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朱可娃》 慎入,慎观,慎思 慎入,慎观,慎思 有些话还是写在前面比较好。既然准备把这篇荒唐之作续下去了,那么,基调肯定不会改变,还是想按自己的意愿写下去。 首先,依然练笔之作,练练“讽刺”,练练“调侃”,练练“隐喻”,练练“极致夸张”,看看,咱的想象力到底能走多远————呵呵,反正想“练”的挺多,就是,无所顾忌。 其次,依然发泄之作,有些同志说我写这样的鬼文写上瘾了,咳,还真是,目前吧,不把这方方面面YY干净咯,还真停不了笔。反正,一个念头一个念头的往上冒,挡不住撒。真的,写东西也不求啥,就求个自己写的高兴痛快!所以,依然,无所顾忌。厌了的同志,我想自然也不会入坑咯,嘿嘿。 最后,依然“几观不正”。要好好强调一下啊,绝非噱头。这朱可娃,我没想把她写成朵花儿,孬地厉害!这是说,她绝不同于红旗或草草,还有些正气残留,她,属于彻底没救型!而且,这里面的人物,也没一个好种!所以,肯定有许多许多很让同志们不适应的地方,————恩,咱既然在一开始就打招呼了,后面肯定也就“不客气”了,大刀阔斧走“歪”路咯!还是,恩,无所顾忌。 反正,就这么个自己想写,觉得写得也蛮好玩的东西,承蒙大家捧场,上部看得还蛮乐呵,下部,咱就继续闹闹咧!当然,咱也做个提前请求,如果,您觉得此下部没有达到您“想象”中的那个感觉,就是说和你的“期望值”有差距,————也请放我一马,让我有始有终“圆满”完成一次“自我疯癫”算了。谢谢成全,谢谢成全。 依然,文下异议贴,私人收藏。请谅解。 依然,小众取乐之作,希望不要转载,同志们在这儿“偷着乐呵”下就够了。嘿嘿。 好了,我这人其实蛮啰嗦,估计以后碰到“雷点”我还是会磨叽一下滴。反正就是这东西我想写出来,又不想“误伤”到某些同志,做个提前说明,心里舒坦,舒坦———— 1 《圣.朱可娃》 第一章 “噔噔瞪,”漂亮的高跟鞋已经在四辆电梯间走过来走过去几趟了!朱可芽虽然面儿上清淡淡的,其实————心里毛焦火辣! 狗屁医院!这电梯怎么一个都下不来! 当然,美女这烦都窝在心里呢,旁人,那有些同志已经开始骂娘了! “个#子养的,这是怎么回事儿撒,老子肠子都要拉出来了,就拉你们地上!” “就是,这医院怎么搞的撒,坏了不来修!———” 通娘骂老子的,听不好听,可,解气撒。可芽眼睛望着电梯门上的指示灯,巧,四辆都停在7楼,可芽顺道儿看了的,7楼是妇产科,————个妇产科生孩子还憋着了?都卡那儿!可芽心里还不是烦死! 本身,朱可芽今天来这趟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心里就不舒坦的。尤代的儿子住院了! 五年前,朱可娃生了朱闹半年后,尤代也生了个儿子。这儿子一生下来,就事事儿!先说取名字吧,朱家那两小的,朱可芽朱可晓,那,就是不得了两主儿!因为要豁着他们老爹朱源接受可娃可晓细细三人“捆”着过的荒唐举撒,所以,他们面儿上是像放过了尤代的,可是!————“掐”着人家玩儿啊! 名字,他们家中间都一个“可”字,你儿子不行!自个儿去取,让你姓朱都了不起了。————尤代给儿子取名:朱晟可。还是带了个“可”字。当然,这可能也有朱源的主意。 另外,在抚养费上,朱家两霸王是让了步的,那官司不没打起来吗,儿子,咱们还是养,可爹,甭想一天到晚揽在身边了。朱可晓要守着他那宝贝姐,还强点儿,朱可芽可不!那把他爸爸看的————爸,我姐生了闹闹后本来身子骨就弱了不少,她要真没了,你哭死了吧,我姐在你身边又呆惯了,你也去法国————就这样,硬把她爸爸也“塞”去了法国,尤代那边,看一年能见几次面! 咳,这朱源也是没办法,大女儿宝贝蛋儿过不得,小女儿小儿子又狠,搞不赢他们,毕竟,临老临老,虽不是自愿,却搞个这样的“生活作风”问题,总还是觉得对不起孩子们撒。可是,————也几过不得最小的那个儿子撒,你说,这小小儿子,也算他老来得子,再怎么说,还是自己亲生的撒,这又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还不是想的要命———— 这样,朱源一直在法国,尤代到带着儿子回了国,一直定居在武汉。前几天,尤代打好几个电话过来,说朱晟可又住院了,想让朱源回来看看。这朱源一听,就急着要动身呐,你说,这孩子要真病了,朱源回去没什么,朱可芽想自己还真没缺德到那种程度,可,关键是,尤代玩儿过花样儿,说她儿子病了说的吓死人,结果,急急忙忙回来一看,———就一个感冒引起的发烧。可芽气死了,心想,我们家朱闹这样感冒发烧都没说看医生的,朱可娃那性子,她说她自个儿治的好,一家人急死,可娃不急,她坚持用她的土方儿,诶,闹闹好了撒!你呢,这又是住院,又是————当然,人不同,病况不一样,孩子要住院也无可厚非,可可芽就反感尤代拿着个鸡毛当令箭那股劲儿,说的个吓死人,非要把她爸爸吓一下就好了是不是撒! 所以,可芽这次坚决把她爸爸先“压”下来,话儿,说的还是蛮漂亮咧,我先回去看看,如果真严重,尤代还有个照应,我可以帮助她安排安排,您再过去也不迟是不是———朱源是有些坐立不安,你想,大半年不见的小儿子说又住院了,不管病重不重,心里听着都难受撒,可可芽她————朱可芽也做到了堵住她爸爸的嘴,真的当天就飞回了国,这下,朱源也真不好说什么了。 这不,一下飞机,可芽直接就来了武汉总医院,本来心里就不舒坦又碰见这堵着烧心的电梯,可不烦死! 2 终于下来一辆,出来的竟然一水儿军装,说着蛮标准的京腔儿,还有几个军装外穿白大褂儿的,跟着旁边轻声细语,隐约听见,———“还好,母子平安,首长急着呢,———” 这些人一下来,闹哄哄等电梯的不做声儿了阵儿,咳,当官儿的走哪儿都有震慑性啊———可,你看这些人一走远,“轰”都往那个电梯上挤啊,这跟咱国家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挤公共汽车有得拼!“叮————”刺耳的超载声,———可,再刺耳,谁也不下来!你让我下去,我让你下去,吵的一塌糊涂! 这朱可芽一看这阵势,算了算了,我宁愿爬楼梯!那么高的跟儿啊,得亏可芽同志咬着牙一层层往上爬,心想,尤代!我们一家真是欠你的!! 爬几层休息一下,这样也上来了不少,到了这是———可芽抬头一看,7。楼梯间,又站着些军装,有三三两两讲话的,有打电话,听那打电话的,“是个儿子,————首长下午就过来了,————” 可芽随意瞟那里面七楼走廊,站着都是军装,这不言而喻了撒,肯定又是哪位“首长”家添孙子了,动静儿真不小,瞧这阵势————她姐虽然原来也是这种家庭的,不过,可娃生孩子的时候,可芽不在身边,没瞧过这“盛景儿”,当然,现在也不稀罕,八竿子不和这种人家打交道最好,而且,出于可娃的“特殊存在”,朱家人现在都还刻意避免着和这类人接触,但凡有点权政的,少打交道,毕竟,她姐,那现在在国内是个不折不扣的“死人”! 一想到这,可芽淡淡转过头,继续上楼,却这时,听见身后,———“周晓宇来过了———” 可芽顿时眉头就一皱!不过,上楼上得更快了, 听着那名字心里就一恶! 上着上着,————不过,可芽到想着了些什么————这大的阵势,———周晓宇——————他又结婚生孩子了?———恩,有可能,五年了,————他能憋这长时间才有孩子还真是个稀奇,————可芽不屑地撇撇嘴,不过,马上又咬上唇,挺有点儿高兴的样儿,这回去得马上告诉她姐,省得她老是操多心,可娃不说,心里肯定还是激着她这前婆家。跟她说说不信,你说啊,好,就算这周晓宇痴着你,可,绝对不可能一辈子撒,顶多———顶多三年好不好,(其实,可芽嗤笑,三年?一年我都佩服他是个痴情种!)————她姐不听劝撒,别看她姐话不多,心里啊,那是个弯弯绕,你跟她绕不清白的!她自己打结的功夫比你替她解结的功夫强多了,没办法啊! 好,现在好,周晓宇要真已经结婚生子了,算是真能解了她心里一只结!阿弥陀佛,也不枉费她朱可芽今天这跑一趟咯。 这一想,心里还真舒坦了,上楼都轻松了,到了十楼儿科,直接向尤代告知的病房走去,却一推门进去————这里面没像住人呐! 可芽走出来,又看了看门房号,没错儿啊,左右看了看,拦住了一位护士,笑容可掬, “麻烦问一下您,这十幺幺房没住人吗,” “您找谁,” “孩子名字叫朱晟可,他妈妈叫尤代,” “哦,前几天是住这儿,那男孩儿可漂亮了,有印象,” 可芽微笑,面不改色,“那他们————” “前天好像就出院了,” “出院了?孩子好了吗,” 那护士却摇头,“没好,他妈妈好像带他转院了,” 可芽这时眉头微蹙了起来,“那您知道这孩子到底什么病情吗,” “这———”护士这个时候好像谨慎了点儿,可芽连忙表明,“那孩子的妈妈是我的小姨,我们一直在法国,听说孩子病了,所以赶了回来,” 护士点头,礼貌的微笑,“那您还是去问问大夫吧,具体的病情,我们也不好说———”还是不说。 可芽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也很礼貌的点点头,“好,谢谢您啊,”确实应该直接去问问大夫比较好,可是,到办公室一问,朱晟可的主治大夫今天正好休假,可芽只能先离开,看下午再来问问情况。 出来,诶,这次电梯到蛮顺,一路下到一楼, “铛!”电梯门一开,微低着头准备带上墨镜向外走的可芽突然听见, “可芽?!!” 可芽稍一扭头,眉头微一蹙,象没听见的,继续往外走, “可芽!可芽!” 那人却追了上来,甚至拉住了她的胳膊————显然,情绪“特别”激动! 朱可芽显然也有些不耐烦地但还算不着痕迹地把胳膊让了让,那人连忙松了手, “可芽!” 真的很激动!激动地————眼睛骤然都有些微红———— 谁还能如此?周晓宇啊———看着这张和可娃轮廓有几分相似的脸————五年了,可娃走了五年了,连她的家人也————五年,他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他们似乎不愿意再和自己————周晓宇想着心就酸疼的———— 朱可芽这时也没再怎么样,墨镜还戴着,墨镜下的眼冷淡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反正全身就是一种冷冷淡淡的,值当他是个陌生人, 周晓宇,这时也好像平静了下,不过,还是蛮小心样儿, “家里人还好吗,” “恩,”可芽哼一声, “爸爸身体———” “恩,” “你们现在———” 可芽抬起头,因为戴着墨镜,也看不见她的眼睛, “对不起,我还有点急事,”还是朝他礼貌地稍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周晓宇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人还站着那里不动,这边,在电梯门口的一众男子可有的人睁大了眼睛咯, “那谁呀,这妞儿是长的不错,可值当小宇这样?!今儿个真开眼了咧!” “就说撒,这世上还有能把咱小宇搞成这般魔怔的?!” 简直就是惊叹了!是啊,周晓宇能看上的,而且,还搞得这样了————那还真是个稀奇咧! 3 下午,朱可芽到总医院又来了一趟,见到了朱晟可的主治大夫,说是小儿过敏性哮喘,确实还有些严重,他妈妈很着急,前天突然出的院,说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了吧———朱可芽没再细问下去,“更好的治疗方法”,可不就是转院了,这里的医生肯定不好说。 可芽谢过医生出来了就给尤代打电话,看她转哪儿去了,可,————“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连打几个都是这!可芽想,等会儿吧,再打,还是这!搞鬼的是,后面接连一两个小时,跟她打电话都打不通,可芽烦死,只能开车又去她家,结果,大门紧闭!问大厦楼下的物业保安,说两三天不在家了,这下,可把个可芽搅得心烦,这是上哪儿去了撒,火急火燎的不晓得打几个电话来说要爸爸赶紧过来,这要爸爸真过来了,人又不知道去哪儿,她存心让爸爸着急是不是! 可芽越想越火,决定不找了,反正咱家也来了人,是你不在。可心里还是烦撒,这一下飞机跑来跑去了一天————正准备回自个家好好休息一下的,“铃——”手机响了,可芽一看,是可晓,接起来就准备一顿儿牢骚啊,“那尤代————”却,可晓接下来的话儿,算把个可芽要气的火冒三丈! “你怎么一个人跑回去了!爸不见了!姐现在急死,他就留了个条儿,说去找尤代了,什么也没写,————诶,你说你一个人跑回去,跟我商量一下撒,————” 可晓那边火气也不小!可芽当时就发作了,“跟你商量?黄花菜都凉了!尤代一天几个电话打过来象催命的,把个老爸急的————你这几天又在美国———” “我不在,跟细细说一下撒,” “细细!他知道了姐就知道了!可不就不想要她知道,她这几天正病着———” 细细个鬼打架的,跟谁嘴都严,就是跟她姐————完全没个把门的!这唐细细,现在立场真是“蛮分明”咧,是滴,我是上了你们老朱家的门,可是,我只为我的可娃,你们朱家那些些事儿,————我只站在可娃一边,她要怎样就怎样!我只听她的! 那头可晓估计也深知细细这鬼心眼的,唐细细那是个好收的?他对可娃那不用说,忠心可鉴!可你朱家其他人,————唐细细那精到流油的,面儿上我都不得罪,可你们想降住我,还是没门儿滴! 可晓不做声了,过了会儿,开了口,声音低沉显然不悦, “我现在已经到家了,姐也知道了,她急死,你也赶快回来,先把姐安抚好再说吧,” “啪!”电话挂了! 这边,可芽叉着腰狠狠地吐了口气!尤代!就是他们家一扫帚星!! 4 第二章 扫帚星怎么了,哪家摊到个扫帚星也总比摊到个朱可娃这样的“操多心”要好! 朱可娃其实不爱操心,她那个随遇而安的性子,私底下,自私的厉害,怎么舒服她知道怎么过,可,这是她老爹撒。你说,她那颗心就那点儿大,一点分给她老爸,一点分给她儿子,再一点分给她弟她妹,有良心点儿,这多年了,好吧,再再分给点细细,————算算,算算,留给自己的都不够用了!所以,但凡她这身边出丁点儿事儿,那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事儿!她又能怎样,只会干着急,不过,她这“干着急”有用!因为,她这一大家子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着急! 这朱可娃啊,本来就是个顶不住事儿的,五年前啊,那一场“诈死”,算给这本就心里存不得点事儿的主儿落下个“病根儿”:疑神疑鬼!芝麻点儿大的事儿,她总能想成南瓜那么大!呵呵,当然,也只有南瓜那么大咯,再大,她也承受不起,且,朱可娃同志的“自我安慰系统”也会自动启动,得过且过,照样也能把日子过下去。 现在,她能依靠的人又多了一个,这东西嘴巴不说,心里,她依赖细细那个紧儿。比如,这但凡出事儿了,她急是急,可心里呢,总还有个地方“安慰”自己:不要紧,细细会解决的;不要紧,细细会看着办的;不要紧,细细都知道————当然!别以为这东西有人味儿了,恰恰相反,她连“依赖”都没良心的厉害!到底还是弟弟亲,好的“依赖”她心里就念着:可晓细细,那烧心的啊,她心里就只念着细细咯,————所以说啊,唐细细同志能挤进她那宝贵的心房,艰辛也心酸呐————不过,谁让人心甘情愿又全心全意无怨无悔咧,你这样想撒,真还是不是个人,朱可娃同志还记不住咧! 真是!朱可娃这在法国生活了五年多,真是性子比以前磨的更“凉薄”了!怎么说咧,家里人可着劲儿地宝贝,应该越捂越热撒,怎么反而越来越冷咧?唉,前面说了撒,朱可娃同志这不有“病根儿”了吗,不过,你想想也有情有可原之处:一个人“死了”,再也回不到熟悉的景况,一切都仿佛从头再来,而且,心里一直装着各种怎么清都清不干净的情绪——————愧,怕,郁,愁————可不就爱自己跟自己较劲,疑神疑鬼了?————于是,对陌生人的不信任,自我保护心理的加重————咳,可娃啊,真成了一团怎么捂都捂不热的艳肉咯,可,就这么个没心没肺没肝没骨的种儿,————你说,生生磨折了多少人的一颗心一生魂!还前赴后继的————后话了,后话了啊! 回到眼前, 她爸爸真不见了!只留下简单一张条儿:我去给晟可看病了,勿念! 可娃手里拽着的这张条儿被她揉的皱的都要发白了!饶是象朱可娃这样有时极不懂事儿的这时也知道她爸爸这次“太不懂事儿”了!怎么可能“勿念”?!不说地点,不说时间,一个老人———不过,话儿又说回来,这朱可娃真跟她爸爸象切了!后来,她搞这出儿出来时还不是也就简简单单几个字,不把人急疯?!咳,又是后话,后话————当然,可娃同志的思维有异常人,她的想法有时转的特快,你跟不上她的节奏的,这不,———— “可娃,咱不急,咱爸说不定就是和尤代约好了,这条儿一看就知道,是有准备的,” 细细只管抱着怀里这个把她哄好了就成,他管你可晓可芽旁边气死,什么叫“这条儿一看就知道,是有准备的”?哦,那意思,我们是白目,老爸“偷偷”跟尤代“串通”我们都不知道? 可,别说,俩妖蛾子这时听细细这么说,到还真不能顶什么!也都不是棒槌,这条儿一看,摆明儿也是那么回事儿撒,老爸肯定是有准备的,他就是故意不想让他们知道! 朱可娃这时听细细的,刚才也觉得爸爸不懂事儿,现在,就怪弟弟妹妹了! 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这比掉泪看着更让对面姐弟俩儿抓心! 声音不大,绝对怨怼责怪! “跟你们说,让爸爸多去见见小姨,爸爸心里好受自然也不会这样防着我们,现在好,人也不知道上哪儿,小姨也联系不上,————爸爸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说着说着,这眼泪就掉了下来————你说,这女人是水做的,朱可娃尤为!她本身性子就软,现在又落着“爱想事儿且极容易把事儿想大”的病根儿,可不更爱掉泪?其实,她这掉泪,也不见得就是哭,———朱可娃同志有时候拿这“掉眼泪”当成一种————怎么说,习惯了?一来,确实流点泪,她人好像舒服点儿;再来,她只要一掉泪,没人看了不心疼的,再无理的事儿,也能称了她的心!所以啊,知道根底儿的,就别同情她那点“鳄鱼泪”,这女人,真是“会哭的有奶吃”搞习惯了! 其实,现在围绕着的这叁儿,哪个又是不知她根底的咧!但,照样过不得她那点“泪”撒!明知,她就这个习惯,就好像明知她爱瞎操心,实际上,过不了多久,她也会自己好的,可,她急的不得了时,还是挖心挖肺的过不得她! 可晓连忙在他姐身边也坐了下来,环住他姐的腰,还哄着摇了摇,“姐,你别哭撒,爸爸不见了,我们肯定能把他找回来的,你这样着急,我们才最过不得,”说着就去抹他姐脸蛋儿上的泪, 这朱可娃啊,你说也真是怪!这自打她生了朱闹后啊,身子骨越来越软,皮肤越来越柔,比起五年前,可娃丰腴了些,不过,那是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象腰这种地方,那柔细的,是个人,手放上去就别想放下来!这女人,特别惹人“抱”,一抱上了,就甭想撒手,因为,那种软若无骨的风韵,那种沁凉的帖服里又勾缠的温暖依赖,————无以言喻的美妙!当然,这蜜罐里天天泡着,多少人就围着她一个人转,你说最后把她养回成个婴儿,说起来也不稀奇了撒! 还有,就是这女人的神态————就像现在,她抬起头,虽然说的话,蛮气人! “那你们现在就赶紧去找!都马上回国去,爸爸现在肯定在国内,他自己的医生姚伯伯现在去上海了,爸爸比较信任的几个医生朋友有的在武汉,有的在北京,我都有他们的地址————”她自己抹抹泪,又几忧郁喏,“我就恨我现在自己不能回去————” 一前一后,可晓和细细这时想法完全一致咧,就想狠狠吻上她,要命!她那神态,就像随时完蛋了的,又苍凉又凄酸,却,勾死个人!你就想牢牢抓住她!抓住她!忒没安全感,好像她这抹轻轻散散的艳魂,随时都能从你手指中滑出去,再也找不到,找不回来了———— 所以说啊,人呐,都有这个理,得不到的,抓不牢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朱可娃,这没心没肺的玩意儿,天生给人的就是这种“永远抓不牢”的“无安全感”,可不要你花百心费百力的去看紧儿了她!即使,是她最亲的人,这种感觉都越来越甚,何况旁人,——— “姐,你又搁这儿不得了了,什么自己不能回去,说的可怜死的,爸爸我们肯定能找到,你就算急死也没用撒,” 这话儿,现在也只有可芽嗤她了。可晓细细都瞪向可芽,有时候虽然知道可芽嗤她几句也对,可是,————听着还是不舒服! 可芽管你那两个没用的,一手扒开可晓挤了进去也抱住她姐,“姐,哭没用,你也别总想着是我们对不起她尤代,上次,她扯那由头—————” 可娃静静听着,也不作声,这时,是眼泪也不流了,估计是也流不出来了,可芽说完,耸了耸她,“姐,别着急听见没有,” 可娃这时轻轻扭动开他们的拥抱,站起身,一个人默默向房间里走去,谁知道她想什么呢,反正,表情好像好了些, “姐,”可芽喊她, 可晓拐了下她,可芽皱着眉头转过头看向他,看见可晓先跟细细打了个眼色,又跟可芽抿了抿唇。可芽瞪他一眼,却也没再做声,知道,他那意思是要他姐一个人静静,接下来,该三只鬼,合计了。 5 可芽可晓姐弟俩儿还在外面嘀嘀咕咕,余下的,那是他们家芝麻烂谷子事儿,细细没兴趣听,懒洋洋起身撑了个懒腰,也晃进屋去了,心里啊,只想着他的可娃。 一进去,可娃盘腿坐在床上,身前趴着的都是便签,她一张张在看,手里还拿着支笔在旁边一张纸上记着什么。头发,她随意地盘起来了,几丝落在颊边,露出她洁白的颈项。可娃在家喜欢穿运动棉的衣裤,现在,她把那衣衫袖子勒上胳膊上,像做几大个事儿喏,————细细调皮地门一踢,三两步跳上床,从后面抱住可娃的腰,脑袋就搁在可娃盘着的腿上,人惬意地躺着,“干嘛呢,可娃,” 你说他们家这小四口也是蛮有意思。朱可晓、唐细细,今年也都才二十六七的年纪,是一个男人最会玩儿的时候,可都有个五岁大的儿子了。(朱可晓当然也把朱闹当自己的儿子)。不过,这俩儿都是成了精的,正经起来,还都蛮会当父亲,当然,这也没办法,孩子他妈虽然比他们都大,可不抵用,朱可娃确实是个享福的命,你说朱闹从生出来,就没要她操一份心! 你别看可晓细细都是玩字的祖宗,那个在外面无法无天,可,教育起自己的儿子,一套套儿。朱闹,虽取了个“闹”字,可,真是天资聪颖,这孩子静得下来,一静下来,那就是大气!这点,说真的,真说不清是遗传了谁,他妈不肖说,唐细细就算主意大,可朱闹这“主意大”跟他又不是一个范儿。朱闹这孩子,怎么说,蛮爽气,身上的那种“正味儿”蛮正!小小年纪,他很有自己的主见,说起话来,朗朗慨慨,象个男孩子样儿,蛮有担当。 朱闹一进五岁,就去了HENRY4,这是巴黎16区内一所著名的全学段制贵族学校。当时,一家人,可晓细细都主张把儿子这么小就送去,他们其实也了解自个儿这儿子,别看这么小,承受得了,再说,男孩子,早点脱离父母,接受独立教育不见得是坏事儿。可朱源和朱可娃都不同意,朱源是客观觉得年纪还是太小了,朱可娃那完全就是纯粹舍不得,说实话,她儿子就她一件贴心小棉袄,她儿子性子好,记性好,脑子有时转得比她还快,这一会儿天天见不到了,————可娃是真舍不得啊! 朱闹一周能回来一次,那一回来,就“嘚啵嘚啵”赖他妈妈怀里不晓得几多话说,蛮懂事,他妈妈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他一回来,首先知道问“妈妈是不是还不舒服,吃药了吗,”他还会自己去翻床头柜,看他妈妈是不是真吃药了,————五岁的孩子啊,多有心!可芽就常开玩笑,要朱可晓唐细细这两只害虫打鬼,咱姐今后就靠朱闹就能享一辈子福! 这听话个儿子也不要自己操心了,可娃在家闲着确实也没事儿做。其实,你别看他们这小四口的家庭是特殊点儿,可过日子,跟平常家庭一样。可晓细细都有自己的事业,哦,起初,细细是决定就在家陪着可娃的,是朱源不同意,你看,人家一这么好的儿子上了咱家的门,还搞得人家事业什么都没有,————当然,朱源是不知道,细细那鬼,会生财的厉害,再说,就吃他家祖坟上的,也够养活他这一大家子几辈子了,只是,就着老爷子的意思,好吧,“男人该有个正经职业,也好给孩子做楷模啊”,细细也就玩票性质在巴黎注册了间公司。 可娃咧,出了国门就失业,她本身是学外语的,法语以前是二外,语言到不成问题,关键是她那性子,真是只能在些单纯的地方“谋生”。呵呵,说“谋生”都笑话,现在确实指不到她赚钱养家,只是,一个女人,也才三十出头,天天就算在家“相夫教子”,————她也没夫相,没子教啊!总不能天天搁家呆着跟她老爹大眼瞪小眼,那肯定会出问题的!她爹扯不清白,她更扯不清白,那不一天到晚要扯皮拉筋呐。所以,朱可娃有个“非正式”职业,还是当老师。 他们住在巴黎十六区福煦大道侧。16区贵为财富聚集之地,这个荣耀早已延续了超过一个世纪。世界地价最昂贵的街道之一,也是巴黎最豪奢的一条林荫大道,福煦大道以开阔犹如广场般的120米宽度,伺候着16区的特权阶级,放眼所及,大道两旁尽是名宅、绿地、大使馆。此地是成功者的乐园、繁华与优雅的象征。 这也是咱祖国日益强大,16区内入住的华裔面孔越来越多,当然,非富即贵,贵占多数。有现在一些高官喜欢把自己的子女往外送的,还有些败了的,———比如,可娃就知道他们这一片儿那边的高家,听说就是原最高检察院的,贪了几亿啊,他们家老头子一个人扛下来,还不是早早就把子女都送出了国,怎么样,老头子一命抵一命,坚决不松口,这边,法国政府又有豁免保护,你国家钱追都追不回来! 当然,也有在职当权正盛的。人家低调着呢,虽住这块儿,毫不张扬。听说,好几个中央的。 你说,这些人如果生活在法国,最直接先面对的问题就是语言,孩子们都不用说,可以送去学校,那他们那些夫人亲属们呢,人又不能太张扬,总会请些老师上门去教语言啊,生活常识啊。朱可娃就是当这类的“老师”,当然,这也不是她刻意自己去找的,刚去那会儿,她总带她儿子到处溜达,路上,邻居间碰着了,熟了,一来二往,就谈到这上面了。她的这些“高官亲属邻居”最喜欢找可娃来教,一来知根底,她家也住这儿,二来,可娃人静嘴严,也讨人喜欢。可娃呢,当然也不图那份“家教钱”,她就求个跟人打交道混日子呗,所以,她也做的蛮大劲。钱,她还是收哦,且收费不低,总显得咱可娃还是有用之材撒。 可娃这出去教书,可晓细细是无所谓,只要可娃高兴,她想咋样就咋样,就是嘱咐又嘱咐,千万小心别碰着熟人,当然,可娃教的那几家人都是中央级的,且行政,跟部队还没挂钩。朱源呢,那是蛮高兴,他也不想可娃总在家坐着,闷也闷坏了。两好合一好。你说,这日子,其实过的也舒坦。 6 “这些,都是爸爸老熟人的电话地址,我给你们整理出来,” 她真的蛮认真,写了,还仔细核对,头都不抬一下, 细细黏她更紧了,低低地说,“可娃,宝贝儿,咱家这么些人,让可晓可芽去找咱爸就成了,你身边怎么能离人呢,再说,咱儿子回来,就你和闹闹在家,————你说我们怎么放心————” 细细这也是说实话,都出去找老头儿了,哦,把这大宝贝儿一个人放家里,怎么都不安心撒,可是,———— 你眼见着这大宝贝儿眉头就蹙了起来,真是瞬间漫漫轻愁就积聚美目间, 可娃手上的笔和纸一放,轻轻叹了口气,人象个不倒翁慢慢扎到床上,脸贴着床面,她就那样望着你,可,又像没望着你,————“我要是能回国,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了,爸爸一个人在外面,谁知道怎么回事儿,你说,怎么能让人安心,我就想要你们都出去找了,咱们都在尽力,我心里好受些———” 你说,她这样,她这么说,那神态,那口气———谁扛得住!咦,你说朱可娃同志糊啊,她有时候蛮会抓人软肋咧,可不,她身边人没人扛得住她这“可怜”样儿的!果然———细细立即就扑了过去,抱着她打了个滚儿把她压着身下,使劲儿地“啃”啊,确实有些“解气儿”的味儿,细细那就她肚子里一蛔虫,她什么心思还不知道?可,就吃她这套怎么办!明知她有时候可能就是故意这么“软”,可,就是吃她这套!! “好,好,好,小姑奶奶,都去,我们都去,只要你心里好受,你说让我们上刀山————”说着的话都吃进她嘴里,可娃啊那张嘴,那片儿唇,你要细细腻几辈子都腻不够———— 怀里的可娃,盈盈的眼,被他吻得透红的唇,微张,望着自己,细细一时情浓,又俯下头狠狠啄了下,更红。轻轻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宝贝儿,咱爸这样不做声留个条儿就走了,你知道着急了吧,想想,要是你这样,可要我们怎么活,所以,————”细细个鬼!抓紧一切时机“教育提醒”,这也是没办法,光想想这宝贝儿哪天不见了,就够人烧心烧肺!细细永远忘不了可娃被东瑞劫走那次的“难忘心境”! 可娃一笑,嫌他无聊地嗔他一眼,推开他继续坐起来拈那些条儿。细细看她不在乎样儿,还搂着她,直轻摇,“你听见没,可别搞这出儿,咱爸这动静儿可学不得!”细细算是看出来了,朱家这三个,就可娃和她爸爸最像,像切了!!就怕她这学着“上梁不正下梁歪”咧,————可娃一直低头搞她的条儿,听你瞎说!这些话啊,她只会这耳朵进那耳朵出,跟“废话”一个模式,她还嫌细细无聊咧! 可是,有时候啊,真怪不得人把她当糊犊子教,这东西啊,一犯起傻,搞起犟,走进她那独胡同来,还真防不胜防!就不久后撒,细细是一想起此刻跟可娃这么“交代”的情景,就悔得恨不得扒拉了自己一层皮!!当时,为什么不更“严肃”地“指正”她?!当时,为什么看她不在乎样儿,————就该撑着她让她好好儿听他说,把这种“急”这种“疼”这种“惊”这种“怕”的感受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就怕她不见了!!或者————细细更恨!就不该因为她的“可怜样儿”,就不该因为她的“软话”,就顺了她,都出去找————谁曾想到?谁又曾想到!!就这么几天啊!五年来,就这么几天,放这宝贝儿一个人在家————人,真的,不见了———— 悔死了!悔得人都掉了半边魂!可,————当时,此时,细细怀抱着这宝贝儿,心是软的,顺着她,顺着她,就过不得她不称心,就怕她不称心———— 好,你说细细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那她肚子里的蛔虫还真不少,可晓不了解他姐,包括可芽,不把她姐那心思摸的透透儿的?可,这么些“蛔虫”,朱可娃同志还真藏得住事儿,她还真有事儿能自己个儿兜着呢! 她最近确实身体不大好,老感冒,当然,也检查过,生了孩子后,体质弱了,主要是心里压力大,这家里人都了解,所以,都顺着她撒。可是,还有一个情况————可娃这次瞒地才深咧。 她好像————好像又怀孕了。 之所以说“好像”,是她自己也没去确定,就这一两个星期的感觉。 五年来,可娃一直也没刻意避孕,可,一直都没再怀上,这和心情可能也有关系,不过,说实话,可晓,细细,包括朱源,她自己,都蛮想再要个孩子。家里人现在什么都摊开了说,如果是她和可晓的,——————当初,可晓细细为了“争取”朱源的认同,是慌称可娃怀了可晓的孩子的,结果,后来朱源知道了真相,那是大发雷霆,但是,又有什么法儿?生米已然做成熟饭! 这随着日子一天天过,五年了,朱源是亲眼见到自己的小儿子是怎么痴着自己那大闺女,天天想着是造孽,可,心里,还是过不得撒,慢慢慢慢,又心疼大闺女,又心疼小儿子,慢慢慢慢,也想开了,慢慢慢慢,也还想着他们要是也能有个孩子————你也别说这荒唐,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自己亲生的,哪个不是疼?他们已然这样了,难道你要他眼见着自己的小儿子绝了后儿? 家里人为这件事儿是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过一次的,可晓,细细,包括可芽,都跟他们爸放下话儿的:现在科技发达,再说咱家也有这个条件做些事儿,实际上就是各类先进专业的检查啊,预防啊,能确保孩子的健康。可娃当时不做声,不过,那样子,也象蛮相信自己的弟妹和细细。朱源就放下了一颗心。 可是,事与愿违,总怀不上,家里的医生也明白地指出了,跟她心情有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家里人就只能想一切随缘了。最关键,要可娃舒心,跟怀不怀孩子没关系,主要还是想让她真正开心。 其实咧,可娃想怀,她最疼可晓,可晓这样跟着自己,她还不是想给自己的弟弟留后儿。怀不上,可娃有时也蛮急,可,这是她急急得来的?谁都知道跟别人说“放松,心情好”容易,可,搁自己这儿,————好难。 所以,这几日,冷不丁可娃好像觉得自己有种当时怀上朱闹时一样的反应和感觉,那心里————真是蛮惊喜的!她还不是想自己先确定了再跟家人说,如果要不是的,人该多失望啊,所以,她自个儿瞒着,在找机会去做个最准确的检查,可,哪曾想,出了她爸爸这出儿呢,咳,又平添一愁哇———— 7 是谁都扭不赢她哇!三个在外不晓得几任性的鬼,老老实实带着她抄好的条儿,各显神通回祖国大陆找爹去咯。走时,都几“黏糊”样儿哦,可晓细细不肖说,把她身边事儿打理的清清白白,保姆就请了三个,清洁一个,做饭一个,照料她日常生活一个,再加上家里一直在的王阿姨,————绝对绝对“无微不至”! 可芽也不放心,毕竟,她也知道这是真正她姐第一次身边没个人儿,可芽晚走了一天,她还过细些,悄悄儿观察了一天,她姐过的蛮好,这才只身又飞回国。 咳,宝贝儿呗。只是,有时候,————防不胜防! 朱可娃就心挂她爸爸,身边这些亲人都出去找她爸爸了,她心里确实踏实些,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吧,不过,心里总牵着这事儿,人还是不自在就是。 这些天她也没去哪儿,总在家呆着,电话边守着呗,他们时不时就会打电话回来向她“汇报”,再来,也是看她过得怎么样。今儿个,可娃懒懒赖在沙发上眼睛半眯着,什么也没做,也不知道那脑袋瓜子又神游到啥地方去了,这时,电话又响了, “喂,”可娃坐起来点儿,现在每个电话都有可能是找到她爸爸的信息,就算没找到,听听他们怎么说,也能缓缓她这干着急,却,————这次,不是他们叁儿的电话, 对方,“可娃吗,”语气很柔,音调里有种二三十年代“宋美龄”式的吴侬软语, 可娃轻沉了口气,缓了缓刚才那稍有点激动的心情,“方阿姨啊,您好,”可娃有礼貌地回道, 虽然明知是捏着话筒在打电话,可朱可娃还是不由自主身体坐端正,唇边带着一抹斯文有礼的微笑————这真不由朱可娃如此,这位方阿姨,真的很有气质,就是那种二三十年代上海名媛的范儿,你和她面对面,不由自主就应该有一种沉淀的优雅感。朱可娃初接触这位“首长夫人”时,还在暗想,她如果随首长出访国外,真不丢咱国人的脸! 没错儿,朱可娃虽没刻意去打听,可,也有耳闻,这位,正是咱国家很有可能将来一把手的夫人。电视广播常听到他们家首长的大名,虽然现在譬如“党和国家领导人****”这样的念名字人排在第四的位置,可,好像也不是秘密了,“重点培养对象”呗。所以,出于一种“敬仰”感,对这位方阿姨,朱可娃也总有些局促。 这位方阿姨家就离朱可娃家不远,中间隔三四个别墅吧,就街斜对面儿。她肯定不经常在这儿住,不过家里肯定也常住着人,因为,经常看见一辆辆名跑甩一长街停他们家门口。可娃也是别人介绍给这位方阿姨教法文的,说起来首长夫人想学法文,那在国内不一箩筐一箩筐的人伺候,可——这是朱可娃感觉啊,人家好像这地儿是蛮私人的。这位首长夫人来这里住虽然每次时间不长,就呆两三天就走,可每月来得还是蛮频繁的————可娃每次去他们家,家里布置的其实有够奢华,有次,进去还吓了可娃一跳!就四个字,“纸醉金迷”!是没看见一个人啊,可,到处就是一种绝对HIGH到极致毫无顾忌————可娃能想象到所有跟“堕落”有关的词:淫靡、醉酒、疯狂、不道德————当时方阿姨可能也没想到可娃会那么早就来了,从楼上下来时还一愣,接着,脸色也有些不好,微笑着有些尴尬,“可娃————”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可娃更尴尬,“我等一会儿再过来吧,”方阿姨当时蛮抱歉地还亲自送可娃到了门口。 所以,有了那次,可娃再去他们家一定不提前,按着点儿。毕竟,这好像也算“窥”到一些别人家的隐私,不好,特别是那样的家庭。 “恩,可娃,我们不是约好今天有一堂课吗,你是不是有事儿————” 这下,朱可娃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哎呀!她把今天这岔儿都忘了!连方阿姨打电话来她都没想起来,足见,她完全就牵着她爸爸那件事儿上去了撒! “对不起,对不起,方阿姨,我没事儿,我———我————”可娃一下愧的话都说不顺溜了, “没事儿,没事儿,别急,可娃,我也是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咱们约好了你从来都没爽过约,这突然第一次————我真的是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电话里,方阿姨连忙说,生怕她急着了, 这怎么让可娃不急?就是说撒,她从没爽过约,今天也不跟人家打声招呼,完全就忘了,丢脑袋后面去了!————咱可娃对工作那是百分百有强烈责任感的,能不急吗! “方阿姨,您现在还有空吗,要不,我现在就过去,”可娃捏着电话已经急忙往房间冲, “你真没事儿吗,我们可以再改时间的,” “没事儿,真没事儿,我现在过去了啊,”她这时就是个急性子了,急于想弥补过失呗, “好吧,你慢点,别急,我在家等你,” “恩,再见,方阿姨。”可娃挂了电话,就开始换衣服,梳头啊,背着包儿一边还扎着头发就往外走,一边还跟王阿姨交代,“我去方阿姨家了,如果他们来电话就说我上完课就回来了,” “恩,慢点儿,————”王阿姨还在身后嘱咐,可娃已然慌慌张张就冲出去了,王阿姨直摇头,这还不要紧,就在家对门儿,要远一点,她还真要把她给拉住,这样慌,可怎么能出门儿! 可是,————这样慌,怎么能出门儿?————是的,就算在家对门儿,这样慌,对于朱可娃其人,是绝对哪哪儿不能去! 慌里慌张跑去那奢华大门后华丽大宅的朱可娃,哪里又想得到,她这本就乌七八糟的稀烂人生,老天真还嫌不够“烂”!非要硬浓墨重彩地再“添乱”一笔,且这一笔————嘿嘿,真是,可娃人生,无乱不欢! 惊心动魄地很咧。 8 第三章 哦,权贵让我胆寒! 虽说,这么说谄媚了些,可,确实,那些在权贵面前不折腰的主儿那是真有骨气长存,咱可娃咧,胆儿就芝麻那点儿大,再加上,从小就在“家长制”“领导制”下“茁壮成长”,估计要在**那会儿,绝对是一坚定“红小兵”:“唯领袖指示是瞻”! 所以,这每次到“领袖”家,这“顶级”个“领袖”啊,———不说战战兢兢吧,起码,也是有些小心。再加上此次,是她“犯了错误”咧,更小心! 不过,没想到的是,朱可娃到了门口,却看到夫人在门口站着呢,旁边跟着她私人的一个工作人员。 夫人一看见可娃就迎了出来,她到像蛮不好意思的样子,握住了可娃的手,“可娃,对不起,刚放下你的电话,我就又接到一个电话,现在要出去办点事儿,再给你家打电话,说你已经出来了,要不今天———” 可娃忙摇头,“没事儿,没事儿,您什么时候都可以,” 夫人微笑着还一直握着她的手,“恩,要不,你就在我家等一会儿,我去去一会儿就能回来了,免得又耽误你别的时间,” 可娃点头,“行,您去忙吧,” 夫人连忙让他们家阿姨把可娃领进去,“秦阿姨,把那昨天才拿过来的花茶泡给可娃喝,” 又拍了拍可娃的手,蛮感激的样子,走了。可娃跟着阿姨进去了。 他们家布置得虽奢华,可,一点儿不俗气,有些地方独具匠心,细赏起来还蛮大气。可娃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其实也没多瞧,她觉得这也不礼貌,就从自个包儿里拿出教案认真看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家阿姨给她端出一杯茶,可娃还客气地起身双手端过,“谢谢,”阿姨忙要她坐,连说不用谢不用谢。 接下来,一直就可娃一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教案。家里除了几个偶尔走动的阿姨,也像没人。可娃也没分心,说过,她对工作是很负责任的。桌子上那杯茶,可娃也像习惯似的,看着书,端起来喝一口,放下,看会儿书,再端起来喝一口,没当回事儿。 正低头看着一个阅读呢,听见楼梯那儿有脚步声,有人下楼了。可娃也没抬头,“非礼勿视”,她谨遵! 脚步声直接好像进了厨房方向,没一会儿,听见, “秦阿姨!秦阿姨!” 虽然声音着急甚至有些恼火,可,无疑,真好听!有女孩儿的脆,又有男孩儿的劲道儿,可娃这时抬起了头———— 这一望过去————饶是可娃这样身边环绕的俱是顶级美人儿的,见到那个女孩儿————是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身材高挑,最打眼的当然是五官,简直,可以说无可挑剔,那眼睛————虽然,女孩儿现在明显恼火样儿,可,那双可以把人溺毙的————可娃不禁看了好几眼, 秦阿姨一听见叫声,赶着忙儿就跑出来,似乎很小心,“怎么了,怎么了,” 女孩儿头帅气地朝厨房指了指,“我才泡那花茶呢,” 秦阿姨一听,脸色明显就变了变,好像蛮惶恐样儿,“哎呀,夫人刚才让我端给客人喝,我以为———” 女孩儿一听就火冒三丈样儿,“您都不长脑子的!问问撒!我就转个身儿————”女孩儿突然把脸转到客厅这边来,看见了可娃,指了指,“给她喝了?”秦阿姨看看可娃,又看看那女孩儿,几尴尬地点点头哦, 这下,你搞得可娃也———可娃在沙发那儿都站起来了,茶,她都喝了,这———这可怎么办! 眼见着女孩儿走过来, 她走路到真不象个女孩子样儿,霸气十足,人走过来,虽也只是淡淡瞟了眼那茶杯,可,就给可娃蛮重的压力感, “不好意思,我———”可娃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可是,这又不是我自己去拿的,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女孩儿那双过分漂亮的眼睛到静静在可娃上下溜了一圈儿,可娃顿感压力感更胜!因为,女孩儿的眼神,忒张狂,也放荡,而且,更重要的是,让可娃觉得,这种眼神不像个女孩子有的,更像个男孩子,因为,你虽说她张狂放荡吧,又觉得英气十足,自有一种风流倜傥,一种很精致的“坏”! 女孩儿没做声,她到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就坐在可娃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姿这也不象个女孩子,狂放不羁,就盯着可娃瞧。 可娃那肯定很不自在,不过,咱可娃那就是糯,但也不是小媳妇。她都坐下来了,我还站着那不更不自在,可娃干脆不看她,也慢慢坐了下来,把书重新捧起来,看她自己的。 也就过一会儿吧,咱没心没肺的可娃就完全又沉浸在她的阅读题里了,管旁边那女孩儿你就是把她看穿,她也无知无觉了撒。 咳,所以说,朱可娃这种人,你要么一下子就把她吓死,用“拖延战术”吓她,那一辈子也甭想有效果! 15 婷竹又跑进洗手间侧着身子看她的PI眼儿了,门也没关,那样个气质雅丽的美人儿撅着屁股对着镜子————和许还坐在床边叼着烟,手里翻着一打文件,一抬眼,瞧见婷竹那样,好笑。又漫不经心垂下眼看文件, 这时,门突然被踢开,和赞抱着可娃火急火燎地走进来,“快!快!给我扭个毛巾来!” 洗手间那边,婷竹看见他就恨,狠狠把门一关! 和赞望过去,顿时火冒三丈,操起一只鞋就丢了过去,大力得鞋都在洗手间门上狠狠一反弹!“个小BIAO子!不要命了!敢跟老子耍横?!娇你妈个JI吧!”要不是实在放不下怀里的可娃,和赞早冲过去狠狠甩她几嘴巴子了!下得去手的,和赞个混账,犯起浑来,当着他老子的面儿也敢动手抽刀子! “这又怎么了?” 和许看他们这闹得太没名堂,吵死个人,也有些烦了,眉头一皱! 恩,和赞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阎王,这个世上,也还是有个人要他按着点儿的,可不就他唯一这哥!和许平时是不搭理他,真烦起来,和赞还是有点收敛的。 和赞可能这个时候也确实是心里躁,要平常,他哥这样,他要么开玩笑讥诮回去,要么笑笑不当回事儿,可现在,————和赞不做声,就抱着怀里的可娃,手劲儿不重地抹着她还满是泪水的脸,———— 诶?他们家这混账玩意儿如此犟,如此正儿八经着急的模样还真不多见咧! 和许也不做声,起身,去了洗手间,瞟都不瞟里面的婷竹,捞起一块毛巾水龙头上冲了冲,就拿了出来, 走到和赞跟前,递给他, 和赞抬头看向他哥,接过毛巾,“我他妈太爽了,她却昏了,我怕把她操坏了,” 和许好笑,看着他弟弟象爱护自己最心爱的娃娃,几小心地给他怀里的人儿擦脸喏,低头还在叫,“小姐姐,小姐姐————” “你到底从哪儿把她搞来的,” “我也不知道,她可能是妈的客人,我泡了杯茶本来是准备给里面那小BIAO子的,”和赞朝洗手间方向恶毒地仰了仰头,“谁知,下来,发现她喝了,” “茶里有料儿?”和许的眼睛眯了起来, “恩,‘丹丹滟’,”和赞头低着,还在仔细给可娃擦脸, 和许点点头,“和赞,你又想玩到我头上来是不是,”声音轻,却绝对有分量! 和赞的反应这又让和许没想到,这要以前,和赞个变态兔崽子最喜欢跟他抬这个杠儿,保准兴奋起来,可现在,———— “哥!咱们现在不谈这好不好,你帮我去把秦阿姨叫上来,我要问问她,” 和许望着自己这弟弟,————诶,今儿个还真不同寻常咧!这怀里的女人———— 和许瞟了眼他怀里的可娃,也没说什么,站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秦阿姨先进来,他跟在后面, 秦阿姨一看见和赞怀里抱着的可娃————眼睛顿时瞪大,嘴都张开了! “朱老师!” 和赞和和许对望了一眼,和许环上秦阿姨的肩头微笑着把她带到沙发这边来,一边说,“秦阿姨,您坐下,慢慢跟我们说说,她是谁呀,” 秦阿姨心里已经惊怕地要跳出来!特别是看见和赞抱着可娃!! 她在这家人里帮佣已经快5年了,之所以一直得以沿用,还不是她嘴巴严,谨慎,知趣儿,知道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什么看了要当做没看!可,心里有数撒。 这家人在大陆什么身份,她当然知道,而且,她还知道,为什么这家人要在法国按个这样的家,还不就为了现在正抱着可娃的那个小儿子! 这小儿子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让她说最心里最心里的话啊,那就是个畜生!这小儿子完全被宠的已经坏了性情儿,他父母再大的权力又怎样,儿子管不下来就是没用!搁在大陆肯定出乱子,所以,只有送出国。 他们家就两个儿子,小儿子丢了,大儿子到挺出息,一直在法国经商,也就是因为这,所以,把小儿子也送来了法国,好像,小儿子还有点怕大儿子,所以,也勉强管得住。 夫人一月来几次,主要就是来看小儿子。咳,这当父母的啊,恨也恨,可怎么可能真恨地到底?儿子都这样了,还是宠。这每次来了,照样疼地不得了,有时候家里闹得乱七八糟,夫人亲自给他整理,给他铺床,还给他洗衣服啊————你说,这怎么搞得好! 当然,夫人也知道她有这么个鬼儿子,所以,她很少跟人提及她的小儿子,一来,出于保护她自己这儿子,这太能来事儿的还是少露面为妙。再来,也是为了保护别人,她也清楚自己儿子的“破坏力”! 这位朱老师算是夫人在法国最看重的朋友,夫人想学法语,朱老师教的很好,而且性子很得夫人喜爱。就是因为夫人很看重,所以,夫人尤其注意,每次只要朱老师来家里授课,她一定趁着和赞不在家,————咳,今天夫人也实在不得已,她明天就回国了,她这次来又有些礼物是想送给朱老师的,和赞在家,夫人想着他昨天出去闹了一晚上肯定今天要睡一天的,却又没想,突然来了电话要她出去一下,这-——这世上的事儿,就这阴错阳差! 所以,你说知根知底的秦阿姨看见可娃竟然被和赞这样抱着————心有多惊! 又看见可娃昏迷着,心更慌————别是已经出事儿了吧? 不过,她又看见和许也在————心还是努力定了定的,这小的胡来,可只要大的在身边,恩,应该还是有分寸的吧! 16 “秦阿姨,她是谁啊,” 和赞一开口,把竟然还在想事儿的秦阿姨吓了一跳!别说,她真的挺寒这小的,漂亮的不像人,那性子坏的也不像人! “哦,她,她是夫人的法语老师,” “叫什么,” “朱,朱可娃吧,” “朱可娃————朱可娃————”和赞轻轻摩挲着可娃的下巴,喃喃出声,那着迷样儿————秦阿姨见此直在心里叫不好,这看来,肯定是出事儿了! “诶,你接着说呀,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听听,我妈怎么认识她的,她哪儿来的,” 和赞一不耐烦的开口,明显,秦阿姨就惶恐一下的样子, 这时坐在一旁的和许轻轻拍了怕秦阿姨,浅笑着, “秦阿姨,没事儿,她晕倒了,和赞正好碰见了,” 还是这大的给人感觉好,同样漂亮的不像人,可性子有礼多了,对他们这些下人从来都是彬彬有礼,不像那小的———— “朱老师就住在我们这里,对街18号吧。她是黎夫人介绍给夫人的,好像她家里条件也很好,平时除了带儿子也没什么事儿——” “她有儿子?!”和赞突然大惊小怪的叫起来!连和许也看向可娃———真看不出来啊———— 秦阿姨这时已经惊得心跳都加速了!因为,她看见,和赞竟然都不避嫌的,手伸进可娃的衣衫内去摸她的肚子,那样子到愣愣的,好像还不相信,“她有儿子了?————” 和赞当然不相信!有儿子了,那她那么紧——— “是她亲生的?” “恩,说都五岁了,在HENRY4上学,————” “她老公是谁?” 秦阿姨直摇头,“这都不知道了,真不知道了,” 和赞低下头,好像有些气闷,不知是气闷秦阿姨只知道这一点儿,还是因为可娃竟然有个五岁大的儿子?———他的手一直埋在可娃的衣衫内,肚子上,甚至往下移———他突然抬起头望着秦阿姨,眼神真的很毒,“别告诉我妈今天的事儿,等会儿,我会送她回去的,” 秦阿姨很想点头,这小的,谁不怕?可是,良心还是让她蛮紧张地说出,“您——您最好快点送她回去,她家里来几次电话询问了,夫人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她以为朱老师已经回去了,几个电话里都是说朱老师回去了,她——她家里很着急————” 和赞不做声,低下头,阴沉着脸,只望着可娃, 和许还是那副浅笑样儿,“秦阿姨,您去忙吧,” 秦阿姨赶紧出来了,才发现,一身冷汗。当然为里面的朱可娃担心,可是,有什么法儿呢,自己真管不了———— 秦阿姨走后, “和赞,”和许喊了声他,声音不大,可和赞听得出警告味儿浓重!不用和许提醒,他知道,这是妈妈的老师,妈妈还在这儿,不能搞太狠———— 和赞突然紧紧抱住可娃,脸蛋儿就贴着她的脸蛋儿,硬像挤了,埋在她衣襟里的手指直下两腿间,揉了进去,还在不住喃喃,象蛮郁闷,“这么紧,怎么生得出儿子啊————” 和许才觉得他这傻样儿好笑,突然听见,那女人好像轻哼了声,和赞更是象蛮激动,抱着她象抱婴儿地直摇,“小姐姐,小姐姐,朱可娃,可娃————”却好像听见可娃———“疼———” “疼———”她嘤哼得才是要疼死个人,眉头也紧蹙着,眼睛还紧闭着, 一听见她喊疼,和赞不知咋的,心竟然一大跳!赶忙把插在她**里的一根手指抽出来, “不疼了吧,我手抽出来了,”忙说, “疼————”可娃却还在喊疼, 和赞也不摇她了,抱着她只摸她的脸,“小姐姐,可娃,哪儿疼,哪儿疼跟我说撒,” “疼———”只是不停这样哼,好像根本就没醒! “可娃,可娃————”这一声声“疼”真还喊得和赞————蛮不是滋味咧!更要和赞怪难受的是,可娃的眼睛竟然又开始不住渗泪,和赞抹都抹不干净,你不住喊她,轻摇她,甚至,亲吻她,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子,吻她的唇————她就是在一声声喊“疼”,泪,就是流不停————人确实还在昏迷状态,这就让这样不自觉的“疼”和泪————格外揪心! “你还是赶紧送她回去,” 和许眉头也皱起来,这女人不管怎么看都是个麻烦, 和赞重重亲了亲可娃的唇,抱着她站起身,出门了。 沙发上坐着的和许重新又拿起文件,象没发生什么事儿。 和赞抱着可娃从他们家后门出来,再走上正街,绕到对街找到18号。 “叮咚!”门铃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门口视屏出现一个阿姨的脸, 和赞什么也没说,就是把可娃往上抬了抬,让监视器里的人看见她,果然,听见里面大呼“可娃!”,门开了,里面冲出来那位阿姨, “可娃!可娃!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阿姨慌死,连忙护着还抱着可娃的和赞引进去, 一进去,和赞还抱着可娃也没放下,而是房间上下左右看看,阿姨还以为他在找把可娃放什么地方呢,忙说,“就放沙发上,就放沙发上,” 她家里布置得很淡雅,可一眼望去,小角落里放着的哪怕是一株小植被都是精品,价值不菲,就别说其他了,光是抬眼望去的那几幅齐白石的国画就值上亿! 和赞不动声色还是按阿姨说的把可娃放在那软软的淡黄色沙发上,可娃陷在其间,蛮软一点儿,却格外格外惹人怜,再加上,她还在流泪,她还在喊“疼”————和赞这时忍得住了,放下了,就退一步站一边,虽然,这么久了,他们家还没出现第二个人,可,和赞也不想轻举妄动, 阿姨蹲在沙发边,看见可娃这样真是急死!她好好儿的出去,怎么,怎么这样回来了呢?家里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可晓、细细、可芽三只鬼分别从三个地方不停往家打电话,那电话线都要烧起来了!三个人也不晓得往和家打过几次电话,确定可娃什么时间走的,走多久了————哎呀!一塌糊涂!还好就是,她算是回来了! 阿姨都顾不上招呼和赞,也顾不上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了,当务之急,可娃这一直不醒的,还在哭,又喊“疼”的————她哪里疼撒?! “可娃,可娃,哪儿疼,乖,哪儿疼,告诉阿姨好不好,———” 和赞眼睛都恨不得看直,他们家阿姨象哄小毛毛地直哄她啊! 可娃还在哭,阿姨没法儿,就见她突然站起来,冲冲跑上楼又冲冲跑了下来,下来时——————和赞眼睛又要看直,她手里抱着个说起来蛮丑的个布娃娃,还蛮大,蹲下来塞在可娃怀里就让她抱着,直说,“可娃,可娃,抱着抱着,这是闹闹的,你给他做的————” 诶,真还蛮见效,可娃抱着了,象几习惯的,尽管一脸泪,还是在上面象个孩子,脸蹭了又蹭,磨了又磨,好了些,哭的没那伤心了,疼,也渐渐不喊了,———— 阿姨象松了口气, 这个王阿姨在他们家也不短时间了,将近四年,他们家那些个鬼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也不是不知根底,和秦阿姨一样,见怪不怪就好了。不过,她比秦阿姨还是要好点儿,这家人对她都非常好,所以,她对这家人蛮有感情,特别是可娃,这孩子的性子蛮好,心蛮善,是招人儿疼,久而久之,王阿姨都觉得像可娃这样的,就该蛮多人蛮多人疼,可晓细细跟着她,也再正常不过了———— 望着可娃抱着那个丑娃娃不晓得几依恋的样子,阿姨心就软的不像话。这个丑娃娃是可娃亲手做的,原来是给她儿子玩的,外表做的不细致,可里面是用的最好的棉,不晓得几软和。闹闹最喜欢,总抱着睡觉。后来,闹闹上学了,一天到晚见不着儿子了,起先,可娃那个想,想得真的要哭!没法儿,细细就哄她,要不,你把儿子的娃娃也抱着睡觉,就象抱着儿子好不好,————抱久了,她也抱习惯了,这睡觉就喜欢抱着,还拿不下来了,这下,细细苦了,又哄,可娃想儿子再抱,现在抱我好不好————呵呵,为此,可晓还嗤了细细一顿,出的什么馊主意,看,她姐一晚上不抱着那鬼娃娃还不睡觉了! 咳,这娇人就是要娇养啊! 17 娇人娇养,能养出这样的人儿,家里人要花多大的力气?当然,阿姨都不是泛泛之辈。 王阿姨在国内其实还是个老教师退休,是儿子在法国念书,又读的是比较昂贵的艺术专业,她陪读过来,为了缓解经济压力才出来找了这份事儿。朱家一直对她非常好,所以,她做的其实也很愉快。 王阿姨很负责任,本身又是知识分子,所以,处理事情很谨慎。当她在监视器里看见一个男人抱着昏迷的可娃,当时其实就报了警。王阿姨还是警觉性很高的,一方面急着把可娃带进家,一方面也没忽视这个男人的身份。于是,过不了一会儿,警察就上门了。 警察来了,和赞当然也不急, “朱老师是我妈妈的法语教师,她在我家不远处晕倒了,———”和赞用流利的法语有礼地说, 身份都是能马上查的出来的,证实了和赞正是朱可娃授课那家的小儿子,王阿姨马上转变了态度,连声感谢,和赞也有礼的应承。 警察在这儿呢,一切又是那样“和谐”的氛围,和赞没有久留,甚至沙发上的可娃都没多看一眼,真象一个“助人为乐”的好孩子,走了。可————坏蛋心里想什么,谁又知道! 家里安静下来,阿姨肯定只顾着可娃,走近她,她抱着那个丑娃娃也不哼也不叫了, “可娃,可娃,”阿姨还担心的不得了, 这时,朱可娃同志慢慢睁开了眼———— 其实,这窝囊货儿早醒了,具体什么时候?就在和家,和赞把手指伸进她下体喃喃着“她怎么有个儿子”时,她就醒了,疼醒的。 可娃确实敏感,和赞一根手指伸进去时,那一下刺激的————可,真是疼?反正,她就喊了“疼”,而且事实,她喊了有效果,和赞不赶紧把手指让出来了吗, 说过,朱可娃这位孬同志才会“见缝插针”咧,你要么对她用强,强到底,一苍蝇拍子就把她拍熄火!但凡儿有一点儿让步,诶,你就看她“得寸进尺”! 她后来一直喊“疼”,且声声泪惧,愈演愈烈,你当她真疼?恩,也是真疼,疼自己呗!朱可娃同志只要一想到自己可怜,那就越来越来劲儿! 我爸爸现在不见了, 我儿子也不在身边了, 我怎么又莫名其妙陷入这样不堪的境地?! 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已经承受不起了——— 和赞不还在她耳朵边哄她吗,“可娃,可娃,你哪儿疼,你哪儿疼跟我说撒,————” 她管你是谁在哄她,反正她现在是听到任何哄的话,那种自艾自怜的情绪就越不得了! “疼———疼————” 没错儿,她就是疼自己呢! 好了,现在回家了,安全了,她儿子的娃娃她也抱在怀里了,她也清清楚楚听见警察来了,警察走了,和赞也被阿姨有礼的送走了,她敢睁眼睛了, 阿姨一看见她醒了,那不晓得几激动,“可娃,你这是————” 她却一手拉着阿姨的胳膊,“他们来了很多电话吗,” “电话都要打爆了,可晓细细只怕都要飞回来————” 这下,可娃一下坐起来,“快把电话给我,快!”急得不得了样儿, 阿姨忙把电话给她,她一边低头拨号,眉头皱的死紧,一边还在问阿姨,“您刚才没跟他们说我晕倒了吧————” “你一回来我就慌了,哪还有时间跟他们打电话,————” 可娃连连点头,这时她一个电话接通了,那边还没说话,她这边就,“可晓吗,我回来了!————”听见那边就是噼里啪啦,可娃咬着唇直哼,“————没事儿,我就是去闹闹他们学校站了会儿————没事儿,————你别回来!”她又急又不耐烦样儿,“你把爸爸找着就行了,我不要你操心————” 这边挂断了,又打出一个,几乎一模一样,又是结半天,当然是跟细细,可娃一听说细细都到机场了,又是蛮生气样儿,“谁让你回来了?我没事儿,你去找爸爸————” 都怕她啊!生生一个个只牵挂着她的人儿被她“吼”地一颗心早飞了回来,可身———宝贝儿“发脾气” 不让回撒! 可芽蛮好说,当然,可芽比她狠,在电话里就把她骂了一顿,“姐,你又让我们出来找爸,那你就让我们都安心撒,你知不知道————”咳,可娃听了也只敷衍的“恩恩”,电话就挂了,搞得那边可芽只恨她姐也是只白眼儿狼,不知好歹。 终于搞定了家里三只,可娃就怏了,把电话交给阿姨时又嘱咐阿姨不要把实情再告诉他们了,阿姨呢,值当她太担心她爸爸,只叹气,也只能无奈点头,却也不住嘱托她可再不能这样,这几天最好就不要出门了。 可娃再没做声,人怏怏的坐那儿,坐着坐着,又在掉泪,不住抹啊————咳,她现在想的事儿才多了,还哪哪儿都要她哭,你说,这下,这窝囊货儿是又要承受不住了! 18 第五章 你才说这几天不要她出门,第二天她就要出门了,万不得已啊,其实,这门儿,她想出? 朱可娃这一晚上都没睡好!有些事儿够她想撒。譬如,她做题做的好好儿的,怎么会突然那样?如果———如果是她“糟蹋”了那个男孩儿————想到这儿,朱可娃就不敢往下想了,那要是她“糟蹋”了那个男孩子,那当时———那当时该多“丢人现眼”呀!!———可娃一想到这儿,就是哭,直到把眼睛哭疼了,哭睡着了,———可又睡不安稳,又醒了,再想,我怎么会突然那样呢———再一个循环,想到不可忍受处又是鼻酸眼红————你说,她又爱想,可她那不清白的脑子想又想不明白,————如此自我折磨了一晚上。 当然,还是睡着了的,至少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十点钟了。这朱可娃又是这样个人,你说她爱自己拎不清吧,她的自我安慰系统又挺发达,哦,这是第二天了,又换了个天儿,她再睁开眼睛,想想,又没昨晚那样难受了,她就想啊,我昨天那样儿指不定是怀了毛毛的原因,原来怀闹闹的时候,我好像也————就学阿姨说的,这几天不出门,可是还是要去检查一下,是不是怀了呀————她低头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又想到,昨天和赞跟她那样激烈的————第一次没印象,第二次她是清醒的撒,这一想又是不得了,又躺回床上,蜷缩成一团,望着窗外,眼睛通红,————怎么办,她和那个男孩儿———— 反正,阿姨进来时,看见她又是那样泫然欲泣的样子,阿姨心疼死, “可娃,又想你爸爸了,没事儿的,大家都在那样积极的找———” 可娃抹抹眼睛坐起来,点点头,还知道跟阿姨道谢, “王阿姨,昨天真谢谢您,也要您担心了,” 阿姨直摇头,“没事儿,没事儿,应该的,就是可娃,你怎么昨天会晕倒呢,” 可娃这时有点不自在了,“我,我昨天就是在闹闹学校,————” 阿姨叹口气,又以为她想儿子呢,“你这段儿身体本来就弱,看,人都晕到外面了,幸亏是还有熟人遇见把你送回来,要是————哎呀,你说想想都可怕!” 可娃低着头不做声,自己起身,把被子叠起来,阿姨忙说她来,可娃坚持自己叠,还一边说,“阿姨,今天是您儿子休息的时候吧,您回去看看他吧,” 每个礼拜四王阿姨的儿子都有半天的没课,王阿姨这个时候通常都要去学校给儿子整理一下内务,朱家这个时候往往也会给那孩子捎去一些东西,所以,王阿姨真的很感激这家人。 “今天不去算了,你———”可娃昨天那样,王阿姨实在不放心, 可娃一听,整理被子的手忙停了下来,“这怎么能成,您一个礼拜也才能跟他这样好好聚聚,我真的没事儿,等会儿其它钟点工也会过来,阿姨,您放心去吧,我今天也不出门儿————” 都是做母亲的,特别是,现在她的闹闹也不在身边,可娃尤其过不得王阿姨母子, 王阿姨最终拗不过可娃的坚持,等到钟点工来了,全都嘱托过了,才出了门。 可娃是不打算出门的,尽管她想去检查检查是否怀孕,可今天————实在还心有余悸。 这坐下来闲着,她又开始要瞎想,不过,现在又比早上那会儿更好些,她甚至还想着,等爸爸找到了,他们干脆搬家,远离这个社区,也就远离和家————其实,说实话,之于和赞,可娃这次本能选择彻底忽视,不去想,她也知道自己脑子就那大,她现在真是非常担心她爸,对于和赞这码事儿,又是她自己觉得“糟蹋”了人家,————是自己的错儿,朱可娃通常都会想方设法把这些问题想穿!譬如,她就会这样安慰自己,那个男孩儿那样漂亮,家里条件又那好,他跟我完全不会再有交集,只要我不去他家————也许,这也是朱可娃筋疲力尽后自欺欺人到极致的一种完全无力之表现,确实,咱可娃也实在没有办法承受再多了。 可是, 你说,朱可娃的“幸”在于她的运气,她的“不幸”同样因为她的“运”! 她想着不去他家,就能不去?有些事儿,就是你越誓言旦旦越反着来!再说,朱可娃又不是个能在“骑虎难下”时顶得住的人。 王阿姨才走不到一个小时,家里电话就响起来了,可娃当然还以为是她家里人, “喂,” 一听见那边的声音,可娃顿时就紧张起来, “可娃吗,昨天出什么事儿了吗,你家人————” 是方夫人! 这要这边可娃捏着话筒唇都要咬破了,怎么说,怎么说,————可娃慌了,竟然半天没说一句话, “可娃?可娃?” 方夫人喊了好几声,可娃才会过来,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方夫人这样打电话过来,从口气中,她确实很真挚地关心着自己,说明她不知道————这样一想,可娃忙反应过来, “谢谢您关心,昨天打搅您了,我是去我儿子学校————” 夫人那边确实很关心她,一听说完情况还有些自责,“唉,你走时该嘱托个人送送你的,” 夫人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一来,秦阿姨瞒着她,秦阿姨只说可娃有事儿走了,连和赞见过可娃都不敢吭声。 再来,可娃当然也不敢跟她说实话,她“晕倒”的话儿提都没提,只说自己去儿子学校回来晚了。 所以,当夫人再次提出因为昨天的授课没进行,能否改成今天,————可娃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可娃,我今天晚上就回国了,————恩,对了,我还有些东西要送给你呢————”人家这样“盛情”———— 所以说,“骑虎难下”之时,朱可娃万万是顶不住压力的,最终,————只有点头了。 咳,这事儿啊———— 19 夫人真的很客气,这次,依然还在门口迎接的可娃。 “可娃,昨天真不好意思,————” 朱可娃真的是蛮拘谨地被她挽进屋,可娃确实紧张,再次进到这宅子都有心理负担,眼睛都不敢到处瞧儿。不过,她一直也没说大方过,夫人根本也觉察不出什么。 还是在那张沙发上落座,可娃蛮认真地把书一本本拿出来,“上次您的口语训练————”这可娃对工作那是没话儿说的,一丝不苟,她也不是多会应酬,来了嘛,就直接上课,钉是钉铆是铆, 夫人象往常一样坐在她身旁,阿姨已经给她端来了茶——— 这么长时间接触了,夫人也知道她的个性,她说上课了那就上课,夫人也就没再跟她说些别的,想,礼物,还是等上完课再说吧,就跟着她的节奏进入到书本上来, 说实话,夫人很喜欢可娃的个性,静静淡淡的,对她专业的东西很专注。可娃说话也不快,柔柔的,让人听着很舒心,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她很有耐心,而且,很聪明,她也会想办法用她独有的方式同时充分照顾到你的情况然后教授给你。有时候,你不懂了,就见她沉沉静静地停一下,望着书本好像想一下,然后,再开口,也胸有成竹。这么说,可娃这方面的自信,丝毫不张扬不给人压迫感,反而,相当亲切,让你发自内心地信任她。 “———其实,法语和我们一些方言挺相似,北京人把好叫‘棒’,法语的‘好’就是发 ‘棒’的音(bon)。汉语说‘太’,法语也说‘太’,汉语的‘太棒’,法语一模一样地说‘太棒’(très bon),其实挺奇妙的。法语的‘昨天’是hier,发‘夜呵’的音,河北石家庄一带管昨天就叫‘夜呵’。您只要想想这些有趣的联系————” 别看她声音柔柔软软的,可说起真还津津有味儿,让听者很容易迷进去,瞧她的浅笑,毫不设防,小小纯纯的,象个孩子,瞧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沉浸在她感兴趣的专业喜悦里,———— 此时,可娃坐在一楼的沙发上跟任何一次一样认真授课,此时,丝毫杂念也没有,她工作起来确实很容易专注。那她自然就不可能发现,————三楼走廊栏杆旁倚着的两个人, 整个客厅很安静,可娃声音尽管不大,可依然还听得见。和赞和和许又没有出声,两个人就随意地倚在栏杆边听着,————确实,有意思。 起先,只和赞一个人倚那儿的,他当然早知道可娃来了,也不急,他就想听听可娃到底怎么跟他妈上课的,让他妈妈这么喜欢她。 和许是出来无意间看见他弟弟几认真的站那儿听着什么,样子蛮乖蛮感兴趣,真是诧异,走过去,才又发现他微笑的不晓得几甜, “怎么,————”本来和许声音也不大,和赞还连忙做了个“嘘”的意思,朝下面仰了仰头,和许看下去,———哦,原来又是昨天那女的,她真是妈妈的老师啊, 适时,正好听见可娃上面那段“法语与方言”的联系记忆方式,和许听着,觉得也是那回事儿啊,虽然许多地方牵强,可是针对像他妈妈这样法语初学者而言,也确实实用而有趣。就也一路听了下来, “她真的很好玩儿,” 和赞蛮小声凑到他哥耳旁说, 和许似笑非笑睨他一眼,这“好玩儿”在和赞的口中意味才丰富咧, 和赞的脑袋还在他哥耳朵旁,眼睛却一直看着楼下的可娃,“你不知道我昨天送她回家————”他在和许耳朵旁把他昨天送可娃回家后的情况说了一遍,“他们家人肯定很宠她——” 和许淡笑,没说什么。和赞兴趣儿都一阵一阵儿的,他感兴趣的东西狂热时爱得不得了,看这个能坚持多久———这时,正好他荷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和许一边接着电话走向书房———— 电话铃声也引起了一楼人的注意,可娃到没抬头,夫人望了过来,和赞见他妈妈望过来,所幸大大方方地走下楼来, “妈,上课呢,” 这一声,算是让两个人同时都不安起来! 首先当然是可娃!那头,更不敢抬,直盯着书本。 夫人也不安,说过,她这要人命的小儿子她从来不多提及,一来怕有心人害他,再来,更怕他害人! “和赞,你不是————”夫人确实以为他出去了,谁知,和赞早上确实当着他妈妈的面儿走的,后来又偷偷儿溜回来了呢,他是知道可娃今天要来,特意来这招儿的,他就知道他要在家,他妈妈算不得要可娃过来, “我回来拿点东西,现在就走的,” 和赞大大方方,一副马上就出门样儿, 夫人想松口气的,可是,这突然家里有个人下楼来,客人又在此,你不介绍一下,好像又不礼貌,可,————怎么介绍?————夫人确实为难呐,和赞个小畜生现在又是女装模样,你是介绍是儿子,还是闺女呢,——— “可娃,这是我———”夫人停在这儿,真不晓得咋说,可娃这时是硬着头皮抬起头哇,人家在给你介绍,无论如何出于礼貌————可,一抬头看过去!可娃的眼睛看着就睁大不少! 他————他怎么又穿女装?!“异装癖”?! 可娃当然能“确定”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可是,他这一身女装,————说实话,这孩子太漂亮!怎么样都不突兀,都过分的迷人眼——— 可娃的惊讶迷惑当然也看在夫人眼里,她还以为可娃这是被自己儿子的外表————第一眼看见她儿子的没几个不如此,也习惯了,可是,————还是为难撒,明显,可娃肯定以为这是个女孩子了,————“这是我————”夫人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这时,你看她那个坏儿子几坏诺, “妈,没想好就别介绍,看把您难的,不打搅您学‘夜呵’了,”‘夜呵’他还拖怪音,“我走了啊,晚上就不回来送你了,代问咱爸好,”说着,潇洒地轮着车钥匙圈儿真走了。 个小坏犊子,他故意来这么一遭儿,主要就想吓吓可娃,他今儿个在外面是有事儿,听见昨天他妈妈打电话给可娃,就特意留着空儿来看看可娃怎么教他妈学习的,现在看着了,有事儿照办,可临了临了,还非想吓吓可娃。他才没刻意去瞧可娃什么反应呢,只若无其事瞟几眼,就心里有数了,可娃一开始头也不抬,后来“迫不得已”抬头看向他又是那样一惊————说实话!可娃抬头看过来时,他正好与她目光相撞,可娃马上转过眼睛,惊慌失措样儿————和赞就着心就是一狠跳,恨不得立即扑过去狠狠地亲她,非要她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可,和赞沉得住气,他肯定不会让他妈妈看出任何破绽的,想吓吓可娃,可,对他妈妈还是心疼的,绝不会吓着他妈妈! 这玩成精了的,对察言观色是最会,当然,也最会“装”!所以,确实,夫人眼里见到的就是她儿子蛮平常的看了眼可娃,可娃又一直低着脑袋,看着书,不受影响。很短暂,也很不经意地一个小插曲。夫人放心了,根本也就没有在心里留下任何痕迹:他们不会有交集。 20 和赞这一走,夫人心情放松下来,可娃心情也放松下来,教与学的氛围当然更好了。 “————我读书的时候,我的法语老师告诉我们法语数字由于其特殊的构成方式和变化规则使得它的学习成为初学阶段的难点,不过,可以将数字和舞蹈相结合————” 可娃好像回到她的学生时代,把她原来的学习经历也拿出来分享。本来一直说的很好的,可是,慢慢,慢慢————可娃又有些觉得不舒服了! 好像跟昨天一个感觉,那身体又开始发软,嗓子眼儿开始发干,———初时,可娃还没有警觉,她还以为是自己讲兴奋了,拿起茶喝了几口,好些了,放下心来,继续讲,可不久————这下,感觉来得特别猛!双腿间——— 可娃害怕极了!!这怎么搞的,我怎么又———可,无论如何,这次不能象昨天!可娃这时哪还有功夫想为什么会这样,她还蛮当机立断,先还看看表,然后,努力镇定地如常抬起头,微笑,“夫人,今天讲了这么多,够您消化一阵儿了,咱们下次再来吧,”幸亏,时间其实已经过了, 可娃想,一定要趁着自己能走回去赶紧走!她努力站起来,恩,能走。 当然,那难受的感觉还是在渐渐加重,所以,她弯下腰收拾书,手有些急, 夫人也看向时间,连连抱歉,“哎呀,看,一说高兴儿就忘了点儿,可娃呀,你等等,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夫人赶紧叫秦阿姨把东西拿过来, 可娃这时哪里还有心思看那什么东西,她现在一心只想快点走,腿,已经开始发软了,可娃甚至狠下心,一只手在身后狠狠揪自己的腿,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揪得多重啊,要平常,这可怜玩意儿算是万万不得对自己下这个狠手! 可,事儿要与你愿违,咋办!可娃真是———— “可娃啊,这听说是个新科技————” 夫人几热心地亲自还把东西拿出来,竟然是个内衣背心样儿的东西,不过,内里翻出来都是很精密的微型按摩装置, “我得了两件,当时就想着给你也留一件,它睡觉的时候贴着身体穿着很舒服————不过,一定要贴身,它有码子的,你现在先去试试,如果不合适,我这次回去还可以给你换,” 瞧人家,真是真诚地对她好啊,这也是朱可娃的好人缘儿,可是,现下,这样的好人缘对可娃真是————折磨啊———— 你能拒绝?! 就算不是朱可娃这样的“软骨头”,人家一位那样尊贵的高官夫人,如此贴心的对你好,你————你能拒绝?何况,还是朱可娃这样的“软骨头”撒! “去试试,秦阿姨,你来带可娃去————” 正这时,他们家门铃响了,过不了一会儿,听见,“夫人,是刘太太他们————”他们家又来客人了, 可娃才松口气,忙说,“夫人,不用这样客气,我————” 夫人一边要去迎接客人却坚持不忘让可娃去试,“去试试去试试,我今晚就走了,正好回去好换,————” 真是“盛情”太难难却啊!可娃实在没办法,后来又一想,正好去洗手间趁着说试的功夫好好洗把脸,看能不能好点儿,这席卷而来的**啊,水能冷静下来了吧———— 可娃没再说什么,快步跟着秦阿姨上了楼,秦阿姨把她带上三楼,人家真的很尊重她,即使是试一件衣裳,也要把她安排在一间比较好的客房内, 多不容易上到三楼啊,可娃现在一心只想快点进到洗手间,这时,她什么都不顾了,哪怕是全身都浸泡进冷水里!———— 可娃的“一心”甚至让她都没看到这时正好从书房走出来的和许,她一手拿着那衣裳,一手叉着腰,实际上,手指甲都掐进腰眼儿里———— 秦阿姨一把她领进那房间门口,可娃转身就要关门,不过,还知道跟阿姨客气地说,“阿姨,您不用招呼我了,我好了,自己会下去的,您家也来客人了,您去忙吧,”她当然要支走阿姨,她怕到时候自己失态———— 秦阿姨只以为女孩子换衣服嘛总是时间久的,马上也点点头,“好,您有事儿直接招呼我们,” 可娃礼貌地关了门,秦阿姨转身也下楼去了。 谁也没发现,本来已经走回房间的和许,这时,又打开了门,双手插在裤子荷包里眉紧蹙着神情严肃地望着可娃进去的那个房间————根本不用多看,只一眼,和许就能看出可娃的不对劲儿!是“丹丹滟”。和许能肯定,它已经发作了。 21 “————屋里全是令人窒息的牛粪饼烟味儿,人都不敢呼吸,我扫了一眼,和其他农民家一样简单,沿墙高出一尺的木柜上铺着卡垫,墙用石灰水刷过,进门右边还有一间里屋,没有门帘,里面黑乎乎看不清是什么,大概是内屋儿或堆杂物的仓库。火堆正上方是个古旧藏柜,靠墙边贴了张佛画:一个无常鬼手握生死轮回大圆盘,正张口吓唬着活人。画很旧,底下贴了几张藏文佛经片段,都是印在些红红绿绿的纸上————那儿的姑娘都特别壮实,都挺会唱歌,少数民族的特点呗,我就常听到她们在树林里、山路上停下来唱,你虽听不懂吧,但听着那袒露无遗的女人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也就够舒服的了。她们还把皮袄解下来扎在腰上,头发在弯下腰干活时就滑到耳朵两边。那儿的女人,纯天然,圆脸,两腮发红,鼻子不大,眼圈乌黑,看人直盯盯的,脖子和前胸皮肤白细,从侧面可以窥见ru房之间的凹处————” 和许还记得当时和赞说这番话儿时那模样,向往又回味。和赞进藏区住了半年多,吃了六月斋,忍了六月**,临了临了回来就学会搞出这么门手艺:配置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这也是有天分,和赞天生对各种植物过目不忘! “丹丹滟”是他从藏区回来,碰着一个女人来的灵感。 他说,那女人蛮直率,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就向他走过来,随手拽一把凳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一屁股坐下。那女人脸蛋儿长的还行,桌子底下,透过轻薄的丝袜,能感觉她身体的热度,她的头发蹭着他的脸,可以瞧见她的粉涂得不好,暗淡的灯光下颈部和胸口不是一个颜色,这让和赞想起那些PS过的裸女图,除了颈部和胸口隐隐一条界线,其它浑然天成。有趣的是,那个无聊至极的脑袋配上优美的身体后,到平添一种诡异的生动,怒态变得有如娇嗔,呆板变得迷离。她吸一口烟,从鼻孔里喷出,然后透过烟雾冲他一笑,说道:“你要是阳痿,我可以陪你聊天,我参加成人高考,学过心理学。”当时,和赞翘起兰花指,很妩媚地一笑,说道:“我们是同行,你丫滚蛋。” 那女人用处蛮大,和赞突然灵感,就配了这副“丹丹滟”,不晓得祸害几多人! “丹丹滟”跟那女人一样,风骚强劲又鄙俗,跟CHUN药一个发作效果,跟海洛因一个发作原理,跟“大姨妈”一个发作周期,————这是和赞自己总结的。可是,亲见那中了招儿的————才觉和赞这犊子有多害人!人完全身不由己,直到得到满足为止,否则,生生被**折磨个生不如死!当然了,满足后,好人儿一个,可心有余悸,就怕下次再来那么一次————可,偏偏不久,就真会再来这么一次!而且,一月两到三回,人,回归兽类,人性人情漂移。 和许还站在原地,眼睛中实属不耐烦。看也知道,这个叫朱可娃的,肯定受不住,那难受的,她把自己折腾昏都有可能, 可她这个时候不能再晕到这儿啊! 楼下又传来他妈妈和客人交谈甚悦的笑声————他妈妈今晚就要走了,总不能让她临走临走发现————虽说,也疑不到和赞身上来,人晕过去了,谁知道为什么晕的,可看样子,妈妈真的很喜欢这个朱可娃,总不能叫她没事儿的又平白无故担心一个人———— 和许捞出手机打给和赞,这个坏犊子他惹的事儿叫他自己回来收拾,可,诶!这小兔崽子又混哪儿使坏去了,手机关机! 和许没办法,为了他老娘,这屁股只能他来擦! 和许头脑那清醒的!防着那女人晕过去呢,首先找了盒清醒药。又给自己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车停在后门,他一会儿把这女人抱下去放车里让司机送回家。出门儿,还去库房找了那间客房的钥匙,你敲门,那女人能来开门才见了鬼! 然后,不慌不忙用钥匙开了门进了那间客房, 这是间套房,深红色的窗帘都还关着。房里没人,里外两间房都没见人,那肯定在洗手间了,————别是已经晕里面了?怎么什么声儿都没有———— 和许眉头皱起来,手里还拎着钥匙扭开洗手间的门———— “诶!傻子!你怎么————” 这一开门,和许一看到里面的情形———钥匙一丢!就赶忙跑了过去!! 别怪和许脱口而出就是“傻子”,这一幕让和许看着,可不就是“傻”到底! 她把浴缸里放了一满缸水,人整个人连脑袋仰躺着全埋在水里! 和许把她抱出来时更是一惊!水透凉! 她这是在自杀!! 和许心惊地直拍她的背!可娃根本没反应! 和许急忙把她放平在地上,双手挤压她的胸口,又捏开她的唇————唇,凑了上去———— 23 和许轻轻从她里面退出来,可娃嘤哼了声,你看着她的身子像绸缎一样往下滑,和许连忙揽住她的腰,轻轻摩挲着,看她这小散样儿,迷迷糊糊,就是还没回过神儿! “诶哟,”和许抱着她起身又走进洗手间,尽管是想等着她自己缓过劲儿的,可是,等不了了,他知道,她在这间客房里呆太久了,而且,外面还站着个婷竹。 把她放在洗手台上,让她靠着自己,先用毛巾跟她把头发擦干,衣服是湿的,可也没法儿,先上面一件件脱了,擦干身子,然后再穿回去。再下面,如是一道。她穿着湿涟涟的衣服肯定不舒服,和许还帮她把湿嗒嗒的头发扎了起来,露出她的颈项,湿衣服贴在肌肤上,又是**后,看起来格外格外诱人。她眉头又轻皱起来,这是自然反应,尽管迷迷糊糊,这样被全身折腾一遍,又穿上湿衣服,她本来又娇气———— 自己也整理了下,和许又把她抱出来,一边抱着她出来一边拍她的脸蛋儿,“醒了,醒了,诶,劫数,” 可娃脑袋动摇西晃,后来往后一仰,胸挺起来,和许一边轻咬着她的颈项一边低笑着把她放在床边缘坐好,蹲在她跟前,捏她的脸蛋儿,“诶,醒醒,还晕呢,” 可娃眉头皱得死紧,抬手象拍苍蝇地去拍他捏自己脸蛋儿的手,和许稍抬起身咬上她的唇,“还不醒,还不醒,———” 故意咬得有点重咧,这昏头耷脑的,终于慢慢疼地睁开了眼————象个傻子,愣愣看着他咬自己,估计,脑袋还是糊的,在慢慢回神儿———— 终于醒过来!因为,她一醒,本能就去推他, 和许放开她,还不等她有反应,又去揪她,“诶!醒了就造反啊,”揪得力道也不轻, 可娃被他揪得疼,又去推他的手,好像想起来什么了,推的力道也重了, 和许松开手,站起身,可娃眼睛都不敢看他! 和许笑着轻轻摇摇头,重重一指点了下她的额头,“醒了就后悔了吧,看你以后怎么办,”转身走了。 可娃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才敢转身扑到床上,头扎进被单里,嘴巴又瘪啊瘪的,————这次怪谁?整个过程她是有知觉的,脑袋断断续续也有意识,————再怪谁?!不折不扣是她要的他那样———眼泪流下来了,她不敢哼不敢响地自己用手又抹干,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哭是自作自受,活该!活该!可是————她还是可怜自己撒,我算完了,这以后怎么过日子呀,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得这样作死的病————诶,一次巧合,两次下来,朱可娃觉得自己得了病了。 她把自己蜷缩起来,抱紧自己,突然有种无法看到未来的绝望,————泪还在流,她也不擦了,她想到死————哭的更厉害。朱可娃是怕死的,非常怕死,她不仅怕死,也怕疼,怕难受,怕委屈,怕难堪,怕————她怕太多的东西了。可娃觉得自己活着太艰难太艰难,死又万万没有勇气,————她还留恋很多东西,她想儿子,她想她爸爸,她已经是从混乱中挣扎出来过了五年安生日子的,现在,又乱了,————可娃默默流着泪,她觉得自己的泪都不值钱了,这么哭,这么苦,好些了吗,老天爷饶过她了吗?————她其实要求不多啊,和家人平平淡淡过日子,过分吗,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就这么难?!———— 可娃慢慢坐起身子,泪又抹干,她还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她还努力在镜子跟前努开嘴想笑一下, 可娃突然觉得怨天尤人也没用,再难,你又没胆子真去死,还不得过下去? 得过且过吧。可娃此刻是灰了心的,可,刚才的绝望又好像有些远离,或许是又想穿了。 扭开门,她双手抱着那件按摩衣,一步步走,她想思考一下,见着夫人该怎么说,可灰了的心思又让她怎么都使不上力,说什么啊,谢谢夫人,这件衣服很合适,可是我确实没有心思再跟您说什么了,我想回家,就想回家,————她多想这样跟她实话实说!都别再来打搅她了,让她安安静静过日子吧,———— 正她恍恍惚惚真像赴死一样准备下楼时,突然, “可娃!哎呀,你怎么————快把衣服换咯,秦阿姨快拿件干净衣裳过来,————哎呀,可娃你说你贫血————你是不是真晕倒了!” 就见夫人急急忙忙就跑上楼来,一见着她连忙环住她几着急样儿, 可娃这下又愣了?这,这怎么回事儿?! 夫人着急把她牵起,这次,是走向她自己的卧房了, “你说你,———婷竹在外面敲门,你说你贫血一会儿就好了,———我是越想越不对劲儿,你是不是在洗手间里晕倒了呀,看衣服都是湿的,哎呀,可娃,是我们疏忽了,————” 夫人心疼地不得了! 可娃还迷糊着,婷竹?婷竹是谁啊? 可娃真是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事儿,怎么一下又变成这样了? 24 要说啊,这世上有些事儿够她想!可,她那是能想深的脑袋?过一关那就象捡了个天大的恩惠,可娃的心境一下又好许多,也不多做声,实际上也是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夫人要她咋样她就咋样,要她换上干净衣裳,她就换,要她赶紧喝点桂圆莲子汤,她就喝。夫人呢,只当她虚弱的,看着,真还蛮心疼。 这朱可娃,要说老天对她不好,却生生给她那样个气质模子,看着就让人疼;要说对她太好吧,却又给她这样个不争气没点儿骨气的性子。急死个人! 刚才,她搁房间里一个人要死要活的,屁大点儿作用没起,到是外面人跟她把心操光了! 和许一出门,反手把门轻轻带上,看了眼婷竹, “你来找她的?” 婷竹点头,望着他,真像有千言万语,可又不知道怎么出口,该不该出口, 和许到很平静地望着她, “她有点贫血,你下去就说——”他想了下,“你在外面敲门,她说她有点贫血一会儿就好了,马上就下来,” 婷竹望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和许见她点头了,淡淡移过眼,向自己书房走去, “和许,”婷竹还是忍不住,喊了声他,他回过头,眉头轻蹙,“还有事儿?” 婷竹嘴抿了抿,欲言又止,她想问,真的很想问,他和她————可,怎么问?如何问?婷竹不笨,她了解他,她如果问了,和许会告诉她,而且如实,可,————接着,就会是疏离,淡漠,接着,远离———— 和家两兄弟其实本质太像,对一件事物的兴趣都不会有多长时间的热度,他厌了,管你曾经叫他多刻骨铭心,他舍得弃!只不过,方式,一热一冷,一狂一漠,但,俱是毫不留情! 你要说这人是太贱也没法儿,和许,绝对叫人为他“飞蛾扑火”在所不惜!明明都知道,他的心是冰做的,明明都知道,他情淡的犹如一缕轻烟————可,人生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男人,他的睿智,他的内敛,他的沉稳,他的果断,他的精明,他的豪爽,他的大气,甚至,他的狠毒,他的玩世不恭,他的狂放不羁,他的冷漠无情————天性矛盾复杂的领袖。为他着迷———— 婷竹默默下了楼,选择沉默,选择顺从,可,————她或许真做不到梨霜那样心淡如水————当看到方阿姨焦急跑上楼,不知多心疼地拥住她,————婷竹的怒火是一触即发的! 她是谁? 凭什么这和家贵气一门,上下都对她————特别是和许! 婷竹想来想去,放不过自己啊,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许搂着她————不一样! 太不一样! 第一次的,很不一样! 婷竹远远望着被夫人挽着走向房间的朱可娃,慢慢掩下眼, 终究,放不过啊———— (请看置顶说明“真诚写在开V前”) 25 第六章 在恒河边,释迦牟尼佛与几个弟子一起散步的时候,他突然停住脚步问,“你们觉得,是四大海的海水多呢,还是无始生死以来,为爱人离去时,所流的泪水多呢?” “世尊,当然是无始生死以来,为爱人所流的泪水多了。”弟子们都这样回答。 佛陀听了弟子的回答,很满意地带领弟子继续散步。 可娃每一次想到佛陀和弟子说这段话时的情景,心情都不免为之激荡,特别是她也看到些生死离别的事情,每回见人痛心疾首地流泪,都会想起佛陀说的这段话。 在佛教所阐述的“人生八苦”之中,“爱离别”是最能使人心肝摧折的了。爱离别指的不仅是情人的离散,指的是一切亲人、一切好缘分终究会有散灭之日,这乃缘分的实相。 缘分的散灭不一定会令人落泪,但对于缘分的不舍、执着、贪爱,却必然会使人泪下如海。 现下,她的弟弟妹妹还有细细已经飞往祖国各地寻找她的父亲三天了,却,依然无果。这要可娃怎得不心肝摧折?爱离别,难道爸爸终究因为他们的“贪爱”,选择抛离他们,——————他们和爸爸的缘分,就此散灭?———— 别怪她如此悲观悲世,这三天,可娃经历了太多她所不能承受,从和家回来后,可娃彻底怏灭下来,既沉寂在爸爸找不到的绝望里,又惊忧在和家发生的种种————不仅足不出户,甚至,连楼都不下了,整日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还有一个更大的担惊受怕:那好像随时随地会爆发的“淫欲”————她算是彻底被佛陀抛弃了! “可娃,可娃,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王阿姨又在门口敲门了,她这一大早都没出来,喊她,她也应,就说肚子不饿,阿姨也知道她着急她爸爸,没有逼她,可这早餐不吃,中餐也不吃?那怎么成! 可娃在房里也没做什么,人懒懒地双手枕在脑后就望着窗外发呆。现在听阿姨又在外面敲门了,她也知道再这样叫人家担心也不好,起身开了门, “阿姨,对不起,让您操心了,” 阿姨挽着她一起下楼,只宽慰她,“别想太多,说不定你爸爸正往回赶呢,你在家这样干着急,把身体弄坏了,反而不是叫人更担心?你爸爸回来要看见,还不知道多心疼,————” 可娃听了眼睛都泛酸,还不知道爸爸回不回来,他还心不心疼我————说实话,这人本来就娇气,这一重压,什么都变成极度悲伤了,你现在指望不上她会往好处想的。 正老老实实吃着阿姨给她添的一小碗饭,这时,家里门铃响了。可娃条件反射吓了一跳! “不开门!”阿姨要去开门,她反而叫出声! 阿姨奇怪地望向她,———看见她竟然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放下碗筷就跑向楼梯口,“要是找我的,就说我不在,谁也别让进来!” “哦,”阿姨还是应了声,去应门了, “可娃!可娃!” 不久,阿姨又在下面叫她, 可娃蛮不高兴,不是说她不在? 她也不答应了。 “可娃,可娃,”阿姨走了上来,“是送钢琴的,要你下来看看,” “哦,”可娃这才放下心,下了楼, “请问,这是唐细细先生家吗,”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押运人员礼貌地用法语问,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儿,地址一定再三确定过, 可娃点头,“是,” “您好,这是唐细细先生定制的一架斯坦威九尺琴,您能出来确定一下货号吗,” “恩,有劳你们了,”可娃微笑地感谢,跟着他走到自家院儿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保卫森严的押运车。 当然要保卫森严。如果在中国内地,这样一架斯坦威九尺琴售价135万元,这笔钱可以买普通钢琴100多架,买组装电脑500余台,如果买成打折机票,可以在北京和上海之间飞行3400次,每天往返一次,可以飞上将近5年!唐细细给他儿子,从来都是最极致的。 为了买这架钢琴,家里人还争执过,朱可娃和他爸爸那是土八路过来的,都不赞成。那三只鬼,完全不给他们发言权,一致“高票”通过。朱可芽丢给她姐一张碟,上面赫然一个古灵精怪的名字,《黑毒》。“《黑毒》有两层意思:一是富含最毒辣的动态,任何音响一旦遭此碟‘下毒’,应有素质即时‘现身’。二是听者一旦‘染毒’,立刻‘上瘾’,并无药可救。关键是,这张《黑毒》通篇就是由一架名贵的斯坦威钢琴做从头到尾的演奏,斯坦威奏出的每一个音符,好像一颗颗闪着七彩的水晶,外层包裹着柔美的光环,令人犹如置身绝世一般。” 可芽如是赞叹,当时,她姐还不以为然,“你这才是中毒,人都喜欢享有‘高档幻觉’,斯坦威能满足一切感官虚荣心,这就是艳羡到中毒了。”可芽瞪她:土冒儿,又想不开,不跟她结了。 反正,现在,琴还是送来了,可娃能不接? 确定了货号,根本不用你操心,这么昂贵的东西,自然人家会用各种谨慎措施给你搬进家。可娃这时到忘记了些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啊,在后面瞧瞧看看的,对这么贵个东西还是好奇的。 “您好,” 突然她身后一个柔亮的声音,可娃反射性地回过头,看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您好,”可娃连忙礼貌的回应,她还以为是个陌生人要问路什么的,却,女人向她伸出手,“我是婷竹,我们昨天在方阿姨家见过面,” 可娃一听“方阿姨家”本能紧张起来,可,还是习惯礼貌地也伸出手和她握住,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一来她紧张,再,她记得婷竹这个名字,却,没丝毫印象见过她! 可娃明显局促起来的情绪,婷竹当然能看出来,依然浅笑, “我刚好要去方阿姨家,看见你在这儿,就过来打声招呼,”婷竹这话儿到不假,她是无意间看见可娃的,不过,“打声招呼”————显然更有用意! “哦,您好,———”可娃还是只能说这,陌生人,她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应付, “哦,对了,和许昨天说你有贫血,他还很着急,怕你出什么事儿,”婷竹盯着她,这是在试探她呢,谁知———这位同志竟然眉头微蹙起来, 和许?和许又是谁,她不认识啊, 婷竹却完全会错了意!咱可娃同志本身皱眉头那就是习惯了,又像个小孩子迷迷糊糊,还有点儿不耐烦样儿,————这下,婷竹心里一躁啊,怎么,她都这样拽上了?跟她还提不得和许? 婷竹还在笑哦,可,口气明显尖苛起来, “和许其实心是挺善,梨霜当时怀着他的孩子,他一直守着她,只是可惜,生下来是个畸形儿,没多久就———咳,谁让他们有血缘关系呢,————” 你明显看见————可娃突然就象————仿若受到晴天霹雳!完全愣在那里!! 生下来是个畸形儿, 没多久就———— 谁让他们有血缘关系呢———— 这些话,突然间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生生割开了可娃的心!且,刀刀鲜血横流! 可娃手指动了动,她想抬起手,她想去摸摸自己的肚子,————可是,这时,却,无论如何都使不出劲儿般————我———我的可晓————我们的———— 可娃这样突然间遭受打击的模样,让婷竹看在眼里,当然高兴,只是,她也有些奇怪——————她——已经对和许投入了如此深的感情了吗,怎么————让婷竹都感到惊异地是,眼见着,可娃眼中的两行泪就涌了出来,眼中,竟是毫不掩饰的伤心欲绝! “你——”不管怎样,一个如何都看不顺眼的女人现在这副模样,婷竹心里当然还是很舒畅的,可面儿上,还是关心地———— “可娃,可娃,” 阿姨这时在里面喊她, “对不起,”可娃连忙抹着泪,象失去主张地转身就快步走进了自家的门, 身后,婷竹冷冷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庭里的背影,哼笑了一声,转身,踩着高跟鞋也走了。 她走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她的背影同样被一双美丽的眼睛阴毒的盯着, 树干后, 她刚才对可娃说的每字每句, 和赞都牢记在心! 26 确实,这个世上,你不管她是上辈子积了德,活该她这辈子受宠爱,反正,有些人就是有苕火,佛祖爷爷就眷顾她怎么滴? 就拿朱可娃来说吧,她就像有金刚护体的,你别人想害她啊————你说刚才在门口上演了一幕多老掉牙的“争风吃醋”戏码,人家都找上她的门儿了!可,有屁用!要是婷竹知道实情,那不活活气死!她连什么事儿都没搞清楚,更怄人的是,你“争”的宝贝儿的不得了的“男主”,朱可娃连是谁都不知道! 所以,外人啊你想害这玩意儿,还真不容易得逞,她要糟糕了,那也就只有她自己害自己,她自己折腾死自己! 可不,她不折腾死自己她不下地! 婷竹还是有一点是好好儿吓着她了的!那句话太致命!“生下来是个畸形儿,没多久就———咳,谁让他们有血缘关系呢,————” 可娃胆颤呐, 她多想给自己的弟弟生个孩子!全家人也都能理解甚至期盼了,连细细都做出了让步,但凡最接近她受孕期,细细主动都做出了预防措施,就为了让可晓能有个后儿———— 可现在! 是的,她的弟弟也好,她的细细也好,包括她的妹妹可芽,甚至到最后,她的老爹,全都在朝最好的方向想:现在科技发达了,我们一定能想办法让你生个最健康的宝宝! 而,你看看,现实!! 她和可晓那样近的血缘!———— 可娃,一想就是泪流满面啊! 不是别的,她心疼死她的弟弟啊,她的可晓————那么优秀的可晓,难道————就只能得到一个————畸形儿———— 可娃冲进自家门后快步上了楼跑进自己的房间就扑到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哇! 一想到可晓,一想到她最疼的弟弟,一想到她的弟弟为了她————那就是肝胆欲裂! 才想到“爱离别”,————可娃何尝不知道“科技发达”背后是什么意味,孩子没成型,用先进的仪器观察,如果真是————能胎体治疗就治疗,不能————那就意味着失去————就算是个“不好”的孩子,可晓————那毕竟也是他的骨肉啊,她的弟弟,能承受? 何苦要我的弟弟承受这些?! 可娃紧紧揪着被单,想,我恨不得离开他一阵儿,自己把这一切儿都承受了!孩子不好,失去的滋味要我一人尝;孩子好,————我只想永远看到我的可晓开心的模样———— 咳,她是真正心疼着她这唯一的弟弟啊———什么都愿意给他,任他!宠他!疼他!和天下所有做姐姐的不一个道理?不想他受任何委屈,伤心,难过————我的可晓本来就没有妈妈,难道连孩子———— 说过,可娃心就那么大,她自己留给自己一点儿,身边人也就这么几个了,所以,要一个不如意不顺利了,那对她而言,就是天大! 你别看她搁那儿胡思乱想,疯狂的作念就在脑海里敲击敲击再敲击,————真最后把她那本就不利索的脑子敲出了个大洞!!可娃同志真敢!为了可晓————她的胆子还真一下能顶天! 脑袋里的念头在疯长! 她突然也不哭了,坐起身,脸庞还是未干的泪渍,就那样愣愣的,————鬼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时,突然听见楼下吵吵嚷嚷,隐约好像王阿姨在叫,“诶!你这姑娘是谁啊,你随便进人家家还———”然后还听见拉拉扯扯的声音, 可娃抹了把泪,开门出去,不明所以地走下楼梯一看———— “小姐姐!!” 和赞晃死人眼的笑容光耀耀闯入她的眼!他此时还正被那些个押运钢琴来的工作人员慌忙拉着,好像他随时都会冲向那琴! “可娃,这女孩儿跑进来就要弹这琴————” 可娃已经惊怕地僵在那里,手指紧紧抓着扶梯——— 27 “小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和赞直勾勾甜腻腻地望着她!这本来就是个漂亮宝贝儿,他那样一副欣喜欢笑的模样,————拉着他的工作人员都要看迷了眼!你说,几难得看到这样漂亮的东方美人儿,象梦境一样———— 可娃却是紧张地手心直冒汗! “你——你————” “可娃,你认不认识她?”王阿姨当然只重视可娃的态度,可看她那样子————象认识?又象————怕? 可娃眼睛象躲着和赞,不过,还是点点头, 工作人员见女主人都点了头,立即放开了这么漂亮个人儿,却见女孩儿一被松开,立即像只小狗跑向女主人,仰着头望着还站在楼梯上的可娃, “是斯坦威咧,我能弹弹吗,”关键是后面一句特别谄媚,“献给你,” 可娃同志这时心怕得大气都不敢出,哪儿还敢表态!女孩儿望她一眼,转身,就象这是她家,不紧不慢,走向钢琴, 先,象那老八旗的贝勒子玩木雕,在那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扫了扫,然后张腿坐下, 他的坐姿狂放自在,却奇异地配上他这副女孩儿装扮特别合拍,感觉灵气而大气! 微歪头稍仰起下巴,睥睨键盘,一手和上琴键———只轻轻几个音节从灵活的手指中流泻而出————诡异却欢快————接着,两手十指———— 所有人都惊呆了!那手,那指,那曲———— 怎么说, 内行听门道,这些押送如此贵重钢琴过来的本身就是些钢琴行家。你看他的指法,如此繁复华丽,变幻莫测!按比例缩小的花拳绣腿并非他的风格,他偏好清晰光明额外的踏瓣,和纯净弹跃的十六分音符,**裸的但有助于气氛的回响。这些崩毁的音符组成的狂暴酒宴、钻石精刻般的断奏和骑士风范般的圆滑线,————真是独特嬉游地嚣张威胁着人的最极致听感!叹服! 外行听“热闹”。可这“热闹”真激动人心!! 听着乐曲,仿佛看见在暴风雨肆虐的夜晚,琴声狂野,人生随着船身颠簸,摇摆而旋转,滑动,诡异华丽的水晶吊灯在琴声中坠落,满地晶莹———— 可娃不是外行,也不是内行,她的感受总是独特而细腻,不否认,尤其精准! 他的曲仿佛闪着明快而诡异的光辉,象剑!锐利灵动,横扫其锋成扇,直击势不可挡,可,也诡道狡诈! 他的曲九曲回环,迂回来去,就像兵法上说的“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实在诡诈得不行! 可娃直觉,此非善类,需当远离! 此时,正是胆战心惊,想哪儿就指哪儿,一到脑海里蹦出“需当远离”,鸵鸟同志脚步就见着转向要赶紧上楼,她管你弹地多激动人心,多惊艳世人,她只想赶紧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子”里,不听!不问!不想!不管!反正,谁再喊她,喊破喉咙,她也不出来了! 可,你说她快啊,那弹琴的美人儿比她更快! 她只念头一动,身稍侧,这边人就有觉察,象就等着她转身的,人家一个重重的“休止符”惊醒世人! “小姐姐,我和我哥和许从小就学琴呢,哦,你和我哥是不是上过———” 直觉!多厉害的直觉! 可娃不晓得突然哪根筋绊动,就好像知道他说不出好话儿! 几快的速度哦,她一下从楼梯上冲下来就捂住了还坐在钢琴前的“女孩儿”的嘴!! “你跟我上去,你跟我上去,” 旁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哦,她捂着人家的嘴,手扯着人家的胳膊急得不得了样儿,生怕“她”跑了! 可娃脑子糊,可不是个棒槌!先前,门口那个“婷竹”提及过一个“和许”,他又明说“他哥和许”,你说,可娃这时还联想不到这个“和许”到底是谁了?!!她的第二次“荒唐”对象——— 可娃拉扯着和赞慌地象只无头苍蝇哦,生怕他说出———和赞被她捂紧得都快啜不过气了! “呜呜———”和赞突然扯开她的手,可娃都要绝望了,他要敢说,她就尖叫不活了!她做得出的!!心眼儿都要跳出来了———— “哎呀,小姐姐,你干嘛呢,我是说你和我哥是不是上过同一所学校————” 可娃突然松开他的胳膊,眼睛通红!狠狠瞪他一眼,再也承受不住,转身就跑上了楼! “可娃,可娃,” 王阿姨真是彻底被搞糊了,可娃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姐姐,小姐姐,”却见那女孩儿也追着跑了上去, 王阿姨也没拦着了,可娃肯定认识她,咳,确实是个漂亮有才华的女孩子啊,这朱家出入的————都是多么极致的人儿啊!王阿姨心里还感叹着。 28 这和赞啊追得也快,他才上楼正好看见可娃要扣门,上去就拦住了一条缝儿! 可娃在里面得着门,是推也不是让开也不是, “你要我跟你上来的咧,”和赞象个委屈的孩子瞅着她, 可娃看他一眼,脸往旁边一偏,望着眼泪就落下一行,转身抽泣着走向床,象个彻底灰了心的倒霉蛋儿重重扑到床上,————完了!完了!这日子怎么过?!过得有意思吗!————她现在啊还不只惊怕了咧,被逼太狠了,得生多重的怨气啊!————对,朱可娃同志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儿了,她还生生被逼出些烦躁,想破碗子破摔跟人耍蛮横了! 当然,这样的软骨头耍蛮横也横不到哪儿去,她就会把自己不得了! 脸贴在床面上,牙齿紧咬着自己的唇,哭的象祖坟被刨了的,————血海深仇哇!嘿,你要是有骨气,跟欺负你的人去闹啊,她又万万没这个胆儿,你说你跟自己这扭个什么劲儿! 有人心疼吗?还是有人心疼滴。 和赞就趴在她旁边,两手交叠枕在自己下巴下,象个蛮乖的小哈巴狗看着自己的主人, 她哭,她流泪,她咬唇,是看着让人疼啊,可,————他想使坏还是照样使坏! 和赞现在不想心疼她!谁让她竟然也和和许上了床!! 和赞就那样静静地瞅着她,看见她泪千行,唇咬艳,不疼,就是不疼! 他也学着她把唇一咬,“你,是不是和和许上床了?”口气,象训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可娃望他一眼,哀怨,恨————把头扭过去, 和赞也不动,他伸出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 “你说你坏不坏,欺负了我还要去欺负我哥,我是个好孩子,我几心疼你,我哥————那是个东西?看,刚才是不是他的女人就找上门了吧,————我都看见了!婷竹个贱女人,竟然又来欺负你,小姐姐,你放心,虽然你做错了事儿,我还是站你这边的,保准给你出这个口恶气!!————好了,你也别哭了,就是要接受教训,以后碰见和许——别!不是,你想都不要想他!告诉你,婷竹只是他其中一个恶毒的女人,还有好多,他的女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搞不赢她们的,还有,你可千万别被和许的外表迷惑了,偷偷告诉你,和许是个性变态,他玩女人————” 你说,这是不是只鬼!!象演戏的,他噼里啪啦就是怎么把他哥丑化就怎么丑!反正,嘴里没一句人话! 可娃呢,听进去几句?! 这两儿也算绝配,一个会说,一个会弃,他说多少她丢多少! 可,还是听到些的,关键的,比如,“你说你坏不坏,欺负了我还要去欺负我哥————”这就够要可娃同志的命!可不正中她要死要活的软肋,她不就觉得自己“欺负”了一个又一个?———— “你别说了!” 可娃突然扭过头来,有点象小吼咧,可那哀怨的眼神——— 和赞噘了噘嘴,凑她近点儿,那样子————真是能让神疯! 这两儿真配!真配!一个变态一个糊,一个毒一个不清白!加起来,都能让人疯! “小姐姐,你真有儿子了?” 看,是绝配吧,连“飞跃的思维”都一样成弧线形! 可娃又扭过头去不理他, “你老公咧,” 这次,和赞够着脑袋要看她问她了, 可娃脸直往床里钻, 他怎么这么烦!怎么烦!! 和赞叹了口气就趴在她身上,“咳,你————”他也不说话了,就趴在她身上,一手轻拍着她的胳膊,想心思———— 他终于不说话了,可娃是真累了,哭累了,想太多事情想累了,害怕太多事情怕累了,连和赞此时这样趴在她身上她都没力气再折腾了,也怏怏困在床上,想心思———— 看,绝配吧,一疯一呆都在想心思呢, 疯的在想:恩,看来,她是有个儿子,估计还是个私生子,她,肯定是某个人的情妇,金屋藏娇在这儿呢,————别怪和赞这么想,他当然去查了的,可,查的出来?可晓细细为了保护可娃,一切遮得有多严! 呆的在想:看来,非走不可了!明天就走!可晓细细为了安全起见给她搞了几个假身份,她走得了,走得了,就是————走哪儿?走了,就见不到————闹闹!生生剐她的心呐!爱离别,爱离别————呆的又哭起来————疯的还在继续想他的心思,越来越毒!————他妈的,婷竹!老子不搞死你个小biao子还真对不住我小姐姐流这多泪! 29 第七章 奢侈如果是一种经验,那么对女人来说最熟悉的奢侈经验就是购物。而近来国内外开设的高级购物场统统走极尽奢华路线,不过却始终难敌巴黎的老佛爷百货。俄罗斯、中国及中东的客户送去的大笔银子变身出奥斯曼大道旗舰店主馆一楼的奢侈品专区,还是那个璀璨的拜占庭圆顶,2000平米的展厅结合了植物原生线条作为突破,正中央的香槟吧也包括在区域之内。 今儿个,这里一场秀颇为引入注目:Fendi春夏发布会。时值时装周,秀场纷呈,大牌争宠,何以Fendi如此耀眼,名流齐聚?当然除了Karl Lagerfeld“时尚老佛爷”的招牌,更主要 Fendi今次打的“透明”牌! 不要再天真地以为穿上皮草就是拙劣的动物模仿秀,Karl老佛爷动用高科技,打造出轻薄的透明皮草。请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看起来和雪纺没什么区别的面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皮草!Karl真是体恤女性的大好人,给了女人一个在夏天穿皮草的正当理由。如此完成不可能任务,自然要吸引多少追捧者,不少名流淑媛纷纷捧场,更有甚者愿意友情上台走秀支持,婷竹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身的确很现她的气质。婷竹作为一个中法混血,既藏东方人的清秀含蓄,又隐法国人的浪漫热情。这一身华丽丽的亮片装竟然同时也是透视装,再佐以石榴红,松石绿等辛辣的色彩,扫除了以往亮片装极为浓重的摇滚气质,增添了午夜版的巴黎时髦。 婷竹不是第一次这样为大牌友情助演,作为巴黎上流淑媛圈少见的欧亚混血面孔,婷竹颇得时尚界娇宠,应该说,已然是游刃有余。一切如往次,还是那样完美,如果说,让婷竹稍感遗憾的,就是这次和许没有过来捧场,他飞瑞士,婷竹也因为这场秀没有能陪同,懊恼确有一二。 当然,面儿上依然如春风拂柳,俏然生辉!如此尤物,哪哪儿都是焦点。 或许,此时正与Karl优雅垂首低语的婷竹根本也没有意识到那些对她瞩目的眼睛里有多少是包含善意————习惯了被注视,自然也就会把“注视”当成一种理所当然,————婷竹多少还是注意到今天到场捧场有不少鲜见面孔,这些都是巴黎玩乐圈儿此时最炙手可热的纨绔三代,俱是二十三四年纪,更年轻更张狂,这一代虽具有玩豪奢的能力,却,鲜少出现在这样的奢侈品展示现场,不是品位不够,而是,兴趣,他们的兴趣更倾向于冒险猎奇,这样的场面对他们来说还是沉闷些,当然,除了追逐女人。 说实话,婷竹不喜这一代,虽然里面多为翘楚,不出三四年,绝对就是他们的天下,可是————对,主要就是因为和赞!!这些人没几个不和和赞混的好的!只要和和赞沾上边儿,这个圈子就干净不了! 所以,婷竹今天即使瞧见了如此都能让时尚界动容的观展阵容,依然无感,当然她更想不到————如此“豪华阵容”竟是为自己————— 这一天,成了婷竹永远的“伤痕”! 即使多少年过后,婷竹想起这一天还是会以泪洗面,痛不欲生!人生所有的尊严在这一天————一个宠儿,被毁了。 音乐,灯光,T型台,当然不陌生。虽不是压轴之作,可作为名媛又是友情助演,婷竹出场时还是格外凸显,在主持人的热情介绍下,婷竹高挑曼妙的身影在恰如其分的服装映衬下出现在T型台尽头,顿时,掌声,闪光灯,————婷竹自信的浅笑,美丽的容颜,比例完美的身材,最主要,独特的气质————绝对有风华绝代之感! 掌声渐熄,就在人们慢慢将对模特的关注真正转移到她身上的这件Fendi绝品上时————婷竹甚至都还没走到T台中央! 突然,“啪啪啪”只见T台左侧第一排,一位年轻男士优雅起身拍起了巴掌!他带着闲适的笑,样子懒散却又隐隐霸气凌现! 在场人无不惊呆! 多数人还是认识的,这不正是工人力量总工会主席让.克劳德.梅耶的小儿子罗亚尔,那个出了名的青政领袖———听说这小子口才一流,政见分明犀利,但私生活那是混乱得叫人头皮发麻! 再怎么说“捧”女人不是这么个“捧”法儿!!多少年高级秀场,多少富家子,多少美女,————没有这样的“出风头”! 这不够,让人们更睁大眼震惊的是———— 紧接着,“啪啪啪”又站起来一个拍巴掌的,是劳工部长贝特朗的儿子———— “啪啪啪”,又一个!亿万富翁博罗尔的————又一个!金融寡头阿诺特的———— 音乐还在继续,全场却鸦雀无声! 婷竹更是惊呆了的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们这是———— 却,连让她本已停摆的大脑稍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让全场人士更加震惊不可置信的一幕突然就那样发生了! 只见这五六个平时在外起码“高尚斯文”的世家子突然冲上T台,抱起婷竹!————一人迅速将她反身扛起,制伏着她的腰身,一人在她的左边,一人在右边,牢牢握着她挣扎的手脚,一人,狠狠连内裤一起———扒下了她的裤子!! “不!!不!!” 婷竹的惨叫在音乐声中回响,底下的名流都已经惊得魂都没了,一时,竟然无人有反应! 她雪白的屁股,不,两瓣甚至被人狠狠扒开,**裸的PI眼儿,无耻袒露在众目睽睽甚至无数聚光灯下!! “看!她PI眼儿上长了疮!她PI眼儿上长了疮!” 男人们甚至邪肆地大叫! 音乐还在响,聚光灯还在闪————有史以来最大的“秀场丑闻”就在此刻,发生了———— 前后持续也没多久,十分钟都不到!已经惊吓到半晕厥的女人被无情就甩在T台上,男人们在众目睽睽下扬长而去,紧接着,一片混乱!! 谁也没发现,当然,秀场象炸了锅的蚂蚱,谁还会留意,某个角落,一个身着黑色Lanvin套装身材高挑的女郎漫步走出秀场,黑色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不过,唇边始终带着曼妙的浅笑,意态清闲地踏进一辆加长林肯,————侍者恭敬轻关门的刹那,明明看见里面那些男人们张狂的笑意—— 30 和赞属于那种“你不犯我,我都要犯你!”何况,你敢犯我——— 如何形容这个鬼? 天生坏水儿里浸泡了出的世,来这一红尘,家里人又无节制的宠纵,更眼里没有王法。不过,不得不承认,着实有脑子。 和赞相当聪明,也有个性,这么说吧,是他感兴趣的,就有天分。绝非不学无术。和赞兴趣还很广泛,旁类杂通,都知一二,这小子记忆力还忒强,特别是对植物,过目不忘。这小子品味也不错,喜欢穿女装纯属无聊,不过,他有这个本钱,无聊的也有范儿。 瞧这身黑色Lanvin,窄身性感得来又见菱角轮廓,时髦与经典分寸拿捏得十分精准! 满月下,这坏犊子一手就拎着他那Christian红色高跟鞋,一手熟练滑控着他那手机,就赤着脚一边走一边低头瞧那手机,唇边的笑,淡淡,却冶艳非常———他身旁呼啸而过的名跑们甚至不时有人朝他吹口哨!妖精,这么独自走在月夜下,就是勾魂! 那手机里是什么呢,不就是刚才秀场婷竹的“屁 眼儿秀”,他现在赶着紧地趁着热乎就要去可娃那儿“邀功”咧! 却,就要到可娃家门口,一个抬眼!和赞定了下,他竟然看见可娃背着个还挺大的包儿出来,————她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后,好像————她在哭?! 哭的还蛮伤心,人就趴在门边象蛮依恋地,———最后,几可怜喏,抹着泪,走了,————一直抹泪,走几步还回头看看。和赞没有拢去,可远远也看得分明,那张柔肠寸断的脸———— 和赞蛮好奇,她这是————离家出走了?她要上哪儿呢? 和赞先也不打搅她,就远远跟在她身后, 她走远了,就没再回头了,就是不停抹着泪,和赞在后面都不住摇头,她这么走一路洒一路泪的———她有那么多泪吗? 事实上,她是没那么多泪。再走一段儿,没见她抹泪了,她到目标蛮明确,走向一辆出租车,还好像蛮谨慎地跟司机核实了下身份,才上的车,看来是订好的车,她还是筹备好了的咧。 她一上车,和赞不作他想赶紧也招来了辆出租车跟在她车后面。 和赞还真有些意外的,她竟然直接去到了机场! 再不敢跟那么远,和赞小跑了几步,略跟后几步她。他看见可娃一走进空旷的候机厅竟然愣愣立在那里,人来人往,她孑然一身————因为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人似乎很茫然———— 不过,也只“茫然”了一会儿,她直接向6号登机口岸,和赞急忙看向登记牌,迅速浏览接近班次,————她要回国?!! 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只一个劲儿地闪过都来不及细想!和赞迅速打出一个电话,边接听,“快!把我所有的护照送到戴高乐机场来,我在6号————”人已经开始小跑,可娃进去了就不好办了! “小姐姐!小姐姐!” 几乎是电话才挂断,和赞一弯腰用力把自己的窄裙摆撕破一个口子,头发一抓乱,就哭天抢地地跑向前面的朱可娃———— 可娃真的被吓到了!! 想想,这个本来就优柔寡断的东西,好容易下定决心硬着胆子要“做大事儿”了————是的,昨晚一晚上,这东西都没合眼,翻过来翻过去的想啊,到是一直没哭,真有种“胆气儿冲天”的劲头,真的要离家出走了!! 难得,真难得,她还知道第二天筹备一天,放在晚上走。确定去向、想好落脚处、想好后路、想好今后生活、想好出走措辞怎的不要家人担心、想好————难得,实属难得,朱可娃胆儿气冲天时竟然是她生平最有条理章法之时!她竟然连从家里出发到机场为安全最好提前订车都想到了!着实开窍非常啊! 当然,一切下了地,最后,心一下就剩下个落得空空荡荡,尤其想到自己的儿子————咳,也是得她走一路哭一路好不好! 诶,这好不容易从哀伤中脱离出一下,到了机场,她的“开窍”才要再次显灵,刚要走进候机口岸,————突然就来了这么一遭!可娃受不住好不好! 和赞也是太“狠”,你说,你完全不给这东西“缓冲”的余地,一上来就————和赞冲上来就给她跪下了啊!哭得那个惊天地泣鬼神,当时,机场无人不侧目! “小姐姐,小姐姐,你也要走是不是,太好了,太好了,在这里碰见你,我正无路可走,不晓得去哪儿————” 本来,在这里看见和赞,可娃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又听见他这样!这么象死了爹娘的一嚎———— 不过,你别说,瞎猫碰死狗子,和赞这“夸张”的一乱搅合,还真抓着了朱可娃的死肋!这朱可娃可不就是个非要人逼,一棒槌打死的鬼东西吗,你要跟她细磨细磨,磨不清白的,最好就象和赞这样,一上来就下猛药,让她脑子一团糊,怎么想都想不转,然后,一把拿下! 你看和赞哭的那个“惨”啊! “————小姐姐,小姐姐————你要救救我,救救我————”哭得让旁人看得都伤心!“我哥————我哥要打死我————”关键是,他这个时候又是个女装打扮,谁看了这么个美人儿梨花带泪,————哪儿能不心疼?!“————为了你,为了你,———我————我把他————”和赞跪着就抱着她的腿,抬起的眼睛,那个招人怜———手还直颤地把手机递到可娃跟前,———— 可娃都被吓得脸色发白了,她哪有心思看那手机,就不住推他,“你,你————”“你”半天又“你”不出个什么,就只想把他赶紧推开,他这是越发激着她登机的计划,她甚至还回头去看登机时间,却——-这一抬眼正好看见周围人那或同情或可怜————真好像我欺负了他!!! 可,事实上,我是欺负了他————咳,要人命的可娃咧,她就这转不过弯儿!! “你,你————起来————”可娃这个时候就想把他拉起来了,可,和赞不! 他非要她看清手机!“————你看,你看,————”还哽咽地就是不依,硬往她眼前凑!可娃没办法看了眼,这一看,眼就撇过去!什么东西!好像————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屁 眼儿?———— 可娃又要哭了,他这是———— 和赞哭的比她惨!还跪着抱着她的腿,头仰着,几可怜样儿,“————小姐姐,小姐姐————她就是昨天去你家门口骂你那女的,我为了给你报仇,我把她,我把她的屁 眼儿拍出来————我哥发现了,恨死我了,他要打死我,他到处找我呢,————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吧,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小姐姐,我跟着你,我一辈子跟着你好不好,我绝对听你的话,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小姐姐!小姐姐!呜————” 咳咳,越说越不像话好不好,可娃急死了!她这被逼的———— “你——你——飞机————你又没有机票,” 这一说这话儿,你眼见着和赞一下站起来,拉住她就抱住硬象抱住棵救命稻草,又哭又笑地, “上飞机补,上飞机补,你带着我就成,带着我————” 可娃被他抱着,咳,那个苦哦———— 完了,甩不掉了,一个糊涂货儿硬被逼着搭上一个超级祸害,回国了。 咳,又是怎的一翻惊天地泣鬼神哦————圣.朱可娃重现江湖,祖国大地,那才是她的“主场”,嘿嘿,有得瞧! 31 理想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如果他被扔出了他的天堂,他会再创造出一个理想的地狱。 这一疯一傻俱有些理想主义,天堂地狱都会自己造! 空姐都对她们瞩目:两张面孔都是鲜见漂亮的东方美。靠窗的女人皮肤细嫩地叫人想上去捏,看上去心事重重,眉头始终紧蹙,一直扭头看着窗外;她身旁的女孩儿,更漂亮,她一直就那样别扭的坐着,把脑袋搁在女人的肩头望着她,好像也在想心思———— 和赞还在庆幸咧,幸亏可娃买的是法航机票,他有法航钻石VIP,乘坐任何法航名下航班,有若干免票机会。他还抓紧时间就在机场买了套简便女装换上,和赞现在非常非常庆幸自己喜好女装这一癖好,多好!这样“贴身”跟着她就天经地义咯,可以省下好些麻烦! 和赞是属于那种不无聊都要找些无聊事儿来做的,这下好,让他“捉”着个多“好玩儿”的女人! 他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是某个男人的情妇,她出了轨,和他们兄弟搅合在一起,自己又总缠着她,她担惊受怕受不了了,所以怕把事情搞否,就跑了。而且,和赞多精,“抓”她几次也隐隐猜出点儿她那心思,这一想,更好玩儿:她莫不是觉得真“对不起”我吧! 反正,跟着这个女人,看她咋过,肯定很有意思! 和赞还喜滋滋,望着她更来劲儿!贴得更紧。 他贴得更紧,可娃不舒服地动了动,她现在心烦大于天,啥都顾不上,只专心致志想她自己的出路, 朱可娃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直接回武汉,她的家乡。 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是“死”了的人,那里不会有人惦记她了,也好隐蔽,再说,她小半辈子就只在这个城市混过,这里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进退她都更有把握。另外,她还有一条考虑,她也想自己亲自找找她爸爸———— 现在,可晓细细给她弄了几个新身份,所以,隐姓埋名不成问题。只是这张脸————可娃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要咋样让人认不出自己咧?说实话,这就是她现在想破脑袋正在想的问题! 和赞真一直盯着她呢,她都没发现,可想,她想问题想的多纠结, 和赞其实也瞧着她奇怪着呢,她竟然一直在照镜子!一脸愁眉苦脸,对自己的脸又摸又揪的,她脸上长啥了? 和赞还够着身子过去瞧————干干净净啊,就是脸都被她自个儿揪红了! 让和赞还想不到的是,空姐送来甜点时,她竟然要了份黑巧克力蛋糕,你看那餐盘里还剩着多得是这黑巧克力蛋糕,可想,这一飞机有多少人爱吃这甜的腻人的东西,她要了,还要了两份! “小姐姐,你干啥,———” 和赞真信了她的邪!她吃了一口后,竟然像想不过的————一指舀起一层巧克力酱就往她脸上抹! “诶,你美容用这———” 可娃象赌气的,越抹越多!最后————竟然哭了! “小姐姐————” “让开,让我出去!” 可娃个大花脸,站起来象终于承受不住的,————眼泪和巧克力酱把那张脸真折腾地不成样子! 和赞一让开,她就跑去了洗手间,许是飞机上的人都在低头各做各的,要不,还不都盯着她瞧! 和赞当然连忙起身跟着她跑了过去,赶在她关门时一用劲儿推门挤了进去,里面反了锁, “小姐姐,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可娃进去就趴在洗手台上哭,巧克力酱她也不在乎,都弄在身上了, 可娃伤心呐, 她怕疼,要不她就去把脸毁了! 她想过好日子,偏偏要这样独自一人离开家人! 她想她儿子,她连闹闹面儿都没见就这样走了! 她想生活舒服无负担,平平淡淡,却,————现在怎么有这么多事儿要她独自承受?!!! 可娃哭啊,抽泣地不得了的又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满脸黑色甜酱,眼睛红通通,看,她现在就这不成样子,她的人生就这不成样子! 可娃又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还在哭, 怎么办,怎么办,这脸怎么办,难道要找到乡下人烟稀少的地方————可她过不惯苦日子啊,一天都过不了,没有干净厕所,不能天天洗澡,吃不好,睡不好———— 看吧,她就这么个量儿!都被逼上绝境了,她还想着不能这不能那,所以,你说她能有多大的骨气?! 看着可娃哭的吓死人的,就是不停折腾她那脸————和赞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试探地轻轻拉着她的衣袖摇了摇, “小姐姐,你是不是————想易容啊,” 可娃一下望向他!还在抽泣,望着他————那个一言难尽样儿————明显,被猜中心思了撒! 32 可娃把自己的手拉过来不要他牵着,又开始洗自己的脸,和赞哪儿能要她这样不搭理自己,一把把她拉过来水塔塔地就抱在怀里,可娃当然要挣扎,“我已经够烦了,你要我安静会儿,安静会儿!”你现在把她搞毛了咧,她使劲推,还敢朝你大叫了! 说过,和赞和她的男人们不一样撒,要任何一个你把她逼成这急样儿,早又豁又哄了,和赞不! 他就是不松手!还抱着她直摇,也象不耐烦的,“你已经够烦了,我知道!是不是想易容!想,你就说,我帮你撒!你这样折腾自己折腾到啥时候?飞机到了点儿你也想不出啥办法!” 诶!你这回遇到个厉害的了吧,你还跟他吼,他吼你比你理直气壮! 咳,就是这么个东西啊————一吼就怏!她抓着和赞胸前的衣服又哭起来,他说的没错,她是没办法怎么办,活该被他这样吼———咱可娃是又委屈又窝火又无助啊———— 和赞这个时候也不去给她擦泪,就提起来把她抱得更紧,嘴巴凑到她耳朵根儿,小声说,“我给你想办法,你这个样子是容易招人儿,说实话,我这样儿也不好,咱们都变丑点儿,保险点儿,————恩,放心,用苏枋,可以把脸上搞得像深红的胎记一样,丑的不得了,再把发型变一下,眼睛一遮————谁看了都要吐!” 说着说着,就听见可娃只剩下抽泣的声音了,和赞人靠在洗手台边把她抱得又紧些,扭头亲了口她的额角,“咱们扮成姐妹好不好,你脸上一块儿胎记,我脸上一块儿,呵呵,多像!————你想好叫什么名字没有,放心,瞎取一个,中国那么多盲流,不多咱俩两个————” 可娃抽泣的声音都没有了,和赞一时也不说话了,怎么得了!这俩真都在想名字咧! 可娃是突然心就静了下来, 当然,静得下来了!她这个软骨头一直要死要活的惶恐就是因为这种时刻她没人“靠”着,突然,一个和赞“跳”出来,不晓得几有主意,不晓得几鬼,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你说,朱可娃怎可能静不下来?一下子,什么要死要活的惶恐都可以“抛”给他了撒!心理负担一下大幅度减轻,静不下来才有鬼! “想好叫什么没有,”和赞抱着她耸了耸轻轻低笑着说, 可娃一下推开他走到水龙头跟前再次洗脸,不说话, 和赞一笑,又拢着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就叫三重四德好不好,你叫三重,我叫四德,跟你姓儿,跟你说,现在姐妹都这么起名字,把一个四字成语一掰————诶,你老家哪儿,” 可娃先还不说,和赞抱着她又摇,“说呀,你老家哪儿,说呀,” “武汉,”看见没有,这孩子就是要逼!可娃烦死地去拉他环着自己腰的手,问题解决了,她就要开始“没良心”咯,不过,还是回答了他, 和赞当然不放,“你又回武汉,难怪想改样子————”他还在自言自语,突然,这坏东西象想起来什么,凑到可娃耳朵边嘀嘀咕咕一阵儿,可娃听完,这次是“反应激烈”呐,坚决要挣脱开,还急得不得了,脸通红!“我,我才不会————” 和赞这个时候到放开了她,双手放她肩头把她一推又摆在水龙头跟前,“看你会不会,不会才有鬼!”见可娃又要急地要叫,连忙又阻着她的话儿,“快洗脸快洗脸,粘不呼呼的,恶心死个人!———” 可娃气得没话说! 他在她耳朵旁嘀咕什么呢,直戳她心窝子!“我扮个女人是不是蛮对头儿,咱两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你要是又想‘欺负’我,别人也不会————” 你说他是不是在戳她心窝?她那莫名其妙的“淫欲”,难以启齿的“淫欲”,让她惊怕异常的“淫欲”————她该怎么办?!! “我,我才不会————”这是她说, “看你会不会,不会才有鬼!”这是他说, 不言而喻撒,疯的这个肯定占优势! 看吧,疯的这个要“笑死”傻的这个了,因为,这“三重四德”脚才踏进祖国大地,傻的这个就想“欺负”他了,“淫”死个人! 33 第八章 柏杨老先生说,中国人的自卑感,简直到了就要凉啦的温度,全民族都快要被这种自卑感害得翘辫子。最妙的是,骨头一经软下去,一时想硬都硬不起来。 朱可娃可不就是这样典型的中国人,在洋人地儿搞了五年,自卑感实际上常现在骨子里。朱可娃虽然学的外语专业,却,真不崇洋媚外,甚至,特别根正苗红,高中时,朱可娃几近激进! 那时,出国热哇,他们华师一附中半个班的孩子,家长最后扒拉地都送往了五大洲四大洋,朱源也动个这个心思,朱可娃坚决不同意!当时“义正言辞”“痛斥”她老爸:你这就是奴才劲儿!无论古今中外,当内奸和出卖国家民族的家伙,都是这一类人!他们在观念上先否定了自己,认为自己国家可厌可卑,一旦洋人出笼,他们自会心甘情愿地伸头效忠,洋人没有丝毫强迫,他们自己也没有丝毫不舒服,就像水之趋下,火之趋油!———— 朱源震惊地看着他象磕了药的大闺女,还在想,他们家朱可娃的“青春叛逆期”反应怎么这悲壮!其实,他是不知道,朱可娃正那时读了太多国恨家仇的小说,她那闷性子敢出去和谁横?可不就只能瞅着在家跟她那老爹斗斗狠! 呵呵,所以,你想想,这朱可娃对“国家”的迷信————这一踏进国门,咱可娃腰杆子都硬了些!瞧她那欣喜激动异常地呼吸故土空气———耳边都是熟悉的武汉话,“个板蛮”“个biao子养的”“老子”———即使是骂,也如此亲切! 和赞北方人,武汉还是第一次来,一下飞机,南方潮湿的空气还真黏黏的叫人有点不舒服,可看见可娃那样“依乡”的模样,————这还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她笑咧!和赞一时忍不住去拉住了她的衣角。可娃莫名其妙,他拉着她的衣角象个怕走丢了的孩子。可,这么走,象个什么样子!她就去扒拉他的手, 和赞自然不松,眼一嗔,他还两只手都上来拉了咧,两个人就像贴在了一起,————“你——”可娃烦死!手直去拉扒他的手。两个人这一路啊为这样的小事儿不晓得结根了几次!都是劫数! 可娃正去甩他的手,还皱着眉头的,不经意一抬眼———— 和赞还好玩儿地跟她扭着玩儿呢,突然可娃在他怀里猛地一转身!反身就抱住了他的腰,脸死死埋在他胸前,动都不敢动一下! 和赞这下也不拉她衣服了,双手甚至都不抱她就那样垂着,疑惑地望望怀里的她,又望向前方———— 他们此时正对着机场特殊通道,那里正走出一些穿军装的,看来官儿都还不小,而且,看起来都还蛮年轻———— 和赞这时抬起双手去扒他怀里可娃的脸蛋儿,低下头低声说,“好啊,你做了什么杀头的事儿,这么害怕解放军叔叔,————” 和赞其实也是开玩笑呢,看见那些军人也是偶然,他其实也没把可娃突然这样和那些军人联系起来,他也不知道可娃怎么会突然这样,就是正好看见那些军人了,开玩笑说她好玩儿呢, 可娃却是一动不动,她还主动把他抱更紧,手揪着他的衣服更紧, 和赞这个时候抱住她,唇,移到她耳朵边儿,“小姐姐,咱们大庭广众之下,———我可是你妹妹————” 这样了,可娃还不放开他!这下,和赞真奇怪了,“小姐姐,三重———”可娃还是动都不动一下!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可娃放开了他,她先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好像憋气憋狠了,然后抬眼望向他,“那个苏枋怎么搞,快点把胎记给装上吧,”急得不得了样儿! 和赞也学着她擦了擦鼻子,神秘一笑,“那去厕所。”说着就拉着她向洗手间方向走, 却在中途让她稍等了一会儿,他说去机场寄邮处取个东西。不一会儿他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包裹。 他跑过来,可娃递给他一瓶水,和赞笑着接过来。她想着自己呢,还给自己买了水,————“你呢,”和赞一边扭开瓶盖儿一边问她, “我喝了,”可娃转身就走,象有点不自在, 和赞水都不敢喝了,追上去框住她的脖子,咬着牙,“你害我是不是,这水有问题!” “你,神经病!” 可娃气死,这人真无聊! “那你————恩?”和赞凑近她唇边,像小狗一样闻了闻,“你喝酒了?” “没有,”可娃真的像更不自在了,头往一边撇,直推他, “你肯定喝酒了!” “没有,” 两个人又结根起来!咳———— 他去取东西时,可娃站那地儿正好旁边有个食品店,她口渴了,就进去想买瓶水,当然也要给和赞买一瓶。出来付账时,突然发现柜台上还有孝感米酒,可娃以前最喜欢喝这东西,忍不住就买了一瓶,她想着和赞算半个洋孩子,肯定不喜欢这土玩意儿,就还是给他买的水,———— 反正,这俩儿,以后有得结! (再次强调,情节不会快,您慎重。) 36 虽说这一疯一傻吧,可俱是不着急不操心的性子,简而言之,就是磨得,什么事儿慢慢来,不慌。 在个厕所里硬是裹了半天,可娃慢慢转醒,才发现————这次,又是具体的没啥印象,不过,初时那如火烧的感觉记忆犹新,毕竟有清醒过的一次,这一醒意会过来————脸通红!眼睛看都不敢看和赞。 和赞却盯着她瞧!他在几认真跟她搞脸上的“胎记”喏,一想“我谁也不想给了”,越发上劲儿,肯定要丑的喊娘! 可娃一动,他当然知道她醒了,却完全没拿刚才那说事儿,还是蛮认真样儿把她下巴一摆正,“别动,快好了,” 可娃这才敢看向他,这一看———就是细瞧了:他是怎么把他自己脸上搞那大一块儿红疤瘌,还有点象烧伤,———— 和赞睨她一眼,“我脸上是不是很丑,” 可娃也不说话,和赞处了这小段儿,也稍了解她那别扭性子,她不说话,正常!也不指望她“互动”,和赞突然把她抱起来走向水台镜子跟前, “看你多能睡,这会儿功夫我弄了多少事儿,我脸上这块疤,还有你的————”可娃已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可置信了,他把自己脸上那胎记搞的————太像真的了!红肿,染上一大片,靠近耳根还有褶皱,————可娃很满意很满意,这下,谁也认不出来了吧,哦,对了,还要把头发————她自己用手扒拉着放下一大些,遮住这边脸,和赞连忙把她的头发又搞上去,“你这像女鬼!让人觉得你丑不是要吓着人家吧,” 可娃这时浅笑出来,————和赞突然一下亲上去! 可娃被他抱着忒紧,硬象身体里最后一点儿艳气也要被他挤出来, 和赞吮吸完就咬,可娃一手握着拳直垂他的肩头,————他搞的自己快没气儿了! 和赞边咬边揪她的腰身,“———好啊,你醒了就晓得要丢弃我了,那你刚才————”可娃的头直往下面躲,典型“鸵鸟状”!“非要你听,你刚才————” 咳,坏东西终究是个坏东西,你以为他忘了跟你“邀功”?你“欺负”他几次,他时时刻刻准备跟你“算”呢! 反正,那是在里面磨蹭了半天,等出来时,这一对孩子整体给人都是干干净净,却脸上————只能叹,老天“亏待”了这对儿静净的孩子。 剩下的,和赞就完全“跟”着可娃走了, 他发现,这女人虽性子软的象泥,可做起事儿来还蛮有条理,一步步,很分明。殊不知,他“多有幸”,朱可娃第一次独立“开了天窍儿”处理事情,就被他撞见了!当然,这女人啥事儿不成,“躲”是最会!呵呵,有条理————她想了一天一夜就差全记在一个小本子上的事儿了,还干不好? 从机场出来,可娃目标蛮明确,直接打的到武昌解放路,下来后沿街找啊,和赞以为她找什么呢,原来是找房产中介,一进去,到处瞄,细细瞧儿, “要哪儿的房子撒,”老板问, “音乐学院附近的,” “有,你要几大的,” “两室一厅,不要蛮大,楼层不要太高,最好附近有菜场,家电家具全部都带,”可娃用几正宗的武汉话对,那“精明”的样子,————和赞看得有味儿!要知道,在他跟前,她一直有多孬————和赞是不知道,咱可娃那原来在娘家也是“主事儿”的啊,她孬是孬,那是有些事儿她懒得管,以前,他们家大事儿,哪件儿最后不是她说了算! 可娃此时感觉也忒好,又回到“自己的地盘”自主自立自逍遥,————很自信很放松! 就见老板在他那电脑跟前敲了阵儿,“有,就人民医院隔壁,不过两室两厅,双卫,房子实际上不大,装修的蛮好,关键是地段好撒,————” 可娃一听,有几项要她动心:一,“人民医院隔壁”,离医院近,她正好要检查怀孕,如果真有了,也方便产检。二,“双卫”,是的,两个人两个卫生间还是方便些———— “几楼,” “三楼,”老板一看她象有兴趣忙说, “几多钱,” “2700一个月,” “这贵!” 可娃不相信的样子和赞一旁看着都好笑, “太贵了,你别诈我,我家以前在香港路正十字路口的房子,也是两室两厅双卫,还不是很好的地段,租出去也才2000,我这是妹妹要读音乐学院想给她附近租个房子,————” 和赞简直都要对这小娘子刮目相看了!她这“瞎话”张嘴就来,那“讨价还价”的样子———— “小姐姐,你那是几几年的老黄历了撒,现在房价你又不是不晓得,你屋里香港路的房子现在如果还租2000,你租给我好不好,我保准3000给你再搞出去,————” 那老板也喊她“小姐姐”!和赞听的心里笑死了,她还在跟别人结,最后,还是“磨”下来一点儿喏,少了一百块钱,可娃象蛮满足样子了,反正,减一点钱她都是觉得舒服的。 和赞看着那边还和老板在细问,准备跟着老板去看房的可娃,觉得,这一趟跟着她“出来玩儿”,真来对了!! 37 房子搞定了,可娃真带着和赞去了武汉音乐学院,和赞真纳闷儿,她真带我去读书? 可娃当然不是去读书。 “请问音乐教育学院的刘景升教授在吗,” 门房的一个中年人瞟她一眼,拿起电话一边拨电话一边问她,“你是———” “哦,您就说是朱可娃老师的助手找他,” 那人拨电话进去了, 和赞一听,不禁又细瞧了下可娃同志,她,老师? 诶!还真别小瞧咱朱可娃老师咧! 她从读硕开始一直到分到二炮指挥学院教书,一直还有个副业:就是帮助这个武汉音乐学院的刘景升教授翻译国外音乐方面的文献资料。 说起来,这个渊源还得从她的研究生导师王齐力那儿说起,这位刘景升教授是音乐学院德高望重的资深音乐理论类教授,他和王齐力是同学,因为刘景升专业要涉及多国文献,所以,当时他就请自己的老同学正好是外语类教授的王齐力帮个忙,给自己推荐一个英、法、德语都不错的,帮助自己翻译一些文献,王齐力当时就推荐了自己的得意门生朱可娃过去。 除了研二那时第一次和刘景升见过一面,后来她的翻译工作都是通过网络或电话与刘景升或他的助手联系,这一晃将近十年过去了,可娃想刘景升肯定认不出自己了,何况,她又特意这样“伪装”过。 可娃想,自己出来这段儿时间,还是有份职业比较好,确实不缺这个钱,可,好打发日子不是?瞧瞧,朱可娃真从不委屈自己,这次,也确实为自个儿想的周到! “刘教授在四楼办公室,你上去吧,” “谢谢,” 可娃让和赞在楼下等她,她一个人上去了。 果然,很顺利,刘景升果然不记得她了,但,对“朱可娃”这个名字真的“很有印象”, “咳,听说可娃飞机失事————咳,这优秀个孩子,可惜了————”刘老教授还直连连叹息,这好个孩子“英年早逝”, 可娃低着头,肯定不吭声,教授以为她也陷入到“伤怀”的感情里,也不提这事儿了,“你找我————” “哦,是这样,刘教授,不知道您现在还需不需要象这样的翻译助手,我现在有些空余时间————” 可娃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现在不是“朱可娃”了,她这样“自荐”,刘教授可能还不信任她的翻译能力,———— “哦,需要需要,正好这段儿有不少东西积着,而且量比较大,要的时间又比较紧,有可能就不能像可娃在那会儿那样可以几天甚至几周,说不定还要你来回跑,———” 刘教授确实还真信任“朱可娃”这个保证,相信“她的助手”也不会差到哪儿,立即就点头了,不过,也实事求是说了难处, “还有就是,我近期主要在钢琴专业这个方面,你———最好翻译时身边有架钢琴,懂一点更好———咳,这是有些为难,因为都是些太专业化的东西,有时候需要实际看看,” 可娃这个时候突然就想到和赞!他不就会弹钢琴?正好————赶忙说, “可以,可以,我妹妹正好会弹钢琴,我可以———我可以暂时去租架琴!” 可娃越想越顺,挺高兴。这当然就没问题了,立即敲定了下来, “很好很好,你租琴的钱咱们也算到稿费里吧,这样,你还是留个电话给我——” “哦,我才联系到房子,要不,我明天再过来一趟,告诉您电话,您明天可以就把要翻译的东西给我————” 刘教授满意,可娃真的挺兴奋,和刘教授道过别,挺高兴样儿就下来了, 和赞瞄着她,“怎么,捡了一包?” 可娃还真摇摇头,微笑地望着他,那眼角眉梢都是喜悦,和赞觉得她这样子真是纯的干净的———— “我找了份事儿,帮这里的刘教授翻译文献,可以在家里完成,不过,他说最好我身边有一架钢琴,而且要懂点儿琴,这样翻译起来更顺手些,我一想,你不会弹琴吗,——” 和赞嗤她,“哦,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你那个的时候也要想起我,——”用胳膊撞了下她的胳膊, 可娃还糊里糊涂的,“什么时候,” 和赞那使坏样儿!咬着唇“支吾”她,“你的‘小妹妹’流水的时候————” 可娃顿时就皱起眉头瞪他一眼!她也不理他,自个儿转身直接就往前走, “小姐姐,小姐姐,”和赞赶忙过去环住她,“真生气了?真生气———” 可娃直推他,那劲儿真很大!“你要总说这事儿,我——” “好好好,不说好不好,你动不动就生我气,我还受得了?————”和赞哄她哦,现在,是你要跟着她哦,可真别轻易把她搞“翘气”了, 别说,他小姐姐的“脾气”还真见长咧,后来这一路,她还真一直不搭理他了! 和赞啊,还是没摸着朱可娃同志的“习性”,你哄她了,你低了头了,咳,算完了。说过,她,你跟她来不得“软”“磨蹭”,要么,“硬”到底,看她敢翻橇!好了,现在,和赞同志已经开始不自觉“哄”了,虽然,他还在给自己找理由:是我要跟着她嘛————这样下去,搞不好滴啊———— 和赞就这么一路跟着她,也不做声了。看她进到了音乐学院旁边一条街,都是琴行,估计是要租琴, “不到这家,” 可娃刚要进去一家,一直也没跟她说话的和赞突然拉住她,拉着直往外走! “怎么了,” 可娃还迷惑,这家怎么了,租个琴不随便哪一家———— 走了几家,和赞松开她,“这家租,” 可娃看店铺都差不多,觉得和赞忒莫名其妙!可也没说什么,进去了。 咳,没心眼儿又没良心的朱可娃呐,你可知道这可是咱和赞祸害生平第一次这样小心“护”着个人! 为什么不要她进头几家? 头几家一看都是玩音乐的老男人,小男人,中年男人,店里一个女人都没有!真的不是“吃不吃醋”什么的,真的就是怕她这样的单纯又糊涂的被人欺负! 和赞同志只怕自己都还没意识过来呢,生平,真第一次,他是个男人,要护着一个东西了,再不是,管它怎样,只要好玩儿———— (请看置顶说明“无奈+无能为力+无法改变”) 38 说起来,和赞是很会享受生活的,他和朱可娃本质上还真有些相像:能做到随遇而安。你说,胡闹鼎沸的日子,他能那样High着过;跟着可娃这样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他也能过,可不就咱少寻点刺激,把生活节奏放慢,Low到臭水沟的最深涯子,把坏心思藏那儿发酵发酵再发酵,咱面儿上,人模人样的过日子,————和赞想得开。 其实,过的也还蛮滋润。 早上一起来,可以到旁边的省实验小学操场跑个几圈儿,然后,出来,在楼下的民生甜食馆带些热干面呐,面窝呐,锅贴包子呀,上楼,估计这个时候可娃也醒了,她起床蛮磨蹭,你要催,有时候,甚至你要把她整人就抱进洗手间“丢”到洗手台上,她还晕晕乎乎的。可娃总跟他吵,“我又没让你给我买过早的,我自己会下去吃,你别管我几点钟起床!”她本来生活节奏就慢的不能再慢,和赞自己私生活一塌糊涂,却还蛮注意“生活规律”呀养生呀健康之道呀,她这太慢也不好,所以,他主张,早睡早起,正常过早,因为,有时候,朱可娃你不喊她,她可以一觉眯到九十点钟,一马虎,早也不过了,————和赞吓她,“你这容易得胰腺炎,狠了,就是糖尿病!”朱可娃哪儿听他的?和赞只有常用“非常”手段!当然,和赞不知道的是,朱可娃这段儿生活规律有些紊乱,跟心理负担有极大关系,这娇气个主儿, ————咳,你也别怨她不懂事儿。 把可娃都搞顺当了,她开始“工作”,一屋子趴地乱七八糟,全是书,英文书,音乐专业书,————都是从图书馆借来的。她买了台电脑,还接通了电话,都搁她房里,哦,钢琴她就摆她床旁边,————和赞想,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搞多大个“学术工程”,可你也别说,“工作状态”里的朱可娃那真是让和赞着迷的————雷打不动!四平八稳!超有学识!绝对专业! 和赞跟她弹过几次琴,她蛮虚心,问这问那,和赞还发现,可娃很聪明,真是块学习的料儿,你告诉她的东西,下次,她能马上反应出来,还能举一反三。这让和赞很欣喜,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当然,这点,通过这小日子接触,和赞感觉,这女人智商是不错,情商——————和赞也不摇头。可娃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她确实——自私!自私到凉薄。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和赞也自私,所以他体谅朱可娃,反而觉得这是她的一种个性,咳,所以说,和赞这变态玩意儿,你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朵奇葩,什么事儿他能用别样的角度体会出来,这也难怪你说他变态啊,那他还真人缘儿好的不得了,那么多人喜欢围着他转! 可娃“工作”期间,和赞从不去打搅她。有时,他在家里看看碟,睡个午觉,下午,和赞同志发现楼下那小区有不少“活动室”,咳,美其名曰“活动室”,就是些居委会给老年人打麻将的地方。和赞个鬼,他会倒持自己撒,带个假发,戴个“深度”眼镜儿,脸上抹抹,搞个老头儿衣服一穿,闲了,他也下楼去抹几圈儿。到点儿,就回来,给可娃弄饭。 嘿,你别说,和赞同志是个真正的“大厨”咧,说过,这是个过精致生活的主儿。但凡啊,这会过日子的,厨房是阵地,会养生的会保养的,更是离不开厨房。 和赞也喜欢在厨房里摸,他自己到外面馆子里先尝,好吃的,他就回来自己学着做。让和赞蛮高兴的是,可娃又是个捧场的,可娃也会做点儿,她来兴致了,还和你厨房里切磋切磋。可娃做菜很细致,刀工一定要精,她口味不重,菜偏清淡。不过,她喜欢吃辣,和赞北方人有时候受不了辣,这跟可娃几日,还把个口味调了调,诶!觉得有些菜里点点儿辣椒是好吃啊。两个人都不是做作的,你做的不好吃绝不奉承,那一盘子一筷子不动都有的,当然,谁也不会往心里去。 这几天,可娃接了个“大活儿”,说是时间紧,任务重,所以,饭几乎都是和赞承包了。 这样,和赞这几天就又多了个去处:菜场。 今天,和赞才把菜买回来,可娃就从房间里出来, “你能帮我去音乐学院刘教授那儿拿点东西吗,” 和赞把菜都放进厨房里出来,端着一杯水一边喝一边说,“行,我正好还想去那边那个菜场买那个酱,是不是蛮好吃,————” 可娃这个时候好像没这个心思跟他说吃的,“嗯嗯”,转身进她屋了, 和赞也没在意, “我去了啊,我给你买了樱桃,你自己洗洗吃,” 可娃没应,和赞也没在意,她在“工作”,是不会有“反应”的! 当然,和赞是出去了,他是没发现,他一关门,屋里的可娃是有“反应”的, 就见可娃怏怏地从房间里又出来,走到厨房门边,看着那些放在水池子里的樱桃———— 可娃想,这是我最喜欢吃的,可是我现在也没有心思想去吃,咳,怎么办,真的还有些紧张咧———— 她紧张什么? 她特意把和赞“遣”出去,就是得空要去趟医院, 前天,她已经去医院了,人多,她又要去刘教授那儿,没等结果,今天她要去拿确切结果了, 是不是怀上了? 39 朱可娃就是磨磨蹭蹭,拿个结果,还在家晃半天才出去。和赞同志几把她的事儿当事儿!直奔目标! 现在,一个普通家庭都把孩子捧上天,何况,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就算,你说宠宠,宠成了个歪瓜裂枣,可,毕竟,和许和赞那从小到大是多少人的心血结晶?绝不仅仅钢琴,和许和赞哥俩儿这从小“逼着学的东西”不在少数啊,小提琴,书法,跆拳道,————男孩子“修身养性”的东西,没落多少。当然,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哥俩儿的兴趣点各不相同,坚持下来的拿手的也就各不相同,比如说,和赞,钢琴可能弹的更好些,和许的书法可能更甚一筹。 哥俩学琴的老师肯定各不相同,和许跟着的是个音乐学院的老教授,固定时间在家授的课,那时,他老头还在厦门任市委书记。后来等到和赞都能学琴了,他老头已经调到北京,干脆,和赞就在固定日子被送到中央音乐学院当小小“学前生”。所以,五岁左右就在这样的高等学府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和赞,对音乐学院感觉还是“挺亲切”的。 直接上了琴房大楼五楼,因为说是刘教授正在琴房听课。 上去了,人家课还没下,和赞只能自己先打发一下时间。正好旁边一间钢琴琴房蛮热闹,好像一些学生正好在里面斗琴,争得“你死我活”样儿,咳,飞扬的青春呗!和赞就靠门框边听热闹。 “嘿,你小子别得瑟,你们寝室多一个人!” “好了好了,罗里吧嗦说这多干嘛,客观条件,一切摈弃!你们说我们多一个人撒,好,让你们请一个外援!” “不请!让你们再加一个人,不过,这人,我们选,” “你们这是无理取闹!要找个琴都没摸过的————” “诶,‘突出’你们的实力撒————” 两方又争个面红耳赤。和赞多精,立即就要走,这保不准落后的那边“找歪”就要找个他们以为“不会琴”的,这里估计也就他一个生模子————咳!和精怪!真准! “诶,就她!” 真就点他头上来了! 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就见一个脸上蛮大块儿胎记的女孩儿,还戴着黑框眼镜儿,正要出去, “诶,你别走,你站那儿也听这长时间了,会不会,都弹一下,算是给咱们一个结果,” 本来就好玩儿的事儿,现在的学生“娱乐精神”又强,————和赞想了想,弹就弹呗,反正也无聊。这祸害从来不矫情,刚才走了就走了,现在没走成,被叫住了,那就“参与”一下呗。 他也一声不吭,走近了琴,坐下来,只稍想了一下,手,漫不经心,放了上去———— 咳!祸害终究是祸害,你要他“秀”他就不客气了咧,好好儿给你们“上一课”! 同志,他不跟你玩“炫技”,他跟你玩控制力!音乐内在节奏的控制力! 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 曲长四分零七秒,比布伦德尔此曲的演奏版本足足长了三分之一,但是与布伦德尔急冲冲的、行军式的弹奏相比起来,————和赞同志真的很有灵气,有自己的个性,他弹地从容、流畅、紧凑,跳动的活泼节奏带有法国宫廷舞曲的优雅。 和赞同志的琴音是灵动剔透的,他有一双柔软的手,特别左手,他左手在低音部的独特击键让他演奏的音乐丰满而又极富冲击力,具有很强的音响性。惊艳视听! 学生们都傻咯! 和赞同志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现场竟然鸦雀无声! 却在门口听见,———— “啪啪啪,”俱是鼓掌的声音! 和赞扭过头去一看,哟呵!都是解放军叔叔啊!还听见头前站着的一位上校跟旁边的一位老者说, “这是你们学院的吧,就她吧,” 人家旁边的忙问后面跟着的更“随从”, “她是哪个班的?”不过问得也稍显底气不足。就说撒,这样的水平————咋没听说过?! 后面一个人摇头, 上校也看见了,却还是指着和赞,“就她了,咱们这合唱伴奏需要这气势这种感情,————” 和赞不爽了!你跟老子紧指啊指什么!象他妈上床选biao 子! 眼看着咱和赞大爷儿就要“掀身造反”了,却,他一个眼尖儿—— “诶,刘教授!” 管你还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他瞧着后门走过去的刘教授了,冲了过去! “刘教授,我是帮我姐来拿东西的,”这个客气! 刘教授也见过他几次,忙说,“哦哦,对对,就是这些,————”从他包儿里拿出一打文稿,“告诉你姐姐————”仔细交代起来, 这时, “刘教授,” 后面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对不起,你稍等一下,————”刘教授连忙走过去,“杨院长————” 和赞瞟都不瞟那边一眼,却心里直摇头,这下完了,要是刘教授来“说情”,这下跑不脱了———— 咳!和精怪!他就是准! 果然,过了好半天,刘教授过来了,满脸笑容, “呵呵,三重说你会弹琴,没想到弹的这好!丫头,帮个忙好不好,这也是政治任务,他们广州军区要去参加中央军委的一个合唱比赛,成员都是中将以上的高级干部,需要我们学校的帮助,————他们一直在找合适的琴师,————你真不错,他们一眼就看中了————” 和赞这时也算“骑虎难下”了啊,刘教授亲自过来“邀请”,————为了可娃,和赞也没多废话,点头了。 咳,他要知道,朱可娃同志如果知道是跟“解放军叔叔”弹琴,可能根本就不会同意!不过,回去他都还来不及跟可娃同志谈起这件事儿,一件儿更大的事!————足足叫和赞祸害久久回不了神! 40 “可娃,可娃,” 和赞回去时,可娃竟然不在家。 和赞把那打文稿随手就丢她床上,先去厨房看她樱桃吃了没,结果一看,刚才咋放的现在还咋样,和赞大大叹了口气,“哎呀,是个祖宗咧,不给她都弄好了她还不吃,得!给你洗咧!”动手给她洗呐, 洗好了,和赞一边吃一边端着盘子就又往她房里走,想把盘子就放她桌上, 房里还是趴地到处都是书,不过,可娃还是蛮细致,每本书签夹地井井有条。和赞想,她也真是拼命,一翻书看一天,可以一直不动的!他这跟来完全就是她的个保姆,吃喝拉撒都要跟她操心,不过,所幸,和赞不烦,觉得还蛮有意思。过不一样的日子不一样的体验嘛。 走过去,还嚼着樱桃把盘子放在她书桌上,却不经意一瞥,瞧见她桌子和床的缝隙间好像塞着一个纸的文件夹,本来不在意的,关键是,正好露出的字是“医院”, 和赞眉头一轻蹙,还是随手抽了出来,上面完整的“湖北省人民医院”,下面栏目里,“妇产科”,再下面,还有日期,就是今天! 和赞顿时心里一跳!!人就像被鬼踢了的,————愣在那里! 她———她怀孕了?! 这一想,不得了, 和赞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她怀孕了?!!! 和赞连忙把文件夹打开要看究竟,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翻过来翻过去看,什么都没有!! 这下好,和赞同志,再次体会到生平第一次!那个心,象猫抓!! 她怀孕了?! ————谁的———— 和赞手里还捏着那袋子,眉头紧皱着,坐下来在床边,这祸害就想啊想啊,却,越想,心越——— 首先,“丹丹滟”确不是个好东西,它能掀起人的淫欲,惑乱人的心智,且发作周期频繁,可是,————它确也不是完全不是个好东西!它真能补血,且,刺激zi宫,促进卵子更活跃————简而言之,它容易叫女人怀孕,而且,如果女人一旦怀上了,它对孩子的保护还有好处,———— 和赞就纠结啊,可娃一中“丹丹滟”简直太诱人,他几次都没有避孕措施,而女人如果吃药避孕对“丹丹滟”又毫无作用———— 让和赞更纠结的是,他一想到自己没有避孕,马上就想到————他哥那次只怕也没避孕!!这————这———— 和赞现在,不谈这“纠结”是啥滋味,反正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是一个“乱”字! 她———她怀孕了———— 她———也许是我的孩子——— 她———那也许也是和许的孩子!!!————这一想到这儿,心里不知怎的,不晓得几难受!! 这些个念头正在脑海里翻过来翻过去不知道多揪人心时,和赞听到门口钥匙开门声! “噔!”和赞祸害真是一下子跳起来,就冲向了门口,“可娃!” 把个门口的朱可娃吓了一大跳! 41 第九章 “可娃!” 看见和赞不晓得几激动地冲出来大喊她一声,本来就心事重重的可娃毫无防备的,———真被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不是————” 愣死个人的可娃没理会和赞不知道是激动地还是咋样的支支吾吾,她您儿再一眼看见的就是和赞竟然拿着她的病例呢! 那个速度————插在门上的钥匙都来不及拔,小姐姐就冲了过去,抢过自己的病例,“谁让你乱翻我的东西了!你怎么随便就———”几翘气地就往自己房里走, 和赞这个时候反应那个也叫快,上去从后面就一把抱起她,紧紧梏着,脑袋直往前看,想看她的脸,“你,你是不是怀孕了?!” 乖乖个佛祖小爷爷!咱可娃那叫个立马僵硬!接着,就是更生气的挣扎!“你管我!你怎么管这么宽!———” 完了!一时她这样的反应———把个和赞本来就上上下下的心搅地更乱!明摆着撒,她一听到就僵硬,————就是有了撒! 和赞这一恍惚不打紧,可娃猛地推开他,跑进自己房里马上栓上了门!等和赞反应过来,她门已经关地死死的了! 和赞急忙跑过去使劲拍门呐, “可娃!可娃!是有了是不是!真有了是不是!” 房里的可娃,手上的东西全丢在地上,又是泪眼婆娑的扑到床上,她心里烦死了!烦死了!他还不要她安静会儿! 咳,也难怪又把个朱可娃的哭神经挑了起来!这一个又一个不如意象下饺子一样直往她的人生里烫,她————她受不了撒! 其实,本来好好儿的,她前天去医院检查,今天再去医院拿结果,医生“恭喜”她是怀上了,本来也是她预感的,蛮好撒,可紧接着医生的话,又要可娃几纠结!“——您这确实是怀上了,可是,我们也觉得挺奇怪,不好看出是怀上多久了,这个时间一时不好确定,我们还要再检查————您的体质,我们检测出———应该说保养的很好,可是,啧,有些,又不好说,对胎儿好不好————” 你听听,这要不要朱可娃纠结!她就怕说孩子有问题!现在,医生说的都好像蛮犹豫! 首先,谁怀孩子看不出多大的?她竟然“一时不好确定”! 再,“你保养的很好”,可“又不好说,对胎儿好不好”,那就是说,我体质好,可是怀的这个孩子———— 咳,朱可娃又是个悲观主义者,医生这几句犹犹豫豫的话算又把她搞吓着了! 其实,那么正规的大医院,还真怪不得人医生得出这样糊里糊涂的结论,实在,医生确实觉得奇怪!一次常规检查,像这样各项指标模糊的还真不常见。 医生哪里又知道,可娃体内————对!就是那个“丹丹滟”在作祟!可不就真是变态搞出的变态东西:你说它坏吧,它把可娃和可娃的孩子护的蛮好;说它好吧,它搅合在里面,让什么都不明朗起来,最要不得的是,它把可娃的淫欲——— 祸福相依,祸福相依,当然,这个时候,又有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咧! 可娃的情绪再次落到最低点,不仅如此,门外还有个————他烦不烦!烦不烦!! “可娃!你肯定有了是不是!” “可娃,是不是————是不是我的———还是,是和许的?!!” “可娃,你开开门好不好,跟我说说,可娃!” 和赞在外面也是躁到了极点! 头上的头套一扯,连领口第一颗扣子都扯开了!和赞又去拍门,眉头蹙地死紧,可还压着火啊,————可娃这就是在搓他的火!想想,想想,这是个几多人捧几多人宠的大爷,现在,心,第一次如此乱的没头绪,她还不给你个痛快!! “可娃,可娃,我———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看你的东西,可是———你怀上了啊!诶!可娃!可娃小祖宗!你跟我说说好不好,开开门,跟我说说!可娃!” 和赞也知道,这个时候,他要豁她,可,实在心头乱、急、躁地定不下来! “朱可娃!你再不开门,我要撞了啊!” 耐性真用光了! 可,—— 好,好,这小姐姐有狠气!————又拍了半天门,等了半天———— “嘭!” 和赞个阎王真把门一脚踢开了!! 这一踢开————第一眼一看见趴在床上哭地像个泪人儿的可娃————唉!唉!唉!生生要把个和赞揪心死!! “咳!我他妈真是栽你手上了————”和赞阎王还嫌自己不争气地掺了自己一小嘴巴子,赶忙跑过去上床就抱住她,“小姑奶奶,小祖宗,我的小奶奶,都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您这怀着,怀着,别哭了,求求您,别哭了,———” 这就叫典型的“得寸进尺”!你不哄她看看,她绝对不得哭这要死要活!你要哄她撒,哄得她只会越来越觉得自己可怜的不得了,事事儿不顺心,又担惊又受怕,一件儿一件儿不如意赶着劲儿地向她扑过来,她才下定决心要坚强对待,可————还是难过啊,难过啊,———— 她这一哭狠,哭得和赞一颗心揉过来碾过去,————几疼哦,人说女人怀了孕,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他还这样刺激她,真————真不是玩意儿! 哟嚯!哟嚯!这本来就不是玩意儿的东西竟然承认自己“不是玩意儿”?!天下红雨了!地落黑雪了!! 嘿嘿,和赞算是被这个女人真真正正给“磨”上了,看他那小心的样儿————和赞是没意识到,他真也有这样“孙子样儿”的时候!! “————不哭了,不哭了,————怀上就怀上了,管他是谁的,————”说这话儿,和赞心里还是难受的,纠结啊,是他哥的还是自己的?!!可是,和赞生平第一次也尝到了什么叫“无可奈何”,现在你要他放手,甚至,叫他把她给他哥————这一想!和赞突然紧紧抱住可娃,不!坚决不!!就算她怀的是和许的,老子也不给!死也不给!!她是我先发现的!老子跟她整整呆了快一个月!老子才知道她最喜欢吃什么!老子知道她瘪嘴什么意思,睡觉之前要喝多少牛奶,甚至,她上厕所要多长时间!!————越抱越紧呐,她、她肚子里的————都是我的!我的!! 不谈情,不谈欲,只谈,和赞同志这一下被刺激的————完了!这坏蛋这骨子里要生出了———真东西———— 坏蛋这个时候无觉,他还不及去细想这“真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怀上了,是自己的种!这个他“伺候”了一个月的女人怀上了他的种!就算一厢情愿,被刺激狠了撒,不管不顾了———— 慢慢,慢慢,他怀里的可娃也不哭了, 这才真是个坏蛋!没良心的坏蛋! 瞧她把身后的男人磨的————她才不管!又一番彻底的自艾自怜后,哭痛快了,她又要“鼓励”自己“学坚强”了, 往好的地方想吧,医生不也说我体质好吗,他又没得出确切结论,就一定这个孩子不好,这才多大点儿,————我还要更好好保养自己,这么哭————下次绝对不能了!再难过的事情,也不能这样哭了!往好处想,对,好处想,———再说,就算这个孩子真不好了———我体质好,总能给我的可晓生个好孩子———— 看看,看看,要是和赞知道此时他怀里抱着的“姑奶奶”这样想————人家根本就没听进你一个字!你还什么“和许的,自己的,”可娃根本就确定这个孩子是可晓的!因为,就算医生说不好确定日子,可是,可娃是生过一次孩子的,这种怀孕的感受她自己清楚,————肯定是可晓的! 和上次不同,朱可娃这次心里清清楚楚自己怀的是谁的种, 可又和上次相同,又“框进来”一个以为自己是她孩子爹的“多情种”! 咳,可娃人生就在这一次次重复颠覆中淬炼淬炼再淬炼,不闹个天翻地覆,————对不起这“圣”! 42 女人呐! 整洁的厨房,漂亮的卧室,美食,格子桌布,草坪————这是一个中产女性的乌托邦,没人会在你穿高跟鞋时怪你踩坏了九洞高尔夫球场,没有世界末日,战争狂人和打扮古怪的救世祖,也难怪会有人说,等到女性掌控世界的第一天,战争就结束了。 可不,一个再坏的妖精被一个即将的大肚婆给捏在手心里,————硝烟难起! 你说,和赞再不是个东西吧,到底是个爷们儿,他的女人怀孕了,那还是要什么都让着她的,不跟她吵,不跟她结根,只要不违反原则,低眉顺眼,她好过了,可不他也就好过了? 不过,可娃脾气娇吧,也还有分寸,她不说要好好保养自己吗,不生气,不难过,心态放平和,————诶!这俩儿接下来的日子到过得蛮润和。 和赞就喜欢可娃这点,娇还是该娇,不过,好的她听!比如,生活规律,她现在自觉了许多。你跟她说,“总埋在书里也不好,要适当运动运动,出去走走,”她也听,所以,每到傍晚,和赞就掺着她到楼下小区去溜达,高兴了,两个人还能有说有笑,和赞又是个杂家,什么都能跟可娃嚼嚼,可娃话不多,可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而且,有时候她一句话冒出来也要和赞惊艳不已。没法儿,“宅”太久了,可娃书里看得东西不见得类项比和赞少。不过,真正的经历少那是绝对的。 她对她的工作还是蛮认真的,该工作的时候和赞是绝对不能打搅的,这时你也别去跟她谈“养生健康”,一来她根本听不见去,再来,你把她惹烦了,她吼你几句,接下来几天都不理你,划得来不?所以,算是摸透她性子的和赞从来分寸的不得了。咳,祸害本来就精,现在又一心一意用在了一个人身上,你说不叫他彻底摸通透了这么个人怎么可能! 可娃埋在她的翻译工作中时,和赞可以做蛮多事儿!日常家务事儿放一边儿且不说,和赞也能看许多书,最多的,都跟孕妇有关,和赞记忆力又超强,看一本,那本就刻在脑海里,所以,简直就是个活宝典,直接指导日常生活!那根本不要朱可娃操半点心,饮食啊、忌讳啊、症状啊,和赞比妇产科医生记的还全! 除了招呼好可娃,和赞答应音乐学院的事儿也在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和赞这方面从来很“爷们儿”,要么不答应,答应了就给你办好。爽快! 他也跟可娃说起了帮忙弹琴的事儿,不过,没细说跟哪些人,因为,和赞根本也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他只是像“报备”一样告知一下他们家这位就成了。 确实,没什么在乎的必要。都是中将以上军衔咋样,从小到大,这身边来来去去的高官,他还看少了?和赞的爷爷本来就是个开国上将,他爷爷的兄弟几个也是将军,共产党这边的,国民党那边的,且,影响都还颇大。所以说,出生“名门”丝毫不为过。这后来他们家的后人是都往政界或商界发展了,军界不多涉及,可,根基那儿摆着呢,这军界的些个后起之秀,不少还是他爷爷以前部下的后人,————再说,不仅在国内,就是在法国,他混的那个圈子,哪个不是有家底根基的,所以,他也真不是“狂妄”的不在乎,着实因为习惯了,身份地位已经淡的没有考虑的必要了。 这个合唱团,虽说俱是中将以上军衔(含中将),可现在部队重视“中坚力量”培养,所以,也有少部分还不到中将但有可能下一步会提干的少将啊在其中。年龄实际上都不大,俱是四五十岁,六十岁以上的好像也没几个。这个年龄段是一个男人其实最“稳重沉静”的时期,丰厚的经历已经把人淬炼打磨的————“老奸巨猾”,这么形容可能不恰当,不过,就那么个意思,不管你是哪种“稳重沉静”,能爬到这样个阶段,骨子里的“滑”是少不了的。 其实,你不难发现,这人呐一旦心思深了,骨子“滑”了,激情、爆发力也就淡化了,因为需要深思熟虑的东西太多了,很多“爽快”的情绪自然会被压抑————所以,真的很麻烦,他们偏偏为这些个高官选的合唱曲目相当激情,“领导们”却一直表现不佳! 今天,和赞已经是第N次看见他们音乐学院的指导老师们开“小会”了,各个儿下面愁眉苦脸怨声载道,可当着那些首长们的面儿,一个个憋地真难受! 又不像学生,说一下都不行,这情绪————真调动不起来! 和赞当然管不着这,他只把他的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了。停下时,他随手翻开随身带着的“孕妇百知”小册子或者食谱,脑海里想着等会回去给可娃弄什么吃,———— “咳,这怎么搞的好,听说总政来了个工作组,等会儿还要来看看咱们这合唱训练,这样的效果————” “要给首长们打打气,” “怎么说?这里没个敢大声儿的,————” 几个军装就在他那钢琴边嘀嘀咕咕,好像都是他们那军区政治部的,急得不得了样儿! “咳,听说,这次工作组的头儿又是艾磊,这人刁得厉害,他原来在总参就好像不咋地喜欢咱们军区,这次怎这巧,又是他下来,————” “艾磊爬得快啊,我猜啊他老头儿在以后退下来之前,肯定把他弄到军委去————” “不能吧,太年轻了,” “有什么不可能,他老头儿现在正得势,朝里一半儿提上去的都是他家老头儿的后生,自己儿子能干放着?” “听说他还有个小儿子吧,——” “快,快,工作组来了!” 一个人跑过来把这伙人都叫出去了, 和赞还在翻书看:今天给她弄什么吃咧———— 43 本来排练厅满满堆着的都是“军装”,你想想,光一个首长他的随从就有几多,何况,一下这么多不同职能部门的首长,且还不说那些跑进跑出的工作人员。和赞叹,组织这样的活动完全就是乱耗纳税人金钱,另类“作秀”! 好了,满眼都是“深绿”,现在,现场气氛好像又凝滞了一些,因为,又来了一些“深绿”,官儿也许没这些“团员”大,可,历来中央下来的都“横”,“钦差”呗。 让和赞还蛮玩味儿的是,明显被簇拥着的中间那位,年纪真轻!好像也就比和许大个一两岁模样,赫然,肩头一颗金星,少将!这,家里肯定有底子。 和赞淡淡垂下眼,这种官与官之间的交流场面,看着,腻味。 可,眼睛可以不看,耳朵,不能不听呐, “这次艾助来咱们军区指导工作———” “咳,哪里哪里,各位首长辛苦了,——” 年轻人沉稳地上去和每位首长握手,看上去谦虚有礼,不过,人范儿那摆着呢,这里,哪个肩头扛的星不比他多,可,“说话”的还是他! “各位首长确实辛苦了,百忙间还要来参与这次活动,我代表总政活动组织处向各位首长真诚道谢了,大家也知道此次活动是为建军————” 年轻人,道行不年轻,瞧这一番话,说的不紧不慢,压得住场!既有该有的尊敬,可也听得出,凌于其上的气势———和赞不禁又看他几眼,这绝对是家里培养了好些年的———— 接下来都是官话套话,此人再有范儿,和赞也没兴趣听下去,他起身走出去透透气,这种场面,他向来烦。 排练厅左边走廊紧接着几个大型琴室,显然是用来上大课用的,而现在,里面都在上课。 和赞站在外面走廊的大玻璃墙边,能看见庭院里的葱葱郁郁,撑了个懒腰,听见后边琴室里传出的讲课声, “————其实,就影像而言,我一直认为《马太福音》是影史上最为冷静和纯粹的宗教电影之一,除了德莱叶的《圣女贞德》,很少有能出其右者,在它的比较下,甚至连塔尔科夫斯基的《安德烈.鲁夫廖夫》中的耶稣受难都显出了过多的温情,究其根源,也许就如罗杰.艾伯特所说:‘他由于不信上帝,于是不布道,不颂扬,不会刻意强调,或把故事感伤化、浪漫化,而只是尽力记录它————” 是个女人的声音,轻轻慢慢,挺动听。听下去,也很有意思, “————其实,帕索里尼对基督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敬畏,我相信,他敬畏的只是**裸的美的概念。他心目中的耶稣和德里克.贾曼的斯巴斯蒂安,其实并无不同,都是一个欲望或革命的象征。他很清晰地懂得,自己只是在借用一个崇高的东西,一个最神圣的壳子来重视自己的乌托邦,然后借此完成他现代主义的、极端写实的美学追求。除此之外,所谓的神,什么都不是。————” 和赞浅笑地轻轻摇摇头。说的挺在理。帕索里尼的《马太福音》确实叫人印象深刻,这是一部真正的触摸到原初的、崇高的、被侮辱的和被损害的神性的作品———— 和赞懒懒又撑了个懒腰,刚准备回去排练厅,这时,他身后的教室门突然打开,和赞发射性向后望了一眼,————门里出来一个男生,那男生一看见他,好像微愣了下,紧接着,你就见他不晓得几激动!————和赞防都防不过来,他就“扑”了过来,拉住自己的胳膊就往教室里拽去, “齐老师,齐老师,就她,就她,那个钢琴天才!” 和赞去你妈的就甩掉那男孩儿的手,这小子有病!转身就要走,可,走不出那门儿! 就见那阶梯教室里至少坐着五六十个学生,一下子就冲下来十几个把他团团围住,叽叽喳喳,“齐老师,是她,她上次弹的《土耳其进行曲》简直棒极了!” “是是,齐老师,您听听,让她来做你出的这题,————” 和赞这个时候“静”下来了,一声不吭,这里是没人了解他,他那“沉静冷淡”的眼里埋着几深的戾气,这是把他惹烦了的前兆! 偏偏这时却还有人往他跟前凑! “是吗,赢得这么多的赞誉怎么能错过,———”带着愉悦的笑意,是刚才上课的那个女声, 和赞一抬头———— 眼里的戾气都一滞,慢慢,顺着就淡了些下来———— 这女人,——很有味道。 不说很美,却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给人一种很柔软很舒心的亲近感。她浅笑地望着你,眼睛里有一种神秘的温婉,象一幅画儿,细水长流,温软你的视线———— “能让我听听你的琴声吗,同学们既然这样推崇,” 和赞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讲台上的大屏幕,是《马太福音》的黑白海报,圣约翰正深情亲吻着耶稣的面庞。在这个定格里,神之子的形象让人耳目一新,不是“荣光万丈”,似乎也不足以“照耀万国的子民”,更不像宗教壁画上苦行者,呈现出瘦骨嶙峋的衰老与沧桑。恰恰相反,相当年轻,很高,很消瘦,脸色苍白,轮廓深刻,眉眼都是浓郁的黑色,十分忧郁,又十分肃穆。 值得一提的是,那一位圣约翰的侧面轮廓,相当酷似帕索里尼,至于这是不是故意安排的,说不清。但是,选择这么一幅暧昧的静照肯定不是一个巧合。很显然,作为一个“臭名昭著”的同性恋,帕索里尼的这种自我表达和投射是明目张胆的。 想到这,和赞也一浅笑,看向那女人, “行,不过,为了向帕索里尼致敬,你现场找个女人舌吻她,” 咳, 咳, 咳, 再气质不错的女人又怎样, 再温婉如仕女的女人又又怎样, 和赞祸害记仇!刚才谁叫你们要他烦躁之情冲起来了一下,他要找乐子“舒缓”一下, “你现场找个女人舌吻她,” 一听了这“劲爆”一句,现场的学生们已经————没有人起哄,甚至,有人明显表现了不悦,显然,这位女教师是他们极喜爱的,这一要求“太过分”!! 和赞管你那,还是那样浅笑地望着她, 这位女老师看来也确实是个极品。她听到了这句,特别是听到了“向帕索里尼致敬”,眼中有激赏,听到“找个女人舌吻她”,到没特别的惊讶, 就见她这时蛮大方地转过头,“女孩儿们,谁愿意成全我,总得让我占占你们的‘便宜’,听听你们口中的‘天才’琴音吧,”她这轻松一答,旁边的学生们情绪明显放松下来,看来,这确实是个有气度的女子,她很善于“控制”气场,让人不由自主亲近她——— 和赞还是那样静静浅笑的模样,祸害是不容易被打动的。他只当玩儿的,想看看这接下来怎么个走向,她是真找人亲了还是再如何自圆其说———— 正这时, “齐仿?这谁是齐仿老师,” 敲着门就进来了两男一女,两男一看就是品位精致的世家子,女人,美丽的尤物。 却见他们要找的这位“齐仿老师”看过去,却是直接“定格”在那美丽的尤物身上,更叫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她竟然立即就快步走了过去,捧住那尤物的脸蛋儿就吻了上去!!———— 那两男的愣了, 那尤物被吻地唇红欲滴, 全体学生惊呆了! 和赞,依然浅笑, 就见女老师放开那尤物,“对不起,这里都是未成年,我下不了口,吓着您了,等会儿再跟您解释,”然后扭头望向和赞,“我的学生都还小,受不了这刺激,只有惊扰这位美女了,你,满意了吗,” 和赞点点头,也爽快的走向钢琴,这女人有胆儿,应该配合! 却听见身后, “靠!这女人有性格,难怪小宇这长时间守寡为她破了戒———” 明显感觉女老师突然严谨了许多,她一直只注意着和赞的眼睛都立即看向了那俩男的,“你们是周晓宇的———”口气里,有明显的防备。 44 “你们是周晓宇的———” “哦,不好意思,我们是小宇的朋友,他是彭立,我是咸平,这位被你‘强吻’的是滕莎,我们经常听小宇提起你,所以过来看看,”另外一个男的微笑着开了口, 可明显,女老师不买账,很严肃地看着他们,“看什么?他经常提起我?” 没想到是这么“不识趣儿”的一问,那两男的一愣,对视了一眼,却真正兴味儿十足起来, “看什么,当然是看啥样儿个女人能把咱小宇从‘痴情’堆儿里扒拉出来,果然不错,比朱———” “彭立,”明显这个咸平打断了彭立的话儿,这位,显然更圆滑些,一直微笑,“小宇是没经常提起,不过,就是不经常提起,才,让人好奇,” 女老师一直神情谨慎的望着他们,也没再做声,而是突然掏出手机,非常熟练地按下几个键,“喂,周晓宇吗,你的朋友来找我,———恩,我在学院,————” “诶,你——”彭立再次被旁边的咸平拉着,使了个眼色, 女老师打完电话,再看都不看他们,直接望向和赞,好像又恢复刚才的轻松,“该让我听听你的琴了吧,”走向和赞那边, 她身后,—— “这真宠娇了?这样就一个电话打过去,”彭立轻摇头, “让她打,看那按键的速度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这样的女人,小宇看上了,倒真不奇怪,那气质乍一看,还真有点象朱可娃,” “比朱可娃强多了好不好,”彭立嗤道, 咸平却摇摇头,望着那边那个叫齐仿的女人————又摇摇头,轻笑,“错了,还是不象。小宇五年不换手机就是因为他说朱可娃没事儿从来不主动跟他打电话,这位,———瞧那熟练程度,————不象!” 彭立笑,“看来,五年不换的手机可以换咯,” 咸平轻笑,“就看小宇这通电话过不过来了,真来了,那这手机指不定真要换了,”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一曲沉厚的琴音震撼流泻出来,让咸平和彭立都着实惊艳一把! 《满江红》, 和赞同志真是会拿住人心的孽障!! 十指间的专注,既有满江红词的慷慨激昂,又有《小重山》的沉郁幽婉——— 齐仿给他出的题是,就配合《马太福音》这副黑白海报,用音乐表达你的情绪, 《满江红》, 悲壮,神圣,又柔软,凄凉, ————耶稣带领着十二个门徒,没有神迹,只是在广袤荒地上孤独行走,当一群衣衫褴褛的信徒默默的涌上前去的时候,那种纯净、粗粝和原始的质感,让人一下子想要落泪———— 琴音里,和赞同志表达着“专注”,操控着“专注”,可是,他的人,却能玩弄着“专注”, 在如此震撼力的演奏中,他还能分心稍瞧瞧旁人的反应, 和赞讪笑, 这个女老师你说她有性格啊,还是没可娃纯粹, 她确实也在“状似”“赞叹专注”地“沉浸”在你的琴音里,却,————和赞多毒的眼睛,多利的心思,————她绝对有分心!她在想她的男人吧,或许就是那个周晓宇,她只一眼状似不经意地往门口瞥,和赞就叹气了:这女人还是不纯粹! 朱可娃的“自私”、“没心没肺”是叫人怄得吐血,可是,那种“纯粹”,那种完全只倾注于自我的没心没肺,———不做作,不含丝毫杂质,不虚伪,———这么说吧,如果是朱可娃沉浸在这段乐曲里,她即使有再浓的心事重重,至少,在沉浸的这一段儿里,她是彻底“沉浸”的,谁也打搅不到她,谁也拉不动她,谁也拽不出她,天塌下来,她也要先好好儿赏完这段曲再说!这就是她对于“她自己”的一种绝对忠诚! 可,这个齐仿不同,因为不纯粹,她就失了可娃那份“真”, 琴声结束,她即使再“激动”地表达了她所谓“专业”的赞叹,和赞也了了了, 所以,朱可娃的“可贵”,是真可贵!因为,那样纯的“自私自利”“没心没肺”,世间少有! 45 学生们都在热烈鼓掌,他们的叹服是真诚的。和赞站起来,清淡的模样,谁也没理直往外走,这本来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值当换了换空气玩了一把的。 “诶,你等等!————” “你等等,” 同时两个人叫住了他,一个那个女老师,一个,竟然是彭立。彭立离他近,先说了话,可说的这话———— “诶,小丫头样子长的瘆人,琴到弹的真不错,” 和赞淡淡地睨向他——— 这个傻逼真他妈找死是不是! 咳,你说这彭立也真是————是的,这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可,总会有脑袋被门夹着撞着阎王的时候撒!你嘴巴直来直去“低头”看人搞惯了,怎么想得到这回“搞”到个比你更横得没影儿的变态玩意儿:老子故意搞这瘆人就是出来吓人的,可你个傻逼这么说出来,老子就不爽! 说过,和赞个“你不撩我,我都要去撩得你发疯”的神经病,他要记着你了———你只求阿弥陀佛咯! 当然,彭立这个时候哪里知道自己一句话就被和变态盯着了,他本来还要说,这时,却因为看见一个人,马上笑了起来,胳膊撞了撞身旁的咸平,“看来手机是真要换咯,那个朱可娃算是真‘走’了,”咸平也笑了笑,两个人都朝门口进来那人迎过去,“小宇,真来了————” 两个迎过去的人是没发现,站他们身边的“瘆人”的这个“女孩儿”————瞬间!脸色一沉!眼底的情绪变了又变! 朱可娃?!!! 他们两人声音很小,可,还是被和赞听见了,那个顿时心绪翻腾!! 朱可娃?!! 朱可娃?!! 是我们家的这个————朱可娃吗?! 和赞突然觉得一阵子压都压不下去的跳躁情绪直往上冲!只“朱可娃”三个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都叫他——— 和赞隐隐沉了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得好好儿,好好儿看看这几个!他们和朱可娃有渊源?! 可娃的身份本来和赞查过去就不顺畅,所以,他一直推测她是被某个权贵大佬包养了的,这下,乍一听有可能和她的关联————和赞可不要攒着劲儿的往里钻!!关键就是门口进来这人———— 和赞看过去,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说他就是包养了可娃的?————恩,有点象,象个有点板眼的,不过,太年轻!虽然气势上比先前进来那俩傻逼强多了,不过,——依然看得出世家气十足。和赞觉得,朱可娃这样的,这位不像能“镇”得住她的,能把她“梏”这多年现在才想着跑路的,这个还是嫩了点儿————是的,和赞现在已经认定朱可娃就是个“抱不稳”的娃娃!你“镇”不了她多长时间,“抓”不牢多久————这一想,和赞更是一阵心躁!如果,如果这些人真和她有瓜葛————老子非得全灭咯! 和赞心里眼里的毒气现在掩的还是蛮深的,————很好,他现在在暗处,关键,他在可娃身边!再,从可娃一回国第一件儿就是想易容,说明她是想躲着这里一切的,也就是说,她极想撇开这里的一切人与事儿———很好,很好,可要把她藏好咯,————真是瞬间数个念头在那润着毒刷着狠的脑袋瓜子里转呐!和赞眼耳口鼻心,全一致因为“朱可娃”三个字的出现立即调动起来,丝毫不马虎! 眼睛,看清他们每个人的长相,印在脑袋里,————这个说瘆人的傻逼叫彭立,他旁边这个白脸男人叫咸平,进来这个————尤其要记住,周晓宇! 耳朵,听清每个字,———— “小宇,真来了,”迎上去的两个话语里有打趣儿, 进来的男人自有一种潇洒坦荡之气,唇边漾着一抹淡笑,感觉提得起也放得下,对于朋友的打趣儿没丝毫油滑别扭,反而,大气豪爽, “来了。你们想来找齐仿起码也跟人家打个招呼撒,这里毕竟是人工作的地方,”真正落落大方, “咳,现在就护着了?啧,你早给介绍一下,我们也不操这个心了———” “操什么心,老子的事儿还值当你操心,———”蛮豪爽地拍了下彭立的胳膊,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眼睛望过去,微笑着朝齐仿抬了抬手,算打了招呼,齐仿走过来,———这时,她的那些个学生,特别是女孩子哦,眼睛都望着周晓宇,然后窃窃私语,连一直默不作声站一旁的滕莎都一直望着他, 齐仿走过来,周晓宇笑着指了指彭立和咸平,“这是我俩哥们儿,他们喜欢闹着玩儿,” 咸平这时礼貌地伸出手,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搅你了,真的只是想来认识认识,小宇一直又不把你介绍给我们,”很尊重。接着,彭立也正儿八经递过去手, 人家这样客气起来,————齐仿看了眼周晓宇,唇边也茉开一抹笑,一笑起来,让人看着,整个心都软了,———话儿却说的豪爽坦荡,“我当你们来看我什么呢,我帮周晓宇他们公司员工搞钢琴培训,你们也有‘私活’照顾照顾我?”轻松的话语一下就拉近了人的距离,男人们都笑起来,这个女人有小女人的态,又有大女人的度,着实不错! “好啊,正好有个事儿可以请你帮个忙咧,后天正好是罗阿姨的生日,罗阿姨最爱听钢琴,你帮我们去给她演奏一曲,值当我们送给她的一个礼物,————” “罗阿姨?——”齐仿皱起眉头,又看向周晓宇, 周晓宇笑着摇摇头,好像挺无奈样儿,“就我妈,”齐仿点点头,笑起来,象哥们儿样蛮豪爽的拍了拍周晓宇的肩头,“后天不能上课你怎么不早说是你妈妈生日,” 周晓宇笑笑,也蛮坦荡,“普通生日,也没想大搞,” 齐仿又看向咸平他们,“行,给老人家祝寿应该的,不过,既然老人家爱听琴,生日那天当然要听最好的,你们请我不如请她,她弹得真的很不错!” 齐仿竟然指向和赞! 这时,目光都看向他————一只一直沉默的“隐孽”。 46 “她琴到真弹的不错,只是,这模样———我到真怕吓着老太太,”又是彭立那张“贱”嘴! 和赞这个时候不生气了,反正迟早收拾他,他越说多只是越加重“收拾”的力度罢了。对此傻逼,无视。 关键是,这个时候,和赞到真希望自己被邀请去参加他们家那老东西的生日宴,(估计和赞知道罗捺是朱可娃的前婆婆,骂得还要丑还要毒,呵呵。)打入“敌人”内部,套的信息不是更多?所以,这变态玩意儿会装啊,彭立这么一说,他真象“自卑”的,低下了头,头发顺着就滑了下来,遮住了那双本就隐在镜框后的毒眼———— “怎么能这么说,————”齐仿好像听见彭立这么说有点生气,立即口气就有点儿硬了。之前,这个女孩儿叫自己“舌吻”后她才弹琴,那态度甚至是有些倨傲的,事实上,她的琴真的弹的很棒,现在因为彭立的话儿,她又表现出自卑,———齐仿实际上很理解这个女孩儿:有才华的孩子内心里都是孤高的,所以她会“刁难”自己,可是由于她的外表,她又是极度自卑的,这样被人当众取笑————齐仿确实很不悦,她更尊重有才华的人!就算彭立是周晓宇的朋友———— 周晓宇没做声,他只是默默看着这个脸上有块儿很丑陋胎记的女孩儿,————确切讲,刚才眼光被引向她时,他是第一眼看见她的眼睛,而不是那块几乎蔓延她半张脸的胎记!那双眼睛————虽然只一瞬,她立即就掩下了眼皮,不过就那一瞥,周晓宇不否认,很漂亮,极漂亮!粗糙的眉毛,厚重的眼镜框,最那延伸至眼廓下的胎记,都叫人极容易忽视这双眼。 咳,所以说,这个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却也不会叫你一无所有。胎记生来刻在她脸庞上,却又赋予了她一双无与伦比的双眼————周晓宇在心里轻叹了口气。五年,五年他祛除了浮躁、远离了轻夸,学会了沉下心看人看事,如果五年前,他看到的极有可能和彭立一样,是这个女孩儿脸上丑陋无比的胎记,可,现在,他可以看到除了这显而易见的缺陷,也能看到她的不同,承认她的不同————五年了,五年,我的可娃走了五年,如果五年前,我就有这双看到不同的眼,我就有沉得下来静得下来的心————想到这,周晓宇,心又象针扎一疼,鼻酸不好受。五年了,五年的念想不会随着时间的消磨有丝毫褪去,这些,已经成为你思维的一部分,好像生生世世跟着你走———— “小宇,小宇,” 咸平推了下他,还有些奇怪他怎么看着这个有胎记的女孩儿象失了会儿神, 周晓宇会过来后,也没表现出特别的尴尬,就是浅笑地轻轻摇摇头,“既然齐仿都说她琴弹的不错,就让她来助个兴吧,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又都看向这个女孩儿, 女孩儿这时只是稍稍把脸抬起来些,头发还垂着,所以依然看不到她的眼睛,样子有些怯懦,可说出的话儿,——“去弹也可以,不过,我要五千块钱,” “诶!你人丑心大咧,———”彭立就要嗤她, 这时周晓宇拦住了他,对他轻摇摇头,又看向和赞,“行,只要你弹的好,对得起这个价,到时候再加都成,” “小宇,——”彭立还要说,钱不钱不重要,关键是今天的周晓宇忒奇怪,这个女孩儿丑人多作怪,他还让着?!咳,彭立是不知道,问题根本不在这个“丑”女孩儿身上,谁让这个“丑”女孩儿叫他想起了他的朱可娃呢!那,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就冲着“朱可娃”这三个字,就冲着那份心情,这“丑”女孩儿再怎么“无理取闹”,周晓宇也会任着! 和赞点点头,还带着不自觉的怯懦,“谢谢,”这声“谢”说的柔和多了,不过,谁知这祸害心里这“谢”道得有多带劲儿! 也没再紧逗留,周晓宇告知了他们家的住址,和赞就要走了。在得知他们家竟然在军区大院儿,和赞心又是一噔儿,他们家是部队的?可也没细想,反正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走了,是再没管身后的人和事儿,————当然,如果他再逗留一会儿,说不定能看到更“精彩”的———— 47 “小宇,干嘛那偏着那女孩儿,我这说实话,真不是歧视,她那胎记是挺吓人的,搞得象假的,真要吓着罗阿姨怎么办————”(诶!你别说彭立个差根筋的纨绔玩意儿,他一句‘搞得象假的’还真瞎猫碰死老鼠,撞对了!只是,此刻没人当真,不过,后来啊,被人无意想起来了———惊心动魄咧!) “咳,我妈哪儿那么娇,——”小宇笑着摇头, 彭立真个直肠子,你瞧他接的什么话儿,“恩,也是,罗阿姨没那么娇,你们家朱———” “彭立!”咸平赶紧拦住了他的话! 彭立今儿个怎么了?非要扯到“朱可娃”?咸平到底比彭立心细,周晓宇一来对齐仿那态度,不亲不疏,自然坦荡,但绝不是————特别是后来他明显盯着那丑女孩儿出了神儿,咸平看得很清,他哪里是看着那个女孩儿,他那是又想起————扯不得“朱可娃”,现在还是提不得这三个字啊———— 其实,咸平也是小看了彭立,彭立是个直来直往,可,并不意味他什么都看不出来,是的,也许他想得没咸平这透彻,可也起码看得出周晓宇对这个齐仿没那个意思,因为,他们那样把话儿摆明了“小宇一直又不把你介绍给我们,”“你早给介绍一下,我们也不操这个心了”,小宇什么都没表示,也许,在小宇认为这根本就没影儿的事儿,他懒得跟他们扯,免得越说越还引起人家女方的误会!就一个细节最明确了,连罗阿姨是谁这个叫齐仿的女人都不知道! 兄弟们还是担心小宇呀,五年了,他始终走不出来!也不是不能提“朱可娃”,就是提了————兄弟们看了,心都疼!彭立是个直急脾气,刚才当着小宇的面儿故意刺激一下,还不是想更准确的看清小宇的反应,他到底有没有丝毫走出,————结果,只一个“朱”字啊,————五年了,小宇学会了掩饰,学会了藏,可,有些东西,怎么藏,藏得住?———— 气氛有一下的凝滞, 不过,还是周晓宇自己先缓了过来,微笑地看向齐仿,“对不起,打搅你工作了,不会再有这种事儿。恩,还有我今天这过来一趟也正好谢谢你,我公司那钢琴培训也快接近尾声了,谢谢你精彩的教授。”态度和缓,可,话儿明显疏离客气了许多, 咳!五年,改变的是许多,可,沉在骨子里的————譬如,冷绝。 今天咸平和彭立会找上她,本没有什么,关键是她给自己打来了那通电话————齐仿这样的女人,开朗且独立,如果真遇上这样的事儿,她绝对会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处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打电话“特意告知”他!————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误会了她,多了心,周晓宇还是决定果断解决!兄弟们误会了就算了,值当闹着玩儿,可,女人————无心无感。马虎不得,不能当“玩儿”! “周晓宇———” 周晓宇突然“疏”开的距离,叫齐仿一时——— 这一声“周晓宇”有太多的真情流露! 连咸平和彭立都不再做声,只在心里叹:咳,再好的女人又怎样,还是被“圈”住了。原以为这个会有所不同,结果,还是相同。过程,相同;结局,相同。 齐仿是一时受不住他这突如其来的“变”!从认识他开始,他虽也一直这样“有距离感”,可,一直是那种大气爽朗洒脱的,这是个很精致的男人,被他不由自主的吸引,齐仿根本不想挣脱————齐仿也没想刻意,想顺其自然,但是,禁不住有时候就会变成“刻意”,————现在,他突变的疏离,————齐仿不笨,知道这种男人要讲节奏,你一步错,就是步步错,也许,自己根本不该给他打那通电话———— 可,后悔已经晚了。这种男人,象毒,吸引你的是他的“距离感”,毁灭你的,同样“距离”————越来越大,越来越淡———— 他还在微笑,不过明显客气了许多,“今天多有打搅了,明天我会叫秘书过来跟你谈合同了结的问题,再见。” 真的没有再多废话,还是那样大气洒脱的,礼貌一点头,转身就走。许是象齐仿这样也同样爽朗的女人,一时怎么承受得住!到底是被先“圈”住其中的啊———— 咸平彭立只有暗暗摇头的份儿了,小宇的“绝”加了状似“客气”的面纱更伤人心了啊————咸平甚至觉得,小宇突然的“疏离”里有丝愤然,他是不是觉得彭立根本不该在个无关紧要的女人面前提起“朱”————尽管,彭立连全名都没喊出来! 小宇都走了,他们还留这干嘛,甚至看都没再看那个女老师,也往外走了,却在门口,———— 迎面正好走过来一群军装,明显被簇拥着那个看见小宇,一停,当然,小宇看见他,也是有一顿,接着,————两个俱是绝佳出色的男人,都戴上了合适的“面具”———— “周先生,” “艾助,” 握上的手,———— 心知肚明的,在场还有不少,没几个觉得这笑,这握手,有多真诚———— 48 第十章 这是个亘古长青的问题:基业。 一拨儿混起来的对手,打到最后,都是好手,明快决断、心狠手辣、左右逢源。能开创出三分天下而有其一的局面,已经是天人配合,走狗屎运了。如果没有外族入侵等等重大颠覆性事件,就算横下一条心,在今生今世往死里打击对手,就算刘备灭了孙权,还有曹操偷着乐。 所以,基业不是一辈子的事儿,谁能基业长青,要看能否“**”好接班人。 现场站着的,无论这些个军装,还是咸平彭立,可也都是在权力场侵润不是小年日子的,对面“碰”着的这俩男人————心里都很清楚他们的共同身份,恰巧,都是接班人。 艾磊不用说,他老头儿对他的“调”不是一年两年;周晓宇,浪子回头,近四五年也绝对是“商界从政”的最好典范。————狼子野心。不含丝毫贬义,现如今能当好“狼子”实属是个技术活儿。 周夕然、艾楠驰, 绝对现如今军界大佬,多少人盯着这两将门世家“狼子”训练成果。 第一“可选”。要在工作之余保持**,能干能生,有的可选。如果像康熙一样,生的儿子够一个加强连,挑选就有了极大的余地。可惜,文明社会,“加强连”保证不了,但,明显艾楠驰这方面占点优势,二比一,周夕然只一独子,艾楠驰两个儿子,且不说这个艾磊,听说小的是把利器,还藏着呢。 第二“会调”。按才和德两个维度。“才”,天生娘肚子里带出来的+后天自身“修炼”的,看上去,此二人不分高下。“德” 很重要,这里所谓“德”,不是善良,不是慈悲,不是不敲寡妇门,而是知道轻重好歹,知道与人分利,知道进退隐忍。刘邦、司马懿、朱元璋身上共同闪烁的,项羽、曹爽、吴三桂身上没有的,就是世家大族培养“狼子”的“德”!很显然,这两位也很成功。 谁都知道现在周夕然和艾楠驰闹的有多僵!虽然,面儿上和气一团。 咱就先抛却朱可娃这祸水玩意儿的“老鼠屎效果”,当然,她也确实能构成某种诱因,主要是针对艾家而言,毕竟周家至今仍不知晓他们家这前儿媳的“战绩”。现实点儿,权力的角逐能扯到“红颜”上,可,绝不能归咎“红颜”! 要搁那军阀混战时期,这么说可能更分明些:艾家长期雄踞北方,周家的势力南方称王。 前一段儿,借军委换届,部队高层有一次不大范围的调整。显然,周夕然和艾楠驰的矛盾由此开始。艾楠驰位居中央,中央在北,天时地利,本次微调,实际上调整上去的多为北方军区高官,比如沈阳、北京。而南方,几乎无几,确切讲,进入核心权利层的,完全没有。这是叫周夕然极为恼火的。 虽说,周夕然现下不在中央,可作为俗称“世家大族”,譬如袁绍之位。他在南方军区,比如他的根基,广州、他叔辈曾主持的南京、包括成都,————势力绝不容小觑,自然,发言权应该更有“被听性”,甚至“被采纳性”,可惜,这次,完全“否决”! 当然矛盾不能完全说激化到两家之间,毕竟,利益链悠长而复杂,可作为矛盾上的核心环节,这两位现下的“巧遇”,着实耐人寻味不是! “艾助客气了,直接叫我小宇就成,”艾磊现在是总政主任助理,授少将军衔。再说,此次他是以“中央工作组”下地方军区视察工作,“领导”待遇自然不言而喻。这随行的就不少是广州军区官员,他们自然认识周晓宇。 司令员这位独子近年来着实叫人“惊艳”! 三年前,中国投资有限公司管理层雏形初现。作为国有管理,中投从股权性质与行政级别上可以说是一个政府机构,但它担负着管理国家主权财富的重责,因此需要相对独立,不能和一般行政部门等同视之,也不能受到其他性质部门的干预和影响。 叫人惊呀的是,公布出的六人领导名单里赫然有“周晓宇”的大名!作为最年轻的领导高层,世人的眼光更多的是投注到他的“高干子弟”身份上,其实,深挖浅出,还是叫人心服口服的。 年轻的周晓宇从哈佛毕业后,在咨询了导师萨莫斯的建议后,曾选择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后,年轻气盛的周晓宇辞职回国,自主创业,后成家,但据说私生活混乱。五年前,周晓宇结束了自己的公司,重返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先后供职于亚太局、财政事务局和研究局,从事经济研究,参与对许多成员国政府的宏观经济政策磋商与技术援助工作。同时,供职高盛公司。高盛成立于1869年,作为华尔街最老牌的投资银行,高盛在世界范围内享有盛誉,在华尔街百富榜中,高盛独占40席业界称其为投资银行中的“西点军校”。周晓宇就是在任高盛亚太董事高层时被中投相中,“挖”过来的。 所以说,说此刻“王见王”肯定不为过,当然,芥蒂心中埋,“礼”字永远摆在人前。周晓宇一先笑脸相迎,“直接叫我小宇就成,”打开了和缓的局面, 艾磊也是一脸微笑,“您也客气了,才说下午就要去拜会周司令员,他老身体还好?” “好好,艾伯伯呢,听说他您儿现在喜欢读宋史,正好我手头上有一套明人撰写的古本《寇准传》,到时候送给他,” 这要不身在局中,或,不懂史的人听了,真还以为周晓宇多“用心”!事实,确实太“用心”,用心歹毒啊! 北宋,有个南北榜,不晓得搞得多厉害。北宋名臣寇准,陕西渭南人,正宗北方人士,当过宰相,当过主考,是个在历史上很正面的人物,但他主考科举,特别不公正,明目张胆搞地域歧视。有年,他担任主考,江西萧贯脱颖而出,高居榜首,寇准很不爽,“南人下国,不宜冠多士”。硬是把萧贯的状元拿掉,把山东平度人蔡齐升为第一。这般事情,按说是应该暗箱操作的,但寇准公开宣扬,逢人就说:我又为中原夺得了一个状元。还有词人晏殊,也是江西人,有神童之誉,14岁参加科考,是个少年大学生,宋真宗对他爱赏有加,特擢其为“同进士”,寇准极力反对,理由很不靠谱,只是一条,晏殊是“江外人”,也就是他不是北方人,就是王朝的“外人”。 所以,瞧瞧周晓宇的“用心”,送《寇准传》?哈,这一“笑脸子”多“温柔”地甩在艾磊脸上! 关键是现场人,还一个不能表现出“明了”,都在客气笑,多讽刺! 这里有一半以上都是广州军区的,艾磊虽“身份”高可略显势单力薄,但,————啧啧,是时候细瞧瞧人本身“素质”咯, 人不忙不乱,脸上的微笑始终分寸有加,显得沉雅大度,接你的话儿,甚至————不避你的话,干脆挑明咯! 就见他点点头,“谢谢,我父亲确实喜欢读宋史,不过,父亲也喜欢鲁迅,谨记先生这样一句话:相书上有一条,北人南相,南人北相者贵。这不是妄语,北人南相者,是厚重而又机灵,南人北相者,不肖说是机灵而又能厚重。南人与北人如不互相搞歧视,而是取长补短,团结如一人,当是天下无敌。父亲喜欢看宋史,无非就是想吸取前车之鉴,象北宋寇准那样搞南北榜,让其成为中国历代最弱王朝,也是自然。他一定很高兴您送他《寇准传》,父亲即是非常否定所谓南北榜,纯粹无稽之谈不是。” 啧啧,一番话,————洋洋洒洒,多大气!听出味儿没有,他这是拐着弯儿地说你们搞“南北榜”呢,如果不搞“南北榜”天下一家,何来什么宋史,什么寇准———— 高手交锋,点到为止! 谁也没在气势上占到上峰,当然,这样的场面,谁也没想分个高下,“礼尚往来”一下算了,接下来,就是蛮套话的寒暄了,也没什么紧说的,客气的“分道扬镳”了。只是又留给在场人一个茶余饭后兴奋的谈资罢了。 周晓宇和咸平彭立是直接离开音乐学院,各自开车驶离。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具有戏剧性,周晓宇的车出音乐学院大门左拐,布加迪的速度叫人叹为观止,驶离后,就在同时!————音乐学院大门右边正好走过来一个女人,这女人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举起来一点儿,她还在一点点扒袋子里的什么东西,蛮专注,头低着,额前的刘海特长,都差不多遮住了眼睛,何况,她还戴着眼镜儿,眼镜儿下,是褶褶皱皱的胎痕,说实话,有人看第一眼绝不会再去看第二眼! 女人好像有些迷糊,似乎发现袋子里少了什么,当下停在门口,愣那里想什么,后来见她自个儿又摇摇头,终究还是进去了,———— 这神神叨叨的是谁!当然朱可娃是也。难得她今天完成了项大翻译“工程”,刘教授又要的紧,和赞又不在家,她只有“亲自”送来,可,搞鬼,还是掉了东西,她忘了带注解册子了! 49 可娃怏怏地走在校园里,身旁各个朝气的学生从她耳旁飘过,笑声淋漓。可娃突生悲凉,在结婚之前,她上了长达十年的高中。 怎么不是高中?四年大学,三年研究生,和高中一个生活模式,青春期被过度延长。武广、江汉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越穿越洋气,食堂里的青菜总是以白菜为主,肉总不够吃,———— 咳,真不值当理她!她要觉得自己悲凉,她能把自己想成“叫花子”!事实上,哪那惨!她过的日子还叫不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呐。比起她同寝室的一个师姐,那她不晓得幸福到那里去了。她那师姐也有个弟弟,此弟除了挣钱,什么都喜欢做,尤其热爱艺术,用各种方法花他姐本来就很少的生活费。情人节的时候,他给他姐姐一张卡,上面一句话:“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把朱可娃那师姐感动的,“为了这句诗,一切都是值得的。”朱可娃个不清白的在旁边也乱感动一把,直点头。你说这样“单根筋不分青红皂白”的脑袋————咳! 朱可娃还在带着游离却也五花八门的心思在校园里飘儿,和赞下楼的,无意抬头从门栋窗户往外瞟一眼,一眼就看见她!吓一跳!!那个立马三下两下往下跑啊!乖乖宝贝蛋儿!可不能让她深入这“狼巢虎穴”,晓得她那“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都走了没,要她被认出来了————和赞想着就心慌慌! “三重!三重,我的乖三重诶,——”和赞上去就把可娃邀住来了个大转弯儿,环着拖着就往外走,“你来干嘛!要什么或送什么,等我呀,” 可娃被他吓一跳!先还没会过来,莫名其妙地被他“供着”往外走。走几步,想明白了,就停住,直扒他,蛮不耐烦样儿,“你干嘛,我给刘教授送稿子来了,注解的册子也忘了带了,烦死人———” 要不是他现在一身女装,又光天化日之下,依和赞的性子,恨不得抱起她就往外跑!可她现在还在细磨细磨的, “好好好,我给你送好不好,我们先回去,正好回去注解的册子拿了,我再给你跑一趟,看你,没有注解的册子,那是你辛辛苦苦的弄的吧,不一起给刘教授也不好是不是,——” 和赞个鬼算是摸透了她的性子!! 你别看朱可娃个糊坨坨,她还蛮完美主义咧,你越强化她的“不完善”,她越犯堵,看!听着听着,她也不闹了,也不烦了,渐渐跟着你的步伐也走了,和赞一路豁着她,心情大好! 嘿嘿,心情大好! 心情大好那是还不知道“隐患”在留! 他是哄着他家这祖宗走了诶,却是万万没想到,都快要转弯儿了,两人的身影,却,正好被从主楼梯下来簇拥着要上小轿的艾磊看见了!! 那叫个乖乖隆滴隆! 艾磊同志只望着那女人的背影,心,就猛地一噔!脑袋象被炸懵了的,———整个人愣在那里! 其实,只稍过了一会儿,艾磊同志自己都觉得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相当莫名其妙!他甚至只来得及看见那个女人一眼,还是个背影!————却越想,心跳越快,快要———— “艾助!” “艾助!” 这多军队挺拔威严的官官员员,就看着他们这块儿最玩味的领导突然象失了心的跑了出去! 这是咋了?!就算看见了神仙也没这丢魂样儿好不好! 50 是看到神仙就好了,关键是,看到比神仙更要命的! 艾磊常想,这世上的相得相失都是有着缘分的。他和她———— 半年前在法国订婚宴外见到的那个身影———算是魔怔上身了。在那个熙攘的巴黎街头,艾磊竟然象游魂般游离了一整日!找什么———明明知道这很没有意义,甚至,愚蠢!可是,抵不住———— 订婚宴,哦,不仅仅是订婚宴的乱套,那一日一夜他的突然失踪搅乱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心———— 那一夜,他在巴黎街头的一只长椅上整整坐了一晚,想了许多,想到艾珏,想到自己去部队看望他,无意在他的书桌上见到的一支信笺,字写得很潦草,纸,却磨得很旧, 那一天 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 你诵经的真言 那一月 我转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 不为修来世 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 艾磊不禁眼睛有些酸涩,他都分不清自己这样,是为了他的弟弟,还是,为了她———— 模糊间,自己竟然在那只长椅上眯着,却又极不安稳,梦,一个接着一个,————梦见她,梦见一只狐———狐是红狐,瘦而修长,有小小的头,有耳,有尖嘴,有侧面可见的一只略显黄的眼睛,表情在倾听什么,又似乎同时警惕了某一处的动静,或者是长跑后的莫名其妙的沉思。细而结实的两条前肢,一条撑地,使身子坐而不坠,弹跃欲起,一条提在胸前,腰身直竖了个倒三角,在三角尖际几乎细到若离若断了,却优美地伏出一个丰腴的臀来,臀下有屈跪的两条后肢,一条蓬蓬勃勃的毛尾软软地从后向前卷出一个弧形————狐的身旁,蹲着她,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若有似无轻拈着狐的皮毛,脸上的表情几乎和狐一致————后来,她站起,越走越远,艾磊这时只想开口大声喊她,可娃!可娃!———却,无论如何,无声,始终无声!———眼见着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现,———只留下眼前那只红狐,那只美丽的只想到,它会吸附我的一生!——— 艾磊醒来后,那只狐的形象就象刻在自己脑海里一般!他赶紧找到附近一家玉石金店,让工匠将这只红狐刻进了一块玉石内,还在石的左上角凿一小眼儿,用细绳系在了脖子上。如今,这块狐石已然日夜陪伴了他半年之久,不离不弃———— 婚,退了, 父母哭诉,朋友不解,还伤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可,执念如怨鬼!生生逃不脱,解不开,避不了,挣不去————他何尝不苦?他甚至从未与她有过交集! 艾磊一边跑,狐石就在他的颈项间摩擦,越来越热,艾磊知道,那只红狐,鸡血般地红,几乎要跳石而出!一如他此刻的心——— 却, 当到了转角, 不见了, 不见了, 仅仅只是那一个背影啊————不见了———— 时间仿佛一瞬又回到了半年前的巴黎街头,他的茫然,他的苦痛,他的无助,他的————执念如怨鬼! 艾磊不自觉向后颠簸了一步,手,抬起,紧紧抓住了那块红狐石! 执念如怨鬼! 即使,一生如此,————甘愿如此! 51 佛说,戒执,戒着,强迫也是症。艾磊对朱可娃这样的执念,算来,何尝不是强迫症的一种?距离啊!多可怕的距离!距离,让朱可娃这么个玩意儿的形象完全在艾磊的世界里“高大全”上了,瞧,都跟狐仙拼上了,你说吓不吓人! 咳,梦归梦,尘归尘,土归土,情人是要梦的,老婆是要守的。黄脸婆永远是黄脸婆,梦中情人淡罗衫子淡罗裙,总在灯火阑珊处。可是走近些,挑灯细看,灯火阑珊处的梦中情人也不过是另一个黄脸婆! 当然,这不是说咱可娃就禁不起距离的推敲,只是————她确实就这么个玩意儿,有时候,有些人,是把她想太好咯,忒有些天理何在之感! 譬如,此刻,和赞望着她,就有一种恨不得咬死她的啮齿感! 朱可娃何尝没有强迫症!且,重症患者! 上次她一回来,发现家里竟然咋样找也找不到那本注解的册子,人就“强迫”上了! 先是,急, 急得把她房间翻个底朝天!当然哦,和赞也不拦她,只要不伤着她那“娇弱”的身躯,她把屋顶掀了和赞都不管! 没找着, 好了,就开始烦, 这一烦,算把和赞不得了了,————看什么什么不顺眼!看什么什么想起她那册子!和赞大爷总还有什么办法?以前,还能吼她几句,压压她犯毛病的气焰!现在,咳,她您儿又有身孕护体的,又再被上次音乐学院那么关于她的来历的一惊魂!————和赞同志算是偃旗息鼓,就怕她一个“不如意”也跑了,————嘿嘿,可不,咱可娃最会“跑”!而且,跑的“无负无担,无责无任”,身后的世界为她闹得神鬼同泣,她依然“我自悠游天地间,疼只有我,怜只有我”————恨死个人! 怎么办?只能哄。可,哄不下地撒! 当然,可娃也着实没有那么不懂事儿,就算她怀着毛毛,心情是奇奇怪怪些,和赞哄她,她别扭几次,后来也就不那么躁了,但是————紧接着,第三步,“强迫症”上了撒!这才叫要和赞的妖精命! 她谁也不折磨了,就折磨起她自己!且,确切说,她那葱葱如玉的两只手,十个指! 可着劲儿咬啊!! 她咬,其实就是在想,我到底把那册子搞哪儿去了咧?写完后,我就———然后,我又————再后来,我把它————方正就是一个场景一个场景,翻过来倒过去使劲回忆,可,要是能想起来不就找着了?关键是,想不起来撒!于是,倒带!再想一遍———写完后,我就————然后,我又———再后来,我把它————你说,是不是急人! 她这一不放过自己,不就等于最不放过和赞大爷! 吃饭,她一出神,和赞就想,完了,她又开始了, 看电视好好儿的,她一咬指甲,和赞又想,完了,祖宗奶奶又开始了! 睡觉了,你把她打理好,关灯前,她突然一声大叫,“等等!等等!”人一下以和赞心都要跳出来的速度跳起来,又蹲到她那书堆里翻起来————和赞大爷!恨不得跟她下跪!我给你再抄一份好不好!! 可, 怀了孕的糊坨坨,是比日常更“二”!她偏不!“你又什么不知道,我那是按我自己的想法编的,————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说着说着,糊坨坨那又烦又后悔又可怜又难过样儿————“好好好,您找,您儿个想咋样就咋样好不好,真是我个小祖宗诶!”和赞大爷只能又跑过去帮她翻呐,她就坐在床边,手指着,“那里,那里,恩,这里————”指哪儿,和赞美人儿躯钻哪儿,————咳,可不劫数! 可,这对和赞同志来说,都是小事,最最让他过不得的是,她喜欢咬指甲!看得和赞心疼啊,没一个手指的指甲剩下一半以上的,间或有一两个都要缠上创可贴了!这是不是“强迫症”到了入魔了? 现在,她乖乖坐在她自己的书桌旁, 册子是死找也找不着了,她也放弃了,决定重写,可着糊坨坨又是个“完美主义者”撒,非要跟先前一模一样,就在那里钻着脑尖儿回忆啊,想一下,写一下,写一下,停下笔,咬一下指甲,突然想到了,又拿起笔写————和赞旁边看着————实在忍不住了!他一下跑到厨房,把盐罐子胡椒罐子都抱出来,就放在她书桌上! “你,干嘛?”糊坨坨糊哒哒地抬头看他,完全不解, “你就洒一点在那指头上然后再嚼是不是更过瘾些!” 和赞指着她那凸凸的指甲怒火直喷!想忍,可忍不住撒!有时候,她就是叫人吼! 可她,就是气死你不偿命! 糊坨坨恨恨地瞪他一眼,一下站起来,把盐罐子啊胡椒罐子啊又抱起来放回厨房,然后,气呼呼的进来把书啊本子啊一撸————她跑厕所里躲着不出来了!! 和赞“惊破天”样儿的就望着厕所门老半天————无语!彻底无语!奇葩!惊天奇葩!她想气死你,绝对比菩萨还厉害! 你说,和赞又能怎样? 几无奈几无奈地走到厕所门边,像只癞皮狗蛮无力地摊着脸贴在门边,整个身子赖在上面,“可娃,可娃,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你出来,出来撒,厕所几臭哦,————可娃,可娃———我的小姑奶奶,都是我的错好不好,厕所暗不溜秋的,你看得见?别把眼睛看坏咯————可娃,————可娃,我想上厕所————”最后,也只能他耍赖咯!可,糊坨坨就是不出来!几狠! 和赞晓得这得一下的,只得叹了口气,算了,让她闹会儿,她心里好受点儿。 “可娃,我出去买点东西啊,你不是最喜欢吃胭脂路那边的臭干子,我带点回来给你啊,————还有啊,可娃,我可能要出去时间长一点儿啊,我还想去汉口那边看看有没有那书————我走了啊,真的走了啊,”恩,是要强调“真走了”,你“真走了”她才“舍得”出来撒! 和赞还故意重重关上了门,目的,就是为了让厕所里那位听清了,他走了,她可以出来了———— 其实啊,和赞这一出门,除了去买点东西,还有件更重要的事儿:今儿个,他要去周晓宇家为他老娘寿宴演奏哈!和赞决定速战速决,打听到他想听到的,就撤!毕竟,家里这位还跟他翘着气撒,是要去买点她喜欢的东西回去哄她! 可, 咱和赞大阎王是怎么又想得到?这一去————竟是,生生让他丢了他的糊坨坨!! 52 其实,过去了,真的蛮无聊。因为这会儿来祝寿的人太多。搞半天,他老头儿是军区一把手,难怪上赶儿的,一拨儿军装,一拨儿裙带,————象他们这样的“工作人员”,———对,和赞被列到了“工作人员”区,还有专门的负责人组织。和赞这也才知道,来弹琴的还不只他一个,还有几位“大家”,不过,人家的待遇比他尊贵,又有专人接待。 这种场面,和赞肯定没心思瞧热闹,他只想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任何关于“朱可娃”的蛛丝马迹,可是,那个负责人“明确表示”了叫他们“先坐会儿”,这意思蛮明了撒:别到处走!和赞想,自己也还没上场,先忍忍吧,等弹完了再乱逛也是自己的自由。 “今天也是我妈妈的生日,” 他旁边坐着的个小姑娘跟他唠嗑,她好像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今天是来唱歌的, 和赞哪有心思理她?可这小姑娘可能也无聊至极,不停在旁边说, “我想半天想给她发则短信,可是,光说‘生日快乐’又太俗气了————” 和赞双手撑着脑袋,眼睛闲闲地望着往来宾客,双脚还一上一下跟着舒缓的音乐打着拍子,等得无聊啊! “昨天遇到天使在淋雨,我便把雨伞借给了她,今天她问我是要荣华还是要富贵,我说什么都不要,只要现在看短信的妈妈今天生日快乐,永远健康————”他突然懒懒地说,实在无聊,想着这儿了撒, “嘿!你真有才!”小姑娘突然重重拍了下他!搞得和赞差点没坐稳歪一边儿去!和赞蛮不耐烦狠狠横了她一眼,坐旁边去了点儿,老子无聊的慌才给你一条儿,你他妈象神经病可就不好了。这一想,和赞觉得更无聊,他正准备起身问问那负责人啥时安排他上去弹————正此时,那边大客厅里好像一阵躁动,是来了什么重要的人?都望过去———— “哎呀,姨奶奶,您老坐那么长时间飞机过来辛苦了,————” 这是他们家亲戚吧,蛮老个老太婆,却一身富贵优雅的淡蓝旗袍,还蛮有味儿咧。老太婆干干净净,一头白发挺精神,一看,就是老资本主义的享福老太太。 “什么?”太老了,耳朵不中咯, “我说,您老坐飞机辛苦了!”扶着她的就是今天的寿星吧,周晓宇的娘和自己的娘一样,都是极会保养的官太太,这哪儿看得出六十二? 老太婆这次听清楚了,微笑着轻轻摇摇头,“不辛苦,”知书达理样子, 扶着老人家坐上上位,又平常问候了下,老太婆左右看了看突然问, “小宇,可娃呢,这有五六年没见着她了,————” 乖乖隆滴隆!!这老太婆一句话算要把个“喜筵”炸得七零八落!你晓得,几多人的心就被这一句话炸出一个洞来哦!! 和赞一下“抖擞”了所有的精神头儿,眼耳口鼻心全盯上了那边!!可娃?!!五六年没见着她了————这一看就是他们家老亲戚!她都在问“可娃”!————可娃到底跟他们家什么关系?!!————和赞突然好象有些了悟,却又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伤口啊! 本来就补都补不好的伤口啊!一下子就这样被划拉开了!你看看周围人的脸色!看看!! 周晓宇一下子的失魂! 罗捺一下子的失色! 周夕然一下子的沉下脸———— 第一家庭的“沉痛”啊—— 旁人又有多少人不知?!!五年前他们家那场轰轰烈烈堪比“盛事”的葬礼————谁忘得了啊! “姨奶奶,可娃她———”罗捺看样子是想截住她老人家的话头儿,不过,眼睛都红了! 但,老人家耳背眼神儿也不好,什么也没觉察出来,还在说, “可娃呢,还没怀上啊,我这次来特意给她求了个玉观音来,————”老人说着还从她的小荷包里掏出一个红绸小缎锦包儿,拍了拍,“这是喜玉,开了光的,小宇啊,给可娃带着,应该要孩子了————” “太婆婆!!” 这不是生生要了周晓宇的命!!! 只见人一下跪在他太婆婆脚边!手里握着那玉,紧紧握着!失声痛哭啊———— 这下,全乱了! 宾客们的脸色无不“沉痛”,可,心思————谁知道! 周家的人是彻底乱了手脚,最是罗捺,自己的泪是再也忍不住,你说,儿子这样————这不也是要她的命!边哭边扯, “小宇,小宇,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别把太婆婆吓着!————” 周夕然也是眼微红,向后退了一步,不用他说,立即就有人上去帮着罗捺扶跪着哭的痛不欲生的周晓宇,———咳!一场喜筵———— “这人都走了五年了,咳,” “关键是还有孩子撒,他们家刚得那孙子时,那宝贝劲儿,————” “听说夫人很疼这个儿媳妇的,小宇也是爱死,————” “那是后来,你不知道刚结婚那阵儿,小宇在外面————” “啧,不管怎样,后来那是爱死撒,生了那大个胖小子,———” “咳,世事难料撒,该享福了,儿子儿子有了,老公也回心转了意,婆婆更是疼爱有加,临了临了,搞个飞机失事这出儿!————咳,这也是有福没命享啊!” “就是说撒,这也是命,你说小宇当年那样胡搞,后来收了心,这一收还真不打紧,把个老婆宝贝的,却———五年了,这还念得————” “三姑六婆”在关键时刻总能起到决定性作用!!这些军装,这些裙带,这些嘴————算是把和赞同志炸的五雷轰顶!!那心中滋味————翻江倒海!不知所味! 她是周晓宇的老婆?!! 她儿子是周晓宇的?!! 她,还“死”了?!! 那怎么,她还过得好好儿的?还不是一般的好?!! 朱可娃! 朱可娃! 你真是个大害虫!大大害虫!!看你把老子心思搅腾的——— 和赞现在头脑热得真不像话! 先还不谈这些“?!!”怎么解决,只一条!他一听,她是周晓宇的老婆————那个受不了!! 这变态阎王的想法总和常人不一样的,她是周晓宇的老婆就不成!!当然,这是只听见“周晓宇”撒,要是换成别人,管她是老婆,是情妇,是小三,和赞此时都受不了!! 这孽障,脑子要一发热,可,不是好事儿!再说,这又不折不扣是个混不吝翻了天儿的主儿!——————完了,完咯!和赞同志又要撒野了,谁管的住?! 53 这老天生人都是有配额的。象朱可娃这样的糊坨坨,不能搞多。可象和赞大爷这样纯粹害人精,更不能搞多,否则,保准天下大乱!因为人家害人已经成为本能! 和赞同志几淡然样儿,一步一步来,条理极清晰,目的极明确,手段极毒辣,后果,极严重! 先,看准了一个人! 不错,就是那个傻逼彭立。掉得大!谁让这个没脑子的第一个就得罪了害人精同志! 发现没,和赞同志女装打扮长期衣服领口夹着一只黑色的发卡,不晓得的以为那是他用来夹头发的,因为,为了掩饰脸庞的胎记,他的头发长期都是散下来的,可也有要盘起的时候啊,可能就用这只卡子。其实,————就象有些吸毒的富家子喜欢把毒品随身放在自己脖子上框着的坠饰里,和赞永远随身带着他本人的“恶趣杰作”!:各种植物配置的药物!其中,不乏蒙汗药之类的极品! 和赞挑了一小指甲盖儿的,脸不红气不啜的,几平常的“路过”彭立身旁时神不知鬼不觉在他那喝酒的杯子里弹了一点儿,然后,就安安静静坐向原处,还是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跟着音乐节奏点着拍子,看到彭立起身好像向洗手间走去了,他脑袋低下来———谁看得见他那双分外漂亮的眼睛里有多少毒水在“滟滟欲滴”?!! 和赞也起身了。老天都在帮他咩!事情,分外顺利! 因为刚才“姨奶奶”那出儿,气氛曾有一度的凝滞,可下面人多有眼水,这可不是为夫人办寿宴的本意,待到主人家的主人们都去稍事休息调整了下情绪后,寿宴继续举行,且,比一开始还要热闹,就是想冲淡一下刚才那突如其来浓重的“沉痛情绪”! 首长,夫人,周晓宇出来的时间不同,可,后来也都还是调整了情绪,出来了继续应酬宾客,只是,再怎么热闹,依然都能看到眼底里那藏都藏不住的情绪,到底是伤狠了啊——— 主人其实都这别扭,客人再怎么捧场也还是不如刚才那样纯粹喜悦撒,但,客人都是识相的,这时,再怎么也要继续捧场,有人说了吉庆话儿,大家鼓掌叫好的,有人开了个玩笑儿,大家都闹腾闹腾,这样一来,宴会的气氛也没那么沉闷。且,注意力都还蛮集中,都在喜筵上了。 这样,喜筵还真有一波波**出现,只是,当人们注意力都在当前的热闹场面上时,谁又会想到————在三楼的某个洗手间,某个混世魔王在多精心的“摆弄”他的“作品”! 这又是老天帮他咧,彭立一看就是他们家老熟人,所以上洗手间能到二楼,而,此时,人都在一楼忙活,二楼几乎没人,更别说三楼! 和赞趁着某位重要人物向夫人祝词,所有人都齐刷刷注意力向那边时,悄悄也溜上了二楼,安静的走廊,厚厚的地毯,————尽头,一个房间门口,就瞧见了倒地的彭立,已经不省人事的象头猪! 和赞走过去,蛮干脆,直接拖着他,走那边拐角上了三楼。刚才夫人上楼“调整情绪”时,他也随眼瞟了下,是三楼。且,这种高干楼哪哪儿都差不多,他家还不是这样,一般主卧都在三楼。 就把死人样的彭立搁在楼梯口,和赞凭经验开了一间房的门,恩,果然布局都一样,再瞟一眼里面的陈设,恩,确实是主卧! 然后,把人拖进去,丢在里间那张大床上! 精彩的来了! 和赞同志始终面无表情,蛮麻利地首先快速把这傻逼的衣服全扒了, 然后——— 他左看右看,恩,很好,桌上有些礼物的小包装,他拆下一条粉红色的缎带,拿过去————————竟然在彭立的软绵绵的小弟弟上绑了个蝴蝶结!! 搞———搞死个人好不好?! 他还把彭立这样摆,那样摆,干脆摆了个四肢大开,还在屁股底下垫了个枕头,完全一眼就能“集中”到那软绵小弟上的粉红Q结!———— 然后,几满意地把他衣服一撸丢到床底下,拍拍手,满意地出来了。 接下来,还是那样顺利,混水摸鱼他又回到原座,这要命的东西,他等着看“激动人心”的咧! 和赞那什么脑子,他什么都算好了咧,当然,这也是因为这样的场面见太多了好不好。通常,女主人这样的场面都要上楼换几套衣服的,和赞就等着这一轮下来后,夫人能回房———— 果然,眼见着罗捺上楼了,上楼前还有女伴好像要陪她,她还摇手拒绝了, 这下,和赞同志,笑了,默默又低下头,心里默数,“一,二,三————” “啊!!!” 惊厉的尖叫突然响彻整幢楼! 一时恨不得所有人都要冲上去! 和赞同志,微垂下眼,一切,偃旗息鼓,尘埃落定。 54 当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冲上来。 “妈!” 周晓宇肯定最先冲上去,一看!———他妈妈因为受刺激过大,已经晕倒在房门口! “彭立?!!他妈这是哪个狗日王八羔子!———” 咸平他们惊恨地已经要跳脚!!付蒙更是当场就破口大骂,还是咸平稳重,赶紧上去拉过被单盖上床上简直就不堪入目的彭立! 就算再惊再不可置信,可,———这是人为使坏绝对无疑!毕竟,刚才人还好好儿的,怎么会一下就————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 最糟的,首长虽然上来慢一步,可还是在咸平拉过被单时看到个尾子,那被气的————可想而知! 周晓宇已经把他妈妈抱到外间的小沙发上,“妈,妈,”顺着他妈妈的气,罗捺眉头紧蹙着,难过的扭扭头,可就不见醒,干脆,又把他妈妈抱起来,送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又几个阿姨忙出忙进,周晓宇才出来,又过来。 脸色沉的吓人! “爸,你也先去休息一下,别着急,这事儿,我来处理,” 周夕然看着他儿子,————这儿子以前也是个阎王,现在是————咳,心情焦躁的厉害!周夕然烦躁地摇摇头,“我去看看你妈,”终究什么也没说,去看罗捺了。 实际上,真正跟着冲上楼来的,肯定都是周家最熟悉的人,包括警卫员,或者首长身边的人。外边以及楼下,警卫员,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可以处理。房里,就剩下周晓宇,咸平他们几个,还有警卫长魏长春、李文涛。 周晓宇一声不做,沉着脸走向床边,坐下,双手握拳撑在床边,微皱着眉头看了眼床上的彭立,衣服已经给他穿上了,人,还醒不了, “衣服哪儿找到的,”小宇轻问, “床底下,” 小宇点点头, “知不知道这中的什么药,” 要说,这都是“玩字派”的老高子,这明显中了招儿的样子,———— 咸平摇头,“怎么都醒不了,还奇了怪了!” 咸平他们是蛮奇怪,再狠的药也无非就那几种方法让人醒,可,都试过了,醒不了。医生已经在路上了。 小宇垂下头,还是那样个坐姿, “小宇,已经给翔子打电话了,他马上带一队市局鉴定科的人过来,那带子(指那粉红色的带子)还在彭立身上,咱们谁也没碰,” 小宇点头,却还是没抬头,他在想什么————再抬起头时,却是直接望向魏长春、李文涛, “楼下人一个也别放走,” 魏长春、李文涛直点头, 小宇皱起眉头,“还记得哪些人上过楼吗,” 魏长春连忙说,“今天是夫人生日,夫人交代说今天来家里的都是亲友,人家来给你庆寿就不用限制那么多,所以,————” 小宇点头,“这我知道,可应该还是有人———” 魏长春还是赶忙接嘴,“当然,当然有人在留意,哪些人上过楼都有印象!” 小宇又低下头,又点头,象是自言自语,“就是别冤枉了一个好人,可也绝不放过一个狗杂碎——” 话儿,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可别忘了, 这以前也是个阎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他放得过谁?! 来了几个提着各式箱子的警服,上了楼。 底下的宾客们还不明所以。只是首长办公室主任王滕喜出来“安抚”大家说,出了点事儿,希望大家帮忙“停留”只一会儿。具体什么事儿,也没明说,不过,招待照常。 和赞个鬼!怎么样搞,他都不怕咧! 嘿,公安局鉴定科都上阵了啊,看你们“鉴定”出个什么! 和赞多精!上楼前,宾客们吃虾用的一次性手套他摸了一双,所以,指纹——— 和赞还是安枕无忧地象个老实孩子坐那儿,好,就算你还能“鉴定”出什么,是一天的事儿能拿结果的?这些个人,你关人家一天?害人精是想的“完备”呐,只是———— 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和赞同志打量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兽”,其余人就都是“照规照矩”的“人”,人跟兽拼的赢“横”? 诶,他这次还真小看了人周晓宇咧,要知道,这以前也是只“兽”——— “你们———你们干什么?” 和赞本还“老实”坐那儿“得意洋洋”咧,突然!冲上来几个战士就把他一架,其中一个更是毫不留情把他的头发一扯———— 天,要变色了! 55 赫然一个男孩子! 头套一扯下来,就是另外一个样子,所有人都看呆了! 左边脸骇人的胎疤延伸至耳后,却丝毫不影响那双眼睛的惊人美丽!何况,无暇的右脸———— 咸平走近些,皱起眉头看他左脸那“疤”,“彭立当时说这‘疤’看着象假的,还真没说错————”回头意味深长看了眼周晓宇,扭过头说着就要去扒拉他脸上的———却! 和赞双手被战士反架着,却依然“老实”不了,眼见着咸平的手就要上来,一脚就向咸平的裤裆处踹去!幸而,咸平反应快,赶紧退了一步,可接着上去就狠狠照着和赞的脸甩了一巴掌!“个不要命的小犊子!死到临头了还横!” 宾客们俱是震惊!可,也只能看到这儿了,已经有工作人员陆续开始清场“送客”。不明所以的宾客依然不明所以,可也都很识相,就算心里好奇的要死,面儿上还是礼貌离开。 重量级的宾客自然都由王滕喜亲自送,其中,就包括艾磊。 今天是罗捺的生日,他又正好在武汉,这面子上的事儿还是要做好的。 其实艾磊也才来,所以再之前“姨奶奶”那出儿他没看到,来时和首长、夫人都打过招呼,才准备稍坐一下礼节到了就离开的,可,就在准备离开之时,发生了这么件“不明所以”的事儿! 都听见了女人的尖叫,可具体是谁,你也不好瞎猜。他们家工作人员、警卫员一时又都不让离开,艾磊也只有稍作停留。 后来,又看见战士们突然上来就“按”住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艾磊本来还有些不耐烦他们家怎么这么事儿多,可看到这个“女孩儿”———— 艾磊看着“她”都渐渐眯起了眼———好像——— 虽然那天音乐学院拐角处,他的全部心魂都在那个酷似可娃的背影上了,可当时,环着她的那个背影,艾磊同时瞟了一眼————可不就是!!———上了心的东西,只要跟她有关的,可不只一眼就印象深刻!!! 艾磊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儿!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要查!要好好儿查!这事儿————只要和可娃有关————不能放过,一件儿都不能放过! “真不好意思,艾助,家里临时出了点儿私事儿————”王滕喜把他送到门口还在不住赔礼, 心里象猫抓,面儿上,艾磊如常,礼节到堂,和王滕喜握过手,“没事儿,就是帮我跟首长和夫人道声别,您去忙吧,不用送了,” 王滕喜再三还是把人送上了车, 车开走。车上,艾磊靠在椅背上,“去看看他们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私下查。”前排,一个扭过头的男人,他的秘书陈峰恭敬地点了点头,“是。” 螳螂捕蛇,黄雀在后。经典桥段,在生活中不断上演啊。艾磊这只“黄雀”不动声不动色已经开始行动了,周晓宇、和赞这对阎王呢,————大宅子里,都清场了,就看谁收拾谁了! 和赞被甩了一巴掌,这还了得?! 和赞大爷不是个蛮人,人的毒化在骨子里呢!他就盯着咸平那右手,好像要看清那只手的每一条经脉走向,————也不喊也不叫,好像记住了这只手在那毒骨子里,以后不见人,就见这只手,老子剁了它绝不打梗! 然后,淡淡地移眼直接盯着周晓宇,“你们凭什么抓我,”语气轻,可,口气阴的厉害! 周晓宇一直拢都没拢过来,就一直站在楼梯口,人靠在楼梯栏杆边,一声也不做, 见和赞盯着他,问了这么句,却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上楼,只对旁边的警察说,“好好看看他胸前那发卡,里面如果有东西,跟彭立体内的不会差,”说着,就上了楼。 警车几辆已经开进来停在门外,和赞被战士们抓着硬拉了出去,连拉带拽地直往外拖,他却一直扭头望着上楼的周晓宇! 好!好! 算老子这次看走眼! 好!好! 这次回来,还真没“白”回来! 和赞大爷就此被“五花大绑”地丢局子里去了,很显然,这一轮,周晓宇占“主场”优势,胜! 56 第十一章 和赞大爷这次是真吃了点苦头。 历来,这进了局子,不挨那么几下对不起这“进宫”的“美誉”,何况,这还是“特意”有人“关照”了的。 好,挨打受踹,在小号子里被同屋的“整”,这对和赞来说都是小事儿,这真正的坏蛋啊,都忍得,总有一天他要翻盘的撒,现在是你周晓宇的地盘,我和赞认这个怂,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这帐,老子记着! 可,就是一条!和赞这几日在号子里“激”得难受!:可娃!可娃咋办!! 她吃了没? 她是不是按时睡觉了? 给她特意配的红豆牛奶她是不是坚持在喝! 还有———这个问题,叫和赞一想着心就颤着疼,比那挨打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还叫他疼!:我这几天没着家,她有没有一点想我———— 这得亏是和赞看透了可娃啊才有这一“疼”,因为他根本就知道,这是个比他还骷心的人!她心里搁得住谁?!也许,第一天,她会奇怪他怎么不回来,第二天,她还会留点心,他不回来了吧,到了第三天,————她想都不想你了! 和赞就是一想到这就他妈挠心的厉害! 还有,几叫和赞心里猫抓地难受哦: 她会不会又不见了? 可娃要是就这几天碰到了哪怕是她某一个故人,会不会———依她那性子,她绝对立即跑不见!!想到这,和赞坐着的人都要跳起来!不住就在那小号子来回走啊! 这不行!这这不行!要赶紧想办法出去!! 她要不见了,————别看这糊坨坨,她蛮会藏的咧,————要找不着了———— 和赞这个时候就相当相当“后悔”了咧!逞那个气“搞”那个周晓宇干嘛?!!比起可娃————和赞这个时候又恨不得咬死自己了!悔啊! “我认怂!认怂好不好!周晓宇!周晓宇!老子喊你祖宗成不成!你放老子出去!!” 和赞这几天是真“躁”的不像话了,说实话,不带任何“狡诈”,他是真想出去!只要能把周晓宇“招”来,当着他的面儿,他叫他下跪磕头,和赞都豁得出去!只要他爽了,把自己放了————放了,老子出去带着可娃就卷铺盖走路!咳,怎么当时没想到这?!可娃,可娃———— 和赞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甚至这样的话都喊出来了! “你们去找和暮庭!!和暮庭!!老子是他儿子!!” 咳,这由不得他不喊撒,显然有人“指示”:被打到位了,就丢单独一小间里,谁也别理他!把这孙子关疯! 所以,最不屑“报家门”的和赞最后逼得连他老子的名号都亮出来了,却,————还是没用! 现在知道“把点”的人几狠了吧:说不叫人理,苍蝇耗子都甭想靠近!除了一日三餐,你烂死在里面了都没人管!谁还管你喊什么,你喊奥巴马是你祖宗都不成! “醒悟”了的和赞大爷在局子拘着毛焦火辣时,————咳!要是老天爷现在给他捎个口信儿:同志,你猜对了,你们家大肚婆糊坨坨完全如你所想,把你忘脑后咯,哦,有一点你猜错了,不用三天,她第二天就“自我想通”了,您,和赞同学自动从她脑海里“删除”了。不晓得和赞大爷会不会撞墙?! 可不,朱可娃同志什么脑袋构造?再说,她您儿那咪咪大点的心,想着她远在法国读书的儿子,想着她近在肚子里养胎的儿子或闺女,就够她不得了了,哦,还要分一点出来想她那还不知所踪的老爹,还要再分出来一点想想她的可晓,恩,这时也有时想细细了,起码细细在,她好多事儿都不用操心————你说,她还有哪儿点空儿想到你和赞!! 和赞第一天没归家,可娃当然也不是完全良心泯灭,是有些奇怪的,可,记住!她不会有“着急”的表现,因为,你说和赞这段儿把她摸清了,她又不是个木头,和赞她看不出来?这绝对也不是个安生的下来的!就算和赞在她跟前有收敛,可就凭他“易容”这招儿————可娃就不小瞧他! 说实话,可娃能容下和赞一直跟着自己,完全也确是个“自私”的想法:她知道自己一个人过日子肯定艰难,她吃不得苦!和赞这一直以来都蛮“顺”着她,她到底也不排斥,最关键,他一开始就帮了自己“易了容”!这让可娃对他“放了心”,再看后来,和赞那是怎么个“捧”着她过日子———— 所以,猛的和赞“不见”了,可娃的第一反应确实是奇怪,可,她多会想!也许,他觉得这日子他过不下去了,走了————也许,他碰着什么急事儿,回法国了————也许,他家人找到了他————这一想,可娃还“宽心”些,要是他家人找到他最好,那他这样“不作声不作响”的就走了,说明他还算有点良心,没把她供出去————反正,“自我安慰”系统最发达的朱可娃最会怎么想怎么宽慰自己,就一条儿,怎么有利于自己怎么想!你说,要不要得? 所以,还是所以,朱可娃同志这几日过的很好!少了个人在旁边“伺候”肯定是有些初不习惯的,不过,正碰巧,她这几天又没出门,家里的东西和赞准备的不晓得几充足,可娃还想着,先把和赞准备的搞完,她再出去买新的也不迟———— 这是,第三天了吧,朱可娃同志终于下楼了,其他东西家里都还有,就一个,水果,朱可娃不能一天断水果,甚至当饭吃! 就在楼下的水果铺买了一大袋子各类瓜果,朱可娃提着往家走,却在小区那中庭小花园儿里正巧碰着几个年轻妈妈带着孩子出来遛弯玩儿,孩子们叽叽喳喳在花园里跑来跑去,妈妈们招呼一下,又坐一团儿唠唠“育儿经”。咱可娃一看见这些活蹦乱跳的孩子们————完了!又想她的闹闹了!就坐在那小水池旁,望着这些孩子发起呆,神情那个伤婉,眼睛都红了———— 她是不知道,那些妈妈们看见她这样几好奇,有人都忍不住要过来“安慰”她了———— 她更是不知道,小花园那边入口处,一个身穿笔挺军装的男子望着她的背影————那个目痴神狂! 57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这世上,哪个的“情”其实不是一个理?你爱的,在你眼中,那就是人间的四月天!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天真,**,夜夜的月圆哦———— 她就坐在那里,一手半捧着自己的脸忧伤的撑着,一手抹一下自己的眼睛,再抹一下,满满,脆弱的心思啊! 满满,心思。她看不见任何谁。————他想起那次去宜兴,行车数百里,终于看见板栗林和竹林,进了山里的农家。鸡在南瓜藤里找虫子,狗伸出舌头,人看见它们,议论它们,它们却不看人。 满满,心思。她看不见任何谁。—————那里,房里蝴蝶翩飞,木叶蝶,翅膀上仿佛长着眼镜,却,依然视而不见。 满满,心思。她看不见任何谁。—————暑热难当啊,只有在铺天盖地的植物里看得到阴凉,大块的浓荫的阴凉。他当时就想,一个人保持内心的温度是多么难,而,植物却可以轻易做到。 她就是宜兴那浓荫的植物。纯,凉。满满,心思。隔绝。无依。 艾磊望着,眼角,热了, 呼之欲出的——— 虽然,只那淡淡的轮廓, 虽然,她半边脸的伤痕, 虽然,她蜷缩坐着仰望那边的孩子———— 是她! 是她! 是她!———— 她,一颗幻梦里的绯红泪水,完全浸湿了他的整个生命!——— 艾磊慢慢走过去,呼吸,都是轻的, “可娃———”怎知道,是叹出来的,———尽都是离碎——— 她没有动,还是那个模样,始终看不见她的眼睛, “可娃————”当再次唤出她的名,依然如生命里已经浸透的音节,——— 却见她突然起身!甚至连她脚边的那一袋水果都不要,转身就跑!! 艾磊连稍愣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反射性地抬起身跨出两步抓住她就紧紧抱进自己怀里!! 这一瞬! 当这柔柔的一团整整抱进自己怀里的这一瞬! 艾磊一直积聚在眼角的热,滚烫地顺着颊边流了下来————这是一个梦啊! “可娃,可娃————” 这个名,此时,是他的魔咒, 何尝,又不是他怀里抱着的这个“无上至宝”的魔咒?!! 朱可娃吓死了!! 朱可娃同志!!吓死了!! 她此刻被抱着,动都不敢动一下!全身僵硬的不成样子,脑袋里热辣地发麻,麻地她整儿个神魂就想爆裂了算了! 可娃真被吓着了,确实被吓着了,————都忘了挣扎,都忘了,她要流泪———— “可娃,可娃,” 抱住他的人怎会不马上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艾磊赶忙分开她些,看她的脸庞,看她的眼睛,看她的———— 脸蛋儿,是苍白一片, 眼睛,————一颗泪,两颗,三颗————实事求是,可娃此时的泪完全不由自主!她现在连神魂都惊到不知何处,哪儿还会想着哭?这一颗颗让人看着就疼死的眼泪,————真真水做的女人!! 她显而易见的受惊怕艾磊要还看不出那真要撞死他自己!却,无论如何是不能放手的,竟然抱起她象哄孩子的耸几下,直轻拍她的背,“可娃,别怕,别怕,” 艾磊这个时候完全也是神魂颠倒状态,这个举动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要搁平常,————艾磊只怕自己都要甩自己一巴掌!哪儿象个男人做的事儿!可现在,完全“下意识”,只想她,只有她——— 可娃还在流泪,此时,已经是开始“哭”了,因为,艾磊这一耸一拍的,到把她那搞回了魂,猛地再次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可娃开始推啊!双手都握成了拳,打啊,推啊,越哭越狠,“你放开我!放开!———” “可娃!可娃!你别怕,我———”你说艾磊怎么放得了手!可她这样哭得真是——— “你放开我!谁是!———”朱可娃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了!她现在就想全盘否认,兔子被逼急了,她甚至恨不得张嘴上去咬他!脚踢他!只求逃脱,可,她又没那个胆儿————这个男人,朱可娃同志是认出来了,“艾参谋”!那个“艾院长”的哥哥!朱可娃性子慢,脑袋糊,可,记性可没理由的乱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她都牢记在心,何况,这位,当年———— 可娃同志本来就怵他好不好!他知道她和艾珏的事儿,他还准备跟她谈起这件事儿!要不是后来她被东瑞劫持了————虽然,事后,他一直没再找上她,可,这是个“怵点”!碰不得!碰着就叫朱可娃那芝麻大点的胆儿“寒颤冲天”!所以,她敢踢?敢咬?她恨不得跟他讨饶好不好! 你说朱可娃个孬货得不得了,她这一想到“讨饶”啊,真“讨”上了! “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不是,不是————你认错人了———我家就在————”一边抽泣地厉害,手,还在剧烈推拒,却,“讨饶”的可怜!可叹!————可爱——— 艾磊本来找着这宝贝就欣喜若狂,已经说过,这都被烙成“强迫症”了,怎得会不一眼定乾坤?再加上她这反应————朱可娃个没胆没量儿的,她这一“鸵鸟”跟“掩耳盗铃”有啥区别?所以说,她是心里没有数,除非她去象“画皮”那样彻底整容,否则,她那哪个男人认不出她?她化成一掊艳灰,她的男人们都能把她扒拉回来!咳,所以还是说,她这也是运气一直好,没让她真实实在在碰上个“熟人”,现在,————咳!人家都把你刻在心上、骨上、魂上了!还认不出你———这方面来说,朱可娃确实也太歹命。 她您儿还那一厢情愿“掩耳盗铃”咧,却不知,这叫个本来就魔怔般恋着她的男人几心软,可,心软归心软,她死不承认自己,艾磊到真不觉得怎样,他也没想逼她,只是,她这一直推自己排斥自己————有心人就是有心人,知道“堡垒”从什么地方攻破, 艾磊还紧紧抱着她,还把她凑更近些, “好好,不是可娃,不是,你现在是三重是不是,我现在就想问你,你给拿拿主意好不好,四德被周晓宇关局子里去了,你说,怎么办?” 轰! 鸵鸟就得就直了脖子! “怵点”不要接二连三的来“袭击”她好不好!咱可娃的承受能力———— 58 咱可娃的承受能力————有时候,出奇的强! 其实道理也蛮简单,就像那弹簧,你把它压到最深处,它是不是反弹效果最不可思议?朱可娃同志正是如此。 艾磊一句话,可娃这时候脑子不慢,听出三个点:一,“你现在是三重是不是”,说明他把自己调查得已经够清白!二,“我就想问问你,你给拿拿主意好不好”,他没想搞否自己,或者,他不会揭露自己(这属于她的“自我安慰系统”的调节效果);三,也是最叫可娃心惊肉跳的,“四德被周晓宇关局子里去了!”四德!他没有叫“和赞”,那他到底知不知道和赞是谁?!还有,周晓宇!————朱可娃现在想着这个名字心里都是惊涛骇浪!这里面的情绪——————可娃自己都说不清,最多的,该是浓浓的愧————可,周晓宇怎么把和赞关局子里了?!是不是他知道了我————这一想!可娃那个惊疼!是的,除了惊,还有疼! 咱可娃是没心没肺,自私自利,可,也不是个全然不识好歹的啊,她对周晓宇有愧,对周家有愧,特别是对她的婆婆!要是罗捺知道了————可娃这时候没有挣扎了,也没有再抽泣,却,只是默默的在流泪,为罗捺,为周晓宇,为她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孽,知道自己对这一家人的伤害———— “他,——周,——是不是———” 这就体现了咱可娃的“承受能力”与“良心的未泯灭”!第一次,她竟然没有再逃,没有再“鸵鸟”,虽然,还是支支吾吾,虽然,“周晓宇”的名字还是不敢说出口————可,她“主动”问了啊!多不容易! 她那张滟滟的唇还在隐隐颤着,她清净的眼睛里还蓄满了泪水,正一颗颗顺着那“骇人”的疤痕滑落,———艾磊只是定定地望着她,抬手,拇指轻轻抹去了她的泪,摇头, “不关你的事儿,周晓宇还不知道你———现在,谁都不知道你,————就是四德被一直关在局子里,怕有一天———” “他不叫四德,”可娃突然轻轻说,她自己这时抬起手抹了抹泪,还用手背揉了揉鼻子, 朱可娃啊!这个糯米坨子,有时候————心,终究还是善的啊,虽然,这“善”的原因,还是有些不着调儿, 她这时候过不得和赞,到真不是别的,一来,对这孩子她有个“愧”的底子,这就是主要不着调的地方,她不一直觉得自己“欺负”了人家嘛。二,和赞到底跟在她身边这小来把月,不说“做牛做马”吧,那对她的“百依百顺”,人可娃心里有数的。好,先前以为他“不见”了,是以为他自己过不惯苦日子或者回法国了,现在,人不仅没走,还被关局子里去了,————这点,可娃到没有想再去细究为什么关局子里,艾磊说了“不关你的事儿”,她就算安下了一条心,真“不关自己的事儿”了!只是,再怎么,和赞现在在局子里拘着,她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三,这就是可娃“着调儿”的“善”了,谁都不谈好不好,就只说方阿姨,————人家对自己的好,可娃念着呢! 所以,她明知道自己这一“坦白”实际上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不过,朱可娃豁出去了,也不是全然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人静下来了,心,都向善了,自然,脑袋也该清醒些了,————这个,(指艾磊),已经发现自己了,是不争的事实,无法改变,也许,也不见得全然是坏事,他不正好还告知了自己和赞出事儿了?等和赞的事情解决了,我再跑,这次,彻底无牵无挂————好吧,还是不得不承认,朱可娃终究还是朱可娃,“人性”的闪光永远只那么一瞬间!! 是的,她还想着跑呢!不过,此刻,是有“良心”承担“责任”滴! “他不叫四德,他叫和赞,他父亲是和暮庭,————” “什么,和暮庭?!” 这下,该艾磊大吃一惊了!! 确实,艾磊是真不知道“四德”是谁!因为,根本就还来不及查他是谁,艾磊已经迫不及待来找可娃了! 艾磊是通过音乐学院这条线找到可娃的。 发生在周家罗捺生日那天的事儿,周家其实口风很紧,他的秘书陈峰并不容易探听出什么,不过,到是知道了被抓的那个“女孩儿”是周家从音乐学院找来给罗捺贺寿弹琴的,这前后一联系,艾磊知道肯定应该从音乐学院这边着手查,结果,很顺利,只说脸上有胎记这一条儿,马上就能牵到刘景升教授那儿,自然,“三重四德”,可娃是跑不掉的———— 这一有“三重”的消息,艾磊还有心思去管“四德”?肯定一门心思直奔而来,当然,“四德”的事儿肯定也在着手查,毕竟如果“三重”真是可娃,那只要和可娃有关的,艾磊能放过?只是,现在,她竟然自己说了出来———— 那个“女孩儿”竟然是和暮庭的儿子?!! 和暮庭!这个名字谁会陌生? 作为全国上下都“心照不宣”的接班人,就算普通老百姓天天看新闻都耳熟能详了吧,何况,处在这个权力圈儿里的! 不过,和暮庭此人政界“炙手可热”,私生活却极其低调,特别是他的家人,只听说他有两个儿子,却是早早送出国,虽然,对于高级干部子女出国的事情现如今卡得很严,可是,一来,他家送的比较早,再来,听说和暮庭的外婆有法国血统———这个,竟然是他的儿子?!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其实,围绕着“可娃”,谜团还少了?就最大一个,她为什么明明“死了”却怎么还活着?! 艾磊只是目前还沉浸在“她还活着”的狂喜里,根本不想,也不会想去想“为什么”,因为,————人都有这个心理的,对于太在乎的东西,只要看得见它在跟前,就只会一种心情,怕它再消失不见!至于,种种“为什么”“怎么样”————除了,这个东西眼看着会再次消失,要守要防要保,才会再去想“为什么”“怎么样”。显然,艾磊此刻,就此刻,还顾不上这儿,不过,也快咯——— 这也是朱可娃的“歹命性”,你说,她这么个糊坨坨,可咋遇到的都是最精的?当然,她也有“好命性”,这些个最精的,“阴错阳差”总还是能顺了她的意———— “和赞的妈妈叫方秦,我有她的电话号码,只是———”她低下了头,咬着唇,———— 可娃实在不想走到这一步!这给方秦的电话只要一打,那她的一切就要“功亏一篑”!说不好听点儿,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咧,本来是个好出发点“自立自强”搞好自己的孩子,结果,闹得天下大乱!因为,极有可能跟方阿姨这一联系,可晓细细———— 可娃心里有一刹那的松动!可晓和细细知道就知道了,我不想“自立自强”了,我想回家了,我想闹闹,我出来干什么————可是,也只那一闪而过的松动啊,到底在“事关可晓”的事儿上,可娃真正象个人!怎么能这样?!碰到一点儿挫折就要放弃了?为了可晓,你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你完全可以找人帮你打这个电话撒,问题那不就解决了,可是,找谁呢,一个不熟悉的打过去,方阿姨也不得信撒————咳,想来想去,咱可怜的可娃,又纠结上了,————这真不是个会多处理事情的主儿啊! 所幸,才说撒,她碰到的,没个不精的,且,都能“阴错阳差”顺了她的心! 这边,艾磊看见她这突然“默默低头”不做声样儿,完全误会了!他以为她打这通电话为难是怕周晓宇这边发现了她,毕竟,刚才她还一副生怕周晓宇知晓她———— 几快的反应喏,真是看一步就能想到三步后!艾磊突然一沉凝,马上果断的——— 甚至,轻轻地放开了她, “恩,三重,我以后还是喊你三重吧,” 首先,给她安全感。她刚才的反应已经充分说明她多不想承认甚至都害怕承认自己是“朱可娃”,何必逼她?不想承认就不承认,她还是她,只要守得住她就成! 这一个开始很好,显然,可娃接受这一点,虽然她也没任何表示,不过,“没表示”就是说明她接受得了。当然,艾磊是不知道,可娃“没表示”是她根本就不觉得他们还有“以后”,所以,“表示”个什么!根本没必要! 但,艾磊可想着“很以后”了咧,这就是典型的“看一步想三步后”!听人家接下来说的,———— “给她妈妈打电话这件事儿,你别担心,咱们能想别的办法,我可以直接找公安厅的熟人去通知他的家人,放心,会很低调,这件事儿,也不会张扬出去。就是,你———你也知道,周晓宇毕竟在武汉有很多路子,你和和赞的这层关系————如果,如果你真想避开这些事情,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艾磊真的很诚意,话儿说的如此含蓄,可,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不会拆穿你,你想跑路,我给你想办法! 可娃,头还低着,你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糊坨坨有时候“深思熟虑”起来又蛮“深沉”,你还真猜不透她! 艾磊也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事儿半点儿“逼”不得,否则,物极必反!他要想不到她会想私自跑,那还真是个棒槌了。 半天,可娃也没做声,又是艾磊先“退”了一步,拿起地上的水果袋递给她, “你先上楼去吧,也别太担心。你把电话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想办法打电话。这件事儿,越快办越好,” 可娃这时点了点头,抬起了头,说了一串电话号码,艾磊重复了一遍,微笑着朝她点点头,很爽快的转身就走了。 这些贴心的举动,叫可娃确实又放下不少心,不过,怎么可能全放下心?这一下,猛的搞出这多事儿————可娃拎着袋子又坐在水池边又发起呆,心里空空的,她现在怎么办———— 她不知道艾磊那边确实很快,马上找着妥当的人打去了电话,话儿,说的很有“水平”,既叫那边人知道了和赞的“现状”,又把原因说的模模糊糊,不怎么象知内情人,这样,和赞的“家人”就会自己亲自过来查,这就是和家与周家的恩怨了,找不着第三方的麻烦———— 可,这世上的事儿啊,你怎么摸得准! 这通电话确实是和赞的家人接着了,却,不是夫人!夫人恰巧正随首长出国访问了,那,还有谁!和许呗! 这下可更热闹了,不是蛮明所以的和家老大亲自回国来“捞”他家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阎王了,只是,————颇为玩味儿,诶,谁这“有板眼”把我们家小和搞号子里呆着了?可不要好好儿“瞧瞧”! 59 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分局。 今儿个门口停着三辆黑色小轿,估计一般人看不出什么特别,可你上七楼小会议室看看,分局领导悉数到场,一个不落,且各个儿神情谨慎小心,细看,甚至有种“乌云压顶”的惶恐相儿。 虽然事前一个多小时接到了一个通知电话,可,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真来了?而且,这么快!幸亏,书记、几个局长这个时候都在局里,没有去开会、下去调研什么的————当然,就算此刻在外面开会、调研,那也肯定得第一时间赶回来撒!省公安厅厅长周洪亲自陪同公安部一个副部长突然驾临!————这还是说低调行事,否则,来的大头儿不更多?而来了,只说是“提走”一个人———— 具体的,分局几个领导事前其实都不清楚,只有等人来了———果然“低调”。来的最小的官儿市局赵局座一一简单介绍完,“这位是公安部刘副部长,这位是周厅长,———”那位刘副部长“太上面了”,一点儿不熟,这位周厅长却是面熟的,毕竟大大小小会上、简报上,这位省厅一把手可是“威严常在”,瞧他们赵局座的恭敬小心————叫人疑惑的是,还有一个年轻男人,没有特意介绍,却,最不能小觑,绝对来头不小!因为,连那位刘副部长跟他说话都是小心小翼,————这里,谁没有这点眼水真是白混了这半百的官场! 一听说要“提走”的人叫“朱四德”!————分局几个领导脸色都微变! 这事儿————麻烦了! 看看这来“提”的人————官压得吓死个人,肯定得放撒!只是,再想想要“押”着这“朱四德”的人————分局领导这个时候都看向赵局座,这里面的关系他不会不知道撒! 却只见赵局座好像也懂他们的意思,只就轻轻点点头,小声说了句:快点放。————旁边那些高官们明明也都看见了赵局的动作,却也没动静表示。说明,这事儿上面肯定用他们的“方式”调节好了,那还管什么,赶紧放人!咳,别说他们胆子粗,来这些个“重量级”的还敢“犹豫”,只是,两边都狠!你说你这边“提”的是下来个副厅长压阵,那边要“押”的搞个副厅长过来还不是分分钟!所以,关键时刻,听“顶头上司”的准没错,赵局说放就放,才保险! 那还不赶紧着去“请”人出来!可不得“请”?要“押”他的人,要“提”他的人都这狠,这人简单的了? 这时,那个年轻男人却开口了,标准普通话,声音也不大,甚至彬彬有礼,却,自有一种压迫感,也许是“身份”压人,让人不重视他的每句话都不行, “不用带出来,我先过去看看,” 这话儿一出,虽然都不在面儿上,不过,在场没人不变色!这是去看“啥”?!人被搞的“不成人样儿”是肯定的了,这想这短的时间遮掩弥补都不可能了,可毕竟上面不“协调”好了的吗,所以他知道人“不成人样儿”可能也心里有数,就是,还去“看”?!看牢房?他那呆的环境?————咳!够戗! 可,人家要去“看”,你谁还拦得了,那刘副部长都不拦着,-——只能带路! 这越往“特别关押室”里走,领导们的脸色越黑,都不敢去看那年轻人的脸色了,其实,他也没什么,一直淡淡的模样,好像关哪儿也无所谓,———— 无所谓,那个年轻人就是和许,他确实无所谓! 他们家这小畜生吃多大的苦,遭多大的罪,和许了解了事情“部分”真想后(之所以说“部分”,后面有交代。)一点儿也不同情! 他要无聊去撩人家咩!周晓宇,这号人物,和许也有耳闻。和家兄弟俩早早就“定”在了国外,国内的一切,“家里的规矩”:少掺和。所以,和许因为生意的缘故,有些人还略有耳闻,和赞那就完全不晓了。 所以,搞清楚了和赞这次竟然“撩”到周晓宇头上,且,确实“撩”得过了火————想“协调”好,肯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他们家这不成器的东西国外再怎么胡搞,一来那是“主场”,再来,都是“臭名昭著”了的,国外思想又更开放些,遮得下来,可你在国内!还在人家那有头有脸的一家,还是人家妈妈的生日宴!————和许不同情,一点都不同情。“通情达理”些说,他们家这小畜生是,活该! 所以,和许说要亲自去“看看”,还真没别一点儿“追究”的意思,相反,还是想去看看他们家这畜生的活该样儿!这得亏是他接的电话啊,要是他娘接电话那肯定又是“天翻地覆”搞的一家人不安生,好,这样很好,老娘不在家,看你找谁“撒娇”,这次,谁都不同情他,谁也甭顺着他,叫他吃点苦头记记教训! 结结实实的铁门一打开———— 和许第一眼看见坐在角落里怏怏的和赞!心,还是有点疼的。毕竟,再畜生,也是自家人不是?瞧那一身明显的伤——— 可,疼也只是惯性疼一下,该“狠”就得狠! 和许笑起来,走进去, “诶哟,我们家落魄英雄连精气神儿这次都给打击下来了?” 却见他们家“落魄英雄”根本不做声,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人,象死了一半的, 和许两手都悠闲地搁在裤子荷包里,还走过去假意“落井下石”样儿轻轻用脚踢了下他,“走了,有点儿出息,莫非还要我把你‘抱’出去,”说着,人也浅笑着往外走。也能理解和赞这“丧气样儿”,这次,是他没搞定撒,要家人来解决的地步,这要在法国————和赞大爷的事儿,他们谁插得了手! 却,和赞还没动静! 和许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他,没办法样儿又走回来,站他旁边微弯腰, “怎么了,和小祖宗,是真被打的动不了了?” 和赞这时候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神,和许竟是微微一惊! 很认真! “我不出去,你把可娃给我找回来了,我才出去,” 和许,还低头望着他这弟弟,————渐渐眯起了眼———— 60 这人呐,终究是啥滋味都要尝尝滴。和赞这次是真尝到一种堪称“百年不遇”的难过滋味:悔恨! 这一有人来接他,上传下达极快,关押他这边马上有人就来“好生”招呼他,和赞一看就知道自己要出去了撒,却,第一件事儿!就是找“招呼”他那警察要手机!打给谁,自然是他们家那糊坨坨,却! 家里电话打爆了都没人接!! 和赞心慌慌呐!现在大概早上九十点钟,这个点,坨坨一般已经醒了,却肯定还在床上赖着,要么发呆,要么看书,她这个习惯蛮不好,喜欢睡着看书————可!怎么不接电话!!! 和赞不死心,电话长长响过都显示“无人接听”了,再打!一个“无人接听”,两个“无人接听”,三个———— 和赞赶紧集中注意力,又去想刘景升教授的电话,通了,却又是没人接! 这他妈怎么回事儿?!! 和赞烦躁的恨不得要跳脚了! 再打! 是他们住那儿楼下小卖部的王阿姨的,和赞原先想的周全,就怕万一出这样的情况———— 王阿姨的那部“公用电话”是立即接通了,却,听了,叫和赞的眼睛都红了! “你们家三重好几天没见着出来遛弯儿了,————” 这还得了!出去遛弯儿的事儿以往是和赞唯一不拉着她她都会坚持的事儿!除非,人已经———— “王阿姨,王阿姨,您帮我上楼看看好不好,我怕我姐出什么事儿,在门底下那缝儿里有一把钥匙————” “好好,你别着急,我这就上去看看!”王阿姨蛮热心, 过了会儿,“四德啊,你姐不在家,家里干干净净,没事儿,你姐会照顾自己————” 和赞已经彻底“绝望”了! 家里干干净净?!! 可娃,会干干净净?————她现在最懒得动,她脾气又总不好,她爱闹,爱别扭,爱无理取闹,那是她怀孕了啊,她不会把家里搞的干干净净,她心情不好,就想看着家里乱糟糟,你给她收拾好了,她还凶你多事儿———— 和赞觉得自己眼睛都湿了, 完了,可娃真不见了, 干干净净,说不定,是人已经走了———— 和赞这个悔哦————那进来“招呼”他的警察跟他说什么他都没听见,滑坐下墙边,就只想他的糊坨坨,他———他怎么这么蠢,就把这最宝贝的,弄丢了———— 和许来之前,和赞就一直这个姿势坐那儿,心里难受的不像话! 可,精人还是精人!他已经听说来接他的是个年轻男人,想着也应该是和许,————是和许就好办了。 和赞知道自己这次“张狂”的是没分寸,又不是自己的地盘,识时务是当务之急,现下,可娃丢了,他就算出去了,中国内地他也不熟,起码,不如和许熟,————和赞这次确实是被“打击”得大了,都有些灰心了,都想着要这么“求助”和许了,都有些近似“耍赖”了————你说,和许可不一惊! 当然,还有一“疑”:可娃?近段儿,他这跑回国来胡搞,一直都是跟那个女人在一块儿? 朱可娃,和许当然有印象,他和她那一次————和许甚至觉得这个女人也蛮有意思。可,也只能是“有意思”这一步了,她毕竟是妈妈的法语老师,和许有分寸,妈妈看来还蛮喜欢她,自己就别掺和其中,坏了妈妈的兴致,————所以,接下来,和许根本就没再想起这个女人。可没想到的是,他们家和赞到象真对这个女人来了劲儿———— “你这回来,一直和她在一起?————” 和赞头扭过去,点点头,神情一直很凝重,这要和许看得更严肃,却,面儿上很“玩笑”,试探他,—— “你这回和周晓宇闹别就是为了她————” 和赞竟然点头了!而且,点的咬牙切齿,好像“切肤之痛”! “糊涂,为了个女人———”和许这话儿本来半真半假,旨在还在试探他们家这狼崽子, 却,再次叫和许心不由一惊! 和赞再次抬起头望着他, “哥,这次帮帮我吧,我一定要找到可娃!” 眼底的决心与———悔痛————他们家阎王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表情?!! 和许心再惊,还是沉得住气, 唇一弯,一淡笑,去拍了拍他弟弟的肩头,“没搞赢心有不甘是正常的,没得到的总是最好的,可真得到了不见得你就————” 和赞一听跟着就烦了!猛地掀开他哥的手,站起来,“老子这回是蠢!是没搞赢!可是,跟他妈得不得到没屁点儿关系!我就是要找到可娃!就是要找回她!!” 和赞这下眼睛是真红了!红透了! 怎么不难受! 什么“得不得到”!她现在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她就是他的! 可,和赞也忘不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极有可能是眼前这他亲生大哥的————这一想,和赞怎么静得下心?静得下心?!!————新怨积怨一股脑冲上头,和赞越想越恨,恨自己,糊涂丢了可娃!甚至,隐隐恨他哥,他也有可能是可娃孩子的父亲!!而且,他现在就站在自己跟前,自己还要“求”他找回可娃————越发不得告诉可娃怀孕了!烂肚子里了也不得说! 和许哪里知道和赞这纠结的心思咧,他只是有眼睛看得到,他弟弟竟然————在恨自己?! 就因为,他没答应他找那个朱可娃? 就因为这?! 或许, 和许又微蹙起眉头, 他,他知道了自己和朱可娃那一次———— 可,也不至于这样啊,自己的弟弟自己了解,他要对那女人不真正上心,会在乎———除非,————和赞这次玩真的了———— 这一想,和许沉下脸来, 如果玩成“真的”,这件事儿,就不能如此了了。 首先,事儿既然是因为朱可娃而起,和赞为了朱可娃跟周家就不会有完,可,这恰恰是和许不愿看到的。从大局出发,与周家交恶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此次“插曲”,和许还想,自己能私下处理了就算了,最好连父母都不惊动,免得叫爸爸妈妈伤神又操心。 再来,“玩真的”,个和赞竟然“玩”成了“恨”起他这个当哥哥来!这叫和许怎么能容忍!他们兄弟间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和许想着就可笑荒唐!其实,和家这老大真正是个凉薄心淡的,唯一重视的,只有家人————(私下掺和一句,这点,到和朱可娃蛮像,就是外在表现形式不同。) 所以,这件事儿要就此打住! 和许已经有了决定——— 和赞对他哥吼了那句,就车过脸不再看他,和赞小半生来这次最不冷静,狼崽子这次也终于尝到什么叫“抓狂”! 和许却是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不说了,竟然转身走了, 和赞见他走了,也不做声,反正,他不出去就是! 却, 过了一会儿,竟然进来三个警察!手里,各个拿着一只警棍———— 和赞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和许!!你他妈个————” 却骂都没骂完整,人已经被一只警棍猛地电击晕过去! 人一倒,三个警察赶紧过去扶住意识已经模模糊糊的他,————人家三个警察还不是苦不堪言! 这样的“命令”谁接过?这样的送人出牢谁又见过? 只知道这最后“拍板”的,是领导们身边的一个年轻男人,很直接,很冷淡,“做吧。”两个字,说的毫不留情! 咳,这家里有妖的,都还是得有个“镇妖收妖”的,可不,连和赞都怕的,————他哥绝对狠的下心呐! 61 连那些警察都觉得和许————这男人只怕忒牛逼! 他弟弟被电击抬了出来,人晕了过去,却晕的不沉,人还模模糊糊荡荡悠悠的。你说,万不得已,非要把人这样个法子“接”出去,已经算极致了吧,现在都有眼睛看着呢,人,在里面被打的也不轻,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脸更是骇人,都青肿的———— 算把领导们看得心惊肉跳!! “快送医院!快!”刘副部长恨不得亲自上去护扶! 这位该心疼的,却,————和许只瞟一眼放在沙发上躺着的和赞,又看向赵局, “他送进来时是不是收了他一个小黑卡子,” 赵局赶忙看向他们分局的人,立即有人点头,“是是,” “里面的东西——” “都还在,还在,” 不明所以的人还糊涂着呢,小黑卡子里能有什么? 却见男人点点头,“能拿来还给我们吗,还有,———”他顿了顿,好像想了想,“顺便拿一套医务急救箱来,” 虽然,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可,没有迟疑,马上有人去办, 刘副部长真就亲自坐在沙发边几担心地看着沙发上躺着的人喏,心急啊,这要首长看见自己的小儿子————咋交代撒!还有,他哥哥这是到底要怎样,怎么不赶紧送医院呢!可,心再急,话儿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这和家的大儿子一看就是个“狠角儿”,别看这年轻,又初次见面,————有些话真不敢开口瞎说! 只能等着, 不一会儿,有人就赶着紧儿的把那小发卡,还有一套医疗小救护箱拿过来, 真是叫人万分震惊! 虽然,在场,所有人面儿上都没表现出来,可那心里————谁不倒抽了口气! 就见和许蛮沉静地拨开那黑色小发卡,————里面竟然大大“藏玄机”着咧!分多个小格,每个小格里五颜六色的粉末!———— 和许看了下,小指甲盖儿分别从两个小格里挑出点儿粉末在左手手心里,然后,从医疗救助箱里取出一个未开封的针管,打开,将粉末倒进去,又稍加些清水进去,摇了摇针管,向沙发上的和赞走去,弯下腰,先还摸了摸他迷迷糊糊那弟弟的头,这动作,很心疼,———却还是抬起他弟弟的一只胳膊,针头,轻轻推了进去,———— 眼见着还迷迷糊糊好像睡的极不安稳的人慢慢慢慢就————睡沉过去了———— “这———”刘副部长惊得都说不出话了! 和许却淡淡把针筒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抬起头看向刘副部长,浅笑地摇摇头,又倾身摸了摸他弟弟的头,“没事儿,睡几天就好了。还有个事儿要麻烦你们,直接送我们去机场吧,现在我就带他回法国,” 早晨,刘副部长就是在北京南苑机场登上和许的私人飞机与和许会合一道飞来武汉的,飞机现在就停在天河机场私人停机坪。 刘副部长马上点头,再多疑问你也得咽下去,这是人家私事儿了。和许再没多废话,转身走了,他弟弟被几个人好生抬着送进了门口的黑色小轿———— 5月13日。三辆黑色小轿驶离武昌分局时,他们身后分局大门上的电子显示屏上红亮着的,正是今天的日期! 5月13日。 对大多数人来说,今天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日子,可是,这一天,对朱可娃来说————还是蛮有意义滴! 首先,今天,是她朱可娃32岁生日。当然,又老了一岁,又在这样个境地,身边没一个亲人,孤苦伶仃————停!好,不谈她“自艾自怜”的生日了,越谈她越来劲儿! 朱可娃自己都知道想这些没用的心里烦,恩,还是想些快活的吧。咳,老天对她还是不薄啊,今天,她去产检,竟然给了她几大个惊喜!可娃想,只这一条儿,她这“凄凉”的生日就能一笔勾销! 医生告诉她,她肚子里可能是对双胞胎! 而且,孩子情况很稳定。 你说,这对可娃来讲是不是比天大的喜悦! 她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慢悠悠从省人民医院走出来,手腕上还框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几个本子。唇边漾着小满足的笑,整个样子懒糊糊。 朱可娃本来性子就慢,做事儿磨磨蹭蹭,再加上,她现在心里又挺美滋滋的,走起路来,———更慢!而且,晕晕悠悠,好像就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慢慢磨,慢慢蹭————可,她是不知道,她这副天塌下来也管不着样儿,不晓得几媚人!当然,这是完全把她放在眼里的人看着啊,譬如,此时,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艾磊。 这都已经找着她了,可不得万分谨慎!艾磊这几天是啥事儿都放下了,可叫个“全心全意”就守着她呢, 糊坨坨是真受着惊咯,艾磊那天走后,她上了楼过不了一会儿就提着个包儿下了楼! 咳!还是想躲! 糊坨坨躲到附近的酒店住了好几天咧,要不,和赞怎么电话打爆了也没人接?根本这几天就没人住! 艾磊肯定精,他是走了,他一定还是要派人守着这糊坨坨撒,还不就怕她又跑了,————果然,她就想跑!艾磊算没跟丢,这几天她住的酒店下24小时不离人。 今天她下楼了,一身便装的艾磊一直跟着她。 见她去了医院,艾磊小心地跟在她身后,见她上了七楼,妇产科————艾磊那个心!!! 脑袋一团热!!麻辣麻辣的,酸!苦!疼!————好像千万种滋味嚯在一块儿———— 她怀孕了?! 艾磊那标致个精妙男儿,就愣在来来往往大肚子的妇产科走廊那儿!晓得几多女人惊艳的眼睛盯着他呢,他却浑然不觉———— 惊了, 傻了, 疼了,—————— 却,眼见着她摸着肚子像踩在云里慢慢悠悠地出来,唇边弯着笑,绝对发自内心的,———— 又看痴了———— 脚步,还是象被她牵着,跟着, 她走多慢,艾磊走多慢, 她眼里只有她自己,艾磊眼里只有她,———— 可娃接下来还想“冒险”去趟音乐学院,因为,自己译制的最长的一篇稿就算她心情这乱这糟她也坚持搞完了,肯定要去交给刘教授。这时,糊坨坨想了办法,用袋子装着就放在门房,让门房的大爷转交。 可, 她咋想得到?!这连门房都叫她“靠近”不了!! 就快到音乐学院门口时,可娃还是蛮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咧,这一看,不打紧,生生又把咱可娃看出个“心惊魂战”! 只见,今天音乐学院门口停着一长条黑色小轿,全挂的警用牌照,这不算什么,关键是,一辆奥迪前站着几个人,都穿着笔挺的警服,都还叼着烟,说笑着什么,可娃一眼就看到中间一个————赫然!刘耽! 你说,刘耽!! 咱可娃可不早被吓的象老鼠!! 62 朱可娃其实真不傻,自从艾磊把她认出来,她就知道现在这身“伪装”真不可靠!何况————脸上的“胎痕”是和赞用他那苏枋“染”上去的,最多维持一个礼拜,这不,现在都有些慢慢褪色了,可娃现在头发根本就不敢扎起来! 所以,几快的反应喏,朱可娃那慢吞吞地身子突然就一转,顺着旁边那杂七杂八的小摊贩迅速往回走!这一眼都不能叫刘耽瞄着! 其实啊,刘耽同志————这时也瞄不到什么。别看他现在懒散地叼着烟靠在车旁和人闲聊,————其实,心事重重! 今天,是可娃的生日——— 什么日子,刘耽都可以模糊了,只这一天,还有可娃的忌日———这两个日子———— 刘耽不能想,一想,心里难受的象针扎! 这段儿全国上下掀起唱红歌的**,他们市局也赶上了这一拨儿,这不,人都拉到音乐学院排练来了,刘耽作为组干科的领导总要过来看看。其实,也可以不来的,可是,心里实在憋的慌,不找点儿事排解不了————可,来了又咋样,还是想———— 和人聊着,刘耽的一只手一直摸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龙尾石戒指。谁看见他这枚戒指都会说:刘耽,婚戒特别啊,跟老婆感情深呐,用这贵重的东西打戒指————龙尾石确实罕见,形成于千万年前,属于元古界震旦系上板溪群的浅变质岩层,经过千万年的春夏秋冬,这种石质如婴儿的脸,美人的肌肤,细腻温润,灵性十足。 通常,那时刘耽就会笑笑,其实,心里,苦啊————谁又知道,这枚戒指正是他离开可娃后可娃第一个生日时他去打的,戒指内里刻有两个大写英文字母:KW。刘耽永远不会忘记自己那句话:我一辈子的手枪只为你而打————一辈子————人,已经一辈子是她的了———— 五年了,每个男人都在成长,都在更成熟,更完美,只是那曾经付出的————刘耽如若知道就因为他在门口站着心事重重甚至还在想着她,————却,叫她吓得立即就决定离开武汉——————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 可娃脆弱的神经元里没有“情何以堪”四个字! 所以,心淡情凉叫人活着倒也简单,没有“情债”缠绕,她的一切“苦”完全“自找苦吃”,什么人也还别想“苦”着她———— 真像老鼠见着猫,咱没心没肺的可娃“逃窜”的那个快!就像后面有洪水猛兽———— “啊!——” 所以在一个拐角处,惊慌失措的可娃突然被一个人拉住!————可想,那该有多冲击! 一瞬!可娃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那声尖叫都象被冰冻在嗓子眼,————可怜的娇娃哦,不能再这样吓唬她了撒! 艾磊当然立即感觉到她的惊吓,连忙去拍她,“别怕,别怕,是我,是我———” 可娃被他框着,仰着头望着他,那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个安生日子?!!今天还是我的生日,生日———— 眼泪那个汹涌,可不,人家一个“生日”这大个日子,一没家人,二又“独自”怀着两个孩子,已经够辛苦了,这些人,还要“放出来”接二连三出来吓她————可娃这不是哭!这样流泪,是控诉,是怨,是怨呐———— 啧啧,啧啧,瞧瞧这些男人们呀————捧着个宝贝儿,就都可着劲儿往她心骨子里钻啊! “三重,怎么了,别哭,今天,不还是你的生日,——” 那泪,朱可娃觉得不值钱,随时随地往外冒,可,她的这些个男人————疼呐! 艾磊就不住给她抹着泪,轻声说着话儿,———可不正戳进她心窝子!就是,我的生日,生日———可娃越想越哀,越想越悲! 她也不做声,就被他不住抹着泪,她只可劲儿流,痛快往外流,————太累!实在过得太累了,这整日间担惊受怕———— “想好没,让我帮你好不好,你一个人———”艾磊说这些,完全发自内心呐,她这样一个人,惊惊怕怕过日子,特别是发现她还怀着————本就怜她,这一来,怜得不更狠! 可娃还是不做声,她自己抬手也抹了抹眼泪,低下头, “咱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还是不做声,不过,————艾磊拥着她往前走,她迟疑,再迟疑,终还是迈开了步——————咳,艾磊同志也实在不容易,你说想怜她,想帮她,还得瞅着了这糊坨坨最最六神无主兼自艾自怜之时,否则,她永远只想着自己跑路了事,她管你是谁,是好意,是善意———— 扶着她一上车,艾磊关上车门,从这边绕到驾驶室时就赶紧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赶紧给我调架直十过来————对,天河机场,恩———”好像还想了想,又低声说,“你去跟机场联系,让他们的地勤帮个忙————” 咳,有心呐,除了要安她的心,还要“讨喜”她的心————艾磊真不可谓不全心全意! 63 这世上稀罕的人呐,要没有个“巧”字还真凑不齐她稀罕的人生! 艾磊载着可娃往天河机场就想早点离开武汉时,同时,刚刚从武昌分局驶离的三辆小轿也在往天河机场赶,和许还不是想早点带着他们家和赞离开武汉! 三辆小轿开进天河,向私人停机坪驶去时,却在私停坪入口处给堵住了车。 “怎么回事儿?”刘副部长皱起眉头问司机。看和许那意思,人家就想早点儿上飞机走人呢,这入口处怎么耽搁这长时间? 司机连忙回头说,“好像有人在那儿摆花,” “摆花?摆什么花?” 一下,都奇怪起来,这飞机场摆个什么花儿,迎宾也不能在这地方啊! 车终于开动了,绕过去一看!————这才“惊艳”一圈儿高官富商的眼咧!谁这大牌!一处停机坪赫然停着架威严直十,要知道,这可是咱国家最先进的武装直升机!最最叫人“惊”掉眼睛的还不是这,是,如此冷硬的直升机旁的草坪上,竟然摆着精致无比一片儿鲜艳欲滴的白玫瑰!纯白!好像确实是摆着的一个字,————具体什么字,车离远了点儿,看不清———— 这边,三辆小轿上的人都下来了,和赞被几个人小心抬着上了飞机,和许淡淡带着笑正和领导们握手感谢几句,也准备登机的,却,这时————直升机那边,也开进来一辆小轿, 小轿挂军用牌照,从车上先下来一个男人,没穿军装,却迎上去的都是军装,跟他毕恭毕敬耳语了几句,男人的眼光朝草坪上的白玫瑰看过来,好像很满意,点了点头。然后,绕到车那边,开了门,扶着一个女人出来————这个女人一出来,和许眉头轻皱了起来————身影轮廓,有些眼熟————可是,隔的有点远,看不仔细脸庞,女人的头发又都披着,———— 却见,那男人扶着女人走向那一片白玫瑰————和许挪过眼,没兴趣再看,与领导们简单道过别,上飞机了。 这边,飞机做最后的准备,要起飞了,那边呢———— 当艾磊扶着可娃走近那片白玫瑰时———— 说不吃惊那绝对是假的!白玫瑰赫然摆成一个“净”字!————无论是这白的艳、白的嫩、白的大气的玫瑰,还是单就一个“净”!———不得不说,艾磊真是用心良苦啊! 可娃的气质,可娃的心事,可娃的愿望————可不就一个“净”来了事!这是钻她心骨里疼着她哇! 说不感动那绝对也是假的!那绿淙淙上赫然一个大气纯丽的“净”————可娃烦乱心绪也跟着“净”了下来, 是啊,一个静净的生命是舍得丢下尘世间的一切的,荣誉、恩宠、权势、奢靡、繁华———还有,苦难、挫折、烦闷、不如意————要净得下心。一颗躁动的心,你就算幽居于深山,还是隐没在古刹,都无法安静下来的,正如一颗树,红尘中极细的风,物质世界极小的雨,都会引起一树枝丫的颤动、迷乱,无论这棵树是置身于庭院,还是独立于荒野———— 是啊,朱可娃,你这一段儿以来,心躁,心急,心不平,————看,其实是好日子被自己过乱了。要净,首先,要静,沉下心,静下神————对,坏日子会过好的,再糟糕的坏日子也会过好的———— 看看!看看!艾磊同志真正“功不可没”啊,生生把个“浮躁”的朱可娃给安抚下来,———— 可娃走近“净”字前,独自低头沉默了会儿,倾身拈起了一朵,还放在鼻息前闻了闻,然后,转身向直升机走去————艾磊明明看见她唇边弯起的一抹笑,软软的,静静的,就如同这一“净”白玫瑰————心里那个激动!跟着她跑了过去———— 此时,地上的人是没发现天儿上———— 飞机起飞了,和许还是往下面瞟了一眼,主要还是玩味儿这部队八旗是拿个什么字儿讨女人欢心,却,————别说,还是愣了下,以为是个俗气的“爱”或者什么的,却不想,竟然是个“净”字————和许笑了笑,转回了眼,看来,还是有点心思的———— 咳!这世上的“巧景儿”啊! 同一座机场,同一个时间, 一多月前,和赞与朱可娃这一疯一傻“降临”此地, 一多月后,————世事难料哇,这一疯一傻又同时“飞离”————暂时天各一方咯! 64 第十二章 朱可娃很象唐僧。 何出此言?呵呵,你看啊,大伙儿都爱看《西游记》,最佩服的是孙悟空,浑身本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最瞧不起的可能就是唐僧,一点儿本事也没有,跟个面团儿似的,连小妖都能随便欺负他。可,有此疑问不?他最笨,为什么由他带这三个本事很大的徒弟取经? 嘿嘿,参透了这层的,可娃的妙处,就尝出来了。 《神雕侠侣》中有柄玄铁重剑,“剑身黑黝黝的,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圆圆的像个半球,重得几乎拿捏不住。”剑钝无锋,是剑的非凡境界———因为无锋,全靠人的内力强大;虽然无锋,厚重的力量无坚不摧!可娃就和唐僧一样拥有这钝剑人生! 钝有她的“钝”质感咧,就象日本作家渡边淳一说的“钝感力”。她拥有迟钝而坚强的神经,不会因为一些琐碎小事而产生情绪波动。钝感虽给人以迟钝、木讷的负面印象,却能让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烦恼,不会气馁,这“钝感力”恰似一种不叫自己受伤的力量,不因为一时得失而喜忧,保持信念往前走。 咱可娃现在可不这样?一个“净”埋心田,随遇而安,得过且过,也要把日子过好咯。 “一岁年龄一岁心”。她的男人们说起来年纪都不大,可晓,细细,包括和赞,甚至都比她小着不止一点点,可,为什么都着了她的道儿,搞得爱死?当然绝对不仅仅这玩意儿本是一团迷人的艳肉,还有———这么说吧,少年读《西游记》,眼睛肯定总盯着那根金光闪闪的金箍棒,人到中年,才会从唐僧心里发现这柄毫不起眼儿的玄铁重剑,读出一种重拙的人生!可晓细细和赞他们,就是因为不到中年就能拨开重雾独中这层,所以,难得。 现下,艾磊,原也只是“雾里看花”,如今“捧”在手心里“细品”————有酸有甜,有滋有味,————更难得!因为,他比可晓细细和赞“距离”可娃更“遥远”,从未真正“得到”这团艳肉哩! 不偏不倚的说,咱可娃确也是才女。 可娃在艾磊的“保驾护航”下,终于在伟大首都暂时“安了身立了命”。由于可娃在武汉跟刘教授的最后一单翻译任务是艾磊着手解决完成的,所以,艾磊当然深知可娃在京城的“安身立命”肯定不能仅仅只是叫她窝在一处豪宅里养身养心,这,你是“关”不住她的。 想得多周到哇,也绝对“想”尽了可娃之所“想”! 艾磊动用多层关心,硬是将可娃还是以“朱三重”的身份送进北京军事科学院外事部,担任翻译、教学工作。而且,特意关照,“可以不坐班”,“待遇从重”! 事实,朱可娃这一明显“空降”一员,绝没给艾磊丢脸, 再大的路子,进去这种军事院校肯定也要有个“走过场”的考试,艾磊调出来过可娃的试卷,瞧瞧,字迹娟秀,答题却颇有风范,光看她的答案,再联想她的模样,她的个性————啧啧,这个反差,却只勾你的魂! “ ————一般来说,文人是不适宜做官的,可偏偏官瘾又最大,尽管文人在嘴上都表示不想做官,心里怎么想,很难说。毕竟,在官本位的社会,做官永远是令人向往的职业。而且文人的老祖宗孔夫子也说过:学而优则仕。————” 洋洋洒洒的文笔,着实不辱没她朱家历世书香的美誉, “———文人官瘾大却未必能做好官。迂腐、清高,是文人胎里带的毛病,书生气十足,是文人的致命弱点,所以,文人争权夺势常处于下风,勾心斗角又缺乏经验,孤芳自赏鲜有朋党哥们儿,再加上脸皮太薄心太软,该拍马奉迎时,他‘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该请客送礼时,他‘裙子之交淡如水’,因而,即便上了官场也干不长干不好。————” 笔锋还有几分犀利,调侃,实属思想难能的闪光点。 可,艾磊所不知的是,可娃独自一人坐在那小会议室里答这份答卷时,何其“认真”,何其“动情”————可不动情?文人做官,————这就是逼着要她想起她的爸爸! 她爸爸一正宗文人,前三十年官瘾大,后三十年抛利禄,这些话话儿,哪些不是朱源的“口头禅”? 这一想,这一写,了得?咱可娃算是想死她爸爸了,一边写一边眼睛儿红一圈儿啊! 造孽! 纷繁的心思随时“撩拨”一下她,但,咱可娃算真正“净”的下来了,瞧,这样想,还不就眼睛红,没掉泪吧,呵呵,也不尽然,是还没到要她再“大哭”的时候! 65 杏黄色的月亮在天边努力地爬行着,企望着攀登树梢,有着孩子般的可爱的神情。 月光下的小四合院儿里,台阶上,坐着一个女人,手里捧着杯水,望着杏黄月,发呆。 朱可娃不是没事儿做跑这儿当神仙,实在刚才做了个噩梦,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你说这人“刁钻”(用这个词形容朱可娃可能不大妥,可,她有时候脑子是格外不同款!),做的梦都“生猛”!她梦见谁了?历史上著名一小人:鲍邈之! 当然,梦也不是无缘无故,今天,她跟学生讲到南北朝的军事,提及过这个小人。 鲍邈之,小人中最阴险的一个。他原来是太子萧统身边的一个太监,颇受信任。太子母亲病故不久要做“生忌”,要一太监值宿一夜,太子便让这个小太监去。不料他竟擅离职守,跑去和宫女鬼混,正巧被太子巡视撞见。要是别人不杀也得严惩,太子宽厚,没有治他罪,只是不如以前亲近咯。哪知这小太监不识好歹,不思图报,反而怀恨在心,探听到皇上身体不适,便跑去密告太子请道士作法,埋蜡鹅咒皇上早死,密谋夺权篡位。太子受此不白之冤,又无法辩解,气急交加,一病不起,不久竟驾鹤西去,时年32岁。———— 32岁!! 她———她前段儿才过的生日,————这,这————多不吉利! 朱可娃才迷信咧,以前好些个梦,她“生拉硬拽”都觉着是有预示滴。她觉得,自己又要倒霉了,还很可能是被小人陷害,只是,————哪里找小人? 这一折腾醒再也睡不着就在那里“愁”哇,————当然,也“愁”不了多久,她不睡,现在她肚子里“呆着”两个“吸养”阎王,————可娃真是觉得这次比上次怀闹闹时累多了!这两孩子绝对是“饕餮”,把她那点儿营养那点劲儿都“吸”光了! 可,做妈妈的,哪个会跟自个肉里长的计较这个,可娃累,但,心里甜呐。孩子健康,她比什么都高兴!这不,这一想到孩子,嘿,真见效,瞌睡也来了,也不愁了,————小人就小人呗,还能把我吃了?咱放机灵点儿,防着点儿,少说话,多做事儿,我还能得罪谁———— 瞧瞧她这“了事”的脑子,有些事儿————可娃糊坨坨啊,你防不了哇! 按说,朱可娃在这种高等院校腻着,应该是如鱼得水的。毕竟,以前,她在二炮指挥学院也是这么混,虽然,有罗捺照着,后来又有艾珏暗地里护着,可,咱可娃到底是个低调人儿,不惹事儿,且,人本分,又知书达理样儿,真的还是蛮讨人喜欢的。 现在,到了军事科学院,应该说,比那以前她更简单些,虽然她这中途“插塞儿”般“调”进去的,可是,艾磊做的极细致,跟那军事科学院的头儿们把了“蛮重”的点儿:如常对待她,不要给她丝毫“优待”,不要叫她在“人群”中生活有丝毫压力! 看看,看看,艾磊这才是真疼人哩,知道朱可娃是个出不得半点风头的,她现如今啊,搁这工作也就只求个精神寄托,真不图什么,你给她那大的精神负担做啥!她高高兴兴象个小女人有班上,有“自己挣的养活自己”,可不就叫她心里“净”了。艾磊都很“识趣儿”的不经常过去“粘”她,人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就成了,没有给可娃任何心理负担————说实话,朱可娃心里这个时候知好歹,她挺感激艾磊的———— 没有豪宅,就在军事科学院附近给她租了个小四合院子,当然,环境是艾磊过滤过滤再过滤的,绝对安全!(这里的安全主要指治安、物业、日常生活等等。) 没有过度的“关心”,说过,只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艾磊总能“及时”出现,叫她丝毫感觉不到压力——— 可娃脸庞的胎痕也褪的差不多了,可娃后来一想,这样在脸上抹来抹去还招人眼些,干脆,褪了也就褪了,她也没在往脸上抹些乱七八糟的,就是黑重的大眼镜儿还戴着,头发总遮着脸蛋儿。再,可娃也不敢再往脸上抹啥了,她也不晓得是自己怀孕内分泌出了问题,还是那苏枋的后劲儿,那东西一褪,她脸上就开始长那小红坨坨,先开始还蛮痒,艾磊急死了,要带她上医院,她非不去,她个鬼还想的巧,觉着这疙瘩遍布痒点儿没啥,到真叫人看不下去眼,可不正对了她“丑点儿”的心思? 艾磊没法儿,还是给她买了一些药,她打哈哈都接着了,可就是不擦,诶,怪了,过几天,不痒了,可疙瘩还在脸上扒着,可娃每天把头发捋起来在镜子跟前细瞧那些小疙瘩,各个红通通蛮饱满,她心里还觉得挺不错,又不痒,又是“天然屏障”,多好!可有一次啊,她这对着镜子瞧疙瘩傻笑的样子,正好被艾磊撞见了,可不要了这男人的命!! 这一脸红疙瘩长在一张平凡的脸上,那是丑,可!————她把头发都捋起来了,扎成个马尾,不长,却扎的挺高,露出依然白皙如玉的颈项,那疙瘩又长的蛮巧,就在正脸蛋儿上,远看,还如胭脂润润的,近看,更红扑扑,她又那样一笑————要人老命哦! 艾磊当时就没进屋,转身就走了。第一次,个脸上长红疙瘩的女人把自己搞的神魂颠倒———— 好了,艾磊该是对她方方面想的周全吧,可,再周全的打算维护也抵不住各人心里的小算盘撒,你艾磊再精,还能都钻到每个人脑袋瓜子里去“预防”谁会对他的娇娇可娃不测? 其实,真不是“不测”,人家军院的领导们绝对也都是个好意,人家领导们为了这件事不晓得斟酌斟酌再斟酌了几次,光为此开小会都开了不下三次!咳,怪也还是只能怪艾磊,你就是嘱咐人家“不要对她太好”“把她看平常些”“不要给她压力”————还是个宝贝的不得了的意思撒,人家领导们还不都是为了讨好你————你说,最后还是好事儿办成了坏事儿。这朱可娃啊,真是沾不得半点“好”啊! 66 都说知识分子清高,不为五斗米折腰,————这是老黄历咯。现如今,物价飞涨,房子、车子、孩子————民生现实**裸摆在餐桌饭碗里,“腰”“折”不了了哇,再“折”,一家老的少的身子骨都得跟着断!所以,也难怪一个“职称工资兑现”,硬把一些平时人模人样的教授讲师们搞得面目全非,争的那叫个“头破血流”! 何谓“职称工资兑现”?咳,这真是咱中国一大本土特色!职称:正高、副高、中级、助理。你熬的累死人,考的累死人,终于拿下一个级别,可,相应的工资待遇还真不能立马到堂!必须,你所在的单位聘你这个级别,比如,人家聘用你的“正高”咯,好,你享受正高的工资级别,否则,就算你有“正高”的本儿,人家死不聘你,你依然到不了那个工资档次。 当然,这有时候也不能怪你的单位,比如说一所大学,国家财政局给它的正高指标就五十个(打个比方啊),可你学校有一百个正高,那,余下那五十个就有得熬咯,有些学校搞绩效,有些学校搞考核,还有些学校干脆,论资排辈,退一个,下面的轮一个上来,————反正,那叫一个纠结人心!要知道,一个级别的工资待遇以及相应待遇是可以压死一大排人的咧,所以,“职称工资兑现”,那说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可一点儿不为过啊! 你说,霉不,朱可娃“调”进军院,正赶上的就是这场最残酷的“争斗”白热化之时。本,朱可娃在二炮时,只是中级,正准备考高级呢,不就出了事儿?所以,她现在相当于“平调”,依然中级,可,还是拿的助理级工资,因为,这就遇上了上面说的问题,军院中级职称的排着多长的队伍啊,朱可娃毕竟五年不在职了,五年啊,一轮了啊,且不说和她年纪相当等着“论资排辈”的,还有那些“前赴后继”破格的,都不晓得比她小几多! 其实,朱可娃现在哪会在乎这钱能不能兑现,她连能在这工作多久都说不准!艾磊其实也不在乎这,可娃在军院工作和她在武汉帮刘教授搞翻译一个性质:就是为她找一乐儿!谁在乎钱多钱少,这又不是当年在二炮,以为那是一辈子“安身立命”的地方,仕途经济都在那儿根着呢,所以,罗捺老想着给她“捞”讲课搞论文,就为了评职称,求更好的发展。现在,说白了,就是为了好混日子。 然而,当事人都不在乎的事儿,旁人哪儿搞得清咧?领导要“多情”,同事们要“拉帮”,你说,确实也不是朱可娃能掌控的,于是————祸事连绵。 事儿啊,还是要从一个叫何映月的女人身上说起。 何映月比朱可娃小两岁,也同在军院外事部,北外毕业,同为硕士。说朱可娃是军院外的一颗新丁,才来不到半月嘛,这个何映月也不是多“老”的“贩子”,她也才调来不足一年。可人何映月可比朱可娃“高调”多咯,听说啊,人家父母都是北大教授,自身又是北外高材生,嫁的老公在国防大学任教,最常“耳闻”的,就是人何映月的北外同学各个有板眼,听说人同学里还有不少“高高官”子女,俗话讲,就叫“咱上头有人”! 这个何映月同志,人真的很“活泛”,蛮会做人。那是对老的嘴甜,对小的嘴也甜,最会看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儿,所以,人缘儿关系不晓得几好,当然,都在面儿上的,真好?这来一次“职称工资兑现”就立即见分晓! 何映月也是中级,这次,人家是做出充足的准备要“冲击”那三个名额之一,其实,确切讲,是一个名额,因为,心照不宣了,另外两个肯定是众所周知的上次被“刷下”来的两位,就“论资排辈”原则,这次,肯定是人家的。那这唯一一个“不确定”名额————何映月觉得肯定是她的! 瞧瞧人家做了多少工作! 上至院领导,中至系领导,下至,同事————方方面面,人全都有“预案”的好不好! 院领导该托哪些关系去说,系领导该如何上门,同事间要咋样去拉票————确实费心不只一点呐,就说,为拉票请同事去吃饭这一条儿吧,国肴小居!四桌!一网打尽,除了“竞争对手”们,外事部的一个没落! 于是,咱可娃上京来后第一个“饭馆儿餐”竟然就是个“拉票”餐!搞人啊! (进六月了,时间又少了,又要见缝插针的搞地下工作了,咳,对不住了,俺会努力抽空搞好“革命工作”滴,有时候免不了少点儿,大伙儿凑合着看吧,谢谢体谅。) (另,请看置顶说明“朱可娃,一坨坨”) 67 京城流传“戏界无腔不学谭鑫培,食界无口不夸谭家菜”。谭家菜为京城有名的官府菜,“国肴小居”即为其主打。 这摆明着一“贿赂餐”,朱可娃心里也有数,只是,实在不会说话,那跟去了,只有默默吃的份儿, 朱可娃是富贵日子过来的,且不谈她在法国这五年被娇惯的“奢侈无度”,就说她在周家————好,更早,说过,朱源也是个过惯精致生活的主儿,他家三个孩子哪个不是“会过好日子”的材料?所以,这一桌富贵的谭家菜,真还谈不上惊了可娃的眼。 可娃用餐,秀气雅致,一看就定出生!当然,这个时候,没人过细去看她,人主角儿绝对是何映月撒,四个包间,她来回穿梭,“吃好喝好”不绝于耳。朱可娃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贩子”,和同事们本身又不熟,偏坐一隅,偶尔旁边一个可娃喊“张大姐”的张老师招呼她一下,吃得很“安静”。 当然,这样最好!朱可娃本来就不会应付这种场面,“默默无闻不受关注”,她最喜欢。且,她也不喜听人家议论是非,又特别会“走神”,————恩,这个虾肉偏甜,有点柴,不新鲜,不如厉家菜的油闷大虾肉质爽脆,————恩,红烧裙边不错,色泽红润口感挺好,————嘿嘿,她真“纯粹”在品菜! “哎呀,照顾不周,照顾不周,谢谢大家捧场啊,———” 何映月和她老公来敬酒了,自然客气话一大串,她真会说,讲得又婉转又热情。她老公一身军装,文质彬彬,不过和老婆“配合”的蛮好,敬语间也不忘给老婆“拉票”,这一家,看着就很“默契”。 主人家来敬酒了,肯定全体都起立了,人家杯子端到你跟前,你假吗假也不得把杯子举起来,管你杯子里是水是饮料是酒,平常,主人干了,客人陪着喝点点不就算了,偏偏这个时候,他们这桌儿有个可能和何映月那两口子蛮熟的,闹着玩儿,非要何映月的老公干了,何映月也蛮会顺梯下,说,“好,你们都知道我们家华喻不会喝酒的,你们叫他干了也行,总得都带点儿呗,”这下,也是好玩儿,非要每个人杯子里兑点儿酒! 可娃心里烦死了! 他们闹也就闹罢了,人一直又都站着,还把杯子都举着,邹死个人!好,现在更烦人,还非要每个人杯子里兑点儿酒————她能喝酒?她肚子里有两个“无价之宝”咧! 可是,可娃又不想去扯,你想,你要一说“我不喝”,这不就类似“出风头”了,大家都捧场,就你“认真”————没办法,大家都举杯时,可娃抿了一点点,算做个样子。想着就那一咪咪,又是兑进去的,也应该没什么吧————咳,没什么?哈,没什么!现如今,她这“娇贵”又“奇异”的身子骨儿————咳,够戗! 当时喝下去肯定是没什么的。好了,又闹了会儿,主人去另一间包房了,一桌人才坐下来,继续东家长西家短,朱可娃呢,继续一筷子拈一点点,默不作声想她自个儿的。 “叮铃,”很普通的手机铃声,朱可娃的手机响了。她没在家里按座机,直接带个手机方便些。 “喂,” “喂,你在哪儿呢,”是艾磊, 可娃微皱起点儿眉头,这里太吵,她几乎听不见他说话。“你等等,”起身,连声抱歉,要一弯子人起身让位置,她出去了, 关上门,在走廊上,她才听得清艾磊的声音, “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国肴小居,同事请吃饭呢,” “怎么中午吃,你们下午都不上班啊,” “中午人家才订得到位置————” “哦,那我什么时候过去接你,” 艾磊跟她约好了,下午带她去北京军区总医院产检。 艾磊其实在武汉时就知道她怀孕了是不是,但,朱可娃不知道啊,当艾磊跟她说,产检不能忽视,要定期去,他跟她把医院都联系好了————朱可娃还愣的不得了,他怎么知道?不过,糊坨坨知好歹,他说的又没错儿,她现在唯一又最关心孩子,也就没细想,他咋知道我怀孕了? “现在就行吧,———”可娃实在也不想“吃”下去了, “好,我马上过来,”艾磊对她说话真是轻声细语啊。朱可娃是不知道,那边艾磊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淡过,很幸福样儿———— 可娃再没有进去,她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就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会儿,主要也是不想麻烦人家又都站起来让她进去,再说,她一会儿又要出来的, 艾磊来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吧,人提着车钥匙就进来了,一眼就看到大厅沙发上端坐着的可娃, “三重,” 可娃一见到他立即站了起来,象个听话的孩子,指了指包间那边,“我要去打个招呼,” 艾磊微笑着点点头,也没跟她一块儿过去,就站原地, 看见可娃跟一对男女客气地说着什么,对方蛮理解地直点头,可娃走过来,艾磊向那边也礼貌地点点头,跟在可娃后面一起走了。 艾磊今天穿的便装,一派器宇轩昂,虽然,他是跟在可娃身后,可那维护之意————不晓得羡慕死几多往来的女人!最关键的是,都在心里想,如此极品,咋带个这样的女人——————可娃确实一身挫装,头发散在脸庞,又那大一副黑眼镜儿,仔细看,脸上红红点点,确实,蛮“对不起观众”,呵呵。 这对儿“极不般配”还不是引起了何映月这边的关注,她望着走远的两人,轻轻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啊,这个朱三重能找上这样的男人,———”她是独自感叹,没发现身边她老公的蹙眉沉思,“这个男人挺像————” “怎么,你认识?” 何映月笑起来,拐了下她老公的胳膊,这种极品,她老公要认识也不错, 却见她老公蛮疑惑地摇摇头,还在出神儿想似的喃喃,“他要真是————我怎么高攀的上———” 何映月更笑开了,“谁呀,搞那吓人,还高攀不上了,说的不得了————” 她老公这时却又摇摇头,神情蛮严肃了,“艾磊。总政的主任助理。艾楠驰的儿子。上次他到我们学校下校督导————” 这下,连何映月脸上的笑容都立即淡下去了,艾磊她不知道,艾楠驰的大名谁人不知?这在部队,那可绝对是高干中的高干!通常重要红头文件前所说“首长批示”,这“首长”可不就是艾楠驰! 好半天,夫妻俩儿都没说话。这要真是艾磊,那这个朱三重,————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不过,那样的公子哥儿会看上朱三重这样的? 何映月又咋样想都觉得不可能,也有可能是老公看错了咧,———— “算了,管他是谁呢,进去了,” 她老公拍了拍她,何映月也点点头,夫妻俩儿又进去包房里了。 这说起来是个不扎眼的小插曲,却怎么着儿还是埋在了何映月的脑海里,直到————咳,这世上的事儿啊,因因果果都早埋着呢! 话说这边可娃上了艾磊的车,两人一直也没说什么,艾磊在车里放了点儿轻音乐,他知道这是可娃的习惯,可娃睡午觉时,喜欢听点儿柔一些的轻音乐, “要不,你就在车上眯一下,喏,给你,”艾磊还给她拿出了一个小靠枕,知道,这也是她的习惯,睡觉爱抱着个什么。帮她把椅背往下放了些。 可娃接过靠枕点了点头。她现在确实也熬不得,说过,这一连怀两个,简直累死她了,朱可娃本来就娇气,这一总觉着“累”啊,更娇!再,也不晓得是不是刚才抿了那一点儿酒啊,她现在觉得头晕沉沉的,————可娃又想,不应该啊,那真的只多大点儿酒,就这样了?朱可娃现在是还没往别处想,她还值当自己身子太虚,一点儿酒都沾不得———— 可,睡下了,还不见好,反而————可娃突然觉得胸口都闷起来了! 难受,但又不想说, 她脸车一边,眼睛闭着,小靠枕抱在胸前也遮住了一部分艾磊的视线,他又要专心开车,所以一时也没发现她的异常。 可娃坚持着,真的越来越难受,又说不上来,就象头昏脑胀。还好就是,马上到了医院,她还坚持着啊,如常下了车。艾磊这时稍扶着她的胳膊,电梯上了楼。 显然对方格外重视,早准备好了,艾磊一领着她进去,人就迎了出来,一位年纪还比较大的女医生亲自把可娃扶了进去。妇科检查,艾磊也不好再往里走,蛮绅士的就在门口止步了,和另外一个医生说着什么。 女大夫看那胸牌姓柯,好像还是个主任医师,蛮和蔼,扶着可娃进去,轻言细语的询问,可是————这时候,可娃已经快“装”不下去了!! 天呐!!朱可娃此时该多惊怕! 其实,感觉来得那样快,那样猛!就仿佛一瞬间的事儿,她全身突然象着了火的,由里向外细细渗透蔓延的烧灼,可娃的额头都开始渗一层细薄的汗! 最最难受的是双腿间!这时候,幸而是她已经坐下了,要不,人能一下滑到地上去!明显感觉————一股完全不可自抑的淫欲———— 还算有些清醒的可娃吓死了!真的吓死了!她怎么又这样?!怎么搞的?!到底怎么了?!! 三次了!上个月,有过三次!可这一直以来,除了刚下飞机那一次,从她回国以来一直都蛮好!蛮好的啊! 可娃隐隐也知道自己身体肯定是出了事儿,可,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一浪浪一波波比洪水猛兽更让她惧怕的淫欲,好像从此根植在了她的骨子里,肆意妄为,你不知道这头淫兽什么时候会肆虐,什么时候会发作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可娃的意识已经开始颤抖,她不知道,她的身体都已经在轻颤,她不知道,她这明显的不对劲儿,已经把大夫都吓着了, “诶!你怎么了?!诶,你!” 柯大夫手忙脚乱!这人才进来时还好好儿的,突然就————你也着实看不出到底如何,就只见她整个人突然象冷的发战一样,她整个脸都埋在她自己的胳膊里,趴在桌上,隐隐颤抖着,———— “你!你怎么了————”事出太突然,大夫早已经站起来要过来扶她,却!———— 叫柯大夫都惊得尖叫起来! 还趴着的人,抬起头,她人好像迷迷糊糊的,却,好像又蛮有意识,突然! 大夫桌上正放着一套摆放整齐的针管,————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好像不知道,好像就为了拿个什么东西扎进自己的手腕上!———— “啊!!” 可娃的速度太快,大夫根本就没想到她会突然拿起一支针管就往手腕上扎!但,大夫反应也很快,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捉住了她拿着针管的手!可是,针头还是没进去一点儿———— “呜!———” 在外面听见里面尖叫第一个冲进来的艾磊,看到的,就是这令他胆战心惊的一幕! 大夫捉着可娃的手,可娃手里一只针管,针头没进她另一只手腕一些,血——渗了出来! 可娃在大哭,人还在隐隐发颤,那模样———— 艾磊的心,都裂了! 69 窗外竟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缠绵如愁。 远处,依稀能见那老房子的青琉璃铺顶,飞檐吊角,飞檐上小兽狰狞,仙人清秀。 现如今,她就躺在自己面前,盈盈地望着我,如那仙人,清秀醇媚——— 尽管,她的身形因为怀孕已经丰腴有加, 尽管,她的脸庞上,红红点点,一团一团簇拥在脸颊中央, 她在我心中,永远是那带着仙气儿的人儿,哪怕只是这样看着她,都是,珍贵。 艾磊站在床头,感觉水波荡漾,好像望不到水的尽头———— 她的身体在他的手掌下起伏动荡,曲折延展,纠结成一张欲望的网, 丰满的胸脯,脆弱的腰肢,纤细的手腕和脚踝,微隆起的腹部———荔枝似的眼珠子柔艳的发射出淡淡的光辉, 她在轻轻啜着气,梦呓般,远远的,朦胧的,朦胧到有些含糊,象在母亲怀里吃奶的孩子,渴望而娇怜, 艾磊抱着她,感觉这就是一颗揉碎的泪滴,他和她的阴魂,能天长地久地缠绵在这湿润黏稠的空气里,或者,永远的随风飘荡———— 艾磊也在微微地啜息着,胸侧涌起一阵阵暗绿的潮, 单单只是注视着那双脆弱的,马上会给压碎了似的脚踝,————觉得一流懒洋洋的流液从心房里喷出来,流到全身的每一条动脉里边,每一条微血管里边,连静脉也古怪地痒起来, 裸着的女人也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完美的比例,比这更撩人的姿态,比这更————可,好像永远也只是脂肪性的线条。 她却能骨蛆似的钻到我的思想里来! 艾磊的脸颊紧贴在她的双腿间,却坚持要望着她的眼睛, 她也正静静地瞧着他,那湿润的眼光里像升发着她的从下部直蒸腾上来的热情似的———艾磊觉着自己脑门那儿热汗尽渗出来! 在浅微的光线下,她的皮肤反映着金属的光,说实话,她此时完全展现出的是一种更似病态的美,一朵萎谢了的花似的在太阳光底下呈出残艳的,肺病质的姿态——— 同时,却又是完全健康的、丰满的、充实的,傲人之美。 胸前攀着的两颗烂熟的葡萄,在呼吸的微风里颤着,圆润挺翘的肉臀,滑若凝脂,纯洁的毛发贪婪的蔓延,淹没了他的心,他的魂,淹没在了她孩子般的臀尖——— 觉得这屋子里气闷得厉害,差一点啜不过气来。艾磊听得见自己的心脏要跳出喉咙外面来似的震荡着,一股原始的热从下面煎上来——— 疼她!惜她!爱她! 销魂,此际时,所有的一切,全凝结在彼此相连, 忘我里,失去了一切节制约束, 得到了对方的力,得到了对方的相濡以沫,得到了把另一个灵魂互柏交换移入自己心中深处的满足! 此际时, 两人皆在战栗中沉沦了,暗哑了,沉默了, 只有重重的呼吸,疯狂醉人的吻,俨然,一场惊梦———— 如果魂魄不散, 我将永远守着她的丰腴肉体,娇艳灵魂,生生世世,生生世世—— 70 第十三章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可娃在喃喃细语。 艾磊跟她把衣服穿好,听老半天才听清楚她在嚼什么,听清楚了,人也笑开了,————我的个佛痴娃娃咧! 她糊里糊涂,还没醒完全,脑子乱七八糟,尽说胡话去了。可,说的,真叫人心软又心酥。 其实,彻底搞错了!艾磊,那是宝贝怀里揣,更宝贝!把这糟糕货儿越想越“圣洁”了,其实啊———— 朱可娃信个屁佛!她只信自己。哦,当然也迷信,神鬼小阎王她怕的要死,佛,只有她“乞求世界和平”时才拿出来假吗假式做样子的! 这只想着自己的啊,做梦都只想着自己!这次“丹丹滟”发作,算是第二个月的第二个循环,有愈演愈烈之势,但,来的猛,只要满足了,去的也快,**下来后的可娃,其实已然缓过了那个劲儿,要是她没怀着这两“饕餮”孩子,说不定,当时就能醒了的,可是她不怀着吗,累啊,所以就,极不安稳! 过程里,可娃虽然是迷糊不知所向的,可,潜意识里,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显然不!要不,她得得又来“求神拜佛”安抚自己的心?瞧,都“我问佛”了,多强大的“自我安慰”系统!沉睡里都能给自己洗脑:哪个人生没有遗憾?我得了这“淫兽缠身”的怪病,我之遗憾!我将来还是能成佛上极乐世界吧,哪个过往不“天真”犯些错误? 咳,也是可怜的朱可娃咧,你要她再睁眼如何面对自己又“残害”了一“大好青年”?一想到自己如狼似虎“吞噬”“大好青年”(别笑,她要把自己想坏了能想到极坏处,简直“反省”系统过于强大。)————朱可娃不先“安慰”一下自己,简直是万千不敢睁眼滴! 总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逃避,装傻,是绝对能解决问题的! 朱可娃睁眼了,这次,没哭,因为,在充分做好“问佛”后的心理安慰后,她直接选择“装傻”来蒙混过关!嘿嘿,这玩意儿又高段儿一个档次咯! 象个傻子睁开眼后,她还懵懂般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衣服是穿好的,心里像松了口气, “可娃,” 艾磊喊她,手还在跟她整理她的发,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她的脸想不红也得红,这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了的, 她头又微微垂下来些,自己蹭下床,走到桌子旁,拿起消毒棉签在自己撅破的手指头上抹抹, 实际上,她的伤口艾磊早给她处理过了,她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做?可不就没事儿找事儿做!你还要她跟艾磊说什么,她看都不敢看他,不立即夺门而出就算这孩子胆大不少咯! 艾磊就笑着还靠在床边望着她给自己的指头一抹一抹的,可娃是个晕性子,艾磊就将就她的晕性子,知道她不好意思,他也不捅破,等她把指头抹完,见她转身要去开门,艾磊才微笑着抢一步过去跟她把门打开,牵着她的手带她出去了, 可娃头一直低着,没脸见人呗, 艾磊到坦坦荡荡,一来,就算外面这些人知道里面咋回事儿了,又能怎么样?再说,他们知道里面怎么回事只会叫艾磊有种“可娃是我的”的幸福感,有种类似“他和她公开了”的兴奋感,————艾磊紧紧握着可娃的手,————她!是我的! 历来她的男人兴奋的像疯子,朱可娃都是糊坨坨一无所觉!她的手被他握的那样紧,她也没感觉,她还像个孩子不晓得几急躁样儿只拉着他往外拖,好像不想在这儿多待片刻,搞的再怎么也要和医生们假吗假“寒暄”几句的艾磊都没法儿,只有快点被她拉着走,————医生们只能再次感叹:说实话,这个女人长啥样儿都没大看清楚,但,这“骄纵”味儿到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说啊,这男人宠女人,有时候也是有不可思议的———— 一进了电梯,朱可娃的手就要挣脱开他的手, 这没良心的玩意儿,“用完就甩”可一点儿不含糊!艾磊到大度,也没缠着她,就是笑着望着她摇摇头,又抬手看了下手表, “现在是送你回单位还是回家,” 这是两人“最亲密接触”后说的第一句话, 很好!很平常。 艾磊是体贴她,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有多不自在了,再加上,多少也了解点儿了她些许小别扭性子,所以,不想给她负担, 朱可娃呢,那就完全是“没心没肺”了,她明明“知道”自己“欺负”了人家,可她就是要“躲”要“装”!她只要自己心里好受呗! “回家,”她说话都不看人的,她也没象小媳妇那样低着头,她平视着呢,象个做功课的学生! 可就这“掩耳盗铃”的模样招死人疼! 艾磊几想上去抱着她,————咳,这就是个性问题了,要是和赞或者任何一个朱可娃生命里的阎王,————早扑上去“就地正法”了!————所以说,艾磊也是“奇葩”,他才是可娃生命中第一个真正意义的“成熟男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包括艾珏,对可娃的“占有”都是“强取豪夺”,这个艾磊————反了,到真有点朱可娃“强取豪夺”了他的意味!这是绝对,如果不是朱可娃这“丹丹滟”发作,艾磊就算恋她到死,也绝不会轻易突破这层防线的。 咳,你说朱可娃这“艳史”又参合出这么一笔————确也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这“成熟的男人”能恋你如痴,可,绝对又有叫人叹服的绝佳理智与精密思维,沉稳,忍耐,退让,“退”一步中遥想摸清“进”百步里的细节,敌动我静,敌明我暗,最会在绝处逢生——————咳,糊坨坨招惹的人越来越难缠,她可怎么办喏! 当然,她怎么办她啥时候都是糊的,她典型“只顾眼前”的主儿,混过一关是一关! 艾磊去取车了,叫她站在一处儿等着,可娃也安静站那儿等着,外面下着雨,她瞧着淅淅沥沥的雨也能走会儿神———却!突然! 要知道,可娃走神那是“天打五雷轰”都难得把她拽回来的,何况,她刚经历了那样一件叫自己闷在心里多难受的难堪事儿————是呀,她面上装的再“傻”,心里不傻撒,还不总要想————我这怎么办?!我又“糟蹋”了一个!他还是首长!————咳,可娃心里多慌啊,艾磊的身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这一下————还有,他还是艾珏的哥哥!这乱的————可娃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又纠结———可! “诶!小刘,九楼输血的那个是孩子的父亲?” “是啊,朱源,孩子叫朱晟可———” 不用“天打五雷轰”好不好!!朱可娃头一次脚步比脑子动得快,人已经忙向电梯跑去!————乖乖我的个娘诶!她还怀着两个“饕餮”咧,那个健步如飞———但是!! “啊!——” 就在她快要赶到电梯边时,却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一抱,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只闻到一股馨香,———— 模模糊糊间,可娃只看到电梯门在自己眼前闭合,周围人好像都并不奇怪她会晕倒—— 爸———爸——— 晕了过去,再不省人事! 71 周围人当然不会奇怪她会突然晕倒,因为,根本就看不出这个女人晕了! 男人抱着她也非常有技巧,让她的脸蛋儿始终朝里,再加上他抱的姿势———谁看了,都是一个几疼老婆的男人,呵护有加! 男人身形高大,长的也标致,即使是这个明显看出怀了孕的女人在他的怀抱里,依然看上去娇小怜爱。当然,最是吸引人眼球的是男人明显混血儿的轮廓,关键是,他仿佛始终带着笑,唇角若有似无的酒窝,————帅男走哪儿都吃香, “麻烦您帮我按下顶楼,” 标准的普通话儿,这样的貌,这样的笑,又这样的爱老婆,————九斤老太都愿意为他“效劳”,赶忙为他按下了顶楼按键, 电梯合拢的刹那,———眼见着艾磊的车停在了门口。当然,这又是怎得一番惊心动魄,稍且放下。跟着这大肚婆走,看看她又何去何从,咳,只会更乱撒! 九斤老太自然不会关心为什么这男的要抱着他怀了孕的老婆上顶楼,也许,小年轻儿,又想玩浪漫,顶层看太阳看月亮看星星—————管他看什么,老太太搞不懂,也不想搞懂,中途下了电梯,她您儿是没长后眼睛,电梯合拢后,男人脸上的笑容明显就淡了许多下来,漫不经心瞟了眼怀里的女人,继续盯着楼层跳灯,很闲适的模样。 上了顶层,踏出电梯,人又微笑了起来,一副亲切模样,因为,要面对上面的工作人员, “谢谢啊,这附近又没有停机坪,多谢您关照———” 顶层的工作人员还激动的不得了,见过有钱人,可在咱大陆这有钱的主儿,用这帅的直升机来接老婆的————啧啧啧,这女人幸福啊!都想看看这女人长啥样儿,可,男人保护的忒好,一眼都瞄不着! 眼见着男人抱着他的女人走向那架堪称“牛气”的直升机。———— 却是都没瞧见,男人其实上了飞机后,怀里的女人————真正的“主人”在飞机上坐着呢! 和许放下报纸,看过来,————女人微凸起来的肚子,还是一目了然的。 “这女人也不咋地啊,能把和赞迷成那样?” 男人上了飞机后把女人轻轻放在椅子上,女人蜷缩着身子微侧躺着,当然,男人放下她的角度也很适中,让她蜷的舒服,又不压着她的肚子,显然,深谙孕期注意点。 当然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位,是个医生,人还是个医学博士咧,不过,也不是妇产科。他叫唐宁(中文名),是和许的老朋友了。和许想着要来“接”可娃的,可她怀着孩子,和许还真怕自己掌握不好分寸,把可娃咋地了,干脆,叫唐宁来“完成”,最叫他放心! 她怀着孩子————一想到这,和许的心,一微动,眼光又看向她的肚子——— 唐宁也顺着和许的眼光看过去,笑起来, “是和赞的?” 和许这时淡淡的收回眼光,浅笑,“还是我来驾驶吧,你看着点儿她,” 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唐宁也没再细问,知道他们家那个阎王小子这段儿闹得有多离谱! 和家,这些日子,不安生啊! 坐在可娃身边,一手搭在她背后的椅背上,又好奇般瞄了瞄这女的, 还是摇头,确实不咋地,不过,确实“重量级”! 想想,让和赞为了她“疯”地完全不成样子! 让和许这样的大忙人都亲自来“接”———— 和家的事儿啊,总是格外的叫人“玩味儿”! 72 和家,如果用中国人的话说,世家大族,显赫尊贵。 当然,并不仅仅因为和暮庭在国内政坛的影响力,这也只是他们和家的一个分支,整个和家,在多个国家多个领域都有有如钻石般的耀人点,这就叫这个家族颇为引人瞩目。 不过,在法国,特别是巴黎上流圈儿,还是和暮庭这一支“隐晦”的格外叫人“喜欢瞧”,当然,不会去看和暮庭,中国这政治,外国人搞不懂的,那瞧什么?嘿嘿,瞧他老婆,瞧他那不得了的一双儿子呗! 和夫人,内姓方,小字秦,系名门之后,其祖父方子复,晚清举人,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是日本名相伊藤博文的得意弟子,在日本留学期间,参加了孙中山先生的同盟会。国民党南京政府成立后,方子复入度支部(财政部)供职,是中央储蓄银行主要创办人。 和夫人基于家传,多才多艺,她擅长戏剧,谙昆曲,也能演皮黄,嗜画,一手精致工笔画,也好写文章,有深厚的古文功底和扎实的文学修饰能力。 所以,这样一个古典美妇,可想而知,在巴黎贵族圈儿能赢得多大的好感!和夫人精致的中国古典贵妇生活,真是叫这帮老外贵族啧啧惊艳,她的养生之道,她的文化观,她的生活情趣,她的人格魅力————说实话,和暮庭在欧洲这块儿“吃香”————只要他每次出访欧陆,不谈政治因素,单就个人因素,最受重视,夫人的魅力功不可没啊。 当然,和家好“瞧”的,还不只夫人,最最叫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们家那一对儿无双的儿子! 大的,和许,那真是人世间所有男人的诱惑点都给了他!睿智、沉稳、大气、洒脱、冷峻、从容、甚至,野性、狂放、性感!好嘛,老少通吃,什么样的女人都能从他身上找到自己中意的气质点,当然,有些气质间互相矛盾,却奇异的杂糅着,叫人惊艳的只叹,世间得此这一男子————神佛垂爱啊! 小的,和赞,那也是神佛“垂爱”,把这世间所有的“灵气”好像都倾注到此精灵人物身上,只不过,却叫人大大受不了!“精”太过头了,都到了“疯魔害人”的程度————你说凡人怎得受得了? 大的,小的,俱是惹不起的主儿。当然一物克一物,小的再精怪,还是被大的压得下来的,只不过,近段儿,听说————小的闹的,大的都有点压不住了?———— 知道这段儿巴黎富家子们最活跃的是干什么吗,呵呵,说出来,雷死个人!跳孕妇舞! 你去看看那大大小小的奢靡聚会,特别是那种身份地位越高越隐蔽的,胡闹到最后肯定有一项,所有人都装成大肚子取乐,咳,谁“搞出来”的“新时尚”?还会是谁,最会闹最敢闹的和赞大爷是也! 那是两周前,就在和家的大宅,里面————啧啧,娇 奢 淫 逸! 但,奇怪的是,里面闹翻了天,外面禁戒森严!好几十个黑色西装的特勤警卫严正以待! 是保护这些来“嗨”的贵富子弟的? 咳,才不,只“盯”好里面那个最会“闹”的就成! 和许的“意思”:你在家闹到玉皇大帝叫娘都成,就是一步别想给我离开这栋房子!你想叫多少个人来陪你疯,好,我给你都找来,你想要谁来我叫谁来,你在里面整死人我都不管!可,就是不能走出一步!你给我玩阴的也好,明着跟我玩横的也好,我就一句话,你敢跟我走出一步,老子打断你一条腿!! 和许真狠得下心呐,和赞大爷是一次就搞得定的?那阴的阳的,全玩遍儿了,咳,还是搞不赢他哥啊,他哥真下得了手!和赞在家整整躺了半月有余,腿,真断了,———— 搞的和夫人心疼地————“小赞的腿,————你怎么真打啊!” “妈,我心里有数,断了,不还能接回去,您这次千万别心软,他这要一出去,惹的就是大祸,到时候,您都不好收场,” 她大儿子冷冷淡淡的说,和夫人也了解前因后果了,你说,他怎么就“沾上”可娃了?咳,原来,可娃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啊! 和许把“弄晕”了的和赞一搞回法国,肯定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要搞清楚和赞与周晓宇之间的过结,这一查,倒好,把个朱可娃到查了个半清! 原来,她竟然是周晓宇的老婆,还是死了的?! 至于,怎么又活了,还在法国?和许对她没多大兴趣,没再往深处查,只是,这牵扯到周夕然一家,————这事儿就要慎重。 和许把事情也和自己的妈都说了,也还不是想提前打个“招呼”,叫老妈这次“大局为重”,可不能再偏袒这个阎王。 夫人当然震惊!朱可娃竟然是这样个身份?还被自己家这个要不得的小儿子给———— 夫人对可娃印象实在是好的,所以,她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儿子“害”了人家! 因此,不谈可娃的隐私,也不谈周家的因素,夫人肯定也是支持和许“压”住和赞阎王别再去招惹可娃的。 其实,话又说回来,和许也好,甚至夫人,都知道和赞肯定会“大闹”一阵子,但是,说真的,不觉得会长久,他们都了解自个家这孽障,对一件事儿,一件物儿,可能迷得进去,那西藏那草药儿,当初,他不迷的那艰苦的地方竟然能“禁欲”呆那久!不过,后来也不回来了?所以,“朱可娃”,不会长久———— 只是,就算“短暂”的迷恋,这“短暂”的时限好像还是长了点儿。从他醒来,————头疼啊!安生过几天?! 好了,现在被他哥打断了一条腿,动是动不了了,可,闹!照样! 一条腿裹着,他夜夜狂欢,醉生梦死! 夫人看着心烦又心疼,干脆不看,回国去了,任他哥哥“管”他。可,回了国,又不安心呐,这毕竟是从小就含着嘴里捧在手心里疼的小儿子,回去不了几天,又飞过来————只是,这次回来,彻底“惊”到了和夫人! 73 浮浪,奢靡。 这样的聚会在和宅真不叫稀奇,举不胜举。 各人醉生梦死各人的,你有你的欢愉,我有我的极乐。最热闹的当属年轻的主人身边:最极致的美人儿,最仰望的权贵簇拥在他身旁,有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时哄堂大笑、恣意非常,远远望着,那样一个“圈儿”,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只不过今天确实有些奇怪,平时爱闹的主人今天格外安静,也许,和那条不方便的腿有关?————和赞的右腿依然绑着石膏,张狂地翘在前面的水晶茶几上,一腿狂浪地就放在地上,岔着腿,其实坐姿很下流,整个人特别懒地靠在沙发上,几乎滑窝在沙发里面,手里拿着一瓶朗姆酒,高,烈!一口停一口,有时候大口包在嘴里,就不咽下去,一脸坏样子!眼睛半眯着,你说他在看什么,谁也不知道,有时候他一口把酒吞下去,又一副蛮疲惫的样子,眼睛全闭上了,好像昏死过去———— 明显和少心情不佳,旁人也真都很识趣儿,都不去招惹他。不过,这种聚会该咋玩还是要咋玩儿的,也没人特意为他“收敛”着什么,要不,来玩个什么屁?和赞阎王心情糟,可,他闹不舒坦就爱看人家闹还不成!该说什么,该笑什么,该做什么,旁人自如! “那女的是谁找来的?” “谁?” “就窗户边那个,身形挺大,哇呜,肚子也够大,硬象怀了两个的————” 他身边两位小爷如常“评价”着,却不想,突然!和赞小爷突然象中了邪魔的,一下跳了起来!人摇摇晃晃,差点儿摔倒! “谁?!在哪儿?!在哪儿?!” “和赞,和赞,你干嘛呢!”旁边人连忙都站起来把他扶住! 这小爷晃晃悠悠,酒瓶都甩了,眼睛睁蛮大,却又好像模模糊糊,极力要看清楚什么, “大肚婆呢?!大肚婆呢?!大肚————” “什么大肚婆———” “他妈就是你们刚才说的怀了两个的!!”他突然抓住旁边一个人的衣领狂吼,目光狰狞急怒,狂躁的无法! 被他抓着衣领的男人到不在意,还笑了,和赞是个典型人来疯,他发咋样的疯都不稀奇! 衣领还被他凶狠抓着,却眼神坏溜溜一转,微抬了抬头,“喏,窗户边那个,” 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和小爷这边,包括窗户边的他们“所指”的女人, 女人不明所以,看着和赞摇摇晃晃也不怕右腿还绑着石膏的,向她走过来———— 过来了后,和赞同志象个孩子,好好儿地盯着她,好好地盯着! 细瞧什么呢? 所有人都顿生疑窦,都瞧着他! 这魔王天生生着一幅无与伦比的好模子,不晓得几多人光瞧他都能瞧出神!更何况,你被他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盯着,————女人明显入迷样儿———那些和赞的身边人,有人都笑了,笑那女人的“痴迷傻样儿”呗! 却! 真是你永远也搞不懂和疯子到底想咋样啊! “哇!——” 刚才还像个孩子看着那女人的和大爷,突然!毫无预示的!张着嘴巴就大哭了出来! 真哭啊!哭的稀里哗啦! 不是! 不是! 不是可娃, 不是他的糊坨坨———— 和赞哭得硬象死了娘的,那个凄惨伤心,——— 呜——可娃,我的心肝儿,我的宝贝儿,我的小姑奶奶,你现在在哪儿,在哪儿啊————你吃了没,你喝了没,你想着我没,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还在闹你,你来闹我撒,你来跟我吵架撒,你来跟我发脾气撒,可娃,可娃————我想你,我想死你了,————可娃,可娃,我的命拽你手上呢,你咋不来救我,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哭得那叫一个惨! 是的,和疯子是疯,可象这样个耍疯法儿的————这在场“天字号”的玩字牌们,眼睛还是要看凸了! 和小祖宗竟然在那个女人跟前跪了下来!抱住她的肚子,那张妖祸人间的脸蛋儿就在那微肥的肚子上揉啊揉的,眼泪巴撒,还在哭天抢地啊,他喊的也都是中文,好像————发“可——娃”的音? 奇景!奇景儿不是! 这酒肉池林,奢淫的没法儿,却,一个男人象个孩子抱着个女人的肚子跪在她跟前哭得象死了爹娘的————荒不荒唐! 他没死爹娘!他娘此时正好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和夫人在三个随从的跟随下进到主宅里一看,那个大惊!! 她的宝贝儿子石膏还拖着,就那样跪在个女人跟前抱着她的肚子哭得稀里哗啦! 不管是他的腿,还是他的哭,————再怎么着,这都是在要他妈妈的命撒!我们家和赞几时这样可怜过撒! 忙跑过去!此时,宅子里场面再奢靡荒唐也都不顾了,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 家里的佣人看见夫人回来了,来接行李的,清场的,好像也都熟练了。三个保镖样的随从也紧忙跟着夫人跑了过去, “快!快把他给我抱楼上去!小赞,你是不是要妈妈的命,你的腿————” 瞧瞧,是用“抱”咧,这大个儿子了啊————咳,所以说,一家一个孽障,怨不得任何人,怨父母! 两个随从当然不能用“抱”,只能轻轻抬,稳稳抬,硬把和赞拉开,搞上了楼,一路上,和赞大爷还在哭,上了楼,都听得见他的哭声, 楼下的人自然有人招呼,闹是再闹不下去了,夫人都回来了,识趣儿点,陆续走了。里面有个显然失魂丢魄的女人,就是那个被和赞抱着的,女人久久缓不过神来————妖孽!他抱着你哭的那模样,———神佛一辈子都忘不了! “小赞,小赞,你这是怎么了!快让妈妈看看腿!———”和夫人当然就只着急儿子的腿,还有那哭声,简直抠疼到她骨子里! 显然和赞同志醉的已经不分青红皂白了,也许,也是真疼的不分青红皂白了,想他的糊坨坨啊,真是想死了!腿都被他哥打断了,还是见不着,———和赞大爷一股气憋着,出不了啊! “小赞,小赞,———别哭了,快———快叫妈妈看看腿———” 和夫人都哭了,她的宝贝心肝儿蜷缩着还在哭,正好又压着那条断了的腿———— “小赞———”儿子又大了,不能像小时候一下就抱进怀里,你扒他又扒不动, 和夫人正急的没法儿时,突然,她儿子一个转身,猛地抱住她的腰, “妈!妈!我想可娃!我想死她了!想死她了!————妈!妈!把可娃还给我吧!把我的可娃还给我吧!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她吃了没,她睡觉又爱踢被子,————可娃,可娃,你跟我发脾气撒,你打我骂我,我都听你的好不好,可娃!可娃!————” 完了!和赞大爷真醉的伤透了心的,五头六头开始说胡话了!! 他意识一团混乱,啥都顾不上了,一会儿“妈”一会儿“可娃”的————这真是被逼负了极哇! 却! 他是不知道他妈妈一下子就僵愣在那里!! 他疯疯癫癫的什么“可娃吃了没,踢被子”啊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就只脑海里“嗡嗡嗡”的,———— “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完了!和夫人也要疯了! 74 当然,夫人还是夫人,心里象杂草狂长纷乱无章,惊愣了后,还是回过神来,叫来佣人安顿好她儿子,看着和赞不安稳地睡了才起身出来,出来后即是眉头紧锁,赶忙叫来自己的随行秘书简帧, “你去看看和许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就要见他!现在!” 然后,夫人一直就坐在佣人们还在收捡的迷乱大厅的沙发上沉思。这是极不正常的!夫人好像很着急,要不,这样的大厅她连呆都不想呆,别说坐下想事情了! 简帧一过来,“他在圆弧俱乐部,”圆弧俱乐部是巴黎最豪奢的俱乐部,有钱人的堕落天堂! 夫人沉了口气,站起身,“现在就过去找他,” “夫人,可以马上叫他回来,您不必亲自过去————” 夫人轻轻摇头,坚持往外走,别人也没办法,只能跟去, 不想和许回来,主要还是因为和赞,这事儿,夫人“绝对”还是想“谨慎”单独地跟她大儿子好好谈谈, 当然,到了圆弧俱乐部夫人也没进去,就坐在车里,简帧电话打给了和许,说,夫人就在外面,有急事找您, 里面,和许收了线,眉头轻蹙起来:他妈妈回来了?会有什么急事儿急成这样?都找这儿来了,直接要他回去不得了? 出来了,看见车前简帧和司机、保镖都站在车外, 看他们一眼,上了车,车里,他妈妈一人坐在里面一脸严肃, “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什么事儿叫我回去————” “和许,” 咳,通常,他妈妈这样全名儿叫他绝对就是大事! “你跟我好好说说可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和许一挑眉,轻摇头,原来还是那事儿,肯定又是和赞在家闹的———— “妈,您先回去了的是不是,我知道和赞今天又在家鬼搞,您别搭理他,他肯定也就这一阵儿————” 他妈妈不做声,低下了头,老半天,和许竟然看见他妈妈好像————在哭? 和许都恨不得跟他妈妈下跪了,你说,她小儿子造孽,总把她不得了,她哭什么! “妈————”几无可奈何哦,“和赞这次你不能————” “小许,可娃——可娃怀了小赞的孩子!!” 他妈妈一抬头突然喊了这么句! 和许———愣在那里! “什——什么?” “可娃有小赞的孩子了!原来,———原来如此,我说难怪这次小赞这样犟,他跟着可娃到处跑,只怕就是因为那时就知道可娃有孩子了,放不下她,现在————现在你又把他们分开,我要是小赞————呜———我可怜的儿子,该多想可娃和自己的孩子啊————” 咳,夫人到底是个性情中人啊!也难怪,这样的人宠儿子才会宠的个惊天动地! 当然,这也源自她是真的挺喜欢可娃,如果要是另外的女人,————她真也不见得这难过,替儿子难过,顶多,替儿子和儿子的儿子难过————现在,一把连,连可娃都心疼上了!难怪,难怪!小赞伤心,他那担心可娃,你再想想她刚才听到的,“可娃,你吃了没,她睡觉爱蹬被子”————我儿子是真心对可娃啊,“可娃,你打我骂我,我都听你的好不好”————这是他们家阎王儿子会说的话?!这是真付了感情的啊! “小许,这次算妈妈求你好不好,你把可娃找回来让和赞见见她,不管可娃的背景多复杂,这次,咱家认了!说个不好听的,抢,咱抢来不成?她都有和赞的孩子了啊!那是我们家的孩子,是我们家和赞的————小赞心心念念的————” 嘿嘿,这一细听,夫人是有点被刺激狠了,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所以说,这话能在家里说?只能在单独的地方,跟自己的亲生儿子说!因为,是心里话,是最真实的心里话! 好嘛,夫人确实是刺激狠了,一,心疼儿子,二,也心疼她还真蛮喜欢的可娃,三,更心疼儿子和可娃的自己家的种撒———哭的那个悲切,所以,连自己的大儿子此时明显脸色不对头都顾不上了,当然,就算能瞧出来了,可能也值当他们家这大儿子太铁石心肠,不通情理————咳,所以说,和家啊,老大象爹,老幺象妈,懂事不懂事,都在面儿上摆着呢! 可是,夫人真要这么想她大儿子,这次,还真冤枉了他们家和许! 和许是铁石心肠,不通情理,可是,那是对外人,对自己的家人————只对自己的家人!和许过得得? 他老妈就在自己跟前哭哭切切,口口声声喊着,“那是和赞的孩子,那是我们和家的孩子”———— 和许心里一刺痛啊! 他也曾有过孩子,虽然不是自愿,可毕竟曾有过,又失去过———— 再来, “————我说难怪这次小赞这样犟,他跟着可娃到处跑,只怕就是因为那时就知道可娃有孩子了,放不下她,————” 他妈妈字字句句他都听在耳朵里呢,可娃————可娃那时候就怀了孩子?!!自己————自己不也和她有过———— 这一想,心,全乱了套! 和赞凭什么就认定孩子是他的? 好,和赞就算能断定出可娃那段儿没和别的什么人发生过关系,可,至少,自己知道,同时期,自己是和可娃有过————那这孩子———— 和许眉头皱的死紧,也一直没做声,他妈妈还在旁边哭,好像他一直不做声怕他是不同意, “小许,你要是不帮忙,也成,我亲自去找,但我跟你说清楚,你别从中捣乱,算妈妈求你了!————” 和许听着听着,竟然有些发烦!倒不是他妈妈好像明显“偏心”的样子,只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他脑子又很乱——— 还是没说话,沉默了会儿,和许沉了口气,心平气和抬起头, “妈,您别急,这事儿————妈,要不,您现在先回去,我把这边的事儿了了就赶紧回去,咱再细说好不好,放心,是咱家的跑不了,这事儿既然这样,我会想办法————” 还是大儿子是她的主心骨儿!这样说了,夫人竟然顿时心也平静了些,关键是那句“是咱家的跑不了”! 咳,家里那个小的,可以用“打”,这边这个“老的”,毕竟是自己的妈呀,和许他哄过谁?心再乱,再烦,再躁,还不是要静下心来好好哄!自己的娘撒! 好了,夫人哭哭啼啼的走了, 留下和许,———— 这下,事情是真“急”人了! (说明一下,这几段属于倒叙,不知道大家看出来没,是可娃在北京同时发生的事情,这个时候,是和许还没找可娃前的事情。) 75 但凡这心里有数的主儿,走了一步,进三步,退三步,脑袋里都是清清了的。和许这回主宅的一路,已然心中有定夺。 一回去,家里虽然已经清扫干净,可依然弥漫着一股子酒躁淫奢味儿,眉头轻蹙,上了楼。 房间里,和赞趴在床上还在沉睡,他妈妈旁边的小沙发上坐着,手撑着头,也是一脸疲惫样儿, 和许尽管脚步已经很轻了,他妈妈还是一下就醒了,看见和许就要起身,和许对她压压手,先过去看了看和赞,咳,睡的不安稳呐,眉头都蹙着———— 跟着他妈妈出来了,去了书房。和许蛮过细,还叫秦阿姨在房里守着和赞,就怕这小子突然醒了,听见什么就不好了———— 和许多精,他这阎王弟弟心里的弯弯绕,还真只有他摸的着点儿。 他干嘛宁愿腿都被打断了还不说可娃怀了孕?而且,和赞这厮心毒的,且最是个难缠的油抹布,和许是还有些奇怪,要搁原来,你打断了他的腿————除非你把他真打死!他跟你有完?好了,他是小打小闹不断,可是,整体来说,还是真没闹出什么大事儿撒————所以,这就是疑点:他干嘛死都不说可娃怀了孕?! 原因只有一个,和许想,就是,和赞知道了自己和可娃的那一次!且,他这一“死都不说”,更加叫和许惊疑:说不定,连和赞自己就在怀疑可娃的孩子是他和赞的,还是————他和许的? 这一想,什么都顺过来了, 和许冷静下来,现在先且不谈孩子是和赞还是他的,关键是要搞清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们和家的!如果不是,那才是马失前蹄,闹大笑话了!哦,搞半天,他们兄弟间的感情都搭进去了,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嘿嘿,看看,看看!和家老大到底是个冷情的人呐,朱可娃那肚子就是个蒙汗皮囊,以前,包括和赞吧,只要是往里“种”过种儿的,哪个瞧见它鼓起来了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种儿?第一次,和许不!这到底还是跟她没感情呐,所以,不糊涂。 但是,一半对一半的可能,这要是咱家的,且,还是自己的呢?和许也想到了,那是万万不能叫任何人“抢”了去的!包括————自己的弟弟———— 所以,万全之策,和许决定搞个“保守”做法:先把可娃“接”过来“掌控”在自己手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好胎,等孩子生出来了,看到底是谁的,再做打算。至于,和赞这边,————和许决定采取“拖延”战术,先把他妈妈稳住,用他妈妈再去稳住和赞! 于是,和许对他妈妈是这样说的: 妈,这孩子,咱家负这个责,朱可娃,我一定找到,且一定会妥善把她安顿好,到时候,您也可以去看她,就是————咱还是先别跟小赞说这些,因为,一,如果朱可娃真怀了孩子,肯定需要静养,您看小赞自己腿都还没好全儿,怎么照顾人?再说,———朱可娃和周家的关系,————还是暂时叫小赞冷冷好,不过,为了宽他的心,您可以告诉他,我们不反对他找可娃了,只要他先养好腿,到时候,再看吧, 夫人一听,想想,也极有道理。还是和许心细,想的周全,这样,其实什么都能保住,恩,还是暂时先不告诉小赞好了————夫人点了头。 于是,和许开始着手找朱可娃了。 其实,大费周折! 艾磊自己藏得深,把可娃更是藏得深,但是,就有一样,和许与艾磊非常“公平”!都知道,“朱三重”这个名字撒! 其实,带着说一句,周晓宇也应该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是,是真没留印象!这“朱四德”的所做作为已经倒足了周晓宇的胃口,懒得和这样无聊的“毛头小子”紧扯!虽然,后来解决事情的时候肯定也知晓了“朱四德”的真实身份,只会更反感,和家,当然有耳闻,只是这“无聊”个儿子————还真是要摇头!因为,和家这边给的解释是:这小儿子是有点疯疯癫癫的,喜欢玩“异装癖”,可能就是在音乐学院被彭立搞得罪了,所以,————这样荒唐的权贵子弟,周晓宇也没见少,现在的周晓宇对此类自然更是不屑!————于是,“朱四德”事件就值当吃了苍蝇的,恶心一把,过去了———— 当然,这是周晓宇是完全没觉察丁点儿关于可娃的信息,但凡,哪怕只是叫他也“无意”间象艾磊那样瞟见一眼“朱三重”————天儿,嘿嘿,都要翻! 所以,一切,还在暗底里行进着。 光有“朱三重”这个名字显然是不够的,茫茫人海,可娃在武汉已经失踪,怎么有个头绪?幸亏,还有音乐学院刘景升教授这条线索,更关键的是,可娃最后一次“交稿”是艾磊找人着手办的。 如果不是真有心,且有强大的背景去查,艾磊这条线是不容易查出来的,但是,————咳,这就是可娃招惹的人,明明暗暗,交交叠叠,曲曲折折,———都是劫数! 直到真查到艾磊这儿————真是叫和许又是一惊! 这女人————好不简单! 艾家,不久前,才荣升部队第一家庭,他们家那个没有人不看好的大儿子,————咋也掺和进来了? 这下,不由和许不更小心翼翼了,筹谋了多久哦,才有了这次“万无一失”的“中途拦截”, 好嘛,糊坨坨几经“转手”,这下,又落到和家手里了,且这一呆———咳,和家是有心有心再有心哇,跑不脱啊,至于细节,后面在说。 只不过,“外患”还没解决透儿,“内忧”————和许同志以为自己的算盘打的最精,却,还是小看了他们家那小阎王! 他不以为和赞在那屋睡着吗,还就是怕出事儿,叫秦阿姨守着呢, 但是,你千防万防防不着和阎王“出奇制胜”!人是房里躺着呢,人也确实迷迷糊糊不省世事!可,人就是“捞偏门”的你没法捉住!和阎王老早就在这宅子里自个儿悄悄动手按了不下十几个窃听器!单书房里就三个! 嘿嘿,你搞他啊,他真还搞不死你!管你是谁! (呵呵,看出来了不,下部其实是部男人戏,失望了不?呵呵,谢谢“上当”,咱现在就喜欢写这种“笼子”戏,谁把谁关笼子里,还真不知道哩,嘻嘻。还有,就是要说一句,该出来的肯定都是要出来的,只是,还是要随情节推动,放心,谁也跑不了!) 76 第十四章 “小赞,头还疼是不是,” 几天了,和阎王象掉了阳气的,整日怏怏的,看来那日“宿醉”确实搞太狠咯, 夫人进来,看见她儿子就怏怏地趴在床上,脸蛋儿朝里,虽然看不见神色,可,就瞧那“可怜”的背影————夫人心里就难受!我的小赞受苦咯———— 得亏是没看见脸蛋儿,这要看见了,夫人非吐血!那直往外冒坏水的眸子哦————这坏东西,可啥都“谋划”好了咧! 肯定,那日夫人与和许在书房的对话,和赞此后听了个一准二确,这一听————和赞大爷去你娘的!恨不得当时就操家伙上去也敲断他老哥的腿! 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呵呵,和赞大爷真“愤慨”啊,如此“正儿八经”地骂他老哥———不过,他又是个好东西?) 狼子野心,昭然若雪!! 还“如果朱可娃真怀了孩子,肯定需要静养,您看小赞自己腿都还没好全儿,怎么照顾人?”和赞听了,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嘴! 老子就算两条腿都断了,照样照顾得好我的糊坨坨!! 嘿,你和许知晓他和赞的心思,这位啥都不长,只长坏心眼儿去了的阎王看不透你和许的心思?和赞想,和许肯定是也疑想上可娃肚子里是他的种儿了,“想着法儿”要分开自己和糊坨坨呢,好啊,还“利用”上妈了!“为了宽他的心,您可以告诉他,我们不反对他找可娃了,只要他先养好腿,到时候,再看吧,” 好,好,很好! 和赞同志真的能“忍”!这历来坏透心了的,都能忍! 和赞决定“以静制动”,将计就计, 你和许不是不想要我知道吗,好,我顺着你,我“就不知道”,反正,我现在被你“看”得死死的,再来,确实大陆咱也不熟,要不当初还鬼迷了心窍,真还“求”上你帮着找可娃?让你去找!————找来了咱再想办法! 其次,你不说“我们不反对他找可娃了,只要他先养好腿,”————这句话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这不,大的“利用”上他妈,小的,也不“客气”,照样从他妈下手————咳,不明真相的夫人喏,您这对儿子,真叫————一对儿白眼狼! “小赞,是不是还不舒服,你跟妈妈说说话呀,你这样———”夫人真是操碎了心,疼碎了心,说着说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此时,和赞脸朝里,他压在被单里这边的耳朵里赫然还塞着一只隐形耳麦,里面,反复放着的就是那日和许在书房说的那番话儿! 这变态啊,总有超于常人的地方!这越是“受折磨”的话儿,他越是要反复听,使劲儿听,有点儿“苦其心志”的意味儿吧,呵呵。 好了,“凉”了他老妈几天了,现在也到了时机! 和赞伸手先在耳朵那儿摸了摸,(实际上是取耳麦),动作象个孩子,而且显的孤寂委屈,这叫夫人看着————我们家儿子啥时候这可怜过?!上去倾身就抱住她的宝贝小儿子,象小时候一样直拍着他的背, “小赞,小赞,妈妈知道你不好受,你———你想可娃,她————”夫人几想脱口而出,她怀了你的孩子,妈妈也很为你高兴,妈妈愿意为你把她找回来!可是,还是刹住了嘴!大儿子的话,还是记在心里的啊! “小赞,你别难过,你哥实际上也是心疼你的,他说了,再不反对你找可娃,你安心把腿养好好不好,腿好了,我们才能去找她啊,你要真对她好,你要照顾她————” 夫人摸着儿子的头发,一瞬,突然心特别软特别软!说到这儿,突然间觉得自己还真要好好谢谢可娃,我们家这小阎王知道疼人了呢,知道自己有妻有子,要照顾她,要疼她————这可不就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这一旦他心里装着了“他要疼的人”,可不就有了责任感,有了担当?自然,也就不会再象以前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因为,有了牵挂————要谢谢可娃,一定要谢谢可娃,且,最后,一定要叫可娃在小赞身边!现在看来,也只有她“镇”地住我们家这阎王了————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夫人想着,感慨啊! 夫人想她的心思呢,她怀里的阎王呢,也想着心思呢, 好半天,他呆在他母亲怀里一动不动,特别象个无助的小兽, “恩,”吭了声,又挪动挪动了身子,抬起头, 夫人看见,儿子那双眼睛特别清亮单纯,真挚,惹人怜, “妈,是真的吗,哥真这么说?” 夫人连忙点头,“恩,恩,你哥真这么说,只要你先养好腿,余下的———只有先养好了腿,才有‘余下’的是不是!” 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儿子不会不懂,这意思就是,腿养好了,才是“一切”的前提,到时候,就算你哥不帮你,妈妈也帮你! 咳,和许到底是长子,大气,不跟家里人计较这些,明摆着,这当妈的心“偏”的厉害撒,当然,这也是当妈的现在还不知道内幕,这要知道可娃肚子里的有可能还是大儿子的——————这事儿就难办咯! 当然,此时,心思完全是“偏”到小儿子这边的,安慰的话儿一个接着一个,看来,儿子也真“听话”,都一一点头了。夫人这一看,刚才感谢可娃的心思更重了!瞧,儿子真为了她,啥都愿意忍,可不被“镇”的死死? 嘿嘿,是被“镇”的死死的。夫人还是不了解朱可娃其人呐,其实,包括和赞,你总说你们家糊坨坨这样那样,好像都看透了,真看透了?————你和赞会玩“出奇制胜”,你们家糊坨坨还不是会!嘿嘿,这招儿就用在你老哥身上咯! 以为这糊坨坨醒来就是个软脚虾,任人盘的,可是谁曾想咱可娃————也有那样的气节?! 咳,和许哭笑不得啊,他是不知道,她和你还不是一样,只对家人时特别象打了鸡血的,谁叫你“绑”她的时间“太正点”,正好叫她瞧见她那“日思夜想”的老爹了咧! 77 蹴鞠对弈批诗, 扑克烟酒神驰, 胸宽才魅多智。 天爱君才, 邀上天狼当值。 头大皮糙腰肥, 眼小掌厚人威, 昨夜戴愠魂归。 尽诉孤寂, 捧砚星下相陪。 这是她老爸朱源当年遥祭逝去老友写下的一首诗,现如今,赫然回响在朱可娃的脑海里!——— 可娃一下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满眼惊栗! 恶梦,一只猪狂奔而来!象伯伦西亚斗牛场上的公牛,象愤怒的罗伯特德尼罗,将她撞倒,张口咬向她的喉咙,味道腥臭湿热,嚎叫声令人颤抖! 竟然梦到死亡?!梦到她的父亲与死亡?! 她爸爸一生,尽管是不可歌不可泣之一生,但,半生风流半生诗,悲欣交集,也是一种觉悟,平静而满足,何以————给人如此残酷,让他的生生女儿梦到他与死亡?! 朱可娃受不了!彻底受不了!! 周围,什么都不看,也是丝毫看不进!处境,什么都不想,也是丝毫想不了! 一股类似悲愤的血液直冲脑头,可娃翻身下了床,利索的一如战士,眼里只有房间那扇门! 出去!出去!去找她爸爸! 和许一直坐在房间一侧的小沙发上呢,闲适的翻阅着报纸,知道她差不多就这个时辰会醒过来。 她醒过来了,一下坐起来,人象呆愣地望着一个点回了会儿魂,然后,————很像个要迟到的学生!掀身就下床!啥都不看,直往门冲! 和许,放下报纸,颇为玩味儿, 怎么每次这女人醒过来后的反应都这么好玩儿?她可以完全像演戏的把自己完全独立在一个空间里,完全不管任何人? 呵,好玩儿啊?此时和许同志还是心态“太静”,哼,叫你想不到!更“好玩儿”的还在后面呢! 象被收了僵定了魂的朱可娃直冲冲就走出卧室门,外面,————房子太大!有多个门多个类似出口,————可娃直接看到楼梯口,焦急走过去! 和许也没拦她,一直就跟在她后面,象只看着自己的猎物兜圈儿做最后挣扎状的狮王,闲适优雅又,玩味儿,睥睨。 可娃匆匆下了楼,当然直接跑向大门,门使劲一打开!————可娃,愣在那里! 象恶梦的一个部分,可,这不是恶梦,这是现实! 门外,赫然站着七八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各个耳边一只对讲耳麦,一看就是———保镖?! 可娃这突然把门一打开,男子们都看了过来,这时, “嗷!嗷!” 看见一个男子牵着一头凶恶的全黑藏獒也走了过来!黑畜生呲牙裂嘴,看着可娃使劲啜着气,涎水下流———— 可娃吓地不自觉使劲关上门!人却没有跑,象生了根的,定在那里, 看把她吓的, 和许看见她被吓的“六神无主”样儿————他能确定,是被“吓”的,且,真的“六神无主”吗?————嘿嘿,不见得咧———— 反正,看见她一脸惨白,人僵硬在那里象个木头,和许浅笑地似无奈般轻轻摇了摇头,走过去,牵起她,象自家不信邪的孩子终于被“镇”住了,被家里大人领回家般牵着她,又上了楼,还是回到那间精致且也温暖的卧室, 朱可娃此时好像也确实是“丢了魂”般,任他牵着,跟着他一路走,她一只手被他拉着手腕,手却是毫无生气般垂着的,另一只手同样毫无生气般垂在腿侧,————可是,你细看,手指弯曲,好像——在微微握拳? 和许把她牵进卧室,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她侧边的沙发上,望着她,好半天,也没说话, 可娃自然没看他,她望着那边,神情,————你说愣愣的吧,好像又很有灵气,你说精灵活现吧,她又呆板发愣了些,————真看不出什么! “可娃,” 和许张口了,她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出来,没有甜没有腻,却也低沉自有一番味道, 她没反应,还是那副说不出啥滋味的模样, “我们谈谈———” 她不搭理也正常,和许也没打算她多有反应,只准备把自己的意图告知她,没想到,这时,她开口了, “你是谁,” 她还是没看他,轻轻开口,那说话的模样,真象半梦半醒之间,象忒有主意又象完全梦游般, 和许不管她,只轻轻笑了笑, “我是和许,和赞的哥哥,” 她没动, 和许就望着她,这时,更生出些意味儿。她听了你的名字不惊不讶,无丝毫情绪,好像————她刚才那句“你是谁”不是在问他,————她在问她望着的那处的某一个鬼魂呢———— 当然,她确实是在问他这个“大活人”,因为,停了下,她又开口“问”了, “这里不是北京,” 恩,又不象“问”,因为,她的语气又象是肯定句, “恩,”和许还是吭了声,算回答她, 老半天, 等了她老半天,和许还以为她会继续这样掉了阳气般“问”下去,和许也正准备“配合”她游离下去呢,说实话,和许确实是抱着半玩味儿半无聊的心态跟她这“一聊一答”,却! 真没想到! 和许真的是没想到! 毫无征兆,毫无预示啊! 你还等着她那象“慢半拍”的神经缓过来,等着她下一个“飘飘然”的问题呢,却怎想———— 这个柔弱的女人,突然不知哪儿来的那么一股子狠劲儿!她的速度真的“不慢”!大力拿起前面茶几上一只花瓶奋力就朝他砸过来! 当然没砸中! 你速度再“惊人”,可相对一个机警的男人而言,还是“慢”,和许那什么反应能力! 没砸中, 和许,这时不“玩味儿”了,甚至有些烦恶地眯眼抬头望着她!女人“骄纵”到这个程度,任何男人都不会喜欢! 但,接下来,————可娃的举动还是叫和许吃了一惊,因为,人真的不是跟你这“玩骄纵”,人没砸中你,真的很“痛心疾首”,她,望向你了,那个“悲愤”!! 泪眼盈盈,却“好有骨气”地就“忍着”不掉一滴泪! “你———没有爸爸吗?你爸爸要是要死了,你被人关着,你心里舒坦吗?————畜生!”呵呵,她这一声“畜生”,————当然就可娃那点“狠劲儿”是无论如何喊不出多大点儿气势的,但是,要说“深恶痛疾”的程度,绝对带劲儿!接着往下听,————嘿嘿,越听越“有意思”————这是和许的感受啊。本来还真有些不耐烦的,又不是不跟她好好把话儿说清,她突然来这招儿,————可,你听她接下来说的这些话儿,————和许听着听着,又觉得这女人————真是叫人无力! 她说什么呢! “是的,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咱布衣之怒,也就免冠徒跣,以头抢地,————你高贵,你有个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不见,什么时候生病,什么时候———死———的爹—”这一个“死”字不得了!泪“唰”地淌了下来,却完全不是跟以前的哭哭啼啼样儿,忒有气节,泪叫它流,咱的“悲愤”,咱的“忍无可忍”————“可我们小老百姓不一样!我多不容易找到他!多不容易!————他养了我二三十年,临了临了,————他这次离开我们最长时间,见着了,就给我托个这样的梦————” 说着说着,好像又“飘渺”起来,人停了下,竟然左右看了看,象找什么, 看到床边, 和许竟然看见这女人突然不“愤慨”了,她竟然走到床边一把抱起被单疾步走到窗边,把被单一头使劲投向窗户外,这边绑在那暖气片儿的管道上,———— 和许再也看不下去,还有这样的女人?还有这样的? 她这是真傻还是装啊! 哦,不,装不了! 这个大肚婆竟然真敢当着他的面儿端起椅子踩上去,要爬床单了!! 荒不荒唐!要不要命! 要是她没怀着孩子,和许真能狠地下心看她如何折腾,可,她这不明显个大肚子吗! 和许上去就抱住她, “朱可娃!你跟我鬼闹什么!我又不是不跟你谈————” “鬼闹?!谈?!我跟你谈个屁!你爸爸要死了,你还跟人谈?!!我就算从这里掉下去摔死了,做鬼也要跟我爸爸去————呜————”这下,是真哭了! 好, 好, 好! 这次,是真把朱可娃同志逼得急了眼了! 想想,这是个多“迷信”的东西,又做了那么个不吉利的梦————你不把她逼得个“神经”错乱怎么了! 朱可娃开始惊天地泣鬼神地大哭起来,那样儿,真像爹已经没了的, 和许抱着她,肯定要把她抱下来,可她手就紧拽着床单,好像那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死哭,就是不松手! 和许真被她闹得没法儿了,这是说实话,他见过的女人,真没这样“没章法撒泼鬼闹”的,她敢闹她也能闹啊,这点说来,这“神里神经”样儿还真跟他们家和赞同志有得象咧, 咳,没办法啊,你现在一切“常用”手段都没用撒,面对这样一个象“撒了疯”的女人,她又个大肚子,————她不能这样哭了,她更不能这样“犟疯”地好像随时就要去跳楼一样———— “好,好,我们什么都不说,先说说你爸爸好不好,你要告诉我啊,你爸爸到底怎么了,————”是声音也小了,话语也软了,抱着她的手还轻轻拍着她哭得抽泣到不行的身体————“你先下来,这样子,咱们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是不是,下来好不好,你好好儿跟我说说你爸爸,光哭光要跳楼也没用———” 和许啊和许,你什么时候跟个人这样说过话?包括你妈!当然,你妈绝不会这样象个疯子闹! 和许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慢慢把她抱下来,————朱可娃同志真是个“势利眼”“墙头草”!一听“先说说你爸爸好不好,”诶,有得谈,我一定要叫他让我见着爸爸!————她松手了,呵呵。 和许抱着个大肚婆又走向沙发,把她轻轻放下,这次,是坐她旁边了,还握着她的手,一手跟她擦眼泪,眼泪是止不住的,可握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松啊,生怕她又“激动”了, 咳,朱可娃这点说对了,“咱布衣之怒,也就免冠徒跣,以头抢地,”,瞧这“以头抢地”的法子,很见效是不是,连“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天子之怒”都被她拿下了!当然你也不能说她完全在装疯卖傻,但里面至少有装疯卖傻的成分,所以说,你说朱可娃傻,没心眼儿?鬼信! 78 好半天,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听见可娃浅浅抽泣的声音,和许一直握着她的手就那样望着她,好像等着她哭完,很有耐心。慢慢,抽泣的声音也没有了。 可娃同志一哭完,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捏着,马上抽了回来,连身子都往旁边挪了挪。和许淡笑着,任她。还倾身在前面的小茶几上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跟前, “说说你爸爸吧,出了什么事儿,” 可娃也不看他,这个时候,她除了偶尔耸耸鼻子,眼睛里还是犟犟的意味儿, “你放我走就成了,其他,不关你的事儿,” 可娃声音不大,口气却硬的厉害。嘿,到底是她娘家的事儿,她确实蛮有担当的范儿, 和许眼帘垂了下来,还是笑模样,也不生气, “那,就是先不谈你爸爸?你还是想,先谈谈我为什么把你接这儿来?” 可娃立即就皱起眉头来, 接?!亏他说的出口!她糊是糊,但不蠢,晕倒前那莫名其妙的馨香,醒来后门口那阵势————明明就是“绑架”! 可娃当然十分反感,许是老爸这一遭刺激的她彻底有种豁了出去的心,总都是闹成这样了,什么情绪可娃也不掖着藏着了,厌恶就是厌恶,恨就是恨! 她的头又往那边侧了侧,脸上的恶感,毫不掩饰! 咱可娃好容易的“骨气”咧,————只可惜,搞不长!你看,接下来,和许只一句话————咳,这要说,糊的软的总还是算计不过那精的强硬的,总也是别人是有备而来,她———她本身又有太多“小辫子”容易被人抓着———— “小赞在武汉被公安局拘了好几天,人被打的———” 可娃突然就扭过头来看着他!眼睛里的惊骇——— 这时,和许不看她了,接着说,声音也不大,象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的事实, “他和周晓宇产生过结,也是为了你,小赞知道你是周晓宇的前妻,————” 可娃一下站起身!心,突然象悬了空!无所依,无所依———愣愣地望着一个地方,脑袋里空白一片,却又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纷乱杂响! 小宇知道了吗我——— 和赞被打,是小宇——— 脸色苍白,可娃垂在两侧的手弯了弯,想握紧给自己力量却怎么也————比起父亲的惊吓,这,好像算不了什么了,只是另一个痛苦的深渊,————只是那种,无所依,无所依的情绪————可娃突然觉得自己有种头重脚轻,人禁不住竟然晃了两下! 和许这时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站起来扶住她,“可娃?” 他的本意是想吓吓她,确实,看效果,是也把人给吓着了,其实,不用查猜也能猜出两分,她隐姓埋名自然是在避着周晓宇,———满意她这种效果,不过,见到人如此受打击样儿,————毕竟,她怀着孩子,————和许还是有些不忍,但,终归这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他想“完成”的事儿,还是要坚决“完成”的! 扶着可娃坐下,和许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望着显然受到惊吓已经无所措的女人,继续说,语气一如既往的陈述事实, “所幸的是,周晓宇还并不知道你和小赞的关系,所以,他暂时并不知道你的存在,”这句话,实际上是叫可娃能稍放下心的,至少,周晓宇那边并没有露馅,可是,就能完全好受了吗?是的,她对和赞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可,一个可以说照顾了你一月多的男孩儿因为你被拘了局子,还被自己的事儿牵扯着挨了打————可娃先前是不知道,现在既然明白都听见人家的家人这样说了,————心里到底是难受的啊! 所以,和许到底还是利用了些朱可娃这深埋在骨子里的“善”:我的弟弟是因为你而受了罪!————因为可娃有“愧”,这接下来把她留在这里的理由————可娃确实妥协了。 和许这样的人,他要把你“锁”在他的眼皮底下,自然还要把你“锁”的心甘情愿,象朱可娃今儿个一醒来这样的“疯”劲儿,和许是没有耐性和你去紧磨细磨的。这就是和许的个性,冷静审时度势的恰到好处,且,很能避开“焦点”专门打击对方的“软肋”! 可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尚不清楚,所以根本不必拿“孩子”说事儿, 想叫她“安心”,只要把和赞与周晓宇的纠葛拿出来拎拎就成,譬如,把你接过来,是怕周晓宇如果找到了你会进而又“报复”到和赞————这个说法狠咧,一箭双雕!既给自己“接”她来找到了理由,又为接下来“限制”她的出行延伸了理由:限制你,也是为了保护你,保护你,也就保护了我们家和赞! 你说,可娃到底是个本分人呐,她会想因为自己连累和赞?何况,本身,她自己也害怕被周晓宇发现,所以,妥协是必然。 当然,和许也深知“打一下摸一下”的道理,显然,她爸爸出了事儿,你叫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安心”在此,就算她“愧”,可比起她爸爸————于是,在狠狠吓了下她后,和许“乘胜而追”又给了她“一颗糖”: 你爸爸的事儿,不用着急,我给你全权办好! 这“打”的一下,“摸”的一下,和许算是都精妙“点”在了朱可娃的七寸上, 当可娃最终说出在北京军区总医院最后听到的那句关于他父亲的话,————和许二话不说,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寥寥几句, “放心,你爸爸的情况,马上我就会给你一个交代,” 咳,“骨气可娃”到底就是昙花一现,现实啊现实,再加上她自己的造孽啊造孽,————也怪不得别人准确“敲”在了她的七寸上。 可娃时代正式进入和府!你和许“千方百计”迎来的这东西到底是尊佛还是个————嘿嘿,慢慢体会吧! 79 花家山下流花港, 花著鱼身鱼嘬花。 最是春光萃西子, 底须秋水悟南华! 此乾隆老儿最喜杭州也。确实好地方,景美人甜,本就是个叫人舒畅的佳所。可娃已经从刚被“接来”的别墅搬到了西子湖边一处高档住宅区内。和许觉得那里空气好,又沾点人气儿,更适合养胎。 朱可娃自然不在乎住在哪里,你只要把她爸爸的事情跟她搞清白了,住哪儿,她能有所谓吗?上哪儿都是躲着,上哪儿也是想把她的孩子生的健健康康,杭州北京对她没区别! 实际上,朱源的事儿,和许跟她办得非常好。为了“安”她的心,和许甚至跟她搞到“现场直播”的地步,遣人24小时在医院守着,关键是,随身都带着摄像头全程“卫星定位”传回杭州可娃跟前的电脑,绝对叫她“足不出户”就能看到她最操心的老父亲。 直到现在,可娃也才大致搞清楚她老爸到底怎么回事儿! 原来,朱晟可竟然最终确诊的是白血病! 至于其中的细微末节,可娃暂时还不得知,只知道,朱源好像是在日本找到的尤代母子,(难怪可晓细细一直找不到朱源,根本方向就错了)。 象朱晟可这样肯定要做骨髓移植,手术本在日本也能完成,只是,最关键的问题是,血型! 朱家上下竟然都是罕见的RH阴性血! 朱晟可又不是日本公民,在日本很难享受到这样的血型提供,只有回国。正好,朱源的一位老朋友介绍了北军总一位骨髓移植的专家给朱源,按说,手术真没有多大问题,却还是在血源上有困难,实在稀缺。可怜父母心呐,朱源当然提出要抽自己的血,为儿子渡过难关! 对于朱源这样的举动,可娃是深能理解的。同为父母,想想,如果是她的闹闹,或者肚子里这两个————完了,这一想,可娃的心更是软到不行咯,不仅“老爸出走”立即就原谅了,甚至———咱可娃又杞人忧天上咯!到时,她的孩子要是也缺血————也难怪可娃这样惊惶上,朱闹确实跟她一个血型,现在肚子里的两个根本不用想,肯定也是RH,因为是她和可晓的————可娃现在全都只为孩子,你说她能不愁? 不过,和许到真是“安”了她不少心,暗地里,从上面施压。你说,直接从“上面”来的“指示”:一定要最先保证朱晟可这个手术的成功!血源,还成问题吗?当然,和许在这件事儿上充分吸取了艾磊的教训,“帮忙”也“帮忙”的干净利落,不留丝毫痕迹,所以,就连朱源本身都浑然不觉,一切非常自然。 手术很成功。朱源的心放下了,这边,朱可娃的心也放下了。终于解决了心头一座大山!可娃到底是“记善”的啊,再加上,本身就是个懒得动的,重压消除后又忒能得过且过的,且,她的肚子也一日大似一日,和许把她照顾的又非常周到,————可娃在杭州呆着,到也真静下了心来。 和许当然不可能象和赞那样闲,整日不离身的呆在可娃身边,不过,就是不自觉的,只要有空,就一定在可娃这边来。渐渐,渐渐,真觉得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她确实很能“静”, 当然,这也是巧,他和可娃处的时间段儿正好与和赞和可娃处的时间段儿又不相同,主要还是可娃的生理周期问题。和赞那时正是可娃怀孕初期,心理压力又忒大,自然人焦躁不安。和许这时又不同了,孩子的情况一直很稳定,她爸爸也找到了,剩下的,除了想死闹闹,你说她还有什么难受的?朱可娃本来就是个享受型,自己委屈不得自己一点儿的,现如今,只一心一意想着好好把胎养好,生下来了,健健康康的,就回家,到时候,她的可晓要见到了————可娃想着可晓到时候可能的样子,自己都会不由自主的幸福地笑起来,这一切苦吃的都是值得的啊! 所以,她真能“静”下来了。 静下来的可娃,她的世界其实并不沉闷,因为,她的心紧紧和家人连在一起! 她喜欢写东西,常常一个人懒懒靠在沙发上,手里一个本子,随意地写着什么, “————闹闹,妈妈不是个大气的人,可是,妈妈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大气的人。因为,看到一个大气的人,好比行走于莽莽野草之地,忽然撞见一棵大树,当下的喜悦,是带着感动的。不啻在烈日之下找到一处凉荫,可以憩息,也在微风习习中,聆听了千叶万叶互相的交谈————大气的人也是平凡人身,自有七情六欲的缠缚,但他多了一层自省沉思的功夫,懂得返回内在的明镜灵台,拔除人性中粗糙的成分。他愿意独自与生命的纯真本质对谈,把一生当做是对它的盟誓————” 本子里多数是“闹闹”,可娃把现下不能跟儿子说的话,都写了下来,这也是一种寄托吧, 当然,随手写的也有自己的“宣泄”, “人生就是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以换得做自己喜欢的事的资格,————就看谁能熬到最后。” “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呵呵,颇有些“自勉”的味道哦, 有时,她还会在旁边随手弄些涂鸦,有抽象的,有意象的,也有些很通俗易懂,这些好懂的,通常都是给她肚子里的两个“饕餮”的。她喊两个孩子,一个叫智齿,一个叫本筋。 名字古怪,她给两个孩子画的画儿也有意思,题材全是小,小孩,小虫,小佛,小酒瓶,小山坡,小眼神———— 可娃有自己奇异的想法,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当她一切放柔放静,那就全变成一股暖暖痒痒的流直扑人心! 恰巧,这一切,都被这段儿唯一“只关注”着她的和许悉数看进了眼里,记在了心里,品在了心头——— 可娃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只有她的家人,世界如此大,她的魂骨里却仿佛只能容下这些,专一专情专神!———而,和许内心深处,何尝不是这样? 也许,沦陷往往就在这不经意的息息相通间。 80 今天,是和夫人的生日,和许一早等医生给可娃做完检查,得知一切正常后,又交代了保姆、家庭保健医生一些注意事项,才乘私人飞机离开,飞回巴黎。 同机回去的,有他一个朋友,郭衍文,此人在巴黎有多家法国餐厅,现在也想在国内做做投资,正在杭州考察的,结果自己的飞机出了点问题,相当于,这一趟,是搭和许的一个“顺风机”。 “你怎么这段儿也老往杭州跑,看中这里的地了还是人了?”郭衍文开玩笑说,和许确实最近在投资地产, 和许笑,没说话, 郭衍文也没在意,摇摇头,叹了口气,“杭州的地价都被炒烂了,也没什么好盘子了,人,到是不错,到底是出美人儿的地界儿,前几天才碰见一个,背后一件儿纹身,青山水墨画儿般,带劲儿————” 郭衍文颇玩味儿地说着,和许也听着,听他说起“纹身”,这时,他到又想起了可娃, 她的小本子总随手放着,丢哪儿就放哪儿,总又没个数儿,一想到要写了,又到处找,光和许在,每天都不晓得跟她找几次本子,自然,里面的东西看了不少, 昨天看到的,她画了一个蛮古怪的庙宇,庙宇的旁边打个箭头还写了个“屁股”?下面,一行小字,很秀气:对自己的东西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沉着,对外部世界有一种巨大无边的悲悯。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和许实在好奇不过,就问了她, 她盯着他,不象高兴也不象不高兴, “你都看了?”她问,眉头轻蹙起来, 这被她看得,和许到有点————他确实都看了,只是,她这模样好像————不能看? 咳,这要别人,和许别说看,知都不知道她“涂鸦”这件事儿,几时和许会“关注”一个人到这种程度的? 他倒也沉稳,蛮坦然地点点头,“大部分都看了下吧,挺好玩儿,” 她还皱着眉头,不过,低下了头,好像还嘟囔了一句,“是蛮好玩儿咩,” “恩,你说什么,”和许故意“问”了一句, 她摇摇头,“这东西我想纹在小孩子的屁股上蛮好玩儿,”她点了点本子上的那座古怪庙宇,正儿八经说了句,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和许微蹙起眉头无可奈何想笑又忍着样儿,————她什么脑子啊,尽想些稀奇古怪的! 现在想起来,和许都觉得挺有趣儿,不仅她的想法,包括她当时跟他说话那神态,那正儿八经回答问题的样子,————可娃做什么都很认真,一是一,二是二,且极容易投入,这点,和许和她相处这段时间,算是也感受到些。 “想什么呢这么乐,” 郭衍文碰了下他的胳膊,和许只是笑着摇摇头,“你的餐厅————”淡淡转移了话题, 和许这个时候是怎么也没想到哦,他后来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事儿,屁股,纹身———— 一进家门,他妈妈老早就起身迎了过来,握着他的手,低声说, “都安顿好了?” 和许点头,微笑,“早上检查的,一切都好,” 和夫人一听显然很高兴,马上问,“我什么时候能过去看看?” 和许轻轻拍拍他妈妈的手,“再过一些时候吧,她才住惯,——”和许自己都不知道吧,自己这口气有多轻柔。————和夫人也没在意,她一心就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可娃呢,当然,她也知道过早去不好,听和许都说了,她爸爸的事儿————怀了孕的是不能总这样受刺激! 夫人挽着她大儿子手,两人边小声说边一同走进大厅, “小赞呢,” “在里面呢,” “妈,当着他的面儿说话注意点儿,” “我知道,哦,对了,梨霜也来了,你舅舅现在又去西藏了,我老担心他的高血压————” 和夫人的弟弟,也就是梨霜的爸爸是位历史学家,常年在外面搞研究。 和许这就没再接话,两个人进去了。 进去了,小客厅里已经摆好了餐,每年自己的生日,和夫人没想多隆重,就想家人坐下来一起吃个饭。今年,首长没过来,去西南地区救灾了,不过,还是体贴的送来了问候。 桌子边,正坐着两个人, 那边,和赞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翘着腿好像在玩手机, 这边,端庄优雅地坐着一位美女, 真的很美! 如那古画里的仕女,一眼看到,给人一种隽永娟秀之感,很是怡人!说实话,这种美女更适合娇养在西子湖畔,忒养眼呐———— 美女看到和许也只是轻轻一笑,很大方,确实也很熟稔的感觉, “回来了,就等你开席呢,” 和许笑了笑,先给他妈妈挪开椅子让她落座,然后一边解着领口衬衫的扣子坐了下来,“什么好吃的,我妈今天过生日,总要沾点咱妈的光吃些稀罕的吧,” 夫人笑地合不拢嘴,“什么稀罕的,你们在外面吃的还有不稀罕的?” “那可不,不过说实话,妈妈是南方人,口味清淡,吃————” 有说有笑, 就是和赞,他哥回来了,他瞄都不瞄他一眼,也不跟他们说话,说吃饭了,拿起筷子,样子还是蛮张狂哦,该吃还是吃,喜欢吃什么吃什么! 他妈和他哥那是知道他这心里的事儿,所以也不管他,任他!反正都想着,这节骨眼儿上,少招惹这小阎王为妙! 可,梨霜不知道啊,做姐姐的自然要照顾弟弟, “小赞,你最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把东西给他拈进碗里, 梨霜这时发现有些古怪了,这也是个多细致的人儿,她明明瞧见和赞抬头瞟她那一眼,————他那唇边好像若有似无带着笑,挺———讥诮? 和赞的阎王性子,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与和许的关系小赞清楚,梨霜也是知道的,不过,小赞一直还蛮把她当姐姐,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维护着的———— 梨霜确实也不知道和赞这表情什么意思,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她很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转移话题,却!————谁曾想———— 咳,“玲珑人”这次说的“玲珑话”真是掀起“轩然大波”的“不玲珑”! “小赞,请你帮个忙吧,” 笑着望着他, “恩,”和赞还是蛮把面子的吭了声, “去帮我整个人儿,你最嫉恶如仇了,象这样开后门儿走关系的不劳而获,————”完全开玩笑的口吻,夫人和和许起初也没在意,都是家里人,说着玩儿,逗逗和赞开心也没什么,却,直到听到———— “我有个同学叫何映月,在北京军事科学院,前不久他们单位搞职称兑现,她明明票数最多,却被一个叫朱三重的————” “住嘴!梨霜!” 夫人突然一拍桌子人一下站了起来! 梨霜震惊极了! 就这么突然,————她还从没见过她的姑妈这样过,————这样严厉地看着她! 再看向和许————这让梨霜更难受了!和许的眼神———— 受到惊吓的梨霜是没去看和赞———— 哈哈,这时,只有阎王的笑是最“真诚”的了,就见他,轻轻放下筷子,慢慢站起身,竟然拍起巴掌, “真谢谢你,小表姐,今儿个你送我妈这‘礼物’是最正点的,谢谢你,真谢谢你!来,奖励你一个红烧狮子头!”又把刚才她捻给他的又捻进她碗里, 望着“笑”的和赞, “冷”的和许, “怒”的夫人———— 梨霜彻底糊涂了!这是怎么了?!! 81 这是怎么了,嘿嘿,这就是你踩着人家家里掖着藏着的一只大尾巴狼尾巴啦! 这只大尾巴又软又囊,从来都是没劲儿地耷拉着,诶,它有时撩起来一下————呵呵,扫走一大片魂咧! 这不,这里就有只被锵着魂的鬼正憋着一口怎么出都不爽的气呢! 和赞把那肉团子丢进梨霜面前的碗后,筷子也往桌上一丢,人,到又不紧不慢坐了下去, 靠在椅背上,眼神讥诮,冷里藏刀,睨着他哥,轻轻开口, “你知道她最喜欢吃什么,新农的牛肉面,每次吃,一定要放四分之一勺辣椒,她不怕辣,甚至特嗜辣,可她每次只舀那么多,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吃多辣的就上火————你知道她睡觉前最喜欢干什么,去门口把那门拍拍,看到底锁好了没,你跟她说多少遍,甚至当着她的面儿把门锁好了,她都不放心,非要自己来————你知道她看书的时候最喜欢什么样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双脚捂在热水里,你去按她的脚背,她就笑,————” “小赞!” 和夫人实在忍不住了!真是———惊疼! 想不到,真是万万没想到————儿子这次迷得如此深!! 牛肉面,四分之一勺辣椒!————他记得如此清楚,好像这是他唯一的功课——— 双脚捂在热水里,你去按她的脚背————难道!他还为她————洗脚?! 和夫人真的又惊又疼啊,没有人能让她儿子这样了,没有人了————自己这无法无天的幺儿宝贝————做到了这个地步———— 却,叫夫人更加震惊的还在后面! 和许被他弟弟那样刻骨恨着般的盯着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淡淡弯开唇,也不看他弟弟,拿起小瓢羹象漫不经心地去扒那盘里的扇贝, “她现在不吃辣的了,更喜欢吃白汁面,最好里面放一点香葱,小麻油,她喜欢吃鸡,可,不喜欢吃鸡皮,”他眉头还轻蹙了下,好像可娃挑食把鸡皮都弄下来时的样子就在他眼前,“她现在睡觉———也不拍门了,”说着,那弯起的唇———有多柔,“她喜欢把小本子摆在肚子上,四面朝天,先撑个懒腰,———”和许,现在的笑意已经很明显了,轻轻摇摇头,很无奈样儿,“再发会儿呆,然后,奋笔疾书————她现在还是很喜欢泡脚,有时候,泡着泡着,人就睡着了,头恨不得顶着肚子栽进水里————” 和许的话儿柔柔的沉沉的还流泻在空间里,却突然! “小赞!!” 夫人震惊地劲儿都还没缓过来,她的和许难道也————就见和赞突然起身,一脚就向他哥狠狠踢过来!! “你他妈不要脸!!抢我的可娃!———” 要不是被他妈妈拦着,和赞手里操起的餐刀就朝他哥捅过去了!! “小赞!!” 夫人吓死了!!真是,吓死了!!紧紧抱着激怒攻心般疯魔的小儿子,她的身体都在轻轻发战! 这————这————这是造的什么孽?!! 和许对可娃———天呐!夫人都不敢想!和许刚才那番话儿,那个模样,明明就是———— 此时,还有个人也被惊的只怕呼吸都窒住了! 和许说的话,和许的样子,和许的眼神————是谁?!是谁竟叫他如此!竟能叫他如此!! 梨霜的心————刺疼! 好教养让她一再压抑着自己好像立马就要扑将出去的情绪,只是默默地望着他,望着他————眼里的,不信、惊痛、忧怕、压抑———— 只是,现在谁也不会去关注她在如何,和许硬生生被和赞踢了那一脚,并没有任何举动,就连和赞那声怒吼,“你他妈不要脸!!抢我的可娃!”都没有什么任何反应,只是看向他的妈妈,关心他妈妈别被这头愤怒的小兽给伤着了, 还是那样个语调,“小赞,你要出气,咱们换个时间,我要你出个够,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放你妈的屁!!你他妈个黑心白眼狼儿!你就是想抢我的可娃!还骗妈什么为我好———告诉你!和许!可娃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把她藏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都是我的!!我的!!” 和赞被他妈妈拦着,却手指着直冲他哥狂喊,那喊的,眼睛都红了! “小赞,———和许———” 可怜的和妈妈哦,都要哭了,这一双儿子啊————这是造的啥孽哦! 却正是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客厅那边门外秦阿姨领着一个男人疾走进来,一看,竟然是和许的秘书梁凯恩, “和总!———”梁凯恩一副很着急的模样,却见着夫人和赞,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 和许皱起眉头看过去, “是——是————” “说,”和许显然被和赞这样闹的也有些心烦, 梁凯恩一看和许发话,赶忙说, “不好了,杭州那边好像出了事儿,说是西湖边的一个住宅楼失了火,————” 乖乖个神喏! 这下好,和许连梁凯恩的话儿都没听完,人已经冲了出去! 和赞几精!这还用猜?!和许那刹变的脸色————和赞跟着就冲了出去! “和许!!————小赞————” 夫人此时脑袋都是乱糟的,———却还是急抓住了梁凯恩,“是可娃?可娃?———” 呵,这下热闹了,杭州一把火,算把和家“烧”个“片甲不留”咯! (今天实在有事,不能多更,见谅。) 82 一架私飞降落在杭州西湖畔一处停机坪。 这十五六个小时的飞行行程,真是能把人磨疯!! 机上下来的人各个步履张皇,疾步向某一高档住宅楼跑去,肯定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儿————这一看啊,来的人里面肯定有大人物,很有几个随从———— 是啊,和许和赞不会有这么多人跟着,主要是,夫人也来了! 两个儿子在前面跑,夫人被人搀扶着也疾步在后面走,————夫人心就一直没定下来过!又担心两个儿子,又担心可娃———这事儿急人之处就在于梁凯恩也只得知这边失了火,消息还是在当地的华语新闻里看到的,因为是西湖周边最高档的住宅区内,所以传的也快,但更具体的情况就不知道了,比如,到底是哪栋楼哪层,这些,只是从模糊的画面上大致看到楼的轮廓很象可娃这边的居所,梁凯恩当时就急了,肯定立即就来汇报给和许! 待到和许匆匆联系杭州这边,糟糕的是,电话是通的,可怎么都没人接!!这下,能不急疯? 就往杭州这边赶啊,这一路————哪个心里是平静的? 和赞一直蜷缩靠在座位上,这十五个小时,———是他这小半生最难熬的十五个小时了吧!可娃,可娃,可娃,————什么都想不了,只能想着这个名字,————一定没事儿,一定没事儿,————和赞一路眼睛都是红的! 和许静静坐在另一头,哥俩儿成对角线远远呆着。和许的心情————这也是头一遭儿吧,当时只听到梁凯恩“杭州那边好像出了事儿,说是西湖边的一个住宅楼失了火”那心突然就————和许甚至突然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还是沉稳地急忙往杭州那边打电话,却————一声,两声————十声,二十声———“嘟嘟”的声音是那样真实,真实的确实能把人逼疯! “飞机!飞机!” 当时和许还在不泄气地往杭州那边打电话,一边朝后面跟上来的其余人大吼,————这样的不冷静,他的下属们都吓着了吧,许少几时这样过?! 这是多么混乱而诡异的一幕!和家人各个惊皇失措,没有人说话,一路上,十五六个小时啊,都没有人说过话!——— 咳,知道大尾巴的威力了吧,她就只懒懒翘起来一下啊————更委屈死人的是,事儿,从来都不是她找的,事儿,往往就要找上她! 看到楼前小区内还停着一辆接一辆的消防车、救护车,————和许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真是可娃那栋楼! 和许冲了过去,首先看见的是自己留在这里的人, “可娃呢?!!可娃!——” “和总————”被他抓住的人还突然一愣!和总真快就—— 却突然看见一个身影使劲把他们一扒开就往楼上跑去!————和许看见和赞已经跑上了楼去,也不顾这些人说什么了,也一推,铆劲儿跑了上去! “可娃!!!!”和赞把门狠狠一推开!心,当时都是空了——— 却! 一推开门———— 和赞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后面的和许————那种表情————啧啧,百年难遇啊!! 他们看见了什么? 一个大肚婆,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跟她肚子一样圆的一半西瓜,瓢羹舀着秀秀气气地吃着,眼睛,盯着前面的大电视,旁边还有个佣人给她拿来毛巾———— 这家人将后来可是咱祖国第一家庭诶,整整为她忙乱了十五六个小时!她您儿倒好,没事人样儿舒舒服服抱着个大西瓜边吃还边看电视?!!———— 咳,欠她的!都是欠她的!!你知道,她这样————两个男人,两个精到天庭,狂到地府的男人!可是都绷不住咯———— “可娃!————” 和赞哭着就跑过去跪到她跟前一头扎进了她的大肚子上,————乖乖!是真哭诶!这阎王,今儿个是真被吓着咯,真吓着了啊,这十五六个小时的提心吊胆,这数月的相思想念————绷不住咯! “可娃,可娃———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打死也不离开了,呜————”阎王哭才不矫情咧,大哭,绝对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是把大肚婆抱得———生怕一个松手,人就不见咯! 阎王哭,是哭的酣畅淋漓了,他抱着死也不松手的大肚婆咧?———— 朱可娃同志被和赞同志这突然一下,绝对惊到了,绝对!人愣愣地,不明所以地,惊讶地,还抱着西瓜咧,还维持着和赞冲进来的姿势咧,呆在那里,一脸茫然———不过,稍一会儿,她眉头就蹙起来了,和赞抱着她哭抱太紧,她不舒服,而且,朱可娃又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又一下子哭得这样,没思想准备撒,她个怀了两个“饕餮”的,本来被一场火灾就折腾的楼上楼下跑了几趟,本身就不耐烦了,好容易安顿下来,舒服会儿,又来这一下————可娃是真不舒服撒! 可她又不是个会特别反抗的,何况和赞哭成这样,就算她再不舒服,也不好推他撒,她就,咳,她就去看和许———— 唉! 唉! 唉! 你说她这个时候去看和许?!!当然,她那意思无非也就是,你快把你弟弟拉开! 但是, 这样求助的眼神? 这宝贝儿求助的眼神儿,大伙儿是没见识过,那是个男人看了就软好不好!何况,此时,和许,你说他那心————完了!完了!朱可娃这眼神一过来——— “和许!!!” 刚刚这时进来的和夫人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那冷静自制的大儿子真是利落地一劈手,果断地,毫不犹豫地,向她那正抱着可娃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儿子颈后就一掌劈去!! 狠呐,完全一颗心就黏在怀里女人的和赞根本毫无防备!当时就晕了过去! “和许!!” 夫人大吼,惊呆了的看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却见和许倾身先轻轻把可娃手里抱着的西瓜拿过来放在沙发上,然后,再倾身,————一把抱起她就往楼上走! “和许!” 夫人还在喊他! “妈,可娃累了,我抱她上去,您照顾照顾小赞,” 说了句,人的脚步没停,转眼上了楼,———— 夫人一直望着楼梯口,真是!———— 和许怀里的大尾巴呢, 照样愣地人的魂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夫人?!! 和夫人?!! 方阿姨?!! 朱可娃同志再次被惊地艳魂归不了位! (我要去看开幕式了,呵呵) 83 一字不强与人,一言不强许人,一笑不强假人。 自己怀里抱着的,就是这么个坦诚的东西。 她的任何情绪都表在脸上,浸在眼睛里,喜的,厌的,爱的,恨的————所以,你可能觉得她总是默默的把头低着,因为,她不会掩饰。 就像现在,她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惊”,————不解,困惑,惊吓————即使如此,那眼里的东西依然叫人销魂,————也许,也是因为在乎了啊————不在乎,再美的眼睛,他会这样去认真看,认真看?————那水润润的迷茫里,硬生生想迷失她自己,何尝,又没有叫他————迷了心———— 是在乎了啊, 否则,一听到她出事儿,怎么会那样沉不住气? 在乎了啊, 要不,看见小赞抱着她痛哭,怎会心里如此难受?————确实很难受,难受小赞能那样坦白的抱着她,哭喊着“我再也不离开你,死也不离开你,”;难受她依然懵懂纯粹的模样,这种懵懂,这种纯粹,很揪心,因为,背后,是冷漠,是无欲,无求,无为,是永远不会把心给你;难受她也“很难受”,她望过来的眼神,是那种“平静”被打破,她不想不要不接受,她要回到“平静”,你们打搅了她,你们不该打搅她———— 她,其实比自己还要冷漠。我都看到了你的好,你却永远也看不到——任何人的好———— 她,其实比自己还要狠绝。她甚至不屑置身事外看你,你,你的人生,她的人生里,只有她和与她有血脉相连的人吧———— 和许抱着她一路上楼,没有看她,心里,却真实地都是她, 血脉相连————走近这样一个女人的心,只有这么苛刻的一条路啊,————不能与她直接相济,至少,和她有个纽带的联系吧————是啊,孩子,多么重要!小赞不傻,孩子,只有此,才能永远和她联系在一起,————孩子,是她的,也是我的,————孩子的血脉里,流着她的血,也有我的———— 和许突然紧紧抱了下她! 孩子, 即使不是自己的,也不能给任何人!用多少手段也不能!用多少个谎言去铸就,————孩子,也应该是我的,————总要先想法设法不叫她走远,总要先想法设法叫她即使走多远也牵挂着这里,这里,有她的孩子,有她的骨血———— 这冷情的人呐,是从来没有想过去占有什么,因为,一切,属于的自己都这样容易,这样顺理成章,可一旦,是自己真诚想要的,却又发现原来“如此难得”————心思,自然全为此,情意,自然全为此————男人漂泊的心,不容易捉住,没有温度的心,也不容易捂热,可,如果捉住了,渐渐又把它捂热了呢————那种痴,那种狂,那种野心———有前车之鉴呐,艾磊不被整整磨折了五年! 所以说,朱可娃也可怜,也可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老天造了她这一团艳肉,却又不给她一颗捂够了的心和懂情的魂,————也许,这也是天意,试探多少情有多真,有多纯;考验多少心有多热,叫多少人真正看清真实的自己,到底分量如何! 和许抱着她走进房间,轻轻将她放在床边坐下,蹲在了她跟前,仰头望向她———— 骷心的女人还在发呆啊,和许知道,她这是看见自己的妈妈刺激的, 不自作多情,看到自己,亦或和赞,她不会这样长久的缓不过神,只有自己的母亲能叫她这样吃惊惊怕,——— 和许笑起来,拍了怕她的手, “别担心,我妈都知道了,她很关心你,我们一听说这边出事儿了,急忙赶过来,妈妈她也很担心,就跟了过来,” 可娃看过来,那眼睛里的东西,————和许一看就明白, 轻轻摇摇头,手,摸上她的脸颊,宽慰地,柔柔地看着她, “她不会怪你,她是真心喜欢你,” 可娃的眼睛又垂下了,和许能想象,那里面一定还有惊怕,还有羞愧——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和许环住她抱近一些,头微歪,还是想看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心,踏实, 她不吭声, “可娃,” 和许抱着她耸了耸,宠溺意味不言而喻, 其实,两人之间这样,————近段儿,已经很平常,和许没有对她做出更亲密的举动,但,时常,会这样抱着她,和许会给她梳头,甚至给她剪刘海,会给她泡脚,给她按摩因为怀孕造成的酸痛,————时常会有身体上的接触,可娃也习惯了。 可娃抬起头, 和许笑了。可娃这时皱眉头。他愿意看到她这样,太长时间纠结在他妈妈带来的冲击里,不好。和许有时候更喜欢看她发脾气,甚至任性无理取闹,也不希望看她担惊受怕,心神不宁的样子。 可娃眉头蹙紧了些,唇不自觉微努了下,好像,刚才的经历很糟糕,她很烦,却还是慢慢说了出来, “隔壁失火了,其实,这种房子,一会儿也烧不过来,慌慌忙忙把我们叫下去了,———”其实,当时那种情况,疏散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太小心”了,消防队的,物业的,再加上他们家这些个守着她的,太多人了,可娃其实有自己的主意,她知道该怎样,就是人多嘴杂,硬象她是个布娃娃,可娃觉得被“过度保护”的有点不耐烦。“火已经扑灭了,还不叫人上来,反复查了一个多小时,———”还有就是太“小题大做”,火并不大,事后听说好像是隔壁家的钟点工疏忽忘了拔电熨斗的插头短路引起火险,发现很及时,扑救很及时,可能也就把他们家一间房烧了,————可娃是不知道,这栋房子里住着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权贵富贾,住得起这贵重的地段儿上?眼前就是举世无双的西湖!所以,一下来了那多消防车,救护车,警车,火灭了,也迟迟没开走,就是要保证万无一失! 可是,大肚婆受不得这折腾啊,她现在有很严格的生物钟控制,昨儿失火那阵儿正是大尾巴要睡觉的时刻了,你把她这样一会儿折腾下一会儿折腾上的————只从生理上,她都难以调剂撒,所以,心情糟糕无可厚非。 和许看着她还有些不耐烦的,又有些疲惫地说起当时,心里真是————柔死了! 可娃怀这两胎,真的很辛苦,两个小阎王每日都在“蚕食”着她所有的“养分”,她觉得自己吃再多睡再足,两个孩子都不满足!咳,还没出生呢,就这样“累”她这个妈妈了,这要生出来了,————可娃每想到这儿,还是会笑,儿在肚子里就算累死了她,也是幸福的。只是,这时,会很有点想闹闹,特别想!如果三个孩子都在身边———可娃有时想,这辈子她就足矣了,三个孩子围着她,她教导他们,他们给她快乐,给她安慰,给她幸福,因为,只有他们,是真正属于她的,是她独一无二创造出来的———— 可娃的表情又陷入那种似飘渺的凝神中,疼里有着淡淡的幸福,幸福里又有些浅浅的幻想————其实,这个样子的可娃,最是迷人!比她任何一个**里的艳丽都真实,比她任何一个娇气怜爱的情态里都叫人疼! 和许一时忍不住,倾身凑到她耳边说了句,———— 只见可娃的眼睛突然就瞪大了,完全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呵呵,象个被噎着的鸭子,嘎嘎想叫的,却咋也叫不出来! 望着她呆呆二头愣的模样,和许凑上去就要吻住她的唇,却正要靠近时———— “嘭!!”房门突然被狠狠踢开! 和赞人已经冲了过来!——— 84 爱自己,便是一部终身“罗曼史”的开始。 瞧瞧这么个只爱自己的东西,搞出的这笔艳史诨账!————人家家里就算养着的是一双混蛋,可走出去也绝对是龙中龙的人物!为了她———— 和赞冲过来————眼里那无可救药的狠绝! 和许本能转身护住了可娃! “小赞!!!” 身后,夫人尖利的叫声也要人鸡皮疙瘩直起!咳,咳,咳,恶人要恶人磨!可,关键是,磨他们的又万万不是个恶人!夫人一看见可娃那鼓鼓的肚子————儿子,肚子,儿子———— “非要把可娃伤着了你们就高兴了?!!!” 赤红了眼的和赞已经上去狠狠揪住了他哥的衣领了,和许情绪沉稳,没有反抗他弟弟的意思,只是,很技巧地护着可娃,怕波及她了, 可娃在和许身后那真是————咳!她身前这不得了的兄弟俩儿又没咋样入她的眼,她的眼里,全是他们身后的,他们的妈!激动的夫人!惊痛的夫人!伤心的夫人! 可娃不敢看她的,可,这东西这时有种“物极必反”的效应,越是怕,越是愧,她还越是看着那边的夫人,那急欲想要得到原谅的模样————恰恰这时夫人又看错了好不好,可娃这样泫然欲泣的样子,夫人以为她很难受,怀着孩子的女人,特别是,一想到她肚子里是两个———— 夫人都冲了过来!直连推带拉象教训自己家里两个不争气的,“你们把她吓着了!看把她折腾的———”就要把和许身后的可娃扶抱起来! 不过,夫人能有多大的劲儿,关键是她这着急的模样,算把她这天都收不住的两个儿子吓着了!特别是和赞,推开他哥就去抱可娃,抱着了就再不松手!死不松手!所以,以至于,成了这样个场面:和赞从后面象抱个大宝贝疙瘩地死死搂着他的可娃,脸都紧紧贴着她的脸,象和她长一块儿了,咳,反正,这混世魔王是啥混账不怕丑的行为都做的出的,管它是不是当着他老娘的面儿,他稀罕这个女人他粘这个女人,那是一点儿也不噎着藏着的! 他您儿脸贴着她的脸蛋儿,眼睛通红,一副又狠又要哭的模样不说,还不晓得几委屈几委屈地直囔囔啊,“可娃,他就是想分开我们!!老子在外面被人打死了都无所谓!他阴我就不成!就不成!”眼睛实际上死死盯着和许,万箭穿心般的恨呐! 此时,夫人呢,双手还扶着可娃也没松手,看见小儿子这魔怔了模样,是心疼儿子,也心疼他抱着可娃啊,可娃被他们这样折腾的肯定难受极了,你看她——— 要说夫人是偏心,这个时候,她去看和许!无非是想叫和许让让步,别再刺激这小魔王了,当然,也不全是偏心,和赞是她心头肉,和许就是她主心骨!这时,需要一个冷静的人来稳定局面,不叫和许想办法,叫谁! 和许到底是他们家精华之里的精华!到底大气!他弟弟上来一把推开他,他也不还手,也没再上前,让和赞那样“熊抱”着可娃!看见他妈妈看向自己,眼里明显叫他让步的意思,也很洒脱,真不会小肚鸡肠去计较老妈只护幺儿,不仅如此,还给了他妈妈一个安抚的眼神,叫他妈妈不着急!————瞧瞧,瞧瞧,这才是“大将之风”,夫人只看见大儿子一个淡定的浅笑,一个沉稳的轻点头,心,就完全定下来了! 夫人这时低下头,开始“教训”他们家和赞了, “小赞,你懂点事儿好不好,你把可娃这么抱着她不舒服,” 和赞这时也不理他妈,这东西真精的要成“精”了!他知道怎么要可娃“放不下”自己! “可娃,周晓宇叫人把我在局子里打个半死,和许迷昏了我又打断了我一条腿,我离开了你这长时间,能不想你吗,能吗!” 和赞这时眼睛红的———那模样,不冲动,反倒象在跟她说道理,且,这个“道理”很直接,很直白,很直爽,你“反”都“反”不了!!可娃的性子,和赞摸的透儿哇,你就这样“直接”跟她说明白了才好,弯弯绕,她永远是糊的! 瞧这抓筋挠骨的抓的准啊!果然———再“没心没肺”的可娃同志总还“该”不得任何人什么东西撒!这只一听“周晓宇叫人把我在局子里打个半死”!————可娃同志现在才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向和赞,眼里,有愧,有疚,“小——小赞———” 乖乖个爹诶!!! 和赞大爷跟她这端茶送水前娇后呵的大一个月,她祖宗见着他全是“你”怎样怎样,“你”这样“你”那样,什么时候————小赞!!! 完了, 完了, 看把个和赞同志感动的————抱着可娃就哭起来, 这种哭,可不是刚才那象“撒疯”般大哭咯,哭得揪人心呐,也不出声,就是抱着她头埋在她颈项里,脸蛋儿轻轻摩挲着,流着泪——— 可娃这时也不动了,脸上的表情象愣着了?象触碰到她心里什么了———— 确实触碰到了!和赞这样默默流泪哭的模样,可娃一下想到了自己的可晓,一下也想到了细细,————可晓和细细,都曾这样抱着她这样哭过啊!————摊牌那次,艳丽的唐卡下,她脚下一前一后两个孽障————可娃恍惚间,好像听到那次一样的哭声,茫然,心酸,无助—— 可娃的发愣,————她的表情突然间如此飘渺,好像有种抓不住的————看着她的和许一惊! 她有太多的秘密,也有太多的过往, 她柔弱,却在“远离”这方面有着奇异的“坚强”! 和许突然有种“攘外必先安内”的惊觉!小赞明明就不是个省事儿的,他们不能因为“窝里反”把可娃“丢”了,那——— 现下,一定要“守”住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儿,和许是绝不允许在自己眼皮底下出现的!他有了主意。 就见他淡淡看了眼房间里的钟,又看向可娃,微笑, “你每天十点半钟就想睡觉,可都要出去走走的,要不,让妈妈陪你出去走走,”又看向他妈妈,“妈,您陪可娃出去走走,我和小赞谈谈,您放心,小赞肯定也知道可娃现在的‘情况’,” 说“情况”两个字时,可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和赞的!那东西,还埋首在可娃的颈项里,不动,也不抬头, 过了会儿, 和赞放开了可娃, 夫人这时几欣慰哦,这样的“平静处理”才是她想要的!又亲自要去扶起可娃,可娃这时连忙起身,“方阿姨———”“慢点慢点,走,可娃,甭理他们,吓着你了吧,身体还————”说着,挽着她出去了。 其实,可娃同志这时也超“赞同”这一“方案”:她是宁愿去趁这个机会向夫人“坦白”的,并且,她确实这个点儿都要出去转悠转悠的,否则,一会儿,她绝对睡不踏实,磨死人的生物钟撒! 这一路走出去,肯定是身后那俩儿咋折腾是不管了,可娃心里就一直在想啊,怎么跟夫人说呢,怎么说她跟和赞————又跟和许————唉,她想坦白,可,她怎么说得出口撒,说她那要不得的“淫兽埋身”?———— 可娃那纠结着呢,夫人扶着她一路往外走,到是蛮纯粹样儿,只关心她的身体,什么也不多扯,什么也不多谈!可娃一时还又不好“坦白”———— 这样轻言细语地真诚关怀,可娃也只有点头的份儿,走向外面的内花园,这时,是要路过隔壁那家失了火的一家的, 那家人肯定也有人早清理了的,基本上也搞干净了,不过,门口还有一些东西堆着,夫人挽着可娃走过去,她们前面也早有随行人员帮她们把路上堆着东西清到一边,————本来,不注意的,其中,一个随行人员把丢在地上的一个画框拿了起来放到墙那边,可娃真的是无意看了一眼———— “可娃!” 夫人都没反应过来,可娃突然挣开她向那画框跑过去! “可娃,怎么了————” 夫人肯定赶忙跟过去,看见可娃惊愣地望着那副画框!那吃惊的模样———硬象不可置信! 夫人疑惑地望过去———画框因为烟熏有些脏,里面的画儿到还是看的清楚,是个半裸的女子,虽是半身像,不过,下至肚脐下,应该也看得出,是**,这样的效果,反而,特别撩人。女人,很漂亮,特别是眸子———活灵活现,就是个水灵灵的精灵! 从纯艺术的角度来看,这幅油画很美,很诱人,不过,可娃怎么这样个表情?难道,她认识这画儿里的女子?夫人还疑惑着呢, 嘿嘿,夫人哪里知道,这画里的精灵女子————可娃何止认识,那简直就是骨血里的熟稔! 这女子是谁!赫然就是他们家大名鼎鼎的朱可芽好不好! 85 朱可娃虽然思想也不僵化,可自己的亲妹妹这样**裸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个画像————咱可娃硬象个妈啊!惊呆受了刺激后,第一件儿,就是蹲下去赶紧把画儿反个面儿! 却这一蹲下去,正好旁边一个大纸箱子,里面竟然全是画框,还有就散在外面的画儿,这一看!————可娃要倒抽一口气!全是可芽的裸体画!正面的,背面的,躺下的,坐着的———— 这下把朱可娃急的————她跑到那家门前死劲儿敲门啊!!“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这把夫人也急着了撒,看她这样急的团团转的模样————“可娃,到底怎么了,你别急———”可娃向夫人看过来,那欲言又止又急得不得了的样子———可娃心里几难受哦!自己的可芽,那样的画像就在楼道里这样凌乱的毫无珍惜的散着,你要她咋过得得!———“方阿姨,她是———”可娃说着眼睛红一圈儿,自己的亲妹妹啊,是她的可芽啊,如此隐秘珍贵的身体,这样轻浮地——— 夫人一听竟然是她的妹妹,虽也吃惊,可更过不得她这样着急的模样,赶紧过去安抚她,“别急别急,他们家才失了火,家里要没人肯定也是处理事情去了————”可娃一急起来的样子特别揪人心!这么个平时淡淡啥也不入眼儿的东西,真什么搁进她心里,她就是全心全意地投入,那样子,才招人疼! 已经有人帮着她去敲门了,可,半天,真没动静! 可娃这时算是没心思再去想着跟夫人说什么了,一心一意就是她的可芽,自己动手去把那些画儿拿出来啊,画框小心反面,散乱的画儿一张张要摞好也反着面儿,————旁边人肯定要去帮忙撒,她这时蛮犟,非不要,非要自己来!毕竟是她妹妹的身体,你说,她会想要几多人看到? 这下,就是夫人帮忙,可娃也婉言谢绝了,可,她一个那大个肚子,蹲那儿长时间搞这,————绝对不是个事儿撒!夫人没法儿,劝又劝不住,帮又帮不上,只得赶紧又要人回去找和许! 咳,所以说,和许是他妈妈绝对主心骨吧, 这边,兄弟俩儿还在“斗法”呢,不过,“斗”中有“和”,“和”中又有各自的弯弯绕,————是的,大局为重,“和”字还是占上风! 其实,朱可娃同志那一声“小赞”真是威力拂远呐————硬生生把和赞一颗焦躁的心喊酥咯,喊柔了,喊静咯,————为了听到更多更多的“小赞”,阎王绝对会不惜任何代价地要好好儿“守”着她,再不能犯上次那样的“低级错误”,一切以可娃为先! 这样一想,都是多精的人,和赞一下也想转过来了,和自己的哥哥斗划得来吗?“血淋淋”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呐!“渔翁得利”的事儿未必还要它再发生一次?所以,当和许意味深长那句“小赞肯定也知道可娃现在的‘情况’”,和赞怎会不知其用意,他哥了解他,他未必就不了解他哥?不必多说,两个人这是有得谈咯! “周晓宇是她前夫,还有个艾磊———” 夫人挽着可娃出去后,好半天,这俩儿都不做声,都是一肚子心眼儿! 过了一会儿,和许先开的口,瞧,一开口就是重点!其余,显然不用再费口舌,心照不宣:我们在这儿斗得死去活来都没用,外面的,才是凶险! 和赞坐那儿,还是一声不吭, 不过,这“一声不吭”,和许心里已经有了数儿:他们家这小畜生,心要躁起来,闹得可翻天!但,心要沉静下来,阴毒的绝对够人好受!其实,从他能主动松开可娃那一刻开始,和许知道他已经想转过来了,现在这不做声,当然不排除他肯定还是有想把自己阴进去的狠毒心思,不过,多半还是会大局为重,———— 果然, 又一会儿,和赞开口了,望向他哥,冷冷的眸子,冷冷的话语, “可娃不能待在这里了,失火这事儿上了网,妈今天一来动静又闹大了,” 和许点点头,瞧,到底亲兄弟,这如果一“统一战线”,————想都想的一样! “去新西兰,那里环境好,待产也舒适,” 这次,和赞也点头了,和家这大的小的都偏好去新西兰度假,享受那里的怡人风光,舒爽气候, “我是不会再放下可娃的,谁要再让我‘丢’了她,我保证,———谁,再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话儿,和赞是盯着他哥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和赞大爷明明白白在告诉他哥,这一切的一切,他记着呢,今儿个“不结账”是事出有因,一致对外,可如果再跟他玩“窝里反”————老子不豁出本儿跟你闹个天翻地覆,对不起咱可娃喊他的那声“小赞”! 和许只是望着他弟弟淡淡笑了起来,转身要走出去,“心细点儿,她能自个‘出走’这么多次,光守,是守不住的——” 和赞阴阴地望着他哥,知道他这是在讽刺自己上次“守”都“守”丢了————却也不得不承认,可娃,是不能光“守”,想方设法的,千方百计的,是要钻进她的心!不管她对你是哪种情绪,管它是什么,愧也好,疚也好,可怜你也好,觉得欠着你也罢,一条儿,只要她能记住你!象根风筝有线,她走哪儿哪儿能起码想到你,————咳,不奢求她这样的糊坨坨能对谁一心一意了,她能记着丁点儿你的好,不象路人甲什么都不在乎你,忘记你————就好了啊————谁叫你栽就栽这样的手里了咧,外面,一心一意地多得是,可,要,只要这个咋办,认了! 俩人既然“和”字为先,又心照不宣象暂且“争斗”放一旁基本达成“同盟”,和许也就不再多废话,要出去接可娃了,却才转身,就有人急忙走进来,“和总,夫人叫您赶紧过去一下,———” “怎么了,”和许回头看了眼和赞,这边和赞也赶忙起身走了过来,兄弟俩一边疾步往外走,一边就听来人说,“小姐她不停在那儿捡———” 一会儿到了那家门口,和许和赞一看可娃———她蹲那儿收拾什么啊! 86 第十五章 她就那样,蹲在那里,几珍惜地整理着那些画儿,满眼心疼、怜惜————看在把她这当回事儿的男人们眼里,你说,几过不得哦! 不过,都没有走过去,刚才听随从讲已经知道了个大概,这事儿,她不想叫人帮,就不帮,让她! 夫人看见儿子们过来了,蛮心疼的叹了口气,“这些画儿,亲人看了是不好受,又这样乱散着,咳,” 和许和赞都没有做声,都望着那边的可娃, “妈,明天我们就带可娃去新西兰待产,那边环境好些,可娃也舒服些,”和许转过头对他妈妈说, “恩,妈,我们在新西兰那边可娃肯定还是需要静养,这事儿就谁也别说了,包括梨霜,”和赞特意加了句, 瞧小儿子心这细的———夫人以为他这样加一句是鉴于可娃敏感的经历,夫人也明白这事儿这个时候不宜传扬出去,一来,可娃已经怀上他们家的孩子,再,眼见着两个儿子为她这闹的————不过,现在他们都是一口一个“我们”,————这和夫人呐,要说也真是朵奇葩(要不生的出两个这样不得了的儿子?),真是宠儿子没个边儿咯,大的也宠,小的也宠,要说,现在啊,什么家丑不家丑,她都顾不上了,只求她的两个心肝宝贝蛋儿“和睦相处”!其实,夫人又何尝心里没数?她这两个儿子要真掐上了————那比这局面还要她难受!所以,与其叫他们闹得天翻地覆,谁也安生不了,还不如就紧他们叁儿乱七八糟裹着过,再说,可娃,她真的很喜欢,这再一看啊,她都能把和赞这阎王镇成这样,还更能把她高傲的和许都———说来也好笑,夫人心里想的是不同款:这两个谁压的住?现在,终于有个把他们管着的了————咳,夫人还真有点欣慰上了咧。 呵呵,和夫人这想法看起来是荒唐些,可,作为一个母亲,又一个宠孩子惯孩子到了管都管不住的母亲,————再荒唐,也容易理解啊。所以说,家家一本难念经,想法不同,自在常理。 于是,这一看两个儿子你一句我一句象和好了的,夫人几放心了哦,你说儿子们说什么她还能不答应的?去新西兰就去新西兰!夫人还想着,她也要去新西兰照顾她孙子咧!至于,和赞特意强调的“不告诉梨霜”,夫人当然也会如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实,和赞那句“包括梨霜”除了夫人想到的这层,显然还有用意,和赞同志现在想得深防得紧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昨儿在饭桌上梨霜是听到“可娃”其人的,女人的嫉妒心可不能小觑。和赞个鬼,一句“包括梨霜”说是说给他老妈听的,其实,何尝不是在警告他哥!管好你的女人,我的可娃有差池,全算你头上! 呵呵,这哥俩儿,“一致对外”是结成了,可,各自怎会没个心眼儿?都是七窍玲珑的主儿,想真正达到“和睦相处”,可能吗?能这样“一致对外”已经不易了,毕竟,这是个多难守的糊坨坨,“外敌”又凶险————瞧,现下就面临难题,看来,必须赶快离开这里!她妹妹的画儿竟然在隔壁一家出现?!这里是绝对不能多呆了。不仅如此,安全起见,还是要查清楚这隔壁一家到底是谁!好在他们现在在暗,一切也好掌握———— 好了,围绕这大尾巴是风云涌动,各种“争斗”惊心动魄哇,可这条大尾巴呢?她晓得个鬼!! 她吃好,睡好,过好,哀怨好,心疼好,无理取闹好,————自己啥都好,就是不管别人好不好! 看,她现在还在心疼她妹妹呢,整理好了,慢慢站起来,腿都麻了,她也顾不上,自个儿站那儿缓了缓,又弯腰要去拖那箱子————和赞再也看不下去,走了过去,“我来吧,是不是要搬回家去,” 可娃看向他那模样,————和赞完全过不得了!一把环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就顶着她的额头说,“乖乖,伤心什么,谁这样对你妹妹,咱们一定把他揪出来!” 这是在绞她的心撒!她本来就过不得自己妹妹的画像这样轻浮的散在外面,而且,越想越多,这是谁?谁能画了这样的可芽,又这样不珍惜它!就算失火,也该把这些保存好呀,在家里,可芽一双袜子我都好好跟她放清楚,可芽从小到大的东西,我全跟她整理的有条有理,她哪样东西这样————轻率的处理过?还是她最隐秘的身体————可娃想着疼啊! 这越想越难受,再加上和赞这么一说,————完了,眼泪就着就掉了下来! 这下好,她流泪不是要和赞的命! 和赞心真是一躁!你把他最心爱的东西伤了撒, 就见本来还看着他怀里宝贝儿的阎王,一声不吭地,先把他的宝贝儿大尾巴送到他妈妈这边,然后————默默转身,满眼冷静,直朝走廊那消防栓走去,操起上面的消防斧头,一手拎着,真是够牛酷的,上去就朝失火那家的大门砍去!! “小赞!!” 知道他们家这是个混蛋,可亲眼见到他这样“混蛋”!————夫人还是惊叫了出声!怎么办喏,怎么办喏,这小阎王——— 可娃看到也是眼睛都瞪大了!这——这——— 到是和许动都不动一下,唇边还一抹浅笑,就看着他们家阎王撒野, 小阎王几“王”喏,那狠劲儿,————三下五下,一个铁门中间生生被他砍出一个洞!看来啊,这阎王要打起架来绝不是个善茬子,绝对招招要害! 一个洞被他生生砍出来了,就算这时有管理员应声跑上来了,看到这一幕想要上去制止,也早被随从拦着了,眼睁睁就看着他们家小爷撒野! 混蛋和赞同志堂而皇之手伸进洞里,反手开了门,却,这一把门打开———— 许是和赞同志看到里面的一切,都愣了下! 可娃这时还是好奇地走近了些,她是真想看看这家人到底是谁,怎么和可芽————却!人都没走进去,还只是在门口就远远看见里面———— 可娃的嘴巴都微张开了,惊讶的表情!——— 他家迎面一面墙上悬着一幅巨幅画像,足有一面墙啊! 这是幅可芽的正面半身裸体像!却是飞天造型! 惊艳! 绝对惊艳! 因为,这里可芽的裸体在飞天丝缎的簇拥下,她飞扬的发,她轻灵的面庞————大气磅礴! 叫人吃惊的还不止如此,这一间大宅子里,墙面上全悬挂着画儿,象之前进门那幅飞天巨幅的还不止一件儿,画里的女子都是可芽,大多半身裸体,却各有造型,有飞天;有天使,天使有两翼的,有四翼的;还有圣母造型;甚至湿婆天、藏传佛教密宗双修的明妃,———感觉神圣,宗教味儿很浓厚! 走进一间房,一看,到处散落的都是和刚才在走廊里发现的一样的小画,可娃突然明白过来,那些,可能都是草稿画,就是还没有成型的。而他们家失火的那间房,正是最多那些小画的一间! 这一看,可娃心情肯定好一些,如果那些是草稿画,那被散落在外面也情有可原,或许是救火时忙乱放在外面的呢,却,更也疑惑上了:这是哪个呢,可芽也愿意把自己画成这样子?———— “可娃,我们还是———” 毕竟这里是事故现场,和许看这阵势也大致和可娃有相同的想法了,看来,这人也就是个“痴”,痴艺术,痴宗教,当然,最痴她妹妹!既然不是刻意“侮辱”她妹妹的,————可娃还是要早点休息的,她今天这也折腾的够戗! 和许过去牵住可娃要带她走出来,却,正转身呢,就听见身后门口处,——— “你们是谁?凭什么砍我家的门,” 一个清清亮亮也冷冷的女孩儿声音,可娃扭头看过去————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一身平常的运动装,短发,带着一副象哈利波特的眼镜儿,站在门口,挎着脸盯着屋子里的人。她身后跟着几个人,有保镖模样的,有秘书模样的,还有保姆! 女孩儿眉头紧蹙着,眼睛又转了圈儿整个房子,特别是看到失火的那间,好像特别烦起来, “那个钟点工是谁请的!!看她把我的画儿————哎呀!谁他妈这么手贱,我的画儿不能折!!” 女孩儿一眼扫到门口放着的那箱画,立即象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几愤怒哦!把那一箱画拖进来,两手在里面抓啊扒啊,最后,气的一立起身体,狠狠踢了那箱子一脚! “是哪个那么蠢?!!油画能折吗!!还给我丢在门外?!!” 这边,————和许都要笑死了! 他们家可娃———还真被吓着了哦,虽不明显,可,她确实好像不自觉在往他身后躲! 可不,那些画儿谁折的?不就她刚才蹲在地上脚都麻了还心疼地不得了给弄的! 87 看来啊,可娃同志做不得一点儿坏事,她做贼心虚起来———咳,实在没法儿。 和许握着她这时都改成十指相扣了,就是安抚她别紧张,大大方方牵着她就要走,这“砸门”的事儿自然有人处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大肚婆领回家好好休息,她确实累坏了———— 却,这时, 眼见着那女孩儿看到可娃———明显一愣! 然后,渐渐,渐渐眯起眼,盯着可娃看了又看———然后,突然象打了鸡血的不晓得几激动地朝可娃这边冲过来! 这下,可娃是真吓着了,她本来就做贼心虚,人家家的门被他们砸了,她的画儿也被她折了————可娃这次不掩饰了,真只往和许身后躲!和许这时候当然要护着她,双手向后环抱着她,眉头也微蹙起来冷冷望着冲过来那女孩儿,她要敢对可娃怎样———— 这时,一旁的和赞也赶过来直接就抓住那女孩儿! “诶!你干嘛!”狠狠一扭! 女孩儿却象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被抓住了,一心一意好像只盯着可娃,几激动地够着头冲她直喊, “姐姐,小姐姐,你真有味儿,做我的模特吧,我正缺个圣母形象,你那大个肚子,脸上又有小疙瘩————太正点了!” 女孩儿被和赞拉着,却真是不晓得几激动哦,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可娃,都在放光!她的那些个随行人员看见她被抓着了,肯定过来与和赞扯,和赞是不松手,生怕这疯子扑过去把可娃怎么样了,你看她这模样撒,完全狂热的象一头小兽发现了最可口的“饭菜”,就算听她的话是“哈”可娃不是要害她,可,这冲过去,————可娃受得了? 女孩儿身旁,和赞,她的随从也拉扯的吓死人,她却真全心全意啊,自己被拉过来拉过去丝毫无所觉样儿,只盯着可娃,还在嚷嚷, “姐姐,你真的很酷,太符合我脑海里的那个样子了!圣母不该是太过完美的形象,象你这样脸上有些小疙瘩,特别诱人,你肚子好大又好圆————” 可娃实在听不下去了好不好!这屋子里这多人,一个小女孩儿完全也不“含蓄”地直指她的大肚子,她脸上的小红疙瘩————咱可娃是个脸皮儿多薄的,这,这样说她———— 她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不用和许牵她,她自个儿恨不得拉着和许就要赶紧往外跑! 可娃这个样子————和许,包括那边的和赞!看了———心都不晓得一瞬收的多紧!! 这个疯丫头算是说对了一点,可娃这样真的很诱人! 可娃脸上的小红疙瘩一直未消,却始终樱樱一簇红聚集在脸蛋儿最迷人的地方,很有风情;可娃的肚子确实大,两个孩子嘛,不过却圆而坚挺,配上她柔软的身条,柔美的情态,真是一种神圣甚至可望不可即的美———关键是,现在她又脸通红,可娃的肤质实在没话儿说,那脸蛋儿稍一红,就是那种水灵灵的润泽娇艳感,她的头又微垂着,一丝发飘在唇边,那湿润的唇,那被遮着了的,看不见却肯定氲氲疼死人的眼———— 可娃这是在她的男人们眼中,其实,刚才她能一瞬“刹”到这小丫头,也确实不意外, 女孩儿一眼看到的可娃,正好站在那幅巨型四翼天使图下,图上,可芽身后的四只雪白羽翼展翅却成包围状向下,可娃恰恰就站在这包围的四翼下!可娃的气质非常静柔,正好和这幅图的强势霸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看到四翼下的女人,会突然有种天地万物的和谐之感,会有一种奇妙的安静的力量在内心里生长,所有的嘈杂纷争、抑郁愤懑,甚至心比天高的欲望,全部会悄然退去,宁静、富足,乃至幸福感会悄悄从心底盈盈升起————女孩说“圣母”,到不一定非要是指她怀着孩子的形象,更多的,是这种能让人内心沉静满足的感觉吧。 咳,真不得不承认,老天造人有它多“狡猾”的一面,朱可娃这“圣”的一面越来越给人如此强悍的震撼!可,实际上咧?咱圣朱可娃她自个内心都是一团糟一团糊,她还去给别人“宁静满足”?她只想着自己“宁静满足”就觉得够辛苦咯! 可娃当然这时是绝对顾不上任何人的感受,她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窝回自己的沙子里过自己的小日子,想自己的小心思,快活自己的小快活,哀怨自己的小哀怨————这种人啊,天生出不得风头撒! 却,和许五指紧紧扣着她的五指走出去,路过这女孩儿时,女孩儿又冲着她嚷了句,硬把可娃要“窝回沙子的头”挖出来些! “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吧,我找了好多人,可是能和可芽气质这么搭的————” 不错,“可芽”的名字明明白白出来了,她能不停下脚步? 和许这时把可娃扣地更紧了! 那边,和赞也是眼神一沉,他还死死抓着女孩儿呢,抓的也更狠毒了! 就算不知道可娃的妹妹叫什么,但,可娃,可芽,————猜也能猜到!而且,你看可娃明显的反应——— 她竟然这时能稍稍抬起了头,看向那个女娃! 脸还是红,却轻轻开了口, “可芽是谁,” 不过,这一听,和许和赞都放下了心喏!嘿,糊坨坨看来是不想透露自己和她妹妹的关系了,才这么故意一问,恩,糊坨坨又蛮聪明咧,你看她下面的表现撒,她把这小丫头吊着,却还能搞出她妹妹的一些信息,————呵呵,这糊坨坨大智若愚样儿,真是把和家这俩无双祸害看得爱的啊———— 小丫头一看她竟然回应了自己不晓得几兴奋! “可芽是我最崇拜的人!我画的全是她,她是个舞者,真正的舞者,而且,我觉得她也象剑客,细腻柔韧,又有霸气!可芽为人豪爽,特洒脱,特有范儿,在耶路撒冷圣画展,我是资历最浅的,她是最贵的模特,却愿意不要任何报酬做我的全程模特,就因为,她说我的劲头儿有些象她的小外甥,她喜欢!————” 小丫头说得不晓得几骄傲!可娃听着听着,———微笑起来———— 这一笑,——— 和赞和许看着她,————多不容易啊,可娃的笑,真诚,意切,温暖,这才是那个真实的朱可娃啊———— 小丫头也看呆了,喃喃,“你的样子有时候好像可芽,她笑起来比你爽快,可你和她一样,特别真,特别纯————” 能不像吗,亲姐妹咧! 可娃一听她这么说,一点儿也不介意样,反而,还问, “你见过她小外甥吗,” 自己的儿子,她的小闹闹啊,天下哪个母亲不最在意自己的孩子?可娃会脱口而出问这个问题,真是情不自禁! 女孩儿到没想那多,只觉得只要这个姐姐愿意和自己聊,就有愿意帮她忙的可能, 小丫头摇头,“没见过,不过可芽常常说起她的小外甥,姐姐,你就做我一天模特好不好,看样子你也快生孩子了,可芽跟我说起过她小外甥很多趣事儿,我也跟你说说,说不定以后你的孩子也会这样————” 嘿,小丫头也精啊,知道“投其所好”,用“孩子”来勾她! 可娃笑的更好看,象个孩子,纯粹的愉悦,却,轻轻摇摇头,走了, 和许连忙环着她快步离去,后面那丫头还在喊,“姐姐!小姐姐!你考虑一下,做我的模特真的不会很闷————” 和赞见可娃他们走远了,才放开那丫头也跟着跑了出去,夫人也离开了,剩下来的,自然有人善后。 咳,和家这边人都走了,是都没听见这小女孩后面自言自语喃喃的几句,————“咳,好久没联系上可芽了,也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儿?这次,真不正常,她以前不这样的———” 这几句要被朱可娃听到了,———你说,不又要揪死她的心!! 唉,世事难料哇!许是老天真的很宠它的糊坨坨,发生那样的大事儿,她不知道最好,要不,————真能生生要去糊坨坨一条命! 88 一个人的一生中有许多正在进行的时刻是至关重要的,包括你正得到之时,你正失去之时,同样都能刻骨铭心。 同一个月夜下,和许和赞正在经历“得到”,且,挖心掏肺的想着法儿的“抓住”这一“得到”,企图“刻骨铭心”!————地球的另一端呢,朱可晓,唐细细————正在经历“失去”的人,何止挖心掏肺,那是真正的,“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的, 疼! 一个男人,天生的宠儿,世界仿佛就在他的手心里盘旋,想得到的,那么容易,一帆风顺地过着风生水起的日子。真正,恣意,妄为。 一瞬,就只那么一瞬,宠儿的咽喉被命运之神狠狠地掐住!所有的“风顺”、幸福、幸运————统统挥掉!剩下的———— 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个想念自己的妻儿想到会流泪的,平凡男人, 孤独, 思念, 无助, 脆弱, 爱别离——— 世上没有多少内心真正强大的人,就算他曾经有多么玩世不恭,有多么荒虐冷情,面对最心爱的,“失去”————他的疼一样会噬骨蚀魂! 已然过去小半年, 天涯海角,四处奔波,寻的就是那个心之所爱,心之所疼,心之所恨! 怎生不恨! 恨她的无情远离,茫茫人海,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跟随她的印记!无情啊,他们是她最亲的人呐———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同样茫茫人海,她是沧海一粟,却是自己的整个生命!可,即使投入自己的整个生命,依然人海茫茫,她依然是沧海一粟,无踪无果——— 太阳说,距离是遥远, 月亮说,遥远的心紧紧贴在一起, 大海说,在一起的心,渴望永远, 风说,我看见了人, 人,却在各自的城市孤单 孤单的,每一天,继续如此———— 这是何等的悲切,何等的悲切———— 即使茫茫人海,你在那一头,我在这一头,总要有一丝一毫的心心相惜吧,好吧,你不怜惜我,我们的儿子呢,———你不怜惜你的弟弟,你不怜惜你的细细,你的儿子呢,你的闹闹呢——— 如果说,痛苦叫男人成长, 朱可晓,唐细细, 这两个天之宠儿,————这次,确实,得到一次淬炼磨砺,真正“伤”进骨子里,怎得不叫“刻骨铭心”! 说来,宠儿还是宠儿,孽障还是孽障,这小半年来上天入地的找与寻,依然无果,———情由所原呐! 你再“入心”的找,永远比过不人“入心”的藏! 可晓细细移居国外五年了,怎比得过国内这班“当权子弟”的精心“布局”?何况,总是这样那样的阴错阳差,偏偏不管可娃在哪个“羽翼”下,都是最“顶级”的“窝藏”,甚至,一桩更比一桩“精心”!当然,最致命的还是,朱可娃本身也在“藏”,虽然,她的“主动藏”是有时限的。 再就是,———— 所以说,连这样的两个极品宠儿都真正尝到了如何叫“悲切”,甚至以此经历成长———雪上加霜!不可谓不沉重打击到了两位人精,真正差点乱了阵脚! 可芽带着闹闹去梵蒂冈,也出事儿了! 一家人的心魂都牵着在找可娃,可对孩子,谁都没有告诉他实情,只说他妈妈陪他外公去为他在天堂的外婆守岁了,不能打搅。孩子毕竟小,也信了。 闹闹所在的HENRY4这所贵族学园,里面有个儿童唱诗班是世界闻名的,闹闹如今也是其中一名。今年,教皇生辰,HENRY4这支闻名遐迩的儿童唱诗班荣幸受到教皇邀请前往梵蒂冈演出。 虽然唱诗班的孩子平均年龄不超过十二岁,可,各个那真正是“金枝玉叶”,非富即贵!要知道几乎所有法国政要权贵的子孙都曾在或正在这所悠久的贵族学园就读。于是,这群“幼儿贵族”的出行慎之又慎。 除了学园、梵蒂冈那边的安保,每个孩子的家人肯定也必须有一人随程,可晓细细可芽商量了下,就由可芽带闹闹去,可晓细细继续寻找可娃。 本来以为这是万无一失的事,毕竟,这么多的孩子,都是这样显赫的身份————却!还是那个道理,“无心”抵不过“有心”!在回程的途中,飞机被事前绝对做过很长时间准备的“有心份子”武装劫持了!! 叫人痛心的是,这件劫持事件至今还未得到解决!甚至,孩子们至今下落不明! 这绝对是桩震动法国政坛的劫持事件,却被直接列入高度机密事件,因为,牵扯政治,事关要人子女!除了孩子们的亲属们,这件事被圈在了最小范围内知晓细节。这下,可晓细细,你说,是不是要他们心魂俱裂! 一重更甚一重的打击下,又都是那样的力不从心!———— 两个宠儿啊,两个精精骄子,幸尔,还是两个铮铮男儿! 这一连串的打击撕碎了他们的心,扯乱了他们的魂,却,总还是极力稳住了阵脚! 所有的努力都在忍着疼不懈的进行,可娃,闹闹可芽,他们的爸爸———— 皇天不负有心人! 最先有希望的是,有了朱源的线索,接着,法国这边也传来好消息,政府与武装分子基本达成协议! 于是,可晓细细,兵分两路,可晓前往北京找他爸爸,细细留守法国,焦急等待儿子的消息! 89 在一个聪明人满街乱窜的年代,稀缺的恰恰不是聪明,而是一心一意,孤注一掷,一条心,一根筋! 老朱家正好有两个这稀缺货儿,朱源和他大闺女朱可娃。 朱可娃踏她老爸的代真是踏切了!你真不能怪她咋样不懂事,咋样不负责任,这确实是她能力所及,说白了,她没有那多的心眼儿顾得上! 可娃离家之时,并没有无故闹失踪,她确实还给家里留了一封信,当然不得说实话,她只说自己在家等父亲的消息也实在着急,也想出去找找,甚至,她想的还蛮周到,预计到如果自己要待产可能需要一年时间,她还在信里这样说到,不管父亲找不找得到,她都想出去一个人走走散散心,要可晓细细可芽勿念,照顾好闹闹,她至多一年绝对回家,————咳,你说这糊坨坨糊吧,她其实有时真“坦诚”的叫人心疼,信,罗里吧嗦真写了几大张,其实,当时写信之时她的心情多沉痛惊惶,却,还是极力在字里行间流露出轻松、信念、信任——— 相信自己的爸爸一定平安! 相信自己的家人一定能照顾好闹闹! 相信,他们一家一定会平平顺顺,———— 写这些的同时,可娃何尝不是在给自己信心?我一定可以为我的可晓生个健康的孩子!———— 同时,想想,这个世上,她最依赖的是谁?无非就是她的家人,可晓,可芽,细细———这五年来,他们哪个照顾闹闹不比她照顾的好?所以,你说,可芽带着闹闹出了事儿,可娃能预计到? 更何况,可娃一心一意的目标就是,生下孩子后就回去!这是一个做姐姐,一个做母亲最赤诚最无邪的心!不见到孩子平安落地,你叫她如何敢轻言放弃自己付出的离开家人这样大的代价换来的“独立一年”?是的,孩子目前在她肚子里好像不错,可可娃举步小心呐,她清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如果————只是说如果,现下她就回家去了,结果在往后几个月里,孩子一旦出了问题————那种打击,比她当初根本不要这个孩子还要来得大!! 所以说,你说糊坨坨没有自己的考虑,那是不可能的。她有自己细腻的一面,有自己独立主张的一面,只是,确实,心只能用一头,不会面面俱到,她确实还是忽略了可晓细细包括可芽对她“情感依赖”的一面,即使,她留有了信,即使,她信中说的非常清楚———— 不过,话又说回来,可晓细细到底是对她恋之深,她这不见了,肯定是急死,不过,那封信的作用还是有的,起码,不会象东瑞那次她毫无任何线索的失踪要要人命!并且,她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两个男人,陪伴她时间最长的两个男人,到底是成熟了许多,体贴她的心更深更重,你说,闹闹这边一出事,可晓细细真是丝毫没一个念头觉得这是可娃的过错,因为,就算可娃在家,陪闹闹去梵蒂冈的也不会是她,甚至,可晓细细还觉得,她此时不在——反而————一想到,如果是可娃陪着闹闹去,————还有,或是可娃此时在法国,听说闹闹出了事儿————这样一想,甚至,还有几分庆幸,咳,这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真是生生刻在他们的心里啊!一心一意,全心全意,正过来反过去,都是她!想的,只有她! 可不,只有她! 你说,这样的事儿,但凡出在第二个人身上,就算是他们的老子,————可晓细细的态度也绝对是天翻地覆的不一样! 现下,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面前!恰巧,就是他老子! 可晓连夜飞回北京,终于得到了他爸爸的消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 其实,咱们往深里头想,咋不能称之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咧!朱可娃不是“有学有样”跟这她那老爹一样,留了个“条儿”就走不见人了,只不过,那条儿的“容量”比她老爹大些, 却,在可晓眼中,就是不一样!! 他姐,他心里只有他姐,他姐就是拿刀割他的肉挖他的心,他都认!! 可他爹,———就不成了!原因很简单,他老爹这一遭相当于“害”了他唯一的姐!管你是谁!可晓认不了! 咳,所以说,宠儿还是宠儿,孽障还是孽障吧,什么理儿,都是他说了算!歪的不着边际,也是他小爷说了算! 朱可晓同志非要把他姐这一“走”算到他老爹头上,你有啥法儿! (再提醒一遍,此文无好人,就是恶人一锅粥,乱七八糟看谁斗得过谁,大家看热闹吧。另,粽子节快乐!) 90 当一个男人扔掉一切温情脉脉的杂质,只为萃取出一个不血性不梦魇毋宁死的本性———朱可娃要惜福啊,她的朱可晓能叫众神和野兽同时臣服! 西装革履。 窄腰身,西裤笔挺,领带系下一格,衬衣扣解一颗, 此时,这只雅痞范儿十足的兽手里抱着一只青花古瓷坛走在医院的走廊上,眼神沉静, “砰砰砰,”礼貌敲了一间特级病房的门,门开, “请问您找——” 护工的话儿都没说完,男人稍侧身绕过护工就直走了进去, “诶,你———”护工急忙追上,却发现房里的男主人看见男人,———本正在给孩子喂药的人惊讶就站起来! “可晓?!!” 旁边的女主人也一起站了起来,俱是一脸震惊的模样! 男人却是微弯起唇角,淡淡的笑,自己狂放地坐向病床对面的小沙发上,“先喂完,先喂完,” 朱源这时感觉好像有些尴尬,看了眼对面的尤代,把碗递给她,向可晓这边走过来,“可晓你怎么———” 坐着的可晓却朝走过来的他抬起了手摇了摇,“您先别过来,咱们就这样面对面的说,好些,” 这一来,朱源更尴尬,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是他儿子,怎么跟他这样说话!可———朱源肯定有愧,要不,他尴尬个什么———至于他愧什么,可晓就算看得出来————是的,他看得出来他老子脸上明显的愧,也毫不客气地盯着他! 朱源都不敢看他儿子的眼睛! 可,毕竟这是他儿子!老子再怎么———还怕儿子了?朱源还是抬起了头,直接看向可晓,还是想好好跟他谈谈,他这次离开对孩子们来说是草率了些,可,实在万不得已——— 却, 儿子没看他了,眼神一滑,直接望向他身后的尤代! 尤代看到可晓看向自己,这个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头都稍稍低了下来, 可晓眼神微微一垂,明显掩下一抹厌恶,再懒懒抬起眼时,也轻轻开了口, “小姨,” 这一声,别说尤代,就是朱源都惊异不已! 从可芽可晓知道她这“小姨”对他们老爸有了那心思,再没有喊过她! 尤代这时都惊地抬起了头,撞见的就是可晓直盯着她的眼睛,他的声音还是很轻, “孩子好了些吧,” 尤代努力稳下心神,还是点了点头,“好了些————” 却话儿没说完,就见可晓直轻轻点头,喃喃着,“好了些就好,好了些就好,好了,咱们就能来算算了————” “可晓!” 明知这孩子来肯定就不会有善意,可是,————再怎么说,都是他的长辈! 朱源皱起眉头低吼了声儿子! 谁知,他儿子眼神只是淡淡地一瞟过来,声音还是那样轻,“爸,您激动个什么,今天我只和小姨谈我妈娘家这边的事儿,喏,我把咱妈都带来了,”可晓还拍了拍他身旁放在沙发上的青花古瓷坛!! 这一说————乖乖!你再看朱源和那边的尤代————这小子,——这小子把他妈妈的骨灰———— 他们什么表情,可晓看都不看,男人只是温柔地一手抚摸着青花古瓷坛,声音始终不大, “小姨,您或许还记得吧,我妈死了有二十六年了,啧,我从那骨灰坛子里把她您儿请出来时,那灰都发潮了,粘一起———咳,人总有一死,人死了后总要到那边去见见一些人,小姨,”这时,男人抬起头,直直望向那边的尤代,“您就不怕您将后来身后见着我妈,————您跟她说什么呀!” 尤代这时脸已经煞白!眼泪已经———朱源的眼睛也————可怜见儿,她的儿子还坐在病床上不解的望着他爸爸他妈妈,以及————这个手里抚摸着一只漂亮瓷坛子的男人,—————这小儿子,就可芽见过几面,可晓和他姐都没见过。 “可晓,要说什么我们出去说,别当着小孩子———”朱源已经过来要拉住他的儿子,态度相当软, “可———晓———”尤代也颤着唇,眼泪直往下掉的想说什么, 这朱源来怎么说怎么拉他,可晓还不烦的,只这尤代一开口———— 可晓一下站起来,朱源过来要拉住他的手被他极其厌恶的挡开! 冷笑一声,“当着小孩子的面儿又怎么了,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就是人,哦,这捧灰———”说着,可晓突然操起沙发上的瓷坛子就往地上狠狠一砸!! “可晓!!!” “啊!———” 痛心疾首啊!朱源的眼泪也———尤代更是哭得不能自己! 可晓还是无动于衷,始终那样轻忽的语调,其实,仔细听,多么轻慢,多么恨! “这捧灰,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喜新厌旧,有了小的,不在乎这三个,无所谓,只是,当着这捧灰的面儿,————我姐毕竟原来是你最疼的吧,她死过一次,你还记得你哭的那样儿,————现在,————”说着,可晓的眼睛都红了! 抬起头看向他爸爸,那眼神—— 朱源一惊!!是可娃?!!———— “可晓!是不是可娃她!———” 朱可晓这点没说错儿,朱源可不就是最过不得他家这大闺女!真像心有灵犀————只一瞬看见可晓的眼睛————朱源就知道自己的可娃肯定是出事儿了!! 上去就抓住可晓的臂膀啊,惊慌的————可晓说的没错,可娃是“死”过一次的,虽然后来知道是有隐情,只是,————朱可娃可不真是象极了她爸爸!可娃迷信,她爸爸还不是有些信定数,他就一直觉得自己这大闺女命软,就要含着嘴里衔着养,呵护着,娇宠着,惯养着,就怕———— 现在一看可晓这模样————儿子恋他姐恋的那个全心全意————这样个表情————朱源突然醒悟到:如果不是可娃出了事儿,自己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绝不会这样——— “可晓!是不是你姐———” 这下,朱源真急疯了! 却, 这时,儿子不原谅啊,儿子,来,就是不原谅他的啊! 可晓这时几冷绝地扒开他爸爸急切拉着的他的手,红着眼照样冷冷地望了眼地上的灰, “这是我妈一半的骨灰,你们稀罕,就一点点弄起来,供着,保佑你们去了那边还有话能和她说,不稀罕,就扫了扔了吧,反正,今后,咱姐弟叁儿和你们一刀两断,你们过你们的舒畅日子,也请你们高抬贵手,让我姐过些舒坦日子,她,命软,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 你说,他这狠心的儿子哦,这么说,不是生生挖他的心!! “可晓!可娃她到底怎么了?!!” 可晓却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朱源还要去拉他,却,心力交瘁的————怎么拉得住他那冷情决绝的儿子? 说实话,这样上门“砸骨灰”的事儿不是朱可晓的范儿,也是他的范儿! 这就是朱可晓! 雅也能跟你雅的天神仰慕,俗起来———野兽也摆尾称臣! 砸自己老娘的骨灰分家?亏这坏东西想的出来,还,真做出来了? 咳,你说,朱源何止又不是奇葩一朵咧,瞧他生的这三个小畜生哦———— 91 第十六章 习惯的链条在重到断裂之前,总是轻到难以察觉。 可娃他们老朱家那一头闹的象一出戏,她这边咧———可娃确实习惯了某些事情。譬如,转移。 归根结底,这东西真有些唐僧的境界,你妖精把我移到哪儿,只要我“怀揣理想”,谁人动我? 砸了那丫头的门的第二天,大尾巴远赴新西兰了。 和许说服她的理由很靠谱:隔壁这孩子算盯上你了,非要你跟她当模特咋办,你真去跟她扮“圣母”? 可娃算是沾不得这种事儿!当然,最最关键的还是,和夫人。夫人还是啥都不跟她挑明着说,只说,这个时候我们家都会去新西兰度假,可娃,你跟我一块儿去吧。“邀请”地相当真诚!可娃想,反正上哪儿也就这余下这些日子了,等孩子生了,———从新西兰回法国也方便。再说,也不好驳夫人的面子。点头了。 这下,跟那“圣母”的待遇也差不了多少,呵呵,坨坨是好命,走哪儿都还真成“双”,把她照料妥当的,是还真得两个人! 和赞这次算是步步不离她咯,那精心照料的———夫人旁边瞧着,那个慨叹啊:一物降一物!这理儿,太实诚了! 可娃天生仿佛就是来“降”他们家这孽障的! 仅举一小例,只此一,夫人对可娃那就是爱上加爱,喜欢的不得了! 和赞这怪胎不喜玉。说来,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偏偏夫人是个嗜玉的痴人,以往啊,夫人但凡得了件好玉还不是想跟儿子唠唠,“抒发抒发”喜爱之情,偏偏这怪胎就是个给人添堵的,“严格定义,这玉啊就是闪光石阳起石,宽泛点儿,就是慈禧之后,二老婆做大,才开始流行的什么缅甸硬玉、玛瑙、水晶、碧玺、绿松石、青金石————”夫人怄死!儿子不是自己的“知音”呐! 好了,这几天夫人又得了件宝贝,忍不住又拿出来想跟人分享分享。当时,可娃、和赞都旁边坐着呢。夫人也是个小孩儿心性,起先,还不敢拿出来,不就怕她那不得了的儿子又泼凉水,可,又实在忍不住,我给可娃看看总可以吧。拿出来了,递到可娃面前一看!——嘿嘿,夫人要激动死了! 可娃微笑地摸着那块玉,手法、神态,————那娴静如仕女的雅致,绝对大家闺秀!最最是她说的话,“这是清中期的玉件儿吧,真润,” 夫人当时就一喜!“你怎么知道是清中期的?” 可娃一笑,和玉一样润,“我爸爸也喜欢盘玉,他总说,新石器时代的玉器,素面朝天,随形通神;商周玉器,嚣张迷幻;春秋繁复,云蒸龙腾;战汉剽悍,切刀为主,八刀成形;唐宋雍容,花鸟带板;辽金简素,秋山春水;元俗明粗,清朝堆砌。但是如果不论艺术水平,只谈工艺水平,清朝的康雍乾是古玉的最高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夫人那个激动哇———知音知音! 就见她那以前专门添堵的小坏犊子当时就“蹭”到可娃边儿上,“你是不是挺稀罕玉?” 可娃这时眼神静静的,还是那样的浅笑,微微点点头,“古人说‘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反正手里不时摸得到,感到玉的温润、透明、舒扬、干净,心兵不起,妄念渐平,三军不可夺志————” 和赞更来劲儿了!往她身上挤得更近了,像只撒娇的猴子,“那怎么没见你戴玉?” “我的玉给我儿子了,” 是想到玉,还是想到闹闹了? 反正,可娃眼底的柔哦———夫人看了心都酥了,就别说那只野猴子了! 和赞脑子里冒泡泡咧:我儿子要出生了,非要他妈妈也给他戴块玉! 这就叫“爱屋及乌”啊,从此啊,和赞同志那个关注“玉”———这小子又聪明,以前那是他不感兴趣,现在这“好”上了,————夫人喜死,可娃这样“好人家孩子”只会把我们家阎王越盘越好! 小的这是没事儿干纯粹吃喝玩乐的命,可以天天黏着她,大的呢?人家那是帝王级的操劳命,天天守着她也不现实,不过,心搁这细腻的挂着呢! 和许就是眼毒,他就觉得这几天可娃蛮躁,不过,可娃隐藏地很深,她不做声不做气,平时,真看不出什么!但,你看她常写的那小本儿撒,渐渐,渐渐,总有些悲观———— “人生就像北京地铁1号线,在国贸的时候还很留恋繁华与喧嚣,到复兴门的时候只能拼命挣钱,到公主坟的时候有些憧憬西山的自然世界,到玉泉路还有所作为的时候,却发现离八宝山只剩下一站了————” 和许忍俊不禁,可,同时也微皱起眉头,她咋这丧气的样子呢? “让自己的内心藏着一条‘巨龙’,既是一种苦刑,也是一种乐趣!” 她心里藏着啥“巨龙”啊,这样沉重!因为,她在这句话的旁边画了一座小山,都是石头,石头上坐了个娃娃,好像,在哭———— 现在和许看她的小本儿都是趁她睡着了看了,醒时,她现在蛮“注意”了,小本儿不瞎放了,你也不知道她藏哪儿,所幸,她睡觉前还是那个习惯,写了画了东西再睡,那时候,一定看得见小本儿。———— 日子还在过,可娃还安然在身边,只是,随着她波动的心思,————和许也像落下心病了,总在猜,可娃,她到底怎么了———— 92 朱可娃这是到底怎么了? 咳,男人啊,再精明,做父亲的经验少了还是没办法!可娃同志———这到怀胎的中后期咯,又碰见那个要不得的“老毛病”了:涨乳与白带! 烦死她了! 上次,鬼搞鬼搞,至少还有个亲弟弟在旁边最后了了这桩难堪事儿,现在———她找谁?!你说依她这薄脸皮子,她这次啊,连蛛丝马迹都不敢暴露出来咯! 这样一来,辛苦死咱可娃了哇,什么都得自己来,什么还要藏着小心地来,她怕丑撒!不过,所幸,这次比上次有经验的多,她还应付的过来,不过,心情还是有影响,她又娇气,这“一上一下”的确实又蛮折腾她,可娃同志当然“没精神”,“丧气”,甚至“沉重”咯————反正,她这次有点“良心”,不折腾别人,“默默”折腾自己得了!不过,她也懂得,总要纾解一下撒! 她个大肚子,里面两个“饕餮”,又在个人生地不熟的地儿,你说能有啥娱乐?所以,可娃“纾解”自己的唯一乐趣就只剩下看电影了,只是,孕妇又不能长久呆在电视跟前,所以————可怜哇,大肚婆每次但凡坐在了电视跟前,那就象个钉子!雷打不动! 和赞同志就是娇娇她,她要一,和赞从不说二!可娃要看电视,和许会吼她,和夫人在,也会劝几句,和赞不!他还陪着她看,只要可娃高兴! 这不,可娃从洗手间里出来就又“凑”到电视机跟前去了,才把遥控器拿起来,和许正好下楼看见———二话不说,走过来! “电视关了还没三个小时,你就不能叫你那眼睛休息一下?” 可怜咱可娃连电视图像都还没闪出来,遥控器就被和许同志拿了过去,“啪”!又关了! 这要平常,多小的事儿,可娃同志又是个不喜与人争的,你不叫我看就不看呗,她也无所谓就过去了。可现在,不一样哇,“特殊时期特别可娃”!她才从洗手间里又是顾上面又是搞下面的烦死才出来咧! 嘿嘿,可娃同志骨子里的“小气”劲儿上来了! 就见,大肚婆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哦,“我就想看一下电视怎么了!眼睛瞎了就眼睛瞎了,要你管!———不看就不看!反正这是你家,我回家再看!” 这———这————你说这————和许同志哭笑不得啊! 却见大肚婆象真搞气着了的,这样几生气几委屈的吼过后,还把他一推开啊,气呼呼地又冲回厕所里去了,眼泪飚飚神! 和许把遥控器弯腰放回茶几上,也没去豁她,就是无奈的望着刚被她重重关上的洗手间的门————“反正这是你家,我回家再看!”这话儿,和许同志————心里是一小蹬的啊,有点不舒服咧! 可,还是不哄她!是不能这样累着看电视,和许就是看可娃这爱看电视还特意去咨询了医生,医生告诉了他“七忌”,和许听一遍,全记在了脑筋里,什么“忌近距离看电视,孕妇距离电视机的距离应在2米以上”,“忌连续长时间看电视,孕妇一次看电视不宜超过2小时,避免过度使用眼睛”,“忌食后看电视,饭后食物需要消化,看电视需要用脑,这样势必使人体内供给胃肠的血液相对减少,从而影响正常的消化、吸收功能,”甚至,“忌看恐怖片、紧张、悲剧性节目,这些会使孕妇情绪紧张”!————和许真是过细啊,可娃“钉”在电视机前了,两米内,他抱也要把她抱到两米外;守着点儿,两小时一到,他把电掐了都别想再看!当然,先前可娃没这躁撒,他咋样,可娃也咋样了,看就看了,多看一会儿是一会儿,不看就不看,电视掐了,她嘴巴一撇闭着眼睛休息一下,谁也不理就够了,可现在———— 也别怪可娃,她心里确实烦撒,这是生理现象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就象女人每次来例假,血往下走,那几天情绪肯定受影响,一个道理。 好了,大尾巴这一狠关门,楼上才上去给可娃烫报纸的和赞————是的,杀菌干墨,和赞每天“坚持不懈”给他的可娃做这件事儿!一听动静,马上跑出来! 一看见他哥若有所思站在茶几边,茶几上,遥控器!————他哥又盯着那边的洗手间————和赞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又是为电视! 这阎王就怪里怪气喊上了,“可娃!可娃!”人还撑在二楼栏杆上,身子探出一大半,就对着那洗手间喊! 肯定没人应他!他当然也知道,他这么喊就是“故意”喊给他哥听滴! “咳,又惹她生气!她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看电视有分寸,总这么管着她,还要不要人活————” 和赞个————绝对坏犊子! 他象“愁得不得了”的,又连忙走下来,路过他哥时还横他一眼,————所以说,一家要有这么一疯一傻,真要磨死个人命!也得亏和许把这俩儿养一屋里,宠着他们,紧他们瞎闹,大原则,绝对镇住这俩儿,小毛病,任他们! 和赞绝对是个舍得做的,那到了洗手间门口啊,哄啊,豁啊,反正,夹枪带棒,把他哥也算暗骂了个狗血淋头! 和许才不跟他计较,要搁平常,看他们家这小畜生“装疯卖傻”也是一乐,可,这是说实话,今天确实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反正这是你家,我回家再看!”这么幼稚的一句,却!确实如鲠在喉! “铃——” 这时,和许的手机响了, 和许定了定神,接起手机,“喂,”沉稳的一如平常, 却,————听见了对方的叙述后,微微蹙起了眉头, “非要我去?” “是的,和总,法国外交部那边说,您在那个地区很受信任,那里的首领指定您去接人质,而且,只能您去,他们才放人————” 和许眉头蹙的更紧了,捏着电话慢慢向外走去,其实,脑子里在飞快权衡:这件事情他如果参与,能从中取得多少收益,该从中收取多少收益!———咳,这就是商人本色! (请看文下置顶说明“吵死了哇”) 93 人执著于有,佛执著于无。一念地狱,一念天堂。和许,在这“有无一念”中属于把握分寸很不错的人。 高瞻远瞩,不计较得失,心静性稳,这样的男人智慧大气。同时,狡诈诡滑,凉薄狠毒,这样的词儿埋在他骨子里也不为过,总之,在人性与佛性中行走,儒雅有致,也妖惑酴醾。 上世纪九十年代,年轻的和许就开始把眼光投注到非洲大陆,且,目标非常明确,那里的铜矿!和许看中了赞比亚地区的Chambishi铜矿。 抛砖引玉,和许知道最后想“钓”到“大鱼”肯定一开始要“舍得”抛鱼饵,于是,初期,和许名下的基金会斥资约三千八百万美元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推动各项“惠农”计划,包括:开发抗病虫害的甘薯、鼓励盗猎者转业务农、提供小额信贷,以及协助农民把栽种的作物卖给联合国救助饥荒行动等等。结果,回报相当“丰厚”,不仅和氏顺利拿到Chambishi铜矿的独家开采权,和许本人在当地也博得非常好的声誉与拥戴,取得多个部落首领的信任,成为朋友。 事情就是如此之巧! 这其中一个部落与法国政府也是因为矿产开发引起激烈矛盾,于是做出过激行为,经过精密策划,武装劫持了法航一架飞机,而这架飞机正好乘载的就是应教皇之邀去梵蒂冈表演的HENRY4贵族儿童唱诗班。 法国政府经过数月与其不懈谈判,终于在近期达成初步共识,该部落决定先期释放部分人质,主要是以儿童为主,至于随行的成年人,还得在下一步磋商中再酌情释放。 孩子们的安全当然是最重要的!法国政府答应了部落其余一切“非正式”要求,包括,指定“人”来“接返人质”! 和氏虽然理论上属于法国企业集团,但是,一来,和氏在当地的信誉与声望,再,其领导人毕竟是华人,也属第三方,于是,和许被“指定”也是“合情合理”。 面对这一份“机遇”————在商言商,和许手下的那些高参们,当初接到这一事件报告,给和许的建议其实与和许不谋而合:这是一次机遇!一可以通过“协助政府营救人质”这一行为为“筹码”,为和氏在法政府谋得更多的“话语权”,二,对部落,也能与政府“磋商”,在接下来的矿产开发上“瓜分”得一份既得利益! 不过,后来,————和许到底还是有“深谋远虑”,充分显示了他骨子里那份“精”! 和许放弃了一切“既得利益”,选择完全“无条件”做这件事,并,“态度非常积极诚恳”,“亲往接回孩子”!这些———“放长线钓大鱼”呗! 这就是和许的“分寸”感, 一考虑此事件牵扯到的是“孩子安全”,如果功力性太重,损害的是和氏形象。 二“瓜分”一说,实际上有“趁火打劫”之嫌,这样说不定不仅不会让和氏在法政府讨得好,有可能还会“引火上身”! 该退则退,该吃亏时要“舍得”吃亏,这就是和许作为一个中国人骨子里的“儒忍”哲学,当然无关乎人情,此依然在“利益”范畴内。只是,这一“退”————嘿嘿,想想吧,和氏在法政府捞到的“人情债”———和许会把算盘打满! 所以,当日出发时,法国总理前往亲送,可见影响力! 飞机上,结束一切“正式”事务,和许终于能静下心休息一下了,可,还是不能完全“静”,啥都不操心了,总还是有一样会老在心里搁着,操不完的心喏,除了家里那个大肚婆还有谁! 那天走时,还是没把可娃“豁”好,虽然,一直忍着不去哄她,可,人要走了,不跟她说点什么,总走的不安心呀! 个娇娇宝贝儿哦,看来是真气上了,最后想看看她的小本儿,却咋也找不到了!肯定是她故意放起来了。 宝贝儿安静地躺在床上,圆不溜秋的身子朝里侧躺着,和许在床边找遍了也找不着那小本儿,无奈地苦笑啊,挨着她推了推她, “可娃,还生我气呢,” 大尾巴最会装睡,就是不动, 和许也躺了下来从后面怀抱住她,手搁在她肚子上几柔地摸着,“我还不是怕你眼睛————” 道理都说透了,没用,大尾巴还是不动! 和许抱着她————几无奈哦,可,心又软的不得了,默默埋在她颈后,感觉几舍不得啊,多抱会儿是会儿———— 总有要走的时候,和许脸庞挨了挨宝贝儿的脸蛋儿,起身,轻轻出去了。 床上的大尾巴依然没动,不过,眼睛睁开了,还是那样一动不动样儿望着窗外,眼睛里————咳,完全另一番光景,蛮期待样儿! 呵呵,大尾巴才懒得跟你和许计较啥咧,她那脑子该想自己的就想自己的,她现在期盼啥?她又能期盼啥!只有她的闹闹呗! 叫我今晚睡觉再梦到我的小闹闹吧!大尾巴唯一的期盼。 94 “妈妈,今天老师跟我们讲了‘海的女儿’的故事,我一听,怎么跟你讲的‘人鱼公主’一样啊,” “本来就一样,它有几个名字,我更喜欢‘人鱼公主’这个名字,‘海的女儿’太阔大太神圣了些,人鱼呢,就显得神秘而灵动,还有一点点怪异,” 儿子不甚懂她的话,不过,还是继续,坐在她的怀里直扯她的手臂,“不过你和老师教的这个故事的道理都是一样的,就是人要顽强坚定,大气!”儿子又皱起小眉头,“你总说叫我大气点,什么叫大气呀,” 可娃盯着她儿子几正经地想了想哦,“说深了你也不懂,(她是不知道,从她的闹闹会说话起,她跟她儿子说话就这个调调儿,她还觉得她说的不深?她儿子都习惯他妈妈时常蹦出的‘听不懂’的话了。)啧,怎么说呢,”她又在那里“遣词造句”,“这么说吧,要会分享,把自己喜欢的、快乐的,和别人分享,不小气巴拉的,还要会谦让,比如上阅读课座位不够时能让给别的小朋友先坐,让给女孩儿先坐,我们是男孩子,可以坐地下——” 她“啪啪啪”说了蛮多,她说一句,她儿子点一下头,闹闹事实上真这么在做咧,他才听他妈妈的话! 其实,这样说起来,糊坨坨真的蛮会教育自己的孩子。她一直就觉得男孩子从小就应该学着大气,而父母身为第一任老师责任重大。要教孩子从小大气,大人就要做出榜样,要学君子坦荡荡,小事忍让,不要计较一时得失,舍得吃亏,不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不背后说人短长,更不要为了争名夺利搞阴谋诡计————她还觉得,男孩子读诗就要读李白的《将进酒》和曹操的《短歌行》,不要看那些悲切幽怨的东西(尽管她很喜欢看),男孩子观景,就要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去体验饮马山河的壮丽————当然,她家里是有这个条件喏,细细和可晓也完全赞同她的这一“认为”,尽管两只精怪“搞阴谋诡计”那是祖宗,可,当着儿子的面儿,不晓得“几正面”,所以,你说闹闹象谁,也许,骨子里还是更像可娃,可娃糯是糯,不过,性情里确有“大气”的成分,起码,她以上“觉得”的那些,她确实如此! “妈妈,我还听说————” 儿子的小嘴巴还在动,可娃却渐渐听不见了——— 睁开眼,看见窗外那月上三轩,———咳,原来是个梦! 可娃这段儿确实常常梦见闹闹,咳,这越离开久越想,真的想的有点肝肠寸断的地步了! 只能不断给自己鼓劲儿:快了,就快了,等他的———(可娃也不知道到底是男孩们还是女孩们)只好说,等智齿和本筋出生了,她娘儿四就团圆了! 当然,此时一面痛苦思念一面积极企盼的可娃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竟然,没到那俩小“饕餮”出生————她就能见着她的最宝贝儿子咯!可娃啊,可怜的娃娃啊,当时候那个激动地哭死————和许那时抱着她,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这是怎么回事儿? 嘿嘿,场景还是转向和许这边。 按照法国政府和部落的“初步协议”,和许这次去接的只能是孩子们,孩子们的一切随行人员包括他们的家长老师都是下一步“计划”,所以,去时安安静静的飞机,回来时,全是孩子们嘈杂的声音,虽然这些孩子出生高贵,家教肯定不俗,但,毕竟都是幼儿,又受到这一番惊吓,部落虽然没有苛刻这些孩子们,但比起这些娇娇儿的生活环境那是苦太多了,所以,哭声,吵闹声,绝对此起彼伏! 许是自己也要做爸爸了,和许此时身处如此之境,心,却没丝毫烦躁, 工作人员从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手里接到这些孩子们到机上,机上肯定早有专业的护理人员来照顾这些孩子们,和许完全可以不管这些,只需在交接时出面跟部落首领简单会个面,余下,坐在自己的专属空间不管不顾都行。但他没有,而是也走到了孩子们所在的机舱,当然,也不可能做什么,就想看看这些孩子们,爱屋及乌,和许此时心很软———— 呵呵,都是些和他们家可娃一样的娇气包儿,哭啊闹啊,————和许的目光其实从一开始溜达一圈儿这些孩子起,就留意上一个孩子了,因为,他是这么多欧洲天使中唯一的一张亚裔小脸蛋儿! 这孩子真漂亮!小脸蛋儿红扑扑的,眼睛圆溜溜,很亮!关键是,那眉宇间的灵气与英气,很是吸引人!多数孩子起码都是不高兴不舒服的样子吧,他却不同,很镇定,很沉静,只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略带好奇地望着这周遭的一切,那无畏无惧的模样————和许突然觉得很熟悉!这孩子的某种神态,竟然————像极了,可娃———— 和许自己都无奈地轻轻摇摇头,真是放不下她了啊,上哪儿都能联想到她————可也正是这份跟可娃的“联想”叫和许格外留意上这个小儿子,诶,越瞧还真越喜欢! 这孩子真自有一股男孩子的大气! 小儿子真的很有气质,他本来应该坐在靠窗户边的位置上,他身旁一个小男孩儿就吵着要看窗户外面,小儿子竟然主动起身和他换了位置,几干脆喏! 机上为小朋友们专门准备了冰激凌,造型各不相同,他拿了一支孩子们最喜欢的蜘蛛侠造型,有小朋友要跟他交换,他欣然换了,那孩子笑着跟他说谢谢,他笑着摇摇头,和许觉得,那笑容从一个孩子的脸庞上显现出来———实在大气! 和许实在忍不住,找工作人员又要了只“蜘蛛侠”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我这里还有一只‘蜘蛛侠’,送给你,” 和许相当于是“奖励”性地要给他,“蜘蛛侠”递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小儿子竟然微笑着摇摇头,笑容竟然有些腼腆!———和许的心,当真一波动啊!这笑容————真的象极可娃!! 和许一时脑子里还沉浸在微愣中,却听见这小儿子用标准的法语礼貌地说,“谢谢叔叔,Enzo也很喜欢‘蜘蛛侠’,您给他吧,” 和许这时眼底真的流露出赞赏了,好小子,这家人教育的真好! “看得出你也很喜欢,为什么要让给别人,”和许用法语问他, 小儿子一点儿也不扭捏,一直大方地望着他,很坦荡的模样,也自有一股沉静,“我妈妈说,男孩子就是要学会谦让和分享,她总跟我讲橘子和苹果的故事,橘子有那么多小瓣就是为了大家分着吃,这就是分享;苹果没长成小瓣,是为了让人能把它完整的献出去,这就是谦让!” 小儿子说起他妈妈————那漂亮的眼睛里都是骄傲! 和许一时感动,抬起手就要去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却这时清清楚楚听见!——— “闹闹,谢谢你,———”旁边可能就是那个叫Enzo的小男孩儿用生涩的中文说了句,因为,刚才这小儿子说要把和许手里的“蜘蛛侠”送给他——— 没有语言来形容和许此时心里的大惊!! 闹闹!! 闹闹!! 是可娃的————闹闹吗?!! 因为那个法国小男孩儿的中文发音不准,和许生怕自己听错了,赶紧又问了句,这次,用中文,“你叫什么,闹闹?” 就见,小儿子笑着点点头,用标准的中文,————“恩,我叫朱闹,叔叔,您也是中国人吗?” 和许已经都忘了回答小儿子的问题了,望着他,那个心情————同样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呐! 95 人呐,都是这样,喜欢一个东西喜欢的不得了,那跟着这东西连着的,是狗屎也香!何况,如果,连着的,不是狗屎呢?呵呵。 这么稀罕她,刚才不知道是她儿子都那样激赏,现在赫然发现如此叫人爱的小儿子是她的骨肉————和许那个心思复杂啊! 她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实在不奇怪,看看她那小本儿,可娃的世界其实独立、孤高而奇异! 那,我的孩子呢,她和我的孩子呢———和许真的是从内心的最深处直绵延上一层柔润,期盼,憧憬———— 但,同时,也想到, 这可人儿的小儿子是她的,也同样属于着另一男人——— 一想到这,和许突然惊醒!有些事————可要慎重,可要慎重,要他好好想想,想想———— 瞧瞧,这就是精怪人的缜密思维!不会被什么冲昏了头脑,也不会为了什么打乱了阵脚,凡事,想想,好好想想,再定夺, 于是,就见旁边工作人员都看得出他极喜这小儿子的他们的和少,在明显一番惊愣后,慢慢,慢慢,眼神又平静了下来,微笑着摸了摸那小儿子的头后,转身走了, 转过身来,就是一番细思慎想! 可娃想闹闹,这是再显而易见不过的,和许就想,现如今,事情如此凑巧,闹闹就在自己身边,如果不叫她见一面,————和许是真心疼她,于心不忍! 但是,和许同时也清楚,这母子见着了,————就是其“害”无穷,那就是明显冒着“暴露”可娃的危险! 是的,如果趁这个机会把闹闹就接到可娃身边,是能安可娃的心,自己确实也能用些手段暂时遮掩一下,但是,也绝对要估计到,孩子的父亲有多大的能量?现在这孩子因为绑架已经处于焦点,如果再“小失踪”一段儿不是更适得其反,叫他的父亲那边更生疑窦?现在,是万万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叫人找到可娃的! 这事儿此时看来是棘手,既心疼她想成全她的心愿,又万不愿冒着“暴露”她的危险———— 恩,可不可以这样————和许突然心思一动! 安排一下,不叫孩子知道,在孩子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可娃偷偷瞧一眼闹闹,起码,也解了她的思念之苦———— 和许这样一想,越想越觉得可行! 据和许来看啊,可娃目前看来也不想和她的家人联系,和许其实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现在还能“完好”的“藏”好可娃,归根结底不就“仗着”她的“不想联系”?但凡她有一丝一毫的想“走”,你“藏”再深,“藏”得再无痕迹————也是枉然。她的心都不在这里了————是的,她的心从来也不在这里,但只要她还“安于”现状,管她是什么原因,她“愿意”被你“藏”,她还给你这个“藏”她的资格————和许再次肯定只能这样办!他是万万不得冒着“失去”可娃的危险,那样的“后悔”,————看看和赞就什么都想通了! 缜密想好每个枝节后,和许果断做下了决定:叫可娃见上闹闹一面!但,一定要在“万无一失”的精密安排下进行! 有心人做这件有心事儿,那就能做到“百密无一疏”! 和许当下就在脑海里梳理着各个细节,包括,怎样在这返程时间里留下一个空档时间,叫可娃见到闹闹,又不至于引起法国政府那边的注意;包括,如何协调好可娃的这次出行,这是件大事,应该跟和赞通个气,免得那小子又“阴阳怪气”,反而坏事!还包括,该怎么跟可娃说起这件事呢———— 一切说起来都在一念间,马上勾勒出想法,就得实施,因为,时间紧迫啊,法国那边还不晓得有多少人等着他这带着这群“宝贝蛋儿”们回国,一定要快!和许当下就叫来了他的工作团队实施部署! 咳,为了可娃,和许现如今不可谓不良苦用心呐! 96 有些文字是可以生生掏空人心的。 “————12月17日凌晨4点,你永远地走了,不管我怎么求你留下,不管大夫怎样努力抢救————” “————我哭不出来,我不相信,我上上下下地抚摸你,你浑身那么凉;我大声呼唤你,你毫无反应。我小心地撕下那两条长长的、从你嘴上交叉而过固定呼吸机的胶布,轻轻取出呼吸机,一股血水从你嘴里涌出————我贪婪地看着你,亲吻你,我用各种声调呼唤你:求求你,回来,别离开妈妈;有几次我似乎感到你的腿在动,急忙去看,却发现那不过是我自己在发抖————” “————我抱你在怀里,坚决地跟你爸爸说:我要带儿子回家。可是爸爸说这违法。我不明白,你是我的儿子,你从无到有,是我看着、抱着、亲着一路走来,为什么我不可以带你回家?爸爸哽咽着说,你只能去你该去的地方。他展开推车上的一个黄色塑料口袋,我的呼吸骤然停顿:那是一个裹尸袋!不,你是我活蹦乱、懂事又淘气的儿子!不要把你送进那个又黑又冷的地方,你会害怕啊!————” “————宝贝对不起,我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妈妈!你从小聪明伶俐,可是上小学后,你经常因为动作慢、写字慢而写作业到很晚,我为此几乎天天批评你;你怎么也学不会跳绳,一篇课文背好多遍才能背下来,可是我只会让你更努力,却没想到你生病了,那个该死的肿瘤压迫小脑和脑干,导致你记忆力下降————” “————宝贝,这一年来,你受了多少罪啊!除了病痛,还要拼命学习讨好妈妈!你那样决绝地离去,是因为我不配做你的妈妈吗?我希望老天惩罚我,让我也得和你一样的病吧,让我也感受和你一样的痛苦吧!————7年,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段,却是你的一生。你过早地离去,还没有来得及去照亮更多人的生命,没有来得及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声音。————宝贝,有一天我们走了,谁来想念你呢?” 坐在窗边,手里紧紧地攒着那一本书的那一页,可娃已然是泪流满面, 无声的哽咽,无声的流泪,无声的抽痛——— 作为一个母亲,什么是最能一触即疼?除了孩子,除了她们的孩子,还有什么,能叫一个母亲如此撕心裂肺? 可娃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那棵茁壮的小树,想着那个伤心的母亲,想着她过早离世的孩子,想着,她的闹闹——— 我的闹闹是幸运的啊,他没有那样粗心的父母家人,他的一举一动,一声一息,都有最好的照料;他没有那样沉重的课业负担,他没有因为承载父母的希望而活在重压里,我们只要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享受生命———— 是的,如此绞痛人心扉的文字叫可娃伤心,但,她绝不会“移情伤己”!也许,好多妈妈看到这段文字想到自己的孩子最直接的就是害怕自己孩子也出现类似现象,可娃不,只要涉及到孩子,可娃是最乐观的,最积极的,是的,可娃骨子里悲观主义更浓重些,但孩子不同,孩子是希望,是一个预示着未来、预示着自己血脉绵延的希望!怎可悲观? 这就是朱可娃!你有时也不得不感叹她自我埋藏的精神世界的丰富与复杂,所以,不要轻视那些软弱的人,他们行动上的不强悍并不意味他们精神世界的不个性! 除了想到自己的孩子,可娃此时也想到了细细, 是难得,但,也不是偶然。可娃凉薄,但也不是无心,细细对自己的好,对闹闹的好———五年朝夕相处,可娃知道。 细细是个好父亲。如果说母亲给孩子的爱昭示着一个完美纯净的世界的话,那么父爱更多的是挑起孩子的好奇心,让他逐步认识到这个世界的不完美,并且逐步适应这些不完美,进而学会从不完美中找到让人开心的潜在因素。 所以,如果说此时朱闹的大气显雏形,骨子里象可娃,培养里,身为他的父亲,细细功不可没! 细细是被惯宠骄养大的一代,却并未迷失,对自己的子女依然惯宠骄养,但,不失原则,且,更具智慧。 可娃记得,细细曾搂着儿子说过这样一番话:朱闹,你要知道,行动力是更加重要的一项指标,甜话说多了总会让人觉得很腻。你是男孩子,要记得甜甜的承诺、甜甜的话语不可以总挂在嘴边,行动才是王道;如果将来你有妹妹了,你也要告诉她,甜言蜜语是女人的软肋,但她要知道这些只可以让她有一时的欢愉,真正可以感动她的应该是他言行一致的真诚! 细细当是时说此番话时非常严肃,他儿子也懵懂点头,一个曾经的“纨绔子弟”,对自己的子女————献出的真诚,绝对毋庸置疑! 可娃不会不感动,这五年来,她依赖细细,其实,深里,她信任了他————所以,她能毅然离开闹闹,因为,她放心,除了可晓可芽,细细也是最值得她信赖的人———— 五年啊,诚心感天动地,细细不容易呐,一个那样精灵狂妄的人儿———为妻为子,倾其所有!————不是没有回报啊,一颗如此凉薄的心,只要你去用心捂,总有微热的时刻,虽然,不可能炽如火,但,只要她心里存着你,哪怕只是这样有时候能想起你———— 细细求这些,现下,和许又何尝不是在求这些? 他站在门口,望着那边情态略显凉薄孤寂的可娃————她的脸庞滑着泪,眼睛里,却伤情与欣慰交织,让你感觉,和她如此近的距离,却,仿佛永远只是咫尺天涯———— 和许心突然一紧, 走了进去,脚步很轻,生怕惊扰了她, 走近她,蹲在了她身前,握住了她还攒着书页的手, “哭什么,” 仰头望着她, 她移过眼,看着他,却没有说话,只是另一只手抬起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这动作很孩子气,却也犟,仿佛,她的有些东西,你永远也别想走近, 和许依然仰头望着她,也没有再问下去,也没有跟她抹泪,就是那样望着她,慢慢弯开一抹笑,很柔,很真, “可娃,我遇到闹闹了,” 看见她, 还在抹泪的手愣在那里, 许久, 可娃没有动,和许也没有动,直到————她那手背与脸庞间流下的热泪———— 和许叹了口气,轻轻抬手拿下了她的手,女人,怎么擦的干的泪啊! 和许倾身抱住了她,手轻轻拍着她,在她耳边说, “你想他,他就会立即出现在你眼前。可娃,你一定会心想事成,即使,不能,我也会让你心想事成,所有事,一切。” 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吧。也许,誓言。 97 第十七章 和许确实有叫她心想事成的能力! 此事办的漂漂亮亮,真叫个“两全其美”。 和许是这样跟法国政府打招呼的:看见孩子们“深受惊吓”,似乎对非洲大陆存在“恐惧”,鉴于此,想邀请这些可爱的孩子到自己的庄园去“游玩”一日,一来“压压惊”,再,也有利于这些孩子的“身心发展”:不要误解非洲! 瞧瞧,这理由扯的,有礼有节,颇有大慈善家的胸怀,谁会不赞同?于是,顺利“得”来一日,把所有孩子接到了他位于赞比亚和津巴布韦交界出的卢萨卡农场。 农场这边为这批小客人的到来在积极准备着,和许呢,人立即飞回新西兰接来可娃。 难得的是,这次跟和赞那阎王一商量就通了,这点,到真不怀疑,和赞同志现下对可娃那也是真够用心,只要是对她好的,和他哥那可以“暂且恩怨放两边”!趁着和许带着可娃去见她的宝贝儿子,和赞也没闲着,他看书上说啊,这准妈妈游泳是最好的运动,就留上心了,来新西兰,就是为了要可娃养好胎,新西兰的温泉甲天下,可不能浪费!当然,孕妇是不能泡温泉的,这点,和赞也是了解个尽,只是这精怪想法总是奇特些,不能泡温泉,又应该游泳————动点心思,能不能叫这两全其美呢?这不,阎王这段儿都在筹备这呢。 话说,一切就绪,卢萨卡农场迎来了小贵客,热闹非凡! 所有都那么精心, 孩子们可以在农场里用农耕小工具模拟耕种;可以追着小马驹在旷野上自由撒野;甚至,还可以近距离摸摸平时他们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各类小野兽! 尽管,这样一头肉呼呼的仅出生几天的非洲幼狮叫孩子们很兴奋,可是,谁也不敢上前,有的孩子甚至站的远远地,想看又不敢看,只有少数几个孩子靠近些,想摸又不敢摸,其中这站的靠前的,就有他们家闹闹, 小儿子的心思是全心全意在那头还在打盹儿的小狮子身上咯,他是不知道,此时,正有一双同样也叫他日思夜想的眼睛在全心全意看着他!他的妈妈,他每天做梦都要喊好几声的妈妈!就在不远处———— 可娃要费多大的心力才极力忍着不冲过去抱住他! 那个小小的身影,那个正蹲在地上全心全意好奇望着那只小兽的,她的闹闹啊—— 和许并没有告诉她闹闹的遭遇,怕吓着她,只说这是自己公益事业的一个部分,恰巧遇见了她的儿子。 可娃还是懂事儿的,也能分轻重,能这样见上一面她的心肝宝贝儿,已经很满足了。确如和许所猜想,可娃是不想和家人联系,自己跟她说这样见儿子的方式,她虽然流着泪,却也没再提“更高”的要求。 和许是不知道哇,可娃忍着多大的疼与冲动,————再忍忍,再忍忍,能如此“凑巧”叫和许竟然正好遇着闹闹,能叫她想念到极致之时真能梦成真,————看看他,哪怕只是远远看看,也是老天开眼了,它都知道我有多么想念我的儿子———— 极大地惊喜之余,除了告诫自己要忍,同时,可娃心也是善的啊,她不才想到细细的好吗,她能忍心因为自己的“想念”把闹闹留下而要不知情的细细再担心一个?本来她的离家就叫他们操心了,如果闹闹又“莫名其妙”失踪————可娃宁愿自己忍这一时相思苦,也是万万不得叫家人再去担惊受这个怕! 于是,她同意了和许的安排,远远站着,只是看看,只是看看她的心头肉——— 这大半年不见,她的小闹闹长高了,————可娃多想上去抱住他,她的小宝贝儿一定会搂着她直嚷嚷:妈妈妈妈,你看我到你这儿了———— 可娃的眼睛是湿润的,可,唇边带着笑, 远远,看见她那勇敢的小儿子蹲着的,渐渐渐渐竟然跪了下去,慢慢慢慢向小狮子爬去——— 小狮子自然有工作人员看着,瞧瞧,和许安排的多过细,工作人员身上还安装着话筒、摄像头,能叫这边看不真切的可娃完全能看到她儿子的一举一动! 就听见,那边传来小孩子们的声音, “闹闹,你不能过去,它会咬人!” 镜头里,闹闹是迟疑了一下,不过,小身子还是继续爬了过去, 此时,真是一幅在大人眼里非常可爱的画面, 一头幼狮,其实也只刚出生没几天,多认生,还不是怯生生地立在那儿看着爬过来的“东西”, 一个幼儿,带着探索、好奇、兴奋,当然也有小心,四肢撑地,也像只小兽望着它,———— 闹闹一直盯着它,看得出,几次想伸手摸摸,可,还是犹豫, 不过这孩子骨子里是有股子凛然之气,盯着小狮子的眼睛可一点儿也不含糊怯弱,只盯着它,只盯着它,好像也在动脑筋观察什么———— “加油,闹闹,去摸摸它,” 这边,可娃完全沉浸在儿子的世界里,竟然轻轻出声!这叫一旁的和许看着———她脸庞还挂着泪呀,却已然不见丝毫忧伤,就是一个完全和儿子“战斗一处”的模样,紧张,期盼,———— 却,更叫人心生感动的是,仿佛就是母子一心,心有灵犀,可娃才全情地喃了这么句,————那边的,她勇敢的小儿子抬起了他的小手———— 终于摸到了那只小兽,这只“小兽”不晓得有多高兴!他的小手在小狮子头上摸了一下,见小狮子还瑟缩了下,胆子更大,终于更爬近一些,小人儿跪在自己的双腿上,双手竟然还想去抱它——— “闹闹!” 可娃惊呼! 因为,她看见当闹闹大着胆子要去抱那头小狮子时,那小兽突然发力把闹闹扑倒在地!————可娃当时心就要跳出来了! 和许看着也一阵心惊!刚要拿起电话指示那边的工作人员, 却,接下来———— “呵呵呵呵,” 连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展露了笑容,一幼儿,一幼狮,其乐融融地在草地上竟然抱成团打起了滚儿!闹闹的笑声咯咯入耳,甜进了每个人的心! 和许看着,这时,也露出了笑容,放下了一颗心,————真是个不凡的孩子———— 却,一扭头看向可娃,———— 咳,咱咋也猜不透的糊坨坨啊,她儿子那边乐着呢,这厢,她是又哭又笑,人抹着泪呢却笑的比那骄阳还艳! 这样一对母子,何尝不可贵啊! 98 这样一对母子可贵,此时,却是别人的! 可娃被和赞接回直接去了罗托鲁瓦,和赞在这久负盛名的温泉区早给大尾巴准备了最周到的游泳地域。 和许呢,继续送孩子们直接回法国。另,和许继续跟进,其实,确实是想看看这个“别人”到底什么来头! 飞机缓缓在戴高乐机场降落,已经看见地面上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大事儿啊,来接机的人少不了! 还是极其有序的,小朋友们初时还排着队伍准备下机,可一到舱口————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孩子的家人们争先恐后地冲了过来,站在底下喊的,哭的,伸手想抱的,咳,孩子们本来都挺镇定的,这到一下被家长们搞激动了,也是哭的,喊的,伸手想被抱的,————乱成一团! 如此“情绪激昂”混乱的一幕,和许始终都在看着朱闹, 小家伙戴着一只狮子头的帽子,这是他的“战利品”,奖励他最勇敢敢于第一个去摸狮子!一点儿也不慌,不过,眼睛还是泄露了期盼,亮晶晶的,好像在找人——— “闹闹!!” 突然一声中文,语气里的激动——— 和许循声望了过去———渐渐眯起了眼——— 听他们家阎王猜,可娃可能是某个大佬的情妇,———确实只能猜,和赞一先去查她的底,还真滴水不漏,查不出什么,后来,和许也去查过,可娃在法国的身份真的藏的很好,好像就是个过客,————这一看———难怪藏的好,如此年轻出众甚至耀眼的一个男人,竟然无论在商场还是社交圈里闻所未闻?———大隐隐于市!人家把自己都“隐”得不晓得几精密,何况,可娃———— 不得不承认,男人确实很有型,穿着虽不张扬,只简单一袭牛仔裤,黑色军装样式夹克,却,恰到好处的,潇洒不羁,年轻,霸气,还隐隐添一份相当有灵气的,艳—— “爸爸!!” 就见小闹闹那个激动欢喜的,直往男人那边扑去! 男人此时看上去也相当激动,甚至小跑几步过来一把抱起儿子————紧紧抱在怀里,紧紧!埋首在小儿子颈项里,好像在——— 周围虽然个有个的欢庆激动,可也已经有人朝那边望去,主要是这个东方男人实在漂亮,实在耀眼,再加上———男人呐,这一旦染了亲情———都看得出,这个年轻的父亲在抱着孩子流泪吧——— 怎得不流泪!要是就此失去了怀里的闹闹————细细生平第一次有不敢再往下想的事儿! 紧紧抱着儿子,贪婪呼吸着儿子身上熟悉的味道,———怎得叫细细不流泪哇,上面,何尝没有可娃的气息,可娃———你在哪儿!咱们的儿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咋样活!咋样活!! “爸爸,爸爸,你哭了?” 小儿子懂事儿,用小手去抹他爸爸眼里流下的泪,细细摇头,任儿子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擦,微笑,“瞎说,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你老爸这是见着你就染上你妈妈的小性子了,闹闹,还记得吗,咱家只有妈妈能哭,我们都是男人,保护妈妈,怎么样都不能哭!” 咳,细细哦,你这是跟你儿子说?这是在跟自己说哇!幸而,他有个多听话的儿子,小闹闹直点头,“爸爸,我记着呢,我一直都没有哭,小姨也告诉我,男孩子有泪不————不什么,我忘了,” 闹闹说那“我忘了”真“理直气壮”,和他妈妈一个样儿! 细细却因为这一“理直气壮”刚才那低落情绪一扫而空:是啊,可娃的信里说的很清楚,她想出去走走,她也怕我们担心,说了只一年,可娃,你要爱她,也要学着尊重她————会没事儿的,一切都会顺顺当当儿的,闹闹回来了,闹闹的外公也找到了,现在就剩下可芽———— 此时,有多少人看着他这边,他才懒得管,只有怀里的儿子最大!抱着孩子慢慢走向车,一边听激动的闹闹说着这一路“趣闻”,(咳,这孩子是心态好,别的孩子都在爸爸妈妈怀里诉苦不已呢,只有他,不晓得几兴奋,啥事儿在他眼里都有新奇。)一边也在暗自沉思:他也知道非洲那边其实混乱的厉害,这出于人道先期释放了孩子,那扣留的大人呢————虽然,也知道可芽那个精货自己会保护自己,吃不得亏,不过,毕竟是家人呐,细细想,是不是去找找东瑞康乐他们想想办法————东瑞康乐这两只鬼在新西兰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好不做大哦!这俩儿尽做些“缺**儿”的事儿,反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出去了,可不只管撒着野性,把胆子往最大了撑?这俩儿又是和自己一样极多心眼儿的,百窍玲珑,冒的,全是坏水!———— 是的,细细和东瑞康乐,包括国内的刘耽一直都有联系,只是,当初可娃“诈死”,那是未露分毫!东瑞康乐刘耽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可娃一抹艳魂归西,当是时,都哭得那个惨————到底唐细细还是比他们更多心眼儿,坏水冒的更厉害!有来往,却也极有分寸,每年见几面,也不见多,那叁儿,只当细细因为迷恋可娃甚深,早已改邪归正,正经过日子咯,确实,从外面看,唐细细自己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当然,利益也参杂其间,细细和东瑞康乐他们也有生意来往———— 东瑞康乐他们交际杂,看是不是通过他们这条线,把可芽弄出来—— 细细在想他的心思呢,又加上儿子重回怀抱的激动,那是没觉察到,一直有一道打量的眼睛在身后注视着他呢, 细细的现身,叫和许只会更小心翼翼,看来,可娃身边的“龙虎”还真不少,这宝贝儿要守住————相当有挑战啊! 99 世上只有一种成功———过自己的生活。 是呀,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咯,还图啥?朱可娃现在是彻底安心咯,儿子见着了,活蹦乱跳,好着呢。肚子里的呢,顺顺当当,现在她那肚子大的,———可娃总在自己那肚子上划拉,到底哪一边是智齿的,那一边是本筋的呢————无聊人想无聊事也不是全没意义,她现在日子过得舒坦撒! 涨乳白带的困扰依然存在,可这自见着儿子一面后啊,那真是治心病的一剂良药,这“一上一下”再麻烦,她也不烦咯,反而还蛮会自个儿安慰自个儿,可不,这自从涨乳白带频发后,自己骨子里埋的那只“淫兽”————好像走了? 呵呵,可娃这是不知道哇,“丹丹滟”真是个神奇的魔兽!她的孩子们得亏它护着,却也正因为涨乳白带这类内分泌问题竟然暂且能“放”她一码,当然,更神奇的————嘿嘿,还在后面咧! 各人要过好各人的日子,和赞同志现下还不是把自个的小日子过得蛮“红火”!一切以可娃为中心,自己的想象、活动能力为半径,这一“区域”内,可着劲儿的闹呗! 阎王到底是能折腾的,瞧他在罗托鲁瓦这空灵绝美的温泉区搞了个啥巧板眼为他的可娃! 孕妇不能泡温泉, 孕妇能游泳, 恩,他就想哇,能不能有温泉那地儿搞点技术手段,保持孕妇适应的恒温,叫可娃能在里面又能游泳,又能赏风景,同时,保养也到位了,————和家这小的,也不可谓不用心良苦吧! 说干就干!为了可娃,咱和赞干劲儿才大咧, 首先选址,经过多次亲自实地考察,他选中南半球最大的温泉瀑布和新西兰唯一的泥浆浴池————怀奥拉池附近一处泉眼,后来竟然得知此范围已经被某集团私人购买。费了些周折咧,和赞最后只好租得他最想要的那一处地域。还有一点点不如意的是,那绝佳地点的周围分布着好几个高级俱乐部的私人泉眼,不过,这个问题好解决,租约里写的很清楚,和赞有“改造”的权利,所以,除了调节池温等问题,和赞肯定还会注意“保密”性,四周围全会装置隔音隔影的效果。那是当然,可娃的安全及行踪,现在和家可是随时随地放首位! 接下来,就是技术改造了。和赞本来就是个爱动脑子的,这一为可娃,二为兴趣,真是两好合一好,对极他的味口,全部亲自上阵!啥事儿都亲力亲为啊,只为做到最极致的好,你说,连可娃爱看书他要在她休息床旁设计个触手可及的小书柜他都想到了,还有什么细节他会放过? 慢工出细活儿,和赞陪着可娃在罗托鲁瓦的私家别墅一晃儿也住了个把月了,一边“改造”,一边陪可娃赏秋赏月赏美玉,日子过得确实惬意,而快。再过不到两月就是可娃的预产期了,和赞很高兴,自个儿捣鼓那“温泉泳池”也大功告成了,到时,和赞甚至还梦想着可娃是不是就能在那池水里分娩,听说啊,水中分娩,孕妇要舒服很多———— 自己的“杰作”成型之日,和赞是咋也忍不住兴奋咧,伺候上他的糊坨坨“验收”去咯! 和赞再兴奋不过就是可娃赞叹的眼神了! 怎会不赞叹?这小阎王是钻她骨子里琢磨她的心思咧,她的哪一根筋哪一根骨头他没摸透? 可娃站在池水边,确实心旷神怡,池水柔情,阳光仁慈,四周草虫啁啾,却被一道天然屏障,细竹隔离,————清净,简单,又不乏雅致,可娃觉着能宁心静志,正是她所爱! 瞧!“拍”在点子上了吧,和赞得意着呢! “这里离‘地狱之门’远吗?” 可娃凭栏远眺,入眼尽是温泉,泥浆、山峦、葱树————美不胜收!好心情地问, 和赞从后面抱住她,脑袋搁在她肩头,笑着说,“也不远,你想去咱们随时去,” 可娃摇头,唇边一抹笑,她这是在跟她儿子打听呢,这母子俩都爱《魔戒》,听说北岛的“地狱之门”像魔戒里的魔城,汉默温泉区像精灵居住的仙谷————赶明儿,她一定要带闹闹走遍这些地方! 正看着景儿舒心着呢,突然,和赞耳朵尖儿,硬听到一丝嘈杂, 可娃是沉醉美景,当然确实也真听不到什么,已经很祥静了。和赞不同,他是主要来“验收”成果的咧,对“质量”问题格外敏感,所以,听到一点儿声音,哪怕丁点儿,————那都觉得不完美! 不惊动可娃的,和赞慢慢走了出来,这越往外走声音越大————怎么还听这声儿,象在庙里?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还有和尚念经? 和赞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是的,现在国人有钱,上哪儿都能碰着中国人的“影响力”,可不,就连他租这块地儿的那集团听说都是华人,可,这本就是一疗养之地,你再有钱也不能啥都不顾及,吹拉弹奏老祖宗那套你上哪儿都凑个热闹———— 呵呵,和赞同志这样想也是“一时一时”,他这是全心全意为可娃,可娃爱静,他就要静,这要以前,这荒唐主听这声儿还不拍巴掌叫好了?越荒唐的事儿,和赞同志越来劲儿,要以前,他早凑过去瞧热闹咯! 当然,现下,他也会过去看看到底咋回事儿,不过,心情完全不同,烦死呗,同时,又在动脑筋,看来,他那“隔音效果”还是不太好———要不———— 和赞同志就是脑袋瓜子太灵光,只要他愿意动脑筋去想,点子蹭蹭的!这不,马上想到一条改善方法,事不宜迟,马上转向,说干就干,立即又转身就要去吩咐他的设计团队和工作人员——却! 那又念经又敲锣又打鼓的地儿,突然传出一嗓子!——— 这一嗓子可把和赞同志惊得个要七窍升天! “可娃啊!你魂归何处,总归来看看我们啊,哥们儿想你,想死你了!!——” 男人肆无忌惮地大哭,哭丧,哭魂,哭混蛋!! 嘿嘿,这世上,荒唐主儿,何止又他和赞一人喏! 100 魔戒里有一句经典台词:我们本就不该来,可是我们却在这里了。 和赞同志脑袋嗡嗡响!这又是哪路人马?! 魔戒里还有句经典台词:守住你的阵地!守住你的阵地! 和赞同志心惊的同时,毅然决定还是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头去“打探打探”虚实,非要亲眼见见这又是糊坨坨的哪一路冤孽!! 为啥要“最快的速度”咧,“警戒”记心田哇,无论如何这次是不能叫任何人望见我们家糊坨坨! 咳,同理,“旺盛”的好奇心永远是会坏事滴,和赞同志您儿个“再快的速度”也永远“追不上”命运里的隐隐变数撒,他是不知道,他这“迅速急忙”转头跑非要瞧个究竟的功夫,这边,他的糊坨坨终于也听见了丝嘈杂,糟糕的是,心情好的糊坨坨也有好奇心撒,这大肚婆慢悠悠也往外走咧———— 和赞火急火燎跑到外边往那隔壁一瞧!——— 许是这样的荒唐主儿见了都要把眼睛珠子瞪出来! 场面那个盛大,香火那个旺盛,唬人那个震撼!烧钱那个厉害!!如果不是头里那位一身道袍的同志哭得死去活来还一口一个可娃————和赞阎王当时就要跟他吹口哨以兹鼓励!哥儿们!真长国威!舍得搞!! 可不真他妈舍得花大本钱“搞”?青烟缭绕,雾地空气都“朦胧”不说;和尚道士齐上阵,你方唱罢我来念叨也不说;灵旗招摇,纸钱漫天飞更不说!单就说————妈呀!赫然三个大头桌上摆!猪牛羊!一个不落!余下,拖一长条下来,就象摆那满汉全席,一盘盘做的不晓得几精致的菜品瓜果————更“烧钱”不过的,人家还找来了“专业表演团队”:这边是“负责”专门哭丧的,哭声不凄惨,哭声不哀戚,看来是赚不了这份银子的;那边是跳大神的,穿的那个鲜艳“民族特色”————这老外看了不大呼过瘾才见鬼了! 只可惜,好像也不能围观,你看那外围撒,全是黑衣警卫,象和赞这样的“邻居”能勾着脑袋瞄一下就不错了,其余隔的远的————您儿个听个声响得嘞! 和赞同志算是死死盯住了那哭得象死了妈的!他跪那儿还真是在哭!眼泪哗哗的,不住喊呐,声音一下大一下小的,和赞其实也听不大清楚,关键是旁边还有人在专门“招魂”撒,他们“朗诵”的声音格外大,所以盖着那人的声音有时候完全听不到他说什么———— “可娃啊,我后悔啊,当初要是————”这是听得见的,和赞把耳朵都竖完全了,几想听听下面他嚎啥,当初咋了———却,又被“魂兮归来!——”给盖住了,和赞脑门都突突跳!真他妈又气又急! 也不能站老长时间呐,和赞还激着那边的糊坨坨呢,看了几眼,努力听了几下,忒不甘心的,又扭头回去!这咋办,看来今天要想方设法把糊坨坨就留在里面了,起码要等那“号丧”的号完,才能把糊坨坨护出来撒,要是她听见———— 和赞是一边思谋一边疾步往回走哇,却! “外面在干什么?”一声,硬把和赞惊地人一麻! 在个“家门口”硬是撞见了慢悠悠正往外走的糊坨坨!! 这下,是真把和赞吓死了!赶忙———— “没什么,没什么,无聊人闹着玩儿呢————”说着,真是慌张的啊,就把糊坨坨抱着要往里走, 糊坨坨听他这一说,其实也没什么,见他急忙要把自己往里赶,以为这“无聊人”可能是真无聊,自己看着可能也无益,就顺着,也就往里走,却呀——— 咳!! 你说这是命里注定的“巧”哇,还是活该命里注定的“孽”呀! 正挪身让着和赞环着推着往里走的坨坨,突然,“擎天一声霹雳”!和赞同志刚才竖着耳朵在那儿努力听都听不到的,硬是被她这一下就听到了!!因为,你说好巧不巧,那人正嚎这一串“情深意切”悲戚之声时,那————那该“招魂”的!他停歇不招了?!! 和赞同志怄死了!怄死了!!生生听见———— “可娃啊!我的亲亲可娃啊!你忘了东瑞,忘了天天给你捶腿揉背,给你读《五灯会元》————《旧唐书》的东瑞了吗!”哭啊,哽咽的哭啊,绝对声泪俱下!“怎么你走了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我,一眼都不看?可娃!可娃!我想你,真的很想你,想得———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每年都在这一天给你招魂呐,你怎么不应我一声!你看看我,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魂魂魂! 应应应! 朱可娃的魂都要被他这一嚎震出九霄云天外,吓得连自己的肉身都不敢回! “可娃?可娃!” 不好了! 紧接着反应————这就不是魂回不回来的问题了!! 可娃突然抱着自己的肚子人就往地下坠! “可娃!可娃!你怎么了?!!” 这下,连和赞的魂都要吓地不敢回肉身了!!就见他怀里的可娃突然间人直轻颤,象疼的!身体重得————和赞都抱不住!环着她跟着直往下滑———— “可娃!———”和赞同志额头急的直冒汗,脸都白了!可娃这样子——— 她剧烈呼吸着,好像很疼很疼,额头上不断渗着细汗,哦,不,她全身都在冒汗!可娃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死死咬着,和赞一时慌地————“可娃!!我——我————”阎王都快哭了! 这时——— “快———快————我好像————要生了————”糊坨坨这时到显出了无与伦比的“镇静”! 乖乖个天神地母老大神仙喏!!和赞同志算被折腾地彻底丢了魂! 生?! 生!!! 东瑞同志这一嗓子嚎的“好”哇,硬生生把大尾巴肚子里的俩“饕餮”震出个早产了!! 101 痴儿无罪,痴儿无罪啊! 可娃那毕竟是有经验,再说,这孩子是她最珍视的,到底要下来了,虽说下来的很不是时候,可毕竟再如何,逼着自己也要镇定!不能有事,不能叫他们有事!! 母爱,真是伟大!它能生生将一个脆弱的坨坨变成强大,甚至,强悍! 可娃此时疼地已经浑身打颤,那汗水,如雨下!但信念,执拗的信念呐,———一把抓住和赞的胳膊,“没——没时间了———你———你接生————” 你说,这样一个女人怎得不会一辈子刻进咱和赞的心骨!! 可娃娇气! 可娃糊! 可娃,甚至,狼心狗肺! 可,这一刻,她执拗的眼神———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可娃慢慢向后躺了下去,不敢重重的呼吸,可自己又要小心调节好呼吸的节奏———她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快!我——信任你———” 声音支离破碎,可,却无丝毫娇气可言,反而,充满信任,鼓励———是呀,和赞毕竟比自己小那多,吓着他了,吓着他了———— 和赞!你还愣?!! 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比你想象的要坚强!比你还坚强!! 一句“我———信任你”算是把和赞的神魂捏碎! 可现在,不是叫它碎裂的时刻,到底是个精怪,到底也是个痴儿,傻,为了他的女人,惊惶失措,为了他的女人,沉着冷静,同样为了他的女人! 和赞猛然惊醒!可娃,自己的可娃,———现在就在自个儿这一念间! 要冷静,千万要冷静!放松,放松,好好想想,你看过水中分娩,看过不下几十遍———这样,对,这样!———— 这人啊,一旦被刺激狠了,往往走两个极端,要么,全然失控,要么,———那就真能立地成佛! 可娃如此,和赞亦不如此?强大的责任感与痴心醉情叫和家这见神灭神见佛**的阎王此时真是沉着的一如战神! 男人,就是从做父亲的这一刻起开始成熟,何况,孩子是他亲手接生! 那强大伶俐的脑袋开始专心运作,和赞一丝不苟小心翼翼地开始沉稳操作, 首先,他叫进了所有随行来的工作人员,当然,大家一看这场面都是惊愣! “没时间了,我要帮她在水里分娩,你,去拿急救箱来,负责消毒,你,赶快去调节水温,你,快去联系医院———” 下面人都觉得他们这和小少疯了!可,看这场面确实也刻不容缓,只能照办! 幸而池水是才经过多次消毒,水温确实经过设计也能自如调节———— 大家在准备的同时,各个也着实紧张,可,看他们的和小少——— 疯狂的和小少, 镇定的和小少, 条理清晰的和小少 温柔的和小少———— 迅速把自己倒持干净后,和赞抱着可娃慢慢入水,在她耳旁不停说着鼓励的话儿, “放松,相信我,我们一定叫孩子平平安安———” 让她坐在池边,温水渐渐没上她的肚皮, 可娃其实此时阵痛已经是一阵儿一阵儿,她心情放松些,确实要好多。刚才突然那一阵子确实疼地要她的命,可,靠强大精神意志她不挺过来了吗,加上,和赞的信心与鼓励确实又给她打了强心剂。女人的直觉是精准的,其实也是一种潜意识的安慰鼓励系统在运作,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平安生下孩子,心情一放松,一切,都显得要顺当许多! 和赞此时真的脑袋相当清晰,他一项不落好好回忆着他看过的水中分娩的步骤,且,一步一步严格执行, 他帮助可娃寻找到她舒服的生产体位,当她的宫缩再次到来时,明显感觉可娃又开始紧张,这时,和赞会用温水轻轻按摩她的肚皮以及乳晕,帮她缓解紧张情绪, 他还特别注意水面快与可娃的心脏齐平时,要工作人员开始放水,淡淡的血污会被出水口吸走,低于心脏的水位能保持可娃心脏的舒适,避免她虚脱。 “可娃,加油,用力!” 坐在池水里,大半个身子浸泡在温煦的水中,微微荡漾的水波轻轻地撞击着她的身体,可娃确实感觉原先酸痛的大腿根部酸痛感好像慢慢地融解到水中,但绝非不是就不痛苦了,孩子出生前的疼痛该来还是来了,只是温水缓解了这种疼痛。 可娃听从和赞的指挥,随着子GONG收缩带来的起伏,不时地吸气,呼气,屏气。和赞鼓励的话语一直就在耳边,———— 终于,在一次长足的用力!看见孩子的头部了! 和赞激动地话语都在颤抖!可他知道,现在还远远没完,要镇定,要继续镇定冷静! 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可娃,再加油,他很健康,他很棒!——” 健康! 这是对可娃最大的鼓舞啊! 一厘米,五厘米,八厘米————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高高处! 当一池清水在羊水破裂后渐渐变成淡咖啡色,可娃闭紧了双眼,一只手牢牢抓着和赞,像使尽全力最后一搏!————小家伙像一条小鱼似地“溜”进了池子里! 是个女孩儿!! 连着长长的脐带,小家伙在水里停留了四五秒,小胳膊不停舞动着,和赞赶忙轻轻把她“捞”起来,让她在她妈妈胸口呆了一会儿,用赶忙递过来的经过消毒后的医用剪刀将脐带剪断———— “哇!”小家伙的第一声啼哭————和赞的眼泪都飚出来了! 可,还不敢有松懈,因为,还有第二个, 看着象极度疲惫却依然脸庞漾着笑的可娃————和赞心疼死心疼死了!你说,亲身亲眼亲手经历过这一切后————和赞放得下,还放得下这个女人吗?!就她,只有她了啊! 带着无以复加的感动,带着无以复加的依恋,坚持鼓劲,坚持,坚持!———— 天佑它的娇娇可娃啊! 第二个孩子也顺利降生!! 是个男孩儿!! 龙凤呈吉! 糊坨坨的“饕餮二子”水里降生,却,殊不知,“饕餮乱世”!这一“龙凤”真是打一出生起就“威震人间”,生生搅得“天下大乱”呐! 102 “身既殁矣,归葬山阳。 人生苦短,岁月蹉跎。 生有命兮死无何。 魂兮归来,以瞻山河! 身既没矣,归葬山麓。 天何高高,风何肃肃。 执干戈兮灵旗矗。 魂兮归来,永守亲族!” 耳旁的招魂曲远远近近,可娃迷糊一阵儿又清醒一阵儿,她,实在太累了。 可,咬着牙也不能晕过去!她还没看见她的孩子们,他们好吗,他们健康吗,他们———— 一个母亲的执着呐!比起五年前,大尾巴真是豁出命的———顽强呐,如此娇气的人儿,不容易,不容易! 可娃知道自己正被人抱着小跑着往外走,是要去医院吧,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浑身湿漉漉,不完全是水,是汗!精疲力竭后的虚汗! 可娃想哭,她实在太难受,可孩子还没见到,她不能哭,不能晕,什么都不能,要见到孩子——— “可娃,———” 连听见别人喊她的声音都那么遥远,可她还是努力睁开了眼,模模糊糊看见和赞焦急心疼的脸庞,他的唇贴过来,在她的耳旁讲话,“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去医院————” 她想点头,可使不上劲儿, 她想说话,问,孩子们呢,还是使不上劲儿, “可娃,你真棒,真棒,———我们马上就去医院了,马上就到了———” 和赞紧紧抱着他的糊坨坨快步向外走去,这个柔弱,仿佛一抹幽魂已经游移的女子,刚才,竟然爆发出那样惊人的意志力————和赞揪心,揪心呐! 两个孩子立即交给工作人员叫他们先行赶往医院,可娃当时不能随便动,她还在缓劲儿,待她缓了一轮儿劲过来,和赞立即就抱起她匆匆就往外面早已准备的救护车上———绝不假人他手!他的可娃,他来! 于是,人们就看见一个浑身还湿透却脸庞漂亮的都不真实的———年轻男人抱着同样一个浑身湿透被小心裹在一张软毯里的女人————露出的一角,还是能清楚看见女人的一半脸蛋儿:脸庞苍白,湿润下竟是一种接近透明的纯净!如此如玉女子————可还是看得出这是出大事儿了!女人柔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魂归西重天———— 真不像好兆头!那边在悲壮戚戚地悲吟招魂曲,这边,她的游魂丝丝——— 只这短短从里面冲出来到外面停好的救护车上一小距离啊!和赞———却仿佛走了一辈子!堪比此生最煎熬!怀里的可娃揪心!耳旁的招魂曲,叫和赞恨不得疯狂! 和赞一边抱着可娃心疼怜惜不已,一边在心里狂戾:等老子把可娃安顿好,静下心,先等老子把可娃安顿好,————非回来砸了隔壁这家狗娘养的神经病!招你妈个屁魂!!! 咳! 咳! 咳! 这三声叹息送给和赞大爷吧, 他以为送上救护车上这一路小程是人生最难熬?!————却不知!等他真正把可娃抱着已经走近救护车,就快要登上救护车的一刹那!听见的———— “姐!!!” 这才真正是和赞阎王人生最难熬的开始!! 因为,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姐”!———— “可晓——” 眼见着怀里的女人———— 可娃听见什么了?!! 听见什么了?!!! 可晓! 是可晓的声音!! 那抹就算已经游离的艳魂因为这声“姐”!————生生被扯了回来!这比那多少声“招魂”都强悍!那是和她同骨同血的声音呐! “可晓————” 和赞,真正,此时,此刻,才叫真实经历了,什么叫心碎———— 当眼睁睁看着怀里已经仿若奄奄一息的可娃拼着命的,眼泪一瞬象决堤了的向那边那人伸出双手————她从来,从来没有这样,要我抱过她————她从来,从来没有这样,无所顾及地,痛哭失声,仿佛那是她此生唯一所依————她要走了,要走了! 和赞惊愣惊伤后的猛一惊醒!就要去抓住她————却———— “姐!你这是要我死!你这是存心要我死是不是!!” 冲过来的男人已经紧紧抱住了她! 望着大哭地象个孩子死死搂着她仿若生生世世不松手的男人, 望着同样紧紧抱着他好像掏心掏肺————就为他————的可娃———— 望着自己————突然间,就空了的怀抱———— 情殇啊, 和赞,这才是你此生真正尝到的疼!噬骨蚀心! 103 所以说,一家子要养了一个祸害已经要撑破天咯,现在好,一下子养叁儿?也该老朱家消受地起! 可晓抱着他姐那个哭啊,恨不得把他姐吞进去!怎么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她知不知道她这么一走————家都散了!散了!! “姐!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你什么都不要了,可晓都不要了吗,你的亲弟弟都不要了吗!!呜———” 所以说,这各个儿孽障卯足了劲儿的往她心窝子里钻,啥心眼子在她身上都用尽了———也咋都比不上这“一脉相承,一血相融,一骨相通”啊!可晓这么哭,可晓这么说,———这是生生往她心上扎刺啊! 可娃紧紧地抱着她弟弟,直摇头,那眼泪,就像开了闸,只为他,只为他!是啊,除了闹闹和刚出生的那俩饕餮,这世上,就只那一老爹,这一弟一妹是她的心肝肉咯,特别是可晓,长姐如母,可晓也算自己一手娇宠着长大的,她舍得他有丝毫委屈丝毫不如意?要不,这样娇的可娃,能吃得了这大的苦,还敢“离家出走”?———— 一想到这,可娃本已精疲力竭的,却无论如何都要攒住最后一丝力气“安慰”好她的可晓! 双手捧着他的脸庞,可娃的拇指不住抹着她弟弟流下的泪,盈盈地望着他, “可晓,”这一喊,却是怎样都忍不住那心里的感动,她吃了多大的苦啊,她离开了他们将近一年!终于———泪流下的更多,却,带着甜了,唇弯开了,这抹激动————在可娃的脸庞如此动人! 额头顶着他的额头,泪眼望着他的泪眼, “可晓,我们的孩子刚刚出生,一个女孩儿一个男孩儿,姐————姐受不住————受不住你委屈,受不住你没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所以————”说着说着,还是哭了,心疼啊,多心疼!她就怕自己的可晓无后,她就怕自己会害了自己的可晓一辈子!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姐!!!” 可晓猛地一头扎进了她颈项里! 可娃心疼啊,心疼啊!他的弟弟在轻颤,那浸湿她肩头的泪水,那———死死咬住她肩头的齿!———— 可娃不觉得疼,尽管仿佛已经牙深入骨,可娃不疼,这是她的可晓的喜悦,这是他的喜悦,喜悦————可娃只觉得一种满足,一种无以言说的满足,值了,这大半年,———值了啊! “姐———姐————” 这个你恋了一辈子的人儿啊————这个从小到大,你没有一刻不把她放在心里的人儿啊————和她的孩子————我和她的孩子———— 可晓知道自己现在咬着他姐,她疼,他知道,知道!可是,控制不住!无论如何控制不住! 他的身体都在轻颤,他的泪水,仿佛此刻,要为他的姐姐流尽———— “姐———姐———我们的孩子————”可娃的脸贴在她弟弟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安抚他,抚慰他,“是的,我们的孩子,很好,很健康———” “姐——”可晓接下来在她耳旁哽咽的这句,算是要把可娃的一颗心抓碎!“姐,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上,————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只要是你的,————姐,就算是畸形儿我也要,就算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我也要!只要是你的,你的!———姐!别再象这样离开我了,你要是———我怎样活,怎样活————姐,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走到这里啊!姐,别在丢下我,别丢下我———” 是句句掏心窝啊, 是的,这个世上是谁没有了谁都能活,只是,有些重要的,一辈子的,甚至生生世世的,都栓在了她的身上,————求什么更多?没有了她,还有意义吗,有意义吗——— 可娃紧紧搂着她的弟弟,点头,再点头,————心,就那么大,装下了,那就是一片天———— 可,那些装不下的呢! “可晓,我们的孩子刚刚出生,一个女孩儿一个男孩儿———” 这是她说的! 这是,亲耳,听见,她一字一句说的! 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就断定“他们的孩子”————一个女孩儿,一个男孩儿————那是我亲手接生出来的,是我,亲手剪掉的他们的脐带!他们在我的怀里第一声啼哭!他们的第一眼,看见的是我!! 再! 她是个糊坨坨!她连自己怀孕的准日子都搞不清楚!!她凭什么————凭什么就断定这是————他们的孩子?!———— 疯狂的作念哇!就在那疯狂的脑袋里来回流转! 和赞愣愣冷冷地望着眼前这一对姐弟,却!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心头那愈演愈烈的念头! 她是个糊坨坨!!她说的话都是错的!错的!!她凭什么,凭什么?!就————孩子!要验!一定要验!我不信,我不信!——— 如果————如果真不是我的————不!就算不是我的!也是我的!!是我接生的!是我亲身亲历这大半年守着,护着,呵着,————他们的第一声啼哭,他们的第一眼———— 和赞想的眼睛通红!! 混乱! 痴怨! 癫狂! 小阎王已经被磨折的快失控了,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哇———— 却!老天象一次性要把本儿捞够,不饶他! 就在和赞头胀脚轻,胸中的狂兽要出笼之时,突然! “可娃?!!!是你吗!!————哇呜!————你回来了,你回来看我了————” 阿弥陀佛!就别再跟咱和赞添堵了吧, 咳,这不是生生要和赞大爷吐血?!! 就见,隔壁那一身道袍的男人————大哭着就向可娃冲过来!———— 所有的怒气! 所有的癫狂! 所有的————他妈的憋屈!! 前面那个,和赞因为毫无准备的惊愣已经脱手把可娃“让”出去了,这个————和赞还放得过?! 二话不说!上去就——— 咳!天上的佛祖终于闭眼咯, 乱吧,乱吧,啥事儿没个开头呢! 104 都是干架的王!都是祖宗! 都信奉: 没有打过架的男性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想把看着不顺眼的人打倒在地然后踏上一万只脚这个冲动简直是娘胎里带来的! 男人,就是要在拳头中成长起来! 人不狠,站不稳,钢铁就这样炼成的! 都得意于自身的茁壮,没听说有谁感冒发烧还要吃什么药的!得意于自身的灵巧,自制的精密链子枪前面再加上个钢管绝对能把你的变形金刚轰个稀巴烂!得意于自身的强大,谁不是结交四方朋友黑道白道都有!得意于自身的剽悍,越寒冷的日子越是老子奋战的舞台,因为衣服厚伤不到身体,因为冬天夜长除了打架实在没什么好消遣的! 都是从小到大“猴儿孩子王”,率众从小学一路打到初中,再高中,没有不凶残没有不好看!都有被打得鼻青脸肿,被扣留了红领巾一个月之久的经历! 都既善于群殴,又精于单打独斗!最重要,无论在自己的场子,还是他人的篓子,那都是不要命的!! 好, 很好, 这样俩猴儿阎王“掐”上了! 哇靠!那个绝对血腥绝对暴力! 和赞是被刺激狠了,一百个撒狠!所有都是你他妈这个不清白的傻逼嚎出来的!看老子不抽地你个卖逼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东瑞呢,还不是被“刺激”狠咯,老子才见着梦中的“仙女儿”,是真的假的老子都没看清楚,就冲上来丫这么个“找死”的二百五!老子不“奉陪”你个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嘿嘿,都报着要把佛祖打睁眼的决心呐,可,诶!人佛祖就不睁眼,看你俩个浑货咋样! 咋样! 都真往死里揍哇! “这丫傻逼是那儿冒出来的!老子奸了你祖宗了?” 和赞照着他嘴巴子就一拳!血腥子直冒! “你他妈八辈儿祖宗都是号丧的生了你这么个没**儿的?” 东瑞朝他肚子就狠踹一脚!酸水儿直喷! 唉!国格!国格诶! 多少老外望着呀,可,都不敢做声,也“长”国威就是,俩个都是BOSS,且,都知道是撒着欢的野祖宗!要不,一个穿道袍那样烧钱在家里“玩”招魂,一个要把半座山都掀了改造温泉就为了恒温游泳?惹不起,惹不起哦, 当然,也有想打死了了事儿的! 这边不还有一祖宗吗,可晓只管抱着他姐赶紧往救护车上送,这一回过神,第一件儿就发现他姐咋这虚弱,糊坨坨一见到自己的亲弟弟,又耗了那大的神“抒情”,这一看,冲过来的东瑞,再一看,冲过去和他打成一团的和赞————拜托!糊坨坨就算母性亲情强撑着“剽悍”了一把,可,总也就是昙花一现好不好,现如今,她儿子闺女俩饕餮也生出来了,自己的可晓也在身边了,————晕吧!放心大胆的晕吧!一切有可晓,一切有我弟弟———— 轰!糊坨坨最后还是“非常不负责任的”“放心大胆的”晕了了事!她的“使命”完成了,剩下的,好像都是别人该操心的一样,跟她无关,跟她无关———— 你说,这样的人咋的就吃得了亏?平静的时候,她称王,乱了,她昏她的,管你几佛升天几佛出世,她要舒坦,她要心安———— 糊坨坨这一晕不打紧,可晓肯定只顾着他姐了,至于那边两个———— 那小的,我姐怎么落他手里的,且先放着,到时候好好掀你的底,不过,打死了也无所谓, 东瑞, 可晓今天本是与细细商量好,兵分两路,一人去找康乐,一人来找东瑞,(这俩儿还在一起混,不过,各有各的天下!)谈谈可芽的事儿的,不想———一进门,就看见这厮哭死哭活一口一个可娃————诶!还惦记着我姐啊,老子当初你绑了她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当然,可晓这是至今还不知道东瑞康乐刘耽细细他们与他姐的纠葛,细细肯定不得翻旧账,要不,可娃没这五年安生日子!) 所以,就只一想到当初他绑了他姐这一条————打死了也是打死了!可晓也毒哇! 这边,俩混蛋祖宗打的你死我活, 那边,可晓不闻不问只抱着他晕了的姐上救护车的, 却! 咳!佛祖是没被他们闹睁眼! 突然门口又冲进来一辆小车,慌慌张张下来一个人,只冲和赞喊,看见他主子被打得鼻青眼肿也不惊,显然,还有件更大的更掉脑袋的事儿够他惊! “和——少,和少,不好了!孩子————孩子不见了!!” 这下,和赞扎扎实实挨了东瑞一老拳都顾不上了,推开东瑞就跑向那人,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不见了?!!” 看着这像地狱阎王的脸,这像地狱魔兽的眼,人再大的胆子也要被他吓死撒,却,还是要说!明知伸头一刀也要说!! “孩子不见了,刚才小姐生的孩子————” 除了糊里糊涂还不知到底咋回事儿的东瑞祖宗,一听这话,其余这俩祖宗小爷———— 好, 好, 现在谁狠都没那俩龙凤饕餮狠好不好!人家俩才出生不足一小时吧,就“玩”失踪生生把你们玩个天翻地覆!! 105 第十八章 坨坨晕了,且,医生说,这身子骨弱,又经历了那样情绪起伏,估计得几天才醒的过来。 这下,男人们或多或少都小松了口气的吧。她这要一醒来,肯定马上就要见她的饕餮二子,这要跟她说孩子不见了————你说,哪个男人过得得?! 所以,真是下下策的想法,她多晕几天还好些。这是目前所有男人们唯一能“统一”的心思了,至于其它————嘿嘿,谁搞不死谁! 坨坨现在身边贴身照料的肯定是她的家人优先,可晓那跟他姐是寸步不离,现在什么都不说守着他姐肯定是第一位!这是他姐身子骨实在太弱,要不,可晓当即就带他姐回法国了。当然,心有多疼,才生下来的孩子啊,自己连一眼都没瞧着!———不见了————这是生生在可晓心头挖下了一块!可,有他姐在身边,那就是最大的镇惊石,心再疼再乱再慌,到还没有失分寸,关键时刻,五年的默契还是不得了哇,通知细细那是肯定的!还有一点,这是新西兰,孩子在这里丢的,这里,是东瑞康乐的大本营,细细跟这俩儿关系近些————可晓自看到东瑞还惦记着他姐,本来的芥蒂疙瘩又生出来了,懒得扯他们! 你说,细细得着这信儿,能有不第一时刻冲过来的?细细当晚就到了Westbrook医疗中心。 当跳下飞机一口气冲向病房时,——— “细细,——”病房门口,东瑞守在那里。可晓冷落,根本不叫他进去。东瑞这个时候出奇的懂事儿,不叫进去就不进去,整日整夜就在外面守着。这一看见细细,立即站起来,细细根本顾不上他,眼通红,可还是朝他压了压手,“我们出来说,”人,焦急如焚进去了。东瑞手还抬着,看见关上的门————叹了口气,手放下,又坐下来了。 也磨折到东瑞同志了好不好, 可娃还活着!惊! 可娃还活着!喜! 可娃还活着!疼啊! 不管咋说,自己念她再深,终还是无缘呐,————别的什么不说,可娃此丢了孩子,孩子竟然是可晓的?————别的什么还不说,可晓第一个通知的是细细!他如此信任细细,东瑞不傻,一联想,这五年————东瑞不是没憋屈,五年前,细细的保证声声入耳,“东瑞,可娃永远是我们四个的,你放心,虽然你和康乐暂时离开了,可,我们会守着她,有我们的,以后,肯定有你们的!”————五年,五年改变了多少!刘耽成家了,自己和康乐在新西兰携手“杀”出一片天下————呵呵,东瑞苦笑,终究还是细细这小兔崽子最阴最鬼,最——执着,坚持最后————五年,经历了太多,人,不得不成熟啊,有些理儿,想得通了啊,可,情呢,真不否认,五年,一点儿都忘不了她,自己跟康乐感情再深,可,总有一块儿是属于她的,像刻进去了的————现在,得知她还活着,怎么得的了平静?———想着,想着,东瑞眼睛已经红了———— 一个朱可娃,一身孽!可,这也是坨坨的“恩泽”啊,她在逼着一些人成长,逼着他们从“惯宠无序”里尽快成熟起来,返回人间,知道,什么叫责任,什么叫受伤,什么叫得与失———— 五年,她的男人们都在成长,五年,独她还依然无变,————这难道不是天意?天意叫坨坨来打磨这群孽子,天意叫坨坨来收缰这些狼子野性———在他们心尖种上一种毒,叫朱可娃,一想,就疼,一想,就知道自己的斤两分寸:你依然是人间一芥子,不过尔尔。 可不,在她面前,我可不就一脆弱芥子,她伤我,她冷我,她不怜我,————可我,只求这样守着她,无它,只求永远在她身边做一枚脆弱芥子,倾尽我所有,疼她,热她,怜她———就满足,生生满足———— 一滴泪一滴泪地滑下来,此时抱着他的可娃脸蛋儿就在她的脸蛋儿上轻轻摩挲的细细,难道不是这么在想?人命里定数有劫数,就算是她又怎样,认了,早认了,认的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她没事儿是不,”细细耸着鼻子问, 可晓摇头,递给他一块毛巾,“没大碍,你忘了她刚生闹闹那会儿,也晕了好几天,我姐身子骨弱,这又两个孩子————”可晓说到这儿,声音有些淡咽。细细也知道了孩子的事儿,这是一家人盼来的结果,应该为可晓高兴的,可,孩子怎么不见了? 细细轻轻把可娃放好,又细心给她擦了擦脸,下了床来,两个人走到外间来, 这时,细细的眼睛因为流泪还通红,可,柔情已经慢慢褪下,染上一层熟悉的艳毒,可现如今,已经沉戾许多——— “和家肯定有问题,他们家这小的是个荒唐货,他还有一哥,———”这就是精怪!有指向性的东西,不会放过! 可晓点头,很沉痛,“他们家就在咱家隔壁不远,姐还去他们家做家教———” 细细拍了拍可晓的肩头,“事儿都出了,后悔也来不及了,起码,现在有个方向摸过去了,” 可晓抹了抹脸,点头,再抬起的眼,毒性绝不少!当然,清晰,分明。 “康乐那儿怎么说,” 再乱,一家人要紧密联系起来!可芽也不能忘! 细细这时终于露出些欣慰之色,“有底,康乐亲自去办了。” 可晓也象放下一块重石,“恩,可芽回来了,让她直接过来,姐身边也不能离人,这样,咱们也能放心,” 细细点头, 呵呵,看吧,咱糊坨坨的嫡系扎的紧吧,等可芽那不省心的一过来————好吧,朱家祸害们要在新西兰为他们家坨坨大逞淫威咯! 106 混蛋!你不无耻!你就是足够无聊! 作为坨坨的“后嫡系”,和赞混蛋会说,爷们儿我不无聊,老子就是纯粹痴情,为了俺的坨坨能赴得了汤蹈得了火! 真是这样啊,和赞大爷,你受委屈咯! 现在,坨坨被别人占着,儿子闺女被人抢了————和赞冷笑,一样样来,先把儿子闺女搞回来! 嘿嘿,他咋样这肯定自己搞得回儿子闺女咧,因为,和赞同志一准儿就认定是他那禽兽不如的哥搞得鬼!掩得这扎实的行踪,你说碰巧被隔壁的招魂傻逼遇见了,可生孩子,那绝对是突发事件撒,谁搞得走孩子?除了他们家那一开始心眼儿就埋这儿的和许,光天化日之下敢“抢”孩子的————真的是“抢”,和赞把当时在场的一个个“严刑逼供”,“口供”一致:确实是抢!黑衣蒙面,手法利落,目标明确,就是孩子! 医院闭路系统被破坏了,人动作娴熟,“撤退”的速度、线路、隐蔽伪装程度,堪称专业有素,干的绝对“漂亮”! 和赞阴阴地想,和许你跟老子玩这招儿啊,不过,依眼下局面,这招儿,有效率!所以,和赞不慌。但,恼恨他哥那还是肯定的! 今儿个,走进和氏集团总部的二少叫不少人侧目。有人认识,有人不认识,不过,统统都看着不想眨眼,太帅。多数人见识过和小少的女装,艳得人魂酥魄软。男装———又一个范儿!同样,魂酥魄软。 和小少腋下夹着报纸,慢悠悠晃进电梯,员工电梯。一电梯的人望着他,他管你怎么看他,微笑,“员工餐厅。”马上有人为他按下15楼。 和小少又慢悠悠翻开报纸,闲翻着,“叮”15楼到了,又夹着报纸晃出去,这下,走到之处,都看着他,偷看的,直接看的,看了又不敢看,看了不敢看忍不住又抬头看的,————男人看他的“漂亮”,女人也看他的“漂亮”,和小少自来男女通吃! 要了份牛肉面,哦,不,两份,马上就有有心人记下:小少爱吃辣! 一碗放在他对面,一碗他自己吃, 马上一餐厅的人都紧张起来了!难道老总和少今天要“亲赴”餐厅过早? 却, 迟迟不见大少“降临”, 小少吃面前,好像对着对面的空气说了句什么,一笑,那笑,叫人想扑上去——— “豁”完一碗面, 小少对着对面的空气又说了句什么,筷子一甩,拿起报纸走了, 一餐厅的人都惊愣:小少———这“变态”魔王之说不虚传呐!半年里,这一幕都成为各大小场合作为“野史”谈资“兴盛不衰”。 当然,哪个又晓得,和小少本来就“魔怔”,这一丢了最心爱的女人,更“以疯装邪”! 小少哪是对空气说,对空气笑?那是对着他的可娃咧,可娃爱吃牛肉面,爱吃辣,————他走哪儿都忘不了!! 小少先把自己肚子填饱了,照样报纸夹着,又晃进电梯继续上,这次,总裁电梯,直接顶层! 一晃出去,和少的秘书团都抬起了头,和少的执行秘书程静光马上笑容满面迎了上来, “小少,和总在开会,他知道您来了————” 当然知道他来了,小少一踏进和氏多少眼,多少嘴,多少耳, 小少摇头,不跟他废话,直接朝会议室走去, “诶,小少,和总真的在开会———” 拦得住?当然,显然,和少没想拦他弟弟,要不,只这阵势? 一推开大会议室的门, 嚯!真的在开会,规模还不小,起码中层以上会议, 门一推开,在做报告的人都停嘴了,自然焦点都在小少, 首位上的和许看见他,眉头轻蹙了下,却也没什么表示,蛮平淡地就望着他那阎王弟弟一路,先轻飘飘地把报纸丢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向他走过来———— 你说, 总要给个人预示撒!或者,心里准备? 谁看见那样平静的小少,那样平静的和少,都还以为小少是过去有什么话跟大少说撒,却!谁想得到?!!谁又有心理准备?!! 这一幕,三五年都能在大小场合成为“野史”谈资! 就见小少,真的是蛮平静的走过去啊,什么眼啊,表情啊,气质啊,都是那样温和,却! 真上去就不要命的一脚哇!几狠地向他哥胸口就踹去!!! 大少有防备的,却始终因为人坐着,人即使往后滑了,却还是被踹着了,这一脚威力太大,和少顺着背椅硬生生往后倒下去! “和总!!” “小少!!” 在场的,没一个不慌!都刚要上去扯,看来,这要打起来!却! 又叫所有人大跌眼镜! 小少去你妈的致命一样一脚踹过去,把他哥踹的人仰马翻,却没有上去“补充”什么,而是,又笑着走过去,要把他哥拉起来———— “哥,你他妈这招儿高啊———” 和少却是不买账!打开他递过来的手,自己站起来,眉头皱的死紧, “和赞,你又发什么疯,妈去新西兰了?她身边有人吗——” 低沉着问,却是一路往外走,显然,还是想把家里这胡闹的引出去,却听见身后的和赞冷笑, “和许,你他妈装什么孙子,孩子呢?” 就见和许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慢慢转过身来,“什么孩子,” 和赞冷冷望着他,“别逼我再动手,信不信邪,今天你不把孩子交出来,老子炸了这栋楼!” 和许望着他,半天不做声,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突然! 所有的眼都要凸出来了!!谁曾————谁曾见过这样的和许?!!凶残!狠戾!不掩饰的暴虐!! 就见他突然狠狠上去一手一把从正面掐住和赞的脖子,和赞要反抗,却和少真的发狠了,一把将他按在桌子上!! “是不是可娃的孩子?!!她生了?!!你他妈把孩子搞丢了?!!!” 和少的眼睛通红,吼地青筋直冒!! 这时———被掐地脸通红的和小少也像傻了一样!丝毫不反抗了———— 轰隆隆!一声闷雷把和赞的心至此完全劈疯! 不是他————不是他干的?!!! 107 “就这样,孩子被————可娃也————” 和赞耸了耸鼻子,抬起手,手背呼哩嘛啦狠狠地抹了下眼睛,通红!咳,造孽孩子,跟他哥原原本本把前情后果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多不甘心!多委屈!多疼心!多————想他的坨坨! “她———生产时,还好吧,” 和许站在窗前,指间夹着烟,一根接一根, 和赞也看得出他哥有多难受!和许从来不抽烟的! 男人站在窗边,阴暗的光线,看不见他的脸,只那细长的手指抖落长长的烟灰,孤独的白烟不停地向上攀爬,象不能自抑的情绪,却疲惫不堪心疼不已,最终被打散,落下来,将整个角落笼罩,然后,灰飞烟灭!这是个没有止境的轮回,随烟附着的,是想念,是怜惜,是无以言说的,疼啊——— “可娃老坚强了,在水里———她疼死了,可———还在努力笑,————那该有多疼————身上挖下一块肉啊———”说着,小赞的手又抬起,狠劲儿去抹了抹他的眼睛,说出的话儿,都哽咽, (咳,男人是该看看女人生孩子,这世上最“疼”的事儿,他们一辈子也经历不到!) 就见那边的和许好像沉了口气,微垂首,指间的烟往身旁的烟灰缸里一按,转过了身————眼里,虽然伤疼依稀而见,可,沉稳,明晰。 “现在,得赶快回新西兰,看来她也不是被谁包养,她和她弟弟———”和许说到这儿,心狠狠一扯!朱可娃这一“禁忌恋”不叫和许吃惊,却绝对能叫他惊惶!宁愿她被谁包养,至少她“跑”出来,依然可以没心没肺,可现在一看,她“跑”出来就为了她的弟弟,这绝对是“真情”所至,一想到,这样的可娃,这样的没心没肺的可娃心里能容得下这大的“情意”————谁来抢可娃都无所谓!和许就怕————是她真正在乎的人来抢啊! 说过,他们凭什么“霸占”着她这长时间,她“老老实实”任你“摆布”?不就仗着她“不想回家”?现在,————和许怎能不慌?!都明白了,都明白了啊!她孩子生了,她觉得“禁忌恋”的孩子是健康的,她又能回到她的家人身边,(和许多精啊,这朱可娃的弯弯绕心思,一顺溜一想,都明白了)她最在乎的家人来接她了,那她要走,就是————真走了哇!最棘手的是!你还不能硬拦着!拦着了,就———彻底失去了———— 可娃糯,可娃弱,可这女人也犟啊,你真拗着她咯————她一辈子恨你!本来她就没心没肺,再落个她的恨———想着,都叫和许不得好过好不好! 他哥能想到这一层,和小少那钻她心眼子里的,能不想到这一层?所以,小少多“忍痛割爱”啊,忍,忍!绝不跟她的家人正面起冲突!她的家人现在陪在她身边,我忍着近不了————可,那Westbrook医疗中心,从可娃的病房外算起,我布置了多少人?!我人是心急火燎冲来法国找和许要人,可,我的眼!耳!口!鼻!心!魂!无时无刻不在她身边呐! 和许当然也知道他弟弟自然没那疏忽,此时肯定是“全副武装”布置人在可娃身边,那边一有动响,这边肯定能马上得信儿!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趁着可娃还没醒这空档儿,赶紧找到孩子! 孩子! 又是和许心中一痛啊!!自己竟然连她生了都不知道,别说孩子连看都没看到——— 和少此时跟他弟弟还不是一个心思,孩子先不谈是谁的,首先,他们是可娃的!他们是和家上下倾心倾力珍视着,呵护着,期盼着,一手成型的! 对!现下,只有先找到孩子们!孩子就是可娃,有孩子,就有可娃,———— “————那些只要和孩子有接触的还要一个个往细里查,包括,近段儿出现在温泉区附近的————”和许眉头越蹙越紧,“这件事儿,———肯定,还是咱们内里有问题,咱们护得不疏忽,再加上可娃生产又是这样突发,能这么快的速度就抢了,————要不就一直盯很久了,而且,家里有人内应————” 和赞没做声,眼色阴沉!这些,他何尝没想到?只不过,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是他哥干的,这些,都说得通!现在,不是他哥,那————和赞咬牙!他妈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老子地盘动手脚扯老子后退!! 哥俩儿都没再做声,都在动狠心思! 这时,和赞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哥俩儿明显都一惊动,这时来电话的,是可娃那边——— 和赞赶忙接起!却听见那边的人声音急促! “小少!好像不对劲儿,他们———他们好像抓进去一个女人,看着————看着好像表小姐?我们要不要进去保护表小姐————” 表小姐?!! 梨霜———— 和赞阴阴地抬眼看向和许———— 108 兄弟!你这是逼着我恨你! 余下,和赞再一句话没说。和许也是半句不言,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兄弟俩飞去新西兰。 咳,才稍“统一”的战线,却因为一个“梨霜”生生又撕裂的血淋淋!————俩个都是人精里的人精,这一句“他们抓了梨霜”,背后的意思———谁猜不出? 和赞想,如果,真是你的女人在搞鬼,这次,天都不帮你!老子早就提醒过你————恨他!帐该算在女人身上,根儿,在他! 和许想,如果,真是她————和许掩下的眼睛里,———谁也别想碰触,那里有多冷,有多阴毒————和许不会推卸责任,根儿,确实在自己! 这样一对儿兄弟赶到Westbrook医疗中心时,夕阳打在他们的身躯上显得那样凝重!一路进去,对方好像也没想拦着,放开大行,直接进到可娃的病房———— 可娃不在里面! 这点,和许和赞心绪都复杂,没见着她,还是难受,可,她不在确实好,这种“肮脏”的事儿,可娃最好一辈子别沾! 屋子里还是很热闹的, 门口站着几个壮汉,一看即非善类。关键是,壮汉跟前的一个铁笼子!笼子里,梨霜四肢被绳子结着绑在身后呈跪趴的姿势,没穿鞋,头发全扯开披散在前面,身上没伤,可用绳子死死勒住的手脚血痕清晰,主要是肤质太嫩受不得这样的勒劲儿————她人,头顶着铁栅栏,低着头,看不见脸,不知道人是不是清醒的——— 看到这,和赞还是一蹙眉,这贱biao子要真是她做的,也活该,可,———再残忍的对待,也该是老子这边出面,往死里整!怎么也轮不上你们先动手?————不错,和赞就是不满自己家里的“萧蔷”也该自己家里来“整”,咋外人搞这“火红”了? 当然,和赞没做声,“他们”是可娃的亲人,要慎重——— 和许始终一言不发,脸色平淡,还是谁也看不出什么, 屋子里,还有三男一女。一个男人站在窗边,他,和赞认识,是可娃的弟弟。 一个男人坐在可娃的病床上,他,和许认识,是朱闹的父亲。 还有一个男人坐在铁笼子旁的矮柜上,他,和赞当然认识,那个才跟他干了一架的招魂傻逼! 唯一的一个女人————很漂亮!却也是唯一一个从他们进来起就盯着他们肆无忌惮地瞧的! 嘿嘿,多精的和氏兄弟哇,这时还不认识她,可只过不了多久———马上能意识到,这才是最厉害最关键的!只是,这样的第一次见面,————显然没给小姑奶奶留下什么好印象! 小姑奶奶还有谁?坨坨都怕的———她唯一的妹妹朱可芽是也!你想,连可晓细细都“礼让三分”的,————当然,今儿个这俩毒东西把可芽大神“供”出山,绝对故意!他们家可芽才从那“傻不拉叽”的非洲部族“横”出来,本来就一肚子火!好,一出来还听说她姐又被“拐”了一道,且,全家人心心念念盼着出生的孩子也给“整”不见了?————可想,可芽这真正不管天不管地只管她老姐的————她啥话不敢通!通你家八辈儿祖宗!! 可芽同志明显厌恶地溜了圈儿那俩兄弟, “你们是和暮庭的儿子?” 兄弟俩儿都没吭声,这时候还不认识撒,晓得从哪儿冒出来的女的! 可芽也不在乎,就是象蛮不耐烦地摇头叹了口气,“我就说吧,我姐跟这有权的就是犯冲!好不容易甩了那周———”可芽生生掐了话头儿!她您儿朝那边她弟弟一瞪!“该死的朱可晓!当时我说什么来着,就不能叫她上哪家去家什么教,我姐教猪都比教他们这些不要脸的捞得着好!” 可晓望着他们家这最会睁眼说瞎话的,似笑非笑,完全纵容!其实,当时他姐一说要去家教,都反对,可都禁不住他姐的“逞横加自艾自怜攻势”,谁第一个妥协的?可不就她朱可芽!现在————呵呵,让她“横”!就是要她“横”! 这时,被明目张胆摆明的骂“不要脸的”,和许和赞这俩儿魔神————就算肯定不舒服,也只能吞进去了!算认出来了,可娃最疼的妹妹朱可芽啊!————哥俩儿可都记得杭州画儿那事儿咧,虽然画是一幅都没看清,所以一开始没想到是她,可,记得倍儿清的,他们家坨坨可是咋样疼这个妹妹咧,只是画儿就————生受着吧! 可芽同志嘴巴是厉害!“指桑骂槐”先搞一顿后,也不再废话,直接跟你算账! “先直接跟你们说,咱这肯定是犯法的,把你们家小姐搞成这样也实在是忍无可忍!————诶!你们家是不是想儿子闺女想疯了啊,别人家的都眼馋?”可芽同志走到笼子跟前踢了踢,不凶狠,纯属质问, “她其实也蛮可怜,把脑筋动在这上面,真是————煞费苦心呐!恩,她现在估计是晕过去了,要不,看见你们来了,她那‘坚毅不屈’样儿,恩,我估计会变成‘楚楚可怜’,————事儿,其实都是这个理儿,她肯定和你们中某一个有私情,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很强悍咧,你们玩女人咋都不注意这一点咧,还是窝边草?————” 东瑞埋那儿都要笑出声了!可晓这一家子————都是奇葩! 谁知,可芽同志一个利眼甩过来,冷冷地,“你上次绑我姐那事儿,还没完,”东瑞连忙把脸车过去,这主儿,别得罪! 可芽又把脸转过去看向那兄弟俩儿,指了指那笼子, “这位同志我们暂时是不得还给你们的,这犯法的事儿做了,就要有始有终,你们把我们家孩子还回来了,让她在我姐跟前认个错儿,绑架她这事儿,我们家认了,如果,在我姐醒来之前,孩子还不还回来————”可芽沉了口气,“别欺负我们小人家,相信我,绝对是你们家丢不起这脸!”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可晓、细细、东瑞,都看向那边的兄弟俩!纵着他们家女人胡闹是这家子的“传统美德”,要不也“惯”不出那样的可娃,这样的可芽!————三个男人眼里精光下的决心————不容置疑! 此, 进来瞟了那笼子一眼就再也没看过一眼的和许,点了点头,“可以,” 妥协的这爽快,可芽同志却不买账,真是害人精不打梗的啊!她您儿一回头,看向细细,“你说对了,是老大的,咳,真是这个理啊,一家子,老大爱胡搞,老小最狡诈!———”她这又“指桑骂槐”说上自个儿家内部了————呵呵,细细真是鬼,他还不慌不忙点头了! 和赞很干脆,事儿谈完了,转身就走,小爷儿现在一肚子火儿:判断错误!一心一开始焦点上他哥儿那了,被人家抢了个先,查出“真凶”!可,还是要回去重新“捋捋顺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和许也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走了,脸色依然平淡,真看不透————却,和许还是临了捡着个耳朵听见里面———— 他们前脚才出门,后面就听见里面接了个电话,隐约听见男人的惊呼! “什么?!!康乐被国际刑警抓了?!!” 109 天下没有比朱可娃这厮身上发生的事儿更稀奇更蹊跷的了! 坨坨身边“人才济济”,可也“豺狼虎狈”不乏!当然,想疼她的和想害她的,绝对不成比例,但,为数不多要害她的,绝对也马虎不得! 没错儿,孩子们确实是被梨霜“阴”咯。 可芽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很强悍咧”,可不,嫉妒,鸿蒙野兽,其实存在每个凡人心眼儿里不足为奇,只是,一旦把它酝酿成“重祸”!————再委屈,再情有可原,不得原谅啊! 本,梨霜是个值得同情的女人, 她有从小就深爱的男人,不管是否确为两情相愿,至始至终爱上唯一的他,怪不得她。不管当初是如何费尽心机甚至利用了亲情,不顾一切!———总归尘埃落定,确实,也有了结果,孩子怀上了,这是她最大的“转机”!因为,和许爱孩子。 不为责任,有些男人天生喜爱孩子,有时候越心枯的人内心里其实更怜惜孩子,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初生”的东西更纯更无邪了。 和许本就是个重亲情的人,能中了梨霜的“招儿”也是因为亲情,现下,亲情下又多一层更重的“亲情”,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任何人的心都不是绝对铁打冰铸的,和许原谅了她,且,愿意为孩子怜惜她。 可,老天有时眼睁的特别大,偏不遂人愿呐, 孩子生下来了,不仅天生缺陷,而且,早早就夭折了。这对于一对年轻的父母而言————是多大的重创啊! 就算是“怪胎”,毕竟是自己的生生骨血,早早失去———伤痕,已经刻进去了。 孩子没有了,联系的纽带断了,而因为孩子的“怜惜”不容易抹杀,却,也仅仅只是“怜惜”!有没有孩子都只有的“怜惜”,梨霜却视为唯一的“法宝”! 和许这样的男人,不是你能驾驭的,因为孩子接近了下他凉薄的心,现下,因为“怜惜”要长久的停留在他凉薄的心————梨霜不容易哇,你想,那小就有“利用得子”的手段,这后来————不是更“玲珑”! 首先,就是要能忍, 这多年的追随,这个男人的心性———她会不了解? 和家两个儿子本性就野,和赞张扬在外,和许深埋潜藏,你更拿不住!所以,梨霜也“惜福”,至少,她是他的家人,且,有他不多的“怜惜”,————总之,这多年看过来,绝品各类女子前赴后继,能叫他上心的,没有。外面都说和许的情妇可以从这半球排到那半球,————梨霜其实心里清明:里面有哪一个是和许自己招惹上的?多半,一个工作机会,一场舞会,甚至一顿饭,标签就贴上了,毕竟,如此极品的名流公子,人们对他的“私生活”总是想象特别丰富! 当然,如此一高傲撒野魔王,谈不上自律,没有钟情,欣赏总还是难免,生活一乐趣嘛,最后能“筛”下来呆得住他身边的,梨霜就格外重视了,不过,这多年下来,梨霜也处之泰然,因为,还是那个根本:和许的心,动不了。那一切,都会是过眼云烟—— 好了,守了这么多年,忍下了这么多年,说不好听的,都快习惯了,也许,和许的一辈子就是如此,单身,亲情为重,在野心的战场上拼杀,偶尔落入自己欣赏的温柔乡纾解一下欲望与压力,孩子,不想要了,年轻时的伤犹存,心更冷,情更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如此,自己也陪着他,不要更多了,就指着他这点“怜惜”,他的亲情———甚至,满足,至少他唯一的孩子,是她曾经给与的————他们拥有共同的“伤”,————一辈子———— 却!———— 这个“却”,对于梨霜的世界而言,可想而知,有多惊天骇地! 和夫人那顿寿宴,清清楚楚一个“可娃”硬把和许根本不曾见过的面貌“逼”了出来!不能百分百确定他的心已经————但,这多年来,唯一的一次真正“惊恐”————梨霜怎会放下心? 执着留意的结果就是,愈加的心惊!竟然连自己的姑妈对此“可娃”都如此小心谨慎!梨霜多次“旁敲侧击”,姑妈的冷淡,————只要一涉及“可娃”,哪怕只是一个名字,姑妈的“戛然而止”,“巧妙”掩过转移话题,————好像————好像这真正是他们和家的家事,她———只是亲戚,没资格知晓———— 这才是真正一块巨石压上了梨霜的心!甚至,梨霜都“出动”了自己的父亲,想得到些许信息,却,依然无果! 明明看到,和赞自那日寿宴,就好像离开了法国,一直没回来! 明明看到,夫人回法国的次数变的屈指可数, 明明看到,和许除了工作,几乎不在法国落脚———— 梨霜直觉这一切就和那个“可娃”息息相关! 可娃! 可娃! 这时已经象一根刺深深扎进梨霜的心,怎会轻易放过? 偏偏和家把这一切掩藏的太好,无论梨霜如何调查,总是皮毛,要知道,毕竟是高端家庭,他们要存心遮着什么,绝对能做到万无一失! 就在梨霜心挠的象猫抓极度急躁之时,真是一个偶然————近段儿心绪不安的梨霜被朋友邀去新西兰洗泥浴,她也确实想稳稳自己的心神,应邀了。却不想,有“意外收获”!————她竟然看到了和赞!! 当时,和赞正在积极筹备他的“温泉游泳池”,怎么能想,这天之偶然,竟然不知不觉埋下了这样一颗“大炸弹”! 梨霜真是倾其所有啊,她甚至不惜重金找到了新西兰本地最“神通广大”的“侦探社”“奥媞姆”————其实,之所以“神通广大”,是因为,“奥媞姆”的背后实际上是新西兰最大的黑帮组织“克加蓝”,这一组织源于地下的政治集团,现在重点转为从事贩毒、色情事业、赌博、绑架、买卖人口以及收取保护费等。 这样不够,梨霜还想尽办法收买了和家和赞下一个工作人员,在外,有“奥媞姆”的全程监控,在内,有这个人的“照应”,梨霜终于得知了“可娃”的情况! 这下,叫梨霜彻底失控! 和许对她的付出————她的孩子———— 孩子! 孩子! 这是最叫梨霜万万不能接受的! 怎么能有孩子?!!和许,怎么———— 虽然,梨霜也不能完全就肯定那孩子就是和许的,可!和许的付出,真真心心就摆在跟前!是他的孩子,他会如此,如果不是他的,甚至,是他弟弟的,他依然如此,那就————这难道还不是真心?不因为孩子,只是因为,孩子的妈妈!———— 心智的失控是可以蒙蔽一切良知的! 梨霜在最关键的时刻做了最“直接”最“残忍”的决定,其实,并非偶然了,孩子不管何时出生,她都已经和“克加蓝”有了协议:孩子要想方设法抢到手!到手了,任“克加蓝”任意处置! 一个“经营项目”里就有“买卖人口”一条的“黑心组织”,这样个“舍得烧钱泄愤”的主儿,这样单“只赚不赔还有利息”的生意————怎会不接?于是,毕竟是他乡他地盘,再有心比不过人倾心算计!梨霜得逞了。 可是! 咳,这就是前面说到的“天下没有比朱可娃这厮身上发生的事儿更稀奇更蹊跷的了!”老天爷不管睁着眼闭着眼半睁半闭!真的真的真的!很“厚待”它这不清白的糊坨坨!!你说这悲惨的事儿,到了她跟前,全成了闹剧! 好巧不巧!! 康乐那混蛋玩意儿真是个上天入地诨世魔王!在新西兰上下那个混的“热血沸腾风生水起”哇,偏偏他跟“克加蓝”那阴狠没人性的头儿是拜把兄弟! 而且,孩子被劫后,康乐那“克加蓝”拜把也知道他和东瑞的“断臂情”,算是一辈子没个后儿,干脆!孩子咱也不卖了,送给这哥俩儿做后儿得了,正好,一龙一凤,又都是亚裔! 好吧,可娃这害死人的饕餮二子转个圈儿,倒个手儿,差点儿还成了康乐东瑞的“继承人”! 咳,当然,也只是差点儿! 饕餮二子的“传奇经历”不会就此截止! 话说康乐把可芽那边的事儿刚一了结,一听东瑞说可娃这边的事儿,也是那个急哇,————可娃那就是他们四个人之间咋样解都解不开的疙瘩!一切恩怨情仇摆一边,可娃,那就是个钉子,钉每个人心里了!对她情淡也好,情浓也好,听得她的信儿,想不激动也不成撒! 康乐一心就挂着可娃这边哩,刚要赶过来,中途接到他那“克加蓝”拜把执意的“拦截”:有重要的“东西”送你,你不过来,后悔一辈子! 男人,毕竟义气重,这一想,好吧,女人还是暂放一旁,会兄弟去了! 这一进去,拜把就把俩粉嘟嘟的肉孩子塞他怀里,哈哈大笑:给你养老的! 康乐真还没会过神咧!!突发事件就那么一瞬发生了!! 机枪!直升机!冲锋!扫荡!———— 你说好死不死,新西兰军方联合国际特警、刑警,听说还有来访的特邀的中国某军区特种精英连,对“克加蓝”这颗毒瘤老巢突然袭击!—— 好嘞!这下真是乱的不能再乱咯! 康乐那“克加蓝”拜把被当场击毙,康乐也被当做“重犯”抓获,“克加蓝”老巢被“轰”的一塌糊涂! 只是摆在“正义之师”面前唯一一个棘手的问题:当场,“重犯”怀里抱着的这俩孩子,咋办?! 也只能这么办,孩子,一看面孔,亚裔,重犯,一查,中国人! 正好,来访参与的不也有中国军方吗,好办凉办!孩子+重犯直接移交中国政府! 好, 好, 好得不能再好嘞! 饕餮二子第一次回到他们的祖国竟然是以如此“隆重”的方式,————政府间移交咧! 110 是神龙腾云驾雾! 是猛虎独占山头! 神秘,坚强,果断,血性,力量! 没有哪一类职业更能这样完全融合所有男人身上才有的美,除了特种兵! 一身的威武,一身的雄壮, 一身的智慧,一身的胆量, 身怀绝技,个个高强,神勇的特种兵,真正军中的宠儿,劲旅的锋芒! 别说这样的劲芒不深入人心!康乐此时坐在AN-124“鲁斯兰”战略运输机上,机上,除了他这一“重犯”和那一对还在吃奶的乳娃娃,全是劲装特种兵!康乐其实并不担心自己的命运,问心无愧!他虽和“克加蓝”的头儿拜把,却纯属私交,没沾他们组织任何缺德的边儿!你把老子“引渡”到什么地方老子都是那句话:老子清清白白,交友是老子的自由,好的坏的干你妈屁事儿! 当然,此时,身处如此雄武之境,康乐心中还是油然而生一种激越的情绪,热血沸腾!哪个男人没有硬汉梦?不得不说,这样的职业军人真的很叫人佩服! 他们应该属于“东方神剑”,这点熟悉国情军事的人应该一眼看得到。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臂章上是“东方神剑”特种大队的标志,盾牌一样的徽章,四周红色,中间黑色圆圈,圆圈里是黄色的雄鸡华夏地图,圆圈上面有红色“dfsj”字母,一把红色的利剑贯穿整个徽章! “东方神剑”特种大队,是中国七支特种大队之一,直属北京军区,整个大队虽然仅有三千人,但却是从北京军区和地方数十万士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强将,每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绝不负其“皇牌部队”之名,每一个士兵从战场侦察到反恐作战,不仅常规装备运用自如,各种高科技装备也样样精通,从空中到陆地再到海上,都能出色完成上级下达的各项任务! 皇城根儿下的特种,自然更傲人一等,据说里面的头儿绝对“重点培养对象”————康乐不自主看向那边这个男人,好像他姓艾,他们都喊他“艾连”,那不用说,就是他们的头儿,这个连的连长,————说实话,此时是回国,他们把装备卸掉,换上普通军服,康乐才看清他们各个的相貌,特别是那个“艾连”,男人长得真漂亮,也许,说“漂亮”好像不符合他们的气质,可,实事求是,就是漂亮,那种很精致英武的漂亮,眉宇间机智沉稳的灵气,再加上那一身利落的身手————当时“扫荡”时,康乐因为抱着孩子,再加上康乐同志很及时的表现了“投降”,拜托!不投就等着脑袋瓜子开花咯!康乐受到了“保护”性“抓获措施”,他抱着一对孩子就是跟着这个“艾连”冲出的枪林弹雨! 军方的突然进攻,“克加蓝”这边肯定还是有还击的,双方交锋的时间虽极其短暂,可那一下猛烈地攻势————这位“艾连”带着他巧妙躲避行进,冷静,果断,睿智,军人拿枪,连射或点射,凝神观察,动作干脆利落,行动绝不含糊,面对血肉横飞,枪林弹雨,真是绝对透彻地把男性骨子里的性感与力量沉敛传递出来,很是有劲道儿! 此时,他正坐在一边低头在黑色软皮本上写着什么,帽子夹在肩头肩章下,赫然两杠三星,上校一枚! “艾连,说他们新西兰在狙击枪上加圣经,丫真这么回事儿呢,” “呵呵,他们有一哥们儿用的是DSR-NO1,是他妈重,” 他的队员们聊起来,他也放下本儿,站起身,本儿潇洒往矮凳上一丢,走到队员们跟前,接过战士们递给他的一支烟却是夹在耳朵上。康乐发现他们经常互递烟,其实机上有抽烟尘装置,他们也很少抽。这也许也就男人们间情意的一种表达。他坐到了他的队员们中间, “DSR-NO1枪长990毫米,能同时安装昼夜瞄准设备,扳机设计很科学,能防止在装枪时不慎触动扳机走火,它的射击精确度也挺高,美中不足就是太重。弟兄们今后有兴趣,还是多试试象SSG69这样的‘绿枪’,带劲儿————” 看来,私下,他和他的队员们感情很好,非正式场合,很随意很亲近, 男人们正在起劲儿聊枪,就算是个“重犯”被锁在一旁,康乐也听得蛮有味儿。战士们对他还是很人道的,只栓了他一只胳膊,他要抽烟喝水都能正常。 正说的起劲儿,突然,那边角落里的篮子里出了一声“恩!”象小狗哼哼了一声! 男人们都看过去,那边的队医笑着向他们摆摆手,“没事儿,孩子醒了。” 尽管孩子放在无烟区,有又防护罩隔着,可男人们的声音还是小了下来, “这两孩子还真有意思,一下都不哭的,从现场把他们抱出来,那女娃娃还笑呢,” “恩,男孩子好像胆子小些,可也不哭,就是大眼睛来回瞄,这两孩子真是太漂亮,漂亮的都有些邪乎了,” “咳,这好的两孩子,咋流落到那地方去了呢————” 战士们在议论,就见他们“艾连”起身走了过去,蹲下来,看着那两孩子, “艾连”看样子挺喜欢这两孩子,从现场回来一直都是他抱着,交给队医后,也时不时关心,当然,战士们也很喜欢他们,两孩子有胆识撒,那么小丁点儿,真的不哭不闹,就是小手小脚爱乱动,特别是那个女娃娃,有时候你把他们摆在一起,女娃娃的手脚就摊到那男娃娃肚子上,男娃娃也不动,乖乖的,生受着,这些动作习惯好像胎里带出来的———— 咳,谁人怜惜的时候不感叹一下哇:如果他们俩真是中国娃娃,又是咋样的境遇怎么会到了那种地方? 康乐是如实否认了他与孩子的关系,承认是“克加蓝”给他的,当然,同时,看到这一对儿讨喜娃娃,康乐心中————何来不怜惜呢? 也是造孽哦! (请一定看文下置顶说明“请假通知”。) 111 北京南苑机场,小半场戒严,一辆辆军用吉普、黑色挂军用牌照小轿,停靠在路旁,各处散落站着的都是军装官员,显然有大事儿,特别是首长的车过来了,肃穆**。 上午10点20分,一架AN-124“鲁斯兰”战略运输机稳当停落在预定地点,机舱打开————整齐小跑出一列分队,英姿飒爽!迷彩军装,清一色一米八个头儿,精干英挺,目光自信炯炯, “报告首长!北京军区‘东方神剑’特种大队精英连三连奉命完成上级指定任务,请首长检阅!” 连长艾珏声音洪亮,站姿挺拔,军礼赫赫! 首长,总政治部主任粱季耐,在总政主任助理艾磊的陪同下检阅了部队。“同志们,辛苦了,”并亲切与战士、指战员握手慰问, 接下来,首长接见了同机前来“移交嫌犯”的新西兰军方以及国际特警代表。“嫌犯”交接至中国军方。 有心人都不会忽略,首长接见完国外代表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走回,亲切与这位精英连三连长“交谈”, 不见怪。这里跟来的谁心里没有数儿?首长只怕还小心翼翼些!跟着他来的主任助理艾磊,他来接的连长艾珏,可不正是咱现如今军界一把手的两虎子! “小珏啊,辛苦了,这次南海军演,我陪首长过去,他还念叨着你呢,真是虎父无犬子,” 艾珏笑,摇摇头,“谢谢梁叔叔,您还亲自过来接,可给了我弟兄们不少振奋,” 粱季耐哈哈大笑,“这是你爸爸实在抽不出空儿,我看他都想来接,那不更不得了了,” 艾珏直摆手,“哎呀,他就免了,他来还麻烦了,” “首长真的挺念着你,在南海,首长还指着那玳瑁说,这是小儿子最先认识的南海生物,————哦,对了,南海舰队的王志忠给你抓了一只,空运回来了,” 艾珏叹了口气直摇头,转过头看向他哥,“咳,哥,爸是不是魔怔了,” 艾磊笑,拍了拍他,“别瞎说,他还不是想你,又快半年没见了吧——” 正说着,突然听见那边婴儿的啼哭,“哇哇”的,真是洪亮! 艾珏取下迷彩军帽洒脱一拍自己的腿,“嘿!小家伙哭了咧,真是不容易!”笑着就走了过去,粱季耐,艾磊也跟着走了过去, 原来是那个女娃娃!哭得那个“大气磅礴”,却,同时又感觉娇滴滴的,哭得小脸蛋儿红扑扑的,眼睛被泪水冲刷的,简直如钻,漂亮极了! 男孩子没哭,不过,安安静静挨着那女娃娃,小手好像还抓着那女娃娃的衣角,———男孩子的眼睛更漂亮,静穆下一片纯丽,是的,纯丽!感觉就像佛祖手心里一颗遗珠,万物容纳,吸引进去,就是,沉沦————也许,这么说个小孩子的眼睛很诡异,却,真实感觉,粱季耐,艾磊一眼看到,都是心底一小震撼。 特别是艾磊。 看到这对孩子,心里,一酸。确实,一酸。 可娃的预产期也就这近一月了,她的孩子———— 艾磊想她啊,想的心都在滴血! 那日,把她弄丢了,艾磊极力按捺那胸中涌动着的疯狂作念!干脆,什么都不顾了!找!翻遍北京城!翻遍全中国!翻遍世界每个角落,————只要她,只要他的可娃——— 可,毕竟,艾磊还是艾磊,理智永远不可能全部撤出他的骨血!什么都不为,难道还不为可娃?他大张旗鼓的去找,满足了自己的“疯狂”,可,可娃呢?他不能不顾及可娃的心,可娃的意愿!虽然在一起的日子那样短暂,可,艾磊难道看不出可娃有多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可娃极力掖着的,可娃极力藏着的,难道他一朝冲动就———全毁了? 所以,在极其精密小心的调查出可娃的失踪与和家有关————是的,和家!另一个更显赫的家庭!他们想藏一个人绝对能做到蛛丝马迹不露,艾磊是怎样都查不出可娃的具体方向,不过,当日那军区总医院露台上的神秘直升机————还总是有丝线索指向和家的。 艾磊得知与和家有关,就,点到为止了。 所以说,朱可娃的这些个男人呐———可贵就可贵在疯也为她,诚也为她,稳也为她————艾磊的“稳”确实难得,难得就难得在这份“稳”里的大气! 可娃在怀孕,一个女人最辛苦的时刻,是禁不起任何折腾的,与其要她在“争夺”中来回受苦,还不如就让她在一个“安心”的环境里好好静养。通过可娃的话语,“和赞的妈妈叫方秦,我有她的电话号码——”通过可娃的态度,她极力想救出和赞,说明,和家跟她很亲近,对她不会有危险,所以,这也是艾磊稍微放下一些心的原因————可,到底她和他们家是什么关系?他们家为什么这样“接走”她———这些疑问,这些点点滴滴关于着可娃,————是艾磊心中一道重重的槛啊! 想她!时不时就会想她————看到有了身孕的女子,就会想到她————看到孩子,就会想到她———看到医院,还是会想到她,而且,让自己疼,疼不自己!因为,那里,他丢了她———— “哥,怎么了,” 艾珏觉得奇怪,他哥怎么望着这对孩子发起了呆, 艾磊收拾了心情,面儿上并没有显露,只是淡淡抬起头看向他的弟弟,————可娃,小珏———咳,这又是一笔怎样纠结的情啊,现在,自己又深陷其中————小珏,小珏———— “没什么,只是这对孩子,没想到这么漂亮,” 没什么, 没什么, 你说,他现在该如何对小珏说,只能————没什么, 千言万语, 只能化成————没什么———— 苦也是她,甜也是她,纠结也是她,这该是一种如何的情缠绕着这个沉稳如山的男子啊, 通通只化成一句————没什么————艾磊还在寻求,寻求着最好的方式、时机,理清这一切缠绕,让他的她,他的弟弟,自己,————可是,难啊,真难———— “咳,这两孩子可真奇了,一路不哭的,我们交战时他们都没哭,现在小女娃娃哭这厉害————”艾珏心疼地抱起女娃娃轻轻摇,他会抱个什么孩子,不过却足够小心小心再小心,抱着摇一下就放回去了,又用手指轻轻点了下小男娃娃,“这小子别看秀气,还是最坚强,一下都不哭的,可也胆小,估计这是他姐姐吧,总拉着他姐姐————” 艾珏好像很喜欢这对孩子,不过,这也不奇怪,这两孩子实在灵气儿,看见了的不会有不疼爱的吧。艾磊微蹙了下眉头,“这对孩子估计才出生,还是先送去军总吧,先做个全面检查,幼儿还是应该放进暖箱里,有专业人员看护比较好,” 艾珏点头,孩子们被专门跟来的护理人员抱了过去, “哥,好好照顾他们,这两孩子可怜,刚生下来就没爹妈,我也会常去看看他们的,” 艾磊点头,拍了拍他弟弟,“也常回去看看爸爸,他真的很惦记你,” “恩,我知道,————哥,谢谢你这些年————” 艾珏这一说,艾磊那心里————幸亏这个时候他的战友们在那边喊他,艾珏跟粱季耐和自己打了招呼就过去了,否则————艾磊真怕自己的眼睛会泄露————特别是刚才又那样想到了可娃———— 听着远处越走越远的女娃娃的哭声,看着那边和战友畅所欲言痛快交流的弟弟————艾磊的心,真疼! 112 第十九章 别不相信血脉相连里的那一条灵气儿,神呢! 朱可娃的闺女儿那样哭,哭什么?说起来真是要心疼死个人!小女儿哭她弟弟呢。可不,一去检查,小女儿身体倍儿棒,弟弟却先天性贫血。到底是一胎带来的,两个孩子还分不开,一把女娃娃和男娃娃抱开了,女娃娃“哇哇”大哭,男娃娃也不哭出声,就是流泪,看着多心疼啊,那么小的孩子,那么漂亮的眼睛,一颗颗泪直往外掉———— 血脉相连,也都是从娘肚子里剥离出来的啊,孩子间且如此,何况母亲? 朱可娃这一昏迷,就象在浑浑噩噩里遁世了一个轮回,极度不安、灰暗,真就有那撕心裂肺的痛感,叫她不得安生! 死亡威胁下的生活,加缪《鼠疫》里的描述冷静、科学、乏味,好像医生写的病历:昏睡和衰竭、眼睛发红、口腔污秽、头痛、腹股沟腺炎症、极度口渴、身上有斑点、体内有撕裂感、脉搏变得细弱,身子稍微一动就突然断气了———— 可娃觉得自己差不多就这样的情状,也确实在这样的情状下悠悠转醒,当然,身体上的“死亡感”来的没精神意志上的“绝望感”来的强烈,可娃真的觉得自己不能醒!醒来————面对的就会是“洪水猛兽”! 脆弱、敏感、胆怯,本就是朱可娃体内沉淀最多的物质,现下,又有这一不可思议的预感警醒————可娃其实真的已经回魂,周围的一切,她听的清清楚楚,可,就是不愿睁眼,不愿睁眼————真的听得清清楚楚!清楚的要了她这一折脆弱的命! “我姐这是招惹你们家什么了!你们这样狠心,生生要断了她的命啊!———姐——我姐———心思就那样单纯,从小到大都这样,她从不奢求什么,她的心愿总是那么小,那么容易满足,———她,她就求什么!她就想要个稳定的家,有她的孩子环绕膝下,现在,现在,你们连这都要!———姐,姐她这一醒,————她受得住吗————” 这是可芽的哭声! 可芽真的在哭!她为什么哭,她在对谁哭———— “———这个女人是你们家的人,她几日不吃不喝,————她这是要干什么!!她就真恨我姐到了这种程度!她死了!也要拖着我姐————你们————你们————”可芽哭得都说不出话来,只断断续续,“————算我们朱家求求你们,放过我姐———放过她吧,———告诉————我们家的孩子去哪儿了,————我姐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可芽的哭声里, 可娃流下了一滴泪,接着,一行,一行———— “可娃!!可娃!!” 谁,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可娃!你醒了吗,可娃,你醒————” 却感觉一股巨大凶狠的劲儿将抱住她的那人狠狠推开! “滚开!!我姐就是被你们这家畜生害了!滚!!” 是可晓! 可晓紧紧地抱住了她! “姐!姐!你是不是已经醒了,我——我知道你都知道了————别——别哭,孩子们会————姐,姐,你别哭啊,别哭啊————姐,细细回法国去接闹闹了,你的闹闹啊————你别哭————” 可晓不住抹着她的泪,可,怎么也抹不净,一行催一行————可娃还呈现着昏迷的状态,可,就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仿佛————泪尽,就是她这一抹脆弱艳魂的终止———— “可娃!可娃!————求求你,别哭————我一定给你把孩子找回来!我发誓!!我————可娃!!可娃!!————” 男人的哭声,象被推攘着越来越远,男人的哭声,象个孩子,多么不舍,多么多么心疼,放声大哭,只为她,多想抱着她,多想!却—— “滚!!带着你们家的贱人!!滚!!从今往后,离我们家远远儿的!我们家的孩子我们自己找!你们都滚!滚!!” 可芽的嘶喊,撕心裂肺!好像在用劲全力推走————推走他们家的万世仇人!! 病床的这头, 可晓还抱着他姐,泪眼不停摩挲着他姐的脸庞,手指不停抹着那怎么也流不尽的泪,————“姐,别哭,别哭,姐————” 怀里的可娃————一抹破碎的魂魄在游荡,在哭泣:我的孩子,孩子————泪,流,流,一行行,一行行———— 一颗母亲的心,碎了。 颗颗只为她的心,碎了。 可娃啊,你睁睁眼,看看你的弟弟妹妹吧,他们害怕你这个样子,他们怕你就此远离,他们又变成了那儿时失去母亲时紧紧依附着你的弟弟妹妹———— 可娃啊,你睁睁眼,看看你的和赞吧,他那狠狠被推攘着,却,依然执著地扭头望着你大哭的面容,颗颗泪都是你啊———— 可娃啊,你睁睁眼,看看你的和许吧,多少人拉他,他一动不动,衣裳被撕扯着,可芽的巴掌落在他的脸庞,他却,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的望着你,你的每一滴泪,每一滴泪,———剜他的心呐,他看着你,把你看进心魂,看进骨血,看进他的命!———你这样哭————他受不住,承受不住———— 却, 坚决不睁开眼, 睁眼就是洪水猛兽, 睁眼就是现实, 睁眼————我就真的失去他们了,我的孩子————智齿、本筋,他们在哭———— 113 你是你的敌人,只有你才能打倒你;你是你的上帝,只有你才能拯救你。 世上的道理就是如此,谁都决定不了你,出了事儿,谁也救不了你;进了死胡同,谁也劝不了你;想不开了,谁也引导不出你,只有谁,让你真正转的过弯儿?你!可不,能叫朱可娃不流泪了,只有她自己自动停止。 人,要学会想转儿啊,幸亏,朱可娃不是个一路走到黑不掉下去不回头的,她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刻,也有疼惜自己的心,再难受,她也要想转儿过来,所以说,人需要精神名言,时时用此激励自己,人生,才走得下去哇。 人在孤身逆旅中最易感怀人生,因为说到底,人生在世也无非就是孤身逆旅了。 你可以逃避这世上的痛苦,这是你的自由,也与你的天性相符。但或许,准确地说,你唯一能逃避的,只是这逃避本身。———— 就在这一句句至理名言中,可娃的泪水渐渐收敛而去,样子,却更叫人疼,终不醒,却是摆明儿着叫人知道她的苦痛,她的心伤无止————说这女人不会逼人?咳,这是个最不得了要人老命的娇娇祸害啊,她这一不吭声二不出气的沉泣,————谁还坐得住? 细细已经匆忙赶回法国,这时真得要去把她的闹闹接到她身边,都知道,这是此时唯一能叫她起“留恋不舍”之心的根儿,要不,她一味只“逼”自己(事实,她这是在“逼”所有人呐,谁承受得住她逼自己?)要真“逼”出个三长两短———— 可晓也赶紧儿的和东瑞四处千方百计找孩子。梨霜这女人,心,下定决心毒了,就,死也不回头了!她醒了后不再象刚把她绑过来时嘴硬死也不认账,而是坚决不再说一个字,甚至,不吃不喝,那冷绝无情的模样,摆明就是个“破釜沉舟”“同归于尽”!你说,这叫一心只想着姐姐的可晓可芽怎能不躁?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那不要命的!人家一心连命都不想要了,你跟她横有啥用,她命贱,咱姐这条命贵的急死祖宗撒!所以,才会出现以上一幕,可芽负了极,把帐全算到和家兄弟身上,把他们家那“轻贱自己性命还要拉个垫背”的表妹狠狠“摔还”给他们兄弟俩儿的一幕! 其实,话儿说回来,梨霜何尝不是也“绝望”了到底,这,一丝怜意也保不住了,干脆,就全变为“恨”吧,叫他恨我,叫他恨我入骨,何尝不是一种“永恒的记忆”?咳,爱里发狂的女人呐,可悲的就在于,他人的情感真是你能操纵就操纵得了的?你叫他恨你,他就真恨上了? 最最悲切的是,他根本不想恨你,他连想起你的心都恶心,————他剔除了你,他彻底的,彻底的,把你,从他的生命里抹去了————和许根本不在乎她的任何“信息”,也从不指望从她那里得到任何“信息”,只是出于“人道”将她接回家交给了她的父亲,从此,陌路吧。也许,这才是最大的绝情。因为,任何的情绪,为她,不值得。 和许在用自己的心意慰抚他的可娃。当然都知道,头等大事是找到孩子,和许的心,一半留在医院里,一半,尽在挖空心思的寻找上,梨霜不说,她身边的人呢,一个不会放过!还有,不能忽视一些细枝末节,包括可晓东瑞这边的动静,甚至,连那天他离开时听到的一个话尾————“康乐被国际刑警抓了!!”————都在和许的思绪里排列着。只要是事关可娃,和许会用百分百心神去投入,如此精灵儿的人儿啊,如此的专注,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和赞呢, 也许阎王此时已经被迷了心,惊疼了心, 可娃那行行无知觉般的泪,滴滴刺疼了一颗傲慢疯狂的心! 和赞更纯粹!这样的个性,这样的,不顾一切的迷恋,更容易被刺激成痴! 什么阴谋, 什么诡计, 什么交恶, 什么争夺, 甚至, 孩子———— 什么都比不上可娃重要了, 只有可娃, 就可娃, 是我唯一想要的,想靠近的,想关心的,想抱住的,想————爱的———— 于是,就见,医院病房外的走廊里,一刻不离的,或蜷缩在座椅上,或站在门前,或蹲在门口,————眼睛里只有那门里的可娃———— 咳,朱家那不得了的小女儿跟他搞了几场,可芽也是毫不留情,光用脚踢就不知多少次,这小姐姐只要出去一下,看见他,气来了,就上去踢一脚, 咳,和家这不得了的小儿子是真忍得啊!不做声不做气,你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这是这里没人识得咱小赞呐,要不,但凡来一个只稍微听得一点儿他名号的————谁不要把眼睛珠子瞪穿?!!!和小少算把几辈子的委屈都承受下来咯! 现在,就是这样个情形, 主事儿的,比如可晓,细细,和许,都去做实质性的“工作”了,为她! 享福的,比如和赞,可芽,就整日围着她转,守着她,(当然,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委屈的窝着呢),还是为她! 她呢, 依然坚决不醒! 朱可娃这就是在逼着每个人为她呕心沥血! 114 白的病房,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墙上。微黄的光的背景,捧着淡墨色花的影。 床边,一个漂亮的可人儿,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床上沉静昏睡的女人,“姐,你醒醒吧,”可芽同志都有点象念咒了, 这时,远远的门边,也站着个漂亮的可人儿,象个罚站的孩子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同样眼巴巴地望着床上沉静昏睡的女人,“坨坨,你醒醒吧,”和赞同志也在念咒, 女人,坚决不醒!她在跟天赌气呢! 咳,这样磨死个人的家伙,非要再受个更大的刺激————这不,马上就来了! 正在这边“念咒”的可芽一瞟眼瞟见那边“念咒”的和赞,————“诶!出去!”原来和赞一小半身子探了进来,可芽立即象轰叫花子的,和赞也不吭声,看也不看可芽一眼,慢慢把身子又挪了出去,眼睛就一直望着可娃,安安静静。 和阎王眼里确实只有他的坨坨。坨坨躺那儿,总是那个恬静样儿,他却仿佛能看到千般滋味,哪怕一个多么小多么小的细节————否则,那日,可芽“大闹”把梨霜“还”给他们那次也不会是他第一个发现可娃流泪冲了过去,就是因为,和赞只要能见到可娃,那眼里,就只有可娃! 可芽蛮厌恶的收回眼光,心里几嫌恶哦:真是个打不死的苍蝇,怎么轰都轰不走! 正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可芽低头一看,一个陌生电话,还是个北京的区号,谁呀,可芽接起, “喂,” “可芽吗!!” 一听见对方的声音,可芽本嫌恶的心更躁一层!尤代! 可芽连听见她的声音都嫌恶心,刚准备放下手机一句不应挂断了的,却!这时听见!——— “可芽!你爸爸出车祸了,我给可晓打电话他也不接,真的,你爸爸————”说着,人就在那边哭出声,那焦急里的无助———— “什么?!!” 就见可芽拿起手机就站了起来,大吼啊! “你说什么?!!爸爸出车祸了!!你怎么照顾他的!!你———尤代!!你把爸爸从我们身边抢过去就是这样照顾他的吗,我爸爸————” 完了!说着说着,可芽的眼睛通红!这也要她承受的住啊,这叫什么,这就叫祸不单行!姐姐这样,一对儿外甥面儿都没见着就不知所向,现在,爸爸又————爸爸不能出事儿啊!我的爸爸———— 你说,是的,她和可晓是恨尤代,也怪他们爸爸,可,就这一个爸爸,一家人,姐,我,弟弟,还有爸爸,我们的爸爸———— “爸爸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他怎么会出车祸了,尤代!我爸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咳,彻底乱咯, 可芽这一下,是完全失去了主张,在电话里就是失控地去吼那边的尤代,那边尤代呢,就是哭,说的话断断续续,其实,电话虽通着,却是两个人在那儿各自发泄情绪一般,一时,确实有些失了控! “可娃!” 正在可芽泪眼朦胧心神极度不宁时,却突然见着门口的和赞冲了进来直奔向床边,可芽又要顾着她姐———却是这一眼望向她姐————“姐!你醒了?你是不是真醒了,姐!————”这下,是要把个可芽搞疯!哭!笑!忧!喜!不晓得什么滋味! 但是,显然,和赞紧紧激动抱着的这个糊坨坨还在云里雾里,就见她愣愣地望着可芽,好像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脑子急乱又混沌———— “姐!姐!————”糟糕的是,可芽也一时乱成一团撒,她姐醒了她该高兴,可是,她的爸爸又————她爸爸的情况还没有搞清楚啊,可芽又要急着去接电话,又要顾着她姐———— 关键时刻!看咱和小少吧, 咳,这是真钻进糊坨坨的骨子里去了啊!! 就见和赞一边小心抱好可娃,一边非常冷静地按下床边的护理铃,这时肯定要叫来医生。然后,一手拥着她,一手轻轻抚摩着她的胸口,很沉静地对怀里的她说,“别急,可娃,你爸爸的情况她还没问清楚呢,别急,乖,深呼吸,———” 看吧!看吧!咱人精对他糊坨坨的什么不知道! 他就知道可娃这下是被她爸爸刺激醒的! 他就知道他的糊坨坨现在肯定吓坏了!急坏了!吓糊了!急糊了! 手还在可娃的胸口轻抚,眼睛,沉稳地看向可芽,“把手机给我,” 可芽这时也识时务,她自己也清楚现在自己的情绪————掌控不好,手机递了过去, 和赞接过手机,一直注视着可娃,目光,坚定,温暖,他的话语却——— 非常沉静而直接! “你先别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硬朗冷漠,(私下打诨一句,这句,他也该对他的糊坨坨说说!只可惜,他不舍得。)“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用废话,只讲重点,”条理清晰,重点突出, “恩,目前情况稳定,就是需要输血,” 说着,眼睛是一直望着可娃的,重复尤代的话,也是为了安她的心, “恩,知道了,现在人在军总,———” 打听到一切需要知道的,和赞也没擅自挂断电话,而是又还给了可芽,抱住他的坨坨,唇抵着她的额角,轻轻晃着,“宝贝儿,真醒了吗,都听见了,你爸爸没事儿,别急好不好,可娃,————” 就见怀里的坨坨一滴泪流了下来,她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却是看向她的妹妹——— “可芽,”坨坨的声音还很沉哑,可芽连忙靠近她,“姐,——” 坨坨稍稍抬了下手,眉头轻蹙,“我身上好黏,你去给我打点水擦擦,” 那还用说,可芽连连点头赶紧起身去了洗手间,却她才一进洗手间,这边,———— 坨坨突然反抓住和赞还拥着自己的胳膊,“小赞,你能想办法把可芽迷昏吗,我想回北京,我想去看我爸爸———”坨坨该有多激动,说着,声音又怕可芽听见,但,都震颤了! 可娃还不是了解自己的妹妹!一,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可芽是万万不会叫自己下床离开病房的!再,也是可以想办法说通可芽,要么通知可晓细细,但,可娃怎么放得下心?自己的弟弟妹妹听刚才的口气都知道是恨死了尤代的!爸爸已经那样了,难道还要他在病床前眼睁着看着家人闹的鸡飞狗跳,痛彻心扉? 可娃现在完全是一颗大姐的心,一颗一家之主的心,她家的事儿,她要亲自去解决!可芽绝对是个拗筋的,你支不走她的,只有————迷昏?想想,咱可娃都直接要用这招儿了,可知,大尾巴这次都被逼负了极哇! 115 “小赞,你能想办法把可芽迷昏吗,我想回北京,我想去看我爸爸————” 知道这句话的威力吗?足够和赞同志为她去抛头颅洒热血啊!迷昏一个人算什么!她现在叫他去摘天上的月亮和赞同志都要去拼命! 好了,这傻的又拗进了死胡同,一心要回北京见她老爹,这疯的还不倾全力“付出辅助”?只是,这疯的不傻,傻的也不疯, 疯的对傻的说,“可娃,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后,我只听你的,就是,他们以后要怪我———”狡猾狡猾的,和赞同志,你真狡猾!这话儿,在“立誓”也是在“寻求立誓”哦:“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后,只听你的”言外誓言“我是你的人,只是你一个人的人,你说天,我上天;你说地,我下地;你对,我对;你错,我错——”,“他们以后要怪我———”你要给我个“保障”撒,不能抛下我!! 傻的对疯的说,“都是我的主意,他们怪你,就是在怪我,不会连累你的,”疯的一喜,最是“他们怪你,就是在怪我,”听的多滋润呐!恨不得就扑上去抱住了就黏糊个够!可,忍住了,这是坨坨最艰难的时刻,要体贴她,要怜惜她————嘿嘿,疯的是真疼傻的啊! 和赞大爷就是对坨坨容易“急出错儿”,其他,嘿嘿,那“害人”一“害”一个准儿!即使,这位相当于是他“小姨子”!下手不含糊啊,思路清晰,步骤有条理,时机把握恰当,效果——————绝佳!当然,分寸感拿捏正好,神不知鬼不觉,可芽的“昏迷”显得如此在“情理”之中:父、姐的双重压力,不堪重负,终于心力透支———以至于,事后,连可芽自己都糊涂着:我真的就“心累”成这样了?当然,最大的懊恼还是,她姐把她“照顾”的很好,叫医生好好照看她,自己真溜回北京了?(可芽当然也不傻,她姐这时不见了,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去北京了。)当然,等可芽再联系可晓细细赶回北京,也是一两日之后了。 且说这次疯的带傻的回国,却是没有多少周折,一来,疯的考虑周全,直接乘坐的私人飞机,且,不是自家的,小疯子还防着他哥呢,却不知他哥比他还———这是后话,等他带着坨坨到了目的地,眼前一幕,够他吃惊含恨一辈子的! 再来,大致也知道了坨坨的前情后果,这次也不用坨坨费心思了,和赞早跟她想好,伪装照样做的毫无瑕疵,但,和赞也清楚,这啊只要把坨坨放心里的,她化成了灰都有人认得出,所以,和赞发誓坚决一步不离她,她丢了,也要跟她丢一块儿! 一路上,伪过装的坨坨一言不发,眼底凝聚着深深的伤虑,可把个和赞看的————坨坨的魂,在受重创啊!孩子,身上掉下的肉,血淋淋,却一面不得见,下落何方都不知————爸爸,那大的年纪,身心都在受煎熬,家里孩子的不理解,也许,也就是因为此,才会心神不宁遭此车祸————坨坨自责啊,爸爸没照顾好,孩子也没照顾好,这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呐————落下一滴泪,坨坨却轻叹了口气,抬起手抹去了,现如今,再哭,真是没用了,哭能把孩子哭回来?哭能把爸爸哭好?哭能————把这一切苦难都哭走————坨坨闭上了眼,一切苦,一切苦,只能独自承受,独自承受———— “可娃!” 和赞实在看不过去了,她哭,比这样“认命”地“逼着自己坚强”的模样要好!! 她的男人哪个看得过去她这样“憋屈”自己? 和赞几心疼地抱过她,拉开自己的衣领,头扭在她的耳边,“你要难受,咬我好不好!乖,你咬我,狠狠的咬,把难受咬出来,会舒服些的,可娃,———”和赞抱着她还不住轻摇,鼓哄着她,希求着她,是啊,她咬,他疼,分担她的苦,她的疼——— “恩——”或许真是承受不住了,可娃真开口咬了上去!且,很用劲很用劲, 和赞当然疼,却,从未有过的,心软的——— 肩头出血了吧,和小少却一声都不吭,只是默不作声地紧紧抱着他的坨坨,手,轻轻俯拍着她的背,鼻子很酸,———— 可娃口里含血,终于松了口,却是抵着他肩头深深的牙印终于痛哭出声!————太难过,太难过了啊!———— 和赞把头深深埋进她的颈项里, 可娃,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别抛下我,别离开我————小少何尝不难过———— 当这一疯一傻再次踏进国门,——— 俱是心思苍凉啊! 马不停蹄,和赞带着可娃直接从机场直奔北京军区总医院,早已知朱源的病房,却!———— “爸爸!!” 可娃猛地一推门进去! 却, 人愣在那里! 不是她爸爸咋样了,她爸爸坐卧在病床上,看上去精神不好却也无大碍,就是,————竟然在病房看见————和夫人?!!更叫可娃吃惊的是,和许竟然跪在她爸爸病床边,满脸泪水!———— “妈!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少更是惊怒!!这是搞什么鬼?!! 却叫人又大跌眼镜的是,和夫人竟然泫然欲泣地转过头,向和赞抬起手, “小赞,快,过来,跟你朱叔叔磕个头,叫他愿意让我们家也照顾可娃吧,” 可娃傻了, 和赞傻了, 同时,和小少更是咬牙切齿!好啊,你和许,真他妈“无耻”到极点!竟然拉老妈直接走“老丈人”这条线给你“加分”?!! 116 看吧,这世上的奇景儿算是都被朱可娃这厮遇见了吧,且,“累及家人”,跟着她“遇奇”! 这一大清早的,朱源本就身也难过,心也难过,总觉挨日子似的。 这自从可晓那“恩断一义绝”,朱源确实郁郁成疾,出此车祸确也真难逃此因果关系,最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大闺女,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朱源赶回法国,从家里阿姨那儿知晓了一切,却是儿女们的面儿一个也没见着,电话啊都打爆了,一个也不接,殊不知此时自个儿这一家三祸害(可晓、可芽、细细)全聚首新西兰“讨伐外贼”呢。没办法,既然是在北京见到的可晓,朱源又匆匆赶回北京,期盼能在那里再找着儿子,细问他的大闺女———可娃啊,怎么这样叫人伤心肺!————朱源那心那神就一天都没安宁过!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日间就想着他可怜的娃娃,哭也不晓得哭了几场,这不,心神不宁,总要出事儿!一场车祸,差点要了他这条整日念女的老命! 今儿个,可不叫朱源心情“三级跳”! 先来了位“重量级贵妇”“领”着儿子又是“请罪”又是“磕头”的,那个“声泪俱下”哇—— 接着,日思夜想的大闺女突然一身“丑样儿”(可娃伪过装)出现在自己跟前,后面居然跟着的,还是这家“重量级”家庭的另一个儿子?!! 且,这位贵妇也是“敢”说:“快,过来,跟你朱叔叔磕个头,叫他愿意让我们家也照顾可娃吧,”?!! 朱源都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这家的大儿子先前跪在他跟前说的蛮清楚:他知道可娃和可晓细细的关系,他不在乎,只求他老人家也能接纳他,他会一心一意对可娃好———— 更不可思议的是,搞得真————真象“求亲”!!————他妈妈竟然也极力“撮合”! 还有更想不到的!不止这一个儿子,还有一个?!!———— 朱可娃! 朱可娃啊!! 朱源都不知道咋样琢磨他们家这宝贝疙瘩了! 可,毕竟是最宝贝的疙瘩撒,管她是个咋样胡来的东西,都是自己最心头的肉哇!这一见着———— “可娃,可娃,”真是老泪纵横哇,人床上坐着的,激动地就要起来,双臂都抬了起来,———— “爸!” 总算见着个能叫自己敢放声大哭的————可娃扑过去,那个伤心,抱着她爸爸哭得————“爸爸,我———你要再怎么样,我可怎么————” 可怜见儿!咱可娃哭得————真是直剜朱源的心!这孩子她妈妈过世时都没这样————可不疼死他了,疼死了!抱着宝贝儿疙瘩也哭啊,“可娃————都是爸爸不好————爸爸————” 这一对儿老小,本就是老朱家最磨人的,要是他们家那俩猴儿阎王在,肯定也不以为然了,上次,可娃“复活”,这一对儿抱头哭着的比这更惨!可,这一景儿,现在是看在和家人眼里撒,特别是可娃那眼泪————和许算是看不得! 人还跪着,真就是膝盖蹭着过去啊,一把抱过可娃,“别哭,没事儿了,都会好的,你这样,爸爸不是更难受,” 诶?“爸爸”! 虽说可能这是“安慰之语”,也能省略“主语”,可,也够“暧昧”大发了! 和夫人不计较,她您儿还在不停抹着泪帮着儿子劝可娃呢,这位,就说是位奇葩吧,那想法——— 和赞阎王算是听进去了!听烂进去了!恨烂进去了!! 好啊!和许你他妈个烂犊子,又把妈“供着”给我下套儿! 他妈妈叫他那一跪,算是把和赞大爷气得满头包骤起! 跪,本身没有错!错,错在时机! 他要这跟着一去跪,可不就成全了和许那烂犊子的心意?可娃的爸爸肯定就只记着他和许的诚意了,看,我连弟弟都带着给您磕头了,我家这个主是我在做———— 那哪儿成!!和赞绝不会成了他这个“美愿”!!这可是在可娃爸爸心目中“重新洗牌”排序的关键时刻! 就见阎王来得比他哥更直接! 直接走到床那头, “爸爸!”直接喊! 跪下就是连着三个响头! “我叫和赞,今儿个您叫我入赘,给我改姓儿,叫朱赞都成!反正,我就是可娃的人,她在哪儿,我在哪儿,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和小少说的眼睛通红啊!话儿,虽荒唐,可,绝对一颗赤诚之心,直白白红艳艳直袭人心头! 朱源早已惊的泪都止住了!和夫人那更是不必说,泪却是愈加哗哗流,心里那滋味,————我的小赞呐,这是委屈到啥程度了哇!! 和许怀里的可娃却是还在流泪,你能说,和赞一颗**裸的心,还对她没有影响?特别是———— 和赞说着,却是又看向她,一边哭一边把自己一侧的衣领往下拉, “可娃,可娃————这印儿算是刻进去了,我不会叫它消失,永远不!” “小赞——” 连可娃自己都看着骇人好不好,她怎么就————咬了那么大劲儿?生生象咬下了一块肉! 视觉震撼! 心理震撼! 事实证明,和家这小的,心计、胆识、脸皮,都是举世无双!却也真在拼命哇,都为了一个娇娇可娃———— 117 所以说咧,这不操心不着急的,总也不会真正有多“急”!即使,老天爷偶然“考验”他一下,叫他着那么一小下“急”,好,事情解决了,那就是“立马”,“立即”,“立刻”,啥“急”都可以抛后面去!嘿嘿,那些个“小肚鸡肠”的事儿,又开始冒芽咯! 瞧,典型的,朱家这一老一小就是这样一对东西! 抱头痛哭转眼就成“往事”,开始互相“清算”咯,就见爷俩儿那儿嘀咕哦,反正,啥事儿有人家全“揽”下了撒————可不!老爷子的病房本已经很好了,不行!换更好的!主治医生已经一日三“请安”了!不行!院长天天都要来报道!最难办的老爷子那“精贵”的血,现下,成什么问题?再“熊猫”,是老爷子要用,也立即变“狗熊”,要多少紧着供呗!反正,和家那就像给朱家打小工的,鞍前马后哇————关键是,朱家这老小“多争气”,一切“烦恼”的外事先搁下,老小先清理“内部矛盾”! “爸,你有什么事儿觉得跟可晓可芽说不通,跟我说呀,你这样招呼都不打就走不见了,————” 啧啧,坨坨这小声“训”她爸爸真是有头有尾像模像样的,她也不想想,她自己还不是“招呼都不打就走不见了”,“她有什么事儿也不晓得先说”————她搁这儿象大尾巴狼的装一家之主,真是————反正,和许搁旁边听着,真要笑死了,可也没做声,装作没听见的真是亲自给他“老亲爷”“端茶送水”伺候到位啊! 和妈妈有事儿先走了,不过,说一会儿还来,说已经叫煨了鸽子汤,还有不少稀罕补品,等会儿一并送来。和赞大爷也忙着去“做女婿图表现”了,他先陪他妈妈去仔细“过问”了他“老丈人”的病情,最重要,还不忘“嘱咐”院方关于“产妇”护理工作,肯定,可娃是离不开她爸爸,干脆,就一个病房再摆张床,和小少心里坨坨最大,走哪儿不忘,她身子骨儿还虚弱着呢———— 要说,这院方———北京军区总医院成立九十七年以来,接待过多少党和国家领导人,军、政首长,高级干部?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今儿个,书记王定庆,院长秦卫江那才真叫“焦头烂额”:啥事儿都瞅一块儿了撒! 从上半年就接到一个通知,说今年会有一次大型的军政干部健康体检在军总举行,筹备了几个月啊,终于这几日顺利展开。想想,起码都是军区师级以上干部,来的,哪个肩头的星星不压死个人?关键是,据说一把手艾楠驰竟然都要亲临“视察”这项工作!!这就叫医院领导压力大咯! 为什么一个军区干部体检就“惊动”了“大老板”?咳,皇城根儿下,谁还不清楚,还不是,他小儿子这次也框进了个“特批”资格,也在体检行列。都说,“大老板”爱死这个小儿子了,看看看,所“传”真不虚哇,小儿子“好容易”在京城搞个“体检”都“不错过”! 这天,接上级通知:尽量“不影响”医院面儿上的工作,首长停留时间不长,尽量减少“涉及”范围。好,说是“不影响”,哪儿真能啊!一把手亲临咧!医院是“遵指示”算没全“歇业”,可,你看上上下下,从院长书记到底下哪怕一个小小的清洁护理工,谁人不谨小慎微? 要院领导“精神都要崩溃”好不好,你说,这边还等着“接驾”呢,那边————又一尊“龙驾”压过来————院领导们还在忙这边儿一头汗时,突然接到中南海和副主席办公室一个紧急电话,这一听,大惊!! “夫人马上就过去了,你们赶紧准备接待一下,还有,夫人有个很重要的亲属,名叫朱源,正在你院住院,请一定妥善安排,做好一切相关准备,夫人要详细了解他的病情————” 这下,真是实实在在“焦头烂额”!赶紧的,又全抽手出来,朱源是谁?他住那个科,什么样的病情,————从院长到朱源所在科室主任、医师、护士,紧急开会,一,要马上“回想”是否先前对此病患有“不周”之处,赶紧“查漏补缺”;二,全体“熟记”朱源病情及相关一切内容,“务必”要给夫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吧,你看今儿个军总这从上至下“凝重紧绷”的氛围———— 当然,和赞小爷是啥都不管的,尽管,他对面坐着的这位产科主任说话真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了,他的电话都响好几次了,也不敢去接, “您先接电话吧,”和赞微笑着有礼貌的说, “对不起,我———”那主任几不好意思哦,电话还在响,手都不敢伸进荷包里去捞手机, “没事儿,您去吧,” 主任赶紧起身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急急往外走,听着就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儿,你什么————”出去了, 和赞在里间坐着,随手捞过主任桌上一本医学杂志翻了翻,看见有关孕后护理的就多瞟了两眼,这时,听见外面有两个女医生在说话, “‘老板’来了没,” “还没呢,这都准备个把月了,就为这一锤子,把我们下边这些人折腾死,人家就是来看儿子的————” “咳,这叫投胎投的好,有人生就在那权贵之家,享的就是这福,有些呢————咳,我还是过不得新西兰来的那对小宝贝儿,想不通,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就爹妈不疼撒手不要了呢,” “就是,那俩孩子是招人爱,多漂亮!可也稀奇不是,两小东西黏起来象双胞胎,可偏偏查出血型,一个RH,一个就是普通A型,虽说也有亲姐弟血型不一样的,可,新西兰那边跟过来的资料不是说是双胞胎吗——————” “啪!”里间突然传出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两个女医生立即闭了嘴,却是,突然! 就见主任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打开! 首先,两位女医生是立即一愣!男人真————漂亮!———接着,就见男人象不可抑制的甚至“疯”了般———— “新西兰?!!双胞胎?!!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吗?!!” 女医生们有点被“吓”着了,男人那太过漂亮的眼睛,通红!———— (我想再次重申,此文绝对极致夸张,极度荒唐,而且,后面越来越过分,请不适的同志原谅,也许,此文根本就不是您那杯茶。文在一开端以及写的过程中我曾不断强调提醒,真的已经尽力考虑您的感受了,还请高抬贵手赏我一个安静的写作空间,让我与志同道合的同志们尽情疯下去,谢谢,谢谢成全体谅。) 118 和小少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外隔着暖箱看着里面的两团小坨坨,————热泪盈眶。 小坨坨们的眼睛,那样纯粹、晶莹、明亮,如黑夜里棉线做的灯芯,是最诗意的明媚之光。他们的小手小脚时不时乱动,女娃娃会把她的小肥腿搭在男娃娃的肚子上,男娃娃小手不离不弃抓着她的小兜兜,——— 藕断了,丝还连着,父母间即使彼此分离再遥远,孩子就是他们间那最绵延永不断的丝,缠绕着,缠绕着————小少的泪水越流越多,心,何其悲,何其苦————她是我生命中最柔软的部分,是我唯一的真心!直至此,我已下定决心,为她付出我的一切,舍去我的一切,只为她,就为她!老天,为何不垂怜,她的骨血,————没有我分毫——— 小少心如明镜,正因“明”,继而,伤—— 一个RH,一个A, 可娃后来斩钉截铁说,孩子是她和她弟弟的,他们朱家一门RH,女娃娃RH,是可晓的,男娃娃——A, A! A! 刺痛小少心扉的“A”啊! 小少的每一分骨血都在撕扯着疼!既然———既然出现了奇迹!丹丹滟的奇迹!————小少也是猛然惊悟:也只有丹丹滟的刺激能叫这种“稀奇”出尘世!可,为何奇迹不是“眷顾”在我身!! 偏偏————是他! 是我先遇见的她! 是我至始至终一心一意地对她! 我为她———— 他做了什么!他为她————做了什么!———— A! A! 全家只有他的血型————A!我的哥哥!我的亲哥哥!只有他————A! 和许! 和许! 心里嘶喊着这个名啊!小少的泪汹涌而下,恨!悔!伤!疼———— 慢慢转过身, 慢慢向病房走去, 不管人们怎么看, 不管这“没用”的泪到底要流下多少,流到何时, 小少走一步,就是一步伤疼,一步委屈,一步永不回头的决心———— 推门进去, 朱源这边已经休息,厚厚的一重帘后,就是她, 小少掀帘进去,里面,他看见————她红着脸半倚在床边,那抹绯红就象深埋在自己心底最难以磨灭的色彩———她胸前的衣扣半解,胸脯上的凝脂隐现,娃娃在稍急促的呼吸着,娃娃在羞怯地看着她胸前埋首的那颗脑袋那唇齿对她做着什么———— “可娃,” 小少站在那里轻轻喊了一声, 娃娃看过来,羞怯更甚, 本埋首在她胸前的和许也抬起头,看过来,—— 小少却依然流着泪,不停流着泪, 望着她的容颜, 望着她的胸前凝脂, 望着她挺立娇艳欲滴的樱桃红, 望着她柔软如丝,的眼———— “可娃,——” 小少象个无依孤苦已经被尘世遗弃的孩子,哭着走了过去,跪在了她的身前,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腰身,头,深深埋进那双峰间,使劲的揉,使劲的揉啊,仿佛要将那一腔柔情,一肚子委屈————可娃啊,这是我的命啊———— 不掩饰,不装饰,不粉饰,小少哭的情真意切! 可娃惊羞! 和许无奈又心疼,一手环上可娃的肩头,头靠向她的颈项里,手轻抚着她的肩头,安抚着她,———— 这是一个何等怪异何等靡媚,同时,又奇异的,竟然异常和谐的,透露着温情绝美的,景面啊! 一个娇娇女儿,一双精艳儿郎,在淫与魅里,在乱与浑里,难道,没有情吗? 胸前这个,疯的,哭的泪眼婆娑,再也看不见平日里的跋扈, “可娃———别留下我一个人,让我永远跟着你好不好————我真的只为你,只为你————你把我当儿子,当儿子都成好不好,好不好!————” 疯的这个是真有点傻的痴了!这在说什么话儿?!! 在那柔软双峰间仰起头,紧紧环住她的腰身摇了又摇,哭了又哭,是赖!是执着!是不放手!是死也不许被遗弃! 被摇着的傻子, 身是羞的, 心是惊的,却——— 难道,没有一丝,———疼? 他在自己怀里不是第一次哭,他和自己————一样好哭,一样多泪————他和自己————真像———— 傻的和疯的近处相处时间最长,其间,时间虽短,却不离不弃,她傻,他陪她傻,她犟,他陪她犟,她拗,他陪她拗!他上刀山,拉着她,他下火海,拽着她,很紧很紧!傻的在艰难时—————何尝不是依赖着他————疯的对她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傻的,————也掉泪了, 手,不敢怀抱着他,却,抓着他臂膀上的衣裳那样紧那样紧——— 身旁,一双通透的眼,同时,更加紧紧怀抱住了她的肩头,深深叹了口气, 这一疯一傻,在他心目中从来都是一体的,小赞从来都在误会他啊,哪里会跟他去争!怎么会忘,这是他的弟弟,唯一的弟弟啊,从小到大,什么好的不想给着他,让着他?只这一件儿,怀抱里的,好容易进了心,入了骨,舍不得,舍不得啊,却也从未想过独占,撇开自己的亲弟弟去独占!可娃是宝,小赞也是宝,只想着,这辈子把这一疯一傻好好护着,就,成全所有心意,遂了所有的愿,爱人,亲人———— 这个心里只有家人,现下,生生又挤进去一个傻子想要一心一意对待的,何尝————不是痴-—— 都有情,都有情啊! 退一步,能两全, 同一个血脉,亲兄弟!和许能始终大气地想到这一层,就算咱小少是个“睚眦必报”的,骨子里难道就没大气? 小少是哭着一路走回病房的啊,这一步路一步哭,难道下着的不正是“两全”的决心? 是虎是狼,更是毒!却,永不真伤及家人爱人!小少有原则。 小少要赖,要横,要硬生生往她心骨里扎!但,小少也知道,要成全。 挺立的乳 头上还细渗着乳汁,被他,一口咬住! 小少的哭声在乳汁里轻轻流出, “可娃———我找到我们的孩子了————你和可晓的孩子————你和我哥的孩子————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成全, 原来, 阎王的“成全”,如此揪心扯肺哇———— 119 祸害!你别诓我! 祸害,这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戏言———— 祸害望着他,却是一脸愤恨与不甘!————和许有些恍惚地把眼光从自己弟弟身上移过来,真有些难以自持的,仿佛一瞬间神魂被抽离的,愣愣望着怀里的可娃,尽管,已经哭得一塌糊涂的可娃,————她正紧紧抓着胸前的小赞不停地哭喊,“在哪儿,在哪儿,———”她的泪,一串一串往下掉,她的脸,润红,激动而苍急,她胸前的凝脂因为着急都抹上一层氤氲的淡红色,她那挺立的乳 头————那上面乳白凝滴成一颗的乳汁————和许想起它的味道,有点腥,有点甜,有股淡淡的杏仁味道————和许竟然此刻看着那凝结的一滴乳看出了神,我们的孩子————是的,我们的孩子会衔着它———— 不可自抑! 完全不可自抑的————和许突然紧紧地抱住还在焦急痛哭的可娃! “可娃,可娃,我的可娃————” 一颗颗滚烫的泪珠再也忍不住,顺着他的脸庞,再染上了可娃的脸庞,两个人的泪————融在了一起,———— 可娃却是抽泣地慢慢扭转过头,那着急的模样,———“我要去看孩子,我要去看智齿和本筋———” 和许顶着她的额角直点头,“恩,看,看,这就去看,”手捧着她的脸庞只抹她的泪,却是丝毫不顾自己的泪水,笑着,那笑容,———那样飘幻,好像,人还没定魂?———— 连和赞都看出他哥激动地有点不对劲了好不好! 高高在上沉稳顽劣精准狡诈的和许何时有过这样的恍惚飘虚?!!他竟然像个傻孩子只知道去不住抹她的眼泪,人,呆在那里又象哭又象笑的,————和小少更恨他!你是喜疯了吧!坨坨叫带她去看孩子呢,你———小少一狠劲儿把坨坨抱了起来!和许捧着她脸庞的手突然空了,人却还望着坨坨,还是那副和小少恨死的“傻样儿”! 小少一边给坨坨整理好衣裳,一边几阴沉地瞪着他哥, “我先带她去看孩子,你,你去告诉妈妈吧,叫她赶快过来,———”说着,其实心里几难过哦,妈妈肯定也会喜疯了!可是,却是坨坨和他的孩子————说着说着,咱小少又是一眼红红——— “小赞!” 小少抱着娃娃走到门口时听到他哥喊了声他! 小少抱着娃娃没回头,却,还是停了下,听见他哥,声音并不大,却,绝对真诚,绝对挚诚,————“谢谢,——” 小少抱着娃娃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低下头望着怀里眼也急,心也急,魂也急,只急她自己的,啥都不顾了的,没心没肺的坨坨,上去就咬了口她的唇! “看,还是我好是不是,他遇见真正的大事儿了,只会傻笑,只会发愣————可娃,孩子是因为他弄丢的,但却是我找到的,你要记住,一定要记住!————可娃,可娃,将来我们俩的孩子出生我绝对不会叫你哭,我还要亲自接生————” 疯的红着眼就一路挨着她的脸叨叨,因为老亲爷觉得他家可娃“化的太丑”了,(说过,这俩事儿平了,就开始结些非常无关紧要的事情),和赞蛮“懂事”的先把坨坨的伪装擦了,反正那会儿想坨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病房,可现在突发事件————咳,一时还真没顾上,坨坨本色示人,这一路,一个漂亮的这般神仙化的男子眼睛通红抱着这样个一看就娇滴滴的主儿————多少人的眼神“黏”着不放哇,却,谁想得到,就那怀里娇滴滴的主儿,过会儿就————大事儿!!大大大发了!!天都被捅个窟窿咯! 娘儿连心肉!!娘儿连心肉啊!!丝毫不假,那样活生生的两坨坨就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咋样没有感应,怎么会没有感应?!! 你只把糊坨坨往那玻璃窗外一“摆”啊!那个叫人抠心挖肺!! 大坨坨哭的那个惨切!她的手趴在玻璃上,手指还在轻动轻点,“是————是我的智齿————是我的本筋————呜———呜———”眼睛盯着,好像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的孩子,她的宝宝们, 和赞肯定过不得大发了,可,也没办法,听医生说了,女孩儿身体很好,男孩子身体却很虚弱,偏偏男孩子怎么样都离不开女孩子,所以,两个孩子放在一个保箱里,暂时不要抱出来,也只能这样看看———— 却着实看的揪心!!不光那哭的可怜死的大坨坨,还有她的一双小坨坨好不好!真的有感应咧,她那俩饕餮只当她刚一靠近那一刹那啊,就都望过来了,接着,———医生们都惊奇!这俩孩子啥时这样哭过?!!是的,女娃娃闹过,可哭的哪这厉害?关键是,连男娃娃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一时,里间的护士都跑了过来,抱着哄啊,真是母子连心,母子连心呐,俩小坨坨那小手小脚就只往玻璃窗这边划拉,都望着可娃哭啊————这不是生生要可娃的命! 咱和赞是能当家了哇,转过头几沉稳地就跟那产科主任说,“去拿套防护服过来叫她进去先抱抱他们,这么哭也不是个办法,”产科主任连忙点头,不过也真是“懂事”,立即就有人拿了两套过来,当然也包括了和赞的一套———— 这疯的照顾傻的真的是“贴身不二”了哇,小少轻车熟路的象给自家宝贝儿的过细穿上防护服,一边穿一边还兼顾轻轻抹她的泪柔声安慰她,“别哭了,你越哭他们越哭的狠,咳,看这遗传———乖,别哭了,你可是妈妈,要做表率,————”旁边有心的医生护士看了,眼睛心底都冒心形儿了,这————这样的男人哪儿找哇————啧啧,小少的奸诈癫狂这会儿都沉骨子里去咯,让你慢慢全看不见,嘿嘿! 咳,也许,这就是一个男人的成长史,慢慢沉淀,慢慢转移,慢慢淬炼————却!必经磨练! 看吧,又一个考验“出其不意”就降临了!! 正当和小少正跟急切眼睛心里只有她一双饕餮的娃娃穿防护服时,突然就听见, “可———娃?————” 多么不可置信, 多么痴心痴肺, 多少疼, 多少恋, 多少爱———— 多么恍惚轻怕,好像生怕这一切是幻象的————小心翼翼,小心惧怕,小心————甚至颤抖的———— 小少本能只听见这轻轻浓浓一声,———那沉心底的毒哦,本能防卫地已经往上翻腾了! 120 第二十章 咳,爱喏! 艾珏时常就想,在古代,我们不短信,不网聊,不漂洋过海,不被堵在路上。如果我想你,就翻过两座山,走五里路,去牵你的手————可,即使在古代,也不能够了,阴阳两隔,我如何翻越那山,行那路,如何去握住你的手———— 现下,猛的!————没有山,没有路,没有阴阳,你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梦? 是幻? 是老天垂爱,疼怜我那颗只为你而跳动的红心,痴愿———— 痴了! 真是痴了! 不顾身后明知用冷酷锤炼装饰却心极疼、怜极惜自己六载的父亲, 不顾身后那些星杠加身有自己的老领导,有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伯伯,将相军贵们, 不顾自己的战友, 不顾自己的部下, 不顾,这一身威武的军装!自己为之拼命六载累积多少荣功的军装!———— 不顾!———什么都不顾!———— 艾珏只痴痴地向那道身影走去————任,眼已模糊,任,心已酸楚的————只向她走去,仿佛那是此生最后的归宿———— “可———娃————” 当,这样一位英挺俊美如战神的美人儿,一身军装,却仿若失魂迷魄般走到她的跟前,痴痴如寻得千年, 当,此痴儿泪眼朦胧象个明显失去主张的孩子,却小心好像生怕你瞬间消失一样慢慢伸出他的右手去拉住了她的左手,然后————生生双腿跪了下去!!!————就双手捧着她的左手垂首额顶在上面失声痛哭———— 可娃同志是彻底吓着不敢动了的! 这位美人儿,————又穿着军装————可娃可没敢忘!她的领导!她“生前”冤孽的其中一个大祸因!! 完了! 完了! 被认出来了!! 可娃同志泪水还糊在脸上一塌糊涂,她的两个小坨坨还在玻璃那边的保育间里撕心裂肺的痛闹嚎哭————对!现在怕这做什么!现在你还有心思怕这些!!你的孩子们才是一切的一切!! 明显呆愣惊怕的坨坨猛然醒悟!突然,多大的劲儿啊,狠狠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坨坨的防护服都没完全穿好,人就已经匆匆跑了进去! “诶!三重!你慢点儿!” 看看, 看看!咱和小少多机灵,多机灵!那声“三重”真是底气十足,恨不得整个医院都听到!!赶紧自己的防护服呼哩嘛啦往身上一套脚步早跟着也跑了进去! 进去了,第一件儿,让人把玻璃窗的窗帘翻下,生怕有人再多看他们家坨坨一眼! 其实,和小少这一举也是多余,因为,即使全体外面的那些军装高官都想看清他们家坨坨到底何方神圣能叫小太子如此失魂落魄,简直就是丢了命样儿嘛!可,依然,不敢多看,因为“大老板”这边已经亲自跑了过去要搀扶起自己绝对绝对失态到底的小儿子,————“大老板”都动了,谁还敢不动?都跟着要去扯,去劝,去扶,去掺————咳!早乱成一团咯! “小珏,小珏,你这是干什么?!!她,她不是————” 艾楠驰脸已经沉的有如阴霾扑天! 倒真不是小儿子“这一跪”严重失态丢了多大的脸,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儿子情之所至若此,————儿子的心,老子最清楚!!只是,———— 儿子那一刻难过的只怕真迷了心,自己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那个女人的惊惶神色,难道————周家那儿媳妇,那叫真真就迷痴了自己小儿子一颗心的朱可娃————没死?!!———— 到底是大将风范!即使心底有再多的疑惑,有再多的情绪,面儿上————首长就是首长!父亲就是父亲! 不失威严也不失疼爱的,他您儿只是走过去还没等要弯下腰呢,早不知有多少人伸出手“自觉”去搀扶起他那依然迷了心还在失声痛哭的儿子, “小珏,小珏,快别这样了,看看你爸爸———他多担心,” 艾楠驰办公室的主任苗向东那是多精的人,这可是艾楠驰绝对“近臣”!小太子那点情事儿,前因后果,虽不能说搞得完全明白,可从五年前把艾珏搞到野司,甚至后来到南疆,都是他亲手操办。苗向东忙扶着艾珏在旁人几个人的帮衬下拉着拽着就往外走哇,艾珏此时也确是真一时冲击太狠,心真迷了,就是不停的痛哭,想想,六载六春秋哇,猛然见着———— 好容易把艾珏搞了出去,艾楠驰一边疾步往外走,一边侧身神情凝重地交代他的第一秘书陈依泉什么———— 这一插曲虽然历时时间不久,却足以惊心动魄,好长段儿都“霸占”当场人以及军总上下茶余饭后“八卦话题”之首!想想,咱部队第一家庭!小太子的情史哇————当然,小太子一身戎装这痴情一哭跪————啧啧,多少女人的心碎了哇, 只是,真该碎心的女人,————坨坨抱着她的饕餮二子那又哭又笑————活该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丢孩子!她现在才不心碎了咧,好得不能再好,爹找着了,儿子闺女找着了,————坨坨真的要回归“坨坨本色”了,完了!天要为她变了,她却———不理天了? 121 雨,那么干脆,说来就来,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又让人心悦诚服于那种利落爽快的气势。雨,扫去了一切阴霾;当然,雨也会带来新的风暴! 终于遂了朱可娃的心愿呐,现如今,娃娃心情大气,态度温柔,历经一劫后,她要给自己“放假”咯:暂时啥都不要“关照”,老实呆在老爹身边,好好“操心”自己一对饕餮。 真好,自己的智齿和本筋就像那枯木上的灵芝,水腰分上绢帛,珍贵而清新。爸爸看了这俩小东西后直点头:女娃娃有“朔雪自龙沙,呈祥势可嘉”的气魄,名朱喜雪,小唤本筋;男娃娃叫老爷子想起魏晋风流,那小眉眼间自有婉转清朗又一派大气,名朱开落,小唤智齿。可娃基本和她爹一个调调,欣喜不已。 小开落身子骨生来就弱,天生贫血,不过虽历经辗转但都得到极好的照顾,现下回到母亲的怀抱,更是呵爱有加,可娃总把自己的小儿子抱在怀里,这是妈妈心底一颗神的热泪哇,滚烫、脆弱,灼人心! 和夫人恨不得也“住院”咯!你说,伺候的人还够多?不,夫人什么都要亲自来!这是什么!这是自己的亲孙子们哇!是的,开落不说,那是“正儿八经”血脉一承,可就连喜雪————可能自己一辈子就两个孽子,夫人想死女孩儿了,感觉夫人好像还更宝贝女娃娃些!喜雪这样一看,也真真一小人精!她好像知道自己现在是朱家唯一一女娃娃,冠宠是肯定的,所以,就算她妈妈抱弟弟的时间比自己时间长,也不“吃醋”,性子忒爽!你说可娃疼小儿子,可不更稀罕这个女娃娃!她是自己和可晓的血脉结晶哇,健康、朝气、喜气!喜雪只要被抱在怀里,只要是她“认可”的人,那个喜娃娃,笑哦,漂亮的小脸蛋儿上全是吉祥,你说,谁舍得放下手,抱住了就抱着不撒手咯,所以,不用担心本筋落单,总有人争着抢着去抱她。 相较下,开落是安静许多,也有些认生,跟他妈妈那当然是最黏,其次,是他姐,你把他跟喜雪摆一块儿,他眼睛就沉静如玉,第三,你说他喜欢谁?呵呵,他亲爹也没法儿,人就喜欢和赞咋办!智齿的第一朵笑颜连可娃都无缘看到咧,是给了小阎王哦,把咱和小少刺激的————小少哭的哇哇啊,只抱着开落小咬,“臭小子!臭小子!不枉费老子一剪刀下去把你‘剪’下来!”(指剪脐带),诶,疯的越咬他他还越笑的欢咧,不晓得几喜欢和家这疯小少! 这是说,开落喜欢和赞,喜雪也黏他咧,到底是亲手接生的,俩饕餮一落地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疯小少,咋样不爱呢,不过,是反的,开落在和赞怀里的时候最闹,喜雪在他怀里时却最静,所以,你要哄喜雪睡觉最好先交给和小少抱抱,————小少现在才会抱孩子咧,看得夫人那是————热泪盈眶哇!我们家这阎王终于也“人性十足”了————你说咋样不会更宝贝那最大的坨坨?朱可娃,现在才是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主儿,你看,朱家老爷子一开口:恩,我们家是这个规矩,可娃的孩子———都要姓朱。夫人头点都点不赢:是的是的,姓什么都是宝,都是宝!且,夫人是没敢惊动朱家人,其实,他们家首长早想过来看看了,就怕惊着朱家人,说一次来夫人没让,两次,没让,三次了,还没“批准”,搞的首长把自己的办公室主任干脆就“放”在军总门口:天天不忘“提醒”一道夫人啊,首长还没见着孙子哩! 所以说,做事儿的,总是做事儿的,享福的,就老享福!儿子是自己的,可,掰着手指头想想,抱过几次?现在搞的和许儿子抱都没抱热,就被“一干人”“抢”了过去,他妈妈真是偏心到底了!总是:小许,你去把这个事儿————小许,你去把那个事儿————和许多无奈啊,可也没办法哇,这一大家子的,真只有他“最清白”,总要有人去处理撒!再说,许少知道后面还有“硬仗”要扛:坨坨的“嫡系”还没驾到呢。估计也就这几天了。细细是在法国耽搁了一阵儿,主要是把闹闹学校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可娃有了智齿本筋可也绝不会忘了自己的闹闹哇,天天嘴里说心里念!可晓得知孩子找到了,却和可芽好像故意耽搁着没来,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难受哇,这小俩儿子女是怄谁的气呢!真决裂至此,姐姐也不顾了,女儿也不顾了?就因为老爹在这里———— 所以说,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老朱家尤甚!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说实话,这也是绝对,和家现在两妖孽儿子现在都要让着朱家那“三嫡系”,还不是想着法儿的咋样要“改善”好与他们的关系! 和家这俩精装妖孽真是事事儿想周全,都做在前头哇! 康乐的事儿已经解决了,和家干预,恨不得连东瑞家那八百年前的案子都要搞定。说来,这不是为了讨好可晓细细? 和赞同志除了把他家坨坨护个周全,把他老亲爷那也是豁的不晓得几好!和赞那张嘴哦————说给老亲爷听,更还不是说给他家那糊坨坨听!是的,什么都要说分明,否则,坨坨真不知道他“立了多大的功”! 这天,小少又赖在坨坨身边, “可娃,你当时离家是不是怕和可晓的孩子会是————”小少精啊,现在除了研究坨坨的心思他还有啥事儿做! 可娃正在喂开落吃奶,眉头蹙了下,没做声,摆明儿就是承认了, 小少咬了咬唇,脸挨着开落含着他妈妈乳 头吸吸吸的小脸蛋儿真跟开落一样个漂亮的眼睛哇可怜兮兮的仰望着可娃, “可娃,我得跟你承认个错误,你别怪我啊,其实,就是这个错误,不仅叫喜雪健健康康,而且,还一下叫你又有了可晓的喜雪,又有了————”小少撇撇嘴,实在不想说,可还是小声说了,“和许的开落,” 可娃望向他,看来也挺好奇,可她这望过来,小少还真怕说了,一时停在那儿,象个犯错的孩子欲言又止的,这时,却突然, “妈妈!!” 一个小身影“噗通”扑过来! “闹闹!!” 咱可娃该多激动啊,那把小少一推抱起怀里的智齿就紧紧抱住了自己心肝宝贝大儿子! 小少这时根本也顾不上娃娃突然这一推咯,目光已经————欲言又止的情态已然全无,眼沉,心也沉下来,因为——— 门口一位“华丽丽”大美人儿潇洒轻松且略带戏谑靠在门口,可不唐细细大人驾到! 122 “细细,” 朱源同志一下都醒了,激动地喊了声,到底日子长了,真心实意把细细当半子哇! 细细多贼!管你朱家三个鬼孩子和老爹闹成啥样,细细始终能巧妙的“置身事外”,两边都不得罪,也绝不参与,那是他们家咋都搞不清楚的老黄历,何苦来哉为此不着边儿的得罪人?这是个心眼儿你能数的过来的主儿? 六年了,六年能把个妖魔淬炼成啥样儿?小赞同学你还是要看看呐,这位,当年跟你差不多靠“死乞掰咧”凭着股“打死也不放手”的恒心最终入得朱家门,但,使出的心眼儿,付出的诚心————绝不比你和赞少分毫!六年,六年,他是除了可娃的至亲,唯一能入得这没心没肺东西自私心肠的男人,绝不仅仅因为他是闹闹的亲生父亲,这六年可娃对他的依赖———根儿里留着了哇! 看,怎得叫和赞看得不难受! 细细一进来,始终那洒脱又带些他独有的暖魅的笑容,老爹先喊他,他也就先过去, “爸爸,您好些了吗,” 朱源拉着这半子,真有点激动哦,这就是细细的过人之处,朱家的事儿他真不参与,但却总能给双方一种“纽带”的观感,特别是朱源,有些话,他是越来越愿意跟细细说,细细也从来没叫老丈人失望过,那多玲珑的心窍哇,朱源说前句,细细就能跟他把后句处理好,你说,咋不喜欢死! “细细,可晓可芽他们————” 细细只殷情扶好老爹坐好,还贴心地给他后面放上一个枕头靠着,边说,“您就放心好了,他们———可娃在这儿呢,他们还能怎样,————”这话声音不大,却足以安下朱源的心哇!细细都这样说了,再说,是的,可娃在这儿呢,细细也来了,闹闹也————朱源只一看见闹闹那边,还不是想死了,这外孙六年走哪儿都衔在身边的啊,这次一离开就这长时间———— 细细此时象个顽童轻松地就坐在老爷子床边,“朱闹,”象唤哥们儿地喊了声他儿子,他儿子立即一回头,看见细细拇指好玩儿一比冲他外公一指,闹闹放开他妈妈就冲了过来啊,“外公!”猴儿大王样儿一下就爬到他外公的身上骑着,“舅舅和小姨马上就过来了,您别不高兴了,”抱着自己的乖孙,你说,叫朱源那个感动的,————可不更感激死细细这妖魔! 妖魔今儿个真的很特别,进来后,只关心老丈人,儿子跳过来攀着他外公后,眼睛也只满带着笑意的看着那爷孙俩儿,是看都不看可娃那边的,这下————嘿嘿!事实上,是叫谁最难受了?可不只有和赞!!嫉妒吧,你小阎王就可劲儿去嫉妒吧,这就是时间的魔力,六年,六年,这就是要把你糊坨坨磨开花,捂透热的功夫代价! 和赞几时见过他的坨坨这个样子的?那样眼巴巴地盯着一个男人瞧! 可娃同志是真一直盯着细细瞧哇!她一看见细细就一直望着他呢,眼里那疚,那愧,那依赖,那真隐隐的念啊———— 你说,细细能不知道?他妈细细从来后第一眼就一心只扑在他的可娃身上了!!要多大的意志力才叫他不看她!要多大的忍劲儿才叫他不跟儿子一样扑过去抱住她!可,细细这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难道看不见那大个和赞? 当然,也不是要跟那猴儿孩子计较,说实话,细细根本就没把和赞放眼里!这样忍着,咱细细心也是肉长的哇,咱细细也曾是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爷儿霸王!就想看看,就想看看,哪怕就只看这一次,可娃————你想我吗? 细细,诚心是有回报的,你捂了六年的娇娇儿她也是有良心的,看看,看看,你的可娃看见你这样第一次一出现不把她放在第一位那个着急心切———— 可娃啊,这东西本质里还真是个要不得的!她一开始看见细细,以为他会第一个就过来招呼自己撒,往常啊,跟他轻轻说几句话,她的啥错儿细细都大气地跟她马虎过去咯,现在,她,是有愧撒,跑不见了这长时间,把自己的儿子丢给他独自一人这长时间————可娃是迫不及待想要细细过来好跟他“认错儿”撒,也了了自己一桩心结,可,细细不过来撒,细细甚至连看都不看她! 好了,他和爸爸到亲热,说了那么些贴心的话儿,还把儿子也“招呼”过去了————这儿子投怀里的温暖突然一下消失了,可娃本来心里就一空,再去看细细,他,还不看她?!! 可娃就像个小孩子要人抱的,就一直盯着他哇,这大尾巴又犟,就是不喊他,就盯着! 细细始终轻松样儿地望着儿子在他外公身上黏,是怎么也不看她哇! 完了, 朱可娃同志啥时候有过这样的感受?自己依赖了六年的人儿,好像空气般以为永远也不会消失的人儿,今儿个猛地这样———— 可娃同志真觉得心疼了,不同于任何一次心疼,是那种微酸,很折磨人的心疼————朱可娃同志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心疼了, 她竟然突然谁都没想到的,竟然抱起怀里的智齿衣服就一裹,像个赌气的孩子就在床上站了起来,先不知所措的望着床两边看了看,好像在找鞋, 这下,和赞肯定慌了, “可娃,你要干嘛,” 连她爹都抱着孙子坐起来,“可娃,你——” 可娃到谁都不听哇,没鞋算了,就赤着脚就要下床!却,脚步还只跨下一步都没沾着地,人已经连怀里抱着的孩子一起被抱了起来!! “可娃,” 一听见他的声音,感受的是他的怀抱,可娃那眼泪————人直扭哇,“你走开,走开————” 细细却把她抱得更紧,可娃你别光顾着赌气哭啊,你也看看你的细细啊,他流下的泪不必你少哇, “你就不能喊我一声,乖,我的宝贝可娃啊,你就不能喊我一声————” 可娃这才抬起头看向她的细细,看见他的泪水, “细————细————细细————” 什么都封进唇齿里, 什么都濡沫进唇齿里, 朱源放心地抱着孙子躺下,怀里的小孙子蛮自觉,他老爸老妈亲热从宝宝时就看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他更好奇妈妈怀里抱着的弟弟,不说还有个妹妹吗,妹妹呢,———— 和赞同志此时是睁着眼看得清楚哇,是的,就要看清楚! 和赞同志突然间心情变得特别明朗:嫉妒个屁!嫉妒了,这辈子就甭想跟坨坨过了!学着点儿,“收服”坨坨人家有“绝招”,自己要“谦虚”,将来————哼!老子也有绝地反攻的时候! 123 “可晓可芽,在怄气?” “没呢,他们怎么会跟你怄气,” “那就是还在怪爸爸?啧,真是———这事儿还真值得闹一辈子————” “呵呵,哪会闹那么久,你多厉害,孩子们都健健康康,他们高兴都高兴不过来呢,爸爸,他们还不是想一直在身边侍奉着,” “爸,你到底什么主意,跟小姨过还是跟我们过,” “诶,可娃,” “你别管,我不是逼他,要问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才能跟他想办法啊,” “你能想什么办法,” “你别管,我就有办法,————爸,我知道你舍不得晟可,又过不得我们————要不,我去问问小姨她愿不愿意来法国———” “可娃,想好啊,你那弟弟妹妹———” “没事儿,尤代和晟可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但可以在一个城市,这样爸爸随时也可以去探望他们,免得两头记挂着,而且,我们也可以帮衬着,可晓可芽是还不能体会有了孩子那心就————不过,可晓现在也当爸爸了,他该更能体会些,————爸爸,我们家可晓可芽都不是绝情孩子,可芽一得知你出车祸了我看着她有多担心来着————” “可娃————”老爷子激动感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是大闺女贴心不是! “爸,我知道,我自己也不是叫您省心的,这些年来,我要您操了多大心————可是,爸,我和弟弟妹妹都是一样个心,希望您儿个日子过得舒畅痛快,您也体谅一下可晓可芽,妈妈过世得早,他们一小儿跟着您,那舍不得的心————我们家孩子其实都挺黏糊的,他们也不是没良心,这几年,小姨有什么,可晓可芽都在尽力帮衬着,————爸爸,你也别担心,我会去找小姨再谈谈,小姨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不是,咱家的事儿能处理好的,————” “知道,知道,———可娃————”所以说,你咋叫朱源最过不得他大闺女?这个家,朱可娃还真能担半边天咧! 这就是糊坨坨的多面性,最本质的一面,她糊,她冷,她无情,可,家人,她是有这个担当的!相当有主意! 所以,细细特别着迷她这一面,她就算在家里瞎折腾,那也是一本正经,一丝不苟,她对家人相当负责。 所以,和赞真正重新又被“惊艳”了一次!那他肯定是从来没见过这样“有气魄”的坨坨,这一面的坨坨真的更迷人,更感性更真更有情! 细细抱着可娃熟练的帮衬着她喂智齿,智齿哼一下,细细知道吃饱了,智齿小手无意识的抓一下,细细知道可能小家伙要睡觉了,帮忙把孩子放在一旁的保箱里,又过来熟练处理可娃, “疼,”可娃轻哼, 细细轻轻帮她用指尖揉着乳 尖, “是不是还涨乳,” 可娃摇头,“小家伙衔太久了,” 细细低笑,“那怎么办,你还有个没喂呢,早断奶你肯定不愿意,” “肯定不愿意!”大尾巴斩钉截铁! 细细睨她一眼,笑,“不断不断,你想咋样就咋样,” 大尾巴不做声,低头处理自己,—————— 这一切,和赞一直像个悠闲的看客一手还支着脑袋望着, 他们的默契真在一举一动间, 和赞现在心情很平静, 时间,你是拼不过它的!可是,今后,难道我和她积攒的就不是时间?我比他们更年轻,我会比他们更尽心尽力对坨坨,难道,再过三年,再过五年,再过十年,我和她不会比你们更好? 是呀,阎王骨子里到底是个非常灵气儿的孩子,“识时务”或者说“会退一步”,是成大事人必不可少的! 当然,细细这已然炼成精的————可不更会“识时务”! 是真的没把和家放在眼里! 是这样说,如果是六年前的唐细细,现下这样个局面————怎样都要跟和家你死我活搞上一场撒! 可,现在,不仅唐细细好不好,包括朱可晓,————这就是朱可娃最幸运的地方,她在这一段人生第二次“大祸临头”阶段,她的男人们都已然成长到一个男人最迷人最大气的年龄段儿,更能包容,更体贴人,也更有城府,由张扬到内敛这个转换的过程里,疼她的心却是更深沉更迷香, 坨坨更幸运的是,她的男人没有真正的“孬种”!即使,这最小的和赞————是的,今后,这“贴身佞臣”时不时要挑点儿芝麻谷子事儿,男人们间斗得再厉害再激烈再离谱,可,最后,归根结底,总能“收缰”到坨坨手心里,还不是都把她放在最心骨里!闹一阵,乱一阵,也值当调剂,咳,想“驾驭”这一群乱臣贼子,容易得了吗。当然,这是后话了。 真别小瞧大尾巴的嫡系! 你当可晓细细面儿上跟和家一次交锋都没有,(几次交锋出手的都是他们家可芽,别忘了,可晓、细细是一句话没开口滴。)但,这俩精透了的,既然已经得知有这么个“和家”,那还不把前因后果摸个透清! 这也是细细可晓最终能“容”下和家的原因所在,瞧瞧围绕朱可娃这么个东西,“缘分”这个东西多么诡异! 和赞的“丹丹滟”相当于护住了可晓的女儿! 和许去非洲部落相当于“救了”细细的儿子! 和家又帮了康乐甚至东瑞的家! 你说,阴错阳差吧,可,这些,确实摆明发生着, 不能抹杀的孽缘哇! 当然,还有一“孽”,现在场面上的人都还没察觉咧: 可晓的女儿,和许的儿子,又是谁救的呢? 孽缘的环还在串咧! 124 幸福的钟声只在瞬间敲响,余音却可以温暖一生! 当可晓亲眼看见自己的骨肉,————真如他姐所说,当爸爸了,能体会有了孩子后那心就————巨大无以言说的幸福啊! 从和妈妈手里小心接过本筋,他的小喜雪象知道这是爸爸,那小脸蛋儿哦红扑扑的,小手小脚直扑腾,不晓得几兴奋,那双小爪子就抓着她爸爸的衣领不放,望着可晓笑地象个喜团子,涎水直流————诶,他闺女虽说见着谁都一副欢喜坨的样子,可这样兴奋的————咳,可晓抱着这活蹦乱跳的小胖妞,————真哭了哇! 他这一哭,可把可娃心疼死了,“可晓,可晓,过来———”娃娃也是泪水盈眶的,只抬手招呼自己的弟弟过她这里来, 唉,这“待遇”你是谁也“抢不赢”她弟弟的,连和小少都蛮“自觉”,主动让位, 可娃几心疼地环着自己的弟弟跟他抹眼泪,“傻子,哭什么,看喜雪都笑你呢,”坨坨这“充大人”的模样真是几叫人心疼又叫人好笑啊,她自己个“傻子”,还不是哭的稀里哗啦的,还这样说她弟弟, 可晓抱着喜雪还染着泪的脸蛋儿贴着她的小脸蛋儿,望着他姐,“姐———谢谢你———谢谢你———我————我————” 可娃就是不去擦自己的泪,让它流,让它流,————想着盼着,不就望着这一天吗,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不就为这一天吗,她的可晓终于———当爸爸了,她的可晓终于也不会再孤苦无依,也有自己的骨肉————一想到这儿,坨坨笑了,她还在哭的人啊,这样一种笑颜—————欣慰,疼惜,感恩,满足———要叫她的男人们看着心该有多软呐! 可娃就是生命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没有失神, 只是,如江水在荡漾,永远浸迷其中———— 一时,男人们都心思各沉迷时,却是和夫人最会“抓紧时机”! 夫人走过去先抓住的就是可芽的手! “可芽,” 夫人看来也好激动,这把可芽还搞的一愣了! 本来,和可晓一起赶过来———说真的,路上,是还有想法的,有气,当然是对她爸爸,她和可晓说好了都跟那边“一刀两断”的,可,———这不她姐在那里吗,那大个“筹码”!就算恨尤代,怪爸爸,不喜和家,可,———她姐在那里啊!姐在哪儿,刀山火海,他们都要在哪儿! 来了,甚至在进屋之前,两只鬼心里都是堵的慌的啊,可,一进来————可晓抱着了喜雪,————可芽看着可晓抱着了喜雪————你说,唯一的弟弟抱着自己的骨肉一瞬间哭成那样————能叫可芽还硬的下心肠吗! 再看见自己最依赖的姐姐那欣慰满足的还带着泪的笑, 再看见自己的老爹一把年纪还要受手术之苦的躺在病床上———— 可芽真不是铁石心肠的孩子哇,泪水,还不是早已糊住了眼睛, 却兀自还在自己无以言说的情绪中时,这位华贵优雅的和夫人却一把真挚的抓住了她的手! “可芽,”拉着她直接走到可晓可娃身边,三个孩子“放”在一起,夫人望着他们突然声泪俱下! “可芽,可晓,和妈妈知道你们疼姐姐,可————能不能给我们和家一个机会,让我们也能照顾你姐姐,照顾你们!———和妈妈一辈子没个女儿,可芽,你能不能成全了和妈妈这个心愿,叫我老有女也伴左右————我们一家是真心爱着疼着可娃,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和妈妈,和妈妈,求你们了!————” 咳!!说着,和夫人的人就要————往下跪?!! 这哪儿能叫她真跪下去!! 再觉得这和夫人也“太过了吧”,可晓可芽还是连忙扶住了她,“和———” 嘿嘿! 咱细细在旁边冷眼看着面儿上淡淡一副笑模样,心里,才玩味儿咧, 想当年,他和可晓能成功“上位”也是靠这“死气掰咧”哭天抢地“跪”磨来的,这和家兄弟到更“搞”啊,出动他妈来“赖”,———— 你说,细细如是想,可晓可芽咋不是也这样想呢,只是,真一个长辈要跪你跟前了————怎么能够! 所以说,和家的“利器”谁也不是,这位和夫人称第二,谁敢称第一?更“火爆”的是,夫人她您儿被扶起来了,还不“罢休”咧,紧紧抓着扶住她的可晓和可芽的手,夫人确实也是真情流露, “如果——如果———你们觉得我们家的诚心不够,小许小赞的爸爸———我马上叫他也过来————” 乖乖,您儿个还叫咱今后的党政一把手也来跪跪不成?!! 不过,可晓可芽个坏东西哇!这俩竟然打这儿不做声了!跪跪又如何,这就是两只朱家现世报的真实想法咧!夫人跪,不成,毕竟是女人,“首长”跪————嘿嘿,有想法有创意! 这两只鬼一不接下文,可娃还不知道自己弟弟妹妹的德行? “可芽,可晓,还不快把夫人扶起来,真———真闹到什么程度———” 可娃脸都是通红,因为,坨坨清白着咧,“闹”再翻天,祸根也是她,她就是能“逞个能”训她自己家人罢了,这里,她敢当这么多人面儿吼谁?(当然,私下里,那就难说了,你把坨坨搞烦了,她不耐烦嗤你一句也是有的。) 可晓,可芽心里坏笑呢,进我们家门都得跪!他们家这一矫情到提醒我们了,你们家那俩小的要跪自然不必说,是的,“首长”也要跪,跪咱爸!要不,咋解我们心头恨! 细细看可晓可芽那不吱声样儿,这只鬼算是要把笑话看穿!笑死了!和家————想上朱家门,真还没打听清楚这朱家一门都是些什么东西!! 面儿上,还是一派和气的,可晓可芽一有坏心思了,心也舒坦了,态度也“谦和”了,忙象多听他姐的话一样扶起夫人,“您别这样,别这样,————”心里就直说:您要这样,就要这样!不仅您要这样,您家老公也要这样啊! 一想开,都想开, 可芽走到她老爹跟前,一屁股坐床边,扭头看向她老爹, “您儿没事儿吧,爸爸,好日子不过,您怎么总想不开————” “可芽!” 又是他们家正儿八经“一把手”发话,可娃瞪了眼她妹妹, “好好好,我不说了好吧,紧你们去折腾,不过,这次,爸爸非要跟我们回法国!” “谁说爸爸不回法国了,————小姨也去法国————”坨坨最后这句声音小了些,可,绝对不容置疑! “姐!” 这下,可芽肯定毛! “我说咋样就咋样,这件事儿,我做主了!” 嘿,坨坨啥时候有这样的气势?!! 乖乖,她的男人们心都一颤啊, 当平时一个柔艳如水如花如蜜的软坨坨突然间!————那种明艳!———— 坨坨才好玩咧,她这一“霸气”完,好像就不关她的事儿似的,好像,她说了算就,真她说了算了,这事儿,就结了!她您儿看都不再看可芽,淡淡又垂下眼,看可晓怀里的喜雪,喜雪大眼睛望着她,她也静静一双眼望着喜雪,象两只静态的猫,她笑了,她的小喜雪也笑了,呵呵呵又是涎水直流———— 你把她咋样! 你又能把她咋样!! 这就是劫数,谁都不能咋样的劫数! 当然, 话儿,从来都不能说满不是, 真再没有叫坨坨惊怕恼烦的事儿咯? 可不!老天是不得放过他这样好玩的宠儿的! 就在好像一切要尘埃落定之时,———— 门口有人敲门, 房里的精啊怪啊,全望了过去,就见几个军装提着好些东西站在门口,一位矍铄老人走了进来,————明显,和夫人看见来人,一愣!! 那位“老人”说来也不老,六十多岁,真的很有精气神儿,自有一种威严豪迈气格,此时,却————微笑着走进来,看见了和夫人首先跟她打招呼, “夫人也在啊,” 夫人虽不知此人来此意,面儿上却还是礼貌还礼,也微笑点头,“艾主席,您好,您这是————” 这位老将军艾主席却是朝夫人一点头,接着直截了当就看向那边的朱源,言辞恳切!态度诚挚!———— “朱老先生,您好,我是艾楠驰,今天我来是向您老提亲,请将您的女儿朱三重嫁给小犬艾珏吧,为表诚心,今儿个一并在各大报纸上咱们也刊登了提亲启示,诚心望成全!” 轰隆隆! 轰隆隆隆隆!! 这一炸,炸“飞”的何止几家孽?!! 朱可娃,看看你的“造孽指数”吧,捅破天啦!! 125 乱其乱,无关权势,无关恩怨, 这,只是两个普通的父亲。 朱源静静坐在病床上,听着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老人娓娓道来,————心中,感慨,也酸楚。 每一个有女儿的家庭,或多或少都要经历剥离之痛,因为每一个女儿,都要拨开父亲的手,迈向另一段人生。 女儿在他眼里,就是一篇稿子,优点缺点自己心知肚明,又期待别人审美另类,只看重优点,缺点可以忽略不计————即使,可娃已然如是这样,但,总还是膝下一稚儿如初! 朱源突然想起可娃小时候, 那时,她的妈妈总担心她会出事,她一不在身边,就心里发慌,幻想着她出了车祸,躺在陌生人的怀抱里,流血。于是她妈妈就写了很多小纸条,塞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其中,一张小纸条上写着:菩萨保佑女儿平安回家————后来,朱源又何尝没有写过类似的纸条———— 6岁的时候,她上了小学,她学会了孤独,一个人玩;也学会了寻找同类,分糖给同学吃。她的开始有了嫉妒心,不要别人的花衣服跟她一样。她把手背在身后,学自己;她把绘本带到课堂里,捣乱;她学电视剧中的人物说话:我失恋了怎么办才好呢;她的牙齿已经不太好了;她跟自己讲:爸爸,我爱你一辈子———— 女儿,确是自己心头一重槛啊! 一颗父亲的心,将心比心,眼前这位老将军的字字句句如何不能感同身受? “————我知道自己这样举动一定很唐突,可是,请您理解,确实,作为一个父亲,我仅仅只是想成全孩子一个心愿,唯一的一个心愿————说实话,刚开始,作为一个对孩子抱有很大期望的父亲,他这样对感情的‘执著’并不是我乐意见到的,作为一个男孩子,他应该有更远大的抱负,男儿志在四方,怎可在儿女情长上如此纠结?————但是,这也是在说实话,这六年来,我孩子的成长确实也要我看到了另一个事实:如果没有对您女儿这一段情感的“执著”,也许,我永远也看不到他身上这些可贵的品质!————不可否认,他出生在一个相对优越的环境下,又是幼子,父母兄长对他呵护有加,也养成了这孩子娇气傲气甚至放纵,不懂得关怀,不懂得付出,不懂得责任,其实现在想来,也确实难成大器,可这六年来的“苦其心志”,让他成长,让他在“苦难与思念”中重新审视自我,渐渐看清责任,看清情感,懂得了,爱————现在说起这些来,确实叫我这个做父亲的欣慰,也心酸,也许这就是缘分,你们家这一对龙凤胎在新西兰出了事儿,适逢小珏在新西兰执行任务,枪林弹雨里他抱出了这对孩子,也有了感情,这段时间他经常来看这对孩子,甚至,他提出要收养这一对孩子将他们抚养长大,因为,———他说他永远不会再有亲子————” 屋子里一直静静的,听着这个老父亲的真情挚言, 有人感动,当然朱源,甚至和夫人,这都是感同身受一颗垂垂父母心呐! 有人冷眼心计动,当然所有她朱可娃这些黑心烂肝妖孽大爷们,没一个会“感性用事”,全都非常“超脱冷然”地注视着这位真挚老人:只不过又一想挤进朱家门的心机家子罢了! 这位老父亲“情真”可“意也狠”呐:破釜沉舟!直接用“登报”“诏告天下”即成事实!而且,相当狡猾!好,“朱可娃”已死,你和赞那日大庭广众下“朱三重”一喊,咱就将计就计,这世界上“朱可娃”是“注销”咯,朱源没有吧,登报大大方方“朱源长女朱三重”,————你身份模拟两可,咱“求的这婚”也模拟两可,跑得了“朱可娃”,跑不了你朱源撒!————狠不狠?真狠!对朱家恨,对自家也狠!断了我儿子的后半生,天下人都知道他求的就只你朱家大女儿!生是朱可娃,死是朱三重!要,就要定了! 当然,更狠的远不止如此,“登报”只是前奏,最关键的,是现下这一步————老父亲的濯濯真言! 可想,艾家这切入的“点”更有“野心”!不走旁路,直接“击中”你朱可娃的心!! 当然,这绝对是有风险的,因为,赌的是人心,特别是,朱可娃这样一颗凉薄之心里是否有良心、有愧疚、有丝毫念旧———— 事实,艾家想出这一招的人(如果是老爷子自己,那他就是真很“高看”朱可娃;如果是另有其人————这人就是骨子里看透可娃)确实走了招“制胜险棋”!朱可娃,或许没有良心,愧疚心却毫厘不差! “————这六年来,我孩子的成长确实也要我看到了另一个事实:如果没有对您女儿这一段情感的“执著”,也许,我永远也看不到他身上这些可贵的品质!————这六年来的“苦其心志”,让他成长,让他在“苦难与思念”中重新审视自我,渐渐看清责任,看清情感,懂得了,爱———” 六年!竟然一耽误人家就是六年?!! “————也许这就是缘分,你们家这一对龙凤胎在新西兰出了事儿,适逢小珏在新西兰执行任务,枪林弹雨里他抱出了这对孩子,也有了感情,这段时间他经常来看这对孩子,甚至,他提出要收养这一对孩子将他们抚养长大,因为,———他说他永远不会再有亲子————” 这句最致命! 原来智齿本筋是他救下的,甚至,人家不会再要亲子! 关键的关键, 这句话只“致命”给了朱可娃吗? 本筋的父亲是谁?!你朱可晓! 智齿的父亲是谁?!你和许! 这就是孽缘的环,你穿到我们家头上来了,我家孩子这一“痴”就该有了结! “————我知道您的女儿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能不能,看在一个父亲的情面上,给我的儿子一个机会,让他也有一个新的开始————” 这话儿,够“意味深长”咧!艾家老首长确实厉害,先给一棒子铁板钉了钉,再把手里的棒子“双手奉上”:您女儿的“新生活”我们一清二楚,能接受,只求给我儿子一席之地,对他,也是一个“新开始”———— 咳! 咳! 咳! 三叹也是要给艾楠驰哇! 还是那句老生常谈,可怜天下父母心,特别是一个如此“强势”的父亲! 真是,与母爱的纤柔细腻相比,艾楠驰这一“破釜沉舟”何尝又不叫人唏嘘叹息?人说,父爱如山,确实,它真真在承纳苦难与不幸,孕蓄深沉与顽强,即使再强势,也是一道巍峨不摧的心意呐! 但是,诚如艾楠驰自己所言也知,“我的孩子在这六年“苦其心志”,让他成长,让他在“苦难与思念”中重新审视自我,渐渐看清责任,看清情感,懂得了,爱。”————一颗护犊的心,迫切而深沉,却,最终还是看轻了儿子这六年的成长! 就在一个老父亲放低身份,放下尊严,只放有一颗真心甚至可以说是在过分行事之时,———— “爸爸,” “小珏?!!” 艾楠驰怎会想到这几日意志消沉仿若与世隔绝的儿子会突然出现在门前! 看着自己的儿子带着那样的笑容进来,心有多疼! 是隐忍, 是沉痛, 是沉痛里的光明磊落! 艾珏一身朴实的军服走了进来,扶住了自己的父亲,坦荡质朴地看向朱源, “朱叔叔,对不起,我父亲惊到大家了,不用担心,报纸已经拦截下来了,稿儿没有发出去,这只是一个误会,” “艾珏!!” 艾楠驰震惊地望着自己的儿子!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扶着自己就往外走! “小珏,难道你————” “爸爸,她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 她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 她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 只这默默的一句———— 可娃!这个六年来甚至没在你心湖激荡一下却整整为了你守护了六年的男人———一个平静的生活!他,确是看进了你的心啊! 她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 她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 一个男人的付出,**裸, 一个男人的责任心,**裸, 一个男人的倾情倾心! “艾———珏———” 身后女人的这一声, 也许, 一个老父亲的心,安了, 一颗男人**裸为她的心,————完整了——— 艾楠驰疼惜的看着儿子, 儿子哭了, 背对着她,扶着自己的老父亲,哭得那样——疼———— 六年, 六年的不离不弃,不舍不怨的坚守,终于,换来她一句名——— 原来,强势终究抵不过真情, 爱,谁也帮你“夺”不来,永远只有自己的“坚守”,终有一天会开花结果! 126 和小少是个很善于学习的主儿。 原来,“如此进退”也能这样“感人”,是一狠招儿,特别是对坨坨!这就是小少看见艾家这一“整套策略”后的心得。当然,当时在场的精怪们哪个会怀有善心去看待艾珏的“真心”?全“一竿子”打成“父子阴谋”,这“一弛一张”————效果好啊!————当可娃怯怯却又如此不忍心般喊出那声“艾珏”,男人们心都一沉:艾家这招起作用了,且,作用明显! 朱可娃的这些个男人哇,将来有得斗! 当然,现下,都有疼她的心,人家“辛辛苦苦”才生完一对饕餮,又“历经磨难”,————咋样也要人歇息歇息撒,暂时“各方人马”偃旗息鼓,俱“唯大尾巴旨意是瞻”!这不,朱源恢复情况很好,却还是要在医院“巩固”几日才能回法国,这样,可娃自然也不愿意先走,咳,娃娃嫌“照顾的人”太多了,要“清场”咯! 于是,还是那句话,卖命的总卖命,享福的总享福, 朱闹停留几日也回法国上学了,细细可晓送儿子回法国的功夫也确实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反正,这边,可芽“统治”着,她老爹她老姐这次一个也别想再跑! 和家最忙的自然是和许,当然也有个最闲的,小少呗。阎王也不怕丑,“越没用越好”,反正坨坨也是个“最没用的”,咱又没啥大志,一辈子黏着她贴身“侍候”得了,我又没儿没女,坨坨就是我唯一的心肝宝贝儿————咳,小少这样想几委屈哦!所以,他总挨着坨坨,日久天长,坨坨也习惯了。 这天,是和家首长的58大寿,但是,首长日理万机,还要在国防大学听取一个专家有关“军事外交”的策略报告,庆寿自然省略了。夫人其实蛮心疼自己家首长的,本想着趁着今天他生日,就让他来医院和亲家见个面儿,也来看看孙子,———咳,首长是忙,可忙里还是总惦记着自己家里的,是夫人一再觉得时机不好,现在,好容易夫人“首肯”了,又瞅上了一天的会议,———— 也叫夫人感动好不好,朱家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朱源说,把孩子抱去给他爷爷看看也是可以的嘛。亲家这样开口了,可不说进夫人心坎儿里,忙叫小儿子抱着开落去国防大学,给首长一个惊喜!咳,确实惊喜啊,且,双重,首长想孙子,还不也想小儿子,这算算和赞跟着可娃大半年到处跑,有多久没见他老子了? 其实,小少哪里想去?他老子是蛮“想”他,可只要见着面儿,他老子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小少当然知道这是老爸“恨铁不成钢”,可,谁愿意碰着面就“挨呲儿”?但是,坨坨的“命令”又不能不从, 还有,小少发现坨坨这几天有心事,她把自己“遣”出来有点故意,可,坨坨不跟他说,只跟她妹妹嘀嘀咕咕,别说,可娃的男人们现在都有“共识”,包括可晓,最好少惹可芽,那才是大尾巴的“最嫡系”。小少精,只要坨坨和她妹妹咋地了,是吵是闹是好,俱不做声,因为,都知道,这亲姐妹才叫真正没“隔夜仇”,你要为拍马屁最后到拍到马蹄子上了咧?这种傻事,小少绝不去做。所以,坨坨和她妹妹之间的事儿,小少从不插手。 于是,几不情愿哟,但又没办法,阎王只能抱着开落去国防大学了。 试想,磊磊英豪,俱是一水儿英挺军装,国防大学可是我军最高学府,里面出入的都是咱人民解放军最优秀的指战员,肩头星杠闪耀,威严飒爽! 猛的!开进一辆黑色兰博基尼,从车上下来一位———绝对孽障好不好!小少一袭德纳粹军装式贴身小西服,怀里却熟练抱着一个小娃娃,要命的是,他给小娃娃头上也戴着个类似纳粹军帽!不谈政治,只谈范儿!这帅气不羁的孽障亲昵的抱着如此漂亮的个奶娃娃————是刚正不阿的军人们看了都心头一动好不好————小少绝对男女通吃! “智齿,来,学个敬礼,等会儿看见你爷爷给他来这么一下,吓死他!” 竟然是个“咳!希特勒!” 就说开落在这阎王怀里是最疯的,咯咯咯直笑,小爪子做不到他的要求却也乱挥舞,疯死了! 这爷俩儿,正疯着悠闲地往楼上走,突然, “————忧喜同门兮,吉凶同域。一切祸种都有福分,一切福中都藏祸根,归根起来,忧喜吉凶,都是一窝里的东西,实在难以保证纯度。所以,智者达者从祸中看到福分的一面,或从福中看到祸根的一面,而不患得患失。————” 小少一下就停在了那间大教室的门口!! 这怎么听错的了?明明是他们家坨坨的声音!!顺着望过去———— 开落小爪子在他怀里再如何挥舞小少也顾不上了,正对着小少的阶梯大教室的幕墙大屏幕上可不就是咱家坨坨正在讲课的风姿!! 小少看得心潮澎湃啊,原来————原来,可娃身穿军装————如此销魂!! 127 确实销魂!! 可娃当时是怀着闹闹吧,明显看到腹部微凸,可还没那么大,但就因为还没那么大,于是一丁点儿不影响整个身条儿的柔怜感,反而丰满有致,相当“肉感”,很艳的“肉感”。 娇嚬眉际收敛,逸韵口中香。明明一娇娃却身着军装,带点腰身,那个情态更是要多认真有多认真,一颦一笑一蹙眉一展悟,口齿留香,她的每一句话,字音圆润标准,学术浓厚,在小少眼里那就是腿好腰好臀好脸蛋儿好头发好肉身,不上妆,远看近看都好! 小少留意当时可娃除腹部外分布匀称的脂肪和浑圆的曲线下,淹没军绿裤管下娃娃穿的是米色半高跟。小少擎笑,娃娃真是爱穿高跟,在新西兰,她怀饕餮二子肚子都那大了,出门依然要穿带点跟儿的鞋。小少爱他的女人穿高跟,很性感。 小少意态甚至慵懒全然欣赏地望着投影上他的女人———突然,阶梯教室里的满屋军装几乎都回过头看过来!因为————“哇哇,咯咯咯,”咱饕餮智齿竟然在小少怀里扑腾起来,小奶娃娃的笑声又娇又脆,那小胳膊腿儿就蹬啊划拉啊跳哇蹦哇,望着大屏幕咯咯哇哇直叫,涎水直流! 嘿嘿,看见他妈妈了撒,那小爪子就要往外扑腾好像要妈妈抱,小少笑死了,不慌不忙把儿子抱稳,真是就当那一屋子看过来的眼睛全是白目,转个身儿悠然抱着孩儿,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哄兴奋的小儿子,“妈妈,妈妈,好嘞,那是你妈妈,智齿诶,咱们回去就吃妈妈咪咪好不好————” 声音是只爷俩儿听见,可忒不正经好不好,坏小奶娃娃还那里跟着笑!其实,小少何尝不是真在立即“冒坏水儿”? 来之前,早给和暮庭办公室主任秦刚联系过,人家早在那儿恭候和家最重要的两宝贝儿驾到呢,只远远看见小少的身影,秦刚就跑了过去,搞得走廊上其他的人,包括别的首长的随行人员、秘书,以及工作人员全看过来,都纳闷儿呢,这谁啊,叫秦主任如此殷情?也可理解,国内,几人见过小少?和家这要命的小少“藏”得不晓得几深,就怕“放”出来“为祸天下”! 当然,俱是惊艳!为祸害,为祸害怀里的漂亮智齿———— “秦叔,我就不进去了,你把开落抱进去,和许说他等会儿来接,恩,你就帮我一个忙,给我搞两套军装来,一套我穿的,一套————诶,你先把开落抱进去,马上出来,我有事儿,” 秦刚那还不赶紧儿的!只是,有麻烦,咱开落认生撒,小少把他往秦刚怀里递时,这饕餮,两只小爪子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裳,大眼睛就望着他,一眼静净,也不哭,可就是不撒手! 和赞笑着去咬小家伙的小鼻子,奶娃娃又笑起来,小爪子就是不放! “算了,我送进去得了,完了,我们家开落要不认他爷爷可咋办!” 却是抱着孩子直接朝大会议室走去,无所无顾,直接进去! “诶,和赞!”秦刚叫都叫不赢,本想着就算是他抱进去也是先抱去贵宾室,再把首长不声不响“请”出来,哪象小少这样直接“闯”会议室?!! 上面的专家还在滔滔不绝哩,多少重量级领导,多少专家,多少工作人员————眼睁睁就看着一个绝顶漂亮的尤物抱着一个绝顶漂亮的小天使向里面最BOSS的首长走去!! 和暮庭也是一愣啊,不过,人那气魄涵养————不动声色,只是眉头微蹙看着小儿子走过来, “喏,您孙子,看他要不要您,” 小少把开落往他老子怀里就那么一递! 诶!血缘就是这么奇妙!开落同志松手了, 暮庭首长这时———咳!小儿子算什么!不争气的臭小子没规没矩无法无天,算什么!!————这是我孙子!我的乖孙子哦!真漂亮!真大气!看那眼底的沉静,那一览无余的静色————和暮庭激动地————首长哪会抱孩子,此时他虽坐着,可那动作僵硬的,生怕把怀里这宝贝儿中的宝贝儿给————咱开落蛮“大方”咧,就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移开目光,又看向屋顶那富丽堂皇的灯式,小孩子对亮晶晶的东西肯定都感兴趣————是的,他肯定不感兴趣这位抱着他的人,可,也没排斥没认生不是,————真是他和家的种! 小少轻轻揪了下智齿的鼻子,“小东西,算有良心,念本儿,”说着又几没大没小地拍了下他老子的肩头,“您老好好享受这孙子福咧,我是送来了,等会儿和许来接他,走了啊,” 真是拍拍屁股无事一身轻儿的又走了,小少是不管也管不着咧,他您儿这一下————掀起多大的“风动”哇! 这是和家的孙子?!!!这团肉呼呼的精灵物儿! 他爸爸是———和许?!!他妈妈,又是谁?!!! 咳,和家第三代“亮相”如此大牌震动,要知道,接着,多少人探秘的同时都在精密算计着:这要马上送什么礼上去才合适咧!和家长孙啊! 129 第二十一章 “快点,可芽快回来了,” “好好好,你别催撒,我还不是想给你弄干净点儿你也舒服些,” “就是你,本来————” 可娃咬着唇不说话了,其实心里烦死了,她也恨自己,咋就任着他鬼搞下去了?还是怪自己意志力不坚定————其实她这怪自己也是白怪,她那敏感的身子,特别孕后,稍稍一撩拨就是那个事儿,跟她那本就可怜的意志力没多大关系。当然,大尾巴此时心里急起来是因为,刚跟和赞这一搞,好像———那淫兽———本来好长好长时间都好了的,可娃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丢弃了那个可怕又莫名其妙的经历,但是!————咋下面这水儿这多?**完全象爆发了的!还有上面的乳汁,越涨越难受,和赞已经吸出不少了,却还有————这不是那淫兽在作怪是啥!! 可娃是啥都不知道,她就以为是和赞撩拨起她的性 欲,所以又勾起了那鸿蒙野兽。其实,和赞心里明白,一点儿也不着急,这还是丹丹滟的余威,其实,那东西也就正儿八经半年效果,到现在,哪还什么淫?就是因为生产后,女人本就敏感,有了这药效的残余,更激烈些罢了,而且,这种“激烈”可能还会延续一段儿日子,不会再主动发作,但,只要稍稍一撩拨,也许一个稍微激动的吻————呵呵,**娃有得受! 丹丹滟是个好东西啊! 这自从发现它竟然阴错阳差不仅护住了可晓的孩子,还让可娃一胎两成就,和赞阎王又重新认真“审视”了他这“独家秘方”,愈加重视,且,更投入精力去“悉心研究”!例如,是否在原有成分里再适当加入些保养成分,让可娃身体好,同时,性 欲好,主要是要保护好她的子 宫,调节好她的内分泌————啧啧啧,你说,也难怪这坨坨后来啊一直水灵灵的,甚至更胜,多少人捧着呵着豁着哄着保养出来的哇,特别是,身边还有个和小赞这样一门心思跟她往女人事儿上下功夫的“专业鬼”! 是的,坨坨现在都还不知道“丹丹滟”的事儿,而且,后来一直都是糊的!上次,小赞不正想“坦白交代”来着,细细来了撒,打断了也就打断了,一直没下文。细细可晓他们好像也了解些内情,可具体这和阎王下的啥方儿肯定也摸不清楚,但是,至于“下药”一事,细细可晓也不想跟可娃说了,免得一说还更“成全”了和家在可娃心目中的“好印象”,你想撒,哦,他家的“鬼打架药”竟然叫咱家这提心吊胆的乱恋之子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甚至,比他们家那小儿子还健康?开落可还生来就贫血咧,喜雪啥事儿没有!————这为他人“加分”的事儿,你想,细细可晓会去做?此次,看在喜雪的份儿上不拍死你们就算了,还“为他人作嫁衣裳”?咋想也没那个道理吧! 再加上,————这是说实话,和赞这东西坏透儿心,可他那药————后来,男人们心照不宣,丹丹滟确实是个好东西!可娃不知道也好,她那迷迷糊糊小纠结的样子,谁不爱?关键是,经过和赞悉心仔细一改进,丹丹滟名副其实成了一“神药”!不仅对可娃身体无碍,当然除了刺激性 欲(这点,也只除了稀里糊涂的朱可娃恨死了吧,她的哪个男人不爱死!)甚至还能保护她,关键是,“神奇”在生孩子方面————咳,你说,还有谁舍得去捅这层窗户纸?只咱大尾巴纳闷透了罢了:咋这淫兽还摆脱不了了咧!而且,她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对任何人提及的。当然,改进后的丹丹滟不会再自我无序发作,和赞想的多周到,这要再随时随地,晓得又“招来”多少“豺狼虎豹”?和许不就是个沉痛的例子! 咳,丹丹滟,朱可娃,————孽缠孽,缠孽缠哇! 好了,现下,咱可娃不就纠结着,看着和赞跟她不晓得几小心翼翼地擦身子,她觉得愈加难受,因为再擦下去————“算了算了,等会儿我自己洗一下,快出去,可芽要回来了,”象不耐烦的,其实有点慌慌张张的,可娃起身呼哩嘛啦就把睡衣套了上去,又在水龙头跟前把水扑在脸上,湿淋淋的抬起头看镜子里,脸还是那红,又埋下头去冲,“可娃,————” “不许过来!”可娃吼他,她自己却拉过毛巾好好擦着脸,镜子里,还在瞪他! 和赞也不跟她计较,笑哦,却是从他已经穿好的军装里掏出一盘碟,“喏,给你看,保证你喜死,” 可娃瞟一眼他手里的碟,继续擦脸,又搓了搓毛巾,不理他,鬼知道什么东西! 和赞悠闲的靠在洗手台旁,可娃还在搓毛巾,“是你以前在国防大上课的录像,你不看?” 可娃这才把头扭过来,挺疑惑,“你怎么弄到的,”把搓好的毛巾扭干又好好挂在毛巾杆儿上,甩了甩手,开门出去,和赞跟在后面也晃出来,“我去送开落的时候看见他们拿你的课做教材呢————” 却,刚一出去,可芽就抱着喜雪进来了,另一只手里还框着个袋子, 可芽看见和赞一身军装,皱了下眉头,也没搭理他,先把好像已经睡着了的喜雪放在她的小床里,然后低头一边查看袋子里什么东西的,向可娃走过去,“姐,这是刚才护士长给我的,说是,也是才有人送过来说要交给你的,什么东西啊———”走到可娃床边,姐妹俩儿都往那袋子里翻,是几盘光盘, 和赞警惕性高,眉头蹙起来,赶忙把袋子一把捞过去,“先别动!”象有毒一样! 他这突然一抢,本来可芽一毛,可是马上一想,他这也是对的,要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你先去看看,什么东西,要是———”可芽也慎重起来, “我知道。”和赞沉着脸拿着袋子出去了, 可娃眉头也蹙着,却是扭头一直看着小床里睡着了的喜雪, “姐,别担心,要不好的东西,他们会处理,” 好久,可娃点点头,又看向自己的妹妹,“那个小毛毛怎么样,” “人家已经回武汉了,姐,你想帮她可以有很多途径,不一定非要自己————” “你不懂,善事要自己做才能真正留福泽,” “啧,你这就是迷信,” “我就迷信,你别管,” 可芽几不耐烦地瞪着她姐,咳,这位祖宗,又开始犯不清白了! 130 小少军装外套脱了,衬衣袖子卷着,一手提着那袋子,一手拎着一索尼小本儿,嘴里还叼着烟,去了军总对面一小苍蝇馆子。如果,这真是一不要脸的讹诈碟子,小少觉得在越嘈杂的地方他害人的点子越冲! 微眯着眼磕了磕手里那烟,小少不紧不慢打开小本儿,碟准备放进去,突然对面一桌儿男男女女吃火锅,那个叽喳! 火锅的汤沸腾了,那些女人们也失去了往昔的笃定,纷纷脱掉外套之后,她们把脸扎进了火锅。那些花了钱的脸被蒸气笼罩着,眉毛、眼睛、鼻子渐渐模糊甚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脸盘子大的嘴。小少叹了口气,她们不是一张嘴在战斗,猪八戒、鲁智深在这一刻灵魂附了体咧。 小少是个爱玩儿的,这一刻喜剧效果叫他颇为惋惜,惋惜悍妇!为她们流逝的青春深深惋惜。 忆往昔,可能还是这些女人,还是这种火锅,甚至还是这家苍蝇馆子,景象可能大不相同。那时候,她们可能在饭桌前会相当矜持,她们的左腿可能架在右腿上面,也可能右腿架在左腿上面,也可能岔着腿,还可能双手抱膝,把膝盖顶在胸部。总之,透着悠闲和顽皮。 在火锅沸腾时,她们并不急于执箸,而是相当熟练地劝慰那些自以为勇猛的男人喝一杯,再喝一杯。当年,有很多不知深浅的少年没有倒在雄性对手的酒令下,却死于女人的教唆。男人们喝高后便会发骚,一起高吟“赵客缦胡樱,吴钩霜雪明”什么的下酒诗歌,或者说什么“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类的胡话。女人们在此时却变得异常美丽,一双双倾听状的眼睛好看得能迷死犀牛!在男人们呕吐,或者醉得开始耍流氓的时候,女人们便眉开眼笑,顺便还会说一句:傻逼。多么厚重的生活哇! 小少啧啧无聊摇头,注意力终于懒散回到手头一摊碟上,屏幕上一出来————小少精神真的一振哇! 可娃的青春更无敌!! 碟里,全是好东西,记载着可娃的成长经历,只要是可娃入伍以来能找到的影像资料,哪怕是一个镜头,都编辑在了一起,尤见此人多么用心! “兽和神大约都不会无聊。兽活命而已,只有纯粹的生存。神充实自足,具备完满的存在。兽人神三界,唯有夹在中间的人才会无聊,才可能有活得没意思的感觉和叹息。” 这是可娃在军校辩论赛上, “我实在跑不动了————” 这是可娃在操练时背着锅跨着碗的一副濒临灭绝的样子, “啊!今天是党的生日啊!———” 这是可娃初参加工作在二炮指挥学院党庆诗歌朗诵时的镜头,虽然只一晃而过———— 甚至———— “小宇,亲亲可娃撒!” 还有可娃结婚时的点点影像———这,小少直接跳过,非常不屑! 几张碟,厚重的人生影像哇,珍贵稀有! 小少本儿一合,眯着眼抽着烟,别看默默无声,心里,有数。 首先,人送这给可娃,是善意。先不说东西花心思可贵,就说下这血本儿,你说几难得收集哦,却是默默送过来,丝毫不张扬,一片痴心呐。 再,和赞虽想不明到底是谁,可是,确定肯定跟国防大学有关,哪儿那巧,上午他才要了可娃的上课碟,下午就有这东西送过来了?而且,明显部队印记深刻。 最后,小少蛮大度,决定这些碟交给可娃,虽然明知道肯定有隐情说不定还有麻烦,可,无疑这些很能讨可娃欢心,她喜欢的,就算“后患再无穷”,小少宠着惯着都先紧她开心! 一想,小少很快解决了这次“送碟”事件,东西一收,又晃回医院,却在楼下正好碰见去接开落回来的和许, 和许从车上下来,手里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儿子,看见和赞,当然,首先看到他一身军装,稍稍抬了抬眉, “哪儿搞来的这套,” 和赞潇洒地拍拍裤腿儿,“好玩儿,不过,我真准备去考军校了,”说这话儿,象开玩笑又象真的, 和许睨他一眼,抱着开落继续往里走,却是不紧不慢说, “要真考,就趁紧儿,国防大正好这段儿是招生的日子,要错过了,又是一年后,”说的,也象真又象假, 和赞瞪着他,“老子真想进去还用瞅时辰?” 和许笑,当然,他身后的和赞是没看到。也不做声了,抱着开落上去了。 这叫激将法,好容易他们家阎王想通要谋正出路了,可不得趁热打铁! 131 和家弟兄俩儿上楼这会儿,病房里可娃可芽姐俩儿还在嘀嘀咕咕呢, “姐,你非要去也成,可,就我们俩儿去,不能带那个和赞,” “恩,”可娃还真点头了,“我还想把家里事儿也处理一下,” 可芽本来看她姐点头了就不说什么了的,可她后面又添这么句,“家里还有什么事儿要处理?” 就见可娃几认真的哦,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去,盯着天花板,象个操碎心的,感叹,“咳,你们又不懂事,妈妈走这么多年了,还不叫她安生———” 可芽也不做声了,知道姐是说妈妈骨灰的事儿,可晓个混账要决裂咩去动妈妈的骨灰做什么!这点,可芽其实也不认同,可是,又是真恨尤代,这事儿,就不好说了。 摆明骨灰的事儿真伤着姐和爸爸了,那一小坛现在爸爸还留在身边,看着就难过,她姐知道这件事后,更是大哭一场,直骂可晓太不懂事了,可惜,可晓当时又不在这儿,难过的,痛骂的,都被可芽受着了,————可芽心里又何尝好过? 现在,姐说要去处理这件事儿,可芽更是觉得“义不容辞”,越发不做声了,全听她姐姐的。 其实,说真的,可娃这次想亲自回武汉一次,可芽虽嘴上说她又犯不清白了,其实,内心里,真过不得她姐啊。她姐真就那么一颗心,是全心全意扑在她的家人身上了! 且先不说才刚知晓的她有心要回去处理妈妈骨灰的事儿,就说她这几日牵挂的那个“小毛毛”———— “小毛毛”其实真没名字,只有个出生代号72,是个弃婴,说是一生下来发现先天性心脏病,就被遗弃在武汉的161医院了。这个可怜的女娃娃还和开落一样先天贫血,更糟糕的是,她也是RH。161那边这种血型稀缺,但还是出于人道,把这个小娃娃随其他几个病患转来了北京军区总医院,听说血是供应了,但心脏病的手术还是有风险,没有动刀子。其实,也不排除费用问题,毕竟,属于福利性质。 可娃咋晓得这件事儿了呢,那小女娃娃当时的暖箱就在他们家开落旁边,总会听到护士说吧,—————当然,这把话说开,也不是可娃有多善,社会上这种不幸的事情多了,她能关心多少?只是,恰好这小娃娃的遭遇触动了可娃的“心病”!:一开落先天贫血;二喜雪的血型也是稀有的RH! 就将心比心吧,就迷信一点儿吧,可娃总觉得自己要帮了这小毛毛,就是在给自己的开落和喜雪积德!你说,她是个几依赖“感觉”行事的人,这下定决心的事儿————谁拦得了?可娃不仅想担负起这孩子的手术费,还想亲自献点血给这孩子,————这绝不关乎什么矫情的“善心”,她真就是想积德给她的孩子们。 这事儿,她就只跟可芽商量来着,可芽也劝过她姐,担负手术费什么的都没问题,就说他们家今后担负起这孩子的生活费都成,只是她要亲自献血给孩子这————这完全没必要撒。可娃摇头,她说的也很直白,就一个心结。可芽也没法儿,随她吧。 和许和赞进来时,姐俩儿刚商量下地,许是妹妹也说通了,可娃心情很好,正抱着已经醒了的喜雪逗她玩,喜雪在她妈妈怀里笑的咯咯神, 不过弟弟还在睡觉呢, 和许把开落轻轻放进小床里,喜雪自看见她弟弟了,眼睛就一直望着,可娃就把她也放进小床里,刚才疯死的喜雪这时象晓得弟弟还在睡觉的,也安安静静的了,就睁着个大眼睛瞄来瞄去的,小肥手指头一动一动,但就是不吵她弟弟,好玩儿极了。 望着并排睡在一起的两个小娃娃,可娃心柔的都化了,你说,现在别说献血,就是要她半条命去,她也心甘情愿撒!可芽看着她姐这模样,也只能默默无奈叹气了,算了,遂了她“心结”吧! “可娃,这东西你肯定喜欢,”和赞坐她旁边把那装碟的袋子放她怀里, 可娃皱眉还是捞开那袋子看了看,“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和赞肯定不得“过分”去强调这东西的好,不管是谁,这“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儿,————咱和小爷做一次就“教训”够深刻咯! “风轻云淡”地,光碟这事儿就“掀”过去了,小少马上转移了话题, “可娃,我真决定去考国防大了,” 可娃抬起头望着他,倒笑起来,“真要吃苦的,我读了五年,虽然说也没有真正下过基层部队,可是,军训也很严格,” “恩,我知道,”小少低下头点了点头,好一会儿,确是真在下决心哇,再抬起头看向可娃时,那眼睛里,真的,没有戏言,很认真!“你能做到的,我也要去做,你想要达到的,我会去达到。” 哎哟喂! 这话儿,可不仅单单只震动了可娃的心咧, 一旁的和许————本看着和赞一进来把一包东西塞可娃怀里还在想那是什么呢,这一听弟弟这一说————和许那心情,多感慨啊! 真真一物降一物啊,才说他们家这天都不收的祸害阎王咋突然“发善心饶了一家人”要走正道了,原来————当然,也没什么好意外,能引导好小赞的也只有可娃了,这世上,这一疯还真只听这一傻的,且,只为这一傻,啥都能豁出去———— 当然,这一傻对这一疯————也有情有义, 所以,当听见可娃接着说,“那好,我陪你考,要考不上咱也不气馁,是的,人总要有这样一段经历,”—————和许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谁也没发现,他唇边弯开的笑,————为这一疯,这一傻————真的,这就是至亲———— 在场,也许也就可芽不以为然了吧,朱家人对和家人不冷不热也就这往后的基调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我姐高兴。当然,这和家一门都精,知道对朱家低眉顺眼是王道!咳,把后来的第一家庭“踩”成这样,————还是你朱门有狠呐!呵呵。 不过————和许为自己弟弟“开窍”很是欣慰的同时,也不是没有“顾虑”的,因为,这部队上的事儿,————咳,还牵扯着一家哦! 132 歌德说,人到中年还试图实现青年时代的希望和心愿,那一定是在欺骗自己。人一生中的每一个十年都有它自己的幸运、希望和渴求。朱可娃很信这句话,所以,心态好,所以,“脱下”军装,她不遗憾,所以,用自己这个“十年”的“幸运”来帮助和赞那个“十年”的“心愿”,也甘之若饴。 应该说朱可娃的心态越来越明朗了,基本上大事儿都解决了撒,坨坨“轻装上阵”助和家小少“上正道”,嘿嘿,惊夺人心!! 要知道和暮庭夫妇得知他们的小儿子要考国防大————首长当时就起身要来医院!也不管时机合不合适了,一定要见到朱可娃! 夫人也是劝呐,你现在去人家都没有准备,何况你这一去不晓得又惊动多少人————首长只扭头淡淡跟夫人说了一句:我是和赞的父亲,以一个父亲的心去感激人家,需要人家做什么准备,又何必惊动什么人? 夫人无语。 于是,只两辆红旗轿悄然驶出中南海。 “其实,我觉得包括英语,理工科一些知识类考试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的难点也许就在文史类,而他们的面试侧重文史类,我觉得你可以主动选取一个点来展现你的文史水平,也许,可以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此时,可娃的发扎了上去只拖下一个简洁的马尾,上身一件简单的T恤,下面一条宽松的运动绵阔脚裤,盘腿坐在床上,看上去干净清纯。正一丝不苟地跟和赞“传授经验”呢。 可不“传授经验”,她自己本就是军校教师,熟知军校招生一切流程,而且,可娃真掏出自己的“老本儿”了在指导他哩,你说,教的怎么会不在点儿? “恩,用一个点来辐射整个面儿,还能遮不少丑,”和赞此时也正儿八经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很认真在听。他笑着点点头,坨坨说的很有理也确实是“技巧”,面试,不是考察你的知识全面,面,看的是你的人,听的是你的素质、涵养、应对、能力。坨坨说“主动”,这个词很好,不管是做什么,“控制感”应该始终在自己手里。“只是,我确实在党史军史这方面————”和赞抬起手,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没事儿,你就把‘百团大战’这一段儿重点记忆一下吧,”坨坨却不慌不忙脱口而出,显然,她已经为他想好了这个“点”。 “百团大战?你怎么想到这段儿,” “‘百团大战’是抗日战争史上一个非常重大的事件,也一直是党史、军史和抗日战争史研究领域的热点和重点,而且,它有许多争议,比如结束时间、参战兵力、我党与国民党之间的关系,这些,一般军校都比较感兴趣,你主动提出,会是个很精彩的切入点。” 想想吧,一个平时看着软软糯糯的糊坨坨,这一刻———清晰的条例,眼神里的认真与自信,以及,甚至一种锐意的智慧———别慌,叫你和小少更惊艳的还在后面呢,别说你,你老爹都要心悦诚服! 不错,此时,首长已经在外面站停了脚听都听了一段儿时间了,和暮庭本身就是政工干部出身,所以,党史军史方面绝对权威,听到里面的可娃这么一说,也没忍住,人竟然直接走了进来, “那你能确定一下百团大战的结束时间吗,有人认为是1940年8月开始到10月结束,也有人认为是延长到1941年,你觉得呢,” 几个人突然进来,夫人在一旁尴尬着急又抱歉地样子,“诶,你打个招呼呀,”夫人还忙拉着,挺生气地埋怨那微笑着向她“提问”的人,————“爸!你怎么————”和赞更是恨不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肯定也没想到他老子会突然“驾临”撒,和小阎王还立即挺生气的去瞪他妈妈:怎么这个时候把老爷子放出来,要吓着可娃咋办!和妈妈一脸“委屈”,只能更朝自己家老爷子“撒气儿”,那拉着老爷子的手真用多大劲儿呀! 朱可娃同志当然被“吓”着了,首长出现,这———这太突然了撒!不过,你说这是朱可娃本性里的“三好学生乖乖性”条件反射也好,是几十年“应试教育”的毒害也罢,更甚,是十几年部队“纪律性”的“摧残”?这一刻,她到没乱阵脚! 出点儿洋相的就是,她几快个速度哦,从床上“飞快”地跳起来,鞋都没穿,然后!——真是标准“立正”! “报告首长,我认为百团大战的结束时间应该放在1941年,主要是因为百团大战有三个阶段:8月20日开始到9月10日,是百团大战第一阶段,中国共产党全面出击。9月20日到10月中旬,是百团大战第二个阶段。这个阶段八路军的主要任务是,除了继续破坏日军交通沿线以外,还要拔出日军深入到根据地里面的据点。1940年10月6日一直到1941年1月24日,一般把它看成百团大战第三个阶段。第三个阶段的任务是转攻为守。日本经过前一阶段,调剂援兵,恢复元气开始反扑,开始大规模扫荡。1940年的说法,是没有把日军反扑、反扫荡包括进来。1941年的说法,是把我军的进攻、日军的反扑作为一个战役。因此,作为一个整体,百团大战的结束时间应该是1941年。” “那你能记得百团大战的参战兵力?” 哇靠!还要问?!! “暮庭!!” “爸!!” 夫人和小赞都要抓狂了!!看把可娃折腾的!可怜孩子站得比那木头桩子都直!硬象个“小兵”报告“将军”,一个字儿都不敢错的样子! 咳,夫人和小赞都是一心一意去关心可娃了,难道,他们就没发现,他们家的首长接着问这第二个问题时那激动———— “报告首长,百团大战初时策划是打算用二三十个团,展开以后,各个根据地的军民踊跃参战,很快发现团规模的八路军是105个团,在战役设计的时候,实际情况和它策划的兵力的情况是有很大变化,但是回头看这段历史,105个团是确定的。按照当时的编制,105个团的人数可能也就二三十万人。” 乖乖我的可娃哦!你记得还真清楚! 这下,连夫人都惊叹地望着可娃了!别说首长了好不好,后面跟着的秦刚都赞赏点头。咱和阎王————哇靠!激动地一下就抱起他的坨坨哦,重重朝着那嫩脸蛋儿就亲了一口,“我的糊坨坨哦,你咋这牛呢!” 他这一抱一亲才是真把咱可娃吓着了好不好,“小赞!———”坨坨脸通红!却还不等她挣脱,阎王自己先把她放下来,不晓得几护着的就抱在身后,扭过头就冲他老子吼,“爸!你干嘛!来考可娃啊!” “就是,你把孩子吓着了!”夫人甚至都不顾场合地狠狠“拍”了下她家首长,秦刚明显识趣,早转身先出去了, “不是,我哪儿考她,————不过,这孩子真不错!” 首长欣喜啊,高兴啊,安慰哦,难得这有灵气个孩子跟自己的研究————自己两个儿子都是天才又怎样,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撒,你瞧人家这孩子一看就是受过很好的教育,回答的清清晰晰,有条有理,而且,关键是,非常正确!一个女孩子对军史———首长由衷感叹哇。 好了,首长这一赞————“藏”在和赞身后的朱可娃同志,那脸蛋儿彻底通红! 大尾巴同志脸皮儿薄儿是一回事儿,关键是,————也心虚! 咋了?咳,既然她“胸有成竹”把“百团大战”拿出来指导和赞肯定这段儿历史就是她记得最熟的撒,那怎么她对“百团大战”又搞这扎实呢?记得不,当年她在二炮指挥学院评职称时同样也要准备类似面试不是,还记得当年是谁“辅导”她的?————嘿嘿,对,时任二炮指挥学院副院长的艾珏是也!!没错儿,这“百团大战”,就是当年艾珏“传授”给可娃的,当时可娃那个“死记硬背”,艾珏“陪读”多长时间! 现在,好吧,可娃又当“师傅”要“传授”给和赞了,而且,你说老巧不巧!和赞这次报国防大的这一批招生面试是谁负责?就是艾珏!艾珏此次正好被国防大借调,从军事这方面协助招生工作! 好了,真是山不转水转,又转一堆儿了,不得不感叹,朱可娃身边这些男人们,真是————孽缘呐! 133 “这小肥肉还真难减下去,” 镜子前,可娃低着头捏自己腰身的小肥肉独自咕咕,和许拎着她一件格子衬衫双腿微分闲适的坐在床头矮柜上,瞄着她,微笑, “还是很肥,不能穿这裤子吧,” 可娃扭头瞟了眼那Dsquared牛仔裤,眉头皱地够沉重! 和许也扭头看了眼那裤子,笑着看向她,“穿,可以,” 可娃还象忧虑重重的走过来拿起裤子套了进去,和许把衬衫给她递过去,看见她穿上,———她低头扣扣子时,她的发披散了下来,可娃的发又长长了,这孩子,发尾部分天生有些蓬松卷儿,一披散下来,————很浪漫! “好看吗?” 浪漫的发丝里扬起一张水灵儿的容颜,当然,还是忧疑, 咳,哪个女人不爱美,朱可娃这从小被朱源娇宠小资上来的尤甚!其实,她这产后瘦身搞得很不错了,她的哪个男人不是品位圈儿里的翘楚,打扮保养自己的女人还会没谱? 和许站起身,拿过床上那件米黄夹克外套还有一顶渔夫帽,走过去跟她穿上、戴上, 和许真是一双巧手,跟她把头发随意轻轻抓梳了两下,帽檐往下扛了扛,双手一推把她在自己怀里转了个圈儿,“你自己看好不好看,” 个傻妞!帽檐把眼睛都遮住了,就见唇弯起来,“还行啊,” 那只行?这傻子完全小瞧和许的眼光好不好!这套是他跟她选的,即简洁又舒适,关键是把坨坨还穿出了帅气,更重要,一顶帽子给人硬朗帅酷感觉的同时,还非常有效的遮住了半边脸,加上两边下来蓬松的发,整体,人家只觉得是个美女,除了那张淡淡粉嫩的唇,什么都看不清楚。 宽脚牛仔裤很长,淹没了鞋面,只露出一支米色细高跟,按说坨坨这个时候最好不穿高跟鞋,可,没法儿,这孩子非要! 镜子里,一个帅气的傻妞还在左照照右照照,“咳,要是再瘦点儿就好了,———”和许没办法地点了下她的额头,“再瘦,不要健康了,”可娃笑,也没说话了,她也就这一说,健康当然重要! 当和许载着可娃到国防大学行政楼下,和赞一身朴素的装束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小赞今天真的很“朴质”,咳,这一“朴质”啊,————真真夺人心魂好不好!纯的要命!雪莲?璞玉?反正干净的仿佛不染一丝尘埃! 可娃下车后又不敢把帽檐掀开,就微仰着头打量他,连连点头,“恩,对,就这样,能给人留下好印象,————” 咳,你才说“留下好印象,”阎王就一把抱过他的坨坨重重在那唇上亲了一口!“保佑我吧,我的宝贝儿!” 可娃慌着忙推开他,幸亏这个时候在上课,又是行政楼,此时没有人经过,“和赞,你再这样,我现在就走,————” 咳!坨坨多够意思,陪考都来了,不就想让他考个好成绩! 和赞笑,也不哄她,松开她转身进去了,走的很踏实,且,闲庭信步,一个孩子走进这满是**的部队地界儿,却是一身书卷气,优雅、从容、自信! 可娃回头看车上的和许,和许微笑着朝她点点头,“上去吧,你来他心里才有底,我等会儿来接你们,” 可娃点点头,也进去了。身后,和许一直看着她进去上楼,身影看不见了,才启动离开。 许是打过招呼了的吧,知道这小爷有个来“陪考”的,可娃坐在外面,人家还客气地给她端来水,就是蛮奇怪,这女人始终帽子戴着也不抬头,就是,谁敢过问?心里好奇死,可看都不敢多看久!因为————咳,今天这场“面试”着实“诡异”! 安排“面试”的人牛,来“面试”的人更牛!通共知内情的人也就这多,范围缩减的不能再小。知道是谁了,惊的同时也稍稍觉得————无聊,你说,这等身份,想进哪儿不是岔的?当然,想深了,也不无聊,场面上的东西总要做足吧! 可娃是不知道,因为范围小,刚才客气给她倒水的都是位少将。为接待这两位,今天国防大行政楼六楼小会议室这半边都“紧张戒严”着,虽说,首长办公室那边的指示是“一视同仁”,可,你想想,做得到吗?更何况————这“面试官”里还有个也牛哄儿的祖宗!艾珏! 咳,这一首长的儿子面试另一首长的儿子————唱的哪儿出都是大戏好不好! 134 剑走偏锋! “最喜欢看什么电影,” “怎么看待‘暴力’,” “伊战最深刻的是什么,” 三星上校手里执笔,严格执法,淡淡提问, 对面,右腿压着左腿,一身纯粹,小少靠在椅背上唇边擎着笑,兵来将挡。 “要知道自己患了绝症,最爱看和死神下棋的《第七封印》或者《深海长眠》;要知道老婆出轨而奸夫强大到碾死我像碾死小强,就最爱看永远没有真相的《罗生门》或者《尤利西斯》,当然,其余任何时间,永远的最爱,4D版的《***》。” “康.洛伦茨在《论侵犯性》中说的明白,人的好斗天性跟性 欲或其他本能一样有其自身的释放机制,因为那会引来‘特殊的,极其强烈的快感’,所以,无罪。” “伊战最深刻的是美国大兵们的困惑:轰炸她们和射杀她们就没问题,但是操她们就不行?” 在座的几位国防大将军默不作声,心里谁不震惊:这是和暮庭的小儿子?!!答的这不同款儿? 有心人瞟了眼同样不得了的“提问官”的笔记本儿,发现上面几个鲜红的小叉———一身冷汗!:这是艾楠驰的小儿子?!!他问的也不同款撒! 两位小爷这是在斗什么法? 其实,都一本正经! 艾珏淡笑地抬起头, “中国史上最感兴趣哪段儿,” 将军们稍放下了颗心,终于问到正点儿上了, “百团大战,” 和赞不慌不忙, 将军们要放心擦汗了,答的也在点儿了, 却,突然,艾珏站起身,递给他一张纸,一支笔,“写写吧,就百团大战,” 将军们都要起身,这——这是面试!怎么变成笔试————但发现和家小少也没反对,竟然“听话”地拿起笔, 却见艾少看了看腕上手表,“给你一个小时,” 和赞提起笔已经开始写了,却,笑起来,“你一个小时‘出不出’得来?” 此话,其实,很下流! 将军们听不懂,艾少不跟他计较,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桌旁,微笑,“这是你唯一加分的项目了,对了,该好好谢谢她,百团大战她背的最熟了,绝对不会错儿,” 和赞看着笑容就沉下来! 他怎么知道可娃“百团大战”背的最熟?!刚才一进来看见主考官里竟然有他艾珏,小少就准备接招了,也一直调整着心态,时刻提醒自己,为了可娃,忍忍,好好考,不太过分了,可,小少那野性子,总要有些出挑儿的,不过,大致上,一直在“控制范围”内。 其实,艾珏问的虽不合常规,可,也确实不过分:“电影”考虑兴趣;“暴力”考虑性情;“伊战”考虑军事知识面,————小少的回答,也不过分,真性情,虽个性张扬,却,依然亮点突出,譬如,他最后一个回答,深层考虑,战争的性质昭然若是咧!很巧妙。 将军们看见艾少小本儿上的“红叉”,其实真是管中窥豹了,那只是艾少一个问题过后对自己提醒的一个记载,真实的————艾珏其实很欣赏和赞小爷咧! 当然,欣赏归欣赏,私心该当还是要当!明知道她就在外面,艾珏————实在忍不下来了哇!六年!整整六年!!即使,明知这样其实是“欺负”一个孩子,故意刁难他,可是!要知道咱艾珏六年磨一剑,虽说正气凌然,可,那骨子里————哪个又不是惯宠出来的霸王主儿! 欺负了也就欺负了!关键是和家小阎王这边被可娃“期望值”压着,生生还忍下来了!都不容易,都不容易哇! 小赞在里面,虽心浮气躁,但终究沉着气“认真答题”, 艾珏一人好像“不影响”他答题,出去了, 这一出去———看着坐在长椅上默默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她————一身军装,铮铮男儿啊,再也忍不住,泪水,涌了下来! 135 第一最好不想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当他低低哽咽念出这些,当他望着自己的眸子,一颗一颗的泪水尽情地往下落,———即使,突然被抱起紧紧拥进他怀里的娃娃,惊吓后———还是被深深震撼住了! “我———我以为————我以为再也————” 一个男人, 一个为你守了六年的男人, 当他在你的怀里哭的象个孩子,语无伦次, “我———我竟然——只会背这些诗————是不是——很没用———” “可娃,——可娃———我没想这样见着你的———我想对你笑———你还活着,活着————多好,多好————应该笑,该笑着————” 实在说不下去,一个大男人呐,如此哽咽地垂首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是何其苦,何其苦, 她就在自己怀里, 她,就在自己跟前啊, 六年————六年———— 六年的忍, 六年的孤, 六年的念啊——— 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忍不住! 就让我紧紧抱着,紧紧抱着,————这是我的命哇! 就像那宿命一执念:她没有死! 我能感觉到她, 我能在每个梦中见到她, 却, 惊怕, 张皇, 孤苦, 也许,我永远也触摸不到她了——— 却,这一刻,这样真实, 她就在我的怀里, 她的呼吸就在我的呼吸前, 她的泪水———— 娃娃咋能不哭! 此刻,他的痛感如此强烈!感同身受!————脆弱的娃娃,愧疚的娃娃,敏感的娃娃,心软的娃娃呐,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样的情境,就只知道感同身受的也跟着流泪, 她这一哗啦啦无助流泪的,算才把一时控制不住的男人唤醒了, 还是那个娇娃娃, 还是那个娇气娃娃啊, 艾珏额头顶着她的额头,轻轻耸着她, “你哭什么,” 可娃任他抱着,眼泪还在掉,也不做声,就是望着他,那双软软的眼睛喏,艾珏想,为她,哭瞎自己一双眼,哭死自己一条命,心甘情愿呐! 唇,贴了上去,却,只是贴着, 他的眼睛还望着她,她,望着他, “可娃,让我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胆小鬼!! 可娃这个时候耸了耸鼻子,哭着的泪眼开始往下瞄,明显,躲! 这次,艾珏得让她躲!! 艾同志竟然一把揪起她的小鼻子,就不松手,“你占去了我六年的青春,难道都不还的?!!” 对头!艾少哇,六年了,六年您的霸气才真正用对了地方!对此女人,跟她温柔就是纵着她! 咳,小艾同志捏着大尾巴的鼻子,重哇, 看她流泪, 看她又飙泪, 看她被自己揪着的鼻子,———— 不能松手! 看吧, 朱可娃是弹簧,你弱她就强,你强她就————忒弱! 大尾巴开始去扒的手,终于吭声了, “我,我————你家里人会怪我的,” “我家里人知道你所有事!”对,就是要这“狠”! “我,我有三个孩子了,” “将来也会有我的!”对,就是要这“赖”! “我,我会住在法国,” 看这傻坨坨哦, 艾珏抹着她的泪,捧住她的脸庞,额心顶着她的额心,就象,顶着他们今后共同的命运, “傻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在法国,我也可以去法国啊,” “可是你———”傻子啥都藏不住,她明显去瞄了眼他肩头赫赫然两杠三星! 艾珏鼻头摩挲着她被自己揪红的鼻头,“我可以调去使馆做武官呀,朱可娃,我爸爸都不要我这个儿子了,那天都直接送到你家叫你爸爸签收了,你还不要?”捧着脸庞的手重重捏了捏, 可娃任他捏着自己的脸庞,这时,也不吭声了,就望着他, 许久, “艾珏,” 却是只喃了声他的名字,又不做声了,就是望着他, 咳———— 你说,这样的个劫数, 咋不叫他疼, 咋不叫他疼上一辈子! 艾珏重重吻住他的劫数,又抱起她,————向旁边的一间空着的小会议走去———— 情浓的人儿们呐,是没看见,走廊这头的拐角处———— 艾磊双手插在裤子荷包里,低头默默的站在角落里, 眼通红,唇边,却一抹淡淡的笑容,安慰,也,心酸———— 也许, 有一种爱,就叫,成全。 136 成全,十二笔画,每一笔写下去,需要的是勇气、智慧、情深,“舍得”,以及自己对幸福的定义—— 艾磊想起多年前一位老教授,年少的他们经常都去他家里上课,家里有只皮色发亮的中型犬,特别通人性,每每像旁听生似的倚在教授脚畔,有一次教授抚摸着它,忽然对他说:“深情之人,不可养宠物。”那时候,艾磊抬起了头,还不明白自己是否深情。 现在,应该有答案了吧。 靠在墙边,艾磊从军裤荷包里掏出烟,点上。揉了揉眼,干涩的厉害,已经通红了吧,但,还是不要变成泪水了,既然已经决定,就不应该再有遗憾、有酸楚、有不舍———— 记得那天父亲着急跟他打来电话,语气如此担忧, “小磊,小珏见到了朱可娃!原来她没死———” 他匆匆撇下手头的一切工作就赶回了家,哦,不,那一刻,他更想去军区医院———他多想看看她———— 当他一进屋,看见父亲立即起身向他走过来,———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爸爸———好像苍老了许多———— “咳,该来的总要来,总要来哇,我就总想哇,这是不是就是他命中唯一的劫,躲不开,躲不开啊!” 父亲不住摇着头,一手无力地摆动着,眼睛里,盈盈泪光,———一个位高权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哇,这一刻,为了儿子,好像透支了所有的心意——— “爸,您别着急,———”这一刻,你叫他又如何心意, 命中唯一的劫,———何尝,自己,又不是——— 老父亲还在忧伤地摆着手,“咳,他情痴如此,真真叫我做父亲的看着不心疼啊,我知道,这六年来,他没有一天是快乐的,他,他这一天比一天出息,却———哪一次荣誉,不是在戳我的心?你看他现在———”父亲的泪还是掉了下来,他用手背过自己擦了擦,可是这个动作————看在艾磊眼里,多难受!多难受!“就只见到她一面啊,我儿子竟然跪在她跟前———”父亲不住摇着头,那眼泪———是擦得完的?———— “小磊啊,幸亏爸爸还有你,这小子痴进去了———也就由他了,由他了————难道,我还真忍心看着他这下半辈子不死不活的———小磊,幸亏爸爸还有你,还有你啊———” 小磊,幸亏爸爸还有你! 幸亏爸爸还有你!———— 世上还有比此刻这句话更叫艾磊———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爸爸,您的小珏痴了六年, 您的小珏为他此生唯一的劫痴了六年————您可知,您的大儿子付出的————一点不比他少———— 不忍心! 实在不忍心呐! 看着父亲抬起擦泪的手, 看着他鬓边的白发, 看着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那样信任,那样依赖,那唯一的寄托——— 艾磊慢慢低下了头,反握住他父亲的手更重,更重! 好半天,——— “爸爸,您别急,是的,您还有我,小珏他———他也不是您想象中的那么不懂事是吧,我想,如果您继续反对,他也会尊崇您的意思,只是,六年了,这每一天您也都看在眼里,您的小珏长大了,成熟了,可是,那颗痴情的心————没有变呐,与其叫他如此空空过一辈子,为什么就不能成全———” 成全! 成全———说出这两个字,艾磊的心————何其疼啊!却,再疼也要说出!说出了,就是决心,就要做到,就要真正的做到,“成全”———— “————成全他的心愿,爸爸,其实,成全了小珏,就是成全了您自己,难道,小珏的幸福不正是您的幸福,不正是我们这个家的幸福————” 是呀,我们这个家的幸福, 艾磊,再疼,你确实要清醒的看到,理智的认识到:每个家庭的“幸福观”是不同的,这和家庭的经历背景,家庭每个成员的个性,悉数相关。虽同为权贵,和家,和暮庭,与艾家,与我的父亲艾楠驰,那是两种环境下成就的两种个性,自然,也会是两种命运。和家,说白了,因为家源更国际化,他们家在思想上可能更开放,但是,艾家,军人世家,从父亲的祖辈开始,一门将军,这一代接一代下来,自然期许不同。 所以,各家有各家的命,各家有各家的运,“成全”各有不同,却,最终,“成全”的都是“合适”自家的幸福! 都知性格决定命运,此刻,艾磊即使再“深情痛心”,但,一个人骨子里的理性,还是叫他在撕心裂肺的同时看到了父亲的期许,家族的承载。也许,这也是一个真男子,也是真性情,男儿的大气有时不在“夺”,也在“舍”啊————虽然,这“舍”的有多艰辛,但,反而更显大气! 艰辛,要忍着疼,还要精心谋划,为自己的弟弟争得一席之地! 要让和家知道,艾家付出的不比他们家少,甚至,有恩于你家!(你们家的朱开落是谁救的?) 要让朱家知道,艾家有多大的诚意! 特别是要让她知道,六年的付出,———小珏六年没有离开过你,六年的守候———— 心该有多疼! 守候,付出———自己又哪一样少————可,再疼,也要挥刀斩断! 艾磊安排了这一切,登报,父亲的亲往————赌的就是他对她入骨的了解!她会愧,她会疚,她会心疼———— 当然,也有万万没有想到的,小珏那一刻竟然出现了, 其实,当时隐在走廊另一边的艾磊看见弟弟的突然出现,———作为大哥,心中是真实欣慰的, 终于,小珏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去争取,去证明———而不是,从前,“哥,你帮我把她调去北京”————虽然,小珏的出现是去阻止父亲,可是,相信,他不会再退让,再放手,再仅仅默默守候——— 看着小珏与她终于坦诚说开,艾磊一颗心,放下了, 她会很幸福的, 其实,默默为她做着些事,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看到那些光碟,会很开心吧———— 烟,已经快燃尽到手指, 想着,她看到光碟时会出现的笑容, 想着,也许,将后来,自己每次为她默默做些事时,她会出现的笑容, 艾磊松开了烟头, 放下了, 满足了, 幸福,有时,也要靠自己去定义。 137 人呐,第一个青春是上帝给的;第二个青春是靠自己努力的。 话说这边艾珏抱着他的命中劫数,心中那个软和哦,皮皮,肉肉,腻腻,还是那个娇娃娃,象豆腐。 恩,豆腐。可娃就像豆腐。除了其固有之洁、嫩、爽、滑之外,尤在于其原无形却可行诸百形,本无味却能吸纳百味这一“高妙绝技”。比如,清贫的豆腐总是被用来比附肥美却有些俗不可耐的肉,或者说,总是被赋予一种暧昧的肉感。其实,只要想一想方块豆腐的外形以及其颤巍巍的姿态———啧啧,就会相信被意淫乃是不可避免的。所谓“白如纯玉,细若凝脂”,所谓“滋味似鸡豚,鸡豚无此美”,不一而足。 想到此,艾珏突然凑近可娃的耳旁,“你就是块妖术豆腐!” 可娃愣愣地望着他,不晓得他怎么突然说这,不过糊哒哒了半天,“我是喜欢吃豆腐,” 咳,还是那个糊娃娃不是, 艾珏低低笑,抵住了她的额心,“我也喜欢吃你的豆腐,” 娃娃立即脸颊就染一层红哦,感觉他的手抚在自己的腹部上轻轻揉, 咳,糟糕的朱可娃,那脑袋瓜子跟一般人就是不同款儿,他刚才不说豆腐还好,这一说豆腐,她的立即反应是,我的小肚子现在也像豆腐,松松趴趴,多丑,一圈儿小肥肉——— “别摸!我长胖了!”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象个生气的孩子, 艾珏那心———唉,真只有他的可娃才能给他带来这样又甜又腻又紧的感觉! 艾珏把她腰一提,让她双腿环在自己腰间抱起了她,还真象掂量了掂量,“恩,是有点肥,” 你就看着可娃那忧愁哀怨的样子哦,几好玩喏,艾珏咬了口她的唇,舌尖探进去一点,喃喃着,“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咋样减掉这圈儿,恩,小‘豆腐’———” 可娃不动,艾珏当然也不动,抱着她又耸了耸,“我可是当了几年的特种兵,有秘诀哦,” 可娃皱眉,唇和他的唇就在一息间,却还一本正经地问,“会不会很累,” 个懒得抽筋的东西!小性儿暴露出来了吧,又想漂亮又不想付出! 艾珏却一挑眉,“只会有趣,而且效果明显,” 可娃想了想———最后竟然还是脸庞往后仰,“算了,我———” “嘿,个小懒东西——”所以说吧,六年了,三个孩子的妈了,她那懒得动的性儿,改得了?还是自己亲上去吧,这孩子,啥都叫人伺候惯了,等着她来“求”你亲你————艾珏勾着她的小舌头,吃着她的呼吸,感觉她扶着自己后颈的手越来越紧———还是那个妖精! 可,这里不是吃妖精的地方,来日方长,才和她摊开来说,艾珏更想吃她的心! 还是舍不得的啄一下黏一下揉一下,抱着她走到小会议室的另一头,脚潇洒地把门一踢,里面竟然有个小训练场。 走到高高的气垫上,艾珏把她放在上面坐着,竟然动手先脱掉了她的高跟鞋! 可娃一坐上去那个来回晃荡哟,坐都坐不稳,艾珏要松手,可娃直叫,“诶诶,你要干嘛————别动别动,要掉下去了!” “乖,我在旁边呢,你自己努力站起来,走到那边,我接住你,娃娃,这是他们海军训练的器械,你试试,走一趟,全身都在运动,你总不动,当然长胖———” 可娃死拉着他的手哇,“不,不,你别松手,———” 艾珏已经松手了, “可娃,你不相信我吗,你真的能行!试试,快,我的娃娃能不勇敢吗,———” 什么叫被逼上梁山哇!他说的再好听,可娃叫的再神哭鬼嚎,他就是不来帮你咋办!逼着哇,可娃只有自己真试着慢慢爬起来———— “对,慢一点儿,————可娃,对———小心!————对,稳住,就摸准它这个浮动的频率,对,顺着————可娃,真棒!————” 再看上面那娇娃娃————艾珏厉害啊!您这教当兵的一套儿放在“训练”自己家可娃身上————照样行得通哇! 这真不是艾珏无聊,无缘无故把他们家娃娃这样“整”一下,着实是———艾珏这六年来绝不仅仅只“琢磨”怎么当好“兵”,六年来,艾珏在他本就感兴趣的一个领域更有了建树:中医。 所以说,朱可娃这些男人们呐,个性张牙舞爪各个人中蛟龙的,兴趣儿还五花八门! 艾珏刚一抱起可娃,软酥如常的同时,也能感觉她的身子,———似乎气虚体寒。不着痕迹也摸了下她的脉搏,这是她静默时的情况,最后还想看看她运动后的情况,于是,才有这一出儿! 却真没想着,这傻妞,————你鼓励她啊,她还真摸着“窍门”,在那起伏真的很大的气垫上还越走越来劲儿,越走越兴奋! “啊,我终于过来了!” 当艾珏一把抱住跳下来的她,咱可娃满脸堆着那完全轻松兴奋的笑,脸蛋儿红扑扑的,折腾的还全身都是汗, 艾珏再次去摸她的脉搏——还好,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许是真累着了,可娃越加软绵的摊在他的身上,任他一只手在自己的腹部按揉,可娃突然仰起头望着他,眼睛里有欣喜,“你懂中医?” 艾珏一愣,继而一笑,“你怎么发现的,” 可娃的手覆上他按揉自己腹部的手,“你在按我的水分穴,这是有助于排除体内多余水分的,你按的很准,” “那我按这里呢,”他的手往肚脐一旁又一指的地方一按, 可娃摇头,“不知道,” “呵呵,我还真以为你也懂呢,”艾珏顶了下她的鼻头, 可娃也不隐瞒,蛮坦白地,“我信中医,可也不大懂,我知道水分穴还是因为想用中医减肥看书学会的,” 艾珏笑,“那好,再告诉你两个穴位,平时按揉它,也有好处————喏,这儿,这儿————”握着她的手没入她的腹间, 两个人紧紧挨着,他的手,她的手,都在她的衣服下,娃娃还一身大汗,他贴在她的耳旁轻喃着话儿,她有时候会轻笑,象很痒,有时候又会咬唇,象很舒服,她也会稍回头和他说话,声音很小,象在请教,非常信任,很诚心————娃娃在她哪个男人怀里都这样和搭,仿佛天生一对儿————“和搭”的挠心!“天生”的挠心! 这也是和小少眼见到这一幕的挠心处! 138 其实,和赞确也用足了这一个小时。 “百团大战”,真是小意思,他那记性,当时听可娃回答他老头儿那一道就记下了,哪儿还用得着像朱可娃那样“排山倒海”题海战术的背。这余下的时间咧———小少想了想,正面是可娃喜欢的,反面儿,就写点自己喜欢的吧。洋洋洒洒,又是一篇,交了卷,这才晃出来。 和赞其实懂事儿,既然艾家这个是跑不脱了的,可娃怜着他呢,总有这两人见面的时候,索性让道儿。小少其实还真恶毒的想着哩,他这火急火燎的,那子子孙孙,一个小时“出”得来?坨坨可是个忒需要前戏的。 阎王手背在身后不慌不忙晃到小会议室门前,这一层楼也就这个地儿能搞那事儿了。阎王还侧耳像贴着门往里听了听,———咋没动静? 又仔细听听,有动静,就是好像在蛮里头,和赞开了门进去,果然,那小会议室里还有个门儿呢, 走过去,再听, “对,慢一点儿,————可娃,对———小心!————对,稳住,就摸准它这个浮动的频率,对,顺着————可娃,真棒!————” 关键是,里面还夹杂着娃娃兴奋地惊呼! 这———这是“玩”什么呢!小少啧啧摇头,这当特种兵的就是“猛”啊,小少其实蛮想敲门喊声:诶!哥们儿,悠着点儿,我们家可娃才生过孩子! 小少几坏诺,他如果真这一喊,他知道艾珏肯定不会咋样,“吓”着会是谁?肯定是坨坨!看你疯的这高兴!小少可还不这哀怨的想。 可是, 用不着喊了,你才想张嘴,里面突然安静了,就听见娃娃重重的啜息声,像跑了一万五千米的,到,真听不见男的声音?真,这猛? 小少是即抵不住哀怨又确实好奇,门推开了,见到的却是————就是叫他忒挠心的那一幕! 挠啥心? 你说,要真是**裸的“肉搏战”被他“钉”住了,小少还觉得自己心理层面上占上风咧,坨坨是个多脸皮薄儿的,这要他抓个现行————小少觉得可以以此“磨”她老长时间!也划得来。 再,还是仗着坨坨脸皮薄儿,以小少对坨坨心理的透彻摸析,她被撞见了,绝对迁怒!而且,绝不会迁怒到撞见的人身上,那那羞怒撒谁身上了?嘿嘿,特种兵,您的子子孙孙可要憋好长时间咯! 看吧,小少悠悠闲闲在里面坐足一个小时“认认真真”答题,且,“大大方方”给你一个小时————他吃得了亏? 但是,千想万想,想不到人特种兵真也不是善茬儿!小少哇,你的坨坨以前招惹上的男人可各个都不是好鸟哇,而且,六年一晃,更是修炼到————不过,这样想吧,小少,这也是在帮您“提升功力”是不,呵呵。 这招儿真狠! 不肉搏照样豆腐吃个全儿,人也占了,心也占了! 小少看着那个气啊, 你看他们家坨坨在家里扒着那个门腔子狠,你叫她这个时候不能再穿高跟鞋,她不听,非要漂亮,可————怎么现在这听话? “高跟鞋要少穿,所有的气血都和足下有关,你既然信中医,就该遵医嘱吧,” “恩,我这段儿时间都不穿了,” 那个点头点得坚决,点得爽快! 小少恨死了!面儿上,还是“几乖”地牵起娃娃,也不作声, 当然,小少心里也在想,诶,“镇住”坨坨还真是各有绝招啊,老子且慢慢学,看以后谁才是坨坨的克星! “小赞———他应该没有问题吧,” 可娃还是记挂着这次来国防大的正经事儿的, 三人一边出来,很有意思,娃娃牵着“老实”的小赞,向他的考官关心询问,真象个家长。旁边她牵着的这倒霉孩子呢,一肚子坏水儿,却面儿上偏偏一片沉静,净如玉,静如水,天人儿般一标致孩子,真是想不说他好都不成! 这位考官呢, 人也天人儿般一精致尤物好不好,但笑不语,只公事公办扭开办公室的门儿,“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们的。”进去了。 可娃回头望向小赞,“你觉得考的怎么样,” 小赞一脸“幽怨”,就不回答她,拉着她下楼了。 考得怎么样? 呵呵,进去后的艾珏拿起和赞的“考卷”,————说实话,那眼里,绝对欣赏! “《献给最可爱的人》!(以下节选)————每当驾车行驶在北京的马路上,看到飞驰而过的白牌子军车,我都会感到由衷的幸福。军车是威武的,喇叭疯鸣,大灯狂闪,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令社会车辆折服;军车是勇敢的,左右迂回,横冲直撞,激情演绎极品飞车,令人安全感倍增;军车是不可战胜的,无论城管、警察,还是工商、环卫,都无权干涉解放军赶路。————我不是军事专家,不知道我国有多少机枪,有几个核弹,也不知道我军有多少将领,有多少士兵。但我目光如炬善于思考,北京马路上剽悍的军车告诉我: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一支颇有战术素养的军队,充满阳刚善打硬仗,绝非浪得虚名!————我为自己是这个国度里的纳税人而自豪,因为我亲眼看到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税款去向,看到了为人民保驾护航的军车。作为虔诚的纳税人,我还有个建议:我们的军车什么都好,就是不应该用白色的车牌,那样很容易让不法分子产生‘白色恐怖’、‘白匪’的遐想。不如改成红色吧,红色。” 这是小少反面自己喜欢的那一篇。 139 第二十二章 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和赞通过了考试,要正式参军了;朱源身体恢复很好,要出院了。于是,朱可娃下达“一号政令”:回法国之前,我和可芽要回一趟武汉,谁都不许跟!不过,可娃这次会做“工作”,老爹、二饕餮都交给和家了,“你们带他们先回法国,我和可芽直接从武汉走。”充分信任吧! 当然,也就和赞意见大点儿,咱都要进那新兵涯子受苦受难了,你也不心疼,让我“闭关”前最后跟着你黏糊黏糊,————要说可娃是护这小的,做了老长时间“工作”啊,后来也不知是吼了他几句啥儿,当然,也许了他几句啥儿,和赞同志不情不愿点头了。 后顾之忧解决,朱可娃一心一意想回老巢了心愿了。 面前,是她妈妈那一半骨灰的青瓷盅,可娃盘腿坐在床上忧伤的望着:听说,可晓那个小王八蛋当时把骨灰盅都摔破了,爸爸后来一点点攒起来,就算再过细,肯定还是有遗漏的点点吧,妈妈————就这样不完整了————可娃想着眼就酸,手撑着头几难过地望着那一小罐。 此时,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可芽扶着爸爸去做复建了,两个小家伙被和赞抱去了中南海,两个要回法国,一个要进军营,都是和暮庭的心头肉,只要瞅空儿,就想见这叁儿。所以,才会留出“这好的时间”叫她拿出妈妈的骨灰盅独自好好想想她妈妈。 其实,要不是因为回武汉可娃还有另外一件事儿,她肯定要把可晓也带上,让这个不懂事儿的东西亲手“还原”好妈妈,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她这次回去不还想着给那个小毛毛献血吗,要可晓跟着,肯定又是个不赞成,可晓肯定宁愿他帮她捐都不愿意她出手的,好容易把个可芽说顺了,又来个更难缠的可晓,咳,算了吧。————所以,跟可晓细细那边也通了气儿,说是要回武汉一趟,可也只是说帮可芽处理些事情,(多亏可芽帮着圆着),咳,算是那俩阎王也瞒过去了。 弟弟妹妹小,妈妈走的时候,他们都没多大印象,可是我印象深刻哇,妈妈那么完美,走时又是那好的年华,就算身后一掊土,也该是完美无缺的啊,怎么就叫她唯一的小儿子———可娃真是越想越难过,一下想着妈妈,一下想着自己谁也没照顾好,妈妈、爸爸、弟弟、妹妹,都没照顾好————又是要抹泪哇,却,独自忧伤正走不出来时,突然,一个不认识的护士在门口敲门,人挺急却好像有些瑟瑟缩缩的, “请问这是和赞的病房吗,找一下和赞,” 可娃揉了揉眼睛,愣了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是有和赞,可他现在不在这里,找他有事儿吗,” “哦,是这样,我是楼下急救室的,有个人说是他哥哥在楼下————” 这还得了!!!那个小护士的话都没听完,可娃的魂都要吓飞了!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抓住那个小护士,“是和许?!是和许吗?!!他怎么样了,他怎么———” 才刚想妈妈的伤心难过都没压下去哇,这一下又猛然听到和许!这下刺激大发了!———可娃那泪,是再也忍不住,“唰”地涌了出来! “不是,我也不清楚那人叫什么,就说叫我上来找和赞———诶,你等等!” 喊都喊不赢呐,看着可娃哭着慌得不得了的就朝电梯跑去,正好一个电梯还来了,她人一下进去,小护士后面喊着追都追不上! 小护士还不是很着急,你说,听我把话说完撒! 同时,小护士也很郁闷,楼下门口装修,刷那个红颜色的涂料,结果工人失手落下来一个油漆桶,正好下面走过一位老人,差点砸着了,还好一个男的反应快冲过来,推开了老人,自己却被砸着了腰。 那男的到没砸的怎么样,就是腰部有些磕破吧,再,就是身后都是红油漆,在一楼急诊室处理呢。男人说他弟弟在楼上这个高干病房,叫他下来一下,就派了她这个实习小护士去叫人。 高干科咧,全院最顶级的地界儿,平时真不是什么人能上来的,小护士肯定有点紧张,一时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这下好,这女的话都没听清楚就慌里慌张跑下去了,———小护士真的很愤懑,这什么事儿撒!他家要真是啥不得了的“高高干”,这下———越想越急,小护士也跑了下去!还不是想哭! 140 乖乖个贼哟!这不是要咱坨坨的“鲜血”命!那“铺天盖地”的红!———— 到处都是“红”! 医院里强烈的消毒水味儿压着都闻不着那腥味儿了,就是视觉上的“腥味”,直冲的可娃一颗心!——— “和许!!和许——”大尾巴哭得那个哭天抢地哦,也难怪她受不了这刺激好不好!和许整个人就像裹在“鲜血”里,特别是下身“浸”在里面,旁边医生护士们七手八脚在给他处理,那些沾了“血”的棉花球,纱布———大尾巴被吓的,又不敢过去,就站在门口哭!那魂儿,早八百年惊吓到九天千里外!! 医生护士们也是七手八脚有点慌好不好,关键是旁边有个副院长在一旁“催”撒,人家副院长还亲自上阵帮着不晓得几小心几过细的处理呢,咳,这位副院长也是出门出的“是时候”,正好一楼门口认出了当时被油漆桶砸着的是谁,这下慌的———这要把和少砸成啥样了————本真就只是腰磕碰了点儿,一下搞的那仗势就像人已经废了! 好吧,看把谁吓着了? 医院这边吓的不得了,也没啥,关键是,你把我们家大尾巴吓疯了撒! 本来趴在手术台上任他们帮忙处理的和许还在皱着眉头用掌上电脑发信息呢,这突然他们家朱可娃一冲进来—————人撑着就要起身哇!却,下面什么都没穿,油漆还没有清理干净,又极不方便,他们家可娃又哭得吓死人的就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可娃,我没事儿,你别———” 光说,没用!说过这傻子被吓的早没主意了,她听得进什么! 还是副院长同志灵光,赶紧放下手里清理的东西,疾步走到门口,不过,扶也不是,牵也不是,就两只手小心地端着,急忙安慰呐,“您别着急,别着急,他没事儿,就是腰磕着了,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其余那些红油漆我们也会马上弄干净———” “是的,可娃,这些都是红油漆,不是血,我就是被油漆桶磕着了,没大碍,不信,你过来看看,喏,是红油漆,” 还是和许抓着了重点,意识到“红色”刺激过大,手抹了下腰后赶忙伸给她看, 哎呦喂,我的那个吓傻了的大尾巴哦,她您儿这时还真只听得进和许说什么,红——红油漆? 眼泪还在流,抽噎地不晓得几厉害的,当然,还是终于迈出一步,“敢”挪近些了, “喏,真是红油漆,这里消毒水儿重,你闻不到油漆味儿,不信,你闻闻,”手伸过去,几殷切地望着她, 你说,她哭成那样,叫和许看着———真的恨不得把心掏给她啊!可还知道现在首先要安抚好她,别真把我的个宝贝儿吓成啥样了! 就见他们家大宝贝儿哭得眼睛也眯着鼻头也红通通的,还在小声抽泣着,手慢慢抬起来抓着他的手————真闻了闻啊!这一闻后———一手抓着他手的一下变成了两手都紧紧抓上,“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咳,又哭了———是吓狠了她撒,咱可娃啥时候“眼睁睁”见过这“血淋淋”的场面! 旁人们这时也都好识趣儿,都先出去了,留下个空间给这虽还不知底却绝对重量级的“病人”好来安抚他的宝贝儿, 和许确实也是腰受了点伤,才缝合了的又不能动弹,可还是硬撑着直起上半身,把他们家哭得他心都要化了的宝贝儿拥过来,就怕她哭啊,她一哭,这几辈子的心疼都给她占去了————什么都想给她,什么都为她,———— “快别哭了,咳,看你这样,我要真出什么事儿,也值了————”一边跟她抹泪啊,和许轻轻说, 大尾巴这听见了,一下拍开他的手,“真出事儿了你还蛮高兴是不是!真出事儿了,我————我————”“我”半天又没“我”出个什么,就是哭, 咳!这不是成着心叫他为她赴汤蹈火舍了这身命都,——都心甘情愿吗!! 和许突然拉过她的指头咬进嘴里! “我———一辈子都———” 咬得那个用劲儿啊! 就望着她,多认真的望着她,一句一字地说,却,———— 可娃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可哭着的人却也突然被震住了, 不是他咬着自己的手指有多疼, 不是他一字一句低低说出的话儿, 想想,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一片红里,他仰着头望着你,他咬着你的手指,他眼里的赤诚,的决心,的深情———— 咳,咱“良心”才被刺激点出来的大尾巴,———又要“缩”回去了, 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咧,渐渐意识过来自己可能“激动”过了,神魂回来了,再回头一看!真是油漆啊,那她刚才那哭得象————越想越不好意思,越想越不自在,娃娃被他咬着的手指就要抽出来, 和许看见她那个样子,知道这孩子想转儿了,真是又好玩儿又心疼的,不过,口咬松了点儿,但还是咬着,就是不放, “你松开,” 和许笑着望着她,就是不放,甚至,用舌尖还去挨了下她的指尖, 娃娃这下更不好意思了,手一用力,自己抽了出来,脸也红了,不晓得是想着自己刚才那激动样儿,还是指尖碰着他的舌尖——— 个傻娃娃,哭也叫人疼,她这样羞也不是不自在也不是地,也叫人疼,和许趴下来,脸贴在床上就那样柔柔地望着她, “我的腰真被砸着了,才缝了针的,你也不看看,” 呵呵,这时候,你说什么,她真做什么,就见大尾巴连忙跑后面去看他的腰, “是这儿吗,口子有点大啊,————”就听见可娃小声说着,口气里也是真心疼着,她的手想摸摸,可又怕自己手上没消毒挨着不干净, 和许几满足地趴着那儿想着他的娃娃心疼自己,却,突然听着娃娃“啊”小声惊呼了一声!扭头一看————见娃娃盯着他上面还有油漆都没清理干净的屁股,————眼睛都看直了! 和许回过头叹了口气,咳,被她看见了。 141 会纹一座小庙在屁股上,————说实话,即使现在见着可娃吃惊甚至感动的模样————和许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还是说实话,纹上去,真的是冲动。 原来在她耳朵边儿上也说过这个话题,但是,那时真没想会真纹,后来,也就是那天得知了开落,————和许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的心情!一冲动———真去纹了,不过,还是没想特意叫她知道。 其实,纹个东西,甚至纹在那地方到也没什么,叫和许无可奈何的是,是座庙,还是说实话,和家这俩神王都不信佛,甚至,耻佛。 无关信仰问题啊,就是原来发生过一件事儿,印象搞坏了。还是和赞,别看这东西在雪域高原“修行”了那长时间,可丝毫没揪过来点儿向佛的心,只学坏的去了。在杭州,这玩意儿认识了个和尚,法号海明。和赞跟这老头儿混的特别好,这个海明有时也挺实在,如果不做和尚,肯定特别招老太太喜欢。 有一天,海明去做一场法事,和赞跟着去凑热闹,中途无聊,故意逗他,说前段儿看过一本叫《何典》的书,里面有个和尚骇人听闻,叫“怕 穴”和尚。这话有挑衅的意思,和赞偷眼观察他的反应,老头儿不愠不怒,嘿嘿直笑:有意思,和尚都怕那玩意儿,啧,都怕那玩意儿。和阎王不依不饶,两眼逼视,问他见过那玩意儿没有,他避而不答,喃喃念叨“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装得跟真神似的。 和阎王继续诱供逼供哇,几番揪斗,和尚只得招了,说只在网上看过图片,但从没见过活的。这话耐人寻味,和赞斜眼问他:晚上有空吧,换套便装,我带你去见见活的。和尚不实在了,连称“罪过”,说自己是出家人,要持戒修行,不可自造罪业,还劝和小少也少去,那玩意儿固然诱惑,想通了跟脚后跟没啥区别,那活动貌似快活,其实跟抠鼻孔一个原理,云云。 小少哼哼,你们家的鼻孔能抠出孩子来?咳,坏心思生了根儿,小少哪是想到不做下得了地的主儿?晚上生拉硬拽硬把个老和尚搞到杭州当时最著名的声色场所“小柔乡”,好死不死咧,他妈就有那巧的事儿!当晚咱公安机关“扫黄打非”专项行动,硬把个“小柔乡”一锅端咯,小少跟老和尚都被拷进了局子里蹲着了。(所以说,小少那时才多大,这样的“英勇事迹”层出不穷,你说,和家受得了?还不早早送出国祸害资本主义人民去) 当时,还是和许出面准备把他们家费神孩子捞出来的,可一去,人家说,人早自己走了。找着和小赞时,小和同志神神叨叨那儿念叨什么: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萨。善哉善哉———好好儿的就不说人话! 和许当时踢他,诶,小子,怎么混出来的? 咱小爷儿悠哉悠哉睁开眼:海明“度”出来的! 细问才清楚,那老秃驴有板眼啊,气定神闲地跟他们那头儿说,你们局里马上发生变故,人事变动翻天覆地!诶,真应验了!上午说的,下午好像真文件就下来一气儿调整————晚上,和尚带着小少就出来了。 其实啊,哪有那巧?只不过那局长夫人是这海明的“长期粉丝”,局子里那点事儿早啪啪说遍了,老和尚可不一说一个准儿! 就这事儿,和许算看伤了佛门,想这就是21世纪的佛国净土,跟他妈菜市场有什么区别?继而就对佛事业了了那样了。 可是现在看起来,他们家朱可娃好像特信佛,恩,其实也不能光说信佛,她是啥都信,简单说,就是迷信。咳,没法儿,冲动纹了也就纹了,总不能真叫她在自己儿子小屁股上去纹一个吧,自己先纹上了,也算称了她的心,断了她再在咱儿子身上折腾的念头。 和许扭过头去看她,咳,这孩子激动哇,盯着那小庙看得眼睛都不眨,几感动几兴奋样儿, “可娃,” “恩,”你喊她,她吭一声,眼睛还盯着,这下,也不怕手没消毒了,上去摸啊, 纹得真精巧! “可娃,这次去武汉,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儿立即跟我打电话,———” 和许也是贼,趁着这傻子被庙吸引了,马上跟她打“预防针”! 这,可娃听见了,手还几喜欢地摸着那小庙,不过,眉头蹙起来,“能有什么事儿,就算有事儿,我也会自己处理,” 和许叹了口气,不看她了,任她还看那小庙喜不滋滋的, 过了一会儿,和许脸贴着那床又扭过头看她,声音蛮轻,“要是碰见周晓宇怎么办,” 诶,明显感觉她摸着那庙的手停住了,接着,手就要抽离, 和许没办法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过来,”象拉个闹别扭的孩子把她又拉过来,这次,腰再疼,也忍着坐了起来, “可娃,”捧着她忧郁的脸蛋儿,“即使,真碰着了,也不怕,相信我们,绝对处理得了!你就安安心心去办你自个儿的事儿,事儿完了,早点回法国,那里有咱们孩子是不是,余下的,————别管。再,真的是跟你说,真遇见事儿了,可芽能帮着处理了就处理了,如果稍微觉得一点儿不成了,———跟我打电话好不好,可娃,你要知道,我们真的很担心你,你要出一点事儿,我们———谁心里好过————” 真心实意,这是真心实意啊, 可娃被他搂着———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和许真是实在没办法地亲了亲她的额边呐,是啊,可娃是个有主见有自己想法的,但这宝贝蛋儿太招人好不好———和许算是见识了这小祖宗的“功力”,她不招人,人招她撒!你防不胜防哇! 142 咳,再防不住,你总要让她出门儿撒,朱可娃大事儿不敢管管不住,她自个儿那点儿小事儿有主意着呢,且,犟得很,你拦不住的。 终于要回武汉了,临行时,又是犟了半天,才拦住他们送自己。这低调着呢,和许也觉得就让她姐妹俩坐日常航班回去也好,可,到底想送到机场啊,可娃不干!说大人孩子一大堆那儿送别,她又过不得,就在医院道别了。 还是舍不得她一对饕餮及她老头儿,交代了老半天,小赞也磨磨唧唧,“你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了!”在坨坨跟前就是个舍不得,可娃望着他,“你要才进新兵营没两天就扛不住了,那才笑话死人呢,一定要坚持住啊,”小赞瞪她,那个心里堵:老子没扛不住的时候!除了———特想你,咋办———— 坨坨还是走了,和许到底不放心,跟可芽说,在武汉给她们留了辆车,一下飞机就有人给送来了,可芽不以为然,我们家武汉有车,和许也不计较,耐心地说,那车是挂O牌照,走哪儿也方便。可芽不做声了,心想,也好,挂O的摆明都是特权车,武汉这地方,这牌牌确有“无冕之王”之威力,没看那武广跟前那紧张的车位前停的全是“鄂O”。 果然,武汉这边一下飞机就有人等着呢,车钥匙奉上。是辆黑色奥迪S5。 到底挂O就是不一样,这不,马上派上用场。 可娃可芽当天上午到的武汉,下午就驱车上扁担山,第一等大事儿,先叫妈妈安息! 却,来的这不是时候还是咋了,进扁担山一条路堵的是人神共愤!去你妈的,咱可芽也仗着挂O咯,岔道哦,嘿!真好使!到一路硬没个交警敢吱声的!可,到了扁担山,还堵,且,你下车看看,前前后后全一水儿好车,要不,就是摆明政府车,跟他们一样挂O,甚至,公检法的!咳,谁也甭横得过谁,挤得乱七八糟! “怎么了?”可娃手里抱着妈妈的那一半骨灰盅,皱着眉头问才下车“侦查”过的可芽, 可芽拿起水喝了口,蛮躁的样子,“咱们今天来的是时候也不是时候,这扁担山现在成豪华地儿了,多了,一般人还埋不进来了,听说他们在里面修了个更好的风水地儿,这些当官儿有钱儿的都是来迁坟的,好像用地还蛮紧张,———姐,要不趁这个时候,把妈妈的坟也迁迁,正好也修缮一下,” 这自然也是好事儿,妈妈的墓是好几十年前了,可娃怎么不想叫自己的妈妈安息的好些?可,可芽也说了,用地紧张,不用想,这里排队的都这多,肯定里面不少手里早就拽紧了各种批条啥的,她们才来—————可娃一想,又算了,咱也不赶这个风头了,今天主要来是要妈妈“完整”,可娃可芽也打算把妈妈的墓好好打扫打扫,妈妈那样清雅的人,也许也不好那荣华劲儿————一想,可娃也就释怀了,转向自己妹妹, “可芽,你再下去问问,我们不是来迁墓的,能不能先进去,免得这紧等着也不是事儿,” “恩,”可芽又下去了, 可,过不了一会儿,就见可芽匆匆上了车,挺高兴样儿,“走,姐,进去了,” 可娃以为不涉及迁墓确实放行快些,也放下心,微笑起来,“咋啦,是不迁墓就快些吧,咱们早该去问问———” 可芽启动了车,奇怪的是,可娃竟然看见有几个墓地的工作人员跑出来还帮着他们疏导拦着他们的车,让他们先行!要说,挂O吧,这旁边的都是挂O的呀,谁还真比谁大牌? 咳,真还谁比谁大牌!! 可芽说她只进去跟那管理处的说明他们是来扫“佟锦”的墓,人家立即起身,客气的不得了,让他们赶紧进来, “哦,对了,佟女士的墓已经迁至西园了,您们从这边上去,”疏导的人几客气的最后跟他们说, 这下,可娃可芽都愣住了! 妈妈的墓迁了?!谁迁的! 143 上去一看! 算是把可娃可芽都惊到了! 傻子都看得出这绝对是整个墓园最好的位置!背朝山,面临水,开阔大气!而且,整个墓设计的毫不似那样荣华庸俗,反而简洁清雅。最震撼人心的是,旁种满了虞美人! 绽放后的虞美人姿态葱秀,袅袅娉娉,一片———真的是一大片!本娇媚楚楚、灵气动人的花蕊这样连成一片,实在又有种说不出的悲壮,很是震艳! 想到虞美人的寓意,白色的,象征安慰、慰问;粉红色的,代表极大的奢侈、顺从;而在古代,则因为那段家喻户晓的“霸王别姬”刻骨预示了生离死别、悲歌———— 如此成海的绝艳———要说不在见者眼里掀起波澜,那绝对是假的,———再看那刻有“佟锦 墓”主墓碑旁,还有一块落地玉石墓碑,上面什么也没明写,就是娟秀苍凉地刻有一段文字:薄衾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这,——— 还想不到是谁吗?还想不到就—— “是我辜负了他,——是我对不起他———” 望着可娃就涌下了泪,喃喃着,那悲伤,那愧疚,那深埋着的,却现如今**裸地被翻将出来不得不去面对的———于心不安呐! 这是她的个心结! 一日别看她好,一日不彻底解决,将终生纠缠着她的心结!朱可娃到底不是枕着人家痛苦一生能安眠的无心之人,她确实辜负了那一家,那一家,相当于曾经是她的第二个家——— 望着姐姐那样难过无助的流泪,可芽这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当一看到这一幕,怎么想不到是谁做了这一切?周晓宇!咬在嘴里都嫌恶的周晓宇! 可是,他再烦,他再叫人恶,可芽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确实成了她姐姐心中唯一的一个大疙瘩了!不解,她姐终身得不到解脱,是不翻出来,这要稍有些迹象一撩拨,————那有可能就会成为她姐一永远除不了的病根儿,绵延不尽的苦痛自伤!姐生活不好的,姐永远就在她对周家,对周晓宇的愧疚、辜负里消沉着,惊怕着,忧伤着,———她永远不能真正无负无担地去过日子——— 这一想,可芽更恨周晓宇! 他怎么不娶?! 他不是狂蜂浪蝶,前仆后继,左右逢源,照样做到天衣无缝,心安理得吗?!! 他曾经那样对待我姐,把我们自己家人捧着都怕碎了的宝贝如此————糟蹋————我姐受了多少委屈?多少委屈! 我姐她曾经独自流泪的时候,他在哪里?! 我姐她明明听着他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忍着受着难过着的时候———他在哪里?!!! 现在这样———现在他来这样——— 可芽越想越气,看着她姐流下的泪,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气!! “姐!哭什么!他这是做给谁看!!他就是故意要你这样!要你心疼!要你难受!你哭什么!哭了就是称了他的心!” “我都已经‘死’了,你说他做给谁看,呜———我是‘死’了的人呐———” 咳,可芽也是没办法,她姐这样一句话给你“塞”回来,———她就是想不转!想不转好不好!好了伤疤忘了痛!她姐有时候就是个“自虐”性子:她自己受过的罪吃过的苦她不记着,她就记人家对她的好,就算那人是抽了她一鞭子再丢给她一个包子,她只记包子,鞭子,全忘了———— 可芽几过不得哦,几过不得哦,这本身就是妈妈的墓前,姐姐又被人“欺负”地委屈地哭成这样———— “姐,别哭了,真不是你的错儿,真不是你的错儿,你跟他们家过不到一块儿去的,————就算不出后来那些事儿,他们家也不珍惜你,你让我们看得过去,怎么看得过去呀————姐,别哭了,妈妈看着呢,你想叫她也为你难过————” 说着说着,可芽也流下泪,抱着她姐直安慰,咳,晓得这也是没用,她姐是个心重的人,面上没心没肺,自己总有一套“安慰系统”,可,骨子里,她独自一人时———什么都一个人受着哇——— 许是听见了“妈妈”,许久———可娃抹了抹泪,看见妹妹也哭成这样,再看到妈妈的墓,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不懂事儿,这来最重要的事儿是干啥?怎么样自己的一些事儿也不能当着妈妈的面儿这样哭哭啼啼,自己是这个家的支柱———咳,朱可娃对家的责任心和使命感真的很重。 赶紧又重重地抹了下自己的泪,又拍了拍自己的妹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都忘了————可芽,你还是去把管理处的人找来问问,妈妈的墓怎么打开,我们也好把骨灰还原,” 可芽也一手擦着泪点头应声,下去了, 此时,可娃一人立在这座墓前,泪已经擦干,心,却依然是苦的,为妈妈,也为自己,看着这一大一小墓碑,心绪,何其悲凉凄伤———但,还是够坚强的,没有再哭了。 一会儿,可芽和一个管理处的好像还是个头儿,一起上来了,人家相当客气, “————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们都会尽力去办,这座墓我们真的很用心在管理,我们知道这些虞美人都是从比利时进口的,每日都会有专人来整理,墓的清洁您们也绝对放心———”很殷情!人家可能把他们当成这家人来“验收”的了,一再“说明”,当然,这座墓明显耗费不菲,对方这样谨慎也说得过去。 “谢谢您,哦,您好,我是墓主人的小女儿,”可芽客气的过去跟人家握手, 对方一听这身份,更不得了,可娃此时站地远一点儿,又因为带着帽子墨镜,对方以为是个陪同的,也就只对可芽非常“关注”,想要更加“详细”的介绍墓的情况了,可芽还是礼貌听了会儿,然后,很巧妙地岔开话题, “我妈妈的墓在这迁坟前被打开过一次吧,哦,那是我弟弟,因为有些事儿想取出墓里面一些东西,现在我们想还回去,您能否帮忙把墓再给我们打开———哦,这是我们的一些证明文件————” 可芽拿出当年最早办理她妈妈墓的一些材料,却,那位处长没接,而是疑惑地望着她们, “那是不是你们搞错了,这个墓在移过来之前一直没被打开过啊,” “怎么会———佟锦,这是我妈妈,喏,就算这墓移过来了,可这主石碑也没换,还是当年我们家自己选的石材———” “那不可能,不可能被打开过,因为这个墓是我们建这片新园区最重要的一个项目,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位墓主人的情况,它要动开过,我们之前肯定有记录,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没有打开过的任何记录,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这下,可娃可芽也搞糊涂了,没打开过?那可晓哪来的骨灰!要不,真是她们认错墓了?也不可能啊,这明明就是当年他们家自己为妈妈选的墓碑,上面的字儿都没变———— 可芽还是谢过了人家,走过去,她姐朝她做了个电话的手势,可芽立即明了,马上打电话给可晓了, “朱可晓,你那妈妈的骨灰到底怎么回事?!” 那头儿,可芽突然这劈头盖脸一下,可晓还不是愣了下,“什么妈妈的骨灰————哦!你和姐现在跑去武汉就是为那事儿?!!”咳,多精怪的人呐,一下不就意识过来咯! 这下,可晓开会的人从椅子上都跳起来了哇! 气死了! 气死了! 可把咱朱可晓气死了!! 谁不相信自己,自己的亲姐姐们也不相信自己了?!!他是荒唐,可,荒唐还是有个谱儿好不好!真拿他妈妈的骨灰去灭那小贱人的气焰呐?那贱人不值!! 好,唬了一圈儿人,————想着自己姐姐们该信任自己,————特别是可娃!她也不相信我!! 可晓气死,怄死,委屈死咯, 呵呵,这次,可不冤枉死咱可晓了! 144 朱可娃个娇娇货儿哦,她冤枉了她弟弟,还不敢直面可晓了! “你要姐接电话,”可晓在这边领带一扯,一手叉在腰间一手捏着电话来回走,真怄! 可芽瞟了眼她姐,她姐一直怏怏望着妈妈的墓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晓,姐也知道她冤枉你了,回去你再跟她说,现在———她心情不好,” “那我现在也飞去武汉!”说着,可晓就要挂线,“可晓!可晓!”可芽慌了,这哪儿能叫他这时候过来?你看她姐撒,明显“自虐”上了,可晓一来肯定反对他姐捐血那事儿,可不叫他姐更平添一“愁”,搅合来搅合去还是苦了她姐,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晓这时候还是别来凑热闹好! “朱可晓,你就这霸道了?真当姐是你一个人的了?我在这儿陪着姐怎么了,还非要你过来?你就让我们姐俩儿单独呆会儿咋了,我跟你说,朱可晓,你敢过来,你这次要过来了,————还有!也别想叫唐细细来搅合!要是你们这次非要跟我犟着来,好,朱可晓,咱们这往后——没完!” 咳,说过吧,这朱家三个——啧啧,谁安生得了谁? 可晓那边一听,真是———再气又咋样!天不怕地不怕,他们家朱可芽的话儿还是要“怕”一下的,谁叫在他姐跟前,可芽的分量可丝毫不差自己,这祖宗要闹起来了,真还没谁压得下去! 可晓就那边捏着电话也不作声,气呼呼的, 好了,可芽到底是二姐,打一下还不得摸一下, “好了好了,我们不马上就回去了的,你就不能叫我在姐身上做回主儿?姐现在看见妈妈的墓,心里,难过着呢,你就让她静会儿————”说着说着,语气也伤感起来, 就听见,这边,许久,可晓叹了口气, “好——吧,好好照顾她,叫她心放宽慰点儿,你们也要小心,如果真碰上周家那边儿,————也不急,咱处理得了,关键是,别让姐太伤心,————” “恩,知道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姐的。” 电话挂了。可这电话一放啊,可晓怎么就觉得————这不安心咧?可,又没法儿,可芽在姐身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嘿嘿,这是咱可晓事后想回来,真是要去撞墙!“你能不能叫我在姐身上做回主儿?”好,你要她做主啊!她您儿这次做回主才叫惊天动地怄死一圈人咧!!原来啊,这朱家老二才是最“雷霆”的一位,人不动则已,一动,绝对惊人,骇人,把你们一圈儿老少爷们整得人仰马翻! 解决完可晓,可芽走回她姐这边,可娃这时燃起香给她妈妈磕了三个头,又点燃一炷交给可芽,可芽也给妈妈磕了三个头,然后,可娃又点了一炷,还磕了三个,这是代她弟弟的。又站了会儿,两人下山了。 回去的路上,可娃说顺便去南京路那老宅子看看吧,说拆六七年了还没拆,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车一路开到了南京路。 这说起来姐俩儿都有六年没来这儿了吧,可这一看!————今天叫人吃惊的事儿还真不少! 这哪里象要拆的样子撒,反而修更好了!门前的路面也拓宽了,一眼望去,家那宅子好像还———粉修过?!!清代的老建筑了,现在倒象整饰过一番成了文物了! 当然,他们家隔壁那些老宅子好像也都修整过,不过,没他家这么气派罢了, 可娃自然不能下车,就隔着外面看不见里面的车窗往外看,一脸疑惑,可芽下车了,愣愣扶着打开的车门看他们家此时看真有些“恢弘”的老宅子————这一倒持,真还有些老爷子常念叨的“旧时繁华”样儿啊———— “可芽?————是可芽吗?————” 突然走过来一个蛮富态的老太太喊她, 可芽望过去,“您儿好,您是———”可芽用武汉话跟她打招呼,一时没想起这位老太太是谁, “不记得了,我是你们家隔壁的张婆婆撒,你小学还和我外孙子是一个班的咧,” “哦哦,张婆婆,张婆婆,您儿身体还好撒,” “好好,哎呀,你家里六七年都没有人住了,” “恩,我弟弟在法国,所以把我爸爸也接过去了,” “唉,我们都听说了可娃的事儿,可惜了,这好个丫头————” 老婆婆叹息,可芽也没做声, 老婆婆看人姑娘这样,估计也不想挑起别人家的伤心事,马上转移了话题, “咳,我们这街里街坊还要谢谢你家呢,要不是你姐姐的婆家,我们这里早八年拆不见了,哪还这越修越好,” “我姐婆家?——”可芽其实心里是一恶,可老婆婆会错了意, “唉,可能你们家去法国跟他们家没联系了是吧,咳,你姐姐婆婆家里对你姐姐真长情啊,你那个姐夫为这个宅子操了几多心喏,你姐夫屋里来头不小哇,当时我们这一块儿是被市政府列为商圈发展,这一片的老房子都要扒掉,听说是你姐姐的婆婆亲自去要的条子,硬把这一片发展规划改成了‘文物保护区’,那我们这些老住户享受的待遇都不一样了,真是要谢谢你屋里亲家,你姐夫也真是好,你家这老宅子翻修的时候,他天天在这里呆着看着,我们这周围哪个家里要修一下,他也帮忙,蛮热心,他对你姐姐肯定放不下吧————” 咳,太婆就是“岔”,一口一个“你姐夫”,听的那个可芽———烦死了,关键是,婆婆这话绝对一字不差也都“流”进了她姐姐耳朵里撒,这要她姐不是更———— “呵呵,谢谢婆婆,还帮我屋里把房子看一下,恩,也不跟您儿多聊了,我还有点事,————” 可芽客气的就要道别,婆婆这时却连忙拉住了她的手,“等一下等一下,这是好不容易碰到了,明天正好是我孙子结婚,就在前面的太子轩,一定要过来吃酒啊,阳阳!快把你哥哥那个请帖拿一张过来!” 咳,婆婆几盛情喏,非要塞张请帖给她才松了手, 可芽拿着这张请帖上了车,抖了抖这“红色炸弹”,“姐,这人情————” “肯定要送呢,张婆婆跟我们家是老邻居了,不知道无所谓,现在都碰见了————明天我去捐完血了,就顺道去吃酒的地方,你把礼金送进去就完了,” 说完,可娃又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明显那眼睛都是红的,肯定是听了张婆婆刚才那话————可芽咬唇,实在没法儿,最后,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开车走了。 145 “姐,——” 可芽拿着车钥匙从房里出来叫她姐准备出门了,已经跟161医院那边联系好,今天她姐过去为那个小毛毛捐血,也算了她一个心结。只是,显然,现在她姐的心结郁积的已然不仅于此,是根儿上的,更严重! 可芽看着她姐默默地站在窗边,望着窗外,脸庞———那样一个灵气的人儿,仿佛眼见着就在忧伤里枯萎枯萎———可芽何尝不知,以前她姐姐没听见那边一点儿信,还能自欺欺人淡化自己的孽,现在,什么都摊在眼前,———武汉是她的家,她在这里生这里长,一点一滴,都刻在骨子里呢,不管好的,坏的,那都仿佛是她本命里的一部分,现在乡愁又纠结着这样深重的愧疚与自责———怎么能叫她本就敏感纤弱的姐姐不苦,不伤? 可芽是真心疼啊!突然一股劲儿上来———只要能叫我姐放开心,让我怎么样都成!!! 那边,可娃听见妹妹喊她,赶紧抹了抹眼睛,转过身,还努力露出一抹微笑,“可以走了吗,” “姐,——”可芽跟在她身后出门,开口想说点什么,还是想宽慰她,想开解她,可是,却又如此无能为力之感,这是叫可芽最难受的,想开解却又明明知道如何开解都无用,————但,还是冲出了口,“姐,如果没有后面这一串变故,难道你还会一直都留在周晓宇身边?!” 看见她姐站在那里,手还放在门把上, 看见她姐茫茫地望着外面, 看见她姐———默默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可芽望见她姐姐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眼里含着泪,晶莹剔透,却是唇边弯着一抹微笑,那样惹人怜,却又同时,那样清醒、执著、冷静, “可芽,我不是个多有勇气多有追求的人,只想过好平平淡淡的日子,有家,有亲人,有自己喜欢的职业,甚至,自己喜欢的书,喜欢的电影,———归宿,是一个人的事,我也没想把它寄托在一个人或一段婚姻上,那太沉重了,人生旅途中的最后一片栖息地,也是回首的一座高楼,望断高楼,这匆匆一生,我做了什么,多少欢喜,多少惆怅,多少懊悔————显然,这一生,我做错了许多————” 她姐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头走了,望着她姐一边抹泪一边前行的孤寂背影,可芽突然觉得,其实是他们都错了! 多少宠,多少爱,多少怜,原来————都不是她姐想要的!一段平静的人生,一程无波的旅程,这才是朱可娃最渴求的“高楼”,现在,上面已然斑痕累累———— 再没有说话,可芽接下来一直默默地陪着她姐尽她所想, 看着一只针头扎入她的血管,鲜血顺着胶管倒流,她姐姐脸庞那欣慰的宁静, 看着玻璃相隔,里面是小娃娃恬静的睡脸,外面是她姐姐满足又憧憬的沉静,——— 可芽没有惊动她姐姐,转身默默走向主任办公室, “您好,我是今天来为72号的那个小女娃娃献血的,想向您咨询一下,恩———如果我想收养这个孩子需要办理哪些手续,” 是啊,那座“高楼”上已然斑痕累累,但,可以弥补啊!可芽知道,自己这样做,她姐一定非常高兴,可芽觉得,现下只要是能叫她姐姐欣慰、安心的事儿,她都会竭力去做! 却,谁知!——— “哦,谢谢您的爱心,这个孩子已经被人领养了,” “什么,已经领养了?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我可以———” 主任礼貌地直摇头,“对不起,一来我们这里也不是直接办理领养事宜的地方,再,我想关于领养细节,我们也应该尊重人家的想法,这些应该是保密的吧,———” 人家主任说的也不无道理,可芽也不好再问下去,谢过别人就出来了,可,心里怎么也不甘心呐,这孩子才回来几天,怎么这么快就叫人领养了呢,想了想,问他们领导是问不出什么的,不如,旁敲侧击,问问那些小护士, 可芽嘴多甜,人又活泛儿,这一拐弯二抹角的,还真“逮”着个小护士问出了名堂,可这一听!————真不由朱可芽不惊! “————这孩子有福,听说收养她的还是我们军区一个首长家里,就是挺奇怪,早办好了手续也没立即抱走,你说他们家那有势力,这孩子缺血算什么上哪儿筹不到血,非放这儿等着,后来听说是好像有人预定了要来给这孩子捐血,好像就今天来吧,————”小护士是不知道可芽正是今天来捐血的人,所以嘴巴也快了,这要知道了,照样一句话抠不出来,因为,可芽发现确实这里的人好像对“72”很谨慎很小心,这一想,她这找到只怕还是个实习的小护士,要找个真有心的,什么都甭想知道了!————可芽又一想,难怪她姐给捐血时旁边人好像怪怪的,小心客气的不得了————“我想这家人是故意等这人来捐血的吧,好像,更想要这个孩子承接这个人的血————” 这话最致命! 可芽已经惊愣在那里! 我们军区一个首长家里————周晓宇?!!! 更糟糕的是,如果真是周晓宇,那他安排这一切————他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却怎么,一直没动静?还是,准备有什么“动静”——— 可芽的心很是沉了下来! 146 可芽此时心沉,但,并不慌,反而,很冷静。 许是全心全意为她姐也站在了她姐的角度在想了吧,可芽此时是能稍微体会出善意与恶意的氛围的。 如果说周晓宇此一举要含不善,准备着蓄意筹谋着什么,他没有必要“隐藏”这长时间,她和她姐已经来武汉这几日了,如果不是因为有张婆婆家婚宴这一遭,按计划,她姐今天输过血后她们就会直接去机场乘机回法国,就因为有这一遭,所以,跟家里都打好了招呼,迟上飞机几小时,是的,回法国她们准备搭乘私人飞机。 不过,可芽也不敢大意,只是心情没有那么慌张,一切显得很有条理。让她姐输过血后稍加休息了会儿,喝了点牛奶,吃了一个鸡蛋,她姐实在不想再进什么东西了,才慢慢开车离开。 直接开去太子轩。 她姐早在家里用红色信封封好了一千元礼金,上面写着的是她爸爸的名字, “姐,那我送进去了,你等会儿,”可芽手里拿着那信封就要下去, “恩,别太着急着出来,人家招呼你坐会儿,你就坐会儿,这也是人家一片心,别担心我,我在车里躺会儿,正好,” “恩,姐,我去了,” 可芽下车了。 可娃一个人坐在后座儿上侧身靠在椅背上闭眼歇着,也许是心情,也许是刚抽过血,人懒懒的,也没劲儿,恍恍惚惚,好像真快眯着了,———— 突然,有点恶心,可娃慢慢睁开了眼,车里封闭着,虽然开着空调,可娃突然觉得还是挺闷人, 又有些反胃了,刚才喝下去吃下去的那牛奶鸡蛋————可娃忍着,却难过的想,要不吃这些还好了,光反胃也不至于这难受,这几天心里总堵着,睡也睡不好,吃东西也少,这一吃点儿,还带腥味儿的,————越来越想吐了, 这不行,真要吐出来,要不————可娃还是极力忍着,戴好墨镜,又把头发整理了下戴好帽子,压地够低,开门出去了,先去旁一个小超市里买了一瓶矿泉水,又借用人家的洗手间,全吐了,漱了漱口,出来了,手里拿着水疾步上车哇,主要是吐的时候呛着眼泪都出来了,又不敢把墨镜帽子拿下来,赶紧上了车来处理比较好,却!———— 老天不放过它的朱可娃哇! “可娃?!!————可娃!!————” 可娃的魂都要被这哭丧似的激动一嗓子给拍到了天外九重天! 却是怎么也不敢回头,几快的速度哦,还是钻进了车! 却再一往外看————却见!却见!———好像是———好像是小宇———小宇赶紧着的推着可芽上车,听见,“你快带她走,这里我来处理,”小宇只来得及看向车后的自己一眼,只一眼!这一眼————“啪!”车门关上了! 可芽匆忙启动了车,可娃扭过了身去看后车窗外,渐行渐远,她看见小宇———痴痴地望着他们的车,————然后决然一转头,拦住了好像喝醉了的一个人,好像是,刘耽———— “这是,怎么了————”可娃茫然地开口, 可芽努力稳住心绪的开着车,抿了抿唇,其实,心里还不是复杂万千———— “可娃?!!!” 她正好出来向车前走呢,突然听见这一声,头那个一炸!还是忍不住扭头一看,就见一个明显喝醉了的男的,还穿着警服,失魂落魄地就哭着跑了出来,盯着他们那车!伤心欲绝! 可芽心就着一紧!正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男的要冲过来怎么办!!却!这时,感觉一个人过来拉着她推着她就往车那边跑!一边还在说,“别急,先带她走,路上好好开车,千万别慌,他不会追上你们的,” 可芽扭头一看!————竟然是————竟然是周晓宇?!!! 他确实知道姐———— 他甚至还帮我们———— 却根本不容她多想,被他推进车,车门,关上了! 坐上驾驶室,可芽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启动,开车,是的,要开稳,姐在车上呢, 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住脑海里那翻江倒海的情绪哇, 周晓宇————他,他真能护我姐到这种程度!!!———— 结章一 结章一 深宅大院,总有一种鬼气。朱可娃坐在自家老宅的堂院里正在削萝卜皮。 前儿,已经到机场准备回法国了的,可芽突然说她想起来在武汉还有件关于她工作的事儿给忘了,要再呆两天,当时朱可娃因为也受到些惊吓,再加上才抽血的娇气反应,身也累心更疲,也就听妹妹摆布了。没想,可芽一车子把她拖到了老宅,说,这两天就住这儿吧,也算给家老祖宗添点人气儿。 当然,这两天朱可娃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太多心事,压魂呐!朱可芽只有极力找些家务事叫她做,也算分分心。可,你说朱可娃那脑子———心是分了些,可胡思乱想的,一会这儿,一会那儿,又没了个边儿! 就拿此刻说吧,她手里水塔塔都是萝卜青味儿,又混着这老宅子八百年没人住的鬼气霉味儿,她想的就多咯,一会儿想到这老宅子还蛮像她以前的学校,青瓦铺顶,飞檐吊角,鬼影重重。这世界上著名学府多建在城市边缘,不出世也不入世,仿佛道家对欲望的态度:若即若离,毋助毋忘。 一会儿又想到自己手里这萝卜,悲情的要命!都说小白菜可怜,可人做菜叶的,生前至少还能在温暖的春风里摇曳几天身姿,“地里黄”,悲情是悲情,但至少还是黄在了地表上面,悲情看得见,让悲情的人看见了,还可以同病相怜一下,博以同情。可这萝卜呢,归了“根”的,不管愁有多大,冤有多深,也只能默默地伏在黄土之下暗自悲凉,可不凄伤哀戚——————咳,和我不是一样的?我的伤,我的愁,有谁看得见———— 乖乖!你拿她啥法儿?最爱自艾自怜的,可不就又想到自己头上了?又是一轮“自虐”开始———— “吱”,这时,她听到门口有停车声,许是可芽回来了,就“暂时”从“自虐”的情绪里走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出去看看了,她叫可芽帮她带几本书回来的, 又不敢彻底走到门边,就在庭院角角里张望,却隐约见到门口停着辆蛮豪华的黑色加长房车,悉悉索索一阵儿,好像搬下来什么东西,过了会儿,看见可芽进来了,后面竟然跟着几个人。 一个老头儿,一身唐装,手里撑着一只颇为霸气的龙头拐杖,虽如此,也只是装饰,这老者,一看就有一种豁然大气的威严,又有种儒家擅长的内敛飘逸之风,总之,相当有气质! 可,更叫朱可娃看不明白的是,老者旁边———竟然———是一个小和尚坐在轮椅上被人恭敬地推着走进来?!! 确实是个小和尚好不好!虽没具体看清楚到底长啥样,但,少年身形,一身朴素的灰色僧衣,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件薄毯,稍背向可娃这边,实在看不清张相。从推着他的人和旁边一人明显护立的姿态,这小和尚,他们很小心! 就听见可芽好像有点不耐烦地开口,“他只能在我这儿呆半个月,说好半个月啊,到时候你们不来接,把他丢这儿我可不管!” 老者望着可芽,好像也隐隐有些生气,但人家大度,不跟她计较的模样,淡淡看了他旁边一人一眼,此人戴一无框眼镜,文质彬彬模样,眉宇间却隐现精明,只见他上前递给可芽一个文件夹,“您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呢,还有,”又递给她一个素净纸袋,“这是智仙每日的作息,您也知道修行的人是有许多忌讳,希望您遵守执行。” 可芽接过纸袋就夹在腋下,眉头皱的更明显,很显然,很不耐烦!那人,也没说什么,礼貌地点头退后了一步。 “好了,就这撒,你们走吧,记住半个月后来接他!”可芽“逐客令”下得毫不含糊! 一直不说话的老者,这时,开了口,语气很淡,却,那话里的严厉! “你也知道他不会说话,喜静,不能受到惊吓,所以,不要在他跟前大声说话,你也知道如何‘供佛’吧,上次教过你————” “哎呀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他是佛,还是个娇气的不得了的佛,我会好好‘供’着他的!” 说不大声,可芽这声照样可不小!老者不说话,也就冷冷地望着她, 就见可芽闭眼沉了口气,再睁眼时,———也是淡淡弯开唇,笑得不晓得几乖,那话儿却! “你们走不走,要不,我虐死他!” 这下,老者是真动气了!却,望向那小和尚————好像极力忍着什么————最终,又渐渐淡了下来,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都走了,只留下可芽,和那坐在轮椅上的,小佛?! 这时可芽象是倒了八辈子霉的,赌气,一点儿也不温柔地把那小和尚的轮椅一捞过来就要推进去,却正好看见她姐站在角角里眉头皱着望着她哩, “姐?”可芽顿了下,接着眉头又皱起来,“你都看见了?” 可娃点头,却是一直盯着那小和尚不做声! 这下看到了,看到了, 是真看到了!看到了———世间真有这么干净的人儿!!!———— 看见这孩子———哦,真是个孩子啊,最多十六岁———这眉目,这气韵,————可娃想到的就是一朵佛莲! 望着他清澈的眼,不染尘埃! 望着他淡滟的唇,不染尘埃! 望着他的静、净、境————朱可娃多迷信,她真要合掌了! “姐!”可芽一声吼,吓地可娃不自觉又放下了手,人还有些恍惚地望向可芽,“这小佛爷你哪儿请来的,” 可芽知道她姐又犯痴了,照样不嫌粗鲁地把轮椅往那廊柱子下一摆,又把夹在腋下的纸袋随手就往那小佛爷腿上一丢,象没用的,却是无比重视急切地打开那个先递过来的文件夹,利落地翻了翻,好像很满意,因为,可芽同志笑了。 “OK!姐,我现在要出去办件事儿,你———你在家顺便弄点素的给他吃,其余,甭管了,就当他是个哑巴,哦,别我走了就拜他啊,他不是佛,就是个出了家的自闭儿———”可芽急急忙忙又象蛮兴奋地拿着那个文件夹捞了车钥匙出去了,走时一再嘱咐她姐别真傻啦吧唧地去“拜”那孩子,她姐,不看着,真做得出! 嘿嘿,不看着,她姐是做得出!不过,没拜,但照样“傻啦吧唧”,她姐搬了个小凳儿坐在那尊小佛跟前,“仔细瞻仰”, “您,从哪儿来?” 问他,他还是那样静净地模样望着你, 大尾巴被他这样望着到不好意思了,一看他腿上搁着的那个说是装着作息的纸袋,蛮想拿来看看的,可是,又觉得又不认识,这样,挺没礼貌的,就硬生生忍住,没拿, 总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就算人再“佛”,大尾巴也感觉,有点傻了撒, 开始没话找话, “今天正好有萝卜,您喜欢吃烧的还是炖的,” “您和我们家可芽怎么认识的,” “您在哪个山门出的家,” 其实,她也听到说这孩子不会说话,问,无非也就看他有个反应,这真一尊“佛”搁这摆着,可娃还真不自在。她又重新拿起萝卜开始削皮,大尾巴本也不是个话多的,说了几句,也没话了。院子里重又安安静静。 许久,就在坨坨又开始忽略外世,又要遁入自我想象中————谁曾想!“佛”竟然开口了!可这一开口——— “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妹妹是个孽障,你要好好教化她,否则,因果报应,你可没好。” 轰隆隆一声雷劈!! 瞬间!眼前这尊“佛”在朱可娃眼中堕成了“妖”!他————他说什么?!!! 结章二 结章二 果然够绝对的东西都不要轻易去招惹,那个反弹力!———朱可娃可知这确为这尊小佛开口说的第一句人话!十六年小小半人生哇,人发出声音的第一句话就是咒她!———此时,咱迷信到底的朱可娃同志是脑子还懵着,没转儿过来呢,要不,她不哭死?!嘿嘿,大尾巴此刻只一句话彻彻底底纠结着她的心,“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好了,坨坨的腌臜人生因为这一句话正式开始步入下一个节点! “你妹妹是个孽障!” 这尊小佛重量级就是重量级,人迄今为止开口说的这第一句话,真是句句点中要害!可不,他们家朱可芽不就是个孽障!!且,绝对难以预料,难以制控,难以降服!看吧,坨坨这边糊里糊涂还纠结着呢,她家朱可芽已经悠然在行孽的路途中咯! 话说可芽拿着那本厚厚的文件夹兴冲冲走出门,上了自个儿的车,出了门儿开了一段路程就停了下来车靠在了路边一个僻静处,在车里仔细“研读”起那本资料来,很过细咧,一张张地翻,一面面地看,看着看着,人竟然欣慰地点起头来,———— 恩,就这么办了。 可芽同志看起来颇为满意,文件夹旁边一放,拉档启动,不慌不忙继续开车前行,却是一路到了———军区大院儿? 也没进去,就在门口停住了,掏出手机, “我是朱可芽,在你家大院儿门口,你出来一下,”“啪”手机合上,N有气势,硬象那老佛爷召见! 可不比老佛爷召见还严重!女王未到,传令官先行!朱可芽这“传令官”在周晓宇这儿绝对“威严永存”! 就见不多会儿,周晓宇————好像外套都忘了穿,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却是一眼看见站在车前的朱可芽!——— “她,你们没走———” 咳,瞧把人这折磨的,五个字!就只这五个字啊!一个大男人,眼泪就要涌出来,恍然、不信、惊怕、不舍——— 一个男人,以为失去了,那远去的车,载着她的车——— 一个男人,以为诀别了,那一眼,也许就是一生了—— 一个男人,此时,一身单薄立在风里,满眼疼,满眼伤,满眼,浓浓的思念不舍啊———— 这些,咱可芽全都可以当没看见! 非常冷静,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还活着的,”盯着他! 男人糊着泪水的眼抬起来看向她!却是看了会儿,眼,移向一旁,泪,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爸爸车祸住进军总,我去看过他———” 六年了,他们不与自己联系,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放弃寻找他们,他们永远是自己的亲人!当终于得知一丝爸爸的线索,竟然就是他出了车祸住进了北京军区总医院,小宇立即就赶去了北京,却!更叫他———— 整整半月,整整十五天,他在军总日日夜夜守过了十五日! 这十五日,是撕心裂肺的惊痛! 这十五日,是左右撕扯的拉锯! 这十五日,————是刻骨铭心的沉淀——— 有时候,携手前行的路并没有真的走到尽头,比如朋友,比如恋人,比如,婚姻。只是,我们太在意自己,谁也不肯受委屈,谁也不肯吃亏,这样计较到最后,挚爱的恋人分了手,深交的朋友成了陌路,多年的婚姻黯然破裂。实际上,生活是无辜的,是我们自己,让人生平添了一刀两断的岁月———— 我想和她一刀两断吗, 我想和她就这样————永成陌路了吗———— 只这样想想,小宇的呼吸就如同被窒住! 都是不容易动情的宠儿啊, 以前年少时,再荒唐,再不羁,那是———没有动情啊————不懂得珍惜,不懂得付出,不懂得责任————是没有动情啊————一辈子的情,唯一的情———— 为什么,终于明了情,动了爱,就,是永远的————一刀两断了呢————是惩罚,是报应,是深深的悔啊——— 小宇清楚的知道,自己就连抛却一切追随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因为他就是她“生前”最大的伤害!就连,此刻他站在她跟前,都是伤害————她是“死”了的人呐,众人皆知,已经“过世”了的周家媳妇啊,如果一切都挑明了,———小宇如何舍得将可娃至于那样的境地?! 公婆的质疑,是的,六年了,小宇难道不了解自己的妈妈,她能接受这样“复活”的可娃? 舆论的猜忌,六年了,人活着不说,还有三个儿女,————是的,即使和家、艾家、包括他们周家任何只一家出来都有堵住悠悠之口的能力,只是,心呢,对,可娃的心呢,她那本就脆弱敏感的心———被惊动了,被搅乱了,被伤害了,————小宇如何舍得?!! 就给她一片净土吧,让她安安静静地继续过她的生活,不去打搅,不去惊动,只是,在小宇心里,不会一刀两断,是的,那个孩子,至少,我拥有了流着她血液的一个孩子,和她唯一的羁绊————一生———— 咳,都是不容易动情的宠儿了,哪里知,只一动,就是真心真意一生啊——— 咱可芽这精怪灵气的人儿,一路看下来,哪儿能看不出参不透咧?只是,她姐的事儿一定要百分百拿准,你以为那厚厚一打文件夹是啥,整整六年两千一百九十个日子里眼前这个名叫周晓宇的,一切细致记录! 从起居到私人资产,从吃喝拉撒到事业抱负,里外查了个遍儿! 传令官满意点头:个人生活清白,有理想,知进退,责任心明显见长,勉强功过相抵。最后盖章:通过。 于是,咱可芽决定用第二套方案了,————哦,当然有第一套方案,如果这打文件上记载的但凡有一点儿周晓宇“不规矩守鳏”的记录,看可芽大神不“好好儿”利用上面这任意记录的一条“内幕”来整死他! 当然,在执行“方案”前,咱可芽还是谨之又慎地问了他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我姐想要你收养的那个孩子,你给不给,” 小宇猛地抬起头望着她! 这是在生挖他的心呐!连这最后的念想————最后的念想都不留给他了吗————却——— 沉沉地点了点头,泪水,凄凉冷落,“她要什么,我都给———” 绝望, 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一刀,两断了————泪水涌出更多,小宇此刻,真是连死的心都———却! 传令官“大手一挥”,真是要先“逼”死他再———这就叫,欲置死地而后生! 就听见可芽淡淡的开口, “我现在跟你一起进去,你就跟你妈说,你收养的那孩子其实是我跟你生的,这样,起码你妈妈心里也好受点儿,今后,你跟着我姐,也好有个遮掩,” 个糟糕的朱可芽大神咧!!她您儿就象买萝卜的,这大的事儿就这样轻飘飘的说出来了?!而且,几轻松地哦,人就要进去了, 周晓宇! 一枚绝对绝对重量级的重弹哇!就这样炸了过来!————不过,那话儿怎么说的,在爱中走向成熟的男人,他们的心胸绝对比海洋更宽阔! 小宇还是立即反应过来,坚决地拉住可芽, “不行!不能因为这毁了你一辈子的幸福,这,不是你姐的希望,” 可芽再次在心里点头:恩,处处能以姐的立场考虑,很好。 不过,面儿上————可芽冷冷甩开他的手,冷眼看他, “你别误会了,我们家对你可依然没原谅,我这么‘牺牲’无非只为我姐,你这一不娶二不生要死要活的,难道还要我姐对你愧疚一辈子啊,当然,我姐最愧疚的是你妈,良心话,她对我姐也不错,所以,你好自为之,这往后————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可芽突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从来她只负责“制造麻烦”,什么时候想过“解决麻烦”了的? 又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周晓宇还在那里发愣,可芽本就不耐烦,心一躁,吼起来,“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立马撤人———”就见———那里愣上的人,慢慢,挪上步伐跟上了,而且,显然,开始动脑筋了,————咳,就说朱可娃的这些个宠儿大爷们呐,是不给他们机会,但凡一点儿契机———谁不是阎王! 当然,现下,你谁“阎王”也“阎王”不过这走在前头抿唇坏笑的害人精!朱可芽啊朱可芽,这孽障想的才“美”咧! 是滴,首要肯定还是为了她姐姐,自己跟周晓宇“装”这一招儿,真是“一石三鸟”!一,事儿没捅破,还收了周晓宇。二,面儿上说这抱养的小毛毛其实是自己和周晓宇生的,有孩子了,算给周家一个交代了,宽了周妈妈的心了吧,虽然还是“欺骗”,可,以她姐那生育能力,总还是会有和周晓宇的亲生子的撒,三,也不委屈这收养的孩子了,当亲生子教养,可不更用心?当然这样一来,最最重要的就是,我姐对他周家该仁至义尽,再没有愧疚了吧! 当然当然,最当然!“装”这一招儿对她朱可芽还有个大大地好处儿!叫做什么,对!声东击西!你们视线都集中到我跟周家这闹得一团糊涂上了,老子为“避难”紧急“消失”一段儿时间,“不知不觉”就生个孩子出来————呵呵,可芽大神的算盘打得够精吧! 咳!可想而知,这接下来,是一笔多糊涂的帐! 我的朱可晓呀, 我的唐细细呀, 我的和许呀, 我的艾珏呀, 我的阎王小疯子和赞哇, 还有,那默默的,我的艾磊, 呵呵,最要命!我的坨坨大尾巴朱可娃!! 当然,当然,再当然, 这又是另一段荒唐史的开始了———— (第二部,《圣.朱可娃》 完 ) (稍后,下一章,是我对本文的一些说明及我的一些想法,您慎重订阅。) 我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坨坨情结 我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坨坨情结 稍安勿躁,各位看得起这荒唐坨坨的同志们: 人总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暂时,这摊坨坨戏,我还没想散,确实有第三部,题目都想好了,《朱可娃.三世》,只是,确实需要歇歇笔,叫我缓缓了。 我以前也说过,咱这写东西完全靠个激情,这一连两三个月下来,拼着旺盛的想象力和狂热的疯狂作念,确实,写得相当顺手。同志们,别小看这30多万字,真的是字字累积着激情,我可以实事求是告诉您,这本《圣.朱可娃》我绝对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丝毫打梗,反正,行文下来,自我感觉,酣畅淋漓,过足了瘾,当然,这也只是“骚包”的自我感觉,呵呵。 我说我对这“朱可娃”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确实如此,因为,这也是实事求是的告诉您们,我确实在开篇时想好了结局,确实也决定此部就完结全文,可是,知道吗,那思想的小火苗写着写着真的就蹭蹭的,后来这一烧下去呐,一看,还真不是一下子的事儿!不过,确实,个人能力问题,不能再一气呵下去了。 就像《朱可娃传》写完后,我脑子里挤满了下部的故事,可是不敢着手写,因为感觉不对,怕糟蹋了这个构思,所以决定停停,缓缓脑筋写点别的,然后,再回来,情况确实更好。这次,同样,下面的故事也是挤满了脑袋,但是,需要整理、构思,所以,还是停停,换个脑筋,过段儿,再一气呵成,才觉得对得起自己。 这样,就请同志们原谅了,如果您还瞧得上这坨坨,就请给我时间好好想想她,到时,再把她放出来更好地供大家娱乐,如何?呵呵。 还有就是,针对大家在行文中曾讨论过的一些问题,我想在此也说明一下, 一关于艾磊。他此部不能收,确实综合了各方考虑,他的家庭,他的性格,当然,有同志觉得同样的家庭,和家为什么就成?这我在文中也已经有过说明,简单讲,艾家属于“传统封建八旗”,和家属于“新兴资本主义八旗”,不知道我这个讲法您们理不理解,就从两家家长的态度上就可知,他们对“权力”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和家和许和赞这一代没有从政的,艾家艾磊艾珏都在仕途上发展,自然,衍生出的,对“婚姻”对“继承”,看法都会不一样。 再,同样理智,同样兄弟情,我想把和许与艾磊也写出区别,其实,都难得,一个“容”一个“让”,哪个又不大气? 艾磊之所以此部没能收,最大的障碍还是他与朱可娃的交流实在太浅,虽然他对这坨坨念念不忘,坨坨对他呢,跟个陌生人有什么区别?根本还谈不上“收”,坨坨首先要先“认识”他吧,所以,此部,只能如此了。 二关于周晓宇。他为什么此部就收了。“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是我想表达的一个点,但同时,我也想说,“周晓宇”身上和“艾珏”身上一样,都承载着一个“成长”,这就牵扯到另外一个重要人物,我确实对他有偏爱,和赞,因为,他也正在“成长”。想想,一个男人,以前是那个样子,只为了一个人,岁月打磨,又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上面有她深深的痕迹————呵呵,几诱人喏! 再,就是“周晓宇”是咱坨坨的心病,不收,难道还紧坨坨愁死?作为女主控,从身到心,我可不想这样虐她,嘿嘿。 三关于艾珏。同志们最多的关心是“肉肉戏”撒,这心都合一了,身还急这一时?放心,有他吃的,且,皱眉算算,还真不少,呵呵,因为下部,————哦,对了,这点我也可以提前透露给大家,艾珏不会去法国当武官,周晓宇的问题都解决了,坨坨也不一定非要回法国了,再说,和赞进了国防大,艾珏也会调去国防大————好了,就说到这儿。 四关于和许。他一点也不幸运好不好,说起来,这一大家子,他才是真正当家的,够他磨!而且,他对坨坨最————有原则————将后来啊,这受的“委屈”最多————咳,想想,我就想笑,和少会被坨坨及这一大家子磨死! 五关于和赞。我可以毫不掩饰的告诉您,我最稀罕他,“贴身佞臣”!后面这所有的“戏”没他,闹得起来?咱和赞,将后来这有哭有笑有疯有傻的,唉,成长啊! 六关于我的可晓细细啊,他们这部是少了点儿,可下部,————记住,你们才是“最嫡系”!下部,因为你们家那糟糕的朱可芽,全部荣誉归队! 七关于可芽。少说几句她吧,因为她是下部“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要真说下去,我就已经开始写第三部了,呵呵。 最后,朱可娃! 我咋这见不得你好过咧,呵呵,只能说,咱现实生活里实在无聊至极,只能一再折腾你了,谁叫你是我的圣坨坨呢!不过,放心,暂时叫你歇息歇息,我要腾出脑子先算计一下“佛祖菩萨”,是的,这趟海南之行,我又看了这多“佛祖菩萨”的书,忍不住啊,我就想“糟蹋糟蹋”他们,但愿,别真“怒犯天条”了!呵呵。 好了,这接下来,我还会写几个关于第二部的番外,完了,我真要撑大了胆子去意淫佛祖了,如果您不怕跟我一样“遭报应”,就翻翻看看,权当解闷儿吧。 鞠躬,抱着我的圣坨坨,退场。 大尾巴番一 大尾巴番一 电脑前,六岁的小朱闹望着屏幕,眉头紧锁。上面是他们的一篇假期作业,《机场的秘密》,实际上希望孩子们能够通过上网或书籍查阅了解机场。但,朱闹不想这样,没有什么比亲自去体会一下更能探知它的“秘密”了。 小儿子跳下椅子,打开书房的门,出去,走过铺着软软地毯的走廊,停在了一扇门前,敲门,“小姨,你在里面吗,” 可芽打开门就看见他们家小儿子小绅士样儿站在门前,立即笑开把他揽进来,“找你姨有啥事儿,” “小姨,我想一个人带着喜雪去找小赞,”小儿子被他姨领着坐到床边仰头望着她,很诚恳的模样,却,着实把他姨搞愣着了! 什么?他想一个人?还带着喜雪?去找————小赞? 这都不由朱可芽咬牙切齿!和小疯子就是招人喜欢咋办,特别是孩子!朱闹跟他关系那个铁————— 可芽也不动声色,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怎么突然想起这么一遭儿,” 小儿子文静地扭头望着他姨,那眼睛里,却灵气儿十足! “小姨,我有一篇作业叫《机场的秘密》,我想,光从书上认识并不十分全面,还不如独自坐一趟飞机,自己去体会一下,再就是,小赞也说他很想喜雪,我就想,去找他,顺便把喜雪也带上,” 可芽咬唇了,是真恨! 和赞那个叫人千刀剐的混账东西!被关在新兵营都不老实? 可芽是知道这东西总上网跟闹闹视频聊天,闹闹还特喜欢跟他聊,咳,也是没办法,男孩子嘛,不就天生喜欢那些枪啊炮啊,和小阎王在军营,一搞发个“M5狙击枪”啊,“99式坦克”啊,有时候还揣着手机摄像现场把自己野外演习的实况传给闹闹看,您说,一个六岁的小儿子,不爱死? 可芽沉了口气,还是微笑地“想开导”他们家小儿子, “闹闹,你知道现在弟弟身体不好,妈妈很操心是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还带着那么小的喜雪出那么远的门儿,不是叫你妈妈更担心?” 咳,可芽没说错哦,现在唯一叫咱坨坨操碎了心的,就是开落的体质实在差,隔三岔五就住院,这不,一家人的心思大部分又全扑到开落那儿去了。 小儿子是懂事的,头低了下去,不过,———又抬起头,小儿子那小脑袋瓜子确实灵光啊! “所以,我来找你啊,小姨,你可以在你觉得安全的情况下安排我带上喜雪出行啊,放心,途中我会照顾好妹妹,” 这像个小大人了!小儿子脑袋还一仰,很自信的模样。确实,在家里,他没少帮着他妈妈照看他弟弟妹妹。 可芽倒不是想这,担心他照顾照顾不好喜雪什么的,她是听了这小儿子这些话儿觉得他们家朱闹真不得了!这一下,把啥事儿又全推回来,可不,只要小姨“安排”好,怎么就不成? 说来朱家这血统————朱可芽何尝又不是这么“自主”地长起来的?既然咱家小子有这样的志气,怎么就不能帮他完成了?咳,真只要“安排”好,就让小儿子带着小丫头片子“小鬼当家”一回咋了! 嘿嘿,看来朱闹是聪明,知道去找朱可芽,去找他爸爸或者他小舅,也许也能答应,只不过,绝没有小姨的“自由度”这么大! 小儿子从他小姨房里出来后,又回到书房,这次,是仔细查阅一切关于机场、登机、机上一切事项了,为第一次的独立出行做好充分准备。呵呵,还在襁褓里的朱喜雪也沾了点儿福,小丫头第一次不坐自己家飞机出国竟然是跟着自己的小哥哥,多有意思! (请看文下置顶说明《关于大尾巴番外》) 大尾巴番二 大尾巴番二 虽然再三确定布置地很周祥,可芽到底还是不放心,远远跟着后头呢。 一个六岁的孩子,手里拖着个象小簸箕底下带滑轮的竹篮子,竹篮子里躺着个被包裹地严实只露出脸蛋儿的粉妆玉琢般肉嘟嘟的女娃娃,想着都————稀罕! 当然,孩子胸前挂着个长长的牌牌,明显“托运儿童”,就连小娃娃的簸箕篮子上也栓着个牌牌呢,而且,旁边还有一位空姐跟着。不过,按照这家人的要求,一切登机程序按常态尽量让这个孩子自己去完成,不需要走“特殊通道”,关键就是要他自己去体验一下这个过程。 所以,这位漂亮的法航空姐一直跟在一旁,看着这小儿子拖着他妹妹排在长长的队伍里拿着机票等待更换登机牌。 空姐发现小儿子很照顾自己的妹妹,时不时蹲下来看看篮子里的妹妹怎么样了,诶,那小女娃娃也出奇了的乖巧,就是黑溜溜一双眼好奇地望来望去的,小婴儿都喜欢看亮晶晶的东西,这个小娃娃也不例外,盯着机场顶上那灯光,越发印在那双纯净大眼睛里如钻般晶莹。当然,小丫头一望见哥哥蹲下来在看她了,就笑,有时候一激动,那小爪子还想拿出来,他的小哥哥这个时候就会过去拍拍她,显然,在家里常这样。看着这对小宝贝儿,空姐打心眼里羡慕喜欢地紧,可不,俱惹人爱的都不像真娃娃了! 轮到小儿子换登机牌了,高高的台子他肯定够不上,就拖着妹妹走到工作人员身侧,还真过细,知道把妹妹拖放在身前。小儿子又好奇又认真地望着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操作,工作人员实在喜欢他也好奇地问他几句话,小儿子用熟练的法语沉静回答,最后礼貌道别,很有教养。 下面过安检。空姐还是过去说明了一下,不过,依然按程序。仪器在小儿子身上划拉过一遍时,看他那好奇的模样, “这就是金属探测仪吗,”他好奇的问, 安检的工作人员是个黑人,礼貌一笑,只见牙齿是白的,“是的,你知道它什么原理吗,———”其实,人是想告诉他什么原理,却小儿子真回答上了, “它是通过感应寄生电流及均化磁场的数字信号处理方式获得很高的分辨率,但发射磁场厚度很低,所以,你等会儿去扫描我妹妹应该也没有问题,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黑人同志真的是一惊喜哇,这个亚裔的小男孩儿真不错! 不过摇摇头,“没有多大影响也不会去扫描你妹妹,我们例行看查一遍她的小摇篮就行了,” “谢谢。”小儿子微笑,很有礼貌的谢了人家。 终于一路来到候机区。有空姐带路,这就没有必要再等候了,直接登机。 直到坐定,那位空姐一直尽责地照顾这小兄妹俩儿。可芽当然还跟在后面呢,看得出他们家小儿子有多兴奋。 当然,家里私人飞机他也坐过,这次主要不同在于,体会了一趟正常的登机顺序,而且,这也可以理解,没有大人,最重要没有亲人陪同,小儿子确实觉得自己“在当家”。瞧他,妹妹的篮子已经收起滑轮放在他旁座上,可芽出门前一再交代,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把妹妹抱出来,还不是怕他抱摔着了,可,你看,小儿子“不听话”了。 几快乐样儿把妹妹抱出来,这下,一直被困在里面的本筋也撒了欢儿,那小脚小手自由了撒,直扑腾,小儿子也抱得住,还抱着她在座位间直转悠,嘴里还不晓得说着什么,好像在跟他妹妹讲解这飞机上的东西,你说,他妹妹哪儿听得懂,那小涎包儿就呵呵乱扑腾脚,瞄这瞄那。可芽吓死了,真怕他抱不住把本筋给摔着了,人就要上前去了,这时,还是人家空姐是负责任,早前一步就过去抱住了本筋,小心又把她放进篮子里,还耐心跟小儿子说着话儿,显然叫他不要再把妹妹抱出来了。 看见小儿子立在一旁看着空姐把他妹妹又重新包好放进去,还不停问空姐话,空姐一直在耐心回答他。 其后,一直到起飞,小儿子都很乖,也一直有一位空姐就坐在一旁照顾着他们。 飞行平稳了,可芽是眼睛都不敢眨地望着那边哇, 小儿子坐在椅子上,小脚吊着还晃啊晃的,一开始目光吸引到窗外面,还挺好。后来,估计是也看够了,这时安全带也可以解开了,他就爬到椅子上跪着,就逗篮子里的他妹妹玩儿。 小儿子张牙舞爪地做各种怪相逗他妹妹,头等舱本来就不大,喜雪咯咯疯地笑声可芽这边都听得见。小奶娃娃的笑声腻死个人,一飞机的人都心甜了。 可芽一刻都不敢把眼睛挪开他们呐,这不,空姐可能给他们拿什么去了,才走开一下,小儿子又想去抱他妹妹了,不过,这次才有“企图”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空姐走过来及时阻止了他。可芽看见小儿子还跟空姐说了老半天话,空姐也好像跟他解释什么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是,怎么了? 又过了好半天,等那边空姐拿来毛毯给摇篮里的娃娃还有终于也想睡觉的小儿子盖上,都安定下来,可芽把那位空姐招呼了过来, “对不起让您辛苦了,孩子不听话,” 空姐直摇头,“很好很好,很聪明的孩子,” “他刚才是不是又要把他妹妹抱出来,” 空姐又笑着直摇头,“这孩子真的很聪明,也很照顾他妹妹,他说他去洗手间的途中看见有个正在喂母乳的妈妈,他就想把他妹妹抱过去让人家帮忙也喂喂他妹妹,他说,他妹妹在家里一直吃的是妈妈的母乳,这是出来不得已,既然有人也能喂母乳,他想去试试,————” 咳!可芽真是哭笑不得!这小鬼头,真亏他想得出来! 大尾巴番三 大尾巴番三 首都机场。 空姐还是尽责的把孩子们送到这边的接应人员。在这边机场,更引人瞩目,试想,一位高挑优雅的法国美女空姐领着这样一个漂亮的亚裔小男孩儿,小男孩儿还拖着一只小滑轮篮筐,篮筐里竟然是个更可爱的小娃娃————关键,来接的也是个英挺朝气的帅哥。 唐建是清华大学博士生毕业今年才从百余优秀应聘者中脱颖而出进入“拂晓”集团,昨天接到上级通知,要他今天来机场接一位重要的“客人”把他送去北京军区某部新兵连,找一位叫和赞的,上级要求:务必要安全把人送到和赞跟前才行。 事实上,让一个优秀的博士生来做这样的事儿确实“屈才”,可是,唐建依然谨慎认真。“拂晓”集团虽是一家法资企业,却在大陆有雄厚的背景基础,多少优秀人才挤破脑袋要进来,所以才会出现它北京分部招聘,一百多个博士生争抢一个岗位的局面。唐建当然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 不过,还是叫唐建吃了一惊,没想到要接待的“客人”——这么小?而且,还是两个? 唐建小心把小女娃娃的摇篮先放在后座,听见小男孩儿用流利的法语在跟空姐道别,然后,————小男孩儿竟然跑到他车的后面,好像在把他车的牌照输进他的掌上小电脑里,————又回来,自己爬上了后座,乖巧地跟摇篮坐在一起,手还扶着摇篮,好像在护着自己的妹妹。 唐建不由会心笑起来,恩,小孩子有这样的警惕性真难得。其实,应该如此。 黑色奥迪车启动了。 此时,唐建是不知道他启动的同时,后面一辆也是黑色奥迪同时启动,不远不近地一直跟着他呢。 车上,小男孩儿也没跟他说话,他也没找小男孩儿说话。小儿子眼睛一直好奇又隐隐兴奋地盯着车窗外呢,不过,小手一直抓着他妹妹的摇篮。 直到到了北京军区某部驻地门口,看着小男孩儿的眼睛都亮了,兴奋地叫出声儿,“到了!就这里!” 唐建笑着把车开过去,却还是稍加震惊地看了眼马路对面,因为,那里竟然停着一长条整整十几辆兰博基尼,很是夺人眼球! 车才一停稳,小男孩儿就说,“叔叔,您能把我妹妹的摇篮帮我拿下去吗,” 唐建回过头,“你们就在车里等着吧,我去帮你把人找出来接你们,” “不不,”小男孩儿连连摇头,好像很着急,“我自己找,我有小赞的地址,我知道他在哪个营房,”小男孩儿扬了扬手里的掌上电脑,说着就要自己去开门, 唐建没法儿,连忙下车,“慢点儿,慢点儿,”小儿子已经自己跳下车,唐建又把小篮筐支起滑轮,抬下来, 就见小儿子拖着那小篮筐就直接往里走, “诶,等一下,”唐建都来不及喊住他,当然看见这一大一小宝贝儿被门口的卫兵拦住了, “你们找谁?”卫兵看见这小个孩子还拖着个小篮子,里面还有个更小的娃娃,肯定也稀奇,但,不管是谁,未经许可肯定是不能随便进出驻地的, “解放军叔叔好,我找和赞,”小儿子蛮有礼貌的仰着小脑袋回答。看见他一身军服好像都蛮兴奋,————小赞好像跟他穿的是一样的————不过,比他更帅,小赞好像还是迷彩————小儿子心里那个欢腾啊! “和赞?你等一下,我们要联系一下————”却卫兵话儿还没有说完,就见小儿子几兴奋地把手里的掌上电脑扬了扬,“我知道他在那里,我知道他在那里,他把他的营地传给我看了的———” 小儿子兴奋啊,那卫兵可脸色不好了:这是哪个这不遵守纪律,部队保密原则都没学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找和赞,是新兵营———”唐建这时连忙开口,牵住了小儿子,又弯腰跟小儿子说些什么,半天,小儿子点点头,把妹妹又拖到跟前,蹲在她篮筐边双手支着脑袋,等着呗,那样子,好像挺失望。 这边,可芽的车半天才停住,这是哪些人骚不过,一水儿兰博基尼停在驻军门口干啥,眼羡给大兵们看呐!可芽烦死了,一下车,眼睛就急切地盯着那边的小儿子,看见小家伙挺没劲儿地蹲在小篮筐边,可芽又想笑,没让他自己进去找和赞,他肯定失望了,他就想给和赞一个惊喜呢! 却,这对咱和赞已经够————“惊”了好不好!甚至,连“喜”都不敢了!! 远远看见和赞那小王八蛋确实“惊”得够呛,衣服都没套清白就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一看见那个闹闹,————哇靠!这天骇地恐的惊世小阎王那个哭天抢地————“闹闹!!闹闹!你怎么自个儿来了咧!————” 好容易看见这小王八如此失控的模样,可芽当然好笑,却,突然, “朱可芽?!————” 一个震惊般的疑问,可芽才疑惑地要转过头去看是谁,却! “啪!!!”突然一个无比狠毒的嘴巴子就朝她呼了过来!可芽不及防,生生挨上了! 大尾巴番四 大尾巴番四 “小姨!!” 那声“朱可芽”喊的太激动,以至这边的小闹闹都以为自己幻听了,却一回头!正好看见的就是自己小姨重重挨上那一巴掌! 这还得了!! 就见那小身影猝不及防就往马路对面跑过去! 这更不得了!! 和小少受到一个刺激还不够?!闹闹一个人带着本筋出现在门口已经叫和小疯子抓狂了好不好!更何论,见到的第一眼竟然是闹闹那样危险地就直冲马路! “闹闹!!” 嘿嘿,和小少生平第一次实实在在感受到心卡在嗓子眼儿的惊魂!那个飞身跑过去一把抱住这小闹心的! “您儿故意来刺激死我的是不是!” 抱着了就不敢再放开手,抱着了在怀里了还感觉自己那心跳的有多快! 小少这时候还真眼里只有闹闹,真还没注意到可芽哩,就只见怀里的小人儿直拗劲儿地扳,“不准你们欺负我小姨!不准你们欺负我小姨!!”小少这时才抬起头看过去——— “啪!!”几清脆的反手一巴掌哦! 小少怀里抱着这心肝小儿子,心里真是想冷笑又无奈:谁敢欺负你小姨?看看你小姨还回去这一巴掌的力道————啧啧啧,被她煽的这女的只怕脸要肿半月! 啧啧,是的,可芽这不假思索还回去的一巴掌绝对不含糊! 可不气死咱可芽了!!莫名其妙一巴掌甩过来,关键是,可芽看过去,还是一不认识的女的,活该老子要无缘无故挨你这一巴掌啊,当然要铲回去! 更叫可芽瞧不起的是,你煽我一下,我还你一下,也算平了,咱谁也不欠谁的,咋地她这一巴掌还回去了,那女的捂着脸哭的哭天喊地呀,好了,看来这些个兰博基尼跟她都是一伙儿的,一下子人全围了过来,男男女女,一看都是富家子弟,一看也都是在外面只准我亏人不准人亏我的主儿! “好啊,个小婊 子,哦,有个傻兵蛋子来撑着就横成这样了?!今天你打了我们的人,除非你丫个小贱人跪着认个错儿,要不老子砸了你这怂兵蛋子营,看这傻兵逼见一次打一次!” 好嘞,这放话放的,“够臭够牛”!诶,一群横的二五四六的,却发现这“被威胁”的“小贱人”到一点儿也不生气了,反而————似笑非笑? 她到扭头又去看那旁边的————“傻兵蛋子”? 呵呵,你说可芽生气个啥?!!现在这些个不晓得“死”怎么写的就是骂她八辈儿祖宗,可芽也没意见,几难得哦,————傻兵蛋子!怂兵蛋子营!傻兵逼!————和家这位————啧啧,几难得,几难得! 不过,你看他,这位还真不生气! 就见小少面不改色,象没看见也没听见这些个鬼事儿的,只是把闹闹交给可芽,淡淡地说了句,“看好他,”就车身慢慢走过马路去,身后,那些个还一片哄笑,骂地更不入耳! 可芽就是把闹闹的耳朵捂上,照样一份冷眼淡然,只看着那边的和赞, 果然! 可芽闭了下眼,心里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就见那边的和小少,走过去先小心抱起本筋的摇篮交给唐建,好像叫他先回车里, 唐建抱着摇篮往车这边走,他则继续往岗亭那边走,却是谁也料想不到哇,小少上去一个擒拿就夺过丝毫没防备的卫兵手里的步枪!!! “你要干什么?!!你还给我!!你知道你这种行为————” 却见小少根本不跟他废话,从屁股荷包里直接掏出匣子子弹就往枪膛子上熟练的上!! 真他妈是个天都不敢收的畜生犊子是不是!你说,81杠啊,他竟然天天把那子弹随身就带着呢!! “你还给我————”卫兵肯定要上来抢,小少这时已然熟练上好膛,转过身,对着那卫兵脚边就是一梭子!卫兵都傻了!!! 听见枪声————都傻了!! 可咱小少不傻, 人继续一手端着枪,另一手还从裤子荷包里捞出一个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说了一句话吧,就“啪”地手机一合拢,提着枪过来了! 这时,你说,谁还敢动?!! 小少到谁也不看,先把枪往身上一扛,站那儿先从荷包里捞出一根烟,点上,眯着眼嘬了一口,然后,走到一辆兰博基尼跟前,烟星子就往那门上一划,赫然写了个“1”! 然后,依次,小少在每个车门上编号呢! “老子就按这个顺序砸!这他妈是哪个王八孙子的车,你他妈也给我记好,老子今后只要见你们中一个!人!老子就按这个序号打一轮!车!老子也按这个序号砸一轮!” 说着,抡起81杠那把头哇,朝着那写着“1”的兰博基尼就狠砸下去!!! 这时,终有人压不下火逞能要站出来,“你他妈有枪了不起————” “嘟嘟嘟!”一梭子就朝那人的脚边扫去哇!! “啊啊啊啊!!!”吓的一群人哭天喊地!逞能那人更是吓地脸发青,连叫带爬,恨不得都要尿裤子! 小少肯定不得一人砸这多车,那多累!象征性砸了几辆,人小少倚着枪坐在一辆兰博基尼的顶棚上,又点燃了一根烟,这时,看马路那边撒,突然跑出来几十个当兵的,各个手里扛着一把八一杠! “小赞,谁说要砸老们的场子了?!!” 小少头轻飘一扬,指了指这些个兰博基尼,“老子已经开了个头,你们继续!” 好嘛! 噼里啪啦!!!那个“雄壮”!! 试想,一群泄愤雄狮,又被关这久,早他妈憋屈厉害了,这一敞快————兰博基尼哇,谁还认识你们!!! 真正,一片狼藉!! 小少依然悠然抽着烟坐在那顶棚上望着,象瞅热闹的,烟抽完,站起来在顶棚上还跳了跳,象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又跳下来,这时,小少才走到可芽这边,却是牵过闹闹,蹲在地上,把81杠拿下来教小儿子握着,“对,就这样,按这儿,就能开枪了,” 咳!咳!咳! 人那边砸地一塌糊涂,他这边不晓得几认真地教他们家小儿子使81杠呢, “咱们开一梭子试试?”小少笑问, 你说,小儿子该多兴奋!!!“恩恩”直点头哇! 小少当然还是蹲着紧紧护着小儿子啊,其实基本上还是他在拿枪,因为这一发射的后坐力光小儿子绝对承受不起的,小儿子只需要负责小小指头一扣扳机———— “嘟嘟嘟嘟”一梭子对着一辆兰博基尼就是一气儿“狂轰烂炸”,那连续的枪眼子———— 可芽远些站着,看着这一切,叹气:好了,大的,小的,都过着瘾了。 那边,车里的唐建呢,————妈妈诶,这是哪家的阎王出凡尘哇!!! 大尾巴番五 大尾巴番五 听说南口北京军区某驻地门口发生枪战,子弹横飞! 听说驻地门口停了十几辆兰博基尼,全被子弹横扫不说,还被砸地稀烂,一辆不剩! 听说光公安局110、武警都过去不下三百人,更别说本身驻地出动的军警,———听说附近都戒严了! 听说———— 听说的太多了,几多好事者还特意往南口这边赶,有想看那“子弹横飞”的,有想看“110、武警、军警出动那盛况”的,更有人想看即使砸了稀烂也是名跑的“兰博基尼”,当然,还有人纯粹就想看“戒严”,你不叫他进来,他看个警戒线都是好的! 却,赶来了,狗屁戒严!一路顺畅,驻地门口安安静静,什么子弹,什么兰博基尼,屁!! 难道空穴来风? 也不会,有确切消息,网上曾出现过一段视频,就是当时过往的行人用手机拍摄的,那个“宏伟壮观”,————可是,现在你再在网上去搜,全被屏蔽了,一无所获! 所以,这又摆明成了一段儿明显跟权贵内情挂钩的“坊间传奇”,咳,要不权贵,何来如此之大的“制压舆论”的能力?而且,要真如“听说”所言如此“壮观”,最后事情“平息”到这种程度,后台一定硬上更硬! 当然,咱小老百姓茶余饭后调侃一下那皇城圈圈里的轶事,也就你哼哼我哈哈就过去了,谁还真当回事儿?可,真身处其间的权贵们,自有他们的辛酸:不争气的兔崽子们,尽会给老子们惹事儿!! 那些个“兰博基尼”子弟,确实真还都不是些“虾兵蟹将”,这些人的老子,有地产大佬,有煤矿款爷,更有从政的,几乎全是京官儿。这些富二富三、权二权三咋地冷不丁这天全开着兰博基尼跑到这个驻地门口哩?原来,他们都是“兰博基尼”的“拥趸”,还成立了个啥兰博基尼协会,定期一起搞活动,无非也就是飙车兜风啥的。 他们中正好也有个“权二”正在这个驻地当兵,于是,这天一起就“杀”过来相当于接这个“权二”一起活动,没想,就那么会儿功夫就碰到这么一场“毁灭性”灾难!是都横,且绝对也有横地不招四六的时候,可,能“不招”到这种程度?————这是后来都被自家的老子们领回家“好好教育”了后才知道招惹到什么人,这才真正消停有感叹: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要不,还有不服气的呢! 那个莫名其妙就上来煽咱可芽的女孩儿,确实,咱可芽还真不认识,其中缘由,后来那女孩儿哭哭啼啼说出来了,可芽同志甚觉无聊! 这个女孩儿要说还是可芽的学生,也是北舞的。三年前,北舞重新排演“红色娘子军”,可芽是总编舞,当时选角时,这个孩子家里通过北舞高层把点儿想确定她为女一,你想,咱可芽是个多“直”的,是好苗子她要了没问题,关键是,这孩子气质、技术都不是最佳人选,可芽没买那个帐,当时,闹的还蛮僵,学院甚至要撤了可芽的总编舞。这下,咱可芽去你妈的,不干就不干!一窝靠关系上来的,老子还不稀罕排了呢!可芽真不干了。 这下好,可芽一撂摊子,一众儿全撂了!要知道,咱可芽虽心直口快,可那“刀子嘴豆腐心”,在北舞可是人缘好的不得了!但凡起班子拍大戏,北舞不管你是哪个部门,那最顶尖的人才谁不只买可芽的面子?人这就叫“基层力量”! 没办法,只能把小姑奶奶又请回来,可芽同志说话蛮“直”:我既然接了这个活儿,就一定尽力去干的漂漂亮亮,不叫领导失望,只是,也请领导要信任我,尊重我,咱这也不是一个草台班子,什么人有几个臭钱有几两臭权就进得来的! 领导还不是气死!可是又有什么法儿,“红色娘子军”是国庆献礼节目,时间紧,任务重,真还只有朱可芽这样压得住场儿的人能最高效地搞得出来!咳,谁让养的就是这样一尊“犟佛”哩,只能点头答应。 于是,这孩子自然没上成,后来啊,一直就把这恨算在可芽身上呢,宠坏了的,不能如愿,且,这大个愿,————记得深呐!所以,这一冷不丁看见可芽,———确实也有点“仗势欺人”的劲头儿,旁边都是自己的朋友,她只一个人站那儿———— 这女孩儿的家人到现在还惊怕着呢:恍悟!难怪当时这个叫朱可芽的普通老师竟然那样大牌,原来如此深如此深的背景,可不牛成那样!————背景深到什么程度,女孩的家人想都不敢想下去,却也确实迷糊着:为什么平这件事的是和家,来接她的却是周家哩? 大尾巴番六 大尾巴番六 “小赞,你就当给秦叔叔一个面子好不好,你爸爸确实是腾不出空儿,要不,他肯定亲自过来接你————” 真要把秦刚急死了! 今儿个这小小的营房算是“蓬荜生大发辉”去了!你瞧瞧,你瞧瞧,外面黑色轿车林立,不止这驻地领导,军区、甚至总参总政都惊动了,纷纷赶紧派人过来“慰问”这尊小阎王! 秦刚过来的主要任务当然是把这尊小佛带回中南海。首长知道这件事儿后,那是大发雷霆!指着的那手都在颤抖,“去,去,绑都要把那混账给我绑回来!———我,我这是实在脱不了身———”首长正好要接见一个法国经贸来访团,“否则,我非亲自去———” 秦刚那是跟了首长多少年的,和赞同志造的那孽比这更过的又不是没有,首长这样急不可待的模样,其实,————咳,想真抽抽他这不孝的小儿子到也有,可,更多的,还不是听说两个孙子回来了?你仔细看吧,首长一开始听说和赞惹这事儿还没那激动的,可一听说,自己两个小孙子也在场————那才激动起来的好不好!所以啊,首长,这是迫不及待相见孙子呢。 可关键是,最相见的孙子们此刻就跟这不争气的小儿子在一起撒,小儿子是个油抹布,拧都拧不干! 此时,小儿子的帽子扣在大孙子的头上,大孙子不晓得几兴奋地还在掰那81杠,当然,子弹早全退了出来。小儿子呢,从抱上了那小孙女儿就没松过手,喂牛奶,端尿,擦脸,一套齐活儿不晓得几熟练,全都得自个儿亲手亲为!秦刚在旁边看着,那是眼不得不睁大:这是我们那个——天都不收的和赞同志? 他抱着小孙女儿盘腿就坐在他的床铺上,逗一会儿怀里笑地像个欢喜坨的小闺女儿,又耐心跟那大孙子不晓得几认真的讲解一下81杠,大孙子也听的蛮认真,“这呢这呢”直问。这下好,秦刚还真插不上嘴了! 急死人,这是怎么才能把这三尊小佛请回去呢? 正秦刚不知道多着急时,突然,听见小少的电话响了,就见小少本来正跟闹闹讲的起兴儿,这一下来个电话还不耐烦的,可懒懒拿起来一看!就见小少不晓得几激动地直跟小儿子做“嘘”的动作,“你妈妈!你妈妈!” 小儿子也激动了,就抱住小少的腰,真的蛮乖也不说话了,就眼睛睁得大大地仰头望着小少那电话,诶,你说也是奇,就连他怀里的小闺女一下也安静下来,盯着那电话!这叁儿,一条心指望着这只电话的模样————咳,真怜人! “可娃,——诶,你别急,别急,闹闹本筋都好着呢,他们忒棒,自己坐飞机过来找我———” “可娃,———我好想你,你都不问问我好不好,———” ZHE死个人!这是隔着个电话,要真人在啊,小少早扑过去了,可不想死了! “可娃,我主动跟你坦白吧,我刚才做了件儿————” 秦刚再次要把眼睛珠子瞪出来:这是——和赞同志?! 就见他几“主动”哦,真没一句假话,完完整整“承认”了那件“枪击”事件! 这就是小少对他坨坨的“忠”!他晓得这事儿迟早要传到坨坨耳朵里,与其要人家“添油加醋”说,还不如他主动坦白!当然,小少这时也有点“度君子之腹”,这一大家子,除了他喜欢“添油加醋”,谁还会跟他耍这心眼儿,哦,忘了,也有,朱家的嫡系都喜欢,譬如可晓啊,细细啊,可芽啊,不过,“枪击”这事儿,起因在可芽这儿,估计,朱家这几个也不会说啥了,呵呵,不过,小少还是要“效忠”撒,主动坦白,绝不假他人之口! 呵呵,小少承认完错误了,估计那边的主儿在发脾气,小少不住弯腰哄着,“———我都主动坦白了,您儿还不从宽呐————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儿,我冲动,我不懂事儿————可娃,可娃,我这还不是为咱们家人————”反正就是又哄又闹又赖! 估计那边气儿还没顺儿,小少又开始装可怜了,“————可娃,我爸爸要打死我咧,喏,他连打手都派来了————”说着,他还“缺德”地瞅了眼秦刚,人秦刚还不怄死!谁敢打他?人家只“嚷嚷”着要打他,他就“粉”了人十几辆兰博基尼,还扬言这次人是没碰,赶明儿小少心情“恶劣”了,再挨个人儿打一轮回来! “————可娃,你救救我好不好,要不,就要闹闹和本筋在这儿多陪我几天,————”说着,直跟闹闹眨眼睛,闹闹格格偷偷捂嘴笑,诶,小本筋看她小哥哥笑,也格格笑, 估计那边不同意,小少嘴嘟了下,下个套儿立马就来,“————那,我爸爸还不是很想他们————”这话儿说的更可怜! 秦刚要摇头了,敢情儿,这小阎王啥都明白哇!知道他老子想见的不是他! 这下,那边好像松动了,小少加把劲儿,“———就让他们呆几天呆几天好不好,到时候,我送他们回去————好好,不送不送,要不,你来接?————对对,你来接,把智齿也带着,我们一家五口好久没聚一起了————”小少这个埋怨劲儿,不过,值,值啊!此时,小少那个心,————只怕要炸咯! 坨坨要亲自过来? 坨坨要亲自过来!! 呵呵,这一来,小少还真赚咯,可不要喜疯! 所以,这电话一挂,小少抱起本筋竟然就在他那床铺上跳起来!这疯的,闹闹也跟着跳! 秦刚头疼,相当头疼! 不过,所幸,小少终于从狂喜中“开了恩”,决定带宝贝们去见他老子了。因为,打着就是“首长想见孙子”的由头,怎么能不“执行”呢? (今晚还有一章番外,可娃就告一段落了,请大家体谅,我至少还要留些料给“三世”,呵呵,再次感激大家捧场。) 大尾巴番七(结) 大尾巴番七(结) “怎么了小赞,进去啊!” 走到门口了,和赞突然不动了,旁边的警卫员都望着他,都知道首长最疼这个小儿子,可他每次进来一次,首长的吼声几天后都能听到! 秦刚又是心一紧:这又是咋了撒! 他也不做声,抱着本筋牵着闹闹,没头苍蝇似地又往回走, “诶,小赞!”这下,秦刚真又要着急了,忙跑上去要叫住,却见小赞扭过头,人还蛮有礼貌地笑着,“没事儿,秦叔,我就是有个东西落车里,去拿拿就回来,” “那我帮你拿,”祖宗诶!就怕他跑了,秦刚连忙就要亲自出去“跑腿儿”,小赞摇头,人也没停脚步,“您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我去去就来,您放心,我不走。”你有啥法儿,望着他抱一个牵一个又晃出去了。 其实,秦刚也是“怕了他”的瞎着急,都进到中南海里面了,他要真走了,不晓得几多人会打电话过来通知自己,还真怕他一下就跑了?这不,等了有一会儿了,也确实没人通风报信说小少走了,只有再等。 又等了会儿,————看见进来的,秦刚赶忙跑过去!这————这,小少呢? 就见,闹闹又拖着他那只带滑轮的小篮筐,本筋照样里面躺着呢,小小人儿通过中南海幽深的长廊走了进来! “诶哟,闹闹,这———小赞呢?!” 闹闹还是懂事地先把妹妹拖到自己身前,仰起头笑,“小赞说他做了坏事儿,怕影响爷爷见到我们的心情,让我和妹妹先进去,爷爷高兴了后,他再进来。” “他走了?” 闹闹摇头,“没走,他在车里坐着跟妈妈发短信呢,” 秦刚叹气,哭笑不得,这小子————他这是心疼自己一双宝贝儿,还是心疼他老子哩?其实,也是多虑了,首长见着这双宝贝儿,基本上,他就是一身“恶贯满盈”,也视作无物了吧!呵呵,不过,小阎王这方便也算懂事儿了些了,知道给老爷子“惊喜”了,可不,闹闹自己这样拖着本筋出现在首长跟前,————可不更叫首长激动! 于是,秦刚也领了小赞一片苦心,先给闹闹指了路,这孩子真聪明,一点就通,继续拖着妹妹大大方方往里走。秦刚也就远远跟在后面。 中南海长廊沿路都挂着那富贵的牡丹大灯笼,灯色不亮,却柔和的像那蒙了纱的月亮,篮筐里的本筋好像很喜欢那种颜色,“哇哇,咯咯”又叫起来,她的小手没有再裹在小被子里,两只小爪子纠结在一起抓啊抓的,照样涎流,这奶娃娃的欢快笑声回响在**的长廊,真是另一种说不出的温馨! 小儿子见妹妹笑,也不时回头望妹妹,嘴里好像也在说,“本筋,你看大老虎!”那是一副虎屏, “本筋,这是竹雕,”小儿子拖着妹妹过去还看了那竹雕的鹰老半会儿, 秦刚一直都默默跟在后面微笑着看着他们,让这对宝贝儿又新奇又探险似的,走走停停。那沿路的卫兵也都注视着他们,宝贝儿太可人,都不知不觉柔和了大兵们的脸———— 终于走到刚才秦伯伯指的“目的地”,却是门关着的,门口的工作人员一看见他们,坐着的全部站了起来!他们是都没接到通知,是绝对没想到这对小人儿会突然出现———一对如此惹人爱的小东西走过来,人眼睛都一亮! 当然,接着也都看到后面跟着过来的秦刚,这下,算马上也都明白是谁了。眼睛都没离的,望着这对儿首长的心头肉哩! “进去吧,不要紧,”秦刚蹲下来拍了拍小儿子,小儿子点点头,拖着妹妹走过去,不过,好像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要安静一样,轻手轻脚地,慢慢拉开门,却只一条小缝儿,小身子往里悄悄探了一下,看了一眼,人又出来,对着秦刚摇摇头,好小声好小声,可爱极了,“爷爷还在开会,我们等一下他———” 工作人员看小人精儿象做贼一样,哪个不笑起来,秦刚更是感慨哇,这是说实话,这孙子辈儿确实更要得宠,跟小儿子一样聪明,却是如此地乖巧可人,难怪首长爱死闹闹,总说养一对儿子都没这一个将来有大作为! 看吧,小儿子那一探身子哪还有首长没看到的! “闹闹!————哎哟,我的小喜雪哦!————” 看着真还在开会的首长一下子开门甚至小跑了出来,不晓得几激动地抱起自己的一对宝贝孙,———— 秦刚笑,首长这一大家子,闹归闹,可————也幸福哦———— (大尾巴番外 止。) (真的不能再写了,我怕瘾一上来罗里吧嗦只怕又是个长篇了,呵呵。还是攒着激情给三世吧,您到时如果还瞧得起,咱再继续折腾吧。下面,准备专心写《不良教育》,如果有兴趣,您也扛得住,敬请继续捧场,屈膝礼鸣谢,真正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