是不晓得玉儿的性子。” 随后颇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这小丫头,爷都奈何不了她。” 黛玉的性子越直,元春便越放心,见赵昕与宝钗打趣黛玉,于是开口帮衬道:“玉儿是个直性子,乖巧可爱,可不许王爷乱说话。” 偏过头对着黛玉温和道:“咱们爷就是这么个性子,正经不了片刻。” 黛玉颌首应诺,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调笑过后,赵昕见黛玉虽未表态,不过对于黛玉,也是个良好的开始,于是笑道:“你们说的也对,既如此,本王便去会会甄家。” ps:今天可能就是这一章,本来不想写的,书的成绩惨淡,百分之九十的评论区都是骂人,看到有两个人支持,就暂时写下去,另外:感谢几位的支持。 感谢几位的支持 本来不想写了,看见还有几位的支持,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文笔不行,我知道,大家很难看下去,我只是想写一个正常人回到古代慢慢成长的故事,主角很多毛病,正常,我觉得,任谁一瞬间有了权势,都会沉迷下去,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平心而论,暴富起来的人,哪个不是享受生活,至于青楼,都是男人,都该知道这些女人和家里的肯定有区别,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反感,什么骂人的话都说的出来。 况且,古代青楼本就是文人雅会,古人都不介意,大家介意什么话, 主角不是圣人,也不是个理性的人,废物一词用的精确,能够享受生活,谁不想当个废物。 至于当皇帝,有时候,身在局中,不是由自己能决定的,主角有身份,有地位,有聪慧的老婆出谋划策,最重要的是,主角能够信任自己身边的人,敢于放权,交给有能力的人办事,贾元春一事以及李惟钧赈灾一事阐述了主角的思想,这就是穿越者的一大优势,不会被当时的社会环境所困扰,未必没有能力一争,他差的就是一个剧变…… 帝王术之一便是——能用人。 再次感谢几位的支持,谢谢…… 第一百三十一章哄黛玉 夜晚,黛玉院落。 紫鹃端着托盘,托盘上的玉碗热气腾腾,显然是刚煮好的药膳。 黛玉先天不足,这药膳是医女安排用来补气。 虽说黛玉身子虚,不宜大补,这是药膳,补气之用,注意用量即可。 黛玉瞧着紫鹃端来的药膳,好看的秀眉微蹙,紫鹃一瞧便晓得黛玉又要耍小性子,将药膳端在黛玉面前,调笑道:“姑娘,是不是要奴婢去请王爷来。” 黛玉闻言,俏脸微红,笑骂道:“你这小蹄子,又诨说些什么,这么想着王爷,不若去伺候王爷去,在我身边做甚。” 紫鹃笑道:“奴婢是姑娘的人,怎能去伺候王爷。” “况且,王爷疼爱的是姑娘,又不是奴婢。” “还诨说……”黛玉斥道。 许是见黛玉情绪好多了,紫鹃便端着玉碗道:“我的好姑娘,先和这药膳吧,王爷可是时时提醒奴婢,若奴婢伺候不好,王爷又该念叨奴婢了。” 黛玉闻言,偏头道:“你又不是他的奴婢,凭什么管教你。” 虽是嘴硬,小手还是接过玉碗,慢慢地喝了起来。 刚一入口,苦味便散开,黛玉紧皱秀眉,一脸嫌弃之色。 紫鹃见黛玉停了下来,劝道:“姑娘,趁热喝吧,苦也就是一会的事。” 黛玉紧皱秀眉,没过一会便喝完了药膳,紫鹃见状,赶忙拿起旁边的蜜饯塞入黛玉的嘴里。 缓了一缓,黛玉苦涩道:“以前喝药,也不见得有这么苦……” 紫鹃柔和回道:“我的姑娘,以前你心中藏着事,心苦,自是感受不到药的苦味,如今在这院子,王爷待姑娘好,两位王妃和善,府里的人又恭敬有加,姑娘自然不会多想。” 紫鹃的话又引起黛玉的往事,往日在贾府时,处处小心,若是自个发些小性子,受冷眼的自是自己。 可来到王府,没那么多腌臜缠身,日子舒畅了许多,可就是那个王爷,实在是贪色了些…… “紫鹃,我晓得,现在也不会想那么多七七八八的杂事,安心待在王府便是,况且,我也没地方可去了。” 话罢,黛玉眼圈湿润起来。 紫鹃见状,叹了叹气,眼珠子一转,调笑道:“傻姑娘啊,你哪是没地方去,你可是王府的人,……哦……王爷的人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黛玉白了紫鹃一眼,嗔道:“哼……什么王爷的人,本姑娘不稀罕。” 紫鹃顿时上前,环着黛玉的柳腰,小手时不时地抚着。黛玉浑身一个冷颤,嗔怪道:“你这小蹄子作甚,莫不是学那屋外的猫儿,春情泛滥……” 紫鹃小声道:“奴婢正学着王爷哩,怎的,身子都被王爷摸了,还不是王爷的人。” 黛玉羞极了,顿时和紫鹃打闹起来,屋内一片春色…… 少顷,黛玉整理整理凌乱的衣裳,羞涩地低着小脑袋。 沉默少许,赵昕对着低头不语的紫鹃道:“紫鹃,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 说话的正是来瞧黛玉赵昕,当他来到黛玉屋里的时候,只瞧见两道倩影“相互纠缠,难舍难分。” 紫鹃福身一礼,道:“奴婢晓得错了,望王爷见谅。” 黛玉以为赵昕生气了,赶忙解释道:“小妹只是和紫鹃玩闹,也不是甚大事。” 而赵昕哪里会生气,女孩子互相“打闹”的场景,让赵昕想起前世某类影片罢了,顿时心中波澜起伏。 赵昕笑着对紫鹃道:“紫鹃啊,以后有这种事,得喊本王一起。” 黛玉懵了,紫鹃更是懵了,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赵昕挑了挑眉,一巴掌拍在紫鹃小蹄子的臀上,顺带捏了捏,调笑道:“怎的,爷问话都敢不回。” 紫鹃双手抚在臀上,刚刚的感觉清晰的很,也是赵昕力道有些大,紫鹃估摸着印子还在臀上哩。 就在紫鹃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时,黛玉冷哼一声,道:“女儿家间的玩闹,王爷参合什么。”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瞧着黛玉偏过去的小脑袋,顾不上手上残留的触感,笑道:“本王可是特意来瞧咱们家的小玉儿,怎的一点好脸色都不给。” 黛玉斜眼瞧了瞧赵昕,心中更是一气,眼前的赵昕一副调侃的模样,一心急,后脑袋对着赵昕。 赵昕也觉得颇为有趣,与黛玉在一起,可在这个封建时代,黛玉这种性子属实难见。 赵昕耷拉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瞧着黛玉耍性子的模样,身材娇小,又颇有一番韵味…… “啧啧啧……”回过神的赵昕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赵昕脑中回忆道:“话说,自己越来越对小丫头没有耐心了……” “还有,最近对晴雯也是愈发怜惜不起来了,晴雯可是幽怨不少……。” “……罪过罪过……” 赵昕心中念叨一番,随后抛诸脑后。 黛玉没听见后方的声音,疑惑地转头望去,瞧着赵昕一副走神的模样,黛玉直言道:“王爷若有事便回去吧。” 赵昕回过神来,瞧着黛玉生闷气,小眼圈又红润起来,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这小丫头,你元春姐姐在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耍性子,反倒是本王,时不时地吃些你的挂落。” 黛玉性子一起来,泣道:“我咋个让王爷吃挂落了,这整个府里,谁又敢让王爷吃挂落。” 顿了顿,黛玉又言道:“也就是我没爹没娘的人,受了冤枉也只能忍着。” 赵昕扯了扯嘴角,上前抱起黛玉,黛玉在赵昕怀里,一点也不安分,赵昕柔声道:“是是是……本王冤枉了玉儿。” 女人得哄,女孩更要哄,小女孩最是要哄。 第一百三十二章酒宴 江南甄家,无极富贵之家,老太太原是太上皇的奶妈子,地位超然,相应的,甄家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十里秦淮,河中画舫云集,前后相衔,灯火辉煌,颇尽一时之盛。 虽是大灾过后,可秦淮繁茂,不减灾前。 可谓:“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城内城外两方天地,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华灯初下,离老远便看见一艘画舫从西头行驶过来,画舫上张灯结彩,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当其驶近,才发现连彩灯个个人物都刻画得栩栩如生,船上女子或凭或立,皆以轻纱掩面,身着罗衣。 赵昕站在岸边连连称奇。 赵昕身后,几名华服青年对视一眼,为首的青年名为甄志,二十来岁,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只见青年上前一步,笑道:“王爷,请……” 赵昕点了点头,道:“甄公子,请。” 青年连忙欠身,平和道:“王爷喊在下名讳即可,公子一词,在下可不敢受。” 赵昕摆手笑道:“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哪里有什么敢不敢受的,若是拘礼,反而坏了兴致。” 随即,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喊本王公子即可。” 甄志想想也是,秦淮河上,王爷的身份确实太过招摇。 于是甄志小心翼翼地喊道:“公子?……” 见赵昕脸色如常,甄志躬身道:“公子,请……” 赵昕含笑,领头踏入画舫,上了台阶,几个婢女齐齐施礼道:“公子万福。” 赵昕微笑点点头,一名仆人帮他推开大门,领着他们进去,门房中一个鸟架上的鹦哥突然道:“姐夫来了、姐夫来了”。 (青楼之中称客人便是姐夫,初闻言,可是让赵昕兴奋了一阵子。)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对甄志道:“人说秦淮灵秀,这鹦哥也沾了灵气了。” 甄志道:“公子来了,自然让这鸟儿沾了灵气。” 赵昕含笑不语,颇为享受这种被拍马屁的感觉。 霎时,一个三十许的艳丽妇人,一身五彩绫罗,头上插满珠翠,烟视媚行的过来,离着几步对几人万福道:“我道是哪个,原来是贵人来了,难怪今儿个,这鹦鹉灵气地不得了。” 鸨母抿嘴一笑,她是欢场中人,只看甄志落后半步,便知道今日主角是谁,出手包下这画舫,请的人自然是贵人。 她看一眼领头的赵昕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表人才,满脸微笑,便猜测赵昕是哪个勋贵人家的子弟,于是恭声道:“几位公子仪表非凡,温文尔雅,非得天上仙子才配得。” 赵昕拿着折扇拍着自己的手掌,嘴角微微上扬,笑道:“那得看妈妈肯不肯让“天仙”见咱们一面了?” 鸨母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赵昕是个久经欢场的老手。 一旁的甄志笑着对鸨母说道:“李妈妈的两个女儿,人称南曲仙子,正好配得公子。” 鸨母含笑道:“只恨我少了几个女儿,今日只有倩儿得闲,巧儿习惯晚起,只得先请各位听听曲,或是评书如何?” 赵昕看着鸨母这个妖娆熟女,其实比那些小女娃更有味道,右手折扇轻抬颌首,笑道:“若是李妈妈陪同,巧儿、倩儿什么的,也不必喊了。” 青楼这行当,都是吃青春饭的,有的年老色衰了,又没有其他营生,只能继续在这行混,有经营意识和能力的就会当老鸨,收罗一些年轻女子。 而没有经营能力或者厌倦这行的,或者正红时候让人赎身或者年老珠黄没人光顾了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再或者就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孤独终老了。。。 一般来说,鸨母对于看上她的客人,还是要陪的,开门做生意哪有面前的钱不赚的,更何况不陪还可能会影响其他人,只不过价格肯定要比一般姑娘高,阅历多了,技术肯定好! 当然,她也可以拒绝。 赵昕也是一时兴起,这李妈妈风韵犹存,颇有一番韵味,至于年龄……《善良的小姨》大家都该听过。 本就是买卖,那里有那么多顾忌。 鸨母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来来往往也曾碰到点名要自己陪的,于是巧笑道:“公子说笑了,妈妈我人老珠黄,那里还能伺候人。” 对方不愿,自己也不会强求,于是笑道:“那李妈妈可得让你家“天仙”来陪同一番”。 李妈妈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打发,以往那些客人可都是难缠的很。 李妈妈对几人道:“今日正好请到了柳麻子,讲的是《秦叔宝见姑娘》和《武松打虎》,各位若是未听过他说书,却不可错过了。”说完便领着赵昕等人往内进走去。 甄志对赵昕解释道:“这柳麻子叫柳敬亭,近些时日是南曲的行情人,他一日只说一次,提前数日便要交定帕才可定得。” 赵昕不置可否,跟着李妈妈进入画舫。 阁楼内,赵昕坐了主位,甄志等人则围在赵昕两侧坐下,婢女很快上了点心和酒。 正堂台上,一个矮冬瓜一般的麻子正在台上,面前桌子上摆着一个惊堂木,待赵昕等人坐好,柳麻子便开始讲景阳冈打虎。 少顷,赵昕下手处的胖子听得兴起,把手在桌子上不停搓着,谄媚地对赵昕低声道:“公子,这个柳敬亭说得不错啊。” 赵昕心中鄙视,对这种说书并无兴趣,前世大片看的不少,难道不比这说书精彩。 第一百三十三章画舫 少顷,那鸨母急匆匆进来,喘着气道:“几位公子稍待,我家女儿正在梳妆……” “让她即刻过来,公子乃是贵客,岂容她怠慢。”甄志也有些气恼,原本是要把赵昕招呼好,鸨母拒绝一次,现如今,她家女儿又怠慢贵客,让他大失面子。 鸨母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想去催,赵昕喊道:“李妈妈不必心急,美人儿梳妆,自得仔细些,告诉她们,不用急躁,这点时间,本公子还是等得起。” 鸨母见甄志等人并未反驳,于是福身一礼便离开了。 等了一杯茶的功夫,李妈妈拉着一个素衣女子进来,十五六岁的模样,峨眉秀目,眼波流情,妆色也很淡雅,看着倒是漂亮,她身后一个婢女抱着个琵琶,另一个婢女拿着根箫。 李妈妈过来对赵昕道:“公子久候,这是倩儿,最擅琵琶和紫玉。” 那小女子看着有些不快,李妈妈在后面推她一下,才淡淡道:“几位公子爱听些什么。”清脆中带着温婉的吴地口音,光说话已经如唱歌一般。 赵昕哪里懂这些东西,只好微笑摇头,甄志见状大声道:“如此便来一段牡丹亭,正好请公子听听正宗的南曲小唱是何等动听。” 倩儿问道:“客人喜欢何种腔调?” “昆山腔好了。” 倩儿做个万福后找椅子坐了,婢女送上琵琶,倩儿接过后摆好架势,与开始的冷淡模样全然不同,水汪汪的眼神扫过一圈,人人都觉得她对自己抛了个媚眼,赵昕也饶有兴趣的凝神等她开口。 几声清脆的琵琶响起,倩儿轻吐朱唇,开始唱起来,她声音很好听,如同珠玉落盘,但她的昆山腔赵昕听不懂,不知道她在唱些什么,新鲜感一过,赵昕又有点觉得无聊,喝起酒来。 甄志时刻观察着赵昕,见赵昕皱着眉的模样,对倩儿道:“换海盐腔。” 海盐腔就是用官话演唱,赵昕多少能懂点,这次听明白了,“湖山畔,湖山畔,云蒸霞焕。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骈。惹下蜂愁蝶恋,三生石上缘……” 词曲优美,倩儿也演绎得很好,赵昕总算有点进入其中的状态,手中的折扇随着音调晃动,甄志见他样子,凑过来低语道:“这个倩儿可以度夜的,她一般的客人都不太理会,要一亲芳泽还要讨她欢心才行,不过在下有些薄面,公子要是看得入眼,可在此留宿。” 赵昕看着这个少女,一副清冷的模样,实在没啥兴趣,他眼睛老在李妈妈身上转,这熟女更有味道,婉言谢绝了甄志,饶有兴趣地听了起来。 一曲牡丹亭唱罢,赵昕觉得还颇有些意思。 甄志笑问道:“不知公子对这南曲小唱可如意?” 赵昕依旧斜靠着,说道:“有点意思。” 甄志转头对着倩儿说道:“既然公子觉得有些意思,便是大大地夸奖了你,你一会可要多陪公子多喝几杯酒,只要公子高兴了,缠头加倍。” 那倩儿平日被那些客人惯着,一向都是核心,这赵昕却是随意一句“有些意思”,心中不喜,只轻轻嗯了一声。 赵昕听得好笑,不过这个倩儿架子是太大了,本就是青楼女子,地位低下,男人一捧,心气便上去了。 需知,封建时代的女子本就没有地位,更何况是青楼女子,即便你是什么花魁,也不会有什么好夫家,资助了的穷酸才子,被抛弃的亦不在少数。 所谓:“一点朱唇万人尝,怎能配我状元郎。” 不过,这与赵昕无关,反正自己也没这个意思,自己家里的可不比她差,赵昕愿意来青楼是来尝新鲜玩意的,不是来哄人的,这也是赵昕逛青楼从不找花魁的原因。 赵昕可以容忍,甄志可就忍不了,这一晚上的招待,没一件事是满意的,于是不动声色道:“有些南曲妓家,稍有些名气,便架子十足,自抬身价,倩儿是否如此?” 那倩儿听了,只得挤出点笑来,答应了一声。 赵昕从窗子看出去,秦淮河中船动月影,灯火蜿蜒,丝竹相闻,两岸河房也是灯火辉煌,岸上许多文士和妓女成双漫步。 甄志介绍道:“这处便是长板桥,前后迥光、鹫峰两寺,中山东花园亘其前,秦淮朱雀桁绕其后,乃秦淮灯船最盛之处。有节气之时,出游之船更多,甚至有连接百艘,灯火烛天。” 赵昕兴致勃勃的看着其他灯船,对甄志问道:“甄志,为何那些船上女子都穿着十分素淡?” 甄志笑道:“南曲女子都打扮淡雅,比之妖娆更惹人遐想,所以南曲和苏州为风尚之先,四方取以为式,人称苏样,其实大多还是南曲的样式。”赵昕低头想想,确实淡雅更惹人遐想。 那边的倩儿又被他们冷落在一边,抱着琵琶咬着嘴唇不说话。 酒过三巡,又让倩儿继续弹唱,还有两个乐妓伴舞,船内清歌曼舞中,船外轻风阵阵,月朗风清,几人谈谈说说,一边看着两岸河景,确实是神仙般的感觉。 少顷,甄志笑道:“这江南虽说遭了水灾,可粮食却是不缺。” 赵昕脸色不变,笑道:“谈这些事作甚,如此良辰美景,合该尽情享受。” 甄志叹气道:“公子,在下也不拐弯抹角,想来公子也晓得,在下便对公子说实话。” “在下手上囤积了不少粮食,奈何如今米价下跌,却是赚不了什么银子,若是公子肯帮忙,在下等定当好生报答。” 喝了口酒,赵昕心里不屑道:“现在的米价比灾前涨了不止四十倍,还嫌赚的不多,非要逼死灾民才肯善罢干休……” 赵昕说道:“赈灾一事,本公子向来不管,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况且,李惟钧还是宠臣,本公子亦是开不了口。” 甄志闻言眉头一皱,道:“公子过谦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让外地的米商暂时先不要进入江南之地,待在下等人库里的大米处理完后,再让他们进来便是。” 赵昕不是白痴,这种语言陷阱,也想让赵昕上当,库里的大米,谁知道你库里有多少大米,况且,要是外地米商进不来,江南一地的米价不是任由你们操控。 “唉……此事不用多谈。” 踌躇一番,赵昕低声对甄志道:“父皇早已下令,本王虽是个钦差,可李惟钧才是主事人,若是办差了,本王不得被父皇训斥。” 赵昕说完便不再搭理甄志,他连皇帝都搬出来了,甄志还能说什么。 甄志明白,此事就是赵昕一句话的事,并不是什么大事,顶多被训斥两句,这事摆明了赵昕不想干,偏偏甄志还没得办法…… 第一百三十四章苏卿怜 自赵昕摆明了态度,甄志明白此事成不了,他也没有办法,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少赚了一大笔银子。 况且,结识一位王爷,也是不错的收获。 少顷,门外来走进一美人,肤如凝脂,犹胜白雪,灯光照在毫无瑕疵的面上,更显一分惊心动魄之美,其眸若星辰,清澈如水。 女子福身一礼,道:“苏卿怜见过诸位公子。” 声音清脆而又不失温和,语气带有丝丝忧郁气息。 甄志见到苏卿怜,眼神一冷,可赵昕在堂,只能强压下怒气,开口介绍道:“这位是苏卿怜姑娘,是连续几届的“女状元”,有江南第一名妓之称。” “女状元”,赵昕晓得,就是花魁选美的第一名。 不过,这苏卿怜年龄似乎有些大了,估摸着有二十五六,这种年龄在青楼,还能混个“女状元”,实属难得。 赵昕在打量苏卿怜,苏卿怜也在小心地打量着赵昕,身为“女状元”,自己是可以不用出来接客,可她也是没有办法,如今年岁大了,舫里就想趁着苏卿怜名气大,打算大赚一笔,让她梳笼。 如今她梳笼,被甄家嫡系子弟甄环所得,若不是当日身子不适,恐早就被他得手。 那甄环荒唐无比,被她买去的女子,自己玩腻后便随意抛弃,更甚者,传闻他邀三五好友,上演“群狼戏一羊”的好戏,逼的那女子投河自尽。 苏卿怜不愿落得个如此下场,李妈妈不曾见过甄志,可苏卿怜见过,甄环的哥哥便是甄志,见他如此恭敬地对待赵昕,心中便起了波澜。 这时,李妈妈突然小心地过来,拉着苏卿怜的柔荑便欲离开,赔罪道:“诸位公子,打扰了。” 赔罪完,李妈妈忍着怒气说道:“女儿,随妈妈回去。” 苏卿怜心中明白,若是此时离开,定落不得好,开弓没有回头箭。 轻抿红唇,道:“奴家闻有贵人来此,特来一见。” 李妈妈眉头一皱,便欲强拉苏卿怜离开,哪知她愣愣站在原地。 一发急,李妈妈便吩咐一旁的人,道:“还不把她拉下去。” 仆妇闻言赶忙上前拉扯起来,而苏卿怜咬着红唇,秀眸死死地盯着赵昕。 赵昕一直都是个看客,不过,甄志的语气…、李妈妈的强硬、眼前美人儿的倔强,无一不是在说明,里面有“瓜”吃。 赵昕说道:“来者是客,况且又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话罢,赵昕招了招手,道:“美人儿,过来一叙。” 苏卿怜见赵昕举止轻浮,秀眉微蹙,暗道:“本以为是个知书达理的公子哥,没想到与那甄环一个德行,莫不是踏进了狼窝子。” “哎……罢了,只求不似甄环那无耻荒唐。” 李妈妈上前一步,看了看下首处姓“甄”的青年,试探道:“苏卿怜被甄家三哥儿看中,赎了身了。” 赵昕闻言更是有趣了,瞧着甄志一脸难看之色,心里不由猜测:“莫不是这小子也是“狼”中一员?……啧啧啧……会玩。” 赵昕便询问道:“花了多少银子赎身?” 李妈妈思忖片刻,直言道:“公子,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当日甄三哥儿花了十万两银子,此事大家伙都晓得。” 赵昕闻言瞧了甄志一眼,轻笑一声,道:“也是,既花了大价钱,本公子自是不能夺人所好。” 苏卿怜闻言,原本希冀的眼神黯淡下来,渐渐绝望…… 甄志瞧着赵昕的眼神,心中有数,眼神一转,道:“公子能看上苏卿怜姑娘,是她的造化。” 随即转头对着苏卿怜道:“苏卿怜姑娘,还不好生伺候着。” 苏卿怜脸色一喜,碎步走了过来,李妈妈也没阻止,明眼人都知道,对方身份不简单,那个姓甄的,应该就是甄家子弟。 苏卿怜刚落在赵昕身旁,一股香风袭来,淡淡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脾。 见赵昕酒盏已空,苏卿怜便自觉拿起酒壶倒起酒来,美人斟酒,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少顷,苏卿怜脸色渐红,某双不规矩的手环上她的细腰,“魔掌”在她小腹间游走。 甄志等人好似没注意到,仍旧随意说着些江南的趣事。 许是气氛沉闷了些,甄志活跃气氛,说道:“听闻苏卿怜姑娘诗才了得,不若咱们行酒令,公子以为如何?” 赵昕听到诗词什么的,顿感无趣,瞧了瞧身旁的美人儿,问道:“美人,你觉得如何?” 苏卿怜俏脸微红,强忍着不适,颤抖着说道:“奴家随公子的意。” “嗯……” 话音刚落,一声不合时宜的娇声响起,苏卿怜顿感无地自容。 甄志会心一笑,道:“公子,天色已晚,我等便先回去了。” 话罢,甄志便起身离开,赵昕亦没有阻止。 没过一会,屋内仅剩赵昕与苏卿怜,赵昕松开右手,暗道:“有料,一掌难握。” 喝了口小酒,待苏卿怜缓过神来,赵昕说道:“说吧,是什么理由让你自个不顾脸面地凑上来。” 苏卿怜缓了缓心神,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赵昕听完后,对甄环的恶趣味嗤之以鼻……怎么说呢,若是对方愿意大家一块玩也没有什么,毕竟现代社会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若对方不愿意,你还强逼,导致女人投河自尽…………可谓是丧尽天良。。 更何况,主角还是自己的女人,不是一杆子买卖的交易…… 赵昕直言道:“这么说来,你觉得本公子是个好人,会大发善心地帮你?” 苏卿怜福身一礼,道:“公子若不嫌弃奴家蒲柳之姿,奴家愿服侍公子,但求公子怜惜,给小女子一方清净之地。” 赵昕沉默不语,苏卿怜以为赵昕不愿与甄家闹翻,心急道:“奴家有些体己银子,若公子不弃,奴家愿将十万两银子还于甄家,求公子帮衬一二,将奴家身契赎回来。” 赵昕有些惊讶,暗道:“乖乖……还是个富婆,十万两说出就出,看来这几年的“女状元”没白当。” “这行当……这么赚钱?……” 第一百三十五章画舫 “居然碰到花魁自荐枕席……”赵昕不由想道。 “姑娘,那你怎能断定本公子就一定会帮你,待你自个花钱赎身,人呢,又成了本公子的人,到时岂不是任本公子鱼肉。” “况且,本公子可不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准,做的比那甄环更加荒唐。” 苏卿怜亦是无奈,轻声道: “公子既有此问,自然不会是无情之人,若是奴家所托非人,亦是自己的命数。” “置之死地而后生,何不如赌一把。” 赵昕闻言来了兴趣,暗道:“或许,借着这事闹上一场,出点“风头”,貌似不错。” “虽说甄家与贾家关系不错,甄老太太更是太上皇的奶妈子,可那又如何,年轻人的争风吃醋,最多训斥几句。” “况且,甄家人做事,确实不知好歹,一个家族子弟居然能随意拿出十万两银子,可见甄家“赚”的够多……” 念及此处,赵昕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卿怜,容貌非凡,胸前饱满,有着成熟的韵味。 “本公子家有娇妻,身旁佳人甚众。” 顿了顿,赵昕问道:“以你“女状元”之才貌,也甘心服侍?” 苏卿怜轻咬红唇,无奈道:“小女子有得选择?” 苏卿怜这种风尘女子,即使有倾城之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地位再高,也不过是达官贵人在手中的玩物。 赵昕伸手捏着苏卿怜柔滑的下颌,她虽是不适,可也没有拒绝。 轻笑一声,赵昕将苏卿怜横抱起来,便朝着里间走去。 看着美人环着自己脖子的娇柔样,赵昕笑道:“美人儿,这可是你自个撞进来的。” 苏卿怜自是知道会发生什么,既已决定,自不会反悔,于是小声呢喃道:“还望公子怜惜。” 床塌上,赵昕伸手抚着苏卿怜的俏容,明显察觉到苏卿怜娇躯一僵,余光瞥见她秀拳悄悄握住。 赵昕右手摸向腰间,一双小手撑在了赵昕胸膛。 虽是风尘中人,可却是第一次,苏卿怜自然心中忐忑,赵昕低声道:“别怕,有我。” 苏卿怜凝视着他,撑在他胸膛的手变的绵软无力。 赵昕轻解丝扣,轻轻一拉,伴随着腰带的脱落,衣襟向两侧滑开,里面是一件嫩绿色的肚兜,胸脯把肚兜撑起........ 罗裳顺着圆润的香肩滑散,白嫩如凝脂的肌肤仿佛没有摩擦力。 赵昕捧住苏卿怜的脸,用力吮住两瓣性感红唇,她的脸颊渐渐滚烫,眼神渐渐迷离。 过了很久,赵昕才抬起头看,怔怔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美人。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赵昕轻叹一声:“真美啊。” 苏卿怜别过脸去,羞涩地说不出话,这样亲密的接触,她自己可是头一遭。 赵昕笑了起来,没多久,绣床便吱吱作响起来…… 翌日,赵昕在苏卿怜的服侍下起身,瞧着苏卿怜紧皱秀眉的模样,赵昕道:“本公子没那么矫情,你身子不适,好生休养便是。” 苏卿怜闻言心中舒缓了许多,她最怕的便是对方穿上衣服便不认人,好在对方还有点怜香惜玉之心。 “奴家即是公子的人,合该伺候公子。” 声音嘶哑,不似昨日那么清脆婉转。 待穿好衣裳,苏卿怜便细心地帮助赵昕抚平衣角,忽地,自己腾空而起,柔荑下意识地环住赵昕的脖子,回过神来,察觉自个被横抱起来,苏卿怜羞涩地窝在赵昕怀里。 赵昕调笑道:“天黑时可不见你羞怯,怎的,天亮便端庄娇羞起来。” 苏卿怜一愣,心道:“昨晚可都是你提出来的,我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本想解释一番,谁知赵昕低声耳语道:“不过,本公子喜欢,以后继续保持,昨晚操劳了美人,今日本公子便好好服侍美人一番,亲自抱你出门。” 苏卿怜羞涩地低了低头,小声道:“公子,外面人多眼杂,您还是放奴家下来吧,奴家自个走。” 赵昕眼神瞟向苏卿怜柔滑的腹下,道:“你还能正常走路?” 苏卿怜见赵昕眼神怪异,顿时羞地说不出话来。 “本公子不得悉心照料?” 苏卿怜听得这“淫诗”,顿时脸色红润,窝在赵昕胸膛里,像个鹌鹑一样。 赵昕怀抱佳人,朝屋外走去,喊了一声,屋外守着的姜昆便推开了屋门,姜昆见状急忙低头不语,一副没瞧见的模样。 门外,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小丫头静立在侧,瞧见赵昕怀里的佳人,便上前轻声道:“姑娘。” 赵昕说道:“你是卿怜的丫鬟,带本公子去卿怜的绣房。” 小丫头见苏卿怜没反驳,自是明白了过来,福身一礼便带赵昕前往上层楼阁。 苏卿怜绣阁内,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赵昕将苏卿怜抱到塌上,温声道:“你好生在这里休养,没人会来打扰,待你养好,本公子带你去寻一住处。” “当然,任你挑选,你中意便行。” 苏卿怜晓得赵昕想把她安置在外院,道:“奴家晓得了。” 赵昕轻点红唇,笑道:“巧目盼兮,美目倩兮。” 听得赵昕赞言,苏卿怜莫名高兴。 蜜语几句,苏卿怜便娇羞不已,温柔可人。 正甜言蜜语呢,屋外便传来吵闹之声。 “让开,本大爷可是甄家公子,苏卿怜被爷买了,便是本大爷的人…………” 听得这声音,苏卿怜脸色一变,惊慌起来。 赵昕安慰道:“不碍事的,外面折腾不出幺蛾子。” 苏卿怜轻点颌首,可赵昕瞧着她还是心慌的模样,于是横抱起苏卿怜,笑道:“本公子带你去瞧场戏。” 话罢,赵昕便又怀抱佳人朝屋外去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甄环闹事 待行至屋外,一个十六岁模样的纨绔子弟带着人闹事。 为首的甄环瞧着苏卿怜安然地缩在赵昕怀里,眼神微冷,斥道:“苏卿怜是本大爷的人,还不快放下。” 甄环一大早收到狐朋狗友的消息,说是苏卿怜陪客一宿,顿时火冒三丈,苏卿怜是他花了十万两银子买下来的,可自己还没尝鲜呢,就被别人捷足先登,怎能不上头,于是便带着人气冲冲地赶来,他要好好折磨这对“狗男女”。 赵昕可懒得理会,就近寻了个木椅坐了下来,怀抱佳人,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青丝。 甄环见对方无视他,怒气上头,喊道:“苏卿怜,别忘了,你的身契还在本公子手下。” 苏卿怜闻言脸色一怔,身契可是她的死穴,国法为大,不过,权势这种东西……一张身契,强要过来便是。 赵昕轻抚苏卿怜的玉背,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似是赵昕的安慰起到了作用,苏卿怜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 甄环见状直骂道:“球囊玩意,敢和本公子抢人,找死。” 姜昆等人挡在赵昕面前,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赵昕瞧着眼前护卫的八人,心中也是不怵,冷声道:“姜昆,愣着干嘛,没听见有人辱骂本公子?” 姜昆闻言明了,便欲上前教训甄环等人,还未来得及动手,李妈妈急忙小跑过来,喊道:“贵人们,快住手,快住手。” 姜昆转头看向赵昕,赵昕摆了摆手,他们便护卫在一旁。 甄环见李妈妈到来,怒道:“李妈妈,你们画舫是什么意思,收了大爷的钱,还让苏卿怜接客,莫不是戏耍我。” 李妈妈喘了一口粗气,急忙道:“甄三爷,奴家哪敢戏耍您,昨日卿怜服侍这位公子,是甄家志大爷的意思。” “二哥?……”甄环闻言一愣,回过神来,顿时气恼道:“二哥真是的,就算我花了账房的钱,也不能让苏卿怜去服侍别人。” 见甄环稍稍冷静了些,李妈妈小声提醒道:“环大爷,昨日志大爷可是对那位公子恭恭敬敬地,莫不要犯糊涂。” 李妈妈的提示,正常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身份不简单,可咱们甄环大爷,那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此时怒火攻心,哪里会想对方是什么身份。 “那又怎样,这里是江南,是虎得卧着,是龙得盘着。” 甄环的“豪言壮语”,顿时激发了手下们的士气,嗷嗷一叫,颇为兴奋。 姜昆等护卫紧绷着身体,随时准备应战,他们可不能让赵昕出一点闪失。 赵昕人多,他怕个球,命令到:“姜昆,绑了他们。” 姜昆闻言,立即率人行动,甄环的人也不是孬种,两方人马瞬间扭打起来。 赵昕感受到怀里佳人的不安,温声道:“本公子会护着你。” 苏卿怜轻应一声,便低头埋在赵昕胸膛,似是不敢看打斗的场面,却又好奇地偷偷瞧着。 姜昆等人训练有素,自是占了上风,忽地突然一道愤怒声响起,道:“住手。” 甄环偏头望去,顿时脸色难看,不情愿地喊道:“二哥……” 来人正是闻讯赶来的甄志,他本想今日与甄环说清楚,谁知还没来得及去寻他,这愣头青就带人来闹事了。 姜昆转头看了赵昕一眼,赵昕摆了摆手,他便率众护在赵昕身前。 甄志没理会甄环,面向赵昕恭敬道:“冒犯公子,在下替他陪个不是,还望公子海涵。” 赵昕正在把玩苏卿怜的玉手,没空搭理甄志。 甄志见状也不恼,转头问道:“甄环,卿怜姑娘的身契呢?” 甄环心里一紧,他本打算靠着身契,待苏卿怜回来,得好好“教训”一番,还没反驳,甄志冷声道:“甄环,我不想说第二遍。” 甄环瞧着自家二哥阴沉的模样,咽了咽口水,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身契,交给甄志。 甄志接过身契,便双手奉上,恭敬道:“公子既看上卿怜姑娘,在下自当成全。” 赵昕思忖片刻,便对着苏卿怜道:“卿怜,你这可有十万两?” 卿怜想起昨日的话,想着甄环气势汹汹的模样,也想着把事彻底解决了,好过自己提心掉胆,于是颌首道:“公子,奴家房里的檀木盒里有银票和一些珠宝首饰,估摸着大约有十万两。” 赵昕点了点头,道:“拿出来一用,可行?” 苏卿怜轻轻颌首,赵昕这意思是花银子买下身契,便吩咐之前守在门外的小丫头去寻来。 甄志见状,心里一紧,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忙说道:“公子,那十万两便当是在下的赔罪,不用麻烦一遭。”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这身契,该是多少,那便是多少,本公子不会占你们便宜。” 少顷,小丫头费力地端出一个不小的檀木盒子,赵昕看都懒得看,吩咐一声,小丫头便把檀木盒交给甄志,而身契,自是得拿回来。 接过身契,赵昕瞧着苏卿怜激动的样子,便把身契还给她,苏卿怜颤抖着接过,神情激动。 赵昕抬头对着甄志道:“这样,咱们便两清了。” 甄志脸色不大好看,便想着先带着甄环离开这里,恭敬地对赵昕道:“既如此,在下等人便不打扰公子了。” 话罢,甄志便拉着甄环准备离开。 “且慢……” 甄志闻言嘴角一抽,他早就猜到事情没这么容易解决,赵昕喊住他,他只能扯出笑脸,拱手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赵昕冷声道:“身契的事解决了,可你那好弟弟率众袭击本公子,骂本公子是个球囊玩意,这两件事该怎么办?” 甄志脸色一白,暗道:“王爷是不肯善罢甘休啊。” 赵昕不紧不慢,似是等着甄家的态度。 若真要计较起来,“球囊玩意”,这可是把皇帝和皇子一块骂了进去,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轻者仗刑,重者仗毙,若是皇帝不高兴,整个家族都得遭殃。” “虽说老太太是太上皇的奶妈子,可论起来,这话可是把太上皇也骂了进去,说直接点,整个皇族都骂了进去。” “还有袭击皇子一事,可大可小,若是王爷不计较,那自是无事,无外乎是争风吃醋罢了,要是计较起来……这便是皇权。” 回过神的甄志,一咬牙,猛地回身一个巴掌,直接将甄环扇倒在地。 甄志顾不上甄环,道:“公子,舍弟糊涂,一时口不择言,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这一场面,顿时让在场众人一懵,赵昕瞧着苏卿怜一脸惊讶的表情,缓了缓被柔荑环住的脖子,笑道:“现在不用担心了。” 安抚一声佳人,赵昕俯视甄志,道:“甄志,怪罪不怪罪的,得先拿出个态度出来。” 甄志闻言,心中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赵昕的态度表明不会深究,思忖片刻,甄志道:“公子若能高抬贵手,在下定当遵从公子之意。” 见皮球又仍了回来,赵昕轻捻苏卿怜的下颌,笑问道:“美人,你觉得该如何惩治?” 第一百三十七章敲诈 苏卿怜晓得赵昕身份高贵,可没想到身份貌似极高,大富大贵的甄家居然如此低微,见赵昕询问自己,苏卿怜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赵昕低声耳语道:“本公子今日替你作主,定让美人儿满意。” 苏卿怜思忖片刻,小声建议道:“公子,奴家听闻甄家粮库充盈,而今灾民遍地,不若让他们开仓济民?” 甄志闻言,阴骘的眼神一闪而过,默不作声,而赵昕意外地看着苏卿怜,暗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可甄家不会这么老实,若是做点手脚,赵昕也不知情,况且,名声这种东西可不适合自己。” 不过美人发话了,自己还是得捧捧场子,于是说道::“咱们小美人还是个菩萨心肠,甚好。” “只不过,灾民众多,甄家也杯水车薪。” 顿了顿,赵昕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虑道:“倒是现如今的米价行情渐长,若是手上有粮,倒是能赚上一笔。” 甄志见赵昕饶有意味的眼神,忍了忍心中怒气,恭声回道:“城西的甄家米库内有十万石粮食,在下便将它交给公子处置。” 赵昕闻言,想着甄家的老太太好歹也是太上皇的奶妈子,收些好处就算了,于是笑对着苏卿怜道:“美人儿,这不,你的脂粉钱有着落了。” 苏卿怜闻言心中一顿,这十万石粮食,价值十几万两,她哪里会用这么多脂粉钱,只是拿自个当个幌子罢了,不过,男人间的事,她还是不能多嘴,便嗔道:“多谢公子……” 甄志以为赔偿了便没事了,看见赵昕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檀木盒,细心地安慰佳人道:“花了你的体己钱,待粮食卖了,本公子再还你。” 甄志眼角一抽,稳住性子,将檀木盒递出,道:“公子与卿怜姑娘成就好事,在下便借花献佛,以这十万两作为贺礼,还望公子笑纳。”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自己女人的钱,还是得要回来,不过嘴上还是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本就是卿怜赎身的银子,又怎能收回来。” 甄志心里不屑,赵昕先前一副冷漠样,现在又客气起来,他哪里还不晓得赵昕的意思,于是双手奉上,道:“公子,此言差已,公子能饶过舍弟已是大度,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赵昕沉默片刻,笑道:“既然你这么客气,本公子若不收下,岂不是不给情面,既如此,便收下了。” 话罢,赵昕示意一番,其中一个护卫便上前接过檀木盒。 赵昕环顾四周,尤其是在捂脸懵逼状态的甄环身上打量一番,冷声道:“苏卿怜已是本公子的人,我不希望别人还打着她的主意。” 甄环此时就算是头猪,也该晓得眼前的人惹不起,可心中实在是舍不得美人,踌躇一番,半天说不出话来。 甄志见状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明白,绝不会有不知好歹的人骚扰卿怜姑娘。” 深深看了赵昕一眼,甄志又道“既如此,在下等便不打扰公子。” 话罢,便拉着甄环离开。 “等等……”赵昕喊道。 甄志缓了缓心神,转过身来,一脸和气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赵昕道:“本公子做事向来不拖拉,既然米库任我处置,那今天便交接了吧。” 话罢,赵昕吩咐道:“姜昆,去趟总督府,通知李惟钧,本公子手上有十万石粮食,让他以市价收购,省的本公子麻烦。” 顿了顿,警告道:“告诉李惟钧,若是少了本公子一文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姜昆应道:“是……” 甄志面无表情,心中怒火滔天,阴冷地瞟了一眼甄环,暗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若不是他昏了头,跑来寻事,甄家怎么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心中无奈,应诺一声,甄志便拉着甄环离开…… 待人离开,赵昕瞥了瞥窃窃私语的看客,心道:“这戏,唱完了……” 接着,赵昕将苏卿怜抱回绣房,待放回塌上,赵昕小声道:“你好生待着,过两日我再来瞧你。” 赵昕觉得,若是今日带苏卿怜回府,家里的几个心理肯定不好受,不如先晾一晾,其他的以后再说,反正有自己护着,没人敢来骚扰美人。 苏卿怜轻轻颌首,道:“嗯……奴家在这等候公子。” 轻点额头,赵昕说道:“咱们都“坦诚相见”,怎的还喊公子。” 苏卿怜含羞带怯,眸如秋水,小心试探道:“爷……” 赵昕笑着准备离开,离开之际,赵昕吩咐姜昆留下两人,护卫苏卿怜。 待赵昕离开后,小丫头端来一杯茶水,担忧地喊道:“小姐,喝口茶吧。” 苏卿怜抿了一口,瞧着小丫头担忧的模样,笑道:“杏儿,我没事,现在不是很好吗。” 杏儿道:“小姐,奴婢瞧那公子,对小姐甚是疼爱,以后便有了归宿了,省的被那甄家糟践。” 杏儿正为自家小姐开心,却见小姐神色忧郁,不解道:“小姐,您怎的不高兴?” 苏卿怜看了看杏儿,笑道:“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 见苏卿怜神色疲惫,杏儿以为小姐昨日操劳过度,便红着脸侍立在一旁,昨晚杏儿站在屋外等候,屋内娇喘之声连连,不晓得是屋子隔音差了,还是里面的动静太大。。。 而此时的苏卿怜,平躺在塌上,思虑良多,从赵昕喊出两江总督李惟钧的名讳之时,她就已经猜出赵昕的身份。 在江南,能以上位者语气对李惟钧吩咐的只有一人,便是赈灾钦差——果郡王赵昕。 苏卿怜虽猜想过赵昕身份尊贵,本以为是京里哪个大家族子弟因赈灾一事来江南赚一笔,却没想到是个郡王。 “王爵府内是非多....” 呢喃一句,苏卿怜便苦笑起来,心道:“已然逃过一劫,还能奢求什么,至少这个王爷...”苏卿怜心儿砰砰乱跳起来,苏卿怜强压下心中的涟漪,暗道:‘王爷甚是爱惜自个.....’ 第一百三十八章父子密谋 甄府,房内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甄志与一边脸红肿的甄环恭敬地站在一旁,大案前,一个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看着甄环,道:‘平日再怎么胡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心不烦。可如今,胆子大了,连王爷都敢去招惹,你若是活够了,自己去寻个地方,拿根绳子勒死自个算了,可被拖甄家。。’ 顿了顿,自责道:‘子不教,父之过,以往太过娇纵你了,养成如今这幅德行,若你有你哥哥一半聪慧,也不至如此,索性打死你,省得拖累甄家。。’ 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便是甄家大房的甄似道,甄志和甄环的父亲,甄宝玉的大伯。(杜撰的) 甄环委屈道:‘爹,都是那果郡王欺人太甚,没来由的抢儿子的女人,我也只是气不过才去寻他麻烦。’ ‘况且,儿子也没伤到他,现如今,好处都被他拿去了。’ 看着甄环愤恨的样子,甄似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方是谁,天家贵胄,哪个敢招惹他,即使对方犯错,也不是他们能够处置的,更何况,为一个妓女去得罪一个王爷,傻子才会去做,偏偏,甄家就有这么一个傻子,而且,还是他儿子。。 甄似道走下大案,猛地一巴掌扇了过去,毫无疑问,甄环的另一边脸也遭了殃,还未缓过神来的甄环便听到甄似道的暴怒声:‘还不知悔改,王爷也是你能置喙的。。’ 压抑心中的怒火,甄似道提点道:“你这诨小子,平日里只晓得吃喝玩乐,家里哪个不嫌弃你,就算如此,平日里你在外被欺负,甄家上上下下哪个不帮你,这是什么,这是维护家族颜面,知道你是甄家人还打你脸,那打的不仅是你的脸,还是整个甄家的脸。。’ 顿了顿,甄似道又言道;“你现在打皇家的脸,天家那边能坐视不管,况且,果郡王如今是钦差,旁人更不敢得罪。” 甄似道用手指戳了戳甄环的脑袋,气道;‘好好想想里面的事,不要整天满脑子污秽。。’ 甄环内心不忿,心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为啥只说我一人,苏卿怜的事,你们不也心痒难耐,不然,那十万两银子我能取的出来,若不是那苏卿怜身子不适,怕是你们先一步尝鲜了,现如今,反而把事全赖在我一人身上,真是好不公道。” 不过,这话也只能心里想想,这些腌臜龌龊事若从自己嘴里穿出去,估计甄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得活活被他亲爹揍死。 甄似道瞧甄环像是“反省”的模样,叹了叹口气,庆幸的说道:‘好在志儿处理得当,熄了王爷的怒火,免了一场祸事,只不过.......’ “损失了不少啊……” 甄似道肉疼地呢喃一句,一旁的甄志安慰道:“事已至此,父亲还是想开些……” “现如今,咱们得把损失降低。” 甄似道闻言皱了皱眉,无奈道:“果郡王不肯帮忙,又拿了咱们十万石粮食,咱们还能怎么办,江南米价稳了下来,涨也涨不上去。” 甄志踌躇片刻,道:“父亲,虽说赚头不如之前,可若是谋划一番。” 甄似道眼神一亮,急忙说道:“速速道来。” 甄志回道:“父亲,虽说外地米商源源不断,可大多都是些小户,趁机赚些银子,真正有实力的也就那几家,他们千里迢迢地赶来,无非就是多捞些银子。” 顿了顿,甄志继续说道:““况且,那些小户也不是傻子,见咱们这副作派,心中定然有数。” “这场洪灾,摧毁良田无数,江南一地缺粮至少要到明年,咱们呢,互相通个气,只进不出,数百万灾民又能撑多久。” 说到这里,甄志阴险地笑了笑,道:“到时,江南缺粮,米价不就涨上去了。” 甄似道闻言思虑一番,担忧道:“志儿,总督府的粮仓至少还有百万石啊。” 甄志不屑道:“那又怎样,无外乎是多撑些时候,坐吃山空,苟延残喘罢了。” 甄似道还是一脸担忧,道:“咱们如此做,岂不是得罪了总督和那果郡王?” 甄志冷哼一声,道:“父亲,果郡王咱们是得罪不起,可那果郡王也不敢无事生非,别忘了,祖母可是太上皇的奶妈子,他果郡王也不敢做的过份。” “今日若不是被抓到把柄,咱们也不会如此被动。” 瞧了一眼甄似道的神情,甄志低声道:“儿子瞧着那果郡王也就是个玩乐的主,估摸着只是凑巧当了个钦差的明面职位,真正管事的还是李惟钧。” “郡王都不敢做的过份,那李惟钧又算得了什么。” 甄似道内心松动,紧皱着眉头,犹豫道:“那些米商会听话?” 甄志又道:“父亲,只要咱们甄家牵头,想必他们十有八九会同意,毕竟,谁也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待江南之地撑不下去,咱们便定个米价,解了缺粮的困境,总督大人也挑不出差错。” 甄似道思虑片刻,道:“照你所说,咱们必须得先和四大家族商议一番,若他们同意了,此事方可一试。” 甄志恭敬道:“父亲,正是如此,这金陵,始终都是“咱们”说的算。” “咱们只要控制得当,官府也拿咱们没辙。” 话罢,两人对视一眼,阴险地笑了起来,一旁的甄环则是捂脸“反省”…… 第一百三十九章大妇风范 赵昕回到府里,穿过廊坊,迎面便遇到晴雯,晴雯瞧见赵昕,福身行礼道:“王爷。” 听这语气,满肚子的怨气,赵昕好笑道:“怎的,又谁惹你生气了?爷帮你出气。” 晴雯撇了撇嘴,悠道:“奴婢只是个下人,怎敢劳王爷大架。” 顿了顿,晴雯阴阳怪气地说道:“王爷,这都午时了,您还晓得回来?” 赵昕嘴角微抽,心道:“这晴雯不愧有爆晴雯的名声,什么话都敢直说,连他这个主子也敢直怼了,有些原著上的意思了。 也是,平日里太娇纵她了,好在晴雯晓得分寸,也就只会在旁人不在时跟他抱怨两句,平时还是懂规矩的,赵昕就听之任之,况且,晴雯若不犯错,他怎好有借口“惩治”她。” 赵昕伸手点了点晴雯的小脑袋,说道:“你又不是不晓得爷的性子,美人吗,哪有不爱之理,比如咱们小晴雯,爷就很疼爱啊。” 晴雯轻啐一声,道:“奴婢可不受爷的诓骗。” “诓骗,爷怎的诓骗你了。”赵昕颇为好笑地看着晴雯。 晴雯小嘴一撇,嘟囔道:“爷尽会寻些法子……作践人,哪里疼爱奴婢了。” “哎……咱们小晴雯不是挺享受的……”赵昕轻笑一声,打趣道。 晴雯以为赵昕是在贬低她,秀眸中饱含雾水,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赵昕,诉道:“奴婢身份地位,合该受爷的欺凌。” 瞧着晴雯委屈的模样,赵昕也意识到小晴雯有些吃醋了,也是,小晴雯若的若失的心情也能理解,晴雯怕赵昕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近日来有些冷落了晴雯,女人多了,时间也就不够用了,身体更难以为继,要是雨露均沾,那还不得整日萎靡。 顿了顿,赵昕上前揉着小晴雯的脑袋,安慰道:“爷最疼爱小晴雯了,你又不是不晓得,咱们小晴雯最是乖巧,爷又怎会不疼爱你。” 晴雯嘟了嘟嘴,一副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赵昕,似嗔似怒。 今日的晴雯身着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媚意,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张巧嘴,嘟嘟地甚是可爱,身材娇小,胸前微微隆起,含苞待放。 赵昕上前低声耳语道:“小晴雯,改日爷要了你的身子,可好?” 晴雯一听,须臾间便紫涨了面皮,“呀”得一声便小跑出去,嘴里嘟囔着说道:“爷爱要谁便去寻谁去。” “冒冒失失地,仔细别摔着了。”赵昕提醒道。 晴雯头也不敢回,随意地支吾回了一声,赵昕瞧着晴雯踉跄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呢喃道:“身娇体柔 ......” 摇了摇头,赵昕把刚生出的念头甩出脑后,昨日秦淮河的事,得事先和元春等人报备一声,虽然她们不会多说,可事先说明一下,对大家都好,唯一担心的则是玉儿那小性子了,恐跟晴雯一样,得甩脸子给赵昕看…… 元春院子,此时的元春正在书案前练习字帖,瞧那副作派,活像个女先生。 见赵昕进来,元春便放下笔,福身一礼,道:“爷回来了。” 赵昕行至元春面前,眼神瞟了一眼元春写的字,赵昕虽不太懂字,可元春的字体他还是知道一二,所用的便是簪花小楷,字体清婉飘飘若仙,很适合文人书写。 “夫人的字愈发飘逸了,若是卫夫人在世,怕也是自愧不如。”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捡好听的说。 “夫君,妾身也只是随意练练,哪有您说的那么好。” 顿了顿,赵昕道:“夫人过谦了,京里的妇人们谁不晓得咱们春儿才情最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赵昕夸赞元春,元春反而心中无奈,虽不曾得到消息,可自家爷去逛秦淮,能有什么事,往日爷去那种地方,也就是去尝尝鲜,当夜就回来了,现如今这番模样,怕是看上人家了。 不过,赵昕这番模样,元春心中反而好受了些,起码,元春能感受到赵昕还是在意自己,至于外面的那个,只要不进府,没甚大事。 顿了顿,元春说道:“爷,您是一家之主,若是有事不妨直说。” 赵昕顿了顿,暗道:“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心有定计,赵昕若无其事地走到元春身旁,拿起笔在宣纸上写起字来,一边写,一边把事说了一遍。 元春听完后,道:“这么说来,恐怕过不了两天,爷的“名声”便会传遍金陵了,毕竟甄家在金陵的名头不小。”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传便传呗,也没啥了不起的。” 元春赞同的点了点头。 “哦……对了,待会李惟钧把银子送来,你便收好来,王府毕竟还是你管家。”赵昕忽然提醒道。 元春轻轻颌首,道:“爷放心,妾身定当管好。” 赵昕内心得意,暗道:“娶了元春真是幸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有这一尊“大神”坐镇,府里府外都如鱼得水,逍遥自在。” 心情大好,赵昕瞥了瞥自己的字,伸手揽过元春,道:“爷的字比起你来还是差了不少,夫人可是有什么诀窍没告诉为夫。” “妾身哪有什么诀窍,无非是勤加苦练罢了。” 接着,元春看向赵昕,道:“爷不妨去请教请教那个女状元,兴许她有什么诀窍也说不准。” 赵昕眉头一挑,轻捻元春下颌,调笑道:“夫人这是……吃醋了?” 元春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反客为主,道:“爷打算如何安置,妾身也好有个安排。” 赵昕思忖片刻,说道:“便先让她在外住着,其他的,以后再说,” 接着赵昕看向元春,问道:“夫人以为如何。” 元春心中缓了一口气,道:“爷说了便是,妾身听爷的” 顿了顿,元春又道:“宝丫头那倒是没事,可玉儿那脾性,爷还是好生安慰一番,这人可还没过门呢……” 赵昕眼皮一跳,面色如常,这事瞒也瞒不住,不似之前偷腥,隐秘,就算黛玉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诚然,黛玉面上虽然不会说什么,可心里终归不得劲,毕竟……小女孩子的性子不如元春和宝钗那么“沉稳”,此刻身体还在调养,是得好好哄哄。 第一百四十章再哄黛玉 酉时三刻,黛玉刚刚沐浴出来,靠在软塌上由着紫鹃帮他绞干头发。 此时,赵昕慢悠悠地提着糕点走了进来,黛玉见状急忙披上中衣,脸色娇红,道:“王爷来了怎的不通知一声。” 接着,黛玉瞧了屋外的雪雁一眼,其意思不言而喻。 赵昕笑道:“怎的,早晚都是爷的人了,还藏着掖着作甚。” 黛玉身边的人都晓得自家姑娘早晚都是王府的人,搂搂抱抱地都是常态,自是不会阻拦赵昕,赵昕一路畅通无阻。 黛玉白了赵昕一眼,在紫鹃的帮助下简单的顺了顺青丝,披上衣裳走了出来,赵昕提了提桌上的糕点,道:“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糕点,尝尝?” 黛玉没好气地看着赵昕,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王爷怎的拿我当小孩一般哄哩。” 赵昕撇了撇嘴,心道:“你不就是个小女孩?” 当然,这话可不能说出口,得罪人,毕竟,赵昕还是“心怀不轨”的。 “那你吃不吃?”赵昕问道。 黛玉嘟囔着嘴,偏过头去,嘴硬道:“我可不吃。” 赵昕起身走到黛玉眼前,笑道:“怎的了,咱们玉儿今日心气不顺?” 黛玉秀眉微蹙,白了赵昕一眼,黛玉心气不顺,还不是因为某人夜宿风尘。 “王爷今儿个怎得空来小妹这,那秦淮风光难道还留不住王爷?” 瞧着黛玉伶牙俐齿的模样,赵昕笑道:“咱们玉儿也学会吃醋了。” 黛玉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抿着嘴角轻啐一声,道:“我咋个吃醋了,王爷作甚与小妹有何关系。”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玉儿可是未来的侧王妃,怎的没关系。” “我呸……”黛玉啐道。 赵昕招了招手,黛玉会意,就是嘟囔着嘴不理会赵昕。 这段日子,黛玉可没少被赵昕揩油,起初还是抗拒,渐渐地便莫名地习惯了,也是应了那句老话,“日久生情”,虽然还没行动,不过这种搂搂抱抱的行为已然是亲密起来。 黛玉不动,那赵昕自然要动起来,不把黛玉心气搞顺来,她怎会安心养病。 赵昕起身行至黛玉身旁,黛玉双手死捏着衣角,心慌不已,按照赵昕的一贯作风,黛玉已然猜到赵昕的下一步动作。 果不其然,黛玉被赵昕揽在怀中,只见赵昕温声道:“那秦淮风光,怎比的上咱们玉儿出浴,此等美景,爷怎能错过。” 听得赵昕温声细语,黛玉心中窃喜,父母早亡,贾府内又遍受冷暖,也只有在王府的日子,自己才过的自在。 怀中的小黛玉偏过头去,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身子却不挣扎,整一个傲娇小公主的模样。 瞧着怀中的“瓷娃娃”,赵昕耳语道:“玉儿,待咱们回京,爷便娶你过门,可好。” 虽说黛玉此时年方不足十三,可这个年龄已在出阁之内,谷 此事早已定下,待回京便向宗人府递上玉蹀,要不然,黛玉也不会任由赵昕“欺凌”。 而对于赵昕,收下再说,况且,赵昕也挺喜欢这个灵秀的小女孩子,绝不是自己增添了什么“特殊”的口味。 至于他那便宜小舅子,别来招惹他的女人,他也就懒得管了。 黛玉听着赵昕直白的话,小脸一羞,病娇的脸色迅速红润起来,抬头白了赵昕一眼,嗔道:“婚姻大事,自当由长辈作主,王爷与小妹说这话作甚。” “啧啧啧……”赵昕瞧着黛玉软惜娇羞的模样,不由地内心感叹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风流,若是大些,岂不是又一绝色。” 瞧着赵昕瞬间的失神,黛玉心中颇为得意,内心窃喜。 赵昕极为快速的反应过来,笑道:“爷不是问问咱们小玉儿,若是小玉儿不肯,爷自不会强求。” 黛玉闻言一愣,眸中水雾渐起,质问道:“王爷是咋个意思。” 赵昕见状挑了挑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和黛玉已有“亲密”接触,闺阁女子的清白都被毁了,哪里还有其他选择。 赵昕解释道:“你这小妮子,爷是怕你受了委屈,没别的意思。” 接着点了点黛玉的琼鼻,训道:“尽会胡思乱想,动不动就多愁善感,时不时地还哭鼻子,这般模样,怎能养好身子。” 黛玉被“训”,以她的性子怎会老实下来,秀眉一挑,轻抬螓首,美眸直直地盯着赵昕,道:“王爷嫌弃玉儿?” 赵昕闻言,心中一乐,他就是喜欢黛玉耍小性子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逗逗她,于是装作嫌弃的模样道:“你啊,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瞧着黛玉情绪又上来了,赵昕温和地说道:“不过,爷就是喜欢你纯真可爱。” 黛玉转怒为喜,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样,赵昕的宠溺,黛玉很是享受,赵昕的怀抱就像一座大山一样,给予她安全感。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不免得意,古代的女孩子就是好哄,一顿甜言蜜语便自觉沦陷,难以自拔。 心神不定的黛玉瞥见一旁的紫鹃等人正在偷笑,顿时寻到了“宣泄”的目标,柳眉倒竖,笑骂道:“你们这群小蹄子,尽会看笑话。” 紫鹃闻言一怔,没想到自己吃瓜还能吃起挂落来,不过黛玉是主子,她只能自叹倒霉。 赵昕见黛玉“生气”的模样,别有一番滋味,捏住黛玉的柔荑,装腔作势的一挥,道:“该死的小蹄子,瞧主子的笑话,小心玉儿打你个屁股开花。” 紫鹃脸色红润,实在没想到赵昕会说出此等话来,双手不由地捂住自己的臀部,紫鹃手一触碰到自己的翘臀,立马反应过来,慌乱的小手急忙收了回来。 黛玉见状觉得好笑,笑骂道:“你这小蹄子,王爷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 赵昕闻言,心中恶趣味顿生,右手悄摸摸地抚上黛玉的小臀,黛玉身子立即僵直起来,见紫鹃等人好似没发现,便只能强装镇定,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黛玉的俏脸愈发红润起来。 因是死角,紫鹃等人没看见赵昕的小动作,亦或是见着了,假装不知情。 不管她们如何想,反正赵昕感觉挺不错的,翘臀蜂腰,浑圆结实。 赵昕这边在享受,黛玉则是强忍着酥麻之感,可没撑多久,身子便瘫软在赵昕怀里,渐渐迷离起来,低头垂眼,掩饰自个的窘态。 瞧着黛玉迷离起来的神情,赵昕的另一只手不由地抚摸着黛玉的樱唇,内心暗道:“不急……如今自己得休养几日,况且,玉儿此时肯定不会应允,等回京定下名份后,再让玉儿好好“补补”…………” 第一百四十一章府内日常 翌日,赵昕便在宝钗的服侍下洗簌一番,昨日,赵昕哄好黛玉便来寻宝钗,好生安慰两句,宝钗不愧是曾想入宫的人物,内心想法与元春颇为相似,对于赵昕的“风流韵事”并不在意。 当然,有了赵昕的安抚,宝钗的心情自是不错。 更为重要的是,赵昕毕竟要克制,昨日可是规规矩矩地,顶多是帮着宝钗揉按一二,吃了些“豆腐”罢了。 洗簌完,赵昕看着帮赵昕更衣的宝钗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由地感到满足,夸赞道:“咱们宝丫头心灵手巧,吾心甚慰。” 宝钗似已免疫赵昕的白话,自顾自地拍了拍赵昕衣裳上的褶皱,道:“爷,这些子哄人的话,您还是去寻别人说吧,妾身可不会上您的当。” 听着宝钗酸溜溜的话语,赵昕可不惯她,双手掐住宝钗的柳腰,在宝钗的惊呼声中,直接将她抱在梳妆台上坐着,而赵昕则欺身而上。 “你这小妮子,可是怪爷昨儿个晚上没让你如意。” 瞧着赵昕一脸无赖的模样,宝钗不免想起昨儿个赵昕揉搓“山峰”的场景,还美其名曰:缓解胸闷。 宝钗嘟囔个嘴,道:“爷尽会作弄人,妾身虽不才,可也懂些子医术,并未听说过……那样缓解的。” 薛宝钗知识广博,她对诗词、戏剧、经史子集、佛学经典、医学养生、绘画、博物等,都有广泛的涉猎和渊博的知识,《红楼梦》中,宝钗一搭眼就知道林黛玉虚不受补,可见其对医理有些门道,赵昕的“借口”,她怎会不晓得。 只是,夫妻情趣,宝钗便只能让赵昕“胡闹”,况且,宝钗也颇为享受。 赵昕瞧宝钗娇嗔的模样,笑着反驳道:“宝丫头,此言差已,虽说你甚懂医理,可有些偏方不曾记录,爷这偏方可是独门秘方,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宝钗不置可否,哪个占便宜一目了然,也只有他家爷如此的脸皮厚。 瞧着宝钗妩媚的样子,赵昕情不自禁地俯身,轻轻嘬了一口宝钗的樱唇。 谁知宝钗反倒是不乐意起来,双手抵在胸前,嗔道:“爷,妾身刚描好的口脂,可别弄花了,妾身还得出去见人哩。” 赵昕眉头一挑,心道:“宅邸妇人,大多都是在府内待着,哪会随意出去见人,宝钗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怕被元春和黛玉瞧见,打趣她罢了。” 顿了顿,赵昕眼神瞥了瞥妆台上的胭脂,计从心来,拿起胭脂盒便涂抹起来。 宝钗疑惑地看着赵昕,以为赵昕是打算帮她补妆,便听之任之。 当宝钗看见赵昕将胭脂涂抹在自己嘴唇上的时候,杏目圆睁,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 赵昕涂抹好后,不怀好意地看着宝钗,邪魅道:“宝丫头,爷来帮你描唇。” 话罢,赵昕便朝着宝钗的樱唇袭去,狠狠地碾磨一番。 良久之后,赵昕瞧着宝钗鲜艳的红唇,颇为满意,只是不晓得这“鲜艳”是胭脂造成的,还是某人的霸道所为,这一点,可就得好好研究一番。 宝钗一脸嗔怒,又无可奈何,谁叫自个寻了这么一个荒唐的丈夫,只不过,宝钗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似是内心得意。谷 本以为赵昕就此作罢,可赵昕是什么人,怎能如此放过宝钗,只见赵昕再次涂抹胭脂,狠狠地照着宝钗的玉颈嘬了起来,留下数枚清晰可见的“草莓”…… 事后,赵昕砸吧砸吧了嘴,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此时的宝钗身子瘫软,若不是赵昕搀着她的柳腰,估摸着得倒在妆台之上。 宝钗依偎在赵昕怀里,檀口微张,休整了好一会,眼神才从迷离中清醒过来,回过神的宝钗羞于见人,反而窝在赵昕怀里,如同一只鹌鹑一般。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捏住宝钗下颌,使其与之对视。 “宝丫头,现在可以去找你元春姐姐和玉儿妹妹了。” 这调侃的语气,宝钗哪里不晓得,这又是自家爷在作弄自己,小粉拳仔细地捶了起来,刚捶完,又心疼的抚摸起来。 赵昕瞧着好笑,就这小拳拳,哪有什么力道可言,反而让赵昕感到些许酥麻。 赵昕还在回味,宝钗就嗔道:“妾身这样还怎么见人。” “没事,她们若是敢打趣你,爷就教训她们,保证让她们难忘。” 宝钗瞧着赵昕得意的神情,哪里不晓得赵昕“教训”的意味,估摸着会更加难堪,虽说宝钗颇为感兴趣,可她却不敢惹火上身,今日赵昕在自己面前“许诺”,明日他就会在元春面前“许诺”,最后遭罪的都是她们这些“羔羊”,凭白让赵昕捡大便宜。 这样的“内卷”,赵昕极为乐意,奈何这几人都聪慧,摸清赵昕的性子后,又怎会让他得逞。 宝钗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便低眉垂眼…… 少顷,赵昕弓着腰离去,若是再待下去,恐今日的“贞洁”不保。 此时的宝钗无奈地在妆台前重新描妆,谁让某人不负责任,吃了“豆腐”就跑了,宝钗还得见人,自然得整理一番。 “莺儿,去拿那件翠绿罗裳来。”宝钗照了照镜,努着嘴吩咐道。 莺儿从里屋拿了件新衣裳,眼神瞥了瞥宝钗胸前衣裳上的红印,内心不由地啐了两口。 宝钗看见莺儿的目光,自是有所察觉,脸色不由一红,斥道:“你这小蹄子,也不晓得阻止爷胡闹,尽在一旁瞧热闹。” 莺儿大感冤枉,自家主君和夫人亲热,她一个奴婢,哪敢多嘴,况且,宝钗一脸享受,若是开口,还不得遭两人念叨。 念及此处,莺儿不由感叹王府的奴婢不好当,又得替主“受过”,又得挨“训”。 “我的好姑娘啊,王爷宠溺夫人,奴婢们哪敢多嘴。”莺儿大喊冤枉。 本就是打闹,宝钗自不会生气,只是双手捂在胸前,想起之前赵昕含衣吮吸的样子,不由羞涩难当,再想起玉颈上的红印,若是被元春和黛玉瞧见端倪,自己还不得羞死来,思忖片刻,谨慎的宝钗吩咐道:“莺儿,准备热汤,我要梳洗一番。” 第一百四十二章江南局势 时间一晃而逝,一眨眼便过了七天,金陵城郊一处低矮破旧的房子内,一名妇人神情紧张,时不时地颠着脚眺望,不知过了多久,妇人瞧见远处道路上的一道身影,神色一亮,赶忙上前,道:“当家的,你回来了啊,今儿个有没有买到米。” 汉子神色一黯,掏出空空如也的米袋,无奈道:“我去晚了,米都已经卖光了。” 妇人面色惨白,愣愣地说道:“当家的,咱们该怎么办啊。” 汉子叹了一口气,神色疲倦,道:“嘿,也是撞鬼了,最近几天,城里的大米铺都关了门,剩下的一些小米铺里,那些量早就给那些大户买去了,哪里还轮的到咱们。” “我赶去的时候,大米早就卖完了。” 妇人神色着急,道:“当家的,咱们家没米了,今儿个吃什么啊。” 汉子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踌躇片刻,试探道:“要不咱们去二狗家里借借。” 妇人闻言反而发起怒来,骂道:“一大早我便去商量借米的事,可是那黑了心的蛆人不肯借,说是家里没有多余的米了。” 咬了咬牙,妇人又继续骂道:“真当老娘好糊弄,他们家有没有米,我还不晓得,他们就是想留着。” 汉子也是无奈,今天去城里买米,许多米铺都关了门,也就是一些小米铺还会卖一些大米,可是那些量还不够大门大户里用,怎么可能会留给他们这些泥腿子。 大灾之时,物价暴涨,虽说大米按倍数来说涨的最多,可大米的价格相对来说是比较低的,咬一咬牙,省着点吃还是能活下去的。 可如今,大米奇缺,原本降下来的米价又有升上去的苗头。 妇人似是想起什么,问道:“当家的,城外的米铺也没有大米卖?” 汉子抖了都脚,气道:“我都走遍了,就是找不到哪里有米。 顿了顿,汉子道:“咱们家不是还有些咸菜,给我准备一些,收拾收拾被褥,今晚我就守在米铺,我就不信买不到。” 妇人闻言担忧道:“当家的,那些咸菜也没多少,吃也吃不饱啊。” 汉子摆了摆手,无奈道:“将就将就吧,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对了,留一些给你和孩子。”汉子嘱咐道。 妇人点了点头,便回屋准备去了。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江南各地,受困的都是穷困百姓,一些家境好一些的,买些其他吃食还能挺几天,虽说吃不饱,总比没有的好,若还买不到米,等没钱了就遭殃了。 总督府衙堂,李惟钧脸色难看,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斥骂道:“这些祸国殃民的蛀虫,真是不知好歹。” 江南的局势直线下降,各大勋贵们大肆收购市面上的粮食,而外地的大米商又停止卖粮,其目的不言而喻,十有八九是互相勾结,扰乱秩序,意图大赚一笔。 可他们也不想想,如此长久以往,定酿成大祸。 无粮可吃的灾民会做出什么事来,难以预料。 初得知此事,李惟钧是真的压不住自己的怒火,想着派兵镇压。 可他也只是想想,参与此事的大多都是勋贵集团里的人,若是动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李惟钧沉下心来思考对策,现如今,最为紧要的便是稳住局势,千万不能让灾民乱起来。 好在之前一个多月以来,江南各大官署衙门、寺庙等大兴修缮,解决了不少灾民的问题,加上以工代赈,不至于让灾民无路可走。 可他知道此事若不尽快解决,撑不了多长时间。 思忖片刻,李惟钧想起粮仓里囤积的一百万石粮食,那原本是留着过段日子降低米价的资本。 “不行不行,这一百万石粮食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坐吃山空,无疑是最愚蠢的办法。” “况且,江南之地人口众多,仅靠官府,那是远远不够得。” 更为担心的事,商人唯利是图,那些外地商人都猴精一个,见里面有猫腻,定然会默契地同流合污起来,到时,江南局势就更为艰难。 思虑良久,李惟钧呢喃道:“还是去禀告一声,毕竟果郡王是钦差,或许能和上次出个主意出来。” 话罢,李惟钧整了整官袍,大步流星地离开府衙,朝着赵昕府里的方向赶去。 一个时辰后,赵昕听完李惟钧的汇报,也是极为震惊,这几日来,除了去看看安置在外的苏卿怜,赵昕极少出门,也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局势就如此不明朗了。 顿了顿,赵昕瞥了一眼李惟钧,思忖片刻,无奈道:“此事本王亦没有办法。” 古代社会“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可大乾朝不同,开国皇帝认为“通财货之血脉者,唯有商贾”,只有“通商”才能“裕国”,多次在圣旨中提倡“恤商”的口号。 崇明帝也曾明发诏书,禁止王公贵族、文武大臣的亲属子弟插手经商“与民争利”,千方百计维护商人利益。 至此,商人地位大为改变,俨然成了“士商农工”的形式。 商人在大乾朝地位大幅提高,深受皇帝关注与重视,成为人上人,甚至出现了“地方官更羡商人之利,惟商之命是从”的荒唐现象。 薛家变为“皇商”亦是如此。 现如今,商人不好动,勋贵不好动,赵昕能有什么办法,除非赵昕的便宜老爹下圣旨处置了他们。 李惟钧恭声道:“王爷,您是钦差,理应主持大局,若是任由局势发展,必引发大乱。” 赵昕嘴角微抽,心道:“这时候想起老子是钦差,没事的时候对本王爱答不理,有事的时候一口一个王爷……” 顿了顿,赵昕直言道:“你是两江总督,身高位重,不若禀明父皇,让父皇圣裁?” 虽怜悯灾民,可赵昕却不愿把自己赔进去,这事要是办不好,自己可得受罪,解决不了的事,他只能上报,让高个的去想办法解决,反正他也就是个“牌坊”。 当然,若是能顺利解决最好,自己也不用担罪责,何乐而不为,现如今,赵昕可没什么办法,只能爱莫能助。 李惟钧闻言恭声道:“王爷,其实解决这事也简单,就看王爷愿不愿意配合。” 赵昕闻言一愣,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四十三章元春的建议 赵昕与李惟钧交谈一番后,赵昕眉头紧锁,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不对劲在哪里,一时却想不出来。 待行至堂内,元春等人已在堂内等候,瞧见赵昕回来,便起身道:“爷。” 赵昕点了点头,看见她们几人围在饭桌上静候赵昕,不由地说道:“不是说让你们先吃吗,不用等我。” 元春则解释道:“王爷不在,我等妇人怎能安心吃席。” 赵昕不在乎这些虚礼,道:“算了,也是李惟钧这混账,非要掐这个时间来,罢了,咱们开席吧。” 话罢,赵昕便在主位坐了下来,瞧见赵昕落座,元春、宝钗、黛玉三人才坐了下来。 席间,赵昕一直心不在焉,元春等人对视一眼后,“正宫”元春小心地询问道:“爷可是有烦心事?” 赵昕瞧了瞧桌上的三位……两位佳人,(黛玉不算,还是个小女孩。)心中暗道:“元春和宝钗都是聪慧之人,问问她们貌似可行。” 定了主意,赵昕放下碗筷,道:“刚好,爷有事问问你们,这事爷总感觉不对劲。” 元春等人对视一眼,道:“爷有事不妨直说。” 赵昕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后,元春等人也晓得,赵昕是赈灾钦差,赈灾一事若出了差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们爷,她们自然得上上心。 少顷,赵昕看了看元春和宝钗,道:“据李惟钧所言,此事貌似是甄家和四大家族牵头。” 顿了顿,赵昕怒道:“这群人是想钱想疯了吧,这种关头还敢互相勾结,不怕惹祸上身,若引得父皇不满,抄家都是轻的。” 元春抬头瞧了瞧屋子里的人,这些人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对着赵昕解释道:“爷,若是父皇独揽大权,行事自然方便,可……” 元春指了指天下,意有所指,道:“咱们还有个皇爷爷哩。” “老派的勋贵势力庞大,朝廷局势又不容乐观。” 思忖片刻,赵昕觉得元春说的有理,朝堂之上,崇明帝行事多受牵制,这些勋贵无法无天惯了,总认为祖上有功,皇家会顾念一番,加之,近几年来,崇明帝对甄家、王家、贾家颇为厚待,有拉拢之意,下面的人膨胀起来,做事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念及此处,赵昕不由内心感叹道:“难怪原著中,这些勋贵几乎都被抄家。” 赵昕说道:“李惟钧想让本王以钦差的身份出面干预,此事你们怎么看?” 元春秀眉微蹙,小心问道:“那爷打算如何处置?” “他们既然敢做,想必您的面子……” 顿了顿,元春继续说道:“莫非,” 元春话说到这份上了,赵昕恍然大悟,这些个人虽说倒卖粮食,可真要论起来,他们并未触及国法,毕竟粮食是他们的,想怎么着便怎么着,总不能因为他们不卖粮,赵昕就抄了他们家吧,这样一来,崇明帝案前就会有一大堆参奏赵昕的奏折。 所以说,这些人其实不笨,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才会行此计划…… 赵昕挠了挠头,颇为无奈,赈灾一事若是处理不好,自己便宜老爹那里交代不了,此事又陷入瓶颈,颇为难办。谷 宝钗这时说道:“爷,妾身估摸着,这些人应当不会做的太过,也就是想多赚些银钱罢了。” 赵昕闻言看向宝钗,示意宝钗继续说下去,宝钗瞧了瞧一脸平静的元春,便继续说道:“商人重利,可也晓得趋利避害,此事若是闹的太过,他们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正如爷所说,市面上还会有些许粮食供百姓采买,目的不正是留了一手。” “想必,他们都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待米价上升到他们满意的价格,自会开库卖粮,这也是商人常用的伎俩。” 赵昕撇嘴冷笑,道:“合适,什么叫合适。” 宝钗见状劝解道:“爷莫要生气,气坏身子可不好。” 赵昕生气,气的是这群家伙做事牵连到了自己,若自己不是钦差,他不会管这事,麻烦不说,还惹的一身骚。 良久过后,赵昕无奈地说道:“罢了,让李惟钧自己去处理,本王不管了。” 崇明帝让自己当钦差,也就只是个“牌坊”,没人会认为自己能够当好这个钦差,自己也没必要赶鸭子上架,死活要露这个脸面。 至于灾民……赵昕不是个悲天悯人…… 饭后,戌时一刻,赵昕斜躺在元春塌上,元春仔细地帮着赵昕按摩脑袋。 见赵昕情绪不佳,元春关心道:“爷还在为赈灾的事烦心?” 赵昕紧闭双眼,后脑勺靠在一团柔软之处,呢喃道:“能不烦心吗,谁叫本王摊了个破差事。” 元春踌躇片刻,道:“爷,其实,他们都是为财,何不把他们召集起来一起商议一番,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他们有银子可赚,百姓们哩,又有米可吃。” 赵昕冷笑一声,道:“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元春小声道:“爷,妾身估摸着,李总督也是这个意思。” 见赵昕睁开眼看着自己,元春继续说道:“宝丫头之前说的也对,他们那些人也不会做的太过。” “如今官府还有余力,等他们计划开展起来,也需一段时日,而这段期间,人吃马嚼的,也是亏本买卖,与其如此,爷不如邀他们定下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钱,这样一来,他们有钱赚,江南形势能够稳定下来,爷也能回京交差。” 赵昕紧皱眉头,元春的意思就是互相妥协,大家都满意,这对于赵昕是个好主意,可对于穷苦百姓……毫无疑问,赵昕决定互相妥协。 “明日本王便以钦差的名义下令,让甄家等主事的人出府商议。” 顿了顿,元春建议道:“爷,或许,咱们也能分一杯羹,让他们拿些孝敬亦是不错。” 初闻元春说孝敬的时候,赵昕有些生气,可细想一番,觉得甚是可行…… 赵昕抬头看着元春,心中大为满意,笑道:“夫人真是本王的贤内助。” 元春回道:“妾身没想那么多,只要爷心气顺了,妾身就高兴。” 赵昕起身搂着元春,低声道:“该奖,爷今晚就好好犒劳夫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商谈 翌日,赵昕临时府邸一处偏厅内。 堂上一尊铜鹤口中不时吐出一股股熏香,沁人心脾。 赵昕端坐于堂上,九个衣着富贵,或须发皆白,或正当中年,分坐于堂下。 此九人虽年纪不同,但看起来都颇具威势。 这九人分别是甄家、金陵四大家族以及极具盛名的扬州八大盐商之四。 八大盐商家族以商起家,论实力不逊于江南四大家族之下。 若不是赵昕身份尊贵,又兼领钦差一职,恐怕也不会来这么多“大佬”。 众人坐定,赵昕抿了一口茶水,直言道:“本王不是个拐弯抹角之人,今日召集诸位事为了江南缺粮一事。” 赵昕明白,在这一群“老狐狸”手中,他的小心眼便没必要耍,干脆靠着身份直言。 众人对视一眼,甄家作为起头人,自然得硬着头皮开口。 甄似道恭敬道:“王爷,江南缺粮一事,我等自然知晓,可家中粮食无多,仅能养活家里人。” 看着赵昕面色不愉,便接着说道:“不过,王爷既然开口,甄家还是能凑出几万石,全部交与王爷之手,分文不取。” 赵昕内心冷笑,冷声道:“诸位,本王也不卖关子,你们也不必藏着掖着,你们手上有没有粮,心中都有数。” 见赵昕如此直白,众人脸色沉重,不晓得眼前这个王爷钦差到底是何意。 赵昕环顾一圈,道:“本王知道,各位都是求财,也不想惹事,既如此,咱们何不商议一番。” 甄似道皱了皱眉,小心道:“王爷是何意,还望王爷告知。” 赵昕轻笑一声,道:“诸位,你们求财,而本王只是想稳定江南形势,好回京有个交代。” 抬头环顾一圈,见众人在思虑,道:“那咱们便定个价钱,这样,你们有银子赚,本王呢,也能稳定人心。” 话罢,赵昕便闭目养神,静待回答。 甄似道等人互相对视,没人敢窃窃私语,只能靠眼神交流,这一幕,倒是颇为有趣。 少顷,还是甄似道先一步开口,恭敬道:“那不知定何价钱,还请王爷示下。” 既然赵昕把“遮羞布”扯了下来,那就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若是再装,恐怕就适得其反。 赵昕闻言轻笑道:“诸位以为如何,不妨直言。” “不过,诸位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听着赵昕最后一句冷声,他们自己也是明白,这是赵昕警告他们不要太过分。 顿了顿,甄似道试探道:“800文一斗,可行否?” 江南米价在大灾之前是一石千文,一斗大约是100文,而如今,他们所定的价钱是之前的八倍, 一般农户每月大约有一二两的收入,换算起来,他们也只能买的起一两斗粮食。谷 一斗米大约12.5斤,按成年人一日半斤的量来计算,若是节省着,应该能撑过去,但,这还只是一个人,没算家中长辈,妻子儿女…… 赵昕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虽说他不想出头,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可若是让大批灾民等死,这事,有愧于心啊…… 更不要说,若是800文一斗,活不下去的灾民无路可走,江南又会乱起来。 见赵昕不吭声,脸色难看,甄似道自然看得清清楚楚,顿了顿,甄似道便不再试探,恭敬道:“王爷,500文一斗可行否?” 500文一斗,这是之前他们早就商议好了的价钱。 赵昕心中计算一番,古代一般都是三世同堂,五口之家左右,省吃俭用的,还能艰难地活下去,总比大批灾民无辜丧命的好。 况且,像他们农户,一般还会有额外收入,比如砍材卖钱之类的。 待撑过这几个月,情况便会好转,心有计较,赵昕反而轻松下来。 不过赵昕冷声道:“涨了五倍,诸位还真是赚的盆满钵满的,哪像本王,逛个青楼,赎个花魁,还得靠别人的体己钱。” 赵昕“强抢”女状元苏卿怜的事,江南各勋贵早已知晓,关于苏卿怜的赎身钱,还都是靠苏卿怜自己的体己钱,这事也是惹起了一阵笑话。 此时赵昕提起这件事,其目的不言而喻,在坐的都是“老狐狸”,哪里不晓得赵昕的意思。 顿了顿,盐商黄姓中年人开口道:“王爷言重了,以王爷的身份,不知多少莺花行首枕席以待,卿怜姑娘能被王爷看中,已然是姑娘的福分,这番韵事,不晓得羡煞多少娇人。” 赵昕可懒得听对方瞎扯,他要的是银子。 见赵昕面色不愉,黄姓中年男子说道:“初次拜见王爷,在下等人来的匆忙,未准备见面礼,实属不该,还望王爷见谅,待回去后,必备好大礼,孝敬王爷。” 赵昕闻言和声道:“诸位客气了,本王不是贪财之人,什么见面礼的,本王不需要。” “况且,一般的东西,本王也瞧不上。” 众人见赵昕和气起来,心中有数,一般的东西瞧不上,那不一般的东西,不就瞧上了。 赵昕可不管下面的人想些什么,这群人赚的盆满钵满,自己薅一些也不为过吧。 接着,赵昕道:“一斗500文,此事便定了下来,若是哪个敢阴奉阳为,超过这个定价,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众人急忙起身应诺,甄似拱手道:“请王爷放心,吾等自当谨遵王爷之命。” 赵昕满意的点了点头,换了一副和气得面容,道:“既然与诸位都商议好了,明天……不……今日本王就要江南各地米铺都有米卖。” “另外,本王会设置关卡,阻止外地米商进入江南之地,为期三月。” 众人闻言心中大为满意,赵昕设置关卡三个月,也就是这三个月内,只有江南本地的米商可以大赚一笔,三个月后,外地米商进入,米价才会渐渐回落,这一来一去,所赚颇丰。 甄似道闻言更是起身恭敬道:“既如此,那便拜托王爷了。” 赵昕笑了笑,道:“本王事先声明,若是江南之地还缺粮,那本王设置的关卡可就作罢了。” 甄似道回道:“王爷放心,若江南之地还缺粮,不用王爷吩咐,吾等也无颜面在江南立足。” 听着甄似道的“豪言壮语”,赵昕内心颇为不屑,若真是要脸,也不会哄抬米价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解决 打发了甄家等这些江南豪绅,赵昕便走进内堂。 内堂,咱们的两江总督李惟钧正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水,见赵昕进来,李惟钧急忙起身,恭敬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赵昕轻应一声,自顾自地坐在首位,对于李惟钧,赵昕真是烦透了他,每次见他总没好事,简直就是个丧门星。 于是赵昕便直言道:“本王已然谈妥,米价500文一斗,设置关卡三个月,这些,你派人下去盯好他们。” 李惟钧面色平静,道:“500文一斗,虽是价钱高了些,可百姓们还是活的下去。” 赵昕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同意这个价钱。 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赵昕怜悯之心暴涨,拼了一切要保住灾民,估计自己会受到牵连,不要以为自己是个皇子就可以胡作非为,勋贵集团,就连崇明帝也要斟酌再三,若是赵昕胡搞,估计自己也会被当作弃子。 崇明帝又不只有赵昕这一个儿子,若是犯了众怒,那些“亲兄弟”也不介意踩上几脚。 按道理,赵昕不会被诛,可后半辈子……用屁股想也知道。 鉴于此,赵昕是不会为了别人搭上自己。 顿了顿,赵昕提醒道:“大灾之后便是大疫,这一方面,你尽快安排好。” “现如今,局势马上就会稳定下来,若是出了一场大疫,大好局面也就没了,到时,本王只能撂挑子了。” 李惟钧见赵昕谈正事,立即一本正经地道:“王爷放心,下官早已派大夫四处巡诊。” …… 等了半天,赵昕便没听见李惟钧的汇报,于是不确定地道:“还有呢?” 李惟钧继续道:“大灾之后,淤泥恶水已经安排人处理,尸体亦被掩埋。” 赵昕闻言点了点头,虽对灾后的古代防疫措施不甚了解,可赵昕知道尸体病毒细菌寄生的主要载体,尸体的处理往往时关系疾疫流行的重中之重。 不过,赵昕还是补充道:“要注意,别让百姓将牲畜尸体扔进水里。” “甘人迷信,每以死亡牲口抛弃沟中。不若,是以为将来家中必不详。” 这句话,赵昕听说过,自是要提醒一遍,毕竟,若是再出现什么状况,还是得自己负责。 李惟钧闻言点了点头,恭敬道:“属下明白。” 吩咐完后赵昕便说道:“此事已解决,李总督便去办差吧。” 李惟钧晓得赵昕是在赶人,对方身份高,他只得恭声退下。 待李惟钧退下,堂内的赵昕不由地疲倦起来,这一天天的,烦心事真多,灾民的事,只能暂且这么办了,至于其他的,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办。 缓了缓心神,赵昕便琢磨着去小憩一会儿,毕竟昨儿个操劳了。 另一处,甄家等人寻了一处地方,小坐片刻。 屋内,九人分坐于堂。 少顷,甄家甄似道抿了抿口茶,开口道:“诸位,既然王爷那边定好了价钱,那咱们便开仓卖粮吧。” 盐商之一的老者沉思片刻,惋惜道:“可惜价钱低了些,你们也晓得,大灾过后,粮食斗米千文都是有价难求,如今倒好,低了五成。” 甄似道闻言说道:“马老,做人还是得知足,况且,斗米500文,加之设置关卡,阻止外地米商进入江南之地三个月,这三个月的时间,咱们亦能大赚一笔。” 马老抚了抚须白的胡须,含笑颌首。 此次金陵大灾,若不是赵昕和李惟钧处置及时,金陵米价早就不受控制。 拿大灾前半个月,江南米价确实骤增至800文一斗,那时,大批外地米商忽然进入江南售粮,慢慢地粮变多了,李惟钧暗地里出手,将自己手中的粮食有计划地降低价钱,一步步引导米价下跌。 顿了顿,王家代表轻咳一声,道:“诸位,我瞧着也差不了多少了。” 黄姓中年人赞同道:“既是王爷,又是钦差,真要狠下心对付咱们,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况且,王爷也给了不错的便利。” 念及此处,黄姓中年人看着甄似道,说道:“甄兄,至于齐家他们?” 甄似道沉吟片刻,道:“不碍事,齐兄等人,吾等与他们商议一番便是。” 抬了抬头,甄似道继续说道:“咱们手中的粮食虽不少,可也难以为继,既如此,齐家等人的粮食咱们便出个高价收购了,如此一来,对咱们双方都有利处。” “恐怕他们不好相与吧。”马老提醒道。 本就是商人,以利为先,外地米商本与他们谈好,共同进退,如今却打算抛弃他们,他们自然不会甘心吃这个亏。 顿了顿,黄姓中年人建议道:“不若咱们再商议一番,毕竟此事也不宜闹的太过。” “官府那边退了一步,咱们若还想进一步,搞些小动作的话……” “能确保果郡王不会掀桌子?” 众人闻言沉默下来,按道理,他们做些小动作也是可以操作的,虽说价钱定了,可却没定货品,大米内,掺些别的东西也未尝不可。 顿了顿,甄似道提议道:“齐家他们,咱们多花些钱买了他们的粮食便可,而咱们卖的时候掺些糠麸之类的再卖出去,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陷入沉默,甄似道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直言道:“果郡王的意思咱们大概都晓得,无非就是将江南形势稳定下来,既如此,只要咱们做的不过分,让那些泥腿子有的吃,谁又会管咱们哩。” 众人对视一眼,觉得甄似道说的有理。 “既如此,那咱们便开始做起来了,三日后,江南各大米铺的米价必须达到500文一斗。” 众人赞同颌首……商议一番便各自回府吩咐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元春的担忧 江南米价升至500文一斗,百姓们虽唉声怨道,可好歹没有发生什么重大问题。 古代穷苦百姓就是如此,但凡活的下去,他们也就不会闹腾起来,相比以前大灾时,饿殍遍地,易子而食的惨状,这次赈灾效果已经很好了。 至于各大米铺掺假一事,赵昕自然得知,对于此,他选择默认。 说到底,若想稳定局势,还真得靠这些江南豪绅,毕竟运输和资源都掌握在他们手上,若是随意处置了他们,谁来解决粮食问题?若不能解决粮食,到时,江南一地死伤无数,亦是一场大灾难,意气用事,反而得不偿失。 赵昕虽明令禁止不得超过500文一斗的米价,可还是会有一些铤而走险的小商户提高米价,可李惟钧也不是吃素的,对于此等现象,李惟钧与赵昕意见一致,从重处罚,轻则抄家,重则治罪,以儆效尤。 好在,江南的大勋贵们还算“老实”,晓得一些分寸,不然,赵昕身兼钦差,抓到你的把柄,指不定先拿他们开刀,都是聪明人,该晓得ruhe 时过境迁,一月时间已过,见江南形势日渐好转,赵昕提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如今只待三月之期一过,关卡撤离,想必米价便会回落,到时,百姓们的日子也会好过起来。 此时赵昕颇为自在的在府内休整,书房内,博古架上,各色珍奇异宝静立其中,这些有的是江南豪绅送的见面礼,有的是抄家所得,这段时间,赵昕所收颇丰。 古代钦差一职,果真是个肥差,难怪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想干了,真是有权即有钱。 当然,差事还是得做好,不然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打量了手中六寸高送子观音玉像,据说是和田玉制作,价值万两,是从一家商贩里查抄回来的。 和田玉是什么,赵昕不甚了解,前世更是没接触过,不过玉像价值万两,是个值钱玩意。 观音像表面油脂光泽,透着光看,折射出一种自然的光泽,看上去特别舒服,摸上去感觉一种冰润、自然之感。 满意地看着这尊送子观音像,赵昕心有盘算。 “话说,自和元春成婚以来,也没送过什么礼物,她哩,一直担忧子嗣的事,近儿个心气不怎么爽利。” “说也奇怪,已经过了小半年了,元春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赵昕估摸着是不是上次小产伤了身子。” 摇了摇头,赵昕觉得自己多想了,毕竟医女检查过元春的身子,并无大碍,当然,也不是自己的问题,深度检查的话,古代医术办不到。 定了定神,赵昕呢喃道:“刚好,这个送子观音就拿去当个礼物,慰藉一下元春的心,省得她胡思乱想。” 念及此处,赵昕便喊道:“平儿。” 屋外伺候的平儿闻声进来,福身行礼道:“爷有何吩咐?” 赵昕将观音像递到平儿手上,吩咐道:“平儿,去找个节盒装起来。” 平儿接过玉像便下去准备去了。 元春小院,此时的元春秀手撑着下颌观看着院内的落花,神情颇为忧郁。 赵昕的女人越来越多,元春至今没有身孕,又怎会不担忧,若是没有子嗣傍身,待以后自己人老珠黄,自家夫君厌弃,那可就万事皆休。 虽说赵昕如今极是宠爱她,可男人,喜新厌旧是常事,若是指望着自家夫君不变心,那无异于作茧自缚。 “夫人,还在担忧呢?”抱琴见元春一脸愁容,不由关心道。 接着又继续安慰道:“夫人,王爷对你的宠爱,整个王府哪个不晓得,您又何必担忧哩。” 元春想起赵昕的宠爱,心中也是一暖,随后惆怅道:“王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以后王府的人会愈发的多,谁又能保证王爷的心不变哩。” 抱琴默然不语,赵昕贪色,府内的新人只会越来越多,这一点,府里的人深以为然。。 而此时,子嗣问题就愈发重要。 奈何,落花有意,神女无意,元春的肚子久久没有动静。 况且,赵昕的态度也不由地让元春多想,对于子嗣问题,赵昕表现的与常人相异,似乎并不急于子嗣问题。 好在赵昕对她人亦是如此,否则,元春又怎能不多想,又怎会表现的如此大方。 抱琴看着元春惆怅的样子,小心提议道:“夫人,那个安置在外的女状元,咱们是不是得去瞧瞧。” 元春闻言紧皱秀眉,心中也是颇为担忧,因为按照赵昕的说法,那个“女状元”可是符合孕子的条件。 顿了顿,元春说道:“不必了,咱们若是干预,恐王爷不满。” 虽是否定,可抱琴跟着自家姑娘多少年了,从这话就能晓得元春动心了,要不然,她不会说怕“王爷不满”这句话了。 抱琴说道:“夫人,你是王妃,名门贵女,不若大度些,让那女人进府算了,在眼皮子底下,她也翻不出浪头。” 元春意动,江南的女人与京城的不同,纤腰楚楚,吴侬软语,最得男人宠爱,枕头风一吹,谁也不晓得这个女人会不会哄着赵昕许诺些什么。 京城的柳如烟比元春小一些,以元春对赵昕的了解,十有八九不会孕子,江南的这一个,元春把握不住。 思忖片刻,元春说道:“依王爷的性子,估摸着这个苏卿怜也是带回京安置在外,此时提起这事实为不妥。” 随后元春自信道:“况且,一个青楼女子,能闹出什么浪头。” 王府内宅作主的一惯是元春,除了是正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元春顺着赵昕的性子。 元春晓得善妒是妇人大忌,赵昕又是个不安分的主,干预反而是不智,所以元春的原则是随赵昕的意思,甚至还主动帮赵昕纳新人。 顿了顿,元春说道:“一切照旧便是。” 抱琴见元春心气好了一些,便没多说什么。 少顷,琴韵进来通秉道:“夫人,王爷来了。” 听得赵昕到来,元春急忙起身,整理一番衣裳。 “夫人,本王给你送大礼来了……” 这时,赵昕走了进来,人未至,声先到。 第一百四十七章闺中事 元春见赵昕入屋,福身行了一礼,见平儿端着个物件,想起赵昕说要送大礼什么的,于是看着平儿端的物件,疑惑道:“爷,这是?” 赵昕一脸神秘,笑着示意道:“打开瞧瞧。” 元春眼神一亮,莲步轻移,上前打开节盒,只见里面一尊玉质的送子观音。 元春见状,顿时双手合十,虔诚地地呢喃起来。 少顷,一阵祷告结束,元春便让抱琴小心的把观音像拿到里屋,好生供奉。 见元春心情好了一些,赵昕上前道:“怎的,可曾喜欢。” 元春瞧着“卖弄”的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爷送的,妾身都喜欢。”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不是奉承话,送子观音的意头可正是元春日思夜想的事。 顿了顿,元春轻声道:“爷,刚刚妾身向声菩萨许愿,若能怀上王爷的子嗣,回京后,定当在府里为菩萨建一座庵堂,日日祈福敬拜。 赵昕不置可否,虽说自己不知为何魂穿过来,但固有的观念还是让赵昕对神明敬畏不起来。 元春瞧着赵昕这副模样,怪道:“王爷,需知举头三尺有神明,您怎能对菩萨如此无礼。” 或是受了王夫人的影响,元春对于礼佛一事也颇为慎重,逢年过节,元春都会给庙堂供奉香火,花费不少。 赵昕明白,这些东西无非是求个心安罢了,便随元春的意。 况且,封建时代敬畏神明,赵昕虽不在意,可也不会无故亵渎神明,把自己变成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的异类。 赵昕笑着解释道:“菩萨是放在心中,不能拘与表面。” 元春闻言惆怅道:“只希望上天垂怜,让妾身能为王爷传宗接代,妾身便心满意足。” 赵昕闻言心中颇为感触,毕竟这事都快成了元春的心结,赵昕也一直和元春努力着,可是事与愿违,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瞧着元春的失落样,赵昕安慰道:“别担心,咱们早晚会有孩子的,如此心急反而不是好事。” 元春闻言心里苦涩,赵昕的想法与她猜测的一般无二,对于子嗣尚不在意。 这要搁别个府,自家主君早就急不可耐了。 她实难以理解赵昕的想法,狠狠地白了赵昕一眼,元春委屈道:“妾身也是为了王爷,咋个好似成了妾身一人的事。” 赵昕知道元春心中苦闷,古代,你没有孩子就是要遭人嫌弃,绵延子嗣是头等大事,赵昕自己是无所谓了,可元春不同,生儿育女的固有观念早就深刻在她身上。 想着安慰安慰元春,便开个玩笑,打趣道:“夫人,怎的成了你一人的事,若没有本王,你怎生的出孩子。” 元春闻言顿时羞涩起来,又“狠狠的”白了赵昕,只是,这眼神,妩媚动人,元春已为人妇一年之久,成熟的韵味愈发浓郁,元春这一瞥,可把赵昕的心勾了去。谷 赵昕上前搂着元春,低声道:“夫人,你就是顾虑太多,若不然,你这肚子早就该隆了起来了。” 元春先是羞涩,后听到赵昕说什么顾虑太多,不解其意,于是询问道:“妾身有什么顾虑?”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诱惑道:“今日你听爷的,咱们试试,可好?” 元春预感不妙,可事关子嗣,自是慎重起来。 少顷,元春问道:“您的意思是?” 赵昕弯腰直接把元春横抱起来,大声笑道:“夫人,本王还能是个什么意思。” 元春瞧着赵昕抱着自个朝软塌走去,顿时明悟起来,羞涩道:“爷,大白天哩。” 赵昕打趣道:“正是大白天,效果才是最好,今日你听爷的,保证你怀个大胖小子。” 元春闻言迟疑片刻…………赵昕已然将元春抱至塌上。 元春刚欲说窗户没关,樱唇便已被堵上。 当赵昕抬头时,元春缺氧般地大口喘息,樱唇被用力吮吸有些轻微红肿…… 情到浓处,自然是水到渠成…… 良久之后,元春窝在赵昕怀里,羞涩地抬不起头。 赵昕仔细瞧着元春的俏脸,此刻的她,霞飞双颊,娇媚柔弱。 元春回过神来,轻抬颌首,瞧见赵昕似笑非笑的表情,元春更是羞涩难当,心中“恼怒”,张开杏口便朝着赵昕肩上“咬”去。 这哪是“咬”,赵昕觉得可以让元春“咬”别的地方。 赵昕抚着元春的青丝,任她“发泄”。 少顷,抱琴走了进来,羞涩地低头,不敢看软塌上的两人,轻声道:“王爷、夫人,热汤准备好了。” 元春浑身不自在,便欲起身准备沐浴,而赵昕则先一步起身,横抱着元春打趣道:夫人,热汤就不要浪费了,咱们一块洗,做一对水上“鸳鸯”。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身子却没有挣扎,伸手主动环着赵昕的肩上,埋头缩在赵昕怀里,赵昕见状轻笑一声,朝着热汤的屋子走去,。 少顷,抱琴想着赵昕与元春正在沐浴,正准备去再准备些热水,以防备用,待她提着木桶回来,只听见“波涛之声”四起……延绵不绝…… ps.:改了不少次,难办………… 第一百四十八章府内生活 翌日,赵昕横趴在塌上,平儿仔细地帮着赵昕揉捏着有些酸痛的腰部,堂内,元春等人聚在一块玩玩骨牌,打发打发时间。 牌桌上,宝钗神色怪异地瞧着元春,暗道:“元春姐姐怎得如此厉害,竟能让爷败下阵来。” 念及此处,宝钗不由地心慌起来。 往日,宝钗与赵昕有过深入交流,自是明白赵昕的强大,但却没想到今日赵昕居然会失了态。 瞧着众人异样的眼神,元春不由地嗔怪起赵昕。 元春早就让赵昕回屋歇着,可赵昕非得看她们玩骨牌,看骨牌就算了,还始终一副瘫软无力的样子,现如今,还当大家伙的面,堂而皇之的让平儿按摩腰部,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 软塌上的赵昕瞧着元春容光焕发,无奈地想道:“脱离礼法束缚的元春,怎得耐力如此之强,若换了宝钗或者其他人,早就娇声求饶了。” “看来,自己的修行还不够啊。”赵昕不由地内心感叹。 顿了顿,赵昕吩咐道:“平儿,将爷珍藏的补药拿出来,爷得好好补补。” 听得此话,众人不由地啐起赵昕,这等秘话,怎能当众说出来,尤其是元春这个始作俑者,顿时脸颊酡红,狠狠地白了赵昕好几眼。 少顷,赵昕起身舒展舒展筋骨,晃了晃双腿,感觉比之前好了不少。 赵昕凑上前去,瞧着众人摸骨牌的样子,果不其然,元春始终是赢家,桌上的铜钱都快堆不下了。 缓步走向元春的位置,元春见状虽然疑惑,抬头瞧了一眼便又专心打起牌来,似是无声抗议着赵昕。 赵昕也不在意,笑道:“宝丫头,玉儿,怎的手艺如此之差,一点长进也没有。” 宝钗和黛玉无语凝噎,黛玉更是直言道:“平日里貌似就是王爷输的多。” 众人闻言更是轻笑起来,赵昕挑了挑眉,这林黛玉心境宽了后,嘴上的功夫便犀利起来,你若是说她一两句,她便有七八句等着你。 不过好在懂事,只会对赵昕这般,而对于元春,她还是颇为知礼。 赵昕没有理会黛玉,抢了抱琴坐的位子,说道:“今日咱们便来上一场,输的人,得罚。” 宝钗眼神一亮,笑问道:“如何罚?”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环顾一圈,邪魅道:“点炮的人,得脱一件衣裳。” 众人见怪不怪,可黛玉却是被吓破了小胆,一脸惊恐地看着赵昕。 元春见状解释道:“咱们家爷就是如此,整一个泼皮无赖,不理便是了,玉儿不必放在心上。” 林黛玉闻言松了一口气,平日里,赵昕虽然“动手动脚”,但大多都是独处之时。 按照礼法,黛玉本不该和赵昕如此亲昵,可赵昕是什么人,一个资深“专家”,近儿个貌似又觉醒了某种特性,又怎会如此守礼。 黛玉想着自己早晚都要入府,便半推半就地随了赵昕,不过也仅限一些身体接触罢了,这若是自个当众脱了衣裳,她还怎么见人,大家伙又如何看待她? 赵昕瞧着黛玉“惊恐”的表情,内心不由地“思考”起来。 顿了顿,赵昕觉着得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为自己谋取福利才是正理。 于是蛮横地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夫妻乐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今日便定下来了。” 元春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置,这霸王条款,怎么说都是赵昕得利,本欲拒绝,可见赵昕不像以往,神情颇为坚定。 赵昕见气氛有些尴尬,便说道:“不碍事的,爷不会让你们脱光来,剩一件肚兜亵裤便作罢了,如何?” 元春宝钗闻言思虑起来,确如赵昕所言,屋里都是自家人,也只有自家夫君一个男子,赵昕提议的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最为主要的则是赵昕的态度极为坚决。 元春想着赵昕得手气从未顺过,逢赌必输,相信轮不到元春自己,若赵昕输了,不就是看他的身体,又不是见过。 就算自个倒霉,轮到她输了,自己昨日都那样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了,于是回道:“若是爷想玩,妾身便陪着王爷玩玩。” “况且,妾身也不一定会输。” 元春这话说的,似乎是吃定了赵昕。 宝钗见元春答应了,暗道:“姐姐说得没错,王爷的手气一惯不好,自个未必会输。” 念及此处,宝钗便同意道:“妾身也能作陪。” 解决两大“巨头”,其他的便不是问题,赵昕不由地暗自窃喜,瞧了瞧为难的黛玉,赵昕便对黛玉说道:“玉儿,坐到本王身边来,你还未入府,这次就免了。” 黛玉闻言心中一喜,敢忙起身坐到赵昕旁边。 赵昕瞧着好笑,掐着黛玉的柳腰便抱在怀里,黛玉并未反抗,也反抗不了,眼神不经意地瞥了瞥元春和宝钗,见她们毫不在意,变放下心来。 “平儿,上来凑个人数。”赵昕环视一圈,便点名让平儿上桌。 平儿有些扭捏的坐上了桌,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咱们便开始了。” 顿了顿,赵昕邪魅道:“诸位美人,你们可得小心,爷可不会怜香惜玉……” 那得意劲,真真是欠揍,众位美人轻啐一声,默契地白了赵昕一眼,或妩媚、或嗔怪、或幽怨、或惊慌,或…………期待。 赵昕内心得意道:“碰上本王,任你们如何端庄贤淑,矜持有礼都没用处…………” “此等束缚,赵昕一挺破之,若是还不行,不外乎多挺几次。” 第一百四十九章游戏 牌桌上,众人气氛都变的不一样了,十分谨慎,当然,除了既得利益者赵昕除外。 无论赵昕是输是赢,他都不吃亏。瞧着她们小心翼翼的模样,赵昕十分得意。 “玉儿,你说打哪章?”赵昕随意码着牌,询问道。 黛玉心情复杂,对于她来说,这事她都接受不了,不过,比起看赵昕的身子,她觉得还不如看元春宝钗的,毕竟都是女人,也无甚大事。 顿了顿,黛玉也变得谨慎起来,小手指指了指骨牌,赵昕便无所谓地仍出。 黛玉见赵昕如此随意,心中一咯噔,颇为紧张。 赵昕见状嘴角不自觉地提了起来,小黛玉虽说聪慧,可年龄还小,赵昕觉得黛玉是个“可塑之材”,貌似可以好好“教导”一番。 抬头瞧了瞧元春,元春以前也是端庄贤淑,稍微出点格都接受不了,嫁给赵昕后,潜移默化的,慢慢地开始接受“新事物”,这是个良好的现象。 就拿今日的“骨牌”来说,若换成以前,就算赵昕态度坚决,她也是绝不会答应的,可今天…… 再瞧瞧宝钗……呵呵,这小丫头虽身子丰腴些,可承受力不行,时常要人帮忙,赵昕估摸着得慢慢来,不急于一时,先帮宝钗习惯起来,毕竟熟能生巧,就是挖掘地洞,你也得一步步地扩展通道啊,若是强硬的来,山体不就崩塌了。 宝钗如此,黛玉自是不用说,身子弱,年龄小,赵昕即便是想动,那也是下不了手,只能好好养着。 不过,赵昕也有谋划,黛玉绝不能只是养着,得潜移默化地“教导”,帮着黛玉“启蒙”,为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才是最佳,正如咱们的小晴雯,已调教成功一半。 不过,黛玉不是晴雯,听话程度可不如晴雯,更得仔细安排。 而平儿这些丫鬟们,赵昕随意拿捏,只不过她们自己放不开,任由赵昕胡作非为。 思虑一番,赵昕心中有数,牌局过了几轮,赵昕听牌。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得意地笑道:“爷可听牌了,诸位美人可得小心着些。” “怎会如此之快……”这是众位娇人的心声。 下一个出牌的是元春,元春仔细地回想着赵昕之前出的牌,思索一番后便抽了一张。 牌被打出去了,元春还紧张地看着赵昕。 元春虽俏脸平静,可赵昕从她的眼神中瞧出一丝惊慌之意。 瞧见赵昕不要,元春心中缓了一口气,心道:“怎的回事,王爷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宝钗摸牌,亦是心中忐忑,不知怎的,压力倍增,这若是输了,平白惹别人笑话,尤其是她那伶牙俐齿的黛玉妹妹,必会拿此事打趣她。 为此,宝钗心中谨慎,小脑袋瓜飞快运转。 这时候,众人心情各异。 元春瞧着宝钗,心中念叨道:“好妹妹,赶紧放给王爷便是……” 黛玉:“宝姐姐,就等你了,快快点炮……” 赵昕:“宝丫头,放心打,本王不会要的。” 平儿:“做奴婢的该怎么办啊,若是小夫人没点,自己是不是要主动些,点个炮出来,为夫人们分忧?” 众丫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宝钗费力的打出一张,见众人不要,自是放松下来。 元春和黛玉见状颇为无奈。 到了平儿时,她此时的心境倒是宽松不少,毕竟,桌上这些人都是主子,她哪个也得罪不起,既如此,只能忍着羞涩牺牲一番。 抽出一张后,赵昕仍是不要,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至于黛玉,她看了赵昕的牌,自是知道该要些什么,平儿打出的牌是赵昕要的,可赵昕却不要,其目的不言而喻,他想要靠自己摸。 果不其然,赵昕伸手摸牌,说道:“本王若是自己摸着了,你们可得一人脱一件啊……” 瞧着赵昕戏虐的表情,众人都晓得赵昕的意图,可人在赌桌,哪有下桌的说法,只能先顺着赵昕的意思,暂时顽一顽了。 怀中的小黛玉则是小心地偷瞄着,待瞧见牌后,黛玉杏目圆睁。 见黛玉这副模样,元春与宝钗脸色一变,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果不其然,赵昕将牌摊倒在桌上,笑嘻嘻地说道:“众位美人,爷胡了。” 元春和宝钗俏脸惨白。 赵昕笑道:“往日爷让着你们,让你们开开心而已,真当爷手气差。” 赵昕的话没毛病,他不缺钱,随便玩玩,让这些小丫鬟们赚一些外快,毕竟她们“尽心”伺候,赵昕自是不能亏待了她们。 可今日不同,赵昕需得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赵昕见她们一副为难样,互相对视,却没一个人主动接受惩罚,赵昕便说道:“你们若是不肯,本王也不勉强你们。” 元春和宝钗听到赵昕如此通情达理,还没感谢一番,赵昕便再次说道:“不过你们下次得答应爷一个小要求。” “小要求?” 元春等人自是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要求,思虑片刻,她们觉着,若是比起大庭广众之下,还不如私底下商量。 元春开口道:“爷是咱们的夫君,您的要求,妾身等哪个敢不应。” 宝钗亦是帮衬道:“姐姐说的正是。” 赵昕心中欣喜,他知道此事也不能急于求成,得慢慢来,之前强迫她们玩这游戏,也并没有羞辱她们的意思,赵昕的目的是一步一步瓦解她们的心里防线。 “咱们继续吧……”元春等人刚放下心来,赵昕的“魔音”便再度袭来………… 第一百五十章小玉儿 牌局经过几轮,赵昕脸色难看,因为他已经连点几次炮,身上就只剩下件大裤衩。 林黛玉坐在赵昕怀里,实在是难为情,可赵昕霸道,她又无可奈何,心里腹诽道:“还说自个平日里是让着,可从第一把以后,就和以前一个模样,手气简直糟透了。” 心里刚刚埋怨一番,黛玉的俏脸便贴在赵昕的胸膛之上,一股男子阳刚之气便扑鼻而来,熏的黛玉脸色酡红。 赵昕感受到了黛玉的不适,身子还特意贴的更近,方便熏陶黛玉,让黛玉提前熟悉熟悉。 桌上的元春和宝钗脸色有些红润,可仍强装镇定,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元春见赵昕烦闷的样子,打趣道:“爷,若您再点炮,牌局可就结束了。” 赵昕挑眉,心中颇为无奈,手上的牌几乎都是散的,哪里有胡牌的希望,更何况,元春她们似是沟通好了,只抓自己的炮。 现在该轮到赵昕出牌,赵昕抬头瞧了瞧下首处的元春,估摸着好像听牌了,赵昕手中的牌随意摆弄一番,随后对着低眉顺眼的黛玉询问道:“玉儿,你觉得该打哪张?” 黛玉心还没静下来,便听到赵昕喊她,心中疑惑,轻抬颌首,小脸俏红,呢喃道:“王爷喊小妹何事?”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捏了捏黛玉的俏脸,道:“本王问你该打哪张哩。” 黛玉秀眉微蹙,似不满赵昕的所作所为,不过赵昕询问,她便随意指了一张,嘟囔道:“王爷,这张吧。” 赵昕轻轻颌首,便顺着黛玉的意思,将牌打了出去。 牌刚一落桌,元春顿时眼神一亮,将手中的牌摊倒,道:“爷,您又点炮了。” “嘶……” 赵昕大吸一口凉气,心道:“本想让元春她们出丑,竟没想到小丑是他自个。” “虽说赵昕不吃亏,可他更想瞧元春宝钗两人穿着肚兜并排而坐的娇羞画面。” “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赵昕正在可惜哩,元春便起身福礼道:“爷,妾身有些乏了,便先告退了。” 宝钗见状紧随其后,福礼道:“爷,妾身也乏了,便也告退了。” 赵昕心中颇为无奈,道:“罢了,好生休息去吧。” 得到赵昕的允许,元春和宝钗便碎步离开,脚步似乎有些急促,似是想赶紧离开此地。 赵昕瞧着好笑,暗道:“这是怕本王又想出什么“好主意”,便先溜了,真真是聪明的两位佳人。” 黛玉见状想起身,可赵昕搂着小黛玉,黛玉却是挣扎不开。 “玉儿,你害的爷输牌了就想逃?” 闻得赵昕的调笑,黛玉瞥了瞥离去的元春和宝钗,心中一放松,秀眉微蹙,道:“王爷,怎的是小妹害您,是您手气不好,怎能怪罪于我,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瞧着黛玉赌气的模样,赵昕心中一乐,心道:“跑了两个大的,你这个小的还想跑?那爷不是亏大发了。” 赵昕笑道:“小玉儿,既知是欲加之罪,那你便想想该如何赔偿才是。”谷 黛玉撅着个小嘴,嘟囔道:“小妹哪里有什么东西能赔偿王爷,即便是有,小妹也不会拿。” 赵昕又捏了捏黛玉的小脸蛋,宠溺道:“爷觉着,小玉儿这可是有东西可作赔偿之用。” 黛玉拍下赵昕捏着她脸蛋的双手,不满道:“王爷若是看上什么便拿去,反正小妹也是个没人疼爱的。” 瞧着黛玉又伤心起来,赵昕头疼的捏了捏鼻梁,这黛玉啊,多愁善感的,赵昕不晓得那句话又触及了她的伤心事。 赵昕低声耳语道:“小玉儿,爷难道不疼你?” 话罢,赵昕顺带尝了尝了晶莹的耳垂,似是带一丝香甜。 黛玉杏目圆睁,不可置信地感受着耳垂的湿润感,坐在赵昕怀里足足愣了几秒。 “呀……”黛玉惊呼一声,便急忙挣扎起来。 可赵昕早有预料,掐着黛玉柳腰上的敏感处,顿时让黛玉瘫软下来。 瞧着黛玉脸色羞红的模样,赵昕低声道:“小玉儿,就把你自个赔偿给本王吧。” 黛玉闻言脸色酡功,低头窝在赵昕怀里,没一会,小声的哭泣起来,心里难过的不得了。 赵昕心中无奈,安慰道:“咱们小玉儿又怎的了,可是本王哪里做的不对。” 黛玉心中气闷,暗道:“我咋个伤心,还不是你肆意妄为,什么叫把我赔给你,我咋成了个物件了……” 顿了顿,黛玉气的咬牙道:“小妹还未入王府,王爷便变着法的欺负小妹,这世上,那有这样的礼。” 赵昕伸手捏了捏黛玉的下颌,帮着她擦拭眼角,道:“小玉儿,本王可没欺负你,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夫妻情趣而已。” “呸……”黛玉被气乐了,实难想象自己碰上了这么一个登徒子,轻啐一声,黛玉偏头,不敢直视赵昕,小声说道:“什么夫妻,小妹还不是哩。”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这不是早晚的事,待回京后,你便是本王的侧王妃。” 黛玉羞涩不已,自坐船来到江南,黛玉成侧王妃这事潜移默化地刻入她的小脑袋瓜子,这时,若是谁说黛玉不是侧王妃,黛玉估计还会不习惯哩。 虽事实如此,可黛玉嘴硬道:“小妹可不想做什劳子侧王妃。” 赵昕捏着黛玉的下颌,钟灵毓秀之容便尽现眼前,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虽稚嫩,但极为清秀,赵昕俯身靠近,噙住了黛玉的樱唇,仔细地碾磨起来。 黛玉不可置信,杏目圆睁,失了神志,愣愣地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赵昕砸吧砸吧嘴,似是回味。 黛玉檀口微张,娇喘微微,还未回过神来。 赵昕右手不停地抚着黛玉的柳腰,低声耳语道:“小玉儿。” 黛玉闻言脸色娇羞,狠狠地白了赵昕一眼,虽稚嫩,却有一丝妩媚之意,颇为动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小晴雯 “32、33、34……” 赵昕知耻而后勇,勤奋的做着俯卧撑,增强自己的体能。 自败于元春之手,赵昕痛定思痛,近几日来,增加了自己的运动量。 平儿等人在旁伺候,尽管经常见到自家爷做这些奇怪的动作,但却仍颇为不解,只是觉得这动作似曾相识。 少顷,赵昕一口气做完50个俯卧撑后,喊道:“晴雯,下来吧。 赵昕腰上的晴雯瞥了瞥嘴,秀腿一蹬,便从赵昕腰上跳了下来,小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接过平儿递上来的汗巾,赵昕擦了擦汗水,对于晴雯的失礼并未在意。 只不过,这小丫头自见赵昕戏弄了黛玉后,对自己的态度就不如以前那么亲昵,似乎是在生着闷气哩。 同为小萝莉,赵昕确实对黛玉更为宠溺了些,晴雯闹小性子也合情合理,赵昕也就随了晴雯,并未苛责。 寻了个位置活动活动筋骨,赵昕便吩咐平儿道:“平儿,去准备热汤,爷要沐浴。” 之前深蹲和俯卧撑费了不少力气,自是浑身是汗,黏糊糊的,有些难受,沐浴则是必然。 至于赵昕为什么这么辛苦,自然是锻炼腰部肌肉了。 平儿听见赵昕喊她,上前福了一礼,便下去准备。 待热汤准备好,赵昕便准备去沐浴,屋内,赵昕吩咐道,晴雯伺候便是了,你们都下去吧。 见小晴雯还在嘟囔着,赵昕暗道:“冷落也冷落的差不多了,再让这小妮子闹,还不晓得要闹出多少笑话。” 赵昕在晴雯的服侍下浸泡在浴桶里,颇为自在。 少顷,赵昕明知故问地问道:“晴雯,怎得近儿个心气不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晴雯小嘴一撅,吃味道:“奴婢心大,哪有什么烦心事,倒是王爷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不嫌吃撑来。” 赵昕听乐了,笑着说道:“爷胃口大,撑不着。” 晴雯不置可否,她心气高,性子大,来到王府后收敛不少,自从给赵昕服侍以后,便一心一意地伺候赵昕,谁知来了个林姑娘后,自个反而受了些冷落,不似以前那么受宠,这种落差怎得不让她心烦。 不过纵然是烦闷,身为奴婢,该服侍还是得服侍,本份工作得做好来,这也是赵昕宠着她的原因。 见赵昕闭目养神,事不关己的模样,晴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轻咬红唇。 待赵昕沐浴完,赵昕横抱着晴雯,邪魅道:“醋味这么大,今儿个就给你开了脸,让你做个真正的姨娘。” 听得赵昕的话,晴雯有些不知所措,虽说晴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如此突兀,还是惊了晴雯。 赵昕俯身低语问道:“不乐意?” 晴雯心肝儿硬砰砰跳动起来,盯着赵昕的脸看了半天,好似愣住了。 赵昕噙住晴雯的樱唇。 片刻之后,赵昕看着失神的晴雯,娥眉横翠,粉面生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娇小玲珑。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晴雯,你今儿个似脱了稚气。。” 对于赵昕的话,晴雯显然不满意,秀眉一挑,小嘴一嘟,不满道:“奴婢一直都是这样,只是爷迷花了眼,瞧不上奴婢。” 赵昕点了点晴雯的小脑袋,笑道:“你这小妮子,平日里宠坏了你,说话阴阳怪气的,是不是皮又痒了。” “哼……爷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奴婢哪里敢顶嘴。”晴雯偏头以示不满。 赵昕瞧着好笑,道:“爷哪说错了,你这小妮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话罢,赵昕将晴雯抱了起来,朝着软塌走去。 晴雯见状心中已有猜测,内心忐忑,不过却不抗拒。 正如赵昕所说,她们这些奴婢在王府受尽宠爱,比外面的小姐都过的好,内宅中,大夫人元春晓得王爷的性子,对她们这些贴身丫鬟也宽松的很,只要不犯大错,大夫人一般也只是训斥两句。 里面的道道,晴雯也晓得,王府里,大夫人元春的威信极大,一般来说,内宅事,基本以元春为主,赵昕极少干涉,就算干涉,也不会拂了元春的面,所以,尽管赵昕的莺莺燕燕众多,可从没有一个敢在元春在场时失礼过甚,也正因为有元春镇着,府内才会祥和。 晴雯等人虽是奴婢,可都是预定的侍妾,在王府里地位不低,就连晴雯手下,都有两个使役的小丫鬟,府里的护卫也是对她们恭敬有加,比小姐还富贵。 念及此处,晴雯忽地抬起头,闭上眼,朝着赵昕的嘴上印了上去,嗔道:“奴婢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王爷待奴婢的好,奴婢都晓得。” 赵昕搂腰的手向下捏了了晴雯的翘臀,笑骂道:“你既晓得,怎的三天两头地闹小性子。” 本是温言细语时,却被赵昕这一句话扰乱了气氛,晴雯闻言,好看的柳眉翘起,娇斥道:“我咋个耍小性子了,爷若是瞧不惯,把奴婢打发出去便是,何苦在这挖苦人,冤枉奴婢。” 赵昕白了晴雯一眼,却不言语,走到软塌坐了下来,道:“不管你有没有耍性子,今日爷就好好治治你。” 晴雯闻言心中了然,娇羞地躲在赵昕怀里,像只小鹌鹑似的………… ps:今天有事,发完这一章就没有了,见谅。 话说,小丫头要不要吃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甜言蜜语 “还疼吗?”软塌上,赵昕耐心地哄着晴雯,语气极尽温柔,甚是怜惜。 晴雯闻言轻抬颌首,一双蕴满水雾的桃花眼直愣愣地看着赵昕,委屈道:“疼……” 赵昕闻言心中苦涩,对于晴雯,念在她还小,赵昕已然十分小心,但却没甚效果。 “爷,心急了,应该等你再大些再要你。”赵昕擦拭着晴雯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道。 晴雯闻言心中一暖,伏在赵昕胸膛之上,道:“奴婢伺候爷,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爷怜惜奴婢,未能让爷尽兴,本就是奴婢的错,还望爷不要嫌弃奴婢伺候不周才是。” 赵昕心中感叹万分,古代女子三从四德,而丫鬟等人更是予任予求,明明已经把身子给了赵昕,还自责自己没能好好伺候。 抚着晴雯的青丝,赵昕回顾以往,似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以后,纸醉金迷的生活早已经腐蚀了自己,前世道德的约束慢慢崩塌。 虽是惭愧,但却不后悔,毕竟得利的是自己。 伏在赵昕胸膛上的晴雯心满意足,享受事后温馨,心中不由得意道:“想来,再也不用听那些老婆子的闲言碎语了。” 王府里,赵昕身边的这些丫鬟颇令人嫉妒,编排的话可没少在私底下传。 想想也是,哪家的丫鬟是绫罗绸缎,一副小姐派头的模样的,尤其是晴雯,性子直,听到些闲言碎语便敢去寻别人的由头,而那些婆子只能听训,不敢得罪,一个老婆子,被一个小丫鬟训,自然是心有怨恨。 可如今不同了,晴雯与赵昕有实质性的关系了,气势都会足了不少。 赵昕可不晓得晴雯的小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主动说道:“待会爷去和夫人说一声,给你涨涨月例。” 晴雯心里跟吃蜜了一样,高兴不已,这无关钱财,而是身份的象征。 玉府内,晴雯的月例是二两银子,而平儿等人却是四两,唯一的区别便是平儿等人是赵昕的枕边人,在一众下人们中地位不低,而府内的下人们也都默认了这回事,平日里也都是恭恭敬敬地,不敢得罪她们。 月例一事也是元春提议,赵昕许可,本来按照赵昕的意思是想升她们做姨娘,姨娘虽是最低级别的侍妾,但也算是府内的小半个主子,是众多丫鬟们梦寐以求的事。 不过,元春却提议先涨这些丫鬟的月例,待以后伺候得当,再升她们做姨娘,而赵昕见是元春提议,自然允许了。 晴雯没有升月例,也是因为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自然也就被元春否了。 现如今,晴雯涨了月例,其地位自然上升,哪能不让晴雯高兴。 心满意足的晴雯抬起头来,想要主动亲吻赵昕的唇,哪知赵昕却避开唇角。 这让晴雯眼眸一凝,咬牙道:“爷这是什么意思。” 赵昕面露尴尬之色,解释道:“你还没漱口哩。” 晴雯的眼睛都竖起来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要晓得,那种事,若不是赵昕哄着,晴雯哪里肯做,现如今,自己反而被嫌弃起来。 晴雯心中委屈,恼的像猫儿一样伏在赵昕身上,张口咬了咬。谷 不过模样凶狠,可哪里舍得用力,只轻轻一咬,就松开,窝在赵昕怀里,闷声道:“以后再也不给爷做了。” 赵昕轻轻一笑,抚着晴雯的三千青丝,道:“那可由不得你。” 晴雯心中愈发“恼怒”,腻声道:“爷最是霸道。” 赵昕点了点晴雯的琼鼻,笑骂道:“爷便是霸道了,你这妮子还能逃出爷的手掌心不成?” 晴雯闻言不高兴了,伏在赵昕怀中生着闷气哩。 赵昕晓得晴雯又在闹性子,不是真的生气,若是真的生气了,晴雯还会这么老实?这么安静地伏在赵昕身上? 顿了顿,赵昕低声安慰道:“可曾好些了?” 晴雯闻言心中一暖,抬起水灵灵的眼睛,委屈道:“还疼哩。” 赵昕闻言,思忖片刻道:“要不咱们先去沐浴,兴许热汤泡着会舒服些。” 晴雯闻言皱眉思考了一会,道:“那奴婢去准备。” 刚一动,晴雯便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疼的晴雯呲牙咧嘴的。 赵昕赶忙按住晴雯,斥道:“府里又不只有你一个丫鬟,缺了你还没人伺候了。” “平儿,去准备热汤……”赵昕朝外大喊道。 随后,赵昕笑着对晴雯说道:“以往都让你伺候她们,今日爷便让她们来伺候伺候你。” 晴雯窝在赵昕怀里,软糯糯地说道:“爷,可不可以让平儿姐姐帮忙,那两个小蹄子就不要让她们进来了。” 瞧着晴雯一脸担忧的表情,赵昕亦是明白,以前赵昕与金钏儿、玉钏儿结束后,几乎都是由晴雯帮忙善后,那时候,晴雯可没少嘲笑她们。 如今风水轮流转,估摸着若是让金钏儿和玉钏儿进来伺候,晴雯会被羞的无地自容了吧。 不过,赵昕可不会应允,毕竟金钏儿和玉钏儿也是枕边人,赵昕可不能厚此薄彼,更何况,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要怪就只能怪晴雯自个嘴欠,绝不是赵昕恶趣味陡增,喜欢吃她们姐妹“相爱相杀”的瓜。 “不行。”赵昕果断拒绝晴雯,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晴雯瞧着赵昕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哪里不晓得赵昕打算捉弄她,一咬牙,再次朝着赵昕的胸口“咬”去。 赵昕笑呵呵地瞧着“发怒”的晴雯,伸手捏住她的的下颌,调笑道:“真是个小猫儿。” 晴雯白了赵昕一眼,道:“奴婢才不是小猫哩。” 这一眼,妩媚动人,赵昕心中计了计平儿准备热汤的时间,呢喃道:“还有时间。” 随后赵昕大拇指抚上晴雯的樱唇,邪魅道:“好晴雯………………” 第一百五十三章汤药 翌日,元春屋内,晴雯老实地站在下面,主动汇报昨日的事情,没有一丝隐瞒。 上方软塌上的元春听后示意一番,一旁的抱琴从怀中摸出一张折叠好的方子递给晴雯。 晴雯接过也没去瞧,福身行了一礼后便将方子揣进怀里。 元春满意地看了看晴雯,解释道:“晴雯,你可不要怨夫人,这也是为了咱们好。” 晴雯听元春这么说,心中也是一暖,跪下道:“夫人放心,奴婢晓得,得王爷和夫人厚待,奴婢合该谨守规矩。” 元春轻轻颌首,温和道:“不错,不枉王爷如此疼爱你。” 顿了顿,元春继续说道:“平日里,你性子最为闹腾,本以为你是个不安份的,没想到你能如此守礼,殊为难得。” “本夫人保证,待我为王爷生了个继承家业的,也不会再让你吃这个,毕竟,王府子嗣还是要兴盛起来。” 晴雯闻言心中大喜,恭声道:“奴婢谢过夫人。” 元春嘴角微微上扬,对着抱琴等人说道:“你们也是,好好跟晴雯学着,谨守本份。” 抱琴等人恭声应诺。 元春秀眉微蹙,思考片刻后,道:“晴雯,王爷说过给你涨月例的事,夫人想过了,以后月例四两银子,再给你升个姨娘,王府东边的小院便赏给你了。” 晴雯大吃一惊,近而兴奋起来,道:“奴婢谢夫人恩赏。” 元春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下去吧。” 晴雯高兴地退下,兴奋的连胯下的疼痛感都消退了不少。 抱琴等人一脸羡慕地看着晴雯,心中满不是滋味,本以为若是升姨娘的话,平儿才是第一个,可竟没想到,便宜了晴雯这个小丫头。 元春端坐在上方,瞧了瞧众人的脸色,心中早有计较,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元春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府内的人,你若是安份守己,她自是不会亏待你们,若是坏了规矩,各家内宅均有前例在先…… 王府里,元春对此颇为重视,早先的平儿也给了避子汤。 自元春小产后,赵昕因为怜惜她们,并不想让她们早孕,所以赵昕都有所控制,而元春知道此事后也就没在理会,谁成想,昨日赵昕宠幸了晴雯,雨露留在晴雯体内,而晴雯也是个聪慧之人,老老实实地秉告。 在元春心中,她想过平儿等人,却未想过这个小晴雯,因为元春了解赵昕,又怎会让这小丫头有孕子的可能。 不过,晴雯主动告知,此事是八九不离十,为了防止以后出现差错,只能让晴雯吃了那避子汤。 晴雯下去后,心中大定,她是作为姨娘被贾母调教送来王府的,如何做一个规矩的姨娘,她自是知晓。 大家大宅中,在当家主母没有生下长男之前,都是严格控制丫鬟、侍妾怀有身孕的,这也是为何大家族男子,屋内女人多,但子嗣通常不多的原因。 晴雯晓得其中的道理,自然不会坏了规矩,若是这次一发入魂,而晴雯又没告知元春,估计以后的日子也是极为难过。 若是想仗着赵昕的宠爱坏了规矩,待赵昕厌烦之时,便是自己受难之时,到时,还会连累自己的孩子,何苦来哉……这也是慧晴雯的聪明之处。 晴雯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吩咐手下的小丫鬟去抓药,没一会,一碗热腾腾的药便被端了上来。谷 晴雯看着手中的药,心情复杂,道理她懂,只是有些烦闷罢了。 惆怅之时,赵昕走了进来,看见晴雯手上的药,心中满是不解,询问道:“怎的喝药,可是生病了。” 晴雯顿时紧张起来,解释道:“奴婢只是受了些风寒罢了,所以才熬了些药喝。” 赵昕见晴雯神色不对,想起了大家族的一些规矩,脸色一沉,道:“晴雯,你当爷是个好糊弄的主?” 晴雯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道:“奴婢不敢。” 见晴雯双腿不利索的样子,赵昕上前伸手示意一番,晴雯面色忐忑,缓缓地将药递给赵昕。 赵昕接过药后便放在一旁,横抱起晴雯坐在椅子上,扳过晴雯的俏脸,道:“可是夫人让你喝的?” 晴雯虽小,可聪慧,赵昕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药了,想着王爷和夫人恩爱如常,她不想,也不敢因为她的原因造成王爷和夫人的隔阂,忙陈情道:“爷,您误会了,真的是奴婢有些风寒,所以随便抓了些药吃。” 赵昕刮了刮晴雯的琼鼻,笑道:“莫非你要本王把药拿给大夫验证一番。” 晴雯沉默了,想了想,解释道:“爷,您别生气,是奴婢错了,不该欺骗您。” “不过,那也是奴婢自个要吃的,与夫人没关系,爷可不要误会夫人,夫人对奴婢一向很好。” 赵昕叹了一口气,抚着晴雯光滑的小脸蛋,道:“你这小妮子还想说谎,也怪本王,昨儿个没忍住。” 这也是情理之中,晴雯,娇小紧绷,赵昕自是难以控制……一个没注意,雨露便灌了进去…… 顿了顿,赵昕说道:“爷没有怪夫人的意思,只是这避子汤,你这小妮子可不能喝了,这东西伤身子的。” 晴雯窝在赵昕怀里,心中感动极了,眼泪便止不住的留下,直白的说,这避子汤有谁会愿意喝,这都不是身不由己。 赵昕好声安慰着晴雯,道:“没事的,夫人那边,本王会去解决。” 晴雯顿时惊慌起来,急忙道:“爷,您可不能与夫人说,这避子汤,奴婢喝一次不碍事的。” 赵昕闻言笑道:“爷有分寸,亦不会怪罪夫人,只是和夫人好好说道说道,若夫人不同意,你这小妮子再喝也不迟啊。” “反正这避子汤你现在不能喝,不然,不用夫人作主,本王便轰你出府。” 晴雯愣愣地看着赵昕,眼神渐渐模糊起来,少顷,晴雯窝在赵昕怀里,小声呢喃道:“奴婢晓得了。” 赵昕颇为难受,赵昕一直以为元春是个宽厚的主子,便没想过此事,谁承想……不过赵昕并不责怪元春,这个封建时代里,各家各府都是这番模样,这是规矩,元春做的并没有错。 若是赵昕拿前世的道德来谴责她们,那才是真正的笑话……若是真要谴责,赵昕首当其冲…… 顿了顿,赵昕好生安抚一阵,询问道:“平儿她们……都喝过吗?” 晴雯思忖片刻,小声道:“除了平儿姐姐喝过两次,其余的都没喝过。” 赵昕闻言心中一紧……呢喃道:“平儿……” 第一百五十四章谈心 夜幕降临,赵昕在元春的服侍下更衣。 少顷,赵昕说道:“今日本王去瞧晴雯时,看见她准备喝药。” 帮着赵昕脱衣的元春明显动作一顿,接着面色如常,接过赵昕脱下来的长袍后便回身朝着横杆走去,将长袍挂在横杆上后,拿着掸子自顾自地掸起长袍来。 “本王让她不用喝了。” 赵昕的话语刚落,元春小声询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元春做着自己的事,可内心还是极为紧张的,不说别的,元春紧着绣口处掸了数次,心中对于晴雯的不懂事极为恼怒。 赵昕沉默片刻,道:“晴雯身子不爽利,本王便去瞧瞧她,没想到晴雯端着碗药准备喝了。” 顿了顿,赵昕补充道:“本王瞧她面色紧张,便知晓她喝的是什么药,想了想,这避子汤伤身子,还是不喝为好。” 元春听出赵昕并无责怪之意,心中长长地缓了一口气,回身道:“王爷,并不是妾身心狠,只是各府内皆有这样的规矩,这也是王爷晓得的事。” “不过,既然王爷发了话,那晴雯便不用喝了。” 赵昕点了点头,直视元春,道:“本王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不必如此……” “今日本王也不是来怪罪你的,你的担忧本王亦是明白。” 元春闻言心中大定,她最怕的便是赵昕认为她善妒,眼里容不得人。 赵昕做在床榻上,朝着元春摆了摆手,元春会意,放下掸子走了过来,坐在赵昕怀里。 赵昕挽着元春的秀发,说道:“你不用如此担忧,你的意思本王明白。” 顿了顿,赵昕说道:“你放心,咱们的孩子才是王府嫡子,爵位还是得咱们的孩子承袭才为正理。” 元春嘴角微微上扬,主动环着赵昕,有赵昕这个承诺,她才放心不少。 大乾朝宗室子弟,嫡子袭爵,余子降。 嫡子不一定是元春生的孩子,挂在元春名下,一样算是嫡子,而元春担忧的正是这一点。 赵昕补充道:“不过啊,若是咱们的孩子被教坏了,那可别怪本王了。” “所以啊,咱们的孩子可要悉心教导。”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嗔道:“王爷说甚哩,咱们的孩子怎会被教坏来。” 赵昕见元春被安抚下来,心中也是大定,手心手背都是肉,赵昕怎么好偏颇哪个,况且,元春所做的事在这个时代真的是没有任何问题。 正如赵昕思考的一样,元春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赵昕,在这个时代,赵昕才是异类。 不说别的,就拿府里丫鬟们的待遇来说,比大宅府里的小姐过的还好,这件事赵昕就已经坏了规矩,而元春觉得此事不大,所以才没有管理罢了。” 直白来说,就是赵昕没有完全融入到这个社会,心中还是有些理所当然了,大家族里,丫鬟看中便是看中了,顽一顽便不再理会,若是喜爱,升个姨娘便是,哪里需要如此娇养,也就是赵昕太看中自己身边的丫鬟了,准确来说是女人了才会如此。 这就好比一加一等于二,若是全世界的人都说一加一等于三,那正确的答案便就是三,即使二是真理又能怎样? 赵昕是普通人,不是追求真理之人,他只要心里清楚便是,没必要大肆宣扬,非得搞得自己是个异类,这是古代,若是被按上个鬼神附身的名头,那自己可就惨了………… 回过神来,赵昕柔声道:“以后这种事不要做了,本王心中会有分寸,晴雯的事只是个例外而已。” 元春见赵昕如此明事理了,没有上次“自污”时那么蛮不讲理,心中大定。 自元春嫁给赵昕,元春便一直觉得赵昕的行为怪异,只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便尽量顺着赵昕的意思,索性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家爷终于开始“正常”起来,没以往那样离经叛道了。 元春轻轻颌首,道:“爷说甚就是甚,妾身听爷的。” 顿了顿,赵昕说道:“听晴雯说,你升了她做姨娘了。” 元春轻声回道:“嗯,晴雯服侍王爷周到,自当升个姨娘,可是王爷觉得不妥?” 赵昕笑道:“内宅事由你作主,爷怎会去干涉你呢,若是让你失了面子,爷还能上你的床?” 元春轻锤赵昕的胸口,嗔怪道:“爷说甚哩。” 赵昕开怀大笑,抚着元春的俏脸,轻声道:“平儿服侍也这么久了,便也升个姨娘如何?” 元春听赵昕谈起平儿,便猜测到赵昕已经知晓平儿喝过避子汤的事,既然王爷不怪罪,说明此事已了,王爷的意思是补偿平儿,对于此,元春便不在意,一个姨娘的身份,元春还是不在意的,于是元春赞同道:“听爷的,明日妾身便安排下去。” 赵昕闻言继续补充道:“本王寻了个大夫,让他去帮平儿瞧了瞧,好在身子没多大事,好生调养一段日子便没事了。” “以后啊,这种事就不要出现在咱们王府,你晓得本王的为人,该如何做,你心中有数,本王保证,你一直都会是王府的大夫人。” 元春轻声应道:“爷放心,有爷这句话,妾身晓得该如何去做。”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 元春能有如此大度,对于赵昕的“胡作非为”并不在意的原因除了他们夫妻相敬如宾以外,另一个重要的便是赵昕一直都是把府中的大权交给她,同时在外也极为维护自己大夫人的面子,。 正因如此,元春才会如此大方。 这也是赵昕有意为之,当然,也是元春做事深得赵昕的心意,可以说,除了有些家族的默认规矩以外,元春是死死地拿捏住了赵昕。 事件其实很好解决,无非就是沟通,以元春的聪慧,相信是不会再犯此等错误。 赵昕心中大定,瞧着元春柔顺的模样,赵昕扑倒元春,低声道:“为了咱们家的安宁,爷得努力让夫人肚子隆起来。” 元春秀拳抵在胸前,羞涩道:“爷又不正经了……”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暗道:“昨儿个晴雯可是没让自己尽兴,今日刚好安慰安慰元春。” 念罢,赵昕道:“夫人,为夫来了,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 第一百五十五章饭桌上的和谐 翌日,大堂之上,众人一块用膳,赵昕扶腰而坐,神情颇为疲惫。 昨日又是一场硬仗,赵昕“拼死一博,”才险之又险地战胜了元春,不过,赵昕也好不到哪去。 只能说,如今的元春被赵昕灌溉,已然成长许多。 好在,赵昕也不是吃素的,他如今还未满十八,若是调理得当,未必没有增强的机会,况且,赵昕早早就开始调理身体,要不本钱也不会越来越雄厚,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元春这朵被赵昕灌溉的花朵必定折在他手上。 堂内,众人瞧着赵昕的模样,心中有数,不过爷和夫人在场,自是不能调笑。 顿了顿,赵昕坐在主位,元春、宝钗、黛玉作陪。 没多久,饭菜被一一端上。 片刻,元春说道:“平儿、晴雯,你们两坐下吃吧。” 宝钗眼神一动,不过却并未言语,而黛玉,她还没入府,自不是她能言语的,即便是入了府,元春发话了,黛玉亦不会多嘴。 一旁的平儿和晴雯颇为惊讶,不过夫人既然吩咐,自是老实地坐了下来。 晴雯明白,估计是夫人为自个正名,毕竟,昨日元春是亲口答应了升她做姨娘的。 如坐针毡地坐了下来,晴雯瞥了一眼平儿,心道:“看样子,平儿姐姐也是要做姨娘了,毕竟王爷晓得平儿姐姐喝避子汤的事,而升做姨娘这事,定然是王爷为平儿姐姐讨来的补偿。” 平儿呢,心中亦是颇为复杂,昨日赵昕带着大夫为自个检查身子时,平儿便已知晓赵昕知道避子汤的事,原本她是忐忑的,怕因此事坏了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便一股脑地把事往自个身上揽。 好在赵昕一番安慰之言,平儿情绪才稳定下来,今日瞧着王爷和王妃这架势,平儿心中亦是明了。 果不其然,元春待平儿与晴雯坐下后便说道:“平儿、晴雯,你们两伺候王爷周到,便升你们做姨娘,以后谨守本份,好生照料王爷。” 平儿、晴雯虽心有猜测,可听到元春当着大家伙的面宣布此事时,她们俩内心兴奋。 作为一个丫鬟,能够做主子的姨娘,那便已经是极好的待遇,更何况还是王府的姨娘,这相当于飞上枝头做凤凰,改变了为奴为婢的命运。 两人起身福礼,道:“妾身谢王爷、王妃。” 不得不说,平儿晴雯两人适应身份也适应的快,自称都已经变了。 元春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能如此爽快的答应平儿和晴雯成为姨娘,亦是看在她们谨守本份的面上,至于晴雯的事,元春早让人去查过,赵昕当时确实是临时起意,刚好碰到喝药的晴雯,对此,元春并未不满。 况且,此事被赵昕发现后,她们夫妻间的感情反倒是和睦不少。 “坐下吃饭吧。”元春吩咐道。 平儿与晴雯老实坐下,恭恭敬敬地,不敢有丝毫无礼,尤其是晴雯,以前闹腾的性子也收敛下去。 看着坐着的两个丫头,其余丫鬟们羡慕不已,原本她们都是丫鬟,谁知这两人成了姨娘,身份高她们一等,已然算是王府的半个主子了。 顿了顿,元春说道:“你们两原本就有手下的丫鬟,既如此,她们以后还是跟着你们,让她们伺候便是。” 平儿与晴雯再次恭声谢道。 元春拍了拍手,抱琴便端上早已准备好的托盘,掀开红布,两只金光闪闪的钗头凤便映入眼帘。 一见这玩意,堂内的丫鬟们都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这样大,做工又这么漂亮的金钗子,她们这些丫鬟又怎么会不喜欢,在场的也都不是笨蛋,元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两只钗头凤显然是给平儿和晴雯的。 元春见慑住众人,嘴角微微上扬,道:“平儿、晴雯,既然做了姨娘,夫人我自是不会小气,这两只钗头凤便赏赐给你们。” 平儿、晴雯自是兴奋地收下。 平儿与晴雯手下的丫鬟也机灵,见此情形立马上前接过钗头凤,恭敬地伺候在一旁,做好服侍“主子”的本份。 整个场面,赵昕只是静静地看着元春发挥,不得不说,元春处置老道,既能显示自己的和善大方,亦能在赵昕面前得个好,同时,自己大夫人的地位展现的淋漓尽至,可谓是一石三鸟。 元春处置完后,瞧了瞧宝钗,宝钗笑道:“既然姐姐如此大方,咱们做小的自然不能小气。” 话罢,宝钗对着平儿、晴雯两人说道:“待会我会让莺儿送你们几件小物件。” “不过,我比不上姐姐,你们不要嫌弃才是。” 听得宝钗的话,福身礼道:“妾身不敢。” 宝钗完事后,黛玉就颇为尴尬,毕竟她既没身份,又没甚银钱,开不开口地都不合适。 赵昕瞧出黛玉的尴尬,开口笑道:“咱们玉儿哩,还未过门,爷便帮着玉儿提前给你们送份礼,以表心意。” 平儿和晴雯会意,转头对着黛玉行礼道:“妾身谢过小夫人。” 黛玉闻言白了赵昕一眼,嗔怪之意尽在其中。 虽说赵昕帮她解了围,可这小夫人……她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小闺女哩。 元春开口调笑道:“爷也太宠溺玉儿了,怎的不见爷帮妾身与宝丫头一并给了。” 黛玉闻言低眉顺眼,不晓得该如何面对。 而赵昕笑着回答道:“夫人和宝丫头可都是大户,比爷可强多了,哪里还需本王贴补。” 接着,赵昕便对着黛玉说道:“玉儿,爷可不白帮你,以后可是得从你聘礼里扣的,到时可别抱怨啊。” 元春宝钗闻言一乐,她们家爷说话大胆的很,什么羞人的话都敢说,连聘礼都说出口来。 瞧黛玉脸色酡红的模样,这让黛玉怎么好回答…… 赵昕差不多了,也就不再打趣,说道:“咱们坐下来吃饭吧,要不饭菜都凉了。” PS:补充说明下元春避子汤的事:善良是相对的,我觉得,我们不要以现代人的身份来批判古人是不是善良,家族中,要是碰到心狠的夫人,那就不是一碗避子汤来解决的事,就像原著中的香菱,她的下场就不必多说,而王府里,正是有赵昕这一个异类在,元春才不会做出格的事,她的这种行为,虽说不厚道,可我认为以古人的角度来看,已经算是好的,毕竟她也没有害人性命,也没有说一直控制丫鬟生不出来,元春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是长子,这在古代无可厚非,当然,这是我的见解,不认同的话可以客观评价,请不要恶语相向。 第一百五十六章丫鬟闲闹 东边小院,平儿与晴雯等一众人聚在一起,金钏儿和玉钏儿吃味的打趣道:“两位姨娘,以后可不能给咱们姐妹穿小鞋。” 平儿和气道:“你们这是作甚,什么姨娘不姨娘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唤平儿便是了。” 平儿、晴雯、金钏儿、玉钏儿四人是同时入王府当差的,又同样是作为王爷的贴身丫鬟,感情自然比较深,平日里顽笑地也不少,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 况且,平儿也晓得些赵昕的性子,想必,金钏儿、玉钏儿等人也快了,自然不会拿捏自己的身份。 而晴雯哩,一脸傲娇的样子,“趾高气昂”地说道:“你们这两个小蹄子,看以后还敢打趣我?若是再打趣,仔细你们的皮。” 晴雯虽是“警告”,可满脸调笑之意,金钏儿和玉钏儿哪里不晓得晴雯的意思,笑道:“是是是,奴婢等不敢了,姨娘莫要怪罪。” 金钏儿虽是调笑,可内心亦是十分苦楚,按道理来说,她们姐妹俩伺候的也不差,若是仅仅平儿一人升了姨娘也就罢了,偏偏连这个晴雯也升了姨娘。 也是晴雯命好,赵昕恩赐了雨露,而晴雯也恪守本份,夫人宽厚,便升了晴雯,这种际遇,她们也想要,可惜赵昕不给,她们亦是没有办法。 至于避子汤的事,喝便喝了,各家丫鬟,哪个不是如此行事的,这些道理,她们哪里不晓得。 况且,晴雯也没喝甚避子汤,万一有了,那可真就是母凭子贵了,地位直线上升。 羡慕是有,可嫉妒谈不上,都是一个府里当差的,又都是奴婢出身,何苦互相为难。 造成这种和谐气氛的也就只有王府了。 原本她们这些丫鬟的待遇就比别个府里的姨娘好了不少,差的也就是个身份,以她们的出身,能得个姨娘的身份便已经是烧高香了。 况且,她们自己也明白,姨娘的身份,王爷和夫人迟早会给,只要自己好生伺候,守好本份便是,哪里又需要搞些腌臜龌蹉事出来,平白惹赵昕不高兴。 或是平儿察觉到了什么,便开口说道:“我和晴雯也就是运道好,先一步做了姨娘而已。” “王爷宽厚,夫人又和善,咱们只要做好本份,自会有自个的体面。” 晴雯补充道:“就是就是,爷虽贪色,可却极看重咱们,又怎么丢下咱们。” 金钏儿与玉钏儿闻言,心中亦是宽慰不少。 活泼些的金钏儿打趣道:“晴雯,你敢说咱家爷贪色,小心我去告小黑状,看爷怎么收拾你。” 晴雯眸眼一凝,张牙舞抓的说道:“敢去告状,我先松松你的皮。” 话罢晴雯便扑了上去,瞬间与金钏儿姐妹战了起来。 晴雯小小个,怎能是金钏儿与玉钏儿的对手,只见晴雯便按在桌边,一副求饶的模样道:“好姐姐,我晓得错了,你快松手。” 一旁的平儿静静地看着,面色平静,显然这种场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正应了那句话,晴雯这人是,人菜瘾还大,明晓得自个不是对手,还非要动手,吃亏了才晓得求饶。 金钏儿可不管这些,虽晴雯升为姨娘,可她们的地位也不低,姨娘是早晚的事。 只见金钏儿伸手摸上晴雯的樱唇,调笑道:“以前咱们晴雯都是用这伺候王爷,没想到昨日下面的“嘴”一伺候,便被升了个姨娘,不晓得爷是喜欢你哪张嘴。” 晴雯闻言顿时大羞,骂道:“放屁,什么嘴啊嘴的,你满嘴喷粪。” “哟呵……晴雯害羞了……”金钏儿浑然不觉,定要好好戏弄一番晴雯。 金钏儿手指顺延而下,待行至胸前,手指一拢,感受一番后才打趣道:“晴雯,料挺足啊,难怪爷昨日给你开了脸。” “快放开……”晴雯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金钏儿反而愈加“兴奋”起来,俯身而下,轻咬一口。 晴雯浑身一个冷战,偏头斥道:“你这蹄子撞客了。” 金钏儿闻言也回过神来,她如此行为,这都要怪赵昕,需知每次金钏儿和玉钏儿姐妹伺候的时候,都会要求她们姐妹耳鬓厮磨一番,渐渐地,金钏儿竟养成了这种习惯。 顿了顿,金钏儿刚欲解释,门口处便传来一阵笑声,道:“干得好,金钏儿,不枉费本王的一番“苦心”。” 说出这句话的还有谁,自然就是赵昕本人,瞧着眼前迤逦的画面,赵昕可耻的腰痛犯了。 不过……得忍耐,不可贪杯。 金钏儿和玉钏儿赶忙松开晴雯,起身福身一礼。 晴雯趁机脱身,整理整理凌乱的衣裳,怒视冲冲地看着金钏儿与玉钏儿两姐妹,连对赵昕行礼都忘了,显然刚刚的“凌辱”对晴雯打击过大。 赵昕上前点了点晴雯的小脑袋,笑骂道:“本王瞧撞客的是你,见了本王也不晓得礼数。” 晴雯撅了撅嘴,一脸不情愿地行礼道:“妾身见过王爷。”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平儿,这平儿老早就看见赵昕,却丝毫没有提醒之意,显然也是个爱吃瓜的。 坐到主位上,赵昕朝着晴雯和平儿招了招手,两人会意,一左一右地坐在赵昕怀里。 赵昕左拥右抱,好不自在。 顿了顿,赵昕说道:“今儿个你们升了姨娘,爷也不能没有表示。” 话罢,跟着赵昕身后的两个小丫头便端来几匹罗锻。 平儿与晴雯瞧见罗锻,眼神都直了,晴雯更是惊讶道:“软烟罗。” (一种极薄的罗,用以糊窗屉或作帐子。软烟罗只有四样颜色:一样雨过天青,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绿的,一样就是银红的,若是做了帐子,糊了窗屉,远远的看着,就似烟雾一样,所以叫作“软烟罗”。) 赵昕笑道:“以后你们也有自己的院子,这软烟罗你们便拿去帐子。” 平儿与晴雯心中欢喜,赵昕瞧见亦是高兴,见金钏儿与玉钏儿一副羡慕的样子,便笑道:“你们也早晚会有的。” 金钏儿与玉钏儿脸色红润起来,赵昕这句话不就是说她们也早晚会做姨娘…… 第一百五十七章扬州出事 崇明帝十一年八月。 赵昕府内,此刻的他脸色极为难看,看着下方的李惟钧,质问道:“李惟钧,你是怎么办差的,对于你,本王是极为配合,可扬州为何还会闹出民变。” 李惟钧闻言心中亦是愤恨,解释道:“王爷,那扬州知府温胜贪赃枉法,将朝廷赈灾的粮食高价卖给盐商们,导致大部分灾民无粮可吃,聚众闹事,烧毁府衙,死伤数百人,若不是此事难以遮掩下去,下官等恐还会被蒙在鼓里……” “扬州的米商难道没米可卖?”赵昕记得,当初与他们商议之时,他们那群人可是信誓旦旦的,如今却成了这番模样。 李惟钧沉默片刻,说道:“王爷,这高价米价虽然能缓解粮食问题,可,还有不少灾民没有活计干,他们又哪里买的起粮食,还不是靠官府设立的粥棚度日,现如今扬州府仓库无粮,又哪里能设立粥棚,即便是设立了,布施的尽是糠麸,您也晓得,那糠麸哪是人吃的东西。” 顿了顿,李惟钧意味深长的说道:“王爷,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据下官调查所知,扬州境内的米价明面上是500文一斗,可私底下,貌似达到900文一斗了。” 赵昕闻言眼神一冷,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些事这时候才汇报给本王”。 李惟钧苦涩地解释道:“下官失职。” 赵昕明白,他们在金陵,古代交通不利,知府权限不小,扬州的事,知府隐瞒不报,赵昕与李惟钧不知情亦是合情合理。” 顿了顿,赵昕缓过神来,怒骂道:“这群混账东西,本王已经给足他们面子了,真当本王没有脾气,惹恼了本王,本王不介意收拾了他们。” 李惟钧见赵昕怒火中烧,念在“共事”以来,合作的颇为对眼,便劝诫道:“王爷,虽说他们行事跋扈,但按理并未触犯王法,王爷又能拿他们怎么办?” 赵昕怒气道:“本王是王爷,亦是赈灾钦差。” 李惟钧说道:“王爷若是拿下他们,想必过不了多久,陛下御案参奏您滥用职权的折子数不胜数了,到时,王爷又该如何自处。” 赵昕闻言沉默下来,李惟钧说的很对,这些商人并未犯法,只不过是从贪官手上买了粮食,闹出这事后,扬州知府温胜便是替罪羊,与他们扬州八大盐商毫无关联。 若是赵昕强硬派兵拿人,该以何种借口……这不得落个草菅人命的罪名下来,到时自己可就有罪受了。 少顷,赵昕压抑住自己的怒火,道:“李惟钧,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解决民变之事,本王虽是钦差,可政务上的事一窍不通,你若有办法,那便直说。” 李惟钧自发生民变之后,便仔细思虑起来,心中早有计较,见赵昕询问,便说道:“王爷,依下官愚见,这些盐商如此行事,无非是拿捏王爷……” 李惟钧瞧了瞧赵昕的脸色,便继续说道:“见王爷和善,便心中起了贪念,欲拿此事逼迫王爷重新商议米价一事。” 赵昕瞥了李惟钧一眼,对于李惟钧所说的“和善”嗤之以鼻,李惟钧的意思不就是自己胆小怕事,容易被人欺负而已,说的这么文雅,真当本王听不懂…… 正如李惟钧所说,赵昕胆小怕事是事实,但自己都快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心中又怎会没有怒气,商议之时,赵昕一再言明,不能让灾民过不下去,可这些商人是如何做的。 若此事损害不到自己的利益,兴许就低个头去服个软,只要不打扰自个闲适的生活便是了……谷 可如今,扬州民变,此事必然会传到赵昕便宜老爹耳边,到时,自己必定会被惩罚,虽不重,可却切切实实地损害到自己的利益,赵昕怒火中烧亦是无可厚非。 对于赵昕而言,对方不让自个好过,他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他们还不知足,还想怎样……”赵昕冷声道。 李惟钧瞧了瞧赵昕的神色,小心道:“王爷,咱们首当其冲地是尽快解决扬州民变一事,防止事态扩大。” 赵昕捏了捏鼻梁,心中无奈,暗道:“妈蛋的,别人穿越,家族随便乱杀,嚓嚓嚓一顿操作便解决了,怎么轮到自己,魂穿一名王爷,同时还是钦差,怎的需要顾忌这顾忌那的……” “说吧,有什么办法。”赵昕无奈道。 李惟钧拱手说道:“如今之际,若想尽快消除扬州民变一事,下官认为可分两步。” 赵昕眼神微冷,道:“打什么哑谜,有话便说,装什么装,虽然本王是钦差,可那也是明面上的,真正处理赈灾的是你,若赈灾有差错,你也跑不了。” 李惟钧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过他是何等人,丝毫不在意赵昕的态度,说道: “第一,需请王爷去一趟扬州,王爷贵为天家子孙,若您能亲自安抚,自当事倍功半。” 李惟钧抬头小心地瞧了瞧赵昕的脸色,见赵昕一脸严肃,便继续说道: “第二,王爷需得与扬州豪绅商谈一番,若再让他们如此行事,事态也并不会有所改变,反而会愈演愈烈。” 赵昕听到第一条的时候,心中自是认可,可这第二条…… “这群球囊玩意,这价格若是再涨,灾民可就活不下去了,500文一斗的是天价,老百姓还能勉强活下去,若他们再提高米价,百姓无粮可吃,又不晓得会出什么幺蛾子……” 李惟钧闻言眼神一动,恭敬道:“若王爷要处置扬州豪绅们,下官倒是有一些想法,不知王爷愿意一听否……” 赵昕不胜其烦,这读书人,说话扭扭捏捏的,比娘们还不如,便直言道:“有话便说。” 李惟钧见赵昕一脸不耐烦,忙道:“王爷,八大盐商亦非铁桶一块,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八大盐商平日里胡作非为,所犯之罪亦不在少数,又不仅仅只是这一遭……” 赵昕闻言也明白了李惟钧的意思,心中一动,询问道:“八大盐商……谁为首?” 要动,那就动大老虎…… 第一百五十八章内宅安排 大堂内,赵昕与李惟钧商议一番后,便让他下去安排,为防止事态愈演愈烈,赵昕决定明日启程,前往扬州赈灾。 此时,堂内元春等人齐聚,赵昕将自己要去扬州赈灾一事说了一遍。 话罢,赵昕思索片刻,瞥了元春一眼,问道:“元春,你如何看待此事?” 赵昕身边没有得力的智囊,元春便是赵昕的智囊,许多事赵昕都会询问一遍元春,扬州一事,赵昕心里没个准头,便想着与贤内助商议一番。 元春心中颇为感动,王府内外无论大事小事,赵昕都会征询自己的意见,极为尊重自个,当然,房事除外……这也是元春为人和善的原因,因为她晓得赵昕看重她,对于赵昕的风流,她自是能容忍,人都是相互的,赵昕既然如此,她贾元春便是做个贤妻,大度起来又何妨。 思虑片刻,元春说道:“王爷,妾身觉得,李总督的法子颇为有效。” “扬州一事最为关键的便是安抚,以王爷的身份,再带上一批粮食赈灾,民意自然容易安抚,难的是如何稳定。” “您首要解决的便是米价,若米价下不来,扬州也只能暂时稳定下来,待王爷手中无粮,民心又如何安抚的下来。” “妾身以为,王爷去到扬州后,稳定民变后,应雷霆一击,迅速抄没白家,以震慑这些不法商贩。” 赵昕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道:“李惟钧亦是如此建议本王,八大盐商,以白家为首,仅动他一家,本王觉得还不够。” 元春闻言急忙劝道:“王爷,动了白家,王爷尚且游刃有余,若想动其他人,妾身怕王爷难以向朝堂交代。……” “两淮盐,天下咸”,这一句谚语不是空穴来风。 海盐由淮盐、芦盐、奉盐、鲁盐、浙盐、闽盐、粤盐、琼盐、台盐组成,其中以淮盐产量最大,约占大乾朝产量的一半,销地最广,盈利最大,成为朝廷供军、济国、安民的财政支柱,是大乾朝主要赋税,占一半以上。 说白了,若是八大盐商被赵昕全都处置了,这朝廷赋税………… 虽说可得一大笔财产,可杀鸡取卵,焉能长久。 至于让盐商补充进来……呵呵……有赵昕一例在前,哪个敢去做这个被养肥的猪,这也是赵昕畏手畏脚的原因。 元春所言与李惟钧所言一致,此次动白家的理由是白家强抢民女,哄抬米价。 哄抬米价一事虽为事实,可却没证据,800文一斗的事比基尼是私传,没有物证,经不起推敲,不过赵昕不会跟他们理论,直接拿下,处置了再说,毕竟赵昕不是皇帝,以此等罪名动白家整家人,已经是极为牵强,若还想靠这动其他盐商……恐赵昕会把自己拖下水…… 赵昕只动白家,既能震慑扬州商人,亦能通过抄没白家得到不少粮食,毕竟,白家实力雄厚,囤积的粮食不在少数,若赵昕手中有粮,办起事来亦是方便许多。 同时,八大盐商,并不是铁桶一块,死道友不死贫道,想必其余七大盐商并不敢触霉头。 震慑为主,想必他们亦是明白赵昕的意思,无非就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赵昕杀猴儆猴。 但扬州其他小商人,呵……赵昕可就没那么好顾忌的,动便动了。 元春心中忐忑,以往赵昕就是一副纨绔王爷,哪里有能力办此等差事,对此,元春心中极为担忧,生怕赵昕乱来。 赵昕瞧了瞧元春担忧的神情,心中有数,道:“夫人放心,此事李惟钧会派干练之人辅佐本王,又不用本王亲自安排,哪里需要担忧。” “反倒是你们,此次本王办差,你们好生待在府里。” 元春等人自是应诺。 赵昕瞧了瞧宝钗、黛玉平儿、晴雯,说道:“你们若有事,请示夫人便是,好生待在府里,不要瞎闹腾……” 顿了顿,赵昕又补充道:“尤其是你,平日里最为闹腾,若再耍小性子,待本王回来,第一个收拾你。” 被赵昕指着的晴雯颇为“委屈”,赵昕此话顺的晴雯好似不懂事是的,若两人独处晴雯可不会依他,不过夫人等都还在场,只能糯糯地回道:“妾身晓得了,爷放心便是。” 赵昕满意得点了点头,这晴雯自被赵昕开了脸,便愈发妩媚起来,也变得格外腻人,喜欢在赵昕面前撒娇。 对于晴雯腻人,赵昕心中并不反感,反而愈发享受,晴雯桃花眼,水蛇腰,削肩膀,模样标志,娇小可爱,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难受恩宠,好在晴雯嘴上功夫了得,手上功夫亦是不错,经过赵昕的调教,一双纤手撩人心弦,一张小嘴灵动小巧,实在是享受。 果真只能感叹,这晴雯,天生就是做小老婆的命。 话罢,赵昕便又对黛玉说道:“玉儿,若有事,请示大夫人便是,你身子还弱,得仔细养着。” 黛玉闻言回道:“小妹晓得,王爷放心便是。” 林黛玉近一段时间,身子调养的不错,对赵昕也愈发亲昵起来。 想想也是,黛玉几乎都和赵昕亲密接触了,怎会亲昵不起来,如今的黛玉,心思也定了下来,安心在王府待着。 此时,黛玉就是王府的侧王妃,差的就是最后一道手续罢了,若手续办齐,黛玉也就得自称妾身了。 安慰了黛玉,紧接着就是宝钗,赵昕道:“宝丫头,你素来与玉儿亲近,玉儿的事,本王便交给你盯着,毕竟,她也是你的妹妹,可别丢了你这做姐姐的情分。” 宝钗笑道:“王爷放心,家里事有元春姐姐,定不会出差错。” 赵昕伸手捏了捏宝钗的下颌,宠溺道:“本王就知道咱们宝丫头懂事,元春有你帮衬着,本王也放心不少。” 宝钗羞涩地偏过头去,嗔道:“爷,这么多人瞧着哩。” 赵昕笑而不语,对着元春道:“夫人,家里的事便交给你了。” 元春应道:“爷放心。” 顿了顿,元春说道:“爷,不若此次出行,您带上那个“女状元”,既能服侍您的生活起居,也能掩人耳目…… 第一百五十九章温有容 翌日,船舱内,赵昕与一位中年男子对饮。 中年男子,一身青袍,衣衫破旧,满脸络腮胡子,不修边幅,颇为浪荡。 这个男子名为温有容,是李惟钧介绍过来,暂代赵昕的幕僚,协助赵昕处置赈灾事项。 据李惟钧所言,此人文采非凡,胸有韬略,奈何为人放荡不羁,又恃才傲物,不受待见。 瞧着温有容放荡样,赵昕实在是难以恭维。 按照一般套路,这种人应该是能人…… 赵昕没想着收服对方,便直言道:“李惟钧既然将你介绍过来,相信你应是有真才实学的,聪明人面前不说虚话,本王也不喜欢绕圈子,扬州的事有何指教,不妨直言。” 温有容一脸不在乎,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道:“王爷何必心急,此等美酒,应是尽情享受……” 随后温有容一脸邪魅道:“王爷,不知可有歌舞作兴否?” 赵昕嘴角一抽,暗道:“妈的,敢情这家伙也是个好风月的货,还不晓得能力如何,就想着享乐,这种人,要么是胸有成竹,要么是傻子一个,李惟钧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派个傻子来出谋划策……” 于是赵昕开口道:“你若能提出有用的对策,回头本王请你去秦淮河上尽情享受,绝无虚言。” 温有容不急不忙,反问道:“那不知王爷打算怎么处置。” 赵昕顿了顿,道:“安抚闹事灾民,抄了白家,以儆效尤,警告他们不要太过分了。” 温有容嗤之以鼻,抿了一小口酒,道:“既然王爷已有安排,照此方略实施不就罢了,何必再来询问小民。” 赵昕心中无语,这些个文人就喜欢装腔作势,有什么话直说不就是了。 捏了捏鼻梁,赵昕道:“有话直说,本王不是个不纳谏言之人。” 温有容嘴角微微上扬,道:“王爷,治标不治本,难以震慑。” 赵昕闻言努了努嘴,暗道:“都抄家了,哪里起不了震慑的作用。” 似是知道赵昕的心思,温有容直言道:“商人,逐利而生,怎会如此容易妥协,今日拿了白家,明日就会有马家、周家。” “难道王爷近些日还没醒悟。” 赵昕闻言一顿,正如郑容所言,那群家伙确实是越来越过份了。 见赵昕沉默,温有容继续说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话,王爷应该听过吧……” 沉默少许,赵昕问道:“本王应当如何处置?” 温有容努了努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赵昕顺着看去,瞥了一眼空了的酒壶,,顿时会意,吩咐道:“拿壶……坛酒来。” 温有容满脸笑容,客气道:“王爷客气了,客气了……” 赵昕冷眼旁观,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这些个有才能的人,还真是恃才傲物,难怪没人待见。 好酒上桌,温有容迫不及待地倒酒抿了一口,表情十分享受,顿了顿,回过神来后,便说道:“王爷,拿下他们便是,何必畏手畏脚。” 赵昕不置可否,道:“他们没犯王法,本王难道不分青红皂白就拿下他们?” “如此行事,怎堵悠悠众口。” 温有容不屑道:“一群商贾,王爷说他们有罪,那便有罪……” 接着温有容眼神一变,道:“王爷担心的不是盐商,而是朝廷吧……” 正如温有容所言,赵昕担心的是朝廷,若是真如此行事,难免落人口实,扬州八大盐商不是小角色,其实力不比四大家族低,若是没有证据,仅凭一面之词处置了他们,赵昕又如何向上面交代。 想必,正是因为自己是皇子,才会受到严惩…… “先生有何高见,不妨直言。”赵昕尊称道。 温有容见赵昕不否认,身子斜靠椅子上,说道:“王爷,对付他们,您得一棍子打疼,打死,否则,他们只会一步步地试探您的底线。” 赵昕抿了抿嘴,不确定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全都……”赵昕坐了个手势…… 温有容轻笑摇头…… 赵昕不耐烦了,道:“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本王还能说什么。” 瞧出赵昕的不耐烦,温有容嘴角微微上扬,暗道:“这果郡王正如裕山兄(李惟钧,字裕山。)所言,虽一无是处,但却颇为有趣,若是换成别人,身为一个王爷,哪里能容许自个如此戏耍。” 心知差不多了,温有容便说道:“其实此事也简单,正如王爷所言,安抚灾民,抄没白家便是,只不过,除此之外,其余参与的豪绅勋贵亦是不能轻易放过。” 温有容意味深长地说道:“马家马致曾当街打死过人,周家的…………………………” 细数一遍后,郑容道:“这些人可是逍遥法外,若王爷能秉公处置,想必亦是一桩美事……” 赵昕闻言心中一动,仔细思量起来。 少顷,赵昕问道:“敲山震虎?” 温有容淡淡一笑,道:“虎……王爷太看得起他们了,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要不要处置,还不是王爷一句话的意思,若他们老老实实地,王爷宽宏大量,绕过他们未尝不可,若是执迷不悟,王爷更进一步,那也无可厚非?” 赵昕沉默不语,心道:“这温有容确实说的有理,白家的既定目标,若是其他人观望,不妨给他们头上悬上一柄刀刃,让他们好生掂量掂量,省的这群家伙贪得无厌,实在不行,顺势拿下他们,反正有案底在身,光明正大。” “只不过,李惟钧此人怎么没想到此处,按道理,他的能力不该如此失策……” “罢了,此事始终是由自己把握,也不用担心事态失控……” 下定决心的赵昕便说道:“本王明白了,既如此,那便按先生说的办,具体事宜,先生有何安排?” 温有容砸吧砸吧嘴,似料定赵昕的选择,便不再言语,反而略感兴趣地问道:“王爷,听说那位名震江南的“女状元”,苏卿怜苏姑娘在王爷身边……” 似乎没注意到赵昕神色变化,温有容继续说道:“温柔乡,醉芙蓉,一帐春晓。” “佳人在怀,王爷何必多扰…………” 第一百六十章五柳先生 船舱内屋,随行服侍的苏卿怜正端坐在桌前,仔细地看着书籍,似完全注意到赵昕的身影,待赵昕靠近,瞧见苏卿怜正在看《楚辞》,不由感叹地说道:“怜儿,你很喜欢诗集?” 聚精会神的苏卿怜忽听到身后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连书籍都掉落在桌上。 回眸一看,原来赵昕正在她背后,赶忙起身,右手将书籍一扣,道:“奴家见过王爷。” 赵昕见状笑道:“本王虽不喜诗集,但也并不反感,你若爱看,那便去看,不用在意本王。” 苏卿怜心中一缓,小心道:“奴家也只是闲来无事,随意看看……” 赵昕瞧着苏卿怜小心翼翼的模样亦是无奈,自猜中赵昕身份后,苏卿怜便恭恭敬敬,丝毫不敢逾越,对于此,赵昕与她说过,让她不要拘束,可瞧这模样,效果不大。 顿了顿,赵昕坐在椅子上,而苏卿怜则在仔细地帮着赵昕舒展额头。 “怜儿,温有容这个人,你可认识?”赵昕与温有容交谈过,从温有容的语气中,貌似他们之间认识,赵昕便有此问。 苏卿怜神情一愣,不晓得赵昕是何意,稳了稳心神,苏卿怜回道:“五柳先生,奴家自是晓得。” “五柳先生?”赵昕疑惑道。 苏卿怜解释道:“王爷,温先生才华横溢,是青楼常客,虽数次参加科举,但却皆名落孙山。” “五柳先生善写词填曲,成了画舫的香饽饽。” 苏卿怜说到这里,赵昕便已然明白,虽自个不善诗词,可像温有容这样的人,无论去了哪座青楼画舫,他都会被奉为座上宾,不仅白吃白睡,甚至第二天早上,歌妓们还会给温有容包一个大大的红包,美名其曰润笔费。 因为,在大乾朝,歌妓想要出人头地,除了出色的容貌,更重要的便是自己的代表作,如果能有一位名人异士给自己写词填曲,想要身价暴涨轻而易举。 像苏卿怜的《雨霖铃》、《采云归》等等。 顿了顿,赵昕笑道:“原来是个风月诗人啊……” 见赵昕不屑一顾的模样,苏卿怜解释道:“王爷,五柳先生虽写词作曲扬名,但亦有真才实学,出口成章亦不在话下……” 顿了顿,苏卿怜平静道:“奴家以前也没少请五柳先生写辞填曲,所以对五柳先生有些了解。” 话罢,苏卿怜便偷摸着观察赵昕的脸色。 赵昕脸色如常,可内心颇不是滋味,刚刚苏卿怜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崇拜的眼神,而对于自己,苏卿怜却是……恭敬…… 其实也是,赵昕除了身份高贵以外,其他的确实不值一提,而青楼女子,尤其是江南所谓的“女状元”、“女文史”这一类人,心气颇高,对于身俱才华之人,她们才会另眼相看。 苏卿怜想必也是如此,与京城的林婉儿一个性子,唯一不同的则是,苏卿怜的阅历丰富了些,处事较为老道。 若不是那日被逼的毫无办法,想必苏卿怜绝不会自荐枕席…… 缓了缓,赵昕不急不缓地说道“原来如此。” 赵昕本是打算询问一番温有容的信息,好好了解了解此人,毕竟是来辅助自己的,自己还是要有些了解,可没想到,这苏卿怜……貌似……对温有容颇为敬重…… 顿了顿,赵昕想道:“此番最为重要的便是解决扬州之事,儿女情长的先放一边。” “况且,对于苏卿怜,赵昕也是因为她长相貌美,又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所以才会另眼相看,若真要谈感情,还没到那种地步……” “不管苏卿怜是何种态度,为今之计,先按之前与温有容商议的,自己只要躺在温柔乡,麻痹所谓的扬州豪绅……” “八大盐商都有一定程度了解过赵昕,知道赵昕就是个闲散王爷,胆小怕事之人,此刻还坐着等赵昕谈判的美梦,绝不会想到,待赵昕到达扬州之事,温有容便会拿着赵昕的敕令,调兵遣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绝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当然,该防还是得防一手,温有容身边,赵昕安排了心细的姜军配合,而姜军只是配合,赵昕早已下令,姜军任温有容调遣,而姜军,依令行事,只不过,每日都会与赵昕汇报罢了。 赵昕明白,温有容知道自己的意思,如此大的权力放给一个暂时的幕僚,想必没有哪个王爷能有如此魄力,安排一个人盯着也是无可厚非…… 赵昕把事理清楚了,在苏卿怜的按摩下,反而心烦起来,于是起身走向床榻,道:“怜儿不用伺候本王,本王有些乏了,便先睡一会,你自便便是。” 苏卿怜心中一惊,暗道自个说错了话,不该过分表明自个的态度,惹得赵昕不满,她自小身处红尘,自是明白像赵昕这等豪门勋贵,独善其美,哪里容得了女子心有旁鹜。 瞧着赵昕走向床榻的身影,苏卿怜赶忙上前帮着赵昕更衣。 赵昕亦没有拒绝,在苏卿怜的伺候下,赵昕穿着中衣躺在床榻之上,瞧了瞧忐忑的苏卿怜,赵昕笑道:“怜儿,你不是喜欢诗词歌赋,尽管去看你的书。” 苏卿怜心中预感不妙,虽年龄相对较大,可对自个颇为自信,要不然,甄家也不会费如此心思,想要一亲芳泽了。 若换以往,赵昕绝不会放任自个而独自小憩。 “看来王爷生气了……”苏卿怜苦涩地想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苏卿怜的安排 三日后,赵昕率领的船队进入扬州港口,港口处,人山人海,全都是来迎接天差。 少顷,赵昕大船靠岸,一辆马车顺着甲板疾驰而下,待行至路口,赵昕掀帘而出,众人见状齐声高呼道:“恭迎王爷大架。” 赵昕看着为首的官员道:“本王是来赈灾的,此次前来,带来数万石粮食,你立即安排下去,粥厂即刻分发,至于其他的,本王有些乏了,明日再说。” 赵昕掀开帘子时,靠的近些的人自然瞄见马车内的一道倩影,心中有数,为首的官员便恭声道:“下官遵命。” 这个官员是暂代官员,而之前的扬州知府温胜已然下狱。 顿了顿,赵昕吩咐道:“有容先生,赈灾的事,你留下来盯着。” 温有容轻轻颌首,道:“小民明白。” 话罢,赵昕便命令马车向着钦差行辕而去,丝毫没有关心赈灾一事的意思。 人群中,几人相视一笑,表情十分不屑。 钦差行辕,赵昕屋内,苏卿怜近日心情忐忑,几日来,赵昕这个贪色的家伙竟然没有碰过她,实为反常。 虽说赵昕待她和气,可她心中却有心悸的感觉,似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卿怜端着银耳莲子羹,上前道:“王爷。” 赵昕轻轻颌首,一旁伺候的小丫头杏儿开口道:“王爷,这是我家小姐亲自炖的,口味可好了。”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而苏卿怜则是斥责道:“杏儿,不可无礼。” 杏儿嘴角露出苦涩之意,糯糯道:“杏儿无礼,还望王爷见谅。” 赵昕并无责怪之意,摆了摆手道:“无碍。” 接着,赵昕便动手尝了起来,口感浓甜润滑,美味可口。 苏卿怜见赵昕神色怡然,心中也是稍缓一口气。 顿了顿,赵昕和声道:“怜儿,坐下一块吃吧。” 苏卿怜眼神一动,踌躇一番后便忐忑地坐下,神色紧张。 赵昕见状并未多言,只不过,颇为无趣。 苏卿怜在赵昕面前拘谨的很,不由地让赵昕多想。 顿了顿,赵昕随意说道:“外面赈灾的事,想必温有容会处理好。” 苏卿怜心中一动,上次因自己情绪过于波动,导致赵昕态度晦暗不明,聪慧的苏卿怜哪里会再次犯错,便平和地说道:“赈灾一事,事关重大,奴家怎好置喙。” 似瞧出赵昕的不满,苏卿怜补充道:“不过,王爷看中的人,能力自然不俗。” 赵昕不置可否,瞧着苏卿怜忐忑的模样,亦是无趣的很。 “怜儿,本王好似听你说过,你是扬州人士?”赵昕询问道。 苏卿怜不解其意,不过赵昕询问,苏卿怜自是不敢不回,于是说道:“奴家祖籍扬州,自小被卖入青楼。” 赵昕轻轻颌首,接着便不在言语。谷 寂静的气氛弥漫了一会,没过多久,赵昕开口道:“怜儿,来到祖籍之地,可有什么想法不曾?” 苏卿怜脸色一白,道:“王爷是何意。” 赵昕抿了抿银耳莲子羹,道:“此次事了,怜儿便不用跟着本王了,何去何从,便随你自个。” 这个决定,赵昕并不是随意下定的,这苏卿怜既然心不在自己这里,他也没必要强留。 赵昕原本身边就有不少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府内丫鬟绝色,心又在自己这里,即便她们想离开,赵昕也不会同意。 而苏卿怜则不然,对于她,赵昕只有原始的情感,或者带有一丝好感罢了。 苏卿怜心不在赵昕身上,强留亦无多大意思,况且,安置苏卿怜也是个麻烦事,不如就随了对方的心意。 至于苏卿怜寻谁,那可就是她自个的事了,主动送女,赵昕可不会干,让她自个去选择。 这段时间的伺候,就当是赵昕帮苏卿怜逃脱魔掌的报酬,自己不亏。 苏卿怜闻言脸色苍白,道:“王爷是打算抛弃奴家吗?” 赵昕挑了挑眉,道:“你若如此想,那也随你的意。” “本王晓得你心高气傲,委身于本王亦是无奈之举。” 苏卿怜沉默了,确如赵昕所言,当初委身于赵昕,确实是无奈之举,她的心仪之人应是才高八斗,温文如玉,心怀大义的奇男子。 见苏卿怜沉默,赵昕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了,与其困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还不如多花些时间和精力哄自己身边的人。 元春端庄,宝钗贤惠,黛玉小巧,平儿温婉,晴雯炽烈,香菱娇憨,姐妹诱惑……等等等……赵昕实在没精力浪费在一个心高气傲的娇人身上,每每与之恩爱,都是自个自嗨,得不到强烈的回应,实在是无趣的很。 赵昕努了努嘴,随意说道:“你放心,好歹你伺候过本王,本王亦不会亏待于你,会给你一笔银子,当然,银钱不多,比起你的体己钱不值一提罢了。” 苏卿怜闻言,心中苦涩,像她们这样的女子,即使心气再高,那也是权贵们手中的玩物,是留是弃,亦是别人一句话的事。 聪慧如她,晓得赵昕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关键在于,自个确实对赵昕冷淡许多,伺候他,也纯属于赵昕的身份罢了…… “可……真是如此吗……”苏卿怜不由地自问起来。 待莲子羹喝完,赵昕便起身道:“你好生待在屋里。” 话罢,赵昕瞧着失神的苏卿怜,以为对方太过高兴,便直接离开了。 见赵昕离开,杏儿一脸忐忑的喊道:“小姐,小姐。” 待苏卿怜回过神来,瞧见对面已无赵昕的人影,便问道:“王爷呢?” 杏儿回道:“王爷离开了。” 顿了顿,杏儿瞧见沉默不语的苏卿怜,大胆地询问道:“小姐已然决定好了。” 苏卿怜闻言苦笑一声,道:“此事哪里由的了我。” 见苏卿怜神色凄楚,杏儿小声道:“若姑娘还有心,不妨争取一番,若是……若是……” “其实姑娘离开,或许另有天地……” 第一百六十二章扬州事 江南,扬州,白府。 正红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个大字“白府”。 夜幕降临,无数手持火把的官兵气势汹汹地包围着白府。 白府的管家忐忑地询问为首的温有容,询问道:“大人,不知来此所谓何事。” 温有容拿着酒壶,抿了一口,道:“在下并无官职在身,大人称不上。” 管家身为白府管家,哪曾被人如此戏弄,不过瞧着身后气势汹汹的官兵,管家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道:“不知先生来此所谓何事,这里是白府。” 温有容笑道:“在下知道。” 话罢,温有容命令道:“白府勾结枉法知府,侵吞赈灾钱粮,奉王爷手令,府内相干人等,一应捉拿归案。” 管家闻言大惊失色,赶忙道:“先生,误会,误会。” 温有容可不管这些,手一挥动,手下的人便朝着白府围去,顿时,安静祥和的府邸变的喧闹起来,辱骂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同样的场面席卷全城,城内绝大部分豪绅都受到牵连,一瞬间,大牢内人满为患。 不知过了多久,一座豪宅内,数名身着华贵的人聚集一堂,神色颇为难看。 寂静一会,一位老者说道:“白家被抄了,我马家一个后辈也被抓进大牢。” 众人闻言气愤不已,因为他们家情况相差不了多少,各家各户都有人被扣了进去。 其中一个老者唉声叹气地说道:“老夫早就说过,做事不可太过份,如今惹得朝廷不满,要大力整饬,如今官兵还围在咱们府门外,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嗤之以鼻,对于老者的马后炮不置可否,当初干这事的时候,大家伙都是同意的,谁会想到,果郡王会如此行事,整座城内的豪绅都受到牵连。 顿了顿,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分析道:“此事不用太过焦急,白家的事是“杀鸡儆猴”,恐怕已然没办法,可咱们自个,还尚留有余地。” 之前的老者闻言皱了皱眉头,道:“此言何意。” 中年男子解释道:“若真要对付咱们,咱们又怎能聚在此地。” “王爷的意思已然明了,无非就是警告咱们。” 另一个老者补充道:“也不要想得太过乐观,如今官兵还围在府门外,虽不限制咱们出入,可始终是个隐患,王爷大概是在看咱们的后续处置罢了,若咱们执迷不悟,恐怕就得步白家后尘。” 众人闻言觉得言之有理,纷纷赞同。 “这果郡王真不怕惹事,如此行事,不怕咱们告御状?” 众人看他像看白痴一样,他们自己行事,心里没点数吗? 若是没出现民变一事,或许果郡王不会如此行事,可一旦出现民变事件,崇明帝会向着他们,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不过,这次的民变一事出的离奇不少。 根据以往灾情的程度,按道理是达不到民变的效果,可不知怎的,这次民变极为出人意料,同时人数不少,瞬间将事态扩大,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谷 疑惑归疑惑,问题还是得解决。 “开仓放粮吧,将米价定低些,向王爷表明咱们的态度。” 之前见过赵昕的黄姓老者说道:“定何价?” “300文一斗。”老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黄姓老者不可置信地说道:“咱们之前可是与果郡王议定了500文一斗。” 老者冷哼一声:“你坏了规矩,还指望着别人继续守规矩?” 众人闻言心有不甘,他们做如此多的事,不就是为了赚银子吗,可如今,赚的反而没有之前多,实在是得不尝失啊。 人就是如此,你退一步,对方就进一步,你若是进一步,对方就得退一步,当然,除非你打算鱼死网破。 不过,对象是个王爷,鱼死了,网却安然无恙。 黄姓老者闻言沉默下来,老者补充道:“各家各府约束子弟,少出去惹是生非。” “那咱们被抓起来的后辈……” 闻得此言,老者眼神一冷,道:“赎……既然那个王爷爱财,咱们就送,摆低姿态便是。” 另一边,温有容办完事便回到钦差行辕,赵昕见状颇为惊讶,询问道:“事情办完了?” 温有容从容不迫,随意道:“王爷,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接着,温有容毫不在乎礼仪,大大咧咧地寻了个位子坐,道:“王爷,小民可是帮你解决了白家一事,不得表示表示……” 见温有容晃动自己的酒壶,赵昕颇为有趣,心道:“难怪此人没人看得中,如此失礼,在古代可是不受人待见的。” 不过,赵昕觉得无所谓,如果他能帮赵昕圆满地解决此事,也就随他。 吩咐一声,下人便端上一坛好酒,赵昕坐在首位,也陪着他随意喝了两杯。 少顷,赵昕直言道:“本王还是不太放心,如此大动干戈,不怕他们狗急跳墙?” 温有容不急不缓,道:“那也得急的起来,除了白家,王爷这不是给他们留有余地吗?” “狗急跳墙,情非得已,若有选择,这些豪商怎会如此行事,王爷不必忧虑。” 赵昕思虑片刻,亦是赞同,只不过心里还是没多大底气。 温有容心中有数,暗道:“听说这果郡王原本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年少备受冷落,兴许这性子也是那时养起的,做事瞻前顾后。虽说有容人之量,可却无雄才大略,实属可惜。” 赵昕闻言不置可否,若不是崇明帝让自己做钦差,他是真的不想管这事,见温有容信心满满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言。 兴许这几日来,温有容与赵昕颇为相投,便说道:“王爷,现如今,该做的已然做完,剩下的便是静待佳音便是,怕是近日来,来拜访王爷的数不胜数,倒时……” 温有容手指捻动起来,赵昕意会,抄了家,抓了那么多人,不大赚一笔怎么能行………… 第一百六十二章同道中人 “啧啧啧……这盐商还真是有钱。”赵昕看着查抄白府所列的清单,不由地感叹道。 一旁的温有容不置可否,道:“盐利肥美,纯利润每年大约在500万两左右,积累出千万家产,易如反掌,而百万家产的盐商只能算作是小商人。” “这白家作为八大盐商之一,能有千万钱财,理所当然的事。” “况且,这些钱也不是白让盐商们赚,一旦朝廷遇到大灾大难,盐商都会出钱捐输报效。” “此次江南水灾,盐商们便捐输了数百万两银子。” 赵昕闻言一愣,对于盐商捐款一事,他还真不知道。 温有容见状解释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捐输捐出去了,自然得想办法赚回来。” 赵昕点了点头,随意把清单仍在桌上,道:“整理好了便封存起来,按清单一并送往京城。” 温有容嘴角一抽抽,道:“王爷,您还真是双手一摊,一股脑地就交给在下了?” 赵昕面色平静,道:“劳力者下,劳智者中,劳人者上。” 温有容闻言不屑道:“先贤若是知道后辈如此曲解他的意思,不知该如何自处。” 这句话的意思是靠体力劳动的人处于下阶层,靠智力的人处于中部阶层,而靠指挥别人取得成果的人才是人上人。 可赵昕,哪里动过什么心思,不全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何必在意那么多,差不多意思不就是了。” 温有容摇了摇头,心中颇为好笑,道:“若在您手下做事,可不就得累死。” 赵昕闻言不屑道:“与你何干,猫捉老鼠,多管闲事。” 接着赵昕轻咳一声,道:“除了这份清单,白府可还有其他财产没记录在案,这些东西都是要呈报上去,马虎不得。” 温有容闻言不禁失笑,心道:“不晓得这位王爷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真的爱钱财,恐怕两者皆有吧……” 随即,温有容说道:“王爷,您放心,在下心中有数,早早就备好了,不会出任何差错。”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这温有容虽有些恃才傲物,可却不迂腐,说起话来,也是有趣的很,少了一份恭敬,多了一份随意,颇让赵昕舒适。 顿了顿,赵昕上前勾住温有容的肩膀,道:“干得好,本王欣赏你,待回去,请你去秦淮河吃顿好的。” 温有容心中震惊,实难想象一介王爷,居然如此随和,不过,温有容立即反应过来,推开赵昕道:“王爷,请自重,在下并无断袖之癖。” 温有容知道,像他们这种贵家公子,家中都养着败火的小厮。 赵昕嘴角一抽,狠拍温有容的后脑勺,道:“放屁,老子没那嗜好。” 自穿越回来当王爷,赵昕就没有说过“老子”这一词,没想到,被温有容一句话给破了。 温有容神色庆幸,呢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赵昕见状更是无语至极,这败火小厮在大乾朝十分常见,温有容误会亦是情理之中,只不过,赵昕极为不爽…… 温有容完全不在意惹怒赵昕,反而对赵昕请吃饭的事颇为感兴趣地说道:“王爷,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赵昕瞧着温有容意味深长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同道中人,一个眼神就互通心神。 “宽衣解带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王爷,红袖添香,方显男儿本色。” 赵昕挑了挑眉,心道:“这家伙有两把刷子,随随便便就作出一首诗,难怪易得佳人亲睐。” 这首诗,赵昕越回味,越觉得贴切,不由地赞叹道:“好诗……好诗。” 温有容笑而不语,这首诗不过是随手而作,难登大雅之堂罢了。 不过,温有容欣赏赵昕的不做作。 正在两人相视一笑之时,门外苏卿怜带着丫鬟杏儿走了进来,护卫的是姜昆,自然不会阻止苏卿怜。 见苏卿怜走了进来,赵昕颇感意外,因为平日里,苏卿怜从来不会来寻自己,一贯是赵昕寻她,不过赵昕瞥了瞥身旁的温有容,顿时会意。 这温有容虽满脸邋遢,可从他的五官来看,若是拾掇拾掇,想必也是个美男子。 只见苏卿怜上前道:“王爷,奴家准备了些燕窝粥,特来给王爷来尝尝。” 赵昕轻咳一声,瞥了瞥身旁的温有容,见他神情淡定,心中亦有疑惑,不过还是轻声回道:“有劳。” 苏卿怜闻言秀眉微蹙,不过却并未多说什么,从杏儿端着的托盘上端起玉碗便递了上去。 赵昕接过玉碗便尝了起来,道:“味道不错。” 接着便把放了下来。 一旁的温有容颇为意外,毕竟瞧着赵昕的态度,有些生疏啊…… 赵昕可不管那么多,既然决定放别人走,自己就该洒脱一些,这个时代,赵昕不缺女人,只要他愿意,什么美人得不到,心不在自己这里的,没必要强留,过份亲密,反而对苏卿怜不利。 赵昕的态度太过明显了,以至于不光是温有容和苏卿怜看的出,连杏儿都能明显的感受的到。 看不下去的杏儿说道:“王爷,这可是我家小姐一大早就辛辛苦苦做的,王爷就算不爱喝,也不能辜负小姐的一片心意。” “杏儿……”苏卿怜斥责道,随即恭敬地对赵昕说道:“王爷,杏儿还小,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赵昕努了努嘴,心道:“你个小丫头,你家小姐可不是要本王的夸奖。” “不过,怎么这苏卿怜只准备了这一份……” 吐槽归吐槽,赵昕还不会和护主的奴婢计较,相反,他还挺欣赏护主的奴婢。 念及此处,赵昕颇为想念府里的夫人和丫鬟们,在她们眼中,只有赵昕一人…… 可惜,此次赵昕是来办事的,将她们留在金陵为好,所以赵昕都没带。 赵昕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小事罢了。” 苏卿怜福身一礼,随后看向温有容,道:“见过五柳先生……” 第一百六十三章苏卿怜的心思 “许久不见,苏姑娘风采依旧。”温有容一脸正经道。 苏卿怜神色如常,道:“先生过奖了。” 话罢,苏卿怜便不再言语。 赵昕感受这氛围,颇为不自在,便起身道:“本王乏了,便先回屋休息了,既然你们都认识,随意聊聊便是。” 话罢,赵昕便直接离开,苏卿怜神色一动,右手刚抬起,便又无奈地放了下来,道:“恭送王爷。” 温有容冷眼看着赵昕,暗道:“美人计吗……呵呵,本以为是个妙人,可没想到……” 赵昕可不知道他们内心的小九九,既然对方皆有意,成全成全也没啥问题,说不得两人以后还得感谢自己哩。 对于苏卿怜看不上自己,自己也能理解,毕竟,赵昕靠“权才”,温有容靠“文才”,心气高的女子若能选择,自是“文才”更受欢迎。 待赵昕离开,苏卿怜见温有容神色异常,便猜到对方所想,解释道:“先生不要误会,王爷并无此意……” 对于苏卿怜能猜到,温有容并不意外,倒是对苏卿怜说的“误会”感兴趣,因为苏卿怜是赵昕身边的人,怎可让她单独与别的男子相见,于是询问道:“苏姑娘是何意,可否告知在下。” 苏卿怜踌躇片刻,道:“王爷说……扬州事罢后,奴家便不用跟着,何去何从,由奴家自个决议。” “哦……”温有容对苏卿怜说出来的话颇为意外,思忖片刻,问道:“王爷这是……放姑娘自由?” 苏卿怜轻轻颌首,只是神色黯淡。 温有容闻言心中一乐,暗道:“这果郡王是个妙人……” 虽见过几面,可温有容对苏卿怜的性子还是有所了解,虽身处红尘,可却才大气高,颇有孤芳自赏之意。 而果郡王虽是皇家贵胄,可胸无点墨,苏卿怜瞧不上亦属正常,可温有容瞧苏卿怜这神色…………。 温有容笑道:“看这样子,貌似王爷会错意了。” 苏卿怜闻言神色颇为尴尬。 赵昕会错意,苏卿怜又不肯放下架子,这事若不说清楚,恐怕便就错过了。 于是温有容道:“孤芳自赏俏枝头,雨飞花落付水流。” “苏姑娘才华横溢,应当明白在下的意思。” 瞥了瞥桌上只尝了一口的燕窝粥,温有容笑道:“可惜,姑娘的心意,在下是无福消受了……” 话罢,温有容也起身离开,苏卿怜福身行礼道:“多谢先生赐教。”谷 待温有容也离开以后,苏卿怜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内心也是十分复杂。 对于赵昕,苏卿怜确实是看不上,当初委身于他,那也只是权宜之计,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赵昕除了胸无点墨,其他的都非常称苏卿怜的心。 不说别的,只有赵昕让她感觉舒适,因为赵昕不会单单只当她是一件货物,而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这对于青楼女子来讲十分不易,因为她们自入了青楼,那便就是货物。 若当初没碰见赵昕,苏卿怜入了甄家,那就不光是货物,应该叫玩物,这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可见赵昕此人,此世难寻。 比如此事,若是赵昕随意把苏卿怜赏给温有容,苏卿怜亦是毫无办法,可赵昕偏偏没这样,反而极大的给了自己自由。 虽说赵昕有时毛手毛脚,颇让人难堪,可还是会尊重自个的意见,虽相处较短,可却令人十分难忘。 谁知前几日,赵昕态度忽变,竟说让她以后不用再跟着她,自那日后,赵昕便未进过苏卿怜的屋子,今日苏卿怜鼓足勇气来见赵昕,赵昕又是这样的态度,怎不叫人难受。 一旁的杏儿见自家小姐失神,便劝诫道:“小姐,不若咱们好生与王爷说道说道,长此以往,恐王爷愈发疏离。” 苏卿怜叹了一口气,道:“杏儿,收拾收拾,咱们回去。” 杏儿见状亦是无奈,自家这小姐,她还是了解的,原本以为自家小姐只是迫于形势才委身于王爷,那日王爷说放小姐离去,她还内心庆幸过,可从那日后,小姐便茶饭不思,平日里最爱看的诗集也没心思看,那时,她就晓得自家小姐动心了。 可,小姐平日里是个高傲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怎会低头。 杏儿抿了抿嘴,道:“其实王爷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奴婢打听过,王爷对府里的人极好,也不摆什么架子,小姐若是中意,还是趁早打算。” 苏卿怜顿了顿,赵昕的性子,她也摸清了些,杏儿所说的,她哪里不晓得,若不是如此,她怎会特意送燕窝粥来,只是要她主动说出来,此事说不出口,本以为自己暗示一番,想必王爷就会明白,可谁知,自己如此反常的举动,王爷竟丝毫没有察觉…… 这话要是让赵昕知道,他还不得气的吐血,话说平日从不来寻他,这赵昕和温有容在一起的时候苏卿怜突然献殷勤,加之那日赵昕见苏卿怜谈起温有容时的神情,赵昕会错意……合情合理…… 杏儿收拾完桌子,便一声不吭地跟着苏卿怜离开。 行至内宅走廊,苏卿怜见赵昕正与姜昆有说有笑地细讲着些什么,神色一动,便走上前去。 赵昕远远瞧见苏卿怜,颇为意外,本以为两人会多聊片刻,没想到这么快。 见苏卿怜走来,赵昕挥了挥手,姜昆便退下,待苏卿怜行至身前,福身行礼道:“见过王爷。” 赵昕轻轻颌首,沉默不语,本以为苏卿怜会告退,谁知苏卿怜笑问道:“不知王爷与姜护卫有何事相商,怎得如此高兴。” 赵昕随意说道:“没谈什么,只是这小子的叔叔剿乱之时,救了一个不错的女子,貌似那位女子看上了姜军,打算嫁给他哩。” 苏卿怜神色一动,意有所指地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自当以身相许。” 话罢,苏卿怜便小心地瞧着赵昕,似想看出些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会错意?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自当以身相许。” 这句话让赵昕想起了另一个版本,那就是“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那个被救女子打算嫁给姜军,想必入了人家姑娘的眼,就是不知道姜军是什么态度。 说来也是,姜军快到三十了,古语有云:“三十而立。” 可姜军如今还是单身,这可把他的老母亲愁坏了,以前姜军生活窘迫,老母亲又常年卧床养病,婚事自然就落了下来。 自姜军入了王府,日子便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凭他的身份,寻个媳妇还不容易,可惜姜军是个木头,貌似对女人不感兴趣似的,当初带他去秦淮河,这家伙愣是当个看客。 姜军母亲先前顺着儿子的意,先让他安心护卫王爷,不过,现在稳定了,开始急了,托媒人介绍,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母亲的发了话,做儿子的还能说甚,若是没赵昕出京这一事,想必也该成婚了。 没想到,姜军的缘份不在京城,而在江南,这倒是让赵昕颇为好笑。 “王爷……王爷……”苏卿怜见赵昕失神,便小声喊道。 回过神的赵昕见苏卿怜喊自己,便说道:“苏姑娘,怎么了?” 苏卿怜见赵昕失神,便晓得赵昕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心中难免失望。 更何况,王爷居然开始喊自己苏姑娘了。 以前亲昵的时候,王爷可是喊她怜儿的…… 顿了顿,苏卿怜又说道:“王爷,扬州事若了,奴家可否随着王爷回金陵,东郊的小院,奴家住习惯了,不想离去。” 赵昕还以为什么事哩,原来是想回金陵了。 于是赵昕说道:“你若是想回金陵,本王可以先安排你回去,至于东郊的小院,若姑娘喜欢,本王就送给你了。” 当初赵昕安置苏卿怜去东郊小院暂住,原本是打算游玩之后,便带着苏卿怜回京,根本就没想过长住。 苏卿怜闻言心中极为无奈,心里不由地无奈,这果郡王无论怎么暗示,他都无动于衷。 似瞧出苏卿怜神色不对,细想一番,估摸着苏卿怜是想回金陵,要不然,今日也不会特意与他说起此事。 顿了顿,赵昕念着露水情缘的份上,安排人送苏卿怜回去亦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喊道:“姜昆。” 姜昆听到王爷喊他,急忙上前,道:“王爷有何吩咐。” 赵昕吩咐道:“去准备准备,安排人送苏姑娘回金陵。” 此言一出,苏卿怜更是瞪大了杏目,实难想象,她如此暗示,居然换了个如此结果。 一旁的杏儿几欲开口讲明,可想起自家小姐的性子,只能按柰住了,她也是极为不解,这件事,但凡小姐说清楚一些,自个也不必如此受罪…… “不必麻烦王爷了,待王爷事罢,奴家再随王爷一同回去。”苏卿怜平静地说道,只是眼神中颇为急躁,她晓得,此时若是被送回了金陵,那可就万事休已。 以她对赵昕的了解,怕是赵昕不会再来看她,自己又抹不开脸面去寻他,到时……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随你吧。” 顿了顿,赵昕瞧着苏卿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道:“你也不用担心,本王既然答应让你离开,就决不食言,这点承诺,本王还是能保证的。” 话罢,赵昕瞧着苏卿怜神色黯淡,又如此反常,以为苏卿怜与温有容交谈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此事与他无关了。谷 赵昕随即说道:“苏姑娘,你自便。” 话罢,赵昕便转身离开。 看着赵昕离去的背影,苏卿怜亦是怅然若失。 随即吩咐道:“杏儿,咱们回屋吧。” 待回到屋子,一旁的杏儿开口道:“小姐,您若是真的想留下,不若与王爷说个清楚。” 苏卿怜沉默了,并未斥责杏儿,可今日苏卿怜暗示了几次,她都没得到回应,不由地想道,是不是王爷厌了自己,可想到王爷待自己还算和气,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若是要她直言相告,她还是抹不开嘴。 瞧着小姐为难的神情,杏儿开口建议道:“小姐,不若待会咱们去瞧瞧王爷,毕竟王爷都没怎么喝燕窝粥,送些点心过去亦是不错。” “到时,小姐不用开口,奴婢说两句便是,若是王爷真的要送姑娘走,那咱们也不必平白惹人烦。” 顿了顿,杏儿小心地看着苏卿怜,问道:“小姐以为如何。” 思虑片刻,苏卿怜小声道:“杏儿,随我去准备些点心。” 杏儿笑着回答道:“奴婢晓得了。” 申时三刻,赵昕正在屋里写着家信,这才几日,他颇为想家。 门外忽地传来敲门声,赵昕颇感疑惑,不晓得此时会是谁来寻自己,于是喊道:“进。” 屋门被推开,苏卿怜带着杏儿走了进来。 只见苏卿怜上前福了一礼,道:“王爷,奴家做了些糕点,便送与王爷尝尝。” 赵昕端坐于上,主观认为这苏卿怜是来感谢自己的,于是摆了摆手,道:“本王没食欲,先放那吧。” 杏儿上前一步,将点心盒放到赵昕面前,道:“王爷,这可是小姐花了不少心思做的,您就尝尝。” 赵昕皱了皱眉,对于小丫头的失礼颇为不满,不过念在对方一片心意的份上,便给个面子尝了尝,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确实不错。 “嗯……苏姑娘好手艺。”赵昕不由赞叹道。 杏儿瞧了瞧苏卿怜,见她低头不语,双手绞着手帕,颇为紧张。 回过头的杏儿开口道:“王爷,我家小姐心灵手巧,手艺自然了得,这桃花酥是小姐的拿手点心,平日绝不示人,也就是王爷您才有这么大的面子。” 赵昕不置可否,又拿了一块尝了尝,道:“那可算是本王的荣幸了。” 杏儿见赵昕心思不定,便直言道:“王爷,听说您要让小姐自己选择去路?” 赵昕闻言一愣,看了看一旁低眉垂眼的苏卿怜,道:“本王说过了,苏姑娘可以去她想去的地方,本王并不会干涉。” 杏儿忽然说道:“若是小姐想留在王爷身边呢?” 赵昕挑了挑眉,瞧了瞧苏卿怜,虽然佳人低头,瞧不见神色,只是那紧张的模样,确是一眼就瞧的出来。 更何况,一个小丫鬟,怎会如此大胆,敢做主子的主,无外乎是苏卿怜自个的意思,回想起这几日的反常,赵昕便不由地想道:“难道是本王会错意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书房趣事 “那自然也是可以的。”沉默良久,赵昕才悠悠地说道。 话音刚落,苏卿怜紧张的身体缓和下来,揉搓着绣帕的小手放松下来。 瞧着苏卿怜这般模样,赵昕才确定,确实是自己会错意。 顿了顿,赵昕想道:“这苏卿怜是什么意思,平日里可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对自己颇有爱答不理之意,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女?” 赵昕右手搭在案上,饶有兴趣地瞧着亭亭玉立的苏卿怜,衣着如雪,发黑如墨,长身玉立,流畅而华美,微俯的脸精美剔透,平静温和的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 这般美人,若是说赵昕没想法,那自是不可能,之前念着对方貌似“心有所属”,自己便不欲强求罢了。 只不过瞧现在这模样,赵昕似乎得改改主意了,毕竟苏卿怜的身子给了自己,床第之间虽无趣,可不是不能调教,况且,苏卿怜的身子,确实柔腻。 思忖片刻,赵昕觉得还是得试探试探,若是对方心不在自己这里,调教也调教不起来,于是说道:“苏姑娘,手艺自是没话说,本王能尝到,自是荣幸,不晓得以后有没有这等口福?” 苏卿怜闻言一顿,她晓得自己该表态了,若是一直不表态,恐又惹王爷不喜,但要她说出这话,实难说的出口。 踌躇之际,赵昕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品尝起桃花酥来,正当赵昕叹了口气时,苏卿怜福身一礼,道:“若王爷不弃……奴家自是愿意……愿意服侍王爷。” “哦……”赵昕闻言,眼神一亮,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而苏卿怜听得赵昕的轻笑,脸色愈发红润起来,怔怔地待在原地。 片刻之后,赵昕晓得不能过于冷落佳人,于是摆了摆手,吩咐道:“杏儿,你先出去。” 杏儿松了一口气,福身离去。 待屋里仅剩赵昕与苏卿怜,赵昕招了招手,道:“怜儿,到本王身边来。” 苏卿怜闻言,提着的心落了下来,若是被赵昕拒绝,苏卿怜还不得羞于见人。 莲步轻移,苏卿怜走到赵昕身旁,赵昕伸手牵过苏卿怜的小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打趣道:“怜儿,你可是真的喜欢金陵的小院否?” 苏卿怜沉默不语。 赵昕又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本王记得,好似上次救过你,是也不是?” 事情发展到这里,赵昕也明白了苏卿怜之前的暗示。 赵昕没明白苏卿怜的暗示是犯了个先入为主的误区,将苏卿怜的反常行为归纳到苏卿怜急于离开的念头上去了,如今豁然开朗,自是明白过来。 晓得打趣她的苏卿怜,耳背瞬间红润,小声道:“既然王爷知晓,又何必来打趣奴家。” 赵昕心情大好,悠悠道:“本王今日学了半首诗,不解其意,怜儿才华横溢,想必定能为本王解惑。” 讨论到诗,苏卿怜不由地自信起来,平和道:“奴家对诗词颇有研究,王爷但说无妨。” 赵昕瞧着苏卿怜高傲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吟道:“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 “此为何意?” 苏卿怜是个才学大家,又怎会不晓得这诗的意思,很明显,这不是首正经诗。 瞧着苏卿怜低眉垂眼的模样,赵昕伸手捏住苏卿怜柔滑的下颌,调笑道:“怜儿,难道你不晓此诗奥妙?” 苏卿怜娇羞一声,道:“王爷明知故问。”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一本正经道:“本王可是真心求教,怜儿又何必误了本王求学之心。” 苏卿怜白了赵昕一眼,妩媚天成。 可赵昕不为所动,伸手拿起笔来,递到苏卿怜手中。 苏卿怜接过笔,不知所措,不解赵昕之意。 接着,赵昕握住苏卿怜执笔的柔荑,朝着宣纸上比划起来。 “怜儿,本王写出来给你瞧瞧,让你好生琢磨一番。” 苏卿怜心中无奈,赵昕的小心思,她哪里不晓得,这纯粹就是打趣自己哩。 一眨眼的功夫,赵昕便已写好。 瞧着这字体,赵昕不由地夸赞道:“哎呀……怜儿执笔,本王的字体都好看不少。” 苏卿怜瞥了一眼宣纸的字体,端端正正,一般而已。 只不过,苏卿怜心里颇感温馨。 “怜儿,你仔细瞧瞧,此诗何意?”赵昕仍不放过苏卿怜,一再追问。 然而苏卿怜却闭口不言,爱答不理,这般模样,若是以往,赵昕又要多想,然而经过这一遭,赵昕晓得苏卿怜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既然知道病症,赵昕只需对症下药便可,于是开口道:“怜儿,本王认为,这诗倒是颇有意境。” 苏卿怜轻抬颌首,瞧着赵昕一番回味的模样,顿时心中无奈,这个王爷,闹起来没完没了…… 若是以往,这种人,苏卿怜看都看不上,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卿怜对赵昕却并不反感,反而心里莫名有些许悸动。 也是,同为调侃,可从赵昕这里感受不到轻蔑之意,反而却有恩爱之情,这又怎会让苏卿怜反感。 见苏卿怜毫无动静,赵昕俯身轻吮耳垂。 苏卿怜顿时一个激灵,慢慢地,脸颊,樱唇,以及山峰都遭到侵袭。 不知过了多久,苏卿怜眼神渐渐迷离,赵昕伸手朝下摸去。 苏卿怜顿时回过神来,急忙按住赵昕不规矩的手,哀求道:“王爷,咱们先回屋。” 赵昕轻声耳语道:“这里很好,何必多此一举……” 随后,苏卿怜坐在赵昕怀中,身子缓慢的动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事后 翌日,赵昕在苏卿怜的服侍下穿衣,神情飞扬,似乎昨日颇为舒畅。 服侍的苏卿怜一脸幽怨,显然昨日称了某人的心意,却苦了自己。 待穿衣结束,赵昕回过头来,瞧着幽怨的苏卿怜,赵昕道:“让下人安排膳食,昨日晚膳都没吃,可别饿坏了美人。” 苏卿怜白了赵昕一眼,内心啐道:“这还不是怪某人,哪有这么作践人的,以往看走眼了,哪晓得赵昕花样如此之多。” 想起昨日,书房、浴室、案前、内屋……几乎所有能“干活”的地方,赵昕全然不放过,甚至于,赵昕提着苏卿怜走遍了整个屋子,期间还不停的蠕动,其后果自然是身上到处都是某人的痕迹,现在想起,实在是羞煞旁人。 苏卿怜早在战役打响前期,身子便瘫软下来,只能任赵昕拿捏,但凡有一丝气力,也不至于让赵昕如此肆意妄为,她的呢喃求饶,反而得到相反的效果。 似晓得苏卿怜的“怨恨”,赵昕直言道:“这可不怪本王,实在怜儿太过诱人。” 苏卿怜面对无赖式的赵昕,只能白眼相待。 殊不知,这样的白眼,赵昕颇为享受,朝前吮了一口樱唇,赵昕笑道:“怜儿,本王可是给了你机会了,现如今,你是想离开,本王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苏卿怜不置可否,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理,她又能找谁述说。 少顷,待两人整理好衣裳便走了出来,门外,杏儿早已等候在旁,立即上前道:“王爷,早膳准备好了,请王爷用膳。” 赵昕轻轻颌首,对于这丫头的安排,赵昕颇为满意。 接着偏头对着苏卿怜说道:“怜儿,你先去用膳,本王还需晨练。” 苏卿怜虽饥肠辘辘,恨不得马上用膳,可王爷还没吃,她怎么敢先吃,于是回道:“王爷,奴家等您便是。” 瞧着苏卿怜咽口水的模样,赵昕不由地轻笑一声,俯身低语道:“昨日操劳,怜儿需得好好补补,若不然,怎能承受恩泽。” 苏卿怜脸色红润,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看向杏儿,见杏儿低头恭敬的模样,心里不由地缓了缓,右手轻轻一挥,打落了赵昕在她翘臀上作怪的大手,一切顺其自然,貌似没这回似的。 可瞧着赵昕还闻了闻手,实在是难以见人。 赵昕闻了闻手上残留的余香,不由感叹发明香臀这一词的前辈,实在是有先见之明,花中老手。 对于苏卿怜仅存的矜持,赵昕不以为意,吩咐道:“杏儿,好好伺候你家小姐用膳,若是饿着你家小姐,本王定不轻饶。” 赵昕晓得,以苏卿怜的性子,她还真会等赵昕晨练回来后才会进膳。 杏儿闻言恭声道:“奴婢晓得了,定会叮嘱小姐用膳。” 随后赵昕对着苏卿怜叮嘱道:“怜儿,你若是要等本王,先吃一些也没关系,本王不讲究这些虚礼。” 苏卿怜心中颇为感动,她看中的正是赵昕这一点,小事上事事关心,所谓润物细无声,吹进你心间。 轻点颌首,苏卿怜回道:“那奴家静候王爷。”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径身离去。 待赵昕离开,杏儿笑嘻嘻地抬头,对着苏卿怜说道:“小王爷待小姐真好。” 苏卿怜白了杏儿一眼,道:“贫嘴。” 话罢,苏卿怜便走向饭桌,便拿起点心先祭祭五脏庙,前几日本就吃不下,昨日又被玩弄了许久,她可真是饿坏了。 杏儿瞧着自家小姐心情好了不少,心里也是开心,想着该清理屋子了,便径直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屋子,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屋内一片狼藉,各类书籍散落一地,案前的笔架、砚台都掉落在地,桌上的茶壶散落,桌子斜放,仔细一瞧,连挂在墙边的画都掉落下来,环顾一圈,竟无一处是整洁的,这不由地让杏儿瞪大眼睛,怀疑屋内是不是出了盗贼。 当然,贼是贼,就不知道是什么贼了,看着屏风上碎裂的青绿色胸衣,好似在证明写什么。 正当杏儿震惊之时,苏卿怜走了进来,瞧见杏儿失神的模样,苏卿怜不由地暗自扶额,心里不知道啐了某人几遍了。 轻咳一声,苏卿怜道:“杏儿,收拾房间。” 话罢,苏卿怜便转身离去,只是,从她踉跄的脚步可以看出,苏卿怜心境乱了…… 话说另一头,赵昕在院内晨练,碰巧遇见了温有容,此时,赵昕正做着运动,而温有容则坐在一旁磕瓜子。 “王爷,您这晨练可有作用。”瞧着赵昕奇异的动作,温有容不由地质疑道。 赵昕闻言挺了挺身子,没好气的说道:“本王就是锻炼这个,有没有效果,本王难道还不晓得。” 温有容见状不由地摆起大拇指,呢喃道:“高……实在是高。” 赵昕得意道:“除了药膳,这锻炼可不能少,腰马合一,方能利于不败之地,要不然,你还得让丫鬟在背后推,这就是质疑本王的实力。” 温有容对赵昕愈发感兴趣,道:“王爷也是此道中人,在下佩服,佩服。” 赵昕懒得搭理温有容,随即询问道:“盐商下了不少帖子,要不要见见?” 见谈正事,温有容面色正经起来,道:“晾晾他们,现如今局势尚好,不必心急。” 赵昕闻言定下心来,正如温有容所言,局势尚好,市集上还算稳定,城内有粮,米价回落,百姓活的下去,自不会闹事。 顿了顿,温有容开口道:“王爷,民变的人该如何处置?” 赵昕思忖片刻,道:“此事已然上达天听,该如何处置,由父皇决议。” 温有容无所谓地说道:“都是一群活不下去的百姓罢了,若王爷高抬一手,亦不为一桩好事。” 赵昕眉头一挑,道:“烧毁府衙,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温有容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得看王爷如何定罪了,您是钦差,这些人是乱民,还是灾民,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到时一并呈报上去,由陛下定夺便是。” “此事也是由父皇定夺,自己也只是实话实说,无甚大碍。”想清楚的赵昕说道:“那就这样办吧,奏折就交由五柳先生了。” 温有容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道:“简报早已写好,王爷过目便是。” 赵昕眉头一皱,起身接过看了起来。 少顷,赵昕皱眉道:“五柳先生如此确定本王会答应?若本王不愿,怕先生的简报白写一遭。” 温有容从容不迫,道:“王爷,虽说相处较短,不过在下亦是能看出王爷定会答应此事。” 赵昕来了兴趣,询问道:“哦……那先生说说,本王为何一定会答应此事?” 温有容努了努嘴,无奈道:“看在这段日子喝了不少酒的份上,在下就与王爷好好念叨念叨。” 抿了抿嘴唇,温有容说道:“举手之劳的事,王爷也乐于拉一把而已。” 赵昕不置可否,瞧着赵昕这般模样,温有容继续说道:“王爷其实什么都清楚,只是不愿理会罢了。” 顿了顿,温有容眼神一变,正色道:“难道王爷不清楚在下在做些什么事,那姜统领可是日日向您汇报哩。” 赵昕满脸疑惑,轻蹙眉头,道:“姜军每日确实会汇报,不过是本王担心,了解赈灾情况罢了。” 温有容看着赵昕疑惑的面容,努了努嘴,无所谓地说道:“王爷既然不想说,那么在下便做自个的事了。” 赵昕说道:“本就是来让你协助赈灾一事,把此事办好,别的事,本王也就懒得管了。” 温有容笑道:“王爷大气,赈灾一事,在下与裕山兄定当办的妥妥当当,绝不会让王爷为难。” 赵昕拿过汗巾擦了擦汗,道:“本王要去用膳了,可不能让佳人久候。” 话罢……赵昕便径直离去。 温有容躺在藤椅上,瞧着赵昕的背影,呢喃道:“裕山兄,果郡王为人,如你所言……” 走廊上,赵昕若有所思地晃悠着,对于李惟钧与温有容所做之事,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扬州民变一事颇为蹊跷,以李惟钧的能力,不该有此疏漏才对,可民变一事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况且,李惟钧在金陵所出的主意皆有漏洞,以至于事情愈发得不到控制。 而温有容近几日所做的事情也颇让人怀疑。 洪灾过后,摧毁良田无数,这些田地需得重新登记在案,人口清查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这番作为,联系上李惟钧被派来江南的缘由,不由地让赵昕多想。 恐怕李惟钧早就了解这些豪绅的们性子,灾后便开始谋划此事,决定趁机推行摊丁入亩之策。 对于此,赵昕不愿多管,这是利民之策,若能推行下去,于国大有好处。 作为皇亲贵胄,与国同戚,于公于私,赵昕都应该支持。 摊丁入亩一策最大的阻碍便是本地豪绅勋贵,扬州民变,这群豪绅勋贵风声鹤唳,正是李惟钧推行政策的大好时机。 这些国策,赵昕并没有想法去管,只要赈灾一事圆满结束便是。 反正自己只是个“牌坊”,阻止或者呈报了又如何,吃力不讨好罢了,兴许此事被崇明帝知道了,会赞赏李惟钧也说不定。 况且自己整日在府内嬉戏玩乐,若是出了问题,大可一推二五六,自己毫不知情便是了。 灾民如今稳定下来,出不了什么事,赵昕自然更乐于接受。 至于被李惟钧耍了……赵昕并不在意,对于这种为民办实事的官,他还是颇为欣赏。 不过欣赏归欣赏,若是牵连自己,再欣赏也没啥用。…… 第一百六十七章国窖 屋内,苏卿怜坐在堂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书籍,杏儿伺候在旁。 赵昕刚踏入屋内,苏卿怜急忙放下书籍,将书籍反扣,起身福礼道:“王爷。” 赵昕见怪不怪,这苏卿怜虽是脸色淡漠,可赵昕逐渐摸清了苏卿怜的性子,这是个外冷内热的傲娇女。 “怜儿,用了早膳没?”赵昕开口道。 苏卿怜心里一暖,回道:“奴家吃了些糕点。” 赵昕挑了挑眉,这苏卿怜明明是等着自己一起用早膳,这话说一半便不说了…… 没办法,女人不主动,得了便宜的自然得主动一些,不然某人怎么好实施自己的调教计划。 于是赵昕说道:“怜儿,陪本王吃些,本王还饿着哩。” 话罢,赵昕便朝着饭桌走去。 苏卿怜示意一番,杏儿便下去吩咐将热好的膳食端上。 赵昕的早餐也就是一碗粥以及几个小菜,而苏卿怜亦是如此,不要小瞧这几个小菜,那可是很有讲究的,一碟需要几两银子哩。 若真要计较起来,赵昕的早餐真的是不一般。 不是赵昕奢华,而是王爷本就如此。 赵昕用膳速度较快,没一会的功夫便吃完了,瞧了瞧苏卿怜,细口慢嚼,颇为优雅,只是速度太缓,赵昕都喝吃完了,苏卿怜的碗里还剩一大半哩。 见赵昕放下碗筷,苏卿怜便也放下,用绣帕擦了擦樱唇。 赵昕司空见惯,他与元春刚成婚,元春也是这般模样,还是赵昕三番四次地劝说才搞定元春。 看着苏卿怜如此模样,赵昕作为老手,那可是经验十足。 于是赵昕端起苏卿怜面前的需要,勺了一匙,递到苏卿怜唇前。 苏卿怜愣了愣,试探着张唇,赵昕便喂了进去。 赵昕见状道:“怜儿,本王面前不需那么多规矩,你若饿着了,怎么有气力。” 顿了顿,赵昕道:“虽说本王昨日操累,可若是怜儿需要,本王还是能让怜儿尝尝琼浆玉液。” 苏卿怜不解其意,疑惑地询问道:“可是皇族贡品?” 赵昕愣了愣,自己说的这么明显,苏卿怜居然不知道,嘴角微微上扬,转而轻笑一声,道:“本王的确是皇族贡品,改日让你尝尝鲜。” 苏卿怜闻言不置可否,温和道:“奴家谢过王爷。”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怜儿,你这可是应下了?” 苏卿怜轻蹙眉头,预感此事貌似不太对劲,保守地说道:“些许贡品,想必无甚大碍。” “只是不晓得贡品是何名称?” 赵昕思索片刻,悠悠道:“国窖。” “国窖?”苏卿怜喃喃道。 疑惑的苏卿怜不由地开口问道:“这东西是何物,奴家从未听说过有此等贡品?” 赵昕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怜儿没听过亦属正常,改日本王拿出来与怜儿尝尝便是。” 苏卿怜回道:“那奴家先行谢过王爷。”谷 赵昕放下碗筷,伸手抚了抚苏卿怜的樱唇道:“国窖虽好,可别贪杯哦……要不然,本王很为难的,总不好冷落了你。” 苏卿怜微微蹙眉,心道:“不过是些身外物,哪里会稀罕。” 不过瞧着赵昕一脸笑意,似等着她回答,苏卿怜便回道:“奴家晓得,王爷放心便是。” 赵昕满意地拿起碗喂起来,苏卿怜喝了一口,便拿着绣帕擦了擦樱唇,对于赵昕亲昵的举动,心中颇为受用。 接着赵昕便又继续喂了起来,待粥还剩一小半之时,苏卿怜看着递上来的粥,皱了皱眉头,嗔道:“王爷,奴家吃不下了。” 这撒娇式的言语,颇让回过神的苏卿怜惊谔。 赵昕轻笑一声,道:“吃不下便不吃了。” 话罢,赵昕便将碗中剩余的粥喝完,顺便还舔了舔唇角,颇有回味之意………… 不知不觉,五日时间悄然而逝,这日,赵昕与温有容同席而坐,赵昕直言道:“五柳先生,城内这几日可是风声鹤唳啊。” 自温有容与赵昕不清不楚地交谈过以后,温有容的脚步愈发明显起来,大肆派人入乡间重新丈量田亩,对于没有记录在案的田亩,一律归于官府处置。 此事不遮不掩,扬州豪绅皆回过神来,然而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止,亦不敢阻止,先前探路的小卒子不是被拿下,便是被抄家,此等敏感时期,大家族们皆有怒而不敢言。 温有容回道:“王爷您放心,皆在在下掌握之中。” 赵昕不置可否,对于温有容手段如此激烈,赵昕不由担忧,毕竟这群人在朝堂上亦有不少人脉。 温有容看出赵昕的担忧,解释道:“王爷,此事不必担忧,需知民变一事本就惹怒陛下,加之新策本就是陛下支持的政策,他们又能做什么。” “此时他们在朝中的靠山已然避之不及,又怎会摇旗呐喊。” “要怪的话,只能怪他们贪心,闹出民变一事,被抓住把柄,若是冒头出去,落得个与白家一样的下场,那可就得不偿失……” 赵昕意味深长地看了温有容一眼,民变一事,大家心里有数,若没有李惟钧的推波助澜,此事绝不会闹的如此之大。 而温有容则是淡定自若,对于赵昕的眼神视若无睹,反而饶有兴趣地反问道:“王爷对新策如何看待,在下可是感兴趣的很。” 赵昕见状说道:“本王尚不了解新策,并无看法。” 温有容轻笑一声,道:“王爷何必掩耳盗铃,若王爷不解新策,又何至于听之任之。” 赵昕沉默不语,不论与温有容如何投缘,心里的想法都不能直说,毕竟温有容只是个投缘之人,两人交情其实并不深厚,赵昕没必要暴露自己的想法。 见赵昕这般模样,温有容便心中有数,赵昕此人疑心太重,若不是亲近之人,他都不会轻信。 对于此,温有容直言道:“摊丁入亩,废除千百年征收的丁口税,田广者多摊,田寡者少摊,无田者不摊,均贫富,抑兼并。” “待全部丈量罢,分发百姓,既可安百姓之心,又可添朝廷赋税,何乐而不为。” 看着侃侃而谈的温有容,赵昕忽道:“兴许如你所言。” 温有容眉头一皱,看赵昕这般不看好的模样,温有容不禁暗自蹙眉,思忖片刻,询问道:“不知王爷有何见教,还望王爷赐教。” 赵昕看了看温有容,这温有容虽浪荡,可也有一份拳拳之心,若不然,他完全没必要装作毫不知情,念及此处,赵昕简单说道:“上有国策,下有对策,朝廷所收的赋税是会增添,可百姓的日子就一定会好受吗?” 前世之中,这句话颇为受用,一项政策若是落实不到位,百姓享受不到政策便没了作用,而百姓们更有可能因此而增添了负担也说不定。 温有容闻言顿时沉默下来,这些他都知道,只是,此事若不先撕开一个口子,又怎能福泽百姓。 瞧着温有容苦笑的模样,赵昕便起身离去。 而温有容则是斜靠在座椅上,细细品味赵昕的话语,良久过后,温有容喃喃道:“这果郡王爷虽说是个庸才,可每每会出一些独特的见解……” 第一百六十八章扬州豪绅的会谈 西湖原本不叫西湖,其实就是扬州城外一条较宽的河道,名叫保障湖,原是唐罗城、宋大城的护城河遗迹,南起北城河,北抵蜀冈脚下。 时至大乾,许多富甲天下的盐商们纷纷在沿河两岸,不惜重金聘请造园名家擘画经营,构筑水上园林,成为沿河景色。 钱塘诗人汪沆,书诗一首,感慨富商挥金如土的豪气,诗曰:“垂柳不断接残芜,雁齿红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 自此,俗气的保障湖,就被雅致艳丽的瘦西湖取而代之。 瘦西湖的美在于蜿蜒曲折,似修长清丽的窈窕淑女,以“瘦”为特征,湖面时宽时窄,两岸林木扶疏,园林建筑古朴多姿,漫步于瘦西湖畔,万般诗情画意尽现其中。 码头边,一艘极为精美的画舫静静停泊着,飞檐翘角、玲珑精致,上下二层,前后足有七八丈长,比寻常画舫大两倍不止,一楼是前后五进的船体,格子花窗,浮雕栏杆,遍布红灯,与豪宅无异,二楼上设一四角亭,亭内有美人靠,可坐靠其上,赏风赏月。 楼内,杯筹交盏,歌舞缭乱,美酒配着佳肴,好不热闹。 “王爷大驾光临,在下等与有荣焉。”一名富态老翁举手恭敬道。 话罢,老翁便一饮而尽。 赵昕随即抿了一口,便放了下来,老翁见状神色如常。 环顾一圈,楼内有十数人,赵昕与温有容皆坐于堂,而剩下来的人便是所谓的七大盐商和扬州豪绅。 晾也晾的时间不短,合该见一见,安安他们的心了。 见赵昕与温有容正与身旁佳人调笑,盐商们互相对视一眼,老翁摆了摆手,舞女见状便福身行礼,缓缓退去。 赵昕见状并未阻拦,知道接下来的才是正事。 待舞女离去,老翁便起身赔罪道:“王爷,在下等人迷了心智,忘却了与您的约定,王爷宽宏大量饶过我等,在下等人感激不尽。” 赵昕不置可否,依旧没有表态,瞥了瞥一旁的温有容。 这一瞥不知道,一瞥顿时气炸了,好家伙,出来时说好让他出面,自己身为王爷,自然得端着点,这家伙到好,像是沉浸在风月之中,与世隔绝了一般。 赵昕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这人啊,还是得靠自己,右手不由地抚着身旁佳人的柳腰,自顾自地喝了一杯,暗道:“这老家伙避重就轻,只谈约定,而不谈其他,完全就是想把民变的责任故意撇除。” 思虑片刻,赵昕觉得还是得委婉一些,于是说道:“此事该如何处置,自有朝廷处置,事实如何,本王亦会如实上报,各位放心,朝廷自会秉公处置。” 秉公处理,如何才是秉公处理,此事若捅了上去,这群人都得吃个大闷亏。 众人闻言神色不变,老翁恭声道:“那是自然,王爷秉公处理,实乃吾等之福。” 话罢,楼外忽然抬进来几个大笼箱,老翁示意道:“王爷肯来赴宴,是吾等的荣幸,” 接着老者示意道:“这是一些扬州的土特产,还望王爷笑纳。” 赵昕心中有数,土特产的需要这么多的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赵昕哪里不知道。 正当赵昕准备拿捏一会的时候,温有容开口道:“王爷,扬州寸土寸金,些许土特产,也太寒酸了。” 老翁心里暗道晦气,面上和气道:“一些心意,确实寒酸了些。” 温有容嘴角微微上扬,笑道:“王爷是来办差的,此次赴宴是与诸公商议公事。” 老翁眉头一皱,知道不能善了,温有容最近搞的事他们也都晓得了,仔细想想,些许钱财与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他们还是能分清一二,于是笑道:“那是自然,王爷吩咐一声,吾等定当配合。” 温有容看了一眼赵昕,瞧着赵昕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便说道:“诸公能如此明事理,王爷定当如实上报,诸公尽管放心。” 忽然话音一转,温有容直言道:“只不过,还是得看看诸公是如何配合。” 众人抱拳回应,双方默契的达成一致。 接着,温有容便专心地与美人相伴,逗弄起来。 豪绅们见状心中苦涩,知道他们必须先给出态度来,赵昕等人才会相信,口头约定并不被承认,亦或是经过扬州一事后,他们便在赵昕这里没了面子。谷 他们摆低自己的姿态,无非就是想忽悠赵昕先把守在他们府外的官兵撤走,这一群人守在他们府外,谁也不晓得这群官兵何时会闯进府去,毕竟,这样的事在扬州已经屡见不鲜。 见赵昕与温有容无动于衷,扬州豪绅便知道其意,想让他们撤兵,他们自己便要先做出一番表态,若是仅凭几句话,这也想得太理所当然,吃过一次亏的赵昕自是不会表态,若没有震慑,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阴奉阳为,这柄悬在他们头顶的刀,不能轻易放下。 老翁无奈道:“王爷放心,在下等明白王爷的意思。” 顿了顿,老翁继续说道:“江南水灾,吾等愿筹措一百万两银子,以供赈灾。” 初听一百万两,赵昕颇为震惊,盐商富裕,世人皆知,可没想到眼皮都不带眨,直接就捐出了一百万两银子,花钱消灾,自然出手大方。 温有容见状直言道:“诸公大善,待灾民安置妥当,城内稳定下来,王爷自然会另作安排。” 老翁神色如常,道:“吾等知晓……” 其中神色不甘的几人见老翁表态,便低头不语,似接受这个提议。 赵昕冷眼旁观,对于温有容与这群人的商议,赵昕满不在乎,于是开口道:“公事已完,如今佳人在怀,自然只谈风月。” 众人起身应和,老翁瞧了瞧赵昕,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宴会已罢,赵昕与温有容乘坐马车同行,马车内,温有容笑道: “王爷,今日又大赚一笔,不知王爷如何犒赏在下。” 赵昕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惦记本王的东西,借着本王的名头,你们都做了什么事,本王还没找你们算账。” 温有容笑道:“王爷若是如此小气之人,在下与裕山兄也不会如此行事。” 赵昕不爽道:“敢情你们是拿捏住本王了?” 温有容客气道:“岂敢岂敢。” 虽是客气,可这敷衍的态度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 赵昕摇头不语,懒得与他计较。 顿了顿,温有容看着灾民询问道:“瞧见灾民,王爷作何想法?” 赵昕瞥了一眼,许多衣不蔽体的百姓站在街道旁四处张望,似在寻活计,又似在瞄着什么,甚至有几人鬼鬼祟祟地打量自己的马车,只不过,待看清赵昕身材魁梧的护卫,悻悻一笑。 见此情景,赵昕无所谓地说道:“天灾人祸,本王有何看法重要吗?” 温有容看着赵昕努了努嘴,道:“也是,天灾人祸。” 随即温有容斜靠在车壁上假寐起来。 赵昕见状也不理会。 顿了顿,温有容翻了个身,侧躺在马车之上,闲聊道:“王爷回京后可有什么打算?” 赵昕闻言一愣,皱着眉,温有容此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赵昕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东西,于是直白道:“本王能有什么打算,无外乎遛鸟逗狗,闲谈风月罢了。” 温有容挑了挑眉,暗道:“这果郡王还算是有自知之明,朝堂上局势已明,皇位必然在四位皇子中争夺,论势力,论韬略,果郡王都远远不如,若果郡王想要参与进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除非……陛下大力支持,不然,果郡王毫无机会。” “不过,陛下既有魄力推行新策,亦不是庸主,为大乾盛世,想必也不会支持果郡王这位闲人。” 念及此处,温有容摇了摇头,道:“王爷,这闲人,亦是难做啊……”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闲人难做,总好过忙人。” 温有容不置可否,人难得有自知之明…… 第一百六十九章闹性子的苏卿怜 书房内,赵昕打开早已抬回来的几个大箱笼,他得好好看看所谓的“土特产”。 果不其然,都是些值钱的玩意,各式各样的名人字画、古玩玉石、珠宝首饰琳琅满目,颇为壮观。 赵昕随手拿起一株红色玛瑙手串掂量一二,玛瑙,除了色泽光亮的观感,还有提神醒脑,活化脏器的功效,长期佩戴对身体颇有益处。 接着,赵昕又摸索起来,什么玉扳指、琉璃盏、水晶杯、琥珀玉、珊瑚礁,应有尽有。 不得不说,这些商人真是富有,出手大方,也得亏温有容闹的凶,对方都被打怕了,不然还不会拿出来孝敬。 至于那些字画,赵昕是个俗人,懒得看了,毕竟他并不懂字画,比起字画,这些珍宝倒是更引人注目。 正当赵昕翻寻之际,苏卿怜走了进来,瞧见赵昕正饶有兴致的鉴赏珍宝,好看的秀眉微蹙。 “王爷,这是?”苏卿怜不由疑惑地询问道。 赵昕心情不错,笑道:“盐商们送的见面礼,你来瞧瞧,有什么喜欢的便送与你。” 苏卿怜眼神复杂,与她猜测的一般无二,这盐商送如此大礼的目的何在,不外乎官商勾结,盘剥百姓。 于是苏卿怜冷声道:“王爷,奴家受不起。” 赵昕闻言惊讶地抬起头,见苏卿怜神色淡漠,可眼中的厌恶却藏也藏不住。 思索片刻,赵昕便明白过来,无非就是打抱不平,看不惯,圣心发作。 念及此处,赵昕也不由地想到,若是前世,自己也看不惯这种“贿赂”的场景。 只不过,受益人是赵昕自己,那他的想法自然改变。 赵昕平静道:“既然不喜欢,下次有了新顽意,本王再送与你。” 苏卿怜冷哼一声,示意了一番杏儿,杏儿端着托盘上前,苏卿怜冷淡道:“奴家做了些糕点,王爷请慢用。” 待杏儿将糕点放了下来,苏卿怜便说道:“王爷,有些事,奴家还是该念叨一两句,如今城外灾民遍地,王爷身为皇家贵胄,合该为百姓着想,怎可为些许财物便迷了双眼。” 顿了顿,苏卿怜建议道:“不若将这些顽意捐了出去,以做赈灾之用。” 话罢,苏卿怜便希冀的赵昕,似期待他的选择。 赵昕努了努嘴,敷衍道:“本王考虑考虑。” 苏卿怜看见赵昕这般敷衍的模样,心中有数,失望地说道:“王爷,奴家身子不适,便先下去了。” 接着,也没经过赵昕的允可便转身离开,一旁的杏儿怎么使眼色也看不见。 赵昕见苏卿怜离开,亦没有阻拦,对于圣心发作的苏卿怜,赵昕并未苛责,亦未做任何解释。 苏卿怜只是赵昕养的外室,赵昕的想法又怎会与她分说,更何况,将财宝捐出去博名声,舍不舍得另说,这是取死之道。 不同于元春和宝钗,她们才是赵昕所信任之人,赵昕大事小事基本上都会与她们说个明白,让她们与赵昕步伐一致,不要自作主张闹出事来。 元春宝钗与赵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果郡王府,自然得先知道赵昕的大致想法。 而苏卿怜,外人只会认为她是个玩物,代表不了王府,并且赵昕贪图的是她身子,远没有到情情爱爱这一方面,即使“日久”生情,赵昕也不一定会把话说白来,能做的便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罢了。 至于苏卿怜生气厌恶……女人吗,哄哄就好,若是哄不好,那便只能教训教训,毕竟,十八般武艺中,赵昕最善鞭法,“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这才是老司机的十六字真言。 所谓一鞭在手,苏卿怜不臣服的话,打到她臣服为止,不怕她不臣服。 而对于苏卿怜耍的小脾气,赵昕便先听之任之。 良久过后,赵昕喊道:“姜昆……” 姜昆闻言赶忙进屋,拱手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赵昕吩咐道:“把这几个箱子封存好,过两日咱们回金陵时带回去。” 姜昆沉声应诺道:“属下尊令。” 话罢,姜昆便打算下去安排人,忽地赵昕说道:“去把你叔父喊来,本王有事吩咐。” 姜昆愣了愣,便躬身应诺。 回金陵,这是赵昕的打算,中秋将至,赵昕自然得去陪家人了。 扬州事大局已定,接下来的便是按部就班,赵昕留在扬州也无甚大用,更何况,尽忠职守,哪里是赵昕的为人,能摸鱼,那就尽量摸呗。 少顷,姜军恭敬地行礼道:“属下见过王爷。” 赵昕轻轻颌首,道:“过两日,本王要回金陵,你呢,暂且留在扬州。” 姜昆瓮声道:“属下明白。” 瞧着眼前一本正经的汉子,赵昕极为满意,这种做事不问缘由,赵昕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的人,他自然不能薄待,于是笑问道:“你救的那个女子可否中意?” 姜军闻言,憨厚的脸上难得露出尴尬的笑容,半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赵昕莞尔一笑,想到两人你情我愿,何不如成全他们,于是说道:“既然喜欢,那便上门提亲便是,你母亲远在京城,待本王回了金陵,便替你做主。” 姜军闻言神情一震,单膝跪地道:“属下谢王爷恩典。” 一个王爷替他提亲,说明赵昕极为看重于他,怎能不让他感动。 赵昕轻笑一声,说道:“难得你开了窍,本王又岂能不替你做主。” 顿了顿,赵昕又说道:“这段日子好生跟着温有容,这家伙虽然行事浪荡,可却聪明的很,能学到多少东西,便看你的造化。” 这段日子,温有容做事都会带着姜军,对于姜军,他没有丝毫隐瞒。 赵昕的安排也不是指望姜军能看住他,只是表明一个态度而已,若是温有容遮遮掩掩,赵昕反而不放心了。 不过,赵昕安排姜军护卫他的目的,他自然也是知晓,以他的聪明,应会主动让姜军参与进去,毕竟,赵昕的态度,知道比不知道的更为合适。 处理完后续,赵昕便让姜军下去好生办差,对于姜军,赵昕还是颇为信任,毕竟是自己一手提拔的。 事罢,赵昕觉得还是该去宽慰宽慰美人,于是赵昕便朝着苏卿怜的屋子走去。 刚踏入小院,杏儿远远看见便上前福身行礼。 赵昕不以为意,便朝着屋子走去,谁知杏儿难为情地说道:“王爷,小姐身子不适,已然……安歇了……” 说罢,杏儿还偷偷瞧了瞧赵昕的脸色,心中极为忐忑,毕竟对方是个王爷,小姐这样闹性子,万一惹怒了王爷,那可如何是好。 赵昕闻言轻轻笑了一声,对于苏卿怜闹性子,赵昕不以为意,无非是瞧不惯自己敛财的行为,心高气傲罢了。 自己的女人自己宠,赵昕虽不会把事说清楚,可对于把身子给了自己的苏卿怜,他还是宽容的很,无非就是哄哄的事,于是赵昕笑道:“不碍事,本王进去看看便是。” 赵昕跨步上前,杏儿也不敢阻拦。 踏入屋内,赵昕便看见塌上的睡美人,只是美人颤微的眼眸,赵昕一眼便发现了。 于是赵昕上前说道:“好一副美人卧床图。” 接着赵昕便伸手抚起美人娇嫩的面容。 见苏卿怜不为所动,仍然强撑,赵昕的手朝下抚去…… 瞬间,苏卿怜双手护胸,好看的美眸便睁开了,幽幽地说道:“王爷何必作弄奴家。” 赵昕轻笑一声,点了点苏卿怜的鼻梁,道:“还闹性子。” 思虑片刻,赵昕解释道:“盐商已然捐了百万两银子,本王这些无甚大局,况且,赈灾一事由温有容处置,你又何必担忧。” 顿了顿,赵昕说道:“过两日回金陵,你与本王一块回府。” 苏卿怜闻言脸色一震,赵昕这是打算纳自己进府。 虽说赵昕有不少缺点,但对于女人,他还是愿意负责责任,这比常人好上太多,这也是苏卿怜看重赵昕的原因之一。 苏卿怜神色复杂,以她的身份,这些豪门贵妇能瞧得上她? 见苏卿怜一脸为难,赵昕心知肚明,于是笑着说道:“你若是喜欢金陵小院,你便在那住着。” 苏卿怜长缓一口气,道:“奴家谢过王爷。” 赵昕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这段日子你仔细想想,到底要不要随本王回京,毕竟过不了多少日子,本王就得回京述职。” 苏卿怜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她亦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可像赵昕这样对她的想法如此看重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一个风尘女子,想带便带,想弃便弃,谁又会在乎她们的想法。 赵昕见状便知道苏卿怜已然被自己搞定,对于青楼女子,赵昕自问还是能把握住,最为直白的一点便是世人的眼光,花魁花魁,无论才学再高,那也比不上清白家世的女子,家族唯一在乎的便是门风。 若是纳妾,别人也只是羡慕罢了,可若是娶一个风尘女子当正妻,那还不得笑掉大牙,古代最注重脸面了。 从一入行,苏卿怜便已然是做妾的命罢了,凭赵昕的身份,但凡给一些尊重,苏卿怜这种心高气傲的女子自然容易拿捏。 只不过说的容易,做的难,这个时代普遍的思想便是如此,也就只有赵昕能跳出这个时代的拘束罢了…… 第一百七十章赵昕回府 崇明帝十一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金陵,赵昕临时府邸内,众娇人齐聚一堂,神色颇为兴奋。 少顷,端坐于上的元春有些焦急,道:“不是说王爷早就到了码头,怎得还未回来?” 宝钗闻言解释道:“兴许是路上耽搁了些时候,姐姐不必担忧。” 元春轻轻颌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 至于元春如此失态,大家伙都能理解,毕竟都是一样的心情。 往日里,赵昕成天在府内厮混,这天天相见,自然是无甚大事,这冷不丁地出去办差,十几天未见面,还怪为想念的。 自赵昕离府,府内冷清了不少,众位佳人都颇为不适。 毕竟,赵昕才是王府的主心骨,他一不在,大家伙心里都像是缺了什么似的。 更何况,瞧了瞧元春小心翼翼的模样,大家伙心里都有数,这种大好事,也难怪元春不淡定了。 宝钗瞧着元春焦急的模样说道:“姐姐,您如今还有身孕哩,若爷晓得您这般模样,估计又要闹性子了。” 元春闻言莞尔一笑,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心里不由地感到一阵甜蜜,啐道:“咱们爷就是这般胡闹,身为郡王,还如孩童一般的性子,稍有不如意便闹性子,咱们也只能哄哄。” 宝钗回想起赵昕原本的那些稚嫩行为,也不由地笑了起来,道:“姐姐,您心里门清,若不是爷在意咱们,又怎会如此,殊不知,爷在外头也没出过篓子,也就是小节上不甚在意罢了。” 元春轻笑一声,丈夫怜爱,她又怎会不知,抬头瞧了瞧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元春不由地摇了摇头,内心啐道:“爷回来了,还不晓得又要想出什么法子来作弄她们,真真是不晓得该如何应对,只能见招拆招了。” “好在自个有了身孕,要不然,自己第一个遭殃,虽期待,但也难为情。” 念及此处,贾元春心知肚明,自家爷还是明事理的,起码晓得抬自己正妻的身份,每每自己处罚这些丫鬟,当面也不拂了自己的面子,最多也只会事后念叨一番而已罢了。 比如那平儿、晴雯,这两人可是王爷最喜欢的丫鬟了,可即便如此,犯了错一样得受罚。 尤其是晴雯,这丫头性子直,心里有话也直说出来,不藏着掖着,受过不少责罚。 也不知怎的,偏偏称了王爷的意,对其百般容忍,若不是元春镇着,还不晓得晴雯的尾巴翘到哪里去了。 瞧坐在下方的晴雯,脸色期待不已。 “至于宝丫头……”元春瞧了瞧宝钗,心里暗道:“以王爷的性子,自个身子不适,宝丫头自然是得承受怒火了。” 念及此处,元春不由地期待起来,貌似吃瓜群众。 “本王回来了,小蹄子们还不快快出来迎接,一个个地造反了啊。”正当元春戏谑地看着宝钗是,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高喝。 顿时,晴雯便开始悸动起来,只是元春还端坐于上,只能悻悻地坐着。 元春满意地瞧着屋内的众人,大夫人威势犹在,自然心情愉快,与宝钗相视一笑,便起身说道:“咱们先去迎接咱们爷,不然,爷又得胡闹了。” 谁知元春刚起身,门外一道身影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笑骂道:“你们这群小蹄子,竟敢不迎接本王,本王极为生气。” 元春瞧着赵昕气息不匀,立马就猜到某人的小心思,估摸着又打算要巧立责罚了。 果不其然,元春马上就听到某人的笑骂声,道:“一个个地不知守礼,这就是大夫人的罪责,得罚……” 元春心中无奈,这没见到的时候颇为想念,这刚一见面就得罚自己,实在不晓得该如何训她家爷了,只是,这到底是谁训谁,还得另说哩。 “见过王爷……”元春不论其他,先把礼做足了,带头福身行礼。 紧接着,众人纷纷福身行礼,赵昕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听着这熟悉的请安声,不由地“豪情万丈”,内心呐喊道:“本王要一狼戏群羊。” 随即,赵昕小跑上前,直直地冲向元春,擒贼先擒王,这点道理赵昕还是晓得的。 元春见朝着她小跑过来的赵昕,顿时杏目圆睁,双手抵在前胸,急忙喊道:“别……” 只听噗咚一声……赵昕与宝钗撞个满怀,好在赵昕最后减速,瞧着宝钗朝后倒的模样,急忙拉了一把,顿时,宝钗跌入赵昕身上,而赵昕,后脑勺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疼的赵昕呲牙咧嘴的。 众人见状赶忙上前将宝钗扶了起来,而赵昕此时拒绝搀扶,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地面上打滚哩。 “还不赶紧去请大夫。”元春神色苍白,急忙吩咐道。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莺莺燕燕地,极为慌乱。 少顷,赵昕趴在宝钗膝上,而宝钗则是小心翼翼地吹着香气,时不时地舒缓一二。 元春长叹一口气,不由地眼圈一红,怪道:“爷也真是的,怎的如此莽撞。” 赵昕闻着宝钗身上的冷香,无奈道:“谁晓得宝丫头会突然窜出来。” 本想好好亲昵一番,谁知落得个如此下场,好在没事,事后又有宝丫头伺候,心里还不算郁闷。 宝钗亦是生气,怪道:“爷也是的,这么猴急作甚,若是冲撞到了姐姐,又该如何是好。” 元春闻言庆幸不已,若不是宝钗上前阻挡一番,照自家爷这般莽撞,自己的身子还不晓得会如何哩。 念及此处,元春不由地高看宝钗一眼,按道理来说,宝钗不帮忙才是正解,可她偏偏上前,估摸着也是摸清了王爷的性子,近几年来,王爷是不会让她有身子的,而此时若是帮助了自个,得了一份人情,岂不是更好?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元春多想…… 元春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抛诸脑后,不论如何,宝钗也是帮助了她,于是元春开口道:“宝丫头,姐姐还得谢谢你哩,若不是你,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 宝钗抬头一笑,道:“姐姐,咱们是一家人,有何可谢。” 元春眼神一动,道:“说的也是。” 而赵昕则是一脸懵逼,道:“本王哪里没有分寸,抱一抱夫人而已,又不会作甚。” 元春有身孕的事还没告诉过赵昕,因为赵昕离开几天后,元春身子不适,便请医女瞧瞧,谁料元春是喜脉,顿时让元春喜出望外,大肆犒赏一番,并且还隆重地礼了一次屋内赵昕送的送子观音,她认为,是这观音带来的福缘。 赵昕在外办差,元春便没派人知会,省得赵昕心神不定,本想等赵昕回来后才告诉他,谁知却发生了这种事…… 宝钗莞尔一笑,道:“我的爷啊,姐姐有了身子,怎能不小心伺候着,哪里能让爷胡闹。” 赵昕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偏头看着元春,喃喃道:“真有了。” 元春羞涩地点了点头,小声道:“已然有一个月了。” 赵昕忽地从宝钗膝上起来,估摸了下时间,这不就是那次与元春放开心神大战一场的时间吗? 于是猛拍自己的大腿一下,喊道:“本王早就说了,咱们得身心俱合,不然你怎么怀上的。” 此话赵昕与元春说过,她自然晓得赵昕的意思,不由地白了赵昕一眼,自家爷的关注点还真是奇特,不关心自己的子嗣,反而在意这些东西。 紧接着,赵昕围着元春端详起来,众人一脸疑惑,正当元春不自在地时候,赵昕对着众人吩咐道:“咱们府出了大事,夫人有了身子,自然得好生伺候。” 顿了顿,赵昕对着宝钗道:“宝丫头,以后你来管理府内的事务。” 宝钗轻轻颌首,接着,赵昕又吩咐道:“平儿,你去帮衬着宝丫头。” 平儿福身应诺。 看了看一脸希冀的晴雯,赵昕笑道:“晴雯儿,你的任务就是不要给夫人添堵。” 晴雯小嘴一嘟,显然是心情不畅,不过赵昕当众吩咐了,她只能恭声应诺,赵昕瞧着晴雯也不多言,事后寻个时间好生安慰便是。 顿了顿,赵昕又瞧着拘束的黛玉,笑道:“玉儿,若是得空,也去帮帮你宝姐姐,早晚都得学会管家,早些接触也是好的。” 林黛玉脸色一红,愣了一会,福身应诺,正如赵昕所说一样,她早晚都得学会管家,只不过,赵昕如此安排,倒也称了黛玉的心,毕竟,赵昕没把她当外人,自己心里也好受一些,像之前赵昕摔倒,她也不敢,也不好上前,就是因为这个外人的身份。 最后,赵昕转头看向元春,威胁道:“你就给本王好生养着身体,若是让本王晓得你多管闲事,本王……” 瞧着赵昕伸出的右手,元春不由地护住臀部。 可料想中的情景没出现,意外的情景倒是出现了,只听“啪”的一声,赵昕伸手拍了拍在一旁的宝钗香臀,对着元春道:“家法伺候。” 元春吃吃一笑,庆幸自个有了身子,不然某人怎会饶了她,而宝钗不由地抚了抚自己被拍的翘臀,神色颇为无辜,想不到,站的近了,也受无妄之灾…… 而这,也只是某人习惯性的一拍,不拍,赵昕还不习惯了哩。 第一百七十一章安抚元春 夜晚,赵昕在元春屋内正与元春闲谈。 此时的元春躺在床榻之上,而赵昕也是坐在床头,听着赵昕的温声叮嘱,元春心中甜蜜异常,道:“爷不必陪着妾身,您刚回来,想必身子还疲累着哩。” 赵昕伸手将元春额头上的青丝拨开,无所谓地说道:“本王没事,如今你才是府里最尊贵的,不把夫人伺候后,小人怎能放心。” 元春闻言不依,嗔道:“爷真是的,您要是“小人”,那妾身是什么。” 赵昕邪魅道:“你就是王府主母,小人样貌生得好,得夫人看中,自得好生伺候夫人,不知夫人对小人的功夫可否满意。” 元春闻言脸色羞红,啐道:“王爷如此说,妾身不就成了……成了……偷…………” 赵昕接过话语,打趣道:“偷什么?” 元春偏头不语,明晓得是某人的打趣,她又怎能搭腔,要不然,某人更要得寸进尺了。 赵昕不饶,继续打趣道:“这说明小人功夫足,不然咱们夫人怎会看上小人。” “况且,从今天开始,本王就是你的仆人,定当好生伺候着你,让你们母子平安。” 不论是不是儿子,赵昕得好话说在前面,古代生儿子才是正理,儿子是母亲未来的依靠,更是家族延续的香火。 听着赵昕的情话,元春不由地眼圈一红,也不枉元春一门心思都扑在赵昕身上。 赵昕伸手擦了擦元春的眼角,怜惜道:“哭什么,这是大好事。” 元春闻言哽咽道:“嗯……大好事。” 等元春缓过神来,心念赵昕之情,便说道:“若不然王爷去宝丫头那里坐坐,毕竟宝丫头也是想念着王爷哩。” 赵昕摇头道:“今日,本王就专心陪你一人。” 元春闻言感动不已,便偏头掀开被褥一角,其目的不言而喻,当然,不是办事,若赵昕要宠幸,元春此时也不会同意,又怎会如此主动,只是让赵昕进被窝暖身子罢了。 赵昕苦笑一声,点了点元春的额头,道:“本王如今还敢进你的被窝?你有了身子,本王怎敢与你共枕。” 笑了笑,赵昕补充道:“不碍事的,待会本王在偏房睡便是。” 偏房,那便是陪床的丫鬟们睡的地方,又怎能让赵昕一个王爷睡,于是元春赶忙道:“那怎么可以,咱们分开一些便是,无甚大碍。” 赵昕不为所动,笑道:“本王没那么娇贵,今日就好好陪你。” 元春闻言,心里满意,可嘴上还是劝诫道:“王爷,您若是睡了琴儿的床,那琴儿睡哪。” 话罢,元春打趣道:“难道爷想要了琴儿?” 瞥了瞥一旁低头不语的抱琴,赵昕无奈地说道:“你啊,明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非得打趣本王。” 元春破天荒地小嘴一嘟,不服气地反呛道:“难道爷没这个心。” 赵昕尴尬一笑,元春见状不置可否,道:“王爷什么性子,妾身还不晓得。” “夫人说甚哩,本王的心可是一直都在你身上。”赵昕不由地甜言蜜语道,这时,赵昕可不会傻愣愣地不吭声,说几句好话哄哄便是。 元春柔声道:“妾身自然晓得,王爷疼爱,妾身也不能不懂事,若王爷睡在偏房,可叫妾身如何放心。” 赵昕努了努嘴,笑道:“那本王就等你睡了,然后再去寻宝丫头。” 元春刚想说话,赵昕先行一步,道:“本王不会在让步了。” 元春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满足,轻轻颌首。 赵昕伸手握住元春的柔荑,十指相扣,柔声道:“本王离府之时,府里的事,夫人操劳了。” 元春轻声道:“这本就是妾身的本份,王爷能信任妾身,府内大小事务皆托于妾身,妾身自然得好生照看。” 赵昕闻言心中颇为感叹,元春作为妻子,确实做到了大妇风范。 一开始,赵昕还会担心自己女人多了?元春心中不舒服,会采取什么措施,待发现元春不甚在意,赵昕的胆子自然大了起来。 元春见状不但不吃醋,也并未苛待丫鬟,颇为让赵昕欣慰。 至于青楼厮混,这对于元春来说,也只是怕赵昕不注意身体,毕竟,谁会对一些“顽意”放在心上,所有元春从来不会指责赵昕闲逛青楼。 毫不否认,赵昕自个也晓得自己是个贪色之人,这贪色之人,又在封建时代,三妻四妾自然不可少,这女人多了,麻烦事就多。 元春大气,所以赵昕无论如何都会捧元春的地位,不论她如何喜欢这些丫鬟,该维护元春的时候还是得维护,否则以后家宅不宁。 少顷,赵昕温和道:“夫人,待咱们的孩儿出世,定要好好教育,那些纨绔子弟的恶习可不能学会,尤其是本王这贪色的性子,万不可学着,若不是本王碰着个好夫人,府里还不晓得闹成什么样哩。” 元春闻言颇觉合理,不过却不能直说,若直说了,那不是瞧不起自家爷了? 于是埋怨道:“王爷说甚哩,怎能如此说自个。”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我的好夫人啊,本王也是为了咱们的孩儿好,若不好生教导,怎能撑起这王府诺大的基业。” 元春闻言心中一喜,他担忧的便是自家儿子,依王爷的性子,既然有此话,那么便是十之八九的事情了。 顿了顿,元春保证道:“王爷放心,咱们的儿子定是个文曲星下凡。” “文曲星?”赵昕呢喃一句,随后说着元春的话说道:“文曲星自然是好,以后授了王府的爵位,也不至于没落下去。” 瞧着元春脸上的喜色,赵昕心中有数,伸手抚了抚元春的嫩滑的脸蛋,柔声道:“睡吧,不要想那么多,如今头等大事,那便是好生养胎。” 元春温柔一笑,道:“妾身晓得。” 元春躺在床塌之上,而赵昕也是静静在床边陪同,这一幕,让抱琴等丫鬟见了也羡慕不已…… 第一百七十二章惊吓宝钗 亥时三刻,天色已晚,元春睡着了,赵昕便小心地离开了屋子,廊坊外,赵昕舒缓着僵硬的身体,毕竟老是坐着,身体麻木也是正常。 虽累,可赵昕不以为意,他觉得,这是必要的事。 赵昕喜爱元春不错,重视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有了身子的人,情绪最为不稳定,自然得好生安抚,而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让府里的佳人少动心思,虽现在一团和气,可谁知道以后又会如何,特别是孩子多了以后,这矛盾便会产生出来。 居安思危,才是正理,元春称赵昕的心意,若不犯原则性的错,她一直都是王府内宅的主人,甚至于,若是元春生的嫡长子,那也是王府的爵位继承者。 虽说赵昕前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可在封建时代,立嫡长子是主流。 一是因为祖宗规矩,避免家族争夺。 二是嫡长子是正妻的儿子,若不立他,叫正妻娘家如何看待,赵昕府内大多都是与贾府有关的女子,立下元春的亲子为继承者,自然是后患最小的选择。 况且,不要看元春此时是贤妻良母,那是因为赵昕与她还是一条心,若是不立元春的亲子,那么元春怎能善罢甘休。 为府里和谐,立元春的亲子才是最为妥当的选择,这些事情,赵昕早就想好了,当然,若是嫡长子实在混账,那赵昕也不得不另作考虑。 朝堂上,崇明帝若是早立太子,定下名分,赵昕的日子也不用这么小心,本来按照规矩,应是立二皇子宁王为太子,这也是二皇子势力最大的原因,因为按照家族的看法,宁王就是嫡长子,合该继承皇位。 可崇明帝却一直拖延至今,现如今,四位皇子已初露峥嵘,又怎会善罢甘休。 虽说有秘密立储制度,可这也是崇明帝的无奈之举,谁叫他不早立太子,趁早打消其他皇子们的心思。 然而,从大局上来看,崇明帝的选择也没有错,皇帝的眼光是天下,首重大乾基业。 而赵昕自然不同,相对而言,赵昕是小家小户,自然不用多想。 总而言之,赵昕一到什么节日或者特殊的日子时,他一定是紧着元春为主,若不然,元春能这么容易镇住府里。 大夫人搞定了,接下来的自然是搞定小夫人,而小夫人自然是咱们的宝丫头了,这身份差异极为重要,可不能乱了,引得某些人心中不满,若不是赵昕一贯如此,这府里能这么和谐? 宝钗院里,此时已然灯火皆媳,显然已经安歇了。 提着灯笼引路的金钏儿询问道:“爷,小夫人安歇了,咱们是不是回屋?” 思虑片刻,赵昕抬步上前,金钏儿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屋前,赵昕试探地推了推屋门,果不其然,屋门上了木栓。 轻轻扣着屋门,没多久,屋内亮起微弱的浊光缓缓向着门前走来。 “谁啊……”莺儿的低沉的声音传来,赵昕小声道:“是本王。” 听见熟悉的声音,莺儿明显有些惊讶,急忙推上木栓,打开房门迎接赵昕。 待开了门后,身着中衣的莺儿赶忙行礼道:“王爷。” 赵昕轻嘘一声,小声问道:“宝丫头睡了?” 莺儿见状轻轻点了点头,回道:“小夫人在里屋安歇了。” 赵昕闻言走了进去,刚一踏进,赵昕吩咐道:“金钏儿、玉钏儿,你们先回去,这里有莺儿伺候着。” 金钏儿和玉钏儿闻声退下,外屋内,赵昕伸直双臂,莺儿见状赶忙上前服侍更衣。 仅剩中衣的赵昕轻手轻脚地靠近床边,借着微弱的烛光,赵昕看着宝钗熟睡的俏脸,心中颇为欣慰,小心翼翼地脱了睡鞋罗袜后,赵昕蹑手蹑脚第缩进宝钗的被窝,刚一抬起脚,宝钗似感受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双眼,迷糊的眼瞧见床前模糊的人影,顿时吓了一跳,猛地起身,双手紧握被褥,缩在床角,喊道:“莺儿、莺儿。”语气颇为急促,显然惊吓不少。 赵昕见状赶忙喊道:“宝丫头,是本王。” 听见熟悉的声音,宝钗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是赵昕后,不由地心里缓了一口气,嘴上怪道:“爷真是的,怎得来了也不先喊妾身,差点没把妾身的魂吓掉了。” 赵昕苦笑一声,晓得他会吵醒宝钗,可没想到会吓醒她,于是赔罪道:“是爷考虑不周,惊吓到宝丫头了。” 宝钗右手抚着心口,似还在舒缓着惊讶,道:“爷不是在姐姐那吗,怎得来妾身这了?” 赵昕朝着一旁端着烛台的莺儿挥了挥手,莺儿会意,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赵昕爬到榻上,拉了拉宝钗,两人借着昏暗的影子重新躺在床上。 赵昕道:“你元春姐姐有了身子,爷不能与她共枕,怕扰了她,想着咱们宝丫头,便来瞧瞧你。” 宝钗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赵昕能来看她,这也算是一番心意,另一方面,任谁被吵醒了,心里都会有些气,只是,夫君面前,自然不好发作罢了。 赵昕见宝钗面色平静,心里确实敞亮的,于是开口道:“本王扰了宝丫头的美梦,心里可是在怪本王?” 宝钗心里计较了一番,嗔怪道:“爷既晓得,又何必还要来问妾身。” 赵昕伸手抚了抚宝钗嘟起来的小嘴,笑道:“这还不是本王太想念宝丫头了,要不然都这么晚了,本王又怎会来瞧宝丫头。” “也是,怪本王没派人提前通知你。” 宝钗心里一暖,柔和道:“爷的意思,妾身晓得,何必特意来一遭,即使您今夜不来妾身这,妾身也不会怪罪您的。” 赵昕心里满意,宝钗是个聪明人,晓得赵昕宁愿吵醒她也要来看她的原因,无外乎是表明重视之意罢了。 若赵昕待在元春屋里也不用这么麻烦,若是待在其他人的房里,宝钗作为侧王妃的面子往那搁,至于自己的屋子,都回府了,赵昕哪会待在自己屋子……佳人在怀,岂不美满。 于是赵昕夸赞道:“爷的宝丫头就是聪慧。” 话罢,赵昕搂了搂宝钗的身体,而宝钗也顺势趴在赵昕的胸膛之上。 低头吻了吻宝钗的额头,呢喃道:“宝丫头,夜了,咱们睡吧。” 宝钗也是呢喃地回了一句,道:“嗯……” 第一百七十三章起床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改了下时间,今天才是十五,之前想岔了,前面改回来了。) 清晨。 “爷……爷……爷……” 几声轻呢之声,将赵昕从睡梦中唤醒。 赵昕长吁一声,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呢喃道:“怎么了?” 宝钗不由地抚额道:“爷,时候不早了,该起身了。” 赵昕闻言,偏头瞧了瞧窗外的日光,明亮无比,赵昕不以为意,询问道:“什么时辰了?” 宝钗回道:“巳时了。” 赵昕不以为意,颠簸数日,本就有些疲惫,昨日睡的舒服,今日便是起晚了又能如何,于是赵昕翻身,将宝钗抱入怀中,拉着已然坐起的宝钗躺了下来,呢喃道:“宝丫头,咱们再睡会。” 宝钗心里着急,她自个早就醒了,只是瞧着自家爷似是疲惫的模样,便没喊她,可随着日头越来越高,宝钗可就静不下来了,若还是没起身,还不晓得要被打趣成什么样哩。 于是宝钗劝道:“爷,时候不早了,您还得晨练哩。”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晨练改午练,那也是一样的,无甚大碍。” 随即赵昕蹭向宝钗的脖间,猛吸一口,喃喃道:“宝丫头,你身上真好闻。”话罢,赵昕还吮了一口。 宝钗浑身一个机灵,脸色酡红,瞧了瞧继续倒头的赵昕,苦笑一番,道:“爷,就当妾身求您了,咱们先起身。” 赵昕闻言无奈,宝钗都说求自个了,赵昕只能翻身起来。 斜靠在床头,赵昕没好气的说道:“宝丫头,你可是欠本王的情,以后可得还的。” 宝钗连忙起身,她晓得赵昕以后肯定得拿此事说事,可比起让大家伙笑话,她觉得还是私底下伺候赵昕更容易接受,于是应承道:“妾身晓得了。” 话罢,宝钗喊道:“莺儿、香菱,快来服侍王爷起身。” 紧接着,莺儿与香菱便联袂走了进来,宝钗则是一脸焦急的模样。 赵昕瞧着好笑,道:“宝丫头,火急火燎的作甚,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怕夫人她们取笑你。” 宝钗白了赵昕一眼,怪道:“还不是爷说让妾身管理内宅,今日是中秋佳节,府内可忙的不得了,妾身这个新任的管家自然要出面处理,若不然,妾身哪会这么心急。” 赵昕闻言一愣,想起了昨日让宝钗管理内宅的事,想必宝钗心里清楚,若是一直不出面,下人们心中肯定有所猜测,到时宝钗肯定羞涩难当,难以见人。 想清此中道理的赵昕反而定下心来,心中顿时泛起波澜,笑拉过宝钗,道:“既如此,本王就更不能让美人操劳了。” 宝钗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求饶道:“好王爷,您就饶过妾身吧。” 顿了顿,宝钗犹豫道:“待……晚间……妾身……妾身再伺候爷。” 赵昕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昨日本就相安无事,赵昕精气神还在,此时瞧着宝钗羞涩难当,又一副求饶的模样,“怒火”便升。 宝钗躺在赵昕怀里,身子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赵昕身体的变化,脸色一变,心知自家爷的性子,眼圈不由地红润起来。 赵昕怜惜,笑骂道:“知道宝丫头脸皮薄,今日便放过你。” 宝钗见赵昕松开了揽住她的双手,心中庆幸不已,如她所料,赵昕看不得她受委屈,心中一暖,解释道:“爷,不是妾身不肯伺候爷,只是……” 赵昕打断道:“宝丫头,爷难道不知道你的心思,安心了,你好生照料府里便是。” 宝钗嘴角微微上扬,羞涩地主动献上香吻,笑道:“爷最体谅人了。” 话罢,宝丫头便径直起身,在屋内让莺儿伺候洗漱。 瞧着宝钗玲珑有致的身姿,赵昕体内“怒火”还未消散,又瞧了瞧一旁站立的香菱,嘴角微微上扬,道:“香菱,到爷这里来。” 宝钗闻言看了看赵昕,瞧着腹下的隆起,宝钗心知肚明,顿时回过头去,继续洗簌。 而香菱似乎也知道自家爷的意思,扭捏上前。 赵昕瞧着枭娜纤巧的香菱,伸手拉她坐在床边,低声耳语几声。 香菱闻言脸色红润,小心地瞧了瞧洗簌的宝钗,心中极是为难。 赵昕看着香菱为难的模样,心中有数,香菱这丫头刻苦勤奋,爱好诗词,模样标致,温柔安静。 原著中,香菱被夏金桂接二连三地羞辱、欺负中,她也只是被动的接受,而无力反抗,说明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对付她,赵昕都不用什么手段,只因赵昕是她的男主子。 赵昕对着香菱说道:“没关系的,宝丫头不会怪你的,若不然,就让宝丫头来伺候。” 话罢,赵昕便伸手引导着香菱。 一阵悉索之声后,赵昕便感受到一股湿润柔软,好不畅快。 顿了顿,赵昕偏头对着宝钗道:“宝丫头,以后可得好好学习一番,这夫妻之道,乃为人伦大道。” 宝钗偏头一瞥,瞧见赵昕一脸享受,而香菱则是在低头捣鼓着什么,顿时明悟,不由地内心啐道:“爷也真是的,尽是胡闹,罢了,为今之计,还是得尽快处理内宅之事。” “莺儿,咱们出去洗簌。”话罢,宝钗便踉跄地小跑出去,显然是不能接受如此情景,而某人偏偏要如此作弄她。 身后的莺儿回头拿起屏风上的衣裳,眼神不由地多看了两眼,赵昕见状挑了挑眉,脸上调笑之意不加掩饰。 莺儿见状赶忙低下头,急匆匆地离去。 赵昕背靠在床边,得意至极,心里不由地想道:“这才是生活。” 至于晨练,赵昕认为这也是晨练的一种,只是锻炼的位置不同罢了。 顿了顿,赵昕低头对着香菱道:“小香菱……深些…………” 第一百七十四章李惟钧来访 时至正午,花园内,赵昕卖力的锻炼,不论如何,赵昕觉得每日的锻炼不能少,即使晚了些,不过,这香菱,够乖巧,香舌够软。 撑了四十个俯卧撑,赵昕面色涨红,双臂发胀。 又撑了一个,赵昕不由地停顿下来,大喘着粗气,抱怨道:“晴雯儿,怎得重了许多。” 赵昕腰上坐着的晴雯闻言满脸不乐意,怪道:“我咋个重了。” “明明是爷花天酒地,身子亏了,还怪妾身。” “啧啧啧……这小妮子的嘴是越来越犀利了。”赵昕不由地想道。 不过赵昕可不惯她,腰部一挺,直接把她震了下来,随即起身看着错愕的晴雯,笑骂道:“晴雯儿,莫要毁坏本王的声誉。” 晴雯儿小嘴一嘟,眼神瞥向一旁的香菱,没好气地说道:“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 赵昕点了点晴雯的小脑袋,笑斥道:“你这小妮子,什么鬼鬼祟祟的,哪里像你说的那么不堪,本王行事,何需遮遮掩掩。” 晴雯捂着小脑袋,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道:“哼……那可说不定。” 赵昕瞧着好笑,自顾自地坐到一旁的藤椅上去,朝着晴雯招了招手,道:“晴雯儿。” 晴雯偏头不语,可身子还是朝着赵昕走去。 赵昕晓得晴雯又在闹性子,于是拉她入怀,刮了刮晴雯的小翘鼻,道:“你这小妮子,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小心宝丫头拿你立威。” 晴雯心里有些怵,可嘴上功夫可不差,于是挺胸道:“妾身才不怕哩。” 赵昕瞧着晴雯的突出处,不由地感叹晴雯合该变重。 晴雯半天没见赵昕回应,抬头一瞧,见到赵昕盯着她胸前看,顿时脸色红润,双手护在胸前,低眉垂眼,小声道:“爷看哪哩。” 赵昕伸手拨开晴雯的手,捏了捏,道:“确实大了不少,难怪重了许多。” 随即,赵昕低声耳语道:“晴雯儿,身子可好全了。” 晴雯低下头去,扭捏半天后,低声地嗯了一声,便窝在赵昕怀里不吭声了。 赵昕见状颇为意动,小小身子,含苞待放。 这时,金钏儿走了过来,瞧了瞧在赵昕怀里的晴雯,低声禀告道:“王爷,总督大人来访。”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说实话,对于李惟钧,他是唯恐而不及,这小子来寻赵昕,百分之百没好事。 不过,李惟钧来访,想必是正事,若不是有事,李惟钧是不会来寻自己。 捏了捏鼻梁,赵昕无奈道:“让他进来。” 金钏儿闻声下去,而晴雯见状努了努嘴,便想着从赵昕怀里下来。 谁知赵昕挽着晴雯的柳腰不让她下来,晴雯疑惑地抬头道:“爷,有外人哩。” 赵昕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怕甚。” 话罢,赵昕抚着晴雯的柳腰摩挲起来,晴雯无奈,只能顺着赵昕的意思。 没过一会,身着官袍的李惟钧走了进来,抬头瞧了赵昕一眼便低下头去,作揖道:“下官拜见王爷。” 赵昕看着李惟钧,不悦道:“李惟钧,寻本王何事,不晓得本王没空吗。” 李惟钧嘴角微微一抽,不过还是恭敬道:“秉王爷,今日是中秋佳节,下官自然是来拜会王爷。” 赵昕眉头一皱,不信道:“真的只是来拜会?” 顿了顿,赵昕嘲讽道:“两手空空而来,也好意思说是来拜会。” 李惟钧脸色平静,丝毫不在意地说道:“王爷,拜会若只靠身外物,那盐商们岂不是王爷的知心好友?” 赵昕不置可否,随意道:“也未尝不可。” 李惟钧闻言也不与之争辩,岔开话题问道:“有容兄如何?” 赵昕嫌弃道:“脸皮厚的人,本王能说什么。” 顿了顿,赵昕补充道:“跟你一个德行。” 李惟钧嘴角微微上扬,道:“也是个妙人。” 赵昕不置可否,对于温有容,不得不说他处事果断,有理有据,此次扬州事,若不是有他帮衬着,也没这么快解决。 李惟钧心中有数,他与温有容通过书信,这次民变事情要配合摊丁入亩,自然的步骤一致,通过扬州一事,顺带也震慑住整个江南,李惟钧行事才能如此顺利。 顿了顿,李惟钧说道:“此次多亏了王爷,若不然,下官可就难办了。” 赵昕冷哼一声,道:“多亏什么,多亏你们利用本王?” 李惟钧晓得赵昕没有恼怒,若是恼怒,绝不会如此平静,况且,果郡王的性子他们也摸的差不多,若不是有把握,他怎会定下如此计划,这个计划首要一点便是身为钦差的果郡王的认可。 虽有把握,可台阶还是得给王爷备好,于是李惟钧赔罪道:“下官替百姓谢过王爷。” 赵昕努了努嘴,不再言语,此事反正是随手为之,不算什么大事,有李惟钧这态度,那也便没事了,况且,赵昕原本就没想过怪罪李惟钧,想必他们也是知道。 顿了顿,李惟钧又说道:“有容兄虽行为浪荡,可胸有韬略,才学非凡,而摊丁入亩之事亦是有容兄所想,下官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赵昕努了爷努嘴,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既有如此学识,怎得不考取功名,为朝廷效力。” 李惟钧拱手道:“当初有容兄高中会试,奈何却被判成舞弊,一生仕途已然无望,况且,有容兄这性子……王爷应该晓得一二。” 话至此处,赵昕便心知肚明,估摸着是得罪了人,被人陷害,仕途之路已被堵死,而做幕僚,恃才傲物,为人浪荡,于人所不容罢了。 赵昕随意道:“得了,谈那个家伙作甚,影响本王心情,既然本王回来没有寻你麻烦,此事便作罢了,不用惺惺作态。” 李惟钧长缓一口气,虽说温有容书信中阐述赵昕不会计较,不过还是得表表态度,这就是李惟钧与温有容的差别,场面上得做好。 顿了顿,赵昕摆手道:“得了,有空去处理赈灾一事,别在本王面前瞎逛。” 李惟钧明白赵昕的意思,无非就是赶人,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气罢了,毕竟,换成谁,如此利用,还不得发飙。 想着入院时见到赵昕怀里的娇人,不由地暗道:“难怪有容兄在信中称之为同道之人,都是一般的浪荡。” 顿了顿,李惟钧便拱手作揖道:“下官告退……” 第一百七十五章折臀 夜晚,中秋佳节,府内由宝钗一应安排,堂内,元春被赵昕硬生生地按在主位,而赵昕反而是坐在侧位之上。 不是赵昕不懂规矩,而是有意为之。 王府众人虽多,可能坐上桌的也就是赵昕、元春、宝钗、黛玉、平儿以及晴雯,这些都是主子,而其他人还属丫鬟罢了。 饭桌上,元春开口道:“爷,瞧这场面,今日可得好好奖赏宝丫头。” 宝钗闻言起身道:“妹妹也只是尽责罢了,若姐姐操持,定然做的比妹妹好。” 赵昕开口道:“大夫人吩咐了要赏,本王自然从命。” 元春心里欣慰,赵昕此举还是把元春置于主位。 顿了顿,赵昕对着宝钗说道:“宝丫头,本王带回来的那几个笼箱,你把它收好来,添进库里。” 宝钗福身道:“妾身晓得了。” 赵昕连摆手道:“坐坐坐,咱们是家宴,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宝钗轻笑一声,道:“礼不可废。” 赵昕努嘴一笑,便不再多言,各人有各人的性子,不必要求她们改变,顿了顿,元春提议道:“爷,此等佳时,不若咱们顽些别的。” 赵昕闻言一想也是,光是吃席确实无趣,于是询问道:“顽什么。” 元春瞧了瞧赵昕,眼里闪过戏谑之情,道:“咱们便行酒令,如何?” 赵昕一听便晓得是怎么回事了,不就是知道赵昕不善此道,想着瞧赵昕的笑话。 不过赵昕不带怕的,无所谓地说道:“好,就行酒令,不过大夫人身子不适,不能饮酒,但若输了,便以家法代替。” 这家法如何,大家伙心里都有数,元春思虑片刻,暗道:“论此道,我最为擅长,怎会输给王爷。” 念及此处,元春笑道:“妾身应了。” 赵昕挑了挑眉,心里有些发怵,与这些才女比行酒令,貌似有些拖大了。 元春见状心中有数,想着也不能太让赵昕丢面子,于是建议道:“不若咱们还是猜字谜。” 环顾一圈,元春说道:“咱们按坐位,由上坐出题,下坐猜谜,若猜不中,便罚酒一杯,以此类推。” 瞥了瞥左侧的赵昕,元春随即偏头朝着宝钗说道:“共梧桐,同寂寞,打一字。” 宝钗信手拈来,直接开口道:“可是一宋字。” 话罢,元春便轻轻颌首,随即宝钗朝着黛玉说道:“春日短,一人远。离湖心,月相亲。打一乐器。” 黛玉虽小,可也聪慧,当即开口道:“二胡……” ………… 没过一会,晴雯朝着赵昕道:“一点水准,打一字。” 赵昕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晴雯也有点水准,思索片刻,赵昕说道:“淮字。” 众人轻轻颌首,而赵昕则笑着对元春说道:“夫人,可要小心应对,本王可不会因为你有了身子便手下留情。” 话罢,赵昕盯着元春的翘臀,伸手作势拍了拍。 元春蹙眉,想道:“自家爷的文采也就一般,想必也不用怕。” 于是元春开口道:“爷请说,妾身可不一定会输。” 赵昕瞧着元春自信的模样,顿时邪魅一笑,虽自己想不出什么好的字谜,不过赵昕还是记得一些出名的字谜诗,今日正好拿出来震震这群小蹄子,于是赵昕念道:“无人不道看花回,打《四书》中的一句。” 众人闻言开始思索起来,尤其是元春,心里震惊不已,这《四书》的范围可广了,从中挑出一句合情合境来,可不简单。 少顷,元春苦涩地摇了摇头,一脸委屈地看着赵昕,道:“爷,妾身猜不出。”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既猜不出,还不来接受家法。” 元春脸色一红,心中亦是无奈,谁会晓得赵昕有备而来,自个显然是赔了面子又折臀。 元春环顾一圈,扭捏的上前,软声道:“爷……” 赵昕冷哼一声,道:“妄想使美人计,本王岂是这等贪色之人,真是小觑本王。” 元春闻言心中无奈,他家爷就是如此,当面义正严辞,背地里还不晓得胡闹成什么样,宝钗等人隐忍着笑意,在场的哪个人不晓得赵昕的本性。 赵昕环顾一圈,众人皆不敢与之对视,纷纷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样,而赵昕,早已将众人的神情记住,打算以后一一算账。 眼下,还是得好好惩治元春这个主母。 赵昕双手摩挲起来,一副登徒子的浪荡样,道:“夫人,乖乖过来受罚。” 正当元春为难之际,黛玉突然出声,道:“王爷还未说出字谜哩,怎能判元春姐姐输了,万一王爷胡言乱语,不晓得从哪里寻了一句诗来诓骗咱们,咱们去哪寻理说去,就是输,也得让咱们服气哩。” 元春闻言眼神一亮,刚刚心急,一不小心忘了自家爷是个什么品性,以赵昕的性子,极有可能干出这等没节操的事来,于是元春赶忙赞同道:“玉儿说的没错,爷得说出个理来,要不妾身不服。” 这时,宝钗也加入进来,笑道:“妾身亦是,爷还是说道说道,让妾身等心服口服。” “就是就是……”不要多说,能这样说话的自然只有晴雯。 瞧了瞧一直没开口的平儿,赵昕心里不由一暖,好在还有个是相信自己的,可谁知平儿露出狡黠的眼神,道:“妾身也觉得是哩。” 赵昕不由地嘴角抽搐,实难想象,自己的女人没一个相信他的。 也难怪,平常赵昕哪有这等字谜功底,加之赵昕胡闹起来就不是个人,这品行,值得商榷。 刚刚赵昕环顾一圈的威胁性眼神,大家伙又不瞎,自然瞧见,此时不联合起来,更待何时。 赵昕见状不爽道:“若本王能说出个一二,是不是就该惩罚你们。” 众人被这句话吓到了,她们虽是帮大夫人解围,可没想过把自个都折进去,于是都沉默不语,而元春则开口道:“爷,若你能说出个一二,咱们便受罚,家法什么的都未尝不可。” 赵昕嘴角一抽抽,不由地佩服起贾元春。 好家伙,不论赵昕是否能解释,她都不吃亏,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要罚一起罚,这都把刚刚帮她解围的姐妹给卖了。 不过,这正合赵昕意,于是解释道:“谜底是《论语》中的“言有过矣”” 元春等人都是才女,赵昕一说谜底便晓得是正确的。 瞧着众人一副等着受罚的模样,赵昕邪笑道:“众位佳人,本王要家法伺候了……” 啪……啪……啪……啪啪……这节奏感,极为舒适………… 第一百七十六章吃人 猜谜游戏持续了一会,果不其然,还是赵昕输的最惨,喝了不少酒,与元春、宝钗、黛玉三人相比,赵昕还是差了不少,好在还有平儿与晴雯垫底,自个心里也是舒服了些。 宴席散罢,众人围坐在院子赏了一会月,便各自回屋休息,今儿个高兴,大家伙都喝了些小酒,小脸都有些红扑扑的。 好生安抚了一顿元春,赵昕便朝着宝钗的院子走去。 今日赵昕喝了不少,可脑子还是清醒的,清晨只是开胃菜,浅尝辄止,正菜宝钗还未动哩。 行至宝钗的屋里,赵昕便瞧见宝钗静静地待在屋里,见赵昕过来,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样,显然已是做好心理准备。 赵昕心中得意,饶有兴趣地瞧着。 宝钗见半晌没有动静,自是疑惑地抬头望去,待见到某人似笑非笑的得意劲,小心肝不由地一跳,便又低下头去。 赵昕笑而不语,行至宝钗面前,笑道:“宝丫头,怎得地面好看吗?” 顺着宝钗的目光,赵昕嘴角微微上扬,身子蹲了下去,伸手一擒。 “爷……”宝钗见赵昕仔细端详着她的玉足,颇难为情的。 宝钗这一声,可把赵昕的思绪拉了回来,暂时放下脑海中的恶俗想法,伸手抱起宝钗,道:“宝丫头,良辰美景,咱们不急于一时,中秋佳节,自是赏月为先。” 宝钗窝在赵昕怀里闷不吭声,宝钗见到赵昕含蓄内敛,沉默便是同意,床上亦是如此,这是赵昕的想法,至于宝钗的想法……暂且不论。 赵昕抱着宝钗走到窗前,吩咐道:“莺儿,去准备些酒食,爷要和宝丫头共赏月景。” 莺儿吃吃一笑,似是瞧热闹,赵昕挑眉一对,笑骂道:“早晚收拾你。” “瞧瞧香菱,乖巧多了,以后好生学习学习,若不然,仔细你的皮。” 莺儿不同以往,对赵昕少了些敬畏,多了些亲昵,活泼的性子便暴露无疑,捂嘴偷笑一声,道:“奴婢可不敢得罪爷,先下去准备吃食,怕是王爷吃的不合胃口,得吃了咱们家小夫人哩。” 宝钗偏头瞧了一眼,便又缩了回去,显然是给了莺儿一个“警告”的眼神。 赵昕低头笑道:“宝丫头,你教的的好奴婢,得罚。” 宝钗吱唔一声,抬头嗔怪道:“还不是爷带坏了这群小蹄子,什么吃……不吃的,吃人哪是这般说法。” 赵昕坐到窗前,搂了搂宝钗的身子,道:“爷就先来尝尝开胃菜。” 话罢,赵昕对着宝钗的樱唇“咬”去,吮了起来。 待莺儿端着酒食来时,只瞧见赵昕卖力地吃着小笼包,垫了垫手上端着的酒食不知所措。 良久之后,两道身影倚在窗前重合起来,宝钗赏月,赵昕赏人…… 翌日清晨,卯时一刻,余香袅袅,床榻之上,一道影约的倩影光着玉足,小心翼地走到乳钉纹豆形嵌铜琉璃香炉旁。 倩影身姿绰约,玫瑰色的抹胸遮挡不住胸前的饱满,最为明显的则是眉心处一点米粒大小的胭脂印。 抚了抚散落的秀发,掀开炉盖,拿着一旁放置的香料撒了上去,随后又点燃起来。 顿时,一股清香开始弥漫起来。 少顷,佳人琼鼻微微一动,感觉到屋内的味道减少许多,便长吁一口气,随即转头瞧了瞧床榻之上的三道人影,脸色渐渐红润起来,随后,便捡起散落的衣裳,瞧着撕裂的痕迹,心疼地呢喃一句便朝着外屋走去…… 时至辰时,宝钗醒来,在床上揉了揉脑袋,看着自己松垮的小衣,绫袜也不见,腰有些酸。 瞧了瞧呼呼大睡的两人,宝钗不由地暗自抚额,心道:“昨日不该任爷胡闹……” 抬头瞥见站立在一旁的香菱,宝钗便小心地越过两人,朝着外屋走去,香菱赶忙上前伺候,此时的宝钗披了一件薄衫坐在妆奁前,看到自己脖子和锁骨处的红痕,不禁有些懊恼,只能穿交领的裙裳来掩住了,至于看不见的地方,那便无所谓了…… 回想起昨日的疯狂,宝钗羞涩不已。 待宝钗梳妆时,床榻上的莺儿也清醒过来,瞧见床榻没了宝钗与香菱的身影,便急忙起身。 “嘶……”莺儿腰部酸痛,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这时,赵昕也悠悠醒来,瞧着欲起身的莺儿,赵昕环搂住,倒头便睡,呢喃道:“再睡一会。” 莺儿一脸焦急,道:“爷,奴婢还得伺候小夫人,您快松手。” 话罢,莺儿便试探性地挣扎起来,赵昕是爷,她也不敢过于抵抗,只能期待着赵昕怜惜,不论莺儿与宝钗关系如何情同姐妹,丫鬟的职责不能少,不然,如何在王府立足。 回过神的赵昕自然也是清楚,可他仍旧没有松手,想着宝钗与香菱逃了,怀中没有佳人,睡的不舒服,心中便是思量起来。 “宝丫头……宝丫头……”赵昕喊道,他听到外屋的声音,猜想应是宝钗在外屋,于是喊了起来。 没过一会,梳妆好了的宝钗便走了进来,瞧见赵昕这番无赖模样,心中亦是无奈。 赵昕瞧着梳妆好的宝钗,长发绾起,用浅蓝色的丝带轻轻束着,乳白色的丝带穿插在其间,幽蓝色的钗子垂着一串珍珠,身着一袭蓝色轻纱长裙,像天空一样明朗干净的颜色,近看很是舒服,远看就像一朵蓝色的浮云飘荡在后宫之中。衣袖边缘绣着七瓣风信子花,每个花瓣上附带一颗青白色珍珠,腰间银白色挂饰恰到好处地平添一份幽雅。 眉目间渗透着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平静而神秘的微笑,让其他人琢磨不透。远远的便可闻见浑身散发着的风信子的香味。 赵昕眼前一亮,人靠一衣装马靠鞍,宝钗已然是绝色,梳妆一番更是赏心悦目。 想起腰间的酸痛,赵昕暗自摇了摇头,道:“宝丫头,爷还困着,想抱着你再睡一会。” 宝钗瞧着被赵昕搂住的莺儿,啐道:“妾身还有事哩,可不能陪爷胡闹,您那,抱着莺儿便是。” 本以为点破赵昕的小心思,赵昕便不会再闹,谁知赵昕胡言乱语道:“昨日莺儿可是帮你挡了难,怎得还让莺儿替你。” ………… 宝钗回想起自个昨日求饶的景象,不由地羞涩起来,自家这位爷,非得让自个趴在窗前,美其名曰赏月,拗又拗不过,只能顺了爷的意。 仔细想想,昨日那种忐忑的心情,窗前嬉戏,颇为兴奋,念及此处,宝钗耳垂红润,又不得不强装镇定,颤道:“妾身还有事,便让莺儿伺候,不知爷可满意?” 赵昕是谁,已然是花中老手,宝钗声音中的颤音,他还能听不出来,这宝钗,羞涩到极致时,说话便会带着颤音,糯糯的,极为好听。 尤其是求饶之时,更添一分余韵。 宝钗瞧着赵昕调笑得目光,自是察觉不好,福身一礼便带着香菱小跑出去。 赵昕哈哈大笑,片刻之后,赵昕看着莺儿调笑道:“咱们再睡一会。” 莺儿无奈,很明显,自家小姐为了自个,又将她卖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院中闲事 崇明帝十一年,十一月。 自金陵水灾以来,已然过了四个月,这段日子,赵昕每日闲情逸致,颇为享受。 这日,赵昕正在院内晒着太阳,而元春亦是陪同在一侧。 此时的元春小腹已然隆起,母性泛滥,时不时地抚着小腹,一副满足的神情。 其他众人互相聚在一起,好不热闹,赵昕瞧着眼前安静宁和的场景,心中不由一叹。 元春见赵昕忽地惆怅起来,眼神一动,小声道:“爷,怎得了?可是有不如意的事。” 赵昕嘴角一抽,无奈地说道:“过两日咱们便要回京了,以后这么舒心的日子可就没了,爷怎能开心的起来。” 前几日,赵昕接到批文,他该回京了,本来以他王爷的身份,是不能在外滞留太久,若不是得了个钦差之名,为朝廷办事,赵昕早就该回京。 如今江南赈灾已然稳定,自是不能再滞留在外。 赵昕虽是王爷,可京里亦有比他身份高贵之人,哪里比得上金陵快活,赵昕不愿回京,亦是情理之中。 奈何皇室有皇室的规矩,赵昕自然得遵守。 元春自是晓得赵昕的意思,只能劝解道:“爷,京里是咱们的家,怎能不回去?” 顿了顿,元春偏头瞧了一眼安静坐着的黛玉,打趣道:“况且,若是不回京,怎么操办您与玉儿的事,若是拖着,岂不是凭白误人。” 黛玉脸色一红,林黛玉自答应入府后,该做的事儿都差不多了,仅差最后一步,以这个时代来看,她的小身子早已不清不白。 想起来江南的日子,黛玉也不由地面红耳赤起来,她自己也不晓得怎会任某人胡作非为,许是碰到无赖之人,自己拗不过,抚(摸)久生情罢了…… 赵昕闻言顺带瞧了瞧低眉垂眼的黛玉,招了招手,道:“玉儿,过来。” 黛玉忽闻赵昕喊她,踌躇了一番,便忸怩地走了过来。 赵昕示意一番,黛玉抬头瞧了瞧元春等人调笑的神色,心中颇为无奈,前几日她还笑话宝钗,今日便轮到她了…… 思量一番,黛玉便顺着坐到赵昕身侧,只不过提着身子,不欲与赵昕接触。 赵昕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这种掩耳盗铃的行径颇为好笑,伸手揽住柳腰,黛玉也没拒绝,赵昕心中不免得意,心道:“第一阶段的调教已然差不多了,身子逐渐适应起来,待回京之后,便是深入调教。” “玉儿,待咱们回京,爷便纳你为侧妃,可好?”赵昕抚着黛玉的柳腰笑问道。 黛玉低头不语,双手绞着丝帕,颇难为情的,一旁的元春见状摇了摇头,她家爷就是如此不守礼数,哪有当着小姑娘的面说婚事的,于是元春解围道:“爷,待回京之时,妾身便去寻祖母,哪有您这样的。” 赵昕闻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你都有了身子了,怎能操劳,若不是本王必须尽快回京,起码得等你生了才回去,又怎会让你操劳。” 元春闻言心中一暖,赵昕为人荒唐贪色,府内众色他是瞧中谁便宠幸谁,虽滥情,却不绝情,对她也是呵护备至。 顿了顿,元春说道:“那怎么行,若妾身不出面,岂不是让玉儿委屈了。” 赵昕沉吟一会,道:“让宝丫头去吧,你有着身子,实不宜操劳,况且,宝丫头也是你姊妹,合该为你分心,若以后宝丫头有了身子还不得求你这当姐姐的帮衬一二。” 宝钗正在吃瓜,怎么也没想到赵昕点起了自己的名,还说到孩子的事儿上来,不由地心中羞涩,狠狠地白了赵昕一眼。 赵昕不以为意,反而笑着对黛玉说道:“玉儿,你瞧瞧宝丫头,好似不欲帮着你哩,还不与你家宝姐姐说道说道。” 黛玉撅了撅嘴,道:“她是我的宝姐姐,还是王爷的宝丫头哩,您都请不动,我咋个请的动。” 宝钗闻言气的一乐,笑道:“好你个玉儿,这事怎扯到我身上来了。” 顿了顿,宝钗打趣道:“莫不是咱们玉儿心急了。” “呸……哪个心急了,我才不稀罕哩。”黛玉闻言涨的角色发红,直言啐道。 一旁的元春见状并未阻拦,相反,元春极为宽容,黛玉与晴雯性子相似,都是藏不住话的人,可元春对她们两的态度却是不同。 晴雯再受宠,那也是个普通侍妾,还是奴婢出身,自是要多加约束,而黛玉内秀,而且家世清白,身为侧王妃,自是得区分对待,说到底,还是身份原因,最为明显的是黛玉可以喊元春姐姐,而晴雯只能喊夫人…… 听得黛玉闹性子,赵昕抚着柳腰的小手轻轻一捏,黛玉的身子便瘫软下来,之前的气势荡然无存。 黛玉柳眉竖起,狠狠地剐了赵昕一眼,并偷偷伸手掐了掐赵昕的软肉,颇有威胁之意。 瞧着黛玉这只炸毛的小猫儿,赵昕晓得不能在刺激她了,于是笑着说道:“好,好,好,爷来请宝丫头。” 话罢,黛玉的手便松了下来,只是她以为的隐蔽动作,大家伙都瞧见了,只不过没人言语,今日你来笑话她,明日她就会来笑话你,“互相内卷”只能便宜某人,大家伙也都相处这么久了,哪里不晓得这回事。 此事只要有人开头,某人便会得寸进尺,吃过亏的她们已然默契起来,即使互相取笑,也会有一个度,对此,受害最深的俨然就是晴雯儿了,被赵昕趁机要求做了许多出格的事,甚至于某人对花儿起了邪念,吓得晴雯儿脸色煞白。 紧接着,元春便说道:“爷,还是妾身去一趟吧,要不于礼不合,况且,妾身许久没见祖母了,也是怪想念的。” 赵昕皱了皱眉,道:“罢了,得空陪着你回去一趟,宝丫头想必也想去瞧瞧,便一块去吧。” 宝钗面色一喜,福身行礼。 赵昕环着黛玉柳腰,笑道:“玉儿,可曾满意?” 黛玉闻言啐道:“此事与小妹有何干系。” 赵昕笑而不语,这林黛玉,嘴硬得好好治治。 众人闲聊一番,一个丫鬟禀告道:“王爷,温先生在厅堂等候着您。” 忽听温先生,众佳人纷纷皱眉,不为别的,前段日子,这温先生可是拉着自家爷在秦淮河上厮混许久了…… 赵昕感受着气氛的变化,轻咳一声,道:“温先生帮助本王处理赈灾一事,此时来寻本王,定是公事,本王便去瞧一瞧……” 第一百七十八章再见温有容 内堂之内,温有容颇为从容地在堂内喝起茶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赵昕则是刚从一众异样的眼光中逃脱,见到温有容,便随意地坐其身侧,笑道:“怎得,又来寻本王作冤大头了?” 温有容嘴角一抽,神色极为难受,道:“难道在下在王爷心中尽是如此不堪?” 赵昕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冷哼一声便不在多言,接过金钏儿递过来的茶盏,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温有容汕汕一笑,道:“当然,王爷若是能慷慨解囊,在下自然感激不尽。” 赵昕笑骂道:“你是真不要脸面了。” “以你作词的本领,哪家画舫不是随意去得,哪里还需要本王称场面。” 温有容笑道:“王爷此言差以,在下与她们是君子之交,囊中羞涩,怎能相谈并论。” 赵昕无言以对,去个青楼也能如此清丽脱俗,连君子之交也能出来,帮别人作词全靠心情,甚至连润笔费也不要,按赵昕的想法,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傻。” “罢了罢了,本王懒得理会你。”话罢,赵昕便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放到桌上。 温有容眉头一皱,疑惑道:“王爷这是改了性子?” 若此事不是赵昕所做,这种侮辱人的事,温有容绝对会甩面而去。 温有容对赵昕还是有所了解,故有此一问。 赵昕随着道:“这儿有四千两,全当是此次你帮本王从盐商那得来的分利,过两日本王就要回京,这些便当作礼物,莫要嫌弃。” 温有容抬头深深看了赵昕一眼,伸手将银票推了回去,道:“在下可不受用,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在王爷这里吃了又拿,在下以后可是还不清。” 赵昕嘴角一抽抽,瞧着温有容坚定的神情,伸手把银票拿了回来,道:“本王还舍不得给哩,除了本王的女人,本王还没这么大方过,最多的一次也就是借了别人两千两,你这混小子还不领情,活该你一副穷酸样。” 温有容开怀大笑,豪气道:“钱财于在下如粪土。” 赵昕冷笑一声,反呛道:“没有钱财你连粪土都不如,你若是有这粪土,不妨全给本王。” “肤浅……”温有容直言怼道,一点情面都没给赵昕留下。 而赵昕亦是不惯他,呛道:“你不就是文采比本王高、人比本王机灵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是要听本王的。” 温有容闻言眼神一变,沉默不语。 赵昕见状伸手拍了拍温有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心气当不了饭吃,若你放低一些心气,凭你的本事,即使没了仕途之路,也不至于成这般模样。” 顿了顿,赵昕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当本王没说过这话,如何抉择是你自个的事。” 话罢,赵昕靠在椅子上喝起茶水来。 少顷,温有容笑道:“王爷话糙理不糙,在下受教。” 赵昕瞧温有容这架势,就晓得是个死脑子的人,断不会放下自己的性子,虽性子与赵昕合的来,赵昕也不会多劝,个人有个人的选择。 气氛尴尬片刻,温有容好奇地问道:“王爷,怎得提起此事来了,莫非想要招揽在下?” 赵昕无所谓地回道:“本王是个闲散之人,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号人物。” “不过,确实有过这种想法,毕竟有个出主意的人,也不至于被人戏耍。” 说完这句话,赵昕偏头看了看温有容,只是见他波澜无惊的模样,顿时没了兴趣。 而温有容则是说道:“王爷还记得此事,在下怎敢入王爷门下。” 赵昕努了努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温有容见状也是觉得有趣的很,于是打听道:“若在下入王爷府下,不晓得俸禄几何?” 赵昕没想到温有容会提这个问题,思虑片刻后,道:“一年俸禄一千两银子。” 温有容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喊道:“一千两?” 大乾朝幕僚的年俸禄至少有一千二百两银子。少了的话就算破了幕僚的规矩,多的话因人而异,温有容想过赵昕会给出极好的待遇,可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低的待遇。 看着温有容惊讶的表情,赵昕直言道:“本王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一千两银子属实不少。” “本王是个闲人,只是让你帮本王盯着有没有人算计本王罢了,闲时随你如何打发时间,又不会花什么精力,这一千两,本王还觉得给高了哩。” 温有容哈哈大笑起来,直言道:“王爷,您比起扬州那些奸商还要高明一些。” 赵昕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若不是本王碍于身份,说不得早就富可敌国了,还用的着跟你瞎扯。” “况且,你这个不要脸面的,若是本王出了事,估摸着你小子跑的最快。” 温有容反问道:“那若是在下遇到险境,不晓得王爷如何行事?” 赵昕回道:“若是事小,必然帮衬一二,若是事大…………风紧……扯呼……” 温有容惊谔地看着赵昕,不由地竖起大拇指,道:“王爷真性情。” 赵昕直言道:“难道你还指望凭着咱们的情谊,本王会倾囊相助?” “本王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呢。” 听得赵昕的话,虽是心中不是滋味,可难得听见如此言论,于是笑道:“王爷说的极是。” 赵昕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不就得了。” 温有容顿时无言以对,赵昕说的直白,温有容反而佩服起来,这人哪,哪里那么舍己救人的话, 少顷,温有容笑着说道:“在下又想要那四千两了,不晓得王爷可否割爱?” 赵昕一脸无所谓,从怀中又把银票掏了出来递给温有容。 此时的温有容便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拱手作揖道:“既如此,多谢王爷通财之义。” 接过银票,温有容便作揖离去,赵昕瞧着温有容这样子,也不需多言,性子如此罢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回京 三日后,金陵码头,正如赵昕来金陵时一般,离时亦是如此,无人迎送。 码头楼船阁楼内,赵昕与众娇人坐于阁内,一应杂物自有人看管,也不用赵昕等人操心,待一切安置好,他们便直接出发。 此时赵昕颇为不舍,顺着窗台瞧了瞧金陵的风景,颇为留恋。 身侧的元春自是察觉一二,亦不多言,此时的她倒是对一侧规矩站立的“女状元”颇感兴趣。 苏卿怜出生花魁,见识的大场面不算少,所以她此时,表现的还算镇定。 此时的苏卿怜一身朴素,尽量避免妩媚妖娆之态。 元春想着消消赵昕伤怀的心情,于是笑着转移话题,说道:“爷,这“女状元”确实是个罕见的美人,难怪爷要带回京里。” 敏感的苏卿怜脸色不变,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可心里却颇为忐忑,若是主母厌弃,即使自己只是做个外室,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而赵昕瞧了瞧苏卿怜,笑嘻嘻地对元春说道:“咱们夫人更是绝色美人。” 元春心知自己面相俊俏,是个美人,可绝色一词还是差了些,晓得是赵昕说好话,哄着她,可心里还是不由地窃喜起来。 这时苏卿怜恭敬地站着,身边的杏儿也是如此,阁内的所有人,都在打量她们,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当家主母发话,便福身一礼,恭敬道:“谢大夫人夸赞,卿怜愧不敢当。” 元春随意说道:“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你这副模样,别说男人家,便是我见了,都觉得喜欢。” 话虽如此,元春想道:“这位“女状元”貌似快是个老姑娘了,虽貌美,可也快年老色衰,估摸着爷也就是图个新鲜劲。” 忽地元春又想起了她家嫂嫂的事,貌似自家爷颇为喜欢老女人…… 元春一个冷颤,回过神来。 宝钗亦是帮腔道:“姐姐说的没错,确实生的好。” 而黛玉则是眼神不善地瞧了瞧赵昕,不过却也没有言语,至于平儿和晴雯,老实待着便好,即使升了姨娘,在这几位面前,亦是没有地位可言。 元春几人在打量苏卿怜,苏卿怜亦是小心的用余光打量着她们。 “这主位的便是当家主母果郡王妃,瞧这模样,众人皆敬却无畏,想必是个治家有方,宽厚的主,以后谨守本份,应是无碍。” “帮腔的这位肌肤微丰,面颊光洁细腻如新剥荔枝一般,看去十分可亲,这应是小夫人了。” “还有一个年纪尚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想必便是马上要过门的小夫人了。” “至于坐在下手处的两位应是新升的姨娘吧。” “那位容貌不俗,气质不凡的应是平儿姑娘,至于另一位估摸着是晴雯姑娘了,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令人见之忘俗,瞧那眉眼间恰似那位快要过门的小夫人。” 苏卿怜能如此快分辨出,也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早早便向赵昕打探过一番,不论是不是打算进府,既要跟着一块回京,自是要有所了解,免得失了礼数。 这几个女人互相交谈,而苏卿怜则是被冷落在一旁,对于此,赵昕并未多言,既来到此处,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赵昕若是帮腔反而不好,还不如顺其自然。 准备就绪,楼船驶动,离开金陵。 楼船朝着京城行驶,百般无聊的赵昕便去寻温有容去了。 温有容此时正一边小酌,一边看着书,见赵昕推门而入,温有容举起杯笑着邀请道:“王爷,共酌一杯?” 赵昕轻笑一声,直接踏步而入,拿着酒杯便喝了起来,一杯入肚,赵昕砸吧砸吧嘴,道:“金钏儿,吩咐厨房做些小菜来。” 随即,赵昕对着温有容说道:“这有酒无菜,索然无味矣。” 温有容嘴角微微上扬,笑而不语。 待小菜上来,赵昕与温有容便随意的聊了起来。 赵昕抿了一口酒,询问道:“话说,本王没想到你居然会答应做幕僚,有些出乎本王的意料之外。” 温有容回道:“闲来无事,在下便寻份活计罢了。” 赵昕不置可否,道:“这话本王会信?若你真想找份活计,到哪不比本王这里强?” 温有容嘴角微微上扬,解释道:“在下觉着与王爷甚是投缘,可行否?” 顿了顿,温有容挑了挑眉,道:“南方的美人身材娇小,楚楚可怜,带有一种细水柔情之美;而北方美人身材高挑,活泼可爱,带有一种豪放之美,既如此,在下去品鉴一番,亦为不可。” 赵昕闻言眼神一亮,笑道:“品鉴这一词用的好,用的妙。” “你既做了本王的幕僚,到了京城,自当好好招待你。”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既拿了本王的银子,合该尽自个的本份。” 温有容举杯共饮,笑道:“在下欣赏王爷的洒脱,与其他人想比,王爷够坦白。” 话虽如此,温有容心里却盘算着:“京里如今形势愈发严峻,而果郡王想置身于外亦是难事,便帮着王爷时刻注意一些,以全了这份投缘之情,待京城事毕,再回江南吧。” 赵昕闻言则笑道:“本王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温有容笑而不语,与赵昕小酌起来…… 江上行驶近一个月的时间,赵昕等人终于回到京城。 乾清宫,养心殿。 赵昕被领入殿内,在外间候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又被引入内殿。 入殿内,行大礼参拜御案:“儿臣领旨归京,拜见父皇。” 一丝不苟,除了称谓上不同,赵昕俨然将自己当作臣子一般,完全不像是父子关系,赵昕心底里清楚,自己对这个便宜老爹没感情,纯粹是名义上的父子,对崇明帝,有的只是身份的畏惧罢了。 而崇明帝……赵昕估摸着也就是因为血缘关系才会有所优待,实际上却是看不上赵昕,赵昕自然得谨慎些。 崇明帝端坐在龙椅上,审视着下方的赵昕,对赵昕的态度颇为满意,道:“起来罢。” “谢父皇恩典。”赵昕恭敬道。 瞧着这副模样,也就不难想象赵昕为何那么留恋于金陵,因为在金陵,赵昕的身份最高,哪个见到自己都得恭恭敬敬的,又哪里需要如此。 赵昕微躬着身子,静待崇明帝的训示,只听崇明帝开口道:“江南的差事你做得不错。” 赵昕随即回道:“皆赖父皇天威,若非如此,儿臣哪里办得了此事。” 崇明帝“嗯”了声,道:“你能有这个认识,那就更好了,赏功罚过,差事办得好,便当赏赐,你可有所求?” 赵昕闻言一愣,思虑片刻,道:“雷霆雨露,俱是皇恩,儿臣岂有放肆之礼?” 崇明帝冷笑了一声,道:“朕多年年,便被这句话哄骗,结果越是如此说之人,到头来要的更多,既然雷霆雨露,俱是皇恩,朕若不赏,你心中难道不会怨恨?” 赵昕脸色一变,急忙摇摇头道:“父皇,儿臣亦是有私心的,儿臣自忖平庸,父皇天恩,赐儿臣郡王之位,故而儿臣心里十分感激。” “唯有大乾愈盛,国运愈隆,儿臣才能永享富贵,这已是世上第一等的赏赐了。 崇明帝闻言,眉间多了分了然,眼中亦多了抹激赏,不过面上依旧冷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皇室宗族勋贵若都是你这般想,天下也就太平了。 感概一番,崇明帝忽地眼神一变,沉声道:“你对新策如何看待。” 赵昕心里咯噔一下,万万没想到崇明帝会询问自己这个问题,思绪百转,赵昕恭敬回道:“儿臣素来愚钝,朝堂之事不甚了解,至于新策,儿臣更是不懂。” “不过,既是父皇决议的新策,想必新策于国有利。” 赵昕大致晓得一些,不过却不敢随意胡说,只能拍拍皇帝的马屁了。 而崇明帝脸色如常,暗道:“为人平庸,却有自知之明,江南一事谨守朕的手谕,至于贪财一事,无伤大雅,若如李惟钧所言,有些小聪明,倒也是颗不错的棋子。” 拿起御案上的奏折看了起来,道:“下去吧。” 赵昕愣了愣,本还想着崇明帝会给什么赏赐,没想到自己只是客套一番,就啥都没了,不过还是算了,反正自己得的好处不少。 心中有数,亦晓得崇明帝不待见自己,于是躬身退下。 离开养心殿,赵昕提着的心不由地放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章又戏宝钗 赵昕离开了皇宫后,便直接朝着王府回去,一刻也不想耽搁。 少顷,赵昕回到府里,此时的宝钗正在内堂指挥着下人搬运东西,尤其是那几个大笼箱,小心翼翼地搬至库房。 赵昕看着神情自若的宝钗,小小年纪便有了独当一面的姿态,颇为赏心悦目,俗话说,自信的女人最美。 正在忙碌的宝钗瞥见盯着她看的赵昕,微微低下头,转身福礼道:“妾身见过王爷。” 赵昕轻轻颌首,夸赞道:“咱们宝丫头愈发干练起来,本王心中甚慰。” 宝钗心中一喜,被自家爷夸赞,哪有不高兴的,笑道:“爷哪里的话,妾身只是萧规曹随,学着姐姐罢了,哪有爷说的那么好。” 赵昕心里满意,这宝钗端庄贤淑起来似有几分元春的影子,难怪两人关系不错,元春也甚是喜爱宝钗。 赵昕瞧着宝钗,心情畅快极了,皇宫内小心翼翼的担忧感也消弱了不少。 “那小子你安置在哪里了?”赵昕笑问道。 宝钗晓得赵昕指的便是温有容,便回道:“爷,温先生住在西府,与姜统领相邻,这还是温先生自个选的哩。” 虽说宝钗对温有容无感,认为温有容定会带坏她家爷,可她也听说了温有容协助赵昕办理扬州的事,知道此人虽浪荡,但也是胸有韬略之人,即使心里厌弃,也得好生敬着,更何况,现如今他是王府的幕僚,更是与赵昕关系尚可,场面上更得做的好看些。 赵昕笑而不语,对于温有容,赵昕也不认为会用的上他,纯粹是得个保障罢了,主要是温有容颇对他胃口。 至于怕他别有所图,说实话,对于有才之人,若想有所图谋,其他四位皇子才是最佳选择。 若是温有容求财,凭他作词的本事,秦淮河的姑娘们还不得被祸害死,哪里又能有如此大的名声,五柳先生不是吹出来的。 对于温有容的态度,赵昕也能估摸出一二,古人重情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处理扬州之事上,赵昕给予了极大的便利,任凭温有容挥洒墨水,同时,赵昕亦不会以势压人,甚至于颇为随性,对了温有容的胃口,虽身份有差,可也勉强算的上是个朋友,本着无所事事的态度,温有容当王府幕僚也不是不能接受。 顿了顿,赵昕笑道:“随他吧,不过那小子住远些也好。” 宝钗秀眉微蹙,不解赵昕的意思,按道理来说,赵昕与温有容关系不错,怎的会如此态度,便询问道:“为何?” 赵昕嘴角上扬,笑道:“俗话说,才子配佳人,那小子有些才华,最善作词,本王怕咱家的小心肝被人哄了去。” 宝钗白了赵昕一眼,心里极为不舒服,语气怪怪地,道:“王爷说甚话,妾身怎会如此?” 本就是戏言,不说其他,温有容虽浪荡,却也守礼,而宝钗大户人家,又夫妻恩爱,哪会干出如此龌蹉之事,赵昕如此说,不正是羞辱人。 赵昕尴尬一笑,晓得话说错了,于是好声道:“宝丫头,爷没别的意思,只是宝丫头如此娇美,本王怕贼人见色起意。” 宝钗柳眉蹙起,冷哼一声,道:“王爷,妾身还有事,还望见谅。” “…………” 瞧着宝钗偏头不理人的样子,赵昕反而愈发舒畅起来,这宝钗平日里一副端庄的模样,好似漠不关心赵昕胡闹的事,对赵昕亦是百依百顺,从不给赵昕耍小性子。 如今宝钗因为赵昕的一句玩笑话便耍起小性子来,顿时让赵昕觉得宝钗的心也在赵昕身上。 像之前的元春,亦是如此模样,顾虑重重,生怕惹的赵昕不满,全然是为自己着想。 众多佳人之中,赵昕最为喜爱晴雯,因为他能真切的感受到晴雯对他的情爱,该耍小性子的时候是一点都不留情面,该撒娇的时候腻死个人,有什么说什么,一副全然为赵昕着想的模样,怎叫人不溺爱。 而以平儿为首的丫鬟们,金钏儿、玉钏儿、莺儿、琴韵、香菱这些与赵昕亲密接触的人更不用说,俨然是以赵昕为主,让干嘛便干嘛,包括赵昕养的两个外室,苏卿怜与柳含烟亦是予任予求。 至于林黛玉,虽是戒备放松了,可心里还是与宝钗一样的,除非赵昕的要求太过出格,不然绝不会拒绝赵昕,这也是林黛玉任赵昕摸她小身子的缘由。 对于这些,赵昕亦是知晓,所以对于宝钗生气颇为高兴。 瞧着宝钗那副我很烦,你别来招惹我的态度,赵昕笑着走了过去,大庭广众之下搂住宝钗的柳腰,低声耳语道:“怎的生气了?” 宝钗急忙挣扎起来,道:“王爷,这么多人看着,快快松开。” 赵昕低声道:“怕甚,都是自己府里的人,谅她们也不敢乱嚼舌根,若不然,爷处置了她们。” 宝钗急的眼圈一红,泣道:“哪有您这样羞辱人的,妾身一心为王府着想,您还不信任妾身。” 赵昕环着宝钗,小声道:“是爷的错,是爷的错。” 接着提起宝钗的小手轻轻打向赵昕的嘴,道:“都怪它,惹的咱家宝丫头生气。” 宝钗急忙收住力,怪道:“爷这是作甚,若打了爷,妾身还怎么在府里立足。” 赵昕不以为意,早就猜到宝钗会收住力,赵昕留了力,也给了宝钗反应的时间,就算打了下来,那力道也是挠挠痒罢了。 轻声哄了几句,宝钗便破涕而笑,嗔道:“爷就爱胡说八道。” 赵昕瞧见宝钗笑了起来,心情也是舒畅不少,这恋爱谈起来,亦是美味不少。 况且,赵昕也不用多做什么,古代女子大多思想单纯,又深受封建思想,以赵昕的身份,随意低个头,说两句好话,她们便招架不住。 而后,赵昕低声道:“好了,咱们不哭了,瞧瞧你,都成了只小花猫了。” 宝钗闻言心里一惊,急忙掏出丝帕擦了擦眼角,见丝帕干净,顿时晓得自家爷又哄骗她,气的跺了跺脚,怪道:“爷又作弄妾身。” 赵昕愈发好笑起来,估摸着不能再继续作弄她了,于是嘬了一口玉颈,笑道:“好了,爷不作弄你了,让你安心处理内宅事,爷就去瞧瞧大夫人。” 宝钗眼神一亮,问道:“爷可是为了玉儿的事?” 赵昕点了点宝钗的鼻梁,打趣道:“你这小妮子,这时候就聪慧起来。” 宝钗吃吃一笑,道:“爷可是早就说了,待回京之时便会纳了玉儿。” “聪明,得赏。”话罢,赵昕钻入颈间,厮磨一番,顺带种下几颗草莓便扬长而去。 宝钗一脸娇羞,右手扶着颈间,瞧了瞧一旁偷笑的众丫鬟,斥道:“还不快干活,若是做差了,仔细你们的皮……” “是……小夫人………………”众人忍着笑意回答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安抚黛玉 神都,贾府。 怡红院内,贾宝玉面色愁苦,早在一月之前,宝玉就已知晓黛玉入王府的事,这事亦是王夫人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告知了宝玉。 当时宝玉一度魔怔,可把贾母与王夫人等一众人吓的半死,后悔如此行事,甚至想着把黛玉接回来,可此提议一出,贾母立即臭骂了王夫人一顿。 虽说黛玉是她的外孙女,可现如今已是果郡王内定的人,哪里能随意调动,不要以为王爷随性,喊你一声岳母便不知天高地厚,若是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便是甩了你的脸面又能如何。 经过一段日子的调养,加之身边的人悉心照料,自是好了许多,更何况,还有个清甜可人的小萝莉时时关心,亦是美事。 只不过,宝玉仍是有些愁闷,自小长大的情谊,哪能如此容易丢弃。 少顷,袭人走了进来,瞧见失落的宝玉,心中有数,便上前道:“二爷,该用膳了。” 宝玉兴致缺缺,随意“嗯”了一声便没了反应,袭人见状亦是无奈,明日便是果郡王登府拜见之日,王夫人已然下了令,绝不允许她们这些丫鬟下人乱嚼舌根,若有违者,一律打死,绝不留情,此事已得老太太许可,府内皆小心翼翼,不敢多言,袭人自是不敢多言。 更何况,袭人亦是自身难保,清乐郡王家的那位极为中意宝玉,然而小小年纪却善妒,对于宝玉身边的人极为不善。 最近都有传言,待宝玉与清乐郡王结亲时,她们这些贴身丫鬟都得换上一批,貌似是王夫人有意如此做,以便讨好清乐郡王,表明自个的态度,毕竟以清乐郡王的家世,对宝玉已然是高配,王夫人哪能不上心。 现如今,怡红院里的丫鬟们都提心吊胆的,待以后,还不晓得她们会被发落到哪里去哩,兴许随意找个小厮打发出去也不一定哩。 “袭人……袭人……”正在沉思的忽闻宝玉喊她,急忙应道:“二爷怎么了?” 本就心烦的宝玉火气突然见长,怒骂道:“你们这些个东西,我平时对你们好,你们就开始得意了,一点也不怕我了是吧,现如今,连喊你们都敢不回应了。” 袭人见宝玉脸色阴沉,顿时花容失色,赶忙道:“奴婢走了神,二爷莫怪。” 宝玉冷哼一声,道:“还不帮爷去砌杯茶水来。” 袭人闻言立即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递给宝玉,小心道:“二爷,吃盏茶水吧。” 宝玉接过喝了起来,而袭人不由地蹙眉想道:“以二爷的性子,若那清乐郡王家的真的嫁了过来,太太要将她们一干人等处置了的话,想必亦是不会阻拦,到时她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尤其作为宝玉的大丫鬟,更是如此,可是,她一个丫鬟又能做什么,只能期盼日后主母能给一条活路罢了。” 另一边,此时的赵昕正在黛玉院内,小声地哄着黛玉。 黛玉坐于赵昕的大腿上,脸色极为复杂,赵昕自是晓得怎么回事,虽说是与贾母商议,其实就是赵昕这边说了算,玉碟报了上去,崇明帝已然同意,既如此,按王府的意思是定在半月后便举行婚礼,黛玉是侧妃,自不用那么隆重,当然是越快越好。 之前赵昕都把黛玉的便宜占尽了,自得尽快办妥,省的黛玉这个多愁善感的可人儿胡思乱想。 赵昕柔声安慰道:“玉儿,不用担心,你也就是在贾府住上半个月,王府护卫也会跟过去护卫你,没有哪个敢对你不客气。” 黛玉闻言偏头撅着个小嘴,显然是不乐意,可她也晓得这是规矩,黛玉父母双亡,并没有其他长辈作主,加之又为贾府养女,只能由贾母代为,临近婚期,自是得从贾母那作主才是。 顿了顿,黛玉不情愿地说道:“小妹晓得,王爷不必担心。” 黛玉本就是个缺爱的小女孩,赵昕这种关怀正是黛玉所需的东西,所以对于赵昕的关心,黛玉心里还是欣慰不少。 赵昕嘴角上扬,笑道:“玉儿,以后就不要称呼王爷了,好不亲近。” 黛玉低眉顺耳,颇为羞涩,赵昕小声道:“玉儿,喊声爷来听听。” 黛玉愣愣地没有吭声,对于这个称呼,黛玉一直守着本份,不敢失礼,赵昕见她坚决,便不在多言。 沉默片刻,黛玉小声道:“爷……” 赵昕闻言心里一乐,对于黛玉,都快成婚了,差的就是一道婚礼罢了。 捏了捏黛玉的下颌,黛玉本就杏眼生的好,盈盈一汪水,只这么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意,此刻檀唇红的娇艳,娇中透着股弱意,身上的那股甜香一直往赵昕鼻息中钻。 赵昕的手指缠起她的一缕发丝,忽道:“宝玉那里,玉儿怎么看。” 黛玉闻言一怔。 以这两人青梅竹马的交情来看,赵昕心里颇为不舒服,以前没想着要了黛玉,赵昕自是无所谓,可如今不同,黛玉这小妮子已然是自己的女人,赵昕自是要考虑此事,若是黛玉心思在宝玉身上,亦是给自己添堵,不如称早说开来,解解心结,反正黛玉跑不了,自己也不怕。 黛玉心绪千转,眼圈一红,责怪道:“王爷是咋个意思,小妹已然是王爷的人,王爷怎的还怀疑小妹,若王爷不信,作甚纳小妹。” 赵昕伸手擦了擦黛玉的眼角,道:“本王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事咱们的说道说道,若不然,待你入了府,此事亦是本王心中的一根刺,倒时想要拔除亦是难事。” 黛玉轻轻凝噎两句,觉着赵昕说的有理,原本贾府内便有青梅竹马这一说法,当初赵昕亦是撮合黛玉和宝玉,其中缘由,赵昕本就清清楚楚,隐瞒什么的已然无用。 思绪片刻,黛玉凝噎道:“小妹与他是兄妹之情,既入王府,自当恪守本份。” 赵昕闻言心情不错,黛玉能说这句话,自己也就不再多言。 幼时内心愁苦,忽地有一个同龄短的小男孩时时关心,自然心有所悸,这亦是常理。 贾府所办之事已然伤了黛玉之心,以黛玉的清高,定然不会吃回头草。 况且比起宝玉,赵昕这个“大叔”才更为吃香,也更为疼人。 赵昕抚着黛玉俏脸,俯身吮吸,绵长灼热,黛玉经不住地微微轻颤。 抱着人站起来,三两步将人放在床榻上,黛玉的绣鞋被脱下,玉足蜷缩在绫袜中,轻轻一推,本就软绵的身子倒在锦被之中。 赵昕身姿颀长挺拔,他站在床前,目光沉沉地看着黛玉,手搭在了腰封上,似要解开。 黛玉见赵昕的动作,不禁有些怯意的往里面缩了缩。 赵昕俯身过去,“你别怕,本王不会伤你……” 黛玉知道她即将入府,以她对赵昕的了解,他忍不了,黛玉更加明白,赵昕对这事有些贪…… 细碎的呜咽声从床幔里发出,一只皓白如玉的手伸出来扯住帷幔,指尖用力泛白,另一只手臂将其覆上,将她拉了回去。 过了半晌,赵昕从床榻下来,到桌边倒了杯水,他撩开床幔,将软成一团的人扶了起来。 黛玉脸色绯红,不敢直视赵昕。 赵昕低笑一声,他将水递过去,道:“不是渴了么?” 黛玉的视线瞥见他那薄唇,想到他刚刚干的事,她想埋进锦被里不出来。 赵昕调整自己的气息,眸光落在黛玉白腻的肌肤上,喉结滑动。 眸色渐深,赵昕伸手将黛玉微乱的发丝往后拨了拨,道:“玉儿,本王会等到大婚。” 黛玉正捧着茶盏喝水,听到赵昕冷不丁这句话,呛住了,她捂着嘴低低地咳了两声,本以为赵昕会忍不住在这里要了她,黛玉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处置,可赵昕虽然没做到底,可也没少折腾。 赵昕只是帮小黛玉舒展了一次,自己可还没散火,这黛玉的事不急,得慢慢来,虽年龄尚小,可却别有一番风味。 赵昕盯着黛玉的樱唇,脑子飞快运转,思虑道:“玉儿此时已然对自己放开戒备,不过还是得等到大婚,到时的玉儿更会乖巧,更好调教。” 手指不停敲击的床榻,瞥了一眼一旁面色羞红的紫鹃,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至极。 紫鹃比黛玉大了两岁,如今已是十四岁的模样,相比于黛玉,紫鹃的身子更为饱满,赵昕见之,心中一动,吩咐道:“紫鹃,过来。” 紫鹃心里一突突,顿时有了不好的念头,赵昕虽对她们宽厚,可却极为荒唐,这些事大家伙都明白。 黛玉轻抬颌首,一脸的不可置信,赵昕俯身低耳道:“玉儿,本王先交交你夫妻之道,待成婚时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话罢,赵昕伸手抚着紫鹃的樱唇,打趣道:“紫鹃,平日里就你小嘴最碎,今儿个得好好治你…………” 第一百八十二章清晨闲话 翌日,早起的黛玉在紫鹃的服侍下梳妆,只是,黛玉面色极为复杂,时不时地盯着紫鹃的樱唇,颇让紫鹃难为情。 昨日当着黛玉面,紫鹃喝了些琼浆玉液,此等丑态,又怎能当作没发生过。 紫鹃被看的不好意思,直言道:“姑娘作甚,想要笑话便直说,若不是替姑娘挡了难,奴婢怎会如此。” 黛玉闻言晓得紫鹃有些恼,便好声安慰道:“好紫鹃,我没想笑话你,只是……只是王爷如此,我有些担心。” 昨日赵昕手把手地教导,其意不言而喻,念及此处,黛玉不由地啐道:“王爷也太荒唐了。” 紫鹃闻言不由地摇了摇头,黛玉这性子可不好办,紫鹃晓得自家姑娘的苦楚,本就是无根之人,若在王爷面前失了宠份,以后更是艰难,于是将自个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告知黛玉,道:“姑娘,奴婢听说……大夫人亦如此伺候过……” 黛玉杏目圆睁,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紫鹃见状低声道:“奴婢也不敢确定,只是猜测,不过,晴雯姨娘她们确实如此伺候过。” 黛玉紧蹙秀眉,右手不由地抚了抚自个的樱桃小嘴,想起昨日的情形,不免恶心起来,同时亦是担忧。 瞧了瞧紫鹃,暗道:“昨日紫鹃那般辛苦,自个的可是比紫鹃还要小巧一些,那岂不是得……更加辛苦……” 见黛玉抚着自己的樱唇,脸色煞白,以紫鹃对黛玉的了解,又怎会不了解她的想法,脸色红润,道:“姑娘莫要担心……王爷他……他还是怜惜姑娘的,若不然,昨日又怎会忍住不要姑娘哩。” 黛玉闻言白了紫鹃一眼,昨日那般情形,又有何差别,只不过,昨日自个颇为舒畅…… 念及此处,黛玉不由地面色羞红起来。 紫鹃见状打趣道:“姑娘可是想起了什么?” 昨日紫鹃可是一直在旁伺候,哪里不晓得赵昕做了什么。 黛玉羞涩难当,怪道:“我还没笑话你,你倒来派我不是。” 紫鹃笑道:“若论昨儿个的事,姑娘也在王府待了不少日子,难道还不晓得王爷的脾性。” “况且,奴婢瞧着王爷对姑娘亦是宠爱,平日里王爷对姑娘的小性子亦是宽容的很,王爷若有三分不是,姑娘倒有七分不是。” “既如此,想必王爷定不会为难姑娘,姑娘又何必担忧。” 黛玉闻言叹了一声,对此,她颇为无奈,愣了愣神。 紫鹃见状思绪亦是飘起,现如今,更加担忧的是黛玉要回贾府住一段日子的事情。 黛玉与宝玉的事王爷亦是晓得,若这段日子里出了什么风声,恐与黛玉无益,沉思片刻,紫鹃便直言问道:“姑娘,宝二爷那……” 看着紫鹃犹犹豫豫的模样,又谈起了宝玉,黛玉自是晓得其中缘由,不过黛玉并不担心,昨日赵昕已然与她谈起,自个也是表明了态度。 念及此处,黛玉不由地明悟起来,此事赵昕主动提起,自个也就不用担忧,心境顿时轻松起来。 “只是兄妹之情,不分其他,昨日王爷与我念叨过,不碍事的。” 听得黛玉此言,紫鹃顿时心情一松,道:“要不说王爷喜爱姑娘,若不然怎的如此宽容,这事要搁在别个人身上,哪会这般体贴。” 黛玉闻言轻轻颌首…… 少顷,黛玉说道:“快帮我梳妆一番,待会咱们便要走了……” “好好好……”紫鹃闻言便着手动了起来。 大堂内,赵昕神情振奋,昨儿个调教一番,黛玉亦是没有拒绝,活生生地硬是观看了一场直播,瞧那小丫头花容失色的模样,赵昕就有些抑制不住自己,颇为心急了些,苦了紫鹃了。 不过,正所谓萝莉三好:“身轻、体柔、易推倒。”令人难以自制。 一旁的元春瞧着自家爷这般失神的模样,心里已有猜测,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对于元春来说,嫁给赵昕不晓得是福是祸,福哩,相对于别府,赵昕与元春恩爱如常,府内事务一并管理,祸哩,赵昕过于贪色,难以自拔。 摇了摇头,元春便对抱琴吩咐道:“琴儿,去瞧瞧玉儿收拾妥当没。” 赵昕抬头一看,便不在多言,瞧着元春有些疲累的样子,赵昕关心道:“夫人,若是累了,你就在府里歇着,可别操劳了。” 元春闻言心中一暖,自家这个爷虽是荒唐,可也温情,嘴角上扬,道:“爷安心,妾身心里有数,莫要担心。” 随后俏皮地说道:“妾身可是比您还上心哩。” 赵昕难得看见元春这般少女模样,心中颇为悸动,只不过元春有了身子,不敢上前,于是伸手拍了拍元春的手背,笑道:“你晓得就好,若是累了,可别管什劳子礼。” “万事有爷撑着,你放宽心便是。” 元春心中感动,道:“爷放心,妾身定会小心些。” 赵昕“嗯”了一声,便把玩起元春的玉手,元春见状亦是没有收回,任赵昕把玩,自家爷自个清楚,正经不过一会的人。 至于赵昕的话,元春还是相信的,虽说赵昕平常不靠谱,可对她却是极为珍视。 赵昕身为王爷,却对贾府的长辈十分客气,这难道不是在给元春涨面子,若不然,赵昕何必屈尊降贵。 少顷,抱琴回来,身后则是跟着宝钗黛玉等人。 宝钗来到堂内,瞧着眼前的情形亦是见怪不怪,无视道:“爷,路上刚巧碰上玉儿,便一块过来。” 赵昕放下把玩的玉手,挑着眉看了看黛玉,黛玉见状顿时想起了昨日的情景,不由地低下头去。 “呵呵……玉儿,东西可曾收拾好,虽说只是住上个十几天,不过该备的东西可都得备好,别让咱们玉儿吃了苦头。” 黛玉福身一礼,低声道:“小妹都已备齐,王爷放心便是。” 赵昕瞧着黛玉拘谨的模样,也不纠正,估摸着元春在场,她亦不好多言,怕失了礼数,尤其是这段日子,更得小心翼翼。 赵昕闻言起身道:“既已收拾好,那咱们便出发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姊妹再聚 贾府,梨香园,原宝钗的屋子里,众顽伴聚集。 宝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史湘云拢在一块开开心心的闲聊。 豪爽些的湘云瞧着黛玉脸色红润了些,颇为高兴,笑着打趣道:“颦儿姐姐脸色愈发的好了,莫不是良缘缔结,猫儿叫春了。” 黛玉闻言秀眉微蹙,斥道:“好你个云丫头,敢情你是吃了那豹儿胆了,竟来打趣我。” 湘云脸上笑容依旧,众人亦是看着热闹,这贾府,已然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此时,宝钗止住笑意,随意道:“云丫头,以后可不能叫颦儿了,得喊玉儿了。” 宝钗的话一出,众人便愣了愣,旋即回过神了,颦儿是宝玉取的,现如今黛玉入了王府,改个称号亦是当然。 探春见气氛淡了下来,于是开腔道:“那咱们的玉儿姐姐可满意未来郎君否?” 见话题又扯到这里,黛玉便默不作声,而宝钗想到当初自个出嫁时,就数黛玉闹的最凶,如今抓到机会,自是不嫌事大,笑着说道:“王爷甚喜爱玉儿哩,嘘寒问暖,就连我都觉着腻歪许多。” 黛玉闻言双手叉腰,气冲冲地对着宝钗阴阳怪气地说道:“呸……也不晓得是哪个腻歪,瞧着真想抓瞎自个的眼,捂了自个的耳,省得瞧见一些不堪入目的事儿,可真真不害臊。” 宝钗闻言摇了摇头,这黛玉怼起人来可不分其他,虽是没坏心思,可听着就不太舒服了。 更何况,黛玉平日在王府虽时常在赵昕面前耍小性子,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儿,可好歹有着分寸,哪像这般口无遮拦,果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宝钗笑骂道:“你啊你啊,本性露了出来了吧,若王爷瞧见你这番模样,可得家法伺候。” 黛玉闻言神情一顿,思索片刻便上前搂着宝钗的柳腰,撒娇道:“好姐姐,是妹妹的不是,可别告诉王爷。” 宝钗闻言不由地笑了起来,要说黛玉,宝钗如今对付她便是有了心得,谁让黛玉还没习惯某人的咸猪手哩,像元春宝钗,已然免疫,自是不再心慌意乱。 而黛玉却截然不同,虽是吃了不少豆腐,可心里的防线还没解除哩,估摸着过段日子,入了府,习以为常便会好上许多。 宝钗点了点黛玉的额间,笑骂道:“玉儿,可算是找到治你的法子,以后看你这张伶牙俐齿还敢不敢卖弄。” 宝钗与黛玉正共叙姐妹情哩,而迎春等人则是面面相觑,因为她们听到了“家法”二字,实难想象因为多说两句话儿,黛玉便会受到家法,不由地有些担忧。 探春开口道:“宝姐姐怎会多嘴,玉儿放宽心便是,更何况,王爷宽厚,想必不会罚玉儿的哩。” 史湘云俏皮:“三丫头说的有理,宝姐姐素来行事体贴,又怎会多嘴多舌,玉儿姐姐担心甚。” 话罢,史湘云上前笑嘻嘻地说道:“你说是不是哩,宝姐姐。” 宝钗没好气点了点湘云,笑道:“拿这话来挤兑我,怎的,这么担心你玉儿姐姐?” 湘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黛玉也与宝钗相视一笑,“家法”什么的,自家人晓得便就算了,哪里能告知外人,即使是一同长大的姊妹,亦是不能相与。 湘云等人不知,以为王府的礼数苛责,自然想着求个情面,殊不知这“家法”乃是乐事已。 又打趣几句,宝钗瞧着迎春面色忧愁,不由地询问道:“二姐姐,瞧着你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有烦心事?” 木讷老实的迎春樱唇糯糯两下后,道:“我没事,只是身子有些不爽利。” 宝钗轻蹙眉头,迎春的语气显然不是如此简单,定有其他事,偏头瞧了瞧探春以及湘云,而她们亦是忌讳难言。 这时,一旁的丫鬟看不下去,上前福身行礼道:“秉王妃,大爷给姑娘许了一门亲事,是孙家儿郎。” “孙家?”宝钗皱着眉头思忖片刻,没想起这孙家是何人,又见几人面色凝重,不由地询问道:“司棋,这孙家是何人?” 司棋心里掂量一番,道:“如今孙家只有一人在京,现袭指挥之职,此人名唤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年纪未满三十,且又家资饶富,现在兵部候缺题升.因未有室,大爷见是世交之孙,遂青目择为东床娇婿。” 顿了顿,司棋又道:“奴婢听说那孙家男人是个暴戾凶悍的,惯会打女人,前一个就是被他打伤,后来拖出病来,若是二姑娘嫁到那边去了,以她柔绵的性子,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宝钗闻言沉默下来,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既然由贾赫定下,便已成事实。 迎春见气氛冷寂下来,咬着嘴唇道:“父命难违,听天由命罢了。” 瞧着迎春凄凉的语气,众人皆叹女子命运悲惨,身不由己,探春看了看宝钗,犹豫片刻,低声道:“我记得,当初元春姐姐出嫁时,曾有意让二姐姐陪嫁,只是大爷不同意,便作罢了。” 大家伙都是聪慧的人,此言一出就明白探春的意思。 豪爽的湘云不由地开口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不晓得元春姐姐的意思。” 话罢,湘云便看着宝钗,此事她们不好直言,只能由宝钗出面,至于黛玉,还未入府,自然没有发言权。 迎春瞧着宝钗沉默不语,心里不由失落,道:“三丫头胡言乱语,宝妹妹别搭理她。” 宝钗轻咳一声,道:“此事我倒是可以去和姐姐念叨念叨,只是二姐姐可要想清楚了。” “怕是委屈了二姐姐……” 第一百八十四章藤妾 李纨院内。 “你快些,莫要再拖拉了。” 赵昕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嫂嫂今日怎得如此心急。” 李纨闻言面色羞红,偏头呢喃道:“待会兰儿便要回来了,若是被瞧见了可不得了。” 赵昕伸手将李纨瘫软的身子扶起,笑道:“嫂嫂这是在求本王?” 李纨默不作声,若不是某人霸道,又怎会如此。 赵昕从身后扳过李纨的脸,让她不能逃避,道:“既不是嫂嫂相求,本王便再慢些。” 话罢,赵昕便停了下来,轻抚佳人柔滑的肌肤。 李纨打了个冷颤,思索片刻,小声道:“求求王爷……快些。” 赵昕闻言心中亦是舒畅不少,不过仍是打趣道:“本王没听见。” 李纨哪不晓得是某人打趣自己,可对方这不急不缓的模样,还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若晚了,后果难料,咬了咬唇,李纨无奈道:“就当我求求王爷,您就快些吧。” 赵昕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神情激愤,对于李纨,赵昕总想着让她难堪,她越是抗拒,赵昕便越是兴奋,这娇人儿注定逃脱不掉。 接着,赵昕如她所愿,愈发激烈起来。 少顷,屋门外传来一道娇声,道:“珠大嫂子可在?” 话罢,屋门便直接被推开来,李纨顿时脸色煞白,偏头瞧着屋外,而此时赵昕亦是………… 良久后,屋内,赵昕看着下方的娇影,面色平静道:“你怎会来此?” 下方的王熙凤面色复杂地看了看赵昕,实在没想到会碰见如此场景。 顿了顿,王熙凤低声道:“老太太看珠大嫂嫂没在,特意吩咐我来瞧瞧。” 赵昕心里一咯噔,面色却极为平静,道:“本王晓得了。” 话罢,赵昕便起身离去,在路过王熙凤身边时,赵昕冷声道:“有些事,看见也就当没看见,若不然,惹祸上身可是自讨没趣。” 王熙凤躬身行礼,道:“我晓得,王爷放心。” 瞥了瞥王熙凤丰腴的身子,笑道:“你是聪明人,自是晓得该如何做,不过本王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若是传出去了,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警告一番,赵昕便踏步离去。 看着赵昕离去的背影,王熙凤不屑地暗道:““天雷劈脑子五鬼分尸的没良心的种子,干出这些没脸面的营生,果真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果郡王府里已然有不少人,仍是偷吃,丝毫不顾忌脸面。” 顿了顿,王熙凤瞧着里屋,暗道:“只是没想到,平日里一副烈女模样的珠大嫂嫂竟会做出此等丑事。” 想起入门时瞧见李纨潮红的模样,王熙凤不由脸色一红,她已有近一年没尝过这般滋味了。 “我呸,一群男盗女娼的货色,恬不知耻地做出此等丑事,竟还敢威胁我,若是惹急了,老娘把事抖落出去,看哪个好受。” 王熙凤虽是如此愤怒,可也只是发泄发泄,一个郡王,她还是惹不起的,正因如此,赵昕才没担忧之色。 正当王熙凤无奈之时,换好衣裳的李纨走了出来,神色忐忑。 王熙凤心里叹了口气,上前笑道:“珠大嫂子,老太太请您去吃席哩,咱们快些过去吧,莫让老太太等急了。” 李纨瞧着王熙凤淡然的模样,心里颇不是滋味,以她的聪慧,自是晓得王熙凤这番表态是当做什么也没瞧见。 “那咱们过去吧。”李纨叹了口气,便相邀道。 夜晚,赵昕颇为怡然自得的模样,身旁的元春瞧见亦是心里有数,每每来贾府之时,赵昕总会消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赵昕去做了什么,元春岂会不知。 只是有些事不能挑明,若挑明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而宝钗却是不晓得,想着今日的事,便开口道:“爷,玉儿安置在了梨香园,想来不会出什么篓子。” 对于将玉儿安置在梨香园,赵昕破为满意,如今正是避嫌的时候,断然不能让黛玉住回以前的院子,这样对大家都好。 来贾府的时候,赵昕便已得知,近日来,宝玉已然被贾政禁足,这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对于贾府的安排,赵昕亦是颇为满意。 顿了顿,宝钗犹豫片刻,小心道:“听说二姐姐许了孙家儿郎,不晓得爷与姐姐可曾听说过?” “孙绍祖?”赵昕喃喃道。 宝钗闻言神情一愣,疑惑道:“爷晓得他?” 赵昕轻咳一声,道:“本王闲时听说过此人,孙绍祖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甚至于随意打骂,上一任夫人便是被虐待致死,不是甚好东西,你二姐姐嫁过去,怕是日子不好过。” 只不过,赵昕虽是怜悯,可没想着去改变什么,此事已由贾赫敲定,没必要去惹这些事,得不到好处的事不干。 此时元春蹙着眉头,道:“迎春虽是庶出,可好歹亦是贾家女,那孙家何敢欺辱。” 赵昕不置可否,贾府余威犹在,孙绍祖可能会看在贾家的面上不敢太过,可人本性如此,迎春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瞧着赵昕一副不屑的模样,元春亦是心中有数,虽说赵昕同样贪色,可却没有其他陋习,亦是疼爱家中娇人,不可相提并论。 元春无奈,道:“大伯怎会如此。” 贾赫的事,宝钗晓得是为了什劳子五千两便把迎春卖了,可即便如此,她亦是不能多言。 赵昕看着宝钗为难的神色,笑着问道:“宝丫头,可是担心你那二姐姐,若是不想嫁,本王倒是可以帮衬一二,那孙家不过贾家的一个门生,本王一句话的事,那孙绍祖又岂敢违逆。” 宝钗沉默不语,赵昕亦是明白,无非是赵昕开腔,贾赫定然心生不满,对赵昕,他不敢言语,可以后迎春的日子便是难过了,于是赵昕说道:“不然,本王帮着寻个普通人家,只要对你二姐姐真心好,那也合该满意了吧。” 嫁出了府,想必也就不用担忧了…… 此事宝钗亦是想过,可迎春好歹也是贾家小姐,庶出身份虽然比较失分,但是嫁个寻常人家极难衬贾赫的胃口。 于是宝钗轻叹一口气,道:“爷,您这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二姐姐好歹是小姐,锦衣玉食,吃穿用度从未少过,寻常时日里各位姑娘从月例到日常花销都算得上是京师城里很优渥的了,这骤然要让二姐姐去一个寻常人家生活,粗茶淡饭,什么都要自家来,以前从未做过,以她的性子,真的吃得消?” 赵昕笑了起来,“宝丫头,你这话太绝对了,我看你二姐姐也不像你说的那般弱不禁风,真要嫁人了,刚开始也许有些不适应,但是时间久了肯定就没问题了,再说了,也不是就嫁给那种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的人家,我说的普通人家那也得是官宦士绅人家,也不可能差太多的。” 宝钗无奈道:“爷,妾身说的自然有道理,您想想一个姑娘家如果嫁到一个陌生人家?陡然变成什么都要自己来操心做事,还得要为一家的日常生计着忙,您觉得二姐姐真的能行么?若是三丫头那性子倒是有可能?但二姐姐,宝钗摇了摇头,道:“妾身觉得到那等人家当大妇?只怕一样难过,……” 赵昕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自个都已经出了主意了,也愿意帮衬一二,可都否了,于是无奈道:“宝丫头,那你是怎想的?” 这时,元春眉头一皱,心里顿时有了猜测,此等家宅内事,元春可是极为敏感,宝钗提出此事,本就反常,瞧了瞧宝钗,道:“妾身有了身子,若不然,让二丫头服侍王爷?” 赵昕挑了挑眉,意外地看了看元春。 贾迎春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是个美人,但是天性懦弱又缺乏才情,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木然处之,可见无趣的很。 更何况,如今赵昕对小萝莉及成熟少妇更为感兴趣,少女的话……不急于一时。 思索片刻,赵昕便笑道:“府内还有宝丫头,玉儿也快入府,本王身边怎会缺人服侍。” 元春笑而不语,对于迎春,以她的身份也就是作个藤妾入王府。 滕妾,一般是指跟随正妻一同嫁到夫家的女子,并且滕妾与正妻的关系非常紧密,有的时候甚至就是妻子的亲妹妹,在古代婚姻中嫁过去的前者就是妻,后者便是滕妾了。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巩固女方在男方家庭中的家庭地位,其作用非常重要。 当然,姊妹媵妾的身份比女奴要高,那就不必多说了。 元春出嫁时,老太太便有此意,只不过贾赫并不同意,因为若是同意,迎春便是陪嫁,除了得份好,贾赫实质上得不到好处,自是不会同意。 仔细论一论,迎春入府与元春并无冲突,迎春老实木讷,无甚大碍。 至于多一个女人,以赵昕贪色的性子,府内人数只会越来越多,又何必担忧。 况且又是姊妹,元春亦不想让迎春落入火坑,若是元春抬抬手,助迎春一手,想必会感恩戴德,进了府,定会以元春马首是瞻,亦不为一桩好事。 念及此处,元春笑道:“当然,王爷若不不喜欢,自由王爷作主,这亦是二丫头的命。” 赵昕微蹙眉头,瞧着宝钗为难的模样,赵昕笑道:“你这宝丫头,为了你的好姊妹,居然想把自家爷给卖了。” 宝钗白了赵昕一眼,此事谁占便宜已然明晓,宝钗的想法亦与元春差不多,既能顾及姊妹情分,亦能满足自家爷,何乐而不为哩…… “爷若没这意思,妾身自不会再提。”宝钗不乐意地说道,显然是某人的怪腔调惹了宝钗。 赵昕斜靠着软塌,无所谓地说道:“瞧着你们都在为自家姊妹操心,爷也是无所谓,若你二姐姐愿意,爷便去寻贾赫说一声,想来不是甚大事。” 宝钗闻言不置可否,道:“二姐姐自然是愿意的。” “晓得了……”赵昕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第一百八十五章迎春之事 荣府旧院。 二门外。 贾赦满面含笑迎道,身旁十数奴仆皆面赔笑脸,十分恭敬。 贾赦陪尽小心战战兢兢的对赵昕道:“王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赵昕稳重颔首,道:“贾将军,今日本王前来将军有事商议,不知方便否。” 贾赫的爵位是一等将军,喊声将军也不为过。 对于贾政、王夫人等人客气,那是因为看着元春和宝钗的面子,这贾赦还不够格,喊一声将军已然是给他面子了。 荣国府属于贾赦、贾政兄弟共有,但敕造荣国府却是贾政王夫人的家,贾赦住在旁边荣府旧园隔出来的大宅,日常经济并无关联。 养活荣国府上下一两千人的是敕造荣国府,代表荣国府主持家政的也是贾政。说白了,贾赦继承的是名,贾政得的是利。 贾赦深知赵昕是王爷,不可得罪,赔笑道:“厅内已经备好了酒菜,请王爷移驾一叙。” 赵昕呵呵一笑,想了想,道:“也罢,将军请东道,我若不赏脸,倒是轻狂了去。” 贾赦见赵昕如此给面,亦是满意,大喜道:“王爷请。” 赵昕轻声一笑,拍了拍贾赦的肩膀,道:“走罢。” 说罢,率先大步朝厅内而去。 看着赵昕的背影,贾赦想不明白王爷会寻他何事。 当时贾赦接到赵昕来拜访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需知赵昕拜访贾府的时候可从未搭理过他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贾赦亦没有多想,一个王爷来拜访他,说出去也是备有面子的事,好生招待便是。 进入厅内,赵昕四处打量,在荣国府也算见过不少奢华的了,可荣府的奢华,却与这旧院搭不上边。 “难怪贾赦一副贪财的模样,敢情是德不配位,没啥银子。”赵昕不由地暗道。 当然,旧院还是奢华的,只是相对荣国公府内,旧院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厅内当中设一大长桌,桌上已经摆满的珍馐佳肴,熊掌、海参、对虾等物。 赵昕在主位落座,看着桌上上百道菜,感叹道:“两个人吃这么多菜,真是浪费,难怪如此败家。” 虽身为王爷,可赵昕的食膳可不比这,食材精贵,可却都是有量的,像王府用餐时,能上桌的也就是赵昕、元春、宝钗、黛玉,加上新进的姨娘平儿和晴雯共六人罢了,一般都是十二菜一汤。 若是不够吃,便命灶房烧个小灶,府内没那么多规矩,开个小灶需要另算费用,一切开支皆由账房支取,当然,这也仅限能上桌的六人,因为他们都是主子,尤其是赵昕与元春,既已发话,哪个敢不从。 不过贾赦如此安排,亦是表示尊重,赵昕自不会娇气,便说道:“贾将军破费了。” 贾赦闻言抚须恭敬道:“王爷来此,是老夫的荣幸,怎会破费。” 话罢,赵昕便与贾赦吃起席来,客套几句后,赵昕便进入正题。 见赵昕停下碗筷,贾赦顿时也放下碗筷,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 赵昕笑问道:“听说二丫头选定了孙家的孙绍祖,可有此事。” 贾赦心里一突突,赵昕贪色之名他亦有所耳闻,这时谈起迎春的事,颇有些不对劲。 “莫不是那丫头抱怨了什么,让王爷替她出头。” 念及此处,贾赦不由心里怒斥道:“这该死的球囊玩意,敢拿王爷压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不过赵昕询问了,贾赦拱手恭声道:“确有此事,不知王爷有何见教。” 赵昕看着贾赦,直言道:“贾将军,本王亦不拐弯抹角,便直言了,本王看中了二丫头,想纳她为妾。” 贾赦闻言皱了皱眉,道:“王爷……这……” 赵昕直接打断道:“你放心,二丫头是以元春的藤妾入府,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贾赦心里不由抱怨,迎春好不好关他甚事,他要的是实际利益,要是孙家的事白了,那五千两不就得没了。 赵昕瞧着贾赦的脸色,心中有数,道:“孙家的事本王会去解决。” 贾赦嘴角一抽抽,见赵昕这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叹了叹口气便应承道:“王爷能看中二丫头,那是她的福分,老夫自是愿意。” 赵昕随意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吃起酒菜,此事赵昕心中有数,谅贾赦也不敢驳了他的面子。 梨香园,一群小伙伴都聚集起来,宝钗将元春与赵昕同意的事说了一遍,迎春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对于赵昕,迎春并不了解,只是自家姊妹嫁给了赵昕,日子都过的不错,想比那孙绍祖,自个也不会那么凄惨。 瞧着迎春如释重负的模样,湘云心里也高兴,打趣道:“以后二姐姐不是得喊宝姐姐和玉儿姐姐小夫人了。” 黛玉闻言亦是轻笑一声,道:“也是,二姐姐,还不快快见过小夫人。” 宝钗摇了摇头,而探春则是对着黛玉开炮,笑道:“玉儿,你还没过府哩,就摆起小夫人的架子,莫不是心急了。” 黛玉轻蹙眉头,斥道:“你个三丫头,今儿得罪了我事小,明儿个把着身份,好好训训你。” 探春闻言轻笑一声,连忙上前“赔罪”道:“好好好,未来的王妃,小妹知错了。” 众人闻言一乐。 宝钗瞧着迎春还有忧色,便安慰道:“二姐姐,莫要担心,王爷已然去旧院,想必此事已定,你就放宽心便是。” 黛玉亦是上前,挽着迎春的胳膊,笑道:“是啊,二姐姐也入了府,咱们才更热闹些。” 迎春瞧着这般场景,晓得她们是关心自个,心里一暖,道:“我晓得了,你们放心。” 话罢,迎春福身一礼,以表感谢之情。 宝钗心里亦是放松了些,虽自个有些私心,可说到底还是为迎春好,若是嫁给孙绍祖,那是真真没好命活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事定 “屋外就听见你们的笑声,怎得本王一进来便歇了。” 宝钗白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赵昕,接过莺儿递上来的茶水端了上去,笑道:“王爷,您怎得来了。” 这语气似有“嫌弃”之意…… 赵昕挑了挑眉,自个刚搞定贾赦,想着来瞧瞧黛玉,便来到此处,至于贾府内宅,哪个敢拦赵昕,更何况这还是黛玉暂住的地方,赵昕的来意已然清楚。 于是赵昕便笑骂道:“你这小妮子,求本王办事的时候便是好声好气地,现如今反而嫌弃本王扰了你们的兴致。” 喝了口茶水,赵昕继续道:“这贾府里,本王哪里去不得,如此慢待本王,待回了府,本王第一个收拾你。” 宝钗与黛玉闻言脸色一羞,她们已然了解赵昕,他的收拾绝非好事,亦不是坏事,只不过得吃些苦头罢了。 而其他人便是不知情,以为赵昕发了怒,皆不敢言语。 迎春虽木讷,但也不傻,犹豫片刻便上前道:“王爷,此事是小妹之过,若不是王妃为了小妹之事,亦不会麻烦王爷,王爷若要怪罪,怪罪小妹便是。” “哦……”赵昕饶有兴趣地瞧了瞧迎春,而黛玉则是捂嘴偷笑,瞥了瞥赵昕,装模作样地说道:“二姐姐,你若是替了罪,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某人。” 瞧着黛玉意味深长地看着自个,赵昕手撑在桌上,打趣道:“玉儿,近儿个愈发伶俐起来,竟寻起本王的不是了,该罚。” 顿了顿,赵昕笑道:“不过本王不急,待你入了府,数罪并罚,定让你好好涨涨记性。” 黛玉闻言秀眉微蹙,硬着头皮,道:“早知王爷要来,小妹等早就回去了。” 赵昕秀眉一挑,不由感叹黛玉与姊妹叙过一遭,心情放松了不少,心里还是极为满意的,只有这样的黛玉,调教起来,乐趣更大。 此事不急,得慢慢来,将黛玉先丢一旁,赵昕偏头对着忐忑的迎春道:“二丫头,你不必担忧,宝丫头与玉儿犯错,自有王府“家法”,至于你,贾赦已然同意,待你入府后,自当守礼,若是犯了错,本王亦是不会轻饶。” 迎春心里一咯噔,不免担忧起来,暗道:“莫非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瞧着迎春一副紧张的模样,活像是受了惊的兔子,赵昕不由地有些兴趣,貌似纳了迎春,也不为一件妙事。 黛玉见赵昕“恐吓”迎春,白了赵昕一眼,对着迎春道:“二姐姐,没甚大事,你瞧宝姐姐,平日里受了不少惩处,还不是娇花般的模样,哪里有王爷说的那般严重。” 宝钗闻言吃吃一笑,骂道:“怎的好端端地又扯到我的身上来了,玉儿,真是皮儿痒了,莫要等着王爷替你松松筋骨。” 闻得此言,黛玉不免想起那晚被赵昕舒展的情形,不由娇羞起来,啐道:“呸,不害臊。” 迎春仍是沉默不语,而探春与湘云似乎琢磨出味道来,似乎王府的“家法”并不严苛,如若不然,黛玉与宝钗亦不会如此从容,估摸着最多是训斥两句,只不过,瞧着黛玉羞红的面容,探春与湘云便又不确定起来,能确定的便是,这“家法”不是甚好事。 赵昕努了努嘴,不再逗趣宝钗与黛玉,虽是打情骂趣,可外人面前还是得注意一二,轻咳一声,赵昕便端着茶水喝了起来。 顿了顿,赵昕起身对着黛玉说道:“本王不扰你们的兴致了,便先回去,你自个好生待着。” 黛玉闻言轻轻颌首,道:“小妹晓得。” 得到黛玉的回答,赵昕便又对着宝钗说道:“宝丫头,待会早些过来,咱们今日还得回府。” 宝钗福身一礼,道:“妾身晓得,王爷放心便是。” 赵昕颌首,便径直出屋,后方佳人恭声道:“王爷慢走……” 待赵昕回到元春院子,此时元春正坐在软塌之上歇息,见赵昕进屋,起身道:“爷回来了。” 赵昕摇了摇头,道:“本王都说了多少遍了,你如今有了身子,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仔细自个的身子便是,爷哪里会怪罪你。” 元春含笑而语,道:“妾身晓得了。” 赵昕心里无奈,别瞧元春答应的好好的,可该守的礼却不会落下,对此,赵昕便听之任之,当然,赵昕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有,时时关心一二,还是颇有安心之用,这点道理,赵昕还是明白的。 赵昕上前,坐在元春身旁,打了个哈欠,随意一靠,瞥了瞥一旁伺候的琴韵,吩咐道:“琴韵,帮本王按按腿脚。” 琴韵闻言上前,随后坐在小锦墩上帮着赵昕锤按。 元春偏头瞧着赵昕,询问道:“赦大伯那边如何说?” 赵昕随着道:“本王出马,那还用得着说,自然是马到功成。” 贾赦应承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元春早有安排,一大早便去寻贾母念叨一番。 元春轻轻一笑,道:“这事妾身与祖母也说过,祖母的意思是让咱们今儿个便带二丫头回王府。”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有些意外,道:“会不会太急了。” 纳妾流程简单,可也不至于如此吧,至少也得抬个小轿,摆桌宴席才对,虽是庶女,可好歹是贾家的小姐,不是丫鬟仆役,这样直接把人带走,貌似也太不尊重贾家了。 元春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赦大伯那性子,王爷亦有所耳闻,二丫头留在贾府,难免吃些挂落,父教女,祖母亦不好干预,为二丫头好,能省则省,亦不为一桩好事,此事,祖母已然同意。” 赵昕闻言也能理解,贾府里龌蹉横生,要说老太太不知情,赵昕觉得不太可能,无非就是自己老了,爷们的那些事也不想管,也管不了,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安生度过晚年便罢了。 原著中,迎春是老太太教养的,可不还是让她嫁给了孙绍祖,贾母何曾多言,说到底,不外乎保全自己的晚年罢了。 “本王倒是无所谓,能简单些也是好事,既如此,通知一声二丫头,让她好生收拾一番。”赵昕无所谓地说道。 元春轻轻颌首…… 第一百八十七章奶嬷嬷 迎春小院。 司棋指挥着人手收拾行囊,而迎春则是静静地坐着,颇有些不知所措。 这冷不丁地通知她们收拾行囊,移至王府,一时之间难以周全。 司棋瞧着迎春忐忑的模样,上前劝慰道:“姑娘,您也不用太过担忧,虽是仓促了些,也好过嫁那孙家儿郎。” 迎春闻言点了点头,道:“我晓得,只不过,瞧着王爷似不好相处的模样,还是有些担心。” 司棋轻笑一声,道:“姑娘,两位王妃俨然都嫁了过去,可曾过的不好?” 迎春轻轻皱了皱眉,司棋脸色一红,环顾一圈,见丫鬟们都在忙自个的事,于是上前小声道:“姑娘,奴婢先前与金钏儿打听过,那“家法”,不是甚大事。” 迎春有些吃惊,注意力不在“家法”上,而是不解道:“金钏儿怎会告知你府里的事。” 司棋站着说道:“姑娘以后也是王府里的主子,金钏儿自是不会隐瞒,反正姑娘早晚晓得,何不卖个好,得个情面。” 迎春闻言轻轻颌首,随后询问道:“那家法可是如何惩治?” 见迎春提到点子上,司棋便小声低耳几句。 迎春听完,脸色一红,右手不由地护着臀部,震惊道:“怎会如此……” 司棋小声道:“奴婢听说王爷是个疼爱人的主,休说王妃她们,便是服侍的丫鬟亦是如此,若姑娘过去了,日子慢慢便会好起来的,总好过在这尽受气儿。” 迎春呢喃地点了点头,正在此时,门外进来一婆子,上来便是笑容满面,道:“二小姐,老婆子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迎春低头不语,而司棋眉头一皱,不满道:“王妃发了话,让姑娘简装,随行的人也就是服侍姑娘的人,至于嬷嬷,还是暂且留在府里吧。” 嬷嬷脸色一变,斥道:“二小姐是老婆子奶大的,最是体谅人,要服侍合该由老婆子服侍,你这小蹄子算哪根子葱。” 司棋面色一变,道:“嬷嬷,莫要为难我等,这是王妃的话,有能耐的,你去找王妃说道去。” 话罢,司棋便不再理会,这个老婆子是迎春的奶妈子。 哺育之恩在古代的时候是为人们所看重的,正是因为如此,虽然这老婆子是贾府中的奴才,但是却没有人敢将她当作奴才使唤。 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婆子在房中的地位很高的,并且拥有管理丫环小厮们的权力。 《红楼梦》里几次写到公子小姐们的奶母。公子小姐都要称之为“妈妈”。 像宝玉的奶母李嬷嬷,宝玉那样讨厌她,也只在醉中骂过她几句,清醒时是不敢,或不便的。 甚至李嬷嬷借题发挥将袭人大骂一顿,宝玉也无可奈何,还是凤姐连说带劝,叫了多少声“妈妈”,才把她请走,可见奶妈子的地位非凡。 原著中,这嬷嬷在贾府里查赌之事后现身。她看守园子不尽职。参加赌博竟然把迎春的累丝金凤给拿去赌输了,事发之后竟然不知悔改,还期望能通过自己媳妇那张利嘴,让迎春帮着在贾母面前求个情。幸好贾探春和平儿及时赶来,才将她制服,显然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老婆子瞧着迎春是个懦弱的性子,平日里拿捏着身份,可没少添堵,以前是在贾府,司棋不敢过份得罪,可如今得去王府,言语顶撞几句又如何。 可嬷嬷哪里会惯着司棋,连身为小姐的迎春都不敢顶撞她,一个丫鬟居然敢用这种语气。 嬷嬷瞧了瞧紧张的迎春,心里盘算道:“这二小姐就是个木头性子,被王爷看中,亦是福分,瞧那些陪嫁的丫鬟,绫罗绸缎的,老婆子这个奶妈子定然不差,不论怎得,这王府得去走一遭。” 顿了顿,嬷嬷对着司棋冷声道:“我从今以后倒要干几样克毒事了,抱怨给王妃听我也不怕,想要自个入享福,糊涂油蒙了心烂了舌头的下作东西,别作娘的春梦。” 司棋是个强势的性格,这个大丫头,在大观园里闹了两场大的,一是大闹厨房,第二就是她和潘又安的爱情,那简直是轰轰烈烈,全府皆知。 于是司棋回怼道:“我是不是做梦另说,但是嬷嬷这梦做的可是真真的,只不过是喂养过姑娘几日,反倒是拿捏起来,莫要忘了,主子还是主子。” 司棋回怼,可气势不足,只有外强中干而已。 迎春的懦弱,没谁不知。司棋是个强势的性格,按理说,她可以为迎春带来庇护。但是事实上呢?迎春的奶妈偷了攒珠累丝金凤,迎春管不着。按司棋打砸厨房的劲头,就该给奶妈子一顿好的,这收拾姑娘的首饰,毕竟是她的工作范围,现在不见了,不应该她负责找回来吗? 她在园里,估计也没少欺负人。看她身边的小丫头莲花儿的架势,司棋的主子作风,肯定是要盖过迎春的。如果她是和紫鹃一样完全为主子想,就应该替主子出头,真正维护主子的利益,上至奶妈,下至小丫头,都应该同心协力,哪怕是迎春再弱,也是主子,她替迎春摆起款来,未必人家就敢不听,但是很可惜,她的嚣张,用在了别处。 她不风流灵巧,粗粗大大的(相较而言)。才情什么的,她似乎也没有展示,惟一的亮点,大概是她为爱情而舍身的勇气。只是,她识人不明,爱上的,却是那样的银样蜡枪头,把女人全当作水性杨花的男人,司棋的人生,实在也是一出悲剧。 嬷嬷听着司棋的嘲讽,顿时一怒,上前撕扯道:“放你娘的屁。”………… 第一百八十八章热闹 元春院内,赵昕百般无聊地坐在软塌之上,神情稍显不耐烦。 “爷,事出突然,想必二丫头也快来了,爷不必着急。” 面对元春的解释,赵昕不置可否,迎春来的如此之慢,想必是出了什么碍手的事。 赵昕想着回府,自是有些着急,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候了下来。 少顷,抱琴走了进来,福身一礼。 元春见抱琴一人入内,疑惑地询问道:“二丫头怎得没跟着来,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抱琴是元春吩咐下去瞧瞧的,本意也是带迎春一块过来,可眼前这情形,分明是出了岔子。 抱琴闻言恭声道:“爷,夫人,二姑娘的丫鬟司棋与二姑娘的奶妈子吵闹起来,奴婢瞧着事儿闹发了,便先回来报个信。”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暗道:“二丫头的奶妈子貌似不是个好东西。” 《红楼梦》的剧情,赵昕也只是了解个大概,许多事儿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贾府奶妈子跋扈一事还是记得一些的。 “因何事吵闹?”赵昕询问道。 抱琴闻言恭声回道:“听说是那个奶妈子想跟着一块进咱们府里,可夫人已然发了话,让二姑娘带着服侍的人即可,嬷嬷不依,便吵闹起来。” 元春眉头一皱,道:“二丫头不似这般不知轻重的人儿,怎会如此不识大体。” 抱琴一五一十地说道:“二姑娘没说甚,只是司棋姑娘顶了两句,那嬷嬷便不依不饶。” 回报养育之恩是大乾朝的孝道,奶嬷嬷的地位自是不低,奶过少爷小姐的,亦有“母凭子贵”说法。 元春是大乾朝人,自然的维护孝道,于是吩咐道:“如此不懂尊卑的丫鬟本应打发出去,不过念在忠心护主的份上,打几个板子,以示惩处。” 赵昕闻言眉头一挑,并未多言,即使司棋本身没错,可理却不能这么论,以大乾朝的规矩,自家主子的奶嬷嬷本就有特殊性,一个丫鬟怎能随意顶撞,这是坏了规矩,该罚还是得罚,需让她们记住尊卑。 赵昕是权贵阶级,自然不会傻到去破坏自个的利益。 顿了顿,赵昕起身道:“既如此,夫人便在此处等候,本王便去瞧瞧热闹。” 元春见自家爷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心中亦是意动起来,抚了抚自个隆起的小腹,元春暗自摇头,道:“那爷早去早回。” 赵昕点了点头便直接离开了,金钏儿与玉钏儿福身一礼便跟了上去。 迎春小院,此时王熙凤正阴沉着脸训斥司棋,一个丫鬟也敢如此不懂尊卑,若此事传开了,估摸着又得被冠上个管理不当的名声。 王熙凤因在上房算完输赢账,听得后面一片声嚷。正值她今儿输了钱,迁怒于人,于是就借故拿司棋出气。 司棋顶撞完嬷嬷,心里也是没甚底气,被王熙凤训斥亦是不敢言语。 训斥完司棋,王熙凤对着嬷嬷说道:“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得如此不知礼数,王妃早就发了话,让二丫头带服侍的人去伺候便可,哪里又有你的事。” 嬷嬷闻言亦是不怕,对着司棋骂道:“这个忘了本的小娼妇,竟还敢顶撞老婆子,如今要进了王府,浑然不把老婆子看在眼里,你不过是几两臭银子买来的毛丫头,这屋里你就作耗,如何使得,好不好拉出去配一个小子。” 王熙凤闻言不悦,这嬷嬷仗着有些身份,连她都敢无视,于是王熙凤冷声道:“嬷嬷,你是个老人家,别人高声,你还要管他们呢。难道你反不知道规矩,在这里嚷起来,叫老太太生气不成。” 王熙凤对李嬷嬷闹事的心理判断十分准确,不外乎就是羡慕王府的待遇,别说嬷嬷了,就连王熙凤亦是瞧着眼馋,她能琢磨人的心理,更因为她是管家奶奶,像嬷嬷这类人、这类事,她见得多了,见惯不怪了。 这嬷嬷不似宝玉身边的李嬷嬷,虽是主子的奶妈子,可与李嬷嬷可就差远了。 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这奶妈子的地位自然与主子的身份息息相关,迎春是庶出,地位自然低了不少,若是宝玉身旁李嬷嬷,王熙凤也不敢过于得罪。 嬷嬷瞧这情形不太对劲,便想着打感情牌,委屈地对着迎春道:“二姑娘,您是老婆子奶大的,自是老婆子体谅你,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迎春闻言轻轻颌首,表示赞同,而嬷嬷得到回应,顿时笑了起来,对着王熙凤说道:“老婆子最为晓得姑娘,亦是舍不得姑娘,既如此,老婆子便想着一块去,也好照顾姑娘。” 王熙凤眉头一皱,元春吩咐的只是安排服侍的人,可具体安排谁也没个章程,若是让奶妈子跟着去照料亦不是不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亦当给迎春个面子,于是王熙凤便说道:“既如此,那嬷嬷也收拾一番。” 嬷嬷闻言顿时大喜,和颜悦色地对着王熙凤谄媚道:“还是二奶奶处事公道。” 王熙凤冷笑一声便不在言语,而司棋脸色极为难看,这老婆子敢情是想捏着身份到王府作威作福,可她也只是个奴婢,自然不好再多言语。 嬷嬷见司棋这般模样,心里不屑道:“黑了心的腌臜货,以后在好好收拾你。” 见事罢,王熙凤打着圆场说道:“快快收拾一番,可别误了时辰。” 正当事了之时,赵昕便施施然走了过来,王熙凤等人见状则福身行礼,那老婆子瞧见赵昕,老脸上堆满了笑容,上前谄媚道:“老奴见过王爷。” 赵昕脸色如常,轻轻颌首便没在搭理,路过王熙凤身旁时,随意瞥了一眼,王熙凤低头不语。 随后便走到迎春面前,道:“行装收拾可曾收拾好?” 迎春见赵昕走到自个身旁,本就有些紧张,听得赵昕问她,更是有些不知所措,樱唇糯糯了几下,话却有些说不出口。 一旁的司棋见状上前福身道:“王爷,姑娘的行装都收拾好了。” 赵昕见迎春这般紧张的模样,心里亦是有些好笑,暗道:“这二丫头这么怕本王?难道是本王太过严肃了?” 摇了摇头,赵昕说道:“既然收拾妥当,便随着本王一块走。” 话罢,赵昕便转身离去,迎春福身一礼,便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此时的老婆子眼神一转,便也跟在身后,至于包袱,待会再拿亦不迟。 赵昕见状眉头一皱,回身对着老婆子说道:“你跟着作甚……” 第一百八十九章惩治司琪 “王爷,老奴想着照料姑娘,省得姑娘不适。”老婆子见赵昕脸色不好,便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赵昕冷哼一声,道:“二丫头带着丫鬟便是,若有不适,本王自会安排。” 老婆子的心思赵昕亦是清楚,不得不说,这老婆子想的太理所当然了,不说赵昕是否接纳,就算接纳了,这老婆子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别以为是个奶妈子便觉着了不起,即便是元春的奶妈子,赵昕不也处置了。 赵昕府里钱财不少不假,但他不是冤大头,但凡府里那些身穿绫罗绸缎的丫鬟,哪个不是模样姣好,花些小钱养养眼,这叫投资,身材臃肿的婆子有什么好投资的,与宝玉说的一样,都是些死鱼珠子,若是差事办的好,该赏则赏,否则你算哪根葱。 至于特殊待遇,她还没资格哩,更何况,你当赵昕只是纯粹的养眼,收了赵昕的甜头,自当要收回来的。 老婆子闻言一愣,脸色难看起来,她敢倚老卖老地在贾府行事,甚至于敢于在王熙凤面前念叨一番,可却不敢与王爷分辨,要知道,即使是贾母,若赵昕在府内做的不是太过,亦不会言语,她一个奶妈子又能作甚。 休说老婆子只是个奶妈子,即便是迎春的父亲贾赦,赵昕都不带鸟他。 “王爷……老奴……”老婆子还想挣扎一番,便欲解释一番。 赵昕可不愿搭理,像这种拿捏身份的老婆子,他可不会带回府上。 王熙凤瞧着赵昕神色不对,急忙打断道:“王爷发了话,我等自然遵从。” 话罢,嬷嬷也不敢多言,只得内心腻歪两句。 赵昕自顾自地带着迎春回去,对于这些贾府的婆子,他自不会在意,当然,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 待回到元春院子的时候,迎春对着元春福身一礼,以示尊重,而元春见状瞧了瞧迎春身后走在前列的丫鬟,猜测应是司琪,于是对着她询问道:“你就是司琪?那个与奶嫲嫲争吵的丫鬟?” 司琪喉咙动了动,神色紧张,福身道:“秉王妃,正是奴婢。” 元春神色如常,道:“以下犯上,不懂尊卑,拉下去重打十板子,以儆效尤。” 司琪闻言脸色一变,而迎春赶忙上去求饶道:“王妃,此事由小妹引起...“” 话还没说完,元春便打断道:“家有家规,二丫头不必多言。” 紧接着,司琪便被带了下去,没多久便传出司琪痛苦的叫喊声,迎春一脸担忧地瞧着屋外,极为担心。 迎春此时也没有办法,正如元春所说,家有家规,若她去求情,反而更为不妥,而赵昕则是冷眼旁观,他晓得元春手下有分寸,司琪安危无恙,只是吃些苦头罢了。。 少倾,司琪慢悠悠地走回屋子,迎春瞧着司琪的模样,亦是担忧不已,顾不上许多,便上前查看一番,元春见状也没阻止。。 司琪龇牙咧嘴的撑起身子,双膝跪在地上,恭声道:“奴婢知错,以后定守好规矩。” 赵昕看着司琪能自己活动就已经明白了过来,元春已然留了手,只是给了司琪,或者说是所有丫鬟一个警告,要不然,这十板子下去,司琪估摸着得丢了半条命,哪还能自个撑起来。 这打板子是技术活。可以打死、打成重伤,也可以打成皮外伤。打死很好办,用力打,打要害。打成重伤一般为伤骨不伤皮。皮外伤分为伤皮不伤骨和出头板子、断气板子。 司琪这般模样顶多就是伤了些皮肉罢了,不值甚大事。。 元春点了点头,心底还是十分欣赏司琪,于是说道:“罚了自然得赏,虽说作差了,不过也是尽心办事,以后便兼个管事,好生伺候着二丫头。” 司琪闻言脸色一喜,回道:“奴婢定当好生伺候,请王妃宽心。” 元春满意司琪的态度,她会重用司琪,亦是看在司琪忠心护主的面子上,此事一了,元春便偏头看了看事不关己的赵昕,笑问道:“王爷,妾身如此安排可算妥当?” 赵昕努了努嘴,随意道:“夫人安排的甚好。” 此时的迎春眼圈微红,却又不敢言语,司琪小声道:“姑娘,奴婢没事。” 顿了顿,赵昕说道:“金钏儿,带着司琪下去敷药,准备一辆马车,待会让她们坐马车回府便是。” 金钏儿领命带司琪下去敷药,迎春见状恭声道:“小妹谢过王爷。” 赵昕不置可否,亦不在说什么,新人进府,这是内宅事,唱主角的自然是元春,这也是巩固大夫人权威。 元春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极为满意赵昕的态度,内宅事自当由当家主母处置,当然,元春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赵昕的喜好,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这对司琪的警告便是明例,若处置重了,赵昕即便面上不会言语,可心里难免会不喜,懂分寸的元春自是不会干出傻事。 处事分寸得当,才是当家主母的风范,正因如此,元春的地位才会屹立不倒。 待司棋敷好药,已然能自由行走,于是赵昕等人便辞行回府。 王府内,迎春小院,紫菱洲,这是元春安排的院子,名字则是赵昕取的。 元春嫁给赵昕,自是没有什么大观园,既如此,那些院名赵昕拿来用用也是无妨,自然而然,黛玉的院子亦是选定,便是潇湘馆了。 屋内,司棋瞧着屋内奢华的摆设,不由地暗自点头,虽不说比起贾府如何如何,可这也代表着一种态度。 迎春可没瞧这些,反倒是坐在锦墩上沉默不语,似是忐忑。 这也正常,换了环境自是极为不适,尤其对于迎春这种性子的人来说,更为难以适从。 司棋见状上前柔声道:“姑娘,不用担心,既然来了,缓缓心神便是,作甚想那些,更何况,府里的王妃是您的大姐,那宝姑娘亦是王府的侧王妃,与姑娘一块顽过的,往后入府的玉儿姑娘也从小与您一块顽的,哪里怕受冷落。” 迎春闻言觉着有理,也幸得王府都是相熟的人,迎春才能放下心来。 瞧着自家姑娘放下心来,偏头瞧了瞧,道:“绣橘、莲花儿,赶紧收拾屋子........ 第一百九十章话迎春 五日后,紫菱洲。 迎春正静静地坐在桌前摆弄着棋子,颇为闲情逸致,一旁的司琪见状亦不晓得该如何评判,自她们入府后,赵昕从未关心过她们,至此,迎春不急,司琪急。 作为滕妾入府,却未受到自家爷的宠爱,这让其他下人如何看待,迎春的性子又是如此,指望她开窍,估摸着不太可能。 司琪急躁也并不只有担忧迎春,作为大丫鬟,自个的命运也包含在内。 不过身为丫鬟,自家小姐不急,你还能做什么呢,好在吃穿嚼用都不曾少,亦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少倾,绣橘小跑进来,高兴地说道:“姑娘,王爷来了,您快些做好准备。” 迎春闻言大吃一惊,开始慌张起来,而司琪则是眼神一亮,赶忙上前帮着迎春整理衣裳的褶皱,道:“姑娘,王爷来了,咱们赶紧出去迎接。” 待赵昕走到紫菱洲的门口,得到消息的迎春和司棋早就迎了出来,面色紧张的迎春瞧见赵昕便行礼道:“王爷。” 赵昕轻轻颌首,道:“自你入府,本王还没来你院子坐坐,今日特意过来瞧瞧。。” 听完赵昕的话,迎春还没反应,急的一旁的司琪满头香汗,赶忙上前邀请道:“王爷,进屋坐坐,奴婢马上泡盏茶来。” 迎春闻言也反应过来,侧过身子,一副邀请的模样,赵昕见状也不多言,便踏步朝屋内走去。。 待赵昕坐在主位,见迎春一副忐忑的模样,笑道:“二丫头,坐吧,本王也就是来瞧瞧,并无大事,你不用紧张。” 瞧着迎春胆怯的模样,赵昕不由感叹地想道:“孙绍祖是何等恶人,对这胆小怯懦的女人也能下得了狠手,硬生生折磨致死。” 迎春在司琪的挤眉弄眼的暗示下,鼓起勇气地说道:“小妹知道王爷繁忙,寻常时候也不敢打扰,而小妹资质驽钝,不太会说话,还望王爷见谅……” 司琪闻言暗自扶额,自家小姐这般木讷,怎会讨得王爷欢心,如此一来,以后的日子也就难受了许多,估摸着以后府里的待遇连平儿等人都不如,虽说平儿等人也是妾,可相对于迎春的身份可差远了,迎春按身份来说是个滕妾。 滕妾出嫁时和元配同时,轿子在元配轿子之后,可随元配一起享受包括宰相在内的官员必须让道的特权。 若单独出嫁,路遇官轿则必须给官轿让道,到王府时,只能从侧门进。滕妾即使没生任何子女,大乾律规定也可以像正妻一样,名字入族谱,牌位入宗庙受祭拜,但非必须,这是滕妾低于正妻之处。 可贾府情况特殊,为了照顾迎春,只能先让她进府,仪式什么的都免了。 赵昕倒是无所谓,对于迎春的木讷他也是晓得,这种女孩呆板木讷,安静老实,相对于赵昕的其他女人确实无趣了些,不过赵昕觉得这种女人起码乖巧许多,最为关键的自然就是样貌好,“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这也不是随意一说的事儿。 迎春如今是碧玉年华,身子已然成熟不少,尤其是胸前,略比元春和平儿丰腴一些,不过,瞧了瞧一旁站立的司琪,颇为壮观,正所谓古语有言,“男儿腹中才华千万斤,不及女子胸前四两重。”这一点,赵昕还是颇为认同。 司琪的事先撇到一边,都是锅里的肉,早吃晚吃都是吃,现如今还是先论迎春。 顿了顿,赵昕笑道:“二丫头,不必紧张。本王不会吃人。” 迎春闻言心里一咯噔,以为赵昕不满自个,于是赶忙起身解释道:“王爷,小妹没这个意思,小妹....小妹....” 见迎春冷不丁地起身,吓了赵昕一跳,此时又见迎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心里也是明晓,于是笑道:“二丫头,本王明白,你不用这么紧张,先坐下来。” 迎春面色犹豫,不晓得赵昕说的是真是假,只能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赵昕见状,知道该是自个发挥的时候,于是笑着打趣道:“二丫头,都进了府了,叫王爷太过疏远了,随着宝丫头一块喊爷便是。” 顿了顿,赵昕揶揄道:“二丫头,喊声爷来听听。” 迎春闻言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微微低头,少倾,一声呢喃之声喊道:“爷......” 赵昕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旁的司琪见到如此情形,心里已然放松许多,迎春已然是赵昕的妾,并无后路可言,若赵昕不喜,自家小姐便无地位可言,连带着她们这些丫鬟,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此时,绣橘小心地端上了一盏茶,司琪眼神一动,连忙上前接过,递给赵昕,笑道:“王爷,姑娘性子静,心地极是和善的。” 赵昕笑而不语,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司琪离得近,瞧见赵昕微皱眉头,思虑片刻,小心的询问道:“可是不对王爷的胃口?” 赵昕无所谓的说道:“本王喜欢喝热茶,这透过得茶水还是差了些。” 一旁的绣橘闻言脸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上,惶恐道:“奴婢该死,请王爷责罚。” 赵昕摆了摆手,笑道:“一盏茶而已,不是甚大事,况且,你们入府没几日,不知道本王的习惯亦属正常,以后仔细着便行。” 迎春等人缓了缓心神,对于赵昕的口味,她们还是打听过的,只是有些小细节没做好罢了。放下茶盏后,赵昕瞥见一盘布了棋子的棋盘,笑道:“二丫头喜爱棋道?” 迎春闻言回道:“小.....妾身略懂一二。” 赵昕笑道:“本王上会去江南时得到一副不错的棋盘,好似是哪个大家所用过的,二丫头喜爱棋道,本王便送给你了。” “当真?”迎春眼神一亮,当即回道。 片刻之后回过神了,赶忙解释道:“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暗道:“这二丫头还是非常喜欢棋道啊,若不然,以她这性子,怎会如此失态。” 顿了顿,赵昕笑道:“待会便让金钏儿送来,反正本王也不懂棋艺。” 迎春闻言起身行礼道:“妾身多谢王爷。” 赵昕打趣道:“都是一家人,作甚如此多礼。” 迎春表情一愣,旋即低下头来,一副鹌鹑模样。 第一百九十一章甜食 屋内,赵昕与迎春相对而坐,此时的赵昕眉头轻蹙,右手捏着白色棋子,环顾棋盘,思虑自个应该下在哪里。 天色已晚,一旁的司琪心里有数,尽心地伺候着,赵昕此时还未离去,估摸着今晚应该会在这里留宿,这对于迎春来讲是件好事,既已入了王府,合该伺候王爷。 思虑良久,赵昕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盒内。无奈地说道:“本王认输。” 瞧着赵昕心情不太好,迎春安慰道:“王爷棋艺精湛,妾身也是运气好罢了。” 赵昕嘴角一抽,迎春这马屁拍在蹄上了,赵昕的棋艺如何,他自个知道,无非就是普通棋手罢了,真真正正的略懂一二,什么棋艺精湛都是虚话,要不然赵昕也不会连输几盘了。 不过赵昕知道迎春的性子,自是不会怪罪,笑道:“不与二丫头下了,本王还是不适合这么文雅的东西。” 迎春低头不语,默默地收拾棋盘,实在也是她不晓得该如何接话。 气氛冷寂了一会,赵昕摸了摸自己的五脏庙,笑问道:“二丫头,咱们也下了许久,肚子可饿了?” 迎春之前下棋还没什么感觉,被赵昕这一提,还真的有些饿了的感觉,可她又不好直说,只是喉咙轻轻一动。 赵昕见状亦不拆穿,于是吩咐道:“司琪,下去吩咐灶房弄些吃食来。” 司琪躬身一礼,便下去安排。 此时的迎春在司琪离开后似乎又紧张起来,这样与男子独处一室还是颇为不自在,至于宝玉,那是男孩,与赵昕截然不同,需知赵昕的作案工具极为锋利。 赵昕看着迎春担心受怕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起身行至迎春身旁,伸手拉了拉迎春捻着棋子的小手。 迎春一吓,抬起头来却看见赵昕正盯着她,一时间惊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昕此时一只手揽住迎春丰腴的腰肢,微微向上一抬,便将对方抱起,随后坐在迎春坐过的位置上,将迎春放在自己腿上,一只手却已经抬起迎春的下颌,笑道:“二丫头,不要紧张,放松些。” 原本紧张得手足无措的迎春听得这话,思虑片刻,身子便放松下来,本就是赵昕的女人,亲昵亦是常理。 香腮如火,柔荑似玉,亦是佳人。 丽人在怀,若是什么也不做,怎对得起贪色之名。 赵昕俯身轻吻迎春晶莹欲滴的耳垂,那发间幽香扑鼻,让赵昕醺然欲醉。 迎春何曾有过这种体验,一时间天旋地转,全身酥软发烫,蜷缩在赵昕怀中,美眸半闭,喘息不止。 看着那星眸半闭,樱唇似火,赵昕更是得寸进尺,手不规矩的猛然一扣。 忽遭袭击,迎春唇中下意识地“呀”的一声短促的尖叫声,双手环于胸前,死死地扣住赵昕作怪的手。 被这一击击中,迎春顿时醒悟过来,呢喃道:“王爷……” 迎春秀眉微微一蹙,显然是某人手上不知轻重,感觉不适。 赵昕轻声耳语道:“二丫头,老实交代,感受如何?” 迎春愣了愣,还真是回味起来,想着之前的感受,迎春犹犹豫豫地小声道:“虽是有些隐隐作痛,可好似有些……奇怪的……感觉,回味起来……貌似舒畅许多。” 赵昕闻言也是愣了起来,他本是想着打趣迎春,谁知她竟然老实到这地步,老老实实地回答出来。 不过,细想一番,赵昕笑意更浓,他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东西,可操作性很大啊。 耳鬓厮磨一番,司琪便带着吃食走了进来,迎春察觉到进来的司琪,骇的迎春捂着脸便想逃走,奈何赵昕死死地环住迎春的柳腰,迎春见逃脱不了,便缩进了赵昕怀里,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赵昕淡然自若地招了招手,司琪会意,便将吃食端了上来。 待吃食摆放在桌面上,赵昕轻抚迎春的青丝,笑着打趣道:“二丫头,咱们先吃些东西,补充补充体力,要不然,你可熬不过今晚。” 迎春闻言更是羞涩难当,赵昕的话这么露骨,她就算再木讷,也不至于听不懂。 瞧着佳人娇羞的模样,赵昕眼神示意了一番,司琪疑惑,并不晓得赵昕是何用意。 无奈之下,赵昕吩咐道:“你这小蹄子,还不伺候本王用膳。” 司琪愣了愣,回过神来便上前拿起箸,在赵昕的示意下,夹了一块肉递到赵昕嘴边。 少顷,赵昕吃的差不多了,可迎春还是缩在赵昕怀里不肯见人。 赵昕无奈,只能接过司琪递过来的肉类,但却并没有咀嚼,而是伸手捏起迎春的下颌,不管迎春应不应,便强行喂食。 迎春此时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式的咀嚼起来。 待回过神来,迎春便开口说道:“妾身自个来便是。” 话罢便想起身,可此时的赵昕尝到甜头,哪里肯如此轻易放过,环住迎春的柳腰不动,眼神“凶狠”地示意司琪。 司琪见状继续履行自个的使命,瞧着赵昕如此霸道的行为,司琪不由地吐槽道:“难怪外人都说果郡王爷荒唐无比,如今看来,这话真真是没说错,这哪能以嘴渡食的……” 想到此处,司琪亦是害羞地想不下去了,只能默默为自家姑娘祈祷。 坚持了一会,迎春双手抵在胸前,求饶般的语气说道:“王爷,妾身吃不下了。” 赵昕挑了挑眉,将嘴中的食物咀嚼几下后便吞了下去。 松开双手,拍了拍迎春的臀部,示意迎春起身。 见此情形,迎春赶忙起身,只是双腿已然瘫软无力,一不小心便要摔倒,好在赵昕掐住了迎春的腰,不然,得摔上一跤。 放任迎春自由后,赵昕接过茶水漱了漱口。 待漱口完毕,赵昕笑着对迎春召了召手,迎春会意,便又落入魔掌之中。 赵昕将迎春搂入怀中,笑着说道:“二丫头,正食已过,该吃甜食了。” 话罢,赵昕便一口“咬”在迎春的玉颈之上,柔腻细滑,赵昕不由地加了些力度。 迎春微微蹙眉,吃痛道:“疼……” 第一百九十二章隐藏属性 翌日。 迎春在司琪的伺候下梳妆打扮,迎春右手抚了抚胸前,一股疼痛感油然而生,不由地长嘶一口气。 司琪的脸色极为难看,昨日她便在一旁伺候,赵昕的动作粗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司琪都不忍心观看,可赵昕是王爷,她一个丫鬟又能作甚,只能任赵昕胡作非为。 于是开口抱怨道:“姑娘,这果郡王爷也实在是忒不像话了,姑娘是金枝玉叶,怎能如此对待。” 昨日切磋,赵昕可没收住力度,狠狠地蹂躏一番,尤其是玉兔,留下清晰可见的手印,若仔细观察,能看见手印略带些紫色,甚至于还留下某人的牙印。 迎春虽不适,可心里却十分回味昨日的种种,事后颇为舒畅,这一念头刚冒出,迎春便脸色苍白起来,似为自个的不知羞耻而惊骇。 司琪以为是自家姑娘太过害怕,于是柔声安慰道:“姑娘,别怕,奴婢会一直陪着你的。” 迎春缓了缓心神,她并不是害怕,只是觉得难以启齿,定不能把事告诉司琪,若让别个人晓得,迎春还怎么见得了人。 轻咳一声,迎春糯糯地说道:“司琪,我没事,你别担心。” 司琪长叹一口气,小声道:“当初是不想姑娘入火坑,便有意在王妃面前多说了一句,以望王妃帮衬一二,竟没想到姑娘又入了另一个火坑。” 迎春心里一暖,回过头拉了拉司琪的手儿,道:“司琪,人各有命,多说无益,咱们过好自个的日子便是。” 司琪叹了一口气,现如今已是这般模样,入了王府,身子也被要了去,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瞧着司琪忧心的模样,迎春抿了抿唇,她想说昨日赵昕虽是蛮横,可她并不反感,甚至于心里还有些期待,只不过迎春说不出口罢了。 司琪拿着簪子,帮着迎春挽起青丝,眼神,一瞥,瞧见迎春玉颈那道清晰可见的伤痕,紧蹙眉头,道:“姑娘,若实在不行,咱们便去寻大夫人念叨念叨,这要是再伺候王爷几次,姑娘哪里还活的下去。” 迎春刚欲开口说话,屋外便传来一道声音。 “司琪,本王手下自有分寸,还需你来多事。” 刚刚晨练完的赵昕自是来瞧瞧迎春,可没想到一进来就听见司琪这丫头在抱怨自个,当即就开口调侃起来。 司琪听到声音猛然一震,以为自个幻听,待回头瞧见门口的赵昕,不由地咽了咽口水,脸色煞白。 迎春紧皱眉头,吃力地起身行礼道:“司琪这丫头是撞客了,王爷莫要见怪。” 赵昕瞧着两人紧张忐忑的神情,轻轻一笑,戏谑地看着两人。 迎春惊慌地说不出话,双手不停地绞着丝帕,不晓得该说什么好,而司琪瞧着赵昕戏谑的模样,咬了咬唇,开口道:“奴婢中伤主子,是奴婢的错,该如何惩治便如何惩治,奴婢绝不多言,只希望王爷以后能怜惜姑娘。” 赵昕不置可否,走上前去,在丫鬟司琪面前停下,仔细端详起来。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身材高大丰壮,仅比赵昕低半个头,这要是放在前世,妥妥地高挑女神。 赵昕伸手抚着司棋的俏脸,司棋身体一怔,可又不敢拒绝,只能任由赵昕胡闹,这也是赵昕身份之便。 抚着俏脸、鼻梁、樱唇,玉颈,缓缓而下,最终在波涛汹涌处盘桓。 司棋咬着樱唇忍受,眼神则是狠狠地盯着赵昕,似是不服气。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猛然一扣,丝毫不懂怜惜,司棋吃痛下呢喃一声,咬着牙说道:“王爷身份尊贵,又何必欺辱咱们这些奴婢。” 饶有兴趣地把玩起来,一掌握不下,估摸着有D的水平,听得司棋的语气,赵昕兴趣更浓。 瞧着赵昕邪魅的表情,司棋默默地闭上双眼,静待自个的命运。 把玩一会,赵昕便恋恋不舍地把手收了回来,吩咐道:“司琪,下去准备早膳。” 司棋眼神复杂,似怨恨,似担忧,惆怅地看了一眼迎春,便躬身下去准备去了。 待司琪离开,赵昕便不再理会,他是主子,司琪跑不了,她那对波涛,赵昕很感兴趣,不急于一时。 偏头瞧了瞧一直低头不语的迎春,赵昕将其抱起,置于怀中。 迎春有些惊慌,又不敢反抗,只能任其施为。 赵昕抚着迎春的柳腰,她那处本就酸,被他一碰有些发软,瘫软地倒在赵昕怀中。 赵昕往她这边倾斜一个弧度,在迎春耳边道:“本王给你按揉。” 话罢,赵昕的手便在迎春腰上揉捏起来。 迎春抬眼便见到赵昕在笑,默默地低下头去。 赵昕笑意更浓了。 瞥见迎春玉颈上的咬痕,赵昕低声道:“二丫头,昨日可曾舒畅?” 昨日赵昕虽是蛮横了些,可他与迎春紧密相连,亦能感受到迎春的细节变化,从迎春下意识的迎合,赵昕确定迎春有隐藏的属性。 迎春绞着玉指,愣愣地不回话,赵昕心知肚明,不过还是忍不住地调笑道:“二丫头,你不说实话,本王怎好对待你,快快老实交代。” 思虑片刻,迎春抬眼环顾一圈,见身边只有赵昕,糯糯地呢喃道:“爷虽是蛮横,可妾身……妾身……很欢喜。” 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迎春便窝进赵昕怀里,连看赵昕的勇气也没有,同时心里也十分在意赵昕的看法,她怕赵昕嫌弃自个不知廉耻,于是竖起耳朵听着赵昕的回答。 赵昕轻笑一声,捏起迎春的下颌,仔细端详起来。 “双眼秋波闪,酥胸玉兔颠,两腮飞红霞,美艳若貂蝉。” 赵昕忍不住地俯身咬着迎春的樱唇,狠狠地碾磨起来,又重重地咬了几口。 迎春紧蹙秀眉,又立即舒展开来,似是十分享受。 碾磨一番后,迎春似是痴迷起来,赵昕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低声笑道:“二丫头,以后你可得小心些,本王可不会怜惜你。” 怯懦的迎春闻言紧张起来,不解赵昕的意思,身子也不由地颤抖起来,似恐惧,似期待………… 第一百九十三章姊妹嬉戏 贾府,梨香园。 黛玉住在梨香园后,探春、惜春与史湘云便时时来瞧她,几人互相嬉戏,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团聚,待出嫁之后,再想见面就不知道得何时了。 以往的时候,宝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史湘云,外加一个暖宝宝宝玉,几人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如今的贾府气氛大不如前,府内的小姐们出阁的出阁,待在府里的亦是规矩愈发的严格。 至于宝玉,俨然也是快定亲的人,自是不能在与姊妹们玩耍,此时的宝玉念叨着见他的颦儿妹妹,可贾母也没在依着他的性子,黛玉现在是玉儿,不再是以前的颦儿,身为未来的侧王妃,怎可让宝玉再去见黛玉。 这些大伙都知道,亦不会在此时说宝玉的不是,因为……不合时宜。 不过姊妹间亦是欢快起来,受大家重点照顾的定然就是黛玉。 只见她们不晓得在大笑什么,史湘云一下子便将小手探入黛玉的颈间,顺着领口直探前胸。 黛玉先是打了个冷颤,随后俏脸红润,羞涩难当,惊慌之中,黛玉一边防御,一边娇斥道:“云丫头,你疯了。” 湘云放肆地地捻了捻黛玉挺翘所在,激的黛玉浑身冷颤,差点儿瘫软倒地,得亏一旁的紫鹃替她扶着,若不然,真要摔倒在地。 回过神的黛玉柳眉竖起,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湘云推开,怒视着湘云,一副吃人的模样。 湘云将小手放置鼻尖嗅了嗅,颇有几分浪荡风范,调笑道:“拊手应留,当胸小染,两点魂销。讶素影微笼,雪堆姑射,紫尖轻晕,露滴……葡萄。” 湘云特意在“葡萄”二字加重语气,其意不言而喻。 黛玉气急反乐,没好气地瞪了湘云一眼,又瞥了一眼一干哈哈大笑的姑娘们,更是气不过,尤其是调笑的湘云,更是笑的前俯后仰,忍不住笑的直拍起手来。 平素里,黛玉也是和湘云疯惯了,这等袭胸的动作没少用,但以往更多都是黛玉袭胸湘云,随意调笑,没想到今日湘云却是反击回来了,并且居然还捻了捻,这就太出格了……让黛玉极为不忿。 被史湘云给笑毛的黛玉,叉腰怒斥:“你个云丫头,不就是前儿个见喜,作甚见不得人。” 湘云红了脸,低头不语。 黛玉见状轻蔑地笑了一声,道:“这会子又害臊了,还记得前两年时笑话我的时候?” “那会子不害臊,这会子怎得又害臊了?” 湘云涨红着脸,怔住没回话。 见喜就是例假,第一次来潮称为初潮,初潮年龄大多数在13~15岁之间,但可能早在11~12岁,现在的湘云已然12岁了,又来了天葵,是个大姑娘了,可以婚配了,这可是女子的大事。 黛玉饶有兴趣地瞧着湘云,灵光的眼眸闪过狡黠的目光,趁着湘云失神之际,直直扑了上去,反应过来的湘云便与黛玉“扭打”起来。 正所谓你来袭胸,我捏臀,掐腰挠痒,无所不用其及。 两女的嬉戏太过,让探春与惜春都忍不住咳嗽提醒,二女这才松手红着脸整理自家衣物,忙不迭地整了整凌乱的衣裳,遮掩那半露的春光。 史湘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不过她却显得十分轻松自在,全无女子娇弱羞涩之意。 黛玉在紫鹃帮忙抚平衣裳褶皱之时,意味深长地瞧了瞧淡定的湘云,不知怎的,湘云这番模样让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人也是如此欺凌于她。 念及此处,黛玉不由地脸红面赤起来,好在先前一番打闹,让众人以为自个是与湘云胡闹的脸色,如若不然,黛玉还不晓得如何解释,难说说想起了某人的无耻行径? 冷静了一会,探春开口笑道:“瞧咱们家玉儿,这番调皮的模样,哪像是要出阁的人?” 黛玉闻言柳眉横竖,娇斥道:“三丫头,还诨说……” 探春闻言笑而不语,明眼人都瞧见黛玉可禁不起调笑了。 少顷,回过神的湘云轻皱眉头,感叹道:“也不晓得二姐姐如何了,冷不丁地不在了,怪是想念的。” 黛玉冷哼一声便不在言语,湘云见状有些担忧地询问道:“玉儿姐姐,怎得瞧你脸色不好?” 探春瞧了瞧黛玉,道:“以往听说王爷甚是宽厚,想必儿姐姐应是无事,说不定现在日子过的舒畅许多哩。” 黛玉不置可否,笑道:“你个二丫头,不必拐着弯儿套我的话,想知道便去问问不就得了。” 探春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说道:“你这玉儿,伶牙俐齿的,我不就是担心二姐姐,哪用得着拿话挤兑我。” 黛玉努了努嘴,晓得探春没坏心思,于是宽慰道:“你们放心,别个我不敢作保,二姐姐的日子起码过的比在这好,这点我还是能确定的。” 话一说出,众人便放下心来,既然黛玉说出这话,那便不会无的放矢。 一旁的紫鹃笑着开口道:“姑娘们放心,王爷人是极好的,定然不会亏待了二姑娘。” 黛玉挑了挑眉,心道:“好是好,可也贪色了些。” 对于赵昕,黛玉也只会心里吐槽两句,可心里还是护着赵昕,在黛玉低谷时期,某人以强硬的姿态硬闯入她的心间,你让黛玉如何去想。 现如今,赵昕都把黛玉的身子抚遍了,又能如何去想,更何况,某人还强逼着她瞧紫鹃洞箫哩…… 湘云看着黛玉失神,一副幽怨的模样,甚是不解,询问道:“玉儿姐姐,可是身子有不爽利的地方?” ………… “玉儿姐姐……玉儿……玉丫头……” 湘云连喊三遍后,黛玉才回过神来,道:“云丫头,怎的了?” 湘云与探春等人对视一眼后,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这咱们一提起王爷,某位小娘子便丢了魂,喊她三声都不应,莫是思念郎君了?” 顿了顿,湘云便又补充道:“也不怎的,小娘子才离府数月,这心啊,都留在别人那了哩……”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黛玉咬牙切齿,道:“云丫头,今日定然不会饶你……” 第一百九十四章群美聚集 沁春阁内,几位佳人们正在屋里摸骨牌。 赵昕进门时,几个丫鬟都看到了,不过在赵昕的手势示意下,几个丫鬟都是知趣地抿嘴一笑,默不作声。 这骨牌甚是精美,上面都是名家刻画,是赵昕特意定做的,元春、宝钗、迎春、平儿赫然在列,外带旁边还坐着一个跃跃欲试的晴雯。 晴雯一眼看见了赵昕进门,不过在看到赵昕的手势之后,晴雯吃吃一笑,眼眸中狡黠之意顿起,环顾一圈后默不做声。 元春是大夫人,坐北朝南,宝钗居东,而迎春坐西,平儿就只能坐在对面了。 元春身穿的一袭靛青齐胸襦裙,而迎春则是雪白的褙子外披一件淡黄的比甲,宝钗则是淡紫色的褙子,一件枣红色的披风则抱在他后边的莺儿手中,至于坐在最下首的平儿则是桃红褙子,煞是耀眼。 “啧啧啧......” 这和谐的一副群美图啊,赵昕忍不住心生感慨,尤其她们都与赵昕亲密接触过,这是何等快哉的美事儿! 待走进一看,却见元春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铜钱,宝钗笑着埋怨道:“每回玩牌都是姐姐获胜,小妹则是持平,现如今,您可是咱们几个姐妹里边最富裕的,为何还每回都欺负咱们这些做妹妹的哩?” 元春笑道:“你可是咱们爷亲口称赞的富贵人家,还缺这几个铜钱?” 元春面色红润,显然手气正好,心情极佳,随手出牌道:“看看人家二丫头多大气,输得最多,却没吱声,哪像宝丫头你,不过百十个铜钱就不乐意了。” 宝钗瞧了瞧默不吭声的迎春,笑道:“二丫头那是打肿脸充胖子——强撑呢。” 元春笑对迎春说道:“输光了就推咱们爷上台,爷呢,手气差的很,二丫头随便顽顽就赚回来了。” “玉儿那个鬼机灵输钱的时候就会推着爷上台,每每都赚的盆满钵满。” 迎春糯糯的“嗯”了一声,元春见状亦未多说什么,便对着宝钗说道:“这几回加起来也不过就赢了三四两银子,我也没赢多少,哪里就能让二丫头输光来。” 宝钗笑回道:“姐姐赢了多少,小妹可不知道,小妹只知这几场,小妹都是输了不少。” 正在此时,赵昕不屑的声音传出,道:“一群臭棋篓子,还敢说爷手气不好,是爷太宽纵你们了。” 话音一出,立即就引起了桌边四女的注意,这才看到赵昕站在一边儿,似乎已经看了许久了。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没说话,而宝钗则是“呀”的一声,惊讶道:“爷,您什么时候来的?” 几女都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行礼,宝钗发现几个丫头们都是抿嘴含笑,顿时笑骂道:“好哇,你们几个小蹄子,爷来了也不吭声,真是愈发不懂规矩了……” 丫鬟们一脸委屈,莺儿更是委屈道:“您可不能怪奴婢,爷进来就示意奴婢,奴婢也没有办法……” “哼,不吭声,那也该去给爷倒杯茶来,……”宝钗气鼓鼓地道。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宝丫头,莫要岔开话题,是爷让她们别吭声的,若是让她们出了声,怎能晓得你们竟敢说爷的不是。” 众人闻言低头不语,迎春没见过这等场景,自是惊慌起来,而元春等人则是眼神白了白赵昕。 果不其然,赵昕笑着喊道:“请家法。” 一旁的迎春怔住了,没想到本是娱乐一会,自个还什么错都没犯哩,家法就得落到身上,一旁的司琪本想解释一番,可想到如今这场面,不是她一个丫鬟能插嘴的,只能按下性子。 赵昕自是瞧见迎春与司琪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二丫头初入府,还不晓得王府的家法,也罢,今日就拿二丫头立威,本王告诉你们,胆敢坏了规矩。一律严惩不贷。” 话罢,赵昕便走上前去,在迎春面前扬起右臂,猛然一挥,此时的迎春默默的闭上了眼,静待惩治,只听“啪”的一声,众人惊愕起来。 “嘶.....” 迎春不由地长缓一口气,想象中的巴掌没甩在脸上,反而臀上火辣辣的疼,而元春等人则是大吃一惊,因为这巴掌听声音便知道赵昕用的力度不小,以往他可从未用过力气,怎得对迎春如此苛刻起来,这一问题环绕在众人心弦。 赵昕可不管她们,俯身对着迎春耳语道:“二丫头,舒畅否?” 迎春顿时回过神来,满脸羞红,低眉垂耳。。。。。。 “哈哈哈哈哈.......”赵昕放肆的大笑起来,道:“这就是王府里的家法,若是犯了错,都逃不了。” 迎春杏目圆睁,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她万万没想到这就是王府的家法,同时对赵昕在众人面前这么大胆的做法感到羞涩。 一旁的丫鬟们早就见怪不怪,司琪则与迎春一个模样,极为震惊。 想起那日黛玉说起家法失神的样子,迎春此刻也是悟了。 瞧着赵昕张牙舞爪的模样,元春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思忖片刻,主动问话道:“王爷不是和温先生出去了吗?怎的就回来了?” 赵昕闻言轻蔑一笑,道:“那混账东西,仗着有点作词的才学,四处张扬,爷瞧着甚烦,以后定不与他一块顽。” 元春嘴角一抽抽,也不多说什么,里面的弯弯绕绕,元春哪里猜不到,无非就是姑娘们都对温有容热情,冷落了赵昕,他自个气不过呗。 别瞧赵昕此刻信誓旦旦的模样,下次定然还会同去,就与摸骨牌一样,每回都输,可赵昕每回都爱玩,真是人菜瘾还大。 顿了顿,赵昕看着元春面前堆满的铜钱,笑着走了过去,道:“瞧着你们如此惬意悠闲的顽牌,一副赏心悦目的场景,岂能因为本王来了就坏了兴致?” “来,本王与你们大战三百回合。”赵昕壕气干云道。 话罢,赵昕便坐在元春的位置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众人闻言捂嘴一笑,宝钗拉了拉迎春,笑道:“二丫头,这不,赶着送钱的来了。” 赵昕挑了挑眉,道:“宝丫头,话别说的这么满,小心爷把你抹胸也赚回来,让你光着腚。” “呸....爷尽说诨话。”宝钗没好气地白了赵昕一眼,嗔怪他说话不分场合。 而元春瞥了瞥自个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铜钱,暗道:“怕是都要打水漂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妙玉 数日后,果郡王府内。 院内西边小院内,赵昕、元春与对面的道袍的女子相对而坐。 赵昕饶有兴趣地瞥了瞥这个道姑,亦是感到十分意外,这道姑不是别人,正是妙玉。 王府兴建庵堂,这事元春早就定下,这不庵堂兴建好了,元春便请人入住。 大乾朝大多信奉佛教,都喜欢在家弄个佛堂什么的,以求平安,达官显贵更甚,但家中女眷多,和尚道士常在家中多有不便,所以尼姑、道姑就应运而生了。 妙玉身着道袍,佛教是舶来品,而道教是纯粹的中国本土文化,两者有着明显的区别。 在戏曲里,女尼和道姑基本是一样的行头,没有显著差异。大乾朝时期,普通百姓把很多道教和佛教文化掺杂在一起,模糊了很多两者的差别,甚至出现了很多佛道共同尊崇的神。 寺、庙、院、观、庵傻傻得分不清,其实庙里是不住和尚的,庙里住的是老道,庙是道家的道场,不是和尚的经堂。和尚住的地方是寺、也有叫院的,或者是殿或者堂,尼姑住的是庵,就是没有庙。老道住的地方才宫或者是观,当然还有庙。 妙玉在去年随师父进京,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是年冬,师父圆寂。妙玉本欲扶灵回乡的,因师父临寂遗言,说她衣食起居不宜回乡,让她在京静居,等待结果,所以她未回乡,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服侍。 元春侫佛,亦为了自个未出世的孩儿祈福,自是火急火燎,被妙玉的佛学修为所折服,下帖请她进王府。 妙玉是带发修行的,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 因生了这位姑娘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这位姑娘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带发修行,今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 从她的籍贯、家世、体质、性格等方面,妙玉与林黛玉是十分相像的。 并且,她的性格也是如林黛玉那样孤傲,王府初次请她,她是拒绝的,直到元春命人下帖、用轿子去请,妙玉才同意进入王府。 “天生孤辟人纳罕,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过洁人愈嫌。” 妙玉的“洁”已经不是单纯的洁癖了,而是宝玉眼中的“他为人孤癖,不合时宜,万人不入他目。”也就是说,世人多不入她眼,可见妙玉其人,是孤僻的,是不合时宜的。 妙玉头带妙常髻,身上穿一件月白素袖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手执麈尾念珠,气质如兰,一副清冷的模样,颇有番高冷女神的风范。 听元春与妙玉谈什么佛理,赵昕无趣的很,瞌睡虫便寻了过来。 瞧着赵昕在庵堂如此失礼的模样,元春隐蔽地捏了捏赵昕,示意他在庵堂不要失礼。 赵昕不置可否,对于神佛,他向来没有太重的虔诚之心。 对坐的妙玉眼神一凛,颇为厌弃赵昕,此时一副恭敬的模样,自是因为赵昕王爷身份的原因。 妙玉亲自向风炉上煽滚了水,泡体己茶给赵昕与元春二人喝。 元春品了一口,笑说道:“茶水颇为清新。” 妙玉不置可否,道:“泡茶的水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自是轻浮。” 对于妙玉清淡的语气,元春也并不生气,继续品起茶来,而赵昕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砸吧砸吧了嘴,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 妙玉不自觉地轻蹙眉头,不过亦没多说…… 交代完毕,赵昕与元春便携手离开,廊坊上,元春笑说道:“再过几日就是玉儿入府的日子了。” 赵昕轻轻颌首,嘴角不由地弯了起来,笑道:“这小妮子不在,一时半会还有些不自在哩。” 元春嘟了嘟嘴,没好气地说道:“妾身瞧着爷不是挺滋润的?” 赵昕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转而打趣道:“夫人这是吃醋了?” 元春轻笑一声,回道:“以爷的性子,若妾身吃醋,估摸着会酸死。” 赵昕伸手捏了捏元春的脸蛋儿,笑说道:“夫人酸便酸,可别苦了爷的宝贝明珠。” 话罢,赵昕的另一只手便抚起元春隆起的小腹。 本是亲昵之举,可元春却是不怎的高兴,没好气地白了赵昕,道:“爷怎能说是明珠,合该是添丁才是。” 赵昕挑了挑眉,道:“这谁会晓得,估摸着也就是老天爷才晓得。” 这个时代哪有鉴别生男生女的技术,无非都是生下来以后才会知道。 元春不服输的说道:“老一辈的人常说酸儿辣女,妾身觉着定然是个男丁。” 赵昕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感叹道:“本王倒是希望是个明珠。” 元春蹙了蹙眉头,赵昕这个想法不由地让元春多想,不论生男生女,这态度可是极为重要,这关乎以后。 顿了顿,元春小心地问道:“爷怎的不喜欢男丁?” 赵昕笑说道:“女娃多可爱,以后咱们再生个儿子便是。” “就像宝玉,他不是时常有你这个当姐姐的照料?” 元春心里缓了缓,也大致晓得赵昕没有其他想法,于是笑说道:“可妾身还是希望添个男丁。” “府里这么多人口,可却没有个为王爷延续香火的,如何交代。” 赵昕笑而不语,每每与元春谈到子嗣问题,她都是这般心急的模样。 “你啊,虽聪慧,可总是胡思乱想,还有着身孕哩,想那么多作甚。”赵昕点了点元春的额头说道。 元春顿时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埋怨道:“妾身还不是为爷着想,怎的还怪起妾身来了。” 赵昕挑了挑眉,解释道:“本王可没怪罪你,是你这小妮子多想了。” 元春偏头不语,赵昕的话明明就是在“训”她,心儿不畅,自然脸色就不好看了。 赵昕上前拉了拉元春的小手,笑道:“整个王府里,就你有了身子,想那么多作甚,还是好生安养,多想想孩子出世了应该如何教养。” 元春闻言觉得赵昕说的有理,合该想想以后了…… 反正得空,该为未出世的孩儿置办些衣裳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三婚 崇明帝十一年,十二月初八,天德黄道,宝光星,天德星。 做事有成,宜婚嫁,宜出行,忌开市动土。 贾府,梨香园。 寅时初刻,屋内就点了灯。 黛玉并膝坐在妆台前,紫鹃在一旁侍奉,贾母先前请来的全福人,细心的在黛玉脸上和鬓角处涂上一层香粉,然后棉线在面上来回的拉扯,把脸上的细微汗毛和鬓角处多余的碎发给清理掉……这便是开脸。 女人一辈子只能开脸一次,开脸就意味着要成亲了。 而这一刻,黛玉看着镜中愈发白净的自己,心中既有期待喜悦,也有一丝丝紧张。 很快就开完了脸,来人看着黛玉称赞道:“姑娘真真是天上仙女儿下凡,让人瞧一眼就觉得天生灵秀。” 黛玉浅浅一笑谢过后,探春等人进来笑道:“咱们玉儿可拾掇好了?” 瞧着这群顽伴,黛玉不由地羞道:“好了,好了,今儿个是我出阁,又不是你们,怎的比我还心急。” 湘云啐道:“都要出阁了,玉儿姐姐这张嘴还是不饶人。” 探春闻言笑着打趣道:“云丫头,以后再想听玉儿训人,那可就难了。” 众人闻言脸色惆怅起来,上了妆,出了阁,以后便没什么相聚的机会了。 黛玉星星点点的明眸有些泛红,一旁的王熙凤笑道:“作甚哩,今儿个是玉儿大喜之日,怎的哭了起来。” 顿了顿,黛玉却同她们道:“我想去荣庆堂瞧瞧。” 毕竟多受贾母照料,以后便只是赵家妇的身份,恐难再相见。 王熙凤沉思片刻,便说道:“那好,左右时间还来得及,咱们就去荣庆堂看看老太太,想必老太太亦是想念。” 荣庆堂上,贾母静静地坐在榻上,忽闻屋外动静,抬眼看去,见王熙凤和黛玉进来,眼中亦闪过一抹波澜,微笑道:“玉丫头怎过来了?” 黛玉未语泪先流,福礼拜下,哽咽道:“玉儿特来拜谢老太太养育之恩……” 贾母目光中的怜爱又加深了分,亦是眼圈红了起来。 “玉丫头,你不要怪老婆子,这也是为你好。”贾母泣道。 黛玉闻言自是晓得贾母说的是什么事,于是开口道:“玉儿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外祖母垂爱,自是清楚。” 贾母闻言欣慰一笑,道:“你素日性子大,嫁入王府可要收敛些,莫要惹得王爷生气,以后多与你大姐姐相扶,日子定然不会差。” “你甚么时候,都是贾家的小姐,这儿便是你娘家,王爷宽厚,你若想回家来,乘车回来就是。便是你不来,王爷也时常到这边来的,不怕咱们见不着面。 黛玉行一大礼,道:“孙女晓得,祖母放心。” 贾母呵呵笑道:“去罢,时候不早了,该梳妆了。 黛玉闻言,辞别贾母,回到梨香园梳妆起来…… 赵昕迎娶黛玉,并不像元春宝钗那么隆重,最为主要的便是没有背景大的娘家。 一套流程走过,赵昕早已轻车熟路,这两年时间左右,他都结婚三次婚了,虽累,但舒畅。 致谢过诸多宾客后,赵昕辞让宾客,便直入潇湘馆…… “吱呀……” 房门打开,见赵昕进来,婆子连忙行礼,贾蔷摆手免礼后,走到床榻边,看着蒙着粉红盖头的黛玉坐在那,轻轻吸了口气后,紫鹃从一旁送来一根秤杆,赵昕用秤杆挑起红盖头,寓意称心如意。 轻轻的挑起了红盖头,露出一张千娇百媚,恍若月宫仙子般绝美的俏脸。 “嘶……”赵昕长缓一口气,黛玉虽小,可精心打扮过的俏容愈发精致,让赵昕不由赞叹。 黛玉见赵昕失神,心中不免得意,抿嘴羞笑,抬眼嗔怪了赵昕一眼。 赵昕伸手掐腰,直接把黛玉叉起,旋即在空中颠了颠,皱着眉头道:“怎的才半月不见,又清瘦许多。” 一旁的紫鹃见状赶忙上前劝道:“王爷,快放下姑娘,可别摔着了。” 空中的黛玉亦是惶恐,惊吓道:“王爷,快放妾身下来……” 赵昕努了努嘴,叉着黛玉走到桌前,随即将黛玉放到锦墩之上。 黛玉刚坐下来,右手轻轻抚胸,缓着自个的心神。 “王爷作甚哩……”黛玉嗔怪道。 赵昕眼神示意一番,笑道:“饿坏了吧,快些吃吧。” 黛玉秀眉一挑,瞥了瞥满桌的吃食,不由地暗自咽了咽口水,虽是饿极了,可黛玉还是矜持道:“王爷,妾身不饿。” 赵昕点了点这小心思颇多的林黛玉,笑骂道:“你这小妮子,半月不见,与本王还生分起来了。” 黛玉听着赵昕的斥骂,心里顿感甜蜜,思虑片刻,还是没伸手。 赵昕摇了摇头,这黛玉就不如宝钗那样大大方方,于是赵昕直接将黛玉抱紧怀中,道:“你这小妮子,自个不动手,那爷便来帮你。” 话罢,赵昕就亲自喂起了黛玉,就像哄小孩一样,极为耐心。 良久之后,黛玉垫完了肚子,亦是洗簌了一番,接下来便是正事。 赵昕怀抱着黛玉笑道:“好玉儿,可曾食饱。” 黛玉努了努嘴,微微颌首。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本王晓得你就是垫了垫肚子,哪里食饱了,平日里可不是这样。” 黛玉闻言羞涩地低了低头,这洞房之夜,哪里能食饱来。 不过赵昕丝毫不在意,笑道:“玉儿,刚刚是正餐,待会再食些甜品可好?” “甜品?”黛玉不由疑惑,刚刚食的不就是甜品,那些个糕点哪里算的上正餐了。 晓得黛玉疑惑,赵昕瞥了瞥一旁的紫鹃,轻声道:“就是上回紫鹃食的那种。” …… 黛玉杏目圆睁,自上回紫鹃的事后,她一直晓得某人邪恶的想法,没想到这洞房之夜便要如此。 “王爷……”黛玉为难地喊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哄骗 赵昕知道黛玉不情愿,这种事大户人家的闺女都不会主动去做,不过谁让她们摊上了赵昕,一回生,二回熟,这就是命。 更何况黛玉年纪小,正是好哄骗的时候,怎能放过这等机会,于是赵昕说道:“玉儿,这是夫妻趣事,就连你元春姐姐和宝姐姐都是如此。” 黛玉一脸地不相信,可又想起那些个传闻,难免犹豫起来:“元春姐姐那般端庄的人儿,怎会如此,宝姐姐亦是,想必不应才是。” “可……”黛玉瞧了瞧赵昕的脸色,不确定地想道:“王爷这般肯定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假话…………” 实际上,元春是如此伺候过,不过那是情到深处,衬了赵昕的意,而宝钗,至今不肯。 不过,这哄人吗,随意一说,反正宝钗也是早晚的事,若不把元春和宝钗当例子,黛玉绝不会做这等事。 瞧着黛玉犹豫的模样,赵昕再次添油加醋的说道:“玉儿,这可是好东西,你瞧你元春姐姐和宝姐姐脸色愈发红润,都是食它的功效。” 黛玉紧蹙眉头,仍是不信,一副你哄骗小孩的模样。 赵昕也不急,黛玉这般犹豫的模样已然达到效果,不怕你不信,只要稍有疑惑,那便不是问题。 趁着黛玉彷徨之际,赵昕接着说道:“玉儿,要不咱们试试,若是没的效果,本王以后也不迫你……” 黛玉闻言神色复杂,赵昕这般模样明显是誓不罢休。 赵昕伸手抚着黛玉的樱唇,诱惑道:“你素来身子弱,这东西正是补气之用,若你不相信,赶明儿问问宝丫头,食用后是不是脸色愈发红润了。” 反正黛玉肯定不会拿这事问宝钗,赵昕亦是不怕对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便是别人,黛玉怕丢人,赵昕可不怕。 这赵昕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模样倒是唬住了黛玉。 不过赵昕说的亦是实话,这确实是有用的东西,有养血补肾的功效,是养血美颜的保健品。 宝钗的脸色愈发红润是事实,黛玉不由地想:“难道真的有效?” 赵昕见黛玉犹豫,继续说道:“肾乃先天之本,怎会不对身子有好处哩。” “更何况,夫妻合合之道,亦是天道,又怎会难堪。” 话罢,赵昕点了点黛玉的小脑袋,怪道:“爷一心为你身子好,你这小脑袋瓜子却想些乱七八槽的事,敢情这半个月来学坏了……” 黛玉心中怒火暴起,什么叫她学坏了,这语气,这揶揄声,明明是某人这副浪荡性子,不由地让人多想…… “我呸……王爷可别凭白污人清白,到底哪个居心不良,明眼人哪个不晓得,王爷尽胡说八道。” 瞧着黛玉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赵昕反而质问道:“那玉儿你说说,宝丫头以前身子也是娇弱,可自入了府,是不是气色愈发的好了?” 黛玉怔住了,不可否认,宝钗的气色确实比以前要好了许多…… 赵昕瞧着黛玉沉思的样子,心里不免得意,宝钗得到滋润,自是气色愈发的好,而对于黛玉这种小女孩子,哄哄便是,先以“理”服人,再以“力”服人。 这丫头,若是大一些,还真不会受骗,也得益封建时代,女子极少了解房事,方便赵昕哄骗。 于是赵昕低声耳语道:“好玉儿,咱们便试它一试,同为本王的王妃,你元春姐姐和宝姐姐都尝试了,你还担心甚,身为姐妹,合该身行一致,总不能让你例外吧,这要是被宝丫头晓得,又得调侃你了,更何况,这对你身子极有好处,咱们是要相守一辈子的,你这身子,爷也甚是担心。” 黛玉舒了舒眉头,仔细的思忖着,不晓得赵昕哪句话触动了她,或是怕被宝丫头调侃,或是赵昕许诺的相守一辈子,总之黛玉的身子放松了些。 “可是……可是……”黛玉为难地小声道。 听着黛玉语气放松了,赵昕嘴角弯起,捉住黛玉的手,引着她的食指触摸到赵昕的脸上。 黛玉看着自己的手指顺着赵昕的力道,拂过薄唇,高鼻……赵昕那双狭长的眼眸,似火焰般炙热。 黛玉脸上连着脖颈都红了一大片,她偏过头,可那股热气还似有似无的萦绕。 赵昕看着黛玉那白腻的脖颈,俯身贴了上去,他的手缓缓地摩挲着那纤细的腰肢,柔声道:“别怕……” 话罢,赵昕磨着利齿在那殷红的唇上咬了一口,吮吸起来。 被吻的透不过气,十指被赵昕撑开相扣,黛玉呼吸不过来,感觉到赵昕的手流连之处,隐隐的害怕起来………… 少顷,黛玉身子瘫软地靠在赵昕身上,大口吸着气喘息。 “好玉儿,咱们来一次可好?”赵昕柔声道。 此时的黛玉已然被赵昕的糖衣炮弹炸的迷糊起来,正是施行诡计的时候。 黛玉犹豫了好一会,为难道:“可是妾身……妾身……” 话到此处黛玉又说不出口,随后双手掩面,蚊呐道:“嘴儿小了少许……” 此话一出,黛玉便羞的无地自容…… 她亦不是没瞧见过,上次紫鹃演示过,那般规模,可不是黛玉能承受的了的。 更何况,紫鹃那般难受的模样,黛玉可不敢尝试,不仅如此,黛玉还曾私下询问过紫鹃,紫鹃那句“有些恶心”还印在自个的脑海里哩。 赵昕恍然大悟,伸手拨开掩面的双手,黛玉极为羞涩地闭紧双眸,身体不停地颤抖,似羞涩,似忐忑。 抚着黛玉樱唇,赵昕暗道:“确实是樱桃小嘴,比晴雯还小巧些……” 不过,越是这般,赵昕就越是不能错过,思虑片刻,赵昕觉着得先让黛玉大胆地尝试一番,以后再慢慢突破。 黛玉尚小,还好哄骗,像那宝钗,任赵昕如何哄骗,她都不会上当,佳人不肯,赵昕也不会强迫,不过倒是让宝钗突破了些“知识”,以后慢慢会接受下来。 于是赵昕小声道:“玉儿,本王不动,让你自个先尝试一番,可好?” 黛玉闻言蹙了蹙眉头,睁开双眸盯着赵昕。 犹豫片刻,黛玉在赵昕灼热的目光下屈服了,偏过头,呢喃道:“那我试试……” 黛玉心中忐忑地俯下身去,一阵捣腾。 瞧着黛玉一脸震惊,似是恐惧的模样,赵昕嘴角弯起,邪魅道:“不要怕,糖葫芦,玉儿吃过吧,就和那一样,慢慢来……” 顿了顿,赵昕补充道:“可别咬……” 第一百九十八章抱琴的烦恼 果郡王府热闹非凡,除却赵昕大婚以外,王府护卫统领亦是举行大婚。 王府东院,诸多护卫齐来恭贺,他们都没资格参与王爷的婚礼,不过晓得王爷特批姜统领与王爷一同大婚,其恩宠之意不言而喻,身为下属,自然得好好露露脸。 大堂内,众人喝彩,与其格格不入的便是东面一桌,东面一桌为首的则是王府副统领李信,只见他自顾自地喝起小酒,心里却十分妒忌。。。。。 想想也是,姜军娶的是扬州一个小富商的闺女,那模样,那气质,真真是个小家碧玉,自家的哪里比得过对方,本来对方父母是瞧不上姜军,可果郡王侧妃亲自保媒,他一个小小商人怎敢不从。 事业家庭统统都不如姜军,李信自是难受。 “不就是运气好,先一步进了王府当差,如若不然,哪有能力做护卫统领。”桌上,青年语气酸酸的说道。 李信瞥了瞥他一眼,冷声道:“李忠,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我听说你与姜浩又吵闹起来了。” 名为李忠的男人是李信的堂弟,而姜浩则是姜军的堂侄,两人均在账房做事,互相不对付。 李忠笑着说道:“二叔,那姜浩欺人太甚,仗着先入府,真把自个当成前辈了,我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他是个什么玩意。” 李信抬头瞧了瞧不远处兴高采烈端着酒盏的年轻人,刚入府一年便得到赏识,远比李忠受重用的多,其中缘由李信自是明白,姜浩虽是年轻,可做事勤勉,为人正品,而自家这个堂弟虽做账房有不短的日子,可小毛病不少,不如姜浩受赏识,兴许正如李忠说的一样,入府时机罢了,李信亦是认为自个也是如此。 姜军身着大红的新郎服,满面春光,一桌一桌的敬酒,甚是高兴,待行至李信这一桌时,李信提早便举杯相迎,一旁的人见老大都起身了,自然跟着起身,不论如何,场面上的事得做足来。 “姜统领,恭喜恭喜啊..........”李信举杯笑道。 姜军似是没有察觉气氛不对,笑盈盈地上前道:“李副统领......” 话罢姜军便一饮而尽,随意说道:“李副统领随意。” 李信笑道:“知道今儿个你忙,小弟就不多打扰了,喝顿喜酒,沾沾喜气亦是极好的。” “大家伙说是不是....” 李信一开口,李忠等人便大声附和道:“李副统领说的是。” 姜军瓮声道:“那就多谢了。” 场面上都过得去,也就没人多嘴,少倾,喝了不少的温有容大声笑道:“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合该闹洞房了。。” “哦.............” 温有容话音刚落,附和声便响起一片,姜军有些无奈地看着温有容,道:“温先生,凭您的身份应是去府内,怎的来在下这儿了?” 温有容嘴角一抽抽,毫不留情的说道:“就王爷那性子,我若是在那起哄,还不得活扒了在下的皮,与其如此,还不如你这自在。” 紧接着便抬头道:“怎的?不欢迎我。” 姜军笑道:“先生能来,是我的福分,怎能不欢迎?” 温有容没好气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拿起酒杯喝了起来,瞧着这热闹的场景,温有容不由得感叹道:“还是这儿舒服些。。。。。” 绣春阁。 元春仔细着绣着什么东西,作为大家闺秀,女红手艺自是精通。 抱琴进来瞧见元春在油灯下一针一线地缝制,便心疼道:“夫人,您还有着身子哩,早些歇息吧。” 元春充满母性光辉,笑道:“我还不困了,能制多少便先制多少。” 抱琴见状亦是无奈,自有了身子以后,元春的重心便放在未来的孩子身上,以前宝钗进府时,元春还会感叹一番,可如今,心思已然换了个地方。 不过,亦是能了解,封建时代对女子束缚甚多,对于赵昕这么贪色之人,哪能时时刻陪着她,也只有未来的孩儿是元春的精神寄托,元春自然会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这也是古代女子的特性,并不是说夫妻间的感情淡了。 顿了顿,抱琴笑着问道:“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奴婢手艺还不错,不若奴婢帮衬着您?” 元春笑着摇了摇头,道:“琴儿,我在制个虎头肚兜,自个来就行,这是我给未来孩儿的礼物,合该由自个一针一线地缝制。” 抱琴笑着对元春隆起的肚子打趣道:“小世子,您可要乖乖的,可不能闹腾。” 元春闻言轻笑一声,怪道:“还没出生哩,怎就知道是个小世子。” 抱琴瞧着元春脸上的笑意门清,这女人,得生男孩,尤其是宗室贵族,这可是关乎传承的大事,哪个女人听自个怀的是男孩不高兴的。 于是笑着说道:“依奴婢看,定然就是个小世子,若不然,夫人近而个怎得如此爱食酸食,这不,王爷听说此事,都特意把泰白象的大师傅请来府里,专门做酸食给夫人食用哩。” 元春嘴角弯起,赵昕的体贴,她心里还是甜蜜的。 抱琴笑着打趣道:“夫人与王爷的感情真好,活生生地一对神仙眷侣。” 对于抱琴的吹捧,元春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想起某人的模样,道:“咱们王爷就是贪色了些、幼稚了些、也固执了些……” 七七八八地说了一大堆,抱琴满眼不可置信,道:“敢情咱们王爷竟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若是让王爷晓得夫人如此说他,又得家法伺候了。” 说起家法,抱琴脸色稍显红润。 元春闻言,霸气地说道:“就是王爷在此,我也敢说,明明都是实话,王爷还能把我怎的?” 瞧着元春一副声色厉荏的模样,抱琴觉得颇为好笑,虽说元春把赵昕贬的一无是处,可若赵昕出了些事,最为紧张的便是元春。 抱琴的调笑之意哪里能瞒的住元春,被自个丫鬟调笑,元春哪里能忍得了,于是反问道:“今儿个瞧你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抱琴闻言一怔,故装镇定的说道:“奴婢没事啊,夫人多想了吧。” 元春打趣地看着抱琴,直把抱琴看的不自在起来。 “咱们从小一块长大,你的心思我还不晓得的?” “你放心,府里早晚会有你的位置。” 元春的话可把抱琴感动的眼圈红润起来。 不想做主子的丫鬟不是好丫鬟,虽说赵昕缺点一大堆,可他的优点对于丫鬟来说极为有吸引力,那便是会负责,而不是用过就将她们抛弃,丫鬟生活不易,能碰上这么一个男主子,亦是幸运。 在王府里,她们能感受到轻松、温馨,这便是最大的诱惑。 可如今府里的人越来越多,平儿、金钏儿、玉钏儿、晴雯、琴韵、莺儿、香菱都被王爷宠幸过,就连紫鹃亦是有了肌肤之亲,可自个身为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反倒是没自个的事了。 虽说下人们面上恭恭敬敬,可私底下还不晓得如何说闲话哩。 瞧着抱琴这般委屈的模样,元春笑着提点道:“你这蹄子,平日里端着,王爷又怎会宠幸你。” 抱琴默然不语,平日里赵昕与其他丫鬟调笑打趣时都是说说笑笑的,可她自个觉得身为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合该端庄一些,便端了起来,觉着容易被王爷得手,以后定不会被珍惜。 赵昕以前也曾打趣过抱琴,可抱琴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赵昕便收了心思,往后便没在打趣她了。 元春的提点是极为正确的,像那晴雯儿,以前在王爷面前可不讨喜,自她主动以后,反倒是平步青云,现如今,升了个姨娘,得尽宠爱,这地位,都直逼平儿了,平日里,大伙也是一口一个晴雯姨娘的恭敬喊着。 抱琴长缓一口气,苦笑道:“夫人,奴婢……奴婢……” 元春摇了摇头,道:“你都在府里两年了,还没摸清王爷的性子?”。 “凭王爷的性子,定然不会回头。”元春补充道。 抱琴小嘴一撅,也晓得是自个的过错,可破镜难圆,等抱琴回过神的时候,府里的人越来越多,赵昕只有一个,哪里还会关注到抱琴。 “奴婢晓得,夫人放心。”抱琴恭声道。 元春继续做着女红,道:“琴儿,这也就是你,我才开了这个特例,若是其他人,我是绝对不允。” 勾引主君,这是内宅是不能容忍之事,像平儿她们,基本都是赵昕主动宠幸,元春自是没话说,可若不是,也别怪她这个女主人心狠。 抱琴自是晓得元春的意思,无非就是看在以前的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以后造化如何,还是得靠自己。 话已至此,元春也没什么好说的,剩下来的得由抱琴自个相清楚。 缝制少许,元春打了个哈欠,感觉疲累了许多,于是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抱琴躬声一礼,道:“奴婢伺候夫人就寝……” 第一百九十九章清晨 翌日清晨。 潇湘馆屋内,织金帐内。 赵昕怀中拥着黛玉,此刻黛玉冷着个俏脸,柳眉竖起,显然是生气了…… “王爷,真不是个好人……” 许是觉想到可恨处,黛玉忽然举起秀拳,轻轻敲了赵昕两下。 赵昕却得意的哈哈一笑,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黛玉轻蹙秀眉,没好气地说道:“王爷,您轻些,难受,” 赵昕闻言,环着的手顿时放松了些,随后安慰道:“小玉儿,怎得还恼,爷给你道不是。” 黛玉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怪道:“王爷明知故问,端不是个好人。” 赵昕抚着黛玉的柳腰,道:“咱们小玉儿国色天香,本王忍不住亦是情理之中,可不能只怪本王一人。” 黛玉闻言心中恼火的很,敢情王爷作践自个,这还是自个的错了,于是偏头斥责道:“王爷身份高贵,自是说什么便是什么,既如此,何必明知故问,无非就是瞧妾身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好欺负罢了。” 说着说着,黛玉便红了眼圈,小声的哭泣着。 赵昕见状顿时头疼起来,之前答应让黛玉自个尝试,可兴奋之时,赵昕哪里能控制的住,于是便自个动起手来,按住黛玉的小脑袋,一股脑的灌了进去,可把黛玉呛的眼泪直流。 虽说事后好生安抚,可黛玉性子一上来,堵着气儿闹脾性。 赵昕朝着黛玉身子靠了靠,俯身亲吻黛玉白皙的玉颈,谁知黛玉好似察觉了什么,偏头躲避,身子更是朝里躲了躲。 赵昕心里无奈,自个莽撞了些,唐突了佳人,自是理亏。 黛玉是个自尊自爱之人,可今儿个被某人如此轻易哄骗了去,亦是烦闷。 谁叫赵昕是她的夫君,一时受了蒙蔽,可黛玉也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如此大胆行事,难免多想,此时正是需要赵昕安慰之时,这一点,赵昕也是清楚,于是赵昕温声细语道:“好玉儿,是爷的不对,今儿个是咱们的洞房之夜,可不能闹脾性。” 听着赵昕的话儿,黛玉心情好受了些,可是仍旧不理赵昕,独自一人暗伤。 赵昕伸手擦拭了黛玉的眼角,就这样抱着黛玉,啥事也不干,毕竟黛玉此时极为敏感,可不能唐突,也是得让黛玉自个缓过神来。 环着黛玉的小身子,嗅着体香,赵昕身体放松,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眯起眼歇息起来。 良久以后,黛玉缓过心神,想起今儿个是洞房之夜,还有正事得干,临出阁时看的那些小册子的内容可是印在自个的脑海里。 感受着身后貌似睡着了的人儿,黛玉不由地暗自气恼,:自个还在生气了,他怎的如此心大…… 思虑片刻,不知不觉便沉沉地睡去。 天色渐亮,黛玉缓缓睁开眼眸,她自个本就睡的少,没一会便醒了过来,可身后之人全无动静,想起今儿个还得拜见大夫人,自是着急起来。 少顷,黛玉小声道:“王爷……王爷……” 一声声蚊呐的叫喊,赵昕缓缓地睁开惺忪的双眼,随意翻了个身子,呢喃道:“天儿亮了吗?” 黛玉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紧蹙眉头,小声道:“王爷,天不早了,该起了。” 赵昕“嗯”了一声,不但没有起,反而将黛玉搂的更紧了些。 瞧着赵昕这般模样,黛玉竖起柳眉,抿了抿唇,伸手在赵昕腰间软肉掐了掐。 “嘶……” 赵昕虽迷糊,脑子还是有些清醒的,腰间软肉被袭,赵昕不由地吐了一口浊气,睁开双眸,伸手使劲捏了捏黛玉的小翘臀,笑骂道:“你这小妮子,作死啊。” 当然,赵昕手下还是有分寸的。 黛玉轻抚自个的翘臀,一脸委屈地看着赵昕,愣愣的不说话。 赵昕见状亦是无奈,这王府里,也就是黛玉敢袭击他。 无奈之下,赵昕便起身靠在床边,抚着黛玉的小脑袋,没好气地说道:“小玉儿,今儿个爷可记得了,下次定然不饶你。” 黛玉嘟囔个嘴,偏头不语,她心里明白,赵昕是在和她说笑,以前也曾“警告”过自个,可每每作弄赵昕,他也从不生气,依旧与自个打闹。 为此,黛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种宠溺,黛玉心里极其受用。 瞧着黛玉耍小性子的模样,赵昕心里颇为高兴,他就是喜爱黛玉这般娇嗔的模样,可爱,有趣。 黛玉享受着赵昕亲昵地抚摸,颇为怡然自得,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黛玉“呀”的一声起身,道:“妾身还得敬茶哩!” 话罢,黛玉朝外喊道:“紫鹃,紫鹃。” “吱呀……”屋门被缓缓推开,紫鹃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低头不语。 黛玉见紫鹃准备妥当,不由地放下心来,镇定下来,偏头瞧了瞧赵昕,似等着赵昕的回话。 赵昕见状嘴角弯起,伸手弹了弹黛玉额间,黛玉吃痛,“呀”的一声,随后怒视着赵昕。 赵昕挑了挑眉道:“想做甚便作甚,王府里没那么多规矩,爷不会怪你?” 被拆穿小心思的黛玉心里也是放松不少,嫁为人妇,合该以夫君为主,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黛玉稍显尖酸刻薄,爱使小性子,这若是夫君不容,日子定然不好过,好在赵昕一直都很宽容,并未多加指责。 当然,黛玉的性子也是相对而言,相对于二十一世纪的女人,黛玉还是个可爱的乖巧妹子,赵昕怎会指责,宠爱还来不及哩。 黛玉还是直直地看着赵昕,似要瞧出花来,本想在躺会的赵昕无奈地掀开被褥,穿着中衣起身。 十二月是初冬季节,寒冷刚刚开始,虽说屋内有着壁炉,可赵昕还是感觉有些寒意。 赵昕刚起身,黛玉挽着挽胸前的青丝,便也随着赵昕一块起身洗簌………… 妆奁前,小黛玉静静地坐着,而赵昕也是耐着性子帮黛玉描眉。 黛玉低眉垂眼,似是娇羞,抬眼瞧了瞧细心帮着黛玉描妆的赵昕,一丝丝甜蜜灌进心间…… “以后这就是我的依靠了……”黛玉怔怔地呢喃道………… 第两百章敬茶 廊坊通道上,赵昕与黛玉共行,黛玉若有若无的落后赵昕半个身位,对于黛玉的行为,赵昕也不多言。 新妇敬茶,赵昕陪了宝钗,同为侧王妃的黛玉自然不能落下,除了消除下人们的看法,最为主要的便是防止黛玉多想。 今儿个,黛玉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皮的鹤氅,束一条青金闪缎双环四合如意绦,有红有绿还有金,富贵得很,与往日穿着大为不同。 往日黛玉的服饰主色调是清冷的浅色系,白、绿、蓝为三原色,主要装饰图案是竹子与梅花,颇有淡雅的风格,今日盛装打扮,自是为了敬茶时以示敬重,黛玉高傲不假,可也不是愣头青,非得随自个的意。 当初黛玉觉着在贾府是寄人篱下,自是小心谨慎,心思细腻起来,失礼之事万不能做。 赵昕见黛玉如此装扮,笑道:“玉儿,这离府半月,怎得生分起来,这盛装打扮的,多此一举,就算你简装去,你元春姐姐亦不会责怪。” 黛玉白了白赵昕,直言道:“正是元春姐姐不会责怪,妾身更应识礼些,反正也就今儿个这一遭。” 赵昕挑了挑眉,打趣道:“不过爷觉着今儿个比以往更靓丽了些。” 黛玉努了努嘴,停住脚步,道:“我自穿我的,与王爷何干。” 瞧着耍小性子的黛玉,赵昕可不惯她,伸手捏住黛玉两颊,笑道:“你这小妮子,本王可是你男人,怎得与本王没干系。” 黛玉闻言脸色羞红,拍开捏着自个脸颊的手,道:“呸,什么男人不男人的,王爷怎得污言秽语,难听死了。” 黛玉羞恼,自别有一番风味,赵昕轻声笑道:“玉儿,本王可有说错?” 顿了顿,赵昕继续打趣道:“那咱们玉儿的男人是谁?莫不是那天上的神仙哥儿。” “呸呸呸.....哪有人拿神仙作比的,可不能亵渎……...”黛玉急忙说道。 祷告过的黛玉不由地怪起了赵昕的胡言乱语,自个的男人是谁,他还不晓得,瞧着赵昕戏谑的表情,黛玉没好气地说道:“昨儿个我与那个拜了天地,自然就是那个。” 话罢,黛玉便急匆匆地越过赵昕,快速前行,而身后的赵昕则是瞧见黛玉微红的耳垂,明晓黛玉心境已破。 瞧着佳人走远,赵昕在后方喊道:“莫要急,爷还在后面哩.......”紧接着,赵昕小跑追了上去。 绣春阁内。元春与白钗正闲聊着什么,瞧这和谐的画面,感情已然不同一般。 元春见宝钗时不时地朝屋门看去,心中顿时有数,笑着打趣道:“怎得,这么关心玉儿。” 宝钗闻言定了定神,笑着回道:“玉儿是小妹的顽伴,自是担心。” 元春嘴角微微上扬,这宝钗担心不假,可真实的目的则是来瞧热闹的,这一点,元春心知肚明,当然,元春也没拆穿,毕竟府里无趣的很,有这么一桩热闹可瞧,正好用来解解闷。 少顷,赵昕与黛玉走了进来,瞧见宝钗也在,赵昕不由地诧异,上前笑道:“宝丫头怎的也在?” 话罢,赵昕便坐在元春身旁,见赵昕一屁股坐在自个身旁,元春主动地往旁边挪了挪。 宝钗见赵昕询问,于是瞧了瞧下方的黛玉,笑道:“妾身不放心,便来瞧瞧。” 赵昕挑了挑眉,宝钗的语气明显是来瞧热闹的,这宝钗与黛玉原著中是竞争关系,如今倒是成了好姐妹了,当初黛玉伤心之际,宝钗亦是帮了许多。 其实也好理解,她们互相欣赏,同为侧王妃,头上还有元春这个姐姐震着,她们俩自然没什么冲突,自是好相处。 这一番场景正是赵昕想看见的,毕竟家宅不宁,日子就不好过了。 黛玉心里啐了啐宝钗,旋即示意一番,接过紫鹃递过来的茶盏,恭敬地对着元春道:“姐姐请喝茶。” 元春满意地接了过来,瞧着黛玉这般模样,元春便晓得黛玉没有破了身子,不过元春并未多言,这本就是赵昕的一贯做法,本以为晴雯被宠幸以后,自家王爷应会要了黛玉,可万万没想到赵昕还是忍住了,摇了摇头,元春笑道:“以后好生服侍王爷。” 黛玉羞涩地点了点头,小声道:“妹妹晓得。” 一阵礼仪过后,众人分宾而坐。 刚坐下来的黛玉轻蹙眉头,不为别的,而是宝钗那戏谑的目光实在难以忍受,于是说道:“宝姐姐作甚盯着我看,莫不是小妹脸上长了花?” 宝钗嘴角弯起,笑道:“我只是好奇昨儿个晚上的事儿,并无他意。” 黛玉闻言顿时想起昨儿个的场景,不由地大羞,嗔怪地瞧了瞧事不关己的赵昕,心中无奈,随后又白了白宝钗,内心冷笑道:“瞧宝丫头这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定是猜测到什么。” “不过猜到又如何,你也不是伺候过王爷……”黛玉以为昨日赵昕说的是实话,宝钗亦是那般模样伺候过赵昕,这半斤八两,谁也瞧不了谁的笑话。 而宝钗正如黛玉所想,她自然猜到一些,毕竟赵昕这般模样,若是洞房之夜没要了身子,定然是想着法子作践人。 想当初,宝钗的洞房之夜可没少受折腾,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 只是宝钗不了解的便是黛玉做到了哪步,有没有“韩湘子洞箫”? 毕竟自家王爷最好这一口了………… 宝钗与黛玉两人眼神交流一番,似有火花四溅,赵昕感觉气氛不太对劲,于是轻咳一声,道:“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定要相亲相爱,谁若坏了姐妹情谊,爷可是要发火的。” 众人见赵昕语气严厉,顿时明白赵昕不是在开顽笑,于是恭声回道:“妾身晓得,王爷放心…………” 家宅不宁,断不是好事,赵昕自得警示一番。 元春等人也晓得其中道理,元春、宝钗、黛玉三人便是内宅三大巨头,她们若是不乱,府内自然安生…… (新人写书,多有借鉴,一时不查,出了差错,诸位多多见谅,不过别人确实写的好,不知道下笔的时候也能找到灵感,诸位将就着看看……这些。) 第二百零一章朝堂事 王府凉亭内,赵昕与温有容同坐饮酒。 小酌一杯后,温有容笑道:“王府的酒果真是佳品,妙哉,妙哉。” 赵昕闻言没好气地说道:“废话真多,喝完酒便麻溜地离开,本王可没闲情逸致陪你。” 听着赶人的话,温有容也不恼,他们之间相处便是如此随意,心中有话直说,并不加以掩饰,至于赵昕赶温有容,顽笑话罢了,没见赵昕又举起杯来碰了碰。 喝完一杯酒,赵昕笑道:“你如今都在京城出了名了,各大青楼争相称颂,一首满江红便俘获众佳人之心,怎的还来本王这蹭酒喝。” 温有容语气淡然,笑道:“君子之交,可别污人清白。” 赵昕不置可否,依赵昕的意思,既如此受欢迎,合该吃肉,而不是做个正人君子,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赵昕也不多加评判。 “随你吧,若是本王有你这番才情,定然红袖添香,逍遥自在。”赵昕直言道,丝毫不掩饰自个贪色的性子。 温有容哈哈一笑,打趣道:“王爷真性情,快人快语,哪像那些个伪君子,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所谓衣冠禽兽,不外乎如是也。” 赵昕轻笑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被你说的本王都不好意思了,不过这话本王爱听,你这马屁,拍的舒服。” 温有容嘴角一抽,对于赵昕的直白,或是厚脸皮亦无话可说………… 顿了顿,温有容笑着说道:“王爷,你好歹了解些朝堂局势,这沉浸在温柔乡,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被人算计。” 赵昕抿了抿酒,无所谓地说道:“这不是有你,本王可是花了一千两请你来出谋划策,若是啥事不干,本王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温有容闻言嘴角弯起,赵昕的话虽是难听,可也包含了对他的信任以及认可。 对于此,赵昕的想法很简单,若是别人个算计自己,温有容这个聪明人看不出,自个就更看不出了。 温有容心情复杂,没想到认可自己的居然是个纨绔王爷。 顿了顿,温有容说道:“王爷,如今朝堂上的波云诡谲,您还是得收敛些。” 赵昕挑了挑眉头,朝堂上的事他也是晓得一些,听说因李惟钧在江南强行推行摊丁入亩之策,朝堂之上的反对声不绝于耳。 不过国策上的事与赵昕无关才是,于是赵昕直言道:“国策如何,与本王并无关系,怎会扯到本王身上。” 温有容努了努嘴,提醒道:“可别忘了王爷之前可是钦差,此事若是没有王爷暗许,恐难推行。” 赵昕眉头紧蹙,道:“本王可是毫不知情,想必应该不会扯到本王身上才是。” 见赵昕担忧,温有容解释道:“王爷放心,此事对王爷影响不大,无外乎是受到某些人的关注吧了,况且自王爷回京,便厮混内宅,别个人也不会寻王爷的茬。” 赵昕觉得温有容说得有理,随即不爽道:“既如此,本王收敛个啥,更何况本王也没做出格的事。” 温有容放下酒杯,沉吟道:“王爷,近儿个还是收敛些,东宫之事已然出现苗头,老臣一脉纷纷上奏,怕是不简单啊。” 赵昕对此事亦是疑惑,便询问道:“此事父皇已然决议,怎还会提出此事。” 温有容挑了挑眉,道:“此一时彼一时,陛下是好意防范皇子间的争夺,奈何陛下头上还有太上皇,许多事也不能称心如意。” “皇爷爷吗……”赵昕环顾一圈,小声询问道:“皇爷爷怎会参与此事?” 温有容抿了抿酒,道:“或许,谁与太上皇念叨了什么吧,又或许……这是太上皇对陛下不满吧……” 赵昕眉头一挑,也就是说有人向太上皇说了些什么,而能让太上皇重视的想必就是其他四个皇子了。 或者,太上皇欲废了陛下定下的立储制度,表明自己仍是大乾权势最高的人吧…… 喝了口小酒,赵昕小声道:“皇爷爷都退位了,怎得还如此放不下。” 温有容糯了糯嘴唇,长叹一声,道:“权势这种东西,谁又能放的下,不是人人都如王爷这般性情。” 赵昕不置可否,慎重道:“按你的意思,东宫将定?” 既然温有容提出这事,想必朝堂之上不只是耍嘴皮子。 温有容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在下估摸着,东宫必然将定。” 沉寂少许,赵昕笑道:“这是好事,东宫若定,本王不就越自在。” 似早有预料,温有容摇了摇头,笑问道:“王爷以为哪位皇子会拔得头筹。” 赵昕思虑一番,回道:“想必是二皇兄吧。” 二皇子母妃是皇后,为皇室嫡子,身后势力庞大,应是最有实力的皇子。 温有容笑着摇了摇头,否决道:“所有皇子中,当属二皇子最是不能。” “为何?”赵昕直问道。 “二皇子身份尊贵,朝堂上拥护者众多,可正是如此,二皇子定然已排除在外。” “需知陛下如今鼎盛春秋,怎会容忍太子如此强势。”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赵昕眉头一挑,心中一咯噔,询问道:“那你认为哪位皇子能胜任?” 温有容看了看赵昕,直言道:“四皇子。” 赵昕听着温有容肯定的话语,觉着亦是如此,以如今崇明帝身子尚可,自是不需强势的太子,相对而言,只有一直低调行事,胸有韬晦的四皇子,才更合崇明帝的心意。 当然,东宫之位还犹未可知,崇明帝的想法,谁又能一一料定,不外乎是概率问题罢了。 少顷,赵昕无所谓地说道:“管啥朝堂上的事,还不如风花雪月哩。” 温有容闻言亦是轻笑一声,举杯道:“王爷请……” 第二百零二章太子 崇明帝十一年,十二月二十。 王府内众人喝彩,喜庆之色不言而喻,与众人不同,此时的赵昕独自一人坐于书房,神色复杂地看着桌上的圣旨。 赵昕咽了咽口水,再次拿起来看了看: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五子赵昕、淳良敦厚,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果郡王赵昕以册宝。立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这是一份立太子的圣旨,不可思议的便是太子居然是赵昕,这完全是出乎意料的事。 赵昕虽浪荡,但不是不明事理,此事是祸非福。 太子,国之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等身份,既非嫡子,又不受崇明帝看重,又岂会是赵昕这么个浪荡之人所能占据,他那四个皇兄又岂能善罢甘休,以前自个是个闲散王爷,自是无人问津,可如今是太子,一言一行自当为人所关注,阴谋诡计亦是如潮而来。 不要以为自个当了太子就能高枕无忧,需知自个并没有朝堂势力,举步维艰,最为重要的则是崇明帝对自己的态度。 以平素里崇明帝的冷淡态度,赵昕深知自个绝没有如此受崇明帝宠爱,唯一的理由便是自己成了崇明帝平衡朝堂之势的棋子…… 封建王朝时代,皇帝是一言九鼎的象征,说出去的话,那就是砸下去的钉,绝对不容许更改。就算后来明知道这是错的,那皇帝也不能改变自己当初的决策,这就是君无戏言。 因此立太子这件事上,皇帝必须要慎重。自己立的太子,一般情况下,含着泪也要让他登基称帝。 但这也要有前提,一般来说,太子都会有贤臣们保驾护航。 太子就是群臣心目中的储君了。这帮大臣们,会把储君当成未来的皇帝一样来看待。 本来大臣们对太子作为储君已经很习惯了,可你却要朝令夕改,随便换人来做太子,这帮大臣们自然不会答应,而且很多会宁死抗争。 其二,太子有外戚势力相助。 在很多王朝,废太子是一件吃力的事情,除了有大臣相助外,其实还有强大的外戚力量作为支撑。尤其是在两汉时期,废太子必须要考虑到外戚势力。 其三,太子本身根基很深。 有些太子不是你想废就能废掉的。因为很多太子,他们不是一两年的太子,而是数十年的太子,在朝中的根基很深了,皇帝都拿他们没办法,你想要废掉?谈何容易呢? 而反观赵昕,几乎三样不沾,唯一沾点的便是外戚势力,可赵昕的外戚势力大多淡出朝堂,皆是敲骨吸髓之辈,唯一能立足于朝堂的便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可王子腾终归是武官,文官方面无一人支持…… 也就是说,若是崇明帝想要废了赵昕,只需暗示一番,朝堂官员便会附和,废他也只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从古至今,废太子的下场可没一个好的,能够苟延残喘已是万幸,再想过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更是难如登天…… 此等“好事”,赵昕怎能接受的了…… 屋外,元春挺着个肚子,带着众佳人焦急地站在屋外,赵昕独自在书房内已然一个时辰了,这让她们从兴奋变成了担忧,但赵昕已然下令,不让打扰,她们也只能静待。 宝钗见元春焦急,忙劝诫道:“姐姐,您还有着身子哩,还是放宽心的好。” 元春紧蹙眉头,担忧道:“王爷闷在屋里一个时辰了,我怎么放心的下……” 正在焦急之时,温有容走了过来,见众人皆在,连忙行礼道:“见过王妃……” 元春眼神一亮,点头示意,想着这温有容平日里与王爷关系密切,也不管什么礼仪,于是开口道:“温先生,王爷此时心乱如麻,还望先生开解一二。” 温有容笑道:“王妃请放心,王爷只是一时困惑,想清楚便没事了。” 元春轻轻颌首,思索片刻,便上前敲门道:“王爷,温先生求见。” 屋内的赵昕长缓一口气,道:“让他进来。” 话罢,元春带着温有容走了进来,元春进来后便小心翼翼地走到赵昕面前,一脸担忧,却并未开口。 赵昕长叹一口气,丝毫不介意有外人在场,伸手拉着元春的小手,引导她坐在自个的身旁,道:“你还有着身子,得静养,到本王这里作甚。” 话罢,赵昕便转头对着温有容直言道:“此事你如何看待?” 温有容见赵昕丝毫不避讳王妃在场,思虑片刻便反问道:“不知王爷所求为何。” 赵昕不假思索的说道:“本王只想好好地与家人活着,这就是本王的要求。” 温有容无所谓地说道:“那好办的很,好生做好自个,待以后陛下兴许会给王爷一个富贵的生活。” “兴许?”赵昕不满道:“有多大把握?” 赵昕知道这是概率问题,于是继续询问,而温有容则是回道:“五成把握。” “五成……不安全啊……”赵昕呢喃道。 而温有容似知赵昕的意思,于是继续道:“待新皇登基,那可就不知了……” 赵昕神色难堪,就算他做好了棋子,以后的不确定性还是太高,他可不想把自己这一大家全然交给别人,思虑良久,赵昕眼神一变,询问道:“若本王欲登位,有几成把握。” 温有容嘴角微微上扬,恭声回道:“不足半成。” “嘶……” “这都是死路啊……”赵昕内心吐槽道。 温有容见状开口道:“事无定常之论,若王爷有心,亦不是毫无机会。” 赵昕眼神变换,亦在考虑得失…… ps.:这是设定,但不是很好写,以主角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不成为太子,根本就没有能力和其他皇子斗,可文笔有限,非常难写,也不知道这样设定对不对,各位不妨提提意见…… 第二百零三章决议 屋内一片冷寂,心有所思的元春亦不多言,此时正是需要赵昕作主的时候,她一介妇人怎能干预。 见赵昕在沉思,温有容继续说道:“王爷面前,在下也不藏着掖着,王爷在乎的无非就是陛下的态度,陛下是雄主,此时并不会在意是哪个皇子为太子,在意的便是中兴大乾,王爷只需注意其他四位皇子即可。” “哼……雄主,说的好听,不过是个凉薄之人,只在乎自个,而忽视亲情,若不然,也不会把自个拖进棋局,做他的棋子了,要知道,这一手可是把他逼入绝境,赵昕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话赵昕只能心里腹诽两句,可不敢直言不讳,顿了顿,赵昕说道:“如今朝堂势力已成,本王即便入局,朝堂大臣又有哪个肯支持本王。” 温有容淡然自若,道:“王爷是小瞧了东宫之位,太子,国之储君,是为正统。” “身为太子,手持大义,朝堂之臣自会心有计较。” 确如温有容所言,太子的地位在朝廷中仅次于皇帝(实际上地位不如皇后,但是在封建王朝,后宫是不能干政的),拥有自己的、类似于朝廷的东宫。东宫的官员配置完全仿照朝廷的制度,还拥有一支类似于皇帝禁军的私人卫队“太子诸率”。 “父皇会眼见本王势成?”赵昕担忧地问道。 温有容没好气地说道:“王爷,您以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陛下为稳定朝堂,近五年内,王爷的太子之位稳若泰山,王爷有何可惧。” 顿了顿,温有容眼神一变,道:“前提是王爷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赵昕闻言紧皱眉头,暗道:“反正无路可走,与其坐以待毙,何不向前一步。” “本宫明白。”赵昕沉声道。 温有容嘴角微微上扬,赵昕的称呼已然说明了他的态度。 赵昕认真地看着温有容,道:“温先生可愿做本宫的幕僚。” 温有容清楚赵昕的意思,这不同以往,只是将温有容当作一个保障,而是真正出谋划策的谋士。 温有容拱手躬身道:“敢不从命。” 赵昕听到肯定的回答,心中不由放下心来,这参与到朝堂之中,若没个聪明人出谋划策,恐怕也就只有等死的份。 舒缓了一口气,赵昕拉了拉元春的手,道:“吩咐下去,准备些酒菜,本宫欲与温先生畅谈一番。” 元春听到赵昕的话,起身福了一礼,道:“妾身晓得。” 话罢,元春便施然退下,待行至屋外,瞧着宝钗等一脸焦急的模样,元春定了定心神,道:“殿下与温先生有要事相谈,你们都各自回去。” 都是聪慧之人,殿下一词俨然表明了态度,大家伙心里都有数。 顿了顿,元春偏头对着抱琴吩咐道:“琴儿,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送至书房。” 话罢,元春便带头离去,自家夫君骤然升为太子,若她心里不高兴自是不可能,太子之位,意味着元春有机会坐上高高在上的后位,同时,元春抚了抚自个的小腹………… 宁王府,此时府内噤声若蝉,一个个地大气都不敢喘。 书斋内,宁王脸色铁青,怒摔着价值不菲的瓷器,发泄自个心中的不满。 “一个废物,也妄想骑到本王头上。”宁王歇斯底里的喊道。 “王爷,李阁老来了……”屋外战战兢兢地禀告道,宁王先前已然处置了几个犯了些小事的奴仆丫鬟,他自是害怕受到责罚,可李阁老求见,他也不敢不禀告,只能硬着头皮,期望王爷不要怪罪了。 宁王闻言长舒一口气,捋了捋凌乱的领口,向屋外走去。 “吱呀”一声,屋门被打开,仆人急忙低头以示恭敬。 宁王冷眼瞧了一眼,吩咐道:“把屋子收拾干净……” 话罢,宁王便朝着大厅走去。 大厅内,李惟之气定神闲,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抬眼望去。 此时的宁王已然控制住了戾气,道:“老师今儿个怎么来了?” 李惟之神色满意地看了看宁王,笑道:“不错,王爷比以往内敛许多。” 宁王径直坐到主位,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冷声道:“不过是个傀儡。” 李惟之抚了抚白须,道:“宁王,太子始终是太子,合该以礼相待,陛下亲封,若是落了太子的脸面,那便是落陛下的脸面。” 宁王不置可否,回道:“本王明白。” 顿了顿,李惟之担心宁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还是叮嘱道:“王爷,近段时间不要针对太子,若是发难,只会引起陛下的反感,得不偿失。” “几位王爷可就等着您沉不住气。” 宁王轻轻颌首,他的对手只有大皇子他们,而赵昕只不过是个插曲罢了,太子不是皇帝,既然可以立,自然也能废。 “本王明白,五弟虽说浪荡,可如今贵为太子,想必心生其他,老师是内阁大臣,此事还需老师帮衬一二。” 李惟之皱了皱眉头,他虽属二皇子的势力,可对于公事还是公办为好。 宁王的意思也是简单,不过是防着赵昕的手伸向内阁,此时的赵昕并无势力,不值一提,若是站住了脚,后患无穷。 在宁王希冀的目光之中,李惟之轻轻颌首。 宁王心中松了一口气,自家的这位老师可是支持正统的人,若是不然,也不会大力支持二皇子,虽说是师生之谊,可李惟之若想置身之外亦为不是难事。 宁王是大乾皇后所出的嫡子,立嫡本就是合乎常理,李惟之正是基于此才会帮二皇子出谋划策。 可现如今不同,大义已在赵昕身上,赵昕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至于是不是傀儡不重要。 宁王本就是靠着大义才能有如此多的支持者,若是大义已失,受影响最深的便是他,手底下的人已然动摇了,若李惟之能表明态度,无疑是给下面的人定了心神。 李惟之的想法亦是简单,赵昕不是明君,唯此而已。 册立太子,引起朝堂震动,不论反对与否,诏书已下,不可更改,欣喜者甚少,失意者众多。 果郡王府,书房内,赵昕与温有容举杯共饮,心中隐忧的赵昕询问道:“温先生,你觉着本宫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 温有容抿了一口酒,随后说道:“殿下,您平素里该是如何便如何,无需做过多改变。” 赵昕皱了皱眉,不解道:“本宫是太子,若还如以前一般,还有哪个会投向本宫。” 外面对赵昕的评价是什么,他一清二楚,贪淫好色已是常态,若是不图改变,怎能立足于朝堂。 温有容直言道:“陛下需要的是傀儡太子,而不是奋发图强的太子。” 赵昕闻言沉默不语,敢情无论赵昕如何做都不对。 顿了顿,温有容说道:“殿下此时若想站稳脚跟,必须要得到陛下的大力支持。” “若脱离陛下的掌控,那么殿下也就危险了……” “那本宫如何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赵昕思索片刻询问道。 温有容也不急,笑着解释道:“殿下得到陛下的支持即可,来日方长,日子久了,下面的人自然稳不住。” 温有容的话赵昕也听明白了,无非就是按部就班,等待时机罢了…… 顿了顿,温有容继续道:“册立大典后,殿下便要搬入东宫,陛下派遣的人殿下该用便用,只需心中有数即可。” 崇明帝派遣的人当中必然是有眼线,可赵昕不能查,只能顺其自然,或者有这些眼线,亦能得到信任。 思索片刻,赵昕说道:“本宫明白,晓得该如何做。” 温有容瞧着赵昕脸色担忧,便安抚道:“殿下不必担忧,依在下来看,陛下此举或有磨刀石之意。” “磨刀石?”赵昕呢喃道。 温有容解释道:“陛下去年立下的“密信立储”一议,其实就是陛下尚未确立太子人选,此时抬殿下上位,一则是平衡朝堂,二则怕是用来测试皇子的能力,为国选一位明君。” 赵昕嘴角一抽,敢情自个就是个工具人。 随后温有容继续说道:“不过谁是磨刀石还犹未可知……” 赵昕抬眼看了看温有容,直言道:“本宫素来直肠子,便不拐弯抹角了,温先生如此出谋划策,定不全然是为了朋友之谊吧?” 温有容也不藏着掖着,酌饮一杯,惆怅道:“在下自命不凡,奈何年少被歹人陷害,仕途无望,胸有韬略,却无用无之处。” “殿下虽说并无雄才,但不拘小节,用人不疑,在下自是想做出一番大事,故此愿为殿下驱驰。” 随即摇了摇头,笑道:“若殿下没有这番际遇,在下亦是打算年后便回江南,继续做个闲云野鹤。” 赵昕闻言笑道:“温先生恐怕回不去了。” 温有容嘴角上扬,道:“此亦是幸事,若不是殿下册立为太子,在下定然回江南老家。” 正如温有容所言,若不是被册立太子,赵昕参与夺嫡的胜算连那半成机会也没有。 赵昕当太子的时间越长,地位就会越稳固,胜算便会越大,赵昕的第一要务便是保住自个太子之位。 赵昕看着温有容拱手郑重道:“若本宫掌权,朝堂之上定有你施展才华之地。” 温有容眼神一动,回礼道:“在下定然不负重托。” 此时赵昕心里也舒展了一些,按照温有容的话,赵昕几年内都是安全的,凭借太子的身份,慢慢收拢人才,培养所谓的太子党。 匆忙之间,效果甚少,不如先安众人之心,若是一上位便上窜下跳,恐惹崇明帝不喜…… 念及此处,赵昕不由地捏了捏额间,暗道:“我只是想做个闲散王爷啊…………” 第二百零四章元春的想法 近日来,赵昕神色颇为不佳,身份的转变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府内人都晓得赵昕心情不佳,特意安排一场火锅宴。 大乾便是有火锅的,不过在这它不叫火锅,一般是叫“古董羹”,是由于把食物投入到沸腾的汤底中会发出“咕咚”的声音,因此取了古董羹的名字。 这种食物一般都是皇室和贵族食用的菜系,普通老百姓根本就吃不到。 晚膳时分,在宝钗娴熟的安排下,很快屋内里就架起了两口锅,那上等的银霜炭,也燃烧起来。 在晴雯的撒娇下,赵昕缓缓的走到中间,麻利的安了凳子接他坐下。 赵昕无奈,本无胃口,奈何晴雯这妮子磨人的很,自家女人自个宠,赵昕只能随她们的意。 一旁的元春见赵昕被晴雯带了过来,亦是满意, 元春亲自涮了一片厨娘们切得很薄的羊肉,蘸了酱料,然后以那酱料碗托着,趁热送到赵昕的嘴边,笑道:“殿下尝尝,这可是妾身精心挑选的上好羊肉。” 肉到嘴边,赵昕张口吃过,不由得点了点头,比他预料中的味道好不少。 这个时代的火锅,自然不像后世的那样多姿多味、丰富多彩,但胜在原汁原味的鲜美,基本的调料品,是齐全的。 刚吃完一块,元春便又帮着赵昕涮了起来,递到嘴前,赵昕张嘴吃了起来,见元春还欲服侍,赵昕说道:“不必服侍本宫,大伙都吃吧。” 元春笑道:“妾身有了身子,医女嘱咐过不宜吃,若是吃了,体内火热加重,对胎儿不好。” 赵昕微微颌首,关心道:“那便吩咐灶房准备些其他的膳食,可别饿着了。” 元春笑道:“妾身晓得,殿下放心。” 赵昕拾起碗筷,自个涮了起来,分别给宝钗、黛玉、迎春涮了起来。 宝钗报以微笑,而黛玉低头,迎春恭敬接过,各有不同。 黛玉对比一番,宝钗和迎春的是块瘦肉,自己碗里的却是一块十分肥腻的五花肉,眉头就皱起来。 “我不吃~!”黛玉脸色拉挎,回道。 赵昕笑道:“瞧你身子这么瘦弱,得多吃肉,俗话说,大肉肥满口香,媳妇胖好生养,这个道理玉儿岂能不知道?” 黛玉柳眉竖起,那水汪汪仿若有光的眼睛里,满是幽怨,没好气地回怼道:“呸……尽是歪理?” 见黛玉似乎一脸要争个输赢的样子,赵昕笑道:“好好好,不吃便不吃。” 话罢,赵昕又重新涮了一块肉,递到黛玉嘴边。 黛玉羞涩地环顾一圈,轻启樱唇,张嘴吃过。 随后赵昕夹起黛玉碗中的肥肉吃了起来,再帮着平儿与晴雯各涮一块,都不落空。 这女人啊,你得好生对待,没瞧晴雯高兴接过,那小眼神勾魄动人。 赵昕颇为满足,环顾一圈,瞧着一家人和谐的模样,赵昕心里也放松不少,同时压力也增添不少,不为别的,自己这一大家人必得保住………… 饭后,赵昕与元春在屋内小声絮叨着。 “以后安生养着身子便是,其他的暂且不要理会。”赵昕瞧着元春有些疲累,于是开口劝慰道。 元春轻轻一笑,道:“殿下放心。” 接着又轻抚小腹,道:“这是殿下的子嗣,妾身自得好生保护。” 如今赵昕升为太子,这子嗣便是头等大事,元春自得上心。 “妾身已然交代了宝丫头,以后内宅之事皆由宝丫头作主。” 元春明白,若自个能生出个男嗣出来,管不管家已然不重要,母凭子贵,自个已经不需要通过管家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况且作为第一个男嗣,又是嫡母所出,不出意外,这便是太子的继承者,元春合该上心。 赵昕也明白元春的想法,这种想法在古代极为常见。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古代有立嫡制度,无非就是减少家庭内斗罢了,若是早早定下,或许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当然,这也只是几率问题。 对于此,赵昕也不多言,元春见此情形心中有些隐忧,便又说道:“咱们孩儿以后定然不凡,妾身会好好教养。” 古语有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若内宅不稳,外事必受影响,所以元春的地位绝不能受到影响,于是赵昕便说道:“本宫自有安排,若是男嗣,定当好生培养,毕竟以后还要咱们孩儿护着大乾江山。” 元春闻言心中顿时放下心来,不论赵昕以后如何,现在已然是太子,若能站稳脚跟,便是未来的大乾皇帝,那他的儿子必然就是太子,赵昕这一番言论无疑是表明元春的亲子便是以后的太子。 “妾身晓得,殿下放心。”不论以后如何,起码赵昕现今的态度已然表明,元春自是心满意足。 话罢,赵昕思虑片刻,道:“待册立大典以后,咱们便要搬入东宫,府内对于宫中规矩,也就你清楚些,这些日子花些时间教导教导宝丫头她们,莫要抓了瞎。” “不过还是要注意自个的身子,毕竟入宫后有专人教导,只是本宫怕你们吃挂落。” 元春见赵昕还是一如既往地看重自己,心中亦是感动,笑道:“宝丫头倒是不用担心,玉儿则是要提醒一番。” 赵昕轻轻颌首,宝钗曾想入宫,对宫中规矩略知一二,而黛玉等人则是不同,得需先教导一番。 宫中规矩甚多,加之自个已然成了众矢之的,极易被人抓住把柄,自是小心对待。 顿了顿,赵昕犹豫道:“本宫觉着,二丫头、平儿与晴雯就不必入宫,还是把她们留在外府安置,夫人以为如何?” 元春轻蹙眉头,不解其意,疑惑地看着赵昕。 赵昕直言道:“平儿尚好,可晴雯的性子不适待在宫中,本宫虽贵为太子,可许多规矩亦是要守,若晴雯这犟脾气在宫中犯了,虽不至死,但免不了皮肉之苦。” “二丫头老实木讷,容易着别人的道。” 元春闻言亦是觉得有理,于是说道:“一切由殿下作主,只是如此决定,殿下还是亲自与妹妹们分说为好。” 赵昕点头,他也是为了她们好,其实算起来,黛玉亦不适合待在皇宫,只是黛玉的身份不同,名字是上了玉蹀的,自是要入宫,不然赵昕也打算把黛玉留下。 若赵昕一切安好,再让她们进宫便是。 “本宫晓得。”赵昕说道。 好生嘱咐一番,赵昕捉住元春的手,另一手挽过她的纤腰,将她带入怀中,低头去亲那张细腻红润的丹唇。 浅尝辄止,元春有着身子,自是不能放肆。 元春见赵昕这般模样,眼神稍稍一变,道:“今儿个让琴儿伺候殿下吧。” 一旁伺候的抱琴心中一暖,自家姑娘还是念着自己的,同时心中渐起波澜,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样。 赵昕闻言不以为意,笑道:“不必了,本宫待会便去晴雯屋里歇息,顺带好好安抚,省的晴雯那小妮子又闹脾性。” 抱琴闻言不免心中失落,正所谓一步慢,步步慢。 元春瞥了一眼抱琴,心中亦是无奈,既然赵昕发话,她自是不好反驳,只能待以后了,于是元春便贴心地说道:“殿下那便去吧,刚好妾身也早些歇息。” 赵昕俯身吻了吻元春额间,笑道:“那你好生歇息。” 亲昵一番,赵昕便离开了屋子。 屋内,元春瞧着失落的抱琴亦是无可奈何,对于从小陪伴自个长大的丫鬟,元春心中五味杂陈,自家王爷虽贪色,但不是个见着女人便走不动道的货色,抱琴之前的态度不冷不热,赵昕怎会放下身段。 “琴儿,你曾在宫中待过,明日我向殿下说一声,让你暂时服侍殿下。”元春思虑片刻便吩咐道,既然入宫,定然是手下的人更知心。 抱琴闻言,提了提精神气,回道:“奴婢遵命。” 元春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后如何便只能看你自个了。” 抱琴明白,这是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以赵昕如今的身份,贴上他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若自个再不争气,以后殿下也不会有精力去搭理她这个丫鬟了。 抱琴恭声回道:“谨记太子妃教诲。” 元春满意的点了点头,赵昕成为太子,巴结的人定然数不胜数,赵昕的性子又贪色,来往赠送美姬的人定然不少,好在赵昕正侧妃已定,元春不由庆幸起自个的先见之明。 现如今府里女眷多受元春恩典,一向以她为首,凭借这个班底,即使以后赵昕再纳新人,别个人也别想轻易撼动她的地位。 以赵昕的性子,元春也觉着自个的地位并不会受损,可世事无常,元春还是要早做安排,她自个明白,赵昕能如此待她,除了赵昕爱惜意外,最为重要的便是大度。 赵昕身为王爷之时,曾做了许多荒唐之事,成婚后逛青楼,流连青楼之所,随意收纳外室,府内丫鬟也是瞧上一个要一个,甚至于贪恋自家寡居嫂嫂,这一切的一切元春都是宽容,丝毫不落赵昕的脸面。 正因如此,元春才能始终如一日地拿住内宅大权。 元春深知,赵昕身为太子,身份置换,若想让赵昕一如既往,那自个便需做的更好………… 第二百零五章戏晴雯 晴雯小屋,卧榻靠西墙,梳妆镜在旁,西墙设个隔间,放琴书等东西。 身份的转变,晴雯已然不是以前那般模样,如今的她有自个的院子,自个的丫鬟。 今儿个晴雯亦是忙碌,做做针线活,更多的则是在认真读书写字,提升自个哩。 待赵昕进屋时,晴雯正在描字,虽说晴雯识字,可也仅仅是识而已。 晴雯原本就只是个丫鬟,这一转眼便成了太子身边的人,亦恍然如梦…… 正在这时,赵昕走了进来,晴雯察觉,赶忙起身,小跑着过来,这般如此,颇有邻家小妹的模样。 赵昕伸手弹了弹晴雯的额头,道:“冒冒失失地,成何体统。” 古代大家女子讲究莲步轻移,端庄有礼,可这晴雯作为王府……不对,是太子的姬妾,小跑而行,哪里有什么规矩可言。 不过赵昕并不在意,甚至于喜爱这种行为。 晴雯吃痛地嘟囔着个嘴,颇为不满。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捉住晴雯的小手便朝书案走去,笑道:“爷来瞧瞧咱们晴雯儿读书读的如何。” 晴雯儿嘴角弯起,像个月牙儿一样,任由赵昕拉着,对于赵昕的称呼,晴雯甚是高兴,自家爷还是以前那般,并未因升任太子而改变。 虽说晴雯心气高,可也晓得太子的女人不是一般人能当,丫鬟便是丫鬟,身份摆在那里。 赵昕把晴雯搂在怀里,晴雯儿亦是乖巧,惹人怜爱。 摊开宣纸看了看,字体端正,可见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王安石的《元日》,晴雯儿怎得寻了这么一首诗。”赵昕笑问道。 晴雯之前有些羞涩,亦有期盼,自个下了功夫,自然想得到夸奖,可赵昕非旦没夸奖,居然还问自个为什么寻这么一首诗。 于是晴雯语气酸酸地回道:“这不是快过除年了,妾身向小夫人讨教一番后才寻了这么一首诗。” 听着晴雯不满的语气,赵昕颇感无奈,对于晴雯时不时冒出的小性子,赵昕实难理解,颇有与前世恋爱时的感觉,叫做“女人的心思你要猜。” 赵昕觉得,有什么便直说,弯弯绕绕的颇为麻烦。 好在这是在古代,女孩子好哄,不会甩脸子。 赵昕伸手捏了捏晴雯的鼻梁,笑骂道:“爷又怎得惹咱们小晴雯不高兴了。” 晴雯偏过头去,嘟囔道:“妾身没有不高兴……” 见此情形,赵昕亦不多言,笑道:“没不高兴便好。” “过几日本宫便会搬入东宫,不过你就不必跟着去了,就好生待着旧府。” 晴雯闻言一愣,本想着过几日便要去那皇宫,谁知赵昕却告诉她不要过去,这心里一落差,还以为赵昕要抛弃她,悲从心来,眼圈一红,泣道:“爷是不要奴婢了?” 这晴雯显然气极,连许久未称的奴婢都喊了出来。 赵昕见状刮了刮晴雯儿的鼻梁,道:“咱们晴雯儿如此乖巧,爷怎会不要你。” 晴雯紧皱秀眉,不解其意,若是要自个,怎会不让她进宫,于是横眉道:“那爷是咋个意思,无非就是嫌弃奴婢出身不好,上不得台面。” 瞧这晴雯暴怒的样子,赵昕安抚道:“你这暴脾气,若是进了宫,冲撞了哪个怎办?” “本宫虽为太子,也不一定能保的住你,与其如此,你先好生待在府里,再派人好生教导你们,待以后再接你们回宫。” 赵昕这一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晴雯自知自个的性子,若要进宫,确实得好生教导。 晴雯吸了吸鼻子,怀疑道:“爷莫要骗奴婢。” 赵昕嘴角弯起,撑着脑袋调侃道:“那可说不准……” 晴雯秀眉一挑,提着赵昕的手轻轻一咬,咬牙倔强道:“爷若不要奴婢,奴婢一头撞死在这,一了百了,省得惹人生烦。” 晴雯正在伤心哩,抬眼一看,赵昕反而没心没肺地笑着,顿时一气,便欲起身。 赵昕抓住晴雯的腰,并不放手,时不时地还捏了捏。 晴雯不乐意,窝在赵昕怀里泣道:“我就晓得你是个没良心的,哄着我胡作非为,如今有了新欢,厌烦了我,便想着一脚踢开。” 听着晴雯语气愈发气恼,连尊称都没用,赵昕便晓得不能再刺激了,于是开口安抚道:“爷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尽会瞎想。” 晴雯闻言顿了顿,抬眼怀疑道:“爷可别骗妾身,若爷不要奴婢,奴婢定当一头撞死在这。” 赵昕知道晴雯不是说假,以她的性子是真会干出此事。 对于晴雯这烈性子,赵昕极为喜爱,这般死心塌地的样子又怎会不惹人怜爱。 赵昕柔声解释道:“爷就晓得你这性子,所以才来与你知会一声,省得你胡思乱想。” “不光是你,平儿与二丫头也会留下来,以后你们互相照料,爷会经常来看你们。” 听到平儿与迎春也会留下来,晴雯心里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自个一个人,定然不会是厌弃。 赵昕说的在理,对于皇宫的规矩,她们确实不解,也明白赵昕全然是为她们好。 只不过,晴雯面色惆怅,道:“妾身舍不得您。” 瞧着晴雯依依不舍的模样,赵昕宠溺的俯身吻了吻晴雯额间,道:“不要着急,以后本宫会接你们入宫的。” 看着赵昕温情的模样,晴雯心里甜蜜极了,轻声呢喃了一声,便低眉垂眼。 瞧着乖巧的晴雯,赵昕亦是满意,这晴雯虽是有时任性,闹起性子来不比黛玉差,估摸着是身份的转变,这性子愈发的得理不饶人。 可乖巧的时候又是个小宝宝,让人忍不住疼爱。 这冰火两重天,赵昕极为享受。 心有所动,赵昕搂住晴雯柳腰的手缓缓上移…… 晴雯羞涩难当,亦没阻止某人恶劣的行径,甚至于潜意识里还挺直了些身子,方便某人。 见晴雯如此配合,赵昕俯身擒住樱唇。 不知不觉之间,晴雯的腰带被扯开,衣襟微敞。 赵昕伸手朝着书案一挥,书案上的笔墨纸砚统统被甩在地上。 紧接着赵昕将晴雯放在书案上,晴雯识趣地双手,而她的裙裳………… 第二百零六章册立 崇明帝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八。 清晨时分,禁卫宫廷的宫廷卫队金吾卫威风凛凛地排列在午门外东西两侧。奉天门外旌旗猎猎,仪仗森严。 拱卫司在丹陛东西、丹墀东西陈列仪仗。文楼、武楼南安放好礼仪车略。 典牧官在车略南陈设仗马,在奉天门外依序排列经过严格训练的侍卫。 丹墀南摆好奏乐的乐队,由和声郎指挥。鼓乐、仪仗伺候迎送册宝至东宫,迎候太子。 文、武百官身穿官服,分不同品级,齐集于午门外。尚宝卿、侍从侍卫官一同恭敬地赴谨身殿奉迎皇帝。 赵昕一身盛装,冕服侍立于奉天门外。皇帝在近侍的簇拥下起身离座,乘舆第从谨身殿前往奉天殿。尚宝卿捧着皇帝的玺印,侍仪导引圣驾,一路警跸,前往大殿。 宫廷乐队吹奏雅乐乐章。皇帝在美妙的乐章声中升上宝座。四位服饰庄重的引导官引赵昕进入奉天门。鼓在乐齐鸣。赵昕到大殿前丹陛拜位侍立。 赞礼官站在赵昕左右。赞礼官高声喊道:“鞠躬!”赵昕一间拜再拜。 承制官跪向皇帝承制,然后,承制官起立,站在门外,喊道:“有制”。赞礼官应声喊:“跪”!赵昕跪下………… 大乾朝册立太子的仪式极为繁琐的,但任何人都得一丝不苟,否则,纠仪官会弹劾任何人包括皇帝王公,文武百官有可能因此而丢掉乌纱帽,甚至有性命之忧。 即使许多人不乐意,也必须配合。 祭祀、仪仗、宣读诏书、谢礼、受礼、拜庙,这一系列下来,赵昕苦不堪言。 端木宫,赵昕的宫殿,设在紫禁城东部东华门内。 宫内,赵昕神色萎靡的瘫坐在软塌之上,此时温有容幸灾乐祸的看着赵昕,打趣道:“殿下此时作何感想?” 赵昕没好气地白了温有容一眼,道:“要是有选择,真的不想做这些劳神的事,麻烦不说,还累。” 温有容轻笑一声,道:“殿下,这还是开始。” 赵昕自然知道,从此以后,他必须参与朝会,美其名曰观摩政务,上朝完后也别想溜,还得读书,《四书五经》不由分说,《二十四史》也必须研读,更为重要的是《帝范》,太子身为储君,皇帝范得学学,不然以后当个皇帝没个皇帝样。 每天读什么书,练什么字,赵昕身边都有一整套工具人班子制定计划。 念及此处,赵昕不由地叹息起来,本来正过着舒适的生活,这冷不丁的一朝改变,实难以适应。 “废话不多说了,先苦后甜,本宫自然明白,按部就班即可。”赵昕无奈地说道。 温有容不置可否,崇明帝已然为东宫配齐了官员,赵昕也不用做些什么,只能慢慢来,太急躁了反而不好。 顿了顿,赵昕问道:“不会咱们真的啥正事也不干,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温有容轻笑一声,反问道:“殿下此时又能做什么?” 赵昕被怼的无话可说,虽说为太子,可实际权力崇明帝并未给予,只是让自个观摩学政,赵昕即使想做什么也做不来。 温有容随后说道:“以静制动,此时殿下只需等待即可,耐不住性子的人自然会主动示好。” 赵昕心中似有所思,说道:“内阁大学士陈岩之为东宫太傅,不知你如何看待。” 温有容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对于陈阁老,在下奉劝殿下还是别做他想。” “陈阁老是二朝重臣,一向是不掺合皇家之事。” 赵昕手指轻轻叩击着案板,似也赞同,随后说道:“不试试又怎能知晓,既为太傅,本宫便是陈阁老的学生,师生之情犹未可知。” 温有容不置可否,悠悠道:“或许吧,不过当初陛下还为皇子之时,陈阁老亦是太子之师,不还是独善其身。” “不过当初景明太子确实难以继承大业,以殿下的名声,呵呵……想必亦不讨喜。” 顿了顿,温有容饶有兴趣地问道:“难道说殿下打算改过自新?” 赵昕身为太子,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也就只有这家伙敢于直言,不过赵昕并不觉得失礼,反而更加信任。 投之以桃,报之以礼,赵昕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食色性也,怎能是过?” 温有容笑而不语,对于赵昕的实话,温有容心中亦是满意,笑道:“殿下本色,在下佩服。” 赵昕听着温有容调侃的话语,笑骂道:“少来,同道中人,谁又能调笑谁。” 温有容轻笑一声,随意调侃道:“在下孑然一身,本就无所谓,可比不得殿下。” 赵昕挑了挑眉,道:“你是担心本宫贪色误事?” 温有容虽是无意提起,可赵昕不觉得他会无的放矢。 随即温有容说道:“殿下心中有数即可,在下可不多言。”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本宫自是明白。” 温有容闻言便不在多语,随即屋外传来敲门声,一番尖细的声音传出,道:“太子爷,太子妃等在外等候。” 赵昕挑了挑眉,瞧了瞧温有容,其意不言而喻,温有容也识趣,起身道:“殿下,那在下就告辞了。” 说罢,温有容便离去,见温有容离去,赵昕朝屋外吩咐道:“让太子妃进来。” 没过一会,元春携着宝钗与黛玉一块进来,元春落落大方,宝钗与黛玉似乎还不太适应,神情略有疲惫。 赵昕身子躺在软塌之上,嘴角微微上扬,道:“你们怎得来了?” 元春回道:“妾身比不得殿下,哪有什么事要做,特意过来瞧瞧殿下如何。” 话罢,元春朝坐在赵昕躺着的软塌之上,动起手帮着赵昕揉按腿部。 赵昕眉头一挑,收了收脚,怪道:“你如今还有身子哩,怎能让你伺候。” 元春嗔笑道:“妾身有分寸,只是帮着殿下揉揉罢了,哪里会出事……” 今儿个元春非常高兴,不为其他,因为赵昕上报把元春定为太子妃,崇明帝对于此事也认可,也就是说元春太子妃的身份已定,地位提高,怎能不让人高兴。 虽说元春是正妻,本就应是太子妃,包括府内也时常打趣,喊她太子妃,可元春知道此事若不定下,那便有变数。 即使这件事是十拿九稳,可没定下,心绪哪里能安,赵昕能在册立大典后便提元春为太子妃,除了地位提升以外,更为重要的便是赵昕的重视始终如一。 元春讨好的态度赵昕也能猜测一二,她的小心思自己也知道,不过无伤大雅。 再深情的夫妻间都会有自己的算盘,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感情,只是有着私心罢了,古代男人女人众多,元春有私心不足为奇,若真能看淡一切,那这个人还会是个人吗? 不光元春,赵昕的其他女人哪个没有私心,宝钗原本就真的想嫁给赵昕吗?若不是赵昕身份高,宝钗也不会嫁,黛玉也是长辈安排,身不由己,丫鬟们也各有心思,这一切的一切赵昕都明白。 说到底,赵昕一个平庸的人,若不是个王爷,根本就与这些佳人无缘。 不过赵昕不在乎,出嫁从夫,这才古代正常模式,若真要别人对你一心一意,同理而言,你不得一心一意,所谓日久生情,以后便会好的,毕竟成了赵昕的女人,赵昕在哪,家就在哪。 赵昕府里相对别人府里的气氛融洽许多,最为主要的便是赵昕够疼爱她们,家里有正妻压着罢了,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赵昕可不止三个,以后也会越来越多…… 元春有了身子,赵昕可不敢让她伺候,于是说道:“别,如今你比爷尊贵,可不敢让你伺候。” 元春闻言吃吃一笑,知道自家爷心疼自个,于是也不强求,笑道:“那让宝丫头她们帮爷揉按一二。” 话罢,元春起身示意了一番宝钗和黛玉,会心的黛玉和宝钗各坐于一侧,帮着赵昕揉按起来,对此,赵昕亦不推辞,自个的腿部确实有些酸胀,有佳人伺候,自是极好。 瞥了瞥在门外的东宫太监管事,道:“李福,准备些糕点。” 李福闻言躬身下去安排。 瞧着李福离去的背影,赵昕亦是深感无奈,东宫太监宫女约二三十人,这些人中赵昕断定其中有二五仔,或是崇明帝、皇子,亦或是后宫安排,只不过赵昕分辨不出来是哪个,所以平日里也不会乱说话,只有与自己人独处之时才会畅所欲言。 元春似是察觉到什么,便开口道:“前儿个妾身便想着让琴儿伺候您,可您不同意。” 赵昕努了努嘴,无所谓地说道:“琴儿最是称你的心,本宫又怎会夺人所好。” 顿了顿,赵昕想到,身边没个称心的人服侍确实不行,贴身丫鬟金钏儿与玉钏儿也留在了外府,思索片刻便说道:“让琴韵来伺候吧。” 元春闻言心中一叹,道:“今儿个便差琴韵来伺候。” 事已解决,赵昕感兴趣地瞧着几人,元春等人都穿着宫装,颇为让人眼前一亮…… 第二百零七章早朝 “宝丫头,玉儿,今儿个怎么样?”瞧着宝钗与黛玉似乎有些拘谨,赵昕便关怀地问道。 宝钗抬眼回道:“妾身甚好,只是还未适应,想必过些日子便就习惯了。” 话罢,赵昕又看了看黛玉,黛玉努了努嘴,回道:“甚好。” 赵昕轻笑一声,打趣道:“你们还算是好的,本宫可算是被折腾坏了,一整天都没个歇息。” 听着赵昕打趣自己,众人闻言一笑,沉闷的气氛亦是冲淡不少。 这皇宫,不知怎的,总有一股无形的压抑感,颇让人不舒适,想必宝钗与黛玉亦是感受到了。 闻得此言,元春开口道:“殿下只晓得关心宝丫头与玉儿,怎得不见殿下关心妾身,果真是新人胜旧人,不得宠了。” 赵昕闻言一愣,笑道:“本宫倒是不担心你,可就是宝丫头与玉儿,颇为让人担心。” “不消说你是太子妃,就是作为她们的姐姐,你也合该做出个表率出来。” 宝钗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主动开腔道:“姐姐见多识广,自是比咱们强多了。” 元春闻言笑骂道:“你个宝丫头,也学着殿下来打趣我。” 话匣被打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初到皇宫的众人,那股子不适的感觉也都消散不少,仿佛又回到王府一般。 可惜,带着人端着托盘的李福扰了兴致。 正对着门口的赵昕瞥见门外静静等候的李福,吩咐道:“李福,进来吧。” 得到命令的李福暗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谄媚地走了进来,接着示意一番,一盘一盘的糕点被托了上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吉祥果、梅花香饼、玫瑰酥、七巧点心、花开富贵等十数样点心端了上来。 赵昕见状亦不多言,虽是浪费,可宫廷有宫廷的规矩,排面可不能少。 赵昕示意一番,端着玫瑰酥的宫女便恭敬地递了上来。 伸手拿了一块尝了尝,口感细腻,颇为不错。 随即赵昕对着元春说道:“御厨做的玫瑰酥不错,太子妃不是最爱吃吗,来尝尝。” 话罢,赵昕摆了摆手,托着玫瑰酥的宫女便朝着元春端去。 元春亦是尝了尝,心里甚是甜蜜,自家夫君总是第一个想着自己,换成哪个女人不高兴。 “确实不错。”元春笑着回道。 赵昕报以微笑,随后对着揉按的宝钗与黛玉说道:“你们想吃哪个便吃哪个,不用顾虑,爷的性子你们还不晓得。” 元春等人会心一笑,自家爷的性子,她们哪里不晓得…… 崇明帝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端木宫。 寅时三刻,赵昕被李福小声喊醒,此时的赵昕心情郁闷,瞥了瞥外面,这天还没亮,自个就得被喊醒,换谁都是不爽。 瞧着赵昕阴沉的脸色,李福亦是无奈,这太子第一次参与早朝,自是不能出差错,只能担着风险喊醒赵昕。 赵昕不是不明道理,晓得李福是一片好意,也没想着怪罪别人,纯粹是自个不爽罢了。 不得不说,皇宫里伺候的甚是妥当,连放水都有宫女扶着,极为舒畅。 王府里时,赵昕不是不能这样做,只是没必要,但来到宫中,还是顺着宫廷规矩再说。 赵昕在李福等人的伺候下穿衣,对着铜镜照了照,乌纱折角向上巾,常服之衣为圆领袍,大红(赤)色袍,盘领窄袖,在前胸、后背与左右两肩处装饰有四团龙,故称“衮龙袍”,袍身两侧开衩,有双摆。 袍内通常穿搭护和贴里,搭护为半袖或无袖,领部缀白色护领,衣身两侧也有双摆,衬在圆领袍摆内,革带用玉带銙,靴以皮革制作。 这便是皇太子装扮。 待洗簌完毕,赵昕颇为无趣地吃着早饭,时不时地打着哈欠。 今日早朝,赵昕必然得准时到场,不说其他,起码也得比崇明帝早些。 大乾朝十天举行一次早朝,但是崇明帝勤政,实际早朝次数要远于规定,一切都是看崇明帝的意思开办。 待准备妥当,赵昕便乘坐撵车前往太和殿。 太和殿,是大乾皇帝的听政之处,届时门厅内设宝座,皇帝亲临听取大臣奏事,并作出有关决策,这种表示封建帝王勤于政务的重要方式叫“御门听政“。 太和殿,文武百官皆以在列,赵昕还算是比较晚的。 赵昕刚至太和殿内,不管身份如何,都得恭敬行礼,即使是他那几位皇兄。 二皇子冷眼看了一眼,大皇子面带笑意,亦不理会,三皇子沉默不语,似乎没瞧见赵昕,四皇子笑容如絮,上前道:“见过太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四皇子客套一二,赵昕自然也不会无视,于是笑着说道:“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咱们是兄弟,四哥莫要生疏了。” 四皇子闻言严肃道:“太子便是太子,我可不敢失礼。” 虽说四皇子态度恭谦,可赵昕可不会被这种糖衣炮弹所惑,相对于其他皇子,这个四皇子更得小心,所谓扮猪吃老虎,四皇子能在朝堂立足,自然不是吃干饭的。 既为敌人,赵昕合该放在心上。 对于大皇子他们不前来拜见,赵昕亦是无所谓,便随意与四皇子闲扯几句便散了,赵昕也不与其他皇子招呼,毕竟他现在身份可是比他们高,要打招呼也合该他们主动,至于装大度,有个球用。 四皇子主动招呼,颇显大气,起码某些官员见此情形眼冒精光,似是赞赏。 随即赵昕走到左手处,对着一位老者行礼恭声道:“见过老师。” 没错,这个人就是新任的太子太傅陈岩之,当朝内阁大学士。 赵昕以前见过此人,只是自己是个闲散王爷,并无交集罢了,命运无常,现二人却是师生。 陈岩之已然年过半百,面目和善,瞧上去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陈岩之连忙作揖,道:“殿下客气了,老臣愧不敢当。” 这陈岩之像及了朝堂对赵昕态度,虽是尊重,但语气却颇显疏离,师生尚且如此,其余人等自是可见一般。 赵昕和善道:“老师不必过谦,达者为师,望老师不吝赐教。” 陈岩之拱手回礼,一本正经地说道:“职责本份矣。” 面对陈岩之敬而远之的态度,赵昕也不恼,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罢了,赵昕也是留个印象而已。 于是赵昕笑道:“那就劳烦老师了。” 话罢,赵昕便走上御台,独自一人在御台左侧站立。 御台上,外髹金漆,四周围为宫殿基座形式,镶嵌有大量宝石,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皇帝的龙椅宝座。 龙椅宝座,是至高无上皇权的象征,有一个“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底座不采用椅腿,而是用“须弥座”,显得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 当然,赵昕可不敢坐到宝座上,而是在御台左上站立,这便是他的位置。 赵昕俯视着下方官员,参加上朝的官员,官职有大有小。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都是一品和二品,六部侍郎是三品,这些官阶都比较高。也有一些官阶低的小官,也可以上朝,像六部给事中是七品,都察院御史也只是六七品而已。而地方官,只有四品以上才有资格上朝。 不过这些大臣赵昕都不太认识,唯一眼熟些的便是右侧的王子腾,只是王子腾自赵昕进殿便闭目沉思,摆明了自个的态度。 对于此,赵昕心中难免无奈,这满朝文武之中,有哪个看好自个这个太子,恭敬也只是表面罢了,这就是赵昕所处的环境,傀儡太子。 不得不说形势很严峻,即使贵为太子,众人亦得观望一二,难怪温有容说自己现如今根本就做不出来什么事。 若是一如既往,以后的下场已然可以预见。 现如今赵昕唯一的依靠便是崇明帝的支持,只要崇明帝稍稍表表态度,有想法的官员自会冒出来。 既如此,赵昕索性当好工具人便是,对于众人表面恭敬,赵昕虽心有无奈,可毕竟也没什么办法,要说心里没有失落感,这纯粹是骗人的,不过,日子还长,慢慢来即可。 至于站在台上,那是因为赵昕是太子,严格意义说起来是这群臣子的君,可也只能站着,因为并不是真正的皇帝,与崇明帝既是父子,亦是君臣。 静待的赵昕亦是闭目养神,对于这人际关系,赵昕颇为头疼。 下方的二皇子冷哼一声,对于赵昕在陈岩之面前碰的软钉子,他心中还是颇为舒畅………… 少顷,一身衮服的崇明帝从里间走了出来,龙行虎步,颇有威仪。 察觉动静的赵昕立马站定,崇明帝略带瞥了一眼赵昕便没在关注,自顾自地走向宝座。 赵昕自是晓得崇明帝的态度如何,古代这种不受待见的太子极为难当,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受着。 后面的太监总管见崇明帝端坐好,呼喊道:“升朝。” 早已站定好的赵昕与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赵昕的第一次早朝便揭开序幕。 (朝会规矩设定,有偏差。) 第二百零八章崇明帝的态度 “众爱卿平身。” 崇明帝右手虚扶,中气十足地说道。 话音刚落,百官便起身站立,赵昕自然亦是如此,虽说他对于下方跪立的场景十分好奇,是否如电视剧看的一样,动作整齐划一,这种场景,若是不好奇,赵昕自个也不信。 不过,赵昕可不敢偷看,老老实实地行礼,一丝不苟。 封建社会极重礼仪,尤其是朝会,哪个敢失礼,若赵昕搞点小动作,说不定会被一顿好训。 行礼完毕,太监总管高贤便呼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随后正式开始朝会,官员们有事便奏,无事便恭敬地站着。 朝会事情非常杂,比如哪里要建设,哪里要拨款,哪里要治水,哪里要打仗等等之类的,颇为繁琐,一旁站立的赵昕腿都有些麻了,可又不得不规矩的站着,自打穿越以来,赵昕就没吃过这种苦,有时候想想,还不如穿越到个勋贵人家就得了,这皇家不好混啊,尤其是皇帝的儿子,突如其然就被拉入朝堂大局,身不由己......... 不知不觉,已然过了半个时辰,百官们该汇报的都汇报完了,按流程也就快下朝了,正当赵昕暗自松一口气的时候,崇明地忽地说道:“今年赋税比往年增添了近二成,殊为不错,众爱卿有何看法?” 听到这话题,赵昕眉头不由得一蹙,百官们也纷纷不语,朝廷赋税增添的二成都是由江南一地多出来了,崇明帝之意已然明晓,不外乎是国策的问题。 江南之事赵昕亦是了解一些,江南洪灾,朝廷非但没有免除赋税,依旧让李惟钧推行“摊丁入亩”之策,因当地豪绅勋贵阻力甚小,推行进程已然不错,如今崇明帝忽然提出此事,估摸着是借此机会推行国策,虽利于百姓,可却不利于这些个勋贵们。 顿了顿,崇明帝见众人不语,眉头轻挑,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昕,开口道:“太子有何看法。” 赵昕闻言心里一咯噔,这事忽然问他,无疑是让赵昕表明态度,不过这也不是难事,崇明帝摆明了是支持此事,顺着他的意思便是了,虽说会得罪勋贵,可相较而言,利弊分明,半饷后,赵昕恭敬回道:“秉父皇,赋税增长,实乃大乾朝之盛事矣。” 崇明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严肃冷峻的面容也浮现出一丝笑意,道:“不错,虽平日里轻浮了些,可还算是明事理,担得起太子之名。” 崇明帝话音刚落,下方百官闻言皆是瞳孔微缩,尤其是二皇子,眼眸中浮现戾气,颇为不忿。 赵昕见状亦是缓了缓心气,这番表态,无疑把自己推到勋贵的对立面,毕竟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不过相对而言,赵昕能做出此番决定亦是正常,赵昕不像其他几分皇子,身后都有大批勋贵的势力,若是他们表态,难免心生间隙。 赵昕就没这种顾虑,本就毫无势力,即便得罪他们又如何,若想着招揽他们,这些个人会投靠自己? 虽说他的妻子都是勋贵之后,可与赵昕无关,更何况,赵昕如今身为太子,投资收益更加巨大,一些蝇头小利,不足挂齿。 念及此处,赵昕脑中忽然蹦出一个想法:“该不会这件事也在父皇的算计之中,明晓得若是自个需要立足朝堂,必须得依靠他,所以才会由此一问。” “呼.....看来自个还不止是父皇平衡朝堂的棋子,亦是手中的刀刃,帮着他开辟道路之用。” 此时的赵昕脸色有些苍白,这崇明帝是真的一点父子之情都不讲,纯粹把自个当工具人使用,虽说如此,赵昕也不敢多言,只是若是崇明帝把自个当工具人也就罢了,最为关键的是升自己为太子,把自个拖入死局之中,真是不在意自己以后的日子,天子凉薄以前听听也就罢了,可摊在自己身上,这心悸的感觉可是退不下去啊...... 崇明帝见赵昕的神色便已有猜测,心道:“还不算太笨,不过...喜形于色,更易掌控。” 随后用余光看了看面无神色的二皇子几人,对着众百官说道:“众爱卿对太子之言如何看待?” 此时的崇明帝语气有些阴冷,靠的近的赵昕已然感觉到压抑的怒火,众百官也是知道崇明帝的忍耐极限,为大家着想,李惟之出列言道:“陛下英明,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见李惟之已然表态,众百官也一一附和,此事崇明帝明摆着是支持,百官们自是不敢触眉头,亦不敢心有不满。 赵昕见这模样,心中已然有数,勋贵不能怪皇帝,自己这个太子估计在这些人心中落了不少埋怨,不过此时赵昕可没有心思管这些人想什么,现在更担心的便是崇明帝接下来的决策,按当初江南钦差一事,估摸着自个又要落个难办的差事。 圣心难测,崇明帝此时却没有再谈此事,反而对着下方的陈岩之说道:“陈爱卿,以后太子便交给你了,定要好生教诲。” 陈岩之似是诧异崇明帝的态度,不过也由不得他多想,皇帝等着回话哩,于是陈岩之恭声回道:“老臣自当尽力而为。” 崇明帝轻轻颌首,随即又对着赵昕吩咐道:“朝政之事多多观摩,过些日子,朕会让你处理些政务,可莫要偷懒。” 赵昕听着这淳淳教诲,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是满肚子疑惑,他可不认为崇明帝是真的想把自个当皇帝来培养,这一切都太反常了,不过此事对自个有利,赵昕自是接受,于是恭声回道:“儿臣定不负父皇众望。” 崇明帝满意地瞧了瞧赵昕,眼中尽是欣慰之色,这一幕,可把百官们的小心思勾了出来。 几位皇子低头不语,似乎对此现状毫无反应,百官们的神色尽归崇明帝之眼,顿了顿,崇明帝便说道:“众为爱卿可有本奏?” 见众人毫无反应,崇明帝嘴角微微上扬,道:“既如此,那便退朝。” 话音刚落,崇明帝便起身离去,一旁的高贤见状拂了拂手中的佛尘,高呼道:“退朝。” 赵昕与百官行礼恭送............ 端木宫。 此时的赵昕颇为疲累,下朝后赵昕还有正事要干,便是跟着陈岩之学习知识,极为厌烦....这读书也就算了,并且还要保持衣冠整齐,坐姿端正,真的是不容易呀。 “唉....”赵昕斜躺在软榻之上唉声叹气,若有得选,他宁愿就做个闲散王爷,这太子真不是人当的,整天一套一套的又十分憋屈,远不如以前安逸的生活,遛狗逗趣,调戏佳人,岂不快哉否..... 正当赵昕心中抱怨之时,李福轻步走了进来,谄媚道:“太子爷,温先生来了。” 温有容是赵昕吩咐喊过来的,今儿个崇明帝的态度大变,不由地让赵昕感到不安,他心里已有猜测,可还是想询问温有容的看法,印证一二。 赵昕头也不回,吩咐道:“让他进来。。” 李福闻声转头下去安排,待温有容进来,李福也是识趣的把门带上,在屋外候着。 温有容饶有兴趣地回头看了一眼,近前道:“殿下,您这管事太监挺有趣的。” 赵昕知道是李福识趣的表现引起了温有容的兴趣,不光是他,赵昕亦是颇为欣赏,这李福是个聪明人,猜到自个不想让别人打扰,于是不用吩咐便自觉的在外等候。 不过聪明归聪明,该防的还是要防,以后好生做自己的事便是,自个也不会亏待他。 “废话少说,今儿朝堂的事你应该晓得了。对此你有何看法?”赵昕也不在乎温有容的失礼之处,直言问道。 温有容毫不在意,笑道:“陛下如此看重殿下,这不是大好事吗?殿下怎得忧心忡忡的?” 赵昕眉头一挑,不在意温有容意味深长的语气,反而诧异道:“本宫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瞧着赵昕吃惊的模样,温有容似是知道赵昕的担忧,无非就是害怕自己喜形于色,容易招致祸端,于是温有容直言道:“殿下,你可知为什么是殿下荣登东宫之位,陛下又如此看重于你否?” 赵昕紧蹙眉头,不解其意,疑惑地看向温有容,道:“不就是平衡朝堂局势,迫不得已吗?” 温有容摇了摇头,道:“此为一也,若是仅仅平衡朝堂之势,四皇子无疑是比殿下更好的人选。” 赵昕闻言满头黑线,可却又无可奈何,温有容说的无非就是自个不如四皇子,这也是事实,赵昕无话可说。 温有容见赵昕这般认同的模样,心中更是满意,这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让身居高位的人承认自己的不足,颇为困难,不敢直面自己的短处,谈何进步。 赵昕虽是缺点甚多,可这一大优点却是极大的优势,些许缺点,改变即可,这也是温有容扶持赵昕的原因之一,因为赵昕身上有着无穷的未来。 顿了顿,温有容低声道:“殿下,陛下立您为太子最为重要的便是陛下不需要强势的太子……” 第二百零九章王熙凤出事 赵昕闻言心中有数,与自己猜想的一样,而温有容见赵昕沉默的样子,亦是晓得赵昕的想法,于是继续说道:“殿下不必在陛下面前收敛自个的情绪,该是如何便是如何,若您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陛下又何必让您继任东宫之位?” 沉思片刻,赵昕问道:“父皇早朝态度大变,这是?” 温有容嘴角上扬,笑道:“与殿下猜测一般无二,这是在为殿下造势,若在下所料不差,殿下将会是“摊丁入亩”之策在京城推行的推官。” 赵昕闻言轻叹一口气,无奈道:“何至于此。” 颇为头疼地捏着自己的鼻梁,似在苦恼,这“摊丁入亩”之策在江南一地借着洪灾为由都进行的艰苦异常,更别说是在龙蛇混杂的京城。 别以为这事简单,此事若想成,最为重要的便是解决掉皇室宗亲,大乾朝最大的地主便是皇室宗贵,不消说其他,光赵昕名下就有数千顷土地,京城内,那些个王爷郡王、皇帝妃子的家族、四王八公十二侯,哪个是善茬…… 崇明帝此举无非是将自个置于火炉上烤。 恐怕崇明帝心里亦是没有底气,这改革一事风险巨大,此时朝廷大权还未完全掌控,难上加难。 顿了顿,赵昕心里暗道:“父皇之举……难道是想借此机会……清洗朝堂?” “借由新政,清洗朝堂,培植自己这个容易掌控的新势力,收拢朝廷大权……” 京城勋贵们大多是太上皇的亲信,手中亦是掌握不俗的权力。 四王八公这伙勋贵,仗着祖宗功劳是实打实活着的贵族。什么不干,也有富贵可享。 更可怕的还在于四王八公这伙人,并非无权无势,更“同难同荣”,四大家族有个说法更好理解,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例如贾雨村小小进士罢官复职后攀附贾家,不出几年从地方到中央,很快参赞军机成大司马了。可知贾家背后势力的可怕。 不要以为贾家败落就觉得贾家无权,毕竟是一门两公的权贵人家,军中有不少门生故吏。 神威将军冯唐、冯紫英父子,与贾家有祖辈的友谊。 史家不是国公,一点不比国公差。保龄侯史公是尚书令,六部尚书之首,宰相为文臣之首,多少门生故旧? 念及此处,赵昕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煞白,暗道:“父皇这一步棋太过凶险,一个不慎,满盘皆输……” 想着想着,赵昕瞪大双眼,露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想道:“也就是说,此事若是不成,我就是平息众怒的替罪羊。” “难怪自个会被推入到太子之位,感情自己是个背锅的,其他四位皇子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想法,若是选他们中的一位做太子,崇明帝担心控制不了局势,所以推他上位,既可平衡朝堂局势,亦可施行崇明帝的计划,一举两得。” 少顷,温有容似不在意赵昕的心里变化,温声道:“殿下放心,陛下心中有数,此次早朝不过是个试探之举,并无他意,若在下所料不错,裕山兄回京之日便是新策推行之时。” 赵昕斜靠在软塌之上,对于来自亲生老爹的算计,亦是感到心寒,不过转念一想,此事对于赵昕亦不是坏事,所谓大风险,大回报,崇明帝在早朝上的态度已然是向百官表明了支持自己的态度,也就是说,赵昕俨然是被崇明帝当做继承者,不说崇明帝心里是如何想的,起码百官们心中各有想法。 趁此机会,赵昕亦能从中摄取不菲的政治利益。 思虑片刻,赵昕也没对温有容说出自己的猜测,或许温有容也猜到,只是不戳破罢了,心情不爽,赵昕问道:“接下来本宫应该如何做?” 赵昕的意思温有容明白,状况有变,是不是应该主动去做些什么,可温有容摇头道:“一动不如一静,静待时机便是。” 讨论完这个话题,赵昕亦不多言,宫中行事,重在谨慎,正如之前所言,崇明帝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太子,赵昕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这样才能稳定住太子之位。 太子之位稳如泰山,有心思的人自然会靠上来,都不需要赵昕表态。 沉默片刻,赵昕也就不在多想,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赵昕起身舒展舒展筋骨,道:“既如此,今日还颇有些疲累,正好歇息片刻。” 温有容轻笑一声,知道赵昕是在抱怨,于是打趣道:“殿下这还算好的,堪堪参与个早朝,读了半天的书罢了,待以后,忙碌的日子定然不少。” 赵昕不置可否,温有容见状起身行礼道:“那在下告退……” 待温有容离开,赵昕便躺在床塌小憩,仔细地思考着温有容的为人………… 荣国公府。 贾母院后,一条大甬道对面,有三间小抱厦。 屋内绘金和丰儿还在哭着,见到贾母等人进来,都没有起身相迎。 贾母等人这会儿也怪罪不上,上前看了看,皱眉问道:“太医怎还没来?” 正说话间,前面传话进来,说王太医来了。 探春等人忙去了耳房暂避,贾母、王夫人,倒不必,凤姐儿年轻,所以也拉下帷帐来,只将一只手臂放在脉枕上。 未几,有婆子引了中年太医来,先见过贾母、王夫人两人,然后才开始诊脉。 听了有一盏茶功夫后,王太医问道:“贵府奶奶近来可是动过大怒?肝火烧的忒旺了些,心脉都受了损。原本底子就有些虚,疲劳太甚,耗损的狠了,积劳成疾。两边加一起,也就凶险起来。” 贾母闻言面色凝重,耳房里听着的探春等人,也或叹息或怜惜或同情,唯王夫人,依旧面色淡淡。 一旁的鸳鸯见贾母失神,便主动询问道:“太医,二奶奶这病,可要紧不要紧?” 王太医摇头道:“先开一副药罢,若是能将高烧退下去,也就不当紧了,好好将养上二三月,总能将元气补回来。” 他没说若是高烧退不去该怎么办,但大家心里却都明白。 等王太医开了药方,到厢房暂歇,贾母打发人立刻去抓药熬药后,再转过身来,脸色已经极难看了。 贾母虽也十分怜惜凤姐儿,可不愿再去折腾贾琏,思索片刻便对着王熙凤说道:“凤丫头,眼下不是给你出气的时候,等你身子好了些,我让琏儿给你赔罪,你可先缓缓罢!再说都是那霪妇引诱的……” 王熙凤闻得此言,亦是毫无办法,虚弱道:“有劳老太太了。” 话罢,王熙凤对贾母、王夫人道:“都是我的不是,竟劳老太太、太太来看我……” 贾母落下泪来,道:“你这孩子,纵发生了那样的混帐事,你想打想骂容易,何苦糟践自己?” 王夫人也道:“好好休养些时日,将身子养好了再说。” 王熙凤勉强笑了笑,眼泪又落了下来,泣道:“我若果真能好,也则罢了,就等好了再理论。若是没那个福气,就劳烦老太太,将我送回金陵王家。我原是王家的女儿,无福做你们贾家的媳妇,就送我回王家罢。” 听她这话,贾母大怒道:“胡说八道,你就是我贾家的媳妇,孙子可以没有,孙媳妇不能没有。阖族上下,哪个不知道我这孙媳妇,竟比孙子强百倍的?凤丫头,你要舍了我走?你要走,连我也一并带上,我和你一同回金陵老家去。” 王熙凤眼泪早流淌成河,说不出话来。 待贾母等人离去,李纨倒是留了下来,见王熙凤一脸委屈,忙安慰道:“凤丫头,你也别多想,仔细自己的身子。” 王熙凤心中无奈,许是信任李纨为人,心中郁结,便一股子怨气爆发出来,道:“果真日子过不下去了,和离就是了,凭甚么和人商议,一起毒杀了于我?” “结发夫妻!我在贾家这么些年,对上,伺候着老太太,伺候着大老爷二老爷两大家子,是个人都能给我脸子!” “对下,那么多小姑子小叔子,我又何曾怠慢过哪一个?一个宝玉,不过是个堂叔子,我都要当大爷一样伺候着!还要我怎样?” “纵使我就是有些过错,至于让那杀千刀的起杀心么?” 李纨见状安慰道:“凤丫头,不能够啊,琏二叔我知道,顶多在事头上,让那霪妇挑唆着就多说了两句,断不敢果真如此。” 王熙凤凄惨一笑,那决绝的一剑,那狰狞的面容上满是厌恨的眼神,无不让她相信,贾琏是真的想要杀她的,这对王熙凤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也是对她这些年来,在贾家生活和付出的全部否定…… 王熙凤何等心高气傲,自视雌凤,世家骄女,结果连一个浪荡子都嫌弃她,宁肯选一个卑贱下流的霪妇,也要杀她,她哪里接受得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便是因为想不开这个结,所以激怒攻心下,才生生将人熬成了这样…… 念及此处,王熙凤缓缓闭上了眼,头偏了过去…… 李纨见状亦是无奈,这女子,生活艰辛…… 第二百一十章除夕夜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入暖送屠苏。 崇明帝十一年十二月三十日,除夕。 每年春节时,大乾朝皇帝都会在腊月二十日左右“封印”,就是把印绶封存起来,表示放假,等一个月后的正月二十日左右“开印”。虽说在这段假期里也不一定能彻底放松,还是要不一定期地处理些公务,可也相对宽松。 可皇帝是天下共主,基本上什么都是他说了算,虽然说朝廷有律法纲常在,皇帝也不能太恣意妄为,可没有哪个朝代的会细化到皇帝每天要工作几小时,每年可以休息几天。所以这个问题主要还是要看皇帝本身的自觉程度和勤政程度。 可崇明帝比较勤政,本应休沐,可却每天都举行朝会,上朝之后还有经筵讲座,召见大臣,批阅奏章,除了吃饭几乎没有休息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晚上该睡觉了还要读书,经常是通宵达旦,精力相当旺盛。全年无休。 因上而下,崇明帝时期的臣子可不好当,因为昨儿个也上朝了,休沐什么的都是空话。 说白了这些都是看皇帝勤不勤奋,前朝皇帝数十年不上朝的,那基本上就能算是天天在放假。他们不是不管事,可是没有规律的工作时间,有事请示,看心情给指示,无事莫打扰的工作节奏,相当轻松。 千百年来,除夕夜都是中华民族最隆重的节日,宫中尤为隆重。 清晨,崇明帝书写很多“福”字,将写好的“福”字挂在紫禁城中的各个宫殿,并且还会赐给一些王公大臣,以求在新的一年可以诸事顺遂。 皇帝写“福”字用的御笔叫做“赐福苍生笔”,笔上镌刻了“赐福苍生”四个字;皇帝书写“福”字所用的龙笺也是十分讲究,每一个“福”字的云龙纹都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因此它并不是印上的,而是由宫廷画师一笔一笔勾描出来的,体现了宫廷画师的技艺超群,也显示出了皇家的尊贵。 端木宫。 一大早,赵昕便吩咐众人打扫宫殿,张贴“福字。” 一张“福字”的板子小心翼翼地挂在墙上,若仔细观看,左下角印有刻章,言曰:“为君难”三个小字。 皇宫里的春联和福字并非如民间一样贴在墙上,而是先将其裱糊在板子上,再挂在墙上,既表达了对它的珍视,又可以拿下来,方便明年继续使用。 此“福字”是崇明帝御赐,以激励自己时刻莫忘国君的职责,这里面的信息,无一不透露出皇帝的器重,自是要小心保护。 虽说赵昕了解崇明帝的心思,不过,这对于赵昕极为有利,亦是要郑重对待。 “不错,挂的端正,有赏。”赵昕满意地说道。 几名忙活的太监们纷纷笑容满面,道:“奴婢谢太子爷恩赏。” 喜庆的日子,自当是开心的,于是赵昕吩咐道:“李福,安排好,把门神贴好来,莫要出了差错。” 李福谄媚一笑,道:“太子爷放心,奴婢必当办的妥妥当当的。” 对于赵昕,李福自是晓得自个不受重用,不过在宫里久了,耐心这种东西肯定还是有的,一些小事杂事肯定得用心办好。 赵昕轻声应了一声,剩下的便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回过头来一瞧,见黛玉对李福手上的门神画颇感兴趣,于是笑着招手道:“把门神画拿来瞧瞧。” 正欲忙活的李福听到差遣,立马小跑过来,双手恭敬地递了上来。 赵昕铺开看了看,是一副仙姑门神身穿绿紫衫和蓝粉衫,肩披薄飘带,身后背着装满寿桃的竹篮,寓意福寿双全。 皇宫里贴的门神与民间是不一样的,百姓家里的门神多是将军门神,比如秦琼和尉迟敬德,而在皇宫里,需要注意男女大防的问题,因为后宫与妇女和儿童接近,所以后宫所贴的门神是仙姑门神。 仙姑门神是类似于妈祖一样的女神,在画面上,除了仙姑外还画着蝙蝠和铜钱,描绘着仙姑将蝙蝠和铜钱从空中接下的情景,意味着“福在眼前”。 (用女性形象来做门神,在民间极为少见,但在清宫里就有这种门神,借鉴一下,普及知识用,大家不用计较。)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本宫倒是觉得若是把太子妃几人画上去才颇为合适。” 闻得此言,几人都默不作声,元春白了赵昕一眼,道:“门神之事,怎可胡闹。” 赵昕不以为意,这元春当上太子妃便愈发端庄起来,瞧那眉角的笑着,真当赵昕眼瞎。 若不是看在她挺着个肚子的份上,晚上非得抽她几鞭。 想到这,赵昕不由地歪想,顿时嘴角一抽,暗道:“想什么呢,即使小心一点也不安全,禽兽不如,不当为人……” 元春瞧着赵昕眼神不对,轻蹙了眉头,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可具体的又不清楚,以为自个多想,殊不知某人心底的邪恶想法,幸得还有人性在,不然,难保周全。 赵昕抛开脑中的想法,笑道:“太子妃说的是。” 元春可没搭理赵昕的怪腔调,对着李福吩咐道:“下去办差事去。” 李福晓得自己主子看中眼前的太子妃,自是不敢多嘴,恭敬地下去安排去了。 事有人做,自个自是得好好休息,回到屋间,赵昕又是老规矩地躺在软塌之上,毫无规矩可言,元春见赵昕死性不改,亦是毫无办法,众人分宾而坐,瞧着屋内冷寂不少,赵昕感慨道:“今年的除夕夜怕是冷清不少。” 赵昕说的也没错,原本在王府佳人众多,如今可少了几位活泼好动的,确实有趣不起来。 元春见状摇头不语,宝钗见状环顾一圈,笑道:“殿下若是想了,不妨接她们入宫。” 赵昕闻言眉头一挑,颇为心动,不过细想一番后,还是拒绝道:“罢了,待以后再论此事。” 话音刚落,瞧了瞧低头不语的黛玉,想着宝钗与黛玉进宫后话语少了不少,怕是忌惮着规矩,不过此事赵昕亦不好多言,守好规矩,大家都得利,宫里的规矩,赵昕也不敢错的过甚,亦是收敛不少。 顿了顿,赵昕招了招手,道:“宝丫头、玉儿,到爷身边来。” 话罢,黛玉与宝钗对视一眼后,便忸怩上前,赵昕起身左拥右抱,笑着嘱咐道:“以后有什么不懂得便去寻你们姐姐,若是她敢怠慢,爷便惩治她。” 赵昕此话一出,宝钗与黛玉还未回话,元春就耐不住性子,开口道:“殿下这话可真真冤枉人哩,入宫前妾身便好好叮嘱过妹妹们,哪里能怪到妾身身上。” 黛玉闻言亦是帮衬道:“姐姐说的是,殿下可莫错怪好人。” 赵昕颇有些意外黛玉的语气,似乎这几日来,黛玉与元春的关系好上不少,于是赵昕笑道:“怎得,如今你们姐妹合起伙来了,爷说一句,你们便互相打着帮腔。” 宝钗白了白赵昕,似是不怕赵昕,直言道:“咱们姐妹关系自是极好,不像殿下,只晓得.......” 话已至此,宝钗反而说不出来,赵昕见状询问:“只晓得什么?宝丫头不妨直说,爷不会怪罪。” 宝钗妩媚一眼,嗔道:“殿下只会欺负咱们姐妹。” 赵昕嘴角一抽一抽,环顾一圈,见屋内都是自个人,于是抱怨道:“宝丫头,可别含血喷人,什么叫爷欺负你们,劳累的都是爷,你们哪次不是都躺着享受?” 顿了顿,赵昕似是想起什么,于是补充道:“还有半跪着、趴着、蹲着、抱着、挂着.....” “呸....”众人啐出声来,脸色羞红地看着赵昕,嗔怪之意不言而喻。 赵昕瞧着亦是心情畅快............. 申时四刻,除夕国宴开。 除夕夜,宫里自然少不了热热闹闹的家宴。 然而,所谓的家宴也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一家人整整齐齐共进晚餐,皇宫内的除夕家宴,指的是皇帝与后妃女眷、亲王皇子等分别在乾清宫举行的团圆宴。 除夕的宴席从下午申时开始摆设,其菜谱丰盛非常。 西屋内,崇明帝尚未到来,此时场内做主的便是赵昕,说实话,初主持这种宴会,赵昕心里还是有些许忐忑,平日里赵昕只顾吃喝玩乐,就算是什么大宴会亦是老老实实地坐着,闷头吃席,哪里有过这么引人瞩目的时候。 赵昕自顾自地喝起小酒,亦是沉默不语,既然不知如何去办,少说话便是了,不过赵昕倒是打量起下方处的皇室宗亲,以往赵昕并不在意,不过此时站位不同,自是应该心有计较。 除却几位皇子,东平王,西宁郡王,南安郡王,北静郡王,另外还有一个权高位重的忠顺亲王赫然在列,其中有不少都是赵昕叔叔级别的人物,不过赵昕是太子,地位比他们高上一筹。 第一印象的便是北静郡王,他形容秀美,风度翩翩,具有出众超群的外貌气质,原著中他与贾府交好,看上去是个正面人物,可对赵昕来说是敌人,而另一边中年模样的忠顺亲王反而是赵昕己边的队友。 《红楼梦》不涉于政治,或者说有意隐藏政治,大乾朝有两派政治势力,一派以四王八公,四大家族为首的太上皇当年扶持的老牌势力,一派以忠顺王,仇督尉等为首的崇明帝扶持的新派。 北静王和忠顺王爷之间有着很深的矛盾,他们在朝堂上代表着两个不同的政治派系。 位置不同,赵昕不由地多想了些,貌似从崇明帝指婚以来,赵昕便身处在棋局之中。 若真如赵昕所想,崇明帝的手段那是真的高明,两年前便开始布局........ (不知道这样设定对不对,不过暂时先这样设定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除夕夜续 四王八公等势力参与政治斗争,说白了就是是对权力的角逐,这些勋贵对崇明帝并不那么忠心。 赵昕为太子,贾元春为太子妃,不管最终如何,但却有赵昕登基的可能性,那贾元春便是大乾皇后,这对贾家是莫大的利益,贾、王、薛、史同气连枝,互为姻亲,改变立场亦不是没有可能…… 摇了摇头,赵昕不由心里吐槽道:“权谋剧看多了,总不能两年前,崇明帝便想着立自己为太子了吧。” 自嘲一声,赵昕便不欲多想,或者说是想不通。 颇为无趣地闲坐,指望着崇明帝早些过来,宴会早结束早好,宫里还有娇妻等着自个哩。 此时宫廷宴会倒颇显冷寂,下方互为相识的热闹闲谈,而赵昕反而独坐一堂,似乎是被排挤一般。 不过仔细想想亦是如此,一介闲散王爷突登东宫之位,又深受崇明帝器重,这等殊荣,岂不惹人羡慕。 包括属同一阵营的忠顺亲王亦是如此,虽说他是崇明帝一派的人,可他并不是赵昕的人,储位争夺,与他毫无关系,无论赵昕几人谁当皇帝,他都是皇室宗亲,又何必掺这趟浑水。 赵昕只是太子,还是个无权太子,忠顺亲王没必要交好,他只管做自个的事便是了,易位而处,赵昕亦是不会掺合。 见此情形,赵昕反而乐得清闲。 没过一会,崇明帝走了进来,赵昕等人立马起身相迎行礼。 崇明帝跨步走向高台,轻扶道:“诸位都是皇室宗亲,亦是朕的兄弟子侄,不必多礼。” 赵昕等人恭顺感恩。 待众人落座,崇明帝随即对着赵昕说道:“太子初入东宫,可有不适之处?” 赵昕有些不习惯崇明帝和善的态度,颇为局促不安,起身恭敬道:“劳父皇关爱,儿臣尚好,未有不适之处。” 崇明帝嘴角上扬,一脸关心的样子,道:“若是有不适之处,不妨直言。” 一阵寒暄后,宴会开始。 少顷,宴会结束,整场宴会,崇明帝对自己的态度亦是不错,赵昕哩,则是抱着少说话,多吃席的态度熬了过去,少言寡语。 宴会期间,几位皇子亦是如常,似乎对赵昕毫无嫉妒可言,可这反倒是让赵昕心里愈发担忧,他希望看到皇子们沉不住气,若是如此,赵昕反而放心。 以前看小说时,皇子们不是傻蛋就是傻蛋,作死手段层出不穷,自个稳坐高台便是。 “或许正因如此,父皇才不会立他们为太子吧。”赵昕内心想道。 崇明帝朝堂权力尚未掌控,又怎会立一个羽翼已丰的太子呢。 念及此处,赵昕亦有些烦扰,这种权谋诡计,他总是后知后觉,事已发生才反应过来…… 这就像是个初学者进入了高端局一般,完全看不懂对方的意图,颇为不解。 本以为自己当太子只是简单的平衡朝堂局势,忽地又和新政扯上了关系,再猛然一觉,突然又和太上皇与崇明帝权力争夺扯上关系,这一套一套的,赵昕都觉得自个臆症了。 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论是不是崇明帝的布局,反正安生做好本份即可,既然局势不明,一动不如一静。 赵昕明白自个棋子,还是颗重要的棋子,若不是到了紧要关头,崇明帝绝不会弃车保帅,也就是说自个的安全不成问题。 待回到寝宫门前,赵昕不由地看着金碧辉煌的朱红大门,不由感叹:“虽说王府比不得皇宫,可那,才是自个做主的地方。”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况且,王府还是顶级富豪之家,又还能奢求什么…… 一旁跟着的李福似是晓得赵昕今儿个心情不佳,亦是老实的跟着,不敢言语。 此时,天空雪花飘舞,赵昕伸出手掌,雪花飘落在掌心,瞬间消散…… 进屋后,元春等人早在屋中静候,赵昕瞧见,将身上披着的大氅交给侍女,摩拳擦掌一番,道:“不是说不用等吗,怎的不听话。” 宝钗上前,将自个的手炉递到赵昕手中暖手,笑道:“殿下先暖暖身子,咱们待会开席,可好?” 赵昕接过手炉,打趣道:“还是咱们宝丫头晓得心疼人。” 随后赵昕吩咐道:“李福,今儿个本宫与太子妃守岁,不需要你们照料。” 李福闻言心中了然,示意一旁的宫女后便离了屋。 见不相干的人离开,赵昕的本性便漏了出来,颠了颠手炉,调侃道:“这东西怎能暖身子,” “岁月寒凉,合该相依取暖才是……” 话音刚落,一旁的黛玉忍不住地啐了一声,道:“真不知羞……” 赵昕眉头一挑,刚刚有外人在的时候,这黛玉安静守礼,这外人不在,又换了一张嘴脸…… 摇了摇头,赵昕走向黛玉,摸着下巴端详起黛玉起来,似在打量着什么。 少顷,赵昕伸手提起黛玉,在黛玉惊慌的表情之中坐到桌前,道:“玉儿衬手,今儿个便赏赐玉儿做本宫的暖炉。” 黛玉身子愈发挣扎起来,小嘴不依不饶,赵昕触及黛玉柳腰下方三寸穴位,便瘫软在怀。 元春与宝钗见怪不怪,戏谑一声,便当做没瞧见,毕竟黛玉脸皮薄,想必待以后成了女人便不会如此了。 赵昕瞧着怀中瘫软的黛玉,亦不多言,道:“你们自个食吧,本宫已然食过了。” 元春等人自是知道赵昕参加了宫宴,肯定食过,不过赵昕是主君,开席之言合该由主君作主,这是规矩。 按照规矩,元春应当是要参加后宫宫宴的,可元春有着身子,崇明帝特批,不用参加宫宴,于是元春便老实地待着。 而宝钗与黛玉原是王府侧妃,现在是太子良娣了,可是还没资格入这种盛大的宴会之中,这便是正妻之位的贵重之处。 说到这里,顺带解释解释太子女人的品级。 (自己借鉴设定,勿喷。) 首先,皇太子虽是储君,但未曾登基,所以不能叫后宫。 其次,太子妃只有一个,剩下的侧室不能称妃。 太子妃只单指太子的正妻,乃是未来的皇后,地位崇高,甚至可以说只在皇后之下,在宫中地位高于皇帝其他妃嫔。 不过太子妃没有后宫治理权,东宫也在皇后治理范围。 太子妃由皇帝亲选,从出身,品行等出发点考量后决定,太子本人几乎没有自主选择权,不过赵昕是半路出家,立太子之前便已有了正妻。 况且,贾元春原本就是崇明帝赐给赵昕的,问题不大。 除太子妃外,太子妻妾分三等,正妻称妃,其余为妾,太子之妾可设:良娣二人、良媛六人、承徽十人、昭训十六人、奉仪二十四人。 现如今,东宫内也仅有太子妃一人,良娣二人,共计三人,至于赵昕其他女人,他还没做安排。 虽说赵昕在朝堂不受关注,可凭崇明帝的态度,不由让人多想,所以有不少人盯上了剩下的位置。 至于以后自家女儿会有如何下场,他们可不会在意,女人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讲,不过是生育的工具罢了,能达到政治利益便是好买卖。 话题扯远,又回到现实,听到赵昕开席的吩咐,元春等人也自觉地坐上桌,一旁伺候的抱琴便帮着元春布菜,莺儿亦是如此。 这布菜规矩,在王府里,赵昕是无所谓的,可既然来了皇宫,该守的规矩亦是得守。 赵昕颇为无趣,瞧了瞧还窝在赵昕怀里,闷头不语的黛玉,赵昕轻拍黛玉小臀,打趣道:“玉儿怎得?赖在爷身上了?” 黛玉此时抬眼瞧了瞧,内心不由啐了啐,没好气地回道:“妾身不饿。” 赵昕闻言眉头一挑,宝钗则是打趣道:“玉儿此时哪有胃口,怕是心里乐开了花。” 黛玉闻言秀眉一挑,偏头道:“若你喜欢,咱们换换便是,何必打趣人。” 宝钗偷瞧一眼赵昕,见赵昕颇为意动的模样,赶忙说道:“我可不像你那么受宠,自个的手炉都不受用。” 黛玉心里一气,竖起柳眉,道:“敢情拿个手炉与我作比。” 宝钗亦是不惯黛玉,直言道:“这事你可得问殿下,与我作甚干系。” 被一通好怼,黛玉亦不是个好相与的,冷哼一声,道:“我可比不得宝姐姐,身姿丰腴,殿下都赞不绝口。” 宝钗闻言柳眉一瞪,可瞪的对象却不是黛玉,而是乐于看戏的赵昕。 这个时代可是以窈窕为美,“丰腴”一词可是贬义词,赵昕如此胡说,即使是自个的夫君喜爱,亦是不满。 赵昕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这番斗嘴的模样才让赵昕满意,人都是如此,只有在自个亲近之人面前才会毫无顾忌,若是始终相敬如宾,和和气气的,赵昕才要好生思量,如今这番场景才是赵昕愿意看见的。 即使唇齿之间亦有磕绊的时候,更何况是人。 赵昕和稀泥道:“食不言,寝不语。” 话罢,赵昕低声耳语对着黛玉道:“玉儿,不想食便算了,晚间,爷让你食些好东西垫垫,省得饿着。” 黛玉初始还不觉明厉,撇嘴道好,忽地一回神,似是想起了什么,俏脸煞白,急忙道:“我不食……” 第二百一十二章除夕夜再续 黛玉的惊呼声引起众人诧异,似是察觉到自个反应过激,轻咳一声,白了白赵昕,嗔怪之意不言而喻。 元春等人亦是奇怪,赵昕与黛玉说的话她们也没听见,只不过从黛玉这激烈的反应,她们断定不是好事。 知夫莫若妻,片刻之间,她们就明白了状况,这食东西,又能引起黛玉强烈的抗拒,所食东西一目了然,毕竟元春也曾食过,宝钗也被要求过,仍旧做着最后的抵抗。 聪明人之间,些许信息便能猜测全貌,她们已然确定,黛玉食过,不然,反应绝不会如此之大。 对于此,抱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态度,元春与宝钗缄默不言,恐引火上身。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那还不快食饱些,若不然,今日定当饶不过你。” 黛玉紧蹙眉头,思索片刻,便只能应承,食这些总比食那些要好上许多。 赵昕见黛玉不乐意的模样,轻敲黛玉额头,道:“瞧你这瘦弱的样子,若还紧着,怎能好的全。” 黛玉闻言心里一暖,虽是责怪,倒也是关心自己,让她想起以前父亲训她的模样,只不过,与自家父母不一样,这威胁方式太过难为情了。 赵昕也心里清楚,此时的黛玉戒备心极强,自上次懵懵懂懂地被哄骗后,黛玉再也不肯做这等事。 更何况上次黛玉可不好受,硬生生地灌了进去,她哪里受得了,呕吐了许久。 那日晚上,黛玉可是伤心欲绝,哄了许久,又保证不再强迫,才善罢甘休。 今日赵昕又重提此事,可把黛玉吓一跳,生怕自个遭殃。 不过赵昕也只是说说,顺带试探试探黛玉的态度罢了。 此时的黛玉就像个精美的瓷娃娃,赵昕可不敢随意乱动。 主要还是身子太弱,恐承受不了恩泽,若是香消玉殒,自个还不得怄死,所以赵昕便没想着动她。 瞧着众人在饭桌淑女般的样子,亦是享受不已,这漂亮的美人,看着就是舒爽许多。 酒席散后,抱琴等人收拾残桌,而元春、宝钗、黛玉则接过浓茶漱口,古人云:“食毕当漱,令齿不败而口香。” 静坐许久,赵昕颇为无趣,环顾一圈,道:“闲得无趣,抹骨牌如何?” 众人闻言神色一震,颇为意动,而元春思量片刻,提醒道:“殿下,还是稳妥些好。” 随即众人又把目光聚集在赵昕身上,毕竟作主的还是他。 这守岁时间长,若是不顽,哪里熬得住,若还在王府,她们早就上台了,又怎会在此闲坐。 思量片刻,赵昕喊道:“李福,去寻副骨牌来。” 原本定制的骨牌留给了晴雯她们,省得她们无趣。 外面的李福闻言便立即下去办差事去了,而元春面色犹豫,便想开口劝说,赵昕见状了然,于是说道:“不碍事的,本宫自有考量。” 正如赵昕所说,自个有所思量,赵昕现如今不能身正,要坦然的把自个的缺点暴露出来,甚至于扩大自个的缺点,些许小错,崇明帝不会计较,反而乐得其见。 反正自个就是个贪淫好玩的性子,还怕别人说什么,即便是被人知道了也无妨。 元春见赵昕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不在多言,这事其实亦不大,皇宫玩这些的不在少数,即使是皇帝也不例外,只不过元春担心赵昕初当太子,外面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哩。 李福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没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寻来一副木制骨牌,纹样雕刻地栩栩如生,瞧着颇为精美。 赵昕呼喊着几人一块上桌,元春亦是无奈。 待顽了一会,元春乏了,便告退下去歇息,此时香菱补了位,这香菱柔柔弱弱的,便是抹骨牌也是约束的很。 赵昕瞥了瞥香菱,忽然问道:“香菱,听说你最近个在学诗,可有此事?” 香菱闻言愣了愣,不明赵昕之意,以为是自个学诗引得赵昕不满,忐忑地回道:“奴婢闲时会看看诗集。” 赵昕听出香菱的忐忑之意,笑道:“不妨事的,想学便去学,你家主子可是个诗词大才,若是想学,不是有现成的老师。” 香菱闻言瞧了瞧宝钗,低头不语,黛玉见之打趣道:“既要作诗,还不向宝姐姐拜师,她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香菱闻言一怔,随即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似乎感受到了好意,香菱小声道:“我瞧着良悌们整日里写书做学问,就觉得怎么那么大的学问,作诗也是一等一的好。我是个丫头,不敢辱没了圣人学问,做不得文章,就想学一点诗词,良悌见我心诚,便带着我一块观摩……” 黛玉傲娇道:“什么难事,也值得去学!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平声对仄声,虚的对实的,实的对虚的,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你这丫头既有此心,那必然是能成雅事的。只怕没此心,就算天资聪慧,也只是顽石。” 说着,还拿一双妙目去斜觑某人。 平素里,她不知暗示某人多少回,不说要苦读圣贤经典,做锦绣文章,但也要学着习些雅字,作些诗词。 可某人却不以为意,直言学那劳什子玩意儿作甚? 赵昕无视黛玉的小眼神,偏头对着香菱笑道:“我听说,古之美人,都是以柳为态,玉为骨,以冰雪为肤,秋水为姿,除这些外,更要以诗词为心。如今你美自美矣,再跟宝丫头学了诗,自此亦以诗词为心,便可与古之美人媲美了。” 香菱闻言,俏脸满是红晕,其他人纷纷晒笑…… 香菱大羞,半晌后,福了一礼,道:“主子说过,且把《王摩诘全集》的五言律读一百首,细心揣摩透熟了,然后再读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首。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作了底子,然后再把陶渊明,谢,阮,庚,鲍等人的一看,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诗翁了!” 黛玉听说,便命紫娟回屋将王右丞的五言律拿来,递与香菱,道:“你只看有红圈的都是我选的,有一首念一首。不明白的问你主子,或者遇见我,我讲与你就是了。 香菱看了看宝钗,宝钗笑骂道:“玉儿一片好意,还不快收下。” 得到许可,香菱笑盈盈地接过,这憨厚的模样,倒是逗得众人欢笑。 赵昕瞧见这和谐的一幕,亦是欣慰…… 皇城,乾清宫。 崇明帝面色疲惫,眼圈有些乌青,盘坐在炕上,手里拿着奏折,轻轻揉按眼圈。 殿内侍立的高贤见状亦不敢动,崇明帝甚是讨厌自作主张的太监,若是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上前谄媚。 内监们,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静悄悄的。 正这时,就见母仪天下的萧皇后手里捧着一个镶莲叶柄琉璃盏,盏内是满满的大玛瑙葡萄,个个晶莹剔透,望之诱人。 身后还跟着宫女,手里端着一鸳鸯莲瓣纹金碗,碗内盛着清蒸燕窝牛乳白,最是滋补。 萧后虽年近四旬,然体量丰美,面若娇花,艳丽逼人,丝毫不显老态。 看到崇明帝后,含笑道:“皇上,歇一歇罢。” 崇明帝闻言,抬眼望了萧后一眼,紧皱的眉头疏散了些,问道:“皇后怎么来了?” 萧后声音温柔似水,道:“臣妾听闻陛下连续两日用膳不香,心中担忧,特来服侍。” 崇明帝闻言,面色再舒三分,笑道:“有劳皇后了。” 崇明帝招呼萧后落座后,又瞥了眼高贤。 高贤会意,立刻比划了个手势,殿内侍奉宫人悉数出宫,剩下的就只有崇明帝和萧后。 崇明帝看了萧后一眼,问道:“重华宫那里可还好?” 虽然他日日都要在寅时三刻去请安,但基本上见不到太上皇,只遥叩亲恩罢。 萧后点头笑道:“太上皇和皇太后这两日气色都还不错,尤其是太上皇。” 崇明帝闻言,并未多言,倒是饶有兴趣地吃起葡萄。 对于太上皇,崇明帝恨不得他早死。 跟着他数十年的萧后怎会不知,崇明帝凉薄,数十年已过,萧后能稳坐宝位,关键当然不在崇明帝身上,而在萧后身上。 崇明帝当真算得上是明君了,勤政节俭,亲贤臣而远小人。但人无完人,崇明帝仍有一个毛病,就是好色…… 别看皇室血脉少,可崇明帝宠幸了不少人,只不过,龙涎未留,亦或难产,亦或早夭。 崇明帝在潜邸时,身边美人就没断过,偏偏,此事外界知之甚少。因为有萧后在,内宅从未起过矛盾。 寻常王府高门里后宅打出狗脑子,各种阴私事层出不穷的勾当,在潜邸从未有过。 就萧后所记,也不是没有头脑愚蠢偏又狂妄的绝色美人,仗着颜色好就起了不安生心思的,但每一次,萧后总能用春风化雨的手段解决。 萧后也不会去下毒手,而是再搜罗其她美女,为崇明帝分忧,等圣眷淡了,那绝色美人往往就会郁郁而终…… 少顷,萧后笑餍如花,轻声道:“陛下胸怀寰宇乾坤,可也得仔细您的龙体。” “陛下要革新大政,自然是功在千秋的大计。但革新大政,却也需要能用之臣来实施。” 顿了顿,萧后瞧了瞧崇明帝的脸色,见他脸色如常,试探道:“义儿时常挂念此事,想着为陛下分忧哩。” 崇明帝看了尹后一眼,神色如常,道:“哦,义儿有此心思,亦是不错。” 萧后不解崇明帝的态度,可话点到此处就已然可以,若是继续说下去,难保崇明帝心生厌恶,于是萧后便专心地服侍。 良久之后,萧后起身离去,崇明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呢喃一句便不再多想。 此时的崇明帝反而思考立赵昕为太子一事,此事遭到不少大臣反对,可崇明帝却是力排众议,强行实施,而太上皇除了初始时的反对,后面便再无动作,崇明帝不由暗道:“是真的老了,还是以退为进?” 第二百一十三章拜年 崇明帝十二年元月元日。 作为岁首之日,大年初一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拜年。 一大早,赵昕随着崇明帝举行盛大的祭祖大典,算是给祖先拜年了。 接下来的便是自个拜年了,虽元春有了身子,可该有的礼节必不可少。 祭祀完祖先,赵昕便携着元春前去拜年,首当要见的自然就是太上皇与皇太后。 重阳宫外,赵昕正等待着通传,按以往惯例,估摸着也就是和崇明帝一样,摇头叩恩罢了。 以前自个都是如此,即使升为太子,亦是如此,不受待见本就习以为常,崇明帝都是这个待遇,赵昕能好到哪里去哩。 百般无聊的赵昕不得不翘首以盼,这态势还是得做出来。 旋即,一太监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恭敬道:“太子殿下,老皇爷有请。” 赵昕闻言心里一惊,疑惑不已,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于是客气道:“那就劳烦公公引路。” 太监明显一愣,没想到赵昕会对他如此客气,虽说他是太上皇的管事太监,以往比赵昕恭敬的不知凡几,可要知道,眼前的可是太子。 不消说其他,几位皇子都有过拜见,可客气的也只有这一位。 “或许是年幼时的遭遇吧……”太监悠悠地想道,毕竟皇宫内,不受宠的皇子过得如何,他见过不少。 顿了顿,太监挤出笑容,恭敬道:“太子爷客气了,老奴魏五,太子殿下喊一声老魏便是。” 赵昕反倒是无所谓,笑道:“那就劳烦魏公公引路。” 魏五神色如常,依旧恭敬,半弓着腰,道:“太子殿下,请随老奴来。” 重华宫,处于皇城之内,如赵昕所见,其占地面积之大,比之皇宫也丝毫不让。其中濯尘殿、寿安殿、崇德殿三大殿,更是格局宏达,装潢金光溢彩,使人一见便知必定是人间至尊至贵的人才能居住其间。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跨入濯尘殿的范围之内,跟着魏五走过一根根红漆的大圆顶梁柱,往后殿走去。 赵昕整顿衣冠,带着着元春入内。 上方端坐着一个鹤发苍颜的老者,此时正独自一人摆弄着棋盘。 赵昕低头参拜,道:“孙儿赵昕,祝皇爷爷吉祥如意,长命百岁。” 一旁的元春随着赵昕行礼,对方即是他的爷爷,又是太上皇,他这个太子参拜亦没有问题。 太上皇似乎没听到一样,赵昕保持行礼动作已有半盏茶的功夫,心里直犯嘀咕,可也没感漏出丝毫不敬。 少顷,太上皇道:“起来吧。” 赵昕心中暗松一口气,自己跪着没关系,可元春还有身子哩,可不能操累。 与元春起身,还未抬头,太上皇忽然说道:“贾代善的孙女?” 元春闻言回道:“太上皇明鉴。” 太上皇轻轻颌首,温声道:“不错。” 简单两个字,赵昕也不晓得太上皇的“不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即太上皇颇为惆怅地说道:“想当年与代善戏言赐婚一事,如今落到你们身上,倒也圆了一桩心事。” 瞧着低头不语的赵昕,太上皇轻笑一声,道:“可是怨恨皇爷爷冷落了你。” 赵昕心里一紧,赶忙道:“孙儿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了。” 闻得此言,赵昕晓得太上皇发怒,思绪急转,半天说不出话来,暗道:“身居高位的太上皇马屁听多了,应该不会喜欢“虚伪”的人。 于是干脆直言道:“孙儿第一次见皇爷爷,心里惶恐不已,还望皇爷爷恕罪。” 看了赵昕一会,太上皇摆手道:“罢了,比起你那几位兄长,倒也诚实。” 赵昕心里长缓一口气,这太上皇虽是老迈,可雄威余在,压迫力十足。 顿了顿,太上皇似无所谓地说道:“贾家是开国勋贵,莫要冷落了太子妃。” 赵昕眉头一挑,道:“孙儿晓得,皇爷爷放心。” 太上皇闻言轻“嗯”一声,对一旁的魏五吩咐道:“我记得库里有一柄玉如意,去寻来,赏赐给太子妃。” 话罢,太上皇便又继续摆弄起棋盘,赵昕与元春拜谢道:“谢皇爷爷赏赐。” 殿外,赵昕暗自吐了一口浊气,瞥了一眼自进殿便沉默不语的元春,道:“身子无碍吧。” 元春轻轻颌首,心情极为不错,俏皮道:“殿下放心,妾身好着哩。” 瞧着元春温和的笑容,赵昕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毕竟崇明帝与太上皇的关系不好,身为崇明帝一派的赵昕自是有些忐忑,只不过,竟没想到太上皇今儿个态度异常的好,不仅仅是召见了自个,元春还得了一柄玉如意。 在大乾朝,若是皇帝选妃,将如意交入一人手中,那就意味着她将成为皇后,这是默认的潜规则,而太上皇将玉如意赏给身为太子妃的元春,其意或是认同元春为以后大乾朝的皇后,直白些说,那便是认同赵昕继位。 赵昕深知,他自个是入不了太上皇的眼,若不然,穿越两年,也不会现今才第一次相见,无非就是成了博弈点。 东宫之位极为重要,太上皇既然阻止不了,不若收为己用,毕竟太子妃是贾家女。 抛开贾家第一代两位国公的功绩不谈,贾家当时的主事人代善公就是太上皇最强力的臂助之一,而且是少数几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因为贾家开国两位国公在军中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传到贾代善的身上,虽然已经达不到那样的高度,但仍旧非寻常功臣可比。可以说,太上皇身上无上的威名,就是在贾代善一干人的襄助之下铸就的。 赵昕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也会传到崇明帝耳中,难免心生嫌隙,赵昕得做选择,是站太上皇,还是站崇明帝。 若是站太上皇,崇明帝拿赵昕没得办法,赵昕的太子是他定的,难道还能随意废了不成,就算寻到理由要废,太上皇也不会干看着。 站崇明帝的话,那自己就得做出态度,做一个听话的傀儡,以崇明帝马首是瞻。 无论站那一方,赵昕觉得都不是好事,若是有得选,谁爱当太子谁当,这太子当的,真是憋屈...... 所说地位很高,可身处皇宫,他哪里能如意..... 叹息一声,赵昕无奈地对着元春说道:“咱们走吧,还得继续请安呢。” 话罢,赵昕便带着元春去寿安殿的方向走去,寿安殿是太后的寝宫,虽然在三大殿位次最末,但也不可小觑,主殿也是仿造宫里慈宁宫的格式建造,尊贵异常。 此时正殿之内,萧后正领着众妃来与太后请安。太后养居寿安殿之后,与宫中妃嫔隔开,但是孝道不能隔开,所以宫中妃嫔隔数日都会到寿安殿来给太后请安,今日是大年初一,自是来拜年的。 “回禀太后,太子携太子妃前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坐在正堂之上,和下方一众妃嫔的闲话,闻言看了看萧后,诧异道:“皇后,这可是撞着了?” 萧后听后回道:“太后,这不是正好,省得太子多跑一趟。” 萧后神色如常,太后见状亦未多说,赵昕立为太子之时,她亦是惊讶,不过,与她干系不大,都是自个的孙子,不过对于皇后可不一样,毕竟赵昕不是皇后的亲子。 皇太后而后吩咐道:“屋外凉,快请太子进来。” 老太监闻言躬身下去,须臾,赵昕领着元春走了进来,见殿内皇后与嫔妃俱在,亦是诧异,只不过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孙儿给皇奶奶请安。愿皇奶奶凤体祥和,福寿永绵。” “起来吧。” 随后赵昕又对着萧后行礼道:“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凤体安康,岁岁平安。” 封建社会,认为嫡母才是庶出孩子真正名义上的母亲。就像贾府里,探春和宝玉一样叫王夫人太太,却叫自己生身母亲赵姨娘为姨娘。 萧后含笑颔首。道:“好孩子,快快请起。” 皇太后面目慈和,趁机看了两眼,笑着对萧后道:“端庄了不少,与以前不一样了,皇后觉得呢?……” “母后圣明。”萧后回道。 赵昕此时才有机会抬头,直视上方的皇太后与萧后是愚蠢的行为,所以赵昕只瞧了一眼,便看向别处,将周围的环境扫视一遍。 大殿宽广富丽,美人比端木宫多了不知多少倍,另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宫妃和宫娥。 看起来,赵昕这请安的时间不妙啊......... 皇太后看了看一旁低眉顺眼的元春,笑着对元春说道:“既有皇室血脉,本宫也不能小气,总得赏你件什么家伙什才好。” 说着认真想了想,对身边一个宫女道:“青儿,取那对绿松石耳坠出来。” 一会之后,那俊秀的宫娥便双手捧着一紫衫木匣过来。 皇太后随口说着,似乎当真随意送一件她不喜欢的物件,道:“这还是前不久皇帝给我送来的,说是什么西域珍宝,本宫岁数大了,不适用,就送给你吧。” 众嫔妃闻言一震,眼神透出艳羡之情,这对绿松石耳坠听说是上年西域王进献的国礼,可谓是千金难求的宝物了。” 随后,一众嫔妃,纷纷称赞皇太后盛德慈爱…… 这刚收了炳特殊的玉如意,如今又收了对价值千金的西域耳坠,难免诧异,不过元春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马上就回过神,行礼道:“妾身谢过皇奶奶。” “你有着身子,不用多礼。”皇太后见元春行礼,慈爱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元春的担忧 午时时刻,坤宁宫内。 此处为皇后中宫,每日里,不知多少宫人进进出出。 莫要以为,皇后只负责照顾好皇上,给皇上端碗参汤便算是圆满了。 作为后宫之主,握有宝玺的皇后,每日里要处理的公务并不会比皇上少许多。 大乾朝内宫设六局二十四司,女官一百九十人,女史五十八人,余者太监、昭容、彩嫔等宫人不计其数。 这样繁杂的宫务,萧后却能将其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无差处,让人无可挑剔。 今日,萧后自寿安殿归来,就忙着处理后宫事务,这大过年的,各宫赏赐、体己都得一一安排,正忙着呢,一宫娥禀告道:“皇后娘娘,宁王来向您请安了。” 萧后神色如常,不满道:“几位皇子都早早来请安了,他反倒是这时候才来。” 话罢,萧后放下手中的事务,吩咐道:“让他进来。” 萧后语气虽不满,可那眼角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几位皇子虽来请安,可萧后也未放下手中的活计,也就是亲子,才会有如此待遇。 少顷,宁王走了进来,人未至,撒娇的话语便传了过来,道:“母后,儿臣饿了。” 萧后见怪不怪,神色愈发慈爱起来,待宁王走了进来,萧后“斥”道:“都是王爷了,怎的还这么不懂事儿。” 宁王不以为意,平日在别个人面前他是王爷,阴骘吝气,可在萧后面前,便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或许这便是母子之情。 只听宁王撒娇道:“孩儿可是早饭都没吃,特意挑这个时间来向母后请安的。” 萧后嘴角弯起,上前抚了抚宁王的袍子,道:“怎的连早饭都没吃,也太不晓得照料自个的身子了,那些伺候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宁王咧嘴一笑,道:“我就是想母后做的糖酥鸭了。” 这般纯真的宁王若是让赵昕瞧见,顿时得惊得下颚都掉下来。 萧后嗔怪地看了一眼宁王,没好气地说道:“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道尽了溺爱之情。 随后萧后吩咐道:“春巧,去把饭菜端上来。” 宁王闻言眼神一亮,笑道:“就晓得母后最是疼爱我,早早就准备好了。” 萧后抬起柔荑,点了点宁王的额头,怪道:“以后可不能作践自个的身子,若是想吃了,派人告知一声,母后都给你做好。” “母后最好了。”宁王开心地说道。 没过一会,饭菜都被端了上来,宁王便坐下吃了起来,萧后撑着下颌,慈爱地看着宁王大快朵颐的模样,笑道:“慢些,别噎着了。” 话罢,便又吩咐道:“春巧,把前儿个陛下赏赐的鹿梨浆拿来。” 一顿酒足饭饱,宁王心满意足,萧后瞧着亦是笑道:“没个王爷样子。” 随后萧后拿起丝帕帮着宁王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宁王颇有些不好意思,忙抢过丝帕,道:“孩儿自个来便是。” 萧后瞧着亦不多言。 宁王擦拭完嘴角,接过春巧递上来的鹿梨桨便抿了一口。 待宁王坐定,萧后便关心地询问道:“今儿个可曾向陛下请安。” 宁王眼神一动,道:“请过安了。” 萧后皱了皱眉头,示意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娥,待他们离开后,萧后问道:“怎的,对你父皇有怨?” 宁王抬了抬眼,紧蹙眉头,埋怨道:“凭什么那小子能成为太子,文治武略,他哪点比孩儿强?” 瞧着宁王一脸不满,萧后叹了叹口气,道:“大势所趋,义儿看开些。” 宁王自是晓得其中内幕,赵昕当上太子,无非就是旧派与新派争权夺利的产物罢了。 念及此处,宁王不由地吃味道:“也就是运道好,赶上了时候罢了。” 萧后见状说道:“你父皇的性子,你还不晓得,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怎会立太子。” 宁王闻言还是不服气,道:“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萧后长叹一声,道:“陛下现如今不可能立你为太子。” “不过,事无常态,以后再做打算即可,你也不用心急。” 萧后说的是实话,宁王等人身后都有不俗的势力,不可能甘心做傀儡,立他们的隐患太大,崇明帝不会不晓得。 宁王无奈,嘴巴动了动,却没多说什么,萧后见他如此模样,教导道:“新政之事,陛下心意已决,以后莫要犯糊涂。” 萧后也明白,崇明帝重视新政,以后定然会推行下去,她提醒宁王,是不想他犯糊涂,若此事在崇明帝心里落个不好,影响自个,想必其他皇子也乐于见此。 顿了顿,萧后又言道:“太子已定,众人的目光都会盯着,反倒是让你轻松不少,这亦不是好事。” 宁王闻言蹙了蹙眉,心里亦是无奈,诚如萧后所言,以前东宫未立,宁王便是大家伙重点关注的焦点,为此,他也是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可如今东宫既立,焦点易转,有益于宁王发展。 可,话虽如此,也就是安慰自个,宁王更喜欢万众瞩目。 宁王无奈道:“母后,父皇到底是何用意,立东宫,议朝政,赏重恩,父皇就如此看重他?” “还是说,父皇本就有意让五弟继承大统?” 这几日来,崇明帝的态度不由让人多想,对于赵昕,不仅仅是立为太子,各种态度不由地让人觉得崇明帝是真的想让赵昕继承大统,虽说可能是崇明帝做的场面活,不过此事除了崇明帝,谁又能保证下来? 说到底就是概率问题,赵昕相对于其他皇子,已然占了先手,按部就班下去,赵昕就是以后的大乾皇帝。 不消说其他,近日来,虽未言语,可宁王却感受到下面的人心已然浮动………… 萧后思虑片刻,道:“陛下心思,谁能猜得透?” 即使数十年夫妻,萧后也揣摩不出崇明帝的心思…… 端木宫。 此时的赵昕斜躺在软塌之上,独自一人在书房内。 今日受太上皇召见,赵昕颇显惊讶,亦感到无奈,即使身为太子,在这皇宫内,依然是身不由己。 太上皇的态度明显是拉拢,政治斗争,最忌讳墙头草,只有站队,才是最佳选择。 不过赵昕早有决断,那便是站崇明帝。 《红楼梦》是以贾府的盛衰演变为主线,以宝黛爱情为核心,联系广阔的社会背景,广泛描写了封建末世的社会生活,对政治却描写不详。 太上皇与皇帝的斗争更无从得知,不过,贾府落得个白茫茫地一片,不正表明四王八公的势力瓦解,也就是说,此次政治斗争便是崇明帝胜利。 其实仔细想想,太上皇虽身份超然,可年岁毕竟大了,之前在重华宫之时,赵昕瞧见太上皇摆弄两局棋盘便有些乏了,精力不足,又怎会得胜。 京中权贵都不是傻子,哪里不明白此事,否则王子腾怎会改弦更张,只不过,他们既已上船,又怎会如此轻易下船,最为主要的便是放不下手中的权势罢了。 少顷,元春走了进来,身后的抱琴则是端着热气腾腾的燕窝粥,含笑道:“殿下,妾身见您没甚胃口,特地给您炖了燕窝粥,您来尝尝。” 话罢,元春便接过抱琴端着的玉碗递了上来。 赵昕起身接过,皱着眉头斥道:“怎的又操劳了,本宫不是说了让你好生歇着,非得惹爷生气不可?” 这元春自升为太子妃后,态度愈发谦卑起来,或者说是讨好,虽说体贴不少,可她还怀着身子哩,白天的时候随着赵昕请安,现在又操劳起来,着实让赵昕心疼。 虽是呵斥,赵昕还是尝起了燕窝粥,毕竟是一番心意,怎能不接受。 元春自是晓得赵昕怜爱,便笑道:“妾身也是闲来无事,无甚大碍。” 赵昕叹了叹口气,道:“以后莫要操劳了,好生养着便是,爷又不会冷落于你,何必自寻烦扰。” 元春努了努嘴,嗔怪道:“妾身就是关心殿下。”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复又坐了下来,将玉碗置于一旁,便朝着元春招了招手。 元春笑魇如花,莲步轻移,朝着赵昕走来。 赵昕小心地环着元春柳腰,道:“你的小心思,本宫还不晓得。” “安心了,做好你的太子妃便是,爷不是个寡恩薄情之人。” 元春闻言嗔怪道:“妾身自是晓得殿下,可殿下近日来确是反常的很,妾身等担忧不已。” 赵昕闻言一乐,笑问道:“本宫怎得反常?” 元春脸色娇羞,低声细语道:“殿下自进宫以来,还未行过房事……” 赵昕听后不由心里一乐,敢情自个没行过房事还是不正常了,也不晓得元春是如何想的。 不过,赵昕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就算不吃肉,也会喝些汤,可自从进了宫,除了口花以外,确实没上过阵。 赵昕捏了捏元春的鼻梁,笑骂道:“本宫胡闹时嫌弃本宫,如今改邪归正了,反而担忧起来,这是何道理?” 元春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嗔恼道:“殿下……” “呵呵……”赵昕轻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元春嗔恼的模样。 自从当了太子,入住东宫,这事也就多了起来,人一旦忙了起来,别个事就不会多想,更何况,心里压抑,那个想法自然就没了。 瞧着娇羞的元春,赵昕打趣道:“这不是你有着身子,怎能怪本宫。” 元春蹙了蹙眉,道:“宝丫头和玉儿不是在吗,更何况……” 瞥了瞥一旁的抱琴,元春继续说道:“殿下身边哪里会缺。” 元春本以为自个的这话一出,赵昕便不会多言,谁知赵昕赖皮式地说道:“本宫就想让你伺候。” 元春闻言面色煞白,赶忙道:“妾身还有着身子哩,可不敢胡来。” 赵昕抚了抚元春的樱唇,笑道:“咱们用别的方式不就行了。” 元春感受到唇边的磨擦,顿时回过神,满脸抗拒之情溢于言表。 赵昕见状低声道:“爷不知怎的,提不起兴趣来,太子妃帮帮爷,可否。” 元春闻言脸色一怔,这太子提不起兴趣来可是大事,也不晓得赵昕所言是否为真。 虽说自个怀着身子,可是男是女还不确定,没有子嗣的东宫可是大问题啊…… 思虑良久,元春轻轻颌首,赵昕见状心里乐开了话,端详了一番元春的俏脸,瞥了瞥元春的饱满处,赵昕不由暗想道:“待会是让她饱餐一顿,还是美颜,亦或者是丰胸……” 第一百一十五章访贾府 崇明帝十二年,元月初六。 贾府外,贾母、贾赦、贾政、贾琏、贾宝玉等一干人皆静立在门前。 自贾母等有官身诰命在身的,尽皆按品服大妆,从贾府正门处,便是各色彩幛锦帐拉起,沿路半遮半掩,帘飞彩凤,帛舞蟠龙,鼎中焚香,烟气缭绕。 包括迎春、平儿、晴雯、探春、惜春、湘云一干姑娘们也都是选了最合体的服饰,腊月初冬,这气温委实有些低,姑娘们虽然都穿上厚实的夹层棉裙,披上了狐裘披风,甚至都带上遮耳护颈的貂帽,但是一个个还是冻得面青唇白,瑟瑟发抖。 一干丫鬟们更是造孽,她们自然是不可能像主子那样穿貂裹裘,便是棉裙比甲再厚实,哪里又顶得住这般北地初春的刺骨寒风,一个个都是全身发僵,实在受不住了便只能原地跺脚排解浸身的寒意。 “殿下怎的还未来,这天儿真是太冷了,再如此下去,非得冻成个冰棍儿。” 耐不住性子的晴雯不免嘟囔一句,众人只当没听见这牢骚话。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谄媚地说道:““晴雯姑娘,太子爷出宫恐怕还早,便是要来都还要用了膳之后,方能成行,这一来一去,只怕没有一两个时辰来不了,这么早在这里呆着也无甚意思,姑娘们若怕冷,不如先回屋里歇着,等有了信儿,再出来也不迟。” 听得太监这么一说,一干人都是面面相觑,她们从未经历过这等事情,这接见太子究竟要走什么规制,大家也是糊里糊涂。 “公公,这样合适么?万一宫中有公公先来,见了这般情形,以为我等不敬,岂不罪过?”平儿迟疑了一番问道。 太监弓着身子说道:“平儿姑娘这可是折煞奴婢了,若姑娘们不弃,喊奴婢小李子便是。” 顿了顿,小太监又道:“太子爷是个宽厚的性子,素来不喜欢繁文琐节,委实不必这般劳烦,若是姑娘们在这外边儿折腾出什么病痛来,反为不美。” 这番话倒也是有道理,自家爷的性子,自个晓得,不过迎春几人商议一番,还是觉得在这大门上候着更为稳当,哪怕是冷一些,也只能熬着。 小太监亦是不敢多言,便只能倒回去,这小太监是赵昕提前安排过来的,贾母身子不适,赵昕想着反正是休沐,无事可干,便带着元春等人来瞧瞧,顺带让小太监提前把迎春等人接了过来,省得冷落佳人,反正众人也原是贾府之人,没甚干系。 太监名叫李二,是赵昕管宫太监李福的干儿子,做事伶俐。 迎春等人虽无名份,可李二晓得这几位都是赵昕的心尖儿,自当毕恭毕敬。 宫里人眼力劲都不差,赵昕心疼佳人,从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就可见一番,劝几位姑娘进屋等着,本就是无伤大雅之事,说不得还会被太子夸奖,入了太子的眼也不一定。 思虑片刻,李二吩咐几个丫鬟去替几个姑娘把汤婆子和手炉拿来。 原本这些姑娘外出走到哪里都要捧着手炉或者汤婆子,只是今日不一般,要觐见太子,自然不能带着这些玩意儿。 听得小太监这么说,几个丫鬟都意动,见自家姑娘们都是冻得不行,反正也是在诸位老爷太太后边儿,也不怕外人瞅见。 贾母听得后边儿姑娘和丫鬟们的说笑声,有些好奇,多问了一嘴,那鸳鸯便去问了,回来说了,几个妇人都是相顾无言。 倒是贾政说了一句,“李公公是宫里人,既然他说没问题,那便如此就是,姑娘们身子单薄,拿个手炉也能凑合,若是宫中来人,叫丫鬟们撤了放在一边儿便是,左右有咱们站在前面,也能遮掩一二。” 贾母亦未多言,若是往常,定当呵斥,只不过,现如今迎春等人是太子的女人,自当要注意一些。 以往赵昕是个不受宠的郡王,自个还能凭借余荫倚老卖老,可太子就不一样了,国之储君,即便是勋功无数的贾代善再生,也得守规矩,恭敬地行礼,何况她这一老妇人。 倒是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偏头瞧了瞧靓丽的晴雯,似是不满,她可听说了,这晴雯颇受赵昕宠爱..... 一会儿工夫,丫鬟们便将手炉汤婆子纷纷带了过来,姑娘们手里捧着汤婆子放在怀间,那暖炉索性就放在脚下裙子里,上下暖意涌荡,顿时都活络了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却看到从远方那边来了两匹健马,上面两个小监儿举着灯笼,缓缓而来。 “来了。来了。”荣国府的大总管小跑着喊道。 众人闻言喜笑颜开,这天气实在是太冷,若继续待下去,还不晓得如何哩,晴雯儿小小的身子瞧不见,垫着脚尖望去。 其中最为高兴的便是王夫人,贾元春是她的长女,原本在宫中蹉跎了好些年,忽地一天被赐了一位郡王,现如今亦是太子妃,身份超然,怎会不高兴。 王夫人在知道消息后,瞬间便笑的合不拢嘴,立即吩咐赏了下人三个月的月钱哩。 骑马太监陆续到来,一直到后面太监下马,音乐之声渐闻,龙旌凤翣,雉羽夔头,罗列而行。 皇太子仪仗,设曲柄九龙伞三、直柄龙伞四、直柄瑞草伞二、方伞四,双龙扇、孔雀扇各四,白泽旗二,金节二,羽葆幢二,传教幡、告止幡、信幡、张引幡各二,仪锽氅二,以及龙纛、小龙旗、豹尾枪、弓矢、大刀、乐器、香炉、瓶、盆等,场面壮观,不同而语。 待行至门前,赵昕携着元春从撵车出来,众人齐呼道:“拜见太子,太子妃。” 赵昕瞧着行礼的众人,虚扶道:“不必多礼。” 天气寒冷,刚从撵车里出来,赵昕不由一哆嗦,于是说道:“天气严寒,在外说话不便,大伙都进去吧。” 话音刚落,贾政上前道:“太子说的有理,是下官等考虑不周。” 一行人簇拥着撵车前行,径直入府,廊坊两旁灯如游龙,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如银光雪浪,再远一些的各色树上尚未有树叶,却都是用通草、绫纸绢扎成,粘于枝上,精妙异常。 那溪流中更有各色彩灯做鸟兽虫鱼状,栩栩如生,船上亦有各种精致盆景灯饰,珠帘绣幕,桂楫兰桡,可谓迷醉人间,显然是贾府特意点缀了一番,特来迎接太子殿下。 到了屋中,贾家一干人都已经候着,换衣降座,贾赦贾政等男子都是规规矩矩行礼说话,到最后便是一干姊妹女眷纷纷见礼。 一套礼程,倒是把自个折腾的不轻,本就昨日没睡好,赵昕顿时感觉有些疲累,想着小憩一会,便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各干各事了。 待赵昕悠悠醒来之际,已然过了一个时辰,环顾一圈,赵昕对着服侍的琴韵问道:“太子妃呢?” 琴韵回道:“太子妃在大堂内陪着老夫人说话。” 赵昕捏了捏眼角,继续询问道:“宝丫头她们都在哪?” 琴韵亦是老实回道:“良悌们都在西厢房。” 顿了顿,琴韵补充道:“平儿、晴雯她们也在西厢房里,贾府的一众姑娘也在。” 赵昕闻言亦是有了兴趣,晴雯这小妮子在大堂内见赵昕没搭理她,一直嘟囔着个嘴哩,想必心里正埋怨着哩,想了想,赵昕便起身朝着西厢房走去。 走到西厢房门口,赵昕就看到了一干女孩子们在炕上炕下嬉乐得不亦乐乎。 探春掩着嘴倚着迎春,二女都坐在炕上轻笑,黛玉和湘云还在炕几的另一头撕扯推搡。 宝钗却和惜春坐在炕上拐角头说着话,宝钗固然眉带笑意,连素来清泠淡然的惜春也多了几分温婉柔媚,晴雯与平儿亦是笑魇如花,叙说着什么。 一干丫鬟们却在炕下说着话,好不容易这么多人聚在一块儿,又没有管事的压着,可谓难得自在轻松一会子。 还有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孩子跳入自己的眼帘。 赵昕有些讶异,暗道:“这贾府里,哪里会有自个没见过的姑娘,这女孩打扮明显不是丫鬟,只是抿着嘴微笑着坐在一旁,却不怎么说话,这到底是哪个?” 赵昕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正对着门口的黛玉便先瞧见了赵昕,嬉闹的动作就慢了下来,被湘云偷袭连连得手,恨得她牙痒痒,好在湘云只在她腰间咯吱,并未有之前袭胸的画面,若不然,还不晓得会如何被某人笑话。 黛玉轻咳一声,众人回过神,瞧见赵昕后,亦是惶恐,急忙起身行礼。 赵昕见状摆摆手,道“不必多礼。” 宝钗见赵昕疑惑地看着陌生的女孩,格外识趣,道:“殿下怕是还没见过邢姑娘吧?这是邢家舅老爷的姑娘,去年才从苏州来的,前段时间才搬进府里来,……” 见宝钗介绍自己,陌生女孩也有些紧张,早已经下了炕,福了一福,微微平复了一下心境,落落大方地道:“岫烟见过太子殿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姊妹相聚 “哦,原来是邢岫烟。”赵昕听她自个介绍,瞬间明白了过来,不由心里暗道。 赵昕点点头,算是回应,随后赵昕瞧了瞧邢岫烟,修眉俏眸,脸颊轮廓略瘦,很有立体感,符合汉人女子中比较富有辨识特征的清丽雅致,那鼻梁微挺,樱唇略薄却又带着几分明净。 不过赵昕亦未多言,略过众人,赵昕便朝着主位坐去,一旁的宝钗上前询问道:“殿下怎得来此?” 赵昕笑着打趣道:“宝丫头的意思是本宫不能来?” 宝钗闻言白了白赵昕,亦不多言,她晓得,若是自个回了腔,某人定会给她难堪,若是在家里,那便无所谓了,可这还有外人哩,总得给自个留些面子吧,尤其是在小伙伴面前,要是让她们看见自个的窘迫,还不得被取笑。 见宝钗不欲回话,赵昕亦不追言,相处也都有一年了,这性子还是互相了解的,偏头瞧了瞧忐忑的探春等人,赵昕笑道:“你们也不用多礼,咱们都不是第一次见了,合该晓得本宫素来不在乎繁文缛节,若是待的不自在,反到不是美事。” 赵昕虽是和善,可探春、惜春并不敢放松,尤其是初来乍到的邢岫烟,更是紧张不已,不过,豪爽些的湘云倒是上前一步,娇憨道:“太子殿下,若是失了礼数,您可不能怪罪我等。” 赵昕闻言一笑,对这湘云倒是高看一眼,道:“不碍事的,本宫说话算话。” 顿了顿赵昕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赵昕摸了摸腰间,朝着湘云招了招手。 湘云疑惑,不过还是上前来,赵昕拿出腰间的玉佩,笑道:“云丫头,本宫身上没甚值钱顽意,这玉佩便送给你了。” 湘云愣了愣神,犹豫片刻,福身道:“多谢殿下赏赐。”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史湘云是个精致、活泼的女孩,这般娇憨的小女孩,惹人喜爱。 不过赵昕可没动什么歪心思,纯粹是“长辈”的喜爱,所谓“长者赐矣。” 见屋里姑娘多,关键是有外人在场,赵昕亦是收敛许多,没有动手动脚,反而随意聊起天来。 这群姑娘之中,年龄稍大些的也就是平儿、迎春、宝钗,她们与赵昕关系密切,自是不会拘束,而剩下的都是不满十三岁的小女孩,没那多弯弯绕绕的,见赵昕语气随意,便放松了许多。 紧接着,赵昕对着迎春询问道:“二丫头,近儿个可好?” 留在旧府的人当中,属迎春地位最高,赵昕自然第一个询问,这是礼数。 迎春福身一礼,道:“有劳殿下关心,妾身等一切安好。”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对着晴雯和平儿问道:“你们哩?可以不适之处?” 平儿亦是福身道好,而藏不住心事的晴雯便出来不满道:“好是好,就是冷清了不少,整日里无所事事,颇为乏闷。” “平日里也没瞧你忙着什么,敢情殿下不在,你就乏闷了,莫不是想殿下了。”一旁的宝钗打趣地说道。 众人掩嘴而笑,晴雯倒是被猜中了心思,以往赵昕在的时候,她们便安心不少,可赵昕不在,顿时感觉丢了魂似的,浑身提不起劲,这日子就变的难熬起来。 虽说被猜中了心思,可晴雯“嘴硬”,(这一点赵昕能保证,不单是“硬”,还“紧”。),偏头否认道:“我咋个想了,也就是没个凑角儿的人。” 黛玉轻笑一声,笑骂道:“府里那么多人,怎会找不着凑角的人,怕是没个送银子的人罢。” 说罢,黛玉瞥了瞥正坐的赵昕,其意不言而喻,十赌十输,不是浪得虚名。 赵昕府里的人都是被赵昕带的胡闹惯了的,彼此都熟悉的很,开开顽笑亦属正常。 “莫不是晴雯儿怕输?”瞧着热闹的赵昕冷不丁地插了一句,直击晴雯尴尬之处。 晴雯一副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的模样倒是惹得赵昕开怀大笑。 豪爽的湘云插嘴道:“若是在一块,说不得咱们一块玩耍哩。” 如今的贾府,已然不如以前那么热闹,显得冷寂不少,湘云见众人聊得兴起,便不自觉地开口道。 最先反应过来的黛玉笑骂道:“我和宝姐姐怕是不能,不过若是二丫头央求殿下,说不得殿下便允了.......” 说道此处,黛玉的眼神充满戏谑地瞟向赵昕。 赵昕觉得可笑,这黛玉还是个小孩子心性,谈起顽来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即使这事没她的份。 赵昕抻着脑袋,眼神“警告”了黛玉一番,无所谓地对着迎春等人说道:“想来便来,本宫又没拘束你们。” 虽说迎春等人是被留在外府,可赵昕并未限制她们,若想出去游玩,亦不是不可,只是她们自个矜持,不敢出去罢了。 对于她们的安全,赵昕早有保障,姜昆被留在府里保护,而姜军则是被赵昕带到东宫任职,这贴身护卫,自得让最受信任之人担任。 瞧着众人沉默不语,赵昕知道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约束极大,以往是有赵昕这个男主子带领,自是不怕闲话,难道自家主子出去游玩,她们不得跟去伺候? 可要是她们自个去,又没长辈带领,怕是外面的人议论,尤其是赵昕刚当上太子的时候,更得小心着些。 思虑片刻,赵昕笑道:“罢了,待会本宫与老太君说一声,便留你们在这儿暂住。” 一旁的晴雯闻言眼神一亮,脱口而出道:“真的?殿下可别骗我?” 晴雯会这么兴奋也是能够理解,她原本是贾府赖家的丫鬟,被赖嬷嬷献给贾母,本是一阶丫鬟,忽地成了太子的女人,“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这并不是贪慕虚荣,只是荣归故里罢了。 赵昕晓得晴雯是个急性子,没在打趣,道:“本宫一言九鼎。” 晴雯闻言小嘴笑开了花,迎春、平儿亦是开心。迎春是有小伙伴作陪,,平儿则是担忧着以前的主子...... 凤姐儿大病未愈,此时还待在自个屋里歇着,平儿是个忠心事主的人,担心亦是理所当然,若是平儿忘却旧主,赵昕亦不会如此宠着她。 探春、湘云等人亦是兴奋,府里沉闷,自是热闹些为好,湘云看了一眼宝钗与黛玉,暗道:“可惜宝姐姐和玉姐姐不在,若不然,定会更加热闹。” 赵昕笑看众佳人,其实他这样安排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迎春等人早晚要接进宫,不过短期绝无可能,与其让她们待在旧府,不若留在贾府,反正大伙都熟,省得迎春等人无趣,更何况,赵昕还能名正言顺地来贾府偷腥,一举两得….那欲拒还迎的深闺佳人,赵昕可没忘记..... 至于担忧她们的安全,...呵呵,太子的女人,谁敢乱动,真当太子护卫是吃干饭的? 瞧着众人的神情,赵昕起身道:“好了,不打扰你们姐妹相聚,本宫便去前院转转。” “殿下才来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便要走....”晴雯闻言顿时娇声起来,不顾外人在场。 回过神的晴雯顿时羞红了脸,要知道,有外人在场,她却在撒娇,瞧瞧众人戏谑的眼神,更是低眉不语。 赵昕轻笑一声,不顾外人在场,轻轻点了点晴雯的额头,笑道:“晴雯儿,以后本宫会多来瞧你们的。” 晴雯闻言嘴角弯起,对于她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情话,自家爷心里有自个就行,于是晴雯轻“嗯”一声。 随后赵昕便转头离去,留下众佳人相聚嬉闹。 贾府廊坊上,赵昕摆退众人,便独自朝着贾府内宅走去。 拐角处,一道倩影飘出,樱道:“拜见太子殿下。” 赵昕顿时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心道:“”秦可卿,怎会碰见她?。” 轻轻颌首,以示回应,赵昕瞧她像是专门候着自己,又面带愁容,便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可卿苦涩一叹,一颦一笑皆是情的脸上,一双剪水长眸中蕴着无尽忧伤,令人望之心碎怜惜,她看着赵昕,声音柔媚道:“太子殿下,非我不知规矩,行此无礼之举,只是,前儿个得信,爹爹重病,吾弟秦钟也病的厉害,家里派人送信来,想要……想要求些药钱,可囊中羞涩,实难救助,迫不得已,便来寻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念在夫君的面上帮衬一二。” 赵昕闻言一愣,道:“虽说宁国公府没了,可你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难道连些散碎银子都拿不出来?” 秦可卿面色凄凉,语气竟有些哽咽,道:“”……体己银子,都在赦大爷那里,不敢去取。” “如今,婆婆视奴家为灾星,管事媳妇视我如下贱之妇,我实在无处可寻,只能厚颜在此,求太子殿下开恩。” 说这,秦可卿便跪了下来。 赵昕闻言表情一愣,这赶走一个贾珍,又来一个贾赦,这秦可卿的命运还真是悲惨啊…… 瞧了瞧跪在地上的秦可卿,赵昕不由怜悯,这秦可卿,鲜艳妩媚有似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擅风情,兼月貌,赵昕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回忆起贾蓉离去时的那番话语,赵昕的心忽地跳动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收可卿 顿了顿,赵昕轻轻呼出口气,压抑住自个内心的躁动,道:“银子的事,本宫会让人给你送过来。” 秦可卿闻言,欣喜道:“奴家谢过太子殿下。” 赵昕颇为不自在,见秦可卿还跪着,于是摆手道:“起来吧。” 秦可卿闻言,赶忙起身,连声道谢。 听着这柔柔腻腻的声音,颇有江南吴侬软语的味道,赵昕难免心猿意马。 轻咳一声,赵昕眼神飘忽,询问道:“你夫君临行前可有交代过你什么?” 秦可卿闻言一愣,低头不语,双手死死地捏着衣角。 赵昕见状亦是了然,他知道秦可卿听懂了他的话,毕竟贾蓉临行前对秦可卿交代过。 虽说是朋友之妻,赵昕有些尴尬之色,不过本就是贾蓉许诺过的事,又何必烦扰。 更何况,照如今形势,秦可卿难免遭到贾赦的毒手,与其便宜那个老不死的,还不如便宜赵昕。 虽说同是好色,可赵昕定不会亏待秦可卿,更不会让她落个“命丧”的下场。 见秦可卿低头不语,赵昕无所谓地说道:“此事看你,本宫绝不会逼迫于你。” “以后有难处亦可派人寻本宫。” “你体己钱的事,本宫亦会支会一声,你尽管放心。” 赵昕如此决定,也是为自个图个心安,毕竟贾蓉对自个毕恭毕敬,临行前的一番肺腑之言,亦是让赵昕感动,对于秦可卿,他让她自个做主。 秦可卿不同意,那便随她,该给的帮助不会少,可若是同意,那赵昕便心安理得的收下。 即使有多此一举,或是掩耳盗铃之意,可这样让赵昕心里舒服一些,全了贾蓉信任之情,说白了就是给自个找个理由。 见秦可卿半天不回话,赵昕心里难免失望,毕竟这么一个大美人,实在可惜。 不过赵昕不是非她不可,身边绝色不少,缺她一个无甚大碍,只是有些可惜罢了。 赵昕砸吧砸吧嘴,道:“既如此,待会本宫让人把银子送来,你先回去,本宫还有些事做。” 话罢,赵昕便迈步离开。 赵昕刚迈几步,秦可卿幽幽道:“夫君既有安排,奴家便顺着夫君的意。” 秦可卿内心一叹,做出此等决定亦是无奈,其一,贾蓉把她送给赵昕,若真要计较起来,她已然是属于赵昕的人,只是没有签订文书,不过这种事怎可签订文书,若有文书,打的便是贾府的脸,堂堂贾家嫡孙,明媒正娶的妻子竟典当于他人,这不是想让贾府被人活活啐死。 其二,贾府里,自家婆婆嫌弃她是个祸水,一向不待见,荣国公府的贾母、王夫人等都不待见,若不是怕她会丢了贾家的脸面,又怎会养着她。 去年,贾宝玉痴迷上了秦可卿,王夫人可没给过好脸色。 其三,娘家亦是不景气,家中长辈与幼弟生活艰难,若不寻个靠山,怎么帮衬娘家,若不是今儿个赵昕前来,秦可卿都打算衬了贾赦的意了。 其四,贾珍觊觎秦可卿美色之时,贾蓉唯唯诺诺,屡次迁怒与她,甚至于深恶痛绝,以至于夫妻之情尽散。 综上所述,秦可卿才会同意。 赵昕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对于秦可卿的同意,他亦是满意,至于秦可卿是否爱慕自个,他并不在意,情情爱爱地以后培养便是,所谓日久生情,赵昕身边的女子哪个不是如此。 不可否认的是,赵昕贪图秦可卿的身子,这不需遮掩,既然有这种权力,遮遮掩掩地作甚。 赵昕走上前,伸手捏住秦可卿的下颌,低声道:“可儿,以后私底下喊本宫叔叔。” 不过秦可卿是个柔性子,思虑片刻便柔柔弱弱地喊道:“叔叔……” 赵昕嘴角弯起,秦可卿这软软的声音极为好听。 秦可卿怯懦地看着赵昕,倒是把赵昕的火气引了出来,双眼炽热地盯着秦可卿,貌似想要吃了她一般。 片刻之后,赵昕便松开了手,道:“你先回去,其他的本宫会安排好。” 这里是在廊坊,不好下手,此时无人,不代表办事的时候没人,更何况,秦可卿刚刚答应,自个便猴急吃肉,实属不应该。 反正都是自个碗里的肉,晚些时候吃也是一样的,不急于一时,更何况,还有一位佳人在深闺之中,可不能冷落了,她的抗拒,更是勾住了赵昕的心神。 秦可卿闻言心里也放松不少,她自己知道自个身子对男人的诱惑力,贾珍、贾赦都不是想着法的想要得到她,本以为面前这位太子会马上要了她,可竟没想到今儿个会放了自己。 大缓一口气,秦可卿福了福礼,转身离开,至于银子的事,赵昕身为太子,亦不会食言,秦可卿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待秦可卿走后,赵昕盯着秦可卿曼妙的身姿,眼神逐渐火热。 细柳腰,蜜桃臀,这滋味,定然销魂。 待佳人离去,赵昕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此时的赵昕心血澎湃,随后便顺着廊坊走去…… 翌日。 一大早,荣国府东路院。 黑油大门内,从昨日起,连下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虽然贾赦在贾蔷乃至贾母眼中都如此不堪,但他自己还是感觉很美很良好的。 可昨天赵昕登门,打着贾蓉的名义,一副凛然大义的模样,明里暗里地警告自个注意分寸。 折了那么大的面子,回到家后,一连砸了不知多少顽意儿,让人打了四五个奴仆,连平日里喜爱的桃红姨娘,都被他狠狠掌捆了一耳光。 邢夫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当个泥菩萨,就这样,也挨了不少臭骂。 贾赦恼怒的一宿没睡,本来马上就要尝鲜,谁知被横插一杠。 “定然是那霪妇寻了过去。”赵昕好色,谁人不知,秦可卿如此娇艳,两人定然有染,贾赦的怀疑亦事有理有据。 只不过,赵昕身为太子,他贾赦又能如何。 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贾赦也不要旁个伺候,一个人独自前往书房,想把玩收藏的名扇,来解解闷。 结果到了书房,却发现书桌几案上居然放了一个账簿。 贾赦本来就一肚子怒火没处发,见此愈发勃然大怒,正要叫人来大骂,却忽地发现账簿上写着绝密二字。 他皱了皱眉头,勉强压下怒火后,上前打开看了起来,只见扉页上写着: “真奇妙,真奇妙,贾家上下皆蠢货,奴才吃肉主子喝汤。奴才在主子家偷了十万八千两,不还本金不还息。主子倒如狗,借五千两来度日,还不起来被人嘲。可笑可笑真可笑!” 贾赦见之大怒,就想把账簿撕碎了,然而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再往后翻,眼睛登时睁大,就见那一页一页上,记着赖家、吴家、单家、周家等诸多管家,用贾家的银子,置办的一处处产业,并标明了价值多少银子。 越看,贾赦眼睛越红! 野牛肏你祖宗十八代的杂碎们,不过是贾家的奴才,一个个居然生发的比主子还要气派,还要有钱! 还有王法吗? 关键是,这账簿上写的明明白白,这些家业,都是用从贾家偷出去的银子置办的! 想想他为了五千两银子,被人羞辱作践到甚么地步! 他堂堂荣国公长子,当朝一等将军爵,一品武臣,也不能轻易去动官中的银子,这银子却被这起子忘八杂碎给黑了去! 贾赦差点没气出血来! 不过,即使再恼火,他也知道这些管家背后站着甚么人。 若没有真凭实据,闹开了,还真未必能将他们如何…… 念及此,贾赦强按下心头怒火,大声朝外面叫道:“来人,来人!” 连个青衣小厮忙从外面进来,跪地道:“老爷有何吩咐!” 贾赦大骂道:“一个个黑了心的下流种子,就知道偷奸耍滑,老爷喊人也听不见,看我打不烂你们一口牙!” 二人唬个半死,心里虽冤枉,却不敢狡辩,只能磕头。 贾赦这会儿也没功夫真的计较,骂道:“去,喊贾琏来!” 二人慌忙连滚带爬的出去,转了一柱香的功夫,天可怜见在前面书房找到了贾琏,急急喊了过来。 贾赦看到贾琏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头上都快冒热气了,冷笑道:“看你这一脸的浪样,这又是到哪去嫖了?” 贾琏赔笑道:“哪里也没敢去,就在书房睡着。” 贾赦闻言,骂了句:“没出息的东西,连个女人也管教不好,凭你也配做我儿子?” 贾琏喏喏不敢多言,贾赦将账簿摔到他跟前,道:“你暗中去查,仔细着,别走漏了风声。一定要一桩一桩查实了,我倒要看看,这起子忘八混帐们,这些年到底贪去了多少银子去!” 贾琏捡起账簿,打开一看,也变了面色…… 第二百一十八章菊 翌日,东宫花苑内。 苑内树木苍翠,挺拔,生长着许多平时见不到的奇花,珍数,隔一段路,就是一个歇息的亭子。 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嶙峋山石、石子画为路,这花苑中,有弯弯曲曲盘成一圈奇特的树木,也有供人休息的小巧凉亭,有奇形怪状的各种塑像,也有形状奇异的山石假山。 花苑筑布局对称而不呆板,舒展而不零散。以端木宫为中心,两边均衡地布置各式建筑近十余座,无论是依墙而建还是亭台独立,均玲珑别致,疏密合度。其中以浮碧亭和澄瑞亭、万春亭和千秋亭最具特色。两对亭子东西对称排列,浮碧和澄瑞为横跨于水池之上的方亭,朝南一侧伸出抱厦;万春亭和千秋亭为上圆下方、四面出抱厦、组成十字形平面的多角亭,体现了“天圆地方”的传统观念。两座对亭造型纤巧秀丽。 浮碧亭内。 元春、宝钗、黛玉皆相对而坐,互相闲聊。 别看她们好似清闲,可需知她们每日都得学习礼仪。 宫中学习各种规矩还是要靠嬷嬷来教导。但是她们之前在家的时候,一般都是被长辈教的差不多了,不说多才多艺但是基本的东西都没问题。这个嬷嬷就是规范一下流程,让她们的行为更加符合宫中的做派。 而且,宝钗黛玉等这种大家闺秀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太知道要怎样照顾太子,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在家都是被别人照顾着。所以说,这个嬷嬷也要她们怎样照顾太子的日常生活,还会教她们怎样请安、包括宫中各项重大活动的流程。还有日常的梳妆打扮,嬷嬷都要一样一样的仔细教她们。 至于赵昕,他自己都在受苦,每日都需跟着太傅学习哪里顾得上她们。 好在大过年的,大家伙都有沐休。 正在此时,赵昕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大大小小十余人。 元春等人见状赶忙起身相迎,赵昕摆了摆手,随意坐下,笑道:“聊什么哩?远远就瞧见你们笑开了花。” 元春等人对视一眼,道:“闺房之事,殿下莫要打听。” 赵昕闻言神色一震,这闺房之事,赵昕最爱听了,于是问道:“夫妻之间,有甚可避讳的。” 瞧着赵昕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元春亦是头疼,虽贵为太子,可这浪荡的习性却丝毫不减,甚至于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瞧着赵昕没个太子样,黛玉不由地啐道:“女儿家的事怎能告知殿下,殿下莫要问了。” 赵昕不以为意,还想着继续追问,宝钗便打岔道:“殿下,您素来不喜欢花草,今儿个怎的赏起花来了。” 颠了颠新折的花,这是赵昕随意折取的,笑道:“怎得,本宫还不能附庸风雅了?” 黛玉闻言笑着打趣道:“菊乃君子,桂为淑女,莫非殿下以君子为榜?” 赵昕轻笑一声,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吾独爱菊矣。” 黛玉等人闻言皱眉,不知怎的,她们觉得赵昕的笑容似带邪意............ 荣庆堂上。 贾母斜靠在软塌之上,道:“政儿媳妇,二丫头那边可要安排妥当,莫要慢待了。” 迎春等人昨日已然把迎春几人安置于贾府之事提了一句,美其名曰是打着迎春等人无趣的幌子。 对此,贾母并无反对之意,赵昕能如此亲昵贾家,她心里可是高兴极了。 王夫人虽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自昨儿个与元春交谈了一会,晓得赵昕仍是看重正妻,便不再多言。 “老太太放心,已经命人单独准备了一个院子,”王夫人回道。 贾母点头道:“打发人寻个好大匠,仔细布置一番。” 王夫人回道:“老太太放心,已然寻了个好大匠。” 贾母似是知道王夫人情绪不对,便苦口婆心地劝道:“男儿家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当今太子。” “这一点,元春可比你这个做母亲的强多了。” 王夫人心里颇不是滋味,礼是这个礼,可心里难免不得劲。 贾母也不在意,该提点的已然提点,多说无益,更何况,赵昕让护卫保护着迎春等人,即使王夫人想做什么都动不了手,无非就是自己生闷气。 瞥了瞥空荡荡的荣庆堂,贾母心里空荡荡的,叹道:“凤丫头身子还未缓过来,珠儿媳妇是怎的回事?怎的身子也不爽利了?” 王夫人心里讶异,不晓得贾母怎么提起了李纨,于是老实回道:“具体的我也不晓得,好似是伤了身子。” 贾母闻言眉头一皱,随即不满道:“好歹是你的儿媳妇,怎的一点都不晓得事,还有婆婆的样?” 面对贾母没来由的斥责,王夫人只能默默受着。 瞧见这番模样,贾母不由地又想起她的凤丫头,以前有她管事,事事做的妥当,哪像如今。 自宁国公府除爵,贾府变得愈发不如从前。 当年先荣国贾代善在时,贾母当真是受用不尽,享尽荣华富贵。 等贾代善薨后,贾赦那个鸡儿样就不去说了,贾政也不是为官做宰的材料,至少比起贾代善相差十万八千里。 可贾母一个后宅妇人,她又能如何? 便是管教孩子,历来也只有老爷管儿子的道理,难道她还能逼着贾赦去练跑马射箭? 而她教出的女儿家,何曾差了? 但在这个爷们儿主导的世界里,贾家男人不成器是祸害,靠一个老太太的撑着,又能撑得了多久…… 贾母的确是一直在享福受用着,也贪图受用,可她本是保龄侯府的大小姐,嫁入贾家后,从来都是锦衣玉食,让她晚年再“改邪归正”,那就太强人所难了…… 可这些年她也不只是享福受用,为了维护贾家那些亲旧世交,为了平衡家里大房二房之间的关系,她也算绞尽脑汁。 好在贾元春已是太子妃,若赵昕登基,贾家便是外戚,到那时,哪个人家敢小觑了贾家。 念及此处,贾府不由地多说两句,道:“政儿媳妇,不该管的事便不要理会,好生念你的佛便是,珠儿媳妇那,好生养着便是。” 顿了顿,贾母亦不多言,让王夫人退下后便小憩起来。 贾府内院的一处屋内,颇为憔悴的李纨正坐在软塌之上,臀下的灼烧感时不时地传来,如今的她走路都是踉跄,哪里能见人? 若是别人瞧见询问,李纨又该如何作答? 难道实话实说? 昨儿个,某人大胆的溜进她的闺房,本以为自个日子不对,对方会放过自个。 可某人脸皮厚,说是蹭蹭不进来。 李纨拗不过对方,便只能顺他的意。 谁知赵昕竟然趁其不备,对她…… 李纨不敢再想,这画面简直污秽难堪。 雏菊绽放,李纨可算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折磨。 摊上个这事,亦不晓得该如何处理。 好在昨儿个某人温柔些,若是不然,怕是她的命都没了。 念及此处,李纨的手不由地抚着臀部。 下方描字的贾兰见状一脸关怀地劝道:“娘,您身子不适,还是去歇着吧,孩儿自个读书便是。” 李纨闻言心里一暖,现如今,自个的命根子便是自家的儿子,得到儿子的关怀,自然让李纨欣慰,于是温声道:“兰儿,为娘没事,你好生读书便是,莫要理会其他。” 贾府内,李纨是二房嫡长子之妻,贵不可言的当家少奶奶。 贾珠不到二十岁就突然病逝,李纨便成了年轻的贞洁寡妇,只得守在贾府孤寂地抚养儿子贾兰,过着槁木死灰般的生活。李纨母子在贾府瞬间地位一落千丈。 按照贾府中的规矩,上至贾母,下至每一位奴仆,每个人每个月都有一份数量不等的月钱,贾母是最高的,但是,李纨因为寡妇的身份,又因为还有儿子贾兰,贾府对她特殊照顾,给了她比王熙凤高得多的月钱,甚至和贾母、王夫人看齐,作为寡妇的李纨,依然是“上上分儿”。 这样算下来,贾府对李纨和贾兰这对孤儿寡母,似乎很能说得过去了。 可是,荣府的管家权交给王熙凤,并没有让李纨接手。 是李纨没有管家能力吗?根据原著交代,知书识礼的李纨是有管家能力的,这在她主动担纲大观园诗社社长时就可看出;还有王熙凤生病时,她与探春、宝钗就共同代管了一段时间。 按理,荣府的管家权由李纨这个大儿媳妇接手也很恰当、没什么不妥。但王夫人偏不愿意,其实原因很明了,她还有次子贾宝玉在,需要给他铺路。 "衔玉而生"的贾宝玉,不仅聪明可爱,还是颜值担当,深得贾母疼爱,自小就是贾府的宠儿。 所以,李纨母子被边缘化,自然就在意料之中。 生活仰人鼻息,母子两自当抱团取暖,这也是李纨一门心思都在自个儿子身上的原因,说白了就是精神寄托。 即使李纨被某人肆意把玩,亦独自忍受。 娘俩过日子,自是艰辛。 贾兰心疼自个的母亲,便道:“母亲受罪,孩儿怎能安心读书?” 李纨见贾兰神情坚毅,满脸慈爱之情,道:“好,兰儿孝顺,作娘的自然高兴,既如此,为娘便听兰儿的。” 话罢,李纨便欲起身,眉头紧蹙,暗道:“怕是要休养几日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贾府事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荣庆堂上,穿红着绿的丫头们来回穿梭着,摆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美味佳肴。 堂上贾母独自于高台软榻上正坐,王夫人、李纨操持着下人。 身子好转些的凤姐儿亦是在场,尽管她只是捧着一碗羹轻轻调匀着,但这个孝道的姿态,却不能不做。 贾母见凤姐儿脸上有了些气色,心满意足地说道:“凤丫头啊,想开了就好,今儿个是元宵佳节,咱们大家伙乐呵乐呵,那些子糟心事儿便翻过去了。” 凤姐儿脸上堆起笑容,道:“哎呦喂,老太太严重了,我那口子也就是话赶话了,我早就不在意了,更何况,爷们都登门请罪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高台一侧,端着碗汤羹的王夫人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是不晓得想些什么。 而贾母听得凤姐儿这话,虽是不知道是不是实话,可她态度摆了出来,也没什么可说的,于是关怀道:“这样便好,咱们一家,还是和气一些子的好。” 凤姐儿闻言,一迭声笑道:“好好好,老太太怎的不信我哩,莫不是有段日子没来请安,老太太怪罪我?” “我给咱们家老太太斟茶认错,老太太心善,定然不会怪罪。” 说着,踏步朝下方走,亲自斟茶倒水,奉到跟前,道:“老太太请喝茶。” 凤姐儿这一套唱戏般的语调,惹得满堂人大笑。 连平日里在堂上不敢出声的丫头们,此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贾母最喜欢这种氛围,接过吃了几口茶后,也就愈发高兴起来。 她浸淫内宅持家之道几十年,就没有她理不顺的家事,或者家人。 如今见凤姐儿缓过劲来,贾母心里还是颇欢喜的,这人老了,就图个清净。 贾母正还想说些甚么,不过看到贾赦、邢夫人两口子,并贾政、贾琏都到了,便暂且按下不提。 贾赦一到堂内,邢夫人赶忙去高台上,赔笑道:“原是早些过来的,只是生了些事,就迟了。” 贾母不大爱搭理这个儿媳妇,只是点了点头,连发生了甚么都没问。 王夫人在一旁见了,面色虽淡淡,眼中却闪过一抹讥讽。 邢夫人讪笑了声,看了王夫人一眼,心里暗恨:“等会儿你能继续得意,我才伏你。” 姊妹们自暖阁里也出来了,宝玉远远看到贾政存在,唬的跟甚么似的。 贾母见状招呼道:“宝玉,到祖母这里来。” 贾宝玉闻言飞快地小跑过去,而贾政见状呵斥道:“宝玉,怎得如此不懂规矩。” 宝玉听到喊声,顿时吓得打了个冷颤,呆在原地不动。 虽说原著中贾宝玉害怕贾政,可远远没到如今地步,这一切都得归功于赵昕这只历史的小蝴蝶,因黛玉之事,宝玉可没少被贾政训斥,同时贾母与王夫人亦不帮衬,可算是让贾宝玉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挂落,记忆犹新。 贾母见自家孙儿被吓住,顿时就不乐意,皱眉道:“你吓唬哪个,有能耐地冲着我这老婆子来。” 贾政顿时歇了菜,自家母亲训斥,他哪里敢顶嘴,只好拱手说道:“母亲误会了,只是宝玉有失体统,儿子教导一番罢了。” 贾母冷哼一声,道:“非得在今日?就是你爹也没挑这个日子训你,怎得?长能耐了?” 贾政被怼的没脾气,只能泱泱退下。 见贾政偃旗息鼓,贾母复又对着宝玉亲切招呼道:“宝玉,快过来。” 宝玉见祖母定住了贾政,便朝着贾母怀里扑去,道:“孙儿给祖母请安。” 这宝玉嘴甜的。难怪贾母等都宠着他。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并家里姊妹们坐一桌,李纨、凤姐儿带着一众丫鬟侍奉。 男主人这一桌,贾赦理所当然的坐了上位,原本以身份尊贵论。 待饭菜上齐,碗筷摆正后,贾母在上桌发话,道:“今年出了那么些事,没了不少人,东府的家业也没保不住,原本我心里还凄慌着。祖宗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才留下来的家业,却在咱们手里没了,我就是死,也没脸去见国公爷哪。虽说我就是内宅里一个眼花耳聋不怎么管事的废老婆子,可总觉得还是要担一份罪过。可没想到,否极泰来,一转眼,元春却成了太子妃,太子殿下亦是亲近咱们,这一桩喜事哟,来的我都有些头晕。” 众人纷纷笑出声来,凤姐儿捧着一碗御田碧梗米单给贾母后,高声笑道:“这都是托了老祖宗的福,要不是老祖宗将用也用不完的福分舍了些给我们,贾家哪有这样的喜事。” 贾母闻言,一张嘴笑的就合不拢了,绷不住笑啐道:“你也是没面皮的猴儿,咋的和我这老婆子扯上关系了。” 凤姐儿大笑道:“若不是老祖宗教的好,太子妃怎会如此受宠。” 贾母愈发大笑,不过到底老成许多,很快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嗔笑凤姐儿道:“你不用来哄我。” 凤姐儿闻言,笑道:“老祖宗这就不知了,此便是我的计谋,若是不巴巴儿的去哄老祖宗,老祖宗怎肯将福气舍一缕给我,说不得以后,我也得个诰命夫人来。” 贾家姊妹们闻言,笑的直打跌,贾母大笑了回后,又爱怜的看了她一眼,举起酒盏将黄酒一饮而尽,笑骂道:“给给给,都给了你去。” 闹了一场,回过神的贾母笑道:“凤丫头,瞧你这身子是好的差不多了,得空帮着你二婶子去理理。” 王夫人见状亦是开口道:“这几日来整饬东边的院子,可是劳累许多,若是凤丫头来帮衬一二,那定是极好的。” 凤姐儿眼神一动,苦巴巴地说道:“怎得劳累活都归了我,莫不是我就是个劳碌命,罢了罢了,劳碌命做劳碌事呗。” 众人闻言笑声一片,贾母摆了摆手,嘱咐道:“这院子一事可得办的妥当,该置办的都置办起来,一应家伙事都准备齐来,莫要省银子。” 凤姐儿刚想大包大揽,却不想贾赦竟哼了声,道:“母亲,仔细着些,莫让别个人把这份家业贪去了。” 此言一出,满堂人面色骤然一变。 贾母面色一下寡淡了下来,道:“你在说哪个?贾家的家业,是我老太婆都贪了去?” 贾政拧眉,王夫人更是一脸木然,显然极为不悦。 荣国公府是二房在管家,贾赦还能在说哪个? 凤姐儿给李纨使了个眼色,李纨忙对贾家姊妹们招了招手,带着她们往暖阁里去了。 宝玉一万个想去,想远离风暴点远一些,可是贾政没开口,他便大气都不敢喘,更遑论离席。 贾赦听闻贾母之言,连忙起身,道:“儿子怎敢这般说母亲?再者,母亲又怎会做下这等事来?儿子也不是说二弟,他是甚么样的性子,儿子这个当哥哥的还能不知道?” 贾母闻言,面色舒缓下来,周围人也都缓缓出了口气,只要不是和贾政大闹家业纷争,就不算捅破天撕破脸的大事…… 贾母奇道:“这家里只你和你兄弟两个,不是他,难道是你?” 贾赦闻言老脸抽抽了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账簿来,但明显比先前交给贾琏的那份薄了许多,他大声道:“前儿有人给儿子送了个账簿,上面写着这些年咱们贾家被人贪去了多少银子,又让人怎么打着贾家的旗号,在外面买地,还闹出人命官司来。我起初还不信,可等我打发琏儿去查了圈,就发现居然一桩一桩都是真事!这起子无法无天的混帐,主子们巴巴儿的节衣缩食省吃俭用,他们倒一个个吃的盆满钵满,肥头大耳!还有这样的天理?我不管家,要不是有人不忍看下去告诉我,这家业迟早让人偷光败尽!” 贾母闻言骇了一跳,道:“竟有这样的事?” 她不问贾赦,问贾琏道:“琏儿,你老子说的可是事实?” 贾琏虽不愿露面,可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也只能站起身道:“确有此事,查了查后,我也吓坏了……” 贾母余光看了眼脸色极为难看的王夫人,心里忽地想起,王夫人的陪房周瑞,不就是负责贾家外面的田庄? 正想着如何暂时压下此节去,却听贾赦喝道:“球攮的下流种子,话也说不清,你到底查了些甚么,还不给老太太和你二叔二婶婶说明白?难道还要看着他们被藏奸歹人哄骗下去?” 贾琏心道这下完了,必被二叔一家恨死,可也不敢忤逆贾赦,便低头道:“周瑞在外面打着贾家的旗号,用贾家的银子买他自己的地,为了夺人家的好地,还逼出人命官司来,也只打着贾家的旗号去摆平。到头来,拿贾家的银子买他自己的地,贾家还成了逼出人命的罪人。还有,周瑞女婿冷子兴做古董营生,强夺别人家的古董,也出了人命官司,回头来还是让贾家帮他按下。另外,另外还有凤丫头从王家带来的那个来旺儿,打着贾家的名头在外面放印子钱,坏事做尽,虽还没出甚么人命官司,可他顽弄了人家苦主的老婆闺女,人家上吊了几回,被救下来也是半傻半疯的……” 贾琏一口气又点了几个人,多是和二房相关,大半都是王夫人从王家带来的。 想想也是,贾政惯不理俗务,荣国府虽是二房管家,但一应家事要么是赖家在管,要么是王夫人带来的陪房成了管家后在理会。 如今让贾琏点下来,除了凤姐儿自王家带来的林之孝一家外,其他来自王家的陪房,基本上没甚漏网之鱼。 王夫人一张脸先是羞怒涨红,随即渐渐发白,起身跪下,对贾母请罪道:“若果真如此,媳妇请治大罪。” 第二百二十章清理恶仆 贾母只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几欲昏厥,她刚才还说,贾家否极泰来,一桩桩好事来的让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这下倒好,喜事还未享尽,家里便出祸事。 而且就算此事平安过后,大房、二房之间,还怎么相处?这脸皮都被扯破了,还指望当做没发生过? 更何况,太子初立,岳家便出了这档子事,若是不处置得当,怕是终留祸端。 念及此,贾母忽地一惊,她睁大眼睛看向贾琏,道:“琏哥儿,你实话同我说,就只二老爷院里的管家?还有哪些个?” 贾琏一怵,一副不想开口的模样。 贾母催了两次都没催出来结果,就厉声问贾琏:“你这个孽障,快说,还有谁?” 贾琏被骂的心酸,心里也无奈,他看向贾赦,贾赦眉头一皱,大骂道:“球攮的畜生,既然老太太都问了,你还看我作甚?” 话罢,贾赦便想说些什么,谁知贾母怒喝道:“没问你这个孽障,滚一边去。” 贾赦被骂的不敢吭声,偏头看着贾琏,挤眉弄眼地暗示贾琏。 贾琏心里愈发发苦,暗自苦恼,贾母见状喝道:“难道还要我这老婆子派人去查?” 想了想,贾琏便如实道:“老太太,这贪没银子最狠的,就是赖家和吴家,赖家是大总管,吴家素来管着银库。赖家和吴家在外面的产业,加起来都超过贾家了……赖家放印子钱放的最狠,也逼死不少人命。” 贾母闻言身子都晃了晃,一张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 赖家和吴家,都是她从史家带来的,今日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贾母回缓过一口气来,盯着贾琏道:“你们大房哩?” 见贾琏怔怔不语,贾母怒斥道:“难道说这府里,还就你们大房都是个人物?” 贾赦迟疑了下,道:“儿子有几房小老婆来路很有问题,王善宝是用了手段的,不过儿子也是近儿个才晓得,还望母亲明鉴。” 贾赦自知逃不掉,不如捡些小事说出来,况且自个先撇清关系,顶多训斥两句,最为主要的便是得趁机收回些府里的财权,这才是主要目的。 贾母急怒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着遮遮掩掩的?” “今儿个都是自家人,老婆子也不藏着掖着,便直说了,外面有多少人盯着太子,咱们家是太子岳家,一旦贾家露出一些破绽来,他们不把贾家咬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贾赦闻言,真被唬住了,老脸惨白,张了张嘴,想强犟几句,终究没敢再说。 朝堂之争,他们这些纨绔之人虽不大清楚,可其中的残酷还是略知一二。 见众人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贾母说道:“为今之计,唯有先下手为强!贾家自己下狠手,把人抓起来送入顺天府。这样做虽狠,但可以重新树立家法,给贾家下人们提个醒,贾家虽然素来以仁孝宽厚治家,但敢背主欺主者,也绝没有好下场。” “若是等别个人发难,咱们贾家危矣。” 顿了顿,贾母继续道:“别忘了,几位王爷都不是善茬。” 贾母分析的没错,虽说太子初立,大家伙都不敢对着太子出手,可贾家就不一样了,这还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若是处置不当,怕是得把贾家都赔了进去。 众人闻言,脸色愈发难看,看来是明白过来,此事若不及早处置,怕是要被人拿去做文章,亦会影响到太子。 现如今,贾家算是与太子站在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夫人等人神色俱变,这若是影响到了太子,那贾元春说不得会被迁怒,如今一切形势大好,可不能出了差错。 虽说赖家、周瑞家或是来旺儿家,都是她们的体面所在,也是她们的势力根基所在,将他们都拿下抄家问罪,就是在打她们的脸,让她们颜面扫地。 可若是与自身安全相比,还是微不足道。 贾赦一听回过神来,急狠道:“母亲,若是让人发难,那起子下流奴才,必然胡乱攀咬,一旦贾家被攻击,到处都是落井下石的,就是太子想保全都保全不得!” 贾母闻言气的落泪道:“你若早有这等见识,贾家会到今日?罢罢,既然你们都有主意,那你们自己去理会罢,我也管不得了。” 贾赦闻言,心中有数,立刻对贾政道:“你怎么个说法?” 贾政长叹息一声,道:“我素不理会俗务,一时半会儿也没了主意。你和琏儿去理会便是……” 翌日。 皇城,太和殿。 殿上,崇明帝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 刑部右侍郎看着顺天府尹冷笑了声道:“果真都是家奴干的?本官看也未必吧?最好还是好好审一审,也好还贾家清白。” 顺天府尹心里发虚,贾府的那些腌臜事哪里脱的了干系,只不过事关重大,其中涉及太子岳家,顺天府尹亦不敢多言,于是禀告道:“陛下,昨夜荣国公府处置恶仆,谁料恶仆胆大妄为,竟敢噬主,妄想着逼荣国公府开具放良文书,还了他们的身契,为此,恶仆们放火烧了马厩,还刺杀了荣国公府的大老爷和他的嫡子贾琏,眼下国公府的大老爷受重伤昏迷不醒,贾琏也受了不轻的伤。”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立刻就有官员不可置信地说道:“竟会有如此恶仆,实在是胆大妄为。” 崇明帝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昕,随后回过头来,询问道:“贾赦等伤势如何?” 顺天府尹恭敬道:“荣国府袭一等将军贾赦腹部中刀,还在救治,贾赦之子贾琏,同样身受重伤,好在并无大碍。” “当时情况紧急,若非臣及时得到消息,带衙卫及时赶往,后果不堪设想。” 顺天府尹的话不偏不倚,只是把事实说了出来,该如何判定,由崇明帝作主。 崇明帝沉思片刻,偏头对着赵昕问道:“此事,太子有何看法?” 赵昕拱手回道:“父皇,儿臣以为,定要严惩,区区奴仆,也敢噬主。” 崇明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俯视下方一众官员,冷声道:“太子言之有理,一群背主之人,不知感恩,合该严惩。” 随后对着赵昕说道:“此事便交给太子去办,顺天府尹协从。” 下方,二皇子神色一动,刚想上前,李惟之上前附和道:“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随后崇明帝感慨的说道:“贾国公当年何其了得,如今长子长孙却被一群家奴给打成这样,简直荒唐,这就是我大乾的武勋将门?” ................... 早朝散罢,端木宫内,赵昕与温有容相对而坐。 “贾府的事已然解决,只是本宫确没想到贾赦做事如此不谨慎。” 温有容嗤之以鼻,冷笑道:“怕是养尊处优惯了,还以为凭着主子的身份便能兵不血刃。” 赵昕心里亦是赞同,这狗急了还会跳墙,真以为别人会任由宰割。 “不过,貌似父皇察觉了些什么。”赵昕不由地相起崇明帝瞥向自个的眼神,不由得担心起来。 温有容解释道:“殿下不用担心,毕竟此事对您有益,陛下怀疑亦是理所当然。” “此事殿下并未参与,这只是贾府内事罢了,贾赦受伤,事情闹大了,反而是打消了陛下的怀疑。” 赵昕点了点头,呢喃道:“本就与本宫无关。” 贾府蛀虫清理,这是温有容计划的,本来赵昕亦是反对,不过温有容说的没错,贾府的那些龌蹉事毕竟是个隐患,趁着这段时间崇明帝对贾府的拉拢,赵昕合该让贾府自个梳理一遍。 赵昕被不少人盯着,若自个动手,难免被人注意,只好设计让贾府之人自己动手。 虽说赵昕本应修身养性,可这是家事,不是国事,崇明帝也不会在意,便是做了也无甚大局,只是赵昕不想以后有个拖后腿的队友罢了…… 贾赦收到的账册是温有容查到的,赵昕亲自放在贾赦屋里,他们知道,若是贾赦知道此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一切如同赵昕与温有容设想一般,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已然达到赵昕想要的目的。 只不过险些害了贾府的人。 自偷偷将账簿偷偷放到贾赦屋里,赵昕便没在关注贾府,这也是避嫌而已,事态的发展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顿了顿,赵昕感叹道:“没想到老太君如此明事理,竟然真的梳理一遍。” 温有容调侃道:“老太君虽年迈,可毕竟随着老国公数十年,这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老太君还是看的清的。” 赵昕不置可否,不得不说,他还是小瞧了贾母,本以为就是个享乐的老太婆,没想到却魄力不凡。 随后赵昕说道:“父皇下令让本宫审理,你如何看待?” 温有容回道:“贾家是殿下的岳家,谁人不知,即便是有心袒护,别个人又能如何,亦或说,这本就是陛下的意思。” 赵昕努了努嘴,亦是赞同............ 第二百二十一章处置 荣禧堂东,三间小正堂。 东厢,贾政躺在炕上,有些痛苦的呻吟着…… 王夫人唉声叹气的在下面带人服侍,彩霞将帕子在彩云端着的热水里揉洗了两回,交给王夫人,王夫人接过后,贴在了贾政的额头上,心里不知是甚么滋味…… 她这个丈夫,在昨晚的事变里,受了惊吓,郎中叮嘱,必须卧床休养一段时间。 眼下,东路院那边贾赦肚子上被捅了一刀,听说肠子都快流出来了。 王夫人打发人去问安,但据郎中说现在都不敢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一直在用针用药救着。 贾琏虽说好一些,但也挨了一刀,虽没生命之危,但也在卧床养着。 总之,府里顶事的三个男人,如今都躺下了,前途堪忧,正在王夫人担忧之际,下人禀告太子来访,王夫人顿时眼神一亮,赵昕是太子,与她们贾家关系甚密,此时正需要这一尊大佛镇着,若不然,还不晓得闹成啥样。 整了整衣服,王夫人便赶忙出去面见。 荣庆堂内,王夫人刚到,行了一礼后,老实地站在一旁。 赵昕高座于堂,静静地看着下方众人。 堂内,贾母面色惨白的坐在下方,紧紧握住宝玉的手不放。 邢夫人则是因贾赦重伤的消息,哭哭啼啼不止。 李纨搂着贾兰,带着姊妹们,也是一个个恐慌不已。 赵昕见贾家这么一大家子,竟无一人主事,亦是唏嘘不已,同时亦是无奈,他是来审案的,这贾母摆出这般阵势,莫不是卖惨..... 内心腹诽两句,赵昕便开口道:“老太君,本宫来此的目的,想必你也是知晓的” 贾母闻言亦是老脸羞愧,本想着自个解决家事,可竟没想到此事丢到天子面前,元气大伤不说,贾家三个主事的都出了事,且不说治罪,贾家的体面和名声,都要丢尽了,实在是既心痛,又无奈矣....眼圈红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两个儿子都受了伤,非得要我这老婆子受罪.....” 赵昕见贾母精神不济,劝道:“老太君,莫要担心,本宫带了几位御医,他们都是杏林圣手,想必定然无碍。” 贾母闻言,强打的精神,道:“承殿下吉言,老身感激不已。” 顿了顿,贾母小心道:“殿下,不知此事陛下何意?” 出了这么大的事,贾母担心天子严惩,毕竟自家人可拖不了干系,本想着私下处理,却没想到事态已然不受控制。 一旁的凤姐儿闻言心里一咯噔,一双凤眼小心地看着堂上的赵昕,心里不由担忧起来,若是治罪,她可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凤姐儿的心里活动,赵昕可懒得管。 赵昕晓得贾母的担忧,便说道:“老太君,父皇对这些刁奴噬主亦是震怒,已下令严惩,老太君莫要担心,至于贾家,以后合该谨慎着些。” 众人闻言皆放下心来,赵昕如此一说,那便表明不会牵扯到她们。 贾母长舒一口气,道:“那便好,那便好....” 赵昕见众人神色放松,提醒道:“老太君,本宫说些不好听的话,以往府里太过放纵,才导致如今祸患,以后定要引以为戒才好。” 贾母重重点了点头,赞同道:“殿下说的有理,老身受教了。” 话罢,忙身子前倾,探头向前急问道:“殿下,那些恶仆如何处置?” 赵昕淡淡道:“一群撞客了的疯狗,打死也就完了,本宫已令顺天府叫人,凡参与作乱的,一律法办。” “荣府下人,打着主子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本宫命人查抄了这些奴才家里,将一应地契、房契甚么的都抄回来,稍后会整理出来,一并还与府里。” 贾母闻言心中欣慰,自家的这位姑爷对贾府是没得说,若是是让顺天府的人出动来抄,那回头连根鸭子毛都捞不回来。” “有劳殿下了。”贾母感激道。 赵昕摆了摆手,笑道:“老太君,本宫只是照章行事罢了。” 随后眼神一变,淡淡道:“不过,据顺天府尹所说,貌似贾家的人也拖不了干系。” 赵昕的话一出,众人的脸色一变,尤其是凤姐儿,本以为已然无事,没想到赵昕又重提此事,瞧他那副神情,恐不会善了。 贾母神色难看,旁的不说,周瑞家一口咬死是为贾家买的才逼死的人,贾政这官做不下去都是小事,怕还要丢官去坐大牢,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荣国公府的嫡子嫡孙们,一个个的去给奴才犯下的罪过赔命吧。 顿了顿,贾母硬着头皮,小心道:“殿下,这些子混账事,大多都是刁奴依仗贾家名头犯下,我等皆毫不知情,还望殿下明察。” 赵昕不以为意,实情如何他还不知晓? 原本赵昕就没打算轻易放过贾家,当然,也不是要置贾家于死地,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罢了,这人啊,你要是不打疼他,他可是记不得好的。 环顾一圈,赵昕说道:“老太君,本宫奉旨审案,可知本宫为何特意来一趟贾府?” 贾母闻言轻蹙眉头,随后舒展开了,道:“殿下好意,老身明白。” 赵昕见贾母识趣,便和声说道:“老太君,贾府是太子妃的娘家,本宫亦算的上是贾府姑爷,自是不想看着贾府败落,此次贾府大变,在本宫看来未必不是好事,若是糊涂了事,后患无穷矣......” “此时堂内的人都是自家人,又何必遮遮掩掩的,那些个子腌臜事,大家伙心里都有数。” 贾母闻言心中一缓,明白了赵昕的意思,既然赵昕都如此说了,想必是小惩大诫,叹了叹口气,恭声道:“老身一介后宅老妪,哪里晓得如何处置,殿下既心中有数,那便请殿下做主。” 赵昕满意贾母的态度,随即亦不在震慑,和气道:“本宫亦不想追究,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需得从家财里拿出一部分,重重补偿受害者。贾家人亲自出面,挨家挨户的道恼,能弥补多少,就弥补多少,这个姿态,一定要做足了,也要做实了。” 贾母、王夫人、凤姐儿等人闻言,脸色愈发难看,这赔些钱财也就罢了,可让贾家这些贵人,去给泥腿子百姓道恼.......... 赵昕可不管不顾,继续道:“所有和赖家、吴家、单家、周家、来家、赵家、李家等相关联的婆子媳妇全部看押起来。这些嬷嬷多少会些武艺,果真有敢闹事的,直接打杀了了账。总之,今日之后,贾家再不许有奴才比主子还有派头的刁奴。” “侵吞主子家财,吃里扒外,打着贾家的名头,坏事最尽,留有何用。”......... 众人闻言亦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赵昕满意地轻轻颌首,吩咐道:“姜军,下去做事吧.” 听得此言,贾母刚想说话,顿了顿又缩了回来.......... ....................... 赖家中堂,李信看着一水的豪华家俬,古董名画皆在,面上冷笑不已。 正这时,赖家长孙赖尚荣搀扶着赖老嬷嬷出现,赖尚荣满脸激愤,看到身着甲装的李信就叫道:“贾家太过分了,就算赖家是贾家的奴才,可我不是,你们凭甚么打上门来抄家” 赖尚荣,便是出生时被贾家赏了恩典,放为良籍的赖家长孙,用赖嬷嬷自己的话说,“也是用银子堆出来的公子哥儿”,打小嬷嬷丫头一大堆养起来的。 一个奴才出身,托了贾家的势,捐了一个前程,如今还在想着,再寻个好日子,求到贾家老太太跟前,谋个官来做做。 在原著中,贾家还当真给赖尚荣谋了个实权知县的缺儿,连赖嬷嬷都说,多少科甲出身的正经秧子都没着落,他得了这个官儿,往后若不孝顺主子,当天打雷劈。 结果贾家势败时,贾政路过时问赖尚荣拆借二百两银子,赖尚荣打发了五十两 总之,这是个典型的白眼狼。 虽说李信不知晓这些事,可赵昕发话,自当好生做事,于是笑了笑,道:“赖家这些年从贾家侵占了那么多家财,都落到你名下了吧很好,冤有头债有主,也总算寻到债主了。” 此言一出,赖尚荣面色登时发白,还想说甚么,却被赖老嬷嬷拦下。 这个老嬷嬷却是个明白人,她都不分辩甚么,只颤声道:“将军,赖家是贾家的家生子,要打要杀要抄家都容易。只求将军让我这个老婆子再去见见老太太,同她老人家告个罪,那我赖家,死也瞑目了。” 李信闻言鄙夷一笑,此事已然由殿下做主,贾家何敢多言,随后不管不顾,往后招了招手,立刻上来二人,道:“带老嬷嬷下去安置,赖家少有的明白人,但未尝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到头来还是个糊涂人,不然,只凭一群奴才秧子,也能落下如此家业。” 冷嘲热讽一顿,李信再言道:“有甚么话,明日再说罢。”又对另一个人道:“将这厮拿下,送去顺天府。其他人,速度快点。抄完赖家,还有其他几家。” “是” 第二百二十二章事毕 荣国府,西路院。 一套寻常小院,三间小正堂。 一个身量苗条的身影在屋里走来走去,那折折叠叠抖展铺平的模样,似在整理内务…… 李纨推门而入,穿过正间到了西间,这动静早已惊动了里面。 丫鬟看到门口处的李纨,屈膝福下,行礼拜道:“夫人,床塌收拾好了,您来歇歇吧。” 外宅之事自有人处理,贾母便让她们这些老弱妇孺回去歇着。 李纨去安置好了贾兰,疲累地往屋里走去,昨日那一遭,府里都闹翻了天,哪个还有心思歇息,不都是战战兢兢地,生怕遭了殃。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李纨坐在锦墩之上,吩咐道:“素云,准备热汤,我要梳洗一番。” 李纨虽疲累,可亦是个爱干净之人,从一尘不染的里屋便能观测一二。 素云领命下去安排。 一盏茶的功夫后,素云便进来说道:“夫人,热汤备妥了。” 李纨点了点头,便朝着里屋走去,紧接着,一阵水声响起。 李纨闭眼坐于浴桶之内,身后,素云便帮着李纨舒缓肩部。 许是热汤浸泡着舒适,李纨紧绷的精神便放了下来,开始舒适的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李纨暗自皱眉,道:“素云,怎的力气大了许多,得轻一些。” 话罢,李纨感受力道适中,便安然享受起来。 忽地,李纨杏眼圆睁,感受胸前作怪的手,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娇斥道:“素云,你撞客了。” 待李纨回过头来,顿时吓的失了神,不由内心震惊,府内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多眼杂,他怎么敢来寻她,于是硬着头道:“殿下……您……怎会……在此。” 似想起了什么,李纨双手环着,一副受惊了的小兔一般。 赵昕邪笑一声,感受着刚刚的柔腻,笑道:“本宫怎的不能来。” 一声调侃,顿时激怒了李纨,瞥了一眼一旁瑟瑟发抖的素云,李纨亦是迁怒,这小妮子,殿下来了也不晓得提醒她。 素云亦是感到委屈,太子殿下示意她不能出声,她怎敢忤逆。 更何况,身为李纨的贴身大丫鬟,李纨与赵昕的事她哪里不晓得,只是虽是知晓,亦不敢言。 若此事宣扬出去,她这个贴身大丫鬟第一个遭殃,自家主子亦是难逃一劫,此等状况,她一个丫鬟又怎会多言,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丫鬟界的人谁不晓得。 赵昕瞧着恼怒的李纨,伸手捏住李纨柔滑的下颌,手指微微用力,李纨感到不适,紧蹙秀眉,但也不敢过于反抗,只能偏头抗议。 殊不知,赵昕偏偏喜欢上了这调调,打趣道:“嫂嫂何必冷脸相待,咱们已然坦诚相待,本宫知你深浅,你亦知本宫长短,还有甚可避讳的。” 李纨闻言俏脸愈发红润起来,不知是热汤熏的,还是恼的,不过后者可能性更大。 得罪不起赵昕,李纨心中无奈,自那日酒醉的以后,赵昕与李纨便纠缠不清。 本想着过去的事便去过去了,虽曾想,赵昕食髓知味,一直不肯放过李纨,每每赵昕驾临贾府,赵昕便偷偷来寻她,孤男寡女,还能做些什么事,虽李纨不情愿,可赵昕拿捏着把柄,屡次威胁,李纨又能如何,只能衬了他的意。 若是如此便也就罢了,每每还非得搞出些花样来作弄于她…… 念及此处,李纨不由眼圈一红,泣道:殿下身份尊贵,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又何必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本以为赵昕此次纯粹是来办事的,哪知仍旧不肯放过自个,李纨不由劝道:“殿下,正事要紧,莫要耽搁了。” 赵昕强硬地把李纨的脑袋掰了回来,对视道:“些许小事,由他们去办便可,本宫操心什么。” “更何况,美人沐浴,本宫怎能错过。” “至于欺负,更是谈不上,本宫瞧着嫂嫂可是欢快的很啊。” 李纨见赵昕眼神愈发炽热起来,大惊失色,也不顾自个春光是否外露,赶忙道:“殿下,府内人多眼杂,还望殿下体谅一二。” 对于眼前之人,李纨晓得他极为贪色,怕是今儿个难逃一劫,可府里这般情形,哪里能随意胡闹,若是宣扬出去,她怎么面对她的兰儿。 顿了顿,李纨补充道:“殿下,我今儿个身子不爽利。”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朝着浴桶里望去,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吗。” 李纨瞪大双眼,似是晓得赵昕的意思,双手护住臀部,赶忙道:“我那儿还没好利索。” 李纨的话都带着颤音,记忆犹新,李纨不得不怕,那日以后,她可是足足养了三日,身子才好利索,可由不得某人胡来。 生怕赵昕来强硬的,李纨便好生说道:“殿下,今儿个就饶了我吧,待下次,定然好生服侍。” 李纨拿赵昕没辄,只能红着脸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劝退赵昕。 赵昕心中得意,虽说美人苦求,可赵昕并不为意,笑着说道:“本宫什么时候离去,那得看嫂嫂的诚意。” “诚意?”李纨不解其意,呢喃道。 赵昕捏着李纨下颌的手缓缓下移,不一会便又来到那柔腻之处,轻轻抚摸起来,道:“若想本宫早些离去,嫂嫂便得卖力一些。” 话罢,赵昕便解开束腰,强硬的按住李纨的脑袋。 见李纨抵抗,赵昕便直言道:“若是弄湿了本宫的衣裳,倒时便不好解释了。” 李纨呜咽一声,身子也放弃了挣扎…… 荣庆堂上。 赵昕身心愉悦地回来,见赵昕走了进来,众人赶忙起身相迎。 赵昕摆了摆手,复又坐于上堂,对着一旁的姜军随意问道:“事情处置的如何。” 将军出列恭敬道:“殿下,府内所有犯事奴仆皆已被衙卫带走。” 赵昕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对着一直在场的贾母说道:“老太君,既然事情也处置好了,本宫便不打扰了。” 贾母闻言恭敬道:“有劳殿下。”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老太君这话便就见外许多。” 贾母闻言,郁结的心倒是轻松许多,笑着说道:“太子妃能嫁给殿下,是太子妃的福分,亦是贾家的福分。” 赵昕笑回道:“亦是本宫的福分。” 贾元春这等美人嫁给赵昕,他自个自是满意,不说元春治家有道,光是贤明大度,这一点就让赵昕心花怒放。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此等生活,岂不是赵昕的福分? 闻得此言,贾母一副老脸满是笑意,虽说贾府遭此大难,可太子态度依旧,甚至于扶持许多,这亦是贾府的机遇,如今贾府凋零,自是要抱紧太子的大腿,于是热情地问道:“如今贾家该如何应对,还望殿下教导一二。” 赵昕轻笑一声,道:“贾家之事还是得由贾家人处置,本宫一个外人,怎能置喙。” 贾母闻言说道:“殿下刚刚还说老身见外,没诚想,殿下也见外起来。” 话罢,贾母便希冀地看着赵昕,似是等着赵昕的指教。 赵昕心中了然,这贾母心中已然有数,连出主意都要赵昕来出,摆明了想让赵昕与贾府关系更亲密起来, 此时家里没个主事之人,许多外事皆不好处理,既如此,让赵昕这个姑爷做主,亦能显示自家人的态度,想必以后贾家有难,赵昕亦不会干看着。 顿了顿,赵昕便回道:“既如此,本宫便多说那一两句,老太君听听便是,该如何去做,还是得由老太君做主。” 赵昕的回答让贾母甚是满意,起码赵昕的态度良好,并没有以势压人,正因如此,贾母才更加信任赵昕。 而赵昕想的亦是简单,自家的内事,怎会让别个人做主,这心里肯定不得劲啊。 当然,既然贾母盛情邀请,赵昕便多说那一两句,亦不会坏事,于是赵昕轻声说道:“老太君,本宫还是那句话,背主之辈,留之无用,不消说其他,单单那赖家,老太君待之已是再造之恩,可他们却最是贪婪,敲骨吸髓,哪里还念着贾府大恩,此等人若留着,将来必是祸患。” 赵昕的话,贾母亦是明白,无非就是不能妇人之人罢了。 贾母心有不忍,可赵昕这番话亦是明言。 心中有数的贾母自不会反驳,沉声道:“老身明白。” 思忖片刻,赵昕亦是感到为难,贾府目前尚无一个明事理的主子,对于贾府稳定可不是好事。 外事方面,贾琏虽是多情好色,可在贾府里亦算的上是精明能干,荣国公许多大事都是在他的主持下完成,是荣国公府的外事担当。 贾琏虽受了伤,可并无大碍,待伤养好了便是,外事继续由着贾琏出头便是。 可这内宅之事,颇为麻烦,亦是赵昕不好置喙一事,内宅之事中,凤姐儿泼辣精干,一向深得贾母欢心,想必以后定然就是这两夫妻把持着荣国公府的内外事了,可凤姐儿此人…… 念及此处,赵昕还是多说道:“治家之道,与其失之于宽,不如宁过于严,老太君好自为之。” 贾母闻言轻轻颌首………… 第二百二十三章安抚 乾清宫,养心殿。 时至辰时,养心殿内烛火通明。 下方处,几名御医恭敬地跪着,等候聆训。 崇明帝头也不抬,继续在御案挥洒笔墨,执笔批改奏折,旋即问道:“贾府如何?” 御医恭敬回道:“回陛下,贾府大老爷因为救治及时,大概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受的伤重许多,他年岁也不小了,这次怕是要修养上几年才能回过气来。……至于贾琏,也身中一刀,不过没甚性命之忧,养上几个月,大概也就好了。” 崇明帝闻言不由暗自蹙眉,心里亦是在盘算着些什么。 顿了顿,便挥手将御医打发出去,旋即又继续批改奏折。 少倾,高贤走了进来,小心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沈全求见。” 崇明帝抬眼看了高贤一眼,手中朱笔一顿,吩咐道:“让他进来。” 没过一会,身着麒麟服的锦衣卫指挥使沈全躬身走了进来,跪礼道:“臣,锦衣卫指挥使沈全拜见陛下。” 接着,沈全双手递上简报,静待崇明帝的吩咐。 崇明帝头也不抬,一旁的高贤上前接过简报,恭敬地朝着崇明帝递去。 紧接着,崇明帝接过简报看了起来,手指不由地敲击着御案,仔细地看着简报上贾府的损失,少倾,崇明帝不由同情起来,暗道:“武勋之后,竟然会被家仆欺凌成这般模样,府内被毁近一半,连嫡子嫡孙都险些没了,贾代善若是泉下有知,怕是不得瞑目。” 此事崇明帝也只是感叹一二,对于他来说,贾府没落倒是一件好事,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四王八公也见不得好。 不过,此时的贾府可不能相提并论,毕竟现在的贾府已有以赵昕为首的迹象,若是赵昕老实,贾府的那些旧部亦能安排一二........... 同时,贾府的事亦给崇明帝提了个醒,若是自个行事不周,难免被反噬。 随后崇明帝继续看起简报,接着眉头一蹙,不满道:“如此贪淫好色,不知轻重,连贾家寡居之妇也敢染指,丝毫不顾及体统。” 念及此处,崇明帝已然放下大半戒心,赵昕的表现无疑还是与当初那个闲散王爷一般无二。 崇明帝心中愈发满意,此时太子若是奋发图强,他还真的心里不安,如此一番不成器的模样,倒是让崇明帝心思活泛起来。 思忖片刻,崇明帝疲惫的揉了揉鼻梁,暗道:“还不是时候,时机未到,治大国当如烹小鲜,一旦用急,好事就容易变成坏事,遭到的反弹,也一定酷烈。” 崇明帝的心里活动,跪在地上的沈全与侍立的高贤亦不敢抬头,许久之后,崇明帝放下简报,眼神一变,询问道:“沈全,重华宫如何。” 对于崇明帝而言,最为紧要的便是太上皇,也只有太上皇对他有威胁。 沈全咽了咽口水,道:“秉陛下,重华宫并无异处,不过,昨日太上皇召见了宁王殿下。” “宁王....”崇明帝喃喃道。 沈全复又说道:“宁王殿下在重华宫待了半个时辰。” 话罢,沈全便低头不语。 崇明帝脸色阴沉。 良久之后,崇明帝吩咐道:“太子与宁王盯紧些,莫要出了差错。” 沈全躬身领命,他是锦衣卫,干的就是这种活,为崇明帝犬牙........ 端木宫内。 “好了,没事了,御医也已看过,你父亲也就是受了些惊吓,养几日便就好了。”已然回宫的赵昕正小声地安慰着元春,毕竟是贾府出事,事关她的爹娘,自然是担忧不已。 元春虽是得了消息,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道:“殿下,妾身还是颇为担心,不晓得祖母等有无大碍?” 赵昕说道:“不碍事,幸得贾家管事林之孝一家率护卫护着,撑到了顺天府衙的兵丁来援,老太君等人无恙,你大可放心。” 瞧元春担忧的模样,赵昕笑道:“怎得事关自个便糊涂起来,往日那般睿智的模样去哪了?” “贾府虽有恶仆,亦有忠仆,不过是一小撮不知死活的闹事罢了,哪里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见元春神色好了一些,赵昕又道:“你如今有着身子哩,合该仔细着身子,贾府的事本宫已然处置妥当,那些奴仆皆被法办,已无后患。” 元春闻言神色缓了过来。 赵昕见元春安抚下来,心里也放松不少,这家宅之事,还是多得关心关心,省得元春胡思乱想。 思忖片刻,元春叹息道:“以往还不晓得殿下为何如此约束下人,今此看来,倒是妾身短视了。” 赵昕闻言心中得意,元春等人不是不晓得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这些顺从惯了的奴仆竟会如此大胆,低估了人性,这狗急还跳墙,何必是人呢,若不早做安排,怎能保证自个安全。 顿了顿,元春又担忧道:“殿下,听说荣国公府毁了一半,也不晓得祖母是如何安排。” 元春的担忧亦是正常,现如今的贾府可找不出一个能出面的人,贾赦、贾政、贾琏皆受了伤,得静养,推算过来,能扛起来的也就是二房嫡子贾宝玉了,可贾宝玉的性子.....附庸高雅倒是在行,这些个子俗事,怕是难以为继,倒不是贾宝玉不够聪慧,而是他无心管理,既如此,这贾府哪里还能有个主事之人........ 至于那些子旁枝,他们正等着这种机会,可贾母会给这种机会? 赵昕说道:“你放心,现在管事的是林之孝一家,他们还算不错,晓得忠心护主,能力亦是有的,你又何必担忧。” 元春年少进宫,后又嫁入王府,甚少在贾府,可林之孝家的,她亦是晓得一些,林之孝家的和她丈夫都是锥子扎不出一声儿来的,他们两个,一个天聋,一个地哑。但他夫妇二人都是颇有才干的人,是荣国府的内管家,很受器重,他们是贾府世代家奴,自是信任,若不然,也不会掌管银库。 赵昕的安慰也是效果显著,元春紧锁的秀眉亦是舒展开来,随即说道:“殿下言之有理,是妾身多想了。” 见元春还是有些担忧,赵昕朝外喊道:“李福。” 门外的李福听着赵昕急声喊他,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急忙小跑进来,躬身谄媚道:“太子爷,奴婢在,您有何吩咐?” 赵昕也不在意,便吩咐道:“李福,派人下去协助贾府重建府邸。” 顿了顿,赵昕又补充道:“听从吩咐便是,莫要多嘴。” 李福闻言躬身回道:“奴婢遵命。” 随后赵昕摆了摆手,李福便退了下去,赵昕转头对元春说道:“本宫如此安排,太子妃可否满意?” 元春此时心里亦是欢喜,自家这位夫君可是帮了她娘家不少,贾府里的一些龌龊之事,她也是晓得一二,若此事一旦深究,怕是不能善了,而如今,事已定论,天子一言,谁敢重提旧事,以后好生约束,自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也算是了了一处隐患。 随后元春大行一礼,道:“妾身晓得殿下帮衬许多,妾身代父亲等谢过殿下。” 元春心系贾家,这亦是人之常情,虽说既嫁人妇,便是别人家的人,可若真的抛弃了娘家,那这人也属实不能信任,贾府虽府内腌臜事甚多,可在古代,大家族内部皆是如此,更何况,贾府一向对赵昕恭敬有加,赵昕又为何要嫌弃? 瞧着元春这般郑重的模样,赵昕赶忙上前搀扶,怪道:“咱们既是夫妻,分什么彼此,你娘家出事,本宫岂能坐视不管。” 赵昕这一番话,倒是把元春感动的眼圈都红了,旋即主动环上赵昕的腰,扑在赵昕怀中,柔婉道:“妾身这一辈子最为幸运的事便是嫁给了殿下,此一生已然知足。” 赵昕轻轻地帮着元春拭去眼角的泪水,笑骂道:“怎得还哭上了,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以后本宫还指着你好生帮着管理内宅哩。” 元春闻言破涕为笑,啐道:“呸,妾身看殿下是指着妾身帮您打理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吧。”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不可否认,赵昕确实有这个想法,元春大度,即便赵昕在外面如何胡来,她也不恼,这种品格,赵昕怎会不爱。 内宅之中,若正妻善妒,碰到赵昕这等状况,还不得闹翻天,到时家宅不宁,赵昕可不得头疼死来。 当然话不能直接说出口,要不然元春面子上哪里过得去,于是赵昕伸手抚着元春隆起的小腹,柔声道:“本宫可警告你,可得仔细着本王的孩儿,若是不然,定然不轻饶了你。” 果不其然,元春一听赵昕提起腹中的孩儿,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心情亦是好上不少,娇嗔道:“殿下说甚哩,妾身可是仔细的很。” 赵昕环着元春的身子,笑道:“这就对了,仔细自个的身子便是,外面的事有本宫给你撑着,有甚可担心的。” 元春脸上洋溢着笑容,轻声应道:“妾身晓得。” 第二百二十四章春闱 崇明帝十二年,一月二十。 太和殿。 朝会如期进行,赵昕颇为无趣地站在台上,这朝会有时确实无趣的很,整日听这些人辩论,烦闷的很。 不过赵昕已然开始熟悉这种生活,每日上朝,散后便开始跟着陈岩之学习,剩下的时间调戏调戏自家的宝贝,生活亦是有滋有味,至于其他,赵昕可是啥事都没干,听着命令行事罢了。 心里估摸时间,赵昕内心嘀咕道:“差不多要散朝了.....” 崇明帝听取官员们的奏对时,瞥了一眼赵昕后,旋即说道:“礼部尚书何在?” 礼部尚书听到崇明帝喊他,急忙恭敬出列,道:“臣在?” “春闱之事安排的如何?”崇明帝询问道。 春闱也称会试,因考试在春天举行,故又称为春试或春闱。应考者为各省的举人,录取者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 所谓会试者,共会一处,比试科艺。由礼部主持,在京都举行考试。会试在京都内城东南方的贡院举行。会试的主考官2人,通常是以进士出身的大学士、尚书以下副都御史以上的官员,由部都请派充。 礼部尚书闻言回道:“禀陛下,春闱一事已然准备妥当,各省举人也陆续进京。” 崇明帝点了点头,对着众大臣询问道:“对于主考官,各位卿家有何见解。” 此话一出,众位大臣对视一眼,户部侍郎胡志出列禀道:“陛下,臣以为,内阁大学士李阁老可为主考官。” 胡志的话引起一片应和之声,喝道:“臣等复议。” 见此情形,崇明帝稳若泰山,道:“李卿家倒是不错的人选。” 下方的李惟之眉头一皱,崇明帝此言显然是不满意此事,要不然不会言语。 旋即,亦有朝臣禀道:“陈阁老二朝元老,品行端正,臣举荐陈阁老主持春闱。” 崇明帝闻言神色不变,旋即看向陈岩之,道:“陈爱卿以为如何。” 陈岩之躬声回道:“老臣老迈,怕是难当重任。” 崇明帝闻言眉头微皱,随后便不再言语,把玩起手中的玉扳指,似乎这玉扳指比起春闱主考官还要重要一些。 忠顺王见状出列禀告道:“臣弟举荐太子为主考。” 此话一出,众臣皆惊,太子监考,这明摆着是给太子竖立威信,忠顺王是谁,他可是崇明帝的左膀右臂,他的意思不就是崇明帝的意思。 明白此中关节的众臣心思不由活泛起来。 而二皇子等人却是脸色阴沉,不过事未定下,他们还是能忍的住的。 崇明帝闻言偏头看向赵昕,道:“太子以为如何。” 赵昕此时亦是眉头紧锁,崇明帝的态度愈发让赵昕看不懂。 不过可容不得赵昕多想,立马恭声回道:“父皇,儿臣学识浅薄,怕难以当此大任,误了科举大事。” 这科举大事,可不能含糊,虽说对赵昕有利,但他害怕这是崇明帝的试探之意,还是如实述说,这也是温有容与赵昕商谈的结果,简而言之,赵昕现阶段不用多想,做自个便是,什么朝堂政局,由他去了,崇明帝自会安排。 崇明帝闻言倒也不恼,面色愈发和善起来,众人明显能感受到崇明帝对太子的器重。 二皇子忍受不住,上前道:“父皇,儿臣以为,春闱事关重大,太子资历尚浅,怕是误了差事。” 二皇子本就不服,此时若在让赵昕主持春闱,手底下的人心怕是要镇不住,因而心情最为急迫。 崇明帝听着有人反驳,脸色明显不悦,可二皇子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若由阁老们主持?阁老们才学渊博,精明老练,主持春闱,定然无恙。” 户部侍郎胡志瞥了一眼,见李维之气定神闲,好似不在意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了小九九,便出列附和道:“臣复议,太子殿下接触国事尚短,怕是有心无力,不若先让太子殿下安心学习政事,待以后再行安排。” 胡志刚出列附合,朝堂近半官员附合,不光是二皇子的人,其余皇子的人亦是反对。 太子监考,那士子们岂不是太子门生,虽说短期内不会有甚作用,可若等赵昕坐个几年太子,情况定然不同,而且,太子监考,亦会给赵昕增添威势,这对他们可不是好事。 二皇子等人心中有数,自然不会轻易答应,虽说大皇子等人乐于见二皇子与太子对上,可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便是绝不能让赵昕坐稳太子之位。 此时的崇明帝一脸平静,仿佛毫无在意,可心底里却是不由怒起,朝堂之内,由皇子牵头,一半官员与崇明帝唱反调,这换谁当皇帝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崇明帝这种掌控欲强烈的君王。 忠顺王拱手禀道:“陛下,臣弟以为,科举,为朝廷选拔人才,太子,国之储君,若太子监考,士子定然欢欣鼓舞。” “众位同僚怕太子殿下没甚经验,择能臣干将辅之即可,太子殿下仁慈宽厚,诸位臣工有何可担忧的。” 忠顺王话音刚落,亦有不少官员附合。 有分歧,定然就有争论,只见户部尚书刘春反驳道:“臣反对,臣以为,春闱乃是国之大事,怎能假手于人,还望陛下明察。” ………… 赵昕见此情形亦是了然,殿内官员内,大多都是持反对意见,少部分官员赞同,他们大多都是崇明帝的心腹,虽少,但气势足,并都身居要职,一时之间竟形成均势。 当然,亦有不少官员没有表态,这些没有表态的官员之中,虽说有中立派,但也有不少心思活泛的官员,赵昕时刻观察,自是清楚的很。 此等现象对赵昕颇为有利,只要日子久了,心思活泛的官员便会增多,到那时,自然就会有人靠上来,形成所谓的太子党。 赵昕不需多做什么,只要他是太子,势力自然而然就会形成,这便是大义的名份,当然,崇明帝的态度也极为关键,如若不然,这一个来月的时间,朝堂风向怎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若是崇明帝像以前一样冷眼相待,怕是赵昕一年之内都毫无建树。 随后赵昕的眼神看了看两位阁老,陈阁老老迈,亦或是不想多事,不愿参与,剩下的只有李维之了。 不过两位阁老似乎不为所动,依然是气定神闲,赵昕都不由佩服他们的养气功夫…… 崇明帝看着下方喧杂的场面,眉头一皱,示意一番,太监高贤会意,掸了掸拂尘,喊道:“肃静……”。 见上方发话,众臣便是再想辩驳,亦不得不安静退下。 崇明帝直视李维之,强烈的压迫感袭去,道:“李爱卿有何高见?” 李维之虽是二皇子的老师,可也不想反驳崇明帝,毕竟大家伙都看出来陛下态度已决。 太子作主考官,前朝亦不是没有过,既如此,何必去为惹怒崇明帝,于是李维之上前道:“全由陛下做主。” 崇明帝冷哼一声,这李维之又把皮球踢给崇明帝,崇明帝自是不满,随后瞥向赵昕,道:“太子可有信心担任主考官。” 赵昕闻言眉头一挑,他知道崇明帝的意思是让他自个表个态度,然后顺水推舟,明白此中关键,赵昕心中有数,上前道:“儿臣蒙父皇器重,倚为太子,合该为父皇分忧。” 崇明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太子之心,朕心甚慰,既如此,朕便准了,此次春闱,由太子主持。” 不等下方官员反驳,赵昕立马躬身回道:“儿臣领命。” 见上方一老一少这般配合,下方官员亦是无可奈何,君令已下,难道还指望陛下反悔,需知“金口玉言”,难道随意更改,这不是打崇明帝的脸? 随后赵昕上前禀道:“父皇,春闱事关重大,儿臣请求父皇择一良臣辅佐。” 赵昕能力有限,自然需要能干之臣,这亦是崇明帝的意思,与其让崇明帝说出口,还不如让赵昕提出,反正决定权在崇明帝手中。 崇明帝愈发地满意起赵昕,赵昕虽是贪淫好色,又偷奸耍滑,可难得有自己的小聪明,与崇明帝配合起来亦是合拍。 随后崇明帝询问道:“太子心中可有满意的人选?” 赵昕思虑片刻,道:“李阁老精明能干,或能从旁协助。” “哦……”崇明帝顿时来了兴趣,众人皆知,李维之可是二皇子的老师,赵昕此番选择,倒是颇为让人诧异。 “难道是想招揽?”崇明帝这想法刚一冒出,便被否了。 选择招揽李维之,这可不是个好选择…… 不过太子提议,崇明帝便也顺了赵昕的意,本就是给太子造势,崇明帝怎会不给面子。 随后崇明帝便对着李维之说道:“那便辛苦李爱卿了。” 李维之也不解其意,按道理来说,赵昕挑陈岩之辅佐才是上策,怎会突然挑了他。 “臣遵命……”李维之授命应诺,按下自己的疑惑。 崇明帝见此事已定,自然心中满意,而赵昕心里亦是清楚,崇明帝为他造势,是另有图谋,为他冲锋陷阵罢了…… 第二百二十五会试安排 散朝后,宁王府邸。 三位皇子齐聚,崇明帝的态度实在是让他们安心不下,应了二皇子的邀请,皆默契地来到此处。 二皇子抿了一口茶水,挥退服侍的众人,直言道:“诸位来此,想必心中有数,本王也不拐弯抹角,父皇的心意已然明确,若我等还观望,怕是让人看笑话。” 大皇子等闻言亦未反驳,二皇子的话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否则他们怎会聚在一块。 大皇子面色极为难看,道:“宁王的意思是?” 二皇子冷哼一声,不满道:“大哥,本王诚心相邀,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若是如此,咱们又何必商讨。” 大皇子闻言沉默下来,而三皇子则是开口道:“二哥乃为嫡子,合该由你继任东宫,” 二皇子闻言满脸不屑,阴沉道:“三弟,此时还想着嘲讽本王,有何意义。” 看着大皇子和三皇子,宁王冷笑一声,道:“东宫已立,若是咱们还勾心斗角,怕是为被人作嫁衣了。” 沉默少许,三皇子开口道:“小弟唯二哥马首是瞻。” 三皇子表了态,二皇子心里还是极为满意的,虽说不是真心,但结盟已成定势。 大皇子轻轻颌首,分析道:“若长此以往,太子稳坐东宫,咱们都得不到好,既如此,咱们便与他斗上一场。” 二皇子点了好头,举起茶盏,道:“今日,咱们便以茶代酒,共定盟约,待东宫落位,咱们再各凭本事。” “好……”大皇子与三皇子应声附和,举起茶盏喝了起来。 少顷,三皇子说道:“四弟该如何处理,莫不要咱们冲锋陷阵,反倒是又让四弟钻了空子。” 三皇子的话反倒是让他们回过神来,赵昕能当上太子,不也是钻了空子,此事可一不可二。 大皇子冷笑道:“四弟平日里一副尊师重道的模样,十足的伪君子,太子什么德行,咱们都知道,好声好语的讨好一番,估计就被四弟当猴耍了,说不定,四弟想傍上太子,借用太子之势打压咱们。” 二皇子补充道:“既不站于前台,又可借力打力,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事也就四弟做得出来,一贪淫好色之辈,也能放下架子去攀附,真是丢尽了脸。” 大皇子不可置否,无论四皇子是坐上观虎斗还是借力打力,他们都自有安排,如今首要目标便是当朝太子,太子好对付,难就难在崇明帝的态度,这倒是让他们最为注意的。 至于赵昕这个太子,哪个皇子服气…… 顿了顿,二皇子说道:“父皇态度如何不论,若是太子失德,即便父皇器重又能如何?难道不顾百官反对,非要推他上位?” 二皇子的话虽然有理,可太子失德,这哪里是简单的事,靠着赵昕偷寡居之妇? 此事哪位皇子不知道,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些许风流韵事,哪里动得了太子根基,徒惹崇明帝不满罢了。 要么不下手,要么下死手,这才是正理…… 端木宫,朝阳殿。 此处是东宫办公之所,十数官员皆恭敬地站在堂下。 赵昕斜靠在堂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李维之见状眉头一皱,堂堂太子,却不知端重,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对于自己失礼的行为,赵昕也不在意,随意道:此次参加春闱的士子有多少人?” 一旁的礼部侍郎出列躬身道:“殿下,此次参考士子共有二千一百二十一人,现已抵京士子一千五百六十七人。” 赵昕随即问道:“科场之款可发放下去,莫要让天下士子寒心。” 礼部侍郎恭声道:“殿下放心,士子入京后都会在驿站记录,待核实身份,供应银便会发放。” 赵昕闻言轻轻颌首,来到这个世界,赵昕明白,一个寒门学子想要出人头地是非常困难的,不说其他,一般来说,士子从事举业需要支出的名目繁多,包括送与学师的束脩,岁科小试的卷资、印金,参加乡会试、贡生朝考的盘费等,另外参加乡试、会试也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不过好在大乾朝有所谓的“科场之款”,大乾朝对于参加考试的学子都会给予资助,资助的项目包括主考路费银、科场供应银、新举人花红筵燕银、会试盘费银、旗扁银、进士坊价银、帽顶银等,基本涵盖了他们参加考试所需要的大部分费用,甚至于,朝廷还专门制定了相应的旅费标准,对不同地区学子给予不同份额的补助。 对于来自偏远山区的学子,除了给盘缠以外,朝廷还特意赏赐驿马并开放驿站——参加会试的举人只需要拿着衙门发放的兵部火牌,就可以到驿站领马,一路上也不需要给马喂食,到了相应驿站,交给驿站照顾就行。 富贵人家对此自是不在意,可寒门学子,若是没这福利,怎能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紧接着,赵昕旋又问道:“贡院号舍安排妥当?” 一官员出列禀道:“殿下,此事已然安排妥当,贡院号舍五千一百余间,足矣安置。” 赵昕伸了伸懒腰,对着一旁老神在外的李维之说道:”李阁老精明能干,这主持春闱也不是头一遭了,本宫资历尚浅,不懂春闱规章。” 话音一转,赵昕继续道:“不过父皇信赖,本宫也不能丢了体面,你既为本宫佐官,一切事务合该盯紧些。” 李维之闻言心中不喜,赵昕的意思不就是把事都交给了他,这换成谁想必都不会好受。 顿了顿,李维之作揖恭敬道:“殿下…………” 李维之的话还没说出口,赵昕便直接堵住,道:“本宫不管其他,此事由你做主,若出了差错,本宫第一个寻你。” 李维之老脸再厚,此时也不得不难看起来。 这事都他干了,还要赵昕干嘛,难道是给自己找个管教的? 见李维之脸色难看,赵昕也不在乎,至于选择李维之,那是因为他那个便宜老师不愿趟浑水,加之年纪又大,若是全都交给陈岩之的话,怕他出什么娄子。 反观李维之,他虽是二皇子的老师,属于二皇子一脉,不过,李维之更是大乾朝的内阁大学士,孰重孰轻,他心中有数。 若是出了差错,李维之第一个讨不得好,谁叫他只是个臣子。 李维之自知无奈,不过也没有办法,圣旨已下,只能好生办差。 赵昕见李维之无奈的样子,旋即说道:“李阁老大可放心,若是需要本宫的地方,本宫亦不会推辞。” 叹了叹口气,李维之说道:“殿下,会试的时间为二月初九、十二日、十五日三天,这三天,殿下需得驾临贡院。”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没问题。” 抱着身为臣子的份上,李维之还是提醒道:“殿下,会试主考官所做的也并不多,大多都是下面人安排好。” 赵昕点了点头,正因如此,赵昕才把事情都交给李维之,反正没自己什么事。 第二百二十六章盛会 曲江池,听泉亭。 因为曲江池边的这座凉亭,远较寻常亭轩广阔,若只大,却还不算有趣,有趣的是,有两湾浅浅的溪流,一内一外,在亭间循环流淌,两条由鹅卵石铺就的小河道,蜿蜒在亭间各石几前后。 不用多言,此溪流自然是为了曲水流觞之用。 不过,此处曲水更有一处不同。 内溪流是在诸多石几间循环,方便众人一览彼此诗作,而外溪流,却是顺着一条小渠,潺潺往城外流去…… 遥遥望去,苑内兰芳榭若隐若现,堪称妙处! 此处文人墨士齐聚,大多都是赴京赶考的士子。 举办风流文会,若是少了名妓相陪,又怎配风流二字? 唐人孟郊的一首《登科后》,道尽了千古文人士子的幻想: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哪一个读书人,都想有看尽长安花的一日。 此花,便是名妓之花。 京城七十二家青楼,一共派出了七十二位镇馆花魁。 可以说,整座长安城的花魁,悉数而来。 不为金银,只为扬名! 各馆除了有一位花魁外,多出来的,或负责琴乐之声,或负责焚香之艺,还有的负责插花和茶道,均是大家,且花容月貌。 文人与名妓间,谈笑风生…… 当下这听泉亭内,可谓高朋满座,胜友如云。 “啧啧啧……如此盛会,不枉本公子特意来此一趟。”厅外,一华服公子见此情形,不由赞叹,脸上笑容未减,似是沉浸其中。 正满心欢喜的时候,身后一骨相清奇,奇貌瑰伟的男人带着谄媚的笑容,飙着公鸭般的嗓子,道:“殿……公子,此处鱼龙混杂,不若咱们还是回去吧。” 华服公子眉头一皱,不悦道:“李福,你若是怕了回去便是,本公子何曾拦你。” 李福闻言脸色大惊,赶忙解释道:“公子,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华服公子正是赵昕,闲来无事,赵昕便来瞧瞧这盛会,涨涨见识。 “滚一边去,莫要扰了本公子的兴致。”赵昕冷声哼道。 李福闻言一脸苦相地退到身后,眼神充满委屈,自己是好心,可赵昕确不以为意。 赵昕可懒得搭理,便欲朝着里面走去,身旁的俊美公子亦是小心劝道:“公子,李管家说的也对,此处鱼龙混杂,怕是冲扰了公子。” 声音清脆,甚是好听。 李福感激地看了看俊美公子,赵昕身为太子,却私自跑来这种地方,若是出了闪失,他们可是担待不起。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苏兄,你不是也想参加这诗会,怎的还劝诫起来。” 见她脸色颇为担忧,赵昕趁其不备,伸手捏了捏俊美公子的挺翘的臀部,笑道:“不必担心,本公子身边亦有得力的护卫,谁能伤了本公子。” 身后的姜军闻言眼神微微一动,安静地待着,只是那眼神四处观望,身体也是随时处在紧绷状态。 俊美公子脸色微微一红,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样。 身旁另一名俊秀公子说道:“公子,卿怜姐姐,咱们还是赶快进去寻婉儿姐姐吧。” 赵昕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斥道:“如烟,得喊苏兄,若是再犯,本公子定当惩罚。” 赵昕身旁的两位公子便是苏卿怜与柳如烟,都是赵昕的外室。 自苏卿怜进京,赵昕便安排她们住在一块,也不知怎的,这两人颇为投缘,早早以姐妹相称。 赵昕来参加这场盛会,自当是带着她们一块来见识见识,都是有才之人,哪里不会感兴趣。 柳如烟被赵昕训斥,悻悻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众人便随着赵昕走了进去。 没多久,赵昕等人便寻到跪坐于石几后竹席软蒲上的林婉儿,她是绣春阁的花魁,自然会出席。 见赵昕等人朝着她这里过来,急忙起身相迎,待行至软蒲边上,李福赶忙上前,甩着衣袖拍了拍软蒲,躬身道:“公子请坐。” 赵昕脸色淡然,便随意做了下去,一旁的林婉儿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赵昕,亦是颇为诧异。 自赵昕去江南回京后,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再在柳如烟的宅子里见过赵昕,本以为是赵昕荣升太子,柳如烟便被抛弃,此等事情极为常见,便是士子们中举后,嫌弃青楼女子的也有不少,何况是太子呢? 如今见赵昕带着柳如烟与苏卿怜,猜想自是不攻而破。 赵昕躺在软蒲之上,笑道:“婉儿姑娘怎的如此见外,莫不是一年不见,本公子入不得姑娘的眼?” 林婉儿缓了一口气,道:“公子身份尊贵,奴家怎敢失礼。” 赵昕不置可否,这林婉儿是个聪明之人,听到赵昕自称,便知道赵昕不欲公开自己的身份,便也喊公子,可她这话,明显带着对赵昕的身份尊敬,可对于其人,貌似不怎么待见。 不过赵昕不以为意,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若是仅为谁的喜恶便处置人,赵昕第一个便要处置了几位皇兄。 一旁的苏卿怜见状亦是了然,隐晦地拉了拉林婉儿。 苏卿怜本就是江南“女状元”,也曾高傲过,对那些自诩身份尊贵之人亦是看不上,可到头来,也不过是挣脱不出来的鱼儿罢了,若不是碰到赵昕,亦不过是权贵们的玩物罢了。 苏卿怜对林婉儿印象不错,自是不想见她栽了跟头,若是赵昕发怒,都不需要赵昕出手,下面的人便能让她生不如死。 好在赵昕此人贪色,可对这些小节并不在意,当然,对她们亦是不错,虽说陪她们的日子少,可一切吃嚼用度断不会少,最为主要的是不拘束她们,比以前的日子可过得舒畅不少。 苏卿怜帮着赵昕侍酒,随后看着听泉亭的风景感叹道:“自江南始,便闻曲江池听泉亭之名,如今一见,果真是名副其实。” 赵昕闻言笑道:“你若喜欢这里,本公子把这儿送你可好?” 苏卿怜闻言亦是感触颇多,赵昕对她确实不错,亦感觉所托非人,含笑回道:“本就是士子们聚集之地,若是公子将此处送与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这般盛会。” 赵昕伸手拉了拉苏卿怜的手,道:“本公子随意一说,你想如何都行。” 苏卿怜颇觉娇羞,不过亦未抗拒,任由赵昕拉着她的小手。 赵昕眼光四处观望,佳人甚多,虽说大多都是青楼女子,可赵昕却不在意,或者说是古代之人皆不在意。 古代青楼与赵昕前世的会所可不一样。 如果你认为青楼只是皮肉交易的肮脏场所那就大错特错了。 古代的青楼,招待的大多都是读书人,诗文才学是必备入门条件。 青楼女子多为大家闺秀或者名门之后,因家道中落,只能寄居此下,她们通常知书达理,能歌善舞,有很高的文学艺术修养。 青楼名妓几乎没有不懂诗的,能写诗的也很多,诗写得好的不乏其人。《全唐诗》收有二十一个妓女的一百三十六首诗,足以令才子自叹不如。 青楼的诗文荟萃、倾城佳人与士子青灯墨卷、孤独寂寞达成了完美的契合。 才子与佳人的爱情也在青楼蔓延开来。 其实,这种情孽早在唐朝就大为流行。唐朝知识分子以走动秦楼楚馆为正业之一,从元白到李杜,无一例外。 在杜牧的诗里,可以看到太多太多“不饮赠官妓““娼楼戏赠“的作品。 古代文人几乎无一不跟娼妓饮酒作乐,写诗漫爱。 士子应试之余,诗文酬酢,交朋结友,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高中者可以在青楼获得更多的同年、同乡的信息,也可以多结交几个患难之交、诗文知己,为以后的官场生活积累人脉。 落榜者也可以凭借高中者的关系捞个差事。 在青楼里,有钱的公子可以找花魁陪坐,但如果胸无点墨,也会成为青楼姑娘嘲弄的对象,而一个学富五车的穷书生,一样可以凭他高雅的谈吐赢得佳人的芳心。 因而在青楼里,穷富并没有绝对的分界线,也丝毫不会隔断士子们彼此成为朋友的愿望。 而赵昕前世的会所,你若是拿她们相比…… 软蒲之上,赵昕正与苏卿怜、柳如烟互相打趣,甚是怡然。 几人正互相交谈之时,几名学子走了过来,语气和善地与林婉儿打着招呼,道:“小生曹子昂,特来拜会婉儿姑娘。” 林婉儿起身福礼道:“原是曹解元,奴家这厢有礼。” 曹子昂脸上如沐春风,笑道:“婉儿姑娘客气了,在下听闻姑娘文采了得,特来讨教一番。” 赵昕看了看曹子昂,面色如玉,神态丰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帅哥,瞧着林婉儿客气的模样,赵昕不由地腹诽道:“原来林婉儿也是个外貌协会的……” 赵昕不难看,但也不是极其帅气,中上偏可。 林婉儿的事与赵昕无关,自己只是陪着苏卿怜与柳如烟闲逛罢了,亦是懒得理会。 只是,曹子昂身后那个颇为俊秀的年轻人,那眼神死死地盯着儒装的柳如烟,让赵昕颇为恼怒,见那小子不知收敛,赵昕喝道:“你个浑小子,再看把你眼珠子给挖了。” 赵昕如此粗言秽语,自是惹得对方不快,曹子昂神情不悦,道:“同是读书人,兄台何必恶言相向。” 赵昕可不惯着对方,冷声道:“本公子教训不知好歹之人,与你何干。” 曹子昂闻言眉头蹙起,而之前盯着柳如烟的俊秀公子冷哼道:“柳如烟,本以为寻了个什么靠山,原来是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随即又对着曹子昂说道:“曹兄,这位便是小弟与你说过强抢小弟妾室的厚颜无耻之徒。” “强抢?”赵昕不解其意,偏头看了看柳如烟,从曹子昂等人过来,柳如烟的神情便不对劲,旋即对着俊秀少年蹙眉问道:“你是何人?” 少年冷哼一声,怒道:“去年,你把我的姨妈一家赶出京城,还问我是谁,真当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不曾。” 赵昕恍然大悟,原来是柳如烟舅舅那一家龌蹉顽意。 回过神的赵昕眼神渐渐冰冷起来,冷声道:“什么东西,本公子的女人也是你能置喙的。” “掌嘴……” 第二百二十七章二凤 顿时,姜军等人上前围住了曹子昂一伙,见姜军等人身材魁梧,曹子昂等人面生惧意,尤其是之前叫嚣的少年。 少年瞧了瞧身边的曹子昂,底气莫名地高涨起来,不屑道:“你敢动手,这里可是士子聚集之地,怎会有尔等粗鄙之人。” 赵昕冷笑一声,喝道:“没听到本公子的话?” 姜军等人上前按住少年,挥手朝着少年的面容扇去。 “啪……啪……啪……” 一声声耳光声清脆悦耳,顿时吸引了众人目光,这里的人都是读书人,哪里见过如此场景,纷纷指责…… 赵昕可懒得理会,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回过神的曹子昂上前一步阻止道:“住手。” “啪……啪……啪……” 见无人理会他,曹子昂面子顿时挂不住,如今扇的不只是少年的脸,同时也是在扇曹子昂的脸。 恼羞成怒的曹子昂亦未失去理智,长叹一口,道:“兄台何必咄咄逼人。” 见对方既然还能定住心神,赵昕颇感诧异。 顿了顿,赵昕便不再理会,跳梁小丑尔。 耳光呼呼地扇着,赵昕没下命令,姜军自然不会停止。 姜军是个武夫,力气自然大上不少,没过一会,少年口吐鲜血,竟直直昏了过去。 见此情形,姜军回头看了看赵昕,无所谓的赵昕说道:“把他送到顺天府衙,告诉府尹,辱骂本公子,该是何罪便是何罪。” 曹子昂开口道:“兄台未免太过霸道,既把人打了,又要扭送至府衙,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赵昕懒得搭理对方,轻蔑地笑道:“滚开,莫要给人当了刀子还有犹未可知,若是大乾朝的学子都如同你这般,还是早日回家待着,莫要想着中举登科了。” 那个少年什么东西,闭着眼睛瞎说话,柳如烟从未是别个人的妾室,估摸着色心不改,想仗着某人的背景来讨要罢了,这曹子昂啥话不说,便帮着那少年,纯粹是脑子有病,蛇鼠一窝之人。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曹公子可是乡试解元,亦是当朝刑部尚书之子,岂是尔等粗鄙之人所能置喙。”曹子昂还未说话,身边的狗腿子已然忠心为主。 他有“忠仆”,赵昕身边的也不是吃干饭的,李福“挺身而出”,怒斥道:“滚一边去,什么东西,焉敢辱骂我家公子。” 气氛剑拔弩张,一旁的林婉儿出声道:“曹公子,如烟的事奴家还是知晓,断不如吴公子所言,曹公子莫要为小人所骗。” 曹子昂闻言眉头一皱,瞥了一眼林婉儿后,便想着借坡下驴,毕竟自己的门户已然报了出来,可对方却有恃无恐,怕是来头不小。 林婉儿见曹子昂冷静下来,便又对着赵昕说道:“公子,此间定有误会,还望公子能看在奴家面子,就此作罢,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赵昕不屑地看了一眼林婉儿,喝道:“你以为你是谁,本公子需得看你面子。” 林婉儿闻言脸色一怔,愣愣地说不出话来,以往她见的那些权贵,哪个不是彬彬有礼,哪里碰到过赵昕这样直接甩脸的,一时之间,她还真不晓得如何解决,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俏脸煞白。 赵昕不以为意,虽说林婉儿长得甚是好看,可这关赵昕屁事,女人他不缺,又何必在意。 柳如烟是他的女人,被人如此毁誉,赵昕可不能忍,这是在打他的脸。 曹子昂面色阴沉,怒道:“真当本公子怕了你?” 曹子昂,小人物罢了,即便他父亲刑部侍郎来了,赵昕照样打他脸,何况一黄口小儿。 正当此时,柳如烟小声说道:“婉儿姐姐也是为奴家好,公子莫要生气。” 柳如烟心中极为受用,像她这种风尘女子,赵昕能如此看重,她自是心满意足,只不过,她的婉儿姐姐也得罪了赵昕,自是心中不忍,便开口说了一句好话,此时的赵昕已然在气头上,柳如烟开口求情已然是冒着风险,说话还带着颤音。 见自家女人求情,赵昕便给她个面子也无妨,于是说道:“既如此,都散了吧。” 见赵昕不再追究,众人也放下心来。 “兴致都被扰了,咱们回去可好?”赵昕对着佳人提议道。 苏卿怜与柳如烟自是不会反对,跟着赵昕便回去了,曹子昂等人亦不敢阻拦。 随后,曹子昂又是一副彬彬有礼地模样,对着林婉儿说道:“婉儿姑娘,在下替吴兄谢过姑娘。” 此时的林婉儿心中五味杂陈,对于赵昕的辱骂,林婉儿甚是恼怒,不过,对于赵昕肯维护柳如烟亦是钦佩、艳羡,试问哪个女子不想找个依靠? 怀着复杂的心情,林婉儿回道:“曹公子客气了,奴家有些乏了,便先回去歇息片刻,公子自便便是。” 话罢,林婉儿便转身离开,而曹子昂也是面色难看…… 不知过了多久,京城别院,苏卿怜的房间。 此时的苏卿怜正坐在书案前看着书,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身旁的贴身丫鬟杏儿欲言又止,纠结许久。 苏卿怜虽是看书,杏儿这般模样她也早就注意到了,轻笑一声,苏卿怜笑骂道:“杏儿,今日怎的,可有事要说。” 杏儿闻言眼珠子转了一圈,犹豫片刻后说道:“奴婢说了,姑娘可不能怪罪。” 苏卿怜不以为意,笑道:“你这丫头自小跟着我,往日最是知我心意,今日怎的吞吞吐吐地起来,若有事便直说,我还能怪罪你?” 杏儿胆子大了一些,小声道:“殿下回来以后便去寻柳姑娘,姑娘难道不担忧?” 赵昕在旁屋与柳如烟鱼水交欢,而苏卿怜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颇让杏儿不解,虽情同姐妹,可自家主子就一个,又怎会不争取。 可苏卿怜不慌不急,甚至还有心情看起书来…… “多事,殿下哪里是我等可以议论的。”苏卿怜不由地斥道。 杏儿嬉笑一声,讨好道:“奴婢晓得,只是好奇而已。” 苏卿怜摇了摇头,亦是无奈,你要说苏卿怜心里真的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个女人,又怎会不希望主君怜爱。 赵昕许久未来瞧她们,她心中亦是担忧,害怕被赵昕厌了,随意抛弃,甚至于转赠他人。 以赵昕的身份,她原本就是高攀,如今就更是难以望及。 中举士子尚且能翻脸无情,更何况赵昕。 好在赵昕始终顾着旧情,依旧待她如初,不仅宠爱有加,甚至于还颇有尊重之意,以赵昕的身份地位,实难想象。 今日赵昕替柳如烟出头,直扬言柳如烟是他的女人,这种态度让苏卿怜欣慰不已,她确信,她在赵昕心里亦是如此,是赵昕的女人,而不是纯粹的玩物。 不过就是床第之间太过胡闹……其他的还是待她们极好。 苏卿怜二十有六,早就过了林婉儿那般无知高傲的年龄,以往她也是对别人不屑一顾,殊不知在别人眼中亦是不值一提,或者说是饭后闲谈之资。 赵昕如今的态度可算是给苏卿怜吃下定心丸,如今也不多想,只求赵昕得空之时瞧瞧她便是,亦不敢有过份奢求。 静待少许,忽地屋门被蛮横地踢开,正静坐的苏卿怜听到声响,好看的秀眉便紧了起来,抬眼看向屋门方向。 顿时,苏卿怜杏目圆睁,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急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来人正是特意来寻苏卿怜的赵昕,只不过,此时的赵昕可不文雅。 “杏儿,出去……”赵昕也不多言,吩咐一声便朝着书案的苏卿怜走去。 杏儿脸色俏红地离开,而苏卿怜低着头不敢直视,察觉赵昕越来越靠近,心儿都要飞了出来。 赵昕不慌不忙,将柳如烟置于苏卿怜看书的书案坐着,身子,道:“怜儿,爷特意带着如烟来瞧你,怎的头也不抬。” 听着赵昕的调侃,书案的轻微震动,苏卿怜实在不晓得如何应对,只能紧紧抓着手中的丝帕揉捏,以减缓心中的忐忑。 赵昕瞧着苏卿怜还未换下的儒装,心中亦是兴奋,佳人儒装,别有一番风味,不久前还在柳如烟身上感受过,这苏卿怜自是不能放过。 见苏卿怜低眉垂眼,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柳如烟不堪承恩,早早便娇声求饶,可赵昕还未尽兴哩,便一路带着柳如烟来寻苏卿怜。 “怜儿,你如烟妹妹身子都稳不住了,还不来帮衬一二。”赵昕打趣道,其意昭然若揭。 见苏卿怜迟迟不动,赵昕便抱起柳如烟走向苏卿怜。 此时的柳如烟眼神迷离,但神志犹在,亦不敢直视面前的苏卿怜,可身子瘫软,亦是反抗不得。 忽地身子一顿,柳如烟重心不稳,柳如烟便后仰着倒在苏卿怜的怀中。 随着赵昕的,苏卿怜羞愤不已…………敢情之前的好感都是错觉…… 这赵昕,不当为人…… 今日注定是难忘之夜,所谓一龙戏二凤,何其快哉。 第二百二十八章赌约 春闱将至,京城亦是热闹了许多,各地学子蜂拥而入,文坛盛会亦是时常开启,青楼酒楼可是忙碌的不得了。 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古代考生更相信这一点,能不能考中,能不能如愿,常会与祖坟风水相提并论。 因此,烧高香,盼望“祖坟冒青烟”亦不在少数,算命,拜“考神”更是常见。 其中以“考神”最为吃香,考神是“文昌帝君”。文昌,本是星名,民间亦称“文曲星”,或“文星”,古人认为它是主持文运功名的星宿,为士人、学子供俸。 除了拜祭文昌帝君,古代考生还会拜祭“魁星”。魁星是北斗七星中的第一颗,故有“魁首”、“魁元”一说。此星神主金榜题名,主文章兴衰,在古代考生心目中的地位很高,要想“高中魁首”、要想“夺魁”,必拜魁星。古代各地考生祭拜魁星的方式很多,在二十八宿中,此星又叫“奎星”,因“奎”与“蛙”相通,所以古代的福建考生一般会在应试之年七夕那天,买回青蛙放生,以此方式祭拜魁星。 另外,在开考的前三天,还有拜祭孔庙活动。孔庙所供对象大家都知道,是古代圣人、大儒孔仲尼,古代考生相信,孔子的在天之灵,孔子的博大才识,会给他们带来好运气。 主考官也希望孔大儒能保佑本届科举考试顺利,选拔到国家需要的人才。所以,除了考生,朝廷在开考前,也会有一系列祭拜孔庙活动。 祭拜孔庙后,在监考前还会有特殊的祭拜活动,大乾朝在“开龙门”(开考场)前三天,会请当地的得道高僧,在贡院的最高建筑明远楼上,大做法事,设坛打醮三昼夜,祈求神灵庇护。 赵昕身为主考官,合该出场,赵昕虽孟浪,可也不会傻到破坏规则,自是老老实实地参与,可之后,赵昕老不老实就看他自个了,说到底,那也就是大节不失,小节随意。。。。。 拜祭完毕,赵昕便又带着苏卿怜与柳如烟闲逛。 街道上,人满为患,好不热闹,此时的赵昕一手白色儒杉,手持折扇,颇有一番翩翩士子的风范,而一旁的苏卿怜与柳如烟亦是儒杉打扮,比起赵昕丝毫不差,更因面色太过俊秀,被某些好此道的猥琐男子多看了那么一两眼,甚至于上前搭讪,被赵昕冷言轰走。 “看来还是得让护卫靠近一些,若不然,那么多居心不良之人,本公子还真保不住你们。”刚打发一个富商的搭讪,赵昕便不由感叹。 苏卿怜闻言脸色稍红,嗔道:“公子,那些人也只是来问路罢了,怎得又居心不良了?” 赵昕闻言满脸不屑,道:“本公子还不晓得那些人,从他们眼神便可知一二。” 苏卿怜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公子怎能断言,若您错怪好人又该如何?” 赵轻笑一声,打量了一眼苏卿怜,道:“因为本公子一眼就能瞧出你们的女儿身,瞧小公子清秀无比,怎能心中不起波澜。” 所谓女扮男装,其实也就是简单修饰一番,若仔细观察,这女子身份便掩藏不住。 苏卿怜轻啐一声,偏头不在理会,那日一龙二凤,可把苏卿怜折腾坏了,某人使坏,非得让她与柳如烟耳鬓厮磨,若是不从,便以后庭相要挟,所谓两权相害取其轻,苏卿怜只能臣服,自那以后,她都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她的如烟妹妹。 此时的苏卿怜还没缓过劲来,赵昕便又口花起来,实在是无奈的很。 见柳如烟低眉垂眼,晓得这小妮子更是没缓过劲来,也没再继续打趣。 众人继续前行,待行至一算命摊前,见苏卿怜似有意动,便说道:“都是些江湖术士,骗吃骗喝之辈,瞧之无用。” 苏卿怜显然怀疑,道:“瞧他仙风道骨,倒像是有些门道。” 赵昕闻言挑了挑眉,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不若咱们来试上一试。” 苏卿怜闻言意动,赵昕便提议道:“这试吗,得有彩头,若是那术士算的准,算本公子输,允你们一件事,若是算的不准,那便算你们输,你们亦得答应本公子一件小事,如何?” 思忖片刻,苏卿怜便允诺道:“公子既有如此雅兴,我等自然相陪。” 赵昕心中暗爽,早有谋划,便笑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罢,赵昕便带着众人来到算命摊前,算命摊前是个中年男子,只见他身着灰衣大褂,长长的胡须耷了在胸前,还真有些世外高人的淡然之色。 见赵昕等人虽是儒杉,可衣料却是贵重的苏锦,自然晓得是大贵人,于是轻咳一声,正襟危坐,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 赵昕亦不多言,随即说道:“本公子要算前程,此次春闱吾等三人皆是应试学子,若是算的准,本公子重重有赏。” 话罢,赵昕便从怀中摸出一锭银裸子扔到摊前,算命的见状眼神一亮,这银裸子可是足足有三两之多,可抵得上他三月的口粮,怎会不动心。 不过越是如此,算命的便越要镇定。 轻咳一声,算命人便请赵昕坐下,随即端详起赵昕的面相,少倾,抚了抚胡须,道:“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端是富贵之相。” “额前隆起耸而厚,法定为官爵禄升。” “公子额头前方隆起而且耸立,厚实,官运亨通。” 顿了顿,便继续说道:“公子,可否伸出手掌让在下一观?” 赵昕无所谓地伸出右手手掌,少许之后,便听到算命的说道:“看公子手相,神福大贵,上辈子是文曲星身边的童子,所以聪明过人。” “说的好.....”赵昕笑着说道。 正在此时,便又听道:“时逢春回日,百花正及时,得人轻借力,便是运通时。” “公子虽说福泽深厚,可有小人作祟,此次会试怕是.....” 见赵昕面色难看,算命的人面带微笑,抚了抚胡须,道:“公子不必担心,无非是小人作祟,不算甚大事。” 赵昕心中有数,敢情这家伙打算敲竹杠,心中有数的赵昕装作一副担忧的模样,急忙说道:“难怪今儿个本公子总感觉心绪难宁,原是有小人作祟。” 旋即对着算命之人问道:“大师,那本公子应该如何做才能躲避。” 算命之人一脸从容,眼角渐露喜意,从怀中拿出一个护身符,道:“在下这有护身符一道,乃受文昌护佑,可报公子无忧。” 赵昕旋即说道:“小人命代魁罡或七杀火旺,则用文昌,本公子甚明,还请大师相赐,定当厚谢。” 算命之人咧嘴笑道:“公子客气了,身外之物,在下并不在意,公子与我有缘,此符便赠与公子。” 赵昕也不客气,直接接过,道:“多谢大师。” 随后赵昕便带着苏卿怜等人离开,而大师却还没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赵昕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暗恼:“本大爷就是客套一番,怎得就当真了,真是个生瓜蛋子,丝毫不懂规矩,活该你考不上。” 心中骂咧一两句,大师便回过神来,想起今日收到的三两银子,亦是不亏,旋即又高兴地唱起小曲来。 另一边,赵昕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苏卿怜与柳如烟说道:“你们觉得那个算命之人算的可准。” 之前的谈话她们也都听见了,以赵昕的身份,哪里有什么官运亨通,纯粹是胡说八道,孰真孰假亦是明了。 见两人面面相觑,赵昕提醒道:“可要记得咱们的赌约,你们输了,便要答应本公子一件事,可别忘了。” 苏卿怜输了,也认输,便豪气道:“赌约既已定下,我等自然守约,不知公子需要我等应承何事?”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们都是精善音律,可共吟一曲否?” 苏卿怜还以为是何事,原是自家公子想听曲,既明其意,自是无所谓地说道:“若是如烟妹妹不弃,奴家自是愿意。” 随后赵昕看着柳如烟,柳如烟见状亦是同意道:“卿怜姐姐是大家,奴家还求之不得。” 顿了顿,柳如烟轻声问道:“不知公子何时来听曲,奴家与姐姐也好早做准备。” “说起来,奴家也有许久没碰过古琴,怕是生疏不少,也得好生练习一二。”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大可不必,到时本公子想听便会来寻你们,你们可不许拒绝。” 赵昕旋即想起什么,便对着柳如烟提醒道:“烟儿,你也不必大张旗鼓地去练琴,本公子想听什么犹未可知,倒时本公子带着乐器来寻你们便是。” 这乐器五花八门,琴、瑟、鼓、笙、埙、箫等等,身为大家,不都得学上一些,满怀信心的苏卿怜说道:“公子放心,奴家等定然守诺。” 柳如烟闻言眉头紧蹙,她犹善古琴,对于其他,也只是略知一二,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不过苏卿怜应了下来,自己也不好拒绝,自是点头应承。 赵昕轻轻颌首,极为满意,乐器赵昕一直携带在身上,只是如今时候不对,便没让她们演奏,待下回,定让她们姐妹合鸣,到时定是一番好景象。 第二百二十九章李严 时间匆匆而逝。 一转眼的工夫,到了崇康十二年,二月初八。 今日,是天下考生初入贡院之日。 天公似不作美,又起了蒙蒙春雨。 大乾科举制,大体承于前朝,却又在不断改进中。 国朝三年一大比,各省三千余生员中取举子百数。 又由各省应赶举人,加上往科不试的前辈,共三千举人中,再取三百人为一科进士。 京城贡院在国子监东,礼部衙门西,承德坊内。 墙垣高耸,环境阴森,只外层围墙便有三重:“外棘墙、内棘墙,及砖墙,内又有公堂、衙署,高大森严,倒是考生考棚,十分简陋……” 贡院大门为三间高大门楼: 大门、二门和龙门,俗称三龙门。 又有鲤鱼跃龙门之意。 三龙门前,又有青云桥。 考生们自青云桥上入龙门,寓意平步青云。 “咚!” “咚咚!!” 门外等待的士子们忽闻青云桥对岸响起了三声炮响。 整个承德坊内三千生员,在这一刻全都安静了下来。 士子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此行必要一举成名天下知,鲤鱼跃龙门! “吱……呀!” 大门、二门、龙门三座龙门同时打开,发出一阵刺耳沉闷的摩擦声。 却愈发撩动众生员的心,许多生员,甚至已经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了。 又见一队队兵丁自龙门而出,分列三座龙门两侧,有兵卒开始呼喝规整队型。 报考生员人人皆有一份“贡院坐号便览”,与后世准考证异曲同工。 队伍便以座号为序。 待三千生员排成三组长队,贡院明远楼上响起一通鼓声。 衙役军士便开始依照贡院坐号唱名,生员入内,再过搜检。 搜检时,考生开襟解裤,从中鱼贯而入。 以二兵卒搜检一人,细查每人的衣服器具。 这个时候,大概是生员们最难熬,也是一辈子中最不愿提起的晦涩回忆之一。 阁内,赵昕与众大臣尽皆静待,此时的赵昕依然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十分无趣,既然已经交给李维之,他自然不愿多管。 正当无趣时,贡院内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和喧哗声,随即又响起监临官的咆哮驱逐声。 赵昕颇为感兴趣,起身朝外走去,瞧见了终生难忘的画面。 只见两个士卒按住一个赤果大叫的考生,竟从他后庭处,拉着一根线,用力一拽,竟拽出了一卷小册子…… 赵昕见状,内心不由大赞,前有后庭藏毒,现有后庭藏小抄,妙哉…… 古人智慧不可小觑矣。 据赵昕所知,入贡院后的搜检,要比前世的安检不知严格多少倍。 除却惯例的搜检书箱、衣服、鞋袜等,连备好的饭食,都要切开细细查验。 更有甚者,监临官还会随机抽取士子,命其脱光了让兵卒从里到外查看,百般作践。 不少考生平日里高谈阔论,经史子集烂熟于心,文章火候亦是十足,本该板上钉钉的中试,可经过这一关后,羞耻愤懑于心,往往发挥失常,名落孙山。 幸亏赵昕出身高贵,若不然只能寒窗苦读,挣他个锦绣前程,不过赵昕自己晓得,若自己参加科举,估计一场考试都过不了,生活艰辛矣。 感叹一声,赵昕复又坐回阁内,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对着李维之说道:“李阁老可曾安排好,科场公正,重之又重,可别出什么差错。” 自古以来,科举舞弊层出不穷。 其中最为便捷的就是身藏夹带答案或文章。 有的考生伪造堂印,传递标准答案,也有的利用文房四宝夹藏抄录有关的文章,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或是将经文藏在衣服鞋袜里,或索性密写在衣物、身体上,其他各式随身物品,包括文具、食品、蜡烛等都曾被用作夹带。 这便是小抄,除此之外,请人代考亦是常事。 大乾朝对舞弊者处罚甚重。 一是枷号。凡临场枪手、冒籍、顶替、夹带、抄袭、传递、不坐本号者立即由监考官吏带上枷锁在考棚外示众。 二是斥革。生员即秀才,是须经童子试考取的功名,一旦违犯考场纪律,生员称号立即被革除。 三是刑责。舞弊情节严重者,要动用刑罚。对冒名顶替、重金雇请、舞弊情节恶劣者,往往被发配充军。 所谓富贵险中求,即使刑罚严苛,也还是有不少人冒险。 赵昕虽是不管事,但还是得提醒一句。 李维之闻言拱手道:“殿下放心,吾等早已安排兵甲点检。” 赵昕轻轻颌首,这点检之人经验丰富,若是不然,之前那个学员藏的那么深都能查的出来? 少顷,外面又传出喧闹之声,赵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非就是又抓到个带了小抄的学子。 前车之鉴,赵昕还是颇为感兴趣,也想瞧瞧还有什么奇葩的作弊手段,于是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众官员见李维之神色如常,毫无动作,便也安下心来做事,他们可不像赵昕那么闲,许多事都得安排好来。 待赵昕出屋,远远瞧见不远处,一名学子被两名兵丁压着离开,从脸上的淤痕可以看出,他是吃了些苦头。 赵昕呢,也不愿管这些事,这里瞧不见热闹,便去别的地方瞧瞧。 被压着的学士忽地瞥见身穿冕服的赵昕,顿时眼神一亮,大声喊道:“太子殿下,学生冤枉,还请殿下明鉴。” “太子殿下……” 太子监考,天下皆知,在贡院之中,身着冕服,不是太子,还能是谁。 本欲离去的赵昕见学子声嘶力竭的模样,想着反正无事可干,便听听前因后果打发打发时间,于是赵昕上前走去。 兵丁见赵昕走了过来,立即跪在地上,恭敬道:“参见太子殿下。” 赵昕摆了摆手,旋即问道:“此人犯了何事。” 兵丁恭敬回道:“太子殿下,此人没有票据,按规定,不得入内。” 赵昕闻言轻轻颌首,大乾朝科举,但凡应试之人,都会收到一张票据,上面会写有考生的外貌特征。 考官会根据票据对验,方可放人入场,如果没有这张票据,或是与票据所述不符,考官是不会放他进去。 明白前因后果的赵昕便对着学子询问道:“兵丁所言非虚?” 学子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没票据,这是实话,亦不可反驳,旋即又马上解释道:“学生糊涂,丢失了票据,若要补办,需得回扬州,可来回数月之功,怎能赶上会试,如今得见太子殿下,还请殿下通融一二,学生感激不尽。” 说着便痛哭流涕地以头触地,给赵昕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 瞧这个学子穷酸的打扮,便知道他是个寒门学子,就凭着科举光宗耀祖,这也是他的唯一出路。 可赵昕不为所动,皱眉道:“规矩便是规矩,若是仅凭你一句话,本宫便改了规矩,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学子闻言脸色煞白,仿佛失了神似得。 赵昕见状说道:“即便允了你,你也不一定会登科及士,不若回去再苦读三年。” 学子苦笑一声,道:“十年寒窗,一朝便否,殿下身份尊贵,又怎知学生的苦楚。” 赵昕闻言也不恼,饶有兴趣地说道:“本宫照章办事,有何不可,还是说本宫故意刁难于你?” 学子闻言语气一顿,迟迟说不出话来。 赵昕见状轻笑一声,这学子还不错,知道自己犯错,既不反驳,也不狡辩。 十年寒窗,学子之艰,远超想象,赵昕思虑片刻,道:“此事也不是没得办法,就看你人缘如何。” 学子顿时回过神来,脸上希冀之色愈起,道:“还请殿下直言相告。” 赵昕说道:“你自己去寻十个参考学子为你担保,若是你身份不符,为你担保之人也要受罚,革除自身功名,永不能参加科举。” 学子闻言露出为难之色,随后又坚定道:“殿下此言可当真。” 赵昕义正严辞地回道:“本宫乃是太子……” 学子闻言躬身敬道:“学生李严,谢太子恩典。”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没多大关系,赵昕抬抬手的事,也没什么大问题。 没多久,李严果真带了十名参考的考生来阁内求见赵昕。 阁内,听闻此事的官员眉头紧皱,一官员起身说道:“殿下,此事于礼不合,还望殿下三思。” 李严听到官员反对,心情亦是紧张,不过却没出言相对。 此时的赵昕倒是颇为感兴趣,因为之前这李严可是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哪里有如今镇定的模样。 赵昕不欲深究,反而偏头对李维之说道:“李阁老以为如何?” 李维之回道:“皆由殿下做主。” 话罢便不再多言,此时的他却对赵昕提出的担保与连坐制度感兴趣,正思考着施行的可能性。 见李维之似是考虑着什么,赵昕也不在意,便说道:“想不到你人缘尚可,这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寻了十个担保之人,殊为不错。” 若不是相熟之人,怎么会搭上自己担保。 李严拱手道:“禀殿下,学生来京一月有余,亦结交不少好友。” 赵昕随意拿着本杂记看了起来,道:“既如此,便去应试吧。” 李严闻言面色大喜,作一大揖,恭声道:“学生谢过太子殿下……” 赵昕摆了摆手,李严便躬身退下…… 第二百三十章开考 李严得到特旨,顺利通过搜检,自甬道往里走去,在路边整理好衣衫,正要寻着贡院座号去寻号房。 按照长辈教他的那样,率先搭起了号顶,以防漏雨。 又挂好了门帘,还吹燃火折于炭盆中点起火炭驱寒,另烧起热水,准备擦洗桌椅。 贡院三年不过开启两次,常年不用,桌椅上遍是灰尘。 等一切忙活妥当后,李严自书箱内将薄褥取出,铺盖好木板,开始休息。 一直过了大概三四个时辰后,全部考生才入场完毕。 这时,幸运的李严连晚饭都已经对付过去了。 至此方闻贡院内鸣炮三响,大门、龙门关闭上锁,由监临加封。 只余二门未锁死,此门是在考试过程中,给由于各种缘由失败,或自动放弃的考生准备的。 不过,自此门出的,大多都是被提前驱逐而出的生员,几乎无人自愿放弃…… 虽二月初八这一天考生提前入场,但真正的考试,却是在二月初九。 这一夜,三千生员们可以草草休息一宿,平复一下身体被侵犯的心情,以及焦虑之心,而李严却时刻感激着赵昕的恩情。 赵昕此时与公堂里的内帘官们,于今夜开封今科考题。 主副考官,再加上同考官、内提调、内监试、内收掌四名官员,共六位内帘官众皆在堂。 与前朝科举不同的是,原本为了防备舞弊泄题,科举考题都是考前前一天由主考官出题,第二日开考,由数百兵卒高举,穿行于诸号房之间,公布考题,期间考场官员不得外出,只能待在贡院,即使赵昕贵为太子亦是一样。 可崇明帝在位却不同,事事亲为,即便这科考试题亦是如此。 崇明帝出完试题后,便密蜡封存,待开考前一日,众人检验第一场密蜡无误后,由主考官开启。 如此一来,便可从最大程度上,防范舞弊的发生。 至少,赵昕想不出,考生们还能靠哪种法子提前得到考题。 大乾朝科举便是八股文。 八股是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题目大多都是儒家正统的四书五经。 四书五经,博大精深,要全盘掌握并熟练运用是十分艰辛的,而八股文是对这些经文的理解,所以难度可想而之,不过写好八股文也是有一定的技巧和方法的,那就是对八股的熟练运用和掌握。 八股文要想写好,就要展示自己的文采,诗词赋比兴等等格式都可以运用,同时还要由繁到简,对仗工整,气势磅礴,言之有物,思想深刻等等。 四书五经的掌握和理解就很难了,更别说真正的运用到学习八股文上面了,简直是难上加难。 对考生的综合素质有很高的要求,十分困难。 其中精华部分是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这四个部分有较为严格的限制,不能随便写的,必须用排比对偶句,共有八股,所以叫八股文。 这种写法十分古板,多一字不行,很多考生都是一边写一边乱编,只为了凑字数,达到对偶的效果,文字表面上看,十分整齐,细看下内容,废话满篇。 痛苦的不仅是考生,还有出题之人,因为四书五经里面字数有限,各级各类考试都从里面出题,而出过的题一般是不能再用的。 于是出题人奇计百出,把四书五经上下句割裂开,单独拿来出题,如把一句话斩头去尾,只用中间的几个字拿来考人。 这种语句不通、张冠李戴的词句,连出题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何况学生呢? 结果就是糊涂考官考糊涂考生,出题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考试的人也不知道,这样考试出来的是什么人才? 八股文只是一个考试的解答形式,而真正对考生来说最大的困难就是考试的思想。 大乾朝严格规定,所有的文章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必须仿照古人立言,要按照圣人的思想去写文章, 然而,人的意识本身就有很大差异性,同样一个问题在不同人的认知世界里,是千差万别的,这就给考生们增加了很多难度。 在固定思维、固定模式下,学子们还是很好地完成他们的文章,实在令人佩服不已。 这些优秀八股文的作者巧妙地利用既有规则,在有意无意之间插入自己的观点,并运用优美的词句表现出来,他们无疑是这场规则竞赛中真正的成功者。 而在那这样情况下选出来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即“始终只善于考试而不善于自由的创造性思维”,俗称书呆子。 虽说如此,但八股文还是有一定用处的,比如吴敬梓在他的《儒林外史》中曾经写道“八股文若做的好,随你做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 可见,八股文是很多文体写作的基础。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限制下,很多优秀人才得以脱颖而出。 这些人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尽管科举的内容令人望而却步,但是还是有很多学子为了功名、为了地位克服万难成为科考大军中的佼佼者。 八股文限制了人的创造性,但归根究底,他把读书人限制在里面,更好地为皇族服务,而赵昕,是既得利益者…… 开科第一场,史论五策,赵昕开启密蜡,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看着罗列了策论、诗赋、四书等几大纲,赵昕亦是感叹崇明帝的勤奋度,即便日夜批阅奏章,亦不忘科举制度,虽然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毫无疑问,他是个负责任的君王。 既然题目都选好了,赵昕也不用操心,吩咐下去便可,也省得赵昕抓瞎。 心情不错的赵昕开口道:“诸位臣工近日辛劳,待科举事罢,定当禀明父皇。” 李惟之等人不置可否,赵昕虽是主考官,可主考官的活是基本没干过,都是由他们解决,此时的赵昕倒是有捡便宜的嫌疑。 不过谁让赵昕是太子,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君臣乎..... 这不,马屁接踵而来,一官员厚着脸皮谄媚道:“太子殿下劳苦功高,今岁之后,必然事事顺心……” “今儿个,见西边花池内一束芙蓉竟花开并蒂,定是好兆头……” “诶,许大人此言差矣,而是太子殿下驾临,贵气逼人,激得莲池内的水芙蓉,不得不花开并蒂……” “哦?哈哈,是是,果然李大人高见!下官不如,佩服佩服!” “不错,李大人所言极是。而且殿下福荫的不止是莲花,连我等不也要沾殿下之光,才能落一个房师的位置。不然,这等广收门生的好事,何时能轮得到你我?我等实在受恩深重啊!” “唔,张大人所言甚是,既沾了殿下福气,日后定然官运亨通,我等焉能不鞍前马后,誓死效忠?一来感谢殿下再造之恩,二来,也可辅助圣君,匡扶社稷!” “哈哈,刘大人言之有理啊!要我说,有殿下领衔,今科会试,必然会考出大乾开国以来,水准最高的一科来。 最先开口的许大人又开口附和夸赞道。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都微妙了起来,连连称是。 一直微微闭目养神的李惟之神色如常,定定地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赵昕。 赵昕脸色满怀笑意,心情不错,不过却不是因为这些马屁,而是这些人的态度,约摸着,他们想靠拢到赵昕这一边。 “诸位臣工多有谬赞,本宫如何当得起?都是为朝廷办事罢了......” 说实话,这马屁没拍到位,若不是赵昕不能离开,他早就跑的没影了。 不过,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拍马屁,而是表明态度.......... 翌日,科举正式开始,军卒鸣鼓宣布开考。 鸣鼓之后,考官们各司其职,衙役小吏们将正卷和草稿纸陆续发下,然后,便是公布考题。 等再响起三声金锣声后,便见有衙役兵卒,高举等人高的木牌,上贴有今科会试第一场的考题,穿行于各号房巷道之间。 考棚内李严轻轻呼出一口气,准备好笔墨,铺展草稿纸,等候记录考题。 聚精会神的李严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在他相临的号房前停下。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脚步声再起,李严忙提笔蘸墨,准备记录。 等一个衙役举着木牌,面无表情的站在他号房门前时,李严速速浏览了遍木牌上的考题,记下后,埋头就要往草稿纸上记写。 只是笔触还未落在稿纸上,李严面上的神色却忽地一凝,眼中瞳孔更是猛然收缩如针,面色剧变。 手一抖,一团浓墨渲染了稿纸… 此时李严神色复杂,似在抉择。 号房前举着木牌的衙役却拧起了眉头。 只觉这位考生是不是魔怔了,怎么一直保持着提笔的姿态,却是一个字也不写…… 不过他并不会多事,贡院内的衙役小吏们,是绝对禁止开口的,说一个字都是大罪过。 书呆子又不是一个两个,都是读书读傻了的,和他什么相干…… 所以,衙役只静静的等着,到了时刻,他便不再停留,举起木牌,前往另一号房。 一盏茶的功夫后,李严起身对着巡场外提官大声喊道:“大人,学生要见太子殿下…………” 第二百三十一章泄题 阁内,赵昕眉头紧锁,怀疑地对着面前的李严问道:“李严,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胡言乱语。” 李严闻言拱手恭敬道:“殿下,学生绝无虚言,此次试题有泄密之嫌,还望殿下明察。” 顿了顿,李严又道:“殿下,昨日,学生曾见过一小卷,说是科举试题,学生对过试题,史策五论皆在其中,丝毫不差。”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而赵昕则是说道:“此皆你一人之言,不足为信。” 顿了顿,赵昕吩咐道:“将第二场密蜡呈上来。” 李维之闻言面色一紧,忙道:“殿下,于礼不合,按规矩,理应今日戌时开启。” 赵昕眉头一挑,斥道:“此时已有泄题之嫌,哪还顾得上规矩,若是父皇怪罪,皆由本宫一人承担。” 见赵昕如此坚决,李维之亦不多言,若是不确定有没有泄题,也无法向崇明帝交代。 待赵昕拆开密蜡,对着李严问道:“明日的是何试题。” 李严此时亦是激动,赵昕能如此相信于他,二话不说便求证起来,怎能不让他激动。 稳了稳心神,李严回忆起来,道:“明日应是诗赋。” “「李白月夜著宫锦袍,泛舟采石」,赋以「顾瞻笑傲,旁若无人」为韵。” 赵昕脸色难看,众人见状便已然明悟,随即又将第三封密蜡开启,李严亦是说对了,既如此,此次科举,试题皆泄。 众人面色极为难看,试题泄露,他们这些官员可是讨不了好的。 “殿下,科举已然开始,怕是难以交代。”内帘官躬身秉道。 此时的赵昕亦是脸色难看,久久不语,众人皆知,赵昕是监考官,他自然是最为心急,可此时已然出事,只能想办法补救为好。 沉默少许,赵昕忽然起身道:“李惟之,重新出题,现今所作全部作废,告诉学子们,此事皆是本宫之命便是,无须多加解释,本宫即刻进宫面见父皇,若再出差错,全部严惩,以儆效尤。” 李惟之眼神一变,赵昕的意思是太子一力承担,比起科举舞弊,太子过失才于朝廷有利。 不过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太子既有所担当,于国之幸,于是李惟之恭声道:“老臣遵命。” 得到满意的回答,赵昕也不多言,起身离去,路过李严身旁之时,说道:“李严,你也下去应考,望你不负十年寒窗。” 李严作揖道:“借殿下吉言,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赵昕轻轻颌首,便朝着贡院大门走去…… 乾清宫,养心殿。 崇明帝此时与往常一样,正在御案前批改奏章。 忽地一太监禀报,太子求见。 崇明帝心里一咯噔,喃喃道:“太子不是在监考吗?怎的会进宫求见?莫非又胡闹了?” 此时的崇明帝已然不满起来,平日里赵昕胡闹也就罢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当没看见,小节亏损,没人会在意,可科举大事,怎的也胡闹起来。 “宣……”崇明帝冷声道。 赵昕一路进殿,随后跪在地上,道:“儿臣失职,求父皇降罪。” 虽说科举试题泄漏不是赵昕干的,可这认错的态度得罢出来。 崇明帝见赵昕如此模样,顿时预感不妙,旋即问道:“太子何罪之有?” 赵昕抬眼瞥了瞥一旁的宫女太监,便低头不语。 崇明帝见状眉头一皱,示意一番高贤,高贤摆了摆手,宫女太监便福身退下,大殿内,仅剩高贤一人服侍。 赵昕恭声道:“父皇,此次科举试题已然泄漏,儿臣擅自作主,已令李阁老重新命题,特来禀明父皇。” 话音刚落,气氛恍若万钧雷霆压顶! 崇明帝一张脸阴沉的吓人。 他简直不敢置信,竟会有这等事出现。 崇明帝压抑着怒火,冷声道:“科举试题如何会泄漏,速速道来。” 见崇明帝还未被怒火攻破理智,赵昕咽了咽口水,道:“禀父皇,科举开考过后大约二刻功夫,一位名为李严的学子弃考求见儿臣,言明试题泄漏。” “就因一名学子,便草率决定?” 崇明帝反问道,语气极为不善,俨然已对赵昕不满。 赵昕连忙解释道:“父皇,儿臣自然不会如此草率,便将第二场与第三场的密蜡开封,与李严相对,谁知李严说的竟真与密蜡所写一般无二,至此,儿臣判定,科举试题,已然泄漏,于是儿臣擅自作主,重命试题。” 说道此处,赵昕行行一大礼,道:“扰乱考场秩序,儿臣一力承担,请父皇治罪。” 赵昕此言亦是表明,此次并非科举试题泄漏,而是太子扰乱考场秩序,这事情性质不同。 崇明帝愈发愤怒,他并非养在深宫长于妇人手的昏庸帝王,知道历代科举,鲜有不泄题者。 但别人的泄题,多是云里雾绕的泄露一两个字眼,最甚者,泄露一两题就了不得了。 然而按赵昕的奏报,别说第一场的策论,连第二场的诗赋和第三场的五经题并诏、判、表、诰各一道的题目,都记录在内。 第二场与第三场的密蜡皆未开封,连主考官都不知道才对。 如今却尽皆泄漏,崇明帝似乎已经看到学子们对朝廷的讥讽和嘲弄。 崇明帝问道:“密蜡可封存完整?” 赵昕回道:“封存完整,儿臣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开封之时众考官皆在,亦可证明。” 崇明帝怒火更甚,大声喝道:“好,好,好,真不愧是朕的好奴才……” 话音刚落,忽地听到剧烈的“砰砰砰……”之声。 养心阁殿内的金砖上,养心殿总管太监高贤跪在地上一直在磕头,额前已蒙血迹。 然而纵然如此,也难解崇明帝的心头之恨。 见此,赵昕犹豫再三,想着是不是也得学着高贤求饶,毕竟赵昕身为主考官,责任亦是不少,虽说与赵昕无关,可谁知道愤怒的崇明帝会不会迁怒于他。 思忖片刻,赵昕小心地试探道:“父皇,据学子李严所报,怕是参考学子中,有不少人皆知晓科举试题。” 此言一出,整个养心阁内的气温再降三分。 崇明帝面色变得十分可怕,甚至有些狰狞,他眼睛直直的看着赵昕,声音渗人的一字一句道:“太子,你可确定?” 赵昕见如此状态的崇明帝,心中一紧,颇为紧张,缓缓颔首道:“十之八九,一查便知。” 崇康帝神色复杂,听赵昕如此之说,愈发连声音都变了:“好,好……” 一旁的高贤这次是真的怕了,他哭求道:“主子,奴婢指天起誓,这次会试但凡收了一两一文银子的贿赂,甘愿受千刀万剐凌迟之刑,剐下来的肉下油锅,再喂狗喂蛇!奴婢不敢表功,但实是一心为主子着想,怎敢在这样的大事上弄鬼?求主子明察,奴婢甘愿粉身碎骨,甘愿粉身碎骨,只盼主子别怒坏了身子,那才随了背后之人的愿啊。” 此次泄题,显然不是考官的问题,真正的原因则是在宫里,密蜡完整,也就是说试题在密蜡上封之前便已泄漏,高贤是崇明帝身边之人,若是试题泄漏,他则是第一怀疑对象,此时哪里又会不害怕。 暴怒的崇明帝上前一脚踹翻了拼命磕头的高贤,厉声骂道:“你是什么狗东西?瞎了眼的狗奴才,朕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高贤被踹,心里却海松了口气,有时候挨打挨骂不是件坏事,真正看也不看一眼,那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忙爬起来重新跪稳了,解释道:“奴婢自小跟着主子,深受皇恩,一心一意地服侍主子,怎会做出此等事来,请陛下明察。” 崇康帝闻言,喘息中,发出几声渗人的冷笑。 高贤的性子崇明帝嫣然不知? 正因如此,他才愈怒,愈恨! 此刻,崇明帝当真是心里发寒。 赵昕躬身禀道:“父皇,依儿臣之见,此事定不能明查,儿臣已下令重设试题,学子们虽不满,却无伤大雅,若是明查,怕是让天下人笑话。” 的确如此,此时科举泄题还未声张,将错就错,谁也不会注意此事,若是明查,不就是告诉大家科举泄题? 崇明帝对着一旁跪着的高贤吩咐道:“狗奴才,去将封存密蜡的奴才带来。” 高贤赶忙道:“奴婢遵命。” 崇明帝长吸一口气,稳定心神,低头俯视下方的赵昕,悠悠道:“此事太子处置得当,值得嘉奖。” 赵昕心中亦是大缓,这暴怒的崇明帝,压迫力十足。 “父皇,此事多亏学子李严仗义执言,儿臣才能及时处置,如若不然,便是儿臣有心处置,怕也是为时已晚。” 崇明帝点了点头,亦是赞同,不过赵昕能如此果断,这倒是出乎崇明帝的预料之外,虽说有逾越之举,可赵昕是太子,倒也无伤大碍,况且此事赵昕已然受过,背上过失之罪。 深深看了眼赵昕,崇明帝说道:“太子之功,亦不能不赏。” 赵昕恭敬回道:“儿臣深感父皇垂爱,倚为太子,合该为父皇排忧解难。” “此次科举,是儿臣疏忽,请父皇治罪。” 对于赵昕来说,姿态放的越低,崇明帝便越开心,他开心了,大家伙自然开心。 少顷之后,面色苍白的高贤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禀告道:“陛下,奴婢赶到之时,封存密蜡的太监已然上吊自杀……” 崇明帝眼神一变,愈发森冷…… 第二百三十二章重新主考 高贤复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封存密蜡的太监正是他的干儿子之一,如今已死,怕是他难逃干系。 崇明帝脸色铁青,斥骂道:“你这狗奴才,怎么办事的。” 封存的太监事关重大,是此次科举泄题的重要突破口,如今已死,岂不是成了悬案,无从下手。 高贤神情苦涩,道:“禀主子,奴婢带人赶去之时,小...那狗奴才已然死了有一会了,怕是太子刚入宫,他就得到消息。” 崇明帝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高贤,目光逐渐冰冷。 这高贤本就嫌疑重大,崇明帝怀疑亦是理所当然,而高贤感受着崇明帝的冰冷眼神,面露绝望之色,他跟着崇明帝数十年,怎会不知崇明帝的性子,对于他们这些奴婢,崇明帝向来严苛,一介奴婢,想如何处置,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高贤猛然跪着朝御案膝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主子,奴婢深受主子皇恩,怎敢犯下这等大罪,奴婢识人不明,也甘愿领死。只求主子莫要气恼。” 崇明帝冷眼瞥了一眼高贤,道:“丢人现眼的东西,滚一边去。” 此时的崇明帝正在气头之上,赵昕在一旁沉默不语,至于求情,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高贤是崇明帝的心腹,此时你帮着求情,这不是让疑心的崇明帝误会? 况且,这高贤倒不倒霉关赵昕屁事,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心情管别人,吃饱了撑的? 见崇明帝气的抚住额间,赵昕思忖片刻,上前道:“科举一事已然解决,父皇保重龙体,切莫气坏身子。” 崇明帝看了看赵昕,旋即问道:“太子以为此事如何处置。” 赵昕自知这不是他该管的事,试题泄露,事关乾清宫,当由崇明帝裁决,于是便回道:“儿臣以为,应由父皇作主,试题重立一事,儿臣已然逾越,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不论如何,赵昕只要干好自己的本份就是,哪里还需要去做别的事,多做多错,这点道理赵昕还是明白的。 崇明帝闻言,轻轻颌首,似是满意赵昕的回答,语气和善道:“也罢,既如此,你便下去继续监考去吧,剩下的事也不需你来操心了。” “儿臣遵命。”赵昕恭声道。 赵昕听到崇明帝的吩咐,紧绷的心也是松弛了不少,照崇明帝的意思,赵昕也不用怕受到责罚,想起科考一事,踌躇片刻,赵昕还是提醒道:“父皇,明日考题还请父皇斟酌一二,儿臣等不敢自专。” 虽说赵昕命李惟之重新命了策论,可其他两场的试题还是得请旨办事,是崇明帝自个重新出?还是由考官决议,这总得拿出个章程来,要不让赵昕怎么办事。 崇明帝闻言回道:“考题由你决议,下去吧。” 赵昕领命退下,待赵昕离去,崇明帝眼神变换,吩咐道:“传沈全进宫觐见。” 高贤见崇明帝没有怪罪与他,心里不由庆幸,不过让沈全进宫,怕是宫内要清洗一遍了.......... 另一边,赵昕坐上辇车,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此次科举虽设想过科举舞弊事件,可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至如此地步,完全超出温有容与赵昕的设想。 本以为,此次最多便是士子作弊,即便是泄题,那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露出个一两道,可竟没想到试题皆露,亦没想到事情居然扯到崇明帝身边之人,如此处心积虑,怕不只是冲着钱财。 赵昕作为主考官,若是此次科举出现重大的科举舞弊事件,对赵昕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科举泄题,赵昕办事不力,最为得益的便是赵昕的几位兄弟,这也是赵昕第一怀疑的对象,只不过,能够参与封存试题的太监必是崇明帝身边的人,这种人物,他的四位皇兄应不会为了赵昕而兵行险招,大招自然是得留在最关键的地方使用,不过事无绝对,也有可能是崇明帝的态度让他们不得不兵行险着....... 当然,这是阴谋论,还有最为简单的是纯粹为了钱财亦是说不定。 端木宫。沁香殿。 元春、宝钗、黛玉皆在。 抱琴、紫鹃、莺儿等丫头招呼着数名小丫头端上茶来。 一时间,屋内茗香弥漫。 元春面上带笑地坐着针线活,手上的虎头肚兜已然完成一大半。 宝钗笑道:“姐姐手艺真是不错,瞧这绣品,都快比得上宫里师傅的手艺了。” 元春闻言嘴角上扬,笑骂道:“宝丫头胆子大了不少,也来打趣我,莫不是殿下不在,便无所顾忌了?” 宝钗稍显失神,似又想起了什么,笑道:“姐姐可别冤枉人,夸姐姐手艺好也是打趣您,那殿下天天儿夸您美若天仙,岂不是也是欺负您。” 众人闻言捂嘴偷笑,毕竟是太子妃,也不好笑的太大声,元春落落大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是自家人,互相打趣已是常事,绝不是因为与某人待久,这小脸蛋的皮儿厚了。 一旁的黛玉忍住笑意,吐槽道:“咱们殿下哪日不打趣人。” 话罢,黛玉正襟危坐,右手抚着光滑的下颌,狡黠的眼神打量着宝钗,悠悠道:“宝丫头,近儿个身姿丰腴不少,不错不错,摸起来舒服的很。” 宝钗闻言大羞,这黛玉,便是帮着元春解围,也不至于如此牙尖嘴利,这些个体己话也随意说的出口。 环顾四周,果不其然,众人强忍笑意,眼神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宝钗起来,那眼神,怪异的很,即便是端庄大方的元春亦是满脸调侃之意,嘴角露出的笑意,挡也挡不住,最为过分的便是黛玉这个始作俑者,此时的黛玉都快笑的岔了气,柳腰都直不起来。 如今的黛玉性子好了不少,与元春、宝钗的关系亦是与日俱增,不会像以前一样沉默不语,毕竟也一起生活了不少日子,姐妹之间自然熟络起来,这开起顽笑自是没那么多顾忌。 宝钗恼怒,挑眉道:“我可不像玉儿,“盈盈一握若无骨,风吹袂裙戏蝶舞。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咱们殿下可是眼馋的很哩。” 姐妹之间,谁又不晓得谁,这种好姐妹互爆的情形,赵昕是极其想看,可惜赵昕在场之时,她们可是和气的很哩。 黛玉闻言亦是羞涩,赵昕的想法谁不晓得,只是黛玉身子还弱,不宜房事罢了。 虽说如此,可赵昕该干的事基本都干完了,黛玉浑身上下,赵昕可都是了若于胸,她的柳腰更是被某人肆意把玩....... 既身为赵昕的良悌,夫妻之礼也是平常,黛玉亦不会反抗,又不是行苟且之事。 黛玉也曾说过她身子没关系,可赵昕依旧是没进行那最后一步,不过,不进有不进的办法,柔嫩的小手,纤巧的玉足,紧绷的双股,小巧的樱唇.................... 念及此处,黛玉内心啐道:“呸,好色胚子,还不如行周公之礼哩.......” 夫妻趣事,即便是好姐妹之间亦难开口,黛玉轻咳一声,将脑中想起来的那些腌臜画面通通抛诸脑后,旋即对着宝钗啐道:“呸,比起我,殿下更眼馋宝姐姐。” 宝钗与黛玉相互斗嘴,倒是把一旁观战的元春逗乐了..... 屋内欢声笑语,时不时地打趣一两句,气氛融洽,话题也与某人有关,忽地抱琴走了进来,瞧见这景象,福身行了一礼,走到元春面前低声念叨起来。 元春闻言脸色一怔,宝钗与黛玉见状皱了皱眉头。 元春面色突变,想来是出了什么事,她们两都是聪慧的女子,哪里看不出这回事。 踌躇片刻,宝钗询问道:“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元春面色难看,道:“刚刚殿下去面见父皇,没待一盏茶的功夫便又离开了,也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尤其是宝钗,秀眉蹙起,担忧道:“殿下不是监考会试?按规矩是不能离开贡院,怎得忽然回宫了,莫不是会试出了事?” 元春神色不安,道:“我也不晓得,殿下的性子,咱们都晓得,虽然爱胡闹,可大事上却不会瞎闹,怕是与宝丫头想的一样,会试出了问题。” 黛玉一脸紧张之色,这会试出了问题,即便赵昕是太子,怕是也难逃罪责。 此时众人或多或少都带着担忧之色,黛玉思虑良久,对着元春说道:“姐姐,您还有着身子哩,可不能多想,殿下福泽深厚,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怕是咱们多想了。” 元春听得此言,心里的担忧还是没减分毫,思忖片刻,元春对着抱琴问道:“温先生现在何处?” 宝钗闻言亦是恍然大悟,温有容是赵昕的幕僚,深得赵昕倚重,这外宅之事,她们女子甚少了解,只能问问温有容,也好让她们放心。 抱琴闻言一愣,想了想,回道:“太子妃,温先生想必此时应在浮碧亭。” 元春闻言立即吩咐道:“快快有请.......” 第二百三十三章事后安排 端木宫内。 元春等人正襟危坐,没了之前那般随意,即便是宝钗与黛玉,亦是如此。 温有容随着侍女抱琴入内,低头进入。 待进入殿内,温有容当即拱手道:“见过太子妃。” 屏风后的元春轻轻颌首,道:“殿下常夸赞温先生见识卓然,如今有一事相问,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温有容一本正经,完全没有与赵昕在一起时的浪荡,恭敬道:“殿下过誉,在下愧不敢当。” 元春不可置否,眼前之人完全不似听说的那般浪荡,倒是温文尔雅,亦有读书人的谦虚。 虽说温有容是赵昕的幕僚,可大乾朝女子通常是不能见外男的。 原本府里,赵昕也没让温有容见过元春等人,这并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只不过是规矩二字罢了。 一般深闺大院的贵族小姐是不能见外男人的,自家亲戚男子可见,至于普通老百姓,一般见见无妨,只要不与外人眉来眼去就行,普通百姓没那么样那么多的规定。 元春等人是皇族之妻妾,这规矩自然更甚。 只不过,温有容是太子幕僚,召见下属,问题不大。 元春说道:“殿下既如此看重先生,先生不必过谦。” 温有容也不多加解释,旋即说道:“不知太子妃召见,有何要事?” 元春闻言,便直言道:“太子监考,今儿个却回宫面见父皇,待了一盏茶的功夫便直接离开,也不知道发生何事,吾等担忧不已,还望先生赐教。” 温有容闻言眼神一变,嘴角上扬,道:“太子妃不用担忧,些许小事尔。” 元春秀眉微蹙,这温有容显然没把话说明白,只言赵昕无事,至于其他,一概不提。 不过这是外事,温有容不说明白亦属正常,毕竟得到赵昕无碍,她们的目的便已达到。 元春思忖片刻,旋即轻轻颌首,道:“既如此,我等便也放心不少。” 此处不是温有容久待之地,见事情已毕,温有容恭声退下。 待温有容退下后,黛玉藏不住性子,说道:“这“先生”话也不说明白,怕是也不晓得前因后果,随意糊弄咱们。” 宝钗说道:“这温先生既然能在江南闻名,自是有些才学,只是此事怕是不好说起罢了,不过咱们晓得殿下无碍便是。” 元春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亦是赞同宝钗的话,旋即拿出大夫人的气派,道:“咱们也不必过于担心,殿下聪明着哩,想来没甚大事……” 温有容自离开沁香殿后,脚步轻拂,心境平和,虽说他不知前因后果,但赵昕突兀进宫,岂不是表明科举出了问题。 估摸一遍时间,离开考时间仅过了半个时辰,推算过去,赵昕有足够的时间处置,也就是说此事已然无恙,若不然,即便此时不宜,赵昕也会来找温有容寻找对策。 既然没来寻自个,也没派人通知,想必事情已经解决,既然解决,宫内眼线众多,自是不需多此一举。 此时坏事变好事,所谓福祸相依矣。 科举出事,不论此事是谁做的,崇明帝都会怀疑与皇子有关,毕竟太子出事,皇子们是直接得益者,有怀疑,自有不满,对赵昕来讲是一件好事。 至于监考科举不力,怕是吃些小苦头罢了。 另一边,赵昕回到考场,便直入阁内,李维之等人见赵昕回来,众人神色凝重,立即有官员恭敬地询问道:“殿下,不知陛下是何意?” 赵昕踏步上前,朝着堂上走去,语气淡然地说道:“科举如常举行,没有什么泄题之事,只是本宫临时起意,换了试题罢了,诸位臣工谨记。” 随后眼神一变,冷声道:“诸位要是记不住,自有人会让你们记住。” 话音刚落,众人皆放松下来,他们明白,崇明帝与太子之意是把此事压下来。 科举泄题虽与他们无关,可难保不被崇明帝迁怒,此时赵昕既然说没有泄题之事,他们自然明白过来。 “臣等遵命。”众位官员齐声应和。 赵昕满意地点点头,此事大家不说,事态便不会扩大,至于那些学子,他们心中亦是有数,相信不会有哪个呆子出来闹事,毕竟若是闹开,不也表明他们知道试题,属于作弊。 更何况,士子之言,也得有人相信,总不能说他们提前知道考题?到时又如何解释? 当然,其中不乏有激进者,若是想闹的,自是没考上的,这些失意士子,别个人也只会以为他们因为没考上,胡言乱语罢了。 顿了顿,赵昕询问道:“科场是否一切如常?” 李维之恭声回道:“禀殿下,试题中途变更,确有不少学子不满,不过老臣下令驱逐了几名叫嚣的学子后,学子们便安静下来。” 赵昕轻轻颌首,他非常同意李维之的做法,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就得如此果决,如若不然,事态扩展下去,谁知道有多少学子会闹事。 这些学子当中,聪明人都能猜到一二,这些人想必没事,而书呆子呢,一根筋,亦是问题不大,关键在于那些道貌岸然的学子,若是闹事,他们必为先锋,尤其是驱逐的那几名学子。 思忖片刻,赵昕吩咐道:“驱逐的那几名学子的票据何在。” 内帘官立马上前,递上票据恭声道:“殿下,驱逐的三名学子票据皆在,请殿下过目。” 赵昕示意一番,李福上前接过递给赵昕。 摊开票据看了看,赵昕便放了下来,手指轻轻敲击案板。 这几名学子,定然心怀怨恨,大嘴巴子估摸着肯定乱说,不过这也没办法,即便处置了这几名学子,考场内还有数千学子。 正所谓堵不如疏,既然阻止不了他们高谈阔论,自个便加些料进去,阻止事态发展成不可预料的结果。 思忖片刻,赵昕便吩咐道:“科举正常举行,诸位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即可。” “臣等遵命。” 挥斥众人,赵昕便对着李福吩咐道:“李福,去把姜军喊来,本宫有事吩咐。” 待李福退下,赵昕不由地暗自抚额。 少顷,姜军受命前来,恭声道:“见过殿下。” 赵昕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姜军,可还记得漕运的周仲?” 姜军闻言一愣,不知赵昕提起周仲是何意,周仲给姜军的记忆极为深刻,他自是记得,便老实回答道:“属下记得,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赵昕颠了颠手中的票据,说道:“你去寻他,让他手下的人盯住这几名学子,若是这几人口出狂言,说科举不公,也不必对他们做些什么,安排好人,散播这些学子因犯科场忌讳,便被驱逐科场,心怀不满,便胡说八道。” “待科场结束,众多学子怕是心中不满,同样让周仲手底下的人散播学子科场不中,心生怨恨之事。” 顿了顿,赵昕嘱咐道“告诉周仲,此事给本宫办的漂亮些,若是办砸了,本宫绝不轻饶。” “属下遵命。” 顿了顿,赵昕嘱咐道:“让周仲手底下的人盯紧这三名被驱逐的学子,不管他们见什么人,做什么事,事无巨细,统统汇报上来。” 赵昕怀疑,这三名跳出来的学子是别人安排好,不得不让赵昕多注意一些。 吩咐好后,赵昕挥手斥退将军,便自个静心思虑。 如今要做的便是尽量降低民间舆论,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即便众多学子闹事,也仅仅是抨击太子临时更换试题,于礼不合罢了,绝不能让舆论走向试题泄漏。 民间百姓,符合逻辑之事才更容易相信,赵昕这套说辞,更易得到百姓的认可,通过舆论的引导,大多都会相信是因为学子名落孙山而导致心生不满罢了。 赵昕正是想通过舆论来引导百姓的想法,此事不宜由官方处理,而周仲手底下的人五花八门,正是处理的好手。 至于赵昕变更试题,与他们无关,若是有才之人,即便是变更考题,该考上的依旧考上,才学不足,也怪不得人。 赵昕本意是想亲自交代周仲,只不过,身处贡院,实不宜随意出入,之前进宫觐见,已是坏了规矩,不过情有可原,崇明帝也不会多加苛责,若是还顺着自己胡来,即便有正当理由,崇明帝怕也是会不满起来。 事情安排好了,赵昕亦不由地长叹一口气…… 乾清宫,养心殿。 沈全恭敬地跪在地上等候差遣。 上方的崇明帝脸色阴沉,旋即说道:“沈爱卿,太子最近如何?” 沈全神色如常,禀道:“陛下,近日太子常携……佳人游玩,并于其他不妥之处。” 崇明帝皱了皱眉,不知思考什么,而下方的沈全亦不敢多问,这是皇家之事,不是他所能多问的。 思忖片刻,崇明帝吩咐道:“沈全,去查查参与会试之中,一名名叫李严的学子。” 沈全回道:“臣遵命……” 崇明帝眼神变换,内心思忖道:“是太子策划?还是皇子们的反击……” “亦或是重华宫的那位……” 第二百三十四章漕帮 城南,太平街。 无为坊总舵。 无为坊总舵门前,五个着装明显不同于无为坊帮众的人,守在门口。 看到身穿甲胄的姜军带着七八个人到来,众人神色一紧。 其中一人小心地询问道:“诸位来此有何贵干?” 姜军没有理会,带着人直往无为坊大门走去。 见对方不理睬他们,守门众人虽是不满,不过碍于对方的甲装,客气道:“我们是漕帮的人,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姜军尚未开口,后方的侍卫大献殷勤的骂道:“什么漕帮,滚开,莫要碍着统领办事。” 守门之人面色一变,这统领可是个官身,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能惹得起的人物,这些人也就是欺负欺负老实的百姓,真要碰上官,那不是自寻死路,自古以来,贼怕官矣。 漕帮之人也不是吃素的,上面有人,不过守门之人看姜军等人不似普通官兵,压下心中的怒气,道:“大人,我们漕帮可是帮安南侯爷办事。” “嘁.....你们这些个子腌臜货,莫要给自个脸上贴金,安南侯是何身份,也是你们能置喙的,不就是送了些孝敬,真以为安南侯会把你们当回事。” 冷笑一声,侍卫不客气的说道:“滚开,再敢拦着,一律严惩。” 守门之人面色难看,可对方说的也是事实,他们这些人,普通勋贵人家都不会把他们当回事,更别说堂堂侯爷了,要知道,安南侯府是武侯之一,至今还在军中直接掌权,可不是一般的勋贵能比得上的。 “柱子,莫要多说,让他们走开。” 说罢,姜军大踏步朝前走去。 柱子等都是经历过江南剿匪的人,在河道上是真正和亡命之徒拼杀过见过血的彪悍之徒。 眼下的地痞流氓,怕是连血都没见过几回的软脚虾。 这些守门之人虽然身材魁梧,可一来摸不清姜军等人的路数,可姜军等人既然知道他们为安南侯办事,还敢如此无礼,定是来头不小,这种人向来不能得罪,更不敢当真杀人,二来也不是柱子等人的对手,姜军等人纯属是虐菜。 只见柱子等人一个起跃,狞笑着扑向了守门之人,三两下解决他们,把人丢出门楼下。 见守门之人被解决,姜军说道:“走吧,莫要误了事。” 聚义堂。 无为坊坊主周仲此刻的处境并不好,聚义堂内挤满了人,无为坊核心帮众二十多人皆在。 此时的周仲神色不佳,下堂坐着的剽悍胖子翁声道:“坊主,怕个球囊顽意,那漕帮不给咱们活路,咱们杀出一条路,就是咱们倒了,他们也别想好过。” “屠胖子,恁娘的,咱们这些人,怎么跟他们拼,难道指着你那凶悍的婆娘?” 屠胖子闻言大怒,转骂道:“你个老小子,怎得,想做叛徒,老子先干了你。” 话罢,屠胖子便起身准备打上去。 上方的周仲眉头紧蹙,猛然拍这桌子,怒喊道:“老子还没死呢。一个个都想反了?” 屠胖子悻悻一笑,便又坐了回去,那出言挑衅的老者亦是如此。 周仲虽然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他们都知道周仲手段狠辣,俱不敢招惹。 不怕有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而周仲便是有文化的流氓。 气氛寂静少许,一旁的老者建议道:“坊主,您不是和贵人拉上关系了,要不然,咱们.......” 周仲脸色一变,骂道:“说甚诨话,江湖争斗也敢拿去劳烦贵人,不知死活。” 当初赵昕也只是答应借名头给他们生存,可没答应要护着他们,要是自己不懂分寸,什么事都敢去麻烦贵人,那是自寻死路,更何况,真当别人拿你当回菜?一时兴起懂不懂.....他们这些人的死活,高高在上的贵人怎会在意。 正当众人愁眉不展之时,一下人慌忙跑了进来,道:“坊主,出事了,外面来了一群甲装汉子将漕帮的人给打了。” 众人闻言皆惊,而周仲眼神一亮,急忙问道:“为首的是何人?” 下人忙道:“为首的身材魁梧,好像是个什么统领,小人离得远,听得不是那么清楚。” 周仲忙起身道:“快,随本坊主去迎接贵客......” 少倾,周仲无为坊一众人将姜军等一行引至聚义堂前,抱拳道:“姜统领驾临,蓬荜生辉,定让在下好生招待,以表诚意。” 姜军神色不变,看着被无数火把点亮的庭院,回头对周仲道:“东家有要事吩咐,让他们都下去。” 周仲闻言轻轻颔首,明白不能张扬,便挥退众人,屠胖子等一干人虽心有不满,不过知道眼前之人是贵人派来的,亦是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之人,自是不敢无礼。 待众人退下,周仲一脸恭敬地说道:“不知贵人需要在下办何事,在下定当尽心办好。” 姜军从怀中掏出票据,直言道:“这票据的三名学子是被驱逐出科场之人,你派人好生盯着,见何人,做何事,事无巨细,一一记录,这是殿下的吩咐,定要仔细着办。” 周仲虽心有疑惑,不过也不敢多问,做好吩咐下来的事便可,于是恭敬地接过票据,道:“劳烦姜统领传达一声,在下定当办好,请殿下放心。” 姜军不可置否,随即又说道:“科场结束后,派人紧盯这些学子,若是有落榜学子诬陷科场舞弊,你便派人散播这些学子因科举未中,心怀怨恨,可知否?” 周仲此时瞳孔睁大,事关科场舞弊,此事不小,不过太子吩咐,他亦不敢不从,按捺下自己的震惊,周仲恭声道:“在下明白,定会办好此事。” 解决完正事,姜军心里也是缓了一口气,想起门外的阵仗,于是询问道:“周坊主,贵坊可是出了什么事,怎得门外还有漕帮的人把守?” 周仲闻言神色一震,道:“在下等无意犯了漕帮的忌讳,漕帮之人便打压在下,他们派人守在门外,吾等摄于其威,亦是难办。” 姜军闻言眉头一皱,冷声道:“周坊主,本统领一向快人快语,也不藏着掖着,殿下早就吩咐过,若是无为坊借着殿下名头胡作非为,不需其他人动手,本统领第一个不放过你。” 对于赵昕的命令,姜军是牢记于心,即便过去了大半年,他始终记得赵昕说过此话。 周仲虽神色如常,可姜军从话里听出了别个意思,这周仲没把话说明白。 顿了顿,周仲神色无奈,想着不能欺骗,便直言道:“姜统领,是在下的人办事不小心过了界,漕帮不依不饶。” 随后便解释道:“不过姜统领放心,绝不是有意为之,实在是不小心,事发后,在下便派人送上贵礼赔罪,可奈何漕帮铁了心思,想借此机会吞了无为坊。” “无为坊是在下的心血,自是不甘心拱手送人。” 姜军轻轻颌首,这无为坊行事尚且规矩,想必也不会干出此等蠢事,不然,赵昕也不会派周仲办事。 随即姜军说道:“漕帮的事,暂且不用理会,殿下的事要紧。” 周仲也不是个蠢人,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事关科举,那便是天大的事,若是办不好,他自己也得遭殃,可若是办好了,说不定会入贵人的眼。 打定主意的周仲便保证到:“请殿下放心,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似满意周仲的态度,姜军语气和善道:“漕帮的事,本统领会告知殿下,如何处置,由殿下定夺,你仔细办好自个的差事。” 周仲闻言恭声道:“在下在此谢过姜统领。” 姜军亦不在乎,接着冷声道:“此事不可言传,若是走漏风声,后果你自是晓得,也不需本统领多言。” 周仲知道科举的事不能乱传,自是恭敬应诺。 下达完赵昕的指示,姜军直接拒绝了周仲的“好意”,转身离去。 待姜军回到贡院,此时的赵昕颇觉烦闷,怔怔地坐在案板之前。 阁内,回来的姜军恭敬地站立在一旁,赵昕开口询问道:“事情可都吩咐下去了?” 姜军拱手道:“禀殿下,事都吩咐下去了。” 赵昕轻轻颌首,现如今也只能等待后续的发展,其他的赵昕也做不了什么。 此时姜军复又说道:“殿下,无为坊近儿个遭漕帮打压,属下去时,漕帮之人堂而皇之的守在门外,无为坊众人摄于其威,不敢驱逐,可属下怕漕帮坏了殿下的大事,特来请示殿下。” 赵昕微皱眉头,旋即说道:“漕帮?此事你自个处置便是。” 姜军恭声道:“未得殿下之意,属下等不敢自专。” 赵昕没好气地说道:“若是情有可原,本宫怎会怪罪,做事不知变通,真是榆木脑袋。” 虽是怪罪姜军,可赵昕心里更是满意姜军的做法。 至于变不变通,对于护卫自己的人来说,没有岂不是更加放心,这也是赵昕看重姜军的原因。 见姜军愣愣地不回话,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赵昕亦是无可奈何,便吩咐道:“那你便去漕帮一趟,警告警告他们。” 漕帮的事,以后再处理,现如今紧要的事是不让漕帮的人干扰到周仲办事,妨碍者,便是敌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科举试毕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两天时间已过,科举结束。 众多学子熬过了这三天非人的折磨,出来后自当好好享受。 各酒楼茶馆、青楼舞榭高朋满座,互相熟悉的学子相邀而行。 鸿宾楼内。 李严与几位好友同坐而列,想谈甚欢,忽地一名学子说道:“太子殿下中途换题,诸位兄台如何看待。” 众人闻言不语,李严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既如此,想必自有考虑,我等何必自寻烦恼。” “哼……”一旁不远处的学子听到此话,语气颇为怨恨地说道:“李严,莫要如此虚伪,事实如何,你我心里清楚,无非就是试题泄漏,太子变题补救罢了。” 李严眼神一变,这姓钱的可不是什么善茬。 “钱兄,谨言慎行,科举泄题,有何证据?”李严提醒道。 李严的话说的没错,虽说此次参与科举的士子大多都心中有数,可许多人都不会说出口,因为一旦说科举泄题,那么也就是表明他们之前便得到试题。 试题已然与他们得到的秘卷不同,没有证据,仅凭太子临时变换试题推断科举泄题,此等事怎能让天下人信服。 姓钱的学子一脸愤懑,明显就是考的不理想,怕是百分之百准备要栽了,不然不会有如此大的怨气。 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买了秘卷,第一场时题目都对得上,这不得把他们希望不大的人高兴坏了。 正当奋笔直书之时,忽然说变换试题,这不得把他们心态搞崩,若不是有之前三名学子的榜样在前,众学子怕被驱逐,他们早就闹了起来。 不过姓钱的学子也就是发泄发泄,也不敢过份,毕竟还未放榜,一切皆有可能。 李严见状也不由的担心起来,这暴风雨前的平静…… 而赵昕这边,则是安排人手准备阅卷。 阅卷也是一件麻烦之事,首先你的糊名易书。 其实,大乾朝考生送给阅卷官员的试卷,并不是考生的原卷,而是经过了誊抄过的。这个过程,叫做“糊名易书”。 科举收卷后,首先会将考生的卷子交给弥封官,由弥封官们把考卷上的考生姓名、籍贯等个人信息折叠掩盖起来,用空白纸弥封后,再加盖骑缝章。 此所谓“糊名”,即把包括考生姓名在内的个人信息隐藏起来。 之后,为防止考生在试卷上留下记号,或是阅卷人员认出自己熟悉考生的笔迹而作弊,还会由专门的誊录人员将弥封后的试卷如实地重抄一遍。为了防止誊录有误,誊录人员每天的工作量均有限定。此所谓“易书”。 为了保障“易书”过程的公平,防止誊录手从中做手脚,大乾朝对誊录程序有一套严格的规定。 一般担任誊录的官员都是临时抽调的。并对顶替冒名入场、代人改篡者从严治罪。 其次,就是誊录手不得携带墨笔入场。誊录试卷时,誊录手统一使用朱砂红笔,所用的纸张数、墨水颜色均要一致。 由于,考生的原始试卷是用黑墨书写的,所以称为“墨卷”;而誊录后的卷子,是用红笔写的,故称为“朱卷”。 最后,誊写校对完毕后,还要进行”对读”,即将真卷与誊录卷送交对读官核对,核对无误后,由对读官在试卷上盖章。 同样还是为了保证考试公平,大乾朝科举考试会将阅卷责任全部落实到具体个人,每道程序除有人监督外,每份朱卷上至少还要有六个各环节负责人的签印。誊录手、对读官的姓名、籍贯也要留下来,标注在墨卷的末尾,以备查验。 大乾朝科举阅卷分为内、外两拨人,即所谓“内帘官”和“外帘官”,“内帘官”负责阅卷,“外帘官”负责考场事务和监试,内外帘官不相往来,有公事在内帘门口接洽。且整个阅卷过程,所有官员都必须住在贡院内。 糊名易书之后,便是阅卷了。 试卷先分送给各阅卷人员进行评阅。试卷分送,是在主考官、同考官的监督之下来抽签分配的,所以阅卷人员批阅试卷是随机的,整个过程赵昕都在当场主持。 阅卷人员将初阅后中意的卷子推荐给同考官,这类试卷叫“荐卷”。同考官就是副主考,如果他中意哪份荐卷,就会在卷上批一个“取”字。批了“取”字的卷子会被送给主考官,如果主考官也中意,则会在试卷上批一个“中”字。 手续繁杂,亦是保证科举的公平性。 当然,凡事没有绝对的公平,即使程序严谨,也不免出现因主观因素破坏考试公平的现象。 而且,古代阅卷的主观因素极大,为避免有才者因有不负责任的阅卷人员误了前程的,通常,考官会抽查未考中的“落卷”,主考官也有权力调阅副主考官未“取”的荐卷进行复核。 赵昕虽作为主考官,不过大多都交给李维之主阅,自己则是随意抽取看看。 待全部试卷皆阅,赵昕统一归纳一遍,共取士一百二十三人。 科举事毕,赵昕不由地缓下心神,道:“此次会试参与者有三千余人,却取士一百余人,怕是难以交代。” 一般来说,参与会试的都是些“精英”,所以每次科考基本都是百中取一,已成惯例,而按此次会试规模,取士应约三百余人,可这如今,连一般尚未到达,怕是难以交代,尤其是发生变更试题这一遭事,更是无法向士子们交代。 李维之亦是无奈,上前禀告道:“殿下,第一场考试中途换题,俨然影响了士子们,心智不坚着,自是大受影响。” “好在,第一场之后,士子们发挥还算正常,除却这一百二十三人三场皆可,老臣亦是选取二百余份除第一场较差,其余两场尚且暂可的试卷由殿下定夺。” 赵昕闻言轻轻颌首,考试半途换题,自是影响考生发挥,尤其是当本就知道考题之人,影响更是巨大,发挥失常亦属正常。 虽说不合格的人,赵昕不想录取,可你也得顾及士子们的情绪,发生这一档子事,朝廷却取士比往年少一大半,这责任,肯定都会推到赵昕身上,为将事态降低,赵昕觉得还是得按往年一般取士,百中抽一才为正理。 不过赵昕虽想如此安排,他还是得去请示崇明帝,思虑片刻,赵昕收拾一番,将已录取的试卷和李维之挑选的尚未录取的试卷一并带走,进宫觐见。 乾清宫,养心殿内。 赵昕将试卷恭敬地举起,请示道:“父皇,此次春闱共取士一百二十三人,另有两百余人考卷尚未定夺,还请父皇示下。” 崇明帝接过高贤递上来的考卷,随意挑选了几分观看,而赵昕则是老实地待着。 少顷,崇明帝拿起尚未定夺的考卷,这第一场实在是平庸,崇明帝眉头紧皱,又看了几分,这尚未定夺的试卷都是些第一场没考好的试卷,崇明帝一回味便明白了过来,于是语气淡然地说道:“太子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赵昕闻言悻悻地摸了摸鼻翼,恭声道:“禀父皇,儿臣以为,此次科举,大多学子因儿臣变更试题,影响了发挥,故此,儿臣以为,应当适当放宽取士规章,按往年取士人数录取,以安士子之心。” 崇明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致地看着赵昕,询问道:“虽说学子因考场变故而导致失利,但亦是表明不堪重用,又何必录取?” 赵昕直言道:“禀父皇,儿臣以为,如今首当其要便是安稳,若士子们因科举而闹起事来,怕是影响朝廷威势,故而儿臣认为,当以安抚为主。” 崇明帝深看赵昕一眼,吩咐道:“既如此,那便按太子之意,今科选士取士三百四十人,就按此来办理,尽快放榜。” 赵昕心中不由地缓了一口气,恭声道:“儿臣遵旨……” 待赵昕躬身退下,崇明帝脸色变得阴沉,此次科举泄题,不见进展,自封存太监上吊自杀后,线索便断了。 不过据沈全汇报,封存太监曾在科举未开之时接触过东宫宫女,至于其他,暂未发现。 咋一看,科举一事颇为蹊跷,太子的“巧合”发现,不由地让崇明帝多想。 而且,那个李严为江南学子………… 太子可是曾去江南赈灾,这一切,貌似过于巧合。 更何况,为什么太子会突然允许丢失票据的李严入院参考…… 崇明帝内心怀疑,暗自分析道:“不过太子一向喜形于色,此事不像是太子策划的苦肉之计。” “这倒是像有人精心策划,陷害太子。” “太子入宫尚浅,按道理来说,封存太监这等亲信之人,太子招揽尚且难,更何况让他们做如此危险之事,若是太子真能做出此局,那也不会傻到让这么好的一颗棋子提前暴露送死……” 排却这一可能性,剩下的无非就是栽赃陷害,那么,是谁想对付太子………… 第二百三十六章开榜 三日之后,放榜之日。 京城贡院的三千余名考生,过的相对平静,极紧张充实,并无闹事之举,毕竟成绩尚未出来,谁也不会在此时闹出动静,都是心照不宣。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没发榜前,每一个考生都觉得自己的文章天下少有。 不敢说甲榜,因为总有考官眼瞎…… 但至少也能混个榜上有名吧?总不能全瞎…… 再加上号房的寒酸简陋,饮食的粗糙,许多考生还被自己的艰苦给感动了。 认为苦心人天不负,此科必中! 所以到了放榜这一日,数千生员的心情,大多都格外激动。 “咚!” “咚!” “咚!” 辰时初刻,贡院明远楼上,三声鼓响,张贴皇榜,许多士子皆上前观看,顿时群情激涌,欣喜者有之,愤懑者有之,失落者有之,平静者亦有之,人生百态,皆落于此。 甚至于许多来自各地富绅们全家出动,为自家闺女寻一良缘,但凡中榜之人,皆被争相挑选做女婿,那情景简直就是抢,坊间便称其“捉婿”。 科举胜出者名利双收待遇丰厚,致使人们把赶考走仕途作为人生奋斗的终极目标,一旦金榜题名,那娶富豪家千金的“洞房花烛”也就马上接踵而至了。 例如眼前一幕,十多个壮丁将中榜青年簇拥至其家,该青年既不拒绝,也不逃避,而是欣然而往。不多时,一位着高官袍服的人来到青年面前,问道:“我只有一个女儿,长得并不丑陋,愿意嫁与公子为妻,不知可否?”此青年深深鞠了一躬,推辞道:“我出身寒微,如能高攀,固然是件幸事,要不您等我回家和妻子商量一下再说,怎么样?”围观众人见状哄堂大笑,随即散去。 既有喜事,亦有悲事,中榜者自是兴高采烈,落榜者自是愤懑不已,只见一年轻士子上前愤懑道:“科举不公,吾等不服。” 此士子话语一出,顿时引起众人回应,大声附和,现场一片嘈杂之声。 录取的三百余人不会闹,但更甚者还有二千余人,此等声势可把“捉婿”之人镇住了,亦是察觉事情不简单,甚至于把贡院里的赵昕惊动了。 一直按捺着心情的生员们终于再也忍不住巨大落差的失落心情,大声喧哗起来。 赵昕远远听见嘈杂之声,心中有数,落榜士子定然不服,亦是在情理之中。 若不是为了解决士子闹事,以赵昕的性子,早就溜之大吉。 苦笑一声,赵昕起身掸了掸冕服,道:“既然学子不满,咱们便出去主持公道。” “铛!” “铛!” “铛!” 早就防备这点,在赵昕出来之前,就已经安排身边一公人举起铜锣,用力敲了三下。 生员们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人人面色都难看之极。 赵昕走出,见士子们安静下来,于是斥声道:“贡院之外,吵吵闹闹地,成何体统。” 见太子携一众官员走出,心有惧意,不过这个时候的读书人,还未完全丧失傲骨和血性,年轻士子上前先躬身一揖,而后起身昂然问道:“太子殿下,此次科举,吾为何中途改换试题。” 一旁的李福大声呵斥道:“放肆,太子殿下也是尔等置喙,活腻歪了。” 众人皆惊,尤其是开口的年轻士子,更是惶恐,落榜一事显然对他打击甚大,连太子殿下都敢质问。 赵昕伸手摆了摆,李福知趣退下,赵昕瞥了士子一眼,冷声道:“本宫如何做是本宫之事,你们既来应试,做好自己的学问便是。” “难道说,朝廷科举,改了试题,你们便不会答了?” 赵昕的质问让他们无言以对,此次科考,除了临时变更试题,其他的亦是正常程序。 年轻士子久久不语,可皓首老翁可不依,他们更是啜泣不已。 他们考了一辈子,为了考取功名破家舍业,自觉今科能中,却不想遭此横祸,焉能不悲? 只见老翁不顾一切,直言道:“殿下,更换考题,可是试题泄漏,既如此,学生以为应当重开科场,此次应当作罢。” 此话一出,落榜者士子们顿时意动,可中榜者不依,当即就有中榜者连礼仪都顾不上,大声斥责道:“放屁,科考已然落幕,焉能随意罢免,你将朝廷颜面置于何地。” 中榜者好不容易上榜,哪里肯让他们重考,这岂不是白忙活了。 顿时现场吵成一团,虽说中榜者人数较少,可气势犹在,反而压倒了他们。 毕竟落榜者自身底气不足,肯定不会一往无前,而另一边,寒窗十年,一朝中榜,怎会怕对方人数。 赵昕眉头紧蹙,示意一番,公人会意,急忙敲响铜锣。 “铛” “铛” “铛” 听到铜锣之声,众人复又安静下来。 赵昕无奈,他怕的就是这种不怕死的书呆子,即便知道试题泄漏,一般来说也不敢声张,若真的科举泄题,那他们便是舞弊,大乾朝对于舞弊者处罚甚重,若是忍不住抱怨,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怎会有人当众说出。 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深吸一口气,赵昕对着老翁冷声道:“你说科场舞弊,可有证据,还是说尔等皆是舞弊。” 众人闻言皆默然不语,承认舞弊,无疑是自寻死路。 此时,众人互相对视,期盼有人出头闹事,只要事情大了,自然法不责众。 只不过,没有哪个冤大头敢冒头,毕竟这可是关乎自己一家人的大事,稍有不慎,满门皆诛,虽愤懑,但却不傻。 即便是那个老翁,亦是不敢多言,毕竟他还有家人。 见震慑住众人,赵昕心中不由一缓,眼前的局势比自己设想的好了不少,这群士子,没人带头闹事,他们便闹不起来。 赵昕思忖片刻,说道:“科举,亦在选拔贤才,若是因中途变更试题便不知所措,日后为官怎能处理政事?” “难道说,我大乾朝皆是腐儒一辈?” “这..........”学子们说不出话来,诚如赵昕说言,科举变更试题,有能者自然不怕。 赵昕见众人说不出话来,便继续说道:“更何况,众多学子之中,已有三百二十三人入士,这些学子难道不是与你们同一科?” “还是说本宫区别对待你们?” 赵昕的话刚说完,下方中榜的士子便开口附和道:“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吾等寒窗苦读,同科赶考,怎会区别对待。” “难道说科举未中,吾等便言科举舞弊,请求朝廷重设恩科,置朝廷法度于何在。” “莫不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面对同科的斥责,尽管这些人面色不忿,却又无可奈何,本就是事实,技不如人罢了。 赵昕见状亦不多言,局势已然趋于平稳,原本赵昕已然安排好,若真有人趁机生乱,就以舞弊考生作乱为名,果断镇压。 只是……若真到这一步,赵昕即便身为太子,亦不能幸免于难…… 赵昕大声道:“本宫能明白诸位此刻的心思,十年苦读,今朝未中,本宫能理解诸位的失落。” “只不过,朝廷有朝廷的法度,若仅因落榜便不依不饶,朝廷法度何在?” “大乾养士百十年,终究德大于耻也。” “尔等归去当好生读书,以此科为戒,本宫相信,必有所得。” 顿了顿,赵昕又道:“今日之事,本宫顾念尔等心绪难定,难免有失分寸,故此不再追究,若再有聚众闹事者,休怪法度无情。” 话音刚落,赵昕摆手道:“都散了吧.........” 三千学子,即使心有不甘者,可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一朝太子,好话歹话都说了,还想如何,莫不是真要刀斧加身才知悔悟?…… 站在贡院门前,待目送最后一个学子离开后,赵昕不由心中大定,同时心中危机感亦是大增,赵昕坐上太子之位不足三月,主持一场科考便发生如此重大的事件,若不是李严及时来报,及时变更试题,怕是此事更是难以善了。 “殿下。” 贡院门前,李惟之看着微微出神的赵昕,恭敬地唤了声。 贾琮回过神,平和道道:“李阁老有何见教?” 李惟之微微摇头,道:“老臣不敢,殿下处置得当,想必学子们定然不会再起波澜,只不过,殿下或许会有些麻烦。” 赵昕明白,李惟之是在提醒他,虽说不在同一阵营,可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舞弊案一现,他自己也拖不了干系。 贡院之难,虽有波折,总还算圆满结束,但事后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渡过,学子发难是一阶段,民间流言亦要遏制,最为重要的便是朝堂弹劾,毕竟临时变更试题已然是于礼不合,他的几位皇兄定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 好在此事崇明帝全部知晓,即便弹劾自个,或许会受些责罚,但太子之位巍然不动。 赵昕坦然笑道:“多谢李阁老提点,本宫知轻重。” 李惟之淡然一笑,道:“殿下过誉了,想必老臣不说,殿下心里亦是清楚。” 赵昕不言,李惟之微笑敛起,道:“殿下,科场事罢,殿下还是早些时候去向陛下汇报,老臣来主持科场善后事宜便可……” 此时的崇明帝怕是也在担心着考场,虽说在场肯定有崇明帝的眼线,然自己也需去向崇明帝汇报。 于是赵昕说道:“既如此,接下来的事便交给李阁老了,本宫即刻进宫面见父皇。” 话罢,赵昕便迈步离开,待其走后,李惟之便指挥礼部官员留下收拾封闭贡院 第二百三十七章意想不到 乾清宫,养心殿内。 赵昕恭敬地将科举落幕一事禀报给崇明帝,崇明帝闻言亦是满意,道:“今日之事,你做的极好,远比朕想象的更好。原本朕以为……能得现如今这样的结局,可谓皆大欢喜。” 赵昕闻言恭敬道:“父皇过誉,若不是父皇大力支持,儿臣怕是也办不好此事。” 崇明帝轻轻颌首,对于赵昕事事禀报,这般顺从的模样,崇明帝是极其满意的,也为自己立赵昕为太子一事感到正确。 鉴于此,崇明帝不由感叹,他的几位皇子之中,都有自己的想法,哪里会像赵昕这般顺从自己。 念及此处,崇明帝难得展现出一抹温情,和善道:“近日太子辛苦了,科考一事朕已知晓,若无事,便下去歇息吧,明日早朝,朝堂会事,你自己做好准备。” 赵昕有些诧异,因为崇明帝可从未关心过他,顿时有些愣神,待回过神来,赵昕赶忙道:“父皇放心,儿臣明白。” 见赵昕识趣,崇明帝微笑敛起,道:“好了,剩下之事,便与你无关了,下去歇息吧。” 赵昕闻言躬身退下,而崇明帝看着赵昕离去的背影,不由暗自摇头,内心暗道:“这太子,便是父慈子孝这般模样也不会装,若是换成义儿他们,怕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呵……太子如此喜形于色,朕怎会怀疑到他的头上,真是糊涂。” “不过,太子虽喜形于色,可也不是不明事理,就是人情世故太过迂腐,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好生办自个的差事也就罢了。” “过些日子,也是该给他些权势了,若不然,怕是以后这等事还会发生,手下无人,办事也不方便。” 而赵昕离开后,心中亦是松了一口气,他自己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这般真实的模样,反倒是让自己在崇明帝心里更加看重起来,毕竟这样的人用起来也不必太过担心掌控不住。 仔细想想,赵昕越是直肠子,当权者越是放心,毕竟不和崇明帝一条心的太子,崇明帝亦是会糟心的很。 崇明帝是个掌控欲极强之人,自然不希望太子与他争权,权力你可以有,但必须崇明帝愿意给,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赵昕没想这些,在贡院之中待了七八天,此时他就想回宫好好歇息,这几日,他可是没睡过一天好觉,整天为科考之事烦扰,如今大局已定,心情自是放松不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赵昕觉得还是有必要去请教自己的大脑。若此事不解决,今儿个,赵昕怕又是个不眠之夜。 回到端木宫的赵昕直接去寻温有容,之前赵昕不方便寻自己的智囊,如今事情解决,赵昕刚好可以请教一番,看看近日之事,自己做的可曾合格。 来到温有容小院,赵昕便推门而入,眼前情景顿时让赵昕眉头一挑,心里颇不是滋味。 只见温有容悠闲地躺在藤椅之上,慢悠悠地喝着小酒,怡然自得。 见赵昕站在院门口,举着杯的温有容愣了愣神,旋即招呼道:“殿下,小酌一杯否?” 赵昕嘴角微抽,自己身为东宫太子,整日忙于科举一事,自家的幕僚倒是活得有滋有润…… 叹息一声,赵昕摆手示意道:“都下去吧,本宫有要事与温先生相谈。” 跟在身后的李福闻言默默退下,细心地带上院门,而赵昕则踏步上前,坐在温有容的对面,慢慢将科举一事说与温有容听。 听完的温有容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来,道:“殿下不必担忧,此事陛下自有主张,只要殿下咬死此事是殿下任性为之,陛下自会小惩大戒,至于其他,尚且不用担忧。” 赵昕闻言眉头紧蹙,说出自己担忧的地方,道:“本宫怕谋划之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怕是不好应对。” 温有容解释道:“殿下放心,谋划之人不必担心,如今锦衣卫大动,幕后之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如若不然,殿下以为今日学子们会如此容易打发?” 赵昕闻言顿时回过神来,今日这些学子确实比他预想的安分许多,之前还一直奇怪哩,原是幕后之人怕漏出马脚,并未有后续动作。 锦衣卫出动,必然已经做好准备,若是幕后之人不顾后果,仍旧谋划,怕是会被锦衣卫查到些什么。 顿了顿,赵昕旋即问道:“你以为此事是何人谋划?” 这是赵昕最为关心的一件事,当即便询问温有容的想法。 温有容嘴角微微上扬,倒是不急着回答,反而反问道:“殿下有何看法。” 赵昕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本宫以为,本宫的几位皇兄最有可能。” 温有容闻言轻轻颌首,道:“正常来说,若殿下出事,得益最大的便是几位皇子,按道理来说可能性极大。” 赵昕听出了些韵味,温有容仅说可能性最大,也就是说有其他可能性,可赵昕不以为意,反笑道:“难不成是那个封存太监贪恋钱财,一时蒙了心智?” 本是戏谑之意,可谁知温有容颇为认可地说道:“殿下此言亦是有理。” 赵昕闻言满头黑线,不满道:“你这浑小子,莫不是拿本宫开涮?” 温有容不以为意,他知道赵昕只是宣泄不满,并不会拿他如何,于是分析起来,道:“殿下,此事尚未定论,无论是何种情况皆有可能,既如此,正是应当好生分析。” 赵昕忍住骂娘的心情,这些个文人墨士总喜欢把话藏着掖着,赵昕拿他没辙,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既如此,温先生还认为谁最有可能犯下此事。” 温有容轻笑一声,盯着赵昕看了一会,笑道:“在下认为殿下亦是有可能。” “我呸……本宫闲着没事干,自个给自个寻事?要知道,本宫可是深陷其中。”赵昕没好气地吐槽道。 而温有容直言道:“此事虽对殿下有所影响,但若因此事使陛下愈发相信殿下,行此危险之事亦不是不能。” 温有容的话把赵昕打醒,诚如温有容所言,此事对赵昕来说好处亦是不少,从结果来看,崇明帝对他有所改观,于他大有益处。 当然,前提是崇明帝支持赵昕,如若不然,此事绝不好如此完美地解决。 “你的意思是,父皇在怀疑本宫?”赵昕忽然问道。 温有容不置可否,这般模样,亦是表明了温有容的看法。 赵昕闻言心中苦涩,没想到自己办好了件差事,崇明帝反过头来便怀疑自己。 温有容说的是不是实话,赵昕无从判断,也不想加以评论,只不过确实有理有据,回想起来,赵昕解决科举泄题本就巧合甚多,这巧合多了,也难免旁人多想…… 温有容见状也不深究,反而严肃道:“难道殿下就没想过重华宫的那一位?” 赵昕一脸不可置信,当即反驳道:“温先生危言耸听了吧,虽说皇爷爷与父皇势同水火,可好歹也是大乾朝的太上皇,怎会干出此等损害朝廷之事?” 温有容感叹道:“谁知道呢,兴许太上皇老人家不甘心,亦或者,龙体不适,想要推一个最为合适之人继任大统吧……” 赵昕闻言神色一沉,心思百转,沉声道:“何为最为合适之人?” 温有容笑而不语,低声道:“反正不是殿下您…………” 赵昕心中闻言一怔,无奈道:“本宫自知不是为君之人,若有选择,亦不想蹚这浑水……” 温有容也不想在此事多言,既入棋局,那便身不由己,转而说道:“殿下,在下以为,陛下立太子一事过于仓促,怕是不得已为之。” 赵昕不置可否,其实仔细一想,赵昕这个太子之位确实来的突然,东宫大典亦是仓促,怕是崇明帝不得已为之。 崇明帝算是个好皇帝,为何太上皇甚是不待见?想当初太上皇临政,亦是明君,怎么人老了,反而糊涂起来,就算太上皇不待见自己,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来,果真是人越老就越执拗不成? 赵昕认为,既然退位,那便过好自己的隐居生活便是,大乾朝以孝治天下,即便父子情感冷淡,但崇明帝亦是会做的恭恭敬敬,又何必死捏权力不放,凭白坏了情分。 不过权力这种东西确实是美味的“毒药”,令人沉沦其中,不消说其他,赵昕若不是有这权力,哪里能享受如今的生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更何况是曾掌握最高权力的太上皇…… 赵昕颇为头疼,此事一出,太子虽责任重大,但更为严重的便是崇明帝,不过若事发,崇明帝肯定会弃卒保帅,赵昕首当其从,说到底,倒霉的还是赵昕。 赵昕思忖片刻,还是直言道:“话虽如此,可本宫不信皇爷爷会做出此等事来,此事若出,损害的便是朝廷颜面。” 温有容闻言回道:“殿下莫要多想,在下也只是认为有此可能罢了。” 赵昕没好气地看着温有容,道:“废话少说,跟你们说话真是累,也别试探本宫是何想法,说出你认为的人选。” 温有容眼神一亮,笑道:“殿下,在下以为,此事不是太上皇为之,亦不是几位皇子。” 赵昕眉头一皱,愈加疑惑起来。 温有容继续说道:“在下前儿个听说了些事,五年前,皇后曾救过一犯错的小太监,也就是那个上吊自杀的小太监。” 赵昕闻言呢喃道:“母后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怀疑 “仅凭母后五年前帮助过那个小太监,便心生怀疑,太过草率了……”赵昕皱着眉头说道。 皇后帮助过宫内许多太监宫女,在宫内颇有贤名。 虽说赵昕知道皇后肯定不待见自己,希望她自己的儿子继任大统,是赵昕的敌人,可仅凭这一点便怀疑皇后,太过牵强,赵昕需要的是有理有据的事实,而不是凭空臆想。 温有容闻言亦不反驳,平稳道:“殿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皇后娘娘有能力又有理由策划此事,既如此,殿下为何会认为此事与皇后娘娘毫无干系?” 赵昕默然不语,说白了,皇后有动机策划此事,自是怀疑对象,虽无真凭实据,可细想下来颇有道理。 皇后口碑不错,待元春等人亦是宽厚,也正是因为如此,赵昕对皇后的警惕性降低了不少,以至于从未怀疑到她的身上。…… 思忖片刻,赵昕回道:“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温有容无所谓地说道:“在下也只是提醒殿下多多注意,宫庭之中,若是轻信他人,怕是难以生存。 “至于皇后娘娘,殿下何不询问太子妃,想是必有所得。” 赵昕皱眉思量,元春原本在宫庭做了几年的女史,想必对于皇后亦有所听闻,询问一番似也不错…… 随后赵昕恍然大悟,温有容显然认准此事是皇后所为,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即便是有真凭实据,难道敢拉一国之母下台,怕是崇明帝处置了皇后,自己也落不得好吧……温有容的意思是提醒赵昕不要懈怠。 赵昕缓过心神,深深看了温有容一眼,道:“本宫还以为你只会享乐,却没想也会做些正事,皇后帮助过那么多太监宫女,你怎会晓得此事。” 温有容随意道:“前几日,在下见抱琴姑娘训斥一名犯错宫女,随意闲谈两句,得知皇后娘娘宽厚,便询问了些许抱琴姑娘入宫的所见所闻后,在下便心有好奇,于是托姑娘帮在下查探一二。” “果不其然,那名自缢的公公五年前冲撞了贵妃,本欲处置,幸得皇后娘娘瞧见,小惩大戒,打了几板子保住了性命。” “感念恩情吗?”赵昕感叹道。 虽说这小太监给赵昕造成了不少麻烦,赵昕颇为愤恨,但诚实地讲,却是个重情义的人。 不过赵昕可不会同情,纯粹是有感而发罢了。 思忖片刻,赵昕直问道:“母后为何如此做?冒着风险做出此等之事,代价太大了吧。” 这不由赵昕多想,科举主考官总揽科场大事小事,权力甚大,为此,一旦出现科场舞弊,主考官轻则罢免入狱,重则抄家斩首。 虽说赵昕主考,但一切事务皆未触碰,既未受贿,亦无犯错,便是出现科场舞弊,以崇明帝的器重,赵昕又是东宫太子,双管齐下,赵昕觉着他亦是能全身而退。 除此之外,自缢的太监身份不高,但所处的位置极为重要,是崇明帝身边之人,如此重要的一颗棋子,便如此舍弃,赵昕觉得不划算。 温有容一脸不屑地看着赵昕,道:“殿下,恕在下无礼,您还是小看了科举泄题的后果。” 赵昕不以为意,他觉着自己并未小看科举泄题,此次泄题非他之过。 温有容见赵昕紧蹙眉头的模样,心中明悟,解释道:“殿下,您可知道,若不是发现的早,怕是殿下您难以周全矣。” 赵昕闻言不置可否,温有容的话对他来说颇有些危言耸听。 温有容见状继续说道:“科场泄题一案,事先得题者十有七八,若是知题而未中榜,学子们岂能善罢甘休。” “京城脚下,发生如此大的科场弊案,定要有足够分量之人担责。” 赵昕见温有容盯着自己,亦是明白担责之人必是自己,可赵昕虽知此事,但亦不认为此事能搬到赵昕。 温有容似乎明白赵昕的想法,于是便继续说道:“士子们闹事也就罢了,朝堂上,众多看不惯殿下的人亦会拿此事做文章。” “殿下毕竟继位东宫尚浅,朝堂之上几乎毫无根基,而陛下所提拔之官员亦得看陛下之意,到时,陛下内有着朝堂一大半的官员弹劾,外有科举士子群情激涌,殿下认为陛下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殿下您。” 赵昕闻言亦不反对,心里对温有容的想法是认同的,说到底,还是赵昕没有相应的朝堂势力,无人帮衬,朝堂百官,近一大半都是敌对势力,剩余之人不是中立派,那便是墙头派,丝毫没有用处,可赵昕仍反驳道:“难道父皇还想废了本宫这个太子?让天下人知道一国之本如此儿戏乎……” 温有容严肃地看着赵昕,说道:“废立是不可能,不过,禁足尚且可行。” “殿下莫要忘了陛下为何立您为太子,若事有阻碍,超出意料之外,恐陛下另作他想。” “其他几位皇子虽不如殿下称陛下之心,但也不是非殿下不可。” 顿了顿,温有容意味深长地说道:“太子自觉难以承担东宫之位,决议退位让贤稍显好听,可若是太子暴毙,亦不是不能。” “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到时就不是殿下能左右之事。” 赵昕闻言默然不语,诚然,赵昕与崇明帝虽是父子之实,却无父子之情,以目前赵昕对崇明帝的了解,若是自己真的毫无用处,怕是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不光是崇明帝,赵昕自从当上太子,身边几近都是敌人,一不注意,便是陷阱,便是此次科举,崇明帝之意是提高赵昕的威势,然而如今却是硬生生地被人设计。 若真如温有容所想,幕后之人便是皇后,那皇后也太过狠毒,一招便想把赵昕打死。 赵昕沉默良久,道:“以如今父皇对本宫的态度,若是将此事硬压下去也不是不可能,何至于到生死存亡之时。” 温有容从容回道:“这便是皇后高明之处,策划此事,亦是赌陛下的决心,若成,殿下东宫之名名存实亡,若不成,亦能估量殿下在陛下心中的份量,待下次,定然是更为凌厉的一击。” 不得不说,温有容虽是猜测,可赵昕已然信了大半。 赵昕抬眼看了看温有容,呢喃道:“本宫明白。” 见气氛沉闷不少,温有容笑着说道:“殿下莫要担心,此事毕竟尚未暴露,殿下鸿运当头,已然化解此次危机。” 赵昕明白,温有容详细告知,不在乎是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 话已至此,赵昕心中有数,细想一番,便说道:“来京也有段日子了,想必你亦是无趣,不若本宫给你寻些事做做,省得你整日闲着。” 温有容眉头一挑,打趣道:“殿下莫非瞧不惯在下过的如此舒适否?” 赵昕不可置否,笑道:“本宫岂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只是本宫觉着,是时候做些正经事。” 温有容思忖片刻,虽说不知道赵昕让他做何事,可他觉得此等关键时刻,应当以静为主,于是开口劝诫道:“殿下何必急于一时,如今陛下正关注的很,若是有所动静,怕陛下过于臆想。” 赵昕毫不在意,解释道:“本宫自不会往朝堂发展,只是觉着江湖帮派似挺有趣的,想让温先生去帮着瞧瞧。” “江湖帮派……”温有容喃喃道。 这江湖帮派都是些地痞流氓,上不了台面之人,温有容并不在意,可赵昕这般模样,像是挺感兴趣的,于是便说道:“殿下,权势之争,在于朝堂,那些个三教九流有何用处,凭白消耗精力罢了。” 在以读书人为天下的封建王朝,地方帮派无甚大用,都是些泥腿子的顽意。 正是如此,赵昕才会想着发展江湖帮派,这些个江湖帮派,虽在朝堂之上无甚大用,可说不得以后会有什么需要的地方。 例如打探情报,酒楼茶肆之地,鱼龙混杂,最适合江湖之人收取情报。 最为主要的是,赵昕发展江湖帮派无人会关注,些许小痞子,谁会放在心上便是崇明帝亦是嗤之以鼻。 赵昕沉思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说不定这些人亦能发挥不错的作用。” 温有容不置可否,而赵昕见状亦是无所谓地说道:“此事是本宫一时兴起,若你不愿,也就罢了。” “在下不善此道,殿下合该寻可用之人。”温有容婉言拒绝。 赵昕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本就是随意一说,温有容既然不愿,他也不勉强,况且温有容说的亦是正确,打探情报这些事确实不是温有容所擅长之事。 说到底,还是赵昕身边没有人才,亦或者是拿不出的人才。 赵昕本意是打算看看无为坊周仲的能力,可此人只是摄于赵昕的地位才会卖力办事,心思类比于赵昕身边的李信,能用,但不能重用。 思虑片刻,赵昕还是打算再瞧瞧看,不急于一时,周仲一事还是看他办事能力如何,若是个能干事的人,倒是可以尝试一番…… 第二百三十九章香料 沁春殿。 殿内,正在榻上小憩的元春悠悠地醒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元春呼喊道:“琴儿,倒杯茶水来。” 帘外,一道人影忙活一阵后掀开帘布,看见来人,清醒些的元春顿时喜出望外,喜道:“殿下怎的回来了。” “对了,今儿个是放榜之日,妾身也估摸着殿下今儿个便会回来。” 赵昕坐在塌前,喂着元春吃茶,笑道:“爷想咱家的小妮子了,办完差事自是来瞧你了。” 话罢,赵昕打趣道:“小妮子,可有想爷?” 元春听到赵昕久违地喊她小妮子,心里亦是乐开了花,温婉道:“妾身日日夜夜都在想着爷哩。” 赵昕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指了指元春的樱唇,道:“是这儿想……” 复又顺滑而下,直至玉颈,笑道:“还是这儿想……” 最后直至胸前心口处,挑眉道:“亦或是这儿想。” 元春没好气地拍了拍赵昕不规矩的右手,道:“爷最是不正经。” 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七日不见,甚是想念,如今见到朝思暮想的夫君,心里又嗔怪起来。 关键在于赵昕此人正经不过三秒,时不时地吃些豆腐,尤其是这么煽情的时候,白瞎了元春一副含情脉脉的眼神,这换成哪个女子受的了。 赵昕含笑看着元春,心中亦是满足,俗话说:“老婆孩子热炕头,生活无忧乐逍遥,况且赵昕的老婆还数不胜数,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赵昕哪里会不满足。” 被赵昕温情的眼神盯着,元春似娇羞起来,偏过头去,岔开话题道:“殿下是何时来的?怎的不喊醒妾身?” 赵昕笑道:“本宫也就刚来一会,美人儿娇睡,本宫怎忍心打扰。” 元春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真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自家这位爷。 赵昕不以为意,抚了抚元春的小腹,询问道:“爷不在时,可有好好仔细身子?” 元春倚在赵昕怀里,低声道:“妾身好着哩,倒是殿下近来辛苦了。” 赵昕轻笑一声,柔声道:“本宫是太子,事都有手下人做,本宫哪里会辛苦。” 好一阵温声软语,元春也稳下心神,一旁侍候的抱琴端上茶水,赵昕接过时瞥了抱琴一眼,随即心中一动。 抿了一口茶水,赵昕笑着对元春说道:“说起来,琴儿也有二十了吧?” 一旁的抱琴闻言一愣,没想到赵昕此时会突然问其此事,莫不是…… 抱琴低头不语…… 元春亦是诧异,抬眼瞧了瞧抱琴,回道:“殿下所言极是,琴儿自小服侍妾身,如今也是成了老姑娘了。” 赵昕轻轻颌首,道:“以前本宫觉着琴儿服侍你周到,也便没这份心思,如今想来,倒是耽搁了。” 抱琴闻言双手绞着衣角,心情极为忐忑,同时又极为期待…… 元春亦不多言,笑问道:“殿下是何意思?” 顿了顿,赵昕反问道:“你觉着温先生如何,本宫瞧温先生与琴儿颇为投缘,便让琴儿去服侍温先生,可好?” 元春秀眉微蹙,原以为是赵昕看中自己身边的人,却没想到是想把人送出去。 而抱琴闻言更是心中怄火,她一直勤恳做事,到头来却是个被送出的下场,不忿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一介宫女,亦毫无办法,只能期盼着看向元春。 毕竟从下一块长大,元春哪里不晓得抱琴的心思,沉思片刻,笑问道:“殿下未何有此意?” 赵昕随即无所谓地说道:“本宫亦是瞧温先生身旁没个仔细的人服侍,便有此想法。” “况且,琴儿年纪也不小了,为她寻个好主子亦是不错。” 赵昕有此念头,除却是因朋友之谊,拉拢之意亦在其中。 大乾朝互赠妾室已属常事,更何况一丫鬟乎。 温有容此时无妻,抱琴若是自个处置的好,便是作妻也是有可能的事,毕竟是太子妃身边的人,这份器重,抱琴的日子定然不差。 而对于赵昕,本身就对抱琴无甚想法,既如此,不若将抱琴赐给温有容,两全其美乎。 瞧赵昕主意已定的模样,一旁的抱琴可忍不下去了,大胆上前,双膝跪地道:“殿下,奴婢一心伺候太子妃,并未作其他念想,还望殿下收回成命。” 赵昕眉头一挑,道:“胡闹什么,女子怎能不嫁人。” 抱琴一脸倔强,抬眼盯着赵昕,眼眶微红,似是委屈。 这时,元春打岔道:“殿下是已然决议?”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这不是听听你的意思,毕竟是你身边得力之人,若是你舍不得,本宫也不会多言。” 元春闻言心中长缓一口气,既然赵昕还没定下此事,事情就好办的多,若是已然定下,便是元春都不好反驳。 诚然,抱琴是元春手底下的人,可你要知道,即便身为主子的元春都是赵昕的人,何况一丫鬟乎。 旋即,元春在抱琴期盼的眼神中小声建议道:“殿下,如今妾身还有着身子,怕是离不得琴儿,不若等日后,咱们再做安排。” 赵昕一听言之有理,便捏了捏元春的的俏脸,宠溺道:“都随你,你如今可比爷尊贵,你的旨令,爷怎会不听。” 元春缓了一口气,而一旁的抱琴更是放下心来。 赵昕亦不管其他,摆手将不相干之人挥退下去,屋里,仅剩元春与赵昕。 顿了顿,赵昕忽然问道:“听说前几日母后送了不少补品,可有此事?” 元春秀眉一挑,回道:“确有此事,不知殿下为何问起此事?” 赵昕心中有数,询问道:“药材可曾检查?” 元春闻言顿时回过神来,思忖片刻,小声道:“殿下放心,妾身早已安排好。” 赵昕闻言瞳孔微缩,面对枕边之人,赵昕也不藏着掖着,直问道:“母后为人如何?本宫想验证一二。” 元春见赵昕表情认真,便说道:“母后送来的药材毫无问题,不过母后送过妾身一种香料……” 见元春支支吾吾,赵昕顿感不妙,立即询问道:“是何种香料,可是对身子有害?” 元春也不遮掩,解释道:“这种香料是西域商人所犯,这个香跟安神香相仿,只是添了一样东西。那个东西使人嗜睡,精神差,使用的时间一长,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损了身子以后想怀孩子也难。” 顿了顿,元春瞧了瞧赵昕的脸色,便继续说道:“当时母后因父皇极为宠爱的一个姜嫔有了身孕,母后为后宫之首,各种药才补品皆往姜嫔住所处送,其中更是有这种香料。” “那时父皇独宠姜嫔,甚至于有传言,姜嫔之子贵不可言,待出世后便有可能继位东宫,母后因此命人对姜嫔用了此香。” “果然如那西域商人所说的一样,那段日子,姜嫔变得贪睡,无精打采,过了些时日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流了。都觉得是她福薄,没有人觉得是香的问题。” “后来姜嫔因身子不好不能侍寝,也失了父皇的宠爱。” 话罢,元春愣愣地看着赵昕,而赵昕亦是皱眉,虽说有所防范,送来之物都有所检查,不过有些东西不是说检查便能检查的出来的事,若不是元春事先知晓,怕也是会着了道。 现如今,太子尚未有子嗣,唯一一位还是元春肚子里怀的种,若太子无子嗣,怕是难以令人信服。 古语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不光光只指孝道,没有子嗣的君主,朝堂官员们还是得掂量掂量。” “你是如何知晓此香?”赵昕回过神来,询问道。 元春亦是老实交代,道:“送香的宫女,妾身亦是认识,曾偷偷将此事告知妾身,事后没几日,便暴毙于宫内。” 赵昕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元春,没想到平日里元春一副对皇后敬爱的模样,内心却已然随时防着。 赵昕觉得自己的宫里有元春在,起码不会出现重大的问题。 “为何不早些告知本宫?”赵昕询问道。 元春糯糯道:“殿下,此等香料,等闲之人根本查不出来,与其说起此事,不若当作从未发生,起码妾身晓得此事,亦会有所防范。” 见元春一脸委屈的模样,赵昕安慰道:“本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不用多想。” 元春的隐瞒亦是正常,若元春不忘却此事,怕是活不到现在,也正因知晓这种香料手段,元春防范起来也便利许多。 赵昕回过神来,提醒道:“以后自个多注意些,虽说如今宫里的事务都是由宝丫头和玉儿管着,不过你还是得帮看一二。” 元春柔和道:“妾身晓得,殿下放心,宝丫头与玉儿做的极好哩。” 事情交代完,赵昕的也放下不少,旋即起身道:“你好生歇着,本王去瞧瞧宝丫头与玉儿,也得好好交代她们。” 元春忽地提醒道:“殿下,妾身估摸着还得过些时候去寻,今儿个,宝丫头玉儿商议着去浴池泡温泉,现如今怕是还在浴清池哩。” 赵昕闻言心中一动,旋即说道:“本宫身子不适,正好泡泡温泉……” 第二百四十章泡温泉 端木宫,玉清池。 玉清池用瑜石、碔砆为堤岸,或以琥珀、车渠为瓶勺,夏则引外沟水以纳于池。池中皆以纱縠为囊,盛百杂香,渍于水底,或用葛为囊。严冰之时,作铜屈龙数千枚,各重数十斤,烧如火色,投于水中,则池水恒温,引浴室中,名曰“燋龙温池”。 屋内烟雾缭绕,宛如仙境,汉白玉汤池边,多有或白、或浅黄、或灰白等色的菱形体方解石,还有浅黄、浅绿、淡紫的立方体或八面体萤石,在灯火照耀下,仿佛梦幻一般,池内两道倩影打闹嬉戏,好不自在。 不多久,一道身影走了进来,远远瞧见池内嬉戏的两人,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上前招呼道:“两位美人,许久不见,为夫甚是想念。” 池内嬉戏的两人初闻男声,顿时一惊,屋外皆有守卫,怎会有男子进入,待看清来人,宝钗与黛玉面上一喜,本欲起身相迎,想起自身的情况,又遁入池中,黛玉率先发声,道:“殿下怎会来此?” 赵昕笑道:“本宫听闻此处有两位仙子沐浴,特意前来观看,瞧瞧到底是何方仙子入凡,也好大开眼见。” “呸......几日不见,殿下油嘴滑舌了许多,什么仙子不仙子的。”黛玉轻啐一声,双手紧紧互在胸前。 瞧着两人美人警备的模样,赵昕觉得好笑,赵昕对于她们的身子了若指掌,这般模样颇有掩耳盗铃之意,不过此时赵昕可没管那么多,双手撑开,身后的琴韵立即上前宽衣解带。 待仅剩一条大裤衩之时,赵昕嘴角弯起,果断自行脱去,不顾众人偏头不视地窘迫场景,朝着浴池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沐浴啊,还是这样最为舒适。” 赵昕可不像宝钗黛玉两人,怕是有些尴尬,沐浴之时,身上还披着小衣,大大方方地岂不是更好。 不过美人穿着小衣,更添一份诱惑。 待赵昕入池,黛玉觉得受不了这等漪丽的气氛,身子朝着一旁游去,小嘴喃喃道:“殿下,妾身沐浴好了,便先回去了。” 黛玉想溜,可赵昕怎会如她们的意,于是招了招手,笑邀道:“玉儿、宝丫头,到爷身边来,爷有事与你们商议。” 赵昕的大义凛然倒是让两个羞愤欲逃的两人怔住,互相对视一眼,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办。 少倾,两人还是自觉地游到赵昕身旁,静待“训示”。 不得不说,这有身份权势的赵昕过的是真嗨,两人虽想溜,可赵昕的话她们不能不停,不消说赵昕是太子身份,便仅仅是她们的夫君,她们也得仔细思量。 待两人游至赵昕身旁,赵昕直接伸手揽住第一个想逃的黛玉,打趣道:“你这小妮子,见了爷,也不晓得行礼就算了。竟然还想弃爷而不顾,自己偷偷溜走,该罚。” 话罢,赵昕便重重地捏了捏黛玉紧致的臀部,以示惩罚。 黛玉俏脸愈红,偏头瞥了瞥一旁低头不语的宝钗,心中稍缓一口气,嗔怪道:“浴池之内,妾身哪里能行礼,殿下莫要冤枉人。” 赵昕伸手捏了捏黛玉的小脸蛋,打趣道:“玉儿,你这张小嘴是苦头吃少了?还是这般伶牙俐齿,莫不是要爷好好惩治于你?” 黛玉一脸惊色,顿时回想起不好的经历,眼圈瞬间红润起来,哭诉道:“殿下就晓得作践人,早知当初,还不如病去了,省得凭白遭人作践。” 赵昕闻言顿感头疼,如今的黛玉愈发不好哄骗,自上次,赵昕就没在得过逞。 瞧着黛玉梨花带雨的模样,赵昕安慰道:“爷怎的作践你了,夫妻之道,人伦大事,怎的就变成作践你了?” “你怎得不瞧瞧爷作践她人?” 见黛玉缓过了心神,赵昕安慰道:“爷说了,若你不同意,爷绝不会强迫,今儿个一句顽笑之言,你也当真?” 哄了一会,黛玉也是缓了过来,想起现如今与赵昕暧昧的姿势,全都由人看了去,顿时羞恼起来,道:“殿下,还不放开妾身。” 赵昕不以为意反倒是搂的更紧了些,岔开话题道:“玉清池此处有“更得暄暖,乃宜于体”的传言,有安神养体之效,最能去乏。且据说,还有驻颜养容,使得面貌容光焕发之能,今日瞧见两位美人之样貌,才知所言不虚。” 宝钗与黛玉闻言,美眸中浮过一抹啐意,赵昕嘴角扬起笑道:“好,本宫今日且试试,以便配上两位美人。” 说罢,同一旁低眉顺眼的宝钗道:“宝丫头,爷说的可对否?” 宝钗白了赵昕一眼,嗔道:“殿下尽说诨话,也不晓得体谅妾身等,您不在的日子,妾身与玉儿可忙坏了,今儿个忙里偷闲便被殿下抓了个正着。” 温泉效用哪里会那么夸张,明眼人一瞧便知是赵昕打趣她们姐妹,数日不见,便想着法的欺凌她们姐妹,心中实是无奈。 随后赵昕言道:“宝丫头,你们操持宫内那么些事,爷也看在眼里,岂能不心疼?” “这不,听说你们在此沐浴,便来伺候,难道还不显爷的体谅之情。” 黛玉闻言羞臊的脸都红了,按住赵昕不规矩的右手,埋怨道:“哎哟哟,殿下可快别说了,您的小心思,妾身与宝姐姐哪里不晓得,无非就是……就是…… 话已至此,黛玉反而说不下去,身后的这是个真正的色坯,谁晓得他会恼羞成怒,干出何等之事。 赵昕一手握住黛玉的柳腰,一手捏住黛玉的柔胰,轻声地说着此处的诸般典故。:“南北朝萧梁时期有位太后就在这里的温汤处沐浴,未想到此处温汤竟治愈好了她肌肤瘙痒的病症,因而被封为圣泉。” “还有唐朝德宗时候,有一个叫韩滉的浙江观察使,他的女儿得了‘恶疾’,四处求医,却始终都不见好。后来听说山泉能治,专程送女儿到此沐浴,果然很快治好了她的病。如今此泉归本宫所有,自是便宜了你们……” 黛玉吃吃一笑,道:“那位南北朝萧梁时期的太后和富家小姐身边,可有一位不知羞耻的小贼否?” 话音刚落,就听赵昕呵呵笑道:“她们可不及两位仙子的万一,自然招不来爷这等谪仙下凡,玉树临风之人前来伺候。” 黛玉与宝钗听赵昕的自吹自擂,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本就是想行不轨,说的好似她们愿意一般。 本来姐妹嬉戏,顽的不亦乐乎,哪里曾想,突然闯入一小贼。 最为关键之处,这个小贼她们还拒绝不了。 赵昕轻笑一声,低头瞧见黛玉身上牡丹缠枝小衣的绳结,伸手一解,小衣滑落池中,随波荡漾…… 黛玉双手环胸,惊呼一声,羞愤难当,急忙想伸手拾起小衣。 赵昕哪里会如她意,右手一挥,小衣顿入赵昕手中。 所谓一视同仁,别以为宝钗在一旁低首不语,赵昕就能放过她,于是伸手将宝钗的粉红色小衣一把扯下,不顾两人的羞恼,一本正经地说道:“穿衣沐浴,怎会舒适,爷是为你们着想。” 本以为自个不多事,赵昕能放过她,谁知赵昕把她也顺带了进去,便恼道:“爷是作甚,好好疼爱玉儿便是,怎的凭白欺侮妾身。” 黛玉杏目圆睁,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敢情之前的姐妹之情都是虚的,一旦发生什么便想着把自个推了出去,她自己反而想置身事外,呵……这姐妹之情,脆弱矣…… 赵昕调笑道:“雨露均沾,方为正道。” 话罢,仔细端详是两件小衣,宝钗与黛玉更是羞恼,黛玉伸手想要抢夺,赵昕反手一扣,道:“小玉儿,不问自取,是为贼矣。” 黛玉俏脸愈发红润,反驳道:“殿下莫要强词夺理,这本就是妾身的,何至于贼……” 赵昕轻笑一声,也没搭理恼怒的黛玉,反而愈发对两件小衣更为感兴趣。 两件小衣,当属粉红色的香味更足,毕竟宝钗身子更加丰腴,不过…… 赵昕将黛玉小衣在池中浸泡片刻,紧接着便擦起自己的脸起来。 见赵昕此等动作,黛玉恼便欲硬抢。 黛玉这身子刚想动起来,谁知柳腰忽被一袭。 只听“嘤嘤”一声,黛玉的身子便瘫软无力,倒在赵昕怀中。 所谓软香怀中坐,被赵昕环住的黛玉,顿时老实下来,小身子隐隐颤抖起来。 赵昕嘴角弯起,环住的黛玉的手松了松。 黛玉猛然起身,拉住一旁无辜的宝钗朝赵昕怀中推。 眨眼之间,黛玉与宝钗便换了个身形。 对此,赵昕并无异议,都是自个的人,换谁都一样。 “玉儿,你撞客了。” 回过神的宝钗斥道,话罢便欲起身。 赵昕伸手环住,低声道:“宝丫头,怎的,想逃?” 话罢,赵昕便吻向宝钗晶莹的耳垂,双手亦是肆意揉搓。 少顷,眼前两人愈发肆意,一旁的黛玉实在是羞的看不下去,便起身小声道:“妾身先行回去。” 宝钗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拉住黛玉的柔胰,死活不肯松手。 “宝姐姐,你快放开。”黛玉的语气都带着颤音,希冀宝钗能松开她。 可宝钗心里也有着气哩,她如今的“下场”都是黛玉害的,宝钗怎会让她离去。 赵昕邪魅地对不知所措的黛玉说道:“玉儿,可要抓紧宝丫头,别让宝丫头溺了。” 随着宝钗一声惊呼,玉清池内春意盎然…… 第二百四十一章叮嘱 赵昕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宝钗的后背,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低声道:“宝丫头,缓过劲没?” 宝钗咬着唇,心里羞恼极了,今儿个被黛玉瞧见自己窘迫的样子,还让她如何面对黛玉。 赵昕抬起宝钗的下颌,两人四目相对,宝钗脸色绯红,眼眸波光潋滟,嗔怪之意不喻言表。 赵昕笑道:“宝丫头,这可不怪爷,谁叫咱们宝丫头如此诱人,直叫人神魂颠倒,这力道吗,自是控制不住。” 宝钗抿了抿唇,她嗓子发紧,堵的说不出话,某人得了便宜还不知足,口头上亦是得寸进尺,实叫宝钗难以招架。 宝钗偏过头去,不欲搭理赵昕,殊不知此等媚态更是勾起了赵昕的邪念,佳人柔弱,自是不能承受恩泽,赵昕可还没尽兴哩。 赵昕目光灼灼,俯身过去,炙热的唇贴了上去,一点点的蹭开宝钗的唇,加深这个吻。 宝钗身子软成一团,任由着追缠,发出的声响听得她的脸更红了,腰肢被不轻不重的捏揉,耳垂被人轻轻咬住。 “缓过来了吗?”赵昕低声耳语道。 宝钗被赵昕的动作弄得吸了口气,她知道赵昕还没够,埋在赵昕的肩膀上,闷声道:“没、没有……” 赵昕顿了顿,声音暗哑,询问道:“是疼吗?” 这让宝钗怎么回,一开始是疼的,可赵昕颇为耐心和克制,渐渐地也不能说是疼,而是那种让她有些失控的异样。她又羞又窘,忍不住在赵昕手臂上挠了一下。 赵昕低笑一声,也不在让佳人操劳,目光偏移,瞧了瞧一旁的黛玉,这小妮子与一旁伺候的几个贴身婢女一样,一直都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颇为有趣。 黛玉亦是没办法,赵昕不许她离开,只能观看一场直播,此时的她口干舌燥,双腿发软,只能靠在池边,若不然,怕是早早地便坠入池中。 今日一幕,让黛玉的认知尽毁,平日里大方贤惠的宝钗居然会成今天这般模样,这让黛玉此时还未回过神来。 待赵昕偏过头来看着她,那炽热的眼神,顿时让黛玉回过神来,黛玉轻咬樱唇,拒绝道:“我不要......” 赵昕闻言心里的恶趣味再生,便说道:“小玉儿。你身子弱,爷不会伤了你,不过吗,伺候亦是你的本份,这话可有错否?” 黛玉眼神委屈,当初答应服侍赵昕,那可是没想到会有如此待遇,若是再有选择,那定然........ 念及此处,黛玉迟疑下来,虽说赵昕极为喜欢作践人,可赵昕确实待她不错,吃穿嚼度一应齐全,对于她的小性子宽容的很,家里主母亦是待她极好。 既无婆媳关系,又无家长里短,颇为自在,至于那些府内腌臜之事,黛玉也不用搭理,这种生活,在其他府邸可是享受不到 这并不是贪慕安逸,既然已经做了赵昕枕边人,又哪里还有的选择,能找个好夫家就已然不错,只不过,黛玉选的这个夫君,也实在是太胡闹了..... 思忖片刻,黛玉轻轻颌首,以表赞同。 赵昕见状嘴角弯起,心里对黛玉的调教极为满意。所谓司空见惯,如今的黛玉已然不抵触这种画面,若换成以前,必然是掩面而逃。 顿了顿,赵昕拍了拍趴在他怀中的宝钗,笑道:“宝丫头,你若是继续靠在爷身上,怕是今儿个得请御医照料你了。” 宝钗闻言顿时一惊,赵昕的意思她俨然已经知道,若是不应,怕她今儿个定不会放过她。 宝钗被抵在池壁上,她急促地抽着气,紧张地道:“别、别、殿下,妾身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赵昕低垂着眼眸看着那水波,晃得颤颤漾漾,右手握着宝钗的腰肢,笑道:“嗯,爷知道了。” 宝钗闻言放下心来,瞧赵昕的意思,定然是让黛玉接手,这事宝钗乐于求成,毕竟刚刚被黛玉瞧了一整场香艳的画面,宝钗的脸儿都被丢尽了,这若不找点场子,怕是宝钗以后都得躲着黛玉了。 莫瞧黛玉此时低头不语,一番沉默的样子,这是有赵昕在场,放不开手脚,待以后两人独处之时,黛玉这张嘴,那可是不饶人的。 宝钗强撑着起身,靠在一旁的池边缓缓劲,此时的赵昕则是一副大爷的模样靠在池边,吩咐道:“玉儿,爷身子有些酸软,过来帮爷舒展舒展。” 黛玉闻言放松不少,仅是舒展,问题不大,于是黛玉上前,小手便帮着赵昕揉按起来,所谓纤云细手,柔若肌骨,这黛玉的手法还是较为舒适。 沉浸在黛玉揉按的手法,赵昕伸手抓住黛玉小手朝腹下按去,轻笑道:“小玉儿,按这。” 黛玉俏脸微红,大大地白了赵昕一眼,以前不是没这样帮过赵昕,只是如今宝钗亦在,她下不了手。 可赵昕不管这么多,他就是喜欢看美人窘迫的样子,见之心情舒畅。 黛玉见状亦是无奈,赵昕的性子她还是晓得的,若是不依了他,怕是有更为难堪的要求,虽说羞涩,可若是让宝钗瞧见更为难堪的一幕,黛玉觉得自个都活不下去,思虑再三,黛玉还是照做了。 赵昕极为享受,过了一会,赵昕起身坐在池边,笑嘻嘻地看着黛玉道:“小玉儿,既然你这个做主子的不肯操劳,那便让紫鹃来服侍,可好?” 黛玉偏过头去,不敢直视,嘟囔道:“您是太子,妾身哪敢多言,咱们这些个女子,哪里有拒绝的法子,还不是任由殿下作践。” 赵昕轻笑一声,道:“爷倒是想让你来伺候,可你不肯,爷总不能强迫于你。” 话罢,赵昕呼喊道:“紫鹃,来替你家主子操劳操劳。” 一旁的紫鹃闻言无奈,她不敢违背赵昕,只能恶狠狠地看向黛玉,眼神之中尽是幽怨。 没办法,谁叫她是个奴婢,只能走上前来,忐忑道:“殿下。” 赵昕亦不多言,直吩咐道:“紫鹃,温泉甚好,你下水泡泡。” 紫鹃闻言有些迟疑,不过在赵昕的眼神下缓缓下池。 待紫鹃下池,赵昕便朝着紫鹃招了招手,紫鹃则是小心地靠了过来。 赵昕看着池中的紫鹃,笑着说道:“紫鹃,小玉儿不懂其中奥妙,你来替你家主子感受一番。” 打趣完后,赵昕说道:“紫鹃,张嘴.....” “呜.............” 直入桃花洞,赵昕自是舒适,可就苦了紫鹃,虽说她也想泡温泉,可不是这般泡法,实在是无颜见人,尤其是旁边还有着人哩............ 不远处的伺候地人瞧见亦是低头不语,不敢直视,自家主子的私事,不是他们可以置喙的。 赵昕似是体谅他们。于是吩咐道:“李福,你们都下去。” 李福虽在屋门外,可一直都注意着里面动静的,突然听到赵昕的吩咐,李福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带着内侍宫女退了下去。 待人退去,赵昕对着低眉垂眼的宝钗与玉儿说道:“爷今日来寻你们也是有事叮嘱你们。” 宝钗似是还未缓过来,并未回答,而黛玉颤道:“殿....下有何事吩咐?” 赵昕感受着身下的停顿,先一步对着紫鹃说道:“紫鹃,不关你的事,好好服侍便是。” 身下的舒适感再度传来,赵昕满意至极。 黛玉见状啐了一声,道:“呸......” 赵昕听见了,也并未多言,小妮子脸皮薄,自是不好再打趣,今日已然打击到黛玉,待她以后缓过神来,再细细调教便是。 念及此处,赵昕便继续说道:“你们在宫中行事仔细着些,有事多请教太子妃,毕竟她在宫中待的日子长,一些忌讳之事她也懂的不少。” 黛玉看了看宝钗一眼,旋即回道:“殿下放心,妾身与宝宝姐晓得,日日都去向姐姐请安哩。” 赵昕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环顾一圈,池内都是自己人,这到不用避讳什么,于是直言道:“尤其是宫内长辈,定然要仔细着些。” “爷得父皇器重,倚为太子,眼馋嫉妒爷的人不少,若是一不留神,伤到你们,爷可就心疼死了。” 宝钗与黛玉也不是蠢人,赵昕此话何意?她们还是猜的出的,宫闱之事,更是腌臜,缓过一些的宝钗应承道:“殿下放心,妾身与玉儿定然小心。” 赵昕虽是胡闹,时常作践他们姐妹,可对她们却是十分看中,如若不然,宝钗与黛玉又怎会任由赵昕作践。 轻叹一声,赵昕语重心长地说道:“别怪爷唠叨,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姐妹向来聪慧,自是晓得爷的意思,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自个得打起精神来,若是办事出了差错也不打紧,爷会帮你们善后的。” 宝钗与黛玉郑重地点头,赵昕亦是满意,这和聪明之人说话,就是这么省气力。 而宝钗与黛玉则是狠狠地白了白赵昕,对赵昕身在如此情况下,还有心情说正事,这不得不佩服赵昕的操作。 “内宅之事,爷都交给你们,若有事商议,爷不在的话,不妨去问问太子妃,省得你们抓瞎。” 念及此处,赵昕不由惋惜,若元春不是有了身子,处理不便,赵昕也不用为此事操劳,宝钗虽有能力,可毕竟太过年轻,远不如元春老练。 叮嘱的事完了,赵昕自当尽情享受,不知过了多久,赵昕突然伸手扣住紫鹃的脑袋,雨霖尽泄....... 赵昕不由地呼喊道:“舒坦.........” 第二百四十二章元春的心思 沁春殿内。 元春正在抱琴等人的伺候下用膳。 用过膳后的元春解下丝帕,轻拭樱唇,瞧着抱琴闷闷不乐的模样,元春皱着眉头道:“琴儿,怎的?还在为今儿个殿下要将你送人的事生着闷气?” 抱琴闻言一愣,旋即恭声道:“殿下身份尊贵,奴婢怎敢有怨言。” 元春轻笑一声,对着自小的顽伴,她也不自恃身份,教导道:“琴儿,你合该庆幸殿下是个宽厚的性子,如若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抱琴闻言低声道:“奴婢晓得。” 元春知道抱琴心里藏着怨气,于是继续开解道:“赠送丫鬟,本就是常事,休说是你,便是甚得殿下宠爱的平儿与晴雯,若是殿下不喜,要将她们打发出去,她们又能如何,更何况是你。” 大乾朝女子地位低下,元春此话说的也不假,别说丫鬟,便是侍妾,大户人家送的还少吗? 即使是正妻,民间亦有典妻卖妻这一说法。 抱琴是贴身丫鬟不假,可仍是个奴婢。 抱琴久久不语,元春见状轻叹一声,道:“殿下虽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可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始终改不了。” “以前殿下对你有意思,可你推三阻四的,也怪不得殿下不喜。” “现如今殿下身边伺候的人多了,性子收了些,对尔等亦是没了兴致,你也就不用多想。” “瞧瞧平儿晴雯她们,早早地便上了心,便是跟在我身边的琴韵,亦不是服侍过殿下,倒是你,反而没了着落。” 抱琴颇感委屈,她是有些心性,可也没说拒绝的话,以前元春总让抱琴伺候,赵昕时不时地推三阻四。 这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呢,本想着半推半就就从了,可没想到反而磨了赵昕的耐心,现如今自己成了笑话。 赵昕的身份尊贵不假,可更为关键之处便是赵昕念旧,但凡服侍过他的人,不说受尽宠爱,可赵昕也会时常嘘寒问暖,吃嚼用度断然不会少,这种主子可是她们的福运,换成哪个不得上心。 不说其他人,便是青芸都时常羡慕琴韵,这些她都晓得。 念及此处,抱琴眼圈都红了起来。 元春见状也是无奈,她对抱琴的事如此上心,除了情同姐妹的关系外,也是指着抱琴这个贴心之人以后好生帮衬自己。 以前赵昕是王爷,元春还觉得无所谓,可如今是太子,元春总得为以后做些安排。 此时元春的境遇亦是不好,太子尚无子嗣,最大的责任便是元春,这不同以往,太子子嗣,事关大乾朝的国事。 外人不知其中内情,只会说她这个太子妃狠毒,自己生不出子嗣,便也不让其他妾室孕子。 天可怜见,此事可不是元春一个人的错,赵昕可是占主要责任,他不肯播洒,元春又能如何处置。 好在自己肚子里有一个,若是男孩,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女孩,元春的压力可就更大了,到时,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被送至东宫,元春拦也拦不住。 前儿个萧后还提了此事,元春也是硬挺着,借口等生下孩子以后再行安排。 顿了顿,元春劝解道:“其实殿下的安排亦是不错,温先生虽如今落魄,但以殿下的器重,以后定然飞黄腾达,你若随了他,待他腾黄之日,便是你享福之时。” 元春的劝解也是因为猜到赵昕的用意,赵昕将抱琴送给温有容,除了替她寻个好夫君以外,最为重要的便是拉拢之意。 两全其美之策,何乐而不为。 若不是元春念着抱琴伺候自个良久,见抱琴不愿意,她也不会多说,若是换个旁人,若是丫鬟不愿,元春也不会依,一个小小奴婢,仗着殿下宽厚就敢拒绝,反了天了。” 也就是赵昕这里才会容许丫鬟们闹些小脾性,若换成其他个府邸,你敢说个不字,他们就敢处置了你。 抱琴哪里不知道这些个弯弯绕绕,可抱琴早就过惯了这种日子,若是换个环境,不消说以后的主子如何,便是新主子的家待着也没这儿那么轻松。 “姑娘,我……”抱琴糯糯地说道。 见抱琴一脸抗拒的模样,元春心知肚明,不怪抱琴贪恋地位,实在是赵昕这儿过的比其他府邸舒适的多。 虽说赵昕贪淫好色,时常作践人,可若你真的不愿,他也不会强迫于你,但凡你说个不字,赵昕便不会强求。 哪像其他个府邸,不管你愿不愿意,主君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现如今,在东宫伺候的宫女们哪个不是紧盯着赵昕,但凡伺候一夜,荣华富贵不是唾手可得? 摇了摇头,元春说道:“离我生子还有段日子,若是殿下还未宠幸于你,是去是留便由你自个作主。” “若是不成,殿下也不会赶你走,你若愿意服侍我也行。” 当着元春的面,抱琴也不说假话,红着脸说道:“奴婢自是愿意服侍殿下,只是殿下对奴婢……。” 元春闻言冷笑一声,道:“殿下的性子,你还不知道?男人,哪有不偷腥的?” 抱琴闻言亦不反驳,自家这位爷确实贪色。 元春说道:“好话歹话都说了,以后的路就靠你自个了……” 另一边,玉清池内。 赵昕知道明日還要早朝,他还要接受百官们的弹劾,这体力还得留着点。 此时的黛玉与紫鹃已然回去,这玉清池的氛围可让她受不了,若继续待着,怕是难逃一劫,得到赵昕的允许,黛玉便掩面而逃。 而赵昕,体力充沛,与宝钗再一次亲密交流。 许是赵昕未怜香惜玉,此时的宝钗有些站不稳,抬手搂住赵昕的脖颈,借着力才没跌倒水中。 宝钗被抱了起来,伏在赵昕的肩膀上,她有气无力的如奶猫般哼了几声。 赵昕将人从水里带出来,将水珠都擦干净,把手里的帕子扔到一边,再给宝钗裹上清爽的中衣,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宝钗被放到寝殿的床上,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赵昕。在浴池之中时,承欢之后,赵昕帮着她清洗的时候,也频频将她弄哭。 赵昕手里拿着一个小玉瓶,他在宝钗身边坐下,推了推她的腰,笑道:“真睡着了?” 宝钗闭着眼睛不出声。 赵昕伸手去扯宝钗的衣带,道:“那本宫便给你上药了。” 宝钗闻言一愣,内心疑惑,不知道赵昕要上什么药。 她感觉到赵昕手的去向,急急地摁住他的手,慌忙道:“不、不必了。” 虽然是有些异样,但她知道没伤着。 赵昕顺着她躺了下来,轻咬一下宝钗的耳垂,道:“本宫不放心。况且本宫也不看,你且睡着就是。” 宝钗脸上烧的慌,她感觉到那药清清凉凉。 赵昕收回手,随意用帕子擦了一下,揽住宝钗,道:“好了,睡吧。” 赵昕体温本就高些,贴在宝钗身后,她往里面挪了挪,小声道:“热。” 赵昕将人卷到自己怀里,慵懒的道:“本宫也热,不过你身上舒服。” 宝钗困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也不和赵昕争了,任由他抱着。 到了后半夜,宝钗睡着翻身极是自然的偎依着赵昕,软香在怀,自是睡的舒畅。 …… 翌日,宝钗醒来觉得腰一阵酸胀,原本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已经换上了冕服,正坐在桌边用膳。 赵昕听到动静,他走过去,伸手轻抚了一下宝钗的脸庞,道:“天色还早,你多睡一会,毕竟昨日操劳。” 宝钗闻言心中不由嗔怪,心想到底是谁让她这么操劳的。 她想到还得服侍赵昕,这可是她的本份,于是便想起身,赵昕见状按住宝钗,笑说道:“本宫都快用完膳了,不需你来服侍,你好生歇着便是,待下次,本宫在好好疼你。” 宝钗闻言俏脸微红,不知该如何回答,想起赵昕还得早朝,便岔开话题问道:“什么时辰了?不会误了殿下早朝的时辰吧?” 赵昕晓得宝钗羞涩了,便回道:“时辰还早,你若是睡不着,不若起来用些早膳,再好生歇歇。” 宝钗闻言咽了咽口水,昨日运动量颇大,自是消耗极大,腹内空空矣。 赵昕见状亦是了然,吩咐道:“来人,伺候良悌更衣。” 话罢,莺儿便领着若干宫女一道进来伺候宝钗。 宝钗在莺儿的服侍之下更衣,在赵昕的注视之下,宝钗有些不自在。 早膳送了进来,宝钗看到满桌的膳食,朝赵昕看了一眼,问道:“殿下用膳否?” 赵昕起身朝宝钗走过来,道:“还不曾吃饱。” 话罢便拉着宝钗的手,让她坐在赵昕怀中。 赵昕给宝钗舀了一碗七翠羹,将碗推到她的面前,喂着宝钗。 宝钗心满意足地喝着粥,身后的赵昕不时会给她夹些菜过来,宝钗吃了一口银鱼,也伸出筷子给赵昕夹了一道素肚丝。 两人用完早膳,赵昕便走出寝殿…… 第二百四十三章早朝 太和殿内。 待赵昕走了进去,众百官皆以在列,见赵昕到来,众皆行礼。 赵昕面色如常,首先便朝着他的便宜老师走去,作揖道:“学生见过老师。” 陈岩之连忙回礼,恭敬道:“太子殿下。” 赵昕见陈岩之回礼,虽态度仍然透着客套,不过赵昕也不在意,旋即说道:“最近忙于科举之事,倒是有段日子没聆听陈师的教诲。” 陈岩之神色如常,只是心里颇不是滋味,赵昕听讲都是兴致缺缺地模样,时常开着小差,他没在课堂上睡觉已然是给了陈岩之的面子,谈何聆听学习…… 不过陈岩之亦是老官僚,客套话亦是会说,便拱手回道:“殿下忙于国事,理所应当,至于教导,老臣愧不敢当,若能对殿下有所启益,已是老臣荣幸,怎敢言谈教诲。” 赵昕办的国事无非就是科举之事,此事崇明帝已下严令,不可言传,能知者甚少,不是朝堂重臣便是有特殊地位的人,比如几位皇子王爷,他们亦是收到风声。 从赵昕入堂,众人若有若无的怪异眼神,让赵昕颇为不适。 不得不说,能让朝堂一大半的势力同仇敌忾,赵昕也算是堪比前朝逆臣了。 谁叫赵昕这个太子不得人心。 至于科场出的事,聪明人都猜的到,陈岩之宦海浮沉数十年,哪里不晓得其中缘由。 瞧朝堂百官,虽然表明恭敬,估计心里还在考虑待会该如何下黑手哩。 赵昕已是无所谓,反正事情出了,自己只要老实认罪,崇明帝便会小惩大戒。 与自己的便宜老师打了招呼,赵昕便不再多言,直接站在自个应该站的位置,让赵昕颇为意外的是,之前科场的几位官员倒是与以往不同,恭敬地行礼道好。 果不其然,若不是科场出事,想必定然不只是眼前几名官员示好。 不知内情的人自是认为太子失礼,把差事办差了,定然会被陛下斥责。 殊不知此事并不简单,当然,这些浅薄之人,待赵昕威势再起,也说不得会弃暗投明。 少顷,崇明帝朝服入堂,众人皆按排位站好,赵昕亦不例外。 例行的早朝颇为无聊,事到最后,户部尚书刘春出列禀道:“陛下,臣闻科举变题一事,此事士子们言词甚重,若是任其发展,怕是失了天下士子之心,还望陛下早作处置。” 皇庭之上,崇明帝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紧绷着脸,而赵昕眉头一挑,定下心神等候崇明帝发话。 对于赵昕的老实,崇明帝较为满意,从赵昕的表情就能知道赵昕明白了他的意思。 崇明帝也没有考虑严惩赵昕,赵昕对他极有用处,若不是出了科场这档子事,需要有人承担,崇明帝也不会出此下策,损了太子颜面,可是需要不少时间弥补,这对他的计划有所阻碍。 只不过相对于太子失了颜面,皇帝失了颜面更为重要。 如今正是崇明帝与太上皇争权的时候,若崇明帝颜面大跌,怕是影响甚大,与其如此,不如太子顶罪,这也是崇明帝立赵昕为太子的原因之一。 不得不说,赵昕的做法极衬崇明帝的心意,起码是帮崇明帝承担了罪责。 皇帝无错,即便是有错,那也是下面的人的错,绝不是皇帝的错。 顿了顿,崇明帝对着赵昕问道:“太子,你为主考官,科场变题,是何缘故?” 赵昕闻言便知自个该上前顶罪,只不过这话不能直说,于是便拱手回道:“禀父皇,儿臣以为,科举设立意在收拢天下英才,若是士子们腐朽不堪,不懂变通,如何处理政事?” “故尔儿臣便下令变更试题,若是因试题变更便方寸大乱,如何为国谋事。” “荒唐……科举之事已有章程,岂容你如此胡闹。”崇明帝怒斥道。 众百官闻言亦是一惊,崇明帝说的是“胡闹”,也就是说明崇明帝并不打算惩治太子。 崇明帝一党的忠顺亲王附和道:“陛下,臣弟以为,太子尚且年轻,犯些小错,情理之中,还望陛下明鉴。” 皇族之中的人发了话,皇子们便按捺不住,二皇子直言道:“皇叔此言差矣,父皇曾言,错便是错,怎可一并而论。” 忠顺王皱了皱眉头,回道:“二皇子,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太子既然失了礼数,那便受罚便是,只是太子年纪尚轻,还需勤加学政。” “忠顺王爷此言差矣,太子已然成年,何以以此为借口,若不严加惩处,怎能信服于人。” “臣附议……” “臣附议……” 看着下方众臣皆是附议,赵昕不由嘴角微抽,自己何时成了众矢之的? 又过了稍许,崇明帝感觉差不多了,便轻轻咳嗽了声。 只这一声,就见方才吵闹一团的朝堂顿时安静下来。 崇明帝肃穆谨慎,眼前之事已在预料之中,崇明帝从容不迫,轻轻一叹道:“太子莽撞,是故以政事不通,既如此,太子便潜心学习,以后便不用上朝,众卿以为如何…………” 皇子们对视一眼,皆是不甘心,虽说本就没想过能凭科举一事搬到赵昕,可这惩罚也太轻了些,显然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 崇明帝见下方众人一个个神情激荡,都想说点什么,他举起手摆了摆,道:“罢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此事太子虽然有错,但未造成科举事端,无非就是士子们不甘心罢了,庸碌之才,不要也罢。” 崇明帝都发话了,皇子们也只能偃旗息鼓,连连称是。 说到底,还是科举一事并未造成重大事端,聪明人已然猜到其中内情,亦不会多言,况且赵昕说的也对,有才之人又怎会因科场变题而失了方寸。 见众人平复下来,崇明帝对着赵昕说道:“太子,以后定当潜心学习,不可再自作主张,可知否?” 赵昕心中一缓,崇明帝此言表明此事到此为止,于是便回道:“儿臣尊命……” (关于前面一章重复,因为屏蔽,所以重发了一遍,各位请见谅。) 第二百四十四章早朝事毕 皇城,乾清宫内。 崇明帝端坐于上,而赵昕则安静地等候教诲。 早朝一了,赵昕便被传召到乾清宫。 崇明帝含笑看着赵昕,饶有兴趣地询问道:“今日朕处罚了你,你可服气?” 赵昕闻言眉头一挑,崇明帝对赵昕的态度似乎愈发随意,这亦是好征兆,起码初步获得崇明帝的信任。 只不过崇明帝这句问话,倒颇让赵昕头疼,若是按赵昕的性子,定然是不服气的,毕竟此次科举泄题,并不是赵昕这方面出了问题,而是崇明帝这边的问题,赵昕处置已然及时,猛地被推出去受罪,换成哪个会乐意? 崇明帝既是大乾朝的皇帝,又是赵昕的便宜爹,于情于理他都不敢直言,于是恭敬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做事有失妥当,还望父皇恕罪。” 崇明帝嘴角上扬,笑道:“是吗?” 随后崇明帝也不管赵昕那拙劣的演技,说道:“以后好生跟着陈爱卿学习政事,待日后,朕会有所安排。” 赵昕明白,崇明帝此言不就是安慰之言,也算得上的补偿,便欣然接受,恭敬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崇明帝点了点头,赵昕的识趣让他极为满意。 虽说赵昕缺点颇多,资质平庸,不过尚未愚钝,能够领悟崇明帝的意思,与之配合,这一点颇为难得。 赵昕成为太子数月,既无收拢人心之举,亦无争权夺利之心,这倒是让崇明帝放心不少。 以崇明帝得到的情报来分析,似乎他这个儿子比起商议国事,更重于顽乐………… 不过,行事相对果断,这一点倒也是让崇明帝欣慰。 摆了摆手,崇明帝说道:“下去吧。” 赵昕领命退下。 待赵昕从乾清宫内出来,迎面便碰上他的几位皇兄。 以二皇子为首,大皇子和三皇子皆在,唯独少了四皇子。 二皇子等人远远瞧见赵昕,不欲搭理,赵昕见状亦是挑眉,他不愿与他们起冲突,亦是抱着自己客气一些的态度相待,上前招呼道:“几位皇兄,可是有事禀明父皇?” 二皇子冷哼一声,道:“这是国事,与太子殿下无关。” 赵昕紧蹙眉头,如今他为太子,身份地位已然超过他们,二皇子如此冷眼相对,真是让赵昕不爽,可赵昕非但不能生气,还得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不为其他,宫内眼线众多,崇明帝虽对二皇子等人营党结私不满,可好歹也是他的儿子,若是兄弟相隙,怕是崇明帝亦是不满,思忖片刻,赵昕上前笑道:“二皇兄,本宫亦是出于关心,怎的火气如此之大,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虽说已是敌人,不过面上还是得过得去,崇明帝虽似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可他也是经历过夺嫡之争,自然心里是反感兄弟相隙,即使是做戏,崇明帝也看的舒服些。 可二皇子一向跋扈的很,即使赵昕是太子,依然不给面子,直言道:“本王的事不劳太子担心。” “与其担心本王,太子还是担心自己的处境罢,莫要失足了。” 二皇子冷言相对,赵昕挑了挑眉,平静道:“这倒不劳二皇兄担忧,本宫既为太子,又有何担忧之事,倒是几位皇兄,可得仔细着办事,待以后,本宫还得靠几位皇兄出谋划策哩。” 赵昕之言可谓是直击他们的痛处,这话说的不就是等以后赵昕登基后,他们几个不就得为赵昕办事。 几位皇子脸色难看,大皇子更是直言道:“太子身边能人众多,想必早有谋划,咱们可不愿沾太子的光。” 话罢,大皇子等人便越过赵昕,朝着乾清宫内走去。 赵昕见状亦不多言,便迈步朝着自己的宫邸走去,至于几位皇子的失礼,赵昕也是无所谓,毕竟赵昕不用多做,近阶段做好自己的事便行了。 至于几位皇子,他们做的越多,越是惹崇明帝反感,可若什么都不做,亦是让赵昕坐稳东宫。 自赵昕登上东宫之位,他们便已没了退路…… 三日后。赵昕旧邸。 “来人不是说殿下午时便会来吗,怎的未时还未来,莫不是殿下忘了此事?” 见晴雯抱怨,平儿则是解释道:“许是有事耽搁了,咱们再等等便是。” 敢直言抱怨的,也就是不藏心事的晴雯了,这小妮子许久不见赵昕来看她们,心里藏着怨气哩,只见她嘟囔着个嘴,说道:“哼,我看殿下是被哪个狐媚子勾了去,咱们这些人都不晓得被被丢到哪里去了。” 平儿闻言亦是无奈,晴雯这般性子,若不是赵昕宠着,怕是没个好下场,于是便说道:“晴雯儿,殿下如今身为太子,国事繁多,怎可任性为之。” 晴雯自是知道此事,分得清事,只不过她心里不乐意,直言直语罢了。 一直默默不吭声的迎春瞧着眼前的状况开口道:“平儿,晴雯也就是抱怨一两句,不碍事的,她心里还是敞亮的。” 平儿哪里不知道,不过又一想并不合适,她们毕竟只是个婢女出身,如何敢这样托大?恃宠而骄是万万要不得的…… 念及此,平儿亦是摇头不语,他家主子就是喜欢晴雯这性子。 良久以后,赵昕踏门而入,众美瞧见自家“男人”不打招呼便进入堂内,眼神一亮,其中以晴雯最为兴奋,一双桃花眼紧盯着赵昕,似是幽怨。 瞧着众美皆在,打趣道:“你们家爷来了,也不晓得来迎接,真是愈发不晓得礼数。” 迎春上前福身道:“不知殿下莅临,妾身等失了礼数,还望殿下见谅。” 赵昕伸手揽了过去,右手隐蔽性地狠狠地揉了揉迎春的软肉,笑道:“二丫头,一段日子不见,怎的生分了许多,难道爷还会真的生气?” 迎春吸了一口气,胸前传来阵阵痛感,偏头瞧了瞧平儿等人,好在她们的注意力都在赵昕身上,貌似没注意到赵昕的动作,心中不由放下心来,同时亦是有不一样的悸动感。 赵昕瞧着迎春低头不语,知道这妮子害羞起来,也不继续调戏,顺手捏了捏挺翘之处便松了开来。 迎春娇哼一声,便低眉垂眼,刚刚那一声,定然引起了平儿等人的主意,此时迎春哪里还敢抬头,还不晓得会被如何怪异的眼神打量哩。 赵昕瞧头瞧了瞧平儿晴雯,平儿略显平静,只是眉角的红润出卖了自己,而晴雯则是一脸不乐意,显然之前的事全被她们瞧见。 当然,赵昕也不会特意藏着掖着,都是自家人,在意个球囊顽意。 赵昕上前点了点晴雯的额头,笑骂道:“你这小妮子,就晓得摆脸色给爷看,莫不是没好好教训你。” 晴雯脸色一红,瞧赵昕这般调笑的模样,哪里不晓得赵昕的“教训”是何意,不就是刚刚赵昕对迎春的欺凌。 “呸,殿下莫要冤枉人,妾身哪里给殿下脸色看了,您若不给咱们脸色看就是极好的了。” “殿下除了欺负咱们,咱们哪里敢多言。” 赵昕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晴雯的活泼,倒是让赵昕颇为高兴,一巴掌便晴雯的臀部拍去,只听“啪”的一声,赵昕骂道:“小蹄子,就你话最多,再多言,爷便当堂正法了你。” 晴雯一脸惊愕,杏目圆睁地看着赵昕,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平儿见状轻啐一声,赵昕的话太过刺骨,什么正法,真不当她与迎春在场?这事赵昕还真的做的出来。 “殿下,咱们该出发了,莫要误了时辰。”平儿打岔道。 赵昕挑了挑眉,笑对着晴雯说道:“瞧瞧平儿,多懂事,再瞧瞧你,整日就晓得与爷置气。” 晴雯闻言可不乐意,敢情赵昕似是对她不满,顿时回言呛道:“殿下若是嫌弃妾身,早早打发了妾身便是,何苦拿我与人计较。” “哼,也是,爷的心早就被外面那两个狐媚子勾了去,前儿个还与之畅游哩,真真是不要脸。” 赵昕皱了皱眉,晴雯说的不就是苏卿怜与柳含烟。 同为赵昕的女人,他可不想见自己的女人被人说坏话而无动于衷,便斥道:“晴雯,什么狐媚子,莫要冤枉人。” 毕竟晴雯是自己的女人,赵昕也是提醒,并未打算深究,谁知晴雯嘟囔地说道:“不就是两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古代青楼女子下贱自是不用多说,晴雯虽是奴婢出身,可原本也是国公府的丫鬟,比一般小姐都待遇都要好,哪里会瞧得起风尘女子。 这种观念在大乾朝颇为常见,虽说受人追捧,仔细论之,不过一戏子罢了。 赵昕也晓得晴雯就是吃醋了,毕竟他放着她们这些待在旧府的人不管,跑去和外室游顽,晴雯儿心里不舒服亦是理所当然。 不过晴雯儿也没恶意,就是抱怨罢了,赵昕也知道冷落了她们,也不想加以苛责,只能顺着岔开话题,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话罢,赵昕吩咐道:“李福……” 赵昕不耐烦地喊道:“这狗奴才,耳聋了不是……” 门外的李福赶忙小跑进来,小心赔罪道:“主子有何吩咐。” 赵昕没好气地看着李福,吩咐道:“还不快去帮着收拾东西,若是误了时辰,本宫饶不得你。” 李福不知道赵昕为何斥责他,只能谄媚地赔罪道:“主子息怒,奴婢立马去安排。” 赵昕轻轻颌首,便摆了摆手,李福不着头脑地下去安排,殊不知他成了赵昕转移话题的靶子。 紧接着,赵昕对着迎春众人说道:“待日后你们便在贾府的院子待着,若是闷了,便去寻姜昆,让他护着你们,可知否?” 一般来说,女眷都是不能随意出府的,像迎春等人在旧府,即便是再无趣,也没自作主张出去,这便是规矩。 而赵昕此言,便是允了她们极大的自由,怎会不让她们宽心,虽说她们也不会随意出府,可赵昕这番表态便是赵昕对她们的宠爱。 胆大的晴雯将之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兴奋道:“那殿下可不能出尔反尔?” 赵昕觉得有趣,笑道:“本宫一言九鼎。” 话罢,赵昕偏头瞧了瞧一旁的小太监,心中一动,吩咐道:“小李子……” 一旁的小太监听到太子喊他,急忙躬身上前,谄媚道:“主子……” 赵昕随意道:“小李子,你便随着二丫头她们一并去贾府听候吩咐。” 李二闻言大喜,恭敬道:“主子放心,奴婢就是死也定不是让姑娘们出了差错。” 东宫内,李福已然是大总管,李二这等小太监根本就没有出头的日子,跟着一块去贾府,有着自己的小权力,最为重要的是,李二进了太子的眼,这不比待在东宫无所事事的好,没瞧其他小太监那羡慕的眼神,简直就是想取而代之。 赵昕让李二去贾府伺候,一是他办事还算尽心,二是也需要一个管事之人,毕竟姜昆只是外臣,不好管理内事,若是让女官来管理,怕是规矩甚多。 说到底,还是太监让赵昕放心,毕竟这些个太监为主子办起事来尽心,也不怕得罪谁。 赵昕说道:“下去准备吧。” 李二谄媚道:“小的遵命……” 随后赵昕对着迎春等人说道:“以后若有事便让小李子来通知本宫。” 李二是宫内太监,自是可以出入东宫,赵昕这也是怕迎春等人想寻自个寻不到。 迎春恭声道:“妾身晓得了。” 话罢,赵昕便坐在堂上与几人闲聊,剩下的杂事便由下面的人去办。 ………… 屋外,李二尽心地吩咐众人搬运笼箱,得了新差事的李二显然极为高兴,不多时,身着甲装的姜昆走了过来,客气道:“小李公公,不知还需人手搬运?” 李二虽是得了新宠,可也没翘到天边去,眼前之人虽也未入宫当差,可他的叔父可是东宫护卫统领,深得太子器重,他自是不会不给面子,便和善地招呼道:“将军,以后咱们同府办差,若是需要将军协助,还望将军施以援手。” 姜昆虽跟在赵昕见了些世面,可对方毕竟是宫里的公公,还是比较客气,便说道:“公公客气了,在下还不是将军,至于援手,若是姑娘们有命令,在下自然配合。” 李二闻言亦不多言,姜昆显然是以姑娘们的命令为主,对于李二仅是配合,这一点自是能够理解,若换成他,亦会如此。 少顷,李福亦是走了出来,姜昆见状轻轻颌首,算是打了声招呼便自觉离开,李福的目的也不是寻姜昆,自是没在意。 李二上前谄媚道:“干爹,您怎得出来了,可是主子有什么吩咐?” 李福轻声说道:“小二子,东西都可曾装好,莫要误了时辰。” 李二回道:“干爹,还差几个箱笼,估摸着还有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以起程。” 李福闻言点了点头,掸了掸佛尘,吩咐道:“主子看得起你,以后定要好生办差,尽心服侍几位姑娘。” 李二恭敬道:“干爹放心,定会好生伺候。” 李福轻轻颌首,叮嘱道:“主子吩咐你办事,是看得起你,莫要失了心神,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李二恭声道:“干爹,儿子晓得,今日能入主子的眼,也多亏了干爹上次让儿子为姑娘们办事。” 李福满意李二的态度,对于李二的境遇,他也是颇为欣慰,之前李福便指导过李二好生在几位姑娘面前表现,估摸着是上次访贾府那番细心入了赵昕的眼。 不得不说,赵昕对这些姑娘们可是心疼的很,李二的行为便是摸准了赵昕的心思,得了差事自是理所当然。 而对于李福,自家的干儿子受太子另眼相看,他自是极有面子的,太子身边是由他伺候,他自己也不用担心会被自家干儿子取代。 李福思忖片刻,小声道:“贾府里的李姑娘和秦姑娘,你好生关注,莫要让这两位姑娘受了委屈。” 李二闻言亦是明了,自家殿下的这些事,他也晓得一些,李姑娘自然是贾府的珠大奶奶,只是这秦姑娘? 见李二疑惑的样子,李福提点道:“便是原东府的蓉大奶奶。” 李二闻言恍然,郑重地点了点头,李福已然明言,他哪里不晓得其意,只是太子殿下貌似挺喜欢人妇…… 李福见李二明悟,亦不多言,吩咐一两句,待了些时候,估摸着时间便回屋去了, 待回到堂内,李福恭声道:“主子,姑娘们的物件都搬上马车了。” 赵昕将怀中的迎春放下,说道:“既如此,咱们便出发吧。” 话罢,赵昕便带着众人离去。 赵昕的马车车轮压在青石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马车内,赵昕将头枕在迎春一双丰腴圆润的大腿上,弯起嘴角,看着她羞红却又无可奈何的俏脸,赵昕愈发放肆…… 晴雯忍受不住某人的脚乱蹭,无奈道:“殿下……” 赵昕不以为意,甚至于伸脚朝晴雯胸前探了过去,忽地觉得有些累了,不管一旁的平儿与晴雯,就将脸转向里面,埋在柔软的腹间,双手环抱纤腰,小睡起来…… ………………………… ps:因为过年,事情比较多,今天就这一章,至于上次章节错误,会在以后补一章,大家放心。 第二百四十五章原宁国公府 “殿下,殿下,咱们到了。” 马车已经停下,迎春感受着腹部浸来的一股股热气,身子酥软,此时惊醒,忙轻轻摇了摇赵昕,小声唤道。 然而这一摇,赵昕非但不起,反而愈发将脸埋进里面。 “哎呀!殿下呀!” 迎春几乎酥倒在椅榻上,声音如泣,羞道:“外面都在候着哩。” 赵昕不管不顾,闷声道:“让马车直接进去。” 一股股热气渗到小腹处,迎春整个人都有些熏醉了,使劲咬了咬唇角,方压抑住颤栗,对外面轻声道:“殿下让把车驾到里面去。” 外面候着的贾政等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亦不多言,紧接着马车便缓缓进府。 待马车再次停顿,赵昕终于舍得将脸从温柔乡里抬起来了,眼神不无幽怨。 赵昕伸了伸腿,扭了扭脖颈,对平儿道:“你心里多半还在惦记你老东家,正好去瞧瞧她……” 平儿闻言,眼睛都不敢看赵昕了,只将脸偏向一边,只怪某人的脚蹭的不是地方,这娇羞的模样,实在动人…… 赵昕收回揽迎春小腰的手,握住了她削葱根般纤白的细指,温声继续道:“你又素来行善,广积阴德,名也好,相更好,也敬神,就差读书了,回头没事的时候,跟着二丫头认认字,读读书。往后的日子,便会越过越好,越充实。你多多保养好自己的身子。” 顿了顿,赵昕复又对着晴雯说道:“小妮子,你也是,别爷在的时候才晓得读书写字,仔细学习,磨磨你这性子。” 古代女子是无法去上学的,她们只能在家里接受家庭教育,而能家庭教育的都是达官贵族的小姐,哪里有她们这些丫鬟的份,她们若能跟着自家小姐学些已然就不错。 更何况,她们学习的内容一般主要是“三从四德”的内容,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之类的。 而达官贵族家中的女子比较重视诗词歌赋文艺方面的知识,贾母专门请人来传授孙女们插画、品茶、香薰等知识,为的就是让她们以后能懂得这方面的知识,不至于让人觉着寒酸,让人瞧不起,这些知识属于贵族圈里的一种社交知识。 赵昕让她们接触这些,无非就是想让她们融入进来,这般待遇,可比别的府的妾室好上不少,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顽意,一个女人。 晴雯嘟囔个嘴,晓得赵昕是在为她好,就没回呛,糯糯道:“我晓得了。” 而一旁的平儿听的亦是感动,她痴痴的望着赵昕,轻声道:“这些,好似做梦一样。我身份卑贱,哪里担得起这样大的福分?就怕突然一天,梦醒了,我怕会……” 赵昕摇头道:“旁的都不用担心,好生学着便是,需要什么,吩咐下人去办,若哪个敢怠慢,你们直接处置便是。” 平儿晴雯自是晓得没人敢怠慢她们,下人们都是看人下菜,自家主子对她们这般在意,他们哪里还敢怠慢,可赵昕这话一说,顿时就让平儿晴雯两人心底里舒服不少。 见平儿感动的失神,赵昕伸腿再次动了起来。 “哎呀!” 平儿不由地喊了一声,回过神的平儿羞臊的伸手挡住了赵昕不安分的右腿。 赵昕哈哈一笑,起身握住平儿的手,当着晴雯迎春二人的面将平儿抵挡的手移了开来,再看平儿的脸,仿佛胭脂一般,杏眸中的羞怯之美,让人心动。 赵昕不禁抬起手来,平儿认命似的闭上了眼,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睫毛颤抖…… “料足,想必味更美。”赵昕舔了舔嘴角,心里不由地计划起来。 平儿忽地伸手,抱住了赵昕的手,不许他顺着领口往里伸了,眼神也哀求的看着赵昕,道:“殿下,外面还有人候着哩。” 赵昕晓得平儿怕见不得人,若是在府里,即便迎春和晴雯在场,自家爷想要便就给了,可这还在马车上,外面又有许多人候着,平儿哪里还敢闹出什么事来。 瞧着赵昕一脸调笑之意,平儿抿了抿唇,轻声道:“殿下,咱们先安置下来……这事……不……不急呢。” 最后三个字,已是微不可闻。 说出来,已是大羞。 若非赵昕真会干出此等荒唐之事,平儿也不能如此不知羞耻…… 赵昕哈哈一笑,收回不规矩的右手,凝眸看了她稍许后,伸手用食指勾住了平儿雪腻的下巴,然后俯身探过去“咬”了下那抹红唇。 在“嘤”的一声娇吟中,赵昕得意笑着下了马车。 ………… “见过太子殿下。” 赵昕刚出马车,候着的贾政等人福身参拜。 见此情形,赵昕虚扶道:“贾郎中,不必多礼。” 贾政等人起身,堆着一张笑脸说道:“殿下光临,下官等与有荣焉。” 赵昕不以为意,笑说道:“本宫还得麻烦郎中哩,怎得如此见外。” 贾政闻言亦是感触颇多,对于赵昕的际遇,实难以想象,原本赵昕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忽被升为郡王,堪堪两年不到,赵昕又成了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太子,一国之储君,礼不可废。”贾政一本正经地说道。 赵昕也懒得理会,本就是客套之言。 紧接着,迎春等人磨蹭了好一会才下车,毕竟衣裳凌乱,脸色红润,不得好好缓缓。 下车后,贾政一本正经,不敢直视,虽说是长辈,可如今迎春等人都是太子的女人,即使还没定下名份,没有身份,他亦是该谨守本份。 贾政亦不多言,直言道:“殿下,请随下官来。” 赵昕轻轻颌首,婉言道:“郎中不必多礼,本宫自去便是。” 旋即赵昕询问道:“贾将军身子可好?” 贾政顿时一愣,思忖片刻便晓得赵昕指的是谁,无非就是承爵的贾赦。 “殿下,大哥……身体受创,怕是只能躺在床塌之上,至于琏儿,还需修养一段日子便就好了,此时未能出来相迎,还请殿下见谅。” 贾政一副请罪的模样,倒是让赵昕心里颇不是滋味的,毕竟贾府的奴变与赵昕有关。 当然,赵昕也不是心生怜悯,只是心有感慨罢了,贾赦落得个如此下场,赵昕心里还是挺乐意的,毕竟这是个猪队友,他可不想贾赦做出什么骚操作来害他,若是只能待在床塌之上,也不用担心他被别人利用。 贾府里,该清除的清除了些,剩下的往后也得寻个机会计划一二…… 打发了贾政,赵昕便带着迎春几人游园。 宁国公府被皇家抄了,赵昕花了些代价将地契房契拿到手,而安置迎春等人的地方便是原宁国公府。 顺着小门进入,赵昕打发贾政下去,便带着迎春等人游园………… 园内,两边溪水、竹林、山石、楼阁间流连,在寸土寸金的神京西城,宁国府能有如此大一个花园,当真对得起“富贵”二字。 此时正值初春,虽难免春寒料峭,然不畏寒的小黄花,仍就铺满了地面。 有白柳横于坡前,又有小桥通若耶之溪。 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 树头春芽初见,疏林如画。 晨风乍紧,初罢雀鸣,一轮旭日东升。 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 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 宁国府积数代人极尽奢靡建起的园子,竟然就这样落到了赵昕的手中。 赵昕不得不承认这宁国公府确实奢华,起码这放眼望去,顿时就能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能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们都住在这里边朝夕相处,便是自己也不忍破坏《红楼梦》书中所描绘的那份美好场景。 赵昕觉得自己好像还真有点儿文青梦,哪怕是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几年了,都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去复刻《红楼梦》中那些美好的一面,非得要自己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去感受到每一处,才觉得不枉来到这个世界走这么一遭。 思忖片刻,赵昕心里颇有想法,这园子够大,迎春几人住着确实太过宽敞,得给她们多添些人气…… 念及此处,赵昕心中一片火热,忽又想起那个拒而相迎的柔腻身子…… 旋即偏头对着迎春几人道:“二丫头,你们去自个选院子,爷去前面有事安排。” 迎春倒是没说什么,晴雯顿时一副不乐意的模样,赵昕在贾府还能有什么事处理?那些个子事,别人不晓得,晴雯还不晓得? 只是此事知道的人虽少,可却没一个人敢直言,甚至于底下的人亦不敢议论,储君之事,谁敢议论? 晴雯虽脾性爆烈,可这种事也不会没脑子的捅破。 不要以为晴雯是个傻女人,持宠而娇,她知道有些事可以直言,有些事得烂在肚子里,此言若是一出,即便赵昕不会当面说什么,可心里肯定会厌弃她,这种事可不同于那两个外室,这是见不得人的事。 赵昕走后,迎春几人便选院子去了。 平儿新小院,得到消息的凤姐儿寻了过来,凤姐儿一双丹凤眼里都冒绿光了,羡慕道:“你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说不得以后我还得靠姑娘你哩。” 见凤姐儿精气神还不错,平儿愈发放下心来,笑道:“我的好奶奶,怎的打趣上我来了,我身份低微,以后好生伺候殿下即可,可不敢有其他奢求。” 凤姐儿闻言亦是欣慰,即便飞上枝头变凤凰,平儿还是喊她奶奶。平儿跟了她那么多年,她还是知道平儿的性子,于是也不多言,随即询问道:“怎的不见殿下?” 平儿回道:“我也不晓得,殿下让我们挑选院子,然后便不见了。” 凤姐儿细细一虑,随即提醒道:“我哩,托大,喊你声平儿,有些事,你还是得多注意些,尤其是原本东府的那些人。” 平儿再了解凤姐儿不过,知道她不是个嘴碎的人,忙问道:“奶奶的意思是?” 凤姐儿冷笑道:“东府的尤氏这个时候把她的两个妹妹接进府里,明眼人谁不晓得怎么回事。” 平儿笑道:“你说尤大嫂子的妹妹?难道生的极好?” 凤姐儿没好气地说道:“待会她们都会来拜见你们,到时瞧瞧不是正好。” 顿了顿,凤姐儿又道:“确实极好,府里上下能赶上她们姊妹的没几个。要不然她怎么非得让她们姐妹住在府里,那样的颜色,只她家的家世,单住在外面怕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 又啧啧称奇道:“那三姐那爽利模样……我也算是厉害的了,可她的那位三妹妹,看着本身就是个刚烈的。” 平儿仔细想了想后,道:“和我甚么相干……再说,殿下也不喜欢烈性的。” “你知道甚么!” 凤姐儿嗤笑道:“男儿的话要能靠得住,母猪也能生出龙蛋了!那尤三姐那样泼辣,又生的极好,殿下见惯了温顺小意的,陡然来个这样的,还不新鲜?” “你哪里明白,男人就喜欢野的,弄起来有感觉!” 凤姐儿直白的说道,让平儿面红耳赤,嗔怪道:“真真是疯了!这也是当奶奶的能说的话!” 凤姐儿冷笑道:“跟我这你还装?我告诉你,你想在太子府站稳站久了,光凭殿下喜欢你,那远不能够。回头好好巴结巴结太子妃,那才是正经的。唉,她的命怎就那样好?” 平儿闻言顿了顿后,轻声道:“奶奶,你和二爷……” 听到这个名字凤姐儿差点呕出来,变了面色斥道:“往后少在我跟前提那东西,没的让人恶心!” 平儿闻言面色黯然,叹息一声道:“可这样下去,奶奶日后该怎么过呀?” “甚么怎么过?” 凤姐儿面色一僵,旋即又无奈地说道:“得过且过呗,难道他还敢休了我不成。” 凤姐儿虽声色历妊,可底气不足,即使知道贾母会护着她,可贾母年纪也大,估摸着贾母一去,她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念及此处,即便是强势的凤姐儿也不由地神伤。 摇了摇头,凤姐儿大胆地说道:“今儿个就咱们在,我也不藏着掖着。” “殿下身份高贵,哪家姑娘不时刻紧盯着,便是那老祖宗的本家,前儿个念叨。” 平儿闻言挑了挑眉,道:“莫非……” 凤姐儿冷哼一声,道:“云丫头虽是小姐,可却不受史家待见,不然老祖宗也不会将她接过来。”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史家自老侯爷去了,愈发没落,如今更是连个在朝为官的都没有,靠着老侯爷的余荫过日子哩。” “老太太同意?”平儿诧异道。 凤姐儿笑的有些得意,道:“我就说你道行还浅,你偏不信,却不想想,老祖宗凭啥不愿?” “东宫规制,有品级的共59人,而如今,殿下身边得了位份的也就太子妃几人,便是二丫头与尔等也没有品级,便是国公府里的诰命也比不上,怎会不风光,这位子空出来了,哪会不让人惦记。” 平儿闻言顿时明了,估摸着史家亦是有所想法,若是得了个品级,惠及家族亦是好的。 如今的这勋贵,都是些依靠祖辈余荫混日子,便是贾家亦是如此。 此时的贾家因赵昕荣登东宫,威势再起,自是吃香的很。 说到底,平儿的见识确实不如凤姐儿,毕竟凤姐儿是王家小姐,耳濡目染,自是清楚,反观平儿,也就是跟着凤姐儿涨了些内宅事的见识和手段罢了。 顿了顿,平儿无奈道:“殿下喜欢便是,我又能如何,以后盼着殿下想起时来瞧瞧我,便心满意足。” 凤姐儿见之眉毛都竖了起来,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同时又颇为佩服,嘴里不自觉地骂道:“小浪蹄子,真真是不争气,若不是没这种机会,便是我也动了心。……” 平儿仔细想了想后,面色微微一变,有些不可思议道:“奶奶,你是说……不能呀。” “放屁!” 凤姐儿讥笑道:“真当我不知廉耻,与那珠……!” 顿了顿,凤姐儿说道:“我这好心好意地教导你,你反而怪起我来了。” 平儿俏脸大红,也晓得凤姐儿是话赶话,没过脑子说的话,道:“我咋个怪你了,莫要冤枉人!” 凤姐儿不和她掰扯这些,警告道:“你别只顾着和我犟,果真让别个难缠的进了门儿,你们哪个都没好日子。” 平儿笑道:“和我甚么相干……再说,还有太子妃哩。” “你知道甚么!” “爷们喜欢,你还能怎的?”凤姐儿苦涩地说道。 显然凤姐儿深受其害,也不想平儿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便小声道:“皇家之人最是薄情……” 平儿闻言大惊,道:“奶奶,可不能胡说。” 平儿知道凤姐儿有些心灰意冷,可也不能胡言乱语,这若是被人晓得,凤姐儿哪里能落得个好。 凤姐儿豪气道:“怕个球囊顽意,这里就你我二人,你还会去告发我不曾。” 轻笑一声,直到平儿盯着凤姐儿许久,眼泪才落了下来…… 守着空落落的屋子里,唯有凄凉二字。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又屏蔽了,要等两天,我是新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改成免费章,麻烦万能的书友交交我,下一章我改成免费章,以作补偿,谢谢……) 李纨小院,李纨端立在书桌之前,认真整理着贾兰的书桌,瞧着贾兰书写的文章,颇为欣慰。 素云端着木盆走过来,笑道:“兰哥儿天资聪颖,以后定能荣登及第。说不得咱们哥儿就是那文曲星下凡哩。” 素云自是晓得自家主子的心一直都在小少爷身上,自是能把准脉门。 李纨闻言从心里高兴,若是夸她自个,她也就是笑而不语,若是夸她家兰儿,定然是喜笑颜开。 素云上前道:“奶奶,今儿个还午睡否?” 李纨轻轻颌首,笑道:“更衣吧……” 随即一阵梳洗,李纨便躺在床塌之上,旋即吩咐道:“素云,半个时辰喊我。” 素云笑说道:“奶奶放心,定不会误事……” 正说话间,赵昕进来,李纨看到赵昕那张脸,顿时面色惊恐,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虽说晓得赵昕今日会来,可没想到这大中午的便来寻她。 只是她忘了她如今躺在床榻上,身上也只穿了件中衣,脖颈处的盘扣刚松开。 李纨顿时一惊,也没注意到自个滑落些衣襟,露出一片雪腻来不说,连那挺翘处都几乎若隐若现…… 还好素云发现的及时,在赵昕只来得及看一……看了三眼的时候,就及时上前拦住,替李纨遮挡起来,系好盘扣。 回过神的李纨见状,俏脸羞红,等素云让开后,见赵昕还在下意识的往她身前看了眼,心里更为忐忑,双手拉着锦被,时刻警备着。 赵昕见状调笑道:“嫂嫂可是在等着本宫?” “才没有。” 李纨话一出口也后悔了,语气娇嫩,这不是撒娇吗?她轻咳一声,抚了抚额间的青丝,果断转移话题道:“殿下这又是何必呢,奴家蒲柳之姿,实担不起殿下厚爱。” 赵昕轻笑一声,道:“本宫倒觉着嫂嫂姿色非凡,尤其是不穿衣裳的时候。” 李纨闻言,俏脸登时红透,同时又无可奈何,她也觉察到了,似乎自己越是抗拒,赵昕就越是食髓知味…… 赵昕可不管其他,迈步上前,走到李纨床前,伸手便朝着李纨的俏脸摸去。 李纨偏头不语,可赵昕强硬地捏着李纨的下颌,使其正对着赵昕。 瞧着赵昕眼中炽热的欲火,李纨心中已然无力抗拒…… 赵昕亦是不急,掀开锦被,擒住李纨玉足把玩起来,道:“怎得,这么不乐意伺候本宫?” 李纨眼圈红润,也不管赵昕身份高贵,泣道:“咱们这样行苟且之事,若是被人晓得,我还怎么做人。” 瞧着李纨梨花带雨的模样,赵昕确丝毫没有怜惜之情,努了努嘴,笑道:“本宫看上的女人,还由不得她作主,你若是担心事发,不若本宫去寻老太太说道说道……” 话及此处,赵昕用力捏住李纨的玉足,把李纨疼的直呼凉气,此时的李纨也顾不得脚腕的疼痛,忙起身说道:“别,殿下若是如此做,便是把我往死里逼。”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李纨重名节,尤其重视贾兰的想法,若此事一出,贾兰又该如何自处?有这一软肋,李纨还不是随赵昕拿捏? 至于手段不光明正大?那又如何,既来到此处,装什么圣人贤士?赵昕就是贪图别人的身子,谁又敢说什么?难道说,赵昕会放过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李纨? 开什么玩笑,这对有占有欲的赵昕如何接受的了。 说到底,此事就在于李纨已然失身于赵昕,正是如此,赵昕才会霸道行事,因为赵昕已然把李纨视作自己的禁鸾,若换个其他人,说不得赵昕还没兴趣哩。 对于李纨,赵昕起了征服之心,他要将李纨调教的服服帖帖。 此时的赵昕随意说道:“那你打算如何,既不让本宫说个明明白白,又不肯私下伺候本宫?难不成还想让本宫不再来寻你不曾?” 李纨闻言顿时心动,她要的正是如此,若赵昕以后不来寻她,李纨便打算将此事忘的干干净净,全当做没发生过。 赵昕见状亦是心中有数,李纨的想法他又怎会不知晓,只是赵昕可没打算放过她,吃到嘴里的东西,赵昕还能吐出来,轻笑一声,赵昕调侃道:“珠大嫂嫂,咱们数次恩爱,这些你都忘了?” 李纨闻言心中苦涩,往事历历在目,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浮现在脑海,那般作践,实在羞耻的很……逐渐地,李纨双眼渐渐无神,瘫坐在床塌之上,如行槁草木…… 见李纨神色沧然,赵昕也觉着差不多,对付这种贞洁烈女,不能只给她没有希望的日子,便说道:“本宫亦不多言,若你好生伺候本宫,说不得本宫厌烦了,便不在来寻你也说不定哦。” 李纨闻言眼神渐渐恢复生气,思忖片刻,李纨咬着唇问道:“殿下此言可为真?” “上钩了!”赵昕心中暗道,烦不烦的还不是赵昕说了算,哪里轮得到李纨做主,主动权在赵昕手上,李纨逃不了。 “本宫一言九鼎。”赵昕拍着胸脯说道。 李纨见状亦是心动,以他对男人的了解,过了新鲜劲便没了兴趣,古来男子皆不是如此,凭赵昕贪色的性子,以后女人只会越来越多,估计没多久就会忘了自己。 更何况,此时贾兰还小,便是……如了赵昕的意,待日后腻了不再寻她,亦是能遮掩过去。 就算自己不同意,赵昕便会放过李纨? 瞧这态势,李纨心知肚明,赵昕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既如此,合不如以此作条件,等赵昕腻了,一切便都过去了。 李纨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样,赵昕已然明悟,对于李纨,赵昕还是把握的住,于是便起身张开手,吩咐道:“劳烦珠大嫂嫂帮着本宫更衣,待会本宫便好生伺候嫂嫂……” 门外,李纨的贴身丫鬟素云已然被赶了出来,此时的她脸色红润,显然刚刚的冲击还未回过神来,她没想到,堂堂东宫太子,花样居然如此之多,素云瞧着,胆战心惊,怕是再折腾下去,主子的命也没了。 怕李纨放不开的赵昕将素云赶了出来,刚到门外,还未缓过神来,门外早已伺候多时的李福冷声道:“小姑娘,祸从口出,今儿个李姑娘一直都是自个在屋里午睡,是也不是?” 素云耳边时不时地传来呼声,心中忐忑,这哪里是在午睡,明明是在…… 素云无奈,硬着头皮说道:“公公,奶奶正在午睡,奴婢一直都在门外伺候。” 李福闻言心满意足,自家主子他还是得维护,便是此事露了出来,堂堂太子,顽个女人又能如何?虽说此事不会对赵昕造成什么影响,可这忠心为主的态度还是得摆出来。 屋内,李纨咬牙承受,而身后的赵昕则是停顿下来,待李纨缓过神来,赵昕调笑道:“珠大嫂嫂,若是受不住,不妨直言。” 李纨苦笑了声,道:“受不受的住,又能如何,难道要我巴巴地来求殿下?” “何苦遭殿下作践,果真受不住,殿下送我回李家去就是。现在这样活着,又有甚么意趣?” “嫂嫂这叫甚么话……” 赵昕伸手捏住李纨的下颌,使她偏头正对着赵昕,邪魅道:“瞎咧咧甚哩,果真受不住了,哪有刚才那么有趣的事了……” “呸!” 李纨大啐,恼恨某人不知羞耻,明明是受罪,哪里是有趣的事。 赵昕见状笑道:“人伦大事,何必在意那么多,你平日里端着,难道不是怕被这个说嘴,怕被那个小瞧?要我说,大可不必。何必将自己看的那样高?姿态放低些,做自己的事,过自己的日子,谁人背后还没人嚼舌头?你还想当个完人不成?” 李纨不可置否,不欲搭理赵昕,她从小便是接受三从四德的教育,又怎会因赵昕的一句话便突破自己的心里防线。 若不是那次糊涂醉酒,此事又怎会发展成今天这般模样,又或者赵昕不如此霸道,亦不会到如此境地。 赵昕也不指望能马上说动李纨,对于李纨,你得细火慢炖,你若是心急,怕是美人愈发抗拒,先将李纨的身子调教好,待日后,这心里,慢慢便会接受,瞧李纨这般配合,已然逐渐适应赵昕,这不正是明证。 随即床塌又吱吱呀呀地响起。 “轻些……”感受着某人蠢蠢欲动的态势,李纨不由地娇喊道………… 荣国公府,荣禧堂内。 此时的王夫人与薛姨妈同坐一堂。 此时的薛姨妈面色红光,原本宝钗是来京选秀女的,可因身子的原因失了机会,如今,宝钗不仅进了宫里,还成了太子良悌,这以后,妥妥的一个妃子定然是少不了的,这怎能不让薛姨妈高兴。 “姐姐,今儿个殿下来府,咱们可得好生招呼,可莫要失了礼数。” 王夫人虽心情不错,可也没喜形于色,道:“妹妹,外面的事有爷们操办,咱们插手作甚。” 薛姨妈也是乐糊涂了,贾府可不同于薛府,家里还是有男丁的,不似薛姨妈,得自个来操办商事,主持大局。 “对对对,是妹妹逾越了。” 缓过劲来,薛姨妈笑问道:“姐姐,宝玉的事如何了?” 王夫人闻言嘴角弯起,笑道:“一切安好,已然换了生辰八字。” 薛姨妈轻笑一声,道:“那便好,妹妹我便等着,喝喜酒便是。” 王夫人闻言却紧了仅眉头,心中亦是担忧,薛姨妈见状亦是了然,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宝玉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脾性大的很哩。 对于清乐郡王的小女儿,宝玉也只是当妹妹看待,哪里有什么男女之情,一听要与之成婚,可是闹的不行,前儿个还被贾政训了不少,这事可愁坏了她。 此事薛姨妈自是晓得,也只能劝道:“姐姐,不必担忧,待以后成婚了,自然会相敬如宾。” 古代成婚皆是如此,便是赵昕也是如此,想当初,赵昕成婚之时,连元春的面都没见过,品性样貌皆无从知晓,不还是一样成了婚。 好在元春合赵昕的意,要不然赵昕也不会过的如此舒适,更何况,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元春两者皆占,赵昕又有何不满意的。 倒是宝玉,估摸着成婚后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虽说那小姑娘是个美人胚子,可那性子……善妒,这可不是好事,而宝玉的性子又是喜欢与钟灵毓秀的姐姐妹妹们顽,怕是以后矛盾偏多。 宝玉不似赵昕,元春是高嫁,自是以赵昕为主,而那小姑娘可是下嫁,娘家是皇族,可不是宝玉可以随意拿捏的。 王夫人自然也是知道此事,只不过,自赵昕荣登太子之后,王夫人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当然,并不是王夫人想悔婚,大门大族最好脸面,这若是悔婚,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希望如此,宝玉还是个乖性子,定不会惹出事来。”王夫人无奈地说道。 薛姨妈闻言轻轻颌首,宝玉的性子她也晓得,若是不然,以前也不会想着让宝钗嫁给宝玉。 顿了顿,王夫人又笑道:“妹妹老是说起我的不是,倒是蟠哥儿的事如何?” 提起此事,薛姨妈亦是满意,说道:“前儿个,同为皇商的夏家倒是前来拜访,他们家倒是有一独女,名唤夏金桂,生得如花似玉,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儿。” “桂花夏家吗。”王夫人呢喃道。 夏家是户部挂名的皇商世家,且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户,家境巨富无比,是京城中的大地主、大财主,其余田地不用说,单有几十顷地独种桂花,凡这京城里城外桂花局俱是夏家的,连宫里一应陈设盆景亦是夏家贡奉,因此人称“桂花夏家”。 桂花夏家声名显赫,合京城中,上至王侯,下至买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起桂花夏家的名号,贾府也都知道。夏家是垄断了宫中所有陈设盆景,管理京城里城外全部桂花局的顶级皇商,和为宫中供应织品的织造局一样,桂花局是隶属于内务府奉宸苑的皇商衙门,专为宫中供应花卉盆景。 之所以是桂花,因桂花乃贵气之花,为帝王所喜爱,故天子居住之地多种桂花。织造局有三家,而夏家一家管理着所有的桂花局,宫中所有陈设盆景都由夏家垄断,这夏家的势力甚至比江宁织造更加强盛。 皇家的花园林苑极其重要,内务府每年对宫中园囿都有巨额拨款,在相关衙门任职是非常好的差事。专门为皇家管理花卉园林的奉宸苑隶属于内务府,是正三品衙门,其长官是正三品,桂花局正是奉宸苑中的重要衙门。夏家不但能够经营如此重要的行业,而且独家垄断整个皇宫的花卉盆景和陈设,甚至京城中以及京城外所有的桂花局全部由夏家经营管理,可见夏家地位之高,十分显赫。 “正是桂花夏家。”薛姨妈回道。 “听说夏家只有独女,可有此事?”王夫人问道。 薛姨妈轻轻颌首,夏家不但是家资百万的巨富豪门,而且没有儿子,继承人是外孙,一份家财,将来全部是随女儿作嫁妆嫁到女婿家,传给外孙的,谁家娶到了夏金桂,就等于白得夏家的百万家财和显赫家业。 原著中,薛姨妈在攀亲时,只看得到人物门第,又闻得夏金桂是个有才有貌的佳人,自然以为是典雅和平的,并不知其品性邪派。 夏家没有儿子,家产全归女婿和将来的外孙,以夏金桂自带百万嫁妆的条件,必然是要高嫁到地位更高的人家的,而夏家已经是户部数一数二的巨富豪门了,夏金桂个人条件又出色,所以能娶到夏金桂的,必定是极其有权有势,地位显赫至极的豪门贵族之家。 夏家与薛家同为百万家资的豪门巨富之家,但薛家除了是数一数二的顶级皇商以外,还是书香继世的大族名宦之家,祖上曾为紫薇舍人,出过两代高官,祖上余威及今仍可庇佑子孙,所以,薛家的门第是高于夏家的。 薛姨妈同意娶夏金桂,除了因为夏金桂的家世出身和个人条件均十分优越以外,更重要的是看中了夏家独女可继承的巨额财产。夏金桂数额不菲的巨额陪嫁,正是夏金桂在婆家骄横的底气来源。 不考虑人品性格,夏金桂的家世出身和人物模样是非常完美,无可挑剔的。 知道夏家的王夫人亦是说道:“听闻夏金桂是个有才有貌的佳人,此事若成,倒是门好亲事。” “妹妹只是希望我家那个浑小子能有所收敛,宝钗有了好归宿,就独独我这个孽障,颇让人放心不下。” “好妹妹,听你这话,莫不是看不中那夏家女?”王夫人听出其味,旋即问道。 薛姨妈顿了顿,直言道:“姐姐面前,我也不说假话,要是以前,能有这门亲事,我自是满意,可如今,我倒是想再斟酌斟酌。” 瞧着薛姨妈的样子,王夫人也是心中了然,估摸着见宝玉有这般造化,薛姨妈有了想法。 王夫人亦有同感,她的女儿也是有了归宿,荣登太子妃之位,地位煊赫,可她家这宝贝儿子,亦是让她操心不少,这儿女债……古来皆有之… 第二百四十七章堂内闲话 在贾母的屋里,宝玉见到了阔别已久的一干姊妹们。 感觉一进入贾母院子里,贾宝玉的精气神都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顿时变得眉目生动顾盼神飞起来。 大红金蟒狐腋箭袖,外罩石青色的团毛对襟坎肩,腰扎碧玉红鞓带,虽然是在前面带路,但是那份主人家的气势拿足了,还真的有点儿一府之主的架势。 待宝玉踏入屋子,贾母笑呵呵地看着宝玉道:“宝玉,快来我这。” 宝玉面带喜色,只是环顾一圈,宝玉却突然发现了元春没来,赶紧道:“祖母,大姐姐怎么没来?” 贾母一怔之后笑了起来,道:“你姐姐有了身子,怎能出宫劳累,……“ “说的也是,殿下这么疼爱姐姐,这是理所当然的。”宝玉有些失落地说道。 众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嬉笑,都说这姐弟亲近,果真是血浓于水。 宝玉心里烦闷,最近这一段时间,贾政管教严苛,宝玉的日子可不好过,要么就是告诫宝玉好生读书,要么就是商谈婚事,倒是让宝玉很是沮丧,本想着找自家姐姐倾诉一二,谁知元春居然没来。 不过好在贾政并未多加约束,宝玉和钟哥儿、蒋琪官十分要好,宝玉也经常借着参加什么文友会诗会的名义溜出府去,邀约着秦钟、蒋琪官等人不是大观楼便是绕梁阁里厮混。 贾母见到宝玉,白皙富态的团脸上笑容可掬,话语里也满是夸赞和面临之意,如今贾府已有重振之势,宝玉又有良配,哪里还能不知足。 尤其是迎春等人的态度,虽说她们成了太子的女人,可也没忘了本,也就是她们还没名份在身,要不然贾母可坐不住。 思忖片刻,贾母忽道:“二丫头,殿下可有什么安排?” 东府,可是贾母的心事,如今东府成了太子的私有物,她有所想法亦是理所当然,毕竟被查抄的府邸,没人敢胡乱打主意,也就是赵昕是太子,才会如此容易。 贾母这突兀的一问,倒是让坐在下手的王夫人和薛姨妈都是一愣怔,这等话语当着大家的面儿问出来可有些不合适了,以老太太的历练睿智,岂会有这般不合时宜的问话? 迎春也是有些发愣,也在揣摩这位老太太话语的意思,但面对问话却不能不应答,便老实地回道:“殿下安排了小李公公管事,具体的孙女也不晓得。” 贾母闻言便已然知晓,宫内人管事,贾母也不会去自寻苦恼,本就是随意一问,纯粹是眷恋旧府罢了。 叙旧几句,赵昕便也来到此处,刚刚一番滋味,可是舒畅不少,尤其是事后清理,那般柔嫩,那般拒而不得的倔强,食髓知味矣…… 见赵昕来到此处,众人皆起身行礼,赵昕摆了摆手,随意道:“老太太不必多礼。” 话罢,赵昕便坐在首位,道:“都坐吧,本就是本宫唐突,扰了你们的兴致。” 按道理来说,这里是贾府内宅,本就不该赵昕前来,可对于赵昕这般失礼之处,原是郡王时就没管,更何况如今是太子身份。 正是因为如此,尤氏才会带着两个姐妹入府,期盼着哪日来个姐妹邂逅哩。 一旁的凤姐儿笑道:“殿下这话可就不对了,这屋里的都是自个人,哪个敢多说什么,老祖宗定然第一个不依,我哩,便是第四个……” 赵昕闻言倒是觉得有趣,笑问道:“你怎的成了第四个?” 凤姐儿见赵昕面色如常,亦没有不悦之举,便笑说道:“还有太太和姨妈哩,不信你问问太太和姨妈,可曾将殿下当做外人?” 此话可算说到贾母心坎里,赵昕与他们贾家关系愈发亲密,便是对贾家愈发有力。 贾母顿时老脸开怀起来,笑斥道:“殿下,这凤丫头平日里胡闹惯了,殿下莫要见怪。” 赵昕自是不会见怪,偏头笑言道:“凤辣子之名,本宫还是晓得一二。” “哎呦喂,这脸皮都丢到外面去了,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啊……” 众人被凤姐儿掩面羞怯的表情逗的开怀大笑,就连赵昕亦是觉得有趣。 想想也是,这凤姐儿自嫁入贾府,贾府内事,贾母与王夫人都交由凤姐儿处理,除了精明能干,便是这不要脸皮的自来熟最为关键。 凤姐儿的能力有目共睹,能维系着荣国府现状,虽说日趋没落,但是和其他府邸相比,在没有能上得了台面的男人情形下,能支撑起整个场面,也算不错了。 侍奉贾母,一口利落的话讨得贾母欢心亦是关键。 王夫人神色如常,斥道:“你这死丫头,平日里疯言疯语也就罢了,殿下面前也敢胡闹,真是撞客了,还不速速请罪。” 贾母偏头看了王夫人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反观凤姐儿,顺着王夫人的话头,一拍手,笑着请罪道:“殿下英明神武,想必定然不会怪罪,我哩,在此先行叩谢殿下恩典。” 瞧着凤姐儿一本正经的福身行礼,赵昕嘴角微微上扬,耷拉个脑袋说道:“你都说本宫英明神武,本宫若是怪罪于你,岂不是自打脸面。” 凤姐儿喜笑颜开,高声笑道:“哎呦。我就说吗,打瞧殿下第一眼便晓得殿下是那昊天帝下凡,一身贵气,怎会与我这小妇人计较,说不得,咱还得沾沾殿下的贵气哩。” 说罢,凤姐儿还想迎上前来。 贾母在一旁坐着,瞥了瞥赵昕的神色,转而笑骂道:“偏你是个急性子,殿下的贵气也是你能沾的,这就上赶着要。” 凤姐儿闻言,一副委屈的模样,脚步停在堂下。 赵昕见这凤姐儿一顿吹捧,不知道她到底有何目的,近段日子凤姐儿日子不好过,赵昕也是知道一二,沉吟片刻,赵昕忽说道:“什么贵气不贵气的,纯属胡说八道。” 顿了顿,赵昕又说道:“不过吗?这恩典倒是可以给你,今日便不罚你了。” 凤姐儿喜笑颜开,立马福身行礼,道:“谢殿下恩典.....” 这一套唱戏般的强调,惹得满堂人大笑。 凤姐儿心里跟明镜似的,便笑说道:“殿下的恩典,便是一口气都能让人羽化登仙,没瞧老祖宗在殿下身旁,那精气神,是愈发的好。” 贾母接着凤姐儿的话说道:“你这凤丫头,嘴上没个把门的,讨赏讨到殿下面前。” 随后又对着赵昕说道:“殿下莫要理会这凤丫头,她啊,是府里有名的破落户,见着谁都讨赏哩。” 王夫人笑道:“哪有这么富贵的破落户,这凤丫头,尽浑说。” 赵昕笑而不语,对于众人的吹捧,赵昕心里还是颇为得意的。 见赵昕心情不错,贾母忽然招呼道:“宝玉,还不过来见过殿下,平日里,你不是吵着嚷着说是要拜见殿下吗。” 宝玉闻言上前行礼道:“见过殿下。” 赵昕瞥了一眼贾母,旋即打量了一番宝玉,说道:“宝玉,听说你诗赋作的不错,以后好生学习,说不得,国公府里也能出个文状元。” 贾母等人闻言亦是心花怒放,旋即说道:“殿下,宝玉是老身嫡亲孙子,他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性子纯善。”贾母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慨,“老身年龄渐渐大了,身子骨也不行了,只希望在闭眼睛之前能看到宝玉有个好的出息。” 赵昕闻言笑道:“凭宝玉的本事若是能潜心钻研几年,不说一二甲,得个进士还是把握甚大。” 贾母亦听出其味,若是贾宝玉有这个心,赵昕扶持一二也不是不行,可宝玉是什么性子?瞧宝玉那副嫌弃样,便知道是不可能的事,贾母亦是无奈。 赵昕见贾母明悟,亦不多言,或许赵昕升为太子,也让荣国府这边地位又略有不同,赵昕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贾府里其他人心气都有些变化了,便是这位老太君也一样不能免俗。 宝玉这条路不能走,自然就要寻另外的路,或许是贾家觉得有了赵昕在宫中这层关系,其他路子也不是不能选择了。 赵昕可不是扶弟魔,而且贾宝玉也算不上自己的弟弟……。 他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贾母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要让宝玉去走仕途,对于宝玉的性子,这又有何意义? 但现在处在这骨节眼儿上,贾母给自己来了这样一出,自己好像还真的不好推脱。 不说这贾母人大面大,好歹也是国公夫人,更是太子妃的祖母,这么大年龄一个长辈当着这么多人求自己,自己和贾府也是如此亲善,现在若是拒绝了,倒是不好再厚着脸皮来贾府。 赵昕知道宝玉的性子,定然不会走上仕途,既如此,赵昕可不愿带着个拖油瓶,不过吗,贾府是东宫势力,已然下不来船,既如此,赵昕也不能让人心寒,大乾朝讲究亲亲相隐,若是连太子妃娘家都有隔阂,那岂不是自掘坟墓。 若是赵昕是个闲散王爷,管他贾家如何,自己不想办的事办个球。 顿了顿,赵昕又说道:“此次科举,本宫倒是知道有几个不错的学子,若老太太有意,便让宝玉去取取经,说不得对宝玉有什么益处。” 贾母笑了起来,富态的脸膛上颇为满意,一旁的王夫人也是按捺不住,有太子出面,定然是让状元之才教导,这对宝玉极为有用,于是王夫人起身道:“宝玉。还不多谢殿下。” 王夫人想把此事定下来,可宝玉一脸为难,见自家母亲发话,只得硬着头皮恭谢。 赵昕见状亦是了然,便说道:“本宫说句公道话,你们若是想听便听,不想听便当做本宫的一句戏言。” 贾母闻言赶忙道:“殿下教诲自是极好,您直说便是。” 赵昕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这贾母虽然养尊处优惯了,可不也是会说应承话? “宝玉什么性子,老太太比本宫更是明了,既如此,又何必强求?不说其他,难道本宫还会亏待宝玉?” 宝玉听到赵昕发话不用读书,心里可是笑开了花,他知道,赵昕身为太子,这话语权可不是一般的重,不说一向疼爱他的贾母王夫人,便是他那个迂腐的父亲也是老老实实的听命。 明白此中关节的宝玉希冀地看着赵昕。 贾母等亦是明了,赵昕见她们犹豫,便说道:“此事老太太好生思量,若是需要,差人通知本宫即可,本宫定会安排妥当。” “多谢殿下厚爱,老身等定会好生思量。” 听得贾母这话,赵昕也不以为意,反正自个的态度摆了出来,就看他们做如何选择。 随意絮叨两句,赵昕偏头瞧了瞧一旁的迎春等人,这几人,赵昕门清,从上至下,赵昕一清二楚,反观后面那些小姑娘,探春英气勃勃却又不失俏丽的面容,十三岁的小丫头已经有了几分少女的妩媚,一身紫红缎绫细折裙,外罩红绫短袄,油绿绸撒花裤子让整个鲜艳的色调里多了几分活泼俏皮,蝴蝶落花鞋从裙袂下探出来,果真是惹人心动。 相较于探春的大气坦荡,一喜藕荷色绫袄的史湘云则多了几分豪爽。 纤巧双手在腰间一插,内里罩着的葱绿盘金彩绣锦裙把身材顿时勾勒出来,脚踩一双掐金云红香羊皮小靴,尤其是那张粉靥,珠圆玉润,端的是一朵带刺玫瑰。 赵昕不由多看了两眼,一旁的贾母自是注意到了,浑浊的眼神顿时一亮,旋即说道:“今儿个二丫头她们来了,可是把这几个小丫头乐坏了,这不,一大早地便好好打扮起来,说是要请个东道主哩。” 赵昕闻言亦是一乐,笑回道:“姊妹情深,本宫自是理解,以后二丫头等人住在东府,岂不便捷许多。” 贾母闻言笑道:“东府宽敞,倒是她们姊妹顽耍的好去处,老身估摸着这几个丫头顽疯来,怕是连回来的路都寻不到。” 赵昕轻笑一声,道:“老太太也说了,东府宽敞,若是顽累了,便让她们在那边住下便是,也省得二丫头她们烦闷。” 贾母闻言眼神一亮,道:“怕是有所打扰。” 赵昕此时回过味来,不过面色如常,笑道:“本宫事务繁忙,二丫头她们留在府邸,本宫亦是放心不下,若有顽伴陪同,本宫求之不得,又怎会怕打扰。” 贾母躬身回道:“既如此,那便谢过殿下。” 随后贾母招呼道:“三丫头、四丫头、云丫头,还不过来谢过殿下的恩典。” 探春几人闻言上前福身行礼道:“谢过殿下恩典。” 赵昕轻轻颌首,笑道:“这许久未见,果真是生分许多,以前都是一个姐夫姐夫地喊的兴起,怎得如今反而生疏起来?” 贾母并未未多言,眼神时时地看着下方几个小丫头,似是在暗示。 “姐夫?”史湘云上前试探道。 比起殿下这称呼,赵昕还是喜欢姐夫这称呼,亲切,至于宝玉,还是喊殿下的为好。 “云丫头,上次也是你胆最大,本宫赏了你一个玉佩,今日本宫并未带什么物件,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不妨直说...........” 湘云楞了楞神,没想到自个居然又得赵昕另眼相看,思忖片刻,道:“小妹并无甚想要的东西。” 赵昕努了努嘴,笑道:“随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下次直说便是,或者让二丫头多请你们几个东道?” 湘云闻言,心中有所意动,又见赵昕如以前一般和善,那豪爽的性子便展露出来,笑道:“那殿......” 见赵昕挑了挑眉,湘云旋即说道:“姐夫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赵昕闻言亦来了兴趣,对于湘云这种直性子,他颇为欣赏,笑说道:“云丫头,你怎会觉着本宫说话不算话?难道二丫头还会缺了你这几顿东道不曾?” 湘云努了努嘴,道:“我可没这样说....” “呵呵.........”赵昕轻笑一声,亦不多言。 贾母见状脸色愈发高兴,便上前道:“殿下,有件事,老身倒是也想麻烦殿下。” 赵昕心中疑惑,不知道贾母是何用意,便询问道:“老太太有何事不妨直言。” 贾母顿了顿心神,道:“老身想着,东府宽敞,想把原东府的尤氏等移居过去,毕竟那儿她们也熟悉些。” 赵昕闻言,饶有兴趣地捻着手指,对于贾母的做法,赵昕也能猜个一二,无非就是身份使然,贾府和赵昕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赵昕是太子,以后便是皇帝,这便是贾府的看法。 太子如今身边的女人都是与贾府相关之人,当然只是如今,待日后,皇室决不可能让太子身边只有贾府之人服侍,这便是大势,赵昕与元春等人心里清楚的很,为此,元春亦有提前安排,想着让抱琴服侍,而贾母亦是如此,她们都知道赵昕贪色,既如此,何不如趁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家姑娘没一个差的,赵昕看中哪个便是哪个,早早地塞入东宫,也好为太子妃摇旗呐喊,巩固地位。 赵昕心里亦是清楚,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眼前的几个小姑娘都是钟灵毓秀,他自是心中有数,平白得来的,为何不要? 至于尤氏等人?怕是贾母知道了秦可卿的事,此事赵昕也没遮掩,怕什么泄露,赵昕就是个贪淫好色之人。 “老太太安排便是……”赵昕嘴角弯起,笑说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训晴雯 贾母闻言心中有数,笑说道:“既如此,那便多谢殿下。” 赵昕笑而不语,旋即偏头对着迎春说道:“待会本宫便会回宫,如何安排便由你来作主。” 迎春起身行礼道:“妾身晓得。” 迎春生性木讷,若是让她管理如此大的一个府邸,怕是力不所及,便说道:“平儿、晴雯,你们也学着管些事,莫要让下面的人欺上瞒下。” 平儿、晴雯起身应承。 贾母笑呵呵地看着赵昕,恭敬道:“殿下在此,下面哪个敢胡作非为。” 赵昕不可置否,笑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底下这些个子人,利处当头,若无管教,怎会安分守己。” “老太太阅历丰富,想必见惯了此事。” 贾母闻言亦是明白,大家大宅最重规矩,想当初贾母掌家时亦是律下甚严,若是哪个犯了错,严惩不饶。 只是王夫人入府,加之贾母年纪大了,府内管事便让别人去办,兴许心态变了,自家儿子主家,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对于贾赦、贾政以及东府贾珍办下的糊涂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若是贾母有精力去管,哪会出现刁奴叛主的事。 轻轻颌首,贾母便未多言,本就是赵昕“家事”,也轮不到贾母来管,便回道:“殿下说得既是。” 赵昕见状亦是说道:“这些个人狐假虎威,说不得打着本宫的旗号,行一些插手诉讼,给涉黑帮派、赌坊、青楼当靠山,放印子钱等下作勾当,这些勾当,都是记到本宫头上的。 贾母若有所思,旋即说道:“老身受教了。” ................. “嘻嘻!” “咯咯!” “呵……” 当迎春带着探春等小丫头一块来东府之时,额头已微微见汗时,探春等见迎春此时主人般的模样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原本还有些拘谨的姑娘们,这会儿也都放下心来。 本就是从小一块顽到大的姐妹,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可讲,活泼的湘云笑道:“我的好姐姐,快寻个地儿坐下吧,何必着急寻住处哩。” 迎春闻言笑说道:“那怎能行,殿下吩咐我好好安排,若是安排不好,怕是丢了殿下的脸面。” 探春摇了摇头,见这里都是自己人,便亲昵的说道:“二姐姐,咱们都是姊妹,哪里需要你来照料,岂不是将我等当作外人?” “就是、就是,二姐姐不要忙乎了,咱们住哪里都是一样的。”一旁的湘云附和道,只不过语气颇为无奈。 探春自是知道怎么回事,湘云虽说是小姐,有自己的院子,可那院子并不属于她,院内嬷嬷都是贾府老人,没一个是能得罪的,平日里还得小心防备着,若是出了事,估摸着又得被好一顿训,这便是寄人篱下的苦楚。 至于贾母让湘云到东府里住,不一样是寄人篱下,更何况还离开了自个原来的院子,这岂不是换了个新环境。 湘云虽是不愿,可选择权并不在她手上,长辈安排,她就得照做。 最为主要的便是湘云也是个聪慧之人,也晓得贾母如此安排的用意,毕竟此事,之前来向老太太请安的史家夫人已然来劝解过,湘云晓得,此事未得贾母同意,那史家夫人哪里会寻湘云提这回事。 迎春也晓得湘云,知道她本就没个去处,这单独的院子,自是得为她准备好,于是说道:“云丫头,不必客气,殿下也说过,府里的空院子随咱们挑选,之前我便寻了个小院,你们若是不嫌弃,不若咱们挨着住,这样也方便咱们聚一聚,等哪日....呃...宝丫头和玉儿来了,咱们便一块请个东道主。” 按道理来说,迎春对宝钗与黛玉得用敬称,毕竟她们两个人是有名分的,只是她们关系好,并未多加敬称,赵昕便也随她们的意,更何况,在外时,这些姑娘们该守的规矩还是守的。 湘云闻言有些愣神,疑惑道:“宝姐姐和林姐姐她们也会来此?” 顿了顿,湘云说道:“我咋个听说宫里的规矩甚严,若是不得允许,哪里有机会能出得来?” 迎春解释道:“咱们殿下不在意这些劳什子规矩,对咱们也是宽厚的很,亦不强加管束。” 闻得此言,倒是让探春、湘云、迎春等人一阵错愕,毕竟以前只是听闻赵昕宽厚,却并未了解过,即便赵昕时常带着太子妃来贾府小住,她们也以为是赵昕疼爱太子妃,却没想到连迎春等人都有这样的待遇。 此时的湘云不禁想道,若是赵昕看上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她本身就不是个受约束的人,能有个宽容的夫君亦是不错。 只不过,赵昕身为太子,能不能看上还是另说,念及此处,她又不禁想起她那婶婶丑恶的嘴脸,亦是显得无奈。 湘云并未多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是赵昕真要做些什么,她也抗拒不了,也没资格抗拒,更何况,史家还希望赵昕做些什么哩,特别是知道赵昕待湘云的另眼相看,那块上好的白脂玉玉佩,她们可惦记了不少日子,若不是这是太子之物,怕是早就被她们要了去。 甩开脑中的想法,湘云又变成个活泼的性子,打趣道:“难怪二姐姐大气不少,原是翻身作了主,也成了个大户了...” 话罢,又偏头对着探春笑道:“三丫头,看来咱们可不能饶了二姐姐,这东道,定然是少不了的。” 探春闻言,亦是打趣道:“云丫头说的对,合该如此。” 迎春没好气地白了她们一眼,笑骂道:“我咋的成了大户,便是大户,也受不起你们的吃落.......” 众人闻言,相视一笑...... 晴雯小院内,此时的赵昕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也打算回宫,不过瞧着这小晴雯似乎有些不高兴,本着安慰佳人的想法,赵昕在离开荣庆堂后便带着晴雯回到晴雯自个选的小院。 此时的晴雯正兴高采烈的带着赵昕参观院子。 瞧着美人的笑颜,赵昕亦是心情不错,便随着晴雯四处看看,晴雯见状,那弯起的嘴角亦是没落过。 走回堂内,赵昕寻了个座位歇了下来,接过晴雯递上来的茶水抿了起来,而晴雯则是蹲在地上,帮着赵昕锤按着小腿。 “你这小妮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有何事?”赵昕可不会让美人凭白操劳,要操劳也是得看情况而定。 晴雯闻言,秀眉挑起,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嘟囔着嘴说道:“殿下真真是不识好人心,妾身这不是瞧着殿下乏了?” 赵昕哪里不知道晴雯是觉着自己屈降身份,陪着她闲逛,满足了晴雯要求,心里高兴,便想着好好伺候赵昕,才会蹲着帮赵昕揉按。 对于这个直性子的小姑娘,赵昕确实极为喜欢,晴雯一整颗心都在赵昕心上,又极会伺候人,哪里有不疼爱之意,虽说晴雯时不时得顶撞你一两句,可心底不坏,就是抱怨抱怨,她与其他丫鬟不同,晴雯是有自我的人,原著中,虽为宝玉的丫鬟,却也没与宝玉做过逾礼之事,晴雯洁身自好,对于封建礼教有反抗,对主子忠心却并做不到违心的逆来顺受,所以会吵吵,当然晴雯的性格不够内敛看起来也确实有些狂。对于这么叛逆的奴婢,王夫人是很看不上的,所以赶她走。 赵昕是觉得无所谓,晴雯性子急,明着来,这倒是让赵昕相处起来舒服许多,不过赵昕认为,晴雯心里还是明镜似的,也就是在赵昕面前发发牢骚,无甚大碍,不过,赵昕还是得“训斥”一番,省得这小妮子骄逸跋扈。 轻轻一笑,赵昕伸手拉过晴雯,让她坐在赵昕怀里,打趣道:“你这小妮子,可是怪爷冷落了你?” 晴雯娇哼一声,不满道:“爷,自从妾身不是您的丫鬟后,我伺候您的日子可少了不少,爷也是个没良心的,爷不晓得多来瞧瞧妾身,就晓得去找那些个狐媚子。”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这晴雯还一直吃醋,这倒是让赵昕有些头疼,也难怪说晴雯就是个做小妾的命,只在乎自家夫君的宠爱,而不顾其他。 思忖片刻,赵昕便说道:“你这小妮子,可不能善妒。” 晴雯冷笑一声,道:“爷这是嫌弃妾身?我只不过多说一两句,您就给脸子瞧。要踢要打凭爷去,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赵昕脸色不悦,这是谁给谁脸子瞧,少不得自己忍了性子道:“晴雯儿,爷和你讲道理,还是爷的不是?” 见赵昕似有维护“狐媚子”之意,晴雯不觉又添了醋意,冷笑几声,道:“我倒不知道爷私下相授还是道理,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些事儿,也瞒不过我去。” 赵昕闻言,已然心有猜测,估摸着晴雯说的正是赵昕和李纨的事,毕竟以前晴雯撞见过慌张离去的李纨,凭借晴雯的机灵劲,哪里猜不到发生了什么,更何况,每每赵昕来到贾府,都会不自觉地消失一段时间,这干什么去了,哪个不晓得.... 皱了皱眉头,赵昕觉着晴雯确实被自己宠坏了,虽说自己的行为确实过了,但聪明的人却不会说出来,比如元春、凤姐儿、贾母,她们都知道此事,可都是藏在心底了,哪里会如晴雯一般,当面斥责赵昕,要晓得,赵昕贵为太子,一国之储君,这里又不是现代,而是古代封建王朝,人分三六九等,哪里会容得了一女子训斥。 “你这小妮子,这种事也是你能说的,平日里骄纵了你,愈发不知天高地厚。” 听着赵昕的斥责,晴雯顿感委屈,一双桃花眼水汪水汪的........... 晴雯在旁哭着,也晓得自己说错话了,以她的身份,本就不能置喙,可话已出口,哪里收的回来,晴雯又是个犟脾气,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怒道:“府里哪个不晓得您偷自家的寡居嫂嫂,还想抵赖不曾?” 赵昕已经气的黄了脸,声音提高,喝道:“晴雯,跪下。” 晴雯惊呆了,巴巴的看着赵昕,似不相信,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可看见赵昕那般阴沉的表情,晴雯晓得不是自个幻听。 晴雯扬着脸,与赵昕对视着,可赵昕哪里肯让,晴雯便只能一边落泪,一边从赵昕怀里起身屈膝。 不过没等她跪倒,就听赵昕道:“不是跪在这,跪在那。” 晴雯顺着赵昕的手指一看,一怔后气的差点再次跳起来,怒视赵昕。 可赵昕还是寸步不让,脸色凝重肃穆。 晴雯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可赵昕是主君,这般严肃下,她也不能不听。 几乎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挪移到堂中间,然后背对着赵昕,跪倒在地上。 等她跪好后,赵昕起身上前两步,从后面一下推倒她,然后伸手在她挺翘的屁股上狠狠的抽下,“啪”的一声,晴雯拧着眉咬牙不叫。 赵昕教训道:“你今儿个是疯了不成?什么诨话也敢说出来?” 说罢,又往晴雯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再道:“你跟着本宫的日子也不短,富不易妻,贵不易友的道理爷没教你?爷若不讲情义,就你这爆炭脾气的丫鬟,早被我赶走八回了,还能容你这会儿喷我一脸口水?” 说罢,又是一巴掌,再道:“好好的道理不讲,非要学泼妇跳脚骂街,你还有理了?今儿个你敢当面顶撞本宫,明儿个你是不是就敢顶撞父皇了?再不教训教训你,你都快成山大王了!” 似越说越恼,隔着裤子打不解气,赵昕手一伸,就从晴雯腰间扯掉汗巾,然后一把扯下晴雯里外两层绣花裤,露出圆滚滚翘挺挺的两座雪白的弧丘,弧丘上已有三道巴掌印,赵昕犹不满足,手起手落,“啪”的一声,再添一道手印。 这时,晴雯似乎终于被打服了。 她回首,桃花眼里水汪汪的,看着赵昕求饶道:“爷,别打了,人家知错了……” 听着晴雯腻嗲的声音说话,赵昕不顾晴雯的求饶,竟再次狠心的打了一下,嘴里骂道:““蠢才,蠢才,你这性子,将来怎么样?明儿你自己当家立业,难道也是这么顾前不顾后的,爷饶的了你,别人能饶的了你? 赵昕头疼的捏了捏鼻梁,坐回座位上,缓了一会,赵昕偏头看了看,趴在地上抽泣的晴雯一动不动,无奈道:“你这小妮子,本宫知道此事亦是做过了,但这也不是你能置喙的,若此事由你口中传了出去,太子妃能饶过你?” “便是本宫保下了你,你又该如何自处?” 此事对于赵昕不是大事,但此事若是因为晴雯捅了出去,元春等人肯定不会轻易饶恕,若是赵昕出面,元春确实会给赵昕面子,可以后呢,赵昕辛苦维持的家宅局势岂不是一朝尽毁? 晴雯犯错必然受罚,若元春知道赵昕会因晴雯而不尊重她这个主母的权威,心里肯定会芥蒂,晴雯只是一个开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莲儿、晴儿的又冒了出来? 夫妻心不齐,赵昕亦不好过,元春能如此大度,不正是因为赵昕绝对的拥护主母权威吗?若换做她人,赵昕如此胡闹,家里早就闹翻天了,哪里有如此和谐的后宅。 更何况,在古代,杀人的是封建礼教。 虽说赵昕是太子,可既然是身处在封建时代,那就合该守封建礼法,不说赵昕这个太子,便是天子亦是要守礼法。 晴雯的呼吸还是一抽一抽的,赵昕心中一叹,吩咐道:“晴雯,过来。” 趴在地上不动弹的晴雯忽地坐了起来,背着赵昕小心的提上了裤子后才转过身,脸上的眼泪未消,缓缓地走了过来,待行至赵昕面前,晴雯又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赵昕缓了一口气,思忖片刻,眼神一转,道:“晴雯,这个家,容不下你了。” 晴雯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伤心的眼神变成了刻骨铭心的绝望,泪水也流了下来,瞪着赵昕道:“爷是要赶我走?” 赵昕说道:“你这性子,早晚得出事,与其待在本宫身边,不若出府去寻个去处,你跟着本宫也不有不少日子,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晴雯仰着脸看赵昕,亮晶晶的桃花眼里尽是坚定,道:“爷若赶我出去,奴婢宁愿一头撞死。” 赵昕不为所动,问道:“你可知你做错了什么?” 晴雯哽咽一声,泣道:“奴婢晓得爷是为奴婢好,此事若是从奴婢这里传出来,太子妃便第一个不饶了奴婢,爷若出面,便是伤了爷和太子妃的情分。” 赵昕冷笑一声,斥道:“你既然知道,还这么口不择言?” 晴雯回道:“奴婢只是一时气愤,话便...说出了口。” 说着,晴雯便上前拉住赵昕的腿脚,哭诉道:“爷不要赶奴婢离开,以后奴婢定不会胡说八道,一定管好自个这张嘴。” 见赵昕不为所动,晴雯绝望道:“若是留不下我的人,就把我烧成了灰带在身边,我也乐意!” 赵昕看着晴雯梨花带雨的娇颜,笑骂道:“我舍得把你这狐媚子烧成灰?” 本就是打算教训一番,赵昕又哪里舍得晴雯,只不过,若是晴雯执迷不悟………… 第二百四十九章教导 “起来吧……”赵昕见晴雯还跪在地上,便吩咐道。 晴雯见赵昕语气温和起来,心里也是放松不少,对于赵昕,她可是真真地喜欢,为此,晴雯不顾廉耻,早早地把自个的一切都给了赵昕,还任由赵昕作践,这若不是喜欢惨了,暴脾气的晴雯又怎会如此下贱。 站起身来,晴雯低头绞着衣角等候吩咐,一副受惊了的兔子一样,惶恐不安,估摸着赵昕说要赶她走吓住了她。 赵昕心中怜惜,拉住她的小手,牵着她坐入自己的怀里。 刚一坐下,晴雯便是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显然是受创不轻。 好在赵昕紧着一半打,另一半相安无事,晴雯自觉地用另一边坐在赵昕大腿上。 “爷打重了?”赵昕耳语道。 晴雯听着赵昕在她耳边柔声细语,只觉得心都要酥了,听他发问,抬起一张流满泪的脸,委屈道:“快疼死了……” 赵昕轻轻的亲吻着她脸上的泪,最后又在她唇口上点了点,问道:“还疼么?” 晴雯晕晕乎乎的,听他问话后方稍微回过神来,又将头埋进赵昕脖颈处,闷声道:“爷,奴婢晓得错了,您不要生气,更不要敢奴婢走。” 赵昕说道:“你这小妮子,非得吃了亏才晓得错。” 赵昕手伸过去,拉住她揽着她的肩头,感觉她身子一僵,便轻声道:“枕到爷肩上来。” 晴雯似犹豫了下,才缓缓抬头,往后靠了去,落到肩上才放下。 赵昕好笑,本来握着削肩膀的手往下滑去,攀至一处香软滑腻时,就感到身边身子猛然绷紧,然后又瞬间软绵,倒进他怀中…… 晴雯身量很苗条,但又和黛玉那种因体弱多病而消瘦的瘦不同。 晴雯削肩细腰,但该有肉的地方,却并不吝啬…… 感觉到晴雯愈发急促的呼吸后,赵昕轻声笑道:“还和我闹脾气?” 晴雯不说话,却蓦地转过身,将头死死藏进了赵昕的怀里。 赵昕呵呵笑着揽她入怀,感受着她在自己脖颈处抽噎,笑着宽慰道:“好了,不委屈了。本来好好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你非跳着脚和爷吵,。我知道你是个直性子,可你这脾气也忒爆了些吧?得亏咱们家里没亲长,不然你早晚要吃大亏不可。” 若赵昕不是皇族,身在富贵之家,就晴雯这性子,定然不受家里父母喜欢,若是长辈硬要打发了晴雯,赵昕还真的不一定能保住晴雯。 大乾朝以孝治天下,哪里会想着去忤逆长辈,若是如此做了,怕是不容许世间…… 晴雯哼了声,道:“我就那么不识大体?再怎么闹,我也不能给爷丢脸,不过脸色肯定不好看……” 赵昕听着又觉得好笑,这晴雯就是个犟种子,这才刚受罚,这性子还不知收敛,不过赵昕知道这小妮子就是嘴硬,想必心里也应该有数,于是笑骂道:“你这小妮子,还敢闹脾性?仔细你的皮。” 兴许感受到了赵昕的疼爱之意,晴雯小声道:“我就是想爷了,爷又不来看咱们。” 晴雯又往赵昕怀里挤了挤,然后道:“爷贪色的性子,我哪里不晓得,若是爷受了蒙蔽,那岂不成了负心薄幸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最可恨。” 赵昕笑着道:“好了,这些爷心里都有数。咱们一起好几年,你瞧爷是那样的人么?” 晴雯哼哼了声,道:“那谁又看的透?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哩。” “更何况,爷的身份高贵,觊觎爷的都快排到城郊去了,女追男,隔层纱,那还不一捅就破?” 赵昕坏笑道:“也是,你不就是本爷一捅即破。” “哎……呀!” 晴雯接受过赵昕“十八般武艺”的熏陶,听赵昕说的这么粗鲁这么刺激,整个人都觉得快烧了起来。 正扭动腰肢不依,不想碰到了要处,屁股生疼,“哎哟”的低声惨叫一下。 赵昕坏笑,原本搂着小腰的手下滑,道:“我给你揉揉?” 哪里还经得起揉?火辣辣的疼。” “那怎么办?”赵昕笑问道。 晴雯脱口而出道:“你给我吹吹……”说完就后悔了,一下将头藏进赵昕怀里。 赵昕哈哈的笑道:“这么大逆不道、丧尽天良的要求……爷喜欢。” 晴雯“噗嗤”一声,伏着脸狠劲的抖着肩头。 不过感觉身子被赵昕扣了下来,然后腰下的锦裤又被拉下去,唬了一跳,忙偏头回首,反手抓住赵昕的手,眼睛水灵灵的道:“爷,我是顽笑话,我哪里当得起……” 赵昕却已经俯身吹了起来,确实下手狠了些,都能看出是肿了起来。 吹了第一下时,晴雯就软的连脖颈都支撑不住,重新软倒在赵昕大腿上。 等吹了五六下后,晴雯却又忽然有了力气,直起身子抓着赵昕的手拼命往回拉,不准他再吹了。 赵昕按住晴雯,眉头挑起,手掌印已然有了青紫色,显然赵昕下了死手。 赵昕拉了拉晴雯的上身衣裳,轻轻盖住露出的雪白,大声吩咐道:“李福,赶紧去拿着上好的红血散。” 晴雯闻言赶忙说道:“爷,待会奴婢自个来就行。” 赵昕挑眉道:“别动,你这样子自个怎么来。” 晴雯听着赵昕的呵斥,反倒是心满意足的平静下来。 少顷,李福送来红血散,赵昕挥退李福后,便掀开衣裳,小心翼翼地帮着晴雯擦起药来…… “嘶……” 晴雯忍不住地吸起凉气来,赵昕疼惜道:“忍忍,过会便好了。” 待擦好药,赵昕复又吹了起来…… 晴雯静静的平息好呼吸后,忽然竟挣扎着往大腿内滑下去…… 赵昕见之“噗嗤”一笑,忙把她重新拽上来,道:“今儿就算了,等你养好了伤,再来伺候。” 晴雯不敢抬头,小声道:“我不碍事的。” 晴雯晓得赵昕好这一口,既然得赵昕悉心照料,自是得好好回报。 赵昕按着她不放,笑道:“你养好屁股再说……时候也不早了,爷还得回宫。待会让人买些猪屁股肉回来给你补补……” 晴雯在赵昕怀里不依的闹了两下后,忽然道:“以后我再不骂人了。” 赵昕笑道:“强要你改性儿,未必是好事,我也喜欢你这火脾气,不做作。只是要守住一个底线,要讲道理就好,还有就是你这张嘴,可得收敛些,莫要在浑说。” “别人都说爷宠爱你,是因为你生的好,他们却不知,若只看相貌,天下间美人何其多,怎不见爷去宠爱她们?” “爷喜欢你,不止因为你生的好,更因为你的直性子。或许在旁人眼里,你这样是不懂规矩,是胡搅蛮缠,是不知尊卑,可他们却不知,你这一点,爷最是喜爱!” 晴雯听的都已经忘却身上的疼了,眼泪也早已流淌成河,哽咽道:“果真?可我就一个下贱的奴婢,凭什么……” 赵昕呵呵笑着点头,却又摇摇头道:“你这小妮子,怎的还称奴婢,这习惯可得改改,你可是主子了。” 这晴雯,情绪一旦激动起来,就称奴婢,或是以前习惯了吧。 随后赵昕又说道:“宠着你还需什么理由,爷喜欢便是。” “爷也不愿见你改了性子,可是,这世道里,连爷有时也不得不向规矩低头哪。因为这就是礼数,凡是不遵守礼数的人,必定没有好下场。” “你是爷心疼的丫头,谁要让你没有好下场,爷肯定不依。” “只是丫头啊,你这暴脾气,合该收敛一些……” 说起来,赵昕是有些卑鄙了,他知道晴雯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屁股打的肿起三尺,回头就改口不认,再打也不认。 再加上榆木一样的脑袋一根筋,强按她低头,能把她活活逼死。 所以赵昕就反其道而行之,想以柔情来划去这丫头的狷急之气…… 对上这个一根筋的傻丫头,效果自然顶呱呱的好。 晴雯趴在赵昕腿上,泣道:“爷,我错了!我再不蛮横无礼了。” 对晴雯而言,若是让赵昕为难,不如让她死一千次一万次一万万次。 赵昕的女人里,最爱他的人或许说不清楚。但爱他爱的最烈,毫不犹豫愿意为他去死的,只有晴雯。她双手死死抱住赵昕的腿,披头散发的脑袋死死抵在赵昕小腹处,感动不已。 见晴雯眼中红圈泛起,赵昕复又道:“好了好了,不说了,爷的晴雯是最聪明伶俐的,爷相信你以后会注意的,乖。” “嗯……” 少顷,晴雯缓过劲来,抬眼看着赵昕,道:“爷,我想要。” 赵昕心头一颤,这小妮子的桃花眼一闪一闪的,仿佛带着诱人的气息。 压抑住内心的悸动,赵昕说道:“时候不早了,爷得回宫。” 本以为晴雯会放手,谁知晴雯伸手去解赵昕的束带,道:“奴婢会快些的。” 赵昕连忙阻止,道:“晴雯,别胡闹,爷有些乏了。” 晴雯停顿了下来,抬头狐疑地看着赵昕,想起之前赵昕亦是消失了一段时间,再见赵昕如此拒绝的模样,顿时恍然大悟,咬牙道:“奴婢不管,今儿个,奴婢就是想伺候爷。” 待赵昕反应过来时,已然被湿润所包裹,此时的赵昕看着埋头苦干的晴雯,亦是苦涩……内心叹道:“这女人,多了也不好…………” 细细品味一番,不由夸赞晴雯这技术,确实涨进不少。 顿了顿,赵昕忽问道:“晴雯儿,可知龙吸水乎?” 第二百五十章晴雯的想法 赵昕颇为疲累地站在府门外,瞧着一众送行的佳人,道:“你们好生待着,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们。” 迎春回道:“殿下放心,妾身会管好府内的事,静待殿下。” 府内的诸多大小事都交给了迎春,而平儿与晴雯辅之。 以能力而言,其实平儿更为适合,可按身份而言,迎春才是最为合适之人。 迎春是藤妻,本就地位特殊,若是绕过她,让平儿管理,怕是有不尊重之疑,有些东西,你若是不按照规矩来,怕是麻烦事不少。 随后,赵昕复又对着平儿嘱咐道:“你素来精明能干,以后好生帮衬着二丫头。” 虽说赵昕近儿甚少宠幸平儿,不过平儿亦无怨气,她本就是个知足之人,从一个小丫鬟,摇身一变,变成太子的女人,已是天大的福份,哪里还会有不满之意,没瞧便是贾母,态度亦有客气之举。 “殿下放心,二姑娘若是有吩咐,妾身定当好生照办。” 赵昕闻言轻轻颌首,这些个丫鬟里,也就平儿让他放心,既不争宠,亦不多事。 最后,赵昕没好气地看着晴雯,道:“你这小妮子,安分些,没事多向二丫头和平儿学习,别一天到晚不干正事。” 晴雯正眼巴巴地等着安抚,先前迎春与平儿都是好生嘱咐,怎的到她这里便是教训,脸色一沉,顿时就想要发作,忽地想起臀部的不适,眼见在场有许多人,便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冷声道:“妾身晓得了。” 瞧着晴雯不乐意的样,赵昕也懒得搭理,这小妮子,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今儿个估摸着是发泄着对赵昕偷腥的不满,似要榨干赵昕一般,嘴下毫不留情,那吮力…… 若不是天色已晚,估计赵昕今儿个得折在这里…… 不过赵昕也没办法,之前本就与李纨“交流”过,哪里还承受的了晴雯的“报复”。 这小妮子也是,一双巧嘴用的出神入化,赵昕刚提了句龙吸水,聪慧的晴雯便掌握到了诀窍,那劲道十足,赵昕怎能把握的住? 但不得不说,赵昕极为享受…… 不过赵昕也不傻,这么多人在场,便是装也得装的镇定下来,即便脚步虚浮,亦是站立不倒。 念及此处,赵昕右手情不自禁地捶了捶大腿,这大腿肌莫名酸痛,回去得好好让人按按…… 摆了摆手,赵昕便踏上马车,离开了东府。 “嘁……看你还敢不敢沾花惹草。”晴雯看着赵昕踉跄地离开,心中不免得意,平日里尽是赵昕踌躇满志,今儿个倒是好好“教训”了一番赵昕。 平儿见晴雯一脸得意,又想起赵昕离去时的踉跄,轻啐一声,并未深究。 “晴雯,今儿个听说你受罚了,可是又惹殿下生气了?” 晴雯努了努嘴,想起之前被赵昕扇自个屁股的画面,尤其还是被脱了裤子扇的,不由得面红耳赤,结巴道:“平儿姐姐……我……才没惹,殿下生气哩。” 平儿没好气地看了看晴雯,府里就这么大,一些小道消息私下传的很快,再仔细看看晴雯的臀部,那怪异的行姿,哪里能遮掩的住。 晴雯一向嘴上没个把牢,定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殿下。 只是平儿不知道晴雯说了些什么,让赵昕如此生气,要知道,赵昕一向疼爱晴雯,即便晴雯时不时地顶撞,亦是不会受罚,可如今…… 不过平儿也不是个刨根问底之人,在大宅大家里,有时糊涂才是聪明的作法,像她的老主子凤姐儿,就是太较真了,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思忖片刻,平儿说道:“晴雯,你这小妮子做事没个稳重,还是得去寻个做事稳重的丫鬟,也好帮衬一二。” 晴雯身边的丫鬟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老实本分做事,真正能帮衬一二的却没一个,这也是晴雯原来身份低微的原因。 一般的小姐,从小便有自己的贴身丫鬟,她们一块长大,丫鬟对自己的主子都颇为了解,做起事也是爽脆的很。 别的不说,元春身边的抱琴、宝钗身边的莺儿、黛玉身边的紫鹃,这些丫鬟可都是她们主子的左右手,时常帮着自家主子出谋划策。 而晴雯……说到底,还是底蕴不足。 晴雯回头瞧了瞧自己的两个小丫鬟,亦是无奈的很,她虽与平儿一样的出身,可性格与平儿不同,许多事上,平儿场面上做的好看的多,也是受元春的赞誉。 当然,元春也是挺喜欢晴雯这种性子,因为这种性子的人在后宅毫无威胁可言,加之晴雯也不傻,虽得赵昕宠爱,可却也没恃宠而骄,对元春可是恭敬有加,如若不然,凭着晴雯这“犟”脾气,元春怎能忍受的了。 “你们这几个小蹄子,真是不中用的货。” 面对晴雯的斥责,两个小丫鬟也是委屈的很,不过也没办法,谁叫她们没本事哩,好在她们跟在晴雯身边也有几个月,知道自家主子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嘴头上抱怨两句,平日里,晴雯对她们还是不错的,除了斥责两句,也没甚责罚。 见两个小丫头一副木讷的样子,晴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说道:“什么蹄子们,什么事情也不做,就会到处乱逛。” 一旁的迎春见怪不怪,她们都是赵昕的女人,又一同被留在府里,相处起来亦是熟悉不少,以往晴雯还会在迎春面前收收性子,可熟悉以后,本性就暴露出来。 这相处久了,迎春也晓得了,晴雯就是个样子货,喜欢过过嘴瘾罢了。 “你这晴雯,也就晓得撒泼打滚,拿丫鬟们出气。” 面对迎春的说道,晴雯努了努嘴,道:“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晓得我的难处,但凡我手底下有个能干的,今日也不至于被殿下责罚,我可不像姐姐,身边有司棋帮姐姐。” 迎春还未说话,司棋则挑出来,挑着眉说道:“姨娘也是的,怎得又扯到我的头上,敢情我还成了你的出气包了。” 晴雯一副得意的样子,挑衅道:“谁叫你就是个丫鬟。” 司棋被顶的没话讲,亦是觉得好笑, 司棋品貌风流,平日里赵昕来时也会时不时地看两眼司棋,尤其是胸前的壮阔,似乎更受赵昕的青睐,心知肚明的众人自是晓得,司棋这丫头,以后定然会是赵昕的女人。 晴雯心中有数,加之司棋又是迎春的贴身丫鬟,她自得好生相处,相处熟了,语气也就随意许多。 不过初来乍到的司棋在这个大圈子里边处得很好的了,基本上都能保持着一种相对和睦的关系,但是最亲近的自然还是平儿、晴雯几个。 忽地,晴雯眼神一转,对着迎春说道:“好姐姐,若是不然,让司棋来妹妹手底下帮衬一二,也省得妹妹犯错,下次再犯错,殿下定然不会饶过我。” 迎春闻言一乐,笑骂道:“好你个晴雯,敢情是打上我的主意。” 晴雯轻笑一声,上前拉着迎春的手腕,撒娇道:“好姐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呗。” 迎春本就是个温柔沉默的性格,突兀地被晴雯请求,倒是为难起来,司棋也是她的好姐妹,定然是舍不得。 见迎春为难,司棋便出声道:“我呸……我才不去伺候你哩,就你这性子,若是去了,还不得和你掐起来。” 晴雯不乐意了,顿时没好气地说道:“怎的说的我如此不晓得道理。” “我也就是随意一说,若姐姐真要给我,我还不要哩。” 迎春尴尬一笑,也不晓得该怎么说晴雯。 平儿笑说道:“二姑娘,别理会这小妮子,您是不晓得,这小妮子可烦人的很,没见咱们殿下都责罚她了?” “平儿姐姐……”晴雯不满道。 众人闻言哈哈一笑。 思忖片刻,平儿犹豫道:“我听说……呃……二爷的丫鬟袭人的日子似是不好过,听说太太的意思是要将她打发出去。” “平儿姐姐的意思是?”晴雯似有所想,询问道。 平儿笑道:“袭人对人和气,处事稳重,做事认真,与你倒也是相补。” “若是不然,她倒是个好人选。” 晴雯和平儿以前也都是在贾府里干活的,互相都有了解。 府里边的丫头们固然要分三六九等,便是这些个有些颜面的大丫头,那也是各有各的圈子,只不过这些圈子既有相互交织重叠,自然也就有矛盾疏远。 不过平儿在这个大圈子里边算是处得很好的了,基本上都能保持着一种相对和睦的关系,但是最亲近的自然还是鸳鸯、金钏儿和袭人几个。 此时听说袭人要被打发,她自是心有不忍,只不过她身份不便参合贾府内事罢了。 不过,待袭人被打发出去,她们倒是可以收容一番,毕竟若是被打发出去的丫鬟,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袭人也是过惯了好日子的人,又怎会适应以前缺盐少米的日子,不说袭人,便是她们,亦是难以适应。 见晴雯似有所动,平儿笑道:“我也就是提一句,此事还未有定论,还得等太太处置完了哩。” 晴雯轻轻颌首,似是在考虑…… 第二百五十一章凤姐儿的遭遇 迎春是个老实人,也没听过此事,不过心有疑惑,反正在场的都是自家人,于是问道:“怎会如此?” 几人一时间都没说话,迎春和晴雯都还看了平儿一眼。 平儿赶紧摆手,道“你们俩别看我,我可早就从府里出来了,贾府里边那些事儿和我可没半分关系了,只是听奶奶念叨过此事。” 顿了顿,平儿小声道:“听说清乐郡王家的不喜欢袭人,太太不想恶了这桩婚事,便打算打发了袭人,也是看在老祖宗面子上,事才拖了下来,袭人才没被太太发落出来,但我看也是迟早的事儿,……” 迎春似不信,疑惑道:“宝玉难道就不护着?他不是很喜欢袭人么?” “我也不晓得,听说前儿个宝二爷便冷落了袭人,加上宝二爷现在成日里往外跑,好像兴趣也没有……”似乎是一下子感觉到自己失言了,平儿脸一红,赶紧收住嘴。 迎春和晴雯都没有明白过来, 于是平儿环顾一圈,掩嘴小声道:“宝二爷似乎和秦钟、蒋琪官等人搅在一起的事儿,甚至还有北静王在里边。” 瞧着平儿意味深长的眼神,迎春与晴雯缓过神来,直性子的晴雯甚至不掩嫌弃之色。 都是些风流俊俏的角色,这搅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迎春对此事也并未多言,此类事情在大家大户也发生不少,不过估计这事儿迟早也得要翻,现在贾政没心思来过问,等到哪一日突然得知,只怕宝玉不死都要脱层皮。 同时亦是感慨,平儿与凤姐儿的关系是真的不错,连这等隐秘事情都能打听到。 “那袭人岂不是现在过得很憋屈?”晴雯才懒得管贾宝玉那些腌臜事儿,倒是觉得袭人这丫头有些可惜了。 “也算不上什么憋屈吧,府里哪个丫鬟又敢说她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平儿摇摇头,脸上掠过一抹惘然之色。 “不过是讨不了欢心,又有些人不待见,所以不好受罢了,现在她便是想回老祖宗那边也不可能,真要说出来,没地就是心怀怨望了。” 晴雯闻言倒是沉默起来,此事若是没有贾母首肯,王夫人也不会如此行事,目前的情况来看,袭人倒是命已注定。 或是兔死狐悲,晴雯不由地说道:“若是那宝二爷护着,倒也不是不能够。” 迎春和平儿闻言也不多言,宝玉的性子,她们还是晓得一些,哪里会为了袭人去顶撞太太。 “若是袭人在贾府里边确实待不下去了,来我这寻个去处亦是不错。”晴雯想了一想才道。 “还说不到那里去吧,而且说实话也不合适,老太太若是知晓,怕是咱们逾越了。”平儿摇了摇头,解释道。 晴雯挑了挑眉,不满道:“好话歹话都让你说尽了,到底如何个办,平儿姐姐倒是说个准信来。” 平儿的话,晴雯或是不甚清楚,可迎春倒是能揣摩出一二来,无非就是怕此事引起贾母与王夫人的不满,虽说她们的身份不怕贾母与王夫人,可毕竟她们是太子妃的长辈,得罪她们便是得罪太子妃,这代价,便是有赵昕护着,那也讨不得好。 平儿瞧着晴雯急躁的模样,笑说道:“此事还是得由咱们殿下出马,毕竟咱们殿下去与老太太分说一二,老太太亦不会拒绝,太太哩,也不会多言。” 晴雯也回过神来,恍然大悟……说到底,还是得由自个去求那作践人的赵昕…… 晚间,荣国公府院后,南北夹道一侧的三间抱厦内。 抄手游廊上,中堂门口,丰儿和绘金正与贾琏身边的两个丫头对峙着。 推推搡搡的,嘴里也是扎来刺去。 不过看到来寻凤姐儿的平儿进来后,贾琏东厢房里的两个丫头明显慌乱起来,毕竟平儿不是她们得罪的起的…… “干甚么呢?” 平儿轻蹙眉头,上前轻声问道。 丰儿没回应,绘金微微诧异的看她一眼,却也没多想,只当丰儿是被撞见了吵架才如此,绘金却不怕,她道:“姑娘来的正好,这院子,奶奶都要待不得了,二爷整日里就和那不要脸的骚蹄子乱来,养伤期间也不停歇。那骚蹄子不是正经好人,叫的让人恶心。奶奶气不过打发丰儿去说一句,让她小点儿声,二爷倒拿茶盅将丰儿打跑。” “今儿个一早刚进门,二爷又开始阴阳怪气的说奶奶。奶奶不理他,他还说。” “我叫丰儿一起去劝,偏这两个小浪蹄子在中间做耗,拦着不让。” 这两个丫鬟也不是好想与的,贾琏身边的丫头,都是从东路院大房里带过来的,甚至有可能,先前是贾赦身边听用的,所以,还真未必畏惧王熙凤,便直言对着绘金骂道:“你个破烂顽意,真当自个是回事了,主子的事也是你个小蹄子能管的?” 平儿见状亦是明悟,也同时无奈…… 纵然凤姐儿似神仙妃子,可眼下在贾琏心中,或许还不如哪个下人的老婆…… 平儿目光清冷的看了那两个丫头一眼,却也未立即就发作,而是上前,入了东厢。 厢房内传出一声碎响声,从半开的格子窗看去,就见凤姐儿面带愁容地站在门口,望向这边…… 见到平儿来了,凤姐儿顿时笑容满面,忙上前招呼道:“我说今儿个一早,树枝上的喜鹊儿怎得叽叽喳喳地叫闹的不停,原是贵人来临。” 平儿没好气地白了凤姐儿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奶奶何必又来打趣我。” 凤姐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近儿个心气不顺,也幸得有这么一个念旧的好姐妹时时关心她,要不然,她自个非得恼死来。 凤姐儿上前招呼,笑道:“如今你可不同了,老太太发了话,定要对你们以礼相待。” 说到此处,凤姐儿不由地羡慕起来,平儿的际遇可谓是一飞登天,这谁也没想到,平儿居然会得到太子的青睐。 原本平儿也只是送去帮衬一二,可赵昕对待她们这些丫鬟与其他主子不同,不是当她们是个顽意,是真正把她们当女人看待,加上碰上个好主母,没虐待她们,日子可是过的红火,深受丫鬟们的羡艳。” 反观凤姐儿这个正牌正妻,现如今,连贾琏身边的丫鬟都敢小瞧于她。 “我的好奶奶,今儿个我可是特意来瞧你的,可别来打趣我了。” 凤姐儿也不多言,平儿的态度让她欣慰不少,忙拉着平儿落座。 一阵寒暄过后,平儿眼神飘忽,说道:“奶奶,您和琏二爷……” 凤姐儿若有所感,回过头看向西厢,凤姐儿脸色难看,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别提了,那没良心的黑心种子,今儿个我不过是让丰儿去提醒他一句,没想到他居然让人回话。” 接着,凤姐儿模仿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往后我再不说你一句,只是从今往后,谁也别再理谁,谁也别再管谁,谁再和谁说话,谁就是小妇养的,自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为是。” 听闻此言,平儿的脸色都变了,这已经是和离的话了…… 随后不由担心地说道:“那奶奶您打算以后怎个办?” 凤姐儿丹凤眸中目光讥讽的望了那边一眼后,冷哼道:“哼,无非就是一别两宽,谁也碍不着谁,难道他还能休了我不曾?” 如果说当初书房捉奸前,她还打算和贾琏好好过下去,那么等贾琏被撞破奸情,欲挥剑杀她,看到他那副狰狞厌恨的面孔后,凤姐儿就知道,两人这一世的夫妻情分算是断绝了。 待到后来贾琏搬回抱厦,住进西厢,许是因为经历过生死,反倒是看开了许多,让他变得愈发肆无忌惮,将藏在心里多少年不敢出口骂她的话,如今竟是每天都要数落一回。 但是,这种言语上的虐待,却让凤姐儿心中不起丝毫波澜。 若非顾及家族体面,若非顾及到贾母和王夫人绝不会允许她和贾琏和离,她必是要断了这份所谓的姻缘。 她漠然相对,贾琏却似痛快了,也愈发不知收敛。 听闻此言,平儿心中担忧不已,这世道,女子还是得依靠男人的,像凤姐儿这般,身后无子嗣傍身,又无丈夫垂怜,以后定然凄惨无比。 念及此处,平儿也不由地眼圈红润起来,轻呼道:“奶奶……” 凤姐儿听的情真意切,感叹道:“我的好妹妹,如今也就只有你一个人心疼我了,也不晓得我前世做了什么好事,竟让我得了你这么个好人儿。” 平儿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奶奶不必担心,老太太和太太待你也是极好的。” 凤姐儿嗤笑一声,鄙夷道:“如今的太太哪里想的起我这个落魄的妹妹,她一门心思都在她那未过门的儿媳上哩。” “至于老太太……” 凤姐儿并未多言,可是平儿还是领悟到了,毕竟老太太年事已高,家里的事还是得男人做主,待往后…… 更何况,平儿也是晓得,现如今贾府的事已经不是由凤姐儿作主,王夫人正在慢慢地收拢权利,等以后新媳进门,想必财政大权都会交由新媳管理,这也是规矩,若是新媳是个小门小户,恐会落得个与李纨一样的待遇,可这新媳,娘家实力甚厚,又怎会让自己的女儿吃亏。 这女人手中无权,又不得丈夫待见,日子自是没法过。 想通此中关节的平儿犹豫道:“奶奶,东府的事,二姑娘的意思是寻个可靠之人帮忙管理,不知……” 毕竟平儿等人忙活那么大一个府邸,事务繁杂,还是得找些可靠之人。 凤姐儿闻言心中一动,本来今日讨好赵昕便是有这想法,只是众人在堂,不好明言,而贾母岔开话题,她也不好提出,可竟没想到平儿会提出此事…… 这手中有了东府的权力,往后看哪个敢小瞧于她,凤姐儿本就是个心傲的主…… 不过,凤姐儿还是犹豫道:“殿下那里可会答应?” 第二百五十二章浮生半日闲 翌日清晨。 赵昕难得赖了回床,躺在那张月洞架子床上,榻边的铜刻梅花三乳足香炉中就有香气喷出,极为好闻,此时的赵昕不愿去想昨日的舒爽,满满的贤者状态。 崇明帝已然发了话,赵昕不用去参与朝会,辰时开完朝会,等着陈岩之来教学便是。 偷得浮生半日闲,赵昕今日想清静一日,不过也难,太子教学可是定例,哪里由得了赵昕作主。 少顷,宝钗寻摸到这里,就看到赵昕悠哉悠哉的躺在床榻上不肯起。 “殿下怎得还未起床?” 话罢,宝钗没好气的白了赵昕一眼,上前去拉起赵昕。 赵昕懒洋洋道:“这一大早的,扰我清静做甚么?” 宝钗道:“再怎样,也不能不吃早罢?殿下先前还教训咱们,不吃早饭糟蹋身子,转眼自己倒犯上了。” 话罢,宝钗便上前想拖着赵昕起来,谁知赵昕反手一扣,将宝钗拉入怀中。 只听“哎呦”一声,宝钗已然被赵昕抱着躺在塌上。 “宝丫头,时辰还早,陪爷睡会。” 随后赵昕呢喃道:“昨儿个爷忙活了半天,此时还乏着哩。” 正欲挣扎的宝钗没好气地白了赵昕一眼,昨儿个赵昕回宫,也没来瞧她们姐妹,自个去浴池泡了一会,随即便安歇了。 以宝钗对赵昕的了解,定然是昨儿个胡闹过了,身子乏了,什么“忙活”,纯粹是忽悠人的。 不过也属正常,她家的这位爷,若是能安份下来,那可是太阳就要打西边出来。 念及此处,宝钗不由地暗暗咋舌昨儿个战况之汹涌,又有些纳罕,平儿她们似乎没这么……厉害。 宝钗是赵昕的枕边人,哪里不晓得赵昕有多少斤两,以往宝钗服侍赵昕,即便有莺儿、香菱相助,自个还是得嘤嘤求饶,哪里见过如此虚弱的赵昕,也不晓得的平儿她们有什么窍门,亦或者赵昕又开发了什么新“知识”。 不过也来不及多想甚么,宝钗可不能陪着赵昕胡闹,元春与黛玉还等着呢,若是见宝钗迟迟不归,还不晓得要如何打趣她哩,于是宝钗喊道:“殿下……您就饶了妾身吧。” 这一声娇呼,赵昕忽感腰间有酸痛之意,贤者模式似有松动。 赵昕顿感不妙,昨儿个先是被“俏寡妇”吸了不少精气,又被晴雯报复式地吮的一干二净,若不是赵昕的身体素质千锤百炼,怕是昨儿个便回不来了。此时的赵昕还未恢复过来,得克制。 幸福生活虽好,可不能毫无节制,为了以后美好的生活,赵昕已然决定近几日得好生修养。 对于宝钗,赵昕也就是当个抱枕,抱着睡舒服罢了。 赵昕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宝钗,伸手朝着宝钗翘臀拍去,斥责道:“你这小妖精,一大早便来诱惑本宫,当罚。” 宝钗闻言顿时委屈的不行,天可怜见,她只是来喊醒赵昕的,哪里是来诱惑人的。 “可别凭空污人清白。”宝钗没好气地说道。 “更何况,谁会一大早便惦记……” 说到此处,宝钗却是说不下去。 没有睡意的赵昕起身走下塌,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说道:“什么污人清白,小娘子若想要,本宫雄风即起,定然让小娘子满意。” “我呸……” 宝钗正坐在塌上整理凌乱的衣裳,听到赵昕这般口无遮拦,当即啐了起来。 赵昕偏头见宝钗娇羞的模样,心一突突,默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宝钗见赵昕嘀咕地念叨什么,也并未追问,她晓得,若是自个问起,定然又会被赵昕取笑,赵昕的虎狼之词,那可是毫无顾忌的,这让哪个吃的消…… 赵昕伸腰懒腰,对着一旁低头不语的李福吩咐道:“你这狗奴才,还不吩咐人来服侍本宫洗簌。” 李福闻言立马示意一番下面的人,随后上前谄媚道:“主子,此时早朝还未下朝,估摸着陈阁老还有一个时辰才会来,殿下安心用膳便是。” 赵昕闻言挑了挑眉,笑骂道:“狗奴才,本宫做事还要你来教不曾?” 李福闻言心中没有一丝怨恨,反而心里舒服不少。 要当赵昕的狗奴才,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对于赵昕这种对下人宽厚之人,你若是打趣对方是个狗奴才,那说明你已经慢慢被接受,自己服侍的主子已然随意起来,这对于他们这些太监,那可是好事,当然,若是真的臭骂,仁者见仁罢了。 此时的李福一张老脸笑开了花,当即便说道:“奴婢哪里敢作殿下的主,奴婢是瞧着今儿个殿下心情不错,便想着让殿下您多安歇一会。” 赵昕也懒得搭理李福,这老小子,做事还是挺适心的。 随后一干宫女端着洗簌用品走了进来,一阵倒腾,赵昕便换好冕服,携着宝钗前去用膳。 待赵昕走进殿内,元春与黛玉已静候多时,见赵昕进来,当即起身相迎。 赵昕坐到主位,还没坐稳里,便瞧见黛玉怪异地盯着宝钗,上下打量。 “玉儿,可从宝丫头身上瞧出了什么?” 面对赵昕的打趣,黛玉闻言脸色一红,喃喃道:“我只是关心宝姐姐罢了。” 宝钗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黛玉便不多言,黛玉的想法她哪里不晓得,无非就是想瞧自己的笑话罢了。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这小妮子,别得意,赶明儿,本宫便让你尝尝女人的滋味。” 黛玉闻言顿时低眉垂眼,对赵昕当众说出此事颇为恼怒。 少顷,黛玉抬眼一瞧,见众人玩味地看着自己,尤其是赵昕,那眼神,纯粹是看自己的笑话,她更说不出话来。 赵昕轻笑一声,起身走到黛玉身前,此时的黛玉感觉到了赵昕的异动,心里更是紧张起来,心也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赵昕也不多说,放着主位不坐,在黛玉的一声惊呼声中便横抱起来。 “殿下,别……”黛玉还以为赵昕心急,想立马便要了她,心急如焚地喊道。 倒不是黛玉不想服侍,毕竟已经是赵昕的人,合该伺候,只是,这一大早的便…… 赵昕可没想那么多,纯粹是为了逗黛玉,此时的他哪里有精力胡搞。 只见赵昕抱着黛玉坐了下来,调笑道:“玉儿,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本宫有那么猴急,还是说……” “咱们家玉儿迫不及待了?” 面对赵昕的调笑,黛玉嘤嘤一声便藏进赵昕的怀里,再也不肯冒出头来。 一旁的元春拿出大夫人的气势,没好气地说道:“殿下,莫要欺负玉儿,咱们还是先用膳罢。” 赵昕不置可否,瞥了一眼元春的小腹,威胁道:“莫要以为你挺着个肚子,本宫便不敢对你动手动脚。” 话罢,赵昕盯着元春的樱唇,其意昭然若揭。 熟知赵昕为人的元春顿时明白过来,白了一眼赵昕便不欲多言,免得引火上身。 可赵昕不乐意了,好话都由元春说了,倒显得赵昕是个坏人,便直言道:“你别想置身事外,等你生了,本宫定要好生“教训”你,绝不轻饶,到时你若是能下了地,本宫就服你。” 元春哪里不晓得赵昕的“教训”是何意,不外乎就是那些个闺房之事,只是这不让她下地,倒是唬不住元春。 “殿下说甚诨话。”元春没好气地说道,企图将此事一笔带过。 赵昕轻笑一声,也并不多谈,只是此事已然记在自己心中。 “好了,用膳吧……”赵昕说道。 黛玉闻言,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赵昕本就没甚想法,黛玉此时身子还弱,不着急哩。 一顿早膳用罢,赵昕等人便坐在一旁休息闲聊。 反正事也不急,慢慢等着便行。 此时的赵昕,平躺在软塌之上,香菱在左侧,莺儿在右侧,一人拖着一只脚按摩着,而紫鹃则是老实地坐在赵昕头前,帮着赵昕按摩肩部。 这般待遇,可把宝钗与黛玉两人看的直瞪眼,没办法,谁叫她们是赵昕的女人,连自个的丫鬟都成了赵昕的私人丫鬟,最可恨的是,她们还不能多嘴,不然,上阵的便是她们自个了。 元春瞥眼瞧了瞧抱琴,也并未多言,随即问起贾府的事,说道:“殿下,祖母可安好?” 赵昕随意说道:“好着哩。” 随后偏头道:“若是不放心,赶明儿得空你便回去瞧瞧。” 元春心有所动,但还是拒绝道:“殿下,妾身既嫁入皇家,合该守礼,哪有时常回娘家的道理。” 赵昕努了努嘴,也并未多言,以前元春得赵昕允许,还会时不时地回娘家瞧瞧,可如今不同了,身份不同,守得规矩就不同,以前是个闲散王爷的女人,现在是太子的女人,这礼法尤为重要,没见近日赵昕回去贾府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这时代就是如此,男子出行极为随意,可女子…… 即便是赵昕带着她们去,那也不能频繁,除非是有什么喜事,不然定遭人诟病。 同理,赵昕瞧着宝钗一副犹豫的模样,也是知道她的想法,便直言道:“你们若是想去,与爷说一声便是,不必在乎这等小节。” 元春还是摇了摇头,宝钗见状亦是沉默不语。 赵昕也不强求,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罢了。 少顷,李福进来禀告道:“主子,陈阁老在殿内侯着。” 赵昕示意一番帮按摩的众婢,起身道:“你们好生歇着,本宫得去办正事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琼林宴 琼林苑。 此时苑内热闹非凡。 因为今日琼林宴,本就为新科进士所设。 所以能来者,皆身着簇新进士服。 坐在主位的,自然是今科状元曹辰曹子昂。 今日琼林,他便为主角。 再依次依照名次,榜眼、探花、二甲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一溜的排下去。 此次科举会试共录取三百二十三人,崇明帝亲点一甲三人,二甲四十八人,三甲二百七十二人。 但凡通过会试参与殿试的学子,一般都不会被刷下去,除非你作死,所以之前科举换题后,那些未中举的学子才会如此抗拒,甚至于忘却了赵昕的身份来质问赵昕。 通过了殿试的读书人,都被称为进士,进士的第一名是状元,即殿试的第一名为状元,一甲进士及第,二甲进士出身,三甲同进士出身。 在这个读书人掌握世间大权的时代,没有进士身份,一切都是虚的。 连进士身都还未得,其实还算不得真正的读书人…… 琼林宴,纵然出身再高,也只以功名年岁为序。 不过,今科状元曹辰曹子昂并没有与太多人交流。 不是他崖岸自高,实在是…… 众人金榜题名后的火热心气儿还未消尽,此刻也只将彼此同等身份的放在眼里。 譬如一甲进士多与一甲进士平等聊天,与二甲进士聊天时,则多了层俯视。 二甲进士多与二甲进士聊天,与一甲进士聊天时,则多了分卑微…… 别瞧状元神气,过些日子吏部选官时,这些新科进士们大多会发现,他们远没自己想的那样重要。 众所周知,读书人从考中进士到正式为官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过渡期,事实上,官职是有限的,远不能接纳源源不断的进士们。 这一科新科进士,其人数有三百余人,而官员退休的人数要低于进入官场的人数。 对此,大乾朝对于进士有着严格的规定和合理的安置办法。 优秀进士安排进入翰林院“重点培养”。只有一甲的前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能马上安排官职,其余的则分送各衙门办事,状元马上授予修撰(从六品),榜眼和探花是编修(正七品)。 同时也会选拔一批进士进入翰林院,担任庶吉士。庶吉士并非正式官职,而相当于翰林院的实习生,在翰林院里自学或者跟从前辈翰林深造,此举称为“选馆”。 翰林院的官员俗称“翰林”,这是大乾朝场颇为清贵的职官,因为亲近帝王,有大把机会给帝王讲课。做文学侍,从何接受特殊任务,翰林们不仅能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还能开阔眼界、锻炼能力。帝王对翰林很优待,入宫办事的翰林参加宫宴,往往和一品高官同坐。 更为重要的是,自前朝开始,由翰林院转任高级官职的人很多,大乾朝亦是沿袭了这一制度,规定:“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因此,新科进士能进入翰林院,称得上是“正途中的正途”。 没能进入翰林的进士要分到中央各部和地方州县。这些人包括朝考成绩不佳、没能当上庶吉士的进士,也包括散馆后没能在翰林院“转正”的庶吉士。 这些人一般都很想留在京城,被分配到中央六部、府、院、监台等处当京官。 大乾朝有句官场话:“人中进士,上者期翰林,次期给事,次期御史,又次期主事。”可见翰林是最佳选择,实在不行也要挤入中央各部。如果去地方当一任知县、县丞之类的,就是下下之选了。 如果进士先从中央做起,前途就大不一样了。假如某位进士先做御史,后转任地方,那么官运就不同了。一方面,他熟悉中央工作,又积累了不少人脉,以后到中央办事就方便;另一方面,资深御史到地方往往从知府开始做起,即便是调任知县,也是地处要冲、市井繁荣的大县。 在中央各部实习的进士都有一个或长或短的实习期,期满后才能授予正式官职。 大乾朝对进士一般都有考察时间,留在京师供职的,叫分衙门“学习行走”。如果分配做外官的,就叫发省“差委试用”。在实习期间,各部门的上级会分派一些具体工作,衙门机关事务繁忙,实习进士们如果比较能干,就可以和正式官员一样处理政务,却不能在公文上签字,也就是说没有实权。 实习进士只能领取俸禄,却没有其他各种实际收益,但是官场应酬支出却一样不能少,这就造成了实习进士们生活困难,要借债度日。 实习期有长有短,表面上看决定性因素是所在衙门的编制有无出缺,也取决于实习生办事能力的大小。实际上,决定性因素是实习生与长官的关系好坏,能否快速融入所在的官场环境中去。只有那些熟悉为官技巧、官场规律和处世之道的实习进士,才能为官场所接纳。 考中进士后,并不代表着就有官做,自古以来皆如此,做官必先做人,想在官场混,除了出身之外,能不能适应官僚体制才是重中之重。 有门路背景的,多会选入上等县为官,也易升官。 没门路的,只能选入下等县为官,还美其名曰磨砺人才…… 苑内,新科进士李严亦在其中,他这次成绩在这些人里相对一般,为三甲出身,排名第二百二十三名,此时的他与几名好友同坐于席,互相交谈。 少倾,门外呼喊道:“太子殿下到。” 众人闻言皆惊,急忙起身静待。 赵昕面色从容的走了进来,众人皆呼:“学生见过太子殿下。” 虽说已过殿试,穿上了官服,可毕竟还没有官身,自称学生也没有错。 赵昕虚扶道:“今儿个是琼林宴,诸位不必多礼。” “谢太子殿下....” 赵昕直奔主位,随后便拿起准备好的杯盏,道:“诸位学子,现今天恩浩荡,四海清平,朝廷诚需贤士俊才,以襄助大乾盛世,诸位皆是有才之士,待日后为官,定要为民办事,为朝廷办事。” 众人闻言高呼道:“学生遵命......” 赵昕饮尽杯盏,随后道:“今日是宴会,不必拘礼。” 话罢,赵昕偏头示意了一番李福,李福当即吩咐道:“奏乐.....” 随着歌舞响起,气氛也慢慢地活跃起来,赵昕也不多言,便独自坐在高台之上饮酒。 本来此次没有赵昕什么事,毕竟殿试之时,赵昕也没有参加,可谁知道,崇明帝临时让赵昕来主持琼林宴,虽疑惑,可此事亦对赵昕有利,毕竟这份恩宠,那可是独一份。 随着宴会开始,赵昕忽地想起了什么,便举着酒杯下台。 赵昕本就是关注的焦点,毕竟太子储君,你想低调都不行,新科状元曹子昂见赵昕举着酒杯下台,还以为是来敬他们这些未来的阁老,心情颇为自豪。 堂堂一国之储君敬酒,这可是极为难得的恩赏,此时的曹子昂心里便端了起来,貌似没注意到赵昕,心里正盘算着:“这太子虽是个荒唐之人,可这识人的本事却是不错,如今太子身边急缺贤士辅佐,若这太子肯放低姿态,自个倒也不是不能投靠于东宫。” 曹子昂正坐着美梦,谁知赵昕越过他,直接朝着角落里的李严走去,李严见赵昕是朝着他的方位走来,心有猜测,同时亦是心潮澎湃。 待赵昕走到李严面前,赵昕笑道:“李严李子布。” 李严起身恭敬道:“学生在。” 赵昕打量着李严,旋即说道:“不错,穿着进士服,有那么一番模样。” “以后为官可不能丢三落四,若是不然,本宫可不会客气。” 李严知道赵昕说的是考场丢了票据一事,不由脸色一红,旋即正色道:“此事多亏殿下恩赏,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学生一拜。” 赵昕也没有阻止,理所当然地受了这一拜。 “本宫照例办事罢了,若是为了些许小事便绝了诸位学子的拳拳之心,于国何利之有。” 顿了顿,赵昕又道:“倒是为你担保的那几位同窗,你合该好好酬谢一番。” 赵昕的话倒也没错,若不是有他那十个同窗担保,赵昕绝不会开这口子,毕竟票据也只是为了辨别学子身份,既然能够辨别身份,赵昕开这口子也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此事倒是被人弹劾过,说赵昕滥用职权,枉顾国法,崇明帝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搭理,甚至于,这个方法引起了崇明帝的兴趣,听说下届科场貌似会推行下去,毕竟这每年都会有丢失票据的学子。 李严恭敬回道:“多谢殿下提醒,学生自会好生酬谢。” 赵昕也不多言,举杯示意一番。 李严见状已然明晓,赵昕会来敬他,肯定是因为科场舞弊一事,若不是李严及时汇报,赵昕哪有时间重命试题,只是此事不能明说.... 赶忙拿起杯盏,李严恭敬举杯。 饮完一杯,赵昕忽道:“听说你是江南人士?” 李严恭声道:“回禀殿下,学生是江南扬州人士。” “哦......那看样子,你得把家人接进京城了。” 赵昕的话顿时让李严眼神一亮,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恭敬问道:“此话怎讲?还请殿下告知。” 赵昕也不藏着掖着,直说道:“你小子还不错,父皇有意让你进翰林院进修,以后在京的日子可不会少。” “嘶.........”众人闻言一阵艳羡。三甲之身进入翰林,这可是荣宠........ 第二百五十四章识香 前面的曹子昂心情颇为不爽,不过也不敢多言,对赵昕的不敬只能放在心里,更何况,他也是要进入翰林院的,有什么好嫉妒的。 话虽如此,可在场众人皆是羡艳,要知道,这进入翰林院是其次,关键在于这可是皇帝亲自允的,再加上太子这般和善的态度,不说其他,这李严怕是要官运亨通了。 此时的李严亦是激动,正所谓,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李严寒窗苦读所谓何事?不正是为此。 如今皇帝和太子都对他另眼相看,这还不是光宗耀祖之事。 虽说李严也明白这是因为科场舞弊一事得到的殊荣,可李严依旧难掩激动之情,拱手对天道:“陛下厚恩,学生无以为报,定当竭尽全力,为朝廷效力。” 赵昕轻轻颌首,对李严的观感还不错,便说道:“希望你不要忘记今日的誓言,以后好生为朝廷办事。” 李严闻言恭敬道:“学生定当不负殿下厚爱。” 赵昕轻笑一声,随即对着李严身旁拘谨的学子勉励道:“你们也是大乾朝的贤才,莫要一朝得势,便忘乎所以。” 李严身旁的学子也没想到赵昕会勉励他们,当时便热血澎湃,恭敬回道:“学生等谨记殿下教诲。” 赵昕也不多言,随即拿起酒桌上的酒壶,自个给自个倒了一杯,举杯环顾一圈,道:“诸位,请饮此杯,本宫望诸位莫忘读书之初衷。” “儒生读书,当不为功名前程而读,亦可不为高官厚禄而读,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张子四言在今世的初次面世,带给诸多中榜进士的冲击,只能用振聋发聩来形容。 便是在后世,人们在读这四言时,心中都有震动,更何况这些自幼饱受儒学熏陶的儒生们? 这等名言,赵昕自是知晓,然而张子四言,却完全是两个概念,也是两种意义。 词作可陶冶情操,让人爱不释手,而这四言,却可成为世间儒生的读书灯塔。 为天下儒生指明读书的方向。 赵昕难得装了一会,可见众学子无不面色动容的看着身姿笔挺的站立在那的赵昕,顿感不妙。 这些学子,甚至都忘却了此时身处何地,心中如黄钟大鼓般反复涤荡着那四言,每个人,都是发自灵魂的震撼和颤栗。 李严回过神来,恭敬道:“殿下此言,可为天下师。” 赵昕闻言顿时皱了皱眉头,暗道:“看来这个时代是没有这句名言,自己好像是出了岔子。” 这也怪赵昕,平日里鲜少看书,对于古籍记载了解颇少。 只是,赵昕心里却极为冷静。 若他是寻常官员家的子弟,倒也则罢了,他还乐意有这名声。 厚着面皮认下,日后清贵一生也不错。 可他一个无权太子,却绝非什么好事。 宫里本就因他不学无术而放心,可冷不丁地冒出自己的学识,难免给赵昕带来麻烦。 赵昕并不需要这等虚名,不过也不需要解释,强行解释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之嫌,不若顺其自然,赵昕的本性改不了,日子久了,宫里自然会遗忘起来。 只是以后当谨言慎行。 谁知李严恭敬道:“今日我等何其幸也,能得闻此涤荡吾心吾志之言,更幸者,殿下品行高洁,乃是天下之福。” 这马屁拍的,倒是让赵昕不好意思起来,思忖片刻,赵昕笑说道:“本宫也就是有感而言罢了。” 这个时代,贪官还是大多数的,眼前这些学子,赵昕知道,绝大部分都会贪心,不说他们如何个贪没,只求能办事便行。 正所谓无官不贪,若是有自己的底线………… 李严恭敬道:“殿下谦虚了。” 赵昕也不多言,本就是来站台的………… 乾清宫,上书房。 养心阁内,崇明帝听着汇报,面色微微有些古怪。 他亦是饱读经义子集之人,焉能看不出这四言的鼓动人心之处?心中同样生有震撼感。 不过,崇明帝仔细一想,再想起赵昕平日里的行为,面色释然了许多。 若果真如崇明帝所想,若是赵昕韬光养晦,那怕是妖孽吧。 崇明帝可不希望看到有这样一个超凡的太子。 赵昕虽然荒唐,但展露出来的小手段,都足以能为之一用。 不说其他,此次科举担保一策,便是急智,再加上手下收集的消息,崇明帝猜想这是赵昕偶然得之的名言,又或是听哪位大儒的提点,赵昕想在琼林宴上出出风头。 要知道,一个人的本性是藏不住的,赵昕刚成婚便去风月场所,第二日便身体坏了,又厚着脸向太医询问壮阳的法子,这等事,可是作不得假。 只要不是别有用心,崇明帝只会期望赵昕越能干越好。 崇明帝自问能掌控赵昕,丝毫不担心赵昕展现出的急智。 将下人挥退,崇明帝又捡起一份挂着红羚尾毛的边关奏折。 只看了两行,便皱起眉头来。 大乾如今边关并无大规模战事,但是也从未真正的消停过。 黑辽边境与厄罗斯自崇明三年起,就始终冲突不断。 围绕着一座雅克萨城,近十年来你来我往反复争夺。 虽然战争人数一直控制在两千人内,还不如南方云梦泽里的一些水贼多,而厄罗斯又因为本国实力重心远在万里之外,实际上也很难真正对大乾造成威胁。 可是那区区千余人马,不停的骚扰边境那片苦寒之地,依旧让人烦不胜烦! 而且,为了守住那片几乎没甚臣民百姓居住的蛮荒之地,朝廷每年往黑辽都要多投入数十万两军费。 为此,不知多少大臣上书请求,弃了那片不毛之地,实在得不偿失。 但崇明帝却死死咬住底线不放,总不能太上皇在位时,大乾一刻未停的开疆拓土,到了他手里才十来年,就丢了一片疆域吧? 他为何执意要推行新法,做下前无古人之壮举? 就是为了超越他那个父亲。 他自信,一定不会比任何帝王差! 御案之下,崇明帝眼眸中闪着坚韧有神的目光,执朱笔在边关奏折上写下“寸土不可失”五个字。 端木宫,结束琼林宴的赵昕颇为乏累的坐在软塌之上,此时殿内也只有温有容作陪。 这小子近日也没干什么事,貌似不存在似的,哪里有什么谋士的作用。 温有容也听说了今日之事,对赵昕的看法也是更深了一步。 他明白,赵昕此言定然受到仕子们的吹捧。 此时的温有容哈哈大笑着,看起来,心情都极愉悦。 赵昕摸不着头脑,便没好气地说道:“温有容,你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温有容止住笑意,解释道:“在下以为,殿下对风月一事在行,却没想道,此等震耳欲聋之言,竟出于殿下之口。” “殿下是愈发了不得了,都快成圣人了!” 赵昕满脸黑线,虽说自己确实没甚才学,可被人当面嘲笑,心里自是不舒服。 不过此事也是事实,没甚好分辨的。白了温有容一眼,道:“有话便讲,阴阳怪气地作甚,圣人什么的,本宫自问达不到。” 温有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说道:“殿下大气。” 随后温有容便说道:“恕在下多言,在下以为,殿下近日处事颇得圣心,不过殿下还需谨言慎行。” 赵昕随意道:“本宫晓得,倒是你,好歹也寻些事做,别整日无所事事,这日子,过的比本宫还舒适。” 温有容闻言顿时说道:“殿下,可莫要冤枉在下,东宫内的文书,哪样不是在下帮您整理?” “总不能因为在下整理的快,您就指责在下无所事事吧。” 面对温有容的吐槽,赵昕懒得理会,当即询问道:“近儿个可有事发生?” 温有容旋即说道:“并与大事,一切如常。” 赵昕闻言轻轻颌首,东宫的事务都是些杂事,主要还是因为赵昕没甚权力,东宫府衙有名无实,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地方,对此,赵昕也懒得管,对于温有容呈上来的文书,那不就是有空便看。 瞧着赵昕无所事事的模样,温有容忽然道:“殿下,这选秀也如期进行,殿下对此毫无兴趣?” 赵昕闻言没好气地说道:“父皇选妃,与本宫有何干系。” 温有容挤眉弄眼地说道:“殿下,依在下所见,皇后娘娘说不得得黑您择几位良妃哩。” 赵昕闻言沉默下来,思忖片刻,道:“此事不是甚大事,况且还早着哩。” 皇帝选秀一般是从春季开始,春节的正月过后,各地先按照秀女的初选条件在当地进行初选,再从县、郡、州府这样一级级地筛选下来,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才会将最出色的女子送到皇宫进行最后的选拔。此时天气温暖,女子的衣着轻盈,更利于观察她们的身材和体态。皇帝还会让这些秀女在皇宫内接受宫廷女官们的训练,又要过去一段时间,这样皇帝拍板决定最终人选就得是暮春时节了。 赵昕知道,此事是迟早的事,不说宗人府不会容忍赵昕的后宫都是与贾家有关联之人,单是皇后这边,她也不会让赵昕的后宫和谐起来。 温有容见赵昕明白此事,便也不多言,旋即笑说道:“不知殿下对选秀有何看法,说不得,在下帮着殿下打打眼。” “滚犊子,这也是你能打眼的,不知死活。” 赵昕随后又说道:“本宫为人你还不清楚,何用的着试探。” 温有容笑而不语,本以为赵昕会随着自己的身份变换,心态亦会变了,没想到赵昕始终如一,对于容人的气魄,古来罕见,毕竟他的话很多时候都是逾越了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温有容当即打哈哈地说道:“在下可是纵横风月之人,这识香的本事可是不差。” 赵昕鄙夷地看着温有容,对于女人,赵昕可不会输给温有容,当即嘲讽道:“你这小子懂个屁。” 对于赵昕的粗话,温有容也不恼,他们之间相处便是如此,温有容可以毫无顾虑地嘲讽赵昕,而赵昕亦是不用在乎失礼,直言相斥。 “敢问殿下对选秀有何看法,不妨直言,在下洗耳恭听。” 面对温有容的询问,赵昕直言道:“好女必有口含雄风之嘴,树苗一般纤细的脚踝,吹弹可破的肌肤,盈盈一握的酥胸,玉门大小适中,还要时刻流出温暖的水,此为上等。” “高……殿下此言,当为在下之师。”温有容错愕地说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再送人 愣了半天的时间,温有容敬佩地说道:“殿下真乃风流之士,吾等浅薄之人,尚不能及也。” “风流不风流的,那又如何,自个活得舒畅便是,但至少要做到不让女孩子去担负苦果。” 赵昕非矫情造作之人,能肆意妄为,又何必惺惺作态,拿着自己拥有的特权,非得搞什么平等不曾? 在这样一个世道中,你是权贵之家,便是空用风花雪月去动人,谁又能置喙? 纵情于声色中,品顽许多名妓美人,这就是风流。 至于是不是肆意的顽弄女性,行为下流,什么不尊重旁人,就不是在尊重自己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赵昕也就是呵呵一笑,这就是做了婊子还立牌坊,享受着别人的服侍,还空谈尊重。 赵昕并不以为一夫一妻便是一定的,在前世,有钱人大多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就算有数红颜知己也未尝不可。 封建时代的女性,便是赵昕固执又能改变什么? 赵昕自认为,对于和他深入交流之人并无亏待,好吃好喝地招待,如若换个别人,怕是顽了你便弃之如履,哪像赵昕,会将对方安置妥当。 至于逛青楼妓院,那也是付了钱的,财色交易罢了。 正因如此,赵昕身边服侍的人才会对赵昕上心,要知道,大家族里的少爷,哪里会把她们当人看。 便是东宫内,惦记赵昕的亦不在少数。 赵昕的话语虽现实,却是让温有容颇为佩服,他知道赵昕对待那些服侍过他的女人的待遇,不说锦衣玉食,但吃穿用嚼定不会少,便是那两个外室,青楼花魁罢了,那也不是荣享富贵? 相对于那些个道貌伪岸之辈,做的却是畜生行为,图个新鲜便丢弃在一旁要正派的多。 “殿下倒是个实诚之人。”温有容拱手道。 面对温有容,赵昕也不拘着,直言道:“本宫知道自个有几斤几两罢了,哪里算得上实诚,若不是依着身份,怕是此时不晓得还能不能活着。” 对于赵昕的自知之明,温有容也挑不出毛病,诚如赵昕所言,以赵昕的性子,确实不是个雄才伟略之主,若不是时势使然,他绝不可能会当上太子,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大势所趋。 不过此事温有容却另有看法,赵昕虽平庸,但却并不糊涂,从后宅平衡之道也能看出一二。 只不过,此时赵昕的内宅之人皆与太子妃有关,自当以元春为首,治理起来倒不是难事,待日后,赵昕的后宫充沛起来,这才是考验赵昕的地方,若能借此有所增进,对赵昕颇有益处。以小见大,这朝堂平衡,与之亦有相通之处。 “殿下莫要自谦,单凭殿下这份自知之明,常人难以企及矣,待日后见识多了,以殿下的聪慧,定能融会贯通。” 温有容也不想赵昕过于悲观,便劝诫道。 赵昕也不是糊涂之人,这温有容说的,他也清楚。 赵昕伸了伸懒腰,笑道:“本宫既为太子,那便是大乾未来的主子。” 温有容认真地看着赵昕,似是确定了赵昕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扬,道:“那是自然。” 赵昕与温有容相视一笑,此事已是定论,赵昕是无路可走,温有容亦是如此。 少顷,赵昕瞧着面前的聪明人,忽道:“温先生今年也是而立之年了吧?” 温有容闻言一怔,旋即回过神来,颇为感慨地说道:“呃,快是而立之年了。” 赵昕沉吟了一下才道:“你小子,而立之年尚未娶亲,可是没有中意的?” 温有容摇摇头,“以前在下便是无人问津,哪家姑娘愿意许给我这等连糊口都朝不保夕的。” “家中老娘倒是有些着急,也有一些人家来登门。” 赵昕闻言心中有数,对于温有容,怕是一般女子他还看不上,虽说凭借他的才华,亦有不少女子。自荐枕席,可惜,心高气傲。 而一般女子也大多看不上他,毕竟温有容仕途已绝,哪有前途可言,更何况不一般的女子。 整日混迹风月场所,名声已差,自是无人问津。 不说大家大户的正经人家,便是小门小户,亦是看不上他。 至于风月场所之人,虽有才华,但地位低微是事实,君子之交尚可,若是娶之为妻……他家老娘也定然不会同意。 便是赵昕,若他真的喜欢花魁,那也不会纳。 念及此处,赵昕笑说道:“如今可不同了,你若是有中意的,不妨直言,本宫或可帮衬一二。” 赵昕是太子,若由赵昕出面,马到功成之事。 “给你小子娶个媳妇,也好定下心来辅佐本宫。” 面对赵昕的直白,温有容也并不拒绝,便说道:“那不知殿下有何安排。” 赵昕也只是随意一提,并无合适的人选,便说道:“你若是同意,本宫便让太子妃帮你物色一二,这太子妃说亲,你小子的脸面可是有了?” 温有容思忖片刻,便拱手恭敬道:“殿下所言极是,不过在下以为,这婚姻大事,合该由家中长辈作主,现如今在下在京,不若在下将我那老娘接入京来,由母亲作主,也好让母亲以享天年。” 赵昕倒是无所谓,旋即说道:“你既有此安排,本宫自是不会干预。” “不过你小子,虽说你是个风流种子,可怎见你空谈风月,而不知春宵苦短?” “莫不是……身体有疾?” 面对赵昕的调侃,温有容也不恼,笑说道:“殿下,在下与人交往,合乎于心。” 赵昕闻言也并未多言,在他看来,温有容行为放荡,出口轻佻,实际上却是个精神洁癖,与赵昕是两种人。 赵昕是个行动派,不光是口头轻佻,实际上更是放荡。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习惯,赵昕也并不干预,不过对于自己人,他当然是得大方,旋即说道:“既如此,本宫便命人准备好宅邸,好安置你的母亲,至于服侍的人。” 赵昕看了看温有容,说道:“便让人去牙行去买些便是。” 温有容亦不客气,恭谢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话说你小子,身边也没个服侍之人,太子妃身边倒是有几个侍女,人长得挺俊,做事儿也伶俐,……” 温有容也没想到这位爷思维如此跳脱,前一句还在问自己的婚事,这后一句却又跳到了太子妃里边的侍女身上去了。 “呃,殿下是说抱琴姑娘吧?的确是个很伶俐的丫头。”温有容应和着,“不过人家姑娘可是心有所属,殿下难道不知?” 温有容也没想到,赵昕似乎还没放弃将抱琴送给自己,虽说殿下所赐,温有容不该拒绝,可赵昕的为人,他还是知道一二,不是个强塞之人,他能将此事说个明白,那便是商讨之意。 “这丫头,你觉得如何?”赵昕可没管抱琴是否心里有人,仍是问道。 赵昕又非愚人,如何会看不懂抱琴的心思? 只不过,这种事赵昕已然见惯,以赵昕的身份,若是真的因为别人对他有心,那自己便纳之,估摸着,整个皇宫都装不下。 他也非矫情造作之人,能有这样一朵晶莹如雪的娇花对他上心,他心中难免窃喜。 只是,赵昕已然不是两年前的赵昕,对于抱琴并无想法。 在他看来,抱琴这种端着的丫鬟,丝毫没有情趣,对于元春、宝钗、黛玉这种大户人家的女儿,他还能以礼相待,可是对于这些丫鬟,他还是喜欢晴雯这种主动型的,便是温婉的平儿,那也是对赵昕予任予求。 而抱琴,似乎仗着是元春身边的红人,有些自持身份,这种丫鬟,便是在床帏之间,那也是无趣的。 既如此,赵昕也不想耽误人家,干脆打发出去,也省得让人空误青春。 最为关键之处,那便是抱琴与温有容相当谈的来,丝毫不顾忌其他。 元春身边,不说与赵昕有关系的琴韵,便是没发生关系的青芸,那也是对温有容敬而远之,以礼相待罢了,这一点,倒是让温有容颇为不喜,即便温有容是赵昕信任之人。 在他看来,抱琴与温有容应是两情相悦,只是碍于赵昕的太子身份,不敢直言罢了,既如此,何不成全他们,既能成就一桩婚姻,亦能巧施恩惠,何乐而不为。 温有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愣之后才道:“殿下,在下连妻都尚未娶,如何敢想纳妾的事情?” 赵昕也是一愣怔,这厮居然是以为自己替他物色妾室?自己还成了拉皮条的不成? 但是赵昕猛然间醒悟过来,温有容压根儿就没有把抱琴这等丫头视为婚姻对象了,也是,他的才华怎么可能还去娶一个丫鬟,自己要提出来,只怕会被对方视为对他的羞辱才是,亦或说,这是温有容的拒绝之词。 明白过来的赵昕旋即话音一转,笑骂道:“你这浑小子,太子妃身边的侍女,你也敢说纳妾,若真是如此,本宫怕是要被太子妃念叨死。” 抱琴虽是丫鬟,可以元春对她的重视程度,若抱琴不是服侍赵昕,嫁于他人,那定然是做妻,不然,太子妃得脸面何在? 见温有容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赵昕便摆手道:“就当本宫自作多情,白送个美人都不要,合该你成鳏人。” “三十不娶谓之鳏,二十不嫁谓之过时。” 赵昕此言也并无错处。 温有容轻笑一声,便不再多言,而赵昕亦是不爽,提醒道:“大乾律令有言: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书年月日名焉。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你当好自为之。” 温有容自是知道律法,也知道赵昕是为他好,毕竟他如今是太子身边的人,众人瞩目,这犯法之事,定然会有人弹劾。 “殿下放心,在下心中有数,待母亲来京之日,便是在下成婚之时。” 第二百五十六章牡丹美人图 三月。沁春殿。 结束一日学习的赵昕闲来无事,便想着来瞧瞧怀孕的元春。 一踏入殿内,赵昕就见宝钗与黛玉皆在,她们正在观摩着什么,似是全神贯注,连赵昕到来也没察觉。 轻咳一声,众人回过神来,见赵昕到来,连忙回礼道:“见过殿下。” 赵昕摆了摆手,旋即说道:“你们怎得都在此处,这姐妹之情,还真是令人欣慰。” 瞧着她们相处融洽,赵昕自是满意,不由地勉励一句。 元春上前道:“殿下,妾身得了幅云卿大师的画,便邀妹妹们一同来瞧瞧。” “哦……”赵昕也知道她们都是喜欢文艺之人,也并未多言,瞥了瞥书案上摊开的画轴,一副牡丹图便映入眼睑。 “不就是副牡丹图,若你们喜欢,便去花园去瞧真花便是。” 赵昕略感无趣,当即说道。 黛玉撇了撇嘴,解释道:“殿下,此画虽是牡丹图,可这是云卿大师离世前留下的最后一幅画作,牡丹美人图,画里没有美人,只有牡丹。” “可云卿大师却说,这副画是世间最美的美人。” 此时赵昕倒是来了兴趣,上前仔细观摩一番,看了半天也就觉得这是副普通的牡丹图。 元春晓得自家夫君不善品画,旋即说道:“殿下,此画说来也奇了,看过这副牡丹图的人,看久了竟真的能看出美人来。” “有人说,云卿大师画的是他的一位红颜知己,也有人说画的是他少年时早逝的表妹,还有人说画的是他相敬如宾的妻子。” “各有各的说法,这副画被传的神乎其神,不同的人能从牡丹图里看到不一样的美人。” “这副画作在云卿大师过世后,便流失了,偶然之间,便到了妾身手上。” 赵昕的手轻抚在画上,他未抬头,看着牡丹的花瓣,问道:“那你们觉得这副画如何?” “云卿大师之作,技艺传神。”元春几人对视一眼,便赞叹道。 赵昕轻笑一声,道:“那你们可有看出画里的美人?” 元春眉头轻皱,忽有不好的预感,朝那画上看了看,垂眸道:“妾身愚钝,还是只看出是一株牡丹花。” 赵昕抬眼见元春神色无异,旋即又看向宝钗黛玉。 宝钗与黛玉见元春如此回答,自是紧随其后,哪里会搞什么特殊。 赵昕笑而不语,如今元春等人愈发精明起来,这倒是让赵昕颇为难办。 瞥了瞥一旁卷起的另一副画轴,赵昕便疑惑道:“这是?” 元春回道:“这是妾身临摹的牡丹美人图。” 元春眼神示意一番,抱琴上前,她双手持画,解开系带,把画放在书桌之上缓缓铺开,一副灼灼其华的牡丹图展现在了眼前,临摹的正是云卿大师的牡丹美人图。 “殿下,你瞧着我可临摹出一两分风采?” 元春那语气有些忐忑,神情确透着期待。 赵昕虽不懂画,但懂人,当时便故意道:“还缺了几分姝艳。” 见元春不解,赵昕环顾一圈,当即便让一旁侍立的青芸过来。 赵昕拿过笔,在砚台上沾了少许,上前将青芸的衣襟解开,青芸双手紧握,似是紧张,可那眼神,含有嗔怪之意。 赵昕见状,亦是神采飞扬,顿时画神附体,在那颤颤巍巍的雪肌上落下一笔。 他笔尖每画一处,那具身子便忍不住颤抖,扭着腰肢想要躲开。 赵昕一手作画,一手按住那细腰,待他画完,那张娇艳的脸羞得通红,杏眼中含着泪雾,再衬着胸口探出的牡丹花,这比那破画活色生香多了。 最姝艳的颜色,便在眼前。 赵昕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低声道:“元春,你瞧瞧这株牡丹如何?看到了美人了吗?” 此时元春该如何作答?只能低头不语。 而宝钗黛玉更是如此,黛玉偏头轻啐一声,可也没敢多嘴,此时她们两正庆幸着,自个没被当成人体模特哩,若是如此,那可是羞煞旁人。 赵昕嘴角上扬,手上的朱笔尚未停顿,他将笔反转过来,用笔杆在青芸身上游走,在笔杆触及青芸脐上时,顿时感受着青芸身子的颤抖。 “所谓美人,脐上三寸峰峦起,脐下七分却通幽,单单一副牡丹,怎能称之为美人图。” “我呸……这哪是美人图,明明就是春宫图。” 话音刚落,黛玉便脸色顿红,复又低下头去,哪有之前那般气势。 赵昕不以为意,旋即打趣道:“也是,那便称之为春宫美人图,赶明儿,本宫替玉儿临摹一幅。” 黛玉闻言,当即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失礼,急忙拒绝道:“我不要。” 似察觉失礼,又推搡着身旁的宝钗,道:“殿下若得空,还是为宝姐姐临摹,我瞧着宝姐姐想要。” 宝钗顿时杏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黛玉,她没想到这事还能拉到自己身上来,见赵昕饶有意味的看着自个,顿时一个冷颤。 此时宝钗不由地想着自个被赵昕临摹的样子,羞耻之感顿冒心头,急忙偏头斥责黛玉,道:“玉儿,莫要冤枉人,我咋个说想要了。” 赵昕不偏不倚,笑言道:“别争了,本宫不会冷落你们,大家伙都有。” 众人闻言更是难以接受,元春小心地说道:“殿下,妾身身子不适,怕是难以伺候殿下。” 赵昕不以为意,笑道:“不碍事的,待日后本宫便替你临摹,此时你仔细自己的身子便是,其他的不用多管。” 元春闻言顿时缓了一口气,对于赵昕,她是真没办法反抗,若不是自己还有着身子,怕是早就遭了毒手。 虽说夫妻闺房之事应是配合,私下这等情趣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赵昕每每将此事当着众人提起,这如何让人接受。 元春庆幸地抚着自个的小腹,母凭子贵,正是自家儿子护着自己的时候。 随后元春便如外人一般看着热闹,自己暂时安全,那便是局外人,至于以后,元春认为,此事也就是自个撒个娇的事,赵昕也不会为难自己。 见此情形,宝钗与黛玉一副为难的模样,委屈巴巴地看着赵昕。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们这两个小妮子,不逗你们了。” 听闻赵昕放过她们,她们心中不由暗自缓了一口气,便福身行礼,以示感谢。 对此,赵昕轻笑不语,宝钗与黛玉还是太过于羞涩,不敢直面,相信以后便会好上不少。 摇了摇头,赵昕偏头看向老实候着的青芸,上前帮着青芸披上衣裳,一边系着束带,一边夸奖道:“还是芸儿乖巧,不愧是太子妃调教的侍女,就是不一般。”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她知道,这话是在安抚她,自家夫君什么德行,估摸着又想尝鲜了。 此事倒也不是不行,自家夫君既有此意,她也阻止不了,便大方地说道:“芸儿,殿下既然中意于你,你便去伺候殿下。” 青芸闻言,心里亦是高兴,若能伺候赵昕,那可是一步登天,果不其然,自己如此配合赵昕,这回报就来了,值了。 赵昕闻言笑说道:“你这说的,反倒是本宫贪图你的侍女。” 元春不置可否,她们身边俊俏的侍女,赵昕哪肯放过,除了琴韵。 不过元春也是知道内情,赵昕不喜抱琴端着的性子,相较而言,他更喜欢乖巧听话的,说直白点,那便是喜欢配合他肆意胡闹的,对此,元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抱琴,元春已经仁至义尽了,可奈何赵昕看不中,前儿个,抱琴听说赵昕亦有将她送人的想法,那可是伤心许久。 赵昕帮着青芸系好束带后,赵昕笑说道:“芸儿,好生伺候太子妃,以后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芸儿轻轻颌首,赵昕见状亦是满意,旋即说道:“这牡丹图,你用水清洗便是,待日后,本宫再重新为你临摹一幅,定然更为姝艳。” 本以为赵昕拒绝的青芸还有些失落,听到赵昕此言,青芸不由地高兴起来,立马福身行礼,娇羞道:“奴婢晓得了。” 青芸高兴了,可抱琴心里就不舒服了,她可是一直抱着画轴,赵昕对她那可是爱理不理,完全忽视,她这个大丫鬟可是做的极为失败。 抱琴不由地吐槽赵昕的小心眼,仅因为当初自个矜持了一些,赵昕便记到至今,甚至于有想把自个送出去的念头。 现如今,元春的丫鬟中,也只有她还没个着落,虽说她与温有容甚是投缘,可也只是钦佩她的学识,抱琴真正看上的,便是赵昕。 抱琴也算是老人,赵昕如何待身边之人,她自是清楚,这等比小姐还好的待遇,怎能不羡煞旁人,抱琴有这心思,亦属正常。 不过赵昕看不上她,她也没丝毫办法,只能顺其自然。 抱琴心中的埋怨,赵昕自是不知,此时的他上前拉着元春的柔荑,夸赞道:“还是咱们元春最是大气,宝丫头和玉儿可得与你学学。” 元春轻啐一声,赵昕让宝钗与黛玉学这作甚,不外乎是满足赵昕的欲望罢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崇明帝的安排 御书房。 ”陛下,忠顺亲王求见。” “老九来了?让他进来吧。”崇明帝还在翻阅中书案上的文章,目光也没抬。 一阵橐橐的靴声,忠顺王走了进来,恭敬行礼道:“臣弟叩见皇兄。” “唔,坐吧。”崇明帝对自己这个同胞兄弟还是很亲近的,示意赐座。 早有内侍送来春凳,忠顺亲王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看见崇明帝仍然在孜孜不倦的翻阅奏折,忍不住道:“皇兄还是需要注意休息,若是些许杂务,不妨交给内阁……” “哼,内阁那帮人可信么?”崇明帝头也不抬,继续说道:“朕可没有父皇那般闲适大气的心境,……” “那也可以交给太子……”话一出口,忠顺亲王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果然,崇明帝抬起目光,目光冉冉,道:“怎么,怎得为太子说起好话来了?” 忠顺亲王暗自懊悔,崇明帝颇为反感他自己几个儿子和皇室宗亲与勋贵结交。 不过赵昕一直和忠顺亲王没甚关联,这崇明帝也知道,对于自己这个嫡亲弟弟,崇明帝还是比较放心的,但也知道自己几个儿子想要借助忠顺亲王在自己心中稳固地位,尤其是他的大儿子,不过,据崇明帝所知,赵昕并无结交,除了施恩于学子,并且,那也是因为李严举报科场舞弊一案之事,对于忠顺王推荐赵昕,崇明帝十分不解。 “皇兄误会了,臣弟见皇兄日夜操劳,为国事殚精竭虑,有些辛苦,担心皇兄身体,……”忠顺亲王解释道。 “哼,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崇明帝脸色稍稍和缓一些,忠顺王与赵昕没有结交,这是事实。 “看皇兄心情好像还不错,前日臣弟送上了这副对仗,……”忠顺亲王见崇明帝心情被自己破坏了,便也捡些让人愉悦的话题来。 “嗯,朕很喜欢这副对仗之言。”崇明帝表情微笑起来,继续道:“不看破义利关,何以为人;要识得忠孝字,才是读书。文字朴实,甚合朕心。” 这忠孝二字的确击中了崇明帝的心,而且得读书二字,更是寓意深刻,掌握天下读书人,便是掌握了天下,这份意境委实合意。 虽说这文字也粗浅了一些,但是那不重要,关键在于寓意。 “皇兄,太子虽是平日不显,可心里还是清楚的很,此点倒是与皇兄颇为相似。”忠顺王知道,崇明帝对太子极为爱护,不论是不是长久,起码现在如此,如何迎合,忠顺王自然也是晓得。 崇明帝点点头,说道:“些许急智,上不得台面,更何况,还是稚嫩许多,为人亦是贪色,成不了大气候,要论最像朕的,还当属礼儿。” 忠顺王闻言心中不由腹诽,赵昕的好色不也是像崇明帝,不过这话他也不敢直说。 顿了顿,忠顺王说道:“都是皇兄的血脉,哪个有不像之理。” “哦.......”崇明帝意味深长地轻声附和,旋即又说道:“按理来说,太子确实德不配其位,朕对大乾江山甚是担忧。” 忠顺王对于此等隐事,自是不敢多加置喙,虽说崇明帝此言有对赵昕不满之意,可忠顺王可不敢轻易表态,思忖片刻,忠顺王便说道:“此事当由皇兄做主,臣弟怎敢议论。” 崇明帝似是满意忠顺王的回答,轻轻点点头,旋即又问道:“太子这般懒散,似有不贪慕东宫之意,此事九弟有何看法?” 忠顺王闻言轻笑一声,当即恭敬道:“皇兄,太子之意,臣弟又怎能晓得,皇兄可别为难臣弟了。” 崇明帝笑说道:“九弟,咱们是一家人,这说些体己话,你还藏着掖着,难道你忘了以前咱们秉烛夜谈的那段日子。” 忠顺王心中无奈,自崇明帝登基,忠顺王就知道一切都变了。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兄弟,更是君臣。 许是崇明帝之言让忠顺王感动起来,最为主要的是,崇明帝问话,他也不敢不回答,掂量片刻后便直说道:“皇兄,臣弟以为,只要是皇子,哪个不曾幻想过东宫之位。” 崇明帝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忠顺王,不由心底一暖,这忠顺王还是他那个九弟。 赵昕虽是不争,可大家伙都知道赵昕不可能不争,赵昕摆出无欲无求的模样,正是为了让崇明帝放心,赵昕表明了态度,他以崇明帝马首是瞻,这也是赵昕的唯一出路,这太子,若皇帝不支持,怕这日子也是极为困难的,又或是空顶名份罢了。 更何况,赵昕的这几次表现,颇得崇明帝之意,对赵昕亦是宽松了不少。 “九弟所言甚是.....” 对于崇明帝的态度,忠顺王也不知其意,也不会想到去打听这些事,旋即说道:“皇兄,据臣弟所知,那些个勋贵,似乎另有打算。” “四王八公吗.....”崇明帝喃喃道,眼神极为凌厉。 忠顺亲王悚然一惊,赶紧道:“皇兄,臣弟以为,此事还是得小心行事,毕竟兵权大多都掌握在他们手中。” “哼,朕知道。”崇明帝摆摆手。 “朕不会如此不智,只是这么些年来,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罢了。” 忠顺亲王也知道此间详情,本来武勋太多就让朝廷有些复杂不起,崇明帝有意清理一批武勋,可这难度颇大,稍有不慎,怕是兵祸再起,所以此事一直都搁置不议,反观朝堂,崇明帝倒是有意借新法竖立威信。 “此事不必多谈,倒是人口一事,此事九弟还是暗中进行。”沉寂了一会儿,崇明帝才沉吟着道。 “皇兄放心,臣弟定然小心行事。”忠顺亲王赶紧道。 “如今太子一事,关注此事之人亦是少了不少,正是尔等大展拳脚之时。”崇明帝心情不错,复又继续道:“当初李爱卿说太子颇为赞同新法,这倒是让朕颇为惊讶,虽是荒唐些,倒是知道大是大非。” “记得太子曾言,只有大乾盛世,他这等皇室勋贵的日子才能永享富贵,此话,倒是让朕甚感欣慰。” “嘿嘿,皇兄这般夸赞,臣弟倒是对太子另眼相看,……”忠顺亲王话刚一出口,便被崇明帝打断:“老九,那你可看错了,太子虽明是非,可心计不深,喜形于色,此点让朕颇为担忧。” 忠顺王知道,崇明帝是担心赵昕驾驭不住新法的推行,坏了崇明帝的大计,旋即说道:“皇兄,恕臣弟直言,太子殿下势单力薄,怕是……难以为继。” 崇明帝闻言亦是沉默起来,作为新法的推行者,赵昕的身份足够,可身边没有人才,怕是难以施展,他能所提供的帮助也只有让李惟钧去协助他,但仅靠此,怕是远远不够。 这些勋贵们如此反对新法,不外乎是利益驱使,若是能给他们提供其他更大的好处,这反抗之心必然消除,只是…… 四王八公内,贾府定然是站在太子一边,毕竟投资储君,这收益可比其他财物要大的多。 可其他四王六公,那就没这么好说话。 只不过,贾府已然落没,朝中无人,便是那些个旧部,也不一定会为此事出力,若是荣国公或是宁国公还在,那这局面,可就好上许多。 不过,若是贾府威势犹在,崇明帝也不会立赵昕为太子,这外戚若是掌控兵权,崇明帝寝食难安…… 可如今,兵权本就不在崇明帝手中,若是…… 思忖良久,崇明帝忽说道:“听闻赵国公有一孙女,年方十六,还未婚嫁。” 忠顺王闻言一愣,心中不由担忧起来,小心道:“皇兄,此事怕父皇那……” 赵国公可是与贾府不同,如今的贾府可是不同以往,并无实质兵权,而赵国公府,掌控着城郊的玄武军。 当年赵国公主动交出兵权,姜家赋闲数年后,反又得大权,以此,抵定了赵国公府在京城第一勋贵豪门的底气,在军中,赵国公府一怒,便是地动山摇。 最为关键之处,那赵国公可是太上皇的人,崇明帝看上人家的孙女,其意昭然若揭,太上皇怎会答应此事。 崇明帝冷笑一声,道:“太子暂无子嗣,朕也是为咱们赵氏一族着想,父皇想必也会多加考虑,便是姜家,也得为以后着想。” 忠顺王明白了崇明帝之意,太上皇老了,许多事都力不从心,这手底下的人自然想法甚多。 当初这些人都是太上皇之人,已然得罪了崇明帝,他们都知道,若是太上皇去了,他们的日子不好过。 若是崇明帝要借选秀将姜家女收入后宫,太上皇定然不予,可若是太子,那便不同,太上皇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若是去了,手底下这些跟着自己的老人定然不会好受,可若由太子出面,他们便有了依靠。 最为主要的是,太子若想登基还早着哩,对太上皇根本就没有威胁,既如此,太上皇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若是如此做了,岂不是塑造了一位威势极大的太子,这对崇明帝可不是好事。 见忠顺王欲言又止,崇明帝自是清楚,便说道:“此事朕心中有数,更何况,父皇还不一定答应……” 见崇明帝如此态度,忠顺王也不在劝诫…… 崇明帝亦是不再多言,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崇明帝是深思熟虑许久的,对于赵昕,他自问能够掌控,他要借赵昕之手,将太上皇的势力一一收拢…… 第二百五十八章赵国公府 石碑胡同,赵国公府。 赵国公姜铎坐在主位,堂内也聚着几位姜家的主事人。 “让英子进东宫?” 姜泰闻言唬了一跳,道:“老祖宗,咱们家可是掌控了兵权,怕是……难道咱们要把兵权上交?” 姜铎摇头道:“不,陛下不会在此时收缴兵权。” 姜泰皱眉,道:“父亲大人,太子已有太子妃,便是嫁了过去,怕也只是良媛,咱们家的掌上明珠,怎会比他贾家差。” 姜铎冷笑道:“你小球攮的,怎就不涨记性?贾家虽没落下去,这些年手也伸不到朝堂上来。可他家在九边那几家中威望极高,从前不当甚么,如今这王家却执掌京营遥相呼应。” “最重要的是,陛下倚重他们。一朝天子一朝臣,贾府没个掌舵人,皇上用的放心。等老夫死后,就凭京城留下的那些勋贵,哪个能抵得过他们?你们更不行了!” 姜泰闻言,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姜铎道:“父亲大人,那为何不趁着他们还未站稳脚跟,就……” “就甚么?” 姜铎没了眉毛的眉头一挑,骂道:“你野牛肏的,真这样想?” 姜泰仔细思索稍许后,露出一抹颓色,道:“有皇上照看偏护着,咱们怕是动不了贾家。就算能动,也不值当。贾家仗着天家,先是太上皇,又是今上,所以才能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嘿!” 姜铎难掩失望的看了姜泰一眼后,心里也是无奈,第二代是彻底没甚希望了,也就老四姜宁,勉强能做个守成家主。 倒是第三代的姜林,天资不错,虽然远算不上第一等,但也算是能赈兴家业的。 前提是,在他死后,姜家还能立的住。 “小泰,世上人凡是读过几天书的,就没人不知道舍得二字的。而明白这二字道理的人,没有百万也有八十万。可事到临头,真正能拿得起放得下的,连万中之一都没有!” 姜铎坐在那,脸上不无得意神色的道:“说万中之一,都说多了。越是地位高,权力大的人,越难做到。进一步多难,谁想退下去?‘权’和‘名’二字。古往今来,多少人杰都栽在这上面了。他们也不想想,连日月,天地都有不全残缺起落时,更何况人和家族?凭你眼下如何如日中天,也一定要做好准备衰落的那一天。做好了准备,等熬过了低谷和衰落,才有可能东山再起。若妄图逆天而行,死撑着不肯落下来,那必是绝路。” “这个道理,你能听懂么?” 姜泰犹豫了下,知道他若说明白,怕是要被骂个半死,便如实道:“能听懂,但孩儿自忖做不到……” 姜铎笑骂道:“好狡猾的小畜生,遇到事若能这般动脑筋,老子也放心了。” 顿了顿,姜铎嘱咐道:“太上皇对此事并不反对,已言明由姜家自个作主,老夫想着,若能成就此事,倒也能让宫里那位放下心来。” 迟疑稍许,姜泰道:“可是,这不会委屈了咱们英子?” 姜铎咂摸了下下巴,反而无奈道:“岁月不饶人呐!要是老夫能年轻上十岁……哪怕五岁也好,可惜,老夫如今一天里只有三个时辰是清醒的,往后怕也会越来越少,最后便是长睡不醒。偏你们一个个都野牛肏的没甚么能为……唉,没多少时间了。既然这样,老子就得与你们谋后路。虽然一个个都不像老子的种,可也不能丢不管,让人抄家灭族呐。” 姜泰闻言唬的张大嘴巴,结巴道:“父亲看着……身体还很好啊……” 姜泰言不由衷的说着,被姜铎瞪了眼后,才放弃说废话,又道:“可为良媛确是委屈了英子。” 姜铎骂道:“狗攮的,你瞎了眼?对方可是太子,你只是个臣子。” 顿了顿,姜铎继续道:“这些年身居高位,倒是让你们迷了心智,做事情要有目的,要学会因地制宜,要明白变通,聪明人都要明白这两点。就埋头死冲莽干,怎么死都不知道!形势变了,对策也要变。老子死后,姜家想要不被人清算,就得提前傍上一个大粗腿,虽是个良媛,可太子以后依仗咱们的多了去,还怕英子受委屈不是?” 见姜泰脸色不忿,姜铎嘿嘿笑道:“小泰,姜家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你们能不能想通。想不通,那也没甚么。老子把能干的都干了,姜家果真熬不过去,老子也认了。” 姜泰闻言,脸都木了,过了好半晌,方道:“可是,太子为人……” 姜铎闻言冷笑一声,赵昕的为人,姜铎哪里不知道,便说道:“太子始终是太子。” 顿了顿,姜铎又说道:“诚然,太子平庸,老夫本以为陛下立太子只是权宜之计,可没想到,陛下对太子似乎颇为看重。” “祖父的意思是……陛下真有让太子继任大统的想法?”姜泰疑惑道:“您之前不是认为四皇子才是陛下心中的人选吗?” 姜铎冷笑一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太子已立,太子虽聪慧不如四皇子,可确更易操控,既如此,陛下何必冒着风险废立太子。” 废立太子可不是容易之事,崇明帝若想了无后患地废立,除非太子失德,即便如此,这也对皇家威势有损,若想真正相安无事,那么只能让赵昕这个太子继任大统。 至于太子如何失德,崇明帝还不好安排,不说其他,单是赵昕贪色这一缺点,就足以让崇明帝安排。 姜泰紧皱眉头,轻声询问道:“可是父亲,陛下怎会放心将大乾江山交于太子之手?说句大不敬的话,那太子就是个废物点心,英子嫁过去,就是白赔进去一个国公府的千金小姐,等于是喂猪啊……若待以后有变,英子岂不是毁了。” 姜铎思忖片刻说道:“莫要以为太子贪色便一无是处,太子虽平庸,可处事颇为果断,不消说其他,单是科举一事,太子就处置得当,将此事压了下来,甚得陛下欢心。” 随后姜铎瞥了一眼姜泰,道:“你这浑小子,莫不是真的认为科举一事只是太子任性妄为?” 姜泰闻言沉默下来,姜泰也听说过科举一事另有隐情,只是,第一印象为主,当初在皇太后生辰上见过赵昕,那时的赵昕一副不合群的模样,这一瞧就知道是个不善交际之人,这种人,若不是生在皇家,姜泰都懒得理会。 也不晓得赵昕拜了哪路神,现如今倒是成了太子。 只不过,许多权高位重之人都看不上赵昕。 不过听姜铎这么一提醒,姜泰倒是回过味来,这赵昕,倒不是他想的那么不堪…… 姜铎见姜泰似是回过神来,也是欣慰不少,自己的子孙总算是有些能力,旋即又说道:“男人贪色,本就不是甚大事。” “太子即便是贪色,家宅亦是安宁,哪像你四叔,连个娘们都管不住。” “各家各户中,正室因纳妾一事闹事的不在少数,而太子却能巍然不动,你可曾细想过。” “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由此可看,太子也并非一无是处。” 姜泰闻言亦是细想起来,不说别人家,光是他自己,若是纳妾,又不伤和气,亦是极难,不过别的事比不上赵昕,这方面的事肯定不能承认,便小心地说道:“父亲,或是贾家教导有方……” 话还没说完,姜泰后脑袋便是一震,随后姜铎怒骂道:“狗攮的,你这是说我姜家的孙女比不上贾家的。” 姜泰悻悻一笑,旋即说道:“祖父,孙儿听闻,太子的妃子都是贾府老人,这姊妹之间,共侍一夫,倒也不是不能相处融洽。” 姜铎明白姜泰的话,无非就是赵昕后宅关系简单,赵昕不用太过操心,可理论如此,现实可是残酷的,明白此间道理的姜铎自是解释道:“老夫虽甚少出门,可这消息还听的不少,太子那两位良媛,那都是贾家那丫头操办的。” 随后姜铎瞪着姜泰骂道:“你娘们肯这么干?” 见姜泰迟迟不说话,姜铎冷哼一声。 “祖父,这也是太子妃的手段,与太子何干?”姜泰疑惑地说道。 “我呸,刚夸完你便是这般蠢样,就晓得看表面,里面的弯弯道道怎个一点都不晓得。” 面对姜铎的怒火,姜泰倒是更加疑惑,姜铎见状亦是无奈,揉了揉额头,姜铎解释道:“你可曾见过哪家王妃会出面主持王爷娶侧妃。” 提起这事,姜泰闻言眉头一皱,顺而似想起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询问道:“祖父的意思是……太子在为太子妃造势。” 姜铎没好气地看着姜泰,道:“英子入东宫,此事太子定然会让贾家那小丫头主事。” ………… 沉寂少许,姜泰心有不忍,便说道:“怕是要委屈英子了。” 姜铎闻言亦是沉默下来,许久之后,姜铎语重心长地说道:“英子素来乖巧懂事,她会明白的.........这也是为了咱们姜家。” 摆了摆手,姜铎让他们都下去安排,望着空荡荡地大堂,姜铎内心叹道:“这皇家怎得都是一副德行,太上皇如此,陛下亦是如此.....” 第二百五十九章相商 三日后,乾清宫,养心殿内。 赵昕随着内侍进入殿中,见崇明帝在处理奏章,当即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圣躬安。” 崇明帝放下朱笔,抬眼看了看赵昕,似是在打量。 赵昕虽是低着头,可能感受到崇明帝正在注视自己,未得许可,赵昕自是保持行礼的姿势,头也不敢抬。 少倾,崇明帝说道:“太子不必多礼,起身罢。” 赵昕如释重负,起身恭敬道:“不知父皇寻儿臣有何吩咐,请父皇示下。” 崇明帝闻言暗自皱眉,冷声道:“太子此言,莫非朕无事便寻不得你?” 赵昕眉头一挑,心中亦是慌乱起来,赵昕不明白是怎么得罪了崇明帝,怎得还问起责来了,以往赵昕和崇明帝的相处模式便是崇明帝吩咐事,赵昕招办,除此之外,并无过多交流。 咽了咽口水,赵昕连忙说道:“父皇明鉴,儿臣并无此意,儿臣以为,父皇心系朝堂大事,若无吩咐,定不会空耗时辰。” “哼,太子倒是说的实诚。”崇明帝冷哼一声道。 赵昕也不知道崇明帝是不是满意自己的回答,心里颇为紧张,这没办法,谁叫崇明帝位份比自己高,能决定自己一家老小的生死,赵昕自是得罪不起,这恐惧也是理所当然。 所谓伴君如伴虎,这要是面对一个能主宰你生死之人,自是得小心应对。 崇明帝冷哼一声后并未多言,旋即问道:“太子近日学业如何?” 赵昕立即回道:“禀父皇,儿臣近来跟着陈阁老学习朝政,颇有精进。” “那便好,等过些日子,朕便让你参与朝会。”崇明帝面色如常地说道。 “儿臣谢父皇天恩。”赵昕闻言赶忙行礼道,虽说不知道崇明帝什么时候安排自个参与朝政,不过他知道,这日子不长,本就是小惩大戒,哪里会需要多长时间。 顿了顿,赵昕静候在案下,而崇明帝随口说道:“赵国公有一孙女,年方十六,还尚未婚嫁,过些日子,太子便纳她入宫吧。” 赵昕闻言心里一突突,崇明帝怎会让赵昕纳赵国公的孙女,要知道,赵国公可是太上皇的嫡系,掌管着玄武军。 “难道说……赵国公投靠了父皇?”赵昕第一时间想道。 不过崇明帝已然发话,赵昕自然得答应,便说道:“儿臣遵命。” 赵昕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哪里有喜悦之情。 关键在于,赵昕根本就不明白崇明帝的意思,是不是自己又陷入了崇明帝与太上皇的权力争夺的漩涡。 虽说赵国公府掌管兵权,对自己极为有利,可赵昕更觉得这是一个祸患。 更何况,赵昕也不认为姜家嫁了一个女儿便会以自己为尊,除非姜家得的是太子妃的品级。 念及此处,赵昕不由想道:“怕是赵国公与崇明帝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似是不放心,崇明帝冷声提醒道:“姜家为朝廷重臣,功勋无数,若是敢冷落,定不饶你。” 赵昕闻言心中有数,听崇明帝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自己好生对待姜家的掌上明珠,以示恩宠。 明白此中关节的赵昕自是保证道:“儿臣遵命,定然好生照看,不敢冷落。” 崇明帝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摆手道:“下去吧。” 赵昕行礼躬身退下。 出了乾清宫,赵昕不由地轻缓一口气,迈步朝着自个的宫殿走去。 一到宫殿,赵昕便朝着端木宫走去,宫内办公之所,数名官员正在整理文书,见赵昕进来,纷纷行礼,赵昕摆了摆手,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本宫。” 话罢,赵昕对着正在处理文书的温有容说道:“本宫寻你有事,跟本宫进里屋详谈。” 温有容闻言眼神一亮,赵昕寻他,定然是出了什么事,若不然,赵昕定然不会如此火急火燎。 温有容随着赵昕进了里屋,摆退宫女内侍后,当即将崇明帝的安排与温有容说了一遍。 “你小子觉得父皇到底是何意,怎会有如此安排。”赵昕也不废话,将事情说个清楚后便直言问道。 温有容当即笑说道:“此事不正是好事,恭喜殿下喜得佳人。” 赵昕不耐烦地说道:“什么佳人不佳人,本宫都未曾见过,若是赵国公家的是个膀大腰粗的,本宫还不得憋屈死。” 温有容闻言顿时想起赵昕曾评价的上等女子,以赵昕的性子,还真是接受不了,不过温有容也不担心,笑说道:“好歹是国公府家的明珠,怎会如此不堪,殿下莫要说气话了。” “本宫有何可气的,父皇已然说明,定不能冷落于她,便是头母猪,本宫还不是得多施恩宠。” 温有容闻言亦是笑了起来。 赵昕见温有容在取笑于他,眉头一皱,骂道:“你这王八羔子,本宫是来解惑的,不是来瞧你取笑本宫的。” 温有容也只自己失礼,便忍住笑意,解释道:“殿下不必忧心,依在下所看,此事对殿下好处甚多。” “此言何意?”赵昕想让温有容说清楚来,便直言问道。 温有容也不藏着掖着,直说道:“殿下,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姜家之女,几位皇子可是眼馋的很。” 赵国公府这一辈男丁一秃噜,可正经嫡小姐就那一个。 听说平日里赵国公疼爱的甚么似的,各房长辈兄弟子侄们也都爱如珍宝。 本以为就算不许给太子做太子妃,那也是许给亲王世子当世子妃,再低就算下嫁了。 谁能想到,竟给了赵昕做良媛,连个良悌都赶不上…… 赵昕也明白这个道理,正是如此,赵昕才会感到疑惑,他不明白赵国公怎会答应此事,难道笃定他能继任大统? 似是清楚赵昕的想法,温有容便说道:“殿下,陛下既然有意让您纳姜家之女,那便是有让您继任大统之意。” 赵昕闻言亦是愣神,他不觉得崇明帝有这种想法,赵昕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不觉得自己能理一国之事,崇明帝是个聪明人,怎会看不出此点,可崇明帝既然知晓,为何还打算挺他。 “虽是丧气话,但本宫并不认为自己能做好……那个位置。”赵昕思忖片刻,便说出自己的看法。 温有容闻言亦不反驳,诚然,此时的赵昕并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君主,可赵昕年轻,还有大把时间学习,以崇明帝的身体,便是再做个十年皇帝亦不是难事,赵昕有足够的时间。 顿了顿,温有容安慰道:“您能考虑到的事,陛下怎会考虑不到,能不能做个合格的君主,陛下自是心中有数,既然陛下立您为太子,定然是认可殿下。” 温有容此言倒也不是都是假话,在温有容看来,赵昕不是个雄才伟略的君主,但也不会是昏馈无能的君主,直白点说就是进取不足,守成尚可。 而这一点,正是崇明帝所看重的,关于新法,几位皇子看法不一,但崇明帝知道,赞同新法便有四皇子,可四皇子亦有缺陷,那便是崇明帝不能很好地掌控四皇子。 在权力面前,崇明帝迫不及待,因此,赵昕便成了最为适合的东宫人选。 赵昕能成为太子,确实是幸运使然。 或是温有容的话给了赵昕信心,又或者是赵昕已然成了太子,并无退路可言,便说道:“开弓没有回头路,本宫既为太子,自是要登上那位置,只是,父皇此举,太过急迫了,欲速则不达啊……?” 温有容笑说道:“殿下多虑了,虽说殿下纳了姜家女,可姜家也不一定会转而支持殿下,只是说殿下有了先机罢了。” 赵昕沉思片刻,慢慢明白过来,这些个家族,不会因为嫁了个女人便压上自己的家族,他们必须看到实际利益。 比如王子腾,宝钗嫁给赵昕后,不也是置身事外? 叹息一声,赵昕不由地头疼起来,现如今,赵昕连王家都没搞定,现在又来了个姜家,这事情是愈发复杂起来。 这也怪不得赵昕,赵昕现阶段连文官都没主动招揽,更何况是掌了兵权的武官。。 若是赵昕与掌兵权的武官接触,赵昕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或是崇明帝看中自己识趣,便有此安排罢。 “得了,本宫明白,此事已成定局,只是以后的日子,本宫不会如此平静了……”赵昕悠悠地说道。 赵昕身边的势力愈发强盛,他的那几位皇兄更加坐不住,阴谋诡计定然层出不穷。 说道此处,赵昕不由心动起来,询问道:“此时咱们是不是该动起来?” 赵昕明白,崇明帝已然态度有变,此时正是应该进取之处。 温有容苦笑道:“殿下,此时咱们合该更加小心谨慎,说到底,陛下的信任才最为重要,若您胡乱行动,怕是引得陛下不满。” 赵昕皱了皱眉头,也明白温有容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赵昕与以前一样,安心做自己的太子,让崇明帝放心,待崇明帝需要自己时,才是自己大展拳脚之时。 “得了,本宫明白……”赵昕无奈地说道。 第二百六十章安排 沁春殿。 此时的元春正在小憩,元春有了身子,自是乏累,平日里,歇息的时间较多。 良久之后,一声嘤咛,元春慢悠悠地醒来。 “琴儿,倒杯茶水来。” 醒来后的元春吩咐道。 没多久,一杯茶水递了过来,元春迷糊地接过,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顿时回过神来,白了眼前之人一眼,道:“殿下怎得来了?” 赵昕见元春嘴角弯起,知道她见自己来看她,心里高兴,便笑说道:“怎得,本宫还不能来瞧瞧你。” 顿了顿,赵昕又说道:“咱们日日相见,你这小妮子的意思,倒像是本宫冷落了你。” 元春抿了一口茶水,偏头道:“妾身可没这意思。” 赵昕见元春这般娇憨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风情,此等风情,估摸着也就是能在元春怀孕时能看见了。 元春喝完茶水,询问道:“殿下什么时候来的,怎得不喊醒妾身。” 赵昕随意道:“刚来不久,见你歇着,便候了一会。” 元春看了看一旁的抱琴,抱琴会意,笑着说道:“殿下怜惜太子妃,那可是足足候了半个时辰了。” 元春皱了皱眉头,不满道:“琴儿,怎能让殿下久候,怎不晓得喊醒我。” 抱琴冤枉道:“您可冤枉奴婢了,殿下有令,奴婢也没法子。” 话罢,抱琴递上刚泡好的茶水递给赵昕,赵昕接过,笑说道:“这的确是本宫的命令,今儿个本就没甚事,就当在这儿歇歇。” 犹豫片刻,赵昕说道:“呃……本宫有事与你说。” 见赵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元春倒是担心起来,以她对赵昕的了解,能让他难以启齿的事,定然是对自己不利。 “殿下有何事与妾身相商?”元春大方的问道。 “父皇赐了一桩婚事。” 元春闻言沉默下来,皇帝赐的,那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虽说元春早就有过心理准备,可到头时,心里还是不舒服。 “既是父皇所赐,殿下理应厚待,只是不晓得是哪家姑娘,竟能得父皇亲赐。”回过神的元春询问道。 赵昕见元春面色如常,直言道:“赵老国公的孙女。” 元春顿感诧异,此事不好分说,若是普通女人,赵昕都不用多说,纳了便纳了,可是姜家的女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若是按身份来论,她应是太子妃的才是。 东宫内,太子妃、良悌品级皆已为满,剩下来的便是再次一品的良媛了,可姜家女怎可为良媛。 在元春看来,姜家肯屈身良媛,定然另有所图,念及此处,元春不自觉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赵昕也瞧到了元春的动作,亦是明晓,便说道:“你是太子妃,寝宫和服侍的侍女由你安排。” 元春闻言一愣,挑了挑眉,道:“这是不是于礼不合?” 赵昕伸手捏了捏元春的俏脸,打趣道“本宫瞧你月牙都露了出来,还说甚于礼不合。” 元春拍开赵昕的手,白了赵昕一眼,嗔道:“可别冤枉妾身。” “得了。本宫也不与你争辩,你好生安排便是。”赵昕也不多言,便直接吩咐。 元春轻轻颌首,既然崇明帝金口一开,此事已成定局,容不得更改。 思忖少许,赵昕又嘱咐道:“你是个聪慧之人,该如何待之你心里有数,赵国公家的嫡孙女,本宫也未曾听说,性子如何一概不知,若是个好相与的,咱们便和和气气,若是个不好相与的.......好生待之,不理会便是。” 此话倒是让元春好受许多,夫妻两年,感情自不是一个新人能比的,赵昕的意思她也明白。 赵昕能直言相告,元春也不是不明事理,柔声说道:“妾身晓得,殿下莫要担忧,倒是殿下,可要仔细自个的身子。” 元春此言,不外乎是提醒赵昕注意身体,至于哪方面,赵昕也是一清二楚,此事赵昕心中有数,每日都会有太医照料,问题倒是不大。 “本宫晓得,你莫要担心。”赵昕柔声道。 顿了顿,赵昕又嘱咐道:“宝丫头与玉儿那里,你也与她们说道说道,省得这两妮子犯糊涂。” 元春没好气地说道:“殿下怎得小瞧了两位妹妹,若是让她们晓得,定然不依。” 赵昕闻言一乐,笑说道:“便是再不依,本宫有你这么个贤内助,还怕甚?” 元春闻言嘴角弯起,堂堂太子变着法子来哄自己,她哪里不会心满意足,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嘴上却抱怨道:“就曉得说白话儿哄妾身,让妾身来料理那些个烂摊子。” 话罢,元春狠狠地剐了赵昕一眼,嗔道:“平日里也就晓得作践人,哪会想着妾身。” 赵昕抚着元春的玉腕,调笑道:“你这可是冤枉人啊,自你有了身子,本宫便没让你操劳,怎得又作践你了。” 元春白了才赵昕,眼神妩媚动人,幽怨道:“那前儿个,殿下怎得非要在妾身面前与韵儿…………欢……欢好。” 说到此处,元春心中不由气急,怪道:“殿下还不让妾身离开,哪有这么作践人的。” 赵昕顿时回想起来,想起自己刚刚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由地抚了抚自己的鼻翼,尴尬道:“本宫那不是瞧你无趣,便让你瞧一场好戏解解乏。” “我呸……”元春啐了一声,便直直地看着赵昕。 赵昕伸手捏住元春的下颌,调笑道:“怎得?不好看?本宫觉着,这比你听戏要精彩的多。” 随后赵昕身子微倾,耳语道:“待日后,咱们也让宝丫头和玉儿也瞧瞧好戏。” 元春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拒绝道:“我不要。” 瞧着元春羞涩的模样,赵昕自然不会放过,他也晓得,此事绝无可能,只是逗逗元春,不过也让元春警惕起来,赵昕大被同眠的想法还未熄灭,这可让元春头疼。 见赵昕一副瞧好戏的模样,元春说道:“殿下,妾身可不依你,您还是去寻宝丫头去吧。” 赵昕呵呵一笑,这元春为了自己,把她好姐妹给出卖了。 “好,待本宫去说服宝丫头,咱们便一块玩耍。”赵昕诱惑道。 见元春低头不语,赵昕察觉到话题偏了,便回过头来说道:“本宫交代的事你好生安排。” 元春亦是知道话题偏了,今日不知怎的,说了许多虎狼之话,此时的她满脸红飞,娇羞可人。 “妾身晓得,定会好生安排。”元春低头道。 元春抬眼瞧了瞧一旁的抱琴,道:“殿下,妾身有一事与您相商。” “哦……”赵昕倒是意外起来,问道:“何事?” 元春回道:“这琴儿从小跟着我,如今也快是桃李年华,也该给个体面了。” 赵昕轻轻颌首,他以为抱琴定然是与元春商议过此事,抱琴已然到了年纪,这若是还拖着,怕只能与其他宫内的老宫女一样,孤独终老,便是嫁,那也嫁不到好人家。 想了想,赵昕无所谓地说道:“此事倒是无妨,琴儿是你的侍女,如何安排,应由你自个作主,本宫并无意见,你看着安排便是。” 此时的抱琴心里极为紧张,可见赵昕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顿时失落不已,这般无所谓的模样,哪曾有重视之意,这若是换成琴韵和青芸,赵昕定是维护。 元春自是能感受到赵昕的意思,旋即直言道:“殿下怎的好似不喜琴儿,可是琴儿哪里做差了?” 赵昕笑说道:“你这小妮子,拐着弯的念叨此事,本宫哪里不晓得。” 随后瞥了一眼抱琴,笑说道:“琴儿,你家主子想为你安排一番,你可有去处?” 抱琴闻言,她知道,此时若是不发声,怕是今儿个难以善了,便福身说道:“殿下,奴婢想一直伺候着太子妃。” 元春闻言,心中顿时无奈,抱琴这性子,也难怪殿下不喜,不过也怪不得她,毕竟她这性子随自个,若不是崇明帝赐婚,她也拗不下面子。 其实这并不是大事,说的好听些便是矜持,可赵昕肯对元春耐着性子,不代表他能对抱琴耐着性子,身份不同,注定待遇不同。 “殿下,这小妮子,脸皮薄,前儿个还说要尽心服侍殿下哩,殿下若是有那心思,便让她服侍殿下,若是没,妾身便好好给这小妮子安排去处,也不枉主仆一场。” “哦……”赵昕轻轻呢喃一声,似在考虑。 元春之意明显不过,赵昕自是看的明白,想着以后内宅还是多需元春照看,有她可心的帮手亦是不错。 而且,赵昕偏头瞧了瞧抱琴,此时的抱琴翠绿的宫锦钿花彩蝶锦衣上衫,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着,别有一番风味。 抱琴也是个俊俏的美人,若是不然,赵昕以前也不会对抱琴起歹念,只是随着自己身旁的女人多了起来,对抱琴的矜持有些烦了罢了。 此时的抱琴双手揉捻着衣角,心境颇为紧张,毕竟赵昕的态度决定她以后的日子。 少顷,赵昕说道:“先让琴儿服侍你吧,待日后再说。” 听到此等回答,抱琴心中难免失落,随后又恭敬道:“奴婢遵命,定然好生服侍太子妃。” 赵昕轻轻颌首,随后叮嘱元春道:“你身子不适,可得仔细些。” 元春轻声回道:“妾身晓得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元春的担忧 屋内,抱琴见元春无奈的表情,便上前小声道:“太子妃,您还是得注意自个的身子,小世子还未出生哩。” 元春闻言也是缓了一口气,虽然元春表面大气,可心里还是颇为芥蒂。 赵昕此次要纳的人非同一般,元春觉得,姜家定然是图谋日后。 宝钗、黛玉这两个品级比她低一品的人,元春丝毫不担忧,便是赵昕随意宠幸侍女亦是如此,与元春构不成威胁。 可这姜家女,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娘家掌兵权,崇明帝又是一副维护的态度,这倒让元春担忧不已。 好在赵昕虽是无奈,可后宅仍是以元春为主,若是不然,她这个太子妃定然不好过。 姜家女入东宫后,赵昕便是做个样子,那也得宠爱于她,给崇明帝和姜家满意的答复。 虽是清楚,可她一介女流之辈,哪里能插手此事,若自个在此事上犯了错,崇明帝定然心生不满.......也就是说,她这个太子妃,还得表现出大度的模样。 “不碍事的。”元春随意道,心情自是不好。 “东面那处宫殿,你让人好生拾掇一番。” 抱琴闻言也是了然,便应道:“奴婢明白。” 元春轻轻颌首,事已经安排下去,其他的也不要再担忧,如今最为紧要的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算算日子,已有八个月了,俗话说,十月怀胎,若是不早产的话便也就剩两个月了。 第一胎时,元春早产,导致孩子夭折,现如今,元春可是极为小心,毕竟这个孩子意义重大,形势已经不容乐观,自己还没生出长子,东宫无子嗣,宗人府早就不满,姜家女只是开头,往后定然会越来越多,这可不是好事。 好在元春早就提前安排,府内皆已元春为首,一时半会还出不了什么事。 “希望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吧。”元春感叹地说道。 抱琴自是知道元春的担忧,以往赵昕只是个郡王,王府无子,赵昕还能将此事压下来,可现在赵昕是太子,一国之储君,这子嗣问题便是大事,宗人府绝不可能坐视不理,便是赵昕,那也压不下去。 “男肚尖,女肚圆,奴婢瞧姑娘怀的定然是世子。”抱琴安慰地说道。 闻得此言,元春的心情好受了些,若此次生的是世子,以赵昕对她的宠爱和承诺,她的孩子必然就是东宫未来的主子。 可若不是个世子,元春的心则是不安定了,虽说赵昕不是个寡情薄义之人,可此事毕竟会出现变数,元春不是个昏了头的人,对于男人的劣根性,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当初在宫内做女史数年,她见过太多凄惨的妃子,哪里还会如此无脑。 虽说元春对赵昕感情不假,可是与元春为将来之事考虑并无冲突。 赵昕亦是如此,他对元春的感情也不假,可也不妨碍他为了后宅和谐,统一让元春管理。 元春与赵昕既是夫妻,亦是伙伴,只要不损害双方的感情,这些考虑并无大碍,甚至于是必要的事情,这样的夫妻才能长久。 夫妻过的不只是情情爱爱,尤其是在皇家,元春心知肚明。 元春心情平复了少许,随后对着抱琴说道:“你啊,也合该收些性子,该主动便主动些,咱们殿下你又不是不晓得。” 抱琴闻言也是委屈,以赵昕目前对她的态度,怕是自个主动也不见得能得到回应,到时怕是更为难堪,便幽怨道:“姑娘,殿下不喜奴婢,奴婢也没甚法子。” 元春顿时没好气地看着抱琴,骂道:“你这小蹄子,平日里的伶俐劲去哪了?怎得到了自个身上便糊涂了?” 抱琴似有所悟,错愕道:“姑娘的意思是?” 面对抱琴的疑问,元春反倒是不急,道:“殿下若是无意,定是断然回绝。” 抱琴回过神来,赵昕刚刚也只是说日后再说,也就是说........ 元春见抱琴明悟的样子,满意地暗自点头,随后又说道:“剩下的由你自个去决定,我也管不着了,也算是对得起咱们之间的主仆情谊。” 抱琴闻言颇为感动,元春对抱琴确实无话可说,别个主子,哪有元春如此念旧,没虐待便已不错了。 虽说抱琴也知道元春带有其他的目的,抱琴也是知晓,毕竟哪个贴身丫鬟都是为了帮助自家姑娘巩固地位的,相对于其他府,抱琴还被当做个人,而不是工具,凭此,抱琴合该感恩戴德。 念及此处,抱琴不由地跪在地上,感激道:“太子妃大恩,奴婢至死不忘。” 元春见状轻轻颌首,笑说道:“琴儿,你这礼今儿个我受了,往后如何皆看你造化,毕竟你从小跟着我,一直尽心尽力,我也不能亏待你,若是不成,便为你寻个好去处。” 抱琴闻言赶忙说道:“若是不成,奴婢愿留下来服侍太子妃,便是您赶奴婢走,奴婢也不走。” 元春笑说道:“你这小蹄子,我多咱说赶你走了,你能留下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哩。” 话罢,元春便上前亲自扶起抱琴,吓得抱琴赶忙说道:“我的好姑娘,您可得仔细些,若是伤到小世子,奴婢便是一头撞死在这,那也是对不起太子妃。” 许是抱琴的忠心感染了元春,只听元春打趣道:“我还是喜欢听你喊姑娘,什么太子妃不太子妃的,生分许多。” 抱琴擦了擦眼角,轻声“嗯”了一句。 元春见状笑着打发道:“去办差事吧,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抱琴闻言福身一礼,旋即下去办差。 而元春则是做回榻上静静思考着。 元春觉着,若是不趁现在安排,怕是以后,抱琴便是爬上了赵昕的床,那待遇也不能与琴韵等人相媲美。 以往赵昕确实对待这些个丫鬟不错,便是现在,依旧没变,可元春感觉,赵昕已然慢慢改变,对待她们这些个女子已然随意起来,不论是从刚刚赵昕吩咐她安排姜家女的事还是要将抱琴送人一事,赵昕已然将她们当做货物,而不像以前,心疼的很。 若是对他有利,他不介意将之送人。 元春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忧心,高兴的是,以后赵昕女人再多,便是再宠爱,那也比不过她,元春的地位不可撼动。 忧心的是,元春怕自己也成了赵昕不在意的对象,赵昕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尊重于她,这让食得这种感受的元春如何接受的了。 念及此处,元春不由地呢喃道:“希望是我多想了,殿下还是以前那个殿下....” 第二百六十二章安慰 皇城,乾清宫。 崇明帝正在处理奏折,高贤进来禀告道:“主子,皇后求见。” “皇后……”崇明帝呢喃道,随后神色如常,吩咐道:“请皇后进殿。” 一身华服的萧后走了进来,一进殿,便福身行礼道:“妾身拜见陛下。” 御案上的崇明帝难得露出笑脸,询问道:“皇后今儿个怎么来此?” 萧后笑餍如花,道:“听说陛下近儿个醉心国事,妾身心有担忧,便来看看陛下。” 崇明帝呵呵一笑,萧后虽说年近四旬,可面色还是如二十岁的小姑娘一般,青春亮眼,崇明帝自是心情舒畅,笑说道:“国事繁重,倒是冷落皇后了。” 萧后也是识理之人,自是大气道:“陛下乃是国君,国事为重,是妾身失礼,扰了陛下。” 崇明帝嘴角上扬,朝着萧后招了招手,萧后会意,便朝着御案走去。 御案上,崇明帝拉着萧后柔嫩的玉手,这肌肤,还如少女般柔腻,颇让崇明帝爱不释手。 “姜家的事你也应该知晓,姜家功勋无数,让赵老国公的孙女为太子良媛,确实委屈了不少,不知皇后有何看法?” 宫里的事情既严密,也宽松,崇明帝指婚的是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没一会,有心人便已知晓,不说他人,便是皇后也是知晓,这是崇明帝自然知晓。 见崇明帝主动提起此事,萧后神色如常地说道:“陛下若是怕委屈了姜家,不若让太子去国公府拜访一番,以示恩宠。” 崇明帝闻言轻轻颌首,并未多言,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许是见萧后如此识趣,崇明帝询问道:“义儿如今如何?” 萧后心里一咯噔,旋即笑道:“义儿整日忙于政事,为陛下分忧,连向妾身请安都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倒是让妾身担忧不已。” 崇明帝满意道:“政事为重,这是好事。” 萧后委屈道:“妾身就是一妇人,哪里晓得什么政事。” 崇明帝轻笑一声,旋即也不多言。 少许,萧后轻声说道:“陛下,今年选秀的名单已然出了,不知陛下有中意的人选?” “皇后作主便是。” 后宫选秀,崇明帝一向都是皇后负责,因为崇明帝知道,皇后会选出让自己满意的对象。 旋即,萧后又小心问道:“东宫那处,母后的意思是替太子择几个可心的人伺候,不知陛下是何意?” 崇明帝闻言皱了皱眉,东宫子嗣问题大受关注,皇后有此言亦是平常,不过崇明帝还是说道:“不必如此,如今太子妃即将临盆,此时不合时宜,更何况,姜家女也快入宫,不必急于一时。” 萧后点了点头,道:“妾身晓得了……” 伺候完崇明帝,萧后便回到坤宁宫。 此时的萧后秀眉紧锁,心中不满之情已然言表,崇明帝俨然是把赵昕当做未来继承人来培养,这让她这个一国之母如何去想? 虽说赵昕记在萧后名下,可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哪里会真心待赵昕好,在她心中,必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登上皇位才是,哪里容得了其他人。 萧后能够明显感觉到,崇明帝对赵昕的重视度比自己的儿子要强的多。 现如今,东宫处,京城正规的兵力都与东宫有关,京城十二营,城郊的玄武军,都是太子亲家,这可不是好事。 可惜,此事萧后也没办法,正如她之前所说,她只是一个妇人。 虽说如此,可也不是绝对之事........ 翌日清晨一早,赵昕在端木宫用着早膳。 待用完膳后,赵昕朝着元春问道:“今儿个去国公府的礼可曾备好。” 元春愣神,旋即回道:“妾身准备好了,殿下放心。” 赵昕轻轻颌首,瞥了一眼元春隆起的小腹,赵昕对着宝钗说道:“宝丫头,太子妃身子不适,这段日子,你好生操持宫内事务,替你姐姐分担一二。” 宝钗笑着回答道:“殿下放心,妾身定然不会让姐姐操心。” 赵昕点了点头,旋即又嘱咐黛玉说道:“玉儿,你也要帮衬一二,莫要浸在诗词之道出不来了。” 黛玉显然不满,便回呛道:“我咋个那么不识理数?” 元春笑着说道:“玉儿近儿个事情做的有理有据,殿下可莫要错怪人。” “哦……”赵昕有些错愕,因为赵昕甚少管宫里的事务,所以知之甚少,倒是没想到玉儿成长许多,连元春都赞誉起来。 元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既然她都如此说了,说明玉儿做的不错,于是赵昕便说道:“这么说,本宫要先给玉儿赔个不是。” 黛玉唬了一跳,看向赵昕,惊慌道:“怎么呢?妾身怎受的起。” 赵昕不以为意,微笑道:“原先我一直以为玉儿是朵娇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弱不禁风难经事,可没想到,玉儿也是个管家的好手。” 黛玉秀丽明媚的小脸飞起一抹红晕,她已经回味过来,赵昕显然是在打趣于她,什么“弱不禁风难经事”,说这句话是赵昕特意在黛玉身子打量一番,她哪里不晓得赵昕的意思,此刻眼睛都不敢看赵昕,轻声道:“殿下,您又浑说些甚……” 话罢,黛玉用浅翠色的绣帕掩口,眸眼浮着水光偷偷地瞥着赵昕。 赵昕看了黛玉一眼,对她抿嘴嘲笑的目光微微一笑,顺带挑了挑眉。 也不知怎地,又惊又羞的黛玉,看着看着就乐不可支的捂嘴掩笑了起来,对于坦诚相待的人,黛玉也没甚不好意思的,甚至于这是情趣。 赵昕见状便说道:“你这小妮子还笑,早晚仔细你的皮。” 接着,赵昕想起黛玉进食的过程,嘱咐道:“玉儿,你这饭量也忒小了些,瞧着轻简许多,哪像宝丫头,吃的肌体丰润,你怎么就不争口气呢?” 黛玉闻言,笑一下忍一下的笑了好一会儿,一会儿瞪眼一会儿嗔视,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元春亦是如此,意味深长地瞧了瞧面色不好的宝钗,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时代,女孩子对“胖”字是敬而远之的。 不然《红楼梦》里对于宝玉调侃丰似杨贵妃一说,宝钗也不会当面撕破脸子反击。 这会儿赵昕说宝钗“肌体丰润”,其实和说她胖是一个意思。 黛玉心里暗爽,宝钗却是脸色涨红,显然是不乐意了,眼圈也是红润起来,幽怨道:“殿下若是嫌弃妾身,直言便是,何必恶语相向。” 赵昕不以为意,笑说道:“你这宝丫头,本宫何曾嫌弃你,跟着本宫也有不短日子,难道还不晓得本宫喜欢丰润些的姑娘?” 宝钗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赵昕即使在调笑她丰润时,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亲昵,同样,对于赵昕总是对她丰润的地方爱不释手也是明悟起来,晓得赵昕不是谎话,宝钗心里也是放松下来,接过莺儿递过来的丝帕,宝钗擦了擦眼角,平复心情。 而赵昕则是一脸无奈地说道:“本宫可不是嫌宝丫头吃的太多,心疼米饭?咱们东宫别的不多,米饭管饱,你们敞开了吃,大不了本宫少吃点便是……” 黛玉闻言,一下趴在桌上,消瘦的肩头拼命的颤抖着,宝钗亦是捂嘴偷笑…… 紫鹃莺儿等一众丫鬟也很是抿着嘴笑,视线在赵昕、宝钗和黛玉之间快速移动着,神色欣悦。 唯有元春,目光痴恋地看着赵昕…… 这世间,自古便是男尊女卑。 男人对女人,端着身份高高在上者有,相敬如宾以礼相待者有,疼爱宠溺视若珍宝者有,打骂随心弃之如履者也有,无非就是这几种情形。 然而即使疼爱宠溺视若珍宝者,男人依旧是身份相对尊贵的爷,可以花银子可以哄却不会放下身段来逗乐。 对于男人来说,彩衣娱亲是大孝,但那是对亲长的,不是乾坤有序阳上阴下的妻妾。 可是眼前这个太子,身份尊贵无比,却还能放下身段逗女孩子欢笑……这对她们不是福气又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黛玉才直起身抬起头,白皙娇嫩的脸上满是红晕,笑意还未褪尽,眯着眼斜视若无其事的赵昕,看了好久,黛玉忍不住嗔道:“殿下怎是这样的人?” “殿下自进宫以来,一言一行都规规矩矩的,我道殿下是向君子看齐呢!” 这话让紫鹃一阵紧张,小心的看向赵昕,唯恐他生气。 赵昕却呵了声,道:“君子者,当养青松之正气,法竹梅之风骨。但是,君子也有七情六欲,” “本宫既是太子,也是你们丈夫,难道也要在你们跟前端着身份不曾?你们不累,本宫还累呢。” 几人怔怔的看着对面赵昕神情极为感动,她们几人明白,赵昕是在安慰她们,自她们晓得姜家女要进宫,神情虽如常,可这心里,毕竟有着一根刺,赵昕此言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怎能不让她们感动。 为首的元春似被感动一般,慢慢的,慢慢的,她秀美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浅浅的,明媚的微笑,轻轻点头,道了声:“好。” …… 第二百六十三章姜英 姜泰之妻温氏在小院内,正和几个姜家内眷说笑,软榻上,此刻除了温氏,还有一高挑的女子,虽衣着富贵,然也难掩其青春活泼的年轻女孩子,此人正是姜家唯一的明珠姜英。 此时的姜英神情不渝,而温氏却握着她的手不放,笑道:“英子,这是大好事,你也莫要闹性子。” 旁边一女子也笑道:“老祖宗已然发话,就剩按流程走一遭。” 顿了顿,又继续道:“听闻太子殿下素来宽厚,对人可是疼爱的紧,女儿家寻到这样的夫君,可算得着了!” 这大胆之言,让满堂妇人大笑,温氏则笑骂道:“你这母猴儿,少做别的大美梦了,仔细晨儿揭了你的皮!” 众人愈发大笑! 平日里都死守着规矩,绷得太紧,谁也不敢说这种百姓家里妇人们聊的荤话。 这女子敢当着温氏的面说,一来反倒显得她磊落,二来更添了几分天伦之乐,也不怪温氏最喜欢她。 姜英努了努嘴,撒娇道:“母亲,女儿不想进宫,那太子就是个西贝货,您忍心让女儿坠那火坑。” 温氏面色一沉,骂道:“胡闹,此事已是定局,怎能容你肆意妄为,莫不是想让这姜家一家老小受那牢狱之灾?” 见温氏神色凛然,姜英亦是无奈,她也晓得此事难以改变,只是心有不甘,咬牙道:“母亲,那太子贪淫好色,宫里众多美妾,听说外面还有两个外室。” 温氏眉头紧皱,狐疑道:“你这姑娘家家的,怎得晓得这些事,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在你面前嚼舌根。” 姜英偏头回避,旋即又说道:“此事陛下还未下旨。” 温氏顿时又急又怒,劈头盖脸地斥责道:“你这小妮子,平日里娇惯了你,什么话都敢浑说,此事陛下既有意,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莫要多说,安心入宫便是。” 姜英苦闷,婚姻大事,由不得她自个做主。 见姜英安静下来,温氏旋即温和道:“英子,昔日皇太后生辰,我也见过太子,太子温和敦良,是个好归宿,至于那些个美妾,都是些顽意,不值一提,更何况,太子身份显贵,多几个女人又如何。” 姜英明显不高兴,闹着脾气说道:“我不管。” 话罢,姜英便甩袖而去。 温氏头疼地捏了捏额头,兴许家里都是男丁,姜铎等人甚是宠爱姜英,平日里养成一副刁蛮的性子。 “婆婆,不必担心,英子也就是一时想不开。” 温氏摇头叹息,他自家这个女儿,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赵昕与元春分别后,,在姜军等二十名亲卫的护从下,离了东宫。 如今赵昕出去,都会带上姜军,在京城中,太子的身份过于敏感,多少人眼巴巴地想看着赵昕出事,有姜军带着护卫在,总能护佑周全,赵昕可是惜命的很,不能再与以前一般。 赵国公府,姜家。 姜家一众老小在街口等候,见远处驶来一辆马车,认了出来后,才赶紧排开道路,让姜军骑马护送着赵昕的马车直入二门。 到了二门,待李福放下脚蹬后,伺候着赵昕下车,顿时,姜铎便带着一众老小行礼道:“臣等见过殿下。” 赵昕听见这雄浑整齐的声音唬了一跳,连忙定下心神,心中暗道:“不愧是行伍之人,这气势就非同一般,贾家与之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阴盛阳衰。” 虚扶一下,赵昕笑道:“赵老国公快快请起,今日纯属家事,不以国礼相见,若是这般,本宫往后可不敢再登国公府的大门。” 姜铎是个武人,这直爽的性子便是展现出来,赵昕刚客套一句,姜铎便顺杆上坡,没牙的嘴张的老大,笑道:“瞧瞧,瞧瞧,这就是储君的风度,殿下您说的没错,这是家事,虚头巴脑的老臣就不多说了。” 赵昕有些愣神,这客套话,还真有人接,倒是让赵昕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姜泰见赵昕脸色难堪,旋即挤眉弄眼地朝着自家父亲使眼色,姜铎似是没注意到,热情地邀请到:“殿下请进堂内,老臣可是备好了上等的碧螺春。” 赵昕不以为意,旋即说道:“老国公功勋无数,本宫合该以礼相待。” 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句,缓解自己的尴尬后,赵昕便说道:“老国公盛情,本宫自当笑纳。” “请……”赵昕说完便抬步朝里走去。 刚入堂,赵昕还未坐下,姜铎便囊声吩咐道:“那谁,姜林,给殿下泡一盏碧螺春来。” 赵昕看了看姜铎,道:“老国公客气了,你是武将,有甚么事就敞开了说。” “今日本宫前来,你心中有数,咱们也不必拐弯抹角。” 姜铎笑盈盈地看着赵昕,一脸恭敬地说道:“殿下快人快语,老臣佩服万分。” 马屁拍完,姜铎便笑说道:“殿下大驾光临,国公府与有荣焉,陛下天恩,姜家焉能不知。” 赵昕手敲着案板,旋即示意一番,一旁会意的李福挥了挥手,紧接着,一个个大箱笼抬了进来,沉甸甸地。 “殿下,这是?……”姜铎似有猜测,依旧询问道。 见姜家人面色有异,赵昕解释道:“姜家嫡女,为东宫良媛,确实委屈了,些许物什,聊表心意,老国公莫要嫌弃才是。” 姜铎立马恭声道:“殿下乃是天潢贵胄,能伺候殿下已是天恩,岂有委屈之意。” 赵昕摆手道:“老国公此言,倒是让本宫欣慰不少……” 众人眼色满意,赵昕贵为东宫,如此放低姿态地来姜家拜谒,加之赵昕的态度,无一不让姜家人感恩戴德。 气氛融洽之时,一女子气势冲冲地闯了进来,大声呼喊道:“老祖宗,老祖宗,我不进宫。” 只见这女子头戴凤翅冲天紫金冠,齐眉束着二龙戏珠抹额,黑亮如漆的发丝披散到肩上,穿一件错金绣百鸟朝凤云锦箭袖,羊脂白玉狮鸾带紧紧束在小蛮腰上,越发显得胸部鼓鼓胀胀、身材婀娜多姿。 女子身后的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则作女兵打扮,银盔银甲,替女子背着雀画弓、雕翎箭。 赵昕见状就已然猜出对方的身份,定然就是赵国公府的姜英姜大小姐。 姜英一身装扮金晃晃、红艳艳,简直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定睛细看才瞧清她生着漂亮的鹅蛋脸,眼睛大而略深,鼻梁挺拔,五官轮廓极其清晰,富有侵略姓的美感,丰润的红唇极具诱惑,蜜色的肌肤更是充满了运动活力,这就是个运动型阳光大美女嘛。 姜英闯了进来,顿时让在场的姜家人吓一大跳,姜铎更是起身怒斥道:“说甚诨话,来人,将小姐拉下去。” 赵昕乐呵呵地看着这场景,对面前这小妞也是佩服的很,在这封建等级下,一女子还敢直言犯上,实属难得。 姜英闻言顿时委屈的不行,眼圈渐渐红起,本以为以老祖宗对她的宠爱,定是好生安慰,谁知竟会被无情斥责。 这时,赵昕起身说道:“老国公不必斥责,姜小姐性情中人,本宫不会见怪。” 姜铎闻言大缓一口气,她们姜家就这一独女,他自是视若掌上明珠,可也因此,养成姜英这般刁蛮的性子,平日里琴棋书画也从不沾手,倒是行伍之事甚是感兴趣,姜铎也曾笑言过,若姜英是男儿身,日后定能继承国公府。 “英子从小便被老臣宠坏了,不懂礼数,还望殿下见谅。” 紧着接,姜铎赶忙道:“英子,还不见过殿下。” 姜英倔着脾气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话罢,姜英又道:“太子殿下,臣女这般丑态,怕难以服侍殿下。” 赵昕看着姜英狡黠的眼神,仔细一思量也就猜到了原因,这时候的男人们,喜欢的是小脚姑娘,或者娇娇怯怯犹如病西施的扬州瘦马,像姜英这样的阳光大美女自然上不了男人的眼光,亦会被视为丑女。 “姜小姐性情豁达,倒是令人佩服不已。” 姜英明显吃惊赵昕的话,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丑女”,不受他人待见,以往别个人吹什么她是太子妃,亲王世子妃之类的,那不过是拍马屁罢了。 至于几位皇子皆有迎娶之意,那也不过是看在兵权的面上,却没想到,赵昕竟会有此言论。 赵昕眼神平常,没有以前第一眼瞧见姜英的那种厌恶之感,这倒是让在场的众人眼神一亮。 姜英未想到赵昕会如此大方,微微一怔后,便垂下了眼帘。 虽然姜英是嫌弃的态度,可赵昕无所谓,无论如何,姜英必须入宫,这是崇明帝的吩咐,事关崇明帝的大局,他可不会忤逆。 相信,姜铎这老东西亦是明白,若是姜铎胆敢反悔,崇明帝便有了理由动姜家。 虽说还未下旨,可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地事,就算是太上皇亦是赞同,这忤逆皇家,挑衅皇室权威,太上皇便是再愚蠢,那也不会犯此糊涂…… 第二百六十四章姜家 赵国公府,大堂内。 姜铎等人皆在堂内,而赵昕早已离去。 赵昕也只是来一趟国公府,以示恩宠,这被姜英打断一遭,姜家人也就神色不对,赵昕也是识趣,寻个理由便打道回宫。 期间,赵昕并未与姜英多说一句话,诚然,姜英在赵昕眼中是个美人,可赵昕不是个“舔狗”,看见女人便不顾身份地舔上去,他是有身份的人,都是别个人倒贴,更何况,这姜英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主,若不是依着姜铎等人的宠溺,就这种女子,绝对难以生存下去,这便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虽说训这种烈马是件有意思的事,可赵昕不急,这姜英过两天就得进宫,还怕她跑了,若这姜英真的不识趣,将她置于宫内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便是,给崇明帝一个面子,也给姜家一个体面。 现如今是在古代,这女子还能翻了天不曾? 大堂内,姜铎抿了抿口茶水,旋即问道:“你们都见了这个太子,觉得如何?” 姜泰环顾一圈,旋即上前道:“父亲,孩儿觉得这太子倒是个有度之人,为人甚是宽厚。” 姜铎不屑地看了看姜泰,斥责道:“屁,若咱们家不是权贵人家,堂堂太子能亲自拜谒?” 姜铎抿了抿唇,也并未反驳,他们姜家地位特殊,手握重权,也正因如此,不消说其他官员,便是龙子龙孙,哪个不是客客气气地。 “你这球囊顽意,说的也不错,这太子倒是个能容人的主,咱们已然算是失礼,可太子竟无半点不渝之色,着实让老夫吃惊。”上方的姜铎也不过多打击姜泰,于是便客观的说道。 从赵昕踏进姜家大门,这姜铎便时不时地试探,无论是姜铎顺杆上爬还是姜英忽然闯入,赵昕都无半点厌色,神色始终如常,在姜铎看来,要么赵昕有极深的忍耐力,要么就是为人便是如此,不过,姜铎觉得后种可能性最大。 若是第一种,那赵昕就太可怕,连心思深沉的崇明帝都给骗了,如今升为太子,这般隐忍,其他哪个皇子能斗的过? 若是第二种,对姜家这种手握大权之人亦是有利的很,毕竟,赵昕能容的下他们,也就是说,目前太子投资的效益最大,对姜家的发展最为有利。 目前来说,太子身边无可用之人,贾家,呵,就剩下些香火情,而他们姜家却是“人才济济”,便是第三代的姜林,如今身上都挂着游击将军的官位。 虽说姜英会进东宫,可姜家还有自己的选择,不急于一时。 姜泰始终是个父亲,注意到赵昕瞧见姜英的神态,便公道地说道:“儿子瞧殿下似是不.....” 抬眼瞧了瞧姜铎,旋即继续道:“太子殿下似是不觉得咱们英子有异。” 姜铎自赵昕进门,注意力便再赵昕身上,姜泰能看出来的,姜铎自然能看出来,姜家这嫡女,确实没个女人样,琴棋书画样样不行,这女工更是一塌糊涂,这容貌生的好,是他们姜家的种,可就是这身姿,......“一言难尽。” 也正因为如此,姜铎才一直没让姜英嫁入皇家,虽说皇子态度积极,可那些人的目的何在,他哪里不晓得,姜铎在的一日,别人自会对姜英相敬如宾,可若姜铎去了,夫家纳不纳妾另说,能与姜英相敬如宾便是个极好的。 顿了顿,姜铎说道:“兴许这位太子殿下口味与常人不同吧。”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自家人晓得自家事,姜英这般模样,确实难寻个好归宿。 如今崇明帝做主,也是了了姜家人的一桩心事,可就是这位份,低了不少,好在赵昕亲自拜谒,打消了他们这般肤浅的想法。 “得了,殿下已然回宫,咱们说在多全都是废话。”上方的姜铎打了个哈欠,随后打发着众人道。 “至于太子,倒是个有趣的人,值得关注。”姜铎呢喃道。 姜泰楞了楞,旋即犹豫道:“那父亲的意思?.” 姜铎没好气地说道:“屁,老子什么意思都没,等英子入宫以后再说,其他的不必多言,该干嘛干嘛去,一个两个的都往府里跑,闲的没事干?” 众人无语,这提起这话题的事姜铎,终止这话题的也是姜铎,不过下面的人也不敢废话,谁叫姜铎是他们的长辈。 赵国公府中,夫人温氏已将赵昕所赠的明珠、宝玉、翡翠、玳瑁等礼物摆了一床,和众多三姑六婆陪着一样一样的看。 这些东西虽然价值不菲,但在赵国公府实在算不得什么,之所以大伙儿围着兴致勃勃的看,只因送礼的人与众不同…… “呀,殿下连这个都送来了。”温氏从大堆礼物里面挑出了观音送子图案的漆器盒子、双明珠珰、鸳鸯戏水玳瑁插屏,满脸“我全明白了”的表情。 赵昕自是不知道因所赠的礼物已经被姜家误会了,倒不是他不够细心,而是只要温氏带着“误会”去挑,在上百件礼物当中总能挑出几件带着特别含义的宝贝。 女儿到了十六岁还没说定婆家,父母就得开始着急了,达官显更新贵人家像姜英这般没裹小脚的女儿,又还整天不着边际,长相也不是皮肤白皙细眉弯眼小鼻子小嘴那种惹人爱的,确实就有点剩女的意思了。 更何况,姜英已然十八岁了,这婆家还是没能定下来,温氏自是着急。 当然也不是真嫁不出去,以赵国公的权势地位,愿意娶姜英的人可以从城中排到城郊,姜家又岂能看得上那些家伙? 又要女儿自己喜欢,又要人才出众,确实不好找啊。 倒是那几位皇子,也确实有意,当初萧后也曾试探过一二,可赵老国公也不是老糊涂,如此浅显的道理他岂会不知,这是现如今也没得选,只能让姜英入宫,虽说姜英甚是不满意,可对于女子来说,哪有如意之事,更何况,女子,成了女人自然就晓得成长了,她们这些妇人哪个不是如此? 媳妇王氏往外头张了张,沉吟道:“太子殿下的气度是很不错的,儿媳妇见过那些二三品的大官似乎也不如他,但论起文采风流、英俊儒雅,觉得贾家那位,嗯,叫什么来着,对了,贾宝玉要胜上三分。” 温氏十六岁起嫁到赵国公府,几十年早已见惯了自家家风外向洒脱的纨绔性子,论起来赵昕自然随性倒合她的脾胃,而贾宝玉那种翩翩公子就是另外一种类型的了。 “媳妇你不晓得,贾家那小子是绣花枕头外面光,其实是个银样蜡枪头,”温氏撇撇嘴,不屑道” 几个姑太太舅奶奶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角色,听温氏口气,便七嘴八舌的扯顺风旗:“是啊,贾家那小子相貌算得第一等了,可那怯懦成个什么样子?” “贾家那小子不就是样貌生的好,要不然清乐郡王那家子能看上他?” 甚至有个说话最泼辣的表嫂子直截了当的道:“以嫂子瞧来,那些个文绉绉的公子哥儿,跟大姑娘似的,只怕那活儿有些靠不住,倒是殿下鼻梁挺直……” 相熟的三姑六婆赶紧把她嘴捂住,这位话再说下去越发不堪了,而且议论当朝太子,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其实这话倒真说到了温氏心坎上,暗思女儿健康活泼,若是找个病恹恹的才子,大雪天扶着丫环肩膀看梅花还往丝巾上咳着两口血那种,若是作诗作画嘛,意境倒是幽远凄婉,和他做两口子那可就倒霉到姥姥家去了。 倒是赵昕,瞧他美妾众多,可走起路来亦是龙行虎步,这精气神十足哩...... 念及此处,温氏旋即想到什么,问道:“晨儿哩?” 夫人楞了楞,回道:“兴许在堂内吧。” 温氏见妇人神色异样,顿时心中有数,说道:“亏你替他说话,其实他也不是个好的,我生的儿子自己还不知道?所以你可得盯紧点,别让他出去胡混。” 后面的丫环、婆子、姑奶奶、姨奶奶笑翻一大片,又不能出声,全都捂着嘴憋着笑,肚子都忍得疼了。 妇人也是无奈,自家相公虽是喜欢胡混,好歹也是个回家之人,妇人对此也管不着,省得惹得相公厌弃。 温氏见状也是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她这个儿媳妇并不容易,她那儿子,也是个寻花问柳的人,幸亏娶了这么个好媳妇,还能稍稍管住少许,知道每日回家,可仅此还不够,她那儿子,这身子这般糟践法,哪里壮硕的起来,便叮嘱道:“仔细这你相公的身子,莫要出了岔子,若这小子还是胡混,倒是可以去宫里问问,这太子也是个...呃...风流之人,兴许宫里有什么秘方也说不定。” 妇人闻言红着脸儿,小心翼翼地看着温氏,温氏倒是大方,大气道:“怕甚,都是蚰理蚰亲的,难道哪个还多嘴多舌?” “婆婆放心,儿媳晓得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姜英入宫 武英殿,庭院深深,金桂飘香,一轮圆月当空照。 这座宫殿便是为姜英安排的宫殿,名字亦是赵昕所命,以示荣宠。 太子纳良媛,没甚规矩,无非就是皇帝口谕,送入东宫便是。 此时的姜英神色复杂,这几日,她也在家闹过,可惜无甚大用,自崇明帝口谕一下,姜英便知覆水难收。 她虽任性刁蛮,可也知天子之命,不可违背,为了姜家,她也只能入宫。 姜英这边自怜自爱,赵昕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多了个女人,今日是初入东宫的第一夜,赵昕合该来此歇着,不然,冷落了姜英,这崇明帝可是会不满的。 李福在前打着灯笼,引着赵昕踏入武英殿。 武英殿门口,站着四个身材高挑健壮、容貌美丽的少女,全都穿着织锦战袍,外罩水磨鳞片甲,头戴束发冠,腰间挂着宝剑,四人一般高矮一般装扮,齐齐整整。 这四人见赵昕前来,顿时一片惊慌,急忙行礼道:“奴婢拜见殿下。” 赵昕听着传来的衣甲喀喇喀喇的碰撞摩擦声,顿时眉头紧皱,不满道:“你们这是作甚?” 似是为首之人,只见这名额头上发丝打卷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禀殿下,奴婢等四人都是大小姐亲自训练的侍女。” 赵昕眉头一皱,李福低声在赵昕身旁解释一番,顿时让赵昕恍然大悟起来,原来四名女兵其实是姜英的丫鬟,这位姜小姐自小爱舞刀弄枪,把丫鬟也按女兵训练。 赵昕听完轻笑起来,这姜英倒是有些意思,这四个女兵看上去气势不错,看样子,这姜英还有点刷子。 四名丫鬟忐忑不已,生怕赵昕将她们打发出去,要知道,她们这般已然不合规矩,若是赵昕计较,她们可脱不了身,只是这是大小姐的吩咐,她们也不敢抗命。 赵昕对此倒是无所谓,这女兵赵昕并不反感,甚至于觉得,若有女兵保护自己的女人,他自己也是放心不少,只是这女兵,赵昕也不会主动去训练,因为赵昕的身份不同,影响自是不同,他敢保证,若是一国之储君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第二日,这崇明帝的御案上便多了许多弹劾赵昕的奏折。 不过既是姜大小姐的私人丫鬟,赵昕也不甚在意,毕竟这与赵昕无关,外人也只会笑谈太子宠爱姜英罢了,这对赵昕还有好处哩。 赵昕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四个女兵,忽地姜英走了出来,见赵昕正在打量着自己的四个女兵,顿时也心慌起来,毕竟这里不是姜府,而是东宫。 “殿下,她们四个从小跟着我训练,一身武艺亦是不错。”姜英解释道。 赵昕瞥了瞥一身爽利的姜英,斥道:“进了东宫还不知守礼,什么我不我的,堂堂国公府,这点规矩都没有?” 面对赵昕的斥责,姜英顿时就恼火起来,刚想开口反驳,顿时回过神来,赵昕是太子,可不是她能置喙的,于是姜英强行按下怒火,道:“妾身晓得了,还望殿下见谅。” 随后姜英又说道:“她们四个都是妾身精心调教之人,若殿下不喜她们身穿甲胄,妾身便让她们换装便是,还望殿下开恩,莫要赶她们走。” 赵昕神色如常,并未回应姜英,反而对着面前四个忐忑的女兵说道:“倒是有那么些意味。” 听着赵昕的赞叹,四名女兵缓了缓心神,旋即挺拔起来。 而一旁的姜英骄傲地回道:“那是自然,本小姐调教的人物,岂有差了之理。” 看到四名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兵,赵昕很是被震撼了一把,暗自思忖她们的主人姜英姜小姐的强大内心又该是多么的纯爷们? 赵昕有些佩服起姜英,这里可是礼教盛行的大乾朝啊,竟然会有姜英这种奇葩! “你们叫什么名字?”赵昕饶有兴趣地说道。 听到赵昕的问话,额头上发丝打卷的挺胸抬头:“春儿!” 鼻梁带着几颗俏皮雀斑的一拍宝剑:“夏儿!” 皮肤微黑容貌俏丽的则像士兵一样抱拳答道:“秋儿!” 最后一位年纪最小,声音稍稍带着点娇柔:“冬儿!” 听到这四个人的名称,赵昕顿时佩服起姜英的取名天赋。 姜英察觉到什么,可也不敢当面斥责,毕竟她的四个小姐妹生死可都掌控在赵昕手上。 思忖片刻,赵昕说道:“春夏秋冬……颇不应景,以后便叫甲乙丙丁了。” 四人皱了皱眉头,虽心有不满,不过还是赶忙应承。 对于这四人,赵昕也不多加理会,旋即踏步上前,姜英嘟囔了一两句,随后也跟了上去。 堂内,赵昕坐在首位,而姜英坐在下手处。 赵昕心中暗自摇头,也不晓得姜家是如何教导姜英的,这简单的服侍都不会,来到大乾朝数年,习惯了被人伺候,这冷不丁的碰到这“傻了吧唧”的姑娘,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赵昕也不在意,姜英这般模样,倒是对赵昕的后宫有利,毕竟姜英不是个后宫之主的货色,也就闹不出事来。 没多久,侍女端来茶水,赵昕抿了一口后问道:“良媛可有不适之处,若是有甚需求,不妨直言。” 姜英愣了愣神,双手绞着衣角,抬眼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赵昕,欲言又止。 赵昕见状轻笑一声,道:“若是有想要的,不妨直言,本宫不会怪罪。” 姜英见赵昕不似说笑,心中不由地放松下来,毕竟以往赵昕的名声可不太好,瞧见赵昕这般随和,倒是让姜英有些好感,毕竟已经进宫,这出嫁从夫,姜英以后只能靠着赵昕,不得不让姜英适应,这急性子也收敛起来。 顿了顿,姜英说道:“殿下,我那里还有五十名女兵,想一块带过来,不知道可不可以?” 姜英说完便紧张地看着赵昕,本来姜英进宫时想带着她们一块进宫,可姜铎不同意,这将女兵带入东宫,成何体统,若不是姜英闹脾气,估摸着甲乙丙丁都进不了东宫。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思虑姜英的目的,这女兵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纯粹是姜英的个人兴趣,只不过…… 姜英紧张地看着赵昕,旋即说道:“我会自己养着的。” 要养这么多人,这么多马匹,开销可是不少,而且她们是按女兵来训练的,安营扎寨、斥候探马、舞刀弄枪、盘马弯弓这些是了如指掌,但正经丫环该做的洒扫整理洗衣做饭侍候主人这些,却样样稀松平常,东宫有侍卫,根本就不需要这些。 四个女兵面面相觑:“谁会成亲之后还任着老婆走马围猎?尤其是皇室,这不是丢了东宫的脸面? 赵昕思忖片刻,旋即说道:“你若是听话,倒不是不可以。” 姜英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急忙回道:“可不许耍赖。” 赵昕见状也是觉得有趣,旋即说道:“五十名女兵,东宫还养的起,不需你自个掏银子,东宫的演武场你也可以去用,本宫不会怪罪。” 说到此处,赵昕又道:“不过本宫有言在先,你的这些女兵,给本宫好生待着,除了你的武英殿,没得允许,不准擅自踏入其他宫殿,否则,休怪本宫不念情面。” 姜英明显处在兴奋的状态,大气地摆手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哩,这令行禁止,我咋个不懂,殿下放下,若是哪个敢违令,本小姐第一个饶不了她。” 赵昕瞧着姜英不由地暗自点头,这姜英老实待着就行,至于这些女兵,让她们自己玩,让姜军安排好人手便是,不是甚大事。 待姜英从兴奋处缓了过来,见赵昕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洒脱的姜英顿时脸色红润起来,瞪着秀眉,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 赵昕笑着摇了摇头,旋即招了招手。 姜英愣了愣,坐在位上一动不动,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事直说,吞吞吐吐地像个娘们。” 赵昕闻言满脸黑线,这姜英是真的没一点女人样,若换个其他人,早就莲步轻移地坐在赵昕怀里了,哪像现在这般尴尬。 轻咳一声,赵昕起身朝着姜英走去,女人不动,男人自然得动。 待走到姜英身前,赵昕便伸手出去准备捏姜英的下颌,谁知赵昕刚伸出去,就被姜英一手打开。 赵昕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右手,脸色阴沉,姜英自己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赵昕,气势不足地说道:“殿下,我今儿个身子不适,怕是不能伺候殿下。” 赵昕眼神变换,这姜英走路如风,精神十足,哪里像是身子不适,无非就是不愿伺候罢了。 念及此处,赵昕也是索然无味,想着这好歹也是姜家女,于是赵昕说道:“既如此,那良媛就好生歇着。” 姜英咽了咽口水,小声道:“那殿下答应我的事?”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本宫既已答应,便不会反悔,本宫会派人将她们接进宫来,良媛大可放心。” 顿了顿,赵昕说道:“本宫想起还有事未曾处理,良媛早些歇息,莫要伤了身子,若有需求,吩咐一声下人即可。” 话罢,赵昕便离开了武英殿。 这时,女兵甲乙丙丁小心地走了进来,紧张道:“大小姐,您这样的罪太子殿下……” 姜英大气道:“不碍事,一个银枪蜡头,也想轻薄本小姐。” 想起赵昕想伸手轻薄于她,姜英不免有些难为情。 女兵甲糯糯地说道:“大小姐,其实奴婢觉得,太子殿下也没那么不堪,为人也是宽厚,要不然,奴婢等人都伺候不了大小姐,更别说府里那些个姐妹了。” 姜英闻言亦是一怔,诚然,能如此宽容姜英的人,实属不多见,更何况对方是太子,自己驳了赵昕的面子,也仅仅只是不渝,并无苛待自己,虽说有姜家的原因,但一个人的本性却遮掩不住。 念及此处,姜英心中稍有不忍,毕竟进了东宫,姜英合该服侍赵昕,不过姜英亦是犟脾气,便嘴硬道:“那又如何,本小姐才不管他哩……” 第二百六十六章清晨闲闹 翌日清晨,黎明时分。 春日微凉,早晨的天亮的迟些,外面还是昏暗着的。 因屋子里有暖气,所以宝钗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她撩开床榻上悬着的天青织金帐,赤着脚下了花梨木恰花月洞架子床,踩在金丝锦织珊瑚地毯上。 宝钗很喜欢这方地毯,这地毯柔软舒适,赤着脚站在上面,或跪伏在上面,都便宜…… 将珊瑚木座屏式灯架上的灯点燃,亮起幽幽烛光。 又往榻边的铜刻梅花三乳足香炉内添了枚沉香,空气中的气味有些……迷人。 绕过玉刻湖光山色屏风,金丝檀木小圆桌上面摆一龙泉窑缠枝莲纹壶,和四个莲瓣纹鸡心小碗。 宝钗拿起茶壶去了外间,让守夜的小宫女去换了新茶回来后,斟了两盏茶。 她啜饮了一口,抬头看到圆桌后的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幅《吹箫引凤》图……俏脸飞红。 这日子,过的好似梦里一样。 有些荒唐,但又充实,幸福,还有些头晕目眩…… “想甚么呢?” 忽听身后传来声音,宝钗一惊,回头看去,就见赵昕连衣裳都未穿,懒洋洋的打着哈气站在那。 “哎呀!” 宝钗气笑羞嗔一声,忙去取了中衣来,面红耳赤准备服侍赵昕。 赵昕不以为意,拒绝宝钗的服侍,笑道:“怕甚,你又不是没见过。” 宝钗闻言又羞又喜,杏眼含嗔的横了赵昕一眼,小声道:“殿下。” 赵昕笑了笑,在宝钗红唇上亲了亲,道:“昨儿半宿没睡,怎起这样早?” 宝钗又嗔他一眼,而后道:“今儿要去沁春殿那边哩,怎可睡懒觉。” 赵昕笑道:“宝丫头辛苦了,待元春身子好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会,到时也让你生个孩子。” “咦” 宝钗惊讶地看着赵昕,似是不敢相信,要知道,赵昕在子嗣方面可是极为不情愿的。 “殿下说的是真的,可别诓骗妾身。”宝钗激动地说道。 赵昕笑说道:“本宫何曾骗过咱们宝丫头。” 宝钗闻言甚是高兴,这子嗣问题可是大事,女人不生孩子,说话也硬气不起来。 赵昕伸手抚着宝钗的樱唇,打趣道:“昨儿个,宝丫头服侍的甚合本宫心意,来日咱们再试试。” 宝钗抖了一身鸡皮疙瘩,俏脸都感觉发麻,打了个寒颤。 赵昕见之哈哈笑了起来,宝钗随即也笑,埋怨的笑。 昨儿个,赵昕本该在武英殿就寝,谁知道怎会突临蘅芜殿。 宝钗虽诧异,可也并不多问,她也听闻,姜家那女人似是长的不好看,自家殿下是颜值协会的,若是不待见亦属正常。 不过赵昕纳姜家女,这倒是让宝钗心慌起来,赵昕身为太子,以后这等女人只会越来越多,而今宝钗虽得宠,可花无百样红,谁知以后会不会出个别人代替自己。 宝钗无子,这便是第一隐患,本来宝钗就已计划好了,若是元春这一胎是男孩,宝钗就厚着脸皮主动与赵昕提起。 本着这个打算,昨日宝钗伺候赵昕,那可是豁了出去,连以往拒绝的方式都尝试起来,圆桌后的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幅《吹箫引凤》图,就是宝钗自个挂起来的,以引起赵昕的注意。 赵昕亦是不负众望,见到此画后,赵昕便提起此事,宝钗也就顺坡下驴,半推半就地从了。 赵昕环着宝钗,笑着打趣道:“宝丫头,滋味如何?” 宝钗不明所以,待赵昕努着嘴朝墙壁上的画示意后,宝钗恍然大悟,旋即面色羞红,小脑袋窝在赵昕怀里,举起粉拳就朝赵昕的胸口锤去。 “殿下……” “嘶……”这声娇声,可是喊进了赵昕的心坎里,直接酥化了赵昕。 定了定心神,刚劳过神,赵昕可不能胡来,旋即打趣道:“好丫头,还没告诉本宫是甚滋味哩。” 宝钗见赵昕一再追问,哪里肯抬头,指望着赵昕不要再问,做出那等事已然是出格了,哪里还有问滋味如何的。 赵昕可不管,伸手捏住宝钗的下颌,强硬地上扬,此时的宝钗满面潮红,一双杏眼尽是嗔怪之意。 赵昕笑说道:“你今儿个不说出个道理来,休想躲过去。” 见赵昕不依不饶,宝钗恼怒地看了赵昕一眼,思忖片刻,小声道:“有些苦……有些咸……”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苦口良药,没瞧这才几个时辰,咱们宝丫头的容颜比以往更甚。” “呸……”宝钗内心啐道,这脸色还不是羞的,自家这个殿下,恶趣味十足,非得让她难堪。 此时已经回了赵昕,宝钗便不再多言,挥开赵昕捏着她下颌的手便窝在赵昕胸膛之上,双手环着赵昕的腰,就是不肯见人。 赵昕哈哈大笑,乐不亦乎。 “笑甚么呢?一大清早就这样热闹?” 这阴阳怪气的醋坛子声,让赵昕、宝钗一起看了过去。 不过这一看,二人就都笑了起来。 只见黛玉款款而来,瞧着赵昕没穿衣裳的模样,顿时偏过头去,啐道:“一大早便不知羞……” 赵昕不以为意,饶有兴趣地看着黛玉,似是在打量着什么。 黛玉见赵昕那怪异的眼神,红着脸啐了声。 赵昕呵呵笑道:“一大早便来寻宝丫头,怎不多歇一会儿?” 黛玉没好气地说道:“哼,我来寻宝姐姐说说话,可不像殿下,有了新欢,忘了咱们这些人。” 宝钗闻言拆台道:“我可不是深闺怨妇,这可要不得。” 而赵昕则是冤枉了,直言道:“昨日本宫可是在宝丫头这儿歇着的,可别冤枉人,这醋坛子,好歹也得讲些道理。” 黛玉先前还疑惑哩,怎得一大早就瞧见了赵昕在屋里,昨日黛玉睡不着,一大早便起了,本想寻宝钗说道说道,好解解心中的郁闷,谁承想,竟见到这般污秽的场景。 顿了顿,黛玉眼神飘忽,劝诫道:“殿下仔细着些身子。” 赵昕闻言一愣,旋即回过神来,这黛玉还以为赵昕刚从武英殿过来,便想着与宝钗在做晨间运动,殊不知赵昕别无他想。 宝钗亦是回过神来,对着黛玉嗔道:“玉儿,胡说些甚哩,我正要服侍殿下起身,哪承想你这小妮子闯了进来,莺儿香菱那两个丫头也是的,如此懈怠,看我不好好惩治她们。” 黛玉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你可别错怪了她们,之前是你说若是我来你这蘅芜殿,不用通禀,她们照吩咐办事,还落得个埋怨,真是好生没道理。” 宝钗被怼的无话可说,瞧着一旁委屈的莺儿和香菱,亦是无奈,道:“莺儿、香菱,还不服侍殿下更衣。” 黛玉闻言可不打算放过宝钗,于是拦住莺儿和香菱,笑道:“我们先去沁春殿,你们胡闹完再起身吧,姐姐那,我会解释的。” 话罢,黛玉便拉着莺儿和香菱离开。 莺儿被强拉硬拽,颇有些无奈。 宝钗没得办法,只能请某个看戏的人做主。 赵昕见宝钗看着自己,亦是明悟,想着也得帮宝丫头作作主,不然下次,宝钗可不好相与。 摆了摆手,赵昕对着黛玉说道:“别胡闹,昨儿个本宫就是在宝丫头这歇着的,哪里胡闹了。” 黛玉狐疑,转而看向莺儿等人,她们是宝钗的侍女,自是晓得,见莺儿等人点头示意,黛玉犹豫道:“那姜良媛那……” 赵昕无所谓的说道:“不碍事的。” 宝钗昨儿个也识趣的没问,听赵昕这么毫不在意,倒是心里有些吃惊,黛玉闻言亦是一样,包括紫鹃、莺儿和香菱,她们都认为姜良媛定然会受尽宠爱,哪曾想会变成这般模样。 顿了顿,赵昕说道:“姜良媛那里,你们不必理会,管好自个便是,当然,对她也不可失礼。” 赵昕此话一出,宝钗与黛玉及一众丫鬟顿时回过味了,武英殿的那位,不得宠,可身份敏感,也不能冷落。 宝钗见气氛有些沉寂,便打岔道:“听说那姜良媛身边有四个甲装侍女?” 赵昕见宝钗一副向往的模样,笑说道:“你若是想要,本宫让人帮你寻几个顽顽?” 宝钗眼神微亮,似有所动,而黛玉亦是如此,这女兵可是稀罕货,她们这些守规矩的女子好奇亦是理所当然。 顿了顿,宝钗回道:“妾身不用了,有失体统。” 赵昕闻言也不多说,宝钗与黛玉这些人都是老实的大家闺秀,学得是三从四德,可不是行伍之事,对这些之事好奇,并无想法,在她们看来,姜英的做法可是违背常理,便是那些甲装女兵,以后想寻个好夫君都难。 见宝钗等人放弃了这个想法,赵昕便说道:“今日武英殿还会去五十名女兵,都是姜家原先训练的,姜良媛提起此事,本宫便允了,这些事,你们心中有数便是。” 宝钗与黛玉对视一眼便不再多言,赵昕想着时候也不早了,便拍了拍宝钗的挺翘之处,示意宝钗起身,道:“宝丫头,还不伺候本宫穿衣,真想晨间交流一番。” 宝钗闻言白了赵昕一眼,旋即起身,忙去取了中衣来,面红耳赤的服侍着给赵昕穿上....... 第二百六十七章改变 东宫花园。 赵昕在园内舒展筋骨,昨日颇为酸软,这若不舒展一二,浑身不得劲。 虽说之前因上早朝中断过,可若是不上朝时,晨练还是有必要的,即使是随意舒展舒展筋骨,也比待着强多了,毕竟以后的日子里,强健的身体极为重要。 舒展完后,赵昕接过李福递上来的汗巾,擦了擦额间的汗,如今的赵昕已然不排斥太监服侍,这人吗,适应适应就习惯了,太监这类人,服侍人起来倒也得力。 赵昕丢下汗巾,随口道:“姜军,陪本宫去花园转转。” 一旁的姜军出列瓮声道:“是。” 姜军知道,赵昕不是个喜欢和汉子逛花园的人,即便他是赵昕最为信任之人,亦是一般。 赵昕如此做,自然是有吩咐的事了。 赵昕和姜军随意地在花园闲逛,东宫这园子虽是精美,可赵昕见过江南的园子,东宫园子与之相比,倒也不算甚么,是上等,却不是极品。 毕竟江南多富商,他们修起园子来,才叫真正不拿银子当钱。 在江南,甚至家底殷实些的百姓之家也多修园子,精致小巧,景色不俗,更何况大富之家,定然不会小气。 所以别看这是东宫的花园,可若放在江南,不算出奇。 但当这座园子好歹是皇宫的园子,让人惊艳的地方不少。 绿竹幽幽,山间并有苍松翠柏。 又有火红的枫林,和金黄的银杏。 黄花满地,白柳横坡。 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 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 几只白鹤在寒塘之上盘旋,一群小鹿,于浅坡之侧奔跑。 一路行来,赵昕看的心旷神怡。 遥望东边日出,似有紫气东来,灵气复苏…… 想想前世,百般努力也难得有方寸落脚之地,娶妻更是遥遥难及之事。 再看眼前…… 果然,人生进步的捷径,还是要靠穿越…… 行至鱼池假山,赵昕顿时来了兴趣,一旁的李福顿时会意,一个眼神示意,立马就有小太监恭敬地递上鱼料。 不得不说,李福做事还是得力,赵昕出行,啥东西都会准备好。 赵昕接过,便随意洒料,没一会,数十条鲤鱼便聚了过来,水面翻滚,互相争着食。 “姜军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去。” 赵昕一边瞧着池中争食的鲤鱼,一边吩咐道,李福等人行了一礼便恭敬地退了下去,独留姜军一人。 赵昕瞥了一眼姜军这个魁梧的汉子,笑说道:“听说你家的有喜了?” 姜军闻言,憨厚的面容当即笑了起来,道:“刚怀上,还不晓得是不是小子哩。” 赵昕呵呵一笑,说道:“无所谓了,既然能怀上,那便没有问题,若这个不是个小子,你再努努力便是,有甚大不了的,实在不行,纳个妾便是。” 姜军尬笑地摸着脑袋,并未回话,赵昕对此并不在意,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别看姜军此时还是伉俪情深,可若真的无子,他老娘定然要他纳妾,便是他妻子,亦会撺掇纳妾之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别当这是一句空话,没瞧赵昕身边的元春等人对子嗣问题看的如此之重? 既在世俗中,就得守世俗的规矩,不守规矩之人,大多是泯灭于芸芸众生。 “跟着本宫数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待你家小子生了,本宫给你送份大礼。” 姜军闻言感激涕零,忙恭敬道:“属下谢殿下恩典。” 赵昕不以为意,本就是随手为之,又不是甚大事。 对于这个话题,赵昕也并不多言,随即说道:“武英殿今日会有五十名女兵进殿,让下面的人注意些。” “本宫已下令,这群女兵未经允许,不得踏入其他宫殿,不过演武场倒是允许让她们使用。” 姜军神色如常,回道:“属下明白,殿下请放心。” 赵昕见姜军一脸严肃,随即说道:“只要不违逆本宫的命令,她们作甚你们不用管,由着她们去。” 顿了顿,赵昕又补充道:“仔细着些,尤其是沁春殿那边,莫要让她们扰了太子妃。” 姜军明白赵昕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放心她们,让自个盯着她们。 会意的姜军自是领命。 赵昕轻轻颌首,他也并不是不放心那群女兵,他不认为姜家有这么傻,想以此女兵做些手脚,除非他们姜家九族都活腻歪了,赵昕只是求个保障,怕这些个女兵扰了太子妃她们罢了,至于姜英,只要不碍眼,随她去了。 其实若是嫌麻烦,赵昕最好的办法便是把那些个女兵一并打发出去,当然也包括甲乙丙丁,只是如此做了,难免传出赵昕苛待姜英的传言。 与其如此,不若大方些,让那些个女兵一并入宫伺候她们大小姐,以示对姜英的看重之意。 至于担心这些个女兵不守规矩,欲行不轨,只要不怕崇明帝血洗了这些人,她们便去干就是了,这其中,姜家定然逃脱不了罪责,倒时,便是姜家的靠山太上皇,亦不会放过他们。 吩咐完,赵昕将手中的饵料全部洒下,便朝着沁春殿走去。 沁春殿内。 “真是如此?那殿下可有安排?” 元春听宝钗说昨日是在蘅芜殿内歇息时,顿时吃惊起来,因为姜家特殊,赵昕定然是要宠爱,若是这般,岂不是冷落了人家,于赵昕不利。 宝钗点了点头,随即回道:“殿下让咱们不用理会,管好自己便是,至于武英殿那边,好生对待便是。” 元春闻言亦不多言,颔首道:“既如此,那便按殿下的吩咐去办。” “妹妹晓得了,姐姐放心,您如今可得仔细着哩,过些日子,咱们的小世子便要降生了。” 宝钗的话倒是让元春满意至极,旋即笑着打趣道:“宝丫头也不小了,换个别个家,你早该生子了,咱们殿下也真是的,非得弄出些幺蛾子出来,这生娃娃与年纪何干。” 宝钗闻言默默低下头,小声道:“想必殿下有殿下的考虑吧。” 元春没好气地看着宝钗,笑骂道:“你这小妮子,就是尔等这般顺着殿下的心,才让殿下愈发荒唐起来。” 宝钗无奈,这顺着赵昕的意,不就是元春自个带起来的吗,怎得又全推到她们身上来了,于是宝钗说道:“咱们殿下最中意的便是姐姐称心意哩,怎得又怪罪起我了。” 元春闻言一愣,细想一番还真是,这赵昕也就是被元春这般大度宠坏了,对于赵昕的胡闹,元春不像别个家一样闹,反而帮着赵昕解决后事,助长了赵昕的焰气,让他愈发荒唐起来。可这也怪不得元春,谁叫赵昕待她这般好,便是平日里做出些什么,不也是舍不得闹? “你这小妮子,我教你做事哩,你还数落起我,活该你肚子没个动静。” 宝钗闻言轻笑一声,随即思忖片刻,说道:“姐姐,今日殿下应了妹妹,待姐姐生了孩子,便让妹妹也怀上个。” “哦......”元春闻言有些意外,同时又是意料之中,毕竟身处东宫,赵昕自然不会再与以前那般任性,随着自己的心意来,改变自是理所当然,她也相信,这只是开始。 不过对于宝钗的坦诚相待,元春心中甚是欣慰。 “这是好事,我还得恭喜妹妹了。”元春打趣道,脸上毫无责怪之意。 宝钗闻言低声道:“还不晓得殿下是不是诓骗我哩。” 元春不以为意,赵昕既然说了这话,定然不会作假,于是说道:“殿下是储君,哪有闲情诓骗咱们这等妇人,你就等着承受雨露便是。” “姐姐……”宝钗听元春说这等露骨之话,娇嗔地撒娇道。 元春是过来人了,自是不在意这等东西,姐妹间闲话,有甚避讳。 偏头瞧了瞧黛玉,元春笑说道:“玉儿,你可得好好养身子,这般瘦弱,怎生得了孩子。” 黛玉闻言亦是一怔,便说道:“怎得好端端地说起我来,如今紧要的是姐姐,您啊,更得仔细着身子。” 元春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对于这个孩子,她可是上心的很,宫内大小事都交给宝钗处置,服侍赵昕更是全然推出,如今不管赵昕如何胡闹,她都置之不理。 自己这里是有保障,可也不能冷落了宝钗和黛玉,毕竟这两个人可是她的左膀右臂,安抚了宝钗,元春自是对黛玉说道:“玉儿,殿下怜惜你,你还不得好生养着,如今身为良悌,却还是处子之身,成何体统。” 黛玉亦是无奈,赵昕不愿动她,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也知道此事不能拖下去,不然空占名份,上面可不依。 努了努嘴,黛玉无奈道:“妹妹晓得。” 元春自是知道详情,虽说赵昕是为玉儿的身子着想,可形势由不得人,黛玉这般情况,若不是元春了解详情,在宫中怎能生存的下去?徒惹笑话。 不过好在赵昕的想法已然慢慢改变,想必待玉儿气色稍稍好转些,赵昕便会宠幸黛玉,这样对黛玉亦是好事,起码没有那些个多嘴多舌的乱嚼舌根。 正在几人互相打趣之时,抱琴进来通禀道:“太子妃,姜良媛在门外候着。” “姜良媛吗?”元春呢喃道,旋即说道:“快快有请。” 虽说姜家威势不比贾家低,甚至姜家在此时已然超过贾家,可这用处并不大,在后宅,元春就是老大,该行礼时就得行礼。 元春正襟危坐,她对于这个传闻中的姜家大小姐也有些兴趣…… 第二百六十八章洒脱 一身红妆的姜英走了进来,英姿飒爽,元春见状暗自皱了皱眉头,顺势打量起来,暗道:“这姜大小姐长相倒是俊俏,不过一双大脚,长得又太高了些,男人娶了她铁定夫纲不振!” “倒是身段可真不错,胸大腿长屁股翘,殿下最喜此道,可为甚对姜大小姐如此冷落?” 正当元春细想之时,姜英行礼道:“见过太子妃。” 元春回过神来,和善地说道:“姜良媛不必多礼,咱们姐妹正闲聊哩,姜良媛来得正是时候。” 姜英大气地寻了个位置坐,随后打量起元春与一旁的宝钗黛玉。 对于姜英的无礼,元春错愕了一会,心中不满,不过也未多说什么,毕竟自家殿下有言,不必理会便是。 姜英打量一番,心中不由冷笑,这赵昕眼光还不错,不说端庄的元春,便是宝钗和黛玉都是一等一的美人,难怪赵昕乐不思蜀,真是享尽齐人之福。 本来姜英不想理会此事,也没想着来拜访元春,只是下面的人劝诫,让她来拜见罢了,要不然,她宁愿在武英殿里待着。 而元春瞥向姜英的侍女,见她们一身甲装,疑惑道:“姜良媛,这是?” 姜英随意道:“这是我自个训练的女兵,平日里我不爱女红,偏爱行伍,若是有甚唐突,还望太子妃见谅。” “哦……”元春意外的呢喃一声,旋即亲近地说道:“姜良媛不必拘束,我贾家亦是行伍出身,这行伍之事,我也是晓得一些的。” 姜英以为元春就是那种小家碧玉,定看不上她,没想到元春还晓得行伍之事,顿时就来了兴趣,挺着身子说道:“那感情好,我哩,对其他事不感兴趣,唯独对行伍之事情有独钟,原本在府里时,我就训练了几十名女兵。” 元春呵呵一笑,旋即说道:“殿下说过,姜良媛的事,我等不会干涉,你可大胆放手去干,到时我还得瞧瞧你身边的女兵是何等风采。” 姜英亦是来了兴趣,笑着说道:“殿下答应我,我原先训练的五十名女兵会带回宫中,到时请太子妃瞧瞧。” 这时宝钗出声道:“姐姐有着身子,怕是不便,待日后,我等便于姐姐一同去瞧瞧良媛的风采。” 元春含笑地看着宝钗,当即介绍道:“这位是薛良悌。”随后,元春又指了指黛玉,介绍道:“这位便是林良悌。” 姜英点头示意,笑说道:“到时我邀你们一块来瞧瞧。” 元春回应道:“到时咱们一块去见识见识。” 许是感受到元春的善意,姜英也是大气一挥,豪气道:“没问题,定让你们大开眼界。” 不知过了多久,赵昕来到沁春殿,还未进殿,里面便是一片欢声笑语。 “你们在聊什么哩?笑得这么开心。” 这突兀的一声,到是把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齐齐看了过来,待看见赵昕走了过来,元春带头起身相迎,而姜英似是不情愿,不过也是起了身。 摆了摆手,赵昕便上前坐在元春身旁。 待赵昕坐定,众人亦是坐了下来。 赵昕瞥了一眼姜英,便不再理会,旋即吩咐道:“传膳吧。” 李福闻言下去吩咐,而姜英似是待着不自在,便起身说道:“殿下用膳,妾身就不打扰了。” 话罢,姜英便转身离开,而元春思忖片刻,便挽留道:“姜良媛,咱们宫里没那么多规矩,一向都是一块用膳。” 此时的黛玉亦是帮衬道:“是的呢,英姐姐就留下来一块用膳呗。” 赵昕闻言暗暗皱了皱眉,疑惑怎么才见第一面,元春与黛玉便和姜英关系这般和谐,便是宝钗,虽是未曾说话,可从眼神中,亦是可以看出和善之意。 姜英闻言有些为难,她也想留下来用膳,当然,她并不是因为赵昕,而是因为元春等人,也不知怎的,元春等人对她这般离经叛道似是不在意,甚至于颇为投缘。 赵昕也不想那么多,若是姜英与元春等人关系好,谣言就没甚用处,于是开口道:“既如此,那便留下来一块用膳吧。” 姜英沉吟一声,便应了下来,毕竟赵昕是太子殿下,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待膳食传了上来,众人便开始用膳。 饭桌上,赵昕与元春等人这般和气的模样,到是让姜英颇为诧异,她不是没见过相敬如宾的夫妻,但赵昕这,里面有一种舒适自然的气氛。 待用完膳后,元春瞥了一眼姜英,旋即主动问道:“殿下,妾身听说姜府还有五十名女兵要进宫,不晓得殿下如何安排?” 姜英闻言眼神一亮,希冀地看着赵昕。 赵昕沉吟一声,旋即吩咐道:“李福,你安排人去老国公,将良媛的亲兵都带回来。” 吩咐完后,赵昕便对着姜英说道:“你的亲兵好生管制,若是你管不了,本宫亲自来管。” 面对赵昕直白的话语,姜英也不恼,反正达成她自己的目的。 顿了顿,赵昕又嘱咐道:“以后没事别来寻太子妃,好生待在你的武英殿。” 此时的姜英就不服气了,说道:“我的亲兵都是训练有素之人,哪里会不懂规矩,更何况,我来寻太子妃又如何,太子妃都不嫌弃。” 元春笑呵呵地看着姜英,这般和善,倒是让赵昕回过味来。 姜英这般性子的人,就算是娘家实力雄厚,怕也是对元春构不成威胁,而且姜英不似她人,勾心斗角,有话直说,是个直爽性子,惹人喜爱也是正常。 既如此,元春和善些亦属正常。 赵昕见元春不甚在意,也并不多言,姜英这性子的人起不了歹心,倒是大可放心。 “随你们的意,可是本宫警告你,莫要带坏太子妃。” 赵昕虽挺喜欢姜英直爽的性子,可不想元春几人也被带成这般模样,相对而言,有这么一个,图个新鲜也就罢了,他还是更中意小鸟依人型的,若是元春等人也是这般,这后宅还不得翻了天。 在赵昕看来,许是姜英是赵国公府的唯一独女,万绿丛中一点红,自是大受宠爱,以至于没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也是,赵国公姜铎一副痞样,也难怪把孙女宠成这幅模样。 姜英冷哼一声,嘀咕两句,赵昕皱了皱眉头,道:“嘀咕些什么,大声点。” 姜英虽是爽利的性子,可也知好歹,福身一礼,回道:“没嘀咕啥。” 赵昕对姜英的要求并不高,表面上能过的去便行,见她低头也就不再理会。 “殿下,莫要欺负姜良媛了。”元春打抱不平地说道。 话罢,元春小心地看了看赵昕,随后又对姜英解释道:“咱们殿下是个宽厚性子,也是讨厌那劳什子礼数,妹妹不必拘礼。” “殿下,您说呢?” 赵昕看了看元春,轻轻颌首道:“都拘束着,反而不痛快,在本宫这,你们想怎么顽就怎么顽。” 见赵昕不是客套话,姜英也是放松不少,她本就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想了想,便主动说道:“既如此,那便多谢殿下。” 元春随即打趣道:“妹妹是个活泼的性子,想必咱们宫里会热闹不少。” 赵昕见元春似有期待,旋即笑着对元春说道:“这姜良媛可是个刺头,你别到时候在本宫面前抱怨。” 姜英挑眉警告:“太羞辱人了吧?我也是女孩子!” 黛玉咯咯乐出声来,灵动的美眸,看着姜英,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洒脱的……女孩子。 赵昕斜视一眼,并不与理会,谁知姜英吐槽道:“外面都说殿下好女色,瞧这满屋子的美婢,啧啧啧,一看就是房里人!再加上外面的,哼...男人。”” 元春等人闻言,绣帕掩口轻笑不已,她们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当面这般说赵昕,更为有趣的是还是个女人。 赵昕不以为意,道:“本宫就喜欢美婢,那又如何。” 姜英坐下,翘起二郎腿,潇洒不羁,扬了扬下巴,道:“杨柳细腰,呢哝软语,殿下好福气。” 赵昕无语对姜英道:“你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这也是你个女子说的话。” 姜英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冷哼道:“我不好意思?你们男人做得,我们女人说不得?” 赵昕:“……” 姜英自嘲一笑,道:“太子妃可千万别学我,女人越逞强越不讨人喜,估摸着殿下就是喜欢太子妃这般柔顺的女人,心里快厌烦死我了。你若学我,却是自讨苦吃。” 赵昕摇头道:“本宫没这样说过。” 姜英讥笑道:“但殿下就是这么想……我可晓得,殿下外面的那两个外室都是杨柳细腰的花魁。”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姜英好奇道:“听说外面有个江南的花魁,不知是何模样,京城的花魁我还见过,这江南美色我还没见过呢。” 元春等人一脸诧异,虽然知道姜英是个离经叛道之人,可没想到这般刺激。 赵昕见小黛玉眼神活跃,警告道:“你别跟她学,刺激的并非都是好的。” 一言说的黛玉面色羞红,却被姜英连连挥手,道:“就准你们臭男人快活,还不准我和林妹妹见识一回?” 赵昕顿感无语,这姜英也是个泼辣性子,这才刚见一会,姐姐妹妹地就喊了起来,赵昕都不理解女人的情谊怎么这么迅速..... 不过与姜英闲聊,倒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第二百六十九章武备 武英殿。大门被一群莺莺燕燕围住。 “大小姐!” “我还以为大小姐不要我们了。” “婢子可想大小姐哩!” 这些女子模样都十分周正,眉宇间带着几许英气,一个个腰背挺拔身材健美,不像普通大户人家侍女那样畏畏缩缩,总带着几分奴才气。 不消说,这五十名年轻女子,就是姜英亲自训练的女兵了,姜大小姐进宫,仓促间却没有给她们交代一个结局,因此人人心头忐忑。 她们这些人在常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女孩子舞刀弄枪,成何体统,这一般的人家也都看不上。 当初姜家看在姜英的面上,随她们胡闹,可正主不在,没人会看上她们,兴许主人家大气些,将她们赏给家仆,若是不然,猎奇顽顽那可就悲惨了,毕竟这些莺莺燕燕都是些不错的姑娘。 姜英许是真的想要操练她们,可她也不想想这是封建王朝,失了庇护,她们连普通女子都不如。 此时的她们见姜英安排她们入宫,自是欢欣鼓舞,要不然,她们还不晓得往哪里去哩。 “好了,别瞎吵吵。”姜英手一挥,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姜英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说道:“平日里该操练的操练,其他的不用管,一切由本小姐罩着。” “是....” 女兵们回应着。 此时,甲女兵小声道:“大小姐,我们可没有马匹、刀剑、弓矢。” 姜英楞了楞,旋即说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女兵甲顿感委屈,她一个小侍女,怎么敢跟太子提要求,本以为姜英心中有数,谁知还是以前那个糊涂的大小姐...... 见女兵甲这般委屈的模样。姜英也是回过神,可让她认错,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姜英斥责道:“平日里那股子伶俐劲去哪了,这般重要的事都不晓得提醒,念你一时疏忽,此次便饶了你,若有下次,拿你去配个野小子。” 女兵甲无奈地应承道:“是......” “可是,没武备怎么训练?”女兵甲还是问道。 女兵乙带着雀斑的小鼻子皱起,女兵丙微黑的脸蛋上没有一丝笑容,最小的女兵丁撅着嘴嘟嘟囔囔:“是啊,这可咋办?” 姜英冷哼一声,不屑道:“有甚大不了的,本小姐去和殿下说说便是。” 众女兵兴奋地看着自家大小姐,从接她们入宫就能看出太子殿下极为宠爱自家大小姐,不然,怎会允许大小姐舞刀弄枪,此时姜英一副小事一桩的态度,更是让众女兵士气大涨,高呼道:“大小姐威武...” “大小姐威武......” 群情汹涌,姜英极为享受,一旁的甲乙丙丁见状可是愁的要死,别人不知道,她们还不晓得内情,太子殿下对自家小姐可是冷淡的很,这接她们这些女兵入宫服侍,那也是看在姜家的面子上,可若是准备那些武备,怕是得惹不少麻烦,太子殿下定然不肯,到时,自家小姐情何以堪....... 不过看着自家小姐这般高兴,她们也就没去扫兴。 “春儿,去寻东宫的侍卫首领,让他送些武备来。”姜英豪气道。 女兵甲思忖片刻,提醒道:“大小姐,太子殿下说了,奴婢现在叫甲。” 姜英皱了皱眉头,想着对方毕竟是太子,便改口道:“甲,去寻侍卫统领,可以了吧....” 女兵甲欣然受命。 沁春殿内,赵昕正接受这青芸与琴韵的按摩,颇为舒适,当然,是正规的。 “韵儿,芸儿,力道大些,这般小力,怎按的舒服。”赵昕开口道。 琴韵是服侍过赵昕的,自是大胆些,便抱怨道:“殿下,这是奴婢最大的力道了。” 赵昕轻呢一声,这古代女子,大多都是柔弱无力,手上的力道自然小了许多,虽是知道详情,赵昕还是说道:“你这小妮子,偷懒便偷懒,寻甚借口。” 琴韵撇了撇嘴,似是不满,可手上的力道却是加大了少许。 一旁的元春无奈地看着赵昕,说道:“殿下,可别差遣人了,她们的力道您又不是不晓得,尽会折腾人,若是嫌她们力道小,那便让李福伺候便是,何苦为难人。” 李福闻言谄媚地上前,恭声道:“主子,要不让老奴伺候您。” 赵昕虽说习惯了太监跟在身后,可没说习惯亲密的服侍,嫌弃道:“滚一边去,好生办你的差事去,别扰了本宫的兴致。” 李福顿时委屈,道:“主子....” 赵昕不以为意,这太监说话阴阳怪气的腔调,习以为常便是,也不用多加理会。 李福也晓得赵昕的习惯,刚刚也就是上前刷一波存在感,对于赵昕的叱骂,李福不以为意,主子骂你,那也是看得起你。 赵昕晃了晃脖颈,看着元春身旁的抱琴,招手道:“琴儿,帮本宫按按脖子。” 琴韵和青芸按的是腿,这脖子处自是空着,一旁的抱琴明显楞了楞,完全没想到赵昕居然会主动让她伺候,虽说只是普通的按摩,可这已是一个大的突破口。 抱琴看了看元春,得到眼神助力后,抱琴便朝着赵昕的方向走去。 赵昕也不多言,起身将脑袋靠在柔软处便闭目养神,抱琴脸色红润,见赵昕不为所动,便抬起手帮着赵昕按摩颈部。 “殿下,这力道可合适。”抱琴试探道,虽说没如此亲密的服侍赵昕,可从琴韵和青芸刚刚的表现来看,赵昕喜欢力道大一些的,于是抱琴试探地加大力道,帮着赵昕揉按。 赵昕轻“嗯”一声后,抱琴会意,便帮着赵昕揉按起来。 元春见状便抱怨道:“殿下,妾身身边得力的都被您使唤上了,可叫妾身如何是好。”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你这妮子,不就是借用一会,待会就还给你,再说了,你的不就是本宫的,本宫享用的理所当然。” 元春对于赵昕这般厚颜无耻的话语反驳不起来,白了赵昕一眼,便说道:“殿下尽是些歪理。” 赵昕笑回道:“在本宫这里,这就是正理。” 元春对于赵昕的蛮不讲理也是没有办法,便不再理会。 少顷,小宫女进来禀告道:“姜良媛求见。” 赵昕挑了挑眉,心中疑惑,不晓得姜良媛来寻元春作甚。 元春看了看赵昕,随即吩咐道:“请姜良媛进殿。” 没过一会,姜英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环顾一圈,待看见躺在软塌之上的赵昕时,顿时眼神一亮,赶忙上前行礼道:“见过殿下。” 赵昕见姜英这架势,貌似是来寻他的,便点头了点回应,想着询问一番。 谁知赵昕话还没说出来,姜英便说道:“殿下,您既然允了我训练侍女,可为何不配发武备。” 赵昕恍然大悟,原来姜英来找自己是因为此事。 瞥了一眼姜英,赵昕说道:“些许武备,去寻侍卫统领即可。”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姜英更是气恼,咬牙道:“我派人去寻了,那个傻大个,非得说无殿下旨意,不可擅动东宫武备,本小姐派人好说歹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殿下说如何办。” “哦……”赵昕饶有意味地轻怩一声,端详起姜英,随即询问道:“那你想如何处置。” 姜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当即说道:“本小姐不需处置,只要让他老实把武备准备好便是。” 赵昕旋即又眯起了眼,随后说道:“此事简单,本宫派人去通知一声即可。” 得到满意的回答,姜英冷哼一声,旋即暗道:“这西贝货还算是言而有信。” 旋即姜英又对着一旁的元春招呼道:“打扰太子妃了,望太子妃见谅。” 元春倒是大气,摆手道:“不碍事的,只是姜良媛还是收着些,这武备可不是小事。” 姜英行礼道:“太子妃放心,我晓得礼数” 随后又大包大揽地说道:“太子妃,以后若是想教训哪个,尽管吩咐,我调集兵马把他绑了来,任你发落。” 元春听着这痞里痞气的话,笑道:“你这话从哪里学的。” 姜英大方地回道:“想当初,老祖宗说过,若是我瞧上哪家公子,他老人家便调集兵马把他绑了来。” 元春顿时哭笑不得,难怪姜英这般……洒脱,原是受了老国公的影响。 赵昕可不想理会姜英,便说道:“东宫内胡闹便随了你,若是听话,本宫若是出宫,没准带你一块。” 姜英闻言眼眸顿时一亮,迫不及待地说道:“你是太子,可不能言而无信。”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前提是你听话,安分着些,表现的好,下次出宫,本宫便带着你……对了,还有你那些亲兵一块出宫。” 姜英颇为兴奋,连忙答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赵昕轻轻颌首,说道:“本宫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 姜英行礼道:“妾身谢过殿下。” 赵昕也大概知道姜英的性子,他不求其他,能让姜英安份着些便可,至于是不是不合礼数……呵……不外乎是被人嘀咕两句罢了。 见此事解决,赵昕便摆手道:“好了,下去候着吧。” 姜英兴奋地行礼告退,而赵昕则是眯着眼看着姜英离开的背影,暗道:“呵,这赵老国公一世英名,孙女却是个胸大无脑之人……” 第二百七十章演武场 演武场处旌旗遮,鼓号喧嚣,不少侍卫都站着看热闹,路过的赵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询问道:“怎得如此吵闹?” 李福闻言解释道:“禀殿下,奴婢听说,近几日来,姜良媛手下的女兵似与侍卫们比武,可是热闹了。” 赵昕闻言亦是愕然,旋即来了兴趣,这男女兵比练,倒是挺有趣的,抱着这般念头,赵昕笑说道:“既如此,那便去瞧瞧。” 赵昕走过去一看,正瞧见姜英带着女兵在这里排兵布阵。 远远瞧见,姜英今日头戴一顶雉尾束发冠,身穿猩猩红的西川蜀锦战袍,手拿锃光瓦亮的银枪,枪缨子殷红如血,胯下宝马通体雪白,真像花木兰复生、平阳公主再世。 与她对战的侍卫身穿混铁甲、头戴乌金盔,坐一匹黄瞟马,面如锅底、身躯壮得好像铁塔,手里拿的一杆大枪那枪杆足有碗口粗。 “这人是谁,怎生的如此剽悍。”赵昕对眼前的侍卫颇为眼生,便询问起来。 侍卫的事都是由姜军负责,李福并不晓得内情,偏头瞧了瞧姜军,姜军赶忙上前道:“殿下,此人是属下的亲卫马四平,武艺不凡,赤手空拳下,三五人进不了身。” “哦.....”赵昕来了兴趣,这汉子这般彪悍,刀枪无眼,碰着磕着一下,姜英还不得哭鼻子? 至于太子良媛寻侍卫演武,反正侍卫是没这种胆,估摸着是姜英下了死命令,对于姜英的胡闹,赵昕是不打算追究。 旌旗摇、战鼓擂,马四平把大枪略一摇动,空中便是劲风呼啸,将枪尖往地上一划,,演武场早被踏得水泼不进刀劈不入的地面,刷的起了尺多深的一道沟,又猛的把枪一拧,朝着演武场边脸盆粗细的垂杨柳扎去,大树乱晃、木屑崩飞,树干上起了老大一个深洞。 见马四平如此威势,围观的侍卫齐声叫好,声震云天。 姜英倒是不紧不慢的理着枪缨子,似乎并没把马四平放在眼里。 “哇呀呀呀!”,马四平吼声雷震,好似当阳桥头的猛张飞”策马飞奔”舞动大枪,朝着姜英冲去。 众侍卫倒是不太担心,依旧摇旗呐喊,而姜英带着的那些女兵,则在娇声替大小姐呐喊助威。 良马交错的一刹那,马四平手中大枪毫不容情,中平枪中宫直进,只见姜英小蛮腰一折,身子便柔若无骨的往后仰,这一击便落了空。 姜英在马鞍上打个旋,此时两匹马已错过了,银枪刷的一下刺出,如同毒蛇吐信般刺向马四平的后背。 “来得好!”马四平拧腰回身碗口粗的大枪往烂银枪上格去。 旁观的赵昕暗道不好:这马四平力矢沉雄,这杆枪足有碗口粗,姜英的烂银枪和他一碰,岂不打成两截? 不料姜英混不费力的一枪,马四平格下来竟费力极大,铁塔般的身子歪了一歪,差点儿坠落马下。 幸好马速极快,两马相交一晃而过,姜英却也递不出第二招,然而马四平已面色潮红如同酒醉,口中更是呼呼喘息不定。 “我靠”,”赵昕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说姜英有这般厉害,他却不信,就算她从娘肚子里开始练武也不可能啊。 姜英兜马回来,银枪递出犹如道道电掣,登时就把侍卫困在枪影之中,不过七八招,银光忽的一敛,只见枪尖上一点寒芒,距离马四平喉头只有寸许。 马四平翻身下马,单膝跪下抱拳道:“良媛武艺非凡,属下自愧不如。” “大小姐威武,大小姐必胜”女兵们全都兴高采烈的叫起来,而且声音整齐划一,明显不是第一次。 姜英骑着宝马,笑容灿若夏花,圆圆的杏核眼变成了两只弯月亮,红艳艳的嘴唇笑得咧开,露出两颗俏皮的兔牙。 赵昕颇为惊讶,他没想到姜英竟有两把刷子。 姜英也看见了赵昕,顿时有些惊慌,虽说赵昕明言随自己胡闹,可自己不仅演武,居然不顾身份,与侍卫切磋起来,思忖片刻,便硬着头拍马上前。 待行至赵昕面前,姜英翻身下马,一气呵成,显然是马中老手。 “妾身见过殿下。”姜英因甲胄在身,不便行礼,便拱手拜见。 赵昕嘴角微微一抽,这姜英还真是把自己当将军看了。 见赵昕脸色不好看,姜英便提前说道:“殿下可是答应过妾身的,演武场内随妾身玩耍。” 赵昕挑了挑眉,这就是姜英的随意玩耍,本以为姜英就是闲着无聊练练女兵,顶多就是带着女兵瞎胡闹,壮个声势,可竟没想到,看样子好似不简单啊。 “本宫倒不曾想,姜良媛竟有如此武艺。”赵昕夸赞道。 姜英听赵昕并与怪罪之意,反而是夸赞起来,顿时喜笑颜开,豪气道:“本小姐三岁跟着祖父习武,自是了得,排兵布阵,亦是不在话下。” “哦~”赵昕轻怩一声,旋即说道:“那本宫倒是要好好瞧瞧良媛排兵布阵的本事了。” 姜英见赵昕并不在意自己胡闹,甚至于对此颇为感兴趣,神情愈加兴奋。 以前在在外时,自己虽也演武,可每每都会被家中父母责骂,倒是在此处,颇为自在,仔细想想,赵昕虽是不成气,可这份大度,却让姜英心里有一丝安慰,似乎进入东宫,并不是坏事…… 回过神来,姜英说道:“那殿下瞧好了。” 向赵昕行了一礼,姜英便上马离去,没一会,女兵聚集处便爆发出一阵喊声…… 赵昕在台上观看,见女兵颇有章法,便对着姜军问道:“姜军,你对良媛的女兵如何看待?” 姜军有些为难,赵昕见状亦是了然,姜英好歹是东宫良媛,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物,于是赵昕便说道:“实话实说,本宫不会怪罪。” 姜军思虑片刻,简单的说道:“虽是女流之辈,可这般气势倒是不俗。” 赵昕轻轻颌首,旋即又问道:“良媛武艺非凡,本宫瞧那侍卫三两下便被打败,不知你若对上,可有胜算?” 姜军苦笑一声,旋即说道:“属下不敢。” 赵昕闻言一乐,道:“也就是说,你有胜算。” 姜军小心地点了点头,复又说道:“马四平颇为勇武……” 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倒是让赵昕回过神来,这马四平初对上姜英便气力不足,倒是过于夸张。 东宫侍卫每日都会操练,这马四平若是如此不堪,又怎会被姜军瞧上,想必是放水罢了。 不得不说,这马四平还是个影帝,那般落败的模样,实不像演的。 这家伙,是个人才…… “若是由你率侍卫与她们相抗,可有信心胜之。”赵昕随意说道。 姜军沉默片刻,恭声道:“属下有七成把握可以胜之。” 赵昕闻言一乐,别看这群女兵颇有威势,可没人会把她们当回事,女子本弱,怎可能会与强壮的东宫侍卫抗衡,没瞧身边的侍卫都是一脸不屑的表情。 副统领李信出言道:“禀殿下,属下以为姜统领过于谦逊,虽说良媛教导有方,可毕竟气势不足,……” “若是属下,定能大获全胜。” 李信的后半句没说出来,赵昕也是能够明白,无非就是一群娘们,不足为虑。 赵昕轻轻颌首,笑说道:“不错,本宫要的就是这般气势。” 李信闻言神情兴奋,赵昕摆了摆手,旋即又看起演武起来。 李信见状便恭敬退下,只是心中颇有不甘,虽说他为东宫副统领,可威势却远不如姜军,赵昕对姜军等人更为器重。 不说其他,就是贾府那些贵人们的护卫,那都是姜昆负责,自己身边的人却是一点好差事都干不着。 以往在王府时,李信还能与姜军搬搬手腕,可自从赵昕当了太子,李信的影响力逐渐减少,如今都快边缘化了,这怎能让李信甘心。 可也不知怎的,赵昕就是对姜军更为信任,不过,李信也并没有完全受冷落,该给的职位也是得到,可是他并不满足,正想着如何表现…… 赵昕坐在台上,玩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似是手指上的玉扳指更为有趣。 演武过后,姜英拍马前来,一脸傲气,道:“殿下,您觉得如何?” 赵昕挑了挑眉,敷衍道:“尚可。” 姜英似是不服气,秀眉紧蹙,道:“殿下若是不信,可让侍卫对战一场,我若输了,随殿下处置。” 一旁的李信闻言倒是蠢蠢欲动,可赵昕不以为意,斥责道:“胡闹。” 姜英的心思全都放在这群女兵身上,想着证明自己,自是不可低头,当即说道:“莫不是殿下怕丢了脸面?” 赵昕被气乐了,对于他来说,这激将法并无意义,纯粹是吃饱了撑的,不过或可通过此事让姜英安份些…… 赵昕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抱琴急忙小跑过来,远远看见赵昕便喊道:“殿下,殿下……” 赵昕挑了挑眉,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待抱琴小跑到赵昕面前,抱琴急喘一口气,赶忙道:“殿下,太子妃要生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元春产子 “啊!” “疼,疼死了!” 一阵阵凄厉无比的尖锐声音从沁春殿的一个院落之中传出,萦绕在东宫的上空之上,久久的都散不去。 “出力,对,再出力!” “要出来了,要出来,再加把劲!” 稳婆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昕来回的走动,很急躁,虽说不是第一次,可元春发出的这一个这凄厉无比的叫声让他整个人都感觉有些烦躁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生出来!”赵昕烦躁道。 “殿下,这只是第一道的痛,女人生孩子要经过好几道痛楚,这正常的很。” 七八个稳婆一直在忙进忙出,其中一个稳重妇人急忙的轻声解释道。 “屁话,本宫不晓得,这般喊声,哪里正常了?” 赵昕一听这话,眼神阴沉起来,虽说第一道痛极痛,可也没这么夸张,元春又不是第一次生产,赵昕也不是第一次听,可赵昕不知道,一般来说,第二次生产会比较第一次容易点,没有那么疼,但是也有一些人第二次会比第一次更痛,这主要和产妇的身体状况以及心态有很大的关系,更何况,在生孩子的时候需要子宫收缩来进行配合,而有的孕妇第一次的时候子宫弹性好,而第二次的时候,其子宫肌肉纤维已经被拉扯过了所以没有那么有弹性,宫缩的时候就需要花更大的气力去完成生产。 赵昕认为,这是这群没用的稳婆的责任,于是大声道:“本宫告诉你们。太子妃安然无恙,尔等重重有赏,若是出了事,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赵昕是太子,处置她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这种迁怒一事在大家族里屡见不鲜,她们自是晓得,稳婆咽了咽口水,急忙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护住太子妃安全。” 话罢,稳婆赶忙跑了进去,为自己的小命拼搏。 “殿下,您冷静一下!”宝钗劝诫道。 宝钗是东宫的管事之人,又是太子良悌,此时此刻,围着的一群人中,也就她敢出声劝慰赵昕。 “本宫要进去!” 赵昕此时没有心情理会宝钗,咬着牙,心中已经有些忍不住了,直接走了上去,想要推开门。 “殿下。万万不可,女人生孩子,乃是一个污秽之地,殿下怎可进入,这是不祥之兆!”一个年长的稳婆站在赵昕面前,拦住了赵昕。 古代女子生孩子场面都是比较血腥的,男人一般都是不允许进产房的。在古代,女子生孩子是一件污秽的事情,所以,在古代的皇宫里,帝王不论是在焦急,也不能进入妃子的产房,一般来说,女子生孩子的产房会折损帝王的福气。 “滚!” 赵昕本来就不是迷信的人,哪会相信这一套,双眸瞬间阴沉,冷冷的喝了一声。 “殿下!” 这时候,宝钗和黛玉一左一右地拉住赵昕,急忙安抚了一下,宝钗道:“如今姐姐已经够辛苦的了。您进去不是给她捣乱,让她分心吗,您还是在外面好好等着,姐姐说了,一定会给您生一个世子!” “……” 赵昕听着里面依旧发出来的凄惨叫声,整个人既着急,又有些的无奈,元春对赵昕的意义不同,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最为依靠的后宫之主。 “殿下放心,姐姐一定会顺顺利利的,您若是不放心,妾身先进去瞧瞧。”黛玉自然能感受到赵昕的急躁,美眸闪闪,轻声的安慰了一声。然后走了进去。 黛玉进去后,宝钗则在身旁安抚这赵昕。 赵昕明白这个道理,虽是急迫,可看着黛玉进去后,倒也没在胡闹。 “殿下,殿下,不好了!” 片刻之后,一个稳婆慌慌乱乱的走了出来,急躁的道:“太子妃的骨盆过小,孩子始终卡在里面,出不来,要……要……要难产了!” “混账!” 赵昕闻言,一颗心冰冷冷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上次是这般,这次又是,他的双眸瞬间充血,整个人都阴鸷了起来。 稳婆见赵昕神情难看,顿时吓得胆战心惊,提了提胆,稳婆小心道:“殿下,太子妃身体的确有些异常,骨盆过小,孩子始终出不来,时间久了,就是一尸两命,如今已经算是难产了,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还是保小?” 赵昕闻言,双眸充斥着冷冷的血丝,整个人都暴戾起来了,身上散发的冷意,充斥着整个宫殿,所有人莫名其妙的颤栗,仿佛阴寒之风扫过。 又是这个问题,赵昕不由头大,这女人生孩子,真是鬼门关啊....... 赵昕无奈,但是他也很冷静,这个时候,必须要做一个选择,不然大小都不保,赵昕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保大。” 这个选择题,很困难。但是答案对他来说,只有一个,赵昕明白,明日此事定然不会善了,原本赵昕是王爷之时,因保大之举,就已经遭了宗人府的问责,更何况此时是东宫太子,宗人府绝不会轻易过去,少不得一番责罚。 不过也仅仅是责罚,赵昕还能扛得住,赵昕年轻,以后又不是不能生。 一旁的宝钗神情激动,而姜英则是神情复杂,按照一般来说,东宫有了子嗣,对于赵昕巩固东宫之位影响颇大,正常人都一定会保小,哪里会有如此决定,不由地,姜英对赵昕刮目相看。 赵昕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可赵昕认为,无非就是晚几年成势而已,崇明帝龙体安康,有甚可担心的,更何况,是男是女还不一定,为了这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拿元春的命去赌,不划算,这就是赵昕的想法。 稳婆接到命令,旋即跑回屋里,没过一会,黛玉跑了出来,双眸红红的,明显哭过,如今脸上挂着泪水,低声的道:“殿下,姐姐说,她要冒险!” “本宫的话就是命令。”赵昕抬头,大喝了一声。 “殿下,姐姐说,孩子没有了,她也不活了。”黛玉垂下头,一边是殿下的决定,一边是元春的决定,她也不知道如何,但是她必须要把元春的决定一言一语的告诉赵昕。 赵昕深叹一口气,上次孩子夭折后,元春明显状态不对,以赵昕对她的了解,她还真干得出来此事,不过此时顾不得许多,赵昕对着稳婆说道:“你去跟太医说,本宫让她们再试试,若是事不可违,保大为主。” 稳婆点点头,复又走了进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门口有些是寂静的,赵昕很平静,平静的那一份阴冷是众人没有见过了,有一股寒意冲天而起,让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哇哇…… 傍晚时分的,门里面,突然一个响亮的婴儿啼叫的哭声响亮的响彻的天地之间,振奋的整个东宫的冰冷气氛。 “生了!” 不知道谁出声,叫了一声,让整个东宫的气氛勃然的兴奋起来。 “殿下,奴婢不辱使命,男孩,大小平安!”半刻之后,稳婆的身影才从里面走出来,疲惫的神情之中有一抹兴奋感。 赵昕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精神放松了一下,道:“那便好,本宫要进去瞧瞧。” 话罢,赵昕便欲踏步走进去。 稳婆道:“殿下,此时正在处理了周围污血,整理环境,更何况,世子不足月,还得细心呵护,殿下不宜进入。” 赵昕此时心神已定,既然不让进,赵昕便不进去,于是摆摆手,对着宝钗道:“宝丫头,东宫大庆,统统打赏!” 宝钗此时也放下心来,应道:“殿下放心,妾身知道了。” 随后赵昕吩咐道:“命令下去,好生照料。” “是。” 众人应承,太子妃过了鬼门关,大伙自是放松不少, 宝钗估摸了一下,旋即对着赵昕说道:“殿下,您还是下去歇息吧,若是姐姐好了,晓得您如此操累,定是心疼。” 赵昕轻轻颌首,自己已然帮不上忙,若是自个在此,怕是那些伺候的人都会胆战心惊,毕竟之前赵昕的脾气可不小。 “罢了,本宫先回去歇息,宝丫头,你便留下来照料。” 宝钗应承后,赵昕便回了自己的宫殿,刚到宫殿,温有容便来了,此时的屋内仅有赵昕和温有容,一碰面,温有容便笑着恭喜道:“东宫喜事,在下特来恭贺殿下。” 赵昕亦是心情不错,笑道:“本宫道你这浪荡子来作甚,原是来讨赏来了,今儿个本宫心情不错,说吧,有甚要求?不过事先讲明,若是过了,本宫可不会理会。” 温有容当即恭敬道:“殿下所赐,皆是高品,您看着随意赏赐便是。” 赵昕哈哈一笑,道:“你小子也会拍马屁了,罢了,前儿个你不是瞧上了本宫的檀香扇,就赏赐给你了。” 温有容当即谢恩,温有容看着赵昕神情兴奋,笑说道:“今儿个真是险,按理说,太子妃应在一月才会产子,怎会突生变故.....” 第二百七十二章香料 崇明帝十一年,四月,赵昕得一子,一字曰之,晟。 赵晟! 这名字据说很有含义,是崇明帝亲赐,至于其中蕴含着什么意境,赵昕读书不多,也不太清楚。 反正崇明帝的话要听,毕竟他是皇帝,皇帝赐名,天大的恩赐,以后这个小不点就叫赵晟。 “晟儿,来,给父亲笑一个。” 这一日,宽敞的厢房之中,元春在坐月子,而赵昕坐在她的旁边,元春轻轻抱着孩子,在不断的逗他开心。 赵昕看着脸色已然正常的元春颇为高兴,经过十余日的休养,孱弱的孩子,虚弱的元春都慢慢好了起来。 元春整个人静静躺在了床榻之上,抱着一个皱皱的小婴孩,不断地摇晃。 此时此刻的她,有一种病态的美,我见犹怜。 “殿下,您看,晟儿是不是越看越像殿下。”元春开心地对着赵昕问道。 赵昕轻轻颌首,笑道:“这是本宫的儿子,不像本宫,像谁啊?” 元春直接抬头,美眸闪闪,狠狠地白了赵昕一眼,这话说的,怎么这么不对劲。 旋即孩子嚎啕大哭,声音洪亮。 “殿下,快来抱抱!”元春一边把孩子递过来,一边说道:“晟儿声音这么洪亮,日后必有成就!” 赵昕闻言,轻笑一声,道:“本宫的儿子,自是大有成就。” 话罢,赵昕接了过来,顿时,孩子哭闹起来。 哇哇…… “这小东西,只认你娘亲了?”赵昕黑着脸说道。 “殿下,晟儿应该饿了,您把他给我!” 元春急忙的道,然后把孩子接了过来,卷起玉峰之下的衣衬,这小家伙黑溜溜的小眸子转动,一口咬着自己的食物来源。 “早上不是刚刚喂了他吗?”赵昕看了看,心中有些不爽了。 “更何况,让奶妈来喂便是。” 元春似极为紧张赵晟,不愿意用奶娘,非要自己来,赵昕便随了她的意。 不过,赵昕一看到儿子叼着那白玉般的玉峰,心中就不爽。 即使那是他儿子,即使才十几天大,但是……还是个男的。 “殿下,能吃就是福气!”一旁观望的宝钗自然知道赵昕那点小心思,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世子能吃,那是说明我们的小世子,以后必然是一个壮硕的男儿,某人想吃还吃不上哩,殿下真是小心眼,连自己的儿子都妒忌!” 被宝钗赤裸裸的揭发了赵昕的的心思,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宝钗。 “死丫头,今天晚上本宫要不狠狠的折腾你一番,你还不翻了天。” “没见过您这么小气的父亲。” 宝钗闻言,微微抬头,一双俏脸有些涨红。给了他一个风情万般的白眼。 赵昕瞥了瞥元春,舌头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这般滋味,赵昕也想尝尝,不过赵昕还不至于与孩童争食,转念一想,给自己的孩子尝尝味道貌似不是不可以。 “殿下……”李福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轻呼道。 赵昕挑了挑眉,道:“何事?” 李福恭敬回道:“温先生求见。” 赵昕闻言眼神微变,旋即回头对着元春和宝钗道:“你们好生待着,本宫去瞧瞧。” “殿下自去便是。”元春说道,心思还在赵晟身上。 走出厢房之后,此时此刻,温有容挺拔的身躯已经在长廊处久等多时。 赵昕眼神示意一番,旋即说道:“你们都退下去,本宫与温先生有要事相谈。” 待李福等人都退了下去,两人并肩而走,走进了书房,赵昕坐下来,直问道:“查出了些什么?” 温有容看赵昕这态度,也变的干净利落起来,道。“殿下,良悌身上的香有问题。” “什么意思?”赵昕闻言,微微眯着眼睛。 “哪位良悌?”赵昕复又问道。 温有容回答道:“两位良悌用的是同一种香料,名为“百日香”,是一种西域香料。” 赵昕眼神变换,定了定心神,事态不明,到底是谁,犹未可知,于是道:“仔细说来。” 温有容回道:“禀殿下,“百日香”乃为薛家薛大公子在西域商人处所得,薛大公子得后便遣人送至薛良悌手中,而林良悌似是觉得香料不错,亦是讨要一些。” 听到这里,赵昕眼神阴骘,道:“你的意思是,此事是薛良悌所为?” 赵昕虽是疑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此时的赵昕颇为愤怒,宝钗一向是贤良的模样,不论是赵昕还是元春,对她都是极为信任,怎么会想到此事是宝钗所为。 元春早前在宫中待过数年,对宫内龌龊之事亦是有所了解,所以元春对此防范甚严,也因此,元春一直得保安全。 可元春唯独对身边之人防范松懈,此事做的也足够隐蔽,若是此香是送与元春所用,元春定然会警惕,可偏偏,此香是用在宝钗与黛玉身上,而宝钗与黛玉又时常来沁春殿,间接性的,元春便是长期处在这种香味的环境中,自是防不慎防。 赵昕感觉他被宝钗背叛了…… 温有容见状说道:“殿下莫要恼怒,此事也不一定是薛良悌所为。” 赵昕闻言询问道:“温有容,别给本宫绕弯子,将你所知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温有容此时也没有嬉皮笑脸,解释道:“在下以为,此事颇有蹊跷之处,据在下所查,此香是薛大公子在一月前偶然得。” “若是薛良悌有此意,也不至于拖至如此。” 温有容的话倒是给赵昕提了醒,此番险之又险,但好歹母子平安,对方的目的并未达到。 而此事若是宝钗所为,以她的身份和与元春的关系,不至于会拖至这般晚才会出事,断不会让元春母子平安。 更何况,宝钗绝不会让元春出事,因为元春出事,她也落不得好,宝钗始终是皇商之女,加上他哥哥犯下的那些个蠢事,太子妃一位她担当不起,当初入宫之时,不也是被拒之门外。 到时,定然会另立太子妃,宝钗还能有协助东宫事宜的权力? 宝钗是个聪明人,绝不会如此失智,而对宝钗唯一有利的便是东宫无子。 早产的孩子一般最早至少得达到七个月,存活率才高,而元春难产之时已然有了八个来月,也正因此,才能母女平安,宝钗若想动手,早就安排的妥妥当当。 念及此处,赵昕问道:“那个西域商人呢?”赵昕明白,此事的突破口就在那个商人身上。 温有容苦笑一声,无奈道:“那个商人早在一月之前便死在马贼手上。” “马贼!”赵昕冷哼一声…… “薛蟠呢,那个混账就那么糊涂,什么东西都敢往皇宫里送。”赵昕冷声道。 温有容毫不避讳,道:“薛家本就是皇商,些许物品哪里值当什么顽意,更何况,据太医所言,“百日香”本就是西域极为珍贵的香料,宫内妃嫔亦有所用,只不过,薛良悌身上的香混有少许茴香,对常人无碍,但对太子妃……。” 听到这里,赵昕哪里还不明白,当即说道:“皇宫物品都有专人查验,他们都是蠢货,这等东西都查不出。” 温有容知道赵昕愤怒,可还是解释道:“殿下,此物是薛大公子特意赠与薛良悌,哪会有所查验。” 赵昕头疼地揉了揉鼻梁,感情这薛蟠与宝钗的兄妹之情被人利用了。 薛蟠此人虽荒唐,但对她这个妹妹还是没有坏心的,忽然得了个好东西,送与宝钗亦是常事,对方正是拿捏住此点,悄无声息地便布好局。 难产在古代是件大事,少有母子平安的状况,元春已然是幸运的。 赵昕估摸着,对方肯定是了解他的品行,难产之事一出,他定然保大,毕竟此事也不是头一遭,看来是有人不想东宫有子嗣啊,东宫有子嗣,对他们影响颇大,若不是如此,怕也是不敢在这一阶段计划此事。…… 也是松懈了,元春已然防范的极好,令对方无从下手,可谁曾想,自己信任的人居然是罪魁祸首…… 温有容此时上前道:“殿下,还需继续查探下去吗?” 赵昕闻言,顿感无奈,那个商人已死,死无对证,如何查探?唯一有关之人便是薛蟠,此事若宣扬出去,不论结果如何,薛蟠和薛宝钗定然脱不了干系,到那时,赵昕不得不惩治薛家。 薛家倒是无所谓,赵昕也不在意,关键在于薛宝钗,赵昕并不想她牵涉其中,虽说大抵断定此事与薛宝钗并无关联,可无证据,薛宝钗定然是替罪羔羊,不说律法如何处置,便是元春心里都会有疙瘩,到那时,后宫又不稳起来,扰的赵昕不会安宁。 若是赵昕是个寡情薄义之人还好,处置便处置了,可他烂情,却不绝情,怎能做到坐视不理。 温有容也是知晓赵昕为人,见赵昕无奈,便低声道:“殿下,此事与太子妃如何交代,以太子妃的聪慧,想必早已察觉此中有鬼。” 赵昕闻言亦是一愣,仔细想想也是,元春在怀孕期间一向谨慎的很,太医稳婆时时在侧,这忽然早产,定是出了什么篓子,只是元春此时还在休养,腾不出手来,待身子好转,怕是要派人仔细查验。 到那时,元春又该如何自处…… 思虑良久,赵昕摆手道:“罢了,此事你不必理会,本宫会斟酌处置……” 第二百七十三章决定 (上一章出了错,元春生的是男孩,已经改了过来。) 夜清寒。 虽无月,但繁星点缀苍穹,恍若瀚海。 今夜,星光灿烂。 赵昕趴在床榻之上,而宝钗则是在帮着赵昕揉捏肩部,这般享受,倒是让赵昕放松不少。 此时的宝钗穿着翠绿色的缠枝小衣,上面用布带系在脖颈上,下面两边有带子系于腰间,颇具诱惑力。 细长白嫩的脖颈,使人一见就怜,仿佛一阵风吹过,撒下万种风情。 古代小衣,那一抹风情,让人感觉回味悠长,它不同于那些的潮装,异装,不一定出自于名家之手,不一定要费多少剪裁的工夫,但是,往往只是这样简单的东西,却又把女性的柔美,性感,等等各种特质以一种合适的方式展示着,就如爱莲说中香远益清,独具风味。 而宝钗正是这般人物,展露出诱人的身姿,若换成以往,赵昕早就饿虎扑食地扑了上去,只是赵昕心中正烦恼着,倒是没这般急迫。 闻着宝钗身上的香味,赵昕呢喃道:“宝丫头,本宫不曾注意,你好像是换了香料了?” 宝钗闻言一愣,本以为赵昕又会说出哪般羞人的话语,可竟没想到赵昕问了个他不感兴趣的话题。 “殿下英明,妾身的确换了香料。”宝钗回道。 赵昕轻怩一声,旋即道:“挺好闻的,倒是不错,这可哪家大师所做?” 宝钗实话实说道:“这可不是中原的,而是西域之物,名为“百日香”,前儿个妾身兄长偶然得到此物,便赠与妾身。” 赵昕并未多言,旋即说道:“还剩多少,可够用否?” 宝钗回答道:“妾身这还有少许。” 回答后,宝钗不解地问道:“殿下怎得问起此事,您不是不对这感兴趣的吗?” 赵昕说道:“宝丫头身上的味道,本宫怎会不感兴趣?” 宝钗闻言,顿时在身后给了赵昕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就晓得赵昕定然嘴上是调戏之言,可不知为何,她对此反感不起来,甚至于喜欢听赵昕调戏,这若是听不见,还怪为想念的哩。 “殿下又不正经了。”宝钗嗔道。 “本宫若是正经了,那还是你的殿下吗?”赵昕反问道,语气尽是调笑之意。 宝钗“恼怒”起来,偏头娇哼一声,却并未多言,可嘴角弯起的弧度早已出卖了她,宝钗此时分明是高兴哩。 赵昕轻笑一声,随后吩咐道:“莺儿、香菱,你们都下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你们来伺候。” 莺儿和香菱对视一眼便退了下去,她们以为,赵昕定然又要玩什么花样,便是宝钗,亦是这般认为,此时宝钗面色微红,小手不停地帮着赵昕揉按。 赵昕转过身来,旋即靠在床壁之上,直勾勾地看着宝钗。 宝钗此时心里有些紧张,仿佛又回到当初第一次服侍赵昕一般。 今儿个不同以往,赵昕曾许诺过,若是元春生了,那就会给宝钗播洒雨露,让宝钗为赵昕生儿育女。 赵昕招了招手,宝钗便羞涩地靠了过来。 环着宝钗的身子,抚着宝钗柔嫩的肌肤,氛围正好,相信赵昕提些小要求,宝钗亦会答应,可惜赵昕并没利用这次机会,只听赵昕询问道:“宝丫头,你觉得太子妃早产一事,是否有人居心不良。” 宝钗闻言一愣,这种时候说这话题,倒是让宝钗诧异,不过诧异归诧异,赵昕问话,她还是得认真对待,于是回答道:“殿下,妾身也觉得此事别有内情。” “哦……说说看。”赵昕略感兴趣的问道。 宝钗道:“殿下,姐姐一向仔细着,太医也再三言明,姐姐身子安康,又怎会突然早产?” “嗯……”赵昕轻声应了一声。 宝钗见赵昕态度不明,旋即心有所悟,当即问道:“殿下是否查出了些什么?” 赵昕轻轻颌首,表明自己的态度。 宝钗赶忙问道:“到底是谁?姐姐也曾说过,她定然要查出来,不然,咱们姐妹都不得安宁。” 赵昕不紧不慢,随后说道:“本宫查到,太子妃是因为闻到的香料含有少量的茴香,所以才会导致早产。” “香料?”宝钗不解地呢喃道,随后又疑惑道:“殿下,可姐姐殿内从不用香料啊。” 元春自怀孕后便没在用过香料,此事东宫人尽皆知,又怎会因香料而导致早产。 赵昕也不瞒着,当即说道:“本宫查到,这种香料名为“百日香”。” “百日香?”宝钗惊讶道,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杏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昕,当看见赵昕意味深长的表情后,宝钗顿时惊恐起来,急忙起身,跪在赵昕面前,解释道:“殿下,此事绝不是妾身所为,望殿下明察。” 此时得宝钗回过神来,难怪赵昕之前对自己身上的香料那么感兴趣,原是因为赵昕在怀疑她。 赵昕也没平日里的怜香惜玉,当即说道:“本宫自是相信不是你所为,但此事毕竟因你而起。” 宝钗闻言大松一口气,虽说不知道此事缘由,但听赵昕这么言之凿凿,定然是早已查明,太子妃早产就是因自己身上的香味,此刻,宝钗已然明悟过来,太子妃早产的事也大略猜了出来。 此事宝钗还真的是逃不开罪责,若赵昕真要治罪,不光是她自己,怕是薛家都难逃罪责。 正当此时,赵昕斥责道:“进入东宫的物品皆有专人查验,你平日里素来谨慎,怎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宝钗闻言亦不反驳,赵昕既然将侍女统统支开,定然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此番斥责也只是小惩大戒。 “妾身知错了。”宝钗低着身子认错道。 见宝钗没有反驳,赵昕还是感到欣慰,若是宝钗反驳,说不得赵昕还会严厉处罚哩。 “明日,你随本宫去太子妃面前认错,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子妃,如何责罚,由太子妃定夺。” 赵昕认为,此事不宜藏着掖着,事情如何,元春有权知晓,如何处置,也应由元春作主,毕竟元春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若将此事隐瞒,终是个祸患,不如坦诚相告,赵昕明白,此事遮掩不住的,若等元春自己查了出来,难免不由多想,到时元春与宝钗定然心生嫌隙。 虽说元春贤良淑德,但赵昕亦是知晓,元春也不是个善茬,若是不然,怎能在皇宫里安然度过数年光景,这女人狠起来,怕是连赵昕都吃不消。 毕竟后宅皆有元春管理,元春若对宝钗下手,防不胜防,到那时,赵昕不可能无动于衷,必然要护住宝钗,元春与赵昕的冲突便显现出来,于赵昕百害而无一利。 这女人,越多便越要谨慎处理,人数越多,思想越杂,这时候,后宅之主的重要性便突显起来,下面的人如何闹,上面有大佛压着,翻不出手掌心。 当然,若是个善妒的主母,比如贾宝玉正在相谈的那个小女孩,娶她进门后,怕是贾宝玉没那么舒畅的混在花丛之中了。 这也就是所谓的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妻子首重德行,至于其他,便随自己的心意选择便是,岂不快哉。 宝钗见赵昕已然决定,只能应承道:“妾身晓得了。 赵昕轻轻颌首,见宝钗神情担忧,便开解道:“你也不必忧心,此事并非你本意,本宫亦是明晓,你姐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惩戒一番便也就罢了。” 宝钗自是知道元春的性子,可此事定然会在元春心底里留疙瘩,怕是以后没这般亲昵了,这才是宝钗担忧之事。 赵昕也是知道,换位想想,任何一个人知道是自己信任的人险些害了自己,怕也是难以接受,即便她是无意。 这种事只能由时间来抚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赵昕伸手拉住宝钗的小手,安抚道:“不碍事的,好生在太子妃面前认错,以后就专心服侍本宫即可。” 宝钗听着赵昕的话,心里也是放松不少,主动靠在赵昕的腿上,道:“妾身以后定当好生服侍殿下。” 赵昕的疼爱之意,宝钗已然明晓,她知道,此事过后,怕是不会再有这般权力管理东宫,好在赵昕不嫌弃她,仍是爱护有加,不然赵昕也不会单独与她相谈。 正当宝钗欣慰之际,小衣束带忽地滑落,惊的宝钗双手环住。 “好生服侍可不只是嘴上说说,得行动起来,好丫头呀!” 还未回过神来,宝钗便听到某人的调笑之声,抬眼一瞧,赵昕眼神轻佻,肆意地在宝钗身前打量,尤其在宝钗的凸起处,停留尚久。 “殿下……”宝钗嗔道,狠狠地白了赵昕一眼,她也是服气,刚刚还在谈正事哩,忽地就又不正经起来,此时的宝钗哪有空想那么多烦心事,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应对某头禽兽。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对着宝钗说道:“宝丫头,今日教你个新法子,若是表现的好,待会本宫便好好伺候你,让你明年也生个大胖小子。” 面对赵昕此等诱惑,宝钗轻咬红唇,似在考量,踌躇片刻,宝钗轻声道:“殿下,是何法子?” 宝钗知道赵昕心里藏着不少作弄人的法子,也知道定然会让宝钗难堪,可面对赵昕赤裸裸的生孩子警告,宝钗屈服了。 赵昕盯着宝钗胸前颇具规模的山峰,笑问道:“宝丫头,你可知乳燕交飞否?” 第二百七十四章请罪 翌日清晨。 早已醒转的赵昕斜靠在床头,伸手握住宝钗原本搭在身前的柔荑。 纤细,小巧,柔弱无骨。 再看其面,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 手指轻轻滑过宝钗的脸颊,温香软玉。,赵昕不由得想到昨儿个场景,那般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宝钗察觉到异样,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赵昕对着她邪笑着,宝钗心头猛然一惊,随即一张俏脸就红了起来,素来温柔糯软的声音愈发轻甜,有些紧张笑道:“殿下,怎……怎不多歇歇?是,是要沐浴还是要吃茶?妾身去准备着……” 说罢,就要起身下床。 只是宝钗刚坐起身来,就被赵昕揽入怀中,再一用力,就托腰坐在了腿上。 “哎呀!” 宝钗羞不可耐,又紧张害怕。 赵昕搂紧她的腰,霸道的不许她挣扎,二人近在咫尺,宝钗却慌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怎的,瞧你这般慌张样,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曾?”赵昕调笑地看着宝钗说道。 宝钗一张清秀之极的俏脸上,满是紧张,像极了一朵娇艳的山茶花,在风中摇曳的模样。 瞧赵昕这般模样,隐隐有雄风再起的态势,昨儿个就她一人伺候,赵昕又是个……贪吃的主,宝钗娇小,怎能负担的起。 可是这样的话,如何能答……若是答了,说不得赵昕如何捉弄。 宝钗只是将脸偏向一边,默然不答。 赵昕横抱着她,左手轻轻一握,将她的一只秀气的赤足握在手中。 宝钗“嘤”的一身,全身力气似都散尽了,靠在赵昕怀中,鼓足所有勇气和残存的力气,抬起了眼帘,眸如秋水的望向赵昕,似在求饶。 赵昕见状眼皮一跳,宝钗以为自己示弱能得到赵昕的疼惜,殊不知,这等风情最为致命。 奈何……昨日消耗甚大…… 若是不搞那些个花样,赵昕绝对是生龙活虎,可若没那些花样,岂不没了乐趣。 “仍需努力啊!”赵昕内心无奈道。 赵昕本就没这想法,就是调戏一番宝钗罢了,不过看着宝钗似有求饶之意,赵昕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便笑说道:“好丫头,本宫今日可以放了你,可下次,你可得好生伺候……像昨日那般。” “呸……”宝钗轻啐一声,昨日已然破了格,还想着那般作践于她,真真是…… “呸呸呸……”宝钗赶紧把脑海中污秽想法排出,那等画面,羞于出口…… 赵昕见宝钗不乐意,顿时一个翻身将宝钗压在身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宝丫头,别以为本宫是在说笑,若是不应,今儿个,你休想走出房门……” 宝钗杏目圆睁,瞧着赵昕不似在说笑,顿时惊慌起来,走不出房门,这得胡闹成什么模样,怕是这床褥都得湿透来。 且不论赵昕有没有这个能力,但凡真得胡闹起来,这几日,宝钗都得好生休养,不……若是说的重些,宝钗半条命都得去了…… 宝钗无奈,偏过头去,小声道:“您是爷,该如何,还不是您说了算……” 赵昕闻言,嘴角弯起,猛地朝着宝钗樱唇嘬去,仔细研磨一番后,便起身,取笑道:“小丫头,还不起身,别忘了今儿个还有正事。” 宝钗闻言一愣,昨儿个一夜欢好,她哪有心思想起此事,此时赵昕提起,宝钗才想了起来。 瞧着宝钗脸色一黯,赵昕心知肚明,宝钗内心忐忑,不晓得该如何面对。 “小丫头,有甚可担心的,本宫会陪着你的。” 宝钗闻言心里放松起来,不论赵昕如何荒唐,责任心还是有的,赵昕就是宝钗等人的依靠。 瞧着宝钗回过神来,赵昕伸手捏了捏宝钗的下颌,笑道:“这般丧气的模样,本宫可不喜欢,来……给爷笑一个。” “璞呲……” 宝钗闻言一笑,伸手拍开了赵昕的手,狠狠地白了赵昕一眼,道:“无耻小贼……哪有殿下的样子。” 见宝钗笑了起来,赵昕不在意宝钗什么小贼之语,反而说道:“还是咱们宝丫头最是乖巧。” 随后赵昕也不耽搁,大声呼道:“莺儿、香菱,还不进来伺候……” 一阵梳洗过后,赵昕带着宝钗来到沁春殿,殿内,元春正满心欢喜的逗着襁褓里的孩子,颇为精细。 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尤其是男孩,她的心思就变了,这般紧张的模样,赵昕都没见过..... 待赵昕走到元春面前,元春才回过神来,陡然见到赵昕,元春下意识的准备起身相迎,忽地眉头一蹙,下身传来痛处,赵昕见状赶忙上前,道:“你身子不适,不必多礼。” 元春复又躺回床榻之上,道:“妾身谢过殿下。” 赵昕可没管元春这么多礼数,伸过头瞧了瞧襁褓里的孩童,瞥了一眼后便收回目光,这小孩子刚出生不久,都是皱巴巴的,也没甚好看的。 随后赵昕将手指放在孩子手边,被那个小小的手给攥住,赵昕心里颇有触动。 元春见状满怀欣慰。 瞧了瞧一旁局促的宝钗,元春还以为是她不好意思了,毕竟昨日可是元春打发赵昕去宝钗的屋里,今日又这般晚来,发生什么,身为过来之人,又哪里不晓得。 只见元春抱着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宝钗,笑道:“宝丫头,怎得了,平日里你可不是这般沉闷。” 宝钗咽了咽口水,刚鼓起勇气想要说些什么之时,赵昕忽道:“琴儿,尔等都出去伺候,本宫有要事要与太子妃商谈。” 抱琴等人虽不知赵昕有什么要事,听到赵昕的吩咐,自然是恭敬行事,福身行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元春见这般情形,顿感不妙,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不过元春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事,静待赵昕发话。 待人都走了出去后,赵昕旋即寻到锦墩上坐着,自顾自地倒起茶来。 “殿下,您不是有要事相谈吗?”元春见赵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疑惑心再起。 正在这时,宝钗忽地屈膝跪在地上,道:“姐姐,妹妹今儿个特来向您请罪。” 元春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宝钗。 只听宝钗说道:“您这次难产之事,都是妹妹的过错。” 元春闻言顿时一惊,随即脸色变的阴沉起来。冷声道:“我道是谁有这般能耐,悄无声息地便布好了局,原是你这黑了心肝的。” 一旁的赵昕不由地黑了脸,这宝钗心神都乱成这样了,话都说不明白,哪有以往从容的模样...... 只见宝钗似是没瞧见元春的脸色,继续说道:“姐姐此次早产,皆因妹妹我身上的香料,这香料乃是我哥哥从西域商人处所得,见这香料珍贵,便遣人送至妹妹手中,妹妹也是一时糊涂,想着自家哥哥所送之物,便没仔细查验,哪曾想,这香料混有茴香,一般人闻之无碍,可若是有了身子的人....” 说到此处,元春顿时明白过来,难怪此次早产如此怪异,自己防范甚严,居然还是着了道,原是自己身边之人出了问题,顿时,恼怒的心情充斥在心中,这次自己的孩子可是快没了,便不是宝钗故意为之,元春依旧是气不过。 忽地想起在一旁的赵昕,想起赵昕遣散侍女的用意,自己可是拼了一条命才给他生了孩子,赵昕却想着要护着别人,元春顿时委屈起来,眼圈也渐渐红润起来。 元春偏头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赵昕,直问道:“殿下如何看待?” 赵昕沉吟片刻,说道:“此事本宫派人查探过,卖香料的那个西域商人于一月前便死于马贼之手,整个线索都已经断了,无从查起,至于宝钗,若她真想对你不利,怕是你也难逃一劫。” 这个道理元春也是明白,可此时她要的是一个态度,赵昕的态度,只听元春询问道:“殿下是何意?” 赵昕随即说道:“宝丫头虽不是有心,可确确实实犯了错,理应受罚,不过这是内宅事,本不应由本宫做主,如何处置,由你决议,本宫定然不会插手。” 元春听着赵昕的表态,心里终是好受了些,心神也慢慢稳定下来,最为主要是,母子平安。 诚如赵昕所言,此事过错在于宝钗,可也是无意为之,想着若宝钗真的想对她不利,自己的孩子确实难以平安降生。 虽是这般道理,但宝钗毕竟有错,不可不罚,但这罚的程度便有待细想,元春明白,赵昕虽是说任由自己处置,可若危及了宝钗的性命,赵昕决然不肯,到那时,她与赵昕定然起冲突..... 偏头瞧了瞧自己身边健在的孩子,又瞧了瞧宝钗忐忑的模样,元春心中不由暗道:“若是惩治宝丫头,怕也是随了幕后之人的意,更何况,宝丫头确是自个得力的助手,加之殿下的爱护之意,此时不如大方些,既往不咎......” 念及此处,元春对着宝丫头说道:“宝丫头,平日我常教导你,在宫中处处要小心谨慎,怎得如此糊涂。” 宝钗回道:“此事是妹妹做岔了,请姐姐责罚。” 见宝钗一脸恭顺,元春不由地暗自点头,随后叹息道:“罢了,念你初犯,此次便不予追究,更何况,若是处置了你,岂不是衬了歹人的心意。” 宝钗闻言,急忙说道:“妹妹犯了错,怎能不受责罚。” 话罢,宝钗便伏下身去...... 元春见状便偏头看向赵昕,无奈道:“殿下,妾身已经不予追究,剩下来的您看着办吧。” 赵昕闻言一脸严肃地说道:“既犯了错,合该受罚,你若下不去手,便让本宫来处置。” 元春顿时一惊,赵昕居然要亲自惩治宝钗,这却是让元春猝不及防。 顿了顿,元春便问道:“殿下打算如何惩治?”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前儿个内务府不是送了些机关巧物?便用它来惩治宝丫头吧。” 元春闻言顿时脸色一红,而宝钗亦是浑身一个激颤,那些个机关巧物,哪里能使得,尽糟践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东宫六局 随着赵昕插科打诨,此间事算是了了,元春也并未多说什么,宝钗呢,虽是有些局促,不过相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屋内,小世子刚吃完奶,元春便对着赵昕说道:“殿下,您该给咱们晟儿起个小名了。” 赵昕闻言一愣,瞧着襁褓里那张稚嫩的小脸,脑子不停的思索着。 这小家伙的大名已经被崇明帝起了,自是没赵昕这个当爹的啥事,这小名吗…… 赵昕不爱读书,加之前世的影响,这小名也就知道些狗剩子,二狗子这等名讳,在皇族中,这怎能说的出口,怕不是要被嫌弃死。 思索半天,赵昕试探地说道:“晟儿是丑时出生,要不就叫牛哥儿吧。” (丑对应牛,反正是个代号,将就听下吧。) “牛哥儿?”元春欲言又止,道:“貌似不好吧。” 赵昕瞧着元春,问道:“为什么不好?” 元春脸色为难,道:“俗……”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赵昕倒是无所谓,解释道:“你懂甚,男孩子要起个贱名才好养活,民间中,叫啥阿猫阿狗的都有呢,咱们孩儿叫牛哥儿怎得不行?” 这时宝钗小声劝诫道:“殿下,怕是于理不合。” 赵昕自是明白宝钗的意思,无非就是就是皇族之人,怎可取个贱名,更可况这还是个东宫世子,以后可是要承接大位的,若是如此,指不定如何被天下人笑话哩。 不过赵昕不以为意,本就是个名称,也就是赵昕等人喊喊,不值甚大事,即使是历史上的大人物,也不能免俗,在其幼年时也有这样一个后来连本人也不太愿意提起的俗野小名,如曹操的小名叫“阿瞒”,刘禅的小名叫“阿斗”,刘裕的小名叫“寄奴”等。 话罢,赵昕便冲着襁褓里的婴儿喊道:牛哥儿,牛哥儿…… 幼小的赵晟恰当其会地咿咿呀呀叫了两声,像听懂了一样,回应着赵昕。 赵昕见状,顿时笑开了花,对着元春说道:“你瞧,牛哥儿也喜欢哩。” 话罢,赵昕便伸手把牛哥儿抱入怀里,嗅了嗅令人心安的奶香味,心境平和。 出生已经十余天,牛哥儿的皮肤已经不似刚出生那样红彤彤,渐渐白皙起来,而元春又奶水充足,不说白白胖胖,可模样却是好上不少。 元春见到赵昕甚是喜欢牛哥儿,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小孩子嗜睡,没过一会便睡着了。 元春见状便伸手接了过来,轻轻地将牛哥儿放到身边,眼神怜爱。 元春对儿子的喜爱溢于言表,以至于都忽略了赵昕在旁,赵昕也不在意,旋即寻到宝钗身旁坐了下来。 见宝钗似神情不好,旋即赵昕轻轻拍了拍宝钗的手,以示安慰。 赵昕知道,虽表面上没事,可两人心底还是极为介怀。 待了一会,赵昕便离开了,女人间的事,不是赵昕能参与的,赵昕之前陪着宝钗,那也是表个态罢了,不需赵昕多言,元春就能知道赵昕的态度。 不得不说,元春是个极为聪慧的女人,这般大度,宝钗心里肯定是极为感激的,木已成舟,再过度责罚也是无济于事,何不如施恩下去,这般魄力,亦是赵昕所佩服的,既能得到宝钗的感恩,又能得到赵昕的欣赏,一举两得。 元春虽有自己的心思,赵昕并不厌烦,身而为人,谁没个小心思,只要元春不犯过错,她的地位无可动摇。 宝钗的事,剩下来的只能看她们如何处置,有些私底下的话,赵昕也不适宜在场听。 游廊上,李福小心地伺候着,忽然,赵昕喊道:“李福。” 李福闻言一愣,赶忙回道:“奴婢在,殿下请吩咐。” 赵昕思忖片刻后,便说道:“你如今还挂着典膳局局丞?” 李福眼皮一跳,恭敬地说道:“是的,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典膳局,东宫六局之一。 东宫六局是大乾朝侍奉皇太子的宦官机构,指的是典玺局(掌玺宝翰墨之事) 典药局(掌监同御医修合药饵,如法煎调供进) 典膳局(掌监造膳食供进) 典服局(掌冕笏冠帽、衮袍常服、佩带靴履等) 典兵局(掌甲胄戈矛、弓矢刀剑等) 典乘局(掌车马出行) 这六局分别设有正五品的局郎一名,还有从五品的局丞一名。 东宫六局,自赵昕荣登皇太子之位后,皆由崇明帝所指派,赵昕可没插手。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赵昕从来就没有小瞧这些太监宫女,在有明一朝,栽在他们手里的人多了! 嘉靖皇帝够英明的了吧,可是他仍然差点被宫女用绳子勒死。 正德皇帝和天启皇帝都是因为落水而死,这就奇怪了,皇帝身边的内侍是傻子吗?都不知道救人的吗?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太监的责任,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泰昌皇帝朱常洛找内侍崔文升看病,结果吃了之后大泻不止,一夜之间竟然泄了三四次十次,导致昏迷不醒。 后来才有了大明朝赫赫有名的红丸案。 瞧瞧,明朝一共有十六位皇帝,四分之一都栽在宫女内侍手里,谁还觉得他们这些人无关紧要? 连位高权重的皇帝都栽在他们身上,而且还都是有据可考的。 那皇子皇孙呢? 没有被历史记载的又有多少? 以往赵昕不动是不想让崇明帝以为自己心急,按计划,赵昕本来是没打算清理,可元春早产一事给了赵昕一个很好的由头。 虽说外面传言是太子妃冲撞了导致的早产,可赵昕明白,崇明帝定然已经在太医那得到了些信息,早产一事内有蹊跷,既如此,赵昕便是清理东宫六局也不是不能理解,最为主要的是东宫六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所掌均是一些东宫琐碎繁杂之务,说直白点,典膳局就是管东宫灶房的,药膳局就是管药材的;典玺局是帮着赵昕管理太子印玺的;典服局是管衣服的,典兵局最为重要,那是管东宫侍卫甲胄之类的,典乘局就是东宫出行的马车之类的,这些都是杂事,相当于大宅里的管事罢了,唯一不同的就是身上有品级。 赵昕一直都知道东宫处处是筛子,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被人知晓了,可也没什么办法,赵昕在宫中毫无基础,根本就没有信得过的太监,也只有听之任之,只是自个得谨言慎行。 东宫六局,赵昕早就想动手清理,只不过被温有容劝了下来罢了,说甚时机不对,如今时机已到,刚好动一动。 赵昕身边只有李福,对于李福,他也就是信任一半吧,不过也没有办法,先让他顶一阵子,聊胜于无。 更何况,东宫六局中,赵昕也并不是要全部清理,一则信任的人手不够,二则也得留下些眼线,不能让上面那一位抓了瞎,这是赵昕应该主动做的事。 赵昕瞥了瞥李福,道:“你跟着本宫也有不少日子了,也该动一动了。” 李福闻言心中一喜,宫内太监,若是没权,哪里会有好日子过,尽心尽力地赵昕服侍,他至少还需一段日子,没想到如此快便得了用处。 “去做个药膳局的局郎吧。”赵昕说道。 李福闻言赶忙跪在地上,高呼道:“奴婢谢主子恩典。” 赵昕轻轻颌首,旋即说道:“起来吧。” 话罢,赵昕便踏步上前,李福见状也是赶忙起身,跟了上去。 游廊中,赵昕忽又问道:“李福,宫中可有你信任的太监。” 李福闻言一愣,旋即像是想到什么,便试探地回道:“主子,奴婢倒是知道一个,原是御马监的,名为王忠。” 顿了顿,李福又道:“以前冲撞过二皇子,如今过得甚不如意,若是主子施恩,定当让他感激涕零。” “哦....”赵昕顿时来了兴趣,同时也对李福的敏锐有了一定的了解,这阉货,自己还没安排呢,他就猜到了些什么,能在宫里混的太监,都是有两把刷子。 “既如此,你便让他去典药局做个局丞吧,让他好生办差,本宫不会亏待他的。” 李福闻言恭敬地回道:“奴婢遵命。” 随后赵昕便又问道:“本宫听说你们与宫女都有对食,此言可为真?” 李福闻言一怔,旋即哭诉起来,道:“主子,奴婢哪敢如此行事,肯定是哪个黑了心肝的人陷害奴婢,主子可不能受他们蒙蔽。” 虽说宫内对食一事习以为常,可这种事没人敢拿到明面上说,就说这东宫之内,东宫里面的宫女都是太子的人,谁敢乱造次? 赵昕冷哼一声,这宫内对食一事,不论是前世还是如今,赵昕都有所耳闻,又岂会如此被忽悠过去,既然李福清楚赵昕的意思,他也就只说道:“本宫懒得管你这种事,本宫想知道典服局的彩云可有对食?” 李福顿时明白过来,旋即立马回答道:“殿下,据奴婢所知,彩云姑娘好似与典药局的张平是对食。” 赵昕闻言顿时嘴角微微上扬,思忖片刻道:“将对食一事告诉王忠,让他好生办差,若是他办的好,本宫让他做典药局的局郎。” “是,奴婢遵命......”李福明白了赵昕的意思,顿时回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杖毙 端木宫内。 “殿下,奴婢实在是冤枉,那等腌臜事情,奴婢怎么也不敢啊……” 此时,东宫六局之一的典药局局郎身上衣衫不整,被五花大绑捆着,跪在赵昕面前连连哀求,旁边还跪有一个哭泣的宫女。 赵昕连头也没抬,出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太监王忠恭敬的说道:“奴婢有事情要请见局郎张公公,刚好碰见有人在张公公房里行苟且之事…… “奴婢怕坏了东宫的名声,就把他给捉了,没成想却是张公公和彩云姑姑……奴婢该死,请殿下责罚……”” 赵昕神色如常,瞧着跪在地上的几人,心中有数。 王忠见赵昕迟迟不说话,于是一咬牙,恭敬地对赵昕说道:“殿下,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才好?” 赵昕冷声道:“交给法司论处就是了,这种东西还留着他干什么!”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留奴婢一命吧……” 张平闻言赶忙求饶,这要是被送了过去,他们两个铁定要被仗毙,于是只能哀声求饶,道:“殿下,奴婢冤枉啊。” 王忠见张平喊冤,当即冷声道:“大白天地躲在屋子里,两人衣衫不整,不是行苟且之事还是作甚,真当咱们殿下好糊弄。” 张平恶狠狠地瞥了王忠一眼,旋即对着赵昕哭诉道:“奴婢是会一些岐黄推拿之术……,那时正在推拿治病……” 那宫女闻言赶忙应和道:“对对对,奴婢那是在推拿……是推拿……” “推拿……”赵昕觉得搞笑,连推拿这种事都拿出来忽悠了, 赵昕饶有兴致地问着一旁的李福,道:“你觉得可信否?” 李福闻言一怔,旋即说道:“主子,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主子明察秋毫,定然早有决断。” 赵昕点点头,态度似乎模棱两可。 下面的张平顿时看到希望,急忙解释道:“殿下,实是小人诬陷,还望殿下明察。” 王忠此时沉不住气,毕竟已然得罪了张平,此时若是不一杆子打死,自个可就要遭殃,同时心中亦是疑惑,李福前来告知自己,明里暗里地提醒自己去把张平拉下马,怎得又变成这般模样。 于是,王忠赶忙说道:“殿下,奴婢实在看不得在东宫做出这等腌臜事的人被开脱,更是忍不得殿下被这些腌臜之人所欺瞒,奴婢一片拳拳之心,还望殿下明鉴。” 张平狠狠剜了王忠一眼,面露怒色,嘴唇动了动,这王忠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赵昕看了看表忠心的王忠,旋即吩咐道:“李福,带他们下去,让法司论罪。” 赵昕的话是下了决断,张平歇斯底里地喊道:“殿下,饶命啊,殿下。” 李福见状紧皱眉头,冷声道:“还不拉下去,扰了主子,你们担待的起?” 顿时,立马就有人将这两个人拖了下去。 殿内一片寂静,王忠仍是跪在地上,赵昕抿了一口茶水,道:“典药局少了一位局郎,王忠,你便去当个差。” 王忠闻言内心一喜,顿时拜谢道:“奴婢谢殿下赏识,奴婢以后赴汤蹈火,以报殿下恩典。” 赵昕轻轻颌首,道:“王忠,本宫不希望典药局再出现这种丑闻,那些个顽意,该处置的处置了。” 王忠立马表忠心地回道:“殿下放心,奴婢定当好好清理,绝不会再出现这等事来。” 见王忠表态,赵昕复又对着李福道:“你典膳局也清理一遍。” 李福亦是明了,打包票地说道:“主子放心,奴婢定当办好差事。” 虽说职位落到他们手中,可若想彻底掌握,肯定需要梳理,毕竟不是坐上了位置就行了,如果手底下的人根本就不听你的,即便坐了上去,也会被架空。 而且,赵昕也明白,即便东宫里全是自己的人,,在崇明帝的注视下,那也没用。 赵昕也只是想着在东宫有自己的人手帮盯着罢了。 他们这些太监,宫内肯定都有相熟的太监,亦或者别个小太监抱了上来,亦是常事,哪里还会缺人手。 见此事已然解决,赵昕摆了摆手,对着王忠说道:“下去办差去吧。” 王忠恭敬地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殿内,斜靠在坐椅上思考着。 典药局和典膳局算是换了一批,典服局的也被拉了下去。 典兵局的局郎是崔文……为人老实,没有威胁。” “典乘局主管车马,其实在东宫里面有典兵局在,根本就用不着他们负责出行,他们只不过是照料马匹,修缮车架而已,属于可有可无,撇在一边都可以。” “典玺局主要负责玺印和笔墨之事,印玺何等重要,非心腹不能相托,又怎么会交给他们, 自己宝印收好就行,完全可以不必理会他们,如此一来,典玺局的人平时根本就没有印章可以管,只能够管一些笔墨纸砚,书籍字画之类的东西。” 东宫六局中,这个典服局的,肯定第一时间打掉,不为其他,就因为她是萧后手底下的人,若是平常,赵昕肯定不能随意乱动,毕竟这打狗也得看主人,更何况还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这要是打萧后的脸,外面的人肯定议论纷纷。 可谁让她犯了错,而赵昕也没有处置她,将她们一并送到法司,萧后要是有能耐,自己去捞人去。 就算捞了回来,她们也回不到东宫来,一个污秽的宫女,也配来伺候太子? 虽说此事传出去会丢了东宫的颜面,可赵昕不在乎,本来自己就行为不端,还怕这些闲言碎语? 解决完此事,赵昕复起身离开,得去瞧自家小子了...... 乾清宫,养心殿。 劳累了一天的崇明帝靠在软榻上歇息。 堆积的朝政仍然要送到他这里,从早忙到晚,颇感劳累,有些吃不消了。 要强的崇明帝不承认自己老了,他时常觉得自己还像年轻时候那样能吃能睡,区区一点劳累算得了什么。 可是精神和身体却时常发出警告。 “身体……是不如前了,高贤,你看朕是不是老了……”崇明帝感慨的说道。 在一旁给他捶背捏腿的太监总管高贤,手上一边忙活,一边说道:“主子龙虎精神着呢,哪里就老了。” 崇明帝呼出了一口气,说道:“朕以前处理奏章的时候,从早看到晚,越看越精神,哪像现在,奏章处理的多了就腰酸背疼,你看朕的白头发是不是又多了……” 高贤假装认真的看了看,作为皇帝身边的太监,他的任何变化都会细细观察,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近来白发增多呢。 可嘴上依旧说道:“是有一些,不过没有加多,反倒是更加油亮粗壮了呢,这是好现象,说明皇上身体康健。” “奴婢家乡有老话说须发明亮,长寿之相,奴婢瞧着皇上就是这状态呢。” “呵呵呵,你家乡的这话倒是会安慰人……” 显然,人年纪大了,有个人能够陪着说说话,也能够把抑郁的心情舒缓不少,便是皇帝,亦是如此。 崇明帝随意说道:“东宫那边可还好?” 高贤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汇报道:“主子,殿下今儿个把典药局和典膳局的局郎都换了。” “哦……就换了这两个?”崇明帝有些意外。 高贤回禀道:“主子,典药局的张平和典服局的彩云在屋内……对食,被人抓到把柄,一并送到法司去惩办了。” “对食,”崇明帝冷哼一声。 “法司是如何惩治的?” 高贤急忙回道:“都被仗毙了。” 崇明帝闻言轻轻颌首,斥道:“太子还是过于软弱,这等淫秽宫廷的狗奴才,直接仗毙便是,居然还送到法司,东宫的脸面都丢尽了。” 高贤知道崇明帝的脾性,如此斥骂,便说明崇明帝并不在意,想起之前手下的人跑到自己这里哭诉,高贤觉得还是置之不理,太子受宠爱的程度可不是一般。 不过,高贤还是知晓一些其中的内情,这典服局的彩云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太子自是不好处置,直接让法司论处,这才挑不出错了,不过高贤也明白,即便将彩云等交给皇后发落,那定然也是这般下场,别的不说,高贤是从潜邸出来的老人,对于崇明帝的了解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崇明帝可是最厌恶这等私相授受之举的人,因为崇明帝的控制欲很强,他怎么可能容许自己身边的人被别人惦记,萧后也是一路跟着崇明帝的人,自是了解他的脾气。 崇明帝语气上虽对赵昕不满,但这也不是高贤一个奴才该管的事,于是高贤岔开话题说道:“主子,今儿个天色已晚,可需哪位娘娘来侍寝?” 崇明帝闻言眉头一皱,一个穿心腿踹了过去,怒斥道:“你这狗奴才,又收了谁的礼了?” 高贤被踹的倒在地上,可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赶忙起身,跪在地上惊慌道:“主子明鉴,奴婢可不敢行此事,只是瞧着主子颇为乏累,便想着让主子早些歇息。” 瞧着高贤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崇明帝冷哼一声,说道:“做好你的差事便是,这等事也是你能置喙的?” 高贤一个劲地磕头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崇明帝见状也是缓了过来,右手轻轻扶额,吩咐道:“让李才人来伺候。” 高贤闻言赶忙退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狩猎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六月。 九安山,这座山位于京城之北,龙蟠以西的位置,地势不是很高,而且山坡之上到处的山林,如平原一般,丘陵也不少,是一个好牧场,也是一个打猎的好地方。 “咻!” 在九安山平原上,赵昕英姿勃发,策马前行,弯弓拉箭,一箭射出,箭矢如同流星,穿透的天空之上飞过的一只小鸟,他高兴的大笑起来。 赵昕虽是身份高贵,可这两年来,他不爱文学,更偏于武功,这箭术,自是可以一看。 虽说不是百步穿杨,可好歹也能中靶不是? “殿下勇武!” “殿下的箭法又长进了,百步之内,例不虚发!” “殿下文武全才,很是难得啊!” 一群策马跟在赵昕身后的侍卫连忙迎上来,狠狠的拍他的马屁。 “姜军!” 赵昕闻言,得意的笑了笑,好话谁都想听,他自然也不例外,他的目光看到了为首的姜军,突然大喝一声。 姜军策马而出,恭声道:“殿下,请问有何吩咐?” 赵昕笑道:“本宫箭法如何?” 姜军瓮声回道:“尚可……” “璞呲……” 姜军回答刚落,一声轻笑便传了出来,赵昕瞪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姜军这种性子,还真让赵昕无可奈何,这听惯了阿谀奉承,冷不丁地听到实话,还真是不太习惯。 大好心情都被坏了,赵昕弓箭一扔,旋即对着众侍卫说道:“今儿个狩猎,你们自去狩猎,今日午时前,谁狩猎的最多,本宫重重有赏。” “去吧。” “哒哒哒!!!” 赵昕的话音落下,一个个侍卫顿时策马飞扬,开始冲入树林狩猎。 “你不准去。”赵昕见穿着红装的姜英,顿时喝止道。 姜英慢慢兜马过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鼓鼓的胸脯起起伏伏,显然气愤已极。 “小气,不就是笑了你一声,你好歹也是太子,怎得如此小心眼。” 赵昕不以为意,冷笑一声,说道:“本宫若是小气,今日会带你出来?好生待着,若是在出什么幺蛾子,就给本宫好好待在宫里。” 姜英闻言顿时说不出话来,甩了甩马鞭,自个生着闷气。 忽地姜英似是有了什么鬼主意,急忙上前建议道:“殿下,要不咱们比试一番?” 赵昕闻言一怔,旋即问道:“比试?什么比试?” 姜英笑道:“咱们也去参加狩猎,比比看谁狩的猎物多。” 赵昕嗤之以鼻,根本就没兴趣,诚然,赵昕是个男人,可这弓射确实比不过姜英,自己若是答应,那肯定是自找没趣,于是便不予理会。 姜英见状便心领神会,没好气的撇撇嘴:“什么嘛,就是个胆小鬼,哼……”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反问道:“吟诗作词你会不会?” 姜英脸色一怔,旋即悻悻道:“殿下,今儿个是来围猎的,谈那些个诗词作甚。” 赵昕冷笑一声,虽说赵昕的诗词也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比起姜英还是好上不少,这就是高中生与小学生作对比,不是一个量级的。 姜英见赵昕这般神情,亦是气不过,她也听说赵昕是个不学无术之人,这诗词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近日跟着太子妃等人也听了不少,难道还会怕赵昕? “殿下若能作出来,本小姐也能。” 赵昕见姜英这般硬气,哪里不晓得自己被小看了,偏头瞥了不远处的一座宝塔,当即便说道:“听好了,本宫便以宝塔为题。” “一座宝塔平地出。” 姜英眼睛一亮,这起句虽然不怎么文雅,但气势很大,正是武人的口气,颇对姜英的胃口。 赵昕吸了口气,又道:“上面小来下面粗。” 姜英轻轻颌首。 赵昕大袖一挥,一气呵成:“有朝一日倒过来,下面小来上面粗。” 姜英都惊呆了,没想到赵昕还真作出诗来,每一句都清楚明白,你看那宝塔,果然下面粗上面细,倒过来正是下面细上面粗。 秦林吟罢坐下,反问道:“本宫作的诗如何?” 姜英蔫了,无力反驳。 赵昕见状亦是得意,自己作的是打油诗,这等诗在大家面前就是个屁,不过拿来震住姜英,足矣。 其实赵昕在诗词方面还是有造诣的,尤其是风月之词,信手拈来,只不过赵昕懒得作罢了。 见姜英一脸服气的模样,赵昕心里亦是满足,元春宝钗等人都是诗词能手,赵昕可不会去自取其辱,反倒是可以在姜英面前抬头挺胸。 姜英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失礼,不过赵昕无所谓,在他看来,姜英就是个神经大条的女人。 不过好歹也是国公府里出来的,也知道哪些东西不能碰,就比如,姜英平日里对赵昕爱理不理,不过赵昕一旦发话,她也不敢违抗,只是会自己耍耍小脾气。 见姜英老实下来,赵昕便说道:“罢了,今儿个本宫高兴,你自去玩耍。” 姜英闻言脸色变的兴奋起来,确认道:“当真?” 赵昕轻轻颌首,以示回应。 得到回应的姜英当即拍马而去,在众女兵簇拥下,很没有淑女风度的开怀大笑:“喔嚯嚯嚯……小的们,跟着本小姐去狩猎。” 女兵甲凑趣道:“咱们多猎些猎物,拿到山下烤了吃,馋得他们嘴里冒酸水!” “好主意!”姜英眼睛一亮。 哇咔咔咔姜英大笑着扬鞭策马,众兵马紧随其后,布了圈子围猎。 瞧着风风火火地姜英,赵昕轻笑一声…… 午时将近,姜英提着猎物得意地大笑起来,觉得这趟收获颇丰,可以好好炫耀一把,至少,会让赵昕高看一眼。 正当姜英要好好炫耀一番,可却没看见赵昕人影,于是姜英询问之前与他比试的马四平:“殿下呢?怎的不见他人影?” 马四平恭敬地回道:“启禀良媛,殿下已然在统领的护送下回城去了。” 顿了顿,马四平又说道:“殿下吩咐过,良媛可自行安排,只要在宫门关闭时回宫便可。” 姜英闻言顿感失落,本想着炫耀一番,谁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 无趣地摆了摆手,马四平便退了下去。 一旁的女兵见姜英神情失落,便上前岔开话题,道:“小姐,咱们把野味拿去烹调,这滋味定是极好。” 姜英晃了晃马鞭,轻轻应了一声。 女兵甲见状亦是明白过来,思忖片刻,女兵甲上前打趣道:“小姐,可是殿下不在,想念殿下了?” “呸……”姜英啐了一声,旋即没好气地说道:“本小姐怎么可能会去想他,我看你是春心荡漾了,你若是想要,上前伺候便是,我还会拦着你?” 女兵甲闻言脸色一红,旋即说道:“我的好小姐,我可是为你着想,可别不知好人心。” “奴婢从小便跟着小姐,您与殿下相处时自然的很,咱们这般胡闹,也就殿下容得咱们。” 姜英一言不发,她也不晓得怎么了,虽说与赵昕接触的不多,可确实感到舒适,不说其他,赵昕从没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她。 在姜府之时,就连她的父母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说她没个女儿样,别人更是畏她如虎。 其实这个时代对女人限制非常大的,尤其是姜英这般豪爽的女子,根本就没人看的起。 女兵甲见状亦是了然,姜英已属赵昕的女人,这出嫁从夫,本来嫁人后,姜英肯定是不能如此胡闹,应该与其他妇人一般,谨守内宅。 出来打猎,豢养女兵这种事是绝不会被允许的,可赵昕不同,不仅是允许姜英训练女兵,便是狩猎也带着她,给了姜英极大的自由。 她们这些奴婢都明白,自家小姐嫁给赵昕是最好的结局,不光是姜英,她们这些女兵亦是如此,若换个其他主人家,她们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题。 可是瞧着赵昕与姜英的这般状态,赵昕虽对姜英和善,可却带着一丝疏离,对姜英也就只是客气罢了,哪有什么夫妻恩爱…… 顿了顿,女兵甲还是劝道:“小姐,奴婢觉着,您既入了东宫,合该与殿下相亲相爱。” 女兵甲的意思也是非常清楚,她是想劝姜英主动一些,当初姜英入宫之时,赵昕对她是有想法的,我的天啊,像姜英这般,没被嫌弃也就罢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姜英有想法,只是姜英拒绝了,从那以后,赵昕便再未进过武英殿。 姜英不以为意,冷哼一声,道:“本小姐才看不上他。” “那……”女兵甲眼珠一转,吃吃的笑:“那小姐怎得好像不开心?” 姜英嘴硬,道:“本小姐心情好着哩。” “是是是……”女兵甲笑着说道。 姜英见状气从心来,斥道:“你这小蹄子,有甚好笑的。” 女兵甲知道自家小姐并没有生气,于是大胆地说道:“小姐,咱们不管殿下了,殿下离开,定然是有要事,咱们哩,围猎便是。” 听闻这话,姜英冷哼一声,嘟囔道:“好色的家伙,还能去哪,不就是去寻花问柳去了。” 话罢,姜英便拍马朝着山林间而去,女兵甲见状示意一番,一帮女兵便跟了上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熙园 原宁国公府,现如今的熙园。 赵昕一行人的马车是直接从角门驶入了熙园,一直到外院子里才停下。 早有下人来把马和车拉走,带入东边专门的车马院。 这里是赵昕的产业,里面有赵昕几位佳人,虽身处皇宫,可也不能冷落了这边儿,这两三个月,赵昕来得少了,好几日才能过来一趟,而且也是蜻蜓点水一般,说几句话就走,赵昕已经能看到几个丫头眼中的幽怨了。 刚踏进花厅里,便听得暖阁那边喧闹声一片,热闹非凡。 不出所料,一干人都围在了桌子边儿上,正兴高采烈的抹着骨牌。 迎春、晴雯、湘云、探春、都在场,平儿、惜春与一众丫鬟在一旁观战。 对于探春、湘云、惜春等人常在熙园,赵昕也明白贾母等人的想法,对于此,赵昕也听之任之。 “二饼!” “胡了!”看见探春打出一张牌,湘云兴高采烈的拍着手,“探丫头果真是好姐姐,不像二姐姐,每张牌都是三思而行,一点儿都不大气!” 晴雯冷笑,道:“非得要人家打出牌来给你胡牌才叫大气,我看那不叫大气,叫钱多人傻吧?” 一句话把周围几女都逗得哈哈大笑,探春却是气红了脸,道:“晴雯,这牌我又不要,也挨不上,只有打掉,刚才你不也说,这种牌要趁早打掉么?……” “我是这么说了,但是也说要观察,特别是那种上下牌都断了,但是却一张未出的就要小心了……”晴雯噘着嘴说道。 “我想到可能会是有人胡,但我又要不起,……”探春还是不服气。 瞧着这几个丫头吵吵闹闹,但是越是这般,才越显得出亲近。 赵昕走进花厅时,就被迎春看见了,赶紧起身,惊喜道:“殿下来了?” 一干姑娘们也都起身,一片莺声燕语,“见过殿下。” “欸,欸,都不必多礼了,继续玩吧,本宫在一边儿都听得你们斗嘴,云丫头幸灾乐祸,还故意挑起战争,……” 赵昕的话立即引来史湘云的反驳:“殿下,小妹啥时候幸灾乐祸,挑起战争了?您这可是往小妹身上泼污水啊,您看看,这输钱还是我和探丫头,二姐姐和晴雯赢钱,晴雯面前铜钱都堆不下了,您还挖苦我和探丫头,太不公平了,……” 赵昕也是朗声大笑,道:“瞧瞧,这云丫头的嘴可是从来不饶人,话一出口就必定要把人给绕进去,我啥时候挖苦探丫头了?你这胡了探丫头的牌,赢了探丫头的钱,却还想和探丫头结成统一战线?探丫头,你能答应么?” 赵昕的一番话把一干人都逗得又笑了起来,连带着还有些赌气的探春也都被逗乐了,这气氛真的是让人愉悦无比。 对于女孩子们来说,赵昕的表现也是让她们大为惊讶,谁也没想到一个堂堂太子,身份尊贵,居然对她们如此和善。 原本大家伙都对赵昕颇感惧畏,只不过随着赵昕常来熙园,这一来二去,反而是熟稔起来,说起话来也随意起来。 湘云有些幽怨,道:“殿下,您可不能这般,我们可比不得二姐姐她们,哪里还能输的起。” 赵昕闻言一乐,旋即说道:“你这云丫头,鬼精精怪的,又想作甚?” 晴雯挺身而出,趾高气昂地说道:“殿下,妾身可没赚多少,还缺银子哩。” 晴雯的话赵昕是听明白了,敢情是打算让他上场啊,赵昕逢赌必输的名声早已传遍内宅了。 赵昕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晴雯,笑骂道:“你这小妮子,想银子想疯了吧,本宫可没闲情陪你顽耍。” 晴雯顿时不乐意。 赵昕见状轻笑一声,旋即说道:“行了,本宫陪你们顽两把。” 话罢,赵昕便走到湘云的身旁,笑说道:“云丫头,本宫与你搭个伙,输了算本宫的,赢了算你的,可好?” 湘云有些不知所措,瞧着众人的调侃之意,脸颊渐渐熏红。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便坐了上去,一旁的李二早早备好银子,赶忙递了上去。 迎春等人见赵昕坐定,便纷纷上场。 一场骨牌,大家随意顽顽便过去了。 一直到把姑娘们送走,迎春等人才回到赵昕身边,曼声道:“殿下,这些妹妹们其实都挺好,妾身很希望她们能经常来园里坐一坐。” “那你可以经常邀请她们来啊,尤其是本宫不在的时候,多请她们来坐一坐,陪你玩一玩,说说话,省的你们无趣。” 当然,有些话也没讲全,这小萝莉吗,多多益善,反正是你情我愿,那些个长辈们还巴不得这般呢。 湘云小院内。 这丫头的小屋布置得雅致。 一张矮榻应该是守夜丫鬟晚间睡的,紫红色的绣缎锦被,对面挂着一幅大铜镜,一个镂空木雕隔成的博物架,旁边在垂着一道厚重的棉帘,便分隔开来,倒也实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小了一点儿。 不过寄人篱下能有这般待遇算是不错了。 湘云正在打算歇息片刻,谁知后面的小丫鬟抱着个银聩傻笑,湘云见状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小蹄子,傻乐个什么劲,还不晓得来做事。” 翠缕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足足一百两,以往湘云的月例才几两银子,而这几两银子也都被她那几个堂哥给顺走了,哪里还有闲钱,便是有那些个闲钱,那也是留着用来打点灶房的。 并不是说灶房苛刻,而是灶房的开支是要一笔一笔的记到账上的,你若是随着大伙一块吃公饭,那便无所谓,可若是开小灶,那不得好生打点? 熙园内,迎春、平儿、晴雯三人倒是无所谓,她们本来就是熙园的主人,不需这些,只要打个招呼便是。 本来她们也得按规矩行事,只不过,凭赵昕的宠爱,下面的人哪敢得罪,那些下人,哪个不是看人下菜的? 大丫鬟翠缕说道:“姑娘,咱们可得收好了,这银子可不能让别个人拿去了。” 湘云自然知道翠缕说的是谁,只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 翠缕还在兴奋状态,随即又说道:“殿下真是大方,奴婢看,殿下是有心了,等姑娘定下了,还怕没好日子过?”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赵昕似是对湘云颇为中意,要不然也不会如此亲近。 湘云闻言说道:“又胡说八道。” 翠缕浅浅一笑,她知道湘云不好意思了,赵昕在她们这些女人眼里可都是香饽饽,身份高贵,又疼惜人,这等郎君从哪里寻? 不过瞧着湘云脸色有些忧愁,便询问道:“姑娘,怎瞧你心事重重的?” 湘云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只是今天的事若是被伯父晓得,怕又是不得安生……” 翠缕闻言无奈,她一个丫鬟能做什么。 湘云也只是感叹一番,她们这些个家族里的女子,大多都是联姻的工具,即使是她亦是如此。 若是不然,她们这些个闺中女子怎能随意与男子会面,还一块玩耍,这还不是长辈们有意为之。 贾府还好,东宫太子妃的位置已经到手,她们也不必着急,探春等人也不过是添头,赵昕能看上自然是好,看不上不就罢了。 但是史家不同,他们晓得赵昕时常去熙园,自然是时时催着湘云,对于此事,贾母抱着沉默的态度,自是内心也是赞同。 翠缕咽了咽口水,大胆地说道:“我瞧殿下是有这个意思的,姑娘照实说便是。” 湘云摇了摇头,翠缕见状便说道:“也不晓得殿下是何意,要是中意姑娘,早早纳入府中便是。” 湘云没好气地说道:“殿下身为太子,平日事务繁忙,这些小事怎能拿去扰了殿下。” 见翠缕还想说些什么,当即说道:“好了,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翠缕闻言,那也只能退下了。 游廊上,翠缕正感慨间,忽地听见自己背后传来一声音:“翠缕?!” 翠缕扭过头来,却见那司棋满脸笑容的从院门里奔跑出来,笑意盈面,便赶忙上前,道:“司琪姐姐,怎得过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这小蹄子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非得有事才来?”司琪没好气地说道。 翠缕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赔笑道:“我咋个有这个意思,只是瞧着姐姐有事得模样才多嘴一问。” 司琪也不多言,伸手便递到翠缕眼前,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翠缕一见,顿时惊讶道:“这不是以前殿下送给姑娘的玉佩吗,怎得在你这里?” 司琪笑了一声,道:“这是在屋里寻到的,肯定是云姑娘不小心掉在那里,殿下见了就让我给云姑娘送过来。” “殿下有心了。”翠缕接了过来,道谢道。 司琪本欲转身离开,翠缕眼神一转,随即说道:“司琪姐姐,你是二姑娘身边的人,不知道你晓不晓得殿下是何意?好歹也说一句话,也好安一安记挂着的人心不是?” 翠缕是个直率单纯的丫鬟,看见司琪便直言相问。 司琪会意一笑,道:“那倒也是,不过总还有个轻重缓急,殿下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不必急在一时。” 翠缕脸一僵,但迅即恢复过来,重新绽放笑容,道:“嗯,只是我家姑娘记挂,心里不踏实,所以我才来向司琪姐姐替我家姑娘打听一番。” 她们这些小丫鬟也大致都相熟,湘云的事大家伙也都知道,司琪也并不在意,听见翠缕自圆其说,她也不捅破,旋即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翠缕看着手中的玉佩,呢喃一句便去干活去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惩治 荣庆堂上。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姜军将一华服少年丢在地上,贾母唬了一大跳,连声问道。 荣庆堂上,只贾母和王夫人两个人在,不知说甚么事。 “老姑奶奶,救命啊!” “老姑奶奶,他要杀了我,还要灭口啊!” 华服少年看到贾母,仿佛溺水之人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哭喊的要去投奔。 结果被姜军一脚差点没踢昏过去,趴在那老实了…… 贾母见这般模样,看着姜军忍了一口气,到底是东宫侍卫统领,深得赵昕看重,她也不会过于得罪,便询问道:“姜统领,可是文儿哪里得罪了你?” 少年名为史文,是史家嫡子,也是贾母本家之人。 姜军面无表情地说道:“老太太,这球攮的穷酸顽意,把殿下赏赐给云姑娘的银子都抢走了,殿下让本统领将人送给老太太处置。” 贾母闻言亦是气愤填膺,这好死不死的顽意,怎么干出这等没品的事,可到底是史家人,虽恨个半死,却还是心疼。 姜军见状继续道:“殿下还说,云姑娘的银子是殿下贴补给她的,小小年纪,没爹没娘,在家还要熬夜做女红,瞧着怜人,若是史家不管,殿下便来管。” 贾母闻言也说不出甚么来,只啐骂史思道:“该死的孽障!甚么好下流种子,保龄侯府果真就差这点银子?堂堂侯府公子,你眼窝子就这样浅?活该被打死!” 史文哭的连声求饶道:“老姑奶奶,孙儿知道错了,孙儿知道错了!” 贾母见这史家侄孙吓成这样,还一脸的血,心里软了下来,对姜军道:“将军,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姜军道:“殿下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史家好歹也是一门二候的鼎盛之家,欺负一个孤女,真是丢尽了脸面,不过史家的事殿下管不着,全由老太太作主。” 贾母抽了抽嘴角,这话说的可就重多了,要是真的全由贾母作主,何必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话出来。 当然,贾母也不捅破。 姜军见事情办完,旋即又补充道:“老太太,殿下说了,以后云姑娘便在熙园安顿下来。” 贾母也是老江湖,这等暗示之言,她哪里不晓得,便说道:“也好,回头我给云儿她二叔商议一番……” 姜军闻言便抱了抱拳,道:“既如此,剩下来的便交给老太太了。” 话罢,姜军便转身离开。 王夫人看着姜军离去的背影,沉吟稍许,缓缓道:“这统领真是无礼。” 贾母瞥了一眼王夫人,对于王夫人的心态,她也能摸个大概,她并不是为史家人出头,只是因为姜军自入堂以来,没有理会她罢了。 这王夫人近儿有些飘了,自元春生下个男孩,地位大涨,她这个做老娘的与有荣焉,说话都硬气不少。 对于姜军这等人,贾母虽是不喜,可她人老精,知道这种人是最受掌权者看重的。 “政儿媳妇,管好你自个的事,别的不必理会。” 贾母提点了一句。 王夫人不以为意,她女儿都是太子妃了,还会在乎这个侍卫统领? 不过当着贾母的面,自是不会反驳,于是王夫人说道:“媳妇晓得了。” 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也不晓得她听没听进去,反正话也说了,全靠她自己领悟。 如今最为紧要的便是赵昕对史家的感官,要知道,史家第一代出了一个保龄侯,何等了得。 第二代跟着太上皇有功,也捞了个侯爵,一门出了双侯,也是风光到了。 可天下事总不能甚么好事都让史家占了罢?俗话说的好:十分能耐使七分,留下三分给儿孙。十分能耐都使尽,后辈儿孙不如人……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如今的史家没落不少,朝中都没个说话的人,他们呢,也没个好差事,全赖祖上荫德。 当然,若是他们不作死,哪怕平庸上二三代,缓缓劲儿,到了下一代,总能出现个有出息的。 史家这一辈还有侯爵,哪怕再废物个几十年,也能熬出一个成器的来……” 本想着乘上赵昕这股东风,混些好差事,可谁知都被史文给毁了。 史家好歹是她本家,能拉一把便拉上一把吧…………盘算着该如何消弭这等成见,内宅之中,最好的办法便是枕头风…… 熙园。 湘云进来时,赵昕独坐在高堂软塌,自在的啜饮着茶水。 迎春等人也皆在场。 湘云对着赵昕福身行礼,随后静待赵昕的训示。 看着湘云苹果脸上,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样,赵昕呵呵笑道:“以后好生在熙园住着,若是哪个不开眼的寻你麻烦,自不用理会。” 湘云轻轻颌首,道:“小妹晓得了。” 随后赵昕对着迎春说道:“让云丫头换个院子,对了,东府那个空置的院子打扫出来给云丫头吧。” 迎春点了点头,应道:“妾身晓得了,待会便安排人下去打扫一番。” 赵昕此时也没怎么理会湘云,表了个态度就可以了,让湘云住进内院,这般表态还不够? 紧接着。赵昕对着跪在地上李二说道:“你这狗奴才,本宫让你盯着熙园,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李二顿感委屈,这史家的人来寻史湘云,他能怎么办,毕竟史湘云是外人,住的院子也是靠边的院子,他哪里管的着,刚想开口解释,忽地想起干爹的教导,殿下不喜欢狡辩之人,于是便磕头道:“殿下,奴婢一时疏忽,请殿下责罚。” 赵昕冷哼了一声,旋即问道:“你这狗奴才,收了多少好处?从实招来。” 李二闻言赶忙解释道:“殿下,奴婢冤枉啊。” 赵昕冷眼盯着李二,其意不言而喻,这些个奴才办事,若是没收好处,怎么敢放外人进府,虽说是外院,可也于礼不合。 李二见赵昕似是不耐烦,旋即老实交代,道:“殿下,那史家给了奴婢二千两,让奴婢好生照料云姑娘。” 赵昕冷眼看了看李二,李二顿时吓的一个激灵,赶忙说道:“奴婢一时贪心,辜负了殿下的厚爱,奴婢有错,奴婢有错。” 古来太监贪财,这也是有原因的,大部分太监在入宫之前家境都十分贫困,但凡有些积蓄都不会自残身体入宫,所以自己有了收入,难免会接济家里。 他们不断敛财,也希望赎回自己丢失的东西,然后在他们死后成为葬身品。不然会因为六根不全,不男不女而不被阎王收容。 钱财也成为太监人生唯一乐趣。太监文化水平不高,又不能行男女之事,故只有将精神娱乐寄托于钱财与权力上,或许只有如此方能证明自己活着的意义吧。 对于此,赵昕不以为意,人为财死,鸟为人亡,试问哪个不爱财,只不过,赵昕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你收受贿赂可以,可不能损害到赵昕的利益。 史家花钱,无非就是想让史文以看望史湘云为由,在赵昕面前露个相罢了。 下面的人有些贪财的小毛病没问题,这人都有缺点,不见得换了个人就有用,也许下一个更不是个东西。 这李二虽然贪财,可心里还算有些数,没让那史家人随意乱进,也就是史文这个嫡系可以来看望小丫头,也没有让史文乱窜。 不过,话是这般说,该严惩还是得严惩。 赵昕吩咐道:“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若是以后再敢这么不知轻重,直接仗毙。” 李二闻言大惊失色,这二十大板下来,他的半命都快没了,就算留了半条命,也只能趴着养伤,这样趴个把月才能恢复过来。 “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以后定不敢再犯。”李二哭诉着求饶。 赵昕摆了摆手,侍卫便将李二拖了下去。 紧接着,赵昕偏头看着姜昆,道:“姜昆,本宫让你守在府里,是不是觉得小材大用了?” 姜昆闻言心里一慌,急忙跪在地上,惶恐道:“属下不敢。” “不敢?那你这个护卫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敢放进来。”赵昕怒斥道。 姜昆低下头去,有错就要认,姜昆这点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诚如赵昕所言,此事姜昆也是懈怠了,史家人进了府,护卫哪里会看不见,无非就是打好了招呼呗。 以为护着主院便没事,谁曾想,居然发生这等事情,他也知道,下面的人肯定也是收了好处的,这主责,他跑不掉。 赵昕也不想多言,旋即说道:“姜昆,下去领罚,下面的人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若有下次,自去你叔父那。” 姜昆闻言恭声退下领罚,也没有过多辩解。 许是顺风顺水惯了,心境也是变了许多,陡然之间,从太子身边的东宫侍卫,变成看家护院的护卫,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对于此,赵昕也并无看法,大家大户的,手底下的人懈怠,赵昕也管不来。 就是这熙园,人数都有数百人,更别说东宫的人数了,要是让赵昕来管理,哪里管理的来。 对于赵昕来说,管好领头的就可以了…… 第二百八十章闺阁事 解决完事情,堂上的气氛慢慢欢快了起来。 迎春见赵昕没有怪罪她,心里也是放松不少。 旁的时候看不出来,可果真出了事后,才知道家里有个能扛事的男人,有多安心。 若赵昕不发话,湘云被夺了银子一事,大家也只能当做小事给糊弄过去。 至于湘云被史家如何欺负,那也是她命苦,怨不得人。 赵昕一番干净利落的动作,不仅替湘云出了大口气,还将她要到了熙园来,整个命运都为之变化。 赵昕也明白,迎春的性子软绵,不适合管家,完全没有元春那种威严在,而平儿虽是能干,可惜性子太过和善,下不了狠手,对于下人还能管管,可是有身份的人,她也不好得罪,毕竟原本身份就低微,自卑的性子可改不了,至于晴雯,胡搅蛮缠就有她的份,若是指望她……呵呵…… 不过也没办法,熙园本就是个临时住处,赵昕也不指望能管理的那么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元春在场,此事也不好处理,毕竟是史家的事。 待屋子里的人都下去了,只剩赵昕与迎春时,迎春看着赵昕笑道:“多亏殿下这样帮云儿,不然,云儿的日子可是不好过。” 可赵昕却没怎么关注迎春的话语,反而打量起迎春了,迎春刚换了一身衣裳,穿了身霁月锦绣流云裳,颜色偏素雅,算得上暖素了。 大概是被赵昕赤裸裸地打量,有些害羞,便轻轻垂下眼帘去。 赵昕笑了笑,道:“天下苦命之人太多,全帮肯定帮不过来。但眼前的,能帮的顺手也就帮一把,本宫也喜欢云丫头的性格,以为她这样的姑娘,不该吃那样多的苦……” 迎春闻言,想起之前她本是要被她那父亲卖给孙绍祖的,也是因为赵昕这边插手,才得以保全,于是感叹道:“何止云儿,便是妾身等,不也是得亏了殿下?” “妾身资质驽钝,不太会说话,也比不得大姐姐、林妹妹、宝妹妹她们,……”也许是迎春感同身受,赵昕又是温和可亲的态度,给了迎春很大鼓励,迎春抬起头来,迎着赵昕目光,咬着嘴唇轻声道:“殿下也是晓得,父亲想要把妾身许给孙家,妾身是不愿意的,只是父命难违,妾身原本也死了这条心,听天由命罢了……幸得殿下厚爱,不然妾身怕是……” 没想到素来温厚胆怯的迎春居然敢和自己说这种话,赵昕也是吃惊不小,这等前事,聪明人都不会主动提起,迎春倒好,什么都吐露出来了,也不怕赵昕生气。 想必也是这姑娘是感同身受了,同样是不得宠,同样又是被家人逼迫吧。 虽说赵昕也是作践她,不过那般感受,迎春并不反感,甚至于颇为享受。 只是看着迎春一双桃花眼里浓情蜜意几乎要溢出来了,赵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迎春是这个时代的典型美女,鸭蛋脸,柳叶眉,桃花眼,悬胆鼻,樱桃嘴,肌肤白皙,颈项修长,再加上柔媚的性子…… 赵昕笑了笑,本来就是自己心思不纯,这得了美人还被感恩,这稳赚的买卖怎能不做,于是伸手握了握迎春的小手,亲昵道:“都是自己人,原是应该做的……。” 迎春闻言颇为羞涩,赵昕的话也过于露骨,这让她们这些没见过市面的闺阁女子受得了的话。 “对了,过几天你的生儿,你想要什么?头面首饰,奇珍异宝?” 赵昕似是想起过几天便是迎春的生辰,便直接问道。 迎春闻言,忍不住掩口轻笑起来,这送女人家礼物,哪有询问本人的,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口,便说道:“只要是殿下送的,妾身都喜欢。” 赵昕瞧着乖巧的女人,笑说道:“那可不行,断不能轻减了,待会本宫让他们给你好生操办,顽个开心便是。” “殿下会来吗?”迎春希冀地问着赵昕。 赵昕调笑地看着迎春,最后无奈道:“本宫也不晓得,到时候再看,本宫若是得了空闲便来瞧你。” 迎春轻轻颌首,柔和道:“殿下有这份心思,妾身已然满足。” 赵昕呵呵一笑,一只手揽住迎春丰腴的腰肢,微微向上一抬,便将对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一只手却已经抬起迎春的下颌,道:“小丫头,这么想本宫陪你?” 迎春顿时紧张得手足无措,待回过神来,微微颔首。 香腮如火,柔荑似玉,赵昕欲火又有升腾的架势,忍不住轻吻那晶莹欲滴的耳垂,那发间幽香扑鼻,让赵昕醺然欲醉。 迎春虽有过这般体验,可毕竟还没适应过来,一时间天旋地转,全身酥软发烫,蜷缩在赵昕怀中,美眸半闭,喘息不止。 看着那星眸半闭,樱唇似火,赵昕哪里还按耐得住…… 不晓得过了多久,忽地听得背后传来“啊”一声短促的尖叫,惊得赵昕和迎春都是一下子醒悟过来,迎春更是没法见人。 “大叫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赵昕没有理睬惊讶的司棋,淡然自若地安抚怀中佳人。 司棋瞪大个眼睛,不知所措,赵昕显得云淡风轻理所当然,这却让司棋无法接受了。 先前看到那一幕难道是幻觉,产生了幻觉?这不可能。 只是这位殿下为何却在发生了这一幕之后如此潇洒坦荡,泰然自若,甚至毫无异样? 这般轻薄之举便是寻常丫头怕都难以接受,而赵昕居然如此理所当然? 虽听说过赵昕荒唐,可也没想到荒唐成这般模样,此时的司棋呆若木鸡,怔怔地站在原地。 赵昕瞥了一眼,觉得司棋没见过市面,如果以为古代人思想封闭,生活就传统保守那你就错了,古代往往比现代人更懂得如何传宗接代如何行闺房之乐,现在这些听了让人羞羞的技巧,古代人早就已经运用灵活了。 不说男女,便是女女亦是正常,由于中国古代女性封闭式的生活,女子大多只限于在女眷、婢女间活动,由此,女性同性恋的现象各代都有,有的是上流社会的以精神恋为主的同性恋,如小姐与婢女之间、女友之间等。 如剧本《怜香伴》中,就描述了一则女子同性恋的故事。它说的是少女石云笺谒庙,遇见一个聪慧美丽的姑娘,名叫语花。她们彼此倾心相爱。石云笺向语花许诺,要想方设法让其丈夫纳她为妾,两人可以长期在一起,后来,果然如愿以偿。 古代许多小说和史书中,对女子同性恋存在容忍甚至赞赏的观念,人们认为女子同性恋是闺阁中必然存在的习俗,只要不触犯“男女之大防”,女子之间相恋无伤大雅。 女子同性恋在下等娼妓中也非常流行,“姐妹”之间生死与共,日夜厮磨,也许是因为娼妓长期服侍,对于男子已感麻木,精神上也渴求同病相怜式的温柔而造成的。 古代妇女与兽的记载也有不少,如清褚人获《坚瓠续集》引《文海披沙》说:“磐瓠之妻与狗交。汉广川王裸宫人与羝交。灵帝于西园弄狗以配人。真宁一妇与羊交。沛县磨妇与驴交。杜修妻薛氏与犬交。宋文帝时,吴兴孟慧度婢与狗交。章安史悝女与鹅交。突厥先人与狼交。卫罗国女配英与凤交。陕石贩妇与马交。宋王氏妇与猴交。” 这本书中还说:“临安有妇与狗奸。京师有妇与驴淫。荆楚妇人与狐交……天下之大,何所不有?” 所以别以为古代人就封闭。 回到正题,赵昕对着司棋笑骂道:“你这死丫头,又不是没见过,惊讶个什么劲。” 司棋咽了咽口水,她是见过没错,当初迎春第一次伺候时,她就在一旁服侍,可却没见过迎春这般模样。 抬眼瞧了瞧,司棋回过神来,好似听说过主人家享用败火小厮便是这般…… “呼……”赵昕有些乏了,轻轻缓了一口气,这倒不是说赵昕不行,只因迎春这第一次,肯定得仔细着,没敢肆意妄为,这控着力,自是消耗甚大。 这种工作可是个技术活,有所谓的“五字诀”,就是香、暖、紧、油、活五个要领。 若想不让美人伤着,定然是要谨慎处之。 趁着正在缓劲,赵昕便询问道:“司棋,怎的进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着赵昕的问话,司棋缓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旋即回道:“殿下,史家人求见。” 赵昕皱了皱眉头,道:“本宫不见。” 此时赵昕正忙着呢,哪有空见他。 司棋闻言福身行了一礼,道:“奴婢晓得了,这就去打发了他们。” 话罢,司棋便转身离去。 “等等……”赵昕喊住司棋,司棋也是立即转过身来,恭声道:“殿下有何吩咐?” 赵昕嘴角弯起,旋即说道:“到本宫身后来……本宫有些乏了。” 司棋闻言顿时脸色为难,可这也是她的工作,于是司棋缓步走到赵昕身后,伸出双手,慢慢地推在赵昕腰部…… “嗯……不错……”赵昕呢喃道,这般感觉到也不错,以往干嘛非得自己操劳,这不同一般的感觉,倒是让赵昕颇为新奇………… 第二百八十一章重返朝堂 乾清宫,养心殿。 “身为太子,整日无所事事,成天只知享受,丝毫不见进取,朕立你这个太子有何作用,你若是不想干,朕废了你。” 赵昕眉头一挑,赶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儿臣知罪,求父皇饶恕。” 今儿个不知道怎么的,崇明帝将赵昕喊来,劈头盖脸的,好一顿数落,搞得赵昕都懵逼了。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求个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听见崇明帝想要废了自己,更是心慌起来,这要是被废……貌似……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皇帝不是个好差事,太子更不是个好差事。 历史上的废太子一般都结局凄惨,难得善终,可是在东汉的历史上,有这样一位太子,却是主动请辞了太子之位,并且最终还得以善终。 他名刘疆,是东汉光武皇帝的长子,出生一岁便被立为太子,一共当了一十九年的太子,最终请辞被废,得以善终。 若是崇明帝允许,他也不是不能去干这回事,根据嫡长子继承的制度,赵昕并不是皇后亲生,这首先便已是落了下乘,别瞧赵昕是太子,朝堂上会有不少人支持,但也有不少人会继续支持皇后嫡子,更何况,皇后之位的稳固,朝中几个势力势必将倒向宁王那一边,如果真要相争,颇有难度,若是立贤,不多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诚如之前所言,赵昕若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当了太子,根本就没能力与他们相抗。 这东宫之位,仅是暂时将赵昕拉上同一起跑线,或者说领先几位皇子一步,但真要争起来,赵昕心里还是有些发虚,到最后自己恐怕有殒命的危险。 若是自己请辞,以退为进,自己率先请辞太子之位,说不得成功下来后,他那几位皇兄便不会理会他,得以保全,让他当个富贵王爷也说不定。 不过这一想法也就是只能想想,赵昕若是没这个太子的身份,怕是过不久就会莫名其妙的升天也说不定。 虽说历史上有可得善终的太子,可赵昕不敢把全家的命都赌上去,这也是赵昕明知道温有容有些夸大其词,赵昕亦是不拆穿的缘由。 赵昕不是刘疆,崇明帝也不是光武帝,萧后也不是阴丽华,他的几位皇兄也不是刘庄,不同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命运。 崇明帝自说了要废赵昕,眼神便打量起赵昕来,赵昕的神情尽落崇明帝眼中。 赵昕的日常每日都会呈送上来,虽是短短半年,可崇明帝已然知晓赵昕的性子。 本来崇明帝立赵昕为太子,那是实势所迫,崇明帝顺水推舟罢了,不过他也有所计划,本想让赵昕发展东宫势力,以后好当前驱,可赵昕这半年来在做什么,不是风花雪月,那就是在风花雪月的路上。 朝堂格局,似乎并未有任何改变,仅仅只是多了一个太子罢了。 按照崇明帝的计划,年末李维钧回京之时,便是新法推行之时,若是赵昕手下无可用之臣,新法如何施行,难道还要崇明帝亲自下场不行? 对于赵昕的不作为,崇明帝既是放心,同样也忧心。 赵昕的毫无作为,起码知道他并不贪权,忧心的是新法推行怕是阻碍重重。 “恕罪,你何罪之有?”崇明帝质问道,好似誓不罢休的模样。 赵昕顿时一愣,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赵昕只是顺着崇明帝的话接了下去罢了,本想实话实说,反问崇明帝,可赵昕抬眼看见崇明帝那吃人的眼神,赵昕心中颇为畏惧,便绞尽脑汁地快速思考起来。 崇明帝说赵昕贪图享乐,应该就是这段日子赵昕时常偷摸着出宫顽耍的事罢,这东宫讲学,赵昕也是听之任之,陈岩之呢,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面和气。 想明白的赵昕当即说道:“儿臣不思进取,枉费陈阁老的一片忠心。” 崇明帝冷哼一声,斥责道:“堂堂东宫太子,却连朝政大事都不知道学习,成何体统。” 赵昕低头叩拜,道:“儿臣知错,以后定当好生跟着陈阁老学政。” “可是在为朕免了你的朝政而心怀怨恨?”崇明帝对着赵昕质问道,似意有所指。 赵昕心里一突突,他也摸不准崇明帝到底是何用意,不过此时也由不得赵昕多想,赶忙回道:“儿臣绝不敢怨恨,还望父皇明鉴。” “不敢?那便是心有怨恨了....”崇明帝冷声道。 赵昕咽了咽口水,道:“儿臣既是科举主考官,自是应负主责,父皇对儿臣小惩大诫亦是恩宠,儿臣感激还来不及,怎敢心怀怨恨。” 许是赵昕的态度较好,崇明帝的神情也是松动了,轻轻颌首,摆了摆手,道:“还算是明事理,不必跪着了,起来吧。” 赵昕闻言心中不由地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恭谢道:“儿臣谢父皇。” 话罢,赵昕便起身站在一旁,静待示下。 崇明帝见状亦不多言,随即处理起奏章来,而赵昕则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心中确实无奈,这崇明帝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抓着赵昕乱骂一气。 不过对方是皇帝,掌控着自己的命运,赵昕自然不会顶撞,放低姿态,不管崇明帝说什么,自己老实配合就行,什么硬着骨头顶上去,开什么玩笑,这是封建王朝,天地君亲师,这皇帝就排在天地之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是主流思想,不论是大家族还是小门小户,就连长辈都不能轻易顶撞,更何况是一朝之君,这是伦理纲常,犯这等事的人,在古代是会被唾骂死的,别说仕途商途,就是讨饭都不会有人搭理你,生活都生活不下去。 赵昕可不傻,他又不是所谓的泥腿子,一穷二白,他可是堂堂一国太子,更注重礼法,拿这去赌崇明帝是否会另眼相看?那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赵昕的腿都有些站麻了,可又不敢乱动,毕竟崇明帝的态度还犹未可知。 所谓伴君如伴虎,头顶着个老大,心里总是胆战心惊的,还不如以前做王爷自在,在宫外,赵昕只要低调些,哪里会受这种罪,朝堂这些大人物,也不会没事寻赵昕的麻烦...... 正当赵昕不知所措之时,忽地听到崇明帝轻咳一声,赵昕又赶忙站直了身,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太子,明日便开始参与朝会,也省得整日无所事事。” 崇明帝的话倒是让赵昕有些回过神来,此时的赵昕后知后觉,他觉得,崇明帝之前的指责并不是因为赵昕贪图享乐,而是赵昕并没有干实事,什么实事?不外乎就是让赵昕发展太子党,好改变朝堂格局。 赵昕自当上太子以来,并未主动发展所谓的朝堂势力,而那些官员见赵昕虽是得宠,可也谨慎,并未主动靠上来,即便是姜国公的嫡孙女入了东宫,姜家也并没有丝毫拥护之意,这时候,大家伙就更谨慎起来。 原本赵昕就曾与温有容商议过,赵昕不宜轻动,得找准时机。 你别瞧崇明帝此时态度明显,可若赵昕真的拉拢朝堂官员为己用,崇明帝心里又会多想。 赵昕此时所需的不是什么势力,而是崇明帝的支持,赵昕明白,后面崇明帝肯定是需要自己,所以不必急于一时,该吃吃,该喝喝,尽情享受便是。 如今崇明帝这番表态,无疑是开始真正信任起赵昕起来,这也归功于赵昕的演技(本性),让崇明了解自己是个不贪权的太子。 人都是有欲望的,赵昕对于权力,他更看重享乐,这种太子,才会老实听话,崇明帝驱使起来才会得心应手。 “儿臣遵命。”赵昕恭声回道。 崇明帝思忖片刻,想起赵昕的无所作为,还是忍不住地提醒道:“东宫人才不少,你好生用之,莫要再分不清楚主次,若再胡闹,朕决不轻饶。” 面对这赤裸裸的提醒,赵昕自是懂的,他也没必要装作听不懂,以赵昕的能力,还不足以在崇明帝面前耍心机,老实做自己便是,于是直言道:“儿臣晓得,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父皇之意便是儿臣之想,父皇振臂一挥,儿臣剑之所指。” 崇明帝闻言不由地一乐,平常习惯了与朝臣们拐弯抹角,面对赵昕这般愣头青,他还有些不适应,同时对赵昕亦是放心不少。 对于赵昕,崇明帝已然猜透了,赵昕是有登大宝之心,也是,升为太子,根本就没有退路,这一点,赵昕丝毫不掩饰。 同时对于赵昕的能力,崇明帝亦是清楚,赵昕有一定的明辨能力,也能干些实事,只是赵昕心不在此,一颗心全然扑在享受上去了。 念及此处,崇明帝摆了摆手,道:“好了,太子之心,朕亦明晓,以后好生办差便是。” “儿臣遵命。”赵昕恭敬道。 崇明帝轻轻颌首,旋即说道:“下去吧。” “是。”赵昕领命下去。 离开养心殿的赵昕漫步在走廊之上,瞧着这偌大的皇宫,赵昕不由地心生感慨:“以后怕是没这么清闲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花园嬉闹 “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端木宫内,赵昕询问着温有容,养心殿的事赵昕大致都告诉了温有容,此时赵昕正在询问温有容的意思,毕竟温有容还是有才识的人,他的看法可以多做考虑。 温有容自进入东宫当赵昕的幕僚,其大半时间都在帮着赵昕处理东宫政务,说是处理,其实也就是整理,朝堂每日商讨的事,东宫都有记录,而温有容的任务便是整理出其中重要的事呈给赵昕,类似于内阁一般。 整理好的文书,要不要看全由赵昕自个处置,不过赵昕大多都懒的看,反正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温有容思忖片刻,旋即说道:“殿下,恕臣直言,您在外的名声……” 温有容还算是给了赵昕面子,话到此处便没在说出去,毕竟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见赵昕神色未变,温有容继续说道:“殿下,按常理来说,殿下坐镇东宫已然有半年时间,即便殿下贪图享乐,可也不至于无人投效。” “本宫明白。”赵昕回道,朝堂站队,本就是件谨慎的事,朝堂官员自是考虑再三。 其中,赵昕的无作为也颇为让人担忧,不第一时间投效,那也是理所当然。 易地处之,换成赵昕,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决定投效,毕竟赵昕的名声确实不好,又整日贪图享乐,自是不会投效。 当然,太子的身份还是极为诱人的,即便赵昕懒散,可投机者应该还是有的,也不至于到此地步,唯一的解释便是其中有人暗自捣鬼。 捣鬼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温有容见赵昕明白,轻轻颌首,旋即又说道:“殿下,如今陛下既然已然放权于殿下,殿下合该作出表态,给观望者瞧瞧才对。” “如何表态?总不能让去本宫向对方说:“跟着本宫升官加爵吧?””赵昕询问道。 温有容听闻不由地一愣,旋即笑道:“殿下说笑了,哪需殿下如此失了体统?” “明日殿下不是要开始参与朝政?若在下所料不差,陛下定然会问政于殿下,若殿下言之有理,陛下亦会听之。” “呵呵……”赵昕轻笑一声,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朝堂上表明自己的存在感,到时,大家伙就应该知道风向变了,有心者自然会开始朝着赵昕靠拢,到时看朝堂官员的反应,赵昕也能分清敌友。 “本宫倒想看看,会有多少人支持本宫这个太子。”赵昕打趣地说道。 “殿下可要失望了,一时的变化,还不足以让那些个老奸巨猾之辈露出尾巴,在下估计,明日响应者亦是寥寥无几。”温有容轻笑一声,旋即泼着冷水道。 赵昕也丝毫不在意,笑说道:“无碍,本宫也不指望响者如云,日子还长哩。” 温有容拱手道:“殿下有此觉悟,在下佩服。” 赵昕没好气地看了温有容一眼,道:“少拍马屁,本宫这点道理都不懂的话,你这小子还会辅佐本宫,怕不是早就回江南享乐去了。” 温有容摸了摸鼻梁,神情略显尴尬,旋即又大气地说道:“殿下说笑了,比起享乐,在下不及殿下万分之一。” 赵昕不以为意,在享乐这一方面,赵昕可是不及那些个纨绔子弟。 所谓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 赵昕在其中所占不多,起码赵昕不好娈童。 当然,享乐归享乐,正事也是应该动起来,赵昕说道:“九月便是本宫那便宜的小舅子大婚,本宫去作个证婚人,如何?” 温有容眼神一转,道:“武勋?殿下倒是可以多加利用。” 赵昕的天然队友是京城武勋,他的几个女人娘家都是武勋人家,尤其是太子妃身处的贾家,他们的路只有一条,那便是拥护赵昕。 虽说贾家的势力衰弱,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在军中还是有不少香火情,那些贾家旧部,大多还在军中任职,争取到他们的支持,赵昕腰杆子便会硬气不少。 赵昕闻言轻轻颌首,借着贾宝玉大婚,到时可与所谓的武勋见见面,瞧瞧他们是何态度。 不过赵昕思忖片刻,还是小心道:“都是些掌有兵权之人,怕是要小心待之。” 古来兵权都是禁忌,太子主动联系,怕是会引起天子的猜忌,这也是赵昕所担忧的事。 温有容沉默片刻,他也知道兵权不同于其他,以赵昕东宫太子的身份,便是在朝堂上折腾,崇明帝也不会多言语两句,甚至于还会大加赞赏,可兵权吗…… “殿下,在下以为,此等良机不宜错过,此时陛下对殿下甚为宽容,正是进取之时。” “姜良媛之事,便是陛下有意让殿下接触兵权,既是为殿下抬势,也是为了考验殿下,殿下若是大大方方地,陛下反而不会多想,加之,大多兵权陛下都没完全掌控,自是需要殿下领头。” 赵昕闻言心中亦是盘算起来,确实如温有容所言,崇明帝并不反感自己去接触兵权,其主要原因便是兵权大多都掌控在太上皇手中,由赵昕缓冲,太上皇的反应也不会过于激烈,毕竟都是姓赵的,太上皇年事已高,迟早得交权,难道还能死掐权力一辈子。 从太上皇最近的态度来看,对于权力,他也是慢慢下放出来,怕是身体也逐渐不行了,为了保证太上皇安享晚年,赵昕便是其中缓和的棋子,毕竟待赵昕完全掌权后,太上皇早就西去了。 至于为什么不将权力移交给崇明帝,怕是以往对立过甚,太上皇怕权力移交给崇明帝后,以崇明帝的能力,在极短时间便会梳理一遍。 而交于赵昕手中,其中会有一个过渡期,这段期间内,太上皇仍是那个掌权的太上皇,待赵昕完全掌权,太上皇怕也是早就驾鹤西去了…… 父防子,子防父,这便是皇家,就如同崇明帝对赵昕,不一样是时时防着,而赵昕,亦是百依百顺,老实听着崇明帝的命令,就是怕崇明帝翻脸不认人。 身为太子,不更要与陛下保持一致?这才是太子的生存之道。 想通了其中关键,赵昕轻轻颌首,旋即说道:“既如此,那本宫便好好地当这个证婚人。” ………… 东宫花园,荷花开得正好,满池星星点点的细小花朵,馥郁的香气中人欲醉。 姜英和黛玉两女就坐在一只香藤编的秋千椅子上,姜英大长腿蹬着地将椅子晃来晃去,元春宝钗坐在一旁瞧着她们二人。 黛玉咯咯的笑着,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动听。 “玉儿,我说你这身子也太过单薄了,怎得不晓得多吃一些?”,姜英突然抱着黛玉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天生体弱多病,自是单薄。”黛玉笑说道,丝毫不介意姜英的询问。 姜英忽地提议道:“要不然,你跟着我一块,保证你生龙活虎。” 黛玉闻言吓了一跳,还未开口,一旁的元春说道:“那可别,咱们府里有一个好动的就行了,可别带坏玉儿。” 姜英顿时不乐意了,怪道:“姐姐可别拆我的台,一点面子也不给。” 瞧着姜英小孩子的脾性,也没怪她失礼,偏头笑道:“你这妮子,平日里殿下纵容惯了,也不晓得收敛些。” 宝钗笑着补充道:“或许咱们殿下就是喜欢姜姐姐这般直爽的性子吧。” 姜英愣住了,想起赵昕平日里对自己的冷落,旋即嘴角一撇,呢喃道:“才不是哩。” 随后姜英便抚着身旁黛玉光洁如新剥鸡蛋的脸蛋,幽幽的道:“他怎会喜欢我这等人,我要是男子,也喜欢扬风细柳的女子哩。” 众人闻言一乐,被姜英调戏的黛玉没好气地瞥了姜英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元春笑过以后,看着姜英说道:“你这妮子,早晚不都得服侍殿下。” 姜英撅了撅嘴,不以为意,道:“谁爱服侍谁自个去。” 对于姜英这般性子,元春也大致摸了清楚,没有心计,纯粹就是个傻姑娘,说话也冲,丝毫不顾及别人的脸面。 不过姜英背景大,又是独女,自然是受到的约束较少。 当然,这只是其次,一般大家族里,越是独女,就越是管教甚严,琴棋书画,刺绣女工无一不通,哪里有像姜英这般的,怕是姜家家里有个泼皮般的老祖宗吧…… 元春对姜英这般任性的话也只是听听,女子哪里有不服侍主君的,她同样清楚,赵昕并不反感姜英,既如此,元春撺掇一番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姜英已是东宫的人,背景不比她小,有这么一个天然的姐妹,不拉拢,难道还要推出去? “好了,好妹妹,难道你还想孤独过一辈子?”元春劝诫道。 姜英毫不在乎,搂着身旁的黛玉笑道:“这不是还有你们在吗?要是不行,咱们一块过便是。” 这番话,可是把元春等人震的不行,亏姜英说的出来,这个时代是男人的世界,女人都是依靠男人,更何况,她们如今的地位也都是因为赵昕才能得到,不要男人怎么能行。 更何况,便是姜英未出嫁之时,姜英不也是靠着姜家男人的庇护才能生活的这般舒适…… 照这种态势来看,姜家的老祖宗敢情是拿姜英当男孩子培养,这脑子怕是秀逗了。 姜英也知道自己的话说过了,不过面对这些姐妹,她也不在意,它本就是个没心计的人,元春等人对她和善,她也不藏着掖着,甚至于大胆地说道:“其实我喜欢的是女孩子呀!你们都长得漂亮极了,绰约多姿,姿态柔美,谁人不爱…… 说着说着,姜英还对黛玉比划起来。 “你个疯婆子,撞客了,你要是想,去寻你那些个女兵去。”黛玉恼怒道,心情极为不美丽。 元春等人瞧着亦是摇头不语,都晓得是在胡闹,哪里会多想。 瞧着黛玉生气了,姜英笑道:“好妹妹,我可是在夸赞你,又生哪门子闷气。” 黛玉横眉相对,道:“那你咋不去对……对宝姐姐她们比划去,不就觉着我好欺负。” 姜英嬉笑一声,旋即说道:“好妹妹,这不是你在我身边吗。” 黛玉没好气地看着姜英,谁知姜英右手轻佻地捏了捏黛玉的下颌,调笑道:““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古人诚不欺我。” “好妹妹,太子殿下我还是晓得的,弯弓射马样样皆行,身子健硕,你这般身子,怕是难以承受。” 黛玉闻言脸色酡红,怒道:“死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 姐妹间嬉笑,好不热闹,要是赵昕在场,定然不会如此被姜英混过去,若是胡编乱造,性情直爽的姜英也编不到这般活灵活现,就连不甚了解的诗词都念叨出来…… 瞧,花园角落里,那洁白的百合花正含苞待放…… 第二百八十三章朝会 一觉醒来,赵昕并没有立即起床,而是撑起身子侧着头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元春。 柳眉如月,羽扇般的睫毛轻盈的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十分优美的细密弧线,白里透红的玉靥在晨曦淡淡的阳光中显得格外姣美,白生生的藕臂连带着半个香肩裸露出来,探手一触,微微有些凉意,赵昕爱怜地替爱妻拉了拉锦被,遮掩住那肚兜上端隐约可见的沟壑。 这段时间,元春从产后也渐渐恢复过来,不过身体还是有了一些细微变化,当然也只有赵昕这个枕边人和贴身丫鬟们才能看得出来,寻常外人还是觉得元春和往常一样。 赵昕也不多说,时不时地关心关心元春,她自生了个儿子,又加上赵昕的体谅,当然心情更好,连带着还时不时揶揄赵昕几句。 外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抱琴。 知道今日赵昕今日得参加朝会,所以抱琴也是进来提醒。 ……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些什么,元春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然后翻身,玉臂下意识的便搂住赵昕,把自己身体蜷缩入赵昕怀中,只不过迅即被赵昕某一处的变化给惊醒过来。 饶是已经做了几年的夫妻,元春还是有些害羞,抬起目光所见之处却是赵昕灼热的眼神,肚兜支棱起所在,早已经被某人探手而入,忍不住娇嗔惊叫,迎来却是一阵轻怜蜜爱。 赵昕当然清楚轻重,时间不够,不会胡闹,况且元春还得多养养身子,只不过手眼温存,也是一番闺中情趣。 “殿下!”面对赵昕的“进袭”,元春有些吃不住劲儿了,知道赵昕不会过分,而且不去宝钗黛玉她们那边安歇,却要在自己这边陪自己,她心里自然也是格外甜蜜。 “嗯?”赵昕终于收回魔爪。 “殿下其实都可以在妹妹那边住的,二位妹妹心里怕是早就期盼已久了,妾身可不想当醋坛子。” “怎么,你还不愿意本宫陪着你?”赵昕笑问。 “妾身当然希望殿下陪着妾身,但是二位妹妹也一样盼着殿下,而且现在妾身身子不爽利,难以服侍殿下。”。 顿了顿,元春又说道:“英妹妹也是,殿下冷落于她,怕是不好吧。” “你啊,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自个便是。”赵昕笑着道。 “你才与姜英认识几个月,便情同姐妹了?” 元春眼角的笑意夹杂几分得意,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几年的夫妻早已经对妻子的许多细微表现了如指掌的赵昕自然明白。 赵昕捏了捏元春的琼鼻,笑说道:“得了,小妮子,你再睡一会,本宫要起身了。” 说着,赵昕便打算起身了,毕竟还要去参加朝会,可不能拖延。 元春见状也是跟着起身,嘴里说道:“以前妾身有身子,殿下疼爱,妾身自然受着,可如今身子好转,自是该服侍殿下。” 赵昕闻言笑而不语,元春说的也有理,他便没阻止,待元春服侍好赵昕穿好冕服,赵昕便留下元春,离开了屋子。 文和殿内。众臣皆在殿外等候,待赵昕过来之时,众人皆感诧异。 对于此,赵昕不以为意,昨日崇明帝也就只是告知自己让他今日上朝罢了,并未将此事宣扬开来。 前排的朝堂大佬们见到赵昕到来,心里有所猜测,恭敬地打着招呼,毕竟赵昕是太子,场面上得做足来。 不远处,二皇子看见赵昕到来,神情不爽,道:“太子还真是受宠。” 大皇子神情亦是难看,赵昕会来这里,不用多说,肯定是崇明帝允许,要不然,赵昕这种性子的人怎么会主动来参加朝会,也就是说,赵昕已经解除了朝政的限制。 “父皇喜爱,吾等又能如何?”大皇子喃喃道,显然语气甚酸,若是是宁王等备受恩宠,大皇子也就忍了,偏偏是一无是处的赵昕。 就算是其他皇子,大皇子也不至于如此怨愤,说到底,他们从来都没瞧上过赵昕,又怎会甘心低他一头。 不过这都是皇命,他们也没办法。 一旁的四皇子幽幽地看着赵昕,心中其实也并不平静,不过他心中也有算计,赵昕能被选为太子,不过只是用来平衡朝堂局势。 自赵昕当上太子,太上皇与崇明帝两方势力的气氛便慢慢和谐起来,局势似乎都朝着好的一面开展,可他明白,崇明帝定然不会满足于此,隐忍十余年,岂会再允许上面有一座大佛压着,朝堂表面看似平稳,实则暗潮汹涌,待日后,崇明帝定然会有所行动,那时,才是他出动的时候。 知道是知道,可随着赵昕荣宠不减,他心里也渐渐按捺不住。 轻缓一口气,四皇子主动上前,行至赵昕面前,道:“太子,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二皇子等人看着四皇子的行径,心里颇为不耻。 “四弟到底在做什么打算,难道以为讨好太子,日后荣享富贵?反正我是不相信四弟会甘心放弃。” 三皇子颇为不屑的说道,语气尽是嘲讽之意。 “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四弟一向如此,心里的盘算哪个能猜到?”大皇子冷声道。 在大皇子眼中,四皇子是个阴沉之人,看似对谁都和气,表面工作做的十分完美,无论是宫内宫外,都是一副宽厚的样子,与赵昕有同工异曲之妙,不同的则是四皇子极为自律,而赵昕确实生活糜乱,二者不可相比。 也正是如此,四皇子才能收获一批自己的势力,朝堂上下对他赞誉颇高。 而大皇子等人却认为他虚伪,虽说他们更厌恶赵昕,可却不得不承认,赵昕够直白,表现的更像是一个常人,虽说皇族贵胄,贵不可言,可到底还是一个人。 没有私欲的人,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要么为名,要么为利为权,再小一些,各人喜好总要有,不说逗猫遛狗,风花雪月,那听戏喝茶的兴趣总要有吧? 可四皇子呢,本分做事,并无其他不良嗜好,好似真是个一心为国之人一样,这一点尤为让大皇子等人厌恶。 这等人,要么真是无欲无求,要么就是图谋甚大。 二皇子轻“哼”一声,随后阴骘道:“四弟想靠上去,那便让他靠上去,太子虽愚笨,不过父皇可不傻,到时自己自讨苦吃,那便怨不得旁人。” 大皇子等人也是轻轻颌首,亦不多言,冷眼旁观便是。 另一边,面对四皇子主动的打招呼,赵昕心中颇有防备,不过场面上还是高兴道:“四哥说笑了,什么风采依旧,好不容易父皇才免了本宫的责罚,如今可不敢再胡闹了。” 四皇子面色如常,对于赵昕仍旧喊他四哥并不多加客气,或许赵昕也只是想表达兄弟之情给大家伙看…… “太子谦虚了,些许小事,怎算的上胡闹。” 四皇子笑面如春,倒好像是真的与赵昕感情不错似的。 不过按照皇子间的交流,赵昕确实是与四皇子接触的多一些,其实也都是四皇子主动打招呼罢了,至于大皇子等人,许是不想行礼罢了,连与赵昕客套都做不到。 当然,四皇子主动打招呼,那自己肯定不能落了下乘,有的没的与他聊了起来。 “四哥,听说你最近领了份内务府的差事,那儿事多繁杂吗?怎得见你颇为忙碌。”赵昕笑问道。 四皇子闻言笑说道:“也没甚大事,也就是挂个名罢了,内务府的事大多由下面人处理,就是偶尔去瞧瞧罢了。” 赵昕轻轻应和一声,对于四皇子的话,并不多言,内务府虽说赵昕并不是很了解,但里面的小道消息还是知道的,毕竟赵昕也曾去过。 四皇子被派去内务府,怕是讨不到好,内务府里烂账甚多,宫内妃嫔、宗亲、武勋都有旧账,你让四皇子如何处置,这得罪就是得罪一群人,其中不乏长辈,最为主要的便是,重华宫那边所用花费,那可大多从内务府出来的,谁敢去触霉头? 内务府的事,崇明帝自然是知晓,他一个皇帝都没去梳理,四皇子怎么可能去处置? 内务府的事赵昕也是随意一问,本来就没话题,这不得主动谈出个一二来。 紧接着,赵昕眼神瞥了瞥那三位,见他们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赵昕也不会去他们面前恶心人,毕竟赵昕是太子,他们还得行礼哩。 二皇子等人也注意到赵昕的眼神,亦没有理会。 “咚,咚,咚……” 厚重的钟声响彻在紫禁城的上空,负责宫城司钟的侍卫不紧不慢,又很有规律的舞动钟杵撞击着大钟。 听到这声音,赵昕一众人等都知道崇明帝要来了,各自站好自己的位置,赵昕哩,也是站到台上静候。 没一会,崇明帝身穿暗黄色的龙袍,头戴黑色双翅翼善冠,朝着龙椅走去。 文和殿里,赵昕站在台上,身着冕服,文武分列两旁,身穿朝服,手持朝笏以便向皇帝进言,各人按照各部官职大小站定,口中山呼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吧!” 崇明帝浑厚的声音响起,群臣这才依照礼仪,口中称道:“谢陛下!”,然后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当然,赵昕亦在其列。 “太子。”赵昕还没站稳呢,崇明帝便点名自己,赵昕赶忙回道:“父皇,儿臣在。” 崇明帝难得露出笑容,说道:“看来近日也没有懈怠,瞧起来精神多了。” 赵昕没多加思考,恭敬道:“托父皇洪福。” 崇明帝轻轻颌首,态度极其和善,下面的官员皆是低头不语,不过内心却是在盘算着什么。 “以后好生学政,莫要在自作主张了。” “儿臣遵命......” 崇明帝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高贤,高贤会意,出列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第二百八十三章朝会 第二百八十四章潇湘殿 端木宫,东宫议政殿。 堂上,赵昕斜靠在椅上,双脚架在案前,嘴里吃着糕点,颇为怡然自得,堂下,一众东宫属官在下面忙碌着。 “殿下,您若是闲的无趣,自去读读书去,正所谓读书明智,辅国治民。”一旁的温有容被赵昕这个闲人打扰,甚是不爽,便开口揶揄道。 赵昕不以为意,仰头道:“读书明智,辅国治民,说的好。” 赵昕也不是宝玉那样愤世嫉俗之人,说什么“沽名钓誉,反入了国贼禄蠹之流”。 读书这顽意,确实有益处,尤其是在封建社会,这是出人头地的唯一办法,可这对赵昕用处不大,若是赵昕读书,明事理,辩是非就已经足够。 这个时代主流是忠君这一思想,赵昕这人,并不是这样的想法,甚至于是有利己的思想,他还希望读书人越多越好,这样对于赵昕这个阶层的人是最为有利的。 温有容瞧着赵昕这般模样,哪有什么读书的兴趣,于是也就不在多言,抿了抿茶水,看起简报来。 赵昕挑了挑眉,旋即也没有多说什么,许是待的烦闷,赵昕便起身道:“你就好好地帮本宫盯着,本宫去花园逛逛。” 离开了议政殿,赵昕一步三摇的走在花园里,忽地紫鹃上前来:“紫鹃见过殿下。” “哦,紫鹃啊,玉儿呢,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一句话就让紫鹃不高兴了,随着赵昕的女人越来越多,这殿下却是开始冷落起来小姐,搞得小姐颇为落寞,成日里唉声叹气的,而殿下却完全感受不到似的,便有些赌气的道:“小姐身子不好,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养病呢。” “哦?不会吧,本宫昨日见她都还安好,为何一晚就病了?”赵昕挑了挑眉,有些吃了一惊。 “那遇上一些不如意的事情,自然心情就不好了,心情不好,那肯定就要生病了,小姐身子骨,殿下难道不清楚?” 听得紫鹃话里夹枪带棒的,赵昕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好像是再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似的,可自己好像也没怎么得罪玉儿啊。 “紫鹃,你这话里话外好像都有点儿不对味儿。”赵昕随即说道。 紫鹃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自己这般确实太过莽撞,可见赵昕并无恼怒之意,心里顿时放了下来,不过紫鹃想着自家小姐心气不畅,一咬牙,道:“殿下,小姐心情不太好,又想家了,要不您就这会儿赶紧去看看她,宽解一下小姐,别让小姐心里堵着气儿,连带着身子都不好了。” 赵昕瞧着紫鹃这般忠心为主的模样,倒是对她的语气不怎么在意,不过紫鹃确实有些大胆了,敢当面埋怨赵昕,若是换个别人,还不得被打个半死, 不过瞧紫鹃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似乎黛玉情况不怎好啊,平日里都是见她一副正常的模样,赵昕也没有多想。 说的也是,赵昕确实近来忽略了黛玉,自进宫后,赵昕确实对黛玉关心的较少,平日里不是在元春房里,那就是在宝钗房里,更甚于时时跑到宫外去,甚至于连黛玉养身子的事都没怎么关注。 念及此处,赵昕努了努嘴,道:“紫鹃,前面带路。” 潇湘馆,黛玉的宫殿。 黛玉听到赵昕来了,心里也是高兴,出门便来迎接赵昕,今日的黛玉改了妆容,倒是让赵昕眼前一亮,画了一个浅妆。 妆容这顽意,你若浓妆艳抹,只会让人恶心。只清水芙蓉,不施粉黛,又让人小瞧了去,不拿你当女人,这样的淡妆,正正好!” “似蹙非蹙眷烟眉下,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这倒是有这番风情了。 赵昕感觉,仿佛一夜间,玉儿就长大了许多。 稚嫩之气散尽,多了分情韵。 赵昕看了又看,直到黛玉白皙的俏脸上,飞起一抹晕红,他才回过神来,笑说道:“玉儿,听说你身子不舒适,可有大碍?……” 黛玉就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殿下,妾身没有大碍,就是昨日受了些风寒,御医已经来看过,并无大碍。” 赵昕闻言,看着微微垂着臻首的黛玉,不知该再怎么说,不过从紫鹃那态度上来看,貌似黛玉情况不怎么好,估计又是犯了老病,喜欢胡思乱想,其实也不怪她,黛玉本来就是个敏感的人,以前在王府里还好,赵昕会时不时地带她们这些内眷出去游玩,缓解缓解心情,可自打进了宫,她们便没了这等待遇,一则是宫内规矩甚多,二则是......好吧,其实是赵昕没那个心情带着她们出宫去瞧瞧外面,主要是赵昕也并不是那么自由,更何况,赵昕出宫,大多都是去......与人交流知识,也不好带着她们。 沉默片刻,黛玉抬起头,缓缓抬起眼帘,一双幽静灵秀的眼睛,眸横秋水,旋即轻声道了声:“殿下进屋吃盏茶吧……” 赵昕闻言清了清嗓子,也清了清脑子,道:“嗯,也是,许久没来潇湘殿了......” 确如赵昕所言,这潇湘殿赵昕确实许久未来,像赵昕一般都是在沁春殿内,而黛玉也大多时候都在那,所以赵昕甚少主动来这。 话罢,见黛玉一下抬起头,清幽诉怨的目光静静的看来,赵昕一滞,随后道:“玉儿,可不能怪本宫,你还得静养,若是本宫来了你这潇湘殿,本宫怕是忍不住对你下手了。……” 黛玉闻言,俏脸登时飞红,低下头声音都有些颤,道:“殿下又在浑说.....” 赵昕呵呵一笑,今日的黛玉确实不同以往了,似真的一夜间长大了许多,连平日里看不出起伏的胸前,都出现了波澜…… 摸了摸鼻子,赵昕迈步朝着屋里走去,黛玉亦是跟在其后,顿了顿,赵昕说道:“改日带你们去熙园去,你那些好姊妹都在那里。” 黛玉闻言一愣,心中略有意动,试探道:“怕是于礼不合....吧。” 赵昕嘴角一笑,点了点黛玉的额头,笑骂道:“你这小妮子,在本宫面前还搞这些个小心思。” “没甚于礼不合的,本宫在呢,还能出事?” 黛玉闻言亦是欢喜,待在这皇宫里,颇为烦闷.........不光是黛玉她们,赵昕亦是如此,这皇宫,总是有些阴冷,不舒服。 第二百八十四章潇湘殿 第二百八十五章银馈 贾母院。 荣庆堂内,贾母、王夫人、薛姨妈等一起围着元春上下打量,喜之不尽。 李纨引着探春、惜春、湘云从暖阁出来,宝钗将一些苏锦、刺绣取来一一送人,一大伙人其乐融融。 宝钗微笑道:“妈,听说你身子不好?可请了郎中看过了没?郎中怎么说?” 薛姨妈闻言一滞,王夫人轻笑道:“你妈还不是挂念你,你回来了她也就好了。如今她只你兄长俩相依为命,倒是冷清不少。” 宝钗笑着点点头,软榻上贾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看了眼黛玉,问道:“林丫头,宫内的日子可曾适应?也不知道哭成什么样?” “呵呵,”宝钗轻笑一声,对贾母道:“老太太,玉丫头如今极好呢。”又笑道:“并不曾哭什么。” 一旁的宝玉惊讶,稀奇道:“她没哭?怎么会不哭?” 探春在一旁笑道:“林姐姐不哭难道不是好事?你还盼着她哭不成?” 元春闻言笑着打趣道:“到底是一块长大的表兄妹,都快成婚了,还不晓得避讳,也不怕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吃干醋。”听闻此言,众人都或多或少的调笑起来。 只王夫人和贾母二人又对视一眼,目光中隐隐有忧色。 这丫头,话中有话啊…… 黛玉见这火引到自己身上,也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氛,并未多言。 贾母伸手搂过宝玉在怀里摩挲着脖颈,道:“你姐姐说的是,都快成婚了,合该长大些,在家好生等着,莫要胡闹,更别成天再往外跑,仔细你老子还捶你!” “祖母说甚哩,我咋个胡闹了。” 宝玉猴儿一般的赖在贾母怀里,众人一阵哄笑。 元春见此情形亦是笑而不语…… 相聚一会,众人尽皆散去,堂内,仅剩贾母、王夫人、元春三人。 “殿下是否答应了替宝玉主婚?”王夫人脸色焦急地问道,毕竟此事事关她的命根子,她自然是迫不及待。 元春见王夫人这般神情,含笑道:“母亲放心,殿下已然答应此事。” 王夫人闻言喜出望外,这太子主婚,那可是了不得的恩宠,自家宝玉的地位也就无形的上升上去。 自宁国公府出事,贾府的名声一落千丈,不少妇人言语间都是夹枪带棒的,说她家宝玉是二房,高攀了皇族明珠,这可让王夫人郁闷不已,在她心中,她家宝玉可是最好的,配谁都是绰绰有余。 外面疯言疯语多了,自是心里有了芥蒂,不过现如今,看哪个还敢多嘴多舌?有能耐的,你也去让太子主婚。 元春见王夫人喜出望外,便再抛出一个重磅消息,道:“母亲,还不止呢,殿下说了,宝玉的婚事定是要隆重,京城那些个勋贵都要邀请过来哩。” “哦……”王夫人闻言一愣,旋即又高兴起来,若果真如此,她家的宝玉还不得出尽风头。 贾母轻应一声,道:“既然殿下吩咐下来,咱们便操办就是。” 王夫人还沉浸在高兴之中,忽地想起了什么,脸色突变。 元春注意到王夫人的神情,颇为疑惑,便问道:“母亲,怎的了?” 王夫人看了看贾母,又看了看元春,脸色难为情地说道:“府里的银钱可是不多了,若是太过隆重,咱们这……” 元春惊讶道:“怎会如此?” 贾母与王夫人皆露出苦涩的表情,荣国府现在的情况外边人不知道,但是她们两个却都心知肚明。 崇明五年后,荣国府就只能算是勉力维系了,到了崇明八年,这府里人口滋生,也没个节制,买进来的,自愿投效的,家生子的,荣国府在这短短六年间,就从七八百号人增加到了一千多号人,开销渐长,但是收入却不见增加。 算来算去还是那些营生不说,还有不少营生经营不善亏空不小,而田地田庄收入也还是那样。 原来江南甄家那边还投了一些银子合伙做些营生,前两年据说也不太景气了,所以只剩下五万两银子在甄家那边,现在连这五万两银子都拿回来用了。 可以说现在荣国府的状况是每况愈下,公中银子每年都是入不敷出,让原本管家的王熙凤抓心挠肺,到最后只能是老太君睁只眼闭只眼,大家伙儿抬些古董字画老物件儿出去抵押,有些撑门面的年后还能赎回来,但是大部分都只能变成死当,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当铺里了。 好在能合作的两三家当铺也都是老熟人了,知晓荣国公府的底子,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好物件儿,一般也都不会压价太狠,所以荣国公府似乎也就适应了这种情形,似乎这府中老物件儿能无穷尽一般,只有这当家人才是每到年末都才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近年来情况也是不一般,基本上把贾府上下里外都给折腾光了,宁国公府除爵了,家产一并抄了,而荣国公府独木难撑,越发的不成,如今贾府库里,剩下的都是些不能出手的大物件儿了,一抬出去人家都知道是荣国府的东西,这脸就得丢大发不说,而且也会让外边儿耻笑荣国府。 荣国府举步维艰,先是元春出嫁,咬着牙出了一份大嫁妆撑场面,如今宝玉成婚,这聘礼自然不能落了下乘,这一来二去,荣国府便是家底在厚,也抵不过这般消耗。 若不是去年抄了那些恶仆的家,收获颇丰,这宝玉的豪华聘礼还差的远哩。 更何况,贾府当初被恶仆毁了不少,这损坏了,自然是得好好修缮,屋舍园子一概不能少。 屋舍还好,可这园子…… 这年头京师城里物价腾贵,像各种大木、奇石、花树都大多是外地运来,一百两的物件折腾到京师城那就是上千两,但对于达官贵人们来说,只要能撑起面子派头,那便再贵也要受着,这贾府就是典型的打肿脸充胖子。 别的府里都有些赚钱的营生,像一起的吴家、周家,要么在运河上有船队,要么在山西那边有商队,唯独贾家基本上就是靠着点儿庄子铺子吃点儿租金,仅有几个如米铺、油坊等也都早就经营不善,入不敷出了。 叹息不已的王夫人也只能说道:“这荣国府里折腾这么些年来,委实也就只剩下这样一张皮了。” 元春见此般状况,也没有多问,若是元春还是未嫁之身,迎春自是该关心此事,可她早已出嫁,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迎春不能算是贾家人,而是赵家人了。 既入夫家,合该以夫家为主,娘家之事……那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更何况,元春自己可是知道,这不是一笔小数目,瞒不住赵昕,只要她动了,赵昕当天就会知道。 元春怔了半天,旋即问道:“薛姨妈那边可曾方便?” 迎春的意思,贾母与王夫人都懂,本着元春现如今是贾府的靠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王夫人便直言道:“薛家的生意也连年亏损,拿不出什么现银,更何况,此事是咱们的家事,也不好与外人说道。” 薛家如今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富可敌国的薛家了。和其他大家族一样,随着皇权的变更,圣宠的减弱,老一辈开拓者的死去,薛家从势力到财力都开始缩水。此时的薛家已经开始焦头烂额。 先是薛蟠这个坑货为了一个女人惹上了人命官司,再是各处买卖大量亏空,现如今也和贾府一样,都是撑着场面。 王夫人摸清了这些事,自然不会没趣地去向薛家念叨。 话到此处,元春也是明白过来,但凡是豪门大族,这外面的场面都是少不了,以往元春觉着还好,可如今听王夫人这么一念叨,倒是了解了一些。 元春那儿倒是有不少银子,可那都是东宫的银子,拿钱来贴补娘家,这可是犯大忌的,到时惹得赵昕反感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此事事关贾家的颜面,这倒让元春犯难了,思忖片刻,元春说道:“殿下对宝玉的事极为上心,赶明儿我与殿下念叨念叨,看殿下有何安排,母亲觉得可行否?” 以元春对赵昕的了解,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还是得需赵昕点头,若是自己的嫁妆那便无所谓,只不过,从几年前,赵昕王府的财产便与元春的财产合在一处了,而管帐房之人里可是有赵昕身边的人…… 贾母与王夫人对视一眼,随后贾母沉声道:“库里还有不少好物件,实在不行,便拿去变卖一些,总好过让别人瞧笑话。” 贾母本就有些反感王夫人念叨此事,只不过王夫人说的也对,家中银馈,这是事实,也是近来事情太多,花银子的事更多,不说其他,为宝玉准备的聘礼便是个天文数字,现如今又要大摆宴席…… 元春也知道贾母好脸面,便安慰道:“祖母不必多虑,咱们就是拆补一二,也不是甚大事。” 贾母闻言也不说话,银钱匮乏,这是事实,总得来解决吧,不能让别人小瞧了。 王夫人此时上前说道:“母亲,宝玉的婚事要紧,殿下的意思是要隆重,还不晓得该如何安排哩,所花的银钱定然不在少数,咱们便先借用一番,待宝玉婚后,咱们在还回去便是…………” (前两天有事,一直没更……不好意思,也没存稿。) 第二百八十五章银馈 第二百八十六章贾雨村 荣禧堂。 书房内燃着熏笼,檀香袅袅,又有书墨香气怡人。 堂上各处布置着名人字画和古董,于文雅气中透着奢华,哪一副字画,都比金银贵重十倍。 赵昕居于上座,满面含笑,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堂下楠木交椅上,贾政亦是正襟危坐。 赵昕正与贾政闲谈,忽地家政拱手道:“殿下,下官斗胆,向殿下引荐一人。” “哦……”赵昕闻言倒是意外,以赵昕对贾政的了解,他身边也都是一些死读书的腐儒,引荐什么的,估摸着是哪个想走后门的吧。 赵昕虽然不以为意,不过见见也是无妨,旋即客套道:“贾主事引荐之人,本宫自然得瞧瞧,让他进来吧。” 贾政一脸恭敬,可心里还是极为受用的,赵昕贵为太子,为人谦逊有礼,极大的满足了贾政内心的虚荣感,吩咐下人一声后,贾政恭敬道:“殿下,此人是个干臣,不会让殿下失望。” 赵昕轻轻颌首,端起茶杯抿了起来。 没多久,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殿下,此人名为贾雨村,乃是金陵府尹,才学非凡,政事通达。”贾政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赵昕颇为意外,仔细一想,亦在情理之中,毕竟贾雨村可是贾家扶持的,关系非同一般。 贾雨村进来后,恭敬行礼道:“下官贾雨村拜见殿下。” 赵昕轻轻颌首,以示回应,看着贾雨村,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倒是面相不错。 更加之,贾雨村拜见之时不卑不亢,看上去就是个干练之人,与赵昕所知貌似不同…… 当初在江南游玩之时,贾雨村便是金陵府尹,也曾来拜见过赵昕,只不过赵昕并未接见,当时赵昕并未有结交臣子的念头,随着打发了他。 虽说赵昕不需要与官场上的人有所关联,可当初最为主要的是赵昕对贾雨村印象不好,毕竟最终带人来抄贾家府邸的便有贾雨村,一看就知道是反骨之人。 事实上,贾雨村在金陵已经干满了三年,从各方的风评口碑来看,还是不错的。 金陵府知府原是应天府尹,那是正三品官员,但崇明帝二年后,应天府改为金陵府,这其实是一个对南京六部和都察院所在的降级,南京地位更是下降,所以金陵府知府和其他府名义上已经没有太大区别,正四品官员。 但即便如此,贾雨村现在的地位也不低。 从六品到正四品,这中间整整差了五级,理论上哪怕你每一次三年一察都是上等,并且都能如愿以偿的获得晋升,也需要十五年才能走到这一步。 当然如果你能有雄厚的背景和像西征平叛乃至开海之略这样的功劳,破格提拔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贾雨村原系湖州人,生于仕宦之家,但到他时,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下他一人。他想进京求取功名,无奈囊内空空,只得暂在姑苏城里葫芦庙里安身,每日卖文为生。后因甄士隐相助,他才有钱上路,考中进士,升为知府。不久、因贪污徇私、被革职,受聘至林如海家、任林黛玉的启蒙老师,借与林如海的关系攀附上了贾府。在贾政的帮助下,他又官复原职,但为官不正,乱判了一起“葫芦案”;最终“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 出身于书香门第,然而历经几世后,家道渐衰,他也便沦为了穷书生。作为一个读书人,他人生道路的选择自己也仅限于求取功名。但身无分文,仅靠卖字作文度日,也算出身贫寒。 会了进士,选入外班,进而升为县令。从他可以一考即中,便可知其才识。 按原著来说,赵昕唯一的印象便是贾雨村人品不端,是个为了权利叛主的,说白了就是墙头草,明哲保身,以权谋私,甚至徇私枉法。 赵昕对贾雨村知之甚少,加上原著的墙头草属性,所以对贾雨村不怎么重视,不过赵昕见贾雨村气度不凡,心里也有些犹豫。 诚然,按原著来说,贾雨村确实品行不端,不过能做到金陵府尹,自然不是个酒囊饭袋,更何况去年金陵大水,贾雨村身为金陵府尹,安民救灾亦是不错,甚至于听李维钧偶然谈过金陵府尹,夸他办事勤勉能干,只是当时赵昕对官场的事不怎么接触,故此并没有了解,转头便忘的一干二净。 此时见到贾雨村,才想起此事,综上所述,这贾雨村还是有能之人。 如今赵昕手下确实无人可用,这贾雨村既然通过贾政引荐,想必心有投效之意,借赵昕之势,谋取更高的职位吧,既如此,何不纳为己用。 加之现如今的朝堂都处于观望之势,而贾雨村便算是第一个投效之人,赵昕也得好好塑造一番千金买马骨的样式出来给人看。 贾雨村不仅要用,还要重用,只是这个“重用”也得有个度,毕竟前事之师,赵昕还是得谨慎些,对于贾雨村是高高悬起,还是作为肱骨之臣,这一切都要看他对赵昕的作用有多大。 至于贾雨村会不会叛主……呵呵……还真说不定,所以才得观察,不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身为上位者,即便你有所怀疑,那也不能表现出来,要不然,谁给你卖命。 赵昕心有盘算,微笑道:“去年本宫去金陵祈福之际,碰上大水,贾府尹治下有功,吏部考评又是上等,倒是个干臣……” 听得赵昕如此夸赞,贾雨村不无自得的捋了捋颌下胡须,哪怕这话就是说来听听,但起码也能说明眼前这一位对自己印象不差,若是能得到赏识,自己的未来奔头也就稳了。 贾雨村一本正经,抚须抿着嘴,恭敬道:“托殿下洪福,官民上下一心,下官等只是做好本份之事……” 赵昕看着贾雨村这般作态,这厮看来是真的有点儿飘了。 不过飘估计也是有底气的,金陵府在去年大灾之前,治下雨水均匀,吏部和都察院的考评自然也就不错,而且赵昕猜测,这家伙便是有些猫腻也藏匿和处理得很好,吃过一次大亏的人,在这方面就更谨慎了。 “哎……本宫哪有什么作为,无非就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罢了。”赵昕近年来,别的没学会,这谦虚还是懂了一些。 谁知贾雨村正色道:“殿下此言差矣,若不是殿下筹集粮食,吾等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赵昕心中暗笑,这厮还真是装了起来,不过赵昕也并无其他想法,对于这个贾雨村,赵昕觉得还是能用一用,只不过此人作为一个读书人,他也略有些知识分子的清高和自负。此种清高和自负是知识分子的通病,也是难治之症。 赵昕对着贾雨村问道:“贾府尹,本宫离开江南已有大半年了,不知江南如今情况如何?” 贾雨村闻言一愣,旋即说道:“禀殿下,江南水灾已然缓了过来,灾后幸得处置得当,未有有疫病,相对以往,此次水灾虽大,但百姓损失却是极少,这也多亏了殿下,如若不然,怕是死伤无数。” 顿了顿,贾雨村又说道:“百姓感恩殿下之恩,家家户户都为殿下竖了长生牌位,以求殿下身体安康。” 赵昕闻言倒是心里挺受用的,他也知道贾雨村的话有很大的漏洞,不过相差也大不了多少,毕竟赵昕确实出了不少力。 水灾过后,粮食为第一要务,而赵昕及时地筹集出救命之粮,这便是大恩。 虽说赵昕并未出面,可时时都能听到赵昕的名头,不外其他,盖因赵昕的皇族身份,李维钧等行事大多都是借用了赵昕的名头,所以百姓们感恩的是他。 不要小瞧了这个名头,若是换成现代出现大水灾,国家领导人出面,浮动的心自然会平稳下来。 而在古代,这意义更是不同,身份等级之差深入人心。 当然,赵昕也只是听的舒服,心里可没真当回事。 “百姓安然无恙即可。”赵昕笑说道。 贾政出声说道:“殿下仁厚,实乃天下之福。” 赵昕神色如常,贾政的话看似过于夸张,实则不然,上位者的一些举手之劳,对于百姓而言就是大恩,这就是现实。 抬手示意一番,赵昕并未搭理贾政,对着贾雨村问道:“贾府尹回京述职,吏部可有安排否?” 贾雨村闻言神色一亮,赵昕此话的用意他已知晓,于是贾雨村恭敬道:“禀殿下,吏部尚未决议。” 赵昕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有数,对于贾雨村,赵昕以为,既然他的能力不凡,为何不用,至于他的品性?赵昕以为,他倒是可以学习学习孟德兄,不论品行,唯才是举。 贾雨村固然品行不端,不过无甚大碍,对于赵昕来说,只要贾雨村能力出众,这都不是大事,赵昕能提起他,那也能按死他。 赵昕轻扣着案板,似在考虑,下方的贾雨村亦是心有期待。 第二百八十六章贾雨村 第二百八十七章鸳鸯 “雨村,不必心忧,太子殿下虽为人轻浮,可宅心仁厚,有古之君子之风,你有大才,殿下自是不会置之不理。” “殿下不是说了,让你安心静候便是。” 贾雨村听到贾政的话心里不置可否,太子轻浮,他自然也是知晓,什么古之君子,纯属扯蛋,不在乎太子是他的女婿罢了,自欺罢了,他不信,贾政不知道赵昕是何德行?贾政本就在京城,又是太子岳丈,怎么可能比他这个进京叙职的人知道的好少,这不是纯扯淡? 朝堂官员摇摆不定,也就是因为赵昕名声惨淡,不得人心,大乾王朝,名声可是极为重要的,毕竟谁也不想投个品行不良的人,若不是赵昕身居大义,别人连摇摆的可能都没有,还谈什么投效。 贾雨村也是因为在金陵赈灾,对赵昕有些片面的了解,也曾听李维钧闲谈一二,似是对赵昕有不同的看法,亦是让贾雨村的心思嘀咕起来。 贾雨村之所以让贾政引荐,也是因为赵昕东宫势力无人,他深知奇货可居,此时若不投效,待日后怕是为之晚矣,到时候难得信任,更不可能身居要位。 其次,就算赵昕难堪大任,他大不了改换门庭便是,起码先让自己吃饱不是? 只不过赵昕此番毫无态度,倒是让贾雨村颇为担忧。 “存周兄,此番倒是麻烦你引荐,小弟感激不尽,以后但有差遣,小弟自当效力。”贾雨村一脸感激地对贾政说道,其神色诚恳,倒是把贾政感动起来。 “雨村,言重了,为兄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贾政一本正经地说道。 贾政说到底就是个读书读坏脑子的人,别人说什么都信,贾雨村若是真是个感恩之人,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反观赵昕,离开荣禧堂后,赵昕便打算回熙园。 赵昕顺着游廊方向走,想从荣国公府的小门抄小路回去,前方一丫鬟迎面走来,行色匆匆似乎有着急事。 遥遥见到赵昕一干人等,丫鬟犹豫片刻,便上前行礼道:“奴婢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赵昕轻轻颌首,道:“鸳鸯啊,怎得神色匆忙,可是老太太那出了什么事?”赵昕可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鸳鸯这丫头。 鸳鸯秀眉轻挑,赵昕此话不就是在咒自家老太太? 若换个旁人,她早就开腔了,只是赵昕得罪不起,别说她了,便是他家老祖宗,那也是得罪不起赵昕的,更何况一个丫鬟? “殿下,老祖宗吩咐奴婢去准备些吃食,省得姑娘们饿着,故而有些着急。” “太子妃她们还在荣庆堂?”赵昕询问道。 本以为元春她们应该聊得差不多,回到熙园去了,可瞧鸳鸯这意思,估计她们还在那哩。 鸳鸯恭声回道:“是的。” 顿了顿,鸳鸯补充道:“宝姑娘和林姑娘也在,殿下要去瞧瞧?” “哦...”赵昕了然,估计是一群莺莺燕燕地聚在一块,这话儿就少不了,实属正常,赵昕来贾府,本就是打算让她们舒缓舒缓心情,并不约束她们,她们聊得开心,赵昕也不会没趣地去打扰她们,女儿家的私话可是不少的。 这时,赵昕倒是饶有兴趣地看起了面前的小丫鬟了,高挑匀称的身材,鹅蛋脸,修眉杏眼,白皙的脸颊上有几颗细不可见的小雀斑,却是为这丫头平添了几分俊俏活泼的气息,很是让人有一种亲近感。 鸳鸯被赵昕看的有些发怵,毕竟赵昕“名声在外”,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拼命往赵昕床上爬的,总有些另类之人,这鸳鸯便是其中之一。 鸳鸯是红楼人物之一,四大烈婢之一,她在《红楼梦》一书中,是贾母的大丫头。甚受信任,因为这个缘故,她在贾府的丫头中有很高的地位。贾母平日倚之若左右手。贾母玩牌,她坐在旁边出主意;贾母摆宴,她入座充当令官。 原著中,贾赦看上她,非要纳她为妾,让邢夫人、鸳鸯的哥嫂来劝她,威逼她,但她坚决不从,拒绝做妾,也曾当面直言:“别说大老爷要我做小老婆,就是太太这会子死了,他三媒六聘的娶我去做大老婆,我也不能去。”甚至于她当着贾母等众人的面,铰发立誓∶“我这一辈子,别说是‘宝玉’,就是‘宝金’、‘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著我,一刀子抹死了,也不能从命!”贾母死后,她自知逃不出贾赦等人的玩弄,悬梁自尽,不惜用生命来坚持自己的清白。烈婢之名,无可厚非,由此可看,她并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丫鬟。 正当鸳鸯惴惴不安的时候,赵昕笑道:“宝姑娘和林姑娘也是你能叫的,仔细你家老太太罚你。” 鸳鸯闻言顿时一惊,之前见到赵昕,心里有些慌乱,一时嘴快,喊了以前的名讳,实在是不应该,如今听到赵昕问罪,倒是吓了一跳,只不过瞧着赵昕调侃的笑容,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赵昕倒是不急,反正闲来无事,调戏调戏这小丫鬟也是不错,于是坐在一旁游廊的栏杆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鸳鸯。 回过神的鸳鸯福身道:“奴婢一时忘了,还望殿下恕罪。” “呵呵....”赵昕轻笑一声,按道理来说,鸳鸯是贾母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最为能干,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不外乎是赵昕的身份太过高贵,吓住了她罢了,对于此,赵昕不以为意,便是在现代,你若是碰上了国家领导人,不一样的手足无措? 鸳鸯不解赵昕之意,想着尽快离开方为妥当,于是福身道:“殿下,奴婢还得去灶房吩咐一声,若殿下无事,奴婢先行告退。” 说着说着,鸳鸯的步伐便准备迈出去,赵昕瞧见这般情形,倒是颇感稀奇,因为以赵昕的身份,平日里巴结上来的人不知凡几,每每来贾府,下面的小丫鬟们便时不时地朝着自己这边靠过来,以求恩宠,毕竟有榜样在吗,谁人不心动,若是一朝得势,不就与平儿晴雯她们一般,连老太太都得给些面子? 反倒是这鸳鸯,似乎对此毫无兴趣,之前来贾府拜访之时,鸳鸯那也是老老实实地在贾母身后静候吩咐,从不会上前多言,故而接触甚少。 赵昕抬手道:“鸳鸯,不必心急,小事尔。” 话罢,赵昕示意一番,李福赶忙道:“鸳鸯姑娘,些许小事,让下面的人去办便是,哪里需要姑娘亲自去。” 随后李福偏头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小凳子,还不去灶房吩咐一声。” 小太监闻言立马小跑下去,独留下面色难看的鸳鸯。 李福看着鸳鸯的神情,心里不由冷哼一声,暗道:“这丫鬟,还真是不识趣,没瞧见殿下兴致来了,居然还摆出这种神情,这不是纯粹找不痛快?” 当然,这些话李福可不敢说出口,谁知道眼前的丫鬟以后会不会成为主子,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鸳鸯,这几日府里如何,可还有什么恶奴?”赵昕示意鸳鸯不必拘谨,坐下说话。 看着赵昕俊朗秀逸的面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份独有风姿,鸳鸯心中没来由的一紧,对方对自己越是亲和,鸳鸯觉得自己就越是心里发慌,尤其是对方那双神采湛然的双眸,几乎要直入自己心底深处。 “谢谢殿下的关心,府里一切很好。” 鸳鸯手里仍然绞着汗巾子,半个屁股斜坐在椅子上,很不得劲儿,她宁肯站着和对方说话,但人家这般态度,自己似乎又不能不领情。 “是吗,那便好。“赵昕逗着这个聪慧可人的丫头,继续道:“你平素里在贾府那边侍候老太太,可有不顺心的,若是有,不妨直言,或者到熙园那边伺候也是一样的,省得让二丫头犯难。” 鸳鸯心中一惊,急忙说道:“老祖宗待奴婢很好,奴婢也想着一直伺候老祖宗。” 见鸳鸯这副情形,赵昕也是好笑。 “怎么了,鸳鸯?难道还怕本宫吃了你不成,一副怯生生的小媳妇儿模样?”赵昕看着对方打趣道。 鸳鸯一脸郁闷,却又不好说,总不能说不想去熙园伺候吧?这不是折了赵昕的脸面? 鸳鸯无言以对,不想再提这个话题,恭敬道:“殿下,奴婢还等着赶回去回复老祖宗哩,您这边儿……” 赵昕轻笑一声,瞧着鸳鸯一脸紧张之色,摆手道:“得了,本宫也不打趣你了,下去吧。” 鸳鸯闻言心里顿时一松,急忙起身福礼,随后一溜烟的跑了,赵昕看着离去的鸳鸯,顿时觉得好笑,一旁的李福见状上前道:“殿下,需不需要奴婢去开解开解鸳鸯姑娘。” 赵昕闻言顿时冷眼看了看李福,吓得李福赶忙跪在地上,急忙道:“主子,奴婢错了,不该多事,求主子见谅。” “得了,少在本宫面前卖惨,好生办你的差事。” 赵昕冷声说道,随后起身离开,后方的李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道自个太不知分寸了,自家这位主子可是最讨厌别人插手这等事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鸳鸯 第二百八十八章贾琏的大胆 赵昕回到熙园,熙园内的女主人们都不在,元春到来,她们这些个做小的肯定得好好陪着大夫人,要不然,以后穿小鞋指不定都穿不完哩。 元春既然还在荣庆堂,她们自然也在,此时的赵昕小心思泛起,熙园里,可还是有个可人儿哩,仔细想想,都将她仍在一旁将近半年了,也合该去疼惜一番了。 想当初,宁国府一众女眷可都是安置在熙园里的。 念及此处,赵昕挥退众人,仅留李福与姜军在身后伺候,随后便朝着熙园东边的院子走去.... 当赵昕路过一座假山时,耳中传来一阵靡靡之音! 顿时,赵昕脸色一沉,身后的李福亦是一阵惊愕,这熙园可是赵昕的外府,哪个如此大胆,竟会躲在假山后行如此之事,真是胆大包天。 李福不由感到一阵眩晕,这个外府可是他干儿子李二管着,出了这等事,李二还能讨得了好,便是他这个干爹,怕也得脱一层皮。 虽说李福跟在赵昕身边的日子短,可对赵昕的为人还是颇为了解,赵昕此人可是对自己女人的占有欲极强,怎么可能会允许出现这等事,怕是有许多人得倒大霉了。 听着声音不知道是谁,但赵昕的府邸,里面的女人都是他的,这又能有什么分别,现如今,李福只能期待那个浪荡的女人不是赵昕在意的,若是如此,他李福还能置身事外。 李福靠上前就想一探究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赵昕面色铁青,制止了李福的动作,旋即示意两人安静。 赵昕面色凝重的步步上前,随着愈发靠近,悄悄探头一看,顿时,赵昕的面色愈发古怪起来。 “好嫂子,如今……如今也只有你还记得我了……” 这是贾琏的明显带有酒意的声音,语气有些浪荡。 “咯咯,琏兄弟说笑了,得亏你常来看嫂子,琏兄弟是个好人,不比……不比那些连儿媳妇都要玩弄的畜生……” 这声音中的醉意和恨意,比贾琏还强。 贾琏只是浪?他是没有儿媳妇顽,可他顽了他爹的姨娘。 这倒是其次,关键是这女人…… 赵昕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竟然是尤氏...... 我的个老天爷,当初还以为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是指秦可卿,没想到竟然会是尤氏。 原本赵昕以为这个女人会是秦可卿,毕竟原著中的秦可卿就是被塑造成浪荡的女人。 也是,仔细想想,刚刚的声音的确不是秦可卿的,秦可卿的声音要酥上许多,只是赵昕对秦可卿接触甚少,一时被脑中的第一印象给冲昏了头脑。 毕竟赵昕已经收下了她,那么她就是赵昕的禁脔,试问,哪个男人会容许别人染指? 贾琏听闻尤氏之言,似乎愈发醉,也愈发浪了,哼哼笑道:“比不得珍大哥哥会顽,大嫂子,你那两个妹妹.....呵呵.....可惜……珍大哥没这个福气,早早便被发配了。” “呸!” 尤氏显然生气了,带着哭腔道:“你们这群爷们儿就没一个好东西,仗着公候子弟,就会欺负我们这等女人。但凡他把我当正经太太看,也不会不给我存一分体面。哪个会看得起我?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作茧自缚,累得宁国公府被查抄,我等也只能客居于此也就罢了......如今……如今我竟成什么了?被你作践?” 贾琏是个老手,哄道:“好嫂子,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怎会作践嫂子?都说长嫂如母……” “如你娘!” 尤氏又照脸啐了口,骂道:“你还有脸说长嫂如母,你的手摸到哪里去了……哎哟!你,你连你姨娘都偷,也不是个好货,如今,如今连我都偷……嗯,你……你……” 听至此,赵昕一脸无语,敢情贾琏这小子比他还会顽...... 光天化日,假山山后,我了个擦.......貌似很有味道....... 此时的赵昕倒是靠在假山边上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他倒是想看看,这两人到底能专注成什么样子,到底何时才会发现自己。 身后的李福见赵昕神色好转,顿时就放下心来,照此情形,这偷情的人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之人,心里不由庆幸这是最好的结果。 李福难得有空瞧了瞧身旁的姜军,毕竟他的侄儿姜昆也是护卫熙园的头头,这责任也甩不脱。 谁知姜军面色如常,始终都是一副戒备的模样,似是在观察周边是否有可疑之人,对眼前之事视若无睹,这般情形倒是让李福心生敬佩,这也难怪赵昕一直对姜军器重有加了...... 少倾,一旁观战的赵昕就听到一句让他瞠目结舌的幽怨话:“琏儿,你莫不是疯了,这活儿都……都不行了,还来撩拨我?凤丫头前些年难道在守活寡?” “放屁!”贾琏气急败坏地喊道,对此,赵昕深感理解,这话对男人的杀伤力最强。 尤氏的酒意似乎也醒了,喝道:“你疯了,小点声儿,你……” 话没说完,尤氏抬眼就瞧见靠在假山旁看好戏的身影.... “轰!” 这一刻,尤氏如遭雷击,面色惊恐。 …… “殿……殿下。” “等什么,老子还行。”贾琏以为尤氏说什么等下,立马反驳道,接着就又动了起来.... 可此时的尤氏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急忙推开贾琏。 “哎哟....你在干什么,撞客了不成。”贾琏也不知道这娘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直接就把自己推开了,瞧着尤氏正在整理凌乱衣裳,顿时心生疑惑,问道:“好嫂嫂,这是作甚哩,难道还要我再帮你脱一遍?” 尤氏心急如焚,赶忙朝着贾琏使眼色,贾琏见状更是疑惑,顺着尤氏的眼神朝后看去,待看清身后的人影,顿时吓得直起身,结巴道:“殿....殿下......” “呵”,赵昕冷哼一声,看了看贾琏弱小的本钱,远不如自己,于是说道:“穿好衣裳。” 话罢,赵昕便转身离去。 没过一会,假山后面的两人已经穿好衣裳跑了出来,看见赵昕一脸肃然的站在那里,两人觉得心都在打颤。 贾琏上前强笑道:“殿下,我们....” 赵昕懒得理会两个人的奸情,这偷偷摸摸的,反正在大家族里也算不得大事,便是赵昕,他也不是偷了贾府的人,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吧? 不过这般滋味,确实够味,的确难以把持,但是,绝不能让别人偷到自己身上。 尤氏此人赵昕并不感兴趣,由着她去,赵昕的重点不在于此,反而对贾琏能出现在这里感到惊讶,这里可是他的府邸,外男怎么能进来?莫不是姜昆和李二又疏于职守,若是如此,留他们不得,自己的府邸任由他人进入,这不是让歹人得逞? “贾琏,你们的事本宫没兴趣管,倒是你,如何进得来熙园?”赵昕也不拐弯抹角,直问道。 贾琏听赵昕没有打算追究此事,便赶忙说道:“回禀殿下,荣国府东南角处有一处缺口,可以直通这里。” 一旁的尤氏闻言亦是补充道:“每次奴家都是自个来这里的,琏儿从未进过院子。” 赵昕闻言也是半信半疑,便让贾琏带着自己去看,果不其然,待赵昕看到这处缺口,顿时无语,什么缺口,这明明就是狗洞,赵昕看着贾琏,对这家伙也是佩服的很,为了这事,狗洞什么的都不是事,同时,赵昕也是相信了贾琏的话,这李二和姜昆受了惩罚不久,怎么可能疏于职守,敢情是这两人有密道。 主要也是因为熙园与贾府靠的太近,仅仅一墙之阁,过个门就过界了,若是没有这个狗洞,贾琏根本就进不到熙园来,加之尤氏都会主动来这里等,随后完事后,贾琏便又原路返回。 最为重要的事,这一片是用来安置原宁国公府的内眷,并不是赵昕府邸的人,这守卫吗,自是没有。 综上所述,这还真不能怪罪姜昆与李二,不过话是这么说,可该给的警告还是得给,于是赵昕对着李福和姜军说道:“你们下面的人,自己去处置,告诉他们,可一可二不可三,再疏于职守,数罪并罚。” 李福与姜军恭声应诺,赵昕知道他们两,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心里有数,交给他们处置就行。 赵昕轻轻颌首,旋即又道:“李福,让人立刻把这个洞口封住,是立刻。” 李福不敢怠慢,急忙回道:“奴婢领命。” 话罢,赵昕便打算离开,尤氏面色煞白,咬着牙,大胆上前恭敬道:“殿下,今日之事……” 这事若没人撞破,只是传言倒也罢,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赵昕揭破了,那尤氏除了死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赵昕轻笑一声,旋即道:“今日有什么事?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不是长舌妇。” “对对对……” 贾琏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智慧,连声道:“殿下是何等人,从来不理会这等小事。” 赵昕懒得搭理他,骂道:“滚回去好生待着,你往日如何,本宫管不着,但是敢在本宫府上,你倒是第一个,了不得。” 贾琏被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殿下,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犯下如此大错,还望殿下开恩。” 一旁,尤氏也跪在地上,泣道:“殿下开恩。” 赵昕摆手道:“你们如何,本宫懒得理会,再敢在本宫府上胡来,扒了你们的皮。” 话罢,赵昕便转身离开。 等赵昕的身影消失后,尤氏和贾琏脸色颓败了下来。 老天爷,以后在再没一张脸做人了…… 还好殿下的性子宽厚,若是换一个人,真真不能活了。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深意: 这件事不能这样算了,必需要做些什么,不然万一传了出去,生死难料…… 第二百八十八章贾琏的大胆 第二百八十九章秦可卿 “殿下怎的来了?” 待赵昕来到院子,一道满身素白的身影,刚好自院内走了出来,立在门厦下,颇为诧异道。 赵昕看着眼前这道身影,眉眼间那抹幽幽之情,只一个欲语还休的眼神,就能拨动人的心弦。 正好见她抬起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 那一双饱含委屈、惊惧、幽怨、自怜的含情目,似能勾魂夺魄。 诉尽了女人的柔、媚、怜、弱之风情。 该怎样形容秦可卿呢…… 相貌之秀美倒在其次,关键是那一举一动间,甚至眸光流转间,都有一种柔情似水的妩媚柔美之意。 一颦一笑,勾人心魄,果真是千娇百媚,妩媚动人。 赵昕轻咳一声,赵昕自允诺了秦可卿,倒是冷落了她。 “本宫闲来无事,便过来瞧瞧。” 秦可卿低下头去,道:“奴家秦氏,与殿下请安。”袅娜身姿福下,声如幽叹轻荡。 赵昕轻轻颔首,走上前去,端详着眼前的美人儿,赵昕低声道:“不必多礼,也不必喊殿下,叫叔叔即可。”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秦可卿的俏脸上,飞起了一抹晕红,旋即糯糯道:“见过叔叔.....” 赵昕闻言嘴角轻轻上扬,这酥声,深入骨髓..... 这也难怪贾珍那老东西对秦可卿垂涎不已,这等佳人,还真是让人难以把持。 秦可卿臻首轻抬,蛾眉颦笑的明眸,与赵昕四目相对时,心中却是一惊,这炽热的眼神,似是吞人一般。 正在紧要关头,一个丫鬟从里屋走出,旋即开口道:“奶奶,茶水已经备好了。” 赵昕顿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个出声的丫鬟,丫鬟顿时吓得低头,不敢直视。 秦可卿见状还以为赵昕不满,赶忙为丫鬟岔开话题,说道:“殿下,还是先请到堂里喝口茶水吧。” 旋即对着丫鬟吩咐道:“瑞珠,去准备些吃食。” 瑞珠闻言立即走了下去,赵昕也并未多言,他本就没有不满之意,只是有些不爽罢了,还没到要责罚的地步。 “殿下。里边请。”秦可卿邀请道,她在得到允诺时便早早作好准备,既然说开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如大大方方的。 倒是赵昕的表现让她颇为意外,秦可卿对于自己的美貌还是了解的,别的不说,看她那公公和荣国公府的贾大爷那副德性,就知道她对男人的诱惑有多大。本以为赵昕是个贪色的主,定会急不可耐,谁知将她冷落了许久。 赵昕闻言也不客气,既得美人相邀,那自然是欣然接受。 不过,这相邀吗,也不能让女人掌控节奏,于是赵昕笑说道:“本宫想去你房里坐坐。” 秦可卿闻言顿时脸色愈发羞红,这般暗示,她哪里听不懂,什么去坐坐,分明就是想坐人身上。 不过赵昕发话了,秦可卿也不会拒绝,心里早就做好准备,早晚都会如此。 更何况,一个女人,若是不依靠男人,哪里能生存的下去? 自己的丈夫早就被发配了,族中长辈又不待见,里面还有某些龌蹉之辈惦记,不寻个靠山,还真是活不下去。 虽说赵昕冷落她许久,可吃嚼用度不曾少过,还算是言而有信,不至于只是哄哄。 自从来到熙园,下面的人似乎得到吩咐,她也算受到些尊重,有自个单独的院子,吃穿用嚼比在贾府时还富裕不少。 秦家现在的日子也不太好,秦可卿亦是时不时地救济一二,尤其是她那个弟弟秦钟,平日里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主,若秦可卿不如此,怕是一家子都活不下去。 “殿下请。”秦可卿低声道,声若蚊蝇。 赵昕轻笑道:“那劳烦你带路了,美人儿。” 秦可卿也不多言,径直便朝着里屋走去。 赵昕笑了笑,见着对方优美的背影,尤其是弧形的臀线在阳光下那样真实而清晰,让人怦然心动。 随着秦可卿走进屋里,环往四周,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那的桌子上也洒满了阳光。 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 转过头去,是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 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赵昕满意地看着这一幕,下面的人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总算没让赵昕落下面子,要不然,赵昕还真不好意思进这温柔乡,毕竟赵昕是许诺过秦可卿衣食无忧的。 对于愿意跟着自己的女人,赵昕可是不会吝啬,要是寒酸了,那也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忽地,赵昕瞥见那牡丹荷花的画屏上那显眼的蓝色抹胸,顿时怦然心动起来。 秦可卿自带着赵昕走进屋内,心里便是极为忐忑的,一直都是低眉垂眼,似不敢见人,毕竟自己带着个外男进入自己的房里,其意昭然若揭,已然是任君采撷。 在古代,女儿家房间是不许别的男人随便进入的,对于她们来说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只有自己的丈夫或是亲人可以进入,一般是不允许外男进入。 相比于现代女人的房间,那也真的只能称之为房间了,并无特殊意义。 见赵昕半天没个动静,秦可卿抬眼一瞧,见赵昕神情专注地盯着什么,顺着目光看去,顿时窘迫起来,赶忙上前将抹胸收起。 此时的秦可卿不由懊恼,生怕赵昕错以为是自个特意为之,小心翼翼地观察起赵昕,谁知赵昕一脸恋恋不舍的模样,秦可卿心中羞涩,难以言表。 赵昕意犹未尽,对于古代女子的抹胸,赵昕还是颇为喜欢,不外乎其他,有这东西,情趣多了不少,东宫里,赵昕还偷偷收藏了元春、宝钗、黛玉等人的,以至于元春等人还怪罪伺候的丫鬟们。 待元春等人知道是赵昕所为,那一脸无奈的表情,实在是难以言此,赵昕的恶趣味,亦是让她们无言以对。 对于赵昕,别说是一条抹胸,便是她们整个人,那都是赵昕的,何至于做此等事…… 不过赵昕不以为意,他就是喜欢,别人奈他如何。 赵昕见秦可卿准备将抹胸收起来,上前一把抢过,便端详起来。 只见抹胸秀的是一朵艳丽的牡丹花,颇为艳丽。 “一抹春红胸前花,遮香掩芳肤如霞,锦绸裁得贴心暖,云线绣出荷苞芽。” 赵昕轻吟道,倒是颇有意境。 “殿下……”秦可卿糯糯道,似是羞愤之极。 赵昕不以为意,这女子抹胸,方寸之间,一根幼带围颈,一块菱中遮胸,展现着女子的千般风情、万种妩媚,他可是在众多佳人间深有体会。 赵昕把玩着手上的抹胸,旋即打量起秦可卿的身子,心中暗道:“不晓得美人儿身上的是何种款式,当真是令人期待。” 此前赵昕便观摩了一场演出,早就心痒难耐,见眼前美人儿,此时哪里忍得住,于是上前一把挽起秦可卿,引的美人一阵娇呼。 秦可卿双手挽在赵昕的脖子,并未有什么抗拒,自答应带赵昕来到里屋,发生什么都是心知肚明之事。 见秦可卿并不抗拒,赵昕便踏步朝着床榻走去…… 屋内春色盎然,冰鉴散发着冰气,一片沁凉。 瑞兽香炉吐出一股股甜香。 “呜呜……” 一阵压抑中却透进欢愉的呜咽声,伴随着纱帐的轻摇,一只修长白皙的胳膊露出帐外,却又忽地紧紧握住宝床上的杏子红金心闪锻纱帐…… ……………… ……………… 听着身边轻轻的抽泣声,赵昕侧过脸,伸手捏住秦可卿的下颌,抬了起来,看着这张千娇百媚梨花带雨的绝世芳容上怯怯的眼神,真真是我见犹怜。 “别哭了,既然到了这一步,你后悔也没地儿后悔了……” 这女人啊,虽说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可事情一旦有了实质的进展,这心里总会空落落的。 女人心,海底针,你还真别想试着摸透她们,前一秒享受的好好的,此时却又是伤心起来。 赵昕轻抚着秦可卿玲珑有致的身躯,轻笑着说道:“也罢,你没个子嗣,枯守一辈子熬也熬悔了,本宫虽不能给你名分,不过以后衣食无忧,其他的也别管,安心住下便是。” 秦可卿心里也只是感慨一番,此时也缓过劲来,刚想说些什么,顿时就说不出话来,只见秦可卿面若晚霞,满面羞红,一双幽幽含情的眸光看着赵昕,轻启朱唇,嗔怪地呢喃道:“殿下……” 赵昕此时正在把玩柔腻之处,顿时引的秦可卿护住胸前。 “不要喊本宫殿下,喊叔叔……”赵昕再次强调道。 “叔叔啊……”秦可卿乖巧地喊道。 赵昕闻言,贤者时间瞬间消逝,深吸一口气后,俯身欺上。 “嘤……” “好叔叔,轻点儿呢……” 第二百八十九章秦可卿 第二百九十章事发 秦可卿大堂内,元春、宝钗、黛玉三人齐坐在正位上,面色都不大好看,迎春、平儿、晴雯亦在。 堂内,面红耳赤秦可卿拘束的站在那。 只看秦可卿站在那的身段,元春三人也不得不承认,论女人的韵味,秦可卿已达到了极致。 尤其是经过欢好后,不止眉眼间的风情,连举手投足的,都带着勾魂夺魄的媚意…… 平儿心最软,且早在贾府时,她就和王熙凤同可卿相熟交好,此刻面色最复杂,瞧了瞧上方的三道身影,叹息了声,问道:“好好的,到底是怎么了?” 秦可卿默然不语,旋即跪在地上,亦是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宝钗皱眉道:“没让你跪,是不想让你觉得咱们拿势欺你。论理,你还要叫我们一声姑姑,原也是一家人,实话实说便是。” 秦可卿闻言一滞,眸眼中沁出泪花来,满面羞惭难过…… 元春见之沉下脸来,宝钗也奇道:“是我们说你什么了,你就委屈成这样?” 见秦可卿依旧沉默,宝钗摇头道:“现在问你的是,到底怎么回事?你颜色好,殿下若果真相中你,我们自没话说,论妒,也轮不到我们。” “殿下仁义,怜你和大嫂子无依无靠,荣府那边也只能顾着他们自己,允你们在熙园荣养,这般好心,然后你便是这般报答?” “秦氏,我们不是妒,殿下身份尊贵,天下绝色如过江之鲫,我们若妒,那还能活?” “我们只是不愿看着殿下被人算计了去,还是自己人!”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的主意?” 说着,又同莺儿道:“去请尤氏过来回话,让她婆婆来问。” 秦可卿闻言,眼中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帘般,一颗颗滑落,她依旧没有开口,这话要怎么说,难道说是自己的丈夫早就把自己卖给了赵昕?自己又恬不知耻地主动勾引?这等话,怎能说出口? 见她这般,元春的脸色是真的难看了起来,在她们看来,此事八成是赵昕见色起意,若真是如此,元春也没别的话好说,毕竟自家主君什么货色,她们哪里不清楚,别说秦氏,便是那珠大嫂嫂…… 若是个旁人也就罢了,便是史湘云,她们不也是默认了,若是不然,哪会允许她进到内院中去,自家夫君身为太子,什么绝色得不到,还非得用偷的,偷就偷了,若是私底下,元春等人装作不知道也就是了。 可好巧不巧,元春等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与贾母等人一块来到熙园,说是来看看尤氏等人。 可看见秦可卿院子外守着的李福与姜军,元春等人瞬间就明白过来。 贾母神色暗晦,旋即自个自觉地离开,而元春等人也是被李福与姜军看到,再想装作不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索性直面相对,打发赵昕去沐浴后,便在堂里质问起秦可卿来,不为其他,这也是为了提醒赵昕,摆出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势,盼着赵昕收敛着些。 宝钗也扬起了眉尖,声音微微扬高道:“秦氏,今儿叫你来,不是要打你骂你,只是让你知道些规矩,你这般作态又给哪个看?” 事已至此,元春等人便是要让她知道规矩,再怪罪也是多余的,她们也并没打算对秦氏做些什么,只不过,这态度还是得摆出来,若是出了这等事,主母们一言不发,下面的人还不乱套? 正当此时,面色尴尬的赵昕走了进来。 “殿下……” 看到赵昕出现,不止元春心里一跳,僵在那里,连宝钗和黛玉都有些慌了,本以为赵昕会自觉地离开,这件事也都会落在元春身上,可竟没想到赵昕居然还会出现,由此看来,这秦可卿手段不凡啊…… 她们原没将可卿如何,但可卿此刻跪在那磕头,还哭成那般…… 真真是有嘴说不清。 万一让赵昕以为她们是起了妒心,一起欺负秦氏,那…… 元春沉默不语,也不晓得该如何处置…… 赵昕一步步进来,看看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秦可卿,又看了看面无表情但双手攥紧帕子的元春,摸了摸鼻梁后,淡淡道:“内宅交给你,原我不该插手。乾坤有序,合该各司其职。但若果真不管,又觉得没担当,毕竟这事也不能全赖可卿……你们看这样好不好,错呢,我和她一人一半,暂且不罚,以观后效。往后我也注意,不能太放纵了去……” 这到底是个男人为尊的世道,元春付出这么些,所求不多,能得赵昕信任和理解,便是最大的回报。 若是今日赵昕站在秦氏那边,那元春的心才会伤透了…… 虽说她们也都知道,赵昕估摸着是嘴上认错,以后肯定还会再犯,可赵昕身为太子,能低头好声相与,已然是给了元春等极大的脸面,如此一来,她还能说什么? 元春缓过心神,对赵昕真是无言以对,她贾家人真是前辈子造了孽,一家子女眷都被赵昕作践。 旋即元春同赵昕道:“秦氏往后就不好住在这了,往内院去吧?” 赵昕轻轻颌首,侧眸悄悄看向元春三人,就见三人齐齐白了一眼过来。 可卿则羞涩的垂下头去,青丝垂于颈前,美的惊心动魄…… “行了,就这么着吧。你们定好规矩便是。” 最后赵昕拍板说道,元春等人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随后,元春瞥了赵昕一眼,带着人离开了。 路上,身后的晴雯满脸不忿,她之前可是一直忍着,毕竟元春等人都在,没她说话的份,对于秦可卿,她可是不待见,不过也不是说什么恨,就是心里不舒服,赵昕本来来熙园的时间就不多,还要陪陪迎春和平儿,她能占的时间可不多,可如今居然被一个外人给占了,心里不吃味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上前对着元春道:“太子妃,咱们就这样让殿下留在那里?” 见宝钗和黛玉望了过来,元春苦笑道:“哪里还真能拘着隔开?那样反而失了咱们的本分。越那般,越不是法子,反而愈想见。且殿下看起来,也想要安抚一下秦氏,人家真心疼了……” 被莫名其妙喊来的尤氏也是吃惊不小,原本以为是自个的事发了,没想到竟是秦氏的事,此时尤氏也明白过来,为何赵昕对她与贾琏的事毫不在意,敢情是一丘之貉,果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明白过来的尤氏上前赔笑道:“秦氏再怎样,也迈不过几位娘娘去……” 此言一出,元春的脸又沉了下来,看着尤氏道:“秦氏那事,也有你的份吧?你莫非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时常对秦氏说的那些话?你担心日后没个下落,在府里不能立足,让她和殿下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们不与理睬你,你倒愈发胆大包天了!你是欺我们不晓事,就想算计哪个便算计哪个?” 院子里的事,说隐秘也隐秘,说公开也公开,就在于主母是不是聪明人,好歹也是内宅,元春又哪里不会晓得,下面的人当中,不少人本着卖好的份上,通风报信哩。 尤氏都愣住了,嘴巴张了张,想为自己寻个借口,可看着元春沉着脸色,到底没敢狡辩,落着泪道:“几位娘娘……” 宝钗截道:“大嫂子莫要臊我们,我们还不是娘娘呢。你往日里劝秦氏的话我们都知道,你真没道理。就是亲戚,也不当这样做。” 尤氏对着元春哭道:“不敢请几位姑娘原谅,是我迷了心,整日想寻个依靠。我和秦氏两人都是受罪之人,丈夫不在身边,也都没什么正经亲眷,在贾家是什么日子,几位姑娘也都不是外人,看在眼里,府里也多是眼高于顶瞧不起人的……” 黛玉奇道:“还有下人难为过你们?” 尤氏叹息一声,道:“下人们知道了我们婆媳的根脚后,自然多有风言风语……这倒其次,只是我们不敢想,若日后在府里待不下去,被赶出去后,该如何苟活……” 住在熙园的平儿心里虽不待见尤氏,可还是宽慰道:“既然已经接了你们进府,自会养你们到底,怎会待不下去?” 尤氏苦笑道:“我们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日后少不得会有人背后嚼我们。到那个时候,纵然殿下仁慈留我们婆媳,我们也没脸待下去了……” 晴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这样就有脸了?” 尤氏赔笑辩解道:“秦氏和我不同,我是个只想有个落脚容身之处的老妇,秦氏她还年轻……” 元春虽觉得心里腻味,可还能说什么?她摆摆手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没个意思。只往后你好生在府里待着吧,那里什么也不缺,若想要什么,打发银蝶来同我们说便是。” 尤氏知道到底是恶了元春等人,好在她们还宽厚,没真个为难她,心里庆幸不已,告辞离去。 等外人都离去后,元春忽地呼出一口气,她本就在宫里待的日子长,对于后宫秘事知晓一些,自从当了太子妃,后宫的秘事文籍也是看了不少,真是骇人听闻…… 第二百九十章事发 第二百九十一章安抚 堂上,赵昕对着可卿问道:“可怨本宫没为你做主不曾?” 秦可卿忙摇头道:“我非是非不明之人,原是我的不是……” 赵昕呵呵一笑,问道:“是太子妃让你跪的?” 秦可卿忙摇头道:“我自己要跪,太子妃她们没让,后来太子妃生气了,我就自己跪下的。她们原是长辈……” 赵昕闻言抽了抽嘴角,笑道:“那本宫也是长辈?” 秦可卿俏脸登时通红低下头去,一旁的李福自觉地示意下人往后落,往后落,落到听不见私密话为止…… 秦可卿抬头看了赵昕一眼,目光幽怨,张合了下樱唇,终究忍不住抱怨一声:“叔叔怎不是长辈?刚刚不是还……还让喊爹爹……!” 赵昕闻言,不见什么臊意,落落大方,笑道:“可卿,你知道本宫为何没帮你说话么?” 秦可卿闻言,轻声道:“殿下已经为我说话了,我知道呢。” 赵昕摇摇头道:“并不曾,今天她们就算果真处置了你,本宫都不会为你出头。原因很简单,只有守好大家都遵守的规矩,你才能被接受,而不只是以色侍人的顽物。自古以来,夫以色事人者,都难逃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的命运,从无例外。” 顿了顿,赵昕说道:“你可明白。” 秦可卿闻言感动不已,无外乎有人说赵昕不是个绝情之人,以往那些个人,哪个不是把她当作顽物。 赵昕见秦可卿这般作态,倒是心宽不少,虽接触甚少,可他对秦可卿的服侍极为满意,自是想好生对待,若是秦可卿不识趣,他倒是要好好想想了。 虽说赵昕确实有着贪恋秦可卿的身子,可是对于女人,也只有得到自己认可之人,赵昕才会好生对待。 顿了顿,赵昕朝着秦可卿招了招手,秦可卿见状莲步轻移。 软香入怀,赵昕不由想入非非,这可卿,真是个尤物,让人难以把持。 秦可卿自然也是注意到赵昕的变化,脸色不由一红,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心道:“这都几次了,还如此精神……” 赵昕身为当事人,当然是比较难受,不过还是控制住了,这要是再顽下去,估摸着自个可真的虚了。 强压下腹下的异动,赵昕伸手捏了捏秦可卿的琼鼻,打趣道:“你这个小妖精,本宫早晚得累倒在你的肚皮上。” 感受着身下的精神,秦可卿也不认为自个能让赵昕累倒,那股凶猛劲,差点把她魂都给撞飞出来,这般感觉,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实在是无以言表...... 什么累倒在肚皮上,真是胡言乱语,要真是如此,她还不得被元春等人给处置了,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念及此处,秦可卿她俏脸霞飞,耳际也一片晕红,劝诫道:“殿下,可不能过于沉迷床帏之事,若是殿下有失,奴家可担待不起。” 瞧着怀里的佳人,赵昕调笑道:“可卿啊,那日后咱们再欢好时,得多安排一人,负责到时候了把本宫拉开,不然本宫可忍不住……” 秦可卿俏脸飞红,简直想寻条地缝钻进去藏起来,可又想起这或许能行,总好过让赵昕胡来的好,瞧他之前那副食髓知味的模样,秦可卿还是有些慌的,于是忍不住问道:“让谁?” 赵昕认真想了想,想起之前一旁的晴雯咬牙切齿的模样,道:“你觉得晴雯如何?她厉害,敢拽本宫。” 秦可卿:“……” 见她眼睛中的媚意快凝出水来,赵昕试探问道:“那,咱们现在就去寻她?” 秦可卿身子都摇了摇,可最后强忍着酥意,狠狠咬了下舌尖,疼痛让她清醒了下来,嗔道:“殿下!再这般下去,我果真不能活了!。”说罢,一扭头,便不欲搭理赵昕。 赵昕也就是随意说说,今儿个已经尽兴,可不能胡来,身子要紧,这日子还长着哩。 不过吗,这过过手瘾还是可以的,赵昕伸手捏住秦可卿的下颌,打趣道:“本宫不是说了吗,咱们私低下不用喊殿下,刚刚咱们在床上不是喊的很好吗?” ........ “叔叔....”秦可卿无奈地轻声道。 赵昕闻言嘴角弯起,不顾美人娇羞闪躲的眼神,强硬地捏着秦可卿的下颌,使之与其对视。 秦可卿见赵昕那戏谑的眼神,顿时心里一慌,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赵昕便道:“可卿,还有呢?可别跟本宫装傻充楞。” “哎呀.......殿下......”秦可卿嗔道,便想做一只“鹌鹑”,奈何赵昕似是态度坚决,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秦可卿无奈,轻启红唇,嘤道:“爹....爹爹...” 话音刚落,秦可卿便羞涩地甩开赵昕的手,双手捏着赵昕胸前的衣裳,脑袋便埋了进去。 “呵呵呵呵....”赵昕得意地笑道,心情极为舒畅。 秦可卿听着赵昕的调笑之声,忍不住地开腔道:“殿下还取笑奴家,以后再不喊了.....” 赵昕右手撑着脑袋,得意道:“可人儿,这可由不得你。” 这霸道的态度,还真是让秦可卿无可奈何,赵昕虽是待她不错,可这恶趣味,实在是难以言此。 少倾,埋在赵昕怀里的秦可卿忽地抬头看着赵昕,一脸犹豫之色,赵昕见状,一看就知道秦可卿有话要说,今儿个赵昕心情不错,便笑着说道:“可人儿,有什么想说的便直说,本宫可不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似是得到赵昕的鼓励,秦可卿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哎呦.....” 秦可卿话还没说完,臀部便遭到赵昕的袭击,只听赵昕狠狠地说道:“本宫刚说的,这么快就忘记了,该罚。” 秦可卿羞愤异常,本不想搭理,可又想起自个还有事相求,于是红着脸,糯糯道:“爹爹....” “嗯”,赵昕轻应一声,满意道:“这就对了,还是咱们可卿乖巧...” 见赵昕高兴,秦可卿也顾不得羞涩,小声道:“爹爹....奴家有一弟弟,名唤秦钟,到了进学的年纪。家里请的西席业师却病故了,如今只在家荒废学业,父亲年事已高,也管不得许多,奴家因此担忧的不得了,想着不能让他游手好闲下去,所以……所以……” 话罢,秦可卿便小心地看着赵昕,神情不由自主地忐忑起来。 赵昕闻言心中有数,敢情可卿也是个伏弟魔,不得不说,这封建古代几乎都是这类人,,这也难怪,古来男子为尊,这女子地位低下,当姐姐的自然是要紧着弟弟,这也是世俗观念,无可更改,元春身为太子妃,不也是时常惦念着她的弟弟贾宝玉? “那你想如何?”赵昕询问道,神情如旧,对于赵昕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只是他想看看秦可卿是何态度。 秦可卿见赵昕神情不变,于是小心道:“殿....爹爹,奴家也不强求什么,只希望我那弟弟能进贾家的族学进学一番,省得他游手好闲。” 贾家族学,这倒是小事,秦可卿原本是宁国公府嫡玄孙媳,按道理来说这是一件小事,即便是宁国公府除爵了,可她好歹还是贾家人,怎会这点面子都没,说到底,还是家里的男人不在,她一个妇道之人说不上话。 对于赵昕,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也难为秦可卿不顾廉耻地讨好赵昕,看样子,她原本在贾家的生活是极为不如意的。 其实也是理所当然,在这世道,女子就是用来背锅的,贾家宁国公府除爵,这当事人都被发配了,剩下来的这些个内眷,自然就是受气的对象,像什么不洁不贞不祥之人,害人的祸水,什么难听说什么呗。 有如此待遇,难道还指望自个能说上话?纯粹就是自取其辱罢了,别个人也不会搭理她。 “你这小妖精,本宫还以为什么事哩,不就是进学一事,小事尔。”赵昕无所谓地说道。 秦可卿闻言顿时笑魇如花,高兴道:“奴家代我那不成器地弟弟谢过殿下。” 赵昕轻轻捏了捏秦可卿的鼻梁,打趣道:“怎么,这么快就忘诸脑后了,敢情是用本宫的时候就是爹爹,事成后就是殿下,你啊,你啊,就是个没良心的。” 秦可卿被赵昕说的一愣一愣的,失神片刻后,旋即低声道:“奴家谢过爹爹.....”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往后没外人的时候就这么喊本宫。” 秦可卿轻轻颔首,道:“奴家晓得了。” 随后秦可卿便又急不可耐地说道:“那殿下什么时候安排一二,奴家也好早些安排。” 赵昕轻笑不语,这秦可卿还跟自个搞起小心思出来,不过无甚大碍,他与秦可卿此时的关系基本就是交易关系,不可能说几番风雨后就指望秦可卿一颗心就扑在赵昕身上,这是不可能的事,而秦可卿愿意委身于赵昕,说到底还是利益二字,不外乎其他。 对于此,赵昕心知肚明,也毫不在意,毕竟赵昕确实是享受过,总不能吃过不认账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安抚 第二百九十二章国子监 “不急,贾家族学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晓得,你能够安心让你弟弟去那进学?” 秦可卿闻言一愣,这些事她还真不知道,她一个妇道之人,整日都是待在院子里,府里的人又不怎的待见她,她哪里晓得这些事。 可瞧着赵昕不像是推脱之言,便大胆地说道:“不能吧,奴家听说那教学的先生可是贾家老太太特意派人请的,据说是老学究哩。” 赵昕闻言嗤之以鼻,道:“这贾家族学的先生确实不错,可也得看看里面的学生都是什么德性的人。” 话至如此,秦可卿也明白过来,贾家族学里大多都是贾族其他房子弟的内眷亲属,亦有什么“家生子”的亲属,都是些不成器的顽意,当然,不可否认,赵昕也好不到那去,可他却不会像那些个人一样无知无畏。 秦钟什么顽意,赵昕虽不熟悉,秦可卿难道不知道,那也不是个什么东西,若是让他进到族学里,岂不是飞了天,什么管教之类的纯属扯淡。 “那殿下之意?”秦可卿询问道,话音刚落,秦可卿便看见赵昕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时闹了个红脸。 赵昕也不卖关子,直说道:“让他捐资入监就读吧。” “国子监吗?”秦可卿诧异道,她可没想过能让秦钟进国子监进学。 依大乾例,国子监学生的总数限制在三百人以内,学生来源分举、贡、荫、例四类,前两类尚算正途出身,“荫”是三品以上官员子弟或为国尽节官员的子弟中的保送生,“例”则是有钱人“捐资入监就读”,里面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贵,秦钟何德何能可以进入。 秦可卿闻言亦是激动起来,可还是迟疑道:“会不会麻烦殿下?” 赵昕笑道:“些许小事,不碍事的。” 得到赵昕的回答,秦可卿也是笑了起来,主动在赵昕脸颊嘬了一口,以示谢意。 赵昕轻笑不语,秦可卿也就是一个妇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国子监虽然入学难,但成分复杂,里面的人也都是五花八门,正因为他们都是权贵子弟,其作派可想而知。 秦钟这等小人物,人家都是看不上的,自然不会与秦钟有所交集。 而那些个真正读书之人,也都是极为有才学之人,秦钟若是愿意相交,那自是好事,可是若他不争气,那也怪不得他,机会给了他,就看他自己如何抉择,这总好过让他在贾家族学胡混的好。 “好了,你也不必着急,此事你还是去问问你弟弟,看他如何说,若是他自个愿意,本宫便着手安排。” 秦可卿闻言顿时反驳道:“他还能有什么不乐意的,许多人想去还去不了哩。” 赵昕把玩着青丝,笑道:“本宫也是为你好,国子监的人非富即贵,可不是你那弟弟得罪的起的,到时惹了麻烦,本宫可不会帮衬。” 赵昕的话可把秦可卿吓了一跳,一双杏目可怜巴巴地看着赵昕,似是在幽怨。 赵昕可不管这些,虽说与秦可卿欢好,可他却没想着管她的弟弟,她弟弟若是循规蹈矩,赵昕能帮衬便帮衬一二,可若是自个惹事,那就怪不得赵昕绝情,毕竟赵昕可没义务帮秦钟擦屁股,总不能要了你,赵昕还得照顾她一家子吧,他能提出此事,也是为了博美人高兴罢了。 “可卿啊,改日得空最好是去问问,若他不愿进国子监,那便让他进贾家族学,反正族学也是不错的,也省得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赵昕告诫道,之后便不再言语,他已然是看在秦可卿的面上提出了让秦钟进入国子监,如何选择,那该由他自己作主,也省得日后出了什么事,还怪罪赵昕不帮衬。 秦可卿听明白了赵昕的话,从赵昕提出“捐资入监”就能看出赵昕并不打算露面,提出这等建议,那也是为了秦可卿好,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奴家谢过殿下恩典,待日后奴家再给殿下回复?可否?”秦可卿感激道。 赵昕轻轻颌首,嘱咐道:“若是有所决断,那便去寻李二,告诉他一声,之后他便会去安排。” “奴家晓得了……” 赵昕看着感激的秦可卿,打趣道:“可卿,以后可得好好谢你这个好爹爹……” 秦可卿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低眉不语…… “还能怎么谢.........” 荣禧堂内。 王夫人此时的脸色极为不好看,一旁的薛姨妈劝诫道:“好姐姐,真不值什么大事,男人家的也就是图个新鲜,过些日子也就倦了。” 见王夫人神色稍稍好转,薛姨妈趁热打铁地说道:“再说了,太子妃是何等人,她都不在意,姐姐又何必上恼。” “太子妃已然诞下世子,陛下亲自赐名,这是何等恩宠,姐姐难道还怕这些个小蹄子造反不成。” 王夫人此时也是缓过神来,她担心元春是一回事,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宝玉,太子妃得宠,她家宝玉自然荣耀无比,此次殿下愿意主持婚事,这便是荣恩。 不过仔细想想,她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元春的地位已然牢不可破,只是心里有些腻歪。 王夫人在别个人面前倒是会收敛情绪,可在薛姨妈面前倒是不必遮遮掩掩,除了是姐妹以外,更为重要的是两人有共同的利益。 薛姨妈的女儿薛宝钗是元春的左膀右臂,而宝钗除了得到赵昕的宠爱,元春的信任亦是极为重要的,因此,宝钗在东宫是除了赵昕元春之外第三尊贵之人,也是掌控大权之人,这对于薛家也是极有利处的。 “你倒是心宽。”王夫人说道。 “秦氏是何等颜色,你也是晓得的,这男人啊,就是受枕头风,若是那骚蹄子不知好歹,以殿下那等性子,说不得会许诺出什么去。” 薛姨妈不置可否,在她看来,王夫人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她是身在局中,拎不清了。 也是,自元春成为太子妃,身边的人都是一个劲地卖好,就连贾母,以往对王夫人是不爱搭理的,可从元春成为太子妃后,对王夫人态度也是好上不少。 如今贾府里的事,王夫人作主的多了,贾母也是默认,这地位上去了,不得让王夫人膨胀起来? 不过这些薛姨妈也不好多说,只能劝诫道:“不是我心宽,而是那些个蹄子翻不起浪头。” 王夫人是心乱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晓得,赵昕是什么人,她们难道不知道,试问哪个男人不偷腥,依她来看,王夫人就是因为那姜家人入了东宫,有些草木皆兵了。 秦氏何许人?有夫之妇,见不得人的事,谁会宣扬出去,无外乎就是给赵昕解闷用的,只要秦氏老实地待着,不就随她去,眼不见,心不烦便是,哪里需要劳心,没见元春一脸平静的表情,估摸着若不是被这么多人瞧见,元春也不会劳师动众,这管家之事,还是糊涂些好,这浅显的道理,王夫人怎会不明白,估计就是人飘了,分不清事理。 王夫人担忧道:“咱们之间也无需遮掩,我便直说了,太子妃现如今虽受恩宠,可待日后,容颜衰退,说不得就被冷落,正妻不受宠,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就有机可趁。” 薛姨妈闻言也并不反驳,这种事她们见的也不少,便是她们,不也是差不多,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时间就是女人最大的敌人,尤其是生过孩子以后,身材就会有些变样,男人对此颇有微词,这时候,那些个花枝招展的狐媚子上位的时机就来了。 “姐姐,殿下虽是贪色,可也不是个寡情之人,这些个事,想必你也从太子妃哪里听过一两嘴吧。” 薛姨妈的话倒是让王夫人放心许多,赵昕的府邸情况,她的确听过一些,内宅之中,元春有绝对的主导权,相对于其他主人家,赵昕做的确实明智的多,就拿晴雯举例,赵昕可谓是对她宠爱有加,可即便如此,但凡这小妮子犯了什么错,元春处罚时,赵昕也并未多嘴,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宠妾灭妻之事,无稽之谈罢了。 王夫人也是一时乱了心思,这秦可卿的颜色也给了她不小的危机感,这秦可卿的名声不怎么好听,她就怕这狐媚子不安好心。 谁让赵昕在外的名声远扬,王夫人担心也是极为正常,毕竟这也是关乎了她自身的利益。 回过神的王夫人叹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殿下的家事咱们也管不着,一切都由太子妃处置。” 薛姨妈闻言也是放下心来,这王夫人飘起来的状态确实让她有些担心,你说你一个外人,还管起太子的事来,你以为你是谁,别瞧赵昕看上去好说话,对你算是有礼有节,那也是看在你是太子妃的亲娘的份上,若是惹得赵昕不高兴,大家伙都玩完,指不定还得拖累她家宝钗哩。 解决了王夫人的事,薛姨妈也得担心担心她自个,之前她可是一个劲地催促宝钗生儿育女,这可是关乎宝钗地位的事,与她薛家也是息息相关,怎会不闻不问。 以前是元春还没有生下世子,现如今,世子已然出世,合该把此事定下个章程来,好好催催宝钗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国子监 第二百九十三章闹脾性? 熙园正堂,赵昕尚未进屋里,便看到了在屋外指挥下人收拾院子里花树的晴雯。 一件靓蓝色衣裳,一双淡蓝色的弓鞋,纤巧的天足穿着一双白袜看上去确实恁地精致动人。 这丫头正指挥着小丫鬟卖力的挪动这花盆,顺带吧旮旯里的一堆枝叶清理出来。 赵昕见状,嘴角忍不住露出浅笑。 这丫头心里正憋着气哩,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可把那些个丫鬟吓得够呛。 晴雯这丫头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属于那种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遇不上一个好的主子,迟早都是被逐出门外的命。 而赵昕的出现已经让她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不再是什么丫鬟,而是半个主子了。 原著中她应该在贾母赐给宝玉之后,慢慢在宝玉屋里站稳脚跟,进而超越麝月、秋纹二女,和袭人,成为宝玉屋里首席丫鬟的,但这丫头自从崇明帝指婚后,便被贾母王夫人等送给赵昕当丫鬟了,在王府时,这丫头是啥都能受,就是受不了委屈,此番赵昕冷落她许久,没当场发飙,已然是收敛了不少,看来成为女人后,成长了不少。 现如今,估摸着晴雯是拿小丫鬟撒气哩,好在这小丫头只是动动嘴皮,并未做出什么虐待下人的事出来,要不然,肯定又得被好好惩治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后“恶意满满”的目光,晴雯倏地转身,正好看到了赵昕嘴角的浅笑,身子一僵,委屈的眼神顿时就冒了出来,随后便偏过头去,不愿搭理赵昕。 “晴雯,你这主子可是当的不称职啊,哪有主子自个出来做事的,这些个小事,交给下人不就得了?” 晴雯面色冷漠,低垂下头:“不劳殿下关心,我原本就是个丫鬟,丫鬟干啥不一样?我性子本身就不讨喜,侍候不来人,在外屋干些粗笨活儿正合适,不像东院的那位,那才是讨人喜的正经奶奶。” 这丫头,赵昕摇摇头,明显这晴雯就是在影射赵昕冷落了她,难怪在原著中不招人待见,就这张嘴,招人嫌,能讨得了好? 关键在于晴雯还生得一副让太太们看着就嫉妒的狐媚子脸,哪家主母会受得了,得亏赵昕护着,若是不然,还不得被元春赶走? “哟,这是说气话还是酸话?”赵昕索性站定,逗弄起这丫头来,装作满怀怨愤的模样,道:“这样的小丫头还能留在屋里?还不赶紧赶了出去?” 一番话把做事的小丫鬟都给逗得笑了起来,而晴雯则是气得涨红了脸,但赵昕这番话却不无道理,真要细细掰扯下来,晴雯这话本来就是有点儿针对赵昕。 好不容易稳了稳神,晴雯这才冷着脸道:“殿下现在就这么闲,专门来这里消遣我?姐姐们都在屋里呢,您还是快些进去吧。” “不急,本宫倒是更喜欢和你磨磨嘴,挺乐呵。”赵昕笑嘻嘻的站在边儿上,背负着手,来回踱着步。 晴雯又羞又恼又气,看见对方目光灼灼的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心里还是有些高兴,嘴角刚刚弯起,旋即又收了回来,冷着个脸,道:“殿下,我还有自己的活儿,请莫要在这里耽搁我等做事儿。” 见这丫头还在闹脾性,赵昕也就不再逗趣她,他还是挺喜欢这丫头的爽利性子,最主要的是这小妮子忠贞不渝,这最重要,些许失礼,赵昕也不在意,更何况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上次,赵昕还亲自动手教训了这小妮子一顿哩,这小妮子也是,就是个嘴硬的主,好了伤疤忘了疼,消停一阵子,这脾性又长了起来。 不过此事是赵昕做的不对,他也没什么脾气可讲,但是这男人吗,食色性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赵昕这般身份的人,身边的女人还会少,没瞧元春几人都不怎么闹脾性,也就是这个小丫头,这脾性...... 赵昕也不多言,朝着晴雯招了招手,晴雯见转,撇着个嘴,一脸不乐意,可还是乖乖地走了过来,本以为赵昕会好好安抚,谁知赵昕给了晴雯一个脑瓜崩子,疼得晴雯只呲牙,恶狠狠地盯着赵昕。 “你这小妮子,真是不懂尊卑,赶明儿,本宫真把你逐出府去,省得本宫看你脸色。” 赵昕虽是顽笑话,可这话就说道晴雯的痛处了,要知道,她本来就糟心此事,晴雯并无跟脚,出身还低微,若不是命好,早早地便跟了赵昕,哪能有这般境遇,这一点,晴雯否认不了。 原本赵昕是让她们在熙园暂住,可过了半年,赵昕依旧没有让她们进宫的想法,这又怎能不让她多想。 念及此处,晴雯眼眶湿润,泣道:“我就晓得,殿下这是厌烦了我,早知道如此,宁可一头撞死,也不让你那般作践。” 赵昕挑了挑眉,道:“本宫咋个烦了你,若是真烦了你,你还能在这儿给本宫脸色瞧。” 许是这话有些重了,晴雯愈发伤心起来,她不过就是牢骚几句,想让赵昕哄哄她,谁诚想,赵昕居然“凶”她,这可让她委屈起来了。 赵昕见状头疼起来,他当了几年的大爷,别人一向对他恭恭敬敬地,便是元春,那也不会给自己脸色看,也就是这晴雯,闹起性子来没完没了,一点都不晓得礼数,难怪就是个当妾的命,可偏偏赵昕就是喜欢这小丫头…… 没得办法,还是得哄哄,于是赵昕伸手抚了抚晴雯的脑袋,谁知这晴雯还闪躲开来,一点都不给赵昕面子,赵昕苦笑地摇了摇头,对于晴雯的无礼并不在意,若是换个旁人,这晴雯还能待在府里? 放眼整个大乾朝,哪有这般容忍晴雯耍小性子,早就被赶出府去了,偏偏这晴雯还不知足。 “好妮子,怎得还生气本宫的闷气了?本宫晓得有些冷落你了,不过也不是甚大事,本宫最喜欢的小丫头还是你。” “真的?”晴雯听到赵昕如此说,怀疑地反问道。 赵昕笑嘻嘻地将脑袋靠了过去,在晴雯耳边低声道:“本宫可是最喜欢与咱们的晴雯共赴巫山,赶明儿,咱们再试些新花样,可好?” 晴雯闻言顿时闹了个脸红,反驳道:“呸……又想作践我。” 话罢,晴雯便发觉自个的声音有些大,瞧了瞧一旁偷笑的丫鬟,顿时掐着腰,怒斥道:“你们这些小蹄子,听什么耳根,还不去干活,今儿个若是干不完活,不准吃饭。” 一旁的赵昕瞧着炸猫般的晴雯,觉得颇为有趣,这雌猫儿在跳,那不也得乖乖听话。 “得了,就晓得过过嘴瘾。”赵昕笑骂道,随后举步往内院里走,却又停住脚步,问道:“晴雯,你刚才说太子妃都在里边?” “嗯,都在哩。”见赵昕准备进院子,晴雯也松了一口气,不再斗口。 “哦?”这么多人,赵昕倒还有些不愿意进去了,一大堆子人挤在里边,这是准备批判他? 见赵昕似乎有些不想进去了,晴雯便来了兴致,毕竟里面的正主在哩,看赵昕还怎么搪塞过去,于是打趣道:“太子妃可是早就盼着殿下呢,您现在进去正好可以帮太子妃宽解宽解心思……” 摇了摇头,赵昕笑了起来,对于元春等人,他可是极为了解的,这些事都不是事,赵昕做的更过分的事都有,元春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踏足走近内院,一眼就被抱琴瞧见了,赶紧过来福了一福:“殿下来了,太子妃可是盼您很久了,……” “太子妃和良媛都在里边?”赵昕问道。 抱琴看着赵昕心虚的模样,笑嘻嘻的道:“都在哩。” 赵昕摸了摸鼻子,之前还以为晴雯那小丫头骗自己呢。 随后赵昕打量了一下抱琴,敢情是自己太过随性了,这些个丫鬟都熟悉起来,居然敢打趣赵昕? 不过谁叫赵昕偷腥被抓了,这腰杆子都硬不起来,便是知道无甚大碍,可这心虚在所难免。 “嗯,琴儿,太子妃面色如何?”赵昕打听道,赵昕估摸着,元春虽不会介怀,可心里应当挺不是滋味的。 抱琴抿嘴笑了笑,她对赵昕偷腥的事看的很开,主要此事也与她无关,轮不到她一个丫鬟出腔,倒是瞧着赵昕这般心虚的模样颇为有趣,道:“殿下,太子妃可是一直等着您哩,您还是早些进去安慰安慰吧。” 赵昕轻轻颌首,旋即走了进去。 屋内的元春等人也听到动静,没等她们把心情梳理好,赵昕就走了进来,她们看着走进来的赵昕,眼里也是有些复杂。 她们这位爷,要说真没太多特别让人讨厌的地方,唯一就是他太过贪色,这兴致来了,荒唐的很。 “哟,都在啊。”赵昕落落大方的和众人打着招呼,如往常一般。 “见过殿下。”元春等人和她们身后的丫头们都是盈盈一福,这莺声燕语,娇颜粉靥,异口同声,喊出来竟然别有一番韵味。 不得不承认,赵昕成天厮混在这红颜祸水里,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么多美人,哪怕是她们的丫鬟们个个都是绝色佳人,谁能把持得住? 赵昕径直走到主位,随后坐了下来,接过身旁元春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放下,整个屋里就像是下了降咒一般,倏然寂静无声。 第二百九十三章闹脾性? 第二百九十四章内宅事 堂内,元春、宝钗、黛玉、迎春、平儿俱在,更为有趣的是史湘云也在其列,估摸着是元春发话了,要不然史湘云怎会在此。 不过赵昕现在可没心思管这些,这堂里的气氛可是太过寂静了。 自赵昕进屋后,也没人提起之前的事,仿佛好似没发生似的。 “你们聚在这儿作甚?可是有什么事?”赵昕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元春等人对于赵昕的插科打诨也不在意,只听元春回道:“妾身在问二丫头一些府里账目的事,她是府里管家的,这些事得问问清楚。” 赵昕轻轻颌首,看了看迎春和平儿,旋即对着元春道:“账目如何?” 元春白了赵昕一眼,府里的大小事,赵昕几乎不怎么过问,都是元春宝钗几人处置,只听元春道:“算上来,熙园这半年以来,共花费一万多两。”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半年就花费一万多两,这一年下来还不得去个几万两?” 原本身为王爷之时,赵昕每年有五千两的俸禄,可如今是太子,这待遇自然上去了,一年下来,也有二万多两。 别瞧这些钱足够熙园花费,可要知道,这熙园还只是外府,大头都在东宫里。 “怎会花费如此之多?”赵昕虽不在意银钱,可许多事没钱就难办的很,银子定然是不能少,对于熙园的花费,赵昕也是深感诧异,如此大的花费,下面的人也没个禀告? 迎春和平儿两人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熙园是由她们作主的,出了事,这责任自然在她们身上。 迎春和平儿还未开口,元春便主动解释道:“殿下,熙园上百号男女老少,二丫头她们身上的蓝缕玉裳,鞋袜线头,平素里吃的茶米肉蛋,丫头婆子们的月例,姐妹们的笔墨纸砚,哪样不花钱?”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他倒是不心疼这些钱,可也不想花个冤枉,这也是前世残存下来的“坏习惯”。 “这偌大一个府里,殿下不会以为大家都是白干活儿,吃穿用度不花银钱吧?尤其咱们是皇家,这东西自然是用最好的,要不然,岂不是失了体面?” “您问问二丫头她们身边的丫鬟们的月例银子多少,问问熙园的护卫,还有那些车夫花匠这些月例多少,这么些人有多少人,每月光是他们的花销有多少?你就知道咱们熙园每月需要在这一块开支多少了,可这只是一个小头,还有无数大头,尤其是熙园的修缮,嗯,您可以自个儿琢磨去,……” 赵昕闻言不由地点了点头,这些东西,但凡沾了个皇字,那价格就是成几何倍的增长,银钱自然就如流水般地花去。 元春的语气和表情也越发平淡,又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殿下,您以为二丫头和平儿每日里操劳是在玩耍不成?她们要操心熙园里每月出入账目,若是不足,哪里来补上或者借支先填上,总不能房里添一件毛料大髦却说没钱,身体不佳要用根上等山参却说只有参须了,又或者哪个丫鬟婆子或者管家小子家里人去世了,需要些银子抚恤悼问,这些总不能省吧?” “那些在外地的田边铺子,难道不需要派人去视察清算?不需要去核查对账?若都是这般躺在家里当翘脚大爷,只怕要不了几年,庄子里的庄头们,铺子里的掌柜们,那便要把你们家的营生变成他们的了,便是在你们眼皮子下边,只怕一样有人琢磨着要从你们家里盘点儿便宜走呢。” 一口气将事说完,元春偏头对赵昕道:“您以为咱们妇道人家只知享乐不成?” 元春的话让赵昕与在场的人鸦雀无声,屏心静气倾听着,倒是薛宝钗美眸闪动,看着元春多了几分敬佩。 赵昕此时明白过来,这元春敢情是拿着府里账目的事表达对赵昕的不满,在宣泄自个的情绪哩,他不过是多问那么一句,本来就是岔开话题用的,谁晓得元春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推,似在倾诉着自己的不满…… 赵昕挑了挑眉,旋即又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缓解心中的尴尬之情,府里的事他也知道,只是没想到花费如此之多,府里的物件自然是捡好的用,帐房那边既然没有禀告,那就是说明没什么问题,一切花费属实正常,亦或者说是合理,至于被某些人贪了些,小事,只要不要过分。 元春瞥了瞥不吭声的赵昕,冷哼一声,旋即不在搭理,此时赵昕的面子算是丢尽了,起码在这些人面前确实难以提起面子,赵昕也是估摸着此事元春很是恼怒,不然也不会如此。 想想也是,要是偷偷摸摸地,元春也不会当着众人面前驳了赵昕的脸面,可这事闹的,贾府里的那些人都知道了,这元春的脸面又哪里搁的住? 赵昕看了看元春一眼,并未反驳,反而顺着元春的话说道:“倒是本宫糊涂了,太子妃说的甚是。” 赵昕的话刚以落下,元春嘴角不由地弯了起来,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旋即说道:“殿下国事繁忙,些许小事,不懂亦是正常。” 撑着个脑袋,赵昕斜靠在堂上,心情也是松下来不少,他知道此事元春不会再提,旋即说道:“这些事,太子妃作主便是。” 元春轻轻颌首,旋即说道:“熙园的是还是让二丫头管着,平儿和晴雯帮衬便是。” 顿了顿,又继续道:“咱们还有一些庄子、铺子,也一概由你们管着。” 迎春颇有些心慌,她管这个熙园都有些吃力,还要加上其他,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不过元春发话了,她自然得应承,道:“我晓得了。” 元春点了点头,偏头看了看赵昕,旋即问道:“殿下,妾身如此安排,可曾妥当。” 赵昕正把玩着元春的裙摆,没想到元春会突然问起自个这些事。 元春的想法,赵昕也大致猜到一些,这些个外府的事,元春等人没心思管,干脆一股脑地全交给迎春等人,东宫一大堆的事,这才是重点,这些,元春看的很明白。 念及此处,赵昕说道:“你既有了安排,便随你做主便是。” 内宅的事,赵昕的原则是能不插手便不插手,这是赵昕与元春之间的默契,或者说是隐性的规则吧。 元春心里极为满意,虽说赵昕为人荒唐,可这事确实做的到位,内宅的事从不会插手,便是再东宫亦是如此,日月分明,这才是正道。 顿了顿,元春看了看下方一直低头不语的史湘云,这妮子自被元春一块喊到这里,便一直保持安静,史湘云的事,元春也是知道,史家人有这个想法,而贾母亦是默认,她也不多说什么,其中最为主要的便是赵昕开了口,这才是关键,元春自是不会多言。 “云丫头。”元春喊道。 史湘云听到元春喊她,顿时一愣,旋即起身行礼。 元春笑呵道:“咱们姊妹间无须多礼,你来的尚晚,不清楚咱们府里的规矩,以后就会知道了,咱们府里没那么多劳什子规矩,不信你问问宝丫头和玉丫头,你们不是一块长大的顽伴吗?” 史湘云轻呼一口气,元春的态度可算是让她放松不少,自住到了熙园,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正主,以往都是局外人,自是不会如此紧张,可现在不同了,外人都拿自个当府里人,这是既定事实了,此时紧张也是理所当然。 “妹妹晓得了,姐姐放心。”湘云恭声道。 “这云丫头,如今倒是乖巧起来,以往这嘴可是不饶人的哩,与玉丫头不相伯仲,怎的还收敛起来,莫不是没把咱们当自己人?”此时宝钗开口打趣道,倒是把湘云拘谨的性子打开。 “我哪有,可别冤枉人。”湘云不服气地说道。 “姐姐,你瞧瞧,我可没说错。”宝钗调笑道。 元春轻笑一声,看了看林黛玉,转头对着湘云笑道:“那咱们府里可就热闹了。” 调笑一句,元春又说道:“熙园里的事也多,往后你得空也帮衬着些二丫头,省得她着急忙慌的。” 史湘云点头应下。 一旁看着的赵昕则未多言,这是属于元春的舞台,他自然不会插嘴,这也是对她做事态度的认可,家宅和谐,元春还是有一套的,起码这开口就把湘云当做自己人,也并没有摆出什么太子妃的架子,这和善的态度,倒是让人亲近。 虽说史湘云她也见过不少次,亦是她的姊妹,满打满算地算是自己人,有这般态度也属正常,可要知道,当初姜英入东宫时,元春不一样也是落落大方,这太子妃做的,确实让人满意,若是不然,这内宅之事,赵昕又怎会如此放手于她,毕竟这些个人都是赵昕的女人,而他也不是个穿上衣服不认人的寡情之人。 元春见一旁的赵昕似是无趣,旋即问道:“什么时辰了?” 一旁的宝钗抬眼瞧了瞧,道:“瞧这天色,应是申时一刻了。” 元春听后对着赵昕请示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宫吧。” 赵昕无所谓地说道:“不碍事的,时辰还早,便是用过膳后也无碍。” 元春皱了皱眉,瞧赵昕不甚在意的模样,便轻声说道:“殿下,咱们出宫本就于礼不合,若是晚了,怕是难以交代,不若咱们回宫可好?” 赵昕一脸的不在意,以往他出宫时,晚了便就晚了,还会怕人说三道四,没瞧见崇明帝都不会去管? 元春的担忧也不过是爱惜羽毛,省得宫里的人嚼舌根,不过赵昕不在意,笑说道:“难得你们出宫一趟,也不想坏了兴致吧?” 赵昕看着一脸担忧的元春,说道:“有本宫在,不碍事的....” 元春无奈,只得顺赵昕的意。 而赵昕看元春应下了,也并未多加解释,在他看来,这毛病多犯些,不碍事,谁爱去崇明帝面前告状,让他去便是..... 第二百九十四章内宅事 第二百九十五章户部侍郎 熙园,缀锦楼书房内。 赵昕双脚架于桌案上,一副老大爷的模样。 下方,贾雨村难掩激动之色,恭敬地站在下方。 “殿下之恩,下官谨记在心,以后定当遵殿下之命。”贾雨村恭敬地说道,摆出一副感恩涕零的神态。 赵昕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感想,贾雨村此人,赵昕不是很看得起,毕竟这家伙品行不端,可以为了前途卖了自己恩人的家伙,哪个敢放心用他? 别瞧贾雨村此时一副表忠心的模样,可最后会不会忠心赵昕,这得打问号? 不过赵昕还是底子太薄,手下没有能人干臣,这贾雨村品行不端,但能力殊为不错。 自前几日贾雨村投效后,赵昕也命人调取了贾雨村的考评报告,相对而言,贾雨村此人虽才干优长,未免有些贪酷之弊,且又恃才侮。 赵昕也知晓,贾雨村曾被上司参了一本,参他‘生情狡猾,擅纂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等语。 不过,赵昕知道,金陵的事处理的尚且不错,值得一用,于是赵昕便举荐贾雨村成了户部侍郎,而且还是左侍郎,位居三品。 当赵昕在朝堂举荐之时,朝堂官员皆是一阵错愕,因为一向混日子的太子居然管起朝堂之事,这预示什么,不外乎是太子要有所动作。 二皇子等人自是反驳,奈何崇明帝本就支持赵昕,便允了此事,自此,贾雨村便升迁了户部左侍郎。 贾雨村得到消息自是喜出望外,此次不仅是官阶升了一品,最为重要的是进入朝堂中枢,怎会不让贾雨村这个官迷激动。 这不,赵昕一来熙园,贾雨村便赶忙来此表达忠心。 赵昕对贾雨村的识趣颇为满意,点了点头,旋即道:“以后好生办差便是。” 贾雨村恭敬回道:“下官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面对贾雨村的恭敬,赵昕不以为意,抬眼瞧了瞧贾雨村,旋即问道:“贾侍郎,户部职责你应是知晓,该如何做,不需本宫教你吧。” 贾雨村此时也从激动的心情回正过来,神情也变得正色起来,道:“下官知晓,自当为殿下前驱。” 赵昕轻轻颌首,瞧贾雨村这幅模样,看来他也知道赵昕接下来所需做的事情。 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 赵昕让贾雨村进入户部,其目的不言而喻,无非就是为以后作打算。 “你本就是金陵府尹,对新法一事也不陌生,此事父皇极为重视,该如何处置,你心里有数,若是办的好,自有你的好处。” 赵昕知道,对于贾雨村,只有利益才是为真。 果然,贾雨村听到赵昕的话,眼神一亮,恭敬道:“下官谢殿下提拔。” “哎……话别说的这么满,若是事办差了,别怪本宫翻脸无情。”对于贾雨村,他还是得多敲打一二,毕竟此事极为重要。 “若有差池,下官提头来见。”贾雨村表态道,甚至于拿出武人的军令状出来。 赵昕轻轻颌首,朝堂新法,不仅是对崇明帝清洗朝堂旧势力有利,同样对于赵昕立足于朝堂有着极大的作用,此番下来,赵昕能借此机会大肆发展东宫势力,同样也可以竖起威势,这对毫无威信力的赵昕来说是一次机会,赵昕又怎能不重视。 “你也不必过于着急干事,初入户部,该如何行事,你心里有数便是。”此事还不急于一时,对于贾雨村来说,赵昕也只需他能熟悉户部,不至于待赵昕行事之时,手下无人可用,两眼一摸黑。 贾雨村闻言回道:“下官明白。” 赵昕轻轻颌首,旋即摆手道:“下去吧。” “是……”贾雨村闻言便恭声退下。 待贾雨村退下,一道身影从耳房走出,对着上方的赵昕笑道:“恭喜殿下喜纳良才。” 赵昕偏头看了看打趣自己的温有容,没好气地说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贾雨村究竟有没有才能,看他如何在户部立足便可分晓。” 温有容倒是挺有信心,金陵府尹,他不是没有接触过,只不过瞧着赵昕不以为意的模样,于是笑着问道:“殿下貌似不看好贾侍郎?” 赵昕没好气地看了看温有容,无奈道:“如今形势,你看的比本宫更清楚,本宫的那几个皇兄隐隐有联合之势,本宫的人要想插进户部,怕不是那么容易之事,看不看好地,又能如何?” 温有容轻笑一声,道:“殿下,大势在您这边,又何必自寻烦恼,您所忧者,无非就是担忧贾侍郎的忠心。” 赵昕轻叹一口气,用人不疑,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尤其是身居高位者,难上加难,关键在于这贾雨村的品行……难以相信,若不是无人可用,他还真不想用他。 不过赵昕也只是感慨一番,既然赵昕用了他,那也没必要排斥,以观后效呗。 面对温有容的直白,赵昕不置可否,若是仅凭一道参本就否认对方之才华,这确实有失公平,尤其是对温有容这种有过“劣迹”的人,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其他的想法。 总不能赵昕告诉他,贾雨村此人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吧,曾帮助过他的甄士隐,她女儿,也就是现在的香菱,贾雨村不也是怕惹得麻烦,不管不问,又比如贾府落败,也是贾雨村枉顾恩主,第一个带人来抄家? 这些事,空口白牙,谁信?难道言鬼神之力? 从赵昕意识到自己来到红楼世界开始,赵昕就刻意不对外展示自己所谓的先见,就算知道事情的发展,只要没有损伤到自己的利益,赵昕绝不多言。 比如香菱的事件,其实赵昕可以帮她寻找失散的亲人,可赵昕并未管这件事,不外乎其他,赵昕的想法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见这种东西要是没有逻辑性,那就与鬼神扯上关系,这对赵昕可没好处。 顿了顿,赵昕说道:“一切看他的造化,有句老话说的好“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他能干事,本宫不吝啬赏赐。” 温有容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是赞同赵昕这般说法,人无完人,些许枝末小节,倒不是很重要。 古语云:“乱世重才不重德。”虽说眼下有太平盛世之举,可在朝堂之上,赵昕的处境与乱世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此形式严峻之时,重才显然是最有效益的,待以后大局皆定,再做安排便是。 ............ 缀锦楼,司琪从房里出来,叮嘱了绣橘几个伺候好,觉得全身酸软,只想赶紧洗漱一番上床去躺着。 伺候着迎春查探账目,委实让人疲惫不堪,账目繁杂,这么骤然折腾,根本吃不消。 刚踏出门就见到了瑞珠在门外徘徊,司琪心中一动。 “瑞珠姐姐,可是找我?” “司琪。”瑞珠一见司琪,忙不迭地过来,恭敬道:“喊我瑞珠就是了,姐姐什么的,实在担当不起。” 虽说瑞珠比司琪要大上不少,可在府里,不是以年龄论尊卑,迎春是熙园掌家之人,她的丫鬟地位自是不低,哪是她这个寄居之人能比的上的。 “这么急来寻我,可是蓉大奶奶那有什么吩咐?”司琪询问道。 秦可卿那边,太子妃可是下令要好好对待,不可怠慢,司琪自是不会不理,她与瑞珠并不是很熟,能急着过来寻她,那肯定是秦可卿那边有事。 “说哪里话,……”瑞珠颇难为情的说道。 “瞧着府里的人多了,可是来了什么贵客?”顿了顿,瑞珠硬着头皮说道。 司琪闻言顿时明白过来,瑞珠分明是想要来打听一下情况,便直言道:“瑞珠,蓉大奶奶是想要来问一问殿下的事吧? 瑞珠闻言,不由地扯了扯嘴角,司琪的性子太直了些,这种事也能直接问,此时的瑞珠心里不由地犯嘀咕,可想着自家奶奶的吩咐,只能欲盖弥彰地说道:“我见府里的护卫多了不少,猜测今儿个是殿下来府上了,好奇问问。” 司琪冷笑一声,对于瑞珠的想法,她怎会猜测不到,前几日那么多人瞧见,哪里遮掩的过去,不过是掩耳盗铃。 只是这种事也不是她一个丫鬟能置喙的,想着自家殿下貌似挺疼惜那位奶奶,本着不得罪的想法,便点头道:“殿下今儿个过来了,现在在书房那边。” 瑞珠闻言不由地大缓一口气,府里的人虽不敢直言,可那异样的眼光可骗不得人,之前她也去问了些别的下人,可他们几乎都是冷言冷语,顾左而言他,就是不告诉自个实情,迫于无奈,她也只能来询问司琪了,好在司琪不愧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这般气量就不同于那些个见识短的小丫鬟们,就凭她们那等货色,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看上她们,真是痴心妄想。 司琪见瑞珠似是没其他事,便说道:“你若是想寻殿下,直接去书房便是,我还有事,便先下去了。” 瑞珠闻言笑说道:“那就不打扰你了。” 司琪点了点头,随后告辞离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户部侍郎 第二百九十六章关心 栖鸾庭。 这是秦可卿暂住的院子,名字是赵昕亲自取的,自那日的事说开后,秦可卿便搬到这个院子里来了,待遇自然也提高不少。 赵昕踏步走进院子,之前本来在书房与温有容闲聊,谁知瑞珠寻上门来,赵昕想着那个千娇百媚的佳人,想着无事,自是过来瞧瞧。 刚踏进屋里,屋内的秦可卿原本焦急的面色转而一变,面上一喜,赶忙起身行礼道:“奴家见过殿下。” 这秦可卿,不愧是红楼第一美人,这嫣然一笑百媚生,甚至连腰肢都扭了一扭,那浑然天成的媚态难道不知道对自己这种人有多么大的杀伤力么? 赵昕心中一阵狂跳,连呼厉害,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难怪贾珍那老头被她迷得不知所以,不要脸皮地要霸占自己的儿媳妇,秦可卿这份勾魂荡魄的本事,估摸着像元春和宝丫头她们怕是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一动作带来的杀伤力,在看到赵昕那不自在的神色,秦可卿暗自得意,女为悦己者容,能迷住赵昕,自是高兴的事。 赵昕上前坐在锦櫈上,旋即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右大腿。 秦可卿见状,不由地脸色一红,犹豫一会,旋即主动坐了上去。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双手环住秦可卿的柳腰,笑说道:“可卿,这么急着寻本宫,可是想本宫了?” 秦可卿浑身不自在,赵昕的手一环上便是不规矩起来,时不时地朝着上方袭去。 听得赵昕询问,秦可卿双手按住赵昕不规矩的双手,道:“奴家自是想念殿下,不过奴家非是不懂事的人,若不是有事,奴家也不敢打扰殿下。” 赵昕一脸无所谓,他也猜到了秦可卿有事寻他,估摸着就是她弟弟秦钟的事,要不然,这秦可卿不会主动来寻赵昕,她原本就是个见不得人的身份,赵昕来熙园,肯定是得先陪陪迎春那些个人,能不能来陪她,还得看赵昕有没有这个想法,这些事,她是分的很清楚的。 若不是此事关系着她的弟弟,她也不会冒着被迎春等人不喜的风险来邀请赵昕。 前儿个也说了,过两日再给赵昕答复,因是今日赵昕来了,想着还是当面与赵昕说清楚为好,毕竟这是还是需要赵昕点头。 “可是秦钟之事?”赵昕笑问道。 秦可卿点了点头,旋即说道:“殿下,奴家觉得,还是让他去贾家族学进学为好,国子监虽好,可我那弟弟是什么样子,奴家心里有数,估摸着去那里也是胡闹,若是惹出事来,怕是劳烦殿下。” 赵昕闻言轻笑一声,此事对于赵昕来说是小事,什么劳烦的根本不存在,这也不过是赵昕拿来博美人一笑的提议罢了,不过秦可卿既然有自己的想法,那便随她去,于是赵昕说道:“如此也好,贾家那边,本宫会派人去支会一声,明日......三日后你让秦钟去贾家族学便是。” 对于这些厌学的人,你若是让他明日便进学,估摸着反感之意甚浓,不若给他个三日,让他自个适应适应。 秦可卿闻言心情也是舒畅不少,她那个弟弟,可算是安排好了,如此一来,她也了却了一桩心事,便感恩道:“奴家代秦钟谢过殿下。” 赵昕嘴角弯起,旋即想起秦可卿那个生病的父亲,于是问道:“你那父亲如何,病情可曾好转?” 见赵昕如此关心,秦可卿心里也好受许多,便回道:谢谢殿下挂心,我父亲已经好了许多,将养一段时间就能大好了。” 赵昕思忖片刻,旋即一摆手,那站在一旁的李福便一溜烟儿小跑过来,赵昕和他说了两句,李福便忙不迭的跑了出去,没一会,便寻了两个盒子抱着了过来,交给赵昕。 赵昕接过,也不多言,直言道:“可卿,这里是两株五十年辽东老参和一段鹿茸,你父亲既然久病,须得要将养,便将此物拿去与你父亲服用,至于具体如何用,便要找郎中计议了。” 秦可卿满脸感动至死,脸更是涨得通红,心中极为高兴。 倒不是说她秦可卿没见过这些东西,只是自宁国公府除爵后,她便再没多余的闲钱买这些名贵的东西补给娘家人了,这种关心之举,正是秦可卿缺少的东西。 “殿下,这如何使得?快快拿回去,奴家那里还有些银子……” 赵昕不以为意,一些药材,赵昕不是随意就能得到的东西,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反正美人心情好了,这伺候起来也卖力一些,些许报酬,换得美人之心,这买卖,划算,于是道:“可卿,本宫拿出手的东西还能拿回去么?,正好了,你父亲既然身子不好,这等药材正好能对上,这可是五十年的人参,大补,找个好一点儿的郎中合着开个方子,也能让你父亲早日康复,省得你整日担忧……,拿着,莫要让本宫生气了!” 见秦可卿脸色潮红,星眸中目光迷离,双手只把那丝帕快要扭出水来的纠结模样。 赵昕知道,只怕她父亲病情的确不轻,需要将养,这物什怕还真的对了路。 赵昕也猜得没错,秦可卿的父亲在床上病了经月,好容易才算是熬过一关,只是身体却虚了不少。 请的郎中也说只能小心将养,最好能有一些老参这等大补物事,熬制吊汤,慢慢调补,而这些个东西在这京城不但价格奇高,而且关键是还难得寻到,便有,那价格也是让寻常人消受不起,这寻常十年山参动辄都是几十两,若是三十年以上山参便是百两银子以上,而且还极易受骗,五十年以上的山参,都是富贵人家所藏,便是那药店有,那也不是自家屋里买得起的了。 宁国公府没了,她能在荣国公府拿到?那些个管事之人都是些势利眼,怎会给秦可卿面子,也就是来了熙园后,迎春等人心善,能时不时地得到一些,不过人参的年份也不高,要不然,就凭她的月例,哪里又能买的起? 赵昕也知道她此时心境,便笑着又道:“若是觉得受了本宫的大恩,那便好好服侍本宫便是。……” 秦可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那起伏不定的玲珑山峦平复下来,嘤咛声道:“殿下大恩,奴家无以回报,以后奴家便好生伺候殿下,还望殿下垂怜。” 赵昕嘴角扬起,摆摆手,赵昕把两个锦盒放在秦可卿手中,道:“好了,你也早些安歇,若有事,寻那李二便是。” 秦可卿闻言一愣,错愕道:“殿下不在此歇歇吗?” 赵昕调笑地直视着秦可卿,而秦可卿也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歧义,便羞涩地低下头去, “本宫今日还得去陪陪二丫头她们,你呢,好生待着便是,若本宫待在这儿,怕是对你也不是一件好事。” 赵昕的话却是没错,虽说赵昕现在确实火气十足,不过也不能不分主次,赵昕的本意便是来陪迎春等人的,不然,某个小丫头的醋坛子又得翻了,这对于寄居于此的秦可卿可不是好事。 秦可卿也不是不懂事之人,听得赵昕的话,心里也是感动不已,赵昕帮了她的弟弟秦钟进学的事,又挂念她父亲养病之事,最后还不忘了秦可卿的处境,这等为她着想,确实让她心生感动。 瞧着秦可卿眼神愈发的神采奕奕,赵昕也不久留,再留下去,非得火气上涌,于是将秦可卿抱在一旁的锦櫈上坐下,笑道:“好了,本宫便先回去,过些日子来看你。” 话罢,赵昕便起身离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关心 第二百九十七章翠栊庵 离了栖鸾庭,赵昕穿过游廊,目标不是缀锦楼,反而是西院的栊翠庵。 栊翠庵里住着的是妙玉小尼姑,当初还在王府时,元春是请她来礼佛的,只是搬到东宫后,便没了消息,后来才晓得元春顺道将妙玉一块移到熙园,在宫外帮她礼佛,不得不说,这古代礼佛,百姓还是极为重视的。 赵昕去了栖鸾庭,迎春等人自是无事,貌似她们与妙玉相处的不错,便一块来栊翠庵坐坐,打发打发时间。 赵昕循着石板小路走到外面的大道上,忽闻屋内有娇声笑语。 拾级而上,李福上前扣响了栊翠庵的屋门。 小尼姑打扮的丫鬟过来开了门,看见赵昕,显得一愣,似乎没认出是谁,愣在原地。 李福提醒道:“这位是殿下,来寻姑娘们。” “殿下请。”丫鬟显得非常不好意思,实际上她远远地瞧见过赵昕几次的,只是没想到赵昕会突然寻上门来。 不过,这园子里除了赵昕,就没别的男子,她又怎么会认不出来?估摸着是吓到了。 随着丫鬟来到里面清雅的小院,果然大家都聚在此处,迎春、湘云、平儿、晴雯都在,另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看起来十七八岁,穿着天蓝色与白色相间的水田衣,修细的脸蛋,尖巧的下巴,安静而淡雅,竟像是遗世的出尘仙子一般。 赵昕见过,这便是妙玉小尼姑了,一个清高胜过黛玉,阔绰胜过宝钗,六根不尽,七情不斩,偏偏才情与容貌都是绝顶之人。 众人看见赵昕进屋,不论是喝茶的还是下棋的,都抬头看着他。 晴雯本来在观棋,见到赵昕,面上顿时绽放出一朵花,跑上前来,道:“殿下怎得来了。” 瞧着晴雯这副模样,显然是没想到赵昕会来,毕竟之前赵昕可是在栖鸾庭,那位的颜色,还以为赵昕会在那里歇息哩。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本宫不能来?缀锦楼里没一个人伺候,本宫不来寻你们,还能去哪?” 晴雯闻言脸上都笑开了花,忙拉上赵昕,开心道:“姐姐们下棋哩,殿下快来瞧瞧。” 赵昕闻言一乐,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只晓得整日玩耍,还知道下棋?” 摇了摇头,赵昕也不管晴雯不乐意的模样,径直上前。 众人行礼,而妙玉起身给赵昕施了一个出家人的礼仪,赵昕点点头,便坐下了,而后对迎春道:“二丫头,你来说说,这晴雯可懂棋?” 迎春等人笑了笑,也没正面回应,倒是晴雯愈发不满,道:“我可是跟着妙玉师傅学了不短的日子了,哪里不晓得棋道。” “哦……”赵昕闻言吃惊不少,这晴雯什么时候与妙玉走到一起了? 见赵昕吃惊的模样,晴雯得意地笑道:“嘻嘻嘻,殿下,妙玉师傅人很好的,教了我许多东西.....” 晴雯虽脾性犟,但是可尊重有文学的人,看上眼的人,一会儿就耍好了,赵昕不知道晴雯这些人是怎么和妙玉扯上关系的,兴许本就在同一府邸,慢慢地便熟络起来。 别瞧晴雯很推崇妙玉,而赵昕却知道,妙玉这尼姑,漂亮是漂亮,但是和“好人”绝对没有太多的关系。 一个矫情、清高、处女座,还带有高强度洁癖的女人,能好相处么?正是由于这些,赵昕在王府时也没怎么理会这个大美女,不对,是大美尼姑!他可懒得去看这小尼姑的脸色。 一旁的妙玉则浑身不自在,之前妙玉起身行礼,证明她有良好的修养,谁知道赵昕竟然只是点点头就直接坐下了。不但如此,还直接聊了起来,将她这个东道主撂在一边。 她当即就恼了,看了赵昕一眼,起身道了个恼,便转身进屋。 众人诧异,只是她们的目光却留不上妙玉的脚步。 赵昕轻呷了一口茶,满脸的不在意,旋即与迎春等人闲聊起来………… 妙玉的闺房之内,她面色仍旧不悦得很,赵昕的无礼让她颇为不忿,只是她也不想想赵昕的身份,别说赵昕身份高贵,便是她居住的栊翠庵都是赵昕的地盘,她凭什么拿捏主人家的身份?不知所谓。 直到下人禀告,赵昕等人离去,她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下来,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东院小路上,赵昕与晴雯同行,目标正是晴雯小院。 栊翠庵里,他们并没有多待,没一会便各自散去,今儿个迎春日子不对,赵昕便与晴雯一块到她的院子里去。 此时的晴雯显然心情舒畅,一个劲地喳喳地说个不停。 “殿下,怎瞧您好似不待见妙玉师傅?”晴雯忽然问道。 赵昕随意回道:“没有的事。” “那您怎得不理会妙玉师傅?”晴雯忍不住嘴地问道,随后又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殿下是故意的?” 赵昕的性子,她哪里不晓得,对于颜色好的人都是高看一眼的,而妙玉的颜色可是极好的,她不相信赵昕可以直接这般无视。 赵昕无法解释,难道和这种自以为是,觉着脱离尘俗的女人计较?想着晴雯不也懂,便随意说道:“欲擒故纵,懂么?” “啊?”晴雯不解,慢慢的似乎就懂了什么,脸上微醺起来,直接瞪着赵昕,表明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见晴雯这般模样,赵昕伸出手戳了戳晴雯的小脑袋,骂道:“你这小妮子,不就是教了你些东西,就帮着别人说话,敢情本宫平日里白对你好了?” 晴雯双手护着额头,一脸委屈地看着赵昕。 似觉着下手有些重了,赵昕复又伸手摸了摸晴雯的额头,笑说道:“本宫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哪有闲情管别人。” 晴雯嘴角上扬,显然此话说到晴雯的心坎里去了,晴雯也知道,赵昕这话十有八九是假的,也就是哄她哩,可她也知道,赵昕能哄她,不也是心里有她。 晴雯装模作样的冷哼一声,旋即吃味道:“妾身才不信哩,要不然殿下也不会一来熙园便去栖鸾庭。” 赵昕笑呵呵地看着晴雯,道:“咱们小晴雯这是吃醋了?” 晴雯当即不乐意了,腻歪道:“我呸,要是吃殿下的醋,那妾身等还不得酸死,我可比不得别人,自己的院子到现在连个名称都没有。” 赵昕对着晴雯笑骂道:“你这小妮子,这张嘴真是招人嫌。” 晴雯不以为意,不乐意地说道:“妾身就是这样,有什么便说什么,殿下若是不喜,横竖不理会便是。” “哼……”赵昕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妮子,脾气见长了,看来今儿个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罢,赵昕便拉着晴雯往花园里走去,李福等人想要跟上来,赵昕吩咐道:“不用跟上来。” 李福等人面面相觑…… 晴雯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赵昕一路拉着朝花园里走去,待回过神来,自个便被抵在假山边上。 “殿下?”晴雯疑惑道。 赵昕伸手捏住晴雯的下颌,手指摩挲起晴雯的嘴皮子,道:“你这张嘴,得好好教训一番……” 瞧着赵昕的表情,感受着赵昕的动作,晴雯哪里不晓得赵昕的意思,一旦赵昕摩挲起自己的樱唇,那便是………… 晴雯左右看了看,羞涩道:“殿下,这可是在外面,咱们先回院子里去。” 对于这种事,晴雯并不排斥,只是这里是花园,要是被人瞧见,她还怎么做人。 赵昕调笑着看着晴雯,冷声道:“若不如此,你还怎么长记性?” “可是……” “没有可是。”赵昕打断道………… 随后赵昕摸着晴雯的小脑袋,笑说道:“好晴雯,你该知道怎么做,本宫也来试试,瞧你技艺是否生疏了……” 晴雯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眼神四处打量了一番,踌躇片刻,便蹲了下去…… “嘶……” 赵昕双手撑在假山之上,颇为享受。 “你院子不是没名称吗,喜欢哪个?自己取便是。” 赵昕的话一说出口,忽地皱了皱眉头,不满道:“晴雯,作甚哩,轻些。” 晴雯百忙之中探出头来,冷声道:“别个人都是殿下取的,怎得到了我这就得自个取。” 敢情这晴雯是在不满这个事,赵昕无语,想想也是,这里面也代表着一种态度,想那栖鸾庭,不就是因为赵昕第一时间就定下了院落的名称,这般表态,谁都晓得赵昕的重视程度,下人人自然不会怠慢。 晴雯本就受宠,本不在意这等子事,只是想要赵昕一个态度,那承想赵昕却是这般敷衍,怎叫她心里舒服了,于是小小地报复一下。 想通此事,赵昕说道:“好了,待本宫仔细想想,给你的院子取个好名称,这总可以吧。” 晴雯“哼”了一声,觉着赵昕就是在敷衍她,不满道:“真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我们这等子人,合该被殿下欺负惨来。” 赵昕知道,这小妮子又在闹脾性,便没管她,伸手拍了拍晴雯的脑袋,晴雯会意,抬眼瞥了瞥赵昕,极为不满,嘟囔道:“就晓得作践人……” 第二百九十七章翠栊庵 第二百九十八章宝玉成婚 荣庆堂。 今日,国公府里里外外都在忙碌着。 家里姊妹们正在陪贾母、薛姨妈、凤姐儿、李纨等翻看着明日娶亲之用。 新娘的轿子都抬上了堂,轿顶上圆形的白镴珠鲜亮而耀眼,轿顶的四角坠着红色的流苏,周围还有各色的流苏装饰着边沿,还有绣着龙、虎、凤凰的旗子,和长柄斧、金镫、金瓜、红娟宝盖、绿木所制的大团扇等,又有十二对用削薄的犀牛角做成的灯笼…… 宝玉穿上了一身大红衣,坐在贾母旁,脸色说不上有多高兴,但也不见悲伤…… 贾母愈发高兴,道:“快瞧瞧这些,宝玉成亲就这些,你们看着哪里有不合心意的,早早做打算,重改也来得及。” 凤姐儿看了一圈,都十分精美,最后落在宝玉面上,笑道:“老祖宗,咱们宝玉哪都好着哩,唯一不好的就是太俊了,晓得咱们宝玉成婚,怕京城里的那些姑娘们都得哭断魂了哩。……” 众姊妹都笑了起来,知道凤姐儿在顽笑。 贾母笑道:“明儿是他的大喜日子,她们姊妹都送了礼,表了心意。你这个做婶婶的怎么一直也没个动静?” 凤姐儿愁眉苦脸地说道:“哎哟...我的老祖宗,我就那么点东西,还让你老惦记着,这日子,真真是没法活了。” “哈哈哈!”贾母开怀大笑,要论哄贾母,整个贾府里,没人比得过凤姐儿。 众姊妹看着凤姐儿苦瓜似的脸,无不捧腹大笑。 凤姐儿眼露狡黠之色,她心里清楚,贾府里,她只要讨好贾母,其他的就不是问题。 在以孝道治家的贾府,谁能够讨得贾母的欢心,能够使得贾母高兴,谁就有地位。 哪怕是个丫鬟,只要是贾母在乎的,贾府从上到下,便都得敬着,至少表面如此。 贾母温声对着身旁的宝玉道:“宝玉,明日大婚,殿下亲自主婚,这是何等的荣耀,你可得好生听话,可别犯糊涂了。” 贾宝玉时不时地发癫,也就是任性,在贾府里也是最不守规矩的,明日大婚,贾母也怕宝玉闹出些什么事来,众多豪门大族,可不能丢了脸面,更何况,太子主婚,若是出了差错,赵昕那里更是丢了脸面。 宝玉脸色愁苦,倒不是对结婚的对象有什么不满,只是心里颇为不适,不过宝玉的性子,那也是硬不起来的。 贾母还是晓得宝玉的性子,所以也并未多言,偏头瞥了一眼贾琏,吩咐道:“琏儿,你明日要随着一块过去,莫忘了规矩。” 贾琏虽不是个正经人,可办事还是靠谱的,如今贾府男丁薄弱,能办事的也就剩下贾琏,至于那些个旁系...... 不管怎的说,如今能代表贾府出面的也就是贾琏,贾宝玉是新郎官,有正事要办,要是缺了新郎官,那还办个锤子婚礼,便是宝玉不是新郎官,凭他的性子,那也是办不好事的,再顺下来便是贾兰,可惜年纪尚轻,担不起担子,更何况,贾母与王夫人的态度..........似也是不怎么重视。 贾琏听到吩咐,自然是应承下来,宝玉的婚事,那些个出外采买可都是经过了他的手,那银子自然是盆满钵满,这等子差事,他可是乐意的很,忙打包票道:“老太太放心,孙儿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贾母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瞥了一眼眼珠子乱转的贾环,不由眉头紧皱,这个贾环,贾母可是很不待见,除了嫡庶之分,盖因这小子被他那亲生母亲赵姨娘带歪了,整日小家子气,满嘴喷粪,哪像宝玉这般,“温润有礼”。 当然,这只是贾母等人的看法,同样都是贾府的少爷,哥哥宝玉被人众星捧月,而弟弟贾环却被视如敝屣。 虽说母凭子贵,但也有子以母贵的说法,赵姨娘却是凭这当了半个主子,可这赵姨娘就是个蠢货,心胸狭窄、举止失当、行为粗糙,深受众人厌恶,连贾环也带成这般模样。 赵姨娘在贾府几乎毫无地位可言。原著中,别说贾母、王夫人、王熙凤等人了,就连一些大丫鬟,像袭人、晴雯、平儿等人的地位都要高于赵姨娘,母亲不被重视,这个儿子待遇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也没得办法,谁叫贾府男丁凋零,一大家子都在为宝玉明日娶亲之事安排,贾环自然也得跟着帮忙,本想无视,可看着贾环这般上不得席面的模样,自家人瞧瞧那也就罢了,若是被郡王府瞧见,这脸面还往哪里搁, 忍不住火气的贾母斥责道:“好端端地乱瞄什么,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贾环被训斥,顿时神情就蔫了,忙低下头去,贾母见状说道:“明日跟着一块去郡王府,若是不守规矩,回来收拾你。” 贾环等人是被安排跟着一块去,目的是为了“偷”一对“子孙碗”回来。 当然,也不算真的偷,郡王府会提前安排好人,将碗筷用红绸包裹好了,交给他们带回,这也是风俗习惯。 这等简单的事,还能出了差错? 若果真出了差错,那不得狠狠地教训一番? 在贾母心中,这事要是没完成,绝对是贾环故意为之,说不得就是抱着宝玉断嗣的想法。 凤姐儿见贾母生气,忙上前打岔道:“我的好祖宗,今儿个可是好日子,晚上咱们不得乐呵乐呵?” 听见凤姐儿打岔,贾母心情好转些,不过嘴里还是不满道:“今儿个能做甚,忙都忙活不完?” 凤姐儿笑道:“老祖宗,这些个事下面都有安排,府里不是新排了戏,咱们听听?” 贾母闻言也是有些心动,于是便点了点头,没一会,戏曲便安排上来。 听到兴起时,贾母也大手一挥“赏”,并派了婆子们,用竹篓装了钱出来,往戏台上撒。 凤姐儿等人早就预备了几个箩筐的铜钱在那阶下,就是预备这样的情况。 此时,在凤姐儿的吩咐下,边上侍立着的十来个小厮,便齐齐下去,捧着那崭新的铜钱,一波一波,毫不心疼的往台子上撒。 顿时只听得满台子铜钱砸地的声响! 戏子们,也一个个叩头谢恩…… 第二百九十八章宝玉成婚 第二百九十九章礼物 沁春殿。 一袭红装的姜英逗弄着牛哥儿,颇为高兴,元春笑盈盈地看着,也不阻止,一旁斜靠着的赵昕倒是不怎得在意,老实地躺着。 逗弄一会,牛哥儿忽地哇哇大哭起来,姜英顿时手足无措。 “这小家伙又怎得了,怎又哭闹起来?”姜英一边牢骚道,一边将牛哥儿递到元春手上。 元春接过牛哥儿,笑说道:“大概是饿了吧,我来喂喂便好了。” 姜英闻言皱了皱眉,道:“半个时辰前不是刚喂过,怎得又饿了?” 宝钗笑说道:“牛哥儿大了些,食量大了才好哩。” 旋即宝钗瞧了瞧元春,建议道:“姐姐,还是寻个奶妈吧。” 元春坚持自个喂养,可自身奶水不足,总不能饿着牛哥儿吧? 宝钗只是隐晦地提起此事,可赵昕却是不同,接过话茬,对着元春道:“宝丫头说的也对,你奶水不足,孩子吃不饱,岂有不闹之理。” 面对赵昕直白的话语,众人不由地俏脸浮晕,元春更是大大地白了赵昕一眼。 好打抱不平的姜英怼道:“姐姐这也是母子情深,殿下不懂便不要插嘴。” 赵昕不以为意,道:“总不能饿着孩子,孩子吃不饱能怎么办?不找奶妈,难道你来喂?” “呸!” 大大咧咧地姜英听得此话,也不由地俏脸飞红,轻啐了口。 瞧见姜英这般模样,向来与姜英关系不错的黛玉打趣道:“英姐姐早晚也有这天,说不得早些习惯也好。” 姜英闻言大羞,偏头对着看热闹地黛玉骂道:“你这小妮子,平日里白对你好了,有好顽地,我哪次落了你?” 听得此话,赵昕不由地抽了抽嘴角,这黛玉近些日子跟姜英厮混在一起,性子也活泼了些。 家里有一个闹腾的就行了,他可不想娇弱的黛玉也变成姜英这般大大咧咧,于是开口道:“玉儿,离这疯丫头远些,可别被她带坏了。” 姜英闻言不满道:“我又怎得了?” 随后姜英不管不顾,上前抱着黛玉,道:“咱们姐妹关系好着哩,别想挑拨离间。” 赵昕冷哼一声,懒得搭理姜英,这姜英的性子若是在现代那便是活泼可爱,可在此,那就是离经叛道。 虽说赵昕挺欣赏姜英,可他可不想黛玉变成这般模样。 瞧着她们亲密无间的模样,赵昕还真担心黛玉学坏来,毕竟近墨者黑。 众人瞧着姜英与赵昕斗嘴,倒也是一乐。 元春对此情形也是不管不顾,甚至于还帮着姜英,因为整个东宫里,也就姜英这么大胆,不顾场合地就敢顶撞赵昕。 赵昕向来随心所欲,元春觉着有姜英这般性子的人,刚好去说说赵昕,省得赵昕无法无天。 元春等人也都知道,赵昕脾性好,能容忍此事,不过她们都是读过女诫,哪里干得出这等子事。 “殿下,明日您可得早去,得证婚哩,可别忘了此事。”元春提醒道。 赵昕知道元春甚是关心此事,毕竟是她可爱的弟弟,她不上心,谁上心。 朝会的事,赵昕请了例假,这倒不是问题,不过,赵昕过去也就是捧场子的,待宝玉接人回来,念一道致辞也就罢了,哪里需要起早? 不过赵昕摆了摆手,道:“本宫知道,你放心好了。” 此事赵昕比宝玉上心,宝玉大婚,自己还掏了一大笔银子,若是不晓得的人,还不知道到底谁大婚哩。 虽说是借的,可按贾府这般入不敷出,怕是要不回来的。 他之所以要帮宝玉,无非就是借宝玉的事,把贾府那些个旧部都召集起来,瞧瞧他们的态度。 东宫太子接触这些有兵权的人,按道理来说是禁忌,可赵昕不同,崇明帝虽心有防范,但对于赵昕,还是比较放心,皆因赵昕一直都是在崇明帝的掌控之中。 宝钗感概道:“倒不承想,一转眼,宝玉也都要成婚了。” 赵昕瞥了瞥宝钗,他很早就知道薛家以前的想法,什么金玉良缘之类的,本来按原著的发展,宝玉应当是要娶宝钗的,谁承想,蹦出个赵昕,提前便把宝钗给收了。 瞧着宝钗感概的模样,赵昕若无其事地说道:“你都服侍本宫快两年了,宝玉成婚也属正常。” 宝钗白了赵昕一眼,有时候,赵昕说话太过于直白,让她们这些姑娘们难以招架。 “这怎能一样,当初若不是……”说到此处,宝钗顿了下来,抬眼瞧了瞧赵昕,便没在言语。 赵昕倒不是很在意,反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的事,多说无益,宝钗是何等人,赵昕还是了解的,对于礼教看得重。 不说其他,自从宝钗服侍赵昕开始,她便刻意的回避宝玉。 见赵昕似是不在意,宝钗心里不由地缓了一口气,倒是一旁的姜英不嫌事大,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宝妹妹,听说你是因为救了你才进府的,可是有这回事?” 姜英倒是听说过宝钗入府的一些事,颇为好奇,便问了起来。 宝钗似想起了什么,虽早已坦诚相待,可忆起往事,还是颇为羞涩道:“是有这回事,当初幸得殿下相救,要不然,姐姐恐见不着妹妹了。” 一旁的黛玉想起来也不由地后怕,道:“那时候,宝姐姐的气息都没了,殿下嘴……嘴对嘴渡气,才把宝姐姐救了回来。” 姜英闻言恍然大悟,她也只是大致听说,具体细节倒不是很清楚,此番听说,倒是让姜英诧异,旋即看向赵昕,不可思议地说道:“想不到殿下还有此等本事,真是难以置信。”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瞪了姜英一眼,这般语气是什么意思,好似自己啥本事没有似的。 姜英看见赵昕这般神情,悻悻了一声,赵昕毕竟是她们主君,这般不给面子,倒是过了....... 赵昕不想搭理这个婆娘,似是想起了什么,旋即对着元春问道:“大婚的礼物可曾准备好?” 这些事,赵昕不怎么管,反正都是由元春等人作主,赵昕出个人就可以了。 元春点了点头,回道:“殿下,妾身早就准备好了。” 话罢,元春便示意了一番抱琴,抱琴便下去带上来一个锦盒,赵昕定眼一瞧,原来是一柄玉如意。 “哦...”赵昕有些诧异,按照他的猜想,估摸着元春会出个大血,谁知道仅是一柄玉如意,当然,这炳玉如意不是太上皇赏赐的那炳,那炳玉如意可是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元春怎会拿去送人,平日里,元春可是珍稀的很。 这柄玉如意原是赵昕带回来的,是下面的人孝敬的,价值相对不高,应该在一千两银子上下。 一千两礼物其实也不低,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可对于贾府这等权贵之家,什么珍稀物什没见过,一千两的东西不值得一提。 别瞧贾家现在拿不出什么银子,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账房里挤挤还是能拿出几万两,若是算上库里的那些物什,贾家可不是个缺小钱的主。 赵昕看了看元春,道:“库里不是有个蓝田玉璧,拿出来一并送了。” 元春闻言轻轻颌首,东宫这边本就拿出了一大笔银子,本着节俭,打算拿这炳玉如意作礼物,谁承想赵昕还拿出库里的蓝田玉璧,单以价值来论,这蓝田玉璧价值当在万两左右,估摸着这是贾府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了。 赵昕对她娘家越看中,她心里便越甜蜜,毕竟赵昕会如此对待贾家,在她看来,也是因为宠爱自己,若是不然,赵昕也不必又出钱,又出力了。 元春一副感动,一旁的宝钗也是眼神略带羡慕,倒不是在意这些个钱财,而是在意赵昕的态度。 赵昕见状,心里也是明白,笑对着宝钗道:“宝丫头,有什么羡慕的,待你兄长成婚时,本宫也送份大礼,保管你们满意。” 小心思被看穿,宝钗不由地脸色一红,应道:“妾身谢过殿下。” 赵昕轻轻颌首,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宝钗问道:“对了,你兄长是打算娶“桂花夏家”?” 宝钗闻言有些诧异,盖因赵昕一向不理会这些事,怎得突然问起此事,宝钗也没在意,但见赵昕问起,便点头道:“是的,这门亲原是老亲,且又和薛家同在户部挂名行商的,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户。” “夏家那也是极为中意妾身兄长,说不得此事便定下来了,只不过现如今还没个音信。” “桂花夏家”,元春也曾听闻,便开口道:“妾身也听说过,这夏家也是个富贵人家,有一独女,名唤夏金桂,生得如花似玉,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儿,只是大爷前儿个没了,只有老奶奶带着一个亲生的姑娘过活,也并没有哥儿兄弟,一门尽绝了” 赵昕并未多言,他知道,夏家的那个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以薛蟠那种浪荡性子,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赵昕可是知道的,原著中,香菱可是被她折磨死的。 对于薛家的事,赵昕也不会刻意去管,便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待那薛蟠成婚,本宫就准备一份大礼,定不会让你薛家丢了颜面。” 宝钗轻轻颌首,神采奕奕地看着赵昕。 一旁的黛玉没有插嘴此事,听着赵昕等人谈论兄长弟弟之事,不由神伤....至于姜英,纯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婆娘...... 第二百九十九章礼物 第三百章大婚 荣庆堂上,贾母、贾政、凤姐儿并诸姊妹皆在,连周、赵两位姨娘也在。 贾琏一行进来后,贾母先关心问道:“准备的如何了?” 贾琏面色为难地说道:“宝玉那生着闷气,怕是.....” 贾母闻言勃然色变道:“这还了得?”又怪道:“怎么办事的,这种关头,谁又招惹了我的乖孙,纯粹是不想让我这老婆子安心是吧?” 贾琏赔笑道:“可没谁招惹,是宝玉他自个不肯,我们也没办法。” 贾政勃然大怒,旋即起身骂道:“这该死的孽障,诚心不想让贾家安宁,我打死这个混账。” 话罢,贾政便怒气冲冲地起身,王夫人赶忙上前拦住,道:“老爷,宝玉也就是一时想不开,多劝劝便是,哪里便要打死。” 贾政斥道:“平日里就是你惯坏了,这逆子,不打死,难道留下来丢人?” 贾母见状急忙骂道:“我看你才是个孽障,教孩子便教孩子,这种日子说什么死的,便是以前,你混账事做少了,你老子要拿棍子揍你,哪次不是我护着?” 贾政闻言顿时焉了下来,对于贾母,他可是敬畏的很,贾母见贾政缓了下来,旋即说道:“宝玉的性子你这个做老子的还不知道,仔细教教便是。” 贾政一听觉得有理,今儿个可是大事,容不得马虎,旋即便应了声离开,待贾政将宝玉带了过来,宝玉也穿好了新郎服,贾母千叮咛万嘱咐后,到了良辰吉时,一行人开往郡王府。 一应仪仗打起,虽已白昼,可十二对犀牛角做的灯笼仍就点亮,一对短柄四角旗上写着“开道”二字,旗杆上挂着铜锣,敲响铜锣后,乐队的乐手们开始吹吹打打起来,迎亲队伍出发。 宝玉坐在高头大马上,周围百姓们笑着指指点点,倒也有趣。 娶亲队伍前行,一路吹吹打打至郡王府。 荣庆堂。 自宝玉去迎亲,贾母在房中坐立不安了好半天,待元春进来了后,陪她说了会话,心情也好转多了。 此间没有外人,也就没有那么多礼,只叙亲情,说话便也随意起来。 瞧着元春雍容华贵的模样,贾母也不由地自豪,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宝玉也成婚了,我这老婆子也没其他念想了,待以后,只期望你能帮衬宝玉一二,他的性子你也晓得,作个富贵闲人就可以了。” 元春轻轻颌首,安慰道:“祖母放心,宝玉不光是您的孙子,也是我的弟弟,我怎会不帮衬一二。” 贾母不由地老怀欣慰,贾家看似没落,实则有大兴之兆,这一切的契机都在元春身上,她命好,原本只能在宫里闲置,谁知突然指给了皇子,又忽然地升为太子妃,这等际遇,不正是受老天庇佑? 只待以后元春能扶持一二,贾家定能翻身。 念及此处,贾母不由地想起赵昕的性子,又想起姜家进宫的那人,旋即低声问道:“东宫的那位姜良媛,可曾安分?” 元春闻言一怔,轻声笑道:“原没甚么事,英丫头性子直,没甚心机,我倒是挺喜欢的。” 听见元春如此亲昵地称呼,以她对元春的了解,心里也是放松不少,不过还是提醒道:“还是得小心着些,殿下这块肉,盯着的人可不少。” “更何况,这些个狐媚子手段高明着哩。” 元春轻笑一声,似毫不在意。 贾母苦笑道:“难道是我龌龊了不成?殿下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瞧瞧东宫里的,有你们在,再加上熙园和外面养的那些个顽意,这都有多少了。” 顿了顿,贾母打听道:‘殿下自世子出生后,可有与你...行房事?’ 元春听闻不由脸色一红,贾母也是,这等隐秘事也能打听?不过她也知道贾母是关心她,便实说道:“殿下怜惜,并未.....” 贾母闻言不由露出明悟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女人啊,生完孩子便是第一道坎,女人生完孩子,这身形自然是不如以往,这般时候,就更得小心一些。’ 元春懂了贾母的意思,心里也不由地一怔,沉默稍许后,道:“祖母你放心就是,殿下心里有数,别瞧殿下那般做派,可待我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来参加宝玉的婚事。” 贾母闻言,老眼中神色感慨,笑道:“你是个有福气的……能遇到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多难呐。不说皇家,便是像咱们这样的高门,家里的男人一个个都跟馋嘴猫儿似的。” 旋即又道:“殿下看着清瘦,却是个力大无穷精壮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千万别只随着他取乐贪欢,仔细伤着了,到时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元春地位非凡,说到底还是因为赵昕,不是他升了太子,也没这等威势,若是赵昕出了什么问题,那元春可就难了.... 元春自是知道此事,只是她也管不住赵昕,或者说是不会去管,元春能得赵昕如此重视,除了确实有夫妻情谊在,最为主要的便是大度。 更何况,赵昕虽贪色,可好歹还知道些节制,不至于伤了自己的身子,这才是元春如此纵容赵昕的原因。 不过元春知道赵昕精壮,那是因为自个体验过,可贾母怎么知道?难不成....元春低着螓首问道:“祖母怎知道这些?” 贾母咬牙啐骂道:“那些日子瞧瞧珠哥儿媳妇那伤着得身子,后来又是蓉哥儿媳妇,我还看不出?” 元春闻言都有些懵了,抬眼看向贾母,目光震惊。 秦可卿的事不多说,可李纨的事,没想到,贾母早就看破了…… 见元春错愕的样子,贾母拉着元春的手,叹息一声道:“家丑不可外扬也好,不聋不哑难做公婆。一来确实奈何不得殿下,二来,也怜惜你大嫂子和蓉哥儿媳妇,都是苦命的。只要她们不跟你作妖,规矩本分,就不理会了,左右不可能过到明面上,更何况没有她们,指不定还会出现甚么幺蛾子。这些事你也懂,要不然也不会帮着隐瞒了。” 顿了顿,贾母又道:“你也是在宫里待过的,因是晓得,若是哪个对你有了不恭敬慢怠,还仗着辈分作妖,那不拘是谁,你可千万不要念一丝情分,果决的处置了!不过我瞧着,都是明白人,知道讨好你。” 元春轻轻颌首,她也是贾母教的,这些道理又怎会不懂,她不仅仅是懂,更是如此做的...... 第三百章大婚 第三百零一章王夫人的自信 荣禧堂。 年已近九旬的赵国公姜铎,有滋有味的吃着盖碗茶,听着一个戏官在身前咿咿呀呀的唱着戏。 已经佝偻缩小的身体倚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的短腿子,居然还随着戏腔抖啊抖啊抖,眼睛往人家戏官身上瞄啊瞄的,一脸的浪样! 等到戏官面红耳赤的唱着高潮部分,赵国公姜铎忽地瘪了瘪嘴,骂了句:“肏恁娘!这声音真带劲。” 随后对着坐在主位的赵昕问道:“殿下,您说是也不是?” 姜泰和幼孙姜林站在一边,或明或暗都是满脸无奈,自家祖宗这么丢人,他们是想管也管不了。 赵昕一脸不在意,反而是饶有兴趣地说道:“赵国公亲自试试便是,瞧你这般精神,本宫怕是这龄官儿受不了。” “哈哈哈哈……殿下真乃性情中人,老臣佩服。” 顿了顿,赵国公忽地惆怅地说道:“现在不行了,若换成以前年轻的时候,就这么个小龄官,都不够老臣尽兴的。” 赵昕闻言不由地抽了抽嘴角,这老东西还真是……直白。 赵国公府在外面听着是个庞然大物,势力极大,但实际上,私下里名声并不好听,这大挫英雄气的坏名声里,大半都是这糟老头子招惹出来的…… 不过,这也是姜铎聪明所在,若不是这般,赵国公府又怎能长久不衰,要知道,老一辈当中,也就只有赵国公府没有没落,除了姜铎是个人瑞,还活着以外,赵国公府的这般作态,亦是关键。 “本宫觉摸着,便是如今,赵国公府也是屹立不倒啊。”赵昕意味深长地说道。 姜铎点了点头,开怀大笑道:“那就承殿下吉言。” 随后,姜铎询问道:“殿下,不知老臣那孙女如何?那小妮子被老臣宠坏了,性子倒是有些像男儿,莫不要冲撞了殿下,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赔不起。” 赵昕撇了撇嘴,姜英如何,他不信姜铎没收到风声,若果真过的差了,这姜铎还会出现在这里参加宝玉的婚礼? 今日赵昕主婚,四王八公十二侯,皆聚于一堂,四王分别是南安郡王、北静郡王、西宁郡王、东平郡王。 八公中,有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其孙石光珠。(贾宁除外。) 十二侯,保龄侯史鼐、忠靖侯史鼎并其他七家侯爵。 (赵国公府除外,姜铎并不是在开国时封的,) 如此大的盛会,绝不是宝玉大婚能召集来的,说到底还是因为赵昕,或者他们都知道赵昕的目的。 赵昕听到姜铎询问,轻笑一声,道:“英丫头直爽性情,本宫甚是喜爱,只不过太不知礼,本宫也甚是头疼。” 姜铎闻言老怀欣慰,若是赵昕一味地说姜英的好话,那他可得仔细琢磨一番,见赵昕如此头疼的模样,倒不是假话,毕竟那姜英的胡闹程度,姜铎可是深有体会,以往都是他头疼,如今倒换了个人了。 “殿下,这野马,训起来才够味啊。”姜铎低声地对赵昕说道,那老脸一阵暧昧…… 姜泰一脸难堪,这世上哪有这般做爷爷的,简直是…… 赵昕也是颇感无语,这老东西虽粗言秽语,可就怎么这么对赵昕的胃口哩…… “老国公,你家的那野马可不好驯服,野的不成样子,本宫是没得办法。”赵昕无奈道。 姜铎反而事不关己,一心为赵昕着想,建议道:“这女人啊,别瞧她性子野,床上多废些功夫,那不就成了。” 赵昕闻言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理,不过,赵昕摇了摇头,那娘们整日舞刀弄枪的,力气可不小啊,倒时别丢了脸,活叫人笑话。 “老国公,你这番话要是让英丫头晓得,怕是你也不得安宁,得,本宫可没法子,还是您老多说道说道她,本宫说不通她,每每说她两句,她便有十句等着本宫,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姜铎闻言笑了一声,旋即应承道:“好,改日老臣定当说道说道。” 赵昕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那丫头也在,老国公得空去瞧瞧。” “哦……”姜铎闻言有些诧异,这贾家办婚事,姜英怎么会来此?难不成是特意为之…… 赵昕看出姜铎的疑惑,旋即解释道:“那丫头,老国公还不清楚,这般热闹的场景,她怎会不来?她一闹腾,本宫可吃不消,这不,只能带着她一块来瞧瞧热闹。” 姜铎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旋即回道:“承殿下之言,老臣待会便去瞧瞧。” 赵昕点了点头,旋即又听起戏来。 后宅之中,此时的王夫人神清气爽,自家儿子成婚,京中大半勋贵皆来祝贺,这般场景,可是给她挣足了脸面。 此时的王夫人刚在外受了一顿吹捧,心里也已经飞了起来,若不是薛姨妈说王子腾来访,她还不愿意回来哩。 堂内,王子腾在堂上镇定自若的喝起茶水,王夫人一进来,便喊道:“大哥。” 王子腾应了一声,旋即看了看王夫人等人身边的丫鬟,王夫人也不是蠢人,便回头吩咐道:“彩云,去老太太那里瞧瞧,看看有什么吩咐。” 话罢,一众丫鬟便退了下去,王夫人便上前道:“大哥可有什么事?” 王子腾道:“二妹,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近儿个,贾府也太招摇了,以后还是得收敛些。” 王夫人面色一滞,缓缓道:“大哥有话,可坐下来慢慢说……” 王子腾见王夫人似是不在意,眉头皱了皱,贾府如何,王子腾虽是重视,可却不会如此苦口婆心,关键在于此事会影响到王子腾,历朝历代,外戚始终都是大患,像贾府这般高调,若贾家还不晓得韬光养晦,终成祸患。 叹息一声,王子腾道:“你不知道,朝堂凶险,太子骤然上位,不服者比比皆是,身为太子亲家,做事不晓得收敛,早晚要成祸事。” 王夫人一愣,旋即不解其意,委屈道:“我也没做什么,你若是说今儿个婚礼,那都是殿下说要大办,我能怎个办?难道我还能驳了殿下的面子?” 王子腾骂道:“那你与那些妇人念叨什么衔玉而生?被人捧两句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等话也能说得出口,果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夫人闻言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这王子腾是因为这回事,此时的王夫人也唯唯诺诺起来,说到底,王子腾是他大哥,训她自然没有话讲,便小心地辩解道:“我也就是多说了两句,更何况,宝玉本就是衔玉而生,这也不是什么隐秘事。” 王子腾见王夫人还不知悔改,怒斥道:“贾家如今还是外戚,宝玉娶的还是皇家之女,如今还能一样?” 玉在古代还指代象征皇权的玉玺,这等话若是家长里短地说说也就罢了,没谁会信,关键你是外戚,还敢说这种话,真想带着贾家一块玩完?” 王夫人被这番话给吓着了,面色惨白。 看到王夫人唬成这样,王子腾倒也有些不落忍,道:“二妹,不要只看着内宅这一亩三分地,以为天下就这么大。你不知道,外面如今有多险,有多难。自古以来,外戚最为难当,越是得势之时,越得小心谨慎……” 王夫人委屈道:“我不过是多说了一嘴,哪里要被这般训斥?” 王子腾闻言,一字一句道:“你还是没明白,这种事能胡说?,自太子妃得势,你便不知道理了,你的想法从根儿上就是错的。有了这种念头,你不管做甚么,都会惹来大祸!做的越多,祸事就越大!眼下不让你修正过来这个念头,等你果真做出了甚么时,就都迟了!” 顿了顿,王子腾见屋内没外人,低声道:“朝堂之中,看不得太子好的数不胜数,他们对付不了太子,难道还不能对贾家动手?” 王夫人顿时错愕起来,难以置信地说道:“不可能吧?即便如此,可殿下身为太子,别个人等闲也发作不得罢?贾府是殿下的亲家,哪里又不会护着?” “放屁。别瞧太子似是重视贾家,但贾家做过了,太子第一个要对贾家动手。”王子腾不由地骂出了脏话,把王夫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王子腾心里也是无奈的很,她这妹子倒是陷的太深了,别说赵昕现在还只是太子,便是当上了皇帝,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皇族之人最是寡情薄意,这点道理谁会不晓得,若是挡了路,别说你这个名义上的亲家,便是父母兄弟,亦是下得去狠手,现在赵昕看着人畜无害,那还只是没到时候罢了。 回过心神,王子腾问道:“二妹,你真这样想?” 王夫人说道:“殿下自与元春成婚以来,府内大小事务皆由元春处置,殿下身边又都是贾府出去的人,早就密不可分了。” 王子腾恢复心神,语气却已是淡漠,道:“二妹,你可知你这样的心思但凡有蛛丝马迹传到殿下耳边,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太子妃?” 王夫人闻言心头一跳,忙道:“断不会传入殿下的耳中……” 王子腾气笑道:“天下还有不透风的墙?” 王夫人迟疑稍许,道:“即便如此,元春也为殿下生下小世子,陛下亲自赐名.....” 见王子腾神色冷漠,王夫人也说不出话来,只见王子腾冷冷道:“罢了,你好自为之便是,以后吃了苦头,不要说作哥哥的没提醒过你。” 王夫人闻言,彻底面无人色,颤声唤了声:“大哥!” 王子腾头也没回地便转身离开,在他心中,王夫人的想法可笑至极,指望身边的那些人拴住太子,痴人说梦,便是赵昕能顾念旧情,宽恕一二,陛下那里也不会允许...... 第三百零一章王夫人的自信 第三百零二章凤姐儿的危机 熙园,玉清筑,平儿的小院内。 应着晴雯的要求,赵昕也不厚此薄彼,通通起了院名,同时也把院里的陈设给置换上新的,省得美人住的不舒服。 凤姐儿躺在平儿的架子床上,看着用云锦缝制的被褥,连锦靠都是,上面大红的鸳鸯戏水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一阵阵啧啧冷笑,倒让平儿吃不住,啐道:“奶奶少作怪!” 凤姐儿气骂道:“放屁!我作怪?你自己看看,这屋子里的家俬陈设,哪里还像是一个房里人该有的,便是寻常官宦人家的正室太太都当不起,让老太太看到了,不骂你轻狂才怪。” 平儿闻言,顿时紧张起来,要真论起来,贾母还得对她客气些,只不过,贾母可是元春的祖母,平儿又是贾府里原本的丫鬟,这对贾母自然是敬畏,便说道:“我原也觉得不好,奢靡忒过了些,可是殿下非让这样摆,我都说了,我哪经得起这些……” 平儿知道自己的本分,可赵昕可不管这些,吩咐人把这些都换成名贵的,不光是平儿,晴雯等人也是。 凤姐儿见此抽了抽嘴角,愈发咬牙道:“真是坏透了的浪蹄子,故意说这些气我?” 平儿没好气道:“是奶奶在臊我!” 二人拌了起子嘴后,凤姐儿有些畅快的舒了口气,她摆摆手道:“罢了,殿下这样宠着你,倒也没甚么。太子妃哩,也是个和气的主,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不过,还是得记住本份。” 平儿笑道:“这还用奶奶吩咐?我本份着哩,我可不像奶奶。” 凤姐儿气笑道:“罢了,你如今膀子硬了,我也掰扯不过你了。不过,好些日子没这样畅快了,丰儿和绘金好是好,可没人敢和我吵嘴,不爽利。” 平儿笑道:“这叫甚么道理?她们若果真敢和你吵嘴,你还不拾掇她们?我虽也是当奴婢出身,可到底和奶奶一般长大,情分不同。” 凤姐儿越听越后悔,咬牙道:“当初就不该一气之下把你送了过去,现如今,身边连个可靠的人都没了。” 平儿一怔,旋即小心地问道:“奶奶,琏二爷那....” 话音刚落,凤姐儿便咬牙道:“别提那个没心肝的,如今他日子是过的好着哩,那个尤氏也是个不晓得害臊的骚蹄子。” 念及此处,凤姐儿不由地气火攻心,右手抚着左胸,似有心悸的感觉。 平儿赶忙上前抚着凤姐儿的后背,劝道:“好歹先保养好身子,你之前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哩,得仔细养养。” 凤姐儿原本生了场大病,本来好的差不多,可碰上贾琏这么个顽意,病情也就反反复复..... “养个屁,死了一了百了,省得丢人现眼,别以为我不晓得下面的人怎么说我,一个个的都看不得我好,若不是还有老太太帮衬,我早就没脸待在这里了。” 平儿安慰道:“你这病也不是什么大事,前些年你强撑着,累得甚么似的,心思又重,觉也睡不踏实,平日里气性又大,熬的狠了,眼下病倒,比日后病倒还好些。” 凤姐儿闻言瞪大杏眼,道:“甚么意思?你果真盼我早点死?” 平儿白她一眼,道:“眼下奶奶还年轻,正是身子骨恢复最快的时候,眼下病倒了,好生养一场,就能养过来,连往日里积累下的沉珂病根也一并去了。可等再熬几年,元气大伤,那小病根才会真正熬成大病根,早晚要出大事,你现下该好生养着,可莫要动气了。这叫塞翁司马,焉知非福。” 凤姐儿闻言,心下感动,嘴上却不承认,还取笑道:“你懂个屁的塞翁失马?哪来的酸气?” 平儿却抿嘴笑道:“奶奶不知道?如今不光是我们,便是府上的丫头,都是要识字的。晴雯也开始学了,我也早就开始学起来了。再过二三年,奶奶有不认的字,可以来问我呀……哎哟!” 身上挨了下后,平儿痛叫了声,可随即还是大笑起来,开始打闹起来。 凤姐儿胸前受到袭击,气个半死,道:“你这丫头,如今倒是学坏了,敢情跟着殿下学了这么些作践人的招数,你且给我等着!” 这话说完,连平儿的脸也红了,嗔道:“奶奶说甚疯话。” “扯你娘的臊!我哪里……” 凤姐儿闻言反口骂道,可想了想,也自知又失言了,跟着不自在起来。 不知想到了甚么,只觉得面皮愈发滚烫…… ......... 离了熙园,凤姐儿便回自个的院子,沿着抄手游廊前行,到了拐角处,凤姐儿看到一个扎着总角打着瞌睡的小丫头子,凤姐儿顿时竖起柳眉,暗道:“这该死的混账,大白天的,又和哪个厮混。” 凤姐儿咬牙上前,小丫头片子一脸惊恐地看着凤姐儿,正要开口叫,凤姐儿冷眼看着,压低声音道:“敢出声,打不烂你的嘴!” 那小丫头子唬的面色发白,自然不敢出声。 “滚一边儿跪着去,敢出一点声音,让人拿烙铁烧红了给你治治!”凤姐儿冷声道。 小丫头子打着颤跪到了路边,凤姐儿憋着怒气走到了窗户边,瞧了一眼,见里面炕上,一个全身赤果,通体雪白,身前两大白兔的女子坐在贾琏身上起伏着,那个女人,凤姐儿也晓得,便是那下等仆人,鲍二媳妇,还没回过神来,凤姐儿就听到里面隐隐传出阵阵浪笑来: “多早晚你那阎王老婆死了就好了,省得你糟心!” 贾琏懒洋洋的声音也传了出来,道:“她死了,再娶一个也是这样,又怎么样呢?大家子出身的,身上原都带着酸气,烦的紧。” 那浪声娇声笑道:“所以爷就爱在奴家这等破落户的女儿身上使劲作弄?” 舒缓一声,那浪叫声继续道:“你若真的等不及,何不先下手为强,先整治了她,随便寻点好药,不就送她一程……” 贾琏哈哈笑道:“好我的蛇蝎美人儿,爷先好好整治整治你,再去送那母夜叉……” 接下来就没法往下听了,凤姐儿一脸怒气,倒不是因为贾琏想要害她,这事上次已然出过,凤姐儿早就对他死心了,关键是一个下等仆人,竟也想害她,这让高傲的凤姐儿如何受得了? 凤姐儿一双凤眼里满是凄怨哀痛,旋即一咬牙,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好滢妇,居然打起我的主意来,你这臭不要脸的贱人,咱们去老太太跟前辩个清楚” 说着,去抓打那果体鲍二媳妇,只是她也是个嘴炮强者,论气力居然比不过人家,反倒被人推了个趔趄。 凤姐儿愈发快要气炸了,大叫道:“绘金进来。” 绘金便从外面进来,这位原是富商之女,后来家道败落,被人陷害不得不卖身为奴,最后不知怎地到了贾家,跟了凤姐儿。 她力气却是不小,一把将光屁股的鲍二媳妇推倒在地,按着她不许动。 凤姐儿便上前,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好滢妇,你算什么东西,?想着来害我。” 骂罢,反手又一耳光,打的她两腮紫胀起来。 贾琏这时回过神来,刚刚可是吓他一跳,见凤姐儿如此,大骂道:“好昌妇,你敢动手打人。” 骂罢,贾琏便要上前要打凤姐儿。 凤姐儿见贾琏上前要打她,心中大恨,便从一头撞在贾琏腰身上,叫道:“你们一条藤儿害我,被我听见了,倒都唬起我来。” 贾琏被撞,惨叫一声,疼的差点眼前一黑背过气去,这地可是最为脆弱的,这凤姐儿也是真下得了手。 待贾琏缓过来,一把推开凤姐儿,往墙上拔出剑来,骂道:“不用寻死,我也急了,一齐杀了,我偿了命,大家干净。” 说罢,朝着墙边挂着的剑走去。 凤姐儿见状反倒是不怕,反正不是头一遭,死便死了,总好过活着丢人。 凤姐儿呆呆的站在那,动也不敢动,任凭贾琏劈砍。 绘金见状,一咬牙,便猛地朝贾琏抱去,大喊道:“丰儿,快去请老太太......” 第三百零二章凤姐儿的危机 第三百零三章五城兵马司 荣禧堂,偏院。 看着满堂人,赵昕着实出乎了意料,国公府其他六家皆然到齐,这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上不少啊…… 不过再细细看来,倒也没那么突兀。 赵昕抬眼瞧了瞧他们各自身后的年轻人,应该是他们的子侄辈,都十分年轻。 赵昕身份最贵,所以他一来,满堂人自是起身相迎。 众人或明或暗的打量了赵昕几个来回,赵昕自是知晓,不过也不在意,面色如常,且神清气爽的样子。 众人起身行礼道:“见过殿下。” 赵昕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 话罢,赵昕便坐上首位,随即招呼道:“诸位请坐。” 一等伯牛继宗拱手道:“殿下体恤之情,吾等感激不尽。” “哎……诸位都是朝廷的功臣,理应厚待,想当年,尔等祖上随太宗征战沙场,何等荣耀,本宫想起此事,亦是心有佩服,这不,本宫闲时也会练习骑射,也想着有着一日,驰骋疆场。” 牛继宗拱手道:“下官常听闻殿下时常练习弓马骑射,不曾想竟是真的,难怪瞧殿下龙行虎步,光是这般气势便了不得。” 柳芳点头道:“便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年轻之时,也没得殿下这般英姿。” 赵昕见满堂人都夸起来,摆手笑道:“都自己人,说这些干甚么?” 众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牛继宗恭敬道:“殿下说的正是。” 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这些人大多都是场面话,可有这般表态,倒是出乎赵昕的意外。 瞧着众人恭敬的模样,赵昕说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等盛世,还需诸位互相携持。” 一众人闻言惶恐道:“皆是末将等职责所在。” 贾蔷微微颔首道:“瞧着诸位皆是勇武,想必都是练家子,这可让本宫羡慕不已。” 众人沉默稍许后,牛继宗跟弥勒一样,呵呵一笑,道:“殿下,您看这样,末将这个大儿子,打小没有娇惯着养,跟末将打熬了六七年,拳脚骑射上也还说的过去。是个没用的东西,不过要是跟在殿下身边,护卫殿下,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昕闻言颇为诧异,就见牛继宗身后那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出列,一个千儿打在地上,沉声道:“末将牛城,参见殿下。” 话音刚落,就听柳芳笑道:“殿下,末将这边也有一个,我长子柳珰,和牛城差不多,他哥俩熟。” 柳珰同样一步向前,行大礼拜道:“末将柳珰,参见殿下。” 这两个开了头后,其他的都不用各自老子介绍,便纷纷出列,拜道: “末将陈琥……” “末将马宁……” “末将侯强……” “末将石沧……” 除了牛城、柳珰,共四个年轻人,最后齐齐大声道:“参见殿下。” 赵昕先正色,沉声叫起后,又哭笑不得看向一众大人,道:“这是做甚么?好意我心领了,都是少年英郎,跟着本宫岂不委屈。” “本宫虽不懂行伍,可都晓得,他们都是在军中底层打熬了几年的老军伍,放在本宫身边当个护卫也太屈职了。” 牛继宗打趣道:“能服侍殿下,那是他们的福分,若是殿下不嫌弃,末将也想在殿下身边,便是闲着,沾沾贵气,那也是极好的。” 赵昕闻言一乐,旋即笑道:“言重了,言重了。” 旋即赵昕又说道:“既然诸位盛情,那本宫也不会小气,几位少年将军都是勇武之人,本宫自会安排,定不会亏待他们。” 众人闻言亦是心中满意。 顿了顿,赵昕说道:“本宫身边的护卫倒是不用,五城兵马司倒是空缺不少,诸位少年将军可有信心任之。” 众人闻言脸色一怔,牛城叩首拜:“谨尊殿下之令。” 其余人见牛城领命,也随着一块领命。 赵昕闻言轻轻颌首。 五城兵马司是由五个同级别的兵马司组成,兵马司的长官为兵马司指挥,正六品,五司各一人;副长官为兵马司副指挥,正七品。 再之下有司吏与典吏,兵马司负责京师的治安情况,很多事件就需要司吏与典吏处理。司吏典吏之下就是小卒,不过这些小卒全由军中的精锐弓箭手充任。能在古代当弓箭手一般是膀大腰圆的壮汉,能开大弓,也能拿刀剑肉搏,战斗力极为惊人。 兵马司的职责总共有四个方面:“京城治安,坊市管理,赈恤灾贫与其它职能。” 京城治安,是兵马司的主要职能,每天都要定时定点的巡街。凡发生盗贼、强盗、杀人掠财。并捉拿逃军、逃匠、逃役人等都在五城兵马司的职责范围之内,另外一些街市斗殴及奸淫赌博、撒泼抢夺人,也是其管理范围内,除此之外,兵马司还有一项巡夜任务。 在坊市管理方面,五城兵马司主要负责市场秩序维护、救火、沟渠街道清理、人口统计等工作,还有一项职责是负责各类商税的征收,如塌房钞、市肆门摊税、门税等项目。 有时候,五城兵马司还得当免费差役,清扫街面。 简而言之,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内的治安,集现在意义上的公安,消防,城管,市场监管等功能于一身的正六品衙门。因为官小职微,事多钱少,在高官满地走的京师,基本上就是背黑锅的边缘型衙门,仔细算起来,这对于勋贵一脉的人确实不是个好去处。 赵昕也不多言,旋即说道:“牛城,你便是五城兵马司巡城指挥。” 牛成恭声应道:“属下领命。” 赵昕点了点头,旋即嘱咐道:“你是行伍之人,五城兵马司的人便按行伍之道整训。” 此言一出,众人闻言一惊,要知道,五城兵马司虽是个不起眼的地方,可却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有着两万余人的编制。 京城内,莫说是玄武军,就是京城十二团营,无旨意谁敢妄自调兵? 京畿重地,行事有半点差池,就是全家掉脑袋的罪过。 但五城兵马司不同,这个建制,是唯一一个能够在京城内自由行走的军制。 果真能练出两万兵马来……那,或许能顶大用。 不过,牛继宗上前低声道:“殿下,此事怕是不妥。” 在他们眼中,这种行为简直是找死。 赵昕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沉吟稍许后说道:“此事本宫心中有数,不会出事。” 牛继宗闻言顿时明白过来,按照他们对赵昕的看法,他绝对没这般大胆,唯一的解释就是赵昕得到了崇明帝的指示,或者说,这件事本身就是崇明帝的意思。 其余一干人羡慕地看着牛城,牛城第一个表态,便得到重用,照赵昕的说法,这相当于掌控了两万军队,怎不叫他们这些热血青年羡慕。 赵昕也不在意,对于第一个执行自己命令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吝啬,若不如此,如何收取人心。 旋即,赵昕又道:“柳珰,你为巡城副指挥。” “是。”柳珰恭敬回道。 旋即赵昕看了看其余四人,兵马司五司,你们四个各选一司,至于多出来的,牛城先兼之。” “末将尊令。”众人呼喊道。 ............. 快到中午时,牛继宗、柳芳等各自带着子侄离去,外面还热闹着哩,自然不会待在屋里不动。 外面的姜铎王子腾等人看见牛继宗等人,亦是眼神一怔,旋即摇了摇头,姜铎是常青树,本就不需要过多表态,而王子腾掌控京营十二营,位置特殊,不能表态,自是不会在意。 屋内,牛继宗等人刚一离开,温有容便从一旁走出,旋即笑道:“殿下,感受如何?” 赵昕不以为意,道:“无非就是利益交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昕又道:“明日本宫会奏请父皇,安排五城兵马司的官吏,其余的你不必理会。” 温有容点了点头,这五城司,崇明帝虽然全都交给了赵昕,可毕竟是两万余人,必须时时刻刻都在崇明帝的掌控之中,若是不然,长久以往,崇明帝必会忌惮。 赵昕自然知晓,与其让崇明帝心生嫌隙,不若大大方方的,五城司的吏目,全交由崇明帝派遣。…… 顿了顿,温有容说道:“殿下,在下估摸着,李严也是时候让他历练历练。” “也好,让李严去兵马司历练也是不错。”赵昕赞同道,李严现如今在东宫帮着处理文书,与其一直关着,不若放出来历练,尤其是在税收这一块………… 正当赵昕与温有容闲聊之际,姜军忽地走了进来,瞧了一眼温有容,旋即说道:“殿下,西院那边出了些事。”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这贾家的大好日子,一个个都是小心伺候着的,怎会出事? “出了什么事?”赵昕问道。 姜军回道:“好像是西院那边,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 赵昕闻言点了点头,内院里,姜军还真进不去,这倒不能怪他。 内院出事,想必不是有外人所为…… 念及此处,赵昕起身道:“本宫去瞧瞧……” 第三百零三章五城兵马司 第三百零三章安排凤姐儿 凤姐儿小院。 贾母一脸阴沉地坐在屋里,贾琏和鲍二媳妇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而凤姐儿则冷眼旁观,既无哀怨,亦无伤情,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到底是国公府的长孙,现在荣国公府也没几个男丁了,贾母对此事也不多加评判,便对着贾琏问道:“现如今,你打算怎么个办?” 一听这语气,凤姐儿神色不由落寞,到底只是贾琏的糊涂事,凤姐儿也没受伤,贾母这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也是大家族里一贯的作法。 上一次,不也是如此………… 贾琏也不是吃素的,心里正窝着火哩,便硬气道:“反正也是过不下去了,不若和离,从此一别两宽。” 贾母闻言一怔,旋即大怒道:“你这混账东西,被这小昌妇迷了心智,这等话也能胡说。” 贾琏冷声道:“这贱妇嫁进贾家,也没能生个一二半女,便是往常,也是不准孙儿碰其他人,这等妒妇,留着作甚?” 凤姐儿闻言不由一恼,这贾琏简直是血口喷人,她怎么没怀过,只是流产罢了,自己幸幸苦苦地操持着,竟落不得好…… 贾母脸色铁青,贾琏与凤姐儿愈发不合,贾母也没想过让他们和离,这事若是传了出去,贾家就真的再无半分脸面了。 贾母气的上前拿拐戳贾琏的腿,疼的他嚎叫起来。 “不意怎就生出你们这样的畜生来?荣国公府的脸面都不要了。” “罢了罢了,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不如打死,只当清理门户,左右大房还有一子,贾琮也能继承爵位。” 贾琏一听顿时慌了,大房袭爵,贾母还真有能力决定,这若是没了,贾琏以后还怎么活?至于打死他,贾琏知道这是气话。 见贾母真是气恼了,贾琏倒聪明,赶忙认错道:“老太太,都是孙儿一时糊涂,受了这滢妇的勾引,一时冲动,才铸成此错,老祖宗,就饶了孙儿这一遭罢,往后我再犯,只管啐我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贾母看着认错的贾琏,心里知道这贾琏也就是口头上认错,可事已至此,难道还真处置了他? 摇了摇头,贾母看向一旁的凤姐儿,见凤姐儿一脸冷漠,心有不忍,可为了贾家这些血脉,还是说道:“凤丫头,琏儿也认错了,倒时让他给你道个恼,好好补偿你,你看如何?” 正当众人等着凤姐儿回答之时,赵昕却走了进来,瞧见贾琏和一个妇人衣衫不整的模样,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贾母觉着赵昕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示意了一番鸳鸯,鸳鸯跟着贾母多年,自是晓得贾母的意思,便说道:“琏儿爷和鲍二家的通奸被二奶奶撞个正着...........他反倒要拿剑杀二奶奶……” 听了一遍,赵昕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事好解决,不过这里是贾府,赵昕还是悠着些为好,旋即对着贾母问道:“老太太打算如何处置?” 贾母先是说道:“这等家丑,倒是让殿下见笑了,不过殿下也不是外人,便是晓得也没甚大事。” 顿了顿,贾母又道:“本就是爷们馋嘴,也不是甚大事,琏儿道个恼也就没事了,夫妻之间,吵吵闹闹也是正常。” 赵昕闻言并未插嘴,此事与赵昕干系不大,能和平解决自然是好的,这等家丑要是在今日传了出去,赵昕的脸面也不好看。 虽说赵昕在外名声不好,可今日不同,如此多的勋贵都是因为赵昕的面子才来,这若是闹出什么事来,倒真的是让人心里不由得多想,这也是赵昕特意来看看的原因。 原本赵昕以为是有什么人借此闹事,见这也不过是一些家丑,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这是贾家,不是赵家,丑也丑不到他这。 此时的赵昕倒是放下心态,点头道:“老太太言之有理。” 见赵昕也是赞同,贾母心中满意,毕竟赵昕手底下也不干净,若是多言,倒是有些多管闲事,虽说面上不会怪罪,可心底里还是会腻歪。 旋即贾母看向凤姐儿,问道:“凤丫头,你也表个态吧。” 凤姐儿心有不甘,见赵昕在场,索性把话说明白来,反正今日事了,贾府也难以立足,便对着赵昕福身道:“殿下,贾琏说要与我和离,既然他有此言,我也不强求,今儿个殿下也在,便请殿下见证,我要与贾琏和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贾母更是怒不可遏,斥责道:“凤丫头,你晓得你在说什么,糊涂了。” 赵昕闻言眉头一皱,直言道:“不行,你本是贾家妇,怎能和离。” 此话一出,凤姐儿不由心里一惊,双腿一软,旋即便欲倒在地上,若不是丰儿在一旁扶着,怕是早就倒在地上了。 赵昕见凤姐儿这般作态,也晓得她与贾琏算是走到头了,今儿她说出此话,已不能善了,日后也没脸在贾府待着,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赵昕可不管这些,凤姐儿是王家人,而贾琏是贾家人,若是和离,丢的不仅仅是贾家的脸面,王家也好不到哪里去,王家王子腾手握京营,如何都得给他一个面子,若是不然,贾家与王家心出嫌隙,怕是两方都得不到好。 沉思片刻,赵昕说道:“本宫倒是有个主意,你们倒是可以听听。” 凤姐儿闻言神色一亮,赶忙问道:“殿下请说。” 赵昕对着凤姐儿说道:“不论如何,你们是绝不能和离,不过,你若是觉着这里待着不痛快,便去熙园,平儿与你情同姐妹,本宫也怕她们无趣,你便去陪陪她,如何?” “这……”凤姐儿面色犹豫。 赵昕又道:“前儿个你不是也帮衬了?熙园事也多,本宫也不忍二丫头她们辛劳,你便去帮帮她们,两府之间挨得也近,你也好服侍老太太,两全其美,你以为如何?” 赵昕只需凤姐儿表态,至于贾母面色不怎么好看,赵昕毫不在意,他心里也早就想好了,若是凤姐儿不识趣,那便该如何便如何,交由贾母处置,相信贾母也不会让凤姐儿和离,凤姐儿便是死,那也是贾家妇,和离这种东西,绝不会出现在这些勋贵家族里面。 凤姐儿也想明白了,旋即恭敬道:“殿下作主便是。” 得到凤姐儿的回应,赵昕点了点头,旋即偏头对着贾母说道:“老太太以为如何。” 贾母沉默下来,赵昕的面上和气,可这语气,坚决的很,贾母一时也反驳不起来,她可以拒绝此事,只是这后果…… 顿了顿,贾母看了看凤姐儿冷漠的表情,心里百感交集,她也知道贾琏做过了,三番两次地想要拿剑劈了凤姐儿,再有下次,凤姐儿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念及此处,贾母也觉得他们的夫妻之情也是到了尽头,这种没办法的办法也算是办法,只要大家面子上都过的去,那也不算什么大事,旋即贾母说道:“那就劳烦殿下了,您放心,凤姐儿的吃穿用嚼,贾家自会贴补,到底也是贾家人,断不会亏待了她。” 凤姐儿听到贾母同意此事,心里也是百感交集,跪在地上感谢道:“多谢老祖宗成全。” 贾母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凤姐儿,惆怅道:“以后多来瞧瞧我这老婆子,可别躲着。” 凤姐儿破涕为笑,道:“老祖宗,我晓得了。” 见事处置的差不多,赵昕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贾琏和鲍二媳妇。 贾琏倒也没吭声,听到凤姐儿要去熙园,心里还颇为满意,毕竟以后也就不用理会凤姐儿了,自己也就轻松了许多。 一旁跪着的鲍二媳妇则是瑟瑟发抖,这妇人长的一般,但似是匆忙穿衣,没个束缚,胸前一颤一颤,规模不小。 同为男人,赵昕也明白,缘何贾琏总喜欢在底层妇人间打野食吃,甚么鲍二媳妇,甚么多姑娘、灯姑娘之流。 盖因大户女子多裹胸,而底层妇人,因家里没有乳娘,全靠自己喂养,不会裹胸,所以天差地别。 赵昕也喜欢这种,只不过赵昕还不会饥不择食,他要的不光是身材好,这颜色也得好上几分才行。 别人的私事,赵昕可没打算追究,后续如何处置,赵昕也就懒得管了,于是便说道:“宝玉一会也就迎亲回来,大家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今儿可是个好日子,莫要再生枝节。” 众人听到赵昕的话,连声应诺。 赵昕对着凤姐儿说道:“你便在平儿院子旁住下,何时搬去,你自个作主。” 凤姐儿闻言忙道:“我想现在就搬去,省得招人烦。” 赵昕见状皱了皱眉,道:“今晚你先过去歇息,东西便不用搬了,待明日再说。” 凤姐儿闻言也是明白过来,今日贾府客人众多,人多眼杂,难免有人多嘴,想明白的凤姐儿回应道:“是。” 见此间解决的差不多,赵昕便起身离开,至于那鲍二媳妇如何处置,交给贾府便是…… 第三百零三章安排凤姐儿 第三百零五章 凤姐小院。 凤姐儿的丫鬟绘金脸色苍白,斜倚在床榻边,有气无力的喝着碗里的药。 绘金关键之时挺身保护了凤姐儿,死死的抱住了贾琏,没让气急败坏的贾琏挥剑砍下去,好在她也聪明,拼命按住了贾琏持剑的手,自个才能幸免,可女子的力气比男子的小上不少,故此,吃了好几次膝击,又撞到了头,自是虚弱不少。 凤姐儿也是感念起绘金的忠心,早早安排好药好饭,让绘金好生安养。 “你这小妮子,真是活腻歪了,那明晃晃的剑看不着?这也敢上前,真不知死活。” 凤姐儿教训着绘金,语气十分不善,绘金等人也伺候凤姐儿不短的日子,自是晓得凤姐儿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奶奶,您是主子,做奴婢的哪能不护着您。” 绘金简单的话倒是让凤姐儿感动不少,毕竟之前她都萌生死志了,哪里有什么留恋的,可偏偏,她身边的丫鬟都是好人儿,绘金如此,平儿亦是如此。 “好丫头,你的心思我晓得了,以后好生跟着我,断不会亏待你。” 顿了顿,凤姐儿继续道:“今儿个你护主有功,合该赏赐,听说你家里缺银子,我便赏给你。” 话罢,凤姐儿便吩咐道:“丰儿,去账房取一百两银子来。” 丰儿应声下去,没过一会又回来了,见丰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模样,气得凤姐儿骂道:“迷了心的小蹄子,喊你去账房,怎得没动静,难道如今连你也一并敷衍我不成?” 绘金委屈道:“我何曾敢敷衍奶奶,是……是……二爷那里说了,账房的银子不能乱取,一笔一目都得记录在案。” 凤姐儿闻言面色一怔,旋即一怒,骂道:“该死的球囊顽意,果真一点旧情也不念了。” 这话一出,凤姐儿冷笑起来,若果真念些旧情,又怎会三番两次地想要害她,真是自个气糊涂了。 绘金见凤姐儿脸色难看,当即劝道:“奶奶,当心别气坏了身子....” 正当此时,凤姐儿就听外面庭院里传来推门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人还未至,那熟悉的呼声已传来:“奶奶!” “平儿,你怎的来了?”凤姐儿喊道。 平儿赶忙上前,仔细地检查着凤姐儿,见凤姐儿安然无恙,旋即放下心来,道:“奶奶,你没事便好,吓死我了。” 凤姐儿闻言叹息一声,道:“好在绘金护着我,要不然....” 想起此事,凤姐儿不由神伤,想她也是个高傲的主,怎得就摊上了这么个绝情绝义的顽意。 平儿也晓得凤姐儿心伤,便说道:“奶奶,我都听说了,奶奶要来熙园住,这样也好,以后咱们一块生活,就像以前一样。” 凤姐儿闻言顿时笑了起来,骂道:“你这小蹄子胡说甚了,要是我把你占了,还不得遭人赶出来,真是糊涂了。” “奶奶又胡说甚哩,殿下不是那种人...”平儿反驳道。 凤姐儿冷哼一声,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要是碍着他了,一脚就把你踢开,哪会讲什么旧情。” 平儿闻言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捂住凤姐儿的嘴,劝诫道:“奶奶,这话可不能浑说。” 凤姐儿扒开平儿的手,道:“怕什么,这屋子里都是自己人,谁还会嚼舌根。” 凤姐儿心里堵着气,自是口不择言,刚刚那话,可是把赵昕也骂进去了,待回味过来才晓得说错话了,凤姐儿轻咳一声,这个话题不能在下去,于是便岔开话题:“平儿,以后我可得仰仗你了,可别瞧我以往苛待了你便给我小鞋穿。” “奶奶。”平儿被臊的说不出话来......... ............ 宝玉迎亲回来,拜过天地,各种繁文絮节一一走过,合卺酒一喝,新娘子便入洞房等候。 这一套程序,赵昕都走过几回了,哪里不懂,剩下来的也就是宝玉带着贾琏一干人等应付着客人们最后的祝贺,尤其是亲朋好友都要一一招呼到,这是最重要的礼仪。 赵昕呢,作了个证婚人,喝了杯喜酒便离开了,宝玉成婚,此事与赵昕干系不大,若不是有自己的目的,赵昕也不会闲着没事干,跑到这来当劳什子证婚人。 既然事情办的差不多,其他的也就没必要理会,早早地到熙园里去了。 此时的熙园到也没甚人,迎春等人都去凑热闹了,就连平儿和晴雯也是,虽是知道,可赵昕也没想着去凑热闹。 一旁伺候的李福见赵昕颇为无趣,便谄媚道:“殿下,您若觉着无趣,不若去栖鸾庭坐坐?”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疑惑道:“可卿没去凑凑热闹?” 旋即赵昕觉得多此一问,秦可卿的事,府里大部分人都已经晓得,这大婚之日跑过去,那不是让人戳脊梁骨? 沉思片刻,赵昕摆手道:“那便去瞧瞧。” 话罢,赵昕便迈步朝着栖鸾庭里走去,这熙园里,他可是熟悉的很,哪还需要别人带路。 栖鸾庭内,秦可卿也是诧异赵昕今儿个会来此处,本想着赵昕对贾家如此重视,怎么着也得多待些时候,不曾想,这么早就来她这儿。 此时赵昕坐在上首,秦可卿便坐在赵昕一旁,见其不敢与他对视,赵昕反而笑了起来,坦诚相见过了,还这般小女儿作态。 不过秦可卿之姿容,无需细述,用绝代风华来说,毫不为过。 此时含羞侧坐,赵昕细细看去,果然能从她身上,瞧出几分黛玉的婀娜灵秀、宝钗的明媚风流。 最关键的是,佳人业已成熟,虽有宝、黛之美,却无宝钗的青涩,黛玉的幼稚,是一朵完全盛放的娇艳的花朵。 秦可卿虽然低着头,却也敏感的察觉赵昕在打量她。抬眼瞧了一眼,果然如此,顿时娇俏的面上,就浮现两朵红霞,嗔怪道:“殿下.....” 似要打破这暧昧的气氛,秦可卿瞥见角落里的高桌子上,有丫鬟们准备好的开水还有茶具,她便站起来,道:“奴家给殿下沏一杯茶吧。” “好……”赵昕倒是无所谓,随意应道。 手里有事情做,秦可卿便觉得自在多了,装作不经意间的又回头瞅了赵昕一眼,发现赵昕的注意力果然始终在她身上,秦可卿心里既害羞,又觉得高兴,还有些扑通通的。 为了显得自然些,秦可卿娇柔的开口叙起闲话:“殿下怎得来此,今儿个不是宝二叔的大好日子?” “宝玉成婚,又不是本宫,本宫哪有什么事可做,倒是你,听说你整日拘在院子里,这样下去可不行。” “不碍事的,能有一片安居之地,奴家已然满足,在这里,奴家心里很开心哩。” 秦可卿并不是简单的沏茶,而是将她新学得一套茶艺施展开来,将那名贵的茶叶,几番冲泡,最后盛出一杯来,捧至赵昕的面前,躬身道:“殿下请用茶。” 听得秦可卿的声儿,再看她十根葱纤玉指捧着的小小一杯清清亮亮的茶水,饶是早就享用过,心里也不由被激起阵阵涟漪。 赵昕伸手托住了秦可卿的双手,却没管那劳什子茶盏。 冰滑,细润,如触仙脂玉膏。 秦可卿也没躲闪,反倒是抬眼一瞧,然面泛红光,用她那水意盈盈的目光,扫了赵昕一眼。这一眼,似嗔还怨。 “你来喂本宫。”赵昕笑说道。 秦可卿白了赵昕一眼,旋即端着茶盏喂了起来,赵昕慢悠悠地品了一口,然后笑道:“浓淡合宜,虽只是简单几手,便将此碧螺春的清香、温厚冲了出来。不错,不想你竟有此技艺,今日倒是享了口服。” 秦可卿笑容愈盛,她知道赵昕是故意夸赞她,她不过刚学了几手而已,即便天赋异禀所学也有限,如何当得起赵昕这般赞赏。 不过,被人夸赞总是令人心情愉悦便是了,因此也不着急落座,立在赵昕身边,笑回道:“殿下既如此说,以后我便多给殿下奉茶便是了。只怕殿下故意说来宽人家的心,不过吃两次,就没兴致了……” 赵昕闻言微顿,他怎么感觉这话有点耐人寻味。吃两次就没兴趣了?胡说,他都吃了几次了,不还是兴致勃勃。 赵昕伸出右腿拍了拍,秦可卿也自觉地坐了上来,软香在怀,自是令人难以把持。 “可卿啊,本宫不是说了,若是无人的时候,不要喊殿下,这么快就忘了?” 秦可卿闻言脸色一红,看了看赵昕,可却迟迟喊不出口,赵昕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上一次是有求于自己,自是忍住了羞耻,可如今,这.....着实喊不出口。 赵昕也晓得其中缘由,便调笑道:“不喊爹爹也行,那便喊叔叔,这等要求,可卿总不会拒绝吧。” 秦可卿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旋即糯糯道:“叔叔哎....” “嘶....” 仅这么一声,赵昕心里便荡漾起来,这个侄女可真是个危险人物,一言一行,总是能够轻易攻破男人的防线,引导他人的心理,实在可怕的很。 秦可卿也感受到了赵昕的变化,喊完后便是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样。 赵昕心痒难耐,可却强忍住了冲动,对着秦可卿耳语道:“好侄女,本宫有些难受,快来帮帮叔叔。” 秦可卿哪里不晓得赵昕的意思,不过已然服侍过,自然是驾轻就熟,便小声道:“殿...叔叔,咱们到里屋去。” 赵昕嘴角弯起,道:“好侄女,本宫想换个法子。” “换个法子?”秦可卿顿时愣住了,还未等她询问,赵昕便说道:“好侄女,可知晓坐吹箫?........” 第三百零五章 第三百零六章马道婆 荣禧堂东廊下三间小正房,偏院。 此处是赵姨娘与贾环的院子,便在王夫人寻常所处的那三间小正房后。 赵姨娘在裁剪碎步填鞋样子,一边做,一边骂骂咧咧。 “哟呵,这是谁惹赵奶奶生气了?” 一个尖锐难听的婆子声音响起。 赵姨娘抬头一看,一个三四十岁,穿着一身道袍,生的瘦骨嶙峋的婆子走进来,笑盈盈的。 赵姨娘见之大喜,立马迎上去,道:“不是听说你离开京城了吗,怎么回来了?” 此人是城外药王庙修行的婆子,姓马,人称马道婆。 因为能言善道,惯会装神弄鬼,所以在京中经常有富贵人家到她庙里烧香拜佛,祈求无病无灾。 贾宝玉小的时候多有疾病,贾母为了给他消灾,在京城各大寺庙,请了很多“得道高人”认作长辈,祈求庇佑。 这个马道婆就是其中之一,是贾宝玉的寄名干娘。 “什么离开京城,不过是去外面修行了两年,这才刚回来,就来看望赵奶奶。不想一二年不见,这府里已经大变样了!” “府里不但出了太子妃,连宝哥儿也娶了郡主,只怕赵奶奶也跟着沾了好些光吧。” 马道婆走到赵姨娘之前坐的地方,看见那炕上堆着许多绫罗的碎角料子,便多瞧了几眼。 “哼,还沾光呢,没叫人欺负死就阿弥陀佛了。” 赵姨娘冷笑一声。看见马道婆的目光,素知她的习惯,便道:“看吧,都是些零的、碎的,要有好的也不会给我了。你若是看上,只管捡两块去就是。” “我正要找间庙替环儿烧香,原不知道投哪家神仙,如今你既回来了,便投到你那里去吧。” 顿了顿,又唉声叹气地说道:“唉,要是我手头但凡宽宥一点,我也多上些,如今算了,不提也罢。我这里还有五百钱,回头你拿了去,帮我家环儿置了香油,在药神面前供一供可行?” 马道婆听了赵姨娘的话,本来还想顺势捡走几块,不过听她原来是有求于她,便住了手,笑道:“你可别蒙我,以如今你们家的威势,你又是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给你家环哥儿上供,怎么就只五百?” 她嫌赵姨娘给的少了,且知赵姨娘必不像她说的那般难,决心定要榨出她的私房体己钱来。 “你别说了,还有头有脸呢,如今都被人家给踩到脸上啐了,我能说什么?不过忍着罢了,回头还不知道她要弄些什么幺蛾子治我呢!” 马道婆看赵姨娘一脸晦气和愤恨之色,心思一动,便道:“你说的可是大奶奶?” 一听此话,赵姨娘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直道:“了不得,还敢说她呢,晌午就给她老人家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这会子再说她,怕是房顶都要给我掀了!” 顿了顿,道:“也是命好,生的儿女都有造化,我也是有儿有女,怎得就这么不争气。” 马道婆闻言嘴角不由地一抽,这赵姨娘什么货色,生的儿女也敢拿去与大奶奶生的作比较…… 不过她可不会傻到说出来,毕竟她还要赚银子哩,见赵姨娘脸上愤恨,她心念一转,说道:“不是我说句造孽的话,还怪你自己没本事。明着斗她不过,暗地里难道不能算计?” “怎么个算计法儿?我倒是正有这个意思,只是没个道理可循,你若是肯教给我,我大大的谢你!”赵姨娘许是积怨已深,一听有办法报仇,立马追根问底。 马道婆觑视着她道:“你能怎么谢我?” 赵姨娘听了,心下一狠,一咬牙,道:“你若能帮我绝了她,我拿一百两银子谢你!” 马道婆心头一笑,果然,这种蠢人,一榨就能出油水。 不过一百两嘛,以前她自然好花几年时间才能赚到的,贾府富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怎么能只要一百两呢。 思忖了片刻,她阴恻恻一笑:“我说你却没出息,你单是绝了她有什么用,将来这份家私还是到不了你们手里” “你是说宝玉?”赵姨娘一听就懂。贾政就两个儿子,只要贾宝玉死了,那荣国府偌大的家业自然就是她环儿的了。 马道婆趁热打铁地说道:“你也不想想,有他在,你们环儿就永无出头之日,哼,就你这胆子我看将来也难成事。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要不是看在你我二人交情的份上,我岂会为你破戒?罢了,你既是那扶不上墙的阿斗,就当我没说过方才的话吧。” 赵姨娘毕竟是个无知的蠢妇,被马道婆一激,又幻想着将来贾环若是能继承家业,自己也能翻身做主了。 因此一咬牙道“好,若是你当真能帮我,我给你五百两银子。” “一千两。” 马道婆见赵姨娘作难,继续道:“你也太没出息了,将来这偌大的国公府大半都是环儿的,你还在乎这一千两?你要知道,我开坛做法也是要耗钱财买通鬼神的,可不是白要你的钱。” 赵姨娘便道:“那好,只是我不能先把银子给你,我也只有五百两,只能先给你这些,剩下的,等将来环儿成了事我再给你。” “哈哈,好说好说。”马道婆低声笑道,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五百两收下再说,至于成不成事,看老天造化。 赵姨娘此时也被利欲熏心,自然也不会犹豫,翻身下炕,来到橱柜前,用钥匙开了柜子,果真取了五百两现银子出来,用布包了。 接过银子,马道婆拿出两道十分诡异的符文出来,对赵姨娘吩咐道:“你把他们的年庚八字并名字写在这两个纸人身上,悄悄放在他们的枕头底下,我只在家里作法,便有效验。” 说着见赵姨娘神色激动紧张,又对她道:“千万小心行事,别害怕,更别被发现了。” 赵姨娘顿时收起两个符文纸人,抄在怀里,死死的按着,仿佛那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一样。 缀锦楼内,众人聚在一起莺声笑语,似是在讨论着什么趣事。 “殿下回来了!!” 守在二门后等了许久的抱琴看见赵昕,连忙上前问好。 紧接着一群婆子、丫头往里面去传话,又有伶俐些的赶向厨房里报信儿,或是有眼色的去准备热水净手…… 赵昕瞧着守在二门外的抱琴,问道:“今儿个可热闹?” 抱琴笑道:“热闹的很!就是殿下不在,太子妃心里还遗憾着哩。” 赵昕边走边笑道:“她们是姐弟,本宫自不好待着,若本宫待在哪,怎好说些体己话。” 顿了顿,赵昕好奇地问道:太子妃有没有落泪?” 抱琴闻言一愣,瞧着赵昕看热闹的神情,她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于是回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赵昕看着抱琴笑道:“你整日里跟着太子妃,她的事就没你不知道的,如今还有不清楚的?” “殿下笑我!” 抱琴撒娇嗔道。 赵昕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这抱琴性子也是改了不少,以往可不会用这般语气和自己打趣。而且她如今身材出落的愈发好了,好像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赵昕喜欢大的,不穿裹胸,身量如今比先前大出一圈儿,走路时都在震颤。 或许哪日可以好好寻抱琴谈谈。 瞧着赵昕在打量她,抱琴娇羞地低下头去。 赵昕“呵呵”一笑,旋即又朝里走去,一旁的抱琴见赵昕直接往里走去,猛地一跺脚,平复心情后便跟了上去,赵昕的心思,抱琴猜不透,不过她晓得,那眼神有戏.... 赵昕进屋后,登时觉得眼花缭乱,珠翠耀眼。 今日宝玉大婚之日,上上下下都换了新衣。 一张张秀色可餐的美颜,让人赏心悦目。 看到她们,赵昕也不由地舒畅许多。 众人起身回礼,赵昕摆手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多礼数。”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神色古怪起来,待赵昕瞧见一旁角落里待着的凤姐儿时,便立马明白过来。 “嘁,胡说八道什么,凤辣子还在哩。” 敢当面打赵昕脸面的人,除了姜英,不会再有她人。 此时此景,多说无益,赵昕便朝主位的软塌走去,旋即躺了下去,理都懒得理会姜英。 “都坐吧。”赵昕说道。 众人闻言都坐了下来,一旁的元春也没拆破此事,见赵昕一脸疲惫,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元春看了看姜英,旋即转头对赵昕说道:“殿下,您要是乏了,不若让英丫头帮您按按?” 赵昕还未说话哩,姜英便跳出来拒绝道:“我才不要,瞧他这番模样,又不知道去哪祸害人了。”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这疯丫头,真是一日不打,上房揭瓦。 “你这疯丫头,再多言一句,送你回宫去。” 听得赵昕的威胁,姜英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晓得以势压人。” 赵昕没听清楚姜英说什么,不过知道定然不是好话,赵昕便瞪眼一瞧,姜英立马捂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这一番逗趣,倒是把众人逗乐了…… 赵昕摇了摇头,忽地看见黛玉和湘云那灵动的眼神,立马对着她们说道:“你们两个丫头可别学她。” 黛玉没好气地瞥了瞥赵昕,而湘云则是低下头去,虽说湘云是豪爽的性子,可到底与赵昕不熟。 “殿下,那……”元春询问道。 赵昕直接打断元春的话,直说道:“这疯丫头是个服侍人的主?” 元春被呛的说不出话,偏头瞧了瞧姜英,不再言语…… 赵昕斜靠在软塌之上,似在缓神,毕竟秦可卿的滋味,让赵昕不由地迷恋,疲累也属正常。 元春见状也是无奈的很,这事,她可管不来,于是便伸手在赵昕翘起的二郎腿上轻锤、按摩起来。 赵昕似是觉得舒适,将腿朝元春怀里送了送,元春无奈地把赵昕的双腿平放在她的膝上,慢慢揉按起来。 第三百零六章马道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