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大明》 第一章 你这个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 “郑家小官人,你家小妹叫你回家吃饭啦!” 原本嘈杂的酒肆,瞬间安静下来。而刚还说的口若悬河,唾液横飞的郑家小官人郑国泰立马偃旗息鼓,起身便欲回去吃饭。 这时候,酒肆中有个穿长衫的秀才样的人走了过来,只见来人虽身高九尺,却骨瘦如柴,那长衫说是穿在他身上还不如说是挂在他身上比较贴切,如今已是十二月了,就算是江南德十二月那也是冷彻骨髓,这皇城根下的大兴,说事冰天雪地也不为过,可这么冷得天偏来人不但穿了松江棉布长衫。还手摇折扇,“郑大官人,我这刚到,你便要走,难不成是看不起我?还是令妹的懿旨难违?” 听他说话酒肆中人哄然大笑,话说这郑家也是真是个奇的。原本以为郑家主母病逝后,以郑老爷软绵,郑家唯一的男嗣郑国泰又是个不着调的,都十六了,除了在县学里蒙混,就只知道在这小酒肆里和人插诨打杂,原本想着这郑家很快就会衰败下去,谁知道那郑家小妹却是个厉害的,在那个时候站出来挑起了这家,没让人给吞了去。 那秀才见众人捧场不禁越发的得意。折扇一合接着说道:“你妹叫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郑国泰你说你还是不是条汉子呀?就你妹那跋扈样,也不知是那样的后生才能消受哦。” 话音刚落,这酒肆里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郑国泰闻言,顿时大囧,脸上涨得通红,捏了拳头伸出来一看细胳膊嫩腿的,再看那人虽然纤瘦但架不住人家人高呀,先天的需要仰视,就硬生生把气咽了下去,笑着道:“唐三,听说前几天城南的罗家门子里的小凤姐放出话来说是非卿不梳笼,生生的把你家大娘子气得带了仆众杀上门去,堵了罗家门子的正门整整三天,可有其事?” 那郑国泰也不是什么好鸟,见他取笑自己还长舌说自家小妹跋扈嫁不不去,马上就还以颜色,心说你说我妹跋扈,那也没你老婆强悍,堂堂一个秀才娘子,却亲自抛头露面去堵人家暗门子的门,也不嫌丢人。 说来这唐三的娘子在大兴县也算是大大的有名,这名也不是说她有多貌美,多贤惠,而是善妒,跋扈。那娘子仗着自己举人的爹,生生的压着唐三一头。想那唐三家境富裕,又有功名在身,在大兴县也算得是个人物,屋里头除却这正牌的娘子,通房也没一个,就连成亲前唐家老太太放到他身边的美貌的贴身丫头也在大娘子进门后不到三天就给打发了出来,直便宜了唐家庄子上的管事戴老头,五十老翁娶十五妇,倒是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福气。 不但如此那唐三娘子还把家里上上下下有姿色的丫头全发卖了出去,留下的要么歪瓜裂枣,要么是肥痴呆傻的婆子,整一唐家如此仆妇才忖的唐三这娘子有两分姿色。 那唐三见自家娘子如此行事,也不敢造次,平日里也就只在这小酒肆里和郑家大官人等学子嬉笑,可前段时间突然好久没出现,没几天就传出了他家娘子去堵人家暗门子的正门了! 郑国泰见他奚落自家就不由的提起这段风流公案。 郑国泰话音刚落,只见那唐三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脸色轮换着几轮转换彻底黑了,想那唐三虽然高瘦,但也是水嫩白净的一个秀才,现在给气得犹如后世去非洲度假回来似的。可偏又驳他不得,自家娘子做得这事在大兴这地虽说不上家喻户晓,也可以说是妇孺皆知。于是气鼓鼓,哼了一声就没了声响。 他这边没了声响,郑国泰就越发的得意了,小样的,叫你奚落小爷,看小爷不呕死你。这一得意他就一屁股又在春凳上坐了下来,满心欢喜的看着成变色龙的唐三。哎这人说得意莫忘形,他这一得意就忘了形,忘记了一项顶顶重要的一件事:郑家小妹叫他回家吃饭去! 旁边的众人也鼓噪起来。你一言他一语的诉说唐三娘子的丰功伟绩。 见那唐三气得说不出话来,郑国泰正想再次奚落于他,就听见门外一阵老鸭一般的笑,“嘎嘎,这唐家三娘子和郑家小妹不就是我们大兴县的两朵奇葩吗?人称东唐西郑。说起来这唐家三娘子排名还在郑家小妹之上,嘎嘎。" 这一番说辞可把郑小官人气得直追唐三的黑脸了。唐三也火了,话说我和郑国泰两人揭短,你一个路人看你的热闹不收你钱了,还插什么嘴? 众人转向门口望去,门口的布帘挑开,一个老头微颤颤走了进来,一头发白的头发挽了个道髻一根木钗固定着,颌下无须,正一脸的坏笑。 众人一见是他,立马有人从人群里走过去搀扶:“呦!是您老呀?您老今天怎么有兴致出来走走?”说这就把那老儿引到靠窗的桌子旁,服侍着坐了下来。 见那老头坐了下来。郑国泰和唐三对望了一眼,见是这位都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才那话也就是这位说,要是换了别人这酒肆今天少不得要上演全武行。 现在这位不论是郑国泰还是唐三都得罪不起!那么就有人要问了他到底是谁做什么的呢? 他,曾经是个太监! 旁边有人不不服气了,不就是个太监有什么了不起。确实在我们现在人眼里太监是个贬义词。很多人国骂,形容男人就喜欢用这词,可我们别忘了那是在明朝!在号称拥有十万宦官的大明朝,能被称之为太监说不上万里挑一,千里挑一是足足有余的。而能被称做是太监的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还不光曾经只是个太监,他最先还是个秀才。不同于明朝百分之八十的宦官自小入宫,他是半路入宫,娶妻生子,考中秀才,人到中年不得以才进了宫,进宫后因为他曾经中过秀才(属于官方正式文凭和内学堂出来的相比就如同现在的名校生和三流学院生)所以在当初浴王旧邸时很得看中,只是后来和冯保不合,才落赶出宫,但应为他和一般无儿无女的太监不同不但有儿有女,还是大兴县人,在交好太监张诚的周旋下就回到了大兴养老。 虽然在京城随便扔块板砖也能砸到个官,但是地处边缘郊县的大兴是个列外,没有那个官没事跑大兴这样一没风景二没人文(那个时候可不兴现在的什么农家乐)的乡下来溜达的。这陈太监在大兴这片算得上是通天的人物了。 这几年郑国泰和唐三就喜欢缠着他,听他讲皇宫里有多少多少的房子,里面的宫女小娘子有多么多么的美貌啦,皇上一顿吃多少菜啦,能娶多少多少个老婆啦等等。。。。。。。每次都把郑国泰和唐三忽悠的眼成心形,口水直流,恨不得切了鸡鸡进到那宫里去。 所以呢陈太监说的那话,郑国泰直接无视了,想起前天那老太监说的那年轻貌俊的小宦官和年轻貌美,内心孤独,寂寞的小宫女的故事只说了一半,一时心里如同有无数蚂蚁在啃噬,便端起自己的那壶茶跑上前去,讨好的给他倒上:“陈老,上次您说的。。。。。。”还没说完就给人打断了,街上卖水果的李大的大嗓门传了过来。 “唐秀才,你家娘子和罗家妈妈打起来啦!” 话音刚落,不但唐三立马飞奔,就连酒肆里除了陈老太监和郑国泰外所有人多向城南跑去,生怕去晚了什么也看不到。由此可见中国人之八卦之心源远流长。 有人说切!不是还有两个没去吗?那也是有原因的,陈老太监呢太老了,走不动!而郑国泰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去看唐三的笑话,一半缠着陈太监听他说那年轻貌俊小宦官和寂寞孤独美貌小宫女在夜深人静的御花园到底做了什么,这个问题纠缠了他整整两天了。 郑国泰在陈太监对面坐了下来延着脸道:“陈老,您前天说的那个小亮子和春梅接下做了什么?” 陈太监端起茶,抿了口,慢悠悠的说道:“泰小哥,你确实想知道?” 郑国泰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要知道有时候答案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你还坚持要知道?” 郑国泰再次毫不犹豫坚定的点了点头。 “恩,好后生。那我就说给你听吧。”陈老太监眼珠子一转,对着郑国泰招了招手,意思是你附耳过来,郑国泰满怀期待的走上前去,低头,附耳,贴首。。。。。。 半响,酒肆外的大街上传出郑国泰满怀悲愤的吼声:“陈老,你这个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哎呦!小妹,你轻点。你哥的耳朵给你揪掉。。。。。" 第二章 郑家小妹 郑家小妹沉着脸领着自家哥哥的耳朵往家里走去,几个小顽童嬉笑着跟在身后,不时的对着郑国泰做鬼脸,两旁不少路人惊讶的看着他们,不时就有人问,这女子是何人?看她打扮年龄明明是还没及笄的幼女,这男人又是何人?这唱得算是那一出? 一旁卖菜的婆子就告诉他们,那女子就是这大兴有名的泼辣户,郑家小妹。(.好看的小说)让她拎着的是她的嫡亲的哥哥郑国泰郑大官人。 那年轻的后生一听,什么?妹妹欺负哥哥!女人欺负男人!号称礼仪之邦,天朝上国,天子脚下,竟然,竟然有此等跋扈女子,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于是便快步追了上去,这一快旁边就有人发现了,这年轻的小后生竟然一条腿有点跛。 只见那小后生拖着有点跛的后腿,义愤填膺的,理直气壮的,栏在了郑家这兄妹两的前面,想要给郑家这个小妹说说什么是长兄如父,什么是兄友妹恭。。。。。 就当大家认为这里最少也要发生点交通堵塞的时候,郑家小妹居然,居然看也没看一眼栏路的小后生,连速度也没减就这么直接给绕了过去! 无视!赤果果的无视!彻彻底底的无视!从出生到现在小后生从来没这么给人彻底的无视过!于是小后生怒了!他再次栏在了郑家兄妹的前面,并伸出了食指指着郑家小妹的面门,“你。。。。。你。。。。。你。。。。。”这位小后生悲愤的说不出话来! 按理说郑家小妹这回总会发现有这么个人,找她有话要说了吧。但是有句话怎么说的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结果往往会出乎意外。郑家小妹给我们用事实证明了这句话正确性。她,又把那个小后生绕了过去! 小后生觉的很悲愤!但其实郑家小妹是无辜的! 真的,她是真的不是有心要无视这个热血小后生的,如果她能知道以后的事,那么她一定比这小年轻更加悲愤。如果那个时候能再给她穿越一次,她一定会认真的看看这个小后生,然后很礼貌的很诚恳的聆听他得教诲,然后乖乖的回家吃饭!那么结果是我们的故事也就说不下去了,但显然老天爷是要站在我们广大人民群众的一边的(大家要看故事)所以她没有能再次穿越。所以历史的车轮开始滚滚转动。。。。。。 有人要问了,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得郑家小妹无视了那小后生呢?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她当时心情很不好,不是一般的不好,而是极度的不好!她在心里竖着中指骂老天! 你说你个老天爷你搞什么飞机?想她何缌盈在21世纪虽然只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活到二十多岁,这寒窗苦读十二年,没后台,没花钱,好不容易一路过关斩将考入军校,谁知道这刚毕业就在一次休假,去银线山徒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大明朝,成了个还是女幼童的郑家小妹。 老天爷,你搞什么?你说不管是和尚的六道轮回,还是牛鼻子的孟婆汤,怎么就不给姑奶奶我来一个?现在算什么?活着?身体不是我的!死了?也不能算吧毕竟自己还能没事晒个阳光浴。重新投胎?貌似醒来已经十岁的郑月蝉了,夺舍?有点靠谱。。。。。 好吧,你是老天爷,你最大想玩谁就玩谁好了吧。她何缌盈认了,以后就是郑月蝉了!就当她刚刚认命后不久,郑家小妹的母亲艾氏过世了。接下来她悲催的发现自己又给老天爷唰了,郑家老父是个不知银钱,不懂世务的所谓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还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主! 葬礼上郑父毫无主张,事事受人摆布,郑艾氏病着的时候没见到什么亲戚,郑艾氏一咽气,这一咽气,七大姑八大姨的全冒了出来,而年仅十岁的她在各个长辈的压制下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这些亲戚忽悠着郑父操办这超出家庭承受能力的超豪华葬礼。 如棺材店老板说,郑叔我是你二伯的三姨奶奶的娘家侄子的三儿子二楞子,小时候您和艾婶子还抱过呀,到现在我还记得艾婶子为人怎么怎么好,现在过世了要尽点孝心,这一应葬礼用品就全在我那拿吧,郑叔你放心一定给艾婶子这最后一件事上给办得体体面面。 于是在他店里库存了好几年的那个檀香木棺材,就拿了过来,当然郑父为此花了家里一半的家当。 别人一看行呀,于是郑家三姑奶奶家的小姑的六姑娘说,艾舅妈平生最爱礼佛,这过世了,不叫尼姑来念念经,怎么能让她走得舒坦呢,于是后山尼姑庵的尼姑就呼啦啦来了十几个要给郑艾氏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 这郑艾氏娘家一看好么这都忙上了,于是也不甘示弱,郑艾氏娘家兄弟的嫂子的侄子说,这别的多好了最最要紧的宝地怎么样了?这可不是小事,要是地方不好会祸及子孙的,选好了子孙会飞黄腾达,郑父一听深以为然,问他可有高人?于是远在京城白云观的道士传说中给先皇看过宝地的给请来了。。。。。。 这样一圈下来的结果是郑艾氏风风光光的葬了,而郑家送葬回来后就揭不开锅了。。。。。。 送葬结束后,各家掌柜拿着账单来结账,这时候郑父傻眼了,五百多两银子!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就当时的物价一斗米才两钱银,明代的一斗约有十点七公升,每公大米在一点八斤左右,每斗有大米二十斤左右。这一般市井人家一年的开销也就在二十多两。 而郑家虽然祖上有点资产,可到了郑父这代,所剩无几,郑家老太爷过世后弟兄几个就分家了,郑父又非长子,分到的家产原本就不多。 这分家后郑父虽然是个大手大脚的主,还好郑艾氏是个能管家的,不但勉强维持着书香门第的体面,还有点余钱送郑国泰去了县学。 郑艾氏过世的时候家里余银只有三百多两,这两百两的亏空怎么办?郑父想央这那些个掌柜亲戚宽限一些时日,等庄子上秋粮收后给,谁知道这个时候,哪些个亲戚都不依了,冷嘲热讽的讥刺他没钱乱摆谱,又有狠得当时就嚷嚷着要拉着郑父去见官。 这真要是欠钱,见了官那真的是斯文扫地,丢人丢到家了,郑父是个没主意的直急的冷汗直流,却说不出什么章程来。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郑父的大哥郑家大伯说话了,说大家怎么说都是亲戚,这见官就算了,有伤体面,这样吧不是还差二百两吗,你家不是在城外有五十亩地吗?我吃点亏这二百两我出了,地契你就交给我吧。 郑父见大哥给了这么个主意,能免了去见官,心里便以同意,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让他不用去见官就好。 当时郑月蝉在屏风后面越听越气,这地可是他们家现在唯一的值钱的财产了,不说现在地在七两一亩,这五十亩地就值得三佰五十两了,更别说现在离交租没多少时间了,马上就有租可收了,真给抵去了这租就白白便宜给了大伯,而依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整天这个有辱斯文,那个不齿为之的郑父还有个只知道在街上和人斗嘴,听书的大哥,这一家子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眼看着郑父点头哈腰的去取地契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在一阵指桑骂槐,撒泼使赖后终于让哪些个亲戚同意宽限七天,七天后没钱就拿地契抵债,于是她这泼辣,跋扈的名声就这样传了出去。。。。。。在大兴的名声直逼大兴第一悍妇唐三娘子,又有好事者给了个东唐西郑的诨号。 说实在的郑月蝉本来就不是这时代的人,也没在意,就算因为出名嫁不出去,也比饿死强。 那郑父寻了地契出来,却发现人都走光后,在听了月蝉的述说后,叹了口气直说,何必那么麻烦呢?也就是早七天晚七天得事,下次再来又要叫那邻居看笑话失了体面。 郑月蝉实在无语,这当口那位还在想体面,也不想想地抵掉后一家人没了吃穿那还有什么体面,好吧为了自己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不会饿死或是给卖掉,只能掰开了揉碎了,仔细给郑父讲明白其中的差价和得失。 郑父听后,也明白了这地不能这么抵给大哥,可是对于怎么在七天内凑这二百两银子那是毫无头绪。 月蝉建议说要不这样明儿个去找地保和牙子,找人把地卖了抵了账还能有一百五十两盈余,到时候租个铺面,一家人做点小生意。 郑父听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坚决反对,说是万事唯有读书高,士农工商,怎么能去经商呢?有辱斯文。 “那你说怎么办?” 郑父,歪着头沉思了不少时间,还是无所得,就说回房慢慢想,这一想就想了两天也还是没想到有什么法儿,于是就在前天叫儿子和女儿,简单扼要的阐述了当下家里的财政情况,然后就说,家里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我是没有办法了,你们谁又主意,谁就当家吧,然后把家中地契,房契,钥匙往桌上一扔,拖拖然回书房看书去了。 郑国泰从小就给郑父和郑艾氏宠着,对于怎么管家理财那是一窍不通,这人还有个特点,一看账本就犯困,他抓了抓头,延着脸让小自己两岁多得妹妹管家,理由还很充分,男主外,女主内,这管家的是当然是女人的事,他这个大男人是要管天下事的,此等小事就烦劳小妹了。 于是郑月蝉也没办法,这两年的接触下来,对这个便宜大哥也多少有点了解,期待他管家,还不如直接让郑家大伯拿了那地契去。于是就和他约定了,她管家也行,但是你必须服管,只要她让人在街上喊回家吃饭就必须回家,那表示有事找他。 郑国泰立马就同意了,还指天划地的表示一定遵从。 接下来的两天郑月蝉就郁闷了,专业不对口!要是早知道会狗屁的穿越,怎么也不会去军校,学什么军事信息,哇考!这狗屁专业有毛用.人家文学院随便写点剽窃点什么《石头记》,《聊斋》,什么《白蛇传》,再抄抄纳兰性德的词,怎么也能还换点银两。可是自己学的这专业,难不成去抄什么《论拿破仑军事艺术>>?还是毛太祖的《论持久战》?马克思的《资本论》。。。。。。真要写出来先不说会不会给张居正满门抄斩了,就算张大色狼放过了,不与她计较,但是在这文贵武轻的时代写出来有市场吗? 做玻璃?只知道是沙子做得,具体怎么做得还得穿越回去问老师.做酒?知道用工业酒精能勾兑,但是工业酒精那里来的,还不知道。枪械制造原理倒是旁听了点,先不说这时代的钢铁能不能达标还是个问题,这军械,火器,就算是大刀弓箭不是军户的藏家里给人告发了男的流放,女的充妓的时代,那不是找钱,是找死。 就这样郑月蝉苦思了两天,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就算是你是穿越人士也不一定能在古代过得很滋润,特别是女人。 有了这个认识,她开始翻箱倒柜,清理家中财物,看看能不能找点值钱的财物来,拿去典当,半天后得到清单如下:郑艾氏留下的头面首饰,虽然款式老旧,但是成色还算不错。经天和当掌柜看过后说能当三十两,可随后翻遍了整个郑家除了铺盖被褥外就剩下郑父的书了,这书郑父是绝对不会卖得,他是情愿卖地也不会卖书的。 事情又陷入了死局,钱,一文钱能难死英雄汉,那给二百两为难的小女子会是什么下场呢? 这郑月蝉正为钱发愁呢,谁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那郑艾氏的陪房那两口子,看到郑家衰败了,偷了郑艾氏的留下的头面,连夜逃了。 有了逃奴那当然是要报官的。郑月蝉气呼呼的跑到县衙,找到了在后世电视剧里出镜率极高的传说中的登问鼓,刚拿起一边的鼓槌,门口那两个站岗的衙役就走过来问她,家里还有没有男丁。 郑月蝉给问得一愣,神马情况?敲鼓报官还需要登记户籍?电视剧中不是要等上堂了才县太爷才会问吗?现在怎么换衙役问了?一时就愣在那了。 那衙役也是个心善的,见她此等模样也知道她不懂,就给她详解开来,这一讲解,郑月蝉就冒了一生冷汗,心道这影视剧真的是害死人呢。 原来像这奴仆偷盗主家财务私逃,这类案件需要先在衙门典吏老爷那报备令牌,然后等放告日,在那天县太爷才会受理,而古代未婚女子一般不能出来报官,这抛头露面的事不管对错总会有损名节的,所以一般都是父,兄出面的。而这登闻鼓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敲得,因为敲了这鼓县太爷不管在做什么,也必须放下来马上升堂,而升堂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敲鼓得二十大板。 刚郑月蝉这一锤子下去,那就是实打实的二十大板,就她现在这身子骨二十大板下去,不死也要残。 那衙役还好心的告诉她,明天就是放告日,要是还想报官就叫父,兄速来挂号领牌,下午典吏老爷要下乡拿人,要是晚了就只能等下个放告日,六天之后了。 郑月蝉回到家寻思了一下,这郑父是不可能去的,家奴偷财私逃对他来说是家丑,报官就是家丑外扬,别指望他来报官,现在也只能是吧大哥叫来了。 于是就有了我们开头那一幕,偏这郑国泰一和唐三扯皮,就忘了当初的约定,让月蝉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就寻了过去,一路打听寻到酒肆,却发现郑国泰嬉笑着缠着人家讲故事,这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于是就上演了拎哥耳过大街。。。。。。 这来龙去脉交代了,我们言归正传,当郑月蝉拎着郑国泰再一次绕过那小后生之后,不但小后生怒了,那跟随他来的员外也只能跟了上去,于是栏在她面前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还多横张了手臂,话说这大兴的街面本就不宽,这两个大男人张开手臂,刚好把着街面挡住。 眼看着绕不过去了,郑月蝉放开了郑国泰,抬头看了看天色,快晌午了,要尽快带哥哥到县衙,要不然晚了就糟了。想到这她径直走到那小后生面前问道:“你我认识?” 那小后生想了想,摇摇头。 郑月蝉接着又说道:“看你这穿着打扮也不是没钱的主,那就不会是打劫的,再联系到你的摸样有那么几分纨绔子弟的风范,莫非你是淫贼想要调戏我这良家幼女?”说到这她扯开嗓子大喊起来:“来人啦!救命呀!有淫贼调戏良家幼女啦!” 这一叫唤,周围店铺,宅院里顿时跑出不少手拿菜刀,扫帚,门栓的壮丁来,一会就把那两人围了起来,眼露凶光顶着那两人。 那小后生脸刷得变的雪白,和那员外对视了一眼,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照着他心里的脚本是,那小娘子给拦了下来,然后他向她讲解什么是长兄如父,什么是,手足情深,然后那小娘子在他的教诲下幡然悔悟,耻于以前所为,最后掩面而退。 可现在一句话也还没说,就成了想要调戏良家女子的纨绔。。。。。。小后生见那么多壮汉围了上来,他活了十四年从来没遇到过现在这种场面,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随行的那员外,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是他在维护着他,在他心里,不管什么事他多会帮他摆平的。 那员外看着满脸彷徨的小官人,心里叹了口气,小官人还是缺少历练。那员外也不看围过来的壮汉,原本眯着的眼睛,越发的眯了,只是慢吞吞的从袖里取出一块似铁非铁的牌子来,慢悠悠的说道:“锦衣卫办案,闲杂人退避。”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众人一听是锦衣卫,那还有刚才的威风,立马都转身就跑,生怕这两锦衣卫的老爷把自己给惦记上了,只恨爹娘只给自己只生了两条腿。 见众人都跑了,小后生明显的松了口气,说道:“伴伴好险!”一转头,“噫,伴伴,那两兄妹呢?一定是乘乱跑了,伴伴,刚才那买菜的婆子说她姓郑,我们去打听听她家在那里。一定要把她给我揪出来,那小娘子实在太可恶了!” 那员外四周望了望,心想现在可不能由着这小祖宗的性子来,刚亮了锦衣卫的腰牌,一会说不定东厂的人就会过来,要是让东厂的人看到这小祖宗,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无论如何也要马上把这小祖宗给带走,员外知道不管这小祖宗想做什么或是正在做什么,只要一提到那两个人,这小祖宗必定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于是一本书从袖里掉了出来,员外忙捡了起来说道:“噫,怎么把您的功课掉出了。” 小后生回首这么一看,顿时如同在十二月给人当头浇了桶冷水,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大学》,可他看到的并不只是这本书,还有教这书的先生,顺带着想起申时,张先生会来给自己上课,还要考校昨天的功课,貌似自己昨天放学到现在还没碰过书本。 脑中呈现出张先生你,面无表情的敲打这戒尺的样子,头皮一阵发麻。可是想起那可恶的郑家小娘子说自己是淫贼,就这么回去又不甘心,心里着实为难。 那员外一看就明白了,于是便附身道:“小祖宗,那郑家小娘子固然可恶,也不急在一时。可这张先生的课业。。。。。。” 小后生一寻思,也是这可恶的郑家小娘子有名有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张先生的课业确是到晚就要报,孰缓孰赶,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心中有了决定,也不迟疑便嘱咐道:“伴伴,我们这就回去吧,只是这郑家小娘子,回去后你立马让锦衣卫挑几个能干的,给我好好的,仔细的查,然后让他们尽快给我呈个折子。” 那员外见那小后生终于吐口回去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对于他所说之事那是没口子的答应。对他来说派锦衣卫调查个把平民那根本就不算个事。 于是很快两人就在大兴县的地界消失了。 第三章 牙子老婆是好人 话说郑月蝉趁乱,拖着郑国泰千赶万赶,总算在晌午前赶到了县衙,这一路上把事情也给他交代了下。又在刚才那衙役的指点下,顺利的挂上了号。 兄妹两在谢过了那个衙役后,月蝉寻思了下就对郑国泰说道:“大哥,虽然我们报了案,我看着这梅娘两口子一时半会也抓不回来,就算是抓回来,我们也没办法在三天内酬到二百两,一会你我去找下地保和牙子,让他们帮忙找下地的买家,要不然真要是给大伯抵去了,那以后的日子真的要难了。” 郑国泰想了下,也就同意了,于是两人先去住在城南的地保家,和地保说明来意后,又寻去了同在城西王牙人家,这王牙人是这片算是风评最好的牙子,可这郑国泰却不想去找他。 而他不愿意找这王牙子的原因,很简单人家有个让他不爽的老婆!原来这牙子的老婆在几年前和死去的郑艾氏认识了,也不知怎么的就和郑艾氏投缘,两个人越来越谈得来,最后还认了干姐妹。 那时候郑月蝉虽然还小但是郑国泰已经十二了,正是半大的小子,这一结拜他就得管那牙人的婆娘叫姨,连带着也有了个做牙人的姨夫,而当时,社会是等级观念非常森严,严格分成所谓的“三教九流”上中下二十七流,在这二十七流之外还有一说那就是不入流,说的就是九姓渔民,也就是所谓的贱民,那真的是确确实实的贱民,终身不能上岸,也就是说你生在船上,结婚在船上,死也要死在船上,死了也不能入土为安,河里一扔就行了,更别提什么读书了。 这上九流是,一流佛祖二流天,三流皇帝四宰相,五流阁老六流官,七进八举九解元。 这一流佛祖指的就是那不长头发只长包的释迦摩尼,二流天说的是那个好好先生玉皇大帝,只是这两个的排名是不确定的,经常冷不丁的就换了个个,比如在万历他爷爷那会,谁要是敢说一流佛祖二流天,免不得要去和狱卒喝茶聊天。但是后面几流那是实打实的,谁也不能越了过去。 而中九说的是,一流秀才二流医,三流丹青四流皮(皮影),五流弹唱六流卜(卜卦),七僧八道九棋琴。 这中九流里除了这一流秀才的位置不管什么朝代都不会改变外,其余的经常会因为皇帝的个人喜好而影响排名,还是拿万历爷爷来说事(一事不劳二主(——!))在嘉靖朝的道士绝对排在医生之上的,因为他老人家生病了只看道士不看太医,药,人家也不屑于吃,要吃就吃丹,人家不是要看病,要的是白日飞升,然而嘉靖驾崩后在隆庆朝,道士一再给打压(万历他爹不知道怎么着就是看道士不顺眼)排名不住后移。而到了万历,因为万历他妈李太后老人家信奉的是佛教,连带着和尚就水涨船高了,但一般来说除却最高层的影响那么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排名。 最后这下九流指的是,一流高台(唱戏)二流吹(吹鼓手),三流马戏四流推(剃头),五流池子(北方的澡堂子)六保媒,七修八牙九娼妓。 这牙,说的就是牙人,又称牙子,是做人口买卖和土地负责牵线搭头的中间人,放在现在也就是个做中介的,没什么社会地位低下之说,可在当时的地位直接就能和娼妓同等了。这郑国泰是个县学得学子,说不得以后就是中流里的头一流,秀才老爷了,现在却要叫个牙人姨夫,就如同后世清华学子去管坐台小姐叫姨。 就因为叫那婆娘一声姨,他可没少在县学给同学门讥笑,他觉得就是因为那个婆娘才会让他成为同学们的笑柄的,所以心中对他们一家多有怨念。(.) 现在郑月蝉说要找王牙子,他心里的别扭就甭提了。 郑月蝉对那王牙子,却没什么感冒,毕竟她是穿越来的,在前世什么都离不开中介,前世的有几个同学就是做中介的,没觉得怎么低下,对叫那王家婆娘姨,也就没什么抵触,本着有熟人好办事的原则,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王牙子,至于郑国泰的小别扭,她直接就无视了。 面对郑月蝉的强势,郑国泰选择了和谐,于是两人来到了离郑家不远的王家。出来的仆人说王牙子不在,郑国泰正要庆幸,不用叫那牙子姨夫了,转身就要拉着月蝉离去,但这时候,那仆人也是认得他们,知道是东家娘子的结拜姐妹家的,便说了句;“虽然东家不在,但东家娘子在,要是两位愿意,小人便去通传一声。” 郑月蝉寻思了下,这王牙子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准,但是这家他是要回的,和他婆娘说也是一样的,说不定看在他婆娘面上还会尽心点,也就不理会郑国泰的拉扯,和那仆人道了声有劳,就跟了进去。 话说那王牙子的婆娘也是个良善的,平时为人爽利,眼见着郑家两兄妹上门,心里说不出得欢喜,想起和郑艾氏的交情,这一见那两孩子,泪水就止不住的流。 郑月蝉见她见了自己老是哭,这也不是个事呀,她们来这可不是来看她哭得。于是便轻声劝道:“姨,您那先别哭了,我娘这后事办得有点过,留下了点亏空,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物品,只是在城郊有五十亩地,想让姨夫帮忖着找个买主。” 那婆娘听了也就收住了眼泪,两家同住在城西那片,离的又不远,郑家那点事她也都知道,看着这两兄妹,不由得叹了口气,郑艾氏这一走苦的也就是这两孩子了,没了娘,不但摊了个这么个爹,还有个生儿子不带鸡鸡的大伯那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就提醒他们说道:“想你们娘在世的时候承她的情,没有看不起我当家的是牙人的身份,我们两个也算是谈的的,我就和你们说个实情,你们这地估计卖不了。” 郑月蝉听了心里膈应了下,那地难道有什么缘故?这正要开口,在一边装没在的郑国泰就跳了起来:“怎么就卖不了呢?那多好的地呀,地肥,且整,离水离城又近怎么就卖不了呢?” “哥,姨说的是可能卖不了,不是没人要。”月蝉叹了口气,接着道:“婶子,这地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那婆娘不由得多看了郑月蝉一眼,郑月蝉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小这女娃儿都是不吭不哈的,前几天传出她插诨使赖,放刁撒泼,愣是逼的郑家那大伯宽限了7天,她还不信,现在看来可能还真是她干的,心里不由的替郑艾氏高兴,这郑二家要是再没个厉害的,迟早会被郑大家的全吞了,至于名声什么的,在她心里也就是不愁吃喝的人想出来的折腾人的玩意。 虽然在自己家里,王家婆娘还是左右望了望,这才小声说道:“我也是听我家那口子说的,你家那地是代代传给嫡子的保命田,原本是传给你家大伯的,可是他没儿子,所以当初你们族长就把地分给了你爹,也因为这你那大伯就怨上了,也对那地心心念念。当时他要你爹当着族长的面白字黑字的写了,子孙后代保命田不能卖于外姓手,的条子。所以呀,这地你们要是卖外人,你家大伯拿着那条子就能不花一文的收了你们家的地,我估摸着你娘后事上他就没少插手。” 月蝉沉默了,她万万没想到还有这典故,这地要是卖只能卖大伯的话那是绝对不能卖的,就大伯出得那价,卖了这一家人得喝西北风去。 那婆娘看着这两孩子难为的样子一阵心疼,想着这街只有郑艾氏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成自家妹子一般的看待,便有心帮忖一二,拉过月蝉的手握在手里,说道:“我也知道不到万不得以你们也不会想要卖地,可这地卖不卖你们还是回去再琢磨琢磨。”说着转身从身后的大肚花瓶里摸出二十两银子,塞到郑月蝉手里,“姨,也没多得闲钱,这二十两是这十几年的体己,你们先拿去应个急。” 郑国泰望着郑月蝉手里的二十两银子,眼睛当时就红了,糥糥的说不出话来。 他平时虽然嬉皮笑脸的不务正业,但也不是个不懂好歹的,一句话他还是个单纯的小年轻,见这王婶子说了掏心窝子的话,还拿出体己银子来,想起平时因为她当家的是个牙人,没怎么看得起她,现在第一个帮他们的竟然是她,心里一阵羞愧,当即拉了妹子跪了下去,说道:“姨,你是个好人。” 那婆娘赶忙扶了起来,抹了把眼泪,连连说道:“当不得,当不得的。承你们叫声姨,这银子你们就收了吧。” 郑月蝉原本就没跪的习惯,见那婆娘来掺,顺势也就起来了,又见郑国泰似乎想要要推诿,也不说话忙收起了银子,告辞了王家姨妈,拖着郑国泰往家里走去,现在可没时间去搞虚的,时间不等人还差着一百八十两银子呢。 第四章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这刚出王家的门,郑国泰就脸色不虞的走在后面,不时的瞟一眼郑月蝉,眼光所含之复杂,让前面的郑月婵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得到,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猛得一个转身,瞪着眼睛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郑国泰看着瞪的大大的眼睛,寻思着自己似乎应该尽尽身为长兄的义务,和她说说,要不以后真要如唐三说的那样嫁不出去了,这不是要耽搁了妹妹一生?于是,咳嗽了两声说道:“小妹,最近哥怎么感觉着你怎么像是个换了个人似的,你那天对大伯他们,还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今天,对姨拿出的体己银子也不推诿婉拒,就这么急吼吼的收了呢?你就是再想收,也要推诿几句,再说几句不得以,然后,半推半就,最后再说几句感谢的话,最好挤出几滴眼泪来。。。。。。” 郑月蝉眼见着郑国泰大有黄河水泛滥之势,一晃手连说:“打住!打住!你不觉得你说的很虚伪吗?” 郑国泰诚然道:“怎么会虚伪呢?大家多是这么做得,这样才显得有家教显得知礼数。” 郑月蝉嗤之以鼻,手一挥,那样子就如同挥苍蝇似的,哼然说道:“这叫礼数?这明明是虚伪,还浪费时间。”郑月蝉这说法在当时的大明随便那个认识几个字的听了,都能跳出了和她理论,因为在当时朝廷上下奉行的是以礼教民,以礼治国,号称礼仪之邦。而郑月蝉却说这是虚伪,浪费时间,大家还不都要跳出来群起而攻之? 还好这郑国泰不但是她大哥,还是个不大着调的人,虽然口上教育自家妹子,可是在心里他自己也没怎么把这看得有多重,且他之所以要这么说也并不是为了维护什么礼数,而只是担心传出去了妹子嫁不出去。 郑月蝉的这番论调是很对他得胃口,只是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他还是觉得还是要和妹妹说道说道:“小妹,这话咱们自己心里知道就成了,在外就不能说出来。”说着他还四处张望了下,见没什么人注意到便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这要是传出去了,你以后会找不到好婆家的。” “我只知道要是不能在两天内筹到一百八十两银子,我们以后就要饿肚子,而连饭多吃不饱的人是不可能有嫁妆的,没嫁妆的人好像更加没人要。” 郑国泰寻思了一下,也觉得郑月蝉说的有理,不说别的就自己到现在还没成亲不就是因为女家没钱办嫁妆才耽搁下来的吗?别说妹妹现在还未定亲,就算是定了亲,要是男家知道自己家未来媳妇连饭也吃不饱,保不定就退婚了,想到这,郑国泰觉得自己其实挺仁义的,女家没钱办嫁妆自己也没去退婚,并心有戚戚的认为像自己这样仁义厚道的人不多,自己小妹不见得就能遇到,连带着看月蝉的眼光也充满了怜悯。 郑月蝉却没感觉到他的怜悯,但是见哥哥深以为然,便觉得这郑国泰也并不是以前认为的那样无药可救,心想着但凡他稍微有所长进,自己以后不知要轻松多少,要是放任着由着县学夫子,还有书呆子郑父的言传身教。。。。。。月蝉脑海中顿时呈现吃一个手拿论语,张口子曰,闭口孟云整天摇头晃脑的郑国泰。。。。。。 想到这,顿时一头冷汗,有一个郑父就够了,这家里再添这么样的读书人,自己还不如直接再穿回去得了,就有心指引,于是装着不以为意,随口说道:“虽然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这书要不要钱去买?笔墨要不要钱?夫子的束脩不交你还能不能去上学?可见这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没了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郑月蝉的声音虽然轻柔,又似乎是无意中得喃喃,但传到郑国泰的耳朵里却不亚于平地惊雷,只劈得他外焦里嫩,要是几天前郑月蝉这么说他少不得拿出学里夫子和郑父所教会好好的和她理论一番,可这几天的经历活生生的给他上了一堂生活课,让他一直以来奉行的钱财那是小道吾辈不欲于之相拗,让他心里有疑问。而郑月蝉那看似无意中得喃语,直接就把他点醒了,这人人对他说钱是阿堵物,臭不可闻,可谁也没把这臭不可闻的阿堵物扔了,还都收着藏着,你给少了他们还都不乐意,这是为何?钱真的是阿堵物吗?真的臭不可闻?为何你争我夺?那么是他们脑子有问题? 郑月蝉看着失魂落魄的郑国泰,当然知道点拨已经到位,只是能领悟多少还得看他自己的,于是两兄妹一前一后的在街上走着,好在这王家离郑家不远,没多久就到家了,这一路上两人谁都没再说一句。 进了门,郑月婵也没心思去理还在思想斗争中的郑国泰,心里直想着找郑父把这条子的事情,问个清楚,要是真如王家那姨所说的那样,那么说不定豁脸来说不得就不用为这二百两银子发愁了,说不定还能有多的钱过日子。 话说这郑父平时也不出门,一天到晚就知道在他的小书房死读书,名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所以不出意外的郑月蝉在那个不大的略显狭隘的书房内找到了郑父,而他也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读着圣贤书。 “阿父。。。。。”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呼其外。。。。。。” “阿父。。。。。”把声音提高八度。 “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继续摇头晃脑。 “阿父!”郑月蝉一把把郑父手里的书抢了过来,扔在了地上。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书是你能扔得的?”说着郑父便捡起书来,小心的擦试,唯恐那里粘到灰尘,“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为父读书的时候不要来书房打扰我,这读圣贤书最忌讳的就是外物打扰。。。。。。” 那郑父还待要喋喋不休,郑月蝉却没心情听他的裹脚布,在前世她也是直来直去的主,手一挥打断了郑父的话头直接说道:“阿父,咱们这地到底怎么个说法?外面传,当年你给大伯写了个条子,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 “有呀。”郑父不以为意。 “那条子具体怎么写的,还有为什么要写这条子。” 郑父见女儿打扰他读书是为这问题,不已经大为不悦,再提当年分家得事,郑艾氏和大哥闹得差点打起来,到现在他深以为耻,因此他是能不提就不提,大家能不记得那是最好,现自己女儿跑来问,当然心里不痛快,于是略带不满的说道:“那么多年前的事了不记得了,好了为父要读书了,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双手拍在书案上的郑月蝉没料到这话还没开说,刚起个头,这郑父竟然就直接赶人了,正要厚着脸皮,死缠,但在这时侯,一直无人在意,也没人会想到会也在这郑国泰说话了:“阿父,你说吧,你要是不说我这就满大街的问去,我就不信这事会没人知道,到时候满大街都知道了。。。。。。”原来这郑国泰在路上给自家妹子这么一点,这心里还是蒙蒙憧憧,就这么一直浑浑噩噩的跟在郑月蝉的后面,进了书房,这两人也没注意到他,直到月蝉扔书的那啪的一声才把他惊醒了,这郑父怕什么他那是知道的门清,这知子莫若父,这反之也是亦然。 郑月蝉一听,好么,这自己老说自己够直来直去,没想到这便宜大哥比自己更直接,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好吧,虽然这么说很粗暴,但是却很有效,事实上她自己也是想这么说的,对于像郑父这类读书读傻掉的人来说这确实是最实用的一招,要不你不知道要和他们绕到什么时候去,只是估计这郑父会气得不轻。 “你。。。。。。你。。。。。。。你。。。。。。你敢!”果然郑父直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哆嗦着指着儿子,说不出话来。 “你看我敢不敢。”这郑国泰也是寸步不让,他虽然不知道郑月蝉为什么要问这个,但他现在知道了钱的重要性,当然也知道自己家中现在最里最要紧的是怎么过这二百两亏空的难关,很显然自己和阿父都不可能有办法,那么这唯一有点希望能让家里度过难关的小妹,那就要全力支持,至于这么对待父亲是不是不孝,直接无视,套句小妹的话,真要是地给大伯抵去了这全家要喝西北风去了,那时候那才是真的不孝了。 眼看着郑父哆嗦着,满屋子打着转的找鸡毛掸子,而郑国泰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得样子,月蝉忙打圆场,扶着郑父坐了下来,说道:“阿父,哥这脾气你事知道的,就知道犯浑,给他气着了不当值。”说着还不忘转过头背对着郑父向郑国泰眨了眨眼睛,以示鼓励。 第五章 郑家往事(上) 郑月蝉端起书案上的茶壶,摇了摇见有水,便给郑父倒了杯,端了过去,眼看着郑父喝了口便有说道:“阿父,你看这事想来知道的人不会少得,要不也不会传出来让我们知道,大哥要是出去打听了,还不知道外面会编排什么呢,这与其让人编排,还不如您在这里给我们说清楚了,也免得大哥犯浑出去乱打听。”说着还朝郑国泰努了努嘴,而郑国泰也很给面子的梗了梗脖子。 郑父顺着望了过去,看到儿子脸红脖子粗,拳头捏的紧紧的,大有一副你要是不说他立马就出去打听的架势,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前这架势两儿女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无非是要他说当年的事,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虽然他迂腐,好面子,不懂经营之道,但并不是说他是傻子,毕竟傻子是考不上秀才的。(像唐三那样靠买得不算) 这两儿女今天看来是铁了心的,想要知道当年的事,自己要是愿意说那是最好,这不愿意说看来也得说,要不然这儿子要是真一犯混跑大街上问去那脸真的丢到姥姥家了。 认清了现实,郑父心里也少了几分抵触,开始娓娓道来,郑月蝉这才知道原来故事的起源还要追溯到自己爷爷,奶奶。。。。。。 原来这郑父是郑老爹的老儿子,和郑大郑承恩是两个娘,郑承恩的娘生了两个,一男一女,那女孩儿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而郑承恩他娘在生闺女的时候烙下了病根,在拖了几年后也丢下郑大走了。 而郑父郑承宪的的母亲是继室,嫁给郑老爹的时候郑承恩已经十八岁了还娶了媳妇,偏郑老爹人老心不老,于是在除了孝给儿子娶了媳妇后不久,也娶了个足可作他女儿的继室,也就是郑承宪的妈,郑月蝉,郑国泰的奶奶。 这两人的结合虽然说不上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但这年龄上的差距实在是不小,郑承恩还有他那媳妇王氏,每次对着比自己小的后母叫母亲,这心里多少有点疙瘩,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就如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这爹要娶后妈谁也没辙,这日子就捏着鼻子过吧。 没过多久那郑承恩的媳妇就有身孕了,这郑大满心欢喜,乐呵呵的,跑去郑老爹那里报喜来了,谁知道这刚进院子,就被郑老爹笑呵呵的拉住了,不容他开口就很开心的拍着郑大的肩膀问他,儿子你要当哥了高兴不。 郑承宪不知道当时郑大心里什么感觉,但是想来他不会很高兴得恭喜自己老爹给自己添了一个和自己孩子一样大的叔叔或是姑姑的,但是他不高兴没关系,这郑老爹高兴就得了。 后妈也怀孕了,郑承恩也没什么能说的,虽然这心里不痛快,但是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后妈要生孩子这也不是他能主的不是吗? 岁月如梭,转眼就十个月过去了,说巧不巧,这婆媳两赶在同一天生产,那天郑家那真是忙得人仰马翻,郑老爹带着郑大两人在院子里守了一夜,可是两孩子还就是不出来,可把这爷俩给急的真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在这时东厢房的产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接着正房后罩房也传出了婴儿的哭声,不一会稳婆过来报喜,这郑老爹喜添贵子,郑大得了千金。 这贵子也就是郑承宪了,不比于垂头丧气的郑大,郑老爹可谓是春风得意,老来得子(其实在咱们后世也不算老,郑老爹当时也就是小四十)这一高兴,郑老爹就决定大摆筵席,这场面整整四十多桌。(郑承宪小时候郑老爹没少和他说,到后来只要是郑老爹多喝了两杯就拉人说当时) 而郑大那因为生了个女儿,郑老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这待遇明显不一样,照理说这儿子和孙女同一天出生,这摆酒怎么也会连着着那孙女也有份吧,可事实上除了几家近亲没人知道那天郑老爹还添了个孙女。而且这还不算那孙女出生一个多月了他也没去看过,整天个抱着老儿子乖官,乖官的叫着。 这人呢恨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什么深仇大恨,保不定几句话几个眼神就能让一个人恨你一辈子。 就这样,从那开始这郑承恩就把无辜的,还在襁褓里的郑承宪给恨上了。 时光再次飞梭,这转眼就是十几年过去,这十几年来郑承恩因为几次院试落榜便绝了科举路开始打理庶务,在此期间郑承恩的媳妇王氏,也几次生育,只是生的全是女儿。为这郑老爹就没少给大儿子两口子看脸色,经常吃吃饭就指着那一溜孙女大骂赔钱货。 而相反的这郑国泰虽然还年幼但是读书却是蛮有天分的,十二岁就成了童生,这使得郑老爹越发的不待见自己那个只会生女儿的大儿子了。 与之相对的是郑承恩对郑承宪的怨念也在不断日积月累中。这任何事物当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总是要爆发的,俗话说的不在沉默中死亡便在沉默中爆发,于是郑承恩爆发了。 这郑承恩的第一次爆发,是在弟弟郑承宪中了秀才后的一天早晨。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蓝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棉花一样的云朵,几只小鸟在天空中飞翔,四周一片宁静安详,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郑承宪和往常一样带着老婆郑艾氏起床后去给自己老爸老妈请安,在院门口遇到了郑承恩也带着一家老小去请安,一阵寒暄后,在确定了郑老爹已经起床后走了进去。 这郑老爹见他们老老少少的都一大早的赶来给自己请安,这心里很高兴。郑承恩一看,这老父心情不错,心就活络了,其实也不是别的什么事,就是他那几个女儿的婚事。 这大女和二女早在几年前就出嫁了,大家也可以想象有着这么个极度重男轻女的爷爷,那两孙女的嫁妆是会是如何的情景。于是到了三女,四女谈婚论嫁的时候,竟然没人来说媒了,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眼看着这老三老四一天天的大了,特别是老三多快及笄了,这在要是说不上人家可真要成老闺女,这郑承恩两口子几年下来急的头发都白了,这昨儿个王氏娘家兄弟的媳妇来说媒,说的是王氏娘家兄弟媳妇的侄子,只是这王氏娘家兄弟媳妇娘家虽然也能说是官宦人家(她大哥是卫所的总旗),但是却是军户,一开始郑大两口子一听是军户便没什么兴趣,可人家一说只要同意这婚事,聘礼比大女,二女多,嫁妆有没有不要紧,这条件很让他们心动。 于是见郑老爹高兴,郑大就开口了。老爷子一听,这两口子竟然想要把女儿配给军户的儿子,这孙女自己不待见那是自己的事,可真要是去配了军户。。。。。。郑家素来以书香门第自谕,自己老儿子又刚中了秀才,前程远大,这时候要是侄女去配个军户儿子,传出去了还让老儿子怎么在同窗之间抬得起头? 郑老爹越想这火气就越大,很多人一旦火起来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场合多会爆发,郑老爹就是这么个人,他也不管自己老儿子,老儿子媳妇,大儿子媳妇,还有三个孙女在场就指着郑大的鼻子骂了起来,从他的出生开始直骂到他媳妇只会生赔钱货。 这郑承恩虽然人比较小心眼,但是对老婆那是没说的,用后世的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属于大多数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那种好老公。平时郑老爹骂他,他也就忍了,可今儿个骂到自个媳妇身上,就如同火折子点着了引线,近二十年的怨念喷发了,矛头直指郑承宪的媳妇郑艾氏,说自己媳妇再怎么没用也为郑家生了五个女儿了,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老二家媳妇进门三年了连个蛋也没下,你怎么就没骂? 郑艾氏原本见郑老爷子骂郑大进门这几年,每隔几天就要上演也就习惯了,却没想到今天自己也给扯了进去,这郑艾氏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她是读过书的,出生也是书香门第,大哥在前几年中了同进士,外放泉州惠安做了县丞,相比之下郑王氏只是个大兴当地一个小地主的次女。 眼见着郑承恩拿自己说事,郑艾氏也火了,但是她是个有脑子的人,也不申辩(自己三年无所出大家多知道的也没什么好辩的)只是排山倒海的跪在郑老爷子面前,哭上了,说因为自己三年了无所出,犯了七出中得无子求着郑老爷子让郑承宪休了自己。 郑老爷子见这自己亲自给老儿子挑的媳妇怎么看就是怎么个满意,你看看多好的儿媳妇,给人这么作践了,还只会自求下堂,哭得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再看看大儿媳妇,摆着个丧父脸还不住的拉郑大的衣袖,到底是土包子小地主家出来的,连带着对大儿子更加不满了,于是郑老爷子说话了,这七出,无子这条最少也要过七年才能出,你这才三年还早,倒是你大嫂符合无子这一条,不但儿子生不出,还连生五个赔钱货。 第六章 郑家往事(中) 郑王氏原本见郑承恩突然发作,恐惹恼了郑老爷子,正欲要提醒几句,谁知道这还没提醒郑老爷子就把火烧到自个这了,这七出,无子,自己正符合这条云云,自己不受郑老爷子待见自个知道,可没想到竟然到了要休自己的地步,也顾不得形象了,大马金刀的在地上一坐,拍着地面嚎上了,那嗓门响彻天地,据说当时住在城东的也能听见。 这王氏因为出生在农村小地主家庭,所以还从小练就一手绝活那就是哭,她这哭和我们时下说的那种梨花带雨什么的可不一样,那是一种可以说略带着叙事,诗歌形式的哭法,该哭法讲究的是在白话的基础上,以叙事为本用特定的旋律哭出即兴长短句,(跟后世即兴饶舌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是本土的以哭丧为主要服务对象,传到二十一世纪已经快失传了,另一个却引为时尚。)讲究的是抑扬顿挫,一咏三叹。 在王氏的哭词中她着重阐述了自己自踏进郑家大门的现在,这么多年孝顺公婆,爱护幼弟,侍奉丈夫,抚养子女,那真是含辛茹苦,劳苦功高。 郑承恩给王氏那么一哭,也勾起了心酸,于是这夫妻两一起嚎上了,可他没郑王氏的那绝活,嚎了半天翻来倒去只那么一句怪他爹偏心。 跟这父母前来请安的郑家三姐妹一看自个父母多哭上了,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加入了哭的行列。 这时第一个哭的郑艾氏傻掉了,望着陶陶大哭的大伯一家惊讶的说不出话了,事情的演变也太出人意料了,这心里只打怵,因为这场面要是有人从门口路过,一定认为这家死人了。有心想去劝劝,可这导火索好像就是自己,这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这真为难呢,郑老爷子就彻底暴走了。 这大儿子一家大小一大早跑自己院来嚎,这不是咒自己死骂?抓起八仙桌上的茶壶就砸了下去,大声斥骂道:“阿。怎么着?老子这还没死呢!都给我滚!” 郑王氏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收了哭声,拍拍身上的灰土,一手一个拽了两小闺女,踢了一脚还在发愣的丈夫,吆喝着三闺女,一家五口逃也似得回自己院子。 而郑承宪还完全沉浸在刚才的闹剧之中,郑艾氏细想起这整个过程,却略有所悟,整个事件看着一切多是偶然,但是很多偶然的后面都有个必然的原因。 自己丈夫中了秀才,平时还深得郑老爷子喜欢,自己也深得老人家看重你,这不能不引起他人嫉恨,偏自己进门三年多了一无所出,人家不拿这来说事就怪了,以前和郑大一家小摩擦不断,也能个维持个面和,可经过今天,虽然没彻底撕破脸,但也决回不到过去了,又一想自己想那么多做什么?为今之计也只有尽快怀孕别的多是假的。 要说这郑艾氏也确实是个有福的,这缺什么就来什么,没过多久,就查出有了身孕,十个月之后一举得男,也就是郑国泰了。 这郑老爷子盼了二十多年孙子,接到消息生了个带鸡鸡的,就激动鸟。俗话说的好,乐极了就要生悲,这话可真是一点也没错。这一激动就就容易出事,郑老爷子当场就直接背过气去了,(估摸着这老爷子有脑溢血,心脏病之类的疾病),所以说奉劝诸位老年人没事修修道拜拜佛,让自己保持身心平静才是养生之道,这大喜大悲都是很伤身体的。 仆人也顾不得要赏钱了,立马去请郎中,经过郎中一番救治,把郑老爷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总算是没让这喜事改成丧事,只不过经过这次,郑老爷子就烙下了病根,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熬到郑国泰周岁时就熬不过去。 没了郑老爷子压着,郑承恩和他媳妇王氏就如同孙猴子出了五行山,蹦跶的欢快,他们不但封锁了老爷子病危消息,还派人拦了弟弟你,弟媳妇探望老爷子。 当郎中刚宣布可以准备后事了,这人还没咽气呢,那两口子不是逼问银钱房契,就是在屋里翻箱倒柜,把郑老爷子给活活气死了。 老爸死了,长房长子当家说话,这是几千年来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谁也没话说。 理所当然的,郑承恩从那一刻起也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你,一扫郑老爷子在世时的小心翼翼你,刻意奉承,现在郑家可是他们长房说了算。 郑承恩做梦也想要全权接收这郑家,可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个白身(没有功名的人,也就是平民)以前郑家仗着自己老爹是秀才,家里的产业上的税赋,徭役是免了的,现在郑老爷子过去了,这特权也跟着去,要是还想继续免赋税徭役,只有把那个讨厌的兄弟留在自己户籍上,要是让他们分家单过不但财产会分去不少,这税赋,徭役也是够自己喝一壶的了,只要不分家,就是自己当家这钱在自己手里那还不是想怎么拿捏他们就怎么拿捏? 自己兄弟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比任何人多清楚,郑承恩从郑承宪出生就开始注意这个小弟,这兄弟是不会提出分家的,唯一要提防的就是这郑艾氏。所以在清点好产业和财物后,才跑去郑承宪那里告知老父过世了,当然去之前还顺道路过下厨房,后来郑家厨娘怎么也找不到放在案板上的芥末了。 郑承宪是个实诚的人,当看到红着眼睛的大哥来告知老父过世后,哭着喊着冲了过去。接下来郑老爷子的丧事,因为有了老爷子的”遗言‘”一切从简,加上郑承宪也不是个多事的人,一切多办的有条不紊,很快这郑爷子就入土为安了,和两老婆团聚了。 这丧事办完了,郑艾氏寻思开了,这和郑大一家早就是面和心不合了,真要是再这么两家合着过,这郑大家是长房必然是他们当家,那自己的日子绝对不会像在郑老爷子手里那样好过的。 事实上也正如郑艾氏料想的一样,郑大当家后不但停了四季添衣,就连日常的饭菜厨房也只送些粗茶淡饭,理由还很充分,这是在孝期。郑承宪倒是挺满意的,认为这三年孝期确实应该这么过。 可这郑艾氏却并不这么想,郑大和郑王氏什么样的人自己接触这三年也多少有点了解,这郑老爷子生前也没见两人有多大的孝心,这死后两人就能生出孝心来了?给自己夫妻两吃的糙面馍馍,咸菜淡粥,他们一家能吃得惯才怪呢。 她在娘家时也是学过管家的,这里面的道道心里清楚的很,以前就有心单过,只因公公在世,需早晚伺候,而在不能分家,既然现在这障碍没了,她这心就又活了,整天琢磨着想分家单过。 于是郑艾氏每天开始在郑承宪耳朵跟前唠叨。 一开始这郑承宪,是死活不同意单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们郑家就兄弟两,这要是还不相扶持着,那还不给外人欺了?再说这老父尸骨未寒,自己就吵着分家,要是传了出去这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 可是经不住郑艾氏每天在耳边水磨硬泡,于是在郑老爷子百日那天,在和郑承恩祭祀好郑老爷子,把郑大和郑王氏拉到一边,期期艾艾的表达了自己想和媳妇搬出去单过得意愿。 郑承恩看了自己媳妇一眼,郑王氏扔下手里的纸钱,扑向郑老爷子的灵位,抱着灵位嚎起来了,嚎的那叫捶胸顿足,(那拍胸脯的声音,郑承宪听着就惨人),郑大更是跪在祖宗牌位前也是两眼泛红,一个劲的打自个耳光,骂自己没用,管好这个家,没照顾好弟弟,逼的弟弟要分家单过,自己成了郑家罪人,罪不可恕,理应一死谢罪,说着便朝着郑承宪旁边的供桌撞了过去。 郑承宪当然不能眼看着自己大哥撞死在自己身边,一把就抱住了郑大,可郑大似乎死意以绝,挣扎着还要去撞。 这时候一边抱着灵位嚎的郑王氏,扔了牌位,哭着喊着也过来拉住了郑承恩,嚷嚷孩子他爹你死了这家就真散了,要死也是她死,说着抢在郑大的前面也朝那供桌撞了过去。 没办法郑承宪只好腾出手去,一把拉住了郑王氏,看着两边一手一个要一死谢罪的的泪人,他还能说什么?做什么?这分家单过原本他就不置可否,既然如此,那就不分家也罢。 见郑承宪说不分家了,郑承恩和王氏也见好就收,不再哭闹着要寻死觅活的了。郑承恩更是拉着郑承宪的手,一边抹泪一边语重心长的说弟呀这家不好当呀,既然不分家了哥这家就让给你当,哥没关系的!这老父尸骨未寒,两兄弟就闹分家,你是个读书人还中了秀才,你这里闹分家,叫外人怎么看你大哥?长兄如父呀,你这让哥怎么见人? 郑承宪给郑大这么一说,心里很惭愧,自己枉读圣贤书,于是对着郑承恩做了深刻的检讨,并再三的表态以后绝不提分家单过。 于是郑承恩满意了,第一次牵着兄弟的手,把郑承宪送回了院子。 第七章 郑家往事(下) 郑家第一次分家风波,就这么平息了。虽然以失败告终,但是郑艾氏从中认识到自己没选择好时机,也没选择好帮手,更是小看了郑承恩夫妻,而现在也只有在这仰人鼻息,夹着尾巴,等合适的时机再想办法分家了。 这时机一等就等了三年,在这三年里,厨房送来的不是青菜就是萝卜,除了清粥就是糙面馍馍,郑承宪虽然吃得面黄肌瘦,苦不堪言,却也认为闭门举孝期间理应如此。 而郑艾氏却见不得刚满周岁的儿子跟着一起吃苦,便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让厨房给孩子单做了送来,所以这郑国泰长的白白胖胖的,可就在离除服还有一月左右的时候郑艾氏就不再拿钱出来单做了,就算是厨房送来的清粥,馍馍不管郑国泰的哭闹也要控制着不给多吃。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经过一个月的严格控制饮食,郑承宪一家现如今全都满脸菜色,瘦骨嶙峋(具体形象可以参照埃塞俄比亚难民)。 当天族长和长辈们来到祠堂,在门口看到站在门口迎接的郑承宪时一时还认不出来,那形象和三年前的丰神俊朗,风度翩翩是怎么也联系不起来。 祠堂的天井里站着肥头大耳的郑王氏和有气无力的抱着郑国泰的郑艾氏(当时没有大事妇女是不准随便进入祠堂正房的),而郑国泰可怜巴巴的看着供桌上的供品,不时的还传出咽口水的声音。 长辈们走进祠堂正房,在里面擦拭牌位的郑承恩迎了上来,当看到明显胖了一圈的郑承恩,再看看郑承宪一家,这一看老人家们都生气了。 于是在完成了除服仪式之后不出郑艾氏的意外,族长发话了!郑王氏赌赢了。她赌的就是族长对郑承宪的爱护,自己丈夫现在可是郑姓这族唯一有功名的人,也就是说目前为止有希望振兴家族,光宗耀祖的只有郑承宪。(.好看的小说) 郑承恩不知道这族长怎么突然就想到要给他们哥俩分家,郑承恩自从许诺不提分家以来确实没见他有什么别的想法,这郑艾氏虽然一心想分家可是一直派人盯着,也没看到和族长他们有什么来往,要说刚才自己媳妇也贴身跟在她身边,她也没私下告状的机会呀?不过郑承恩现在对于分不分家已经不怎么上心了,这三年间,能拿的能转得基本上都已经拿走,转掉了,账面也请人做得四平八稳,就算是分家不出多少去。 于是郑承恩虽然对分家这件事还是显得很痛心疾首,却绝不是三年前那样要死要活得,在表演了一会情深意重后觉得差不多了,就使眼色给自己媳妇,让她拿账本出来。 郑王氏跟了郑承恩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丈夫的意思呢,用好听的话来形容是心有灵犀,其实用市井俚语来说就是那郑承恩厥厥屁股,郑王氏就知道那厮要拉什么屎。接到令子,郑王氏也不磨蹭,一阵小跑没一会就把做好的账本拿来了,在祠堂门口往自家男人手里一递,又站回了郑艾氏的身边。 郑承恩一看封面,心里就嘿嘿直笑,这老婆还真是娶对了,明白人呀。这账本上跟本就没什么东西了,见媳妇没拿错账本,他也不耽搁,恭恭敬敬的把账本递给了族长,请族长秉公分家。 郑艾氏一看他们两夫妻这做派,就知道不好了!这郑承恩明显早有准备,这账面上的财产剩下的不会多的,自己原本就没指望能分到多少来,到时候看能争点是点吧。 族长翻开账本,越看越眉头皱的越深,最后还不时的和那几个长辈讨论。郑承恩心里乐开了花,这账本可是他花了伍十两银子托人了找曾经在户部做过刀笔吏的高手做的你,那人可说了,是天衣无缝,就算是内宫的司礼监来查也是查不出来的。 那人还说了这账本上除了四百二十五两现银,余下的就只有几处不能动的产业了,现在住大宅的房契,西城一处两进小院的房契,城南一铺面房契,城郊五十亩上田的地契,和下山沟百亩土地的地契。要是分家依着大明律你是长房长子,这大宅子,铺面,城郊的五十亩地是铁板钉的分给你的,这城西的院子分给他们,自己其实还是赚得,现在他们住在大宅西跨院,分给他们就让他们腾出这西跨院,至于那下山沟的那土地,虽然看着有一百亩但却是沙砾地,产不出什么粮食。 不得不说郑承恩找得那人确实有两下子,事情的一切正如他推断的那样发展,族长和长辈们虽然对郑家账面上只剩那么点财物感到疑惑但是却找不出证据,于是就打算把账面上的四百二十五两分了二百两,城西的两进小院和下山沟的一百亩地分划分给郑承宪。 郑承宪从没理过庶务,从小又不缺钱花,对财物实在没什么感念,当族长问他有没有意见的时候,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眼看着分家契约按着自己的意愿立成,就等自己那书呆子弟弟签字画押了,郑承恩满意的笑了。就当他笑意还没下去的时候,郑艾氏抱着郑国泰冲了进来,跪在了族长和长辈们面前。 她哭哭啼啼的说按说这分家原本轮不到她一个妇道人家插手,但是郑父生前是留有话的,这城郊的五十亩上田是要留下来给子孙的保命田,那就是不能随便分的,是要留给有儿子的人的,而大哥他至今无子,也就是说这五十亩地是绝不能分给他们的。 郑承恩眼看着家产就要到手,弟弟一家就要扫地出门,可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郑艾氏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编造郑老爷子的遗嘱。 还编的这么的合情合理,因为当时的人多会给自己长孙留点田地就算是小门小户也有长孙多给三亩田这一说,寓意一代一代传下去,要依着郑老爷子对老儿子和唯一的孙子的宠爱的话,留下这样的话并不是没有可能。 郑承恩当然知道这是郑艾氏编的,郑老爷子过世前几天她根本就进不了主院的门,郑老爷子就算有遗嘱那也是自己知道,没理由她会知道呀。可他虽然知道是郑艾氏编的,却偏偏没办法戳穿,看着在那胡编乱造的郑艾氏他的眼光越来越冷。 门外的郑王氏,刚郑艾氏突然间冲了进去,来不急阻挡,正担心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变故,便竖着耳朵专心的听里面动静,却没想都越听越火大,这郑艾氏竟然编排遗嘱想要最值钱的五十亩地,就再也忍不住了,也蹭,蹭,蹭,冲进了祠堂,一把抓住了郑艾氏的衣襟,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朝郑艾氏的脸上扇去。 郑承宪原就在郑艾氏旁边,这郑王氏冲过来一楞了下,偏就让她给抓了郑艾氏的衣襟,眼看着郑王氏的巴掌就要轮下来,忙补向自己的媳妇,只听“哧,哧,哧”几声布匹撕裂的声音传来,随着这声音之后又是“啪”的一声巨响,郑王氏那蒲扇大的巴掌拍在了郑承宪的背上。 当时正好盛夏,衣衫单薄,郑承宪只是穿了一件月白粗麻长衫,这一掌吃了个结结实实,加上这原本他就是个四肢不勤的书生,平时从不锻炼,近几年又长期营养不良,最近一个月更是半饥半饱,这一系列原因使得这巴掌的杀伤力极度恐怖。 直接把郑承宪拍晕了。 当郑承宪头一歪,倒在郑艾氏身上的时候,“阿。。。。。。”郑艾氏抱着郑承宪一声尖叫听着如泣如诉,悲恐莫名。 堂上的族长和长辈们也在这声尖叫中清醒过来,刚才的事实在是发生的太快了,如雷不及讯耳呀,可眼前的这一幕可都都瞪大了眼睛,懵了。他们几个一起加起来也好几百岁了,在这祠堂里处置家族庶务每年怎么也多有两三起吧,可是这分家分到敢当着他们几个的面冲进祠堂手抓弟媳妇,打晕小叔子的长嫂还真没见过。 现在怎么办?当事人都给打晕了,分家先往后挪吧,把人先救醒再说吧,几个老头微颤颤的扶起郑承宪,出去找郎中。 其间郑承恩想帮忙,却给老族长一把推开了,郑承恩知道这时候这地真的要归了老二家了,略带着埋怨看向郑王氏,而郑王氏以为一巴掌打死了郑承宪,吓懵了,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看着她这模样郑承恩又心疼起她来。 长辈们七手八脚的把郑承宪弄到了医馆,当郎中宣布只是昏睡过去了不碍事,没什么后遗症后,长辈们总算松了口气,把郑艾氏留在医馆内堂,老族长使了个眼色,一众老头在一旁嘀咕上了。 虽然刚才在祠堂,郑艾氏说的合情合理,入木三份,但是却没有字据。要不怎么俗话说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做什么事多要立字据呢?原本基本上这五十亩地还是会依着老规矩给郑承恩,可是刚郑王氏的行事着实让他们有惊有怒。 这要只是打打小叔不是什么罪过,你一个长嫂关起门来打几下小叔没人会说什么,可这郑王氏打的场合不对,在祠堂,在长辈们面前就这么打了,这是不在打小叔,打的是族长的脸,长辈们的脸,列祖列宗的脸。 第八章 不平静的一天(上) 事情到了这地步,郑承恩也知道无力回天了,这五十亩地是要归了郑承宪了,可是他又不甘心,于是在正式立分家契约那天,就提出了既然是传给子孙的那就立字句不许抵卖他人要郑承恩作为长子有权维护郑家产业,无条件收回。 说到这,郑月蝉就明白了确实是有这条,而当时自己那便宜老娘就是用长房无子这条为突破口的,大伯可是到现在也还是无子,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在这上做点文章呢?郑月蝉眼睛一眯,笑道:“阿父,你这可有《大明律》全本?” 郑承恩抬起眼古怪的看了眼女儿,也不说话,转身在书柜里搬出一套书,往书案上一放,就挥挥手示意拿了快走。 郑月蝉走过去一看正是一整套《大明律》看着厚厚意大叠,扯了扯嘴角:“大哥带上书,我们走。”说着率先走出了书房。 “每次多这样,为什么干苦力的总是我?”郑国泰嘟嘟囔囔的嘀咕着,却又不敢让郑父听到,委委屈屈的抱起那一叠书,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厅,郑国泰把书往桌上一扔,气嘟嘟问道:“小妹,你要这《大明律》做什么?刚你还说时间紧迫,这会子怎么就有空看起这书来?” “现在就是在找依据。”说着郑月蝉翻开书本,可这一翻开她就头疼了!哦!我卖糕的!该死郭沫若!你搞什么简体字,我穿越一次我容易吗?前世好歹十几年寒窗苦读,历经千考万读成了个大学生,可这一回到古代竟然成半文盲了。。。。。。真正是含辛茹苦几十年一朝醒来回到解放前,这书上的字,一半看不懂,四分之一能猜,剩下的只有四分之一能看懂。 悲哀!绝对的悲哀!这看不懂怎么找依据? “噗嗤”旁边郑国泰笑出声来歪着脑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能看得懂?” 难道这个郑月蝉不认识字?秀才的女儿会不认识字?再联想到以郑承宪的古板,说不得真的是把女子无才便是德当做至理名言来执行的主,郑国泰一句话就让她如同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法似的定在了那里。 郑国泰看到她呆住得样子很高兴,这妹子最近可没少让他吃瘪,平时那又机会能看到她发呆得样子?随手拿起一本《大明律》翻了几页,学着学堂里夫子的做派把书一合,往郑月蝉头上那么一敲,站起身故作痛心疾首的说道:“平时叫你认真学业你顽劣不堪,读书几年,连字多不认得几个,你说你对得起谁?上对不起圣贤,下对不起父母。。。。。。哎呦!”来不急说话,先捂头,跳开!在她旁边忒不安全了,老娘刚过世这小妹就越来越有暴力倾向了?考虑以后是不是要和她保持三尺以上安全距离? “你怎么又打我?我是你大哥耶?长兄如父懂不懂?”郑国泰眼中渐渐升起薄雾,泪珠儿在眼眶中荡来荡去,加上遗传郑家特有的相貌,神情含冤带屈,要是换一身衣裙,上点脂粉,活脱脱就是一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形象。 “我这是,这是给你拿的,快给我找.‘ 郑国泰咬咬牙,有种想哭得冲动:“那你也要告诉我你要找什么嘛?” 找什么?继承法?不对,这前世叫继承法,可在大明叫什么?郑月蝉楞了下,绕了绕头发,实在是不知道这继承法跑大明来该叫做什么,再一想找什么?直接问就好了,反正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个文盲,于是她告诉郑国泰自己想知道这宗族里近亲无子,一般这家产是要怎么处理的,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你妹现在是文盲,你最好说的时候用白话不然你妹我听不懂。[] 看着自家小妹比自己还流氓的流氓做派,郑国泰是欲哭无泪,就这么个问题,早点直接问不就得了?非要去拿什么《大明律》可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是绝对不能让小妹知道的,这小妹是来越暴力,武力值也呈直线上升阶段,自己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识时务者为俊杰,望着小妹那似笑非笑的脸,咽了咽口水这才告诉她。 因为郑国泰说的是白话,郑月蝉听明白了,原来在大明朝只要过了一定年纪还无子,那么宗族就会为他从他的侄子中推选嗣子,要是只有一个侄子,那么多数是要侄子肩挑两房或者几房,如果侄子坚决不同意肩挑两房才能再从堂侄,远房堂侄这样一路推着的挑下去,而女儿也只有在这家男丁死绝的情况下才能继承家产。 “那么大伯现在有多少年纪了?”郑月蝉追问道。 郑国泰想了想,掐着手指算了算歪着脑袋道:“大伯比阿父大十九岁,那么应该是五十五了。” “哈哈。。。。。。哈哈。。。。。。”郑月蝉一阵狂笑,刚好刚刚够,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郑承恩呀郑承恩你千算万算怎么就忘了自己无子呢?怎么就忘了你只有一个弟弟呢?哈哈。。。。。。叫你串通他人算计自家兄弟,哈哈,连自己弟弟也要算计怪不得无子。。。。。。你想没想过这么算计可到最后还不都是便宜了我家? 郑月蝉这一狂笑,郑国泰也不是傻瓜几相一联系再一寻思,也就明白了,也跟着狂笑起来! 俗话说凡事都得有个度,你看这两人就没个懂事的,直到傍晚开饭,两人还在嘿嘿的傻笑,他们两是心情好,连带着胃口也好,一口气吃了三碗饭也不怕撑着,可他们的老父给他们吓的不轻,也没撒,就是看看左手边儿子捧着饭碗猛吃,还不时的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嘿嘿傻笑,转过头看右边,女儿也是一个德行,直看得郑父心里发毛,怀疑这兄妹两是不是中邪了?不知道上次给孩子他娘挑宝地的那道士云游去了没有,要是还没走是不是请他来做做法?切,子不言怪力乱神,阿弥陀佛,呸,呸,孔老夫子在上。。。。。。 这顿晚饭,就在诡异中结束了,郑父是食不知味,心惊胆战,没吃几口就回书房,和孔老夫子交流去了。 两兄妹却都吃得肚滚腰圆你,心满意足的回房睡觉。 对于郑家来说今晚是最近一个多月来最安静平和的夜晚,可今晚对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个忙碌的,不平静的夜晚。 比如在大兴县负责打更的张老头,在这个夜晚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上工的过程中给人打晕了,而且第二天就辞职不干了,第三天就举家投奔远房表哥去。 京城,内九城,大内,乾清宫,万历坐在御案前,张诚站在台阶下,大殿一片寂静,静到就连对方的呼吸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要是郑月蝉能看见这两位,就会认出,这两个人就是在大街上拦路的那两个人。可惜她进不来也看不见。 半响,深沉了半响的万历耐不住了:“伴伴,锦衣卫消息还没来吗?” 张诚苦笑了下,皇帝问得是什么他心里当然清楚,这小祖宗晌午回来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七次问了,你说这大兴虽然是京城近郊,可这一来一回光路上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两时辰,收集要不要时间?记录要不要时间?哎,可这祖宗到好,以为是去上书房取本书那么简单,,可皇上既然问了,却不能这么回答,于是想了下回道:“回陛下,可能是奴婢交代了他们事无巨细详细报备,所以估摸着会晚点。” 万历对这回答很高兴,他走下御案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他神出手指在旁边指了指,示意张诚坐他旁边。 张诚却是一身冷汗,皇帝这做派,要是给有心人传到太后,张先生耳朵里,这皇上少不得又要去慈宁宫跪上两时辰,自己二十大板也跑不掉,哎,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把这祖宗哄起来要紧,于是压低了声音劝道:“皇上,这地上凉。。。。。。”说着手指悄悄的在万历面前指了指西北方向。 万历原本不想起来,可当看到张诚手指的方向后,无奈起身,神情很是低落,原本想夸几句的可现在什么兴致也没有了,只是小声的嘀咕了句:“都说我是天子,整个天下都是我的,可是连在自己大殿上随心所欲的坐会多不能,这皇帝不做也罢!” 虽然现在是寒冬,这小祖宗是随口嘟囔出这么一句话来,张诚身上的夹袄就湿了,明知道四下无人,张诚还是仔细张望了下,再次确定没有眼线之后抹了抹额头,心道,还好,这小祖宗今天怎么老让人那么不放心呢?要是再来那么几次,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张诚内心嘘嘘不已,这种话可不能再让这小祖宗说随口了,可这劝也不知从何劝去,这本来就是皇帝的嘟囔,说不定就是顺口发发牢骚,嘟囔国也就忘了,可这要是一劝保不定就着了相,到时候万一这小祖宗人来疯,越劝越起劲,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来,自己这老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第九章 不平静的一天(下) 万历也确实只是单纯的发发牢骚,他是皇帝不假,可除却了他是皇帝这个外衣之后他也只是一个十五岁正处在叛逆期的少年。(.好看的小说)这个时期的少年有个特点,就是容易人来疯,而且情绪的波动很大,特别是那种长期受到压抑的少年,所以这个时期他们的话很多不能当真最好是听见当听不见,因为很多时候他们说过后不久就会意识到自己错误,然后会自我分析和检讨,从而领悟并成长,但是在这过程中要是有人参与,那么很容易激起他们的叛逆之心,你们说不对就不对呀?我偏说是对的,然后就是一条道走到黑,这类事件在后世并不少见,比如网上流传的非主流主体基本上多是在十四岁至十七岁这段期间发展成的。 在这一年龄段的少年在心智上可以说基本上尚未成熟,但是在他们自己很多人的心里却因为生理上的发育而认为自己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于是他们渴望成年人也把他们当成年人而不是小孩子,渴望成年人的真心的尊重,而不是管教。 很悲催的是小皇帝现在正是这类人的典型,张居正,冯保,李太后,对他的培养是以培养一个贤明的成年皇帝的要求来培养的,其中的严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所能承受的极限,我们也不能责备他们,他们其实和我们后世的一群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没什么两样,而在离家出走就是这类孩子,最喜欢选择的表达不满课反抗的方式。比如今天在早朝后带着张诚跑到大兴县的万历。 小万历登基以来一直是个乖孩子,但是不管有多乖,多懂事他还只是个孩子,可惜的是从来没人想到过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刚刚踏进青春叛逆期的孩子。[] 万历在嘟囔之后,没多久就意识到刚才那话要是有心人传出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心里很是忐忑,但见到刚才离自己最近的张伴伴似乎没听到,这心里就宽慰了,既然连张伴伴都没听到那么就没人知道,以后不说也就是了。 张诚在扮聋子,万历在自我检讨,大殿上又恢复到刚才的一片寂静,突然一只鸽子从殿门飞了进来,停在了张诚的肩膀上“咕咕”的叫着打破了大殿的平静。 张诚伸手轻轻的把鸽子抓在手里,从脚上取下信函,打开一看便笑着对万历说道:“皇上,锦衣卫传消息说上午交代的事已经完成了,可是这路途比较远送信的小子赶到的时候宫门落锁了,就回了锦衣卫衙门,怕皇上您惦记就传个了个信进来。” 万历听了一扫刚才的烦闷,人也高兴起来了,当知道是应为宫门落锁才没送进来,便立马让张诚取了他的腰牌出宫取来。 张诚笑着领了腰牌,急忙忙出宫去了。这偌大的乾清宫中灯火摇曳,万历站在御案前面呆呆着看着那张光彩绚烂的椅子,在灯光下它的色彩是那么的妖艳,妖艳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在这光彩夺目背后会是什么?在万历的心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心动不如行动,移步走到椅子的背后,映入眼帘的是随着灯火晃动,而变幻不定的黑影,在这光彩夺目之后显得分外的光怪陆离。 回想起今天的早朝,母后如往常一样寅时不到就来这牵着自己的手送自己去太和殿,自己也以为会和以前一样,去那里坐着,等着张先生禀事,自己按着母后路上塞过来的纸条读出来,然后听着大臣们歌功颂德,演完这一系列的戏码后回宫。 可当他完成了以往的台词之后,却没能如往常一样回宫,张先生接着抛出了剧本之外的大料,他,朱翊钧,大明朝的万历皇帝,要结婚了! 群臣们兴致很高,而他茫然了,习惯性的朝一边的冯保望去,往日的大伴,从小把他抱在怀里的大伴,这个时候也淡淡的笑着。 看着冯保的笑容,朱翊钧突然觉得很刺眼,太和殿里人声鼎沸,群情激昂你,可他却感觉到了孤独,看着他们讨论着自己的婚事,却怎么也没有要当新郎官的喜悦,朱翊钧在这一刻突然有了明悟!他们在讨论的是怎么迎娶他们的大明皇朝的国母,而不是他,一个名叫朱翊钧的男孩的妻子。要结婚的不是我,而是大明的皇帝,这是直到下朝还在他心中呐喊的声音。 朱翊钧一个人缓慢的走着,这是他的寝宫,可是他从来没仔细看过,夜深人静,硕大的宫殿显得格外的空旷,摇曳的灯光,让一切都显得飘渺,他轻轻的佛过大红的立柱,在不久之后,这里不再是自己,一个名字叫朱翊钧的男孩的住所,而是大明皇朝的皇帝和大明皇朝的皇后的寝宫。 母后,张先生还有大伴他们挑的大明皇朝的皇后会是什么样?脑中突然呈现出那张带着几分狡黠你,几分果毅,又呆着几分平静的小脸来那:“来人啦!救命呀!有淫贼调戏良家幼女啦!”的声音仿佛就刚刚在耳边喊一样,朱翊钧突然觉得这“淫贼”听起来比“皇上”好听多了,会不会也和这个小女孩一样有趣? 原本抵触的心理,对那个皇后有了点期待,或许结婚也不错? 万历在乾清宫感慨,而领了腰牌准出宫的张诚,却在月华门遇到了他的义子田义,这半夜三更田义在这等他,张诚有不好的预感。 田义很不安刚刚他得到消息,自己要从司礼监的六科廊掌司位置调配到文书部当管事了这是平级调配,但是两衙门不在意个等级上,说是平级调配其实和发配差不多了,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来问问张诚,是不是自己那里出了岔子。 张诚身上还带着差事,不能耽搁,爷俩就边走边说,听完田义的话,张诚心里便明白了,自己这义子是受自己的牵累,今天万岁爷负气跑去大兴这事上面知道了,把自己义子发配去文书部,就有着敲打他的意思,既然是敲打了那么这事也就歇过了,看着满脸不安的田义,张诚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没事,你换个位置也好,司礼监人多事忙,文书部清净安逸,咱们爷俩也不求什么富贵,在那里当差不是当差?这调过去你也有空多练练字,和你同级别的那个字不比你好?咱万岁爷不也天天跟督公练字呢?” 当初田义能进司礼监虽然张诚出力不少,可也得要他自己有能力,这样的人那会听不懂话呀,既然什么事,这心也就放下了,眼见着义父这年纪了这半夜还要出去办差,也不回去休息,决定陪着张诚办差那怕给他打个灯笼。 张诚看着在前面给自己打灯笼的田义心里一阵宽慰,这做了太监绝了子嗣,谁没点遗憾?自己有这义子也算是有福的。回想当年在内书堂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才九岁,连名字也没有还是自己给他取了个义字,这么些年来,他确实对得起这个字,可这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孩子现在也到了人到中年了,自己也以斑斑白发。。。。。。 万岁爷还在乾清宫等着看郑家的呈报,爷俩也不敢耽搁,出了午门便快马加鞭,来到位于柳树胡同的锦衣卫镇抚司,张诚一直以来多兼着锦衣卫经历司,平时也没少来这里办公,门口的小旗也多认得,见他过来忙迎了进去。 在取了大兴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公文后两人立即回宫,一路无话。 这来回赶路,张诚年纪毕竟有了点,当回到乾清宫的时候,人已显得疲惫,万历接过还封着火漆的呈报,望着眼前疲惫的老人,心里有点愧疚,只不过是自己任性却要一手把自己带大的伴伴大半夜的跑来跑去,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便说道:“伴伴,你先下去歇歇吧” “傻话!”张诚望着万历眼底全是宠溺,笑道:“那有万岁爷还没歇歇,伴伴就去歇歇的道理?” 万历也不勉强他,笑了笑,拿出那呈报,挑开火漆,仔细的翻阅起来,不得不说锦衣卫的强大,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不但把郑家祖宗三代,亲戚好有只有有据可查的都罗列其上,更是把万历走后的连他们说的话也记录的清清楚楚。 当万历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心里五味陈杂,张诚看到万历的神情几番变化,时愤怒,时惋惜,最后更是一脸迷茫,连忙上前低声问道:“陛下,这是。。。。。。” 万历也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指指那呈报示意让他自己看。 等到张诚看完,万历才对着张诚说道:“伴伴,朕想帮帮郑家。” 看着万历有些发愁,又异常坚定的面孔,张诚觉得现在的的万历真的开始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意愿,也愿意表达出来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不管是受了委屈还是想要什么东西,只会自己关起门来闷生气了。 第十章 功亏一篑 既然皇帝陛下开口了,做奴婢的自然是要把差事做的妥妥帖帖的,可这事怎么办才能在不引起方方面面的注意下把这是办成确实是个问题。 张诚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让自己的义子马上带了自己的名帖赶去大兴县,让他到大兴去找陈琳,郑家的事让他看着办。 这一夜很多人因为郑月蝉的一句“淫贼”而不能睡觉,可她自己却睡的很安稳,这是她回到这大明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清晨起来就连空气也觉得清新了许多。 县衙那要到下午才轮到自家的案子,不过照着那典吏的说法估计不用去也没关系,因为那两个逃奴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抓到,那是不是就应该去拜访下族长?想到这,郑月蝉笑了,笑得很奸诈。 很多人都是梦想中的巨人,行动中的矮子,郑月蝉不管是再前世还是在今天对这类人多是很鄙视的,在她的心里一直奉行的是做了再说。 看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却发现郑国泰还没起来,叹了口气,摇摇头来到郑国泰的门前“笃笃”“哥” 郑国泰其实早醒了,可这大冬天的手伸出被窝冷得惨人,就猫在被窝里不肯起来,听到郑月蝉在外面叫门,也不穿衣物,从炕上跳下来哆哆嗦嗦跑到门的起了门栓,也顾不得开门,就又立马回到炕上,用被子把身子裹的像粽子似的,才对着门口喊到:“进来把,门开了。” 这古代的的温度似乎感觉比前世冷了很多,前世自己这个时候可少没穿了单衣在雪地里操练,可如今就只是在门口站了这么一会,这手脚就冻得又点僵了,对着小手哈了口气推刚推开房门,里边的那位就叫上了:“快把门关上,丝丝。。。。。。冷死了。” 郑月蝉见他就只剩下意个脑袋露在外面了还不停的叫冷,“噗嗤”一声笑了:“哥哥怎么没烧炕?”进来没闻道什么烟火味,就知道他这一晚上没烧炕,怪不得老喊冷。 郑国泰抽了抽鼻子,苦着脸说道:“平时是艾胜家的负责烧炕的。。。。。啊。。。。。。阿嚏” “你没了这张屠夫难道就要吃带毛猪?就不知道叫陈妈帮你烧下?”郑月蝉望着红着鼻子打着喷嚏的郑国泰又气又好笑,看到炕尾放着的柴火和木炭,走过去拿起一把干燥的稻草,小心的用火石点燃了,这刚要塞进炕堂,就听见郑国泰叫了起来:“小妹,你。。。。。。你。。。。。阿嚏。。。。。。你这是在做什么?这烧着了屋子可不好玩!" “还能做什么?给你烧炕。”说着就把那点着的稻草利落的塞进了炕堂,看着火着了又加了把稻草,然后挑几根纤细的木柴一并放入这炕堂,等着木柴着了这才把木炭放入。 看着郑月蝉这一连串熟练的动作,郑国泰一脸的新奇,抽着鼻子问道:“噫?小妹你怎么会烧炕?没听说你会呀?” “你没听说的,你不知道的多了。”说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缠这那陈太监,这家里的事你能知道多少?” 郑国泰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对月蝉的埋怨也不在意,也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缠:“小妹,我怎么估摸着有点玄,就算我一肩双挑,但要是大伯还是不肯拿钱出来怎么办?” “好办,我们就把这房子抵给他们好了。”轻轻的挥了挥手,这炭实在不好,烟的很,强忍着咳嗽,郑月蝉在走到窗口,轻轻的挤开一条逢,塞了根小木条固定了,估摸着炭着了拎起一旁的水壶,放在了炕眼上。(.) 一听要把房子抵了,郑国泰急了,猛的从炕上站了起来,裹在身上的被子落到了地上也顾不得去捡,气呼呼的说道:“那怎么行?再过两天就要祭灶了,抵了这房子我们住那去?这大过年的难不成让我们露宿街头?” “慌什么慌?”郑月蝉取出帕子,擦了擦手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到时候你既然一肩双挑了,有了延续大伯长房这一脉香火义务,相应的也就有了住进郑家老宅的权利。到时候你就是像露宿街头恐怕也不容易。” 郑国泰一想,是这么个理,可真要是抵了房子,先不说自己阿父肯不肯搬过去,就是自己光相像和大伯那两口子一起住就全身发毛。 郑月蝉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放心,大伯比你更不想我们搬过去。”接着两兄妹一阵密语,郑国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没过多久郑月蝉就离开了郑国泰的房间,在此之后不久,郑国泰也起了床,在吃了几口清粥后就出门了。 半个时辰之后,他又出现在了城北的族长家门口,没多久他又搀着老族长,向郑家老宅走去。 当郑国泰扶着族长来到郑家老宅的时候郑承恩和他媳妇还刚起来,这大冬天的谁没事起那么早? 这刚起来仆人就说有客到,郑承恩正奇怪呢谁那么早出来走亲戚?来到门口一看竟然是老族长和郑国泰,见是他们两个这郑承恩心里就像是吞了只苍蝇那么恶心,心道不好,这夜猫子进宅,准没好事。 郑承恩心里再怎么的恶心,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装模装样的喝斥了那仆人几句后,把老族长迎进了正厅。 双方在扯了会天气,收成之后,老族长抿了口茶很随意的问了句:“承恩呀,我记得你和我家三小子一样属虎的,等过了年就五十六了吧?” 郑承恩见老族长提起自己的年龄,心里尤的突了下,这老东西无缘无故问年龄做什么?可面上却笑着说道:“是阿,亏得族叔还记得,这日子过得可真快。” “承宪,叔有件事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道,可又怕你不高兴。”老族长一脸为难的望着他说道:“所以呀就一直拖着,可眼看着要大祭祀了,叔实在是不能不来说道说道。” 郑承恩听了心里直抽抽,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寻思着是不是成是郑国泰那小子请他来作保借钱?这真要是借钱,当着老族长的面还真不能不借,可这借多少可是不能有他们说了算得。于是他也不接话,就盯这自己的茶杯看仿佛这用几十年的杯子突然长出花来了,就等着他们开口自己好哭穷。 老族长也不去看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们郑家这几年也算是人丁兴旺,眼看着各支各房添丁加口,老夫也深感欣慰,只是,承恩,你们这支人丁一向单薄,如今这小一辈更是只有国泰一人,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老夫的意思呢,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在二十八大祭祀上,正式让国泰一肩双挑,好延续你家香火。” “哐当”那用了几十年的茶杯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同他一起碎的还有郑承恩的心,他怎么也没想到老族长过来竟然是要郑国泰来继承他家香火,也就在此时才意识到不管他生了多少个女儿,多无法继承他的香火,他的财产。。。。。。他计算了一辈子,可最后全都是人家的,他不甘心啊!可不甘心有用吗?武宗皇帝不也因为无子,把王位传给了侄子?皇帝多拗不过,自己又怎么拗得过? 郑国泰看到自己大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一阵嘘嘘,要说这大伯虽然为人不咋地但是确实是个理财能手,这几年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虽然说不上腰缠万贯,但在这大兴县的一亩三分地上也算得上是个有钱的主。 郑王氏一直在隔壁的小罩房听着,当听到说要让郑国泰一肩双挑,心里就慌了,这当年就是无子才失了那五十亩地,使得当家的心理有了魔障,这么多年来他心心念念的想这那地,要不要也不会伙同那几个掌柜,撺掇着自己二弟在弟妹的丧事上大操大办,可这眼看着就要到手了,却跑出个郑国泰要一肩双挑,这叫他们情何以堪? 老族长见郑承宪魔怔似的呆坐在那里不觉摇了摇头,这郑承宪对郑承恩的恩恩怨怨,自己是最清楚的,这算不算是机关算尽太聪明,算来算去一场空,这该说的也说了,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对着郑国泰招了招手,示意可以回去了。 自从进得门来,郑国泰就没说过话,这些是并不是他能插嘴的,原本就算是他不过来也是无妨的。就在他扶着老族长跨出正厅的时候,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郑承恩大声说道:“哦,大伯,我琢磨着既然我是要一肩双挑的,那是不是可以帮我在这整理个院子?我想过几天带着我父亲和妹妹搬过来,你也知道的我们家因为办我娘的丧事,欠了不少钱。”说到这他的脸还红了红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那房子已经决定抵出去还债了,这大过年的总不能让他们露宿街头,你说是不是呀?大伯。” 第十一章 欲添口 不管这大伯是不是因为真的不愿意见到自己弟弟一家流落街头,还是怎么的,反正在第二天一大早郑承恩就派人送了二百五十两银子过来,并传过话来,说百善孝为先,虽然说小官人是要一肩双挑,但也是要出孝以后,这大过年的搬来搬去太麻烦,一切的事等出孝以后再说。[] 郑月蝉在打发了人走后,便回到客堂,把银子一锭锭的从包裹里取出来,在桌子上排得整整齐齐的,这银子是五两一锭,五十个银锭子在桌上这么一排,这大半个桌面就给铺满了,给这银子一衬,这整个桌子就显得明晃晃,亮闪闪,直闪的她眼睛疼。 她一锭一锭的用帕子仔细的擦过,这可是银子,真正真金白银那,前世因为是孤儿从小就明白这钱的重要,当别的同学在埋怨父母给的零花钱又少了的时候,她就要为自己的学费担忧,计算着那个兼职能多赚两钱,慢慢的养成了她对钱财的执念。 这穿越过来,还是死性不改,望着这整整齐齐的银子,就差没留口水了,郑国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小心翼翼的一遍又一遍的数着银子,看到她财迷的样子,郑国泰的嘴角直抽抽,对于素来以诗书传家,书香门第自许的郑家竟然出了这么个财迷,觉得很丢脸。 也许氏觉得自己给无视的太久了,郑国泰决定让自家小妹意识到还有大哥在场,于是手一挥把桌上排整齐的银子全了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一坐:“你这多数几遍,这银子又不会多出来。” “不求长久拥有,只求曾经到手。”郑月蝉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一锭一锭把银子小心的收入包裹,貌似随意的说道:“这银子很快就不是咱们家的了,这不多数几遍怎么能算曾经到手。” 郑国泰也叹了口气:“怎么多银子,怎么就要成别人的了呢?” “想要银子?三年后去挣吧。”郑月蝉狠狠的枪过他手里的那锭银子,又仔细的点了遍,确定没错后,从中取出五十两放在一旁,恋恋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咬咬牙快速的打了个结,眼不见为净你,很绝然的把这包裹推向郑国泰,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一会你拿了出去吧外面的账给结了,记得问他们要账单,最好再叫他们写收据。” 说着收起另外的五十两,往袖中一塞,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我先去王姨那里,把她那银子还了。”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在解决了债务又有了五十两银子家用之后,在郑月蝉心里那真是拨开云雾般的清爽,一路哼着前世的小调蹦蹦跳跳的来到王家门口. 来到门前,再次摸了摸袖子里的银子,露出满意的笑容,眼看着这王家大门紧闭,便上前叫门,只片刻功夫,门里就有人应门,大门咯吱一声半开了,来的却不是上才那个仆妇,只见来人满头青丝梳理的一丝不苟,髻上插着根银簪子,一朵淡粉色绢制芙蓉压住鬓角,脸色薄上脂粉,眉目清秀,身上衣裙虽显得有些个陈旧,但浆洗得十分干净,一张脸未语先笑,让人一见便感觉亲近。 那女子抬起头来,一见是她,眼神一亮:“郑家小娘子,原来是你来了呀?来快进来吧。” 郑月蝉仔细想了想,似乎不认识这位,心道或许是以前那位郑家小娘子的熟人,当下笑笑,欠身福了福,跟着那女子便进了门。 那女子带着郑月蝉,转过照壁却没有往后院走去,而是带着她来到了右跨院,只见那里是个很空旷的院子,寻常人家院落里常见的花草树木一概没有,地面上垫着黄土,平整干净,院子东西面临墙都建着耳房,只有北面建的是三间大瓦房,正中得厅房前摆着一张雕花椅子,王家姨妈正端坐在那里,那女子低声说道:“小娘子来得不巧,今儿个正好有犯官家属发送过来,二姐要是知道你来一准高兴,你先在这等下,我过去说下。”说这便福了福,向那王姨走去。 直到现在郑月蝉这才知道原来那女子竟然是王家姨妈的妹妹,再仔细看她眉目身段,果然依稀有王家姨妈的影子,再响那院中望去,只见院子里几排女子分年纪站着,俱多衣着光鲜,发髻凌乱,首饰全无,想来就是刚才那女子所说的犯官家属。 再靠近了仔细看来,个个皮肤水灵粉嫩,只不过都目光呆滞,神情萎靡,想来来没从抄家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看着她们郑月蝉心中竟然无喜无悲,生不起半点怜悯,只是带着好奇打量着他们。 王家虽然是官牙,像今天这样一次押这么多犯官家眷来发卖,还是很少见,王牙子负责去牙行整理清点男仆,这女眷就送回来让自家婆娘帮着清点造册,可这人数实在太多,王牙子就把小姨子两口子也叫了来,平时他们城南也经营这一家私牙,业务也熟悉。 刚领郑月蝉进来的那女子,走到王家姨妈面前,俯身凑在她的耳朵边轻声的说了几句,其间,王家姨妈抬头向郑月蝉那望去,还和她点了点头,只是再回头看着这满院的人,无奈的对着她笑笑。 一会那女子又回到郑月蝉旁边,略带着歉意说道:“呵呵实在对不住,二姐姐现在脱不开身,一会我也要过去帮忙,你也不是外人,就不陪了。” “没事,姨,你去忙吧,我自己在这走走看看好了。”郑月蝉笑着对她道,说着还向四周装模做样的看了看,谁知道这一看正好看见站在最后面一排最小的一个小女孩,正好奇的盯着自己看,于是走到她身边,蹲下来也盯着她看。 一会那女孩儿就败下阵来,睁着大眼睛问道:“这位姐姐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呢?” “你不也是盯着我看?那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呢?” “因为姐姐长得很好看。”小萝莉想了想歪着脑袋继续说道:“是不是良玉也长得很好看所以姐姐才盯着看的?” 郑月蝉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实这小萝莉,眼睛大大,皮肤白白,小嘴红红,是一只很可爱的小萝莉,这时在前面的一个年轻的女子突然从队伍里冲了出来跪在她面前不住得磕头。 郑月蝉原本笑着的脸沉了下去,站起身轻轻的闪在一边,冷眼看这她,接下来唱什么戏。 “阿娘。你为什么给大姐姐磕头?”小萝莉拉拉那年轻妇人的手臂:“阿娘,那个阿嬷说不排好队要不给饭吃的,阿娘。。。。。。” 那年轻妇人的举动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还没等那妇人说话,王家姨妈和她妹子带着几个健壮的仆妇赶了过,她手一挥,那几个仆妇就塞了块破布在那妇人嘴里复叉起那妇人拖着向耳房走去。 小萝莉见她们叉起自己母亲,哭着求那王家姨妈不要打她阿娘。 王家姨妈心中虽然不忍,可是谁叫自己家就是吃这行饭的呢?那妇人要是不惩罚,她怎么在没卖掉她们以前管得住她们?没做好差事说不定自己的下场还比部上她们。怜悯和同情是需要资本的,看郑月蝉还是神色淡淡的看着,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不自量力的求情,心里越发的喜欢了。 郑月蝉对那年轻妇人没什么好感,可是这个小萝莉却是还是蛮喜欢的,突然想买下来人小想来价钱不会很贵。 王家姨妈见出了这档子事,人也过来了就想问问郑月蝉怎么会过来,两人走到那雕花椅子前面,早有伶俐的仆妇端了张一样的椅子摆在一边。 待得王家姨妈落座,郑月蝉也坐下了边向王家姨妈说明来意边从袖中取出二十两银子,放在了她的手里。 王家姨妈也不点,随手交给了一旁的仆妇,这时郑月蝉才貌似无意的随口问道:“姨妈,这些个可都是要发卖的?” “恩。这几天内上面就要把他们发卖出去。”说着王家姨妈伸手揉揉了脖子,自从昨儿个半夜这群人押送过来后就忙到现在,连打个盹的空子也没有,可把自己累坏了。可一想到要在几天内把这四十多个老少不一,姿色不等的女人全找到买家就有点发愁。 特别是那几个年纪大的和那几个年纪特别小的,比如刚才那个小女孩,最是难找到买家,现见郑月蝉问起,她今天又是来还银子的,这日子想来也是宽裕了,,联想起郑家前两天逃了一队奴仆,想必这家里人手肯定不够的,最难得的是这批犯官家眷上面只求尽快发卖,要价比起往常来又低了三成,便有心想让月蝉挑两个去,于是话里话外不时的流露出这批人的价钱来。 郑月蝉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那小女孩的身价,王家姨妈见她问这个,不由得楞了下,可再一想也好,要不以这女孩子的样貌最后说不得会落在娼门,这进了郑家也算是祖上积阴德了,所以见郑月蝉有意想买,想也没想就把上面定的数报给了郑月蝉。 第十二章 明白 郑月蝉看着牵着自己手的小萝莉,水汪汪的大眼睛,红红的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在付清了小萝莉的卖身银两后,她就提出让小萝莉去见见那个年轻妇人,王家姨妈没怎么思索就让自家妹子把小萝莉带过去见她阿娘。 之后没多久小萝莉就给带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个小包裹,王家姨妈的妹子把那包裹当着郑月蝉和王家姨妈的面打开,里面除了几件衣物别无它物,王家姨妈点点头,那妇人重新把包裹整理好放回了小萝莉的手中,这时候王家姨妈才从怀里取出一叠卖身文契,从中找出一式两份,交给郑月蝉签字画押,就能领着那小女孩走了。 直到看了卖身契,郑月蝉才知道小萝莉姓秦名良玉,而在出了王家大门后,郑月蝉才意识到自己买下这小东西有点冲动,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你能指望她能干什么活?可是买多卖了,总不能退回去,再一想自己以后要在家闭门守孝,在这古代一没电脑二没网络三家中人口稀少也不能玩玩宅斗,这三年的日子如何捱是个问题,买了就当是玩个现实版的萝莉养成好了。 当小萝莉歪着脑袋对她说:“大姐姐,你是不是要给我改名字呀?” “为什么要给你改名字呢?你觉得你的名字不好?”郑月蝉有点心不在焉,这家里又多一个吃闲饭的。。。。。。 “不是,不是。”小萝莉急得猛扯郑月蝉的袖子,“是这几天在一起的姐姐们说的,其实良玉觉得良玉这名字挺好,真的。”说着为了加重可信度,还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郑月蝉不禁哑然失笑,看着她那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故作认真的可爱劲,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了一把:“我也觉得这名字不错,不用改了。”换名字?多浪费脑细胞呀。 小萝莉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显然在她心里,这名字是很重要的。 回到郑家,郑国泰还没回来,郑月蝉带着小良玉去见郑承宪,不管郑承宪是不是管事,但这家里添人口的事郑月蝉觉得还是该知会他一下。 郑承宪打量了下站在他眼前好奇的眨着大眼睛打量他的小良玉,点了点头算是通过了。倒是没有责怪郑月蝉擅自买人的事来。 既然郑承宪对小良玉没意见,郑月蝉就让陈妈把她带了下去,并吩咐陈妈给她烧点水好好洗洗再给她弄点吃得。 郑承宪看着郑月蝉交代好一切之后,突然对她说道:“明天开始你每天卯时来书房,为父教你识字。”说完那起书案上的书本,再也不看郑月蝉一眼。 郑月蝉忙应了声,虽然不知道郑父为什么突然想教她识字,但是有机会识字不再作古代的文盲还是很高兴的。 在吃午饭的时候郑国泰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饿,郑月蝉起身原本想给他盛饭,一转身却见小良玉端着盛好的饭碗巴巴的递了出来,而郑国泰这时候才发现饭桌旁多了个小东西,再接过饭碗后仔细打量了一番,怪模怪样的问道:“阿父,这不会是你背着娘在外面偷生的吧?” 一句话吧郑承宪气得顺手就把手里的饭碗砸向了郑国泰,在郑承宪心里一直以自己夫妻两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以为标榜,听得郑国泰如此说话直接就发作期来,觉的老天让他来作自己的儿子就是来气死他的。 而郑月蝉也觉得这便宜大哥的思想确实是天马行空,已经到达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境界。 郑承宪气得脸色发黑,一句话也不说的坐在那里。 郑国泰看着脚旁的碎碗,也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再也不敢和自己阿父说话,生怕那里又说错了,拿起饭碗,一碗饭两三口就吃好了,也顾不得在添,逃也似得跑出了饭厅。[.超多好看小说] 小良玉并不知道郑国泰所说的小东西就是指她,而对什么背着母亲在外面偷生的什么的也是似懂非懂,不过心里认定这绝对不是一句好话,要不老爷怎么会气得把饭砸了呢。 郑月蝉让陈妈从厨房里再取个碗来,重新盛了饭,端给了郑承宪,期间对承宪劝了劝说:“知子莫若父,哥哥也是无心,你那先吃饭,一会我去和他说说。” 郑承宪望了望重新盛好的饭,再看看女儿,心里叹了口气,这儿子要是有女儿这般懂事该有多好,这郑家复兴看来是指望不上那逆子了,想到这他叹了口气推了推饭碗回书房去了。 一顿饭,一句话搞得砸了一只碗,走了两个人,使得郑月蝉也没了胃口,在草草的扒了两口饭后,吩咐陈妈一会做点甜点给郑承宪送去后,就让小良玉和陈妈吃饭,自己便回自己屋里去了,却没想到在自己屋里却见到了郑国泰 原来这郑国泰在离开了饭厅后,也不敢回自己屋,就怕郑承宪追过去打他,思来想去便跑到妹妹房里。 郑月蝉对郑国泰出现在自己屋里也不惊呀,这几年每次他惹的郑承宪生气了多会跑这来避难,她坐在床沿上刚给自己倒了杯茶,这郑国泰就老实不客气的抢了去,一口倒了下去。 郑月蝉没好气得说道:“还是做大哥的呢,你连杯茶也要和我抢。” 郑国泰脸皮厚的很,假装没听见:“那小东西那里来的?不会是真的是阿父偷着生的吧?” 郑月蝉对这个大哥实在是无语了,真不知道他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随便什么事他多能往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扯,不过当想起以前他说的那些个话来,郑月蝉也能就理解他了。 远的不说,就说郑艾氏临终前,当时,郑艾氏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国泰呀,你以后不要再去酒肆里混了,好好在县学里跟着夫子学习,就算是给我尽孝道了,我去的也安心了。” 你猜他怎么回答的,他说道:“阿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夫子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酒肆是天底下三教九流最常去的地方,去那里历练肯定是最好的。”一句话把病中老母堵的病重三分。 这还是好的,最离谱的是有次吃饭,真好有个菜是他最喜欢的,于是抢着端菜,可他从没端过菜,根本没想到菜盘子会是烫得,这一把抓上去,就烫着了,甩手就把菜给扔地上了,菜和盘子碎了一地。 接下来少不得挨了郑承宪一顿骂,事后郑艾氏就对他说:“以后少动手,这不但给人添乱,还破费,这盘子,菜可多是要钱的。” “阿母,咱们有不是买不起,这种菜的,做盘子,那家比我们富有了?这摔了再买,不就是帮忖他们吗?我这是日行一善。”说的还理直气壮。 再有次郑艾氏劝他多用功,以后好封侯拜相,位极人臣。谁知道他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孟子说:‘天之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可是我到现在既没有劳动筋骨,也没有挨饿,更没有什么事做,想不顺也没办法,实在是没什么方法增加我的才能,阿母,如此看来这上天没有挑中我做大事,我再怎么努力也还是没用的,还不如让我开开心心的过我的日子吧。” 郑艾氏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这段文章早在她十几岁时就听她父亲讲解过,这次听得自己儿子这样强扯,虽举得有趣,但心里还是直叹气。 郑月蝉知道自己这便宜哥哥的脾气,也懒得和他扯,这真要和他扯上了,也不知道能扯到那去了,便老老实实的告诉他,他口中的小东西是她今天上午在王家姨妈那看到很多犯官家眷在发卖,看着喜欢就买下来的。 郑国泰一听,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要下午和她再去次王家姨妈那里。 郑月蝉不解的问他为什么。他眼睛一瞪说:“这大家闺秀,名门小姐,平时那有机会看见。现在王家姨妈那里那么多犯官家眷,当中一定有落难的千金小姐,虽然说落了难,可这也是如假包换的千金小姐呀,看看也能涨点见识,下回再遇到唐三就能好好显摆显摆。” 他话音刚落,郑月蝉就拿起绣花枕头,当头就给他来了那么一下子:“朽木不可雕也。”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关上门,原指望着经过这么些事,郑国泰多少有点长进,可现如今看来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手不自觉的抚上额头,还好明天开始可以跟着郑承宪认字学文,要不在没有娱乐的大明,这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捱呀,想到这心里一片哀嚎。 郑月蝉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起点女频文,只要是穿越只要是穿越到古代总离不开宅斗,宫斗,一帮子女人不管老少不管有事没事总是要斗的天翻地覆,天怒人怨,天地变色,血流成河,因为她们。。。。。。实在是。。。。。。。实在是太无聊了!无聊到了不斗都不知道怎么打发这时间。 第十三章 谁才是淫贼 这别人穿越不是命好穿越到人口众多的大户人家,不管原主得不得宠,这就能没事斗来斗去的这时间多好打发呀,要不怎么会有于人斗其乐无穷这一说呢?还有的穿到一穷二白的每天为吃喝拉撒发奋图强,估计也没什么时间来无聊。(.无弹窗广告) 也就自己怎么会那么倒霉,这一穿越就穿越到这么一家人家,吃喝拉撒不愁,可于锦衣玉食无缘,娘以故,兄未娶,一家三口简简简单单,想找人斗也没人,书,不少,一屋子,全是子曰孟云,看偏偏看不懂,最郁闷是本就明朝女子少有出门,更加上需守孝三年,这日子估计比五百年后的坐牢还无聊。 可谁知道今天不但买到个可以玩萝莉养成的小丫头,更有那个便宜老爹竟然愿意教她认字,这怎么能让她不高兴呢? 郑月蝉很高兴,不由得吹起口哨儿来,这是她在军校里学得,她吹的极好。 “阿,竟然会吹口哨!”后窗外一个不敢置信的声音冒了出来,接着又传来:“哎呀!”就没了声响。 有人在监视她。郑月蝉反应迅速,一转头在后窗右边底下发现有个小洞,想来那贼子就是在那偷看,找到目标,脚下悄然而由迅速的移动到后窗,猛的打开后窗,把头探了出去:“哎呀!”两声同时响起,原来当时正好那贼子正想把头伸过去继续偷窥,于是两个脑袋撞在了一起,贼子的头顶撞了郑月蝉的下巴。 那贼子疼得又蹲了下去。 郑月蝉忍了疼痛,双手一撑从窗口跳了出去,一把抓住那小贼的右手,一翻手就把那小贼的手翻的背后,擒住了那小贼,郑月蝉心里大为不解,这么容易抓呀?这小贼的技术水平也太差了点,难不成大明的小贼就是这水平? 正疑惑呢,那小贼哼哼唧唧的转过头了,郑月蝉一看,这不看还好,(郑月蝉也就怀疑下大明的盗贼的技术水平),可这一看直把郑月蝉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因为那个人她认识,但也不能说认识只能说见过,来者何人?赫然就是昨天上午拦路的小后生。 “是你?小淫贼?”郑月蝉失声大叫了起来,虽然叫他淫贼但是她可不会真的认为这个小后生真的会是淫贼,先别说自己才十一岁,这身形眉目还多没长开除了那种心理有病的变态,没人能对这样的小女孩能起什么色心,再说这小后生,要瞧着最多十五六岁摸样,目光也算清纯,怎么看也不会是那种有特殊嗜好的变态。 而这边他们两个的动静直接传到了郑家外面,没办法这二进的小院实在不大,郑月蝉的房间更是在后院临街,两人的动静又实在是不小,这后街上就是想装着听不见也难。于是就在郑月蝉刚认出那小后生的时候,蹭,蹭,蹭,几个家丁打扮的人从郑家原本就不高的院墙上跳了进来,几把刀不约而同的同时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几柄寒光闪闪的刀,郑月蝉凭着军人加女人的直觉知道这绝对是真的刀而不是拍电视电影用的道具刀,一个不小心就能让自己的脑袋离开自己的身体,再看那几个家丁,个个面无表情,动作迅速,配合严密,显然是经过了长期的,严格的训练过的。 如此形势,郑月蝉只能把那小后生放开,再拎不清那就真的太丢穿越人士的脸了。 小后生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土,揉揉自个的头顶,当看到那几把刀亮晃晃的架在郑月蝉的脖子上时,脸色很不好看,无声的挥挥手,那几个家丁就又蹭,蹭,蹭的翻墙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超多好看小说] 郑月蝉一阵后怕,心里对所谓的历史竖起了中指,骗人的!多是骗人的!谁说明朝的兵毫无战斗力?谁说明朝管理武器很严格?你看看,你看看,这随便闯进来的淫贼,(好吧,虽然知道他并不是淫贼,但现在姑且还是得叫他淫贼,因为实在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的家丁多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就算是放到五百年后也绝对能和特种兵一拼,前提大家都只用冷兵器的话,而能拥有这样家丁的小淫贼绝对不可能是一般的小淫贼。 捂着脑袋的小后生看到郑月蝉脸上的神色像是画师的色板一样色彩斑斓,十分的古怪,忍不住用另外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不安的问道:“你。。。。。。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我帮忙找大夫?” 虽然知道他有一群很厉害的家丁在外面,但是郑月蝉还是很厌恶的一把拍掉他的手,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小淫贼其实有点傻,还有点土里土气,估摸着是某个有钱人家养在深闺里,保护的很严密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如果她们家再有点钱,或是有点小权,再或者那个便宜老爸能够考上举人,那么毫无疑问的这郑国泰一定会成为这大兴县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而眼前这个,给她的感觉就是后世温室里的花朵那样纯洁。想想连带着这么厉害的家丁出来偷窥也能滑到。。。。。。好吧,郑月蝉实在对这偷窥人士很不屑,所以很不耐烦的告诉他:“你还是给你自己去找个大夫吧!”说着便把他向后门推去。 所谓的推,那就是需要肢体上的接触,所以现在郑月蝉的双手正附在小后生的后背上用力的推着。 才推着走了一小段那小淫贼便转过身,红着脸很腼腆的对郑月蝉说:“那啥,不要这样么,男女授受不亲。” 啪嗒,郑月蝉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啊!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来。。。。。。” 郑月蝉顾不得身上的灰土,一伸手捂住了那小淫贼那喋喋不休的嘴,开玩笑,他一叫来人,那群那着刀的家丁肯定又会从墙外跳进来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而这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她可没有再体验一次的兴趣。 小淫贼明显不懂她的心思,用力的掰开郑月蝉的手然后继续:“来。。。。。。呜。。。。。。呜。。。。。。”刹那间小淫贼的眼睛猛的瞪圆,然后几乎同一刹那间一股热气,如遭雷击般自头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腾而下,一举冲破任督二脉,又好似全身化为千千万万的蝴蝶,飘飘袅袅,不知今夕是何夕。 郑月蝉拖拖然的爬起身,擦了擦嘴,望了一眼还在呈呆滞状的小淫贼,心道好险,虽然说为了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自己损失了保存了二十四年的初吻,但是效果果然是斐然的,成功的完成了预定目标,嗯,嗯这小淫贼口气还蛮清新的,也不知道用什么青盐味道那么好闻。 拍拍身上的灰尘,抹抹嘴,郑月蝉很邪恶的想,这算不算是把那小淫贼吃干了抹净?哦。。。。。。来偷窥的小淫贼被给偷窥的小女孩吃干抹净。。。。。。这叫什么事?看样子这淫贼好像也是第一次耶,这么说来自己也不算是吃亏,只是一会儿这小淫贼清醒过来会不会要我负责?那可不行,不管是从生理年龄(才11岁)还是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四岁),这个小淫贼都不可能是适合自己吃得菜。。。。。。哦。。。。。。得趁他还没清醒,赶快送他走。 于是拽起沉浸在呆滞中的小淫贼,打开后门,果然他的那几个家丁都在墙角等着,郑月蝉咳嗽了两声说道:“你们主子有点不舒服,赶快带他去找大夫吧。”说完扔下小淫贼,逃也似的跑进门口,迅速的关上门,飞快的从后窗口跃进房间,鞋也不脱就跳上床,随手拉过一条被子,把自己蒙着头,裹在被子里,不停的对自己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是再做梦,对就是在做梦,在做梦,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催眠是个很奇特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们会不知不觉中对自己催眠,在一次次的自我催眠中,很快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比如现在的郑月蝉,现在在她不停的对自己说我睡着了之后,她真的睡着了。但是,醒来是不是那件事真的会变成梦境我们现在不可能知道。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后门外的家丁,一定希望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因为他们知道要是回去后这小祖宗还这样的话,别说自己活不了,就算是株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的,望着呆呆痴笑的万历,这一众侍卫是欲哭无泪,很想把那小女孩扣着一起进京,又想起来时皇帝的吩咐,真要是扣下了,皇帝真傻了还好,也好不到哪去,要是皇帝清醒过来,这哥儿几个还是个死,哎,这一众侍卫商量了下,最后决定留下两人继续在这看守着,其余的火速送皇帝陛下回宫。 郑月蝉当然不知道,那些侍卫那曲折的心路,她只想着这醒过来就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所以这一睡,睡的非常的熟,一直睡到傍晚,小良玉进来叫她吃晚饭还不肯醒来。 第十四章 李太后 咱们先不说这郑月蝉蒙着被子的自我催眠,但说那一众侍卫在留下俩人看守郑家外,其余几个心怀忐忑的带着在呈现呆滞状的万历皇帝踏上了回宫的征途,这次回去是怎么个收场,谁的心里也都没底。 徐延威是今天日值的领班,看到属下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一丝不苟的履行着各自的职责,但是他知道,大家的内心远没有脸上表现出得那么平静,但是万历皇帝在郑家后院到底什么个状况自己并不清楚,皇帝陛下这副样子只是一时蒙了还是犯了什么病也是不知道。 这万历皇帝要是在回途中清醒过来那么一切多好办了,可这要是回到宫里还没回魂,那么自己这一队人除了自己或许能在家里的庇护下免为一死以外,这里所有的人都难逃一死。 而真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逃过一死,那也是要看府里是什么样的决定,想起,从未对自己给过好脸色的嫡母,胆小温柔的亲娘,一群不坏好意的姨娘,加上众多得兄弟姐妹,这府里的事还真是难说,叹了口气,父亲好不容易顶着老太太的压力让自己顶了这乾清宫侍卫长得缺,可没几天就出了这事,府里面会是怎么个状况还真不好说。 徐延威叹了口气,决定不在去想,拍马赶到万历的马车旁边,掀开车帘看到万历皇帝还是那个模样,心不由的一沉,默默的放下帘子,转过头,以是满脸寒霜,果断的一挥手示意队伍加速前进。 他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才刚午时,这申时张先生才会给皇帝上课,两宫太后那边有张公公在顶着,如果赶得及能在午时末赶回宫,找到张公公,那么还有一个时辰和张公公商量对策。 于是一群人骑着马护着马车在官道上飞奔,这一飞奔骑马的倒是没什么,可这做车的就难受了,古代的马车可没现在的车子那么舒适,在没有了橡胶充气轮胎,没了性能超强的避震,更没有四平八稳的水泥路,这一路上坑坑洼洼那是到处多是,就算是再马车内铺了厚厚的绒垫子也没有用,就在能看到北京城的城门口的时候,一个小坑就让万历皇帝从马车上弹了起来,头顶更是直接撞上了马车的顶棚。[.超多好看小说] 这一疼痛倒是把万历给疼醒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在郑家的后院,却在颠簸的马车之中,可容不得他去思索,这胃里一阵翻滚,强忍着吐意,一手抓住一旁的扶手,勉强着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稳定后,伸出手来挑起车上的床帘,对这着马上的徐延威说道:“快停车,快停车,这么颠,一会儿回去,全给我自个去领打去。” 徐延威和一众侍卫,见万历探出头来,说话条理分明,那还有刚才那呆滞摸样,众人俱楞了下,随后全队爆发出震天得欢呼,至于皇帝具体说什么谁还去在乎。他们的欢呼引得一旁的路人纷纷测目,以为遇到一队疯子出行,忙纷纷靠像一边,能离他们远一点是一点。 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万历下车靠在车辕上透气,胸腹之间感觉好受了很多,见那一众侍卫欣喜若狂,心中大为不解,叫他们回去领打还那么高兴,自己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由开口问道:“徐延威,你们高兴个什么劲?领打又不是庭杖,你们什么时候也学了文人那套,喜欢挨打了?” 徐延威强压住心中得喜悦,下马来到万历跟前抱拳唱了个佑,估摸着现在皇帝的心情不错,便壮着胆子回答道:“三爷,文人那是为了出名,小的们没那么多心思,只是刚才见三爷您回神,一时按捺不住喜悦而已,至于这打,呵呵,只要三爷您平安无事,别说只是打几下,就算是打残了这心里也是高兴的。”说着突然放高声音对着一众侍卫喊道:“大家说是不是?” 刚才徐延威回话并没有压低声音,大家都听的真真的,听他问起都笑着齐声说是,徐延威对他们的回答很高兴,乐呵呵的看着万历皇帝,而万历也很高兴,对于武官在他心里一直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亲近,徐延威和这一众侍卫的回答,他觉得很开心也很满意,于是笑着揶揄道:“那好,回去就把你们全打残了,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还能高兴起来。” 徐延威一抬眼,见皇帝神情愉悦你,那还不知道皇帝是那他们快刷,并没有当真的意思,忙上前顺着皇帝的意思苦着脸说道:“三爷,这打能不能先记着?等小的们老了后再打?” “为何?”万历看着徐延威那张苦瓜脸心里一阵高兴:“你要是不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伍六来,一会回去直接叫他们把你给打死了。” “这一来呢,小的们都还想在三爷您跟前再多伺候几年,这残了那还能有这机会?二来么,这俗话说打在儿身疼在父心,三爷可是小的们的君父,这那能让您心疼呢?这三。。。。。。” 这边徐延威还待要说下去,一旁的万历皇帝噗嗤!一声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头,“停。。。。。。停。。。。。。俗话说的是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疼在父心了?” 徐延威当即回道:“这父母本就是一体的,既然打在儿身这娘心疼了想来父亲也必然是心疼的。” 万历皇帝听了哈哈大笑用手指指了徐延威半天,直道见过皮厚嘴贫的,没见你这么皮厚嘴贫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万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说完便乐呵呵的回到了车上,一众人等在休息了片刻只后再次启程,这当中万历没有问自己怎么会在回京的途中,徐延威也没有问在郑家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世界上有很多事,知道比不知道要,有时候你就算是知道也要装着不知道。 万历皇帝装着没发生,徐延威也装着没发生,仿佛今天就是万岁爷带着他们在外面随便溜达了一圈,一行人顺顺利利的回到了紫禁城,就当他们都以为今天就这么揭过去了的时候,却不知道这皇宫大内之中有一个人正在乾清宫等着他们。 李太后坐在乾清宫御座旁的椅子上,脸色阴沉,张诚和几个乾清宫的几个小宦官俯伏在乾清宫的金砖上,几个小宦官,小宫女站在李太后的身后,乾清宫内二十多人,竟然哑无声息,气压低迷,虽然在严冬可张诚身上的衣服早以湿透,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两个多时辰了,眼看着太后的脸色沉得多快滴出水来了,心中不断的祈祷,皇上能早点换了衣服回来。张诚不是没想过让人去宫门口给万岁爷传个信,可偏偏这李太后一上来就把乾清宫的人多发落了跪在这里,实在是没办法把消息传出去。 张诚不是个佛教徒,也不是个道教徒,事实上他和世界上所有的宗教多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就算是漫天的神灵,也不会有那个吃饱了嫌没事干来理会他的祈祷。 真当李太后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万历回来了,他急冲冲的归来,想着尽快的看到张伴伴,今天的事要好好的和伴伴说道说道,自己这算是亲了人还是给人亲了?为什么给自己的感觉和母后亲的感觉不一样?为什么自己当时心相是要跳出来了?对于郑月蝉用嘴堵自己嘴这件事,万历心里既是欢喜又觉得丢脸,这男女之间究竟是怎么份感觉,他觉得很迷茫,而在他的心里,只有这张伴伴才能让自己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并给自己解答。 所以等不及去张诚屋里换衣服便冲冲来到了乾清宫,这前脚刚踏进宫门还没看清里面状况就喊了起来:“张伴伴,朕找你问。。。。。。” “皇上找张伴伴要问些什么?哀家可不可以也听听。”李太后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 这时候的万历已经踏进了乾清宫,里面的情形也全看清了,当看到自己母后面沉如水坐在那的时候,心里一阵后怕想说的话一下子全缩了回去。 “跪下!”李太后紧紧的看着万历,眼里的情感很复杂,有怜爱,有痛惜,更有一种说难以言表的兴奋。 万历的神色有几分惊愕,几分不甘,还带着几分屈辱,在几番挣扎后仍是不屈的站在御座前面。 娘俩就这么对视着,李太后望着眼前的万历,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现在出现了棱角,一层淡淡的绒毛,已经出现在鼻子下方,这时候李太后似乎有种错觉,仿佛回到了当年第一次见那个人的情形,自己的儿子,万历,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那个人就是嘉靖,自己的公公,万历的爷爷。 嘉靖这个公公给李太后的感觉绝对不能说是好的,虽然她总共才见过三次,可是自她踏进裕王府里做宫女开始就一直生活在他的阴影里,看着儿子那酷似嘉靖的脸,在裕王府里和大行皇帝那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历历在目,那样的日中现在回想起来但是是怎么撑过来的。 第十五章 张居正 往事不堪回首,当李太后回过神来的时候以是泪流满面,儿子的神情更是让她心里一阵惶恐,不能再由着儿子的性子,要不然几年之后又是一个嘉靖。李太后的眼光越来越犀利,目光中隐隐已经忘记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而是单纯的把他当成皇帝,还是一个任性的皇帝来看待了 万历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心理的转变,一个刚十五岁的少年你别指望他能有多深的心机,也别指望他能有多敏感的直觉,那些多是需要岁月和阅历来沉淀的,显然万历没有这种条件来让他又这种沉淀,在李太后越来越凌厉的目光中,他从心底里产生一种无力感,这种感觉压得他很沉,很重,身子不由自主的,无可奈何的跪了下来,在跪下来的途中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心中有一总莫名的感觉在发芽,生根,滋长。。。。。。 李太后见万历皇帝跪了下来,脸色缓和了不少,眼中闪烁这一种难以描述的情感,在她的眼里,仿佛这跪着的不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那个压得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嘉靖,心里有着难言的兴奋。 李太后似乎是应该感谢嘉靖的,要不是这个皇帝公公不待见隆庆帝,从而从来没关心过隆庆帝,那么隆庆帝也不会在当裕王的时候除了正妃陈氏再无一个姬妾,连必要的份咧的宫女也是严重缺员,要不是这样凭着自己并不出众的相貌,又没有什么诗词歌舞的特长,真的很难说自己会有机会生下皇子,如今更是母凭子贵成了太后,但是她还是恨嘉靖,因为就因为他一句话就剥夺了自己抚养眼儿子的权利,以至于现在自己这个皇帝儿子还是对东宫比对自己亲,而这一切的原因追溯的跟本就是自己的出身只是个宫女,宫女是没有权利抚养皇孙的,这就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万历就跪在面前,李太后却感觉到他离自己很远,万历的那种种神情,让她在兴奋过后有种挫败的感觉,眼前这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儿子,曾几何时起,母子之间变得如此生疏?有了这想法连带着她的声音也开始变的恹恹地:“皇上,你今天去了那里,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母后不会过问,也不想知道,但是母后不希望还有下次,所以从今天起,以后每天早朝后就去太庙跪两时辰,在祖先面前好好想想错在那里,张诚你明知皇帝贪玩不知规劝,还刻意帮忙隐瞒,一会自己去领二十杖责,以后每天陪着皇帝去太庙跪着,好好思过,至于今天跟去的那一众侍卫也每人领二十杖责,照常当差。” 发落好这一众人等,李太后说不出的疲惫,缓缓走出乾清宫,站在台阶上向东北角望去,隆庆帝的皇后,她的陈姐姐,就住在那里,那里是她一直在争,却确注定争不到的地方。 张诚听完李太后的发落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有了不确定的想法,这李太后可不是陈太后,入宫那么多年看着李太后一步一步从宫女,到侧妃,到贵妃,直至现在的太后什么时候她那么好说话过?要是她好说话好糊弄,那么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张诚有些不确定李太后到底想做什么,心里隐隐有些后怕。 直到李太后踏出乾清宫的大门,张诚那颗悬着的心,这才一下子放了下来,整个人滩在了地上。 万历对于李太后的处罚也觉得有些个诧异,一直以来这个亲身的母后对自己管教之严厉他是深有体会,自己这次私自出宫给抓了个现行,照着以往的惯例,少不得要告知张先生,冯大伴,最后的结果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罚跪就算完了,因为这罚跪对他来说实在是如同家常便饭,很多时候他少作功课就会罚跪,和小宦官嬉戏也会罚跪,就连叫个宫女唱小曲也会罚跪。(.) 万历虽然诧异但也不会傻到去追问李太后是怎么回事,当李太后走出乾清宫的时候,他便站了起来,转身看到瘫在地上的张诚,心里很有多很多的话要说,可偏偏不知道怎么开口,默默的扶起这一个多年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老人。 皇帝亲自来扶,张诚心里一阵感动,这么多年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但是他知道不管自己在皇帝心里是什么位置,自己却要知道自己的位置,自己只是个太监,是他们老朱家的奴婢,让主子扶着,那就不是做奴婢的本份。于是不着痕迹的推开了万历的手,翻手反扶着万历皇帝踏出了乾清宫想太庙走去。 太庙在承天门(今天的天安门)的东侧,离乾清宫有着很长一段路,张诚在刚出乾清宫就给万历皇帝传了肩撵,可万历却挥手退了肩撵,张诚虽然心疼皇帝的那条腿,但是却也没有再次规劝,而是默默的遵从,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皇宫之中,而那乘肩撵在张诚的吩咐下远远的跟在后面。 万历喜欢亲近抚养他长大的陈太后,因为在陈太后那里,他能在这宫里享受到难的的平静和淡然,陈太后信道,但是和祖父嘉靖的道不一样,祖父追求的是白如飞升,而她信奉的是上善若水,以静,善,仁,自律,从而在宫里保有一席之地。而李太后,却选择了信佛,万历不知道为什么李太后会选择信佛,他自己对宗教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偏好,真要认真的说起来,他还是比较喜欢道教,喜欢那种无为而治的境界,可偏在前几年跟着李太后信了佛,因为李太后,张先生还有冯大伴说,嘉靖祖父就是因为信道才会让奸臣当道的,所以道是不好的要信佛。 那时候,万历还因为信了佛觉得很对不起陈太后,一连几天多不敢去见她,可当陈太后知道原委后却只是笑了笑说,这是各人的缘法,信什么不是主要的,殊途同归。万历听了后很高兴,在陈太后永远没有考校个没完的功课,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更没有罚跪。 现在的他很想去陈太后那里,和她说说话,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过去,自己不能再激怒自己亲生的母亲,这就是张先生所说的孝,而大明是圣天子以孝治理天下的,所以大明皇朝的皇帝必须以孝为第一位。 万历望着陈太后的宫殿,深深的吸了口气,还显得稚嫩的脸上呈现出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 偌大的紫禁城就像是个硝烟弥漫的战场,它无时无刻不在逼着其中的人一步一步的改变。 当万历带着张诚走到太庙的时候,已经快申时了,就在万历他们刚踏进外院大门的时候,一个在李太后跟前伺候的名叫何亮的小宦官,赶了过来,传了李太后的口谕让万历先回文华殿听张先生讲课,今日的罚跪就免了,罚跪从明日开始。 而此时的万历在步行了那么长的时间后,那条腿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心里便有些后悔当时怎么就没坐肩撵来,正想叫何亮去传乘肩撵了,去见张诚拍了三下手,刚才的肩撵在殿门后抬了出来。 万历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没有人比张诚更清楚,而他对万历的照顾也从来多是无微不至。张诚知道万历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万历。 何亮在传了李太后口谕后并没有回去而是跟在肩撵一旁,一起来到了文华殿,殿门外站着一个人,他颀面秀眉目,须长至腹,却不是张居正,张首辅还是谁呀? 万历见张居正,站在殿门外,不敢怠慢,忙招呼着下了肩撵,移步走到张居正面前,双手相叠掌心向下躬身行礼口称:“张先生。”张诚也跟着万历对着张居正长揖到地。 张居正稳稳的受了万历这一礼后双手相托,把万历皇帝托起,持着万历的手相携一起走进了文华殿,一派师亲生贤的美好景象。 张诚无声的直起身来,已然默默的跟在万历的身后,他每次跟着万历来上课都会随着万历皇帝一起行礼,但是张居正从来没有注意到他过,他知道在张居正的眼里他什么多不是,想想连皇帝的师礼都敢全礼受之,那他这个跟在皇帝身旁的伴伴还能在他眼里吗? 何亮不知什么时候就离开了文华殿,张诚懒得去查问,在这宫里谁都活得不容易。有时候太认真了就不好了。 张居正今天给万历皇帝讲得是《中庸》在诵读了一遍就开始给万历讲解,他说道:“居中的才是道德或优越性。所以,居于怯懦与鲁莽之间才是奋勇有为;吝啬与奢侈之间才是慷慨大方;怠惰与贪婪之间是意气风发;卑屈与骄傲之间是谦虚谨慎;秘密与多嘴之间是说一不二;乖僻与滑稽之间风趣幽默;寻衅与谄媚之间是友善可亲……” 万历一直很喜欢上张居正的课,因为张居正讲课都把释义解释的通俗易懂,不像别的老师不是说的玄之又玄就是空洞乏味,在不就是满口引据论典让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张先生的为人就和他的讲课一般,刻板,简单,从来不拖泥带水的! 第十六章 冯保 当万历上好张居正的课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时了,期间张诚领着几个小宦官把文华殿的灯火点燃了,整个过程轻盈,舒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打扰的上课中得这两人。[.超多好看小说] 张诚眼看着张居正合起手上的书本便知道今天的课业已经完成,在门口一挥手,一早就侯在殿门外的几个小宫女便提这食盒,鱼贯般的走进殿来,在配殿的软榻上布置饭菜,万历走在前面,张居正在后面跟着,两人来到配殿,如往常一样万历在上首坐定,张居正侧坐在他左下首,又有宫女端来盛水金盆和汗巾分伺在两人左右,万历和张居正在清洗过手面后便拿起了筷子。 一旁的宫女忙掀开各个往盖,一阵食物的香味夹杂这热气在屋里弥漫开来,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万历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待闻得此等香气,那来忍的住,正待欲举筷相夹,在热气消散后定睛一看,心中不免一暗,这十分的胃口便以饱了六分。 皇帝年少还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一旁的张居正把皇帝的心思看了个清清楚楚,在看向面前的菜色,不禁哑然失笑,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就是不知道是对菜色不满意还是对万历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而失望。 张诚在一旁,连眼多没抬,今天会是什么菜,他早就知道,这李太后每次处罚万历皇帝除了罚跪还有就是减餐,吃素,偏万历皇帝喜欢吃肉,尤其喜欢吃过油肉,他要是一天不吃肉那浑身上下不就不舒服。 万历望着案几上的几个碗碟里盛放着几个素菜,几乎不见油花,便放下碗筷,赌气坐着不动了。 “皇上,饭菜不合口味?”张居正明知故问。 万历望着这几个素菜,嘟着嘴不说话,他很想酷酷的甩袖离去,可是张居正在他不敢,这能让万历不敢的宫内有李太后前朝就只有张居正了。[] 张居正对于万历的不回答,也不计较,端起自己碗筷,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心中对这菜饭也是腹诽不已,脸上却是古井无波,咀嚼了几下勉强咽了下去后放下碗筷,严肃的对万历说道:“皇上,这一餐一饮,皆取之于民,本朝民生凄苦,赋税徭役繁重,国库空虚,皇上身为万民君父,更该勤俭。” 万历不置可否,转过头撇撇嘴用很低的的声音嘀咕道:“不是有你张先生在变革吗?这几年不是说国库充盈了许多了吗?吃素,吃斋,那是和尚干的事,朕又不是和尚。”嘀咕归嘀咕,万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拿起碗筷,勉强吃了起来。 张居正对万历皇帝的嘀咕听得一清二楚,见他开始吃饭也不多说话,那起自己的碗筷,有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便起身告辞,出了文华殿,只留下万历一人在那里用膳。 万历见张居正离去,也放下碗筷,这饭菜不是青菜豆腐,就是面筋豆苗,万历实在是吃不下,便吩咐张诚撤了下去。 这用过晚膳,照列是要去给两宫太后请安,可这几年陈太后说要潜心修道,就免了万历皇帝的日常请安,只需每月的初一十五前去请安就成,可这亲生的李太后那,几年来万历一天爷没有落下过早晚请安。 万历带着张诚赶到李太**里的时候,却发现除了李太后,这冯保,张鲸,孙海,等几个在,而且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自己的亲娘李太后更是脸色铁青,万历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道这上午的事已经发落过了,现在又是唱得那一处?可不管唱那处,自己也只能接着,等着接戏吧,想明白了这理,万历也不说话只在那静静的等着。 李太后朝着万历皇帝横了一眼,便命令内侍从偏殿的佛堂拿来一个黄缎子包裹的棕榈蒲团放在了万历脚边,然后对着低眉顺眼等着发露落得万历斥道:“给我跪下去。” 万历抬眼看了看众人,冯保面露不忍的扯了扯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张鲸低着头,仿佛这慈宁宫的金砖上刚开了朵花,孙海在给李太后续茶。 后边的张诚见万历还没跪下,便在后面轻轻的扯了扯万历的袖口,给他做了个下跪的手势,便在万历身后跪了下来。 事到如今万历那敢违拗,在看了一眼李太后之后,只得把双膝一弯,挺着腰跪在了蒲团上。 李太后坐在绣榻之上,看着跪着的皇帝,内心的那种莫名的情绪再次升起,当年那些那文臣不是个个叫嚣着自己出生卑微,教育不好大明皇朝的皇太子吗?撺掇着隆庆帝把万历送到皇后那抚养吗?现在自己就是要让那群人看看,出生卑微怎么样,一样能教育好皇帝,所以她一定要成为一个最能干最负责任的母亲。 刚冯保从内阁过来带来了张先生的口信,说是皇帝陛下,嫌弃饭菜素淡口出怨言,到了她的心理这话的意思就变成了自己教育失败,教出了个骄奢放逸的皇帝,这内心不可谓不气。 慈宁宫一片寂静,李太后正在气头上,皇帝正在罚跪,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贸然出声,就这样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冯保眼看着万历皇帝已经摇摇晃晃快坚持不住了,想到从小万历就喜欢赖在自己坏里,常常扯着自己衣服喊大伴抱抱,心中一阵不忍,便扑通一声跪在了万历身后,哀声求情道:“太后娘娘,万岁爷年纪还小,可以以后慢慢教导,万岁爷这身子骨可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跪呀。”说道着,冯保竟附在金砖上呜咽哭了起来。 余人一看冯保这一哭也多跪下来求起情来。 李太后这个时候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再看到万历皇帝虽然申请还有几分倔强,但也是跪得满头大汗,这毕竟是亲生儿子心理多少有点心疼,这时候见冯保带头几个当权太监一起跪下求情,她也就趁势下台,对着儿子淡淡地说道:“都起来吧!” 万历跪了这么长时间,这腿上血脉不畅,加上腿上早有旧疾,挣扎的站了起来,一时支撑不住,竟踉跄了一下,张诚和冯保赶忙站起来从后面扶了上去,期间张诚因为跪的时间也长站起来的速度也急,血脉一下子不畅,整个人向前冲了出去,但很快又站稳了。 万历感激地看了一眼冯保,在他的搀扶下来到李太后左手旁的另外一个绣榻上坐了下来,随后万历担心的望了一眼张诚,张诚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万历便放下心来。 李太后对冯保一向亲厚,自己能在宫中风生水起,都离不开冯保,再说这冯保也比一般人知道自己的心意,比如刚才这什么时候不该求情,什么时候应该求情,那个度掌握的炉火纯青,环视殿内这功夫也只有冯保能有,于是吩咐小内侍取来小马扎,放在自己的脚边,示意冯保坐在上面,语重心长的说道:“冯公公,万岁爷的功课由张先生教导,哀家没什么不放心的,可这日常行事你和张诚都是万岁爷的伴当,以后还是需要你们多加引导。” 冯保和张诚忙跪着回复到:“奴婢惶恐,奴婢不敢。” “没什么可惶恐,可不敢的。万岁爷年幼,你们身为伴当理应对他进行规劝引导,而不是一味的顺从。”说道这李太后已有些疾声厉色。 冯保和张诚闻言对看了一眼,忙说:“奴婢领命。” 李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抬眼看到冯保欲言又止,便问道:“冯公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冯保未语先笑,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这几日听内宫几个衙门的管事公公说,潞王最近有些个调皮,没事老喜欢跑去衙门里捉弄人,这不前几天就趁着内学堂讲师午间小憩,拿笔在他脸上画了个乌龟。”说到这冯保似乎是想起那讲师脸多没洗跑到自己那来哭诉的样子,笑出声来。 李太后见提起自己小儿子内心一片温柔,和大儿子万历不同,小儿子潞王从小在她自己身边长大,这感情当然深厚,再说老母疼幺儿,这天底下的母亲又有几个不是这样的? 所以相对于对万历的严厉苛刻,李太后对这个老儿子那可以说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飞了,在李太后心里潞王那就是她心尖子上的肉。 听得冯保说潞王胡闹的事不但不生气,却只是笑骂了句胡闹,脸色满是温柔。 这事发生了几天了,但是冯保对潞王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满的,但是知道李太后宠着他,这事多半不了了之,原本想着趁着李太后刚刚处罚了皇帝,说不得也会管教下潞王,毕竟连皇帝陛下多罚跪了,一个闲散的小藩王在宫内胡闹怎么也是要处置的。 所以他刚才笑着提了提,谁知道,李太后不但不生气,还笑着揭过了,这时冯保确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顺着李太后的口气,笑着说这调皮的小孩子才聪明,接着有说这一个儿子是大明皇帝,一个聪明伶俐,也只有观音菩萨那样的人才有那样的福气才能生出这么出类拔卒的儿子来。 这一番话可把李太后喜得两眼都眯成了缝,连带着看万历也顺眼了许多,在喝了口茶后便放他们回去了。 第十七章 懵懵懂懂 万历在退出慈宁宫的时候,回首看了眼那灯火通明的宫殿,心里说不出的落寞,这同样是儿子待遇相差怎么那么大?这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这几年中这样的事多少次了?万历在心里苦笑了下,记不得了,真的记不得了,太多太多了,多得都想不起来了,有时候万历很想问问李太后自己到底是她生的还是陈太后生的,其实他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臆想,不过只有这样他才能自我催眠获得短暂的心理平衡。 回到乾清宫,万历在张诚的服侍下躺在龙榻上,人感觉很累躺着一动也不想动,可偏偏思想却越来越清晰,今天一天的所经历的事如同时光倒流般在他心中呈现,当回想到回宫后的那两次跪,屈辱是他心里的感觉,跪李太后他没什么抵触,但是当着众多宫女,宦官的面罚跪,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损伤。 接着又倒到了在郑家,想起那个会吹口哨的小女孩,那个喊着他小淫贼,又强吻了他的小女孩,万历的嘴角扬了起来,整个的心情多好了起来,于是他爬起身,趴在榻沿上对着坐在踏板上值夜的张诚问道:“伴伴,你见过会吹口哨的女孩子吗?” 万历今天去那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没有比张诚更清楚,见他问就知道万历在想什么了,但却不能让万历知道他都知道,于是便惊讶的说道:“还有这样的女孩子?” “你记得吗?那个喊朕‘淫贼’的小女孩?就是那个拉着哥哥耳朵在大街上走的那个姓郑的小女孩……” “来人啦!救命呀!有淫贼调戏良家幼女啦!”张诚模仿着当时郑月蝉的动作和语气,连神色也学了个十足十。 万历看到张诚学得如此入木三分不禁大笑起来,还拍起手来,连连说:“对,对,对就是她哈哈……哈哈……” 张诚见万历一扫回宫以来的沮丧,心里叹了口气,见万历高兴,忙上前凑趣道:“就是她会吹口哨吗?” 万历枕着自己的左臂,脸上满是向往,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龙床上的帐纬,仿佛那里能穿透看到那个吹口哨的小女孩似的,梦呓般的说道:“伴伴,你不觉得很神奇吗?一个秀才的女儿竟然会吹口哨,你看,她就是这么吹的,这样……这样……”万历努力去回想当时那个女孩子是怎样吹的,可是鼓着腮帮子吹了半天也没有吹出来,心里不由的有些沮丧:“可惜朕不会,那真的很神奇,很好听。” 张诚拧着嘴用力吹了下:“万岁爷是这样吗?” “是呀。就是这样,伴伴你怎么也会呢?朕怎么不知道你会呢?”万历忙不迭的点头说道。 张诚淡然的笑道:“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奴婢小时候和伙伴们一起玩得时候就会了,进宫以后就没在吹过了。” 万历伸手拽住张诚的袖子,小声求恳道:“伴伴教朕,朕也要会吹,还要吹的比她好。” 张诚轻轻的摇摇头说道:“万岁爷,这个您可学不得。” “为什么朕就学不得了呢?” “这口哨也就是乡野儿童闹着玩的,让太后他们知道了,少不得又要生出事来。”张诚边说,边帮万历捻了捻被角:“您那,是万岁爷,是天子,是我们的皇帝陛下,那能学这等粗鄙之技呢?您要学的是治国安邦的大计。” 这一番说辞直叫万历反驳不得,满腔的热情有如泄了气的啤酒般迅速的瘪了下去,楞了号一会,才一脸沮丧地说:“这人人多说当皇帝好,可朕真没感觉出那里好来,这当了皇帝不是这个不许就是那个不行,朕真的很羡慕潞王,有时候真想和他换换……”话还没说完,就听的张诚压着嗓子一声轻喝:“小祖宗,我的活祖宗,这话可是能随便说得的?” “朕知道,朕以后不说也就是了。[]”万历见自己伴伴急的满头大汗,也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心里不免有点心灰意冷。 张诚见万历皇帝心意阑珊,也不落忍,便转开话题:“万岁爷,那郑家小娘子还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张诚一提这个,万历也顾不得心灰意冷了,想起那郑家小娘子堵自己嘴的那刹那,脸刷得红了,神色变的扭捏起来,期期艾艾偏又十分坚决的开口问道:“伴伴,你让女孩子亲过吗?” 张诚见万历神色如此诡异,问得又是此等问题,心里不免突了一下,心想今天不会是出什么大篓子了吧,可又一想,这也不可能,先别说郑家小娘子现还年幼,身形眉目俱未长开,断不可能行那狐媚之事,更有万岁爷乃自己抱着长大的,这几年更是贴身伺候,也没见过他对女色有过喜好…… 张诚心中思量,可不敢不回话,但怎么回他还是很注意措词的,于是语速放得很慢,神情也变的落寞淡淡地说道:“万岁爷,奴婢十一岁入的宫……进宫已经是四十多年了,那会有女孩子亲奴婢这等不全之人。” 万历见自己揭开了张伴伴的心事,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便拍了拍张诚的肩膀,故作轻松的说道:“没有?不要紧,朕明天就在宫里给你找个可心的宫女。” “算啦,谢谢万岁爷好意,这宫女还是算了吧。”张诚还是提不起兴致来。 万历以为张诚怕李太后知道了麻烦便道:“这宫里不是有很多人和宫女对食吗?你是朕的伴伴,朕给你找个太后也不能说什么的。” 张诚叹了口气,几十年的内宫生涯犹如走马灯般在眼前转过,现在就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心中的烦闷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一股脑的向万历倒了开来:“不是太后的原因,这对食,菜户的,在宫里多了去了,奴婢要是想找,就依着奴婢在您身边的身份,早就找了,何必等到现在?可自个琢磨着这不就是糟蹋人吗?这宫女也是人呀,能在这宫里生存本就不易,自己再去作践糟蹋那还是人嘛?所以呀这对食是不去想的。” 万历不解的问道:“对食怎么会是作践糟蹋人呢?” 张诚的老脸一红,这事怎么跟未经人事的小皇帝说呢?还真不怎么好说,于是语焉含糊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奴婢自幼进宫,早以无法传宗接代……再说奴婢多五十多岁了还有几年活头?” “嗷……”万历似懂非懂,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张诚偷偷在额头上抹了把汗,心道总算把这小祖宗糊弄过去了,这皇上未大婚,人伦之事自有李太后安排传授,自己要是混说了一些个什么,这不死估计也要掉层皮,他正庆幸,谁知道这时候万历又开口了,这次直接让他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了。 “伴伴,这年纪有点大朕能理解,可这传宗接代和对不对食有联系吗?”万历还是很疑惑,这张先生上课没讲过,申师傅也没说过呀,自己怎么也没看出这两个那里有联系来着。” 张诚这个时候心里对李太后,张居正,冯保不住的埋怨,你们就算是为了防止小皇帝学他老子也不能管成这样(万历老爸隆庆传说是嗑那啥助兴的药过度才挂的,不过是不是真的是那样子,还需要等考古人员挖了他老爸的坟,然后才能有结论,咱这是小说就当是吧嘿嘿),不但乾清宫服侍的全是宦官,就连这人伦大事也多是严禁在小皇帝面前提起,矫枉过正啊,矫枉过正,这,这现在叫他如何回答是好? 万历看张诚为难的样子,可能也是觉得这问题有点不妥,便笑了笑说道:“伴伴,算了朕不问了,既然你不愿意对食也就罢了。”这时候万历才想起自己原本想问得事来,却不知道怎么的偏离到对食上去了。 其实今天在郑家发生的事,他只想要有个人来倾听他的述,而并不是真想要什么解答,对他来说这事很奇特,是的万历只找到这个词来形容,他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整件事他想找人分享,又害怕给人嘲笑,这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一直陪在他左右的张诚最为合适,可刚才刚开始想说偏扯到不知道那里去了,而当想起正题的时候,他却没了述说的欲望,便挥了挥手,示意张诚放下帐幔。 万历仰面躺在龙床上,想起那一吻,手指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嘴唇,仿佛上面还留有她的印记,那瞪得大大的眼睛,还有……还有……鲜艳欲滴的嘴唇!这心中似乎有团火冒了出来,可却不知该向何处奔去,这心头乱糟糟,火燎燎,不里不住得胡思乱想,给女人亲就是这样的感觉吗?那亲女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和女人亲嘴是不是就是张伴伴说的传宗接代?那郑家小娘子不就是要怀孕了?那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又会长什么样子呢?像朕?还是像郑家小娘子呢? 万历就在这胡思乱想中渐渐睡去了,张诚也在他睡后不久退出了乾清宫,回自己的屋子也顾不得洗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今天这一天真是心力交瘁,万岁爷开始大了差不好当了。 第十八章 来亲戚了 睡一觉醒来或许就能发现让自己烦闷的也许只是个梦,谁又能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清醒的,万历在紫禁城里梦到了自己和那个郑家小娘子快乐的生活着,没有李太后,没有张先生,更没有朝堂上那群嗡嗡,嗡嗡的言官,在梦里郑家小娘子教会了他吹口哨,当然万历真的是在做梦。 因为还不等他梦醒,人就给张诚叫醒了,五更了,李太后已经在乾清宫的台阶上等着了,万历望着一溜小宦官捧着的服饰,有些个茫然,张诚给他准备的竟然是玄衣黄裳的冕服,这可不是日常上朝所穿得服饰,没什么重大的事这套服饰是不能随便穿的。 万历是张诚抱着长大的,他那点心思,张诚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于是压低了声音告诉他是他母后李太后让准备的,因为经过李太后,张首辅,加上一众朝臣一至评选,把王家的嫡长女定为皇后人选,今天在朝堂上要确定去王家纳采,问名,这是皇帝大婚事宜必须隆重对待。 万历木然的任由张诚带领着一众小内侍帮他穿戴那套冕服,看着衣服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套,他终于确认了那一切真的只是个梦,现实就是不管他愿不愿意喜欢喜欢他都要娶那个大家给他挑的王家长女。 穿好衣服,万历在乾清宫的们口看到了正在等候他的李太后,麻木的伸出手任由自己的亲生母亲牵着走上了龙撵,木然的看着眼前的浩浩荡荡的仪仗,这就是现实。 万历认命的上朝去了,郑月蝉给饿醒了。 没办法!谁叫她晚饭也不肯起来吃,也不知是不是自我催眠催得太成功,反正这一觉她整个就是在做梦,梦到了那个小淫贼,还和那个小淫贼一起吃饭,那小淫贼很坏,满桌的饭菜就是不让她吃,她看得那叫口水那个流呀,这正擦着口水呢,那边就给饿醒了。 迷迷糊糊的爬下床,刚穿好鞋就撞上了个温热的物体,有人睡在她的踏板上,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被踢的物体,揉着眼睛站起身:“阿娘是天亮了吗?” 阿……娘!郑月蝉这才想起今天自己买了个小丫头,摸索着来到靠窗的桌子旁,找到火折子,点了灯,果然是小良玉,那小丫头还迷糊着呢:“你怎么睡在这?” 小良玉眨巴眨巴眼睛迷茫的说道:“陈妈妈叫我睡这的呀。” “她为什么叫你睡地上?不知道地上凉,你小孩子家家的睡地上受得住呀?” 小良玉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陈妈妈说,我以后是姑娘的丫鬟了,就应该给姑娘守夜,只是……只是刚才……刚才我……睡过去了。” 郑月蝉一阵无语,自己怎么忘了古代的丫鬟都是要给主子守夜的,虽然想通了这点可是看着眼前这七岁的小女童,让她在自己炕边守一夜,这感觉就怎么就那么的怪异。 小良玉今天刚从王牙子那里领来,这衣物本就不多身上更是单薄,现在正是腊月里,郑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有那多得钱财烧什么地龙,郑月蝉这屋子里也只是烧着炕比一般缓和点,真要是在这房里坐一夜身子骨差点的少不得要病上一场。 郑月蝉看着她冷得有些个发紫的嘴唇,不禁回想起前世在孤儿院的自己,也是每到冬天就冻得瑟瑟发抖,心中一片柔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去炕头的矮柜里取条被子,自个睡炕上去。” 小良玉听到能睡炕上去,兴冲冲的去矮柜里取被子,却因为被子过大,自己人又小整个人就埋在了被子里。 郑月蝉摇摇头,这丫鬟到底是买来伺候自己的呢,还是买过来让自己伺候的,但现在买多买了,总不能不管吧,苦笑了下走过去帮她把被子抱到炕上,又在炕尾帮她铺好,再把那小东西抱上炕,脱好衣服,完了还不忘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下。 小良玉捂着小屁股吱溜一下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只留一个小脑袋露在外边。 郑月蝉见她躺好了,刚要坐下,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禁哑然失笑,她这才想起自己是饿醒的,抚着还在叫唤的肚子,是熬到天亮呢还是顶着寒风去厨房里找点吃的,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去厨房找点吃得垫下,这饿肚子的难受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了,于是便拿起油灯,便欲要走了出去。 小良玉躺在炕上,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郑月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现见她那着油灯出去,想到这屋子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不禁害怕起来,开口问道:“姑娘这是要去那里?” 郑月蝉知道这小东西一定是害怕了,便转过身安慰道:“我去厨房找点吃的,一会就回来。” “肚子饿了?”小良玉眼神一亮,摸摸小肚子,晚饭吃得早,这个时候早就饿了:“姑娘不用去厨房了,晚饭的时候陈妈妈说你晚饭没吃会肚子饿的,让良玉拿了两馒头过来。” 郑月蝉这个时候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房里有馒头,那还会想去厨房呀,立马叫小良玉找了出来,原来这两馒头陈妈怕冷了不好吃,蒸在了炕眼上的大水壶里,这炕烧着馒头就暖着。 她拿起馒头就要往嘴里送,一抬眼正好看到,小良玉正盯着馒头直咽口水,便把另外个馒头给她。 小良玉拿着那馒头也不推让,吃了起来。 两个人吃这热馒头,就着大水壶里的热水,吃了个半饱。热馒头热水进肚整个人都缓和了起来,这时郑月蝉看看时间还早,两个人便钻进了各自的被窝,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当郑月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回头一看小良玉早以不在被窝里了,想到自己睡得那么熟,连旁边的小女孩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这脸不由的有些个发烫。 在收拾了一通以后郑月蝉来到前院,平常这个时候郑父早就在他的书房内读书了,郑国泰也早就去县学上课去了,陈妈也一定在打扫屋子,整个前院会显得空荡荡的,谁知今儿个这所有人竟然都在前院的正厅,还有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男孩,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小胖子坐在左边上首,一旁的八仙桌上还放着几个包裹,想来是他们几个带来的。 见有外人,郑月蝉不免的大量起来人,只见那老太太穿着青色无领对襟的马甲,下穿着青黑色及地百褶裙,拄着深黑色的老杨木拐杖,头上还戴了个黑箍,那黑箍斜斜的插向两边,中间镶着个翠玉,那玉绿油油,显得很通透,月蝉不懂玉,前世也没那个闲钱去研究这类奢侈用品,老太太头上那玉,她看着讨喜,估摸着价格不菲。 而那男孩长得眉目清秀,鼻子挺直,满脸聪慧,身上穿了件玉色圆领大袖儒衫,头带皂条软巾也就是后世常说的‘襦巾’,那一身打扮配合着他的气质身材,显得分外内敛和谐。郑月蝉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君子温润如玉,眼前这男孩给她的感觉就是看到了一块上好的和田籽玉,而那小胖子颈上挂了个银质长命锁,两只眼睛溜圆。 郑父见月蝉进来,便介绍说道:“月蝉,这是你外家的二姑奶奶,是你外公的嫡亲妹妹,快过来见礼。” 月蝉大大方方的走到那老太太面前,照着往常的惯例对着那老太太深深的一福,轻轻地说道:“二姑奶奶万福!给您请安了。” “好……好!好”那老太太一边叫着好,一边拉起月蝉,上下仔细打量起来,活脱脱就是自己侄女小时候的摸样,一时想起故去的侄女这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这一哭,郑父也想起亡妻当初的温柔体贴这眼圈不觉的就红了。 月蝉见状忙扶着老太太劝慰起来。好一会那老太太才止住了眼泪,携着月蝉的手指着那半大的男孩说道:“这是你廷佑大表哥。” 月蝉起身,屈膝对着廷佑大表哥福了福道了声:“表哥万福。” 廷佑忙起身向着郑月蝉深深一揖:“月蝉表妹安好。” 老太太又指着那小胖子笑道:“这是你廷弼表弟,和你一般年纪就是小了几个月,是个皮猴子,廷弼过来给你月蝉表姐见礼。” 小胖子见他奶奶召唤,便学着他大哥深深的作乐一揖,谁知起身的时候在只有两人能看到的角度,对着月蝉做了个鬼脸,看到月蝉明显一愣,不由得咧着大嘴一笑,眼睛亮晶晶的。 月蝉一看果然是个皮的,这类小孩在前世可没少见,心道就这一手,本姑奶奶还治不了你了?于是便也偷着还了他个一模一样的鬼脸。 那小胖子笑容没散,原以为得逞,忽见郑月蝉也还了个鬼脸,吓了一大跳,原本想着吓唬吓唬这个表姐,这招用来吓唬小姑娘他屡试不爽,很多亲戚家小妹妹多被他吓哭了,为此他没少挨奶奶骂,可谁知在这跌铁板了,这个月蝉表姐的反应怎么就和别的小女孩不一样呢? 第十九章 亲戚家姓熊 他们俩个的小动作都十分的隐蔽,(果然俩个都是惯犯,业务水平确实过硬)郑父以及那个老太太都没有发现他们私下的状况,见两人互相行礼规范得体,都觉得很满意。[.超多好看小说] 而郑月蝉却在听了这胖小子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下,此廷弼是彼廷弼否?这世界上同名的多了去了,一会在找机会证实下。 一阵寒暄之后,郑承宪便让月蝉带着老太太去安排住所,两表亲就跟郑国泰住在东厢那一溜排房内。 郑月蝉把老太太安排在自己隔壁的厢房之内,这后院原本就房间不多,只有自己隔壁那间才比较好,这个时候她才确定果然是传说中的那个熊廷弼,一想起那小胖子的鬼脸,月蝉这心里实在是有些抽抽,这小胖子的鬼灵精怪的形象怎么也和花钱花个大窟窿的猪尾巴皇帝所说的“材优干济,所上封事语多剀切”,“晓畅军事,为明代巨擘”的一代大明儒将联系起来。 这人老了免不得爱唠嗑,这老太太也不例外,一会儿就把所有缘故都唠给了月蝉知道,原来他们家的际遇和郑家差不多,只不过日子过得更艰难了点。这老太太在儿子和媳妇过世后带着两孙子过日子,只是他们没郑家那么好运气长房无男丁,他们的长房人丁兴旺,就少不得欺负她们祖孙,好在熊廷佑争气前年中了秀才,这祖孙三的日子才好过点,这次当今皇上万历皇帝要大婚下旨明年开春要增开恩科(当然一般人是不会知道这其实是张居正,李太后,冯保的主意,万历本人可是丝毫未知,他可是直到最近才知道自己竟然要大婚了的),老太太得了消息,想到在江夏过得不如意,又想到自己有个侄女不是嫁在北京吗,自己过去总有个落脚的地方,左右那么一合计便决定卖了祖宅,带着小孙子送大孙子提前进京赶考来了,谁知道到了才知道自己侄女在一个月前过世了。 老太太就寻思着上门求住是否合适,毕竟侄女不在了这没见过面的侄女婿肯不肯收留她们是个问题,可思来想去这卖宅子的钱一路上花地七七八八了,京城的物价比起江夏来贵得可不是一层两层,要是出去租房子住剩下的钱是支撑不到开考的,不得以只好上门看看能否借住。 让老太太没想到的是,郑承宪虽然没见过这个岳家的二姑奶奶,但是再确认后却是礼数周全的接到了正厅,老太太一提借住等开科的事,更是没口子的答应了,于是那老太太和熊家两兄弟就在郑家住了下来。 郑月蝉知道以郑承宪对自己便宜老娘的感情,那会在她过世后不久推掉她的亲戚呢? 其实郑承宪也有自己的打算自己这女儿虽说是个顶事的,可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事不能出面料理,这闺女一天天长大很多女儿家的私事也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能说能教的,再说反正这家里的房间空着也就空着,这老太太能住进来不就正好解决了他这烦恼吗?所以他高兴还来不急又那会往外推呢? 郑月蝉在帮着老太太整理好房间后,带着她熟悉了下家里的状况,老太太就说想去看看两孙子的住处,月蝉就带着她来到东厢。 在东厢看到郑国泰正一边帮着打扫房间,一边缠住着熊廷佑问江夏的奇人趣事,看得月蝉直摇头,她这个大哥是没得救了,而熊廷佑不但忙着整理他带来的书籍,还得抽空回答这个表弟的天马行空的问题,忙得是不亦乐乎,只是这熊廷弼却是有点古怪,顶这个大日头在院子翻滚打拳,说实在的他这说是打拳,但依着郑月蝉军学院毕业生的眼光来看还不如叫做杂耍比较靠谱,那架势看着挺玄乎,其实真要是打起来,就是她这个军学院的文科生也能在一招内把他撩趴下了。 老太太一看那胖小子又练这所谓的拳法就不由的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孙子真是个不让她省心的主,书读的虽然不错,连私塾的老师也很看好,可偏偏就喜欢上了练武,动不动就和村里的孩童玩骑马打仗,怎么管教也没有用。这次下定决心卖了祖宅上京多少也是想让他换个环境,好好读书的意思,谁知道她们在路过河南的时候和一帮子走江湖卖艺的搭伴上路的那段时间,整天个缠着那个带队的班主要拜师学艺。 那班主只是走江湖卖艺的(那个时候走江湖卖艺的是不入流的行当,属于低贱的职业)那会什么真武艺呀,他忽悠谁也不敢忽悠秀才老爷的弟弟做徒弟呀,可这熊廷弼却是实在难缠,两日之后他实在是给熊廷弼缠的没办法了就只能说自己不随便收徒弟的,没有天赋和毅力的是不收的,接着便教了他几个简单动作和马步,说等他把这几样练好了他考核通过才能正式收做徒弟,然后第二天一早就找借口和他们分道离开了,实在是再也不愿意和这家人一起走了。 对于和卖艺班子分道,老太太是蛮高兴的,在她心里只要这班主走了,自己这小孙子也会清醒了。再也不会成天介的想着练什么武了。 可又有谁知熊廷弼这小子却是把那班主的话当真了,一路上一空下来不是扎马步就是学着那班主打上几拳,几天下来别的先不说就说那架子倒是有那么点样子。老太太一看这样可不行,这小孙子真要是迷上了武行那还有什么前途呀?这大明朝读书才是王道呀,于是下了严令,禁止他再练。 熊廷弼见奶奶发怒也不敢违背,可真要他不再练武又实在是舍不得,便央了哥哥个自个隐瞒,熊廷佑见弟弟求恳又想着练着多少能强身健体,弟弟这才多大以后从武还是从文还早呢,便答应了给他隐瞒,所以每天在睡觉前让都给熊廷弼打掩护,让他偷着练。 这不小胖子一整理好自己的床铺,见奶奶不在就又练上了,谁知道这刚扎上没多久,郑月蝉就领着老太太过来了,给抓了个现行。 熊廷弼正练的兴起,这嘴巴里还不是的喊着“嘿……哈……嘿”增加所谓的气势这是那高手班主说的,练武这嘴上就是要发出声音这才显得有气势,对那班主的话他可是奉若神明,深以为然,所以一直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这时正好一个跟斗翻过来,猛的看见自己奶奶站在一边,气得发抖,小胖子立马收了拳脚,喃喃着挪进屋里,拉了拉哥哥的衣袖,朝老太太努了努嘴。 这个时候熊廷佑和郑国泰也发现了,老太太和月蝉两个,忙把老太太迎进屋里,熊廷佑忙着给老太太顺气,郑国泰转身给老太太倒了杯茶,熊廷弼也端了个椅子过来,给老太太歇着。 刚才熊廷弼在做什么熊廷佑当然清楚,见老太太这个样子就知道事发了,便背对这弟弟把手伸到背后示意弟弟出去躲躲,免得老太太见了又气着了。 熊廷弼那会不知道哥哥的意思,趁着老太太喝茶的那空隙儿,移到门口准备偷溜这当口还不忘顺手捏了月蝉一下。 郑月蝉也正对这个小胖子感兴趣,这小子给她的心里落差实在是太大,心中不面腹诽,这果然是猪尾巴编的《明史》,一点也不靠谱。 这时候熊廷弼叫她出去,正好让她好好观察观察这个传说中儒雅英明,才高八斗,又下场凄惨的名人,这时郑月蝉的心里突然闪过念头昨天买得那小丫头叫秦良玉会不会也是名人?大明万历朝不是有个女将也叫秦良玉吗?要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真的是那个在四川的土司婆娘,又怎么会出现在北京给贩卖?这个时候她不是该在四川和她老爸练武吗? 古怪!古怪!这多是什么事哦!不过还真别去太当真了,自己这个五百年后的人都能来到这大明朝本身就透着古怪,相比之下熊廷弼和秦良玉的这么点小小的古怪,还真不能算古怪了,自己可别忘了这《明史》可是猪尾巴编的,其中的可信度实在是惨不忍睹,你要是真全信才叫怪呢。想到这郑月蝉再次在心里鄙视了下猪尾巴。 郑月蝉走出门口,看到小胖子熊廷弼在墙根那站着,也不理他径自绕向后院走去。 熊廷弼眼见着月蝉出来,也不敢说话生怕被奶奶听到了叫回去,便紧紧的跟在她的后面。 两人绕过了主屋,往西拐,来到了后院的西角门,那西角门打开后事一条一丈来宽的小街,小街的另一边却没有人家,只有一个不小的池塘,月蝉走到着就不走了,站定了身子,只定定的看着小胖子,很好奇他叫她出来想要说什么,不过看来这小子,虽然有胆量叫自己出来(大明朝那会可不像现在这样能随便叫了不是至亲的女子出来说话,要搁在朱重八那会子给人看见了,这郑月蝉的名节可是全毁了,不过还好这是在万历朝,那个时候虽然也是理学当道但是比起以前来好太多了,也就是郑月蝉是穿越来的要不换了别的女子那是绝对不会出来的,这熊廷弼尽然敢叫表姐一边私聊,也算是胆大包天了)可好像没勇气和自己说话。 第二十章 梦想做海盗的贵妃 这胖小子表现的很紧张,只见他双手捏得骨头节儿响,手指头伸直了又握起,握起了又伸直,他虽说调皮捣蛋的厉害但是书可没少读,这男女七岁不同席呀等道理可不会不懂,这和表姐两人来这基本上能算是私会了,这罪名不可谓不重,所以对刚才出门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示意的那一下,心里着实有些懊恼,原本指望这月蝉表姐和别的女子一样不肯出来。 可谁知这月蝉表姐竟是何当下女子不大相同,竟然大大方方的出来了,那时候他心里又对自己说不要跟上去,不要跟上去,可这两条腿好似故意和他作对似的任是跟了上去,现在好了到了地头,看到月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老神在在的望着他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月蝉两世为人那还会看不出他的窘态呀,见他汗多快下来了,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鬼头,在正厅做鬼脸的胆子那去了?” 话说这熊廷弼在江夏的时候,自小因为没有父亲的教导,所以在很多时候很皮,那个时候家里没钱给他启蒙,他就带着一帮顽童整日的在村里赶鸡撵狗的到处晃荡。有一次他偷跟着村里的采买人家进了回城,那次他溜进了一家茶馆的后院,在那里的墙角下听了一回说书先生说书,具体说什么他没听懂,只他自己在那之后悟出了个道理那就是胆子大的人才能作大事。 自那以后他就喜欢上了装鬼脸吓唬人,然后嘲笑人家是胆小鬼,这习惯哪怕是启蒙进了族学,也没能改过来,连那里的老师也没少给他这样抽楞子吓唬。而他最常用来嘲笑人的就是那句胆小鬼,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叫他小鬼头。 所以月蝉这句话一说出来,小胖子熊廷弼的脸骤然变色,愤愤的说道:“谁是小鬼头啦?你自己才是小丫头片子。” “呵呵”月蝉摇摇头,带着轻笑淡淡的说道:“说你小鬼头你还不承认,懂不懂什么叫做长者为大?别说我比你大了三个月,就算只是大你一天,叫你小鬼头你也得应着。” “呸,就算你大我三个月,你也不能叫我小鬼头。”小胖子熊听弼很强硬的维护着自己的称谓。 月蝉不屑的撇了撇嘴,也不想在这问题上和这小鬼头纠缠便挥了挥手说道:“行啦,以后不叫你小鬼头也就是了。我问你呢,你鬼鬼祟祟的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谁鬼鬼祟祟叫你出来拉?我可没干。”这事小胖子决定死不承认。 月蝉眯眯眼睛,笑道:“哦,看来我会错意了,原来你捏我是想欺负我呀。”这说着说着郑月蝉就开始呜咽起来;“呜呜……呜呜……我这就告诉二姑奶奶去,你欺负我。” 月蝉这呜咽当然是做假的,这假哭她前世在孤儿院可没少干,早以把这门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了。 小胖子熊廷弼也只在村野族中和一帮顽童玩耍,乡下儿童多淳朴,哭那就是真哭那还会什么假哭呀。所以见月蝉这一哭,真以为以为自己这表姐真的是在哭,心里就对她有些个看不起了,心说,刚才竟然敢给自己看鬼脸还以为和别的小女孩有什么不一样,没想到也是个一碰就哭的,没劲。可心里虽然直喊没劲,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因为小表姐说了,要给自己奶奶打小报告去。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那个奶奶,所以虽然很看不起月蝉,可还是决定安抚下,可这具体该怎么安抚呢,他真的是没折了,这也不能怪他,因为实在是经验欠缺。在村里时候那有小女孩给他试验呀?就算是脑残也不会让自己闺女和一帮野小子混一起,因为真要是么做了自家闺女以后还嫁不嫁得出去? 见表姐转身一跺脚就要回去告状,忙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可接下来要怎么说呢?熊廷佑楞住了,在抓耳饶腮了半响后,一咬牙说道:“你怎么这样,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还说要打小报告,你丢人不?就像个小娘们似的。”说完了他总算松了口气,自认为说的很得体,因为每次和村里顽童打架,把人打哭了,他都是这么说的,然后大多得顽童都会停住哭声,谁也不愿意做小娘们。 “呜呜……呜呜……人家本来就不是男子汉,人家就是要去打小报告呜呜……人家不觉得丢人……呜呜……人家本来就是小姑娘……呜呜……二姑奶奶……。”那哭的架势是越来越大,这会子真要是要是冷不丁的来个人铁定会认定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顺着手指间的间隙,偷眼望去,小胖子,急的脸红耳赤,手足无措的在原地打转。心里不免觉得好笑,使得她玩心大起,蝉更加卖力的假哭,当然也不忘用袖子挡住了咧着嘴偷笑,不过这装嫩装哭好久不练了还真是点累…… 熊廷弼却不知道月蝉的小动作,他见惯用的这招没用心里有点急。他不明白为什么在村里屡试不爽的,在这小表姐这里却没用了,可不等他琢磨过来,这小表姐越哭那是越大声了,会不会给奶奶听见了,这成了他必须担心的事,毕竟到时候挨骂事小,这竹笋炒肉可不好吃。他这心里一急就脱口而出:“不许哭!再哭我真打你哦。”说着还对着郑月蝉比划比划了他那肉呼呼的小拳头。 果然话音刚落,月蝉就如同真的给他吓住了似的,凄凄艾艾的停住了哭声,在一旁抽着鼻子,委屈的望着他。其实就他那小样那会吓住郑月蝉呀,她只不过是假哭累了正好休息。 熊廷弼见威胁有效,心里很高兴,看来这拳头的威胁不管是对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多一样有用呀。这说书先生说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果然是至理名言,心里对学武的决心更是加重了几分同时他又对刚才没及时用拳头说话从而让自己白白着急了一场,也充满了懊恼。 谁知道,不等他感慨完毕,这就郑月蝉又哭上了,这回哭得更是惊天动地。 小胖子这回是彻底没折了,呆呆着望着哭得花容惨淡的小表姐,心里升起一股明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 “圣人欺不欺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今天就是欺定你了。”看到小胖子这副摸样,郑月蝉觉得够了,便收住了哭声,袖子放下脸上那有点滴泪水,倒是有着一脸坏笑的挑衅似的看着熊廷弼,就等着看这小子发现被捉弄,发怒的样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事情往往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马上给郑月蝉证实了这句话的可信度。 小胖子熊廷弼,看到她的脸就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并没有如月蝉想象的那样发怒,而是满脸崇拜的望着郑月蝉:“月蝉小表姐,你好厉害!竟然能装得那么像,连我多骗过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假哭还能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要对他说自己当年在孤儿院里怎么怎么练出来的?真要是这么说了,自己真成了小丫头片子了,白活了那么多年了。 这时候成年人的优势就发挥出来了,成年人vs小正太,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忽悠。所以郑月蝉这个披着萝莉外衣的成年人决定忽悠这个未来的大经略现在的小正太。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多是小把戏,姐会的多了去了。”虽然外表郑月蝉装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摸样,可内心却琢磨开了。 自己来到这大明也几年了,想要回到五百年后估计短时间之内是不大可能的事。套句江湖术士的话来说就是,这得要看机缘。不过要是参照起点众多穿越文中所写的各个穿越前辈的经历,自己能回去的几率估计不足千分之一。既然回不去,是不是因该为大明朝添点砖加点瓦? 自己学的那些个专业虽然说基本上没大用,但是前世很多练兵的方法,后勤的组建,武器的改进,还有自己最擅长的特种兵格斗技巧等等用来调教调教这个小正太不是正好? 哦哦连带着那个小良玉一起调教了,那不是以后自己左边跟的就是大明的辽东经略熊廷弼,右边是史上顶顶有名的土司婆娘秦良玉,多威风啊…… 去福建搞上两条郑和宝船?然后再忽悠着他们两人一起出海,凭着这两人的战斗力,统帅力,依着自己对世界地图的熟悉度…… 渍,渍,渍……新大陆,美洲,大洋洲,西欧的名人,伟人……世界是那么的美好……海洋是那么的蔚蓝……黄金又是那么的让人沉迷…… 嘎嘎……嘎嘎……通通地打劫! 我,郑月蝉,要开着这个时代的航母郑和宝船,成为这个世界最伟大的海盗! 神马黑胡子海盗!神马什么安妮-宝丽!神马巴沙洛缪-罗伯茨!神马红胡子兄弟!……都素浮云啊,都素浮云。 大航海时代的开启,怎么能少了我们大明!怎么能少了我大海盗郑月蝉! 第二十一章 不要小看古人 正在以看偶像的眼光看着郑月蝉的小正太熊廷弼看到这月蝉小表姐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亢奋,就连她的呼吸似乎也快了许多,心里不免奇怪,小表姐这是怎么了?会不会刚才用功过度病了?一时忍不住扯了扯郑月蝉的袖子。 郑月蝉正沉浸在自己的yy中,熊廷弼,秦良玉出海打劫,自己则在舱里数金子数得手抽筋。这,这果然是抽上了,回神一看却是熊廷弼在扯自己的袖子。 看这那胖乎乎的小脸,天真无邪的眼神(刚还说古灵精怪呢),虎背熊腰的身材(―__―!老大注意点用词,小正太才十一岁虎背熊腰可能吗?)坚强有力的臂膀,修长结实的大腿(啊啊啊什么眼神,虽然不能说是细胳膊短腿的,但绝对和坚强有力,修长结实靠不上边!神马眼神啊),郑月蝉是越看越是满意,眼神也开始变的狂热,在她的眼里熊廷弼已经不在只是个人了,而是金子!金子哦,人性金子哦,郑月蝉眼光开始放绿,嘴角开始出现水光,手也开始不规矩伸了出去,掐掐脸颊,捏捏胳膊,渍,渍,渍…… 小胖子熊廷弼给她又是掐又是捏的,搞的十分的不耐,一个挣扎反手把在自己身上乱逛的猪手推掉,心里不免有些困惑,这小表姐到底是有病呢还是这天子脚下的风俗和自己乡下不一样?这京城没有男女授受不亲? 不过这一推却是把郑月蝉彻底推清醒了,看着衣衫不整的小正太,对于自己刚才的行径也有几分不齿(不是对摸不齿,而是摸的时候流了口水很不齿),好在她一向皮厚,这不要脸的事早就是干惯了的。想当年在军校为了赢五十块钱的打赌任是在男厕所里呆了半小时才出来,比起那时候现在这么摸个小正太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在故意咳嗽了两声后,也不顾小正太看她的神情,开始诱惑他,对着小正太摆出自己的杀手绝招,最善良无害,亲切可人的笑容,这个笑容在前世那可是遇佛杀佛,所向披靡,然后柔柔的问道:“廷弼表弟,很喜欢练武?” “喜欢。”熊廷弼想也没想的就点头回答了,在他心里这小表姐虽有点古里古怪的,但是看起来真的很亲切。(小正太也没能免俗,沦陷鸟) “喜欢打仗?想不想当大将军?”小红帽继续诱惑大灰灰。郑月蝉这时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的过程,整个就是一个阴谋的过程,那小红帽决定是猎人下的饵。自己也开始下饵…… “想。”小灰灰果然不出所望,回答得又快又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 望着小灰灰真诚的目光,郑月蝉眯着眼睛笑了,是时候下料了:“廷弼表弟,想学功夫吗?想以一档十吗?想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吗?想驰马扬鞭,征战沙场吗?” 熊廷弼眼睛一亮,立马毫不犹豫,斩金截铁的回道:“想!”接着很快脸就跨下来了,垂头丧气的说道:“也只能是想想了,奶奶绝不可能让我去学武的。更不可能让我上战场。” “要是我能说服二姑奶奶呢?”郑月蝉不抛弃不放弃,开玩笑,以后自己的钱途可少不他,不把他忽悠到手那怎么行。 熊廷弼退后一步,抱着手臂,斜着眼睨着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开玩笑!自个奶奶是什么样的人自个还不知道吗?这小表姐第一天见面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认为说服固执得如同石头般的奶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郑月蝉给他看得头皮发麻,或许,也许,可能,这老太太真那么难搞?这老太太确实不熟呀,这么一想不免有些心虚,可她知道这关口自己绝不能口软,一旦口软那别说把这小i忽悠去做海盗了,说不定还给他鄙视了去!那这脸真的是从五百年后丢到五百年前了!于是便嘴硬道:“或许我真的能说服二姑奶奶呢?”语气其实还是没那么肯定了。 “嘿嘿,你真要能说服我奶奶!我就叫你姐!” “我本来就是你姐!没诚意!”果然胖子多花头,郑月蝉不上他套,想空口袋下面?没门!姐这手早就不屑玩了。 小胖子做摸做样的抚着没有胡子的下巴,很不以为然的道:“那是小表姐好不!不是姐!” “表姐也是姐!多带姐字,姐不稀罕!你不拿出点诚意我就不去帮你说服二姑奶奶。” “切!又不是我要你去说服我奶奶的,我做什么要拿出诚意来?”小正太的智商明显不低,坚决不上钩。 天哪!郑月蝉气得心里直抽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别人穿越随便忽悠几句便能让上至皇帝下至乞丐的古人哭着喊着要做他小弟,不要还不行!可自己呢?花费了无数口水,说的口干舌燥,眼前这臭小子(待遇下降够快的)就是不上道!窝靠!老娘和你飚上了,不拿下你,我!我,活吃了自己的脑袋!“先不管谁说的,我就一句话,要是我真说服你奶奶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嘿嘿。”熊廷弼笑得很无良:“你要是能说服她,我以后就拜你为师,你说一我不说二,你往东我决不去西,一切以你为马首是瞻。”反正你办不到,多说点又何妨?就算万一那天奶奶吃错药或是脑子坏掉了答应了,咱也能赖,空口无凭呀!不赖的是傻子!(看来这熊廷弼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怎么知道你到时候会不赖?”郑月蝉显然看出了他的险恶用心,及时的表达了她的不信任。 熊廷弼对她所表达的不信任,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淡淡的说道:“没人强迫你去说服她呀?你爱信不信。我走了!”说着酷酷的转过身向门内走去,身后传来他大声说话的声音:“小表姐你也别当我是傻子了,刚才配合着你过瘾吧?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我没那么傻,不会上你钩的。”说罢摇了摇头。 丢人!这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搞了半天自己给他耍了!很好,很好,确实很好!郑月蝉脑极反笑。 果然不愧以后会是进士出生的辽东经略,智商够高,警惕性也高,想收服确实不易,但是就算是再难也要上。要是连这么个毛头小子多收不了,以后还谈什么出海?做什么海盗?黄金,宝石,古董,不都成了空想?过了几年嫁个小夫子,住在小院子,生上几个小孩子,等着抱孙子,窝窝囊囊一辈子,难道自己穿越到这大航海时代却只能这样过一辈子?那自己死的时候还能不能瞑目?不!这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到这眼看着熊廷弼就要踏进后门,快速的冲到他的前面,伸脚在他脚旁灵活的一勾一拉,不废什么力气就把小胖子一下子绊倒,摔了个狗吃屎,扑在了地,然后麻利的上前用膝盖抵住他的后背,上手就把他一双手反搏过来,这一手玩得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对此郑月蝉对自己非常满意,前世果然没有白练,这技术掌握的还是很扎实的,这身体力气虽然很小,但是结果还是很不错的。 熊廷弼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他从小就和村里的顽童厮混,期间当然少不得打架斗殴,要说郑月蝉是学院技术派的话,他就是街头搏击派。前面一家讲究的是攻防一体,基本功娴熟,招数精妙,而后面的那家概括下那就是无所不用其极,说白了就是有刀绝不用板砖,有板凳绝不用刀,有枪绝不拿板凳……实在是没有那怕是地上抓两把土也是好的。 熊廷弼给她押在身下,心头大怒,自他开始打架以来一直是村里的孩子头,这大小架不知道打了多少,说是身经百战也丝毫不为过,可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给一个女孩子偷袭,摔个狗吃屎,还给押着,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就屁股向上一躬,身子猛的向一边一侧,然后整个人往另一边一滚 这个时候郑月蝉的劣势就体现出来了,人单力薄。事实上所谓的招数精妙等多是在有一定的施展空间或是距离才又发挥威力,而在贴身搏斗的时候什么招数基本上没用,而重归原始的角力。 以她的这养在闺房的小女孩的体力去和成天和顽童打劫斗殴的小胖子角力,是绝对没有胜率的。 熊廷弼这一翻挣扎,给他逃脱出来了,他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给绊得疼痛,就咬着牙吼着冲了过来,刚才那一下对他来说不亚于奇耻大辱,这时候以前常挂在嘴边的男子汉大丈夫,不打女人这类话,早就不知道抛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开玩笑给人偷袭了还要讲道义,世界上没这道理,道义只是在没吃亏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显摆。 快到郑月蝉面前的时候,熊廷弼左手猛得一扬,一把浮土,直奔郑月蝉的面门,随后转手一拐肘子,朝着郑月蝉的腹部捣了过来…… ----------------------------------------- 第一次写打斗,本身从小到大就没打过架,写的不好亲们见谅! 第二十二章 打斗 郑月蝉因力气不够被熊廷弼挣脱出去,便知不妙,刚抬起身。[.超多好看小说]摹地眼前黄影晃动,无数黄色粉末冲着面门过来,一时不知道是何物,忙一欠身避了开去。这一欠身眼角跟着掠过,就看到熊廷弼的肘子向着自己的腹部捣了过来。这一下变故太过迅速,饶是她两世为人,又曾在军营混了那么多时日,却也是一下子心慌意乱。 当时也顾不得那黄色粉末,忙举手去去档,可她这身子那还是她前世训练过得身体,没了足够的力气再精妙的招数也是白搭,现在这熊廷弼全力冲击,体重,力量,还有那速度的那劲道,岂是她这十一岁的深闺弱质的身体所能抵挡的?便想着要用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法门,便用上了女子防身术中的招数,这是最适合现在这条件和场面的招数。 可这伸手刚碰到熊廷弼的肘子,顺势抓住了想要顺势一按,让他再摔个狗吃屎,却听得“嗤”的一声手臂猛的一震,手臂竟然没能顺势按了下去。这时估计不少人要说了,既然用了以柔克刚,四两拨千金的法门,怎么就没能按下去,其实不难理解,这以柔克刚和四两拨千斤,也是有上限和下限的。就说这四两拨千斤,你像要拨那千斤,那你也就必须要有四两才行呀,就算你有了四两也只能拨千斤,过了千斤那怕多一斤一两一克多是不拨不动的。而现在郑月蝉的力气绝对没有拨千斤的四两,也就是为什么没能按下去了。 既然郑月蝉不没能四两拨千斤,那熊廷弼这一肘子,便势如破竹,结结实实的捣在她的腹部。郑月蝉受此一击给撞的摔了出去。熊廷弼也不好过,一时收不住脚也直直的顺势倒了下去,又摔了个狗吃屎。 两人都马上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谁也不敢再地上趴着给人得了先机,虽然只是几个起落,两人又都是小孩力气有限,刚才看这凶险其实也只不过是身体受点疼痛伤不得筋骨。 所以两人虽然现在外表看起来狼狈不看,一个个还多呲牙利嘴的,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经过这一过手,两人都明白对方不是什么软捏的柿子,于是都恶狠狠的看着对方,却没了再动手的欲望。 这样四个眼睛互瞪了半响,熊廷弼耐不住了,他揉着摔肿了的下巴,瓦声瓦气的说道:“你为什么偷袭我?" 郑月蝉正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腹诽,这小胖子不是人不就是绊了他一下又按了下,犯得着那么狠吗?见他问话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恨恨的回道:“谁叫你耍我!偷袭你还是轻的。” “怎么着?你还想怎么着?偷袭你还有理来着?”熊廷弼一听也不示弱。 “就偷袭了怎么着!”什么叫做死鸭子嘴硬,郑月蝉现在就是。 熊廷弼虽然在最后一击中占了便宜,但是他明白,自己其实也就是仗着身高体重,力气的优势。这小表姐最后一下虽然没奏效,但其中的精妙之处他也是体会到了,只要小表姐再多用一份力那么自己绝对没机会撞倒她,就会给摔个狗吃屎。 所以对于再打过却是不敢再想了,其实在内心也隐隐有了疑问,这小表姐怎么会那么会打架?京师的女孩子都这样的?有心想问可这会子却是怎么也拉不下脸来去问,可就这么回去又不甘心,就怔怔无视小表姐的挑衅,怔怔得不说话。 见他不说话,郑月蝉揉着肚子也觉得无趣,可真要这么回去,却也是不甘,不过这个不甘可不是还对收下熊廷弼做小弟有什么念想,在挨了那么一下后,对带着他去做海盗的事是再也不想了。她不甘的是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穿越人士,又是在特种兵营里训练过的。 就打架来说自己怎么也算是个专业级人士,现在吃了这个大明的连野路子多算不上的臭小子的亏,你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可眼下的状况她也明白自己吃亏就吃亏在这身体的本质太差,不管是反应还是灵敏仰或是力道全是最差的那一类,现在想要报那一撞之仇,那是痴人说梦!心底就不免暗暗下定决心,在这以后的日子要好好操练这身体,要不出了海别说去打劫了(汗!到现在还在想着去做海盗!这多什么境界?),上了船还不等到外海估计就得趴下了。 正想着怎么说两句场面话,才能在不损害穿越人士的脸面的同时还能把这事揭了过去。可不等她说话,熊廷弼却耐不住开口了:“小表姐,京城这边是不是没有男女大防?还有这里的女子是不是都是如你这般喜欢打斗的?” 郑月蝉一怔,一时跟不上他的思维,茫然回道:“谁说没有男女大防?什么叫是不是和我一样喜欢打斗?”说道到这她猛的想到这不就是在拐着弯的骂自己不懂礼数,还好勇斗狠吗?这一想就不免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拳头便欲打了过去:“叫你骂我不懂礼数!叫你骂我好勇斗狠。” 这一回确是她误会了熊廷弼了,想他一个乡下小子,人又直爽,不怎么会说话,心里原本想的是看能不能从小表姐那套点口风,问问这些个招数那学来的,这些个招数可比那骗人班主教得实用多了,然后相办法也去学点。可因为不怎么会说话,一下子又把郑月蝉给气着了。 当他看到小表姐举着白嫩嫩的小拳头叫嚣着冲过来,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想再和这小表姐打了,便赶忙转身向院内跑去。他一边跑路一边还不忘告饶:“月蝉表姐,小表姐,好姐姐,小弟绝对没有骂你的意思,一时嘴笨,一时最笨,原谅则个,原谅则个!”说完还不忘转身抱拳给她作了个揖。 郑月蝉这身子本就弱,在加上传得是女儿家装束,那还能追得上那惯会逃跑的熊廷弼呀,跑了没几步就累得跑不动了,站在自家后院里双手扶着膝盖在那里不顾形象(也没什么形象好顾了,刚才的一相打斗又摔了那么一下,早就钗环散乱,泥灰满身了)的喘粗气。 熊廷弼见她不在追赶,也就不在跑了,只是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确是不敢走进她方圆三尺之内,然后又是作揖有是认错。 经过他这一番作势,郑月蝉也不好再在这上面纠缠,人家已经伏低做小了咱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吧?再说就是想得理不饶人那也得看实力和地点呀!别说自己没追上这臭小子的本事,就算是有现在也不能追了。这进了自家的院子可不比在少有人路过得后街,真要是打闹起来前院的人少不得给惊动了,要是给郑父看到自己这副摸样,那自己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现在熊廷弼认错道歉那自己也正好见好就收,把这一切掩饰过去就好。 眼看着两人就要冰释前嫌一笑泯恩仇的时候,拐角处传来熊老太太和郑承宪的声音,原来这郑承宪正好在前院看到熊老太太,便欲拜托帮忙教养下女儿,女红,厨艺等手艺,也好免得女儿以后难以说亲。 这一谈之下发现两人在对子女儿孙的教养上,有着很多的共同语言,于是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势,于是两人便一起来找让他们操心,担心,揪心的两倒霉孩子。 郑月蝉耳听着那两人就要转进后院,自己这两人这摸样那是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两个人看到的,这后院又没什么大的遮蔽物,来不急细想,一把抓过熊廷弼的手向后门跑去。 他们刚踏出后门,在墙角的草垛旁藏好,那两个老的就进了后院。郑月蝉不免庆幸自己的反应。 熊廷弼现在有些发懵。他发懵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刚才的凶险,说实话这类事他经历得多了,在江夏的时候三天两头就要来那么一出,所以他绝不会为这事发懵。 而他之所以发懵,还是因为他的这个月蝉小表姐,这个月蝉表姐是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完全颠覆了他对女孩子的认识(虽然他认识的女孩子不多)。 这月蝉小表姐第一眼看上去是柔柔弱弱地,纤纤细细地,在大厅说话也是轻轻柔柔地,透着那么股大家闺秀的气度。可是接下来她的行事可跟这大家闺秀该有的行事完全沾不上边,回了自己一个鬼脸不说,还敢应着自己出去,然后偷袭自己……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是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能干的出来的? 这小表姐处处透着诡异,更别说她似乎还会点他心心念念的功夫。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样,那样的加起来便让他着实看不透这小表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但有以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奶奶想让他在京城平平静静的读书做学问的愿望,看来是不可能了!有这么个表姐在旁边,自己以后的日子可以想象那会是多么的精彩纷呈。 第二十三章 悲催的熊廷弼 两人在草剁后面躲了半响,直到那两老在后院找了一圈,见他们不在后推出后院,这才嘘了口气,郑月蝉跟是没形象的四仰八叉的往草剁上一躺,惬意仰望着碧蓝的天空,真的好蓝,在后世的天空中就没见过蓝得那么好看的天空。 熊廷弼在躲过这一劫后也一屁股坐在旁边,迷惑的望着这个月蝉表姐,他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儿!如果说郑家那个叫国泰的那个表哥如此作为他还能理解,可这是表姐……会不会是郑家这个姨夫怕儿子养不活从小女装养活? 郑月蝉当然不知道他的肚子里的弯弯道道,今天从起床到现在,实在是精彩,她觉得过来这两年今天过的最自在,最舒服。 两手闲来无事,随手在地上捡起几个小石子,轮着抛着玩,几个小石子在她手里如同流水般循环的转动,这手不管是现今还是后世,多不算是新奇,在京城天桥那里卖艺杂耍的不少人都会这一手,可熊廷弼没看见过呀!他自幼生活在湖北江夏的山村里,平生唯一一次进城也不过是在茶楼的墙角下听了一下午的书,这一路进京又因为盘缠不多,熊老太太更是埋头走路,那有时间带他去见这类杂耍呀。所以看到郑月蝉这手觉得太神奇了以为在她手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控制着。 他呢是个单纯的人怎么想的就会去怎么做,于是一时忍不住便伸出手去,抓住了郑月蝉的手(这个时候在他心里早就确定了这个表姐是表哥伪装的也就没了什么男女大防的想法)。 郑月蝉被他这么一抓,石子也抛不下去了,把另一手里的石子往后随手一扔,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这刚想说几句话,谁知这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好看的小说) “啊――吖!贫道的额头呀!――那个不开眼的小兔崽子干的?” 郑月蝉一惊,心道这人没事跑这人烟稀少的后街来干嘛?还好死不活得撞倒自己扔得石头上去,真是倒霉!熊廷弼这小子倒是蛮开心的,在一旁抱着双臂幸灾乐祸看着她,等着看好戏。 可砸了人总是不对的,郑月蝉心里叹了口气,惦着个笑脸转过身去,只见自家后墙的拐角处,一个道士转了出来。 看他得肌肤大约在六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月白色的道袍宽松的穿在身上,手里头倒拎着一柄青玉白色马尾的拂尘,一根桃木做的木钗稳稳的插在他雪白的道髻上,白白得眉毛直拖到耳际,花白的胡须飘在胸前,说白了一句话整个人就是后世仙侠电视电影中最常见的道门神仙的形象。 当然如果现在这老道能够不要这么呲牙咧嘴的捂着额头大声呻吟的话那么,郑月蝉一定会认为遇到神仙了。可他的呻吟实在是破坏形象,只听他哼哼唧唧的道:“劫数啊,真是劫数啊……贫道今日掐指一算,算到今日必然有劫,便一清早从道观避了出来,却没想到却是应在了此时此刻……哎!早知道躲在观里不出来不就是了吗……哎……学艺不精啊!学艺不精!……谁?谁干的?到底是那个小王八蛋干的?” 郑月蝉赶紧抿抿嘴,趁着那老道还捂着头的时候,偷偷的伸出脚去,把还在脚边的剩下的几个石头绊到了熊廷弼附近,然后整理下衣物,作出一副乖巧贤淑的小儿女状,也不说话只是一脸悲愤的看向熊廷弼,那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那是无声的控诉。 挨了那一石子的老道粗粗看了下眼前两小娃,一个事年幼的身形纤弱的小女娃,只不过好像是刚摔了一跤,眼中还噙着泪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再看向令一个只见虎头虎脑一半大胖小子,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双收还抱着手臂,脚旁还有几个小石子,这一看,老道就认定了! 一定是这臭小子干的!老道士见那胖小子竟然见了伤者还这样得瑟一点也没有愧疚的样子,顿时勃然大怒道:“好你个小兔崽子!没事竟然扔石头砸道爷?当道爷老了教训不了你了吗?”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凌厉的身影闪过,接着就看到那老道已经掠到熊廷弼的面前,一把揪住了那臭小子的前襟,把他拎了起来。(.好看的小说) 熊廷弼一脸迷茫,这多什么事呀?这老道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也不问清楚怎么就认定是自己扔的呢?现在自己给这疯老道举在半空,鬼才知道接下来这疯老道会怎么对待自己呢。忙开口说道:“你这老道好没道理!也不问问清楚就乱欺负人……这不……” “表弟你认个错吧!这道长是神仙般的人物,断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人个错一定没事的。”一旁郑月蝉很明白事理的劝说着不懂事的小表弟:“再不认错老神仙生气,少不得给你吃点苦头!” 老道听了很以为然,这小娘子那一句这道长是神仙般的人物,让他听了很舒服!这女娃子都懂事呀!自己要是也有这么个懂事的女儿该多好呀,可惜自己活了这么些年,尽然没给孩子找到她妈!想来真遗憾,心里一阵嘘嘘。老道心中认同了郑月蝉的话便顺着她的话说道:“就是,就是,只要你认错,老神仙我就不和你这小娃子计较,如若不然……嘿嘿……”说着还故意把他往上举了举。 熊廷弼很悲愤!认错?认什么错?石头又不是他扔的。凭什么表姐扔的石头要他去认错?:“我不认错!不是我扔的!” 郑月蝉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来殷切切的劝到:“你怎么就那么倔呢?做错事认下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连圣人多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句话弯个腰点个头的事,非要死撑着做什么呢?再说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应该敢做敢当吗?听姐的话认了吧!” 老道觉的她说的太对了!不住的点头。 熊廷弼又气又急,很想在地上跺脚可跺不成阿,他给那白胡子老道举在半空呢,只能伸出手指指着郑月蝉:“我死撑什么?你扔的石头干嘛我要认错?” 郑月蝉先是惊愕,接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一会后眼中含着泪咬着牙,对着老道士深深的一福说道:“这位老神仙,我表弟既然说是我扔的,那就是我扔的吧!我道歉!老神仙对不起了!”说完还不忘掩秀暗抽。 那老道心中早以认定是手上这混小子扔的,加上现在郑月蝉这一番做派和说辞,心中更是认定必然是这坏小子干的,看来这小子平时估计没少干坏事,看把他那个乖巧懂事的表姐欺负的……便有心想要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坏小子,于是手往上猛的一扔,手一松,直接把熊廷弼扔到了半空,等到他快要掉地上的时候一伸手又抓了他的衣襟,再次拎了起来。 郑月蝉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老道士竟然会这手!这可是大抛活人那,熊廷弼这小子虽然还年幼但怎么也是十一岁的孩子了加上本来就胖,这体重怎么也有个八十多斤。这老道随手那么一抛,就把这八十多斤肉抛上去五六米,接着又轻轻松松的把下坠的熊廷弼提了起来,这,这得要多大的力气呀?还有就刚才他提那小子的时机基本上就是在熊廷弼要碰到地面上的那一刹那间,一个掌握不好提晚了一秒,熊廷弼这小子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高人!绝对是高人,有了这个认识郑月蝉看向他的眼神多变了。 老道明显的对她的眼光很受用,挺了挺胸膛,便越发的卖弄起来,又把熊廷弼像刚才那样扔了几回,才意犹未尽的手了手,继续提着熊廷弼接受这小女孩崇拜的眼光。 熊廷弼在经历了老道的那几次惊心动魄的摧残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形势比人强。人家就认定你了,你说什么都没用!刚才那种九死一生的经历打死他也不愿意再经历一回了,有句话怎么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他决定做好汉,识时务,在老道停下来后强忍着吐意急忙说道:“石子是我扔的!我错了,我不该在大街上乱扔石子,我错了,我有罪。” 虽然熊廷弼决定做哦好汉和俊杰,但是这一说完他还是觉得自己特委屈,你说罪魁祸首好好的在一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这替罪的羔羊在给人当沙包扔……他这个时候想起了岳大元帅,觉得自己比他还冤。这一觉得委屈,冤枉,小孩子免不得要哭!所以就算是以后长大了会成为一代儒将的熊廷弼,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免俗的哭了。 不同于郑月蝉早先的假哭,熊廷弼这一哭那是真正的觉得委屈了,他在江夏长那么大只有他欺负人没有给人欺负的时候,可这一来到京城怎么就成了虎落平阳了呢?这在京城的开场,对他来说实在是一场噩梦!一想到以后要长期在京城住下去,他就不免悲从中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二十四章 老道逍遥子 熊廷弼的认错,让在场的两人多倍感欣慰。郑月蝉眯着眼睛微笑着,白胡子老道不但把他放了让他终于能脚踏实地了,还挺了挺腰杆儿,一手捋着长长得胡须,频频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派头。 郑月蝉见他哭得伤心,走过去拍了拍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表弟早知如此,当时早点认错不就是了吗?好拉,好拉,这位仙长不是把你放下来了吗?别哭了!乖……” “你……”熊廷弼抹了把眼泪,手指着她的面门刚要说话却给她一巴掌打开了手。 “老神仙,你真的是神仙吗?”郑月蝉很萌很天正的望着那老道士。 而熊廷弼一看到那老道,却是哽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低头又哭上了。 那道儿看到郑月蝉那么崇拜的目光,那还想到他呀,一心在郑月蝉面前卖弄。听她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神仙这脸上的得意之色逾盛,把手里那柄青玉白马尾拂尘很潇洒的挥了个之字,神情也变得飘渺悠远道:“无量天尊,贫道乃方外之人。” 郑月蝉听了心里一阵腹诽,哄小孩啊!出家人不多是方外之人阿,可面上已然笑得很萌,神情很崇拜:“您一定是神仙!一看你就是道骨仙风,一派仙家气派。” 老道士心里那个美呀!看看这小女娃,真是有一双慧眼呀!等等,等等,她这是什么相貌?老道士在月顾不得自恋了,眼前这女孩儿的相貌实在是太古怪了。就以他在京城看相那么多人,也绝对没见过这样的相貌。 他大吃一惊,一口口水猛的咽了下去呛进了气管,剧烈咳嗽起来,老道士抬起手不停的扳动着手指,还不时怔怔地盯着她,神情越来越困惑,嘴里也开始神神叨叨。 “怪事!,古怪!太古怪了,发光如漆细如丝,偏又发长额窄,可这额虽窄偏又有莹天瑕,又有一副柳叶眉,一双丹凤眼,鼻似琼胆,耳带垂,小嘴艳艳如樱桃,这不就是富贵到极致又短命到极致的相貌吗?这相貌要是不在富贵已极的人家养着没有可能活过十岁的呀!她看来不止十岁,还活得活蹦乱跳的……难道是我学艺真不精了?” 郑月蝉在后世对于宗教人士从没有过什么好感,她可是在校就入了党的先进份子,绝对的无神论者,但是在自己经历了这么诡异的穿越后她对自己的认识开始怀疑了! 这个世界上步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太多了,多得让她不得不重新设定自己的世界观。如果在后世大街上遇到这么个神神叨叨的老道她一定直接就把他送到派出所去,但是现在她却有了很矛盾的想法,一阵思量后还是决定当做骗子处理,刚想继续装萌然后说几句话糊弄下就拖着还在哭得伤心伤肺的熊廷弼回去好了,就听那老道又叨叨了一句话,这句话使得她不得不取消了刚才的想法。 “脸色,气场也不相配!难道给妖孽附体了?” 郑月蝉大吃一惊,顿时睁大眼睛瞪向那老道士,自己什么来路自己最清楚,说的好听自己是穿越了,说的不好听就是附体夺舍了原主吗?用仙侠的话来说自己就是个附体的妖孽。 本以为人不知鬼不觉,自己传过来两年连最熟悉的郑艾氏也没认出来,现在她过世了那是绝对没有人能看穿郑月蝉里面其实早换人了的。现在突然在后街上给一个白胡子老道叨叨出来,后背一阵发冷,心里只有以个念头,那就是离这老道越远越好,时间是越快越好。 古代对于妖孽的处置,她多少还是知道点的,这多归功于起点,那里很多书里都写到古人对是怎么处置妖孽的,火烧,炼丹,镇压……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是早早的回家比较安全。 打定主意,郑月蝉收起了原本卖萌的装可爱,脸色一正,故作恼怒的说道:“呸!胡说八道!你才给妖孽附体了呢。廷弼咱们走。”说着她转身拉过熊廷弼的手转身进了后院,呯的一声关上了后门。 这个时候那老道才回过神来,他望着那扇门,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了,他自幼跟随师父阎不夜修道,现今已有七十多年,这前三十年一直和师父两人生活在崂山,先天崖潜居修道,在师父过世后,他偏下山在红尘中游历,其间因为精于相学,算卦,风水而闯下不小的名头,前两年更是给朝中贵人请到了京城白云观做了观主。 老道士对于自己的相学一直极为自豪,可是刚才那个女孩的样貌却让他产生了不确定的感觉。于是他就想到了生辰八字,用他学术上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人的命格,取决于他(她)的样貌和生成八字,现在他在她的相貌上看不懂她的命格,那么只有从她的八字上来看了。 可是一个女孩子的生辰八字可不会随便让人知道,怎么才能弄到这女孩子的生辰八字呢?老道很烦恼,他现在的心情就如同老饕看见了美食却吃不到,心里头如同有七八只猫在扰一样心痒难煞。反复寻思了半响,最后决定登门!那女孩儿穿着材质式样虽然不是最上等却是中等人家闺女常穿得,必然是这家人家的姑娘。 老道士兜到郑家前院大门准备登门拜访的时候,郑承宪正和熊老太太交流这教育经验。他对于熊老太太能培育出那么年轻的秀才表示了肯定,并一再的恳求熊老太太能帮忙一起管教儿子郑国泰,正在这时老道士敲门了。 小良玉出来应的门,老道一见到她便职业病发作看起相来,一看却是又是大吃一惊,这小女娃的相貌明显是女生男相,(相学上的女生男相可不是我们认为的长得像男人,而是女人有男人的命格,传说中武则天就是这种相貌的极数已经到达帝王(v?v)相貌,当年袁老道一见就说此女有当皇帝的命),眉英挺修长,双眼迥然有神,嘴角下弯,长大必然杀戮果断,侠胆忠心,要是男人有这样貌少不的拜相封侯,可生在女子身上……老道却是有点看不透了。 “请问你找谁?”小良玉奇怪的望着这个神仙老爷爷,这个神仙老爷爷怎么老盯着自己看呢?问了几声也不回答是不是这神仙爷爷的耳朵有毛病?于是她走到他跟前,拔挺了喉咙吼了起来:“神……仙……老……爷……爷……你……来……找……谁?” 话说这小良玉虽然年幼可这嗓门绝对不低,她这一吼虽然不能说直冲云霄或是震得地抖了,却也差不多了,把正在正厅交流的两人惊动了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起来到门口。 而在那给她首当其冲的老道的两耳朵给震得嗡嗡直响,他心里第一个反应既然是声如洪钟配上样貌此女主杀戮。(老道你走火入魔拉)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郑承宪和熊老太太已经到了门口,郑家这宅院实在是不大,没多少步就到了。 郑承宪很诧异,门口的老道看起来道骨仙风的,可是自己平时也从未和宗教人士有过过多的交往,最近的一次也还是在妻子的葬礼中接触了几个但是其中绝对没有眼前这个老道。难道是来化缘游方道士? 老道士见他们出来却是一收神色,中规中矩的给郑承宪稽首,说明来意,当然他是不会傻冒的说自己是来要你家闺女的生辰八字的,真要这么说别说进门了没给郑承宪打出去就算好的了。 老道说自己是来自京城白云观的道士道号逍遥子,想进来讨杯水喝。 郑承宪因先前妻子郑艾氏的宝地请得就是白云观的道士,虽然收费贵了点,但是对道士有些个好感,便邀请他进屋喝杯茶。 逍遥子当然是欣然从命,三人便来到大厅,熊老太太就在他坐下后便起身告退,下去准备茶水,没过多久熊老太太就端了茶过来。 在这我们不得不说,古代的道士还真是博学,比起后世的所谓道士那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这逍遥子在接下来和郑承宪的交谈中那叫一个妙语如珠,口若悬河,不管是儒,释,道,时事,医药卦卜,诗词书画,音律歌舞,他都能信手拈来说的头头是道,见解不凡。 直把郑承宪和熊老太太对他的才学敬佩得五体投地,没过多久就和他称兄道弟了。到了这个时候老道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话风一转,叹了口气说道:“郑老弟,贫道见你印堂发暗,双目无神,家中最近可有人过世?” 郑承宪想起亡妻,心中一片黯然,点了点头。 “想来是地,弟妹吧?” 郑承宪又默然的点点头,郑艾氏的过世在他心里永远是个痛。 逍遥子也是一阵嘘嘘随后对于自己和郑父相识晚了,不能在弟妹灵前上一炷香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吧他确定给死去的弟妹在观里立个灵位,当然这不会收一分银子,和香油钱,不过这灵位下需要供着所出子女的生成八字,这样死者才能在阴间感受到子女的孝心。 第二十无章 道门弟子(上) 听逍遥子这么一说,郑承宪一阵心动,可一想到需要女儿的生辰八字有不免踌躇起来,这个世道可不比五百年后,那个时候对于生辰八字那是很看重的,特别是女子的,要是没成亲一般有就家里至亲的几个人知道,成亲之后也就多自己丈夫一家的有数几个,所以要是只要儿子的郑承宪绝不会犹豫,可现在要加上女儿的他就不能不考虑清楚了。[.超多好看小说] 逍遥子在京城常年给看相算卦,接触的人三教九流何其多也,如何会看不出他的犹豫,于是便又对他说只要郑承宪写好了封好给他就行,这子女的生辰八字只要在那里供奉七天就要送回,到时候原封奉还。 他这一说郑承宪那还有什么疑虑当下就回到书房,把儿子和女子的生成八字写好了封了火漆按了手印,送到了老道士手中,并对他表示了由衷的谢意,这白云观可是皇家道观里面的仙师多是有法力的,先不说是不是真又法力这一说,就光是皇家道观这名头就已经是让人肃然起敬了,而能让郑艾氏的灵位去那里供着那也算是哀荣了。灵位能进去白云观供着的非富即贵,你没点背景别想进那个门。 当初他就想把郑艾氏的灵位放过去,可是一打听一年需要上百两银子的香油钱,便熄了这念头。现在见这老道说免费让自己亡妻的灵位去那里供奉心里那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当他回过神来就感觉有些古怪,这道士来的古怪,不会是骗子吧?可是又不要钱,这真的不好说了。 郑承宪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他怎么想的脸上也就是怎么表现的,所以他看逍遥子的眼神也开始变了。 逍遥子是何人?怎么说也在京城阅人无数,郑承宪的那点小心思那会看不破的?于是他便把自己的度牒取了出来,而郑承宪在看过之后,确认了他确实是白云观的掌教之后,心里的感觉大是不同。(.无弹窗广告) 白云观掌教那可是可以直达天听的人物,自己郑家何成和这类人物交往过?这次可算是天大的机缘了。 那接下来的交谈那真是宾主尽欢,就差没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了。 就在这时郑月蝉在回到自己屋子里整理好自己易容后,再次走了出来,并在路过前面那厢房的时候遇到了郑国泰带着熊家两兄弟走了出来,原来他们正好把东厢房打扫好了,现在把他们两兄弟安顿好后决定去给郑承宪回过话,而郑月蝉正想要去找郑父问自己上课的事,于是便一起向正厅走去。 令她奇怪的是熊廷弼好像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看来那小胖子并没有趣到处宣扬,可他怎么瞒过两哥哥的呢?当时他可是哭得眼红红的不可能看不出来呀?怀着一颗好奇的是心望向熊廷弼,却发现虽然他眼睛还有点红肿但是不仔细看却是不容易看出来。 熊廷佑看她一直盯着弟弟看看,红着脸说道:“月蝉表妹,廷弼恰才在打扫房间的时候眼睛里落了灰尘……” “啊!……哦!原来表弟眼里落了灰尘。”郑月蝉似笑非笑的望着熊廷弼,呵呵落了灰尘这么蹩脚的借口也亏得他找得出来“廷弼表弟……哦,要不要紧啊?” 熊廷弼看着那张笑脸,肚子里直气得发抖,几乎是咬着呀回道:“多谢月蝉小表姐关心,已经好了。” 郑国泰心里只想着在回了郑父后,要和熊家表哥一起研讨《莺莺传》。这可是刚才在帮他整理书箱的时候发现的。这书郑国泰那是仰慕已久的,可惜的是家里书虽然不少可是却没有这类传本,上次他和郑父一起逛书铺,也看到了此书,便想让郑父买下来,谁知他不但不买回来后直接罚他抄《论语》二十遍,说他是读书的心不正,圣贤的书不想就想着艳词淫书,需要正正心。 在发现这个熊表哥竟然有这本书的时候,他的心里那还装的下别的,当下就想和熊表哥讨教,还是廷佑说了自己这初来乍到的,这安顿好就该给郑姨夫回一下才是,这才带了两兄弟出来。 郑月蝉和熊廷弼的这时候打的机锋,他那还会察觉呀。到是廷佑看这两人似乎有点古怪但一想到自己一家子道郑家总共才几个时辰,在加上一旁郑国泰不时的拉着他说话,让他忙于应付,也就没去追问其中的缘由。 一行人说说笑笑,当然主要是郑国泰说,熊廷佑笑着回答,两小的在后面笑得很诡异。就这样来到了前厅。 刚转前厅院落里,郑月蝉就发现了刚才的那老道士,心里猛得突了下,脚下为之一顿,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变的诡异,眼光往旁边一扫,却发现,熊廷弼已经变的脸色苍白,显然他也是看见了那老道。 两人一对眼,在对方的眼里多看懂了对方的意图,在点了点头后便欲要转身离去。 可就当他们刚转身的时候就给郑承宪叫住了,他们能看到正厅里的人,里面的当然也能看到他们。 郑承宪在和老道逍遥子一番交谈之后,引为知己,这时正好见一众小辈过来便有心让他们结个善缘,便叫了过来让他们见过逍遥子真人。 郑月蝉和熊廷弼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在郑国泰和熊廷佑后面走了进去。 两人在战战兢兢的行过礼后,却发现这个叫逍遥子的老道竟然装不认识,两人的心顿时一松。当然郑月蝉和熊廷弼担心的原因是不一样的,熊廷弼担心的是老道是来告状的,从而让老太太知道后街上发生的事,而郑月蝉却是害怕他真的看出自己是夺舍俯身的妖孽,从而来收妖的。 但是从现场来来,这老道和郑父相谈甚欢,熊老太太爷是兴高采烈,那绝不是被告知有妖孽在这该有的表情,这心当然就放下了。 心虽然放下来了,可这老道一时不离开就随时有可能会说,见他和郑父越谈越投机,这心就越来越揪紧了。 四个人依着大小给逍遥子行礼。 逍遥子捋着胡须笑着受了他们的礼,顺便的也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职业瘾,一个个的把他们的相看了遍,看过之面上虽然还呆着笑容,可这心里却闹翻了天,眼前的几个人他们的面相,竟然多出现了岔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逍遥子的心里起了疑惑想起几年前自己在南京紫金山上夜观天象,见一不知名的紫色星星拖着红色火焰向京城飞去,随即消失。自己为了弄清怎么回事,眼巴巴的从南京赶来北京,在白云观给人看相算卦,两年里却一无所获。 谁知道今天在这小小的大兴县里却看到了如此古怪的面相。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他这几年来苦苦寻找的。 现在这郑家所有人的命格多开始出现岔口,其中的关键当然就是那个郑月蝉。如果郑月蝉真的应了当初那个紫色星星那代表什么?紫色在天象中一直象征着人间帝王,可是紫薇帝星光芒亦然璀璨,这固然是让他纠结的地方,但还有个跟让他担心的是这紫色的星星可是拖着很长得火红色的火焰,要是不是师傅传授错误那么这红色的火焰主的是血腥。 紫微星没有暗淡表示不会有夺宫政变,这两年朱家的龙脉也在不停的变换,他已经不能看透其中的变化。那么带着的血腥从何而来?这么大的火焰尾巴,可不是随便死几个人就能出现的,就那规模逍遥子实在是难以想象那得死多少人才能形成。可大明的龙脉却看不出着滔天的杀戮,死的会是什么? 这个时候郑月蝉应该庆幸发现她的是道门中的真正的修天道的真人,而不是佛门,茅山道门呀等门派的宗教人士。不管是后面几个中的任何一个门派发现她,她多有可能需要再次穿越了!那几个多是带有攻击性的宗教门派,见郑月蝉夹带的漫天血腥免不得或收或灭了她。 而只有这全真龙门派,信奉的是天道自然,顺天应道,而这逍遥子就是这一代的掌教。在他们龙门派,对世事王朝的兴衰起落,本着旁观观察的态度,而不能强加干涉。 逍遥子望着一干人等沉默不语,郑承宪心里便有些疑惑,在思索了半响之后问道:“道长这几个孩子是否有什么不妥?” “不妥?没有,没有!”老道回过神来,赶忙回答,随后心里便有了主意,既然不能阻止那漫天血腥,那么就把她收做弟子,或许她能体会道,从而杀一些杀戮,于是他接着说道:“郑老弟,不怕你笑话,老道我自幼出家,现在已近有八十多年了,可到现在也没个衣钵传人。哎,为这我这几年到处云游,可一直没找到投缘的。方才一看那几个,心里竟然有了收徒之心,想来老道和这几个娃是有缘分的。” 郑父一听当然高兴,这可是求多求不的好事!自己这儿子什么料子自己最清楚,女儿现在在外的名声也不算好,但要是能拜在白云观掌教的名下,那就真的什么多好说了。 ----------------------------------- 昨天去看杀人坑了!今天补上晚上还有章 第二十六章 道门弟子(下) 熊老太太也算是官宦人家出生如何不知道其中机缘,虽然说白云观是方外之地力面全是出家之人,可谁多知道里面的道道,掌教现在说要收徒,那就是机缘!可怎么才能抓住这机缘呢?大孙子廷佑是年轻就得了功名前程那一定是科举上挣了,可这皮小子熊廷弼却一直让她发愁,看着老道逍遥子,熊老太太觉得她不用再愁了。[.超多好看小说] 两长辈听他那话那是眼睛当时就一亮啊,意见空前的统一,可这四小的就没那么统一了。 熊廷佑那是无所谓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当然是走科举的路道,但要是有机会能去学下道家经典那也是技多不压身,反正这大明朝的读书人多得是精通儒,释,道的猛人,你真要是什么才子文人要是不精通其中两门你多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才子文人。就连穿着上,只要家中有点余财的多会做上套道袍,皇帝多经常穿道袍,这道袍能不流行起来吗?皇帝的龙袍那是不敢穿的,这道袍难道还不能穿?于是那年头身为读书人你要是没身道袍你多不好意思出门。 而科举上也并不排斥道士科举,众观大明朝那就整个就是一个道家最昌盛,最活跃的时代。 郑国泰那是欣喜若狂,他很有自知之明,要是走科举这辈子他能考上个秀才那是顶了天的了,可他的志也不在此。说白了他其实就想过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银子数到手抽筋,没事调戏调戏良家妇女,有事有个猛人帮他挡着,这样的纨绔生涯,可惜的是长久以来他因为现实条件限制这个伟大的梦想一直不能得以实现。 现在,此时,实现的机会就在眼前!先前的这人可是天下道教的首领,皇家道观的掌教,成为他的弟子那还不是一步登天了?再说道教不禁嫁娶,各派中基本多有房中术秘诀,而这白云观的师承郑国泰早在老太监陈琳那里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了,那可是崂山全真一脉。 要说这全真一脉在宋元明这三代可是起起落落,在元初全盛过后几年一直到明初还是奄奄一息,可偏偏出了个张三丰,这老道的厉害是人多知道!可他最擅长的是什么知道的人可就不多了!他可不是金老笔下的那样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在李连杰的电影《倚天屠龙记》里更是成了个百年老处男!事实上他最拿手的就是道家传统的房中术,还有炼丹。 在大明朝时期张老道最出名的就是这两样,他最得意的也是这两样,而绝对不是什么剑法,拳法。要不万历的爷爷嘉靖怎么会一辈子在寻找他呢?那怕是得到他手抄得经书也要隆重的庆祝。嘉靖其实想要的就是他亲传房中术,传说张三丰就是因为这个才活到一百八十多岁然后白日飞升的,而他写的《丹诀诗》,《采真机要》,《真机诗》等在嘉靖朝你只要找到了送上去,最少也会封你个侯爵。那个时候可是全民总动员的找呀。谁不想封侯拜相,荣华富贵呀。 嘉靖朝到万历朝其实相隔没多少年,呵呵因为万历他爸爸当皇帝没几年就驾崩了。嘉靖朝锦衣卫满天下的找张老道,民间对他的传闻那可是铺天盖地,家喻户晓。 这郑国泰平日里最喜欢的事就是打听这类事了,现在听到说全真派掌教要收徒,这心里喜欢的,就差没直接抱着逍遥子的大腿求收徒弟了。 而熊廷弼,远在江夏,又没经历过嘉靖朝,那会知道其中的道道,他想要的很简单那就是学功夫,最好是能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般就好,刚才他被月蝉表姐阴了把,使得他挨了这老道一顿吓唬,虽然当时很委屈,但是对老道的功夫倒是钦佩的很,能够拜在他门下学这手功夫那也是千肯万肯的。 只有这郑月蝉的脸色有点古怪,她当然知道这老道子百分之九十九是冲着自己来的。所说什么老道和这几个娃有缘分云云,多是借口,最终的目标就是自己。这个时候郑月蝉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某一些特殊的人有传说中的法力,而自己这个穿越过来的很不幸的遇到了一个。 郑月蝉不知道这老道士到底要做什么,不过照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想要烧死自己或是拿自己炼丹的样子,那么他到底要做什么呢?郑月蝉带着疑惑望着逍遥子。 老道逍遥子哦在观察着眼前的几个小娃,不过事实上也可以说他在观察郑月蝉,因为另外的几个他只是用眼角瞄了几下。以他的道行郑月蝉这点小心思那够他看的,早给他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可这回他没有去给她解释,在这个时候老道知道自己需要矜持,自己要是表现得过于热心,整件事说不定就功亏一篑了。以他这身份的人那能表现出猴急像呢。 这个时代小辈是没有任何发言权,和选择权的,有的只有是实行权,也就是说只要是郑承宪同意了,郑月蝉就算是再反对也没有用。所以老道非常的淡定,一切尽在掌握。 郑承宪在和熊老太太小声商议之后,便领着四小辈,齐齐的来到逍遥子面前再次见礼,可正当他们要施礼的时候却给老道一把扶住了,并一脸郑重的对郑承宪说道:“郑老弟,我这真要是收下了,虽说只是俗家弟子但也是要随我入京最少三年,三年之后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只是这三年弟妹新丧,两子女又不能承欢膝下你可舍得?” “舍不得(舍得)”郑月蝉抢在郑承宪前面回话谁知道自己这哥哥却也同时说话,在狠狠的瞪了一眼郑国泰后却发现,他一脸的向往,根本就没注意过自己心里不由得更加气闷。 郑承宪对于这对儿女的反应却是老脸一红,长辈们说话,小辈胡乱插嘴那都是没教养的表现,更别说抢着说话了,只要是有点家教的都不会这么做。当下就更是确定一定要让逍遥子这个道高人好好管教他们的决定,于是便在斥责了几句后对老道说:“道长,这母亲过世本就要守孝三年,他们能在白云观为他们母亲尽孝那是他们的福气,那还有什么舍不得?至于我么,他们走后也能静下心来好好的读书,只是稚子顽劣道长以后可是要多费心啦。” 逍遥子道:“不敢有负所托。” 两人还待要寒暄几句。 “姨夫,奶奶,这位仙长,晚生有话要说”这时熊廷佑说话了,原本他以为这道长也就是挑上一个两个做徒弟可没想到他四个全想收,这时候他就有了考虑。于是便说道:“仙长,晚生年初二月就要参加恩科,这几个月想多点时间温书,道长的美意只能心领了。” 此言一出,堂上三老多面带微笑着点头,熊老太太本就希望这长孙是走科举奔前程,拜逍遥子门下也不过是想多条后路,刚才听说要三年那必然是要错过明年的恩科了,心里也是一阵纠结,可刚才和郑父话说的太满又不能收回正着急呢,现在见孙子自己提出来心便放了下来。 郑承宪对熊廷佑能少年中秀才,对他的学问也是很看重的,如果郑国泰也能考中秀才,或是没有守孝三年的规矩,说不得也就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了。 逍遥子的目标从来只有是郑月蝉,而其他人对他来说多是附带的,要不是怕只说要收郑月蝉会让郑承宪起疑心,他巴不得只收一个呢。现在能少收一个那也是好的。 郑月蝉见他们多同意了熊廷佑留在家里温书,便也学着熊廷佑说,自己一个女孩子不需要学什么道,在家照顾长辈就好,也好让哥哥安心学道。谁知道她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这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熊老太太今天刚到熊廷弼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也没跟她说,她那知道郑月蝉的丰功伟绩,听了这话心里还很安慰,直说真是个好闺女,和当年的侄女一样乖巧懂事。 郑承宪的表情就有些个纠结了,女儿能这么孝顺,他当然高兴,可一想到她在这大兴县的名声,咬咬牙还是决定把她送走。这女儿要是再留在大兴那以后是铁定嫁不出去的,为了女儿以后的终身幸福怎么也要送去。在那里,女儿就算是再有什么出格之举,也传不到大兴县来,女儿三年不在风言风语也少点,到时候孝满回来说不得大家早就忘了,那找起婆家来也就方便多了。 逍遥子见如此说辞便知道她想躲着自己,可自己收徒的目标就是她,正要是让她如愿了那他不就是白忙活一场了嘛,在看了看郑父脸色后便对着郑承宪说道:“郑老弟,既然令爱不想拜师那就算了,她也是一片孝心,只不过可惜了她天生道基。”说着还连连摇头,一副惋惜不已的摸样。 郑月蝉抬起头惊愕的看向逍遥子,随后又看了眼郑父,顿时她就明白了!自己这开口留下还是鲁莽了,望着逍遥子那贼眉鼠眼直接在心里给他比了个中指。 这臭道士果然不是什么好鸟,明明是吃定了自己父亲一心想要送走自己,却做出这幅摸样来,看来自己一会少不得要挨几句斥责,最后还是要乖乖的去白云观。 第二十七章 路上(上) 接下来的发展正如郑月蝉所料的那样,她的申诉给驳回了!,老道士笑得两眼弯弯,一副小人得志的摸样。 逍遥子在郑承宪的恳请下在郑家住了三天,一来呢他对老道那是想见恨晚,希望能多点时间互相交流印证,二来呢这三个小的也需要收拾行装,毕竟那是要去住上三年,而不是三天需要带的东西有点多,另外郑父决定把郑月蝉新买得小丫头也直接扔给了郑月蝉,理由是女儿需要人服侍。其实呢郑承宪对自己的情况现在也是相当了解的,这小丫头也就算是以后为女儿准备的,那是陪房的贴身丫头,那当然是要从小在女儿身边长大,感情才深厚。 于是这三天,逍遥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持续的连续的忽悠郑父,生怕功亏一篑了。事实上他完成的非常成功,郑承宪现在直把他当成在世神仙了,两人连着两也秉烛夜谈,直到天明。 这样下来,这位道教高人,太大感吃不消,以至于在到了第四天的早上,他不顾彻夜未睡,便逐个叫起个个小娃,也不提和郑父告别,便领着四个睡眼朦胧的小娃出门回白云观去。 对他这样的行事两臭小子是没什么意见,对于他们来说这在郑家停留三天也是多余的,当天就想跟了去了。只有郑月蝉小声的表达了她的不满。对此逍遥子决定无视她的不满。 郑家没什么出行的车马,一行人刚走过一条街,老道就察觉到问题了。自己这一路走回白云观那是没问题,可这几个小的呢?特别是那两个小女娃。这不找辆车还真说不过去。 这租车,在这大兴县这群人里也只有郑国泰熟悉点,他虽然从未租过但是车马行在那总是知道的。原本以为这天色未明,车马行未必有人,郑国泰也就是抱着姑且去之的心态去的,可当他领着一行人来到车马行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灯火通明,人沸马嘶,一派忙碌景象。 他们一行人出现在车马行的门口,马上就给发现了,当下就有管事的走了过来,在对着逍遥子行了个礼之后便问有什么可以代劳的。 逍遥子直说了想雇辆车回京城白云观。 那管事的一听是白云观的高人,二话没说就立马给他们准备了辆大车,又叫了个相熟的赶车好手。 一会一辆马车就来到他们面前,郑月蝉一看,心说没想到这白云观这招牌还真管用。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管事的给他们找的这车,显然不是一般常给人雇用的车,这车厢很大,所用的木材就算是她这个门外汉来说也能看出绝对不是一般普通车架上用的木头,拉车的那马看上去也颇为神骏,那个赶车的更是衣着干净,正腰杆笔直的坐在车辕上,一看就是多年的老把式。她估摸着这车估计不是用来给人雇佣的,倒像是这家车马行自家用的。 郑月蝉带着小良玉上了车,老道逍遥子随后也上了车,他这一路回去真好补个眠,这三天没合眼,困得实在是不行了。熊廷弼和郑国泰嫌车厢里气闷,便多坐在了车辕上。郑国泰更是跨辕而坐,就是说他一条腿横跨在车辕上,一条腿垂在了下面。 车把式见他们坐定了,便问了声:“道长,什么时候起身?” 老道刚找好位置躺好,正要眯上呢,听了只说起吧便不再说话。 车把式得了指令就吆喝上了“瓦得儿……打……得儿!”鞭子在空中舞了个漂亮的鞭花,随即爆出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开始缓缓启动。郑国泰和熊廷弼都很是兴高采烈,对于他们来说,白云观有着他们的梦想。 郑月蝉虽说对于去白云观心里多少有点抵触,但是自从来到这大明朝她还没有踏出过大兴县。这对于在后世身为驴友的她来说实在有些难受,对于原汁原味,古香古色没有任何干净水泥的北京城没有向往那是骗人的。她心里打定了主意,一会到京城后自己可要好好的看看。 回头看看小良玉早趴在她的小包裹上睡着了,老道也发出了呼噜,便也闭上了眼睛,虽然不知道大兴县离京城有多远,但是以这马车的速度来看,想来不会段时间内能到的。 可过不了多久还是耐不住聊开了车帘,只见马车慢慢的走着,这条路是大兴县通往京城的官道,毕竟是皇城根下,虽然是土筑的,却也夯的极为结实平整,这约莫有着四五米宽的车道上,两边都栽种着垂柳,虽然现在时辰还早,但是还是有不少的行人和车辆冲冲的赶路,不时有人遇到相熟的互相打着招呼,在经历了后世车辆的喧嚣后,这大明的清晨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 显然那车行确实不错,所配得这车把式得技术确实很高,所以虽然马车的避震不好,却也让车上的人感觉十分舒适,稍微的摇晃就如同摇篮,让人一阵好觉。 待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快晌午了,这里已经能影影绰绰的看到北京的城门,而那两臭小子还在神采奕奕的和那车把式闲扯着,郑月蝉由衷的敬佩这两人的体力和扯淡的能力。回过头来一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道和小良玉也早以醒来。 逍遥子看看天色见半天才走了那么点路有些个嘀咕,但一想到这一路上自己睡得安稳也就决定不计较了。 “咕噜,咕噜”郑月蝉顺着声音望去,却见小良玉红着脸捂着肚子,这天没亮就给这老道拉起来赶路,只吃了一个馍馍,到现在早就饿了,听得那声音,郑月蝉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牛鼻子就算自己能辟谷自己这几人可是肉体凡胎,这不吃怎么能行?要是不去这白云观自己现在该在家里吃着陈妈做的菜……想到这心里对这老道的怨气便更盛了,眼睛一瞪对着老道说道:“喂,我们饿了要吃饭。” 老道一愣,在确定了郑月蝉是在对自己说话后,摇摇头,挑起车帘一看,前面正好有个打尖的小铺,说是小铺其实也就是一间小草棚,外加两张桌子一张椅子而已。便吩咐停了车休息下再赶路。 这时候熊廷弼在经过了这几个时辰和车把式的沟通后,便学要学赶车,这一路上车把式那敢让他赶呀,可现在只是眼前一段段,捱不过那小子的死求硬磨,便把鞭子给了他。 小胖子一拿到这鞭子左看右看,心里那个美呀,这可是赶马的鞭子呀,他做梦也想要有匹马,骑着马纵横沙场光想想就让他觉得热血沸腾!再郑国泰的不断催促下,他学着车把式的样,手一挥也想舞个漂亮的鞭花,可事实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也明白了什么事你没做过就不要逞能,特别是赶车这类技术活,一个不好那是要出交通事故的。 他这一鞭子下去,鞭花没舞出来,却是一鞭子抽在了马脖子上。前面说了这马颇为神骏,它平时在那车马行也算是养尊处优,那受过这类猛抽呀,再加上这死胖子好死不活得抽在了脖子上,当下就吃疼受了惊人立起来,随后便在官道上飞奔。 它这一立,直接把在车辕上的几个人摔下了,车内的几个人也是一时人仰马翻,一时之间这马车成了无人控制,原本顺畅的路面立马开始混乱,两旁的行人开始慌不择路,脑中只想着离着车远点,可这大清早赶路的能有几个是轻身上路的?多不是挑着担就是推着车,最不济也带着几个包裹,行人开始又骂又喊,吵做一团,这混乱之中,谁也顾不得谁了。 正在这时对面正好有辆马车也是疾驶过来,那车把式眼看着前面一片混乱,又有辆惊了马的马车在横冲直撞心下大喊不好,可这时想要让自己这马车避了过去那是不可能了。眼看着两辆车马上就要撞上了,那车把式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说时慢,说时快,就在这就要撞上千钧一发之际,郑月蝉见眼前白影一闪车帘一晃,接着便发现那装死得老道已经不在了车内。接着,郑月蝉感觉到“吁”的一声,马再次人立起来,一会儿便有回到了正常,在确定了安全后,郑月蝉从车上下来,在踏上地面后深深的吸了口气,便回身向小良玉伸出了胳膊,把她抱了下来,待到确定了小丫头没受什么伤后,这才抬眼看去。 只见老道逍遥子,一手一把缰绳,两匹马稳稳的给他控制在手里。再望过去,对面车上的车把式却是在惊魂初定后,一个箭步跳下车来,手中的鞭子一甩,猛的就对这他们那马就是一鞭子嘴上还不住得叫嚣着:“你这是死畜生,看你还乱跑,看你还乱跑,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车,也敢冲过来?找死!” 那马的倍的辔头给逍遥子抓在手里挣扎不脱,只疼了不住哀嘶。 郑月蝉眼看着那车把式,下手极恨,两下就在马身上抽出了血痕,心下不忍,更对那车把式的言语不满,柳眉一竖,就伸手再他肩上猛得一推,那车把式一个不察便给她推得向着那马直扑过去,跌在了马旁边,那马正吃疼四腿不住的换动,这两前蹄就踏在了那车把式的身上。 第二十八章 路上(下) 这些个事说起来长,其实当时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旁人只听的“阿”的一声,那马便已经踏在了那车把式身上,直接就把他给踏懵了过去。 郑月蝉有些个惊异的看了看还抓着两匹马的逍遥子,只见他很无辜的望着给马踏着的车把式,完全没有想要把马拖开得意思。对于他这个表现郑月蝉有些个疑惑,可不等她琢磨,自己这边给摔下车的那几个人跑着赶了上来。 郑国泰也不管自己身上衣衫凌乱,灰头土脸的只是一个劲的拉着她左看右瞧,一边又一遍的问有没有受伤。 熊廷弼对自己闯了那么大祸,心里有些个害怕,一看到老道那空手拉两马的那架势,对他的崇敬那是更上了一个层次。 相对的那车把式却是有些个诚惶诚恐了,这临了,临了却出了这等事,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把鞭子给了小孩子呢?再看看这马。这马可是车行最好的马,平时也就是掌柜偶尔用用,现在倒好,血淋淋的几条杠子,这回去了可怎么交代?他可以想象回去后自己身上的血痕绝对不会比这马会少的,说不得车马行这饭碗也会不保,家里六口人可全指着他这收入过日子呢,真要是丢了饭碗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呀。想到这他狠狠得抽了自己两耳光,蹲在马旁边就哭上了。 这时候那辆马车上的车帘终于掀了起来,走出个管家似的人来,来到逍遥子跟前,面无表情的施了个礼后,一抬脚狠狠地踢向马蹄下的那个车把式,随后便以转身回自己的马车,再也没多看过那车把式一样。 那车把式被他这一脚踢得悠悠的醒转过来,愤恨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叉腰张口就骂:“老不死得老杂毛,眼睛瞎了?也不看看这是……” “李安,走了。”对方的车上传来冷冷得声音。[] 那声音刚落下,郑月蝉就见那车把式,立马收了手,忙不迭的点头哈腰的称是,在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逍遥子后,悻悻然的爬上自家的车辕驾车而去。 郑月蝉不禁有些奇怪,这样气势那是要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有?心里对京城不免有些踹踹在这满是权贵得京城,自己以后该如何生存?这可不是后世的北京,这是封建王朝大明朝的北京!自己一个草民小女子,也就是这京城的蝼蚁,说不得那天就给人一不小心给踩死了。所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离开这里,离开京城,离开这禁锢女人的大明!在她的心里对到海上去做个无拘无束的海盗的心更甚了。 逍遥子见人到齐了,事情现在也算是过去了,在经历这么件事情后大家也多没了什么胃口,便决定不在打尖,直奔白云观。一行人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熊廷弼和郑国泰这会也老老实实的坐上了车厢,只是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车厢外不时的传来那个车把式得呜咽声。 当车子过了城门的检查后,郑月蝉忍不住问道:“道长,那家人家是什么人?您认得?”她还是没有习惯叫逍遥子师父。 好在逍遥子也不去计较,对他来说只要郑月蝉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行了,别的什么多是浮云。这时见她语气不似前几天那么冲反有些个和善,心里便开心了不少,心里知道这几个孩子都一直住在乡下,那知道这京城的的道道。他们以后也要生活在京城,要是不提点下,说不得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自己虽然不怕,但是总不能一天到晚的跟在他们后面帮他们擦屁股吧?有了这个想法老道便开始掰开了揉碎了细细的给他们说来。 经他这一细说,郑月蝉这才真真体会到什么是封建社会,阶级等级森严到了何种地步。老道是那刚才的那辆马车打的比方。从用木,到雕刻的花纹,装饰的布饰,再到用马的数量,车身的长度颜色多是有定制的。什么等级的人坐什么等级的车,一旦你超过了那条线那就是逾越了,要是有人告发,少则一顿板子,多则满门抄斩。 就刚才那辆马车,车身是柚木的,说不上贵重,但在用木上来说也算是上乘,一般的商贾之家是不能用这木料来做车的,而豪门权贵正经的主子是不屑于用这种不料的车的,但是豪门权贵家却有不少这样车。它们一般是权贵们用来运输贵重物品或是让府里高等管事交通用的。 说道这的时候逍遥子还掀起车帘子指着那上面的布帏说道:“不知道刚才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们车上这车帏子左角边上绣的是什么字?” 郑国泰和熊廷弼两人连连摇头,但是的情况他们刚赶上来正气喘吁吁那有心思去注意这么个小地方呀。 老道又把目光看向了郑月蝉,郑月蝉回想了半天脸忽的一红,那车子自己看了几次,貌似自己也没主意到,老道有些个傻眼了。 他心里有些个上当受骗的感觉,原本想着这个既然是应运而生的人,怎么也会是天资聪慧,心思玲珑妖孽型的人物,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人,这天资聪慧不聪慧现在还没看出来,但是心思玲珑和妖孽这两条看来是万万沾不上边了。他明明看到但是她看那马车不少时间,却没有发现那车帏子左角那么大的一个字。可照理说应运而生的人多会是妖孽型的呀,这不可能错呀!那么会不会是她眼睛有问题? 老道带着这个疑问,怔怔的盯上了郑月蝉的眼睛,直到给郑月蝉恶狠狠的瞪了眼后才收回,显然这女娃子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老道得出了这个结论未免有些沮丧,这时候一个童稚的带点奶生的声音传了出来:“老神仙爷爷,是不是“李”字?” 郑月蝉低头一看这不是小良玉还是谁在说,她心下不禁对小良玉认识字感觉有点诧异,再以想当初王家姨妈说她是犯官之后,心里也就明了了,这犯官家的后人就算是小女孩能认识几个字那也正常的很,再想到自己来到这大明后连本《大明律》多看不懂,脸不由的更加红了,心里面再次对郭沫若竖起了中指,你吃饱饭没事干就算是撑着也不要去搞什么简体字呀?你这不是给广大的穿越同人找麻烦吗?哦对了!还有从左往右横着写,天那自己以后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纠正过来…… 郑月蝉纠缠的什么时候能纠正过来的纠结,咱们先不去管她,先说这逍遥子,虽然说小良玉回答了他的提问,可是对于他来说却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答案,当希望和失望成对比的时候他的情绪明显的低落了许多,听了小良玉的回答也就是恹恹的回了声是,却是绝了给提点他们几个的心思。 郑月蝉当然不知道这老道心中的道道,见老道不在述说,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在心里却默默的寻思开了。 不管她在大明是不是个半文盲,或是平时不够观察入微,但是作为一个穿越人士来说相对于同年纪的孩童来说,在思维以及这个时期历史明人来说她的见识绝对高了不止东方明珠那么点高。 老道逍遥子对她没有表现出妖孽样来心里产生了怨念,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郑月蝉却在心里推演出了他想要看到的妖孽。 “李”字,以中国历朝历代的规矩来说,这个字必然是这家主家的姓氏。而在近三百年历史的大明朱家皇朝中,在历史上能留下痕迹的也不过十几家,再缩小点到现在的万历朝,那更是只有两家能用这车给府中的管事乘坐,一个就是当今皇上万历的亲生母亲的娘家,被封为武清侯的李纬,李家,有就是在镇守辽东的李成梁李家。就算是李成梁李家,那他家根基在辽东,再依着大明朝文贵武轻的风气,他这一个武官家在京城绝不敢如此张扬。这么下来,今天这辆车的主家是谁那就呼之欲出了! 除了当今皇上的亲外家还能是谁? 想通了这点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个管事会一开始不肯下车,在不得已下车后也仅是对着逍遥子施礼却不答话了。逍遥子乃当今天下道教掌教,作为武清侯家的管事必然是要知道并认识这么个人的,但是自家的姑娘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而且还是个自称自己是九莲菩萨老佛爷在世的太后!这李家的人能对逍遥子热络那才叫奇了怪了去了。 想到这“老佛爷”郑月蝉不免得想起历史上另外一个“老佛爷”叶赫那拉氏玉兰,史称慈禧太后的老佛爷,仔细回想这两女人的经历竟然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不愧有这同样的外号。 李太后进宫时身份,都人子,也就是小宫女,慈禧,一般小秀女,份位只是个贵人,两人都是长时间不得宠,然后又都是在十九岁时生下儿子,从而母凭子贵开始发迹。随后又多年少丧夫,幼儿登基。整个过程中也都有个正宫皇后稳稳的压着,两个正宫偏也都是不喜朝政,然后她们上位,上来后也多是勾结朝臣换掉自己老公给儿子找的孤大臣…… 这一桩桩一件件仔细比较起来,郑月蝉似乎要认为,这慈禧就是这李太后的传世!历史尽然有如此惊人的相似,冥冥之中仿佛真的有神灵的存在…… 第二十九章 收徒风波(上) 在经历了刚才的事故之后,郑月蝉没了沿途观赏原汁原味的古代北京城的心情,接下来一行人也安安稳稳顺顺当当的来到了西便门外的白云观。(.无弹窗广告) 在门口郑月蝉看到老道逍遥子在大家都下车后,另外都给了那个车把式几许银两,想来是对刚才马匹受伤的补偿,心里对这老道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也对自己的下场多了几分确定,老道看来也不是不食烟火,不懂人情的高人,对平民百姓也是很体恤的,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活活烧死烧或是拿去炼丹的。再一想在这封建社会的大明朝有这么个道门掌教趟着,自己的小日子过起来也安全了不少,最少不会有被秃驴看穿了给镇压的危险,白素贞可是前车之鉴。再说看这老道胡子头发全发白了,想来年纪一定不小了,在观里估计也是最高辈分的那位了,自己真要是拜在他的门下,少不的有很多很多得白胡子师侄……那不就成了白云观女版的晦明大师?是不是一会那群白胡子白头发的老道多见了自己要稽首称师叔?师叔祖?想到那场面郑月蝉的心情变得出奇的好,给他当徒弟也不算是一无是处哈哈…… 直到此时郑月蝉才对于要进入白云观成为俗家弟子心里的那几分别扭才真正的去掉了。 去掉了心结,她的神情也开始变得轻松起来,站在白云观外那“万古长春”这四个大字只见那四个字遒劲有力,就算是她这个不懂书法的外行人看了也举得气势恢弘,夺人心智。 老道刚才虽然对郑月蝉有着小小的失望,此时见她沉迷在影壁上的题字之中,心里也充满感,他捋着胡须说道:“这是前朝书法家赵孟頫的字,白云观在前朝又名长春观,是当年的成吉思汗铁木真歆慕我们丘处机师祖在唐朝的天长观得基础上敕命重建的,后来又让赵孟頫提了这几个字。这长春二字就是我们丘处机师祖的道号……”逍遥子还待要缓缓道来却被郑月蝉一句话打断了,这一句话直把他惊得如遭雷劈目瞪口呆,他真,真,真的没有想到,她的妖孽竟然是妖孽在这里…… “哦,丘处机呀?原来真有这个人呀?他师父是不是真的是那个王重阳?王重阳是不是有个情人叫林朝英?对了丘处机是不是还有个徒弟叫尹志平?那家伙是不是真的艳福不浅的推倒了小龙女?对拉应该还有个叫赵志敬的,脸上是不是真长了块痣?……”说道着郑月蝉突然发现四周一片安静,连自己那个多嘴的大哥和皮小子熊廷弼也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她,这是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 自己在当朝道教掌教的面前,在白云观的隐蔽前竟然直呼他们祖师,也是自己未来祖师的名讳不说还依着后世金老先生的小说开口询问祖师们的风流韵事……最最要命的是自己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家家的……“这个……这个……这个是我以前听一个游方老道说的。”为了增加可信度,郑月蝉又很坚定的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说着再也不看他人一眼,率先穿过了影壁,入眼的是四柱七层的牌楼。 在牌楼下往里望去白云观的山门已经清晰可见,可却走不过去,因为有官兵守着。这不难解释白云观现在可是大明朝的皇家道观。 这世上很多事物只要一沾上这皇家二字就开始变的神圣起来,你一个平民百姓就别想随随便便进去。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了那还叫皇家道观吗?有官兵守着那也正常的很。 郑月蝉刚要过去,就给那几个官兵拦了下来,她自觉以后便是世外高人了,便不与他们计较,那样有失风范,(也不想想没多少时间前还死活不肯入白云观!现在倒是转得快呀,开始以世外高人自居了)好在逍遥子他们也没让她等太久。 在郑月蝉离开后不久他们就清醒过来了,很快就跟了上来。 逍遥子一出现在牌楼下,那几个官兵就退了下去,老道带着他们很快就通过了牌楼。 郑月蝉刚才可不敢在随便乱问了,心里不住的对自己说要多看少说,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秉着这个宗旨,一路走来总算没再次吓着什么人。 到了这白云观的山门,郑月蝉看到这其实就是一个青石建造的三卷拱门,老道继续很详细的给他们说明这山门的道义,虽然这几个孩子有着这样那样的古怪但不管怎么说以后就会是自己的徒弟,这类知识还是需要普及下的好,免得以后出丑给人笑话。 老道说那三个门洞象征着“天地人”三界,跨进了这山门意味着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老道说的玄之又玄,那几个小的听得是如此如醉,恨不得一脚踏过去就成了世外高人。只有郑月蝉对此说法不以为然,她更本就没用心去听,却对着山门石壁上的雕刻起了兴趣。 只见那些石壁上雕刻这祥云,各种仙禽灵兽,奇花异草,精美异常。郑月蝉仔细的看了各个门洞,却在中间卷门的东侧的雕刻中,发现了在其它两个卷门没有动物,一只巴掌大小的猴子,一时好奇这里怎么会雕这么个猴子,便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抚摸起这只小猴子来。 逍遥子虽然一直在给小娃们讲解,可是他的眼光始终就没有离开过郑月蝉,她的一举一动多在他的眼里,见她发现这小猴心里也甚是诧异,这白云观有隐藏的三只传说是神仙化身的小猴他当然知道在那里,可是事实上真能找出这三只小猴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而这几个小孩中也只有郑月蝉找到这小猴子,逍遥子心中再次对她就是那个应运而生的那个人做了肯定。 老道若无其事的领着几个孩子跨过了山门,向灵官殿走去,郑月蝉也没有纠结于那只猴子,快步跟上了去。 只是在灵官殿的前面看见了一条没有河的小桥,汉白玉制造的小桥上雕刻精美,桥栏上栩栩如生的雕着十二生肖,而那无水的桥洞两侧却悬挂着两枚特大的铜钱,在那铜钱的方孔之中还系着一个小铜钟,老道对他们说那叫“钟响兆福”是为了纪念祖师王重阳是在陕西甘河桥遇神人传授他修道真诀,从而开始修行,并因此才创建了现在的全真教,所以才在这修了这干河桥寓意甘河,寓意所有全真门人也和祖师一样跨甘河而证大道。 当他提到王重阳的时候,逍遥子特意看了郑月蝉一样,却发现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情绪,也没有再次提出影壁那里样的吓人的问题,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这里不比影壁那里这里已经是道观之中,郑月蝉要是再问出那样的问题要是给路过的道士听了,到时候自己虽然是掌教可再想收这徒弟就没那么容易了,估计只要是全真道士没有一个能容忍如此大逆不道的人进入全真。有了这担心老道便耍了点心眼,没在带他们一殿殿的走上去,而是在过了甘河之后没有进入灵官殿,转向了一旁的小道,直接向后殿走去。 现在已经是未时了,道士没有午课,这个时候也多在自己房里忙着自己的事,再加上老道刻意的规避,一行人一路走来只看见几个打扫的小道士在路边忙碌,看见老道逍遥子走过,都停下手中的活计站在一边稽首。 郑月蝉见老道带着他们七转八弯的来到了白云观的后院,她抬头望去之间月洞门前的石碑上写着三个字,还好这三个字真好她认得“云集园”。 逍遥子领着他们一路走了进去,他是再也不敢在给他们讲解些什么了,一路只敢赶路。郑月蝉却是兴致蛮高,只见这云集园内院落错落有致,游廊迂回,假山环绕,花木葱郁,绿树成荫,虽在这北方却有着南方园林的风韵,和前院的宽广宏伟别有一番景致。 老道带着他们来到了这云集园的中心,这里是一个戒台,两边是道士的山房,(也就是道士平时居正的地方)在戒台的中央有着一口小小的古钟,旁边有个小小的撞木。老道拿起撞木就“咚,咚……”的敲了起来。 郑月蝉心里默数了下,七下。老道敲好这七下之后便停了下来,双手抱着那柄玉拂尘,闭上了双眼。 这时候之间两旁经闭着门的山房,一间间的打开了门,一个个穿着各色道袍的道士从门内急忙忙的赶了出来,齐齐的向戒台走了过来,一会儿这戒台上就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群道士。 他们看到这个不务正业喜欢三天两头到处云游的掌门和郑月蝉他们几个是明显一愣,不知道这为老不尊的掌门这次又要唱什么戏。 众弟子们踹踹不安,带来的这几个小的也被这眼前的阵势唬得一楞一愣的,只有这始作俑者却是老神在在的在那闭目养生,戒台上的气氛开始变的奇怪了起来。 这时候有五穿着于逍遥子同色道袍的老道士走了过来只见他们几个都白发白眉白须,再加上穿着基本和逍遥子一样怎么看着就有点六胞胎味道。 郑月蝉仔细看过去,却见站在最上首的那个眼神锐利,神情严谨,想来是个严厉之人,后面个脸色红润,嘴角上翘很是和蔼,但是眼中不时精光闪过,远没有外表那么和蔼,必然是个精明之人,第三个双目微垂,抱着拂尘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再看向第四个却是肥头大耳嬉笑眼看乐呵呵的笑着,最后一个却是有些个奇怪,他身上的毛发长得却是有些个古怪,只见他的头发,眉毛和胡须有一小半是黑色的就如同后世特地染的一样,这在五百年后也绝对是属于非主流走出去保证回头率百分之百,在这个没有染发的大明能有这发色绝对属于难的一见,郑月蝉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郑月蝉在打量他们,反之,那几个老道也没少打量了郑月蝉他们几个不过在看过一眼之后,便不在过多的关注他们了。 在这几个老道心里现在只担心那个不着调的师兄接下来回闹出什么事来,现在不是嘉靖朝了,天下道家的日子都没那么好过了。虽然陈太后当年在嘉靖皇帝那会子入了道门,可她并不是当今圣上的亲生母亲。而生了皇帝的那个李太后现在公然称自己是九莲菩萨转世,更是在京城内外不时的修建寺院,甚至有一次因没一时没找到好的地段,尽然把在昌平县的一处小道观改成了寺院,天下道门为之诧异,这一位显然对道教有着很深的怨念。自家这不着调的掌教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来传了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是谁也保不准了。 待到不再有人走出得时候,逍遥子睁开了微微眯着的眼睛,然后淡淡的说道:“贫道这次云游,偶遇这几子,便觉得骨骼清奇,道基深厚,甚有道缘,便将他们领了回来,想给众位师弟做个徒弟。” 老道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保证整个在戒台上的人多能听到,他话音刚落整个戒台就沸腾起来了,郑月蝉他们几个觉得上当受骗了当初老道可是明明白白得说了是给他当徒弟的,可现在怎么突然变成别人了?几个小的觉得自己很受伤当然要嚷嚷。 而全真众人包括那五个师弟,一听虽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却要他们去收徒弟那可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他们是什么辈分?手下弟子基本都已经五六十岁,徒孙也有四五十岁也都是有了徒孙的人了。他们收下这几个小娃,难道让这群徒子徒孙给他们叫他们师叔,师祖?这不就是给他们找几个活祖宗来嘛?那也太说不过去了。这师兄现在果然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 推荐期,花花加更1000,以后基本每天加点! 亲们看着喜欢就不要吝啬您手中的推荐! 要知道您的支持是花花的动力! 第三十张收徒风波(下) 逍遥子的话说引起的效果可以用一滴水掉进了滚油锅里来形容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群情激愤他自己也不好过,其实他觉得自己挺无辜的,真的!好心好意的把辛辛苦苦找到心目中的好苗子送给不出门的师弟们做徒弟,这是多么伟大的师门情谊啊,这师弟们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郑月蝉当然也不甘示弱,能搭在众人的后面一起讨伐下这个很让人费解的老道,这是一件多么有利身心的健康的活动啊!直的推广。 所以那几个孩子当中就数她蹦跶的最欢,声音最响亮,动作尺度最大,大有后世革命小将批斗反革命的精神。 熊廷弼平时虽然有点皮但是怎么说也只是个在乡下长大孩子,平时也就见见村民们打架斗殴,见到的出家人那个不是趾高气昂,自持身份整天个就是一副道貌岸然世外高人的摸样,就如同逍遥子在郑家那几天一样,直接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子却见这群道士的行事却是和乡下村民又的一拼,不禁惊讶的不知所措。 说到这就有必要说明下在这大明朝道士和尚这类出家人在明朝的社会地位。 这话说起来有点长,那就要从大明朝开朝的皇帝朱重八,朱元璋说起,话说这朱老先生自身就是个和尚起家,他老人家坦荡也不忌讳人家这么说,所以呀在他当政初期呀对寺院什么的很是照顾,他老人家常说当年要不是寺院收留少不得也和父母兄弟一样饿死了,于是便免了天下出家人的丁银徭役。 这个政策一出来那可就了不了,你想呀这一出家就能免了赋税徭役之苦,还能入寺院让人供养可以过着那种不耕不种风雨无期的清闲生活,所付出的不过就是暮鼓晨钟,而别的阶级想要免徭役去赋税只能寒窗苦读,走科举这独木桥,这其中的难易不难让人作出选择。这也是为什么郑父和熊老太太对于能进入白云观如此热心的原因之一。 于是天下的寺院和道观全火了,他们每次开山门的情形可以参考后世名企招聘,当然这其中的待遇那是名企拍马比不上的,一旦进了那就是终身制,福利也好……反正就一句话,人那叫多呀,实在没办法了不少地方还出现了村民自筹资金自建寺院然后自我剃度的情况。 这时朱老先生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呀,多去当和尚道士了这地谁来种呀,长城谁来修呀,运河疏通谁来疏呀?可是自己也不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不是?怎么说现在也是做了金口玉言的皇帝了,这类事上实在不能让人说自己言而无信对不?于是他老人家一拍脑袋一想,还真给他想出了个主意,要不怎么说是打天下的皇帝的脑袋呢,就一个字形容“灵”。 第二天他就宣布了说是为了提高出家人的职业水平,决定进行一场考试所有的出家修行的多要参加,考试合格的发度牒,来证明你的职业素养,然后国家承认你是个出家人这才能享受出家人的待遇。 那次考试很成功,全国通过考试的是才一千个,朱老先生对此很满意,决定仿造科举也来那么个每三年才考一次,每次不多最多一千个名额。俗话说有人满意了就会有人不满意那次考试的后果就是有个落榜的和尚很郁闷很不甘,。他认为他失去了他应有的待遇。那个和尚就是道衍,后来他就转职当了造反的军师。 啊,不闲扯了他的故事不在本书范围内,现在只说和尚和道士的特殊阶级的形成。 典故说到着朱重八老先生那算是完成了,现在继续说万历朝,到了这万历朝却是出了点岔子,什么岔子呢?就是小皇上的生母称自己是菩萨转世了,既然是菩萨转世那当然是要多建造寺院的,可建好了需要有和尚进去的呀!每三年一千个那有多得呀?没办法只能扩编,这一扩编好么变成了一届三千个! 现在两界过去了,前两天首辅张居正就不乐意,为撒呢,这度牒一下那么多还增加的全是和尚的,他觉得这是助长了民众好逸恶劳之心,导致国家劳动力丧失,还严重威胁到朝廷赋税,前面说了寺庙道观是免税的,就如同有人中举,就有人带着资产投靠一样,寺庙也有不少这样的事列,更因为度牒想要的人实在太多偏又有数值,搞的不少人找关系,托人情,甚至直接买卖,这让他与他的政治主张和实行的政治法规相拗。很想恢复把那恢复到洪武年间,可偏又中间插着个李太后,可是在去年他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上了奏折希望讲度牒的发放由三年一次改为六年一次。 这折子最终虽然是通过了,可其中的曲折外人无从知晓,只是不久就发生了昌平县小道观直接改成了寺院,道士变成了和尚……后来道士吵闹,张居正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最后却不知道怎么的便没了声音。 好了言归正传,这戒台上的这出戏还是要继续唱下去,不管怎么说逍遥子还是御封的天下道家掌教,虽然他这几年不务正业,有点占着茅坑不拉屎,身为掌教却不为天下道门谋福祉,虽然平时底下不少人认为他应该回崂山种红薯去,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还在这个位置上,所以现场虽然很混乱但是真正敢和他“理论”的也只有那五个师弟,加上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郑月蝉。 正当郑月蝉闹腾得欢的时候逍遥子又说话了,不过这次却没上次那么好脸色了,任谁在享受了那一通质疑后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只见他眼睛一瞪,手里的那柄青玉拂尘一挥,很威严的说道:“诸位师弟,此意以决,无须再说,一会来七真殿,看看孩子们适合拜那个吧。” 众白胡子老道见逍遥子使用了青玉拂尘,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唯有点头称是。 郑月蝉见众人没了言语,当然也蹦跶不起来了,在受了老道士一记白眼后也没忘记回给他一个鬼脸。对他这青玉拂尘却起了好奇,这时候穿越的优越性再次得到了体现,托广大武侠,仙侠小说的福,很快就想到了这可能就是是全真派的的传说中的见拂尘如见祖师这类的传承事物。一点没错,确实是全真的只传掌门的宝物,传说中是王重阳当年得道时候留在全真作为掌门信物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随着老道来到了七真殿,可到了殿门口却是只有那几个白胡子老道以及郑月蝉他们走了进去,其余的却只能在殿门外的青石上依着辈分盘膝而坐。 郑月蝉对于七真殿,心里还是很有期待的,当然这只是期待这七真殿是不是真的是金老笔下的那全真七子,她燃起的只是熊熊八卦之心。 踏进这七真殿果然,殿中的供奉的是七人,郑月蝉抬眼向中座望去,却见供牌上写着丘处机,左边上首却不是传说中的大师兄马钰而是刘处玄,然后时候谭处端,最后才是马钰,而右首依次却是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按说这马钰应该是在左手上首却搞的到了左手下首,和孙不二来了个眼眼相望。果然金老说的孙不二合马钰是两夫妻看来不无道理,郑月蝉心里很邪恶的如是想。 在各个真人的塑像的下便都有着蒲团,众白胡子老道各自来到自己的蒲团旁坐了下来,郑月蝉注意到在孙不二的道像面前却是空着。 逍遥子在坐上居中的蒲团后就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配上他原本的童颜鹤发兄前飘洒着那三柳银色胡须,竟然有飘然出尘的味道来。 老道士这个时候微微挣睁着眼看了堂下站着的郑月蝉他们几个,声音也开始变的飘渺起来:“三清道尊在上,全真派今日开山门,引弟子入道,望祖师庇佑。”说着站起身来,随后这殿里殿外的道士也全站起身来,跟随着逍遥子一起对着丘处机像磕头施礼。 郑月蝉他们几个也胡乱的跟着他们施礼,只是第一拜时她眼角扫过只见他们的磕头的方法不似自己这般双手合辑,而是左手叠在右手前面双手的拇指翘起然后拜下去。显然这才是道教或是我们大汉民族特有的古礼,而非印度阿三那里的舶来货,于是在接下来的祭拜中她也现学现卖,学着用这古礼参拜。 在跟着老道磕了无数个头,郑月蝉正感觉快要吃不消的时候,终于把那全真七子一个个的参拜好了。逍遥子他们几个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蒲团上。 老道在坐定后看了一眼郑国泰问道:“郑国泰,你想学什么?” 郑国泰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在犹豫了半响终于鼓起勇气用几乎是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听说有房中术,我想学这个。” 声音虽然细若蚊蝇,可这大殿上谁多听得真真的,郑月蝉实在没想到自己这哥哥竟然能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公然说要学房中术,就算是身为来自五百年后的她心里也直抽抽,哥哥哎!你是在是强悍。再抬眼望去,坐在蒲团上的各位老道脸上也满是惊愕。 郑国泰再说完后见大殿里了无声息,心里也有些踹踹有点意识到自己似乎好像有点不对,他犹豫着湉湉的说道:“我也只是听说的,要是没有,那我就不学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学什么。” 这时全真殿里的这六子有五子齐齐的望向逍遥子,所有的眼神多流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这就是你说的骨骼清奇,道基深厚,甚有道缘的娃子? 是以以逍遥子如此厚之脸皮此时也是老脸一红,在咳嗽了几声之后故作威严的说道:“这个么,哦是这样的,这个房中术啊,是属于我们道门几千年来,这个几千年来传承下来的。”说到着老道似乎找到了说辞开始说的顺溜起来:“此子既然能直接提出要钻研这门古老而又神圣的大道,便以证明他确实是道基深厚,道缘厚实,想你我当初何曾有此勇气。”说完老道不免深深的吁了口气,心里对自己也不免佩服起来这么强大的理由竟然也能找出来。 郑月蝉心里又是一阵抽抽,在遇到这老道后,她的心抽抽是越来越频繁了,这抽呀抽呀的也开始慢慢习惯了,要是那天和老道在一起而没抽上那么几下或许她还会不习惯。 熊廷弼悄悄的拉拉她的衣角轻声问道:“月蝉小表姐,什么是房中术你知道不?听老道的口气好像很厉害,是不是能千里之外取敌首级的那种?要不我也学这个?” 这时郑月蝉体会到了老道的享受,在皱着眉头,用心斟酌着用词,这不用心不成呀,自己那哥哥已经是朽木不可雕也,可这熊廷弼还是大明朝的花骨朵呀自己还想着带着他横扫七大洋呢,这一个用词不当就能污秽了着纯洁娇嫩的大明未来辽东经略要是到时候经略不了辽东反倒是开始精研房中术,开发处女地来那自己的罪过可是大了去了:“熊表弟,这个,这个房中术呢,是这样,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一个女孩子给一个男孩子去阐述什么是房中术!这?这叫什么事?郑月蝉心里不住的哀嚎,真想祈祷着三清祖师有灵,直接一个天劫神雷把他飞升了才好。这时候平时不烧香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你就算是站在这三清道门圣地召唤神雷也没用,神仙没空搭理你。所以郑月蝉的祈祷没有成为现实,现实是那个恶心孩子还很期待了望着她。 等着她的回答,照着她以前的行为方式少不得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直接打晕了事,可这当口看来这招也不适合,再说就自己这点小体力能不能完成这个伟大的人物还真是难说。 “月蝉小表姐,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你也不知道吗?”小正太一脸的疑惑,求知欲开始膨胀:“国泰表哥肯定知道,可是他现在在前面接受问话好像不方便去问?你说他们会不会把这门传了几千年的道门秘籍传给国泰表哥?” 郑月蝉瞪了一眼熊廷弼,终于决定不在理睬这好奇宝宝了,自己再要是把他的提问当真并给予回答的话说不定自己会提前去和三清祖师爷喝茶聊天。于是便抬起头看向殿里的诸位老道,谁知这一看之下,郑月蝉不禁大囧。 原来她以为自己和熊廷弼之间的谈话足够小声了,能确保只有两人能听到。很显然她记了这大殿里的老道们并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他们,现在看这几人的神情明显是把他们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因为他们看向她们的脸上这嘴巴能塞进鸡蛋。 饶是郑月蝉这经过了五百年后的厚黑学洗礼过得脸皮也为之一红,不过她很快就恢复过来在清了清嗓子后大声说道:“廷弼表弟,这房中术是一门高深而又严谨的学问,需要强壮的体魄和深厚的生活阅历,你两样多不合格是不合适去研究的,还有这个功夫不能用于行军大战,只适合妖精打架。鉴于大明朝现在四海升平妖精绝迹你还是不要学得好。” “哦!原来如此呀!”熊廷弼突然一收刚才好奇宝宝的萌态,两眼眯眯,嘴角上翘笑得很贼很贼。 就在郑月蝉心生不好的预感的时候那坏小子又开口说话了:“什么妖精打架,什么高深,严谨的学问,真亏你诌得出来!又以为我是什么不懂的傻小子阿,上次吃一次亏也不见你长点记性。” 果然,果然,果然是又上了这小子的当了,亏自己刚才还对自己说再要是把他的提问当真并给予回答的话说不定自己会提前去和三清祖师爷喝茶聊天。可刚刚怎么就神差鬼使的说呢了!忍!一定要忍!好歹咱也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忍了。 这时候老道们似乎也认命了,看这逍遥子的态度那是摆明了的没什么条件可讲,这几个娃子大家那是想收那就收下,不想收也得收下。虽然不明白逍遥子的用意,但是也明白自己这师兄虽然老做点不着调的事来,但是不会出现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 首先开话的就是那个阴阳头的老道,他在重新打量了郑国泰一番后说:“这郑国泰我就收下了。”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郑国泰还欲说话,但一抬眼看到逍遥子对着自己眨眼,心下疑惑,便没问出口,随后便在他的示意下走到了那阴阳头老道跟前跪下拜师然后站在了他的旁边。 随后轮到的是熊廷弼,这次不等逍遥子问话坐在郝大通塑像前的那个看起来肥头大耳的老道就开口说:“不要问了我看这孩子投我缘法我收下吧。” 别人也不会去跟他抢,自己不用接手其实心里多廷高兴。随后熊廷弼倒是老老实实的也站到他的旁边去了。 这时候站在殿中的就只剩下郑月蝉和小良玉乐,小良玉紧紧的抓着郑月蝉的手突然说道:“我不要拜师!我要和姑娘在一起,阿母说过了小良玉不能和姑娘分开。” 逍遥子看了看几个师弟,剩下的只有这两女娃了,老师兄弟几个全是男的收女徒弟也不合适呀,得了现在两个成一个算了:“月蝉呀,这样吧我们陈师妹因为身份特殊,所以至今未收徒弟,这次我做主就把你收做她的徒弟,你去那孙师祖那里行礼,就算是拜师了,这以后就先跟着贫道学道吧。至于这小丫头么……” ----------- 5200字小抄! 有票的不管什么票支持下!谢谢啦!! 第三十一张 “雷”粉雷人 “我不和姑娘分开!”小良玉紧紧的抓着郑月蝉的手,仿佛有人要强行把他们分开似的。郑月蝉怜她,惜她,她年纪虽幼却也是明白的,这群白胡子老爷爷虽然看起来个个神仙似的,但是在她的心里远没有她的姑娘让她安心:“老爷也说了我要服侍姑娘的。” 郑月蝉轻轻的在她后背拍了几下,明显感觉到小丫头放松了不少,便抬眼向逍遥子看了过去,在眼光中隐隐有威胁之意。这大殿内外百来号人,明白逍遥子这一番作为的目的其实也就是想要留郑月蝉一人而已的却只有郑月蝉本人。所以她给他眼光中的星系很明白,你要是把小良玉另外安置了咱们一拍两散。 逍遥子不愧是活了八十多的老人精,在顿了下后说道:“这样,这小女娃本就是你家丫鬟,就继续跟在你身边吧。” 另外几个老道一听逍遥子不把那小丫头强制给他们做徒弟了,不免全都松了口气,大家多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要再去领个七岁的小女娃做徒弟,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对于这样的安排大家基本上还多算满意,至少这次这个掌教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给徒子徒孙们收进几个小师祖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二十年前这掌教还不是代师叔收徒,给大家找了个小师妹么? 想到这大家也就想通了,虽说当年是不得不如此,但怎么说也是有过先列了。这口子开过了今天的事原本也不会让老道们反映那么激烈,今天反应大的原因其实就是老道们在长期忍受逍遥子这掌教不管观里庶务,三天两头往外跑,还时不时的弄点事出来让他们操心的一次宣泄。 不过这次见他代陈小师妹收徒,还留在身边代为管教的份上,老道们气也顺了,心也平乐,想着既然你要亲自教导那么少不得要留在观里,毕竟这是两女孩子他整天带着到处跑不合适呀。于是他们心里就觉得满意了,在这个前提下那么观里多三个清字辈也是可以接受的。这样看来这群老道的要求还真是低! 可是,这逍遥子会如了他们的愿吗?再这里真的要给全真诸子在心里面哀悼一声,无量天尊!自求多福吧!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把郑月蝉和小良玉两人留给逍遥子管教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随后他们就会祈祷着三清道尊,王重阳祖师,全真历代祖师显灵让这三大祸害出去云游吧,要不然这道家基业总有一天会毁于一旦。 很多人会问,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呢?无他,简单就两字“炼丹”。 要说这炼丹在道家来说也算是正常,对全真来说更是如此,在白云观除了新入门的或是打扫的你随便拉个道士出来多能给你炼个丹出来。至于能不能吃,或是你敢不敢吃那是另外一说了,丹,那是一定练的出来的。 要说这逍遥子也算是倒霉,要说他怎么也是全天下道门的掌教,这炼丹的技术那是从小玩到大的活,说句托大的话就算是他老人家闭着眼睛他也能炼出丹来,可好死不活的他要教的那个人是郑月蝉。从此白云观就成了一个橱柜,他逍遥子也就成了一个茶几。 而郑月蝉想要学炼丹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当然不会是相信了能吃了白日飞升羽化成仙的事,只不过是先前她就一直担心就怕老道把她给炼了,现在见不会给炼了了,当然对这炼丹起了兴趣,这丹到底是怎么炼出来的呢? 前世受的教育说这丹是用水银,硫磺,等等炼成的。真的是这样子吗?她想考证,还有她想到了火药,她当然知道这火药之所以能发明就是这道士炼丹炼出来的。而自己以后想要去海上作威作福,欺负欺负小倭国,打击打击日不落,这武器装备少不得要更新更新,要不到时候欺负打击不成反给欺负打击了这不是丢人吗?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白云观里既然能炼丹,那么少不有火药的材料。 再加上她前世虽然学的是信息类的,但是对于军械还是有不少得涉猎,而她最感兴趣的就是各种雷。当然她的雷据对不是道家天劫的什么天雷神雷的,而是地雷,手雷,鱼雷……等等一系列的军械。而促成她有这爱好的原因只不过是小时候看了一部电影叫《地雷战》并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以至于她在军校时候一闲下来就会去玩单机版的游戏《地雷战》一便又一遍,不打到完美她绝不过关,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她在这男多女少得学校里整整六年却没找到一个男朋友。因为她的时间不是用来玩那游戏就是用来去学校读书馆找个种关于“雷”的资料了一句话来形容她就是个“雷”粉。而从她收集到的资料来说这造点《地雷战》里面的土雷,石雷,铁雷所需要的材料在这大明朝完全能找到,然后慢慢试验作出鱼雷……大明朝缺的只是观念和技术。前世她空有理论却没机会去实际操作,现在有这几会您说她会放过吗? 当然是:“不会。” 所以我们有理由从现在开始就可以为广大的大明朝白云观的诸位道长以及白云观的建筑,钱财哀悼了。(.无弹窗广告)无量天尊! 理论课: 老道说:“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下不朽……炼人身体,令人不老不死……” 郑月蝉嗤之以鼻:“黄金提纯了,那当然不朽,炼人身体……师伯,师侄也不要你整个的把自个拿去炼,只要你炼一个手指就成了,实验么,不用那么多。” 小良玉很认真的点点头:“恩,神仙老爷爷,多了会很痛的,你听我家姑娘的,不要全炼就炼一手指就成。” 老道气得胡子乱飘好半响才平复下来,决定不对于这个不在纠缠,还是继续给她讲解理论,这回他不打算用专业术语了,只接就扔给郑月蝉一本书。 郑月蝉两眼看了看书的封面,五个字,勉强认得三字第一个第二个第四个《周易x同x》什么里的东东?道教对周易卜卦,算命,看风水有研究她知道的呀?可是自己可没说要学这个呀?在看了两眼后,又很坚定的看向逍遥子:“师伯,你不会炼丹你就直接说。别扔本算卦看相的书来显摆你只会干这个。” 小良玉继续点头赞成。 老道抬眼望天,无语问苍天那。这多是什么人呢?还没看就自以为是的说了,在咬着牙说道:“这是我们道门炼丹的最基本的理论行著作。” 两手指捏起这本书左右上下看了看,郑月蝉还是对这名字感觉到有点恍然:“既然是炼丹的书怎么取这么个名字?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看来写这书的人学问不好,师伯我看以后我们得做个封面直接写上《炼丹基础理论》,这样就好了免得后人不知道搞错了以为看相算命的。” “也只有你会搞错!这两天你就先把这书背熟了。”说完老道就转身要走,再和这妖孽说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会直接把她拿去炼丹了。 “哦!只是……”郑月蝉翘着兰花指,翻开书,装模装样的看了看说道:“师伯,我不认识字!” 老道跨出门槛的身躯猛得一顿,不可相信的问道:“你不识字?” “对呀.”郑月蝉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很纯真,和小良玉有得一拼。 “秀才的女儿会不识字?” “老爸说,孔老二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 “孔子有说过这句话?”老道一脸狐疑:“你确定是你父亲对你说的是孔子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 郑月蝉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哦。”老道捋了捋胡须:“看来你父亲至今不中举的原因找到了。” “什么?”郑月蝉心里隐隐感觉到可能是自己掉的书包,出了问题,可是错在那里却是怎么也不知道。 “贫道一会叫弟子给你父亲送套《论语》去,也不知道你父亲读得什么版本的《论语》竟然说出孔子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贫道辈子看书也算不少了就没见过这句话。不过……”说着只见逍遥子咂巴咂巴了嘴,仔细捉摸品味了半响说道:“不过,这话还真有一些道理,宋代,司马光就说过:‘令人或教女子一作歌诗,执俗乐,殊非所宜也’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这话真不是孔老二说的?”小声求证。 老道对于郑月蝉对他学问上的怀疑很不高兴,便决定不给予回答。 “你一个道门道士,知道什么儒家学问,说不定是我父亲在那本孤本野史上看到了呢。”郑月蝉很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天下的书多了去了,你难道能说你天下的书你多看过了?” “你,你……”老道再次给她气得血压上升,须发无风飘飘:“在听你说以前我绝没听过,或是在那本书上看到过这句话!真,真正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有儒家的书我很确定我多读过。”气的连自称贫道的也变成了我乐。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再呆下去他真怕自己一个忍耐不住会掐死这妖孽。这时他有点怀疑这妖孽是不是上天专门派来气死自己的了。 郑月蝉望着还在晃动的门帘,有点傻眼了,这老道平时看着涵养不错的,怎么没两句就走了呢?显然女子无才便是德很有可能真不是孔老二说的,自己一个连论语没读全的人,和整天子曰诗云的古人去掰这不是自讨没趣吗?现在好了老道气跑了,再看看他留下的那本书,翻开,哦,翻错了应该是从左往右翻,还是从右往左翻?不管了直接打开,哦,百分之五十的字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在连猜带蒙的勉强看了两张后,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只能放弃。 郑月蝉认为这类学术性很强的专业性书籍,不同于小说诗词,错了也就错了,这玩意要是错说不的会出人命的。所以还是决定不使用自己的小聪明,心里对自己刚才对老道的态度生出几许悔意来。为了自己的“大业”刚才怎么就不能虚以委蛇一番呢?掉什么书包,逞什么能!没那出说不定老道现在就在教自己认字了……噫,这小良玉不是认识字吗?可她那么小能认得几个字?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问了再说,认得几个算几个。 打定主意一低头却看到小良玉满脸崇拜的望着她,眼里满是星星。这,这又是那一出啊?她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就是她刚才和逍遥子的一番对话所延伸的副作用。 小良玉这年纪对于郑月蝉和逍遥子的对话当然是听的似懂非懂模模糊糊,但是什么孔子,司马光什么的,这两个人她是知道的,一个是圣贤,一个是小时候砸缸的大学问家。从小阿母给教她认字和讲故事的时候就场听到。自家姑娘能和神仙老爷爷讨论这类学问,并把神仙老爷爷气走,在她眼里自家这姑娘的学问指数那是蹭,蹭,蹭的成几何倍数的增长,她由衷的发出感慨:“姑娘,你的学问真高!连神仙老爷爷也比不上你。” 郑月蝉给她这么一夸,脸刷得红了。她当然知道小良玉这不是打击讽刺她,只是估计这孩子不认为自己真的不认识字,以为自己骗老道的。这么看来这原本打算让她教着认几个字的想法那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了,自己怎么也要在这小丫头面前保留几分颜面,不能让这小丫头心目中自己姑娘是个很有学问的形象给倒塌了不是?咱们要照顾儿童的心理成长……那咱就曲线了来认字。 在给自己找了足够多得理由后,她拉过小良玉的手笑得很像要拐着小萝莉去看金鱼的怪叔叔:“良玉呀,认过字吗?” 单纯的小萝莉眨着星星眼点点头。 “想不想和姑娘一起看神仙老爷爷留下的书啊?” 小萝莉再次点点头。 “那好,姑娘和你一起看,不过姑娘要考考你,看看我们小良玉还认不认得上面的字好不好啊?” “好啊!阿母说小良玉很聪敏的。” “恩真乖。那你说说这封面上写的是什么字啊?”开了头郑月蝉越说越顺了。 “周易参同契。”说话的却不是小良玉,声音从门外传来,郑月蝉转过身一个身影撩起门帘,出现在了房里。 --------------- 周末依旧多更1200 亲们看着好就赏点票!随便什么票票! 花花在这里万福了! 第三十二章 飞霞子的丹室 来人一袭青布道袍,三捋白须飘在胸前,眉长目明,童颜鹤发,未语先笑,让人见之便生好感,郑月蝉起身问道:“这位道长,来此何事?”说完她自己多觉得有点酸。 那道长捋须一笑说道:“老道,飞霞子,逍遥子那小子说有个道基深厚的女娃想学炼丹,所以老道来看看。” 郑月蝉大喜,这走了逍遥子来了飞霞子,还是个能把逍遥子那个老道称之为小子的老老道,听他的口气好像是精于炼丹,那自己的心愿岂不是很快能实现?当下便满脸笑容,站起身来。 那老道又说道:“逍遥子那小子所说女娃子,可是你?” 郑月蝉歪着头很纯很可爱的点点头。那飞霞子捋着胡须,围着郑月蝉看了一圈不住点头:“不错,不错,果然是道基深厚,有前途。几年后又是一个陈宝儿。那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这看相确实有一套。嗯,嗯,我还说有喜欢炼丹的怎么就不给我坐徒弟却送到宝儿那丫头那去了呢?现在看来,那小子安排的不错。臭小子不枉我当年力排众议让师兄立你为掌教。” 郑月蝉给看的头皮发麻,任谁给人当货物般看总会有点不习惯的,但是这是她可不敢向对逍遥子那般对这个飞霞子,虽然在她心里对他的道号不知道腹诽了多少次了,可面上却已点也不敢露出来,她就怕承了一时嘴快,又把这老道也给气跑了,那以后还找谁来教自己炼丹?关键是不炼丹搞不到做“雷”的材料,得那就继续装萌买乖吧,反正自己最近这门手艺是越来越娴熟了。于是和小良玉笑得一样的甜美可爱。 飞霞子显然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于是又说道:“说说为什么想学炼丹?说说你心里话。” 郑月蝉心里你咧嘴,这自己真要说实话那还不给你们扔出白云观去?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后说道:“以道而修,铺药石而炼,从而能长生,是以证大道。” 飞霞子闻言眼睛一亮,果然道基深厚,福缘棉广,刚才他在门外不少时间,确定过这女娃确实不怎么认识字,可这一开口那是不识字之人所能说出来的话?这几句话没有一定的道家根基那能这么轻易就说了出来,心中对她那是愈加的欢喜了。他却不知道在五百年后网络上这类话随便一搜索满屏皆是,多是批发不要钱的。 两人一个欢喜,一个喜欢,就这么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还越看越是顺眼,这是一名道童走了进来。他先给飞霞子稽首施礼后对着郑月蝉施礼说道:“逍遥子掌教令旨,明字辈祁天明今日起负责郑师叔祖的识字功课。” 郑月蝉见那祁天明虽然是道童打扮可年龄最少也有十七八岁了,见他一本正经的给自己施礼,称自己为郑师叔祖,这老脸不禁一红,正要说话,却见飞霞子大袖一挥说道:“你回去吧。回去和逍遥子说下,这女娃以后由我来教,叫他不要再操心了。让他把心好好的放在这年关过后的一系列的节庆上,都给我办仔细了,别到时候又和去年一样闹笑话。另外全真诸子这次齐聚京城等的就是这次初五孙师祖诞辰那天宝儿回观,叫他用点心,别到时候出什么篓子。去吧” 飞霞子的身份在那,小道士那敢不依从,听了马上对着飞霞子和郑月蝉施礼后就出了房门给逍遥子回话了。 这是郑月蝉对飞霞子的身份有了点好奇,要说就算是身为掌教师叔,按道教的规矩那也是掌教为尊,这规矩就如同朝廷中皇帝和皇叔那是不可能逾越的,可这飞霞子却能用如此口吻吩咐逍遥子,怎么看着都有太上掌教的味道,这不能不引起她的好奇。 其实她不知道,事实上这白云观里谁多知道她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人。这飞霞子,原名耿义兰,他呀也不是什么自幼学道的,而是半路修行的,在开始修行前他还有个身份,他是1509年万历他爷爷嘉靖朝的进士,当然考试成绩相当不错,加上原本就家中殷实,在稍微疏通后没多久就出仕为官了。 这人也奇怪别人想法设法的去补缺当官,他倒好这上任没几年也不说一声就把官印往衙门大堂上一挂就这么蹭,蹭,蹭跑到崂山太清宫修道去了这大概是受万历爷爷的影响太深所以才这么做的吧。随后几年跟着太清宫道士高礼岩到处云游,只是那年到华山的时候高道士飞升,他就在华山的北斗屏住了十几年,期间和华山一个姓赵的道士学炼丹,演术法,此后就来到了这京城白云观,想投在白云观下继续修行,可是当时因为度牒发放期没到,只能在白云观当个俗家弟子。 当年他私自弃官跑去修道,这官府可一直没销案,以为这大人给强人害了,当时他治下不少官吏为此丢了饭碗。原本呢他不是云游就是在崂山华山,大家伙一时还发现不了,可他到了白云观就坏事了! 没办法这白云观在京城啊,当年和他同一科中举的可还有不少在京城呀,这大家一起在这天子脚下抬头不见还低头见呢。(.)再加上他又修的是道,这嘉靖朝的在京为官的谁有空了不会来白云观参详参详?这一来二去呀,没几天他就给人认出来了。 那人一认出来那叫一个高兴呀,立马给嘉靖上了个折子,说是找到某某某了,大家多以为死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弃官当道士去了。又说这为迷信道教修行炼丹而丢下君父,和治下子民乃是不忠不孝,一定要严惩,以儆效尤。那个时候还是严嵩当首辅,这老头一看本不想理睬,谁知道一看署名却是自己讨厌的家伙,他老人家毅合计,当天晚上就给嘉靖送了过去。 大家可以想象这折子当嘉靖看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丰富。地球人都知道,好吧是嘉靖朝以后的人,他只要是人就知道这皇帝特迷道教,已经迷到走火入魔的境界了,他自己都不穿龙袍穿道袍,不坐龙庭坐蒲团了,这样的人你跟他说当道士不对要严惩,你这不是在当面抽他耳光吗? 于是第二天那个递了折子的侍郎就给请去南京养老了,而同时嘉靖好不容易见到个志同道合的同志,那还不龙心大悦,于是就给白云观下了道圣旨,说是这人很不错,特旨准许出家修行。皇帝这一开口白云观上下那敢怠慢,于是便让他拜在了当时白云观掌教王昆阳的门下开始系统的学习道家典籍。 就这样他成了奉旨修行了,在这白云观别说是逍遥子,就算是他师父他师祖那个王昆阳也不能说他什么,铸就了他在白云观超然的地位。 郑月蝉现在当然不知道这典故,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后了。 飞霞子在那祁天明走后不久,就带着郑月蝉和小良玉两人来到了云集院山房转角边上的小角门,推开小角门有个小小的竹园,那里隐约有几间茅屋,想来这就是飞霞子的院子。 郑月蝉牵着小良玉的手,紧跟在飞霞子的后面,在经过了一阵七拐八歪只后终于来到茅屋前的空地上。 茅屋有四间,多是竹子做的顶上覆盖了茅草,用材虽然简陋当时做工却着实精细,看起来甚是雅致,只是其中最大的意见茅屋的顶上却有这一个巨大的烟囱,破坏了整个的布局。 这几间茅屋是飞霞子亲自设计并建造的,对此他甚是得意。在看到郑月蝉吃惊的表情后很是自得的推开那间有着烟囱的房间。 郑月蝉仔细观察了下,这房间却着实不小,按后世的算法怎么也有上百平地大小,里面有着各种各样她从没有看到过得东西。无量天尊,三清道尊在上她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因为摆在她面前的东西她真的一个多不认得,只能称之为东西,但是心里隐约的想到这可能就是道士们所谓的丹室。 飞霞子带着她们来到了一个很大铜制造圆形炉子旁边,那根巨大的烟囱就搭在这炉子的一边,郑月蝉心想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炼丹炉?这形象……实在是和她心目中的形象相差太远了,让她不能不产生怀疑,这炉子的形象绝对是颠覆后世所有修仙类小说的读者和同类游戏玩家的美好得想象。 一个通体紫铜制造的高两米左右,直径大约在三米开外的圆柱体四边还开了个能让人进出的门口,顶上按了个同材料的小了一号上宽下窄喇叭型中通的圆柱,在那圆柱的顶部还留有个口子,就在这口子里一根手臂粗细的铜管斜斜的连着一旁一个同样是通体紫铜铸造的大小和炉子顶上那个差不多大小的巨型杯子。无量天尊,它确实很像个杯子,要是缩小一千倍绝对是你我能用来喝酒的杯子。 郑月蝉被眼前的事物震撼了,飞霞子拍了拍炉身,很自豪的说道:“这是我花费了毕身心血,建造而成的丹炉。” “师叔祖,这就是传说中的丹炉?”郑月蝉眼中直冒¥¥:“这么大……那要用掉多少铜……这些铜要是卖掉能卖多少银子呀……哦不对,是要多少银子才能造的成功啊。” 飞霞子捋着胡须(怎么道士没事都喜欢说话前捋胡须阿?o(╯□╰)o):“也没多少,当年本朝世宗陛下拨了一千两,先皇又赐了五百里,加上观里出的八百两,一共两千三百两而已。” 两千三百两……看着飞霞子那张轻飘飘不以为然的脸,郑月蝉的心再次抽抽了,她早在郑家的时候就折算过这大明万历的银价,一两折算到后世就是二百八十元人民币左右,二千三百两那就是差不多就是六十五万人民币了……六十五万钱造这么个炼丹炉……这要是放后世往网上一放少不得给人骂的昏天黑地。这老道还真是命好活在大明朝……她心中感慨万分,一感慨这嘴上就顺着说了出来:“以前就听说这修道想要成功,有四个条件“法”“侣”“财”“地”,这四个条件缺一不可,可一直不怎么相信,今日看了这丹炉却不得不信。今日真正算是知道这“财”的重要性了,这随便建个丹炉就要花两千三百两银子一般人谁可玩不起。” 老道嘿嘿笑了笑也不回答她,只是带她走进了那丹炉的内部。郑月蝉进去一看,里面很空,基本没什么装置,只是在炉子中央部位竟然悬挂着一个纯金制造的硕大葫芦型的事物。老道指着那个金葫芦(好吧暂且称之为葫芦)说道:“这就是丹鼎,又称神室,丹合,是用了四十九两黄金铸造而成。” 这个时候郑月蝉连换算多懒得算了,算下来自己少不得又要饱受打击。小良玉道士在底下默默的掰着手指头,是不是也是很财迷的在计算银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道又指着上面的那个大管子说道:“这就是连着上面的那柱子的,这外面是铜制的,里面却是需要用银制的,这叫“水海”是用来降温的。” 然后他领着郑月蝉他们走出丹炉,对这一屋子的器具开始讲解,这时候郑月蝉才知道那个很像杯子的器具原来叫做石榴罐。还见到了这大明的甘埚子,抽汞器,华池,研磨器,绢筛,马尾罗等等一系列古里古怪的器物,而在这些东西的旁边堆放的是各种所需的材料,里面不但有在植物的还有动物的,什么人参啊,甘草啊,海狗啊,蛤蚧啊,连毒蛇等都还有很多矿物和化学物质,不但有黄丹,铅丹,砒霜,石英,石灰还有丹砂,盐,冰石等等更是一个不少,当然还她所心心念念的的黑火药的所有材料一样未缺的分门别类的排放在整个丹室四个落地大药柜里。 说实话这一系列物品的名称,郑月蝉并不陌生,很多东西在后世的化学实验室里也有用过,只是这个版本的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间房与其说是丹室在郑月蝉的心里,它其实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古代代化学实验室。 这里的条件比她想象的不知要好多少倍,她实在没有想到里竟然能有如此齐全的材料和设备,很多东西原本她还以为需要因陋就简,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了。 她暗暗的在心里握了握拳头,征程就从这里开始!向着大海我郑月蝉正式跨出第一步! -------- 依然的多更1200 亲们有票投上,没了收藏下 花花需要你们的支持! 第三十三章 古代名人的八卦(上) 郑月蝉开始变的很忙,在来到白云观的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道童给她和小良玉送来了道袍,她的还好,小良玉的就明显的有点大,穿上后整个人就如同套在了袋子里。(.)两人在打接下来几天,郑月蝉开始变的很忙,在来到白云观的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道童给她和小良玉送来了道袍,她的还好,小良玉的就明显的有点大,穿上后整个人就如同套在了袋子里。两人在打闹取消一番后,她重新审视了下自己身上的这套道袍,摸着这粗布青袍,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记得后世的鲁迅曾经说过:“中国根柢全在道教.。”在经历了猪尾巴的在服饰,须发,风俗等一切的强奸只后又经过了那百年耻辱,到后来的一切西化,这后世的中华,只有这道教已然保存了中华几千年来的文化,风俗,还有服饰,须发上的传承。在满清,民国,乃至共和只有道家还是汉人的一片净土,留着我们大汉衣冠,礼仪。 在前世她从没想过自己能有机会穿上这套神圣的服饰,如今在经历了越狱后却能在这道家的圣地穿上这套衣服,心里的感慨不能用言语来表达。 但是当时门外的小道童却容不得她的诸多感慨,因为这师叔祖在换衣服的时间上却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快卯时了,今天是几个师叔祖第一天早课,连飞霞子这个活祖宗都会到场,这要是去晚了,受罚的必然是他。于是他敲门再次提醒该出发了。 这赶早赶晚的,到达大殿的时候基本上人多到齐了,那小道童把她带到第三行的最后一个蒲团,在那旁边还空着两个蒲团,便带了小良玉退了下去,这大殿里可没有他们两人的位置。 郑月蝉在坐下后不久便开始四处打量,只见这大殿里火烛通明,在自己的右上方竟然还有一队乐队。是的,却是是乐队但绝对不是什么后世的乐队,那是一队纯中国古乐的乐队,虽然很多乐器郑月蝉多不知道名字,但也找到了她当年因为学业和费用不得不放弃的古筝。在郑月蝉的心里一直有个认知,那就是中国的女子最美的时候就是一轮明月,一身素衣,一绾青丝,一双纤手,一曲《高山流水》,那样的女子才能说是真正的古典美女。 现在郑月蝉就看到自己心目中的美女,那个弹古筝的竟然是个不穿道袍的女子,正如她想象中那样的女子坐在那古筝旁边。 那女子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看她,顺着她的感觉她也看到了郑月蝉,见是个小道姑,抿嘴一笑。 郑月蝉看到她的笑,有种惊艳的感觉,她就如同是某个古画中出飘下来的美人儿,恬静文雅。那抿嘴一笑,微微的露出了她那整整齐齐犹如扇贝般的皓齿,那柔柔的眸子,似乎能滴出水来,满头的青丝只在顶上松松的挽了个髻,简单的用一根青玉簪子固定着,其余任它散落在腰间,清纯中平添了几分慵懒。 仙女!她见到了仙女,这是她心中唯一的想法。这时候有两道童也领了人过来,郑月蝉转头看去,却原来是哥哥郑国泰和熊廷弼那小子。 郑国泰一见到妹妹,就弹了弹下摆,说道:“怎么样?我这身打扮怎么?我师父可是全真遇仙派的掌门,这可是他当年的衣服,我师父说我身形和他当年差不多就拿出来给我穿了,看看怎么样?”说着还转了两圈。 经他这么一说郑月蝉不得不认真打量起来,只见郑国泰身穿玄青色真丝道袍里头忖着月白色衣领,头上戴着块青绸逍遥浩然巾,把他原本欣长的身形,忖得越发的挺拔了。再看向他脸,那原本就面如冠玉,俊美无比,两道剑眉如苍鹰展翅向两鬓斜飞,一双英目飒然有神如蕴五湖明月,这身衣服果真在原本就风流倜傥的风采,平添了几分道骨仙风,只是这一边微微上翘的嘴角有让他多了一分邪气,那气韵郑月蝉一时找不出有什么能形容和和比拟的,思来想去只有西方神话中的路西法或许就是这种气韵,融合了天堂的圣洁,又带着地狱的魅惑……把这两种矛盾的冲击和谐的融合在一起使得整个人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郑月蝉一直就知道自己这一家子相貌都是顶尖的,可是眼前的郑国泰却也能让她一阵恍惚。望着这样的哥哥,郑月蝉一阵可惜,可惜啊可惜,真的是可惜!可惜这个便宜哥哥生错了朝代,要是他带着这幅皮囊,这副打扮出现在五百年后,不用刻意去宣传只要在广场上一站,就能在网络上红透边,引得无数春闺少女尖叫的妖孽型的那类。 一旁的熊廷弼见郑国泰摆出副姿态,再看看自己,就嘀咕起来:“又不是女人,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老注意自己的打扮还不如去做女人。” 郑国泰双手很帅气得一弹道袍说道:“你这是自卑!本道长不予你计较。”说着在蒲团上坐好了。 “我那里自卑了?男人要英勇杀敌征战沙场那才叫英雄气慨,整天描眉画目,穿丝戴绸怎么上阵杀敌?”熊廷弼觉得有必要和他理论一番。 “等等,等等。熊师弟,行军打仗,马革裹尸那是你的梦想,不是我的,你的明白?”郑国泰也不甘示弱:“而我的梦想是……”说到这他的目光开始变得狂热而迷离:“要有着花不完的银子,还有后院养着各色美女,江南的小家碧玉,漠北的草原小花,京师的大家闺秀,波斯的碧眼胡姬……这才是我的梦想。” 郑月蝉原本还以为这便宜哥哥能有所长进,却没想到他还变本加利了……哦,也对他挑的不就是房中术……这理想还真是专业对口……,便在也没心思看他那副打扮了。转过头却见熊廷弼却是有点想笑,因为这熊廷弼又点胖,这道袍显然不是量身定做的,穿在他身上却是有点怪了,这胸腰腹之间有点紧,偏他年纪小个子也不高这下摆也就有点长了。 “你这是胸无大志,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熊廷弼继续和他理论。 “人各有志!哼。这天下不上战场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们多不是男子汉了?他们不多是娶了老婆了,怎么就成不了大丈夫了?”郑国泰也分毫不让。 见这两人越说越大声,郑月蝉便在他们两人袖子上一拉,又朝殿门一指,便不在理他们两个了,那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逍遥子领着一众白胡子老道走了进来,他们的师父们当然也在里面,这下那还敢斗嘴,都乖乖的收拾好情绪,变得毕恭毕敬。 郑月蝉在老道们进门之后便在他们只之中找到了飞霞子,他就跟在逍遥子的后面,其余几个有落在他后面一小段。 这是在她上方的乐队开始奏乐,道士们也开始行礼和唱经,郑月蝉他们的前面放着本经书,郑国泰和熊廷弼多翻开了开始跟着大众一起诵读,各种礼和动作多做的有模有样,想来昨天分开后有人教过了。 可郑月蝉就有些手忙脚乱了,经文是找到头找不到尾,礼更是七错八搭,正懊恼着昨天忙着跟逍遥子熟悉各种器具到忘记学下礼节。眼角扫过却见熊廷弼这小子嘴上念念有词,脸上却是强忍着笑意,显然自己刚才那副样子全落在了他的眼里,于是索性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再也不去看他,只是专心的跟着众人磕,拜,磕,拜祈祷着这早课早点结束。 只是事与愿违,显然这早课并不是一会就能结束的,而她也在跟这做了几个磕拜后熟悉了动作,不再出乱了,至于嘴上,不出声跟着动就是了。因为体会不到经文意义,很快她就万般无聊起来,便想起了刚才那个古筝美人。偷偷的抬眼看去,那美人,正专心的弹奏着。 有人说专心做事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其实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女子身上。郑月蝉望着她那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神韵,那气质无可掩盖,她的眼神因为认真而显得炯炯有神,双颊因为用力而温润微红,使得她多了几分娇媚。郑月蝉由衷的感叹真是一个美人儿,心里却也起了疑问。 就这样郑月蝉的第一次早课就是在他欣赏美人中结束了。早课一结束她就给飞霞子带着去了他的丹室,开始教她认字。当然郑月蝉认字的速度绝对是让他惊喜了一回,这半个时辰就把三字经上的字认了个全,他随便抽那个出来,她都能正确无误的读出来。 一时兴起,他又教了几首李白的唐诗,当然他怕太难记不住选了几首字少得,谁知道郑月蝉又让他惊讶了一次,她竟然能只听了一遍就能背了下来,让他心里大呼果然是妖孽。 于是又开始教她写字,谁知道这写字又让他跌破了眼镜,这回可不是好了,而是实在是惨不忍睹!对于原本想着会继续看到郑月蝉会继续妖孽下去的飞霞子绝对是个打击,他实在难以想象郑月蝉握笔竟然犹如老鹰抓小鸡般握笔,然后歪歪斜斜,断断续续的在纸上画出勉强算是字的图来,哦……一个字占了一整张纸。 老道望着她画好的字,郁闷了,心里打定主意以后重点要让她练字,要不然以后传出去,他这个堂堂进士教出来的人连字都写不好那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于是也不想让她浪费墨水和纸了。在自己隔壁的静斋里找出一本临子帖,顺便把自己的茶壶也带到了丹室内。 在教会郑月蝉怎么握笔之后就把那字帖往她手里一塞,让她用笔沾了水在地上的青石板上写字。 郑月蝉翻开一看竟然在封面上看到了赵孟俯三字,这人她知道元代书法名家呀,逍遥子昨天就说了这山门外影壁上的题字就是他真迹,前世见惯了各类印刷版,也不以为意,打开了往地上一放就开始临起帖来。郑月蝉她心里很明白在这个时代不可能有电脑有打字机或是能有铅笔给她用,以后少不的要写信什么的,总不能叫别人写吧?这有机会练字那就练吧。 飞霞子看她练上了也就在旁边放了个椅子,摆了个棋盘,又给自己泡了壶茶,开始自娱自乐。 一时间丹室内静悄悄,只有飞霞子不时在棋盘上落子的声音。郑月蝉在临了几个字后便觉得手腕酸痛,便停下来捏捏。老道见她停下来就让她背刚才的唐诗,有心看看是不是真的还是那么妖孽,郑月蝉果然还是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这时郑月蝉又开始临字了,只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师叔祖,你怎么老要我背李白的诗呀?” “他的诗不好吗?”老道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和自己下棋。 郑月蝉有些嘟囔的说道:“不是不好,只是觉得奇怪您怎么只想到他的诗呢?唐诗那么多什么白居易呀,杜子美呀,贺知章呀……” “呵呵你也知道这贺知章啊?那你知不知道这李白,贺知章他们也和我们一样都喜欢炼丹?”抿了口茶老道惬意的咂巴了下嘴巴。 “哦?”郑月蝉一愣这她倒是没听说过:“不可能吧?李白不是喜欢喝酒吗?没听说喜欢炼丹呀?贺知章更是一直当官。” 老道淡淡的反问道:“喜欢喝酒和喜欢炼丹有冲突?当官了就不能炼丹?”当看到郑月蝉摇头后接着说道:“这就对了。他们那都喜欢炼丹的这是有证据的。”说道着他停了下来掀开壶盖,晃了晃,水明显不多了。 郑月蝉这时候心给他绕的痒痒的,古代名人的八卦哦!,看他这摸样那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忙起身出去为他的茶壶续上水,然后蹲下身子继续在地上练字。 飞霞子见她这么拎得清,心里满意得很,也不在卖关子了,在润了润之后说道:“其实在大唐那会子,很多文学泰斗多喜欢炼丹吃丹,比如韩愈,贺知章,李白。其中韩愈最荒唐,他不怎么会炼丹,一般就直接吃硫磺,直到他一次一下吃得过多就直接飞升了。这贺知章稍微好点,他年轻那会子忙着当官没什么时间,等他八十岁至仕回乡了才开始起丹炉学炼丹,这炼丹可不比别的,没有师傅领进门想要成功可不会那么容易,所以呀这贺知章在他有生之年都没能练出丹来。这有这李白才能说是真正是炼丹的。” -------------- 还是多更1200 花花还算努力,收藏下不为过吧 第三十四章 古人的八卦(下) 郑月蝉没有回头,继续练着字,只是随口问了声:“炼丹不是花费很大吗?韩愈,贺知章他们多是当官的有钱去折腾,但是李白好像没听说他怎么有钱啊?他炼丹?还成功还是不怎么相信。” “你这女娃子,怎么就不信道爷的话呢?道爷怎么说以前也是个中过进士当过官,难道学识见识上比你少?告示你李白炼丹那是有证据的,你说他没钱?笑话!”飞霞子对于给郑月蝉这类小女娃子质疑有些个不悦。 “哦?”没有抬头继续练字:“那师叔祖就给我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以后出去也好显摆显摆。” 飞霞子对这句话还是很满意的,在棋盘上下了一子后继续说道:“你呀,鬼灵精着呢,你看刚才让你背的那几首是他的名作,但是他还留下很多诗,你看如在《早秋赠裴十七仲堪》中写到‘时命若不会,归应炼丹砂。’又在《六别曹南群官之江南》中这么写:‘闭剑琉璃匣,炼丹紫翠房。’还有在《流夜郎半道承恩放还,兼欣克复之美,书怀示息秀才》之中说要‘弃剑学丹砂,临炉双玉童’……” “等等……”这回郑月蝉有点不那么淡定了,终于不再继续练字,停下手来说道:“师叔祖你说的诗词确定是李白的?怎么那么生僻?”说道这在看到飞霞子那黑得犹如锅底的脸色后,急忙调转了话头:“我是说,他那来的钱炼丹啊?还真没听说他认真赚过钱,没钱他怎么炼丹的呀?还有师叔祖你刚不是说了吗?炼丹需要师傅领进门的,他又是那来的师父和丹方呢?” 听得郑月蝉这一问,飞霞子虽然对她质疑自己的学问还有些疙瘩,但见她小小年纪,竟然以有此等逻辑思维,而不是一味的盲从由衷的欢喜,脸色不觉好看了许多,再次把她的问题回想下心里暗暗有些心惊,要是自己在十一岁的时候听到这个事情,有没有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吗?答案是否定的,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只知道带着书童趁着夫子打瞌睡溜到私塾的后山上去抓蛐蛐……学识不够自己可以去教,但是天赋是天生的,显然这个女娃儿很有天赋。 老道不由的起了爱才之心,可一想到她的性别心里一阵哀叹,可惜了是个女儿身,要是身为男子在自己的调教下,几年之后又是一个栋梁之才。身为女子也就是只能就如同宝儿一样,良才美玉却只能在**中虚耗。罢了,罢了,以后还是只说点这类奇人叙事,于是略带着许些宠溺的语气说道:“你呀,就是心急。师叔祖先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李白有没有兄弟姊妹?”再看到郑月蝉摇头后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他一生有几个妻子?那几个妻子又是什么人家的?”郑月蝉还是摇头,飞霞子不禁卖弄起来:“呵呵,看看。看看你什么多不知道就急着问了,这不是太急是什么?” 郑月蝉听他这么一说心想难不成这一代诗仙还是吃软饭的?这个八卦可比李白炼不炼丹有趣的多,当下便兴致勃勃的问道:“师叔祖,那你知道不?知道就和月蝉说说。他娶了几个老婆?漂亮不?有钱吗?” “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他第一个妻子的来历可不小是前宰相许圉师的孙女。” “前宰相许圉师的孙女……”郑月蝉不禁暗暗咂舌,这是什么样的门第?别的不说这钱据对是有的,“好命,有这样的一个老婆,最少少奋斗三十年,钱绝对够他折腾了。” 飞霞子对于她的说辞很是新奇,仔细一品,却是入木三分,很是形象,眼光一转又说道:“那个时候他那敢折腾啊?他那是倒插门的女婿,轮不到他当家。” 雷了,彻底给这消息雷到了,郑月蝉实在没有想到那个浪漫的,飘逸的,狂傲的,激荡的,号称是“谪仙人”,的竟然会去做上门女婿,实在是难以想象!就算是在五百年后男人对于做上门女婿那也是很抗拒的,却没想到这李白竟然也是个上门女婿…… 飞霞子继续说道:“只是这许氏,成亲十一年就过世了,后来他又同居了两个也多是小有资财,只是最后一个不但身世绝佳,两人的认识也是极度的浪漫!话说那年李白去梁园喝酒,喝完酒他诗性大发,于是跑到墙边刷刷刷得一气写下了他那首著名的《梁园吟》完事后呢因为酒喝得有点多,他就顺便解了个手,来不及把衣衫塞好就在一边的石头上睡着了。这时候正好梁园的主人迎着武则天时宰相宗楚客的孙女宗氏路过那里。梁园主人一看,这都成什么样子了?就立马叫了仆人来,想要擦掉并打扫干净,谁知道这宗氏一看,激动了,就花了一千两黄金买下了墙壁!后来就成亲了,再告诉你这宗氏不但是宰相的孙女还和你一样是个女道士!她拜在当时的庐山女刀李腾空的门下,这下你知道了吧,李白炼不炼的丹。(.)” 这回郑月蝉才是真的服气了,这样的家世背景那还会炼不了丹呀?在知道了一个名人的八卦后,郑月蝉对另外一个名人的八卦却起了心思,于是她试探的问道:“师叔祖,你说我们王重阳,王祖师爷有没有什么红颜知己?或是什么道侣?”她对于这个祖师爷的八卦那可真的算是心心念念了,这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金庸,怪后世各类猛拍金庸作品的影视导演和编剧,这中神通王重阳的名头实在太大,再加上书里那段他和林朝英的感情纠葛更是让她嘘嘘不已。 飞霞子听她这么一问,明显一滞,他怎么也没想到郑月蝉会问这个。 “师叔祖,你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我能理解的。”郑月蝉很是善解人意的说。 飞霞子给她怎么一将,在斟酌了下后说道:“王重阳祖师,当年的立教十五论中第六论,是论合道伴,道人合伴,本欲疾病相扶。你死我埋,我死你埋。然先择人而后合伴,不可先合伴而后择人。不可相恋,相恋则系其心,不可不恋,不恋则情相离。恋与不欲,得其中道可矣!有三合三不合:明心,有慧,有志,此三合也。不明著外境,无智慧性愚浊,无志气干打哄,此三不合也。立身之本,在丛林全凭心志,不可顺人情,不可取相貌,唯择高明者,是上法也。” 说到这飞霞子向正月蝉望去,恰巧两人的眼神对上,两人同时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那王重阳祖师也炼丹吗?”郑月蝉继续问道。 “立教十五论之四,论合药,药者,乃山川之秀气,草木之精华。一温一寒,可补可泄,一厚一薄,可表可托。肯精学者,活人之性命,若盲医者,损人之形体,学道之人,不可不通。若不通者,无以助道。不可执著,则有损于阴功,外贪财货,内费修真,不是今生招愆,切忌来生之报,吾门高弟,仔细参详。娃子你说他是炼还是不炼?”说到这飞霞子的脸上多了几个认真。 两人在丹室里边聊边练字,不知不觉中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再用过小良玉和一个小道童送来的午餐后,飞霞子决定让郑月蝉继续熟悉各种炼丹的器具和材料。 这时郑月蝉再次展示了她在炼丹上的惊人天赋,只要表现为很多器具只要飞霞子说明一边名字和用途,以及操作方法,她就基本的掌握。就连最难许多需要合成的材料的方子,更是一点就透,其操作的规范和技巧似乎比他都熟练。 让飞霞子不禁感叹果然天赋过人的同时倍感欣慰,这后继有人。 郑月蝉表现那么抢眼固然是想赢得他的好感,更主要的是想要尽快的想办法让这老道同意自己的造雷计划。这时见这老道心情不错便开口说道:“师叔祖,昨天你对那个祁天明说初五是我孙师祖的诞辰,那天我师父会回白云观是什么意思?” “你呢,是逍遥子这老小子做主让你拜在了孙师祖这门的门下,也就是你师父陈宝儿的门下,只不过你师父住得地方进出不便,每年只有祖师诞辰才会有机会出来一趟,也就是这大年初五了,所以大家就把一年一度的聚会,改在了初五,那就是在那天你才能看到你师父。哎,只不过你和她相处也就是这每年的这一天,以后还是要和我这个老头子作伴老。”说着老道一阵嘘嘘。 对于老道的嘘嘘,郑月蝉并不在意,她对于那个没见过得便宜师父没什么期待,这飞霞子老道这两天处下来,给她的感觉不错,心里便有了长期在这里埋锅造雷的想法,真要是那个师父把她带着,她还真不愿意呢。只是为了能接下来得说辞郑月蝉还是适当的装了点落寞出来,幽幽的说道:“哎,师叔祖,您说我第一次拜见师傅是不是需要准备点礼物?” 飞霞子的眼光越发的柔和了,他伸出手在郑月蝉的头顶摸了摸说道:“你这孩子,倒是有点孝心,只是你这师傅不同于一般人家,她那里什么事物没有?那还会要你什么礼物。到时候你就等着收她的见面礼吧,记得都要点,她那得好东西师叔祖我也眼馋的很呢。” 郑月蝉很不习惯给人摸头顶,脸一红说道:“这拜师没有拜师礼总是不好的,既然我那师傅不缺什么。我就想亲手做点东西送她可好?” 老道一听不经莞尔见她是个女孩儿,心想大不了就是绣个荷包,手绢什么的这类小玩意,对此不置可否,便随口说道:“也好,你想尽点孝心,那就只管去做好了。” “谢谢师叔祖!”郑月蝉得了他的回答飞快的对着他行礼。 飞霞字有点奇怪这她要给宝儿做礼物,何必要谢他呢?不等他问郑月蝉又说道:“师叔祖刚才你说过,我那师傅家不是一般人家,好东西多了去了,这一般的礼物想来是拿不出手的,师叔祖你可要帮我。” 老道奇道:“这绣花什么的你别找我,你师叔祖不会!也帮不了你。” “什么呀?谁要你绣花拉。”郑月蝉白了他一眼,随后笑得很灿烂着说道:“我只是要师叔祖帮个忙,我想给我师父做礼花。初五那天师父来的时候放我亲手做的礼花,你说好不好啊师叔祖……”郑月蝉最后这一声师叔祖的尾音拖的很长,直把老道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可麻归麻,这事他还是坚决的摇头。这可不是别的,能随便玩着做的。飞霞子虽然不知道礼花具体怎么做的,但是基本的用材却是知道的,这玩意稍微出点错就会爆炸,搞不好要出人命,她师父是什么身份?出点差池那是天多会踏下来的主,那还会答应她去做什么礼花呀。 可是他却不知道,郑月蝉既然开了这个口那会那么容易就放弃?他接下来的时间就在郑月蝉的死缠烂打中煎熬着。 在郑月蝉列举了第十六个理由之后,飞霞子实在是磨不过她,便勉强答应了亲手做礼花,但是他还是提了个条件,一定要去礼花作坊请工匠来指导了才能开始做。 郑月蝉对此有些个不以为然,在前世虽然没造过雷,但是礼花礼炮什么的可没少做,她暑寒两假打工的地点就是烟花厂(没办法,想搞点做雷材料只能去那里打工)。对她来说做点礼花绝对是小儿科,可老道非要请这么个人,她也只能让步。既然现在说通了飞霞子,今后的几天就能摸那些个材料,郑月蝉就满足的很。 相对于郑月蝉的心满意足,老道飞霞子却是有点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没顶住呢?这是做礼花呀!用的是火药啊!用力的摇摇头,心下打定主意,虽然答应了郑月蝉,不得不做。一会叫云静去工坊请工匠来的时候顺便叫他订点礼花,到时候换下也就是了! 第三十五章 愿达 第二天天未亮,郑月蝉就在小良玉的帮助下穿戴整齐了,只是来领得小道童却不是做天那个了,待到来到大殿,却见昨天那个抚琴的美女却是不见了,换了个长须老道,郑月蝉顿时兴致缺缺,今天没得美女看了。(.好看的小说) 她兴致不高只想着,老师叔祖有没有找到人,下午能不能碰到那些材料。也就没心思去关心那两个活宝,却没想到另外两个也是兴致不高郑国泰和熊廷弼,两人也是恹恹的,却原来这两人昨天早课后回去各自的师父都开始传授,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并没有教他们想要学得而是让他们的师兄教他们《道德经》,他们这心里就有点不乐了,再加上昨天一天的饭菜全是素菜不见荤腥油花,今天也就全恹恹的提不起劲来了。 早课终于在郑月蝉千盼万顾中结束了,她紧随着飞霞子来到丹室,刚开始拿起书帖准备练字,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道士领着个一略显苍老的老人进来,那老人还捧着个竹篓,郑月蝉一看却原来是各种做礼花用的工具和一些丹室里没有的材料。 那道士进来后便给飞霞子行礼问安,飞霞子正琢磨着昨天的残局,挥挥手示意不要打搅他就好。那道士笑笑也不以为意,随后便和郑月蝉打招呼。这时候郑月蝉才知道他竟然是飞霞子的徒孙,俗家姓张号云静,自己应该叫他张师兄。知道后郑月蝉也放下手中的笔,走上去见礼,张云静欠身避过说道:“师妹,这就是我找来的做礼花的工匠你看看。白老四来见过姑娘。”(没见过师父还没有道号) 白老四忙赶上一步,对着郑月蝉施礼,这一路上他一直低着头刚才听张道长称师妹以为是个中年道姑,这一抬眼却看见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娃,不由的大吃一惊,不过心想这仙家的事岂是他这等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的便规规矩矩的低下头。 郑月蝉这才抬眼看去,只见那老人衣着虽然破旧但是还算干净整齐,略显粗大的双手正紧紧的握着,双眼紧盯着地面,明显有些紧张。请工匠原本就是老道飞霞子的意思,对于她来说有没有无所谓,见他穿着打扮长相等多还过得去,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也就没了意见,于是点了点头。 张云静见郑月蝉点头,也松了口气,现在年关将近,这各个烟花作坊多在赶货,这次能这么快的匀到人也是花了不少力气,这师妹的师父可不是一般人,怠慢不得啊:“既然师妹没什么意见,那人我就先带到前院去,等沐浴更衣后下午再送他过来。”说完就带着白老四告辞了飞霞子出了丹室。 见那两人离去,郑月蝉这才转过身来,看到飞霞子是还拧着眉头,举棋不定无从落子,也不去理他,拿起落在一边的书帖自己练字去了,一会就全身心的沉浸在字的天地中了。 也许是因为太过用心,直到小良玉河道童送饭过来她才知道这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在她和飞霞子用过饭后不久,张云静就带着那个工匠白老四过来了。 张云静在交代了几句后就留下白老四走了。飞霞子也取出了他珍藏的材料。这时候郑月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狂热,顾不得他人的眼光。熟练地把各种材料按着后世的比例和工序调和在一起,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在配好火药后,对组装却是有点提不起劲来,要是按她心里的想法直接做成各种“雷”就好了,组装鞭炮礼花……于是就很潇洒的做了甩手掌柜,理由很充分,人请来了当然要用要不就会白花钱了,那就是浪费,浪费是可耻的从小老师就这么教的,她是好学生。 在看了白老四的手艺后,郑月蝉对于那个老师兄张云静到是多了几分好感,这人却是能干,在这么短时间内找的这白老四手艺确实不错,装药,裹纸样样做的地道规范。 飞霞子却是拿了一小撮郑月蝉配得火药在一边细看,以他几十年的浸淫,那还会看不出来郑月蝉的配比和自己所知晓的配比不同呢。 郑月蝉刚配得本就不多,再加上飞霞子取走一点,白老四按着郑月蝉的要求组装了四个大爆竹后就没材料了。郑月蝉还待要问飞霞子再取点材料之时,老道两眼一瞪说道:“你这火药的配比很奇怪,还是先试验后再配吧。” 于是三人来到丹室外的场地上,白老四自告奋勇的去试了。只见白老四点燃引线后刚退到房檐下,就见那原本放在地上的爆竹猛得冲天而起,然后在空中“喯‘”得一声爆炸了。接着又是一声。只惊得一旁竹林里一阵鸟飞惊叫。就连相邻隔着竹林的云集远的山房内也是一阵混乱,谁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这等声响也就是在各位师傅炼丹失败后丹炉爆炸才可能出现,一想到老师叔祖还在丹室,吓得有不少弟子开了角门直奔他们过来。[] 等他们跑到丹房门前,看到丹房好好的也没什么烟雾火花什么的,不由的都松了口气。 郑月蝉对自己这爆竹当然是胸有成竹的早在白老四点的时候就捂了耳朵,见果然如自己所料,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对自己将来的“雷”的制造更有信心了。 飞霞子这个时候也从刚才的震撼中清醒过来,这么大威力的爆竹他着实没见过,他刚才可是看的真真的,那爆竹足足串了有七丈来高,声音更是直逼火炮,震得耳朵多疼,到现在他的耳朵还嗡嗡直响,甚至连地面多有着轻微的抖动,用地动山摇来形容也不为过。刚才那个白老四在组装的时候他也瞄过,火药的用量比一般的少了近一半,自己当时可不怎么看好,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但是一个说明不了问题,他也顾不得那群还在陆续赶来的徒子徒孙们了只一个劲的催促着白老四再去放一个。 可这时候白老四那还敢再放啊,他做了一辈子的爆竹礼花,可从来没见过能飞这么高,声音这么想的爆竹,这手哆哆嗦嗦的这炮竹怎么也放不平了。 飞霞子一看急了,一伸手直接从他手上拿过炮竹,在地上竖好后,从怀里取出火折子,一下点燃了,飞快的跑回屋檐下。只看到那爆竹再次冲到半空,又是两声爆响。 一众道士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师叔祖在玩爆竹,只是这爆竹的响动也太大了点,个个耳中一阵轰鸣。 飞霞子还是不敢确信,这次索性一次把剩下的两个一起从白老四手里拿了过来,准备亲自去放。 这时几个道士恢复过来了见这爆竹如此声势,那还敢让他继续放呀,这快百岁的老头了万一出个好歹,可不好办,于是便有两道士自告奋勇的接手了爆竹,便要再次燃放。 这是众人多有了经验,在退开几步后捂上了耳朵。结果当然没让他们白捂耳朵,两个同时燃放的结果是地面的抖动的波动明显大了很多。 道士们望着地面这地动山摇的不禁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两个爆竹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在各自对看了几眼后不约而同的向飞霞子围了过去,这到底是那来的这么厉害的爆竹,多快直逼火炮了 飞霞子见爆竹放完了,心中的惊讶却是更加大了,见徒子徒孙们围过来,他当然知道他们要问什么,只是这个时候他那有心思和他们说呀,直挥手叫他们回去,而自己却一把拉过郑月蝉和白老四进了丹室,随后就把大门“呯”得一声关上了,把一众道士关在了门外。 郑月蝉想过老道的反应,但是这个结果还是出乎她的意料,她虽然知道改良的配方,这火药的威力增加的不止一倍,飞霞子必然会吃惊,可没想到他重视到这程度。 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她不知道这飞霞子修道前不但是官员,还是个上过战场见过打炮的官员。火药的威力他清楚明白,可这郑月蝉的配方不管是材料还是比例和自己熟悉的完全不同,爆发出的威力更是吓人。他很清楚刚才这几飞爆竹要是对着人放绝对能伤人性命,可是用量却少了一倍多。这要是用在战场上以为着什么他比谁多清楚,使得他不能不谨慎对待。 见飞霞子如此郑重,郑月蝉就有些后悔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直接的把后世完美比例的黑火药给配置出来,自己应该循序渐进的,只是老道接下来少不的盘问,自己也要一口咬定说是昨天晚上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在梦里说的也就是了,一来这年月道士遇仙托梦的传说多了,不在乎再多易个自己的托梦,祖师王重阳不也说自己遇仙了吗?自己这个徒子徒孙有神仙托梦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她等了半天确是没有等到老道的盘问,只见飞霞子低着头不停的在室内转来转去,想来一时不会和自己问话,而白老四却是完全吓傻了,这最后两个一起放得威力,那地面的抖动他可是体验的真真的,心说这不亏是仙家的东西,随便做个爆竹多是地动山摇的,一个人跪在那里不停的念着漫天的神佛。 郑月蝉倍感无趣,在沉默了半响便对飞霞子说道:“师叔祖,刚才的好响哦!我还想再做几个,师叔祖还有材料吗?” 给她这么一喊,飞霞子倒是停了下来,在望了她半响后,却是把材料柜上的钥匙交给她。也不说话,转身出了丹室。 郑月蝉愕了下,可随即便开心的笑了起来,虽然准备好的说辞没用上,但是这钥匙拿到了就比什么多强,在亲了两口钥匙后便兴致勃勃的开始翻箱倒柜,这飞霞子不在正适合她行事。 接下来的几天郑月蝉的作息就固定下来了,早上卯时早课,早课后在飞霞子的指导下认字,看书,练字,用过午餐后飞霞子留下了白老四给她当下手就消失了,每天多是快要到晚课的时候才出现。 郑月蝉也不以为意,他不在正好便宜行事,这几天内,她在白老四的帮助下不但做了不少爆竹,还做了几个改良的礼花。至于她的“雷”郑月蝉也在昨天下午尝试性的做了个土地雷。只是没机会去试验,到底踩上去能不能爆炸伤人她是一边把握也没有,毕竟这玩意不比爆竹她从没做过,那个白老四更是没见过这玩意。他还觉得奇怪呢,摸样古怪的东西难道也是爆竹?但是看着也不像啊。 这东西算是做了出来,可上那去试验呢?想了半响没想到合适的地点。眼睛一转,却是有了主意,只见她从新开始制造土地雷,只是这回她做的这个地雷,比起昨天那个小了好几倍。做成之后却是只有鸭蛋那般大小,里面的黏土和碎石也换了只加了点墨粉,火药的量也改小了。看着手里的改良缩小版的地雷,郑月蝉笑了,一口气在白老四的帮助下作了十来个。 早在她开始做这改良缩小版地雷的时候就想好了,地雷能不能踩上就炸,要实验的也就是机括的灵敏度,于是就想到了做几个缩小版本的土地雷,在此她严格的计算过了火药的用量,按理论上来讲,这样的计量那是决计不会伤人的,至于加上墨粉,那就是她小小的恶作剧的思想作祟了。 这要是炸了不能白炸不是吗?这地雷在大明王朝第一次炸,不留点纪念怎么对的起她这个“雷”粉? 白老四对着这几个鸭蛋大小的爆竹,(郑月蝉对他说是新型的爆竹⊙﹏⊙!)只觉得奇怪却没多想,对他来说这里的一切多是神奇的,因为这是仙家的地盘。他绝对不会知道在几年之后他会因为会做这特殊的爆竹而开始不平常的路!从那以后他将影响着整个大明军事的走向,使它成为未知。 ---------------------------- 总算把这过度好了! 过上几章小郑就要进宫了! 无量天尊,大家给小郑祈祷吧 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不但有皇后,还有李太后还有个不甘寂寞的恭妃,差不多年纪的潞王,各路的大小太监一筐筐,妃子难为! 第三十六章 师父驾到(上) 郑月蝉的缩小版的地雷很快就拿去试验了,她在去逍遥子房间的必经之路上偷偷的埋了个,原本想着能让逍遥子踩上,可惜的是却是让一个小道童踩上了,当场就炸了。因为这地雷在火药的用料上非常少,所以只不过是吓了那小道童一大跳,并让他满身变黑外没什么人身伤害。既然成功了,剩下的几个她也不准备再试了,以后这类小玩具不会再做了,还是自己留着慢慢玩好来。 随后的几天,整个白云观开始变的非常的忙碌,各路神仙的诞辰接踵而来,所有人多忙得脚不着地。就在白云观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却有两个人依然悠闲,白老四对于最近除了对在白云观只能吃素有点腹诽外其余非常满意。 要是在往常这个时段,一天能睡上两时辰就该偷笑了,那能向现在这样每天只要陪着那个仙姑做几个爆竹就好了,这白云观给的工钱也丰厚,他现在满心欢喜盘算着回去后给小孙女扯上两尺花布,添件衣裳。 说实在的他其实很想知道那小仙姑是怎么配得火药,那声响绝对没话说的,跟别说她后来配得那几种礼花,那次试验的虽然是小号的但是已经让他目瞪口呆了。那已经不能用漂亮等词来形容了,但是以他的水平实在是没找到可以用来形容的词了,不过他却记住了那仙姑在试放后看着消失在夜空中的漫天烟花,落泪了还幽幽的说了句什么五百年什么转世成空,什么前生是梦?今生似幻似真?茫茫尘世百年孤独,人比烟花更寂寞。 说实话当他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就想对着仙姑膜拜了,虽然他不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不表示他不会去想,一直以来他就很好奇,张云静张真人他可是知道的,那可是高人,可你看这位小仙姑年纪小小却是他的师妹,一开始他还奇怪,可听了郑月蝉那几句话后他就明悟了,这小仙姑之所以能做出这么好看的礼花,一定是因为她是天上下来的,用的是天宫的秘方。自己能有福气跟在这仙姑身边伺候着,那天小仙姑白日飞升说不定自己也能占点光呢,不是有老话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自己伺候过她老人家总比那些个鸡犬强吧?有了这心思他现在对郑月蝉伺候的那叫地道。事实上后来他也却是算是鸡犬升天了,当然这多是后话。 郑月蝉那天之不过看见和前世一样的烟花心里一时感慨,亲手做的烟花在空中消散,让她有了点恍惚,她想起前世这前生,今世之间有了恍惚。那天晚上她希望这只是自己看书看的多了只是在梦中,在放号烟花后回到屋内倒床就睡,希望明天起来发现自己梦醒,一切回到原来的轨道,自己休假快到了,该回到部队去了。 愿望是美好得,现实是残酷的,第二天新来她还在那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之中,这使得她一下子对什么多提不起兴致来,虽然说她这两年基本已经算是认命了,可是在心底对于现在的大明还是没有归属感。 这种恹恹的感觉让她连做雷的兴致也没了,望着眼前这一排做好的几种地雷,手雷,郑月蝉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在沉浸在自己的梦中了,这是大明!是一个封建的皇朝,这里女子地位很低,这里生存不易。大航海……福船……确实是大航海刚刚,福船这时代的航母……但是这一切多不可能是她这一个女子所能拥有的。 这一排的地雷,也只能在这里蒙尘……如同她的人生…… 日子就在她的自哀自怨中一天天得过去,很快就到了年初五,期间郑承宪带着熊老太太来了一次白云观,年关了既然孩子们不能回去,两老的觉得还是来看看的好,顺便在京城办点年货过去。 郑月蝉不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当时还沉浸在自哀自怨中不能自拔。等到了初五的时候她的心情明显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毕竟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师父了,虽然这个师父是逍遥子强制塞给她的,但是在这大明对于这个师父还是有点期待的。 在她的心里郑艾氏虽然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但是在她面前她总有种愧疚和负罪感,就如同对郑承宪,郑国泰。在她心里她始终是个夺了别人身体的那个人,虽然这不是她自愿的,主动的,严格上说她是无辜的,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真正的郑月蝉因为自己的到来消失了。 初四刚刚过去,迎来了初五的子时,原本这个时候正是好睡之时,可这白云观却是比初四的白天还要热闹一些。就连整个西便门外开始都灯火通明,白云观里人来人往,不时的有官员前来上香,郑月蝉从一个门口接送的小道童那知道原来早在初四下午这附近就开始封街,工部的官员还有五城兵备开始打扫街道,锦衣卫开始排查。(.)而观里上下也开始张灯结彩,每年这一夜都是最忙碌的,谁也别想睡觉。 郑月蝉这时候才真正对自己这位神秘的师父有了好奇,虽然她早就知道这师父定是豪门贵妇,可眼前的情形让她疑惑了,那是需要什么样的人家什么样的身份才能配上这样的动静?心里似乎隐隐有点明白,可是确怎么也不敢去想,这身份太过吓人,自己绝对没那么好运气倒别人硬塞个师父多能有这样的身份。 忙忙碌碌中,胡思乱想中,初五五更刚到,就有小道童来通知她穿好道袍,领着来到山门外,只见逍遥子领着一众老道穿着法会才穿的大礼服按着辈分站在了山门之外,自己这次却没有排在郑国泰和熊廷弼的旁边,而是直接就站在了飞霞子的下首。 直到今天郑月蝉才又机会出白云观的山门,现在正等得无聊便抬眼望去,当天她们过来的这街道上已经看不到商铺门窗了,一应全用两米多宽的黄布围挡上了,每隔十来米就有一个身穿锦衣,腰跨短刀的侍卫笔直的站在那里,郑月蝉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后世里不管是小说还是影视里那让人毛骨竦然的锦衣卫,所以就多看了几眼,一看却发现这些人竟然高低胖瘦多差不多,长的看上却还挺英俊,配上那身打扮虽然不能说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但绝对称得上是英姿飒爽,很有种后世礼仪兵的味道。 突然有一个人骑马飞奔过来,逍遥子忙上前迎了上去,询问情形,郑月蝉这才知道此人竟然是太监,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这师父的身份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但却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的。 那个给逍遥子称作孙公公的太监,这一路赶来有点喘,见逍遥子问也就笑笑一下子说不出什么话来。逍遥子那会不明白一挥手,一旁小道童忙把沏好的茶端了上去,见那孙公公接过茶杯神色上却有几分犹豫,那还不知道他的想法,这孙海孙公公他早就听说是个好茶之人,这一般的茶水那是绝对不会喝的。还好这次早就知道今儿个打前站的是他,准备好了好茶,要不这太监要是不舒服了,到时候生点事那就不好看了。当下便指着那茶笑着说道:“孙公公,这茶虽然比不的皇宫大内的御茶,且名不见经传却是我教在茅山种植采摘后用于供奉三清祖师用的清茶,外人一向难以品尝,公公不防品尝品尝。” 孙海听得逍遥子如此一说也来了兴趣,开始仔细端详起来,只见茶杯用的是梨花盏,这白瓷梨花忖得这茶色清绿淡雅犹如一池春水,便点了点头,这才送到鼻尖低下眯着双眼闻了闻,回头对着逍遥子说道:“好,观其色,闻其味,已然是好茶了。”说这孙海小呷一口,含在嘴里润了片刻,再缓缓的吞咽了下去,顿时满脸绽开了笑意:“好茶,好水,好具。” 逍遥子忙说:“那里,那里,只不过是乡野粗茶,胜在一个野趣上了,孙公公喝惯了贡茶偶尔喝次野茶当然绝的好了。” 在谦虚了几句后孙海也不在拿乔:“今儿个比往年会晚上半个时辰到,这临出门万岁爷过来了,太后娘娘便让杂家先过来说下,免得大家伙等急了。” 逍遥子听了便放下心来,又叫来执事道人领着孙海去用点斋饭。孙海也不推迟,这白云观的斋饭在京城也算是一绝,只是这到底是皇家道观,自己也在宫里这平时那有什么机会吃到,便跟了那道人进了道观。 既然娘娘说要晚到,逍遥子也就吩咐下去让大家各自找地方就近休息会。众人也就先后各自进了观找地歇息不说。当中谁也没想到郑月蝉的震撼。 当心中那不敢想的结果成为事实是什么心情?孙海的那两句话说的时候她正在逍遥子的身后,那可是听的真真的,万岁爷,太后娘娘……对于她来说绝对是震撼的。甭管前世电视上,小说里这皇帝,太后的见多了,穿越的里更是写的见了怎么怎么的应对得当啥的,那多是骗人的。这可是真的皇帝,真的太后啊,是那种让你在这世上消失比吃饭还容易得人呢。 穿越到现在她在大兴那个小县城里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和皇家产生什么交集,一直以为以自己家的身份地位离那里很远,却没想到自己有了个太后的师父……一时间不知是悲是喜,确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一时楞在那就任由着飞霞子牵着她在山门旁的太湖石上坐了下来。 过了半响,孙海再次出现在了山门外,在看了看时辰后便让逍遥子吩咐可以点灯了。马上就有小道童开始一路点灯,刹那间整个白云观附近犹如白昼,照得街上明晃晃一片。这刚点好,就听到远处一阵跑马的声音,少刻就有十来个宦官气喘吁吁的拍着手跑了过来,孙海马上会意说道:“来了,来了。” 众道士忙按着各自的位置站好,这整个白云观一片寂静,只有火花爆发出的噼啪之声。这时候的郑月蝉想明白了,这事情既然成这样了,自己也只能接受事实,换个方向想有了这个太后师父说不定自己的大航海梦能实现也说不定啊,再退一万步讲只要不去搀和到宫里去,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杀自己玩吧?这陈太后历史上说还是不错的。这么想了她心也就定了。 便心安站在飞霞子的身旁等着这便宜师父的到来,可是又过了半响还是没见到什么动响,就在郑月蝉望眼欲穿之际,一对红衣宦官骑马缓缓的走进了她的视线,他们在到了巷口便下了马。早有两旁的锦衣侍卫,接过马缰,掀起布帏把马牵了出去。两宦官随即便低头面南而站。两人战定没多久,又来一对,就这样一会就来了二十来队一直排到了白云院众人迎接之处。 这时远处才隐隐传来音律之声,随后一对对宦官手持皇家仪仗罗列通过,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之后,这时才见一群宦官抬着一顶金顶明黄大舆走了过来。 一会舆越来越近,郑月蝉忍不住好奇之心,偷偷抬眼看去,一看之下不住咂舌,心道比起眼前这个后世的什么宝马,法拉利,兰博,林肯,劳斯莱斯,神马多是浮云,只有眼前的才真正说是气派。 只见舆的底座是金丝楠木做成,四周用的是汉白玉做成的锦栏,上面调着百鸟朝凤,四个宦官手持这拂尘各自站在角上,这金顶却原来是用金丝密密编制而成,下面罩着防水的明黄油绢,舆顶飞卷如曲面屋顶,四角用象牙雕成翘板,各踞有一只金凤展翅欲飞,顶檐之下围着一尺来宽的垂幔,幔上缀着猩红丝绦,着垂幔半掩之中,是黄绢制成的花格明窗。这舆郑月蝉怎么看着多最少要四十人以上才能抬动。 里面如何郑月蝉无从得知,就外面的设施就够她咂舌了,心里不住的呐喊这……这……这多要多少钱啊? ---------------- 陈太后即将闪亮登场! 大家对她的排场还满意否? 哦随后小郑还能见到个人嘿嘿不告诉你们! 第三十七章 师父驾到(下) 郑月蝉还在纠缠这舆需要多少钱,却不知道舆坐着的人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路上朱翊钧多很不安分,不时的掀起明窗上的黄绢,朝外张望着。对他来说宫外的一切不管看多少次多还是那么的让他新奇,好像永远也看不腻一样。最最主要的是这次是和陈太后一起出来。他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只要不太过分,自己的这个嫡母多只会宠爱的笑笑。可要是换了自己的那个亲生母亲,朱翊钧可是绝对不敢掀起黄绢,张望的。他甚至能想象自己的那个亲生母亲会说什么。“做为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样,你这样子成什么体统?”然后自己少不的回去后又要去太庙跪上一个时辰。 要说这陈太后每天今天多会来白云观,他是知道的,只是以前因为李太后信奉佛教自己从没有跟着出来过。今儿个之所以出来还是张诚的话让他起了心思,张伴伴可是说了今儿个这白云观可不比往年,说是会有个熟人,还是让他惦记着的人,这熟人是谁张诚却是怎么也不肯说了,只说要是万岁爷能去看到了不就知道了吗?直把万历的心抓的痒痒的,好在现在正是年关,自己也不用上朝,起了个早就堵上了慈庆宫,在一番软泡硬磨之后,终于让陈太后同意带他一起出来了。 一路上他不住的在想那个熟人会是那个,可是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这个让自己惦记着的人会是那个,直到他在明窗之后看到了站在逍遥子下首的穿着一身道袍的郑月蝉的时候,却是吃惊的合不拢嘴,他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应该在大兴县里的小姑娘怎么会站在了白云观的山门前。 见到郑月蝉的刹那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中午,那个吹着口哨,叫嚣着你这个小淫贼的小女孩,还有……还有那堵自己嘴的方法,刹那间万历的脸刷得红得滴的出血来,神色也开始变了。 陈太后虽然一直在打坐,可事实上因为皇帝的突然加入,她从出宫门口就没静下过心来。那微睁的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皇帝,一刻也不敢放松。一路上他的坐立不停一丝不差的全落在她的眼里。心了升起的只有怜爱,乾清宫的事她不想多差手,和李氏相处也十几年了,很多事只要她不要太过分,自己就也就不想去计较,就算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自己这个位置,可又能怎么样,李氏还是李氏,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皇后。 所以不管是李氏去信奉佛教还是指使僧侣强占道观还是万历一登基就找借口搬去乾清宫住仰或是为了上个尊号闹得天下熙熙,她都没有说什么,对她来说她和李氏的争斗也随着隆庆帝去了昭陵。 其实李氏的作为在她的眼里很幼稚,这乾清宫是帝后寝宫,你在隆庆生前不能住进去,到了万历你再搬进去又有什么意义?她始终相信一切多是劫数,为此她从不多打探万历的消息,但这不代表她不关心万历,万历在她的心里更多的是她抚养长大的儿子,而不是大明的皇帝。 刚才万历的的变化当然也落在她的眼里,她不由的好奇这孩子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怎么有这样的神情,难不成这师兄安排了什么不该有的事物?便撩起黄绢,顺着万历的角度看去,只见逍遥子师兄一如往年的站在首位,后面依然是飞霞子师叔……等等师叔旁边怎么有个小女孩?这时陈太后想起了前些天逍遥子派人递话过来说给自己找了徒弟,难不成就是这女孩?再想到万历那燥红的双颊,不禁莞尔一笑,自己还是太操心了,虽然长的眉清目秀十足的美人胚子,但是年纪实在幼小眉目身形还多没长开。只是钧儿要是真心喜欢,调教几年后送好了,恩恩这女娃眼光清正,骨架均匀,却是是个旺夫益子的命格,配钧儿也算配得起。 想到这陈太后放下了黄绢,叹了口气,钧儿快要大婚了,可这大婚的规格……陈太后不觉轻轻的摇了摇头,李氏做的是有些过火了。选的那个王喜姐虽然别然只知道是余杭世袭千户王玮的女儿,可她却知道这王玮的妻子是李氏的一个远房表妹,要说你选你亲戚也没关系,但是不该皇帝大婚只立后而无妃。(按礼制,皇帝大婚那是要一后四妃的,当天一起接进宫,当然走得门不一样,皇后走承天门进午门进乾清宫,四妃由神武门抬进,就算是藩王大婚也是要一正妃两侧妃)也罢,既然李氏不安排,自己就费点心给钧儿预备上一个,这孩子怎么说也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自己不疼还等着那个还有着个小儿子的人来疼? 这四十八人抬的舆行动起来很平稳,但是再怎么平稳在移动的过程总会有几许晃动,这时晃动突然停止了,朱翊钧猛的意识到到点了,一想到这一会要是和陈太后一起下舆,少不得和郑月蝉照面,只是这会子,他却有些个害怕和她相见,他不知道真要见到她要怎么说话。(.无弹窗广告)耳听得宦官宫女们忙碌这不时的有物体搬动摆放的声音,朱翊钧当然知道这是在摆踏步,心就越发的焦急了。 这是舆外有传来孙海的喊声:“恭请太后下舆。”只听的衣物漱漱声,逍遥子忙率飞霞子,郑月蝉等一众道人在山门口跪下。 这时坐着的陈太后起身便有宫女进来帮她整理好服饰,便要拉着朱翊钧的手一起下去。 朱翊钧见了,轻轻的推开陈太后的手期期艾艾的说道:“母后,您先去吧,儿臣……儿臣现在觉得有点困,让儿臣在御上睡一会吧。”说着怕陈太后不同意还打了两个哈欠,伸手揉了揉眼睛。 陈太后嫣然一笑,虽然不知道这皇帝怎么会认识自己那个自己多还没正式见过得徒弟,但是他那点小心思那还会看不破,在摇摇头后,也不点破,只是吩咐身边的宫女留下照顾好皇帝就下了舆。 朱翊钧见陈太后同意自己在舆上休息不由的松了口气,见到太后跨出舆帘,刚装的困意一扫而光,微微的撩起黄绢,紧紧的看着那个穿着道袍的小小的身影,嘴角不由的慢慢翘了起来,对他来说眼前的这个小小的身影的一举一动多是那么的赏心悦目,只要能看着就好…… 郑月蝉虽然知道这是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但是拥有作为受过五百年后教育过得灵魂,就犹如当年的夏娃身边有条蛇在诱惑她一样。在她的心里也有以个声音在不停的诱惑着她。 “这可是真真的太后,你不好奇吗?真正的太后穿什么长什么样?看一眼,偷偷看一眼没人看见的。” 还有个声音在说:“一会看,自己的师父迟早会看到的。” “现在偷偷看看也不会给人注意到的,看看……”魔高一丈,道高才一尺,魔鬼胜利了。她缓缓的将头微微抬起来及分,斜着眼睛看去,这一看却大为失望,这当然不是对陈太后的相貌失望而是对她的穿着失望,原本想怎么也会是凤冠霞帔,或是太后品级的大妆,却么想到这陈太后只穿了件杏黄的道袍,腰上简单的系着个明黄的丝绦,手里持着根白玉拂尘,道髻上插了根绿玉簪子,便别无它物,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郑月蝉有理由相信要是把那明黄的丝绦去掉然后让她走在大街上没人会相信她会是一国太后,只会把她当成平常得道姑。 这郑月蝉自认做的隐蔽却不曾想这舆上竟然还有双眼睛,紧紧得盯着她。 “各位同门轻平身吧,自家师兄弟何必见外,再说今天乃是孙师祖诞辰,我是作为道门子弟前来祭拜,不行国礼,只论师门礼仪。”陈太后虽为太后多年实际才三十五六,再加上平时在宫中心平气和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年纪。她说话轻柔婉转,神态安详,加之明眸皓齿,肤色莹润,就算是现在看来,也绝对当的美人一说。 众人听了也不矫情,在逍遥子的带领下起身让在一边说道,可也不能当真把人家当同门对待,这该做的礼仪还是要到位,于是随后便齐声说道:“恭请太后入观。” 陈太后微微的摇摇头,可是却明白这也只能这样,自己这身份摆在这,真要是白云观上下把自己当同门对待了说不定不等天亮,这言官的奏章便会到李氏手里,到时候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也就不在勉强,领头踏进了山门。 在一众宦官宫女过后,这逍遥子才带着众道进入白云观,大家这会子是不敢走在陈太后后面,这到了大殿要接待吧,总不能让太后等吧,但也不敢越过了陈太后去,真要那么做了那就是大不敬,于是他带着一众师兄弟在进了山门后从一旁的小路绕了上去,直接就到了大殿之上。 这时候大殿里已非时常的大殿了,在三清祖师道像下方摆放着孙不二的道像,前面的供桌上摆着各种珍稀贡品。众人这才刚站定,陈太后带着一众宦官宫女便也来到了太殿门口。 这时候能守在大殿门口的已经是寥寥数人了,除了逍遥子,飞霞子也就只有那天得那另外五个白胡子老道了,以及郑月蝉了。逍遥子出殿门把陈太后迎进了大殿,便有一宦官用金盆端水过来,陈太后双手在里浸湿后又有宫女送上手巾擦干。逍遥子在等她准备好后便道了声告罪,让各人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开始主持这次功课。 郑月蝉注意到,这陈太后的位置正好在大殿的正中,而逍遥子虽然在陈太后的前面但却稍稍的偏离了半个身位,其余众老道各自在太后的两边站定而自己却给安排在了陈太后的身后。 逍遥子在诵读了一篇青词之后焚化,随后一旁的乐班便开始奏乐,这时郑月蝉偷偷的向乐班抬眼望去,她想看看那个美丽得不似人的那个古典美女在不在,因为在除了那次第一次参加早课看见过外,她再也没见过这个古典美女,她不是没问过飞霞子,只是飞霞子笑笑却不肯说,说是时机未到,等到了自己就会知道了,使得她对那个古典美女愈加的好奇了。她估摸着这美女平时没什么大事不会出来,想找她不容易,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却是不应该不出来。果然当她抬眼看去的时候,在那一群青布道袍中,那一抹靓丽的白色异常醒目的夹杂在当中。 像今天这样的法场必然是很废时间的,郑月蝉对于这类经文实在是听大不懂,可偏又不能离开,只能一边跟着大众浑水摸鱼,滥竽充数之余也就是能看看美女作为消遣了,当然这时要是有人说她是百合,她一定不承认的,美女和帅哥她多喜欢,这不关乎她的性别取向,只是出于对美的喜好。 于是她在那兴致勃勃的不时的瞟上两眼美女,却不知道在殿外的窗口旁有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这当然是朱翊钧的眼睛,他在逍遥子他们离开山门不久,便从舆上走了下来,不过这个时候他身上穿的却不是什么龙袍了,而是从舆上站着的宦官身上扒下来的宦官服。当他从舆上下来进入山门的时候,守门的诸位以为是太后带的小宦官既不敢拦也不敢多问,竟让他一路随在宦官后面来到了大殿旁,在绕到窗口下后便推开一丝缝隙向里面瞧去。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下车面对她,偏又要偷偷的跟在后面看着她,他只是觉得这小女娃似乎有法力,那怕就是这样偷偷的看着自己这心里也觉得平安喜乐,反之在看不到她的那几天似乎做什么多觉得恹恹的,就算是李太后在和自己说未来的皇后怎么怎么的貌美,怎么怎么的贤淑的时候也恹恹的。 这,这是为什么?朱翊钧很疑惑…… ---------------------------- 哎 花花也很疑惑 小郑也很疑惑 万历你小子继续疑惑去吧! 第三十八章 小金子 就这样一个时辰很快就在朱翊钧在大殿窗外疑惑中过去了,殿内的法会还在继续,郑月蝉依然在里面继续滥竽充数,她当然不知道窗外有这么双眼睛在看着她。[]现在她想的就是这法事能尽快的结束,她现在又累又饿,昨天晚上吃得那些个斋饭早就消化完了,再加上一夜没睡这具十一岁孩童的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就连那个古典美女,现在也是没力气再去偷瞟几眼了。 似乎三清祖师还有那个孙师祖真的有灵,听到了她的祈愿,此后没多久法会就告一个段落。众老道也听下诵经,各自在蒲团上坐了下来。原本在殿内的乐班也从侧门鱼贯似的退出了大殿。 郑月蝉原本也想跟着出去,到厨房去找点吃得,然后回房稍微休息会,可还不等她跨出侧门就给逍遥子叫住了。 陈太后坐在明黄的蒲团上不时的和逍遥子轻声说着话,逍遥子规规矩矩的坐在她的下首不时的点头称是,当郑月蝉磨磨蹭蹭的来到刚才她的位置的时候,逍遥子便把她正式的推荐给了陈太后,并说希望陈太后能收她做徒弟以继承孙师祖的道统。 陈太后听了笑得很甜很美她让郑月蝉走上来好好的给自己瞧瞧,事实上郑月蝉算上在五百年后在网上见过诸多美女的人,也不禁在心里惊叹,这陈太后真的很美她的美不是能让人看了后惊艳的那种,那种美很难形容,比如说她的眼睛不是很大,也不是双眼皮,嘴唇不是时下流行的樱桃小嘴,鼻子也没有很笔挺,眉毛也不是柳叶眉,但是就是是这样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和谐,这样的美人,或许不能让人一下子看了惊艳,却能让你越看越是舒服,从心底里生出想和她亲近的念头。 这个时候郑月蝉明白了为什么就算她一无所出,却还能稳稳的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这样的女人连她这个女人也抗拒不了,何况是那个传说中很好色的隆庆了。 陈太后拉着郑月蝉的手,轻轻得帮她理着因为法会儿变的有些凌乱的发髻,笑着说道:“这么个漂亮的孩子,又是个看着就聪明伶俐的,给我做徒弟你们也多舍得?” 逍遥子说:“就是因为这孩子资质好,我们几个才不敢耽搁了她的道途。想我全真满门之有孙师祖这一脉才适合女子修道,此女要是入我等门下少不得明珠暗投,耽搁了她的道途。” 众道人全笑着点头称是并不时的说几句夸奖的话,反正就一句话,这郑月蝉是天上少有地下仅有的骨骼清奇资质绝佳的最佳徒弟人选,要不是自己那脉不怎么适合女子那是他们几个打破头皮也要强的,但现在能进在陈师妹门下那是天心所向他们一致同意的。 郑月蝉听着他们的话,就算是她的脸皮经过了两世的修炼,也禁不住他们的夸奖,很快脸就开始发烫,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了。 陈太后是越看越满意,虽然自己这一脉并不精于看相,批命,但是这一法通变万法通,平时她也没少涉猎这方面书籍,这郑月蝉的命格虽然奇异但是总得来说还是旺夫益子,那就行了,于是她说道:“既然这样师妹我就不和众位师兄可气了,这孩子我就收下了。这样吧月蝉啊,你这名字不错,这道号还是叫月蝉吧,好不好?” 郑月蝉有些错愕,这拜师的事情她知道那是铁板钉钉的,今天也就是走个过程。这个道号的问题她早在几天前就开始猜测了,自己会有个什么样的道号。却没想到竟然是不另外取了还叫月蝉。可随即便高兴起来,连声称好。 这是侧门边就有道童端着一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一杯茶以及一册竹简来到郑月蝉身旁。郑月蝉当即起身退后一步,在整理了下仪容后,正面对着陈太后跪了下来依着礼仪连磕三头,后接过道童手里的茶,向陈太后敬茶,陈太后笑着接了过去,在象征性的抿哦一口后,从托盘里拿起那册竹简,递给郑月蝉,郑月蝉接过打开竹简,一看却是《全真清规.》当即诵读起来,当她诵读完毕只后,陈太后又勉励了几句,这时就算是礼成了,从今天起郑月蝉才真正算是在全真道门修行了。 仪式一完成,陈太后很快就示意她可以下去了,她每年也就这一天能出来,全真各子多有恨多事要和她商议,这种事当然不会是想郑月蝉这类新入门的孩子所能参与的。 能够退出大殿对郑月蝉来说那是再好不过了,她现在就想去厨房找点吃的。所以一退出大殿就向厨房走去,可是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这当然受益于后世的训练,虽然她读得是军事文科,但是她这方面的训练还是没少,要是这跟踪者的水准还真是太差了!那技术水准连用业余来形容也是太看的起他了。为什么那么说呢,因为第一他走路的脚步声似乎太大了点,第二跟的也太紧了点,连脚步多能听到很大声怎么可能远呢?第三太跟踪的有点明目张胆了……以至于郑月蝉在猛得一个加速后躲在一旁的灌木里时,他还想加速跟却在郑月蝉藏身附近到处探望,希望找到郑月蝉的踪迹。 望着眼前这个穿着宦官服饰的那个小淫贼,郑月蝉心里有点不好受,这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酵,冒泡。她实在是为这个小淫贼可惜,为自己的初吻可惜,这小淫贼外表看来也算是风度翩翩,虽然没自己那个便宜哥哥那么妖孽型,也绝对是那种如邻家大哥哥类型得,哦这么比喻吧,要是把郑国泰比作是陈冠希的话他就是古巨基,当然是那个刚出道那会的古巨基,可不是现在这个黑黑的古巨基!明朝那会子你黑里吧焦可没什么市场,绝对不符合当时人的审美观,和价值观。 其实郑月蝉前世那会子却是很迷古巨基,(ps是那刚出道的那个古巨基),所以当初才义无反顾的把初吻陪了上去,可这会子她发现这个大明古巨基竟然是个宦官……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可当她看到明版的古巨基在因为找不到自己的踪迹而懊恼的时候,郑月蝉的心柔软了,没有男人天生会愿意去当宦官的,这个社会总有这样和那样的不如意,看他年纪也就在十四五六,却能跟着自己师父出宫当差,想来是自幼进宫,在什么也不懂的时候就给咔嚓了那撒。再说不定和前世的自己一样是个孤儿,却没自己前世那样好命有孤儿院收留,他拐骗后卖到了皇宫然后就成了宦官…… 很快郑月蝉的心里就推演出了这个明版古巨基的悲惨的命运,要是在后世编辑下放网上少不得赚上一票腐女,妇女,纯女同情的眼泪。郑月蝉在心里对自己说,宦官也是人,我们不能歧视他们。想到这既然知道谁在跟踪自己了也就没了藏着的必要了,因为这个人明显对自己没有敌意,大概也是认出了自己这才跟上来的吧。 认真的来说这个明版的古巨基是自己来到大明后唯一一个亲戚以外没有敌意的人。所以郑月蝉决定不在躲着他了,要是能做个朋友的话也不错,毕竟自己有了这个太后师父,说不定会有机会去紫禁城逛逛多个朋友多条路总是不会错的,再说要是自己怎么说也是陈太后的徒弟,有机会在师父面前的话给他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能让他日子好过点呢?于是便从树丛里走了出来,轻轻的在那人的肩上拍了拍。 朱翊钧正在寻找郑月蝉的踪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郑月蝉的拍的那两下直把他惊的跳了起来,待到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刚才在寻找的,心知自己的跟踪给发现了,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郑月蝉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推演的故事里,见他脸红很豪爽的说道:“其实宦官这身份没什么可自卑的,古往今来这宦官里出了多少身残志不残的伟大人物,远有司马迁,近有郑和,小兄弟我看好你。” 朱翊钧惊讶的望着她,在看看自己的衣服,心里不由的送了口气,她误会了也好,免得自己一会还要给自己编身份,便腼腆的笑笑。 他那腼腆得笑在郑月蝉的眼里无异于是回答,既然证实了他是个太监,那就不能算是男人,于是郑月蝉很豪放的勾着他的脖子,跟朱翊钧做起了自我介绍:“虽然我们见面不止一次了,但是每次见面好像多不怎么愉快,我也不能总是小淫贼,小淫贼的这么叫你。这样吧现在我们正式认识下,我先来,我是郑月蝉,很高兴认识你。”说着放开了勾着朱翊钧脖子的手臂,站定了身子,很正式的向他伸出了左手。 朱翊钧摸了摸脖子,有种茫然若失的感觉,给她那样勾着的感觉……真好!从来没有人这么勾过自己。见郑月蝉笑着伸出左手放在面前,便也学着她伸出左手说道:“朕……真奇怪……我叫金匀,也很高兴认识你。” 郑月蝉一把握住他的手,重重的摇了摇说道:“好了,现在我们重新认识了,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要是没事的话愿不愿意陪我去厨房吃点东西?” 朱翊钧忙不迭的点点头,他能有什么事?他今天的事就是想跟在她的后面。 “小金子,你什么进宫的?”一路无聊八卦下也好:“现在多大了?” “小金子?”朱翊钧在楞了楞才想到这小金子想来是叫自己的,在想了想后回道:“四岁多点。今年十五了。” 郑月蝉看向朱翊钧的眼神多变了,实在是太可怜了四岁就给割了鸡鸡,万恶的封建社会:“你那么小是谁送你进宫的?” “我父……父亲和母亲啊。”差点就露馅还好收地还及时,朱翊钧心里好一阵庆幸。 听到这郑月蝉的脸色整个多变了,没想这小金子的人生真的是个橱柜了,家里要成什么样得状况才能舍得把四岁的亲生儿子送进宫当宦官啊,郑月蝉完全不能想象这金匀的家庭状况。虽说前世自己是个孤儿可是比起他来自己还真是幸福的看向朱翊钧的眼光越发的柔和了:“那你进去后,后来有没有再见到过你父母?现在他们还好吗?” “见到过阿,只是前几年父亲过驾……驾鹤西归了,母亲现在还好。”提到父皇,朱翊钧心里一阵暗淡,父皇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个胖胖的和蔼可亲的好父皇,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进宫的时候是自己皇爷爷快驾崩的时候,自己是父皇亲手一路抱着进宫的,还记得自己六岁的时候父皇把自己骑在他脖子上,牵着嫡母陈皇后的手在御花园玩耍,七岁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打碎了生母的最喜欢的花瓶,那时候还是贵妃的李太后要罚跪,是父皇免了对自己的责罚。 八岁……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就在昨天,父皇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郑月蝉也感觉到了他的悲伤,轻轻的在他的背上拍拍:“子欲养而亲不在。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在天上看着咱们。呵呵今天不说这些了。”厨房的路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你看厨房到了,这白云观厨房规矩大,一般人不准进去,你在着等着一会我那了吃的就过来。”说着也不等他回话就向厨房走去。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便有两个宦官走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原来因为太后一会要在白云观用斋,所以现在厨房给御厨房的人征用了,任何人不得进入。郑月蝉好说歹说,只是进去取点点心就好,或是让人给递点出来也好,总只是只要能让她垫垫肚子就好,可这两人偏偏是死脑筋的很很,死活不同意。 气的郑月蝉对着他们喊:“得瑟什么?我师父是陈太后!” -------------------- 家里有点事更晚了! 第三十九章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虽然这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了,但是刚说完她脸就红了,也顾不得再向那两个宦官磨叽了,灰溜溜得退回到和朱翊钧分手那里。(.好看的小说)因为离得远朱翊钧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见郑月蝉红着脸,两手空空的回来,他也推断得出来是什么个情况。虽然他对感情上有点白,还有点呆,但是在别的方面绝对不白不呆。在感情上的呆白,还真不能怪他,以来年纪还小谁的初恋不多是那么萌的呢?他只不过是比一般人更萌了点,大家可以想象有个强势的老娘贴身挡着,又有饱学之士整天之乎者也,那能接触到当时社会主流中属于低下的男女之情呢?朱翊钧在感情方面的智商就如同西晋的惠帝对于民生的无知一样不能怪他们。 但是朱翊钧在别的上面的天赋那绝对是很让人眼睛一亮的,在皇宫这个特殊地点里能生存下来本就证明了他的才智。当下他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好,在他的字典里他还没安慰过什么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能无奈的眨着眼睛望着她,但是他相信这个女子最后一定会搞到吃得东西的,因为在他的心目当中,郑月蝉是个很有想法,并且是能把想法付诸行动的那种人。 果然当郑月蝉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脸上的红晕已经退去了,仿佛刚才和那两宦官的争执只是个幻像,更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在拍了下朱翊钧的肩膀后说道:“小金子,咱们要不要来点好玩的?” “好玩的?”朱翊钧疑惑了,这女子怎么饿着肚子还有心思想着玩呢? 郑月蝉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们从那绕过去,那里是厨房库房的窗口,然后从撬开窗口从外面爬进去,再取点东西出来你看怎么样?” 朱翊钧瞪大眼睛,迟疑道:“这……这不就是去偷吗?” “啪!”一记巴掌轻轻的拍在朱翊钧地后脑勺上,郑月蝉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对淑女的提议说成是偷呢?本姑娘是那种做偷鸡摸狗这类事的人吗?” “可是,不告而取不就是偷吗?”朱翊钧摸着给打的后脑勺,委屈的嘟囔着。[] 郑月蝉杏眼一瞪,随后又决定原谅他了,无量天尊,自己这个穿越人士,那能和着个四岁就给割了鸡鸡送进宫的人计较吗?可计较虽然不可以,只是这道理却是要和他说清楚的,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所谓偷,是不告而取他人的财物。我问你我是白云观的人吗?” 朱翊钧点点头。 “既然你不否认,那就接下来问你。那里是不是白云观的厨房的库房?放的是不是白云观的东西?”郑月蝉决定乘胜追击,连续发问:“那作为白云观的人,去拿白云观的东西,又如何能说是偷呢?” 朱翊钧张口结舌,他心里知道这是郑月蝉在强词夺理,是不对的,可偏不知道怎么去反驳,便楞在了当场,一时间:“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郑月蝉却是失去了耐心,没办法任何一个饿着肚子的人的耐心都是不会剩下多少的。当下也不等朱翊钧把话说完,一把拉过他的手拖着向厨房后面的库房顺着小路绕了过去。 朱翊钧的手给郑月蝉的手一拉,他那原本就给她忽悠的有几分混乱的脑袋立马变成了沸腾的豆腐锅子,感受着郑月蝉的柔腻的肌肤,纤细的手指,朱翊钧心里那个美呀,这个时候到底是拿还是偷还是不告而取神马的都是浮云,他只想着这条小路能无限的延长下去,没有尽头…… 可惜的是朱翊钧不是三清门人,在这道家重地显然别的神仙也管不进来,所以他的愿望落空了,这条小路实在不长,用后世的测量方法的话最多只有五十多米。所以还不等他回味过来,二人已经来到了白云观厨房库房的后窗底下。 郑月蝉看了看虚掩着的后窗,心下有些奇怪,这库房重地,怎么会不关紧门窗?难道这负责库房的道士真以为这三清道观无鼠类了? 朱翊钧这时候也恢复了神智,这厮只要没和郑月蝉有肢体上的接触,一般来说还是蛮正常的,能正常的思考和看待问题的。他看出了郑月蝉的疑惑,扯着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指了指热气腾腾的厨房说道:“厨房正在开火,想来是管事的开了通风的……咱们还是走过去再和他们商量商量,这爬墙翻窗不但危险还……实在……实在是不适合你的淑女风范。”其实他很想说他去叫那两宦官送点点心出来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郑月蝉摇摇头:“何必再绕过去求那些狐假虎威的阉人呢?”随即想到身边这个小金子也是个阉人,当下干笑了两声说道:“呵呵我不是说你,我们是朋友在我心里你和他们不同的你是完整的。我的意思是何必那么麻烦,这翻进去拿了就出很快的。”说着把窗彻底开直后退后一步,在两步助跑之后一蹬腿,双臂在窗沿那么一撑,“嗖”的一声就翻了进去。 朱翊钧又不是真的是宦官,对于她刚才的说辞那会放心上,见郑月蝉翻了进去,心里担心,也想翻窗进去。可是一来他从没翻过窗没任何经验和技术,二来他一条腿有暗疾,三来因为平生第一次去做这种不告而取的事心里紧张,在学着郑月蝉的动作试了几次后,还是没能翻了进去便压着嗓子让郑月蝉来窗口拉他一把。 郑月蝉见他焦急也只得先放下寻找食物的念头,绝定先安抚好他:“小金子,你在外面给我放风,一会我找到了递出来你收好。” 朱翊钧一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放风,她这个小女孩子在里面翻箱倒柜这心里满不是滋味的,很想再和她说说拉自己进去,可再想到拖的越久越容易给发现,自己这摸样要是给人看见传到李太后耳朵了这可就又有的闹了,就算郑月蝉是陈太后的徒弟,陈太后也保不了她。于是便认真放起风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库房内又开着窗,郑月蝉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她来白云观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这厨房的库房却是来过一次的,那次是和飞霞子那个老道过来取点调料的。没办法这糖和盐实在太贵,在大明绝对算是奢侈品,白云观平时怕厨房的伙夫偷出去一直是严格管理用好就锁在库房里的。 现在既然进来了她一手一脚的来到那放调料的柜子旁边,打开柜子老实不客气的把分装在一个个小瓷瓶里的调料每样抓了两瓶塞在怀里。随后一转身却发现,那个管事养的那几只鸡正在笼子悠闲的啄着菜叶子,想来因为今天太后来临,那管事没时间把这几只鸡放出去。 郑月蝉看到这几只鸡眼睛不由一亮,这来到白云观十来天了,虽然这白云观的斋饭很有名,但也架不住天天吃呀?再说她从来就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这么多天青菜豆腐下来她的嘴多要淡出鸟来了,在摸了摸下巴后毅然的向着那一斤来重的小母鸡伸出了魔爪。 小母鸡的反应速度不慢,但是吃亏在给关在笼子了,在一阵鸡叫和扑腾之后很快就给她抓住了。 郑月蝉抓着还在挣扎不已的小母鸡刚站起来就意识到错误了,这鸡叫声实在太大了,估计有人会听到这里的响动而过来,可这抓多抓了放回去也来不急了,不及多想从旁边抓了把稻草,三五下就把那小公鸡绑了个解释后来到窗口递给了朱翊钧,考虑到他从小在宫里当差可能会腿脚不快,便让他马上带了鸡到刚才碰头的地方等她,而她自己趁着还有点时间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点别的东西。 朱翊钧也知道自己的腿脚不好,再留在这里说不定就给抓个正着,所以也不勉强在交代了几句让她小心的话后就转身向刚才来的小道上退了回去。 见朱翊钧离开,郑月蝉终于放下心来,一面留意外面的动响,一面在几排麻袋中翻早起来,红枣……抓一把塞怀里,香菇……顺几个,白米……抓两把放袖子里,这是库房门外的廊檐下穿来脚步声,最后一个口袋的郑月蝉刚打开,来不及看什么东西,抓了两个往怀里一塞,跑到后窗,利落的一撑就翻了出去,轻轻的掩上那扇窗,沿着小路飞奔而去。 跑到一半就听的身后传来一声大吼,郑月蝉听的明白就是那只鸡的主人那个库房的管事的声音,只听得他悲切的吼道:“我的鸡!该死的小贼竟然偷我的鸡!老天那可是我养着生蛋的呀……” 只是不等他哀嚎完,旁边传来个低沉的声音出声制止他:“叫什么叫?今天是什么日子?要是让宫里人知道我们白云观出了贼,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不知道?” ---------- 傍晚还有章 第四十章 脱衣偷吃(上) 一句话成功的把那管事堵的严严实实的。 此时郑月蝉那还顾得到其他,也不管后面是不是有人追,反正就是正没命的往前跑路。这白云观屋舍众多,树木苍荣,七拐八弯的很快就掩迹在灌木丛中。正月蝉灌木丛中藏了好一会,确定没人追来后这才松了口气,从灌木中走了出来,拖拖然的向和朱翊钧约定的地点走去。 朱翊钧却没能如郑月蝉这般淡定了。当郑月蝉看到这个原本唇红齿白的美少年郎时,吓了一跳,以为认错了人,可仔细看这才确定是他。没办法朱翊钧现在的形象确实太傪人了点,那宦官的帽子早以不知去向,头上的发髻已经凌乱,身上那身衣服下摆上很大一块污迹,甚至还有一个不小的口子,在看脸上原本红润的嘴唇现在变得和你的牙齿一样白了,手里还抱着那之鸡,当看到正月蝉安然的走过来,那因为焦虑而苍白的脸上立刻起了红晕,一脸喜悦的如同见了财宝的守财奴般把鸡往地上一扔,兴冲冲的冲了过来,大有一副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的架势。 郑月蝉看着这个衣衫凌乱的小金子冲过来,虽然对他说表达出来的感情很是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可也要看情况不是吗?朱翊钧笑着张开双臂冲了过来,离郑月蝉越来越近。 看这他那身上不是泥土就是鸡毛,就在他就要碰到她的时候郑月蝉当机立断,将身子一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朱翊钧张开得手臂下串了过去,抓住了那只正企图挣扎出捆绑的小母鸡,然后转过身对着朱翊钧说道:“你怎么把鸡给扔了呢?万一逃了怎么办?不就白抓了吗?” 刚才一激动冲了上去,这会子朱翊钧却是冷静下来了,这时虽然郑月蝉出言责问但他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虽然在这等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对他来说不亚于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回到库房那去,拼着揭穿身份也要保她下来,正当他下定决心之际,郑月蝉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面。使得他沉浸在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之中,那还会去计较别的,也不说话只是嘿嘿的抓着头发傻笑。 郑月蝉嗔怪的瞪了一眼,心里也知道他这个自小在宫里长大的人今天这事绝对有可能是他第一次经历,也不想在这事上纠缠了,这天大地大肚子饿最大,得来!还是先去祭下之际那五脏庙去,便笑着道:“走,咱们去后院,这里一会少不得人经过,免得给人发现了。”转身就向着云集园走去。她当然知道这白云观上下最安全的偷吃场所那当然是飞霞子那里的丹室再说那里设备齐全处理起那只鸡来也方便。那里平时没什么人进去今天更是不可能有人会去那里,这偷吃荤这类事还是在僻静一点的地方比较好,虽然自己的师父是当朝太后但是还是低调点的好,而朱翊钧对她那会说不,他只感觉自己以前这十几年算是白活了,和着郑家小娘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每次多让他感觉到是那样得真实,亲切,刺激……等让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两人一前一后在躲避了几次路过得道童之后很快来了飞霞子的丹室。郑月蝉在丹室的墙上找到一把宝剑,二话没说一把拔出剑身,直接向着小母鸡的鸡脖子抹去,随后就把那宝剑随地一扔,把小母鸡倒提着扣在了一旁的玉碗上。 很快那小母鸡就停止了抽搐,血也是再也流不出来了,这时郑月蝉又那起那把剑轻轻的在鸡肚上方开了个三寸来长的口子,熟练的把手伸进去将里面内脏剥离,也不拔毛直接拿去用屋檐下水缸里的水清洗干净。随后从怀里取出后来在库房内翻找到的各类谷物菜蔬,红枣,香菇,白米,……还有……红薯?郑月蝉没想到竟然会有红薯!这大冬天的捧着个烤红薯实在是前世她最喜欢做的事,原以为红薯现在还没从美洲传过来,却没想到在白云观的厨房的库房内给她找到了,仔细回想下红薯好像是在万历年间传进来的,只是但是好像那时候人不知道怎么吃,过了很长时间才推广开来的。[] 望着那几个红薯,郑月蝉的口水多快流出来了,当下就决定一会把这几个红薯,和那鸡一起考了。于是小心翼翼的把那几个红薯放在一边,专心的清洗那几样谷物起来。清洗干净后把这些一并从刚才开的那个口子里塞了进去,随后放入几样顺来的调味品,再取了半碗清水倒入鸡肚。又从飞霞子的的卧房找来针线,把鸡肚子上的那个口子缝上。又来到竹林挖了不少红土,用水和号后裹在了鸡身上。 朱翊钧新奇的看着郑月蝉整治那只小母鸡,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太过于新奇,这多是他从没见过的,整个过程他很想伸手帮忙,可是每次伸到一半却又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该怎么做,看着郑月蝉麻利的身手。郑月蝉在他心里的形象又高了一层。 郑月蝉把满是泥巴的手洗干净看这眼前这个土块,心里一阵感慨,这人果然是多学点,多一技也不压身,可关键时候说不定就能用上了。她这手厨艺是在孤儿院的时候跟着孤儿院的李老伯学得,那李老伯以前是个特级厨师,只是退休后无儿无女就在孤儿院里给孩子们做饭,那个时候郑月蝉因为年纪比较大就一直给他打下手,也就学了他一身手艺。想想自己来这那么长时间了不知道李老伯身体还还好不好,在去银线山徒步前给他快递的全聚德的烤鸭是不是收到了……想着想着,郑月蝉的眼里就隐隐有了水意。 一直关注她的朱翊钧随机就发现了她情绪的低落,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好好突然就情绪低落了呢?他想到曾经好像在某本书中看到过说是女人都是善变的,看来确实是如此。话虽如此但是朱翊钧却是不忍郑月蝉落泪,他觉得要是她落泪他一定会心疼得,于是便伸出手去想要给她点安慰。 当他刚清洗过得手碰到郑月蝉脸颊的时候,脸颊上传来的冰冷的感觉,让郑月蝉回到了现实,随手挡开朱翊钧的手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那个里面裹着小母鸡的土块说道:“放那里烤呢?渍……”随机便看见那个硕大的烟囱,郑月蝉的眼睛猛的一亮,这么大的丹炉,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一把抓起那个土块,直接就放进了丹炉,又让朱翊钧把那几个红薯放了进去。 郑月蝉见朱翊钧无所事实的在到处张望,便随手在他肩上一拍,指着那炉膛说道:“你去把炉膛给烧起来。” 朱翊钧看看郑月蝉,又看看炉膛边的柴火,炭木,随机蹲下身子,一会拿拿稻草,一会看看木柴,过摸摸木炭,实在是无从下手,在寻思了半响后说道:“那个,月蝉姑娘,这个炉膛怎么才能烧起来?” 郑月蝉一愣,随后让他退后几步,熟练抓起一把稻草,取出火折子点燃后送入炉膛内,然后把那劈好的小木柴交错的垒在上面,最后依着大小放入木炭,很快炉膛内九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股青烟冲炉膛口冒了出来。 郑月蝉一时没注意给那青烟呛了下,咳嗽了几声,朱翊钧见了忙给她拍后背,郑月蝉随手推开他的殷勤,白了一眼笑得有点傻兮兮的朱翊钧说道:“没见到烟大吗?不知道给我拿把扇子来?你这人真不知道怎么在宫里当差的,怎么什么多不会啊!” 朱翊钧忙捡起在炭堆上的扇子,递给了郑月蝉,讪讪的说道:“宫里有内书房,我一直在那里读书……” 郑月蝉接过扇子,坐在马扎上轻轻的用扇子扇着,那股白眼逐渐散去,木柴的爆裂的噼啪声也越来越少,渐渐的里面的木炭也开始点着了,郑月蝉在再添了几个木炭后,对这朱翊钧取消道:“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小金子你说你除了会读书还会什么?” 朱翊钧认真的想了想:“呵呵,你还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除了读书别的好像还真不会什么。” “不会吧?有一样你总是会的吧。” “什么?”朱翊钧实在想不到自己除了读书写字外还有什么会的。 郑月蝉说道:“穿衣吃饭你总会吧?” 朱翊钧脸上一红讪讪的说道:“呵呵我……我还真不会穿衣。” “嗯?”郑月蝉一愣,这小宦官今天还真是让她对宦官这个职业有了新的认识,但是她却感到不敢置信,于是再问道:“真不会?不会骗我的吧?” 朱翊钧对于郑月蝉的质疑,便很肯定的说道:“我不骗你的,我有小宦官帮我穿衣服的。”说着起身一指身上那已经不像样的衣服说道:“你看,这衣服已经很脏了,我里面还有衣服,我很想把这件脱下来,但是我不会脱……”一抬眼看到郑月蝉如同看怪物般看这他,朱翊钧一时喏诺的着说不出话来。 郑月蝉这个时候终于可以肯定这个小金子绝对没有撒谎,见他身上外面这件实在是太脏破了点,便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找到他衣服的系带,就要往下扯…… ----------------------- 对不起昨天有点事耽搁了 先把昨天的一章补上 一会还有章晚上还有章但可能会很晚 最近可能虫子比较多 哎最近闹心的事比较多了 第四十一章 脱衣偷吃(中) 朱翊钧见郑月蝉如此行事,却是有点吓着了,虽然他从来没自己脱过或是穿过衣服,但是没见过猪跑总是吃过猪肉的呀,这带子扯开是脱衣服的第一步他可是知道的,……这……这郑月蝉想要干……干什么? ――他,从没有女人给他脱过衣服。[.超多好看小说]书上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自己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前好像和这女子犯了很多很多次了……一时间原本想伸出来阻止的手,突然的垂了下去,心里好像有一种期待,又有种叛逆的快感,惶惶然不知所措。 郑月蝉却没有多想,在她的心里朱翊钧是属于残缺人士,是姐妹级别的存在,加上灵魂来自后世,给姐妹脱件衣服算什么?只是这古代男人的衣服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脱,在扯开了那个明面上的系带后,却只是一个角耷拉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解那里?” “我不知道啊,会不会是下面?” “我腰上的腰带先解开了,你在把手伸进去找找。” “……摸不到。” 于是很不幸的朱翊钧的第一次女人给他脱衣服的那奇妙感觉来不及细细体会,只能和郑月蝉两人一起研究怎么脱这宦官服。在经过两人一番齐心合力的艰苦钻研后,这件宦官服终于离开了朱翊钧的身体,给脱了下来。 郑月蝉望着那件衣服,直喘气,老天,这绝对是件大工程,堪比马拉松了,她现在很腹诽对那个设计出宦官这套礼服的人比了比中指,你没事搞那么复杂做什么?真是有病。此时再看向小金子,却见他穿着件大红色盘领官袖袍,腰上系着玉带,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皮靴,这身服饰,只忖的他面如冠玉,岂是一个帅字了得?只是好像……美中不足,发髻太散乱了,和身服饰怎么也配合不起来。(.无弹窗广告) 郑月蝉从怀里取出自己的梳子,原想让他自己梳理下,可一想到他连脱衣服也不会,想来梳头这种技术活也不可能会。便把他拉到马扎旁让他坐了下来,自己站在他身后,双手扶上了朱翊钧的发髻,正要把上面的扣带解开,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可随即却放开了。 她也不以为意,在解开了扣带后开始给朱翊钧梳头。对于刚才朱翊钧的这一抓单纯的以为自己刚才不小心兜到了他的头发扯疼了他,却不知道朱翊钧的心里因为她的这一举动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要说这梳头,郑月蝉这技术绝对不能说是熟练的,前世在军校她就是短发,来这大明了到是长发了,可是最初这两年郑艾氏疼她一直是郑艾氏帮她梳头,氏过世后她也是郑艾氏那个陪房在帮她梳头,直到那个陪房夫妻两逃跑后,她才开始在陈妈的帮助下开始自己梳头,所以技术水准实在有待提升。 结果是虽然朱翊钧的头发柔顺,光滑犹如锻子,郑月蝉还是不时的打结,连带着扯掉朱翊钧不少头发。 朱翊钧却仿佛不知道疼痛般,脸上还满是满足的笑容,半响后突然问郑月蝉:“你知道为什么原配夫妻又称结发夫妻吗?” “不知道。”郑月蝉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她的梳子现正咬在嘴上,双手在和他的头发奋斗着,这小子的头发太滑了,老是滑散下来,让她很是郁闷。 朱翊钧也不是想要听她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传说,这古时候有个皇帝在他登基前的那一夜,怎么也睡不着,这时他的皇后问他原因,他愁着告诉他的原配皇后说道:‘这世上男子都是以胡须长短来衡量学识的多寡,如今朕年纪尚轻,何来这及胸长须?明日登基大典,恐招人耻笑。’这皇后一听也愁上了,这是看到自己的头发,那皇后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当下就剪下了自己的头发,一夜未睡仔细的黏在皇帝的颌下。第二天那皇帝登基时,手捋胡须,接受了臣子的朝拜。大臣们都狠惊叹,皇上的胡子能在一夜之间长至胸脐,果然是真龙天子。后来传了出来,因为这皇后是那皇上的原配所以后人就开始把原配夫妻叫做结发夫妻了。” 朱翊钧在顿了顿后又接着说道:“到了本朝,儒家所谓“束发托身”就是原配夫妻择日完婚时,男方要送庚帖,女方要回庚帖。庚帖上写上名讳,生辰八字和完婚日期,还要附上一束头发,用红绳系着一起送到男家,作为定情托身,以身相许之物,而在婚后的第一天早上妻子要亲手帮丈夫梳笼头发,寓意结发同心,百年好合。” 这时候郑月蝉也终于把他的头发梳理整齐扣上了扣带,听他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说来,你倒是在占我便宜了?我知道你是读过书的,不用给我掉书包。”见朱翊钧嘿嘿的笑笑也不说话,随即便在他额头轻轻敲了个爆栗笑着说道:“我说你一个小宦官,又不能娶妻子生子,没事研究这个做什么?” “呵呵,只是偶然在本书上看到的。这在宫里管得太严平时没事这消遣除了看书,还是看书,不然真不知道做什么去的好。”朱翊钧说到这的时候有些落寞。 郑月蝉见他如此神情,抬手又在他额头敲了个爆栗,只是这回可不是轻轻的了,而是用上了力道:“这能读书看书还不好啊?这天底下想要读书的孩子多了去了,你却还有怨念。就说你们宫里吧,向你这样能去内书房读书的人也不会多得吧?想想你要是没能去内书房读书,可能向现在这样有小宦官服侍?会有你现在的一书在手,两手持笔,三餐一日,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朱翊钧捂着额头想要争辩,想了半响却只是气呼呼的嘟囔了几句:“什么吗?我怎么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 “呵,还不承认了!”郑月蝉待欲要再给他个爆栗,可这回朱翊钧却是有了提防,一个欠身躲了过去,郑月蝉只能悻悻的算了接着说道:“你要是四肢勤快,怎么就不会自己穿衣服脱衣服拉?你要是能分五谷那你告诉我,我刚才塞在鸡肚子里的是什么谷物?” “这个……”朱翊钧想了半响刚才那几样他只认得一样:“有红枣……还有的不知道了,好吧这五谷不分我认了,但是四肢不勤我没有!我每天早上卯时前就要起来,要去……读书,写字,直到黄昏才能休息,至于穿衣服,脱衣服,这是服侍我的宦官的差事,我总不能不让他们当差吧。” 郑月蝉想想也对,这可不是五百年后,咱不能拿五百年前后的标准来要求五百年前的人,再说就算是在五百年后不也是很多人上大学了多不会自己穿鞋子系鞋带,自己的同学中不就有那么一个吗?一低头却看见地上不少断发,随手就把梳子放在一旁的案板上,弯腰去捡那些断发。 朱翊钧看着郑月蝉的梳子,心中一动,那只是个半圆形的普通牛角梳,在他的眼里却是越看越觉得好看。顺手就把那梳子塞在自己的怀里。 这时郑月蝉正好整理好地上的断发,拿在手里笑着说道:“小金子,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些头发你要不要收着呀?” 朱翊钧刚顺了她梳子心里正忐忑呢闻言,随口说道:“随你怎么处置。” “呵呵刚才好像听你说这男女定下婚约,要送头发的哦。”郑月蝉一边把捡的断发一根根整理整齐,一边随口取笑道:“你这些头发随我处置那又算怎么回事?”说到这郑月蝉瞟了眼朱翊钧咯咯笑着继续说道:“难不成,你是想当做定情托身,以身相许?” 被她这么一说,朱翊钧虽然装着没听到,跑去看丹炉的火是不是还在烧着,自己却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烫,随后对着郑月蝉大声说:“月蝉你看看是不是可以吃了?” “等等,还有最后几根头发。”郑月蝉忙把剩下的几根头发整理整齐后用红绳系好后,随手放在朱翊钧的手里:“刚才那么说你不会生气吧?” 朱翊钧看着手里的头发心里多少有些失望,闻言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不管怎么样,这头发我给你整理好了。保不齐你以后还能用上,我可听说了这皇宫里头宦官只要混到太监就能找宫女对食,到时候你就不用再剪了!哈哈……”郑月蝉说完掩嘴大笑。 朱翊钧在一愣,随后想到自己刚才说的是女子还庚帖才会剪头发给男方送过去。心中既然明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是默默的把那束头发细细的收拢起来,郑重的纳入怀中。 郑月蝉算算时间这鸡也差不多好了,便去打了水来,灭了火,等到浓烟散去之后打开丹炉,用木棍把里面的东西拌了出来,只见那个包裹着鸡的土块早已经干透,几个红薯也早就熟透,一阵阵添香,正从裂开的口子内飘散出来。 -------------------- 呵呵一夜未睡! 一会还要去医院打点滴 亲们要是看着喜欢就点下收藏和推荐 谢谢大家了! 第四十二章 脱衣偷吃(下) 郑月蝉找来几张干净的纸,手忙脚乱的把烤好的红薯,放到了纸上,随后隔着纸头捧起来向朱翊钧递了过去。(.无弹窗广告)朱翊钧望着眼前这个虽然飘着很香甜的味道但却软趴趴皱兮兮灰突突的东西一阵疑惑,他虽然能明白这是郑月蝉给他吃得,他也知道郑月蝉不会害他,但是这个东西他不但没见过,也不知道从何下嘴。 递过去的烤红薯没人接,郑月蝉转过头,看了朱翊钧一眼,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怎么就老忘记他是个除了读书写字什么也不会的人了:“不知道怎么吃?” 朱翊钧的脸红了红,他发现自己在和这个女子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就脸红,今天一天脸红的次数比得上平时一个月的了:“嗯,这是什么东西?闻着倒是很香甜很可口的样子,但是怎么这么难看?这东西能吃吗?” 郑月蝉“噗嗤”一笑,撕开了烤红薯的外皮,露出里面金黄色的薯肉,这时烤红薯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咕嘟”一声在旁边传来,郑月蝉抬起头,就看到朱翊钧咂巴着嘴在咽口水,眼中原本的疑惑不见了,只有欣喜。 “好看吗?香不香?”郑月蝉把大半个烤红薯剥开,拿着在朱翊钧地鼻尖下一晃而过。 朱翊钧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把烤红薯拿了过来,捧在手里感觉到一股热气从那软绵绵的事物上传到手上,整个人多觉得暖和了许多,说不出的舒服,再仔细看了看说道:“月蝉这到底是什么?我怎么闻着味道就想吃呢?” 郑月蝉弯着眼睛对他一笑:“想吃那就吃吃看,毒不死你的!”说着便转身,专心给自己剥起红薯来,见他还在犹豫便笑着说道:“怎么,还真怕我毒死你呀?难不成还必须我先吃口?你还想享受皇帝的待遇?必须有人先试毒?” “那能呢,你看我这就吃。”听郑月蝉这么一说,朱翊钧忙不迭的把烤红薯往嘴里塞:“嘶……哎呦!真烫。” “咯咯……咯咯”郑月蝉掩嘴一阵轻笑,顺手又是在他额头送了个爆栗:“吃这东西,要悠着点,缓缓的小口小口的吃。”在她的眼中,这个小金子就和前世呆在一个孤儿院里的小弟弟差不多,她仿佛又回到了那里,在教几个小弟弟吃东西:“你看……”说着她把自己的那个送到嘴边,仔细的吹了吹,张开红润的小嘴轻轻的咬了上去,含在嘴里眯起眼睛细细的品味。不错。还是那个味道,前世的味道,很香,很甜,很滑,很嫩,还是用这着嚼,入口即化,那薯肉犹如蜜汁般带着热气缓缓的从口腔一直向胃里流淌而去,整个人舒服的就要呻吟出来了,不由的感叹到:“这滋味,那真是给个皇帝也不换啊!” 看到郑月蝉陶醉的样子,朱翊钧不禁有些怀疑,这东西真有这么好吃?我那位置比不上这东西的味道?当下就学着郑月蝉的样子,小心的吹了吹,小口的咬了下去,果然是甜糯软绵,入口即化,口齿留香,是自己从没吃过得美味:“果然好吃!月蝉一会你再给我剥个,我还要吃。” 郑月蝉一听什么?还要吃不会自己动手?他真当他是孤儿院的小弟弟了?在顺手奉送了个爆栗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便自顾自的解决起自己手上的红薯来,顺便还把最后两个烤红薯一人一个分好。 朱翊钧看看自己的那个又望望郑月蝉的那个,想了想还是把刚分得那个递了过去:“我要你那个!你那个大。” 郑月蝉看了看那两个烤红薯,心中一顿,果然自己的那个比他那个大了很多,但要是真和他换,又有点舍不得:“哎,多劳多得,我出力多当然是我要吃大的。”说着还扬扬手臂作出又要送他爆栗的样子。 朱翊钧也许是她送得爆栗吃多了,所以习惯了当下也不躲闪争辩道:“可我人大需要吃得多,你人小吃不了那么多,我是帮你解决困难。”说着也不再等她说话,一伸手就把那烤红薯换了过来,往衣袖里一塞,这才专心的吃起手里那个。 郑月蝉见他换了,也懒得真和他计较,毕竟还有个叫花八宝鸡还在那呢,再说了这小子平时在宫里出来趟不容易想再次吃得机会那有自己这么多?这库房内必然还有红薯,以后想吃了再找机会去顺几个就好了。 一时无话两人分别蒙头开吃,并不时的发出赞叹声。这两个烤红薯实在是不怎么大,在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郑月蝉摸摸半饱的肚子,咂巴咂巴嘴,这两个小红薯,实在是填不饱肚子呀,当下伸出手探向那个裹着小母鸡的土块,很干,很硬,现在也没刚才那么烫了。捧起那土块,轻轻的砸向地面,很快土块就起了裂痕,她小心翼翼的一块一块的剥去干泥,这是鸡毛也随着干泥离开了鸡身,待到把干泥剥净,只见整只鸡光滑细嫩,鸡皮嫩黄,浓香扑鼻。郑月蝉冲着这鸡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少了很多调料,但是却更显凸显了这鸡本身的香味,这鸡果然是后世那种吃饲料的鸡没法比的,那香味浓郁而悠远,闻着多那么的舒服。 朱翊钧也早就把那两红薯吃完了,一直看着郑月蝉剥干泥,虽然觉得这鸡的做法有些怪异,但是他也没见过怎么做鸡,对这做法也就不觉得太奇怪,他现在已经喜欢了身边这女子的奇特,那天她不奇特了他倒是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眼前的这鸡还是让他很震撼,这显然不是他所见过和吃过得鸡,当下凝神屏气,专心致志的看着郑月蝉的下一步动作,他现在不急,知道这少不了他吃的,他等得。 郑月蝉小心的找到当初缝鸡肚子的那个线头,轻轻的一扯,整个的口子就撕了开来,一股浓郁的鸡肉香只冲脑门,露出里面雪白的米粒,夹着着火红的红枣,褐色的香菇,那真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了。 朱翊钧他从没见过在鸡肚子里面的米饭,眼前的一切太让他感觉到神奇了。郑月蝉对于这鸡很满意,她有些得意的说道:“怎么样,这要是放到皇宫里也就是只有皇帝才能吃得到了。” “皇帝?皇帝每天青菜,萝卜。”朱翊钧自上次偷溜出宫给抓李太后抓了个现行后到现在还一直在吃素,到现在别说是鸡了,就算是猪肉他多快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皇帝每天吃青菜萝卜?”他声音虽轻,但是在旁边的郑月蝉还是听的真真的,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不是说皇帝每顿最少要二十四个菜吗?怎么可能只是青菜萝卜?” 朱翊钧白了她一眼,一副看土包子的神情,说道:“这蒸白菜,煮白菜,醋溜白菜,泡白菜,炒白菜,炖白菜,白菜豆腐汤,萝卜汤,腌萝卜,炒萝卜……这凑上二十四个菜对御厨来说很简单的事。” 郑月蝉也知道自己果然是太想当然了,这一样食材做出二十四个菜品,在前世不也是见得多了吗?记得前世还看过赵丽蓉老师的一个小品,里光萝卜就抽了一席面,一盘群英荟萃不就是萝卜开会,不禁咂舌,随口吐出:“没想这大明的皇帝还真是吃萝卜开会……” “萝卜开会?我……我没看到皇帝吃过这道菜啊?”朱翊钧最近萝卜吃得不少但这菜显然也没吃过:“好吃嘛?要是好吃我叫御厨房做了,反正只要是青菜萝卜就没问题。” 郑月蝉一阵抽抽,心道这萝卜吃来吃去还不就是萝卜味?能好吃到那去?在白了朱翊钧一眼后决定不和这个皇宫里出来的怪胎小宦官扯了,还是眼前的鸡,能勾动自己的味觉,能满足自己还空着的胃。 她正要将鸡肚子里的米饭取出好撕开这鸡,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猛喝:“好啊!郑月蝉你这刚拜师入道门就不守清规,偷吃荤腥!看我不把你踢出白云,清理门户!” 郑月蝉一惊,转过头,一看却飞霞子乐呵呵的站在自己身后,这时的他那还有什么道骨仙风的风范啊,鼻子不住的抽着,贪婪的嗅着空气中的香味,脸上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郑月蝉看到他这幅样子那还担心什么踢出白云,清理门户,明显的这老道也是嘴蝉了便放下来来笑道:“师叔祖你要吃就明说,何必吓唬小月蝉呢?” 飞霞子随手在她脑门上一个爆栗,小骂道:“小丫头片子,你倒是胆大,今天这日子也敢偷吃?还好来的是我,要是别人说不的你这刚进得师门就要给开除出去了。” 郑月蝉摸着脑门,嘟着嘴说道:“师叔祖,有外人在也,你打我脑门我很没面子的耶。” 听得郑月蝉这么一说,飞霞子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这个一直低头掩面的半大的小子,随口说道:“月蝉呀,我说虽然我们全真不禁婚嫁,但是你现在就找道侣是不是早了点?” ------------------------------- 哎~ 事情处理的很郁闷 钱不多。打官司好像犯不着 不打又咽不下这口气! 第四十三章 回宫 郑月蝉又羞又急跳起来一把抓住飞霞子的胡须恶狠狠的说道:“师叔祖,有你这么埋汰徒子徒孙的师叔祖的吗?这鸡是我做的一会你别想吃。小金子,把碗递过来,咱们不给他吃。” 朱翊钧早在飞霞子进来的时候就转过身把头低下去了,这时更是不敢出一点声响,这时见郑月蝉要碗随手取了几个,头也不敢抬就递了过去。 飞霞子见郑月蝉说不分给自己,那还会去注意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子呢,只说自己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别当真。 郑月蝉拿着鸡,也不撕,笑着看着飞霞子,只见他望着自己手里的八宝鸡,喉头上下移动,口吞馋诞,心里不由暗自好笑,也不再逗他当下就把这鸡肚子里的饭取出来分成三份放在碗里,正要撕几鸡老道却又出口说道:“把鸡屁股留给我。”郑月蝉没好气的说道:“师叔祖没想到你还挺会吃啊?哼就不给你。”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把鸡撕成了不匀的三份,最大的那份连着那个鸡屁股,在放到饭碗中后递给了飞霞子。直把飞霞子喜的眉开眼笑,只夸真没白疼了郑月蝉。随后又把稍微大点的那块递给了朱翊钧,自己拿着嘴小的那块也吃了起来。 飞霞子在接过之后,一阵风卷残云很快就吃得干干净净,一面吃还一面不住的赞叹:“好吃,好吃!想当年家中也算富裕,请得也是知名的大厨,却也是没吃过这般好吃得鸡。”说着不住的盯着郑月蝉那刚开始吃的鸡,眼里满是渴望。 郑月蝉可不想再把自己这份给他了便转过身,决定眼不见为净。飞霞子闻着香味更是口水分泌过剩,见郑月蝉转转身便想到那个小子那碰碰运气。于是伸手一拍朱翊钧的肩膀:“小金子你是不是吃不下了?” 朱翊钧这时候那敢说不呀,这飞霞子可是见过自己的到时候戳穿那就真的是好玩了。[]所以虽然这鸡自己真的很想吃,看起来也确实很美味,与其这样提心吊胆的食不知味还不如给了他,于是也不回答直接就把碗递了过去。飞霞子大喜,口中却推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你自己多还没吃呢。”他口中客气,手下却是一点也不客气,早就伸手接过,片刻间又吃得只剩下几根鸡骨头了,这时他才剔着牙心满意足的说道:“肚子阿,肚子!修道这几十年,可是苦了你了,这么多年的青菜豆腐,今天你终于吃了点好的了。” 郑月蝉却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把手中还没吃过的鸡向着朱翊钧递了过去:“师叔祖你还好意思!不就是这么点鸡也要抢小辈的。”朱翊钧却是不敢接她的鸡。飞霞子给郑月蝉这么一说,老脸有点挂不住争辩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抢小金子的了?明明是小金子尊老爱幼孝敬给我的!你这女娃子不学学人家还说你师叔祖抢东西。没大没小!小金子对吧?” 朱翊钧那敢出声回答呀,在这却是再也不敢宅呆下去了,在拿了郑月蝉塞过来的鸡后忙不迭的低着头冲了出去,直把房里的两人惊得楞在了那里。 直到他跑远了,飞霞子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月蝉,你在那找来的这么个极品的小子?不但不懂礼貌,还连话也不会说,不会是个哑巴吧?” 郑月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吃了人家的孝敬还说人家坏话,师叔祖你现在倒是越老越长进了。” 老道嘿嘿一笑舔着说道:“不过说真的这小子的身形还真是满眼熟的好像在那见过。(.无弹窗广告)” 郑月蝉正快速的吃着米饭含糊不清的说道:“他是我那师傅身边的公公,你见过也很正常。” “也是!”老道点点头,也不在纠缠这个小子是谁了,其实在看到地上的那宦官服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那个陈师侄身边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小公公。上个月入宫的时候也没听说慈庆宫添人呀?这身服饰明显是她近身大太监的服饰,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的公公了?但这宫内的事谁也不能多家猜测。 “师叔祖,这时候你怎么不在前面陪着我师父,却跑到丹室来了?” 飞霞子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过来的了:“哦,一会法会结束,你师父就要回宫了,你快跟我去前殿,一会少不得你要送送你师父的。” 郑月蝉这时也是顾不得再吃了,老道来这也好一会了,要是法会结束了,太后就要回宫,总不能让太后师父等自己吧?忙从怀里掏出手绢擦干净嘴巴,拖着飞霞子向大殿跑去。 一路上两人横冲直撞,待到他们到达大殿门口,郑月蝉探头朝里面一看,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总算赶得急了,里面的法会正在最后的收尾时候。一口气送下来,郑月蝉就顺着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喘粗气。一抬眼却看到这老道却是除了胡子有点乱外,其余却是老神在在的,一点也不喘,这时候的郑月蝉对这飞霞子可是多少知道点了,别看这老道不过是五六十岁摸样,其实早就是过了百岁了。当初她从郑国泰嘴里知道这消息后多不敢相信,傻乎乎的跑去问他,在得到确实的消息后大吃一惊竟然是一百零六岁了,直呼人瑞。 现在这一百六岁的一路狂奔没喘,自己倒是趴下了,对于他的身体素质,郑月蝉可是羡慕的紧。 很快大殿内的法会就结束了,一旁的孙海赶忙进殿启道:“法会以结,太后銮驾回宫。”陈太后望着这大殿,想到又要回到那里去了心中一片悲苦,面上却只能勉强挂着笑容,对着几位师兄一阵的叮咛嘱托只后,也只能踏出大殿,却在门口看到了早整齐的侯在一旁的飞霞子和郑月蝉两个。 陈太后对于这个小徒弟那是满怀的称心,恨不得现在就接进宫去亲自调教,当初自己的那个公主要是能落地长大成人,也就和这孩子一般大小,想来也会一样的漂亮可爱,可惜!可惜……没能睁开眼看这世界就这么去了……陈太后向着紫禁城的方向看去,那庞然巍峨层层叠叠的宫殿别人或许认为那是人生的最顶端,而在她的眼里,倒像只张开着巨口的猛兽,时刻在吞噬着生命。这时候的陈太后早就绝了刚看见她那会要把她调教了送到朱翊钧身边的心思,逍遥子师兄说此女旺夫且有着天大的富贵,和自己当初何曾的相似。 是,外人看来,自己风光富贵,可其中的苦楚又有谁知道?最可悲的是就算是想找个人诉诉苦,在那皇宫里也成了奢侈。这么多年来能支撑着自己活过来的也只是个皇后的名分,以及玄门的这个身份才让自己有了保命之本,现在李氏早给钧儿定了皇后,这孩子进来少了这份依仗日子会多难只有自己能体会,既然知道自己怎么再忍心让这孩子步自己的后尘?钧儿……只能说两人缘份不够吧。想到着猛的把郑月蝉搂在怀里,对着飞霞子仔细交代怎么教养自己这个徒弟。 随后蹲下身来抚摸着郑月蝉的脸蛋说道:“在白云观,好好听师叔祖,师伯们的话,好好学道,过上一段时间师父就下旨让师兄带你进宫玩。”郑月蝉忙不迭的点点头,她对这陈太后的感觉亦是很好,她感觉到眼前这女子是真心的喜欢爱护自己,前世这皇宫之内德斗争有多残酷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女人能在这时还留着一份良善,实在是少见。 刚来的时候陈太后的金舆停在了山门外,那是因为是师祖诞辰徒步上去是表达孝心,现在下山回宫去是没了那份讲究。孙海早让人把那金舆抬到大殿外的台阶这下,陈太后一抬头,却见舆上的一个站侍,却是少了件礼袍。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别人或许不知道这舆上还有个人,但是她清楚。这算来也多快五个时辰了,原本以为这小子真的在舆上睡觉,但是看到那内侍的。她有着很不好的预感,当下也顾不得继续嘱托叮咛了,只能忍忍心踏着雕花桥凳赶快上了舆。 陈太后在舆的前面间没有看到皇帝心里很是一紧,快步走进了里见,随后不由的松了口气,朱翊钧正躺在美人榻上,神情虽然有些魂不守舍但是人完完整整的在自己眼前,她就放心了,对于今天早上因为一时没顶住,答应带他出来,心里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可是眼见到他这样子的时候却又心疼上了,这刚在一旁的软榻上坐定就握着他的手问道:“肚子饿不饿?”刚才在大殿用饭的时候她可没少担心朱翊钧给饿着了,但是却是不能派人送去,要是给人发现皇帝和自己出来,依着李氏的闹性,少不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只能装着里面没人。 ------------------- 天道,人心 人心不古 天道无存 胡乱感慨! 第四十四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朱翊钧微微的摇摇头,吃了两个烤红薯,刚才还把郑月蝉的那份鸡吃了现在肚子里涨涨的那还会饿呀。从回到舆上到现在,他的手一直揣在怀里抚摸着顺来的梳子,在寻思着要不要开这个口,一旦开口这陈太后答应或是不答应自己和她多会面临很大的问题,可要是不开口自己却又不甘心。 陈太后当然能看出皇帝有心事,在挥手让宫女内侍全退出去后,从旁边的红泥小炉上亲自倒了杯茶放在了朱翊钧的面前,随即从舆壁上的雕花暗格中取出文房四宝放在了一旁的书案上,随即便练起字来。 朱翊钧见陈太后并没有追问,心里更是患得患失,这时陈太后正写好意字,笑着叫他起来看看。朱翊钧只的起来走到书案前一看,却原来陈太后写了却是用瘦金体写了个大大的“静”字。朱翊钧那还看不出这陈太后看出了自己心绪不宁,再叫他把心静下来。 陈太后也不看朱翊钧这孩子自小在自己身边长大,自己要说什么想必他也已经知道,只是这最近却是少见了许多,却是有了考校下他学业的想法:“皇帝,听说最近你跟这冯保在练字,这字最近可是有了长进?” 朱翊钧练字可不是最近的事,早在启蒙没多久就开始练字了,只是当时主要还是太傅讲课,而陈太后所说的练字却是在最近,也就是在私自出宫给抓现行后,李太后把他的课业安排的越发的紧了,只是别的课业先生多在朝内任职没那么多时间,就安排了叫他跟着冯保练字。 这时有人会疑问了这冯保不就是个太监,凭什么能让皇帝跟着他习字呢?其实大家不知道的是明朝的太监,很多人的学识不比朝中大臣们差,如果他们去科举,榜上有名的决不会在少数,更有不少人入三甲,而冯保就是其中之一。(.好看的小说)冯保如果不是阉人,怎么也能混个才子什么的,此人不但学识过人,为人圆滑,更是写的一手好字,最难的他还精通音律,平生最是爱收集古琴,名琴.而朱翊钧自小就是在他的指导下开始临帖练字的。 所以说道字,朱翊钧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但下便笑着说道:“母后,这字长进说不上,最近这两天大伴从中书房取了梁武帝的《异趣帖》和宋太宗的《敕蔡行》这两帖,让朕练着。” 陈太后两道秀眉微微一挑,眼睛在看了眼朱翊钧后便又垂下了,随后还是淡淡的说道:“这冯保挑这两帖也算是有心了,既然如此,哀家今天却是想考考我们的万岁爷了。” “母后你要考朕?”朱翊钧咧嘴一笑,在书法上怎么也能算是浸淫了快十年了,对这他还是很有把握的,当下就笑着说道:“要说这字,母后您尽管考来。” 陈太后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说道:“那哀家就考校了哦。” 朱翊钧拍拍双手一弹衣袍下摆,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摸样,很是大气的说道:“母后尽管考来。” 陈太后见她如此做派,也凑趣的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摸样,在咳嗽了两声后问道:“请问万岁爷,宋太宗的《敕蔡行》依着皇帝的眼光看来这到底是不是宋太宗的真迹呢?” 朱翊钧见陈太后问这个却是胸有成竹,当日他看到这帖的时候确实也有疑问,当时就问冯保,冯保却是笑而不答,让他自己去琢磨,说是那天琢磨透了,这对字的鉴赏力也算是能出师了。所以他这几天又是找文献,又是找来宋太宗御笔,在忙活了几天之后在前先天终于有了自己的答案。(.)这时他侃侃而谈:“人说见字如见人,这想来是不错的。儿臣前阵子让人找来了不少宋太宗的御笔批复,又找到他的《淳化阁帖》,发现这宋太祖的字笔法隽永流连,十分洒脱,更有这几分杀戮果断之气,这于他早年行武出身,又有烛影父声之疑,十分相符。再观摩这《敕蔡行》,却是行间佈白疏朗得体,笔划纤细,写来墨韵流畅,潇洒清劲,有如飘藤荡柳之势,却是比那批复和《淳化阁帖》少了几分霸气,这于史书上描写的宋太宗的为人和形象不符。再用心仔细的赏析却能看到此帖略带着几许瘦而劲,秀而润。纵观北宋几代能写出这字体的只有宋徽宗,也只有他这个风雅皇帝才能写出如此飘逸的骨感的字体来。所以儿臣窃以为这因该是宋徽宗的真迹而不是宋太祖的。” 这一番说辞,陈太后听了也不由频频点头,说的却是有根有据,这《敕蔡行》她当然也临过,而宋徽宗的瘦金体也是她的最爱,那还会看不出其中的奥妙:“皇帝在书法的鉴识上果然大有长进,这字由心生,心正,字正,心强,字不亦不弱。皇帝那梁武帝,宋太宗,宋徽宗,这三皇帝的字又有什么不同?他们的相同点又在那里?” 朱翊钧沉吟了半响后开口说道:“梁武帝的字帖流传出来的不多,这《异趣帖》通篇淡冲萧散之风毕现,带着很浓郁的魏晋遗风神韵。史书上说他:‘六艺备闲,棋登逸品,阴阳纬侯,卜莁占决,并悉称善,草隶尺牍,骑射弓马,莫不奇妙。’行事也是颇有魏晋风范,喜好佛教不说,还三番两次要舍身寺庙甘心为寺庙奴仆,果然是特异独行,只他为人再看他的帖这帖虽然只有短短两行十四字,却是能压倒这千秋百万帖,在历代皇帝也只有宋徽宗的字能和他相比拟了。” 陈太后在一旁把刚倒的茶递给朱翊钧,示意他喝口茶再说下去。朱翊钧再道过谢之后抿了口茶继续说道:“宋太祖和宋徽宗的字刚才也简易说过了,总得来说这梁武,宋徽的字站在书法角度上来讲虽然风格各异但是多已经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而宋太祖的字就以书法成就而言虽然也算是精妙但是比起他们两个来还是差了一层。” “至于相同点……”说道着朱翊钧的嘴角不觉往上翘了翘:“他们的身份是相同的那就是多是皇帝。” 陈太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在这年纪能有这份见解冯保对他在书法上的培养绝对可以说是成功的,但是,朱翊钧他是皇帝!陈太后在夸奖了他几句后又问道:“那么他们的当政又是如何?” 朱翊钧一愣,但很快明白了,随后说道:“梁武帝逼齐和帝‘禅让’开始颇有政绩,晚年因沉迷佛教,后爆发‘侯景之乱’饿死台城。宋徽宗……前朝脱脱撰写《宋史》《徽宗记》时多不由的掷笔发出:‘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这样的感叹。至于宋太宗……”朱翊钧低头沉吟了半响,这才说道:“他为政确实很有一手,只是却不善武功,脱脱在《宋史》上对他的评价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在儿臣看来,他何止不善武功。当年他狭天下之兵马却无法收复燕云十六州,使得这北京城终宋一朝一直沦陷于契丹之手,以耻辱来论也不为过。” 这时陈太后看着朱翊钧的眼神不由的一亮,心中对他的这番言论极是满意:“恩,皇帝确实长进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这宋太宗不管史书上怎么吹捧,但是这烟云十六州不能收复却是圆不过去得事实。皇帝知道当年咱们成祖为什么要迁都到这里吗?” 朱翊钧闻言神色立时一正在整理好身上衣物后,腰骨挺的笔直,再朝着昌平县方向长辑到地,这才说道:“大明皇朝朱家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迁都北京就是为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儿臣就算是不能开疆扩土,但也是要守护好祖宗传下来的每一寸国土。” 陈太后很欣慰,这李氏虽然是闹得欢,但是确实是给朱翊钧找的太傅很不错。当下便拉过朱翊钧一个劲的夸好。 直夸的朱翊钧多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他在心中有个疑惑,见陈太后高兴便壮着胆问道:“母后,儿臣在想,这字还有书,是不是写的好读得好,这满腹经纶了是不是就真的能当好皇帝?而好皇帝是不是多应该是字写的好,然后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的呢?” 这一问让陈太后的心头一颤,她实在没想到才十四岁又常年在多为学者的教育下的皇帝竟然会有这样的疑问,这样的言论还真不知道他怎么就会想出来的,要是传出去这大明朝的朝堂要是不吵翻天才怪呢,当即正色的问道:“皇帝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是谁告诉你的?” 朱翊钧在陈太后这可不比在李太后那里,要是在李太后那里,她这个脸色朱翊钧是绝对不敢再说下去的,但是在陈太后这里他却混不在意,淡淡的回答道:“没有什么人告诉儿臣,只是最近李太后老逼着我练字,学作诗,弹琴,儿臣就自己琢磨的。” ------------------------ 先更上一章吧! 虽然最近心绪烦乱 杂事缠身 但是花花还是会努力更新的 第四十五章 万历的疑惑 “儿臣也是胡乱琢磨,只是想着在上书房,中书房……中找到的字帖却是没有汉高祖,唐太宗等等的字帖,就算是咱们太祖,成祖的字也是没有帖的,可他们多是一代英主,文治武功青史留名。再看,南唐后主,宋徽宗,唐玄宗等那个不是才高八斗,可国家呢?南唐后主亡国,宋徽宗结束了北宋辉煌自己被俘,唐玄宗的安史之乱,生灵涂炭,这梁武帝在文学上可以说是惊才绝艳,可最后的下场……是直到今天也是唯一给囚禁饿死的皇帝。所以儿臣才有了这疑惑。”说着朱翊钧和身倒在了美人榻上继续说道:“母后,儿臣也知道这言论要是给天下士林知道是要出乱子的,所以有了这疑惑谁也不敢说,也就是在您这儿臣才能敞开心扉。” 陈太后轻轻的抚上他的发髻,朱翊钧的这个问题不怎么好回答,她的内心不但对于才子皇帝没什么好感而且她其实更倾向于武功,这朱翊钧果然是自己身边长大,于是在斟酌一番后说道:“皇帝,现在真的可以让哀家放心了。好吧,这么说吧,这字的好坏确实不能作为能不能当个好皇帝的依据,只不过皇帝这字就像是个一块招牌,一张脸面,你想要是这皇帝在奏折,国书上是要批复的,这多要留传后世的,以后后人打开一看,这皇帝的字犹如鸡抓,会怎么想怎么看这个皇帝?” 朱翊钧当即脸一红,犹自强辩道:“但是……但是儿子以为这皇帝还是在学问上少下点功夫的好,只要能明白事理,看懂奏折,处理政务,知人善用也就可以了,至于诗词歌赋这只能算是小道,做为皇帝还是少涉猎的好。有时儿子在想,这历朝历代太祖多是马上得的天下。而接下来多是用儒家治理天下,可最后多亡国了,那么这天下是不是真的需要儒家呢?殷商没有儒家六百年,东西两周前后差不多有八百年,在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争鸣,秦从法而一统天下,后赵高误国,汉刘邦取而代之东西两汉四百余年,这朝代的更替越来越是频繁,接下的皇朝更替更是频繁,大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情形。[.超多好看小说]人人多说是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可儿子看到的却是自唐朝才开始了有了科举,儒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走向政治的前沿,但是也是自那起开始有和亲,纳贡,赔款有了各种正大光明伟大的理由,相应的这皇朝却是没有一个能过三百年的。母后,儿臣真的很疑惑,但是却是不能和先生讲,先生多是儒家学生。” 陈太后闻言一笑,伸出手指在朱翊钧的额头上一点,宠溺的说道:“你呀!母后对于你能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很欣慰,但是儒家本身的理念无错,你该明白这皇朝更替了可这儒家始终在。所以这皇朝更替不能怪到儒家头上……” “可是皇朝最后会给更替不就是因为吏治败坏,贪官污吏横行,奸臣当道吗?这些不多是苦读了圣贤书满腹经纶的人吗?”朱翊钧出声打断了陈太后的话。陈太后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这就是要看皇帝的了,皇帝把贪官污吏惩治了,不就行了?” “母后,你不明白。”这是朱翊钧有些个焦急,从榻上坐了起来说道:“可是我觉得对这儒家学士的优待太过了,这一中举就免了所有税赋徭役,国家的税是越收越少了,儿子这几年跟这张先生学着处理政务,眼见着这国家税赋一年比一年少,张先生为了增加税赋不得不推出‘一条鞭’各地士子官吏抗拒推诿的不计其数……” 陈太后笑道:“你看这张先生不也是儒家的学者?科举出身?所以呀皇朝更替无关儒家,只在与为帝者是否贤明。[.超多好看小说]” 朱翊钧想了想好想觉虽然觉得很有道理,可仍然嘀咕道:“这群人整天个圣人言,这也不成那也不许,有事没事多要唧唧歪歪吵上半天,非但不觉得无聊还乐在其中。儿子见了多堵得慌。” “好了快进宫了,皇帝,在宫里这言论还是少提得好。言官有言官的用处!你呀以后好好和张先生学。用心去看,要看到事情的本质,以后你就会明白,这人无完人,这就要看当政着怎么用。用的当了就算是贪官污吏也是有用处的。”舆外传来的乐声已经变调,很快就要回到皇宫了。 朱翊钧当然知道这进了皇宫耳目众多,全天下的人多盯着呢,刚才那言论那还会在提呢,只是这会子他又想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在斟酌了一番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母后,儿子是不是一定要立那个王喜姐为皇后吗?” 陈太后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这八九不离十少不得是因为自己那个徒弟的原因。这事可不比别的,朝中,宫里早以定论前先天更是已经下聘,这时候皇帝要说不,那还不天下大乱?当下便正色的说道:“皇帝大婚,迎娶一国国母岂能儿戏?” 朱翊钧一听当时就泄了气,剩下的话那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无声的再次倒在了美人榻上望着舆顶怔怔的发呆。 陈太后看了心有不忍便又说道:“皇帝,这皇后可是你圣母皇太后亲自选的,那天哀家也去看过,却是是貌美如花,体态端庄。你呀,这会子你喊着不要,说不得二月里迎进门见了就跑不动腿,到时候别娶了媳妇忘了娘才是。” 被她这么一说朱翊钧顿时羞的满脸通红,一时间喃喃的说不出话来。陈太后也不在打趣他了,说老实话陈太后对这个王喜姐,可没什么喜欢的。这个王喜姐她虽然见过,长的也却是貌美看上去也是端庄,可在她总给她一种阴郁的感觉,并没有给人以一般少女活泼轻快的感觉。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木以成舟,皇帝不想娶也得娶了,先不说这定下的亲事无缘无故悔婚这天下人是否答应,就宫里的那李氏又怎么肯罢休? 舆内两人各有心事,一时舆内一片寂静,直到陈太后的慈庆宫两人也再也没说话。陈太后先下的舆,随后并退了左右,只留几个贴身的宫女内侍。这时殿门打开,张诚从里面走了出来,把朱翊钧从舆上接了下来,这时才告诉他李太后刚找人去乾清宫找过他了。 朱翊钧忙问道:“张伴伴你怎么回的?” 张诚淡淡地一笑回道:“老奴回了那李公公,万岁爷昨晚练字晚了,正在小憩。老奴还问他是不是有要事需不需要老奴去把万岁爷叫起。” 朱翊钧笑着说道:“伴伴你这胆子也是真够大的,他要是真让你去把朕叫起,看你从那变个万岁爷来给他。” 张诚轻声一笑随即毕恭毕敬的回道:“要是别人老奴自是不敢,可这李公公老奴却是有把握的。这李公公最是好名,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跋扈,老奴这么说他那会真个的要老奴把万岁爷叫起呢?” “张诚,你也是老人了,这李公公怎么也是皇帝的亲舅舅,平素为人也算是本分,对他还是多点敬重的好。”陈太后把身边的事给贴身的宫女交代好,这事才有空和他们说话。 张诚闻言心中暗惊,腰弯的更低了,也不敢抬眼:“是,老奴孟浪了。” “这次李太后派他去给皇帝采办大婚礼服,想来礼服已经做好让万岁爷去试衣吧。张诚带皇帝回乾清宫换洗之后就过去吧,时间耽搁久了那边再派人来就不好了。”陈太后说完就进了殿门。 张诚忙招呼一旁小宦官抬来自己的软轿,朱翊钧赶忙上轿,随后张诚也进来站在一边,抬轿的小宦官忙起轿直奔乾清宫而去。 一路无话,很快就进了乾清宫,朱翊钧在小宦官们的服侍下很快换洗完毕,就又急忙忙的带着张诚换了辇舆向慈宁宫赶去。 慈宁宫离乾清宫不远,很快一行人就进了慈宁宫,朱翊钧一下辇舆,张诚就赶上去对跪在一边的女官说道:“烦劳姑娘通报下太后娘娘,万岁爷过来问安。” 那女官进去后不消片刻,便出来通晓:“太后娘娘请万岁爷花厅相见。” 前文说过朱翊钧这亲生母亲信奉佛教,她刚刚才礼佛出来,这会子正坐在花厅里休息,花厅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李太后正穿着一件以绯绸滚年的玉百素色长裙,头上盘的极为精致的发髻上只斜斜的插着一只“闹娥”半靠在雕花榻上养神。而李文进正站在一边给他读经书,室内除了他念经的声音一片寂静。 朱翊钧也不敢多动,生怕惊扰了李太后,低着头在给她请了案,李太后就示意他上榻坐着。李文贵见皇帝外甥进来忙停了经书,便要给万历行礼,谁知李太后却说:“文贵,你继续念吧,皇帝这是来哀家这行家礼,论里你也是他亲舅舅,这礼今天就免了吧。” ---------------------------------------- 第二章送到! 第四十六章 李文进 李文进那敢当真如此托大,当下就连说不能废了礼数,转身便要给朱翊钧跪下问安。朱翊钧自然知道自己亲生母亲对这个弟弟是什么样的心境。因为在登基这几年她住在乾清宫的时候就经常对自己说,怎么怎么对不住这个弟弟,当初要不是怀了皇帝身边又没什么可信的人,这四弟弟也不会一发狠自宫了进来照顾自己。每次说到这这李太后就流泪不止的嘱咐他不能亏待了这个舅舅。李太后还几次破格提升这李文进得品级,要不是因为李家贫困这李文进从没读过书,这才学实在是上不得太面,这冯保才还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既然没办法让自己弟弟进内宫二十四衙,李太后就把他留在了自己的身边,这宫内要是有什么买卖采办的差事也就一准的交给给他去办,这类差事不需要读书写字,却是油水十足,再加上谁多知道他是李太后的亲弟弟,这出了宫那个不把他当祖宗供着?让他顺顺当当的完成差事,所以这几年他不但捞了个盆满钵满不说还在宫里落了个能干的名声。可因为不识字他始终不能进入内宫的权利中心,李太后对这始终耿耿于怀,可每次叫他去内书房读书,这李文进就是不愿意,他的理由也挺充分,说那里全是刚入宫的不满十岁的小娃娃,而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是皇帝的舅舅还去那学认字也太丢人了。这李太后无法只好趁他没出去办差的时候抽空教他读佛经认字。 刚朱翊钧进来那会子,她就是在让李文进复习下今天教的那段佛经。朱翊钧见他放下佛经就要给自己问安,忙起身把搀他,李文进刚才也不过就是想要做做样子见朱翊钧来搀当时就顺势起来了,忙说道:“舅舅不必多礼,这厅里只有我们三人,叙叙家长,就不要行国礼了。”随后便拉着他在一旁的凳上坐好,这才回到李太后身旁坐了下来说道:“母后,,恰才舅舅去乾清宫不知有什么事要对儿臣说的,只是那会子儿臣正在小憩,舅舅怜恤不忍叫起儿臣。(.好看的小说)使得未能立时前来,让母后久等了。” 李太后对于儿子的这番表现和说辞很是满意,特别是她听皇帝叫她那个太监弟弟叫舅舅心里就说不出的舒服。于是她慢悠悠的说道:“皇帝,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几月前你这舅舅领了差事出宫给你采办大婚礼服,这不今儿个回来交差。哀家一看这礼服就喜欢,便想着让你呀穿上试试。文进你进去让他们把礼服带过来。” “是。”李文进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朱翊钧一听果然是陈太后说的那样叫自己来试衣服,心里不由的好笑,这才多大的事啊,犯得着这么惦记着吗?可面上他还是做的足足的笑盈盈的在那等着。 很快李文进就带这两个小宫女抬着一只箱子进来。李太后示意打开,李文进笑着掀开箱子,两宫女从箱子内把礼服取了出来。 朱翊钧只见觉得眼中一片朱红夹杂着金光好不耀目,李文进看了心里越发的得意了,一挥手就有宫女上前给朱翊钧换衣,有心炫耀的和朱翊钧述说起这礼服的用料和手工来:“万岁爷,您看这龙袍通身十二团龙寓意年十二个月份,这龙身用的是孔雀翠羽织成,在看这……这福字有二百七十九个,喜字为二百五十六个,这全是用捻金线精心挑花织成。而旁边的蝙蝠共有三百零一只,如意纹共二百七十一个,寓意‘喜上添福,吉祥如意’。” 这几个宫女平日里也就是专管着主子更衣的差事,当然不会如在郑月蝉那样需要忙活半天,很快这几人就把衣服就给朱翊钧换好了。[.超多好看小说]朱翊钧虽然看不到自己穿这身龙袍到底怎么样,但是这衣服大小长短各处多穿着正好,穿在身上也很是舒适,一抬眼看到李太后满意的点头,心里也觉得高兴在连着称赞了几声后顺着李文进得口气问了下去:“舅舅,上面的字啊蝙蝠啊如意纹怎么是这样的数字?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李文进看了一眼自己姐姐,见李太后微微的点头心里越发的想卖弄,当下便说:“万岁爷您看这几个数字加起来是一千一百零七个,这一,一,零,七相加是九,换种算法把所有的数相加如福字是二百七十九个,那就是二加七加九,这样全部累加起来,然后再累加,最后得出的两位数是九十九,最后就取其九九归一,寓意天下归一长长九九。” “文进呢,这会你真是用了不少心思,难为你还想的这么周全。”李太后适时的夸了一句,其实这见龙袍的规制李文贵早就请示过她了。这龙袍大事李文贵那敢自己做主,现在她这么说也不过就是在给自己的弟弟脸上贴金,也是在为他以后的安排做铺垫。 “娘娘这么说,倒真是要折煞文进了。”李文进也是一副惶惶不安的神情,接着又说道:“文进不但是万岁爷的舅舅也是万岁爷的奴婢,这万岁爷的事我不尽点心,难不成还等着外人尽心?” “呵呵,也是,这舅舅疼外甥,果然是没错的。”李太后笑得很是畅快:“皇帝,你舅舅这次千里迢迢赶去南京给你置办大婚龙袍,还不快谢谢。” 朱翊钧刚才一直冷眼看着这姐弟两一唱一合,原本估摸着李太后这么的尽心,也不过是想为这李文进讨要点封赏或是给他的职位动动。可闻言不由的一愣,这自古以来不管是朝内朝外,宫内宫外,给皇帝做事那是本分,说句不好听的这是给你的荣幸,你办的好那是本分,办不好就是失职,前者最多也就是皇上给点封赏,后者能不摘了你脑袋就算不错了。这要皇帝当面道谢……就有点过了,何况这不过是去南京把做好的龙袍取回北京尽了本分而已,可就这样也算功劳?这也需要自己这个皇帝当面道谢? 虽然他刚开始确实叫了李文进一声舅舅,可是现在见李太后一口一个你舅舅怎么怎么的,他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可他也明白自己对谁多能发火就是对她不能,不为别的就只为自己是她生的自己就绝不能冲着她发火,要不过不了‘孝’字这一关,依着朝堂上那些个开口就是“圣天子以孝治天下……”的主,整天个唯恐天下不乱,就怕宫里没什么事好让他们功成名就的心态,自己这会子要是争辩反抗,那么接下来自己受得耻辱将会更多。可真要给这李文进道谢偏又拉不下脸来。 正在为难之际有宫女来报,仁圣皇太后到。朱翊钧当时就迎了出去,李太后在和李文进对看了一眼后也迎了上去。不管李太后人前人后怎么的风光,或是在朝中呼风唤雨使得在名号上看起来是不分高低了,可是只要有她的地方她就只能她矮上三分,比如现在她来到自己宫里自己必须去迎接,而自己去她宫里她不必出来迎接,这是李太后心里永远的痛。 当他们到门口的时候,朱翊钧早就搀了陈太后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陈太后见李太后迎了出来,笑着说道:“李妹妹不必如此,你我两人姐妹之间不必如此。”随后又对着跟在后面的李文进说道:“李公公也在啊,你也不必太客气,怎么说你也算是亲戚,和一般的奴婢不一样。” 朱翊钧听了心里直笑,自己这仁圣皇太后果然厉害,这话说的面上听着好听,可实际上呢,这宫里的姐姐妹妹可比不得宫外的姐姐妹妹,等级分明着呢。直接就点明了我大你小。对那李文进那更是不客气,什么叫你和一般的奴婢不一样,那本质上还不就是个奴婢? 李太后那还会听不出她其中的话外之意,心里只恨的咬碎了银牙,可她在宫里浸淫这么多年那会轻易暴露出自己的心绪来呢。当下如同完全没听懂似的亲热的扶着陈太后的手臂笑道:“姐姐,也就是你疼我,可这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妹妹可不敢仗着姐姐疼爱就没了分寸。” 李文进这时也不敢再端国舅架子,当下就跪下去磕头问安,陈太后看了一眼便淡淡的说了身平身吧,就带着朱翊钧走在前面进了花厅。 李太后落在后面示意李文景去把张黥叫来,便忙不迭的也进了花厅,进来一看陈太后正坐在自己的雕花榻上和朱翊钧有说有笑得,便笑着道:“姐姐,这是刚从白云观回来吧,怎么就不去多休息会呢?” “怎么着?妹妹这是不欢迎哀家过来坐会啊。” 李太后忙笑着说道:“那能呢,只是听说今天四更不到姐姐就启程了,想着姐姐忙了一天了可能累了这多休息会也是好的。再说姐姐这几年忙着修道,平时我可是盼也盼不来。”说着便在刚才李文进坐的那凳上坐了下来说道:“姐姐,你来的也巧,正好今儿个李文进回来交差,给我从江南带了点茶来。可姐姐你是知道的,我对茶没什么研究,一会你给我品品是不是有他说的那么好。” --------------------------------- 第一章! 第四十七章 此壶出自供春,名曰树瘿(上) 陈太后似乎也来了兴致,笑着说道:“听妹妹这一说,倒是真的勾起了哀家的好奇来了,是怎么样的好茶竟然连妹妹也没喝过?” “姐姐,你也知道妹妹我不懂茶了,这李文进送来的时候又没有说,妹妹还真叫不出名字来。[.超多好看小说]”李太后嫣然一笑:“我知道姐姐手下的孙海这个奴婢却是在这宫最是出了名的懂茶,爱茶,姐姐何不叫那孙海过来看看。” 要说这李文进竟然会送茶而不报名字,这话也就是听李氏那么说说,陈太后却是半分也不信的,刚才她接到消息,说是这李文进置办皇帝礼服花费的条子报上了内库,一件龙袍就花了九万两白银!陈太后当下就有些晕眩,她实在是有点恼怒了,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这花了九万两白银才做出来的龙袍到底是怎么样的龙袍,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水分陈太后觉得自己该去看看,适当的时候也可以敲打下这李氏,最近她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陈太后接到消息后就马上来到了这慈宁宫,见到却在门口见到了穿着新龙袍的万历,见他那身衣服果然是精致到了极致,华贵到了极致,虽然知道这绝对不值九万两白银,但是显然这李文进还算是留了几分真心,没贪得那么狠。心里的气便稍稍退去了几分,只是觉得这几年来虽然在张居正的主持下国库日见丰盈,可就为大婚这天穿的礼服花掉九万两还是觉得有些过了,这大婚的筹备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接下来可是采买的高峰期,这要是不敲打下,天知道这场大婚会花废掉多少。这对于她这个崇尚节俭自然的人来说,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 可真修行到了她们这种级别,那会傻呼呼直楞楞的直奔主题,现见李氏说让她宫里的孙海来识茶,也就允了,她对这茶也却时有了几分期待。 孙海刚才也随着来了慈宁宫,宫女在门外一传,他就进来了,这时李太后也让宫女从内房取出了,交到了孙海的手上。 朱翊钧因着在陈太后身边养着,这自幼受陈太后的耳闻目濡,对茶也算是踏进了半个门槛,这时也凑了上去,只见孙海手里的茶叶,色泽鲜嫩犹如刚从树上采摘下来,通身笼着一层白细绒毛犹如穿着一件银色薄撒,外形更是奇特,竟然卷曲如螺,朱翊钧信手取了几芽轻轻送到鼻下,耸耸鼻子,一阵清香随机飘入鼻尖,闻之说不出的惬意,犹如置身于江南细雨中,那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微微送着清新而微润的气息,不禁大声说道:“好茶!” 李太后听之,虽然只是笑笑,但眼中的得色却还是不经意的流露出来了。陈太后这时才对这茶真正好奇起来,别人或许不知道朱翊钧平时虽然不怎么在意喝什么茶,会认为他对茶没什么讲究,真要知道他在她那喝茶是什么样的光景那就不会有人认为他和茶不挑剔了,记的有次朱翊钧过来正好她在煮茶,那可是焦坑密云龙一年也就只产几斤的极品,到他嘴里也不是得了个“也算是名符其实了”也就是这么个评价,连个好也不肯说。可这次竟然还没品就已经叫好,怎么叫嗜茶如命的她不好奇呢?但是要她像朱翊钧这般下去亲自品看那却是不会的,这身份放在这呢,真要去看了少不得在李氏面前弱了下风。 陈太后只能抬眼看向孙海,孙海伺候她十几年了那还会不知道她的心意,当下便躬身回道:“娘娘,这茶确实是好。这香味更是闻所未闻。”说完转身对这李太后说道:“李娘娘,奴婢学浅,这茶奴婢实在不知名讳产地,还望娘娘赐教。[.超多好看小说]”说着长辑到地。 “这个……哀家还真是不知道。”李太后笑得很灿烂:“这会子李文进给哀家找张鲸去了,一会等他回来再问他,这会子你就先给我们泡壶这茶,我们边喝边等吧。” 闻言孙海看向陈太后,只见她微微点头,这才躬身下去准备茶具。李太后对于孙海的举动看的是一清二楚,当下便状似无意有似乎带着几分钦羡的口气笑着说道:“姐姐,你就是会调教人,你看你身边的奴婢个个忠心的很,连妹妹我也是使唤不动呢!那像我身边,哎……连个贴心办事的人也没有。” “妹妹,你这话要是给李文进李公公听到了不知道要伤心多久了。”陈太后只淡淡回道:“说到这贴心的奴婢,还能有比李公公和妹妹你更贴心的主仆吗?” 朱翊钧不知道今天自己的陈太后言辞怎么如此得咄咄逼人,这两位对他来说多是神,这神仙打架,他可不想遭殃,当下就和两太后告罪说是礼服试穿已久该收起来了,这一会饮妙茶穿这身失了雅趣。便把两宫太后留在花厅打机锋,自己退到一旁的耳房,让宫女们帮他把服饰换好,也不回到花厅去,就坐在耳房让宫女给自己随便取本书来看起书来。 至于花厅里的事,他是没心思去参与,能把刚回来那会让张诚对李文进恭敬点的陈太后,气的跑过来一口一个奴婢的提醒这李家姐弟,绝对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这类事别说自己还没亲政,就算是亲政了也是不好处理。怎么处理?一个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养母,这些年来对自己比亲生的还好,一个是自己的生母,你杵在那偏向谁?随便偏向谁,另一个会伤心生气,然后矛盾加深……!这类事还是躲在这眼不见为净的好。 朱翊钧拿起书随便翻了几页,这才发现这小宫女给自己拿的竟然是佛经,当下就把书随手扔在了一边,枕着双臂倒在了榻上,心中回想起今天在白云观的点点滴滴,她的一颦一笑一直在他的心里浮现,她笑着给自己剥那个很香甜的食物,给自己梳头,脱衣……心里顿时觉得满满全是喜悦,就连她不是的送给他爆栗,这时候感觉到也只有甜蜜,只觉得这个女孩子是不同的,那么的神奇,那么的美丽,就连她那略显的粗鲁的送给自己吃爆栗,这时候感觉到也只有甜蜜。 这时他不由自主的把手伸进怀里,衣服刚才虽然换了,但是郑月蝉的那个梳子他却是贴身藏着的。刚在乾清宫梳洗的时候不慎落了出来,让张诚给找了出来,张诚虽然什么也没问,但是朱翊钧怀疑这人精一定什么多猜到了。郑家小娘子在白云观他知道,自己想看到郑家小娘子他也知道,就连今天自己能去白云观可以说也是他一手安排的,那自己回来身上多的东西是谁的他还能猜不到?想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给人猜到这心里一阵混乱,他现在还是很迷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见那个女孩子,没事的时候总会想起她,见到她了就高兴,还竟然出手顺了她那个很普通的梳子,贴身收着当个宝。只是这个疑惑可以找谁来解开,朱翊钧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合适的人。 在叹了口气候从榻上坐了起来,推开耳房的小窗,向院内望去,却见孙海带着几个宫女带了不少物件过来,便走出了耳房跟着一起进了花厅。 当他们进去的时候花厅内的气氛显然比朱翊钧退出那会凝重的多了,这陈太后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在那里观赏着几株盆栽的红梅,一副闲情雅致的摸样,而李太后的脸色却是有几分铁青,但在他们进来之后,这神色很快就退了下去,让人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一时眼花。 朱翊钧当然不会点穿,只装着兴致勃勃的样子看起了孙海带来的物件,红泥小炉红罗炭,可这茶具却是带了好几套过来,青瓷的,琉璃的,陶的,光紫砂的茶具就带了三套,很多茶具朱翊钧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时的拿起来把玩,这当中最吸引他注意的却是一只样子十分古怪的壶,这壶通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树瘤子,可仔细看来却是说不出的古朴和谐朱翊钧一时拿在手里不愿放下。 孙海见了忙凑趣的说道:“万岁爷您还真是有眼光,一堆子物件中也就这个最值钱。” 朱翊钧来了兴致对这壶更是爱不释手了问道:“哦这壶难道有什么来历?” “启禀万岁爷,这壶可是大有来历。”说到这壶孙海眉飞色舞的介绍到,“这可是当年本朝正德,和嘉靖爷那会子最有名的制壶名家供春的第一把成名壶,名叫‘树瘿壶’。这壶可是当年陈娘娘当年嫁进裕王府的时候带过来的嫁妆。” 李太后闻言心未免一惊,虽然她不好茶,但是早些年还在裕王府的时候为了交好当时的裕王妃现在的陈太后就想送把好壶过去,在打听到供春壶时,便让自己父兄去问,谁知道人家对他们的开价看多不看直接就扫地出门了。她可知道当时自己哥哥可是开了一千两白银,而人家后来取笑说果然是泥瓦匠的出生,这点银子也想要供春?不自量力,虽然那家人家在儿子当上太子后把那壶送了过来但是这典故却也是传了出去。现在孙海却让她知道这只不怎么起眼的壶竟然是供春的第一把壶,不但如此这壶还只是陈太后当年的嫁妆,而刚才皇帝退出后陈太后的话还犹自在耳,这对她来说心里的震撼不同于别人。 第四十八章 这茶叫‘吓煞人香\’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很多人却不知道这后妃之间的距离绝对不不是可以用能压死人来衡量的。[]这**是什么样的场所,没有人比李太后更清楚。这紫禁城给乾清宫一分为二,一个是男人间的厮杀,一个是女人之间的厮杀。只要能进这紫禁城不管是男是女,你多只能去厮杀,为自己拼出一条生存的血路。在隆庆驾崩之后,她以为凭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是皇帝一直想压陈太后一头,上双字尊号,让陈太后搬出乾清宫自己却打着皇帝年幼需要照顾的旗子搬进了那个让她纠结了一世的宫殿。她以为从此她就不在她之下,开始扬眉吐气,可到今天她才知道只要有这陈太后一天自己就只能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明白了这理,李太后未免有种无力感,她不觉的看向朱翊钧,这虽然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可却是在陈氏的名下…… 朱翊钧当然不知道自己亲生母亲在这会子柔肠不知道转了多少转了,他正把玩着那不世名壶树瘿,时不时的提着那壶低声的和陈太后说笑,场面温馨而甜蜜,真正给李太后演绎了什么叫母慈子孝。李太后的拳头不由的越握越紧,直等到指甲深深的陷在手心,从手心传来的阵阵疼痛这才让她惊醒过来。 “孙海,朕刚才怎么没见到竹笕?”朱翊钧提的那个竹笕,是一种泉水去浊的器具。对于懂的品茶的人多知道这茶水,茶水,讲究的一是茶,二就是水。这有好茶无好水,那也是沏不出好的茶水来的,这大内皇宫沏茶所用的水多是从玉泉山上运来的,但是这一路运来路途长远不说还一路颠簸,待到皇宫的时候早就失去了在玉泉山时的鲜甜甘美,这样的水当然不能直接用于宫中的贵人沏茶,于是就有人想到了个法子。 就是用木架悬空支了一只竹桶,把翡翠边角料碾碎之后厚厚铺在竹桶的底部,在竹桶的底部开着个小孔,用细密的纱网住了。然后把从玉泉山上的水倒入竹桶,水便经过了翡翠碎石从小孔中渗出,犹如少女的泪珠。当然这水陷在还是不能用的,下面用一个竹子做的小水车在那候着,待到一个竹筒满了之后便会向下转去倒进一个三尺来长的的竹笕之中,这个竹笕里铺满了和田玉边角料碾成的细沙,水在经过这层细沙的过滤只后留出的水滴,滴入新砍下来的青翠欲滴的竹节里,这时的水就要尽快的给贵人沏茶用,要是时间久了,这水就又需要经过这一回了,宫里这样的装置不少,但是里面用的过滤料是不同的,而用翡翠和和田玉做的却只有一个。 现在朱翊钧还没大婚**空虚,李太后不好茶,这套装置就一直留在慈庆宫里,有孙海保管着。朱翊钧经常去慈庆宫喝茶当然知道这套装置,可现在尽然没带来不由的问了出来。 见皇帝询问,孙海忙停下手来起身回答道:“回禀万岁爷,奴婢寻思着这要是用竹笕时间太长了,让两宫太后和万岁爷等着那不就是成了奴婢的罪过了?所以就想着用别的水代替了。” 朱翊钧听了不由的哈哈大笑说道:“孙海,你当朕不知道这里也就是你最好茶。这宫里头谁不知道你一闻道这茶味就走不动路。这让太后和朕等……朕看是你自己等不及吧?” 孙海老脸一红腆着脸说道:“万岁爷您真是英明神武,料事如神,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此出省略若干字)把奴婢这点小心思给瞧得是真真的。” 话音刚落,两宫太后掩面轻笑,陈太后更是指着孙海说道:“孙海你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哀家怎么就没见过你这么拍马屁的。” 李太后这是也早就回过神来忙笑着凑趣道:“姐姐,哀家也是第一次见孙海这么说话,这奴婢平时看着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没想到这拍起马屁来还真是……直接。” 见两宫太后又恢复和睦的样子,不管是真心还是表象,朱翊钧多很欣慰,他忍着笑说道:“孙海,你……你真是……你好茶也能算是个雅人,可这会说话怎么就这么……” “万岁爷,奴婢讨个恩典,您就不要说了。”孙海忙出声插话:“再说下去奴婢可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要朕给你恩典?”朱翊钧笑道:“这要是就这么给了你恩典,那朕的恩典是不是有点太不值钱了,一求就有?” “没有以求就有!万岁爷是看在奴婢献上的水的面子才给的恩典。”孙海平时最知趣,刚才这番作为不过就是为了引起朱翊钧对于他的注意,在这宫里不思上进就会给淘汰,皇帝大婚在即,大婚后也会逐渐亲政,他虽然在陈太后那很是得宠,但是又怎么能和在司礼监,御马监的诸位相比呢? 他这番说辞果然成功的勾起了朱翊钧的好奇之心。朱翊钧随即问道:“恰才这水也听你提了几次了,到底是什么水?竟然能比经过竹笕过滤过得玉泉水好?” 这时孙海也不在卖关子,当即回道:“回禀万岁爷和两位皇太后,这是雪水,是去年腊月里奉仁圣皇太后懿旨去西苑清理大雪的时候,见那的梅园,红梅开得正艳,花瓣上满是白雪煞是好看,当时突发奇想这花上的雪水不知道泡茶怎么样,便亲自收集了三罐子梅花瓣上的雪,然后埋在了梅花树下,后来慢慢的就忘记了。前阵子仁圣皇太后又命奴婢去西苑清理大雪,便又想了起来,挖了一坛子出来,当天就用那雪水试着泡茶,发现竟然是比那玉泉水强了许多。原本早想着献出来,只是这水实在太少,泡不了几次茶,奴婢这才绝了那心思。难的今天万岁爷和两宫皇太后都在,茶又好,奴婢这才觉得只有这水能配得上此时,此景,此情。” “姐姐,你看看,你调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这心思,这嘴,嘻嘻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讨喜。”李太后笑着打趣道。 “他呀也就是心思细点,那比得上妹妹宫里的人能干。”陈太后却依然是淡淡的说道:“孙海,你说了那么多,却是把我们的馋虫给勾了出来,这水也开了,还不把茶沏上来?” 陈太后开口,孙海那敢怠慢,在向朱翊钧告罪后取了树瘿壶,来到红泥小炉旁,这时早有宫女来到旁边取出其余与之相配的茶具,茶点。孙海一拍手,就有几个宫女抬过一张矮几,这时一个抱着古筝的宫女款款而来作在矮几前,稍作整理后便弹奏起来,又有宫女捧了点着的龙延香进来放在矮几之上。 此时孙海这才开始亲自掌泡,点汤,分乳,续水,温盏,上茶,这一应过程他认真细致,动作舒缓有致,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茶倒好了,三只洁白的梨花盏内,各有半杯碧绿的茶汤,这时孙海后退一不侍立在一旁,便有宫女莲步轻移上前端了茶托挪步上前,高举过头蹲了下来,柔声说道:“请万岁爷,和两位皇太后品茶。” 一直关注这个个沏泡过程的朱翊钧,这时端过一盏先送到陈太后面前,又端给李太后一盏,最后才拿起最后一盏,送到了鼻尖低下闻了闻,随即脸上就动容了,回头对也在闻香得陈太后说道:“母后,这茶香得不似人间之物,温馨的茶香中袋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儿臣实在找不出与之香味相似之物品。” 陈太后随即也说道:“确实!香味确实从未闻过。”随即小心的品了一口。滑爽,柔腻,由喉而滑落腹中,顿时有一种犹如春日雨后江南般的清爽,淡雅,草木蓬勃生长的气息从腹中升起,“确实好茶!”陈太后忍不住脱口而出。 朱翊钧这时也品过了茶,这茶的口感绝对不同于以往他所品过得任何茶,也赞叹道:“这茶真是与大内的贡茶大不相同,比那些个贡茶,味道更清雅不说这香也可算一绝了,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什么来历确是未免有点美中不足。” 李太后只是轻轻抿了一口,闻言笑道:“这有何难,来人呢,去把李文进找来,对他说万岁爷和仁圣皇太后喝了他献的茶很是喜欢,让他过来回话。” 门外便有宫女应了声自去找李文进不表。 花厅内一时间茶香弥漫,笑语如珠,一团和气,很快就在茶过三盏之后,就有宫女来报,李文进到了在门外侯着。 朱翊钧马上宣他进来,李文进在觐见过后就退立在李太后的身后。朱翊钧这才问道:“李文进,母后说这茶是你敬献的,朕喝着觉得好,却不知道叫何名字?” “回禀万岁爷,这茶叫‘吓煞人香’。” “吓,煞,人,香?”朱翊钧一字义顿的念了一边,不觉大为奇特:“这么好的茶,怎么取怎么个名字?” 第四十九章 李太后的愤怒 “回禀万岁爷,这茶也只在洞庭当地乡人见流传,当地人见它香就起了这么个名字。”李文进其实对这茶也不真的了解,这茶其实也就是他在南京时有人讨好他送了两罐给他,而他也根本不会什么品茶,再好的茶对于他来说也就是牛嚼牡丹。而他之所以会收下这茶,其实就是因为这茶的名字够俗起了好奇之心,带回来也就随手送给了自己姐姐。而今这茶却让皇帝和仁圣皇太后喜欢上了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李公公,这茶哀家甚是喜欢,现下已是开春,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一年一度的春分和清明了,这可是制茶的关键时期,哀家想派个人去洞庭收这茶。”陈太后转过头对着李太后说道:“妹妹我想问你借个人不知道妹妹舍不舍得?” 李太后心道不好,可口上却还是笑着回道:“姐姐,你我姐妹这么多年,那还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妹妹我的也不就是姐姐你的?你看中了那个那是他的福气,尽管领了去便是了。” 陈太后笑道:“那哀家可就不客气了,哀家想着这茶如此之好必然是要派个得力去那里管着,也就一事不烦二主,哀家看来这李文进,既然他敬献的也就派他去吧。这事宜早不宜迟,明天就他出发吧。”在顿了顿之后不等李太后开口,转头对朱翊钧说道:“哀家有点累了,皇帝可愿送哀家回宫?” 朱翊钧眼见着陈太后手起刀落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就这么举重若轻的把李文进发配去采茶了心里却是五味成杂,抬眼看了眼李太后随即便对陈太后回道:“母后劳累,送母后回宫乃是儿臣的本分。”留在着一会做受气包?他没那么傻。 陈太后很欣慰的看看朱翊钧,扶着他递上来的手,一行人便走出了慈宁宫。(.好看的小说)李太后在送走陈太后之后,就下令让宫女把慈宁宫上上下下清洗一遍,而她和李文进进了一旁的偏殿。 一见四下无人李文进就急忙说道:“姐姐,这陈氏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一突然这么强势了?这个时节叫我去洞庭管茶也真亏她想的出来。”随即又埋怨道:“姐。你刚才怎么就不出声任她作践我呢?我可是你亲弟弟。” 李太后闻言气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现在想起我是你姐姐了?可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想想我?想想后果?我是少了你们吃的还是喝的?是不给你们穿还是不给你们住了?你说,你说,你给我好好说说,我那里亏待你们了?” 李文进却没想到自己的几句抱怨会引来姐姐这么大的怒火,这几年来姐姐对自己对家里的照顾那是绝对没话说的,他也明白自己和家里的一切荣辱多在姐姐一个人身上维系着,万历虽然是亲外甥可毕竟是从小养在别人名下的,按着世俗的观念其实可以说并不是他外甥了。(在这似乎要说明下在古代儿子和亲戚的定义是很严格的,比如说一家的大妇没有生孩子,而妾生了孩子,主家要是把这孩子划到大妇的名下,那么这个孩子就成了大妇的孩子,和那个妾没半毛钱的关系,而大妇的亲戚才是主家正经的亲戚,小妾的父母兄弟姐妹那是不能算亲戚的,就连上门看闺女姐妹多是只能在大妇的同意下才能在后门进去看看。而上门女婿和正式过继的干儿子多是要改姓的。可见当时的规矩是多么的严苛!所以说在很大意义上来说这朱翊钧和李家没半毛钱的关系。) 见姐姐发怒李文进忙说道:“我们李家能有今日,还不多是因为姐姐,那有什么亏待不亏待的。” “那好,那你倒是说说,既然我妹亏待你们,你们也是好吃好住的过着,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在差事上捞钱?”李太后火大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朝中呼风唤雨,那陈太后自从隆庆驾崩之后一直在自己宫内修道,消失在权利圈子之内,使得她几乎忘记了还有一个能彻底压制她的人的存在着。今天陈宝儿给她的羞辱却是她这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你叫她现在如何能心平气和?“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做事的!朝中父亲和大哥在军需棉衣上动手,你到好,给自己外甥置办大婚服饰也要捞。你们在捞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想过这天下是你们外甥的天下?” 李文进满腹委屈,他声辩道:“姐姐,是。我们是捞钱了,可这大明上上下下有谁不捞的?不捞的那是傻蛋!姐,你也别怨我们,我们捞钱不也是为了你?你说这天下是我们外甥的,可你扪心自问这老朱家的家谱上他在谁的名下?和我们老李家有屁关系!” “放屁!你们捞钱怎么就成了为我了?朱翊钧虽然不在我名下可是却是我肚子里出来的,身上流有一半是我们老李家的血,怎么就和老李家没关系了?”李太后有些西斯底里。 “姐,你就自己骗自己好了。朱翊钧这小子要是真把你放心上,刚才怎么不见他为我这个亲舅舅说上半句话?真要有心又怎么就看着那个陈宝儿欺负你?”李文进对于姐姐的说辞嗤之以鼻:“父亲,大哥和我捞点钱又怎么了?你在宫里是不知道,可我们在外面日子那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光鲜。别的不说当年为了你上尊号的事,家里前前后后背地里送了多少钱出去?还有老家的亲戚现在多知道我们家现在发达了,隔三差五的上门打秋风,今儿个二十,明儿个五十,这长久下来需要多少银子?前年老家旱灾,老族长派人捎信要我们负责族里五百多口人的温饱,不然就上京讨要,说皇帝要饿死亲戚,你到是说说,我们要不捞钱就我们父子几个的俸禄你叫我们拿什么打发他们去?这些远的不说就说我昨天回京后回家,父亲就对我说族长又捎信过来了,说是想要修葺祠堂,重修族谱,还要开族学……” 李太后其实心里也明白,刚才只不过是给陈太后气极了,这会子在发了一通火之后也就渐渐冷静下来,她出声打断道:“行了,别说了。可就算是你们要拿点,也要做别那么明显,别让人抓到把柄。就说你这次去南京,这一件龙袍你就敢开九万两的条子,你说你这不是给人送把柄吗?” 李文进郁闷的说道:“姐,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我也没办法。昨天回家父亲和大哥在那发愁,我也只能把这钱给加上去,不然这窟窿那什么去填?难不成还能让家里卖了宅子,去给族里修祠堂?” “哎!”李太后一声叹气,自己这族里本里多是穷哈哈,现在出了个自己,他们那还会不等着鸡犬升天呢。可她对他们还真没什么办法,他们的旗号打的也很正,(大明那会子可不比现在,那个时候家族里别说出个太后了,就算是出了个当官的那他也是要照顾家族里的亲人的,要是不照顾传出去那是会给人戳脊梁骨的,全天下人多看不起你的。最典型的一个列子就是在嘉靖那年有个官员因为不怎么贪日子很是清贫,可他族里人不知道啊,以为他当官就一定有钱,逼着他那钱出来,他给逼的连父亲死后也不敢回家祭拜,后来更是直接官也不敢做了跑去寺院做了个和尚,所以李家既然出了个太后那要是不照顾好族人,这后果却是李家乃至李太后多不能接受的。) “姐,我只是奇怪,这父亲和大哥在棉衣上的事,怎么就传到陈宝儿那里去了?还有我这事今天才把条子递给冯保,怎么也传了出去?要说这张居正和冯保这几年不也是靠姐姐你撑着才坐稳的位置?” 这时候的李太后早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虽然说当初她和冯保还有张居正出于各自的需要而结盟互相扶持,可她知道这几年来各自之间的矛盾早就存在了,张居正想要的是给他个中兴大明的舞台,而自己父亲和大哥对军需棉衣以次充好,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把这消息透露给慈庆宫也在意料之内,说不定还是他亲自去的慈宁宫。 而冯保想要的是保住现在权势,而自己也在稳定后开始向培养自己的势力。李文进是自己的亲弟弟,以前是不识字一直给排挤在内宫二十四衙门之外自己只能依靠冯保。这两年自己一直亲自教李文进读书识字,冯保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在更早以前他就开始担心李文进在不久的将来会分去他的权利,虽然平时李文进平时出去办差也会捞,但是多是小打小闹,他当然知道这点小钱是板不倒李文进的,可这次却是不一样,一件龙袍在内库报九万两这样的手笔却虽然不能让李文进身首异处但绝对能让他不能进内宫二十四衙办差,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 今天加更!大家支持下! 第五十章 赵恭太妃事件 所以李文进觉得这两人不应该也不可能把事情捅到慈庆宫去,可在李太后的眼里却是不捅过去才怪呢。[]见自己弟弟还不明白其中的猫腻,李太后掰碎了揉开了仔细的给他怎么一分析,李文进当下就焉了,这时他才明白这其中的可怕之处,要不是他姐姐当即求着陈太后保证一定让家里把吃下去的钱补上,说不的一会就会有官兵抄家了。对于这样来平息这次危机,李文进觉得就可以了,可自己给发配去洞庭种茶,他却觉的这陈太后有点得理不饶人了,于是他对李太后说道:“姐,这钱退回去也就算了,我就不用去洞庭了吧?” 李太后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弟弟,这书读得少果然不好,当下只能再次耐着性子和他说明:“文进,你现在有把柄在他们手上,你以为你还能进司礼监?进御马监?我倒是觉得你去南面一段时间也好。现在皇帝马上要大婚了,只要喜姐能顺顺利利的成为大明的皇后,你还怕以后回不了宫?进不了司礼监?你去南边这段时间也别闲着,别怕丢人找个先生好好的读读书,这回来才能顺顺当当的接了冯保的位置。” 李文进听了李太后这一番话,当即心虑尽去。确实是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即将进宫为后的是自己的表外甥女呢,再也没了不忿,只要喜姐进了宫,再生下个龙子这大明的**还不都是李家人说了算?到时侯自己就算不想接冯保的位置估计别人也会不答应的。要说这人只要一想通那就真是什么多好办了。李文进当下就说要立马回家里去让人把钱退回来。李太后点头同意了,在他退出偏殿之后她也回到自己的寝宫休息了,今天这一天对她来说却是近几年来最累,最受辱的一天,现在尘埃落定她很疲惫,很想好好的睡一觉。 李太后心力交瘁的睡下了,慈庆宫却是欢声笑语,朱翊钧正陪着陈太后说笑,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笑话,只把陈太后笑得前俯后仰,这时就听得门外一声喊:“启禀仁圣皇太后娘娘,奴婢冯保求见。” 朱翊钧忙收了笑容整理衣物,并坐得端端正正。陈太后见了打趣道:“你呀,也就和我皮,这冯保一来你就老实了?” 朱翊钧笑笑说道:“父王驾崩的早,这几年来也亏得他和张先生教导,于公于私朕就该给他颜面。” 陈太后笑着说皇帝这才真是长大懂事了,随即便高声宣了冯保进来。 冯保当然知道朱翊钧现在这慈庆宫里,他知道朱翊钧在这才挑这个时候过来的。 陈太后看着冯保给他们问安后退在一旁,便让宫女给他端了个矮凳让他做下,这才开口问道:“冯公公,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我这?” 冯保低着头叹了口气说道:“娘娘这冯保天天想来请安,只是一来自从接了那几个差事每天不是忙着公事就是要管着万岁爷的功课,实在是没多少时间,这二来,娘娘您每天修道打坐,不见外人,奴婢确实不敢多来打搅。今儿个过来却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件棘手的事还请娘娘给个章程。” 陈太后道:“这宫里的事,我早就放开了,有什么事你去找李太后去回吧。” “娘娘,这事和李太后有几分牵连……”冯保看了陈太后和朱翊钧一眼见他们并没有阻止自己说下去的意思便继续说道:“适才,恭太妃面前当差的一个内侍拿了牌子想要出宫,侍卫见他怀中鼓鼓囊囊的神色又不大对头,见他们很是紧张,就把他栏下来搜查,这一搜查,在他怀里搜出一把金饭碗来。(.好看的小说)侍卫们不敢托大就送到了老奴的面前,那内侍见了老奴吓得一五一十的就招了,说这壶是恭太妃让他送出宫的。” “往那送?”朱翊钧开口问道。 “回万岁爷,说是往恭太妃娘娘的娘家送。那名内侍还交代说,恭太妃娘娘家中拖人带信过来,说是她父亲病重,可家里却没钱看病,想让恭太娘娘看在生养得份上好歹接济点。可自从先帝驾崩,这恭妃成了恭太妃,平日里也就靠着那月份银子度日,存下本就不多,这两年宫里几次发动捐赠集资修建寺院,恭太妃只能把存得那点体己银子给捐了,现在老父等着看病,一时急了,这才把金饭碗找了出来,想让那内侍送出去应急。” 冯保说完,便唤人把那只金饭碗送了进来。朱翊钧接过来反复观看,却没看出什么来,就说就一个金碗送出去了也就送出去了,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陈太后接过来一看却是感慨万分,这才告诉朱翊钧这碗的来历,原来这碗还是隆庆帝在登基的当天下旨让内宫银作局制作了八只金碗,赏赐给了当时的八位正式册封的妃嫔,而这恭太妃当时也在在赏之列,也就得了这一个金碗。现在隆庆驾崩了,朱翊钧不但没亲政还没娶皇后,这**中的赏赐也就是年节的时候那些个列行的事物,而这两年经常的给寺院搞捐赠却也是事实,为这早就有几个太妃过来向她说过,但这事她还真不好插手,因为李氏可没说谁谁谁一定要捐多少多少的,只是她带了头底下的那几个却是不得不跟着上。几次下来这恭太妃的日子难过那是显而易见的事。想起这些事陈太后不免叹了几口气,冯保现在把这事在这个时候捅到自己这来,其中的腻味那还会不清楚,只是她刚刚发落了李文进,再有什么的却是太不给西边那位面子了,不管怎么说她多是皇帝的亲身母亲,必须给皇帝留上几分情面。 她把那金饭碗递给冯保吩咐说道:“这事也确实不能怪赵恭太妃,只是这碗却是不能让人送出去了,这到底是先帝给她的东西,真要卖了以后怎么去见先帝?让她留着做个念想吧。一会你去我账上支一百两银子给她送去。再去太医院找个太医,让她给她父亲好好看病。” “娘娘,这心肠可真是比菩萨还好。老奴在着先替赵恭太妃谢过娘娘拉。”冯保却是有些失望,恰才在慈宁宫陈太后虽然发落了李文进,但是那个处罚他是不满意的,正好偏又出了这事,他就想这让陈太后能再次去敲打下慈宁宫。但是陈太后却是不接招,他也只能认了。说着就从矮凳上起来给陈太后磕了几个头:“老奴这就去办。”说着便要退出暖阁。 “大伴,且慢!”这是朱翊钧却出声把他叫住了。 冯保心中一喜,退到一旁站定了说道:“万岁爷,还有什么吩咐?” 朱翊钧转身向着陈太后说道:“母后,这事这么处理儿臣觉得不公正。”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那里不公正了?”陈太后看着朱翊钧的神态,心里一阵欣慰,饶有兴致的看他会说出个什么章程来。 朱翊钧说道:“按规矩,这大内德物件不管大小破旧,没有皇帝的恩准是决计不能私自送出宫去的,更别说是先帝御赐之物了。赵恭太妃今儿个之是犯了忌讳,要是不处罚,开了这个先列,这**之中那么多人谁没个父母兄弟病了都私拿物件出宫,那不久这皇宫大内还不搬空了?所以儿臣认为这恭太妃虽然其情可原,但是也确实犯了规矩,所以必须也要有相应的处罚。” 陈太后的眼角眉心满是笑意:“那依着钧儿的意思这该怎么判?” “刚才听了母后和大伴的话,儿臣这才知道父皇嫔妃的生活过的也并不宽裕,冯保,一会和张先生去拟个章程,这**之中以后严禁给寺院捐赠什么的。再去内库支五十两算是朕给她父亲看病的,合着母后的一百两一起送去,原本应该罚她从此在父王陵前守陵,但念在永宁还小,就免了,只让她禁足三个月代替吧,至于那个送金碗的内侍,打他三十板子,罚两个月月钱吧。” 陈太后听得朱翊钧的这一番说辞,有理有据,有恩有罚,对慈宁宫却是只字不提想来也是顾及了李家的脸面,却又对那边搞寺院捐赠给了禁止,心里十分的高兴,当即问冯保:“冯公公,你看万岁爷如此处置,是否妥当?” 一看陈太后的神情冯保那还不知道其中的夸奖,忙躬身回答道:“回禀娘娘,万岁爷英明圣裁。这般处置便是那爱挑刺的言官也是找不吃丝毫的错来。这赵恭太妃和永宁小公主必定会体会到万岁爷的一片赤诚之心。” “那好,你就按着万岁爷的意思去办吧。” “是。”冯保躬身退下了。朝内阁走去,今儿的这事是在得知张居正去慈庆宫之后,他才跟着操作的,虽然说结果不是太满意,但是李文进这个心腹大患给赶去洞庭种茶也算是可以接受,万历皇帝的不许宫中再发动给寺院捐赠,虽然明面上没对西边那位没什么处罚,但是却是着实打了她的脸面。 --------- 2更送到! 第五十一章 阿紫变小龙女出来个黄蓉 这一天紫禁城内城外有人欢喜有人愁,可不管怎么说这万历六年的初五就这么过去了。其实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多各自运行着自然的规律,一如火山。火山在爆发之后就会平静一段时间,其实也不能说是平静,只不过是火山需要酝酿再次爆发的力量,这是一个储备的过程。而在火山爆发之前,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它什么时候爆发,爆发的毁灭度有都高。初五这天陈太后在张居正和冯保的引导下不轻不重的小小的爆发了一下,虽然说这朝中宫中对这样的爆发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意,但是在尘埃落定之后,所有人多知道不管这结果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也只能接受,然后开始储备,等待着再次爆发,这就是他们游戏的规则。 一时间这朝中,宫中,人事几经更替,初六,慈宁宫内侍总管李文进出发去江南种茶,这季节去种茶?更别说这皇帝大婚在即,这个时候身为李太后的娘家亲人却打发出了京城,这一旨意一出朝廷内外一阵哗然,可接下来的事更是让他们吃惊。 初七武清侯李纬以身体欠佳为由辞去兵部职务,同日,李文贵以老父有恙想回家伺疾以进孝道上了折子辞去了五城兵马库的职务,在这一系列的变动中人们不难发现,给发落的全是真如日中天的慈宁宫李太后的家人,于是相关的不相关的所有人的眼光多瞄向了慈宁宫,人们或期待或害怕的望着那里。可是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这回住在慈宁宫的这位一反往日的做派,竟然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每日里吃斋念佛,仿佛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似的。只是有知情人透露在初七那天看见五清侯的夫人进了慈宁宫,在半个时辰之后红着眼睛出来了。 这件事情不管真假,这宫里的事本来全在小民看来本就是云里雾里看不清楚的事,这真要是看明白了那还叫是皇宫内院的事吗?咱小屁民过好自己的日子也就是了,这种神仙掐架的事情还是让神仙们自己去管吧。 所谓小屁民,就是无权无职无功名的三无人士,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郑月蝉在内。其实这段时间她的是在是很不错,很是惬意。首先在初五法会过去没两天郑国泰和熊廷弼那两小子就赖告诉她第二天就要跟着他们师父离开了白云观前往崂山去了。郑月蝉为此还特地去问了那个不负责任的逍遥子,在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多要怪他们自己选的专业……这全真七门中各有个的专长,他们想学得那两门多不是全真龙门的特长。而各掌门也不能丢下教务不管老住在白云观,所以也只能让他们跟着去崂山了。离别的那天,郑月蝉虽然没哭得稀里哗啦的,可也是努力挤了半天,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还是挤出了两滴眼泪。 她不用再每天吃素了,自从飞霞子吃过她的叫花八宝鸡后,便再也忍不住了,要知道一个禁荤几十年的人一旦开了荤你再让他禁荤他又怎么会能忍得住呢?于是这老道时不时的溜出去偷偷的带只鸡,藏条鱼,摸只狗回来交给郑月蝉打理,而郑月蝉的手艺,更是让他赞叹不已,于是这两人就经常的躲在飞霞子的丹室里解馋!其中当然还有郑月蝉的贴身小丫鬟秦良玉和那个烟花作坊的工匠白老四。 说到这白老四不得不提下郑月蝉的拜师礼物烟花和爆竹了,其实这两样当天陈太后就带回宫去了,说是准备正月十五元宵节的鳌山灯会上用,并许诺这天会让人把郑月蝉接进宫一起看灯会。 又因为太后临行前交代要她好好学习,这飞霞子在大搞偷吃之余对她的功课却是不敢如以前般散懒了,炼丹这功课现在直接给取消了,却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成了主业。(.无弹窗广告)这飞霞子当年那可是进士出身,这类风雅之事又怎么不会涉猎呢?其实他不但略有涉猎,甚至可一说他是深谙此道,现在得了太后懿旨,那真是那出了十二分的手段来伺候郑月蝉。 对此郑月蝉经常对着老君供桌上的鸭梨说大,很大,灰常的大。她那天在练了一天洞箫之后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很经典的话,大家就能看出她的心声了,全文如下:这个飞霞子,搞什么飞机?想吧阿紫变成小龙女?也不想想本姑娘的脾性那是可能办到的事吗?最多……最多……让你调教个黄蓉出来。 郑月蝉到底会给那飞霞子调教成小龙女还是黄蓉这还有待时间来证明,但是经过飞霞子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填鸭式的培训,(具体情形大家可以参照天山童姥对虚竹的教育方法)别的不说,就黄蓉最拿手的奇门遁甲的理论水平绝对能和黄蓉一争高下了。 而飞霞子为什么会那么热衷于教育事业呢,其实一开始他只是秉着完成太后交代的任务,虽然不指望郑月蝉在鳌山灯会上闪亮出彩,但也不能让她丢人出丑吧?的原则来教的,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娃子学习能力实在太出乎人的预料了,她的接受能力,理解能力和举一反三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强悍了,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她在棋道上的领悟能力,实在是让他冷汗淋淋,再教她两天后,每次和她下棋他多有种想挖出她的心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是不是如商纣时期的比干那样多长了一个心眼。 当飞霞子提出这疑问的时候,郑月蝉很无辜的送了他个白眼,并保持了沉默。这事还真不好说,前世在大学里的社团她参加的就是围棋社,而参加围棋社的原因很简单,这个社费用是最便宜的,连围棋也不用买和社友用一个就好。只是到了这大明,这古代的围棋下法以及规则等和五百年后是很不一样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多是围棋,所谓一法通而万法通,在用了两天熟悉然后融汇了后世的下法之后,那也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了。没办法在后世你想要什么棋谱想看高手对招实在太方便了,网上这类视频不要太多还带点评的。 当然郑月蝉在某些方面还是表现的比较正常的,这让老道心里好受了不少,比如音律……飞霞子对于她这方面的天赋也只用了两字形容:妖孽。当然此妖孽和彼妖孽成正负两极使用。所有的诗词歌赋,曲牌名目,到了她的喉咙里,再缠绵悱恻的句子也能唱成雄赳赳气昂昂。至于这调……飞霞子就说了一句话:“现今白云观里最找不着调的人不再是逍遥子了。”每次她只要一开唱,这丹室方圆几十米绝对没有能跑的生物。至于她学得洞箫……飞霞子几次叫她放弃了,但是不知道怎么了郑月蝉竟然拗上了,说是不学成誓不为人!飞霞子在赞扬了她那不屈不饶的勇于挑战自我的勇气之后,一见她拿起洞箫就跑去逍遥子那里精研道德经去了。 至于郑月蝉在诗词方面么……也还算是可圈可点,即兴的做上点什么一窝一窝又一窝,三四五六七八窝这类的打油诗还是行的……至于其他么……郑月蝉再次在这给广大即将穿越,或是准备穿越的同仁给一个建议:既然要穿越就做好准备工作,这古代诗词集选一定要倒背如流才是!千万别学她,因为突然穿越准备工作不足(连纳兰性德的诗词也会那么人生若只初相见,这一句)实在是……无颜面见各位穿越同仁。 而她在画上面的表现,飞霞子表示这已经达到了非人的水准了。怎么说呢,她画的人物眼睛大的占去了脸的一半空间,鼻子小的只有两点……再说动物画个老鼠竟然耳朵比猪的还大,嘴……看上去还会笑……飞霞子很肯定的给予了评价:在郑月蝉的笔下你别想找到事物的本体。 就这样郑月蝉在白云观过这悠闲而充实的学生生涯。眼看着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而郑月蝉在画和诗,歌,音律上面一直停步不前,老道有些坐不住了,当时陈太后在大殿里可是郑重的交代他要好好的培养好郑月蝉的各方面素质,以待在灯会上惊艳登场。是,郑月蝉棋下的不错但是像鳌山灯会这样的日子别人有怎么会想去下棋?到时候考校的不就是诗词歌赋?吹个曲跳个舞?而陈太后在大殿门口当时的心念转换,却是飞霞子所不知道的。所以他现在的纠结可想而知,只希望宫里能取消了什么鳌山灯会。 郑月蝉对于这鳌山灯会却是无比的期待,没办法这却是她前世明清小说看得太多得缘故,在众多的明清小说里大多有这么个桥段,一般纨绔恶少的出场多在什么元宵灯会,中秋灯会或是庙会上,然后调戏个把美女,然后英雄闪亮登场,打跑纨绔恶少,最后美女以身相许幸福的生活下去…… ----------------------------------------- 小郑要去灯会了~~~~~ 这个事情还真是~~~~~ 纠结! 第五十二章 鳌山灯会(上) 所以郑月蝉对这个传说中的鳌山灯会期待的紧,至于飞霞子所担心的那天在宫里有人考校才艺……她倒是很是淡然,眼睛一瞪,扯着他的胡子说道:“师叔祖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我不会作诗你还不会?你不知道什么叫枪手?什么叫代笔?作弊?” 要说这飞霞子老虽然老了但好歹也是进士出身,这脑袋虽然老是容易拐不过弯来但总得来说这智商绝对还是可以的。在经过郑月蝉这么一点拨,飞霞子随即豁然开朗,要说这类事其实在大明文人之间也多得是,而他只不过是因为是在宫中当面考校给禁锢了思想。当即对于郑月蝉揪他胡子这一条给予无视,兴高采烈的回去作诗了,这类的命题作诗原本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如果想不着痕迹那就有点难度了,郑月蝉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得符合她的年纪和口吻不是吗? 转眼之间,很快就倒了万历五年的元宵节了。这是为了庆祝皇帝即将大婚说白了就是和现代的单身告别仪式差不多的意思,早在年前李太后就下旨,要君臣同乐在宫中开鳌山灯会。 要说这皇宫内德鳌山灯会,虽然大小没什么定制但是举行却是按祖列那是要一年一度的。往年这当然全凭这万岁爷的嗜好和当年朝廷的年成来决定的,但是到了万历爷爷那就不成了,为什么呢?因为这天是上元天官的圣诞,他在那天会很忙,实在没空去看什么灯会。有人要问他忙什么呢?忙着做青词,祷告,祭天,开炉炼丹,他恨不得把这天瓣成两半来用,那还会浪费在看灯会这类小事上呢?而到了隆庆年间,却是因为没钱!隆庆虽然很想操办这样的赏灯乐事,却总是因为没经费(隆庆那时候真的很穷!当时国内太多不用交税的人了,再加上偷税漏税,官员火耗贪污,交到国库里的已经十中去九没剩多少了!这虽然没剩多少了但是总还有点存在的,可隆庆却是取不出来的,因为这是大明的钱,不是隆庆的钱,而隆庆的钱在内库,历史上他最穷那年的记载是,他那年想赏给自己妃子首饰的钱也没有o(╯□╰)o这皇帝当得……)。隆庆朝总得来说也就只有六年,他在位期间就没办过什么灯会。 等到了万历登基的元年,当时李太后就想要办鳌山灯会,这儿子登基自己多年媳妇熬成婆成皇太后拉怎么也要庆祝庆祝吧?可张居正不同意了,他说了现在先皇刚刚过世,大行费用庞大,这民生吃紧,不管是国库内库都空虚,皇家应该带头节俭,一众大臣也多附和,没办法李太后也只能歇下了这份心思。随后的几年她也一直想办,可是张居正总是找这个那个的借口就是不同意。直到今年,李太后这才找到让张居正不能推脱的说辞。皇帝大婚!这皇帝大婚也可算是百年难遇的大事,吉祥事。 纵观整个中国历史,皇后最少有五百多个,可真正是有午门抬进宫的皇后却是十个手指能多能数的过来,而大明朝大婚的皇帝在万历之前也只有第六个兼第八个皇帝英宗朱祁镇。而后又经过了那么多个皇帝多没能经过或是享受这皇帝大婚的荣耀。直到了现在万历,终于要大婚了!这绝对是需要普天同庆的大事。对此这下子张居正实在是找不出借口再推辞办这鳌山灯会。 这天元宵节的这天,宫里天没亮就派人过来,指导郑月蝉宫里的礼仪和规矩,然后在下午就时候就开始让她沐浴,更衣,熏香,在大约申末时分,天色尚未全黑得时候,一乘小轿就把她从神武门送进了慈庆宫,见到了她的师父陈太后。 郑月蝉本就相貌出众,再经过宫里嬷嬷的这一番打扮之后虽然年齿尚幼,看上去却是粉雕玉琢,双眼灵动可爱。陈太后在看见她的刹那间心思有恍惚了,她现在的心思很矛盾,初三刚见到月蝉的时候那时是一门心的想调教好了给自己做儿媳妇,可在回宫前的刹那却是因为想到自己那个落地就没了的女儿,而怜惜郑月蝉不想她进那吃人的大口中,可在那天回到宫中知道了李氏这家的作为之后,对郑月蝉却是又起了不同的心思。但是到底要不要那么做呢?她还在犹豫。 直到现在,在第一眼看在宫里的郑月蝉的时候她下定了决心。 郑月蝉当然不知道,就在刚才那刹那间她的命运就给敲定了,她从早上到现在还一直是晕乎乎的,直到小轿落地的刹那她才真实的感觉到她真的,真的进了传说中的紫禁城。 前世她不是没去故宫游玩过,事实上她在去银线山前两天就是在故宫逛了三天。事实上当初她的游览路线走得多是现在皇帝专用通道,当时在参观浏览的时候心里对这故宫没什么很特别的感觉,不少地方年久失修,又有很多地方在在维护施工,最最让她感觉到失落的是,这故宫内参观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几乎你的双脚几乎能不用走就能自动的向前走。而在这古色古香的古建筑内不见襟一大袖,衣带飘飘,却只见t恤,沙滩,各宫内更是空空如野,少数宫室内存放的少量物品也是隔着个大大的玻璃罩子。这些确确实实的影响到她参观的兴致,那里已经体验不到丝毫皇家那种至高无上的气势了。 而今天的进宫虽然只是从神武门的边角门上进入却让她有不一样的感觉,神武门口那盔甲鲜亮的一众侍卫,一路上不时的有宫女和太监们低着头无声的行走在游廊之间,这种感触却是巨大的。这时候的紫禁城才是真正的皇家禁地,才是那种一句话就能定生死的地方,皇家的威仪尽显,而不是五百年后那个只要花几块钱买门票就能进去的地方。 这时就有宦官进来请陈太后起驾到乾清宫和万岁爷一起上午门接受百官朝贺和点灯仪式。这样的场合当然不是郑月蝉现在所能参与的,陈太后便让两个嬷嬷照看这她,一会送去午门前的广场下面汇合。 郑月蝉几次想问问那个小宦官金匀的消息,她对这么肢体不全的小男孩着实有几分上心。虽然知道他既然能在这宫里存活了十来年,那么这几天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可就是有那么几分得不踏实。但是她也知道这宫中不比别的地方,随便乱打听那是很容易丢了自己性命的,是以一直忍着。 就在陈太后走后,郑月蝉无聊的在这慈庆宫的大殿里走来走去。是,这里虽然有这很多得古董,以及各类摆饰,这多是五百年后见不到的珍品,但是这能随便碰和摸吗?至少现在郑月蝉是不敢的。门口的两位嬷嬷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郑月蝉看了不禁敬佩起来,自陈太后走到现在也快半个时辰了,这两个嬷嬷竟然一直这么站着,这需要多深的功力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在前世她也连过站军姿。每次她怜惜过后就会大骂长官,个中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而这两嬷嬷始终自如的保持着这一姿势看样子还是游刃有余这不能不让她不佩服!心里感叹道这宫女也难为阿。就在她感叹后不久,陈太后就派人抬了顶小轿过来,让人把她送到午门广场去。 郑月蝉坐在小轿内向着午门赶去,暂且不表。这午门上现在却正热闹,朱翊钧和两宫皇太后登上午门的时候看到城楼上已经人头拥簇,随着一名宦官高声喊道:“太后,皇上驾到……”话音刚落这原本人声鼎沸犹如菜场的午门刹那间静得犹如空无一人。马上就传来轰天的声音:“参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两宫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随后这楼面上所有人包括张居正还有那个前阵子辞去职务的李太后的父亲武清侯李纬,都一起跪了下去。 此时天色早已经全黑,在几个灯笼的照亮下,张居正跪在了群臣的最前沿。朱翊钧见张居正跪着赶上去几步,亲手将他搀扶起来,这才说了声:“众卿家平身。” 随后朱翊钧牵着张居正的手在冯保的引领下坐在了最正中的那张御榻之上,张居正坐在了朱翊钧左边上首的锦缎太师椅上。在朱翊钧地右边坐的是英国公张溶。其余的大臣也各自按着自己的职位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两宫皇太后也在朱翊钧御座后边的帘子后面坐定。这时候五楹的楼面坐得是满满屯屯。 朱翊钧把身子侧向张居正,恭敬地问道:“先生什么时候到的?” 张居正一抱拳回答道:“皇上到的那会,臣也刚到。” “先生,大伴说这鳌山灯会布置的极好,是问了当年皇爷爷初年的老人才操办起来的。”朱翊钧有点兴奋,这毕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灯会。 张居正这当口也显得很高兴他笑着回答道:“是呀,这鳌山灯会停了几十年了,今天终于又开了。臣还听说宫外的百姓听说宫内要开鳌山灯会心里多十分高兴,自发的在东华门外的灯市口也办起了灯会,那里现在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这真是皇上于天下臣民同庆,天下无不欢欣鼓舞。” 说话间,冯保来到楼前倚着栏杆,一挥手中的火把高喊道:“开灯……” -------------------------------------- 万历那开灯 花花这关灯 。。。。。。。。。。 睡觉! 亲们晚安! 睡前记得推荐收藏! 第五十三章 鳌山灯会(下) 此时的郑月蝉早以在一众宫人宦官的护送下来到了这午门广场。她当然不认识冯保,事实上就算是认识也看不清。她在广场之上,而朱翊钧,冯保之流在午门的城楼上,她只听得沉沉叠叠的喊声:“开灯……” 刹那间。鞭炮齐鸣鼓乐大作,原本黑咕隆咚的午门广场,瞬间火树嶙峋,星开万顷,随即又陷入黑暗。朱翊钧于王公大臣们一起离开座位,扶着栏杆向前观看,这是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连续几声巨响,直震的城墙上诸位耳根发麻,头昏脑胀。朱翊钧掩着耳朵对着同样掩着耳朵的冯保大声的喊道:“大伴,这时候鸣什么炮呀?” 冯保也扯着喉咙笑着回答:“万岁爷,这可不是鸣炮,这是仁圣皇太后娘娘从白云观带回来的新式爆竹,听说是娘娘的徒弟亲生做了敬献给娘娘的。” 朱翊钧听了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她还会做这个,这么响的爆竹那得多大个呀。也不怕累着。” 这话说的不的时候并没有很大声,但是一直在注意他的冯保还是听得真真的,他顺着朱翊钧的口气说道:“那孩子手巧着呢,那爆竹一点也不大,高不足一尺,直径不过一寸,真难为她是怎么做出来的。万岁爷一会还有她敬献的礼花呢,听说也是特制的。”冯保并不知道朱翊钧对郑月蝉是怎么回事,这内宫之中也就是陈太后和张诚两人才知道朱翊钧对郑月蝉到底是怎么回事。冯保自从担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又兼着东厂的督公这手上的事本就多得让他脱不开身,那还有当初当大伴时那样对皇帝所有的事多清清楚楚。现在张诚作为朱翊钧的伴伴又对着他刻意隐瞒,这事他就无从知晓。 其实这宫里就是这样,你在得到的同时必然会相对的失去点东西。(.好看的小说)张诚和冯保在宫中多是当年潜邸的老人,在这宫里各成一脉,冯保当年借着李太后和张居正的东风踏着孟冲的尸体爬上位,张诚当时要是没有什么想法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就如同外廷人人想当首辅一样,这太监人人多想要冯保的位置。有句话怎么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当司礼监秉笔和掌印太监的太监不是好太监,张诚是个好太监。 “那还不去拿过来放?”朱翊钧的兴致很高。 “万岁爷,奴婢一早就安排好了,”这是震天的爆竹也终于结束了,一众的王公大臣都把捂着耳朵的手放了下来三三两两的和自己的古交好友交谈着,很多人和朱翊钧有这一样的疑问,但是冯保却是不会和他们解释的。冯保把身子再次探出城楼,手中的火把在空中画了两个圈圈。 少顷只听的连续几声尖锐的声音一个个火球快速的冲上天空,紧接着这些个火球在窜到半空的时候“啪”得一声爆开,此时整个大地顿时为之一亮,那刹那间的光彩让整个紫禁城的人为之迷醉。一个个犹如巨大的金菊在空中快速的从含苞待放到盛开,随后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紧接着,第二棵,第三棵……有的如流星雨,有的如盛开的牡丹,又有的就如同天上的银河倾倒,那真是火树银花庆元宵,万千火龙贺五楹。 这时候的五楹楼上却是早已经沸腾,礼花爆竹在坐的谁过年过节的不放上几个?可是今天的这场烟火却是谁也没见过的,他们不时的互相询问,赞叹着,这皇家的气派果然是不同的。 朱翊钧这个时候却是有些个痴了,这一个个绚丽到极致的礼花在他的眼里已经幻化成了郑月蝉宜嗔宜喜的摸样,心里只有以个念头那就是:这是她亲手做的,这是她亲手做的…… 郑月蝉这个时候在午门城楼的脚下也在看着自己制作烟火在空中绽放,美丽而忧伤,她当然不知道她所牵挂的小金子公公现在就在她的上头。她站靠在午门的城墙上,仰望着夜空,看着那一朵多的烟火在短暂的绽放了它那惊世的美丽之后便很快的消失在黑幕之中,她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在狠狠的抹去之后,告诉自己,前世就当是自己做了个梦,今生却是如烟花般寂寞,自己能作的也就是怎么好好的活下去。 郑月蝉这烟花虽然做了不少,但是架不住冯保这么大规模的全体燃放,很快这午门的烟花表演就结束了。冯保这个时候也不等朱翊钧开声又探出了身子,这次在空中画了三个圈圈。 郑月蝉只见这灯火犹如点着的引线一样,从午门的城门洞里开始点燃,如一条火龙般穿梭在广场之上,伴随着火龙的游过这广场上很快就灯火通明。只见广场的中间是一座气势磅礴的鳌山灯,郑月蝉实在难以想象在古代没有电的条件下,古人竟然能这么流畅的掌握点灯的时间。而这高达七层的鳌山灯足足有两层楼房那么高,通体熠熠生辉,璀璨莫名。而着灯中隐隐透着人影,一个个宫女在这灯中弹唱起舞,郑月蝉不禁感叹此情此景也只有天上宫阙才有此奢华。 朱翊钧那见过这等奇景,心里早就心痒难耐,就想要下楼赏玩,可估计到李太后和张居正此时多在旁边只能耐着性子站在着城楼上,指着午门西边广场的彩灯随口问道:“大伴,下面那些小的是什么灯?朕看着也新奇?” 冯保笑着答道:“这是按着宫里往年的规矩做的‘九曲黄河灯’以及‘二十四番花信灯’等。”要说这冯保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在宫里他要称第一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就在这几句话的时间内就看出了朱翊钧心思,马上就指着另一边说道:“万岁爷你再看那边,那是奴婢叫人仿着民间的花灯坐的,万岁爷您看,那里不但有各式花灯还有鸟灯,寿灯,虫灯,游鱼灯,走马灯……等等,那里的灯上奴婢还让人收集了民间的灯谜题在了上面。万岁爷要是有兴致可以下去猜猜,这要是猜中了那个这灯也就归谁了。” 朱翊钧马上顺着冯保的话头笑着说道:“大伴果然有心了。诸位既然冯公公安排了如此乐事,那朕今天也凑个趣,一会大家各自下楼去猜灯谜,谁要是猜的最多,朕就有赏。” 众位大臣一听便各自轰然下楼,张居正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朱翊钧走上前问道:“先生怎么不下去赏灯猜灯谜?” 张居正一抱拳回道:“皇上,臣,老父过世至今,蒙皇上和太后看重夺情留任,平时虽青衣素食,但却是至今还未曾为其戴孝,今儿个要是再下去游乐那臣真是万死不足以赎罪了。” 朱翊钧默默的点点头,对这张居正深深的施下礼,说道:“先生,是朕考虑不周了。先生就在这歇着吧,要是觉着累了就回内阁值房歇息。现在虽然开春了但是这天气还是很冷,先生要多保重身体。” 张居正忙起身让在一边,避过了朱翊钧的礼之后,起身回礼,便告辞离去了。今天要不是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鳌山灯会他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的。去年七月的那场‘夺情风波’之中他虽然是最后胜出了,可是伤敌一万自陨八千,自己多年来在士林中经营的名声却也是已毁得七七八八了,要是在这当口自己还下去游乐,那明天必然会有折子上来参自己。 所谓的‘夺情风波’发生在万历五年的七月。话要从头说起大家才会明白,话说是张居正再送走了老师徐阶,联手李太后,冯保,拱走了高拱,和孟冲之后凭借着,外相,内相**三位一体的势头开创了万历新政。期间三人的组虽然小摩擦不断但是谁多知道这个时候的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离不了谁。 可偏偏就在万历五年七月,张居正的老父张文明就过世了。按着大明的祖制,这父母去世,不管你做的官有多大也必须辞官回老家结庐守孝称之为‘丁忧’。张居正当时的心态非常的复杂,一方面他实行‘一条鞭法’来改革中兴大明的政治抱负虽然遭受了不少官员的抵制但在自己这首铺的强压下还是在全国范围内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回去‘丁忧’这必然会功亏一篑。这样的结果却是他不能接受的 冯保和张居正早在裕王潜邸的时候就交好,这么多年来两人一直一直联手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难关,自己又肩着东厂,这满朝上下对他恨之入骨的不在少数,要是少了张居正的压制自己很快就会步了当初孟冲的后尘。所以他很早就明白自己和张居正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张居正去‘丁忧’对冯保来说绝对是个打击。 而李太后当然明白这张居正下野,冯保也必然会下台。她虽然有心想让自己的弟弟接替冯保的位置,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李文进现在连字多还没认全,冯保这位置是坐不稳的。纵观现在的内衙,有能力的大太监当中也只有冯保对自己是最恭敬的,这样想来这张居正当然是不能去‘丁忧’的。 -------------------------------------- 一更送到! 花花等亲们送花 第五十四章 张居正于夺情 至于朱翊钧自从启蒙就开始在张居正的教导下学习,待到隆庆驾崩这几年对于张居正的感情一直介于亦师亦父之间。(.无弹窗广告)而张居正对他更是比对他的儿子还上心,万历的学业不管前朝的政事多繁忙,或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每天的申时他都会风雨无阻的出现在文华殿给朱翊钧讲课,至于他自己的儿子,因为内阁政务实在繁忙经常一两个月住在值房没时间回家,只是叫老母请了个先生教授学业。对此朱翊钧也早以知晓,心中对他的敬爱却是越加的深了。 而在政务上朱翊钧对于张居正那更是敬佩。从当年隆庆大行那会子国库空的连官员的俸禄也发不出,到现在的国库有着一千万两的盈余。朱翊钧当然知道这是张居正实行新政的成绩,他当然想继续把新政实行下去,没有皇帝会嫌弃自己的国库钱太多,只想越多越好。张居正对他来说不亚于是只会下金蛋的鹅。鹅走了金蛋就没了,这是傻子多知道的道理,朱翊钧当然也不想张居正走。 可虽然如此,当时这四个多少还多是有点犹豫,毕竟真要是‘夺情’对于方方面面的反应特别还是需要考虑进去的,但是就在张居正刚得到消息老父过世在家居丧的这四天中,一件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张居正没上朝的第三天,不管是内阁僚属和翰林院的学士、侍讲读学士、修撰、编修、庶吉士们所有的官员竟然在散朝之后都纷纷穿上红袍到内阁去祝贺次辅吕调阳。而根据明朝不成文的故事,首辅去位三日以后,次辅才可把座位从右边移到左边。可现在张居正去留未定,所有的官员却都跑去给次辅吕调阳道贺,这意味着什么,这宫里宫外的四个人谁也不是傻瓜,当下四人在不同的地方接到这个消息后的,不约而同的下定决心‘夺情’。[] 就这样大明的四大巨头达成一致,那就是张居正‘丁忧’不得,由着冯保带头上了‘夺情倡议’的折子,随后朱翊钧和李太后一起下旨‘夺情’挽留,而张居正也在推诿了几次后决定‘夺情’。事情按说可以就此结束了,可偏偏这是在大明朝,在民风在历朝历代中最开明的时代。 当然这也不能说开明不好,但是开明过了头就真的不好了,明朝的官府有个庞大的特殊群体:言官!这个群体是由都察院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组成,他们的官阶不高,但是在朝中政治上的地位却很是特殊,这可以从他们的办公地址上就能看出,他们就在内阁的对面。在大明这一朝他们的职权广泛而重大如规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百官、按察地方等,大凡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衙门、从皇帝到百官、从国家大事到社会生活,都在言官的监察和言事范围之。要是拿到五百年后来打个比喻来形容他们的话,用他们是一群有着政治地位和抱负的港台记者来比喻那是最适合不过了。 言者无罪,这是朱元璋给他们的免死金牌,必国而忘家,忠而忘身是朱元璋给他们的要求。他们的升迁靠得是考满,三年一考,三次两次不考绩不称职就要下台。想要称职那就只能瞪大了眼睛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朝中所有的人和事,实在没事闹怕是皇帝**中的房事也是要拿出来说说的,他们知道皇帝拿他们没办法,最多大几下板子,而一旦挨了皇帝的打,套用周立波在《中国达人秀》里面的名言:恭喜你,你出名了。 现在皇帝还没大婚,连荤多没开过,更别说至今还没亲政,这大明上下二百多个言官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眼睛就就不免盯上了身为首铺的张居正,可这张居正平时的为人除了衣着,饭食讲究点,喜好女色点好像没什么大的错处,至于喜好女色在大明文人之间绝对不能算是问题,反倒是光荣的事。 可现在这张首铺竟然不去守孝,而要尊从皇帝‘夺情’,对于他们中的不少人来说不亚于饿狼看见了羊,再加上有心人的题挑拨,马上就有两人跳出来向他发难了,一个是翰林院的免修吴中行,令一个是同在翰林院的检讨赵用贤。他们的奏疏写得相当煽情,从人伦大义上对张居正施压。他们说:元辅昼夜为公操劳,父子相别十九年。这期间,儿子的身体由壮而强,由强变衰,父亲由衰成头白,由头白成苍老,音容相隔开。现在父亲逝于千里之外,却不得临穴一哭,情何以堪!他们又巧妙地把“夺情”置于舆论的拷问之下,暗示这里面君臣之间恐怕是有交易。他们又说:皇上之必须要留,和元辅之不能走,原因在哪里,只有通神的人才能知道了,那是不能告诉庸俗人等的。但是市井匹夫,说什么的都有,怎么想的也都有,你怎么能让这里面的重要意义家喻户晓,从而让大家闭嘴呢? 张居正笑笑,打了这两人几下廷杖放回家养伤去。自己怎么也是首辅要有风度不是吗? 如果说只是这两人的起哄,那么对张居正来说根本起不了多少影响,以为几下廷杖下去下面也该消停了。可谁知道接下来的人见他们给打了廷杖犹如打了鸡血般立马跳了出来,第二天的艾穆和沈思孝联名上疏,则完全撕破了脸皮的谩骂型的了,他们奏折里说:张居正若留下,那就是厚颜就列,遇到国家大典,是参加还是不参加?不参加吧,于君臣大义不合;参加吧,于父子至情不合。到那时不知陛下何以处居正,而居正又何以自处?陛下要留张居正,动不动就说为了社稷,那么社稷所重,莫过于纲常。元辅大人乃纲常之表,纲常不顾,安能顾社稷他们还公开指责张居正夺情违反道德,“位极人臣,反不修匹夫常节”;说他擅权无异于“宰相天子”;说他行为有类商鞅和王安石,道德和才学却远不如,说他是“愎谏误国,媚阉欺君”…… 一句话那就是张居正不交出权力,不去‘丁忧’那就是千古罪人。张居正这时也火了,这你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自己这一国首辅给你们指着鼻子骂再补发火,还真当我是病猫?于是这两个人打屁股没讨到倒是得了个罢官。 这时候那些想去讨打的言官在考虑成本了,在衡量之后基本上都开始保持沉默了。可还是有一个人继续跳了出来,这个人是刑部观政进士邹元标他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奏疏呈上,矛头直指张居正的诸般过失。在他看来,张居正虽然有才有志,但学术偏隘,自用太甚,他的设施乖张,用刻深之吏、沮豪杰之才等行为,不胜枚举,何况朝中除他以外,也不是没有能人。张居正自称非常之人,其实亲丧不奔,别人视他为禽彘。 这样的言论再次出来挑战张居正的脾气。这时候的张居正却是在也不顾不保全自己的名声了,因为他知道这件是拖的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当下对于这个邹元标就处以廷杖,并革去功名发配戍都匀卫充军。 至此张居正的‘夺情’风波才在给他镇压下去。在整个‘夺情’风波中打击对他最大的却是他的门人,同乡,还有他所提拔的官员,次辅吕调阳不但是他举荐入的内阁当了次辅更是他的同乡,而吴中行和赵用贤是他的门生,艾穆和沈思孝他们却是吕调阳的的门下。而这邹元标却是何心隐的学生。张居正和何心隐早年认识虽然两个人的政治观念相去甚远,但是对于他的学问张居正却是由衷的佩服,而现在整个事情虽然是平息下去了,可张居正知道自己已经给自己留下了隐患,而这一切他别无选择。 朱翊钧看这张居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午门的城楼上,他当然也知道这‘多情’给他留下的伤害有多大可这就是政治。冯保见朱翊钧的神色有几分落落寡欢,便说道:“万岁爷,您要是再不下去猜灯谜,保不齐一会就没灯谜可猜了。” “灯谜?是啊,灯迷,大伴,你陪朕猜灯谜去!”朱翊钧一下子又兴奋起来了,接着又转过身对着帘后的两宫皇太后说道:“两位母后,咱们一块儿去猜灯谜,好吗?今儿个朕要玩个痛快。” “好,依你!”陈太后两眼含笑,在吩咐内侍取罩沙过来的同时让他去下面交代下,让郑月蝉自己先玩。 李太后望着坐在楼堂角落里发呆的武清侯李纬,心里一阵发酸,知道父亲是因为前段时间丢了官职的事还没想通,这个时候她还那有心情去陪着朱翊钧猜灯谜,便说:“姐姐既然陪着钧儿去了,那妹妹就偷个懒,在这坐会姐姐你看可好?” 陈太后说道:“也好,妹妹要是累了就先回宫休息去,这里更深露重的,要是着了凉得了风寒,那就不好了。” 朱翊钧接口说道:“母后要不,朕让人先送你回去?” ------------------- 成绩不怎么好! 花花感觉到动力不足了! 第五十五章 朱翊钧观灯 李太后顿了顿说道:“皇帝,难得办次灯会快去玩吧,哀家有点累先坐会一会自己回去。(.好看的小说)” 朱翊钧还待要劝说几句,一旁的陈太后开口说道:“那妹妹你先坐会吧,别太久了,毕竟这风大。”说着转身对这朱翊钧说道:“皇帝,那我们就先下去吧,楼下的文武百官估计也等急了。”说完扶着朱翊钧的手臂向楼梯口走去。 武清侯李纬就做在这楼梯口的附近,见朱翊钧和陈太后过来忙站去身,候在一边。陈太后在快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抿着嘴儿一笑说道:“这不是武清侯么?怎么没下去等和皇帝一起猜灯谜去?” 朱翊钧也笑道:“是呀,武清侯和朕一起下去吧。” 武清侯李纬突然显得有些拘谨,勉强挤出的笑容带着几丝得尴尬:“皇帝陛下,太后娘娘,臣,臣大字也不认识几个,跟着下去怕坏了皇帝陛下的兴致。” “武清侯,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冯保这个时候插话了:“皇帝办灯会不就是图个热闹,喜庆!那般子武将多得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不也下去了不是?再说这灯会当初您也出力不少,这广场上的灯柱还不多是您负责打造的?这金光闪闪的蛮多威严富贵阿。” 朱翊钧笑着说道:“大伴,这灯柱是武清侯负责的,朕怎么不知道?能做的那么气派,武清侯你功不可没!”李纬忙躬身作揖连声说不敢。 陈太后在前面笑着说道:“好拉,皇帝既然武清侯不下去那我们就先下去吧。不要再为难武清侯了。” 朱翊钧当即笑道:“母后说的甚是,咱们再耽搁下去,那些个百官要望眼欲穿了。”说着便敢向前扶上陈太后的手臂。[.超多好看小说] 午门的楼梯不大,冯保就落在了后面。朱翊钧放低了声音对着陈太后说道:“母后,您刚才点出武清侯了,怎么就最后还让他留在上面?” 陈太后轻轻拍拍朱翊钧的手背说道:“这李氏毕竟是你亲生母亲,总要给她留几分颜面。这次李家在朝廷和内宫都丢了职务。不管是李氏还是李纬都想找机会好好说说话的。” 朱翊钧纳闷道:“知道他们要说道说道,那还留在上面,让他们说道?” 陈太后一看朱翊钧那紧张的样子“噗嗤”一声笑道:“皇帝,你担心什么?我猜着她也不过是叫她父亲多忍耐,一切等你大婚之后再说罢了。” “怎么又是说大婚?我大婚又不是她大婚,。期待个什么劲。”朱翊钧本对那未来皇后不怎么感冒。 陈太后眼波一转,说道:“你这大婚,不但是她期待,哀家也是很期待的!期待这有人能给你这匹野马配上马鞍,从此不再动不动就跑到大兴爬人家墙听窗户去。”陈太后说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朱翊钧没想到自己年前做下的事竟然在这时给戳穿,整个人顿时燥的恨不得在这台阶上找条逢钻下去。好半天这才期期艾艾的说道:“母后,这你怎么知道的?这个事张伴伴也不知道呀。” 陈太后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呀,也不想想那天你带了那么多侍卫出去,难不成还以为能人不知鬼不觉?” 朱翊钧闻言如遭丧批喃喃的说道:“完了,完了!连您多知道了,那午门上那位也一定知道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作,朕这膝盖又要遭殃了。” 看他那焦急的摸样,陈太后不打算再逗他了说道:“呆儿!她要是知道还能忍到现在?但是就有你好受得了!放心吧!她不知道,哀家之所以知道是那天的侍卫当中有个是哀家的侄子。要不是他当时就压着不让人说出去,说不定现在早就街知巷闻了。”说到这陈太后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哀家倒是很想知道,当百姓们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去爬墙,听墙角会是怎么样个反应?”说着又是一阵娇笑。 朱翊钧知道楼上那位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不由的松了口气,对于陈太后的打趣也不以为意。这午门的阶梯并不多,虽然他们已经放慢了脚步但是还是很快就倒了楼下,只见城门洞里密密麻麻的站着文武百官皇宫大臣,正交头接耳的交谈着,见皇帝和太后出现在午门的御道之上都停了说花,躬身站立在两边。 朱翊钧对着哑无声息的广场,笑笑说道:“诸位,今天是朕于诸位臣工同乐,都不要拘束,大家要是还这么拘着,朕会觉得这还是在早朝呢。” 当时在场的的不少人听了朱翊钧的话,心里不由的一动,张居正他们知道刚才出了午门回内阁值房去了,再见到李太后也没有跟着下来,至于陈太后,大家多知道,陈太后为人亲善,从不插手朝中事务,当下就有几个大着胆子开始说话。余人见皇帝和太后果真没有出声责备反而笑着不以为意便也开始说笑。 就这样一群人在朱翊钧地带领下说说笑笑的来到了那边的灯谜区域。这一入口朱翊钧便只见璀璨夺目的梅花灯阵,这打头的第一盏灯,就有八尺多高,火红的绉纱扎成的五瓣红梅,通体透着红光,嫩黄德花蕊下挂着一个黄绫卷轴上面写着字,随着风飘来荡去看不真切,冯保赶上前去把那黄绫卷轴取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递到朱翊钧的手中。 朱翊钧接过卷轴笑道:“大伴,怎么不叫内侍展开却交到朕的手里?”说着便抖开卷轴就着那梅花灯的灯火一看,上面是一首诗:闯关踏隘气吞,驰向中原拜洛书,尽载英雄朝帝阙,忠心岂肯赤龙孤。诗旁边是用工整的馆阁体写着三个小字:打一字。 “阿,原来这是个字谜。”朱翊钧顿时来了兴趣,讲卷轴反复的看了几遍,疑惑的问道:“这真的是个字谜?” 冯保低着头浅笑着回道:“回万岁爷,肯定是。” “这怎么可能是字谜呢?这……这是谁出的呀?”朱翊钧对这个所谓的字谜觉得不可思议:“这根本没任何踪迹可以引申到字上去呀?” 冯保道:“回万岁爷,这是奴婢和内书房的的先生们一起出的,今儿个广场上这二百多个灯谜多是奴婢们几个一起出的。” 朱翊钧拿着诗轴又上下左右看了几遍,可还是怎么也看不出头绪来,说道:“民间的灯谜多这么难吗?这也太难了,不猜了。”便欲要把卷轴往冯保手中塞去。 冯保笑笑,退后一步让开了朱翊钧的塞过来的卷轴说道:“万岁爷,这摘卷必答,可是猜灯谜的规矩。这答不上来,卷轴在谁那就要罚谁,奴婢是这的公正,这卷轴可是不能接的。” 朱翊钧笑道:“伴伴,朕刚才还奇怪呢,你怎么就摘了送朕手里呢?原来是出了怎么个难的在这等着朕呢?” 陈太后就在朱翊钧的旁边,见他要退了卷轴,也忙喊住他说道:“皇帝,就算没这规矩你也非得要猜出来不可。” “为什么?”朱翊钧瞪大了眼睛:“朕认罚不也就是了吗?” 陈太后笑道:“既然冯公公把这这摆在第一个,又亲自摘了给你送过来,哀家肯一肯定一定有吉祥的意头,你这一认罚,还不把吉兆给罚没了?” “太后,圣明!”冯保头也没抬长辑到地。对于这个平时不显山露水的陈太后冯保却是不敢向对李太后那样,李太后虽然厉害但是在冯保的眼里她可比不上眼前这个陈太后。李太后锐气太盛,又私心太重,家里不但没什么根基,父亲和兄弟更是没什么学识还贪钱,这就注定了就算是生了两个儿子也扳不倒人家,一辈子只能生活在陈太后的阴影之下。 朱翊钧也只好重新打开卷轴,仔细的思索起来,在琢磨了半响之后笑这说道:“大伴,朕有答案了。只是你先告诉朕,这灯谜是那个满肚子弯弯肠子的家伙出的?出这么刁朕先罚他几板子让他肠子直点。” 冯保苦着脸说道:“万岁爷,这板子能不能记着?奴婢还想陪万岁爷继续看灯呢。” 朱翊钧笑道:“哈哈哈……朕猜就是你!也就是你才能拐了那么多弯,朕一开始就中了你的套,以为既然是个字谜就和往常的一样从字笔画构架上去寻思,就立马掉入云里雾里,其实这谜是个会意的谜。闯关踏隘,驰向中原,那样能离了马?这下面的两句更是语意明了。英雄会朝难道会坐轿子?这样想来除了马字还能是什么字?”朱翊钧在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大伴你在前面还给朕下了套,说是字谜,要是早说打个动物,朕那会等到现在才猜到?说说为什么给朕下那么多得套?” 对于朱翊钧刚才说的打几板子,冯保混不在意,朱翊钧对他什么感情,冯保自己清楚,当下便延着脸说道:“万岁爷,您天资聪慧,英明神武,奴婢就算是下再多得套那也套不住您啊。” ---------------------- 亲们天资聪慧,英明神武 花花也要给亲们下套,套住您的票票 第五十六章 楼上楼下众人百态 朱翊钧笑着说道:“大伴,你这马屁拍得朕多脸红了。(.好看的小说)” 话音刚落身后的众人一阵轻笑,冯保也不以为意。这时朱翊钧这才看到簇拥在他周围的王公大臣一个个支着耳朵听他们谈话,随即便干笑两声,忙让冯保安排百官去各处赏灯。看到大臣门轰然的四处散去,朱翊钧拉着陈太后的手说道:“母后,这下清净,可以到处随便玩,没那么多人跟着了。” 其实刚才陈太后一直在留心四周,就但心自己那个小徒弟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刚开始她想在今天给朱翊钧一个惊喜,但在她下楼的那会改变了注意,所以她刚才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派人去找郑月蝉带到御花园去,但是那个内侍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广场上人太多了要是那个内侍还没找到人并把人带走,要是万一遇上了反而不美了。而她之所以会知道朱翊钧去大兴的是也是在初五那天回宫后这才找了娘家的侄子来询问。得到的消息几项一归笼就不难得出结论,郑月蝉并不知道那个去她家翻墙趴窗户的男孩子是当今的皇帝。此时见朱翊钧说话,随口敷衍了几句,这时只见刚才派出去的内侍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似无意的用兰花指弹了衣袖三下。看到这动作,陈太后彻底放下心来,便和皇帝赏起灯来。 真好他们来到一个嫦娥奔月灯前,母子两人兴高采烈的赞叹了一番,朱翊钧看这那个嫦娥身后那巨大的月亮,又想到了郑月蝉,他开口说道:“母后,听说白云观的花灯和我们大内的不一样,和外面百姓的也不大相同,明天儿子陪您去看看?” 陈太后见周围的宫女宦官离得远,这里又是人声鼎沸的,便白了朱翊钧一眼说道:“哀家倒是想起来了,哀家那个小徒弟好像是大兴县人。” 朱翊钧那还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当下燥了个脸红脖子粗:“咳咳,母后……” 陈太后道:“怎么了?这声母后怎么听着那么幽怨?” “那有。”朱翊钧忙失口否认。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陈太后看他那囧样不忍在打趣他,笑吟吟的说道:“哀家,好像记得哀家今儿个让人把那小徒弟接到御花园去了……这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朱翊钧一听,眼睛一亮,当下就跳了起来向御花园方向跑去,边跑边笑着说道:“母后,你一点也不老!你在我心里永远年轻漂亮!你记性最好了!你永远是最疼朕的母……哎呦……”撞在了一个花灯柱子上(朱翊钧:各位童鞋跑路要向前看,千万别学朕!朕这还好没车子,要是有车子那是再也没机会见朕的小月月了) 见皇帝撞了柱子他身后的内侍惊的手忙脚乱的冲过去,嘴里不时的惊呼:“万岁爷,疼不?”“万岁爷,让奴婢看看那里受伤了……”一群人正七手八脚的往朱翊钧身上乱摸乱探,个个神情肃穆。没有办法!真要是皇帝身上有点什么,今儿个晚上这群当值的不说没命吧这脱层皮那是必然的。 陈太后看着这群人围着朱翊钧不由的掩嘴轻笑,身后一个当初陪嫁的嬷嬷问道:“娘娘怎么不过去看看万岁爷,到底有没有伤着?” 陈太后回道:“那可能伤着!这柱子是柱子做了包了几层纸,再裹上了金箔,你试试保证不疼。我们还是看花灯吧,当年也就是在和先帝大婚的时候宫里办了次灯会,那也只是在西苑一个小院子里,那有今天这么气势。”说着带着身边的人向前面的走马灯走了过去。 朱翊钧揉揉后脑勺,却见众内侍伸过了那么多双手,头皮一阵发麻,这时候他那还有觉得疼,只想着御花园内的小人儿,又怕这群内侍动静太大引起在这观灯的王公大臣们的注意,到时候就溜不了,一发狠一把推开他们说道:“一群蠢才,快把等扶起来,然后派个人把张诚叫到乾清宫去!说朕找他有事。”说着就转身继续向全清宫跑去。有机灵的小内侍忙赶在他前面到张诚的居所给他传话了。 话说这几个暂且不表,而午门城楼上的那对父女,现在却是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了。这是李太后自从先帝驾崩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平时也就是那个后母进来递个话传个信什么的。 在朱翊钧和陈太后下了城楼上除了李太后的心腹也就只有他们父女俩了。自己的心腹不怕传出什么话去,当下就叫内侍下了帘子,来到了李纬的身边。说道:“父亲,这几年你又老了。” 李纬叹了口气没好气的说道:“这几年是没怎么老,倒是最近老得厉害。” 李太后当然知道李纬这是还在为丢了官职生气呢,耐着性子说道:“不就是兵部的那个差事吗?父亲你就这么点眼光?这么点心胸?你当你还是乡下那个手拿泥刀的李大倌?” 李纬没什么心机,一个当了二十多年泥瓦匠打字不识一个的粗人能有什么心机?,当下就梗着脖子说道:“现在谁还敢说俺还是李大倌了?俺现在是武清侯!是皇帝的姥爷!” “是,是!我知道你是皇帝的姥爷,是武清侯,那你就做出皇帝姥爷的派头来。”李太后轻笑一声后说道:“这次出了那么大的事,现在能安稳的在这还不满足?” 李纬一听来气了,气呼呼的说道:“什么叫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都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到我这就不行了?他们是没把你这个太后放在眼里!没把我那个皇帝外孙放在眼里,使劲的打你们的脸呢!” 李太后不由的皱了皱眉,她实在没想到这几年自己父亲内心竟然变的如此得膨胀,当下有些不悦的说道:“父亲,以后不要再把外孙皇帝这句放在口上,你刚才也看到了东边那位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呢!钧儿是在她名下的,按规矩你就还不是他外家。” 李纬脸一红,犹自强辩道:“不管怎么说多是从我闺女肚子里钻出来的,怎么就不是我外孙了?” 李太后见了也不想再在这方面和他再争论,这次见次面不容易,在这上面纠缠浪费时间就傻了,当下挥挥手说道:“父亲,你请得几个幕僚回去多辞了,这多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留在身边迟早会出事。现在文进也不在我身边了,以后递个话也不容易了。” 李纬一听要他辞了那几个幕僚心里更是不快了,在他的思想里原本这次他就觉得自己够憋屈了,还要把那几个帮他出主意捞钱的幕僚辞了,在他心里就觉得这闺女不帮自己出气还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了当下就眼睛一瞪说道:“为什么要辞了,我看着挺好!要不是他们提点我那能拿到那么多银子?天下这么干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拿得贪得,我就拿不得了?哼,要不是那个戚继光送了两个千娇百媚的胡姬给张居正那个老匹夫,这事能捅出来才怪呢。” 李太后心中一紧!眼睛猛的一眯,淡淡的说道:“你不懂不要紧,但是身为你的幕僚不懂就不行!他们不知道蓟镇军队对大明的重要性?不知道亏朝中缺那里不缺军饷,特别是蓟镇的?他们不知道张居正和戚继光的关系?不知道就没必要留在身边了,这样的人没用。所以那几个幕僚全部要赶出去,过几天我让文进在江南帮你们再找几个好的。” 李纬见李太后铁了心的要把那几个幕僚辞了,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但是也只能认了,自己闺女自己知道,以前还是闺女的时候就是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现在做了太后那更是变本加厉了。当下也不说话了,就气呼呼的在位子上一坐,无声的抗议上了。 李太后看他这幅摸样“噗嗤”一笑说道:“多五十多岁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那几个人确实留不得!至于官职,父亲正如你说的那样你是皇帝的姥爷,等这事风声平息了还怕没有?” “有,有,有!你每次多那么说,上次在大行皇帝面前也是这么说这一等就让我等了四年,直到去年才得了这职位,现在好又让我等,让我忍!忍得我现在都没脸出去见人了,就怕见到熟人,给他们笑,那个有了当太后的闺女,当皇帝的外孙还没个像样的差事的?”李纬越说越气,说完的时候脖子多有点粗了。 李太后一阵头疼,任谁摊上个这样的爹,头多会疼,在揉揉额头后说道:“父亲,你少出去不就得了?” 李纬一听跳了起来:“不出去?你让我呆家里不出去?就这么几进房子,你想让你父亲憋死?” 李太后忙安抚道:“那能呢!我的意思是,以前你给人家修园子去不是老羡慕的吗?现在空着不正好,可以好好的修几座园子吗?” “钱呢?地呢?”李纬还是不依不饶的:“家里的钱不是你让文全全交到兵部去了吗? ----------------------------------------- 对不起失信了! 但是不是有意的! 花花也很无辜! 电脑主机坏了! 2万多稿和大纲全没了! 一开始想去修的!一天后说不能修了!星期天去配了台! 晚上回家从新整理大纲! 对不起拉!以后不会啦! 作为补偿我以后会写篇短篇发在非正文里的! 花花道歉拉! 第五十七章 目标工部侍郎 李太后对于这个父亲现在也无语的很,只能在摇摇头之后继续说道:“父亲,女儿这不就是给你件事做吗?女儿知道父亲您以前老去给别人修园子老羡慕的,总和我们几兄妹说要是能亲手给我们几个修一座花园子给我们是你最大的愿望吗?” 李纬想起以前的日子,那时候一家六口全指着自己那份泥瓦工过活,到后来实在没钱了就把女儿卖给了人家顶别人家的名送进宫。(.无弹窗广告)后来妻子病重没钱看大夫,小儿子文进也自宫卖进了宫,心里不免对这两个儿女有几分愧疚,但是还是嘴硬的强辩道:“这不是身份不同了嘛!现在我可是太后的父亲,皇帝的姥爷,还只想着只是修个花园子那不是大材小用么?他们都说了就我这身份不当宰相怎么也得是个太师!” 这个时候李太后一阵苦笑:“谁和你这么说的?你不知道咱大明没宰相,也没有太师?” 李纬抓抓头皮喃喃说道:“这不是还有内阁吗?还有六部吗?我也知道这内阁没什么好事全是一群只知道扯皮的酸文人,但他们多说了我去当工部的侍郎是绰绰有余!就凭你爹我这修园子的手艺管个工部那还不是……那个……对了手到擒来!” 这时候的李太后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父亲,心里一阵悲哀!她实在没想到当年在大行皇帝灵柩前对他说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这几年母亲进宫问起也总是说,很是长进,和那几个先生幕僚先谈得欢,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这几年下来就算是不能成为一个诗词歌赋精通的文人雅士吧,总会有几分能让她刮目相看的地方。而这次的见面却是直接把她的幻想击打的粉碎!眼前的父亲和六年前没什么不同,要是强要找出不同来,那就是他的心开始变的更加浮躁了,口气也越发的大了!李太后这十几年来在宫里早就修炼成精了,她当然知道以个后妃在这条路上可以走多远,这家人就算是没助力但也要不能让他们拖了自己的后腿,早在当年她知道自己这家的出身太低,就让他们请幕僚,可谁知道……眼前的武清侯让她很是无语。(.好看的小说) 这时候的李太后原本想好好的和和父亲商议下的想法直接抛在了脑后。至于那几个幕僚既然敢如此的辅助自己父亲,李太后在心里比了个手势,不久以后他们将会在大明的天空下消失。她在深深的吸了口气后说道,她已经懒得和他多说话了当下就说:“父亲,既然你说你修花园子手艺好,要进工部。那也行,但是你怎么证明你修花园子的手艺好?这样吧,在出阜成门南十里,有地名花园村,在那个花园村偏南的地方有个叫钓鱼台的前朝宰相的旧园子,荒芜着,我让皇帝下旨赏了你。你呢就先修这园子,那天修好了我和皇帝来省亲,到时候皇帝看着喜欢了,这工部侍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真的?”李伟听了眼睛一亮,他那几个幕僚可是说了,这大明朝的官最能捞钱的部门不是户部却是这看着不起眼的工部。这户部虽然管着钱但却是全天下的人都盯着,动起来难,而这工部却是来钱快,还不容易查到。这严嵩当了二十多年的首铺,为什么让他儿子严世蕃司少卿和工部侍郎?接下来徐阶斗跨了严嵩,不也是让他儿子当了工部侍郎?当他的那几个幕僚跟他这么一说。李伟这心就活络了,对于首铺,内阁这类职位他是没怎么看上眼,也知道自己不是那料,但是工部他就觉得这因该是全大明最适合他做的职位了。(.无弹窗广告)他自己是泥瓦匠出生对于这工程里的道道熟悉的很,原本以为自己这闺女会推诿一番,连那几个幕僚当时说的时候也说这位置恐怕很难,现在见闺女那么爽快答应了,不由的大喜,上前一步拉着闺女的手说道:“闺女,俺就知道,这闺女是最疼俺的,俺没白养你,俺真没白养你这闺女。”激动之下说话多开始语无伦次了。 李太后说道:“不就是个工部侍郎吗?看你高兴的,现在你怎么也是武清侯了皇亲国戚阿!等喜姐封了后,生下太子,那时候才我们李家也就能安稳的享这几世的富贵了。” “是,是,是!”李纬这个时候那还听的见别的话话,心就早就在幻想着在当上工部侍郎后自己数钱多数不过了的样子了。 李太后见老父亲这副摸样,既然已经安抚好父亲,也不想再呆在城楼上了,这元月的北京城可是冷得很,站在这城楼上吹了冷风着了凉,反倒是不美了。当下在交代了再交代了李纬几句后也不管他是否听进去,当下就下了午门城楼坐上肩撵回自己的慈宁宫去了。 李太后回慈宁宫暂且不表,话说朱翊钧虽然一路跑着直接回乾清宫,但因为一条腿有暗疾,所以跑不快,,而给张诚传讯的小宦官还要去找人,但当他到乾清宫门口的时候,张诚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朱翊钧一看到张诚,顾不得还喘很很厉害,当下挥手让小内侍们全部推开,双手扶着膝盖一下子喘得说不出话来。说句实话,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自己跑过那么长的路。 张诚从一边的小几上给朱翊钧倒了杯茶,递了过去:“万岁爷,先喝口茶。哎……慢着点……小心呛着。”张诚见他一杯茶猛得这么灌了下去不免出声:“万岁爷,怎么就自个跑了呢?那几个奴才是怎么当的差事?您……” 朱翊钧把茶碗递给张诚,这一杯茶下去,当下就感觉好多了,立马出声打断张诚的唠叨说道:“别怪他们,是朕……是朕自己跑的,朕是溜出来的,要是那几个奴才抬了肩撵过去,朕那能溜得出来呢?对了伴伴,上次出宫你给朕找的那件内侍服呢?快去帮朕找出来!” 张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朱翊钧要那件衣服,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回身去乾清宫偏殿的阁楼上把那件衣服拿了过来。 这时候的朱翊钧早已经缓过来了,当下便吩咐张诚帮他换上,这时他迫不及待的对张诚说道:“伴伴,不问问朕为什么要换这身衣服吗?” 张诚一边帮他脱去龙袍一边笑着说道:“这圣天子的事,又岂是老奴所应该猜测的?”其实就看皇帝这摸样,张诚心里早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但他知道,这宫里很多事不能不知道,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知道。 朱翊钧当然不知道张诚内心的想法,他现在的心里只有满满的兴奋和期待,他认为过了那么多年的元宵节,只有今年才是最开心的,他在看了看四周,在确定确实没人经过后附在他的耳朵旁小声的说道:“伴伴,她在宫里。母后把她接来了。” 张诚当然知道朱翊钧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母后指得又是那个,但是他故意说道:“万岁爷,说的这是谁阿未来皇后?她给李太后接进宫来了?” 朱翊钧当下便拉下脸来说道:“伴伴你真扫兴,这个时候提那个女人和李太后!朕说的谁你难道还不知道?” 张诚却还是不慌不忙的帮他整理着衣物:“万岁爷,老奴只是在提醒万岁爷,小心着点,总是好的,李太后这次吃了那么大的亏,心里不好受着呢。您这换服私会郑家那小娘子要是给她知道了,那还了得?” 朱翊钧浑不在意笑着说道:“怕什么,有母后给朕撑腰呢!现在西宫的人多在城楼上吹冷风呢,李太后也正和武清侯商议着呢。就算是没武清侯她也早就去看她的潞王了,那还会有心思顾着朕这头呢。” “话虽然这么说,可这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张诚在给他换上宦官服后取下龙冠:“万岁爷您该为陈太后想想,为郑家那个小娘子想想。咱万岁爷现如今也长大了,很快就要成家立业了,您再闹出点什么事来让去陈太后去操心,您自己说对得起陈太后对你得养育之恩吗?再说这郑家小娘子,她可不是宫里人,您去私会,这要是让西边知道闹开了去,您这不就是毁了她的名节吗?要是一个不好这全天下得人多会骂她,这会是您想要的?万岁爷,您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朱翊钧想了想,也却是是这么回事,当下就说:“伴伴,有你在朕的身边真好,什么事都能给朕想的周到,妥帖。” 张诚忙躬身行礼道:“伺候好万岁爷是老奴的本分,当不得万岁爷夸奖。只是这郑家小娘子现在在那里呢?一会您就跟在老奴后面走吧。” “恩。”朱翊钧说道:“在御花园。母后说她就在钦安殿前面的假山旁。” 张诚思索了下便知道怎么带着朱翊钧尽可能的避开内侍和宫女去御花园了!乾清宫到钦安殿一路走来多是宫中重要宫殿当值的宫女,内侍必然不少,好在皇后还没进宫,坤宁宫空无着,要不还真不办。当下这带着朱翊钧溜出了乾清宫,向御花园走去。 -------------------- 还在整理大纲和资料! 悲催的!全部从新找! 亲们担待点! 第五十八章 御花园私会(上) 郑月蝉其实挺郁闷的,自从来到这紫禁城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是木偶,去那里,去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说实话在见识过了前世的2008奥运得开幕后,又去哈尔滨见识过那里的冰灯后,眼前这灯会在别人眼里或许气势恢宏但是在她的眼里就没什么看头。陈太后传话让他们把她带到御花园她倒是很高兴,诚然现在的御花园内静悄悄,就连那两个送她过来的宫女因为不能去看灯一脸的沮丧,在她已在保证自己只在御花园不乱跑之后,也赶忙向午门广场跑去。 郑月蝉倒是能理解她们,她们这群人其实很可怜,自小就被征进宫里拘谨着,也许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放开心怀好好的玩上一晚上。在那两个宫女走后,郑月蝉自己提着灯笼在在御花园内漫步,这夜色中的御花园却是别有一番韵味,上辈子见到的御花园内抬眼过去除了人还是人,植物更是稀少,感觉到名不副实!没花没草叫什么御花园? 但是眼前的御花园却是原汁原味,绿树,花草,假山,亭台。每隔不远就有一盏灯笼散发着淡淡地光晕,她记得当时那两宫女呆着她从琼苑东门进了这御花园,她记得当年她在游御花园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在钦安殿前的那两颗连理柏。那两棵相依相偎纠缠在一起的柏树当时给她的震撼无与伦比,当时身旁导游介绍说这两棵树的分别种在故宫中轴线的两侧,却在涨到一米多高的时候两树开始合二为一,又真好在中轴线上变为一棵。相传两树自动结伴,心往一处想,坚贞不屈,因而感动了上苍,使之融为一体,人们叫它连理树,象征纯真的爱情,因而引来了天下不少痴情男女与它相拥。郑月蝉很想看看这五百年前的御花园这棵连理柏会是怎么样。 只是这月下的御花园实在是美不胜收,清冷得月光,郑月蝉还在路过绛雪轩的时候竟然还看到了满地的盆栽牡丹,开得煞是绚烂。(.好看的小说)郑月蝉最喜欢的花就是牡丹,当在这个时节这个地方看到这么多的牡丹花开的绚烂的时候一时间却是看得有些痴了,淡淡地粉嫩黄的花蕊那是银红巧对,把中国红淡化十倍那是春红娇艳,犹如一朵浅银红菊花层层叠叠看不到花蕊那是丛中笑,桃红颜色,皇冠的形状那是大胡红……望着这满世界的红色牡丹,郑月蝉有些愕然,记忆中只有那年四月去山东菏泽的时候才看到过这么多的牡丹,迷上牡丹也正是这个时候才开始的。月下赏牡丹,信步走了心中不由的感叹,果然是帝王气派,也只有皇家才能有这么奢侈。要知道这可是古代那有五百年后那么好的科技,就算是平常人家也能在春节的时候买上盆牡丹应景,五百年钱想要这么多牡丹花在这个时节一起开房所需要的花费绝对不是小数目。 朱翊钧跟在张诚的身后,在他的掩护下终于来到钦安殿前在假山四周找乐半天却没找看到郑月蝉,不由的有些焦躁:“伴伴,这……怎么就没人呢?” 张诚也有些楞了压低了声音说道:“万岁爷,您当时会不会听错了?” 朱翊钧思索了会说道:“当时广场上声音很杂……可能是朕听错了!还有伴伴现在开始要叫我小金子,万一正在说话给她听到了不好。” 张诚忙点头称是,随后又说道:“万……小金子,那老奴就赔着您在这里找找,好在现在人多去看花灯了御花园这时候没人来。” 朱翊钧点头示意他先走自己会跟在后面的。(.好看的小说)正月十五的月关格外的明亮,清清冷冷的这其实也可以说是朱翊钧第一次月下进这御花园,虽然景致别有一番风情,可他偏却心急如焚,顾不得看着风景。 皇宫之中严禁喧哗,朱翊钧又是想私会,这张诚那敢出身相询,只能提着灯笼穿梭在御花园内开始寻在。在穿了个亭台,绕过了假山,走过摆满盆景的过道之后终于在一大片牡丹中看见了一个小小的人影。张诚刚要出声,朱翊钧拍拍他肩膀,手指比了几个手势,示意他去一旁给自己望风。在张诚悄无声息的退到一旁的假山旁看不见得时候,朱翊钧这才整理了下衣帽向前走去。 淡淡地月光,满地的牡丹,一个少女提着灯笼这边看看,那边闻闻,不时的把灯笼靠近了反复仔细的观看。有人说认真做事的男人看起来很帅,这用在女人身上也同样有用。现在在朱翊钧地眼里眼前的郑月蝉就如同是在月宫中跌落人间的仙子,美的不似人间所能拥有。 要说郑月蝉虽然是美貌,但是绝没到那种祸国殃民的程度,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情人眼里出西施。郑月蝉在朱翊钧地眼里那可就真的算是仙子也比不上。郑月蝉看花看的痴了,朱翊钧看人看得痴了。俗话说这不管什么人只要是一犯痴就容易出事,朱翊钧虽然是皇帝,天子,整天有人说他英明神武什么的,但是他也总是个人,所以他也不可避免的出事了。因为只顾着看郑月蝉,忘记看脚边的路了,一下子撞在了一盆牡丹上,“哎呦……”很悲催的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摔跤了……朱翊钧觉得今天是不是早上没去进香得罪了那路神仙莫要不怎么会这么倒霉…… 郑月蝉正捧这一朵大富贵正看着呢,突如其来的呻吟让她一惊,起身就着月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一个身影正倒在花丛中,挣扎的想要爬起来,却撑到一旁的一盆牡丹又摔了下去。郑月蝉忙赶了过去,伸出手去,把他搀扶起来,这是就着月光一看:“小金子怎么是你呢?” 朱翊钧讪讪的笑笑,他装着整理衣帽不说话,这个见面方式,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心里勾画的是自己无声无息的走过去然后轻轻的蒙上她的眼睛让她猜猜他是谁……现在摔成狗吃屎的见面……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郑月蝉看到他越整理越乱得衣帽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伸手帮他整理衣帽一边说道:“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那么不小心?你怎么没去看花灯却跑这来了呢?” 朱翊钧很自然的享受着她的服务,那感觉完全和张诚还有小内侍们不同,心里的满足感无与伦比:“刚知道陈太后接你进宫了,打听到你在花园内就过来看看你。毕竟我们一起偷过菜,你来宫里那总算是我的地盘阿不来看看你怎么对得起你我的交情?” “得”郑月蝉随手就驾轻就熟的赏了他一个爆栗:“你的地盘?这你也敢在宫里说?小心给摘了脑袋!这整个大明多是朱翊钧那个小子的地盘。” 朱翊钧抚着额头,虽然有点疼但是心里却是甜甜的,他当然不会说我就是那个你嘴里的朱翊钧那小子。却是心里慢慢的全是笑意说道:“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是喊着万岁爷的名讳?他的名讳可是能随便喊的?” 郑月蝉一楞,是阿自己怎么忘记了这是古代封建社会皇帝的名讳那个敢随口叫的?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当下就伸头向四周探去。朱翊钧见她紧张心里不由的偷着乐:“放心四周没什么人,听到的只有我!说说你那什么来封我的口?” “我……要钱没有……现在月黑风高……我要杀人灭口!”说着郑月蝉故作凶恶状双手向他腰际冲去。 眼看着她的手指就要碰到他的腰际的时候,朱翊钧一个退步,躲闪了开来笑着说道:“睁着眼说瞎话,现在明月当空那来的什么月黑风高?” 郑月蝉停下脚步抬头看看月亮只见万里无云,月明星稀,口中却说道:“你看现在不就是有块乌云过来了吗?很快就月黑风高了。” 朱翊钧不知是计,闻言果然抬头向天上,刚说:“那有……”心中不由响起警铃。可这时早就来不急了。只见郑月蝉趁着他站定抬头看月的时候猛的冲了上来,双手哈在了他的腰伤开始呵他痒痒。朱翊钧从小到大那有过人给他呵痒痒阿,当下就笑得跌坐到了地上。郑月蝉又岂会就此放手,当下就俯下身去继续呵他痒痒嘴里不时的问道:“封口费,还要不要?要不要?” 朱翊钧那收过这等待遇当下笑得眼泪多快出来了,一个劲的告饶:“好妹妹,哈哈……我错了!哈哈……我再也不敢要什么封口费了,你就饶了我吧.” 郑月蝉此时对这一面倒的呵痒痒也有点无趣了,实在是这个小金子太没有成就感了,连躲闪多是生硬的很跟别说反击了。想来也就是只有像皇宫这样变态的地方才能出产这样的怪物来。见他求饶,郑月蝉也就停下手来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朱翊钧终于停了笑喘着粗气也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一起。 ----------------------------- 晚了点―――――――――――――――――――――――― 第五十九章 御花园私会(中) 这时郑月蝉说道:“我看你在这宫里也算是混得不错了,不但有小宦官服侍还能没事到处跑。(.无弹窗广告)” 朱翊钧嘿嘿心里直乐,何止混得不错!这天下混成这样的也就自己一个。嘴上却说:“那里哦,也就是在太后的照看下,这才看起来风光罢了。” 郑月蝉扯了一片牡丹叶子随手玩着说道:“你呀,别贪心了,你混到长这么大连衣服多不会穿了还想这么着?难道还想当皇帝?”说着学着京剧的强调说道:“壮士不死则已,死则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的京剧腔调学得不论不雷。 把朱翊钧给笑得不岔了气直咳嗽,好半响这才缓过气来:“我才不用当什么陈胜,吴广之流呢!你以为这皇帝当上了就那么开心?” 郑月蝉眼睛一翻说道:“不开心?那为什么天下人多想当皇帝?”朱翊钧惊讶道:“郑月蝉难道你也想当皇帝?想当武则天?” 郑月蝉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我?还是算了吧!皇帝这活不是正常人能干的!武则天没兴趣,我倒是想当唐?埃斯坦巴?卡特琳娜。对了你呢你想做什么?” 朱翊钧听她说不想当皇帝心里松了口气,见她问自己想做什么,心里又有几分落幕,貌似自己这职业在她嘴里成了不是正常人干的,而自己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干下去直到死亡,要是自己不当皇帝那么自己想做什么呢?朱翊钧一时有些痴了,因为他发现自己除了当个好皇帝之外好像从没人问过自己,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想做什么。 郑月蝉见他沉默不语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触到了他的内伤,毕竟他是个宦官除了当大太监外已经没得选择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的……” 朱翊钧这个时候才不在专牛角尖了,皇帝这个职务既然没得选了就何必去纠结呢?当下就说:“没事的!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说皇帝这职业不是人干的呢?还有你说要做那个什么唐什么埃什么巴?卡特琳娜的是做什么的?西洋人吗?” “呵呵安妮,听说这大明德皇帝一辈都住在这紫禁城里,那也不能去,那还不闷死?塞外风吹草低见牛羊能不能见到呢?大海上水天一色能不能看到?长白山上的天池能不能去看?四川的九寨沟,庐山的瀑布,还有很多很多天下的美景,你说你们皇帝有机会去亲眼看看呢?”见朱翊钧缓缓的摇头继续说道:“做了明朝的皇帝,宗室王爷这才是最悲哀的呢,整天给那帮子文武大臣圈在皇宫,王府里不能出去失去人身自由,那还有什么人身乐趣?”朱翊钧思索了下觉得她说的好像似乎很有道理,便又缓缓点下头去。 郑月蝉见他认同自己的观点心里越发的得意了:“听说在大行皇帝那朝,有次先皇帝想出去到昌平祭祀当时的首辅徐阶还要反复叮咛不要随便到处跑,快去快回,咯咯……你说这皇帝当的还有什么劲?整天给关在着华丽的囚笼里。对了听说当时徐阶还对先皇说你没事别乱跑要浪费钱的,政务不干也不要紧,只要你在**为老朱家开枝散叶就行了……咯咯……”说着又是一阵娇笑,可这是郑月蝉发现不对了,这小金子现在的脸色明显的不对,一阵红,一阵白,连呼吸也有些急促了,这是她才发现自己好像说的有些过头了,眼前这位可不是五百年朱翊钧后的人,能接受自己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 心里却是波涛汹涌,父王当初的这几件事他虽然还小但是长大后也有人对他说过,只是和眼前这个郑家小娘子的论调是完全不一样的,从小他被告知你是皇帝你要为天下表率勤俭,你不能坐劳民伤财的是,因为你是皇帝,是天下人的君父……可是在她的嘴里,怎么听着皇帝就像是给囚禁起来的囚犯呢?当然这居住的条件还有福利是任何别的囚犯所不能比拟的,但囚犯就是囚犯,再华丽的牢笼也改变不了囚犯的本质。 气氛一时之间开始凝重,过了会这样的气压让郑月蝉很不适应,当下便说道:“小金子,你又不是那个小皇帝,别去多想了,他们这种非人类岂是我们能多想的?你刚才不是问谁是唐?埃斯坦巴?卡特琳娜吗?我告诉你她是女海盗哦……一个很厉害的女海盗哦,我以后要是有机会就要做个比她还厉害的女海盗。” 朱翊钧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又长期给禁锢在宫里,对外界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渴望,他想知道外面的事情,见郑月蝉说起她那个偶像,说是做海盗的还是个女海盗不由的好奇起来:“一个女人还去做海盗啊,她家里人不管她吗?女人不是不能上船,要不船会翻的吗?西洋人真奇怪,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跑海上做海盗去,也没个人管。” 郑月蝉现在对于他的小白类的问题已经免疫了,换句话说他要是对什么有正常的提问那她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病了。但见他不在继续沉浸在刚才的问题中了心中也是一阵高兴,说起这唐?埃斯坦巴?卡特琳娜郑月蝉可是滔滔不觉,对于这个女海盗的认识还是在很小的时候玩《大航海时代ii》的时候那个西班牙女海盗……要不按照以往的惯例刚才朱翊钧的这番说辞少不得赏他一个爆栗。 “这个卡特琳娜是个很漂亮的红发的女海盗哦,她出身在现在有着世界之王之王的西洋的一个叫西班牙的国家里……” “等等……”朱翊钧出声打断她说道:“什么叫世界之王?他们的国家有我们大明这么大吗?人口有我们多吗?”这个称呼让朱翊钧很不舒服,在他心里这世界之王之能是他们大明,现在竟然有西洋小国竟然敢称世界之王,他的心就不舒服了。 郑月蝉一阵无语,自己怎么老忘记了这是在大明,在一个极度的自傲的国家里,这里的人多认为只有大明才是世界上最大最强的国家……在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解释道:“小金子,你从小生活在皇宫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正常,事实上这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郑月蝉一时找不到语言来说再想了想后从一旁的牡丹花盆里掘了块泥土,让朱翊钧把两灯笼提着,用泥土在地上画了起来。 朱翊钧当然看不懂她画得是什么,只觉得好像有点像中书房内的《大明一统志》中的罗洪先的《广舆图》一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在画我们大明的疆域吗?” “不算是,我这是凭着记忆花世界地图,让你这个大明小宦官开开眼,这世界大的很呢。”郑月蝉头也没抬,继续凭着记忆认真的画着。这多亏了在前世的时候都玩大航海类的游戏,这地图虽然很不详细但是却是把整个世界七个大陆几大海洋基本上的位置多画了出来。 “这我知道阿,当年成祖那会,就派郑和下了西洋了,世界本来就很大。”朱翊钧对于郑月蝉刚才的口气很不满,感情自己在她眼里只是个没见过面的土包子?这感觉让他很不爽:“那会子就郑和就到过爪哇,苏门答腊,古里,阿丹,天方,还到过昆仑奴的国家呢。” “你也知道郑和下西洋的事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郑月蝉继续画着:“灯笼提过来点,我这看不清楚。” “哎。”朱翊钧走上前一步把灯笼提过去点:“郑侯下西洋那么大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现在宫里还有很多他当时带回来得宝物呢。” “你知道那一会说起来就不会太累了!要不然估计说道明天早上也说不完了。”这时郑月蝉手里的泥块用完了,顺手又到一旁的花盆里掘了一块,俯下身来继续画:“我可没办法在这宫里呆那么久,其实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朝廷要停了下西洋。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 朱翊钧笑笑说道:“这下西洋有什么好的,劳民伤财,那七次出去朝廷花的银子可不少。朝中的大臣说这造船也是要银子的,多浪费。” 郑月蝉听了一震,讶然问道:“怎么会劳民伤财?造船怎么会是浪费呢?对了你知道现在郑和宝船,还有福船,南京船厂这两种船还能造不?” 朱翊钧思索了半响,不确定的说道:“这我可真不知道,自从成祖驾崩后,朝廷就没再组过船队,郑侯爷过世后这船厂也一直是郑家后人管着,后来到了皇爷爷那会子,倭寇横行,就很少有人定船了,国家的战事也一直在北边防着蒙古,水师的船还是成祖爷爷那会的船在用着呢。” “牛。”郑月蝉左手翘起拇指说道:“我现在对你们的暴敛天物的能力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高的技术就丢在那浪费着……实在是对你们无话可说。” -------------------------------- 不解释! 亲们 第六十章 御花园私会(下) 朱翊钧不解的说道:“怎么是浪费呢?大臣们多说了造船这才叫浪费呢?造了那么多船做什么用呢?倭寇现在也没了,给水师换船得话要很多银子的,换了也没什么敌人要打阿。(.无弹窗广告)” 郑月蝉两眼一瞪,问道:“现在具体是万历几年?” “万历五年刚过现在是六年。”朱翊钧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你怎么连现在是万历朝第几年多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很奇怪吗?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有几个整天关心今天是几几年几月的?”郑月蝉嘴上虽然不饶人,心里却一阵发虚,随即开始掰着手指把万历六年开始和公历对算,半响后说道:“那你知不知道现在福广水师的提督是不是那个陈璘?” 朱翊钧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福广水师提督是陈璘呢?朕……真不可思议。”他一吃惊差价露馅还好补救及时:“我也是最近才从福广总督上的参他的折子上才知道有那么个人。” 郑月蝉心中一紧这陈璘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可是褒贬不一,可是在军事上,在上课是导师给他在海事上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她当然知道以后这个人是要去打她最讨厌的曰国人的,虽然知道历史的走向,但是自己的到来会不会煽动下小翅膀,给偏离了她却是没把握了,听到他给参了心不由的揪了起来,忙问道:“上面参他什么?万历那个小懒虫怎么批的?” 朱翊钧见她对陈璘过于紧张有些奇怪,但后面那句万历那个小懒虫……就直接是如同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万岁爷怎么就成小懒虫了呢?我……他,每天五更前起来上朝。朝罢后不是要练字就是要和张首辅讲学,还有申太傅……” 郑月蝉一楞,是啊现在的万历还不是那个整整二十八年不上朝的朱翊钧,现在的小皇帝估计不比后世给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报了一长串课外补习和才艺课程的孩子差不了多少,当下意吐舌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说道:“打住!打住,一时口误。(.无弹窗广告)我道歉!你先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参他?” 朱翊钧见她那鬼样不由的在心里一笑,对于眼前这个人,他感觉到自己怎么也生气不起来,就是刚才给指着鼻子骂小懒虫他也没生气,只不过想纠正在她心里的形象,自己在她心里绝对不能是懒虫……见她那么调皮还道歉了心里犹如吃了蜜,越发的卖弄了,早把朝廷的规矩折子没明发不得泄露的规矩丢了,当下就说道:“那福广总督说西洋小国什么牙的租借了澳门,为了保护那什么牙的居民想修个城墙,不知怎么了给那个陈璘知道了,带着水师跑去把人家修的城墙给砸了,那什么牙的人去总督那里告状要求赔偿和让我们交出闹事的将领接受他们的审判,要不就下战书两国绝交交战!福广总督说这多是这个陈璘引起的要是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就是他的罪孽。” 郑月蝉紧张道:“这折子批了没有?怎么批的?” “还没批呢,就昨天才到的内阁。”朱翊钧一皱眉说道:“哎……我说他是不是你家亲戚?怎么问那么清楚?” “要是是我亲戚就好了,那我立马就跑去广东,找他搞几条船出海打劫做海盗去了。”郑月蝉对于自己穿越竟然没有以个这么牛叉的亲戚表示很遗憾:“对了你认为朝廷会怎么批?” 朱翊钧不悦的说道:“你怎么还老想着去做什么女海盗之王?下海为盗就那么吸引你?我现在倒是庆幸你没那么个亲戚。你要真是他亲戚,我就下……就找人想办法把他给撤下来。” 郑月蝉对于朱翊钧说要找人撤了陈璘不由的撇撇嘴,心想就他连太监还没当上呢就口放厥词撤人家水师提督……算了不要打击这个小青年了,咱们要厚道:“你先别净想着怎么撤他了,还是先给我说说你对这事怎么看朝廷对这事怎么看,那个小……皇帝怎么看。”原本想叫小懒虫但看到朱翊钧脸色不愉,立马改了口。 朱翊钧犹自气呼呼的说道:“还能有怎么看,这事能算大事吗?那个什么牙的犯得着去理他们吗?不过这陈璘大家都说太自以为是了擅自行动,欺负小国丢了国体,罚俸是必须的。” 郑月蝉一听不干了当下跳了起来扯着嗓子说道:“你脑袋怎么想的?别人在你家门口修城墙了家里有人看不惯去砸了,你们还要去罚人家钱?” 朱翊钧忙丢下手中的灯笼一把捂住她的嘴说道:“小声点,我的姑奶奶,这是在宫里,宫里夜里严禁喧嚣,要是引来了侍卫看你怎么办。” 郑月蝉一把抓开朱翊钧的手,也知道刚才自己反应过度了,当下压低声音继续愤愤的说道:“还不是给你们这群没大局观的人气的。” 朱翊钧见她不在大声说话,不由的松了口气,说道:“我们怎么就没大局观了?不就是一个水师提督砸了西洋什么牙修的城墙么。这么处置那里有错了?” 郑月蝉把手中的土块往地上一扔说道:“我现在就好好告诉你什么地方错了。我问你这澳门是谁的领土?” 朱翊钧:“那当然是我们大明的老。” “那我再问你,葡萄牙是不是大明的?” 朱翊钧摇摇头。 郑月蝉说道:“那么一个国家是凭什么宣布一个地区为自己领土的呢?”朱翊钧笑道:“怎么成了你考校我功课了?”郑月蝉现在却没心情说笑,她当然知道现在朱翊钧的想法在大明是住流,他们不会知道现在在他们眼里的一个微不足道小决定,就会使得中国要经历那四百多年的屈辱,当下就板着脸说道:“没考究你功课,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才宣示自己对这块领土的拥有权。” 朱翊钧给她这一本正经的气势给震住了当下说道:“驻军,修城,委派官吏。” “那好,葡萄牙人在大明的领土澳门的土地上擅自修城墙,建炮台,是不是接下来还要派人收税啊?这澳门还是不是我们的领土?我看这福广总督一定是给葡萄牙人收买了,不去谴责打击葡萄牙人到是参不让葡萄牙人修城堡的人,一个标准的汉奸!卖国贼!”郑月蝉越说越气,澳门直到1999年12月20日这才回归,这样的伤痛对她这个来自五百年后的愤青来说不能容忍。 朱翊钧有些不解说道:“可朝中大臣都说这是在嘉靖爷那会子你说的那个葡萄牙人就出钱租借过去了……” “租借?什么叫租借?换个方式和你讲,我们打个比方,你出门在外,你需要租房子住,你花钱租了房子,会不会花钱在租借的院子里修建房屋?”朱翊钧想也没想直接摇摇头,郑月蝉见状继续说道:“既然你不会修,那么为什么葡萄牙人会在租借的地方修城池,建炮台?他们那么好帮我们大明建设?” 朱翊钧不是傻瓜,只不过是给儒家洗脑过度,这会子也觉得不对劲起来了,对呀。这西洋人不可能那么缺心眼的,花钱给别人修城墙的啊,这不就是摆明了想占我们便宜么?当下心里就不舒服起来了,这祖宗留下来的基业有人在不知不觉中啃了一口,这怎么叫他舒服得起来。还好这三天元宵佳节普天同庆,那折子要三天后这才从内阁批复再呈上来用玺才能明发,当下边打定主意等明天张先生上课的时候好好的和他说道说道,真要是让西洋人在澳门建了城墙那自己还有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 打定主意的朱翊钧心情好了不少,其实他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郑月蝉说的什么要当女海盗去的说法,随即问道:“陈璘的事是朝廷的事。我倒是想知道那个什么卡特琳娜的到底什么怎么样一个人能让你那么想学她?还有那个什么自称什么世界之王的西什么牙的,到底怎么回事?” 郑月蝉捡起地上的灯笼,心道是呀自己和这小宦官什么身份?朝廷的事轮得到自己和这小宦官去指手划脚吗?还是继续普及大航海,让这个在将来有望成为禀笔大太监的人多了解点海洋,从而知道海洋的重要性才是最实际的。当下把灯笼凑到地面上,指着西班牙的那块说道:“这就是西班牙。” 朱翊钧一看,再转过头问道:“咱们大明呢?在那里?” 郑月蝉移过灯笼到,大明的那块指着像公鸡的那块说道:“呶,在这呢。” 朱翊钧一看笑了:“你说说这西洋人也忒夜郎自大了,这井底之蛙不知天下有多大,这么点疆域也敢称自己是世界之王。你看看还不及我们大明一个府呢。” 郑月蝉却笑不出来,她接着指着西欧的地图说道:“虽然我画得不精确,但大体的位置没错。灯笼移到西班牙旁边的一小块说道:“这是这就是在澳门修城的葡萄牙。” 朱翊钧一看更高兴了,这文臣老说怕两国开战生灵涂炭,就这么点的地方,还离着大明不知道有几万里路呢。在澳门就这么点人,还真不够塞大明的牙缝的,当下对明天的说辞更有了把握。 ———————————————————————————— 继续调教小正太万历! 第六十一章 洗脑(上) 郑月蝉所画的地图很大程度上借鉴了《大航海时代ii》的地图只是大致的表示出那个时代几个主要国家的地理位置和版图。她白了一眼朱翊钧用看土包子的眼光一直盯着他看着却不说话。朱翊钧给她看的心里直发毛,带着几分不确定弱弱的问道:“我说的有问题吗?”“你说西班牙小?这……这……还有着……”郑月蝉沿着非洲沿岸一路移动却发现没了画加勒比心里不免遗憾,直到了吕宋这才停下来:“这一条线上多有他们的殖民地,你说他们的疆域小吗?可惜我画得太笼统了,哎!现在该有《坤舆万国全图》了吧要是有一张那天有机会倒是可以好好的和你说道说道。” 朱翊钧托着没毛的下巴砸巴着嘴说道:“渍,渍,渍,这西洋人也真怪,这东一个城西一个城的怎么管理?还占那么大的海域,占了有什么用哦,又不能种庄稼。他们跑那么远家里父母不管得啊?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这西洋人果然是蛮夷还没开化连基本的孝道多不懂……哎呦……你为什么又打我?本来就是么,不是海就是不毛之地要来作什么哦。”朱翊钧很委屈的抚着额头。 原来郑月蝉实在对他的已经给理学完全腐蚀,这类迂腐不堪的言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无敌爆栗再次降临在了朱翊钧的头上:“要来作什么……你夫子有没有教过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没有利益他们跑出来作什么?” 朱翊钧说道:“这是司马迁的《史记》中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 “停,停,停!”郑月蝉忙出声打断他的背书:“我不是让你背书,只是说明下,西洋人不可能全是傻瓜。要是这海,这些在你们眼里所谓不开化的蛮荒之地要真是一无是处,那西洋人不远万里抢了做什么呢?” 朱翊钧一想是阿,他们不可能全是傻瓜要来作什么呢?随口就说道:“那你说他们要来作什么呢?” 郑月蝉在非洲阿尔金和圣乔治的大体位置上画了两点,写上两城市名字说道:“举个列子,这其实是非洲小国的城市西班牙人去占了,这两地方有储备量很大金矿和宝石矿,还出产象牙,那里的土著不懂的开采,他们过去帮助土著们开采了,运回自己国家去。”郑月蝉在说帮助的时候加强了语气。朱翊钧当然听得出其中的意味,他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不就是强盗行径吗?和抢有什么区别呢?这样的强盗应该谴责,怎么能这样呢?” 郑月蝉白了他:“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真不知道你的夫子是怎么教你的,教出个这么呆得人来。” 朱翊钧当时就有些生气了,这张先生可是他敬爱的老师,怎么能容人这么说他呢?当下脸就板了起来:“不许你说我先生,我也那里呆了?我说的不对吗?他们这不就是强盗的行径吗?不就是应该谴责他们吗?难不成这还是正义的?” 郑月蝉的火气也上来了:“说你读书读傻了你还不承认!那里土著不开化不懂开采却守着这么大的金矿,宝石矿。可不可以比作一个三岁的小孩手捧着万两黄金的银票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西班牙不取,自然会有别人去抢,呶……这……”郑月蝉一指北欧的一个大岛说道:“这是英格兰国,这个国家号称日不落帝国。”再把手指移到,英格兰岛不远的地方说道:“这是荷兰……这么多国家,有实力的那个不去抢占你们所谓的不毛之地的?葡萄牙当年在嘉靖爷那会为了占澳门不就和我们打了那么多次吗?只不过他们没打赢所以这澳门才还是我们的领土,最后不得以花钱收买了总督这才只花了两万两就租去了澳门吗?就刚才你说有人参陈璘那事,要是我,哼哼,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福广总督,然后直接把葡萄牙人赶出去,追杀到里斯本。(.)” 朱翊钧对于自己皇爷爷那会子和葡萄牙打仗的事,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但是听郑月蝉说要追杀到里斯本,他笑了:“那么远路,大臣们保证不同意的,他们一定说这是穷兵黩武,咱们是礼仪之邦那能这么蛮干啊。” 郑月蝉哧的一声不屑的说道:“这个世界上,礼仪是对自己的国家里的子民来说的,对外是要用拳头说话的。你不欺负人就会给人欺负,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等等,这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俗话是那里的俗话?我怎么没听说过呢?”朱翊钧一脸的疑惑:“不过听着好像很有气势也蛮有道理的。” 郑月蝉这时才醒悟到自己一时口快把毛老爷子的名言传到了这五百年之前来了,偷偷的在额头抹了把汗,说道:“哦,是我说的!我想出来!”心里不住的念无量天尊,毛爷爷不是小女子想要剽窃您老的话只是这个窟窿需要圆了,您老千万别见怪。“咳咳。那个换个说法就是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给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还和他们谈礼仪?” 朱翊钧到底年纪还小,又正是叛逆期,闻言就算是长期给教导什么礼仪什么天朝气度,但是感觉还是听这个比较爽快,这种快意恩仇,让他有酣畅淋漓的感觉:“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怎么和先生们说的不一样呢?” 郑月蝉说道:“那是他们迂腐,只看到大明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却没把眼睛看向世界这舞台。我们老说自己是天朝上国,可是你看……”郑月蝉指向美洲那块:“这是美洲这里有世界上最大的金矿,那里几乎没什么人口,只有少数的土著我们去帮助他们开发,派官员帮助他们管理,派夫子去教导他们的子孙开化他们的民智这不就是大功德一件吗?” 朱翊钧看了郑月蝉一样笑道:“恩,此举大善,天朝上国就要有天朝上国的风范,我们不能只管自己国富民强,也要派员帮助蛮夷开发民智,这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国。” 两人眼光一对,会心一笑,郑月蝉一时高兴,指着倭国说道:“其实我觉得现在拿下倭国才是最实际又最上策的事,你看这倭国的地理位置,它正好在我们和美洲之间。要去美洲,这倭国必然是要经过的,与其掐在别人手里不如放在自己手里安稳。你再看这倭国金银两矿的产量非常多,这……”郑月蝉移到记忆中石见山的位置说道:“这里有个现今世界上产量最大银矿叫石见银矿,每年能产出近三百万两的银子。” 朱翊钧听到这么个地方就能产出那么多银子忍不住失声喃喃道:“不会吧,这么小的地方的产出就比得上我们大明一年的赋税?朕……真,真不能相信。” 郑月蝉抬头正好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决定继续加把火,指着一个小岛说道:“这个岛叫佐渡岛,那里有个很大的金矿,几乎只要随便挖挖就能开采到金子。只是现在这个岛上却是没什么人,还没人发现这里有金矿,传说那里最多每年可以产出二百多万两黄金。” 前面朱翊钧还有些将信将疑,这次却是不信了笑着说道:“照你怎么说那倭国还不早就富的冒油了?那当年他们还会跑来我们沿海抢劫?挖黄金不是安稳得多了?” 郑月蝉说道:“这不是他们还不知道那里有黄金吗?再说在那倭国虽然有银山金山,能耕种的土地非常少,这金子银子能当饭吃?” “就算你说的是吧,但是既然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你有是怎么知道的呢?”朱翊钧随口问道。 郑月蝉刚才还说得头头是道,这下意下子哑火了,在思索了半天她对朱翊钧说道:“要是我说我是生而自知者,上知前五百年,下知后五百年,你信还是不信?” 朱翊钧“噗嗤”一笑,学着她在她额头上就是一爆栗赏了过去笑道:“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孔明转世呢?” “诸葛亮那能和我比呢?”郑月蝉脸不红气不虚的说道:“他能知道这些?能知道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地方?还有这爆栗是我的专利,只能我赏你不能你打我。” “哈哈。”朱翊钧一下子给逗乐,随手又想要给她个爆栗谁知道,这会子郑月蝉早有了准备,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胳膊,斜着跨出去一步一拧,就把朱翊钧的手臂反手按在了他后背上,恶狠狠的说道:“说了这是我的专利了!不许!”说完就把他放开了。 朱翊钧委屈的揉着给她拧疼得手臂说道:“干嘛火气那么大么?你也不经常这么对我?” 郑月蝉一挥拳头说道:“这就是拳头大就是道理,你打不过我,就只能照着我的意思去做,懂不?弱国无外交,想不给人欺负,只有比他更能打。什么礼仪,什么子曰孟云,多是浮云,只有实力才是王道。” ------------------------------ 神马都素浮云,更新才是王道 第六十二章 洗脑(中) 朱翊钧揉着扭疼的手臂愤愤然的说道:“这是不讲理,还有没有天理国法?” 郑月蝉白了他一眼:“你才叫不通天理!不懂国法!打个比方,就拿现在的蒙古来说事吧,你说当初大明成祖为什么要迁都北京?还立下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祖训?” 朱翊钧笑着说道:“那就是为了防止皇帝在江南太平地界呆久了,忘记了还有蒙古还在虎视眈眈,在江南也看不到蒙古来关内打草古,以为天下太平。[]” “恩,果然老师教的还不错,那我再问你,难道是要用孔老二的礼教去防他们吗?”郑月蝉看似随口的这么一问。朱翊钧却是一愣,随后说道:“不是,要修长城,要在九边布置重兵把守。前几年朝中国库空虚,可再怎么没钱,也从来不会少了九边应有的粮饷军需。” 郑月蝉这才笑道:“这不就结了,你没有了拳头,礼教什么的多是空中阁楼。呵呵其实大明虽然没少粮饷军需,但是却忘记了兵是需要练的,老关在关内做什么?吃着粮饷,白天种地,晚上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不认为这样的兵养着有什么用。兵么应该时常牵出去遛遛。” “遛遛?怎么溜?你没听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真要是出去遛遛了,朝中大臣还不吵翻了天?我可以想到他们的理由不外乎这么几个,一是浪费钱粮,二十挑衅可能会引来大规模的战争,到时候生灵涂炭,三是有为圣贤之道,有欺压外族的嫌疑。朝中自皇爷爷到现在一直是这个论调。”朱翊钧感觉到很无奈:“其实皇帝也觉的很无奈。” 郑月蝉又送了朱翊钧一个白眼,今天的白眼送得有点多,都感觉到眼皮子好像有点快要抽筋的样子了:“以战养战!以军队变强盗,遇强则跑,遇弱则烧杀抢劫。土匪都能发财,你个正规军还不能养活自己不成?” 朱翊钧叹了口气:“这……这……这朝堂上怎么能通得过呢?还不给那群满口礼义廉耻的大臣们骂死?” “那就不要在朝堂上说呗!据我所知,现在俞大猷,戚继光等现在不多还在世?他们的练出来的兵应该不错,我要是万历那个小皇帝,我就会把俞大猷叫过来示意让他把一部分兵偷潜出长城,在开春后对蒙古敌后采取骚扰政策,消耗他们的实力,抢劫财物,以战养战。”郑月蝉对于这两个还活着的练兵宗师级别的偶像向来推崇,历史上这个俞大猷享年七十八岁,直到过世前一天还在练兵,而他的俞家军声威赫赫。俞大猷文武全才,武功之高强,已经可以算当世天下第一的地步了。金老说天下武功出少林,但他能以一己之力单挑整个少林,这武功绝对独步整个大明天下,所以在郑月蝉的心里,这个俞大猷可以说是训练特种兵的超级导师,培养出来的人应该个人能力十分突出,用来放到敌后去,绝对是有奇效。 “至于戚继光,可以让他加紧推广鸳鸯阵等小规模的作战配合,但最应该的是让他去研究火器。”郑月蝉侃侃而谈。相对于俞大猷而言,郑月蝉更喜欢戚继光,因为戚继光喜欢用火器,最喜欢的就是研究和开发火器。这对于郑月蝉来说绝对是在这大明唯一一个可以说是志同道合,有着共同爱好,共同语言的一个人。郑月蝉对于他发明的“木发”很是好奇,因为在后世不但没有实物,连描述也很少,只知道他在嘉靖四十二年的时候就已经发明了这种火器,杀伤力也不错。而戚家军里最常备的“虎蹲炮”“三将军”“缨子炮”“毒火炮”……等等郑月蝉这个火器发烧友那是每次想起就会流一地的口水。而她更知道在过不久的将来世界上的第一颗地雷也将在戚继光的手中诞生。 史料上称,在万历八年的四月,戚继光当时任镇守蓟州、永平、山海等处总兵官,已是独镇一方、统兵十多万的大帅了,但仍亲自研究和改进武器。《戚少保年谱耆编》第12卷载:为了防止鞑靼和朵颜等卫的入侵,戚继光在“沿边台墙之下,择其平广虏可集处,掘地埋石炮于内。中置一木匣,各炮之信,总贯于匣中。而匣底丛以火药。中藏钢轮,兼置火石于傍,而伏于地上。虏马蹑其机,则钢轮动转,火从匣中出,诸炮并举,虏知其所自”。明朝人把这种埋在地下、不用人工点燃、让敌人自己踏上就会自动爆炸的新式杀伤武器,叫做“自犯钢轮火”。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地雷。戚继光发明地雷是1580年,比欧洲人发明地雷大约要早300年左右。 当然现在这个时间又给郑月蝉提前了两年,她造出来的地雷相对于戚继光两年后才研制出来的在火力和制作成本上不但火力大,而且成本低了不知几个档次,但郑月蝉知道自己这是占了穿越的便宜,真实的和人家比起来,自己不知道差到那去了。她心中感慨不由的脱口而出:“在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未来的战争是火器的天下,这戚继光不愧是第一名将,见识非一般传统意义上的猛将所能比拟。” 朱翊钧毕竟还只是个刚刚十五岁的孩子,人说每个男孩子在心里都有个将军梦,驰骋沙场,决胜千里是每个男孩子小时候必有的梦想。(事实上这朱翊钧在历史上还真能算是好战分子,虽然他碍于朝中言论没去主动招惹欺负过别人,但是只要别人敢打过来,他就要打回去打赢了才罢休,历史上的万历三大征那可是赫赫有名。)所以一听郑月蝉的论调那是眼睛一亮当时就说道:“为什么说未来的战争会是火器的天下呢?这几年戚继光为研制火器花费了不少得银两,朝中大臣也对此颇有微词。我觉得这火抢,鸟统虽好但是怕潮,下雨天就不能用了,装弹还慢,在战场上最多发射一轮,没什么大用处。这火炮虽然杀伤力强劲但是有个致命的弱点,移动不便。虽然现在有了虎蹲炮等,只有四十多斤重,但是还是重的很移动不便,装备起来不方便,另外行军的速度也会减慢。” 朱翊钧这一番对大明现在火器的评论,倒是让郑月蝉开始从新打量起他来,一直以来朱翊钧在她的心里只是一个肢体残缺但心地良善,读书读的有些呆的形象。而这一番言论虽然对火器还有些偏见,但确实对当下的火器给了个很正确很客观的评价。郑月蝉突然认识到这戚继光现在已经快六十了老了历史上他六十岁就过世了,自己是不是该给大明培养个戚继光的继承人?郑月蝉心有所想,身有所动,看着朱翊钧的眼光越来越火热,眼前这个人对火器有这足够的了解,又有文化,在自己的指导下搞武器研究必然是事半功倍,再加上身处内宫年纪轻轻便以混得风生水起待遇不错,以后少不的进什么司礼监,御马监什么的,身处高位,要是有这样一位火器发烧友,这大明军队的武器绝对会领先在世界前列…… 朱翊钧给郑月蝉盯的心里直发毛,他不解的看看身上的装束,和刚才没什么大的变化啊?怎么这郑家小娘子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呢。正当朱翊钧有些个忐忑不安之时,郑月蝉伸出只手来,拳头捏的紧紧的显然里面藏了东西,随后笑得很贼的说道:“你猜我手里面是什么?” 朱翊钧摇摇头说道:“我不猜,这天下万物那么多,我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呢?” “那好我给你看了,你再猜。”说着郑月蝉摊开手掌,一颗鸡蛋大小的黑糊糊的土球出现在她的掌心,郑月蝉笑道:“现在你猜这是什么?你可以拿起来仔细看看。” 朱翊钧果真拿起来就着灯笼仔细的看了遍,还是没看出什么来,当下把那土球放回到郑月蝉的手里说道:“不知道,没见过。” 郑月蝉用两拇指和食指抓起那个土球说道:“刚才你该看到过在广场上放得爆竹和礼花了吧?”见朱翊钧点头,郑月蝉接着说道:“那是我做的,我还趁着那机会做了几个小玩意,这就是其中的一个。这玩意只要浅浅的埋在底下,有人踩上面去就会‘轰’一声爆炸。” 朱翊钧当时就脸色一变,郑月蝉见了笑得更加的愉快了,她一拍朱翊钧的肩膀说道:“放心这里火药的剂量我已经改了,里面也没放是什么铁屑什么的,只放了点墨水。所以踩上去不伤人,但能恶心人。呶,这个就送你玩,那天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把这个埋他门口,炸他一身墨水。”说着郑月蝉很大方的把那土球塞到了朱翊钧的手里。 朱翊钧拿着这土球又仔细的看了看不可置信的说道:“这玩意真的能一踩上去就会炸人一身墨水?” “要不我埋了,你踩上去试试?”郑月蝉笑的很奸诈,两颗小虎牙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 马上中秋了 亲们中秋快乐 第六十三章 洗脑(下) 朱翊钧想也不想的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这半夜三更的挖坑埋这土蛋,你不觉得太无聊吗?” 郑月蝉还是笑的那么的人畜无害:“我倒是觉得挖个坑,要是能让你认识到它的厉害之处,没什么无聊的。嘿嘿,还有给你更正下,这不叫土蛋,而卧给它取名叫地雷。顾名思义就是埋在地下的雷。” 朱翊钧其实心里也是心痒难煞,这个时期的孩子,在心里上对这类东西的诱惑多是难以抗拒的。见郑月蝉说的那么神奇,他的心里当然也想验证下。朱翊钧可不是一般人,他心里明白要是真的不需要点燃引线,只要敌人踩上去就会爆炸这将意味着什么。想想如果在蒙古骑兵必经之路上埋上这种所谓的地雷,那么蒙古的骑兵还有优势吗?还能在长城外耀武扬威吗?朱翊钧当下便邪邪的一笑说道:“你这样的地雷现在你身上还有没有?” 郑月蝉看了一眼朱翊钧说道:“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就全拿出来给我。”朱翊钧笑的很和蔼,露出两颗大门牙。郑月蝉望着他的笑容却是没感觉到丝毫的和蔼,反而突然背脊上如一阵寒风吹过,冷飕飕的:“你不是不相信吗?还要来做什么?” 朱翊钧说道:“经过你一番说辞,再联系到你平时的为人,我决定相信你一回。身上还有多少个?全给我。”说着便拽拽的向郑月蝉摊开了双手。“你还真是够霸道的,我有也不给你。”朱翊钧抬头却看到郑月蝉正笑眯眯的在袖子里掏着。郑月蝉那会不给她呢,现在她对于培养熊廷弼那小子为自己以后的海盗大业打基础是不抱什么希望了,现在出现个比熊廷弼条件更好的那当然要下点本钱把他钓上钩了。虽然这个叫金匀的小宦官在历史上没留下大的名声,但是他现在的起点不错阿,年纪小小就在陈太后身边当差,看情况位置也是比较高的那类,见识学问都还可以,他以前在历史上没留下什么大名,但是自己出现在这大明扇动几下翅膀,他想不留下大名也难。[] 再说这大明皇帝最喜欢的就是派太监出海,那是有前科的,世界上最早最伟大的航海家不就是大明的朝的太监吗?所以培养眼前这个小金子显然比寄希望于那个胖大熊可靠得多。钓鱼就要有鱼饵,别说就这几棵恶作剧的墨蛋了,就是放在飞霞子丹室里的那几个正版的地雷,只要他担保不会在紫禁城乱埋,郑月蝉也会豪不皱眉的送给他。当下就把身上剩余的几颗全拿了出来,递给了朱翊钧并详细的给他讲解了这地雷的埋的方法,这才说道:“就这么几个了,要是用完了还想要你找机会来白云观我给你做点。哎,可惜不能认识到戚继光将军,要是有机会和他一起探讨下那该多好呀,一定会在火器改进方面能有很大的进步的。” 朱翊钧低头数了数,连带刚才给自己的那个一共有五个,心里一想到那个人一脸墨水的样子,就无比的畅快。听郑月蝉感慨,随口就说道:“那有何难的?过几天他就要述职,到时候我让他去次白云观就是了。” “咯咯。”郑月蝉一阵娇笑说道:“你当你是谁呀?万历那个小皇帝?还是张居正?这朝廷的光禄大夫,左都督你能指使得动?还好这就我在,要是别人还不笑掉大牙啊。” 朱翊钧讪讪的笑笑,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其实就是她口中的那个万历小皇帝,当下心里便下定决心不管这种所谓的地雷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明天就下旨让戚继光提前述职,这两天内就打发去白云观。(.好看的小说)打定主意当下就扯开话题说道:“对了你这回好像是扯远了,刚开始不是要和我说什么西洋的那两个什么牙的国的吗?还说要当什么海盗,可这一晚上你说了那么多好像还没说到重点。你的那个偶像叫什么卡什么娜的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在家相夫教子却去做海盗,还自称什么海盗之王。” 郑月蝉见他再次提起自己的偶像当下就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道:“还不是你,老打断我的说话,把话题给扯开了?” 朱翊钧此时只想扯开关于戚继光的话题,当下就勇于承认错误:“恩恩,是我错了,现在你说吧。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插嘴,扯开话题,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你这么的推崇。” 郑月蝉得了他的保证,这才把卡特琳娜的古树娓娓道来。因为怕朱翊钧不能理解(对他这种关在皇宫内院死读书的人的理解能力最近郑月蝉深有体会)她打了很多的比方和借鉴了很多大明当时的用语,于是一个发生在18世纪中叶的故事给活生生的搬到了15世纪末年。 在她的故事里,在一个初春的早晨,卡特琳娜在西班牙的港口城市巴塞罗那出生了,父亲是个有着和郑和一样的爵位和权利,替西班牙国王管理着船厂。她的父亲很喜欢她,对她抱有很大的希望,因而给她找了当时西班牙最好的老师,来教育她,但她天生就是个活泼好动的,喜武厌文的小姑娘。老是用恶作剧把父亲帮她请得老师赶走,然后跑去哥哥那里,和哥哥一起练习骑马,剑术,火枪的枪法。这样几次后在他们所在的城里再也么人肯给她当老师了,他父亲也办法只要由着她和儿子一起学武。 这样到了她十七岁的时候,卡特琳娜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配着她那头火红的长发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可是这个时候她父亲却为她的婚事发愁了,因为在巴塞罗那没有一个男的愿意娶她为妻的,因为她现在的武艺不论是马术还是剑术,哪怕是枪法在巴塞罗那已经找不到对手,没有那个男人愿意娶武力值那么高的妻子。她父亲就想了个办法想把她送到寺院里去呆上一段时间,然后去西班牙的京城给她找婆家。她知道了当然不肯去,当下就剪去了头发,逃离了家庭,女扮男装去参军了。 谁知道运气不好,队伍几经调拨到了一个很黑心的总兵手下当兵,那个总兵,不但仗势欺人,还克扣粮饷动辄对士兵施以打骂。这卡特琳娜是贵族出生,一直在家里给捧着那受得了这气?于是经常和上司据理力争,为兄弟们说话,也就经常挨罚挨打。终于他们串联了几个营决定反抗,一天晚上大家一起哗变。她作为哗变中武艺最高的当然冲在最前面,在杀了那个总兵后,又遇到了一个新近调来的副总兵,因为天黑看不清相貌,当时就打了起来。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卡特琳娜终于胜利了。待到天亮,她惊讶的发现,她杀死得那个新来的副总兵竟然是她几年前参军的哥哥。 陷入深深地自责和悔恨中的卡特琳娜悲痛欲绝,她自我放逐的到处流浪。在万般无奈中她加入了海盗团伙,这样过了一年多这个团伙的海盗老大在一次海战中战死了,海盗们见她武艺超群就推举她做了老大。到这个时候她才恢复了女儿身,这时海盗们才知道她的身世。自那以后她就开始长达十多年的在海上征战杀戮,成为海盗女王。但是她一直有自己的准则,那就是自己的祖国,西班牙的所有船只多不会去袭击打劫,还经常的救助西班牙的商船,要是在海上遇到别的海盗在袭击西班牙的船也会出兵救助。在她的心里无时无刻的思念着自己的国家西班牙。 最后她在西班牙和英国两国的皇家卫队的联合围剿下,给西班牙军队击溃了,她也给带到了西班牙的马德里接受审判,第一次审判她给判了秋后处斩,但是西班牙的人民不同意,他们联合起来搞了什么万人联名啊,还有万人跪衙门请愿啊等等,把他们的国王飞惊动了,当下就下旨,让西班牙刑部从新审理此案,最终卡特琳娜无罪释放了。释放的当天西班牙的国王还召见了她封她为“西班牙的英雄”还给破例给她封了爵位赏赐了大笔的黄金和封地。 在郑月蝉讲述的过程中,朱翊钧几次想要插嘴,但最后还是多忍了下来,在听完了她的故事后。朱翊钧终于吐了口气,感慨道:“想不到在那蛮荒不开化的西洋竟然还有此等奇女子!要是有机会到是很想认识下这位奇女子。” 郑月蝉忍不住两眼上翻,我也想去见见她,但是还要再过近两百年才能出生,注定是见不的了。朱翊钧见郑月蝉不说话继续说道:“虽然她的经历很奇特,结局也很不错,但是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去学她呢?她当海盗也不是自愿的是形势所迫啊。”朱翊钧对于郑月蝉心心念念的想当海盗的念头,实在是很不爽。她要是当海盗去了,自己怎么办?也去当海盗?那这大明还不翻了天了。正德皇伯爷爷才封自己一个将军就给骂成那样,自己这要是直接当海盗去了……这史书上又该怎么写自己呢? ------------------------------------------------- 十五的月亮圆有圆 花花和亲们一起看月亮! 第六十四章 出宫 朱翊钧纠结于自己要是去当海盗,或是有个当海盗的妃子这史书会怎么写自己,这当然不是一时之间就会有结果的。而在这御花园中通往绛雪轩的必经之路上,张诚正拢着双手走来走去。 在宫中那么久他当然知道这里面不管发生什么事多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而他只要在这给万岁爷守好入口,望好风就可以了。朱翊钧对于里面这小女孩是什么心思,张诚和陈太后一样清楚,但是对她今后是否能在这宫里走得更高,他也没把握。抬眼看看天,月亮已经移到西边,伸过头向里面看去,两人的身形在灯笼的照射下恍恍惚惚,不时的传来几声笑声。张诚的老脸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多少年了……自从万岁爷登基到现在,他就再也没听到过朱翊钧这么畅快肆意的大笑了。 一转头正看到有两个宫女正提着一盏灯笼过来,张诚忙迎了上去,却发现是陈太后身边两个得力的女官。当下张诚就栏了下来,行礼问道:“袁尚仪,安好,这么晚了这是要上那去?” 那为首的宫女屈身还礼笑着说道:“张公公,你都在这了,就真的不知道我们来作什么?” 张诚抬眼和那个袁尚仪对上了眼,两人相视一笑。那宫女接着问道:“太后娘娘让我们来看看,里面怎么样了。前面灯会也快结束了,一会王公大臣们少不得要给万岁爷拜别。” 那袁尚仪都说到这份上了,张诚那还会不明白,当下就一辑倒地说道:“还好太后娘娘想得周到,尚仪暂且在这等着,我这就进去把万岁爷请出来。”说完张诚就转身向里面走去。 这时候的朱翊钧正在苦口婆心的的劝郑月蝉打消那个要去做海盗女王的念头,而郑月蝉却如同吃了秤砣铁了心般,水火不进,死活不肯松口,大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势头。这时见远处有灯笼过来,心中不由一紧,再仔细一看认出是张诚,这才松了口气,但却也知道要是没要紧的事,这张伴伴绝对不会过来打扰他的。当下就和郑月蝉打了声招呼,向张诚侯了过去,有些话实在不适合让郑月蝉知道。 郑月蝉见有人来找他,也不觉的意外,要是没人来找他倒是意外了,只是她现在却是有些奇怪,那两个送她来御花园的宫女姐姐去看花灯怎么就一去不回了。这小金子要是走了,现在又是子夜了,再不回来难不成自己要在这御花园过夜?虽然自己身上穿了很多,但真要是在这过夜,天寒地冻的不冻出病来就怪了。再说这内宫岂是能随便让外人过夜的?待会宫门落锁传说中的大内侍卫就会开始巡查,要是给当成刺客当场格杀了就不好玩了。 郑月蝉郑琢磨着是不是一会托小金子出去找那两个宫女姐姐,却发现自己当时竟然忘记问那两个宫女姐姐叫什么名字了。正纠结的时候朱翊钧走了过来,告诉她要回去当差了。当郑月蝉对他说了自己的担心要是那两个宫女不回来找自己,自己会不会给大内侍卫当刺客给格杀的疑虑后。 当时朱翊钧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直笑的岔了气,郑月蝉在他背后拍了老半天这才停了下来说道:“郑月蝉,你不是要当海盗女王吗?怎么几个大内侍卫多对付不了?这多没办法解决你凭什么去当海盗女王?” 郑月蝉一下愣在了当场,自己怎么千算万算没算到朱翊钧竟然会拿这事当借口,当下粉颊一红,恼羞成怒,对着朱翊钧的后颈就是一记力劈华山,然后说道:“你不知道为王为帅的只要运筹帷幄就行了吗?要是这冲锋陷阵也要老大出马,那还养什么小弟?” 朱翊钧在下意识伸出一只手反手抱住自己后颈,口里不住的认错外,还不忘背着郑月蝉给张诚打手势,示意他不要声张。 这一下打出,远处的张诚当然也看到了,刚要赶过来斥责郑月蝉,却看到朱翊钧的手势,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发出什么声音来让在假山后面的那两个宫女出来看见,这万岁爷挨打了,天塌下来了,万岁爷的意思,不要声张…… 郑月蝉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上逛了那么一圈,她见朱翊钧改口认错,心里很是自满,就对他说道:“这样,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在宫里当差,有机会给我找张《坤舆万国全图》出来。到时候我再给你仔细的讲解这世界的总体形势。” “《坤舆万国全图》?这是什么东西?”朱翊钧揉着后颈问道:“你确定这东西宫里有?” 郑月蝉给他这么一问不禁又开始掰着手指头掐算了起来,当初在整理信息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这《坤舆万国全图》的副本,记得是意大利耶稣会的传教士利玛窦所绘制的……虽然现在刚刚才开春,这北京还是春寒料峭,不少地方还白雪皑皑,但在此时,郑月蝉的汗水就一下子冒了出来,这一时口快没注意到时间,太过想当然了只想到这《坤舆万国全图》是在万历初完成的,却没想现在才万历六年,按着时间上推算这利玛窦还刚刚从罗马毕业,拿到来远东传教的证书。这个时节估计连里斯本多还没出来……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了,这个要怎么圆过去呢?郑月蝉这时指着已经在西边的月亮说道:“今天的月亮真圆啊!那撒,小金子你不是要去当差了吗?快去!迟到了可不好。” 朱翊钧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状况,继续问道:“你要是确定宫里有那东西我就一定给你找出来送过去。” 郑月蝉笑得很甜很真诚:“那撒,我这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这宫里的东西也不能私自带出来不是?这违法乱纪的事咱们可不能干,一张地图而已我自己能画,别去找了,累着了不好。” 朱翊钧看到张诚不时的张望,知道时间不多了,当下也顾不得和她再细说了,交代了她几句后一阵小跑,赶到张诚身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面。 郑月蝉见朱翊钧走了心里一阵失落,在这大明也就只有这个小金子对自己最是忍让,每每想到他小小年纪就给……她这心里就特不好受,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毁了多少好儿郎阿。 朱翊钧这一走,郑月蝉这个时候也没了夜游御花园的心境了,随手摘了多牡丹,开始数花瓣,心里却在想着那两个宫女姐姐怎么还不来。也许是三清祖师听到了她的心声,这才数到二十二个,不远处就婷婷嫋嫋有两个宫女走了过来,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两个宫女姐姐是谁? 过来的这两个当然是刚才和张诚说话的那两个宫女。那个给张诚称之为袁尚仪的宫女走在了前面。来到郑月蝉面前后屈膝行礼:“姑娘,太后娘娘有旨,一会由奴婢两人护送姑娘出宫,还请姑娘跟在奴婢后面。” 郑月蝉这一晚上连着给换了不少地方,说是来看鳌山灯会的,可事实上只是在广场上看了个开场,就给带到了御花园,在这里和那个小金子聊天……就这样给人呼来喝去任谁这心里多会有几分气,可她也知道,这是不是后世,这是封建社会,皇家就是天就是地,你在这只能服从。在后世看了无数的宫斗小说,她当然也知道在这皇宫里你要少听少说,多服从,这才是保命的根本。当下就恭恭敬敬的给那两个宫女姐姐万福后跟在她们后面,来到了顺贞门。 踏过顺贞门郑月蝉早就看到一乘青布小轿早就候在那了,见她们过来,抬轿的宦官忙压了轿杠,袁尚仪掀起轿帘,请郑月蝉上轿。郑月蝉虽然和这袁尚仪接触时间不长,在仔细观察她言行后推断出这人必然是她那个便宜师父的心腹,这类人在宫斗小说中虽然戏份不多但经常会左右局势的发展,俗话说的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说的就是这类人。眼见她现在把自己当成正经主子般伺候,郑月蝉知道自己的分量,自己也只是陈太后刚收下的徒弟,真要是托大接受了她的服侍,说不得以后就会有小鞋穿了。 当下她就退后一步,欠身给那个袁尚仪行礼说道:“小妹只是个乡野之人,那敢劳动姐姐打帘?” 袁尚仪见她如此,心里也是十分受用,她是陈太后多年的心腹,陈太后能让她送郑月蝉出宫,刚才又是叫她去通知张诚让万历回午门,要是再猜不到眼前这小姑娘是太后娘娘给万岁爷准备的嫔妃那她也不可能做到太后的心腹之人,当下便笑着说道:“姑娘何须多礼呢。您是太后娘娘的弟子,当然也是奴婢的主子,这打个帘子那还说什么劳动不劳动的。姑娘,您快请吧。这再要多礼起来,奴婢这手臂倒是要酸了。” 郑月蝉见她说的爽利,便道了声得罪,一低头便上了轿子。轿外袁尚仪一挥手,两轿夫就抬起小娇朝玄武门旁的角门走去。摇摇晃晃中郑月蝉出了皇宫回到了白云观。 ---------------------------- 花花遥遥晃晃中回来码字 哦。。。。。。。今天聚会喝酒了 其实今天喝的并不多,还不到平时的一半 只是这个酒第一次喝,什么青稞什么酒 只喝一点点头就晕了 亲们见谅! 第六十五章 幽怨的张大厨子 这宫里的轿夫的技术,确实不是一般的轿夫所能有的,这轿子抬得那叫一个四平八稳。累了一天的郑月蝉很快就在轿子中睡着了,而当她给人叫醒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她在白云观的那间小屋前了,飞霞子,逍遥子……等一众道士也多侯在那里。待到小良玉把她叫醒,一群老道这才离开了她的小院。 郑月蝉醒来没见到那个袁尚仪倒是有些意外,在问了那两个轿夫后才知道,袁尚仪只能把她送到神武门便就要回去了,这宫女没有特殊允许那是不能离开皇宫一步的。这时的郑月蝉有些后悔,当时在宫里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条,这次逍遥子知道她要进宫给她准备了不少有白云观特色的小荷包,就是让她在宫里打赏人用的,可谁知道这次进宫接触到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还以为袁尚仪她们会送她回白云观想着出来再给,却没想到她们根本就出不来。当下郑月蝉就从怀中取出四个荷包交给那为首的轿夫说道:“这位大哥,劳驾你们送我回来辛苦了。这更深露重的,也不能让你们白辛苦这一趟。这两个荷包你们拿去暖碗酒喝去去寒气。另外两个就麻烦两位代为交给袁尚仪姐姐了。” 那轿夫取出一个荷包,随手一惦,这里面东西最少有五两重,当下就不住的说客气了,就把荷包塞进了怀里。两人随即便告辞回宫了。 此时早已经到了丑时,郑月蝉的小屋里,小良玉把炕烧得暖暖的,在一番梳洗之后郑月蝉也顾不得脱衣服直接趴在炕上睡着了,十二岁的身子正是长身体爱睡觉的时候,郑月蝉睡得那叫一个香阿。 在梦中,郑月蝉梦到那小金子当上了司礼监秉笔太监,万历那个小皇帝便让他去南京接手了宝船厂,让他于郑和一样组队下西洋。原以为凭着自己和小金子的关系怎么也能在宝船上有一间房,却不成想那小子死活就是不让她上船,没办法她只能男扮女装混在了水手群中这才上了船。当船使出了东海的时候那小金子正好在甲板上晒太阳,她来到他的面前,望着那小金子张口结舌的模样,她狂笑这撕去伪装……整个太平洋上都回荡着她肆意的笑声…… “姑娘……姑娘……你……你怎么了?”怎么耳边有小良玉的声音?好像没带她到船上去阿?这么小的人上船做什么?谁吧她带上来的?郑月蝉猛的睁开眼睛,看到小良玉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而自己那是在什么宝船之上阿,还是在自己那间小屋子里的炕上。 “姑娘,你睡觉怎么能笑得那么大声呢?”小良玉见她醒了忙从架上端来半盆洗脸水。 郑月蝉不由的粉脸一红,这人也算丢大了,好再她前世看过《厚黑学》对这个厚字有着相当厚得功力,当下便厚着脸皮装着没听到,在洗过脸之后,推开窗户,却发现外面早就是日上三杆了:“良玉,今天早课怎么没叫我?” 小良玉一边给她整理换下的衣物一边讶然说道:“姑娘,前天观里不就告知了这两天休假,停了早课吗?您这次进宫是不是进傻了?” 郑月蝉这才想起早在前天晚课的时候逍遥子就说过这两天取消早晚功课,当下便讪讪笑道:“我这不是刚睡醒么。” 小良玉转过身对着她一伸手说道:“你答应的东西呢?你答应给我带的宫里的好吃的点心呢?我昨天晚上等了一晚上就等你带好吃的回来,可你倒炕上就睡过去了,现在醒了好吃的点心呢?” 郑月蝉一拍脑袋,这才把这事给想了起来,昨天去白云观前小良玉死活要跟,可这皇宫大内岂是能随便多带个人进去的?当时她只能软欺硬哄的答应给她带宫里好吃的点心这才然小良玉放了手。说是在的她当时虽然是随口那么一说,但心里确实有想着给她带点点心回来,想来这既然是要去宫里用必然是不会少点心的,随便藏上两块也就是了。可那承想这大明德皇宫会是那样的……一晚上就在陈太后的慈庆宫坐了没多久,里面不但没点心,连吃的也很少,这个时候郑月蝉这才相信了大明皇宫的节俭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了,以前对史书上说明宪宗的一个妃子竟然能在不夺取名分的情况下给万贵妃派人守了宫门活活饿死感到不可思议,现在却觉得这是绝对可行的,因为在慈庆宫里除了茶她就没见到什么能吃的东西…… 当然这答应给小良玉的带的点心,也不可能有了。看着那白嫩嫩,胖呼呼的小手就这么摊在自己面前,郑月蝉只能用怪叔叔骗小萝莉的笑容对小良玉说道:“那个,良玉啊,你看这点心阿时间放得长了会不好吃的,所以姑娘我怕小良玉会不喜欢吃,也就没带了……”话,没说完,只见小良玉,大眼睛里水意滚滚,随时便有决堤泛滥的势头,当下便话风一转说道:“但是,姑娘我既然答应了小良玉那当然是要做到的,于是昨天在皇宫里,姑娘我找到个在御膳房的总管,特地学会了一道顶顶好吃的点心的做法,明天姑娘就给你做好不好阿?” 小良玉闻言当下眼中水意尽收,云开雾散,笑意盈然,很用力的点点头。在小良玉的心里很简单,郑月蝉是她的姑娘,她说的都对的,她答应的也必然会做到的。在看到小良玉点头后郑月蝉不由的松了口气,看来不管在什么朝代这带小孩子果然是很累的事情,那怕是如同小良玉这般乖巧的孩子,因为在小孩子的心里,多是很纯很真的,纯真到你不忍让他们失望。 第二天已经是正月的十七了,在早课过后郑月蝉就带着小良玉来到了白云观的厨房。最近飞霞子自从吃过郑月蝉的手艺之后,对这大厨房里的饭菜那就有点那么的难以下咽了,但是便对厨房的管事说了,要是郑月蝉来拿点什么食材什么,要无条件的给予。这样几次下来,郑月蝉就把这大厨房的上上下下混了个熟。比如这个张大厨子,就做得一手好素斋。当然这要是比刀工比火候的掌握,这郑月蝉和他比那是不知道隔了几条街了。这张大厨子最厉害出就是能把豆腐切成头发丝那般细致,他做的那道青丝白发羹,郑月蝉第一次看到时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的刀工可以到达这种地步,碗中白色的豆腐丝竟然能和黑色的发菜丝差不多粗细…… 张大厨子在这白云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说当年飞霞子会决定来白云观修道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吃过了他做的菜这才完全下定的决心,当日飞霞子说喜欢上郑月蝉做的菜的时候张大厨子当时就气得一拍案板,拎着那套宝贝刀具就冲到郑月蝉的面前比试,当时就做了那道青丝白发羹,直把郑月蝉佩服的五体投地。 郑月蝉当然不会和他比这样以刀工见长的菜式,这张大厨子已经把刀工发挥到极致了就算是她又这份刀工也显不出好来。何况她本就没有。 当下郑月蝉也没什么说的只是用现有的材料做了个蛋糕,那种松软可口入口即化的口感,当时就让在场的所有的人迷上了这道点心。现在这蛋糕已经成为三清祖师供案上的供品了。而在此后的日子里,张大厨子发现这郑月蝉虽然刀工什么的不怎么样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郑月蝉对于新菜式的开发有着独特的天赋,很多他从没想到过得东西在她的手里多能成为新菜式的主料或是配料。 郑月蝉同时也发现当她和张大厨子合作的话,那么就会赋予那道菜新的生命。张大厨子年纪大了,见郑月蝉如此有天赋当然想把这身绝技传给她,但也知道这郑月蝉已经是陈太后的徒弟了,可总想着把这手绝活找个有天赋的传下去就好这师徒的名分他并不看重,可是眼前这位对于他的频频示意毫不在意,恍若未见,显然这位对于厨艺这门手艺并不放在心上,人家热衷于炼丹,做爆竹礼花…… 每次张大厨子看郑月蝉的眼光都会幽怨得犹如身处深宫二十多年未成给皇帝临幸过得嫔妃那么看着皇帝的眼光。所以现在的郑月蝉不到万不得已那是绝对不会愿意去大厨房去的。 现在,此时,张大厨子正一脸幽怨的望着,正忙这寻找食材的郑月蝉,幽幽的说道:“郑姑娘,也不是要你天天来练,只要你有空的时候来这练练就行了,你看行不?” 郑月蝉抚着额头说道:“张大厨,你说就凭你这手艺,你要是放出话来要收徒弟,不说别的就在这大厨房内,诸位师父那个不打破了头皮也要争这个位置?为什么你就非盯着我呢?”见张大厨子又要说话,郑月蝉忙接着说道:“别和我说什么天赋什么的,我自己有多少斤量自己明白。再说这个时候不是讲究传男不传女吗?我以后最多也就是嫁人,然后相夫教子,不能帮你发扬光大或是扬名立万,你说你传我,你亏不亏?”说到自己嫁人,相夫教子的时候,郑月蝉自己在心里替自己燥的慌……这个连做梦多想着当海盗女王的人以后会老老实实的嫁人?然后相夫教子?说出来连自己也不信。但不管自己信不信,只要张大厨子信就行了。 ----------------------------- 不知道怎么说刚知道明天听说要上架 悲催的 没心理准备! 第六十五章 百宝袋 只有他信了自己以后来大厨房取食材才不会再次享受到这么幽怨的眼神,话说现在自己的这后背还汗毛林立。飞快的在厨房内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原料,这时她想到了上次在库房内拿到的红薯,便对着张大厨子说道:“张大厨,帮我把库房的门开下,还缺味配料。” 张大厨子看看她和小良玉手里拿着的配料,面粉,油,白砂糖,盐,奶,鸡蛋……这一看就是做点心的材料,上次郑月蝉做蛋糕就是这么几种配料,怎么说还缺配料呢?张大厨子第一反应就是她又要做一道新的点心了,当下就乐呵呵的取乐钥匙,带着她们来到了库房。 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偷着翻窗进来的,自那以后这库房的后窗就给厨子们用条子封住了,郑月蝉自那次后就再也没能来过这里。既然上次来“取”过红薯,郑月蝉驾轻就熟的在一旁的麻袋里找到了红薯,只见和当时的数量没差多少,显然这红薯在白云观并不受欢迎。只见麻袋里红薯也不是很多大概只有二十多个,在取出三个后就不再多拿了。 从踏进库房开始张大厨子就一直看着她,想看看她到底找的是什么,进来之后见她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在那里,张大厨子就知道这当天库房失窃,必然是有她一份。但见她只取了这么几个红薯当,忍不住好奇问道:“郑姑娘,这个番薯又不好吃,你要来作什么?” 郑月蝉见他竟然认得这是番薯,不回答他问题却问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叫番薯?这个时候认得是番薯的人不多啊。” 这个时候张大厨子就有些自得:“这观里除了我还会有谁知道?说起来这些番薯还是年前我那个在南京魏国公老宅当差的兄弟托人送来的,同时还送了什么西洋的叫什么黄油的,同时还送来几样别的事物……” “别的事物?在那里?”郑月蝉一听还有别的心中当时就一喜,生出几许期待来。 张大厨子对她那么高兴很不解:“那些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听着和看着稀罕,没一样能吃到口里的,你说这西洋人还真够苦的,就没点上得了台面的东西,那这么点东西就想让魏国公帮忖着在江南织造上多批点锦缎的份额。我那兄弟虽然厨艺不如我,可在这大明也算是排得着号的,就他那手艺任是没法把那些个材料做的好吃点,就巴巴的打发人送了一半过来想要我帮着看看想着怎么做才好吃……” “张大厨!张……大……厨……我问的是还有的东西在那里!找出来给我看看。”其实郑月蝉对这学张大厨子的手艺并不是很抗拒,但是她抗拒的是他这个人。这张大厨子虽然是南方人,可自从来到这北京之后,厨艺没多少长进(已经到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容易)这北京人的脾性倒是有了大长进,一个字:贫。就是贫嘴,你一句他能回你十句还不带歇的。见他又要长篇大论,郑月蝉只能出声打断,要不然他能给你说到明天早上去,也还没说到重点,要是你还不能理解就直接使用月光宝盒穿越到五百年后去看《大话西游》中的唐僧就是代表。对于西洋人就那这样的东西来贿赂大明的魏国公,郑月蝉在心里不住的腹诽,果然是西洋人都是奸人,这番薯……竟然也能作为行贿的物品?想要的还是江南织造的锦缎,真正是想空手套白狼阿。 这期间还有以段小插曲,那个来大明进货的西洋商人是个英国人在来远东前先去了加勒比,后去了中美洲,一路晃悠着过来了,他有个嗜好就是每到一处就会收集当地的作物。在看了南京织造的锦缎后就迷上了。他从没见过这么精美的布料,也当然知道这布料只要能运到自己国家去那是铁定会发财的,就想尽可能的多带点,可这南京织造是大明官方的,出多少货在市舶司那是有定额的,他就想到了去贿赂,就托人找关系搭上了魏国公,但有舍不得银子,就想到了在别的放进的这些稀罕物,这才有了现在这出。红薯这然不值什么钱,但是这红薯在她现在的眼里却是很宝贵。 张大厨子给郑月蝉打断了话头,心里多少还有些不情愿,指着在一旁角落里货架上的几个袋子说道:“呶,在那里。我说郑姑娘你这几样东西认得吗?要不要……”看到郑月蝉恶狠狠的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张大厨子忙眨着眼睛停下了还待要滔滔不绝的嘴巴。 郑月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几个麻袋满是灰尘的耷拉在货架上,看得出里面货物不多,但里面的会是什么呢?郑月蝉走过去轻轻掀起一个麻袋口,只见里面还分了几个小袋子。取出一个小袋子打开一看不由的惊呼起来:“辣椒!” 张大厨子一愣,也凑过头去,一看却是番椒,随即便大惊失色:“这是番椒,这东西有毒,快放进去,小良玉快去给你家姑娘打盆水来,让她好好洗洗。” 小良玉一听有毒当下也就急了,这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就想要出去倒水。郑月蝉一把拉住了笑着说道:“这东西有毒?你怎么知道的?”张大厨子说道:“刚送来那会子,我也不知道有毒,就想着拿来做菜来着,刚切好,我抬手在额头上抹汗,当时眼睛就火辣辣的生疼起来。后来还好这李时珍正好来观里看我,这才没事的。要是晚了我这两招子说不定就那么废了。你还不快放良玉去倒水?”张大厨子见郑月蝉不让小良玉去倒水,这会子急的直跺脚,这心里甭提有多后悔了,你说嘴贱什么啊!提什么南京送来的番邦的东西阿!让她拿了番薯走了不就完了吗?现在倒好了,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徒弟!真要是出什么事说不得自己全家可就要给她陪葬了,转身就想自己去给她倒盆水来。 这时郑月蝉哈哈大笑,随手拿起一个辣椒,就在鼻子底下嗅嗅,好熟悉的味道,来到这大明这几年就没闻道过这味道,水煮鱼,辣子鸡丁……光想想她就忍不住口水直咽。眼见着这张大厨真要自己出去给自己打水,这心里多少有点感动,在这么个陌生的世界里有人能关心你,总会有那么点感动的。便开口笑着说道:“这没毒的!你也不想想要是有毒这西洋人那还敢送到魏国公府上去?真要出什么事他连人带船就交代在这大明了吗?” 张大厨歪着脑袋一想,也对。但还是不放心:“那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你总不能说它自己疼的吧?" 郑月蝉笑笑:“这保证没毒,吃了对身体还有好处呢!放心好了,两玉你把这袋子辣椒带好,让我再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 张大厨见她不像是说笑,也确实认得这番椒的样子,想来她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当下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从麻袋里再次取出一个袋子来。 郑月蝉的感觉这个袋子有点重,个头也比放辣椒的大了很多,看着布袋显示的形状郑月蝉心跳不觉的加快了许多,玉米!真的是玉米!激动的打开一看,果然是十几个硬帮帮的玉米棒子。此时的郑月蝉,真的无法用言语来说,想前世生活在城乡交界处的孤儿院里,在后院有着很大一片的菜地,院里的老阿姨就带着她们一群孤儿在那里种菜,这玉米每年的开春老阿姨就会带着她们一起去播种,一起除草,培土,打蕙,过上四个多月玉米就成熟了,大家一起在玉米地里掰玉米棒子,整个孤儿院充满了笑声。到了晚上大家坐在院子里一边听老阿姨讲故事一边啃玉米棒子……到了深秋老了的玉米棒子掰下来作种子,就像现在手中的玉米棒子…… 张大厨子看到她看着口袋里的东西发呆,也赶忙探了过去,以为她不认得便说道:“这是玉蜀黍太硬了,香倒是很香就是口感不好。”说着就要把袋子从郑月蝉手上拿过来:“这西洋人那果然是未开化的蛮荒之地,竟是一些粗鄙之物。”说着很鄙夷的撇了撇嘴。 这时候郑月蝉才回醒过来,推开张大厨子的手说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这是种子,这种子还真是稀罕物!”说着把那小袋子往身上一挂。这时的大麻袋里已经基本上算是见底了,郑月蝉看到只有两个小陶罐用泥封了口静静的立在麻袋的底。 张大厨子说道:“别看了,还有的就是那两罐子叫什么黄油的。这西洋人的东西真没一样是好的,这黄油的炒菜一点也不好吃。” 郑月蝉一听是黄油,如获是宝,有这东西在,自己今天要做的这道点心,那味道可就不知道要纯正多少。现在的这白云观的厨房大库房,在她的眼里是越看越是满意,这简直就是聚宝盆,而那个大麻袋在她的眼里也成了百宝袋,连带着肥头大耳得张大厨子也变的可爱起来。 第六十七章 欺负人的戚夫人? 郑月蝉从大厨房的库房里出来的时候虽然手上拿了很多东西却感觉整个人多轻了几分,在那麻袋里的东西一件不拉的全给兜来了,而在厨房里的东西却到了小良玉的手上。只不过在回来的时候多了一条胖尾巴------张大厨子。 这张大厨子郑月蝉本不会让他跟着,原因大家应该知道了,可是架不住拿人家的手软啊,这刚把人家兄弟孝敬给哥哥的稀罕物全扫荡走了,那还有脸再把人赶走呢?只能让他跟着。这一路上他已经把他自己和他兄弟那点事说了个遍了,可到现在还没投停嘴的意思。好在现在郑月蝉心情愉快便不予他一般计较。 三人来到飞霞子的丹室,这时候的丹室,因为最近飞霞子老是不务正业,现在已经算是郑月蝉的私人小厨房了,对此飞霞子并无异议,和郑月蝉偷吃荤总不能去大厨房吧?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只能让这花了好几千两造的丹室沦落成厨房了。现在丹室里的厨房用具比大厨房的还齐全,精致。 到了地儿,郑月蝉就在让他们洗手然后进去,取出面粉猪油,香油……所有能找到的配料加齐了,随手对着张大厨子说:“既然来了,就别光动嘴皮子,揉面。” 张大厨子虽然爱贫嘴,但是有一样挺不错的,那就是只要开始作菜,他就很少会开口,那份认真和执着很是让郑月蝉佩服。张大厨子在白云观做厨师大管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他在厨房那有人敢使唤他做事啊。可在这郑月蝉使唤起他来可谓是得心应手,免费的特级大厨打下手多好的资源阿。 郑月蝉自己搂起袖子,取出鸡蛋,蛋黄和蛋清分开,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般的流畅舒缓,张大厨子不由的赞叹到:“郑姑娘,就你这手卖相绝对可以的。(.好看的小说)” 郑月蝉也不回话转头看看他揉的面,果然不愧是属于特级厨师级别的,这功力绝非一般。这面团揉的软硬适中,面团表年油亮光滑,郑月蝉就让他把面团分成肉圆大小的小面团,闲置在一旁。要说这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张大厨子的出手也当然是符合他的身份的,眨眼间就把面团分成若干小面团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案板上。 “张大厨,你不是南派的吗?怎么这面点的活也这么拿手?”郑月蝉见识到他的神速不由的暗暗咂舌。 张大厨子嘿嘿一笑,得意的说道:“一法通乃万法通,老张我来北京几十年了要是还不会两手面点活,那还能出去见人不?和你说,你要是和我学厨,老张我别的不敢保证,就你的厨艺排位进入京师前十那是三个手指抓田螺-------十拿九稳的事……” 郑月蝉见他这手一停下来,嘴巴就又要开始忙上了,忙在蛋黄里加了点白砂糖,往他怀里一递说道:“打蛋黄,打到糖融化为止。”再次成功的堵上了他的嘴。 这时从一旁的小布袋里去出一个红薯,拿去洗净后,在张大厨子身上的那套刀具中挑了羊趁手的小刨子,开始在一边给红薯刨皮。 “原来这玩意要刨皮阿。”张大厨子端着海碗一边打蛋一边说道。 郑月蝉无语的眯上眼:“我说张大厨,你这手上不是在忙着么?怎么话还那么多?多看少说你不会不懂吧?” 张大厨子呵呵干笑两声,皮厚的很,当下就说:“这打蛋对我来说也能算忙着?这比闲着还闲着。老张我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随手打蛋。[]哎……哎……你看,你看……”他突然大声叫喊起来。把郑月蝉吓了一跳,在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红薯后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随即便询问的看向张大厨子。张大厨子说道:“你看,这,这怎么有白色的汁水出来?” 郑月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在红薯生藤蔓的部位给刨刀刨过之后,那里出现了几点细小的乳白色的小水珠。望着那几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水珠,郑月蝉有些哭笑不得,这多是什么事,这么小东西也亏得他注意得到还这么大呼小叫的,不解释!这解释起来又能和他不知道扯到那去了。在用眼光瞪了他一眼之后继续给这红薯刨皮。这刚刨好皮想换刀切丁,这时有小道童跑到门口禀报道,戚继光将军携家眷来观里进香,一会想来拜会下郑祖叔祖,让她做好准备。 郑月蝉但是就愣了下,她当然不会以为这戚继光真的是来上香得,现在这不节不诞,一个蓟镇,保定,辽东,昌平的练兵总理,那有这闲工夫带着夫人来上香啊。当时她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前天晚上自己在宫里和小金子侃大山的时候好像是有说过想和戚继光见面聊聊,当时那个小金子说过两天让戚继光来白云观,自己当时还给了小金子一个力劈华山……自己但是真的……真的只是和小金子侃大山一样的侃阿。她现在的心境打个比方大家就明白了,就比如后世的你有点小本事,在论坛上侃大山说要帮胡老涛怎么怎么发展经济,怎么怎么修改婚姻法等等,这侃大山侃过也就算了,谁知道两天后胡老涛真上门找你了,你会有什么感觉,这郑月蝉就是什么感觉。 偶像带着夫人来,哦……这戚继光的夫人传说中武力值比戚继光还要高。话说这老戚还是小戚的时候,刚刚开始初出茅庐的时候,早年他老爸给他定亲的那家就把他们家小姐给送来了。要说这门亲事还真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为什么那么说呢,这是有原因的第一这王家大小姐也是出身将门,官阶还比小戚的老爸高上那么一点,是个总兵,按着后世的说法就是小戚高攀了,王家小姐下嫁了那么一点。第二呢小戚的武艺这大家不用怀疑在大明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可这王家小姐绝对和淑女搭不上边的,有道是将门出虎女,这王家大小姐自幼习武,舞刀弄棒那是不在话下,传说真要是打起来,这小戚还真打不过她。 而且这王大小姐的脾气在史书上多说不大好,就是有点暴躁。郑月蝉在后世的野史上曾经看到这么个小故事。 说是戚继光家世比不过王家小姐,动手有打不过她,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低着头闹脾气离家出走,搬到兵营去住了,对外美名曰:这是下基层体验生活。 这话骗骗不知道底细的人还是行的,可这大营里多是父亲的老部下,好几家通家之好呢,这那家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传个街知巷闻的。就他家那点破事,大家还那会不知道? 于是几天之后,大家见王家小姐还不来接戚继光回去,就去他大帐安慰他,说着说着大家觉得自己的长官给一个女子如此欺负,都开始忿忿不平,纷纷开始煽动说:这女人是不能太宠的,一宠这尾巴就要翘上天了。她这也是太嚣张了,你把她叫过来,我们穿好盔甲,拿好刀剑,等她来了就一拥而上,任她有再高的武功也能直接就乱刀砍死,这样你就能翻身了。 也许是实在太憋屈了,这戚继光在思量了许久之后,这一咬牙,一跺脚,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一声:“定了!就这么办!等她来了给老子往死里砍。”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把一切按照晚上商定的那样安排好,戚继光就派自己的亲兵去请王家大小姐了。这王家大小姐不疑有他如约而来。到了操练场,只见是刀光霍霍,剑光闪闪,所有的兵士多穿戴整齐,随时准备上战场厮杀的摸样。这要是一般人家的闺女早就吓的滩地上了,但这王家大小姐不亏是出身将门,她从容不迫的大声喝问道:“夫君,你找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戚继光见王家小姐如此问话,那正是婶婶不能忍,叔叔必须忍,他霍然从帅坐上站起,大声回答道:“末将刚刚整队完毕,特请夫人前来阅兵。”说着还不忘对着王家大小姐行了个大明标准军礼。 在场上数千军士,原本磨刀霍霍,在这句话后全焉了。 郑月蝉不知道这传说到底是真是假,但是这戚夫人确实是能欺负人的!明史上她还帮戚继光守过城。也有说戚继光结婚二十多年还没孩子,也不敢纳妾,后来手下送了个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往家里抬,只是在外面买了宅子养在外边,谁知道不知道怎么就给戚夫人给知道了,这跨马提刀追杀戚继光半个城。 关于这戚夫人的传说在史书上很多,郑月蝉对她的好奇和崇拜那当然是不同的,作为一个在封建社会的女性,竟然敢跨马提刀的追杀包养小三的丈夫……这勇气……这气魄就算是在五百年后也是极为罕见的。在后世多的是正妻对丈夫包小三睁一眼闭一眼的,装着不知道凑合着过吧。却不成想早在封建社会就有如此女权主义的先行者。 郑月蝉对于这个戚夫人怎么欺负人(主要是戚继光)倒是好奇万分……会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 第六十八章 意外来客多又多(上) 郑月蝉对这个能和房夫人齐名的戚夫人很是好奇,这一路延伸想到后世野史上的好多故事来。[.超多好看小说]她这延伸不要紧,张大厨子却是急了,他见郑月蝉握着那个刨了皮的红薯一动不动,当下就急了,放下海碗,一拍大腿大叫道:“坏了,坏了。这真要坏了。” 把一旁的小良玉吓了个大跳,忙出声问道:“张爷爷,什么坏了?坏了什么?” 张大厨子一把拉过小良玉,指着郑月蝉说道:“你家姑娘坏了,看来这番薯在未煮熟前是有毒的。你看,刚你家姑娘碰了那些个白色汁水,现在人多开始发呆了。这番邦的东西还真邪性,你快去打盆清水来,给你家姑娘洗洗,我去把我那老兄弟找来救她。”说着一提下摆就要出门,可又想起忘记交代了回头对着小良玉说道:“你自己千万别碰到那个番薯,用油纸隔了取走才是。别你家姑娘还没解毒,又吧你给搭上。” 小良玉见他说得严重,这本就人小没什么主意,心里直想到自己姑娘中毒了,在她固有的观念里这只要是中毒那就是要死人的。当下就急得眼泪多下来了,抓过一旁的脸盆就要去打水。 “张大厨,回来!你上那去?蛋打好了?小良玉乖,别哭了,姑娘我没中什么毒。”其实刚在张大厨子拍大腿的时候郑月蝉就回过神来了,只是好奇他那么大反应会说出什么话来,便继续装着发呆的摸样,看他那摸样,郑月蝉的心里笑开了花,可看到不明真相的小良玉多急哭了,这才忙不迭的把红薯放在案板上从怀里掏出手绢给小良玉擦拭。 小良玉很小很单纯。既然自己家姑娘能动了,还能说话了,那就是她说什么是什么了。[.超多好看小说]当下就破涕为笑。一边抽泣一边笑着拍手。 刚郑月蝉的那一声,生生的把张大厨子跨在半空中的腿,顿在了半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郑月蝉会没中毒,手指着郑月蝉。张口结舌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你……这……怎么可能?你……” 郑月蝉气他弄哭了小良玉,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张大厨子的舌头也中毒了?这真要是中毒了说话不利落了,这白云观上下可就要感谢三清祖师了,无量天尊,这耳朵根总算是能清净了。” 张大厨子见她说话神情,便知道自己这乌龙闹得有点大,要是合着一般人早就燥得满脸通红落荒而逃了。可偏偏这厮脸皮极厚,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当下他就恢复过来了,乐呵呵的回到案板前,拿起刚才打蛋的器具,又开始打蛋了,当然还不忘笑嘻嘻的开始了长篇大论道:“老张我这不就是关心你么。这人那,只要一关心这心就是会乱,容易出错。你也不能全怪我,这西洋的玩意。谁知道怎么回事?真要是中个毒,你难道还不让我去找我那老兄弟?再说了,我那老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当年还是在嘉靖爷那会子就已经是御医了……” 郑月蝉可不想继续听他贫嘴下去。在给小良玉整理还衣物和头发后,一拍身上的道袍对着张大厨子说道:“蛋应该差不多了,你还是把那番薯,切一下,切成半寸高低的小方丁就可以。” “好嘞!”张大厨子最近最喜欢的就是在郑月蝉的面前卖弄他的刀技,把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套刀具解下来往案板上一放,选出自己所要用的刀具,轻轻的抚摸着,那动作轻柔细致,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的痴迷。 郑月蝉见他迟迟不动手,说道:“别再看了,快动刀吧。这刀又不是你老婆!这神情看了吓人。” “哈哈。对我老张来说这套刀就是我老婆。”张大厨不以为意,在大笑声中把红薯抛起,然后按在案板上开始动刀。眨眼间功夫就见一个个半寸来方的小红薯丁一个挨一个的整整齐齐的排了个方阵,每个红薯丁的大小整齐划一,就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张大厨子切完很是自得,指着那些大小高低一致的红薯丁说道:“我这刀功,不能说独步天下,怎么也能说是当世无敌了。” 郑月蝉忍不住打击他道:“这就算独步天下了?你这切还离不开案板就能说是独步天下了?小女子我虽然孤陋寡闻但也知道最这刀功最高的境界要做到手中无刀而心中有刀。至于再高那就是要做到手中有刀,而心中无刀的境界。你认为你这才到什么境界? 张大厨子当然不知道这只是郑月蝉用后世武侠小说中那中玄之又玄故弄玄虚的那套来糊弄他。这所谓玄之又玄,故弄玄虚的话就是那种听着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但是没办法去佐证的东西。很显然这几个境界在经过后世几亿人的断定后认定是这类中的极品,当时就把张大厨子给糊弄住了。但是没一会这张大厨子就哈哈大笑着说道:“你说的太玄,估计也就是你们修道人说的所谓的道。我是个俗人,不来这些虚的,我只要知道当世没几个人能和我比刀技就行了。” 郑月蝉这时候到是对他生出几分敬佩来,这玄的东西最是能让人迷惑,其实这只是个概念,真要是想把概念变成现实,这会是个很漫长很辛苦的过程,很多人在站到顶峰的时候多不免被这类飘渺虚无的东西所迷惑。而眼前的张大厨子显然已经站在了厨艺中刀功的顶端了,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醒悟自己所说的话那是屁话不切实际的。当中的豁达岂能不让她敬佩? 见一切准备工作做好,郑月蝉让小良玉去把飞霞子卧室里的那套黑陶上釉的茶具中的茶盏拿来。张大厨有些不解这茶盏用了做什么?郑月蝉回了他一句:“学则须多听多看少说话,你要是不想我把你轰出去,那就捂住你的嘴巴。”张大厨过来就是想看郑月蝉怎么用西洋材料做点心的,那甘心给轰出去,当下就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绝不再出声了。 飞霞子这会子当然不会在他卧室里,自从喜欢上郑月蝉的烧烤功夫后,没事就爱往山上跑,现在白云观中排名第一的,最喜欢到处跑,哦叫云游的已经不逍遥子了,这初五过后就给飞霞子把这名号给抢走了。他现在一有空闲就跑去北京京郊的几个山头上打猎去,美名曰:云游参道。一般在傍晚都会回来,但是昨天却没回来。郑月蝉叫小良玉去取的那套茶盏平时就放在他炕头,所以小良玉没费多少时间就取了过来。 这回张大厨子却是紧紧的捂着嘴巴,不敢在发出声音来,只见郑月蝉把刚才他他分好的小面团用擀面杖擀成茶盏大小的小面皮,在擀了两个后对张大厨说道:“还有的你来擀,大小就这样。” 张大厨子放下捂着嘴的手乐呵呵的回了声:嗳。兴冲冲的接过擀面杖开始擀皮子。郑月蝉拿起自己赶的皮子放到茶盏里,用拇指轻轻的把皮子压实,把皮子贴在了茶盏上。郑月蝉随后吩咐小良玉去把丹炉膛里的火给烧起来。小良玉对于自己能有事做很是高兴,小丫头单纯着呢,再想到自己姑娘做的可是特地为了自己而去宫里御厨房学来的点心,这心里甭提多美了,只觉得这天底下只有自己姑娘对自己是最好的了。 这套黑陶茶盏一共也就只有八个,有张大厨给她擀皮,很快这八格茶盏里就贴好了皮子。郑月蝉取过八个红薯块,逐个放入茶盏,然后把张大厨打匀的蛋液倒入茶盏。张大厨子注意到这每个茶盏多没有倒满而是到茶盏口一定的位置就停了下来。很快这八个茶盏就全倒满了蛋液。 这时郑月蝉来到丹炉旁试了试丹炉的温度,在确定了之后便把那八个装满蛋液的茶盏放入了丹炉。然后打开了在一旁一个时辰的沙漏,让小良玉继续烧火,直到这沙漏的沙子去掉四分之一的时候叫她。便转身回自己屋子去换件道袍。 这戚继光带这夫人要过来自己总不能还穿着这身吧?刚才又是揉面又是打蛋的,这身道袍上难免留下点面粉什么的,这见偶像,服装整洁是必须的礼貌。 其实郑月蝉倒是蛮想现在去前殿会会戚继光和戚夫人的,但是既然刚才道童传话说他们会过来,就懒得找过去了,这白云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走岔了在里面兜上一天遇不上那也是很平常得事。 郑月蝉回到自己屋里很快就帮自己换好了衣服,便又回到了飞霞子的丹室,原本想着这里面也就是张大厨子和小良玉两人,可这一进丹室却是一怔。却没想这丹室里除了那两个料定的人之外,却多了两个人,一个固然是昨天就该回来的飞霞子,另外一个却是让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吃惊的说道:“你……你怎么来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意外来客多又多(下) 只见那人身穿青布大襟袍,头带四方巾,身材修长,转过头来一张俏脸,两道剑眉隐隐直挑入鬓发,双眼黑多白少,清明异常,鼻子挺直,好一个俊俏小郎君!那人回头见到郑月蝉,眉目俱笑:“月蝉表妹,小生这厢有礼了。(.无弹窗广告)多日不见,表妹身子可安好?”声音软糯温润,传入耳中让人如同寒冬腊月喝了碗温姜茶般舒服。 郑月蝉听他说话却是给酸得直抽抽,当下就不耐烦的说道:“廷佑表哥,你牙倒了?” 熊廷佑那么聪明一个人那会听不出她话外的意思,当下便大笑道:“好你个月蝉,这才刚见面呢你就没大没小的寒傪起我来了?” 郑月蝉说道:“谁叫你一来就恶心我,说话酸的比青梅子还倒牙。” 熊廷佑转过身对着飞霞子笑道:“道长,你听听,听听这像是你们白云观的弟子所能说出来的话吗?” 飞霞子听了也不以为意,捋着胡子正要说话,还在往丹炉里添柴的小良玉猛得大叫一声:“姑娘,姑娘,沙漏到了那个点了!到了那个点了。”当下飞霞子也顾不得和熊廷佑说话了,一下子窜到郑月蝉的身边笑道:“月蝉,你这是又在做什么好吃的点心?能吃了不?”其实在郑月蝉前脚刚踏出这院子的时候他和熊廷佑后脚就踏进来了。这一回来就看到张大厨子在自己丹室里抓耳饶腮的走来走去,便拉着张大厨子问起了缘由。 要说这张大厨子的嘴也确实够贫,这两人扯到现在,这飞霞子也就总结出了郑月蝉在用西洋材料做新式的点心。对此飞霞子对这张大厨子也是怨念丛生,你说一句话能解决的事,扯了那么久还需要总结归纳这才有结论。(.无弹窗广告)而对于郑月蝉做点心的手艺飞霞子那是一想起来就会咽口水的。再联想到用的是没见过没吃过的西洋材料,这口水真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啊。 对于飞霞子的谗样,郑月蝉现在早就免疫了。这老头只要是一听到有什么没吃过得好东西多这德行,最近自己都快沦落成他的专用厨师了。当下也不去理会他,直接就向丹炉走去。再看了眼沙漏后点点头这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刚拿起放在一旁的的厚棉手套。那飞霞子又凑上来馅媚道:“是不是要开炉?我来吧。”说着一把抢过手套,套在手上“哐当”一声打开丹炉。这时一股从未闻过的香甜之气夹着丹炉的热浪直扑众人而来,众人多忍不住抽着鼻子贪婪的嗅着空气中的那一抹甜香,还不及说话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这时丹室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什么味道?好香。”随即传来一个清丽的少女的浅笑声:“王姨,我也没闻到过,看来我们这回可算是有口福了。” 随即一个大嗓门的男声在门外响起:“夫人,每次和你一起出来就总遇到好事。你真是我的福星。” 那爽朗的女声啐了一口说道:“你的福星在蓟镇小勾子巷呆着呢。” 这个时候那个男的却不出声了,这时旁边有又以个公鸭嗓子般的半大男孩生音出来打圆场:“戚将军,到了地头还不快进去?” 郑月蝉一听,小金子!这小金子今天怎么也跑这来了?但一想到这戚继光都是他弄来的,能陪着一起过来那当然是正常的。她大概可以推测出那大嗓门的男声想来就是戚继光了,那个爽朗的女声不用问一定就是他那个欺负人的戚夫人,至于那个少女的声音她实在没什么底估摸着是他们带来的亲戚吧。既然知道是戚继光他们在外面,这屋里也就是飞霞子和郑月蝉算是这里的主人,按着戚继光的身份这飞霞子应该领着郑月蝉出迎,但是此时的飞霞子早就给丹炉里的那几个造型奇特香味独特的点心勾住了魂。只知道两眼发直的定着,要不是实在温度太高,保不定他就伸出手去拿了品尝了。 见飞霞子这副摸样,郑月蝉只能摇摇头自己迎了出去。丹室外。站着两男两女,这小金子她当然认得,另外个男子想来就是抗倭名将戚继光了,什么叫做见光死!这名人果然多是见光死。戚继光的形象完全颠覆了郑月蝉心目中的形象,原本想着这将军,武人总会给人那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感觉,但这戚继光,郑月蝉一看在心里就忍不住的哀鸣,天那!这一代名将怎么长这幅德行? 大家别误会,这不是说戚继光长的太丑,跑出来吓人了,而是长得太俊美了点。说得再直白点那就是皮肤太白嫩了点,这个在大明可以说已经能做爷爷辈的将军,竟然肌肤细腻犹如少女……要不是那一把堪比少女秀发的长须,郑月蝉保不住会认为是女扮男装出来混的。而一旁的那个妇人,也是保养得宜,肤若疑脂,桃眼带煞,徐娘半老这风韵犹存,举止更是落落大方,不时的和一旁的少女说笑着。郑月蝉仔细一看,嘿!这少女也不是什么陌生人,竟然就是那个几次在大殿里弹古筝的白衣少女。 那少女虽然在和戚夫人说笑,但是也注意到郑月蝉在打量自己,当下就对着郑月蝉微微一眨眼。郑月蝉一愣,哇塞!这招呼打的够暧昧!这电力……要是自己是个男的保不定就给电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在打量了一圈来人后郑月蝉中规中矩的来到戚继光的跟前学着道家的礼节长辑到地说道:“这位可是戚继光戚将军?” 戚继光眼光瞄向一旁的朱翊钧,见他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一阵无奈,这天底下有他怎么难当的皇差吗?想起昨天他就一阵委屈,这刚接到圣旨的时候他正在用饭,圣旨上要他火速回京述职,他还以为有紧急军情,蒙古那帮子鞑子又要来进犯了。当下抛下饭碗,顾不得换衣服就骑马赶回京师。谁知道这到京师急忙忙赶去张居正府上,却被告知张居正自从正月十五进宫以来还没回来过。这下他可真急了,顾不得回京城自己的府邸梳洗更衣急冲冲就进宫了宫,这先到内阁,见到了张居正,当他问起是不是锦衣卫接到什么边境的密报。张居正讶然的摇摇头,反问他怎么这个月提前进京了。当知道是皇帝下旨让他提前进京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时。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现在边境平安无事,这皇帝好好的突然把四镇练兵总理召进京到底是什么事。就算是张居正这个中国几百年才出一个的超级脑袋也是想不出到底为什么来。只能安慰戚继光不要担心,没事的,让他先去复旨,一会儿自己就入宫求见,在一旁给戚继光敲敲边鼓。 张居正的安慰并不能消除戚继光的疑虑,这张居正虽然是大明朝的首辅,统帅天下文武百官,但是这天下还有两个超级的机构那是他所管不到的,那就是大明的特产东厂和锦衣卫。锦衣卫监督大明王朝文武百官,而东厂监督锦衣卫。东厂现在的厂督是内廷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及掌印太监,俗称内相的冯保。而冯保和张居正两人关系密切,那么要是张居正也不知道那不是东厂的事。最后剩下的就只有锦衣卫了,这锦衣卫的直属皇帝亲卫,而这南北两个镇抚司有自己的监狱:诏狱。这锦衣卫的诏狱那是竖着进去,能横着出来多已经算是祖上有德的地方,虽然说现在的锦衣卫都督刘守有为人还算刚正,没什么恶性。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只要坐上这个位置,这大明上下看你的眼光总会带着那么点颜色。 戚继光当时被自己的一番推演心里咯噔悬了一下,他到不是怕给抓进去,但这心里不膈应是不可能的,怀着忐忑的心戚继光进宫求见。小宦官进去通报后,出来接他的竟然是最近替冯保陪在皇帝身边的张诚。 眼见到张诚满脸笑容,言语客气,戚继光心中不由安定下来。张诚把他带到乾清宫便退了下去,整个乾清宫只剩下万历皇帝和戚继光两人。戚继光见张诚都退下了这心不由的又紧了,他实在没想不出自己和皇帝有什么话需要避开所有人的。而接下来万历和他说的话却让他张大嘴巴合不拢嘴:小皇帝竟然让他今天陪着夫人来白云观上香! 从内宫出来,路过内阁的时候戚继光又弯到内阁去见了张居正,将皇帝的旨意和张居正一说,两人推演了半天研究了半天,把朝廷上下现今和内宫的所有动向联系了一遍也不知道这小皇帝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戚继光怎么说也是个武人,心思虽然比一般的武人细腻点,但总得来说也是一个豁达之人,当下两手一摊说道:“管他娘的什么事,不就是带着婆娘去上个香么,老戚去不就成了!大不了也就是两个脑袋的事。” 张居正低头思索了下告诉他,自己的嫡亲幼女现在正在白云观给祖父吃斋诵经,让他到时候去看看自己的女儿。(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妻子还是糟糠的好 张居正不待他回答继续说道:“元敬,这回皇帝要你带你家夫人去上香你不会有问题吧?” 戚继光对于张居正的话外的意思当然明白,朱翊钧的这个那要实在是太诡异了点。他虽然豁达了一回,但说实话心里还是没什么底。现在见张居正虽然问的很委婉,但是戚继光那还听不出里面的意思,半年前自己夫人跨马提刀从京城追杀到蓟州这样的壮举,从那以后他就是回京述职也是绕开了自己府门。只在过年的那会子回来住了一宿,现在张居正提起其实就是在问他能不能回府搞定夫人。 什么是男人?那就是死要面子的人,戚继光更是如此当下强撑着面皮拍着胸脯一再说没问题。张居正那还不知道这个好友的那点破事,当下也不拆穿他,只说我给你写封信你带回去给你家夫人吧。 戚继光看着张居正写信,见他写到说自己女儿在白云观为祖父斋戒希望弟妹有机会去看看她。戚继光看了,这心里不感动是假的,张居正这是在帮他,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好歹。男人之间很多时候不需要说那个谢字。当下就拿了书信回家去了。 到府里的时候已经上灯了,戚夫人在正房的暖阁中歪着,见戚继光回来也不理他。戚继光把信交给戚夫人,然后开始述说这一天所发生的事,自己夫人是什么人物戚继光最是清楚。 戚夫人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有些不耐烦了,杏眼一瞪说道:“这揣摩圣意,是我们为臣之道?这圣上叫去你愿意去是去,不愿意去还是要去,何必多想呢?上个香玩一天。又不是叫你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去。” 戚继光见她对自己说话,当时就乐了说道:“这皇帝真要是让俺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俺还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神不宁了。(.好看的小说)俺这做将军的干你说的那些事实在。这上香么怎么感觉还是渗的慌。” 戚夫人到底是将门出生,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当下啐道:“我看你这官当得越大。胆儿就越小了。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难不成你不但瞒着我在那勾子巷里养个外宅还胆敢克扣军饷了?还是吃空饷?倒卖兵器?贩卖私盐?通敌卖国?还是准备逼宫造反?……”这王家大小姐每说一个戚继光就连忙摇头。到最后头摇的就如同拨浪鼓似的,可这婆娘是越说越是吓人,忙出声打断她说话:“没有的事!俺真要要是这么做了,俺百年以后怎么去见俺爹?俺爹见了还不打断俺的腿?还有俺要声明下,俺虽然在勾子巷里养了几个外宅这事科不能和通敌卖国,逼宫造反相提并论。” 戚夫人当时就火了,从榻上跳了起来:“对我来说这养外宅就和通敌卖国。逼宫造反没多大区别!你这是通敌卖家,逼我的宫!既然你能通敌卖家,逼我的宫,说不定那天就真的能通敌卖国,逼皇上的宫造皇上的反了。” 此言一出,惊得戚继光忙跳起来捂住夫人的嘴不住哀告道:“好了,好了俺错了还不行吗?你这类话传了出去还不要害了俺们戚家上下满门几百口人?” 戚夫人一伸手摔开他的手臂说道:“就容你养得不容我说得?”说着和衣倒在踏上闭上眼睛再也不愿和他说话了。 戚继光歪下身子,推推她道:“你怎么就又生气了?这事多几年了,这也不能怪俺!俺总不能让俺老戚家在俺手里断了后吧?燕娘,你摸着良心说说看。(.无弹窗广告)俺俩成亲那么多年来俺对你怎么样?别人到俺这位置那个的府里没几个美娇娘的?可你看俺有抬进门过没有?” 戚夫人推开他的身子,也不睁眼说道:“你是没抬进来,怕我亏待了你的美娇娘所以全养在外面了。” 戚继光叹了口气:“这不是没办法么?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俺俩老了之后总要有人给俺俩送终吧?” 戚夫人听他这么说这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倒了出来:“那你摸着良心说!我怎么会在生了闺女后落下病根以至于不能再生育的?” 戚继光见老婆提起这段公案,这心里头更是愧疚,自己有负于王氏良多,想起当年,要不是这王氏,自己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他叹了口气拍拍夫人的肩膀说道:“俺也知道,你跟了俺没享什么福,倒是吃了不少苦。俺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可这子孙后裔又怎么能断?俺在外面养得时候就俺那时候也四十五了。这平民要是没儿子四十五岁也能纳妾了。可俺心里有你,不想抬个人回来给你添堵,这才养在了外面。可那沈氏也没生养,陈氏也没,这才又纳了个杨氏。这杨氏是带子的,来没多久这陈氏就就怀上了,杨氏也怀上了。生下了祚国,兴国,过年那会子俺领来你也看过了觉得大了不喜欢。现在这陈氏又怀上了,要是还是个男孩,一生下来俺就把他抱来养在你的名下。” 要说这戚继光在半年前包养门曝光之后就没敢怎么回家过,过年也只住一晚就给赶了出去,这回要不是给皇帝逼到这份上他还真不敢这个时候回家来。他见戚夫人不出声便在她一旁躺了下来,一伸手把夫人揽在怀里。 戚夫人微微挣扎了几下,附在他胸口轻声的抽泣起来。戚继光很久没见过自己妻子这么哭过了,就算是当年在江浙抗倭的时候,自己远在台州征战,倭寇却绕道去了新河,当时城内只有老弱妇孺,是妻子挺着九月的身孕带着府里的家丁领着全城的妇女上城墙列阵参战。这才为援军赢得了时间守住了新河,可她自己却因此早产,还从此不能生育。妻子的委屈戚继光明白!不管什么理由自己这一生却是亏欠妻子的是怎么也还不了。一时之间戚继光的眼睛也湿润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夜无话在经历了包养门之后,戚继光这是第一次抱着妻子睡觉,只有抱着妻子的时候他才觉得满足,安心。 今天一大早起来,戚夫人早就起来给他亲自下厨给他做了早饭,见他起来便回卧室整理他换下的衣物,就算是现在仆妇众多但是她还是喜欢亲自给戚继光打理。戚继光看着桌上那盘只有中段咸鱼一时说不出话来,一旁的管家说道:“老爷,这半年来夫人每次做鱼多把中间的留下来只做头尾,这中段都腌制成了咸鱼,晒干了整整一袋子。” 戚继光顿时眼睛微微有点红,他当然知道自从和王氏成亲以来,自己就从来没看到过鱼的头尾。这就是王氏,是他的糟糠之妻,外面那些女人永远也不可能像她这样全心的对待自己,娶到她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他要感谢他的父母给自己定了个这么好的妻子。 当戚继光含着泪用好早饭后,刚踏出厢房,就见自己夫人早就收拾妥当,手里捧着一件火红的披风站在风里。见他出来,戚夫人低着头和一旁的丫鬟低声的说了几句,那丫鬟就取了那件披风向他走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戚继光低头一看,只见大红绸缎两边对襟上用金丝绣着一对麒麟,下摆处用银线绣着海浪。这件披风显然自己从未见过。戚继光知道在这府里自己的穿戴王燕娘从不假手他人,所有的衣物一针一线多只会是出自王燕娘的手。这件披风显然是自己不敢回家的这段日子里,妻子给自己做的。这时候的戚继光突然觉得今天似乎一切多是那么的美好!连那呼呼啸叫的西北风多绝对那么的亲切。 但既然皇帝有旨让他携眷去白云观上香,这时候也不早了,两人就出发了。一路无话,就在到白云观前的一巷里的时候,他的马给人拦了下来!虽然说戚继光这次去上香他按着万历的要求没有带亲兵开道,比较低调,可这能在北京城披着麒麟披风,骑着马的人这大明能有几个?一只手多数得过来,按说是没人胆敢拦他这当朝一品武官的马的。 可事实上是,他的马确实给拦了,看对方的打扮,戚继光任是一点脾气也没有。谁叫他们穿着飞鱼服,配着绣春刀呢:锦衣卫!还是皇帝隶属皇帝身边的贴身的锦衣卫,只要看到这身打扮的锦衣卫,那说明皇帝就在附近。 果然在他下马后不久,一个穿着小宦官服饰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戚继光仔细一看,吓了一大跳!这那是什么小宦官,这不就是俺们大明的皇帝万历么?戚继光当即想要跪下行礼,就给朱翊钧抢上一步拦了下来。这个偷溜出宫还是低调点的好。 接下来这朱翊钧当然就加入了戚继光的队伍,而负责保护他的锦衣卫也消失在巷子里,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戚继光想不明白为什么万历皇帝要费那么多心思和手脚,要自己带着家眷陪着去白云观呢?这白云观到底有什么玄虚……(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成了不倒翁的戚继光 这样的疑问戚继光不会傻乎乎的跑过去问朱翊钧,而朱翊钧更不会白兮兮去和戚继光说。(.)既然皇帝陛下说要低调,那么自己这马是不能让给他骑了,但要是让皇帝陛下两条腿跟着自己走,戚继光也不敢,思来想去,戚继光想了个法,自己妻子是坐轿子来的,就叫妻子把轿子让给了朱翊钧。自己把妻子扶上马,然后在前面给妻子牵马。 其实朱翊钧是第一次看到他妻子王氏,但是他们家当初的那个包养门实在是闹得太大,大到连他这个常年给关在皇宫里的也知道。朱翊钧当然也知道为此戚继光一度成为了朝中大臣们的笑柄,很多人背后多在取笑他夫纲不振。朱翊钧所以对他夫人也是闻名已久,这回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当然这戚夫人的形象也颠覆了他的猜测,这戚夫人虽然快要知天命了,但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皮肤细腻,想来这年轻时候一定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戚夫人对于自己丈夫把自己的轿子让给一个小宦官,虽然有疑问,但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问,只是默默的在丈夫的搀扶下上了马,看着在前面牵着马缰的丈夫,心中的怨念一丝丝融化。 这条巷子离白云观没多少路,很快就到了地头。虽然不知道朱翊钧让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但是既然来了,这香是必然要上。在逍遥子的陪同下上好香,就陪着夫人去见了张居正的女儿。 张英莲是张居正的嫡出幼女,自幼聪慧过人,且喜好道教,张居正自己虽然对宗教不怎么感冒但是对子女却没有过多的干涉,见女儿喜欢也就随她了。所以张英莲在得知祖父过世后说要来白云观斋戒,这张居正也就没有阻拦。 朱翊钧早在轿子里的时候就把那身宦官服给脱了下来。露出里面一身青布道袍来,这是张诚特地为他找来的,在白云观穿身道袍比较不扎眼。要说这脱衣服他本是不会的。但自从那次给郑月蝉说了句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之后,他痛定思痛,在和张诚几番辩论之后总算是说服了张诚。在他的指导下他终于学会了自己脱衣服…… 果然这身道袍掩护的好,戚继光上香的整个过程逍遥子一直陪着。要说这万历皇帝逍遥子也见过,但是这皇帝又不是经常能见到的,更何况朱翊钧这年纪正好是日长夜大的第二发育期,他只觉得这个小后生面熟,但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现在应该在乾清宫的万历皇帝。朱翊钧见逍遥子没认出自己心里也是十分的满意。既然逍遥子认不出来,那么那个飞霞子更加不会认出自己来。 于是一行人在汇合了张英莲后就向飞霞子的丹室过来,这一路上朱翊钧让戚继光拒绝了逍遥子的领路。自己凭着记忆带这他们走了过来。戚继光对于朱翊钧如此熟悉白云观的道路大吃一惊。他实在想不到这朱翊钧竟然对白云观熟悉到了这程度,七拐八弯之后一行人就来到了飞霞子的这个院子。 一踏进院门正好飞霞子开丹炉,那香味传来一时忍不住说了几句,就引来了刚才那一幕。这说来话长其实在当时也就是在各人心中一刹那的闪过。 戚继光见郑月蝉对着自己打招呼,文绉绉的听着不爽气他很豪爽的笑道:“你就是太后娘娘的弟子,郑月蝉郑姑娘吧?别戚将军戚将军的叫,就叫老戚吧。俺托大就叫你月蝉了。”说着一阵大哈哈大笑。 郑月蝉一愣,她实在没想到这戚继光会如此自来熟,戚夫人一看小姑娘如此神情那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呀,当下俯身扶起郑月蝉笑着说道:“郑姑娘。(.无弹窗广告)这老戚是个武人,不怎么会说话,千万别介意。” 这郑月蝉那会介意,她对于这位抗倭名将有的只有敬佩。刚才只是一时失神而已,好吧其实就是现实和想象落差太大一下子接受不了就是了,见戚夫人过来搀扶郑月蝉也顺势起身,说道:“戚将军豪爽,小女子只有敬佩那会介意。这位想必是戚夫人吧。” 前面说了这戚夫人出生将门也是个爽利的主,笑道:“既然你不介意,我也就随着老戚叫你月蝉了,你就叫我燕娘吧。”说着一指旁边的那个白衣女子说道:“这是张阁老的老闺女张英莲,你们认识下。” 郑月蝉心里再次抽抽,这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样的老公配什么样的老婆!就这脾气,这跨马提刀追杀亲夫的事绝对是干的出来的。这时不容她仔细思量,这张英莲就上来见礼。郑月蝉忙欠身让过,随后也还礼过去,这时两人才正式算是认识了。 至于朱翊钧戚继光不知道怎么向郑月蝉介绍他,但见他还是那副老神在在地样子见郑月蝉不问他也就不提,心里打着混过去就行的主意。谁知道接下来郑月蝉的举动却是差点让戚继光惊掉了下巴,在别人眼中或许没什么,这一行人中知道朱翊钧身份的只有他一个,你让他怎么能不吃惊? 只见郑月蝉笑眯眯的走到朱翊钧面前,很是熟稔的抓起他的手,说了句让这一代抗倭名将扑通一声摔倒的话:“小金子,没想到你真把戚继光将军给找来了啊?可你怎么出来的呢?宫里今天不用当差?” 这边戚夫人见丈夫摔倒忙把他扶了起来,谁知道这戚继光刚站稳朱翊钧的回话却再次让戚继光摔了下去。 这时候的朱翊钧那还在意别人,自己这手给郑月蝉握着说不出的欣喜:“小金子既然说到了就要做到。不管什么事只要小金子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的。” 这个时候戚夫人心中对这个半路上跟着一起来的少年的身份起了疑心。而戚继光却在此时心里不住的哀嚎,这tm的都是什么事!怪不的自己和张阁老再怎么猜也猜不出自己为什么会给八百里加急传进京奉旨白云观上香,这原因竟然是小皇帝拿自己来泡妞……而看来小皇帝还瞒着郑月蝉自己的身份,在这郑家小娘子眼里这小皇帝的身份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和张诚一个样? 郑月蝉听朱翊钧这么说很自然的就轮起手指,在朱翊钧地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你为把戚将军叫来,一定是假公济私了!这公器私用羞也不羞。”见朱翊钧委屈的神情心中不忍,他好意为自己叫来了戚继光自己还这么说他好像有点不近人情,便又笑着说道:“不过念在你是第一次,所以就算了!走进去吃点心去,你也算有口福的,今天我做了新的点心,大家一起来尝尝吧。” 这虽然敲在朱翊钧的头上,戚继光却下意识的捂上了自己的额头,心里那个抽啊,这……这可真的是打皇帝阿……这自古以来谁敢?这戏文里也最多是打个龙袍……可眼前确实真真的在打皇帝啊……自己要不要去出声斥责还是护驾?可那些皇帝贴身的锦衣卫呢?怎么不出来护驾?……可是这郑家小娘子这手法很是熟练,想必不是第一次了看来是惯犯……怎么小皇帝也只是抚着额头,神情那么高兴呢…… 郑月蝉仍旧牵着朱翊钧的手带头走了进去,此时的戚继光也顾不得再去纠结救不救驾了,皇帝自个愿意自己添什么乱呢,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今天主要的责任就是给小皇帝泡妞当幌子。得了自己接下来少看少听,多念经吧,打定了主意,便扶着自己妻子也进了丹室。 丹室里这个时候郑月蝉做的点心温度已经降下来很多了,飞霞子也顾不的是不是有人进来,正戴着手套一个个取出来,张大厨子和小良玉都一脸凝重的看着飞霞子,而熊廷佑在一旁的货架上看上面的材料。 众人见这东西色泽金黄,香味扑鼻多忍不住围住了案板。飞霞子见郑月蝉进来就说:“月蝉,这接下来还要加什么吗?” 郑月蝉仔细看了看,还算成功,虽然少了几样配料,但这蛋挞也算是做成功了,闻这香味味道应该还算纯正。当下对众人吩咐道:“小良玉去取几个碟子来。师叔祖这手套在你手上,你就先把这几个蛋挞从茶盏里取出来。张大厨子,刚才我做的时候你看清楚了没有?”见张大厨子点头接着说道:“那接下来你来继续做吧。” 看到他们几个开始忙碌,郑月蝉这才向熊廷佑介绍道:“表哥这是当代抗倭名将戚继光戚将军,旁边那位是他夫人,至于旁边这位是张小姐。” 熊廷佑一听眼前这位竟然是戚继光时大吃一惊,要知道这大明朝不知道皇帝叫什么的人满地是,但要是想找出不知道戚继光的大明人却是难找的很。这戚家军的威名那个不知那个不晓?他虽然是走了文路但是不妨碍他对这位英雄的崇拜。当下就长辑到地说道:“晚生熊廷佑,见过戚将军戚夫人。”(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富家子论耕作(上) 戚继光当即扶起熊廷佑,戚夫人微微侧身避过了。熊廷佑和张英莲见过。话说要是张英莲知道这里有少年男子在是不会过来的。 这里除了戚继光夫妇两和飞霞子知道张英莲是张居正的女儿外,在场的诸人多不知道。而张居正虽然没有时下一般夫子那样迂腐也很宠爱自己这个幼女,但是在管教女儿方面也基本沿袭了对女人四方面的要求,那就是:女德,女容,女言,女工。在张英莲很小的时候就注意给她这四方面的培养和灌输。而且张居正不但对于女儿在这四方面要求严格,还特别给她请了夫子,从小教她断文识字,通晓音律。至于女子无才便是德陈继儒还没说出来,张居正也不会真的认为这么说就是对的。处在张居正这样地位的人看的眼光自然是和一般只会在叫嚣的男人是不一样的。 张英莲自小大虽然张居正在外出上对她的要求并不是很严,但是顾忌着父亲的身份,从没玩过什么出游,这年轻男子归纳更是少见。熊廷佑向她见礼的时候,见他为人大方得体,处世练达,加之年轻,俊美,给她这个深闺弱女的冲击极大,当下便双颊飞红垂头跟在戚夫人身旁不再言语。 戚继光这会既然是打定主意想要少看少听多念经了,就开始当起了人形布景来了。戚夫人的心里也是疑惑重重,这聪明人多会知道这个时候该装傻,所以她也不客气的装起傻来。一时之间除了那几个在为那道点心忙碌的人之外,场面就有点冷了。 当然这郑月蝉和朱翊钧两人除外。郑月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多不是八面玲珑的王熙凤那样的人物,在她看来只要帮你们介绍过了那就完成任务了,至于你们冷不冷场她就不过问了,这不刚一介绍好就拉着朱翊钧道义旁说话了。 熊廷佑他也没想到在这竟然会遇到一位年轻小姐。一时间倒是有些放不开,但见到郑月蝉拉这那个年轻男子的手,心中更是不自然了。便找了借个借口把郑月蝉叫到一边轻声说道:“表妹,虽然你年纪尚幼但你这众目睽睽之下拉着男子的手,不甚妥吧?” 郑月蝉原以为自己父亲有什么话托他带来。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当下一愕,随即望着熊廷佑一阵娇笑。直笑的熊廷佑心里毛的慌,但他觉得这里郑姨夫不在,自己做为她的表哥有比要提醒她。于是他涨红着脸说道:“虽然表哥并不是那种老夫子,但是月蝉表妹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对你的闺誉总是不好的。” 郑月蝉见他这副认真样子,笑得越发的厉害了,这熊廷佑果然老实的可爱。见他真的是有些急了,便附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表哥,他是宫里人。四岁就送进去了,现在在我那师父跟前当班。” 熊廷佑一听,瞳孔猛的一收。他相信这样的事情月蝉表妹是不会骗自己的。他转头向朱翊钧看去,正好朱翊钧也在朝他看过来,两相眼光一碰,就别了开了。虽然只是那么惊鸿一瞥但是各自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费解的思量。 朱翊钧对于熊廷佑眼中所流露出来的同情,怜悯,很是不解。当然他是没听到郑月蝉在熊廷佑耳边的细语。而熊廷佑在朱翊钧的眼中看到的是他对郑月蝉的那中宠溺和吃果果的霸气对自己的眼光中又隐隐含着警告的以为。这让他很是费解。一个公公怎么竟然用这眼光看一个女孩,这还真是耐人寻味…… 他们这厢在用眼神交流着,却没发现旁边一个人也关注着他们。确切的说关注着熊廷佑。 郑月蝉正寻思着怎么和戚继光去交流对于火药,火器的心得。(.)现在这里这么多人显然不适合谈这个话题,但是和他进行深层次的探讨就浪费了这次机会,毕竟这当朝一品并不是随便想见就能见到的。于是气氛再次陷入了冷寂,好在这时,飞霞子老道终于把蛋挞从茶盏里全部取出放在碟子里,带着小良玉离开了案板,来到众人这,打破了这里的气氛:“月蝉,好了!好了!,快来闻闻好香。哈哈……一定很好吃。” 郑月蝉见他那老不修的样笑道:“那有你说的那么香,少了两种配料还不知道好不吃呢。大家一起尝尝吧。” 飞霞子老实不客气,随手拿起一个就往嘴里送去。小良玉端这碟子把蛋挞一个个的送去。最后到郑月蝉这的时候还剩下二个,郑月蝉拿起一个后,这最后一个就让小良玉自己吃。 这里只有飞霞子和朱翊钧吃过郑月蝉的手艺,但是这蛋挞一入口还是让他们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皮子松脆,馅料滑糯,入口即化,口齿留香……朱翊钧更是欣喜的说道:“吃到上次吃的那味道的东西……” 郑月蝉一阵无语这小金子说话……想到自己那天好像确实忘记和他说红薯的名字了……当即说道:“那叫红薯。是西洋的作物。” “呜……呜……那就是西洋作物吗?很好吃啊,你那天晚上说了那么多西洋国家……呜……里的那个国家的?我让他们进贡。”朱翊钧一边吃一边说话,这嘴里有东西说话就难免支支吾吾的。 郑月蝉见他又开始口出狂言,这朝廷一品大员在这呢,这要是掉了脑袋可怎么办?当下走到朱翊钧面前,老规矩一个力劈华山斥喝道:“你当你谁啊?想让谁进贡就进贡?你皇宫住得久了还真当是你家的啊。戚将军,他就一小孩子,您阿别当真。” 戚继光原本准备好好的做个人型布景,刚才朱翊钧说话直接就无视了,反正这叫蛋挞的点心确实很好吃,俺就仔细品品……郑月蝉这话出口,他那口正在口中的蛋挞一咽,卡在了喉咙上,一阵咳嗽,吓得一旁的戚夫人忙放下手中的蛋挞给他拍后背。张英莲拎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杯茶送了过去。戚继光在喝了口水后总算好多了,开口说道:“这个……阿……刚才有人说什么了吗?俺怎么没听到。” 戚夫人和他成亲那么多年那会不了解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夫君,说的是,我也没听到有人说话。英莲你也是对不对。” 张英莲有些愕然的看向戚夫人,见她对着自己一眨眼,便也点头说道:“确实。郑家小妹妹,姐姐家中老父也是个擅吃之人,尤其喜好甜点,郑家小妹妹这点心的做法能教给姐姐吗?姐姐回去也好做了孝敬父亲。” 郑月蝉也是明白之人,当下给了朱翊钧一个眼神警告他不要再胡说八道之后便走到张英莲的身边说道:“张姐姐那里的话,不就是这点心的做法吗?这说法倒是简单,就是配料有些难,你看……。”说着挽着张英莲的收来到案板前指着红薯和黄油说道:“这是红薯,这是黄油,这两样多是西洋产物。” 朱翊钧在吃掉手里最后一口蛋挞后走了过来:“那就叫南京市舶司去找西洋人买呗。” 郑月蝉见他又过来插嘴,就怕他口无遮拦,这大家虽然装了一次聋子但并不见得会次次装成聋子,当下把自己那个还没吃的蛋挞递给他,推他到一边吃去,这多吃点心少开口那就安全了。 做好这一切,郑月蝉回到张英莲身边继续说道:“这红薯其实到也好办,这种作物在咱们大明也能种,产量还很高,对地的要求也低。这马上就要开春了,我这还有十几个可以做种,就是没地方种。这黄油就没办法了。” 张英莲掩嘴笑道:“郑妹妹难道你还会种地不成?” “种地,也不能说会,但是种这个红薯还是会的。”郑月蝉兴致勃勃的说道:“这红薯很好种活,把这整个的埋在沙子里,没多久就会长出芽头,待到有这么长……”郑月蝉把红薯放在案板上,伸手给她比了个长度说道:“只要有这么长就能剪下来种植了。” 张英莲是大家闺秀学得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类农事那会知道,见郑月蝉说的神奇不由的也来了兴致当下拉着她的手问道:“郑妹妹,按着你说的这剪下来的有根吗?还有你这我看着也就十来个红薯,那需要什么地阿,这院子里你随便就能种下了。” 郑月蝉很是耐心的对她讲解道:“张姐姐,别小看这十几个红薯,真要是培育出苗来怎么也能种上这间丹室那么大片地。这苗剪下来是没有根的,起了拢种下去头几天注意保湿浇水就能成活了。” 这时熊廷佑也走了过了说道:“这西洋作物还真是神奇,没有根竟然也能存活。”见他过来张英莲脸一红,低着头不在说话。 朱翊钧见熊廷佑过来,也走了过来说道:“这作物的事也难说,不过我信月蝉的。” 张大厨子此时也终于把郑月蝉交代的任务完成了,那八个茶盏送进了丹炉。这时听他们说话便插口说道:“少见多怪了吧1要说这大明也有很多树木花草,随便剪段枝条就能存活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富家子论耕作(下) 朱翊钧当即来了兴趣:“真有那么神奇?” 张大厨子这一停下来,这侃兴就又给勾了上来:“那当然,原本我也是不知道,可我不是有个老兄弟么?要说认识他的时候还是在嘉靖爷那会子呢,那年……” “张大厨,你去帮小良玉看看火,她一个小女孩烧火我不放心。[.超多好看小说]”见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这刚一开始就扯到嘉靖那会子了,天知道什么时候能扯回来,只能先把他人给扯开了。 张大厨子还想再说几句,听了郑月蝉接下来的话,便开开心心的走开了,其实郑月蝉就说了句:“那个玉蜀黍,还有那个番椒的做什么用的你想知道吗?”张大厨子此时对于郑月蝉说的那是全心的信服了,这在他手里难出的番薯用了她的方法就成了美味了,那么她说的那番椒不是毒药是调料,那就一定是真的可是怎么用呢?看来只能看她大小姐的心情了。 郑月蝉看他走了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可偏有人很不合时宜的冒出来那么一句:“月蝉你怎么就指使他走了?我还等着他给我说这大明还有什么花草树木能随便剪一段就能活的呢。” 郑月蝉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么大个蛋挞还不能让你少说两句吗?这大明朝能扦插的东西多了。这真要说起来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怎么会多不知道这花果菜蔬林木很都躲是可以扦插繁殖的呢?要说张姐姐不知道,小金子不知道还可以说说,毕竟一个是养在深闺,一个是自小入宫。那么熊表哥听老太太说你们一直以来生活在江夏乡下老宅,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熊廷佑脸一红说道:“自小我读书聪慧,族里很是看重。免了我的束脩,就一直在学堂读书。奶奶更是不许我为俗事而分心。” 熊廷佑说的委婉,郑月蝉却是听明白了。得来!又是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精英份子:“那既然你一直读书,那么这《齐民要术》看过吗?这是本农书,里面就有介绍的。”熊廷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书听说过但是没看过。官学里夫子不会讲这类书。这科考也不考这个。” 郑月蝉这才想起来现在可是大明,虽然现在纸和印刷比较普遍。但是这书本其实还是有钱人才能消费的奢侈品。再加别说在这大明了就算是在后世那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农村父母教育孩子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要好好读书,这考出去了就不用种地了能赚大钱了。更别说现在的大明了。再加上是八股取士,读书人只要钻研这个就行了,那还会有人还没考中就去看什么农书,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这类人其实在后世很多,郑月蝉到现在还记得在高中的时候自己和一个同学的一次打赌。那次她写作文的是后前面用了土豆。后面写洋番薯,最后写马铃薯。用了三个称谓,就位这自己那个同桌说:“你怎么乱写呢?这一会吃土豆,一会说吃洋番薯,又说吃了马铃薯,你到底吃什么了?”当自己告诉她土豆就是洋番薯,也是马铃薯时她就是不信,最后两人打赌五十块钱,于是两人就跑去问老师,记得当时的班主任也是一楞。随后拿出字典,查到了这才拿给自己的那个同学看,马铃薯就是土豆就是洋番薯……自己赢了五十块钱。 原本以为这是新中国的特产,这穿越了才知道这玩意根本就不是新中国特产而是历史遗产。心中不免感叹怪不得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就这样培养秀才,这大多数落榜者除了夸夸其谈还会什么?郑月蝉心中所想,便口中就问:“那熊表哥除了读书还会点什么?” 熊廷佑对于郑月蝉会问这个问题明显一愣,随后说道:“我那老师雅擅音律,我闲暇之余跟着学了吹箫。” 这会子轮到郑月蝉一愣了,好吧我承认!小月蝉思想不纯洁,这其实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后世的网络,铺天盖地的信息爆炸似的她内心也爆炸了。 一直在旁边垂头不语的张英莲听了确实眼中惊喜连连,她忍不住抬起头来说道:“原来熊公子也精通音律。” 熊廷佑虽然刚才和张英莲见过礼了,但是他自幼饱读诗书,严守礼教,这非礼勿视极是看中,再加上张英莲自从进门就一直垂头,所以一直没看清张英莲的相貌。直到此时见她出声详询惊讶间抬眼真好对上她的眼睛这才看清。 眼前的这个少女,杏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美若扇贝的皓齿,小琼鼻因为呼吸急促而轻轻的颤动着,衬托出两假因心绪不稳热气上涌而变的绯红,紧紧抓着手帕的那双玉手也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虽然是寒冬腊月细细的小汗珠却出现在她的前额。 此时此刻熊廷佑的心里只有以个念头,我见到了仙女。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再也不敢多看她一眼,低着头说道:“不敢说是精通,只是略有涉及。” “你要是只是略有涉及,那这满京城能称得上是入门的屈指可数。”飞霞子一个蛋挞竟然能吃那么长时间,对此郑月蝉也是十分的钦佩。只听他继续说道:“我说熊廷佑虽然你是个读书人,但也不要那么多读书人的酸气。想当年我就是因为受不了那股子酸儒之气才出家入的道门。” 郑月蝉其实很好奇这熊表哥怎么会和飞霞子在一起的呢。可是这刚见到他们就赖了戚继光一行人,没的机会问,现在见飞霞子提起就问了开来:“师叔祖,那你怎么回和我熊表哥一起回来的呢?” 飞霞子却如同没听到她的问题似的对着熊廷佑说道:“老道我今天口福是享到了,还想享享耳福,熊小子,要是你能让老道我这老耳朵舒服了,老道就答应你的请求。” 熊廷佑虽然少年老成,但终归还是个少年再加上对自己的技艺甚是自傲,给他这么一激当下就说:“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丹室不是聆听之地。院外,竹林潇潇一起前去如何?” 飞霞子大喜说道:“在这里却是少了几分雅致,只是现在才初春,外面就过于寒冷,不如去我的雅室去那里!月蝉你去我的内室把我那碧玉箫拿来。” 郑月蝉笑着答应了声,正要起步,只觉得袖子给人一拽,回头一看却是张英莲。只见她红着脸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郑月蝉当即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一起进了飞霞子的内室。前面说过这飞霞子出家前是个官,这个时候的文官都是读书人,像这类风雅的玩意不会上一至两样是不能在读书人中混得开的。所以这飞霞子的内室内乐器众多,郑月蝉和他混了那么久那会不知道他的东西放在那里,当下就找到碧玉箫取了出来,此时却听到声一旁抽气,转头一看看到张英莲望着琴几上的那架古琴只抽冷气。 说实在的郑月蝉对于音律那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所以这屋子里的东西她多没什么感觉,可这张英莲不同,自小就学琴,家上家里请得师父有是顶尖的琴师。她一进来就被这琴给吸引住了,她激动的问道:“郑妹妹我能看看这琴吗?” 郑月蝉朝院子里看了看,院子里早没了人影,想来早就到了雅室去了,便对张英莲说道:“张姐姐,既然你喜欢这琴就在这慢慢看吧,我先把这箫给他们送去了,免得他们等急了。”说完就带着箫退出了内室,转身向雅室走去。 飞霞子见郑月蝉一个人走进来,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老不修的神色。郑月蝉把那箫交给熊廷佑,便走到朱翊钧身旁,一拉他的袖子两人悄悄的离开得雅室。 熊廷佑仔细看了看那箫,一直以来他用的多是洞箫多是竹子做的,这玉做的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见猎心喜,当下就凑到唇边试了几个音,忍不住说道:“好箫!音质如此纯正,难得,难得,难得!”他一连用了三个难得,心中的感慨有此而知。 飞霞子捋着胡须,很是自得,他这一生活了近百年了,除了修道,平时就好收集点乐器(现在还好上了吃)。这内室里的几样。这洞箫只是这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件。他眯着眼睛说道:“这箫是好箫,你的曲可也不能是俗曲!要不就误了我这管洞箫了。” 熊廷佑笑笑,却不说话,再次把箫移到嘴唇边,开始吹奏起自己新进谱的曲子,戚继光虽然是武人但是怎么说当年也上过私塾,考中过武进士,这必要的文化修养还是有的,戚夫人虽然也是将门出身但是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两人虽然不精音律但是多少还是能听的,就如同后世那些高官富豪没事喜欢去音乐厅听什么交响乐一样,听不听得懂是一回事, 但还是会去。其中的韵味你知我知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伯牙遇子期(上) 熊廷佑如往常一样,一要这嘴唇一碰到那箫就开始忘我。他这曲是来京之后郑月蝉他们进入白云观之后一个人在郑家后院看到那几树梅花,傲立枝头,这才一时起意翻出古曲《梅花三弄》根据自己所想修改而成。 飞霞子一听前音就知道是《梅花三弄》这曲子虽然老,可谁仔细品来却又和常人的有所不同。 话说那张英莲当时留在飞霞子的内室,她看着眼前的琴,实在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很想去看龙池里刻写的是不是那两个字,可又有点害怕,想证实又怕失望,在纠结了会后张英莲依然的翻过那架古琴,看去,龙池上方方刻篆书“绿绮”后又有“桐梓合精”。张英莲当时就魔怔了,竟然真的是那张被司马相如用来琴挑卓文君的那张“绿绮”。 飞霞子要是收集到的是别的琴如“绕梁”如“春雷”等等张英莲还不至于这么失态,可偏偏却是这“绿绮”。在大明这个封建社会,女子的思想严重的给制约,婚姻更是没有任何自我选择的余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决定了一个女子的终身大事。但这不妨碍女人内心追寻心灵相通,志同道合的良人的渴望。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在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之间广为流传,而这”绿绮”也渐渐地在闺秀之间成了圣物。 可想而知张英莲在看到这圣物之后的心情,她不由自主的抚摸上琴弦,指尖传来丝丝凉意,冰弦!竟然是传说中的冰弦!《拾遗记》卷十“员峤山”云:“员峤山,一名环邱山……有木,名猗桑。煎椹以为蜜。有冰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宋.乐史《杨太真外传》卷上载,寺人白季贞使蜀还,献给杨妃琵琶,“弦乃末诃弥罗国永泰元年所贡者。[.超多好看小说]渌冰蚕丝也,光莹如贯珠瑟瑟。”张英莲一直以来多认为这冰弦是传说中的事物,却没想在这白云观里竟然能见到真正的冰弦。 此时隔壁熊廷佑的箫声响起,张英莲本是个爱音律之人,这问弦知雅意,眼前如见梅花肆意绽放,冰肌玉骨,凌寒留香。张英莲不知不觉浅声吟唱起来:“众芳摇落独鲜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寒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要说这古往今来,不分中外,这玩音乐的大多有个共性,那就是听到喜欢的就会不由自主的拿出乐器来相合。张英莲当然也不能免俗。眼前又有少女圣物“绿绮”在一旁诱惑,此琴现在就在自己手中,要是不能弹奏一曲又怎么能甘心呢。可是礼教又告诉她,不能!不能这么做,和一个陌生男子这般琴箫相合有违礼教,这时心中有又声音响起,你甘心“绿绮”在手不弹一曲?道高才一尺,魔高就一丈。当下张英莲就把“绿绮”在琴几上摆放整齐,盘坐上云榻,宁心静气,芊芊玉指抚上了琴弦。 熊廷佑正在吹箫,旁边屋内传来琴声,便停了下来聆听起来,却是刚才自己所吹奏的那曲自编的《梅花三弄》但是其中又加了不少变化,心中一阵诧异,对弹琴之人的才智技艺更是佩服,便再次吹奏起来。只是这次却不是按着自己的曲子去而是以换了首梅花的曲子相询。 隔壁的琴声在顿了顿只后也主动相合一时之间,这琴箫之声相铺相成,你酬我答起来。飞霞子浑浊的眼中精光再次闪显,但是同样的又很快归于平静。一曲《梅花三弄》有人弹琴相合,熊廷佑说不出的畅快,一曲吹成,他忍不住感叹到:“高山流水遇知音,伯牙子期始相逢。”大踏步来到内室的布帘前深深一辑:“张小姐,可否出来受小生一拜。”良久不见内室动静,便让飞霞子进去看看。飞霞子也不推让,进去一会就出来了说道:“内室没人,想来已经从丹室那出去了。” 熊廷佑不免有些沮丧,但一回想却是自己孟浪了,刚才或许还能说无心之下,可现在自己上前请求相见却是有违礼教了。这事一会头才发现郑月蝉和朱翊钧不在室内:“噫,表妹和那小公公呢?” 戚继光正端起茶杯喝茶,当时就一口茶喷了出来,好么……小公公,也对在巷子里看到他时却是穿着小公公的衣着,虽然说今天这一天自己不知道喷了或是摔了几次了,但是戚继光对于朱翊钧在外面厮混用的这个身份还是很难接受。没有人人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对于这大明人来说皇帝就是他们的君父,这自己的君父给是小公公……自己还不能申辩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憋屈?说实在的戚继光当时撞墙得心都有了。 当然朱翊钧是不会知道的,他现在正和郑月蝉谈的高兴。郑月蝉没什么音乐细胞,对她来说所有的音乐都是摇篮曲,能很快让自己睡着。当然后世的重金属乐除外,听那玩意你要是还能睡着不是聋子就是超人。所以她很明智的选择了拉了朱翊钧跑开了,在她看来这个小公公也不是什么风雅的主,最多和自己是半斤八两。以后的事实这才证明了她这推测果然是对的,再次验证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不可逾越的真理。 而她拉着朱翊钧出来一方面是要对他告诫几句,在宫里生存本就不易,让他低调点,别仗着陈太后的恩宠这样肆意妄为。随后她就让朱翊钧给她研墨,开始提笔书写。朱翊钧虽然从没自己研过墨,但是好再看得多了,这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虽然技术实在生硬的墨汁也不匀,但好在郑月蝉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对她来说写出来的字是黑得了就成。 朱翊钧歪过着头,看着郑月蝉的字不禁嗤之以鼻脱口说道:“你的字怎么那么丑?”郑月蝉有些不满意了:“什么叫我的字怎么那么丑,你的字就好看了?” 朱翊钧对自己的那手字还是很自信的,他洋洋自得的说道:“虽然不能说很好,但比起你的来不知道要好多少。你那字有人能看懂就不错了。”郑月蝉把笔往他手里一塞,自己退到一边,做了个请得手势。朱翊钧不解的问道:“笔给我做什么?你刚才不是说要练字吗?” 郑月蝉给了他一个很甜的笑容,然后说道:“本姑娘想看看你的字还不成吗?我说你写。” 朱翊钧当下便撩起衣袖说道:“好,你说吧。” 郑月蝉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始述说,朱翊钧提笔记录,要说这朱翊钧的速记水品确实不是盖的,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完成了。见郑月蝉一张张整理自己的记录,朱翊钧不解的问道:“月蝉这不就是你在那晚教我的埋地雷的方法,和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怎么需要写下来了呢?” 郑月蝉还是在低头理,没办法这毛笔字写的再小一张纸上也写不了多少字,这一写就好几十张张纸不理不行。见朱翊钧询问他头也不抬的回道:“你还记得我当时说过为什么想和戚将军见面吗?”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当时你是说想和戚继光商议火器还有军队练兵。” “那就是了,那你以为现在这情况适合和戚将军说这些吗?” 朱翊钧笑道:“这是军国大事,火器又是军需,外面人那么多怎么适合呢。” 郑月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还不笨么!”朱翊钧立时明白了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呵呵看来还是想要用对我那招啊。” 郑月蝉道:“孺子可教!话说我给你的那几个地雷你用过没有?” 朱翊钧顿时脸上就笑开了花:“用了!用了!你的这叫地雷的东西真好使,哈哈哈……”朱翊钧想起那个给他阴了的倒霉蛋当时的神情,心中一阵痛快,笑的前俯后仰:“你还有没有,再给我几个。” 郑月蝉见他笑成那样便说道:“你犯得着开心成这样?我现在倒是好奇了,是什么人中了你的枪,能让你开心成这样子?” 朱翊钧连连摆手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你只说还有没有这样的地雷。有就再给我几个,回去我天天在他门口放一个。哈哈……” 郑月蝉望着朱翊钧摇摇头:“你彻底没救!那墨地雷是没有了。会炸死人的倒是有,要不要?” 朱翊钧一愣随即摇头说道:“炸死人的就算了,你送戚继光去吧。我可以保证只要他试了,他铁定来找你。你是不知道这几年他在火器方面花了朝廷多少银子了。这兵部和户部把他当贼一样防了。前阵子听说他又上书问兵部要银子去改进虎蹲炮,给兵部发还了,他还不死心又找上了张首辅。这才批到了八万两银子。”说到这朱翊钧一阵嘘嘘,自己大婚的那件龙袍李文进就报了九万两呢。(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伯牙遇子期(下) 郑月蝉一愣说道:“这大明朝那么穷了?更新火器才给八万两?我倒是听说万历那小皇帝大婚的礼服还花了九万两呢,真不知道那个小皇帝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小金子你说会不会装的是浆糊啊,咯咯……这衣服重要还是边关重要?”说着一阵娇笑。 朱翊钧刚还在为自己那件龙袍嘘嘘不已,现在被郑月蝉这一阵奚落,这小白脸立马不关大爷还红得彻底,他愤愤的为自己辩解道:“万岁爷还没亲政,这事能怪到他头上去?” 郑月蝉这回到是抬起来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道:“呦,没看出来,你还是保皇派呢!就算这事不能说到他头上去,但事实上还是会戴到他头上去!你说以后史书上是写万历皇帝大婚礼服花费九万两呢,还是会写因为置办人员贪污万历皇帝大婚礼服花费九万里?感觉要是后者还要窝囊点。” 朱翊钧给她这番话堵的说不出话来,是呀这果子怎么也是要自己吞下去了,顿时便有些不耐,此时雅室内传来说笑声,想来这听箫是结束了,他突然对郑月蝉说:“月蝉,你那熊表哥长的不错么,才艺也不错,这么巧来白云观看你?” 郑月蝉这时已经理得差不多了稍作归拢之后收入袖中,闻言笑道:“是呀!咱老郑家的亲戚能差到那去!”说着她笑着走到朱翊钧跟前伸出手指轻轻挑起朱翊钧的下巴说道:“小金子,我看你也长得不错!咯咯……来笑一个给爷瞧瞧,笑好了爷有赏。” 朱翊钧那经过这阵势,脸顿时红得能滴出血来,他一把推开郑月蝉的手,拔腿就往外跑。他这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喊道:“郑月蝉。你是个妖女!”因为跑得太急,又加上还分心回头说话,朱翊钧很悲剧的一脚踏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郑月蝉看他那样,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这大明的小正太还真是清纯好玩。在前世那还有这么清纯的人。当下也对着他喊道:“慢点跑。留心脚下,小心给我这妖女抓到了洗白白蒸着吃了。”说完变笑边追了上去。 他们两这么大声喊叫旁人那还听不到。纷纷出来看向他们,见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在院子里追逐,不时的互相取笑着。戚继光此时倒是很淡定,他的神经经过这一天得锤炼已经变得非常强韧了,只要郑月蝉不是如自己妻子这般跨马提刀的追杀朱翊钧,其余的不管做什么他多决定当作浮云。 这时朱翊钧开始边跑边求饶了,当然还不忘喊几声救命什么的。 戚继光恍若未闻。他抬起头对戚夫人说道:“夫人,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你看这太阳在慢慢的向西边落下去了。” 戚夫人也很是感慨的说道:“是呀,夫君你真了不起,这也给你看出来了。” 飞霞子用他的老花眼看看天,然后一跺脚:“呸,这上面那有太阳。” 熊廷佑把手中的碧玉箫甩了个大花腔帅气十足的说道:“非也,老道你错了,虽然这乌云遮蔽了太阳,可太阳还是会慢慢落下西山。” 戚继光和戚夫人。同时点头表示赞同。老道一看三对以?识时务者为俊杰,转身向丹室走去:“那你们慢慢看太阳吧,老道不奉陪了。那蛋挞也该能吃了。” 熊廷佑和戚继光夫妇一对眼,笑道:“我也想再去尝尝那点心。戚将军,戚夫人呢?” 戚继光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直接把他拍得往前冲了一步,大声说道:“一起,一起!少有的美味!难的的口福。夫人我扶你进去。”戚夫人笑着点点头。 朱翊钧见众人不但没帮他,竟然还全走光了,赶忙加快脚步,要说他不但个子比郑月蝉高,年纪也比郑月蝉大上三岁按理郑月蝉是追不上的,可是这朱翊钧这脚偏偏是有暗疾的,跑不快。所以很快就给郑月蝉抓住了,但是好在他力气比郑月蝉大很多,很快就挣脱了出来,就这样两人互相追逐着嬉闹着。 这快乐的时候这时光溜走的速度永远是最快的。很快戚继光就走出来对着他们喊道:“小金子公公,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朱翊钧当即从地上爬起来,回道:“戚将军,稍微等下,我和你们一起回去。”他说着一扯郑月蝉的袖子,提醒她想要送戚继光的东西别忘了。 郑月蝉见戚继光夫妇两要回去了,便回到丹室找了块布料,把朱翊钧刚才写的埋雷指南放好又从放在最上面的货架上取出四个威力加强版的地雷,打成包裹,提过去交到戚继光手上。戚继光愕然的看看郑月蝉,问道:“这是做什么?里面不银子吧。” 戚夫人手指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戳:“银子,银子,你整天想的就只有银子。这么小的姑娘能送你银子吗?” 戚继光给妻子如此说也不以为意乐呵呵的说道:“这没银子可是什么事也干不成,这打造重车需要银子,更新弗朗机也要银子,长城修建敌台还是需要银子,练出强兵骁将更是离不开银子。”说道着戚继光眼光偷偷扫了眼朱翊钧,他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妻子听得还不如是说给朱翊钧听的,他对于户部只拨了八万两给他用于火器更新,很是不甘,这有机会诉苦那还会不唠叨上两句。 郑月蝉在一旁听了笑道:“戚将军,我这礼物,可保管让你满意。比给你十几万两银子还能让你高兴。” 戚继光当时就来了兴致想要打开。谁知朱翊钧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说道:“戚将军,这时候不早了还是先一起回去吧。这包裹里的东西到了家再看不迟。” 皇帝既然发话了,戚继光当下便按耐住好奇心,把包裹交给戚夫人,口便起身告辞了。朱翊钧走在最后面,不时的回头向郑月蝉挥手。 郑月蝉在送走他们之后回到丹室,只见飞霞子正在一旁看着张大厨子做蛋挞。小良玉正捧着个蛋挞小口小口的吃着。熊廷佑见她走了进来便拿起旁边的碟子,那碟子里放着一个蛋挞向她走了过来:“刚才第一炉你没吃,刚才那炉你又不在,呶,这是给你留的,尝尝吧。” 郑月蝉也老实不客气,拿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吃了起来。熊廷佑也在一旁坐了下来说道:“月蝉,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现在我就和你说说,昨天飞霞子来大兴家里,和姨夫彻夜长谈,今天一早姨夫就让我跟着飞霞子来白云观的。一来呢,这考起将近大兴虽然离京城不远,但也不近,这跑来跑去也不方便,姨夫的意思就是让我在白云观住着,直到考完这才回去。二来这飞霞子出家前是个进士,这几天由他来指导我,多少也能增加的胜算。” 郑月蝉抿了口茶把蛋挞咽了下去这才笑道:“你这不就是想临时抱道脚么。” 熊廷佑见她满眼促狭说的有趣,也不禁哑然失笑:“这在京这城才多久阿?就学了这么贫的嘴,看你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郑月蝉半是认真半是天真的说道:“这嫁人有什么好的?这嫁了人就要到陌生的环境去,不但要服侍相公还要服侍公婆,最最让人气愤的是还不能阻止相公纳妾。我才不要这样的相公呢。” 熊廷佑见她说的有趣,也顺着她的口气说道:“这不嫁人是不行的,及笄之后要是你还没定亲那就会给人看不起的,姨夫也出不了门了。这次来前姨夫就交代过让我在这批赶考的学子中看看青年才俊,等你出了孝就定亲。但我还是觉得问问你比较妥当,真要是定了个你厌恶的,你还不恨我一辈子?” 郑月蝉歪着脑袋想了想很是大方的说道:“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不是身有残疾或是暗疾,五官端正,别的就没什么了!对了最主要一点你要问清楚了,他答应这一生不会纳妾,为防止以后反悔要去官府立契约公正,成亲后要是纳妾就送进宫去做公公。表哥,我这要求简单吧。” 这一开始熊廷佑听着还不觉得怎么样,正常的小姑娘的想法么,可是到后来越听越是心惊,要一生保证不纳妾,纳妾就要送进宫去做公公……这样的条件……熊廷佑一抹额头上的汗珠这要求还算简单……他决定和这表妹好好谈谈,真要是按着这个条件去找,这表妹是铁定嫁不出去的:“表妹,这七出之条内有一条就是善妒……” 郑月蝉很是豪爽的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不管什么七出不七出,这做不到就不要娶阿,我又没强迫他娶,讲究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熊廷佑笑道:“要是就这样按着你和姨夫两人的要求合着去找,表妹我可以保证你会嫁不出去的。” 郑月蝉说道:“怎么可能呢!这远的不说就说我父亲不也是终身守着我娘亲一个?这嘉靖爷的首辅严嵩不也是终身只有一个?这大明朝怏怏几亿人难道还找不出一个来?我自信我能遇到这样的人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京城灯笼作坊的生意 熊廷佑抬眼看了一眼郑月蝉笑道:“你到是自信,这大明几百年来才出了那么一个严嵩,还是个大奸臣,你就那么想嫁这类人?” “为什么不嫁这样的人?女人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么?”郑月蝉很是淡定的说:“无非是有个心疼自己的夫君,有几个孩子,然后大家在一起安稳的生活。我觉得这严嵩的妻子可以算是大明朝这几百年来最幸福的女子了。” 熊廷弼说道:“可你别忘了这严嵩是个大贪官大奸臣。” 郑月蝉送了他一个你很白得眼球之后说道:“奸臣?我没看出有多奸来,至少他执掌朝政二十多年,比徐阶长了那么多最后家产也没徐阶老儿多,最少他给罢官后老家人多很善待他。再看看徐阶死后连安葬多不敢安葬在老家……” “等等……等等……这徐阁老什么时候死了?这么大事朝廷怎么没有邸报通告?”熊廷佑一脸的诧异。 郑月蝉一愣,在心里吐了吐舌头,纳尼!看来又一时嘴快,看来现在这徐阶那个千年老乌龟还没死呢。这话篓子必须要圆了过去,于是她清清嗓子对着熊廷佑说道:“这个,我的意思是……并不是说徐阶现在已经死了,只是前几天听浙江长兴过来的一个香客说的,说是这徐家在长兴买地修坟造墓。我想这徐阶还在世不可能是给他儿子徐璠修坟的。所以才得出这推断。”说完郑月蝉自己对自己很是佩服,这么短时间内有扯出这么合情合理的理由来这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不管熊廷佑信还是不信,郑月蝉觉得还是转移下话题比较妥当,便一脸疑惑的问道:“熊表哥,你读得书比较多。我听外面很多人说这徐阶当年把自己的嫡亲长孙女送到给严嵩的孙子做小妾,在倒严成功之后为了给自己的颜面让徐璠毒杀了那个可怜的女子,这是不是真的?” 熊廷佑心中一颤。郑月蝉说的这事,在士林之中多有传闻,这徐阁老当年送孙女很多见证人多还在。但是徐家那个嫡长孙女是怎么没的却是不怎么清楚,只听得他人说再严世蕃上刑场的后不久就暴病了。这其中的猫腻耐人寻味。但却是不应让眼前这才十一岁的小表妹去想,去问,在思索了一下之后熊廷佑说道:“嗳,我说你这小小年纪那听来那么多道听涂说?” 郑月蝉一拍双手抖落掉蛋挞屑,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轻飘飘的说道:“这白云观每天人来人往的,还怕少了这道听途说?” 熊廷佑打趣道:“合着。你来到白云观那么多天,就整天介的到处去打听这类事?” 郑月蝉站起身,对着他一笑说道:“这白云观除了念经修道还是修道念经,要是再没了这宅门趣事那日子还怎么打发?好拉,不说了,这你要问的我也回答了,我就那条件了。你可别给我去掉那顶顶重要的那条,别的你就看着办吧。反正我不急的,我才十一岁还要守三年孝。” 熊廷佑见她特地又交代了遍,不禁哑然失笑:“人小鬼大。这本朝公主下嫁也没你说的这条,不少驸马也有通房和姬妾。” 郑月蝉很是厚颜的说道:“公主是公主,我是我,我条件就这么摆在那儿了。同意那他就能娶我。不同意我也不强要他娶我。这本来就是本着自由,自愿,公平的原则行事。”说到这郑月蝉突然想到一事,忙转口对他说道:“嗳,你要是给我爹写信的话就说,是我说的要是他把我胡乱许配人,我就真的在白云观出家当女道士一辈子不嫁了。” 熊廷佑说道:“表妹,他是你父亲,你的终身大事他能做主。” “我师父是太后,我在白云观现在就是俗家弟子,转正想来不难。他手再长也伸不进这白云观。”郑月蝉丝毫不让。 熊廷佑摇摇头不在言语,这表妹显然是给自己那个姨夫或是未成谋面的姨妈给宠坏了。那有丝毫女子该有的品德阿,想到这他不由的想起了刚那个一直垂着头,温温柔柔的张小姐,典雅美丽,别的不知道但是这琴艺已经造诣颇深,对他来说这样的女子才是一个正常的好女子。想起今天一早出门时郑承宪拉着自己的手殷切的嘱托留意下青年才俊,自己当时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给表妹找个如意郎君,现在么……他现在可以预见自己的这个差事任重而道远……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喃喃道:“看来最近京城的灯笼作坊的生意要好上一整咾。” 郑月蝉说道:“十五元宵灯节刚过,这作坊的生意还会继续好。” 熊廷佑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这灯节虽然过了,可是这找好女婿不多是要打着灯笼的,吗?就你开那条件我还不得多买几个灯笼预备着?” 郑月蝉一听,这不就是拐着弯的打趣自己么,但也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说道:“要不一会我把我体己的私房钱给表哥你送来?好让你多买上几个灯笼?哦还要买双鞋,这媒人都要跑断腿了,鞋子那更是要换好几双。”如果郑月蝉真要是大明朝的女子,这时候的正常表现应该是一跺脚,一脸红,然后垂着头躲到自己房里去。可她不是,她是后世网络洗礼过的人,这后世网络上直接叹ooxx的多很多,何况这只是择偶,对她这久经考验的粗大神经来说,连菜多说不上只能算是冷盘。 对于郑月蝉的反应,熊廷佑明显准备不足,郑月蝉此言一出他当即就招架不住了。彪悍!这是他对于郑月蝉最直接的评价。虽然对她的那套理论熊廷佑并不是那么赞成,但是对于她个人来说,郑月蝉是他见过的姑娘中最特别的一个。熊廷佑此时心中不由的臆想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驾驭或是匹配她这样的女子呢? 熊廷佑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而同一时间在乾清宫留守的张诚心里也同样发出了类似的感叹:放任万岁爷去接近这样一个女子,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张诚望着那个坐在帐帏里练字的身形,他的心说不出是喜是悲,是苦是甜。现在在帐帏里的当然不是万历。他越来越发现自从第一次带他换装溜出宫到现在,这万岁爷的心是越来越收不住了,微服出宫越来越频繁了。好在最近西边那位在潜心念佛很少出来走动,要不自己这差事早就丢了。就这样今天已经几次出现险情,这小祖宗要是再不回来,他正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刚才冯保刚到到乾清宫的时候他就让几个小宦官拿着早就预备好的事把他给支应走了,可一会张居正就要来讲学了,他这手再长也长不到前朝去,他要是直直的走进来自己又那什么去阻止? 现在的张诚只能对着老天许愿了,保佑那小祖宗快快回来。 而此时的朱翊钧正在戚继光的家门口,在戚夫人进去后,朱翊钧便要戚继光一起去内阁。今天既然和戚继光一起去了白云观,他就知道依着戚继光和张居正的关系,自己今天的行踪过后张居正必然会知道。那么与其让他从别人那里知道还不如自己去告诉他。 皇帝的要求戚继光不可能也不会拒绝,只是此时朱翊钧却让戚继光换了家里最大的那顶一品大员的官轿,让他弃马亦轿,两人挤在一个轿子里。 待到戚继光上轿,朱翊钧便问道:“戚将军,刚才白云观里的那个包裹带了吗?” 戚继光没想到皇帝竟然会问这个,撩起轿上明窗帘子对着外面的亲兵交代到:“快去,找夫人,把在白云观人家送得包裹拿来。”亲兵接到指令立马跑进府邸,很快就把那包裹拿来交在了戚继光的手上。 戚继光正要交给朱翊钧,却听他说:“你打开看看吧。”戚继光也不矫情,当下就打来了包裹的活结,里面是四个外形非常古怪的如同瓜果般的造型,密封严密,看了许久也没看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有些失笑道:“那个郑姑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这么四个铁疙瘩能比实几两银子?” 朱翊钧见了却不禁有些憾然,他只有他是见识过她做的地雷的厉害出,那天送自己的那个小小的土墨弹,自己在按着她所教的埋在那人的必经之路山,然后躲在一边亲眼看着他踩了上去,那轰的一声墨水飞起一人多高,直把那人和他的侍从全喷成了黑色。眼前这个不但是铁的还比自己那个大了好几倍,这威力便可想而知了。 原本他以为只是比送自己那几个大上那么一圈,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会事了,那么在内阁或是紫禁城试验这武器便步可行了,当下他就问戚继光:“戚将军,让人准备纸笔,我写个条子,让你管家带着火速去内阁找张先生,让他快速赶到锦衣卫北镇抚司。”(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爆炸在锦衣卫镇抚司(上) 戚继光见朱翊钧如此郑重,心中对这几个怪模怪样的的东西也看重了起来。虽然他不是文官,但是还是有专门配了个带四宝的亲兵,这类亲兵多是训练过的哪怕是在马上也能研墨写字。当下就掀起明窗的帘子吩咐准备笔墨。 轿子缓缓的向锦衣卫镇抚司行去,很快那亲兵就把墨,笔,纸准备好了递了进去,戚继光从轿子一边的轿壁上,翻下一块案板来,又从一边的角落里抽出一根叉棍,往下一支,便成了一个小的案几,把那笔,墨,纸,放好。 朱翊钧见了觉得新奇,笑着问道:“戚将军,你这轿子倒做的精巧。” 戚继光笑笑说道:“臣是个武将,难免要行军,经常边行军边写折子,就让人做了这个,方便很多又不占什么地方。” 朱翊钧提笔疾书,条子很快就写好了,交给戚继光说道:“找个得力的赶快送去,务必要张先生尽快赶到北镇抚司。”戚继光不敢怠慢在郑重的把那条子用火漆封好后连带着自己的腰牌一起交给了自己的的贴身百户,并郑重的交代要快马加鞭的送去内阁找张阁老。 看这那百户绝尘而去,戚继光这才放下帘子,此时轿子内的两人,一时沉寂了下来。戚继光原本就是个喜欢骑马不习惯坐轿的人,现在这样半个屁股捱着个小马扎做着那还有什么舒服可言。朱翊钧看到他的囧态,笑道:“戚将军,坐满把,你这样坐着你不累朕看着也觉得累了。” 戚继光在谢过了朱翊钧后终于整个屁股坐上了马扎,整个人轻松了起来,此时他才开口问道:“皇上这郑姑娘送得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您如此郑重?” 朱翊钧把那几个地雷拿起来排在那案几上。并把那几页使用说明书理了出来,交给戚继光这才说道:“戚将军,朕先不说。你先看了这个有什么不明白再来闻朕。” 戚继光将信将疑的接过那几页纸,低头看去,这一看他就发现。这竟然是朱翊钧的亲笔,再看里面内容。是越看越是心惊。自从昨天接到圣旨进京以来他一直在揣测万历宣自己进京的目的。没有结果在见到郑月蝉的时候也只认为是皇帝小孩子心性让自己打个掩护来找女人,虽然自己也觉得这理由很是牵强,但实在是找不到别的什么可以佐证的,直到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原来皇帝和自己一样喜欢玩弄火药,而且技术水准已经到达了宗师级别了,真不知道这长在大内的皇帝怎么就玩起了这么危险的物品。他仔细回想了下皇帝的课程。没发现张阁老给皇帝安排什么火器课程啊,他有是从那里学来的呢? 只是这个问题却不是他做为一个臣子所能去问的,不过作为一个资深的火器行家戚继光不禁对纸上描述的威力和注意事项以及心中产生了怀疑,在看好之后仔细的斟酌了一番说道:“皇上,这上面所说可属实?臣当年在看当年金国攻打前宋陕州的那场战役的描述的时候,有记录说但是前宋军队使用了一种埋设于地下的‘火药炮’。埋葬了金军骑兵的必经之路上,在金国骑兵经过之时变点燃引信,从而爆炸,给金军重大的打击从而取胜。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火药炮’也随着前宋失传了。臣这几年一直也是致力于把这‘火药炮’重新制作出来。因为臣相信只要有了这‘火药炮’那蒙古的骑兵以后便不足为虑。臣曾经找到焦玉所著《火龙经》上面有记载说:炸炮制以生铁铸,空腹放药杵实。入小竹筒,穿火线于内,外用长线穿火槽,择寇必由之路。连连数十埋入坑中,药槽通接钢轮,土掩,使贼不知,踏动发机,震起,铁块如飞,火焰冲天。可是臣按着试验了几年,至今还没试验成功。恕臣冒昧,臣再次问下信中所言可否属实?是否真能做到踏上就炸?三四丈之内无活物?不需要点燃引线?真要是这样此物可比那几种威力更大。” 什么叫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戚继光这一番引据论典,说的是头头是道,朱翊钧也不禁佩服,他笑着说道:“实话和你说吧,这个郑姑娘取名‘地雷’,取义埋在地下的九天神雷。威力如何朕也没见识过,只是朕能告诉你这地雷确实是能踏上就炸,不需要点燃引信。朕也是在确定了这确实能踏上就炸,这才下旨让你火速进京,放眼这大明最重视火器的将军就是你了,朕只能找你。” 戚继光不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有这军人特有的单纯。当然这单纯指的不是生活上或是行为上的单纯。他的理想很简单那就是: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而自从他和俞大猷把倭寇清出沿海之后,他就给张居正调到了蓟镇从此他便开始了和蒙古人的对抗之中从此他的信念就变成了:封侯非我愿,但愿鞑子灭。为此他为了军饷为了研制火器,很多他不屑或是不耻于做的事情也只能去做。这么多年的摩擦他清楚的知道大明边军想对于蒙古军队,主要就是吃亏在机动性和冲击性。要是这地雷真能如纸上说描述的那样那么蒙古骑兵骚扰边城将成为历史。想起那郑姑娘把这几个交到自己手中的时候说的那话,她怎么说得来着:“戚将军,我这礼物,可保管让你满意。比给你十几万两银子还能让你高兴。”真要那样确实是比给十几万两银子还要高兴。 戚继光看向那几个原本看着奇形怪状的地雷,眼神开始变的火热。他真的很期待这纸上写的多是真的。 朱翊钧拿起一个放到他手里笑道:“你也帮着看看,朕是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机关在那里,也不明白为什么不用点引信就能爆炸,你说这要是改进下能能使得以后的火枪也不用点火就能发射?这样的话发射的速度不就是更快了吗?” 戚继光拿着地雷,上上下下的看了几遍这做好的东西他也看不出来便问道:“那皇上今天原本是想让微臣去找郑姑娘的吧,只是看来今天很不巧,不适合和她仔细研讨。” 朱翊钧也只能笑笑:“也确实是不巧,只是这个地雷的来历还请将军代为隐瞒下。朕不想现在就让人知道她。”朱翊钧下意识的不想让郑月蝉出现在众人的眼中,一想到她可能会在言官或是广大子民中相传他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戚继光忙一再的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微臣会告诉张阁老,这是微臣最近这几日让工匠研制出来的,和白云观绝没半点关系。” 朱翊钧听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戚继光的府邸离锦衣卫北镇抚司有段路程,但是镇抚司离内阁倒不是很远。当他们到镇抚司门口的时候张居正早就在门房里等着了。 他的到来把镇抚司的门房值班小旗吓了一大跳,这锦衣卫和朝堂上不相归属,和在紫禁城内的内阁以及六部遥遥相望,可以说是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为过,这在朝中当官的以和锦衣卫相交为耻,平时躲多来不及,今天这百官之首来这是怎么回事呢?说也奇怪这张首辅来也不进去,就坐门房的长凳上了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他实在是猜不出来这位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跑着来当菩萨。他也不敢问人家这级别放在那呢,自己什么身份,能和他这类神仙谈话? 那小旗只能一面在这战战兢兢的陪着,一面让另外一个值班的小旗快步进去找刘都督通报。就在他还在提心吊胆之际,镇抚司门口这胡同口,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他不禁有些火大,这锦衣卫的门口从来多是鸟飞过也要抿着嘴的地方,今天怎么就成了菜市口了?当下就走出门房一看,当朝一品武官的轿子……那小旗不禁腹诽,tnnd这什么世道,武官不骑马倒是学着文官坐起轿子来了。还不等他回过神来,那轿子的几个亲兵就敢上前一把把他推到一边,打开了镇抚司的正门,那顶轿子也不落轿,直接就往里抬进去。 那小旗从地上爬起来,心里一阵火大,当锦衣卫这么多年那受过这等闲气,纳尼?把锦衣卫当你自个家大门了呀!这正要是让他们把轿子抬了进去,那以后他们锦衣卫还怎么在京城混?他当下便和身冲向那轿子同时大喊起来:“来人哪,有人闯门了。”很悲催的是他今天遇到的是戚继光的亲兵和轿夫。戚继光练出来的兵是铁军,他的贴身亲兵和轿夫更是从铁军中挑出来的精英,要说他们身经百战或许有些过,但是这手上要是没上百条人命还真得不了这位置。 早在那锦衣卫小旗冲过来当头就给押后的亲军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他摔了个狗啃泥。锦衣卫镇抚司有个很大的校场,平时没什么事不当值得锦衣卫多会在那里训练。一个合格的锦衣卫最常也是必须要练习的就是廷杖。其实也就是打屁股,很多人要说这打屁股有什么好练习的阿。可事实上确实是要练习的,这是身为锦衣卫的必修课,还是个有技术要求的技术活,一般人还真不会打这廷杖。(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爆炸在锦衣卫镇抚司(中) 话说这打屁股打不打是皇帝的事,锦衣卫做不了主,但是怎么打,那就是锦衣卫的事了。这打屁股的精髓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掌握的,要到达一下包打死,或是百下到处走,这就要锦衣卫们艰苦的训练了。 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去试试下,找个西瓜上面放豆腐,用棍子开打,那天你练到豆腐不碎,西瓜碎你就到了能掌廷杖的层次了。这也就象征着你的钱途开始开始光明起来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大明的文人有个很奇怪的癖好,那就是以让皇帝打他们屁股为荣。这满朝的文官那是吃饱了不干事整天介的变着法儿去找皇帝讨顿板子。但他们绝对不是想死,真要是给一棍子打死了,他们还蹦跶个什么劲哦,于是少不了的要孝敬掌刑的锦衣卫。所以大家可以想象这钱途会是多么的光明…… 一般来说在京师当了锦衣卫要是不能进入皇帝贴身的仪仗亲卫队,那就只有这打屁股的活来钱最快了。当然就因为这掌刑钱途远大,所以锦衣卫内部的竞争也十分激烈,平时只出了轮到在门口值班的,他们多会在后面打校场内练习,校场内噼啪之声不断。 那门房值班的小旗那么放声大喊:“来人哪!有人闯门拉。”声震云霄,传进了校场,那一众正拿着棍子练得火热的锦衣卫们顿时都停了下棍子,互相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纳尼?这天下竟然还有这么不长眼睛的人吗?这天下什么地方都可能有人闯,哪怕是皇帝的紫禁城,但是有以个地方除外,那就是锦衣卫的镇抚司。 就算是瞎子乱闯门也不会闯到锦衣卫这老巢来。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有人来闯,这锦衣卫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都如同打了鸡血般嗷嗷叫的兴奋起来,大家一挥手,提着棍子就向大门奔去。这连棍子难道有活体实验啊,机会难得! 话说今天绝对不是刘守有的幸运日,这事比较多。今天蒙古那边派过去得细作们传来的信息到了,这一大早他就去南镇抚司坐镇了。这消息比较多也比较繁琐具体繁琐到什么程度呢,比如说是xx部的谁谁谁和yyy部的谁谁勾搭上了,或xxx部中谁谁的儿子偷了老子的第n房小老婆了等等,等等,当然也会有大点的信息比如xx部因为天气寒冷,现在粮草不续了,xx部和xx部为了干牧草火拼了。xx小部落给xx大部落吞并了……零零种种的信息今天早上到了一大筐。揉揉发酸的眼睛,刘守有终于看完了所有的信息,他不由的感叹,谁多道这锦衣卫指挥使风光,可这风光的背后,谁能看到他那颗疲惫的心呢。 刘守有在总结了所有的信息后得出结论:这鞑子可能会在土地解冻前会来大明来打草谷。这个答案让他很不舒服,真想着写了呈报上火漆,这时一个小旗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了,在通报后走了进来告诉他,张居正张首辅不知道为什么跑去北镇抚司的门房喝茶来了。 刘守有一听也想不通阿。虽然说他和居正相处比较融洽,但是也没到那地步阿!就算是到了那地步也不用跑去门房坐着啊,这……这像话吗?堂堂当朝的首辅,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身份。别说在北镇抚司的门房喝茶了就是在紫禁宫的宫门口喝茶那也是掉身份的事。刘守有郁闷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张首辅坐那喝茶的理由,但是那大神坐在那不管是不是找自己的,自己也必须去漏个脸,要不这场面上自己还真说不过去。 这刚踏出值房,只见又有以小旗,气喘嘘嘘的冲了过来,刘守有心中突然不安了起来,果然在那小旗断断续续的述说中,刘守有总算是明白了,这北镇抚司今天热闹了,几百年不遇的事今天全来了,尽然有人抬着轿子直闯中门,在校场的儿郎已经提了棍子冲上去了。这锦衣卫镇抚司的中门可是能随便闯的?别说是闯就是开那也是不能随便开的。真要是闯了这不是打他这个指挥使的脸吗?当时他就血气上涌,但是他不是个鲁莽的人,能坐上这位置的人要是没有很强势的后台(例如宪宗时期的万通,他是宪宗心尖上的万贵妃的弟弟,例如陆炳嘉靖爷的奶弟弟……)这脑袋必然是要好使唤的,要不怎么死多不知道。 刘守有就是那么个脑袋好使之人,他没有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这迎面的西北风一吹,他就清醒了,怎么说呢,今天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但是却隐隐有着蹊跷,这百年难遇的事一件是巧合,两件连着要还说是巧合那只能去骗鬼了。那么能让大明的首辅等的人这世界上能有几个?再联想到今天内宫贴身亲卫的动向,刘守有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在后院的儿郎真要是提了棍子上去,别说打着了,碰着了,就是吓着了那个人,自己也只能一死谢罪了。 来不及说话了,这真天要塌了。刘守有一提下摆,就向着北镇抚司冲去,心里不住的祈祷,儿郎们还没和那人起冲突。原本刘守有一直埋怨说这锦衣卫的大院有点小了,向北是扩展不开了,因为没多远就是紫禁城了他总不能让皇帝给挪地方把,所以一直在打报告希望南院能向前延伸,但是此时他却嫌这锦衣卫的大院实在太大了恨不能减了一半去。 张居正在轿子榻进中门的那刹那就起身,跟在了轿子的旁边。虽然刘守有这个指挥使都督没有他的历任前辈那么腹黑,阴险……所有的贬义词多能用上,为人还算公正,但是这锦衣卫的镇抚司他还是很忌讳的。那是能不来就不来,能少看见这些番子那是最好了,现在自个跑颠颠的跑来人家番子的老巢,这一想起这个张居正就有种吐血得欲望。但是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你不想做也要做的,比如现在。 在他接到戚继光的那个百户递过来的字条,打开火漆之后,虽然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印章,但是作为写字条那人的授业恩师,他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笔迹。但是他还是不敢确认,再仔细的盘问了那个百户之后,张居正终于确定了确实是那个人!既然那个人让他来这北镇抚司等着,那他就是再不想去也只能赶过去等着。 坐在镇抚司的门房等着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很不自在,好在没多久锦衣卫这胡同口就有人来了。戚继光虽然很少坐轿子但是他的轿子张居正还是认得出的,戚继光会不会或者说敢不敢坐着轿子横闯镇抚司?张居正自己多不敢,那么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在轿子上。 轿子没有停戚继光的亲兵对跟上来的张居正也不予理会,直直的往正房抬去。此时在后院校场练习打屁股的锦衣卫的儿郎们气呼呼的提着棍子也赶到了,开始向轿子围了过去。 眼看着一场流血冲突就要发生,正在这时一个提着棍子的小旗突然高声惊呼道:“大家快看,那好像是张居正张首辅大人,这时众人的眼光从轿子移向了在一边的跟着的老头。张居正接到万历字条的时候正穿着便服,但是没来得及换官服。还好那小旗眼尖认出了这是大明的首辅。暂时让那群锦衣卫停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离开得意思,无他,就算是你是首辅也好你手再长也捞不到咱们这锦衣卫来,就算是你是首辅你的轿子也不能从中门抬进镇抚司来,这是规矩。 张居正现在也郁闷,这万历的条子上写的含糊,上面就写着让他来镇抚司等他,还有不希望泄露行踪。现在这局面……张居正只能出来说道:“那位去把刘都督请出来,老夫有要事相商。”当时便有小旗领命,飞奔前去通报。 张居正其实心里也挺来气的,这刘守有的架子看来是越来越大了,自己在这门房也有段时间了,怎么还不出现,正要是闹的不可收拾了,这可怎么办。 朱翊钧怕张居正控制不了局面忙叫戚继光下了轿子。他自己是绝不能露面的,现在人多嘴杂要是传了出去,他可以预见不等明天早朝,这骂他的折子就会递到内阁去。而自己今天一天的行踪也会给摸的一清二楚,那郑月蝉也铁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戚继光从轿子里下来,锦衣卫的那群人倒是吸了口气,这厮的威名太大,武力值太高现在锦衣卫必练的拳法就是他编著的那套三十二势长拳,但是还张居正见戚继光出来,不由的松了口气,这镇抚司卖他帐的人不多……锦衣卫除了给皇帝做仪仗亲卫队和打大臣廷杖外还有个功能就是监督天下百官,是不肯退去,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是你是戚继光你也不能擅闯咱们锦衣卫重地,那形同造反!这回要是让他就这么闯进去了,那以后这镇抚司还不成了菜市口了,谁没事做了就来闯着玩,儿郎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去当差? 自己当然也在内。(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爆炸在锦衣卫镇抚司(下) 眼前的场面,乱是说不上,但是绝不能说是平安无事。(.无弹窗广告)戚继光下来了也是一阵头大,这个场面不是他所能预料到了,唯一的纰漏就是当时没有想到派亲兵先来这找那个刘守有报备一声,要是刘守有在就不会是现在这情形。自己的轿子闯了碑镇抚司的中门,这梁子算是结定了。 正为难间,只见北镇抚司敞开的中门中一个人跌跌冲冲的跑了进来,只见他官帽歪在一边,发髻凌乱,一手扶着官帽,一手提着飞鱼服的下摆,整个人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哐当”一声靠在了门板上。 刘守有跨进大门的那刻。看到这院子里虽然来剑拔弩张,但好在还没打气来,一颗悬着的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常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刘守有这口气一松下来整个人就靠在了门板上。 张居正也松了口气,这位总算是千赶万赶的赶来了过来,现在的事不用自己再操心了。戚继光和张居正的品级白在那,两个多是当朝正一品,而刘守有这锦衣卫指挥使却只有正三品。这样的阶位,是张居正和戚继光当然不可能迎上去扶他一把,这心里就算是再急着想让他过来也只能站在原地干等这,所以这人呢身份高了,也就少了很多随意。 虽然他们两个不能也不会过去搀扶刘守有但是在场的锦衣卫的儿郎满满一院子的人,看到自己顶头老大累的摊在那了,那还顾得上围轿子,多一窝蜂的向刘守有跑去,就怕落在后面不能搀到刘守有。也有机灵的跑去门房那倒了杯茶端了过来。 刘守有在众锦衣卫们七手八脚的搀扶中战了起来,接过那个机灵的小旗倒的茶一饮而尽,这时总算是恢复了点气力。在推掉了所有的锦衣卫之后,他来到张居正和戚继光面前,在给两人抱拳行礼之后便让院内所有锦衣卫该干嘛就干嘛去。 待到锦衣卫全退出了院子。戚继光说道:“张阁老,刘指挥使,那位的意思是让锦衣卫找几头活羊来。然后肃清下后院的校场。” 刘守有虽然不知道这活羊要来作什么,但是既然上面这么吩咐了自己也只能照办。呼来一个小旗,刚把事情交代下去,那小旗看看天色,苦着脸说道:“都督,现在都这时候,你让儿郎们上那去找活羊?这菜市口也关了呀。”刘守有看看天确实天色已经开始昏暗,离太阳下山不远了。按理菜市口早就关门了,这羊还真不好找了。他转过头问戚继光:“戚将军,必须是是羊吗?” 戚继光当即说道:“只要是大点的活物就行,这事就交给你了,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张阁老和我先进去等,派个人给我们带下路吧。” 刘守有就让那小旗领这他们向校场过去。当然那顶轿子也是抬了进去。刘守有又唤来两个小旗,问他们现在那里能搞到大型的活物。那两人对望一眼都摇摇头,这北京城不是塞外牧场,说有就能有的。刘守有忍不住大骂道:“一群废物!平时见你们一个个多主意多的很。真到了要你们出主意的时候怎么多怂了?” 那两小旗听他大骂也不敢回嘴,此时一个小旗想了想说道:“都督这活物也不是没有只是不怎么好弄。我知道这菜市口有家肉铺,平时他在他家里屯着好多猪羊,只是不知道今天他家里有还是没有。” 刘守有一脚踹向那小旗:“远不远?”那小旗摇摇头道:“不远隔着我们镇抚司两条胡同。”刘守有大手一挥对着他们吼道:“那还不快给我去问!带几个人。骑了马快给我去问,要是有直接带回来!带不回来,你把你们做两脚羊了。” 两小旗暗叫倒霉,却一刻也不敢耽搁,在急冲冲点了个要好的朋友只后,骑马飞奔而去。找到那家人家也不敲门,众人下马之后直接踹开门闯了进去,那家人的男主,以及婆娘还有两个伙计正忙在绑羊呢,见有人踹门,那屠夫一提杀猪刀就冲了过来,一看闯进来的腰配绣春刀,头戴双翅帽,吓得“哐当”一声手中的刀掉落地上。 在京城你可以不认识阁老,不认识侍郎,但是没人会不知道锦衣卫,小孩顽劣,妇人都会说那么一句话:“再哭?再闹?一会番子走过听到了把你抓走。”此言一出顽童必然收住哭声,做个乖宝宝,有此可见锦衣卫在大明的北京是何等的风光。 刚那出主意的小旗,放眼在院内一扫,只见几只羊和两只猪已经绑好了在地上哀叫,当时便大喜,手一挥,那几个手下冲过来就把那几只捆好的羊和猪往一旁的板车上一扔,车辕一套拖了就走。 待到那几个锦衣卫走出巷子,院子里这才响起杀猪般的大哭,随后一个男声打声的斥责道:“你这腌制的婆娘嚎什么嚎!老子还没死呢,回去换换衣服找你家主子去,是番子也不看看这肉铺是谁家开的。老子让你们全吐出来。” 这会不会吐出来我们暂且不表,那队办差的锦衣卫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这任务先完成了这总不会错的,至于以后的事,他们现在管不了,也不想管,你认为锦衣卫“拿”几只猪羊有问题吗? 这里的事告个段落,这北镇抚司的校场上此时是另外一副光景。校场的四周早就让锦衣卫戒严了,朱翊钧这才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几人刚要行礼跪拜,朱翊钧便拉住了张居正说道:“诸位,这不是大内不用这么拘礼。”众人也不在勉强,此时朱翊钧对张居正说道:“先生,是朕给您添麻烦了。” 张居正说道:“皇上这是那里话,于公臣是首辅,于私臣是师傅。皇上要是再说这样的话,臣何以立于朝堂之上?” 戚继光见两人寒暄,望着朱翊钧手中的那几个铁球却是心痒难耐了,忍不住插嘴道:“皇上,你手上的地雷……”朱翊钧不禁哑然失笑,这戚继光果然是个急性子当下笑道:“急什么,还怕跑了不成。” 张居正也不禁捋须笑道:“元敬,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打仗从没见你毛躁过,怎么一到别的方面,你就这副摸样?”这话虽然看起来是责备,但依着他和戚继光的交情,别说这样的几句了,就算是再重点戚继光也不会生气。 戚继光憨憨的笑笑,也不说话,可那双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朱翊钧手上的那几个地雷。刘守有说道:“这戚将军,乃是赤子本色。这老话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要戚将军该了本性这可难咾。” 张居正哈哈大笑道:“是呀,老夫怎么就忘了这句老话。”说着转过头对朱翊钧说道:“皇上,刚戚将军说什么地雷,莫非就是皇上手上的东西?” 朱翊钧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地雷,随手把包裹递给张居正说道:“现在你也看看吧。这地雷可是好东西,戚将军这次是功在社稷。张先生,这会你要替朕好好赏赏他,只要这地雷正如他所说那他为我们大明朝可是省了好大一笔银子。”说着转身对刘守有问道:“刘卿家,你这有什么能挖坑的?” 刘守有忙道:“有,有铲子,臣这就去拿来。”这刘守有平时也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就喜欢种个树养个花什么的。自从他当上这锦衣卫的指挥使之后,这诏狱的环境蹭,蹭,蹭的直接上了好几个台阶,这诏狱的院子里那可以说是四时有不谢之花,八节有长青之草,鸟语花香,直逼后世的五星级宾馆。只可惜入住的人是没有什么机会去帮他宣传的,因为这里是诏狱,传说中竖着进来能横着出去也是奢求的地方。可虽然如此他还是对改造诏狱的环境孜孜不倦,这铲子,锄头,镰刀等农具在他值房里那是应有就有。所以他没让朱翊钧怎么等就把铲子找了出来。 戚继光见到那铲子,这双眼就冒光,他赶上去接过铲子对朱翊钧说道:“皇上,这坑挖那里?” 朱翊钧在校场内看看,找了块相对偏僻点的空地说道:“就这吧,戚将军,这坑朕来挖吧。”上次埋那小墨地雷,因为个体很小,当时他只是用树枝掘了个小洞就完成了。这铲子他也是第一次见,心中难免跃跃欲试。 张居正笑着对戚继光说道:“元敬,你让皇上挖吧,你在一旁指导下。” 戚继光应了声把铲子交给了朱翊钧,抱着那个地雷笑的眼睛多找不到了。张居正打趣道:“你就这点出息?就你这样,别人还以为你抱着的是美娇娘呢。”戚继光不以为然的笑道:“要是美娇娘俺还真不会这么抱着,这可比美娇娘漂亮多了。” 几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紧紧搂抱着的那个黑油油得铁球不由的爆发出哄堂大笑。朱翊钧更是笑的铲子多掉地上了。刘守有见朱翊钧实在是不会铲子便过来指导,在他的指导下坑很快就挖好了,朱翊钧小心翼翼的按着要求把雷埋了进去。此时校场外铃声响起,刘守有知道那几个回来交差了,便出去接货。留下朱翊钧和戚继光继续挖坑埋雷。(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大明的第一朵蘑菇云 有道是熟能生巧,这一回生二回熟,接下来的挖坑埋雷,朱翊钧和戚继光忙得不亦乐乎,张居正也在一旁不住的胡乱指挥,一会就把三个雷埋好了,朱翊钧原本想四个全埋了,可戚继光抱着就不同意,说试验三个也就可以了,这多是银子。惹的张居正和朱翊钧哈哈大笑。 “怎么,我不在你们笑那么开心?”这时刘守有赶着一辆牛车走了过来只见那牛板车上捆着好几只猪羊。 朱翊钧一见大喜忙放下铲子,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多在等你呢。戚将军,快来帮忙把这几只活物放开了,朕有些迫不急待了。” 戚继光兴冲冲的应了声,转身就往校场远处的游廊跑去。在几人愕然的目光中,他小心的把地雷在墙角这才跑了过来说道:“俺只是想先把那雷飞放好了。”引得几人又是一阵大笑。他也不以为意,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笑道:“你们别和俺抢,俺来。” 朱翊钧笑道:“放心没人和你抢,,不过你要快点!我们先退开了,怎么让这些活物踩上去那就要看你的了。”说着就带头往远处的游廊走去。 戚继光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闪闪发光:“皇上,您放下,老戚这几年没少个畜生打交道,保证让您满意。” 在场的当中,张居正虽然知道的不全,但最少有万历的那张条子在,再凭着他那出类拔萃的脑袋多少也能猜到一二,而最一无所知的就是这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刘大人了。作为一个特务头子他很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什么叫做祸从口出这句话的含义了。所以虽然朱翊钧今天让他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但是还是一声也没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戚继光的赶畜生的技术确实不错,很快这七八只猪羊就在校场上跑了起来,但是这锦衣卫校场实在太大。地雷又只在偏僻出埋了三个这中奖率实在不高,戚继光手拿着水火棍,计算这距离赶着猪羊希望让他们踩上去。 见他一时赶不过去。朱翊钧和张居正他们三个在远处的游廊里不时的谈笑着,吆喝着戚继光速度点。终于在戚继光的水火棍子的淫威下那几只活物越来越靠近地雷区了。这是戚继光记得那几页纸上可是写着方圆三至四丈只内无活物能幸免。现在的这距已经到了四丈的边缘,再过去那就要危险了。此时那几只活物见没人追赶了,竟然停下来四处张望。戚继光见脚旁有几个刚才挖坑留下来的泥块,便捡了起来随手这么扔了过去。只见每个泥块多打中了目标。 朱翊钧等见了忍不住叫好,戚继光这刚相谦虚几句,只听的“轰”的一声把所有的声音给淹没了。 戚继光只觉得脑袋一嗡,随后一阵热流向他迎面扑来。热流中夹着这铁屑,把他身上的衣服刮得粉碎,衣袍的一角因为温度过高而燃烧起来。他在着地之后忙在地上打滚破灭了火焰,然后整个人从原地给抛了起来,飞向了空中。 即使在远离了雷区的游廊位置上朱翊钧他们三个也是感到一阵强烈的震动,不由自主的抱头趴了下来,只听的游廊上的瓦片唰唰唰的直往下掉。他们见证了大明历史上第一个蘑菇云的诞生以及消散,这地雷的威力让他们张口结舌,久久不能平息。而守在外面戒严的锦衣卫门虽然早得到了指令里面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要看不要理会只要看住了,哪怕是一直苍蝇也不能飞进去。可是刚才在感受到地面强烈的震动之后。(.无弹窗广告)还是有不少人转过了头去,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上升到半空的那黑色的蘑菇状的云朵,诡异而美丽。 朱翊钧因为有心理准备第一个清醒过来,他在抬头望了望校场。只见校场上此时一片死寂,离雷区最近的那个石刻的亭子不见了半边,场上碎石铁屑整整有方圆五丈,那几只猪羊早以没了样子,东一块西一块的飞得到处都是,戚继光呢?朱翊钧猛的想起还有个赶主羊的人,他心中猛的一紧,这要是实验个地雷就丢了大将,这样的损失朱翊钧承受不起,他大声的喊道:“戚将军!戚将军……”喊着喊着朱翊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要不是自己任性不想暴露行踪,随便叫两个亲兵或是让刘守有从诏狱里提个犯人来赶那戚继光不就没事了吗?他一抹脸上的灰尘就要跑去亲自验证下自己的这为大将军。 此时张居正和刘守有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朱翊钧一把拉住了万历,张居正说道:“皇上那里危险,皇上万金之躯,千万不可涉险,要去还是老臣去吧。” 刘守有一把拦住张居正:“张阁老,还是我去吧,万岁爷尚未亲政,朝廷上下离不开张阁老,我一个武夫还是我去吧。” 正在争执之时,在远处的树丫上传来呻吟声,随后只听的“咔嚓”一声,一棵远在校场东北角的大树上的枝桠掉了下来,随着一起落地的还有以个沉闷的重物紧随着一声闷哼。 虽然这声闷哼,实在说不上好听,但落在这三人耳中不亚于仙音妙曲,三人同时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的向那大树冲去。那还有丝毫皇帝,首辅,指挥使的风度可言。 戚继光幽幽的苏醒过来,整个校场仿佛都在旋转,还不等他撑起身,朱翊钧等人立马围了上来。朱翊钧第一句话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仿佛自言自语般连着说了好几遍。 张居正走过来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拍。刘守有倒是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的:“戚将军,那里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老夫去请太医来瞧瞧?”朱翊钧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要的,要的,刘卿家带朕的腰牌去,不要太医传御医。”说着就往怀里掏去。 谁知道此时的戚继光虽然一身是血,他推开朱翊钧他们,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用力的摇摇头极力睁开眼睛向那地雷区望去只见地雷区内那几只猪羊早就没了踪影,沿着那地雷的残骸为中心,校场上出现了一个方圆两丈左右的大坑,戚继光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自己当时离雷区最少也有五丈,原本以为纸上说四丈只内无活物,自己呆五丈外总会是安全的了,可没想到要不是仗着自己的武功底子,说不的今天还真要去和阎王爷去喝茶聊天了。 戚继光看着那大坑突然笑了,手舞足蹈,狂笑着向那坑冲去,趴在坑边打叫起来:“鞑子,看你们还敢不敢骑着马过来!哈哈哈……哈哈哈……。”话没说完,有晕了过去。 朱翊钧一阵憾然,直接把自己的腰牌扔给刘守有之后说道:“刘爱卿,快找人去传御医,先生和我一起先把戚将军抬进这东厢房去。” 刘守有接过腰牌,眼看着两人思索了下把腰牌递给张居正说道:“张阁老还是你去外面传锦衣卫的儿郎去请吧。戚将军这人高马大的您和皇上一个是文人一个是尚未成年,那抬得动,还是我来背吧。”说着便弯下腰把他一抬手就把戚继光背在了后背上却没向那间东厢房抬去,皇上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是自己清楚,那里绝对不是什么适合伤员待的地方,这镇抚司上下只有自己的值房才有床铺。 张居正见刘守有背了戚继光也比矫情,只得取了腰牌朝外面跑去,传御医暂且不提。朱翊钧当时却有些犯难了,他有心跟着刘守有进去,又担心埋在地下的剩下的两个地雷。如此得威力,埋在这校场上总是个隐患,张先生既然去找人传御医了,一会就少不得有人进来这要是万一有人踏上去……朱翊钧不由的打了个激灵。很像去按着郑月蝉教的把地雷取出来,但是确是不敢再靠近了,因为当时埋雷的地点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想找出来却是难上加难了。当时一剁脚追着刘守有跑了过去。 好在刘守有的值房就在校场的东边不远,在穿过游廊之时,朱翊钧看到戚继光郑重其事的放在那里地雷,便拿了起来,放这还是不安全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个不开眼的好玩得扔着玩呢。在穿过游廊不远就到了刘守有的值房。朱翊钧到的时候刘守有早就把戚继光放在了床上,正倒水给他清洗,只见戚继光浑身上下全身焦黑,头发,胡须几乎烧光,只留短短一札乱蓬蓬的黏在那里,细小的伤口差不多布满了全身,血隐隐的从伤口里流淌出来,虽然还在昏迷但是戚继光的眉头还是不时的皱起,想来疼痛难忍。朱翊钧见了忍不住开口说道:“刘爱卿,轻点,戚将军现在看来很痛。” 刘守有点头称是,正要回头清洗手巾,这头一动却发现,朱翊钧抱着那个铁疙瘩,一脸担忧的望着戚继光,当时就如同十二月里给人当头浇了盆冷水,这心里岂是一个冷字所能表达“哐当”一声手边的水盆就摔到了地上,里面的水流得到处多是。(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朱翊钧的内心独白 “皇上……皇上……你怎么……还抱着这玩意?”刘守有紧张的语无伦次了,飞快的抢过那地雷,拔腿就要往外跑。[]一开始他不知道这玩意的厉害,在见识过这玩意的厉害只后,看到这玩意他这心里就直打鼓,看到皇帝竟然还抱在怀里,那怎是个心惊胆颤所能描述,他见到的不是万历抱那玩意,而是真正是抱着的是他满门上下九族……哦不是十族人的性命。他有理由相信要是万历在自己这随便出点什么事,满门抄斩那是轻的,十族得殉葬那是必须的。所以必须要清除一切在朱翊钧身边的隐患。 朱翊钧见他这样,不禁哑然失笑,说道:“刘爱卿,这地雷不塌上去,不炸得安全的很,” 刘守有还是直接把那地雷送出了值房,放到对面的自己的花房里这才算完,看到这不确定因素远离朱翊钧他不禁愉快的笑了。 朱翊钧摇摇头,看着回到值房脸上还挂着笑容的刘守有,一阵无语,随即想去那校场上还有两个呢,当下就对刘守有说道:“刘爱卿,刚才校场那还有埋着两个地雷,只是现在地面炸成那副摸样,在朕看来是很难确定埋在那里了,你出去安排下,看怎么把这隐患给除去了。要不你们锦衣卫以后训练也成问题了。” 刘守有一听,这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纳尼!你妹阿!我出去那么一会你们手脚倒快给在我地盘上埋了那么多……这是要炸平了我这北镇抚司不成?当然这话他也就只能放在心里想想,真要是说出来那他这指挥使也别干了。这心里千般委屈,万般无奈也只能挑着好听的讲:“皇上放心,微臣这就去办了,只是这戚将军这只能让您看着了。” 朱翊钧辉辉手说道:“去吧,有朕在这呢。朕又不是小孩子。”刘守有忍不住腹诽。你不就是个小孩子?这话也就只能腹诽不能说的,这校场上的隐患当然是越快消除越好,但是也知道这活的猪羊是靠不住的。戚继光就是榜样,他不认为自己手下的儿郎们有他这样的身手。在走出值房大门的时候他就打定了主意,这四脚的猪羊不好控制。这两脚的猪羊难道还不好控制?锦衣卫要去天牢里提几个死囚那还不简单? 朱翊钧见刘守有退下去了,事情既然交给他去办了。至于他怎么去办或是办的过程那就不是他操心的范围,为人君者,不必事必躬亲,只要知人善用这就可以了。一个人呆在屋子对这个昏过去的人未免有些无聊,想起刚过来的时候刘守有打了水在给戚继光擦洗,见他身上确实是尘满面,身似碳。便也这闲着也闲着,咱也伺候人一回。刘守有这屋里本就有个大水桶(他存水用来浇花的)便捡起地上的那水盆,在水桶里舀了点水,拿了搭在凳子上的手巾,坐到床前,此时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朱翊钧左手拿着手巾,觉得不顺,这右手拿着也觉得不顺,摊开双手看了看,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这郑月蝉说的还真没错。朕真的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之人,这么点小事也不知道怎么做,要是现在是你,想来你会做的很熟练……要是朕这么躺着。你给朕这么擦,朕心里那就喜欢的紧……唉……” 既然多不顺,朱翊钧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手巾在水盆里浸湿之后,也不知道拧干直接就滴答答的往戚继光的身上抹去,冰冷的水滴在昏迷的戚继光身上,冷得他肌肉本能的抽搐。(.)朱翊钧也没觉得不对,继续对这戚继光自言自语,因为知道他昏迷着所以也没了顾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戚将军,你也算是有福了,就是朕的母后朕也从来没有这么服侍过,不是朕不想,而是那,论不到朕去为这操心。其实朕最想服侍的人,你猜是谁?呵呵,你那么聪明你一定想得到的。对拉,就是她拉。要是她这么躺着让朕来服侍她,那朕可就要开心死了。” 说道这朱翊钧一愣,随即又说道:“你看朕又在胡说了吧,朕那舍得她像你这般躺着阿?那朕的心还不要痛死?说句很恶心的话,她就是伤了一根头发,朕也会心疼上半天的。你说朕是不是很傻。你不说就表示你也赞同这观点了,其实朕觉得朕确实很傻,但是又一想,这傻就傻呗,咱自个高兴就成。其实吧朕觉得你可能会理解朕的,毕竟你和朕差不到那去,半年前你夫人的壮举你也成为了满朝文武的笑柄,可你不也是没把她休掉,一如往常的对她。这点朕是很佩服。” 说到这朱翊钧把手巾取下来再次浸湿,又再次滴答答的放在戚继光的的伤口上擦拭,然后继续他的内心独白:“朕不知道朕以后能不能做到和你一样,但朕决定以后学你一样,对她好一点。我猜你会不会问为什么喜欢她吧,其实吧朕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喜欢,只是看到她就觉得高兴,看她笑就开心,看她在眼前又蹦又跳这天底下所有的烦恼就全烟消云消了。说老实话有件事朕可能永远比不上了你了,你怎么说也给了你夫人原配正妻了,朕是不可能了,哎……” 朱翊钧一声长叹,一时间茫然若失,手不由自主的就垂了下来。这些话他从未曾和任何人说过,但是他渴望能述说,又害怕别人知道。眼前这昏迷的戚继光显然正符合,他会听到,但不会记得,自己的心事在吐露述说之后,内心更是无措,这大婚……快到了。 这张居正在锦衣卫的门外找到了自己的管家让他带着万历的腰牌抬着自己的轿子去太医署把御医传来,而自己坐在这锦衣卫的门房内想开了。 今天的事看来简单,但事实上真那么简单吗?在朝廷里那么多年,张居正什么没见过?其实最近他的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皇帝大婚后就表示成年了,接下来就会是亲政。对朝堂上的局势必然会有影响。李太后打的什么算盘,张居正当然明白,原本想睁一眼闭一眼,可这李家父子的胃口是越来越大,这于当初他所想的是背道而驰,他和李太后虚以委蛇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那就是中兴大明。为了这个目标他牺牲了很多,做了很多有损名节的事情,但是他不后悔,只要能实现这个目标再多的牺牲他也愿意。 朱翊钧是他的学生,是他的皇上,以他的表现来说,自己这个做先生来说也算是能欣慰了。只是最近他的表现,却让张居正摸不着方向了。这个认知让他很不舒服,可又无可奈何,皇上毕竟和自己相处的时间有限,在内宫又是个如此特殊的所在。今天见朱翊钧摆弄这什么地雷,虽然戚继光说是他制作的,但是他看的出,这只是幌子,刘守有更不可能,那么直能是皇上!可万历是怎么得来的呢?也许答案在白云观,女儿在那里那么多天了,自己这个父亲也该去看看了不是吗。 正沉思着,只见几队锦衣卫快马奔出了大门,张居正一阵心惊,不只里面又出了什么事。 太医署就在大明门之内,离开锦衣卫的北镇抚司不是很远,游七是个明白人,刚才镇抚司里面那冲天一样的声响,惊天动地的,里面肯定是出事了,正紧张自家老爷是不是是出事,但又进不去,心中的郁结是可想而知了。正急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呢。就看见自家老爷走了出来。看到老爷没什么事这心就放下来了,可马上张居正交代的事他就知道耽搁不的了,因为这腰牌。俗话说的好宰相门房也是七品官,他这个心腹管家,怎么也能算个正三品,事实上很多正三品的见到圣上贴身之物的机会还少些。这腰牌是皇帝的,他第一眼就认了出来,但是他没见到皇帝进去,也没传闻说皇帝出宫了,更知道今天到现在为止皇帝还没见过自家老爷,昨天他在内阁服侍老爷就寝整理衣物的时候并没有这腰牌…… 越想游七越是心惊,他督促着那几个轿夫几乎是一路跑着去了太医院。进了门游七高举腰牌,一边朝大堂左侧的南厅跑一边大声喊:“太医院院使,今天那位御医当值?” 他这么行事,在南厅三间厢房办宫的人早就看到了,听他喊便走了出来,游七把腰牌第给他说道:“传御医,轿子抬来了快随我去。” 那御医在确认了腰牌之后也顾不得别的转身吩咐自己的药童带好医具跟上,便随着游七上了轿子。游七一挥手这轿子又飞奔起来,当然这会使得舒适度极具下降。不但豪无舒适可言,简直可以算是受刑了。 待到镇抚司门口落轿之时,那御医早就给颠得七荤八素了,这一落到实地上他就跌出了轿子,扶着轿门狂吐起来。他刚吐好,他那小医童也背着医箱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此时的张居正早就立在门口,见御医来了便让他跟自己进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放虎去草原? 那御医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忙跟着走了进去。(.无弹窗广告)张居正,一路带这那御医向刘守有的值房走去。在进入刘守有院门的时候正见到他也正要进去了,张居正忙叫住了他,待踏进院子,张居正说话的声音开始拔高,刘守有却是心事重重,那两个地雷一时不除去,他这心里就如同压了两块石头,沉甸甸的再也顾不得其他。 在房内的朱翊钧听到张居正的声音,便知道御医来了,在思索了下之后,朱翊钧转身撩起通往耳房的门帘子,避了开去。 这边刚壁入耳房,张居正带着两人便进来了,见朱翊钧不在房内,和刘守有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同时看向了还在抖动的耳房门帘子。此时那御医也缓过神来了,虽然刚刚吐过了,精神还有点萎靡但总得来说看起来还过得去。 他放下药箱,来到戚继光跟前,这一看就直皱眉头:“这……这……这谁干的?” 此时的张居正刘守有还没过来,听得御医惊叫,两人快步走到床前,张居正惊讶的望向刘守有不可置信的问道:“谁干的?” 刘守有张大了嘴巴,却是无言可对,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在呆滞了半响之后,从他的嘴里传来犹如机械摩擦的声音:“是……是我干的,我是个大老粗,这类事情……真不擅长。” 朱翊钧虽然在耳房内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似乎,好像,可能,也许,大概……不会是自己做下的吧? 在外间那御医看向刘守有。对于这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当然是认得的,当下马屁是要拍得有用没用先不提,他这身份能不得罪就最好了。他哈哈一笑说道:“刘都督,果然是大男人,做大事的。这类服侍人的事不会那是当然的。[]”说着他把还覆盖在戚继光身上的那块还滴答着的手巾。此时那手巾早不复刚才那么冰冷了,因长时间贴在戚继光身上。已经变的温热了。 刘守有听的他的话,虽然咧嘴一笑,可怎么看着就想是在哭,他讪讪的接过那块手巾说道:“你还是先给戚将军看看吧,这些事我来。” 张居正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他捋着胡须开始闭目养神,他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便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那位做下的。也只有在宫里长大的那位才会做下这样的事来,至于戚继光的身体他是一点也不担忧,呼吸绵长有力那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这自古古来读书人一般多会点医术,最有名的就是当年的刘伯温,他在出仕前是做铃医的,就是整天个拿着铃铛走大街上喊:“治病救人,药到病除,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按着现在来讲就是无证行医要给取缔的那种,但这大明是合法的。当时很多读书人在科举无望,之后会走这条路。所以这大明的现任首辅当然多少也会懂点医术。 这御医嘴上虽然很是狠狠的拍了刘守有的马屁。心里却不住的咒骂,自己废柴不要紧不会叫个不废材的来?难道这锦衣卫上下全是这样的废柴?戚继光现在不但身上衣服湿了,连盖着的被子也湿了,那些水滴不但没清洗伤口。还把旁边的尘土带进了伤口。作为御医他的职业素养还是不错的,在正式上手之后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他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去换点清水过来。” 随即把手搭在戚继光的脉门上,在诊断之后,捋须笑道:“没事只是,惊喜过度岔了气。身上的伤口只是皮外伤不碍事。”说着便起身从医箱里取出一根金针,朝戚继光的人中穴刺了下去。 随着他那金针下去,戚继光正个人“啊”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地雷呢?我的地雷呢?” 此时正好有锦衣卫小旗来通报,说是都督交代的人带来了。刘守有手里的水盆一放便跟了出去。 戚继光见刘守有走开忙转头问张居正到:“我那个留下的地雷呢?阁老可曾看见?”张居正微微的摇头。戚继光当时就急了,把被子往旁边一掀就想要下床,那御医把他往床上按。但那是他的对手,这挣扎就把那御医摔到地上:“俺,没事,俺要去找俺的地雷。” 张居正此时睁开眼说道:“元敬,不急,先让御医给你清理下伤口。” 戚继光此时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看身上,露出那口白牙笑道:“俺真没事,阁老你看,俺没事,俺现在只想看到俺那留的地雷。”戚继光为了增加可信度还特地原地蹦了蹦,却不曾想牵动了伤口疼得只嗤牙,却犹自嘴硬道:“这点小伤,对俺来说根本就是不伤。” 张居正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戚继光见张居正不信,还待要继续述说,只听的轰得一声地动山摇,那刚站起来的御医一个不稳又跌坐了下来大叫起来:“地震了!快跑。地震了,快跑。” 戚继光在一个怯步之后,马上稳住了身形,在和张居正对视一眼之后便向外冲去。此时外面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戚继光停住脚步,抬头望去,入眼的是夹杂着火光的烟雾,绝说不上好看,但在他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完美。 那太医此时跌跌冲冲的从屋内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地震了快……”却是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跑去,正过院门的时候和正要进来刘守有撞了个满怀,那御医的帽子也掉了可他顾不得捡起来,在爬起来之后头也不回的向外冲去。 刘守有给撞的莫名其妙在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不住的摇头,还没等他清醒过来,只见一个人影冲了上来,直接领住了他的领口恶狠狠的问道:“俺的,地雷呢?” 要说这刘守有的武力值虽然不低,但是绝不能和戚继光相提并论的。他给戚继光领的紧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伸出手来指向那间放着那个地雷的房间。戚继光看了立马丢下他朝那间房间冲了过去,留下刘守有在地上直咳嗽。 张居正出来伸手扶起他,刘守有抚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疯子,果然是有名的戚疯子,也只有那个俞疯子能让他这头疯老虎吃瘪。”张居正也是心有戚戚的说道:“可惜俞那条疯龙老了,现在没人能制得住这头疯老虎了。” 刘守有望着那间屋子的门说道:“京师是人的地方,不适合有一头疯老虎,阁老属下以为这头疯老虎还是放到鞑子那去比较合适。” 张居正捋着胡须点头说道:“刘都督说的极是,他要是多留京城一天,很多人会睡不着。只是最近边关好像没什么告急。” 刘守有回头怔怔的看向张居正,严肃的说道:“草原上的线报今天早上到京,属下刚整理完毕,蒙古那粮草告急,不少部落在向俺答部的归化城纠集。看来这头疯老虎很快就能离开京师了” 张居正看了一眼刘守有,突然笑道:“那不是正如你所愿?” 刘守有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天煞星动,浮尸千里,血流成河……”还没说完只听的身后传来话声:“刘爱卿,你竟然会看天象?” 刘守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一头冷汗,忙抱拳说道:“皇上,臣不会看天象,但是会看人,看事。” 这是戚继光找到了他那地雷,兴冲冲的抱了冲出房门,见他们三个都在园中,笑呵呵的就要走过来。刘守有忙斥责他,不许他过来。 戚继光倒是很不在意,他只要能让他抱着他这个地雷,他就满足了,他对着朱翊钧喊道:“皇上,既然刘都督不让俺过去,俺就不过去了,只是俺能不能先告退了?俺有急事。”说着还不忘给朱翊钧眨了一下眼睛。 他这一眨不要紧,却把在场的三人,恶心了个半死,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张飞对着你眨眼睛的情形。朱翊钧强忍着吐意挥挥手示意他赶快走吧。戚继光见朱翊钧同意自己先告退,心里那叫美啊,脚步那叫一个轻快,他想好了这家是先不回去了,他要去白云观。至于这个时候白云的山门是不是还开着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凭着自己的武功那翻个墙爬个窗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虽然这活已经很多年没干了,记得还是……还是当年得知自己和王家小姐定亲后,跑去偷窥王家小姐的时候才用过那一回……那次翻墙进去,王家大小姐在做什么呢?戚继光的脸上出现了红晕,只是因为现在太黑大家看不出来。 看到戚继光抱着那个地雷走离开了,刘守有这深深的吐了口气说道:“还好,走了!他再呆下去我至少要少活十年。” 朱翊钧问道:“为什么?” 刘守有回道:“看着他抱着的那地雷,臣这心就吊着一刻也不敢放下,这必然会减寿。” 朱翊钧说道:“地雷?爱卿就那么怕?朕觉得很好,你看朕身上还有呢。”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墨雷继续说道:“这雷没什么好怕的,只要用的得当,这九边的将士不知道能少流多少血。刘守有刚朕说,蒙古有纠集?回头你和张先生商议下,呈个折子上来吧。张先生,戚继光走了,朕只能搭你的轿子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万历年初的第一次大朝 话说等到这戚继光再次赶到白云观的时候,山门早就落锁了,戚继光果然如他自己想的那样,翻身就进了白云观,可这一进来他就犯了愁,为什么呀?他不知道郑月蝉住那个院啊。虽然说这白云观比不得皇宫大内有九百九十九间半得房间,但是这这亭台楼阁的可比一般的大户人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真要是在这里面一间间早,那他找到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能找到。 他首先想到的是抓个人来问,这大晚上的好像不适合,此时他才一拍脑袋清醒过来了,这郑月蝉谁呀?皇帝的心尖上的人,这大晚上的去找实在是不妥……于是一个翻身,戚将军转身又出了白云观,还是回去找自己那个黄脸婆吧,她一定已经给自己亲手做好了饭菜,坐在桌旁等着自己回去,想到这戚继光不由的嘿嘿直笑,这有老婆的男人就是幸福,这样的日子就算是那皇帝来换他也不换。 这一夜郑月蝉睡的很香甜,睡梦中她梦到和小金子两人笑傲七大洋,抢来无数的珠宝黄金……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一枕头口水。 这一夜朱翊钧睡的很不安稳,几次把守夜的张诚给吓醒了,皇帝在睡梦中时不时的咯咯大笑,还不时的说梦话什么月蝉,什么好吃……直把张诚吓了个半死。 这一夜张居正没法子安睡,既然白天皇帝说了让刘守有上个折子,自己也同意把戚继光送去鞑子那里祸害去,那么这兵马未行粮草先动,打仗打的是什么?是钱!既然要打仗这预算,自己这个首辅就要做出来。 这一夜,刘守有也没法睡。朱翊钧一句话他就要写那折子,看出来了这万岁爷是想打的,张阁老也是想打的。可这言官和朝堂上不想打的人必然是有的,怎么才能让朝堂上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变少就要看他这折子了,刘守有觉得自己的压力有点大这笔比校场边的大刀还重。 这一夜。戚继光也没时间睡,他很忙。很高兴,也很累。这个累么……和这个高兴么……这么说吧当一个已经五十的老男人能完成一夜三次郎这样的壮举的时候,那个夜晚多会很忙很高兴很累,接下来当然是没时间睡觉…… 这一夜,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里值班的人员也没空偷懒躲着睡觉,因为他们要埋坑。虽然这朱翊钧和戚继光当时只是挖了小小的三个小坑,但是到了现在。已经不能同当初的字眼来形容了。用埋坑的那几人的话来说,这也叫坑?你坑爹拉!实在是没办法差不多这半个场地多毁了,要是想看实物,大家可以参考月球表面。 这一夜,在白云观的张英莲也没睡,不是看着窗外的月亮,就是望着屋内的古琴,虽然这琴不是白天那架,可她还是看的心神俱醉,忍不住让丫鬟焚了香。对月抚琴……曲子有点俗闺怨类。 这一夜,同样是在白云观中的熊廷佑也没法睡,这倒不是说他不想睡,只是这半夜怎么听着好像有抚琴。让他这个音律爱好者心痒难煞,终于起身披了衣衫,拿着那飞霞子的碧玉箫踏着月关来到了院中,开始了传说中的音交。 这一夜,和熊廷佑在同一房间的飞霞子也没睡着,这一男一女,一琴艺箫你来我往,要说要是不懂这音律那还好,可偏偏他老人家这个拿手阿,听着他们一会互诉衷肠,一会又缠绵纠缠,听的是老道火气有点大,在床上转转反侧了大半夜后,狠狠的想,老道当年也是有老婆的有什么稀罕的。 这一夜,在慈宁宫的李太后也是一夜未睡,明天是新年的第一次大朝,以往都是自己牵着皇帝的手一起上去接受百官的朝贺…… 这一夜,武清侯也不好过,刚刚他那个族亲来哭诉了,自家好好的猪羊给锦衣卫抢了,让他为他们家做主。可这主有那么好做吗?要是其他的衙门或是官吏他还能摆摆武清侯的架子,抬出闺女来作主,这锦衣卫吃这套吗?当年这么多年来自个闺女做梦也想让自己那小子做上那指挥使的位置,可到如今还是……这么一来他就有纠结了,在他的心里这工部侍郎当然是他自个来当,锦衣卫指挥使那当然是他儿子李文贵的……不行过几天叫婆娘进宫好好和闺女说说…… 有人欢喜有人愁,卯时朱翊钧准时的给张诚叫醒,神清气爽,然后一队小内侍入内服侍着他更衣,准备上朝,今天对于朱翊钧来说绝对是特殊的一天,因为今天开始他那个母后李太后再也不会来和他一起上朝了,还有今天刘守有会上个折子,然后戚继光就要出征塞外……想到要打仗朱翊钧便热血沸腾,这是男儿的梦想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那样的豪情,自己这辈子是永远也品味不到的。 此时郑月蝉也给小良玉,推了起来,在迷迷糊糊中穿戴完毕,然后迷迷糊糊中让小良玉送到了早课殿,迷迷糊糊中做早课,当然免不了打瞌睡,流口水。 朱翊钧上了太和殿,今天是新年的第一次大朝,太和殿里一会一定是满满一屋子的人,平时不用来上朝的四品以下的官员只要是在京的今天多得来上朝。这没了李太后牵着手,感觉就是不一样,望着这满朝的文武,朱翊钧第一次觉得这大婚好像是有那么点好处,但是能换个人那是最好…… 这天百官如同往常的大朝一样,品级越低的就到的越早,咱品级低的总不能让高的神仙们等吧?在说这来早了,一会神仙们走过的时候说不定能看到咱买也能混个脸熟不是?很快这六部的尚书,都察院的都御史,领着各自的下属开始进场,随后内阁的几个神仙们也开始走了过来,他们走在两列官员的过道之上。 张居正目视前方,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不紧不慢的领着几个内阁进来,左边是张四维,右边是申时行,还有个王赐爵跟在生后。现今的朝堂首辅为尊,虽无宰相之职却有宰相之权。张居正更是在经历的夺情之役后,再朝中无人能掠其锋芒他所过之处皆鸦雀无声。 接下来的过程很是老调,在群臣站定之后便有宦官上来静鞭肃静,随后奏乐,此时,身穿冕服的朱翊钧才出现在御座之上,最后礼官高喊:“拜。”官员们便齐刷刷的拜服于金砖之上,这样连拜三次便礼成了。 此时便有宦官喊话:“有事早奏,无事退朝。”这个时候大臣们就可以上奏折,恳请圣裁了。在处理了几件小事之后,朱翊钧一看怎么没人奏报了。他看向武官那列,在几员国公的身后找到了刘守有。要说这刘守有的小宇宙也却是强大,在隔了那么远竟然就感受到了朱翊钧的目光。立时他站出一步高喊道:“臣,刘守有有本奏。” 朱翊钧正等的急呢,忙一挥手,让宦官去接了奏折,待到宦官接过来嘿!当然是他等的奏章既然知道内容,朱翊钧一目十行很快就看了一遍,然后很是气愤的拿着奏折往御案上一拍:“真正!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群臣不明就理,这皇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看奏折气成这样?众人一下觉得脚下寒气上升,这上折子的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这锦衣卫干的最多的是什么事?隐身监察百官阿!官当到他们这份上,谁没点腌制事?这干干净净的做官能在京城混下去?早发配到南京和海刚锋做伴去了,大家心里直打鼓这回是谁那么倒霉要去诏狱观光喝茶了呢?大家把目光投向张居正,希望他出面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是谁呢?这明法了多知道了也就好了,现在这样大家都提着心吊着胆也不是个事阿。 可这张居正却是直接把他们的目光无视了,当初你们不是要让我守孝去,要我下台吗?现在有事了才想到?晚了! 群臣的神情,朱翊钧在御座上看的真真的,他把折子递给宦官说道:“张阁老,你也看看,然后发下去,大家多看看。” 其实这折子早在上朝前,张居正就看过了,刘守有毕竟是个武人,他怕到时候写得没到位,到时候掉链子就不打好看了所以就赶在上朝前,进了趟内阁,拿着奏折和张居正商量来着。这进过张居正的修饰这本奏折当然是写的让看的人义愤填膺,文官恨不的投笔从戎,武官狠不得立刻上战场来个马革裹尸,要不就是上对不起皇帝,下对不起百姓,中对不起家中父老。 张居正也是一目十行,看完了就递给申时行,神色肃穆。申时行看完也是神情严肃,又接着传了下去。每传一个人,这脸色一个比一凝重,这还没看到的心里就越发的难耐。此时的太和殿里,满满数百人竟然了无声响,气氛凝重压抑的让人几欲崩溃。(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玩政治的个个是戏子 百官张望,这折子还没传到自己手里,就期望在看过得人脸上看出殿信息来……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张居正的脸色除了那一脸的铁青,六部堂官神情凝重,可以看出事情比较严重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此时兵部侍郎谭论出行一步,奏道:“启禀万岁,臣恳请皇上准许,臣宣读刘指挥使的奏折。” 朱翊钧脸色很不好耶不说话,只是挥挥手表示同意。谭论取过奏折开始宣读:“臣,刘守有,前日接到锦衣卫俺答秘使,传来急报,近日来俺答部连日宴请草原各部首领,随即便有各族骑兵,向归化城齐集……” 在谭论读了几句之后,很多大臣齐齐的松了口气,这只要不是朝中内部的就好,待到谭论宣读完毕。朱翊钧此时犹自脸色铁青。张居正冲队列中站了出来,率百官叩头请罪。 “先起身吧,这请罪,磕头有用?”朱翊钧显然怒气未消,声音都颤抖了:“张先生,你是朕的老师,也是朝廷的首辅,你赶紧合计个对策,可别等着那鞑子兵临城下,这才出兵抵御。朕要看到的是朕的子民不再受鞑子的掠夺。张先生,朕……”说道这朱翊钧似乎因为激动万分而说不下去了。要说这玩政治的每个都是天生是实力派的演员呢,朱翊钧虽然小小年纪但是他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演绎实力放到后世,去那个什么奥斯卡小人那是随便拿拿的事。 张居正微微抬眼,自己这学生教得还真不错啊,这戏做的还真可以说是十足十了,但是自己也应该配合他一把,张居正起身,躬身说道:“陛下息怒。鞑子虽然来势汹涌,但朝廷这几年也是日夜防备,一日不曾懈怠。兵部右侍郎。蓟辽总督谭论,更是举荐了戚继光总理蓟镇,昌平。保定,辽镇。练兵事务。臣相信有他二人在,必然不会重演‘庚戍之变’,更不会出现‘土木堡’之耻辱!……”说着他看着斜对面的谭论说道:“谭侍郎,还请你为皇上细说。” 对于这件事,谭论也是在进入大殿前去内阁的时候才知道的,这锦衣卫虽然是个卫所,但却是隶属天子亲卫。凡事不经兵部直陈天子。所以锦衣卫的消息从不经兵部,所以他事先也未成知道。当时他心中恨不得把对兵部派往归化的细作满门抄斩,一群光知道拿响不干事的东西。可他也知道在自己上面还有个石星压着,这兵部他还不是一言堂,很多事做不得主,特别是那个石星。谭论对于这个石星,是很不屑的,在他的眼里石星是个多事好言,华而不实之辈。和自己,张居正。戚继光,俞大猷,等务实派是不同的,在他的眼里这个石星就如同是只公鸡。整天炫耀着想着自己的羽毛,占着这窝,从没下过一个蛋。 这戚继光总理四边练兵也是自己和张居正联手促成。既然张居正现在要自己来说,虽然比较仓促但好在是自己一手经办的,心里有底,所以也不慌张,保持冷静的出列奏道:“启禀陛下,当年戚继光北调回京,便上书要求要为朝廷练出十万强兵,保证鞑靼不敢犯边,说这是上策,无奈当时国库空虚,兵源不足不能成行。后又上书说,没十万,给五万,当也可保边境十几年安宁,这是中策,亦未成行,最后他上书说给三万,可防可攻,只是落了下策,如还是同在沿海剿倭一般领兵不过万人,恐将无所作为。就为这几次上书,戚继光当时不得重用,安排去了神机营做了个副将。直达微臣进入兵部这才在张阁老的首肯下,得以让他出任了蓟镇,昌平,保定,辽镇四边的练兵总理。” 说道这他顿了顿接下奏道:“张阁老主政以来,朝廷对于边镇的投入一边比一年增加。戚继光也不辜负朝廷对他的厚望,这几年来在他所管辖的军队,每营必配重车一百二十辆。每车装配佛郎机两架,他还督促在边关修建边墙敌台,已然构建了一个防御体系,现在虽不能说固若金汤,但是臣以为这边关只要有戚继光在,那鞑子绝不可能踏进关内一步,并觊觎京城的。” 仿佛是因为听了谭论的这一番话,朱翊钧开始显得心神大定,当下便龙颜大悦道:“张先生,谭侍郎,戚将军,父皇圣明,给朕找到你们。你们是大明的国之柱石啊。” 听到朱翊钧的称赞,张居正的忙齐声称不敢。此时大殿里众百官也看明白了,大家多是出来混得,能混到这大殿里那个不是快成了精的人物?再不看明白那就是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其中这石星那个叫气阿,他怎么说也是谭论的上司,现在张居正越过了自己叫谭论来和皇帝细说,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但是他也只知道现在的张居正不是他说能匹敌的,只能打落了门牙往肚里吞。 戏唱到现在,也该鸣锣收场了,朱翊钧小手一挥说道:“那就这样把,谭侍郎,戚将军一会下朝之后,去内阁和阁老们商议下,务必在日落之前商议出个章程来。”朱翊钧现在的心情好似完全放松了下来他甚至脸上还微微带着点笑意说道:“诸位爱卿也要群策群力,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去内阁提。就这样。散朝吧。”朱翊钧第一次正式的独自坐在在金銮殿上,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遵旨……”一众百官一起领命。 明朝的朝会,很多时候多是做着点总体上的部署和任命,或是宣布下重大的事件,同样的因为大朝会人多必然是嘴杂的,所以任何事情的局部细节的敲定等等重要的决定,多是在散朝之后,去内阁开会,那里才是真正敲定策略,布置具体任务得所在。 内阁的会议一般只是内阁的几位阁老和六部的堂官以及九卿,但此次事关军务,所以英国公,东宁侯等掌军得勋贵也列席参加,按列,戚继光原本无权参加,但今天皇帝钦点,当然也在列。他在现在的品级虽然很高,但是大明文贵武轻,像这样的大朝会他的位置比较靠后,所以当时没多少看到他的样子,或者可以这么说因为他位置靠后,这些位置靠前的大人们没机会看到他,现在既然入了内阁小会议,那他当然无所遁形了,在他进来后不少了哈哈大笑起来。他昨天给地雷少掉的须发虽然几经整理但还是参差不齐,怪模怪样。但是他毫不在意,一想到那个地雷他就火热,那撒开始沸腾了。 内阁的会议是有张居正主持的,户部是他老朋友王国光,兵部谭论也在,预算和部署安排昨天晚上他就做了出来,这虽然说是开会,当时你要说是个宣布大会也不为过,不到一个时辰这会就开完了,没什么可讨论的,这计划书多写好了……宣布宣布执行也就是了。 这一切安排妥当了,原本这张居正是要陪着谭论和戚继光进去复旨,然后呈交奏折的。这次郑居正却破天荒的以过年以来还未曾回过家门为由,拍拍屁股带着游七回家去了。而让谭论和戚继光两人去进宫去面圣。 通报之后知道朱翊钧在乾清宫,两人到的时候他正在练字,冯保在一边看着。见两人进来,朱翊钧放下手中的笔很亲热的对戚继光说道:“戚将军,这你摸样倒是奇特,这怎么回事?昨天晚上给令夫人烧的?” 戚继光眼睛一瞪也不说话,心说别人笑俺不打紧,皇上你笑俺就不对了,俺怎么会这幅摸样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当下从鼻子里哼了声便不言语,心道这君子报仇是十年不晚,俺老戚不是君子所以要从早到晚,一会就来挖你的心尖尖。 谭论对于自己的这个属下那是了解的很,两人几十年的老上司老部下了,一看这家伙有开始犯浑了,心里不免有些恨铁不成钢。其实这两年来谭论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其实他早就想高老还乡好好的修养下自己的身体了,可是做张居正的心腹他当然知道接下来张居正所要做的是什么,做那样的大事,要是少了自己在兵部的话语权会多多少变故。一直以来他想培养戚继光接自己的班,可是这人练兵打仗修敌台是一把好手,对政务上特别是政治觉悟上却是一窍不通,而支持张阁老的那系中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能有资历和能力来挑起张派在兵部的大梁,自己只能继续抗下去,至于还能抗多久……谭论自己这心里也没底。 他见戚继光犯浑忙接过话题说道:“陛下,这是刚才内阁会议的定策,您看看。”说着从怀里取出折子,冯保过来取了递给朱翊钧。 朱翊钧仔细看了下去,不时的对其中的不解和疑问来问谭论,谭论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待到朱翊钧把这奏折看完不禁满意的笑道:“谭爱卿和张先生果然老成谋国,有你们在朕这心里踏实。这策略朕看了安心,冯大伴你也看看,看好就用宝吧。” 冯保在一旁低头笑道:“万岁爷,既然您多安心了,那老奴又怎么会不安心呢?老奴这就取宝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白云观里人气旺 待到冯保取了玉玺过来,朱翊钧一手抓过,手起印落。看着那火红的:授命于天,既寿永昌。朱翊钧踌躇满志他说道:“谭论,带下去吧。打个漂亮的大胜仗。” 这时在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戚继光却走过来开口了:“皇上,想要这打个漂亮的大胜仗的话,您得给俺一个人。” 朱翊钧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行!她不能去,太危险了。” 戚继光也犟了起来,脖子一梗说道:“不把她给我,俺不去!” 谭论一抹额,这乾清宫怎么那么热……:“戚将军,皇上面前你太放肆了。” 戚继光眼睛一瞪:“反正就一句话,皇上不把那个人给俺,俺就不去!她不去,俺的儿郎要多流好多血,那是好多条人命。她不去,俺也不去。” 谭论急的直剁脚,这是什么事哦!虽然不知道他们两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在这个时候和皇帝犯倔显然是不智的,这是冯保收了玉玺笑着说道:“谭侍郎你别急,万岁爷心敞亮着呢,这戚将军这是在撒娇呢,万岁爷是全大明的君父,这儿臣向君父天经地义,做君父的那会生儿臣的气。”谭论听了感激的看了眼冯保,心知这是在为戚继光打圆场呢。 朱翊钧听了倒是笑了起来:“好么!大伴俗话说亲疏有别,你到好帮着他编排起朕来了。”冯保依然垂着头笑道:“万岁爷,老奴虽然明面上帮着他,可这实地下还不是为了万岁爷您阿。这戚将军,人虽然混了点,但他的武功兵法在当世除了俞将军谁能比?可这俞将军年事以高,大明的边镇还是需要戚将军去镇守。您看。老奴这还不是为了万岁爷您吗?” 要说这冯保说话办事确实有一手,这么说既帮了戚继光又表了忠心,两边必然全满意。果然让朱翊钧满心欢喜:“大伴,你和谭侍郎都放心,这戚继光。朕不会怪罪的,只要你们能让他乖乖去草原。当然那个他想要的那个人就不要他提了。” 冯保笑着说道:“万岁爷,这老奴是没办法了。谭侍郎,他是你下属,你来。呵呵。” “谭侍郎,也没用,皇上,那个人你要是不给俺。俺今儿个就赖在乾清宫不回去了。”说着戚继光梗着脖子往金砖上一坐,来了个非暴力不合作。 谭论看了眼还梗着脖子的戚继光不住的摇头,这满朝文武那个不知道,这头山东犟驴子,犯起倔来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主,能制住他的只有他老婆和张居正,可现在这两人多不在阿,这……这……这不是要人命吗?张阁老啊,张阁老,今天你好好的突然回什么家去。现在这烂摊子该怎么收拾…… 谭论心中的张阁老无比的怨念直冲出了乾清宫,冲出了紫禁城……在张居正府上拐了个弯,直直的向白云观方向飞去,一顶两人小轿。游七跟在一旁,张居正掀起明窗上的布帘说道:“游七,刚才你有没有感到一阵冷风?” 游七看了看天,又望了望四周弯腰回道:“老爷,没有阿!今天难得好天气,风静得很。老爷您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要不先去看太医,随后再去看七小姐?” 张居正说道:“不用去看太医了,可能是这两天有点累。还是去看看小七吧,这大半年来可苦了她了,我这个父亲也没什么时间来看她。” 游七说道:“万岁爷年幼,这政事都压在您一个人身上,您那还有什么空闲。人人都说首辅好,可谁知道您的苦?小的这几年跟在您身边可都看在眼里,当上首辅以来您睡个囫囵觉的日子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说道这游七撩起袖子,竟擦拭起眼泪来了。 张居正给他这么一来,心里也有些涩涩的。他放下了明帘开始沉默起来。从隆庆六年到现在,自己在家吃过几顿饭了?加起来有没有半年?家中……亏欠很多。想想上次见小七是接到老家传来的老父过世的那天,她知道了来和自己说要来这白云观给祝福祈福。再上次呢……张居正茫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记得前一次见自己女儿是在什么时候了,这个认知让他茫然若失……记忆中这个女儿的出生自己当事在翰林编修,回来才知道女儿已经生下来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嫡女,也是最后一个嫡女,他的儿子不少,女儿却就这么一个。原想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是老幺。 张居正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也陪着她过了个不错的童年,可随着严嵩倒台,老师上位,隆庆登基,高拱将徐阶的军,到最后自己联手冯保和李太后,让高拱下野然后自己上位。这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之后,自己站在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后开始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自己这几年来一切的行事多是为了这个政治抱负而展开,包括今天去白云观看自己那老闺女……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这几年他看似得到了很多,可细细回想起来,这失去的似乎更多,小七今年十五岁了吧,自己好像忘记给她找一门好的亲事了……现在只能再等三年了,这三年之后小七就十八了,成老姑娘了……此时的张居正想起了亡妻,要是玉梅在就好了。 轮不到张居正感叹多久,小轿很快就到了白云观的山门。游七上来压下轿杆,伺候着张居正走出轿子。张居正在他踏出轿子的那刻,在轿中的那儿女情长便收了起来。在人前露出小儿女状的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一个成功的政治家他的一切在人前的行为都是有目的,那就是为他的政治抱负服务。张居正是个成功的并且伟大的政治家这是毋庸置疑的。 游七领着自家老爷朝里走去,七小姐住在白云观的那里,老爷是不知道的。自己身为管家必然是要为自家老爷领路的。老爷出发的时候就交代过不要惊动了白云观,过去看看就好。自己也就没有预先通知,只祈祷七小姐在院子里为好。显然今天游七的运气很是不错,三清祖师很眷顾他。 相比之下郑月蝉就有些倒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做早课的时候打瞌睡,所以三清祖师要惩罚她。反正到现在为止,她不是出门撞门框上,就是喝水呛气管,就连打个喷嚏尽然也能喷倒三清祖师像上去,然后很悲催的碑逍遥子那个腹黑的老杂毛罚了清洗整个大殿。 此时她正刚打扫好大殿,然后无奈的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午饭……抚摸着扁扁的肚子,肚子很忠实的给她回了个话:它饿了。郑月蝉便想去飞霞子那里看看,这老不修的平时最是喜欢藏吃的,去他那里想来必然有所斩获。 来到飞霞子的院里却发现老道竟然又不在,只有熊大表哥在那里写这那个老杂毛布置的策论。在老道的云房内只翻到了两苹果,郑月蝉也不嫌弃,拿到水缸旁用水那么一洗,一口就那么咬下去了。她啃着苹果,来到熊廷佑的身旁,随手拿起一旁写好的策论刚准备看,就给熊廷佑收了起来,还很拽的对她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看什么策论,回去多看看《女戒》,《女训》这才是本份。” 气得郑月蝉直想把手里的苹果向他脑袋上砸去,好在她现在肚子饿急需充饥,舍不得苹果熊廷佑这才能幸免于难。要说这所谓的古代科举宝典策论,她还真没什么兴趣去看,哦……先自我和广大的起点读者大大们检讨一番,这小郑同学对于古文实在是……咳咳有待提高,她只看了一页,就算是熊廷佑不收回去,她也是看不下去的,半依在飞霞子的竹榻上,郑月蝉随口问道:“老道呢?不是说这几天要给你开小灶,让你临时抱他的道脚吗?” 熊廷佑背着身,郑月蝉看不到他的脸色,要不然一定会惊呼的,因为熊廷佑的那俊美的有些变态的脸竟然抽搐起来,熊廷佑永远会记得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事,所说的话。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飞霞子那个老不修的,揉着一双火红的眼睛对自己说:“小子,老道建议你别去考什么科举了,入我们全真教吧。经过昨天一晚,老道觉得你如果入在我们全真马钰马真人的门下,必然能成就大道。老道怎么看你多比那姓郑的小子有前途跟能把马真人的道统发扬光大。小子你好好考虑,考虑。”说着便打着哈欠,去做早课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说道:“老道做早课去了,早课完了也不回来了,老道去逍遥子那小子那睡一天去,听了你们一晚上的你浓我浓,老道现在只想睡觉了,丹室内的桌子上有老道出的题目,你要是还想考科举那就在睡过之后起来做了,老道晚上来检查,要是不做老道就写信推荐你去崂山太清宫吧。” 当时就把他说的脸红耳赤,如同是当头棒喝使得他清醒过来。这马上就要恩科,自己也是为了这考科举才来到白云观的,可现在呢……整夜的和人吹箫弄情…… 什么叫做本末倒置?自己就是!(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言论自由 熊廷佑还沉浸在自爱哀怨之中,许久郑月蝉不见他回答便自言自语般说道:“哎,我就看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什么都热衷于考科举呢?做点别的事不是挺好的吗?一个个都读书读得人多傻掉了。(.无弹窗广告)” 话音刚落便听的门外,传来一个低沉而悦耳的男中音:“是谁在说读书能把人给读傻掉的?”这言语虽然重,但是语气却没有那么沉重,郑月蝉反而在其中听出了丝丝笑意,就如同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殷切的慈祥的期盼,带着无限的宠溺。 这个声音虽然好听但是,郑月蝉发现自己以前从未曾听到过这个声音,她有些愕然的向熊廷佑望去,却只见熊廷佑也愕然的望着她,显然他也不知道来者是谁。在对视了一眼之后,屋内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循声向大门望去,便只见一个身穿大襟员外服,头带四方冠的中老年员外在一个白衣少女的服侍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这个管家摸样的仆众。那少女郑月蝉认得就是昨天和戚继光夫妻两一起过来的张小姐。戚继光夫妇昨天并没有介绍她的家世,但是依着郑月蝉看来,少不得也是朝中大员。郑月蝉来大明虽然不久但是也知道,这样的大小姐一般是绝不会服侍他人的,除非是她的父亲或是夫君,这员外必然不可能是她夫君,那就只能是她父亲。郑月蝉所料不错,当时她却不知道,这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大明的首辅。是的他就是扔下了谭论和戚继光的匆匆赶来白云观的张居正。 郑月蝉再看向那员外,心中不由的叫好!这来人长得实在是太好了,怎么说呢。就这位要是放到五百年后去,那绝对能让大叔控的广大老少女子为之尖叫,哭着喊着要求春风一度的极品大叔。只见他望之不过是四十来岁。体态修长,身无赘肉,面如冠玉。剑眉朗目,长须漆黑犹如瀑布直垂至胸,这相貌气度皆是卓尔不群。在举手投足之间更是不经意的流露出长期身为上位者特有的那种气韵。郑月蝉心中一阵哀叹,哎。可惜了!浪费了!这要是能带到后世去让他拍电影那该能挣多少钱啊……放在这大明真正是……资源浪费。她忍不住喃喃说道:“熊大表哥,我曾经以为你已经够帅了,现在才知道这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起这位员外的气度,风范你还是嫩了点。” 熊廷佑作为一个读书人,对于自己的相貌平时也并不是身上心。但他也知道自己这相貌依着现在的审美观也绝对能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玉面小郎君。现在在见了眼前这员外之后,便也认可了郑月蝉的话。自己虽然出类拔萃,但与这员外比起来,在气度和风范上确实很难于之比肩。 男人的气度和风范是靠岁月来沉淀的,要不怎么说男人就像是白酒,窖藏的越久就越香醇,清澈中回味无穷,而女人却是与之相反,女人就如同是果汁。越是新榨越是味美可口,色彩艳丽中赏心悦目。 郑月蝉本就不指望他回自己话,见到那人踏进门来,便迎了上去说道:“这位想来是张员外。失敬失敬。” 那张员外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女娃儿倒是有趣。想来刚才说读书能把人读傻的就是你吧?可现在你没按着女子的礼节给我行礼,却学着读书人的礼节和我应对,却又是怎么个一说?” 郑月蝉把他引到桌椅旁坐下,又和一旁的张英莲见礼,此时熊廷佑也过来给那张员外见礼,但在对张英莲的见礼之时,目不斜视,在见礼后便回身低头去写他的策论了。(.)倒是张英莲却是在他给父亲和自己见礼之时,粉颊绯红,忍不住偷瞄了熊廷佑好几眼。 其实在丫鬟告知老父来白云观看她的时候,张英莲才刚睡下没多久,闻言只当时丫鬟和自己逗着玩。在丫鬟的一再催促下这才起床下了楼,一看却真的是自己父亲。两父女在闲话了一阵家常之后,张居正就问起了昨天的事情,包括戚继光带来了什么人,去了些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当听说戚继光带了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公过来的时候,张居正的眉毛不由的一挑,他不难猜出这个所谓的小公公是谁。接着又说道去了飞霞子的丹室,见到了陈太后的那个徒弟以及那个徒弟的表哥。张居正老于世故,自己女儿在提到那个表哥的时候,虽然看似平静但是语调中情绪的变化当然瞒不过他这个经过了三朝朝堂洗礼的人。 张居正当时微闭着的眼睛,顿时掀开一条缝来看了女儿一眼,随即便又垂了下去,让张英莲陪自己去飞霞子那里走一趟。于是父女俩带着个游七便一路走了过了,这刚到门口就听的郑月蝉的惊世之语。这话要是早个二十年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他少不得撩起袖子跟人拼命,要是早十年和他说,他会啐他一脸吐沫。要是五年前对他怎么说他会和他引据论典的和那人辩论,至于现在听到这句话……他心中最多的是感觉到一种悲哀和无奈,也是一种无力感。 此时的他心中有着太多的感慨,正如这小女孩说的那样,读书确实能把人给读傻了,而大明朝现在就是因为这样读书读傻掉的人太多了…… 郑月蝉见他们落座,提起一旁的茶壶一边给他们斟茶一边笑说道:“张员外,你这算不算是考我?这孟子曰:‘尽信《书》,者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仁者无敌于天下,一至仁伐不仁,而何其血只六杵也。何解?” 张居正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大面惊讶,原本想这以为会听到什么俗言俚语,却不成想直接就和自己引据论典掉书包来着了。这一开口便是《孟子―尽心下》让他不由的多看了郑月蝉一眼。此时他有心想考究下她是不是空有其表,便笑着说道:“既然你知道孟子这句话,那知道这话的典故吗?” 这时郑月蝉把斟好的茶端了过去,随后便在张居正对面的主位做了下去,一副主人待客的做派,她笑着回张居正说道:“要是员外你问别的,我还真回答不出来,这个的典故我倒是清楚的。” “哦?那老夫就洗耳恭听了。”张居正一副一本正经的摸样。 张英莲在一旁掩袖浅笑,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忙于政务的父亲会来这和这个小女孩说话,但是看的出自己对这郑月蝉很是感兴趣。她一双妙目狡黠的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 熊廷佑此时也正好,完成了他那篇策论,放下笔来。对于这个表妹的言论,他可是早就领教过了,此番却不知道又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要说这大明的士林风气十分开明,言论更是自由。具体开放和自由到什么程度呢。大家可以参考现在的花旗国。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问这大明士子出了读书之外,最爱干的是什么?那就是聚在一起然后天上地下的一阵辩论,这人是上至皇帝,下至青楼名妓,无一不在他们的谈论这列,而事,公至朝廷国策,私至个人房事,在他们嘴里那都是谈资。那年头你要是作为一读书人,而从没发表过对朝廷,或是对某位大臣或是皇帝的私生活的评论,你就成了读书人的异类。表示你是没有才华的,连带着你也就是没有前途的。造成这一千古罕见的异像的使作俑者,却是大明德开国皇帝,朱元璋。 在这我们应该为这为农民出身的皇帝敬礼!他的胸襟和气魄不管是秦皇还是汉武,唐宗宋祖,或是那个给后世传得神乎其神的铁木真都是难以比肩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别的先不去说,就说他敢于设立言官这个大明特有的制度就在胸襟和气度上把以上诸人抛开几条街了。言官:品级不高,权利极大,闻风言事,言者无罪。也就是说听到风你就能说雨,不下雨你也没事。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全部在他们的监督范围之内。你想以个皇帝竟然有魄力设立这样的机构来监督和约束自己,那需要多大的胸襟和气魄? 现在很多人认为猪尾巴皇帝很圣明,真的圣明吗?明朝有言官,猪尾巴敢设立这制度吗?要说任何事都是有两面性的,这言论自由是好事,但是太过自由也就并不完全是好事了。这直接的后果就是大明朝只要是个人就都生活在整天带着放大镜到处窥探的眼光之下,所以最后大明所有的皇帝都成了历史上最差皇帝的代表。不知道要是朱重八看到近代对大明历代皇帝的评价会不会后悔他当初设立了这个制度。 老朱会不会在他的孝陵内后悔我们是不得而知,但是现在我们该言归正传了。郑月蝉一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醒悟 “这个,话说孟子这天他闲着无聊,便翻开了一本书,在看好之后他就不由的法出这样的感慨:‘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世俘》取二三策而已矣。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那么他到底是看了什么书,才让他有如此感慨呢?这就是我下面要讲的。”说着郑月蝉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向着房内四人看了一眼。 张英莲张大了眼睛,笑意盈然的望着自己。游七依旧是垂着头站在那个张员外的身后,那个张员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似乎在期待着自己说下去。而熊廷佑则事饶有趣味等着自己说话。 郑月蝉不知道这大明的讲学是怎么样的,见他们都不出声,便继续依着自己的理解组织着语言说了下去:“原来孟子那天拿起的书是《逸周书.世俘》,上面说:‘受率其旅如林,会于牧野。罔有敌于我师,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那他就郁闷上了,为什么郁闷呢?他想不通啊。他认为,既然是像周武王这样讲仁道的人,去讨伐这商纣王那个无道昏君,不仁不义之人,怎么可能血流成河呢。所以他不相信这《逸周书.世俘》上的这个记载,说出了上面那段话,意思是提醒后人,这读书时应该多用脑子,不用盲目的迷信于历史。张老先生你看我说的可对?” 这个典故对于在座的几位来说多是耳熟能详,但是把典故用时下说书先生的说法来讲出来,却都是第一次怎么听道。当下张居正捋着胡须又问道:“你说的确实算对的。老父倚老卖个老,问下看看你们几个谁能说出来。这《逸周书.世俘》中的那几句记载中那几句可信,又有那几句不可信呢?要是谁能说出道理来并能说服老父,老夫便满足他一个要求。” 这次郑月蝉哑铃了。她之所以记得刚才那个典故这得归功于前段时间飞霞子给她的恶补,就算是如此她也只是记了个大概,所以才在刚才的述说中加了很多的后世大学讲师的论述语言。然后加于增减。使得张居正等以为是说书人的手法这才蒙混过了关,对于张居正的这个问题……那就是两手一摊的事情了。 张英莲未语先笑道:“父亲,女儿就不就不参加了。这书女儿连读都未曾读过。到是游管家倒是可以一试,游管家我可是听说了你来我家前可是考中过秀才的。” 游七很是坦然的笑道:“七小姐。这多是陈年往事了。小的现在也一把年纪了,多快当爷爷的人了,还是不出丑得好。到时候要是输了小的这老脸怕是就真的没地方放了。”游七做了张居正那么多年的管家,这长年跟进跟出的,他那还看不出,这题其实是张居正出来考熊廷佑的。七小姐那点小心思既然瞒不过老爷,当然也满不过他游七。 张居正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游七笑道:“你那三小子也快十八了吧。看上那家闺女就去提亲,老爷我给你保媒。” 游七一听这话,当时就激动的跪下谢恩了。他那老小子心高气傲,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看到了老家那一个布政使的闺女,那小子就心心念念的惦记上了。可人家是布政使的嫡女,虽然宰相的管家三品官,但到底不是科举的正道正式的公民,人家布政使怎么肯把自己的嫡女嫁给他?游七为这事没少给那小子吃竹笋炒肉,可自己那老小子就是咬定了非那位小姐不娶,这眼看着就要十八了要成大龄青年了还是不肯松口。那小畜生还放出话去,谁要是敢和他抢老婆,他就和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从而那家的闺女再也没人敢上门提亲,两下就这么僵在那了。真要是张居正去保媒,那这件事也能圆满的解决了。今天游七得了这么个恩典,那是比什么都强。 听到张老先生出的这题,熊廷佑就思索开了,这本书他当然看过,虽不能说倒背如流,但也熟记于心。他有心想试试自己的解题能力,昨天和飞霞子坐了马车赶来白云观的这一路上,那老道没少和自己说会考的技巧,这绝对不是学堂里的夫子所能教那拿类。他当时就说这科考谁多想独占鳌头,但是最终却只会是一个,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却最终还是要选出个一二三来,那么是以什么为标准?就是看你的文章是不是符合主考官的心意了。 熊廷佑心中就把张员外臆想成主考官,而自己就是那个考生。:“受率其旅如林,会于牧野。罔有敌于我师,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说的是殷商末年,周武王即位之后的第四年,在得知商纣王的商军主力远征东夷,京师朝歌空虚。当时周武王便出兵伐商。 熊廷佑记得有记载说周武王当时除了率领本部之外还联合了八个地方诸侯的军队,进攻牧野,这才开始了历史上著名的牧野之战。当时商纣王,得知周军来袭,心中大惊,因为自己的主力在外征战,朝歌只有少量的亲卫士兵,但是既然他们打过来了,纣王也只能把手中能调集的一切力量调集起来,这包括朝歌得护卫队和大量的奴隶前去牧野迎战。 他心中所想就口中所述,对这张居正侃侃而谈当他说道有史书上记载说是当时商军得兵力远超周军时。郑月蝉忍不住插口说道:“这商军主力都出征在外,这临时组建拼凑的队伍也能说兵力远超周军?那大周的兵力也太弱了连奴隶也不如。” 张居正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郑月蝉。熊廷佑对她笑笑说道:“郑表妹,等我把这典故说完。”说着他转过头继续对这张居正说道:“接下来史书上说虽然商兵力远超周军,但是因为匆忙成军,所以士气低落,加上奴隶临阵倒戈,所以商军大败,从而周才能直逼朝歌。后来在《逸周书.世俘》上所说得就是这个事情,《世俘》上还有记载称当时在牧野之战中阵亡的士兵共有十八万之多,据后来史料的分析这个数字相对来说比较接近事实。” 张居正捋着美须问道:“那么在你看来,这在《世俘》描述中有多少可信度?” 熊廷佑笑着对张居正说道:“可信度不足一半。” 张居正当时眼睛就一亮说道:“哦?说说你的理由。” 熊廷佑说道:“刚才我表妹说过一条,当时商是充满应对,有因为主力不在朝中,临时征用了防卫兵和大量的奴隶。学生虽然从未涉及兵事,但是也知道士兵和奴隶以及防卫兵的不同。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和先不说是和从未拿过兵器的奴隶打,就算是和守城门的士兵去搏杀,其中的胜负不用想也知道。而后面的罔有敌于我师,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更是矛盾重重,既然是罔有敌于我师,前徒倒戈,又怎么可能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这十八万人是怎么死的呢?学生得出的结论是,当时商军并没有罔有敌于我师,前徒倒戈,而是和周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十八万人是怎么死的,这血流成河是怎么来的。这也就是解释了孟子的:‘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 张居正听完不觉缓缓点头,虽然言词还比较稚嫩,但念在他年纪尚幼,却能有此见识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心道这女儿的眼光不错。 郑月蝉在听熊廷佑的这番话的时候不住点头,这五百年后的人在提起商纣王和周武王之时总会联想起《封神演义》,而《封神演义》的成书时间一直有这争论,就算是在五百年之后在网上也是吵的火热,有的说是成书于明万历年间,又有人说是早清,但具体什么时候谁也拿不出具体证据。郑月蝉现在既然来到了这万历年间,现在身边又有两个读书人,当下便忍不住问道:“张老先生,熊表哥,还有游管家,那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本叫做《封神演义》的书?” 只见那三人在对视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张居正更是问道:“郑姑娘,这书是何人所著?” 但是郑月蝉如遭电击,《封神演义》的整个故事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掠过,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这个故事怎么越看越像是在说明末的事情。书中的商纣映射大明,周天子隐指满清猪尾巴。当时的八个诸侯会不会说的是满族八旗? 同样的当时大明忙于对抗李自成,从而疏于对辽东满族的防范,同样是京中无兵,满族八旗长驱直入……想到这郑月蝉不禁冷汗淋漓,长久以来她一直都没正视过自己是个穿越者这个事实,就算是后来也只想着自己去海上完成自己的梦想,去欺压欺压南洋的土鳖,去欧洲和他们的海盗比抢劫……却从没想过既然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是不是该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前世在论坛上很多人在说要是万历能多活几年历史会怎么样,这满清不进关,没有闭关锁国就没有这几百年的屈辱……作为一个汉人此时的郑月蝉才明白自己既然穿越到这个时代就不能再逃避,因为她是汉人! 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首辅的心曲 现在已经是万历年间了,接着会他那个没有福薄的儿子朱常洛,才当一个月的皇帝就驾鹤西归了,接下来就是天启崇祯……满洲的猪尾巴投机进关……接着是扬州十日,江阴三日,嘉定三屠……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郑月蝉的脑中轮番的轰炸,明末清初那段血淋淋的历史,是我们汉族得悲哀。[.超多好看小说] 郑月蝉站在大明的土地之上,前世电视剧中曾经有个让天下人吃糠喝稀的皇帝喊出了: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他就算是再活一千年年也没办法改变以后的甲午战争……火烧圆明园……郑月蝉回过头来望着在坐的几位,看着他们温和的浅笑,门外面风和日丽,她的心中却是哀鸿遍野,满目疮痍,血流成河,白骨累累……现在已经是万历六年了也就是公元1578年了,1644年明就要亡了,只有六十多年这几百年的悲剧就要拉开序幕了,那个时候自己要是身体不错应该还活着,看着满清入关?看着留发不留头……不!想到这郑月蝉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郑妹妹,你有话什么话要说吗?”张英莲见郑月蝉突然站起,一双妙目忽闪忽闪的望着她,犹如一只小鹿,纯净得无以加复。 “是啊,表妹你是对那本什么《封神演义》有话说呢?还是对我的那番推论有什么不同的见解?要是有说出来大家一起议论议论。”熊廷佑也是一脸的疑惑。 张居正端起茶抿了口笑道:“郑姑娘,但讲不妨,此间谈古论今,能有一番新的见解,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此时的郑月蝉已经从失神中回复过来,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孤独于寂寞。这些事她知道,却无人可以分享,她想出力。却只能囚困在这白云观中。当下她有些讪讪的说道:“世人都说周王仁,投机造反夺皇权,世人都说周王仁。奴隶城卫保商纣,世人都说周王仁。十八万生灵赴黄泉。成王败寇自古有,涂脂抹粉史书留,你方唱罢我登场,那管百姓死于生。” 张居正捋着胡须的手停在了半空,张英莲樱桃小口微张,只知道吸气,熊廷佑看向郑月蝉的眼光开始变的火热。至于游七,在惊讶的看了一眼郑月蝉后又飞快的垂下了头去。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竟然能说出如此话语来,依着张居正看来这要是没有几十年的累积那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他断然是不会相信的。他在沉吟了半响之后说道:“郑姑娘,这么说周王是不是有些过了?” 郑月蝉叹了口气说道:“或许吧,当时的历史已经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谁也不能确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能回去证实下是真是假。后人也只能凭着胜利者书写下来哦文字来看待那段历史,因为是胜利者去书写,所以没有失败者的声音,周王仁或者不仁。那就是留下后人各自的仁者见人智者见智了。” 熊廷佑在回味过来之后笑着说道:“说的好!”随即起身走到郑月蝉的面前深深一辑说道:“表妹这番话作为愚兄刚才的终结,有画龙点睛之效。” 郑月蝉忙起身让过,笑道:“表哥,你这是谢我呢?还是害我?这礼来礼往的,是不是想让我受累?……咯咯……”说这一阵娇笑。 熊廷佑刚才是按着士林的潜在的规矩礼仪,这才有了刚才那一辑,但他忘记了对面这个不是什么士林的读书人,只是个女孩子,他更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的灵魂是来自不同的时代。所以她不会按着大明士子的规矩来办事,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规矩。现在给郑月蝉这一番抢白当时就脸一红,僵在了当场。 好在此时张居正出来打圆场说道:“熊公子,这里不是学府讲经,没那么多士林规矩,你先坐下吧。你们两位的这番论证,让老父大开眼界,这大明士林后继有人。老夫是不虚此行了。” 熊廷佑和郑月蝉忙起身连连说不敢,惭愧。 张居正此时却是兴致勃勃当下就说道:“老夫说话算话,说了会满足你们一个愿望,那就必然做到,现在说吧,想要什么。”他话说的很是豪爽,一双眼睛却不时的在郑月蝉两表亲之间闪动。 熊廷佑当时就脸颊一红说:“晚生只是论证了自己心中所想,心中已有所得,不敢再厚颜要赏赐。” 郑月蝉却咯咯笑道:“张老先生,您这话说的太满了,这要是我和表兄提得要求您做不到,那就不好看了。” 熊廷佑唯恐张居正发怒当时就出生斥责说道:“表妹,张先生是长辈,不能这么失礼。”他不是书呆子,这张家的家世虽说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少也能猜出是非权既贵。表妹那句话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要是继续放肆得罪了对方,总是个麻烦。 至于自己对那位张小姐的那点小心思,也在此时绝了个干净。虽然时下的话本,小说中多的是才子佳人,宰相千金后花园赠金,情定秀才书生的戏码,但他知道这样的故事只存在于话本小说之中,现实中根本就不可能。齐大非偶,这句话很实在,也很无奈,依着他们家和戚继光是通家之好,别说自己只是个秀才就是这次考中了举人,那也是难以匹配的。 张居正到是很坦然的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到是说说,你有什么愿望,老父还不能帮你实现的。”张居正有这么说的资本,现在的大明不能说是他的一言堂,但也是他跺跺脚整个大明也要抖三抖,在他看来你一个小姑娘的愿望无非是金银,或是珠宝首饰,漂亮衣服,在不然就是有个好相公。这样的事对他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英莲也抬起衣袖掩嘴浅笑道:“郑妹妹,你尽管开口,姐姐这父亲难的许次愿,平时姐姐就算是想找他许愿也难。” 游七却笑着对熊廷佑说道:“熊公子,你也太小看我家老爷的胸襟了。我家老爷的许愿,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想求呢。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就快向我家老爷提。”说着还不忘对熊廷佑眨了下眼睛,把嘴帑向一旁的张英莲。这做下人的要是不懂的察言观色和揣摩上意,那绝对成不了气候,做不得管家。游七是个很称职的管家,业务更是熟练。说句不好听的这张居正厥下屁股他就知道是拉屎还是撒尿,这张居正在开始说满足一个要求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老爷的意思了。 在他的心里这个熊廷佑当然是配不起七小姐的,虽然他长得不错,学问现在看来也不错,但是怎么说现在也只是个家道中落的秀才,秀才对于他来说其实和白丁没什么不同,为七小姐是谁?是大明首辅的唯一的闺女。说句逾越的话在广大的未婚士子中那是比公主还更让人想娶的主。这大明当了驸马虽然精贵但是却绝了仕途,没有多少有才学的士子愿意去娶公主,而娶了首辅的女儿不但没有这不能出仕的枷锁,更能因为老丈人的权势更上一层楼,绝对是少奋斗三十年或者更久的捷径。 张居正听了又是一阵大笑。他看了一眼游七,不由点头,这游七是越来越合自己心意了。前面说过一个完美的政治家,在考虑任何事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怎么才能更好得为自己的政治利益服务。张居正是个完美的政治家,所以女儿的婚事当然也会在这方面进行必要的博弈。女儿亲事给耽搁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妻子过世的早,但令一方面也是他存着加码的心。早在当年他就想到了,这皇帝虽然小,但是必然是要长大的。 这长大了必然是要大婚,然后亲政,接下来朝廷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未必可知,在必要的时候用女儿的婚姻换取盟友这在政治上并不少见,自己的老师徐阶就是这么言传身教的。至于女儿是不是喜欢,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他知道在关键的时候一个强大的盟友会保证自己的仕途,从而保证自己的子女能在自己的羽翼下安然的活着。 张居正在来白云观的路上并不知道郑月蝉的存在,会决定来白云观也只是因为对昨天发生的事情的好奇,而但是在听完女儿的述说之后,他当时也只是想见见,但当他见到郑月蝉和熊廷佑的时候,他就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所谓回答满意了,满足一个愿望云云这都只是他的烟幕,只是给自己找个比较体面的说法而已。 促使他下这决心的就是郑月蝉的相貌,听着女儿的述说显然自己那个皇帝学生很是喜欢这个女孩,而见了之后,张居正更是确定了。去年李太后定下的那个皇后人选,王喜姐小皇帝虽然没见过但是他却是见过得,在相貌上就差了郑月蝉一个层次。(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竟然是他!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延伸下去那么知徒当然也莫若师。凭着张居正他那个徒弟朱翊钧的了解,他有把握相信自己那个乖徒儿对这个小女娃有意思。而在经过刚才的一番相谈之后张居正对她也是刮目相看,还好自己现在已经知天命了,要是在弱冠前遇到这么个女孩,张居正也不敢担保自己会无动于衷。 王喜姐是李太后远房的亲戚,这当然也满不了张居正,李太后是万历的生母,都早早得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随着万历的大婚将至,那么原本的三位一体的格局将会打破,而去年年尾的那场动荡也就是在这样状况下发生的。李太后当时选择了隐忍,因为她有底牌,她等得起。而自己和冯保在皇帝大婚之后要么只能靠着朱翊钧的旧情维系,要么就彻底的沦落成李家的傀儡,这两个结果当然都不是张居正所要的,而现在他看见了一个契机。 郑月蝉!陈太后的徒弟,小皇帝自己看上的女人,个性又是如此得奇特。而这个熊廷佑本身也足够优秀,自己的小七看来也是芳心暗许,接着这当口的话头把亲事定下来那是最好不过了,可没想到这熊小子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竟然怂了……张居正心里不免升起一阵无力感,tnnd这么不开窍的小子,难道要老父这个当朝首辅拉着你的手求你娶我家女儿不成?可这话他也只能放在心里喊,面上还得是风淡云清的。好在这游七不亏是多年来的心腹管家,所谓闻弦而知雅意,这关键时刻就显示出来了。 熊天佑随着游七的嘴看去,见到的是张英莲绯红的双颊,他顿时闹中嗡的一下就空白了。马上垂下头,这玉面小郎君直接就成了关帝爷了。 郑月蝉本身就是个鬼灵精,那双眼睛滴溜溜的在这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超多好看小说]灵活得就如同是两颗装在眼眶子里的玻璃弹子。郑月蝉算是看明白了,这许愿什么的是假,许配女儿才是真。要说这张小姐配自己那表哥在外貌上来说。绝对登对,说是金童玉女也不为过。现在更看到那个老实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表哥,红着脸低着头的样子,心里是一阵的痛快,心说你也有今天阿。当然这光心里痛快,那是不能让郑月蝉满足的,她在心里嘿嘿的奸笑了两声说道:“张老先生,既然你执意要给奖励。这长者赐不敢辞。您看我这表兄如何?年方二九,相貌堂堂,尚未婚配……”说到着她故意停顿了下来,对着张居正笑颜如花,却是再也不肯说下去了。 她这话音刚落,之间张英莲红着脸站了起来,走到张居正面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父亲,女儿知道这白云观新出的蛋糕极是可口,女儿下去帮父亲取些过来。”说着也不等张居正回答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丹室。 张居正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捻须而笑。游七在后面偷笑。熊廷佑直到张英莲离开这才回过神来。他涨红了脖子说道:“表妹你胡说什么!这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婚姻大事自有家中长辈做主。我等……我等……” “表哥,你在说什么?”郑月蝉笑得很是无辜,犹如一个天真的孩子(ms她现在的身体还真是个孩子):“还有这张小姐怎么就走了。取点糕点找小道童就行了,何必亲自去呢?” 熊廷佑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年方二九,尚未婚配……这么说人家张小姐当然会避开了,你当这全天下的女子皆如你这般……这般……”熊廷佑这般,这般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字眼来形容自己这表妹,这说重了不好说轻了不达不到效果。无奈在这般了半响之后熊廷佑一跺脚说道:“总之,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只要听到关于自己终身大事就是要回避的。” 郑月蝉讶然的瞪大眼睛,不解的望着熊廷佑说道:“表哥,有人提起她的终身大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张居正的笑意在脸上僵了下来,游七忍不住开口插话说问道:“郑姑娘,你刚才说令表兄,年方二九,相貌堂堂,尚未婚配所谓何意?” 郑月蝉眼睛一转,状似天真无辜的问道:“这么说有什么不妥吗?这跟张小姐的终身大事有关联吗?游管家,小女子我还小,不会说话,难道我说错了吗?游管家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说着说着她那双大眼睛开始有水汽凝聚起来,水汪汪的大有决堤泛滥的架势。 这世界上要说什么最无敌,你现在要是去问游七他一定告诉你说是小孩子。特别是当一个外表天真纯朴的小孩子,一脸无辜的望着你,眼眶里还包裹着一潭清水的时候。游七这么多年来跟着张居正,这见识也算是广,但是这样的事还真第一次遇到。 他正急的抓耳饶腮,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这时熊廷佑说话了:“表妹,既然不是说亲,那你为什么那么说?” 郑月蝉转过头一脸的天真,无辜的说道:“当然不是说亲了,我有不傻,正如你说的婚事自有长辈做主。我只是你的表妹,那能给你提亲?刚才只是想和张老先生说,让他收你当义子。” 熊廷佑听她这说,这心里却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咸,五味陈杂,一方面固然是松了口气,另一方面这心里却似乎有什么东西跌落了下来,他无奈的苦笑着说道:“表妹以后麻烦你说话不要再只说一半了。” 张居正却是看了一眼郑月蝉,对她的这番说辞那是半句也不信,如果说一开始刚见面的时候郑月蝉这么说他也就信了,但是在接触过后,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是绝对不能用一般女孩子的眼光去看待的。他哈哈大笑了一阵说道:“郑姑娘所提甚是。熊公子可否愿意?” 此言一出,游七首先看了一眼自家老爷,随后便不出声。郑月蝉眼角全是笑意,两眼弯弯就如同是一只小狐狸。她心说,这个张老先生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只标准的老狐狸。 而熊廷佑却是楞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张员外竟然真的会问自己愿不愿意当他的义子。在这我们不必须普及下这在古代,义子等那是属于正式的家庭成员,家里认可的一份子,当然那也就是和义父家的子女那就是兄弟姐妹了,这收义子也是要摆酒请客属于大事。 所以只要是熊廷佑答应了做张家的义子,那真的是和那个张家小姐永生无望了。刚才张员外招婿之意昭昭,自己一时犹豫错过了,可现在真要绝了和张小姐的这缘分,他又受不得起来。张口结舌了半天,熊廷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月蝉此时说道:“熊表哥,你是不是也赞成我这提议?” 看着郑家表妹那天真无邪的笑脸,熊廷佑突然想起昨天那个小公公大喊的话来:郑月蝉你是个妖女。他现在非常认可这句话,这个表妹绝对是个妖女。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张居正也是笑眯眯,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熊公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步步紧逼,这天虽然冷,熊廷佑也热出一身汗来,他上前一步,给张居正行礼之后说道:“张先生,这初次相见就定下似乎过于草率,晚生的为人,张先生仅凭着恰才的一番言论难以看清,同样,张先生是什么人家,怎么样的为人晚生也是不清楚。晚生认为这义子之说还是容后再议。” 熊廷佑的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张居正看着他越发的满意了,这样的人才,在经过自己调教之后,必然是能接自己的班。但也知道原本想着赶在郑月蝉浮出水面前,把关系确定下来却是不能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从新开始布局。当下他看着熊廷佑说道:“听口音熊公子也是湖北人江夏的吧?说来我们还是老乡。老父也是湖北,江陵人。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年没回去了,在这京师,也是难得听到乡音了。这次是来赶考恩科得吧?可有家人陪着来赶考?” 熊廷佑一听,但是就蒙了,作为一个湖北士子,要是再不知道这朝中湖北的大佬有几个那还是湖北的士子吗?这学堂里的夫子几乎隔几天就会说一遍。事实上在湖北人在朝廷上就这么一个,那就是大明现在的首辅,江陵人张居正。他来赶考前夫子也不是没踢过叫他上京有机会去次首辅府上。可是来到京城之后到现在他还没机会去张居正府上拜访,这一来固然是比较忙,二来是因为他的才名,近年来在湖北也相传甚广,不少人把他当成第二个张居正,时时拿他和少年的张居正比较。少年轻狂,这在某个人的阴影下生活久了,对于那个人必然是有抵触的,就这样熊廷佑就把张居正给抵触上了。 所以至今还未曾去张居正府上拜访,对于和张居正的见面,熊廷佑一路进京一路臆想了无数个场面,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场合。(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首辅的女儿也愁嫁 郑月蝉还在想为什么熊表哥为什么在听到这张老先生说自己也是湖北人,是江陵人时,会懵在当场。所谓无知无谓,她很是淡然的替熊表哥回答的:“张老先生原来你和熊表哥是老乡,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看我和表哥却是懵了。张老先生,你是朝廷的官吧?” 张居正依然是笑眯眯和蔼的就如同是邻家的老爷爷:“这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话老夫还是第一次听道,我说你这小女娃怎么那么多古灵精怪的说辞?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郑月蝉嘴角微微一歪,笑道:“如假包换,童叟无欺,货真价实,绝对是更甘罗当年同 岁。呶,人证都还在这呢。”说着她把手指向熊廷佑。 这话说的漂亮,不但说了年纪还把他那句你这小女娃怎么那么多古灵精怪得说辞的问题给堵上了。这甘罗十二岁为相,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这话外之意当然是甘罗十二岁都能做宰相了,自己只不过是古灵精怪的说辞罢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张居正当然听得出她话外之意,再想到自己也是十二岁便中了秀才,这念头就通达了。张居正捻着胡须笑道:“呵呵,这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郑姑娘想必你早就看出老夫的心意,以为然否?” 郑月蝉听了,笑得更甜了,一双大大的杏眼简直就眯成了两条缝,心说,你早点直说不就好了?非要兜那么大一个圈子。难道当官就都是那么虚伪?就不能这么实诚一下?现在既然他承认了,这凡事都得有个度,既然他认了,那郑月蝉也就见好就收。她笑着说道:“好!当然好!金童配玉女,天作之合。小女子可是很看好的。不过张老先生,我有个事想不明白。要说这婚姻大事就该去问长辈,老先生怎么就问起我来?我又作不得主。” 张居正当然不会说出原因来,他一阵哈哈大笑后说道:“只要你看好这件事就行。其余的老夫自然能办理妥当。” 此时那正在一旁发懵的熊廷佑清醒过来了,闻言再次一愣。忍不住出声说道:“张阁老,此事还是从长再议吧,这马上就要恩科开考了,晚生……晚生实在是不想被儿女情长所羁绊。” 这一声张阁老,把郑月蝉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和当时的熊廷佑一样,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见到这个历史名人。张居正啊……那可是张居正啊……大明现在的首辅啊……等于前世的温总啊……想想要是那天你和某老头喝茶侃大山摆龙门阵。这临了临了发现那个小老头竟然是温总,那会是什么感觉?这就是现在郑月蝉的感觉,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着张居正:“你……”你了半天任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的张居正倒是似笑非笑的说道:“郑姑娘,刚才不是自比甘罗,怎么,老夫的身份能让甘罗都说不出话来?” 郑月蝉不愧是前世众生平等教育下的产物,在短暂的失态之后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见他既然这么说,想来也不会和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来计较什么,当下也不等张居正示意。厚着脸皮一屁股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站在中间的熊廷佑这心里头,一阵吐血,长叹一声却是连阻止也来不及了。这表妹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这在当朝的首辅面前,你一个一没有朝廷诰命。二不是皇亲国戚那里是能坐的的?这一开始可以说是不知者不罪,但现在说明了身份,怎么还能按着刚才的样子若无其事的坐着?这要是计较起来当场就是个大不敬之罪,充军三千里……此时熊廷佑那真是恨不得敲开郑月蝉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全是豆腐。 张居正倒是一如刚才般和蔼可亲,他指着熊廷佑说道:“熊贤侄,你也在一旁坐下吧。老夫还有些话要和郑姑娘说道说道。你要是无事就听着吧。”说着他转过头对郑月蝉说道:“郑姑娘,这婚事既然这么定下了,那令表兄那……” 郑月蝉看他这番做派,一代名相,尽然会对自己如此得伏低做小这不因该啊!难道说这老头看中了她的美色?心中猛是一惊,她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这小屁股小脸蛋的,这天使的面孔或许能算有,但是魔鬼的身材那是绝对在自己身上找不到的,虽然后世很多野史上说这张老头喜好女色,尤其好那种肥臀丰乳,葫芦型的金发碧眼的女子,可没听说他喜欢控小罗莉啊!难道真的是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张老头其实控的不是御姐,熟女而是罗莉?想到这郑月蝉不禁惊愕的望着张居正,见他好像并不是随时便要化身为狼得样子这心中不免大定。 这人一定下来,脑袋就恢复了正常运作,很快她就对自己刚才的担心哑然失笑,真要这张首辅是罗莉控看中自己那用的着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熊廷佑,这要是传出去了那就是乱伦了,传出去他这首辅也不用当了。但是什么呢?郑月蝉此时想到的只有自己的那为师父,陈太后。可是历史上明明写着张居正是和李太后勾结的阿,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贴上了陈太后的标记,这么做似乎……骑墙派?可这陈太后在史书上记载甚少,没听说她在朝廷中有什么力量,在后宫中也是低调的很,这大明首辅放弃当红炸子鸡的李太后去投她……先别说别人信不信,首先郑月蝉自己就不信了。 这俗话说的好事出必有因,还有句事出反常必有妖。郑月蝉这因没找到,妖倒是看到了。 刚坐下的熊廷佑见张居正又提起自己的婚事,忍不住又插口说道:“张阁老,您对晚生的看重,晚生是万死不能报其一。令爱更是冰雪聪明,晚生只是个秀才,此次恩科要是能高中或许能配得一二,但如果科考失意,这不是耽搁了令爱吗?张阁老,此番就让廷佑安心备考,开榜后再议吧。” 熊廷佑在湖北给人称作张居正第二当然不会是傻瓜,或许他还稚嫩,但并不表示他看不出来。诚然,自己也可以说才华不错,长相也不错,自己又和张家小姐有那么点情愫,但是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就因为这些,首辅就会求着自己娶他的女儿的。自己这么点条件,在一般人眼里或许是东床快婿的最佳人选,但是在张居正这样身份的人眼里自己就连只蚂蚱多不是。此次开恩科,京城的客栈,会馆里,比自己条件好的青年学子多了去了。那为什么就看中了自己呢? 张居正听了熊廷佑的话眼中精光一闪说道:“熊贤侄,这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才是正理,再说现在不过是定下婚事,老父和小女也是有孝在身,三年之后才能完婚。贤侄的学业耽搁不了。贤侄啊,你我都是湖北人,你就体谅体谅老夫这番爱女之心吧。”说到着张居正的眼眶泛红,有些哽咽的说道:“她母亲过世得早,没来得及给她找门亲事,老夫又常年忙于政事,顾不得她,一时就耽搁到了现在。去年八月接到消息老父过世,她便来这白云观斋戒了。皇上已经恩准了老夫今年三月回乡安葬先父,这一落土,家里就要严谨嫁娶。那小女就只有等三年后再择婚配。贤侄你替老夫想想这三年后小女都十八了,还能结得一门好亲不?” 熊廷佑刚要站起来说话,张居正挥挥手示意他坐下继续说道:“小女的品貌你也看过,小女对你什么心思,还有你对小女有没有心思,老夫看得出来。” 熊廷佑听他怎么说涨红了脸待要说几句,却是给张居正再次压了下去,他说道:“年轻人,先别急着说话,听老夫说完,老夫是过来人,都看的出来。就连郑姑娘也早就看了出来。你们也一定在疑惑,为什么老夫几次三番的问郑姑娘对这门亲事怎么看。这是老夫的苦衷,想来你们也知道朝中前阵子为老夫的夺情,起了不少的风浪。虽然平息了下去,但是老夫现在的处境,说是坐在炉火上烤也不为过。这时候要是传出去老夫给女儿找亲事,这朝廷上免不得要再掀风浪。今日厚颜求亲,一来是因为贤侄确实和小女相配,二来小女对贤侄也有意,这三来就是要让郑姑娘帮个忙了。” “张阁老,是不是想让我给陈太后提下,然后让她老人家下旨赐婚?这样既不会引来朝臣非议又能安排好张小姐的亲事?”虽然张居正这一番说辞说的入情入理,很多疑惑多一扫而空,但郑月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她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这有个阁老的亲戚那总是好的。再说这熊廷佑和张小姐虽然说不上是恋奸情热,这互相之间的好感那是瞎子也看的出来的。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咱郑月蝉也有做媒情节,当即更张居正拍板,陈太后那一定帮忙。(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对付滚刀肉还是得用骟 张居正刚才那场火候把握的是炉火纯青,尺寸拿捏的刚刚好,郑月蝉这一表态,他那原本微红的双眼中的红色部分,以肉眼看得见得速度消退下去。历经了三朝的政治风云,张居正看的明白,虽然说官员有封还圣旨的权利,但是这内阁的去留最后还是取决于皇帝恩宠,自己现在是恩宠无边可盛极必衰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现在他的一条鞭法刚刚开始在福建试行,便迎来了皇帝大婚,虽然说这接下来几年皇帝还离不开自己,可是这几年之后呢?他必须先给自己找好后路,这才能保证自己的变革能长期的施行下去。郑月蝉有陈太后撑腰,又和自己那个徒弟有着情愫,未来必然会是在宫中。只要进了宫,以后的事就全好说了,至于那个王喜姐……张居正轻轻的扯扯嘴角,这事冯保有的是经验。 而熊廷佑在听了张居正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之后,当时便觉得自己要是再推迟那就不是人了,一再的保证全凭阁老安排绝无异议。要不怎么说这十来岁的小子是热血青年呢?就是因为这个时间短的男孩子容易给忽悠,不管是古代还是后世在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给人三两下忽悠就跑去杀人放火的多了去了。现在只不过是娶个老婆,还是个漂亮的老婆,熊廷佑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在达成一致之后,具体商议了下操作,这一下三方会议终于结束,张居正便心满意足的走了。郑月蝉见张居正走远了熊廷佑还在朝他的方向张望,便在他肩膀上一拍取消道:“还看?再看他也只会是你丈人,变不成你媳妇。” 谁知熊廷佑顿时低下头来,叹了口气:“表妹取笑啦!表兄我倒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做梦。这天上掉一个馅饼竟然也能砸中我了。你说这要不是在做梦,我还真不信。[.超多好看小说]” 郑月蝉“噗嗤”一笑,伸手就往他胳膊上用力掐去:“疼不疼?” 熊廷佑反手推开郑月蝉的手臂。抚着被掐的那块说道:“你怎么随便掐人?哎呦……” “疼了?疼了就好!你就偷笑吧,这点疼换来的是确定这少奋斗三十年的美事。”郑月蝉回到自己座位上端起茶杯“咕噜咕噜”一口气把茶全灌了下去,无限感慨的说道:“这样的美事怎么就轮不到我身上呢?” 熊廷佑两眼一番说道:“你这丫头都在想什么呢?想嫁了?把你那要求改改。表兄一定给你找个青年才俊,以后铁定的诰命加身。” 郑月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那么比不上你阿。当朝首辅的女婿……这社会我算是看明白了其实就是一个拼爹的社会。我虽然没个厉害的爹,但有个厉害的师父,还有个厉害的亲戚,我为什么要改?” 熊廷佑在经过几次的交流之后早就知道这个外表温温的表妹其实就是个尖牙利嘴的主,当下便不在和她说话,转身回去看自己那篇策论了,既然说定了张家小姐。那自己就更该努力,要是自己以后不能封妻荫子那如何对得起张阁老,张小姐的这一番看重? 郑月蝉见一个人了,便又躺在了那张竹踏上,这早上本就没睡醒,现在更是困得不行了,这倒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而此时的乾清宫内,闹剧却还在上演。朱翊钧以手抚额,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为了郑月蝉蝉的一句话。就把这货给叫了回来。貌似以前在大殿上这货虽然说话比较直但但总得来说也算是中规中矩,他断没想到这货竟然能如此的……不要脸。(.好看的小说)他抬眼向谭论看去,意思很明白,这是你的人。你看着办吧。 谭论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朱翊钧,现在他是什么也顾不得了,今天这脸算是丢尽了,他虽然知道这货是个滚刀肉,但是想着在皇帝那总不会吧,可没想到……回想起上次那货来问他要银子,不也是这幅调调?这货是他的下属,是他举荐的……这脸丢的当然也是他的。 冯保也是哭笑不得,他见过文官在朝堂上打架,见过武官在沙场上厮杀,更见过内宫中的争斗,但是像眼前这般,他也是头一次看见。冯保在尺度的把握上的修炼比之张居正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在指导皇帝练字之余,暗底下早就吩咐了几个贴心的小宦官出去把张居正请来。但是眼看着皇帝练字早就练的没了心性,这派出去的小宦官却还是没有踪迹,这心里头不免大骂养了一群废物。 其实那几个小宦官着实是挺冤枉的,这张居正下了朝就带着游七两人悄悄的去了白云观,你叫他们上那去找?内阁没有家里所有人也说今天阁老还没回来过,这几个人一想这回去交不了差阿,干脆兵分两路几个去内阁守着,几个就在张家门房那坐上了。这一坐上不打紧,来张家走亲访友做个客什么的就郁闷了,这大门口坐着几个宦官……不少胆小的当场就轿子掉头回去了,当然这是后话。 不同于乾清宫内那几个人的无可奈何,作为始作俑者的戚继光倒是满滋润的,皇帝传午膳,他也没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从金砖上爬起来端起饭碗就吃,正当大伙以为就此完结的时候,那家伙在连吃了三大碗之后,一放下碗筷,竟然又跑过去躺在了地上。 眼看着这晚膳多快要传了,朱翊钧心说,得了!这一会还要去两宫太后那请安,这在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啊。所以,他在咳嗽一声后说道:“这个,戚将军,你说的那事,明天再议,你看这一会就要快晚膳,这两宫太后还等着朕去请安呢。” 他心想,我这把太后搬出来了,你总没话说了,乖乖的回去了吧。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戚继光的滚刀肉水平。 “哎呀!陛下既然要去给太后请安,那是赶早不赶晚。您快去吧。老戚给你看门。” 朱翊钧的额头上布满铅云,小皇帝一阵无语。这时候有必要提醒诸位家长和老师,这孩子不能教的太文明,这太文明了容易吃亏。朱翊钧小同学就是榜样,他在张居正那个特级教师的教导和李太后那个超级严母得管教下,其文明礼貌的规范指数达到了十颗星。所以面对像戚继光这样的不要脸得那是一点折也没有,他只能没好气的说道:“朕过去后,会在慈庆宫用膳,不会马上回来。”言外之意,我不会很快回来的,你快死了那份心,走吧。 戚继光咧着大嘴一笑道:“皇上,您尽管去,一会您陪太后用好膳,记得把剩下的饭菜给老戚带来。要多打两碗饭,老戚是武人饭量大。”意思更明白,老戚我今天耗上了,说不给不走,就是不给不走,你还得给我准备晚饭,不能让我饿着。 冯保不觉低着头偷笑起来。谭论一听这话那真是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活埋了,那真是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当下白着脸斥责道:“呆子,难不成你还想要在乾清宫过夜不成?” 戚继光转头说道:“只要皇上把那个人给老戚,老戚立马就起来。要是不给,老戚今天晚上就在这给皇上守夜了。” 冯保抬手掩着嘴笑道:“戚将军,你这是和杂家抢饭碗那?今天晚上不是正好轮到杂家给万岁爷守夜。你这抢着要这差事,杂家倒也不是不能让你,只是……只是尊夫人估计会跨马提刀来追杀杂家了,杂家这小身板,那禁得起尊夫人这雷霆一击?你这不是要害了杂家吗?” 谭论一听,虽然还是绷着脸,强忍着,这肩膀直抖。 戚继光当时这脸色就如同是北极光,五颜六色的闪的飞快。 朱翊钧也是个灵精的当时就故意装着不懂开口问道:“伴伴,这戚将军,要给朕守夜,为什么这戚夫人会想要追杀你?” 冯保当时便苦着脸说道:“万岁爷,这要在内宫给万岁爷守夜,按着规矩那是要去了势的。戚将军对万岁爷的那份忠心,老奴不忍也不能拒绝,这样老奴必然是要按着宫中的规矩,给戚将军去势。您说,老奴这一个他去势,他家那母老虎不就要守活寡了?保不定老奴这还没给戚将军去势,她就杀进宫来了。” 朱翊钧当时就抚掌大笑道:“戚将军,要是你执意要留在这给朕守夜,朕也不能推了你的忠心。这样把就按着伴伴说的办吧。伴伴你一会派个人去他家里传个旨,就说戚将军赤胆忠心,自请入宫为朕守夜,让他夫人自己看着办吧,要是他夫人也同意就去内库支上三千两银子安家吧。到时候伴伴你可要好好调教,可不能像谭侍郎那样由着他的性子来。” 谭论听了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见那货还赖在地上,当即一脚踢了过去说道:“还不快起来!难道你还真想要骟了你那两腿间的物件?” 戚继光一晃身避了开来,趁势站了起来,捂着跨间说道:“皇上你耍无赖。今天老戚就先回去了,明天老戚还来,皇上你一天不给老戚就来坐一天。”说完拉了谭论就跑,生怕皇上真让自己做了太监。 乾清宫内一片笑声。(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丞相煮酒热闹多(上) 乾清宫那边朱翊钧自然是带这冯保去量宫太后那请安,陪吃饭不提。这边戚继光拉这着谭论那是一阵猛跑,他也不管他这上司顶不顶得住自己的速度。一众守门的宦官只见到两条身影划过,便没了踪影。 这一路狂奔对于戚继光这个武力值超群的人来说是没什么问题,可他那老上司没那么高的武力值阿,谭论不行阿,这老爷子怎么说也是五十多岁人了又是文官出生,又久在兵部的办公室里坐着,那经得起他这么折腾。在过了景运门后一甩手挣脱了戚继光的魔爪,扶着崇楼至喘气。 戚继光一感到给挣脱了,也停下脚步,过来说道:“谭老哥,你怎么跑两步就喘成这样?你看老戚俺,脸不红来气不喘。” 此时的谭论也缓过了气来,他没好气的瞪了戚继光一眼说道:“八尺厚的脸皮,你要是气不喘了,还能站着?早横着了。” 戚继光一摸头哈哈大笑道:“老哥,俺不会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随后便伸出手来扶着谭论说道:“老哥,最近怎么每次见你,都觉得你瘦了很多?老嫂子是不是又不让你吃肉啦?” 谭论由着戚继光扶着慢慢的向外走去,他故作愠怒的说道:“小戚阿,我说你也是五十多岁人了,这什么时候说话能长进点?刚才这话要是让你那老嫂子听到了,看她以后还让你不让你上门。” 戚继光嘿嘿一笑说道:“不怕,俺这老嫂子嘴硬心软,刀子的嘴豆腐的心,可疼着俺哩。俺到现在还记得,只要俺一到你家去,俺那老嫂子铁定给俺做瓦罐汤。俺可是最好这口了。”说到着戚继光还咂巴了两下嘴。 谭论对他这个属下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摇摇头说道:“元敬,我们过去内阁看看。阁老回来没有。” 戚继光应了声便扶着谭论向内阁走去,待到了内阁,却被告知张阁老还没回内阁。正要退出之际。却见游七正从主敬殿那里转过来,匆匆的往里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急。尽然没看见他们两个,戚继光便出声喊住了他:“嗨,这不是游子么?跑那么急做什么?你家老爷呢。” 游七猛的听到有人叫自己的混名,正要发怒,这一回头看到的是戚继光和谭论,当下这满脸的怒容,转换成了一朵菊花。他来到两人面前施礼问安后回道:“谭侍郎,戚将军,安好,我家老爷现在正在家里忙着呢。您二位要是有空不防去和他喝几杯。” 谭论不免和戚继光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满是惊愕,张居正近年来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戒酒很久了怎么突然回家喝酒去了?戚继光当下便问道:“游子,你这莫不是哄俺老戚?你家老爷喝酒的话,那老戚就活吃了自己的脑袋。” 游七那张老脸菊花依旧开的很灿烂:“戚将军,小的哄谁也不能哄你呀。一会小的就等着看你怎么活吃你自己的脑袋了。谭侍郎小的告退了,老爷让小得来找点东西。耽搁不得。得罪拉。”在看到谭论挥手后便向内阁走去。 戚继光转身对谭论说道:“老哥,咱们去他府上看看?” 谭论笑道:“我本来就是要带你去找他,今儿个怎么也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你在乾清宫给他长了多大的脸面。”在“哼”了一声之后一甩袖子转身向东华门走去。 戚继光毫不在意,扰扰头皮后嘿嘿一下便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两人来到张居正府上。他们两对于张府的来说不是外人,在问了张居正在积香阁之后两人也不要下人带路,自己便走了进去。到了门口两人掀开门帘,只见张居正正提着小酒壶给自己斟酒。戚继光当时就喊了起来:“好你个,叔大,一个人喝酒也不叫上俺?怕俺喝穷了你?” 张居正回过来看是戚继光和谭论,不由的笑道:“也不知道你这鼻子是怎么长的,每回我开荤你总能从犄角旮旯里蹦出来。” 谭论抬眼看了看四周之后说道:“不错啊!叔大,这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张居正大笑道:“有!有!只要你谭论谭侍郎要酒喝,那是想喝多少有多少。” 戚继光踏进房里,委实不客气,一屁股就在张居正的对面坐了下去,端起张居正的小酒盅“渍”的一口全喝了下去,不禁摇头晃脑起来,好酒!多少年没喝到这酒拉。叔大你上那找来的,也不给俺府上送点去?” 谭论提起酒壶一闻,笑道:“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叔大有此好酒不叫我和小戚你该打。”说话间谭论放下酒壶,见房内地龙烧得很暖和,便脱了斗篷和棉袍。 张居正苦笑道:“你两倒好,这一来不是要拿就是要打,我这拢共就得了这么两坛酒,叫我怎么个送法?我就不知道怎么就让你们给赶上了。” 戚继光忙着给自己倒了盅说道:“这你就要去问你管家了。”拿起筷子随手夹起一块菜惊讶到:“梅干菜扣肉!还那么地道?叔大,你上那找的这厨子?不行你这厨子俺要了,俺要带回营去,你再去找一个把!俺在江浙那么多年,早就吃惯了那里的饭菜了,现在这蓟镇营里的火头军做的菜,让俺的嘴多快当初个鸟来了。” 张居正在吩咐一旁的下人添杯筷之后笑道:“这我可作不了主,人家可是白云观的人。今天去白云观把小女带回来,小女因为喜欢白云观的点心就把他带回来教我家的厨子,这才到了我这。” 戚继光听到说白云观便步在纠缠厨子了,他当下便对张居正问道:“叔大,你去白云观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 “郑月蝉?”这时张居正给谭论斟了盅酒,后说道:“要是她的话见了。” “等等,你们说的是陈太后那个新收地徒弟吧?”谭论有些疑惑:“不就是一个道门的小弟子,你们怎么都提起她?元敬,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在乾清宫撒泼问万岁爷要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张居正一愣,他看了眼正在和那盘梅干菜扣肉做殊死搏斗的戚继光一眼,没看出什么来,便转过头去向谭论问道:“子理,怎么回事?”当下谭论便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发生在乾清宫的事说了一遍,当说道戚继光耍无赖,要留在乾清宫给朱翊钧守夜,而冯保说要去势才能守夜,吓得他转身几就跑时。张居正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戚继光笑道:“原来你这破落户也有怕的时候。” 戚继光双眼一翻,直接就给了他两个卫生球,说道:“老戚俺怕个球球!不就是要割了那串葡萄?有什么好怕的,这砍个头也就只有碗大的疤,那点怕毛?” 谭论端起酒盅,轻呷了一口笑道:“你也就是只煮熟了的鸭子,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拉着我在宫里狂奔。你要是不怕,你跑什么啊?” 戚继光又夹了快梅干菜扣肉塞到嘴里,一番咀嚼之后咽了下这才说道:“你是不懂。只要小皇帝答应把那人给了俺,就是真要俺净身给他守夜俺也认了,反正现在俺儿子也生好了,要不要无所谓了,俺是怕到时候赔了俺的老二,还要不到那个人,那俺不就是亏死?” “元敬,这一整天听你,那个人那个人的叫唤,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也让我知道知道今天这脸到底是为了谁这才丢的。”谭论一脸的疑惑,这戚继光给他打了一整天的哑谜,这不急才怪呢。 “想必就是那个郑月蝉吧?”张居正颌首笑道:“元敬,我说的可对?” 戚继光一手端着酒盅,一手对着张居正翘起了拇指。谭论看了不解问道:“元敬,你要她做什么?听说她只有十一二岁,这做外宅好像也小了点。什么时候你开始好这口了?不怕你家母老虎再次追杀了?” 戚继光当时正喝酒闻言“噗”一声那口酒全喷在谭论身上,他霍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谭子理,这熟归熟,话可不能乱说。” 谭论不知道今天这戚继光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他一抹脸上的酒水说道:“难道不是吗?这几年你外宅养得还少嘛?这全京城那个不知道你戚继光喜欢养外宅?你养外宅没关系,但是你也不能无耻到要收女童啊?还好皇上英明,坚决没同意。” 眼看着两人就要闹起来,张居正忙叫下来把自己未穿过得衣服拿来,一边两面安抚一面帮戚继光和谭论解释道:“子理,你误会拉!元敬要那小女孩不是想收外宅。这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他吗?他收外宅不就是想要儿子,怕断后吗?这郑月蝉那么小,元敬也早有了儿子,那会是为了收外宅呢?昨天锦衣卫的北镇抚司那三下巨响知道吧?” 谭论点点头说道:“知道,我府上离那不院,多感觉到了地动,当时我还跑上我家那上去看了,老大一个红黑色的烟雾。今天大朝去的早大伙都在议论说是这锦衣卫作恶多端连神仙也看不过去了,这才晴天白日的降下天雷来要劈了这诏狱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丞相煮酒热闹多(下) 张居正捋须微笑到:“子理,没想到这鬼神之说你也信。” 戚继光却一阵大笑。谭论看看张居正,望望戚继光,他犹豫着问道:“叔大,你和元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有元敬,你这副尊容,你也给雷劈了?不对呀,你好像除了养外宅好像没干什么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啊,怎么就和锦衣卫镇抚司成一个档次了?” 戚继光一拍桌子指着谭论说道:“姓谭的,就算是你是俺上司,你要是再提俺养外宅,俺就和你翻脸,你弟妹现在多不说了,你多什么嘴?还有锦衣卫怎么?俺看锦衣卫不错么,至少比现在不少衙门强。”这厮自从昨天进了锦衣卫,对这个传言中恶名昭彰的机构很是好感,他接着说道:“别的不说,这办事的效率就比你们兵部强了不止一筹。”顿了顿不忘再补上一句:“那里环境也不错,鸟语花香。” 眼看着谭论吹胡子瞪眼的,就在发飙的边缘了,张居正说道:“你们两个刚还好还好的,怎么进了屋子就如同吃了火药桶?当我这是什么了?子理我知道这货今天实在不像话,你也别气了,这事也是我的不对,当时要是一起去他也不会这么胡来了,你要怪就怪我吧。” 谭论见张居正话说到这地步了,在哼了下表示揭过了。戚继光倒是没心没肺的转身给他斟酒,咧着大嘴说道:“子理,你也别气,俺老戚也是知道好歹的。你和嫂子俺老戚一直当亲哥,亲嫂子看待。你也知道俺混,这要是还和俺生气那不就是比俺还混了?” 谭论望着这个混货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唐有个程咬金混蛋加三级,大明几百年怎么也出了你这样一个和他一样混得人呢。不说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和那个郑月蝉又有什么关系。” 戚继光一挥手说道:“这说话的事。[]别找俺,俺低头吃菜,地道的江南菜。俺得吃个饱。你问叔大去。” 张居正见他们揭过很是满意,这两人是他在军中的仪仗。张居正早在当初他老师下野得时候就知道,这做首辅,想要改革,要是没有兵权那只是一个傀儡,一句空话。这大明虽然是文贵武轻,但他却知道这朝廷离开了武将那是什么也不是,别的不说这长城之外就是草原了。鞑子进进出出那是方便得很,你要是没有足够的兵力,你这首辅也别敢别的事了,整天就忙着收拾烂摊子了。当年徐阶在位的时候兵部一直是杨博那老狐狸在掣肘,使得徐阶忙于应付。而现在兵部有谭论,蓟镇,昌平,保定,辽东现在四边有戚继光,在这样空前的兵权为支撑。为自己将要推行的新政保驾护航,张居正大有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而现在更是东风也不缺了,张居正当下便决定等到安葬老父归来就全面推行新政。随即他便和谭论仔细的说了昨天在锦衣卫的经过。当谭论听说那个让全京城人以为是天雷的,居然是郑月蝉那个小姑娘制作的地雷的时候。不由猛的吸了一口气。他虽然是文官经武事,但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在兵部,对武器等是熟悉的紧。依着他的推断昨天那么大的动静,要是没个二三十斤的火药那是不可能的。 当张居正指着桌上那个小酒坛子告诉他,比这个还要小很多,他看看这坛子也就只能装个二至上斤的摸样。便一个劲的摇头说打死他也不信,这不可能。 此时戚继光转过头来,咧嘴对谭论说道:“子理,敢不敢和俺打赌?” 谭论刚要回答,张居正便开口说道:“子理,别上他当,昨天一共四个,炸了三个他这还留着一个呢。” 戚继光老大不情愿的说道:“叔大就是偏,子理,你就不能让俺去他家蹭几顿饭吃啊?” 张居正笑道:“就你这肚皮,几顿下来还不把他的一个月的俸禄给吃完了?你让他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说着把手伸到他面前说道:“拿来吧。” 戚继光不解的问道:“什么拿来?” “地雷!”见到戚继光一脸无辜的摸样,张居正笑骂道:“装什么装,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那地雷铁定现在就在你身上,这么个稀罕物,你要是不带在身上那才是怪事。保不齐昨天搂着睡觉来。” 戚继光嘿嘿笑了两声,憨憨的说道:“还是叔大了解俺,地雷确实带身上了。只是昨天晚上俺可没搂着睡觉。俺媳妇,不许,俺把它放床脚边了。”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腰际解下系着的袋子,从下摆出掏出一笑口袋来,往谭论面前一放说道:“你自己看吧,就是这玩意。” 在经过他们刚才一番说辞,谭论这心早就如同是有几只猫在心里爪似的。这一边打开一边说道:“这也是个挺大的物件阿,你刚这是藏那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戚继光浅咀了一口小酒说道:“这你就不要问了,不能说!不能说。” 此时的谭论也故不得和他说话,这小口袋打开,只见一个黑溜溜的铁坛子,确实是比桌上的那黄酒坛子小了好多。他渍,渍,渍得直摇头,一脸的不置可否,脱口说道:“就这么个玩意就能有那么大的动静?要不是知道叔大和你不会骗我,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戚继光眼睛一转说道:“要不俺这给你试下?” “胡闹!”张居正笑骂道:“这就才喝几口,你想炸了我这院子?这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怎么到了你这货这里就成了吃了你的酒还要炸了你的院?” “哈哈。哈哈,子理这不是不信么,俺也只是想让他眼见为实么。呵呵。”戚继光干笑两声,这张居正的这府上还真没地方试验这玩意。张居正这所宅子不大,胜在精致,三步一亭,五步一阁的,这一地雷下去,少不得塌上几个亭台楼阁。 见他怎么说,谭论倒是真的完全相信了,他指着那地雷说道:“元敬,你死皮赖脸的要那个郑月蝉,就是为了这个吧?” 戚继光正色的回道:“是的,皇上和俺说过,这地雷就是她制作的,所以俺才要他把人派给俺,俺昨天晚上一宿没睡,有了这地雷,这边关的儿郎要少流多少血阿……。所以不管怎么样,或是用什么手段,这人我是要定了。” 可这是皇帝中意的女人……他着想法……张居正不免暗暗摇头,在轻叹可一声说道:“元敬,听我一句劝。那个人以后会是什么身份你该清楚,皇帝怎么可能让你把她带到军队里去呢?你知道我今天在白云观做了什么事?”看到戚继光茫然的摇头,便继续说道:“昨天你因该也见过郑月蝉的那个表哥了吧,我今天把我家小七许配给他了。” 戚继光的筷子停在半空,不可思议的看这张居正:“英莲?那小子只是个秀才能配得上英莲?你是不是脑袋给炉踢了。” “元敬!怎么说话的?”谭论出生斥责说道。因为长期在京里,他和张居正接触远比戚继光多得多,闻言也是一愣。他知道张居正做任何事多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推行新政,为了这个他已经牺牲了读书人最看中的名声。要不是大明的后妃必须出自平民,谭论有理由相信,他会好不犹豫的把女儿送进宫去。但是现在去许配个秀才……谭论也不能理解了,这郑月蝉只不过是陈太后的徒弟用不着这么下嫁吧。谭论虽然斥责了戚继光却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张居正期待他给哥答案。 张居正也不看他,正色的对戚继光说道:“他现在虽然只是个秀才,但是我考过了学识很是不俗,长相也算是和小七相配。当然这只是面上的话,元敬,昨天是你和皇上一起去的白云观,他对那个郑月蝉什么心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下注就要早,等到人家奉旨进宫了,我们要是再提婚事不觉得晚了吗?” “其实这事还没那么简单。我家现在还有孝,这时候要是传出去,小七许亲,会有麻烦,所以我让郑月蝉给陈太后递个话,让陈太后出面下旨赐婚,这样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在朝中的那群言官也找不到攻击我的借口,到时候新政推行也能顺利很多。”张居正淡淡地说道:“虽然说这么利用小七,我这做父亲的也有点心亏,但是好在小七对那熊廷佑也有好感。所以这也算是,两相得益的事。所以元敬啊,这郑月蝉现在是不容出任何的差池啊。这要是跟着你去打蒙古,刀枪无眼,万一伤着了,或是破了相,我们赔不起。” 听到着谭论总算是明白了,看来这郑月蝉是陈太后给皇上预备的那个人,皇上看来还很喜欢,他在思索了一下说道:“叔大,我现在赞同元敬的想法。现在这时节,让她离开京城,又能在我们的范围之内,那是最好的选择。你看,一来她年纪尚小,不可能在最近进宫,二来皇上马上就要大婚了,她在京城暴露的机会就会很多。这后宫中的龌龊事,我们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过不少,要是给西边那位知道了,这有什么事我们也保不了。她要是在元敬那别的不敢说,这安全是绝对没问题的。叔大你认为我说的可对?”(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迟来的惊喜 谭论抬眼看了张居正一眼,见他低头思索着便继续说道:“在蓟镇千军万马之中,天下何人能伤她一根毫毛?更何况此次对付蒙古,我亲自下去督战,必然是能顾得她的周全的。”他见张居正微微点头想来是同意了自己的说话,在叹了口气候说道:“可皇上必然是不肯放她出去,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怎么能让他同意是个问题。” “可以绕开皇上!”张居正淡淡一笑道:“皇上年幼不知道后宫争斗的凶残,可陈太后知道,既然是陈太后给皇上预备的人,那么她必然也是期望她安全长大然后顺利进宫的。明天郑月蝉会通过陈太后在白云观的替身,在给陈太后上请安折子的时候,会把小七的婚事写上去。陈太后看了之后必然会传我进去问话,到时候我只要提下皇上大婚,郑月蝉年幼,再说下元敬夫人想找个人陪她去蓟镇,聪明如她,必然会同意的。”末了他转头对戚继光笑道:“元敬,这下你可满意了?” 戚继光对着他咧嘴笑道:“满意,满意!俺不管你们用什么道道,只要能把人给俺,俺就满意了。” 此番既然定好了调子,三人也开始闲话家常,一切就能明天这一道东风了。 第二天,郑月蝉的请安折子如期到了陈太后的手上,接下来也正如张居正预料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心电感应,或是心有灵犀等等是不全对应在情侣之间的,两个有聪明人之间,这种心电的电力也马力十足的。 陈太后见到郑月蝉的折子,就明白这首辅是在向自己示好。当然一个首辅的示好,只要她的脑袋里装的不是豆腐。那必然是接受的。随后召见了张居正,在双方都有意共同发展的前提下,很快就达成了一致。[]郑月蝉未来几年的去向就这么给敲定下来。随后张居正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内阁,写了封信叫游七给郑月蝉送去。 郑月蝉接到信,还没看内容。只看字心里就一阵舒坦,心说这张居正不亏是能当上首辅。就那心思的细腻就让她佩服。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张居正写信的时候并咩有炫耀自己的个性和书法,把字写的行云流水般让人看不懂,而是用了严谨的馆阁体。其实郑月蝉也是前段时间在飞霞子的恶补之下才知道这原来是叫馆阁体。她当时就说这字比起王羲之的兰亭序什么的好,气的飞霞子直想敲她的脑袋,在咬牙切齿的问她好在那里之后,得到了个让他抓狂的理由。当时郑月蝉如是说:“这字写出来就是要人看得懂的,这边少几笔那边连一起,看得懂的有几个?你看这馆阁体中规中矩一笔不拉,一笔不牵连,只要认识字就能看懂多好。” 其实就是她这个半文盲虽然在经过了飞霞子的突击扫盲之后好了很多,但是只要字迹潦草点,她就只能又恢复到半文盲的水平了。所以她对所谓的个性书法那是深恶痛绝的,而见到这在此时被认为是呆板的馆阁体那是心中充满了爱。 所以张居正的这封信,郑月蝉看着那叫一个舒服……几乎没有什么字需要她纠结揣测的。信上也没什么事,就说亲事太后允了。只等过两天放榜的那天下旨,然后来个双喜临门。郑月蝉在看到这双喜临门的的时候,不由的嘿嘿直笑,看来这有个当首辅的丈人并不比有个李刚的爹差啊。这还没开考。就已经知道是双喜临门了……她的心里一阵嘘嘘,有句话不是说女人结婚就如同是第二次投胎,看来这男人成亲也能算是第二次投胎了。(.无弹窗广告)这爹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丈人还是可以选的…… 至于那个送信的游七,郑月蝉也没不自量力的傻冒的拿出自己那点小体己银子去打赏,因为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倾家荡产的全给人家,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这弄不好还得罪了人家。向游七这样的角色,要是还在意这点小银子,他也当不了张居正的管家,真要给了那还不是在抽他耳光? 在送走了游七之后,郑月蝉便找到熊廷佑,告诉他这婚事现在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要是不想让张家小姐受委屈你就好好考试,给她挣个诰命这才对得起她。至于张居正信上说的双喜临门云云那是只字不提,在这几天的接触下郑月蝉对这熊表哥也有了不少了解,发现这熊表哥学问固然是不差,但是这为人却是还有些书生气,怎么说呢,就是不懂变通,有点好名!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有点二。这要是知道自己只要进去了哪怕不写一个字也能中举保不定会不会发疯,不进考场去了……虽然说这样的行为很有爱,虽然郑月蝉也很欣赏这样的行为,但是明显是傻帽。所以郑月蝉在掂量之后决定还是不告诉他,还激励了一番。 接下来的日子就过得有些平淡了,让郑月蝉感到奇怪的是,这戚继光尽然到现在还没来找自己,她不禁怀疑是不是那狗屁历史又胡说八道了,真正的戚继光并不是火粉?要是真是火粉,自己抛出去的那份饵料绝对够分量了…… 于是她每天都会花上一个时辰在白云观的山门口游荡,美名曰:看人生百态,悟天道真理……这传了出去,白云观上下顿时看她的眼光变了,看看人家虽然年幼,但是这有慧根的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做的事,那多是大智慧人才能说的。于是第二天郑月蝉在去山门口游荡的时候发现很多弟子也在游荡,自那以后白云观的弟子喜欢在山门口游荡,成了京城的一景。 就在郑月蝉望眼欲穿的等着戚继光等的快要忍不住杀到他家去问个明白的时候,恩科开考了。既然熊廷佑已经是张家准女婿了,这女婿赶考,丈人必然是要有说表示的,这天游七就带着这样的使命来了,张居正让他送熊廷佑进考场,这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当然在准姑爷面前只是说是元翁心疼女婿,让他来帮忙背文房四宝的。同时他还没郑月蝉带来了张居正的第二封信。 郑月蝉在看了信后眉飞色舞,忍不住仰天大笑。惊得熊廷佑好一阵心惊肉跳,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信上说什么?”还把头凑过来想要看内容。 郑月蝉忙收起信纸,强收住笑容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还不去贡院?不准备考试了?”她的一番反问,顿时让熊廷佑想起,之际刚才和游七为送还是不送争执了太多的时间了。此时也顾不得了当下便朝贡院跑去,游七背着文房四宝紧紧的跟在后面、 既然张居正派了游七去送熊廷佑了,郑月蝉当然是放了一百个心了。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信上所说的事了。上封信,是陈太后和他商定好的,两人一致认为这郑月蝉到蓟镇军中去的事,不能现在就告诉她,这皇帝的腿在皇帝身身要是跑去白云观见小情人。郑月蝉一个口漏说不得就让他知道了,免不得要横生枝节。但是现在不要紧了,因为小皇帝接下来的行程会很忙很忙,忙道绝对没时间偷溜出去见小情人。恩科……西面防御蒙古……大婚这样的大事一桩桩一件件他多跑不掉。 这原本定的迎亲大使是张居正,谁知道这临了临了,张居正在三天前上折子推掉了这迎亲的差事,理由是还在丧期,当这差事不适合,并表示以后这大婚的事宜他一律不参加,回避。 张居正这么做,当时就让西边的那位楞了半天,在回过神来之后,便下旨让英国公张溶和户部尚书王国光做了这迎亲大使,一并主持这大婚事宜。但因为这事原本就一直是张居正在操办,现在他突然这么一撒手,让那两个从未参与的人接手,一时间那是千头万序,如此这般小皇帝要是还能抽出空闲来见小情人的话,张居正就告庆祝自己教出的学生是个神了,所以他才决定通知郑月蝉,她即将去蓟镇军营生活了要她提前做好准备,这需要带什么人或是物品的可以安排起来了,这出京的日子也巧,就是皇帝大婚的那天。 张居正告诉她那天一大早皇帝会在祭天之后,在午门给戚继光誓师,让她在北城门带着人等着有人会来带她们和戚继光汇合的。 郑月蝉屈指算了算,现在到皇帝大婚的日子也就只有五天了,这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购置物品什么的在时间上也不能算是宽裕了,作为一个军校出来的人,郑月蝉对于军队的向往那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在一想到自己将要去名垂青史的戚家军的军营里生活了,她就如同是打了鸡血。 戚家军啊,那可是戚家军啊!传说中那是雷打不动,雨淋不移,站一天军姿的军队啊!作为一个现代的军校生,更是一个军校文科生,她那会不知道这戚家军在军事地位上的意义。 那是给后世定位为历史与现实完美的结合,管理超前了几个世纪的军队。想到这郑月蝉沸腾了!她忍不住跳了起来并大声的喊道:“戚家军!我来拉!”(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忙碌的京城 时间虽然很紧迫,就算是后世每年征兵那也是提前个把月都接到通知了,这新兵蛋子有的是时间去和亲朋好友聚会告别和带生活必须品。虽然张居正在信中一再的说明不用准备什么东西,那里全部给她准备妥了,郑月蝉还是按着前世她上大学去那会的规格和小良玉奔波在了北京的街头巷尾。因为有着前世的经验,效率十分的高。 当然要去当兵了这么大的事,郑月蝉还是依着规矩上报了白云观的高层,现在怎么说自己也是在他们的地盘上,这去留当然要通知下地主,这是做人基本的礼貌。谁知道这一通知却是让白云观高层差点打起来。 起因是,两顶尖人物都认为自己该陪着郑月蝉去军营。飞霞子是最近云游,云出了瘾,他认为这自己官也做过了,家也出了,道也修了,就是这兵还没当过,平时这兵营里守的严,连进去观光也没进去过,这回有机会了当然是要去的。而逍遥子他在这段时间内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当了掌教那么多天了,用他的话将也该给他放风了。 总之两人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愿意留在京城主持大局。到了最后飞霞子一拍桌子说道:“逍遥子,你这个不敬长辈的东西,师叔我都一百多岁了,随时就可能飞升了,你就不能表表孝心?让叔叔我趁着还没飞升出去多走走看看?” 这一说逍遥子当即哑火了,这年月只要是长辈只要抬出个孝字,那是绝对的无敌。逍遥子在离开丹室的时候,郑月蝉看到他的肩膀微微的抖动,其实郑月蝉觉得这逍遥子确实是个倒霉孩子。这快九十的人了上面还有个祖宗压着……当然这话也只能埋在心底那是绝对不能让飞霞子那个老怪物知道的,毕竟最后陪着自己去军营的是他。对于逍遥子只能在心里同情了。 随后张大厨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郑月蝉要离开白云观了,那大胖子愣是挺着大肚子一路从厨房跑到丹室来找她,死活要也要跟着一块去。丫得他的理由还说的很光面堂皇,说现在他的厨艺现在已经快到突破的阶段了,只要增加游历就能突破了。至于郑月蝉问的白云观的厨房怎么办事,他很是得瑟的说那几个虽然愚笨。但是在他这个名师这么多年的苦心教导下也开独挡一面了。郑月蝉对他说的那个所谓的理由压根就不信,心知他是因为还有几样西洋作物自己还没用过,生怕给错过了,所以才非要跟着,突破需要跑去军队里游历?这么强悍的理由也亏得他想出来。 得了那就带上吧,郑月蝉也知道自己的德行,虽然说这洗手做羹甚是拿手。但是她知道自己比较懒……哦……就是说能不自己动手就不自己动手的主,这么个大厨子带着,跑那都不用自己动手了,多实用的人才阿。 至于郑老爹,郑月蝉也差考试回来的熊廷佑写了份信去,至于熊廷佑和张家这门亲事也提了提,但是回信上却是什么也没说,这不免让她更加疑惑了。原本以为少不得来骂自己胡闹然后,不知道怎么了这会那老夫子竟然很是开明,托人写了封信来让她在军营里好好历练云云。搞的郑月蝉一阵心惊肉跳的跑去问熊廷佑,他那份信到底是怎么写了什么,还有最近郑老爹是不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或是手上这份信到底是不是自己那便宜老爹亲笔写的…… 熊廷佑告诉她。信是按着她诉说写的,没多一个字也没少一个字,最近郑姨夫看书写字……连门也很少出,不存在受到什么重大的打击,至于是不是郑姨夫亲笔写的……他在横着竖着看了很多遍之后很确定的告诉郑月蝉,如假包换。 郑月蝉想了那么多却漏了,去想张居正,既然张居正决定对她进行长期投资了,当然什么都会给她打点好的。 熊廷佑原本也想去蓟镇凑个热闹,但是直接就给郑月蝉否决了,她交给他一个异常艰巨的任务,那就是替他们几个小的在两老的面前尽孝……熊廷佑想了想也就没有勉强,虽然表妹一个女孩子去军队里他很是不放心,但是也知道不能四小的全跑了……随即他就打定主意,这等开了榜,在白云观住到皇帝大婚就回去。好好的为明年的春闱做准备!怎么也要争取在迎娶张家小姐的时候能有个进士的身份,他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张阁老和张小姐的这样的看重于深情…… 这样满打满算,加上自己就已经是四个人了,也算是不小的队伍了,当然这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必然是要增加的。就当郑月蝉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恩科要开榜了。熊廷佑紧张的一宿没睡,前天晚上差不多想去贡院门口的榜下过夜来着,郑月蝉好说歹说这才把他留了下来,但是这天还没到丑时,熊廷佑就起来了,但是这个时候白云观的山门还没开,他可没戚继光那手爬墙得功夫,只能在山门处兜圈子。 郑月蝉当然是一夜好睡,这考的又不是她,再说她早就知道熊廷佑那是必中的,剩下的也就是名次问题,但既然是派了游七亲自送进考场,这主考官只要不是个脑袋给门板夹过的,这名次必然是不会太差的。所以郑月蝉一点也没担心,很是没心没肺的睡得香甜。 卯时,照常的起来做那千遍一律的早课,关于早课郑月蝉对于逍遥子的同情那是愈发的泛滥了。这个问题她其实对逍遥子反应过,在着重的说明了大道存乎一心,而不是形式主义的时候,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钟子期当初看伯牙的眼神,就当郑月蝉以为有戏的时候,那老道给了她一个幽怨的眼神说了句让她跌倒的话:“这既然是前人立下的,那就继续这么着吧。” 虽然郑月蝉当时很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是她也知道这么大一个全真教,逍遥子想要改革估计比张居正的改革还要困难,毕竟这成立时间上的差距,就已经说明的难度了。她只能恨恨的留下几句歪诗转身走了。歪诗全文如下:重阳不禁性,道家崇自然,禁锢心性神,无益印大道。后来郑月蝉才在机缘巧合下知道,当时逍遥子那老道在她走后滔滔大哭,当然这是后话。只是这白云观的清规戒律此后也没有改动,这倒是让郑月蝉郁闷了好几天。 在那天早课结束后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准备睡个回笼觉,这熊廷佑就跑过来告诉她,考中了,中了头名解元。这知道会中,知道名次不会低郑月蝉以为会知道他高中的消息会无动于衷。但是事实上知道和面对完全不是一回事,她还是惊讶的从炕上跳了起来,拉着熊廷佑的衣服又唱又跳,直到熊廷佑实在是受不了她的魔音穿脑,出生阻止她这才平静了下来。 随后陈太后的懿旨就下来了,郑月蝉蹦蹦跳跳的跑去山门迎接,一看小金子没来,当时就垂下了头,这小金子好多天没见了不知道好不好。 懿旨里让熊廷佑跟着传旨的太监去张府提亲。当时宫里一共过来五个太监,一个手提圣旨那是传旨的,两个是抬着太后的赏赐,是给他提亲的时候长脸的。另外两个则是来抬熊廷佑准备的提亲礼的。好在因为事前找就知道有这一出,早在郑月蝉给自己置办参军物件的时候也一起采办了,所以拿出来便是。虽然这礼物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比较寒酸,但是郑月蝉说礼轻情意重,张家不会计较的。但在看到自己师父赏赐的礼单后,郑月蝉口水流了一地,只嚷嚷着怎么不是赏赐给自己的…… 对此熊廷佑选择了无视,他自己还准备了件给张小姐的礼物,那是他连夜画的张英莲月下抚琴的画像,郑月蝉爱看过之后表示没看出来这是张家小姐……熊廷佑还是选择无视。 随后熊廷佑便带这他那宝贝画像,跟着太监前去张家提亲了。郑月蝉对于明代的婚嫁还是很好奇的,她是很想跟着一起去看看,但是传旨的太监告诉她,你不能去,一个小姑娘去看什么提亲…… 其实郑月蝉最想看的是过两天的皇上的婚礼,那可是百年难遇的皇帝大婚啊……前世在网上看了现场直播的英威廉王子的婚礼那场面……后来又找到当年威廉王子他父母的婚礼视屏……郑月蝉给那场面生生的给震撼了。 而现在大明的皇帝就要大婚了,原本想着按着自己和陈太后的关系,说不定有机会去看看那大婚的场面,可是现在……郑月蝉已经明确的知道皇帝大婚吗是彻底无缘了,这一大早就要去北门等这接引人,送自己去当兵了那还有什么几会看大婚。 郑月蝉为此特地竖起中指对着紫禁城的方向比了个手势,nnd你结婚就不能提前一天啊?或是让戚继光晚一天出征要死得阿!害本姑娘错过几百年难遇的盛事。(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大婚(一) 郑月蝉的不忿,当然也只是不忿而已,要在去军营还是留在京等着观摩皇帝大婚这两件事之中做出选择的话,毫无疑问她会选择前者。[]她拉这那传旨公公的手问道:“公公,一会你们还回白云观来吗?” 那小公公既然能得了这差事,在慈庆宫也算是个人物了,上面的事多少也知道点,对她当然不敢拿大,和蔼的告诉郑月蝉说道:“郑姑娘,杂家一会去张阁老府上宣旨后就要会宫里交差,就不过来了,郑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郑月蝉笑道:“哦,是这样啊,那这位公公能帮我带封信和几样东西给一个人吗?” “当然,不过郑姑娘你可不能让杂家带什么违禁的东西,。”那小公公话虽那么说,可那眼睛笑得弯弯的。 “那会呢?公公那您受累,在这等会,我这就去取来。”郑月蝉在交代了几句之后转身朝自己屋里走去,在炕沿的矮柜中取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她昨天花了一晚上亲笔写的信,还有一个红薯,当看到桌子还有一碟张大厨早上端来来的蛋挞时,便又找了个干净的手绢,把一碟子蛋挞全装了,也包在了那个包裹里,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五个荷包来。这几个荷包还是去十五灯会的时候逍遥子那倒霉孩子给她准备的,当时准备了不少让她在宫中打点,可她那天只赏出去几个,大多给她带了回来,当然她也不会回缴,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这钱只要进了她的口袋,你再想拿出来那是千难万难。 此时五个荷包这一掂量,正月蝉的喉头就有些不舒服了。抬手把四个送回了枕头底下,可到了房门口想想还是不妥,一咬牙。(.无弹窗广告)转身把那四个荷包又取了出来,看着手中这四个沉甸甸的荷包,郑月蝉恶狠狠的说道:“死小金子。你就不能争取下这差事?害我损失这么多银子,等我回来。哼,非把你这几年的俸禄全收光不可。” 说归说,出了门,郑月蝉笑得还是那么阳光灿烂,见了那小公公把包裹交给他说道:“这位公公,这个包裹就劳烦您转交给同在慈庆宫当差的金匀金公公。”随后又把那五个荷包递了过去说道:“这天气冷,一会几位公公去买杯茶和。” 那个传旨的公公是陈太后宫里年轻的一代中最得用的公公。这慈庆宫里的大小宦官他多熟悉,但是就没听说过这个金匀,金公公,但想早上出来前陈太后曾交代他过:“哀家那个徒弟要是有什么话或是东西托你带,你就带,别多问,应着带回来交给哀家也就是了。”当下也不多说话,只是笑笑的收下了包裹。又把荷包分给了几个同来的宦官,这才带着熊廷佑去张府传旨不提。 话说这朱翊钧这几天那真是怎是一个忙字了得。张居正突然辞去的迎亲大使,并开始闭门不出。说是怕冲撞了皇上的喜气。而后来接手的迎亲大使英国公张溶和王国光,两人也算是临危授命。两人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好在这大明开国到现在有了英宗皇帝大婚了这一次前科,两人翻出典籍来。这按图索骥总算是没出什么岔子。但是这朱翊钧却是要给他们搞的烦死了。 现在这经历过那场皇帝大婚的的人不管是朝中还是宫中现在都没有了,按着文字来……加上古文中没有标点,这怎么判断一句的所表达的意思,就很让人争议。两位迎亲大使这一有争执就跑来找朱翊钧圣裁,几天下来把朱翊钧烦的在乾清宫西暖阁对着他们大骂道:“不就是抬那个女人进来吗?用得着搞得这么繁琐吗?你们要是再这么搞,朕……朕就不结这个婚了!”说到这仿佛是还不能表达出他心中的不满,他指着乾清宫大殿气呼呼地说道:“看看,看看,你们说要隆重要修缮朕的寝宫,朕就依你们,搬到这暖阁中来住。(.好看的小说)你们说这两宫太后的宫修理见新,只做迎面,朕也依你们。当初张先生主持的时候他怎么就没说要修缮?啊!” 朱翊钧这一番话说的可算是诛心了,张溶和王国光赶紧跪下请罪,两人在对视一眼后都无奈的摇摇头,这差难当阿。西边那位早在传旨的时候就让人给他们带话了,这皇帝大婚必须办的比英宗的隆重,还说这大婚必要的宫殿还是需要必要的修缮下。 这隆重怎么体现?两人在商议之后得出了,不是在礼制上更加的繁琐,就是增加婚礼的预算。按理说这后面条似乎比较简单,毕竟王国光现在管着大明朝的钱袋子,可事实上却是比前一条还难。按着后世他不过就是个出纳,会计不点头,他那敢动,可现在这大明的会计,关起门来举哀了……这只要是说关于大婚的事就一口回绝,说回避。 这大婚的花费是最初的定额,想要办的比英宗隆重那就只有在礼制上更加的返古更加的……谁知道两人呕心沥血的操持着却得到皇帝这样的回答,那真是想死得心都有了,王国光更是想起了这几天不眠不休,累死累活的做事,最后落了皇上很生气,当时这眼泪就唰得一下就出来了,他这心里在说:这也太委屈了,你们娘俩一人一个主意,这差事没法当了。 朱翊钧看到自己的户部尚书趴在金砖上哭上,这心里也不好受,也知道这么多事免得不自己那个亲生母亲交代了什么话。这么多年了这王国光,为人比较胆小谨慎,一直是秉着多做事少说话的原则办差。现在也快六十的人了,却伏在地上哭,朱翊钧这心里也不落忍,便让张诚取个手巾给他送去并说道:“王爱卿,别哭了,朕刚才的话别放心上,就忘了吧。以后这大婚的事宜就不要再来麻烦朕了。你和英国公商量着办就行了,朕对这大婚只有以个要求,那就是精简,别太铺张了。”朱翊钧在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朕要静静。” 张诚把两人领出了西暖阁,正要转身回去,一旁的英国公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张诚回头看了看暖阁内朱翊钧正闭着眼睛歪在软榻上,便轻轻掩上门,跟着来到游廊上:“国公爷,您叫奴才过来这是有什么事吗?” 张溶找了个开阔点的地方,回过头来对张诚说道:“张公公,这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边要大办一边要简办,公公你给我透个底,这差事到底该怎么办。” 王国光这时候眼泪也停了,只是这鼻子还有些不同,抽泣着说道:“是阿,张公公你看这离大婚就两天了,再没个章程,可怎么办哦。”说着这眼睛一红,大有再次泛滥的趋势。 张诚低眉顺眼的沉思了半响这才对两人说道:“杂家只是个宫里人,也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这百善孝为先,咱们大明的天子更是个个以孝治天下的。两位一个是武中顶级,一位是户部尚书,应该比杂家懂的更多。万岁爷一个人在房里,咱家不放心,就先告辞了。”说着也不等两人说话,转身就回了西暖阁。 留下这张溶和王国光面面相觑,两人一对眼,得了,既然得了这句话,那就好办了,既然皇上不喜欢圣裁,那就两人顺着太后娘娘的意思办好了。 朱翊钧靠在软榻上见张诚进来开口说道:“伴伴,他们拉你过去问什么了?” 张诚来到朱翊钧身旁,轻轻的帮他退下龙靴,一双手在他的右腿上揉捏起来,见朱翊钧舒服的呻吟出来这才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皇上对大婚的操办是怎么个态度。” 朱翊钧揉揉额头,无奈的说道:“朕刚才说那么明白,他们怎么就还要问呢?还有,伴伴你是怎么回他们的呢?” 张诚一边继续给朱翊钧揉着一边说道:“老奴还能怎么说呢?只是说皇上的意思皇上已经自己说清楚了。其实,在老奴看来,也怪不得他们两个,这差事接地匆忙不说,西边的太后娘娘那必然也是有话的,这做好了事本分,做跨了,说句不吉利的话,那是要连累一家老小的。王大人又是个谨慎的人,难免想多知道点皇上的心事。” “哦.”朱翊钧微微叹了口气:“朕刚才对他们发那么大火确实有些过了,一会你去内库取点药材给他们两人送去吧。” “是。”张诚笑道:“皇上,您那就是太仁厚了。这能在您的朝中当差,那真是他们的福气。” “噗嗤”朱翊钧一下笑出声来:“停下,停下……伴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给朕拍马屁了?还说的这么肉麻,你看看朕身上汗毛都树起来了。” 张诚站在一旁,笑道:“老奴这是刚学的,以前这话本里的皇帝只要一听好话,那会龙颜大悦。这几天老奴见万岁爷都没笑过,便学着话本说了句,没想到果然有效,把万岁爷给逗笑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大婚(二) 朱翊钧此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难为你了……张伴伴,你说朕真的就必须结婚,娶那个见都没见过的女人吗?” “万岁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张诚脱口而出:“都到了这节骨眼了,怎么还能说这话呢?再过两天这皇后娘娘就要抬进宫来了。这要是让多嘴的人传了出去,她这脸往那搁呀?您那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说那也是李太后娘娘费尽心思给您挑的皇后。”说到这张诚微微抬了抬眼看了看朱翊钧的神色,见他脸色有些郁结,这心里一动,这才继续说道:“这百善孝为先,您呢给未来的王皇后留面子,那还不是给太后娘娘留面子?……”张诚还待要再说却给朱翊钧打断了。 “孝!孝!孝!”一连三个孝字,朱翊钧似乎胸中郁结:“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和仁圣太后一样?为什么她就不能把朕当潞王一样?” “陛下,慎言!”张诚见朱翊钧越说越气忙跪下。 朱翊钧看着跪着的张诚,深深的吐了口气说道:“朕知道了,起来吧。”他见张诚起来了便又接着说道:“伴伴,这几天里你能不能抽空去次白云观?朕有东西想托你带给郑姑娘。” 张诚思索了下回道:“万岁爷,宫中都在忙您的婚事,老奴也就在您大婚那天才有空闲。这大婚那天是冯公公伴驾,老奴便能躲会懒。” 朱翊钧听他这么说当即笑了连连说那就好,随后他便从榻上坐了起来说道:“伴伴,朕的那柄裁纸刀呢?去给朕找来。” 张诚忙退出西暖阁去上书房找那把刀,要说这皇宫大内自从嘉靖爷那年发生宫女刺杀嘉靖爷之后在铁器得管制上那是越发的严了。就算是朱翊钧所说的这类裁纸刀那也是在上书房有专人管理的。 朱翊钧见张诚走了,伸手把头上固定发髻的玉扣,金簪取了下来。因为第一次自己取免不得扯掉不少头发,疼得直嗤牙。这一取下来,那头头发就柔顺的披散在他的肩上。这时他从怀里去出一把桃木梳子,怔怔的望着那梳子一动也不动,好半天之后看着那梳子笑道:“你看。朕为了你挨了多少疼?可朕也对不住你,你也别怪朕。朕也是身不由己。朕记得当日你给朕梳头,朕就给你说过那个结发夫妻故事,朕说这结发夫妻就是做妻子的要在那天把头发剪下一小撮来交给丈夫的手里。朕是要娶别人了,过两天那个人女的头发要送来了,这事朕做不了主。可是一会朕就做件朕能自己做主的事情来,那天朕就让张诚给你带过去,你可要给朕收好了。要不朕知道了就绝不饶你!……” 正说着只听得外面一阵响动,朱翊钧便停住了自言自语,提高嗓子对着外面问道:“外面可是张伴伴来了?是的话就快进来吧。” “嗳,是老奴。”张诚掀起门帘子走了进来:“万岁爷,裁纸刀取来了。万岁爷这是要裁什么纸,老奴这就帮你裁好。”一抬头却见朱翊钧披头散发,吃惊道:“万岁爷,您……您头发是怎么回事?来人哪……” 眼看着张诚就要喊人,朱翊钧忙笑着道:“没事,朕自己散下来。伴伴裁纸刀呢?给朕看看。” 张诚心中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但是见朱翊钧得手伸到自己面前,手中的裁纸刀也只能递了过去。朱翊钧拿着刀仔细的看了会说道:“伴伴,再去帮朕到中山房取几本字帖来。朕一会练会字。” 张诚看了朱翊钧一眼,只见他出了披头散发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便应了声退了出去。 朱翊钧仔细看了看那刀,黄金的刀柄上镶着颗红宝石,银质的刀刃。朱翊钧拔了根头发,轻轻的放了上去,正如他想的那样头发并没有一分为二,而是顺着刀刃的幅度滑了下去。显然他对这刀子的锋利度很是不满意,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在这宫里他能想到或者说能拿到的最锋利的也就是这个了,只能凑合着用了,不知道会不会疼……朱翊钧拿起刀子缓缓的向头颈边移去…… “不要啊!皇上!千万不要啊!”张诚猛的从门外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拿刀子的手,哭着跪在他的面前:“皇上,万万不能啊!您不能想不开啊!你要是去了,让老奴怎么活啊。” 朱翊钧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挣不开张诚的怀抱只能低声的吼道:“松开!张伴伴松开。” 张诚那敢松开,他刚才就觉得不对,便留了个心眼,招了个小宦官去中书房取字帖,自己又回到了窗下看着朱翊钧,当见到朱翊钧拿刀子朝他脖子那过去的时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便冲了出来,现在他紧紧的抱着朱翊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道:“万岁爷,你怎么就想到要走这条路呢?您呀是非要走那条路就先把老奴赐死吧,这样到了地下老奴也能继续服侍您那……” 朱翊钧又气又好笑,笑骂道:“张伴伴,你想什么?朕好好的,什么叫非要走那条路?你想那去了?快放开朕。” 张诚还是不放手,抬起头问道:“万岁爷,您真的不是想走那条路?那您拿着刀朝头颈是为什么?” “朕只是想割一撮头发。”朱翊钧也不在挣扎,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上。 张诚讪讪的站了起来,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说道:“老奴,糊涂,老奴错了!万岁爷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便割呢?”随即张诚想到一开始皇帝,让他去白云观送东西,他愕然的看着朱翊钧,他万万没想到让他带的竟然是这东西。 朱翊钧看看手里的小刀子,递给张诚说道:“伴伴,朕也不满你,朕要把朕的头发送去白云观。朕能给她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张伴伴你来帮朕割这头发吧。” 张诚接过裁纸刀,这小小的刀不到四两重,此时在他的手里却重于千金。他轻声的劝道:“万岁爷,这送头发是女人送到男家丈夫那的,万岁爷您……您不必了吧?要不一会您亲手写封信也就是了。” 朱翊钧苦笑一声说道:“过两天是大明皇帝娶大明皇后,今天是朱翊钧自许人家,倒插门。这大明皇帝是大明皇帝,朱翊钧是朱翊钧。大明皇帝的主我做不的,但是朱翊钧的主我做的。”说着他手一挥斩钉截铁的的说道:“割!你要还是朱翊钧的伴伴你就割,你要只是大明皇帝的伴伴那你就把刀留下自己下去吧。” 张诚看了眼脸色铁青的朱翊钧,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拿着那把小刀,来到朱翊钧的背后,轻轻的撩起头发,哽咽的说道:“万岁爷,老奴可是要割了?” 朱翊钧闭着眼睛,挥挥手示意快点。张诚又说道:“万岁爷,这自古断发如断首。老奴……”朱翊钧眼睛一睁,声音冷得犹如屋外的狂风:“伴伴,要是再不下手那就下去吧,朕自己来。” 见朱翊钧这么坚决,张诚也知道不可劝阻,便也不再废话,这话要是说得再多就免不得让皇帝心中不痛快,当下他就一闭眼,抓起朱翊钧的头发,在一半处往刀刃上划过,手起刀落,朱翊钧的半截头发便断了下来。张诚捧着头发跪在朱翊钧的面前。 朱翊钧望着那半载头发,怔了半响后吩咐道:“伴伴,你去找根红绳扎好,然后按着规矩用红纸包了,写上朕的生辰八字,那天早上你就帮朕送过去,亲手交到她的手上。就嘱咐她收好,别的什么也不要说。” 张诚正要回话,就听得外面一阵吵杂,眼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朱翊钧一把扶起张诚说道:“伴伴,朕的头发你快收好,快帮朕把头发馆上。一会来人看见朕这摸样,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张诚忙把刚断下来的头发揣进自己怀里,可这张诚虽然是个太监,但总得来说不是女人,身上当然不会带着什么梳子,小镜子之类的东西。 朱翊钧从怀里取出那把梳子递给他说道:“伴伴,用这个吧,仔细先别坏了。”张诚一看这梳子只是普通的一个桃木梳子,但明显不是宫里的物件,他当下便明白这保不齐一定就是那郑姑娘的,当下在用的时候分外的仔细。朱翊钧小时候这头也基本上是他在梳,驾轻就熟,很快张诚就帮朱翊钧梳理好了头发,外人绝看不出这头发给割去了一大截。随后张诚便把桃木梳子还给了朱翊钧,看着他小心的把那梳子从新贴身收在了怀中。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宫人的声音:“奴婢,慈宁宫,宁尚宫前来求见皇帝陛下。” 朱翊钧和张诚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慈宁宫怎么会派人过来?而且是这个宁尚宫。朱翊钧朝张诚点点头。 张诚便起身来到门口撩开门帘子,之见这宁尚宫,规规矩矩的跪在外面,身后还跟着四个宫女。张诚心中一紧,这事怎么到现在才办?还选了这样的货色……张诚的瞳孔猛的收缩起来,但是在脸上,却是笑吟吟的说道:“哎呦,宁尚宫,您来了,万岁爷就在里边,您快进去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大婚(三) 这该来的终于来了,张诚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宁尚宫带来的那四个宫女勉强能算是清秀,低眉顺眼的,这眼瞅着就是老实木讷的主。张诚朝西边方向望了一眼,心道,能找出这么几个人来,那位还真是用心良苦了。 那宁尚宫并没有听从他的话起身,而是跪在那继续说道:“张公公,您也是明白人,奴婢是什么身份,这身后几位是做什么的,想来现在张公公也知道了。还是请张公公,把皇上请出来,奴婢也好按着规矩办事。” 张诚看了眼这宁尚宫,微微一笑说道:“宁尚宫,那您稍候,杂家这就去回了万岁爷。”说着张诚便退回了西暖阁。朱翊钧在里边,这外面的对答听得是一清二楚,见张诚进来忙问道:“伴伴,这宁尚宫是什么人?这不是反了天吗?让朕出去见她,亏她想得出来!” 望着一脸愤愤的朱翊钧,张诚叹了口气说道:“万岁爷,宁尚宫她倒不是反了天,这按着规矩您是应该出去见她。万岁爷,她是当年先帝爷给您定的人伦大礼的师父。此次过来她是来完成先帝旨意的。所以按着规矩,万岁爷要出门相召。” 作为一个皇帝,朱翊钧很早就知道他以后会有以个人伦大礼的师父,而现年龄段的他正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时候,心中对于异性的身体有着异常的渴望,不同于淫邪,这个时段的少年,好奇,于探索占主要的方向,至于情欲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当下朱翊钧就随着张诚来到了门外。 见朱翊钧出来,那宁尚宫便说道:“请万岁爷移驾雨花阁。”说着便领着那几个宫女趴在了地上。 张诚一招手,守在游廊中的小内侍便开始层层传话。很快朱翊钧的肩撵就给抬了过来。(.好看的小说)待到朱翊钧坐了上去,一行人便向雨花阁走去,宁尚宫带着那几个宫女跟在队伍的最后便。 朱翊钧见她们离得远。弯下身子,在张诚的耳边轻声说道:“伴伴,你说父皇是不是眼睛有问题?”看到张诚一愣。朱翊钧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有偷听的嫌疑便又说道:“朕。怎么看那个宁尚宫和她带的小宫女,长得很是寒傪。”说道着朱翊钧扯扯嘴巴:“朕看到她们……”说到这却是说不下去了,顿了下继续说道:“你说,父皇怎么就给朕挑了这样的师父。” 张诚也附在他耳边说道:“万岁爷,当初先皇只指定尚宫人选,按着规矩那是不能长的过于狐媚,至于那四个‘司寝’的人选。那是那个尚宫的权限。” 朱翊钧转头看了眼那个宁尚宫还有跟在她后面的四个宫女,撅撅嘴又说道:“你看这几个人,那个能和狐媚挨上边?朕在想要是半夜里突然遇见他们,朕会不会吓出病来。” 张诚问言不禁笑出声来,轻声劝道:“万岁爷,言过了,这不看脸蛋看身材还是尚可观的。这个老奴家乡有句老话说是这女人阿,关上灯闭上眼全一样。” 朱翊钧听的嘴角直抽抽,他气呼呼的说道:“要不,朕从她们中。挑一个给伴伴对食?”张诚笑道:“先帝选了宁尚宫,宁尚宫选了那四位,老奴可不敢坏了规矩,这可都是皇上您的人。” 朱翊钧当时就哑火了。一路上再也不说话了,在肩撵上暗暗自生气。待到到了雨花阁,那宁尚宫上前领着进了殿门点上所有的烛火,还有所有人便守在了殿外。 在宁尚宫的带领下,朱翊钧点香,上供,叩拜之后,宁尚宫掀起了红布蒙着的神像,朱翊钧一看便脸红耳赤,赶忙垂下头来,可眼角却不时的偷偷瞄向神像。(.无弹窗广告) 此时宁尚宫从一旁取出一卷画卷,缓缓在一旁的长几上展开,朱翊钧见那手卷宽约十寸,长在十至十二尺长,通体黄绢,,开卷出几个大字凛然醒目:春宫手卷,风流绝畅图。朱翊钧一看那几个字,当时的血全涌到了头上,这心里如同是有上万只蚂蚁在爬,一边是催促着看过去,一边是长久的礼教在喊着非礼勿视,两只眼睛呆滞的停在那四个字上,移过去?不移过去? 此时那宁尚宫仿佛没看出他的天人交战似的,在一旁用极其呆板的语调指着那手卷说道:“奴婢选此手卷,给万岁爷讲解人伦大道,此手卷相传是当年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所绘,内府镶花绫裱,牙签锦带妆成。大青小绿细描金,镶嵌十分干净。女赛巫山神女,男如宋玉郎君。双双帐内惯交锋,解名二十四,春意动关情。万岁爷请随奴婢的指引一路看来……” 朱翊钧闻言如闻仙音,心中顿时对自己说:不关我的事,不是我要看,是她让我看的。那一双火红的眼睛紧紧的顶着上面的图画,至于那个宁尚宫在说些什么……他现在是什么也听不进去。随着第一副画中那女子赤果的身体出现,朱翊钧这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全身血液的流动似乎也能清楚的感觉得到,一股热血从头上直冲下去,犹如一盆热水从头顶倒下飞流而下直冲到下体。顿时那子孙袋一阵抖动,沉睡着的巨龙发出了怒吼。 此时那宁尚宫那呆板的声音传来,朱翊钧抬头望去,待看到她那张脸……刹那间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人立马就清醒过来,此时心中便感激起自己那个父亲给自己选了这么个极品的师父。 经过了刚才这一遭,接下来朱翊钧在上课时倒是能静下心来听那个宁尚宫的讲解了什么观音坐莲……什么老汉推车……这二十四副春宫,每一幅都有图解名称,朱翊钧不由的咂舌,没想到这房事竟然有如此多说法。 待到这手卷讲解完毕,宁尚宫带他来到那神像面前,朱翊钧在有了刚才手卷的历练之后,看那神像也没刚看见那会那样激动了。 宁尚宫指着那佛像说道:“这是欢喜佛,这殿里一共有五尊。您看这欢喜佛为男女合一佛像,呈互相搂抱状。当然这不是用来礼佛念经用的。您看这里,这里有个男根状的机关,这是用来控制这两男女身体的。只要摇动这男根,这佛就做了交合之状。”看到朱翊钧跃跃欲试的样子,宁尚宫说道:“陛下,奴婢这就给你演示。”说着一手抓过那机关,几下搓揉摇晃,只听的一阵响动,这男女像的下体合和分分,她继续说道:“陛下,看仔细了,这人伦大事就如这两佛像这般行大礼。” 朱翊钧看的脸红耳赤,这不同于刚才的春宫画,这身体很快就又有了反应。宁尚宫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眼光,从朱翊钧的腰际划过,她淡淡的说道:“陛下,现在要是想验证的话,奴婢也可,或是把外面的四位一起传进来也可。这佛像的背后备有软榻。那几个宫女,是这几年奴婢亲自调教的,手法,经验,俱佳,更主要的是奴婢等还多是清白之身。”说到此时这宁尚宫的脸第一次微微有点红,并开始宽衣解带。 朱翊钧一想到外面那个几个宫女,再看到这宁尚宫,衣服一件一件道德脱离,他在吞了口口水后说道:“宁尚宫,这个……就不必试验了,朕会了,朕要走了。”说着逃也似丢下已经脱得光溜溜的宁尚宫,大开了殿门,冲了出去。找到自己的肩撵,一屁股坐好了,一挥手说道:“快,回乾清宫。伴伴……伴伴……” 此时守在殿外的张诚才回过神来,里面什么动静他一开始没少听墙角,待到那宁尚宫开始宽衣解带的时候,他一心以为这会万岁爷总算是要蜕变了!可万万没想到这朱翊钧竟然会跑出来,殿门给朱翊钧打开了,但是他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张诚忍不住转头朝里面望去,只见里面烛火摇弋,宁尚宫那白花花的身子如同是羊脂玉雕刻而成,凹凸有致,此时的宁尚宫尚未从朱翊钧逃跑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张诚心想还真没看出来,这脸蛋虽然不咋样,但是这副身子到真是诱人的很。不过……可惜了!你不是万岁爷心里的那盘菜。 张诚伸手摸摸怀里朱翊钧的头发,不由的嘿嘿直笑。李太后啊,李太后,你机关算了千万千,却想不到万岁爷的心到底在那里。这么一耽搁,张诚发现朱翊钧已经到了垂花门了,忙一阵小跑追了上去。 朱翊钧见张诚跟了上来,便一个劲的催促跑快点,还不时的回头望望,就如同身后有人在追赶似的。张诚看了忍不住故意说道:“万岁爷,这是怎么了?后面没什么人跟来。” 朱翊钧还是不放心的望望雨花阁方向,见确实没什么人追来这才说道:“总算是出来了!不过不管了,给朕加快脚步,朕要快点回西暖阁。”朱翊钧心里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对张诚说,可看看四周虽然没什么别的人,但是就这八个抬辇的小内侍,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大婚(四) 不提朱翊钧回乾清宫的西暖阁和张诚说什么贴心话,这两的日子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朱翊钧大婚的日子终于到了。这天张诚在伺候好朱翊钧起床之后,便退了下去,此后今天一天陪在朱翊钧身边的人就成了冯宝了。而他在和人说下去睡会后便消失在了紫禁城,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宦官的去向。 郑月蝉今天破天荒的不需要小良玉的叫起,早早就就起来收拾妥当了,因为昨天这一晚上她基本就没怎么睡。正个人兴奋的就如同是第一次春游去的小孩子。这卯时刚过,飞霞子就带着他的包裹过来了,熊廷佑也跟着过来,帮郑月蝉和小良玉背了两个包裹,一起向山门走去。 白云观的山门外,两辆马车早就停在那里,游七坐在车沿上,见他们出来,便迎了上去。此时他先向熊廷佑行礼问安,毕竟是他们家的姑爷了,也算是主子了。随后见过了飞霞子和郑月蝉,便问道:“郑姑娘,这人齐了吗?要是齐了就出发了。” 郑月蝉一看却少了一个,这张大厨子怎么还没来,便差一个小道童去他房里看看。没多久那小道童就带了个张大厨子的徒弟回来却没看到张大厨子,一问,那张大厨子的徒弟说了,他昨天晚上说是去和朋友迟行,到现在还没回来,当问起他那朋友叫什么,住那里时,那弟子说,不知道。郑月蝉便问游七:“游管家,能不能稍微等等?” 游七看看天色说道:“可以,现在这个时辰皇上还在祭祖,在一个时辰后才会到午门誓师,半个时辰左右戚将军才会从午门出来直奔蓟镇。不能停顿,所以我们还有以个时辰。” 郑月蝉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吩咐张大厨子的那个徒弟先把他师父的包裹拿来。好在张大厨子的行李当时是郑月蝉帮着打包得。放在那也知道,当时和那徒弟以说,那徒弟回去没一会就把行李给带了过来。 这等是一见非常无聊的事情。飞霞子这老道不地道,这一来就挑了。马车把行李放好了就躺里面睡着了。这马车既然是张家的,那舒适度当然也是不用言语的,比起他云房里那张床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熊廷佑一面帮郑月蝉和小两玉摆放行李,一边不住的叮咛,要注意这个,要防止那个,郑月蝉忍不住取笑道:“这堂堂的解元公。怎么现在成了老奶奶了?”熊廷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算是白说了,这小表妹明显是什么也没听进去,手里那起一个包裹,感觉很是沉重,忍不住问道:“表妹你这里面是什么?怎么那么重。” 郑月蝉把灯笼往前一照,看了眼那包裹的颜色说道:“这是,几样南洋的作物。” 熊廷佑听了不禁莞尔,笑道:“你这是去军营呢,还是去郊游?还准备在那里做点心吃啊。小心这香味引起部队哗变。” 郑月蝉也笑道:“这戚家军要是会为了十五香味哗变那还是戚家军吗?你这么说要是传戚将军耳朵的话。小心他来找你算账。” “哈哈。”熊廷佑不禁大笑道:“戚将军,才没那么小气呢!当初戚家军刚成立那会子他遭受的非议那才叫多,也没听说他找谁算过账。这大明是文贵武轻,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恩科的解元。他要是敢来找我算账,那他就要给一群读书人找他算账。” 郑月蝉听了不禁扯扯嘴,对于大明朝的这个狗屁规矩,她是很不屑的。前世在上学那会子她研究过大明的军事,发现个很奇特的现象,那是大明特有的,那就是大明的文官集团在集体打压武官集团的时候,却不会少给军费,大明朝的皇帝更是那怕是皇帝没钱给妃子打首饰,或是没钱修缮自己住的紫禁城,哪怕是在嘉靖朝朝廷穷得发不出文官的俸禄的时候,这军饷的银子那也是一分也不会少的。[] 这个现象是中国有史以来最独特的,郑月蝉也知道这个现象的产生也是有历史的必然性,这大明朝在成祖朱棣迁都北京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迁都北京了,长城外面就是外族,俗话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反之,自己的老窝就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特别是那个别人还整天对你家垂涎三尺,这个时候你敢放松吗?当然是不敢,所以这大明朝终其一朝,多不会短了边镇的粮饷。 依着历史上各朝的定制这样的结果必然会是武将在朝中有话语权,可偏偏不是,大明德武将不管功绩有多高爵位有多高,最后还是得归文官管。朝中的决策更是全是文官决定的,内阁里没有一个是武将…… 而武将你想在大明做一番事业就免得不去投靠文臣,比如戚继光,胡宗宪,李成梁……没有文官在后面撑腰的武将是成不了气候办不成大事的。这个和历朝中的文武争斗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熊廷佑这话一下子就把郑月蝉给堵得死死的,别说这熊廷佑还是张居正的女婿,就他现在解元的身份也绝不事戚继光现在愿意得罪的人。 见他笑的得意,郑月蝉不免恨恨的说道:“别得意,你看着,总有一天我会让武将和你们这些只知道读死书的人平起平坐的。” 熊廷佑见她认真,当下强忍着笑说道:“是,是!是!表兄等着看到这一天。”郑月蝉看他言不由衷,便说道:“不管我能不能做到,但是我会想办法改进武器的,让他们少流点血。” 此时熊廷佑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开口说道:“表妹,你既然你不是为了口腹之欲,那你带那么多的西洋作物做什么呢?” “做种子。”郑月蝉说道:“我听说这大明的军队多是有屯田的,拿过去做种子用。”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游七听了笑着说道:“这大明的卫所是屯田的,只是你要去的是蓟镇戚将军的部队,戚家军和大明边军最大的不同就是,戚家军的兵不屯田。” 郑月蝉两眼笑的犹如两轮弯月:“这再不屯田,但是这军营里免不得有空闲的地方,这些西洋作物不挑地方,不管是山坡,还是沙砾里,只要有土就能种,种子又不多,在军营附近找个地方种下去还不简单?” 游七捋须笑道:“姑娘说的也是,戚将军在蓟镇的驻地,小的那年跟我家老爷办差的时候去过一次,这上好的田地是没有,但是像姑娘说的那样的空地荒地还是很多。” 说说笑笑中这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但是那张大厨子始终却是没有出现。此时却是没有时间再等了,从白云观出发到北门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郑月蝉没办法只能吩咐游七发车。 熊廷佑见真的要走了,免不得又是一阵叮咛,吓得郑月蝉赶忙放下车帘子,来个眼不见为净。 就在马车走后不久,当熊廷佑还在山门口朝那张望的时候,远处一乘小轿抬了过来,谁这么早就来进香?再说这白云观早就发出了告示,这三天要为皇上大婚祈福一律不接待香客。熊廷佑不免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很快那小轿在他面前停了下来,里面走出个,白面无须的老年人,衣着富丽,想来是家身不菲,要是郑月蝉在当然会认出那是当日跟在小金子身边的那员外。可现在是熊廷佑不是郑月蝉。他见那老人向山门走去不免好心提醒道:“这位员外,白云观这几天为皇上祈福,不接待普通香客。” 那员外笑道:“我看你这小哥也不是修道之人,要是不接待香客,你又进去做什么?” 熊廷佑说道:“好教员外知道,晚生是此次恩科的学子,因为和这白云观有些渊源,所以进京以来一直寄宿在观内,这不接待外人的事,是却有其事。我看员外这年纪也高了,这就折回也免了不少劳累。” 那员外当然就是张诚,他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出来办朱翊钧那天交代的事,这白云观的人和事他一直就关注着,一听就知道他就是那个郑月蝉的表哥,陈太后赐婚张家小姐的,此次恩科的解元熊廷佑。当下也不敢怠慢,说话间也客气了几分:“哦,那多谢小哥提醒了,只是老夫上百云观却不是为了上香,而是找人有点事,不知道小哥能不能帮老夫一个忙,把那人给老夫教出来,老夫交代好事就不用进去了。” 熊廷佑也是个热心人,见这员外说的客气便一口答应了,并问道:“那,请问您这是要找观中的那位道长?” 张诚笑道:“老夫我找的不是什么道长,而是一位姑娘,郑家的那位小娘子。有人托我给她送点东西过来。” 熊廷佑一听是找自己那表妹的不由的笑道:“员外,你来的还真是不巧,我那表妹刚刚离开了白云观。” 张诚一听急了,赶忙问道:“走了多久了?怎么突然走了?” 熊廷佑见他问的焦急不由的疑惑起来,这郑姨夫没说在京城有什么亲友,这人找表妹到底什么事呢?随即问道:“这位员外,亲问你和我表妹有亲还是有故?刚才说有人托你带东西给她,你可以交给我,我帮你转交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大婚(五) 张诚当然不能把东西给他,可看这熊廷佑的神情,明显的要是自己不说出个四五六来,显然是不会告诉他郑月蝉的去向,此时的他不免后悔当初怎么就撤了跟在郑月蝉身边的锦衣卫。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想了下,张诚对熊廷佑拱手说道:“这位小哥,其实老夫也不是和郑姑娘很熟,只是宫中的金匀,金公公和老夫有些渊源,托老夫给郑姑娘带点东西。东西倒不是很贵重,但是金公公当时一再嘱托要当面交给郑姑娘,所以……” 熊廷佑见他说道金公公,当即想起那个身形有些单薄的少年,既然说出了他的名讳,想来也不会作假,当即笑道:“原来是小金子公公让过来的啊,既然说是当面交给表妹,那您老就赶快去,我表妹刚走没多久,去北门了……” 他话还没说完,那张诚就向他一拱手,道了声谢,拔腿就上了自己的轿子,吩咐了几句,小轿飞快的朝北门走去。 朱翊钧一早就给冯保带到奉先殿里祭祖,然后又到太庙昭告各位祖宗,他朱翊钧成人了,要娶媳妇为老朱家开枝散叶了。在忙好这一通后便要回去把衣服换成皮弁服然后便在冯保的带领下上了午门城楼也就是后世常说的五凤楼。这身后的内侍也换成了六十四名贴身的带刀侍卫,俗称“大汉将军”。 城楼上张四维站在上首,申时行等内阁成员按着序位早早等在那里,见朱翊钧上来,张四维便带领众人向朱翊钧问安。朱翊钧在这么重大的场合虽然不至于怯场,但还是下意思的去寻找张居正,可马上又想到今天自己这是大婚,他有孝在身回避了。想到这朱翊钧这心里未免有些空落落的。 冯保就在他的旁边,朱翊钧的神色的转变当然满不过他,他不动声色的引着朱翊钧坐上了御座。 此时不比正月十五那天鳌山灯会。那是皇上于臣民同庆,现在可是誓师,除了内阁所有的百官多在楼下广场上。分左右两边按着自己的品级站定,广场上旌旗蔽日。迎风猎猎名身披红色叶甲的军士排着整齐的队列,肃立马场中,虽静谧无声,但散出冲天的肃杀之气,天地仿佛为之阴沉,这里有五千人,这是谭论特意从神机营中遴选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今天这样的日子讲得是一个排场,一个喜庆,所以特意全换上了这“红胖袄”,而骑兵也穿上了亮银甲,雪亮的兜鍪上一簇鲜红的流苏随风飘逸,再配上那血红的披风。 此时天开始慢慢放亮,太阳慢慢的在地平线上探出头来,偷偷窥视着这当今世上最彪悍的军队之一,阳光的照射下使得将士门的那雪亮的盔甲上笼罩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真如同是天兵天将一般。 此时戚继光正骑马在城下等着。见朱翊钧上了城楼,举刀振臂一挥大声吼道:“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下除了骑兵所有的将士和百官都下跪,伏地拜倒高呼万岁。 这时在午门广场上的人少说也有上万人,这上万人齐声高呼万岁是什么样的阵势?这高呼万岁朱翊钧平时听得多了,可今天这样的阵势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这震天一样的响声,让他感到十分的满足。朱翊钧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他从御座上站了起来,走到城垛上,双手高高的举起:“众爱卿,平身。”此时城下的百官和将士也停下了呼声,齐齐起身抬头看向他们的最高领导人大明朝的万历皇帝。 朱翊钧心中要说是不激动那是骗人的,望着下面那鲜衣怒马,他的身子都激动的微微颤抖了,这那个少年没有英雄梦?那个少年幻想过上战场保家卫国,快意恩仇?此时的他恨不得也更随着戚继光上阵杀敌……他望着在戚继光跨下的那匹白马,久久不语,广场上一片鸦雀无声。 在一旁伺候的冯保一见,暗道一声‘坏了!皇上少年心性,又没有张居正在这压着,要是做什么出格的事……这可就不好看了。赶紧凑上前小声的提醒道:“皇上,誓师……” “哦,哦……”给冯保这么一提醒,朱翊钧总算想起了自己是皇上,这上阵杀敌这样的事,他想起了他那个堂皇伯爷爷,正德,武宗,想起了英宗……再看向两边的百官,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这上阵杀敌,这辈子自己是绝无可能了。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着大军开口说道:“大明朝的将士们,蒙古鞑子在归化城齐集,他们要来我们大明打草谷,抢我们的粮食,将士你们答应不答应?”一旁负责喊话的太监,把朱翊钧的话层层传递下去。 “不答应!”所有的人高举手臂高声回答,响彻云霄。 “他们要抢我们的妻儿兄弟,答应不答应?”朱翊钧接着问道。 “不答应!”下面的回答排山倒海。 朱翊钧对于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大明朝的父老乡亲们在看着你们,你们的妻儿在看着你们,朕也在看着你们。等待着你们凯旋归来!到那天,朕会站在着等着你们回来,给你们应得的荣耀!” 戚继光振臂一呼:“誓死,保卫大明,誓死,效忠皇上!” 全场顿时沸腾,誓死,保卫大明,誓死,效忠皇上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狂热的呼喊声,淹没了整个紫禁城。 待到喊声停歇,戚继光催马来到午门前,单膝下跪道:“恭请皇上授符。”冯保在一旁递上明黄的盒子,朱翊钧从里面取出兵符,对这大军一挥,便交给身边的小宦官带下去,交给戚继光。 随后便是此次大军的监军田义宣读军法。最后兵部尚书谭论上来终结。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气氛十分到位。最后朱翊钧在城楼上一挥手,戚继光就率兵出发了。 很快这戚继光带着队伍就消失在了午门广场,朱翊钧却是意犹未尽,呆呆得看着远去的队伍。冯保见他不动忍不住提醒道:“万岁爷,没事吧?” “没事。大伴只是朕真的很想和他们一起去和鞑子决一死战。”朱翊钧羡慕的说道。 冯保笑道:“万岁爷,老奴倒是觉得这打仗其实和下棋下不多。” “哦?”朱翊钧疑惑的问道:“大伴,是说用兵之道吗?” “不是”冯保摇摇头说道:“这两方开战,在老奴看来就是双方当家人之间的下棋。而将士就是旗子。” 朱翊钧本就聪明,那还听不出来当下笑道:“大伴,说话就是好听。有你在身边朕什么也不用操心。” 冯保也笑道:“咱们这做奴婢的,让主子高兴,给主子办事,这都是本份。万岁爷,这会子您该回乾清宫换衣服了,一会该去太和殿,下诏让英国公和王尚书去王家迎亲了。” 一听迎亲朱翊钧当时就有些不逾但也只能听从冯保的安排,在回到乾清宫换了身明黄的冕服之后便由冯保陪着前去太和殿,此时百官也早就从午门广场赶到大殿上了。在山呼万岁后,朱翊钧走上御座,习惯似的看想张居正的位置,张居正当然不在,朱翊钧的心未免再次失落。因为自幼父皇早逝,这张居正对他来说亦父亦师,他很希望在这样的日子(不管这日子是不是他心里想要的,但毕竟是他长大成人的标志)能有张居正帮他主持,他忍不住说道:“张阁老受先帝托付,禀师保之责,肩大明社稷重任,操劳距今以有五年。现在大明上下国泰民安,朕也成年,此间张阁老功不可没。今特申之,赐坐蟒,蟒衣各一袭,缎八表里,银二百两,以示拳拳恳切之意。” 群臣俱多拜服,高呼万岁仁德,至此朱翊钧这才领着众人来到皇极门。这时朱翊钧点点头,一旁的冯保连忙更上,展开黄卷,大声读道:“奉天承运,吾皇诏曰:‘遣英国公张溶充迎亲正使持节,大学士王国光等捧制敕册宝,前往皇后府邸,举行奉迎礼,宣读册立皇后册书。迎皇后进入宫中。钦此。” 张溶和王国光两人出列领旨,带着一众大臣出发开始千往王千户家。这平常人家娶个媳妇,这进门的红包那也是少不了的,到了皇帝这,那当然是更不能少了,张溶和王国光自从在张诚那得了消息那是,越发的用心,在纳吉和纳征礼的时候就下了重礼,这不但王家上下老少,只要是能说人话的那都是赏赐丰厚。这让李太后很是满意,把他们叫过去很是夸奖了一番,而朱翊钧也没出声责备,这让他们觉得这真是做对了对张诚越发的感激,他们却不知道不是朱翊钧不责备,而是现在他根本就还没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 朱翊钧此时也回到了乾清宫,现在他需要再次更换衣服,好等着张溶和王国光把皇后接进来,行大礼。在此前他还要去两宫太后那恭请两为太后,这才能回到太和殿,等着皇后抬进宫。(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章 大婚(六) 鲜花两各表一边,这边朱翊钧在太和殿等着大明德皇后给抬进宫来,那便北门上郑月蝉,正等着戚继光派人来接应,这还没等戚继光的人来,却见自己一路过来的街上一乘小轿飞奔而来。车上诸位免不得好奇这大清早的谁那么赶着出城? 正想着呢,只见那小娇径自向她们冲了过来,在她们不远处停了下来,轿帘掀起,走出一个胖乎乎的员外来,此时天还刚蒙蒙亮,郑月蝉一时也认不出是谁来,只是不住的咂舌,看那两轿夫多是纤瘦的很,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抬着那么胖的人还有跑那么快。 张诚来到郑月蝉的面前,行礼说道:“郑姑娘,还记得老夫不?” “你是?”郑月蝉原还在纳闷呢,见那员外在一群人之间直接跑过来找自己,在仔细看了外貌后,只觉得脸熟,一时却是想不起在那见过。 张诚笑着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来人啊!救命呀!有淫贼调戏良家幼女啊!’现在想起来了吗?” 郑月蝉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她总算想起来了,那天跟在小金子身边的不就是眼前这位吗?随即想到既然这小金子是宫里人,那眼前这为想来也是宫里出来的,便有心打量起来,一看果然是面白无须,宫里的标志,她心里不免暗暗吐舌,穿越这么久了,这脑子怎么还停留在五百年后呢,虽然在前世不管是二十多岁还是八十多岁这男子多是不留胡须的,可现在是在大明阿,这个时代男人过了三十就要开始留须,这要是不留那就不是公公就是兔儿爷。 一旁的游七早在张诚刚下轿那会子,就认出他是谁了,当时就想起今天出来前自家老爷的吩咐。出发前张居正特地交代这一路上少说。少看。虽然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这么交代,但游七还是很自觉的遵守了。这一认出张诚他便避到马车的另一边坐在车辕上闭目养神。 既然认出了张诚,郑月蝉却是很高兴。她笑着说道:“我写的信小金子收了吗?他怎么说?是他派你出来给我送行的吗?” 张诚一愣,告诉她说道:“郑姑娘,你有给小金子写过信?交给谁的?”张诚心中一紧。这宫中那来的什么小金子公公,关键是这信上不要写什么忌讳的言语。要是落在有心人的手里,要是生出事来那就…… “恩。”郑月蝉用力的点点头说道:“你不是他看了信后,他让你来送行的吗?那天交给了来给我表哥和张家小姐赐婚传旨的公公。” 张诚一听顿时放下心来,这陈太后赐婚的事当然知道,派的人也是慈庆宫的人,一会回去和万岁爷禀了也就是了:“哦,金公公还没看到信。今天是受他所托给姑娘你带点东西。”说着张诚从怀里取出个红布包来,异常郑重的交到郑月蝉的手上:“郑姑娘,这里面的东西希望你千万收好!” 郑月蝉很是好奇,想要接过,用力一拉,却发现他抓地很紧,怎么也取不过来,便抬起头看向张诚,只见他神色异常的严肃:“郑姑娘,里面的东西千万不能丢失。”张诚的心思万分的复杂。很多话不能明说,这头发在当时有是极其有特殊意义的说话,在民间又盛行什么巫蛊之法,这头发便就越发的神秘了。说心里话。张诚很不愿意朱翊钧的头发流落出去,可这偏偏是他的旨意,这心里的矛盾可想而知。 郑月蝉见他说的庄重也不急着取过来反问道:“这位公公,里面的东西要是很贵重,那我还是不收的好,我这是去戚将军的军营,到时候少不的四处奔波,要是弄丢了这大价钱的东西,你不说我都会心疼死得,你还是带回去,让小金子自己收着吧,真要是想送我,就等我回来后再问他拿吧。” 张诚到是很想带回去,可这能带回去不?他苦笑道:“郑姑娘,这东西的珍贵之处,不是能用银两所能买到的,你收好千万别弄丢也就是了。”说着一闭眼,把小布包塞到了郑月蝉的怀里。 郑月蝉正要打开,张诚按住她的手说道:“郑姑娘,此处不是打开的地方,还是到了地头安顿下来这才打开来看吧。” 郑月蝉心想,既然他说的那么珍贵,也就同意了他这说法,毕竟这财不露白这道理还是懂的,可是这既然不能现在打开,这手指却下意识的一搓,手指上传来的感觉很明确,里面装的就如同是丝线类的东西还有张纸,郑月蝉不免想到难道是小金子在宫里偷的金丝?还有银票?这一心,这心里就别提多美了,心道,这既然是金丝和银票确实不能在这露白了,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随即又想这小金子还真是上路,不枉姑娘我损失五个荷包,一想到这银票,郑月蝉忍不住这口水就下来了。在经历了母亲丧事风波之后,现在的她可是对现行大明的金融制度有了大概的了解,这银票最小的起步额度那也要五十两。 前世的电视台,随时多充斥着各种宫廷剧,这里面的太监随便拉个出来都是富得冒油的主,虽然这小金子年纪尚小,但人家入宫早阿,加上又长的那么有女人缘,混到现在连服侍小宦官也有了,这钱财必然是捞了不少,现在自己要走了他眼巴巴的派人送来,这里要是银子少了他拿得出手吗?怎么着也得有上千两银子吧。想到这她越发的高兴了,这笑得眼睛都快找不到了。看得一旁的张诚这心里面直打鼓,很有把那红布包收回来的冲动。 两世为人,张诚的神情落在郑月蝉的眼里,却误会是在责怪自己没有给红包,她当即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塞到张诚的手里说道:“这为公公,一点小意思,一会去买杯水酒暖暖身子。 张诚望着手中的荷包苦笑不得,他张诚多少年没收过这样的小荷包了?他都快不记得上次收到这样小荷包是什么时候。 郑月蝉见他望着那个荷包不懂,以为嫌少,心中只当时张诚知道这里面银票的数额,嫌自己给的太少,当时也觉得收了那么大的红包,只给这么一个小荷包好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当下一咬牙,一跺脚,她从怀里摸出个小荷包来,塞到张诚的怀里说道:“这位公公,我身上就这点现银了……”因为肉疼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大。 躲一边装睡的游七听了免不得探出头来朝他们那便看去,当看到张诚捧着那两个小红包,涨红了脸傻在那的时候,忍不住就要笑了出来,忙伸手把嘴捂住转身在车辕上直耸肩膀。张诚啊!张诚是谁?皇帝的伴伴,虽然他没有冯保这般权重,可也是御马监的提督大太监,在宫中虽然不能说是跺跺脚京城也能抖三抖的人物,却也能让不少人睡不着觉的主。游七还知道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对皇上死忠。这平时多少人捧着银子上门求他手下,他也不见的肯收,这会子倒好给人误会嫌赏钱少了…… 张诚当时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当郑月蝉再塞了个荷包过来后,他当即醒悟了,不禁暗笑自己这是太习惯成自然了,忘了眼前这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当即他便醒悟过来,这做戏就要做全套,既然她以为自己是个老的没什么职权的老宦官,那就是罢,当下便笑着把荷包收回怀中,对郑月蝉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郑姑娘多谢了。只是郑姑娘怎么突然就要去戚将军军营了?” 郑月蝉正待要说话,只听的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忍不住抬眼望去,只见街上尘土飞扬,一队快马向着北门狂奔而来,郑月蝉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前段时间来的那个戚继光的夫人吗? 这时张诚也认出是戚继光的夫人了,这传旨去她府上的时候可不少,那女人也必然是认得他的,当即便向郑月蝉告辞,回到了轿子里,启程回宫找朱翊钧复旨不提。 这队马队来到郑月蝉他们车前,郑月蝉这才发现,这一队十来个人竟然个个多是女子,只是看年纪却也是不小了,装束上也看出绝不是普通的奴仆。戚夫人到了郑月蝉跟前便一跃而下,她利索的一挥马鞭喊道:“姑娘们,都下马,来见过郑姑娘。” 那十几个女子从马上下来整齐过来给郑月蝉见礼,戚夫人在一旁介绍,这个是某某某千户的安人,那个是某某孺人……竟然全是朝廷命妇。 郑月蝉还礼后忍不住说道:“戚夫人,该是我去见过各位阿姨吧……”这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自己虽然顶着个太后徒弟的头衔,可毕竟不是朝廷正式的编制。说白了按着规矩,她不过就是一个草民。在大明朝混了那么久,这基本的条条框框她还是知道的,这不管是论私还是论公那多是应该是她去给大家见礼才是。 戚夫人却笑道:“郑姑娘,别看她们现在个个有朝廷的诰命,到了我这就还是我的陪嫁丫头。给你见个礼那是应当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章 大婚(七) 郑月蝉听得戚夫人这么说也就坦然了。此时一直躲在一边游七走了过来,给戚夫人见礼,戚夫人一看是游七,不由的拉着郑月蝉的手笑道:“郑姑娘,张阁老还真是小心。连游七也派了出了。” 游七忙笑道:“戚夫人,这郑姑娘的表哥是我们家姑爷。也就是小的办事认真点,老爷这才派小的出来。”他这话也就说给郑月蝉这个完全蒙在鼓里的人听听。 戚夫人虽然也不是很清楚这郑月蝉到底是什么的背景,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自家那老冤家说了,那个地雷可是她制作出来的。戚夫人对于那个地雷这几天得胃口给吊的那叫一个足啊。那天那老冤家回来就绘声绘色的给自己说了一通,什么地雷怎么怎么的厉害,说的那是山崩地裂的,就差没说神踩杀神,佛踩炸佛了。那天她就说不信,让他把剩下的那个埋在院子里试试,谁知道那老冤家死活不愿意,还说谁敢打地雷的主意就和谁翻脸。 直接把戚夫人气的跳了起来,纳尼!长志气了?老娘的话也敢顶了,于是这戚府少不得一阵鸡飞狗跳,可这次戚继光是学乖了,不敢再往外跑了,只在院子里兜圈子,一边落跑一边求饶,但只要戚夫人一提地雷,那就是一个劲的摇头,万事都好商量,就这?没门。 话说这戚府坐落在地点有点特殊,因为是武官又不是勋贵,戚继光的府邸在北京城的位置有点不好,这周围没什么大户,这条胡同里也就他们家身份最高,没办法,这戚继光不愿克扣军饷。又不肯吃空饷,这手头自然不是很宽裕,没那么多钱去买好地段的宅子。只能就和一众平民挤在一条胡同里。 这平民的胡同免不的胡同口吵架,胡同尾知。好么,这戚继光夫妇两人在府中一上演全武行。便惊动了无数人,很快这街坊四邻的全知道了。这不管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都有个特性。那就是爱看热闹,俗称人来疯,这只要事不关己,那是那有热闹往那钻,特别是什么媳妇打相公,或是丈夫揍媳妇之类的,要是再加上个什么狐狸精那就是更有看头。这特性就算是在五百年后那也是很好的给传承了下去。 君不见后世坐看小偷行窃无人理。当街打妻欢声动,要是再加小三花头浓。这视频网上一上传,点击瞬间破百万。 再加上这戚家是有前科的,这上次的事情还在大伙中传来传去,现在又开始,那大家还不都抢着看?生怕漏了什么以后出去给人笑话了,这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开始朝他们家两边的邻居家挤去,多踩了桌椅趴在墙头朝戚家望去,这后来的人没了位置,少不得有胆大的爬上主人家院子里的树上向里面张望。 戚夫人这追着追着。发现不对了,这一抬头却发现这两边墙头满是人头,心里就不爽了,这老娘教夫。你们凑什么热闹?当即以整衣服,进屋去了。这心中打定主意,晚上你总不会抱着睡吧?到时候还怕拿不到? 谁知道那老冤家就算是晚上睡觉也要抱着睡,她几次想趁着他睡觉把地雷从他怀中取下来,可是每次只要一碰到地雷,那来冤家就会醒过来,尽然一次也没成功过。后来戚继光也是在受不了她的骚扰政策了,就老实的告诉她,这个地雷就是那天在白云观见的那郑姑娘做的,你要是想要玩可以找她要去。顺便还告诉她张阁老答应让郑月蝉去军营给他做这个地雷了,誓师后就派人接了汇合,接应地点就在北门。 戚夫人一听当即决定也要一起去军营了,至于这接应的差事当然也是一力承包了。(.无弹窗广告)戚继光一想也行,这郑月蝉身份特殊,派男的去接确实不怎么方便,见妻子自告奋勇便也同意了,只是一再交代对那个郑姑娘要客气点。 戚夫人本来就是个爽利人了,对那个郑姑娘印象也不错,对她那天追着那个小公公满院跑那是没口子的称赞,直说很有前途,戚继光听了心里那叫一个抽啊……想到那小公公的身份,这郑姑娘以后真要是老和自己这婆娘在一起……那近朱着赤,近墨者黑……一想到那天那小公公把郑姑娘接进宫,郑姑娘发现他那么多女人……那小公公会不会因为享受到了自己的待遇,而迁怒自己,把自己全家给‘咔嚓’了?这越想越怕他大着胆子,在仔细斟酌了言辞后对戚夫人说道:“这个,夫人,你看要不你不要去营里乐,这家里不能没个人主持……” 不等他话说完戚夫人眼睛一瞪说道:“怎么,你是怕我跟去了蓟镇,拘着你了?让你没机会去见你那几个小妖精了?要是这样,你就明说我不去也就是了。” 此话一出,戚继光立马只能指天画地的表示绝无此意,并一再的恳请戚夫人前去亲临指导。戚夫人这才勉为其难再次答应去营中,见她答应戚继光免不得松了一口气,抹去额头的汗珠,同时也建议她把那陪嫁的十二金钗带上,戚夫人也没多想,便同意了。戚继光见她答应很是高兴,那十二个陪嫁说的好听是金钗,可这营上谁不知道,其实就是十二只母老虎!他在心里给营里的兄弟直说对不起了,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未来的蓟镇军营,必然是精彩纷呈。 于是就出现了今天早上这一幕,游七见戚夫人来了,便放心的告辞离去了。戚夫人在吩咐了下去后见,她们坐的是大车,这速度自然是比不上她们骑马的。便决定现在就启程,至于和不和她那个老冤家去汇合那就不一定了,这蓟镇的军营她那是跑熟了的。当即便吩咐那十二金钗分两边守护着这两辆马车出发了,自己弃了那枣红马和郑月蝉坐在了马车上。 郑月蝉这时候才定下心来,从新打量起戚夫人来,戚夫人今天的打扮却是于那天大大的不同,这身行头不禁让郑月蝉暗暗咂舌,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戚夫人,你这身穿着累不累?这不会是真的是银子做的吧?好看!” 戚夫人低头看看,不禁哈哈大笑道:“郑姑娘,你说这身盔甲啊?这有什么累的,我这平时都是穿惯了的。这是亮银甲,掺了铁的,”说道这戚夫人来了兴致她说道:“这身盔甲是我特地找人定做的蛮好看吧!是我按着老戚的盔甲改造的,老戚说什么华而不实,我就觉得好看。告诉你我还改了很多衣服,等到了地头我也给你做几件。” 黑线,满头黑线,郑月蝉怎么也没想到这传闻中极其彪悍的戚夫人竟然会是个服装diy爱好者。只见她越说越是兴奋,从颜色的搭配,款式的变化,一路侃侃而谈,说实话,这女红和这古代服饰郑月蝉实在是没什么研究,只不过在前世这古装剧看多了,对这款式的变化却是比那戚夫人多了不少见识。所以在戚夫人述说的时候不时的给点建议,比如这衣服的腰怎么收才能更现的窈窕,要知道这古代的衣服多是没有打褶,当郑月蝉建议在腰部打褶的时候,戚夫人的眼睛顿时一亮,她一拍大腿:“对啊,这样这腰就显出来了,郑姑娘,你这提议好,等回去我就按着你的建议给你做一件。”说着她掀开车帘对她那十二金钗吩咐道:“梅花,加快形成,早点到营。” 要说这戚夫人的十二金钗其实说是十二花为准确,这为首的就是梅花,下面依次便是杏花,桃花,牡丹,石榴,莲花……郑月蝉当时一听好么,中国十二名花齐全了。戚夫人的解释很简单,当年老父给了十二个陪嫁丫鬟,一时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好,就想到了正好十二人配十二花。后来戚继光官越做越大,属下也越来越多,便把这十二人许配了戚继光的属下,只是这十二金钗,一直在她身边,所以也学得一身武艺,虽然比不上戚夫人,但也是寻常四至五个壮汉近不了身的。 当然的她们的相公最后也享受到同他们的大帅一样的待遇,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还得提下前面说过得那个‘请夫人,阅兵’这典故说起,那次虽然最后关头戚继光临阵倒戈,功亏一篑,当时戚夫人也没有戳穿,可是不代表秋后不算账啊。阅兵回到家戚继光,床前踏板上一跪,什么多招了, 戚夫人一听那个气啊,这都是群什么人啊,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这唆使上官灭妻来着,这次是没得逞,但保不齐还有下次,下下次,自己那是防不胜防,于是就想了这招,把自己的那贴身十二金钗给许配了下去,戚继光对这个提议很是赞同,这丫的心理在长期接受他们的嘲笑后也有些阴暗,本着是兄弟就该有难同当的宗旨,对这提议很是赞同,在他的包办下简单的给那十几个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办了婚礼,就这样把兄弟给卖了。 戚继光知道这经过自己婆娘调教的这十二金钗,那当然带着她鲜明的烙印,那就是武功高强,杀伤力,破坏力那是个顶个的好!原本这是他老丈人当初好心配这十二陪嫁丫头给他当通房丫头的,可……戚继光……一个王大小姐就吃不消了,那还敢收了这十二个啊!(未完待续) 第一零三章 大婚(八) 不提郑月蝉这一路朝蓟镇赶去,朱翊钧几乎是马不停蹄,像个陀螺般在冯保的带领下这个殿那个宫的进行着各种仪式。在忙碌中这时间总是过得非快的,很快就要黄昏时候了,这时候的他才有在乐曲声中回到了太和殿,这屁股总算是挨着地能坐下了。 朱翊钧一屁股坐在了御座上舒服得多快呻吟出来了,他从没发现原来能坐上凳子尽然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冯保在一边见坐的不甚规范,低声的咳嗽了两声,朱翊钧不满的看了一眼冯保,可最后还是端起身子,在御座上摆出规范的皇帝坐姿来。这一低头却看到御案上放这册立皇后用的册立文书,皇后金印等等多在御案之上。这坐在着也无聊,朱翊钧免不的拿起来,一一仔细看遍,这才作罢。 这朱翊钧忙,那位王喜姐,王皇后这些天过得也是精彩万分。虽然王家之女选为皇后那是早就知道了的事,可这不能对外明言呢,也不能提前准备,这要是落下什么口舌就免不得多出枝节来。所以只能等着这自宫中派了张溶和王国光先前来纳采,小动;纳吉,大动;告期,这才能开始操办起来。 这么一来这时间就紧迫了,好在在正式纳采之后,这王玮的官位正式上升到了锦衣卫千户,因为忙着嫁女儿也没什么空正式去锦衣卫报到,想来这刘守有也不会为难他这个当朝的国丈。随着他官位的上升加上宫中的聘礼实在是丰厚,这家身也厚实了,新买进了不少的仆从,这几天来是全府总动员,大搞整修宅院,打扫环境卫生。这一边要顾及这不能‘僭越’,却要搞的配得上女儿这皇后的身份,那是费煞了苦心。 当然这期间武清侯家。也派了不少人来出谋划策,武清侯更是亲自指挥布置家具幔帐。要说这武清侯在装修方面确实很有以套,在他的调度下几天下来。这却是还真是和内宫有几分相似,看着也似乎却是有那么点‘门当户对’的感觉了。 对此这王纬对这个妻子的远房表姨夫那是佩服的很。当然他也知道要是没李太后自己这闺女说什么也当不上这皇后的,也没了自己现在的这富贵。不说这个,就说自己闺女以后要在人家闺女跟前伺候着,自己对这个表姨夫也是要唯马首是瞻。 而作为主角的王喜姐那当然是重中之重,自那天纳采开始,她每天要沐浴几次,这下人那真是恨不得把她搓掉一层皮!沐浴之后要进行反复的用绿豆粉做成的保养品。精心全身保养,西域香水,揉面擦身,蜂蜜,花瓣……反正能用的全用上了,还反复着不停的用。务必要使得皇后娘娘美如天仙,好让皇上掀开盖头之后一见钟情,最好是马上兽性大发,然后皇后娘娘生下皇长子,那样大家的富贵才能长久下去。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将会是大明的皇后。为了今天她已经准备了三年了,早在三年前家里就来了两个宫中的嬷嬷,负责教她礼仪和皇后该有的风范。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她努力的完成那两为嬷嬷的所交代的事。在三月前她终于让那两个嬷嬷挑不出任何毛病。于是很快宫中就传来选后,而自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最后的笑者。自那以后她就一直在等着大婚的日子,今天终于到了,从此她就是大明德皇后,紫禁城的女主人了,当然她也知道在那宫里还有以个人她必须要恭敬孝顺,没有她就没有自己的今天喝未来,那个人当然就是她的婆婆之一的李太后。至于皇帝,王喜姐望着镜子中那如花得容颜,不觉妩媚一笑,凭着自己的相貌,和这几年那两嬷嬷的指导她有把握让皇帝夜夜留在坤宁宫。 此时负责开脸的嬷嬷走了上来,开始给她开脸,那两红丝线绞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嬷嬷每一绞都会说句吉祥话,当听到说早生贵子的时候,王喜姐的脸红了。(.)随后是上妆,梳头,穿衣……看着自己穿在身上的这套皇后的行头,王喜姐笑了。 一众的嬷嬷望着眼前的这个如同是尊瓷美人的王喜姐时都满意了。武清侯更是说:“这如同是画里的人,我那外甥一定喜欢。”这句话喜得王纬夫妻两那是手都不知道放那好了。这王夫人更是对女儿嘱托到:“喜姐,别忘了那两嬷嬷教的,这皇后固然是要美丽得,但最要紧得是端庄。” 此番这王喜姐早就是全副武装完毕,就等着宫中来人抬走了。但时辰未到也只能端庄的坐在绣楼上等着,侧耳聆听这外面的动响。时间渐渐的过去,隐隐约约耳中听的巷口传来鼓乐声。 来了!终于来了!王喜姐握着手绢的手猛的一紧,耳听得这迎亲的鼓乐越来越近,她心里头的那面‘鼓’的点儿也是越敲越紧。只要出了这绣楼自己就是大明的皇后了,将要母仪天下……这是天下女人最高的荣誉…… 王千户率着全家老小,在大门口跪接,迎亲队伍。张溶作为迎亲的正使高声的宣召,鼓乐声中,锦衣卫轿舆司的百户把皇后的礼舆,龙亭,抬入前院,此时便需要换内宫的宦官把这些抬进王家的后院,王喜姐绣楼前面,宦官们按着钦天监官员指定的‘吉时’‘吉位’把礼舆和龙亭停放妥当。 待到吉时一到,王喜姐升舆起驾。 朱翊钧在太和殿万般无聊,突然听的五凤楼上钟鼓齐鸣,忍不住问道:“大伴,是不是轿子到了?” 冯保一旁笑道:“恭喜万岁爷,想来这皇后轿舆已经到了午门了,很快就要到太和殿来了。” 朱翊钧见外面热闹,到底是少年心性或许他更本就没把自己当成是这场婚礼主角之一,当下便想出去看个热闹,冯保忙把他劝住了。 终于在朱翊钧的耐心磨灭之前,皇后的仪仗进了太和门,向太和殿走来,待到了太和殿门前的台阶前,王喜姐被人扶出了礼舆,厚重的盖头遮挡了她的视线,像个布娃娃般任凭着那两个嬷嬷搀扶着一步步走上太和殿。 随着太监的静鞭,前去迎亲的百官也鱼贯进入大殿。张溶带着王国光,先向朱翊钧复旨,此时朱翊钧在说了声辛苦两位爱卿之后,便开始册封,王赐爵作为内阁阁臣还兼着礼部的堂官,这御案上的金册,金印,当然是由他交给王喜姐。 随后朱翊钧就要牵着王喜姐手中的红绸,引领着前去坤宁宫拜天地,行大礼。最后引领着她前去乾清宫洞房内坐帐。此时朱翊钧便要去太和殿大宴群臣。 在太和殿,朱翊钧一反常态,和大臣们谈笑风声,大臣们也放得很开,不时的有大臣对他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了。朱翊钧对此也只是笑笑,不停的给大臣们劝酒,丝毫没有心急着回去看他那位新娘子的意思。 冯保眼看着,吉时将过,这皇后的盖头还没掀,合卺宴未成开,也就是这婚礼还没完全完成,心里便有些急了,他走到朱翊钧面前小声的提醒道:“万岁爷,该过去挑盖头了。” 朱翊钧一怔,可随即把冯保推开,对着身旁的申时行说道:“大伴,不急的,今天是朕的好日子,朕当然要陪诸位爱卿多喝几杯。申阁老你说是不是?” 申时行,抬头看看冯保,见他满脸焦急,便笑着说道:“皇上,这喝酒有的是时间。可皇上不能陪了我们,冷落了皇后阿?诸位同僚你们说是不是啊?” 大殿内马上响起一阵叫好声,更有一个胆大的年轻给事中,走过来说道:“皇上,俗话说这成亲三天无大小,这话作不做得准?” 朱翊钧此时只想着怎么拖延着不会乾清宫,见有人上来说话,心中高兴便说道:“这俗话当然是做得了准得。” 那人打了个酒嗝,笑嘻嘻的说道:“那是不是能随便说笑?” 冯保还待要说话,朱翊钧抢先一步高举酒杯大声的笑道:“新婚三天无大小,朕,特许诸位爱卿,喝的高兴,玩得开怀,百无禁忌!” 此时大殿里不少人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这酒壮英雄胆还是有点道理的,这话音刚落,大殿里皇上英明的声音不断,冯保看着还端着酒杯大笑的朱翊钧不禁苦笑。 那给事中拿着一片蜜瓜过来,三两下便吃光了瓜肉说道:“皇上,皇后现在正等着这个呢。”说着一阵大笑。 申时行一听,脸色猛的一整,大声斥责道:“陆树德,你酒喝多了!还不快下去。” 朱翊钧不免好奇,他问道:“申阁老,为什么斥责他,他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冯保听得朱翊钧的话心里尴尬得恨不得让锦衣卫直接就廷杖这该死得陆树德,心说这陆树德枉读了圣贤书,这话也是能对皇上说得的? 也不知道这陆树德是不是真的喝多了,他对着申时行嘻嘻一笑:“我为什么要下去?皇上都说了这三天无大小,百无禁忌!申阁老,你不会是想抗旨吧?” 朱翊钧此时也知道刚才这陆树德说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心里愈加的烦闷。冯保在一旁看的分明,便劝到:“万岁爷,还是先回乾清宫换了衣服再来吧?”朱翊钧此时也不在勉强,点点头跟着冯保退出了太和殿,留下一众的大臣在那里杯来盏往。(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大婚夜(上) 朱翊钧和冯保从太和殿退出来,一路上几次想问冯保那个给事中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新利抗拒,朱翊钧走得向对比较缓慢,太和殿到乾清宫这段路并不长,但是朱翊钧楞是走了小半天这才磨到乾清宫前。 到了门口也是磨蹭着看能不能不去,不时的四处张望,恰巧看到在乾清宫的一角似乎有个人影看着想是张诚,当下他便一个转身朝那人影走去,冯保刚要跟上,便给朱翊钧制止了。冯保望着那个人影,眼神变的深沉起来。 朱翊钧走过去一看确实是张诚,当下便屏退了左右,拉着张诚的手急切的问道:“见到她了吗?东西交给她了吗?她怎么说?” 张诚笑着回答道:“回万岁爷的话,见着了。东西也亲手交给她了。只是当时情况又点特殊,很多话没有细说。” 朱翊钧拉着他坐在一边的台阶上说道:“伴伴,好好跟朕说说,她当时在做什么,” 张诚挨着朱翊钧下边的台阶坐了下去,神情却是有些犹豫。朱翊钧许久不见他开口不免追问道:“伴伴,怎么了?为什么不说?” 张诚起身走到朱翊钧面前跪下说道:“万岁爷,老奴不知道该怎么回万岁爷。” “朕怎么问就怎么回。”说道这朱翊钧顿了下,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郑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待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满是焦虑。 张诚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朱翊钧是他一手带大的,就语音的变化就能判断出朱翊钧当时的情绪。忙说道:“那到不是。老奴虽然按着万岁爷的要求,把东西亲自交给了郑姑娘,但却不是在白云观见到她的。” 朱翊钧心中一宽脸色重新露出笑容,说道:“伴伴。你这弯转得够大。害朕白担心了一场。郑姑娘喜欢热闹,朕记得她就更朕说过她想看皇帝大婚的排场。今天跑出白云观那也正常。你是在王家那胡同那找到她的?” 张诚摇摇头说道:“不是。老奴是在北门找到的郑姑娘。” 一听这个朱翊钧的脸色马上又沉了下来,这北门和王家一南一北。皇后车舆就算是拐个大弯也拐不到那去,没有那个傻子会跑去那里看热闹。那么显然这郑月蝉不可能是为了看热闹而跑出去的。朱翊钧沉着声说道:“伴伴,到底怎么回事?给朕仔细说来。从你什么时候出宫开始说,事无巨细。给朕说个清清楚楚。” 于是张诚便从早上出宫开始微微道来,说完的时候他眼角扫过朱翊钧,只见朱翊钧脸色铁青,便伺候在一边不在说话。 朱翊钧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很是不确定的问道:“伴伴,你说郑姑娘是要去蓟镇?”他显然还不相信:“朕没点头,戚继光有那狗胆?” 张诚思索了下说的:“万岁爷。这具体什么事,老奴也不清楚,只是听郑姑娘说她曾经托慈庆宫的太监给小金子捎了封信……” “摆驾,前往慈庆宫。”朱翊钧不等他说完,吩咐道。 张诚忙去安排肩舆和仪仗。眼看着张诚吩咐小内侍,冯保便朝朱翊钧走了过去,走近一看却见朱翊钧脸色铁青,这乾清宫的事便埋在肚里不敢再说,只说:“万岁爷,这地上凉。老奴扶您起来吧。”说着便伸出手去把朱翊钧搀扶了起来。 此时张诚也把肩舆叫了过来,两人在服侍着朱翊钧上了肩舆,一行人就朝慈庆宫走去。这是冯保一拉张诚,两人便落在后边。冯保不禁埋怨道:“张诚,以前不管你我怎么争斗,但是总不会太过,今天你玩这手是不是不太地道?这皇上和皇后这大婚仪式到现在还没完成。到时候杂家固然是少不得得个办事不利,可追究下来你也逃不掉。这两败俱伤,你觉得有意思吗?” 张诚看了他一眼说道:“冯保,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你也别以为把李文贵赶出了京城,就万事大吉了,人出去了随时能回来的。我也不想和你争什么,现在我觉得挺好,不但有时间陪着万岁爷,还不用担心自己的权位给人惦记着。” 这番话把冯保堵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随即张诚又开口说话:“冯保,看在你我当年一同到潜邸服侍万岁爷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咱们这宫里的人,都是皇上的奴才,全心服侍好万岁爷就好,别的事和人能少搀和就少搀和。这事一搀和得多了,就会折腾出事来。这折腾来折腾去的不说把到手的富贵折腾没了,说不定连自己这条老命也折腾进去了。”说完他快步赶了上去,跟随在朱翊钧的肩舆旁边。 虽然冯保和张诚一直不怎么对付,这几年冲突更是不断。可是冯保知道,虽然张诚对自己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但是也从没见过他背着自己下阴招。今天这话也算是掏心掏肺了,这让冯保的表情凝重起来。这忙于政事的同时必然会在宫中有所疏漏,别的不说,就小皇帝对自己的态度来说也是和以前大是不同了,记得以前小皇帝最喜欢的就是和自己在一起玩耍,听自己讲故事,有什么心里话也必然会说给自己听,可现在……疏远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冯保想起了他的师父黄绵,记得当年他把自己送到裕王府的那天晚上也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小保,你要记住我们太监和外朝的不同,我们的生死富贵的支撑直有一样,那就是万岁爷。外边的事,宫里的事,顺手帮下无伤大雅,落个人情也好。但是绝不能站队,你要记住始终要站在万岁爷的这一边。多少年了随着师父黄绵的过世,自己也忘记了他的叮咛,回想起近十几年来,冯保猛然发现,自己依然偏离了很久了,一时间不禁茫然若失。 朱翊钧不时的在肩舆上催促,很快肩撵就到了慈庆宫的门口,朱翊钧在张诚的服侍下下了肩舆,让一众人等留在外面也不准通报,直接便带着和张诚闯了进去。 此刻陈太后刚刚梳洗完毕,刚想上床躺着,突然殿门给推开,正要出声斥责,就见朱翊钧扶着张诚的手闯了进来。朱翊钧见屋内还有宫女内侍,也不说话,直直得站在那里,看着陈太后一动也不动。 陈太后放下手巾,走到朱翊钧面前理了理朱翊钧的衣服,说道:“怎么,这春宵一刻值千金,钧儿怎么跑母后这边来了?”朱翊钧看了看四周咬着嘴唇不说话。陈太后见他不说话便问向张诚:“张诚,万岁爷这是怎么了?这时候不是该在乾清宫,你怎么带他来这了?” 张诚忙跪下回道:“太后娘娘,恕罪,是奴婢办错事。” 朱翊钧眉头一皱喝道:“张诚起来,你有什么罪?是朕逼着你来这的。” 陈太后思索了下意挥手让侍从全部退下,这才盈盈笑道:“皇上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使得你丢下千娇百媚的新娘子,跑哀家这来。”这陈太后为人一向细心,朱翊钧如此反常,她那还察觉不到?她还知道这事朱翊钧也不想让人知道,所以这才只开了侍从,好让朱翊钧敞开了的说。 朱翊钧等到侍从们全下去了,便让张诚去门口守着,这才向陈太后问道:“母后,那天给张府赐婚派的是那个公公宣得旨意?” 陈太后瞄了朱翊钧眼,这皇帝为什么而来,她心里便隐隐知道一些了。这心里有了底遇事就不慌,于是她笑道:“就为了知道是那个公公去传旨的?” 朱翊钧脸色一红说道:“是的。请母后把他叫来。” 陈太后哦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状似无意的说道:“原来皇上你只是想要知道是那个公公去的,而不是想要他帮人捎带过来的东西啊?”说到着她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这人也傻,明知道哀家这宫里没有以个叫金匀的金公公,还帮人带了进来。皇上你看这样的奴婢是不是太笨了该打?” 朱翊钧一听当时那来时的气愤全抛去了爪哇国了,心里那叫一个欢喜,忙说道:“母后,宫里的人那会笨?母后调教出来的人个顶个的办事牢靠。母后那……那个他捎带进来的东西呢?快拿来让朕看看吗?” 陈太后狡黠的望着朱翊钧,风淡云轻的说道:“这好话说了一箩筐,最后那句才是重点。皇上,人家可是说了要带给金匀金公公的,可不是说带给皇上的。”她在说金匀,金公公这几个字的时候特地提高了声音:“这要是给了皇上,不就要失信于哀家那小徒弟吗?皇上你说是不是?” 此时朱翊钧便知道自己那个小金子的身份早就给自己的母后知道了,当下便一头扎在陈太后的怀里撒娇道:“母后……你就给了儿臣吧。” 陈太后笑着在他额头上一点说道:“现在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怎么就越活越小了?不为难你,东西就在哀家枕边的盒子里。自己拿去,然后赶快回乾清宫去。这大婚的日子你赖在母后着传出去给人笑话。”(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大婚夜(下) 朱翊钧应了声,跑过去把那盒子打开,看见里只有以个小包裹,便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封信,还有个上次一起去偷的红薯,不觉哑然失笑。[.超多好看小说]陈太后瞟了他一眼说道:“哀家那徒弟,对那个小金子可真是用心良苦。有好吃的点心也不记得孝敬师傅,却惦记这那个小金子,一时又找不到那个小金子,哀家就把点心给吃了。皇上,哀家吃了不要紧吧?” 此时的朱翊钧那还在意别的,连连说吃得吃的,随即一摸信封,便笑着说道:“这丫头写那么多字,也不怕手酸。”说着便打了个信封上的腊封,抽出了厚厚一叠信纸,打开一看,一张,两张,三张……只见这每张信纸上多的有五至六个字,少的只有二至三个字,望着手里的一叠信字,朱翊钧真是哭笑不得,这叠信字加起来也就不三四十个字……亏得自己刚才还担心她会手酸…… 陈太后虽然捧着个茶杯,可她的眼睛从没从朱翊钧的的身上离开过。见他神情古怪,不免好奇便开口说道:“皇帝,怎么看那么快?哀家那小徒弟都和你说什么呢?” “母后,您自己看吧。”朱翊钧一笑后就把那一叠信纸交给陈太后,便在一旁坐了下去,说道:“母后,张诚说,今天郑姑娘是出发去蓟镇。您预先知道消息吗?”朱翊钧问的很委婉。 “这是哀家的主意。”陈太后一边看信一边说道:“这丫头,字怎么写那么差。皇上,这过两天谭论不也是要去蓟镇吗?叫他好好的管管那丫头,你就和他说是哀家说的,这丫头的字一天不长进,他就呆在蓟镇一天。要是那丫头的字一直不长进。那他就下半辈子一直呆在蓟镇别回来了。” 朱翊钧听了这前面一句,这心里就不舒服了,陈太后后面的话也没听进去。[.超多好看小说]他有些气恼的说道:“母后,你怎么就让郑姑娘去蓟镇军营这种地方呢?那里人多杂乱得,又经常要训练。这要是磕着碰着了那可怎么是好?”他一握拳头愤愤地说道:“这谭论和戚继光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那天在朕面前磨了一天朕也没答应。一转身竟然跑您这来了。母后你怎么就答应了呢?要不一会下道旨,把她给追回来?” 把手中的信纸递还给皇帝后,陈太后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正色的说道:“皇上,今天开始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不要再这么小孩子脾气了。当初他们来找哀家的时候,哀家仔细的想过了。她要是留在京城要比去蓟镇危险的多。皇上你能保证她在京城你不会乔装改变了去偷偷见她吗?你能保证每次去不会给人拆穿吗?那你有没有想过真要是拆穿了对她的名节会是什么样的伤害吗?别说要是拆穿了就把她接进宫里,先不说她现在年纪还小,就算是现在已经及笄哦,别忘了她现在身上和张阁老一样还有二十几个月的孝期。你要是接她进宫这天下人怎么看她?她以后有了孩子,天下人又怎么看她的孩子?朱翊钧以上这些你有为她想过没有?”既然朱翊钧认为是谭论和戚继光找的自己,陈太后便也没有纠正,岂是她觉得现在这样比事实更完美。 这陈太后每说一句,朱翊钧的头便低下去一分,待到她连名带姓的叫他的时候,他的头几乎快要碰到案几上了。陈太后见了这心里少不得心疼。但是她知道现在很多事都应该和他说了,要不然他永远也长不大,一直只会是个任性的孩子。她一把把朱翊钧揽在怀里,抚着他的后背说道:“皇上。您是大明的皇上,一举一动都是天下的表率。” 朱翊钧虽然心中对陈太后的说辞已经认同,但仍然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可是,这军营里,不是刀就是枪的,还有那里全是男人……朕还是不放心。”说到最后这脸刷得一下红了还好钻在陈太后的怀里,没人看见。 陈太后嫣然一笑,在他的头上就是一个爆栗:“傻儿子!你是怕她走了没人这么打你了还是给哀家那小徒弟敲傻乐?你当人家全傻子啊?你那点小心思会瞒得过,谭论和戚继光他们两个?他们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再说那天哀家也说了,郑月蝉去军营没问题,但要戚继光的夫人也去那坐镇,有那戚夫人在那护着郑月蝉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说到陈太后话风一转说道:“皇上,听说哀家那小徒弟发明了什么地雷,只要踩上就能爆炸,威力巨大。哀家还听说前段时间一连几天潞王在宫门口给不知踩了什么东西突然给喷了一头一脸的墨水。皇上你能告诉母后是怎么一会事吗?” 朱翊钧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朕也不知道。”说的时候未免有些心虚:“还有以后不许母后学着郑姑娘这么敲朕。 陈太后把他从怀里推了起来,说道:“你和戚继光还有张阁老跑去镇抚司做了什么,真以为能满得住?你别忘了王玮现在已经是锦衣卫的千户了,这打听起来必然方便。对了,今天还是皇上大婚呢,这么晚了还不回乾清宫,这媳妇要怪哀家这做婆婆的霸着皇上了。”说着便把朱翊钧从榻上拖了起来:“张诚,快带你主子回去。” 朱翊钧不等张诚进来,便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他几乎是哀求着说道:“母后,您就再让朕在这呆会吧。朕……朕有点怕。” 望着低着头的皇帝,陈太后轻轻的摇摇头说道:“皇上,这世上那有你怎么样做新郎官的?那个人娶媳妇不是欢天喜地的?你到好,尽然躲母后这来了。” “朕……朕觉得他们当时也必然心里害怕的,要不他们为什么都会在进洞房前喝那么多酒?朕看他们是以酒壮胆。”朱翊钧强辩道。 “噗嗤”听的朱翊钧此等强辩,陈太后笑出声来:“胡说!怕什么怕?你要记住你是皇帝,是真龙天子。该害怕的是她不是你。快回去吧,别任性了!你现在能在这躲一时,难道还能在哀家这等一世不成?男子汉大丈夫连个女人也不敢面对?快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哀家也要休息了。明天哀家还等着喝媳妇茶呢。” 朱翊钧到底还只是个孩子给自己母亲这么一激,当时便觉得这胆气壮了不少。陈太后见了便再次召唤张诚进来。当然免不得再次嘱咐张诚照顾好朱翊钧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其实张诚在她第一次召唤的时候便想进来,可看到朱翊钧的神情后便又退了回去。此时见太后嘱咐当然免不得一番保证,。随即陈太后便把他们送出了慈庆宫,在宫门口看到冯保带着仪仗候在那里,便又嘱咐了冯保几声. 朱翊钧这心里虽然还不是很情愿,但总算是不再想着能上那去逛着好赖着不去回乾清宫了。走进那熟悉的宫殿,入眼的全是红色和金色,此时的乾清宫早就是灯火通明。朱翊钧在门口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洞房内巨大的龙凤花烛燃烧着。几个喜嬷嬷正如同木头人般站在龙床的两边,龙床上一个穿着皇后朝服的女子蒙着红盖头,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见皇上进来,两旁的喜嬷嬷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现在多快子时了,要是过了子时还没把婚礼该有的仪式完成,这追究下来免不得要一死谢罪。 为首的喜嬷嬷上来给朱翊钧说了好一阵子喜话,又和那几个喜嬷嬷唱了几首喜歌,然后拿出把金秤来,那秤盘上还放了个玉如意跪着递了过去:“秤杆子上头滑如油,一路星子顶到头,二十八宿来保佑,称过钱财挑盖头。金秤杆上玉如意,金玉良缘,称心如意。恭请万岁爷挑盖头。” “慈圣太后给朕挑的皇后,朕那还会不称心如意?那用得着什么秤杆如意。”朱翊钧一把推开喜嬷嬷来到龙床前,一伸手就把那红盖头掀落在地:“呵呵,真的母后还真是新疼朕,给朕找了个仙姑来。” 王喜姐对于皇帝长什么样子,皇帝掀开盖头后会说什么话,她都无数次的幻想过,可到了现在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眼前的少年红彤彤,金灿灿,直晃她的眼,随即便想到这是皇帝,按着嬷嬷们教得规矩自己是不能随便看的,便马上低下头去。 此时刚才那个喜嬷嬷从地上爬了起来,见盖头既然掀了,那也只能如此了,现在就剩下这合卺宴,只想这早点让皇帝完成这婚礼,大家也就好交差了。于是马上走到一旁的喜嬷嬷手里接过端盘,那端盘内是一个红翡翠酒壶,和一个青玉雕成的葫芦柄上还系着一个红绸带。喜嬷嬷把那葫芦分开,便成了两个瓢,拿起一旁的酒壶斟上酒端到朱翊钧面前说道:“一敬长命富贵,二敬金玉满堂,三敬子孙满堂,四敬事事如意,五敬五福临门,……敬请皇上,皇后娘娘合卺。” 朱翊钧也不回头,看着王喜姐说道:“朕从未喝过酒,想来皇后会体谅吧?朕听说皇后贤良淑德,必然帮朕把这酒喝了。皇后你说对吗?”说着便站了起来,也不等王喜姐说话又开口说道:“天色不早了,皇后你喝了就睡吧。冯保,服侍朕去西暖阁,别打扰了皇后休息。”(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众人相(6000大章 ) 此言一出,洞房内仿佛是给那个神仙施展了定身法,这……这是皇帝和皇后的洞房花烛夜……王喜姐更是愣在那不知所措。从自己的盖头给掀开带现在,一切发生的都那么快。 皇帝一如她臆想的那么英俊,却没有她想的那么温柔,这个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以个熟悉的人,她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下升起,这洞房内虽然温暖如春,她却感到彻骨的寒冷。 朱翊钧一脚踢向还正在目瞪口呆中的冯保,说道:“发什么呆?” “噗通”一声冯保跪倒在地上,求恳道:“万岁爷,请万岁爷收回成命。” 这一声在安静得就算是一根针掉地上也能听得见的乾清宫内,格外震耳欲聋。刹那间房内的所有人都醒悟过来了,大家不禁排练但是很是整齐的全跪了下来,恳求朱翊钧收回成命。冯保作为此次大婚内宫的第一人,他跪在朱翊钧脚边虽然仍然怕在金砖上,但却不再说话。刚才张诚的那番话,让他得到了不少得信息。他就怎么没眼色到现在也看的出万岁爷对这个王皇后没有什么好感。该怎么做他这心里早就有了谱,刚才带头求恳那是身为内相应尽的程序,这样一来这西边怎么也能交代过去了,接下来他当然不会在出头。 朱翊钧一甩袖子,哼了一身说道:“大伴要是喜欢跪,那你就跪在这吧。张诚……” 自从朱翊钧踏进乾清宫,张诚就一直在殿门外候着,此时听到皇帝传唤,一撩下摆一阵小跑跑了进来。朱翊钧见到张诚说道:“张伴伴,摆驾西暖阁。”说着便转身向外面走去。张诚看了一抬眼悄悄的看了一眼还楞在龙床上的那为新皇后,心里不住的摇头。这皇后美则美矣却是失灵动,别说万岁爷先遇到了郑家小娘子,就算是没遇到。就她这脾性必然也讨不了万岁爷的欢心。这心里有了数,张诚对着那王皇后一弯腰倒退着随着朱翊钧退出了洞房。 此时冯保心中更是震撼,他没有想到这几年来张诚在万岁爷的心里。已经重到这地步了,他突然想到当初李太后想让张诚和自己一起筹办这次大婚。但张诚称病推脱,这必然是早就知道皇上不待见这位皇后,再想到前不久突然避嫌辞了迎亲大使的张居正,这心里突然有一阵明悟,貌似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这心中不免暗恨,打定主意这明早一处理政事便要找张居正问个明白。 但此时朱翊钧已经走了。张诚也走了,自己就算是想走那也不能在这时候就这么走了,必然是要给皇上擦好屁股这才能离开。随后他便从金砖上站了起来,对着一众喜嬷嬷少不得一阵安抚。最后他走到王喜姐的面前说道:“皇后娘娘,皇上既然已经走了,您就先歇下去吧。”说着就指挥那几个喜嬷嬷帮她卸下皇后大妆。 话说这王喜姐虽然是小户人家出身,可自小她便知道自己会是大明的皇后,心性未免就有些高,这一开始她还没醒悟过来,此时那几个喜嬷嬷想要卸她这皇后打妆。猛然清醒,她一挥手把那几个喜嬷嬷全推到在地状若疯狂的撕声骂道:“下作的奴婢,这就要给本宫下脸子了?本宫是大明门抬进来的皇后,你们凭什么怎么对本宫?哈哈哈……”说到后来这王喜姐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乾清宫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冯保见她越来越歇斯底里,心中不耐,王喜姐的那句下作的奴婢,跟如同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是他是内相,但却也是皇家的奴婢,王喜姐这一句连带着把他也骂了进去,想他冯保身为内相这么多年,进几年那受过这等辱骂,此时他的耐心已经磨尽,沉着脸对那几个喜嬷嬷说道:“没听到杂家的话吗?皇后年少不懂规矩,你们也不懂吗?皇后今天累了,你们还不快让皇后安歇?” 那几个喜嬷嬷原本惧怕着皇后的身份在给推到后便不敢上前,此时听得冯保这话,个个七手八脚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王喜姐走去,但是王喜姐少不得挣扎。(.无弹窗广告)冯保在一旁看了,笑着对王喜姐说道:“皇后娘娘,这几个奴婢只是时候你安歇,你就不要再让她们为难了。” 王喜姐见那几个孔武有力的喜嬷嬷这次不再对自己留手,心中大骇也知道害怕了,当即哭着求道:“公公……公公……我怎么也是从大明门抬进来的皇后阿……公公……皇上走了,你就让我穿着这身行头安歇吧!呜呜……” 那几个喜嬷嬷见皇后大哭也不敢上前强行给她去掉这身朝服,都齐齐的转过头去,看着冯保。 王喜姐见状忙继续哭道:“公公,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慈宁宫的慈圣太后是我的表姑妈,你就让她们下去吧,让我穿着这身行头安寝吧呜呜……‘ 这王喜姐这一提李太后,冯保这心里就如同吃了只苍蝇般的腻味,一想到当初李太后定下这个皇后的时候,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现在一看却只是这样的货色,这心中未免鄙夷。今天万岁爷大婚夜离开洞房,自己要热帮她卸妆,伺候她安寝,要是她能忍下来,那他却是不敢怠慢了,就刚才那撒泼,要真是撒泼撒着跑去慈宁宫告状,毕竟如她说的那样她可是从大明门抬进来的皇后,没有皇上,太后的旨意谁也不能真的那她怎么样,那也算是有点主见,可给自己这做奴才的一强硬便只会在那哭求,这作为寻常人家的媳妇是不错,但是作为这紫禁城的女主人就未免欠缺。冯保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也hid奥此时确实不能再强行的帮她卸妆了,她要穿这身累赘睡觉那就穿吧,当即冯保就一挥手带着一众喜嬷嬷退了出去,若大的宫殿了里只留下王喜姐趴在龙床上哭泣。 第二天朱翊钧如常起身,然后先去慈庆宫给陈太后问安。昨晚朱翊钧这前脚刚离开乾清宫,后脚就有人跑去告知了陈太后。这在早上皇帝一个人来请安也就不奇怪了。当下也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在叮咛了几句后,便让他去了慈宁宫。 刚刚翻修过得慈宁宫富丽堂皇。今天凌晨又下了场雪,在白雪的覆盖下就像是琼楼玉宇,加上皇帝昨天大婚忙这园中的苍天古柏上系着红绸带。这红装素裹分外的妖娆。 当朱翊钧跨进正殿的暖阁,却发现李太后的旁边一个穿着皇后朝服的女子正在那哭泣。显然这皇后是来太后这告状的。朱翊钧当时这脸色就不好看了,站在殿门口是进退不得。这是内门的宫女看到皇上来了,当即传报道:“皇上驾到……‘ 此时朱翊钧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在给李太后请安后,便想告辞离去。那知李太后却是笑着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说道:“皇上今儿个可是大婚头一天,怎么,这刚娶媳妇就开始从此君王不早朝了?皇后。你也不懂事,这皇上贪欢你也不劝着点?这要是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王喜姐忙从榻上下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的说以后会注意的。 朱翊钧讶然的看着她们,不知道这算是唱得那一出,自己昨晚上丢下皇后去了西暖阁,他不认为李太后竟然会不知道,更不认为这王喜姐到现在还是昨天那身大婚的装束,自己这位精明的母后会看不出来。[]他冷冷得望着她们,不再说话。 李太后在让王喜姐起来做在她右首之后,一手拉过朱翊钧的手,又把王喜姐的手拉了过来放在朱翊钧的手上。然后说道:“皇后,这皇上,哀家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也别这么老宠着他。这皇后有皇后的职责。岂能随心所欲?你虽然是皇后,但要是想仗着皇后的身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哀家一样治得了你。皇上你说对吗?” 这番指桑骂槐朱翊钧那还会听不懂,当下只能暗咬着嘴唇不说话。李太后继续说道:“皇后,这皇后身为一国的国母,只要你在理,哀家也是要敬重的,皇上哀家说的没错吧?” 朱翊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李太后似乎对他这表现很是满意,握着他们两的手说道:“回去吧,哀家累了要休息会。皇后,哀家跟你说的话你要好好的记住了。现在走吧。” 朱翊钧借着给李太后行礼把手抽了出来,便和王喜姐一前一后走出了慈宁宫。张诚见到朱翊钧和王喜姐一起出来,心中便已经了然,在给王喜姐见过礼后便问朱翊钧:“皇上这刚下的雪,地上寒气重,老奴去把仪仗和肩撵叫过来吧?”朱翊钧点点头同意了,张诚又转过头对王喜姐说道:“皇后娘娘,您的仪仗和肩撵呢?要不老奴一并叫了过来?” 王喜姐心中一阵恼怒昨天就是他服侍着朱翊钧离开乾清宫,让自己承受了这奇耻大辱,但是想起表姑妈的早上的一阵教训,她终于明白原先以为这宫中只要有表姑妈在就什么也不怕,是错误得了。不过表姑妈也说了,只要自己不犯大错,履行着皇后的职责那是谁也越不过自己去。同时表姑妈也说了,对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尽量不要得罪,但是还列举了几个重点,这张诚便是其中之一。现在见张问起她幽怨的瞪了朱翊钧一眼,要不是昨天他丢下自己一个人在洞房内,自己会一大早顾不得仪仗和肩撵压着守门宫女跑来慈宁宫吗?见他始终没有开口邀请自己同坐一抬肩撵,也只能咬着牙说道:“张公公是吗?您先服侍着万岁爷回去吧,本宫想看下雪景,不急着回去。” 朱翊钧见她识趣也不勉强,便让张诚出去安排了,等张诚走后他压着嗓子在王喜姐耳边说道:“皇后,朕希望,往后能和皇后相安无事,像今天这样跑来母后着哭诉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朕的皇后你可明白?” 王皇后一怔,当时就愣在那了。朱翊钧接着说道:“朕政务繁忙,皇后要是无事就替朕多来来这慈宁宫,陪着着慈圣太后诵诵经,尽尽孝道。”眼光扫过,却见张诚招呼这肩撵到了宫门口,便丢下王喜姐迎了上去。 不提这朱翊钧在宫中。冯保这一等宫门打开便出宫,去了张居正府上。冯保到时张居正正在吃早饭,他见冯保过来。便起身笑着说道:“双林,这来的好不如来的巧,来尝尝我家乡的早点。”说着便让游七添了副碗筷。 冯保此时这肚子里装了一肚子的话。那还有什么心思吃找点,但见张居正兴致不错。也不愿打了他的兴致。张居正很是热情,他一边介绍一边给冯保夹到碗里,一会冯保的碗里就堆满了什么热干面,豆皮,面窝…… 冯保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忙不迭的说道:“叔大,这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 “双林。皇上能有什么事?他整天在宫里,他要是有什么事是,我还要问你呢。”张居正吃了口热干面说道:“难得我家那婆子今天下厨,做了这么地道的家乡早点。你今天也算是有口福了。” 冯保见他左顾而言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叹了口气说道:“叔大,你我相交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现在兼着东厂,真要去查起来未必就查不出来。可我今天还是一早赶来你这。就是顾念这你我的情分。叔大,你我的交情还能不能继续,现在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双林,这话是从何说起?”张居正收起笑容。一脸正色的说道:“你在宫中,你管着东厂,皇上那发生什么事尽然还要问到我这来。双林你就不觉得别扭?” 冯保脸上一红说道:“我承认最近我是大意了,让张诚钻了空子,可你作为朋友知道了却不告诉我。要不是我昨天见皇上对新皇后实在太过,到现在我还蒙在鼓里。叔大,我要是倒了,我要是倒了,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 张居正斟酌着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加了句:“皇上几次偷溜出宫都是张诚安排和掩饰的。你我可多被蒙在了鼓里。”。冯保听罢,也不说话,过了半响竟然告辞回去了。张居正也没有挽留,游七在冯保走后,对张居正说道:“老爷,这何必和他说这么透?” 张居正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不和他说透了,他再这么轻狂下去,迟早要给张诚挪地。可这张诚你起他来更难以琢磨。很多事张诚绝对不会帮我们去干,但是他却会去干。”说着笑道:“郑姑娘,两年内不可能进宫,怎么才能让皇子不过早的出生,不能只期望皇上不去临幸后宫。咱们既然已经下了注,那就不容有失。皇长子不容有失。张诚要是上了位,这后宫必然失控。” 游七恍然大悟,笑道:“小的现在明白了,老爷当初为什么不去告知他了。这别人说的远没有直接贴身感悟的这么真切。” “哈,哈,哈。他也只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一时得意忘形了而已。有了这个教训,他以后才能收敛一些。”张居正意味深长的一笑:“他不吃,游七,你陪我吃点,可别浪费了,你主母要是知道没吃完,下次想吃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游七笑着应了声,取了冯保的那副碗筷吃了起来:“老爷,这新夫人,这手艺还比府上厨子还要好。”惹得张居正一阵大笑。 就这样万历大婚后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新婚三天免朝,这大明的官员过了个难的的假期,期间大内有不少得传闻,于是大家突然异常的期待能早点结束休假。今天终于开始上朝了。这一路上文武百官,见了面,这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面不得和自己相好的互相挤眉弄眼一番,凭着眼神互相交流着信息。 但当他们在进入大殿之后,却发现张居正早早得就已经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时,在相顾着望了一眼后也没了小动作。 这天的早朝,一如往常一般,在讨论了什么钱粮,河工……这些千年的老调,似的不少官员昏昏欲睡。正当大家以为今天就这么结束的时候,一旁的掌鞭太监扫了几眼殿下的一众大臣,见他们似乎没什么事需要再上奏,于是上前几步正待要大喊:“有事早奏,无视退朝”的时候,在御座上一直安分的做着听众的朱翊钧突然说话了:“戚将军出师已经三天了,他的折子到了没有?” 群臣互相看了眼,这誓师才三天,保不定这戚继光现在才刚回到蓟镇,还没来得及整队出发,毕竟这打仗不是出去打猎,这准备工作得繁琐,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这个时候那会有什么奏折。皇上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关心兵事了?他们当中不免有人在心中嘀咕,看来皇上喜欢武事……这可不是好事!这正德朝才过去几年啊,怎么就又出来个喜好武事的皇上呢?更有不少以天下安危为己任的言官暗暗下定决定回去后要连夜写折子,务必把皇上这亲武的念头扼杀在萌芽之中…… 既然问的是这免不了是兵部的堂官出来回禀,石星在出列后述说了一通之后告诉皇帝,照列这大将只有正式出征之后这折子才三天一本。 朱翊钧听他怎么说这心里未免有些毛躁,他转过头对张居正说道:“张阁老,朕想熟悉下兵事,能不能让戚将军每日一折,八百里加急送来?” 张居正看了眼朱翊钧,他当然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着想要戚继光的折子,他沉吟了下说道:“皇上这并无不可……” “那就这么说定了。”朱翊钧出声打断了张居正的话:“阁老一会去内阁拟旨,朕让冯公公带了玉玺在内阁候着,到时候直接就让田义送去蓟镇。现在散朝吧。”说着便退出了大殿。 张居正看着远去的朱翊钧微微的笑了。 话说这郑月蝉到蓟镇已经是三天了,让她郁闷的是,到现在她还没见到传说中的戚家军。这三天那戚夫人带着她住在了蓟镇的客栈里,逛遍了蓟镇所有的布料铺和成衣铺,戚夫人对于服装的热情,郑月蝉现在是已经深有体会。她现在很是后悔,自己这嘴怎么就那么贱,一时嘴快引现在是引火上身了。 同时她对于戚夫人在服装上的天赋也是敬佩不已。就凭着她的描述,这戚夫人竟然能做出她不少前世的样式来。就比如昨天,她一时口快,说想到个内衣很适合女子穿着,便自己画了个前世胸罩的图纸出来。那戚夫人如获至宝,今天竟然神秘兮兮的把她叫进她的房间,笑眯眯的问她,今天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说实话平时的戚夫人郑月蝉从没认真看过,她又不是什么拉拉。当然也没办法说出那里有什么不同来。可郑月蝉什么人?当下便把她上上下下看了几遍,这过程中,那戚夫人更是几次挺了她的胸部,此时那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于是便开口说道:“哇……王姨,您这身材怎么越来越好了,特别是胸部好像挺了不少。” 戚夫人闻言开心的笑了:“月蝉,你想出来的这个内衣真不错,你看!我这穿上就是不一样了,我给你看哦。说着便要解开衣裙向郑月蝉展示她新做的内衣。 郑月蝉忙阻止了她,开玩笑这前世这胸罩看的多了,有什么稀奇的,可这戚夫人确实死活不干,非要脱给她看,这锦衣夜行不是戚夫人所为。一个不准脱,一个非要脱,免不得有肢体接触。这正推搡间,恰好此时戚继光手下一个亲兵,找了过来。原来这戚继光在昨天就到了蓟镇,却没在营中看到自己的夫人,自己这可是几千人的行军,妻子她们却是小队,按理说这该比自己早到啊,怎么自己到了还没到?他当时便急了,这心里就担心上了,于是便派人四处打探,现在终于找到了。 郑月蝉当时便松了口气心想这下总能进军营去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开春蓟州裸奔事件起因(2合1章 6200字) 但事实再次向她证明了那句老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戚夫人的一句话很快就戳穿了她希望的泡泡。 “回去告诉老戚,就说夫人说的,蓟镇市集不错,夫人逛够了自己会回去的。”一句话就把那亲兵打发了,然后埋头继续制作这胸罩,按着她的说法,这十二金钗当然全部都要有。 郑月蝉一阵哀嚎!nnd老娘在前世就不喜欢逛街,现在倒好跑古代来逛街来着。四指拳起竖起一指,娃靠!也不知道那个脑袋给门板夹过的人说什么古代的女人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呜呜……好想念在白云观的小日子,每天没事和白老四做雷玩……对了,白老四怎么没把他带来……想到着她从戚夫人的房间内溜了出来,来到楼下飞霞子的房间内。 其实郑月蝉觉得老对不起这老爷子的,这两天给戚夫人拉着到处逛街,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整天关在屋子里修仙打坐……谁知打开房门却没看见他人影,随手关上房门,决定下去问问那个整天做在门口的掌柜。那掌柜却告诉她,没看到那个白胡子的老道出去……那他人去那了?正疑惑呢便听得街上有人在扯着嗓子大喊:“快去看啊,赵傻子又打他婆娘了咾……” 客栈内一时人头涌动,都朝门外跑去,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听到有几个人肆意的说笑着:“哈哈,怎么又打上?这回不知道会不会扒他婆娘衣服……上次听说连裤头多扒了,可惜我当时不在。” 旁边一人笑道:“是啊,我是没赶上,等赶过去,已经结束了。你说气人不。” “哈哈……你们两是个没眼福的,我那天可是看的真真的,那赵大娘子的身子可真白。那两奶子白晃晃可真是馋人。”旁边一人一脸的猥琐,说着说着这口水就有流出来的迹象。 刚才那几个一听,眼睛顿时一两。多自发的加快了脚步随着人流跑去。 郑月蝉听着也觉得稀罕便也想跟着去看个热闹,一旁的掌柜忙叫住了她:“小姑娘。做什么去?这腌制事你去凑什么热闹?我看你这小姑娘长的标志,那里人多杂乱,保不齐就给拐子盯上了套了袋子卖到青楼去。乖乖上楼去。” 郑月蝉那会给他这几句话给打消念头,转身就要出去。那掌柜一手便抓住了她的肩膀,扯着嗓子喊起来:“楼上那为夫人,你家小姐要上街了。” 这一喊原本在楼上埋头给那十二金钗制作胸罩的戚夫人终于发现了郑月蝉的偷溜,放下手上的针线吆喝一声便下了楼梯。还不等她下楼那十二金钗便集合在了她的身后,一队人浩浩荡荡的下了楼。 郑月蝉无奈的瞪了那掌柜的一眼,话说你这掌柜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管什么闲事?其实郑月蝉倒是错怪了那掌柜。在大明朝这孩子要是在那个客栈里走失要是追究下来那家客栈的掌柜就要吃官司,郑月蝉是跟着戚夫人过来的,就他们这伙人的排场,必然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人要是走失了,那掌柜的客栈也就别开了。所以他当然不会让随便让她出去了。 戚夫人下了楼便对郑月蝉说道:“这么心急?不是说了吃过午饭再去昨天那两家铺子看看吗?” 郑月蝉手指往外一指说道:“刚才听到有人在喊说街上有人打老婆,想去看看。” “竟然有人敢打老婆?” “郑姑娘说了还是当街打老婆,这蓟镇的风气很不好。” 还没等戚夫人说话。就听的她身后传来十二金钗的议论。(.好看的小说) “夫人,此风不可长!咱们相公可都在蓟镇……”梅花作为十二金钗的领军人物对戚夫人说了半句话。郑月蝉看到梅花的神色甚是严肃,两眼闪闪发光。 戚夫人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主,当下手臂一挥吆喝道:“姑娘们。一起去看看热闹。不过这毕竟是人家家事,咱只看热闹。”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随着人流跑去,郑月蝉一边走,一边不忘左右看看,只见她们哥哥脸上沉闷,这心也一下子沉闷了下去,于是加快脚步顺着人流跑了开去,把戚夫人她们落开了一大截。 没多久才过了一个弯就来到了目的地,只是此时这四周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全都围满了人,人群里不时的传来叫好声,要不是不时的传来女子低声的哭泣和哀求声,郑月蝉简直会认为这里是在走江湖卖艺的,她几次想挤进去都给人推了出来,这是听的人群中有人尖着嗓子大喊道:“赵大,你要是把你婆娘的裙子扒了,那才是英雄好汉,我们以后就都服你。大家说对不对?” 人群中很多很跟着起哄,但听的那赵大嘿嘿几声傻笑:“王麻子,嘿嘿,真的?服了咱咱有糖吃不?” 那起先说话的王麻子笑道:“只要你把你婆娘的裙子扒了,我们大家都给你买糖吃。” “好嘞!咱现在就给你扒。”那赵大嘿嘿傻笑的就伸手去抓自己的婆娘,那婆娘不时的尖叫。 郑月蝉在外面听着火大,这时戚夫人她们也赶到这里,郑月蝉刚想让十二金钗用武力推开人群,谁知还没来得急开口,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叫好,同时一条裙子从空中飞来,好死不活的正罩在了戚夫人的头上。戚夫人一把扯下那裙子,大声喝道:“怎么回事?” 那十二金钗见自家夫人吃那么大亏?当时就齐齐动手,向人全走去,向郑月蝉展示了什么是戚家母老虎。 望着那十二金钗,随手抓起衣服便把人领一边的动作,郑月蝉是目瞪口呆,彪悍!这一路上原本看着她们也多柔柔弱弱的摸样,却没想到这手劲如此之大。十二金钗齐发里很快就开出一条道来,这时朕月蝉才看到人圈里面的情形。 只见那一个目光呆滞明显弱智的男子一手揪着一个女子的头发,一边傻笑着问一个满脸麻子的人讨要糖果。而给他揪着头发的女子,身上只剩下小衣。想来这个目光呆滞的弱智男子就是那赵大,那女子就是他的婆娘。而那满脸麻子的必然就是那个起哄的王麻子。 之见那王麻子延着脸,色咪咪的望着那婆娘说到:“赵大,你婆娘还穿着小衣呢。就想要吃糖?你把他小衣也扒了。哥哥我一会还给你买糕点去。” 郑月蝉听的火大,这样的人渣。诱导这弱智侮辱人。她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便朝那王麻子头上扔了过去:“人渣!”要说郑月蝉这手扔石子的功夫那可是练过的,准确度那叫一个高,扔过去真中他的额头。 那王麻子是蓟镇一有名的地痞,整天在这一带欺男霸女的,平时只有他欺负人的份,现在吃了郑月蝉这一石头,当时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郑月蝉大骂道:“直娘贼的小娘皮。敢用石子扔你大爷,也不打听打听大爷我是谁。”待他看清的郑月蝉的相貌,这口水流了一地,言语越发的猥琐了,这污言秽语如同倒豆子般倒了出来不是的煽动着旁人,旁边的人见郑月蝉衣着精致,此时却是不敢再跟着起哄,但是也不愿离开,只是着圈子却是比刚才扩大了不少。 郑月蝉正要再捡石子扔去,那边戚夫人此时也从旁人那打听了原委。她一把按住郑月蝉的肩膀,对着那十二金钗指着那王麻子一招手。 那十二金钗此时早看的义愤填膺,这一得自家夫人的指令,那还忍得住。顿时十二个人就全冲了过去。要说这王麻子今天也算是祖上烧了高香了,戚继光家这十二金钗何曾十二个人一起出手对付过一个人过?现在他一个地痞竟然享受到了这般待遇那也可以说是虽死无憾了。 郑月蝉见无人前去营救那女子忙对着梅花喊到:“梅花姨,和我去把那女子从傻子手上就下来。”两人便冲到那赵大面前,梅花在戚夫人身边最久,这功夫也是最好的一个,对付那傻子,那是手到擒来,举起拳头捣向赵大的腹部,一拳头便把他打得松了手,趴在地上直哼哼。 郑月蝉扶起那女子,只见那女子也只是十六五岁模样,也算是眉清目秀,只是现在脸色惨白青灰,身上满是尘土,此时更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整个人瑟瑟发抖,竟是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郑月蝉和梅花把她扶到戚夫人那里,说道:“王姨,刚才那裙子你扔那了?” 戚夫人看了那女子一眼,叹了口气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交给郑月蝉:“扔了,撕得不能穿了。帮她把这披上吧。”说罢转头望着给杏花踩在脚下的王麻子说道:“月蝉,姨妈给这贼子满口喷粪,你想怎么对他?” 郑月蝉此时正在给那女子系上披风,闻言头也不回的说道:“王姨,以直报怨吧,他既然要扒人衣服,那咱也扒了他的吧,他既然喜欢喷粪,咱也不能让他肚子里没了粪水你说是不是阿王姨?” 戚夫人一听一愣随即大笑到:“妙极,妙极!月蝉我看你是越来越像我当年了。”说着她便要吩咐牡丹他们做了。却给郑月蝉栏了下来她笑道:“几位姨亲自动手那一太抬举他了。那赃物污了几位姨那就反而不美了。” 戚夫人不禁抚掌笑道:“也好,姨就等着看好戏。” “包你满意!”郑月蝉说完,便转身对着那群围观的人大声说道:“在这的各位有没有人想赚点零钱买酒喝?” 话刚说完就引的不少人笑道:“小姑娘,看你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别闹了这大街上的事你插什么手?” “是啊,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别坏了名声,小心嫁不出去。”一旁又有人搭腔。 郑月蝉也不生气她从袖中取出个荷包把里面的银子倒在手心里,只见银灿灿亮闪闪滚出几个银角子加起来少说也有七八两银子,随后又把那银角子塞回了荷包里,随手放进了左手袖子里,这时她才笑着对那群人说道:“看见了吧,只要你们帮本姑娘把他……”她伸出手指指着那王麻子说道:“把这个人扒的一丝不挂,然后围着这街敲锣打鼓的走上一圈。然后把他扔到那……”郑月蝉手臂一转指着旁边一家铺子的后院说道:“那里的粪坑里这银子就是谁的。” 话音刚落一时间场面尽然冷了下来,全场那么多人竟然鸦雀无声。这时却见人群中奔出一个人来,就听他大喊一声:“咱来。这银子是咱的,谁也不准和咱抢。” 这时所有的人这才如梦初醒,凭什么呀!这可最少有七八两银子呢。能买一亩上好的水田呢,凭什么就成你的了?这出手了多少也能分点阿。一时间。刚才还在抱着双肩看热闹的人全疯狂了,今天难的来了个败家的娃子,这银子怎么也要挣回去……只见他们全冲着还在杏花脚下的王麻子跑去。 郑月蝉笑着一挥手,示意杏花她们放开了回来。只见那群人全蜂拥到了王麻子的身边,也不管王麻子的怎么威胁恐吓,竟然很快就把他身上的衣服全撕烂了,几个大汉分别抓了他的手脚。把他赤条条得架了起来,有人见王麻子还在咒骂,顺手就把他的亵裤团团拢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上了。这时刚才第一个跑出来的人跑过来,只见他满脸谄色,说道:“这为姑娘,这银子……” 郑月蝉从右边袖子里去出荷包,掂了掂说道:“本姑娘不是说了吗,要在这街上抬着走三圈再扔到那茅坑里去吗?这活还没干利索就想要钱了啊?”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但看到那十二金钗隐隐的围了上来,便又笑着说道:“那会。那会。”其实这人和那王麻子一样全是这一带的地痞,只是和这王麻子不对路,这有银子拿有能埋汰对手的事,这叫一个舒坦……他点头哈腰的转过身。便挺直了腰板一挥手说道:“大家快抬了走啊。” “慢着。”郑月蝉眼睛一转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这光抬了走可不行,你们要给本姑娘一路喊了去。” “那姑娘你想我们怎么喊?”那人很是上路的问道。 “王麻子裸奔了大家快来看,就这么喊吧。”郑月蝉又是一阵干笑。 那人很笑的很狗腿,一挥手便指挥着那群人架着那王麻子走了过去。在路过她们身边的时候郑月蝉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王麻子的腰部,随即便一脸不屑的喃喃道:“比脚趾头还小,竟然还哄。就这料也不如骟了当太监去。反正没用,还不如去搏个出身。” “恩,确实好小,真没看出来那么大个人竟然就那么一点,太不可思议了”郑月蝉转过头之见石榴在一旁摇着头。 “是啊,是阿,那玩意尽然能那么小真神奇。我家那个的又黑又……” “咳咳,菊花,郑姑娘还在着呢。”杏花忙打断了菊花的话。 菊花大咧咧的说道:“在又怎么了,这事迟早也是要知道的。郑姑娘母亲没了,以后出嫁少不得也是我们几个姨来教她。这早点知道又怎么拉。” “也是,其实我觉得这事早点知道也好,想当年我第一次来天癸,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记得那天躺床上哭的稀里哗啦的,还好小姐过来告诉我了呢。”杏花很是感慨的说道。 “不说这天癸,就说男人那玩意,咱们要是不是小姐把老妇人给她备下的那些画册给我们看,谁知道怎么个洞房阿。”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荷花说道。 菊花在一旁很是得意的说道:“你们看这郑姑娘现在也已经十二了,等出了孝就要定亲,现在也该知道点了。郑姑娘,这几年我也收集了不少画册,一会回客栈,我拿过来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我也有几样,这有闺女的人家,那家不收上几本?”杏花也不甘示弱。 郑月蝉满头黑线,她没想道自己这随口的低声喃语竟然会让离自己不近她们听了个清楚,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怎么忘记了,这群人都能算是武林高手,这听风辨音想来都学过了。眼看着她们说道要给自己送画册了,至于是什么画册,在听了她们的谈话之后,郑月蝉要是还不知道是儿童不宜的春宫画的话就白活了二十多年后再穿越了。 这几天得经历是在是太颠覆郑月蝉对大明女子的认识了。这后世不管是影视还是书籍里只要是古代那必然是说女子必然是非礼勿言,非礼勿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行规道据,却不承想接触到的几个女人居然开放到了这程度,当街谈论春宫画册……抽。抽,抽,这心里那是抽得不能再抽了。其实这大明中晚期社会风气是也算是开放。大家可以想象这古今第一博大精深的奇书《金瓶梅》成书就是在这个时期。这个时期,管是王公大臣家还是豪门大户。只要是经济条件允许都会给自己的女儿在十一二岁的时候亲老师指导房事。真要是家里实在穷的这个工作就由母亲完成。 窝靠!还要那着画册和自己好好说道说道……nnd自己这个来自五百年后,饱经网络各种门摧残的穿越人士要是还要这古人来给自己讲解春宫画册,那自己也不用混下去了,直接自杀穿越回去算了。 好吧!自己承认吧!自己确实给这群古人打败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再谈论这个话题。所以她只好咂巴了两下嘴巴,装着天真说道:“杏姨。你说那群人现在走到那里了?” 杏花见她问自己,当即笑道:“你也真是个鬼灵精,怎么想出这法子出来。只是为了这么个泼皮费那么多银子,不值的。” 郑月蝉也不说话只是嘿嘿直笑。菊花在一旁看了说道:“郑姑娘,我发现你每次这么笑总会有人要倒霉。看着怪渗人的。” 郑月蝉正待要说话此时那边给梅花打趴下的赵大缓了过来:“哇……娘……娘……有人打咱。娘啊……”爬起来后便朝对街的一户人家跑去。 杏花叹了口气说道:“去看看他那媳妇吧。那姑娘看着也不像傻子,怎么就嫁了这么个货色。” 郑月蝉随着她们一起来到梅花那边,见那女子现在比刚才好了很多,青灰色的嘴唇上隐隐有了血色,想来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刚才估计是吓着还有冻着了。戚夫人这件披风甚是暖和。看来她是缓了过来了。 郑月蝉来到在一旁坐着的戚夫人面前说道:“王姨,一会儿这女子怎么办?” 还不待戚夫人说话,那女子也听到了郑月蝉的话,猛的挣扎着跑到戚夫人面前跪了下来。流着泪不停的磕头求道:“好心的夫人,小姐,发发慈悲,就我,带我走,哪怕是为奴为婢,我也感谢你们一辈子。” “我们刚才不就救了你嘛?”戚夫人说道:“别的就无能为力了,你是人家的媳妇,她们家的人,我们要是带你走了,少时他们寻到衙门告我们一个拐带他人妻妾。这会给我家老爷带来很多麻烦的。” “不会有麻烦的,我不是他们家的媳妇,我是在进京投亲的路上被人迷了拐卖到这里来的。”那女子哭着述说起了。 原来这女子叫林若寒浙江人氏,也算是官宦人家,父亲前几年中了举人,便在大同一个小县里谋了个县丞,因为妻子早逝,便带了女儿到任上。谁知道今年没过年就死在了任上,在安葬好父亲之后,便按着父亲的交代,让他或是到京城投亲,找他的相熟的同乡,帮忙送到浙江老家,家族中去。谁知道在刚到通州便在客栈里给人用迷药谜了,醒来就发现给卖给了这赵大傻子做媳妇。 当郑月蝉问起这家在这有什么背景的时候,林若寒摇摇头说道:“只听的那赵家有个姑奶奶给蓟州的练兵总理戚将军做姨奶奶。” 郑月蝉一听那句练兵总理戚将军做姨奶奶,心道坏了!这算不算是捅了马蜂窝?她偷偷的抬眼朝那十二金钗看去,只见脸色全部铁青,而戚夫人更是犹如数九寒霜。心中不免为那位悲催的抗倭名将暗暗祈祷,无量天尊。 林若寒这话音刚落,却发现这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以为是怕了那赵家,心里一阵后悔怎么就把底细全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倒霉催的戚继光(上)(6000) 郑月蝉斜着眼看去,只见戚夫人沉着脸问道:“是那个戚将军?戚继光?戚继美?戚金?”郑月蝉心中一片哀鸣,人家都说了是练兵总理,除了戚继光还能是谁?女人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总会不肯承认,非要再次确认。 果然只见林若寒不知道是冷还是吓的,只见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戚继光,戚将军。” 静,静得可怕。好半天才幽幽的传来戚夫人的声音,那声音冷得能听出冰渣断裂的摩擦声:“好……大……的靠山啊,一个姨奶奶……!” 此时郑月蝉也不敢去看戚夫人的脸色了,依着她那脾性此时已经是在爆发的边缘了。她转头看向在一旁的梅花,用眼神示意她快安抚下戚夫人,谁知道那梅花在那一个劲的朝自己摇头,并用手指指指戚夫人又指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拼命摇手。这一边哑剧还没结束,只听的那林若寒继续说道:“听那赵大的娘讲,他们家的姑奶奶不是一般的姨奶奶,给戚将军生了长子的,那戚家夫人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只等着那戚夫人死了他家的姑奶奶就能抬进门做这当家夫人……” 郑月蝉望着林若寒,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这个林若寒还真值得玩味。 “他们一会就会……来了……夫人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再回到他们手上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便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便要朝那一旁的围墙撞去。离她最近的石榴一伸手就把她抓住了,那林若寒挣扎着还想去撞墙。又是这一手……这古人能不能有点新创意?郑月蝉撇撇嘴。 此时仿佛应了那林若寒的话一样,在街拐角出那赵大走进去那家的门吱呀一声门大开了,只见里面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位胖妇人。有男有女个个健硕,膀大腰粗,手里还都操着家伙。菜刀,擀面杖,门栓。板凳…… 那林若寒此时身子犹如筛子般抖动起来,尖叫着喊道:“来了……来了……赵大的娘来了。夫人快带我走……求求你了……呜呜……” 郑月蝉看着戚夫人,现在只能祈祷一会不要出人命就好。这边正担心着那边便已经簇拥着那赵大娘过来,在快到郑月蝉他们面前的时候,只见那赵大娘以撩胳膊,双手叉腰摆了个经典的茶壶造型:“那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打老娘的儿子,也不打听打听在这蓟镇谁敢动我们老赵家?”那赵大虽然弱智但也认得谁打了他。当时这手指便向梅花一指。 要说这赵大平时也只是关在院子里,很少放他上街,就算是放出去也必然有人跟着。这今天也还真是不巧,这赵大娘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自家那个姑爷从京城回来了,她可是知道那戚继光每次从京城回来都会带很多东西,给住在旁边巷子里的几个外宅分分。有次去隔天过去,小姑子给她不少得东西,什么绸缎啊,腊肉啊。绢花……等等,于是她就专门挑这样的日子过去,每次都是满载而归,所以她现在是戚继光进京。这回来后的第二天一打早必然去那巷子里。 她今天临走前,把林若寒叫过来交代了一番,吩咐她好好照看赵大,千万别到街上去,谁知道她一回来看到儿子赵大在院子里哭,一个劲的说自己给打了,问他他媳妇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一个劲的说在对街给打了肚子疼。赵大娘撩起他的衣服一看,只见雪白的肚子上火红的一大片,这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这赵大娘在蓟镇也不是个善茬,赵家在蓟镇也有不少亲戚,再加上自从他们家姑奶奶做了戚继光的外宅生下长子后,这左邻右舍远房的全上门攀附,在蓟镇隐隐也成了权贵,行事也开始跋扈。 现在这儿子给打了,她那咽得下这口气,当下便拉着赵大在前面街上走去一面走一面喊:老赵家给人欺负了,顿时那几家平时占着他家姑奶奶光的人家老老少少全都举着家伙出来了,浩浩荡荡让赵大傻子领着杀了过来。 这时她后边的一个亲戚在背后拉拉她的衣服说道:“我说他婶子,这十几个女的看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家,咱们还是回去吧。” 赵大娘眼睛一瞪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没卵子的耸货,你胳膊朝那里拐的?上次你和人打架给抓到牢里,是谁去求我家姑奶奶出面捞出来的?这会子你堂兄弟给人欺负了,帮他出气也没胆?咱们老赵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个怂货,没卵子。她们不是一般人家,难道我们老赵家就是一般人家?将来我那小姑子可是要做一品夫人的。他们能显赫过戚继光戚家?你要是不去就拉到,以后也别求到我们家来。” 见她生气,那人忙陪笑道:“婶子,那能呢,这欺负赵大兄弟就是欺负我。我这就给我兄弟出气去。”说着撩起胳膊就要上去。 赵大娘这才满意的笑了,她把那人往后一拨说道:“狗子先等着,这头几下必然是要让婶子我给赵大出气的,一会婶子叫你上你们才上。”说着便一撸袖子跑到戚夫人面前,两条胳膊挥舞着,向梅花冲去,快到跟前的时候抡起巴掌就要朝梅花脸上殴去。可依着梅花的身手这巴掌那肯呢光捱的上她的边,只见梅花她伸出一手,望准了伸出去,一把就抓住了赵大娘的那巴掌,赵大娘也不甘示弱,反手另外个手也殴了上去。 这时只见梅花手臂一拽,顿时把赵大娘拽了个踉跄。随后手臂一个漂亮的上提,那赵大娘就给她反扣下来:“蠢物还不跪下!”梅花轻喝一声,一反手,左脚一抬便踢在了赵大娘的膝盖弯里。赵大娘的膝盖吃疼不住,在‘哎呦’一声之后,她一下子便跪在了戚夫人的面前。 想那梅花她们虽然是戚夫人的陪嫁丫头,可她早在当年戚继光在浙江抗倭的时候就嫁给了戚继光手下的校尉吴维忠。胡守人他们几个。虽然当初他们只是小官吏,可现在……在跟着戚继光东征西战中战功卓著,早就不是当初的小校尉了。作为他们的妻子那也都是诰命在身,放开这些不说,梅花她们那是个个上过战场。见过血杀过人的,这脾气秉性可想而知了。 现在一个乡野村妇竟然敢上来打她的耳光。这不就是在茅坑里点灯吗?此时的梅花那还按捺得住,也不等她开口,一手抓住赵大娘的头发仰起脸,右手“噼里啪啦”一阵猛扇。 顿时这赵大娘的脸上就开起了染坊,不时的有血水和硬物飞溅出去。看得郑月蝉一阵嘘嘘,要说这赵大你想打谁不好怎么就便便挑了这么个煞星呢? 郑月蝉曾经问过梅花她习惯用什么武器,梅花笑笑没说话。后来还是杏花告诉她,梅花喜欢用镔铁狼牙棍。当时她就砸舌,这镔铁的狼牙棍少说也要七八十斤重,要是没有超群的臂力没人舞得动这玩意,更别说拿来作兵器了,纵观整个冷兵器时代用这做武器的男人也是屈指可数的。这赵大年竟然想打她,唉……天作孽犹可活可自作孽……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十几个耳刮子打下来,清脆响亮,梅花看着赵大娘那色彩斑斓的脸心里就舒坦了。再看看自己的手掌只见小指上的指甲竟然断了,当时便叹了口气说道:“夫人。小梅最近武功退了不少,这打几个耳光就吧指甲给弄断了。有负夫人的一番教诲。” 戚夫人笑笑说道:“只是最近几年大家都住在京里手生了而已。这回出来了很快就能练回来了。今天咱们就好好开开荤,打个痛快。” “夫人,那里还有好多人。放我们冲过去打不?”菊花在旁边一脸的跃跃欲试。郑月蝉抬头一个个的望去只见那十二金钗个个心痒难煞的样子。心中一阵无语,nnd这群可都是古代的女子阿,怎么比前世的霸王花还要好斗…… 这时刚才让梅花耳光扇晕的赵大娘幽幽的醒转过来,刚想开口呼叫,这一张罪,一口血水便喷了出来,几棵白森森的牙齿在那血红中分外醒目,她当即大惊,捡起地上的牙齿尖叫起来,这声音就如同是阉割的公鸭尖锐刺耳。 “傻……淫……拉。”她的这一声叫唤,只听的郑月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婆子牙齿掉光,这风也漏的太厉害了点。 “裤子,快去把你糖果叫来阿!她臊子和籽儿要给人杀了,告诉她,再不来她果果就断后了。”赵大娘挪动着她那肿的犹如香肠的嘴吧含糊不清的说着。好在那赵狗子还算是机灵倒是听明白了自家婶子的话,转身便朝堂姑姑住的那方向跑去。 见赵狗子去搬救兵了,这赵大娘看这自己那帮子亲戚,一挥手指着郑月蝉他们说道:“大家冲过去给我打!使劲的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有我小姑子呢。” 这时一旁的赵大傻子跑过来看到老娘满嘴红色,拉着她的衣服吵闹道:“娘,娘,你怎么偷吃冰糖葫芦呢?我也要吃!” 这赵大娘心头正火一把把赵大退地上吼道:“吃,吃,吃你这个蠢货就知道吃猫腻老娘都快给人打死了。‘这一吼那漏风倒是好了很多。 那赵大从小到大那受过这等委屈,当下便在地上哭着打滚。赵大娘此时那还顾得上他啊,当时就带着那帮子亲戚冲了过去。 郑月蝉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戚夫人旁边的石头上,虽然这二十多个人都带着家伙,神情也很凶恶,但是有十二金钗在,保管伤不到自己一根毫毛。一群村民去和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打…… 果然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打斗,几息之间赵大娘带来的人全躺在地上哀嚎了。场地中只有赵大娘还站着,她心中已经充满了恐惧,只是犹自强制支撑着,这要狗子找到小姑子,她必然是会去找戚将军的,到那时什么就回来了。 十二金钗把她围了起来,慢慢的向她靠拢。这时戚夫人开口了:“姑娘们,先别打她。这几个人太脓包,大家这筋骨都还没活动开,留着她等她的救兵来了用来活动筋骨吧。”说着她转过身对郑月蝉笑眯眯的说道:“月蝉。听说这地雷是你制作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郑月蝉一愣,这不是在打架吗?怎么想到地雷上去了?想也没想就说:“是啊。当时一时试着做了几个。” “那好,月蝉。姨对你好不好?”戚夫人笑得很温柔甜美。 可郑月蝉的心里一阵发冷,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王姨,对我当然好。就像是亲侄女一般。” 戚夫人依然很温柔的问道:“不知道这地雷还有没有?有的话就送几个给姨妈把玩把玩。” 她要地雷……要了做什么?脑中灵光一闪,一个疯狂答案在郑月蝉的脑际划过……她望着戚夫人的眼神都变了。戚夫人也看到了她的神情,眯着眼睛笑道:“月蝉,要是带了就的话说一声,放在那了。我这就叫梅花去客栈里取来。” 郑月蝉忙不迭的摇头,开玩笑,这玩意真要是给了你,你一埋下,一会这戚继光就要给你炸没了,我还想找他研究火器,还想去看他收集的古董级别的火器呢。炸死了自己上那看去?这可是后世你花几百万多看不到的极品阿。再说就算你不炸戚继光,可要是炸了旁人或是这蓟镇的花花草草那也是不美的,这雷不是用来对于汉人的,送给鞑子。猪尾巴的建奴那才有意义,才能体现我们友好的态度不是吗?资源是不能轻易浪费的。 眼看着戚夫人还待要再说,这是远处隐隐传来什么裸奔什么的喊声,她故作惊讶的说道:“姨。你听,那王麻子好像就要给押回来了。” 果真没过多久那一群人压着那个光溜溜的王麻子朝这边走了过了。郑月蝉看了不禁笑了起来,也不知道那群人那里找来了个铜盆,拿了根木棍敲敲打打的过来了。只见他们一边走一边齐声喊着:“各位姑子,寡妇们,出门看一看来瞧一瞧,王麻子今天裸奔全免费。”喊好了就敲两下铜盆然后继续喊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各位大姑娘,小媳妇,百年难得一见王麻子裸奔唻,瞧一瞧看一看,免费不要钱,要是那个看了喜欢一文钱摸一下。” 哇塞!这一下,这里所有人都听清了他们在喊什么,那群打趴下的可就痛苦了,听了想笑,可这身体刚给十二金钗当了回沙包,那叫一个疼啊。一笑就免不得扯了伤处。那叫一个疼啊。 而戚夫人和十二金钗,全都神色怪异的望着郑月蝉。看得郑月蝉一阵心虚,喃喃的说道:“这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不关我的事……”只是说到最后这声音越来越轻,轻到几乎连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在后面补了句:“就算是我做的,那也比你们要打要杀的好些。血腥味太浓了点。”当然这句话虽然嘟囔了出来,但是这心却是更虚了。 戚夫人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月蝉,你说得太对了,这打打杀杀的太血腥了。想当年在浙江那会子竟然有人把梅花她们说成十二母大虫,不就是我们经常打打杀杀吗?姑娘们听到没有,月蝉的话是说到点子上了,以后我们尽量少打打杀杀的,遇到什么事学学月蝉。” 十二金钗同时拱手称佑。郑月蝉脸上却是一片绯红。而这时那队人已经快到更前了,那为首的很狗腿的跑过来谄媚:“这位姑娘,这大街游过了,姑娘你可否满意?‘ 眼看着那光溜溜的王麻子又要到眼前了郑月蝉忙让他们远远的停在那里,开玩笑这王麻子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胯下那陀物件如同是牙签似的,看了只倒胃口。要他能有熊廷佑那么帅,有小金子那么可亲,或是有戚继光那样的体魄,那到时候还可以一看。想到戚继光,郑月蝉免不得抬眼看了一下戚夫人,心中哀叹,戚继光你今天自求多福吧。然后她笑着称赞道:“满意,满意。我说,这喊的词怎么就改了?刚还听你们喊什么摸一下一文,我问你有人摸不?” 那人见她满意,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啐道:“这杂碎,就他那货,白送也不见有人要。”随后谄笑道:“姑娘,你看这词是小的改的……” 郑月蝉眯着眼睛笑道:“知道了,现在完成最后一下,把他扔那去。”说着把手一指。 “明白。”那人笑着跑了回去和那几个人说了一通之后,押着王麻子朝那茅坑走去。到了地头,那人一伸手把堵着他嘴的亵裤扯了出来。那王麻子到也是个狠人,到这份上了竟然还不求饶,一个劲的破口大骂。那人也不理会一挥手,后面那几个押着的人一起用力,“扑通”一身把他扔到了粪坑里。 戚夫人看了忍不住抚掌大笑道:“解气!月蝉,你这法子还真解气。只是这花费是不是有点高?” 郑月蝉对着她笑笑不说话。此时给十二金钗围着的赵大娘扯着漏风嗓子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尽然敢这么对我,这回你们死定了。”说这举着手对着远处狂喊起来:“戚将军,在这,在这呢?”原来这边大火在顾着看那王麻子的时候,这赵大妈却是一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附近的动静,当看到在街的令一边出现个斗大的戚字的时候她笑了,小宇宙爆发,一下子朝着戚继光的队伍冲了过去。 听到她的喊叫,众人转过头来,也多看到了那个戚字。还有在那旗帜的下面骑着马领头走在前面的不是戚继光事谁。 梅花正想要去把赵大妈栏下来,戚夫人却阻止了她。 郑月蝉回眼偷偷瞅了眼戚夫人,见她的嘴角竟然微微翘起,顿时汗毛林立,nnd一会不管怎么样也要想办法找机会让戚继光逃跑了。虽然历史上这戚继光不是给他老婆杀的,但自己都出现在了大明了,说不定蝴蝶效应了,给杀了人?千万麻痹不得阿。 赵大妈自我的感觉太好了,她完全没去想戚继光的军队又不在蓟镇镇上,那是在郊外,就算是她那族亲赵狗子有飞毛腿那也不可能把戚继光给这么快的叫来。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一切都成立了,可凭着赵狗子能随便见到朝廷一品大员?真要是这样那一品大员也太不值钱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这不但只是她在想戚继光是她叫来的,就连郑月蝉,戚夫人等也全都这么认为。 其实这戚继光是给冤枉的,他现在很是郁闷,这个半路闯过来的妇人是什么人?怎么一边朝自己跑一边喊自己?难道自己认识?这一想不通就郁闷了,其实他在接到早上那个亲兵的报告后,他在处理好公务,就带着人出来接人了。一路上免不的和吴维忠,胡守仁等老部下说笑,打趣下今儿个晚上大家都能抱着媳妇睡了。这妇人一冲过来他就给吴维忠给打趣了:“帅座,这不会是你新收地外宅吧?怎么这副摸样?难不成帅座这仗打多了,对女人的要求也改变了?” 戚继光当时就为之气结了,可不等他说话。一旁的胡守仁也挤眉弄眼的说道:“老吴,那是你不懂了,说不定别有一番风味呢?”说完还不忘给戚继光一个我理解你的眼神。 弄得戚继光哭笑不得,举起手里的马鞭,笑骂道:“啊,这是造反我的反呢?还是这知道婆娘到了就发春?就不怕今晚我让你们去巡营?” 陈其可在一旁笑道:“大帅,你就让他们两个去巡营好了,这样我今晚上就能不去了。胡二哥,吴三哥,小弟这里先写谢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倒霉催的戚继光(下) 吴维忠笑道:“我是无所谓,只是你梅花嫂子会不会找你麻烦我就不知道了。(.好看的小说)” 李超嘿嘿笑道:“咱们梅花嫂子怎么会找陈六哥麻烦呢?说不得她还巴不得你去巡营。去年嫂子她们来营里,梅花嫂子不就说了,每次来都要帮你唰掉几层皮,太累了。还说以后不来了呢,陈六哥你说是不是啊?” 吴维忠一听急了,一拉缰绳,掉转马头就要冲过去:“好你个小李子,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还给我翻出来,一会仔细你的皮。” “哈哈……”戚继光抚掌大笑道:“小李子,今天你可说错了,你吴二哥自从昨天知道梅花她们要来之后,就叫人烧水了,听说洗了三次澡了。” 话音刚落,一阵哄堂大笑。这时那赵大娘越跑越近,眼看着就要到戚继光马前了,原本在后面的李超和陈其可一催马冲了上来,拦住了赵大娘。李超大喝一声:“那来的妇人,何故拦截?” 那赵大娘这才想起虽然自己认得戚继光但是戚继光不认识她呀,这是她也不理李超,对戚继光谄笑着用手指指着自己开口就说:“姑爷,我是你大舅子家的。” 李超一愣回过头看看戚继光,这王舅爷家什么时候落魄成这样了?戚继光也纳闷,这大舅哥的夫人他当然认识,这是那冒出来的大舅哥家的?大舅哥新纳的?但是就算是纳了那也只是姬妾,那能当得那个家字?当下脸一沉喝道:“那来的老妇,胡说什么?李超赶了开去。” 那赵大娘一看要赶,心想那怎么行,自己还等着他去给自己出气呢,于是连忙说道:“我真是你大舅子家的。赵三妹是我小姑子。” “哦,原来是赵三的嫂子啊。(.无弹窗广告)”戚继光这才恍然大悟,这一个外宅的嫂子竟然称自己是姑爷。但是看在大儿子的份上也懒得计较:“李超,身上有银子吗?给上五两银子,让她看大夫去。” 李超嗳了声正要往怀里掏银子。谁知那赵大娘冲过去一把揪住了戚继光的马缰,开始哭诉她怎么怎么给外乡人欺负了。怎么怎么的打了戚继光的脸,非要戚继光看在赵三的面上给自己主持公道。 戚继光想着反正现在时间也还有,就跟着跑一趟吧,回来再接夫人也不迟。见戚继光同意,赵大娘顿时满脸光彩,一路小跑得在前面带路。 再说这戚夫人,此时找了块干净的大青石。端端正正的坐好了,这一品夫人的架子那是摆得足足的,这十二金钗分两排站好。郑月蝉在紧挨着她旁边的青石上坐着怎么看着感觉像是古代衙门审理案件的排场呢?可心里总觉得啦掉了什么,是什么呢?对了!那个苦命的被拐女子呢?一转头却见旁边那条巷子里有个柴垛那里露着戚夫人披风的一角,郑月蝉的嘴角顿时就翘了上去。再看想那边的茅坑,那群人也不怕臭竟然还在那使劲的折腾王麻子,望着他们,郑月蝉这心情就越发的好了。 这边一切准备妥当,单等着戚继光来给这赵大家的找场子了。戚继光跟在那赵大娘的身后朝这那群赵大娘嘴里的天杀外乡人走去,可这越走。心就跳得越快,前面那群人的背影怎么那么眼熟呢……戚继光这心里的开始感到不安了。这时吴维忠拍马赶上来说道:“大帅,我怎么看着前面那个人的身形那么像我家梅花呢?” 陈其可侧过头来说道:“我看着那最后一个好像就是我家水仙。”说到这他脸色一变说道:“大帅,那亲兵说夫人她们在客栈……” 此时戚继光脸色大变指着那个坐着的人影:“这……这……” 李超一脸凝重的说道:“大帅。要不你们现在这等会,我先去打探下再做打算。” 戚继光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不多说了,好兄弟!这情,哥哥俺记着。” 于是大家齐齐下马,那斗大的戚字旗也收了起来,胡守仁牵着马走上来担忧道:“大帅,你说会不会真是她们?要是真是夫人她们接下来怎么办?小李子过去会不会就这么去了……” 胡守仁这么一说,戚继光这心越发的乱了,他长叹了一声,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说道:“俺们这几个老兄弟中,就小李子出身斥候,也只能让他去了。但愿不是她们,天佑小李子没给发现。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后面几个也异常沉默的点点头,照着那赵大娘的做派,要是真和夫人起了冲突必然是会抬出大帅得名号来的。一想到这快一年里,大帅是直到最近才允许踏进家门,而他们也给家里赶了出来……难道说他们还要继续在兵营里当一年光棍?想到这这群在战场上杀敌不皱眉的英雄,心中一阵悲凉,太欺负人了!最底层的士兵这休假的时候还能回去搂着老婆睡…… 再说那赵大娘她正小跑得来劲呢,可怎么跑着跑着,身后没了马蹄声了呢?转身一看身后只剩下刚才那个长得像猴子般的人了,再回头一看,戚继光他们还有的人竟然在一户人家拐角边坐下了。这心里就有些不快了,这姑爷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就靠这个尖嘴猴腮的?那可不成!当下她蹭蹭蹭调转身形,跑到戚继光面前说道:“姑爷,一会是不是累了?您只要到那站站就能回巷子里了,早上我还去看过我们家姑奶奶,她说给您炖着汤呢。” 戚继光此时看着她的眼光很是复杂,当初自己怎么就瞎了眼收了他们家的那个赵三姐做外宅呢? 刘显是个脾气燥的,这时也正懊恼呢,他家的那个杏花看着挺温柔的,可这下起手来那叫一个狠呢!而且这杏花和别人不一样,她小的时候差点给卖到青楼去,是当时的王小姐现在的戚夫人救下的并带在身边一起长的的还教她武功,教她认字。那情分深着呢。记得自己当初掀起红盖头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有句话我要和你说清楚。我答应嫁给你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看着你,让你看着戚姑爷。”去年戚大帅这外宅曝光到现在老兄弟几个中自己是最惨的,不但给赶出家门,连儿子和女儿也不准叫他爹了。本来这大帅回来说夫人那摆平了,他心里的欢喜劲就别提了,自己总算是流放遇到特赦了。可没承想出了这一出……心中的悲愤可想而知。现在见这罪魁祸首还在这唧唧歪歪,当下就抓着她的领子拎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死婆娘,你再要是聒噪,老子把你舌头割了。”说着还从裤腿中摸出匕首在她脸上比划了两下。 那雪亮,冰冷的匕首在脸上划过,赵大娘惊恐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只听得一阵淅沥沥的水声,刘显低头一看,地下黄橙橙一片,那赵大娘竟然小便失禁了。气的得他随手就把赵大娘扔在地上连声说着晦气。 而那边玩王麻子的人,此时也开始过来了。这事给办地道了,那赏钱也该来拿了。一群人在那人的带领下说说笑笑的向这边走来。 郑月蝉他们在那石头上坐了好一会,却还不见戚继光他们过来,连那个赵大娘也不见了踪影,便知道想必戚继光已经知道了,戚夫人在这了。一旁的戚夫人动了动,郑月蝉转过头却看见她的脸沉的滴得出水来。 只见她从青石上站了起来,走到赵大娘的一个亲戚旁边一脚踩在那人的手臂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随即那人一声惨叫直冲云霄,郑月蝉一愣,低头看去,显然那人的手臂是断了,再看向十二金钗,个个面不改色,想来以前这样的事没少看见。 而那群想过来领赏钱的人全都一怔,刚才他们押着王麻子过来的时候只见那些人倒在地上直哼哼,那没什么多的感触,可现在有人在他们眼前,风淡云轻的一抬脚就把一个人的手臂骨给踩断了,对于他们这群小地痞来说绝对是震撼的。那群人全被戚夫人的手段给吓着了,齐齐的后退了一步,想转身就跑离这个女修罗越远越好,又舍不得拿到手的赏银,一时就愣在了当场。 戚夫人待到惨叫声小,便郎声大声说道:“戚继光,我知道你来了,现在我个你个选择,要么你出来,要么我把这里的人一个一个的踩过去。要是你能忍下心来不出来也行,但是你要明白,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清理好这里,我就回营里等。你以为你躲得掉吗?” 戚夫人的声音中气十分的足,戚继光他们藏身那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戚继光当时就想要出去,却被胡守仁一把拉住了小声的劝道:“大帅,使不得,此时夫人正在气头上,要是一个压制不住火气,谁也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 这时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赵大娘才明白了,感情那个女人就是戚继光的夫人,联想的外界对她的传闻,再想到这次估计自己的小姑子也必然会给自己连累而赶出家门,自己家要是失去了小姑子的接济和依靠……顿时就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街上 陈其可牵着马走过来说道:“胡三哥,我看还是让大帅去吧,大不了还来那招,把软甲穿里面,跑去哭诉。[]” 这时李超也跑了回来,既然夫人发现了,那还侦查个屁!此时他说道:“能行吗?” 吴维忠叹了口气说道:“一计不能两用。再说现在又不是在家里,这大街上你让大帅跪那哭诉,你叫以后这脸往那里搁?” 陈其可眼睛一转说道:“吴二哥,你也太小看大帅了,那次‘马上杀鸡’。提着剑冲过去,不也没事?大帅心中的丘壑岂是我们所能想象的?” 说起这“马上杀鸡”啊,这里有必要说下。话说那次在戚继光的请夫人阅兵事件没多久,一次他和戚夫人又闹矛盾了,结果当然只能用千年一招,离家出走又住到兵营里来了,但是这次他也不找什么借口说什么下基层了,那天中午他就喝上闷酒了,没多久他那几个弟兄也一起过来喝酒了,那个时候他就老老实实的和老兄弟们说了:“兄弟们,俺苦啊,俺又给那婆娘赶出来,这日子可怎么过!”这说着说着就趁着酒劲哭上了,他这一哭那十几个老兄弟也哭上了,同病相怜啊,大家都娶了她老婆的陪嫁丫头,却没想到这所有的丫头和她们的主子全一个德行。 这哭着哭着,也记不清是谁先开的口,大伙全大骂起自己妻子来了,在这场妻子批斗会上个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控诉着妻子的恶行。控诉会到了最高潮大家开始总结原因所在,这一归纳一总结,得出结论是戚继光的夫人是罪魁祸首。作为一群备受妻子压迫的当世最优秀的一群将领,他们当时就成立抗妻联盟,随即召开了第一届抗妻会议,在会议上重点讨论和研究了各种抗妻的作战计划。并最终敲定了最佳作战方案,那便是“斩首行动”。其实就是杀了妻子们的大帅:戚夫人。 具体的作战计划如下:根据戚继光提供得情报,这戚夫人每天必会睡上一个时辰的午觉。他们就让戚继光趁着这个时候。回到家里,拿着刀突然冲进去,然后趁着她睡还没睡醒。拿刀架在戚夫人的脖子上。那个时候她因为还没睡醒,神智必然比较模糊。要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那就必然会害怕,只要她这魁首害怕了求饶了,那这十二金钗也必然是害怕的,那样兄弟们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当时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觉得窝囊的太久了,戚继光很是赞同。大伙在甩了酒碗誓师之后,一伙人摇摇摆摆的出了营帐,这时有人说了,这从营上到戚家还有不少路的,走得话估计今天来不急了。于是就有人提议干脆,我们骑马冲过去得了。当然这提议受到了这群酒鬼的赞同。当即让贴身小校把自己的马牵来。待到马牵来了,这群人摇摇摆摆的翻身上马,(咳咳,也不怕交警,醉驾啊)呼啸着朝戚家冲去。 到了门口也不下马。一群人冲了进去,可到了里面马是跑不动了,下了马让兄弟们断后,自己抽出了长剑就往里冲。(.好看的小说)这时骑马一阵狂奔。这酒劲也过去了,看着自己房间那敞开的门口,黑洞洞的,他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这长期遭受心理压迫的后果就出来,他想临阵退缩了,可一回头看到兄弟们期待,鼓励,的目光……在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他挥舞着长剑,和战场上冲锋那样哇呀呀的喊着冲了过去。 结果是这一只脚刚踏进房门,令一只脚还在外面呢,就听得无厘头一声怒斥:“你发什么疯?这大中午的喊什么喊!” 闻言戚继光一怔,抬头望去,却见戚夫人正依着床头怒目园睁地注视着自己,这下他当即傻眼了,这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今天这母老虎怎么就不打瞌睡呢?现在……这……自己举着剑呢,怎么说呢? 眼看着夫人就要发飙,要说这戚继光还真不愧是几千年来最杰出的将领之一,一个合格的将领必须有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就是急智。就连那个当土匪的花和尚鲁智深在他三拳打死了镇关西之后,也意识到自己犯法了。可他当时却指着那镇关西的尸体说道:“你这厮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然后在大家的众目睽睽之下拖拖然的跑路了。要知道当时围观的人可不少,要是鲁智深哎呀一声慌不择路的逃跑,免不得给人发现最后围堵到时候就不见的能跑调。可他说阵关西诈死,那镇关西平时为人也不咋地,大家当然也不去查看是不是真的诈死,就这样让鲁智深给跑掉了。 既然连当土匪的鲁智深都有急智,更别说这个几千年来就出了这么几个中的戚继光了。只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很是自然的对戚夫人说道:“哦,俺只是想杀只鸡给夫人补一补!” 戚夫人在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那你叫唤什么?” 戚继光马上又舞了两个剑花说道:“抓鸡前需要活动活动筋骨。” 戚夫人听了往被子里一钻,倒头便睡,临了只说了一句话:“以后杀鸡动静小点儿。鸡舍那里马也跑不开就不要牵出来了。” 于是我们的戚大帅就屁颠屁颠的牵着马举着长剑带着兄弟们跑去后院“马上杀鸡”去了。 当时这事发生的时候大伙可全在场,对于大帅的这本事那是佩服不已,不愧是做大帅得,要是换了自己提着剑冲到妻子面前可扯不出这么强悍的理由来。 此时见戚夫人如此喊话,这躲必然是躲不过的,现在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大帅得神威了。戚继光思索了下,说道:“这样吧俺把盔甲穿里面,然后过去看情况了。兄弟们把这妇人困好,一会少不得要用到她。”戚继光在反穿了内袍之后,和这帮子老兄弟一一拥抱过去。然后一翻身上马,向着戚夫人绝尘而去。 吴维忠:“大帅,真是英勇。(.)” 胡守仁:“是呀。要不怎么是大帅呢?‘ 陈其可:“什么时候我也能有魄力的去见我家水仙呢。” 李超:“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最后刘显幽幽的来句:“但愿不要给夫人砍了……” 己人一起回头对着他竖起了中指:“乌鸦嘴!” 回头再说郑月蝉,眼看着戚夫人踩断了那人的手臂,虽然看着是很残忍。但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刚才他们举着菜刀门栓冲过来的时候,不也是很残忍?要不是自己这方面武功高强。说不自己现在比他们还惨。军人,心里都有个宗旨。那就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妇人之仁只适合在书本上说说而已。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是千古永恒的定理。圣人,就算是孔老二不也是说要“以直报怨”? 谁要是说以德报怨那恭喜你,就就是一个传说中的二货。 郑月蝉前世是个愤青,对于猪尾巴和倭国十分的抗拒,这是身为华夏名族的本分。但是如果作为军人,站在军事的角度上来讲她却是能理解他们的行为的。理解倭国为什么要去参拜那个鬼厕,理解为什么会有南京大屠杀,会有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并不矛盾,军人有军人的职责,在接受了上峰的命令之后己之后想的就应该是怎么才能用最小的代价去完成目标,至于前世吹捧的什么人道,什么人性,全是狗屁!军人你不铁血,你做什么军人?上什么战场?你带什么兵? 前世郑月蝉对于网上那种只会一个劲的骂倭国不人道的人很是不屑。什么是人道?能要求敌人给我们人道吗?敌人对我们人道了,那就是对他们的同胞不人道。己之英雄彼之仇寇,而她当初之所以选择去读军校,这固然有很多原因。但其中最主要的一条是要是在有生之年和我国开战,她就有机会去讨回这笔血债,当初他们杀多少人那她就要杀回来。 郑月蝉望着威风凛凛的戚夫人,心潮澎湃,果然不愧是戚继光唯一怕的人,这样的杀戮果断。可要是她对戚继光要是也杀戮果断怎么办?纠结…… 还不等她纠结完,这戚继光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只见他骑着马过了,可离着戚夫人还有好一段距离便下马,牵着过来。老远就挥着胳膊打招呼:“夫人,月蝉,梅花,杏花……”一个不拉的全打了招呼。 郑月蝉不知道别人什么表情,但她却还是给他一个很是温馨友好的笑容。 戚继光在打好招呼之后接着说道:“夫人,你看俺来接你来了。月蝉那丫头还好吧?这几天没给你添麻烦吧?还有这地雷你有没有从她那拿到手?”说着咧着大嘴一笑,从,马鞍上解下个袋子高举着说道:“夫人,你看这地雷现在还在俺这呢,一会回营俺陪你试去。挖坑埋雷,俺老戚那手。郑姑娘你说是不是啊?” 郑月蝉忙不迭的点头。戚夫人却是不卖他们的帐,冷着声说道:“戚继光,我一次一次的忍了,你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践于我。现在尽然连亲戚都认上亲戚了。也好,姓戚的,我也不为难你,这就给你的狐媚子让位。我们和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郑月蝉一愣,她怎么就忘记了这历史上戚夫人最后是和戚继光和离了的,可这好像要到1588年现在还早呢,既然不是要打要杀,只是和离,郑月蝉那悬着的心就松了下来。 戚继光却是没想到自己夫人竟然会如此对他,这时他才正真乱了手脚。以他对妻子的了解,这要是她对自己喊打喊杀那事情倒还不大,可现在这样冷冷得心平气和的,让他心里一阵慌乱,他也顾不得地雷了,往地上一扔就跑了过来,一把想要抓住夫人的手,却给她一甩手抓了个空。戚继光忙解释道:“夫人,没有的事,俺认都不认得那婆娘。不信你问吴维忠他们。”说着他转身大喊道:“吴老二,你们全出来吧,把那婆子也押过来。”回头对着戚夫人说道:“真的,天地良心。俺老戚虽然做了不少对不起你的事,但绝没有想过让人取代你。真的哪怕那些女人生一百个儿子也不会。” 戚继光见戚夫人,还是一脸冰霜。不为所动的摸样,心里就越发的急了。这一急也顾不得是不是在大街上了,当时便在那里指天画地的赌咒盟誓。表示绝不会再让夫人受委屈。而戚夫人始终冷着脸站在那里。 看到这里,郑月蝉也算是看出点门道来了。感情这戚夫人也不是非要和离不可,要是这铁了心的要和离,那用得着站在这里听戚继光废话啊?当即心中一笑,走到戚夫人身旁低声说道:“姨,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看……”说这嘴朝着那群折磨好王麻子的人一眨眼。 戚夫人也是明白人,当下便见扶梯就下。只是依旧冷着脸说道:“跟着。”说着转身便回客栈去了。十二金钗刚要跟上,郑月蝉走到梅花面前,拉着她对着那柴垛一指。梅花看到那露在外面的披风,当即点点头,心中一阵惭愧,自己怎么这么粗心,怎么把这个人给忘记了呢? 戚继光听了确实如闻仙乐,当下便乐颠颠的应了声,再回去牵了马缰捡起那个地雷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见郑月蝉落在后面,凑了上去轻声说道:“郑姑娘。刚才多谢啦。” 郑月蝉见他小心翼翼的摸样一阵好笑,也学着他压着嗓子说道:“戚将军,不客气。只是一会进了客栈你能搞定不?” 戚继光一听眼睛顿时一亮:“郑姑娘你要是能帮俺把十二金钗留在外面,那就没有俺老戚搞不定的事。” 郑月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轻笑道:“话别说的太满,戚将军。还有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需要俺。” “呵呵。”郑月蝉干笑两声说道:“我要你做什么?” 戚继光嘿嘿笑道:“你那天为什么把地雷给俺?俺告诉你,这全大明除了俺,喜欢用火器的基本没有。俺也不求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再说你不帮的话,俺还有俺那几个兄弟……” “你那几个兄弟靠得住?”郑月蝉反问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你就找你兄弟帮忙去吧。既然你也不想要用地雷那我也不勉强。只是没想到这名满天下的戚继光,戚将军竟然是这样小家子气的人。” 见郑月蝉如此说戚继光便急了,自己那几个老兄弟要说这冲锋打仗那是没话说的,但是对女人……那是比自己还不如,这每次给自己出的都是馊主意,靠他们还不如直接和离来的好。当下便延着脸说道:“俺错了,郑姑娘你想要什么你就开口,只是俺老戚坚决不会以身相许的。” “噗嗤”郑月蝉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咳,戚将军,放心,我绝对不会要你以身相许的,我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帮我做件事。只要你答应了我就想办法帮你支开那十二金钗。” 戚继光满脸狐疑的问道:“俺能不能知道你要俺帮你做什么事呢?要是太难俺可不干。” 郑月蝉指指那群还傻站在那边的等着要赏钱的人说道:“不难,就是帮我打发了这群人,哎我欠他们几两银子,他们等着要债呢。” 戚继光问道:“要多少?不活丑化说前头,俺可没多少银子,俺的银子全她收着呢。”说着偷偷指了下前面的戚夫人。 郑月蝉嘿嘿笑了两声:“戚将军,这明人不说暗话,恁的银子真要是全在王姨,那收着,你能有银子养外宅?还一养就是三个?” 戚继光恨恨的说道:“要不是养了那三个外宅,俺何至于如此拮据?想当年在浙江,她从来就不管俺花多少银子,那日子才叫日子。”说着一阵嘘嘘,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摸样。 “所以你就男人有钱就变坏了?” 戚继光此时老脸一红说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许说这样的话,还是先说是多少银子吧。再说遍俺确实没多少私房钱了,你就不要狮子大开口。就算你狮子大开口了那也是没有的。” 郑月蝉当即说道:“看你这小气样,反心,不多,只不过是五十两而已。” “没有那么多,身上只有五两。” “你也太抠了,这样四十五两,一口价格。” “真没有,你信你来搜身。”说着很是坦然的站在郑月蝉面前。 “好了好了,五两就五两。”见他这般,自己难不成还真能去搜他身?伸手在他面前一摊:“拿来。” 戚继光见价钱谈妥,倒也爽快,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放在了手上:“那一会就看你的了。” 郑月蝉收了银子,很是豪爽的在他手上一拍说道:“放心,不过我能拖多少时间可就不一定了。你的速度可要快。”(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 心曲(7000) 史书上说这戚继光练出来的兵,在行军速度上那是神速。(.)作为戚家军的创始人戚继光必然是在各种速度上都应该是顶尖的,当然也包括摆平夫人这类事情。别人是是不是这么认为不知道,但是郑月蝉却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回到客栈后不久她就把梅花她们拉到了楼下飞霞子的房间,这老道既然又“云游”去了那就借用下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既然收了戚继光的钱,那当然是要给他办事的,郑月蝉对她们说道:“各位花姨,我总觉得那个林若寒可疑,叫过来问问。” 十二金钗也是都是过来人,虽然对那个姑爷不是跟感冒,却也知道这夫妻之间的事外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真要是闹的得两人都下不了台了,难不成真要让自家小姐回娘家去?那自己呢?是留下继续和相公过呢,还是和小姐一起回王家?所以郑月蝉一提议也是松了口气,总算有借口不用跟着小姐进去伺候了。 所以她们很快就把那林若寒提了过来,这厢郑月蝉就开始询问了,原本这郑月蝉只是一时的好奇,可是这林若寒在一给带进来这神色就开始不对。郑月蝉几次提问她的回答虽然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把一个被拐骗后受虐待的故事讲述的高低起伏。直把十二金钗忽悠的那叫一个感同身受,芍药等几个心软的更是一个劲的用手绢抹眼泪,真恨不得把她揉怀里好好的疼一番。 可她虽然是说的舌灿莲花,可对郑月蝉不管用。郑月蝉首先注意的不是她的说辞而是她的眼神,比如她在说相依为命的父亲过世的时候,虽然也是抽泣哽咽的泣不成声,但是郑月蝉却看到她在借着手绢擦拭的时候不时的用眼角看众人的神情。 更可疑的是。这林若寒说到最后却是扑通一下跪在了大伙的面前哭着表示,没想到救了自己的竟然是戚夫人,自己做牛做马也一定要报答这恩情的。让梅花等帮忙求情让戚夫人把她留下来。又说自己老家也没什么近亲了,都只是远房亲戚,一句话那就是要是回去她能不能活得下去还是个问题。 听了她的这番哭诉梅花等母性泛滥。正要答应她,郑月蝉却出声阻止了。先让杏花等陪着她。而带着梅花和牡丹走出了飞霞子的房间,这时见吴维忠正在大堂里坐着,那个赵大娘给扔在一旁的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昏了过去。 这时牡丹在一旁用胳膊撞了下梅花笑道:“大姐,大姐夫在那坐着呢,你不去打声招呼?” 梅花白了一眼说道:“你想去找你家老胡就过去,别往我身上扯。” 牡丹讪讪的笑道:“这不是快大半年没说话了么。” 那几个人郑月蝉是分不清那个是那个。但是那个赵大娘却是认识的,看到这个女人心里便有了注意,她笑着说道:“一起过去,把那赵大娘要来问问。” 梅花看了一眼牡丹笑骂道:“如你意了吧?这都几十岁人了还是个小姑娘样,也不知道老胡怎么就受得了。” 牡丹笑道:“我家老胡说了,就稀罕俺这样的。”说着嘻嘻一笑快步走了上去。 郑月蝉和梅花对看了一眼 ,都笑了起来。 胡守仁早听得老婆的声音了,回头便看到了牡丹和梅花两人带着一女孩走了过来,便看了吴维忠一眼一起迎接了上去。在见过礼之后少不得一番介绍,郑月蝉便看到牡丹就和胡守仁躲一边说话去了。显然牡丹和这个大胡子是一对,再看向梅花,只见她此时却是冷冷得望着吴维忠,而那吴维忠却是有些拘束。当梅花说让他把那赵大娘提到自己房间问问的时候。吴维忠二话没说一把提起那赵大娘便跟在了后面,剩下的几个见没事便也跟了过去。 进的屋里,吴维忠却见自家的梅花却是让那个郑姑娘做了主位,自己坐在了一旁,心中暗暗惊奇,但是这长久以来对妻子的敬畏使得他在把那赵大娘往地上一扔也不会再问。 那赵大娘给他这么一扔,这一吃疼倒是幽幽的醒了过来。她从地上爬了来,回头一看这满屋子的人,那几个是戚继光的属下,正位上坐的是刚才自己带人过去要打要杀中的两位,自己那的牙齿不就是那个年长的打落的吗?这心里就发颤,她只是个浑噩无知的妇人,那见过这等场面,当时就唬得赵大娘双腿一抖,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口中不住的喊着饶命。 郑月蝉瞄了一眼那赵大娘,只见她早就没了刚才的威风,头发散乱,那张原本就是冬瓜似的脸在经过了梅花的一番修理之后那更是精彩万分,忍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赵大娘,我们也不是土匪强人,只要你乖乖的回答问题,必然是不会伤了你性命的。” 那赵大娘见自己能有活路忙不迭的点头,这第一抖动那脸上扑的劣质的脂粉刷刷的就往地上掉。屋里响起一阵窃窃的笑声。郑月蝉本也想笑,但是一咬牙强忍住了,从小几上的瓜子盆里掏了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问道:“赵大娘,你那媳妇那来的?” 赵大娘原本还忐忑到底这位煞星会问什么,此时见她问自己那儿媳妇当时就松了口气,便开始一五一实的说了起来,不过她说的和那个林若寒说的却是出入不大,但是郑月蝉还是听出了不对,她问道:“赵大娘,你唬我年少不更事是吗?你那媳妇可是说给迷昏了送到你家的。怎么到你这里成了跟着你回去的?” “那是那个小蹄子胡说,早些年我就一直拖人帮赵大找媳妇,可是就赵大那样附近那有闺女肯嫁啊。在去年十一月里王麻子寻了过来,说是他乡下舅舅有个女儿托他找户人家,他看我家赵大不错便想给他舅舅保个媒。说实话这王麻子在这一带是做什么营生的我也知道,整天个就是坑蒙拐骗偷,还经常去外边拐带别人闺女来贩卖。当时我就知道什么乡下舅舅家的女儿狗屁。肯定就是那拐来的。可我知道赵大那样子想要正经的去订亲那是不可能了便跟着那王麻子去了,到了地头,王麻子就把那小蹄子叫了出来。我一看便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家的闺女,怕以后主家找上门来有麻烦,当时就说不要了。可这王麻子却是把我拉住了,说这彩礼可以商量。只要五两银子就能带回去了,这价实在便宜,我当时便买了下来,领着回去的。” 郑月蝉扫了她一眼,见她不像是在说假话便又问道:“那算来她到你家也好几个月了,你有没有打骂她?她有没有逃跑过呢?她到底在你家是什么一回事给我好好说来,说仔细了。想清楚了说,别遗漏了什么需要补充的,要不我是没什么意见,这几位爷我就不敢保证了。” 旁边的吴维忠他们很是配合的做出凶恶的样子来。 “没有,没有。”赵大娘心道这姑娘这么问了必然是那小贱人说了自己的坏话,心中担心这姑娘要是信了会不给自己好果子吃当下连忙解释道:“姑娘,你别听那小贱人胡说八道啊。天地良心,我赵婆子虽然蛮横了点,可这也是没办法的。那死鬼死后就留下咱娘俩,赵大又是那副德行。我再不蛮横点那还活得到今天。可我虽然蛮横但对家里人却是极好的,不信你可以去打听。再说自从那小贱人来到我家里之后,开始我也防着她,因怕她家人寻来也不急着让她和赵大圆房。可她每天帮着我做家务照顾赵大看着很是本份,这心里也就渐渐放心了,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她家人寻来,便想让她……”说到这她顿住了,有些支支吾吾。 郑月蝉见了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不勉强。”她说的极是平淡转头还笑着对梅花说道:“梅姨,这家客栈的瓜子不错,你尝尝还有话梅味呢。” 梅花扫了下跪在那的赵大娘也笑道:“是吗,那倒是要尝尝,哟,还真的有。这可是在京城也没有吃到过,没想到这地方倒是有这好东西……”于是两人就在那谈论起那里的瓜子好吃,那得点心不错,仿佛这屋子里就她们两个似的。 戚家军诸将也是开始坐着开始谈论起训练中的趣事,一时间这赵大娘就这么也遗忘在了当场。[.超多好看小说]赵大娘见他们不再问话,便想着趁他们不注意溜了出去,可这脚刚动,就听的上面几声咳嗽,骇得她立马规规矩矩的跪好,可是这赵大娘平时跋扈惯了,那跪过那么长时间啊,这没过多久便受不了了,她惶恐的说道:“姑娘,姑娘,我说我说,我只是想让她和我儿子圆房……”这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可郑月蝉却是听见了,笑了声说道:“不就是圆房,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非跪了半天这才说?” 那赵大娘低着头说道:“这不是怕姑娘你怪罪,糟蹋人家闺女么……” 郑月蝉哑然失笑说道:“她又不是我闺女,我凭什么怪你?别扯开了继续说吧。” 赵大娘一听这话心中大定,说起话也利索多了当下她便继续说道:“那天我就和她说了让她圆房,那小贱人当着我的面答应的好好的,可到了晚上我去她们房间的窗下听了半天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我就想啊莫不是这小贱人还是个雏?这么想一想我就舒心了这谁不知道这王麻子过手的女人那个不是早给他玩过得。这个姑娘看着你叫人把王麻子扔粪坑我啊,还真高兴,你是不知道这王麻子……” “得了,这王麻子的事情我没兴趣,继续说你那媳妇。”见她那滔滔不绝大有黄河泛滥之势,郑月蝉忙出声打断了。 赵大娘忙说告罪了两声继续说道:“那第二天我就把当初出嫁时候娘准备的画册寻了出来,把那贱人叫了过来,仔细和她说了一通,便让她带了画册回去了。那天晚上我就有过去听墙角,可是到没多久只听得我儿子打呼声。那时候我就忍不住了,冲了进去。进了门只见那小贱人躺在床上,而我儿子给她哄的睡地上。那次我就一气之下打了她一下。让我儿子儿子扒了她衣服,把她绑在了床上。然后我就让我儿子脱了衣服,爬上去。可那贱人扭得厉害,我便按住了她的腿……”赵大娘越说越是兴奋,一时间说得是吐沫横飞。 这屋里的男人虽然在说着营中趣事。但是明显的这两耳朵犹如是驴耳朵树得直直的。郑月蝉大囧,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彪悍。忙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眼角扫过梅花,却见她很是平静。她红着脸咳嗽两声说道:“这个跳过……你继续说吧。” 也不知道这赵大娘是装傻充愣呢还是确实少跟筋她竟然很是委屈的说道:“姑娘不是你要我仔细的说的吗?这一会你可不能怪我没说仔细了。” 郑月蝉此时那叫一个郁闷,恨不的在这房中挖个地洞直接就把这赵大娘当地雷埋了进去,nnd要不是为了给戚继光拖延时间用的着在这和她磨吗?当下她斥责道:“挑重点说,别东拉西扯说那么多。” “噗嗤”梅花在一旁笑道:“郑姑娘,真没想到你是个脸皮薄的。刚才见你让人扒王麻子裤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脸皮薄呢?” 这话音刚落,只见那几个男的那眼光齐刷刷的朝郑月蝉看了过来眼光中包含了太多的还有这事?郑月蝉顿时小脸一红,只能干笑两声说道:“口误,口误。”随即她脸色一正对那赵大娘怒道:“还不继续说下去?难道非要本姑娘问了才说?” 此时只听得外面传来戚继光的声音:“郑姑娘,你这是问什么呢?”声音里透着自信于满足。 吴维忠等相视一笑,看来这大帅这一关又过了,自己今天晚上总算是能抱着老婆睡了,顿时所有人的脸上都绽出了笑容。就连梅花也是松了口气,脸上挂上了淡淡地笑容。 郑月蝉却是伸手在额头抹了一把汗水,心道。不容易。当然这不是说戚继光怎么不容易而是自己是多么的不容易了,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依着戚继光的身份当然也不用等里面的人相请,这话音刚落就走了进来。郑月蝉看到戚夫人正跟在他身后,一脸的红晕。郑月蝉不免暗暗称奇。这戚继光还真又本事,竟然就真的把哄住了戚夫人。这时她看向戚继光的眼神变的不一样了,还真没想到戚继光除了打仗练兵以外竟然还有这手。 戚继光此时却是有苦说不出,明天这身上少不得平添几处淤青,但是在属下面前还是要摆足了架子。 郑月蝉见戚夫人来了便起身迎了上去。把戚夫人引到上坐,这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戚夫人转头对戚继光说道:“继光,要是我们女儿能活下来现在也就比月蝉大一点,我想收越蝉做女儿你可愿意?” 戚继光吓了一跳,这事可就不好办了,这里没人知道郑月蝉将来是什么身份,可他知道。皇帝也知道他知道,收下了这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那还真说不好了,一时竟然愣住了。 戚夫人见他不说话,当时这声音就提了上去:“怎么,你不同意?” 眼看着自己刚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刚刚摆平的夫人,又要爆发,戚继光忙赔笑道:“夫人,那能呢,俺们家的事只要你说是,俺绝不说不,只是俺在想你这不是还没问过郑姑娘她是什么意思。还有这郑姑娘现在可是陈太后娘娘的徒弟,是不是该问下太后娘娘的意思。” 戚夫人见他不反对,当下便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转身对着郑月蝉问道:“月蝉,姨看着你有缘。刚你也听到了,姨现在就问你一句话,愿不愿意做姨的女儿?” “愿意!”为什么不愿意?郑月蝉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自己在戚家军里具体要呆多久还不知道,这多个靠山总是好的,再说了有了这戚夫人罩着,那拿捏起戚继光来必然是手到擒来,一想到自己以后在戚家军里横着走得摸样,她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戚夫人听得她说愿意,又高兴的大笑,这心里也不由的高兴起来。梅花伺候戚夫人那么多年那还会不知道小姐的心思,当下便走过来贺喜,吴维忠他们也不甘示弱通通走过来道喜。这吴维忠更是从怀里摸出一对金镯子来塞到了郑月蝉的怀里说是和梅花送的见面礼。 这边正高兴的热闹着,戚继光却是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不急,还是先给陈太后娘娘上个折子。有了回信再说吧。郑姑娘现在怎么说也是和宫里有关系的人,仔细点的好。” 戚夫人一想也对,宫里的事很难说。能仔细点不出什么事那当然是最好。郑月蝉见戚继光这么说也笑着说道:“我师父那我也去个信,出来也还好几天了也得给她去个信。”说着她把那对金镯子还给了吴维忠。说道:“吴大叔,这镯子你是给梅姨准备的吧?这给我了,梅姨不就没了?” 吴维忠看了一眼梅花,低着头憨憨的干笑了两声,倒是梅花很是大方的说道:“郑姑娘说的什么话,就凭你叫我一声梅姨,这镯子也收得。喜欢就收下吧。” 郑月蝉笑道:“这金子亮晃晃的。谁不喜欢?我当然也喜欢,恨不得现在就收怀里了,可是这镯子么……我却是不能收得,你看看……”说着她把手伸进镯子里,一下子就把镯子套到了肩膀上,这才笑着继续说道:“这是镯子呢,还是哪吒三太子的乾坤金刚圈呢?” 众人见她说的有趣,一阵哄笑,戚夫人笑骂道:“你这丫头,这嘴真贫。维忠。这镯子你还是收回去吧,一来月蝉还小带不上,而来这也是你特地给梅花准备的,她要是收了也不合适。既然你们大帅说要上折子问下宫里的意思。那就等宫里有了消息咱们再说。” 郑月蝉把镯子从肩膀上退了下来笑道:“这也是给你时间准备,到时候这见面礼可只能不这对镯子重,轻了可我可不依。” 李超在一旁起哄道:“郑姑娘要不要我去拿杆秤来,把这分量秤好了再说?” “秤什么秤?全给俺听好了,只要宫里一同意俺们就摆酒,到时候你们这群做叔叔的要是这见面礼少了,就别怪俺派你们巡夜了。哈哈……”戚继光原本对于收郑月蝉做干女儿有那么点顾虑,现在见大家都那么高兴,便把顾虑抛在脑后。这人在做决定的时候少不得痛苦的抉择,可一但下定了决心便觉的没什么了。戚继光在抛开了顾虑之后便开始为干女儿打算了。 刘显因为危机解除,他心里也是高兴当下就拍着胸脯保证到时候一定打个这么大,这么大的金项圈来作见面礼。 此时屋子里气氛融洽,一片欢声笑语,戚夫人搂着郑月蝉的肩头,说着这个该送什么,那个的见面礼轻了。这时突然一声闷哼,随即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大家转头望去,却是那个赵大娘,因为跪的时间长了,歪倒在了地上。 见到这个人戚夫人不免恨恨得瞪了一眼戚继光轻斥道:“都是你做下的好事!我可以不管,但是你自己看着怎么给我个交代。” 戚继光只能干笑两声,让吴维忠等把赵大娘拖了出去。正要给戚夫人说几句好话,却听的戚夫人说道:“还不快去?”一听此言,戚继光当即退出了屋内,自去发落这个“亲戚”不提。 戚夫人见戚继光退了出去,拉着郑月蝉的手说道:“月蝉……”可话到了嘴边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郑月蝉对她笑笑说道:“姨,说不出来就不要说了,月蝉虽然年幼但也懂的。” 戚夫人伸手抚着郑月蝉的脸,泪水却流了下来:“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家里把我定给了他,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父亲过世,我以媳礼守制,十七岁的时候他翻我家的院子来看我,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了他。当时他家徒四壁,二十岁的时候他决定去考武举,那天他买了条鱼说庆祝下,中午他回来得时候我端了鱼头和鱼尾上去,让他在科考中全头全尾,晚上把做的鱼身端了上去,那时候他对我说白首不相负。于是他走了,我在家里抚养他的年幼的弟弟妹妹。二十二岁,家里灾荒,我典卖了我首饰度过了,二十三岁,继美他们成年,我典卖了我母亲留给我玉镯子,一一帮他们成家。二十六岁这时他在浙江,我随军去了。二十八岁我怀孕了,临产却遇到倭寇来袭,保住了新河却失去了女儿,从此不能生育……” 戚夫人还待要说,一旁的梅花却早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扶着戚夫人的手说道:“小姐别说了……” 郑月蝉用自己的手绢,给戚夫人擦拭眼泪,却给戚夫人一把抓住了,她转头对梅花说道继续说道:“小梅当初那么多年可是苦了你们了。要是你们留在我娘家,那会用得着下地干农活,要不是跟着我,你们那用得着做针线打零工帮我养家。戚继光对不起我,我却对不起你们。我亏你们一辈子,戚家永世亏欠你们。” 戚夫人此言刚落,郑月蝉只听得“扑通”一声,就见梅花跪在了戚夫人更前,哭道:“小姐,你要是再怎么说梅花今天就死在了。小姐的恩得我们十二个姐妹这一生都回报不了,要不是小姐好心我们几个那会有今天,这留在王家虽安逸,可现在我们回去那群老姐妹那个不羡慕?我们今天能有现在的风光还不都是您给的?” 她们主仆两人抱头痛哭,郑月蝉也听的心痛,戚夫人在哭了阵后收住泪水对郑月蝉说道:“除了她们姐妹,我这辈子最最对不起得就是我那女儿。还没来得及出世,就这么去了。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月蝉,我是真的想让你做我的女儿。” 郑月蝉迎着她的目光看着她,要说这刚才还有几分找靠山的想法,此时却只剩下对她的敬重,她是真的想给她做女儿,不是因为她是戚继光的夫人,而是只是为这个王家的女儿。她很是坚定的对她说道:“姨,我也是真的想做你女儿。以后我就叫你娘了。娘!”郑月蝉脆脆的叫了声。 直喜的戚夫人一把把郑月蝉搂在了怀里,紧紧的不放。半响才会过神来重重得:“嗳。”了一声。 梅花这是见自家小姐和郑月蝉相拥,也是破涕为笑,说道:“小姐,这下好了。真是天佑好人,小姐你终于……” 戚夫人此时也挂着眼泪笑道:“梅花怎么还叫小姐,现在小姐是月蝉了。现在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蓟镇火器作坊(上) 当天傍晚时分郑月蝉终于进入了梦寐以求的传说中的戚家军的军营里,至于那个赵大娘连带着她那个小姑子赵三姐,戚继光再给了一笔银子便打发了出去。至于生的那个戚祚国也直接送去登州老家抚养了,这一来是给戚夫人一个交代,二来也是给另外两个外宅敲了警钟。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却是那个林若寒让大伙大跌了眼镜,当戚夫人决定把她送回老家而不是留下来的时候。她选择了在戚继光路过她身边之时,竟然从发髻上拔出金钗来刺向了戚继光,索性的是戚继光虽然年纪有了点可这武功却没荒废,两三下就制住了她,谁知道她刺杀不成竟然立马服毒自尽了,于是大伙想到了那个王麻子,等寻到那个王麻子的时候发现竟然也死了,死在了那个粪坑里。 望着那浮在粪坑里的王麻子,郑月蝉只能苦笑,那群人只是想要赏银,不可能会要了王麻子的命,可现在王麻子确实是死了。有戚继光在很是简单当时的那群人全抓了过来,却都问不出所以然来,也只能作罢。当然他们见出了人命,这赏银那是提也不敢提了。 至于死了个泼皮郑月蝉也是毫不担心,这里是蓟镇,是个军镇,说白了就是个边镇,这往东就是山海关,向西也都是顺义,平谷等等各个关口,处在这样复杂的战争环境中,蓟镇的人,民风本就十分彪悍,在戚继光调来之前,这里经常的有世族械斗,别说死个把的泼皮了,就算是那家给灭门那也是不是没有的事,死这么个人谁也不会在意。说不定镇上还会传诵一番,毕竟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直到戚继光来了之后,他严谨械斗。并惩治了几个世族大佬后,这风气才有所收敛。但也只是收敛,底下这民风依然彪悍。要不然那赵大娘那能在家门口振臂一呼就引了那么多人来围攻郑月蝉他们了。 在解决好这一切之后,一行人就拍拍屁股回营了。这一路行来只见营中次序井然,只是这大营和郑月蝉心目中的大是不同,倒是很有前世军校的氛围,一排排整齐的青砖大耳房,在大耳房的旁边是一个大的校场,郑月蝉目测了一下这个校场大概有前世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上面铺满了细小的碎石子。整个的校场安排的十分科学合理,一时看呆了。 这时的她当然也没做设么马车,而是由戚夫人抱着共骑一匹马。戚继光走上来很是得意的问道:“月蝉,这校场怎么样?” 戚夫人再看了他对赵家的处置之后,这心里也舒坦了不少,此时当然也不会再给他脸色看,当下就说:“没你怎么爱自夸的,她又不是你那几个野猴子,怎么会对校场感兴趣?” 郑月蝉听了免不了低着头,心说要是到时候这戚夫人直到自己比野猴子还野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这个话题不好必须引开。郑月蝉装傻卖萌那是第一流的水准,她指着那空荡荡得过道很天真的问道:“这军营里怎么没人呢?怎么出了巡营的人,没见到别的人呢?” 戚继光笑笑告诉她,现在是晚饭时间。都在伙房开饭呢。郑月蝉哦了一声随即说道:“原来这名满天下的蓟镇大营,就这么点大啊。” 这话音刚落身后一片笑声,戚继光哈哈大笑的提马上来,用马鞭指着营房的东面说道:“这只是西边的火器营,东边的还有骑兵等各类营区。这大营要是只有这么大,那守得住这蓟镇。” 一听火器营,郑月蝉便来了兴趣,她说道:“那火器都在那里?能去看看吗?” 戚夫人抱着她笑道:“这孩子,要看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以后有的是时间。” 郑月蝉听了心道也对,现在天都快黑了,确实不急这一时三刻,便也不在提起,反倒是戚继光兴致勃勃的想带郑月蝉过去,却给戚夫人杏眼一瞪也就没了声响。 在营帐内用过晚饭后,郑月蝉从此就住在大营里乐,所以一用好饭她就很是兴奋的问道:“大帅,我的营房在那里?” 又惹的大伙一阵大笑,戚继光抚着她的头笑道:“这里全丘八,你们那能住这里,一会回营东的总兵府去。” 郑月蝉不禁大失所望,竟然不是住大营里,天知道她是多么的想体验下这古代的军人生涯。这来到这大营,她连空气多觉得清新了很多,多少年了,终于有到了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当坐上上饭桌的时候忍不住就想高歌一曲《团结就是力量》,《三大纪律八项主义》,《打靶归来》……一首首歌在脑中闪现,几年没唱了……记得每天的训话每天的操练……真想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可一想到要给关到总兵府那个笼子里去这心里的失落那是可想而知的。 戚夫人那可是真的把她当女儿看待,这一顿饭不是给她夹菜就是问她合不合口味,此时郑月蝉的失落当然也看在眼里,她笑着说道:“傻闺女,这总兵府虽然在东大营那片,可那里离着蓟镇火器官坊近,你不是会做那个什么地雷么,不是正好吗?” “总兵府竟然在火器作坊旁边?”郑月蝉像是看怪物般看着戚继光,这果然是个牛人,尽然让自己睡在火药堆旁边…… 戚继光却似乎很是得意,开口说道:“是啊,当初俺要建火器作坊的时候可是挑了不少地方,最后才定在了那里。这每天早上进去溜一圈,晚上回去也溜一圈,这要是那天不去上两回,这浑身上下就不舒服。嘿嘿,月蝉,俺费了那么大劲把你要来可不是来踏青的,这蓟镇的火器作坊你可要帮俺好好操练操练那帮小子。” 看他那样,郑月蝉是没话说了,她感到很惭愧,一直自喻自己是火粉,可跟眼前这戚继光比起来,自己那就是什么也不算了。可惭愧归惭愧。这真要她在火药堆旁住着,这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当时就愣在了那里。 戚夫人啐了戚继光一口说道:“别听他的。(.)那作坊虽然在总兵府旁边但是隔着一条街呢。” 这说话间大家饭也都用好了,在小坐了一会后见时间不早了,一行人就打道会中兵府。到了地。戚夫人又亲自把她送到了她的房间,郑月蝉注意到她这房间就在戚继光他们主房间东厢房。而此时十二金钗也各自会到了她们在蓟镇各自的家中。总兵府里自有亲兵伺候,郑月蝉发现戚继光这总兵府里除了几个婆子竟然没有一个年轻的丫鬟。 而总兵府里的被褥衣物等一切多是早准备好的,所以很快戚夫人帮她把一切多安排好了。随后便有亲兵把热水送了过来,在小两玉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倒在炕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郑月蝉破天荒的还没到卯时就自己醒了过来,在小良玉的协助下穿戴整齐后便出了房门,这一路上自以为自己怎么也算是早得了吧。可谁知道一到大厅就看到满屋子的人,这昨天吃晚饭的那群人一个也不少,她讪讪的笑道:“早。” 戚继光笑道:“早?这还早?这个时在营里的军士可早就开始操练了。还好昨天你没住在营里要不少不得一顿军棍。” 郑月蝉本就皮厚对着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又不是士兵,你大不到我的。再说了有干娘护着,我看谁敢打我。”只是在心里暗暗咂舌,万万没想到这戚家军的操练竟然比后世现代化的军队操练的还早。 戚夫人慈爱的抚着她的头说道:“这个干娘可就帮不上你了,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干娘从来不插手他的军务,不过等他回来干娘倒是可以帮你出气。” 郑月蝉嘟着嘴巴说道:“那我这屁股他打多打了,您就是再打干爹那我的屁股还是受罪了。” 吴维忠在一旁笑道:“所以你呀,还是乖乖的住在总兵府。想看火器什么的到了营上随便找我们几个带你就去就行了。这样你干爹就管不了你。” 郑月蝉却是笑道:“吴叔叔,你放心就算是我住在营上,干爹也是万万不敢打我的,嘿嘿只要他敢打我。那地雷就不给他做出来。” 李超走过来疑惑说道:“这地雷,也就听大帅说过一过一次,真有那么神吗?” 这时旁边的几个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个个都表示怀疑。戚继光听了便说道:“都别说了,等一会去火器作坊那验证一下不就得了犯得着费那么多口水么。” 戚夫人瞪了他一眼说道:“何必还要再等一会呢?现在就去不就得了,我为这地雷也是心心念念好久了。” 此时郑月蝉在此他也不在纠结那个地雷了,只要有她在这地雷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当下就把地雷很是豪爽的交给戚夫人:“夫人,你不是要看吗?给你。一会俺给你埋去。”说着转头对梅花她们说道:“你们先去伙房那牵几只羊然后到火器作坊的演示场。” 那几个人一听都兴奋的很,争先恐后的出了大厅。戚继光一招手把吴维忠的叫了过来开始和他们讲解这地雷的埋设的方法。待到他讲解完毕,这一行人才出了总兵府。 那火器作坊果然如戚继光因所说就在总兵府附近,郑月蝉他们出了总兵府往西拐过一小巷便到了。郑月蝉了看了地点这心里直摇头,她转身对戚继光说道:“干爹,这火器作坊还是在这还是不妥,你看四周都是营中有将领的家眷居住的地方建在这里太不安全了,还有这里的交通还有原料等的输入,极不方便。干爹,我先说好,我这地雷是绝不会在这里制作的,它的制作方法可贺一般什么三眼火统等要繁琐很多,这火药可是直接放进去的,出不得任何差池。” 戚继光问道:“那你说说做这地雷放在什么样的地方为好?俺一会就去按你说的去找。” 郑月蝉掰着手指说道:“这一最好在偏僻点的地方,这样有利于保密,不用担心制作方法泄露。二道路要便利,这样所需的材料也能很快的运到,做好了能快速的运出去。三旁边要有水源,有了水便多了层保障。四就要地方够大。这里显然是小了点。这五么,干爹,那新作坊这方圆五里之内不许戒严。不管是里面的工匠还是军士没有请示一律不准出入,违者军法处置。只有这样,我才会造雷。” 戚继光当即抚掌大笑道:“俺还以为是什么条件呢。这几样都没问题。” 胡守仁拉拉他的盔甲说道:“大帅,你回来后。有件事我还没向你报告……那个,年前你从兵部要来的那些火器银子……现在没剩多少了。这要是新建火器作坊怕是不够了。”胡守仁满以为大帅少说也会愣下。 谁知道戚继光好不在意他捋着那新长出来的那点点胡子渣渣,踌躇满志的说道:“守仁,今时不比往日,你放心,俺回去就把要银子的折子写了,到时候就有你进京去取银子回来。” 胡守仁苦笑道:“大帅。每年咱们这要火器更新的银子,那次不是要你死磨硬泡了老久,兵部这才会给上个零头。这要是换了我去,那是铁定一两银子也要不到的。这事也只有你去才有可能。” 戚继光听了不禁哈哈大笑,他拍了下胡守仁的肩膀说道:“守仁,现在不同了。你去吧,保证一两也不会少给的。而且往后也是要多少给多少。” 李超笑道:“我不信!这朝廷就算是天上掉下个神仙的钱袋子,这到了那般文臣手里想再扣出来那也是难的很。” 戚继光笑道:“这多是老黄历了,你们谁见过俺说过大话?要是不信,你们谁愿意打赌?就赌这次能不能如数要到银子。我输了就给你们每人刷一个月的马。要是你们输了你们每人给我刷一个月马,怎么样?” 戚夫人听了在一旁啐道:“你就知道欺负自家兄弟。” 陈其可笑道:“还是夫人疼我们这几个老兄弟。不过大帅,我们这几个给你洗了那么多年马了,这次是说什么也不会再上当了。” 众人当即点头称是。 戚继光详怒道:“夫人。你这胳膊肘怎么是向外弯的?这眼看着过几天俺这马就没人帮俺洗了,你就忍心让俺自己洗?” 戚夫人瞪了他一眼说道:“谁叫你养了那匹刁马?再说了他们都是兄弟,都是自己人怎么能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呢?” 戚继光自知说不过当即干笑两声,引得郑月蝉等窃笑不语。这是戚夫人对胡守人说道:“老三你就去吧,你们这大帅小事上或许会胡闹,这大事上从来就不含糊,他既然这么说那么京里肯定会给的。”回过头对郑月蝉和戚继光说道:“回去顺便把那给陈太后的折子也一并写了,你写一份,月蝉也写,回头让老三一起送进京去。” 郑月蝉和戚继光同时应了声。要说这蓟镇的火器作坊一直是,戚继光的弟弟戚继美在负责。要说这兄弟俩可都是火粉,这戚继美比戚继光还更严重点,更精通,这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功夫没戚继光那么好,这心里就一直憋着股劲,可这练武的天分对身体的先天性要求非常高,他要是想超越这个大哥这辈子那是不可能了,后来在他入军队后,接触到了火器,顿时就被火器的杀伤力吸引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整天就沉迷在了火器的研发之中。他是由于这火器属于军中最高机密,会做火器的工匠那都是雪藏着的,头几年他就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直到张居正当了次铺,哥哥当上了这蓟镇总兵,这才从工部那里找了几个工匠开始学着做火器。 而这蓟镇大营原本也是没有火器作坊的,营中的火器也是靠兵部从工部旗下的官坊内提过来,再由兵部统一调拨分配的。戚继光到了蓟镇几年之后便发现这分配下的火器很不如人意,便有心想在蓟镇自己建造火器作坊,可这火器作坊一直是工部垄断的,戚继光想要在蓟镇建造火器作坊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当时他找到了张居正那里。张居正那时还只是个二奶,这上头还有高拱这个正房太太压着。这给戚继美找几个火器工匠做师傅那是没问题,但是这蓟镇建造火器作坊这样的事那是做不了主的。面对一脸沮丧的戚继光,当时张居正就叹了口气说道:“元敬,这时候未到啊!不过我可以保证,不久的将来,我必然会让蓟镇有火器作坊。” 戚继光一等就是三年这三年身为弟弟的戚继光这火器的技术也相对比一般的工匠高了,一切条件俱多成熟就等张居正的东风了。就在这一年高拱下野,张居正正式二奶扶正成了当家奶奶。在张居正扶正的当天,戚继光屁颠屁颠的跑去要火器作坊了。张居正也是信守承诺,当即就开始着手准备。 终于在半年后,戚继光在蓟镇建造起了火器作坊,戚继美全权负责。(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叔叔带你去看炮 蓟镇的火器作坊虽然办了起来,可真正着手办了起来这才知道这其中的难处。别的不说就说这资金问题一直是最大问题。这工部的火器作坊就如同是后世的央企,有国家资金大量的投入,又有技术支持,还包销售,这作废了也没问题反正是有大明王朝买单。可这蓟镇的最多只能算是民营,这政策上的资金扶持就要靠戚继光个人去争取了,这几年来戚继光每次进京少不得到兵部和内阁去闹,不是撒泼就是打滚,仗着脸皮厚倒也勉强维持了下来。 这头几年因为技术问题,做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是报废的,随着不断的摸索和练习戚继美和他的弟子团对在技术上是越来越成熟,到现在这报废率已经降低到了三成。这是戚继美最得意的事情,因为在官坊中这成功率一般只有三成,只有少数的作坊能达到五成,而他却到达了恐怖的七成。可就算是到了七成,这火器的造价那也是很恐怖的,每天那银子就如同水一般的流出去,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大哥要来这点银子不容易,他当然知道,可有什么办法呢? 这几天他在实验怎么改良虎蹲炮,这虎蹲炮是几年前和大哥在碗口炮的基础上改进的,虽然在杀伤力个攻击距离上有了很大的改进,可总觉得不太满意,这几天更是整天泡再这上面,那银子花不是同水一般的流出去了,而是像开了泄洪的水闸……这炮弹一轰银子再飞这句话戚继美是正这几天有了深刻的体会,前天戚继光回蓟镇后便住在了营里,他也没过去见他,这不但是因为戚继光刚从兵部讨要来的的那几万两银子,自己竟然在这几天里花得没多少了。最最关键的一点是这银子花是花出去了,可没有一点成果。 更让他不想去的是戚继光包养外宅的事情,他一直躲在火器作坊里搞研究。外界接触的不多,这事他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直到听说了嫂子提刀跨马最杀哥哥后才知道的。但知道嫂子事后一个落寞的回京之后,他气的抬了虎蹲炮就要去轰了戚继光。后来给吴维忠他们强制按着了这才作罢,但是他从此就没和戚继光打过照面,只要是有戚继光,他就避开不见。 所以戚继美还不知道地雷的事情,这会子听的作坊的守卫过来通报说是戚继光来了,他第一个反应是马上找借口避了开去,可随后那守卫好还告诉他夫人也来了。这一天夫人也来了戚继美却是不能再避开了。戚夫人对于他名分上是嫂子,可事实上是母亲。这戚夫人对于他来说比自己那个大哥还要亲,大哥武举后是戚夫人抚养他们几个小的长大,吃的用的宁肯亏了她自己也,也从不亏了他们几个,最后还典卖了首饰给他取媳妇,这样的恩德戚继美这一辈子也还不了。所以大哥他可以不见,但是大嫂却是不能不见,他在犹豫了一会之后便迎了出来。 在门口看到戚夫人走在最前面,戚继美当即露出了最真心的笑容。他笑着跑了上去,到了更前更是直接单膝跪在了戚夫人的面前,大声喊道:“嫂嫂,想死继美了。”说着这偌大的汉子竟然抽泣起来。 戚夫人见到戚继美给他这么一哭。这眼泪也流了下来,眼前的戚继美虽然已经是四十多了,可是在她眼里却还是如同她刚嫁进戚家那会子那个半大的小男孩。她一把扶起戚继美笑着说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哭,丢人不?” 戚继美乘势站了起来,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笑呵呵的说道:“这快一年没见到嫂嫂了,哭了又怎么了?他们那个敢笑话俺,俺就拿了虎蹲炮轰他去。”这话虽然那么说可还是一个一个的都打了招呼,其间偏偏单单漏了个戚继光,待到了郑月蝉这也停住了,不知道这小女孩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出现在这里。 而郑月蝉从他出现到现在一直在打量他,一身短襟的半身袄,直通裤,这要是不是在这火器作坊前,要是换了在蓟镇的大街上看到他,郑月蝉一定把他当成是那里的工匠,绝对想不到会想到他竟然会是戚继光的弟弟。这当然不是相貌问题,事实上若是仔细看的话这兄弟两还是很相像的,只是这戚继美和戚继光的气质却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戚夫人见他们互相打量,正想要介绍,郑月蝉却先开口了:“你就是我干娘的小叔子继美叔叔?” 戚继美转头惊讶道:“嫂嫂,你什么时候收的干女儿?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不待戚夫人回答,郑月蝉歪着脑袋装萌道:“继美叔叔,你别着急,这事还没正式半。你还有时间准备给我准备见面礼,吴维忠叔叔他们都说了要送我这么大……这么大的金项圈。继美叔叔想来你的不会比他们的小吧?”说着郑月蝉用手指比划了个很夸张的圈圈。 李超在见了笑道:“侄女,这才过了一夜,金项圈怎么就长那么大了?你这是要我们几个叔叔都吃多少年的咸菜窝头啊?要是我们瘦了,你就不怕你那几个姨心疼?哎呦……石榴你轻点。” 他那声“哎呦”还没落音就引的所有人哄堂大笑,石榴更是低下了头,一张脸红得滴得出血一般,原来刚在巷子口的时候就遇到了出去抓羊的十二金钗,那伙房离得不远所以很快就牵着羊过来了,正好在那碰上,就一起过来了。 郑月蝉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转头却看到戚继光似乎有些低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总觉得和戚继美脱不了干系。这时戚夫人笑着说道:“好了,月蝉和你们闹着玩呢,继美月蝉这孩子我看着喜欢,只是她身份有些特殊要等消息,过段时间才正式摆酒认亲。呵呵,告诉你这孩子喜好火器。一会你就带着她去你那到处看看。[.超多好看小说]昨天晚上刚到大营她就要去神机营的库房看呢。好不容易这才按捺了下来。” 见嫂嫂提起大哥,戚继美很是不情愿的抬头看了一眼戚继光,但是很快就又转开了。他很是热情得拉住了郑月蝉的手笑道:“走,叔叔带你看大炮去。”说着就要带着郑月蝉往作坊工作间去:“嫂嫂,那我先带着侄女去了。你们……?” 戚夫人知道他对戚继光还是有心结,想要避开。当下也不勉强,当初听到他拿着虎蹲炮要去轰戚继光的时候,心中对这个小叔更是疼爱,她一直没有儿女,一直以来这一手抚养长大的小叔子就替代了儿子的地位。她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们,你带着月蝉玩吧,只是一条不许摆弄你那些宝贝。这月蝉要是掉了一根头发,别怪嫂子家法处置!” 戚继美笑道:“嫂嫂,你就放一万个心,我们老戚家自来少闺女,她是你干闺女也就是我们老戚家那一代中唯一的闺女,我心疼还来不及呢,那舍得上了她?要是真伤了她,继美这颗人头就割下来交给您。” 早在戚夫人说这里有火器的时候,郑月蝉一听这里竟然有火器,心中大为惊讶。随即不禁哑然失笑,自己什么时候这脑子变那么秀逗了,这火器作坊,火器作坊。要是没有火器叫什么火器作坊?当时这心里就心痒难煞,此时见这戚继美还待要唧唧歪歪,当即便抓了他的手往里拉,可那里能能拉得动他,虽然说这戚继美的武功比起他那变态的大哥来不知道差了多少,但好歹也是将门出生也是练了好些个年头了,她一个区区十二岁的小姑娘那拉得动。天那,虎蹲炮,三眼神铳,一窝蜂,弗朗机,火铳,十眼铳……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对于郑月蝉这个火粉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她心动的? 虽然她知道这些火器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放在这个时代来说,说是这个世界上也是出于顶尖的武器。后世在军学院里,看到过不少大明火器的模型和实物,很难想象那样的形状竟然能发射。可现在一会就要看到实物了,这心情可像而知。 戚夫人不忍她拉得那么辛苦,便让戚继美快带郑月蝉进去。戚继美这才带着郑月蝉前去他的库房。戚夫人和戚继光等自是带着地雷牵了羊到后院的演示场不提。 郑月蝉在跟着戚继美拐传过了几个乒乒乓乓的火炉间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小院,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院,甚至从外观上看起来还有些破败,但当戚继光打开小院的正房的大门的时候她惊呆了,这里面简直就是大明火器的博物馆。一开大门就是一个黑洞洞的炮口直对着门口的来人,郑月蝉最初的惊呼之后,马上人就兴奋的蹦了起来,她欢呼了一声,就朝那炮冲了过去,nnd真正的古董大将军炮啊……黑黝黝得炮身是那么的迷人,郑月蝉忍不住就亲了一口那黑黝黝的炮身。 自从进了这库房戚继美就一直看着郑月蝉,虽然刚才戚夫人对他说过这女娃子喜欢火器,可这心里却是并不怎么相信,在他的心里这女孩儿么也就喜欢什么花儿朵儿的,那会有什么女娃儿会真心喜欢火器的,当时带她看火器的提议也只不过是找个借口避开戚继光而已。可到了这时他真的相信这女娃儿确实是真的喜欢火器,这一般的女娃儿冷不丁看到这火炮胆小的当场就吓哭了,但大的也会下意思的闪身,只有她却是个异类不但不怕,不闪,还扑上去亲吻……戚继美从心里赞叹道:这嫂嫂就是有眼光,瞧瞧,挑得这干闺女都是那么的出类拔萃……也就是嫂嫂这么好的人才能有这么好的干闺女…… 戚继美见郑月蝉对火器如此着迷,这心中大起知己之感,心中更是对自己那几个儿子暗骂不已,那几个小兔崽子都不怎么看的起火器,都立志要和大伯一样成为武功高手,然后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没有一个愿意继承他的衣钵学火器制作和改进的。这多年的寂寞终于找到了知音,他忍不住就快要幸福的呻吟出来了。 郑月蝉抱着那大将军炮,东摸摸西摸摸,真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来才好,这时戚继美走上来说道:“侄女,知道这是什么炮吗?”郑月蝉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明。大将军炮。” “噫?”戚继美满脸惊疑,这小女孩竟然能一口叫出名字,心中的期待就越发的高了。他有心考她,把她从炮上拉了起来,看到她恋恋不舍的神情。戚继美不由的一笑他指着一旁小一号的带着炮耳和,瞄准具的那尊炮问道:“这是什么炮?” 郑月蝉这时才从大将军炮上把目光移了过来。在看了后再次欢呼:“红夷大炮。”说着便又要扑上去,戚继美当即拉住了她。郑月蝉很是不满的回头望着他。只见他笑着说道:“也不急在一时,咱们一样样看过去。只是不许你见了就扑上去,这都是粗重的铁器,搞不好你这身上就会蹭掉点皮什么的,到时候你倒是没事,可你叔叔我这脑袋就保不住了。” 郑月蝉眯着眼睛笑道:“继美叔叔。放心,就算是我真伤了干娘也绝不会真的要了你的脑袋的。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你看我干爹就明白了,干娘真要是恨下心来了,干爹现在能有这么好过?”虽然和戚继美说着话,可她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那红夷大炮,这线条……这颜色……是多么的迷人。 戚继美笑笑也不说话,只是指着一旁的顶端如同有三个圆桶帮着的火器问道:“这又是什么?” 郑月蝉回头一看,猛的吸了口冷气,nnd传说中的三眼神铳。传说中骑兵的极品武器啊!这冲上去到了射程就开枪,打完了子弹直接抡起当铁锤,看到这玩意郑月蝉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就要去拿,这次戚继美却是没有阻止。郑月蝉这碰到那铳身便想提起来。在她心中早就对它的分量有所估计,这能当铁锤砸的武器能轻到那去,可却没想到竟然这么重自己一只手竟然提不起来,既然一只手提不起来,那就两只手,到了手里郑月蝉才知道这玩意有多重,竟然有接近三十斤重……一想起明军要轮着这么重的武器上战场,郑月蝉暗暗咂舌,这明军不好当啊…… 话说好像在前世看到过有砖家说崇祯在李自成攻入北京的时候在杀了自己的嫔妃子女之后,就是拿着这三眼神铳上的煤山……还听说那个在后世给渲染成“英明的猪尾巴的花钱花个大窟窿的酋长乾隆”在看到这明三眼神铳的时候说:“此乃奇淫巧计,蛮夷之物,当禁之。”想到这郑月蝉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这三眼神铳。” 戚继光见她抱着三眼神铳,未免吃力,便上前想要从她手中拿下,谁知郑月蝉径自就把那三眼神她铳往怀里一抱,就如同是有人想要抢了她的心肝宝贝一样。戚继美看了不禁大笑起来,一手抚上了她的头顶说道:“这三眼神铳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人抢你的,这里大营中所有的骑兵都配备了。” 郑月蝉此时顿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又着像了,忘记了时代,还以为是在前世那个时代,那个时代在火粉中谁有以把仿制的三眼神铳那也是牛上了天得人物。现在却是忘记了自己是身在这大明朝,虽然说在民间见不到这三眼神铳可自己这是在戚继光的蓟镇大营里,这样的地方不能说遍地都是三眼神蓟镇,但照着戚继美的话来看那也是差不多了。在后世它是文物是火粉明粉心目中骑兵的神物,但在大明,它们只是军士寻常的装备而已。想通了这点,郑月蝉讪讪的干笑两身,小心的把它放回了原地,随着戚继美看向另一边。 眼前的事物几乎让她停住了呼吸,太完美了,要是三眼神铳是骑兵的圣物的话,那眼前的就是当代炮兵的终极梦想。它的坐姿优雅而完美,静静的蹲在那里。幽幽的炮口高傲的抬着,身上紧紧的箍着三道箍。什么叫龙盘虎踞中的虎踞?它现在就完美的展示了什么叫做虎踞。 “虎蹲炮!”郑月蝉忍不住呼喊了出来。前世她见过出土的虎蹲炮的实物,可和眼前的这个在视觉上还是相差太多了,这经过几百年洗礼的东西那有眼前这么的赏心悦目?铁制的炮身上涂满了红漆,黑幽幽的炮口,雪亮的炮架,多美的线条,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虎蹲炮,犹如一只蹲在那里的老虎一般,随时等着捕猎。 此时见她又叫出名字,戚继美已经见怪不怪麻木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侄女,现在叔叔我是彻底相信了你真的是喜欢火器的了。只是吧知道你在那认得这么多火器的?”(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叔叔带你去打炮 月蝉目眩神迷的盯着那虎蹲炮,随口说道:“书上看的。(.)” 戚继美哦了声,随后便指着那虎蹲炮说道:“这个怎么不上去抱了了?” 郑月蝉摇摇头说道:“炮如其名,虎踞龙盘,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戚继美一手抱肩一手捋着胡须说道:“可惜就是射程有些欠缺,这杀伤力亦没有到达我心中的目标。” 郑月蝉也是抚这她那个柔嫩的下巴说道:“要是火药改进下是不是能有所改进呢?” 戚继美摇摇头说的:“我这火药的配方是最好的了,那可能……”话音未落,最后几个字便淹没在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中,他下意识的一把抱住了郑月蝉扑到在了地上。随即只觉得这脚下地面微微的晃动,但是很快就又平复了下来。 戚继美待到评定下来便扶把郑月蝉扶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灰尘便大叫一声:“不好!看来是那个炉子炸膛了,侄女你先在这自己看会,我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这时郑月蝉早把身上的灰土拍掉了,见他正要跑出库房,便笑道:“继美叔叔,你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戚继美停下来问道:“你小孩子不懂的,这打造火器最怕的就是炉子爆炸了,刚才那么大动静也只有炸炉子才可能有。” 郑月蝉狡黠的一笑说道:“继美叔叔,要不我们打个赌,谁输了就给对方十两银子可好?” 戚继美转头笑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怎么就和你干爹一个德行,都喜欢找人打赌?不过我和你干爹不一样,我从来不赌。” 郑月蝉说道:“没劲,算了不管赌不赌……”正还待要说话。远处传来一一整疯狂得笑声。 “怎么回事?”戚继美愕然的望着笑声传来的地方。 郑月蝉拍拍手上的灰尘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干娘他们在验证我做的地雷罢了。” “地雷?”戚继美疑惑的说道:“什么是地雷?” “顾名思义,那就是埋在地底下。然后等有人走过得时候爆炸伤人的火器。”郑月蝉组织了下语言,必须能让他听得明白不是吗? 戚继美听了笑道:“哦,原来就是风火震天雷啊。只是刚才那么大动静那得需要多大的一个风火震天雷啊?刚才也没见他们抗什么进来啊。莫不是你哄叔叔?” 郑月蝉走出库房。对着戚继美头一歪笑道:“走带我去演示场那,到了那里看了你不就知道了。何必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呢?眼见才能为实么。” 戚继美在看了一眼郑月蝉蝉后便领着她相演示场走去。途中郑月蝉看到很多作坊内的工匠都在门口东张希望,戚继光看了见了少不得斥责几句。那群人也就讪讪的回去打造火器了。一路上戚继美显得很沉重,只是闷头赶路,郑月蝉跟在后头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这古代的火器作坊比起前世的兵工厂在规模上或许比不上,但是相对看起来人性化很多。至少从外观来说看来和一般的北京普通的四合院没多大的区别,只是多了很多的大烟囱。 演示场在作坊的西北角。而库房却在作坊的东南角,相隔虽然也有两百来米远,当郑月蝉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只看到演示场地上一个大坑。这时郑月蝉看到戚继美在看到那坑之后明显加快了脚步,就连吴维忠他们给他打招呼也是视为不见,直接奔过去仔细的观察起来。郑月蝉看他这副摸样,心里嘿嘿直笑,又看到一尾大鱼又要上钩了。见到她过来,吴维忠他们立马把她围了起来,这听和看完全是两个概念。那天虽然戚继光吹得神乎其神,可到底没见到,这火器他们也是用惯了的,虽然很多名字里带着什么神呀威啊。可真正的杀伤力是多少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可这郑月蝉这地雷显然颠覆了他们的认识,当那只羊踏上那地雷的那刻,冲起的热浪和火光,把他们震在了那里,过了良久这才清醒过来。这时他们看着郑月蝉的眼光变了,不在是刚开始那会出于对戚继光夫妇的敬重而延伸出来的友好,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认同了。他们都是当年戚继光在浙江和福建的老部下,收下的兵基本上都是当时的老部下或是老部下的子侄辈,说每次开战有人牺牲这心里便说不出得难受。 戚继光在找到了风火震天雷的制作方法后一直很犹豫,这雷虽然好,因为必须点燃引信才能引爆,这派去点引信的人一般很少能活着回来,同时还受制于天气,一旦下雨这风火震天雷一般就引爆不了了,所以他在用了几次之后,便很少再用了。可现在郑月蝉的地雷却是完美的解决了这问题,杀伤力比起原来的来也是提高了不少。有了这样的武器那针对起蒙古骑兵来那是越发的如虎添翼了。 虽然围着郑月蝉的人很多,但是却没看见戚继光夫妇。她免不得开口问道:“干娘和干爹呢?怎么不在这?” 谁知这一问,众人顿时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郑月蝉看了越发的好奇起来,看他们的情形也不像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忍不住再次追问道:“怎么了?他们到底怎么了?或是上那去了?吴维忠他们这是谁也忍不住了,都掩着嘴偷笑,最后还是梅花走上来红着脸附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小姐,刚才埋好了地雷,赶羊的时候,夫人非要自己去赶,可大帅一不同意,两人就又在一边打上了,那羊就没了管束,自己乱跑起来,踏上了地雷,结果就炸开了。[.超多好看小说]待到烟雾散开,这离得最近的夫人和大帅都衣衫不整,面如焦炭。两人只好回总兵府了。” 听得他们没事,郑月蝉也就不再担心。她却不知道,虽然人是没什么事,可戚继光这次在这群老兄弟面前这脸也算是丢尽了。上次在北镇抚司虽然人给掀翻了,衣服也给烧了不少,但好在没少到关键部位。再加上当时人也少,那像今天这么倒霉,好死不活的刚好有火苗落在了他的屁股那里。再等他把火灭掉之后,这袍子和裤子上难免留下破洞。虽然不大当时确实是有碍观瞻,相比下戚夫人倒是还好,只不过这头发少不了烧掉不少。这才逼得他们俩个回总兵府梳洗换衣,要不依着他们的性子这会子那舍得离开。 话说那戚继美在那大坑旁转了那么多个圈之后,此时大喊了起来:“维忠,那个地雷有多大?十五斤?二十斤?” 吴维忠正要回答,郑月蝉笑着说道:“继美叔叔。这整个雷这么大。”郑月蝉比划了下地雷的大小接着说道:“你说最多能装多少火药?” 戚继美看了她比划的大小,显然是不相信的,他转向吴维忠他们相询,只见所有人都向他点头,证实了那地雷确实如郑月蝉说的那般大小。一旁的李超还串出来一句:“其实我觉得侄女比划的还大了点,事实上还要小一点。”一旁的众人也纷纷点头附和。戚继美看了心中一片火热,他突然明白了,想必这郑月蝉手上有了更好的配方。 此时他看向郑月蝉的眼光已经从刚才的欣赏,变得崇拜和热烈了。早在当年浙江抗倭的时候就对倭国的鸟枪很是感慨,但毕竟江南水乡温润多雨。对于鸟枪的应用有了很大的限制。可到了北边之后,这里气候干燥常年少雨,对于火器的应用少了很多天气上的限制。而明军先天性身体上的不足和后天训练也没更上再加上关内少马,骑兵量少。要是纯冷兵器很难和游牧民族的骑兵抗衡。当年和大哥一起来到这里和蒙古骑兵交收了几次后,当时就明确的意识到了明军想要取的伤亡不大的胜利必须要依靠火器。也应为这他才去学得火器制造,可是这火器的制作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别的不说就这火药的配比就很是头大的问题,为了改进火药的配比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可是效果甚微。现在眼前就有这么一份接近完美比例的配置方法,怎么能让他平静的下来。 他搓着双手走到郑月蝉面前,两只眼睛闪着精光,如同是骗小萝莉看金鱼的怪叔叔般说道:“侄女,叔叔带你打炮去好不好啊?” 郑月蝉“噗嗤”一笑说道:“继美叔叔,想要知道配比就直接说么,大家多是自己人,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吗?你这应该有火药配置房吧?走,我去给你配。” 众人也悻然叫好,一起嚷嚷着同去。要知道这火药配置房一直以来是重中之重,出了几个火药配置的工匠那是谁也不能随便靠近的。靠近那里十米左右就会给护卫射杀。就算是吴维忠,胡守仁他们那也是靠近不得的。有机会去看看大家当然愿意。 戚继美见给看穿也不在意,在嘿嘿干笑了两声之后便说道:“那好,叔叔这就带你过去,只是大伙到了那里还需小心为上,不要胡乱动物品,兵器盔甲等铁器就不要带进去了。还有到了里面还请不要多说话。” 郑月蝉听了,不免看了一眼戚继美,这个继美叔叔虽然看着有些呆气,却原来也是个做事仔细的人。吴维忠等也是依着他的话同意了,反正身上本就没穿什么盔甲,这武器什么一会放在门外也就是了。 当知道这火药的配置房却是和连在了库房的一起,郑月蝉这个懒人顿时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和戚继没过去了,这走来走去的累不累啊。记得前世还是在上小学的时候她的数学老师,他的教学理念十分的让她敬佩,记得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学习数学的过程就寻找懒得途径的过程,而人类进步就是因为人类懒的一种体现,这归根到最后,就是人类因为懒而进步。说完当时那个张老师还打了比方,比如这一加到一百,你傻乎乎的去老实本分的花上几小时去加必然是加得出来的,但你如果用数学中的几个方法你就能很快的知道答案,再打个比方这洗衣服自古谁多会,可为什么会发明了洗衣机呢?因为懒得洗衣服,自行车当然是懒得走路……自那以后,郑月蝉就一直奉行着能懒则懒。就是说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今天多走了那么多路,心里的懊恼可想而知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怎么也要把自行车给制造出来。这玩意不需要那么多的工业水平。想来凭着这作坊的工艺应该没问题,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在配好火药之后就让戚继美带他到这里的铁匠坊去看看。这火器的制作离不开铁匠。这里必然有专门的铁匠作坊。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火器配置房,郑月蝉走了进去。(.好看的小说)发现和前世的烟花作坊的配置室很是相似。十几个工人在那里忙碌着。郑月蝉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诧异,显然今天他们老大突然带那么多人过来显然让他们很是吃惊,看来这戚继美管理水平确实不错。戚继美在郑月蝉心里的评价有上升了一个界位。 只见到戚继美在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郑月蝉来到了案板上。郑月蝉抬眼望去,上面配置火药的材料比起飞霞子那里齐全了很多。仔细查看了下,发现材料的纯度也比飞霞子高了很多,忍不住出声赞道:“没想到材料这么好。” 戚继美听了捋着胡须有些自得,这些材料可都是他花了大价钱收购过来的。他正待要说上两句。却看到郑月蝉已经开始拿起材料向他递了过来,他忍不住问道:“做什么?” 郑月蝉也不会头看他,自管自的在案板上寻找着自己要用的材料,随口回道:“做什么?不就是给你配你要的火药吗?对了你那虎蹲炮发射一次需要多少计量的火药?” “六两三钱。”戚继美在下意识的回答好问题之,看了眼四周说道“叔叔是说,需不需要清场?” 郑月蝉这时才明白过来,这古人要是有什么拿手的的技术那都是要保密的,一般多奉行所谓的什么传男不传女这样的说法,显然自己在火药配方的在戚继美的眼里已经上升道了需要保密级别的了。前世对于国人的这个劣根性郑月蝉是深恶痛绝,当下她停下手说的活动转过身一脸正色的对戚继美说道:“不需要。他们是工匠,以后的配置也将会是他们,我还希望他们现在就过来看着。” 见郑月蝉这么说戚继美在心中一动,很快就明白了。随即一挥手招呼那十几个工匠一起过来。郑月蝉见他们过来。便转身又开始寻取自己要用的材料来,并对戚继美说道:“继美叔叔,一会我说的时候你还是找个人记录下,以后你们就自己能配置了,省的我再说一遍。” “我原本就想记录来着,就怕你不愿意。现在好了。”戚继美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转身便叫其中的一个工匠去取了纸笔过来,交给了吴维忠做笔录。 郑月蝉这时才开始对原先已经取的材料开始一一解说,这黑火药的的最佳配方其实一边也不复杂,很快就解说完毕,至于搅拌这里的工匠个个比她老练,以她这样的懒人当然不会自己去动手。就连刚才称分量也是戚继美动的手,这次郑月蝉只配了五次发射的火药量,看着戚继美指挥这工匠在那搅拌,郑月蝉这时想到这虽然自己不喜欢敝帚自珍,但是这毕竟是军事火器必要的保密还是需要的。她走过去把戚继美叫到一边说道:“叔叔,我想起来了,有个人你必须想办法把他全家带来。白老四现在应该还在白云观,我前段时间请他帮我做礼炮和地雷……” 戚继美一听,心中一紧,当下把吴维忠叫了过来把这件事和他一说。吴维忠沉思了半响说道:“这事也不难办,横竖我明天是要进京的,就顺便把这时办了,要是他肯过来那是万事大吉,一切好说,要是不肯,大不了全家一不小心打翻了火烛而已。” 郑月蝉听了一惊,不由看了一眼吴维忠,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憨憨的,平时说话也是很是斯文,没想到这心却是如此狠辣。吴维忠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当即笑道:“看来侄女是听懂了我的话。哎……我们作为将领必须要为手下的将士负责。”郑月蝉低头说道:“慈不掌兵,我明白的。良心和责任只能选择责任。” 当时这气氛就陷入了低迷,好在没多久就有工匠过来禀告这火药搅拌完成了。当时众人的兴致便有提了起来。一行人便拿这新配好的火药出来火药配置房,郑月蝉看到在出门后不久,戚继美就吩咐两个人去库房搬两架虎蹲炮去演示场。 梅花一拉吴维忠的袖子轻声的对吴维忠说道:“你快去把夫人和大帅请来,这要试验虎蹲炮。少了他们一会保不定大帅晚上又要跪踏板了。” 吴维忠应了声便快步跑了出去。梅花的声音虽然小,但跟在一旁的郑月蝉可是听的真真的,忍不住就笑出声来。梅花苦笑了下说道:“哎。这两欢喜冤家,越老倒是闹的越欢了。” 郑月蝉笑道:“理解,理解!梅姨。其实我觉得他们这样挺好,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这样经常活动活动筋骨必然是有利于身心健康的。”说完还不忘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得的神情。 梅花忍不住笑道:“你个促狭鬼,这好话到了你这张嘴里也能变了味。真不知道你的心是怎么长的,会不会和那比干一样长的是七窍玲珑心。” 郑月蝉指着自己的心脏,很是厚颜无耻的说道:“他那能和我比,我的比他还多一窍呢。不过其余的几窍我觉得用不太聪明了不好现在堵上了。” “听听,听听……你这张小嘴……”杏花在后面走上来。拧着她的脸颊笑道:“也就是梅姐姐能忍得了你。刚才还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这话也是你这小丫头能说的?” 郑月蝉一把推开杏花的手捂着脸颊委屈的说道:“杏姨,你怎么老喜欢拧我脸颊?这几天给你拧得这半边脸比那半边都大了,那天要是拧成歪嘴了,可怎么办?到时候我嫁不出去了,别怪我赖在你家。” “好啊。我欢迎。”刘显转过头来说道:“我那两小子,可还都没定亲呢,你真要赖在我家,你杏姨还真巴不得呢,省的她整天担心娶不上好儿媳妇以后闹心。” 众人听了一阵大笑。纷纷开始出言打趣她,郑月蝉当然也不会如现下的所谓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般,一提起婚事就脸红的主,当下就大大方方的把那天对熊廷佑所说过得要求一一的说了出来。胡守仁等不免心有戚戚。心中暗道这世道要变了,看来未来自己这伙人的传承很快就要有了。 唯一列外的就是戚继美了,他乐呵呵的一个劲的夸郑月蝉,直说这样才是老戚家的女儿,引得一众男人直呼出了叛徒。 那十二金钗却是越听越是觉的亲切,这论调怎么就这么和当年的小姐那么想通呢,但是随即便释然了,要是不投缘,夫人怎么肯收做闺女呢。水仙更是拉着她的手说道:“侄女,这样我过几天把我家那个也接来,你们在一起,肯定处得来。” 此言一出另外几个有女儿的少不的也说要把女儿接来。梅花在一边笑道:“你们有女儿的倒是好,像我这样只有儿子可怎么办?” 牡丹在一旁笑道:“要不你把你家那个小四当女儿养得了,反正我瞧着那小子长的也够俊。以后少不得又是一个美女。说不得那天选秀,你家还能出个皇妃呢。” 此言一落引得一阵笑声,说说笑笑中很快就到了演示场,这时戚继美开始和那两工匠开始安装虎蹲炮了,这虎蹲炮有两个抓地钩,想要开炮必须要抓地要免不得这开炮后弹起来伤人。所以这虎蹲炮就需要带很多的物件,最少得配置就有要有五个人才能让这炮正常的开火。 胡守仁他们在亲眼目睹了地雷的威力后,现在兴致很高,当即让那两工匠站在一边,亲自上手安装起来。郑月蝉发现他们这不管是安装还是调试,都十分的熟练,这装药更是老练的犹如专业的,忍不住开口说道:“叔叔们,你们身为将军怎么打炮那么熟练呢?” 陈其可一边装药一边笑着说道:“别说我们了,就你那干爹他那才叫快呢。这戚家军全军上下就连伙夫都必须会装弹打炮。谁要是不会你干爹早就把他踢出戚家军了。” 李超笑道:“你自己手痒,却去怪大帅。当年这虎蹲炮刚出来那会是那个情愿抱这这虎蹲炮睡觉也不回家的。” 这时郑月蝉看到他们开始装弹,便跑了过去,从地上拿起一个来看,果然是实心弹。心下不免有些遗憾。戚继美见她拿着弹不住的摇头,便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郑月蝉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心道这个时期这全世界用的都是实心弹,这真正意义上的散花弹还要近二百年后才能出现。只是这实心弹的杀伤实在是有限。不免有些美中不足。自己虽然知道这散花弹的理论。可是没材料,也没那工艺。这可不比地雷,是需要计算爆炸的时间的谋害有安装时的安全问题。要不然还不等炸敌人自己到先炸了起来,一句话这玩意技术要求太高。不是她这个文科理论生一个人能在这大明玩得转的。她忍不住感叹道:“哎……三个臭皮匠才能凑个诸葛亮,也不知道现在这赵士桢现在在那里。” “哦你说他啊,这人我听说过。”戚继美说道:“是个太学的学生,字写的不错,。你找他做什么?” 郑月蝉一听立马抓着他的手臂问道:“那他当时在那里?现在那里能找到他?” 梅花在一旁笑道:“你问他还不如问我们,他这两年都没出大营一步了,能知道什么。” 戚继美笑道:“梅姐说的是。那年在浙江的时候听说乐清的赵家出了个怪才,从小字就写的不错,但是还有个让他们家头疼的爱好。那就是和侄女一样从小喜欢收集火器,他家是书香门第,世代文风鼎盛,到了他这一代出来这么个收集火器的家伙这才传了开来,传成了败家子。后来家里见他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和色目人去买火器了,这才寻了门路把他送到太学去这才了了事。现在我还真不知道他在那里了。” 郑月蝉从梅花的话里听出了话音,她笑着说道:“梅姨。这赵士桢的下落你难道知道?” 梅花笑道:“也不算知道,只是知道有个叫这个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人。前段时间我出门去西市买点东西,见有个书生和一个色目人在那摆摊卖字。因为见那色目人稀奇,便在那看了会,在他们的交谈中我听得那色目人称那书生士桢,后来又有人过来请他帮忙写信称他为赵先生,或许会是你要找的那个说的赵士桢吧。” 郑月蝉心中一动,看来这赵士桢还没给万历那小子召进宫去,那就要赶快,要是给那个懒虫招去了那多大的损失啊,就凭着他的技术,自己的理论……等等,他身边还有色母人……那绝对错不了了,一定就是那个朵思麻了。大明这时候可不是前世那么世代,一个老外身边会围着一群中国人,在中国吃香的很。大明那会子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就算北京窑子街最低贱的勾栏院里的娼妓那也是不肯接客接老外的。而士大夫更是很少愿意和色目人接触的,称他们为蛮夷色目人就是那么回事。这鄙夷,鄙夷就是鄙视蛮夷,而这蛮夷指的就是老外色目人,统称蛮夷。叫赵士桢的书生身边又有个色目人那必然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了。郑月蝉当即笑着说道:“梅姨,看来吴叔叔这次进京又要多一个任务了。” 戚继美听了说道:“难道,你是想把他也给带到这来?” “然也!”郑月蝉笑道:“还有他身边那个色目人,一并带来。” “这一进门怎么就听到有人想要去抢人?而且竟然连色目人也不放过。”这时演示场门外传来戚继光爽朗的笑声:“这色目人要来做什么?” 郑月蝉不依的说道:“干爹,你怎么总喜欢在门外偷听呢?” 戚继光从门后面转了进来,戚夫人和吴维忠笑盈盈的跟在后面,戚夫人宠溺的说道:“你说那么大声,还用的着偷听?以后啊,你要是不想让你干爹知道,说话就小声点。” 郑月蝉摸摸头皮说道:“这没办法,爹娘生就了这大嗓门,想要学那些千金小姐那样莺声燕语那可要等下辈子了。”这话说完免不得又引的众人一阵大笑。 戚继光止住笑后问道:“闺女,说说你要你吴叔叔去京城帮你抢什么人。刚才只听了个大概,要是你说出理由,干爹就让他帮你抢来。要是抢不来他也别回来了。不过先说好抢来可不能当你的压寨相公,特别是那个什么色目人。” 戚夫人在后边笑道:“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你以为这蓟镇大营是你的土匪窝啊?堂堂大明总兵却老想着干土匪的勾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戚继光见戚夫人开口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夫人,这不是这几年来给银子逼得么。要是不是去兵部要银子又着落了,俺还真的想带着兄弟们换了装束跑去归化城抢劫一番。搞点银子回来。这几年要银子要的苦啊。” 郑月蝉听他这么说眼睛当时就一亮,多好人啊。多么的志同道合啊。看来自己以后想出海打劫想必能得到他的支持,这个干爹拜得绝对值,她满眼星星的说道:“干爹,我挺你!这想法好,安排下什么时候去打劫算我一份。” 戚夫人听了一伸手把她拉在怀里对着戚继光嗔怪道:“你胡说些什么?教坏小孩子。在小孩子面前提什么抢劫什么的。” 郑月蝉却是挣脱出戚夫人的怀抱对戚夫人说道:“干娘,我觉得干爹说的没错啊,这在汉朝就有了。听说这卫青,霍去病等都是这样做的,其实蒙古鞑子不也是这么做的吗?这叫以战养战,这样打仗才不亏钱还有钱赚呢。” 戚夫人正要说话,这时戚继光走过来说道:“嫂嫂,我也觉得侄女说的不错,只是现在我们实力还不到,等改进了火器那必然是要杀到归化城去的,到时候少不得把他们抢我们的抢回来。”说完他转过身对胡守仁等说道:“你们现在也别在那磨了,等的人来了。还不快点。” 胡守仁等见给他拆穿,也不以为意,干笑了两声便把最后几道工序做完了回到众人身旁。戚继美用火折子点燃了火把交给戚夫人说道:“嫂嫂,这改进火药后的第一炮。你来点。” 戚夫人也不推迟,拿着火把走到一尊火蹲炮前,一低手便点燃了引信,便立即退了回来。火花随着引信一路燃烧,最后消失在炮身之上,随即,一声巨响,在烟雾之中里面的炮弹飞了出去。还不待烟雾散尽,戚继美就冲了过去,他首先看了看炮身,见炮身没什么损坏,便朝炮弹发射的方向跑去。这跑了一阵便开始哇哇大叫,待到后来更是怪叫连连。只见他在那头像个孩子般的又唱又跳。就算是郑月蝉问他打出了多少距离也不说,只是在那发疯似的跳来跳去。 众人看了心中焦急,便一窝蜂的跑了过去,跑去一看,也和戚继美一样欢呼雀跃起来,原来这一炮竟然打出了一百五十步左右。这比以前得一百步左右整整提升了一半,怎么能让他们不高兴的,这五十步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在战场上这关系到很多将士的生命。 郑月蝉却是没多大的兴奋,毕竟前世就算是最差的炮打出来的也比这个远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淡淡地说道:“先别高兴了,多打几炮,看是不是稳定为好。” 戚继光听了忙说对,一伙人便又回到了发射那边。回来之后戚继光便点燃了另一门炮,随后过去一看果然又是在一百五十步左右。这时在场的人除了郑月蝉所有的人都兴奋起来了。这回,都是拿出十二分得速度来装弹药了,很快这配得五份火药就打完了,无一列外所有的炮弹都在一百五十步开外。这火药虽然打完了,可众人还觉是觉得意犹未尽,便琢磨着想要再去配点,再打上几炮。 这时戚夫人眼睛一瞪说道:“今天你们都不回大营去了?这出兵防范鞑子打草古的事都安排好了?还有你戚继光,你是主帅,不去调集将士准备粮草。难不成你想给人参备战不利?” 既然戚夫人发话了,所有人便不在强求,个个乖乖的到营上处理公务去了,郑月蝉也想跟着过去,却给戚夫人和戚继美留住了,哦!卖糕的!我真的很想很想去看看戚家军的骑兵啊……郑月蝉在心里发出了呐喊。(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叔叔帮你去抢人 望着戚继光他们几个远去的背影,郑月蝉无比的幽怨。其幽怨的指数直逼五颗星,就连那个不怎么通人情世故,一心造炮的戚继美也感觉出来了,他走过来说道:“侄女,咱不带这样的,马上大军就要开动了,以前配得火药显然不能再分配下去了,必须全部用你配方调制的火药,这几万人的部队,叔叔我头疼啊,好侄女你可必须留下来帮我。” 郑月蝉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叔叔嗳!我的好叔叔,这么多人的火药,就算是我留下来也帮不了你多少啊。我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更正下就算我是三头六臂也顶不了多少啊。想要配置出这么多份火药你加人手。不然找谁也没办法。” 戚继美也是一脸的愁云惨雾:“叔叔这不是想抓一个是一个,多出一份火药是一份嘛。加人手是不想了,这火药的配比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这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麻烦。” 看到她两人个个耷拉着脑袋,戚夫人不觉笑道:“看你们难的,不就是少人手么,好说,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们几个不懂的,手笨的,我们就给你们打下手。”说这她拔高了声音说道:“姐妹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梅花她们听了都笑着说是,戚继美当下欢喜的直搓双手,直嘟囔着: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引的众人一阵大笑,于是郑月蝉和戚夫人她们便又回到了配置房。到了地头戚继美带着戚夫人她们去辨认和识别所需的材料。郑月蝉却是不用再去上这种基本课程,便在房中四处打量,可这样的工作房又不是什么花园子什么游乐园,那有什么东西可给她打量的啊,所以很快她的注意力就给原本的那十几个工匠给吸引住了,只见他们忙着抓料。搅拌,分装,忙得是团团转。竟然是各自为政没有分工合作,当下这心里便有了主意。她走到戚继美旁边说道:“叔叔,先等等。我想了个法了,说出来不知道行不行。” 戚继美疑惑的转过头问道:“什么么法子。说出来听听。” 郑月蝉带着他来到分装火药的工人旁边,在案板上拿封装用的腊纸裁成小方块,一边折叠一边说道:“你看他们这边一边秤一边叠腊纸包很是影响效率,一会腊纸你带出去找人裁好叠好一个个这样的小方块,然后让他们折叠成这样,你看……”郑月蝉把叠好的小三角包递给戚继美说道:“这边留个口,这样拿过来就能直接装药了。还有这各种火器的用药量不一样这三角包得大小也要不一样最少找人做好编号,这样这里人能省下很多时间。” 戚继美听了连连点头,这叠腊纸包这样确实可以让外面的人来做,可是也解决不了多少问题。郑月蝉见他点头便接着说了下去:“还有你看,这称重什么的不需要认得什么材料,各位花姨必然是都懂的秤的,只要把秤定好了就行。”说道这郑月蝉顿了顿,见戚继美若有所思,心中一笑继续说了下去:“再有这抓料其实也用不着认识材料,只要在料包上有人写好名字让花姨们按名抓料不就行了?只有这搅拌却是不能马虎的。必须是熟手,不过这也好办,这里十几个人全部只做搅拌的话,也能快不少。” 戚继美听了眼睛一亮。当即明白了,很快就按着郑月蝉所说安排了下去,这配置房也全权交给郑月蝉管理,自己扛着一打筒腊纸兴冲冲的出去了。 他走后郑月蝉便带着众人开始开工了,只是现在却是不忙着分装了,而是抓料,搅拌,忙得是不亦乐乎,其间还抽空个给戚夫人她们讲述下抓药需要注意点什么,不过郑月蝉对她们也实行了明细的分工,比如梅花负责秤木炭,那就是只秤木炭,每次一坩埚的搅拌量。这样安排下来,就根本不需要认识材料,只要把自己那份秤好了就是了。 在忙忙碌碌中很快一天就过去了,虽然这火药的需要量很大,时间也很紧,但却是不能加班的。这屋子里全是易燃易爆物品见不得一丝火花,所以在太阳下山前就停工了,戚继美回来一看,这配好的火药比他预计的多了很多当即这脸笑的如同是九月的菊花,灿烂夺目。 待到一伙人出了配置房,戚夫人便让戚继美晚上回总兵府住去,那知道这戚继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怎么说也不愿意。戚夫人见了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再勉强,只不过这神情却是落寞了几分。这一切都落在了郑月蝉的眼里,等出了火器作坊,她故意落在了后面,拉着梅花问怎么回事。郑月蝉现在在这十二金钗眼里,那是小姐的闺女,是自己人,当即梅花也不满她,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和她说了开去,她这才知道了原委。 原来这戚继美的家眷全在山东登州老家没有跟来,以前和戚继光一起住在总兵府,但是自从他先抱着虎蹲炮轰戚继光未遂之后便搬到了火器作坊里,和工匠们挤在一起,条件十分的艰苦。戚夫人一来是想让他住的好点,二来也好让他们兄弟两和好如初,但是看来这二老爷倔得很,夫人这番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郑月蝉听了也是嘘嘘不已,心中对戚继美却觉得愈发的亲近了,在前世那些一心钻在实验室里的科学狂人机会都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坚持。他们的共同的特性那就是一旦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那怕是天塌下来也要坚持下去。显然这戚继美也具备这样品质,所以她对戚夫人想要让戚继美和戚继光两兄弟和好的愿望是美好得,但是道路必然是曲折的。 最后梅花在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戚金少爷在就好了。” 戚金,郑月蝉当然知道,那是最后接过戚继光交接棒的人,只不过最后的下场……郑月蝉想起史书上的记载一阵嘘嘘。于是她也跟着梅花一起叹了口气随口问道:“梅姨,那我这位哥哥现在在登州老家吗?” 见郑月蝉问起戚金,梅花想起当年那个小萝卜头。不禁嫣然笑道:“没有,他早早得就给大帅送走了。” 不等郑月蝉问,为什么要送走。梅花就自己接着说了下去,原来当年戚继光和戚继美从浙江调来蓟镇的时候,俞大猷也正好进京述职。便结伴一起北上。当他们在路过山东的时候戚继光免不得打了个弯,回了次登州老家这同行的俞大猷当然也免不了一同去老战友的家乡看看。这时候这戚金已经七岁了。这戚继美见到儿子当然高兴。便和寻常的父亲一样免不得问起儿子,长大要做什么,戚金告诉他说要和伯父一样当大将军,当时戚继美十分高兴,直夸儿子有出息,不愧是戚家的好儿郎。可第二天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当他带着儿子去看他收集来的火器的时候戚金很是不耐。可以说是更本就不愿意看,末了直接就嚷嚷说这是暗器,用的都不是英雄好汉,直把戚继美起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直接就弯腰脱下了靴子便要朝戚金身上打去。[.超多好看小说] 这里要说下,这戚家家学渊源,这男孩子到了三岁那是必然要开始学武的,这戚金当然也不列外,这几年虽然老爹和大伯都不在但是家里还有个老幺叔戚继明在,这戚继明自小那是在戚夫人管教下长大的。这功夫也是十足的了的,待他长大,这戚家已经两个在当兵了,这总不能一家所有的壮丁都去当兵吧。于是只能把他给留了下来照顾家里,负责教育和培养侄子。这戚金就是在他的重点关照下长大的,所以虽然年纪幼小可也习武四年多了,这身手灵活的紧。 这戚继美穿着一身盔甲一时竟然抓不住他,这父子两就在这院子里追逐了起来,这时正好戚继光和俞大猷走了过来,戚金便躲到了戚继光的身后。戚继光在问清楚之后,便要把戚金从身后拎了出来。那小子一看形势不对,就跑到了俞大猷的身后去了,这俞大猷是客人当然不能如戚继光兄弟俩这么对他。当下便逃过了一劫,后来从吴维忠等口中得知这俞大猷当年竟然一人单挑了整个南少林,于是在那小子心中那个看起来有点干瘦的老头变的光芒四射起来。接下来几天整天就缠着要拜师,这俞大猷见他机灵,这身子骨的基础也打煞的很是扎实,在和戚继光和戚继美也表达了想收徒的意愿。 这戚家自己的子侄,当然想继承自己的衣钵毕竟当时这老戚家下一代就这么一个男丁。但想到自己这老战友此次进京之后便会在述职后下野,他这心境必然不好,自己再要回绝于心不忍,再想到自己和继美接下来要在蓟镇展开防务,怕是没什么机会亲自教导,而三弟继明功夫虽然不错,但终究难以和这久经沙场的老战友相比。所以见他提出来俩兄弟商量了下也就同意了,就这样年仅七岁的戚金便给送到了俞家学武去了。 说起这段典故这两人难免一阵感慨,还不待她们两人感慨完便回到了总兵府,梅花这时必然是要去和戚夫人那里说话的。郑月蝉在垂花门和梅花分手之后便想回自己房间,把给太后师父的折子写好,另外还得给那个小金子写封信去,好歹人家那天不但托人给自己送行还送上了议程,这到了地头又正好有人进京,要是不给他去封信好像不怎么说得过去。 想到这郑月蝉猛的想起貌似小金子托人送来的那个小包裹自己还没打开过,可想到这里面装的是银票,她便觉得还是不要再找出来看了,这财不露白的道理她可是深有体会。正想着呢,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房门口,走进正房一看竟然没看到小良玉,不禁有些诧异。便朝闺房走去,撩开门帘子一看,却见小良玉歪在榻上睡着了,她不免笑笑,便要退了出去,却见小良玉动了动,梦呓道:“姑娘,别丢下良玉……良玉会乖的……” 当时郑月蝉身体猛的一震,发现自己最近确实忽略了她,心中未免愧疚,这时见她衣着单薄,便从炕上取了床薄被想要给她披上。待她走到小良玉身边看到小良玉脸上满是泪痕。这袖子上更是湿了老大一片,就算是在睡梦中也在抽泣,一双眼睛肿得如同是桃子一般。 看得郑月蝉这心中直骂自己混蛋。在给小良玉披上薄被之后逃也似的退出了闺房,再待下去她怕忍不住扇自己耳光,竟然把一个才刚八岁小女娃一个人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不是人,心中暗暗发誓。既然把她带来了,一会一定给她安排好,只是想到最近这几天必然是要到火器作坊忙的,带她在身边好像不怎么适合。于是郑月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安排,便决定还是先把折子和信写好,一会交给戚夫人的时候顺便问问,毕竟这大明怎么培养小萝莉的自己也不清楚。随即她猛然醒悟貌似自己现在也是小萝莉中的一员。有了这觉悟,郑月蝉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郑月蝉依着戚夫人昨天的介绍,来到了位于正房一边的书房内,这书房不大,布置的还算精致,书案上一尘不染,显然是刚打扫过的,再看上面的文房四宝,虽然是有些陈旧但是显然是没人用过的。这书房从布置到现在估计有些年头了,而且到现在还没有人使用过这里。 砚台里倒水,研墨,铺好信纸。取出镇纸,压好,提笔,这一系列在飞霞子老道那里,郑月蝉已经练得很有几分书法大家的味道了,只是这字么……也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这写字的速度已经很多人难以匹及了。只见她笔走龙蛇信纸写好的信纸一张张在一旁累积起来,好半响,她终于写好收功,望着眼前的这叠信纸,心中甚是得意,丫丫个呸,自己总算是脱离了半文盲的水准,现在跑外面也能说自己是读书人了,能读能写了,当然是读书人了。 这时牡丹过来传话,说是戚继光回来了,让准备下一会就开饭了,随后便走了。郑月蝉便想把写好的信整理小号一会交给吴维忠,可谁知道这信纸实在用的太多,塞进信封后嘟嘟囔囔的很是难看,她一寻思就分装了两个信封,这时她才看着满意了。至于那上给太后师父的折子,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决定一会找人代笔去,这时当然免不得想起熊廷佑那个免费的师爷来,哦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大兴了。寻思着要不要也给他写份信去,可一揉自己手臂,当即决定还是过段时间再写吧,这才四天不急的。 在用腊把信封好之后,边来到闺房,把小良玉叫醒,然后帮她梳洗之后带着她来到了,总兵府的正厅,只见梅花她们在整理饭菜,戚继光和吴维忠他们正和戚夫人商量着什么。郑月蝉在和大家打过招呼之后,便给戚夫人叫到了身边,问道:“月蝉,给太后的折子写好了没有?你干爹的意思是,让你吴叔叔用好饭之后便立刻进京。那白老四多放在外面一会就多一份不踏实。” “也好。”郑月蝉笑道:“只是,干娘,那折子我还没写呢,也不怕大家笑话,我这字是见不了人的,这上折子给人看了免不得要笑话,正想和干娘商量下借个师爷用用呢。” 李超在一边听了说道:“不用去借师爷了,一会我来给你写得了。” 既然李超愿意给她代笔,这折子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此时梅花她们饭菜也摆好了,三桌人坐得满满堂堂的。桌上的饭菜看起来也是色香味俱全,直看得郑月蝉食指大动,只等得戚继光发话就准备大快朵颐。 好在戚继光也不是很讲究的人,没有前世那些领导的通病,在饭前喜欢发表裹脚布似的讲话。他很简明扼要的说开饭便开吃了。眼见大家动手郑月蝉当然也不甘示弱,这部队里吃饭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郑月蝉一直是深得其中的三味。 米饭不错挺软和,可当第一筷子菜夹道嘴里的时候,郑月蝉差点吐了出来,卖糕d!这中看不中吃啊,比前世部队大食堂的还难吃,这口菜顿时就卡在了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戚夫人就坐在她的旁边,见了忙给她倒了杯茶给她,这才咽了下去。 戚夫人柔声问道:“怎么?吃不惯?” 郑月蝉苦笑了下,回头便对吴维忠说道:“吴叔叔,这次去京城你再帮我带个人来。” 吴维忠放下碗筷说道:“这回又是要我去抢谁?侄女,这抢人没问题你吴叔叔拿手,但是你要是想带进这大营就不是吴叔叔能做主的了,这要问你干爹,只要他没问题,就算是想要把京城所有的色目人都抢来,吴叔叔也帮你办到。” 郑月蝉转头可怜巴巴的叫了声:“干爹……” 戚继光笑道:“先说说,你这回又想抢什么人再说。” “一个厨子。”郑月蝉恨很的说道:“那厨子本就说好一起来的,可临行却是失踪了。干爹其实你也见过他的,就是上次你来白云观那天,给你们做蛋挞的那个张大厨子。” “原来你要找他啊。”戚夫人点点头说道:“要说他做的那些点心还真是好吃,这样吧,不管你干爹怎么想的,你干妈先同意了。说真的这吃惯了京城的菜,现在吃这些还真有些吃不惯。” 戚继光惊讶的看了一眼戚夫人,自己这夫人对吃食一直没什么讲究的,经常说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这回怎么……但当看到戚夫人正小心翼翼的把剔掉了细小骨头的鱼肉放到郑月蝉碗上的时候,到嘴边的话便咽了进去,妻子一直对那个不足月落地就亡的女儿有愧疚,现在看来是这份感情全转到了郑月蝉的身上,顿时鼻子一酸,自己亏欠她太多太多,当下强笑道:“夫人说的对,咱们也改善改善,这样吧,刘显你一会和维忠一起回京,务必把月蝉想要找的那几个人全找来,维忠讨要银子估计会晚点,你找到人,就立马押送回营。”刘显和吴维忠都应了声,戚继光这才转头对郑月蝉说道:“闺女,你把要找的那几个人仔细说下,免得你的刘叔叔找错了人。” 郑月蝉脆生生的应了声说道:“刘叔叔,这第一个就是那个赵士桢,这个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坑蒙拐骗都行,反正一句话一定要给我带来,还有他身边那个叫朵思麻的土耳其色目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带回来。至于那个张大厨你只要去白云观和他说,西洋的那个红番椒郑姑娘用了做菜,别有一番风味,他一定会屁颠屁颠就跑来了。白老四你可以去问我们白云观的掌门,别的就没有了。刘叔叔吴叔叔拜托啦。” 接下的这饭局很快就结束了,这里的个个都是在军队呆过得,这吃起来也必然都是风卷残云,他们可不比郑月蝉,虽然说在白云观呆得时间并不长,可因为张大厨经常给她开小灶这胃口给养得刁了,这军队火头军做出来的菜就觉得难以入口了,所以在吃完了戚夫人夹的菜后推说饱了便不再动筷子。 用完饭,梅花她们收拾碗筷,郑月蝉跟着戚继光他们来到了戚继光的书房内,李超很快就用着郑月蝉的语气写了份折子,郑月蝉在上面属了上名字便封好交给了吴维忠,郑月蝉乘机也把刚才写的那封信交给了他,嘱咐他托人交给陈太后宫里的小金子公公。交代好这些,郑月蝉想起了小良玉的问题,这小良玉的教育问题不解决的话这一代名将就这么在自己手上毁了自己这孽作得太大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意外之人(上)(8000) 当然对戚夫人她们不能说是小良玉的问题,毕竟在这大明,给仆众请家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郑月蝉很是婉转的表达了自己想要学武,学文的要求,再顺便提了下那十二位姨说要把小辈一起接来的说法。[] 戚继光原本想着这要是郑月蝉一个人那好办,让自己夫人教了就是了,可一想到那一群娃子,他立马就把这句话咽了下去,这要是累坏了夫人,那就不好了。这不让夫人去教,那这事该怎么办?突然灵光一闪,在安抚好郑月蝉,把他们送走之后,只留下了吴维忠和刘显,这才从书案上取了本空白折子,便开始提笔。 吴维忠看了忍不住问道:“大帅,怎么又写折子?” 戚继光一边写一边说道:“这不写又能怎么着?这回要是可以说不定能给俺们小辈请几个免费的名师来。” 刘显疑惑的问道:“大帅,你刚才并没有喝酒啊?怎么就说起醉话来了呢?这名师要是免费可能吗?” 戚继光哈哈大笑,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就等着吧。要不俺们打个赌?” 吴维忠和刘显很是统一的连连摇头,戚继光见了免不得说笑了几句。戚继光虽然在说笑,但是这手却没停下来,很快就把那折子写好了。在用火漆封好后交给吴维忠,再次郑重的叮嘱道:“维忠,那份要银子的本子,你走正常程序呈上去。我手上这本和那刚才那本还有月蝉的折子和信一会找个大信封,封好了,拿着我的腰牌去内阁外找到游七,见到张阁老,然后交给他,然后跟张阁老说明白这里面是郑姑娘呈给太后的折子,让他亲自转呈。那就行了。”吴维忠见戚继光这么慎重,不禁笑道:“大帅,这里面也就是请示收干女儿的折子。用得着这么隆重吗?还要张阁老亲自转呈,这也未免太过小题大作了吧。” 戚继光见他很不以为意当时就脸色一正,说道:“吴参将。这事就按本帅说的去办,这是军事任务。违者军法处置。好了你们现在马上出发,务必把这几份折子尽快送到。” 吴维忠和刘显见戚继光用官衔相称,条件反射的行了军礼,转身出了戚继光的书房。两人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再也不敢怠慢,一出门两人就一起来到马棚,一人三马,连夜从京城飞奔而去。 就在他们启程后不久。这已经进入宵禁的蓟阵大营,此时却迎来了两个两个人。如果在五百年后的八九十年代的人见了都会溜出一句:“哟,这两人看来是说相声的。你瞧着身段,一个又胖又矮犹如坛子,一个呢又高又瘦,典型一个竹竿。这两人要是不去说相声那正是浪费了这好卖相。”当然现在是在大明朝,这个时候说相声还没流行,刚刚才有相声的前生双簧。那活计需要两人的身材相差没那么多,再说现在也没开始流行起来,所以这守大营的那队士兵也就瞅着那两人比较稀罕。当然,稀罕归稀罕他们可不敢互相说话交流意见,这戚家军最严谨的就是军法了,这在轮值上嬉笑怒骂这可不是闹着玩得。是以他们最多彼此之间用眼神交流交流,这长期的挤眉弄眼的交流在这群守大门的士兵中逐渐形成暗语,当然这不在本书讨论之列。 要说这蓟镇大营是军事区,平时这老百姓别说说靠近了,这方圆一里之内是没人敢来打猎或是砍树的,往来这里基本上不是信使令官,必然就是细作,但这两类人一个会老远就高举令旗快马高喊加急,一面催马过来。而另外种必然是偷偷摸摸躲躲闪闪,可眼前这两人就有些古怪了,既不像是信使,也不像细作,很是让守大门的那队士兵纠结。 只见那一胖一瘦两人,在大门口转悠来转悠去好几次快要踏进管制区能逮他打屁股的时候,便又绕回去了,这让今天的领队卫幽几乎要抓狂了,nnd这叫什么事,能不能给爷来个痛快点的?就在他给调戏的准备冲过去问个究竟的时候,那个胖子一路小跑走了过来,卫幽当即浑身舒坦,小样,先把你稳住,一会再把那瘦子给抓住,咱不让你脱层皮对不住你调戏俺们这么多时间。 要说那胖子到也是挺会来事的,这一过来就是点头哈腰,只不过这胖子问的话,却是让卫幽有杀人的冲动,那胖子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军爷,这是蓟镇大营吗?”卫幽一听这心里蹭蹭蹭这火就上来了,心说,这是那里来的细作,怎么这么棒槌?能派出这么棒槌的细作,那人铁定是个更大的棒槌。可是先不管是不是棒槌,这话卫幽队长还是要回的,他很是和蔼的说道:“是啊,这位老乡,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北方人啊,那的人呢?怎么跑大营门口来了呢?” 那胖子一听顿时一喜,这位军爷竟然也不是北方人,顿时便更热络了起来:“军爷,听你口音也不是北方人,我是浙江的,军爷您呢?” 卫幽听他说是浙江的,这心里就便有些好感,心说到时候只要不是真的细作,那一会打板子的时候就轻点,毕竟也算是南直隶的老乡,于是笑眯眯的说道:“也算是老乡了,我是华亭的。”这,是老乡见面亲三分,两人当即笼着手蹲着聊了起来。两人这是越说越来热络,没一会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又过了一会就已经开始拍胸脯了,就差没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了。那还在原处的瘦子,见他们越谈越投机,大有秉烛夜谈的架势,抬头看看天,急的是直跺脚,眼看着这天就要黑了,这山里的气候在太阳一落山那是直往下掉啊,这要是在任由这不靠谱的胖子聊下去,今天晚上说不准就冻死在了蓟镇大营的大门口了,当即也顾不得什么冲击军营的罪名了,一跺脚就跑了进来。 卫幽虽然和那胖子一直在说着话,可这眼睛从没离开过那瘦子。待到那瘦子走进那警戒范围,这嘴角顿时向上翘起,这是他再次问道:“我说老乡。看你们俩也不是什么做细作的料,怎么就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晃悠?” 那胖子叹了口气说道:“兄弟,别说了。这都是贪杯惹出来的事。老哥跟你说,这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是在关键的时候那是万万不能多喝的。要不就会像老哥现在这般了。”说着又是一阵嘘嘘。 这时的卫幽,已经没心思再和他扯了,现在他是明白了这胖子不但有些棒槌,还太能扯了,这快小半个时辰了竟然还没说出他到底来做什么的。见他还是这幅要短话长说的摸样,卫大队长大手一挥:“儿郎们,先把这两人抓起来。”那几个守在门口的早就是等得不耐烦了。一听的队长发话,那是嗷嗷得冲了上去,可怜那瘦子只跑了一半就给按在了地上,然后很快给捆了个结实,这时候那瘦子真是后悔的肠子都快绿了,当时怎么就信了这胖子的话呢? 再说那胖子,就在两个士兵把他按倒的时候,这才从老乡的念江南的情绪中恢复过过来大声喊到:“军爷,我可是你的老乡。” 卫幽抚着下巴干笑两声说道:“胖子,你说你是老乡。就是老乡了?这说了半天你名字也不说,来这做什么也不肯说,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是老乡不是细作?” 此时那瘦子被那胖子气的说不出话来,感情这位和那队长扯了半天竟然实质性的什么也没说。他无力的垂下了头。自己怎么就忘记了他的这毛病呢,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哪。可这时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保持沉默了,见那胖子正要回话,忙抢在他前面说道:“那位军爷,老夫来说,老夫来说……咳咳……”这身子给反绑着躺地上这说话都呛尘土。 卫幽对那胖子的扯也是领教过了,当下不理会他的叫唤,来到了那瘦子的旁边,蹲了下来,说道:“说吧。但是希望你别和那胖子一样能扯,要不我可没耐性听,这最后真要是把你们当细作砍了,可别怪我。”卫幽见他大半个脸挨着地面,说话果然辛苦,便让手下把他身子扶了起来,这才一挥手示意他快说。 那瘦子在吐出了呛在口中的尘土之后,忙和卫幽道了声谢这才娓娓道来。原来这两人还真不是什么细作,这胖子就是白云观的那个张大厨子,而他自己是张大厨子的好友。这次来是来找那天和戚继光戚将军一起回来的那郑姑娘的。 卫幽只是个蓟镇大营中一个百总,想戚继光样的等级的事原本是不会知道的,但是他的工作岗位特殊啊,守大门的啊。这不管什么人想要进出这大营少不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走过,虽然那天戚继光那天回营,他不当值,但总是一个部门的,少不得互相通气。这戚大帅那天回营带了不少人回来这是他早就知道的,至于有没有个郑姑娘,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范围了。可现在既然这两人是来找人的,不管怎么说也必然是要去通报的,当下他就转身进去通报,张大厨子见他进去忙大声喊道:“老乡,先让人把我们身上的绳索解开了。”卫幽直接就装着没听见,这到底是不是细作还没确认呢,这绳索还在他们两个身上……继续绑着吧,等问明白了再说。 卫幽一阵快奔,可这再快,也需要不少时间,没办法这蓟镇大营实在是太大了点,就在他气喘嘘嘘的跑到总兵府的时候,见总兵府早就大门紧闭,里面乌黑一片,在稍作休息之后上前敲响了门上的铁环,很快一个亲兵出来把门开了条缝,卫幽忙陪上笑脸,把大营门口的事说了遍,末了让他起大帅那讨句话,这样那就知道怎么做了。那亲兵进去后,打听到大帅和夫人都在郑姑娘那里坐着,便跑去了郑月蝉那里。 郑月蝉这时候正和戚夫人以及戚继光说话。话说这戚继光和戚夫人是来问她为什么非要找那叫赵士桢读书人,还有那色目人。郑月蝉当然不能说自己知道这赵士桢以后会是个火器发明家,那色目人也是个火器狂人吧,只能说是这她从书上看到说是那土耳其也就是那色目人的国家出产好钢材,用来做火器那是顶顶的好,所以想通过那个他们搞点好钢来。 戚继光对此将信将疑。正要问她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时候,正好那亲兵找了过来。戚继光便让他进来回话。当那亲兵说道大营门外有个胖子自称是白云观的张大厨子进来找郑姑娘的时候。郑月蝉从榻上跳了起来,这想什么就来什么。三清祖师还是很照顾自己的,这刚还在纠结明天要是自己做菜免不得一身劳累,要是不做。那就又要折磨自己的胃,对张大厨子的不仗义那是怨气冲天。现在一听这张大厨子竟然自己跑来了,那正是瞌睡送枕头,口渴递凉水,心里那叫一个美哦,二话没说便下榻穿了鞋跑了出去。 戚夫人见她跑得匆忙,身上也没披件衣服,少不得心疼。拿起一边的披风便追了出去,戚继光见夫人跟了出去,也免不得跟了上去。 再说那卫幽在那总兵府门口等的焦急,正扒门缝往里张望呢,却见那里风风火火一个小小的人影窜了过来,顿时一愣,眼见着那小人影就要撞倒他身上了,忙退后一步,避了开去,这正疑惑呢。却见戚夫人拿着披风一阵风似的从自己身边跑过。这是唱得是那一出呢?卫幽很是不解,可随后又见戚大帅也是急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这时候卫幽觉得便觉得不对劲了,可还不待他想明白,那给他传话的亲兵也跑了过来。见他还在门口,当下大声斥责道:“没眼色的东西,这时候竟然还在这里,没看到夫人和大帅都过去了吗?你门口拿住的人中必然有京里来的大人物,你还把人家给捆了,这事最后看你怎么个收场。” 卫幽一听,这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哎呦,我的娘哎……”这斗大的泪珠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想想自己从当年江南抗倭开始就一直守大营,这守了近二十年了还不容易才从巡检升道了把总。现在没眼色的绑了京里来的大人物,这位置那是铁定要给撤掉的,这要是给撤掉了职务,自己那新买的十二岁的小妾那什么去养活?那真是越想越悲,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蹲下滔滔大哭起来。 那亲兵见了顿时便觉得晦气了,要说这古代最忌讳的事中,就有一条就是你跑人家大门口哭去。见他哭个没完,大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架势,忙四处张望了下,见没什么人走过,这才一脚踢了过去这才喝道:“哭什么哭,软蛋子,要洒猫尿躲一边去,别在这嚎着害人。我就不知道就你那么没眼色怎么做上这把总的?” 那卫幽这时也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只能收起自己的委屈抽抽耶耶的止住了眼泪。亲兵见他不再干嚎,这心里也舒坦了不少,但见他还站在这,怎么都觉得不是个事,当即对他说道:“我说这位兄弟,你待在这也不是个事,听兄弟我的一句,现在立马跑过去,能赶在大帅前头把人放了再服个软,说几句好话,赔个不是,说不定人家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也说不定,这总比你在这干嚎讨人嫌来的好吧。” 卫幽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伸手胡乱在脸上抹了把,对那亲兵千恩万谢之后便抄小路朝营门口跑去。这一下到还真让他跑在了郑月蝉他们的前面,到了门口见那胖子和瘦子还给捆绑着,忙跑过去扶起那瘦子,亲自解开了绳索,然后是好话说尽,总算是得了这大人物的一句不再计较,当时这心就放下了一半,这过程中他那几个手下当然少不得被他一阵斥责,也被迫给那瘦子和胖子赔不是。 可做完这一切,发现大帅和夫人竟然还没到,这卫幽就又嘀咕上了,自己的速度自己知道,虽然跑得很是拼命可远没到什么飞毛腿,草上飞的境界,而那小路虽然比大道近了那么一点,但远没到差那么多的道理。真当他疑惑的时候,郑月蝉却是很是郁闷,这脸真的是丢大发了,因为她跑错方向了! 话说她从总兵府里冲出去,当时只是一个劲的朝大道跑去,直到后面的戚夫人出声把她叫住了,这才想起自己貌似不认得路,那天进营也是从西边进去的。这大营的大门还真不知道在那里。这时她才乖乖的回到戚夫人的身便,戚夫人马上就给她带的披风给她系上:“你这孩子,怎么听风便是雨?这山里天凉。要是冻着了可怎么是好。” 郑月蝉讪讪的笑笑,真寻思的怎么开口问下这大营门口到底在那,可真要问了少不得要给调笑一番。这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临了却不认识路。要不是干娘跟了出来,自己少不得要拉壮丁带路了,这么一想这脸就更红了。戚继光也赶到了。这戚继光其实就是个外粗内细的人,这稍微一寻思便看出了她的囧态,忍不住大笑起来。郑月蝉一看显然这戚继光看出来,便拉着戚夫人的手撒娇道:“干娘,你看干爹他笑我。” 要说戚夫人本就是个巾帼英雄。刚才只是担心她身体这才没想到,此时披风给她披上了,这相公一笑她便也想到了,也经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她的额头说道:“你呀!真不知道你丫头是什么做成的,这火器,军事说的倒是头头道道,可怎么一到别的地方你就少了一根筋呢。” 郑月蝉一缩脖子避开了她手指,两肩一耸调皮的吐了下舌头,很是厚颜无耻的说道:“我是天才么。” 戚夫人牵过她的手。领着她转过方向朝大营门口走去。戚继光在后面插了一句:“这既然是天才,那怎么还会不认识路?” “干爹,你难道不知道,这天才和全才是有区别的。全才顾名思义就是全都懂这种人那是几千年也不会出一个的。而天才就比较多一般就是在某一方面有天赋异禀酒能被称之为天才。话说这三清祖师在打开一个人的某项天赋的时候必然会让他失去某些东西,这就叫人无完人。”说到这郑月蝉笑得两眼咪咪:“而我就是那个给开启了军事和火器天赋那个人,而我失去的,你们也看到了。所以说这天才和庸才其实只是一线之隔。” 戚夫人听她这番强辩,笑得直说贫嘴,而戚继光却是大笑起来说道:“强辩,强辩,你这口才不去太和殿和那群酸儒经筵实在是暴敛天物。” 郑月蝉骄傲的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很是目中无人的说道:“他们能和我比嘛?我知前五百年或许他们能比,但是我还知后五百年,这他们能和我比嘛?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千多年呢。这世上有谁能和我比?” 戚继光见她说出此等话来,顿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夫人,夫人,你看你挑的这闺女是怎么样活宝哦,她还自比诸葛亮,刘伯温起来了。” 戚夫人确是把郑月蝉揉在怀里,笑道:“乖囡,这话也就在我们家说说也就是了,可千万别到外面说去。” 郑月蝉低下头故作沉思了片刻,她仰天哈哈大笑道:“自古天才多寂寞,我是天才,我注定寂寞。”说道到这眼泪就从眼角无声的滑落下来,这大明上下两亿人口,可这茫茫人海,心中有些话能向谁去说?那种无人可述的感觉还真tmd寂寞。郑月蝉发现自从到了这大明,她的脾气越来越不像前世的自己了,这会子一时间感慨,眼泪就落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故作潇洒的一甩衣袖,走在了前面,任由泪水无声的滑落,是啊,自己知道后五百年,但是说出去谁信? 戚继光和戚夫人却是没发现她情绪上的变化,以为她只是心急着去接人,两人便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这时也不用担心郑月蝉会走错路了,因为这时通往大营门口的过道上的火盆已经点燃了,一溜烟的,在火光中那大门也隐隐能看见了,这时候要是郑月蝉还能走错路那她就不是天才或是庸才了而是弱智。 郑月蝉当然不是弱智,这一路走来,情绪也调整的差不多了,快到大门口的时候使劲用袖子在脸上一阵擦拭,当看到那张大胖子在大营门口的火盆下烤着火的时候,那胖胖的身影却给她无比的温暖,自从飞霞子那老道不知道去了那里,在这蓟镇大营只有小良玉是跟着她时间最长得,可是她太小了,给不了郑月蝉安慰。虽然她和戚夫人和戚继光还有十二金钗相处的很是融洽,现在更是给戚继光夫妻两人收了干女儿,可在时间上毕竟不如这胖子那么长久。在刚刚经过了情绪波动之后,见到他便觉得分外的亲近。于是隔着老远郑月蝉便停住了脚步,对着张大厨子。大喊一声:“张大厨!”这话音刚落,她便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张大厨子,来了个乳燕投林…… 张大厨子此时正享受着卫幽把总的奉承。在卫幽刻意的讨好下他侃的很是过瘾,而那个他带过来的瘦子。早就因为实在是听的受不了了,早早的躲在一边捂着耳朵,免得自己又给再次荼毒了,同时对那个下令绑他的把总生出了由衷的敬佩,连带着对戚继光更是佩服,能把一个守大门的调教的如此非常人也的人必然是更大的非常人也。 郑月蝉的那声大喊,顿时让张大厨子打了个寒颤。小姑奶奶来了!只听得身后脚步声由远而近,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背后猛的一重,随即便感觉到一个人挂在了自己背上,那人还把两条腿缠在了他的腰上. “猜猜,我是谁。” 张大厨子苦笑了抬住了她的腿,免得掉了下去,这才说道:“我的小姑奶奶,这全天下也就是你才会这么挂在老张的身上。” “嘻嘻,张大厨子。你终于来了,嘻嘻,我今天还让人去京城找你,想把你押解来这里呢。”郑月蝉的声音清脆悦耳。其中的喜悦任谁也感觉得出来。 张大厨子也很是感慨,没想到自己在这小妖女的心中竟然有那么重的地位,当然这是他还不知道郑月蝉抓他过来是想让他为她做菜,要是知道肯定会一松手把她甩到地上。张大厨子刚想要感慨上几句,表达下他对郑月蝉这拳拳之心,一旁那个瘦子虽然耳朵捂上了,可眼睛没闭上啊,当然看到了郑月蝉,还有还在过来当中的两个人,便放下了捂着耳朵的两个手,走到张大厨子面前说道:“胖子,这位就是郑姑娘?” 郑月蝉见他走过来,也好奇的看着他,但因为那瘦子站在胖子的阴影里,背着光确是看不真切,只见他穿着道袍,郑月蝉一阵哀嚎,这大明不知怎么回事怎么是个男人就喜欢穿道袍……使得她当初对道袍的那份执念和狂热急速下降,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了视觉疲劳了,心中暗暗发誓,这回去一定要和干娘好好说说,怎么也要设计出几身衣服来,免得这男人穿来穿去,不是道袍就是直缀,要不就是大襟儒衫,然后要不要给戚家军换上套迷彩服?郑月蝉很是恶趣味的如是想,一想到这戚家军身穿迷彩服头戴钢盔,手拿长矛,火铳出现在战场,心中虽然一阵恶寒,不过想来却是满亲切的,要不回去和干娘说道说道?这一走神接下来那个瘦子和张大厨子的话就没怎么听清楚了。 张大厨子当然不知道自己背上的这个小姑奶奶,早就是神游物外,他见那瘦子过来,在回答了他的问话之后,便对郑月蝉说道:“小祖宗,我这次还带了个朋友过来,是个大夫……”却见这一向叽叽喳喳的郑月蝉竟然么反应,当即这后背使劲一晃。 郑月蝉给他晃回了神,抡起小胳膊在他肩膀上敲打起来:“张大胖子,你晃什么晃,把我晃傻了,最后哭的可是你。” “他真要是能把你这个,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天才给晃傻了,这也是他的本事。相公你说是不是?”这是正好戚继光夫妇两也到了门口,见郑月蝉耍无赖,戚夫人忍不住打趣就想要打趣她,这干闺女还真是个活宝,这回见她还赖在张大厨子背上,笑着斥道:“还不快下来,这么大的闺女了,这像话吗?你看,张厨师和他朋友一路走来,早就累了,你也不体谅点。” 戚夫人这么一说郑月蝉却是不能再赖在张大厨子身上了,她只能讪讪的从张大厨子身上溜了下来。张大厨子当初戚继光夫妇来白云观的时候见过他们夫妻俩,知道他们是名满天下的戚继光夫妇,当下在郑月蝉下去后,便带着自己的朋友向他们见礼。 戚继光当时便把他们搀扶了起来,见张大厨子想要介绍他那朋友,可眼见着天色已经全黑,气温也下降了很多,便一挥手说道:“先进去再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想来一路过来还没用过晚饭,一会用过饭之后再叙。”说着一招手对着一旁的士兵低声吩咐几声,那士兵便飞快跑回了营地。 张大厨子也是个洒脱之人,当下也不矫情,他抚摸着肚子笑道:“也好,戚将军,小人这次和好友一同前来,也不是说马上就回去的。话以后再说不迟,只是给您这么一提,小人这肚子还真觉得饿了。” 众人不免笑笑,这时刚才那退开的士兵牵着四匹马走了过来,戚继光接过之后,便翻身上马,随后一挥手示意大家上马,便领先朝总兵府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意外之人(下)(6000) 卫幽自从郑月蝉的出现到她们离去,一直没出声,待到他们消失在黑暗中,终于长长的吐出了心中的那口浊气,总算是躲过去了一劫,此时他心中对那个亲兵更是感激,从此不时的交好那也是后话了。 话说这郑月蝉他们几个人回到总兵府,自有亲兵带着张大厨子和他那朋友下去吃饭不提。再说那郑月蝉和戚继光夫妇俩一回到郑月蝉的小书房,郑月蝉就迫不急的对戚夫人说:“干娘,我想学骑马。”这一路回来骑在马上的感觉还真不赖,前世是条件所限这骑马成了高消费,可现在有这条件,要是还不去学骑马,那就真是脑袋秀逗了,当然在学骑马前也必须做几套骑马装,好吧就算是做不成前世那样的式样,怎么也要做成改良型的汉装吧,比如前世武侠剧中的什么女侠装等等,要不真要是穿这身大明仕女装骑马……哦,那就只能是和前世穿裙子坐自行车后座上那样侧着身了,这还能骑马吗?至于戚夫人和十二金钗他们的装束……还是谨谢不敏了,依着她那知前五百年后五百年的眼光,实在是太没美感了,当然这不是说做工和材料不好,事实上这两样都是顶尖的,只是这式样……太呆板的,这不符合她的审美观,所以必然是要让天才的服装设计师并优秀的制作师戚夫人亲自动手的。 戚夫人笑道:“这还用说嘛,就算你不想学干娘也要逼着你学,这老戚家出来的人那能不会骑马?” 郑月蝉见戚夫人同意,两只眼睛顿时又迷成了狐狸眼,她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干娘,我没有马服……能不能给我做件?” 戚继光插话道:“你干妈最喜欢的就是做衣服。你放心好了,这两天理肯定帮你把马服做好了。”戚夫人在一旁笑着点点头。 “可是我想要的马服和一般的不一样。”她把头埋的很低,眼角刚好能看到戚夫人的面色。果然戚夫人在听到她说要不一样的马服时,眼睛顿时一亮,而戚继光却是楞了下说道:“这马服。难道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却见戚夫人一拉他的下摆,说道:“闺女。你喜欢什么样的画出来,干娘看看能不能给你做出来。”戚继光还待要说话,这下摆却再次给戚夫人拉了下,在看了眼自己夫人后,干脆端起茶杯喝茶,只是这茶好像是不是浓了点?今天是谁泡得茶? “好啊,干娘。只是我这里没纸了……还有能不能让人帮我找段木炭来?”郑月蝉想的很明白,自己用毛笔是画得东西那是绝对没人能看的懂的,这个时候也没什么铅笔,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木炭了。 戚夫人见她这么说马上说道:“这没纸还不简单,只是这木炭确是要来作什么?这屋里有地龙,不用少炭炉。” 郑月蝉笑道:“干娘,我自由妙用,干娘只管让人取了来就是了。” “好,好好!闺女说什么都好。”戚夫人对郑月蝉越看越是喜欢。越觉得这郑月蝉是三清老祖派到自己身边过来的,她看向郑月蝉的眼光也越发的慈爱了,她笑着喊道:“来人。”见隐在暗中的亲兵,闻言。从廊下走了进来:“去把你家大帅放在我书房里的玉版宣全部带过来,回来得时候再去灶上取几块木炭来。” “干娘,一般的纸就可以了,何必要用宣纸?那不是浪费吗?”郑月蝉前世听过这宣纸贵着呢,自己画几个衣服的式样,那用的着宣纸。 戚继光在听得妻子那番话的时候,这一直捧在手里研究的茶杯猛的一晃,后听得郑月蝉这么说,便接着话意说道:“是啊,闺女说的对,别浪费了,还是去俺书房拿普通的吧。[.超多好看小说]十八去吧。” “慢着。”戚夫人叫住了那个叫十八的亲兵:“相公,那不过是一些纸张,用了不为过吧?” 戚继光看了眼戚夫人,随即点点头对那十八说道:“去吧,按夫人说的去办。”说完继续低头研究他那茶杯是出自那个窑,当然至于能不能看出来,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郑月蝉见戚继光也同意了,当下也不在说什么,对她来说不就是宣纸吗,稍微贵点就贵点吧,这纸的钱堂堂的总兵要是还能没有那就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了。可当那十八把那纸拿过来的时候郑月蝉顿时后悔了,前世她没学过什么书法国画,只知道中国出宣纸,是纸中的极品,可是却没想到能极品到这个程度。 当时随着十八的走近,郑月蝉明显的感觉到戚继光的气息变的不安稳,待到十八展开其中一张纸,作为一个外行,这眼光也顿时给吸引住了,入眼的与其说是纸,还不如说是一片薄玉片,只见那纸坚挺犹如板,又绵润如布,且拉力极好,细腻如雪,抚若凝脂,纸面不滑不滞。她当时就惊讶道:“干娘,这到底是什么纸,这纸我要是用了,这也太暴敛天物了。这估计是画画用的纸吧?” 戚夫人笑道:“这就是玉版宣,是那些文人打破头皮也想要的纸,这是历年来皇上赏赐下来的。现在前拿来归你了。” 郑月蝉这才明白,这戚继光却是有理由气息不稳了,这可是御赐的贡品玉版宣,这用来让她用木炭画服装草图,那怎是个浪费所能了得。当下便对戚夫人说道:“干娘,那真的是浪费了,我只不过就是要画几张衣服的草图,一般的纸也就可以了,这御赐的还是留着吧。只不过这皇帝也真是的,给武将赏赐纸,亏他想的出来。” “哈哈。“戚夫人大笑道:“闺女,你说的太对了,这御赐的东西又不能转送外人,你要是不用,难道还能留着看以后子孙出个诗书画三绝的才子不成?别家或许可能,可我们戚家那是世代军职。从不了嫡系是从不了文的。所以与其放在一边占地方,还不如让你画上衣服图纸。听说这纸最是易于保存,还经久不脆。也不会褪色,这样你画得图纸也就能长久的保存了。” 这时戚继光似乎也看开了,他说道:“闺女。你就听你干娘的吧,还是她说的对。这纸就是用来用的,尽管用吧。”戚夫人也在一旁点头说道:“闺女,什么时候你开始变得连张纸都要这么拘谨了。” 郑月蝉听了不禁暗笑,是呀,不就是一张纸吗?当下便拿起木炭,用信纸包住了,只露出个头来。然后用裁纸刀轻轻的开始削制。戚继光和戚夫人,现在对她的很多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两人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郑月蝉在把木炭削到需要的粗细之后,便开始在那玉版宣上开始画画了,戚继光看了会就没兴趣了,他除了军事地图那是什么也看不下去的,现在反倒是郑月蝉做成的木炭比引起了他的兴趣,在一边学着郑月蝉把木炭用信纸包起来,然后削好,戚夫人却是一直在一边看着。两人不时的交谈上几句。 在换了木炭笔之后,郑月蝉的绘画水平直线上升,虽然和专业的来说相差还太远,但多少能让人看得懂她画的是什么了。加上她的讲述。戚夫人不时的给点专业人士的意见,很快第一件拷贝小龙女的服装算是画了出来,戚夫人看了这眼睛是再也挪不开了,直嚷嚷着要人从自己房里把布料拿来。不过她对于这一身的白却是很是忌讳,但知道郑月蝉母亲过世不久所以也不多说,只说过了二十七个月到时候一定要坐身粉的,或是鹅黄的,草绿的这样子也好看,要不到时候没种颜色做一身?郑月蝉听了这额头上布满黑线,这真要是出了孝期保不定这服装狂人还真做全了…… 当下郑月蝉也不接她的话,只是说还要画几身,戚夫人一听还要画,也不想马上开工了,坐在又重复刚才的历程。有了第一副图,打底子,这几接下来就快了很多,很快就就又画好了三身。 这时有亲兵过来通报说是那两个客人想见小姐,戚继光这个时候早就闷的快发慌了,听了忙叫传了进来。待到张大厨子和他那朋友走了进来,郑月蝉便收起了纸笔,戚夫人此时就抱着那玉版宣到一边细看去了,正如戚继光对服装图纸不感兴趣一样,她对和不熟的人说话也是不感兴趣,便拿着图纸避到了郑月蝉的闺房内去了。 在等他们两坐好之后,郑月蝉免不得会问起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好的就爽约了呢。 见她问起,张大厨子免不得又要感慨一番,好在郑月蝉知道他的德行,当然让开了他直接问他的那个一起过来的朋友,当时还担心这物以类聚,他那朋友会是和他一个德行,可他一开口便发现这人完全和那张大厨子不是一类货色,他说话条理清楚简明扼要,在他的述说下很快就知道了缘由。 原来启程的前一天晚上张大厨子去他的老朋友家也就那瘦子家,道别,这道别免不得吃吃喝喝,那张大厨子手艺又好,两人杯来盏往的很快就把酒喝光了,可是都觉得不过瘾,当时两人都有些醉意了,可还想喝,就少不得翻箱倒柜,于于是就把那瘦子珍藏的几十年的药酒给翻了出来,看也没看,那起来就喝。这一喝就喝出事来了,原来这酒是那人年轻的时候上山下海时候收集的各类补品浸制而成的,喝了几口下去,便就浑身燥热,他当时总算还有些神智,这一搭脉相便知道出事了,可这会子自己也是醉眼朦胧,不管是配药还是下针他现在可多不敢。 没办法只能用最古老的方法,立刻就拉了张大胖子到院子里跑步发汗。要说他当初收集的这些材料实在太好,浸泡的时间也够久了,所以这一跑就跑到了凌晨这才消停了下来,要说原本这个时候赶过来也来得及,可是此时的他们那还有力气动一个手指……回到屋里之后倒在炕上就呼呼大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这个时候黄花菜也多凉了。 张大厨子此时也不肯回白云观了,死赖在了他家里,说是不把他送到营上他就这辈子就住在他家了,没办法他只好把家里收拾好了陪着张大厨子来到了这里。 这前面他在述说的时候张大厨子。不时的点头和补充,并一再的表示这放她鸽子事出有因,不能怪到他的头上来。可当他朋友说道他死皮赖脸的要朋友送自己来大营的时候。张大厨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他那朋友说道:“姓李的,到底谁死皮赖脸的?谁非要我等他整理好了再出来的?谁说想跟着大军到草原上看看有什么特殊的草药的?谁说顺便还能帮着医治将士的?” 他那朋友脸顿时一红,喃喃着说不出话来。郑月蝉见那人带着个老大的包裹。想来确实是想在这待下去,刚才那么说大概是脸皮薄。可现在给张大厨子戳穿了也不恼,只是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和戚继光。郑月蝉对多个人或是少个人没什么多大的意见,但是这大营不是她说了算,那是要戚继光说了才算,当下她看向戚继光,意思很明白:干爹不就是多个人吃饭,多加双筷子的事情而已。 戚继光也不让她失望。当即拍板同意了,那人这时候才真正松了口气,走到戚继光面前再次行礼道:“多谢,大帅收留。请受李时珍一拜。” 戚继光倒是没什么反应,在大明当时的名声并不显赫,虽然早年当过太医,可他早就位了编写医书就辞去了职务,一直到处游历,在加上这几年整天关在家里写书码字,有几个人知道他啊。那个时代可没什么网络,这大门一关宅在家里码字的谁知道你是谁啊。 郑月蝉却是楞了会,这名字也太耳熟了吧,写《本草纲目》的不就是叫李时珍吗?顿时她犹如被一道九天神雷劈过。 “李时珍?那个李时珍?”郑月蝉猛的一顿。从榻上站了起来:“那个当过太医,写了《本草纲目》的?” 李时珍被吓的一跳,这郑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老这么一进一咋的?是不是得了什么隐疾?他就着烛光,仔细看了面色,这面色红润,声如洪钟,眼如星耀,不像是有病…… 郑月蝉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看却是不回答,当即急了,跑下塌便要过去问张大厨子,这个李时珍到底是不是那个李时珍。谁知这鞋子还没穿上,那李时珍就把手伸过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脉门,顿时让她一愣。就在她那一愣的时间内,只听得那李时珍说道:“脉象沉稳有力,也不像是有病啊?那怎么老这么一惊一乍的?” 郑月蝉顿时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真的是他!绝对是他,哇哈哈!她忍不住要仰天长笑了,有了他的存在,那就是医疗保证啊,等于多了条命啊。 这时候戚继光也看出了郑月蝉的异常,他走过来摇摇郑月蝉的手臂轻声喊道:“闺女,闺女……” 给戚继光这么一喊郑月蝉猛然清醒过来,她很是激动的拉这李时珍的手说道:“李神医,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以后大家的健康就交给你了。” 李时珍给她这么一夸,这老脸顿时一红,忙说道:“郑姑娘,这神医之称不敢当,老夫之是个普通的郎中,虽然医术略有小成,但是万万当不得这神医的称号的。” “当的,你就是神医,神医李时珍!”郑月蝉激动不已。 李时珍这老脸更红了,低着头说道:“郑姑娘,这神医不能乱叫的,这名不副实,要误人性命的,咱们做大夫的,做什么事都要事实求是。” 郑月蝉愕然了,不解的望着他,李时珍接着说道:“郑姑娘,真的老夫的医术远没到神医的境界。咱不能昧着良心胡说。” 张大厨子也在一旁说道:“是啊,郑姑娘,这李老头虽然曾经是太医,可真的不是什么神医。” 郑月蝉望向戚继光,戚继光也点点头显然也是赞同他们的说法的。郑月蝉决定换歌方式,她问道:“你是不是在写《本草纲目》?” “《本草纲目》?”李时珍反问道:“听名字不是农书便是医书。这书老夫从没见过,或是听过。郑姑娘你是在那见到这本书的?” 郑月蝉退开一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在写了《本草纲目》的李时珍?” “老夫确实是李时珍,也确实在写医书,但是老夫真的不知道有你说的这本书。”李时珍怎么觉得这郑姑娘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怎么就非要说那本书是自己的写的呢? “哦……”郑月蝉这时才明白过来,貌似现在这李时珍的那本《本草纲目》还没写好,所以这名气也还没大起来,书名也没起好。她当即说道:“只要你是李时珍就好,你以后一定会是神医的,至于你那本正在写的书就叫《本草纲目》吧,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这脸皮是越练越厚了,口贱惹得祸啊,这张臭嘴什么时候能不再一见名人就脱口而出啊!这上学时候没把整个明史给背下真是真正的失策。 她在那自哀自怨的自我检讨,剩下的三人,却是面面相觑,半响,戚继光轻声的问道:“闺女,这李大夫以后成不成神医,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的书,怎么是你来起名?” 郑月蝉表情严肃,整了整衣发,在干咳了两声之后,很正式的说道:“干爹,我早就说过了,我知前五百年,知后五百年,可是你们非不信。这李大夫能不成神医,写的医书叫什么我掐指就能算出来。” 戚继光三人,对视一眼,眼看着她那神棍的摸样,不约而同的一起摇头。郑月蝉接着说道:“这是我们道家的大神通……” “郑姑娘,既然你说老夫会成为神医,那老夫就先写过姑娘吉言了,既然如此老夫那本医书本就未成起名,就如姑娘所愿就叫《本草纲目》吧。”李时珍见郑月蝉还想神棍下去,当下打断了她的说话:“戚将军,郑姑娘,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老夫和张大厨还是不打扰了,想先去休息下。” 戚继光也站了起来说道:“是啊,两位,这一路赶来风尘仆仆,还是早些安歇的好。来人啊。”亲兵十八再次出现在房内,戚继光吩咐道:“你带这两位先生下去,安排好住所,这两位年纪比较大,选舒适点的安排。” 十八应了声便带着两人下去了,郑月蝉见只剩下戚继光了,便住了非要让他相信自己真的是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戚继光给她缠的没法,也立马说很晚了明天公务繁多,也要休息,并嘱咐郑月蝉也要早点睡,便想溜之大吉了,可刚到门口,猛然想起自己夫人还在郑月蝉的闺房里呢,可进去了又怕给闺女给缠住了,一咬牙,戚继光就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夫人,回去了。” 戚夫人在里面回了声:“你自己回去吧,今天晚上我睡闺女这。” 戚继光见夫人主意已定,知道强求不得,只得垂着头回自己屋里去了,路上遇到不开眼的亲兵少不得给他一阵教训。 郑月蝉见戚继光他们全离开了,这时才真正松了口气,这真做假时假亦真,假做真时真亦假。这世界上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谁分得清?她在叹了口气之后便转身来到了闺房内,只见小良玉早就趴在炕上睡着了,戚夫人正在灯下仔细的看着图纸。 戚夫人见郑月蝉进来,向她一招手说道:“闺女,快过来,这地方怎样才能让下面收起来?还有这里……这里……” 郑月蝉望着两眼冒光的戚夫人,心中哀嚎,那撒我也想睡觉好不好!谁来救救我!(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 初见“森林”制造人(6000)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郑月蝉这种人,这好好的出什么风头,竟然想到了做山寨几件女侠装,这大明德马服虽然不好看,但是毕竟还是很实用的,穿穿也就是了,出了这幺蛾子……第二天去火器作坊上工的时候免不得顶着两大大的黑眼圈,早上她在铜镜里看过,直逼国宝了,悲催的。 一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这个服装的外行和戚夫人那个专业人士的那番研讨,郑月蝉就哀嚎,以后这种高难度串行还是少做为妙,咱还是专心的玩火器,这么多大明古董级别的火器,要是不能一一玩个遍,那真是白来这一躺了,估计以后死了在地底下见到前世那些火友估计会给他们揍得再死一次。 不过今天这配置新型火药的队伍却是又庞大了一圈,郑月蝉临时有增加了两个人,那新来的张大厨子当然没来。郑月蝉直接把他发配去了厨房,直接负责火药配置房里人的饭菜。至于其他得饭菜……那就不在郑月蝉的考虑之内。配置房新增加了小良玉和李时珍,这李时珍本就是个医药高手,这要是不利用起来那可真的是暴敛天物了。 那谁谁在说,这是配置火药又不是春药,大夫能算是高手吗?告诉你,这中医的高手对配置火药和春药一样是高手。你不知道这丹药不分家吗?在古代那是会炼药必然是会炼丹的,而火药就是练丹的产物。火药,火药,看名字就知道是药的一种了,只不过就是容易起火和爆炸吧了,比一般的药危险点,但总的来说还是药。对了你要是那天手上开了口子需要消毒的话要是身边有火药你尽管用,绝对错不了。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医圣孙思邈也是个炼丹高手。配置火药那是他的拿手好戏。 哦,扯远了,言归正传。李时珍对于这样的安排倒是没什么异议,他的到来顿时让那几个原本的工匠的技术水准上了个台阶。这专业的就是专业。工匠只是按照传下来的工艺,而专业人士必然是有独到的见解的,李时珍提出的几个小细节上的改动,让速度还有质量上上去了不少。 这配置火药经过了郑月蝉细致的分工,做起来很有效率还不用伤脑筋,这样免不得大家会说说笑笑。这期间郑月蝉发现那个李时珍有点小小的害羞,很容易脸红。在十二个姨妈的轮番轰炸下,这老脸就没有白过。当然期间郑月蝉也免不得会问起,他这不是好好的呆在家里码字写书,怎么跑这来了。李时珍呐呐的说不出话来,郑月蝉也就不在追问,尊重个人隐私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当然郑月蝉还是注意到李时珍当时这脸似乎是比前面更红了,这头也低的更低了。想来是他的私事,这李时珍是绝对不可能是敌人的细作的所以郑月蝉也不打算去打听,在她的心里这个老实得可爱的神医能长久的留在身边那是最好不过了。 蓟镇大营现在是干的热火朝天,一切大军出征前的准备在戚继光的统领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戚继光今天一连发出了十二道军令,其中一条就是通知保定,昌平,辽镇三镇总兵齐集蓟镇开战前动员会议。这内阁定下的作战方略就是此次出征以蓟镇为主其余三镇为辅,估摸着谭纶这几天之内就要到达,其余三镇总兵必然是要先到的,总不能让谭论等他们。 其余三镇总兵在接到通知后也将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其中第一个到的竟然是最远的辽镇总兵李成梁,当时戚继光接到通报也是大吃一惊,这传令官才出发两天,在快也不可能这么快啊,怎么可能来的那么快呢?戚继光想不通,可不管想得通还是想不通,人家既然来了,就算是想不通也要打开正门,让人接进来的,自己在总兵府门口迎接。[.超多好看小说]虽然说戚继光总领着四镇练兵总理,但是在官衔上他们可是同级别的,大家都是总兵,总是要迎接下以示友好。 让戚继光郁闷的是这李成梁不只是一个人过来,竟然还带着三个儿子,其中最小的那个必然是他的幺儿如梅了传闻才八岁……,这让戚继光愣了,这是叫你过来开军事会议呢,怎么搞的的如同是郊游打猎了? 好在那李成梁也是个知趣的人,在坐定之后便和戚继光说明了,原来前几天这李成梁的一个嫁在关内的姑母去世了,要说这在职的官员原本是不能擅离职守的,但这姑母对他来说是特殊的,所以便微服进了关,前去奔丧。 戚继光和李成梁相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家的事情多少也知道点,李成梁的这个姑母对李成梁的照顾他也是有耳闻的。要说这李成梁和他家有很多共同点,比如都是世袭军官,出仕前家里都很穷。只不过戚继光运气不错,戚老爹给他定了门好亲事,戚夫人家富裕带的嫁妆丰厚,即便如此去考武举前也只是能买条鱼改善下伙食。 而这李成梁比他还要凄惨,家里穷啊,娶的老婆也是个穷人,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揭不开锅那是经常的事,所以啊这日子就一直靠那个姑妈接济,这熬啊熬终于熬到了兵部发来的通知,他要袭的那个参将的位置有了,叫他去兵部报道,就能马上上任了。可接到这通知他却愁上了,为什么呢?很简单,没银子,这家里连饭都吃不出了,你叫他那什么银子当盘缠去京城兵部报道,大家可以想象他当时是什么心情,当时又是这个姑妈把自己的首饰偷偷的当了借给他,这才让他进京顺利的袭职了,才有了他今天的局面。这样的姑妈过世了这于情于理那是都要去奔丧的,但是因为官职在身却是没那么容易了,所以这李成梁只能那辽镇交给长子如松代管,自己带着次子李如柏,三子李如桢以及幺子李如梅,微服进京奔丧。 在回途中就在离开辽镇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正好在驿站遇到了前去辽镇传令的令官。当即李成梁也不敢怠慢,立即显示了自己的金印摆明了身份,那令官也就把召集令交给了李成梁。李成梁一看,哟蓟镇开会,索性就不回辽镇了。这半道调转方向便朝蓟镇过来了,这才使得不其他的总兵早到了。 话说那天郑月蝉从火器作坊回来。却看见个一个小男孩正手里拿着根绳子趴在她院子里雪地上,这是做什么?那来的小男孩,郑月蝉也不出声,轻手轻脚的走到那小男孩的身边,顺着那根绳子望去,却见绳子的那头系着根短棒,上面顶了个簸箕。下面还撒了不少得米粒。郑月蝉一愣,抓麻雀? 再看向那小男孩只见他穿着虽然很素,但是可以看的出这用料和做工都很是精致,在看向他的脸,哟……好一个小正太,长得是唇红齿白,这皮肤更是白皙得几近透明,脸上的血管也隐隐得见,一双大眼睛此时因为专注而闪闪发亮,眼睫毛又浓又长。忽闪忽闪的犹如小蒲扇,再看向他的身体,怎么也是细胳膊细腿儿的。这不会是那个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小女孩玩女扮男装吧?仔细看玩后这是郑月蝉唯一的结论,心中有疑问。忍不住开口问道:“喂,你到底是男是女?” 那小正太犹如受了惊的兔子般飞快的从雪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的绳子也扔到了地上,双手藏在身后这才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般的说道:“大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郑月蝉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想来这个小男孩平时给管教的很严,当即“噗嗤”一笑。那小正太听到她笑偷偷抬起头来,说道:“大姐姐你笑起来正好看。”郑月蝉听了心中一乐,没想到这不知男女的家伙还这嘴还真甜,刚相夸几句,就听那小正太再次开口说道:“大姐姐,你一会不要告诉我爹,我在抓麻雀好不好?” 给打击了,郑月蝉真正给打击了,谁说这古代的小正太都是清纯的?清纯是这样的吗?夸人……再提要求……这才几岁……看起来怎么也就和小良玉差不多,这么小就一肚子的弯弯肠子,这要是长大了还怎么得了……郑月蝉弯下腰,笑眯眯着说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男是女。” 那小正太忽闪忽闪的眨了几下眼睛,只把郑月蝉勾得恨不得捧着他的脸蛋啃上几口,只听他用脆脆的声音说道:“大姐姐,难道你连男女都分不清吗?” 给一个小娃子抢白,郑月蝉觉得很是没有面子,当即双手高举到两耳旁边,成爪状,一抓一抓的,笑容也变的邪恶,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说道:“你要是不说,那大姐姐就亲自扒了你的裤子看了哦……” 那小正太吓的忙捂着自己的裤腰带连连后退:“不要啊,我是男孩,我的衣服也是男的,为什么你要问我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此时的郑月蝉,已经不只是为了弄清他的性别了,这小子的举动让她扮演恶人欲空前的高涨,在这个没有什么娱乐,也不能上网的时代,怎么打发时间成了个很值得着重研究的课题,这前两天每天从火器作坊回来,这十二金钗便会和戚夫人去研究新型的马服,而小良玉却会跑去和张大厨子学厨艺了,要说这张大厨子本来的目标是郑月蝉,可自从郑月蝉成了陈太后的徒弟之后他也就只能歇了那份心了,后来几次和小良玉接触下来,觉得很有培养前途,这不就又把主意打了小良玉的头上了,这不刚来就让小良玉过去学厨艺了,不过郑月蝉却说他这是打着教手艺的幌子找下手,好偷懒。 今天这回来的路上心里还在嘀咕着,一会做什么去好呢,正好就抓了眼前这小正太,多好的打发时间的玩具啊。她嘿嘿奸笑了两声,学着前世电视里所有纨绔的标准举动邪邪的说道:“小子,现在本姑奶奶不是想知道,你是男是女了,本姑奶奶就是想亲自检验嘿嘿……” 那小子一听,顿时就哭了出来:“大姐姐,不要啊……啊爹说了,过了七岁就不能随便给人家看小鸡鸡了。呜呜……要不会打我屁股的。呜呜……” 见他哭了,郑月蝉顿时兴趣大减。完全没有电视上那种纨绔把人家小闺女弄哭后的快感,此时只能放下身段开始安慰那小正太弱小的心灵。好在这年纪的小孩容易哄,她前世又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对于这类小孩那真是得心应手,三言两语,就哄得他破题为笑。再过会那小正太便自愿伸出手去任凭郑月蝉牵着。这时候的郑月蝉才有点古代的小孩确实是清纯的感觉。 郑月蝉一握住他的手便觉得双手冰冷,再看他身上全是雪。便帮他把身上的雪拍掉,牵着他的手走进了自己的房中,从里屋的小柜中取出早上小良玉从张大厨子拿来的蛋糕,放到了他的面前。蛋糕的味道非常的香甜,那小正太望着金灿灿的蛋糕艰难的咽着口水,但是看得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虽然是很馋。但是还能强忍着不伸手。郑月蝉看得有趣,也不拿给他吃,就这么看着他,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那小正太在咽了几口口水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他伸出手去指着那蛋糕开口问道:“大姐姐,这是什么?能吃嘛?” 郑月蝉注意到他的手指伸的很长几乎是碰着蛋糕了,她笑盈盈的说道:“能吃啊,想吃嘛?” 小正太眼睛一刻也不离开蛋糕,只是这头却是很用力的点了点,随后又摇了摇说道:“阿爹说过。不能随便出陌生人的东西。” “这样,你告诉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了,那就不是陌生人了。这样不就能吃了吗?” 闻言小正太的眼睛顿时一亮说道:“大姐姐,我叫如梅,李如梅,如花似玉的如,梅花的梅。这样我们就不是陌生人了吗?我就可以吃了?” 郑月蝉把碟子往他那里一推,说道:“吃吧。”看着李如梅这小子在那里狼吞虎咽,她却是在腹诽,这大明朝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流行男人取女人名字吗?听说在万历他爸的时候还有个叫李春芳的当了首辅,这名字取得……真不知道这小正太的爹脑袋怎么长的,好好的儿子做什么非要叫如梅呢。郑月蝉这心里怎么想,这嘴上就不觉漏了出来。 如梅小正太听了一边接着和蛋糕做殊死搏斗一边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大哥叫如松,二哥叫如柏,三哥叫如桢,四哥是如樟,我当然叫如梅花了。” 郑月蝉笑道:“你家倒是不错,都能组成一片森林了。” “那是,我还有几个庶出的兄弟弟,最大的叫如梓,如梧,如桂,如喃,不过啊娘说,他们算不得是我们李家的人,上不得族谱的,所以我是老幺。”如梅很是骄傲的扬起小下巴,很是有气势,只是这嘴边几处蛋糕屑破坏了他的气势,只让郑月蝉觉得分外的可爱。可随后他说的话却是让她一愣:“大姐姐,你的点心这么好吃,我让我爹买你做我的专用丫鬟好不好?” “你爹?”郑月蝉一愣,这几天来也算是把蓟镇大营中算的上人物的将领全都认了个遍,这姓李的将领中有资格让自家小孩在总兵府后院玩耍的,也就只是李超一个,难道这是李超叔叔家的孩子?可是不像啊,这小子不像李超也不像是石榴姨啊,再说也没听石榴姨说她生了那么多的孩子,李叔叔更是没听说纳了妾啊,那这么多的庶出儿子是那冒出来的? 正疑惑呢,只听得外面有人高喊:“老五……五弟……” 如梅小正太听到了,赶紧把口里的蛋糕咽了下去,却因为咽得太急卡在了喉咙上,直干咳,郑月蝉见了忙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小正太一口气灌了下去,这才能开口说话:“二哥,我在这呢,这里的点心好好吃哦,快来啊,我给你留一块。”喊完生怕他二哥找不到,还跑到了门口直要摇手。 “五弟,你怎么就乱跑,我们这是在做客,不能随便进人家屋子,随便拿点心吃,知道吗?来快随我过来,一会爹爹就要来了。”一个略带着磁性的男声在门外响起。郑月蝉忍不住想去看看听那小正太的说过叫如柏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二哥,我没有乱跑,也没有随便进人家的屋子,点心也不是我随便拿的。”如梅小正太显得有些委屈,他低着头说道:“是那个大姐姐请我进去的,点心也是她请我吃的,大姐姐你说是不是啊。”小正太一回头,看到郑月蝉已经走到他身边,很是熟念得拉她的手问道。 郑月蝉牵着他走出屋子,只见眼前一亮,虽然知道凭着如梅小正太的样貌,他的哥哥必然也不会差到那去,却没承想,竟然也是如此得出色,不过熊廷佑,小金子等不同的是,这个不是他们那样的君子如玉书生行的,而是那种前世郑月蝉在军校里常见到的那种很阳光很豪爽很男人的那种。 那人见郑月蝉出来,忙一低头笑道:“幼弟,无知,麻烦姑娘了。” 郑月蝉自从见了他,这脑中就如一颗流星划过,好像有什么事要记起来,便又抓不住。正疑惑呢见他问话,便随口说道:“稚子可爱,说不上麻烦。”说完便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由的笑了起来,自己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十二岁,竟然说别人稚子可爱…… 那人果然也是轻笑了一声,随后便接过小正太的手说道:“还是多谢姑娘照顾幼弟,只是家父一会回来要见幼弟,所以就此先别过了。”说着一抱拳,也不等郑月蝉回话便拽拽的牵着小正太走了。倒是小正太挣脱了他的手掌说道:“二哥等等……”说着转身向郑月蝉走来,郑月蝉见状免不得感慨这还是小正太好,正伸出双臂想要抱他,谁知他在隔着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说道:“大姐姐,我能把刚才剩下的点心带走吗?我想给我爹爹和哥哥尝尝。” 郑月蝉刚表错情,心里真郁闷呢,没好气的说道:“拿去吧……”这话还没说玩只见那小正太便冲进了屋内,好么他还真是不客气连着家伙一起给端走了。郑月蝉一阵无语,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不免恨恨的在心里嘀咕了声:“拽什么拽,有本事你就别吃。” 要说这事李如柏有些冤,他不知道郑月蝉的身份,又只到这戚家没什么姑娘,就直接把她当成是戚夫人那得力的丫鬟,刚才这么对一个丫鬟也不算是失礼。 这段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郑月蝉损失了一盘蛋糕,却是和那小正太消磨了不少得时间,很快就要到晚饭的时间了,郑月蝉决定一会过去吃饭的时候顺道去下厨房,让张大厨子做点蛋挞,最近她发现自己开始发育了,这胃口蹭,蹭,蹭的长,这蛋糕给人连锅端了,只能让张厨子再做点了,要不然到了半夜可要难受了。 等她从厨房内出来,到了大厅上,却见今天多开了一桌子,自己的位置也给移出了上首第一桌,郑月蝉一边帮梅花她们布置碗筷,一边问道:“梅姨,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 梅花笑笑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说着便去布置另外一桌了。这时亲兵开始上菜,戚继光也陪着那客人走了进来,只见那人头戴着一顶青纱小帽,身穿一件单青棉团花常服,腰里系着一条玉带,脚上穿的是一对绣着花得靴子,两腮无肉,双眼锐利,还生了个鹰勾鼻,这是谁啊?她把询问的眼光望向在后面的戚夫人。 这时只听的戚继光一整爽郎的大笑,然后说道:“子茂,这天下的的兵就属我们蓟镇还有你的辽镇的最为可用,这次出兵,你我可是挑了重头……” 你们辽镇……郑月蝉的脑子又嗡的一声当机了……nnd怎么就没想起那人来呢!(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宫里(6000) 就在郑月蝉为自己的后知后觉纠结的时候,朱翊钧也在纠结,早朝过后这刚回到内宫刚练了一会字,陈太后就派人把他叫了过去,说是有人有信件要送他。朱翊钧一听马上就明白了,铁定是郑月蝉来信了,到了慈庆宫再和陈太后见过礼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追问信在那里。陈太后少不得打趣一番,这才把郑月蝉的信交给了他。 朱翊钧也不在乎自己母后的打趣,一低头看到郑月蝉那丑得不能再丑的字,心中却是一便温柔,这信到了手里却是不想马上就拆了,双手摩挲着信封,满是笑容:“这丫头,怎么就写了两封,也不知道这写好就送出来吗?母后,这蓟镇大营那传个话去,就说母后甚是惦记月蝉姑娘,增两位驿吏,这郑姑娘以后的折子信件便直接又那两个驿吏呈送,随时进宫上陈,您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陈太后笑道:“皇帝,你这是打着哀家的旗号……”朱翊钧打断她说话道:“母后,这是儿臣表孝心呢。”陈太后轻啐一口说道:“哀家,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朱翊钧延着脸笑道:“母后……您知道还说……” “好哀家不说。”陈太后一脸戏虞的看着朱翊钧说道:“那哀家,说说皇帝和皇后的事。哀家这几天听宫里在流传什么,我们的皇帝陛下到现在还没有和我们的皇后陛下圆房呢。皇帝陛下,你能和哀家说说这是怎么一会事吗?” 朱翊钧给问起这件事,这白脸皮顿时一红,有些扭捏的说道:“母后,能不能也不说这个?这是朕的私事,对了这都是那些多嘴的奴婢在传?母后以后听了直接就掌嘴就是了。” 陈太后说道:“看来这事是真的。哀家要提醒皇帝,这和皇后的圆房你最近还是去办了吧,现在宫里已经传得是风言风语了。这新婚才几天?要是外面那些言官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哀家看来。今天晚上你就住坤宁宫吧。” “朕早朝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来过了?”朱翊钧不回答却反问道,凭着他对自己这位母后的了解。她除了修道,很少去关心和过问过什么事,特别是这类事情,慈庆宫上下也都知道这位主子的个性,这种风言风雨向来不会传到陈太后的耳朵里去,而她更是很少走出自己的宫门,自从那次正月十五的灯会以来还没听说过她走出过慈庆宫。那么只有以个可能,那就是有人特地过来告诉她的。 陈太后看了眼朱翊钧说道:“既然知道,那你又何必问出来?不过她说的也对,这事还是要皇帝尽快给个章程,把皇后就这么晾着那也不是个事。母后知道你是个好皇帝,该怎么做,皇帝陛下自然自己心里有数。”说道这陈太后顿了顿,看到朱翊钧脸色不是很好,便转口说道:“还有件事母后要和你说下。” 朱翊钧耷拉着脑袋说道:“母后,这回又是什么闹心的事?朕现在后悔了早知道让张诚来取也就是了。” 见他说的烦闷。陈太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皇帝陛下,这是连哀家这的宫门也不肯入了?” “不是。”朱翊钧忙解释道:“朕的意思是要是知道母后会提皇后的事,就不来了。朕现在实在是不想见那个人,也不想有人在朕的耳边提起她。母后。您要说的事还是和她有关的,那朕就先回乾清宫了。今天张先生的课还没温呢。” 陈太后笑道:“那不知道哀家那小徒弟的事,皇帝陛下有没有时间听听?” 一听到是郑月蝉的朱翊钧便来了兴趣,当下抬起头来问道:“母后她那还有什么消息吗?” “恩。(.好看的小说)”陈太后点头从小几的抽屉里取出三本折子说道:“这是戚继光和月蝉两人一起上的三本折子,其中两本说的是一件事情,戚继光想收月蝉为义女,郑月蝉也上折子恳请恩准,还有本折子是戚继光上的说这月蝉想找几个先生,问哀家有什么意见,皇帝你看哀家怎么回复为好?” 朱翊钧听了忙取过折子翻开了仔细看了起来。看好之后沉思了半响问道:“母后这收义女的事,好办,准了就是,到时候您再赏赐点东西,办的风光点也就是了。只是这先生可就不好早了,折子上说她想要学武,学兵事,那有什么麻烦的,让戚继光亲自教也就是了,只是她一个小姑娘就不学点诗书音律什么的。”朱翊钧说道这不免有些牢骚。 陈太后白了他一眼说道:“好了,她真要是变成和你那位皇后一样,能诗擅文,说不得你又有话说了。你也不想想,这戚继光马上就要出征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她随军出征不成?” 朱翊钧顿时一愣,自己怎么把这个忘记了:“那不成,还是另外找个人选吧,只是这满朝文武那还能找出和戚继光比肩的人呢?” “哀家这倒是有个人选。”陈太后说到着顿下了,看到朱翊钧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这才继续说道:“俞大猷,想当年在江南,他和戚继光号称俞龙戚虎,一时瑜亮,何不把他给送了过去?” 朱翊钧沉思道:“母后,这俞大猷前些年便告老还乡了,这会子在他福建老家,就算是想找回来也要一段时日。再说他现在年纪都已近过了古稀之年了,还让他南北奔波似乎有些为难。” “不难为。”陈太后说道:“最近哀家听说知道这俞大猷那年回到福建闲不住,招了几个小娃子整天在家里舞刀弄枪的教他们武艺,他媳妇和儿子对此很是不满。今年在家实在是呆不的不爽利了便带着他的那几个徒弟想来京师,这会子估计已经快到山东了。想来没几天便能进京了。” 朱翊钧放下折子笑道:“看来母后这,早有主意,那就按母后的意思办吧。只是母后,今天不止她来找过你,朝堂上也有人过来了吧?” 正事说完。陈太后也松了口气,这么都年没这么用过心,此时一阵疲惫。闻言笑道:“皇上圣明。这些折子和信件便是谭纶在早朝后送过来的,哀家当时看后就问了几句,谭纶当时便建议俞大猷。并和哀家说了俞大猷的这些年的际遇。听得哀家心中很是不忍。俞大猷这些年在老家实在是闲不住了,想托他在京城随便安排个差事。那怕是守城门也行。哀家当时也就同意了,只是寻思着这事还是问下皇帝的意思为好。” 朱翊钧点点头说道:“那就按母后的意思办吧。”朱翊钧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件事想向母后讨个主意。” 陈太后收起折子,静静的坐在那等着,朱翊钧说道:“这次出征,戚继光为帅,谭纶督帅,还有个监军至今未成定下。冯大伴的意思是让张伴伴过去。张伴伴在朕身边那么多年了,年纪也有些大了,朕有些犹豫。可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人……”说到这朱翊钧顿在这里,望着陈太后。 陈太后笑了笑说道:“皇上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主意,问哀家不过就是为了更确定下罢了。” 朱翊钧也笑了笑说道:“什么也满不过你,朕思来想去,也只有他去了,一来这正如母后上次说的那样郑姑娘的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二来朕对郑姑娘在蓟镇大营,没个信得过得人照看着总觉得不踏实。朕身边少了张伴伴或许只是会不习惯,可她没有得力的人,朕真的是晚上睡着也不安稳。”说着他靠近陈太后说道:“母后你看,这些天朕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两天早上上朝的时候精神不济,今天便有礼部主事卢洪春上书说:肝,虚则头晕目眩,肾,虚则腰痛精泄。要朕多保重龙体,莫要年少轻狂坏了根基。”说到这他自己笑了起来:“母后你说他要是知道,朕至今未曾和皇后圆房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一个神情。” 陈太后也不觉哑然失笑,笑斥到:“皇上你也促狭。依着哀家的意思这卢洪春给他挪个地吧,朝廷花俸禄养他就为了整天不做事,让他盯着皇上您这么点私事?” 朱翊钧本就这么想的,当下便说道:“母后,朕也这么想,想打发他去琼州,母后你看怎么样?” 陈太后端起茶杯笑道:“这是你们前朝的事,母后不想知道,有什么不明白或是不确定你可以去问张先生。好了,母后累了你先回去吧。” 朱翊钧从慈庆宫出来的的时候,摸着手里的那两个信封,心里暖暖的,待坐上肩撵便迫不急的的打开看了起来,信纸上的字一如既往的还是那么大,那么得难以辨认,整整两个大信封,只不过就是写了,收到他的东西了,让他以后少收点贿赂,有钱也不要乱花,存着点,老了好用来养老。等等最后还让他一定要想办法出人头地,然后好实行两人那天晚上的梦想让他当郑和第二,两人一起去经略世界。朱翊钧看着看这嘴角便翘起来了,想起那晚在御花园内两人的交谈,他转过头对着跟在肩撵一旁的冯保问道:“大伴,这南京龙江造船厂现在还是郑家的人在管着吗?” 朱翊钧冷不丁的问过去,冯保在最初的愣了下后便回答道:“回皇上,确实还是郑家管着,只是两年郑侯爷上过折子说是先皇那会子定制作的两艘宝船已经完工,问朝中是不是还需要做什么船,后来回了不做了。随后他又上折子说既然不做了,便要把船厂交回朝廷,只是没人接手。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 朱翊钧听了只是长长了“哦”了一声,也不置可否。好半响便又对冯保说道:“伴伴,一会回到乾清宫,便去把张先生请人,朕有事要和他商量。” 冯保应了声,这心里不住的大鼓,摸不清这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路无话,很快就回到了乾清宫,张诚早早的便守在了宫门口。见朱翊钧的肩撵过来,忙迎了过来。冯保见了笑道:“皇上既然张公公来了,那老奴便先去张阁老那里了。”说着便退了开去。自从知道了张诚现在在皇帝心中的份位之后,他最近在忙于政事之余也从新开始关注起皇帝的事情了,想今天这样的更随也开始多了。 朱翊钧见到张诚也很是高兴。这一来郑月蝉的信需要和人分享,二来他觉得既然决定让他去蓟镇监军那么自己亲自和他说会比较好。待进得乾清宫大门,朱翊钧便屏退了左右。把手中的信交给张诚说道:“张伴伴,这次出征,朕想让你去当监军。伴伴可愿意?” 郑月蝉的信纸张虽然多但这字实在是不多,一会张诚便看完了。见皇帝问他,便笑道:“皇上,你这问那是要惭杀老奴了,老奴是您的人,您说去那便去那里。” 朱翊钧脸皮一红说道:“伴伴,要不是别人实在是信不过,朕那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的。你也知道这郑姑娘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别人去朕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只能让伴伴辛苦这一趟了。” 张诚听了忙跪下来说道:“万岁爷,您什么也用说了,老奴愿意,再说能去那里照看着郑姑娘那也是老奴的福分。” 朱翊钧望着跪着的张诚,心中很是感动,当下走下御坐,把他扶了起,两人便坐在金砖御阶上闲话起来,免不得说起朱翊钧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以及交代下道了蓟镇怎么照顾好郑月蝉来,一时之间房中气氛温馨。 这时候只听得殿门外传来冯保的声音:“皇上,张阁老到……” 朱翊钧这才起身回到了御座上,让张诚宣张居正进殿。待到冯保领着张居正进来。在见礼之后朱翊钧便让张诚给张居正搬了个凳子。张居正刚一落座,朱翊钧便直接问道:“张先生,此次出征,便让张伴伴出任监军,一会儿内朝会拟个中旨,外朝兵部那里还望先生,去告知那谭侍郎一声。” 张居正听了,抬眼看了一眼冯保,见他低着头面无表情,他万没想到这么快冯保就把张诚给打发出了京城,心中虽然诧异,但是这个结果也是他想要的当即他便笑道:“皇上,张公公过去坐镇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张公公却免不得要劳累一番。” 张诚听了笑道:“张阁老,这都是为皇上办事,那有什么劳累不劳累的,只求得天下太平,皇上无忧,那便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本份。” 张居正免不得感慨几句,随后他便转身对着朱翊钧问道:“皇上,如果传微臣过来只是告知这事,微臣想先告退了,这大军出发在即,很多公务要处理。” “对了。张先生,朕想问您,当年父皇开禁先生当时也是在内阁想来知道的比教多些,朕想问问,这海关是开好还是关好。”朱翊钧这才问道。 张居正沉思了下,虽然刚才冯保跟他说过皇上会问船得问题,却没想到会问道海关的问题。这张居正不亏是自幼号称神童,随即便回答道:“回陛下,臣记得那年当时的福建巡抚都御史涂泽民上的折子,说:‘奏请开海禁,准贩东西二洋’。当时是首辅高拱当即面呈了先帝。先帝批复,准。这才在福建开了月港。”说到这张居正停了下,接着继续说道:“皇上要问是开好还是关好,臣以为事实最能说话。早在先帝开禁之前,我们大明就早龙溪县设立了海靖馆加强缉私和防盗,后改称海防馆。“开禁”后又称为督饷馆,在此征收进口关税。当年初开禁时,月港的督饷馆呈报上来的,税金才三千多两,而到了去年月港的税金一月就已达到一万二千两。而倭寇再也不见踪影。” 朱翊钧尽管被郑月蝉的称霸海洋的梦想洗礼过了,但还是对张居正所说得数额吓了一跳,这一个月就是一万两千两银子,这一年就是一十四万四千两银子,而这时候整个大明的税收也不过就是二百多万两银子。朱翊钧当时便忍不住说道:“张先生,这,这未免有些夸大?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港口,怎么能收到堪比省份的税金?” “夸大?皇上,这都是在呈报上有据可查的,银子也是如数进京的。那里能夸大的了?”说到这张居正捋着胡须说道:“这要是夸大了,那督饷馆的提举难不成还能那自己的银子出来贴朝廷的税收?” 冯保这时笑道:“阁老,老奴只听说过官员把朝廷的银子往自己口袋里装的,到是没听说过还有人把自己口袋里的银子贴朝廷的。” 朱翊钧也笑道:“大伴说的是,想来这开关这银子来得倒是快,这开关也必然是好的。张先生,朕听说当年父皇原本还想组织船队,仿效当年成祖下西洋,在福建和南京的船厂建了不少船只,现在这些船只可还在吗?” 果然来了,张居正正了正身体说道:“当年先皇下旨督造船只,这南京龙江船厂是两艘宝船,八艘马船,还有十二艘粮船,在福建福州船厂那里的大福船定了六艘,坐船定了也是十二艘。” 朱翊钧笑道:“先生,事隔那么多年,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 “当年,先帝把这差事叫给了臣。是臣一手经办,并交代下去的,所以这才记得这么清楚。” “哦,只是这些船现在是不是已经造好了?”朱翊钧问道。 张居正回道:“这南京船厂那两年前便上折子说好了,福建那也在去年上折子说造好了。” “那现在这些造好的船在那里?“朱翊钧追问道。 “在龙江船厂的船应该多还在,只是……”张居正思索了下说道:“这福州船厂的船刚做好,那便的水师提督陈璘便上折子说他那里的船只还都是成祖那个时期的,要求更换,当时内阁商议了下,既然先帝已经不在这组织船队下西洋也无力可行,那船也不能空放着,便划给了福建水师。” 这时朱翊钧又问道:“先生,朕想在南京附近再开个港口,然后组织船队下西洋是否可行?”张居正猛得抬起头,看着朱翊钧,他没想到这个学生竟然会有这个你念头。就连张诚和冯保也是一脸诧异的望着他。 朱翊钧显然对自己造成的状况很是在意他继续说道:“朕想了很久,身为人子,不能完成先皇的遗愿,是为不孝。张先生以为然否?” 张居正对于开禁本就是支持的,要不当然隆庆时期也不会一手经办了,只是这几年来他的重点一直放在了国家土地税收上,此刻见朱翊钧提起,这才猛然想起还有这条财源。这再开个港口设立市舶司那并无补可,只是这仿效成祖完成先皇遗愿下西洋他就不怎么赞同了当下便说道:“陛下,选个港口开港这倒好办,只是这下西洋……未免太过劳民伤财,还是免了吧。” 这是冯保也插口说道:“皇上,张阁老说的对,这组织船队下西洋还是面了,这去次西洋带回来的番邦小国的使节团还要赏赐,他们进贡点土特产,咱们的赏赐却不能差了,在加上一路上的花费,皇上这……是在是个大窟窿。” 张诚因为那天晚上隐隐听了一些,心里虽然不太认同,但是也不说话,毕竟这样的场合不是他这个御马监的第三把手能插话的。再说这张居正和冯保说的也是事实,这成祖那些年来的番邦小国进贡点什么东西朝廷又赏赐了多少东西,这在内衙里有档可查得。虽然郑姑娘说的在理,可是外朝的那些读书人必然是不认同的,少不得又要搬出祖宗前列来说事,到时候说不得还真还是按着老列来,那真的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了。 朱翊钧原本也没指望这一次便能让人同意,今天张居正能同意再选个港口设立市舶司已经很是满足了,当下也不强求,他笑着说道:“这样吧,既然这再开个港口可行,那先生回内阁拟个章程,尽快办了。至于船队的事就以后再说。”(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京城的绑匪(6000) 朱翊钧在问了一系列有关海和船的问题之后,终于把忙得脚不着地的张居正放走了,这时候想起了陈太后的话他犹豫了,这坤宁宫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按着他自己的意思那是绝对不愿意去的,但是按着大明皇帝的身份,是必须去的。一边是不愿意委屈自己,一边是责任,这左右都不是,心中一片烦闷,忍不住仰头长叹道:“这皇帝是天底下最为难之人。” 冯保在一旁忙凑上去说道:“万岁爷,那是要做英明圣主这才为难,这古来的昏君那个为难了?” 朱翊钧看了一眼冯保,说道:“大伴,那你说这坤宁宫朕是去还是不去?” 冯保抬起头笑道:“皇上,这去也去得,不去也无错。”说到这冯保不免看了眼朱翊钧,见他给自己的话吸引住了,这才继续说道:“最近听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皇上去探病那是情分,不去是为免传了病气。” 朱翊钧听了不觉抚掌笑道:“正是,正是,一会大伴帮朕挑几样药材送去,就说朕让她好生将养着,务必要把身体调理好,这慈圣太后娘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冯保也是微微一笑躬身说道:“那老奴便先替皇后娘娘谢过万岁爷的关心了,老奴这就替万岁爷送去。” 随即冯保就退出了乾清宫,自去内库领了几样药材送到坤宁宫不提。自他离开坤宁宫不久这坤宁宫里便传出皇后娘娘身体有恙的风声,随后皇帝那里这补品,药材如同不要钱似的流水般的朝坤宁宫搬来,就连那个负责给皇后请平安脉的太医也换成了朱翊钧的御医。此时朝廷内外都传这帝后和睦,少年皇帝情深,朝廷上下一片赞誉。民间更是有小民私下传说这王皇后是个福薄的,没皇后的命,你看这才当上皇后几天。便病成这样了,一句话这京城内外对这位新进的皇后娘娘的病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也有。 斗升小民的议论咱先不去管它。只是宫里也是波涛暗涌,就在的传出坤宁宫皇后娘娘病了的第三天。慈宁宫的慈圣太后娘娘便起驾先去了坤宁宫,随后又到了朱翊钧的乾清宫,就在她从乾清宫出来后没多久,冯保和张诚便给叫了进去,随后两人便一同从乾清宫退了出来。一个拿着圣旨出了宫直奔锦衣卫南镇抚司,找到正在幡幢司办公房内喝茶打屁的新晋国丈王纬,传达了他最新的任命。从今天起国丈老爷正式从锦衣卫这个安置养老的部门调入锦衣卫上五所中的驯象所任职了。而另一个人却是去内库取了京城皇店宝文斋的契约送到了慈宁宫,美名曰皇上仁孝体恤慈圣娘娘一片拳拳向佛之心,特把宝文斋划归慈圣太后名下用以礼佛,作香油钱。 这两样俱都是内宫家务,这锦衣卫是皇帝亲军不归兵部,里面升降也是皇帝中旨不需要经内阁审议,皇店宝文斋更是皇帝的内库的事情,一直以来支撑着内宫金花银中一般的份额。消息传出,这满朝上下一片称赞,这皇上的仁孝。对皇后的情重更是上了一个台阶。朱翊钧在民间的声望在大婚后不久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可所有人不知道的事,就在张诚和冯保退出乾清宫之后,乾清宫里当时便传出一阵“哐当”声,随后待到去慈宁宫传旨的张诚回来。便收拾出不少得瓷器碎片,随后再有人进乾清宫便会发现,乾清宫里很多摆设都更换掉了,不过也有人传出这坤宁宫这天爷是换不了少的摆设,还有个宫女因为犯错而杖毙了,当然这样的事情在宫中很是平常不足为外人道也。(.) 再说那刘显和吴维忠,自从他们到了京城之后,便各自去忙各自的差事,吴维中通过游七把信件传给张阁老之后,心中毕竟有些忐忑,但是没过多久张居正便派游七把他带到了内阁,接见了他,同时把他们的顶头上司谭纶也叫了过来,在问了他几个军中现在的情形之后,便让谭纶对他所提得火器经费看着办吧。而谭纶也很是爽快,他说的数目也没打折扣一口便全答应了还表示银子会过几天随着他去蓟镇上任一并带来。 这让吴维忠很是吃惊,这张阁老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这么些年来这张阁老虽然不曾克扣过他们蓟镇,可是这火器作坊的银子却是一直很难拨下来。戚继光以前来京城要作坊的费用都有吴维忠更随着,这大帅在兵部满地打滚撒泼那是每次过来要银子那是必备的保留节目,就这样能要到的银子也是少得可怜。现在这次尽然这么爽气,到让他感觉不真实起来,这是不是太阳从西边从升起了?但不管怎么样这银子总算是要到了,这差事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可回到家里却见到刘显正垂着头在大厅内等着他,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今天原本打算先去找张大厨子的,原本想着这么个人有地方好找,谁知道到了才知道自从那天之后就没见过那个张大厨子,就连他那几个徒弟也不知道他去那里了。随后他有跑去西市按着梅花说的地方去找那个赵士桢和那个色母人,也是不见人影,四周找人打听,也没什么消息。只能先回到吴维忠这里问问有什么办法。 这两人这几年都一直在蓟镇任上回京城的次数也都是屈指可数,虽然吴维忠回来的次数比刘显多了不少,但也只是比他多点而已,在京城也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了。这一时两人也商量不出什么办法来,只是约定下午一起出去再找。 到了下午两人再次出现在了西市,只是在那个路口问了半天也没什么确实的消息,两人难免有些气馁,这时吴维忠想到了一个细节,那赵士桢的旁边有和色目人。那个时候的色目人在大明的待遇是万万不能和五百年后相比的,那时候色目人的生活范围是有区域的,很多街道和胡同是不允许他们居住的。他们的生活的区域在就是地理位置比较偏僻的地方,也不能胡乱搬家。 有了这个就比较好找乐,两人来到了位于京城西南区的那偏杂居区。虽然不知道那色目人叫什么,但是能有个大明学子一起出入的色目人实在不多,所以一打听便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家中。 巧的很那赵士桢恰巧也在他那里。原来这几天赵士桢又想到了个改进火铳的方法,两人便在这个叫朵思麻的色目人家里琢磨开了。也就没出去西市摆摊。吴维忠见那色目人的宅子也是雕梁画栋绝对不像是没钱的主,话说那个时代这西洋人要是没两钱还真难跑来大明生活,能过来的多少都有点身价,就如同后世这移民出去的都不是穷得活不下去的,这没点钱你怎么出得去。 两人当时便对那赵士桢和色目人表明了身份,但是却没说有说出来意,只是推说是戚大帅想买副赵士桢的字送人当贺礼。这才找过来的,赵士桢听说是戚继光要这二话没说便借了那色目人的书房,刷刷刷的的写了:精忠报国。四个大字。吴维忠见了免不得夸上几句,随后付便了银两。 这生意做好免不得会寒暄几句,这时候吴维忠便问起赵士桢为什么会去西市摆摊,他的回答很是让吴维忠和刘显大吃一惊,原来这色目人和咱大明不一样,这大明朋友之间有通财之义,这色目人却是不一样,这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算的很清楚。所以虽然他和这朵思麻很是相投,但是这银钱上却是井水和河水互不侵犯。而他自从给家里赶了出来之后,在花完了家中老母当初暗中塞的银两这日子平便拮据起来,可又拉不下脸来去家问老娘要去。便只能在西市摆摊子糊口,说道这的时候那赵士桢免不得一阵嘘嘘,叹世道艰难。 这个时候吴维忠和刘显对视了一样,有门。看来不用暴力打晕了抗回去了。当下吴维忠便对刘显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提下探探他的口风了。刘显接到信息当下便笑着问道:“赵先生,既然如此,我家大帅身边还少个幕僚,不知道先生可否屈就?”原本想着依着他现在的状况必然是会答应的,谁知道,这赵士桢的头摇得更拨浪鼓一样。他的意思很是明白,自己还有正事要做,没有精力去给人做幕僚。倒是那个色目人劝了他几句,可那赵士桢还是摇头。 刘显回头看了一眼吴维忠,只见吴维忠的手在只有他能看到的角度比了个拳头的手势,便明白了,当即也不二话走到赵士桢背后,对着他的后颈那里就是一记力劈华山,不出意外的那赵士桢应声倒地。那色目人朵思麻吓得忙从腰际抽出了他的火铳,但是他低估了刘显的武力值。只见刘显一个跨步便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抢过了他那把火铳,拿在手里鉴赏,完了还不忘渍,渍的赞叹上两句,随手丢给吴维忠说道:“吴哥,这玩意看着好像比我们的好,真想试试。” 吴维忠接过了笑道:“这还不简单,这不是有现成的靶子吗?”说着朝那朵思麻一指,只吓得那色目人,瑟瑟发抖,有心想要呼喊家人,偏又怕激怒了这两个强人,直接就把自己给崩了,那就是真的有冤无处诉去了。大明那会子可没什么领事馆能让他的家人去哭诉给他报仇了,这死了那可真正是白死了。 看到这朵思麻那瑟瑟发抖的说:好汉饶命,银子只管那去,后院还有美貌胡姬。的时候刘显更显得兴奋了,当下便说:“老子抢劫只抢男人,银子老子也没兴趣。” 这一下,只把这色目人吓得直接就晕了过去。原来这朵思麻虽然是土耳其过来的色目人,可他到大明也好几年了,说得一口很不错的大明官话,再加上这些年来一直和赵士桢交往。这赵士桢作为大明的文人,免不得会和他闲扯先打明文人的毛病,其中有一条就是大明人对于男人和男人激情仿佛很正常很普遍,这对于他这个伊斯兰教最忠实的信徒来说是最不能接受的。现在听得这两强盗,竟然不要银子不要女人,只抢男人,他顿时便想到了赵士桢所说的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兔子……阿拉真主啊,这两个邪恶的大明男人。一想到自己的菊花将会给他们爆了,他立时便这么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他这么一晕。倒是把刘显也是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看吴维忠,两人无奈的一对眼。刘显首先说道:“丫丫个呸,吴哥我没说什么么?”见吴维忠摇摇头。便接着说道:“这色目人胆子都那么小嘛?真是蛮夷。” 吴维忠叹了口气说道:“这昏过去了也好,省的你在花力气了。” 刘显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吴哥,这样的话我今天就必须出京了,这京里的人就交给你了,那个张厨子你就帮我找下。” 吴维忠点点头,两人各自背起一人。很快便消失在了朵思麻的家中,话说这朵思麻平时也经常去赵士桢那里住几天,家中的西域仆人对他的失踪浑不在意,以为又和那个赵先生去搞什么实验了。 再说这吴维忠和刘显两人背着人回到吴家,当即便吩咐家丁把这两人捆好封口封好,管家套了马车,由刘显驾车出了城门向蓟镇绝尘而去。 吴维忠来京城的任务就是要火器银子,这时必然是要和谭纶等一起启程的。而谭纶现在不但要等银子从户部提过来,还要等俞大猷,等张诚把宫里的差事交接完成。这才能出京城。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终于张诚把在宫里的一切差事交代完成,户部的银子也倒了位,这时俞大猷也倒了京城。谭纶便上折子出京了。 吴维忠虽然知道这次回去必然是人数不少,可没想到会多了那么多,谭纶带着他的护卫,还有户部的一个给事中负责押送,再加上俞大猷的队伍。说到这俞大猷的队伍,吴维忠免不得一阵感慨,第一次见到戚金他就没认出来,眼前这十八岁的大小伙子,那还有当初那个小皮猴子的样子。 从戚金嘴里知道才知道这俞大猷这几年赋闲在家过得很是闹心。吴维忠虽然是戚继光属下但是对于这个老将那也是熟悉的很两人在一起免不得一阵嘘嘘。俞大猷对于他们现在还在任上很是羡慕。所以当他接到谭纶的信问他是愿意在京城神机营谋个养老的差事还是蓟镇时,他想都不想便选择了去蓟镇,只有在那里他才觉得是自己的归宿,他挂在嘴边最多的便是这生最大的心愿就是马革裹尸死在了战场上。 这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去了京城直奔蓟镇大营而去。 再说这刘显绑票了那两个人,一路上马不停蹄两天之后便到了蓟镇大营,到了之后便被告知那个他苦寻不到的张大厨在他们出营那天就到了了,这差事也算是完成了。 当他到营上的时候郑月蝉正在配置房里忙着,一听到刘显把色目人和赵士桢带回来了的时候她,丢下手中活计便冲了出去,未来的武器狂人啊,这么也要去接接地。当她来到总兵府门口的时候,刘显赶着马车也正好到了,见他在那里整理东西,郑月蝉左右看了看却没见什么扎眼的人,忍不住便问道:“刘叔叔,你请来的人呢?” 刘显头也不回,伸手一指便说道:“车上。” 郑月蝉撩开车帘伸头一看顿时一愣,只见里面两个人全多捆得如同是粽子似的,嘴巴也给堵了个结实,此时见有人挑开帘子正呜呜的叫唤。两人中一个穿着大明的文人最喜欢的月白色长衫,而另外个虽然也是穿着大明的服饰但是高鼻深目明显一脸的大胡子,一看便知道是老外。郑月蝉看了不禁说说道:“刘叔叔,你请得方式也真特别。” 刘显听了不觉哈哈大笑道:“那个姓赵的唧唧歪歪的,叔叔懒得和他们说话,这样多好,又快又省事。” “是省事。”郑月蝉只觉得头顶一片乌云飘过,这那是请……绑票也不过如此。那撒这时郑月蝉望着那赵士桢,眼中不免满是同情,赵大发明家,那撒真的不能怪刘叔叔,这刘叔叔是个标准的兵,你一个秀才遇到兵有这待遇也算不错了。话说如此这戏还是要做足的,当下郑月蝉便取掉了塞在赵士桢嘴里的破布,谁知道这赵士桢的嘴巴一得空闲,便开始破口大骂。只骂得郑月蝉一愣一愣的,要说这秀才的口毒,这骂人都是不带脏字的,就算是如郑月蝉经过后世网络喷子洗礼过的人也是听得一时不知所云,好半天这才想明白哦他是在骂我呢。 要说郑月蝉的气量一直不算是很小的,但绝对不能算大的里去的,远没有到这唾面自干的境界,所以听得这赵士桢谩骂,小郑很生气,但是小郑毕竟不是黎叔叔,所以后果不严重,只不过就是把那破布从新塞进了他的嘴里。 郑月蝉这时转过头来向刘显很真诚的说道:“刘叔叔,我刚刚发现你的决定真英明。” 刘显给她一夸,这老脸一红,当即说道:“侄女,你刘叔是个粗人,这嘴皮子那说得过他们读书人,也就只能这样。” 郑月蝉原本想拍他肩膀,可这人太矮,只能改成拍他手臂说道:“刘叔叔,他们秀才来说他们遇到我们是有理说不清,我倒是觉得我们遇到他们更是无言可对。刘叔叔以后对待这种读书人千万别和他们废话,直接打晕了比较靠谱。” 刘显当时大有钟子期对到伯牙,千里马看到了伯乐的那种感觉,他很是惊讶的说道:“侄女,叔叔就是直接把他打晕了捆起来的。” 两人当即也不在管车上这两个粽子了,当即坐在车辕上开始对怎么对付这样不知道好歹的的读书人进行深层次的探讨。经过这一番探讨,两人在对付读书人的问题上达成了多项共识,在探讨结束之时两人表示以后有机会还会对这课题再次进行探讨以达到技术共享,共同进步的目标。 话到了这个时候郑月蝉再次掀开了车帘子,这次她学乖了,她对着那两粽子说道:“刚才我和那位军爷的话都听明白了没有?要是同意拿掉破布不骂人就帮你们去掉,要是不答应你们就继续堵着吧,现在问你们,是要继续堵着还是去掉?同意去掉就点头。” 那色目人朵思麻忙不迭的点头,只是那个赵士桢却是依旧梗着脖子。当即郑月蝉便拿掉了那朵思麻嘴里的破布,只见他在那里直喘粗气,而那赵士桢见朵思麻给这心里未免不舒服起来了,凭什么呀,你这色目人倒是能说话了,我这大明的读书人倒还堵着嘴,当下便呜呜的发生抗议,但是郑月蝉还是决定无视他,虽然说她对赵士桢发明火器的钻研精神很是敬佩,但是这么一个刺头显然更不适合她,对她来说她现在不缺火器理论知识,不少火器的结构图纸,唯一少得就是钢好的钢,能制作好火器好兵器的钢。 所以这赵士桢在她的眼里远没有这个色目人来的重要,因为郑月蝉知道,这时候的土耳其已经有好钢的存在了。而她的目标就是就是要在土耳其不远的大马士革那里的产大马士革钢,郑月蝉这道现在这个时期这大马士革钢可以说是最好的钢材了。她更知道这钢得制造工艺在后世早就已经失传,在后世只留下几柄大马士革剑,至于这钢是不是适合做火器或是枪械郑月蝉不知道,前世找不到任何用这钢做火器的例子。但是郑月蝉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宗旨,这大马士革钢说什么也要搞过来试验过才作罢。 当下她把正呜呜叫的赵士桢推到一边,对着那朵思麻,露出一个自认是堪比真主阿拉的笑容,按着后世标准的露出四个牙齿笑着对他说道:“愿真主保佑你……”(未完待续) 第一二一叔叔营中有军妓吗(7000) 显然真主还是保佑朵思麻这个虔诚的信徒,他这一路之上一直担心的自己那个菊花,现在看来是保住了,那个绑匪虽然把他带到了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像是土匪窝的土匪窝,这两天里第一次见到除了那绑匪以为的人,尽然会是个笑的想是小狐狸的小女孩……只不过这个小女孩依着他的标准来看,那绝对是真主阿拉所说的那中恶魔。 现在这个恶魔把他带到了一个厅里,看起来还很是友好,还让他坐了椅子,又给他倒了茶,看这那笑得两眼眯眯的小恶魔,朵思麻心里开始不踏实了,这大明待久了那句大明的老话那也是听过得,比如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只是不明白自己除了银子还有什么能让人惦记的。可明显的人家早就说了不要银子……所以他又纠结了……莫非他们的这帮绑匪的首领的口味特殊喜欢自己这样的胡人男子?想到这朵思麻顿时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底下菊花隐隐作痛……虽然……虽然这里的银子很好赚,但这里真是个邪恶的国家,他心里打定主意了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家必然是立马回土耳其不再回来了,太邪恶了,不适合他这样纯洁的真主的信徒在这里生活。 郑月蝉当然不会知道他这弯弯肠子,她还是极力保持着自认为得体的笑容,对他轻声细语,至于那个赵士桢,郑月蝉直接就把他丢给了刘显让他把这人给戚继美送去,并让他给戚继美带话,说千万别把嘴巴里破布取乐,直接把他带到库房就好了。刘显当时便说了:“这库房重地那能随便让人进去的?” 当时这朵思麻也在一边,郑月蝉很是风淡云轻的说道:“这还不简单,要是到了那他还一门心的骂骂咧咧的。那也就不用勉强了。刘叔叔你别的本事没有,难道你连送人送到家的本事也没有?” 刘显一听顿时嘿嘿直笑,抚着手掌笑道:“那能。这吃饭的家伙那能丢了?这两年鞑子也不来,虽然手生了点,但咱也不是不会了对不。” 他们两人说的是轻松愉快。旁边两个听的就没那么轻松愉快了,这朵思麻更是心惊肉战。他是个胡商,这年月敢出海跑商的基本上没一个是善茬,这海上打家劫舍的多了去了,那个手上没个几条人命?他能安全的跑到大明这手上当然也不会是干净的,可是他怎么看着自己比起眼前这两个人来显得是那样的纯洁善良……特别是那个小恶魔,这么小年纪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狠辣,偏又不带丝毫的火气。 赵士桢现在恨不得跳起来。重重得打这个小妖女,这小小年纪便如此狠辣,长大的这又将如何,少不得要生灵涂炭,为祸人间。要说这赵士桢这火器设计现在还不怎么样,但是这算卦看相到是不错,如果郑月蝉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免不得给他个建议以后没钱花了别去卖什么字了,直接找个寺院改行算卦得了。但是现在么……赵士桢就算是龙也只能盘着,是虎也只能是卧着。嘴里塞在破布捆成粽子的人没有人权。只能用眼光杀人……但是郑月蝉和刘显显然对这种眼光杀人没什么感觉,刘显更是在绑着他的绳子上一提,打横拎着朝火器作坊走去。 朵思麻一直心惊肉跳这,这听郑月蝉说话就未免有些心不在焉。这心里老在琢磨着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必然是会经常答非所问,这样几次下来,郑月蝉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纳尼?你这阶下囚,还真当你是真主阿拉了呀?这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敢开起染坊来了。郑月蝉顿时这火气便上升了,这次她提高了声音,脸色也不再是笑眯眯的了问道:“朵思麻,你到底能不能帮我搞一点大马士革钢来?”说完她便两眼恶狠狠的盯着这个老是思想开小差的土耳其人。 朵思麻给她这么一吼倒是清醒了过来,见她这副摸样这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这小恶魔笑的时候实在太惨人了。眼看这小恶魔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忙说道:“这位,女……”依着他这脑袋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称呼眼前的这女恶魔,阿拉真主教育他不能说假话要诚实,所以他决定含糊过去,于是他便语焉不详的含糊了过去说道:“有,有……能搞搞到,小人一定帮您搞到。” “到底是有,还是能搞到?”郑月蝉已经快给他搞毛了,这老是这样说话颠三倒四,不爽啊。她多么羡慕以前在起点看是那些个穿越者那个不是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散,这小弟和银子通通便滚着过来求着收下的,怎么轮到自己却是那么的悲催?她忍不住都快要为自己悲催的命运抹上几滴眼泪了,姐,不就是想要几个钢,姐容易么姐? 郑月蝉觉得自己很不容易,这朵思麻却是更觉得委屈,他这千里迢迢跑来大明,却遇到了这样的劫匪……当然这话也只能放在心里那是绝对不能说给眼前这个小恶魔听的。见小恶魔不依不饶,生怕惹怒了小恶魔忙不迭的说道:“是有!有……” 郑月蝉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她有理由怀疑,这个土耳其人刚才老走神,保不定就没听清自己的话,现在只不过是为了保命这才说有,她追问道:“我说的可是大马士革钢,你真的有?” 一脸的苍白的多思麻急的是满头大汗,一个劲的点头,生怕这小恶魔不信,这嘴角好要挤出几分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真有。您知道的,小的是个商人,大马士革那里去过几次,因为喜欢火器和兵器当时便来了不少大马士革钢准备自用的。” “哦……原来你是准备自用的啊?”郑月蝉眼中满是失望和黯淡之色,淡淡的说道:“这咱们大明有句老话,这君子不夺人所爱,哎看来我这是没机会看到这异域的好钢了。”说完还不忘幽怨的望着他,仿佛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话你也说得出来?这人都给你抢到这来了,还能说出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一刻朵思麻恨不得冲到这小恶魔的面前。把她拎起来使劲的轮上几圈,然后对她大声吼:tmd,你难道就不能实诚点?这绑票或是打劫也tmd给老子痛快点。你这一打劫的强盗竟然还跟肉票谈什么君子不夺人所爱?用你们大明的话来说就是当了婊子你竟然还要我给你立上牌坊,这也太无耻了! 可她无耻,有无耻的本钱。现在这情形自己这个实诚的真主阿拉的信徒,也只能给这异教徒立上她们大明的牌坊。大厅里一片沉默。朵思麻的心在滴血,天知道为了那几个大马士革钢他花了多少心血,为了这些钢他在大马士革杀了一整个作坊的人这才抢到了,要不为此他也不会躲到大明来,只有在这异教徒的国家里自己才是安全的,可现在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竟然要给人敲诈去了……这不能不让他心碎。良久,朵思麻才低沉而痛苦的说道:“小人……小人愿意把那大马士革钢奉上。” “啊!朵思麻先生真是急公好义。慷慨非常,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接受呢?”郑月蝉的眼睛又开始笑眯眯了,原来打劫,和敲诈的感觉那么好,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这第一次打劫敲诈便能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果然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值得推广,决定了以后发家致富就靠这个了。貌似自己有着张居正这个首辅亲戚还有戚继光这个战神干爹,在大明也算是衙内这一级别的了。再欺负大明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只是这大明人怎么也是自己人,还是去海上打劫吧,这样来银子也快,还不用担心面子上抹不开……郑月蝉三句不离本行。这就有惦记上出海打劫的事了,这一想起出号免不得又会想起那个小金子,祈祷这小金子能在自己给郑老爹嫁出去前能搞定船……无量天尊…… “这只不过是一些……钢锭,又不是银锭,那能说什么……贵重,只不过是略比铁锭贵了点。您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小人。”朵思麻的牙齿磨得格叽格叽,望着那个小恶魔笑眯眯的神情很有揍扁她的冲动。这虽然只是一些钢锭子,可是这价格比起同样重的金锭子还贵……朵思麻现在觉得在自己眼眶里的不是泪是血。[.超多好看小说] 郑月蝉笑道:“那个,既然朵思麻先生态度如此得诚恳,那撒,本姑娘也不能太矫情,不就是几个钢锭子,那本姑娘也就勉强了。不过你这钢锭子现在在京城吧?” 朵思麻浑身一颤,点点头说道:“是在,在京城的宅子里。” 郑月蝉听了不觉哈哈大笑起来:“朵思麻先生就是爽快,本姑娘最喜欢的就是和你这样又聪明有爽快的人打交道了。”或许别人不知道这大马士革钢在这世上的价格,可郑月蝉知道她辏近朵思麻,一脸狡黠的说道:“绝不觉得心疼?” 朵思麻垂着头,这大马士革钢一答应交出去,这就如同是抽空了所有的精神,正个人都萎靡起来,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小的,谢过姑娘看得起。小的不心疼,真的一点也不心疼,不就是几个铁锭子炼的钢锭子么。”话虽然说的漂亮,可是那刚才一直在他眼眶子里打转的血水却是流了下来:“那个,这位姑娘,既然小的已经答应把钢献给您了,现在可不可以把绑着小的的绳索解开?” 郑月蝉看了他一眼说道:“说实话,你这样绑着真的挺好看的,本姑娘看着心情愉悦,你就再坚持一会吧。”这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了那么好哄?别看姐现在年纪小,可两世加起来也近三十了,解开了,让你劫持姐?姐又不是后世网络上的脑残。一句话:没门。这大马士革钢那是说什么也要去京城取的,只是派谁去必然是要和戚继光这个便宜干爹商量的。当下大喝一声:“十八……” 话说郑月蝉在蓟镇大营那么多天,总算是习惯了这总兵府的一些和寻常人家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这十八,这十八其实不是一般的亲兵,而是戚继光亲自训练出来的一群暗卫,他们以编号为名。这十八便是其中的一个,现在他已经正式划归给郑月蝉,只负责郑月蝉一个人的命令。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在她的左右,但是通常不会出现在眼前,而是隐在外面。只有郑月蝉招呼之下才会出现,比如现在。 随着郑月蝉的那一声:十八。暗卫十八就出现在了大厅门口。他默默的走了进来对这郑月蝉一拱手。便站在一边等着郑月蝉吩咐。郑月蝉一指多思麻说道:“我一会去找我干爹,这个色目人要是老实交代了他的钢锭子具体藏在那里乐,便把他的绳索去掉,关到禁闭室里也就是了,要是他不肯合作,你就看在办吧,反正这钢锭总在他京城的家里。又不会长腿,跑不掉的。”这最后几句与其说是交代十八的还不如说是说给这朵思麻听的。交代完这些郑月蝉再也不看那个朵思麻一眼转身便出门找干爹去了,哎这大战在即时不待我,时间紧迫阿。 大厅里留下了一脸狞笑的十八和那个心惊肉跳的朵思麻。那朵思麻还不待十八走近便尖声大叫起来:“我招,我招,我什么多招。钢锭子我放在了第二进院子的东厢房的库房内的几个大酒钢里。” 十八见他还不待自己招呼便已经交代了,这心里就不舒坦了,话说他这还没活动活动呢,他忍不住说道:“我说那位,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懂不懂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懂不懂什么叫风骨?” 朵思麻见他还是一脸狞笑的过来吓得几乎哭出来:“我是色目人,没有骨气,我也不要什么风骨,只求你不要折磨我就好。真的!只要你放过我等我回去我给你好多银子。你要多少银子都行……”朵思麻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年,别的没看到多少,这大明的刑罚到是看了不少,比如在菜市口经常看到砍头,看到了什么叫千刀万剐……还听了人说过种种在世界各国闻所未闻的刑罚,什么刷背……金步摇……等等,这名字越是好听的听说越是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必起当时欧洲不过就是在把人绑在十字架上烧死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刑罚虽然很多,花样很透,但是这会的人其实不多,可惜他是个外国人,不了解国情,当下便给十八吓着了:“我现在交代了,求您快把我关到那个禁闭室去吧,求您了。” 要说其实十八对于刑讯逼供并十分在行,他主要的工作是护卫他人的安全,不过他对于刑讯逼供有着异样的执着,虽然说这色目人已经招供便求饶了,但十八还是把绑他的绳索解开了,好好的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把他送到禁闭室。待到了禁闭室门口,那朵思麻子一个劲的催促那守门的卫兵快点开门,一打开便火急火燎的自己跑了进去。那卫兵不免渍渍称奇,说自己在这守门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自觉的人。 十八很是淡淡地说道:“这也许是他们色目人的习俗。”那卫兵闻言深以为然,道:“这色目人果然是蛮夷。”十八轻笑一声也不在答理那个守卫,消失在了一旁的阴影中。 话说这郑月蝉一路小跑来到了戚继光在营中的大帐内,只见门口很是忙碌,不但那几个叔叔不时的走出走进,更多的是她从没见过得将领不时的过来回事情。大帐门口今日当值的士兵并不认识郑月蝉,当时便把他栏在了帐外。好在正好陈其可出来见到了郑月蝉,在问清楚之后便把她带了进去。 戚继光见郑月蝉过来也停下了公务问道:“闺女,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有事情找你干爹?” 郑月蝉指着那几个还等着回事的将领说道:“干爹,你先忙,我在一旁会。” 戚继光哈哈大笑,一挥手便那那几个将领退了出去,这才说道:“闺女,世上这公务永远也,忙不完,干爹还是觉得闺女的事情比较公务重要。闺女,说吧什么事,只要是闺女要办的事,尽管开口,吩咐他们去办,干爹支持你。”戚继光大方的很。 郑月蝉抬起头说道:“既然干爹这么支持月蝉,那月蝉这就去找刘显叔叔。叫他去京城抄家……”说完扭头就 “抄家?”陈其可猛吸了口冷气。 “为什么要抄家?”戚继光到底是大帅,还记得问原因,随即明白自己闺女的说的是抄家。这家可是那么好随便抄的?戚继光顿时大惊失色:“回……回来!闺女,先回来,把话说说清楚。” 郑月蝉在帐门口停住了脚步。很不耐烦的说道:“干爹,这事情十万火急。必须马上去办……” 戚继光擦了擦额头的上的冷汗,涩声道:“……那个……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你这一张嘴便是抄家,干爹还真摸不着头脑,这好好的你在大营中呆着怎么想要去抄家了?是谁让你那么不高兴,竟然想到要去抄他家了?再说这抄家也不能说抄就抄,这要经过刑部再经过内阁批复交给皇上审批这才能去抄家,干爹这里没这个抄家的权利……”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决定让刘叔叔带了人扮成土匪进京去抄家……” “扮成土匪?进京?去抄家?”戚继光和陈其可几乎是同时失声喊了出来,在对视一眼后,戚继光添了下干燥的嘴唇说道:“闺女,你确定你说的行得通吗?你知道京城有巡捕?五门提督收下有多好兵马?还有你刘叔叔回了?”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回来了,刚回来,带了两个我要的人回来。” “那好。”戚继光端起茶杯一杯子茶一口气惯了下去说道:“接着问你,你要你刘叔叔进京扮土匪抄家后还能不能安全回来?闺女,到现在你还没说是什么让你非要去抄那个人的家?” 郑月蝉说道:“干爹,你放心,这来的时候我都想好了。这刘叔叔既然能把那两个人从京城绑架到这来,我相信带几位叔叔去把他家抄了,那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难道说干爹对刘叔叔他们的身手信不过?” “你刘叔叔他们的身手我当然信得过。只是你不给干爹个理由,干爹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闺女你要明白那是京师,是天子脚下,这正要是京师闹起了土匪……你觉得有人信吗?你觉得上面不会查吗?” 郑月蝉摇摇头说道:“不信,必然是会查得,不过干爹,那里的东西我必须拿到手。这关系到火器。” 戚继光一听火器,便拉了个凳子做到她面前说道:“好吧现在你可以好好和,干爹说了,只要你说服了干爹,干爹就让你刘叔叔们跑一趟。” 郑月蝉来的时候就知道必须要说服戚继光,所以一路上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当下便把从书上看到说在那个土耳其色目人的家乡不远处有个地方,产的好钢,这钢打造刀剑是吹毛立断,断金切玉锋利无比。当她说道这的时候戚继光的眼神就开始变了,郑月蝉对这样的的转变很是喜欢,她明白没有以个武功高手不会向往拥有一把神兵利器,前世的金大侠笔下的那些武林高手那个不为了倚天屠龙争得是你死我活的?戚继光是大帅,是军事家没错,但他还是个武术家,这样的人当然也不可能对神兵利器有抵抗力。现在见他神情变了,便知道此事到现在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了,毕竟这宝刀利剑虽然难得要他一个将军特别是他这种民族正义感非常强烈的大将军立刻去做这件事还是不怎么可能的。 在顿了顿之后郑月蝉便又抛出了一个戚继光绝对无法抗拒的理由:这钢,很有可能能改进火器,能把火器的杀伤力和距离上一个台阶。果然戚继光在听了这个理由之后便沉思了起来。大明自从土木堡之后丢失了河套,自那以来军中一直少马,使得大明士兵越来越依赖于火器。可这火器也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缺陷,其中最大的两样的就杀伤力和射程。虎蹲炮虽然灵活方便,也就是射程太近,在和蒙古弓骑兵的对持中还是会吃亏。他和二弟戚继美一直以来都想要改进虎蹲炮,希望能更轻便,射程更远,可是每每减重就会炸膛。他知道这是炮膛用料问题,现在听郑月蝉这么一说,他当即便心动了,他追问道:“闺女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什么钢能用来改进火器?” 郑月蝉抬头望着戚继光,很是小心的说道:“干爹,我只能告诉你我只有一半的把握。”戚继光听到这个数值,脸色脸的变幻起来,只有一半,这值不值得赌呢?毕竟去天子脚下假扮土匪这类事要是给查出来,那是谁也救不得他们,谋逆,意图不轨这两项罪名下来不说满门抄斩,就是祸灭九族也不是不可能。郑月蝉看到了他的犹豫,便加上了一句:“干爹,没有那钢锭子,那是一丝改进的机会也没有……” 说完,郑月蝉便不在说话,她知道再说就会适得其反,她便看向了一旁的陈其可,只见这位陈叔叔此时已经是满脸兴奋,两只眼睛只冒精光。 陈其可和戚继光站得位置不同考虑的角度必然也是不同的,戚继光要考虑这明显要比他多得多。而他只要考虑好怎么才能更好得大胜仗,怎么才能让手下的将士少流血少牺牲,再加上他现在已经被郑月蝉彻底的征服了,地雷,所有火器的射程和攻击力的大幅度上升,让他对郑月蝉产生了迷信,那就是郑月蝉在火器方面说的必然是对的,他见戚继光还在犹豫便说道:“大帅,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求夫人,让十二金钗去……” “胡闹!”戚继光大喝一声:“你想过没有,这是去京城不是别的地方,别的什么地方别说一个色目人家里就算是整个家族你带人悄悄去灭了也没事!这可是京城!皇宫,百官的家全都在那里,有点风吹草动都能闹成满城风雨的地方,这事要漏了,谁也保不住我们,死的不会只有我们这几个人。” 郑月蝉听的陈其可这话倒是有了主意,她对戚继光说道:“干爹,这军营里有没有军妓?” 此言一出不但戚继光的脸刷得红了,就脸一直皮厚的陈其可也是闹了个大红脸,期期艾艾的问道:“侄女,你问这个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章 寻找建奴不容易(6000) 戚继光也在一旁点头,很明显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这个干闺女,为什么会问营中有没有军妓。在此戚继光和陈其可免不得交换下眼神,难不成这是郑月蝉此次抄色目人的家是假的,替她干娘、花姨们刺探才是真?一想到此两人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当场便下了决定,要是她真是为打探而来,即便是打死也不能承认。 就在他们忐忑不安的时候,只听得郑月蝉说道:“咦?陈叔叔,你脸怎么这么红?干爹的也是,你们都怎么了?” 戚继光干咳两声说道:“咳咳……闺女,你还是先说为什么要问有没军妓吧……” 陈其可也在一旁附合着说道:“是啊,是啊,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女孩子应该打听的……” “哦,其实也没什么,干爹你们还是先告诉我,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郑月蝉一双大眼睛,使劲的眨啊眨,“要是没有,那我说了也是没用,对吧?” 这时候陈其可正要说话,却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回头一看竟是大帅,两人相视一眼,便明白了,这郑月蝉铁定是戚夫人等派来的细作。陈其可当即说道:“侄女,咱们蓟镇大营不比别的营地,这军妓那是绝迹没有的。这个陈叔叔可以保证。只不过如果你能说出用途来叔叔出个面,去别的大营借调几个那也是没问题的。” “这样啊。”郑月蝉歪着头说道:“陈叔叔,是这样的,我是这么想的……”半响之后陈其可便从大营中走了出来,这次去京城带队的便是他和刘显,还有就是他们两人的夫人小组成员,他这就便想向位于大营最西北的方向那里的挑的几个军妓。当然名目上是友情外援,他们一行人的目标就是藏在色目人朵思麻京城家里的大马士革钢锭子。 取货的方案也从一开始野蛮的假扮土匪这样没技术含量的方案,转向了。可行性更高,更安全的方案,这个方案还很香艳。当时戚继光听了之后。很是上上下下大量了郑月蝉一番,直说:“闺女。你这脑袋这是咋长的呢?这么无耻的点子也想的出来……”而陈其可,却是笑呵呵的抚掌说道:“大帅,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不就是戚家的门风吗?”气得戚继光抬起脚就往他屁股上踹了去,对着他大吼:“滚,要是把这差事办砸了。俺就扒了你的裤子打屁股。”听得郑月蝉在一旁听了拍手叫好。 帐外传来陈其可大声的嘟囔声:“不待这样的,说实话也会挨,这一脚冤枉,nnd两爷俩,一样喜欢扒人裤子,一样出的点子阴损的很,俺这是那里说错了吗?” 帐内的两人在打发走了,那个实话实说的陈叔叔,郑月蝉便也想回火器作坊去,毕竟这里是戚继光处理军务的地方。现在又是备战时期,自己在这也不适合,谁知道去让戚继光光让她留了下来。戚继光便让郑月蝉在他的书案前坐了下来,这才说道:“月蝉。干爹听说这几天你和李家那几个小子相处的很不错?” 郑月蝉原本以为戚继光找自己有什么重大的事呢,这时见他问起李家那几个儿子,她便不由的笑了:“是啊,那李如柏功夫很是不错呢,就是太傲了点。还有干爹,你是不知道那个李如梅好好玩。”说到这郑月蝉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却是让人看着就比较玩味了。 这几天从火器作坊回来后,便一直和李家那几个小子玩在一起。当然那个李如柏不在其中,他是不屑于和郑月蝉这样的小丫头玩在一起的,而事实上郑月蝉对和这样的小正太也没多大的兴趣,但是为了她的目标,还是勉为其难的坚持了下来。[]李如柏虽然知道她不是戚家的丫头,而是戚继光夫妇两的干女儿,陈太后的小徒弟之后,对她恭敬了几分,但是明显的也疏离了很多,这让郑月蝉完成自己的目标提高了不少难度。毕竟另外两个小子对她所想知道的所知必然是甚少。可少就少吧,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只能由着那个宜男宜女的小如梅,倒是每天带着他那三哥李如桢跑来自己院子里吃点心,从而造成了她和李家小子相处愉快的假象。 这小孩子之间,一来二去的便熟了起来,特别是小正太如梅,当听说小良玉正在跟着张大厨子学做各种好吃的点心的时候,便缠着闹着要跟着小良玉去学做点心。当然这事郑月蝉可不敢做主,天知道她只不过是为了想要知道点想知道的事好不,当即便让小正太回去问自己爹去,原本想着依着李家这样的武将世家,这大明又有君子远庖厨这样说法,郑月蝉便笃定小正太这愿望终是要落空的。可没承想到,这李成梁不但同意了,尽然还亲自带了如梅小正太找张大厨子拜师学艺,这可让郑月蝉看他的眼光更加深沉了。 对于李成梁,郑月蝉的感情很复杂,绝不是能用几句话来概括的。她是军事文科,对于这个直到五百年之后还能让人争论不休的人物,她的心情很复杂,也很难形容。所以对他自然没有对戚继光夫妇那么熟络了,而就在那天给李家接风的宴席上,郑月蝉更兴致缺缺。 到是李成梁对她很是热络,几次对戚继光夫妻两说选了个好闺女。但这郑月蝉却是一点也不领情。看着那个在席上谈笑风生的李成梁就老觉得像是吞了半只苍蝇般的恶心。这接风宴还不到一半就推托说累了,早早的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又让小良玉从厨房带了几个菜,破天荒的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自斟自饮起来。 期间她想了很多,要不要趁现还在他们在这,不如直接在他的房门口埋上个几个地雷……这念头刚起便被她丢在了一边,且先不说现在才万历初年,李成梁到现在为止还在张居正和她干爹的阴影下夹着尾巴过日子,这打仗也是兢兢业业的。如今要是被炸死了,似乎有些浪费……若留下了,他必然如历史上记载的那样在辽东培养出那个猪尾巴的努尔哈赤。这是郑月蝉最不愿意看到的,要不先去把那个努尔哈赤干掉?只是现在这个猪尾巴会在那里呢?这白山黑水的,要找这么个人可没那么容易……随即她又将主意打到了李成梁那几个儿子身上了。 所以当第二天李如梅带着他的三哥李如桢过来的视乎。郑月蝉还是很客气的接待了,当时也实行了她定下的方针。只是结果却是不甚如人意。在经过一番旁敲侧击之后郑月蝉没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随即她便直接就扯去了伪装,直接问那个大点的李如桢:“李家三哥,听说你家二哥有个建奴女真的小妾是不是啊?那小妾的堂哥还在你们家当马夫是不是啊?” 李如桢当时便瞪大了眼睛,很是不解的反问她那里听来的谣言,他二哥到现在还没娶妻呢,那来的妾?这建奴女真的仆人倒是有几个。但是这辽镇上下,要是有点闲钱不都会养上几个建奴吗?这建奴又便宜又听话,还肯干活,是辽镇上下家家户户必备的奴仆。 好吧,可能现在那个猪尾巴还没把自己的堂妹送李如柏那就直接问那猪尾巴了,郑月蝉想了想再次问道:“那你们家的建奴中有没有以个姓爱新觉罗,叫努尔哈赤的?” 那李如桢在想了良久之后告诉她,他真不知道有没有叫努尔哈赤的,因为这建奴在辽镇那是最低贱的所在,干的活不是养马就是喂猪。再不就是倒夜壶,夜香什么的这类汉人不愿意干的活的,而他身为辽镇总兵公子,这类人是没机会碰到的。不过当李如桢看到郑月蝉失望的脸色当即便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回到辽镇便去帮郑姑娘打听这么个人。不过同时他还说道:“郑姑娘。你确信那个建奴是姓爱新觉罗吗?本公子在辽镇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没听过有女真人姓爱新觉罗的。” 郑月蝉当时就蒙了,不会把没人姓这个猪尾巴的姓难道自己穿越的是架空的大明?这个空间没有这猪尾巴家族的存在?就当郑月蝉走神疑惑的时候,而李如桢接下来的话让她猛然清醒过来,自己穿越的朝代还是历史所记载的那个大明,而不是什么架空的吧? 李三公子如是说:“这女真建奴也就那么几个大姓,叶赫那拉,钮钴禄氏,赫舍里,等等,更有不少人自己该姓童和佟的,自己家里的建奴一般多姓这两个姓氏。至于郑姑娘你说的这个姓确实没有听过,不过倒是听说过在建州那边有个女真部落觉罗得,不知道是不是郑姑娘你所要找的部落。” 郑月蝉随即明白了,感情这个时候努尔哈赤现在还没发迹,不过这就难办了,这个人留着始终是个麻烦,这必然是要将他找出来,若是能把他扼杀在摇篮里那是最好不过了。所以她还是很殷勤的劝李如桢多吃几块蛋糕后说道:“三公子,你回到辽镇,可务必要帮我找到那个人,再把他送到我这里来好不好啊?” 这厢李如桢还没回答,那边满嘴塞着蛋糕的李如梅倒是开口了,他拍着他那看都看不到的小胸脯说道:“郑姐姐放心,我三哥不找的话,小五给你找,一找到就给你送来。” 小正太的这一保证直喜得郑月蝉也不顾他满嘴的蛋糕屑,一把就把他搂在了怀里,捧着他的小脸直喊:“真乖,不枉姐姐这般疼你。明天姐姐让,良玉给你做蛋挞吃。”那小正太易听有新点心吃,更是高兴直说回去后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给晾在一旁的李如桢看了未免有些吃味,他在一旁酸溜溜地说道:“五弟,我们府上那么多建奴你认都不认的你怎么找?还有郑姑娘可是先拜托我去找的。” 小正太当时也不甘示弱当时便顶了回去:“你不是还没答应吗?我可是先答应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争吵起来,郑月蝉忙出声做了和事老,说两人拜托他们两个一起找的,这才作罢。既然想让这两小正太帮自己做事,那现在搞好关系那是必然的,所以这几天来一直和他们玩在一起。不过这两天却感觉到那个李如桢小正太看自己的神情有点怪怪的,还动不动就脸红。郑月蝉虽然发现李如桢的这个小小的变化,但是就她这粗大的神经也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想着怎么才能忽悠这这两个小正太帮她把那个猪尾巴酋长找出来,然后送过来,让她拿来练习锦衣卫的各项技术。 就这样郑月蝉就一直和那李家的两位公子混到现在。此时郑月蝉见戚继光问起便随口说了两句。戚继光不是郑月蝉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也不会知道她最终的目的,在听了郑月蝉的回答之后。戚继光若有所指的说道:“闺女,虽然说俺们是武人,对于文人那套所谓的礼法不是很看重,但是这必要的距离保持着也是好的。” 戚继光已经忍了好多天了,这闺女最后会是什么身份,这营里只有自己知道,可现在那李成梁的的老三和郑月蝉年纪相仿。又相处愉快,戚继光就觉得自己应该防范于未然了,虽然现在他们这年龄还小,还出不了什么大事,可真要到出了点什么事的时候,那可真完了,这下指不定会比扮土匪去京城抄家给查出来还要严重的多。 郑月蝉却是一愣,她完全没想到戚继光把自己留下来竟然是说这个,郑月蝉心下一阵好笑,她笑着说道:“干爹。你放心,你闺女有分寸的。”戚继光见她怎么说,当然也不再说什么了,很多话说太明了不好看。再说这闺女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很有主见。点到为止也就是了。 郑月蝉见他不说话并开始处理起书案上的文件了,当下也就告辞出来了,准备回火器作坊去,这刚走出戚继光的大帐不远就听的远处似乎好像有人在叫她,当即转头向那望去,一看却是李如柏,只见他正朝自己挥手,似乎是想让自己过去。郑月蝉不禁诧异,李如柏这几天见到自己老是退避三舍,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她四处张望了下,确定周围没什么人,那铁定是找自己了,算了反正没什么大事,就去看看这个下巴长在额头上的人,找自己什么事情吧,一打定主意,郑月蝉便一阵小跑跑了过去。 只见那李如柏一手牵着马,一手提着弓箭,身后的马背上还放着不少得猎物,一看有野鸡,野鸭,野兔,还有只狍子,看来这小子刚刚残杀野生动物回来。郑月蝉刚想问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却见他直接把马缰塞到了自己的手里,随后便很是潇洒地转身走了,身后飘来他的话声:“把猎物带回总兵府去,晚上好加菜。” 郑月蝉看看手中的缰绳,在看看他很是风骚的背影,恨恨的对着他竖起了中指,nnd竟然把姑奶奶当成他的亲兵了,这想使唤便使唤啊?不过……郑月蝉转头看看马背上的各种野味,不觉咽了口口水,自从来到这里她还没吃过野味呢,算了,本姑娘看在野味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给你使唤下。 于是郑月蝉便牵着李如柏的马先回到了,总兵府,把野味交给了张大厨子,在这过程中她少不得再次对自己说接下来一定要学会骑马。这前世不会开车,大明不会骑马,这都在军营里说出来要笑掉大牙的。等野味送到走出厨房却发现这太阳快下山了,郑月蝉一看也就决定不再去火器作坊了,得了,今天得了这么多新鲜的野味,别浪费了。 郑月蝉是个行动派,这想到了就想要做到,当即先回到自己的屋子把从白云观带来的那些辣椒翻了出来,拿了回到厨房。来到厨房一看张大厨子正在个那狍子去皮,几个火头军正围着他看热闹,野鸡和野鸭还有兔子还多躺在地上呢,郑月蝉见了忙让张大厨子停下手来,告诉他,今儿个晚上的菜她来掌勺,另外让他吩咐那几个火头军把那狍子用开水烫了去毛,这狍子的皮可是好东西,至于那几个小型的也野货也赶快一并处理了,备用。 张大厨子一看她手上拿的东西,当下便来了精神,对于他来说,现在这世界上能让他有兴趣的也只剩下新式的调料和菜式了,在吃过了蛋糕和蛋挞之后,他可是很期待这番椒又能做出什么样的菜式来。 俗话说人多好办事,何况是这么多在灶上多年的火头军,这都是灶上的熟练工,很开郑月蝉带过来的这些野味处理好了整齐的放在了案板上,张大厨子带着那群火头军整齐的围着案板站定了,眼巴巴的望着郑月蝉,就等着郑月蝉施展手艺,让大家见识见识这位传说中比张大厨子手艺还精湛的高手的手艺。 郑月蝉平时脸皮就够厚了,此时却也给这十几个火头军瞧得脸皮发烫。自从张大厨子来这厨房之后,这些人就全被张大厨子的手艺折服了,现在这几个全成了张大厨子的记名弟子了。大家也都知道这张大厨子闲暇最喜好的就是吹牛侃大山,到了这里当然也是免不了的,而在他的嘴里你就算是只有以分得本事也能给你说成是十成的功力来。 众火头军为了讨好他免不得把他的手艺夸的天上有地上少得,那天张大厨子在喝了点酒之后就又和他们吹上了,直接就把郑月蝉吹成了比自己还厉害的厨艺高手,从此郑月蝉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了蓟镇大营里公认的天下第一厨,那是天生为厨艺而出生的人,厨神的传世。待到郑月蝉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是对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了。知道后她也跑来厨房和张大厨子抗议,又和那群火头军解释,可是完全没有用,他们就如同是给张大厨子洗脑了一般,坚信她是怕泄露了天机以后不能飞升回仙界,这真真是迷信思想害死人哪。这样几次之后郑月蝉也就只能认了。 可现在在这么多探照灯下,郑月蝉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几个虽然一开始这菜做的吧咋地,可基本功都在,在加上这几天在张大厨子的调教下这厨艺水平都有了质的飞跃。自己不管是刀工还是爆,炒,煎……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自己仪仗的只不过就是一些新奇烹饪方法和调料。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给戳破了泡沫,郑月蝉眼睛一转,当下便让张大厨子给自己打下手。 要说张大厨子最喜欢做的那就是那么几件事,这给郑月蝉打下手便是其中之一,当下便乐呵呵的走出来站在他的旁边,于是两人便开始分工合作,一个负责说,一个负责动手,这就叫理论与技术完美的结合。郑月蝉动手必然是不行的,可架不住她理论功夫扎实。在她的指挥下那狍子在张大厨子的刀下很快就骨肉分开。郑月蝉便指挥火头军其中的一个过水。然后整个骨架敲碎了拿去放到煮大锅饭锅子里熬汤。而肉却是让张大厨子片成了能看见盆上花纹的肉片,那真是薄如蝉翼,一片片整齐的排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冰块上,她早就想好了,这狍子就做辣油唰狍肉,可惜的是这大明竟然还没有火锅,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等到这次仗打完了空下来就一定要让作坊内的那几个铁匠打造几个火锅出来。 待到这狍子处理好了,剩下的就好办了,这野鸡,野鸭,野兔,处理起来就好办了,野鸡她准备做辣子鸡块,鸭子直接交给一个火头军那去烤了,兔子肉就做干煸兔子肉。 这一切多安排好了接下来便是重头戏,这辣油唰狍肉得,底汤却是最关键的,这辣椒熬出辣油来这过程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好在现在有张大厨子这个厨艺狂人在,郑月蝉只要站在窗外指挥遥控也就行了,听到里面张大厨子一边不住的打着喷嚏一边还要给自己报告进度,心里对当初答应带张大厨子过来这个决定很是自得。(未完待续) 第一二三一顿引出魔鬼的饭(6000) 终于外面闻着似乎差不多了,郑月蝉这才走了进去,张大厨子泪流满面,一边抽这鼻子一边说道:“月蝉,这番椒你确定能吃?我怎么觉得比较适合拿来当武器……阿嚏……就这碗东西对着鞑子泼过去,最少一队鞑子要从马上掉下来……啊……阿嚏……” 郑月蝉也不说话,从一旁的筷笼里取了双筷子,伸过去沾了点辣油,放到嘴里一品,辣!辣得过瘾,这味道已经那么多年没品尝到了,可到了嘴里还是那么的熟悉。(.)当下郑月蝉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放心,包你一会吃的停不下嘴。”这辣油既然搞定,接下来的辣子鸡丁,干煸兔肉那当然也就是手到擒来了。 老规矩,郑月蝉现场指挥,张大厨子出工出力,很快第一盘辣子鸡丁便做成了。郑月蝉也不小气,当场便让大家把这盘辣子鸡丁分了,可那群火头军望着盘子里那红通通得番椒,有感受过刚才那股辛辣,却是互相推诿着谁也不敢再尝。就算是郑月蝉带头吃了第一块,也没人愿意,最后还是张大厨子尝试了第二块。 这一放到嘴里张大厨子就张大了嘴巴,只抽气,正想要吐出来,一抬眼却看到郑月蝉似笑非笑的神情,心想郑月蝉这小姑娘都吃了下去,自己这么个大老爷们要是吐了出来,那不就是比小女孩也不如了吗?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给人指指点点,这是士可杀不可辱!当即咀嚼了起来,待口腔渐渐适应了这份辛辣之后,才品尝到了鸡肉的香甜,再咽下去时,没多久这肚中便升起一股暖流。额头上就参出了一层密密细细汗的汗珠来。张大厨子伸手抹了一把汗,嘴里抽着气强笑道:“月蝉,这鸡用番椒做。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你看我汗都出来了。” 郑月蝉笑道:“那就再吃点,这北方气候寒冷,多吃这番椒身体暖和。不容易得病,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张大厨子一听那么多好处。当下便又吃了筷子,一边吃一边直呼过瘾,这时看那群火头军全傻愣愣的望着自己,张大厨子当下一指那盘辣子鸡说道:“傻了?还不试试?这做厨子的不敢试菜,那还做什么厨子?你种菜去不就得了?”郑月蝉也在一边殷勤的劝说了几句,这才有人出来尝试。 看着他们辣得直抽冷气,郑月蝉笑得很是欢快。这辣椒吃了暖和,虽然说现在已经开春但是现在在蓟镇连土都还没开冻,天气依旧十分寒冷,这能暖和点总是好的。 果然那几个人在试过之后,这额头上都冒汗了,一个个的吐着舌头直哈气,有人更是直嚷嚷着说这西洋的东西就是邪门。郑月蝉听了仍不住笑道:“这有什么邪门的?你们也不想想这要是在晚上巡夜之后喝上这么一碗番椒水,身体不就暖和多了?舒服多了?这还邪门?那天底下还有什么东西会是不邪门的?” 几句下来,那几个火头军连连点头,这军中禁酒。大夜里的有这个暖身确实会好很多。张厨子此时却是吃出瘾来了,他指着那盆子辣油对郑月蝉扯着袖子说道:“月蝉,要不我们现在试试刷狍肉?” 郑月蝉此时口中的馋虫也给勾上来了,闻言也甚是心动。两眼顿时冒光:“试试?” “试试!”两馋虫的意愿终于达成一致。郑月蝉一直以来奉行心动不如行动,所以很快便行动起来,这个时候狍骨头炖的高汤也差不多好了,两相得应,高汤打好调料,烧得滚开,淋上辣油后,再把预先准备好的狍肉倒了了进去,起锅便成了。 一做好,张大厨子便等不急了举起筷子便吃了起来,可这可不比那辣子鸡,这菜是又辣又烫,当即便吐出来说道:“哎呦,我的乖乖。(.)这都快辣出人命人来!”惹得众人一阵嬉笑。 郑月蝉笑着说道:“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同样心急也吃不得唰狍片。”说时她才慢悠悠夹起一片,吹了吹,放到嘴里品尝了起来:“美味!都别看着了,大家一起吃啊……”在她的招呼下的那几个火头军也学着她的吃法,动手吃了起来。而一旁张大厨子也不甘示弱,大吃特吃起来,还边吃还边说:“月蝉,这以后做菜咱们是不是多放点番椒?这辣得可真过瘾。” 郑月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想得倒是美,那来那么多番椒?剩下的我还要留着当种子呢。” “这番椒咱们大明也能种?”张大厨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眼看着那一碗狍肉就要见底,郑月蝉赶紧先夹了一片狍肉到口中,这才说道:“是啊,整个大明都能种。今天就是唰一顿,还有的我准备全用来做种子,明年那就整个大营都能吃到了。” “哦。”张大厨子沉思了下,随即便又延着脸说道:“要不剩下的这些咱们先吃着,我随后写信叫我那弟弟再送些过来做种子成不?” 郑月蝉想了想说道:“那你就先写信吧,看看他那里还有没有,要是有就打包全送过来,只是这些……你想吃的话还是等他送过来吧。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地方可以种?” 张大厨子见她心意以绝,便也不在勉强,,事实上自他认识郑月蝉开始便感觉到,只要她决定的事,那就是九头牛也是拉不回来的,此时见她问便笑道:“这好办,到时候你找他们这几个兔崽子就行了,听说在营后他们几个开垦着块不小的地方,一直种着点菜蔬。” 那几个火头军也不住的点头称是,并说,他们这在家里的时候个个都是种地的好手,保证帮郑姑娘要种的这番椒伺候的好好的。郑月蝉在谢过他们之后,这心里却是有了另外的打算。 张大厨子这时那碗狍肉也吃的差不多了,再看看时间这晚餐的也该准备起来了,于是吆喝道:“小兔崽子们,这热腾腾的吃过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说完气势十足的大吼一声:“开工!” 那群火头军应了声便开始各自忙碌起来,郑月蝉见那些野味的内脏推在一边无人理会。叫了个火头军,让他先把这些内脏整理好了,这少不得又是几盘好菜。这时火头军们对她也早以信服。当下便整理起来。待到他整理好偶,郑月蝉一看所有的野货肝。肾,心整整一小盆,心中甚是满意,只是最多的肠子却是不好处置,这不能怪那个火头军,这年月盐太贵,这肠子清理起来必然不如意。郑月蝉便取了一些辣椒,让他将辣椒揉匀了稍微放点盐腌着去。 这时候小良玉带着那个如梅小正太走了过来,这刚进厨房两人就被那辣椒的辛辣冲的直皱眉,郑月蝉看了不免笑了起来,让他们出去并告诉他们今天不用来学了,去通知大人们今天有好吃的也就是了。 做完这些,张大厨子们此时早已经把总兵府所有亲兵的饭菜做好了,那锅子狍骨熬的高汤在留出了做唰狍肉得全冲淡了,加了十几个辣椒调味做成了好几大锅的汤,这会子早有人过来提下去供饭去了。 郑月此时这才又开始指导着张大厨子准备起今天总兵府的野味宴来。待到那几味需要用辣椒的菜完成。郑月蝉便仔细的收拾完剩下的辣椒便像逃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里,直到把剩下的收藏妥当后,才换了件衣服回了大厅。 这时候十二金钗等早就已经开始摆放碗筷,梅花见她过来便笑道:“怎么?灶上忙好了?” 郑月蝉走过去一边帮她布置碗筷一边说道:“是啊。今天可是新菜式,到时候梅姨可要小心着点。” 水仙在一旁凑过来说道:“侄女,吃个菜也要小心着点?你这不会是把你的地雷给埋在了菜里了吧?”这话音刚落便从门外传来了戚夫人的声音:“水仙这嘴是越来越贫了,我不在你们就闹得欢。” 郑月蝉听的得戚夫人过来,甜甜的喊了声:“干娘。”便飞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戚夫人的腰。 梅花在一旁看了直笑:“夫人,还是这闺女贴心了。还是换了小子,这个时候那还想得到娘,早就不知道野那里去了。” “哎!”石榴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说起孩子,这派回去接人的队伍现在也该启程回来了吧?” 芍药放好碗筷,轻笑道:“那可能那么快,又不是在京城,这多在老家呢,我们家更是在浙江,这会子估计才刚过了江而已,想接过来怎么也要到下月初呢!” 荷花也叹了口气说的:“芍药,比起你来我更远了,从福建到这最早也要到下月底了。” 戚夫人这时牵着郑月蝉的手走了进来笑着说道:“这孩子不在身边那么多年了,这会子派人去接了你们倒是都等不急了?” 梅花走过了服侍着戚夫人坐下这才说笑道:“这可都要怪夫人你,要不是你和月蝉老在我们面前亲热,咱们姐妹也不会想孩子了。” 这边正说笑着,张大厨子便派人来会知可以摆饭了,戚夫人正要安排人去叫戚继光,郑月蝉便自告奋勇的表示自己想去请干爹,众人见了免不得又夸了她几句孝顺。 戚继光此时也早就回到了总兵府里,他这每天回来之后便会在自己书房内处理点庶务。今天郑月蝉过去的时候,却看到李成梁也在里面,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严肃,见到郑月蝉过来,两人都同时放松了下来。当郑月蝉说可以开饭了之后,两人说笑着一起走了出来,使得郑月蝉以为自己刚踏进书房的时候是不是眼花了看错了。 待到他们到达大厅的时候,见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戚继光一落座,梅花便指挥着亲兵开始上菜,郑月蝉此时饶有趣味的对戚继光和戚夫人说道:“干爹,干娘,一会那几个菜可要好好尝尝,那可是月蝉借着李二公子的花来献得佛。那些材料可都是李二公子猎杀来的。” 李如伯见郑月蝉提到自己,瞄了她一眼,却正好看到郑月蝉正对着他做鬼脸,当下头一转,再也不在看她了。 戚继光听的李如柏出去打猎不免笑道:“这附近山多。地广又不许猎户私自走进打猎,猎物甚多,如柏贤侄有空就多转转。权当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了。” 郑月蝉在一旁笑着说道:“干爹,一会吃了菜要是吃着喜欢,你可答应月蝉一件事。” 李成梁笑道:“郑姑娘。你求你干爹还不如直接求你干娘去。”说着便向在一旁坐着的戚夫人呶呶嘴。 戚夫人也笑着说道:“就是,闺女你有什么事还非要你干爹答应?” 郑月蝉笑笑说道:“不急。一会等你们用过饭再说吧。”正说着菜便开始一道道如流水般端了上来。这打头的第一道菜竟然就是辣子鸡丁,然后干煸兔肉,麻辣杂肝……狍骨汤,待到最后那道唰狍肉上来,只见一桌子菜红通通分外喜庆,这味道也是闻着有股特殊的香味。 桌上各人俱是是一时之显贵,也都曾经走南闯北。这各地菜系也都吃过,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宴席,此时菜已经上齐,众人却都是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下筷。郑月蝉看看这个,望望那个见他们似乎没人有动筷子的意愿,一咬牙正想要开口说话,在她对面的李如柏破天荒的开口问道:“郑姑娘……我猎的那袍子呢?”郑月蝉伸手朝着那盘唰狍肉,李二公子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那叫一个红……他几乎是磨着牙说道:“狍子肉你就这么烧?” “是……”郑月蝉很是诚恳的说道:“尝尝,尝过之后再说。” 这是戚继光也回过神来,说道:“对。尝尝。大家先尝尝再说。这没试过怎么知道俺这闺女的手艺到底怎么样呢。成梁兄你看是不是这么个理?” 李成梁也连连点头称是,并带头举筷朝那碗刷狍肉戳了过去,撩起一片看看了笑道:“好刀功!就凭着这刀功,没苦练过是绝对到不了的。”说着便放入了嘴中。 郑月蝉见他第一个吃。这心里直乐,心道,这下有你好看。她这盘菜的辣度她非常明白,这从没吃过辣得冷不生的去吃,少不得是要吃些苦头的,要是戚继光或是随便换了梅花他们,这郑月蝉必然是会出言提醒的,至于现在的李成梁么……郑月蝉坐等着看好戏。 果然狍肉一入口,李成梁的脸色就变了,只是离郑月蝉期待的想要看的却是相差了老远,当下便失去了兴致,也开始举筷吃起来。那李成梁在短暂的失神后,也适应了过来,并很快品尝出了其中的美味,当时便拍了一下桌子,失声叫了一起来:“真是妙啊!” 一听李成梁的赞叹,众人也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这人多了免不得有人会难以忍受,但是这里人个个都是军旅,就算是十二金钗也都是能喝烧刀子的主,这适应力都相当的快,很快大家都适应了这辛辣的味道,个个吃得是热火朝天。 一顿饭吃完,人人都比往常多添了一碗饭,这戚继光更是出挑,整整吃了五大碗饭,这一吃完,众人便抚着肚子心满意足的靠着椅背不想动。李如柏这时也一反常态,有些慵懒的问道:“郑姑娘,这菜用的调料很是特别,中原没有的吧?”对于他的问题郑月蝉决定无视,就允许你对姐拽?难不成姐也不能拽一次? 戚继光也说道:“是啊,闺女,这菜一落肚浑身暖和,这大冬天的外面巡逻回来吃一点,那可就真舒坦了。”厅里一时间也开始七嘴八舌了。 郑月蝉对他们的反应相当满意,这时她才笑眯眯的说道:“干爹,喜欢这调料?” 戚继光咂了咂嘴说道:“喜欢,当然喜欢,告诉干爹这是哪里来的调料?这调料好,吃下去暖和,要是以后将士们能在出征后能喝下这样一碗汤水,身子势必会舒坦许多。”李成梁也在一旁点头符合,直说这调料确实好。 郑月蝉重重的点着头说道:“干爹,月蝉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调料产自西洋,得来却是十分不易。”一听说是西洋作物,戚继光一脸的惋惜。此时郑月蝉将话风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若是干爹真想要让全军将士都能吃到这调料做的菜,倒也不是不可能……”郑月蝉见已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这才又说道:“月蝉这还留有种子,也知道栽种方法。只是苦于没地方可种,不知道干爹可有好主意?” 这郑月蝉话音才刚落。李成梁便笑着说道:“这好办,郑姑娘你到我们辽镇去,那里大片的黑土地。你想怎么种就怎么种。” 戚继光在一拍他的肩膀笑骂道:“好你个成梁,这挖墙角挖到我这来了。我家的闺女凭什么跑到你地里种菜去?” 李成梁状似无意的笑道:“这闺女大了,不都要到别人家地上去吗?来我那种点西洋作物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戚继光当即这头摇得如同是拨浪鼓似的,“不成,不成,这蓟镇荒地也多,这自家的闺女当然是要先种自己家的地。” 郑月蝉听了却是十分的高兴,对他们两人说道:“这样吧。这番椒,过段时间就能育苗了,等苗培育好了,到时候月蝉让干爹派人把苗送过去不就行了?” 李成梁捋须笑道:“还是郑姑娘想的周到。那继光老弟,就这么说定了。” 戚继光也点头赞同了。接下来郑月蝉少不得和戚继光商量下种的地点和人手。郑月蝉虽然会种,但是她现在或者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忙得分身乏术,现在配置新火药虽然能放手了,但是这地雷自从来到蓟镇大营以后便没做过了,这接下来的日子必然是要把重点放在那里,加上今天陈其可和刘显已经带着那几个军妓回了京城。想来过不了多久那个色目人所珍藏的大马士革钢便会运过来,那个时候必然是要试验怎么改进虎蹲炮等火器,到时候铁定是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种植和管理番椒的。所以必须找个人出来帮她管着,但人却不是那么好找的。这大厅里舞刀弄枪的倒是一抓一大把,可这精于种植的……咳咳…… 正在这时郑月蝉感觉到有人在拉她的袖子,转头一看竟然是李时珍,只见他低着头说道:“这个郑姑娘,这件事要不就交给我吧?你看,我……我平时便喜欢种一些草药……” 郑月蝉这时才恍然想起自己怎么就把这位给忘记了,这可不是前世那些在大学里用仪器堆积出来的医生,这中医出了医术之外还经常有另外个身份,那就是植物学家,自己怎么就把他给忘记了呢?她一拍脑袋不待他说完,便大声对戚继光说道:“干爹,我决定了,这种植这番椒和番薯还有玉米的事就让李神医去负责了。” 李成梁看了一眼这个瘦得犹如竹竿的人,有些质疑的问道:“我说侄女啊,这人能行吗?” 戚继光也点头说道:“闺女,要不俺们到村里去找个种田的老手?” 郑月蝉正要说话时,只见李时珍向前迈了一步,对着戚继光和李成梁抱了抱拳,说道:“两位总兵,时珍虽然在医术上不敢有半点自夸,但是对植物的特性却是了如指掌的,论当今天下,若是时珍自认第二,必无人敢认第一。” 戚继光和李时珍相视了一眼,眼中不信的颇多,都认为他是口出狂言,当下只有郑月蝉拉了拉他的手说道:“李先生,月蝉绝对相信先生的。”此时的《本草纲目》未曾问世,别人当然不会相信他,可郑月蝉知道啊,她转过身对戚继光和李成梁说道:“干爹,李总兵,这种植西洋作物的事,除了李先生,别人我一个也不相信。要是不能交给他种植,那我也不想种了。” 郑月蝉的这番话,当场就把李时珍感动的热泪盈眶,顿时便生出了那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感觉。于是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报答这位郑姑娘的知遇之恩,就因此念想不知招来后世多少人对他咬牙切齿,从此在历史上他再也不想单纯的被人叫做神医了,更多的是魔鬼,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四章 两只小鸟(6000) 这第二天一大早郑月蝉起来,这一踏出房门,便见院子中央站这个人,一见到她出来,忙点头哈腰的走了上来:“郑姑娘早安,小人奉戚大帅之命,在此等候郑姑娘差遣。” 郑月蝉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却见他穿着把总得服饰,只是这脸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曾在那里见过这人,她沉吟了半响后问道:“你是……我怎么越看你就越觉得眼熟呢?可偏又想不起在那里见到过你呢?” 那人一听当即大喜,这郑姑娘竟然还记得我,(咳咳,这也算记得?),他可是花钱打听过了,这位姑娘那可是真真的位大人物,皇太后知道不?那可是当今皇上的老娘,而她就是皇上的老娘收的徒弟,若要是论起辈分来,她得管皇上叫师兄。这皇上是谁啊?天子啊!天下臣民的君父,就按照这个关系,眼前这位也就成了天下臣民的师姑奶奶了。这得多大的辈啊,能见到这种身份的人,他认为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 而现在这身份超然的郑姑娘居然正和自己说着话,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家的祖坟一定是冒青烟了,否则怎么会休来这么大的福分呢?当即这身子又矮了三分,献媚的笑了起来:“回郑姑娘话,小的是在蓟镇大营守大门的。兴许就是那天晚上,郑姑娘接见张神厨和李神医的时候,正好是小的当班,可能郑姑娘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小的。承蒙郑姑娘还记得小的,真是小的的荣幸啊!” “哦”经他这么一说郑月蝉这才想起,那天晚上站张大厨子旁边的不就是他么?当下便随口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今天怎么没去守大门?你该不会把我这院门当成蓟镇大营的大门了吧?” 那人听这话不免脸色一沉,当即期期艾艾的回道:“回郑姑娘话,小人名叫卫幽,今天正好轮空。今早来府上找朋友的时候,遇到了戚大帅,大帅便让小的在这候着。等郑姑娘和李神医起了之后再带你们去四周的山谷转转。” 郑月蝉此时也想起来昨天晚上,最后好像是说过趁着这几天钢还没到先去把地挑好,然后在营中挑选些老弱病残的留守人员把地开垦起来。没想到这戚继光的行动这么迅速。这一大早就把带路的人送了过来,既然来了那就一会去看看吧!想到此郑月蝉便让他先在这等会。自己又转身回了屋,郑月蝉走回屋中,小良玉还在帮她整理被褥。见此情景这老脸不免一红,她自打到了这大明,就越来越腐败了,现在竟然都可以坦然的接受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比自己小很多的小良玉的服侍了,而且日子还过得心安理得的。 小良玉见她进来了。便放下手中的被褥甜甜的叫了声姑娘,正想去给她倒茶,却被郑月蝉一把拉了过来,笑道:“良玉,今天就别忙了,姑娘带你出去转转去,怎么样?” 小良玉一听了,眼睛立刻便亮了,顿时跳了起来:“这是真的?” 郑月蝉望着她雀跃的神情心中一阵愧疚,nnd自己这都堪比后世小学课本上的那个周扒皮了。使用童工不说,还不给休假。话虽然这么说,可以后这小童工必然是还会继续使用下去的。她正要拉着她出去,小良玉却挣脱了她的手。把桌上那盘子的蛋挞全兜在了自己的手帕里,这才摇晃着沉甸甸的手帕,邀功似的的说道:“姑娘,咱们这早饭还没吃,正好带着这个,一会肚子饿的时候可以先顶会。” 郑月蝉顿时脸上一阵火辣的,自己竟然连这小娃子还不如。不过既然带了点心,这水当然也该先备着,她走过去直接就把桌子上那大茶壶给拎了起来,小良玉见了想过来帮她提,她笑着告诉她不用她提,这门外自然有提的人。(.好看的小说)两人这才磨磨蹭蹭的出了房门,这才刚一出门,郑月蝉就把那大茶壶递给了一直等候在外的卫幽。 一行人便朝张大厨子和李时珍住的院子走去,刚一踏进院子就见到李时珍穿着中衣站在院子里打拳,郑月蝉刚想和他说几句,谁知道那李时珍一看到她过来,转身便往屋里跑去,那还真是动如脱兔,直接把郑月蝉凉在了那里。而郑月蝉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头问道:“今天这李先生是怎么了?” “一定是憋尿了。”小良玉很是肯定的说道:“良玉每次憋久了,都会立马回去找马桶,而且每回都这样。” 郑月蝉认为有道理正要点头,一旁的卫幽笑道:“没有的事,这李先生铁定是因为衣衫不整,又突然看见姑娘来了,定是怕污了姑娘的眼睛,这不回去套件衣服了吗?” “不会啊?我看这李先生穿着很是整齐啊,没什么裸露的地方啊。”郑月蝉回想了下,这交领的中衣,连手臂也没露出一块,那算哪门子的什么衣衫不整。可就凭他那身竹竿似的身材,就算是脱光光站在她面前,那也没什么可看的。什么腹肌,六建肌什么的,在他身上铁定是找不到的,就在转头之间看到那卫幽一脸的讨好,郑月蝉免不得用眼光把他从头到尾的再次扫视了几遍,这卫幽看起来倒还有些看头。 卫幽到是听了她的话一愣,心道这郑姑娘是真不知呢?还是假不知呢?不过随即他就想明白了,想来这郑姑娘一直随太后娘娘生活在宫里,而宫里的都是宦官,那都是要伺候主子沐浴更衣的,经常穿中衣那是必然的,所以这位郑姑娘才以为这宫外之人,也能够穿着中衣见人。这时也不禁羡慕起宫里的那些个宦官了,要说这宫里经常有待选的秀女,美女都集中到那里去了,这整天的在那里穿着中衣伺候这个更衣,那个沐浴那得多大的艳福啊,可随即一想到这宦官是要去掉鸡鸡的,这有艳福也只能看着摸着。却吃不到,这罪……一想到这卫幽当即在心里一连呸了几声,nnd。老子这是中了什么邪性了,竟然会羡慕起宦官来了,真要是一时冲动割了老子的鸟。这都还没生儿子呢,还真想让老子断后? 郑月蝉当然不知道自己随便的一句话。竟然让这个卫幽延伸出许多话来,她见他不回答也并不在意,便率先大踏步的朝李时珍的屋里走了去,快到门前的时候,只见李时珍已经穿好了外袍,头上戴了四角书生帽出现在门口,郑月蝉立马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李先生。恰才为什么见了月蝉转身就跑?” 李时珍想不到郑月蝉竟然就这么直直的问出了口,顿时老脸发了烫,嘟囔的回道:“恰才起了一阵寒风,时珍忽感巨寒,又恐邪气入侵,便急着回房加了件衣服,绝没有见姑娘就跑的意思。” 郑月蝉当然也不会在这上面纠结,当下便和他说明了来意。李时珍虽然脸皮有点薄,却也是个说做就做的主,当下便要回屋去背药箱。郑月蝉忍不住说道:“李先生。我们这是去看地,不是去看病出诊,背着药箱做什么?” 李时珍笑的有些腼腆:“郑姑娘,这是我多年了养成的习惯。不论跑哪,背了着这药箱子心才踏实。再说我们现在是去野外,路上少不得会有草药,到时候采了来也有地方放。” 郑月蝉听后,对这位伟人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对他翘起了大拇指,也有这么敬业的人才能完成那样的著作。(.好看的小说)正当他们走到总兵府门口的时候,碰到了正要出门的李家那三个公子。在一阵寒暄之后,这李家三位公子便一改初衷,加入了她们的考察选址大队。 望着那个拿这弓箭骑着马的李如柏,郑月蝉免不得要腹诽一番,这丫得也太骚包了,这要是遇到绑匪,铁定就全盯他一个人的。当然这都是郑月蝉的臆想,这蓟镇大营附近要是能有什么绑匪山大王等等的话,那戚继光也不用在这里呆了。 蓟镇大营本就坐落再山谷的平地上,这四周都是高山,自古便是易守难攻之地,早在太祖之初便在这里建立边卫,太祖时期这里也和其他得边镇一样这里的兵士屯田。这习惯一直延续到了戚继光来蓟镇之前还是如此。而自从戚继光来到辽镇之后才开始不再屯田。这一来当然是戚继光的练兵理念本来就是要士兵和田地分开,他不认为一边种田一边还能练好兵,再有就是这原本分给蓟镇的屯兵田这么多年下来早就给瓜分的差不多了,也没很么田可以给士兵屯了。 所以还是在嘉靖朝的时候他就上书免了蓟镇的屯田,那些已经被瓜分得田地,他也不想追回来,只不过这大营四周的屯田却让他们全部吐了出来,现在这些地基本上都抛荒着,只有少数如总兵府那几个火头军偷偷的开垦一些,还种一些瓜果菜蔬解馋。 要说这戚继光抓瞎抓地人还真是抓对了,这卫幽在这大营里混了十来年了,做的不是巡逻便是守大门,这大营的四周他也算是走遍了的。自从他升到把总之后这轮值之后的空闲也就多了,他平时除了去军妓那发泄之外,余下的时间就有些难打发了,所以他也学着像以前抓到的那几个人的样,在生僻之处开垦了点田地,这每到能出营到镇上去的时候,就把种出来的作物偷偷拿去换钱。这几年下来倒也存了十几两银子了,如今他也不再去军妓那里浪费银子了,就等存够了银子,就在镇上娶个媳妇,安个家,再生上几个儿子,这日子也就齐全了。 戚继光当时便告诉他,这郑姑娘他们这是要选块地种植一些西洋作物,他当时这心就活络开了。他的心思也是简单,这位既然是皇太后的徒弟,她要种的必然不是什么俗物,这种出来说不得这就都是要卖大价钱的。自己要是也能种点,说不得今年就能娶上媳妇了,可那种子必然是稀少的,要是离自己那片地近点,自己说不得能得些好处。主意打定,他便领着一行人朝自己那片地方向走去,只是在快到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一拐直接带到了自己地的南边。 郑月蝉到了地头,只见这三面环山。地势开阔平坦看着这片最少也有五六十亩地,正要询问,那卫幽便凑了上来说道:“郑姑娘。这里叫河马涧,在这片地的西首有条溪流,所以得了这个名。您看……那里……”郑月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在一边不远处有条小溪流过,这时那卫幽又说道:“这里上高下低。取水方便,在那小溪的上流还有个废弃的水车,稍作修葺便能使用。郑姑娘你看这里是否合适?” 李时珍此时早已经走进了地头,眼下这地里全是齐腰的枯草,眼看着李时珍走了进去,郑月蝉不禁喊道:“李先生,这里杂草太多。你还是先上来吧!这里我看着是不错,只是这地想来荒芜了好多年了,若是要复耕,可得要花点心思了,况且这么大一快地方清理起来也是要花些时日的。” 李时珍却是对她回头笑道:“不用担心,这山里地头,老夫那是走惯了,那荒山比这里难走了。老夫还想过去看看中间那里土可是还有肥力。” 郑月蝉见他坚持便也不在勉强,再说也确实要知道下这地的肥力,要不到时候花了无数劳力物力。最后开垦出来的却是贫瘠之极的土地,根本种不熟什么作物,到时候可就不只是白忙活一场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就耽误了耕种时间。那就是一年都要浪费了。对于土地的是肥还是贫,她可看不出来,在这的所有人中估计也就只有李时珍能看了。于是便让卫幽跟上去,照顾着点李时珍。至于李家那三位公子,直接就无视了,这种公子哥你让舞刀动弄枪没问题,这种技术活还是免了吧。 只见李时珍又往前走了一段,突然一只山鸡从他身旁的草丛中窜了出来,他尖叫了一声,很明显是被吓到了,不禁往后一退,只见那山鸡扑腾着翅膀窜上了天空,留下一阵“咯咯……咯咯……”的叫声。 李如梅小正太一看到那山鸡,兴奋的跳了起来,拉着李如柏的袖子大叫道:“二哥,山鸡……山鸡……我要吃昨天的辣子鸡,二哥快帮我射下来,射下来。” 李如柏邪邪的一笑,从马背上取下弓箭,瞄准了那只山鸡射了过去,只见那山鸡应声而落。郑月蝉看了,也不禁暗暗咂舌,这李如柏果然了的,这山鸡离这里少说也有一百来米远,而这小子竟然能百发百中,看来这历史上他是带着四万多人和倭国十几万大军周旋,看来确实是有这本事,这边她正想要叫好,一转头却见他那张脸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便生生的把那“好”字咽了下去。 李如梅见那山鸡落地便要拉着小良玉过去,一直在一旁注意着他们的李如桢一把领住了两人衣领斥责道:“不许去,那里高低不平的,若摔着了怎么办?”小良玉当时便低下头,而那小正太却是指着那山鸡落下去的方向挣扎着喊着:“鸡……鸡……鸡……”李如桢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小正太交给李如柏拎着,这才一撩下摆顺着李时珍留下的痕迹走了过去。 再说这时李时珍走到刚才那山鸡窜出来的地方,一低头,只见那茂密的枯草丛中一个鸡窝稳稳的坐落在其中,李时珍不由的一笑,转身对着李如桢说道:“三公子,这里还有个山鸡窝,一会带过去给那两小的玩。” 李如桢应了声,便走了过去,只见那个山鸡窝搭建的甚是精致,不由笑道:“要是再过上十天半月的,这里说不定能摸上几个山鸡蛋。” 李时珍捋着胡须笑道:“说不定现在就有呢?”还不等他回话,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李如柏将信将疑,狐疑着伸手模了进去,顿时:“噫……”竟然真的有蛋,掏出来一数,三个,李如柏笑着举起那几个三鸡蛋对着小正太挥手喊道:“五弟,这里还有几个山鸡蛋,一会三哥给你玩。” 李如梅这才消停了下来,对着小良玉说道:“良玉,一会我三哥要是回来了,我便分给你玩,可好?”郑月蝉看到小良玉很是羡慕的点点头,这孩子就是就是懂事,这时只听的李如梅转而对李如柏说道:“二哥,站在这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去打猎吧?” 李如柏抚着他的脑袋笑道:“你这小孩子家家的。会打什么猎?”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玩打猎。早上出来的时候你答应说带我打猎来的。”小正太抓着他的衣袖一阵乱晃。郑月蝉知道李如柏对打仗很有一套。可是他对小孩却是束手无策的,所以在被小正太缠了没多久便高举双手投降了,表示马上自己打猎去。只是小正太必须呆在这里。小正太当然不依,这李如柏实在没法。便对他说道:“郑姐姐那带了蛋挞,你要是走了,一会可就给她们吃掉了。 小正太狐疑的望着郑月蝉,他很不确定这郑姐姐是不是真的带了蛋挞。 郑月蝉不免多看了一眼李如柏,这人是不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怎么小良玉临时决定带的蛋挞他也能知道?可现在显然不是问的时候,在白了他一眼之后,也只能笑眯眯的说道:“是啊。姐姐带了蛋挞,就在小良玉那里收着呢。” 小正太的眼光求证似的望向小良玉,看到小良玉很用力的点头后,这才松开了李如柏的袖子,走过来就一伸手,说现在就想吃。这郑月蝉一大早出来,早饭也没吃,现在正好也是觉得有些饿了,当即吩咐小良玉取了出来,让大家分着吃。 李如柏趁着这当头一扎进了那杂草丛中。看得郑月蝉直抽抽。nnd果然是公子哥,穿着这么身华丽骚包的衣服竟然就这么扎进了杂草堆,真tmd有钱烧的。随即郑月蝉不禁哑然失笑,自嘲道:“我这是替他操什么心?真是闲得蛋疼。” “郑姐姐。这咸的蛋橙是什么点心?你新做的吗?也带来了吗?”小正太很是嘴馋的问道:“能给如梅吃吗?”这边小良玉也歪着脑袋望着郑月蝉。 囧!这会子就算是皮厚如郑月蝉,也大感吃不消,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之后,便很是郑重的对两小娃子说道:“其实吧,是这样的,这咸的蛋橙这道点心,姐姐到现在还是没能做出来,你们想啊,这菜太咸了也不好吃吧,既然咸成那样了,就算是做出来了那也是不好吃的。”见到那两孩子似懂非懂的点头,郑月蝉不由的松了口气。 这时候听的远处的李时珍对这郑月蝉大喊道:“郑姑娘你看,这是中间的泥土,黑得很,和边上的一样,都很肥沃,只要稍加整理去掉杂草这里便能种植作物。” 李时珍这一声大叫惊起四周鸟雀无数,话音刚落就听到离他不远的李如桢笑道:“先生,你这一喊倒是飞过来两只嘎嘎鸡。”说着他转头朝着小正太喊道:“五弟,这有两只嘎嘎鸡,三哥抓活的给你玩。” 只喜得小正太嚷嚷着就要一起过去抓,郑月蝉只能费力拉住他,并威胁他说道:“如梅要是你再嚷着要下去抓鸡,那我也不拦你,只是你哥哥们回来后,要打你屁股,我也不拦的。” 小正太正想说自己哥哥们从来没打过他屁股,一旁的小良玉轻轻的说道:“如梅,在这陪我好不好?你下去了我怎么办?”小正太很是烦恼的抓抓头发,说道:“要不你也一起下去抓着玩?” 小良玉微微的摇摇头说道:“不成的,姑娘不去我也不能去。” 于是小正太的眼光又转到了郑月蝉的身上,眼中满是期待。郑月蝉哀叹一声,nnd为什么我是个正太控?这样的眼神谁受得了?一咬牙,郑月蝉很是坚决的摇摇头,粉碎了小正太一地的玻璃心。 好在这李如桢的武艺也确实不赖,很快就把那两只原本就飞不高,飞不远的嘎嘎鸡抓到了手,再拾起李如柏射下的那只山鸡,乐呵呵的回来了。 小正太看到他手里的两只给抓住了翅膀的嘎嘎鸡,拍着手大叫着:“两只小鸟……两只小鸟……” 郑月蝉此时正好咬了一口蛋挞,当听到小正太的话后,“噗嗤”一声将嘴里的蛋挞全喷了出来,引得众人全部看向了她。郑月蝉只能尴尬的笑笑推说呛着了。见两小娃子的心思又被那嘎嘎鸡吸引过去了,郑月蝉不禁叹了口气,其实当时她的脑中闪过了前世和朋友聊天提起朋友最爱的耽美,朋友当时就唱了起来:“两只小鸟,两只小鸟,喷得快,喷得快,一只……”(未完待续) 第一二五章 往事不堪回首(6000) 那歌声还犹在耳边,而自己却来到了这五百年前的大明,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这时小良玉拿着那只嘎嘎鸡走过来,一扯她的袖子说道:“姑娘,鸟……姑娘,给你小鸟……” 此时的郑月蝉刚从对前世的缅怀中回过神来,这一听给自己小鸟……这脸色顿时精彩起来,好吧郑月蝉承认,自己在当时确实是思想上不纯洁了。一低头间看到小良玉期待而纯洁一如小鹿的眼神,郑月蝉再次为自己不纯洁的内心汗颜了一把,这伪萝莉就是伪萝莉,就算是有着萝莉的外表,那也成不了真正的萝莉。 小良玉见郑月蝉不说话,便继续讨好的说道:“这小鸟真的很好玩,姑娘送给你。” 小正太这时候也抓着一只嘎嘎鸡过来纠正说道:“良玉,我三哥说了,这是小嘎嘎鸡,不能叫鸟,应该叫小鸡,小鸡鸡……” 一旁的李如桢也笑着走过来说道:“五弟真聪明,一会三哥陪你玩小鸡鸡去……” 郑月蝉这个时候彻底给打败了,多么纯洁的一群人啊,只有自己是最邪恶的……老把单纯的事物想的这么的猥琐。很快她便从自我审视中回过神来,从小良玉手里接过了那只嘎嘎鸡。只见这嘎嘎鸡说它是鸡还真是抬举了它,拎在手里也不过只有半斤多点的分量,只是这羽毛却甚是好看。郑月蝉发现这嘎嘎鸡的从额到眼然后到颈侧,最后转而向下直到喉咙那地方这一圈,尽然是黑色的,就如同是阿拉伯妇女头上戴着头巾一样,而它腹部大部分得羽毛竟然是漂亮的酒红色。这么漂亮的鸡还真是很少见,她不由的问道:“这鸡这么漂亮。怎么会有这么个名字?” 小良玉把目光投向了小正太,小正太也转头看向了他三哥。李如桢见他们都望着自己,这脸一红。轻声说道:“这嘎嘎鸡,叫起来‘嘎嘎嘎……’所以得了这个名。” “哦……”长见识了,郑月蝉很是虚心:“这肉好吃吗?” 小良玉在一旁扯着她的袖子说道:“姑娘。能不能不要吃它?良玉想和它玩。” 小正太也在一旁说道:“恩,我的那只也给你。让他们做个伴。郑姐姐就不要吃它了吧。” 其实郑月蝉也没想过要吃它,这么小的玩意能有几口?这时见两小娃子都想养着,那就养着吧,这小孩子那个不想养个小宠物什么的,当下便点头答应了,望着那两个小孩欢呼雀跃,郑月蝉的心里也由衷的感觉到了喜悦。 李如桢在一旁笑道:“这嘎嘎鸡可不好养。虽然它飞不高,也飞不远,只是毕竟是会飞的,到时候飞掉了可别哭鼻子。”两小娃子对往一眼顿时便傻了眼,见他们傻眼,李如桢这才继续说道:“也罢,回去我让人去镇上买两个鸟笼子来,你们就把它们养笼子里好了。” 小正太一撅嘴说道:“三哥,不要笼子,笼子那么小。关在里面嘎嘎鸡没玩的地方了,那会很可怜的。” 小良玉在一旁也用力得点点头。这时李如桢却是只能尴尬的笑笑,不养笼子里,那怎么养?这带翅膀的不都是养在笼子里的吗? 郑月蝉见了笑道:“如梅说的对。这嘎嘎鸡没了地方玩会很可怜的。姐姐帮你支个招,你让你三哥去镇上买个很大很大的渔网来,然后用木棍支撑着在场地上圈片地,这样不就能把嘎嘎鸡放在那里了吗?” 两小娃子听了高兴的拍起手来,这时李时珍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怎么,这么高兴?” “哦,两孩子要养嘎嘎鸡,所以高兴。(.好看的小说)”郑月蝉回头看向李时珍笑问道:“李先生,这片地的肥力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开垦的价值?” 李时珍捋着胡须笑道:“放心好了,这片地确实是好地,虽然荒芜了这么多年了,但是肥力还在,只要除去荒草,再稍加开垦到时候多上点肥水,绝对不输给熟地。” 郑月蝉点点头,转身对那一直在旁边侧着耳朵倾听的卫幽说道:“卫把总,这样吧,一会把你手下全带来,围着这一片把周围的荒草全割了,然后点把火烧荒。” “姐姐……”小正太在一旁学着小良玉拉拉她的袖子说道:“姐姐,里面肯定还有嘎嘎鸡的,点火了要给烧死的……” “公子爷,真是菩萨心肠,悲天悯人……”卫幽马上接上去夸道,这位可是李总兵的公子,虽然说这李总兵管不到蓟镇来,但是这总能念个好,以后说不定还能有个好呢?这样的事卫幽是最乐意做的。 郑月蝉见小正太这么说,心里一片温柔,曾几何时自己也这般对一切多充满了怜悯,当即她蹲下身子抚着他的头顶说道:“放心,一会我们先让那些士兵现在这里赶一圈,把里面的嘎嘎鸡全抓住了,给你养着好不好?” 这下小正太满意了,他甜甜的说道:“郑姐姐真好,如梅长大要和姐姐一样好。” 郑月蝉不禁苦笑一下,这喜欢玩火药的炸弹超人,能好到那去。不过这小正太真要是接自己的班成为下个炸弹超人那也不错啊。她缓缓直起身子对还在喋喋不休夸着小正太的卫幽说道:“听到五公子的话了吗?你这就回去把人带来吧,我们在这等着。” 卫幽此时却是迟疑着说道:“郑姑娘,小的手下也就二十来号人,真要是把这里赶上一遍抓嘎嘎鸡的话,怕是很一时很难做到……” 郑月蝉定定的望着他说道:“你不会连这么点事也做不好吧?” 卫幽虽然一直低着头哈着腰,但此时壮着胆子偷偷瞄了一眼郑月蝉,见她脸色虽然并没有改变,但是明显这话外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他心中一阵狂喜,只知道要是自己能把这事办的漂亮了,以后少不得便入了这位郑姑娘的眼。那荣华富贵还不是滚滚而来? 这年月想当官,想升官什么最重要?才学?武功?功劳?能力?全他妈的是屁!只有能入了贵人的眼这才是王道。卫幽在这大营中混了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亏,别的一起从江南过来的老兄弟现在那个不是混得比自己好?这还不都是因为他们有人脉。有路子,这群浙江兵都升上去了,独独自己这个华亭的给拉在了最后。只落得个整天站在大营门口守大门。现在难得天上掉贵人,结识了这郑姑娘。把她老人家伺候满意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当下便一躬身一阵小跑回营上召集人手去了暂且不提。 但说这李时珍在一旁看着却是频频点头,郑月蝉看了不免笑着打趣道:“李先生,这老是小鸡琢米所谓何来?”引得众人齐齐朝李时珍望去,见他点头果是形象,不免笑了起来。 李时珍不觉哑然失笑说道:“无他,只是习惯而已。” 郑月蝉在心里对这位神医还是很敬佩的。当下便打住不在继续调笑于他。李时珍却是走上前来问道:“郑姑娘,这么大的地方真要全部种番椒吗?种子是否够用?” 郑月蝉见他问起,便让李如桢带着两孩子到一边玩嘎嘎鸡去,那两小的现在有了新玩意,便也不在纠缠,这才指着远处那废弃的水车,说道:“月蝉想去那看看这水车是否能用,李先生可愿意同行?” 李时珍一看水车,却是离这里好长一段路,虽然这地方不见得会有什么猛兽。但她一个小姑娘走在这杂草丛中,必然是不放心的,再说显然这郑姑娘也是有话要对自己将,当下便笑笑跟在了郑月蝉的身后。 郑月蝉在回头嘱咐了李如桢几句之后便延着这条废弃的小径在像前走去。只是这路早就给荒草覆盖。要走实在是有些困难,李时珍当即从药箱里取出小镰刀走在郑月蝉的前面给她开路。郑月蝉一边帮他丢弃杂草,一边问一些李时珍家的家长里短。诸如: “李先生,这回来蓟镇家里是否安顿妥当了?”郑月蝉看着这个伟大的医生,虽然他现在还没成名,但他注定是伟大的,以前以为他只是要跟着想去蒙古看看那里的草药,随后他便会回去,可现在既然他自愿领了这在蓟镇种番椒的差事,那必然半个月之后的出征蒙古是不会再跟着去了。 她这一问,李时珍的手顿时顿顿了,随后叹了口气说道:“郑姑娘,老夫这时候也不想瞒你。这次从京城赖着张大厨子来蓟镇就是为了避开家里人。”说到这连连的叹气。 “哦?”郑月蝉也不接着问,既然他自己开了口,必然会继续说下去。 果然李时珍在整理了一下情绪后说道:“这说来话长,老夫几代行医,到老夫父亲这一代才在当地有了点名望,只是这民医地位实在低下,老父备受当地官绅欺侮。时珍出生之后家父便要时珍,读书应考,以便一朝中举,出人投地,从此不再受气。可时珍不孝,自幼对八股文不屑。十四那年时珍中了秀才,这时家中喜庆,宴请四邻,当时有人见老夫十四便中了秀才便动了心思。那人提议把他家老闺女许配于老夫。老父见他家亦又功名在身便应承了下来。原本想着这也是一桩美事。两年之后老夫便迎娶了那位姑娘,也就是我现在的老妻。”说到这,李时珍不免苦笑了一下。 郑月蝉听到这,随口笑道:“难不成,这姑娘面如无盐?” “你怎么知道?”李时珍一惊这话脱口而出,随即哀叹一声说道:“她何止,面如无盐,还身壮如牛,成亲当日,当老夫掀起盖头吓得跌坐在地。可这娶也娶了,抬进来容易送出去难。这样的日子过了办年,老夫便借口会考出了门,谁知道接下来三次会考均名落孙山,在赶考这几年中家中来信说是走后添了儿子,时珍便是再也不愿回去了,便这样时珍开始凭着医术行走江湖,到处躲避家中来人。前阵子有人传信,那老妻不知那里得到消息竟然知道了老夫身在京城,竟然带这家人从蕲州赶来京城寻找老夫,老夫只得寻地方躲开。正巧这张大厨子前来辞行,这才决定和他一起避到营中来。”李时珍说到这心中不免嘘嘘。 郑月蝉看着李时珍,却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得到的答案竟然会是这个,这李大神医竟然是为了躲避丑妻所以才避到这大营里面来了,她不由的问道:“李先生。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回去过?” 李时珍迟疑了一下说道:“哎……前几年偷偷回去过几次,看过老父和老母。可自从那两老过世之后便再也没回去过。老两口过世之后她便几次三番的到处寻找老夫。老夫为了躲避她少不得四处奔波。这样以来倒是让老夫搜罗百氏,行医四方,得了不少得经验和药方。” 郑月蝉不禁失笑,果然这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女人,这话诚不欺我。不管这女人是好是坏,反正就因为她的存在,这个男人就成功。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也是因为他被后的那个女人而必然会成功的。只是她完全没想到,成就李时珍这个绝世名医的尽然会是因为他有个丑妻…… 李时珍说到了这有些忐忑的问道:“郑姑娘,你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吧?还有不会让老夫那老妻寻了过来吧?” 郑月蝉见他那恐惧的摸样,心中一阵摇头,真不知道他的老妻到底丑到什么地步,当年又对他做了什么,才能让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闻风便跑。但是显然这个问题是也不能再问了,看李时珍这样如果自己不答应他的话,保不定明天一早便找不到人了。这么个神医。加植物学家,郑月蝉那能可能舍得让他跑掉?当下拍着胸部保证不会说出去,并且也不会让他那妻子找到他。 李时珍在得到了她的保证,当下便长长得松了口气。说道:“郑姑娘,只要你能不让老夫那老妻寻来,老夫这后半辈子跟着你了。”这是李时珍才开口问道:“郑姑娘,恰才老夫所问的番椒种子……” 郑月蝉淡淡地说道:“这一片你也看到了,至少有五六十亩这么大,这要是全中番椒,这种子当然是不够的,所以我还决定种另外两件西洋作物。李先生,那几样作物你也应该见过。” 李时珍转念一想便说道:“可是番薯和玉蜀黍?”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恩,正是这两样。这几样作物产量高,味道也都还不错,关键是好管理,不挑地。” 见郑月蝉开始述说,李时珍也放慢了手脚,认真的倾听起来。 “这番薯的产量非常之高,适应性也是非常之广,这我们大明不管是南北东西多能够种。又耐干耐贫瘠,要是管理得当一亩地只种植这番薯一样作物便能产上两千斤红薯……” “这么多?不可能吧!”李时珍不由的吸了口冷气。要知道这大明现在最好的田地,一年粮食的产量也不过在四五百斤,这番薯的产量直接就翻了好几个跟斗。作为一个长期在乡间行走的大夫,李时珍当然清楚这时候粮食的产量,当下便有些不敢相信。 郑月蝉其实对番薯的产量并不是很清楚,但小时候在孤儿院的菜园里每年都会和阿姨种上两行,就这两行收起来的番薯也要好几个麻袋来装,能让整个孤儿院的孩子吃一个冬天的番薯糖水。那两行地占的还不到一分地,想来这真要是以亩来算少不得有上四千斤左右,当然这前世红薯是经过了几代改良的,那么现在这原始的去掉一半得产量总会有的吧。所以她很是笃定的接过他手中的小镰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可不可能,等到了今年秋风起得时候李先生你就知道了。呵呵……其实不光是这番薯产量高,这玉蜀黍更是产量高,不同于番薯,它的生长期也是极为短暂,从种植到收获最多也就是四个月,在这蓟镇要是种植得当这一年能种上两季,这产量加起来比起番薯只会多不会少。” 这时候李时珍才动容起来,这么多年来一直走在这乡间地头,这粮食产量的提高对于老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不要太清楚。郑月蝉如愿的看到李时珍惊讶的面孔,她笑笑接着说道:“李先生,再告诉你,我在书上还看到说,这番薯和玉蜀黍都能酿酒,这酿造出来的酒还别有一番风味。对了李先生,还有这番薯和玉蜀黍也能入药,但是具体怎么入却是不知道了,您老有时间不防可以琢磨琢磨。然后写到你那本书里去。” 李时珍笑道:“老夫,当时自荐种番椒,就是存了全面了解下西洋作物的习性和药效,这天地万物俱多有药性,或能医治身体,或能要人性命,只有了解了作物本生的特性这才能与人有利,于世有利。” 郑月蝉听他这么说,当下便了然了,这老头虽然是给老妻逼着到处荒山野岭的躲藏,可天下给人逼着躲荒山野岭的人多了,怎么就他成就了伟业?这于他有一颗医者父母心是密不可分的。他这职业素养是前世那些所谓的白衣天使望尘莫及的。 这是两人说说停停总算是到那个那水车的脚下,刚才在远处开还不觉得,但到了近处却发现这水车已近很是陈旧,上面也爬满了各种野藤蔓,这些藤蔓遮蔽了整个水轮,需要撩开才能看到里面的木质。 李时珍从郑月蝉手里取过镰刀,对着那些藤蔓一整割砍,终于清理出一片来,这时郑月蝉不由得一声惊呼,原来原本想着既然这水车荒芜成这样子了,想必这木料也早就腐烂不看了,在李时珍清理藤蔓的时候郑月蝉还在想是不是直接让蓟镇大营里的工程兵从新做个水车,可却没想到这水车虽然给藤蔓覆盖着,但是这里面的用料,在质地上看起来却还是很牢固,不免惊讶。 李时珍却是捋着胡须笑道:“郑姑娘对这水车很惊讶?” 郑月蝉点点头,拍着水车的车辕感慨道:“是啊,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荒芜了十几年的水车竟然看起来还很牢固。” “郑姑娘,你先等下,待老夫看看这水车是谁人所建。”说着李时珍便在车辕的另一便清理起来:“说不定还是老朋友所建。” 郑月蝉大奇,忍不住问道:“难道这水车上还有记载?” “是啊,要说这水车的发明人当年还和老夫有些交往。”李时珍埋头苦干,很快便听到他欣喜的说道:“果真是他,郑姑娘你来看这……” 郑月蝉把头伸了过去,只见那木头辕子上刻着:明嘉靖二十五年,臣段续奉命修建水车此。郑月蝉不禁问道:“这段续是谁啊?” “老夫当年有一个朋友,当年老夫前去云南大理那里采药,当时受他不少照顾,当时和他闲聊的时候他对云南的竹木制作的筒车很是推崇,说道这有生之年必研制出更好更适用的水车来。几年之后便听说他研制成功了,并再他家乡安装上了,很是适用。世宗皇帝便重新启用他在各处修建水车。没想到这水车竟然还真是他当年留下的。”李时珍说到这不免有些感慨。 竟然还有这么个机械高手?郑月蝉顿时来了兴趣,忙问道:“李先生,那你这朋友现在在那里?能不能把他也请来给我引见引见?你们老朋友也能见见面,说说话不是吗?” 李时珍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老夫倒是想和他见面说话,可惜老夫暂时还去不了,这书还没写完,老夫怎么舍得丢下写书下去和他见面说话呢?‘ 此时郑月蝉算是听明白了,貌似这段老先生已经过世了,心中也未免一阵可惜,这样的人才死一个少一个,在大明想找到机械方面高手难啊……想到这郑月蝉不免想到那个还在戚继美手中的火器发明狂人赵士桢。(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前景一片光明(6000) 赵士桢当然不知道他心目中的那个小妖女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他,他现在正在火器作坊的库房内一如当初的郑月蝉那般不堪的轻抚着那些平时接触不到的火器,这口水就没停过。事实上他从昨天下午给刘显带到这里来之后便再也出去过一步,期间戚继光给他送了点晚饭和水过来,只是今天早上戚继美过来看的是时候却发现这他改动的没动,而不该动的却是没少东。 这库房里不少火器能拆卸的,全给他拆卸了。望着满地的零件,戚继美心中一阵抽抽,侄女这都找来的什么人那,怎么全一个德行,哈哈……不过他喜欢,光凭着这人的这手拆火器的手段,就能看出这人必然是内行。要说这戚继美本身也是个火粉,此时见到同好,当时便忍不住,当时便也加入了赵士桢的拆卸大队,接下来两人互相探讨交流了很多拆卸的心得,很快两人都觉得自己的业务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当即两人共同立下了宏伟的志愿:不把库房拆干净誓不出户。 这两疯子的事此时郑月蝉当然也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这蓟镇火器作坊内的火器早就给这两疯子拆卸了个遍……而此时的郑月蝉脑中只不过是划过了赵士桢的名字,随即她便抛在了脑后,这人既然给绑了来,那就是已经算是自己桌子上的那盘菜了。要说这所有的人都是贪心的,这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那也是人之常情。 郑月蝉此时便开始了人之常情:“那这段老先生子女中可有人传承了他这手艺?” 李时珍摇摇头说道:“这就不清楚了,这大明的惯例是父亲出仕这夫人和孩子要在老家服侍长辈的。老夫只知道他留有两子一女,但是却是没有见过,不敢妄言。” 哀叹一声,这心想事成这样的事看来也只是小说上写的,现实没有想什么来什么。说什么做到什么。既然这样郑月蝉便不在纠结,当即笑道:“还好这水车看来还是能用的,这就不用再去找人来做水车了。” 李时珍笑着说道:“水车是不用再造了。只是这河马涧小溪到时候是免不得要疏通下,这里水草藤蔓几乎遮蔽了整个溪面,这地下必然沉积了很多淤泥。不全部疏通一下估计这水车也动不起来。”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正是。还有在这水车旁边最好能开条引水渠,也好贯穿这里整个河马涧。李先生,这片土地虽然已经不小了,但是依着月蝉来看还是觉得不够大。”郑月蝉蹲下身子捡起一旁的硬枝条,在刚刚清理出来的地面上画了个河马涧大体的图,开始一块块的划分,指着最高地势那里说道:“你看。这里我准备种植番椒,这中间那块准备种玉蜀黍,最下面那块种植番薯。可是想要高产和能提早种植必然是要育苗的。这育苗是个关键,必须找个冬暖夏凉的地方营建暖房,这里只有这么点地方这暖房是,没地方修建的而这水车我也想利用起了,在旁边找人修建个磨坊什么的也好,到时候在玉米,番椒,能加工下。只是暖房却是不知道谁会懂的修建和管理……” “这修建磨坊倒是不难。只是为什么要修建在水车旁边?”李时珍不解的问道:“既然郑姑娘说倒这暖房,老夫厚颜自荐下,老夫在京城的家里就盖了个暖房,饲养者不少南方的药材。所以对这老夫也算是略有心得。” 郑月蝉听了一喜。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果然是没错的,她笑笑说道:“这李先生还真是多才多艺。只是您现在来到蓟镇了,这京城家里那些药材就这么扔在暖房里不妥吧?” 李时珍笑道:“无妨,老夫出来前交代了邻居帮老夫照看下,在说老夫原本打算在这安顿下来之后便要回去把那些药材全搬来。现在姑娘说要修建暖房,那老夫更是求之不得了。这暖房一修好便回去把那些个药材全搬来。” 这时郑月蝉也笑道:“李先生这样的话那这暖房更是不能小了,这选址便成了问题,不能离这里太远,能近点那是最好了。” 李时珍指着溪流对面的那一片山林说道:“要不你我去对面看看?那里虽然地势不是很开阔,平坦。但是修建暖房不比开垦耕地,只要能有地方能营建就成,也不求什么土地肥沃,这都是用养殖土栽培养殖的。” 郑月蝉当即点头答应了,少顷两人在便寻了个溪面狭窄的地惦了几块碎石走了去过,郑月蝉望着那浅浅的溪水笑道:“这么浅的水,不知道能不能推动这水车。” 李时珍在溪水里一边洗手一边说道:“郑姑娘这北边的溪流在这个时节都这副样子。还要等到这土地解冻,万物复苏,待到山上的积雪开始融化的那个时候。这下游你打算种番薯的那片保不齐还会给这溪水淹了呢。” 抬头看这那片笑道:“那可不行,这真要是淹了,我那上千斤的收成上那找去?李先生这里以后就叫给你了,必须把这条溪流清淤加深加宽。来咱们再向前走走。” 李时珍应了声,便再前面开道,这片地比起河马涧那片来贫瘠了许多,这不用细看泥土,光看这里的荒草便一目了然了,对岸河马涧那片土地这荒草都有半人多高长得是密密麻麻的插个脚也不容易。而这片却是草稀且矮,落脚之处全是沙砾。 这越往里走植被越是稀少,待又走了一段之后眼前只有稀疏的几棵小灌木,这时郑月蝉便停下不走了,说道:“李先生,不用再向前了。这片地看来不适合开垦,这里做暖房到是还真不错。” “郑姑娘,刚在对岸是不是也存着要是土地肥沃也一并开垦了做良田的心思?”李时珍笑笑说道。 郑月蝉看了他一眼,笑道:“是啊,这人心不足蛇吞象,刚在对岸的时候还觉得那片地很大,怕没足够的种子。可一踏到这里这心里就希望这里的土地能和对岸一样的肥沃,开垦出来了,那怕今年随便种点什么。到了明年铁定是能有足够的种子种这一片的,可谁知,走了这么远。这脚下却还是沙砾,这样的土地开垦了也没什么价值。您说。这里的土质怎么这么怪,这一条溪流一片山谷,这土质却是两边天呢?” “那是姑娘少见了。”李时珍捋着胡须笑道:“当年我还见过更奇特的,那户人家在河边有口井,离那井不到一尺有条河流,这河流要是干了井里还有水,河流把岸边的青草淹没了这井里的水还是那么多。泾渭分明……” 郑月蝉淡淡一笑说道:“这大概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典故的出处吧。李先生,我们脚下这片修建暖房你看怎么样?” 李时珍四处看了看,也点头笑道:“这片地势还算平稳取水也是方便,不错,只不过真要是修在这里的话,在那边必须要搭建座桥,这样往来也方便。” “恩。这磨坊既然要盖在那里,这暖房又在这,那里必然是要搭座桥的,只是……”说道着郑月蝉一顿。在如愿的看到李时珍有些紧张之后才说道:“只是,这必然还是要辛苦了,先生的。”这时郑月蝉看到远处似乎有群人正在朝河马涧赶过来不免笑着说道:“走吧,李先生我们就从这往下走吧。[.超多好看小说]你看这卫把总带着人也快到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吧。” 李时珍抬眼望去,果真见来的那条道上人影灼灼,不由笑道:“没想到这卫把总做事的效率还真不错。” 郑月蝉拍拍手说道:“他敢嘛?” 李时珍给她这句话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当即笑道:“郑姑娘,老夫这越和你接触便越觉得你不像是只有十二岁,可是你确实是明明只有十二岁……这让老夫大为不解。” 郑月蝉顽皮的站在一旁的一块大石上,在上面蹦了几下,问道:“李先生,月蝉这个样子像不像十二岁?”说着还学着小良玉的看她的神情望着李时珍。 “哈哈……”见她这副摸样李时珍不由大笑起来,他一把扶住了郑月蝉说道:“不像……不像……这没接触过的或许能给你一时骗了过去,但是老夫……”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老夫这双眼睛可是雪亮的。” “哎……”郑月蝉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火眼金睛吗?只是不知道在李先生的眼里,月蝉属于何种妖怪?” 李时珍轻啐一口详怒道:“郑姑娘你怎么能把我这老头比那石猴子呢?难道老夫长得像猴子?” 郑月蝉一愣,仔细一看这李时珍除了比那猴子高点点,那真有那么点像猴子,只是这句话她却是说不出口的当时便把话题扯了开去:“怎么原来李先生也看过《西游记》?” “恩.”李时珍点点头说道:“这书在隆庆初传的是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谁要是没看上几章,在那个时候都不好意思出门。郑姑娘你因该不会是看书的,是不是去茶楼里听的书段子?”李时珍早在京城的时候就听张大厨子提起过这个小姑娘,当然知道她的一些事,比如她不认识字,偏又有时候出口成章,认得不少西洋作物,但是竟然不认识大明德占城稻,等等。 郑月蝉很想说自己怎么没看过这书,就连还没写出来的《红楼梦》也看过,只是此时却是只能点点头,随后她说道:“李先生你相信宿慧吗?” 李时珍在扶着她跨过一条小沟之后说道:“这宿慧,这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可孔子有说:“吾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而韩愈也说:‘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 “停……停……”郑月蝉见他掉书包,忙把他叫听,苦着脸说道:“李先生,我知道你是秀才出身,你就不要再和我掉书包了,这之乎者也的听得我头晕。我只说宿慧……宿慧……” 李时珍无奈的摇摇头笑道:“这宿慧不过就是佛家的一种说法。当年老夫入川的时候,曾经接触过几个吐蕃人,因为他们手中的药物和我们中原的大相径庭。所以老夫当时接触了一段时间,和他们交谈中,知道他们那里有灵童转世之说。只不在老夫看来太过无稽之谈。” “那我呢?李先生又怎么看我呢?”郑月蝉故作坦然的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说道:“我到底是宿慧还是生而知之,或是灵童转世?”她很想知道自己在出现了那么多很难解释清楚的事情之后。在别人眼里自己会是怎么样的存在。 李时珍看了一眼便说道:“郑姑娘当初能给逍遥子道长找到,有能入得太后娘娘的法眼收做徒弟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真要是平平凡凡的女子那能入得他们的法眼?” “你不怕我是妖怪吗?就是《西游记》里写得那样的妖怪。”郑月蝉不死心,既然问了就彻底问清楚,免得自己这心里老是存着那个大疙瘩:“又比如我会不会是什么附体啊夺舍啊……什么的?” 李时珍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刚说你不像是十二岁的小姑娘,这会子却是天真烂漫。这你真要是这样的妖怪,那你还能入得了白云观?退一万步讲,就算姑娘真的是妖精,那也和白素贞一样的好妖精,这里可没什么法海。” 郑月蝉大奇,不由的问道:“李先生,你怎么也知道白素贞?” “这有什么稀奇的,这样的故事在民间多的很,老夫在民间走访那么多年当然听得也多。”李时珍说道着对那白素贞一阵嘘嘘,最后说:“怎么老夫就遇不到呢?她那手医术。要是能学上一二,那天下老百姓能少受多少罪。” 郑月蝉听了忍不住打趣说道:“我看,您那这医术是附带的,关键是这白娘子的相貌才是真吧。”李时珍当时一愣。随即讪讪笑笑,也不否认。 这是两人已近回到最初的那条道了上,李如桢带着那两小娃子还在那玩着嘎嘎鸟。而那卫幽带来的那群人正整齐列队候着。 卫幽见郑月蝉过来,忙一阵一小跑过去,很狗腿的说道:“郑姑娘,小的刚回去带了三十个兄弟过来,这几个可多是小得在营中挑得干农活的把手,这镰刀小得也叫他们带好了,还有,小的还让他们带了几个鱼篓子一会这抓了嘎嘎鸡也有地方放。您看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郑月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那几个人全都带着镰刀,仿佛是感觉到郑月蝉的目光,这为首的几个还挺乐挺胸膛,站得笔直,却是有几分前世军姿的摸样,只是这身衣服和手中的那把镰刀破坏了形象。郑月蝉指着他们说道:“卫把总,亏你想得周到,只是这下地干个农活,你也不用让他们穿着盔甲吧?” 卫幽脸顿时一红喃喃道:“他们几个刚轮值下来,还没来得及换……”其实他原想在郑月蝉面前卖弄下自己的手段。 郑月蝉看了他一眼也不拆穿他,这大门一班是二十人一把总带队,现在这里三十个人那可能是刚下轮值呢。她淡淡地说道:“让他们把盔甲全卸了吧,一会在地里面还要抓嘎嘎鸡,穿着不方便。” 卫幽听了立马跑去吩咐卸下盔甲不提,郑月蝉却转过身对李时珍说道:“李先生你看这卫把总如何?” 李时珍看着他在那指挥着那群士兵卸甲,淡淡的笑道:“不是个坏人。” “不是个坏人?”郑月蝉重复了一遍笑了起来:“先生这话说的有学问,那要是以后让他给你打下手,先生以为如何?” 李时珍看了眼郑月蝉,见她不像是开玩笑,当即认真的思索了下说道:“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依老夫看来此人功利心甚重,怕是这心中只有升官发财,这大战在即,你让他来帮老夫伺弄田地,估摸着不肯。” 郑月蝉嫣然一笑:“先生肯不肯和月蝉打个赌不?” “赌什么?” “就赌一会问他愿意还是不愿意。月蝉赌他愿意。先生可愿意于我一赌?”郑月蝉一双眼睛又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形的狐狸眼。 李时珍当时便捋着胡须答应了,这两人刚谈好彩头,那边正好那卫幽过来复命,顺便问什么时候开始下地抓鸟。郑月蝉对他笑吟吟的说道:“不忙,卫把总,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卫幽顿时大喜,连忙跑到郑月蝉的身后,笑的那叫一个低眉顺眼:“郑姑娘,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郑月蝉斜着眼看了眼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这位李先生你也熟悉,以后这里我就交给李先生打理了。可你也看到了,这一大片的土地,光靠李先生一个人那是铁定打理不过来了,我就琢磨着想给他找几个人,可巧,我看你和李先生也熟,人又热心,便想让你帮着李先生打理这片土地,你可愿意?” 卫幽略微一犹豫,随即便一叠声的打包票:“小的愿意,小的那些收下是否也能一起过来?”卫幽看得很明白,既然郑月蝉开了口,这就算是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却也是只能愿意。虽然说这大军出征在即,这随军出征这军功那是逃不掉的,虽然这戚家军的伤亡一直保持着正个大明最少得,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有伤亡的,加上要是现在不答应下来保不定这郑姑娘在戚大帅面前说上几句,到时候自己落得个留守不但军功无望还得罪人,这样的事他是坚决不会干的。 郑月蝉这才满意的笑道:“去吧。现在带着你的人去地里走一遍,把看到的嘎嘎鸡抓仔细了,一会李五公子高兴了少不得打赏你们。” 一旁的小正太听到郑月蝉提到自己也站了起来说道:“恩,到时候我打赏,三哥对不对?” 李如桢笑笑点头说道:“五弟说什么是什么,这银子我身上带着,只要你们让我五弟满意了,这银子的事情好说。” 卫幽只觉得这脑袋嗡一下,这心里顿时大喜,知道自己这宝是压对了,估摸着要是刚才嘴里吐出个不子,这打赏肯定是没的,这军功要了做什么的?到最后还不都是为了银子?这能不拼什么命便有银子拿的事自然是多多益善的。当时他便开始把自己当成郑月蝉的人了,打定主意,以后这郑姑娘要让他往西绝不往东,要他撵狗绝不赶鸡。他在听了这话之后这浑身的骨头似乎也轻了三分,一叠声的连道:“是,是,是,是,郑姑娘,李先生,还有李三公子,李五公子,各位一会瞧好了,小的一准而让五公子满意了。” 看这卫幽转身走去,李时珍暗暗叹气。郑月蝉听了笑道:“李先生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吗?这赌约还算不算数?“ 李时珍苦笑着说道:“无话可说,这卫把总也是个人物,未来前途必然可观,不说了。这赌约么,老夫还没有赖赌帐的习惯,愿赌服输。郑姑娘你尽管开条件吧。不过郑姑娘,既然老夫早就投奔于你,这全部家身包括自身都是你们郑家的人了,这条件你好似没什么可开了。”说道最后这眼中精光一闪。 郑月蝉歪着头一回想,确实刚才在到水车那去的时候李时珍说了这下半辈子卖给自己了,这么说来自己这赌约似乎是多余的了。郑月蝉虽然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是给坑了,但是犹自嘴硬说道:“怎么没什么可开的呢?说不定那天便有了,到时候你别赖也就是了。” 李时珍但是哈哈大笑起来大声的说道:“放心,老夫一向是赌品优良,绝不赖账。” “你去赌场赌过?” “没有。” “那你怎么说你一向赌品优良绝不赖账?” “……”(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烧荒(7000) 这边郑月蝉和李时珍说笑着,那边卫幽自从得了那几位的许诺,顿时就来了精神,这年月当个守门的把总来钱不容易,虽然不知道能得多少赏钱,可是依着惯例来看,既然是做客的李家公子来打赏,那必然是不会少得,要是少了那李总兵的脸也就丢尽了,一想到这个他心中就一片火热,停兄叠肚来到了带来的那群兄弟跟前,看着那一溜儿站得笔直的手下,他准备发表下演说。(.) 只见他左手叉腰,右手食指中指一并拢,大声说道:“我说,各位兄弟这耳朵都给我竖起来听的真真的。这次我们是给郑姑娘,给李三公子,给李五公子办差,大家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把这差事给我办漂亮了。刚才李公子也许诺了,办好了有赏,这得了赏钱晚上西北区的那些娘们,就又能去搂着睡上一晚……现在开动!”说完这大手一挥,那群士兵便嗷嗷叫着冲向了那片田地。 这边哇哇大叫之声引得郑月蝉她们几个侧目,小正太当即也哇哇叫着要冲过去,郑月蝉无法只能答应带着他们站在了那片的边上看着。 也许是这群三十多个汉子嗷叫声太过浩大,那片地里顿时惊气各色飞鸟无数,随后很快便有士兵在地中欢呼起来,这第一只嘎嘎鸡抓到了,小正太当时便跳了起来,让那人送了过来。那人听的招呼一溜小跑很快就到了跟前,把嘎嘎鸡交给了小正太,李如桢看到幼弟不在吵闹着要下去抓鸡,这心中一高兴便从袖中取了一小块碎银子赏给了那人。 那人一看这块碎银子少说也有一两,顿时拜了下去,再谢过打赏之后高举着那块碎银子原地跳起来吼道:“是银子!李公子打赏银子……” 话音刚落。就听的荒田里一片欢呼,这时又有人抓到嘎嘎鸡了,便也想过来领赏。可这时小正太没那么激动了,他现在正忙着和小良玉逗那三只嘎嘎鸡呢。郑月蝉见了不由眉头一皱,当即把在不远处站着的卫幽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声便让他自己看着办。 那卫幽此时心中极是懊恼,早知道这第一只嘎嘎鸡能得一两赏银。他铁定第一个冲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一旁监督着。这可是一两银子啊……在西北区里搂上半个月也够了,要是留着自己在蓟镇上安家落户也快了许多。这时得了郑月蝉的话,对着那正在跑过来的几个人大声吼道:“兔崽子们,跑个卵,都给老子回去好好抓鸡,这抓一个跑回来一次。这么大地到晚上也不能抓完,这事就办砸了。那还能有赏?赶紧给老子回去抓鸟去,这赏银还能跑的了?”说着他自己也下地开始抓嘎嘎鸡了,这表现就要全套,做足了。 那群士兵听得卫幽这般说话,当即也都回头重新开始扫荡过去,只是众人的心里不免羡慕那个第一个抓到嘎嘎鸡的家伙,人家命好挡也挡不住。 郑月蝉这时淡淡地看着卫幽,对李时珍说道:“李先生,恭喜你。有个好的手下了。” 李时珍看了眼郑月蝉说道:“现在你和李公子在,又有着丰厚的赏钱,说实话就算是老夫也是跃跃欲试下去抓几个嘎嘎鸡来赚点赏银。” 郑月蝉一愣,随即便知道他这是在说这真要是侍弄田地了。铁定是没那么多赏钱的,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在这看着他们,以后能不能如今天这般却是两说了。郑月蝉想通了便笑道:“李先生放心,这些人既然是要划归到你的手下,月蝉必然是会让大帅敲打好了。” “那是最好了。”李时珍捋着胡须笑道。 这片土地说大才五六十亩,说小却也不小,这三十个汉子冲进去,不到半个时辰便扫荡了一遍,期间抓到嘎嘎鸡无数,还有几只山鸡,以及为数不少得鸡蛋,野兔子从草丛里也窜出不少,只是并没有去抓,这玩意跑的太快,抓起来太过费时费力。倒是卫幽竟然顺着其中一只兔子出来的方向找到了一窝小兔,那一窝有六只小兔子眼睛都开了忽闪忽闪的。一得了这个卫幽便知道自己这赏钱来了,当即把那窝小兔兜在下摆中屁颠屁颠的一边跑路一边高喊:“郑姑娘,李三公子,李五公子,快来看看,猜猜小的找到了什么?”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那两小娃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朝他跑去,惊得郑月蝉和李如桢一把一个把这两小魔王抱在怀里这才了事。(.)要说这小良玉倒是还好,到了郑月蝉怀里便不在挣扎了。惨的是那李如桢,李如梅这小正太平时就给几个哥哥娇惯惯了,此时那还耐得住,两小腿蹬得犹如是踩自行车似的,直把李如桢那身衣服上布满了黝黑的脚印还不肯罢休。 郑月蝉在一旁看了,直替李如桢不住哀叹,摊着这么个弟弟……悲催的人生啊……李如桢却是很悲催,这如梅虽小但是力气不小,这几下蹬着了身上却是疼痛,可他也不干放手,这五弟可是李家全家的心尖子,就算是磕着点油皮回去,挨的惩罚只会多不会少,说不定等回了辽镇还要再接受下母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所以就算是再疼,他也只能忍着。这个时候他有些羡慕给五弟派出去打猎的二哥了,早知道这出门的时候也带上弓箭,这样守在五弟旁边的就有可能不是自己了。可这世界上的事情很多时候是没有后悔药和早知道的,所以他注定是要吃疼的。 好在那卫幽的长跑的速度不慢,按着郑月蝉的目测这速度怎么也能和前世的马家军的选手比肩,所以没让李如桢纠结多久便到了他们面前。郑月蝉和李如桢这才把两小魔王从新放到了地上。 两人一得了自由,便朝着卫幽奔了过去,小良玉还好点,这小正太却是来不及刹车直接就撞上了卫幽的大腿,这鼻子一酸,眼泪眼看着就要下来了。卫幽见状忙把兜着的下摆抖开,那一窝灰扑扑的小兔子顿时便吸引了小正太的眼球,这眼泪当时便收了进去。小正太小心翼翼的伸手捧出一只小兔来,大声喊道:“三哥,三哥。你看是小兔子……小兔子哎……我还没见过小兔子呢。”这是卫幽才松了口气,心知刚才要是由着这为小祖宗吧眼泪落了下来。这别说赏银了,不赏顿板子就好了。 小良玉这时候也捧了只兔子在手里玩,只听得她惊奇的大喊到:“姑娘,姑娘这小兔子的眼睛竟然是红的,好漂亮哦……” 郑月蝉脸上的肌肉顿时抽搐的厉害……这兔子的眼睛不就是红的吗?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她原本以为就小良玉没见识,不想那小正太接着也高兴着大喊道:“真的,真的嗳……竟然会是红眼睛。好奇特……” 一阵无语,看来这两娃子以后必须给他们科普,这要是长大了还这么缺少常识,带出去那叫一个丢人,特别是小良玉,人家说什么样得主子带什么样的丫鬟,她要是再这么没常识保不定别人也把自己当成她一路货了,这要是放在前世铁定给人骂脑残,这个名号可要不得。 不说郑月蝉那曲折的心事,两小魔王倒是很是欢喜。也不顾众人的眼光,开始互相攀比起谁的小兔子可爱来,末了小正太对着他那三哥吼了一嗓子,这一嗓子只把卫幽欢喜得差点就跪了下来了。好在郑月蝉眼见不对立马出声一声大喊:“小心,兔子……” 这才把卫幽给惊醒过来,可不是嘛,自己这下摆里还有四只兔子呢,这一跪拜下去,要是有个万一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当即感激的望着郑月蝉,还是郑姑娘人好,自己也算是投对了门了。要说这小正太到底对他三个吼了什么竟然能让卫幽欢喜成那样呢?其实也无他,只不过就是吼了句:“三哥,这小兔子我喜欢,重重的赏他。” 就因为他的这句重重的赏,这卫幽便得了李三公子的五两赏银。直把他喜欢的鼻子直冒泡。李如桢作为总兵公子对于银钱没什么概念,这五两对他来说也就是少去一次酒楼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落在郑月蝉和李时珍眼里,在对望一眼后,同时在心里哀叹道:这五两银子到市集上去能买五六十只大兔子了…… 这时候嘎嘎鸡的扫荡也接近尾声了,卫幽在把小兔子全交给李如桢之后便过去把那些士兵腰间的鱼篓子收集起来,送了过来,便起身回去给那群士兵分配割草区域。(.好看的小说)郑月蝉当初和他说过,只要围着这片地,用镰刀清理出五尺左右的大圈也就是了,这三十个人分配下来却是不多。 待到卫幽离开之后,郑月蝉便和李时珍开始整理这些鱼篓子,只见这十几个鱼篓子里少的三四只,多的七八只。李时珍把恰才那三只嘎嘎鸡也放了进去,这才笑问道:“郑姑娘,这么多嘎嘎鸡,养得过来吗?” 郑月蝉把最少的那只鱼篓子里的嘎嘎鸡全放到了另外一只鱼篓子,并把那鱼篓子在李如桢的面前一放,示意他把兜在下摆里的那几只小兔子放到鱼篓子里,这才说道:“怎么养不过来?这一只是养,两只也是养,一群那就是放养,更是好养。”说到这她对着真在把小兔子放进鱼篓的李如桢笑道:“只不过,这渔网就要麻烦三公子买得再大一些了。” 李如桢闻言笑道:“好说,好说,只要能圈住了我那五弟不乱跑,一切好说。在说这渔网能值得几个钱?花上一两银子怎么也就够了。” 李时珍笑道:“确是,这一两银子的鱼网少说也能围上半亩地了。” 郑月蝉听了不禁莞尔,自己原本还以为这渔网会是个前世一般精贵,却没想到这么便宜,这刚想要说几句,便听得远处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四周望了下,果真在来的路上,一个胖胖的身影此时正在对自己挥手。 李时珍在一旁呵呵笑道:“郑姑娘,张胖子来看你了。” 郑月蝉不禁皱眉说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铁定是和那个卫把总打听的,你可能不知道,自从那晚在门口起的误会解释清楚之后,他便和卫把总结拜了兄弟,两人平时没事一准凑到一起炒两菜。喝上几盅。” 郑月蝉笑道:“我倒是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事。” 李时珍笑道:“这还是见好事,你看这张胖子后面还跟着人挑着担子,想必是给我们送午饭来了。” 郑月蝉定眼一看。果然在张大厨子后面隐隐似乎还有两人影,郑月蝉指着那张大厨子笑道:“呵呵,这张大厨子这体型实在太胖了。有他在前面挡着,后面那两人还真难发现。李先生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给我们送饭来的呢?” 李时珍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闻到香味了。”郑月蝉听了免不得抽着鼻子在四周嗅嗅。引得李时珍哈哈大笑说道:“郑姑娘,你别嗅了,老夫这鼻子比一般人灵敏些,隔着老远便能闻到。”说着他故作神秘的说道:“郑姑娘,你知道了不会把老夫也当成妖怪吧?”说完还对着她眨眨眼。 郑月蝉听了不禁莞尔,没想到这李大神医竟然也这么调皮……这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果然有道理。李时珍恰才的大笑引得李如桢的错愕,这时他下摆上兜着的那几只小兔子早就放到了鱼篓子里去了,现在那放着小兔的鱼篓子也早就到了两小魔王的手中。李如桢见那两人玩得开心,这才走过来问道:“怎么,李先生有什么事那么开心?” 李时珍笑着说道:“这,五脏庙刚造反,便有领兵来平乱那能不高兴。” 李如桢听了有些腼腆的笑笑说道:“我这五脏庙,现在也正闹得欢,可是这那来的平乱勤王之师?” 郑月蝉一扯他的袖子,指着那张大厨子说道:“那不就是嘛?” “是什么?是什么?”冷不丁的小正太从一旁窜了出来。 “是教你做点心的。张大师傅来了。”郑月蝉笑着拧了一把小正太的脸颊,真滑嫩啊…… 小正太一看到张大厨子那肥大的身形,一声欢呼之后便拉这小良玉的手朝张大厨子迎了上去。 李时珍这时说道:“这张胖子带的东西还不少,郑姑娘。李三公子,我们还是先把这里整理下吧,一会开饭也能摆放得下。” 郑月蝉点头表示赞同,三人便开始整理起来,这大块的石头野草待到张大厨子到的时候正好清理干净。郑月蝉目测了下大概有七八个平这么大的地方,她见张大厨子过来,便笑问道:“张大厨子,老实交代,谁给你通风报信的?” 这边张大厨子还没回答,便听的远处传来卫幽的声音:“张神厨,怎么来的这么晚?我这肚子也快饿扁了。”原来凭着张大厨子这身材,卫幽就是想不看到他也难,再说本就是他趁着回去召集人手的时机,顺道去总兵府的厨房里溜达了一圈,再三的嘱咐张大厨子一会必须要给大家送午饭过来。原本就算是他和张大厨子的关系再好,也使唤不动张大厨子,可顶着郑月蝉和李时珍的名头,张大厨子便答应了下来。 张大厨子对这郑月蝉苦笑了下说道:“这下不用我老实交代了吧。” 郑月蝉也只能遥遥头,张大厨子这时转身对着那两个带来的人招呼着,让他们把担子卸了下来。郑月蝉看了不禁打趣道:“张大厨子,他们两个这么瘦,挑了那么大一副担子,你这么壮实的一个人,就空身过来了?” 李时珍在一旁打趣道:“他能把他自己带来就算是不错了。” 郑月蝉正想要点头赞同,只张大厨子两眼一瞪说道:“真没见识,我张大厨子怎么可能空身呢。这最重要的东西就在我身上带着呢。”郑月蝉围着他看了一圈,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身上藏着,便摇头表示不信。张大厨子这才神秘兮兮的从怀里取出一快麻布来说道:“你们这边看来。” 可怎么看也还只是块麻布,张大厨子见郑月蝉她们不屑一顾当下急着说明道:“这要是没这块麻布,一会这事物放那去,你们难道也拿个馍馍靠着树啃?”说着张大厨子把那块麻布往地上一铺,这是那两人便开始把担子里的东西开始往外搬了。 锅,碗,筷。调羹,油,盐。酱……最后还搬出两个小火炉来,这小火炉里炭火正旺,郑月蝉见了不禁咂舌。她走到张大厨子身旁不可置信的问道:“我说,张大厨子。你是不是要把整个总兵府的厨房全搬来?还有我怎么看着这里全是一些生的材料,我们的饭菜呢?” “有这打算,只是那几眼大灶实在不好搬,也就算了。”张大厨子一面整理一面对这郑月蝉一副你很没知识的嘴脸说道:“这野餐,就要有野餐的氛围,懂不懂,我可是听说李家二公子又去打猎了。一会这一个炉子熬汤一个炉子烧烤,还不美死……” 郑月蝉指指在场的众人说道:“你现在看到了,这李家二公子还没回来,你让我们吃什么去?” 小正太跑到一边把刚才李如柏射下来的那山鸡举了起来说道:“有山鸡有山鸡……” 张大厨子看了指着郑月蝉笑道:“你看还藏私……如梅这三鸡还有吗?还有没有别的?” 小正太指着两个装着山鸡的鱼篓子说道:“有,这里有好几只山鸡,还有蛋蛋,好多的山鸡蛋蛋。”张大厨子听了眉飞色舞,一挥手就让他那两个跟班取了鱼篓子到小溪边杀鸡暂且不提。这是张大厨子这才掀开了最后一个担的筐子,上面的遮蔽的几层西纱棉布一掀开,却是满满地一筐子蛋糕。郑月蝉望着那筐子蛋糕苦笑到:“张大厨子。今天你够累的了,这筐子蛋糕做起来可要不少时间,还有你不会是把总兵府的鸡蛋都用完了吧?” 张大厨子低下头在郑月蝉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不是我做的,厨房那几个小兔崽子想学做蛋糕。让我教,我就指点了他们一下,所以我一点也不累,总兵府的鸡蛋……当时确实没了,只不过现在有了。” “有了?”郑月蝉不解道,在戚继光的总兵府邸住了这么些时候,对府上的一些开支多少也知道一些,这七天才有一次大的采购,现在这个时候那可能突然就有鸡蛋了。张大厨子伸手指指那一篓子的山鸡蛋笑道:“那不就是嘛……” 郑月蝉看了一阵无语,当下便让小良玉把早上剩下的蛋挞取了出来和李时珍李如柏,小正太们分着吃了,这等山鸡做起来还有段时间还是先吃个蛋挞垫着点为好。 至于那筐子的蛋糕……既然是火头军们的试验品,郑月蝉自己坚决抵制做小白鼠,便让张大厨子分给了刚过来的卫幽,让他带下去分给众人吃,当然张大厨子带来得那锅汤也分发了下去。 而那群在那片土地上割草的士兵,平时只负责守大门的,这待遇当然也是整个大营最底的,那有机会吃过什么新兴食品蛋糕啊,以前没吃过当然也没什么可比较的,只觉得这蛋糕松软好吃,那一筐子下去一分,这一人能分上三块,虽然这到口有时候觉得有差别但是总的来说都认为这是难得的美味。当时便对卫幽感恩戴德,要不是卫把总叫上自己,那有机会吃到这官老爷才能吃到的美味呢。 卫幽当然把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越发的得意了,看来跟着郑姑娘确实是没错的。那群士兵在吃完蛋糕后继续割草暂且不提。 话说这张大厨子此番野餐本是他自定义的,便越发的卖弄起来,这杀山鸡就连这鸡血也不放过,全接在了碗里,放在火炉上隔水一蒸凝成了血旺,这才神秘兮兮的拿着走到郑月蝉面前说道:“看看这是什么认得不?” 郑月蝉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说道:“不就是血旺,这有什么好猜的。” 张大厨子却是如同见了鬼神般不可思议的说道:“不可能,这可是我独家的,你怎么可能知道?” 郑月蝉在心里给自己抹了一把汗,强自说道:“这有什么,这大兴很多人知道,我家的厨娘就经常做这个。” 张大厨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焉了,好在郑月蝉好心见他受这无妄的打击太过,拍拍他的手安慰说道:“一会做个叫花鸡吧。”张大厨子顿时如同是打了鸡血似的又兴奋了起来,说道:“这我拿手,好几年没做了,那味道可是想念的紧。” 郑月蝉指指那片地说道:“那片地等那些士兵割草完毕就会点燃烧荒。张厨子,你这会可要早早的把这鸡给收拾妥当了,去那里埋上,要不我们可就没叫花鸡吃了。” 张大厨子听了兴冲冲的提了刀子过去暂且不提,李时珍这时候走过来说道:“张胖子是个单纯的人。”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这越单纯的人越幸福,我们小的时候也单纯,所以小的时候一般比张大后幸福。” 李时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观点他深有体会。正说着呢,只听得正在那块麻布上玩小兔子的小正太和小良玉一阵欢呼,郑月蝉很是羡慕的望着他们,这人生要是能再单纯一次那该多好……可惜自己就算是穿越了也做不到,就算是年龄回到了这个年龄,可心态确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正感慨间,一直在一旁看着小正太的李如桢,忽然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呵呵,总算我的日子要熬出头了。” 郑月蝉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李如桢笑笑说道:“我那二哥快回来了。” 郑月蝉听了不禁大奇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四周都没有人影。” 李如桢指指自己的耳朵说道:“我听到了马蹄声,有远而近,很熟悉。必定是我那二哥。” 郑月蝉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前世武侠小说和电影中常有这样的说法,一直以来她却从未曾相信过,难道这个嘴唇上刚刚才开始长绒毛的小子竟然也学会了这一手?这也太神奇了。 果然没过多久,李时珍也笑着说道:“恩现在老夫也听到了。” 这是郑月蝉静下心来仔细的倾听,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似自己真的也听到了,她转身对着张大厨子大声喊到:“张大厨子……李家二公子马上要回来了,你这该准备的也该准备起来了。” 张大厨子一听,这脸笑的那叫一个灿烂,他这手上的活计那是越发的流畅了。这刀法用的如同是变戏法般的梦幻,说道:“郑姑娘,一会你就等着看老张我的手段吧。”(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 处现潘多拉宝盒(7000) 张大厨子加快了手上的活计,很快那些山鸡就给处理完毕了,这叫花鸡的叫花鸡,炖汤的炖汤。处理好了又对这几十只嘎嘎鸡起了歹念,好在小正太说什么也不同意,张大厨子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那鱼篓子叹气。 郑月蝉在一旁看了心中一阵好笑,这张厨子现在真的是越活越小了,而就在她感叹之际这耳边果然传来了马蹄声,这回肯定不是心理作用了。郑月蝉可是听的真真的,顺着那马蹄声望去,果然在远处看到了李如柏拍马狂奔的英姿。要说这大明的男人马上的装束还真是耐看,那身武弁服忖得那李如柏就如同是那些个隋唐演义里的白马银枪将般的英武。 待他跑近了可以看到这马背上果然带着不少得猎物。郑月蝉不禁嘀咕道:“这书上说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唐僧,现在看来还应该再加一条,更有可能是打猎的。” “你在嘀咕些什么?”李如柏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传来。 郑月蝉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很淡定的说道:“我说你骑马狂奔的样子很是拉风,可惜这是在荒郊野外,要是到北京城这么一跑,这北京城半数以上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要哭着喊着嫁给你了。” 李如柏看了她一眼牵着马从她身旁错过的时候突然说到:“麻烦你以后别说假话。不过你说的假话比较真实。” 李如桢在一旁也笑道:“郑姑娘我二哥前年和父亲回京述职,确实不少人家来提亲,可惜我二哥眼界高愣是一个也没看上。” 眼界高?高个屁,连女真建奴的女人也能收进房里当宝的家伙,能有什么眼光?但然这话郑月蝉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她只是虚伪的笑笑不置可否,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这个李如柏的审美观必须纠正,要不他再喜欢上那个女真女子这事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了,这事可是个不错的将才报废了可不怎么好。 张大厨子这边见李如柏回来。立马就贴了过来,在给李如柏见过礼之后,便问猎物是否能交给他处理。李如柏看了他一眼。直接就把手中的马缰塞到了他的手里,转身便过去和小正太说话了。张大厨子得了马缰。心里那个爽快,当即大声吆喝一声道:“小的们,快来把猎物卸了下来,开动啦。” 李如桢也在一旁笑呵呵的帮忙。郑月蝉看到这次李如柏的收获还真不错,野兔子三只,山鸡六只,一狍子。一只山狸子,最后竟然还有一只小梅花鹿。郑月蝉见了不免一声惊呼,失声说道:“窝靠!梅花鹿!你竟然猎杀了只梅花鹿!这么小的梅花鹿你怎么下得了手?” 随着郑月蝉的这句话,把在一旁的小正太和小良玉给惊动了,两人飞快的从麻布上爬了起来,牵着手跑了过来,小良玉一看当时这眼泪就要流下来了,而小正太更是跳了起来,对着他二哥很是大声的喊了声:“二哥……” 李如柏听了弟弟的那声二哥,对郑月蝉很是不满的看了一眼。随后便从水壶里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却是不打算再理他们了。 “它还没死,还在动呢……”小良玉的声音把小正太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郑月蝉这时也回过神来。当下也顾不得这小鹿身上血迹斑斑了一伸手就把梅花鹿搬了下来,一边找平坦的地方一边喊道:“李先生,李先生……快来给它看看,还有没有救。”郑月蝉把小梅花鹿放在了刚才因为清理地方而割下了的枯草上之后,便给李时珍让出了位置。 李时珍看着那小鹿苦笑了一下说道:“郑姑娘,老夫这是人医,对于兽……” 郑月蝉这时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对着李时珍说道:“这小鹿受的是箭伤,是外伤,处理外伤你总会吧。” 一旁的小正太和小良玉也是眼泪巴巴的望着他,李时珍一跺脚说道:“罢了,老夫当年也是在太医院待过得,现在竟然沦落到给畜生看病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说完便蹲下身子开始给小鹿检查起来。 很快就在小鹿的脖子上发现了伤口,只见那血还在往外冒。[]李时珍二话不说遍打开了随身的药箱。随后便让郑月蝉和李如桢两人按住小鹿,因为一会要用盐水清洗伤口一会这小鹿要是挣扎起来撕裂了伤口那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这时张大厨子走过来问道:“那撒,这小鹿你们还真治啊?多浪费啊,这鹿肉可是美味,特别是这样的去年的新鹿,这肉嫩……”这话没说完就给小良玉他们瞪的生生咽了下去,摸着鼻子讪讪的说道:“那撒,我是说笑的,说笑的,你们先救着,我去看看那便处理好了没有。”悻悻的转过身对这那两火头军吼道:“小兔崽子,这活还不干利索点……” 郑月蝉看着李时珍从一小药葫芦里把盐水倒在了小鹿的伤口上,原本昏迷的小鹿顿时清醒过来,开始“咩,咩……”叫唤。 小正太在一旁不解的问道:“郑姐姐,这到底是羊还是梅花鹿啊?怎么叫起来和羊差不多……” 无语,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郑月蝉也没听过这梅花鹿的叫声,但是它既然是和羊长的那么像,这叫声像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本着对科学学术严谨的态度还有不误人子弟的教育方针,郑月蝉决定不给予回答,直接无视了。关键是也回答不了了,这小鹿虽然当去年的新鹿但是既然是野生的这力气也大,这么多的盐水倒在它的伤口上,它不跳起来才怪呢。 要按住它两个十几岁的小孩还真有点费力,待到李时珍在清理好伤口再给它上了上好的金疮药,再包扎好之后李时珍这才用一旁的枯草搓了根草绳把它四肢捆好,这才让郑月蝉和李如桢松手。 郑月蝉一松手便一屁股坐在了草堆上说道:“李先生,包扎个小鹿就这么累了,平时你给人看外伤怎么办?不会也是这样让人死按着吧?” 李时珍一边收拾器具一边说道:“当然不会……” 郑月蝉听了松了口气笑道:“还好。要不那人不等伤好,这疼也要疼死了,那你平时用……” “哦……一般老夫就让人把他绑在春凳上绑结实了。再处理伤口的。”李时珍很是平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顿时把郑月蝉愣在了当场,当下她艰难的组织了下语言说道:“那撒,那还不是一样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能让人昏迷不醒的药物呢。你也真是的怎么也是要成为一个神医的人,这没这类药物说的过去吗?” 李时珍叹了口气说道:“老夫寻访这么多年也就是想要寻找当年华佗的那麻沸散的方子。可是这么多年来一无所获,也就只能这样绑着了,总不能看这不去医治。” 郑月蝉闻言,这眼珠子就如同是两颗豆子般骨碌碌的转着,半响她那小狐狸般的招牌式笑容便又挂在了脸上,她看似无意的问道:“李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种植物叫罂粟的?” 李时珍这时已经整理好了医箱。闻言说道:“你是说,杨万里曾经写过诗的:‘东君羽卫无供给,控借春分十日粮。’咏过得罂粟?” 郑月蝉一愣,这罂粟在古代难道竟然还有名人写诗称颂?难道此罂粟不是彼罂粟?在添了添嘴唇之后郑月蝉小声的求证:“我说的是那种,一年生或是两年生的花很漂亮的那种罂粟。”nnd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去研究下这罂粟到底长什么样,现在考证起来也方便,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只能用很漂亮来形容了,真tnnd给穿越界丢人,这要是有朝一日能回到前世,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曾经穿越过。这穿越成绩太丢人了,人家一穿越过去没两天工厂建造出来了,再几年连锁店开满全世界,技术难题全攻克了。而自己呢……这几年混下来,到了去年差点连饭都吃不上,这人比人要气死人的,还是不要说出去,免得丢人。 李时珍点点头从药箱子里取出一个带壳的卵椭圆形的植物果子来,递到郑月蝉面前问道:“姑娘,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种罂粟果。” 郑月蝉接过来仔细看看又看,这和曾经看过得宣传画册上的东西似乎有那么点相似,但是她真的不能确定,于是她很不确定的问到:“李先生,你确定这就是罂粟?” “恩,确切的说这是罂粟的种子,是一味药材。”李时珍从郑月蝉手上把罂粟种子收了过来,小心的放回药箱子里,这才说道:“这药材得来不易,但是对很多疑难杂症很有效。这还是当年老夫在太医院的时候才弄了这么点东西,这眼看着就要用完了,却是不知道还能上那再去收集了备着。” 郑月蝉当时大喜,这罂粟竟然早就在国内有了,但是听着李时珍话里的意思这罂粟看来是进口的贵重药物,便求证道:“李先生,那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有没有在那看见过有人种植过这罂粟?” 李时珍摇摇头笑道:“这罂粟自古便是靠丝路上传过来的,没听说过在大明能够种植。” 没听说过不等于不能种,郑月蝉虽然不怎么认识罂粟,但是在中华经历过那可悲的鸦片战争之后,对着罂粟的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点的。再说了这自古种植植物不就是要求个温度,湿度,日照吗?只要这几样满足了在北极也能种食人花,猪笼草。不管李时珍手上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罂粟,要本着宁可错杀三千也不错过一个原则,就当它真的是罂粟了,怎么也要说服李时珍把他剩下的存货贡献出来,让他在这好好的研究研究怎么种出来,看来这时节的大明人还没意识到这罂粟青果的时候还能割浆,这浆液才是瑰宝啊……想想以后装了满大船的鸦片去英国,郑月蝉心中一片大爽。当即在心里拍板这罂粟必须要让李时珍种植出来。有志向就必须有行动,当下她便对李时珍忽悠道:“李先生,你信不信我?” 李时珍头也不抬的说道:“老夫要是不相信你,会把这家身全托付给你?姑娘你多问了。” 郑月蝉脸微微一红说道:“那我要是说这罂粟能在大明种呢?” 李时珍顿时一顿,他一连正色的说道:“姑娘你莫要哄骗老夫。老夫早和那些个西域商人谈过。他们说这罂粟好高温,便有要在每年的八至九月播种,这如何能在大明种得?” “暖房。”郑月蝉指指那规划暖房的方向。笑得贼腻兮兮:“李先生,听说这一个罂粟一个果实里便有上千的种子,你可以拿两个出来试验下麽。要是怕用了以后没药可配。那你大可放心凭着我和太后的那点关系,找她去太医院要点罂粟想来也不难……” 李时珍听了笑道:“有了你这句话。老夫那是一定要是实验了,老夫现在越来越觉得和张胖子来蓟镇大营投奔于你,是老夫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 郑月蝉却是干笑两声,貌似这位本来就是个植物狂人,以前只不过是因为条件限制所以才不得不亲自走访四乡,现在他上了自己这艘船,就看自己有多少力量来支持他了。在有了资金,材料等的支持后他以后能到达什么样的高度,谁也说不准。 这时李时珍忽然回头问道:“郑姑娘,俺才你说麻沸散,后又提到这罂粟,难不成这两样有什么联系不成?” 郑月蝉摇摇头说道:“等种出来再说吧,这东西要能种出来,那一切好说,要是种不出来说了也白说。这需要新鲜的罂粟。” 一听这罂粟竟然事关麻沸散李时珍当时便沸腾了,这自从华佗死后便没了麻沸散。孙思邈当年收集了几个方子,可是这麻醉的效果却是不如人意,真要是能重现麻沸散那必然是医学界的一次震动。李时珍一撩下摆在郑月蝉的身旁坐了下来,说道:“郑姑娘。这暖房的建造是不是回去就和戚大帅提提?这开春在即宜早不宜晚啊。”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我也这么认为,眼看着这大军最多也就再过半个月就要开拔了,这时间上就耽搁不起,这大军开拔了人手必然是个问题,这些作物现阶段那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 李时珍听了也点点头,毕竟这些现在还都是西洋过来的新兴作物,到底能不能适应这大明的土质气候还真是很难说,这南橘北枳的典故也不是假的,这淮南的橘子种到淮北就就变枳树,何况这些从万里之外的西洋过来的作物呢。当然李时珍此时是绝对不会知道,这罂粟以后将带来的会是什么。 其实郑月蝉原本并不想在大明的地界上种植,这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接过会怎么样她也不清楚,所以她必须要把这罂粟控制在能控制的范围之内,要不到最后这还没送到西洋去,这大明境内要是先荼毒开了,那她就成了千古罪人。 而她之所以现在敢提出来是应为现在是在蓟镇大营,是戚家军的大本营,这里的士兵在军纪上是比后世军队还严谨的部队,在这样的部队的控制下试验种植的可行性也就高了许多。这罂粟当然也是绝对不能流露出去的,李成梁那里是坚决不能去的,鸦片要是试验成功倒是不妨让他送点去女真建奴那里。 郑月蝉看了眼李时珍继续说道:“所以这明天开始,李先生这修建暖房,修葺水车修葺溪流的事就要拜托你了,而我明天开始就要带着几个人开始教他们做地雷了,怕是没什么精力在这片土地上了。到时候你有什么事就吩咐那个卫把总,这一项项活计都离不开人手。” 李时珍也知道这个时候必然是要以准备大战为第一要务,郑月蝉这个能做地雷的人这个时节再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清闲的可以在这里和自己说话的。郑月蝉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在我心里要是能有一片小小的土地,再盖上两间草屋,这样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样的神仙日子,那才是我的梦想。” 李时珍不禁莞尔:“郑姑娘要是你没那手制火药,制地雷的绝活,那倒还是有可能的,只是现在么……你注定是要忙碌的。这五柳先生过得日子必然是不适合你的。” 郑月蝉叹了口气。站身来把身上的草屑拍了个干净,这才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去。那群丘八现在也该把完成任务了。到时候李先生,这火还是要你来点。” “那里点火?这点火的事情那能少了我。”正在一旁指挥着火头军分解狍子的张大厨子顺着风隐隐听到说点火,立马就窜了过来。 郑月蝉和李时珍对看了一眼。两人不觉都笑了起来。郑月蝉笑着说道:“呶……这块大田里点火,你去不?“ 张大厨子一看这脸顿时便跨了下来说道:“那还是算了。我现在正在叫那两人片刀的使用方法。一会这狍肉就让他们两个负责片了。”说到这他顿了下对着李时珍说道:“瘦子,别说我这做兄弟的不帮你,这炉子里的火炭随便你用。”说着头也不回的朝那两火头军走去,仿佛生怕李时珍让他帮忙点火一样。 郑月蝉摇摇头,也不再言语,再次来到地边,等远离李家那几个人之后郑月蝉这才对李时珍说道:“李先生。这几样作物里面顶顶重要的就是那罂粟的种植,我希望只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出苗成功,这种植的地方就不能是这里,明天你抽空就让卫把总带着去附近看下有没有更隐蔽点的种植地方。这麻沸散的研究知道的人多了,到时候要是研制不出来走出去很没面子的……”李时珍深以为然,当即便同意了。郑月蝉见他没起什么疑心,也就放下心来,这才抬眼朝那荒田中望去,只见这田地的四周已经基本上按着她的要求清理完毕。 这时一直在远处指挥的卫幽见郑月蝉他们过来。一溜烟的跑了过来,见了郑月蝉便延笑着说道:“郑姑娘您看,这清理的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点火了。” 郑月蝉点点头,转身对李时珍说道:“李先生。让卫把总和你一起去取几个炭火吧。” 李时珍笑了笑便带着卫幽走到那两个泥炉子旁边端起了上面炖着的汤料,从里面取了几个烧着的炭来,卫幽抽出自己的腰刀把炭扒拉到刀身上这才拿了和李时珍一起走了过来。 郑月蝉见他连个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免哑然失笑,自己怎么忘记这是在野外,没有工具这烧着的炭可是不好取,好在这卫幽还算机灵,想出了这么个办法。见他们走过郑月蝉轻笑一声说道:“一会注意点安全,这几炭都扔几个点,这样烧得快些,要不然这么大地方这要烧到什么时候去。卫把总,这水车那里派两个人看着千万别烧到水车上去。” 卫幽兴冲冲的应了声,便跟在李时珍后面走了下去。李时珍在看了风向领着他来到上风口,这才把炭火分几份投在了荒草丛里。这一放下去顿时便冒起了青烟,开始燃烧了起来。 郑月蝉见火点好便招呼李时珍回来,两人在在田埂上看着由青烟转换成熊熊的烈火。李时珍看了笑道:“这刚开春便点了这么大的火炉子,今年一定旺得很。” “没想到,李先生你竟然也信这个。”郑月蝉看了他一眼,真的没看出来这李时珍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李时珍捋着胡须,望着眼前不断扩大的火圈,说道:“信,为什么不信?老夫现在什么都信,只要能让今年的西洋作物种植成功,就算是西藏的喇嘛教老夫也信了。” 郑月蝉不禁哑然失笑说道:“你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你就是一个伪信徒。” “也不对,老夫现在对郑姑娘你可是信服的很,这西洋作物的种植方法到时候还希望郑姑娘不要藏私。”李时珍看向郑月蝉的眼睛晶晶发亮。 “要是我想要藏私还会让你负责吗?”郑月蝉反问了回去。这时郑月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李家三兄弟还有小良玉。李如柏还是拽拽的犹如全天下人都欠他银子似的板着个脸,小正太正在李如柏的怀中一脸的雀跃,郑月蝉敢保证只要李如柏一把他放到地上,这家伙铁定是会冲到那片地里去的。只有李如桢还算正常,见郑月蝉看向他们,这脸顿时一红说道:“这个,郑姑娘,五弟吵着要过来……” 郑月蝉笑道:“这过来就过来好了,怎么还要解释。只是……”郑月蝉这一只是直把李如桢紧张得忙问只是什么。郑月蝉眼珠子一转说道:“只是不知道令五弟今儿个晚上和谁一起睡?” 李如桢手指一指李如柏说道:“是我二哥,今儿个轮到和二哥睡。郑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一听是李如柏晚上陪睡,郑月蝉顿时眼睛眯了起来,她笑笑说道:“没什么正好想起听别人说你们几个轮着陪他睡便随口问下。”见李如桢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郑月蝉笑了两声说道:“呵呵,真的,你别多想了。” 她这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是让李如桢越发的起了疑心,但是却说不出那里不对。郑月蝉这时故意不去看他,既然是那债主脸主陪睡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他,这小孩子白天看了火,到了晚上是很容易尿床的……郑月蝉十分期待,小正太今儿个晚上能在这债主脸身上画上世界地图,这吃晚饭的时候一定要多灌几杯水在小正太肚子里,要不这地图画小了就不好玩了。 这时突然背后传来张大厨子的大声斥责声:“两小兔崽子,还想拜师学艺,就你们这定性还想拜我南京张做师傅?那是做梦!不就是放个火烧个荒,这也值得你们放下片刀张望?这厨师是个神圣的职业,只要厨刀在手,就算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 郑月蝉听了只摇头,天知道这张大厨子既然开骂了,这要是没什么意外,那是没一两个时辰那是停不下来的。而李家那三兄弟显然是没见过张大厨子的这一门神功,只看得是目瞪口呆。郑月蝉一看这可不是个事,这要是由着他骂下去,这野餐那就很可能吃不成了,当下便出声提醒到:“张厨子,你快去看看这炉子上火还旺着没有。刚才我看李先生和卫把总取了不少炭火出来。” 张大厨子这才一拍脑袋,跑过去看炉子加炭,待看到确实没多少炭了,在加了炭之后长长得吁了口气,又指着那两人骂道:“都是你们这两兔崽子害的,这火要是灭了,一会大伙吃什么去?这饿着了郑姑娘,饿着了李家那几位公子,你们担当得起吗?”(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 做雷前夕(6000) 那两个火头军当然不用担当,因为这群人根本就不可能饿着。在加了炭之后很快火就又旺了起来,当他想要做狍肉得时候被郑月蝉阻止了,好是让他向昨天一样把狍肉片了下来,指指那果子干菌,干笋高汤说一会大家围着涮着吃,并让张大厨子取出了那几只野味的脑子,在溪水里洗净了,一会一并唰着吃。 这样的吃法让张大厨子很是新奇,但是要是涮着吃的话那两个火头军的刀工显然是不够的,张大厨子便一撩胳膊亲自上阵了。郑月蝉见他亲自掌刀也不客气,当下招呼了李时珍还有那三位李公子带着小良玉把那块麻布移到了正熬着高汤的火炉旁边团团坐好了,把张大厨子片好的袍肉直接扔里面涮了起来,一等到肉片色变,直接便夹起来吃了起来,周围几个不免看着新奇。 小正太睁着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问道:“郑姐姐,这样能吃吗?”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郑月蝉诱惑他说道:“这只有自己试过这才能说能不能吃。” 李时珍二话没说立马举起筷子夹了肉涮了起来,有人带头了,剩下的也开动了。郑月蝉看了了不由豪情了一把她说道:“这当年诸葛亮和周瑜在赤壁上看着火烧曹营,想来也不会有我们这般闲情逸致刷肉吃。这曹操当年也不就是煮酒论英雄,我们怎么也能算是涮肉看烧荒了。”这说完了还不特意干笑了两声,可是半响也没见有人出声符合,一低头却见众人忙着消灭狍肉。这消灭的速度之快,就张大厨子那手刀工也是供应不上了,顿时她也顾不得抒发心胸之中的豪情万丈了,当即也投入到这抢肉这一伟大而艰巨的使命当中去了。 待到这片荒草也烧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时他们可都吃的肚儿溜圆的,郑月蝉这时才站起身对张大厨子说道:“这接下来得肉别那么考究了,让他们两个片吧。这总要让他们练练手不是吗?剩下的肉和高汤便让这地里的那群人一起分了吧,只是这地里的叫花鸡还有这些内脏一会带回去晚上给大帅他们加菜。” 郑月蝉说完便走过去把在远处正烧得热火朝天的卫幽叫了过来,说道:“一会你把他们分几组轮流吃点肉。喝点汤,今而个晚上派人来在巡逻上几趟。这火必须控制在范围之内。” 卫幽听了不免的再次千恩万谢,郑月蝉却是懒得再听他的谄媚之言,打着饱嗝带着一众人等拖拖然的开始回营了,这一开行郑月蝉这心里便又不平衡了,为什么呢?因为有人搞特殊!这拽拽的债主脸竟然抱着小正太骑先走了,这让还处在交通靠走的郑月蝉心理产生了很大的落差,看来这学骑马最近必须提上日程。学骑马刻不容缓啊…… 不管郑月蝉心里怎么的不爽,现如今也只能是靠11路公交回营地。回到总兵府之后便和李家那三个公子分手了,她得去看看那个抓回来得赵士桢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说法,是悄悄的让他人间蒸发还是能留用?郑月蝉觉得今天必须有个答案,因为明天就要开始做地雷了,有这么个不安因素在不怎么踏实。而这蓟镇的火器作坊显然这李家的人是不适合过去,郑月蝉对他们的提防之心还是很重的。这样的人成品给他们用用并无什么不可,但是这制作的技术显然不适合让他们知道。 郑月蝉带着小良玉来到作坊,在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戚继美,当来到火药配置房的时候免不得问戚夫人她们几个。[]可是所有的人都摇摇头,都说自从早上过来到现在都还没见到过戚继美。郑月蝉当时便纠结了,在踏进作坊的时候她可是问过那两个卫兵的,都说戚继美今天还没出去过。但是在他常去的那几个地方竟然都不在,现在连戚夫人她们都说还没见到过,这大白天的,戚继美上那去了呢?难不成他无聊自己翻墙头出去了?这念头刚出现就被郑月蝉推翻了,就戚继美这类放到后世属于研制狂人的秉性来说,这样无聊翻墙头出门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因为这种人永远不会无聊,对他们来说这消失的最快的永远只有时间。 那他会去那里?郑月蝉便把小良玉留在配置房,让她在一旁给戚夫人他们搭把手,哪怕是倒杯水那也是好的,自己便走出了配置室,歪着头仔细想想这火器作坊还有什么角落自己遗忘了没去找过,这是一抬眼看到旁边不远处作坊的库房的屋角露出了半分。她顿时一拍脑袋暗骂道:“这记性,怎么把这给忘记了呢。”其实这也怪不得她,这作坊的库房那里平时总是铁将军把门,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那里是不会有人去的,库房重地闲人免进,这句话可不是假的。 郑月蝉一路小跑来到库房的小院门的时候,果然见大门敞开,上的铁将军不知道那里去了,她轻声的喊了两句:“继美叔叔……继美叔叔……”没有人回她,正要以为他人不在这的时候,突然只听得库房正房的门“吱呀”一声给吹开了,郑月蝉顿时起了疑心,这库房正房里存放的可都是最新式的火器,这钥匙一直在戚继美身上配着,就算是她那干爹戚继光想进去也是必须要经过继美叔叔的,现在这么就这么敞开着……难道继美叔叔遭受什么不测了?给人劫持了?随即郑月蝉便哑然失笑,这也太扯了,说句犯忌讳的话这蓟镇大营的安全度数比皇宫大内还高,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呢? 即便是如此郑月蝉还是觉得这事情好像有些诡异,她小心的走到正房门口,缓缓的伸过头去,定睛一看,郑月蝉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原本她心中有着千万种的心理准备,就连最恐怖的戚继美给人暗杀。支离破碎死在里面也幻想过了,可还是比不上眼前的情景,支离破碎……支离破碎……郑月蝉在门外眼泪都下来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副光景,她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形已经开始摇晃。在扶住了门框之后郑月蝉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满怀着悲痛。仰天大吼:“谁干的?到底谁干的?我要杀他!” 隔壁厢房的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很是不悦吼道:“谁?谁没事竟然敢跑库房里来?这都开始没规矩了?库房岂是能随便进出的?” 随后那厢房里又传出一个声音:“你快过来,这到底怎么才能拆下来?工匠进来就进来,别去管他们。我们还是继续拆……” 那人一听也不抬头看了转身便要回厢房去。郑月蝉在抹了把眼泪之后,一抬头,正好看到那人的背影:“继美叔叔?你在做什么?”郑月蝉心理突然有个很不好的预感,随着这个预感的出现。她脸上的肌肉也抽搐起来。 戚继美听得郑月蝉的那声招呼,生生的顿住了脚步,这整个大营现在叫他继美叔叔的只有那么一个,当即这脸笑的很是灿烂:“哦,原来是月蝉侄女啊,那撒,既然是你那你就随便玩吧。[]叔叔正忙着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这话音刚落,厢房内有传来那个声音:“你还不快过来?这制作的太巧了,我怎么也看不出来。快点……” 戚继美回头应了声。转身笑着郑月蝉说道:“你看,叔叔真的很忙,想玩什么自己去玩吧。”说着他便欲要回身进房。 郑月蝉抢先一步抓住了他外袍的下摆说道:“继美叔叔,那你先告诉我。正屋里是怎么一回事?” 戚继美迷茫的问道:“什么怎么一回事?正屋里出了什么事吗?” 郑月蝉几乎是咬着牙齿问道:“里面的火器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的火器都拆成了零件?” “哦……”戚继美这时才恍然醒悟过来,他很是不在意的说道:“这是我个赵先生两人在研究拆……” “赵先生?”郑月蝉顿时想到了那个给绑票过来的人:“赵士桢?” “恩。”戚继美很是高兴的在郑月蝉的肩膀商议拍说道:“就是他。月蝉说到这叔叔我还真是要谢谢你,要不是派人把他绑来,叔叔怎么能遇到这么一位知己……” 此时的郑月蝉,总算是把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感情那正房内满地的零件铁定是和这个赵士桢脱不了干系,再见到戚继美还待要喋喋不休,一侧身仗着自己的身材纤小从戚继光身边窜了过去,果然……入目的还是满地的零件,却没看到那个被自己绑来的衰哥赵士桢,这时内时传来动响声,郑月蝉一个箭步跨了过去,撩起门帘子一看果然……只是这是那个赵士桢?一天一夜没见,只见眼前这人胡须凌乱,发髻披散,两眼深深地陷了下去,四周黑沉沉一片。 赵士桢见有人过来以为必然是戚继美,头也不抬继续和眼前的器械搏斗,说道:“戚继美,你还不快过来,这抬枪不好拆,这地方我怎么也看不出怎么才能完整的拆下来……” 这时戚继美也走了过来,正要说话,可不成想这郑月蝉一听他们竟然还在拆抬枪,这火气顿时便上来了,正好这赵士桢正弯着腰围着那抬枪转,这屁股正好到她面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说那时快那时慢,郑月蝉抬起右脚对着赵士桢的屁股就是一脚,nnd这古董火器就是能让你随便就这么拆着玩的? 这一脚只把赵士桢踢得撞到了那抬枪之上,顿时撞了个大包,这一下吃疼他才清醒过来:“戚继美,你做什么?”说着他抚着脑袋转过身来,看到的是他曾经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的那张脸,一旁戚继光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用手指指那个有着他最讨厌的那张脸的人,不过显然这个人此时心情也绝对不能说好,那张脸就如同是刚才有人杀了她父母一般……赵士桢顿时脸色一变,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好像是眼前这个妖女的绑来的肉票…… 郑月蝉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直想她咬着牙齿问道:“这里所有的火器都是你拆得?” 赵士桢偷偷抬眼看了看戚继美,见那厮一个劲的手指自己摇头,刚想说话。这郑月蝉突然转头刚好把戚继美抓了个现形:“继美叔叔……你也一定有份是不是?” 戚继美忙讪笑说道:“这个。对了这火器需要必要的保养,我和这位赵先生正在给它们保养。赵先生你说对不对?”这边说边给赵士桢打眼色。 要说这赵士桢确实是有那么点不识时务,用俗语来说就是不懂看脸色。戚继美给他打眼色,他不屑一顾。在他心里对戚继美还鄙夷上了,其实当他在和戚继美交谈之后便就知道原来自己来的并不是什么土匪窝。而是蓟镇大营。这并不难猜,要怪就怪戚继光的名头太响。一听戚继美这名字自然会联想到那个大明妇孺皆知的戚继光了。虽然他不知道这戚继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个女儿来,但是他却知道这大明的最最基本的纲常,那就是长幼有序。很显然这小女孩子竟然敢对叔叔这般说话,这就是忤逆不孝,按律当杖责三十并责其改正。这读书人都讲究个风骨……当下他一抬手把披散的头发摔到身后说道:“你这小女娃子,这长幼有序,和长辈说话竟然用这种态度……” 郑月蝉一听只皱眉头。这个赵士桢脑袋看来不怎么好使唤,当即也不理他直接对戚继美说道:“继美叔叔,我现在后悔了,这个人一会让胡叔叔们处理了吧,这样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人没什么用,这放了要是传出去我们在京城掳人,形象不好。” 要说这戚继光和这赵士桢拆了一天火器,这心里未免对他有点猩猩相惜之意,见郑月蝉这么说心中一紧,别的他知道的不多。但他知道自己那大嫂对郑月蝉那可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别说之是死个人了,就算是要灭个门只要郑月蝉有足够的理由,自己大嫂也绝对会二话不说穿上盔甲亲自带队去干了……现在郑月蝉这么说。那等于就是判好了这赵士桢的死刑了。真要是怎么让他死了,戚继美觉得很是惋惜,他开口说道:“侄女,这赵先生对火器甚是熟悉,又读过书假以时日在火器上铁定有所建树。” 那赵士桢此时还领不清状况,听了怒道:“戚继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小女孩只是你的小辈,你犯得着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你放心这大明是有王法的,我现在怎么也是个士子,戚大帅不会由着她胡来的。” 戚继光美听了不由心中暗急心说:这活祖宗,你就不能消停点?要不是怜惜你对火器的那股子热乎,就凭着你这愣头青的个性,还真想让你死了算了。要说这戚继美原本也不是什么读书人,这性子也是个火爆的主要不当初也不会想到抬着虎蹲炮去轰戚继光了,此时见赵士桢还待要说出什么话来,这心里一急,这老拳就出手了。前面说过,这戚继美拳脚不是很好,这是因为有个极好的哥哥当参照物,事实上这戚继美的拳脚放到一般人家里那绝对也能算是绝顶的好手,可惜的是他有个几百年才出一个的极品哥哥,所以想比之下他就显得不是那么很好了。 戚继美这一拳打在了赵士桢的脖子上,那赵士桢连吭多来不急吭一声便又倒在了地上。郑月蝉淡淡地望着戚继美,等着他的说法。戚继美再伸手确定了赵士桢只是昏迷之后转身对郑月蝉说道:“侄女,这事能不能晚点去和戚继光说?一会等他醒来我再和他谈谈。” 郑月蝉轻挑了一下眉头说道:“继美叔叔,明天我就要开始做地雷了……这人要是不能收做自己人,便只能那么做。你也该明白,在大明随便进京掳读书的士子给人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这如果他只是个女子那到罢了,大不了传出去最多是一桩风流公案。可他是有功名在身的太学学子,这样的身份留着会给干爹和干妈添很多麻烦的……” 戚继美当下皱着眉头,随后便如同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这样你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要是到明天早上我还不能说服他,我就把他交给你,再也不过问了。” 郑月蝉低头看了眼昏迷中的赵士桢,叹了口气,也就同意了,既然赵士桢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郑月蝉便想叫了小良玉回去了,这一抬脚就踩到了个火器零件,这脸色便又难看了起来,她淡淡的说道:“继美叔叔,这大战在即,还是不要再把功夫用在保养火器上了吧?你要是真是那么闲,明天便来给我打下手。” 戚继美脸一红,他当然明白郑月蝉必然是看出自己和赵士桢跟本就不是什么保养火器,当下扰了扰头皮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侄女你就算是不说,叔叔我也必然是到场的,叔叔还真想看看这地雷是怎么做出来,怎么才能做出不用引线的地雷的。” 郑月蝉一指地上的赵士桢说道:“再此前你还是先把他搞定,我真的不想杀人……还有这库房里的火器一会晚饭后便让工匠们再次组装起来吧。”这时候的郑月蝉也从刚看到满地零件的场面中恢复过来,这枪械拆解自己在前世的时候,也没少干,记得那会子上军械课对这那一屋子的枪械自己不也是蠢蠢欲动?自己毕业的时候不是还和同学蒙着眼睛比赛拆卸和组装枪械,郑月蝉记得很清楚那天用的枪械就是柯尔特380,自己用了两分钟便完成了从拆卸到组装子弹上膛的整个过程,这次比赛也让她奠定了全班女生第一枪械女神的称号……往事如梦,这满地的零件七零八落就如同是她是思绪一般…… 一时间时光交错,郑月蝉心神一阵恍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库房的门,又是怎么回到了总兵府的大门,门口亲兵的问安让她回到了现实,这是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去配置房把小良玉带回来,在叹息了一声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现在的她觉得很累,就如同是给人抽空了一样,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至于别的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了。这最伤人,最累人的永远不是体力劳动,而是心绪。她一回到自己房间在稍微梳洗一下之后除去了外袍便倒在了炕上,只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再醒来了…… 这当然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最终她还是会醒过来的,当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房间内的灯火竟然亮着,小良玉正沉沉的睡在自己的脚边,自己的炕头一个身影正斜斜的倚在炕头的矮柜上,郑月蝉定睛一看这除了戚夫人还有谁?看到她竟然守在自己的炕头,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前世没享受过母爱,今生郑艾氏虽然也很是疼爱,但是郑月蝉对她始终有着一层隔阂,这身子是她女儿的,而自己算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郑艾氏在世的所有的日子。而戚夫人对她的好是全部给她的,而不是这个身子真正的主人…… 原还想在看会灯火下的戚夫人,可自己本来就是想起来解个手的,这会子更是有些急了,只能起身从炕上坐了起来,这刚要下地穿鞋,便听的一旁传来戚夫人的声音:“总算是醒了,闺女你这一觉睡得可真让人提心吊胆的。” 郑月蝉心中一阵懊恼,自己虽然已近把手脚尽量放轻了,可还是把戚夫人给惊醒了,听的戚夫人说话,郑月蝉也很是想和她都说几句,可现在不是时候当下她便只能苦着脸说道:“干娘,月蝉先去解个手……”(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章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6000) 待到郑月蝉从净房回来,却见戚夫人早就倒了水在铜盆之内,就连一旁自己那常用的茶杯里也已经热气腾腾。(.无弹窗广告) 戚夫人见她出来,笑着下了炕头上前牵着郑月蝉过去洗过手,便把茶杯递到了她的手里,这才坐定了问道:“月蝉,刚才是不是梦魇了?” 郑月蝉刚把茶杯送到唇边,闻言一顿,她抬头问道:“干娘,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回来就倒炕上睡着了……” 戚夫人怜惜的抚着她的脸庞说道:“闺女,你这睡下了还真让不人消停,这有是骂,又是叫的,还不时的说什么枪什么的……今天在作坊呢,是不是受你那二叔的气了?” 郑月蝉当即摇摇头说道:“没有,可能过去找继美叔叔的时候见他在保养火器,一时烙心里了,没事的,干娘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好好的?” 戚夫人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看了看,可平时似乎没什么不同,便也放心了,当下这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这才说道:“你没什么事那是最好了,晚饭你没起来吃,我让梅花给你留了点汤,在你炕头捂着,我这就取出来你垫下肚子。” 郑月蝉抚着肚子笑道:“还是干娘疼我,我这肚子现在正咕咕叫呢。”要说这梅姨也确实对郑月蝉不错,一大瓦罐的鸡汤,里面竟然还有半只山鸡。郑月蝉正想要夸上两句,就听得戚夫人说道:“闺女,要说你梅姨也真是疼你,眼看着饭不多了就亲自下厨给你去包了个俺们山东的特色包子,要说这包子干妈也好久没吃到了。” 不错,传说中的山东大包,郑月蝉马上联系到的是上海小龙包。山东大包这一小一大号称中国两大名包……这戚继光是山东人,这梅姨的手艺必然是地道的,期待…… 可当戚夫人把那包子从炕头矮柜里取出来的时候。郑月蝉顿时……两眼发直,这是包子?怎么看着这么像是足球呢?两个……半个姐也吃不下啊……戚夫人确实浑不在意,一下把两包子推到她面前说道:“快吃。别辜负了你梅姨的心意……” 郑月蝉这时只能向戚夫人求饶,和戚夫人两人分吃一个包子这才作罢。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少不得给戚夫人调笑一番说是这胃口怎么这么小。 待到填饱了肚子,戚夫人便欲会自己主屋去了,这时郑月蝉把她叫住了说道:“干娘,你先坐会,月蝉有几件事原本是要和干爹说的,但现在和您说也一样。” 听她这么说戚夫人从新在炕上坐了下来,在一旁静静地等着郑月蝉继续说道。郑月蝉先给戚夫人倒了杯水这才把她今天去考察种植地的情况说了遍。这才对戚夫人说道:“干娘,这第一件事就是我想在种植西洋作物的地方,修建一个暖房……”说道这郑月蝉看了下戚夫人的脸色,见她点头便继续说道:“这暖房的占地比较大,这需要的资金……” 戚夫人不由笑道:“这能花得几钱?人工大营里有的是,木材,石材,这满大山的都是,只管派人去伐来也就是了,又能花费到那去?这银子的事你放心。一会我就找你干爹去,他要是不同意,干娘就从体己里出,这些银子干娘还是有的。” “干娘。这里的地可是蓟镇大营的,凭什么让你出啊?”郑月蝉话虽这么说但是听到有保障了还是很高兴,她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人手,干娘这大军快要出发了,这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就不多了,明天开始能不能派前锋营给李先生?让他指挥着在那督造暖房和磨坊。” 现在可是开战在即,这前锋营必然是加紧训练,这让他们去修建暖房和磨坊……戚夫人做不了主,可不别的营还不行,因为只有前锋营里的工匠才是最多的。(这里要说明下很多人以为这前锋营是很牛叉,很拉风得……其实这就是个由斥候,工匠等组成的,他们最主要的工作不是打仗而是探听消息和修路搭桥,好让后面的中军通过……就和前世的工程兵的性质比较相似.)她在沉思了半响之后,便说一会回去问戚继光去,明天早上给答复。 郑月蝉点点头最后这才说出说是让看大门的卫幽带着他手下那几号人从此划归李时珍,以后专门负责那便地的耕种和警卫工作。这戚夫人倒是一口答应了。在说完这一切之后,郑月蝉便把戚夫人送出了自己的院子,等她再次回到炕上数着房顶上的大梁的时候,不由的叹了口气,自己确实是梦魇了,在梦中回到了前世,正在和同学们一起玩闹……真想就这样下去永远也不要醒来,可最好自己还是醒了过来,仍旧在这大明…… 这样迷迷糊糊中郑月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再次睡着的,直到小良玉叫起他这才醒了过来。等她来到前院的时候正好碰到李时珍从戚继光的书房里出来,两人免不得要交谈一番。郑月蝉从他谈话中知道,昨天晚上她对戚夫人说的那几件事,戚继光全都应允了。虽然说郑月蝉对这事本就有几分把握,但得到确实的消息还是很高兴,在对李时珍勉励了几句之后便想转身去作坊上工了,这戚继光办事给力,咱也要报之于琼瑶,要不咱也太不上道了。 真当她转身的时候身后却传来戚继光的声音:“闺女,这是要上作坊去?那就和干爹一起走吧。”郑月蝉当然无所谓,这爷俩便一起朝作坊走去,途中免不得交谈几句,对那片土地上的作物郑月蝉再次阐述了一遍,不同于对戚夫人,对戚继光她毫无隐瞒,包括这罂粟,和种植罂粟将会带来的利和弊。当戚继光听到说这罂粟竟然有比五石散后果还要严重的时候,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停止试验种植,可一想到干闺女说道的那罂粟是制作麻沸散不可或缺的一味主药的时候,他犹豫了,作为个军中大帅。他的部队始虽然是这几百年来伤亡最少得部队,但是还是会有伤亡的,而战场上受得伤都是外伤……这医治过程中的痛苦他深有体会。麻沸散再现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更清楚。当下他便决定这一会回去再给李时珍派上一个小营队过去,专门负责这种植罂粟的保卫差事,务必万无一失。 这些事说完郑月蝉便轻松了。她知道接下来戚继光自会有决断,自己不用操那么多心。郑月蝉当然也知道戚继光今天之所以会和自己一起去作坊。必然是因为今天是在蓟镇第一次制作地雷,就他这个性要是不来看着这第一个地雷制作出去,他怎么甘心。等他们两个来到火器作坊门口的时候,却给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愣了一下。 这两人当然是戚继美和那个不识时务的赵士桢了,郑月蝉看到今天的赵士桢却是和昨天相比大是不同了。在经过了梳洗之后,赵士桢显得精神多了,可是在郑月蝉眼里还不如昨天那样子。郑月蝉始终认为科学狂人就该是他昨天那样子的,当然这脾气也可不能这样。虽然现在这赵士桢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不情愿,但是他既然能站在这里,那就说明这戚继美这政委的工作不错,也算是终于把小赵同志的思想工作给做通了,这样的结局郑月蝉是最是满意的。 戚继美原本心情不错,能做通这个读书人的思想工作对他来说很有成就感,见郑月蝉过便想带着赵士桢迎上去,但当他看到戚继光的时候他便停住了脚步。 赵士桢却不知道他们这两兄弟的恩怨,见那个小妖女声旁那人和戚继美长得甚是相像。当即便猜出这人定然是戚继光了。一般来说这做科学研究的狂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是非常实诚的人。赵士桢也有这特性,要不他怎么会不识时务呢? 倭寇当年肆虐最厉害的就是福,浙,两省这地方的人都对戚继光都有着别样的情怀。就算是到了五百年之后这福建和浙江人也都念着他的好,很多地方把光饼当做送亲朋好友的礼物。而赵士桢的老家就在浙江,他是在听着戚继光的抗倭故事长大的人,对戚继光的崇拜就可想而知了,现在一确定那人就是戚继光之后,他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原本等这戚继美带他过去引荐下,这样也算是正式拜会了戚继光。可不成想这戚继美竟然停了下来,他心中疑惑,但是却管不住自己的脚,竟然丢下戚继美自己迎了上去。 他来到戚继光的面前长辑到地说道:“这位想必是戚继光戚大帅,晚生浙江学子赵士桢拜见大帅。”说着撩起儒衫下摆就要跪下,这按着大明律他这身份见到戚继光只要抬抬手抱拳就不算失礼,现在这样那是他对戚继光发自内心的敬重。 戚继光当然不能让他跪了下来,他跨前一步抓着赵士桢的手扶了起来,这才说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原来你就是小女,请回来的赵先生啊?找先生听说小女在相请得时候,所行鲁莽,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啊。”戚继光对于赵士桢怎么过来的当然是心知肚明的。 赵士桢听的戚继光提起这件事,他的脸顿时有几分尴尬,这何止鲁莽……那可真的是赤裸裸的绑架啊,可到了人家嘴里只是鲁莽……当下他讪讪的说道:“那里,那里,郑姑娘活泼伶俐,胆大心细……一切都只是误会……误会……” 郑月蝉抬头瞟了赵士桢一眼,慢悠悠说道:“赵先生,既然说是误会那就一定是误会了。” 赵士桢面孔抽搐:“……”眼看这就要到爆发的边缘,戚继光一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打着哈哈说道:“这个,现在既然误会都说开了,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闺女以后可不许欺负赵先生了哦。” 郑月蝉随口说道:“既然干爹这么说了,月蝉必然是遵从的。” 赵士桢听得她既然这么说,便壮着胆子问道:“那么赵某是不是可以问下,赵某的那个色目人朋友现在何处?” 郑月蝉正要说话,戚继光却抢在她的前头说道:“闺女,今天你不会是特地过来和赵先生聊天的吧?” “呵呵,差点忘记了。干爹我们进去吧。”说着再也不看那赵士桢一眼,在和戚继美打过招呼之后,便朝这几天里收拾出来的空院子走去。 赵士桢这脸当时有些拉不下来。可他一见他们进去,也很快跟了上去,无他。只因为昨天戚继美给他说过来,今天郑月蝉那个妖女会来制作一种不需要用引线的的名叫地雷的火器。他对这个将信将疑。他不认为就凭那个小妖女能做出这样的火器来,可当时戚继美拍着胸脯打的保证,不由他不信,现在到底能还是不能即将揭晓他怎么会为了生闷气而放过呢? 郑月蝉来到院子里,见院内站着十来个人,戚继美说道:“侄女,这几个就是跟着你学手艺的人。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郑蝉蝉不由“噗嗤”一笑说道:“继美叔叔,这有什么可看的?这心细,谨慎,嘴牢,忠诚那是能看得出来的。” 戚继美讪讪的笑道:“这不以后他们可都算是你的徒弟,你这师父不满意了怎么行?” 郑月蝉也懒得和他争辩,当下看了一圈,心道:怪不得戚继美这么得瑟,能选出这组人来确实费了一番心思。这十几个人放到后世个个能上电视当偶像,一个字帅!郑月蝉当然不是花痴。只是这入目的全是清一色的帅哥,心情必然会好上几分,便点了点头。戚继美见她点头很是高兴,当下便让那十来个人集体拜师。这古代最注重的就是师徒之义。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不是说着玩的。 当下磕头铭誓,再集体给郑月蝉上过茶之后,郑月蝉勉励了几句也就算是礼成了,其实当初戚继美这么说的时候郑月蝉原本不想要这样的一过程的,可当戚继美说这是大明的规矩只后也就不在勉强了。这时才由郑月蝉领头戴着走进了这小院的正室,只见里面一切用具全按着她的要求摆放整齐。这时戚继光和戚继美在和她说了几句之后自发的拖着赵士桢出了房门,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赵士桢张口结舌,他原本还想着看那地雷是怎么做出来的,这时却给拖了出来心里那会平衡,戚继美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说道:“士桢,这是规矩,你要是在那看去了,学会了算什么?你又不是她徒弟。” 赵士桢这时在院子里不住的走来走去,恨恨的说道:“要是她真能做出那个地雷来,只要她啃教我,这拜她为师有如何。” 戚继光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赵先生,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不认帐。” 赵士桢一跺脚说道:“是晚生说的,晚生读的是圣贤书,那会做出食言而肥的事来?‘ “也不知道做这地雷需要多少时间?”戚继美的眼光却是不时的飘向那虚掩的大门。 门外的事郑月蝉当然不会知道,此时她正在里面和那几个徒弟说话,心里着实汗颜了一把,自己这身子才十二岁竟然收了一群十五以上二十以内的人做徒弟。这做徒弟的个个比师父大……这感觉还真怪异,不过好在能自我催眠,这姐两世为人加起来快三十的人,这心里年龄成熟…… 反观那几个小子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在大明多的是白头的学生青丝的老师,这个时代讲究的是达者为先。按着大明的规矩这郑月蝉是有权利给他们改名的,当下那个年龄最大的便带头请郑月蝉给他们赐名字,郑月蝉可没想到这一出,当即一愣,随后说道:“这个大家都是有名字的,这还是用原来的吧。”她自以为说的很人权,得体,谁知她这刚说完,就有几个年纪小的哭了出来,郑月蝉给他们哭的那叫一个莫名奇妙啊,话说好好的你们哭什么呀。 还是那个刚才带头求赐名的徒弟给她解惑,原来他们几个都是从北边蒙古鞑子那里逃回来的汉人,祖上都是给鞑子掳去的,而在鞑子那里汉人是不能有名字的,他们从小就是用数字做名字的,而他们的亲人为了能让他们逃回来现如今已经全给蒙古鞑子杀了……所以还是希望师父能帮他们起个名字,并表示自己这群人全部愿意跟从师父姓氏。 一群孤儿,在大明境内无亲无故,确实可靠,郑月蝉这时才知道戚继美确实有资本得瑟,这样的人果然难找,可是问题是这名字有那么好取吗?郑月蝉顿时头大了,这起名字实在不是她强项,好在她机灵,当即便说道:“这样你们按着年龄打小站好了,师父给你们起名字。” 当即那几个正在哭的也收住了眼泪,排成了一溜,郑月蝉指着第一个说道:“你以后就叫郑恭。”然后又指着下一个说道:“你叫郑喜……郑发……郑财……郑平……”最后这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人在江湖飘,上线带把刀全用上这才总算是解决了问题。 随后郑月蝉免不得和问他们一些专业上的问题,比如对火药是否了解等等,了解下来情况确实不错,显然这几个人原本戚继美准备是用来补充到配置房的,对火药的基本知识很是扎实,这样的话自己教起来也省力了不少,心里对戚继美暗暗感激。 既然不用从头教那么就好办了,郑月蝉就让他们围在她的周围,开始给他们示范起来,并不时的让他们帮忙传递先零件,特别是那些专用的,比如这几天赶着打造出来的外壳啊撞针啊等等……这两天之内他们是不可能参与制作的,郑月蝉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尽量的熟悉制作的流程和需要的器物。 在两天之后也不会指望他们能单独的做出地雷来,这里最适合的当然还是流水操作,这样必然是能加快他们的熟练度。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这门外的人不时的抬头望望天,眼看着就要到正午了,这里面全还是没什么动向,这当中最是难捱的不是戚继光,也不是赵士桢,却是戚继美。戚继光是地雷早就试验过了这心里有底,赵士桢是完全没概念,在他心里始终不能相信这火器竟然能不用引线。只有戚继美是两样各占了一头,他没见过地雷却是见过地雷炸过得痕迹,这心里头就像有这无数只的猕猴在饶,这头不知道歪着张望了都少次了…… 就当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郑月蝉领着那群徒弟从门口走了出来,身后的郑恭和郑喜手上各捧着两个黑幽幽的地雷。 戚继美见到郑月蝉立马冲了过去问道:“侄女,地雷呢?造出来了吗?” 这时的郑月蝉因为在里面一直亲自动手,并不时的给他们讲解,这喉咙正干的冒烟,也不说话就朝后面指指。 戚继美这才注意到后面两人手里捧的事物,正要接过,那赵士桢走上来说道:“这难道就是你说的什么地雷?这么小?” “正是。”戚继光这时也走了上来,二话没说就从郑喜手里把地雷抢了过来,在迎着太阳看了许久之后才豪气万千的说道:“走,俺带你们试试去。”说着转过头对戚继美说道:“这试验的羊你事先可有准备?” 戚继美见他抢了一个地雷也不示弱把郑恭那里的也抢了过来,也不回答他大哥,哼了一声便领先朝试验场走了过去。 郑月蝉让郑恭带着师兄弟跟了过去,自己却留下来准备去隔壁喝点水休息下。她的目的很明确,一个人必须要明白自己生产出来的是什么,特别是这类高危产品,只有见识了那惊天动地的威力,才能让他们有畏惧之心,才能让他们自觉的遵守自己给他们定的那些规章,要不然这后果将会很严重。(未完待续) 第一三一章 见光死(6000) 郑月蝉在一旁的厢房内喝了茶之后便回到了正房,她需要重新把房里的器具整理一遍,而不久之后火器作坊内先后响起了两声巨大的爆炸声,随后不久那一群人便回到了她这里,他们个个激动异常,就连已经看过两次的戚继光也不能免俗。(.无弹窗广告)当他们过来看到郑月蝉一脸淡定的在那里摆弄着各式器具的时候,心中概念股是佩服,这样的心性果然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他们当中表情最丰富的竟然是赵士桢,而戚继美也是一脸的狂热,戚继光是一路大笑着过来的,见到郑月蝉,很是给力的在郑月蝉的小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只把郑月蝉拍得需要晃了晃身子才能稳住不出丑。郑月茶抚着肩膀直咧嘴,他却是浑不在意在一连声说了几个好之后便扬长而去。 对于这个干爹郑月蝉实在没什么办法,连戚夫人都无法该变他这表达的方式,她一个干女儿凭什么去改变?套句前世网络上的话就是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他了……看到那群徒弟个个涨红着脸,一脸的兴奋,当下便咳嗽了两声说道:“都去隔壁清洗下手,擦干,然后来这报道,接下来为师继续给你们讲解并示范,这过程闲杂人等请自觉回避。” 戚继美笑道:“侄女,叔叔我不在闲杂人等的范围之内吧?” “你是月蝉的叔叔,怎么可能是闲杂人等呢?”这时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等已经开始退出去洗手了,郑月蝉继续低着头摆弄这那些器具:“不过,继美叔叔,你也要去洗手,在这里必须按着规矩来。”说着她一指墙上的那副字说道:“这是侄女前两天和干娘商议并让李先生写出来的《蓟镇火器作坊坊规》你有空就多读读的。以后进出这作坊的人必须遵守。” 戚继美这才注意到这大堂内的那副字,说真的他还真没仔细看过,听得郑月蝉这么一说便走了过去。这一看,却是惊出一身冷汗,他有些结巴的问道:“侄女。你不是开玩笑的把?这么多?这都要遵守?”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这里存放了这么多的火药,这有个万一谁来担待?这些规章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防范于未然。” 一直表情奇特的赵士桢这时候却说话了:“可虽然是这么说。但也太多了,这规矩定的也太多了。” 戚继美也在一旁点头称是,并说道:“士桢说的对,以前没这些规矩不也是没出什么事?所以我看这规矩也就算了吧。” 郑月蝉眼睛一瞪说道:“继美叔叔如果有意见可以去向干娘反应,这规矩干娘也是赞同的。还有那个姓赵的你只不过是闲杂人等,这作坊内的事务还轮不到你插嘴。继美叔叔我说这火器作坊怎么也算是重地吧?你怎么还把此等闲杂人等往这里?” 戚继美一愣,让他找大嫂去?当即便表示对这规章制度毫无异义。至于这赵士桢……心说:侄女没见过你这么坑叔的,这不就是你让刘显那小子送过来的吗?怎么就成了我领进来的呢?他正想说话,却见郑月蝉对着刚洗好手进来那帮徒弟说道:“清场,然后开工。” 郑恭,郑喜等一听,伸手架起了赵士桢便要往外拖。惊得赵士桢大喊:“继美兄……” 戚继美此时也回过神来忙说道:“侄女等等……等等……”随即转身对着那赵士桢一怕大腿说道:“士桢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真想让他们把你拖出去了?你昨天还说当初义无反顾的从家里出来不就是想学最高等的火器制作方法吗?再死要面子,那谁也帮不了你了。[.超多好看小说]”说完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悲愤异常的摸样。 赵士桢听了他的话,在犹豫了半响。就在郑月蝉等得不耐烦准备挥手拖出去的时候终于哀叹一声,从郑恭和郑喜手上挣扎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郑月蝉的面前说道:“郑师傅……” 郑月蝉这时才露出了笑容,暗暗给戚继美比划了个大拇指。戚继美也甚是得意,只有那个悲催的赵士桢什么也不知道。当然此时的郑月蝉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也就把他收到了门下,就怕万一这戏演过头了,这个一根筋一个想不开撞墙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只不过他这排名却是在那十八个人之后了,成了十九小师弟……在简单的仪式过后,郑月蝉,随后便开始了再次仔细的讲解。 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几天就这么过去了,这期间郑月蝉对地雷的生产线做出了调整,但是与预先设想进展有些慢。比如原本定的两天后就要开始流水操作,进行批量生产地雷的,可实际上直到了第四天才完成流水线的运行,这到不是郑月蝉他们懒惰,而是这近二十个徒弟的资质有差异,所以等到各自完全掌握自己的工序需要时间。这里面学得最快的竟然是那个愣头青的赵士桢,他在第三天便能一个人完成地雷的全部工序了,而其他得最都只能完成一半以上,这让郑月蝉很是感慨,这猛人就是猛人不解释。 于是这赵士桢便成了这里的第二负责人,郑月蝉不在的时候这地雷小院的就由他负责。郑月蝉在一旁观察了两天发现这赵士桢管理能力也确实不错,就算她不在也能保质保量的完成定下的任务。于是郑月蝉便放心了,心说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于是便给赵士桢又找了件差事……在下班后在宿舍里开扫盲班,务必要让他的师兄们全部脱离文盲集团,,于是这蓟镇火器作坊的一起都开始走上正轨……郑月蝉便开始犹豫是不是该把手雷或是手榴弹给想办法制作出来了,毕竟这工艺要求不是很高…… 而对于扫盲这件事赵士桢也是很乐意的,因为在郑月蝉定的规矩中有一条就是所有生产人员不得允许不能私自出作坊。而到晚上整个作坊出了宿舍那两小院外一律不准出现烛火的,这漫漫长夜无所打发,教他们认字也算是有点事做,这时间也过得快些。期间赵士桢提起过那个土耳其人朵思麻。这次郑月蝉没有为难,直接让十八把他放了出来,并让他们见上了一面。 当赵士桢看到明显白了一圈的朵思麻的时候。对郑月蝉这个师父很是感激,竟然能把自己朋友养得这般的白胖……对此郑月蝉很是谦虚了一把,不过不待那色目人说话。无视那朵思麻无比幽怨的眼神,便让十八把他带了下去。然后勉励了赵士桢几句。比如说你好好干,师父很看好你……直把脑袋一根筋的赵士桢感动的热泪盈眶,这师父就是好啊……以后干活自然是越发的卖力了,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这几天各个点名到的总兵也陆续来到了蓟镇大营,李家那父子早在第二个总兵到达得时候便搬到了营中主帐篷去了,因为戚继光的这总兵府实在不大,住不下这么多的总兵。就算是和李家关系近点,但也不能再这事情上搞特殊化,再说这接下来谭论就该带着俞大猷还有张诚就要来了这地迟早是要挪的,也不迟这几天。所以这李家三位公子除了小如梅还经常看见外,这李如柏和李如桢却是好久没见了。 郑月蝉对张诚是谁不怎么清楚,没办法这厮不看宫廷片对这大明的大的太监除了几个贼有名的其余都没什么印象,但是对俞大猷和谭论那是仰慕的紧,当听说这两人竟然在过来以后还要和自己住一个大院子之后,她这嘴就没合拢过,见谁都是未语先笑三分。就连那个色目人的待遇也提高了不少,不在关小黑屋子了,而是发配到了李时珍的手下,这蓟镇上下不养闲人。让他接受劳动改造…… 可是这时间一天天过去,谭论和俞大猷却还是不见踪影,就在她快要望眼欲穿的时候,这两人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始出来了。郑月蝉见到谭论和俞大猷的时候也是在当天晚上的接风宴上,这次因为外人比较多,这一众女眷都在内堂开席,郑月蝉只是从一旁的大屏风旁边探头出去看了几眼,就给戚夫人拎着耳朵回到了席面上,就这几眼她当然也分不清这谁是谁,心中未免遗憾,只不过她似乎觉得其中有个人很是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当然她也不会为这样一个人去纠结,吃饭才是王道……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去看名人。 这军营严禁饮酒,接风宴开的也快散的也快。不等郑月蝉想法去看名人,名人就来找她了。她还刚放下碗筷呢,那边谭论就派人来叫她去戚继光的大书房叙话。 她还没踏进大书房就听得戚继光这大嗓门在那嚷嚷着,这一进去便见这正坐上坐着一个白面文官,乌纱帽两翅翘翘,大红的官衣上仙鹤的补子分外的醒目,不用拆这一定是那个文人行兵事的谭纶谭大大,再往他一边看去,郑月蝉却是忍不住噫了一声,因为这人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也认出来,那人颌下无须,穿着绿色圆领不就是那个小金子的同事么?怎么他会来这里?可随后一想这大明向来出兵是武官领兵,文官督军,太监监军这样三方齐聚的方略,派格太监过来也是正常。不过她知道这派出来监军的太监在宫中一般是不怎么得宠的……这样一来,郑月蝉对这个有些好感的老太监便充满了同情,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让人从宫里赶出来做监军这份高风险的工作,真是一个悲催的人物。 而坐在戚继光下首的那个人却让她很是疑惑,按道理这人应该就是那个俞大猷了,可这形象却和史书上写的落差太大了。怎么看着整个就是西北的老农一个,这真的会是那个能单挑了南少林的俞大猷?郑月蝉有些不大相信了,灰白的头发简单的打了个道髻,上面插着根桃木簪子,同样是灰白的有些破旧的交领袄,同色裤、行縢、麻鞋,这会是一个叱咤江湖的高手会有的打扮? 而在这个问号人物的身后站着着的那个人却是让她眼睛一亮,好一个汉家好儿郎!武生帽,青直身,白袜子青布鞋,干净爽利,更忖得面白如玉。剑眉星目。郑月蝉忙着打量堂上诸人,而她自己当然也在别人的打量之列,谭论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暗道:果然好颜色!只是看来不想是那种好摆布的人,恐怕会是个和她干爹,干娘一路货色……谭纶摸这怀里那张懿旨。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起出京前一天陈太后特地把自己叫进宫的那番嘱托。谭论心里升起了不好的感觉…… 张诚见她看向自己却是回了一个很大的笑容,万岁爷特地让自己过来伺候的主子,怎么也要有个良好的开始不是吗?只是看了郑月蝉的肤色,他对戚继光有些不乐意了,这主子的皮肤看起来明显比在白云观的时候粗糙了几分,这可不成,回头找点方子调养着。要不回头送进宫万岁爷看了不满意,自己这差事就算是办砸了,至于打仗监军……那是兼职…… 俞大猷是他们当中最郁闷的一个,心说这是怎么了?叫个小女孩过了,偏又看来看去的不说话……这事出反常比有妖……要是没有我就活吃自己的脑袋…… 这首先打破这平静的竟然会是那个英武的少年:“你就是那个大伯母要收的干女儿郑月蝉吗?” 这话一听郑月蝉便可以肯定了,那个乡下老农夫一样的人肯定就是那个俞大猷了……果然见历史名人就如同是前世网友见面的等级是一样的,都是见光死。这说话的人当然是戚继美的儿子戚金了。郑月蝉对他笑得很甜,一般来说她对初次见面的人都笑的很甜,然后又甜又萌的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继美叔叔整天惦记着的金哥哥吧?小妹正是月蝉,只是现下长辈在坐小妹尚未见礼。容小妹和诸位长辈见礼之后,再来个金哥哥说话可好?”这话音刚落,郑月蝉自己都觉有些受不了了。 但是有付出必然是有收获的,别人不敢说至少谭纶和俞大猷还有戚金给她糊弄过去了。心里对她的评价那是蹭蹭蹭的往上窜,谭纶更是以为自己的担心的完全没道理,这人不可貌相果然是有理的,只是同时这心里也升起了疑惑:这戚继光公母两这次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转性了?挑这么个有教养懂礼仪的的闺女做干女儿这不像是他们两个的风格啊? 不管谭纶的疑惑,戚继光这个时候把郑月蝉招呼了过来,领着她到谭纶跟前介绍说道:“这位是兵部谭侍郎,和干爹是通家之好,你叫声谭伯伯就好,闺女一会别忘了更他要红包,要是小了你就给干爹哭,干爹每次问他要银子都这样,这哭了他铁定会都少再加点的。” 谭纶听了戚继光的这一番介绍,直气得这太阳穴一鼓一鼓的,戚继光仿佛是没心没肺竟然还咧着嘴对他笑。谭纶只能自我安慰,这郑姑娘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还不等他自我安慰好,只见那郑月蝉,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并虚心的求教道:“干爹,要是这谭伯伯还不肯加呢?要不要赖地上打滚?” 戚继光还来不待回答,只听的“噗通”一声,只见谭纶连人带椅倒在了地上。郑月蝉和戚继光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待他再次坐定,郑月蝉便上前又甜有糯的喊了声谭伯伯好,然后刚要说话便给谭纶拦了下来。 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个荷包交到郑月蝉手里说道:“侄女,谭伯伯这次出门比较急,就备了这么点见面礼,回头回京伯伯让你伯母补上。”这时候的谭纶这心在滴血啊,这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再加上她这不要脸的干爹在一旁言传声教以后必然又是一个滚刀肉……想到以后她的身份,谭纶认为自己有必然为陈太后,为了皇上一定要把她改过来,这首先最要紧的就是先把这个罪魁祸首给隔离开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尽快的带兵出征,找蒙古鞑子的麻烦去,这样郑姑娘就没了榜样,在经过自己和张公公的一番调教铁定是能把她给扶正道的…… 郑月蝉一捏这荷包不像是很重,当下便要使出绝招,那边的戚继光却是嘿嘿的笑着说道:“闺女,既然你谭伯伯答应补上了咱们就不用哭闹了,干爹我跟他相处那么多年了,他的脾气干爹知道,只要他答应了的事哪怕是砸锅卖铁那也是会办到的。” 得了戚继光的保证,郑月蝉也就决定今天暂且把这位谭伯伯给放过了,那个来日方长么。 谭纶这时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戚继光这皮厚的直接就无视了,又把郑月蝉领道张诚那里,刚要介绍,只见那老太监哈哈一笑自己说道:“戚将军,不用介绍了,这郑姑娘和咱家那是老相识了,她来大营那会子咱家还给她送过行。” 其实戚继光早就怀疑张诚和郑月蝉认识了,这皇上既然中意郑月蝉,作为皇上的贴身伴伴不知道那就是怪事了,更何况这张诚现在还在锦衣卫挡着差事,可现在不一样,戚继光笑的很憨厚:“那那成呢?俺这闺女朴实,您现在可是监军了,代表着皇上,代表着太后,闺女来给张公公见礼。”他把山东人特有的质朴演绎的很到位。 话说郑月蝉虽然知道他和小金子交好,但是一直不知道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不过想来两人最少也是互相扶持的那类,他这给人赶出大内,这在里面的小金子会不会有影响呢?郑月蝉有些担心了,打定主意要寻着机会好好的和这位监军张诚张公公好好的谈谈。见戚继光让自己见礼,也是很是爽快的甜甜的叫了声张公公安好,屈膝道了个万福。 张诚却是那里敢受她的礼,忙起身还礼并说道:“郑姑娘,您是太后的弟子,老奴是皇上和太后奴婢,按理郑姑娘也能算是老奴半个主子,这礼如何受得?” 郑月蝉笑道:“张公公,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而月蝉这师父在大内,就算有什么事是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师父那平时都是仰仗公公等服侍,月蝉这礼张公公那会受不起。” 戚继光在一旁大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个礼,这张公公你就受了,就当是替太后娘娘受得,等会到宫中帮俺着闺女给太后娘娘多磕几个头也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张诚也就只能做这生生受了郑月蝉的礼,当然这礼也不白受,张诚从腰上解下了配在身上的玉牌递给了郑月蝉说道:“郑姑娘,老奴身无长物,这个玉牌是当年先帝登基时候赐下的。你就拿去玩吧。”郑月蝉见他说的郑重这又是御赐之物原本是不敢收得,可不等她说话,戚继光便提她先谢过了张诚。 接着戚继光便把她带到俞大猷的面前,不等他介绍郑月蝉便说道:“干爹,这位想必就是和你起名的号称俞龙戚虎的,俞老将军吧?”俞大猷和谭纶他们一路过来,谭纶作为他的老上司有些能对他讲的也都讲了,并指出这次他能到蓟镇大营是因为陈太后的徒弟要学武,戚继光写的折子,他的推荐这才得了这个对他胃口的差事。此时他也看出来,看来以后自己要教的学生就是这位了。郑月蝉给他的影响并不坏,虽然他对于戚继光那套无赖要钱法很是看不惯,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为人处世上戚继光要比他高出不止一筹。现在老了不用在乡下混吃等死,对他来说已经满足了,只想这能把这一身所学传承下去,戚金是个好苗子只是秉性和自己太过相像这未来的成就很难说了,眼前这个虽然是女孩子,但是看来她的秉性却是和戚继光一个路数的,这让他有了期待……(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出征(9000) 俞大猷的期待和热情郑月蝉很快就有客切身的体会,此时谁要是在她面前说俞大猷是乡下老农,铁定会给她打得满地找牙,姐容易么姐……一句话这俞大猷实在太敬业了,而她的生活也因为俞大猷的到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这火器作坊基本上没机会去了,谭论和俞大猷一个上午,一下下午,全给占了。(.好看的小说)古人说天作孽由可活,这自作孽不可活果然是有道理的,郑月蝉如今就是一个鲜活的教材。 她现在一天得安排如下,早上卯时起床,(俞大猷会在院外等着一刻也是赖不得的)带上小良玉开始围着总兵府负重跑步,每天十圈。然后回房梳洗等待吃早饭。在用过饭之后稍作休息便开始整理书本,文具,等到辰时的时候就要在戚继光的大书房(自从谭纶来了之后这大书房就归谭纶使用了)侯着了,随后谭纶便会过来给她上课,先是给她讲解儒家书籍。讲解一般会在一个时辰内结束,随后便会进入到练字阶段,时间也是一个时辰。而最让她郁闷的是跟着谭纶上课,和当初在白云观里在老道飞霞子那里上课自在不可同日而语。打个比方如果把飞霞子的教育方式比作是大学教授,以自律自修为主,而这谭纶则就是高中语文老师,盯得那叫一个紧…… 当然在他的教导下郑月蝉的国文水平有了长足的长进,特别是她的字的水平,以前她的字在标准信纸上只能写上二至三个,现在能写上五至六个了,这字的结构最少能入目了。 等着练字结束,也就该用午饭了,这一用好午饭。稍作休息俞大猷便准时来叫,扎马步,番跟斗。跳坑……这样一直折腾到申时这才放过她和小良玉。在这过程中小良玉的表现也很是让俞大猷吃惊,最后他发现这小良玉练武的资质明显比郑月蝉这个学生要强,所以小良玉的待遇从一开始的拖油瓶。上升到了和郑月蝉一样的待遇。小良玉这待遇上升的那天,小良玉蹦蹦跳跳的十分欢喜。郑月蝉却是一包眼泪,为了你能学武,姐绕那么大一个去圈子并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姐容易么姐? 郑月蝉当然不容易,因为接下来在用过晚饭之后,张城,戚夫人。赵士桢,李时珍四个人就会来找她,戚夫人找她是她最开心的事,因为戚夫人是带她去学骑马去,那一溜的按着她画得样子做出来的骑马装穿在身上那叫一个飘逸……引得那一众花姨们多说也要为自己家的闺女做上全套……这事的后遗症就是蓟镇一直以来是个军镇,镇上绸布店本就只有一家,所备存货也不多,一下子就给搬空了,可是明显不够,众花姨只能写信回京让京中的管家采买了火速送来。 而赵士桢和李时珍这两个是向她汇报的。每天赵士桢便会过来把今天一天地雷的产量和失误报上一便,顺便汇报下他自己最近的一些心得。在汇报的过程中郑月蝉再次对他的天赋表示了赞叹,这厮竟然做着地雷现在已经开始在理论上衍生下去了,想到了是不是可以制作类似于手雷这样的火器了。对他这个想法郑月蝉在当时给予他充分的肯定,并告诉他,他所想的东西师父也想过,等有时间了便花个图纸,师徒俩到时候一起探讨下可行度。这话一说顿时当赵士桢如同是打了鸡血,每天汇报的时候声音也洪亮了许多。 而李时珍总是在等赵士桢走后才过来汇报下进程,这暖房现在已经基本上建造好了,剩下的不需要工匠就能完成了,磨坊的材料也准备好了,至于那小溪的清淤加深加宽则放在了最后现在土地还没开冻不急着用水。郑月蝉有时候还会问问那个朵思麻现在怎么样了,李时珍对这色目人有些好感,因为听他说在西洋有一个叫意大利的国家能生产一种叫玻璃的材料,这东西不漏风还透光用来做暖房材料是最好的,李时珍对这个玻璃很是向往。虽然他没有说要是能有该有多好这类的话,但是郑月蝉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那份不能拥有的失落。郑月蝉对此很是惭愧,这当初要是知道自己会穿越怎么也要把百科工艺全书给倒背如流了,这样别说是玻璃了……这水泥,等也都造出来了。不过她还是拍着李时珍的肩膀安慰他说道:“李先生,你要相信这玻璃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郑月蝉当然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她一直是行动派不是空想派,一切就等着朵思麻好不容易抢到的大马士革钢来了再说,只要这钢确实能用,郑月蝉必然会有所安排到时候顺便去下意大利根本不是个问题…… 而张诚却是每次都会捧着一碗黑黑的补药过来,郑月蝉对这药很是无爱,苦就不说好了还非常的涩,中药汤剂的难以入口就不必多说了,但是当张诚告诉她这药能令肌肤更细腻更滑爽时,这碗药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难喝了……而跟着张诚过来的还有个据说是以前宫里的退下来的一个嬷嬷,再喝好药之后,那个嬷嬷就会给她用她带过来的瓶瓶罐罐中的药物做全身按摩,她的技术实在是不错,每次都会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并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疲劳全消。郑月蝉对这很是好奇,心道自己要是把她这手艺也学了,这以后就算不能出海当海盗了,自己也饿不死了,到时候开个大明皇朝第一女子spa那还不赚翻了? 当她跟那嬷嬷说这想法的时候,却是给那嬷嬷好好的取笑了一通,然后告诉她,她那些瓶瓶罐罐中的很多药材都是只有大内才有,在民间使用那多是犯了忌讳的,这谁敢冒了满门抄斩的危险来找你按摩?就这样郑月蝉原本想靠着做spa连锁赚大钱的计划就这样还没怀上就流产了。[.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她不气馁有转而盯上了衣服,既然这衣服样式这么受欢迎,咱做大明时装第一人不就照样能赚钱吗?戚夫人过来用手指指着她的脑门笑骂道:“你这是不是闲得犯傻了?这大明有几个是去买成衣的?大家都是自己做家里女子做的,那会去买什么成衣。”郑月蝉犹自不死心便说是做大户人家的生意,这话音刚落就给梅姨她们笑懵了说侄女这是再断她们其他姐妹的生路。郑月蝉问过才知道原来这大户人家本就多的是丫鬟奴婢。养这着群人做什么?总不会让她们闲着当小姐吧?再说这年月你要是出去买成衣那是很丢人的一件事…… 就这样郑月蝉在蓟镇的日子过的忙碌而充实,只是她的敛财计划却是全部胎死腹中,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回到俞大猷这里。郑月蝉和他学武也有好些天了,但是却一直没机会接触到他别的徒弟。似的她一度以为这俞大猷只有戚金易个徒弟,后来在一次去戚继美那看看的时候遇到了戚金。聊起来才知道原来这俞大猷还有不少小徒弟,这次带着北上的就有十二个。当然郑月蝉也会问他们现在的武力值大概在多少了。有俞大猷当年的几分实力。戚金很是谦虚的告诉她,自己是大师兄,现在怎么也有师傅当年八成了,那几个师弟怎么也有六七层。 郑月蝉听了不置可否,只不过第二天戚金便给她指使着去修建暖房的地方找李时珍,原因是她突然得了急症腹痛难忍,必须要李先生那里药才能医治。而当他赶到地头的时候却是受到了以十八为首的卫幽带队的三十多人组织的伏击……当他终于冲破了包围并且大败了他们并活擒了卫幽之后得知是受了郑月蝉的吩咐才这么做的。戚金这时要是还不知道自己给郑月蝉设计了那他的智商就有问题了。显然戚金不是那种智商有问题得脑残。所以他也不找什么神医李时珍了,而是直奔总兵府,找到了正在扎马步的郑月蝉,原本以为师父会在场,却没想到俞大猷竟然不在……他这刚想质问,便听得郑月蝉甜甜得叫了声:“金哥哥……” 可这声金哥哥叫得再甜,也无法消除戚金此时的怒火,他还是质问了为什么要埋伏他。郑月蝉继续扎着马步很是没心没肺的告诉他,这是试下昨天金哥哥你有没有夸大自己功夫,不过现在看来金哥哥的功夫果然了的。其实十八早就逃回来把一切多和她说了。十八的功夫不错郑月蝉是知道的要不戚继光也不会把他派给自己当暗卫了。但这次伏击回来对戚金得功夫那是推崇不已,自认不及他一半。郑月蝉听了十八对戚金得评价那招牌狐狸式的微笑又出现在了她的脸上,这让十八觉得十分的恐怖,虽然跟着这主子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却已经知道每次她挂上这笑容的时候铁定是有人要倒霉了,只期待这个倒霉的孩子不是自己。 戚金对这个干妹子也实在无语,大伯母对他的好他到现在还记得,对大伯母一直膝下空虚经常引以而憾,现在好不容认了这个干女儿,自己就和她闹不愉快的话,这对大伯母似乎不怎么好。这打只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是干女儿,想到这戚金这口气却是松了下去,再也没了刚才冲过来的那份愤恨了。在认清了现实之后,他想回去了。 郑月蝉笑着对他挥挥手说:“金哥哥,有空再来玩……” 小良玉是个有良心的,等戚金那落寞的身形从院门口消失之后,幽幽的说道:“姑娘,是不是太狠了点?” 郑月蝉笑笑说道:“现在对他很才是对他好……不过这个课题对你来说有些太过深奥,等你长大自然会明白的。现在你首要的就是把这马步扎好,要不你那师父我那先生回来可绕不了咱们。” 小良玉用力的点点头,原本有些松散的马步立马变得规范起来,那怕再挑剔的师父也挑不出错来。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这么平息了下去,以后也没人在提起,仿佛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当事人不提郑月蝉这个始作俑者当然也不会提起,这样又过了几天,终于刘显和陈其可回来了。 郑月蝉得到消息的时候也还是在扎马步,一听的回来立马就跳了起来想要去看梦寐以求的大马士革钢,可今天却是没上回这么幸运了,这俞大猷可没有又突然吃坏了肚子一直在茅厕里出不来。现在可正在廊下看着她们呢。见郑月蝉跳起来,这教鞭便搭上了她的肩膀,郑月蝉忙转头延笑着甜甜的叫了声:“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你这套对我没用。你是乖乖的自己站回去呢……还是我点了你的穴道……”俞大猷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也不是戚金这样单纯的小青年,郑月蝉这点伎俩在他这个一生在官场起伏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够瞧得。 识时务者为俊杰,郑月蝉是一直自比俊杰的人。所以她乖乖的站了回去,并对俞大猷露了好大一个笑脸……小良玉在一旁看了轻声说道:“姑娘,你还是别笑了,良玉看了渗得慌……” 俞大猷却是对于郑月蝉的笑容直接无视,他可不是吓大的,说句不好听的他杀的人比郑月蝉踩死的蚂蚁还多,现在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自古人生七十古来稀。他也算是高寿了活够了,一个连死也不怕的人会被一个小女孩的笑容左右吗?答案肯定是不可能。 所以郑月蝉还是只能乖乖的站足了时辰,这才从俞大猷的魔爪下逃了出来。也顾不得休息带着小良玉朝火器作坊飞奔而去。 火器作坊正院的院子中央围着一群人,戚继美,赵士桢,戚夫人,戚继光,等一众人等竟然一个不缺的团团围着两辆大车,郑月蝉竟然发现连谭纶尽然也在这,只听他们不时的交谈着。郑月蝉越发的心急了,大马士革钢啊……这可是传说中的大马士革钢啊,在十八世纪就会失传,直到二十一世纪也不能复制的极品啊……郑月蝉仗着人小带着更小的小良玉从人群中钻了进去。只见戚继光他们几乎人手一块拿着散发着如同是银子般光泽的钢锭,她心中一阵激动撩起打车的车帘子,只见满满一车的钢锭子那幽幽的光芒让她迷醉。 拿起一块,入手冰凉,钢锭上的波纹犹如宽阔的波浪,转动之间又如同是水一般流动,和传说中的几乎一模一样,郑月蝉激动了,她跳起来一把揉住了戚夫人的脖子,就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亲了口,献宝似的说道:“干娘,你看,真的是大马士革钢,真的是哎……” 刘显在一旁笑道:“侄女,这可是我和你陈叔叔带着水姨,杏姨花了好大力气才弄来,你也不谢一个?“ 郑月蝉笑道:“我谢只不过是口头上的,干爹的谢才有肉。还有到时候要是这钢不能造火器最后还不都会给你们打造兵器?我又没落得什么好处,要说谢还是叔叔们该谢我。” 陈其可转头对戚夫人说道:“夫人,你看看,侄女现在是越来越会算了,连叔叔们也要算计。您也不管管。” 戚夫人揽着郑月蝉的肩膀笑道:“这闺女要是不会算那还不成了傻闺女?你看我和你家大帅是那种喜欢傻闺女的人吗?” 这话音刚落满院的笑声。这时戚继光正色的对郑月蝉说道:“闺女,这钢给你弄来了,只是你准备什么时候还是实验新火器?” 郑月蝉这时也收了笑容,望着那两大车的大马士革钢说道:“这要看谭侍郎和俞先生的了,现在我连到火器作坊看看的时间也没有了……”说着一脸委屈的望着谭论。 谭纶是戚继光的顶头上司,现在又是此次西征的督帅,对于他戚继光也只能和他干闺女一样可怜巴巴的望着谭纶。这爷俩大有只要谭纶不答应让她去研制新火器便哭出来的架势。 以前在兵部谭纶便早就领教过戚继光滚刀肉的厉害,现在再加上这郑姑娘……得了。谭纶这一想开便一切都好办了,当即便把郑月蝉的作息修改了,变成了卯时起床负重跑,然后跟着俞大猷练武一个时辰,然后跟他学文一个时辰,剩余的时间就让她来研制新式的火器。 一切都安排妥当这是众人才一起从作坊里出来,回到总兵府,待到用饭的时候还是谭纶把郑月蝉最新得作息表给了俞大猷。却预料到这个认死理的老头竟然没当场发作,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不过他还是提了个条件,这郑月蝉可以减少练武时间。只是她那个小跟班却是要全权教给他来调教。对于俞大猷要小良玉,郑月蝉那当然是千肯万肯。 这一夜无话,第二天郑月蝉从谭论那里出来等不急吃午饭。在桌子上取了两块蛋糕便朝作坊奔了过去。在那院子里见只看到戚继美却不见赵士桢,郑月蝉这才想起昨天好像忘记了需要把地雷作坊的管理人员做下调整了,当下便和戚继美来到了地雷小院。走进去见赵桢和那帮小子正忙碌这,不由的点点头。 里面的人见她和戚继美进来便要起身见礼。郑月蝉忙让他们不用多礼,先工作要紧。这大战在即多做出一个雷那也是好的。这是郑月蝉来到赵桢的面前说道:“这样士桢,从今天开始你先和为师研制新火器,这里就交给郑恭管理吧。郑恭,师父相信你能把这管理的和士桢一样好。” 郑恭忙起身应了。赵士桢曾经和郑月蝉谈起过这十八个师兄,这郑恭并不是他们当中最伶俐,技术最好的。却是最守规矩,最能服人的。所以郑月蝉一把赵士桢带走,这接替人选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等带这赵士桢来到那临时整理出来的工作室,郑月蝉便拿出了她自制的木炭笔,便开始在白纸上画起了图纸。这会当然也不会用那种极为奢华的玉版宣,用的只是一般的生宣。这枪械的基本原理她了然于心,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工具和配套设施直接造把ak47或是狙击枪来也不成问题,可这多是有前提的……需要足够的材料,工具还有配套的设施。显然现在要是想造这两样是不可能。什么样的枪能领先于这个时代。有能用这个时代现有的工具制作完成呢? 这个问题郑月蝉思索了一夜,再淘汰了nn种枪械之后想到了毛瑟步枪。前世做为一个资深的枪粉,对于这个近代步枪之母本郑月蝉对它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心中打定主意便要动手开始画了,这事戚继美过来说道:“侄女。这钢既然这么难得是不是先改进下虎蹲炮?” 郑月蝉这时才想起这毛瑟虽然先进,可显然不可能制作出来便能上战场用,现在大明的战争动不动就是十几万人的大混战,制作和研究步枪这类单个攻击的枪械远没有先研制大型的杀伤性武器实用,比如说火炮……郑月蝉很明白戚继光之所以对自己一直言听计从,这其中虽然有戚夫人这层感情在内,但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指使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自己的地雷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现在他在等着自己给他更大的惊喜。 而郑月蝉这时候也想到了自己以后是想要去海上打劫的,这靠步枪显然然是不现实的,这时候的海上还是炮的天下。两相一结合郑月蝉陷入了沉思,这炮她虽然接触的不少,但却是研究得实在不多。只知道这火炮在这个总体上还处在不能移动这个基本框架上,火炮的人物几乎就只是用来作为防御工事固定在城楼上。 比如现在在大明盛行的红衣大炮,大弗朗机,小弗朗机,都大大小小十几种,可是都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太重不能移动。就因为这戚继美和戚继光这才研制出了虎蹲炮,只不过这虎蹲炮虽然占着个炮字,但在郑月蝉的眼里还只不过就是一个放大了的火铳。虽然在她改良了火药的配方之后这不管是射程还是杀伤力都有了长足的长进,但是称之为炮……还是有些牵强,所以这虎蹲炮郑月蝉是没什么兴趣再去改进了。 郑月蝉在前段时间很闲的时候曾经去蓟镇西大营的火炮营看过,戚继光现在已经开始试图把弗朗机装备到行军大车上去,但是显然不是很成功,因为郑月蝉看到那些装备到战车上去的弗朗机都是小号的弗朗机,那种大号的或是杀伤力惊人的红衣大炮更本就无法装备上去,这无疑就使得部队的战斗力下降了几个档次。而这时候才万历六年,公元1579年这时候西欧的伽利略才十五岁,那本在世界炮史上顶顶有明的弹道学也还没有写出来…… 想到这个伽利略郑月蝉心中的那想法愈加强烈了,这事必须办成。而想办成这件事必然是离不开戚继光的支持,想获得他的支持那么自己必须拿出足够吸引他的资本,例如这大马士革钢却是能让弗朗机的分量轻下来但是威力不变或是加强。还不会炸膛,容易冷却能连续使用等……这样戚继光比然是不会满足就这么点大马士革钢的,只要他不满足那么接下来自己的计划必然是能行的。 当下她把已经开画了毛瑟步枪不少零件的图纸收到一旁的抽屉里。从新取了张纸这才对戚继美说道:“继美叔叔,你那有大型弗朗机或是红衣大炮的图纸吗?取来我们一起看看那里能改进下。” 这间房本来就是戚继美的书房稍作整理而成的,他很快的就从身后的大缸里找出一份卷轴来。递给了郑月蝉,随即又从那大缸里取出了一幅拿着走到到了郑月蝉的旁边。 郑月蝉打开第一副卷轴。可惜的是这卷轴过于大了,在戚继美的书案上竟然摊放不下。郑月蝉索性便把卷轴铺在了地上,打开一看是红衣大炮的图纸,这时戚继美拿着那副大型弗朗机得图纸走了过来,也铺在了地上。 这才招呼着赵士桢过来观看,于是这三人便坐在地上就这么开始讨论开了。郑月蝉的思路很是简单这弗朗机或是红衣大炮的重量必须降下去,还有就是想办法要直接把车轱辘装在新弗朗机的下面直接加强弗朗机得移动力。当然要达到这几个目标需要攻克的难题就很多。 首先这不管是弗朗机还是红衣大炮主要的重量都是在炮膛壁上和身上的那一道道为防止炸膛而增设的箍上。想要减重必然是要在这几个方面做文章,而郑月蝉需要大马士革钢就是为这做准备的。可是分量减轻了必然会在发射炮弹之后在后挫力的作用下飞起来伤人,当然固定下来的必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移动的呢? 好在郑月蝉前世不管怎么说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总看过猪跑,这二战时期的光辉一时的名炮多少也见过,当下便开始凭着记忆用她的木炭笔开始画图纸。 因为毕竟这火炮不怎么熟悉,郑月蝉初步把轮廓画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此时三个人兴致正高,再看了郑月蝉画出的初步的轮廓之后。戚继美和赵士桢拍案叫绝。这时郑月蝉却是苦着脸说道:“继美叔叔,别急着叫好,能做成功了再说好不迟。虽然画出来了,但如果想要真正打造出来。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说着郑月蝉便开始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困难在图纸的上方罗列了出来并经过三方一致讨论后决定这还刚有初步轮廓图纸的大炮就叫万历神龙炮,当时三人热血沸腾,可就在这时小良玉过来叫郑月蝉回去开饭了,却给戚继美直接关在了门外。 到最后还是戚夫人亲自过来叫人,郑月蝉这才回了总兵府。从此郑月蝉开始攻克神龙炮技术难题的过程,这个过程必然不会是很快的,事实上进展是非常缓慢的,没一个零件的最终敲定都是经过三人一致通过…… 而就在这不久,戚继光就领军开拔了,将在河套那里和另外三路援军汇合然后直逼蒙古王庭。话说这来蓟镇开会的诸位总兵在和谭纶会谈过够便齐齐的回去了,让人不解的是,李成梁一个人回了辽镇,却把三个儿子留在了蓟镇。这让郑月蝉很是腹诽了一番,不过随后便知道原来是因为听到俞大猷将会在蓟镇办武学,所以就索性把儿子全留下了,免得在路上奔波。 这是自从成祖过后,大明对蒙古第一次反攻。成祖过后这历来大明就是被动的在防御蒙古,从没有主动出击过。而这次之所以能主动出击,固然是因为张居正刚经历夺情,需要一场战争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声望,而他对戚继光的部队一直都很有信心,但是真正促使他下定决心去打这一仗的确是郑月蝉的地雷。要不然张居正不会押上自己的仕途发动这场战争。张居正知道这仗要是输了,自己必然是要引咎辞职,要是胜了,那无疑能让自己的改革更深入更彻底,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小,能有事半功倍之效。这里面的得失他也早就和谭纶和戚继光说过。 不过这次戚继光的开拔却是有很多让人看着不解的地方,首先这作为监军的张诚竟然没有亲自跟随戚继光开拔,只派了个得力的小宦官随军,自己却是老神在在的在总兵府住着,也不知道怎么着他就和这李时珍两人就看对眼了,只要没什么事就跑去暖房帮着李时珍管理卫幽等一众丘八,这日子过的很是休闲,仿佛他不是皇帝派来监军的而是来养老的。 这第二个让人不解的事不但这监军没有随军,连督帅竟然也没有随军,这让大家看不懂了这算什么事?撒时候朝廷打仗大帅这么自在过?而谭纶的给出的理由非常的充分,督造新式武器地雷。 话说这两个都是应该去的却没去,这不应该去的,却是都去了……比如俞大猷,当然如果他是一个人去的那也还好,只是这人不但自己私自去了,还把他的那些个徒弟去全带了过去,包括他新收下的关门女弟子秦良玉。对于俞大猷要带小良玉上战场,郑月蝉原本是反对的,虽然知道小良玉在这方面有天赋,但是毕竟才刚刚八岁,让这样的一个孩子上战场郑月蝉认为会拔苗助长。 俞大猷听得郑月蝉这么一说也犹豫着是不是要把小良玉留下,谁知道这小良玉一听要把她留下当时便哭了吵着要去,郑月蝉无法,也就只能随她去了,心道这天生的将材确实是与众不同的。可接下来却有些让人苦笑不得了,不知道怎么得给李如梅知道郑月蝉要随军出发了,这厮更绝,直接就跑到戚继光面前说他要参军……要是不给他参军他就再也不吃饭了。 再看看李家另外两位公子,却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戚继光哀叹了,要是只是那个小不点倒是好处理,但是加上这两位就难说了。到时候要是私自跑出来跟在大军的后面要是出点事怎么向李成梁交代?现在他也看开了,既然俞大猷带了那一窝子的娃娃兵也不差这三个,反正到时候全塞给他也就是了,于是这大军又多了三个不应该去的人。 出发那天郑月蝉和戚夫人她们一起去送行,看着那队有男有女,有老又少的,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到底是去打仗呢?还是去郊游?” “我看像是去郊游。”李时珍在一旁说道。 张诚在一旁弹自己的下摆说道:“要不下午我们也去郊游?眼看着就要春暖花开了正是郊游的好时机啊。” 戚继美白了他一眼说道:“这天还天寒地冻的,何来的春暖花开?”随即他笑着转头对郑月蝉说道:“侄女,要不我们现在回去把那车轱辘在讨论下?我还是坚持我的主张这车轱辘只能装两个。绝不能装四个……” 谭纶捋着胡须笑道:“继美,怎么?你难道忘了?郑姑娘今天还没到老夫那上课呢,怎么就能现在就随着你走了呢?” 戚夫人却说道:“我说,这大军出发你们就一点也不担心?” 戚继美在那笑道:“那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戚家军这次使用的火药全是新式的,这虎蹲炮的射程远了一半,威力大了一半,再加上侄女的地雷,这要是还打不赢,他死了怎么有脸去见爹娘。” 郑月蝉却是没想到只不过是自己随口的一句嘟囔却引发出这么多的议论,这让她很是无语。只是他对谭纶却是更加的无语,这样的日子竟然也不肯放过自己,还想着给自己上课……现在的郑月蝉一门心思都附在了那万历神龙炮的研究上,对于诗词和练字实在是提不起劲了,可是这人却还是不知好歹。郑月产甚至觉得这厮之所以不随军出发,并不是为了什么督造新火器,而是为了给自己上国文课……(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危机(7000) 对于郑月蝉的这个疑问,谭纶那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当然留下来教郑月蝉国文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这最大的原因却是这次出征从决定到开拔所用的的时间还不到一月,而这次出兵光戚继光说率领的中路军就有六万,加上其余三家边镇的胁从一共有十二万兵马,需要的粮草和物质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便全部筹集到位的,他做为全军统帅必然是要留在后方等筹集完备之后一起押送过去的。(.无弹窗广告) 因为监军和督帅此次都没有随军,这来往于大军和蓟镇大营之间的传信吏分外的忙碌。一边戚继光固然是每天雷打不动的要汇报大军进程,或是有什么事发生,而在另一边张诚虽然看着整天和李时珍厮磨在一起,跟着学习种菜养花,可这几天一到了晚上锦衣卫的人频频的出入他的院子,前线发生什么事不比戚继光知道的少。 而郑月蝉这几天也习惯了在用过晚饭之后便去找谭纶了解下大军得动向。按着大明的惯例谭纶不可以把戚继光的每日战报给她看的,但是想到张居正的临行时的那句话,他还是拿给她看了。 这几天看下来郑月蝉却是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这古代的战争必然是热血沸腾的,(这都是起点书看多了的结果)谁知道这一连几天除了日期天气,就是什么行军多少里,现在到达什么地点,周围情况怎么样,在那里扎的营……等等林林总总就如同是一本流水账的日记本。而大军开拔到现在至今还没遇到一次蒙古鞑子,就连是放牧的也没碰到一个……郑月蝉在看到这条得时候这眉毛不由的便皱了起来,这也太古怪了,大军出动到现在已经是快十天了,早在前天戚继光便和那另外的几个总兵汇合了。可是今天的汇报上依然是没有见到任何的蒙古鞑子,另外三路总兵也是从出发到现在没见到过任何鞑子,现在大军开始朝这俺答的归化城而去。 这个问题郑月蝉能看出来。谭纶作为一个指挥调度过江南抗倭的兵部资深的侍郎他当然也能看出来,要不是郑月蝉掐着时间过来,这会子他早就跑去张诚那里了。张诚兼着锦衣卫差事。谭纶当然知道,戚继光的每日汇报他会收到张诚也会有以份。而张诚那必然还会有他派去的小宦官的信息,最主要的是他必然还有锦衣卫内部的消息,消息必然会比他全面。 当郑月蝉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之后,谭纶不免多看了几眼郑月蝉,果然是个可造之才,只可惜身为女儿身,要不过上十几年必然是当得自己这位置。当下也不避嫌带着她一起去找张诚。 郑月蝉一开始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去找张诚。在史书上所有的监军都似乎是脑残,打仗之所以输掉必然是监军在背后出昏招。这张诚当初不随大军出发,郑月蝉还挺高兴,虽然张诚给她的感觉很错,对她也廷好的,廷照顾的,可这不能证明他对打仗在行啊。这要是在前线和戚继光这个干爹对上了,那就不美了。可现在谭纶带她过去找他郑月蝉当然想不通。 好在张诚的院子离谭纶的不远,没走多少路便到了,这刚踏进院门就看到几个人从里面出来。谭纶见那几个人明显的眉头一皱,领着郑月蝉往旁边一避,那几个人在和他们错身而过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其中一个甚至还噫了一声。显然是认出了谭纶,但却没有停下脚步,转身消失在了院门之外。 见他们走远郑月蝉忍不住问道:“谭伯伯,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牛?” 谭纶说道:“锦衣卫的番子,你说牛不牛?” 郑月蝉一听是锦衣卫,那个叫激动鸟……传说中的锦衣卫啊!前世甄子丹主演的那《锦衣卫》她可是一集也没落下的追着看了好几遍。这起点很多大神写这大明最光明正大光彩夺目又最神秘就是这锦衣卫了,可她穿越到今天到如今却是第一次看到锦衣卫,这让她怎么不激动,其实她不知道在很早以前她就见过了,只是当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已。当下她撅着嘴说道:“谭伯伯,那你刚才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要是早知道我也就能多看几眼了。现在好了什么也没看见,这难得碰到一次锦衣卫没看清楚我冤不冤啊。” 谭纶听了不觉好笑,竟然有人想看到锦衣卫的……这郑姑娘的想法还真……独特。见她那不依不饶的样子不由笑道:“你真要是想好好看看锦衣卫那也方便得很,就凭张公公对你那份上心,你只要和他提提铁定他会让那些个锦衣卫一溜的站好了,让你看个饱。” “张公公?他有这权利?”郑月蝉实在想不出那个看着犹如前世退休了整体养花弄草的老太监会有这权利。 谭纶笑道:“他在锦衣卫兼着个佥事的职位,你说他有没有权利?” “啊……”郑月蝉一时惊呀起来,当即失声问道:“不是说这锦衣卫内没有太监的吗?他可是个太监,怎么可能兼着锦衣卫的差事?” 谭纶说道:“这世上的事都是事在人为,这锦衣亲军,是天子直辖就算是兵部,内阁也不能插手。这人事上的任免那还不是天子一句话的事情?” 郑月蝉一想也对,只是她一时还是没从张诚那个好老头到锦衣卫特务头子身份转变中清醒过来,就在这时张诚的房门却是“吱呀”一声打开了。张诚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笑着说道:“今天早上开门便见喜鹊喳喳叫,却直到现在才有贵客来上门。谭侍郎,杂家和你做邻居也有些时日了,这可是你第一次上门。稀客稀客。”这话是没错,只是配上他这神情,让人怎么听都觉得怎么的怪异。 谭纶给他这么一抢白这脸顿时一红,虽然他对太监没什么大的恶感,但是作为文人如果和太监走得近了传出去未免不好听,所以自从和张诚从京城一同出发以来一直保持着距离。确实做到了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郑月蝉也注意到了谭论的囧态,便嬉皮笑脸的从谭纶身后转了出气来说道:“张公公,难道你只欢迎谭伯伯上门?那我呢?要是不欢迎我就走了。” 张诚看那撅着嘴的小样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啊?说起来你也是第一次来老奴这院,也是稀客,也是稀客。只是郑姑娘,谭侍郎不过来那是文人的清高。你呢?你怎么也会是第一次过来?难不成你也诚文人了?” “哎……”郑月蝉很是夸张的一声长叹说道:“恕罪,恕罪,小奴家最近学业繁重,无暇出门,还望张公公海涵,海涵。”说着还像模像样的对着张诚行了个儒生大礼,这番做派顿时引得张诚和谭论俱多大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 随后张诚便把他们让进房里。在分住客坐定之后,便有小宦官出来给他们上茶,这时谭论也恢复过来了,当下也不兜圈子,只接便开口问张诚锦衣卫在塞外的消息是否到了。 张诚却只是笑笑,不住的劝谭纶先品茶在说话,给了谭纶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碰。张诚以前在宫里虽然不是很得志一直在御马监那个里混着,但是不代表他就是个什么事也不知道的人。这内廷的争斗远比前朝的争斗来得隐蔽和激烈,他能在后宫中活到现在并保着那个位置本身就已经很明了了。冯保当初怎么上的位他都看在眼里,这依靠的不就是张居正吗?而谭纶在前朝是张党的核心人物这是公开的秘密。所以他要会和谭论相谈甚欢那才是真的出鬼了。 这里面的道道郑月蝉当然不会知道,她很单纯的以为这是因为文官和内官上面的疙瘩,她见谭纶要不到锦衣卫内部的信息有些心急,当下便开口说道:“张公公。戚将军现在出兵已经十多日了,这至今未见敌踪事有蹊跷,还望公公体谅月蝉一片孝心……” 张诚见郑月蝉开口却是不能对谭纶这般,在叹了口气之后,只能让小宦官把这几日锦衣卫传过来的信件取了出来,交给了郑月蝉,这时才说道:“老奴不懂军事,谭侍郎你帮着郑姑娘分析分析吧。”说着那眼光变得分外的深邃,紧紧地盯着谭纶。 谭纶知道自己的那点小计谋给这老太监看穿了,这脸上顿时一红,可这时也顾不得了拿起信件便看了起来。 郑月蝉在看了几封之后,l脸色大变,一拉谭纶的手臂说道:“谭先生,你先看这封……”说着就把手上这封信递给了谭纶,然后说道:“先生,真要是如信上所说,保不齐要出大事了。” 谭纶接过一看,这汗水便从额头冒了出来,他几乎是尖着嗓子对张诚问道:“这消息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告知本官?消息的可靠度如何?” 张诚看了眼谭纶说道:“谭大人,有件事似乎你忘记了,咱家是宦官,这消息也是锦衣卫的传过来了。咱家人也老了,这记性也是不行了,竟然不知道这宦官什么时候需要和外朝的大人们报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锦衣卫的事要经过兵部了。谭大人,你说咱家是不是老的可以和万岁爷乞老还乡了?”说到这张诚抬眼看着谭论却是不再说话。 在起点书看多了多锦衣卫和大明朝的内廷争斗,这郑月蝉也有所了解,看来这内廷和外朝的矛盾果然尖锐,而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内廷和外朝没一个永乐通宝的关系,真要是张诚有个事跑去和谭纶说那张诚这太监也当不成了,这就连冯保在东厂的事务也是绝不会去和张居正说的。何况这张诚呢。只不过张诚这语气……可以算的上只接扇了谭论的耳光了。 郑月蝉转头朝谭论望去,果然位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就如同是后世的霓虹灯色彩丰富,只见他伸出手指指着张诚:“你……你……”愣是你了办天爷你不出什么话来。郑月蝉哀叹一声,只能再次打圆场:“张公公,这话有些过了。谭大人也是忧心战事。这大军出征在外胡同消息也是应该的。” 张诚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郑月蝉,随即便轻声说道:“郑姑娘说的是,只是咱家就算心急也只能是派人快马送回京里去,这没有圣旨咱家却是不敢也不能和谭大人互通消息的。” 听了这话郑月蝉这才知道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层。感情自己刚才问张诚要那消息却是违章的,想必这谭纶也是知道的,所以这才他把自己带上。想来他就想要凭着自己和太后的关系问出张诚掌握的情报。这时候郑月蝉才真正体会到这玩政治的果然个个都是狐狸,不管是前世还是大明…… 有了郑月蝉这一缓和,谭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这时候既然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在张诚这里呆下去了,何况既然这情报属实。那自己马上就该过去部署了,现在……现在可真的是丝毫也差池不起啊。当下他便对着张诚一拱手道了声多谢,便要带着郑月蝉离去。 郑月蝉当然也知道如果真如他们所想,现在的情况必然十分严峻,谭纶此时回去必然是要去营帐里部署,这方面她又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是这张诚引起了她的兴趣。当即表示想继续留在这和张公公说会话。 谭纶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急冲冲往外跑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只听的张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谭大人,这情报可是郑姑娘请你参详的,和咱家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谭大人不必谢咱家,要谢就谢郑姑娘。还有咱家给您提个建议,你们前朝不是整天喊着要节流么?依着咱家看来,这前朝兵部的那些个细作全可以裁撤下去了。这聋子的耳朵装在那里到了冬天还要给它带耳套,这也太费事了。哈哈……”说完一阵大笑。 听了这话谭纶的身型猛得一顿。随即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离去了,他只是个侍郎这兵部的事还轮不到他当家,兵部细作的资质虽然比起锦衣卫来差了点,但是也绝不会连这么大的情报也不传回来。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情报给京城兵部的截留了。这个人是谁他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 郑月蝉见谭纶走了,走到张诚的面前,不待张诚笑声停下,便学着谭纶开门见山的问道:“张公公,你为什么对月蝉这般好?连这类违禁的事,也能为月蝉做了呢?” 张诚给她问得一愣,这笑容便卡在了脸上,随即笑道:“郑姑娘别多想了,这老奴出宫的时候受了仁圣太后娘娘的嘱托,要老奴多加照顾郑姑娘,老奴只不过是照办而已。” “这按摩,补药等都能说得通,只是……”郑月蝉说到这故意拉长了声音转了个弯这才说道:“这违禁的事不是她老人家的意思吧?” “哈哈。”张诚现在给冯保排挤出宫,来到蓟镇,他便知道自己这辈子要是还想回到宫里必然是要从郑月蝉这里借力,当下笑着道:“郑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那你猜猜为什么老奴会这么做?” 郑月蝉顽皮的一笑说道:“这不就是月蝉刚才问的问题吗?张公公怎么反过来问月蝉?” 张诚这时也有心点拨说道:“那老奴再个姑娘几个提示看姑娘能不能猜着?”说着看了眼郑月蝉见她点头这才说道:“你认为兵部的细作真的全是只领饷不做事的吗?” 郑月蝉摇摇头。 “老奴这情报是从京城,镇抚司转过了已经耽搁了,在老奴这也有一天了。”说道着张诚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说道:“老奴虽然是锦衣卫是宦官,但是这里……”他放下茶杯指指心口说道:“还有几分忠心,眼看着情况紧急,这前朝却是斗的厉害,老奴也无能为力,却也只能急在心里。还好这谭纶没有傻到家,知道这时候带着郑姑娘你过来问情报,要不咱家说不得也只能来个半夜给他来个飞刀留书了,到时候这谭大人少不得要受一番惊吓。” 郑月蝉这时候也就明白了,好么!感情这两人都把自己当台阶来用了,这上上下下的都方便了,她说道:“那一开始你们剑拔弩张的全是做戏?” 张诚笑道:“你猜呢?” 郑月蝉当即笑笑说道:“我看着却是不太像是做戏。” 张诚闻言又是一阵大笑说道:“这既能骂前朝,还能让他承情的事,老奴做着……怎么说呢,对了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叫爽。这样的事要是多上几次那就更爽了。哈哈……”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郑月蝉是完完全全明白了。这心也放下,当即对张诚笑道:“张公公,月蝉现在总算明白了。公公怎么会给派出宫来的了。” “哦?”张诚眼睛一睁:“那你说老奴为什么会给派来当监军?” “就是张公公你太爱笑了,这在宫里你天天憋着都难受啊。所以才会出宫的。”说着郑月蝉咯咯笑了起来。 张诚听了免不了又是一阵大笑,心中却是暗道:这自从进宫自己就没这么肆意的笑过。在宫中战战兢兢的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回出来却发现这外面别有一番滋味。能出来未尝不是一见幸事。 随后两人在交谈了几句之后郑月蝉便告辞回去了,在那个嬷嬷的按摩中郑月蝉睡得依然香甜。 只是这一晚注定很多人都无法入睡,谭纶在回去之后立马给张居正写了封信,让人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内阁,接着有连续给辽,昌,保三镇去了公函。让留守副总兵加强戒备,千万不能大意。这也是八百里加急连夜送出了蓟镇大营。可到了这谭纶却是还不能休息,那几个边镇虽然也出兵了,但是这抽调的兵力并不多,副总兵也都留守着,只要加强戒备,这问题不会很严重。 情况最严重的反而是这蓟镇,蓟镇大营连带着伙夫等一并算在其中也不过就只有七万人,这次出兵抽调了六万精兵,剩下的都是不是带伤便是老弱的其中还要去掉近千名军妓。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这能出战的兵不足五千。这个数字让他寝食难安,更让他烦闷的是这次为了确保大胜,戚继光基本上把蓟镇所有的的千总以上的人都带走了…… 如果现在给戚继光传信让他火速回归,那么这次出征便成了笑话。真的变成了劳民伤财的蠢事。这件事也必然会让反对派们用来攻击他们的借口,到时候别说是推行改革了,张居正和自己也必然是会引咎下野……这样的政治损失对于他们的理想输不起,所以戚继光绝对是不能下令让他会营,为今之计只有下令让他加速行军速度能尽快的赶到归化城,到时候就看谁顶得住了……当下立马给戚继光下了紧急军令,也是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 这时候谭纶发现这蓟镇兵力空虚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京城的兵马动不得,附近得边镇这次都抽调了兵马,事情到这似乎是遇到了一个死局…… 谭纶长叹一声,走出营帐,却发现这玉兔西沉,东方启明星升起,这眼睛顿时一亮,自己怎么把这个人给忘记了,三国时期蜀中无大将还能找出个廖化作先锋,这蓟镇怎么也比那蜀国强些。这是亲兵过来请他过去梳洗,他这时候那有什么兴致梳洗,当下让那亲兵把自己的马牵了过来,骑上便朝总兵府奔来。 当他到达总兵府的时候门还没开,再叫开了门之后便让人去给戚夫人传话说自己在大书房等着,让她火速前来有要事相商。 话说自从戚继光出征之后这戚夫人便搬到了郑月蝉的房里,和郑月蝉同睡了,连带这也一起享用了那么嬷嬷的按摩,此时睡得正香。那亲兵在窗外敲了办天这才惊醒过来,听了亲兵的禀告戚夫人不敢怠慢,立刻便起身穿衣。这么大的动静,郑月蝉必然给会给吵醒,当得知谭纶连夜让人来请戚夫人,她便知道肯定是傍晚那份情报所引起的,当下也急急穿上衣服,和戚夫人一起赶到了大书房。 当郑月蝉她们踏进书房的时候,郑月蝉看到谭纶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的头发也在这一夜之间变的白多黑少,比起昨天傍晚的那个谭纶最少老了十岁。 谭纶见她们进来,也不等她们落座,便和戚夫人把现在的情况一一和她说明,最后便恳请她出山帮着料理蓟镇防务。 这个时候那容得戚夫人说个不字,当下便点头答应了,只是只有区区五千人用来布置防御整个蓟镇防线显然是不够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一个城垛口上站一个也站不满啊。所以戚夫人虽然是应下了,可是这眉头却是始终舒展不开。这蓟镇有失,那么就算是戚继光打下了归化城那也是罪大余过这蓟镇一破那进入京城就只有咫尺之遥天下必然大惊,到时候也只有一死谢罪了。 郑月蝉见自戚夫人点头以后,谭纶和戚夫人都陷入了沉默,刚才谭纶说的她也都听到了,现在见他们愁眉不展,便对戚夫人说道:“干娘,谭伯伯,其实形势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俗话说兵来将挡,怕他们蒙古鞑子做什么?” 谭纶叹了口气说道:“侄女,现在的问题是缺兵少将,又无援军。要是鞑子不打来便好,真要是打来了,拿什么去挡?” 戚夫人这时对谭论说道:“要不趁着现在还没开战,先把这闺女送回京城去?” 谭论还没说话,郑月蝉便一拉戚夫人的袖子说道:“干娘,这还没打你就泄气了?别说鞑子未必会攻击蓟镇,就算是他们来了我们也不怕。我们有地雷,有万历神龙炮,怕他们做什么。” 这时候有必要说下郑月蝉最近研制万历神龙炮的成果了,以郑月蝉超越五百年的见识里理论知识结合了,戚继光这个土著实立派的技术,再有赵士桢这个学术派的不懈的努力,这万历神龙炮的炮身却算是初步研制成功了,只是这装车轱辘移动的问题到现在还没解决。不过就这万历神龙炮比现在最犀利的红衣大炮轻了将近三分之二,再加上郑月蝉在制作炮身的时候特地加上了前世在枪管上必用的螺旋形膛线顿时在射程上比红衣大炮提升了一百步,要是用上新制的火药最少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上五十步,现在是是防御又不是出征这万历神龙炮当然能架在城楼上开炮。 这研制万历神龙炮谭纶和戚夫人多是知道的,只是这进程向来只有郑月蝉他们三个知道,现在听说竟然能用了,不免打听起来。 郑月蝉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和他们两讲解了一番,听了郑月蝉所说的数据之后两人顿时笑逐颜开,当即拍板让火器作坊别的火器一律暂停全力打造万历神龙炮。谁知这时郑月蝉却苦着脸说道:“那撒,干娘哎……谭伯伯哎……这剩下大马士革钢最多只能再打造三门万历神龙炮的炮身啊……” 此言一出,那两人顿时傻眼……(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匆忙(8000) 半响之后谭纶猛得一拍桌面站起来说道:“马上派人把那个色目人提过来,再好好审审,看看他别的地方藏了那个什么大马士革钢忘记交代了。” 郑月蝉说道:“谭伯伯,侄女到是知道他藏那了,只是……” 戚夫人这时也开口说道:”闺女,你既然知道,那还不快去取了过来,只要在城墙上排上一排万历神龙炮,鞑子就算再多一倍咱也能打了回去。” 见戚夫人这么说郑月蝉只能苦笑着说道:“远在大马士革,这远水解决不了近渴……而且就算过去了也不一定能买到,那里这种钢管制很严……” “不管多严,这钢也必须弄到手。”谭纶的眼睛现在不是一般的红,而是血红,虽然他还没见过这万历神龙炮开炮后的效果是不是真的有郑月蝉说的这么神奇,但是在见识过她的地雷之后,他对她的火器水平深信不疑,这钢既然是生产万历神龙炮的必须材料那么也必须能采买到手,所以他接着说道:“那也是要把他带来,既然他能一次弄那么多钢过来必然是有路子能采买更多的钢过来。让他带队去那个西洋购买也就是了。”当下便叫亲兵进来,去把正在接受劳动改造的多思麻提过来。 郑月蝉对此却是不怎么看好,据她前世所得到的信息来说,派人去采买显然是行不通的,朵思麻的这些个钢锭子可一说是当时那里一家作坊一年的产量了。而朵思麻真要是能买到这么多钢锭他估计也不会来大明了,因为历史上只有那里的权贵才有能力或是权利一下购买这么多的钢锭子。 果然当那个朵思麻带来之后,谭纶便让他帮忙带人去生产大马士革钢得产地采买钢锭子,并许诺只要能买回钢锭子必然重重有赏。 谁知道这朵思麻一听要他回大马士革顿时便趴在地上哭喊了起来,死活不愿意再回去,谭纶一听大奇。这色目人怎么就不想回故乡呢?便开口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那朵思麻这才抽抽噎噎的说了起来,原来这些钢锭的来路确实有问题,当初他在大马士革是做布匹生意的。也算是小有资产,手下也是养着不少的亡命之徒。一次他在奴隶市场看中了一个女奴,在拍卖的时候和一个城里的权贵叫板花了重金买了回去。谁知道不等到晚上那权贵便派人上门把那女奴抢了过去,他便怀恨在心。可是那个权贵住在高档的地区。不是他这种异地的商人所能靠近的,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当时便有人对他出了个主意说是知道这个权贵在那条街上开着个大马士钢的作坊,咱们不防去抢了它。 要说这年月能漂洋过海出来经商的有几个是善茬?朵思麻自己又喜欢这钢材打造的兵器,苦于因为不是那里的人根本买不到,这一听又能搞到朝思慕想的大马士革钢又能出气,当即脑子一热就同意了。带着他圈养的那帮子亡命之徒当夜便冲进了那家作坊,把里面的人杀光了把里面的钢全搬了。待到做好这一切,在回去的路上这冷风一吹脑子便清醒了,这可是权贵啊,当即回去便把家中的细软全部收拾了搬到自己的船上,带着这抢来的钢锭子连夜开船逃了出来,一开始他还心存侥幸只是逃到雅典躲了起来,原本想着等风声平静下来便重新出来做生意。谁知道那天巧不巧那个权贵的叔叔到作坊里清点钢锭子,也给他杀了,现在这权贵出一万两金子全世界的通缉他。 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立马就又连夜逃出了雅典。这欧洲是混不下去了,只能一路东来,终于在前几年到达了大明,到了这里之后他便安定了下来。在这个国度里不用担心那个权贵的追杀,因为这里色目人很少,活动范围也是给控制着,不像是别的地方只要是有白人的地方就有雇佣兵就有杀手,克没成想如今尽然又遇到了这样的事。 谭纶听了不免头大,看来派他去采买确实不怎么现实,可是就这么放弃这大马士革钢又不甘心,当时便又郁结了。 郑月蝉见状,便让人把人先带下去,随后便对谭纶说道:“谭伯伯,其实着采买并不能解决问题。先别说能不能采买得到,就算是能买到,谭伯伯那个城市到咱们大明得多少路?这运费……这钢锭的价钱……谭伯伯你认为户部能同意拨款?还是谭伯伯你准备自掏腰包?” 谭纶一想起王国光那棺材脸,心里就不爽了,不管是他是不是和自己一个阵营的,谭纶始终对这个王国光不爽。似乎这只要是当上了这户部尚书的人这脸都会是一张棺材脸,整天就怕人惦记国库的那些银子,一副铁公鸡的摸样。这真要是自己上折子让户部拨款去那个什么大马士革城采买过来,那王国光铁定是会气得从户部大堂内冲到这蓟镇大营里把折子摔到自己脸上,问户部去要银子显然是行不通的,可自掏腰包……这好像更不现实,就自己这点家身能不能够一个人到那个西洋城市盘缠也是个问题。可不采买难道这好不容易研制出了这么好的万历神龙炮就这么只能做这么几个?谭纶不甘心,这事不管放谁身上,谁都会不甘心。这画饼充饥,只能是越看越饿,谭纶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郑月蝉这时才幽幽的说道:“谭伯伯,要说想要这钢也并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侄女,你有什么办法?”谭纶果然心急。 “闺女,你要是有法就快给你谭伯伯说,现在这时候就别卖关子了。”一旁的戚夫人这时也插话说道。 郑月蝉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谭伯伯,这人重要还是钢重要?钢他们不卖给我们,难道还能不让我们把在那里权贵手下受压迫的工匠们解救出来不成?” 谭纶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却有皱着眉头说道:“这事还是不成,那里是色目人的地方,我们大明手再长也管不到那里去。这过去解救工匠也不是去几个人就能办成的,到时候朝廷上那帮子人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折腾。” 郑月蝉见他也说解救,想来对自己这计策并不抗拒。当下便更有信心了笑着说道:“侄女我想过了不就是解救几个工匠需要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这功夫要好,这人过去太多了反而容易坏事。我看俞师父的那十几个徒弟很是不错。我那戚金哥哥更不错,干这种事正合适。至于谭伯伯你担心一旦泄露出去。朝堂上的事也好办,到时候要是真泄露了,我们找人把那朵思麻设计个落魄土耳其贵族的身份,然后让他上表说是他出面求恳我们过去帮助他报仇的,再加上去的是俞师父的徒弟本就不是大明正式官兵,这朝堂上管的再宽也管不到民间去,然后再让他上表说仰慕大明天朝气度什么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这么一说。保不定还能让那群人高兴上一阵子。” 谭纶当然知道现在大明朝堂上那些个大佬们是什么个德行,当即也觉得可行当下便捋着胡须笑道:“这到也是可行,只是侄女,看刚才那色目人的情形想来是不愿意去,就算是用强,到时候到了地头他反悔那就不好办了。” 郑月蝉当即笑道:“这你就放心吧,你侄女我别的或许不拿手,这做人思想工作却是还是有把握的,侄女保证不出三天就能让他乖乖来您这自请带队。”见谭纶一脸不信的摸样她又加上了一句:“不信你就我干娘。干娘你说是不是?” 戚夫人那会说不是,当即便拍着胸脯证明自己这闺女在这放面很有以套。谭纶这才将信将疑的说了句:“那么就看明天的了。只是既然这万历神龙炮不能顶大梁。那现在兵力不足该怎么守?” 在沉吟了半响,戚夫人这才说道:“依着我看,现在最先要做的有这么几件事,一必须广派斥找到那几万鞑子兵的动向。二是。谭哥,我要把蓟镇清查一遍,这可疑的人一律处置了,特别是那些个蒙古商旅,这你要允了。”见谭纶点头便又转头对郑月蝉说道:“三是却是要闺女你帮忙了,你干爹这次把会埋地雷的全带走了,现在必须从新训练一队出来。” 郑月蝉当即应了并答应一会就出去把这事给办了,这时她突然想起这蓟镇原本备下的配置火药的材料现在所剩无几了,当即她对谭纶说道:“谭伯伯,大营里配置火药的材料不多了,能不能去采买一些?这兵力不足加上火药不足,守起来就更难了。” 谭纶当即郑重的点点头,马上又写信发往京师,戚夫人和郑月蝉也退出了大书房,两人一起去营上挑了十来个伶俐的把总,由郑月蝉带着进火器作坊的试验场教他们怎么埋地雷,起地雷不提,戚夫人在郑月蝉把人带走之后便去忙自己的事了,全蓟镇清查,真要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 话说郑月蝉这刚到中午那十几个人便都掌握了,这时郑月蝉便让他们各自带了两个地雷会自己队上,务必在注意安全的情况下把队上的人都教会了。见他们领了地雷出去,郑月蝉这才一脸郑重的来到了那个研制万历神龙炮的那间小院,进去一看戚继美和赵士桢在为用什么材料做车轱辘争得是脸红耳赤。 见郑月蝉过来,两个人停下争执,过来要她仲裁。郑月蝉心道,这最好的当然是橡胶做的,只是这橡胶现在还在中南美的树林子里呢,想要这玩意看来还是要出海……郑月蝉这时候哀叹起来,什么地大物博,狗屁!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大明一样也找不到,唯有等能有了船自己出去收集了。(.好看的小说)可一想到自己出海的梦想至今还是遥遥无期,那么连带着这万历神龙炮按上橡胶轮胎那也必然是遥遥无期,顿时兴趣缺缺。便对他们的问题不加理睬,直接让他们先把剩下的大马士革钢铸造成炮身再说。说着她便转身出了院门,现在她想要去找李时珍,一来这么多天没去看了不知道那里到底怎么样了,关键是她还有事要李时珍帮忙。 早在进作坊的时候郑月蝉就让十八会总兵府把自己代步的小母马牵了过来,现在的她已经基本上算是学会骑马了,当然只局限于在平地上慢跑。那种高难度的马上动作或是策马狂奔这样的技术活她还不能完成。只是就是这小母马漫跑也比她这惯用的11路要快上许多不是吗? 戚夫人给她准备的这小母马很漂亮,枣红色的皮毛油光闪亮,郑月蝉很是喜欢那天就给它取名叫小红马(这名字……小郑起名的着水准还真是高!)。等她从作坊里走出来的时候1十八牵着她小红马早就在门外候着了,见她来便把马牵了过了。在十八的扶持下郑月蝉翻身上了马便向营外走去。 李时珍当然不会想到郑月蝉会在这个时候找他,此时他正和老太监张诚以及张大厨子一起在刚兴建好的暖房里。为即将开始育苗的西洋作物整理苗床。郑月蝉周围看了一圈,总的来说这里还真有点前世大棚的感觉。只是用的这纸却是透光度却是不好,密封也不到位,看来这西洋之行必须执行。 暖房的苗床都是按着她的要求东西走向三尺宽,用的土也从河马涧挑过来的最好的土加上草木灰拌成的,很是肥沃松软,透气性更是绝佳,看来这李时珍确实对种植很有以套。郑月蝉对此很是满意。当下便把李时珍叫过来开门见山的问道:“李先生,你还想要玻璃用玻璃替换掉这里的纸张吗?”说着手指便朝那白茫茫的窗纸指去。 “想,做梦也想。”李时珍的回答果然让她满意。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李时珍如同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见她对李时珍说道:“那好你给我配制点慢性毒药出来,要那种只有你能配制出解药来的毒药,而这解药也只能暂时压制二至三天,二至三天不用解药就会再次发作的。”在郑月蝉的认知里李时珍作为一个植物学药剂专家,配置这样的药物应该完全不成问题,因为在很多书本里这类控制人的药物基本上很多混黑色会的都有,现在让李时珍来配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道那李时珍听了不由苦笑道:“郑姑娘。看来这玻璃老夫是想不到了,你所说的药这世上谁也配制不出来。真要有这样的药那世界上还不都乱套了? 郑月蝉顿时脸色大变,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这就是,她千算万算偏偏漏算了这种药根本就无法配制出来。虽然李时珍说的很是明白她也听得很是清楚,但是还是不死心的问道:“真的不能?”在得到李时珍再次肯定的回答之后,她降低要求说道:“那么有没有药能让人吃了感觉自己中毒生病了的药?” 张诚虽然在忙着松土闻言确是笑道:“这药,他不一定有,但是别人却不一定没有。只是不知道郑姑娘你要来作什么?” 李时珍点头说道:“这药,老夫也有药方,但是这药材却是配不齐的。很多药材只有大内有在宫外几乎看不到的。” 郑月蝉当即明白了,她到张诚那里讨好的对张诚说道:“张公公,能不能匀我点那个药?” 张诚看了她一眼说道:“好说,好说,只是老夫也该知道郑姑娘这是准备用到那个倒霉鬼身上去?” “哎。”郑月蝉叹了口气,也不管地上脏一屁股就在地上坐了下来,说道:“还不是为了这万历神龙炮。”张诚当然知道郑月蝉这几天一直在研制这个所谓万历神龙炮,但是他不认为能这么快研制成功,当郑月蝉把刚才对谭纶和戚夫人说的数据再次说了一遍之后,又把自己的计划也一并说了,并且对李时珍说这玻璃蝉地也在那个国家不远到时候让他们拐个弯过去下,一起解救几个人回来也就是了。 张诚听她这么一说当即笑道:“晚上老奴给您送过来。” 郑月蝉这才心满意足走出了暖房,骑着心爱的小红马回到了总兵府,把十八叫了过来,两人好好的合计了一番,毕竟这药是让人觉得自己中毒生病了而不是真的中毒生病了,要让朵思麻相信,必然是要把戏给做足了的,至于这每七天就要下药的差事当然也交给了十八。 在用过晚饭后不久张诚便过来了,把一个青瓷小药葫芦交给了郑月蝉并详细的把服用方法告诉了她。然后笑着对郑月蝉说道:“郑姑娘,没想到您既然是这样的心性,那老奴也就放心了。哈哈……”说这便大笑着离开了。 张诚的话,郑月蝉当然听不懂,只觉得这老太监实在太古怪了。可随即一想这太监要是不古怪那就真的是古怪了,可小金子为什么看起来没什么古怪?是不是现在年纪还小所以还没古怪?等老了也会和这张公公一样的古怪?郑月蝉想到老了的小金子和自己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顿时打了个哆嗦,一会儿还是给他写封信去,多给他点心理指导要不大明将来又要多一个古怪的老太监了。 当然在也小金子写信之前还是要先把正事给办了。郑月蝉打开了张诚送过来的青瓷葫芦一看里面的不是药粉,而是药丸,清一色的白色小药丸闻着有股淡淡地清香。郑月蝉不禁对身后的十八说道:“没想到这药还很香,挂身上可以当香囊用了。” 十八在她身后笑道:“这是宫内的事物,能用这类药物的必然是有品级的嫔妃。要是难闻了,这御医房的太监这差事怎么当得下去?” 郑月蝉听了不禁笑道:“没想到啊,十八,平日里见你不声不响的,这知道却不少啊。”说道这她看了一眼十八,说道:“行了,去取一个番椒出来磨成粉,我去厨房取点米浆过来。”说着便想厨房走去。 待到郑月蝉取了米浆回来,刚她进自己院子便听到十八在屋里大喷嚏,心中不由嘿嘿一乐。当下便加快了脚步走了进去,果然,见到十八捂着着鼻子,而那个番椒早就磨成了粉状。郑月蝉望着那红红的粉末很是满意。在安慰了十八几句之后便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在米浆里蘸过之后便在那辣椒粉里滚了一圈,然后取出来在炕上烘干,这才对十八说道:“走,带我去那朵思麻住的地方。” 朵思麻自从开始劳改之后便和那些亲兵住在一个院子里,独自一个人住在一旁的小耳房内,这到不是给他特殊的照顾,而是那些个亲兵没一个愿意和他住一个屋的,原本这耳房内还有两个亲兵谁知道见他过来全部情愿跑去和朋友挤也不愿意和他一起住,最后直便宜了他享受着蓟镇把总待遇,住单间。 郑月蝉和十八到的时候他正准备上床睡觉,他出身商人世家,出生到现在还是头一次干农活,这每天会来都累得像条狗似的,趴在炕上就不想动了。郑月蝉带着十八也不敲门直接就闯了进去。 朵思麻刚想咒骂几句,一看却是一个那个小魔女,另外个是煞神,但是便呐呐的说不出话来。郑月蝉见了很是天真可爱的一笑甜甜得说道:“朵思麻先生最近可好?听说这几天你身子有些不舒服,我特地配了点好药给你好好补补。”说着她从袖中把那颗滚了辣椒粉的药丸取乐出来,笑盈盈的交给了十八说道:“十八你去服侍,朵思麻先生服药。” 十八从郑月蝉收里接过那药丸,笑嘻嘻的便朝朵思麻走去。朵思麻吓得身子不住的往后退,直退到炕边上无处可退了,眼看这那个煞神就要过来了,双膝一曲便跪了下去对着郑月蝉磕头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把钱全给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放心,我们姑娘说是补药就一定是补药,保证不会要你命的。”十八笑得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可在朵思麻的眼中那笑容就成了狞笑,温柔的嗓音也成了如同是从地狱来的召唤声,只听得一阵水流身,十八低头一看,这厮竟然吓得失禁了……十八愣了下回头望向郑月蝉。 郑月蝉看了眉头一皱,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得看着十八。十八捡了忙伸手托住了朵思麻的下巴,在他关节上一用力,这嘴便张了开来,顺手就把那药丸送了进去,直到此时朵思麻两眼一番竟然昏了过去。郑月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十八在朵思麻的人中尚用力一点,朵思麻这才幽幽的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看到郑月蝉和十八的视乎,大叫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是真主阿拉的信徒,死了要回归真主的怀抱的,怎么可能还和魔女以及魔鬼在一起?” 郑月蝉慢悠悠的说道:“那就说明你还没死。我说过了这是补药,你慢慢享受,有什么不适记得可以去找谭大人。人的生命可只有一次。我想朵思麻先生会知道怎么选择的。”说着便站起身说道:“十八我们先走吧,让朵思麻先生好好休息。”在走了几步之后回头对那还目瞪口呆的朵思麻说道:“我看,朵思麻先生还是先把屋子里。和身上清理干净在休息吧,要不这要是半夜突然踢翻了油灯什么的。或是突然得了暴病一病不起什么的一不小心去见了真主那就不美了,朵思麻先生你说对吗?” 朵思麻此时那还有什么思维能力,只是机械的点点头。只希望这小魔女带着那个魔鬼快点离开就好。 郑月蝉带这十八离开了,两人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十八在把郑月蝉送到之后便又隐到了暗处。郑月蝉回到房里见戚夫人也刚回房,母女两在说了会话之后便休息了,两人都知道。以后的日子将越来越忙,这能休息就多休息一会吧。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两天,在这期间朵思麻便主动请缨希望能带队前去大马士革办差差,谭纶很是爽快的答应了,郑月蝉便派十八押送他前往归化城找到戚继光然后让戚金带着俞大猷的那群徒弟走陆路前往大马士革,郑月蝉知道这个时候苏伊士运河现在还没开挖,这要是走海陆想到达大马士革远比要走陆路要远得多。谭纶让十八给戚继光带了封信让他务必全力支持戚金他们前去大马士革。于是十八便带着有些病怏怏的朵思麻消失在了蓟镇大营。 就在十八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天,派出去的斥候传来消息,在离蓟镇一百里外发现蒙古骑兵。什么叫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这俺答真的带兵朝蓟镇攻了过来。 在收到这一消息之后戚夫人在和谭纶研究了下俺答可能行军路线之后。边让那几队学过埋地雷的把总带着手下开始俺答必经之路上埋地雷了,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都埋,别心疼地雷。 消息传开蓟镇就连空气中弥漫着战前紧张的气氛,这是自从戚继光来带蓟镇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蓟镇镇上的居民也知道戚继光现在早带兵出去了。现在大营里能有多少兵力大家都不清楚,加上戚继光不在,这人心顿时浮动起来,不少人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到亲戚家避难了,更有不少地痞流氓平时给戚继光在蓟镇压着不干作乱现在却是没了顾忌,开始在镇上打人抢财物了。 戚夫人听到这样的汇报之后便把这营上的防务交给谭纶暂理,自己带着十二金钗去蓟镇安抚人心和惩治地痞流氓,攘外必先安内。而郑月蝉此时却是和戚继美一同在城外埋设地雷。 正当他们埋设到城门外那片的时候,只觉得这地面一阵抖动,身边的那些个士兵脸色纷纷大变,不少人便要扔下铁锹往城门里跑,郑月蝉当时便脸色一正,随手就把手中的铁锹往他脚上砸了过去,“噗”的一声,那人便扑到在了地上。这是戚继美也察觉到了当下拔出腰刀,一反手便把那人砍死在地并大声喊道:“还有最后三十步距离需要埋设地雷,埋好大家一起回城,谁要是敢私跑这就是下场。” 那几个刚放下铁锹的士兵见了还在地上冒着血的尸体,都乖乖的拾起了铁锹,重新开始埋设。前世虽然在电视上看了很多这样的长眠,但是现实中看到却是第一次,郑月蝉只觉得肚中一阵翻滚,脸色顿时苍白,呆呆得望着那还在蠕动的尸体,哇得一声,一张嘴便吐了开来。 戚继美见她吐了便想过来让人搀扶她先回去,郑月蝉对着他摇摇手示意自己不要紧,还是先埋设地雷要紧,戚继美在看了看她一咬牙继续开始埋设地雷。 而郑月蝉在休息了一会之后总算是慢慢缓了过来,但是刚吐过的她手脚酸软,再也没有力气用铁锹挖坑了,只能拿着地雷在一旁给戚继美打下手。 戚继美见她苍白的脸色不忍心再次劝她先回城去,郑月蝉咬这牙强忍着再次想吐的欲望,摇摇头,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和戚继美两个一个也不能先士兵离开这里。戚继美说道:“侄女,这些士兵平时不是主力,一般都只是做押运粮草一类的……” 郑月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因为她现在开不了口,她知道现在只要她一开口铁定又要吐上好一会。 地面抖动得越来越厉害了,远处也传来了战马的嘶鸣。这时地雷也快埋到城门这块了,这时候郑月蝉在强咽了口口水之后对戚继美说道:“继美叔叔,让他们开始撤回去把。这段不用埋了,一会鞑子过来看到了反而不好。” 戚继美一想也好,便一挥手让那些士兵开始回城,只听的那马蹄声越来越近,远处西北漫天的黄沙遮天蔽日,此时蒙古鞑子冲锋的号角也清晰可闻。 郑月蝉此时心里只有以个念头,这就是打过来的蒙古鞑子吗? 戚继美在喊了两声,见她如同得了魔怔,忙一把把她揽在腰上,朝城门奔去。(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章 豺狼来了(7000) 戚继美提着郑月蝉刚踏进城门,守门的士兵便“哐当”一声光上了,巨大的响声也把郑月蝉的思绪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她猛的发现自己竟然给戚继美提在手里,当下便挣扎着让戚继美把她放了下来。 郑月蝉一落地转身便跟着戚继美朝一旁的城梯奔去。站在城垛上,从一旁的校尉那里取过了千里镜,便朝城下看去。蓟镇这关口两面环山,只有这城门口是一片平地,直通塞外,自古便是易守难攻的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在那片平地的水平线上狂风怒号,飞沙走石,漫天的黄沙中,黑压压的人群遮住了黄土地的枯草,空气中死亡气息清晰可闻。 蒙古这次是由俺答之孙把汉那吉带队,老俺答留守归化城(蒙古称库库和屯,大明称归化城,五百年后是呼和浩特),率骑兵六万,一路偃旗息鼓直奔蓟镇而来,今天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蓟镇。 早在过年之前,蒙古就在为这场战争做准备了,在蓟镇,京城……都派出了很多的细作。不管是已经死去的还是逃回来得多带回了不少得消息。 而在戚继光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就有细作盯上了,那天在蓟镇镇上发生的事就是他们的杰作,只是可惜的是那个林姑娘并没能成功的进入大营,最后也没有刺杀成功。反倒是损失了她和王麻子两个眼线。但是传回来得信息却让老俺答格外幸喜,连说值得。 “大明做好了出击准备。”回来的细作说道:“蓟镇等几个边镇兵马有调动的迹象,兵部侍郎谭纶为督帅,大内御马监太监张诚为监军,蓟镇总兵戚继光领军,保定。辽镇,昌平协从,很快将会出兵。” 卜儿孩放下手中的酒碗说道:“这南明是不是不吃错药了?这群只会躲在长城后面放火铳的软蛋子。什么时候他们竟然敢出塞来打我们了?哈哈……”说着大笑了起来,他很是猥琐的眨着眼睛说道:“不知道这次他们的小皇帝有没有一起过来。当年土木堡祖先们可是抢了无数的美女……哈哈……这南明女人的滋味可比这些女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那皮肤。那脸蛋……”说着他的眼中淫光闪动,顺手就把手从女奴的领口中伸了进去。捂住了那团柔软,在那凸起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随着他的笑声整个黄金帐篷里都充满了蒙古将士的大笑声不少人也开始把手伸到一旁服侍的女奴身上,乱摸了起来,一时间帐篷里到处充斥着,抽气声,惊叫声。还有女人嬉笑声…… 老俺答的确是脸上一片沉寂,他缓缓的把金杯放到案几上,听得手下这般肆无忌惮的的狂笑,他,作为一个一路靠厮杀,夺权走到今天的可汗,又怎么会如同手下这般的无知狂妄。南明他从来不敢小觑,他永远不会忘记要不是当年就是这南明的始皇帝把伟大的祖先成吉思汗创立的庞大的帝国推翻了。把蒙古人从南明那温暖富饶的地方从新驱赶到祖先的发迹的苦寒之地。更是那人的儿子把我们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子孙当成兔子一样在草原上东奔西窜。虽然他们现在睡着了,但是老俺答一直认为总有一天南明会醒过来的,这会不会是南明醒过来的一个信号?老俺答不敢确定。 那个戚继光自从到了蓟镇。这十几年来,自己没少和他打交到,但是自己每次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这才在前几年上书南明。请封。他也不止一次偷偷的易装跟着使节团进入了南明德北京城,现在朝中不少的大佬他也都私下观察过。年初的时候他便定下了这开年带着兵马去西藏的那几个喇嘛好好的谈谈这地界到底该怎么说,却不曾想在这关键时候南明竟然派兵出来了……这让老俺答又是欢喜,又是懊恼。欢喜的是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他一直认为这十几年之所以在戚继光来了之后在南明身上占道便宜那是因为这狡猾的戚继光躲在长城里,仪仗着火铳和城墙之利,自己这才吃了亏。 他从来不认为在草原上戚继光能在草原上打败自己,他更知道现在的大明戚继光的部队最是精锐,只要自己能在草原上把戚继光的部队消灭了,那么别说只是进关去打打草谷,就算是打下北京,重现祖先成吉思汗的伟业也不是不可能。 懊恼的是原本只是为了去西藏和那几个喇嘛交流,征集的人马并不多,这满打满算也只有八万,如果想要在草原上吃下戚继光这块硬骨头显然是有些勉强,到时候打个两败俱伤,那就得不偿失了。可真要放弃,老俺答当然是不甘心的,作为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子孙,能恢复祖先的荣光那是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为了这个成就那么冒次险有如何? 此时他却是完全没了筵席的兴致,当下冷哼了一声,一挥手把所有的女奴都赶了下去,然后他淡淡的说道:“卜儿孩,你的脑子里除了南明的女人还能有点别的吗?” 卜儿孩虽然在老俺答手下已经很多年了,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得重用,原因就是虽然他也是伟大的成吉思汗的传人但是却不是老俺答的嫡系亲信,这么多年来一直游离在他政权的外围,当然像今天这样的宴会老俺答为了显示他的胸襟也会请他到帐篷里参与筵席。这几年他的部落已经给老俺答接收的差不多了,虽然有在钱财上老俺答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但是他现在主要的工作已经不是管理自己的部落了,而是给伟大的成吉思汗家族添丁加口,十几年下来他已经给这伟大的血脉增加了十几个传人了。所以听了老俺答的话他也只是笑笑说道:“俺答汗王,你是汉王,你想的当然和我不同。我……”他一拍自己的胸口说道:“这里装的只有女人,听说在大明的江南,有如水一般的女子。我卜儿孩,没别的想法。就想去南明的江南抢几个如水般的女子睡睡,那我这卜儿孩这辈子也就不白活了。你们说对不对啊?” 卜儿孩这话音刚落,帐篷里便有人出声附和。老俺答那双浑浊的双眼瞄了一眼卜儿孩。仍旧淡淡的说道:“你,哈扎木,还有你。穆术里,卡木达。其乐木恩……你们几个什么时候也和卜儿孩一个调调了?你们可是我们黄金家族后备的勇士,怎么就这么点出息了?只为了抢几个南明江南的女子?就不想恢复我们伟大祖先成吉思汗荣耀?就没想过打到江南去?到时候把那些汉人男子全杀了,这江南的女人还不都是你们的?这汉人的酒,汉人女子,你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老俺答的这一番说辞当时便让那群年轻的蒙古贵族嗷嗷叫起来。这世界上雄性间的战斗不都就是为雌性吗?人类进化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脱离这个圈子,自古这当权者挑动战争激发将士潜力的招数无非就是打下城来允许大军烧杀抢掠而已。这招很老套,但是不管在那个时期那个朝代乃至在五百年后或是几前年之后也会依然管用。 能在这帐篷里的都是蒙古的贵族。都有着自己的部落,每次打草谷这南明的女人一直是他们必抢得目标,虽然抢到的都是一些乡野村妇,但是比起草原上的那些女子那也是要美丽上几分,那种柔弱的风韵是在蒙古马背上的女人身上永远也看不到的,于是他们认为这些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了 可是自从老俺答建成这库库和屯,便不断的从南明去抓掳汉人来开垦荒地,在经过长时间的接触之后,他们从这些农奴的嘴里知道了,什么是米脂的婆娘。江南的风月,更知道在江南扬州,南京等地方竟然还有十里的胭脂坊,那里名妓如云。那里美女成群,就连这些女人身边的丫鬟随便走出来一个那也是比他们当做天仙的汉女要强上百倍。 要说在以前他们这群蒙古土包子在睡了几个抢来的村妇之后便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这大明的皇帝睡的是大明的女人,现在咱们不也把大明的女人睡了吗?大有老农民吃了顿肉馍便想象皇帝的生活也不过是天天吃肉馍了,自己也算是享受皇帝待遇的架势。但当他们知道他们所抢来的不过是村妇而已,连大明的小家碧玉也算不上时这落差就出来了,心里就又不平衡了,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而自己作为黄金家族的传人竟然睡不到,那也太…… 而老俺答刚才的话那真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去了,那真是恨不得老俺答这就下令出兵带着他们去南明抢钱,抢物,抢女人。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人对这反攻大明不置可否,比如这卜儿孩,还有同样一直给打压的卫拉特部落的首领忽而突必脱,但是以他们的身份却是是只能跟着一起起哄。 老俺答看到群情激昂,起身振臂一挥:“草原上的雄鹰们,伟大的祖先成吉思汗在天上等着我们恢复黄金家族的荣光!万岁,万岁,万万岁!” 帐内所有的人热血沸腾,全部站起来高举着手臂大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 到了! 终于到了! 经过了十几天得绕路,昼伏夜行,蒙古的先锋营终于按着原定的计划按时的来到蓟镇城外。 这是有其乐木恩率领的蒙古骑兵先锋营,列着队,来到了这蓟镇前面的这片平坦的黄土地上。面前开阔而毫无遮拦,隐隐间还能看到远处高耸蓟镇城墙,还有那飘在空中真迎风招展的斗大的戚字旗……戚么?戚继光?哈扎木才十八岁,这是他第一次当先锋,在族他听够了对这个戚继光的种种咒骂。他作为蒙古新一代在各族里有人的勇士,在幼年便定下了平生最大的志愿,那就是要把戚继光打败,把他活捉。可惜的是这次过来戚继光竟然不在,这让他感觉非常的不爽。 其乐木恩虽然因为戚继光的不在而心情不爽,但是不妨碍在他身后的那群蒙古将士的热情,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队伍之中徒然爆发出冲天得怒吼和欢呼!对于普通的蒙古军士来说,戚继光不在那当然是最好的,这就意味着眼前的城镇更能攻破。他们都知道只要是南明的城市,只要能攻下来,里面的银子和女人就能全部带回到草原上。 蒙古的军士们挥舞着自己武器。或者用武器奋力的敲打自己的盔甲,发出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无数的嚎叫声音将远处山林里的鸟儿惊得四处乱飞。还有人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猖狂的叫嚣着。 先到的刚平息。后面拍马刚赶到的又是一阵骚乱,声浪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蒙古的将士欢呼着,还有人咆哮着。 “这里是我们黄金家族征服的土地!是我们祖先放牧的地方!被那些卑鄙可恨的汉人驱赶走了我们的祖先!占有了我们的牧场!这土地原本是我们!” “我们的土地!” “我们的牧场!” 嚎叫声之中,扬起的刀锋成林,夕阳之下,泛出片片寒光! ------------------- “你说。这些蒙古鞑子在那里鬼叫些什么?” 蓟镇城墙之上,戚夫人出现在郑月蝉的身边,郑月蝉听到声音转头望去,见戚夫人手里也拿着千里镜朝那蒙古鞑子那里看着。 她们拿着千里镜,远处那些激动的蒙古鞑子并没有发现在蓟镇的城墙上竟然有人能监视着他们。戚夫人在千里镜之中,一脸严肃的望着那群在远处黑压压一片欢腾蹦跳的蒙古鞑子。 “他们到底在喊什么?为什么这么激动?这仗还没打呢,就这样好像打赢了一样,哼!”戚继美愤愤的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说道:“等他们冲过来之后,看他们还有几个人能在那蹦跶。” “好了。继美别在气了。”戚夫人摇摇头:“他们有资格这么欢呼,现在这蓟镇的形势确实不容乐观,我们尽自己的本分吧。” “大嫂……”戚继美声音低沉了几分拖着长音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戚夫人淡淡地一笑说道:“继美,现在天色不早了。看来他们今天也不准备进攻了,你先带着月蝉下去吧,你们用过饭之后就早点休息,这明天才是重头戏。” “那你呢?干娘。”郑月蝉问道:“你也不能不吃饭啊。” 戚夫人笑着抚上她的脸颊说道:“还是老话说的对,这孩子还是闺女好,瞧瞧咱这闺女就是疼我。放心,饿不着你干娘的,一会让梅花她们送点过来也就是了。” 听戚夫人说起梅姨她们,郑月蝉这才发现,她们几个竟然一个也没出现在戚夫人的身边,不免问道:“对了,干娘,梅姨她们呢?不是说你们一起出去清查蓟镇作恶的地痞流氓了吗?怎么现在就你一人回来了?” 戚夫人重新举起了千里镜,望着远方说道:“刚才在蓟镇街上直接杀了几个作恶的地痞,我就回来把你谭伯伯换了过去。打仗杀人我在行,这安抚人心他擅长。你谭伯伯最擅长的就是安稳后方保证供应了。只是现在蓟镇乱得很,他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跑去那里也危险的紧,干娘就把你梅姨他们留给他了。” 郑月蝉转头对戚继美说道:“继美叔叔,你先回总兵府让张厨子炖点肉汤,叫他尽量多炖点,要确保这晚上在城楼上值夜的将士一人最少一碗肉汤。然后你再回火器作坊安排下明天的任务,然后等用过饭喝梅姨她们一起过来吧,到时候给我和干娘带点热汤过来也就是了。” “怎么,你也准备留着在不回去?”戚继美惊讶道。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恩,只是一会过来的时候记得给干娘和我都带件衣服,现在这天气,太阳一落山站在这城楼上冷得很。” 戚继美现在也知道郑月蝉决定的是那是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当下便要下去。却听到戚夫人一边扶着千里镜,一边说到:“你们快看,这些蒙古鞑子在做什么。” 郑月蝉和戚继美忙把手中的千里镜凑到眼前,一眼看去,只见那群蒙古士兵,都下了马,竟然开始安营扎寨,完全无视蓟镇的城墙就在不远处。戚继美和戚夫人和蒙古鞑子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事实上前前后后都有个七八回了,只是这以往的蒙古鞑子前来大明打草谷没有像今天这样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旁若无人的在蓟镇的大门口安营扎寨的。 戚继美气得在一旁直嚷嚷着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郑月蝉见他翻来复去只是这么一句心里便觉得好笑。她注意到这群蒙古士兵扎营的地方也就厉害埋设地雷的那区域大概有一公里以外来米,在思索了半响她向戚继美问道:“继美叔叔,刚才我们埋地雷的时候这最前一排地雷离城门多远?” “有三百二十步远。”戚继美想也没想便说了出来。因为这个区域本来就是他亲自测定下来的,随后他问道:“月蝉。你不会是想开炮打他们的吧?告诉你他们对蓟镇的红衣大炮的射程了解的很,刚好在城墙上的红衣大炮射程之外……” “是嘛……”听这这数据,郑月蝉的眼睛笑的迷了起来,她很是平淡的说道:“继美叔叔怎么忘记了这城楼上不是新安装了三门炮吗?”说着朝旁边还遮蔽着红布的大炮一指,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戚继美和戚夫人当即一愣,随即便都笑了起来,这么就把这事给忘记了。当初虽然把这三门万历神龙炮固定在这城门楼上,但是此时却没有人想起来这里还有这三门杀神。更没想到的是这群蒙古因为知道了戚继光带兵在外,竟然就这么目中无人在他们当门口红衣大炮的射程外就这么赤果果的安营扎寨了。两人一看这三门万历神龙炮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引得附近值守的士兵纷纷侧目。 戚继美见了顿时便要附近的士兵进去炮塔把炮弹火药取去来,摩擦着手掌就要去烘上几炮。这是戚夫人在一旁笑道:“走吧,既然他们忙着扎营咱们也不能搞破坏不是吗?一起下去吃饭,然后等天黑了等他们忙好了,咱们再给他们送点宵夜去。这远来都是课,不送点好礼对不起咱们这礼仪之邦的美名。这么爽心的事,让我胃口大开,一会我可要都吃两碗饭。” 郑月蝉在一旁听了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是的,还是干娘想的周到,到时候我们的将士有肉汤喝,怎么能让远方的客人吹冷风呢?这叫怎唱着来着。哦……对了,是这么唱的……”说着郑月蝉找到了那音唱了起来:“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这声音刚落便听的城门楼梯口有人高声叫好,郑月蝉等齐齐转头看去,却见谭纶带着十二金钗出现在了楼梯口。谭纶此时满脸笑容在戚夫人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转身对着郑月蝉问道:“侄女,刚才你唱的是什么调子,老夫怎么从来没听过?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曲调太独特了,而且言辞浅白易懂朗朗上口。侄女老夫觉得这比起昆曲什么的更适合我们军队。还有这猎枪是什么兵器?” 郑月蝉此时真想给自己几个耳刮子,这嘴什么时候能老实点,怎么老关键的时候给自己添麻烦,这猎枪……这个时候有猎枪吗?木办法,还是老办法吧:忽悠!郑月蝉招牌式的又萌又可爱的笑脸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她眨着眼睛说道:“这是月蝉以前在家的时候听一个头上戴很多银子的姐姐在卖艺的时候唱得,猎枪?猎枪不就打猎用的枪棍吗?那天波府杨家不就是全家用枪的吗?是不是这种枪啊?谭伯伯……” 这声谭伯伯叫得是又甜又酥,提醒着谭纶我只是十二岁的小女孩,只不过是听卖艺的人唱了几句,无从考究了,你不要问了。谭纶本就是人精一听也就明白了,再笑过之后便步在追问。当下便向戚夫人问起了城外的情形,戚夫人把千里镜递给他,然后指着那三门万历神龙炮向他说了下晚上的安排。 谭纶听了连连点头,回头抚摸着炮身久久不语,半响才幽幽的说了句:“这么好的机会,可惜只有三门……” 戚继美在一旁也是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只有三门。” 郑月蝉却说道:“有三门就不错了,就这三门也够那帮子蒙古鞑子喝一壶的。” “月蝉说的对,要是没这三门炮,这仗还是要打,现在应该庆幸有这炮,能让他们吃这个暗亏。‘戚夫人在一旁说道:“走,这太阳落山了,蒙古鞑子擅骑射,这天一看不见便不会主动进攻了,我们回去吃吃饱,吃好来再来好好伺候他们。” 于是一众人下了城楼,回总兵府不用饭不提。那群蒙古士兵,也开始做饭了,这扎营的扎营,做饭的做饭。 把汗那吉此时正一个人坐在帅帐里,他现在的情绪很是纠结,他做为老俺答嫡亲的大孙子,而他的父亲在很早的时候就在一场战争中为了救自己那个祖父战死了,因为这老俺答也分外的疼爱自己,一直把自己带在身边抚养,如果不出意外祖父死后这汉王的位置也必然是由他来继承,可是……自从那年去攻打卫拉特部落的时候见到了那时候还是下姑娘的钟金哈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骑着马带着侍女在草原上欢奔歌唱,声音是那么的甜美,那笑容就像是刚出生的小鹿一样的惹人怜爱,他当即便决定要娶这个女人做自己的妻子。 他把钟金哈屯带回了大营,带她来见自己的祖父,想要告诉祖父自己要娶这个女人,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祖父老俺答竟然也看上了他所钟爱的这个姑娘,然后这个心爱的女人就成了祖父的三娘子,自己的祖母…… 自那以后自己就一直这期待着自己的祖父能早点死去,因为只要他死了,按着蒙古的规矩,自己不但能继承祖父的汉位,还能继承他的妻子,包括钟三娘子,可是佛祖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的祷告,几年过去了自己的祖父却是越来越健朗了,而那个女人竟然在去年给自己祖父生了个儿子,给他添了个叔叔,这让他的心越来越痛苦,每当到了晚上他就会想到那个女人在他祖父跨下承欢,浪叫,他的心如同是千万个蚂蚁在咀嚼着,这是他先看中的女人…… 把汗那吉脸因为痛苦扭曲着,祖父这次出征让自己带兵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这才把自己调离了库库和屯?现在他们也该在用晚饭了吧?那个女人有没有给祖父跳舞?祖父会不会把手伸到她的袍子里,去捏她那两个坚挺的奶子?会不会撩开她袍子的下摆把手伸进去抚弄她的……(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战前没有平静(7000) 一想到钟三娘子的身体,把汗那吉的呼吸就开始急促起来,眼神开始迷离,找不到焦距,脑中除了钟三娘子妖娆的身体什么也没有了。(.无弹窗广告) 钟三娘子那多肉而厚实的嘴唇,微微上翘的眼角,全多幻化成丝丝媚意,仿佛现在就在他的眼前,半抚着酥胸,低垂着眼睑,那柔嫩的小手真对着他勾动着……把汗那吉艰难的咽下了口口水,口中喃喃说道:“小金儿……小金儿……我的小金儿……把汗那吉想要你,很想要你……想要抚摸你羊奶一样的肌肤……想要抚摸上你那高耸的奶子……” 此时的他只觉得一阵热火从小腹那里开始四处蔓延,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这时候他已经亢奋的不能自已了,一双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胯间,当冰冷而粗糙的手指一接触到那火热的根源,把汉那吉顿时咒骂上几句,这要是是小金儿的小手那该是多么销魂……他的眼睛又开始变得涣散,直勾勾的望着矮几上的那张画像,心中只剩下幻想着,如何把这玉人儿给楼在怀里,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美妙之极的感觉…… 时间在把汗那吉的臆想中缓慢的过去,在这个过程中,把汉那吉不但臆想了钟三娘子的玉手,还想到了钟三娘子把袍子撑得鼓鼓的那两具坚挺的玉女峰,想打了她那浑圆而挺翘的臀部,想起了她舔着羊奶的丁香小舌……哦……白色的……白色的……把汉那吉的眼神也越来越迷离,神情痛苦而陶醉,口中对钟三娘子的呼喊也越来越大声……一切都已经到了喷发的边缘…… 正在这时只听的“哄”的一声巨响,脑中一片空白,随后他的身体猛的僵直,眼中瞳孔涨大数倍。高亢的轻呼,一阵酥爽从头而下…… 只是这么外面这么乱呢?把汉那吉不悦的皱着的眉头,在整理了下衣物后便一脸怒气的冲了出了大帐,刚要斥骂。却见不远处一的一个营帐正燃起熊熊大火,不少得士兵正在乱哄哄的朝那跑去。他一把抓住一个正从他身边跑过的士兵,正想要问话。这是又是“哄”得一声巨响,如同是九天劈下的一个霹雳。 把汉那吉一时没有准备。只觉得脚下土地一阵抖动,自己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还在他下盘稳健总算是没有出丑,只是那个被他叫住的那个士兵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就摔道了地上。 这时候蒙古大营已经开始打乱了。 军士们刚刚在结束了一天辛苦的行军时候,吃饱了饭躺下去休息,准备迎接第二天的大战。此时全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的披上衣服从帐内跑了出来,大声叱喊咆哮着,营盘内狼奔豕突,遍地哭嚎武动乾坤。 把汉那吉此时也不需要问了,发生了什么他都看见了,原来……原来那声巨响不是幻觉,而是真正的巨响,可到底发生什么事他还是想不明白,这听着好像是南明的红衣大炮。但是这南明的红衣大炮射不出这样的距离。他现在没机会去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随着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出现,接下来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密集。自己的大营也越来越混乱了。 而作为蒙古大营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郑月蝉此时正兴致勃勃的高举着千里镜,发出由衷的赞叹:“好漂亮的蘑菇云啊……” 戚夫人在是一脸幸喜的说道:“真的很漂亮……闺女,你说这蘑菇云怎么这么漂亮呢?” “那是因为我的火药好。”郑月蝉的脸上带着自得,随即她很是惆怅的转身说到:“干娘,想我乃堂堂全真龙道家子弟,今日竟然造下这无边的杀孽,这辈子我怕是成不了仙了……”这一转身留给戚夫人一个无边悲凉的背影。 谭纶这时候也放下千里镜哈哈大笑起来:“这世间风光正好,郑姑娘你又何必要成仙呢?” 戚继美从万历神龙炮旁退了下来,这耳边还满是轰隆隆的回响声,他走过来乐呵呵的搓着双手扯着嗓子喊道:“真过瘾!十几年不曾这么过瘾了。” 谭纶笑着把手中的千里镜交给他,让他自己。戚继美举起千里镜看了一会,随即便把千里镜递回给了谭纶,他的眼中升起了两团炙热的火花,说道:“要不趁着蒙古鞑子大乱,我领军冲出城去,乘机偷了蒙古鞑子的大营……” 戚夫人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摇头说道:“我也想冲了出去,只是我们……没多的兵。现在的人手也就刚够维持城上的防务。想要领兵出去,可那来的兵啊。” 戚继美不甘心的说道:“可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这不冲过去实在是……大嫂,要不你把十二金钗借我,我再去把总兵府的亲兵收集起来……” “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继美叔叔。”郑月蝉眼见到戚继美一脸的冲动,也顾不得在一旁装逼了,走过来说道:“继美叔叔你怎么个冲出去法?难道你还能从这城墙上带着花姨和亲兵们飞越三百二十多步?然后冲到鞑子的大营前去?” 戚继美一愣,随即想起,这城楼下方圆三百二十步以内早就给自己埋成了雷区了。当初为了防止蒙古鞑子突破那可是挨着伤害区密密麻麻的埋设了最近十几天里作坊生产出来的所有的地雷。现在这片区域除了飞鸟谁也不能安然的从这片区域里通过,想到着戚继美不禁哑然失笑,但是眼前的这机会却是实在太好了,这在口的肥肉却不能咽下去,这感觉……太难受了。 谭纶这时捋着胡须说道:“继美,你真要是手痒,那就再去神龙炮上轰上几炮……” 谁知话音还未落,站在戚夫人一旁的水仙说道:“谭大人,这说好了一人一炮轮着打的,我们姐妹这会子还有好几个没打呢,怎么就能让二爷再上去碰炮了?” 戚继美此时却是手痒难耐了,他说道:“你们都是还怎么打过炮的。装弹药太慢,还是我来的好。” 郑月蝉笑道:“继美叔叔,好没羞。这炮虽然比红衣大炮冷却快,但是要开第二炮还是需要冷却的时间的这装弹药,慢点不正好?” 这话直把戚继美呛得好办天说不出话来。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嘴里不住的嘟囔着没天理。 戚夫人这时候笑着说道:“这一会我们下去后你一个人在这打个够吧。只是注意别打得太密集了。隔上半个时辰打上一炮也就够了。”戚夫人走到一旁的神龙炮上抚着还温热的炮身叹了口气。 谭纶在一旁问道:“戚夫人。为什么不这样密集的打了过去?老夫料到现在这鞑子大军,这样轰炸下去,到天明必然是死伤无数。” 郑月蝉这时却是明白了戚夫人的意图了,这神龙炮虽然威武,但是这毕竟是半成品德,这是不能移动的老式的火炮,和红衣大炮一样是固定在一个地方的跑。不能移动这炮弹或许会因为风向,或者是火药计量的差别有所偏差,但是这总是有一定范围的。只要蒙古大军得统帅不是脑残,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必然发现这火炮的攻击点也就是在这三个范围之内,到时候只要把这三个点的士兵撤离出来,那么自己这方就是打再多的炮也是伤不到他们一个人的,徒然浪费自家的火药和炮弹,这可都是银子……至于为什么还要每隔上半个多时辰便打上一炮,这恐怕就是心理战术了。这连续一夜的不定时的来上一炮。对蒙古大军来说,士气一定大受打击,而他们长途跋涉而来,也必劳累。后面打炮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不让他们安心休息,不让他们养足了精神,而自己这方这么多将士看着鞑子那边乱成衣锅粥,士气也必然高涨,此消彼长,明天打起来才更有胜算。 果然戚夫人给谭纶这么一讲解,谭纶这才恍然大悟。前面说了谭纶的特点在于调度和筹措,保障后勤等毕竟他是文官出身。郑月蝉对于于冷兵器时期的战争也就停留再了书本上的理解,而在前世那个年代似乎自己离战争很遥远,最多就是经历了几次军演。 在经历傍晚那场子的戚继美刀砍逃兵事件之后,郑月蝉明显的感觉到这冷兵器的战争远比热武器的战争来的血腥于残忍。那间事的后遗症其实到现在还存在,今天晚上她这个无肉不欢的人竟然破天荒的只吃了几个口蔬菜,别的却是什么也吃不下。 这时候戚夫人在再次望了一眼蒙古的大营之后便带着一众人等下了城楼回总兵府休息去了。在这个时候不管你有多担心,你也必须要让自己睡觉,因为只有养足了精神你才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取得胜利。 戚继美如愿的留了下来,这时候城楼上的这三门炮就归他一个人了,他让人从楼下升了个小火炉上来,暖上热汤,又搬来了几个椅子,把腿架在了城垛上,举着千里镜,看着远处的蒙古大营,就嘿嘿直乐,甚至还哼起了昆曲。 不说戚继美在城楼上独自乐呵,话说那把汉那吉正如戚夫人所料想的那样,在经过了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便镇定下来了,让人把所有的部落的领军人物叫了过来,等他们来了之后一清点这次南明的暗算,这领兵的将领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只有那个悲催前锋营的其乐木恩给南明火炮轰死了,根据他的副手得话说那个时候他真在营帐里擦拭武器,谁知道一个炮弹就直直的从天空中掉了下来,直接就给炸飞了。 对此把汉那吉还是很懊恼的,这其乐木恩和他是一个辈分的,平时也甚是交好,武艺也是他们之中最好的,却没想到就这么窝囊的死了……那个时候自己正在做什么呢?把汉那吉心中一阵恼恨。哦……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把汉那吉当即回到了正题。帅帐里纷纷扰扰,几乎有的将领都要求现在马上移营,必须退后五百步。他却不这么认为,刚才士兵的汇报已经基本清楚了,南明的炮火只在三个点附近。这就说明南明没有更多的这样的新式的火炮。只要把这三个点周围的营帐和士兵撤离也就没事了。 话说这三个点上经过了几轮轰炸之后也没什么可撤离的了。当下便让那些个将领回去做好自己部落士兵的安抚工作,和明天早上把各自的伤亡统计好报上来。到这把汉那吉一身疲惫。便让他们下去了,待到他们走了之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也起不来了。这仗该怎么打?他现在心里一点谱也没有,他躺在地上喃喃的说道:“小金儿,你说该怎么办?” 钟三娘子要是在他的身边或许能给他出个什么主意。可惜现在的钟三娘子正在他祖父的身边,听不到他的呼唤。 在库库和屯老俺答的汗王宫内,钟三娘子走在宫殿的回廊中,摇曳的火把,把她的身形拉得修长,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有如同此时她的心情。如果此时你能看到她的脸的话你们会发现,这钟三娘子。其实不能算是个美人,当然这是以大明的标准而言,她的额头过于宽了,但是西藏的喇嘛说这是福相,菩萨都有个宽的额头,再看她的鼻子过于笔直了,少了女子该有的柔媚,嘴也过于大了点,嘴唇也过于厚了点,当然在西藏的喇嘛嘴里这多成了福相。 就因为这当时才十四岁的她给强迫的嫁给了老俺答。而那个小情人却成了她的孙子……老俺答已经老了,虽然他从来不承认他老了,但是事实上他确实是老了,在很多方面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作为老俺答最小的一位妻子。这一年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老俺答在身体上面的退化。在过年前她生了个儿子,老俺答很高兴,可是这孩子出生已经这么久了,老俺答却一直没有到她的房里过夜,这让她很不是滋味。今天傍晚的时候老俺答让内侍过来传话,说是晚上过留宿,自己欣喜的沐浴,还让侍女给自己化了南明最流行的妆束发髻,甚至还穿上了传说中南明皇宫中的娘娘最喜欢的抹胸薄沙。 这几年在这汗王的后宫之中,她早就从当初那个清纯的在马背上牧羊的姑娘转变了。现在的她早知道要在这汗王宫里带着自己的儿子好好的活下去,不管自己看到老俺答那松弛的皮肤软趴趴的下体是多么的恶心,可她还是要想尽方法来讨他的欢心,因为只要他活着一天,这蒙古这汗王宫就是他说了算。 最近她早就听说了老俺答开始对南明有了兴趣,不管是南明的什么东西都能刺激到老俺答的神经,还听说老俺答前两天还特地去南明的农奴家里抢了两个南明的女人回宫。所以她特地打扮成了南明女人的装束,希望能把老俺答伺候好了,以后多多的来自己房里留宿。可不成想自己等了一晚上,老俺答到现在还不过来,她让自己的侍女出去打听,却得到了让发狂的消息:老俺答在吃过晚饭之后竟然又去了那两个南明女奴的房间。 一听到这个消息她便带着侍女朝那两个南明女奴的房间冲了过去,到了那房门之外钟三娘子听着里面的淫词艳语却是犹豫了,正要转身回去,突然在墙的阴影中走出个人来,把她给叫住了。 钟三娘子一看,却是老俺答的贴身的侍卫巴特尔,一见到他,钟三娘子便笑颜如花,她挥手让那几个带来的侍女退了下去。待到那几个侍女退出了视线,巴特尔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钟三娘子,双手一下便扣在了种三娘子的ru房上。钟三娘子顿时双腿一软倒在了他的身上。 巴特尔将头凑到钟三娘子小巧的耳垂边上,轻声的说道:“三娘子,既然来了何必退回去呢?”说到这里巴特尔轻轻的对着钟三娘子的耳朵吹了口气。钟三娘子强咬着嘴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波光闪动。巴特尔感觉到钟三娘子的身体开始变得火热起来,他突然把钟三娘子转过身来一低头便将头贴在了钟三娘那一对在南明抹胸包裹这的丰满而充满弹性的双峰之间。三娘子刚要惊呼,巴特尔的双手便捂住了她的嘴。巴特尔把她抗了起来,来到老俺答正在御女的隔壁…… 一进房隔壁交欢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了,巴特尔把他面前的一副画撩了起来,只见墙上露出个洞来,三娘子凑了上去。只见方向正对着老俺答的那张大床,床上的男女没有穿衣服全滚在了一起,三娘子看的脸红耳赤。却感觉到巴特尔的双手在自己胸前搓揉了起来,随后便从那抹胸的上口探了下去。三娘子此时神情迷离双手也覆了上去,却是不知道是想推开还是按住。 巴特尔嘴里的热气。一阵阵的扑打在三娘子的身上,这让三娘子越发的情难自禁了。这时巴特尔把那画放了下来,让她从新面对着自己,然后一低头却是隔着抹胸含住了那蓓蕾。三娘子蚊蝇一般“嗯”一声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胸脯廷了起来,让自己的胸脯更贴近巴特尔。 巴特尔感觉到了三娘子的热情,顿时呼吸越发的急促,一边用牙齿轻扯着三娘的蓓蕾,一边把手伸了下去。撩起了三娘子那身襦裙,抓住里面的亵裤一把就拉了下去…… 下身的凉意顿时让三娘子清醒了过来,她一把推开了巴特尔转身便朝外跑去。 隔壁的靡战还在继续,老俺答浑然不知道就在刚刚,就在他隔壁他的最心爱的小妻子和他最信任的侍卫差点就给他带上了绿帽子,此时的他早已经累极而睡了。正如钟三娘子知道的那样,他已经老了,再也没有当年的雄风了,不管是床上还是战场上,接下来的时代注定不再是他的。一如他的三娘子。 凌晨时分老俺答从睡梦中醒来,两个裸女睡在他的旁边,他摇响了床头的铃铛,巴特尔从外面走了进来的时候。老俺答正在那两个裸女的服侍下穿衣,见他进来老俺答问道:“斥候有么有新的消息?把汉那吉的战报可曾到了?按着行军的速度,昨天晚上他们应该能到蓟镇城外了。” 巴特尔低着头回道:“汗王,斥候的消息刚刚收到,戚继光的带的队伍现在加快了行军速度,朝我们这里全速行来,最多还有三日戚继光就能到城下。至于把汉那吉……”巴特尔沉吟了下属到:“还是两天前到的战报,要是不出意外中午的时候会有战报传来。” 对于巴特尔的禀报,老俺答不置可否,随即便让他出去把那些还留守在库库和屯的手下召集到议政殿上,其中包括了卜儿孩和突必脱。 老俺答的这汗位说起来得到的这手段并不光明,他深知这兵权的重要性,很久以来他对于不是很忠心于他的部落一直不余遗力的加以打击,这样的政策当然确保了他在蒙古超然的地位,但是同样的也埋下了祸根。 “瓦剌部落那里还五千骑兵正在赶来。应该能在戚继光前面赶到这里,汗王你不必太过担心。” 自从老俺答上位以来第一次南明的部队竟然敢走出了长城深入这茫茫草原深处,直奔这大漠上唯一的城市库库和屯,他们蒙古的首都,这让所有的不管是不是卖老俺答账的蒙古人。因为他们觉得只有蒙古人才能去攻打软弱的南明,而南明只能躲在长城里进行防御,现在南明竟然敢走出长城了,对他们来说这是挑衅了他们伟大的黄金家族的荣耀,为了这荣耀,这库库和屯怎么也不能扔南明人打了下来。 于是他们团结了起来,比如这瓦剌,平时和老俺答没事经常要打上几天,这回也派出了五千骑兵。老俺答冷冷得看着说话的图什墨尔卡巴扎,沉声说道:“还有的呢?鞑靼呢?还有漠北的弘吉刺他们呢?科尔沁呢?他们的兵马什么时候能到?” 他这么一问,下首的一干人彼此对视,随即便都摇摇头,现在送出去传信的人都还没有回来,这问题实在不好回答。老俺答见了,一拍面王座前面的矮几,怒声说道:“你们想过没有要是他们不过来支援,就凭着我们这剩下两万兵马怎么和他们的十二万人马打?这库库哈屯怎么守?难道我们黄金家族的荣耀要再次给南明践踏?到时候我们还有没有脸去见伟大的组选成吉思汗?” 卜儿孩低着头,垂着眼脸瘪瘪嘴心道:是谁把人马派出去偷袭蓟镇的?这会子倒是想去要守库库和屯了?想到要维护祖先荣耀了,早先你干嘛去了?让你自己的亲信部队去偷袭没人的蓟镇,让我们的人来啃戚继光这块硬骨头,也亏你想得出来!他和突必脱交换了下眼神两人在大殿上很默契的做起了人性布景的工作。 可他们想做布景,有人却不愿意让他们就这么混了过去。很快老俺答就点了他们两个名字:“卜儿孩,突必脱,你们两个一个和漠北的弘吉刺,一个科尔沁这两家都有着亲,你们可曾写信过去和你们的亲戚说明下厉害?” 卜儿孩见躲不过了,忙上前一步说道:“回汗王,虽然说这弘吉刺可汗是我的大舅子,但是汗王你应该知道我这几年纳了多少女人,我那妻子早就气得回了弘吉刺了。听说我那大舅子已经发话了,我让他心爱的妹妹哭泣,他就要我全家哭泣。”说到着他苦着脸说道:“所以汗王,我要是不写信他或许还会出兵,要是我写信了说不准他就和那戚继光合兵了……” 老俺答看着他的那双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也不在说话,转头看向突必脱。突必脱却是一上来就给他趴在老俺答的膝盖上哭了起来,求着老俺答给他做主,他说道:“汗王,你是这草原的主人,你要为我做主,这科尔沁的火儿赤不是人啊!他父亲把他妹妹许配给了我儿子,可到现在我儿子二十岁了,也不肯把他妹妹嫁过来。眼看着我儿子年纪越来越大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突必脱哭得是撕心裂肺,眼泪和鼻涕一把把的往老俺答身上蹭。 老俺答恶心的把他推到一边也不再理他,突必脱抽泣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接着擦拭眼泪的动作对着卜孩儿偷偷比了比手指,两人互相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而老俺答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眼看这就要爆发。 一旁的图什墨尔那塔达这时走出来说道:“汗王,其实您不用太过担心,鞑靼这会必定也会派兵过来支援的,他那里我们远,我相信这两天内一定会有回音的。” 老俺答这才脸色稍稍好看了点,说道:“传令把乌达木在河西的六千骑兵调回来,让乌达木以最快的速度带兵回来,如果路上遇到明军,不许恋战,直接回城,协助守城!现在就去传令,我要在后天晚上就能看到他。” (这章会不会给和谐了?)(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为了大明(7000) 说完这番话,老俺答从身矮桌上一个敞开的金盒子中取出一根金色的小箭,直接就丢到了卜儿孩脚边。卜儿孩脸色变化不定,他实在没想到这传令的事竟然会沦落到自己头上,他还犹豫着,就听道老俺答在上面又说道:“卜儿孩,最近南明打了过来外面兵慌马乱的,一会我让巴特尔把你母亲以及妻儿接进宫里来住吧,正好和我那老王妃做个伴。” 卜儿孩这时候只能跪下来把那金箭捡了起来,匆忙的退了出去,巴特尔悄无声息的跟在他的身后也一同走出了大殿。 看到这两人的离去,老俺答沉思了下,闷身问道:“这样在三日之内,这几路人马都能到达,这样和现在留下的兵马合起来也有三万一兵马了,虽然说这数字不算少了,但是大家要明白,这次戚继光这妖人从来不是什么善茬,这次他既然敢这么大胆的北进,在他的手里必然是有所仪仗。虽然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们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现在我再问你们一声,你们还能不能都征集一些兵马过来守护我们草原上的明珠库库和屯?” “……汗王,您怎么老是这么长南明志气,灭自家的威风呢?咱们草原上的勇士,个个都是天神庇佑的勇士,岂是南明那群只会拿着锄头种地士兵可比的?,他们没了长城的庇护我们的勇士只要骑着马冲上去那个不能杀上十几个的?”说道这卡日扎部落首领卡布施俯伏在地上肯请说道:“汗王,请您允许我带着我部落里的勇士,前去抢个头功,去把戚继光的人头取来献给你汉王……” 老俺答那浑浊的老眼低垂着么有说话,这时一旁的几个部落首领给这卡布施挑的群情激动,纷纷开始议论起来。所说不外乎平时这三万多兵马别说是守城,就算是冲进汉人的什么宣城什么的边镇去打草谷也足足有余了,随后便有几个人和那卡不施一起俯伏着请求出战。更有人出列说道:“我们蒙古所有的人都是上天眷顾的人。我们的士兵,我们的孩子,就算是我们的女人。也多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都能弯弓射箭。就是算妇孺也比南明的将军强,咱们还怕打不过这南明?” 老俺答一抬头说道:“这两天你们要是能不动城里的防卫兵马,而凑足出兵的人马,我就以汗王的名义允许你们出战。右图什墨尔这几天你以汗王金帐的名义传令,让所有的将士加紧操练,加强防务。”说着便手一挥让他们先下去了。 这时右图什墨尔在周到大殿门口的时候沉吟了下,转身又回到了老俺答的身便。轻声的说道:“汗王,目前城里城外总共有两万多骑兵,卫特部的突必脱最近小动作不断,他们可都是……这个……” “不要学南明人那样说话老留一截,有话就快说。”老俺答不耐的说道,他此时的脾气有些烦躁,卡布施等不知道戚继光的厉害,但是他知道,南明汉人有句话说的好,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不是不的朋友。而是是你的敌人。在和戚继光纠缠了这十多年他的脾性当然也是非常了解的,说句不好听的,老俺答或许不知道南明的小皇帝多大了娶没娶老婆,但是戚继光的家底却是他早就摸得一门清。在他的印象中戚继光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这十几年来兢兢业业的经营蓟镇和修葺长城就能看的出了,但是这次是到底是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这样的人一路冒险孤军深入草原呢?这么问题的答案他一直想知道,可是却始终没有消息,这让他更加的烦躁起来。 “汗王,这卫特部是小王妃三娘子的娘家……这守城的两万骑兵中也有五千是小王妃那边的骑兵,金帐是调拨不动的……”右图什墨尔总算是把话说完了,不由的松了口气。 所谓金帐却不是我们认为的传统意义上的金帐,这里的金帐值得是从成吉思汗铁木真时候留下来的一个机构,事实就如同是大明的兵部一样,但是比起大明的兵部,这金帐在草原上还有其它的意义,金帐代表的是兵权,是荣耀是政权。在往前推移两个办世纪,那个时候这金帐让整个欧洲都颤抖,那个时候所有的欧洲贵族每月要到居住在金帐里的蒙古贵族那里下跪,乞求得到允许之后才能继续去统治他们的子民,那撒传说那个时候欧洲贵族对他们的子民有初夜权,而住在蒙古金帐里的蒙古贵族对他们有初夜权,当然现在欧洲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历史的真相现在也无从考察。 现在这样的荣耀已经不在,只是这金帐却依旧在蒙古在草原上保留下来了,而到了老俺答这个时候金帐就是铁木真正统的象征,当然那里依然保留着调兵的能力。 老俺答的脸色开始变得越发的不好看了,顿了顿,就准备站起,但是毕竟现在这年龄摆在那里,昨天晚上又和两个抢来的女人胡搞的一个晚上,这站起来的动作一急,居然是眩晕了一下,在那里身体晃动了几下,眼看着就要摔倒,右图什墨尔忙上前一把搀扶住了老俺答,这才免了他摔倒出丑。 “你先去调动其他部落的勇士,我这就去见我那小王妃。”老俺答在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之后,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随后便推开了右图什墨尔的扶持,向内宫走去,自去找小王妃三娘子不提。 右图什墨尔看着老俺答已经老迈的身体,不禁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老俺答如果再年轻个二十岁,或者把汉那吉的父亲没有战死,这北蒙,科尔沁敢吗?这南明敢吗?老俺答的谋略还在,但是把汉那吉能完成他的部署吗?真的能撑到把汉那吉攻下蓟镇,让南明的小皇帝把戚继光撤职查办,甚至砍头吗?这些疑问在刚才看到站立不稳的老俺答的时候,从他的心中冒了出来,右图什墨尔第一次对这场战争抱有了不确定性。或许自己回去该让妻儿回漠北的娘家看看老丈人了……听说自己那老丈人最近又给自己添了个小舅子…… 不提这库库和屯的老俺答怎么防御戚继光不提,话说这给老俺答这么大压力的戚继光这个时候却也是在发愁,因为他刚刚接到了谭纶写过来的信件。信上说让他全军加速全力赶往归化城,并告诉他有迹象表明这归化城现在也是兵力空虚,老俺答的精锐部队已经出发。只要尽快的攻下归化城再火速的掉头把老俺答的精锐包饺子吃下。这说的容易做起来却是不容易。这十二万的大军你想要加速实在不是件容易得事,如果就蓟镇的戚家军那到不是问题。可是这另外三家的,出了辽镇的勉强能更上,另外两家呢?戚继光没有把握。 而在草原上分兵或是把行军队伍拉得过长显然也是不智的,蒙古鞑子本就是在机动性上战斗力上高过明军许多,真要是拉长了队伍必然是会给蒙古鞑子可乘之机。虽然这一路上没看到什么大批的蒙古军队,但是那些零星的斥候老是在远处冷冷得游荡着…… 这样的斥候离的很远,明军是追不上的。他们这最少也带这三匹马,俞大猷在最初的时候让戚金他们几个前去追杀,但是他们一见有人出来就跨马回逃,最后大多无功而返,而抓到的几个当中,也得到了不少得消息,比如库库和屯的兵力等,其实早在谭纶的来信前他就知道这归化城现在兵力空虚。现在得了谭纶的信,这行军必然是要加速的…… 在沉吟了半响之后,戚继光做出了个大胆的方案。他把另外三路总兵叫了过来,把粮草和民夫全部托付给了他们,然后便带着戚家军轻装率先朝归化城奔去。当然他还是给李成梁留了一个百户的人马,这一对人马都配备了地雷和虎蹲炮。还有四十多两大车。而他和戚家军所有人只带了四天得干粮,便提前急行军朝归化城奔去。 草原上一马平川,没有个什么高山关隘,城镇市集,这唯一的城市就是那归化城,只要路上没有蒙古骑兵,那么直奔归化不是梦想。 再说这留守在蓟镇的郑月蝉她们,这个时候也早就起来了,在用过早饭之后,这天还没亮就登上了城楼。上去的时候戚继美真在打盹,毕竟这半个多时辰才能打赏一炮,这闲下来不睡上会那还是军人吗? 戚夫人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他披了上去,这时候天色开始放开,谭纶望着东方那片红艳艳的朝霞说道:“又是个好天气,只是很快这里的土地会变的比这朝霞还红。” 郑月蝉在一旁淡淡的说道:“只要不是我们汉人的血,那么这土地越红,不就是越好吗?” 谭纶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侄女,老夫很难想象像你这年纪的小姑娘,怎么说出来的话那么的冰冷,不近人情?” 郑月蝉却是没有回答,这谭纶虽然在兵事上有很多可取之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的文人的印记还是太深了,就如同后世很多人爱论坛上叫嚣着要和平,不要战争,却不知道没有战争那来的和平?和平永远不是能用几句话几份帖子所能乞求来的。所以他只适合在后方调度和组织战争而不适合在现场指挥战争。 当然这话郑月蝉是不会对谭纶来说的,她从戚继美备下的矮几上取过了千里镜找蒙古大营那边望去只见这个时候蒙古大营里只有三个很明显的真空地带,在那三个真空地带剩下的只有坑洞。而围着那三个真空地带不时的有炊烟升起,显然这些蒙古鞑子开始埋锅做饭了。 戚夫人在看过了情况之后便放下了千里镜,开始对着十二金钗吩咐下去,同时转过头对谭纶说道:“谭大哥,有件事还需要你去主持下。” 谭纶说道:“哎,弟妹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好了。” 戚夫人指着那群井然有序的蒙古士兵说道:“这鞑子一会就会发起进攻了,虽然说下面埋设了地雷,能阻挡上一阵,但是过后必然是会兵领城下短兵相接。想让大哥下去组织蓟镇的民壮把檑木,檑石都搬一些上来……” 谭纶不待她说完便点头说道:“好,老夫这就下去阻止。只是这样一来便步能在这了,弟妹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让十二金钗来找我。”说着便下了城楼自去忙碌不提。 在没过多久。十二金钗便带这士兵,把收在炮楼里的弹药开始搬运出来,分发到各个红衣大炮的旁边。那三门万历神龙炮的炮身也从原来的第一档调整到了最后一档,这射程足足缩短了二百多步基本上和红衣大炮的射程持平。而随即民夫也开始把大批大批的木料和石料运上来了。一切战前的准备正如火如荼的开展着。 郑月蝉看到所有人都在忙碌,自己却插不上手,心中不免有些气馁,看到这里满地的石头和木料郑月蝉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对呀这些都是抛掷的防御工事,自己怎么就把这么个东西忘记了! 当下她便跑过去把戚继美给摇醒了,和他说了一通之后。便和戚夫人说了一声拖着戚继美便跑下来城楼,向火器作坊跑去。她想起在抗战时期又一个经典又简单的武器――――炸药包。 炸药包的抛射器是来不及制作了,在现在这条件也不一定能制作出来,但是炸药包却是能做的,只要把炸药包制作出来了,就让士兵当成手雷,手榴弹一样往下砸下去也就是了,比起那些檑木和滚石这效果必然是要强很多。 戚继美在听了她这想法,心中也是一喜,回到火器作坊把赵士桢冲做地雷那里叫了出来。郑月蝉便开始当着他们的面制作炸药包了,其实这炸药包得制作原理和烟花炮竹有几分相似之处,工艺要求并不是很高,很快在郑月蝉的手中大明第一个炸药包制作了出来。老规矩三人来到了实验场地,开始试验。虽然这原本应该是用黄火药的,现在虽然换成了黑火药,但是杀伤力依然领先这个时期的太多了。 试验成功!郑月蝉便吩咐赵士桢把那些在做地雷的师兄们全部先停下手来,就在他们制作地雷的院子里开始传授怎么制作这个炸药包。 正当她第二次讲解的时候只听的“哄”得一声巨响,随即炮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郑月蝉脸色一变,没想到这蒙古鞑子这么快就开始攻城了。这时候郑恭他们几个不免脸色微变,问她是不是蒙古鞑子打过来了,人心开始不闻。 郑月蝉脸色一正,厉声说道:“蒙古鞑子是不是打过来,你们不许要知道,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的生产炸药包。” 郑发说道:“师父,我们要去报仇……” “是,我们想去报仇……”小院内一时间喊杀声阵阵。 郑月蝉一拍案几说道:“就你们这小身板?能杀几个?你们知道这一炸药包下去,能炸是多少鞑子?以后打仗不是打蛮力,不是打人数,而是打……”郑月蝉指着自己脑袋说道:“这里!为了杀死敌人搭上自己合算还是躲在后面看他们给炸得四分五裂痛快?如果你们当中谁要是喜欢前面一种。我也不强留他,一会等继美叔叔过来就让他把那人送到城墙上去,因为我这里不需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要是选择留下来,那就给我乖乖的留在这里好好的做炸药包。”说到这她看了他们一圈说道:“现在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我数到三,选择去城墙的站出队列,留下的别动。现在开始数数……一……二……三……” 看到没有以个走出队列,郑月蝉这才脸色稍稍恢复,说道:“既然如此,我再讲解一边,这已经是第三遍了,我希望这遍之后你们便能记住这火药包得工序,一会就让你们赵师弟安排流程,尽一切可能的多生产炸药包!你们只要记住这些炸药包最后都会落在蒙古鞑子的身上,就好。现在,给我专心看好了!”说着郑月蝉重新有开始制作起炸药包来。 很快炸药包就做了出来,其实做这炸药包得工序,在火药配好的状态下是非常快的。这时去火药配置房安排生产的戚继美从外面走了过来,看到案板这三个个炸药包,也不说话拿起便向外面走去。 郑月蝉刚才虽然对这那十九个徒弟说的头头是道,可是其实这心里最难捱的却是她。此时的她恨不能现在就在那城楼上看这前方的战况,可她明白自己必须先把这里安排妥当这才能放心的到城楼上去。 在这个时候便显示出当初花那么多心力收下赵士桢是多么的值得。火药包的制作流程他一经掌握便开始着手安排生产,而不需要郑月蝉多操心。郑月蝉在看了他们流水制作了几个炸药包之后便取了那几个成品想和戚继美一样直奔城楼上去。 谁知道这刚到火器作坊门口。便看到张诚笑眯眯的站在当路。他见到郑月蝉笑着说道:“郑姑娘,你这是准备上那去?” 郑月蝉此时心急如焚当下便说:“公公,我们还是边走边谈吧。月蝉这是想去城楼上看看。公公可是要一同前往?” “哦。”张诚把音拖得很长:“也好,老奴作为监军。也是该去看看了,只是郑姑娘,我看最近跟在郑姑娘左右的那个侍卫这两天不见了,所以特地给郑姑娘送几位侍卫来。” “侍卫?”郑月蝉一愣,随即说道:“公公,现在蓟镇兵力本就不足,就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让他们去参战好了,再说我整天不是在军营里就是在城楼上,这侍卫是用不上的。” 张诚却是不由他分说,对这天空拍了三下手,这是四个人影从各个方向冒了出来,走到张诚的面前,一抱拳说道:“属下锦衣卫千户李癸铜,率手下百户花满,徐青石,王三木前来报道。” 锦衣卫?郑月蝉猛的停住了脚步。自己没有听错吧?派给自己的竟然是锦衣卫,她还以为是是东厂的呢。不过随后想到这张诚本就是在锦衣卫那里兼着差事,又不是在东厂有兼职,派来的人当然是锦衣卫。只是自己这身份带锦衣卫的侍卫。是不是犯了忌讳?应该不会,自己是后世过来的对这里面的条条框框不熟悉,这张诚必然是熟悉的人也是他派的,他都不怕自己怕什么?这锦衣卫传说可是个个是帅哥……呸呸……现在是战时……不管是不是战时这人还是看看的好,要不带出去全是丑八怪那就不好了,有句话不是说他们长得丑不是错,但是你带出去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转过身一看,呵呵,郑月蝉笑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这几个虽然有些年纪了,帅哥是挨不上边了,但是绝对是帅大叔,只是却没看到他们传说中的飞鱼服,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郑月蝉正想要说几句,只听的城上又一阵炮击声,当即强扯着笑脸给他们打了声招呼,便拉着张诚一起朝城楼上跑去。 城楼离开火器作坊并不远,两人很快便来到城楼上,这时这轮得炮击已经结束,郑月蝉看到戚夫人在举着千里镜看向蒙古军营。便也拿了千里镜朝那边看去。只见那对面的蒙古兵营们口一队彪悍的蒙古士兵他们的手里握着乌黑而巨大的牛角,鼓着腮帮子,正奋力的吹着进攻的号角。 在那一阵一阵婚后的号角声之中,蒙古的士兵大营中士兵如同潮水般的冲了出来。 棕色的皮甲,泛着寒光的蒙古特有的弯刀,一队一队的蒙古骑兵,迅速的在旷野中闪开的队形,拍着马背飞速的朝蓟镇攻来。 这个时候,从他们的营门口,一架架高大的投石车也被推了出来,而后面紧跟着的却是让郑月蝉大吃一惊,他们竟然也有火炮,只是这火炮比起大明的却是小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威力如何但是至少也是个信号,这些蒙古鞑子并不是一如历史书上所写的那样只知道弯弓射大雕,而是他们也用火器。 戚夫人在看到他们的火器直呼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她走到张诚身边说道:“张公公,一会这仗打起来刀箭无眼的,我必然也顾不得你们周全,您还是带这月蝉先下去吧。” 张诚刚要点头,郑月蝉便说道:“干娘,不必担心,这张公公刚给我派了侍卫,看情况不对我自然会走的,现在他们一时也冲不过来。就让我再看会。” 戚夫人见她说的肯定便也不在勉强,转身便去安排防御。 郑月蝉在次看向蒙古军营,这时他们出来的人马越来越多,挥舞着弯刀,互相呼叫着声浪冲天。 “他们又要进攻了!他们又要进攻了!”城墙上的军官回头扯着嗓门吼叫着:“蒙古鞑子,攻城了!蒙古鞑子开始攻城了!除却炮手所有人上城墙……” 这时戚夫人踏在靠在城垛上的椅子上,冷冷得望着远处的蒙古鞑子,然后接过梅花递过去得大刀高高举起,几乎是用咆哮的的说道:“准备战斗!将士们,在你们的身后是你们的父老兄弟姐妹,是你们的家园,为了他们,为了我们的家园,我们,战斗!” 郑月蝉做了戚夫人这么久的干女儿,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武器,却不成想这戚夫人惯用的武器竟然是和官运张一样的大刀……这让她心里小小的震撼了一把,这年月女人能刷大刀的真的是凤毛翎角,而她今天也同往常的时候不同全副武装,身上穿着铠甲,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如同是全身冒着刺眼的金光。 “为了父老乡亲!为了大明!”戚夫人继续大声嘶吼。 “为了父老乡亲!为了大明!”城墙之上,无数的大明士兵发出了同一个声音。 “为了父老乡亲!为了大明!”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这时就连城下的民夫也开始高喊起来!一时间这蓟镇上下充满了这样的喊话,久久不能平息。 郑月蝉也不由自主的举起了拳头跟着一起嘶吼起来,小脸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涨得通红,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氛围,郑月蝉给感动了!不管什么时候最可爱最可敬的永远是那些在边疆守卫国土的将士! 这时牡丹和水仙把一面大鼓抬到了戚夫人的面面,戚夫人从城垛上一跃而下,拿起鼓槌。 “咚!咚!咚!咚!” 一下,一下,又一下,沉重的鼓声响起,每一声都仿佛狠狠的敲打在城墙上所有人的心里。 闻金收兵,闻鼓而进……一场攻城战徐徐拉开了帷幕。(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虎头蛇尾(6000) 蒙古鞑子吆喝着挥舞着长刀,冲了过来,哈扎木率领着自己部落的勇士一马当先的冲在了前头:“勇士们!里面的南明的女人,南明的丝绸,在等着你们!展现我们伟大的黄金家族的勇猛吧!我们伟大的祖先在天上注视着你们……” 哈扎木的宣言很有煽动性,他手下的士兵神情都激动起来了。早在今天早上出兵前,他那个把汗那吉表兄就召集他们,当时便说了这次南明的火炮厉害,让他们进攻的时候不需要什么战阵,冲刺的时候也尽可能的不要靠得太近。哈扎木对于这个长得并不像蒙古人的表兄还是很信服的,因为他不同于一般的蒙古人那般的粗野,而且他很有头脑,还认得汉字,那是老汗王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冲抓来的农奴中找到了一个南明汉人的童生,让那人教的。 虽然说蒙古人喜欢的是勇猛,但是哈扎木认为脑子聪明点多点智慧那会更好。而把汉那吉就是这样的人。任何人在第一次看到把汉那吉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不像是个蒙古人,因为他不但喜欢把自己的下巴剃得光溜溜的,还喜欢洗澡,走到他的身边比走到女人的身边还舒服,因为蒙古人普遍都不喜欢洗澡,再加上整天和牛马羊打交道就算是最美丽得女人身上也有那一股子动物的尿骚味……而在他的身上却没有……这让他闻着十分的舒服。 而且这个表兄还告诉过他在南明所有的女人身上都没有尿骚味,还很香……所以他这次一定要帅先冲带这部落的人冲进去,然后抢几个女人……这是他最大的愿望。他转头看看紧跟在他身后的穆术里,瘪瘪嘴,这货是他最看不起得人,除了一身肌肉什么也没有。 穆术里当然不知道哈扎木的想法。他对于这个有着远房亲戚关系的哈扎木还是很有好感的,这时候见他看着自己,便咧着大嘴给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随后对着他喊到:“哈扎木,要不我们比赛,看看谁杀的南明汉人多?”说着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把接近两米长的一头布满了尖锐的铁刺的狼牙棍。 卡木达在一旁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穆术里。你找他这个阴人比杀人?他能杀得过你?你敢不敢和我比杀人?” 哈扎木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和他们交谈是浪费。因为在他的心里始终看不起他们,看这穆术里和卡木达两人相约比赛杀南明人,他只能转过头撇撇嘴,因为在他心里,南明汉人杀了可惜了,带回去做工发卖这才是王道。这时他猛得用刀背一怕马背冲了出去。 穆术里和卡木达也不甘示弱拍着马嚎叫着冲了过去。 战斗开始了! 蓟镇这段城墙在戚继光来了之便重新修葺过了,绝对不是前世那种豆腐渣工程所能比拟的。这个时候红衣大炮的冷却时间已经过了。梅花挥舞着手中的令旗,压粗了嗓子大声吼道:“火炮手准备!擦拭……上弹药……点火!”几十门红衣大炮同时开火,声震犹如地陷,但是这城墙却是依然巍峨不动。 但是因为把汉那吉战前有个部署,蒙古鞑子的队伍拉得很开,这样红衣大炮的杀伤实在有限。这让郑月蝉在千里镜上看得十分的窝火,她再次哀叹,要是能有黄火药就好了……可惜的是虽然她知道这黄火药的配方,却找不到一样最关键的东西……甘油,这当初怎么不学下呢?这书到用事方恨少。果然是至理名言…… 张诚从一边走了过来对她说道:“郑姑娘,还是往后退点吧,过会这蒙古鞑子的弓箭就会射过来了。(.无弹窗广告)” 郑月蝉高举着千里镜问道:“他们的弓箭射程一般在多少?” 张诚也不知道看向了站在郑月蝉身后的李癸铜。李癸铜上前一步说道:“最好的在一百六十步左右,一般的也就在一百三十至一百五十步。” “这么远?不会吧!”郑月蝉听了不免咂舌。这数据有点吓人,竟然比现在的很多火铳的射程还远…… 李癸铜点点头说道:“没有什么不会吧!他们的孩子从小就还是练习弓箭,马术,这十一二岁的孩子便能在马背上睡觉,并开始在草原上打猎牧羊。他们当中的哲别能射到二百来步。” 听他这么说郑月蝉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在历史上大明有着先进的火器却在对英宗之后蒙古的战役中处于劣势一直,因为这时候的火器射程除了弗朗机和红衣大炮普遍就比弓箭断,发射速度也比弓箭慢。 李癸铜说道着对郑月蝉继续说道:“所以郑姑娘,你还是听张公公的,往后退点,到时候万一来个哲别什么的,伤了就不好了。” 张诚在一便点点头,也劝她,事实上张诚现在很想命令李癸铜直接把郑月蝉打横了抗下城楼,把她在总兵府里看守起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她过来。但是考虑到要强实在不适合她,张诚早就这么干了,那还会在这和她这么磨叽。 郑月蝉却是对他们回头一笑说道:“不急,他们的哲别也不过就是二百来步,我还就怕他们的什么勇士啊,哲别啊不来。现在我可是希望他们来的越多越好,最好是他们的主帅昨天给轰得昏头了,今天也率先冲出来,要是这样那是最好了……哈哈……”臆想着蒙古鞑子的主帅率先冲过来,然后看见她,准备弯弓搭箭,然后这马踏进了地雷区……“轰”……一声多爽…… 李癸铜见她在那狂笑,在心里哀叹了一声,看向了张诚,做了个打晕的手势。作为一个资深的锦衣卫,他们老李家世代多是锦衣卫千户,他自认也是武艺高超,精通锦衣卫所有的职能,这次给张公公紧急从京城掉来以为有什么大事等着他,却不成想是让他做这小女孩的护卫……这样的落差让他心里很是不爽。在他心里这个小女孩不过就是陈太后的一个徒弟用得着自己这个锦衣卫千户来给她当护卫吗?她够这级别吗?当然这些问题他是不会去问张诚的。张诚作为锦衣卫自从洪武成立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能在锦衣卫有官职的太监,他一个小小的千户没这资格去问。唯一能做的就是掐着自己的鼻子把这差事做好。现在见郑月蝉这副心性,他的心中便又看低了几分:一个给养刁了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姐。当下他便心中暗自决定只要这蒙古鞑子的前锋一进入二百步的距离直接就把她打昏了抗下去。这孔老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到时候还是不要再和她浪费口舌了。 张诚看懂了他的意思,对他点点头,随即又轻轻的摇摇手。示意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的好。 郑月蝉当然不不知道他们在她身后的小动作,此时的她正兴奋异常。近了……近了……看着那群蒙古士兵越来越近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小脸也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拳头也越握越紧,简直就恨不得跑过去在蒙古士兵的马后面帮着他们抽鞭子。[.超多好看小说] 张诚却是不明白她怎么越来越兴奋,忍不住问道:“郑姑娘,你到底在兴奋个什么劲?” “哈哈……哈哈……一会你就知道了……哈哈”郑月蝉头也回的说道。嘴巴里此时也不住的喃喃到:“快点,再快点!你倒是给我再快点啊……”这时候如果有前世的人在旁边看她铁定把她当成那中职业赌马的赌徒,因为现在她的神情和在澳门的那群赌徒如出一辙。 张诚对这答案显然是不满意的,他狐疑的拿起了千里镜也朝城下望去,只见那蒙古鞑子犹如潮水般的冲过来,仿佛无穷无尽,这浑身上下顿时一身冷汗,心说这多鞑子你这小姑娘还兴奋个什么劲…… 就在这时……随着冲在第一的哈扎木的坐骑踏进地雷区,紧跟着那条线上不少冲在前面的的蒙古骑兵也纷纷冲进了地雷区,只听得“轰”得一声巨响。紧接着很多地方接二连三的开始起爆。 这时郑月蝉正个人捏着拳头从地上蹦了起来,高声喊到:“耶!”张诚很是愕然,这红衣大炮还没冷却呢,那来的炮声……再把千里镜放到眼前。仔细看去,却看到好像是地底下冒出了的……这个……什么时候地底下能打出火炮来了?他走到郑月蝉身边问道:“郑姑娘……这……这个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全真教的法术?” 郑月蝉听了哈哈大笑,看到自己的地雷在那里炸得爽快,蒙古鞑子那边冲在前头的几乎是全军覆没,这心情顿时打爽,这时间张诚问起,她这才对着张诚娓娓道来,当张诚听说城下这一片场地上埋置了近千枚那种只要踩踏就能自己爆炸名叫地雷的火器的时候,这老脸笑得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 这时戚夫人也把鼓槌交给了石榴,那着千里镜看城下的情景。当见到一个地雷的爆炸都会让相近的三至四个蒙古骑兵死亡或是受伤,原本凝重的脸上也终于绽开了笑容,这场仗从昨天开始到现在,蓟镇在不伤一个人的情况下竟然已经让蒙古骑兵这么大的损失,戚夫人现在对能守住蓟镇的越来越看好了。不过同时她也知道这地雷是没办法再去埋上第二遍的,这一片地雷到底能给蒙古军队造成多少损失现在还是未知。 不说城楼上郑月蝉猛弹冠相庆,对面的蒙古大营中此时却是气氛凝重,斥候一个接着一个的进来回报,随即又出去,大帐内把汉那吉,这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沉静的能滴得出水来,而他的眼光也冰冷得犹如天山上的万古坚冰,刚刚他下达了最新的军事指令:鸣金收兵。 很快大帐外的那面大金锣敲响了起来,听着那收兵的锣声,把汉那吉心中沉重异常,大帐内的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了,最先说话的是把汉那吉的堂哥乌尔木达,他说道:“把汉那吉,不能收兵!这是我们蒙古勇出来打仗从没有过的事情……”一旁的众人也纷纷附和,眼中都含着泪。 这死伤的人中很多是他们的族人亲戚,色登扎布更是红着眼请求让他带着人马去给他弟弟报仇,他弟弟就是穆术里。而穆术里。和哈扎木还有卡木达一起都在第一轮中踩上了地雷…… 把汉那吉当然不会让他再带兵出去,现在他无奈的挥挥手让他们下去清点在这次短短的进攻中伤亡的人数,等他们退下去。把汉那吉陷入的沉思。要说这次损失最大的或者最应该悲痛的就应该是他了,昨天一个是其乐木恩,今天是一下三个。而这四个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老祖父准备留给自己的班底。却在这一役中全部覆灭了,这让他感觉到了一阵疲惫,望着大帐的门口时间仿佛回到了早上出兵前的时候…… 那时候也是他们三个拥簇着自己升帐。当时穆术里说:“把汉那吉,我要当先锋,让我去给其乐木恩报仇!” 卡木达也是按着胸膛请命:“把汉那吉,我为先锋,一定取了南明汉将的头额来祭奠其乐木恩。” 哈扎木也在一旁说道:“为其乐木恩报仇算我一份。” 当时自己笑骂了几句。 “把汉那吉……”他们三个便都低下头。但是他还是在他们眼里看到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叫我大帅。”记得当时自己一脸严肃的斥责了他们:“记住你们的身份!现在是在打仗。” 穆术里哈哈笑道:“这和南明算打仗吗?还不就是打草谷……” 当时这句话引得帐内一阵大笑,所有人都愉快的笑了,可是现在这笑声仿佛犹在耳边,可人呢……那三个人呢……把汉那吉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记得以前祖父就说过,自己就是心太软,所以以后可能会吃亏,可是自己到现在也学不会把自己的心肠硬起来,一如想起这四个一起长大的朋友,一如钟金哈屯…… 把汉那虽然知道自己在这关口胡思乱想是不对的。可这个时候他却不能把控自己,或者说他本身就不是一个适合领兵的人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兵过来通告色登扎布过来送军报。把汉那吉忙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这才让他走了进来。 “昨天晚上伤亡:正前锋其乐木恩,千户吉日格勒……总死亡一百六十七人,伤三百二十一人。今天出兵死亡将领,副前锋哈扎木,穆术里,卡木达,千户塔宾,吉仁泰,阿尔是思郎……总死亡六百四十五人,伤一百零三人,战马损失一千零三十二匹……” 把汉那吉听着这份军报,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面前的那个色登扎布显然也有些紧张,他看着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统帅,沙哑的说道:“这南明不知道做了什么怪物,这么厉害……还好把汉那吉你几时的下令收兵,这还没碰南明汉人的寒毛我们的勇士便牺牲了怎么多……” “色登扎布大哥,现在你不在怪我手兵了吧?”把汉那吉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搞清楚南明鞑子搞的什么邪门的把戏,贸然出兵损失必然还会加大。”说到这把汉那吉忽然狂怒起来,一把将面前的矮桌推翻在地。可随后,没多久他便有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的动作也僵在了当场,良久之后,他终于长长得叹了一口气说道:“色登扎布大哥,一会你带上一队人马去收索附近汉人的村庄,去把那里的汉人不管男女老幼全部抓来……” 色登扎布一愣问道:“把汉那吉,现在这个时候还去那些小村庄做什么?那里又没什么油水……” 把汉那吉眼露狠色:“押着他们冲那片怪异的地区,这样我们的勇士才会不会再有损失。” 色登扎布顿时眼睛一亮,立刻便转身领命点齐了人马四处出去寻找汉人的村庄不提。 在说这城楼上郑月蝉这边这才刚刚看到炸得热闹便见那蒙古鞑子那便鸣金收兵,郑月蝉顿时便丧气了几分,nnd这鞑子怎么就这么一会便收兵了?这让她很是不爽。戚夫人见鞑子收兵也是眉头紧蹙,但见到郑月蝉对着那蒙古大营咬牙切齿的比着中指,不觉好笑,上前劝说到:“算了,闺女,昨天晚上他们暗亏吃了多少我们不知道,就今天刚才这地雷伤了他们也有近千人,而我们一人未伤,这样的战绩可以说是百年来未曾有过,报上朝廷你必然是是大功一件。” 梅花这时笑盈盈的走过来说道:“夫人这恐怕是不能了,这朝廷验军功,那可都是要用头颅来计算的,可夫人你看看这地雷和火炮炸死的鞑子,又几个是有完整的头颅可割的?就算是有头颅可割取咱们也过不去,只能看着那群鞑子把大好的头颅收了回去。” 戚夫人笑呵呵的一指张诚说道:“怕什么,这监军大人亲自在城楼上督战,亲眼所见,你还怕兵部贪了这些功劳?” 张诚在一旁忙说道:“夫人说得对,这不管有没有头颅这场仗,总得来说咱们是打赢了,咱家这就下去写战报,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郑姑娘,是否和老奴一起下去给太后娘娘也带份口信去?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郑月蝉刚想推辞她还是想留着城楼上,这鞑子现在收兵可说不定一会又要出兵了,她可不想再跑来跑去的了。谁知戚夫人却说道:“闺女,你放心,这短时间内鞑子不会再出兵了,你先和张公公回去吧,这太后娘娘那里你也确实该给个信去,免得她担心了。” 听她这么说郑月蝉也就只能下了城楼,临行时那真是一步三回头。 话说虽然她依依不舍的下了城楼,但是当她踏到地面上的视乎却轻快的在街面上欢跑起来,看得在后面追得直喘气的张诚连连摇头。回到总兵府郑月蝉和张诚自去写折子不提,没多久郑月蝉便把她的写好了,给张诚送了过去,理所当然的这给小金子的私信也一并给了张诚。原本想立刻再上城墙上去,一抬头却见已经是午时了,一思索还是先拐弯去张大厨子那里吃点东西再说。 谁知道张大厨子竟然不在,那些火头兵告诉她,这张大厨子早上和那个种地的李先生一早便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当下郑月蝉也不愿再去找他,让那火头军随便给自己找点吃的就行,那火头军便冲灶上笼屉里取了三个包子给她。郑月蝉也顾不得嫌弃,兜在下摆上便走出了厨房。 这时候她也不想马上到城墙上去了,这一出总兵府便转身去了火器作坊,这让跟在她后面的李癸铜他们四个长长得送了口气。这一路上郑月蝉便把那几个包子消灭了,当到了小院的门口,郑月蝉便让李癸铜他们在门外守着,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房里的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师父这个时候走了进来,郑月蝉走到赵士桢那里,见他正在那清点这一上午做出来的炸药包的数量,便开口问道:“今天早上一共做了多少个炸药包?还有现在火药还剩下多少?还够做几天得料?”郑月蝉知道这原本这火药的材料特别是硝剩下早就不多了,现在做这炸药包可比地雷快得多,需要的火药也多,上次虽然和谭纶说过了,这是到现在为止这原料还是没能补充进来,她现在需要确定下到底这火药还能支撑几天制作量,也好及时的做出调整。 “一上午总共生产了三十六了炸药包……”赵士桢在回答了半句后这才猛然抬头,见是郑月蝉忙恭敬的垂手站到边上叫道:“师父……” 郑月蝉忙示意他不要多礼,并让他继续说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多事之春(9000) 赵士桢刚才那声叫的声音不轻,当即惊动了其他的人,见他们全都起来要见礼,郑月蝉忙对他们说道:“现在正是战时,什么礼节什么的全多能免就免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做上几个炸药包,多炸死几个鞑子来得实在点。”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这些徒弟们也都清楚自己这个小师父,从来对这些虚的东西不在乎,只要能多做点实事,她就高兴了。所以听她这么一说也就不在勉强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如同她不在一样忙碌开了。 果然郑月蝉对他们这番做派很是满意,当下点头对赵士桢说道:“刚才说道那了,继续吧。” “是。”赵士桢这才继续说道:“这今天一上午总共生产了三十六了炸药包,师父您看,现在全收在这里。”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一会派人去会知下继美叔叔,让他带人马上送到城楼上去吧。” 赵士桢笑着应了一声便继续说道:“现在配好的火药在配置房还有三百一十斤,原料别的都还好说,只是这硝却是不多了,只有一百零二斤了。要是明天没得补充那得配置房就要停工了。而配置的所有火药按着今天上午的速度也就只能支持上三天,但是考虑到早上是第一次上手,这接下的速度必然会比今天快一些,所以这么算来,最早到后天中午也就会没有火药可以用了。” 郑月蝉听了这眉头不由的大皱,虽然她知道这火药所剩不多了,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地步。 赵士桢这时也皱着眉头说道:“师父,这里你倒是不用担心,你还是去问问谭大人或者是那张公公吧,他们两个都是在京里有人的人。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弄点原料来。” 郑月蝉点点头,这时出来的时候见张诚还在给京里写战报,当下便一阵风似的冲出了火器作坊。朝总兵府跑去。让在门口和门卫聊天得李癸铜和那三位措手不及,忙丢下了那两个门卫跟了上去,这时他们四个才对看了一眼各自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本想这既然没摊上什么能立功的好差事。但至少是清闲的,就当是给自己休假好了,可现在看来这个郑姑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休假?似乎有些不靠谱。 话说郑月蝉早就喜欢了十八隐在身后默默的守护,所以对这四个明晃晃的跟在身后的尾巴还没适应过来,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还是自己把他们当成了十八这类不需要打招呼的,所以她出了门完全没想到这门外还有人在等着她。等她风风火火的回到总兵府。冲到张诚的书房呢,正见到他把刚写好的书信装进信封里,正要打上火漆,忙大喊说道:“张公公,慢着,慢着……” 张诚哑然的停下了手,说道:“郑姑娘,什么事,让你跑那么急?” 郑月蝉此时那还说得出话来,一屁股坐在张诚对面的椅子上直喘气。张诚当下便给她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她也不客气接过便一客气倒了下去,看得张诚在一边直喊:“小祖宗慢着点,别呛着……”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郑月蝉却是真的给呛着了。自己这辈分上升的真够快的,这一眨眼就成了小祖宗了……当然她也知道这小祖宗和那祖宗是不同的意思的,但是她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他这么熟了?不过自己一会有事求他那就熟点就熟点吧。在咳嗽了几声之后,郑月蝉便直接问道:“公公,刚才你要封口的是战报吧?” 张诚点点头。郑月蝉松了口气笑道:“还好,还好,这一路上我就怕这战报公公你已经送出去了,现在总算是还好。”张诚当下问她到底是什么事,郑月蝉这才把火药原料短缺的事和他说了,并问他有没有办法弄点原料来。张诚沉思了下便打开了那份折子,重新添了几句这才封上了,让人用锦衣卫专用渠道把折子马上送往京城直达万历手上。 郑月蝉见张诚这么给面子,再感谢几句之后便赶往蓟镇的镇上的县衙去找谭纶,张诚这还不知道成不成,就算成了那也是这两天内到不了的到时候还是要断炊,现在她必须找到谭纶问下这都过去快三天了这原料到底有没有在过来。其实这些事本来是戚继美需要操心的,可现在他成了这里武官中军衔最高的,也只能在前线坐镇了,这种事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郑月蝉的头上。 当她骑着那匹小红马赶到蓟镇的县衙的时候却被告知谭纶现在并不在衙门里坐衙,而是下乡了,原来在蓟镇镇的外围有个梁家庄,昨天晚上给蓟镇上的几伙地痞流氓联合了一起去抢粮食,最后却演变成了暴乱……当郑月蝉问起谭纶什么时候能回来得时候,那衙役直接摇头说,不知道了,这也算是大案了,涉案的人员又多,怕是最少也要天黑了才能回来。听得郑月蝉眉头直皱,她能等但是作坊内不能等,当下马不停蹄让那衙役带路直奔梁家庄去了。 那衙役也是个话唠,这一路唠过去,郑月蝉也把事情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了,原来这蒙古鞑子打过来的消息传开之后,城里当时就乱了好在有戚夫人抓了几个人震住了,后来谭纶又出来安抚,这才让蓟镇的百姓的安定了不少。但是这一开战粮食必然上涨,一天之内粮食连着涨了五次,而到了下午当鞑子在对面扎营的时候蓟镇的粮商便停止对外卖米了,所有的饭庄和客栈也开始不供应饭菜了,这让那群平时没什么余粮的地痞和流氓难受了。这镇上他们不敢动手,可不代表这镇外他们也不敢动手,于是他们便把目光盯上了离开蓟镇不远的梁家庄了。 一来这,庄子的主人只是在蓟镇开了几个米铺没什么大的背景不过就是家里出了个秀才而已,二来这庄子本就是那户人家囤积粮食的庄子,三来么这离开蓟镇也近,抢了回来方便。原本这打算的都好只是在抢得过程中却是出了意外,那个庄子上的看守十分彪悍一时失手把一个地痞打死了。这下便激起了那群地痞的凶兴,于是也放开了手脚打了起来,结果是一打打到了天亮。这时两方面互有损伤,直到有人路过看到了来衙门报案,谭纶和那个县太爷这才赶了过去。 郑月蝉是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原本她对那群地痞很是恼怒,可听了原委却是知道怪不的他们。郑月蝉知道这人一旦饿了那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原本说这商人你逐利是天性,可你虽然什么财你都能发,只有一样就不该动那就是战争财。郑月蝉可以想象这几天蓟镇大部分人家还多少有点余粮,但是这时间长了呢?蒙古鞑子这次来了这么多兵马,必然不可能再这玩两天就回去的,到最后要么是蒙古鞑子攻进蓟镇,要了就是要等戚继光拿下归化城然后杀个回马枪。不管是那个结果都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更长。可这粮铺不卖米,你让蓟镇的百姓吃什么去?到时候不出大乱子才怪呢! 梁家庄确实离蓟镇镇上很近,这出了南门,往右边一拐没多久便到了,老远便看到那里乱哄哄围着一大群的人,这里人里三层外三层直接就围了个水泄不通。郑月蝉也懒得下马和他们挤,当下转头对李癸铜说道:“李千户,你的腰牌呢?拿出来净街吧。” 李癸铜当时这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自己怎么说也是锦衣卫千户怎么就沦落到这地步了?可是想起当初张诚的交代。当即也只能拍马走过人群边上接下腰牌高举起来大声说道:“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闪避,不避者,按同罪论处。” 此言刚落众人在回头看了他们的装束。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立马便如同是潮水般的朝外面散了开去。郑月蝉好不费力的便走了过去,只见这庄子的门口有两衙役守着,郑月蝉少不得上前询问,那两衙役刚才也是看到了,那可真的是锦衣卫……当时便告诉她这谭大人现在很不好,怎么个不好呢?就是给人打昏死了过去…… 郑月蝉当时便一拍马冲了过去,这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当她走进厢房便看到谭纶的额头虽然已近绑上了但是血还在冒出来,人躺在那里却是一动也不动了,郑月蝉大惊,忙跑上前伸手探向他的鼻息,暗道一声:还好,好好,只是昏迷。见他这副样子郑月蝉忙对李癸铜说道:“李千户你马上带人回蓟镇大营,去暖房那把李时珍给我带来,让他带好医药。快去快回。” 李癸铜也知道情况紧急当即带了徐青石并多带了一匹马回去带人暂且不提。郑月蝉见李癸铜离开了,这才有心思看向周围,却见一个电视上县太爷摸样打扮的人垂着手站在那里战战兢兢的。 郑月蝉见他这幅摸样就不爽,当下便说:“这位想来就是蓟镇的父母官县太爷老?请问贵姓啊?现在这庄子是不是已经全部控制起来了?” “下官……下官……姓吴……”吴县令虽然不知道眼前来人是什么身份,单凭她身边围着的那几个锦衣卫他便吓破了胆,便自己自称自己是下官了。 “哦。”郑月蝉的尾音拉得很长,可随即她便厉声说道:“吴县令,庄子暴动,兵部侍郎给打得昏是过去。你这父母官是怎么当的?” 听到郑月蝉的问话,吴县令脸上的汗水顿时刷得一下便冒了出来,他本就是个庸人这几年要不是戚继光在蓟镇坐镇,他这县令那会当的这般轻松?现在出了这事,要是这兵部的谭大人没什么大事还好,真要出什么事,诏狱或许没资格但是刑部的天牢自己那是肯定逃不过的,惶恐之下,当即两腿一软,对着郑月蝉跪了下来,哭道:“这都是刁民干的……不关下官的事啊……”说完竟然伏在地上陶陶大哭起来。 这时在他身后的那人便露了出来,说道:“这位姑娘,这庄子现在已经给衙役控制住了,只是在混乱中跑了两个庄客,这件事说来还真和我家老爷没什么大的关系,最多也就是个失职和保护不周之罪。这谭大人的事实属意外。” 郑月蝉这才注意到这房里竟然还有这么号人,抬眼看了下他的打扮说道:“你想必就是这位吴县令的师爷了?那你说说这钦差督帅,兵部的侍郎谭大人给人打得昏死过去。是怎么个意外法。” “正是小的。”那人对着郑月蝉抱拳施礼说道:“这地痞冲击梁家庄抢粮是个意外,谭大人恰逢其会也是个意外,到了这里给梁家庄的家丁误伤当然也是个意外……” 郑月蝉轻蔑的笑道:“合着。按着师爷的逻辑,那谭大人要给给打死也只是意外了?和你那家主没多大的关系?那我问你。这蓟镇上下是谁的管辖?是谁应该确保一县安宁?连这都做不到,还要钦差大人亲自出马,这还不是他这个县太爷的错?” 那县令听了这话当即便瘫倒在地,倒是那师爷还待要说话,可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进来走到他的跟前,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这师爷的脸上顿时有血色。转身对着郑月蝉说道:“这位姑娘,今日之是还真不能全怪到家主身上,刚才衙门里的衙役来报,在这庄子上搜出许多兵器……” 郑月蝉知道在大明,兵器可不是能随便收藏的,除了武官世家,也就只有士子才在身上能佩把剑,耍耍威风,这寻常人家就算是看家护院也只能用棍,这一个小小的庄子竟然能搜出许多兵器……郑月蝉不怎么相信。说道:“不会是你们载的吧?” 那师爷顿时给气的满脸通红,他伸出手指刚要指着郑月蝉说话,一直站在郑月蝉身边的花满上前一步直接便把绣春刀的连着刀鞘指向他的鼻子,当即便让他把话咽了下去。只能悻悻的说道:“那能呢,哪能呢……姑娘你要是不信我让他们取过来给你看。”惶恐之下,这师爷当即转头对着那个衙役大声喊道:“金丰,还不快去把收缴过来的兵器取乐过来。” “师爷息怒,小的这就去取来。”那个叫做金丰的衙役忙躬身跑出了厢房。 郑月蝉笑道:“你这师爷不错么,比他这个七品的县太爷管用的多。” 虽然郑月蝉笑的很是甜美,可她话中的意思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的,这时候那个吴县令也顾不得再哭了,今天这脸反正是丢尽了也不在乎丢的更彻底一些,当即俯伏倒郑月蝉的脚边说道:“姑娘,这衙门的事都是他在管啊,下官……下官平时也不过就是个傀儡……”他这一急,现在还真是什么脸也不要了。 只是他既然怎么说,郑月蝉笑得更加的玩味了,有趣,真是有趣,这蓟镇尽然还有这事,一个师爷竟然能把县太爷给架空了,竟然还就在戚继光的眼皮子底下……这到底是这吴县令太窝囊还是这师爷太给力?不过看那师爷好像又不像…… 那师爷原本在那等着衙役金丰把搜来的兵器拿来,一听郑月蝉的话心中便说坏了,这回是真的要坏了,因为他知道自己那个家主是什么德行,果然他那话说得字字诛心,气的在一旁直跺脚,自己当初怎么会瞎了眼找了这么个东家…… 郑月蝉当即在王三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让他走出去,郑月蝉这时也懒得和他们话,转头看向了谭纶,见他双目紧闭,现在这伤口上血倒是不再往外冒了,只是这呼吸却是虚弱了许多,郑月蝉的眉头越发的紧了,再听得那吴县令还伏在地上嚎当下便一脚踢向他厌恶的说道:“花满,你们锦衣卫一般是怎么让人不再嚎的?我还没见过你们的手段,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就那他试试手?” 这话音刚落,不待花满走近,那吴县令便立即双手捂住嘴巴,一个劲的摇头。郑月蝉见了便指使着花满把他拎到一边。 没过多久那金丰便带着两个人抱着一大堆的武器过来,郑月蝉粗粗一看不但有刀剑竟然还有弓箭,郑月蝉听到花满在看到这些武器的视乎轻轻的噫了一声,便问道:“花百户,这些武器有什么不妥吗?” 花满迟疑了半响说道:“属下没有细看,不敢妄下论断。” 郑月蝉一挥手说道:“那你就过去仔细看个明白。” 花满得了郑月蝉的许可走过去仔细查看了起来,这越看神色越是凝重,再看过最后一把武器之后。他对金丰问道:“这些兵器是在这庄子的什么地方搜出来?旁边还有什么事物?” 金丰回道:“回大人的话,这些武器都是在庄子里的稻草垛里翻找出来的……当时旁边到是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不过那群地痞也不知道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这庄子是梁家存放粮食的。咱们兄弟把这庄子翻了个遍也没见到多少粮食,倒是找出了这些兵器。” 这时郑月蝉也走了过来,她随手拿起了弓箭。看了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却不知道这花满那里看出了不同。 花满见她也在看便指着郑月蝉手中的弓箭说道:“姑娘。你看这里……”郑月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就是弓弦么?有什么不同吗?‘ “恩。”花满说道:“这些弓全部都是用三股牛筋合成的,而我们大明的弓一般多是用一股牛筋揉和亚麻和蚕丝做成的……” “因为大明牛是禁杀的,所以这牛筋稀少,只能用别的材料代替对吗?”郑月蝉望着手上的弓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的。 花满点点头说道:“所以我们的射手,没他们的厉害也在此,首先这弓上就已经吃亏了。姑娘你再看向这把刀,你看这刀是弯的。很明显是蒙古鞑子最常使用的刀。” “因为蒙古鞑子那里马多,所以他们战斗的时候都是反握然后平推,配合着战马冲刺的数独,这种刀特有的形状能划过盾牌和盔甲,直接取对方首级。而这样的手法比起大明传统的砍劈都来的省力,对不对?”郑月蝉抚摸着那柄犹如圆月弯刀的刀淡淡的说道。 花满听她这么说不免多看了她一眼,他没想到这小女孩竟然知道,但随即想到她是戚继光和那个泼妇的干女儿随即也就释然了。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郑月蝉随手把那刀扔到地上说道:“这么看来这里可能是蒙古鞑子一处据点,那些泼皮也算是误打误撞,立了大功了。花百户你现在能通知到张公公吗?这里既然有问题那个梁秀才难保干净。最好能马上派人去拘了过来。” 花满笑道:“郑姑娘放心,这出来前便带了锦衣卫特制的传信鸽子,写个条子便能让它带回给张公公。” 写条子……还是要写在能绑在鸽子脚上的,郑月蝉顿时觉得压力好大。那撒就那张条子的大小不只能够不够自己写上两个字……这一转头正好看到那个师爷在那里站着,眼睛一转郑月蝉便说道:“那个师爷,你这做师爷的有没有随身带着笔墨?” 那师爷垂着头点头应了一声,郑月蝉便接着说道:“准备笔墨。”待到那师爷在那炕桌上一切准备妥当,对着她做出个请得手势的时候,郑月蝉两眼一瞪说道:“你这师爷怎么当的?难不成平时也是这么伺候你东家的?这师爷的本份不就是给人抄抄写写的吗?难道还要我来写?‘ 那师爷看了一眼她一眼,随即看到花满从旁边走过来,忙摊开了那张小字条拿起了笔,心道:我又不是你的师爷……但是形势比人强,好吧,我写。郑月蝉见他拿起了比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她怕这张纸条下写不下,特地精简了语言也不把事情说清楚,就是让张诚火速派锦衣卫把那个梁秀才一家全部缉拿,连狗也不许逃出去。因为这纸条实在是小,郑月蝉原本还以为会写不下,可没承想自己的话经过这师爷一组织一归纳不但全写下了还留了点空隙出来。看着那一手工整漂亮的蝇头小楷郑月蝉很是羡慕……撒时候自己也能有这份功力啊……貌似自己的写字老师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心中顿时哀叹看来自己写字的水平想要提高短期之内是不可能了。 随即她把那纸条展开看了一遍,见上面并没有该了她的意思便转身交给了花满。花满出去放飞信鸽不提。郑月蝉回到了谭纶的身边,心中虽然焦急却是一筹莫展,这时她随口问道:“那个……师爷是吧。你既然帮这这吴县令管理着蓟镇,那么你知道这梁家在这多少年了?” 那师爷垂着头回到:“小的也就是这两年才随着东家上认这才过来的,这地方上的事并不是很熟悉。” 郑月蝉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老老实实的垂着头也就不在和他说话。一时间房中气氛凝重,好在这花满很快就回来了,他对这郑月蝉点点头。郑月蝉见事情处置妥当了。便开始担心谭纶起来,这谭老头虽然老是逼着自己写字读书,为人还比较小气之外没什么大的不是。真要是不明不白得死在这就冤了。 也许是三清老祖听到了她的心声,花满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他对郑月蝉说道:“郑姑娘,这不用太担心了,李大哥他们来了。” 虽然郑月蝉什么也听不见,但是现在她不会再去问了,这古人在这听力眼力上确实比后世的人强很多,特别是像花满等这群在锦衣卫里经过特殊训练过的人。果然没多久便也听到了马蹄声,很快便到了门口。郑月蝉起身迎了出去,门外李时珍和李癸铜还有徐青石刚从马上下来,这李李癸铜,徐青石两人还好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这李时珍就有些落魄了,这帽子也歪了,衣服也脏了,手上还满是泥巴……显然是刚从暖房里给拉出来的。 郑月蝉见状忙吩咐那个还楞在那的衙役金丰去打点水来。这一路的颠簸李时珍这把老骨头确实有些吃不消,他这几年可是一直宅在家里码字,平时也就打上套太极养养身。现在他一下马两腿就直打哆嗦。 还是李癸铜和徐青石搀扶了这才走了进去,进去之后稍作休息那金丰也不知道从那找来了一个破口的瓦罐洗净了装了水过来了。待到李时珍清洗完毕,郑月蝉便让他谭纶检查。当从李时珍嘴里说出无碍两字的时候这屋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给谭纶医治郑月蝉帮不上什么忙,便和李癸铜他们把那师爷和那个一直捂着嘴的吴县令叫了出来。这时候王三木正好也回来了,走过来在附在郑月蝉的耳边一阵低语,随着他的低语郑月蝉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良久郑月蝉转头对李癸铜说道:“锦衣卫办案平时是怎么和套路?这个县令的官你们能动不?” 李癸铜顺着郑月蝉的手指看了眼那个吴县令说道:“郑姑娘,这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办得多是天家的事情,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正三品的官我们也能先拿了人再找证据。” 果然这锦衣卫就和前世的什么国安局一个德行,不过看来这锦衣卫还要牛一些,这时便点点头说道:“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们了,我不需要过程,只要结果,能让他合理又合情的消失也就行了,然后这县令的位置先让那个师爷兼着吧。‘ 一听这话那个吴县令顿时两眼一番昏是了过去。郑月蝉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对那个师爷招手说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刚才郑月蝉的这话他在一边听的真真的,心中虽然欢喜,可是看了眼那个昏过去得吴县令叹了口起,走过来回话说道:“郑姑娘,老朽安国栋,在吴东家手下也好几年了,郑姑娘,能不能饶了吴东家一命?这事真怨不得他。这么多年来他除了贪点,不曾为祸过地方啊,您也看到了他胆小……” 郑月蝉也不看他只管自己说道:“我没读过《大明律》你是做师爷的,应该比我熟悉,我,我问你,这治下出去叛贼不自知是什么罪?去年刘家庄那刘女是怎么回事?别的贪墨,受贿……还要我说吗?” 郑月蝉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虽然现在还春寒料峭,那安国栋的后背顿时便湿了,以他的身份当然没见识过锦衣卫查案。以前虽然听说过这锦衣卫查案那怕是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姨太太同房,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当中说了什么话都能差出来他还还表示不信的话,现在可是全信了。郑月蝉见他在那里不住的擦汗说道:“你那点事,难道也要我说出来了?不处置你是因为你为恶不多,再说现在蓟镇也需要和熟悉庶务的人先打理着,所以你这颗人头可是寄放在你的脖子上,那天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或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你的这吴东家的下场也就是你的下场。”说着郑月蝉脸色一整说对李癸铜说道:“李千户一会处理吴县令的时候,让安师爷在一旁看着,好生照顾着点。” 李癸铜看了眼那三个在场的衙役问道:“郑姑娘,这三个怎么处理?” 金丰一听顿时跪了在上恳求起来,郑月蝉皱眉头说道:“就让他们和安师爷做个伴吧,一会让他们一起动手好了。然后传出话去,吴县令见蒙古鞑子入侵,一时义愤填膺,身先士卒,不幸以身殉国。”说完郑月蝉便转身回到了厢房之中,这时见李时珍这时已经重新给谭纶包扎好了,谭纶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见郑月蝉过了,他便笑着说道:“郑姑娘,谭大人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哦?”郑月蝉强笑道:“人都给打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能福好得的?”心里却在想难道这谭纶也给什么人穿越了?这起点的小说上不就都是趁着原主不是摔昏便是打昏反正就是只要原主基本上在快死得时候便有人会穿越……难道真的是有人穿越了?只是就算是穿越了他李时珍能看的出来吗?自己这个已经穿越的人在他眼前晃了那么久他不也是没看出来,难道就能看出谭纶穿越了? 郑月蝉在那里满肚子的狐疑,李时珍便和她仔细说了好一阵的中医理论这些郑月蝉当然是听的云里雾里,到最后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这谭纶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要是不出什么意外没过多久他便会毒发身亡。这次好在出了这件事,让他及时的发现了毒,并且帮他解了毒。 而据李时珍说这下毒的人非常的带毒,因为这毒潜伏期很长,也很好解,但是一旦发作却是无药可救,那真是杀人与无形之中。郑月蝉记得在明史上谭纶好像就是今年过世的,而且是忽然死在了任上……此前身体没什么大病突然就这么没了,难道就是因为这毒?有可能,只是是谁这么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呢?这个问题显然要等谭纶醒过来再问他了。 当下她皱着眉头对这李时珍问道:“李先生,我谭伯伯现在能移动吗?这地方始终不安稳,想把他带回总兵府去。” 李时珍捋着胡须说道:“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马车必须要平稳,太过颠簸了对伤口不好。” 郑月蝉一寻思想要马车不颠簸那只能是看路了,可这乡下的路实在是不敢领教,当即他便让花满去找两根木棍过来,而自己也在房间内翻找起来,很快便在炕柜上翻出了一匹土布来。 等到花满把那两根木棍找来便把那匹土布再两根不棍之间缠绕起来,很快一个简易的担架就做成了,不等李时珍开口相问这用来做什么的,郑月蝉便指挥着花满和王三木把谭论抬上了那个担架,这时郑月蝉才笑眯眯的让他们试着把担架抬了起来。 当看见到担架很是牢固,郑月蝉这才从炕上取了两条被子给给谭纶盖在了身上。原本想马上便动身回去,无奈这李癸铜还有徐青石到现在还没带着那几个人回来,只能在这里坐着等着。 好在李癸铜并没有让她们等太久,没多久便带这那几个人过来了。郑月蝉注意到这李癸铜和徐青石两人面色如常,仿佛刚才只不过就是出去溜了一圈,而另外四个可就不怎么好看了。要说那安国栋是个师爷这走路两条腿直晃荡还能说的过去,那金丰和他手下那两个衙役比他好不到那去,全都是一脸惨白,走路僵直,这要是去拍僵尸片都不用化妆的。(未完待续) 第一四零巧(9000) 对于他们现在这德性,郑月蝉却不会鄙视,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前世不管是小说还是影视剧作品中或者是正史中,对于锦衣卫的酷刑只描述也就只有满清十大酷刑才能比拟,据说每一个合格的锦衣卫必然是精通锦衣卫的十八般手艺。不过正如大家都知道的那样,这说和看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对于眼前这几位竟然能在看过之后自己走回来,郑月蝉在心里还是给予了一定的敬重,当然这种敬重也不过就是看他们的时候眼光没那么不屑了,至于其他的……:“咳咳,那撒,那个金丰让你两手下把谭大人抬起来……对了安师爷你和金丰一会把相干的所有人带回衙门,一并审理好了,然后把它报给我这个李千户,至于这里剩下的的事么……该怎么办你应该比我清楚,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安国栋和金丰忙不迭的点头,只是金丰的那两个手下虽然来到了谭纶躺着的担架旁,却是怎么也没力气抬起来。看得郑月蝉直皱眉头,她这刚想让金丰换两人进来,那边李癸铜便走到了那两人身后,笑得很是和蔼的说道:“怎么?没力气?要不要我帮把手?” 这话还没说完,那两衙役便一抬手把谭纶抬了起来,并对着李癸铜一个劲的摇头。郑月蝉注意的这两人不但在摇头,甚至连牙齿也一起摇了起来,因为那“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连她也听得一清二楚。郑月蝉看他们这副摸样真担心这要是走到半路上这两人一个手软把谭纶摔了下来,便还是想换人,谁知她这刚开口,那两衙役便哭着喊道:“郑姑娘。你就行行好,让我们抬吧……” 两个大老爷们哭成这样,郑月蝉这个向来都是自认心软的人。这时候心当然也软了,既然是他们恳求的自己要是不让他们抬也太不近人情了,这类不近人情的事郑月蝉向来是不屑做的。于是这一行人抬着谭纶打道回府。这其中出了点小小的插曲,那就是原本想让李时珍骑谭纶的马回去的。谁知道那老头一听让他骑马这头摇的就如同是拨浪鼓似的,非要一路步行,说是为了照顾谭大人的病情……不过依着郑月蝉看来,他是给刚才的那阵子狂奔吓破胆了,当然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郑月蝉是绝对不会拆穿这个有点小脾气的老头的,要不自己要是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不给你看病。或者给你在药里加点什么东西,那就不划算了。 一抬头看到李癸铜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郑月蝉两脚一夹马腹,缰绳一提便追了上去,这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和他说话竟然需要仰视……郑月蝉的心里就有些泛毛了,自己人本就比他矮小,现在再加上自己的马也比他的马矮小,这差距就立马加大了,心中顿时恨恨,发誓到时候一定要去欧洲弄几匹马来。这欧洲的马普遍比亚洲的高大这是郑月蝉在前世读小学的时候就知道,心想到时候咱要骑一匹,牵一群……那会不会让人误会自己是养马的……弼马温? 郑月蝉这一走神,便把自己追上来的初衷给忘记。好在李癸铜也不是个闷葫芦,见她追了上来又不说话,便自己开口问道:“郑姑娘,这是找再下有什么事吗?” “哦……”郑月蝉这才回过神,在回头看到那个两个抬担架的落的比较远了,这才压着声音问道:“没什么事,只是好奇,你和徐百户刚才对那个吴县令做了什么,能让他们吓成这样。” 李癸铜侧着脑袋,似笑非笑的说道:“郑姑娘,你确定你确实想要知道?” “呵呵……呵呵。”郑月蝉一想到那些什么刷洗,油煎……这类名字这嘴角便抽上,当下干笑两声说道:“那撒,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本姑娘只要结果,不问过程,刚才只是一时好奇,一时好奇而已,李千户不用当真。” 李癸铜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看郑姑娘早上在城楼上,刚才在庄子上的那种气魄,李某还以为姑娘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却没想到郑姑娘倒是怕上了我们锦衣卫的手段。” 郑月蝉只能打着哈哈往后退去,心说这世界上能不怕你们锦衣卫那十八种手段的人怕是没几个,就算是放到前世也就是那些医学狂人或者心理变态才会不怕你们的手段,显然和锦衣卫聊天不是个好的主意,所以郑月蝉知错便改,任由着小红马把自己落在了李癸铜他们的身后。 落在后面一个人,也能静下心来想一些事情,随后不免哀叹一声,原本是想来找谭纶问下火药原料的事情,可没想到碰上了这事,不但事没问着,人现在也昏迷不醒。一想到火药的问题郑月蝉这心里就感觉沉甸甸的了,见李时珍他们还在后头索性便停了马站在路上等他们,等到李时珍走过来,郑月蝉便问道:“李先生,这谭伯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今天晚上行不行?” “难说,不过今天晚上那是肯定不行的。”李时珍帮谭纶掖了下给风吹起的被角说道:“现在谭大人气血两虚,晚上铁定还要发热,这样的话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醒过来。” 郑月蝉听他这么说心中稍定,望着还在昏迷中的谭纶,不禁暗叹,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打成重伤,对于这场战争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一路无话,待回到大营,郑月蝉隔着老远便看到张诚在总兵府的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当下她就一拍马赶了上去。张诚听到马蹄声,一转头便看到郑月蝉生龙活虎的在眼前晃荡,不由得便松了口气。李癸铜他们回来接李时珍的时候因为郑月蝉的交代并没有回总兵府和张诚说一声,而后来的那张由信鸽传过来的字条,郑月蝉当时为了能省字,出了让他帮忙抓人说的比较详细外,其余不是含糊不清就是一笔带过。 这让张诚的心七上八下的悬着难受,郑月蝉信上说的人在看到信后第一时间他就派锦衣卫出去抓人了,正如她要求的那样那个梁家连条狗或是猫也没能逃出去。全部一溜烟的抓到了总兵府里。他当时见人多,直接就把在总兵府后院的校场让那些锦衣卫当成锦衣卫的刑堂了。锦衣卫问案,只有想不想问。没有问不出的案子,很快张诚便拿到了按着手印的供词。这一看吓了一大跳。 原来这个梁员外,还有那个梁秀才竟然全是蒙古人,其实也不能算是纯种的蒙古人,他们全是蒙古人在抢了汉女之后生下来的孩子,也就是俗话说的杂种。这种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过的很得意,梁员外还有他那弟弟梁秀才也是,在蒙古他们给他们的蒙古兄弟做牛做马还经常给大骂。待遇和那些抢来的农奴差不了多少。直到在他们十一二岁的时候,老俺答汗路过他们的部落,见他们两个还算机灵便领了回去,并让人交他们武艺和汉人的学文,这时他们的日子才好过了起来。那个时候老俺答汗对他们极好,正当他们决定发誓永远效忠老俺答汗得时候,老俺答汗派人告诉他们以后他们姓梁,并给了他们一个梁家的家谱,随即便让他们和农奴一起生活,然后让他们和那群农奴一起逃向南明。 这过程中老俺答汗也派人追杀。一起逃跑的农奴大部分给杀死了,只有少数的几个小孩和他们一起活着逃到了南明,有了人证他们很快就在南明有了合法的身份。然后凭着老俺答汗给的银子,加上弟弟秀才的身份。梁员外开始在蓟镇长达十年的部署,这期间他传了很多的情报回去,让老俺答汗很是满意。可以说蒙古鞑子在蓟镇上的一切眼线细作都是由他们两兄弟安排和策划的。一句话这两个就是蒙古在蓟镇的特务头子,而那庄子是他们安置蒙古来人用来掩人耳目的地方,只是对外宣称是用来屯粮的。平时他们为了得到情报没少和这些地痞流氓来往。 而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这蓟镇除了他们家的三家粮铺就只有一家粮店了,只要他们自己不卖粮,铁定这蓟镇会乱起来,只要蓟镇乱了那么外面攻城必然会事半功倍。要是这计划不可谓不好,可惜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平时交好的那些地痞竟然会在这时候想到他们庄子上去抢粮食,从而把他们给暴露了…… 在这里也可以说是把人算不如天算很是生动的演绎了一把,当张诚把这事跟郑月蝉一说,就连这个前世看多了故事的人也很是嘘嘘了一吧。这挖出了在大明隐藏了十几年的细作,张诚原本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但是就在他把这一切刚说完的时候,就看到了抬着谭纶的那副担架,当时便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谭纶要是这时候出殿意外那这乐子就大了。 好在一旁的李时珍和他一向交好,见他脸色不对,当即也不隐瞒把谭纶的伤势和他说了,知道没什么大碍,张诚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这无关各自的政营,两人不管怎么的不对路,但是现在既然一个是监军一个是督帅,那就成了一根线上的两个蚂蚱,谭纶在这节骨眼上要是死了,那他这辈子基本上也就别想再进宫了,这无关于朱翊钧是不是想要他回去,而是按着大明律他就回不去了,不过现在既然只是昏睡那问题不大,当下张诚便心中大恨,决定回去把那群已经收押到蓟镇大牢的杂种们再提出来,也好让收下的这群儿郎好好的温习下手艺,这手艺就如同是武艺,三日不练会倒退的…… 梁家庄离蓟镇大营有着很大的液体段路等他们回来得时候已经快天黑了,这时候戚夫人也从城楼上下来了,当她听说谭纶给打昏了,心中也是一紧,再去谭纶房里看过他之后,便来到了在隔壁的张诚的院子里,却没想到自己的干闺女竟然也在那里。 郑月蝉见戚夫人过来,再叫了声干妈之后,便继续埋头写信。戚夫人找张诚,当然是要让张诚帮忙出面重新维护下蓟镇镇上的安定,因为她知道现在蓟镇的那位吴县令不是个什么能做事的主。现在谭纶伤了,自己又在城墙上走步开,只能来摆脱这位张公公了。郑月蝉这时候正好把最后一个字写好。听得戚夫人说起那个吴县令,便在心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说了。 当张诚和戚夫人知道她尽然让李癸铜他们把那个县太爷给处置了。两人的脸色也不尽相同,张诚是愕然。虽然他在后宫见惯了各色的女人,但是像郑月蝉这个年纪便杀戮果断,处置得当的却还是第一次看,心中暗暗惊讶,当时他只有以个念头,这个煞星要是进了宫,西边那位的日子可就要不好过了。 而戚夫人虽然也很是惊讶。但是却是惊喜,这一高兴就抡起她的巴掌一巴掌就在郑月蝉肩膀上拍了下去,直把郑月蝉拍了个趔趄,然后说道:“好!这才是我闺女,现在是战时留着那个祸害,危害更大,干娘支持你。” 郑月蝉见这两人并没有说责备,在庆幸之余,也暗暗咂舌,随即她又把那份准备好的对于吴县令的说辞说了一遍。张诚听了却是直摇头说道:“郑姑娘。你这心还是太慈了点。既然下了手便要斩草除根,按着你这说辞那吴县令朝廷必然是要褒奖的,到时候家眷子孙都都要萌荫的,这样他们以后的仕途也会平顺很多。到时候少不了添麻烦。” 戚夫人对张诚的这番说辞也甚是赞同,在一旁点头,郑月蝉给他这么一说,脸顿时一红,当时未成不是有了既然他死了,让他家里人好过点的赎罪的念头,现在听的张诚这么一说也就知道自己却是还是太嫩了点,或者说自己的脑子给什么仁义道德洗脑后还有残留。 张诚看到她脸色变了,也知道她想明白了,可他不准备就这么含糊过去,于是他继续说道:“这样,既然谭大人昏迷了,你又是去过现场的,这件事的折子……郑姑娘就麻烦你来写了。” “只是我的字……” 张诚从旁边那起一本空白的奏折本子,拿起了笔说道:“你说老奴我来写。” 郑月蝉见他如此也就不在推诿,把事情简要的叙述一遍之后,在说道吴县令的时候她看了眼张诚,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据查蓟镇县令吴天德,勾结蒙古鞑子细作梁启三,梁启五两个密谋,将兵部侍郎谭纶引至梁家庄欲与行刺,不曾想吴某的师爷以及衙役金丰等人在得知了吴某的阴谋之后临阵倒戈,奋力相救……” 这一番说辞张诚边写边点头,说道:“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戚夫人这时候说道:“那么张公公明天这蓟镇的县衙,还要烦劳您去坐镇着。” 张诚微微的点头,把写好的折子晾在了一边,只等着干了之后便让人送了出去。 蓟镇上这一天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在草原上的戚继光这个时候却没那么好过了,在丢开了其余三镇和资材以及粮草之后这行军的他的行军的速度当然快了许多,现在他的部队已经从中军转变诚了前锋,而和其余三镇的距离拉开整整有半天的行程。 队伍此时正在埋锅造饭,戚继光早就下了军令此时部队原地休息办个时辰,火头军准备饭菜。半个时辰之后便要整队完毕大军连夜急行军。当时刘显和陈其可便提出了异议:“这天黑了,在草原上夜行军太危险了,简直就是靶子。” “你们能这么想,蒙古人当然也会这么想,特别是老俺答,和我打交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给他的印象就是稳,所以在他心里这次出兵本就已经险了,便不会想到,我们竟然会连夜行军。”戚继光望着他们两人,叹了口气说道:“谭侍郎的信上说了老俺答的嫡系部队早于我们两天便从归化城开拔了,可是我们沿途却没遇到,甚至脸个牧民也没碰到。依着我对他的了解比然是让他的精锐绕过了我们去偷袭蓟镇了。蓟镇现在有多少兵马你们也应该清楚,现在两边拼得就是时间。” 戚继光这一解释,大车旁这十几个老兄弟顿时严肃了起来,胡守仁见状故作轻松道:“不知道这次,老俺答派了他那个儿子过去,我看这次他可要跌铁板了。也不看看现在谁在蓟镇。那可是我们的那群母老虎们在那里,特别是我们的戚夫人,那可是连大帅见了也怕的人物。这老俺答竟然想去惹她们?难道不知道这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 这话音刚落,姜应熊,李超他们纷纷点头称是。戚继光却是两眼一瞪说道:“什么是特别是我们戚夫人?什么叫我见了也怕的人物?你小子是皮痒了是不是?看我回去会不会告诉你家牡丹你把她们说成母老虎。”说着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胡守仁很是得趣的捂着屁股大声恳求着:“饶了我吧。下次不敢了。”引得众人大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这时便斥候回报说前面五十里出现一队鞑子骑兵。大约在三四千人左右,也在朝归化城移动。吴维忠毅听,眼睛顿时一亮说道:“大帅……” 戚继光笑道:“怎么手痒了?” 刘显在一旁笑道:“大帅,他不是手痒了,而是肚子饿了!咱们这一路行来,都还没开过荤呢,这不。一见到能动的便想去开开荤。” 戚继光当下便点头笑道:“好说,只是现在还是先下去把肚子给喂饱了,别到时候这荤开到一半就没力气了,那这人可就丢大了。” 随即他便再派了几拨斥候出去,便带着这群老兄弟下去用饭,并且传令下去,全军加速用饭,然户一炷香的时间之内整队完毕。 戚继光说一炷香的时间,那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时间内戚家军很快便用好了饭整队完毕。这时候众将们齐齐的集合到了戚继光的左右。他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戚继光看着他们在猴急样忍不住笑骂了一声:一群滚犊子。随即便郎声说道:“那位将军,想过去会会那帮子蒙古鞑子?”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戚继光一看这群老兄弟竟然个个争先恐后,也不禁头疼。最后只能把目光放在了李超和刘显身上,他们两一老一少,一个跳脱一个老成,配合起来刚刚好:“刘将军,李将军,这次出击是出关怎么多天来第一仗,务必要旗开得胜!” “请大帅放心!”刘显和李超同时笑道,说着两人翻身上马。刘显到还好,只是这李超却是吹了个长哨,挥舞着三眼神统说道:“呦喝,杀鞑子去了……” 看得后面的几个直摇头,这李超是越活越回去了,胡守仁忍不住笑道:“过两年小超子的儿子也能上战场了吧?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个情景。” 陈其可再一旁酸溜溜的说道:“还能有什么情景,呶……爷俩一起吆喝着杀鞑子呗。” 不提陈其可他们在一旁酸溜溜的顾镜自怜不提,而那队蒙古骑兵现在正在犹豫到底上继续去库库和屯汇合了帮助老俺答守城还是在这里先和明军干上一仗。 这队骑兵的领兵的是阿拉坦乌拉看着字很多翻译到汉文也就两个字,很俗但是却是是个人都喜欢的:金山。他的身份有些特殊,跟老俺答的关系也有些复杂。 自从铁木真之后草原上便有黄金家族,老俺答汗得名字叫阿拉坦翻译到汉文就是金子的意思,而他却叫金山,其间的意味就很耐人寻味了,要是追溯下去他是铁木真四子拖雷的后裔,而老俺答的出生就没那么正统了,长久以来他们拖雷这一系一直在漠北生活着。他和老俺答的关系实在太过于复杂这么说吧,老俺答可以说是他的族孙,但是前段时间他的爷爷和老俺答的小女儿定下了亲事,这关系就变得比较复杂了,而事实上蒙古人的关系都是这么复杂的,他们的论辈也就是只论男人这方面的,女人……用起点某位大神的话来说在蒙古女人就是资源。而且是父子兄弟间可以互相传承的资源,事实上不光是蒙古就是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喂马的努尔哈赤的满族也是如此。这次本来他是不想过来的,在他的内心明军要是能把老俺答打残了那是最好了,可是现在漠北当家做主的是他的爷爷,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给美色迷昏了头还是老了这脑袋出问题了,竟然让他带着四千人过来保护未来的祖母…… 阿拉坦乌拉接到这命令的时候当时就有了撞墙得欲望,好在这被蒙也没什么墙可以给他撞。最多是撞下蒙古包。当然撞蒙古包不像是撞墙能出人命或者容易重伤,(这么说来这蒙古包还是蛮适合有自杀倾向的人居住的)他在撞了办个时辰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之后也就只能乖乖的点了兵带着出发了,只是他爷爷吩咐的派遣信使前往库库和屯报信这种事情他选择性的遗忘了。 其实他对老俺答报信请援的信中提到的什么南明军队入侵什么的很是不信。所以就把这次当成了旅行,直到现在收到斥候的消息说发现南明大军在前方五十里出埋锅做饭得时候这才确信了真的是有南明军队入侵了,那么在这时候是打个漂亮的胜仗再去库库和屯呢?还是听从祖父的安排立马去库库和屯汇合呢?这让他举棋不定。 这时候他的弟弟查干巴日走了过来说道:“哥哥。现在趁着明军立足未稳,上去狠狠的咬上一口。然后立马掉头去库库和屯……” 正商议着只见远处烟尘滚滚,马蹄如雷,阿拉坦乌拉脸色顿时大变,一把推开弟弟,附在地上听了起来,脸色也开始越来越沉重了……这群明军最少有一万五千人,而且和自己这面一样全是骑兵。明军一向少马,也就是说这能做骑兵的必然是明军中的精锐。 就在刚在他还在对弟弟的提议很是心动,想着怎么去占点便宜然后到了库库和屯也能羞辱下老俺答,原本他还在为那队最少五万的大军有所担心,毕竟不管他们漠北的蒙古勇士怎么样的勇猛,也不可能啃下这么大一块肥肉。但是现在既然明军主动出击,还只有一万五千左右的军队……顿时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在他的心目中所谓明军的精锐那也只能是比一般的只会种田的明军强那么一点!自己这四千勇士,吃下这一万五千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他这么自负,其实不能怪他。因为他一直生活在漠北,从没有和戚继光打过交道,所以在他的心目中这茫茫草原上他们蒙古的勇士依然是无敌的。 于是他的指令如同流水般的颁布了下去,他让他的弟弟查干巴日带着两个千夫长。分左右两翼散开然后带着人马包抄过去,而他自己则带着两千大军引诱那队明军深入他们的包围圈。 这战术还是在铁木时代便在蒙古盛行了,用这战术他们蒙古的勇士征服了欧洲,确定了黄金家族的荣耀,今天他也要用这战术把这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明军消灭在大草原上,重振黄金家族的声威。 刘显和李超两人一路追杀过来,通过千里镜早早的便看到了对面蒙古鞑子阵型上的变化,李超撇着嘴说道:“这帮鞑子,怎么还是老一套?能不能换点新鲜点的来玩?” 刘显在一旁夺过他手中的千里镜笑着说道:“那不是正好?他们真要是玩点新鲜的,咱们还怎么玩?” 李超听了不免哈哈大笑起,对手下传令官说道:“现在趁着他们还未合围,你火速在带人在那全上买上地雷。不用多每人埋上两个便立即回来。”那传令官接了指令,自去传令不提。 刘显在一旁说道:“还是派弓箭手上去掩护下。” 李超随即点点头吩咐了下去,随即对刘显说道:“侄女做的地雷好是好,就是比较麻烦需要埋,这用起来就比较被动了……” 刘显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知足吧,有地雷给你埋就不错。小心要是她知道你这么嫌弃,依着她那小心眼……嘿嘿。” 给刘显这么一说李超顿时没了声响,这侄女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小,太容易记仇了,李超就因为他这张快嘴,在大营的时候他就吃了郑月蝉不少的亏。 蒙古那边果然还是那套在这个时候派了几个人过来挑衅,李超派出去的那队人严格的执行了他的命令,在于蒙古那边的挑衅趁势追出去一段距离之后便翻身下马拿起挂在马背上的铁锹开始娃坑了。 蒙古人因为生活在草原上这在视力上要强过明军很多,所以虽然阿拉坦乌拉没有千里镜但是他能看到的也就比李超他们近了那么一点,原本看到一小队大概四五百人的明军追了出来他很是高兴,以为能很快吃到开胃小菜了,可没想到这群人在追出了三百步远之后便开始翻身下马用铁锹挖坑了。这让他很是疑惑,这队明军在做什么?挖战壕?难不成这群明军会以为就这四五百人这么回时间能挖多少战壕?或者说挖了能阻挡战无不胜的蒙古勇士? 阿拉坦乌拉不认为明军得将领竟然能蠢到这个地步,当即他便传令加派了挑衅的人手。 而那便在挖坑的明军出来之后。很快明军中又分出了一只上千人的弓箭手队伍,守护在那群挖坑的明军旁边,对于阿拉坦乌拉派去的挑衅士兵也毫不客气的还以弓箭。明军虽然在弓射上并不占优,但是他们的防御很是到位。这周身锁子甲让很大的程度上防御了对面射来的弓箭,而蒙古那些派出来挑衅的士兵却因为明军密集的弓箭伤亡了不杀。 一时间双方就这么试探着互相对射弓箭,但是很快那最先出来的那对埋设地雷的士兵完成了埋设任务,这每人两颗的任务是在不是很多。于是这队人便开始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开始回缩。而刘显在看到他们回来之后便下令全军回缩,全军下马开始架设虎蹲炮。 阿拉坦乌拉对于虎蹲炮却是知道的,事实上在他漠北的家中也有两门,此时见明军从马上解下虎蹲炮并开始架设。脸色当即变了,随即便下令全军突击,因为他知道这虎蹲炮一旦架好,依着它门的发射速度和火力,会对他们的全军冲击很不利,而虎蹲炮的射程他也很是熟悉,只时候如果发起突击那么虎蹲炮来不及架设完成,就算是能架设完成,他们的勇士也早就过了虎蹲炮的射击范围,这炮也就成了虚设。阿拉坦乌拉对于虎蹲炮等明军的火器其实很不屑的。认为太过死板,在他的心中,始终认为这弓箭马术才是王道,至于火铳……那玩意的射程比起蒙古弓箭差的远着呢。用南明人的话说那就是奇淫巧计。 李超看到原本游离的蒙古士兵开始整队,便知道他们要冲锋了,在吩咐了将士加快架设虎蹲炮之后对刘显说道:“刘哥,以前总觉得这蒙古鞑子来去迅速,这次怎么老觉得他们怎么来的这么慢啊。” 刘显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是刚才吃太饱撑着了。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你的这心态却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就是急着想看看鞑子踩上地雷的样子吗?何必这么着急呢。这迟早你总会看到的。”李超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这时对面在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声响过之后,蒙古的士兵分三面开始向明军这面冲了过来。 李超看到蒙古士兵开始冲锋,兴奋得在马上大叫了起来:“来了,来了……”刘显只能一把拉着他的缰绳,这才一起退守到了阵中央,而外围是正在架设的虎蹲炮。 阿拉坦乌拉冲在队伍的前头,这是蒙古人的传统,随着战马越冲越近,等到他能看到明军脸色的神情的时候,他的心里猛的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群明军得脸色竟然挂着淡淡地笑意…… 可是现在显然已经回不了头了,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刚才那对明军挖坑的地方…… “哄”“哄”“哄,哄”…… 爆炸声接而连三的响起,随着那爆炸之声,阿拉坦乌拉看到越来越多的将士在倒在了血泊中,他以为是明军的虎蹲炮开火了,可是现在还没到虎蹲炮的射程……这时在他战马不远的地方“哄”的一声,他的亲卫连人带马飞了起来,随后便化作了一阵血雨从天空中散落下来,淋了他一头一脸,正当他惊愕之际,一截胳膊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马头了,战马吃疼,猛得一个人立把他掀翻在地。(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 大捷(7000) 阿拉坦乌拉作为这队骑兵的主帅,他的服装和武器和一般的蒙古骑兵是不一样的,可以说他是一只落在鸡群里的金凤凰也不为过。[]因为他从头到脚都包裹着在蒙古少见的盔甲,而且很骚包的是用金子打造的,在这个战场上他人如其名,一座移动的金山。只要在这里,只要眼睛还没瞎,就没有人能无视他的存在,套句五百年后的芙蓉姐姐的名言:他在任何地方,都是焦点中的焦点。 现在这焦点依然是焦点,其实依着他的骑术这样的人立原不可能让他落马,可不巧的是他今天穿了这套过于拉风的黄金铠甲,而这身铠甲是前阵子他仿造俄罗斯的铠甲命人打造的,这次出来是第一次穿。这种盔甲和大明或者说蒙古传统意义上的盔甲有这很明显的区别,(具体样子何以常考唐吉可德的盔甲)这种铠甲防御力超强,但是却缺乏灵活性,还有就是格外的沉重,再加上他为了拉风炫目特地用黄金打造,更是加重了这身铠甲的分量,所以在他的马人立起来的刹那,阿拉坦乌拉来不及调整自己的身体,就这样“嘭”的一阵金属坠地的声音,他仰面摔到了地上,而且还是因为这铠甲的笨重仰面朝天的他一时也爬不起来,只能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阿拉坦乌拉这么的醒目,刘显和李超当然也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他,事实上他们的眼光一直就没离开过他的身形,李超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咂巴着嘴巴说道:“刘哥,这蒙古鞑子什么时候怎么有钱了?这整就是一个人形金山么……一会我就盯着他打了,不管怎么说也要把他这身皮给扒拉了下来……” 刘显也是很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有了这身衣服,咱们上次给月蝉侄女敲诈去的见面礼全回来了……” 这两人正议论呢,就看见那人形金山给掀翻在地。李超顿时一声长啸,狂笑着大吼道:“哈哈,蒙古鞑子的统帅炸死啦……” 刘显见了也是意外。醒悟过来之后一把捂住了李超的嘴巴说道:“你这快嘴什么时候能改改?乱喊什么?让蒙古鞑子知道溃逃了怎么办?” 李超听了忙用力的点头,表示再也不喊了。刘显的担心并没有出现,因为蒙古人只要是一发起冲锋这眼中便只有眼前的猎物。而不会分出精力去注意身便发生的事情。阿拉坦乌拉的落马除了他身边的几个亲卫也就是在前方的明军注意到了,就连他那个同胞的弟弟也没没有发现。现在的他正指挥着军队冲向明军。 明军埋设的地雷让部队损失了不少勇士,但是因为骑兵跑的松散,伤亡并不是很大,在损失了几百人马之后。他便带着人马冲了过来,这虎蹲炮的射程是一百步,而蒙古射手的射程是一百五十步,只要在这个射程之内明军就是活动的靶子。 所以一到了射手的射程之内。查干巴日便下令开始射箭。而这时候明军的虎蹲炮很多也已经架设完成了,穿着护甲的明军开始往里面装弹药了。 李超见有几个正在装药的士兵给射伤了,便想下令点火开炮了。刘显在一旁咬着说道:“再等等,等他们在进一点。”只派了弓箭手在那和蒙古鞑子对射。 很快后面的鞑子月来越多,蒙古人的队伍便开始往前倾。看着越来越近的蒙古骑兵刘显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时他转头对李超说道:“小超子,下令点火!” 刘显的声音并不好听,但这句话落在李超的耳朵里却如同是仙乐。他兴匆匆的一把夺过传令官手中的那面火红色的点火旗,用力的挥了两下大声的吼道:“点火!” 查干巴日见明军竟然下令点火,顿时嗤之以鼻,心道这明军果然多是废物。他大声吼道:“勇士们。明狗的将领是蠢货,冲过去,冲过去杀光那帮明狗……” 而明军这边随着引线的逐渐缩短,明军最前排得虎蹲炮齐齐发火。一阵密集的轰鸣声中炮弹飞射了出去,落在了蒙古骑兵群中,紧接着的是一片片蒙古骑兵的惨叫声和坠马的声音,每一匹马,一个骑兵的倒地,引得后面不少蒙古骑兵如同五百年后的高速公路上的车祸一样连续的追尾。一时间大明万历六年史上最大的骑兵追尾事件就这么发生了…… “稳住,稳住!”看到手下一连串的追尾,身处后军得查干巴日大声吼道:“注意脚下……”查干巴日和他哥哥的嚣张不同,做为次子的他在很多地方多表现的很低调。阿拉坦乌拉喜欢一切能吸引目光的东西,而他习惯了默默的躲在身后,眼看着随着明军虎蹲炮的开火,手下的儿郎倒在地上的越来越多,查干巴日一咬牙下令回撤。 这时候刘显对手下大声说道:“快让人大喊:那个黄金人给炮轰死。喊得越响越好。”果然随着明军越来越大声的喊叫,蒙古鞑子推却的越来越快。随即他便让李超领兵出去出去追击,但是自允许他追击三里地。 在“嘭,嘭,嘭。”的鼓声之中,李超的率领着前锋,从中路冲了出去,一路追击着朝查干巴日追杀了过去。而刘显却带着剩下的士兵,兵分路朝那些来不及撤退,或是在刚才那一轮大追尾中幸存下来的蒙古鞑子包抄了过去。 这群蒙古鞑子的马基本上都已经报废,跑是跑不了,眼看就要给明军包了轿子,他们也都急红了眼,挥舞这他们的马刀疯狂得冲了上来。在前面说过这蒙古人用的刀和我们大明常见的刀不同,比较轻,又薄还是弯的,这样的刀显然是不适合短兵相接的,而是适合骑配合着马匹的冲击力所使用的。 现在他们失去了马匹,在勇猛的士兵也就成了没牙齿的老虎。没了马的蒙古人会是戚家军的对手吗?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因为事实就在眼前。 很快这里就不能再称之为战场了,而是应该说是屠宰场比较贴切。在这里只要有蒙古人手中带着武器的,便会有三个以上的明军过来围攻。一轮砍杀下来血肉模糊。 夕阳西下,天空仿佛是面镜子把地面上的一切真实的映在了上面,这时候战场上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厮杀在一边倒的围剿中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刘显这时候开始下令清理战场,并让他们注意脚下,误踩了地雷。虽然说地雷绝大部分已经让蒙古鞑子踩掉了。但是还是有不少地雷尚未引爆,刚才在围剿中就有两人不幸的误踩了。造成伤亡。 刘显安排好这一切,便领着一队亲兵朝刚才那个人形金山的方向赶了过去,那一片金黄在一片血红中分外的醒目。来到那里只见他那匹马正站在他的边上吃草,刘显看了一眼不禁赞道:“好马。”随即便让亲兵把那马牵到了一旁,原本刘显以为这个骚包的蒙古人已经死了,可当他弯下身子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手脚竟然还能动,当下便让士兵把用刀挑开了他覆在脸上的面罩。 挑开一看。这个蒙古人的眼睛正恨恨的盯着他,刘显当即笑道:“没想到这回竟然还能抓条活的大鱼。” 阿拉坦乌拉听不懂汉话,见给抓了就叽里咕噜一阵蒙语,当然刘显也是听不懂蒙语的,他也兴趣听这俘虏的鬼叫,当下便让亲兵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并把他身上那身黄金甲扒了下来。 这时候刘显才发现原来这个蒙古鞑子浑身上下没有受一点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地上没起来,这个疑惑直到亲兵把那身黄金甲递给他的时候,这才知道了。随即他便一脚踢在那人的屁股上说道:“nnd,还真是有银子,穿这么多金子上战场,也亏你想得出来。”手上的这身黄金甲少说也有一百二十来斤重…… 这时便有手下过来通报战果:杀敌数量在一千以上。俘虏共三百三五人,其中轻伤完好无伤的七十六人,轻伤一百二十三人,其余重伤。而到现在为止自己一方伤五十六人,战死二十一人,其中三个是自己误踩地雷死亡,缴获战马八百多匹,其中只有一百六十二匹是完好的,三百一十五匹稍加修养也能恢复,剩余的全都报废。 刘显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怎么办差的?这杀敌数量在一千以上,这是什么数据?难道你让也这么向大帅汇报?” 那统计员一头冷汗,委屈的说道:“大人,这地雷炸死得人不好统计,大多已经尸骨无存了……” 刘显一听也对但随即说道:“那就不要算了,有多少人头算都少人头,这仗还要打下去,不差不么几个人头的军功。”随即想了想又说道:“马上传令下去,所有人再把站场清理一遍,只要是鞑子的尸体全部割头,还有把那些轻伤以下的俘虏也一并当尸体处置。” 那统计员听了,便兴冲冲的下去再去统计不提,刘显望着这个骚包的蒙古鞑子笑得很是猥琐。这时战场也基本清理完毕抬眼眼看就要落山了,却还不见李超回来,,这让他心里有些毛了,在草原不比别的地方,这不熟悉的人在夜里乱跑那可是要迷路的…… 他皱着眉头刚想要吩咐斥候追上去看看到底什么个状况,就看见远处烟尘滚滚,举起千里镜一看领头的正是李超!李超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恰才他带着五千兵马追击上去,斩杀蒙古鞑子两百多人,还活捉了十几个,战马四百多匹……而自己这方的伤亡却只有六个。 刘显见他回来便松了口气,至于战绩……就今天这战绩就算是马上班师回朝,在朝堂上也交代得过去了。因为自从嘉靖爷开始这九边在对蒙古鞑子的战争中每次只要能砍上两百个人头那就是了不得的大胜了,那是可以让皇帝去太庙告慰历代先帝的大事,而现在两边的人头加起来上千的人头了还有两百多个俘虏,那么多的战马……这样的功绩足够让万历小皇帝进行他登基以来第一次祭拜太庙了。 李超在交代完战果,便对刘显埋怨道:“你要是能再让我都追上几里,那杀敌……” 刘显在白了他一眼说说道:“穷寇莫追!这才刚开始呢,你还怕没鞑子可杀?回头把队伍整下,便回去吧。大帅也该等急了。” 刘显和李超带着人头裹挟着俘虏回到了大军之中,这个时候天已近完全黑了。他们的回来顿时让大军欢声雷动,这首战告捷。而且还是压倒性的胜利这让戚家军的士气顿时提高了几个星级。胡守仁,陈其可他们在听完李超的战果报告后不仅动容,虽然说戚家军一直以来都保持这全大明战争伤亡最低的记录。但是那是在对江南的倭寇,而不是蒙古鞑子。在和这蒙古鞑子交手的十几年来。这是杀鞑子最多,伤亡人数最少得一次。 当然他们也清楚的意识到这次能取得这么重大的胜利占的新火药和地雷之利这次是打了个蒙古鞑子一个措手不及,以后这样的机会将不多了。从来这出征打仗,首战从来就不需要全歼敌人,只要一个漂亮的大胜仗就可以了。刚才李超在回报战果的时候免不得会对刚才才刘显对自己的限制有所抱怨,但是大伙却是连连点头,这戚大帅果然料事如神。知道用刘显来压制李超,要不然这李超头脑一发热追了上去,到了夜里给那群鞑子一旦重新整合,然后仗着熟悉地形杀个回马抢那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这大胜可就成了大败了。 而刘显在等李超说完之后,这才让人把那身黄金甲和那个俘虏一并呈了上来,众人看着那身黄金甲全都目瞪口呆,没有人能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人会通体用黄金做铠甲,显然这次刘显和李超抓到了一条大鱼,刘显在腼腆的笑过之后。对地雷在使用中的不便之处也对戚继光述说了一遍,并让大家在决定使用地雷的时候多加注意。 戚继光当下也不敢怠慢,立即找来了通译开始审问这个俘虏,没想到这人的嘴还很硬。问来问去只回答一句话:“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子孙是不会屈服的。”到最后戚继光失去了耐心把他堵了嘴扔在了一旁,先审问起别的俘虏。别的俘虏显然没阿拉坦乌拉的骨气,很快他们的身份便全给问了出来,也知道了老俺答现在正在四处求援,并且有不少部落正在往归化城赶去的时候,戚继光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脸色也开始难看了。当即便下令一炷香之后整队全军连夜拔营。至于这个铁木真的子孙,戚继光再写好战报之后便让一个校尉带了四百人连夜押送回京。 这边戚继光连夜赶路暂且不提,话说这查干巴日在逃过了李超的追击之后,终于在一条小河边重新整合了剩下的残兵,然后他很悲催的发现这带出来的四千精兵现在剩下的还不足两千五百人,当然这还不是最悲剧的事情,更让他抓狂的是他的那个哥哥被俘了。 查干巴日一个人坐在小河边上,在沉思之后便决定带着剩下的人火速赶往库库和屯。在那里有一个多年的老朋友在等着。 而在蓟镇城外的蒙古大营中,把汉那吉正在升帐,色登扎布和乌尔木达他们几个都在大帐之内。这时色登扎布正在汇报今天下午他出去扫荡的战果,找到了两个村庄一共抓到汉奴四百三十六人,其中二十多个小孩子,九十都个妇女……当把汉那吉让他把人看好,明天全部驱赶到蓟镇城门外那片区域的时候,乌尔木达忍不住在一旁说道:“把汉那吉,既然这样,何不把那些个汉女今儿个晚上让儿郎们好好爽爽。” 把汉那吉看了一眼这个堂兄便点了点头,他对他是想当了解的,他是他们几个老俺答汗得孙子中最好色的一个,为这老俺答汗就曾经斥责过他,说他是:“只要是雌性的动物都应该远离他。”平日里更是无女不欢,一夜御女二三人那是经常的事。这回出征营中没有女人早就把他给憋坏了,这次见有汉女那还会忍得住,要是不答应了他,天知道这个色中饿鬼会做出什么来。 再交代了几项第二天的安排之后,把汉那吉便让他们退了下去,自己也回到私帐之内,这一坐下来便觉得浑身疲惫,便让亲卫给自己烧点热水,准备一会好好的泡下。很快热水便准备好了。在脱去战袍之后他惬意的坐在了浴桶中,温热的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很快松弛了下来,在似睡非睡之际只听得大帐的的门帏一阵晃动。似乎有人走了进来。把汉那吉依旧闭着眼睛轻声的说道:“是阿古达木吗?来的正好,这水有点凉了,给我添点水。”随后很快便有热水注入了他的浴盆。把汉那吉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之后便说道:“来吧,帮我按摩下肩膀。” 一双手抚摸上了他的肩膀。他猛得睁开了眼睛,一反手从浴桶里抽出了匕首,反手便向那人脖子上抵了过去。 “啊……”一声惊呼从那人口中逸出,这时把汉那吉才看清楚这是个女人,一个蒙古女人,而且他还见过,那次他去乌尔木达家里的时候见到过一次。而他之所以还记得她是因为她有着和钟金哈屯一样的眼睛,那天他就向乌尔木达讨要她,却给乌尔木达给拒绝了,自那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现在她出现在自己的帐篷里…… 望着那双像极了钟金哈屯的眼睛,他把匕首收了回来,重新坐回了浴桶里,说道:“出去吧……”话没说完一只小手便伸进了水里,从他胸口开始一路往下探去…… “渍……”的一声吸气之声,从把汉那吉的口中逸出。他反手把那只调皮的手抓住了说道:“其其格,你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其其格附在他耳边吹着气说道:“那么什么地方是我该去的地方呢?这?还是这?仰或是这?”随着她那一连声的这,她另外一只手也伸进了水里。在他的身上一路点了过去,看到把汉那吉再次深吸了口气,她“咯咯”的娇笑起来。 把汉那吉听着她的笑声看这那双眼睛,神情开始迷茫,眼前的其其格转变诚了钟金,那个当初爱笑爱玩水的女孩,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眼神越发的迷离,这是原本抓着她的手也松开了,任由着那双手在他的身上游走,而他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向她的衣服里伸去…… “小金儿……” “小金儿是谁?” 其其格的这声疑问猛得把他从梦幻中拉了回来,当看到其其格的那张脸的时候厌恶的一把把她推到在了地上厉声说道:“我再说一遍,现在你给我出去。”说着从浴桶中走了出来披上件衣服就高声喊道:“阿古达木,给我进来.‘ 在门外守着的阿古达木走了进来,看了眼正摔在地上春光外露其其格咽了口口水。把汉那吉指着其其格说道:“把这个女人从我这里扔出去。” 其其格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平时自己这手对乌尔木达无往不利,这次怎么就行不通了呢?她愤愤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在阿古达木前面,向外面走去,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把汉那吉说道:“其其格,这是你第一次进我的帐篷,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其其格回头瞪了把汉那吉一眼,恨恨的撩起帐篷的门帏走了出去,一转头却看到阿古达木一脸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的敞开的下摆看着,她的脸色顿时便的妖媚起来,故意把步子跨得更大,一阵风吹过把她那件袍子的下摆吹得高高的,而原本里面的衬裙早在刚才和把汉那吉纠缠的时候给他撕去了。她适时的一声惊呼,急急忙忙的,似乎很是慌乱的用手把袍子的下摆按了下去,却让她胸前露出了大片肌肤,她似乎很是无助犹如一头受惊的小鹿般无助的对阿古达木说道:“阿古达木,能不能让我先到你的帐篷里去找件衣服穿上?” 阿古达木当然是答应了。(至于两人进去之后到底是穿上衣服还是脱去衣服那就只有那只有天知道地知,他们知道了,欲了解详情请单独联系当事人。) 就这样,在开战之后的第一夜平静的度过了。我们的女主郑月蝉在第二天一大早破天慌的在还没到卯时的时候就自己醒了过来,在稍加梳洗之后便跑去了谭纶的院子里。 谭纶的房间门敞开着,当她走进去的时候,见到李时珍在书案上打着瞌睡,而谭纶似乎还在沉睡,郑月蝉望着谭纶,长长得叹了口气,还是没有醒。这时候戚继美也走过来看谭纶,郑月蝉便让他一会去作坊先把昨天生产的炸药包送到城墙上去,并再次问他有没有办法能收集点硝。 戚继美在思索了半响之后还是对她摇摇头。他们两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还是把在一旁打瞌睡的李时珍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听他们两个说什么硝,便说道:“硝?蓟镇镇上应该不少大户人家或是商贩人家都有。” 郑月蝉和戚继光听了一愣,同时对看了一眼互相摇摇头表示不信。 李时珍笑道:“这蓟镇虽然是军镇,可是大户人家也不少,商贩更是不少。” 郑月蝉问道:“这大户人家和商贩和硝有关联吗?” “怎么没有。”李时珍在一边梳洗一边说道:“这大户人家到了夏天那家不会自己做点冰饮?商贩到了夏天那个不摆上点冰饮来卖?这做冰饮可少不了用硝。” 郑月蝉猛的一拍自己的额头,自己怎么把这硝能制冷给忘记了,不过她也汗颜的很,自己这个五百年后过来的人竟然会忘记这硝能制冷。这时戚继美也笑了起来,连说这下好了。郑月蝉更是风风火火的朝着张诚的院子跑去。 昨天张诚既然已经答应了今天去县衙坐镇庶务,稳定蓟镇的人心,那么这件事最好当然是也一并交给他去做,再说了,他手下那群锦衣卫下去民间收缴硝那必然是事半功倍的。所以郑月蝉在知道那里可能有硝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诚。 郑月蝉过去的时候张诚刚起来,正在小宦官的服侍下穿衣,郑月蝉也不废话当下便把让他帮忙收缴民间硝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一脸求恳的看着他。 张诚却是对他笑笑说道:“老奴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郑姑娘你一大早的跑过来。就这事你让李千户他们过来吩咐一声也就是了。老奴铁定帮你办得妥妥贴贴的。” 郑月蝉听得他答应顿时笑逐颜开,说道:“公公您太客气了,月蝉那能吩咐您呢,这事还是月蝉来一趟的好。”(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 壮哉,汉族(7000) 不提郑月蝉和张诚的客套,在从张诚那里出来之后郑月蝉便去了火器作坊,在那里正好看到戚继美带着人在搬运炸药包,虽然说要说的话刚才在谭纶院子里已经说完了,但是郑月蝉免不得再次提醒他让他在城楼上分发炸药包得时候注意记得给士兵发火把,炸药包可不同于地雷,这可是必须要点火才能爆炸的,当然对于用火的安全也再次提了出来。(.好看的小说) 戚继美在应下之后,便急冲冲向城楼上赶去,现在这个时候蒙古鞑子也该要开始攻城了,在吃了昨天这样的亏之后,不知道今天又会是怎么样的一天,戚继美对此忧心忡忡。 郑月蝉来到小院和赵士桢交代了今天的任务之后,也转身向城楼走去。今天一起床眼皮子就跳个不停,这让她的心情很是压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就当她来到城楼下的时候就听到蒙古鞑子进攻的牛角号吹响了,却没有听到蓟镇城墙上的火炮和战鼓,郑月蝉不禁加快了脚步,冲上了城楼。 城楼上,只见戚夫人和梅花站在那里,正一脸凝重的举着千里镜看着对面的蒙古大营,而戚继美和另外几位花姨却不在这里,郑月蝉从城垛上拿起了千里镜也看向了蒙古大营,这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蒙古鞑子竟然怎么快就想到了对应的法子,眼前的一幕是多么的相识,几百年之后的东边那个不友好的邻居不也是这么来对付我们的吗?郑月蝉放下千里镜对戚夫人说道:“干妈,怎么办?” 戚夫人的脸色现在也很不好看,她看了眼郑月蝉之后说道:“闺女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郑月蝉转过头再也不看城下意眼,犹豫了半响说道:“如果是我……开炮。”说着低头看向了一旁的万历神龙炮,趁着那一低头的刹那间伸手把眼角的泪水擦去。当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丝毫看不出刚刚流过眼泪。 戚夫人一直注意着她,虽然她的动作很隐蔽但是还是看到了。在叹了口气之后,她正声说道:“梅花,传令火炮手准备。擂鼓备战。” 梅花接了令,高举着令旗开始传令。戚夫人走到战鼓旁边正要擂鼓,郑月蝉冲一旁走过来说道:“干娘,我来。”说着从戚夫人的手里接过了鼓槌,在战鼓上敲打起来。郑月蝉没学过打鼓,也敲不出什么乐感来,她只不过就是凭着本能在用力的敲打着,发泄着心中的郁结。 蓟镇没有护城河。北方的城镇一般很少有护城河,这固然是因为北方干旱少雨,河流稀少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这段区域少地多山石,特别是在蓟镇这样连着长城的地方戚夫人望着蒙古鞑子驱赶这汉人走在队伍的前面,眼看着已经进入和红衣大炮的射程之内,戚夫人果然的法令:“开炮。” 过了半响却不见炮声响起,戚夫人走到最近的一个炮兵面前,然户突然的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鞭子,抬起手来手背一转。刷!一道漂亮的弧形鞭子正确无误的在那士兵的脸上留下了一条绚丽的血痕。戚夫人看了那个士兵委屈的脸,一言不发,突然就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那个士兵的小腹上。 那个士兵惨叫了一声。被踹的身子顿时弓诚了虾米一样,朝后直接飞了出去,直接就撞上了身后的城垛,在那里身子蜷曲成了一团,却是连站也站不起来。 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那几根“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异常。 “开炮!”戚夫人冷冷得说道,并从令一边的士兵手上抢过了火把,亲自点上了引线。 “轰”随着戚夫人这边的炮声响起,紧接着所有的火炮开始开火。刚才这一出郑月蝉全看在眼中,对于那个士兵她很是同情,但只是廉价的同情而已,如果她和戚夫人换了位置,那么也必然会这么做。同时她也知道自己干娘这会子,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慈不掌兵,在此时被演绎的淋漓尽致。(.好看的小说) 一轮火炮过后,就必须要等火炮冷却下来,戚夫人拿起了千里镜再次看向了城下。 随红衣大炮的开火,蒙古的队伍顿时开始出现了凌乱,不少给昨天抓来的汉人人村民开始四处逃散,但是随即在后面的押送的蒙古鞑子便拍马追了上去,在直接砍杀了几个逃跑的村民之后,便有会说汉话的蒙古鞑子高声喊道:“汉狗们听好了,前面就是你们南明的蓟镇,只要你们能跑回镇上,那么你们就自由了。” 村民们在看到了逃跑的的下场,又听了这样的话,顿时便有人调转了方向开始朝蓟镇城门方向跑去,有了带头的,后面的人也很快便跟了上去,蒙古让这个时候却不在后面押送了,那群村民刚刚开始庆幸能逃离蒙古鞑子的魔掌,逃出生天了。可不等他们庆幸完毕,只听得“轰”一声,跑再最前头的那几个人凭空消失在了空中,随即一阵腥风血雨从天而降,众村民顿时停住了脚步,在抹去了脸上的血迹之后,再抬眼看向那几个人消失的地方,留下的只有一个硕大的坑。 这时人群中一老人大声的哭喊起来:“狗儿,狗儿……” 所有人转头看去,却是一个老妇,他们本就是两个相邻的村子,彼此之间相互熟识,这个老妇大家都认得,在嫁过来没多久她的丈夫在蒙古鞑子的一次打草谷中给蒙古鞑子杀了,当时她躲在了井里这才逃过了一劫,在蒙古鞑子过去之后她便生下了丈夫的遗腹子,就是那个狗儿,现在这狗儿也死了,还尸骨无存。 老妇摸着满身的血迹,肉屑,状如痴呆,这里面有狗儿的血肉……这里面有狗儿的血肉……半响她爆发出了冲天得哭喊声:“狗儿啊……狗儿……你在那里啊……为娘的狗儿啊……”她趴在地上拼命的撸扫着地上的血肉……并不停的喃喃着:“狗儿,狗儿。娘带你回家去……乖……不怕娘带你回家去……” 在场的所有人不都不觉的为之恻然,这时蒙古鞑子见村民的队伍不在移动,顿时就有几个蒙古鞑子冲了上来。用鞭子抽打他们,想要驱赶他们继续向前走去,可是任由他们怎么抽打。那群村民还是不动,这时为首的蒙古鞑子也发现了那个老妇。一拍马便冲到那老妇的身旁一反手,手中的鞭子就落在了那老妇的身上,那老妇恍然未觉,依旧趴在地上收集着每一块血肉。 那蒙古鞑子连着打了几鞭子她依然是如故,这时身后的蒙古鞑子便开始逾越他了:“阿日斯愣你小子也配叫这个名字?连个汉奴老妇也你也没办法,干脆回到你老娘怀里喝奶去。” 随后那群蒙古士兵便哄笑了起来。那个叫阿日斯愣的士兵顿时恼羞诚怒,一跨马把马踩在了那老妇收集的血肉之上。刚想要抽打那老妇,只听得震天一般的怒吼冲那老妇喉咙里嘶吼了出来:“啊……”声音之凄厉,愤恨天地为之变色。 他扬起的手顿时一顿,随即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那老妇迸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手抓住了他的鞭梢,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竟然把他手中的鞭子夺了过去,一反手便抽向了他的马。战马吃疼,带着那个叫阿日斯愣的蒙古鞑子向前冲了去过,没走冲多远。只听得“轰”得又一声爆炸,那个蒙古人也连人带马一起消失在了当场,随之下来的又是一片血雾。这时所有的村民多明白了这跑向蓟镇迎接他们的不会是重生,而是地狱。还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在汉族的传统与习惯里,这死从来都不是这个民族最害怕的事,对汉人来说最可怕的是死无全尸,但是最最让汉人接受不了的却是尸骨无存。现在前面是尸骨无存,后面大不了一死,但还能留下尸体……而蒙古鞑子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又开去驱赶这些村民,这时候,就听得村民之中有人高呼:“乡亲们,族人们!这横竖是个死!任凭鞑子驱赶是尸骨无存,还不如就此一拼!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乡亲们杀啊!” 要说这中国数千年来最刚烈的朝代莫过于大明,这时候的民风或许不是很彪悍,但是毫无疑问在那个时代除了少数的识时务为俊杰的读书人外,大明朝野最不缺的就是血性。[.超多好看小说]此话刚刚说完,这几百人的村民不管男女老少全给煽动起来了,卧槽马勒个比,咱们拼了还能留个尸首,还能留个美名,说不得还能拉几个垫背的。不拼就是尸骨无存。这样的选择题并不难做,只要不是脑残和缺心眼都知道怎么做。 众人纷纷响应,那老妇更是手提着鞭子,专门朝蒙古人的马身上招呼,这队押送村名的蒙古鞑子本就人手不多也就是二十多人,此时一时反应不及给村民们掀翻在地,手中的武器也全给村民们夺了过去。村民们不管男女老少,手中抢到武器的那着武器看向蒙古鞑子,没有武器的扑上去,或抓,或掐,更有不少昨天晚上给蒙古糟蹋过的妇女直接就扑上去死死的咬住了他们的皮肉,一口一口的把他们的肉撕咬下来。 但是很快在后面准备冲锋的蒙古骑兵大队便发现了前面村名的暴动,刚要想去救援,却不曾想这一切发生的是在太快,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那几个蒙古士兵已近全部他们认为的贪生怕死的汉奴杀死了。 这时候的村民们全部已经是杀红了眼,也不知道谁对着那群蒙古骑兵一指大声喊道:“乡亲们,那边还有鞑子……就是那个人……是那个人烧了我们的家园,把我们抓了过来,杀了他……” 这一声喊顿时如同是往火上喷油,村民们大多赤手空拳的朝蒙古骑兵冲了过去。 色登扎布今天出战是特地向把汉那吉请璎的,他要为自己的弟弟穆术里报仇,他要第一个冲上蓟镇的城头,去猎杀那些可恶的汉狗。眼看着昨天抓来的那群汉狗开始踏进那段古怪的区域,他便早早的让自己的部队做好了冲锋的准备,可这时候突然那群如同是绵羊一样的汉狗竟然发生了暴动。不但杀了那几个押送的士兵,现在竟然还敢赤手空拳的朝自己冲了过来。色登扎布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但是此时显然不允许他走神。望着那群驶入疯狂得汉人,他果断的举起了右手:“弓箭手,准备……” 随着他的手落下的是那些村民的身体。原本他想着只要杀上一批,那么这群村民必然会再次调转方向。再次跑向蓟镇,可惜他不知道这汉族平时虽然看着温顺,可骨子里隐藏的是不屈的灵魂,当最前面一批村民倒在了蒙古鞑子的弓箭之下后,并没有让色登扎布看到臆想中汉人村民调头冲向蓟镇的情形,而是出现了让他震惊的一面,这群手无寸铁得居民尽然欢呼起来。并且争相恐后的欢呼着冲了过来,这诡异的一幕让他心神俱寒,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后背直冲到脑门。 这时一直在他身边的千夫长揣揣不安的问道:“将军,现在……现在怎么办?” 色登扎布看这那群布满了诡异笑脸的汉族村民,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杀!杀!杀!全部射杀一个不也不能留。”说完的时候他的嘴唇一直在哆嗦,人他杀得多了,但是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场面。 那千夫长应了声随着他的手起箭落,那几百村民就成了蒙古铁骑的活动靶子。很快……很快……几轮的箭射场地中就只剩下那一地的尸体。色登扎布让他千夫长带人过去检查是否有漏网之人。待到他们回来,见那群士兵个个神情古怪,色登扎布免不得把那千夫长到底怎么回事。那千夫长顿时脸色愈发的古怪了。半响才告诉他:那里给射杀的汉人,脸上个个带着诡异的笑容…… 色登扎布顿时吸了一口冷气,这时候有传令官过来,让他火速回营面见大帅。待他赶到把汉那吉大营的时候。见乌尔木达也在帐内,只见他双眼无神,脸色昏暗,不住的在一旁打着哈欠,当下也不多说话,他对这个色中恶鬼没什么好感,他一直认为这个色中恶鬼是蒙古人中的败类,是给黄金家族抹黑的那一类,应该彻底的清除出黄金家族,这才能保证黄金家族优良的血统传承。 但是这个色中饿鬼偏偏是老俺答汗哥哥的子孙,说起来他比老俺答汗把汉那吉更正统。虽然说当初老俺答汗在做上这个汗位的时候手段不怎么光明。但是色登扎布却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天知道蒙古的汗位要是落在这位的手上会是怎么一回事,正要是这样,那就是长生天要惩罚的子民了。色登扎布嫌恶得望了他一眼,可面上却不能对他显示出厌恶,因为老俺答汗哥哥这一脉现在只剩下这个乌尔木达了,老俺答汗对他也很是宠爱,经常把别人敬献的女人赏赐给他,并对他说:“乌尔木达,你要多多的为我们黄金家族生养出勇士来。”可是这个怂人就算是有了那么多的姬妾,到现在却还没下出一个蛋来。色登扎布他们平时没少在背后议论他,说他是不是给废了。 色登扎布对乌尔木达不理不睬,但是乌尔木达对他却是不错,见他进来很是高兴的睁开眼睛打了声招呼说道:“感谢你,我的兄弟,色登扎布,你抓来的汉女真的是太美妙了,昨天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见他这般说话,色登扎布得脸顿时拉了下来,貌似自己昨天辛苦抓了一下午的人,最大的用处是成就了这色鬼美妙的一晚上。 把汉那吉眼看着色登扎布马上就要爆发的摸样,不由头疼得抚上额头。他只能出来打圆场说道:“色登扎布大哥,战场上的事我和乌尔木达哥哥也都知道了,没想到这群汉民这般的刚烈,刚才乌尔木达哥哥倒是说了不错的建议。我刚才已经下令把营中老弱兵残的战马还有带过来的羊畜挑出一部分来,用来冲那片地方。” 色登扎布一听顿时跳了起来,对把汉那吉吼道:“你疯了?竟然听这脑子里只有女人屁股的人放屁?这羊和马都是我们勇士的食物,没了粮食我们的勇士吃什么去?” 乌尔木达在一旁轻笑着说道:“这攻破了蓟镇,还会少粮食吗?到时候我们的勇士不但能吃上又白又软得馒头还能吃到大明的又香又甜的白米饭……” “要是一时攻不破呢?”色登扎布望着那张嬉皮笑脸的痞子脸恨不得扑上去抽打上两鞭子:“我们蒙古的勇士并不都像你这种二腿子那样,整天想着汉人东西好,连吃的也tmd学汉人,这白馒头白米饭那有我们的烤羊腿好吃?”随即他又说道:“把汉那吉。虽然汉人软弱,但是毕竟有着城楼护着,他们的火炮显然也是经过了改进。这两天死伤在这火炮上的勇士已经很多了,这蓟镇恐怕不能如预期的那样很快的攻打下来,这一切。特别是食物必须重新开始部署。” “错!错!错!”乌尔木达摇着手指一连三个错字,他看到色登扎布睁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一歪头很是吊儿郎当的说道:“我们的色登扎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呢?你这么说不是表明了对我们蒙古勇士的勇猛不信任吗?汉人不就是靠那些奇淫巧计?可是这红衣大炮是不能移动的,我们只要冲到了近处,那火炮就成了摆设,他们的火铳那是我们蒙古神射手的对手?只要过了那片古怪的区域,我们的勇士一定能攻下蓟镇。你说我整天想着汉人的东西好,我不否认!这汉人的东西要是不好,我们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勇士用鲜血来攻打他们的城镇。为的不就是他们的家园,他们的女人,他们的江山。” 把汉那吉听了也是点点头,说道:“色登扎布大哥,我也赞同乌尔木达哥哥的想法,我相信只要能贴近了城门,我们的勇士一定能把蓟镇攻打下来的。” “可是,南明汉人一向狡猾,这次突然毫无征兆的大规模出兵,还故意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我色登扎布总觉得不真实。”色登扎布不甘心的说出了疑惑:“这南明汉人一定有所依仗。” 乌尔木达说道:“那你说说他们依仗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色登扎布无奈的说道。 “不知道?那就是没有!”乌尔木达转头对把汉那吉说道:“把汉那吉,我们不能为了色登扎布色他那所谓的南明人的依仗而把俺答汗得部署全部推翻了,要是这样回去怎么和俺答汗交代?” 把汉那吉这时叹了口气说道:“色登扎布大哥,就这样吧。现在他们也该把羊马准备好了。你带了下去吧。” 色登扎布见把汉那吉主意以定,当即也不在多说,在领了军令之后自去提那些羊,马不提。说实话乌尔木达这个主意其实在当前来说这最好的,可是他这心里总有着强烈的不安,这不安的产生就是从刚才那些汉人村民的暴动开始的,他现在对这样的一个民族从心底里开始恐惧。 他看着那群给赶到战场上的那群马和羊,不由的叹了口气,喃喃道:“长生天啊,请保佑的的子民吧。伟大的成吉思汗,你要庇护你的子孙。”随即他便下令让一个十夫长带着带着手下赶这马羊,向那片地方冲了过去。 此时蓟镇的城楼上战鼓依旧不徐不慢的敲打着,刚才蒙古人屠杀村民城楼上所有的人多看在了眼里,现在城楼上所有人的眼里都布满了血丝,看向城下那片蒙古营地的时候眼中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正当他们还沉浸在仇恨当中的时候,场下的那群该死得蒙古鞑子,又有了动作,就在日头正中的时候,守卫在城墙之上的戚家军,便发现远处的蒙古鞑子的营寨里有了异动。 原本站立在营门之外随时准备出发的蒙古骑兵们开始向两边散开,随后,营门中跑出了大量的羊群,其中还夹杂这很多马匹,随后便有蒙古鞑子开始驱赶着这些马和羊开始向前冲击,而在那十几个人的身后一箭之地,则是那群鞑子骑兵,紧接着在那之后营门之中昨天出现过的各种攻城器械也开始罗列而出:撞车,云梯,投石机……还有回回炮! “蒙古鞑子又要进攻了!蒙古鞑子又要进攻了!” 城墙上的军官立刻回头扯开了嗓门大声的吼叫着:“敌袭!敌人袭击了!” 这个时候戚夫人刚和郑月蝉下了城楼,在下面用午餐,这手还刚捧上饭碗还没吃上几口呢,便听到敌袭,所有人立刻都丢下了碗筷朝城楼上奔去。 到了城楼之上,郑月蝉忙取了千里镜朝城外看去,一看脸色大变,这时听得戚夫人大声喊道:“传令,火炮全面射击!” 戚继美更是气愤的大骂了一声:“这群畜生,还真是畜生!” 郑月蝉问道:“他们什么地方找来这么多的羊?” 戚继美说道:“他们蒙古人出来一般很少带粮草,而是带羊群,羊奶,羊肉就是他们的军粮,这些羊就他们的粮食。” 在经过了早上的事情之后,戚夫人现在的命令士兵们已经不敢再有丝毫的怠慢,当即“轰隆隆”的爆炸声不断。但是火炮虽然落在了羊群里,虽然杀伤了很多,但是在鞑子这种天生为了放牧而生的人手里,很快羊群又聚集在了一起,并且过了红衣大炮的攻击范围。 “抬枪!上抬枪!抬枪手准备!” 随着戚夫人的指令,命令很快的就传达了下去。那城楼的炮塔之内,大明自主发明制造的特级武器,抬枪从里面被抬了出来,架设在了城垛口之中。 “瞄准那些赶羊的鞑子!” 抬枪的炮手立刻开始调整抬枪的方向,这种大明研制的新型火器,在郑月蝉改良的火药下,射程有了很大的改进,现在正好能填补下红衣大炮因为不能移动而当敌人贴近之后的攻击空白。 随着梅花令旗的挥动,城墙之上,那些密集的城垛口之中,数百加抬枪同时发射。天空之中,无数弹丸在火药的推动中飞射而出!这样密集的发射已经不需要什么准头了。 随着城墙上戚家军发出的阵阵欢呼呐喊声中,远处的那十几个干羊的鞑子应声倒地,伴随着他们到地的还有大群的羊和马,剩下的受惊吓的羊和马在没了鞑子的约束之后开始在战场上乱奔起来,其中还是有不少得羊冲到了地雷阵中,不时的有地雷给它们引爆,看到这一幕,城楼上的众人脸色俱都铁青。(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攻守(7000) 而蒙古鞑子阵营之中,色登扎布和他率领的那群骑兵见到那羊群给打散之后也在愤怒的吼叫着,可是对于南明军队突然提高的火器射程和威力却是毫无办法。(.好看的小说) 这是一个万夫长拍马过来问道:“大人,现在羊群惊闪了,我们的骑兵是不是回撤?” 色登扎布得脸色铁青,想到这些羊和马都是将士们的口粮,血气直往上冲,随即狠狠的挥手说道:“进攻!全体冲刺!冲过那段诡异的地带。” 蒙古鞑子冲锋的号角再次响起,随着一阵阵的呐喊,蒙古骑兵们开始挥舞着弯刀带着咆哮与彪悍的吼叫,朝着蓟镇的城墙冲了过来。 城楼上的戚夫人脸色顿时越发的沉静,回头大声吼道:“梅花,下令抬枪二梯队上。让弓箭手准备。” “抬枪,二梯队上!弓箭手做准备。” “抬枪,二梯队上!弓箭手做准备。” …… 郑月蝉听着那一个一个士兵重复的喊话,把戚夫人的命令这才传达了下去,不由得叹了口气,通信靠吼,交通靠走的时代伤不起。对于这些郑月蝉无能为力,这时候她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敲鼓上,只有这震天的鼓声才能让她的心稍微好受点。 在蓟镇的城墙的内侧,很快戚家军就已经集结上超过五百人的弓箭手,他们列成了一排紧紧的战列在了抬枪二梯队的身后,直等这抬枪在发射过后下去冷却的时候填补上去。 虽然说戚家军并不是以弓射闻名于世的,但是并不是说戚家军的弓射上不了台面,事实上戚家军的弓射依然是现今大明最顶尖的,只不过相比于戚家军别的技艺来说相对不起眼了一些而已。他们现在用最整齐的动作取下了自己的长弓。每一个人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脸色刚毅。而他们的另一只手已近放在了身后的箭袋上。随时准备着射击。 戚夫人拧着眉头紧紧的盯着城下,一见到蒙古骑兵踏进抬枪的攻击范围立马大声吼道:“抬枪,二梯队!发射!” 梅花手中的红色令旗再次挥动。抬枪的轰鸣声顿时掩盖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 蒙古骑兵的冲锋敢死队正在奋力的奔跑着,他们的战马发出了“呼哧,呼哧”的粗重的喘息声。可是没等他们刚刚进入那片古怪的区域,不等那地上的怪物暴起。这漫天的弹丸就已经从天而落! 顿时那片似密雨又好似火云一般的弹丸雨,就准确的覆盖在了蒙古鞑子冲锋敢死队的头顶上,一是一息间的功夫,冲在最前面的蒙古鞑子就犹如秋收的稻子一般,倒下了一片!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蒙古鞑子冲向蓟镇城门的脚步,后面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的漫地飞奔的鞑子骑兵,前仆后继的继续往前冲。 “抬枪。二梯队下,弓箭手发射!” “咻,咻,咻,咻”的声音不绝,城下的战场之上,鞑子骑兵已经冲到了离蓟镇只有将近一百五十步左右的的距离了,这个距离是在经过了汉人村民以及蒙古羊群踩踏过后的地雷最后剩下的那一片区域了,同时也倒了戚家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内,但是同样的蒙古的弓箭也开始了还击。 而紧随着他们身后的是他们这次带着过来的为数不多的回回炮以及后面的投石车。这回回炮还是当年铁木真在西征东欧的时候掠夺过来的当时西方的火炮。样子和大明早期的碗口炮很相似,但是比碗口跑身粗大了很多射程和威力当然也好了很多,蒙古人一向不屑使用这种回回炮,这一来是因为这回回炮数量实在稀少。还容易坏,而他们本身又没有工匠可以修复活着制作这样的火器,二来,这草原上缺少物质,开炮所需要的火药还有弹丸在草原上不能自给,全部依赖于往来的商人。所以这回回炮他们一般不是到了攻城最紧要的关口是不会给抬出来的。 这时城楼上弓箭在射中了蒙古骑兵之后,远没有抬枪的杀伤力强悍,很多蒙古鞑子在身中三四箭之后这跨下的战马依旧冲刺,随后便踩踏上了埋设在地下的地雷之上,爆炸声喝蘑菇云不时的在城下响起。一个接着一个的蒙古鞑子在满脸不甘之中化灰湮灭而更多的蒙古鞑子被射中了倒在了地上却被后面冲上来的蒙古践踏,在地上犹如野兽一般的嚎叫着。 但是随着地雷不断的给引爆,蒙古鞑子的队伍也在不停的向着城门推近,这个时候他们的弓箭也开始反击,虽然说戚家军占着城楼的防护和居高临下的优势,也随着蒙古骑兵的推近这优势在逐渐的丧失。城墙之上的弓箭手已经开始有了伤亡,戚家军的火力顿时开始下降。 这个时候蒙古鞑子的投石车和回回炮也终于推到射程范围之内。那些鞑子的士兵立刻开始忙碌起来,一块一块未经打磨的石块搬上了投石车,随后便有鞑子士兵在一旁调整着射击的角度。回回炮这时候也给点燃了引信。 “轰”“嘭”…… 密集的轰鸣声顿时掩盖住了蓟镇城楼上弓箭的射击之声,一架一架的投石车,将一块块石头弹射到了蓟镇的城楼之上。天空之中,顿时划出了数十道弧线,随着一块块石砸再城墙之上,顿时发出了山崩地雷一般的轰鸣声! 好在这蓟镇的城墙是戚继光亲自带领士兵和工匠修葺建造的,极为的的牢固,绝对不是后世的那些豆腐渣工程可以媲美的。那些正面炸在城墙外侧的石块,只不过能降城墙外撤的墙壁砸上一个小坑,砖屑迸裂四处散射,而城墙的主体却依然巍峨不动。 只是还是有不少得石弹落在了城墙之上,顿时将既然少少坚守在城垛上射箭的戚家军砸成重伤,一声一声的惨呼在城楼上不时的响起。 “梅花,传令下去,弓箭手下,抬枪一队上!瞄准投石机回回炮!”戚夫人威严的声音依然在城楼最高处响起。郑月蝉此时已经早就给李癸铜他们打晕了抗下了城楼。接替她打鼓的便是花满。 王三木这售后也留在了城楼之上,他听到了戚夫人的命令不禁上前说道:“戚夫人,现在鞑子这边火炮和投石车攻击这般猛烈是不是先让将士们回塔楼回避一下?” 戚夫人冷冷得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这鞑子的投石车和回回炮是为了伤人吗?他们是主要是为了打压我军得火力。掩护底下步兵的冲锋。而且这投石车不比火炮,抬枪,等不需要等待炮体冷却。只要有石头便能连续攻击。这避,能避到什么时候去?难道等他们的步兵爬上我们的城墙吗?”随后便转身再也不看他一眼。对着梅花下令道:“发射!” 而王三木在给戚夫人这么说,脸顿时红了,对戚夫人愈加的敬佩起来,自发的默默的守在她的身后,帮她抵挡城下鞑子射过来的冷箭,戚夫人见了不禁皱眉说道:“我这不需要护卫,你做点别的事去。” 王三木在替她抵挡了一只飞来的利剑之后说道:“我不会打仗。只会守护人,而我知道现在蓟镇只有你会打仗,所以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你别用军法来说事,我是锦衣卫不是蓟镇大营的将士,那些军法管不到我身上。” 戚夫人见他坚持也不再多说,正如他说的那样,锦衣卫的任何人和事都不是朝廷中任何人能插足的。再说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便由着他在一旁守护着。 第一队抬枪队在经过了不少时间的冷却之后终于能再次使用了,在顶着蒙古鞑子的石弹攻击之下,抬枪的轰鸣再次在城楼上响起。而因为有着石弹的妨碍。明显的这轮得射击远没第一次的精准,这两百多架抬枪的准确度,还不到三分之一。 火药带着抬枪的弹丸射中了鞑子的投石车的时候,强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立刻便能将鞑子的投石车的木料瞬间穿透!然后随着轰鸣声。不少高大的投石车开始倒塌了下来。 蒙古鞑子的阵营之中,色登扎布的双眼充血,看着一架一架的投石车给南明军队打散,心如刀割,但是却对南明军队这样的火器毫无办法,他只能不听得咒骂着,这见鬼的南明汉狗,火器怎么突然间犀利了那么多。 当然咒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好在值得他庆幸的是,这南明火器再怎么犀利也解决不了需要冷却的这个问题。果然在两轮得抬枪射击之后南明的火器射击有进入冷却的时间,自己这方的回回炮和投石车虽然损失了不少,好在这次出征准备充足,光投石车就带了五百多架。他皱着眉头,命令随即颁布了下去,后备的投石车很快就给推了上去。 随着后备的投石车一起冲上去的还有撞车和无数的蒙古步兵带着云梯一起冲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红衣火炮的冷却时间也已经过了,戚夫人也没有浪费一丝时间,当即下令红衣火炮开火。紧随着红衣火炮开火无数的鞑子步兵倒了下来,很多的士兵只是受伤,却在倒下的刹那间给后面冲上来的伙伴践踏而亡。 这场战争从早上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在上午的时候蓟镇城上的压力还不是很大,但是当中午的时候蒙古鞑子开始不惜成本的猛攻之后,城上的压力顿时大了很多。城墙上的大多数人也就早上吃了点早饭,到现在还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菜。所有人的精力开始透支,可是所有也都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退下,因为蓟镇现在没有后备兵。而自己一旦退下,这就意味着蒙古人将多一份攻破蓟镇的希望,一旦蓟镇攻破等待着自己的只有死亡。有时候人的潜力的激发就是这么简单,为了活着!为了这个目标蓟镇城墙上所有的士兵多迸发了超人的精力,不知疲倦的射击着。 这个时候,鞑子的骑兵在经过了惨重的伤亡之后终于冲到了城墙之下,用刀拍打着城门。好在早在昨天的时候戚夫人便吩咐士兵用巨大的时候把城门封住了。 戚继美从远处跑了过来对这戚夫人问道:“大嫂,鞑子骑兵已经到了城下,是不是开始使用炸药包?” 戚夫人把头伸过城垛看了下,说道:“再等等。骑兵攻不上来炸药包留着炸攻城的步兵。这些骑兵用檑木和檑石头对付就好。” 这个时候城墙上的弓箭手开始用几乎是垂直的俯射了,而随着戚继美的号令,则不少的士兵开始搬运起了早就储备在一旁的石块和檑木狠狠地朝城下砸去。相对于石块而言对于鞑子的骑兵来说檑木的伤害更大。经常一根檑木下去总有二至三个骑兵因为战马的躲避不及而摔倒下来,几轮过后蒙古鞑子的骑兵重新撤退到射程的边缘开始对着城墙上弯弓射箭,一时间戚家军的射手凭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和鞑子的弓箭手射了个旗鼓相当,双方各有伤亡。 而这时候鞑子的后备的投石车已经推了上来。重新开始向城楼上开始攻击,跟在后面的步兵也高举着盾牌带着云梯推着撞车冲了上来。 尽管城墙上的戚家军拼命地反击,石头和檑木不停的往下扔,可是云梯还是一架一架给架了起来!这些步兵比起刚才那队骑兵敢死队相比好不逊色!一个一个的鞑子步兵在撤掉了盾牌之后,有的脑袋给石块砸中了,有的身上被利箭射中,也有给火铳打中了。但是只要是他们还没死还能动,都会狠狠的继续用自己的肩膀死死得顶住云梯。 随后,很快的,在城墙之上,已经有十几架云梯被飞快的架设了起来…… 色登扎布在后方看到这一座座的云梯给架设起来,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只要通过了那片区域能架设好云梯,那么这场战争胜利的天平必然会向自己这方倾斜,那么着所有的牺牲也就有了价值,马上他便再次下令:“苏日勒和克。传令下去,再派五千步兵上去。” 苏日勒和克是他叔叔的儿子也是他手下的万夫长,对于他是绝对的忠诚。随着他的命令苏日勒和克很快在自己的队伍中又点了五千士兵,带领着一起冲了上去。 这时候城墙上的压力到了开战以来的最高峰。鞑子投石车的不断攻击使得不时有士兵从城墙上摔落了下去,但是很快便又有士兵堵上那个士兵的缺口继续战斗。战争已经到了焦炙的状态中。 戚继美这个时候再次来到戚夫人面前说道:“大嫂!现在再不用炸药包就来不急了!难道一定要等到有鞑子站在城墙上才拿出来用吗?” 戚夫人沉静的拿起千里镜,当看到鞑子步兵的第二梯队也已经从营中冲了出来之后,她咬着牙说道:“再等等,你让将士们再坚持一会,先上热油!只要一等那队鞑子步兵冲到城下一百五十步便开始扔炸药包!” 戚继美迟疑了下说道:“大嫂,能不能再提早点?” “我们炸药包有多少?鞑子有多少?继美,鞑子不可能今天攻不下便会退兵,必须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戚夫人看了他一眼异常沉重的说道:“只能把手上的资源最大化才能更好得保证士兵和百姓的生命。继美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还是不够硬。” 听得戚夫人这一番话,戚继美的脸色顿时一红,随即便低着头去传达戚夫人的命令。 戚夫人望着戚继美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喃喃着说道:“继美什么时候你能有你哥一半的狠心,我也不需要这么累了。” 王三木在一旁说道:“戚夫人,各人有个人的脾性,你如何能强求?再说我怎么觉得不管这戚将军会不会心狠,最终最适合在这里主持大局的人还是你。” “哦?”戚夫人转头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因为……”王三木笑道:“因为你是戚夫人,这戚夫人不去欺负鞑子,难不成就欺负戚大帅一个人?” 戚夫人听了不禁哑然失笑说道:“我那干闺女曾经也这么说过,看来我还真要那出点本事来,要不然给你们传成了只会欺负他的就好了。” 王三木在一旁却是只是笑笑,望着她却不再说话。事实上蒙古鞑子也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时间。就在这个时候那架好的云梯上,一个一个的鞑子步兵,带着血红的眼睛。开始从云梯上爬了上来…… 其中有以个竟然就在他们附近爬了上来,一上来一反手就把手中的弯刀朝着戚夫人平推了过去。王三木听的背后有身响,一转身却见鞑子依然向戚夫人攻了过去。也不及细想手中的长剑“当”得一声便抵住了他弯刀的去向,随后顺势从右往左轻轻的把那人的刀锋一带,长剑打横就往那鞑子腹部削了过去。 王三木的剑术在锦衣卫中一直是顶尖的。他在锦衣卫绝对是个异类,这四十多的人到现在还不成家。很多和他熟识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就连睡觉那也是要抱着剑睡觉的人,对他来说剑就是他找老婆,这样一个人现在对一个普通的鞑子步兵这样的打斗有悬念吗? 他在一剑横切过过之后随即便反手把剑朝着那鞑子平刺了过去,当下便一剑刺穿了那鞑子的皮甲把他的尸身从城垛下推了下去。 正个过程其实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情,而戚夫人一直静静的看着他,这时见他收剑便说道:“你欠我一个解释。等这场仗结束,希望你能自己过来告诉我。”说着便在也不看他高声大吼说道:“将士们。全力反击!把他们打下去!打下去!”她高举着她那把长刀,不停的发号命令。 条得命令被飞快的传达了下去,戚家军开始用长剑,大刀狠狠的砍着对方的云梯,试图将鞑子的云梯砍断,或者推了下去,偶尔城墙之上也会看到一架云梯上几个鞑子正在奋力的攀爬,但是突然就被戚家军合里推开了,在上面的鞑子惊呼,嚎叫着从半空中坠落。 这时候。一盆一盆的被少得滚烫的热油此时也端了上来,狠狠的泼洒了下去,有不少嘴上叼着弯刀,正仰头攀登云梯的鞑子。迎面就被滚烫的热油淋在了脸上,手上,眼中,顿时惨叫之声四起,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犹如煎炸肉食的味道,而后带着哀嚎掉落下去,有的甚至还会把身后的同伴连带着一起砸落了下去。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动摇那些鞑子攻城的决心,云梯一旦倒下,下面便会有数十个鞑子立刻不顾城上的热油,石块,檑木,奋力的从新把它架设起来,狠狠的顶了上去。 终于越来越多的鞑子开始冲上了城墙,而在上面等待他们的是城墙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无数柄利剑。爬上城楼的鞑子这时他们最擅长的弓箭在城楼上不能用,纷纷把叼在嘴里弯刀拿到了受伤,红着双眼和戚家军的长枪大刀拼杀起来。鞑子的刀法或者说他们的武艺相比之下或许在单兵作战的时候强于现在留守蓟镇的这些戚家军,但是这是两人间的西方那些二货之间的所谓绝斗嘛?不是!这是战争,不关乎什么以多胜少,不关乎你是不是有没有准备好,只要把你从城墙上重新推下去,或者杀死!而我们能活下来就成,这才是战争。而戚家军最那手的也从来不是单兵作战,那是俞大猷的部队擅长的。戚家军最擅长的就是战术阵法的战争艺术。 比如鸳鸯阵就是一队十二人,你一个鞑子他们是十二人对战,绝对不会有人傻里吧唧的跑过来和你单打独斗的,你一队人咱也是十二人一起上。人少了有三才阵,反正一句话只要戚家军的声旁有战友,那绝对不会单打独斗的,个人英雄试的人在戚家军里是混不下去的。 双方在城墙上,展开了反复的争夺,随着鞑子步兵爬上来的越来越多了而戚家军却始终这么一些人,并不时的人数在减少,这城墙上的防线渐渐开始有了不支的迹象。 戚继美在砍杀了身边的一个鞑子之后,再次杀到了戚夫人面前,而这个时候戚夫人身上也布满了血迹,挥舞着大刀把一个刚从云梯上探出头来的鞑子削去了脑袋之后对戚继美喊大声的喊道:“将士们快看那队鞑子马上要到城下了!杀啊!” 此刻戚夫人一声令下,她带着戚继美和王三木从城楼上台阶高高跃下,朝这出现危机最大的那一段城墙奋力的飞奔了过去。当!戚夫人迎面一刀,狠狠的劈在了一个鞑子的弯刀只上,那鞑子的弯刀顿时断裂成了两截,而与此同时,戚夫人的刀锋顺势便砍进了鞑子的肩膀之上。 “噗”一股热烘烘的鲜血喷射而出,喷在了戚夫人的脸上,她也顾不得擦拭,番转刀柄反手用力一刺,将那个鞑子部兵用刀背捅穿,飞起一脚把那尸体踢下城墙,带着怒吼冲向了下一个鞑子。 有了戚夫人和戚继美以及王三木这三个单兵杀神犹如是饿虎闯进了羊群,墙头上的形势顿时倒转,顿时就把这个刚才几乎要失守的城头抢了回来。 戚夫人奋力的挥舞着她那柄超重的长刀横扫着这一片的墙头,一个个的鞑子也她劈下了城墙,抽着空一抬头看到鞑子的那队步兵后备队此时已经过了城下一百五十步,立刻转头对在一旁和鞑子打斗的戚继美吼道:“继美,这里有我,快去组织炸药包!开炸。”喊完转身又和刚冒头的鞑子战斗了起来。 戚继美在戚夫人的身旁就是在等这句话,当下便奋力一刀砍向对面的那个鞑子,在把那人砍成两半之后便转身跳出了战斗圈,拿起插在塔楼上的火把在空中挥动起来,随着他火把得挥动原本藏身在塔楼里的士兵每人身上都带着四五个炸药包冲向了各个就近的城垛。 随着他们的前后的到达城垛口,那一个个炸药包的引线也开始被点燃,随后便给随手扔下了城楼,是的现在只要随手扔下去就行了,因为城脚下密密麻麻的全是鞑子的士兵。这个时候哪怕你随手扔下去一根绣花针也一定能扎到鞑子。 炸药包一个,一个给随意的丢下了城墙,随之而来得是巨大的轰鸣和各种残肢在空中飞舞。此起彼落,演奏这一场别开生面的交响舞曲。 随着炸药包得使用,城楼上的防御压力开始慢慢减少了下来,慢慢的再也没有鞑子士兵通过云梯爬上了城楼了,因为所有架起来的云梯已近给炸药包全部炸毁了。 城楼之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鞑子的尸体,这个时候城脚下十步以内已经给炸得没有一个严格意义上能称之为完整得人了。而这个时候炸药包也不能像刚才那般随意的扔了,需要花上力气奋力的投掷出去了。而鞑子在看到这个打包裹的时候也不向刚开始那样无知的不知道躲闪了,炸药包杀敌的数量开始锐减。(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章 诡异(7000) 这时候戚夫人果断的下令停止了炸药包得投掷,战争此时又恢复到了鞑子步兵不成冲上来的场面。双方又开始了对射,而这个时候城楼上的火器基本上又过了冷却的时间。在戚夫人的指挥下各种火器又是轮着发射一了回,这回抬枪等的命中率一下子上升了去许多,竟然打下了蒙古鞑子几十辆的投石车,并伤亡鞑子无数。 一直在远处观战的色登扎布一直盯着战场上的战斗,当看到有蒙古人登上城楼的时候,他不由的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只要能上去,那么凭着蒙古人的英勇,和压倒性的人数拿下蓟镇只不过就是时间问题,可是就当他以为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突然间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不但站在城路上的蒙古人全部给斩杀了下来,原本在楼下的士兵一下子伤亡惨重,而造成这种场面的,却只是南明汉人从城楼上扔下来的一个一个的犹如铺盖卷一样的武器,可以肯定这是明军最新研制的火器,因为这铺盖卷摸样的武器冒出的光和当时从地下冒出来的火光是一样的。此时色登扎布得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人能看出他的情绪,蓟镇城外明军早一些时候倒下来的热油,这个时候已经全部给炸药包点燃,整个城下十步之内一片火海,任何人也靠近不得,火噼啪的燃烧着,从最初的热油到蒙古士兵的皮甲衣裤乃至皮肉……正个战场上弥漫着脂肪燃烧的味道,充斥在战场的没个角落。 这时苏日勒和克拍马一路从战场上跑过了过来,在离色登扎布还有几丈远的时候,一个漂亮鹞子翻身从咱马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跪在了色登扎布的面前满脸泪水的说道:“大人,大人……我们部落的勇士……已经……”说道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了,趴在地上滔滔大哭起来。 色登扎布得心也在流血。这次冲锋不管是骑兵敢死队还是后面上去的步兵都是他嫡系部落的人马,其中很多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或是是他的亲近之人。一刹那间他仿佛老了好几岁,以后当自己在巡视部落的时候他们再也不会一边挑着干草一边笑着给自己打招呼了,也不会再拿出他们的马奶子酒殷勤的让自己解渴。他们的妻儿再也等不到他们的回归了……他缓慢的从马背上爬了下来,是的他是用爬得。因为现在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手脚沉重的抬不起来,只能用爬。他勉力把自己挪到了苏日勒和克面前,慢慢蹲下去把他扶了起来,从怀里取出手绢给他擦拭起来。 苏日勒和克在大哭了一场之后,此时情绪稳定了许多,他抽泣着说道:“大人……大人。能不能……能不能让兄弟们撤……” 话没说完就听得色登扎布说道:“苏日勒和克,没把汉那吉的军令,让他们撤回来……还是个死字啊……” “难道……那难道就眼睁睁看这我们的人去送死?他手下的呢?还有那个乌尔木达他部落的人呢?为什么非要我们的人上去?”苏日勒和克得声音因为激动而异常的尖锐,他指着远处那座最大的大帐说道:“他们俺答部就这么欺负我们杜尔伯特族吗?大人……您就眼看着我们的勇士这样牺牲吗?大人,再牺牲下去,我们的部落可只剩下老人,女人和孩子了,马上就草原就要开冻了,我们的牛羊谁来放牧?谁来保护我们的女人和孩子不被狼群叼去?” 色登扎布叹了口气说的:“你回去先让勇士们把战线退一退,我这就回营找把汉那吉去。” 听得色登扎布这么说。苏日勒和克也只能先回到了战场上,吩咐族人后退战线不提,但说这色登扎布来到把汉那吉的大营里,见到把汉那吉正和乌尔木达两人在对着地图商议着。见色登扎布进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交谈,乌尔木达更是夸张的说道:“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色登扎布吗?你不在战场上怎么回大帐里来了?” 色登扎布此时心情实在很糟糕,这时候他就连对这个人渣敷衍的心情也没有,当下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直接越过了那个人渣直直的向把汉那吉问去:“把汉那吉,战场上的情形你也清楚,南明在蓟镇有新式的威力巨大的火器做仪仗,这仗接下去怎么打?” “怎么打?”乌尔木达挑了挑眉说道:“这还用问吗?刚才不是都冲上了城楼吗?那么接下来当然也是这么打!” 色登扎布听了怒不可赦一个箭步冲到乌尔木达的面前,一把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拉了起来,几乎是贴着他的面孔吼道:“乌尔木达,你这个人渣,你不知道南明神秘火器的威力吗?云梯,撞车,还有我们的士兵,我们的战马,都炸得粉碎,你这个狗杂种,真该把你送到蓟镇城下好好的去看看……去看看那里的人间地狱,长生天在上面看着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给雷劈。” 乌尔木达之所以和把汉那吉能走得很近,那是应为他们在很多地方很相近,他们很多时候已经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蒙古人,而是比较汉化的。当然把汉那吉在比起乌尔木达要好很多。 这在他的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来了,他的皮肤白皙,保养得十分得宜,他的十指修长而白嫩甚至比蒙古大多数的女人还要白嫩,他平常也不穿蒙古袍子而是穿着汉人的儒衫,还喜欢学了汉人文人的样子不管天气的冷热每天都要摇着,仿佛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来。当然这样的好处是让他在蒙古男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令很多蒙古怀春的少女尖叫,而为了保持这中仪态,他是不会去练习射箭,摔跤等等有损形象的事情的,当然他的武力值也是能和南明的那些个文人能相媲美的。 这个时候他给色登扎布抓着领子拎了起来,瞬间他的脸庞便涨的通红。两脚在空中胡乱的蹬着,双手抓着色登扎布得手臂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他那双保养得宜的手那掰得开色登扎布那双能拉得开上百石大弓布满了老茧的手呢?他只能喘着粗气说道:“色登扎布。你这个蛮子,快把我放下来,这是帅帐。你难道想造反?” 色登扎布闻言一边使劲的把他摇晃一边对着他吼道:“乌尔木达,你别给老子扣帽子。老子嘴巴说不过你,可老子能一巴掌拍死你!”因为离乌尔木达得脸太近,喷了他一脸的口水。色登扎布是典型的蒙古男人,信奉的是一生只洗三次澡,当然他也不会没事和乌尔木达和把汉那吉那样花大价钱从汉人商旅那里买来青盐用来刷牙了。他的口水和口气当然也好闻不到哪去,事实上乌尔木达在给他喷了一脸的口水之后,当时腹内便一阵翻滚。几欲作恶。 一旁的把汉那吉眼看着两人势同水火,自己那堂哥给色登扎布拎在手里,忙起身规劝到:“色登扎布大哥,有话好好说嘛,有话好好说嘛,快把乌尔木达放下来,坐下来好好说。” 这时乌尔木达在色登扎布连续的晃荡中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干呕起来。色登扎布见此情形厌恶的把他扔到了一旁的软榻上,转头对把汉那吉沉痛的说道:“把汉那吉,先下令收兵吧。今天是不能再打下去了,您出去看看,蓟镇城楼那片地方,长生天得子民们死地太惨了。” “咳咳。咳咳……”乌尔木达在干咳了一阵之后便缓过气来,这时候正刚刚勇手绢把脸上喷的口水擦掉,随后便把那手绢扔到了地上,说道:“色登扎布,这攻城那次不就是用人命来填得?这攻城要是不死人,那还是攻城吗?你不就是心疼你自己部落的那些人马吗?” 色登扎布听了忍不住再次冲着他怒吼道:“你不心疼?你不心疼让你的附属部落去攻城啊?” 眼看着两人又要斗了起来,把汉那吉说道:“色登扎布大哥,乌尔木达哥哥你们两人能不能都一人少说一句?” 乌尔木达说道:“把汉那吉,刚才这色登扎布怎么对我的你也看到了,这是用来对待自己人的态度吗?现在他为了保存自己部落的实力还要在这个时候停战,这是一个勇猛的蒙古勇士该说的话吗?如果我们的先祖都像他一样的自私,伟大的成吉思汗能成就那样的伟业吗?” 把汉那吉还没开言,就听的色登扎布吼道:“我们蒙古的勇士再勇猛也不能让他们白白得去送死!说老子自私?老子自私的话这两天冲锋的就不会是全是老子的部落的人了。(.好看的小说)乌尔木达你是不自私,那你带这你的附属的部落的人马冲上去啊?怎么这两天没见你部落的一个让你冲上去,老子这算是看穿了,合着死到现在都是老子的人,老子还得了这么个名号。”说着他一脚踢翻了帐内的矮几,恨恨的转身朝外面走去,在大帐的门口他猛的回头说道:“老子现在总算是看穿了你们俺答部的人,怎么样的一副嘴脸!老子这就带着人马回去,以后你们俺答部的事和我们杜尔伯特毫不相干!”说完一低头,便转身出了大帐,翻身上马朝营门外跑去。 这时在大帐的门口把汉那吉的贴身的侍卫阿古达木出现在了那里,只见他手上拿着弓箭,弯弓搭箭,弓弦拉的犹如满月,尖锐的箭头在夕阳下冒着丝丝寒光,他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嘴角露出狞笑,弓弦越拉越紧,随着‘咻’的一声,只听的不远处“啊”的一身随即便有重物掉落在地的声音,而色登扎布跨上的那匹马却继续向外冲去。 远处不少不少听到动静的士兵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纷纷的走了过来,阿古达木这时走过来郎声说道:“色登扎布,胆小如鼠,临阵脱逃,按军令射杀之。”随后他便吩咐那几个士兵把尸体清理干净。 这几个士兵不是俺答部的就是乌尔木达附属部落的或是那几个早在第一天便撞上了地雷而炸死的那几个头领的部落中的,而杜尔伯特部的人现在还全在战场上厮杀,没有人知道自己的部落首领此时已经给射杀。当然那几个士兵也绝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而和阿古木达去理论,在他们翻过色登扎布尸体的时候,发现阿古木达这一箭精准的射在了色登扎布得喉咙之上,一箭致命。当下谁也不干敢多说,就想着尽快的把尸体处理干净。 阿古木达眼看着他们把现场清理干净了,这才转身回到了大帐里。把汉那吉看到他进来对着自己点点头,便转身叹了口气对乌尔木达说道:“堂哥,我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乌尔木达这时候整了整衣服。脸上已经丝毫看不出刚才给色登扎布拎在手中晃荡的窘迫了,他在摇了摇手中的那柄折扇说道:“你的心就是太软。他们杜尔伯特这几年发展的太快,迟早是我们俺答部的祸害,现在能趁着这机会剪除那是最好不过了,我想我那俺答叔爷爷也一定很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要不为什么把他们派过来当前锋。” 把汉那吉叹了口气说道:“原本说色登扎布死后让穆术里掌管杜尔伯特部,现在怎么办?你要知道杜尔伯特部现在在战场上最少还有八千士兵,这个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当他们知道色登扎布死了会是怎么一个结果,你想过没有。” 乌尔木达邪魅得一笑说道:“现在让阿古达木去督促着杜尔伯特族继续攻城不就是了?” “南明军队有新式的火器,继续进攻那是去送死!乌尔木达,我现在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听你的,真是见鬼了!色登扎布大哥虽然傲气,但是比起你来不管是打仗还是脑子都比你好使。还有色登扎布大哥绝对不会如同你说的那样会有野心的。”把汉那吉压低着嗓子几乎是咬着牙齿吐出这些话来。 “哈哈……把汉那吉,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用你那聪明得脑袋想过?我又没拿刀逼着你要你杀他,最后下令杀他的是你,动手的人是你的贴身侍卫!现在倒是全赖到了我的头上了?把汉那吉。你果然是我那叔爷爷的孙子,这无耻的秉性可是完全的继承下来了。”乌尔木达突然狂笑起来,他一把推开把汉那吉坐到了他的位置上说道。 把汉那吉看着他的眼光越来越凶狠,他几乎是尖着嗓子吼道:“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嘘……把汉那吉你声音放轻点。”乌尔木达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轻轻的啜了口说道:“你要是不怕人知道,你就尽管大声的吼吧,我是无所谓的,这整天想着爷爷女人的人又不是我。给自己爷爷带上绿帽子的也不是我,叫自己儿子叔叔的也不是我……哈哈……当然我也不说是你对吗?我的好堂弟,像这种丑事绝对不会是我的好堂弟你会干得出来的对不对?阿古木达你是他的贴身护卫你说对不对?”见阿古木达低着头不敢再抬头,脸上涨得通红,握着刀柄的手上青筋毕露。 把汉那吉听了势如疯虎般的冲向了阿古木达,掐着他的脖子尖叫着:“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出卖了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把汉那吉什么时候亏待了你?使得你要这么的出卖我?说啊,你说阿……” “咳咳……咳咳……”阿古木达,只是木然的望着大帐的帐顶,人凭着把汉那吉掐着自己的脖子,却是一动也不动,嘴角似乎还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乌尔木达把手中的那杯喝剩下的葡萄酒一下砸到了把汉那吉的脸上厉声说道:“把汉那吉,你疯够了没有?放开你的咸猪手,现在阿古木达是我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 酒杯砸在的把汉那吉的额头上,金子做的杯子边缘很是锋利加上乌尔木达砸得很是用力,顿时在他的额头上砸出了一个伤口,鲜血和着葡萄酒汁流的满脸都是。把汉那吉一吃疼,这掐着阿古木达得手便松了下来,他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抹,手掌之上满是红色,分不轻是葡萄酒还是自己的血液,一时间竟望着自己的双手愣在了当场。 乌尔木达看了眼在一旁捂着脖子咳嗽的阿古木达斥骂道:“阿古木达,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这熊样,把汉那吉以前是你的主子,所以你今天不还手,但是从今往后你给我记住了你的主子只有我,乌尔木达!现在你给我马上到战场上指挥杜尔伯特族战斗去!千万别让我失望!” 阿古木达低着头默默的在给乌尔木达行了效忠礼之后便转头走出了大帐。此时抬眼已近西沉,迎着夕阳的余晖阿古木达落寞的走在了刚才色登扎布走过的路上,夕阳把他的身影拉的长……很扭曲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人生有很多的意外。有很多的选择,但是这绝大多数的选择你都身不由己。阿古木达转过身望了一眼把汉那吉的帅帐,叹了口气。随即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自己战马之上,仿佛是要发泄些什么逼着眼睛任凭着战马往前冲去。 大帐中现在只留下乌尔木达和把汉那吉。乌尔木达鄙夷的看着把汉那吉走过去丢了块手帕在他的脸上说道:“把汉那吉,我亲爱的堂弟,把你的脸擦干净,身上这身衣服愿意去换掉那是最好,但要是你想丢丑,那我这个做堂哥的也不会阻止的。” 把汉那吉木然的拿着手绢在脸色木然的抹着,嘴中反复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全部都要这么对我?小金儿是这样。你也是这样,现在连阿古木达也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们全都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乌尔木达泥巴漂亮的脸孔开始扭曲,神情开始狰狞,他磨着牙齿说道:“这是报应!是你爷爷做的孽,报应在了你的身上!哈哈……长生天是有眼睛的,它一直在看着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看着你们作孽。哈哈……父汗,你也在天上看着是不是?父汗今天这出戏你满意不满意?父汗,你在天上好好的看着。他们的报应这才刚开始……” 乌尔木达得神情越来越疯狂,这让在一旁喃喃自语的把汉那吉打了一个冷颤,他惊恐的把身子往后缩了缩说道:“乌尔木达,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是说不会说出去的。这是我们俺答部共同的秘密吗?” “可我也说过那是要你完全听我的话,这样我才会把秘密保守住,我的堂弟你不会是把这条给忘记了吧?”乌尔木达蹲下身子双手很是用力的抓着把汉那吉的下巴说道,虽然他的手指给人的感觉很是娇嫩,如同中原文人般没什么力气,可现在把汉那吉这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人都看走眼了,这双手绝对不像外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力,事实上这双手比他的手还要有力,因为现在他的下把就如同是被铁箍夹住了一般生疼。 这时候把汉那吉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眼前这人虽然看这熟悉,但是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刚刚才认识的陌生人。乌尔木达把他的眼神看在眼里不由的耻笑道:“把汉纳吉,你爷爷说我只知道在女人的肚皮上使劲,其实我觉得这句话更适合你。不过你只想在钟金一个女人身上使劲。我的堂弟,堂哥我说的可对?这要是给我那死要面子的叔爷爷知道了,你说他会怎么做?是杀了你?杀了钟金?还是杀了你们的杂种?”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提这件事的!我听话,我听话……”这时候的把汉那吉已经彻底的崩溃了,他无力的垂下了头,泪水在无声的从眼角流了下来。 帐内到处回荡着乌尔木达张狂的笑声。 再说这阿古木达来到战场之上眼前的一切却让他目瞪口呆。此时的战场之上除了满地的尸体在无声的述说这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战斗之外,杜尔伯特部所有活着的士兵,都默默的排成整齐队列,正一步一步的朝大营的门口走来,他们的脸色冰冷,眼中有着浓浓的恨意,为首的正是色登扎布的最得力也是最要好的手下,万夫长苏日勒和克。 阿古木达对于这个人还是有相当的了解的,他没想到这刚出营门就看到这样的一幕,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色登扎布的死讯,可是这是谁泄露出去的呢?那几个清理的士兵?不可能!随后他在苏日勒和克的身后看到了一匹马,这是色登扎布得马,他顿时明白了!当时自己怎么就把他这马给忘记了?可现在事已经如此,怎么办?怎么办?乌尔木达定下的计划肯定是行不通了,可是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这阵前,在南明汉人的眼皮子底下来一场内讧?冷汗,从阿古木达的鬓角冒了出来,他的脚步开始按着杜尔伯特部士兵的节奏一步一步不住的后退…… 蓟镇的城楼上此时却是另外一幅场景,现在在城楼上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疑惑,这鞑子这是怎么了?这打仗有这么打的吗?从一开始不计成本的猛攻,在受挫之后在那里如同是表演一样的对空射箭,现在更是莫名其妙的全部退回来他们大营的门口,可他们的收兵的金锣始终却没有敲响过,这让很多原本想放松下神经的人,都片刻也不敢松懈。 “今天进攻的全是鞑子杜尔伯特部的人,和老俺答不是一个部落。”看到戚夫人一脸凝重用千里镜关注着对面的蒙古大营,王三木说道。 戚夫人把手中的千里镜递给了他说道:“你也看看吧,真不知道这蒙古鞑子接下来想要唱什么戏。只是你怎么知道这是鞑子的杜尔伯特部人?” 王三木指着城下花里胡哨的旗帜以及地上残留下来的皮甲说道:“他们虽然一直依附着俺答部,但是这几年发展很快,更出了色登扎部这样优秀的首领,在草原上除了几个那几个老牌的部落之外,只有他们有能力也有实力打出这样的仗来,他们的旗帜虽然和俺答部的看起来一样,但是如果仔细看还是会发现不同,他们在旗帜的边角会添上只白虎,你看……” 戚夫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在这些旗帜的边角上发现一只小小的白虎。王三木又指着那些皮甲说道:“戚夫人,你再看……这些皮甲的胸口都有以个白色的老虎头,而白虎是杜尔伯特部落的图腾!所以这必然是杜尔伯特部落得人马。”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蒙古鞑子的情报?” “夫人,你难道忘记了我是做什么的吗?” 戚夫人说道:“我倒是一时忘记了你是锦衣卫的百户!只是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未完待续) 第一四五章 汗王宫变(上)(7000) 王三木微微地一笑,不接戚夫人的话头,举起了千里镜看向了蒙古鞑子的大营。戚夫人的手抚上了就近的城垛,入手的是一手的滑腻,低下头看到满手尚未干枯的鲜血,她深深得叹了口气,望着城墙上趁着空隙轮番用饭的士兵,,心中涌起了一股悲凉的情绪……她出身在将门世家,嫁的也是将门世家,早在她还在丫丫学语的时候就经常听到‘一将功成万骨枯’而随着她的长大,这样的体会越来越深,待到嫁了戚继光,跟随他去江南抗倭的时候对这句话的感触越来越深。 十几年了,十几年里,这是在经过了江南抗倭之后自己第一次重新指挥战争,也是第一次指挥抵抗这么多蒙古鞑子的战争。今天这场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算打完,也不知道今天伤亡了多少……一想到这个问题戚夫人的心情顿时压抑了起来,在深深的吐出胸中的浊气之后,摇摇头,似乎是想把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去,她打起精神从王三木手里取过了千里镜眺望着远处的鞑子大营,久久不语。 “戚夫人,怎么了?打了胜仗这么这副神情?”身后的王三木倒是显得意气奋发,手握这剑柄,朗声笑道:“今天这仗打的这么漂亮,只以不到五千人的士兵,抵抗住了最少两万多蒙古鞑子的进攻。这样的大胜,难道还不能让你高兴吗?” 戚夫人把刚才那只手举起来,在王三木的眼静静的平摊着,似乎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这上面的血,有可能是鞑子的,也可能是我们的士兵的,不管是胜了还是败了那些伤亡的将士是再也不能回去看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了……而那些城下蒙古鞑子的士兵何尝不是如此,他们的家人也多翘首以盼。可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消息!一个壮丁的战死,对于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都不亚于灭顶之灾。” “你想太多了。”王三木从怀里取出手绢覆在戚夫人的手上说道:“打仗的事我不懂,但是比起我们锦衣卫来。打仗是为了保卫家国,他们的伤亡也是有价值的。而我们……”说道这他话锋一转说道:“戚夫人想太多了,接下来这仗就不好打了。” 戚夫人苦笑了一声回道:“这仗接下来怎么打,还真难说了。你看现在已经日暮了可鞑子那里迟迟不鸣金收兵,偏又不上进攻,还真难琢磨鞑子的意图。”随即又说道:“也不知道出征在外的将士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形。哎……” 王三木说道:“戚夫人,你是担心戚大帅了!” 戚夫人干笑两声说道:“看情形鞑子这会子也不会很快的攻过来,趁着功夫。你我也下去用点饭吧。”王三木点点头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戚夫人担心戚继光是必然的,从鞑子出现在蓟镇的地平线上开始,便没了戚继光他们出征人马的任何消息,这是自从大明成祖以来明军第一次出征草原,不管是蓟镇还是朝堂,仰或是全大明,所有人的目光现在都聚焦在那里。 一天又过去了,这一天对于戚继光所率领的人马来说,在这个无边无际的草原上急行军那种单调的无力感让他们的脚步越发的承重。虽然说昨天刘显和李超带着人马以极小的代价获取了一场从英宗开始百余年来从未曾有过的大胜。而且是在这么光明正大的没有任何建筑物的掩护下堂堂正正的和蒙古鞑子在草原上的战争,取得这么大的胜利,这对他们的激励是巨大的。 也是这股激励支撑着他们走在这一望无际又一成不变,极度疲劳的的草原上走了到现在。戚继光这时候正在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原地休息。用饭,晚上继续急行军,务必要在明天中午前赶到归化城外。这时俞大猷走了过来,他提着一个马囊袋子,走了过来,隔着老远戚继光也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看着这个昔日并肩作战的老友,戚继光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志辅,军营严谨喝酒,你犯了军规,还敢跑我这来?” “哈哈,你的军册下可有老夫的名字?”俞大猷笑着打了个酒嗝,顺手把手中马囊袋子朝戚继光递了过去:“那去,少在老夫面前装乖巧,当年是谁拉着老夫在台州城下谈笑狂饮?” 戚继光老脸不由得一红说道:“少年轻狂,少年轻狂……志辅兄何必揭我短呢?”话虽这么说,俞大猷递过来的马囊袋子却是老实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拔出契子放在鼻尖闻了闻不禁陶醉的眯起了眼睛,良久这才说道:“好你个俞大猷,有这好酒你还藏着腋着,你就不知道我馋这酒好久了吗?”说着又拿起来放在鼻下好一阵嗅闻。(.好看的小说) 俞大猷在一旁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老夫要是早拿出来了,还不早就给你这老小子灌完了?再说现在不是给你送过来了吗?也不见你尝尝,这味是不是还正宗?” 戚继光听了这话却是摇摇头说道:“正宗!怎么会不正宗呢!这酒我不用尝也能闻出来,三十年的女儿红!”说着他便要把那马囊袋子递还给了俞大猷。 俞大猷看了他一眼说道:“嘿嘿,这十几年不见,没想到你这老小子倒是长进了不少,还真能做到带兵不喝酒了?” 戚继光在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很是艰难的说道:“那到不是,只是我知道你这铁公鸡的酒不好喝!在南边这么多年,我那次能这么容易得喝倒过你的酒?别说是这么极品的女儿红了,就算是掺水了土酒也难!这么多年了我也明白了,你的酒都不是那么好喝的,所以我不敢喝。” “不敢喝?那好你不喝老夫喝,老夫先对你说清楚,这次从南边过来带的酒就这么点了,你不喝正好!老夫还舍不得呢。”说着便要拔开契子,往嘴里倒去。 戚继光见状忙一把抢过那马囊袋子。小心的塞上契子,叹了口气说道:“每次都来这招,大家都是带兵打仗的。你就不能换点新意?说吧,你这次又想做什么了?” “哈哈……”俞大猷大笑了起来,说道:“为什么要换招?这招对你百试不爽。老夫又何必去换呢?用兵之道不在于有没有新意,而是有没有效果。哈哈……” 戚继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就你得意,我开始数数,数到到三,过了三那你就别怪我白喝了你的这好酒了。一……二……三。”他不等俞大猷反应过来,飞快的保完数说道:“好了酒我收下了,你也可以回去了,哈哈。” “你……你……你果然如谭纶那老小子说的那样。越来越如老太太靠墙喝稀粥了。哼!”俞大猷手指着戚继光半响终于吐出话来,他伸手一把从戚继光怀里拽过马囊袋子,说道:“给我拿过来,不答应老夫的事,还想喝老夫的酒,没门!” 戚继光望着他手里的那马囊袋子,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赢了,说吧什么事?” 俞大猷这才说道:“回头老夫想带着那几个徒弟,离开队伍先行混进鞑子的归化城城去。” 戚继光望着他。伸出了手指指那马囊袋子,并招招手。俞大猷一看有门随手便把马囊袋子扔给了他。戚继光接过袋子小心的才揣在怀里放妥了,这才说道:“老哥你先过来,这事俺们老哥俩好好谋划谋划。说说老哥你想怎么去?带那几个去?去做什么?” 俞大猷重新走了上来,就在他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就如同当年他们两人一起抗倭的时候那样,抽出了身上的匕首开始在草地上谋划了起来。 时间渐渐的过去了,夕阳只剩下半个红彤彤脸在那里欲下还留。就在离开戚继光的那辆大车不远处,戚金带着他那几个师兄弟围坐在一辆大车背风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声说着话,并不时的有人探出头去朝戚继光他们老哥俩张望。每次有人张望,戚金总会低声的斥责几句,但是过不了多久他自己也会探出头去看上一看! 他们几个当然知道自己师父为什么会去找戚继光,虽然说他们都不在戚继光这部队的编制里,但是这一出征只要在大军之中就不能随意的离开大队,这是军中的通律。俞大猷本就是军旅出身又那会不告诉他们这些基本的规则呢。而想先行混进归化城也是他们一行人当初跟着出征的初衷。 其实在昨天大胜之后当时他们就想出发离开大队,但是是他们的师父俞大猷强制压制了下来,现在师父终于去和戚继光商谈了,他们的心也就揪了起来。这时作为他们的大师哥的戚金就给他们撺掇着把他们带到了这里,再往前却是再也不敢了。 这时最小的师弟何庆说道:“在这等着真是心焦,要是小师妹在就好了,她跑过去师父肯定不会骂的。” 戚金对此也深以为然,点头附和说道:“现在小师妹可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心头肉,我那大伯对她也好,跑过去肯定没事。” 施海在一旁说道:“这小师妹放在李总兵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在这草原上没事听她哼上两句,逗逗她也是个消遣,向现在这样除了行军还是行军,入眼的除了枯草也还是枯草都淡出个鸟来了,什么风吹草低现牛羊啊,草原美景全tmd是骗人的。”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他们这都是第一次出关,除了戚金这个山东人还有的都是俞大猷回到老家收得徒弟,福建当地人。福建山多地少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又都第一次出远门。当初一路北上,不时的有村庄市集,更是打弯路过了几个大的城市,比如南京,扬州等等都一一游玩了一翻,后来更是坐船沿着运河一路向北,运河上船来船往,晚上在岸边靠岸也能上去逛上一圈,这小日子过的那才叫滋润。 原本草原在他们的心里也是美好得很,遍地是厚厚的绿绿的草甸子,雪白得羊群如同是松江的棉花一样滚落在这草甸子上,到处撒欢,美丽得蒙古牧羊姑娘在一边唱着情歌……谁知道这真到了草原上别说是牧羊姑娘了。就算厚厚的草甸子也是没看到,这一路上除了行军就是埋头行军,枯燥的的几乎让这十几个人抓狂。但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而最终促使他们想要离开大军的却是昨天的那场大战。那边杀的是昏天黑地,带回来的俘虏和战利品让他们热血沸腾,便找了戚金商量了一下。随后再一起去过去找俞大猷,表明了想上阵杀敌的愿望。俞大猷对于军旅中的规矩当然清楚。在沉思了下觉得自己这师徒几人就算是留在大军中也没什么大作为,这让他很不甘心。排兵布阵他自认不是戚继光对手,但是论道单兵的作战能力他一直自认是大明第一,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好动喜欢热闹的主,一听这几个徒弟想要先行混进归化城去,当下便心动了。这才有了刚才这一幕。 就在太阳终于把最后一缕霞光收去的时候一队小股得骑兵从大营中冲了出去,他们马骑得快。每人还都至少带了两匹空马一路绝尘而去,而他们身后的都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这一小股的骑兵当然是俞大猷率领的他的弟子团队,在飞奔出了十里地之后,他们来到到一个小山丘下,随着俞大猷一个手势,齐齐的都下了马。随后身后的包裹给取了下来,一群人开始脱衣服,不错是脱衣服,确切的说是换衣服重头到脚从里到外把身上所有能脱的都脱了下来,然后把从包裹里翻出的衣服穿了上去。 当然这些包裹里的衣服是刚刚他们从昨天的俘虏中挑着和自己身材相近的鞑子身上扒下来的。在换全体换上了鞑子的皮甲之后他们便开始互相给同伴梳理发型。都按着鞑子的习惯给自己打上了辫子,这时候俞大猷带着戚金在一旁挖了个坑把原来明兵的服饰全部埋了起来。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了过上来,他并不是俞大猷的徒弟。他叫肖虎牙是一个精通蒙语通译,这次戚继光给俞大猷派了两个通译。他是其中的一个。因为俞大猷和他的徒弟们包括戚金在内都是不通蒙语的想要混进归化城显然没那么容易,戚继光就给他指派了这两个通译,并让他们两人扮成俞大猷他们的领队。而俞大猷他们扮成的当然是昨天那股给打残冲散了的鞑子兵马。而他们到城里的主要任务就是到归化城随地埋设地雷,如果他们有本事能直接在老俺答的房门口埋上一颗那当然是最好的,当然这事不怎么现实。 只要就是到处埋,最好能在大军到来之前让归化城乱了起来,这就是戚继光交给他们的任务。俞大猷对此很不以为然,只要能混进去只是到处埋个地雷这也太简单了一些,当然他多年为将,也知道这城里只要乱了,攻起来便事半功倍,所以也就同意了。这次他们各自每人都带了十颗以上的地雷,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是用来在城里制造混乱那是足足有余。 箫虎牙在和俞大猷交流过后,一行人骑马朝归化城奔去。 可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时候的归化城即将发生一件让所有人多震惊的事情。 画面重新切回昨天的这个时候,查干巴日把找到的残兵在稍作整顿之后便朝归化城跑跑去。所有人都以为他必然是去找老俺答汗,可事情往往会出人意料之外。当他在到达归化城之后只派了他手下的一个万夫长去见老俺答,并交代在草原上和明军遭遇的事情包括自己哥哥给明军俘虏的事全部要和老俺答说,但是自己在队伍中的事不能露一丝口风。一交代完他就换上了普通士兵的皮甲消失在了人群中,并在今天中午在一夜不停马的狂赶之下终于到了库库和屯,也顺利的进到了城里。两千多残兵的进城,带来得消息又是这样的震撼,库库和屯顿时鸡飞狗跳了一阵,而随着那阵混乱,查干巴日无声无息的从队伍中脱离出来,融入的库库和屯的居民之中。 查干巴日派出的这个万夫长是他的妻舅,没过多久他就出现在了老俺答汗王宫的宫门外等待召见,这时候老俺答的贴身的侍卫,巴特尔迎了出来,热情得给了他一个熊抱:“欢迎你,宝力德我的老朋友。” 宝力德也是很用力的抱住了他。就在这时他在巴特尔的耳边用只能一个人听见的音说道:“二小子,找你。”巴特尔不动声色,随即便领着宝力德去见老俺答汗。而他自己却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消失在了老俺答汗得皇宫之内。 而老俺答汗在接见了宝力德之后脸色变的非常的不好看,宝力德带过来的消息是在过于震撼,漠北的士兵的彪悍是在整个草原上都有名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和他最精锐的队伍想必那也是绝对不会输的。这样的队伍竟然被明军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打散。他一个人走在回后宫的过道上,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想到了汉人的那一句俗语:不是猛龙不过江。现在接下来到底是他这条地头蛇吃下这条猛龙呢还是猛龙吞了他这条地头蛇?叹气解决不了问题,他现在有些后悔冒然的让把汉那吉把队伍拉出去攻打蓟镇了,现在的他唯有祈祷那个深受他喜爱的孙子能尽快的攻下蓟镇然后回来和自己前后夹击戚继光。 一直以来他始终相信长生天会保佑他的,这次他也不例外,但是此时他必须先去见那个女人。因为昨天那个女人还是不肯把她的兵权交出来。这让他今天一整天心情都非常的不好,在这关键的时候兵权要统一在自己的手上,老俺答汗是这么想的,在听了宝力德的汇报之后他这统一兵权的意愿更加强烈了,所以他现在必须去见他的三娘子钟金哈屯,至于那个宝力德请求派兵去营救此番漠北派来领兵的阿拉坦乌拉……他实在没这闲工夫,因为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 接见了宝力德并非常详细哦询问了一切于明军厮杀过程,随后又召见了他的大臣们,老俺答现在异常的疲惫,但是他知道他现在还不能睡。 钟金哈屯的宫室在王宫的西北角。这取决于她在汗王宫的地位,她是老俺答汗得第三个妻子,也就只能住在那里。这里曾经一度是老俺答汗每天晚上流连的地方,但是在她怀孩子的期间。老俺答开始迷恋汉奴的女人,这里也不复以前的那般荣耀。钟金自那以后便退去很多的侍卫和内侍,如今能留在这西宫的都是钟金哈屯自己部落的人,也就是她的心腹。 按说这个时候她的宫殿里早就应该熄灯了,可是现在却是灯火通明。 “你到底想做什么?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钟金哈屯坐在浴桶内,她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格根塔娜在一旁帮她擦身,她的一对玉足高高的翘在浴桶的外面,晶莹剔透,这一根根脚趾犹如粉红色的玛瑙。 在她的对面坐这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再精确一点说是一个叫巴特尔的男人。 巴特尔在下午的时候便溜出了皇宫,在和他那个死党见过面之后,两人经过一番商议,等到夜晚的时候他又回到了王宫里,只是他没有回到老俺答汗的身边,而是一拐弯,熟门熟路的走进了这西宫。看着钟金哈屯的的脚趾头,他的身体顿时血气上涌。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说道:“钟金,明军就要打过来了,你到底想好没有,是继续在这当这个三娘子还是和我们一起回漠北去,现在阿拉坦乌拉已经给明军俘虏了,再也回不来,二哥将会接替他的位置,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人马逃回漠北,过着我们一直想要的生活,你放羊我打猎……” 钟金看了他一眼,慵懒的一笑,随即挥手让格根塔娜从一旁的衣架上去取衣服,自己从浴桶里起身站了起来,她对自己的身体一向很有信心,而她一直把逗弄眼前的这个男人当做在这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汗王宫内唯一的乐趣。果然,自她起身的那刻,巴特尔的眼睛就直了,虽然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但是每次看到他都会呼吸困难。 云鬓高耸,发上的水珠,顺着她的脖子往下……往下,爬上山峰……映着火光,在那顶端闪耀着异样的光芒,然后恋恋不舍的从最高出跌落了下去。 一时间,巴特尔的气息开始沉重了起来,脸上越来越烫,他端起一旁的茶杯,刚想要喝下去,就只见一双玉手也握上了那个茶杯,低着头怔怔的看着那双手,却是再也不敢抬起头看向那手的主人。 钟金哈屯见了不由的一笑,她伸出右脚轻轻的摩擦着巴特尔的小腿说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诚意,你的诚意呢?拿出你的诚意来,让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赌这一把。漠北当初把我送了过来,现在又想让我回去,我为什么要听从你们的摆布?给我个理由,巴特尔。” 巴特尔的手抚摸上钟金哈屯的手,有些痴迷的说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每次都把我的火逗弄起来,又弃我而去。是他们决定送你过来的,你知道我不也想的,为了保护你这几年我隐姓埋名的在这汗王宫里做了了他的侍卫,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可你为什么还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让我看你和那老头的欢好。为什么老这么逗弄我!” “为什么?哈哈……”宫室中充满了钟金哈屯的笑声,她的笑声很甜很媚,但是落在巴特尔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悲凉。这时候格根塔娜取了件纱衣过来,这是件南明过来的沙衣,钟金推开了巴特尔的手,在格根塔娜的服侍下穿上了那件纱衣,薄如蝉翼,若隐若现。她轻笑着对格根塔娜说道:“格根塔娜,我的姊妹,请你告诉我们漠北顶顶有名的莫日根,告诉他,这是为什么。”随即便轻轻的靠在了软榻之上,微微闭上眼睛。 “是。”格根塔娜看着巴特尔或者说莫日根冷冷得说道:“我们别吉当初来求你带她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当她刚进王宫孤立无援的时候你又在那里?现在为什么我们别吉还要听你们的摆布。” 莫日根扑到了钟金的面前说道:“你知道的,我那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钟金冷冷得推开他的手臂,对格根塔娜说道:“格根塔娜,我要休息了,帮我把他送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四六章 汗王宫变(下)(9000) 格根塔娜应了一声,手指刚碰到莫日根手臂,就听到莫日根尖叫一声,低吼道:“我不走,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钟金,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不能再错过了。” 钟金仍旧闭着眼睛,却是一个转身向软榻内侧翻去,这一翻身,原本她身上只罩着那么一件若隐若现的纱衣,散开的丝发披洒在粉色的枕头上,脖颈温润修长,脖颈之下是纱衣的领子,透过纱衣,如玉的裸背清晰可见…… 莫日根顿时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钟金,今天我……我不再忍了……”说着合身扑到了钟金的身体之上,用力的掰过她的脸,把脸凑了上去,想要亲钟金。钟金的身子如同是触电了一般,她本就是草原上的女儿,身上并不缺力气,猛的挣脱了莫日根的怀抱,翻身坐起,抬手就给莫日根一个耳光。 打得莫日根一愣,随即他捂着脸喃喃道:“钟金,你打我……”说着他眼中红光闪过再次补向了钟金,一下把她从心扑到在了软榻之上,双手隔着纱衣在钟金得身体上搓揉了起来。钟金身子一阵颤抖,她对着格根塔娜大声呼喊道:“格根塔娜,还不帮我把他拉走……” 刚才就在莫日根第一次和身扑到钟金身上的时候,她愣住了,直到现在钟金得呼喊才让她清醒过来,她忙补上去对着莫日根拉扯起来…… 老俺答走在西宫的通道上,他现在对南明所有的一切多越来越痴迷了这汗王宫也是按着汉人宫殿的样式修建的,回廊通幽,一步一景,虽然说在西宫的门口没看到内侍和侍女让他有些奇怪,但是好在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去想这些事情。他只想尽快的找到钟金,并且能顺利的说服她,让她把兵权交出来。可是越靠近钟金的寝殿。他的心就越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即将发生,几次他想掉头回自己的寝宫。但是一想到兵权,他还是督促着自己走了过去。 刚走近寝殿。老俺答就听到李面不时的有声音传出,加上宫殿内灯火通明,他不由的疑惑起来,这半夜三更的,钟金没有睡觉,在宫殿里闹这么大动作做什么呢?这么一想脚步不由的加快了几步,冲到了寝殿门口。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无声无息的推了开了。老俺答穿巨大的屏风,来到寝室中并没有人,他又看向了对面的浴房,这时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诡异,老俺答的脸色也开始阴沉起来。他一个箭步冲向了浴房,猛得撩起了门帏子,入眼的情形让他浑身颤抖。 他的女人在他最信任的侍卫的身下压着,而她的侍女拼命的在那侍卫身上拉扯着。;老俺答顿时血气上涌,冲腰上拔出来他贴身的匕首红着双眼冲了过去:“巴特尔。我要杀了你……” 莫日根在听到老俺答的声音的刹那间猛的清醒过来了,一回头,看到老俺答握着匕首冲过来心中顿时一颤,这时候什么欲望也都烟消云散了。他慌忙的对开了格根塔娜想要抽刀,却发现自己的弯刀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眼看到老俺答的匕首就到眼前了,忙举手去抵挡。匕首的尖刃划过他的手臂,鲜血顿时冒了出来,直疼得他呲牙咧嘴猛吸了一口气。 老俺答见一击得手,随即便和身带着匕首冲了过来。两人便又斗在了一起,一时间打了个旗鼓相当,但是渐渐的随着莫日根手臂上伤口血流的越来越多,在同老俺答的打斗中渐渐落了下风,眼看着就要败落下来,就只见一个板凳向老俺答的头顶砸了过来,“咚”的一声随着板凳的砸落,是飞溅起来的鲜血,老俺答的身体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绵的倒了下去。 莫日根喘着粗气把老俺答推开,这才抬眼朝那个砸凳子的人看去,却原来是钟金,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钟金,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 钟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知道,在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不但会杀了你,也会杀了我,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我只是为了自保。” “我不管,现在你杀了老俺答就只能马上和我们回漠北去了,我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莫日根笑得很是欢畅。 钟金也不看他,径自走到衣柜里开始翻找衣物,并让格根塔娜收拾房中的细软,只是这莫日根的笑声却是一直不停,这让她皱起了眉头,她不耐烦的说道:“你要是想把整个汗王宫斗惊动你就继续笑吧。” 莫日根听了忙止住了笑声,讪讪的说道:“我这不是高兴嚒。” 钟金说道:“高兴也要看时候,快帮着格根塔娜先去我寝室内收拾,趁着没人发现尽快的离开汗王宫,去营地里找我的族人,然后火速的离开库库哈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迟明天上午便会有人发现老俺答汗死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危险了。”在这过程中她始终没有说自己以后的去向。 莫日根也不生疑便去了钟金得寝殿。一见他消失在房内,钟金便飞快的走到书案前面,取出纸笔便开始写信,并让格根塔娜先停下不再急着收拾细软。 格根塔娜来到她的面前说道:“别吉,我们真的要跟着莫日根他们回到漠北去吗?” 钟金吹干了纸上的墨迹对她说道:“我不去是不可能的,我那二堂哥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但是你可以不去!你带着这封信抱着布塔施里,去找把汉那吉,我担心布塔施里跟着我会给他们杀死,他们绝对不会留下他的。一会你马上带了布塔施里从西北角的角门上出去,那里的看守是我们自己人,如果把汉那吉问起,你知道怎么说吧?” 格根塔娜点点头,在接过了钟金的信件之后,便转身朝布塔施里的宫殿跑去。这个时候钟金这才松了口气。双脚一软跌坐在了软榻之上,怔怔的发呆,只在心里乞求格根塔娜能顺利的把孩子送到把汉那吉的手上。可她却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把汉那吉此时的情形并不比自己好多少。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就在她一条腿即将麻木的时候,莫日根兴冲冲的冲了过来,手上带这两个大包裹。一进门就说道:“格根塔娜帮你们别吉收拾好了没有?我都收拾好了。钟金我们快走吧。” 待到他站定了一看,屋内东西一如他离开得那样。格根塔娜不见么踪影,而钟金如同痴呆般的跌坐着,顿时大吃一惊,忙丢下包裹冲过去一把搂住了钟金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格根塔娜呢?” 钟金在他的摇晃下终于回过神来,她挣扎着推开了莫日根的怀抱,一旁的衣柜里寻出了袍子穿了上去,这才对莫日根说道:“别去管格根塔娜了。我们先走吧,再拖下去,天亮前出不了这库库和屯了。” 很快几条人影便消失在了汗王宫的西院,西院的灯火依旧通明,原本绮丽浴室里现在一片狼藉,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老俺答汉冰冷的尸体。一代草原上的枭雄竟然就这样死在了他自己小妻子的宫殿内,在长生天上他这时候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心情。 话说钟金在和莫日根带着她的亲信从汗王宫里出来之后便直奔位于库库和屯东营瓦剌奇喇古特部的的营帐之中。刚到那里就见查干巴日早就带着人收拾好了一切,就等着她的到来。 查干巴日见莫日根把她带来,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笑脸。他笑着拍马上去说道:“钟金,我的堂妹,这么多年了可想是堂哥了,这下可好终于又见面了。” 钟金冷冷得一拉缰绳。避了开去,依旧是冷冷的说道:“你想的是我手上的这些兵马。”她转身拍马来到站在查干巴日边的那个人面前:“奈音台,你接到了我齐集队伍的手令?” 那汉子摇摇头正要说话,只见钟金突然从腰间抽出腰刀,猛的对着他的脖子砍了下去,一注鲜血冲天而起,一颗好大的头颅在地上滚出了几米,头颅上一脸的不可置信。而他的尸体依旧站立在了当场,良久这才到地。所有人的脸色顿时变了,钟金也不看他一眼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她的声音依旧冷冷的说道:“没有手令私自行动,杀!堂哥,你堂妹我说的可对?”见查干巴日,默默的点点头,钟金这时候才淡淡的笑了她对她的手下说道:“传令下去,立刻拔营,离开库库和屯!”说着一转马头就朝着不远处的城门冲了过去。 查干巴日拍马追上去问道:“钟金,我的小堂妹,你真的是那个当初喜欢围着我要糖吃的小堂妹吗?” 钟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个喜欢围着你要糖吃的钟金,早在几年前给你们捆绑了送过来嫁给她外公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钟金哈屯。”说着猛得在自己的那匹胭脂马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冲了出去。 库库和屯的东门一直以来都是钟金哈屯的奇剌古特部的士兵在把守,所以他们出城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相反的他们的离开连带着把镇守东门的士兵也一并带走,刹那间真个东门城门大开无人防守,只留下两个气死人的大灯笼在寒风中飘忽着。 查干巴日带着钟金和莫日根裹挟这上万人奇喇古特部的士兵逃出库库和屯暂且不提。话说老将俞大猷带着他的那群徒弟们在肖虎牙他们的带路下经过了一夜换马不换人的狂奔终于远远的的看到归化城耸立在夜色中,巧的是他们选择的正是归化城的东门,俞大猷现在正带着徒弟们原地休整,正准备一会等城门打开便混进城去。 这时突然看到原本紧闭着的城门“咯吱,咯吱……”缓缓的打开随后一队人马鱼贯使得跑了出来,俞大猷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自己这队人给发现了?随后他便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这队人马并没有朝自己这方向冲来,也没吵戚继光大队人马那边冲过去,反而一路朝北奔去。就着城门口的那两个大灯笼的火光他看到最先走出的人中领先的三个人中中间那个竟然是女的。这让他很是想不通,在这大战的关键时刻,老俺答汗搞什么名堂?这个时候派兵北上……难道是有什么阴谋?还是准备去搬救兵?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马从归化城出来。俞大猷很快就推翻了第二个答案,因为搬救兵绝对不需要这么多的兵马出去。 难道真的是有阴谋?他现在很想马上派人回去通知老战友戚继光,可是必须等这队人马跑远了这才能让徒弟回去报信。要不因为响动引得这队人吗发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虽然说艺高了这人的胆子就大了,可是俞大猷却不是如此,长久以来他一直奉行小心驶得万年船。要不然在这大将难免阵上亡的冷兵器时代,并且还有人活七十古来稀的这句话是年月里。他俞大猷如何能活到现在七十多岁还这样的活蹦乱跳? 半个时辰!足足有半个时辰!终于那队人马全部从城门口出来一路朝北去了。而让俞大猷纳闷的事在那队人马过后很长一段时间这归化城的城门却始终没有人出来关上,俞大猷这个时候忙让小徒弟何庆赶回去给戚继光报信不提。随后他对着那个空旷无人看守的城门很是起了个疯狂得念头,他让戚金把肖虎牙叫了过来,让他过去试探下,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肖虎牙接了他的指令,便翻身上马。跑了过去。 当然现在这情形过去是非常危险的,但是望着那到口的肥肉不去吃这绝对不是俞大猷的风格。而之所以选择肖虎牙也是经过一番考虑的,因为肖虎牙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是汉人,而是契丹人,姓箫!箫性是契丹的大姓,几乎所有的契丹后妃都出自这个姓氏,当年铁木真在灭了契丹之后对耶律和箫姓的打压是非常凶狠的,不少耶律和箫姓族人都逃到了当时的南宋,很多人就改箫为肖在南宋生活着。 肖虎牙就是他们的后裔,虽然说他们一直生活在汉人的地界上。但是他们不管是从长相上还是举止上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游牧名族的特性,再加上肖虎牙说得一口流利的蒙古语言,由他过去安全系数比起其他的人来当然高了很多。 随着肖虎牙的马离城门越来越近,俞大猷他们也越来越紧张。只见他一路过去,直到到了城门口也没人出来出声询问。俞大猷心中狂喜,一个念头在心中狂跳了出来。 这时肖虎牙在城门口下了马,朝里面张望了下,随即他便转身对这俞大猷他的藏身的方向使劲的晃着手。俞大猷的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他对着肖虎牙拼命的朝里面指指。很快肖虎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便牵着马走了进了城去。 看到肖虎牙走进城,俞大猷的心立时便揪了起来,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西北风从枯草下划的声音。这时候俞大猷他们在城外的人心里开始烦躁起来,但是在烦躁的同时一股惊喜也伴随着升起。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动静,城门口附近没人!这个念头同时闪现在众人的脑中,空的城门……多么的让人激动…… 时间开始变得分外的漫长,就在他们快要等不及的时候,肖虎牙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城门口,看到他安然的出现在那里,俞大猷还好,以戚金为首的这群年轻人当即忍不住从地上跳了起来。很快肖虎牙在门口开始对他们招手,显然是已经确定那里的安全了。 随着俞大猷的一挥手所有人呢都翻身上马,朝那城门口奔去,走到跟前果然见城门哭空无一人,就连城楼的箭塔里空无一人。这是怎么回事?空城计?不像!当下俞大猷在带着众人进城之后,还好心的帮鞑子们把城门虚掩上了,这才带着众弟子消失在了城门口,消失在了归化城的深处,各自去埋设地雷不提。当然他们也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去埋设的,他们都是挑着房屋高大的人家然后翻墙…… 镜头再次切换,我们重新把目光从草原放回到了蓟镇。当郑月蝉幽幽的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正看到戚夫人正俯再书案上书写战报。郑月蝉抚摸着自己给敲头颈低声咒骂了李癸铜几句就给戚夫人察觉了,她笑着说道:“李千户又没做错什么,你咒骂他做什么?自己不听话讨打还有脸骂他!” 郑月蝉苦着脸说道:“干娘,我是你干闺女哎!我给人打晕了耶!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戚夫人抬眼看了她一眼说道:“活该!这回干娘是帮理不帮亲!你就庆幸吧,是李千户出手打晕了你。他在晚上半刻,那就是你干娘我亲自动手了!” “不会吧?干娘你就不心疼我?”郑月蝉一脸的不可置信,话刚说完只听的腹中一阵咕噜噜直响。这才想起今天还没有正正经经吃过东西。 戚夫人一指炕头的矮柜说道:“不心疼你?让你留在那里那才叫不心疼你。肚子饿了吧?给你留了半只鸡还有几个包子,自己拿去。” 郑月蝉延着脸嘻嘻一小,便过去把放在里面的食物拿了出来。在忙不迭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个包子之后,便拿着来到了书案前面。顺手递了一个戚夫人这才问道:“干妈今天这仗后来打的怎么样?” 戚夫人把写好的战报递给郑月蝉说道:“自己看吧,哎……”接过包子也吃了起来,现在三更早过,肚子也有些饿了,便老实不客气一起吃了起来。 郑月蝉见戚夫人叹气心中一紧,难道打输了?还是惨胜?这时却是顾不得再吃了,忙打开战报读了起来:“蓟镇士兵阵亡三百二十九人。重伤四百五十四人,轻伤七百三十七人……”看到这样的数据郑月蝉猛吸了一口冷气!要说这在伤亡上可以说在这么大的攻城战上直接可以无视的。这么长得城楼,对方又是多余几倍的兵力来攻,只有这么点伤亡可以当成是奇迹了。 郑月蝉从头看到尾,却没看到蒙古军队方面的数据,不由的问道:“蒙古鞑子的伤亡呢,怎么没有?” “蒙古鞑子的人头全在城下,城门堵了……”戚夫人嘴里还吃着包子说话不免有些含糊,好在郑月蝉还是听明白了,她不禁皱着眉头说道:“难道这样就全不算了?” 戚夫人说道:“咱大明一向是以头论战绩的。但是好在有监军在,这杀敌数字就有张公公来写好了,要不呈到兵部到时候兵部派人来验收头颅免不得说虚报了。” 郑月蝉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干妈今天按着你的推断这蒙古鞑子的伤亡在多少左右?”戚夫人伸出一只手又番了一番。郑月蝉看了惊呼道:“这么多?” 戚夫人点点头说道:“我当初也不敢相信,但是蒙古鞑子冲上来的梯队骗不了我的眼睛。” 郑月蝉知道向戚夫人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不会在这方面出现太多的判断错误。她紧接着问道:“那么我们主要的伤亡在对方的什么地方?” 戚夫人见郑月蝉问起这个,眼圈顿时红了,说道:“鞑子的弓箭手,投石车,还有冲上城墙那会子的近战。” 郑月蝉见戚夫人有些悲戚轻声的安慰到:“干娘,咱们这是大胜!不折不扣的大胜,高兴点。” 戚夫人从她手上接过了战报叹了口气说道:“干娘还没到需要你来安慰的地步,这伤亡在这样规模的守城战中,确实是少有大胜。干娘也不是为这个发愁,干娘愁的是这明天怎么守,要是明天又是如今天这样的攻势……闺女战前蓟镇上下真正能战的也就五千人,现在除去阵亡的,重伤的,就算是轻伤的全部上城楼这人手怕是不够了。” 戚夫人继续说道:“别的倒是好说,只是这红衣大炮的炮手却是死一个少一个,并不是拉上个壮丁就能开炮的,而我们对鞑子的优势就是依仗这些火炮。”说到着戚夫人怔怔的望着那份战报,叹了口气。 营上还剩下多少兵马,郑月蝉当然清楚,此时给提起,心里顿时把大胜之后的好心情冲淡了,房里的气氛一时压抑了起来,半响之后便听到戚夫人自嘲似的说道:“看来我真的是打仗打傻了,和你一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平白得让你空担心。闺女,干娘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谭伯伯在昨天吃晚饭的时候醒过来了。” “真的?那我去看看他。”这确实算是在这个时候能算是最好的消息了,郑月蝉说话间就要出去看他,这火药的问题必须找他问清楚,对了还有张诚。不知道今天他有没有在镇上收缴到硝,既然要过去那便两个院子全走一趟,她取过戚夫人放在书案上的战报说道:“干娘。这战报是不是要送到张公公那去?女儿帮你顺路一并送了过去,这夜深了,快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打鞑子呢。”说着她便要朝门外走去。 “回来!”戚夫人笑斥道:“这三更半夜的,人家都休息了。你过去做什么?打扰人家休息?” “三更半夜?现在竟然是三更半夜?”郑月蝉再次无语了,没想到自己给李癸铜劈了一巴掌竟然能昏睡那么久,她一直以为现在还只是饭后不久。既然是三更半夜,自己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过去打扰,当下便在戚夫人的招呼下两人一起躺到了炕上,此时虽然郑月蝉心里很多的疑问想要问个明白,但是想到戚夫人这一天得劳累生生的忍了下来。而戚夫人在躺下后不久,便睡着了,竟然还破天荒的打起了呼噜。 而郑月蝉在刚刚昏睡了那么久之后,才刚刚醒这个时候那可能睡的着,这时候不管是数绵羊还是数星星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最后干脆,决定下了炕,可下了炕做什么?自己这房间里连本书也没有。想到书,郑月蝉来到书案前。见戚夫人刚才用剩下不少得墨,好吧,干脆练字吧。话说郑月蝉练字只要是不是有人盯着,她一般都是把给某人写信当成是练字的。这次当然也不会列外。 暂且不管郑月蝉到底是练字还是给某人写信,大家都知道她这一夜不会再睡觉了也就是了。同样在这个夜里一夜不能睡的人很多,比如把汉纳吉,比如乌尔木达,就在刚刚阿古木达给处死了!罪名:因为私怨谋杀了杜尔伯特部的首领色登扎布。 映像倒带,时间回到了傍晚时分,当阿古木达出现在了大营门口发现杜尔伯特部已经全部从战场上撤回来了之后还不待他说话,便向他质问起色登扎布的下落来。这是大营不可能存在什么迷路,也不能有南明鞑子能进大营来行刺。而色登扎布当时就和苏日勒和克说话的时候明说了是去大帐找把汉那吉的,那么现在人呢?为什么他的爱马到处哀鸣? 面对杜尔伯特部的质问,阿古木达无言以对,杜尔伯特部士兵每前进一步,阿古木达便后退一步,随着杜尔伯特部的士兵们从战场踏过大营的门口便有人跑去和把汉那吉回报了。而这时把汉那吉也早就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当时乌尔木达也还在帐里。 听了回报两人便都知道现在不可能按着原来设想的计划进行了,杜尔伯特部既然知道了色登扎布得死讯,一个处理不妥便会引起哗变,而杜尔伯特部现在还有近万人的士兵,一旦哗变,这样结果必然是他们俩个都不想面对的。两人对看了一眼,乌尔木达说道:“只能这样了!” 把汉那吉失声说道:“不行。” “把汉那吉,知道为什么你斗不过我吗?”乌尔木达虽然是向把汉那吉提问,但是显然他并不需要把汉那吉回答,他很快又自己说道:“因为你心太软,我的堂弟!我们蒙古人要在这草原上生存下去,那些汉人的什么仁,善,都是没用的,靠得从来都是狡诈如狐,凶残如狼。他现在是我的人,我都舍得你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对于一个背叛过你的人你都下不了手,你有什么资格来继承俺答的汗位,成为草原之主?” 把汉那吉呐呐的说道:“他是有苦衷的,我知道,我知道……是你设计他的我知道……他是给设计的……” 乌尔木达鄙夷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把汉那吉说道:“现在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照我的话去做,听到没有?要不然整个草原都会传诵你和钟金干出来的那些丑事,想想布塔施里,想钟金,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如乌尔木达说的那样阿古木达毕竟是背叛过自己的人,而布塔施里和钟金是自己活下去的支柱。阿古木达就这样给处死了,把汉那吉在当众宣布了他的罪名之后,杜尔伯特部士兵的愤怒就到了顶点,任何一个杜尔伯特部的士兵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们杜尔伯特部在前线拼死的攻城。阿古木达就因为和我们的部落首领有了几句语言冲突就出手背后射杀了他。正个过程阿古木达没有发出一声的声辩,一直默默的听着,知道把汉那吉宣布完毕他才如同是放下了一切似的嘴角竟然轻轻的翘起。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蓟镇城下杜尔伯特部将士的灵魂还未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杜尔伯特部的士兵沉默了。整个蒙古大营都沉默了,后世有句话叫不在沉默中死亡。便会在沉默中爆发! 杜尔伯特部将士的沉默着,沉默中风暴渐渐的在酝酿中成型。 改爆发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高喝一声:“杀了他!杀了他!给色登扎木报仇!” 这一句话就如同事导火线,彻底点燃了杜尔伯特部的士兵刚刚酝酿而成的炸药包,所有的杜尔伯特部的士兵都在这一刻失去了理智,大家一拥而上,冲破了把汉那吉派来维持次序的人的隔离,一个个都如同是红了眼的恶狼朝着阿古木达扑了上来。 所有的士兵都争着朝他身上扑去。有的用咬,有的掐,更有不少人直接就抽出了自己的匕首…… 阿古木达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凭着杜尔伯特部士兵的撕咬,拳打脚踢,他的脸上始终露着笑容。他一直看着把汉那吉,就在他断气的那一刻,他笑的很灿烂,因为他知道他终于不用再面对把汉那吉了。有时候活着未必就比死幸福,对于他来说死是一种解脱。 阿古木达的死虽然让杜尔伯特部的将士们出了口气。但是他们这时候却是再也不愿意在这大营里呆下去了。当下便由苏日勒和克带着几个千夫长一同进了把汉那吉的帅帐,在问把汉那吉要了一千只羊作为离开得军粮之后,几个人便一言不发的一起走出营帐,等到点齐了羊之后。便带着自己部落所有还活着的士兵离开了蒙古大营,回自己的部落的领地去了。 把汉那吉看着还在飘荡的门帏,茫然不语,会想起出兵的时候穆术里,哈扎木……在一起意气风发,述说着南明的女人是多么的美好,皮肤是多么的细嫩,而自己也是对着爷爷一再的保证一定帮他攻下蓟镇,完成他的梦想……这一切都仿佛就是在昨天,可现在……现在……他不禁疑问起来,自己难道真的如同事乌尔木达那个奸人说的那样并不是当汉王的料?把汉那吉迷茫了,但是他不甘心这个结果,他也没办法甘心!为了布塔施里,为了钟金!按着草原上的规矩只有他能在老俺答过世之后登上汗王的位置,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和布塔施里和钟金生活在一起。如果到时候他不能当上汗王,不管是布塔施里还是钟金都会成为下意任汗王的人,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可现在他的那一众发小全部阵亡了,而出兵最多的杜尔伯特部也在刚刚带着人马退出了战争,回他们的草原上放牧去了,兵力去直接就去了三分之一。南明的火器又是这么的犀利,这仗接下来该怎么打他真的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乌尔木达,乌尔木达,他绝对不会在明天用他的部落去攻城的,那么真的要派自己的士兵去和这么拥有着可怕的火器的南明士兵战斗?这样的战斗和牺牲会有价值吗?真的会攻下蓟镇吗?把汉那吉迷茫了。 这时乌尔木达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刚才去给要离开得杜尔伯特部点羊了,看到把汉那吉面如死灰得呆坐在地上,火气顿时上来了,抬起一脚就踢在了把汉那吉的身上,随后骂骂咧咧的甩手走出了营帐,此时他心情很是不爽,他需要发泄,在他自己的营帐内昨天色登扎布抓来的汉女他还留着两个……(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章 京城风云(9000) 时光再次倒流回到万历六年三月二十九的早晨,就在凌晨的时候蓟镇的第一份战报出现在了兵部尚书石星的书案上!而早于他半个时辰比这份更详细的战报就已经交到了张居正的手上。(.)而更早的一份也是最多的一份这时候通过朱翊钧设立的蓟镇锦衣速递早就进了大内,交到了朱翊钧的手上。 今天其实石星并没有在兵部值班,在这份军情战报送过来之后,兵部值班的那几个给事中一看事关重大,他们可做不了主,这才派人把石星叫了过来。石星在看过之后也是一脸的凝重。其实早在俺答部的部队从归化城出来没多久他便收到了消息,只是他当时满住了不发。虽然说这边镇真要是有失,他这个兵部尚书必然会受到斥责,但是对于以后长远的利益来说,这么点斥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他对谭纶,戚继光这两人在政见上有着很大分歧,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人却是是当今大明最完美的战争组合,一个精于统筹谋划后勤供给,而另一个只要给他足够的支持攻城掠地不在话下。再加上内阁首辅张居正那湖北佬老的全力支持这场仗怎么算也不会输。但是赢了之后呢?上面必然是要嘉奖的,戚继光还好说,大不了封个伯,可谭纶呢?怎么赏?他是个文官不可能和戚继光等武官一样的封赏,那内阁会当然也不会对这样的大功不封赏。他十分的明白张居正推动这场战争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自己屁股底下的这位置。 张居正的目标就是兵部尚书。明朝的兵部尚书一般都兼着别的差事,而他当然也不能免俗,而他现在兼着的就炙手可热的吏部尚书,就如同嘉靖年间的杨博。当然杨博比他要厉害的多,同时还兼着左都御史!自己现在占着这两位置就别怪人家惦记。石星还知道张居正不但是做好了让谭纶接替自己成为兵部尚书的准备。就连吏部也是虎视眈眈,王国光时刻准备着从户部过来兼。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石星都不希望这次的出征胜得太过漂亮。这样自己才能有喘息的机会,当然如果是能败的话那是最好了。不但谭纶要引咎,老对头张居正也必然会滚回老家去,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但是他也知道他这个想法在有戚继光做主帅的前提下不怎么可能实现,退而求其次只求能给这场胜利带点瑕疵。比如……某个边镇失守。这也是他当初隐瞒了归化城的细作传来的消息的原因。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出征不但谭纶没有出关,就脸派去的监军张诚竟然也没有出关,现在都留在了蓟镇。而老俺答竟然选择的攻击点也是蓟镇,蓟镇现在有多少兵马他当然知道。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蓟镇能顶得住吗? 现在他来不急去想这些问题,谭纶在蓟镇张居正那里必然也是有军报的,说不准比自己手上的这份更为详细,那么张居正接下来会怎么做?按着他的推断张居正必然是会要让自己调五城兵马司的人马过去……这时候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能让京中的兵马过去一个。 打定主意之后,石星抬头看看时辰,现在已经快卯时了,准备准备等着上早朝吧。 张居正自从大军出发就一直住在了内阁,还没回过自己府邸,他手上这份是谭纶亲笔写的,一想到俺答部六万大军就在蓟镇城下虎视眈眈,他就气得想要跑过去掐死石星,他万万没想到这石星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还做的滴水不漏。让人抓不住把柄,细作没有探听到消息这是很平常的事情,要是只要能派出细作就有消息那么这消息也太不值钱了。 石星既然能怎么做那么这京城五城司的兵马也必然是不肯派去支援的,要说按着以往他要是不肯。张居正还真那他没有办法,只是现如今么……张居正不禁不屑的笑笑,心道:“石星啊石星,一会你自己找死,可不能怪别人。”张居正可不认为朱翊钧赞同石星的主张,而放任蓟镇无兵无将…… 要说张居正对他这个宝贝学生确实把握得很准,朱翊钧在接到战报的同时还有郑月蝉的信件。送信过来的是张诚的干儿子皱义,要说依着皱义现在的品级原本像送信这类的苦差事是不可能让他来作的。当时张诚让他送信的时候他心里要是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张诚在皇宫里这么多年那还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便和他说了一句:“皱义,干爹就你这么一个干儿子,难不成还会亏了你?”虽然这话里什么也没有,但皱义既然能巴结上张诚本身就是个伶俐人,这话要是还听不懂,他也不用在这皇宫里混了,只接去南京种菜去得了。 等他带着信件一路用令牌回到京城的时候,宫门早就已经落锁了,这普通的令牌能让关闭的城门打开,但是对这宫门却是没有丝毫的用处。作为一个宦官他当然知道,这宫门落锁重开没有万岁爷手令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看着紧闭的宫门他邪邪的一笑,虽然这万岁爷的手谕他没有,但是他有比手谕跟有效的东西:大明皇帝朱翊钧的金龙令。 这当然是当初朱翊钧特地交给张诚用来给自己传递消息用的。在他出示了金龙令之后宫门在“吱吱呀呀”声中缓缓的打开了。因为有着金龙令皱义他不必下马,有内宫跨马的特权,他当然不会浪费了这个特权,当他骑在马上跑在大内的宫殿群中的时候他觉得风外的满足,想起二十多天前从大内出去那会子的落魄,他强忍着要冲出口的狂笑,要不是这个时候正是半夜宫内严禁喧哗,他说不定会在马背上高喊:“我皱义又回来了!” 他也是从小进宫的人,这大内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很快就到了乾清宫外。他飞快的下马,便朝殿门走去,还没走几步就给守在殿外的小宦官拦了下来。皱义一看,不认识!再朝旁边守着的几个看去,竟然没有以个是他认识的。他的心顿时一沉。当初张诚在宫中的时候这乾清宫的内侍,里里外外那个不亲昵的称他一声:皱义哥。可是现在…… 他叹了口气,重新取出金龙令。说道:“密件……”为首的那个小宦官当然认得这是什么,当即便笑眯眯的对他说道:“这位哥哥。虽然是密件,但这个时候万岁爷已经睡下了……您看要不您先去一旁的偏殿休息会,然后小的们再给您弄点热水,沐浴更衣,待到万岁爷起了,再面圣?” 原本依着皱义一贯的作风来说,铁定是要依了他的。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出来的时候干爹张诚可是一再的交代不管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只管带着金龙令闯进去便是。皱义对于这个干爹是飞场佩服的,对他的话也是深信不疑。他自己是摆明了的张诚的人,对方既然是在他干爹出宫后给换上来的,那么铁定不是自己人,那就用不着客气,当下一脚踢向那小宦官,眼睛一瞪说道:“这是前线密报,耽搁了你受得起吗?”说这便一甩袍子冲了进去。 没一会儿。皱义便来到了乾清宫的殿门外,这高举的金龙令让他畅通无阻,一把推开虚掩着的殿门,跨过那过膝的门槛。再次踩踏上乾清宫的金砖,皱义恍然隔世,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回到这里!皱义虽然从没在乾清宫当过差,但是以前凭着他和张诚的关系这乾清宫没少来,朱翊钧平时睡在那里他也清楚。进了门他便熟门熟路的一路想着朱翊钧的寝室走去。黄色的帐幔低垂在地,冯保抱膝坐在了龙床的踏板上,打着瞌睡。 皱义看到是冯保当值眉头顿时一皱,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背后竟然冒出汗来。对于这个他干爹在宫里最大的对手,或者说是整个大明最大的太监头子,他从心底里感觉到畏惧。他把手伸进怀里,捏了捏那两封信,心里头不禁胆子壮了一些,这才跪着来到冯保的更前,轻轻的按着规矩扯了扯冯保的衣袖。 其实冯保早在他推开乾清宫门的时候便已经醒了,虽然说朱翊钧从小就睡得安稳,不会半夜起来净手啊喝水啊等等的事,但是作为守夜的太监那是绝对不能睡的沉的。他其实一直用眼角看着,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当看到皱义的时候,他的眼睛顿时一紧,便就装着未醒。 皱义跪着等了半响却不见冯保醒过来,不免有些焦急,他再次扯了扯冯保的袖子,见冯保还是未成醒来,心中顿时一急,想起干爹的话他也顾不得这是在御前了,压着嗓子凑到的冯保的耳边喊道:“冯公公……冯公公……” 谁知道这冯保还未应声,就听到黄帐里面一阵窸窣的响声,随后垂落在地的帐幔给撩了起来,朱翊钧从里面探出半个头来,迷迷糊糊的问道:“大伴,这是谁在这吵啊?” 冯保见惊动了朱翊钧再装睡那就是失职了,虽然现在到了他这样的位置没有人会追究他失职,但是总不会给皇上有什么好的印象,当即装着也是刚刚睡醒的摸样睁开了眼,在看到皱义之后很是惊讶的说道:“皱义?你怎么会在这?”随后转头对朱翊钧说道:“回万岁爷,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老奴刚才竟然一时劳累睡了过去……” 朱翊钧依然睡意朦胧揉揉眼睛说道:“大伴,往后你这年纪也大了,这守夜还是别守了换个人吧,你有要管着内衙这类事还是让那些小的们来做吧。”对于皱义,朱翊钧没什么印象,说着便要迷迷糊糊的从新睡了过去。 皱义见他又睡了下去,顿时急了,当下便连滚带爬得冲到了龙床更前,说道:“奴婢皱义叩见万岁爷,奴婢这次奉了张诚张公公之命,特地从蓟镇带回了急件,需面呈皇上!” 朱翊钧的后背才刚刚碰到龙床上的被褥,一听是奉了张诚的命令并且是从蓟镇带过来的急件,他的眼睛顿时一睁,睡意全消,立马重新从龙床上坐了起来,说道:“快!快!大伴。快帮朕把帐幔收起来,把火烛搬近点。” 冯保看了皱义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但是随后便转身一边撩起帐幔。一边笑着对朱翊钧说道:“万岁爷,自从张公公去了蓟镇做监军,您整天就惦记着。老奴看了羡慕,恨不得就此去蓟镇换了张公公回来为好。这一来万岁爷不用再惦记着张公公了,二来说不准万岁爷在老奴走后也能惦记着老奴这几年的服侍念叨上几句,那就是老奴天大的福气了。” 朱翊钧笑道:“大伴,你倒是推的轻巧,你真要是去做了监军,那朕这内衙还不多乱了套?那天朕一天没看到你这心里不会念叨上几句?”这时冯保已经把大半个帐幔撩了起来,并从怀里拿出火折子。[.超多好看小说]把旁边的宫灯点上了,光线顿时亮了许多。朱翊钧这才抬头看到了皱义,他不禁诧异惊讶道:“皱公公你怎么这幅摸样?”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皱义这服装脏了点,帽子歪了点,还有一脸的尘土,虽然说大名的北京比起后世的北京在环境上要好很多,但是在北方这尘土始终是很厉害的,他这一路骑马快赶,现在身上没一片是干净的,要不是这两只眼睛还在转动。直接能放到庙里或是道观中当雕像了。 皱义不敢怠慢忙趴在金砖上说道:“奴婢昨儿个半夜便奉了张公公的手令前来送信,一路上换马不换人,快马加鞭,刚刚这才赶进宫来。原本知道奴婢这副摸样见驾乃是死罪,但是奴婢想起张公公临行时交代过说是无论如何也要立刻面呈万岁爷,便也顾不得更衣梳洗了,就来面圣了。” 冯保看了一眼皱义,他没想到张诚那个半闷葫芦竟然收了这么个伶俐的干儿子,对此他有些羡慕,想起自己那个半闷葫芦的徒弟田义,不免感慨他和张诚是不是都收错了干儿子,按理这皱义做自干儿子,而田义给张诚这才合理。 朱翊钧听了果然很是高兴他对冯保说道:“大伴,这张伴伴还真是会调教人,这皱义不错,一会帮朕好好赏赏他。” 冯保正要说话,却见皱义额头磕在金砖上“咚,咚,咚”直响,口中连连说道:“万岁爷,这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要赏,只要万岁爷免了奴婢这大不敬之罪就可以了。” 朱翊钧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别磕了,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治你的大不敬之罪了?这赏赐还是一会到大伴那去领了便是。”这时他伸出手来在皱义面前晃了晃说道:“信呢?赶紧拿过来给朕瞧瞧。” 皱义忙应了声,赶紧从怀里把两封信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捧在了头顶上。冯保在一边忙从他手上取了过来,递到了朱翊钧的手上。 朱翊钧接过那两封信,见信封上都是张诚的笔迹虽然略感温馨,但是难掩失望之意,他顿时便没了看的心情,随口对皱义问道:“皱义,你出来的时候张伴伴身体可好?饭能吃多少?这山里天凉他带的衣服可够?” 皱义见朱翊钧询问,连投也不敢抬,趴在地上又“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说道:“万岁爷,奴婢先替张公公谢过万岁爷的惦记。奴婢出来的时候,张公公一切安好,张公公现在和蓟镇大营一个大夫交好,每天除了办公就是和那人种种花草,平时这顿也能吃上一碗半的饭菜,人虽然黑了不少,但是精神了不少。” 朱翊钧点头笑道:“大伴,朕在这牵肠挂肚的,张伴伴在外面到是过的不错。皱义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再过来见朕,朕要好好问道问道。”说着便仰面躺回了龙床之上。 冯保正要带皱义下去,只见他又趴在地上说道:“万岁爷,出来的时候张公公还交代了句话要带给皇上。” “哦?”朱翊钧侧过身问道:“那张伴伴要你给朕传什么话?” 皱义看了一眼一旁的冯保,见他在那老神在在的仿佛听不懂话一样,而朱翊钧也没有让冯保回避的意思,当即一咬牙说道:“出门的时候张公公说:要是万岁爷拆了信封立刻看信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要是不看,小义啊,你就和万岁爷说,看看两封信的厚薄。万岁爷就会明白了。” “看看两封信的厚薄?”朱翊钧重新在枕头边取出了那两封信,仔细看了起来。果然其中的一份信比起另外一份来足足厚了一半还多,朱翊钧眼睛顿时一亮,要知道这郑月蝉亲笔写的信他可是看到过的。那字……一想到这他的心情顿时大好,他对冯保说道:“赏!重赏!大伴好好的替朕赏赐这个皱义,这差事做的好!”冯保在一旁低眉顺眼的说了声:“是。”便不在言语。 朱翊钧挑出那封很厚的信封。顺手拆了开来,打开一看。一愣尽然还有个信封,取出来一看,随即便笑了,这回果然是看到了郑月蝉招牌式的斗大的字,一看到她的字朱翊钧心情大好,他对冯保说道:“伴伴先给朕去壶茶来。顺便去给皱义这奴才安排个地休息着,他跑了这么远路怪累的。” 冯保低头应了一声。便带带这皱义走了下去。皱义走在冯保的身后,嘴角微微翘起,果然听干爹的没错的。 待走到一踏出乾清宫冯保便吩咐殿外的小内侍带皱义下去,皱义却是对他拱手说道:“冯公公您贵人事多,小的在宫里也有住处就不飞冯公公添麻烦了。小的自己过去也就是了。” 冯保瞄了一眼笑道:“既然皱公公这么说,那咱家也就不勉强了,那杂家就先给万岁爷沏茶去了,皱公公你自便。” 这两人分道扬镳暂且不提,但说朱翊钧见两人离开,便忙不迭的拆开了信件。朱翊钧展开信纸,顿时莞尔,依然是典型的月蝉体,只不过比起前面的信件来说要好很多了。最少……最少这一张纸上能有五六个大字了,比起前面的一两个大字可谓是进步神速,有了质的飞跃. “小金子:你好,最近在皇宫里混得怎么样?有没有做错了事给那个小皇帝打屁股?听说这大明的皇帝都喜欢打人屁股,你可是要小心着点,别到时候给打的屁股开花……”看到着朱翊钧顿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自言自语说道:“朕很喜欢打人屁股吗?朕怎么不知道?”说着一只手不由自主的便摸向了自己的屁股,随后对着信纸笑道:“嘿嘿,等你回来有你好看,赏你十棍子,轻轻的打,不行,还是朕亲自行刑的好!”说完仿佛看到郑月蝉撅着小屁股转头哀求自己的摸样,心情顿时大好,哈哈大笑起来。 “万岁爷,这张公公在信上写什么呢,竟然能让万岁爷笑得这般舒畅?”这是冯保刚好提了茶壶过来,他在一旁的矮几上给朱翊钧倒了一杯茶送了过来。 朱翊钧把信郑重的在被子上放好,这才随手接过了冯保递过来的茶,浅浅的缀了一口这才说道:“没什么,这信是郑姑娘写的,朕看这有趣,她竟然说朕喜欢打人屁股,大伴朕真的喜欢打人屁股吗?朕怎么就没感觉到朕喜欢打人屁股呢?”自从张城出了宫,冯保就一直跟在了朱翊钧的身前,郑月蝉的事朱翊钧本就不想满他,反正要满也满不住,这整个东厂都在冯保的手下,只要他想知道就没有查不出来的。所以在张诚出宫前朱翊钧就把他们两人叫到一起,说起了郑月蝉。 冯保听了笑道:“万岁爷宅心仁厚,怎么会喜欢打人屁股呢?这前朝呢都是那些文人为了出名自己跳出来讨打的,那能算到万岁爷头上呢?再说这宫里老奴还有出了宫的张公公那个不都是在万岁爷更前服侍的?又有那个受过万岁爷的打呢?倒是这坤宁宫里前些天还传出又打死了一个宫女……”其实冯保很想再加上一个慈宁宫,但是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很多时候这话只要点到即可,随即他话风一转说道:“这些其实都不是万岁爷的意思,可传到了外面,就不免让人以为都是万岁爷您下的旨意了。想必这郑姑娘在宫外听得他人怎么传了也就这么认为了,这才会在信上这么说吧。” 朱翊钧又抿了一口茶,点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大伴,你真是说道朕心里去了。哎可是现在她都这么认为了,你说要是那天她知道了朕就她口中那个喜欢打屁股的小皇帝,她会怎么样子?” 冯保看到朱翊钧患得患失,不由笑道:“还能怎么样,您是万岁爷阿,到时候说不定郑姑娘会高兴的晕了过去。” “不会!”朱翊钧很肯定的摇摇头说道:“她和她们不一样。朕倒是可以肯定一点。到时候朕这不是额头,或是脖子,再不然就是耳朵。铁定有一样要受罪的,保不齐这三个地方全部要受罪。”说完朱翊钧下意识的摸上了给郑月蝉经常敲的额头,嘴角微微的翘起。想起郑月蝉每次在敲到自己的额头之后,便会忍不住娇笑着逃开一脸的狡黠的小摸样。脸上顿时挂满了幸福的甜蜜。在朱翊钧的眼里不管郑月蝉是什么动作,都是那么完美那么的可爱,当下便喃喃说道:“但是朕就喜欢她这样。” 冯保虽然是自幼进宫的太监,但是这明朝的太监和满清的最大不同就是明朝的太监不但能娶妻还能天南地北的到处跑,要是你关系硬就算是出个洋那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何况他自己在宫外也有宅子,再说了这太监只是生理上的太监又不是心理上的太监。就凭着他几十年的阅历,朱翊钧这神情落在他的眼里。他顿时明白,这万岁爷对这郑姑娘真的是动了真情了。 作为一个有文化的太监,冯保接触宫内密当的机会比外面的那些文人多得多,很多宫内的密件外臣是看不到的,而他作为大内总管却都能看到。他曾经仔细研读了自洪武开国以来大明历代皇帝的本纪,发现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经常隔三岔五的就会出几个痴情种子出来,而且随着时光的推移这个现象还越来越严重了。 最先出现这征兆的是英宗,钱皇后眼瞎残疾还无所出,照样安安稳稳的当皇后。接下来是他的儿子宪宗,他和万贵妃的感情,可以用同生共死来形容了,因为当万贵妃死时宪宗就说:“朕将不久于人世。”随后果然没多久就驾崩了。而后便是宪宗的儿子孝宗了。这个最严重,直接就成了到到现在为止所有历史上唯一只有一个妻子的皇帝,直到他过世这后宫也只有皇后一人。到了武宗也是个痴情的,为了刘良女做了多少让人骂的事,最后还落的个无后……最后便宜了嘉靖帝。嘉靖帝冯保很熟悉,他是个薄情的人,追求的是无上的天道,对嘉靖帝冯保充满了敬畏,从小他就在嘉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的干爹就是嘉靖帝面前的红人。而先帝隆庆,冯保一直就知道那是个好好先生,没什么脾气。话说原本以为在武宗之后老朱家的痴情的这一脉可能就断绝了,没不成想,现在看到了自己一手带大的朱翊钧竟然隐隐有接过武宗那脉痴情旗帜的潜质。难道真的是吃那家的饭就像那家的人?一向精明的冯保这个时候有些迷茫了。 朱翊钧在喝过茶之后继续看信,但是这回他并没有看的笑出声了,而是越看越脸色越是铁青。前面说过这郑月蝉是个懒人,写的字又特别的大和丑,看的人也就只不过是能认出字来,所以她的信虽然看起来很厚,但是其实并没有多少字。所以很快朱翊钧便把信看完了,他沉着脸,小心的把所有的信纸整齐的理在一起,然后折叠起来,从新收在了信封里,这才从自己的枕头边取出一个制作精良的小盒子,从颈上取出了一个小钥匙,打了开来,便把那信件放了进去,随后便又小心的锁上了。 做完这些他的脸色已近是面沉如水了,他飞快的的拆开了张诚那份信看了起来,看到一半他就看不下去了,他沉声说道:“大伴,去把皱义传来。” 其实冯保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很快便清醒过来了,像他这样精明的人也就只会一时的迷惘,随后他便一直在留心朱翊钧脸上的神情,此时虽然不知道这张诚这信上写了什么,但他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见朱翊钧吩咐当即应了一声朝殿外退去,刚出了殿门想要找小宦官带路去传那个皱义面圣,就听见有人叫他,转头一看,竟然就是皱义,只见此时他早以换了衣衫,脸上的尘土也清洗过了,见是他冯保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眼前这个还不成气候的小宦官却给他比张诚还大的压力。 皱义却仿佛没看到他皱着的眉头,呵呵笑着走了上来说道:“冯公公,是否是万岁爷要传见小的?” 冯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隐瞒当即说道:“皱公公当真是神机妙算,连这个也能算出来,这学问堪比太祖开国那会的的刘基了。” 皱义状似腼腆的笑笑说道:“冯公公这是说那里话,刘伯爷那是小的这样的人能比得。小的只不过是在回京前,张公公提点过小的,说万岁爷看了信铁定是要宣小的过去问话的,叫小的做好准备别让万岁爷等久了。冯公公,现在是不是能进去面圣了?” “正如你干爹说的那样,咱们做奴才的那能让万岁爷等着呢,来吧,跟着过来吧。”冯保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便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朱翊钧一看到皱义便从龙床上坐了起来,手里还握着张诚的那封信指着皱义的厉声问道:“给朕说清楚,蓟镇真的有六万蒙古鞑子来攻?大营内只有五千能战之兵?” 只听的“噗通”一声,跟在冯保身后的皱义立时就矮了一截,随后便听他说道:“万岁爷,这都是真的!小的出来的那天就打了一仗,好在蓟镇的火器厉害打压了下去,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说你给朕好好的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蒙古鞑子都打到朕的家门口了,朕怎么还什么都不知道!”朱翊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用吼的,因为声音一下拔得太高,猛得咳嗽起来。 冯保在一旁忙给他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朱翊钧接过茶杯一仰头,一口喝了下去,嗓子这才好受了些。这时他也指着冯保说道:“大伴,你管着东厂,这蒙古六万大军直逼蓟镇,东厂难道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冯保给他这么一责问,当即眼圈就有些泛红,他说道:“万岁爷,这东厂的番子只负责对京内的监察和对锦衣卫的督察,这塞外一向是锦衣卫在那里管着,前些时候刘督堂是报过一个消息说是有六万鞑子出了鞑子的归化城,朝我们大明过来,但是一直行踪飘忽,不知道要去那里。奴才觉得这事蹊跷便让他直接先把消息报给了张公公……皱义,张公公可否接到锦衣卫传过去得消息?” 皱义点点头说道:“收到了。万岁爷这事确实不能怪冯公公,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东厂,这主要的职责还是督察大明的官员,塞外属于兵事,向鞑子派遣细作一直都是兵部的事情,而张公公在接到消息之后也立即通知了谭侍郎,这才使得蓟镇有了备战的时间,戚继美将军带着郑姑娘在城下了埋上了地雷,还赶制出了三门万历神龙炮,在鞑子刚到蓟镇城外那天就吃了个大亏。” 朱翊钧听到这脸色才稍微好了点,他转头对冯保说道:“伴伴,是朕错怪你了,让伴伴受委屈了……” 冯保听了顿时老泪就流了下来,他举起袖子擦拭着说道:“万岁爷,咱们做奴婢的,说什么委屈,是奴婢们没当好差,让万岁爷受委屈了才是。” 一旁的皱义说道:“万岁爷,您听了生气那是因该的,我们做奴才不就是给你出气的吗?万岁爷受了委屈,也就只能在我们奴才身上撒气,所以这委屈并不是万岁爷给我们受的……” 朱翊钧叹了口气说道:“皱义,你继续说下去,给朕仔细了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皱义的口才向来不错,加上回来之前张诚有提点了他一番,还特地嘱咐他,现在张诚已经不在宫中,让他多向冯保示好。这一路上他基本上把朱翊钧可能会问的问题都已经推衍了一遍。此时便说的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不但平复了朱翊钧的怒火,还成功的挑起了他对前朝兵部的不满。(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章 有困难找锦衣卫(7000) 太监和前朝的官员在整个大明时期一直就处在对立面,纵观真个大明朝几乎看不到太监和官员们眉来眼去。当然这也有列外的时候,比如现在的张居正的冯保,可就算是他们,也是有各自的立场不会改变的。 就如同前朝的官员一有机会就会打压太监的内廷一样,内廷的太监一有机会也比然会落井下石或是下绊子。这个不关乎什么政见,而这样两方面争来斗去,近两百年了,到了朱翊钧这个时候,这两方面的争斗已经到了如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事情了。每当有机会打压前朝官员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太监都会自发的饭下派系的争斗一致对外,要是你还纠结于内斗,便会给所有的太监所鄙视,这差事也就当不长了,反之在前朝也是如此。 而张居正之所以在他老父亲一过世,所有的六部郎官都会跑去和吕调阳祝贺,虽然说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改革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但是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和冯保的关系,你一个首辅和东厂的督堂整天眉来眼去的,你到底是我们的人还是太监的走狗?一个不和内廷斗的人凭什么带领我们做首辅?所以这才一逮到机会就想让张居正下台,最好是永远也不要上台,文官不需要一个屁股坐歪了的首辅。好在朱翊钧力挺这才让他过了这一关。 朱翊钧的怒火成功的给挑拨了起来,当下便沉声问道:“大伴,现在什么时辰了?” 冯保这时也不在抹泪,他有些抽咽的回道:“回万岁爷,现在刚过了丑时。离上朝还有一个多时辰。万岁爷是不是要再休息会?” “有这样的好‘好消息’朕那还能睡得着?皱义出来都两天了,这蓟镇现在什么状况谁知道?大伴。郑姑娘……郑姑娘还在蓟镇……这万一……万一……”朱翊钧一想到这个心就莫名的一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了。说着他便光着脚走下了龙床说道:“大伴,传人进来。朕要更衣起身,敲永乐大钟。” 闻言冯保顿时脸色大变,他立即跪下来。抱着朱翊钧的小腿说道:“万岁爷,万万不可啊。这大钟那成祖爷爷那会子留下来的,当时就立下规矩,不到紧急关头不能随便敲的啊,从这钟铸造到现在也就只敲了一次,那是英宗爷爷北巡那会子的事啊!万岁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朱翊钧怒道:“这还不紧急?鞑子都打到蓟镇了,难道非要等到他们打到了北京城外。才算是紧急了?”他想要走可这小腿给冯保死死得抱着了怎么也动不了:“放手!” 皱义这是也跑过来趴在朱翊钧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万岁爷,郑姑娘……郑姑娘那里您千万个放心,有张公公带着锦衣卫在那里,就算是城破了张公公也必然是能护得郑姑娘周全。” 冯保在一旁忙说道:“是阿,万岁爷,张公公一直是您看重的,他定能保的郑姑娘周全的。” 朱翊钧对张诚还是很信任的,当下迟疑了下,但随即他还是觉得不放心。这蒙古鞑子在蓟镇可是有六万大军,一旦城破,这兵慌马乱的还是不妥,当下执意要去敲永乐大钟。 冯保见没法劝住只能说道:“万岁爷。您担心蓟镇的臣民,担心郑姑娘,老奴也不劝了,只是要过去敲永乐大钟,您总不能光着脚去吧?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冻出个好歹来,郑姑娘知道了不知道要都生气呢,还是先让老奴服侍您穿上龙靴吧。” 朱翊钧见冯保不再说不准敲钟了,这气便沉了很多,现在听他提起靴子,一低头果然自己的十个脚丫子白白嫩嫩的在金砖上分外的耀眼,便依着冯保坐回了龙床之上。 冯保从一旁取来龙靴,便让皱义下去传更衣的内侍,而他自己蹲在踏板之上服侍朱翊钧穿靴子,一边穿一年说道:“万岁爷,其实就算是敲了这永乐大钟,那些个官员赶到大殿之上,那也是需要时间的。再加上那群文人就算是鸡毛蒜皮的事在朝堂上也能争论上半天,何况这是军国大事,依着老奴看来到时候不争上两天是没什么结果的,可接下来呢,就算是通过了向蓟镇调兵,这点兵,粮草……就算是他们不推诿那也是最少要七天才能出京。万岁爷,说句不好听也不知道这蓟镇,还能不能坚持守到那个时候……” 朱翊钧在冷静下来之后,本就在思索,现在又听了冯保这一番话,这眉头顿时皱成一团,朝堂上什么样的情形在听政这么多年后,他当然了解,心中知道冯大伴的话其实说的还比较客气了,按着以往的规律不吵上三至四天是下不了定论的,而调兵能在十天内出动自己就该阿弥陀佛了!大伴说的对呀,这蓟镇就这么点兵力,能在蒙古鞑子六万大军的猛攻之下撑那么长时间吗?他的心动摇了,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和压力,在长长的吐出了胸中的那口浊气之后说道:“大伴说的是,大伴先别忙着给朕传靴子了,派人去把刘守有传来,朕别的兵马调不动,这锦衣卫总还能调动。” 冯保哑然说道:“万岁爷,您这是要派锦衣卫去蓟镇?” 朱翊钧点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除了锦衣卫,朕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兵马能直接指挥着去蓟镇。”说着他挥挥手说道:“快去吧,朕这里一会让那几个小的来服侍也就行了。” 冯保应了身便退了出去,在门口见到了正带这一众内侍进殿的皱义,皱义见他出来,躬身站在了一边,冯保淡淡地说了声:“皱公公,可要好好服侍好万岁爷。”说完不待皱义回话便转身离去。 皱义这是第一次服侍朱翊钧,当真是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怠慢,这要是在平时,朱翊钧少不得要夸奖上几句,但是现在的朱翊钧完全没有心情。他只是木然的任凭着众内侍在他身上摆布,心神却早就不知道飘的那里去了,虽然说决定把锦衣亲军连夜调到蓟镇去。可是现在的蓟镇是不是还完好?那里可是却兵少将……一低头看到皱义真在给自己系上腰带,朱翊钧便开口说道:“皱义,你说这蓟镇到底能不能再守上几天?” 皱义帮着朱翊钧扣上最后一个暗扣。这才说道:“万岁爷,您还在担心啊?” 朱翊钧点头说道:“朕能不担心吗?要说这五千兵马又是守城。支持上几天那也是正常的,只是那里连个守城的将也没有。朕真的很揪心。” “噗嗤”一声皱义笑出声来说道:“万岁爷,您那,这是关心则乱。刚奴婢就回禀过您了,奴婢在出来那天,谭大人就把蓟镇的防务都交给戚夫人了,这戚夫人可是连戚大帅多还怕的。您就放心吧。” “哎。”叹了口气朱翊钧说道:“话虽然这么说。只是朕这心还是空荡荡的难受。”这时候小内侍们就已经帮他穿戴好了,他挥手让那群内侍下去之后,和衣倒在龙床之上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当初,朕就不想让她过去得,这留在白云观多好,朕有空还能溜出去见见她。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危险了。” 皱义哈着腰说道:“万岁爷,奴婢说句掉脑袋的话,您想郑姑娘留在这,可依着奴婢看来这郑姑娘也不见得愿意留在京城,她生性活泼好动必然是在白云观呆不住的。还有她喜欢摆弄火药,这在白云观也不适合阿。虽然说现在蓟镇有了危险,但是奴婢看她倒是蛮兴奋的,不是想着法的倒腾火器就是上城楼擂鼓。” “你说的对。”朱翊钧把手枕在头低下说道:“皱义……” 皱义忙低声应了一声:“在呢。万岁爷。” 朱翊钧看这龙床顶上的帐纬怔怔的说道:“你比朕幸福,你在蓟镇的时候能经常看到她,而朕却是想见他一面也难。” 皱义这时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探出半个身子,压着嗓子说道:“万岁爷,您真的想看到郑姑娘?” 朱翊钧瞄了他一眼,翻过身说道:“这难道还能有假?只是这也只能是想想,想想而已。这大内皇宫如何能跑得出去!” 皱义想了想,一咬牙说道:“万岁爷,只要您真心想出去,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不知道这刘守有,刘大人靠不靠得住。” 朱翊钧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猛的从龙床上坐了起来连身问道:“你有办法?你倒说说有什么好的法子,能让朕去蓟镇看郑姑娘去?” “其实也不是什么好法子。”皱义在朱翊钧的对面跪了下来,把朱翊钧的腿搁在了自己的怀里,用干爹传授的手法按摩了起来,他一边按摩一边说道:“奴婢是想,这万岁爷这出宫要是想光明正大的出去,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是只偷偷的溜出去几天,只要那人同意了或许能行。” 朱翊钧这只脚上有暗疾,往常张晨每天晚上都要给他按摩上半个时辰,但自从张诚去了蓟镇已经很就没人帮他这么按摩了。当即就给皱义熟练的手法按摩舒服得差点呻吟出来。可这时他的心全记挂在了皱义的话说,他“噫”了一声,随即却是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就黯淡了下去,说道:“你说的朕也想到了,但是首先这冯大伴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更别说是刘守有了,刘守有胆小谨慎,做事一板一眼的,那可能答应行此等事。” 皱义嘿嘿的笑了起来,他掩嘴笑道:“奴婢说的其中一个万岁爷是猜对了,但是另外个却是没有说对。” “快说,到底怎么个一说?”朱翊钧顿时来了兴致,一缩脚在龙床上坐直乐身体,倾身冲到皱义面前问道:“快说,快说。” 皱义拖拖然的说道:“只要您能求的仁圣太后娘娘恩准,这事就成了一半了。” “仁圣太后娘娘?”朱翊钧嘟囔了一声:“难!难!难!”他又和身倒在了龙床之上,说道:“皱义你这主意等于没说,这仁圣太后娘娘虽然时常宠着朕,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同意朕出去的。你还有没有其它什么法子?” 皱义摇摇头说道:“万岁爷,这是没法子的法子,这去蓟镇一趟光路上换马不换人也要两天一夜。来回怎么也要上五天,再说到时候您好不容易去见郑姑娘了,总不能到了地说上几句话就马上回来吧?这总要住上两天吧。这一来一回没个十天就用去了。” 朱翊钧听了点点头说道:“继续说下去。” “是,奴婢遵旨。”皱义得了朱翊钧的允许心里一阵高兴,继续说道:“万岁爷。现在每天都是要上早朝的,别说十天了就算是一天。那群言官御史少不得有要上折子说万岁爷倦怠。不找个合适的理由,万岁爷别说是十天了就算是两天也要给他们吵出来。但是如果说仁圣太后娘娘同意了那就好办了。到时候只要万岁爷说因为前天晚上梦到先帝,先帝让您和仁圣太后娘娘在娘娘宫中做场十二天得水道场,这期间为了表示对先帝的怀念之情,一概不见外人,静坐诵经,那些个言官和御史也就不能再说了什么了。他们整天个把孝挂在嘴上,您要行孝必然不能打扰……难就难在这必须说服仁圣太后娘娘……” 朱翊钧听了微微点头,随后便又皱着眉头说道:“恩……一时间两人又回到了问题得原点,怎么说服仁圣太后为朱翊钧打掩护,朱翊钧知道虽然陈太后平时很好说话,对自己也是宠爱的紧,但是他不认为她会同意自己到正在打仗蓟镇去。 一想到这个问题,主仆两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大殿里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正在这时只听得外面的小宦官高声唱和道:“冯公公。刘指挥使请求见驾……” 朱翊钧顿时从龙床上跳了起来,朝外室冲去,并高声喊道:“宣……”皱义忙起身跟在了后头,两人来到了乾清宫的前殿。这时冯保也带着刘守有到了。朱翊钧看到留守有尽来,他就问道:“刘爱卿,如今在锦衣卫在京的亲军所还有多少人马?” 刘守有一听便对一旁的冯保瞄了一眼,心中更是感激。冯保作为东厂厂督,对锦衣卫一直有着监督之权,按说和他关系不会很融洽,但是偏偏这两人上台以来相处虽然说不上融洽,但是也算是和平共处,刚才冯保过来传他的时候,却突然对他漏了一些底,让他做好思想准备,当时他还将信将疑,这冯保今天不知道是刮得那门子的风,竟然对自己示好……对他漏的底也是将信将疑。现在见万岁爷果然刚见面就问人马,看来冯保所言非虚,好在刚才虽然对冯保的露底将信将疑,但也在心里谋算过了,当即回答说道:“回万岁爷话,锦衣卫亲军。现在在京的有五千六百四十人。” 朱翊钧闻言眉头直皱,显然这个数字和他心目中的数字相差很大,喃喃说道:“怎么才这点人?这锦衣亲军在京不是一直保持在一万的吗?” 刘守有低头回答道:“是,原本按着祖宗规矩,京师重地留一万锦衣亲军护驾。只是这个月正好是三月,轮到三月一次京郊捕盗,十天前便派了四千人前往通州协助顺天府缉盗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朱翊钧一愣,随即便想起来了,这锦衣卫却是是有这传统,这还是在成祖那传下来的,锦衣卫作为皇帝的亲军,一般来说并不需要上战场杀敌,要不这边镇军就用不着了。 锦衣卫成立之初,是朱重八所谓的“恩功寄禄”,意思就是给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那群老兄弟家没本事自己养活自己的子女们一碗饭吃。主要的职责也就是负责他老人家的仪仗。但是随即他发现这锦衣卫比起一般官吏好使唤!首先因为都是武官家出来的子弟,一般来说武力值都比较高,战斗力比起一般卫所的军士那是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档次。随后就是忠心,这群人一般都不是家中的嫡子,长子,因为这两者一般家里都比较看重,家中的爵位和财产也都是这两者来继承,但是在这个三妻四妾并且没有什么计划生育的时代,造就了无数个次子,三子,四子……还有庶出的儿子……这些人没有什么大的继承权,最多就是老爷子活着的时候给点产业。等老爷子一翘辫子就要各奔东西自己找饭吃了,现在朱重八老先生给了他们一口饭吃而且还是能传给儿子,孙子。孙孙子……这些人当然对朱重八感恩戴德,那真是比亲爹还亲,这亲爹只管哥哥饭吃。他朱重八可是管我饭吃,管我儿子饭吃。管我孙子……这还能不忠心吗?(如果有人这么管花花饭吃,花花也必然是赤胆忠心以报……哈哈扯远了,只能说这朱重八老先生收买人心确实有一套。) 所以这只要是朱重八老人家交代下来的事情,那是拼了老命来完成,而且不办的漂亮了不行,就怕自己办事他老人家不满意,到时候一个不爽了。朱重八说一声:“那撒,连卫所,边镇的还不如,节省点开支撤了吧。”那自己的饭碗怎么办?儿子的饭碗怎么办?而朱重八自从发现这锦衣卫的好用,便用上了瘾,接下来什么事都让他们插上一脚,这不但是皇宫和京师的巡察,缉捕等等全有他们的份就连别的也一并兼了。 比如,地方官进京述职,锦衣卫要去过先验明正身;京城要改善交通。疏通管道,锦衣卫这也兼上了;有番邦属国的人要来进贡上表,需要交通工具,锦衣卫负责拨给;朝廷开科取士为了防止作弊。就得派最信得过得人去当巡考,这皇帝最信得过得当然还是锦衣卫,得了这差事也兼着吧;朱重八老先生这人有个小毛病,就是疑心病比较重,老怀疑自己的大臣会在背后说自己坏话,这就需要派人去当细作,这细作的人选么……当然还是锦衣卫。 到了后来这锦衣卫差不多把能兼着的差事全兼着了。套用后世的说法,那就是这大明的锦衣卫就等于后世的情报局加仪仗队加保安公司加城管加公安加监狱最后还要加上出租车(马)公司。堪称十项全能,后世你要找这么多部门,在大明你只要跑一家就全解决了,有道是有困难找锦衣卫,没错的。(看看这锦衣卫的男人个个拔尖把,姐妹们穿越了千万别忘记了拐一个锦衣卫回去做老公(*^__^*)嘻嘻……) 当然在朱重八老先生那会锦衣卫还不用下乡扫荡地痞流氓,一来呢那个时候大明初立南京又是极富裕的所在,这地痞流氓有限,二来当时是第一批锦衣卫人数上也比较不足,(朱重八让他们做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而让他们兼职上扫荡任务的是朱棣,他把皇宫搬到北京随后发现这顺天府的捕快似乎很不给力,这近郊很多的地痞流氓,于是便把派了把自己最信得过的锦衣卫派了过去,这锦衣卫一下去就把那些全抓了,朱棣很满意,可是过上几个月朱棣发现那地痞流氓又出来了,便又派了下去,后来他老人家那聪明的脑袋发现这生意做得阿,就当是练兵吧,于是就定了下这么个每过三月就要锦衣卫下乡扫荡地痞流氓的的规矩,一直就到了朱翊钧这个时候也是风雨无阻的执行着。 “那么在京南北两个镇抚司加起来总的还能凑出多少人马来?”朱翊钧追问道。 刘守有一愣,但随即便回道:“现在在京师的锦衣卫所有司所的人总的有一万八千九百多人,分别是锦衣卫十司,十四所里的人手。万岁爷,属下能否问下,万岁爷这问人马所谓何事?”刘守有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他之所以在这位置上能坐这么久,就是因为他把这门功夫练到了炉火纯青的进阶,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憨憨的好好先生,但是事实上好好先生可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旁边一直没发声的冯保,这门功夫也是修炼的精深无比,明明刚才在路上就卖了个好给刘守有,这回子还要装着没说过似的,他看了朱翊钧一眼,嘿然说道:“刘指挥使,万岁爷刚刚接到了蓟镇的战报。蓟镇现在什么情况你也应该清楚,那里现在缺兵少将,情况十分危急,如果等兵部调兵过去,恐怕这蓟镇上下支持不到那个时候,万岁爷宅心仁厚不忍看蓟镇子民身守鞑子破城之苦,便想派锦衣卫亲军过去援助蓟镇大营的将士们守城,一同抵御蒙古鞑子,刘指挥使可愿意前往?” “万岁爷,仁厚!真是爱民如子。”刘守有当即跪了下来高声说道:“锦衣卫一直以来都是皇家亲军,万岁爷的指令就是锦衣卫的职责所在。” 刘守有这几句话说的漂亮,肉麻,朱翊钧听了当即小脸为之一红,随即便也是龙心大悦,他高声叫了声好,随后便说道:“刘爱卿,朕要你在卯时之前带领五千锦衣亲军,火速前往蓟镇务必在两天之内赶到,同时在下令让那出城缉捕的四千亲军不用回京自接到手令起,也立即开拔前往蓟镇支援,务必在朝廷大军赶到之前保住蓟镇!” 锦衣卫和大明别的军士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灵活性和机动性,做为天子的近军,皇家的鹰犬,他们的装备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亲军得训练也是最完善的,这马砸在大明军中一直属于紧缺型军用物质,很多卫所都只有步兵没有骑兵,但在锦衣卫亲军,每人都有两匹以上的战马。 刘守有在接了朱翊钧的圣旨之后便下去了,这个时候朱翊钧才松了口气,看了看天色,看到已经快到卯时了,便对冯保说道:“大伴,准备肩撵,朕这就上朝去。” 冯保低头应了声自去招呼肩撵不提。朱翊钧这时才对皱义说道:“朕去早朝的期间,皱义你好好帮朕想想,看看怎么说服仁圣太后。” 皱义忙不迭的跪下应了声,同时汗水流了下来,暗道自己这不就是引火自焚吗?他这会子后悔的狠狠地抽自己两嘴巴子!仁圣太后看起来和和蔼蔼的,可是他知道她并不是好拿捏没主意的主,岂是那么好说服的?要是知道这主意是自己出的,保不定就把自己当成当年的刘瑾之流了,说不定就把自己就地正法了。后悔啊,真的是后悔自己没按着干爹的交代的做,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点,一时心急多出这么件事来。 皱义在那后悔暂且不提,朱翊钧的肩撵就停在乾清宫不远的耳房内,所以冯保很快便回来了,朱翊钧虽然在刚刚把锦衣卫亲军给派了出去之后稍稍送了口气,但是这心里还是如同压着快石头一般,并且随着肩撵越来越靠近太和殿,心情也越发的沉重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 疯狂的早朝(7000) 大和殿内,数十盏精致的宫灯高高悬挂在大殿的盘龙顶上,照得垫内如同白昼一般的通明。 冯保站在龙案后面的左侧,眼皮低垂着,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仿佛就是不知道从那个道观或者寺院里搬过来的雕像一般,在这飘忽的灯光霞显得扑朔迷离,毫无生气。 龙案前,而在龙案最前面是大明当今的首辅张居正,他也是一脸的平静,静静的站在那里,头就这么低着,静静的看着自己脚下的那块金砖,仿佛那里突然开出了一朵花来。 在他的身后是次铺吕调阳,老爷子倒是一脸的忧虑,他的眼光自从进了这大殿看到张居正之后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眼神中的幽怨就堪比当年看到薛平贵带着西凉国公主的王宝钏。当然此时正在研究金砖,并且对什么龙阳,分桃之类没什么兴趣爱好的张居正是不是感觉到的。其实吕老爷子很想上去拉着张居正的手然后大声的告诉他:“叔大,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我是无辜的……”但是显然这场合不适合他这样的表白。 而跟在他的身后的是张四维这老小子只比张居正小了一岁,生性却比张居正跳脱了许多,其实这不难理解,他家是盐商,也就是所谓的富二代,又有个当总兵的舅舅,和官二代也占了那么点边,一般来说这样的背景简直就是纨绔的温床,但是不知道他家实行的是什么样的教育形式,还是他的脑子确实如他的名字那样是四维空间,愣是没把他培养成了超级纨绔,(这让花花很是费解,为什么在古代纨绔温床下出来尽然不是脑残的纨绔,而现在精英式教育出来的都是脑残呢?当然这个课题太过于庞大只能等某些砖家前去考证了。花花在这就不多说了)。接下来这个在纨绔温床上出来的变种就开始进军行政事业,也就是出仕了,大家可以想象他一手拿着银子。一手高举着舅舅的旗帜,在仕途上会是何等的一番风顺,当然这样的结果是虽然他只比张居正小了那么一岁。但是在心性上相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申时行和王赐爵这两人在前面这几个人之后,就如同是刚进门的小媳妇那样低眉顺眼的。没办法无论拼什么他们也没什么能拿出来和前面这几个人相比的,只能老老实实的做小媳妇,只等着有朝一日能二十年媳妇熬成婆,然后农奴翻身把歌唱…… 而在他们的对面,是兵部尚书石星,户部尚书王国光等等以及是以张溶为首的武官集团。 蓟镇告急的军报,在到了兵部之后。石星虽然有心隐瞒但是却知道这张诚和谭纶都在蓟镇想再想瞒,那就是雪里藏孩子了,他一琢磨索性便明发了。好了现在这满大殿的人都知道这事了,大家再一起讨论,讨论吧。他现在巴不得讨论的越久越好,越激烈越好,最好能撩起袖子对打一场,自己乘机上去扯了张居正的胡子那是顶顶的好了…… 朱翊钧穿着一身朱红的便服,坐在龙案之后的宝座之上,头发有几丝凌乱。散落在鬓角边露出在,九龙冠之外,要在平时那些御史言官少不得又会跳出来,指责他的仪容不整。但是现在没有人愿意在这关口上去测试他的忍耐底线。上朝到现在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朱翊钧到现在还没吭过一声,大臣们一致认为这时候如果有水滴在他的脸上必然会在瞬间凝结成冰……他对面前所有的大明最高层的管理人员视而不见,目光如盯着猎物的海冬青一样死死得盯着龙案上石星递过来的正式军报,那神情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扑杀一样…… 很难以想象,一个刚刚才大婚的稚子,在这一刻竟然能迸发出如此暴虐令人震慑的气势,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张首辅教育失败还是他教育的太过于成功,当然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今天有一个人竟然没有出现在大殿之上。 殿内的气氛非常的沉闷,所有哦官员都大气也不敢喘,就连一向喜欢如同麻雀似的整天叽叽喳喳不肯停,并且喜欢没事以讨打屁股的言官,这个时候也是老老实实的垂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弯下了他们笔直的脊梁骨,躬身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当那群人的脖子垂得快酸,腰弯的快趴下的时候,朱翊钧的眼光终于从那份军报上移开了,他抬起头,缓缓的扫视过殿下的那群臣工们,语气阴森无比:“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蒙古鞑子的六万兵马能无声无息的就到了蓟镇城下?派出去的细作呢?全瞎了?聋了?还是大明花这么多的粮饷全养了一群酒囊饭袋?……” 满朝的文武忙躬身齐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朱翊钧并没有因为他们这几句空洞的话而息怒,事实上他的怒火越发的燃烧起来了,他狠狠的一拍龙案,漂亮的丹凤眼倒竖,不怒自危,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威势,他那原本就处在变身期的公鸭嗓子越发的嘶哑了,他吼道:“息怒?息怒?难道非要等到鞑子打到朕的紫禁城了,朕才能发怒?这件事现在谁能给朕一个解释?朕不想听什么虚的,你们这个个整天的说朕是君父,说什么为君分忧,君忧臣死,朕今天你们今儿个怎么为朕分忧!又有几个真的会君忧臣死。” 天子之怒,雷霆万钧,顿时太和殿内充满了凌厉的肃杀之气,张居正忙带着众臣工出列跪倒在地,恳请朱翊钧息怒。 朱翊钧清澈的杏眼之中血丝开始上涌,他阴沉着脸,森然道:“他们以为朕还是小孩子,拿不起刀剑,欺负朕!朕现在已近加冠,大婚,朕要让他们这群该死得蛮夷看看,朕已经长大了!朕要御驾亲征!……” 大殿内众人闻言顿时俱多打了个机灵。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英宗!英宗当年不也是和现在的朱翊钧差不多年龄?难道又要上演土木堡之变?不也是少年登基?难道这小皇帝现在给他的祖宗英宗附体了?当年英宗亲征是有个王振在里面捣鼓,那么现在呢?冯保也给王振夺舍了?可是看着不向啊……一时间大殿内寂静无声,这个时候如果有绣花针掉地上肯定能让所有人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半响之后王国光首先回过神来。率先奏道:“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区区六万人而已,陛下万金之躯怎么草率亲征?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乃九五至尊,天下共主。岂能轻身犯险?……” “朕的太祖,成祖,宣祖,那个不是九五至尊,那个又不是天下共主,他们不也是都亲征鞑子,并把鞑子驱赶出去?拒敌以国门之外?”朱翊钧的依旧沉着声:“朕这是要效法先祖。有何不可!” 这时石左都御史庞茂崇说道:“陛下,虽然说本朝太祖,成祖,宣祖,都御驾亲征驱赶鞑子,但是那个时候是国本初定,天下纷乱之时,更何况他们都是以有子嗣,太子监国这才能完成亲征大业。陛下,本朝还有两祖。英宗以及武宗也曾经御驾亲征,前者皇太子年幼不足监国,后者本就无子嗣,以至于英宗北巡一去好几年。武宗更是亲征归途失足跌落江中,后继无人。陛下,臣斗胆,陛下现今可有子嗣?太子年纪几许?” 庞茂崇话音刚落,这后面便有言官出列拜倒,说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亦附议。” …… 更有一个六品郎官姓王,名团团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直指着朱翊钧身后的冯保高声骂道:“冯保,你这个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陛下有此想法。定是你等宦官在一旁唆使,国有此奸贼,我等身为言官,食朝廷俸禄,当要替天行道,为国,为君,为天下百姓,今日拼着这官身不要,也定要除去你这奸贼!”说罢王团团狠狠地一甩袖子,便要向金阶上冲去。 王团团一声号召顿时惊醒了一众言官,就如同是郑月蝉在蓟镇最新制造出来的火器,炸药包给点燃了一样,言官们爆发了! “对!陛下一向忠厚,定是那宦官教唆的!除去冯保!” “除去冯保!” …… 众人刚才给朱翊钧压抑的气息终于被王团团彻底的煽动起来了,于是群情激愤的言官们纷纷高举这拳头,带着满腔勃发的怒气,浩浩荡荡的朝朱翊钧后面的冯保冲了过去。 为什么说浩浩荡荡呢,很多人会疑惑,因为这后世的电视电影里,这皇帝早朝也不过就是十几个人最多也就是二三十个也就顶天了,也就认为这皇上上朝就这么点人,但是事实上这早朝这太和殿内那是基本上是站满了的,还有不少站不下站在殿门外的,而大明的言官是个很大的群体,有多大呢?有数据表明这大明就在万历朝就有200至400人的言官队伍……这么多人当然有不少只能站在殿门外,但是不妨碍他们听里面的动静。这里面王团团一号召当即全部相应,这法不责众他们可清楚的很,更何况能让冯保这个和张居正勾结的宦官吃瘪,何乐而不为?于是那200多个言官便浩浩荡荡的追了上去。 要说这冯保现在心里可是冤的很,他这典型就是躺着也中枪!,他感觉到自己真的很冤,比姓窦的女人和岳爷爷还冤。话说他跟本就没说过教唆朱翊钧御驾亲征的话,要是知道他有这念头铁定第一个就劝阻了。 话说那帮子的言官,其实想对着朱翊钧发作,但是这朱翊钧是君,是父,儒家伦理纲常放在那呢,不能太造次了,可这冯保只是个太监,虽然说他的位置有些显赫,但是这宦官和文官一直是对立的,这不找你找谁?再说了,要不是你冯保,这张居正保不齐就回去守孝去了,把位置腾出来了,可现在他却依然是首辅,还在这占着茅坑害别人憋着。他不能打,你难道还不能打?这么想来冯保这也并不能算是很冤。 冯保见那群言官一个个怒容满面的朝自己走来,不少人更是撩起了袖子。握起了拳头,直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能想着这是在金銮殿上了。他们不敢抬放肆……来安慰自己。 谁知道这最先冲上来的王团团尽然趁着他惊愕之际,跳起来,一手打掉了他头纱笼冠。接着他那双孱弱纤细一如女子的小胳膊直接就对着冯保就抡起了拳头,作为一个文官。经过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大家也别指望他能打出什么像样的拳法来,要是能打出来他就不是文官了而是武将了,但是这王团团虽然不会拳法,也没什么力气,但是胜在他出手不慢,拳头虽小。力气虽无,但也是打的密不透风,行云流水,风生水起…… 有人带了头,其余的言官就没了顾虑,再说这打的是司礼监的秉笔,掌宝太监,东厂的厂督啊,这以后老了也能和子孙显摆的事啊,到时候和孙子。重孙子说:想当年你爷爷,也是在皇上的金銮殿上打过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督的人……这样的荣耀怎么能错过?当下纷纷撸起了袖子,赤膊上阵。这狂风骤雨半的拳头砸向了冯保…… 此时冯保早已经倒在了地上,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多得打,虽然这群言官的细胳膊细腿腿儿没多少力气,但是打得多了还是会很很疼得,此时冯保已经是痛到了极点,也吓到了极点,虽然说这在大殿上打架在大明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是当着皇帝的面动手却是绝对少见的。 王团团他们的这一举动,当时便把殿中所有的各路神仙们都惊呆了,个个神情惊骇,呆若木鸡,直楞楞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群言官殴打冯保,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要说这金銮殿之上,大臣们因为政见不合,吵架对骂那是家常便饭,可真正敢在金銮殿上当着皇帝的面撸起胳膊动手大家那确实少之又少的,也就是传说当年在代宗时代上演过这么一出,但是这事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可现在这年月大家多是科班出生,都是天下的读书种子,而读书人是最注重身份利益的了,这种粗鄙不文之事谁愿意自掉身价去做呢?可今天偏偏就有人去这么做了,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读书人全去做了,好了这绝对是古往今来的第一次,这件事情必将载入史册…… 但是很快那些惊呆的神仙们开始反应过来了,张居正第一时间就大喊一声:“护驾!”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殿外的大汉将军们才能进来把这群人分开了,而这大汉将军除了皇上谁也指挥不动,因为他们也是归锦衣卫的,只有皇帝出声或是皇上有危险这才能让他们出动。 果然这话音刚落,殿外一阵脚步声,随即一队大汉将军就整齐的冲了进来,为首的是郝七月。郝七月听名字大家就知道了他是7月出生的,这名字又好记又好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名字。 这时朱翊钧也在张居正那声大喝之中回过神来,见大汉将军过来,忙指着那群正打得起劲的人群吼道:“快,快给朕把他们制住……”他的声音也因为气愤而开始发抖,指着的手指也在微颤颤的抖着。 郝七月闻言,二话不说,一挥手,那群大汉将军便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只片刻功夫就把那群言官给制住了,要说这读书固然是要读的,但是这身体还是需要锻炼的。学点武总不会吃大亏,您看这群大明的言官就是榜样,这么多人轰上去打了冯保这么久,愣是没把人打死,当然真正在前面打的人没几个,其余的也就是在一旁摇旗呐喊的份,不是不想打而是挤不上去! 待到大汉将军把他们众人等全部控制住了,朱翊钧这才看到了冯保,只见冯保鼻青脸肿,嘴里只能有气无力的哼哼着,衣服鞋袜,俱多成了条状,挂在他的身上,殿门外的风一吹飘飘荡荡,让人不禁想起城外乱葬岗树起的招魂幡,分外的凄凉。朱翊钧听到了冯保哼哼声心中大定,能哼哼就好,能哼哼就好,他火速的让殿上的太监把冯保抬了下去,并一再的吩咐要传御医…… 交代好这一切。朱翊钧已经完全从最初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了,明白了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那群在大汉将军的制约下仍然兴致勃勃的言官们。他心底生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但是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感情,看着他们的眼神有厌恶。仇恨…… 朱翊钧始终不能明白怎么自己只不过说想要御驾亲征,事情最后竟然演变成这副摸样。而最初就扯到了自己的子嗣上去了……这打仗竟然也能和子嗣挂上钩?他现在对他的这帮手下的官员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但既然这打仗都能和子嗣能扯上关系了,那么在金銮殿上打了冯保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理解,这真是一个令人疯狂的早晨…… 张居正对于刚才的事,也是震惊万分,虽然说和冯保的交情不错,但是这个时候显然并不适合帮他说话,事实上他觉得分外的棘手。他不管怎么说,不管这群是不是服他的管,他都是这群人的领导……接下来怎么处置呢?按着他的心里,按着大明律,按着小皇帝的心思,当然是要按律来判,但是他看看那两百都个言官,他的嘴角抽了,真要是这么办了那他就算是彻底和文官集团决裂了,这样的政治取舍如何选择? 石星这时虽然也是一脸的惊异。但是这心里却是乐开了花,nnd张居正看你怎么处置!他不等朱翊钧开口质问便出列跪下说说道:“陛下,自古法不责众,言官们也只是一时情急。或许行为上有所过激,但是这一片赤子之心可比日月……” “石卿家的意思是,他们是无罪的?”朱翊钧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森冷,脸色不由变得愈发的复杂莫名了:“你这是代表着这殿里还站着的所有人的意思了?那么好,这样好了,认为他们无罪的站右边,有罪的站左边。” 话音刚落,殿前的那些个大臣开始走动,首先走动的是六部的侍郎,给事中,等,几乎所有人都走到了右边,而走到了右边的人开始回头盯着那些还站在原地的同事或是上司……很快六部的不少尚书便开始移动起来,当然也必然只会移动到了右边。 王国光作为户部的尚书,却还站在了原位,这心里却是不好受,他的后背这个时候早已经湿透,他知道如果眼光能个穿透他现在整个背后都会是透明的……汗水顺着他的鬓发流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过去,他以后的额头上就会贴上:阉党,的标签……他抬起头看看张居正,见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来,不由的哀叹一声,一跺脚,甩了衣袖,颓然的慢慢移向了左边。 张居正虽然还在继续考察他脚底下那块金砖,但是王国光的移动还是没逃过他的眼角,他的嘴角轻轻的抽了抽。随后王赐爵,张四维,吕调阳也先后站了过去。而让张居正不可思议的是,申时行那个老好人,小媳妇竟然也站着不动,要知道这古代一直是左为贵右为轻,而内阁在朝堂上的位置一直都是在左边……所以这申时行不动那就是站在了左边…… 这时候朱翊钧坐在御座之上,见大臣们俱多已经站定,他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目光中露出一股冷冽之意,回头看看左边只剩下的那最后两个硕果仅存的内阁,他愤怒了!他的声音在殿内外悠悠的回荡着。 “好!好!好!非常好!今天是当着朕的面在朕面前群殴朕的大伴,无罪!那么明天呢?明天是不是能直接殴打朕了?也无罪?后天呢?后天是不是能冲上来把朕给驾崩了?也无罪?自古法不责众?天子犯法也与民同罪!他们怎么就无罪了?石星,你给朕说说大明律上那一条说无罪了?” 石星的汗水开始流了出来,但是他还有一个保命的底牌,所以他不怕,只要现在能顶住了,那么接下来的收获必然也是巨大的。有人说这玩政治的个个都是戏子是赌徒,这话一点也没错,而石星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砺之后这两门绝技都已近是修炼的炉火纯青了,当即他便沉声说道:“陛下,言官们只是在履行太祖铁律,太监不得干政!冯保作为大内总管太监,竟然唆使陛下御驾亲征,其狼子野心直逼当年英宗之王振,其罪该死,请陛下恕百官无罪!” 这时候张居正幽幽的开口说话了:“看来石尚书是把冯公公比作王振,又自比自己是当年的于谦于少保,那么你又把陛下放在何等的位置之上?” 张居正说话的声音不高,轻轻的,但是听在石星的耳朵里却是不亚于平地焦雷!把皇帝比做英宗,这是一个忌讳,因为英宗丢了皇位还给软禁了好几年……可这时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现在为了这身后那人的嘱托,也只能孤注一掷了。他知道现在他只能咬住了是冯保教唆朱翊钧御驾亲征,只有或许才能让那群言官最后无罪,最后才能闹大了闹狠了,然后自己身后那人才会出面调停,随后的结果也必然会有利于自己这一方,他沉声说道:“冯保,乱政,众所周知,陛下刚刚大婚,尚未亲政,当年如能把王振扼杀于英宗之前又何来土木堡之变?臣,石星,为的是公心,民心,对陛下的赤胆忠心!” 这话音刚落,便听的一众站在右边的官员一起伏地拜道:“臣等附议。” 朱翊钧见这么多人还是全部这般说辞心中顿时更为不愉,他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看了眼伏在地上的大臣,冷冷得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这顺天府的天牢就不用去了,直接去诏狱吧。庞茂崇,把这一众冲击金銮殿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各位大人们请过去好好招待一番,等你们指挥使回来再加审问。”说着他便一甩袖子高喊一声:“退朝!” 待他走下御阶的时候回头对石星说道:“石尚书,这蓟镇的战事,朕希望在晚膳前能收到内阁呈上来的应对折子。”随后又对张居正说道:“张阁老,一会劳烦你去问石尚书催催,这一旦城破朕怎么忍心百姓受苦!” 张居正低着头,躬身应了一声:“是,请陛下放心,微臣必定用心办事。”(未完待续) 第一五零章 被动(7000) 石星伏在金砖之上只觉的脑袋“嗡”得一声,他万万没想到小皇帝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没忘记蓟镇战事,看来这拖字诀对象皇帝没什么效果,这时必须回去和来人商议,商议…… 正在寻思间,只见一双绣着猴子,蜜蜂,还有的太阳的靴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石星一看便知道这不是小皇帝的靴子,小皇帝的靴子只能绣龙……那是谁的靴子这么的骚包……一抬头,却看到张居正那张似笑非笑的帅得一踏糊涂的老脸。而这时候张居正也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见他抬头看自己,张居正笑道:“石大人,起来吧,皇上还等着看您的折子呢。” 要说张居正这话说的本来也没什么错,他是好心的想让石星起来办公去,但是石星在爬起来之后越琢磨越不是味,好半天他才愣过神乐,对着张居正正退出大殿的背影破口大骂起来:“张居正你居正不居正,我石星今天给你占了这口头上的便宜,你也长不了肉!果然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这湖北出来的没一个是好东西……”他还待要再骂,却感觉到有人在他肩膀上轻轻点了点,回头一看,却是次辅吕调阳。 “石尚书,慎言,当今皇上,先帝,嘉靖爷的出身亦都是湖北……”说着哼了一声,转头离去。石星这时才想起可不就是么,这湖北现在是龙兴之地……貌似满朝文武不但张居正是湖北人,就连他吕调阳不也就是湖北人?当下就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嘴巴子,这才对追着吕调阳喊道:“吕大人,老夫可不是说你……更不是说陛下……老夫指的是那个江夏人……” 这时王团团见石星追着吕调阳眼看着就要跨出大殿的门槛了,很想扑上去拉住了说话,可是苦于给一众大汉将军围住了。一想到一会就要给送到诏狱去了,心中顿时一颤,这样的结果可不是他想要的。当即他便遥遥对着石星喊道:“石大人,帮下官通知下家人,下官进诏狱了……” 一旁的庞茂崇抚着光光的下巴。说道:“别介,王大人这么急着就要通知家里送牢饭了?其实……下官给你透个底。咱们这锦衣卫的诏狱是免费提供伙食的,两菜一汤,保证热乎,还免费提供住宿,单人单间,清洁卫生,甚至还备有花园。里面鸟语花香,环境清幽绝对是天下第一的好出去,当然那些说咱们锦衣卫诏狱脏乱差的那都是造谣!下官可以保证王大人等进去了就不想再出来了,当然也未必出的……” 王团团等一众人等,此时也发现自己这群人今天必然是要去诏狱观光游玩了,此时听的这锦衣卫千户在这喋喋不休的说未必出得去,顿时便有不少胆小的吓得晕死了过去。但是也有不少胆大的,如王团团之流确是兴奋异常,为什么呢?因为值!心想着这回可就赚大了!因为他们背后有人!自认那是铁定能出去的,而自从朱重八老先生设立诏狱之初。就定下了格调,只有皇帝钦定的国家级的罪犯才能进去,这你要是一般的罪犯,就算是你跑去北镇抚司自首人家也不搭理你。 所以这一旦你有资格进入诏狱。这本身就是一种肯定,当然你要是能出去,那便是奇迹,而大明到现在也快两百多年了能进去后再出来的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而他们出来后共同特点是,他们都名垂青史了。在最近一个活着从诏狱里出来的人就是海瑞,现在全大明谁不知道他? 大明的文人最喜欢什么?别跟花花说什么银子,什么官途,这些大明的文人不屑看在眼里。相比之他们真正看重的,银子,官途神马的都素浮云啊,浮云!什么你到现在还没知道大明的文人最看重的是什么?你也太逊了!告诉你,是名声!只要是你能在士林中能出名,那么银子就会有人捧着送过来让你花,你不花他还不乐意。啊!哦,你说官啊,这官更是不用愁,你看看海瑞就知道了,人家只是一个举人出身也做过了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咱们这正经的进士出身天子门,到时候还怕比他不吗? 现在咱们身后有人,也没打死人,进去住上两天又没什么危险,最多受点刑罚,却能换得这样的名声和前程,这买买怎么算都应该是睡着了也能够笑醒的买卖。(.好看的小说)于是大明最最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在庞茂崇带着大汉将军们把二百来个言官押解去诏狱的途中,出现了两个极端的画面,胆小的吓晕得直接由大汉将军们抬着,而那群胆大的就如同是一同相约去逛青楼一般,谈笑风声,妙语如珠…… 使得那一众大汉将军在一旁看了直摇头,心中那叫一个憋屈啊,这诏狱如今在这帮官员眼里怎么就这威势了?他们开始幽怨了,对小皇帝幽怨,对刘守有幽怨上了,当然小皇帝以前还小可以原谅,可你刘守有也小?你再这么老好人下去,这锦衣卫也别叫锦衣卫了,没人怕的锦衣卫还是锦衣卫吗?下诏狱,如同上青楼,这还叫诏狱吗?作为世世代代都是锦衣卫的他们,心里在滴血,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指挥使呢? 当然这其中最幽怨的就是庞茂崇了,作为世袭的锦衣卫千户他的位置是他爷爷,他太爷爷,他太爷爷的太爷爷一路传过来的。他爷爷那会子是在当年嘉靖爷的奶兄弟陆炳的手下当差的,小时候没少听当时锦衣卫的风光,比起那个时候现在的的锦衣卫,哎,真是窝囊!现在竟然连这群小小的言官都不把锦衣卫,不把诏狱放在眼里了,他认为这是个不好的现象,这需要拨乱反正,作为锦衣卫的世袭千户他有义务维护锦衣卫的传统于威望…… 一行人回到北镇抚司,却发现整个镇抚司好像是空了一半。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在校场上训练的锦衣亲军们现在一个也不见了,整个北镇抚司空荡荡的,只有门口的两个门房在那里磕着瓜子喝茶侃大山。这是怎么回事? 庞茂崇越往里走越是心惊,忙转身交代了手下把这群人各自送进诏狱之后,他便一间间房的找了过去。这一找果然证实了他内心的恐惧,整个北镇抚司空了!一路找来终于在刘守有的值房内见到了一个能说上话的人,锦衣卫除了张诚意外另外一个同知吴贵。话说吴贵这人比较低调,事实上他实在是太低调了,低调到很多锦衣卫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同知的存在。 对于他庞茂崇是很不屑的。因为在庞茂崇的认知里,这既然做了锦衣卫。那么你再低调那就是装比了!锦衣卫就是要拉风,就是要嚣张,就是要与众不同……所以虽然这吴贵得职位比他高,但是他一般都不主动和他说话,反倒是这吴贵每次看到他都热情的先打招呼。果然这吴贵一转身看到庞茂崇,未语便先笑了:“庞千户,这么早就下朝换班了?早饭吃了没有?一会咱两去喝上两盅?” 俗话说翻手不打笑脸人。见吴贵这么客气,庞茂崇也不能太不上路了,但是说到和他一起去喝酒那是绝对不去的,他勉强扯出个笑脸来说道:“不了,吴同知,下官现在还担着差事呢,帮万岁爷送几个人来,正想找刘指挥使交接下,对了刘指挥使呢?下官找便了整个镇抚司也没看到。吴同知知道他在那里吗?” 吴贵笑道:“还好你遇到了我,要是别人还真不知道他去那了。今儿个早朝前刘都堂给叫进了宫。回来就点了在所里的锦衣亲军出去了。并让我最近代他管理下北镇抚司,看来上面又有什么重大的机密任务。呵呵只是你瞧,现在这镇抚司那需要管理,空旷旷的。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庞茂崇一听顿时笑了,他拍着吴贵得肩膀说道:“放心,吴同知,这没人不要紧,我这不就是给你送人来么?” 吴贵对他这举动也不以为意,笑道:“你最多也就是送上一至两个钦犯来,走吧,我给你办手续去。也好让你快些回去交差。” 庞茂崇嘿嘿笑了笑,两人一同前往诏狱,等他们到了那里,顿时就把吴贵给震住了,这两百多号人啊,大明的诏狱何成衣下进来过这么多人,他把庞茂崇拉到一边问道:“庞千户,是不是你弄错了?那来那么多的钦犯……” 庞茂崇嘿嘿一笑说道:“吴同知,这事是能弄错的吗?这多是早朝的时候万岁爷亲自下的旨意,人我现在全给你送到了,您那就慢慢的清点造册吧!说着他对这自己手下那帮子大汉将军大声喊道:“儿郎们,地头到了,咱们也该回去当差了。(.好看的小说)诏狱的兄弟们,你们受累!晚上等庞某下了差,大家一起喝酒去!” 引得那一种锦衣卫个个笑逐颜开,直说庞千户仗义。庞茂崇这才带着手下的大汉将军离开了北镇抚司。 话说朱翊钧从早朝上下来,心中郁结直欲吐血,他先去冯保的住处看了冯保,冯保刚喝了御医的药睡着了,也就没打扰,交代了那个御医要好好照顾好冯保之后便转身前往慈庆宫。谁知道他这前脚刚进慈庆宫,这后脚他的生母李太后也踏进了慈庆宫,这让憋了一肚子话要说的朱翊钧只能继续憋着。 这是自从那天李太后从乾清宫出来之后这是他们母子两的第一次见面,而这慈庆宫更是没来过。他们过来的很巧,也很不巧,不巧是因为这个时候正是陈太后念经做早课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就在后面的清室内不允许任何人打搅,朱翊钧每次来的不巧了便会如现在这般让孙海泡杯茶,然后静静的等着陈太后出来。但是现在既然李太后也过来了他也只能出了暖阁在金砖道上垂手迎接李太后。 而孙海这一溜的慈庆宫内侍,见到李太后这样的“稀客”过来,也个个慌忙出来迎接。朱翊钧撇了撇李太后的脸色,只见阴沉沉的煞是渗人,再看向她的身后的张鲸,脸上也是挂着霜,这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紧张起来了,心中明白自己这母后过来绝对不是找陈太后的,和自己也绝不是什么恰巧一起到了。人家是专门来找自己的。看来这前朝的事情,后宫自己的行踪什么也没落下…… 这么一想,不面有些走神。直到李太后劈面走到他跟前,他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点笑容来说道:“母后,好巧……” 他倒是想这么打个哈哈然后转身找个借口溜了出去。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个母后了,但是显然李太后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她直直的在朱翊钧的面前站定了说道:“不巧,母后这是特地过来找皇上的。” 朱翊钧心头一颤,心道来了,来了,果然来了,嘴上却是笑道:“母后要见儿臣,只要派张公公来乾清宫来说一声也就是了。做儿子的必然会来见您。” “那好。”李太后看了一眼朱翊钧之后,便转身向宫门外走去,并且说道:“母后现在是闲人了,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佛祖经,现下正好闲着,皇上你要是有空就陪着母后去御花园看看景儿,拉拉家常,说说话。”说话间便走到了慈庆宫的门口儿,回头淡淡地望着朱翊钧。 这话说的客气。但是朱翊钧敢当真吗?能说朕现在很忙母后你自己去看吧,吗?心中摇摇头,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母子两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便到了御花园。话说现在这个时节,御花园中也没什么良辰美景,这园中的树木现在都还没有返绿,现在也不是什么佳节花圃也不不会在这个时候供花,这御花园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但好在这两人也不是真的要来看什么景。 一到了御花园,李太后便进了钦安殿旁边的暖阁中。李太后在靠窗的软榻上坐定了,朱翊钧挨着她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着,张鲸在李太后的身后站着,这时钦安殿的内侍想要进来沏茶照应,张鲸接过他们手中的茶具,朝他们挥挥手说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出去吧,没有召唤不用上来伺候。 内侍退了下去,张鲸在那里当人性布景,母子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很是压抑。 良久,还是朱翊钧打破的沉默,他很是淡定的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后说道:“母后这茶不错,您尝尝?” 李太后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暖阁中气温的升高,而有所缓和,这就说明了这温度和脸上表情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她盯着朱翊钧,语气一如长白山上万年不化的寒冰,一字一句的说道:“哀家不是来和皇上品茶的,哀家今天听说在早朝的时候出了点事,哀家闲着无聊,就来找皇上打听打听。” 一说到早朝的事情,朱翊钧开始不舒服了,这时搁谁身上也都不舒服,何况是搁在一个少年皇帝身上,最要命的事这个少年皇帝现在正处在叛逆期!话说自从大婚之后这早朝李太后也不会再陪着过去了,虽然说仍然事张居正主持政局,但是总是少了一双眼睛盯着这日子多少也算是过的比较的自在了点,所以这朱翊钧对于这个大婚后的福利很是满意,甚至还在考虑是不是稍微对那个有名无实的王皇后好一点,可就在这时早朝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这事才刚刚发生,自己这位李太后就跑过来过问。他心中不禁感叹不是他明白,而是这变化实在是太快。 朱翊钧在心里撇撇嘴,心道:什么过来找朕打听,打听,其实你知道的不比朕少,说不定还多点,还需要打听什么。可这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只能信口说道:“没什么,就是几个官员情绪比较激动,一时行为过当而已……”说完朱翊钧心里一阵心虚,行为过当…… “哦,那么为什么哀家听到的是两百多个言官一起全去了诏狱?”李太后显然不再愿意和兜圈子了,直接便开口问道:“咱们这大明什么时候一时行为过当也要送去诏狱了?这诏狱什么时候成了顺天府的大牢了。什么狗啊猫啊的都能进去了?不过既然皇上说他们只是一时行为过当,那就是一时行为过当,这样吧,张鲸传皇上旨意,让锦衣卫把那群一时行为过当的言官们放了出来,我们皇家花了银子的诏狱没那么好进去的。皇上哀家这么处置可对?” 朱翊钧这时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痛苦,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母后竟然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一时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但是这要是真让张鲸去锦衣卫传旨了,他不难想象明天这北京的街头巷尾,男女老少都会知道自己的窝囊了。所以这放人那是一万个不行的。见张鲸就要出去,朱翊钧忙出声叫住说道:“且慢……” “慢什么?皇上这是真的想让那群言官全进了诏狱?然后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咱们老朱家终于出了一个暴虐的皇帝?”李太后的声音平淡而不带任何的语调,她静静的等着。也不催促张鲸出去传旨,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等着朱翊钧的回答,那个答案是她最想要要的,为了这个她筹划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很快就要有收获了,这个时间她等得起,她有耐心。 朱翊钧的心猛得抽了几下,怎么办。怎么办!上次不是很一块的母子相见还历历在目,难道还要重演吗?他有些后悔当时在朝堂上下令全抓去诏狱了,但是他除了诏狱实在是想不出那里还能收押这群人,顺天府?府尹也是科班出身的读书人,送过去有用吗?但是对李太后坦白说出早上朝堂上的纷乱,必然会引得自己的母亲旧话重提,继续垂帘听政!这个结果是个皇帝就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正在叛逆期的小皇帝! 眼看着朱翊钧就要被逼不过,就要开口说话之际,只听得外面一阵喧哗,随即便有宦官尖着嗓子叫道:“仁圣太后娘娘驾到……” 朱翊钧顿时就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说道:“母后此事容后再议。儿臣先去接仁圣太后……”说着便逃也似的出了暖阁。 李太后盯着朱翊钧的背影,神色忽然变得阴森,她恨恨的一甩袖子把那茶杯扫翻在地,张鲸在一旁忙收拾了轻声说道:“娘娘……” 这时只听得殿门外一阵环佩之声。随后便见朱翊钧扶着仁圣太后走了进来,陈太后一进门便笑道:“李妹妹,刚才既然到了姐姐宫里怎么没坐下喝杯茶就走了?” 李太后转身笑道:“姐姐,妹妹这不是很久没见到钧儿了,刚才恰巧在姐姐那遇上了,便拉着钧儿来这看看花草,姐姐您可别见怪。”说着一脸的舔犊情深,一副慈母见爱子的神情。 陈太后掩嘴笑道:“这么说来,李妹妹是来姐姐那里拉人了老?说来,姐姐我也是很多天没见到钧儿了。你看这不是一出静室,听的李妹妹和钧儿来过了,便眼巴巴的赶了过来。李妹妹,姐姐对你可是羡慕得紧,这手下的奴才一个比一个能干,不像姐姐宫里,这出来的人都是傻头笨脑得,连个事也看不懂。孙海那个奴才看到李妹妹和皇上来了也不知道进来会知一声。李妹妹一会你可得把你调教人的法子告诉姐姐。也好让姐姐手下多几个得用的人。” 李太后忙谦虚了几句,随后三人便在御花园之内逛了起来,一时间这御花园仿佛刹那间春暖花开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而在这个时候,那两百多个言官因劝阻皇帝不可御驾亲征,而一时冲动打了宦官冯保,而下了诏狱,这件事在民间传了开来。 并在最快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京城,传播速度之快实在是难以让人想象,到了中午的时候茶馆内就出现了一个话本《二百义士怒打阉贼》,并开始在京城各个茶馆开始传唱,说的是,蒙古鞑子兵临城下,太监教唆皇帝御驾亲征,二百言官气愤不过当场拳殴权阉,随后便给打入了诏狱,故事中那二百义士可歌可泣,一身傲骨,一心为国为民,话本的中间还穿插了当年土木堡之变的典故。反正就一句话,这为名除害不畏权阉的义士很危险,很可能就这么全出来了…… 而现在这个时候正是离恩科结束还不到一个月,这进京赶考的学子,不管是中举的还是落榜的除了少数实在家里贫困的早早的回乡了之外,绝大部分学子现在还都滞留在京城,住在各家的客栈茶楼里面,现在既然茶馆里都开始传唱话本,他们当然也都知道了。当时就有人讲:“我们文人一心为国,寒窗苦读,到最后还不如个阉货。” 大家都是读书人,这读书人只要中了举必然是要去科道里面呆上几年熬下资历,一想到到时候说不定也落得这样的下场,顿时骂声震天,这间茶馆里头最少有四十多个秀才以及新中的举人。 这时便有举人说道:国有此阉党,不除不足以平民愤!当时便振臂一呼,顿时纠结了在场的所有读书人,当时眼看着这么几个人成不了什么气候,便有人出主意让身各自带的书童前去别的客栈茶馆联络各自的请朋好友,相约一起去宫门情愿,顷刻之间,各书童飞奔四出,消散在了人群之中。 而那群读书人也从茶馆里走了出来开始朝宫门方向走去,要说他们这些个书童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这一路走去,很快便裹挟了几千人的队伍,这其中有士子,有举人,有秀,而更多是的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和打酱油路过的。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宫门去了…… 秀才,举人们的这一番举动,锦衣卫当然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消息,很快便报到了吴贵那里。吴贵当时正满的焦头烂额,一下子进来这么多的官员,加上这镇抚司几乎给刘守有搬空了人手,这边正手忙脚乱,那边就有消息说前门楼子那里有秀才和举人聚众,看情形想去去宫门游行…… 吴贵一听顿时扔下手中的名单,这时也顾不得再对名单了,一挥手对手下那群锦衣卫说说道:“先别点了,先把他们一咕噜全关一起,然后派几个人守了再说。其余的人……”吴贵的嘴角挂上一丝苦笑,叹了口气说道:“其余的人先去那里阻止他们,维持好次序,我这就进宫讨个主意去。” “是。”一众几个千户,百户忙接了指令出动而去。 锦衣卫的亲军虽然给刘守有带得一个不剩了,可这锦衣卫可不只是亲军,比如这庞茂崇是大汉将军的千户,这大汉将军虽然叫将军,其实并不是真真意义上的将军,他们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皇帝的仪仗队!当然也兼带了皇宫的保卫工作。(未完待续) 第一五一章 暗斗(4000) 锦衣卫还有很多部门,比如这专门负责诏狱的,也有三千多人的队伍,所以当下吴贵便让手下点了两千多的队伍出去。而吴贵一提上袍子下摆就朝马房奔去,时不待人啊,要是真要让那群读书人到了宫门外面,那自己这差事也不用干了,必须赶进去讨了主意。 当吴贵进得宫来的时候,朱翊钧还在和两宫太后逛着御花园。现在张诚去了蓟镇,冯保又给打伤了,跟在他身边伺候的是皱义。朱翊钧一转头却看到皱义在那假山后面鬼鬼祟祟的朝自己招手,心知必然是有事要禀报,但是这会子怎么走得开!便在身后对着皱义做手势。 李太后掐了一根没有叶子的柳枝笑道:“那便那个公公是水啊?脸怎么那么生?怎么在那里躲躲闪闪的,这规矩是怎么学的?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冯公公在万岁爷跟前伺候着?” 陈太后看了一眼皱义说道:“倒确实眼生的很,皇帝,还不让他上前回话?” 朱翊钧只能对这皱义招招手,皱义巴巴的赶了上来跪下磕头说道:“奴婢,皱义给仁圣太后娘娘,慈圣太后娘娘,万岁爷,请安了。”说着“咚,咚,咚”三个响头,这御花园可不比乾清宫,太和殿什么的里面铺得是金砖,这可是实打实的石板,要磕怎么响不花点力气是不可能的。三下磕完他额头上就红红的一片了。 李太后听了笑道:“这人倒是实诚,几个响头一个也没取巧。皇帝新选的跟班到是不错。对了你刚才说你叫皱义,哀家好像听说以前在皇上更前伺候的张诚,张公公有个干儿子叫皱义,不会就是你吧?” 皱义忙点头说道:“正是奴婢,奴婢自小入宫。在宫里多亏了张公公的照顾便认了他做干爹。” 李太后把手中的枝条轻轻的戳在了皱义的脸上说道:“说吧,在那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皱义低着头,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朱翊钧。却是咬着牙不肯说话。 李太后娇笑道:“姐姐,你看我问这奴才还不肯说,我看姐姐要的这调教人的法子。还是问皇帝要去,这刚到他的身边就调教的这般忠心。” 朱翊钧被李太后这么一挤兑。小脸顿时绯红,说道:“皱义,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皱义犹豫了一下说道:“回万岁爷的话,刚才锦衣卫吴同知过来说有急事求见……” 朱翊钧顿时一颤,这刚刚才把那一众的言官送到诏狱去了,现在过来有什么急事?难道出了什么变故?当下他便转身对陈太后和李太后说道:“两位母后。既然吴同知有事,朕先出去见见他,随后再来同两位母后一同游园。” 不待陈太后说话,李太后便抢在前面说道:“这世上只有臣见君,那有君跑去见臣的道理?既然是锦衣卫的吴同知,那也是咱们老朱家自个的奴才,便传他进来回话吧,也让我们老姐妹两听听,姐姐你说是不是?” 陈太后脸色微微一变,虽然这前朝的事略有耳闻。但是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是没个底,这时听得李太后这般说她,便看向了朱翊钧,见他神情夹杂着一丝慌乱。便笑着说道:“哀家可比不得李妹妹,这种事向来没什么兴趣,这会子也走累了,李妹妹要是没什么事变和哀家去坐一会吧。” “正是,正是,两位太后去那里坐会,儿臣去去就来。”朱翊钧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却被李太后一把抓住了胳膊笑道:“姐姐,今天你还是跟妹妹我走这一遭吧。钧儿自从大婚后就忙得很,见上一面也不容易,再说这锦衣卫的事也不算是政事,只能算是我们老朱家的私事,但且听听也无妨。” 陈太后见她一再的坚持,当下这心就软了,心想只要自己在这量她也不敢出什么幺蛾子,说不定还能借着机会敲打她几分,便也同意了。朱翊钧无奈只能让皱义去把吴贵叫了进来。 吴贵在御花园前的拐角出不停的打着圈圈,心中的焦急可想而知,这时间皱义出来,顿时便松了口气,忙赶上前问道:“这位公公,万岁爷什么时候见下官?”说着便冲着皱义笑了笑,暗中伸手递过去一小块金锭子,他很明白今儿个出来的是这个面生的小公公,这孝敬银子那是少不了的了,往常这种差事本就轮不到他,而且这冯保一和一般传统意义上的太监有所不同,他是一个不怎么喜欢黄白之物的太监,在太监之中绝对是异类,你要是怎么直接给他黄白之物他当场就能给你翻脸,但你也别认为他是个干净的,他是不喜欢黄白之物,但他喜欢古董字画,这古画,古琴送他才对他的胃口,而这两样只要是真品那就都是天价…… 皱义接过了捏在手上,不用看,光从这手感和分量上头他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作为个一合格的太监,皱义对黄白之物的手感那还是很灵敏的,顿时他便眉开眼笑,笑眯眯的对他说道:“吴大人,万岁爷,和两为太后娘娘现在正在御花园看景儿呢,这不知道吴大人有急事,李太后便让您进去回话……您那,一会随杂家进去,说话儿小心着点。”说着,便就满脸儿心满意足的在前头领着吴贵进了御花园。 没多久,吴贵便内领到了一座亭子前,皱义便躬身退到了一旁,身后的吴贵便显露了出来,因为有着皱义的提醒知道这里面还坐着两宫太后,他头也不敢抬,此时便觉得晕晕乎乎,背后也全是汗,低着头,眼皮子望上一翻,便看到一双明黄色的锦缎靴子,他当即便跪了下去说道:“奴才,锦衣卫北镇抚司同知吴贵,叩见陛下,叩见仁圣娘娘,慈圣娘娘。” 不待朱翊钧说话就听到一旁一个娇媚的女声说道:“吴贵?吴同知,你是什么时候入的锦衣卫啊?” 吴贵不敢怠慢。忙说道:“回慈圣太后娘娘的话,奴才的先祖当年跟随着成祖爷奉天靖难,在攻取南京的时候阵亡的。待到回到北京,成祖爷体恤这才让奴才的祖辈进了锦衣卫,所以奴才这是世袭……” “哦……原来是忠良之后。”李太后笑道。 陈太后看了她一眼见她这会子不急着问。却去扯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微微有些诧异。心中顿时起了疑心,再转头看看朱翊钧,后者低着头,一脸的忐忑,心中便微微有些底了当下便说道:“李妹妹,人家吴同知过来是有急事,这些事还是以后再问吧。” 李太后咯咯一笑说道:“姐姐说的是。那么哀家问你,吴贵,到底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让你这个同知闯到这来求见万岁爷?还有你们那刘指挥使呢?往常不是他来宫里的么?”李太后虽然是太后了,但是她的年龄绝不大,别以为她这儿子都已经结婚了这年纪必然是不小的,但事实上这个时候她这才刚刚三十出头一点点。这要是放在五百年后这样的年纪还没嫁人的都一大把…… 吴贵只听得她那阵娇笑,想起这坊间传言这李太后是个面慈心暗的,心中顿时一颤忙回道:“回娘娘的话,刚才接到消息这前楼门子巷子那里有秀才举人,裹挟了平民聚众闹事。奴才便想进来向万岁爷讨个章程……” 朱翊钧闻言顿时,哐当一声,手上的茶盏摔落在了地上,落地开花岁岁平安了。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这秀才举人闹事……随即他便明白这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很有可能就是早朝这件事的余韵,这时他可顾不得了当下便从汉白玉石凳上坐了起来说道:“这事还需要讨章程吗?这秀才和举人聚众闹事这顺天府尹是在做什么?顺天府养的那帮子衙役呢?传朕口谕,令顺天府尹立时把一众人犯缉拿……” “皇上,刚才吴同知可是说了,这聚众的可是秀才举人,这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都是读书明理的人,这凭白无故的,怎么就吃饱了没事干就去聚众闹事了呢?这其中或许有什么缘由,等问明白了再说行下令也不迟啊。吴同知,你可知那群秀才举人这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会去聚众闹事了呢?” 这时陈太后在一边说道:“依哀家看来,吴同知你还是先去传皇上口谕吧,免得一会儿出了人命那就好了,他们可都是今课的举子,以后朝廷的栋梁,这磕着碰则了就不好了。” 朱翊钧马上接着说道:“还不快去!到那里看看那些挑唆了秀才举人闹事的,一律革去功名,三代六族不得入学然后一并拿入诏狱,旁从者送去顺天府尹。” 吴贵心头顿时一颤,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问道:“万岁爷,真要革去功名?三代六族不得入学?……”可一抬头看到朱翊钧阴沉的吓人的脸,立马又低头说道:“臣,遵旨!”说完吴贵便想要躬着身子退出御花园。 李太后却在这个时候把他叫住了:“慢着!”李太后随后便转过头,深深的看着朱翊钧,声音低沉的说道:“皇上,这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便要革去功名,并且三代六族不得入学是不是太过草率了?这难道就是张阁老教出来的为圣君,明君之道?” 朱翊钧在一旁顿时汗如雨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陈太后看了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这钧儿聪明是聪明,但终归是年纪尚幼,加上给他上课的也都是儒家学士,这脑子未免有些固化,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张居正说说皇上的教育问题,这做皇上不需要要多么好的学问,或是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眼下这最要紧的就是帮他把这一关给过了,当下她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李妹妹,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这自古以来,皇上就是天子,就是天下万民的君父。这在寻常人家的家,这做儿子的就算是跑到父亲的房门前大声说话那就是不孝了。要说他们是目不识丁的寻常布衣百姓那到也罢,可他们是一群读了圣贤书的秀才,举人。个个自负满腹经纶,这样的人却在京城,天下君父的家门口闹事,那还懂得什么读书人的忠孝之义?不革去他们的功名,难不成还让他们这种不忠不孝的人来帮着我们钧儿教化万民?那在他们的教化下出来的必然也都是这类不忠不孝之人,李妹妹你说姐姐说得可对?” 随后她看了一眼李太后,见她脸色冰冷坐在那不动不动,心中不免一笑,但是想到她毕竟是朱翊钧的亲身母亲,这投鼠忌器,顿时满腔的得意化作了青烟,袅袅不知去向。这么多年了,这些年陈太后一直很低调,从来就不去和这李太后争什么,计较什么,就算是当初她找人给要在尊号上和自己平起平坐,自己也没去计较,想想有什么好争的,这朱翊钧虽然是在自己的名下,但是总是她肚子钻出来的。他们俩才是嫡亲的母子,现在到好,他们亲母逼子,却要自己这个外人来平息,自己何必来做个恶人…… 当时便神情淡索了,她淡淡地说道:“既然李妹妹说了,那么就让哀家做个主。”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吴贵,那就依着皇上的意思把为首的革去功名,只是这三代六族不得入学就改成只他本人一门三代不得入学也就是了。”随即她便起身说道:“李妹妹这样处置你看是否妥当?” 李太后能说不妥当吗?就如同朱翊钧不能明面上对她说不一样,同样的她也不能在明面上对陈太后说不!当时只能默默不甘的点点头。 陈太后见她点头这才满意的笑了,随后她便起身说道:“皇帝,哀家这会子有些累了,送母后回宫吧。” 朱翊钧这时候才缓过气来,忙上前扶住了陈太后的手臂,在走吴贵身旁的时候,眉头一皱斥道:“吴贵怎么还不起来出去办差事?”(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6000) 随着吴贵得轻手轻脚的退下,可接下来的是整个京城的震动。 一个时辰之后顺天府尹冷水潹顿时头疼了,京官难为,京官难为,可再怎么难为有他这顺天府尹还难为吗?人家就算是当小媳妇,那也只有一个婆婆,可他呢?这婆婆一箩筐,小姑子一整排,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夹着尾巴伏低做小,这好不容易快熬到六年一度的大京察,前两天他就和石星通过气了,今年京察怎么也会给自己挪个地方,这会子正偷着乐呵呢。可是很快他就乐和不起来了,衙役刚刚来报,,锦衣卫来人了。 冷水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那里,甭管这锦衣卫现在比起以前温柔了很多,但是对于冷水潹这样胆小的人来说,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心道:这夜猫子进宅了,夜猫子进宅了…… 可不管他心里有多么的不舒坦,却必须过去,待到了门口一看,惊呼一声:“哎呀!”随即便要倒了下去。还好一旁的师爷出手扶住了。锦衣卫这次过来的是一个千户,他冷冷得对着冷水潹一抱拳说道:“府尊,万岁爷下旨,这闹事的学子胁从的抓了押入顺天府大牢。孙某按着旨意把人押送来了,一共一千四百多人,请府尊派人清点,并登记造册。” “这个……这个看打扮这群似乎都是秀才……孙千户是不是搞错了?还有怎么都封了嘴?”冷水潹一头冷汗。 这位孙千户依然是面无表情:“还好府尊大人提醒,儿郎们,把这群人的秀才儒身服扒了!这都是革去功名的人了,还穿什么儒身服啊!” “且慢……”虽然是在这春寒料峭的时候,他的名字也是温度极低,但是此时。瞬间他的后背就全湿了:“且慢!孙千户,这些秀才怎么会全部革去功名?这……这怎么可能?” 孙千户冷冷得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冷府尹,你这顺天府尹当得可以啊!这么大的事。这全京城都知道了,也就你这个最因该知道的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冷笑话?” 说着他便转头不再理他,只是指挥着手下和冷水潹师爷清点人数。一时间这京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平时繁华的街道顿时冷清一如鬼城。锦衣卫在沉寂了这么多年之后,终于再一次露出了他狰狞的獠牙。 京城这边风气云涌。变幻莫测,而在战争第一线的两个城市这个时候却都出奇的平静!戚继光在接到了俞大猷送来的情报之后,便加速了行军,当他们在离开归化城只有八十多里的时候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卜儿孩,望着远去报信的明军士兵,感慨万分,原本老俺答汗派他去前去搬救兵的。但是就在他出城之后,便改变了主意,他在城外逗留了两天,前天的那场大战他当然也没错过,当看到明军这么强悍的火器攻击力的时候,他这才下定了决心。随后一直化妆成蒙古斥候远远的观察着戚家军,现在终于到了他要去执行这个决定的时候了,这是他的赌注!他不在乎骂名,但要他继续在老俺答的阴影下生活下去,他情愿去找南明皇帝。南明皇帝的紫禁城不可能搬来库库和屯!这是他的机会!只要南明把老俺答打败了他就有机会带着自己的部落重新抬起头过日子,至于妻子和儿子……有时候很难两全的。 戚继光虽然知道蒙古内部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得,远没有外表看到的那样的和睦,但是这当口卜儿孩竟然来找他。他还是大吃一惊!对于这个人戚继光当然也是知道的。他的部落早在几年前给老俺答并吞的时候,老俺答还特地搞了个大的庆祝会,兵部在库库和屯的细作当时便报了一份非常详细的资料。 一听到是他过来,还只带了两个护卫,这只能是两个可能,一个是老俺答派他来作使者,但是这个推测很快就给他否定了。就如同老俺答了解他一样,他也一样了解老俺答,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派使者过来也断不会派卜儿孩这样身份尴尬的人过来,那么只有以个可能!那就是卜儿孩是自己私自过来的,这样的话他这过来的动机就有些值得推敲了……戚继光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大声的下令让人把卜儿孩接了进来。 两人见面只够,果然这卜儿孩给他带来了使他异常高兴的消息,当时卜儿孩便献上一计,让戚继光点出三千骑兵,然后假扮蒙古兵由他的人带着前去诈门,而他自己则留在戚继光这里当人质。当时戚继光就对这人都看了一眼,果然是个枭雄,在思索了一下后就按着他所提议的去办了,好在在经过了那天的大战之后这蒙古士兵的服饰却是不缺的,很快这队人马便由卜孩儿那两个亲信带着出了离开了大营,而他就留在了大军中去和那群被俘虏漠北的蒙古士兵作伴,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的妻子是漠北的别吉,对漠北他也是熟悉的紧。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让这归化城的战局完全改变了,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到了这归化城免不得会有一场死战恶战,却多没想到这拿下归化城却是没死伤一人……当然这不少老俺答的嫡系除外,因为不少人在早上起来准备上汗王宫议事去的时候,这刚出了院子就不知道怎么了被地下冒出来雷火给灰飞烟灭了…… 而存活下来的贵族,在跑去汗王宫的时候并没有在大殿上看到原本应该早早在大殿上等的老俺答汗,虽然他们对城里现在不时冒出来的爆炸声很是焦虑,但是介于老俺答汗多年来的淫威,却是没人敢提找人去后宫寻找老俺答汗。于是他们就只能在殿上互相唉声叹气的交流着,但是对于今天凌晨那队长长得马蹄声,大家都狠有默契的避开不谈,这老俺答调兵你要是都话,这个事情就变的比较严肃了,所以至今也没人发现这库库和屯的东门无人看守。 八十多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好巧不巧,这卜儿孩的两个亲信选择诈门的城门。竟然也选择了库库和屯的东门,而之所以选择东门是因为这是钟金三娘子的部落的人马在守,相对于另外三个门全是老俺答汗本部的人来说。给认出来的系数低了很多,反之这成功率却是提高了很多。 当然他们完全没想到这竟然会是一个空门……这次跟着这两个卜儿孩的亲信过来负责领兵的是君烨。他作为戚继光的老兄弟之一,对于行军打仗很是在行。这空的城门对攻方来说以为着什么,他当然清楚,他强按住心中的狂喜,立马便派人去给大军报信,并让戚大帅加快行军,虽然不知道这归化城的东门为什么突然空置了无人防守。他也怀疑过会不会是股份圈套,但是这四周看下来却是没有什么埋伏的迹象,随后便有开始条不紊的指挥着手下开始在城楼上布防,务必要牢牢的把这城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老俺答汗的嫡系们还继续在大殿上等着老俺答汗过来和他们商议,他们的细作把一份份军情送到了内宫的值守处,而那些贵族却是一无所知…… 所以当戚继光带着大军到达归化城的时候,出现了有史以来最诡异的事情,东门已经给君烨控制了,而其余三门的士兵因为没有接到老俺答汗的军令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就这样。[]戚继光带着他的六万大军没遇到丝毫的抵抗长驱直入…… 作为老俺答汗得王宫,这汗王宫当然是这归化城最显眼最高大,最富丽堂皇的建筑群,但是戚继光骑在白马上。望着眼前这所谓的汉王宫,嘴角往上扯了扯,这样的地方也能称王宫?诚然在蒙古人眼里或许这汗王宫很大很雄伟很有气势,但是在戚继光等大明军士的眼里,这汉王宫要是放到北京城去,也就是一个中等人家的府邸,比起戚继光在蓟镇的总兵府还稍显简陋…… 戚继光对于归化城老俺答的王宫竟然是此等摸样,顿时大失所望。随即他便一挥手吩咐戚家军开始用大车围着汗王宫,大车上都载着中型的弗朗机,炮口一致对着了汗王宫…… 而在之前就在戚继光快到汗王宫前,大殿上的人终于感觉到不对了,他们联合了一起进了内宫,在找了两个宫殿之后终于来到了钟三娘西宫,西宫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偌大的西宫空无一人,而当他们看到老俺答汗血流满地的躺在地上的时候,全部闭上了眼睛。他们终于知道老俺答汗今天为什么没有来议事了,他永远也来不了了。 老俺答汗是死了,可是这活着的人该怎么办?他们来不急悲伤,因为戚继光的部队已近进城了。为首的几个一商量,便决定有老俺答汗得原配大娘子领头前去投降…… 这边汗王宫还没有包围好,那边就已经打开了宫门。戚继光见一群蒙古贵族拥簇着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随后那老妇人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接下来这库库和屯的防务就这么给接管下来了,在这归化城原本守军是三万多,在钟金带走了1万之后也有2万多人,再加上居民,如果不是这么多必然的巧合,想要攻下这库库和屯少不得会有很多将士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这投降的两万多蒙古士兵始终是个麻烦,这蒙古鞑子一向是狡猾的很,这翻脸不认认的本事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戚继光对于他们的本性也是相当的了解的。自己这六万人么有任何损伤的进了归化诚同样他们也丝毫未损的保持着实力。这怎么样接收一个投降的城市,他并不擅长,当即在让人除去那群蒙古士兵的武装,然后回来写战报,同时写折子让朝廷派人来接手归化城。 似乎今天这一天所有的人都在忙,还多很忙,可是在蓟镇现在确实另外一番景象。把汉那吉和乌尔木达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再上来攻城了,这让他们很是幸喜。但是在所有幸喜的人群中,有一个人现在却是愁眉苦脸的!她就是郑月蝉! 事实上今天蒙古不来攻城她心里原本挺高兴的,但是一个人的到来却让她双眉紧锁。刚刚白云观过来个小道士,当然这小道士是在别人眼中,而相对于她来说就有点玄了。这人郑月蝉老熟悉了。飞霞子老道的徒孙的徒孙,这按着辈分就要叫她一声师叔祖…… 谭纶的房间里地龙烧的很旺,气氛也分外的热烈。房间内除了张诚继续去县衙内当差,戚夫人带着十二金钗和王三木在城楼上巡视意外,所有的人现在都在这里了。 张大厨子。是给谭纶炖了补品送来,当然依着张大厨子的本性。这只要是他做的东西铁定是见者有份,所以只要这个时候过来的人都能享受到病号谭纶的待遇:吃补品!李时珍当然是来看他的病人的,而卫幽是来陪李时珍的……郑月蝉原本也想去城楼上看看的,谁知那个李千户死活不让,并且说要是她再坚持要去的话,他们三个保留对她使用暴力的权利……识时务者为俊杰,郑月蝉虽然这辈子成不了俊杰了。但是不妨碍她有学习俊杰出事的心理。于是万般无聊的她只能带着这三条尾巴重新逛到了谭纶这里。 现在这个时节,这群在在一起谈的当然也就是昨天那场大战的事,当然大家也别抱什么希望,这有张大厨子在的地方谈话永远也别想要有明确的主题。这张大厨子要是放在后世跑去上bbs的话,嗨!不管你建的什么楼他都能把你的楼给盖歪了!而且歪的比你原先的还热烈,别怀疑!他,在这方面绝对是海飞丝实力派! 卫幽在把他手中那碗补汤舔舐干净之后,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毛茸茸的大嘴,哈哈大笑道:“昨天这仗打的郑痛快!这多少年没有的大胜了!这鞑子要是再攻过来,我老卫第一个就带着手下的兄弟冲上去。往下面扔炸药包……那撒张大神厨,这补品还有吗?你的手艺还真是没说的。” 张大厨子摆摆手非常谦虚的笑道:“这没什么!这都是小道!终究比不上郑姑娘的各类烹饪技巧,她那才是能算得上是神厨!这连西洋作物都能烹饪,这才是厨神……” 郑月蝉原本正无聊呢。见张大厨子说自己是厨神,顿时这心里有些飘飘然:“那里,那里!张大厨子您才是真真的神厨子……” “不敢。不敢。在你郑姑娘面前,我怎么敢称神厨二字?这两字只有你郑姑娘才能当之无愧……” “那里话说,这刀工和技艺还是张大厨子你才是天下第一……” …… 两人这一番互相吹捧,顿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卫幽张大了嘴巴,眼若呆鸡的盯着两人不放。 一旁的谭纶却是很不给面子,他百般无聊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作为一个大明少有的一个实干的兵部侍郎,对于这样的谈话感觉很无聊。 郑月蝉斜着眼睛瞧着谭纶,见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由没好气的说道:“谭伯伯,莫非我和张大厨子的谈话你有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谭纶在知道自己多亏了郑月蝉赶去那里把自己救了出来,并且很有干脆利落的处置好那帮人之后,他每次和郑月蝉说话心里头总会有点心虚。 “哦……”郑月蝉长长得哦了一声,但随即便也开始觉得无聊了!这无聊得人生怎么过啊!她抓起一旁碧绿的茶盏儿,一仰脖子狠狠的灌了了一大口茶水……要说这人要是倒霉喝凉水也会呛着,所以郑月蝉很悲催的呛着了。她正咳嗽着呢,就听得有亲兵来报说是大营门口有个白云观小道士前来找她。 小道士?怎么不是老道士呢?不是应该是飞霞子那个105岁的活化石吗?但是既然是都是白云观的,既然人家来了怎么也要见见,毕竟自己现在在白云观也是属于师叔祖这一级别的高层元老级别的人物,人家小辈大老远的来见自己总不能太拿架子了。当即便让那亲兵过去领了过来。 但等到那小道士来到这里,郑月蝉一看,嗨!这小道士她认识,还很熟悉!来的这小道士竟然是飞霞子老道的徒孙的徒孙道号灵云,果然是要叫郑月蝉师叔祖…… 道家虽然说在各种戒律上远没有佛家严苛,但是在辈分方面还是很严谨的,虽然他们几个都称灵云为小道士,但事实上这灵云子要比郑月蝉大上好几岁,他在给郑月蝉见过礼之后便从袖子里取出一份信递给了郑月蝉。 郑月蝉皱着眉头接过信件一看,竟然是老道飞霞子写给自己的,心道这老道不是说要来大营的这人偷跑了,到现在写封信来这算什么事?她一边拆开一边说道:“这信怎么是你送过来的呢?师叔祖回到了白云观?” 打开了信笺,略扫了几眼炕头,郑月蝉笑着说道:“原来师叔祖他老人家去了崂山啊,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还真能跑……” 灵云子听她这么议论自己这师祖,只能笑笑不语,却是绝对不敢插嘴的,谭纶和李时珍却是面面相觑,心中狂冒汗,这位小祖宗还真是小祖宗,这飞霞子现在可是活的道爷,这要是嘉靖爷在世,必然是要请进宫当护国大法师的主,在她的嘴里……只有张大厨子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还插嘴说道:“那老道,能跑着呢,年轻的时候还更能跑……” 见他又要长篇大论,郑月蝉忙让下去做点点心上来,这才把他给支开了。在支开了张大厨子之后,郑月蝉这才从新开始看信,只是这越看她的神情就越来越凝重起来,在仔细的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一张俏脸顿时唰得一下变得长白,面孔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李时珍在一旁看到郑月蝉一副失魂落魄的摸样,担心的问道:“郑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见她目光呆滞,李时珍伸出手去,手指搭上了她的脉门…… 李时珍的手指一搭上她的手臂她就清醒过来了,她推开李时珍的手,抬头望着屋顶,眼神麻木无神,脸上的神采也飞快的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惶然无助,一如当年接到消息要送去吴国的西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的脸上清楚明白的写着两个大字:“彷徨”。 李时珍见她不肯给自己把脉也不由急了,他跺着脚说道:“郑姑娘,你……你不肯给我把脉,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郑月蝉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猛得一下冲到了灵云的面前,想要抓着他的领子拎起来……但是,这事看别人做好想很简单,真要是换了自己……咳咳,这么说吧,这灵云子虽然给他们称作小道士,但是那是以他们这几个老不修做标准的,而以郑月蝉此时的生理年龄来说,光以年龄论叫一声小叔叔绝对不为过,因为他已经二十出头了。 这十二岁的小女孩能拎起二十的小伙子吗?或许会有,但是这个人绝对不会是郑月蝉。她的手举到顶刚好能碰到灵云得领子,至于拎起来……她只能改为拍,在灵云得胸前拍了两下,很是挫败的垂下手来,这说的气势也顿时焉了下去:“我说灵云,你给我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灵云闻言苦着脸说道:“师叔祖,这事我也不清楚啊,你知道的我一直是在白云观里的,这从小到大也还没出过道观,这次是好不容易从我那师父那里争取到这差事,这才能出来这一趟……” 郑月蝉把信拿起来,握着的手微微的发抖,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难道,这信上的事,你一无所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白云观上下竟然会没有任何风声?”(未完待续) 第一五三章 冲动(3000) 灵云给她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惶恐,他躬身回道:“回师叔祖的话,小道平时只祖师殿上的值殿,只因为这次是观中各位长辈现在都无暇分身,这才会让小道出来送信……” 郑月蝉捂着额头一阵无语!在哀叹一声之后便又问道:“那么,最近这全真观上下都在忙什么呢?” 见她问这个,灵云在哦了一声之后说道:“这阵子不但是各位祖师的诞辰比较多,还有最近这崂山上清宫的祖庭最近来了个和尚,就在咱们上清宫门前的榆树下搭了个草棚,然后住下了,上清宫的同门们,几次让他搬走,都不理不睬的,可放任他就在门口这么住着也不是个事,可劝又劝不走,这才让太师祖回了崂山祖庭。” 郑月蝉一脸的苦涩,说道:“那么,他又怎么会想去倭国了呢?而且……而且还要带上我那哥哥!”说完,郑月蝉的眼眶顿时泛了红,神情充满了无力感! 谭纶和李时珍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盯着郑月蝉。 良久…… 砰!紧接着是“哎呦!”一声,谭纶一拍床沿,想要战力起来,只是他老人家一时忘记自己还是个病号,这刚直起身体就觉得头昏眼花又跌坐了下去,唬得李时珍又是搭脉,又是扎针很是忙活了一阵。 郑月蝉满头黑线,对这帮子的古代名人她现在很挫败,那撒这距离产生美这句话衍深出去,那么这时间也能产生美……她很是无语的看了那头上包得犹如阿拉伯人谭纶,很是无奈的说道:“谭伯伯……这作为伤病员,你就要有伤病员的觉悟,别老当自己是活蹦乱跳的小伙子,别给医务工作者增加不必要的劳动。” “哎……一时激动。一时激动。下回一定注意……”谭纶的认罪态度绝对良好,按着郑月蝉前世看警匪片的经验,这类认罪态度十分良好的人一般都是惯犯!也就是说就是那种。[]这一出公安局大门就依旧我行我素的这种人。 郑月蝉也不想和他争辩,那撒咱毕竟是晚辈,怎么也要叫他一声谭伯伯不是吗?她转而对灵云追问道:“刚才我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灵云回道:“师叔祖。这事小道真的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观中的师兄们谈论过。好像是和那个什么的和尚打赌!那和尚说只要太师祖能从倭国带个人回来他就服了我们全真,从此离开崂山,见了天下道士都让路先行……” “所以他就去了?”郑月蝉很悲愤,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飞霞子竟然会真的去,而且还是带着自己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哥哥!她咬着牙问道:“那我哥哥呢?他一个才入道多少天的人啊,怎么就也跟着去了呢?” 灵云有些愤愤的说道:“这时师叔祖你不能怪太师叔祖,这事灵云清楚。出来前掌门特地对灵云仔细告知了,如师叔祖询问,便说。” 在他的诉说下,郑月蝉这才知道自己这宝贝哥哥会跟了过去还真怪不得人家飞霞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那个和尚和郑国泰差不多是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先后一起到了这上清宫。而这郑国泰本就是个少年跳脱的个性,在修习功法之余就经常出宫和那和尚交谈。那和尚也是个见识广博之人,这天南地北的事都知道点,还知道这海外趣事,比如这倭国的男女共浴……等等。更找了个倭国在崂山的僧人来,还说这僧人在倭国是能娶妻子的,当谈起这倭国的女子之时,那个倭国的僧人极力的吹嘘在他们倭国北条武将成田氏长的女儿甲斐姬。怎么怎么的漂亮,说是他这几千里过来就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少女了。而当飞霞子应下那和尚前去倭国的赌约之后,当晚就在上清宫清点随行的道士,这郑国泰就跑去求恳,让飞霞子带了去,飞霞子实在是拗不过也就只能带上了。 对这说法李时珍和谭纶表示不信,但是郑月蝉却表示信了!他们两个不清楚自己哥哥的个性,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那就是一听美女就脑子短路的家伙,做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正常的很!那天要是他听到美女没反应,那铁定不是郑国泰。 这到并非是郑月蝉贬低自己的哥哥,她只是在陈述事实。这后世不是有句话么,这只要是男人,上至八十岁下至8岁,没有一个不好色的,除非他不是男人。郑月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哥哥竟然就因为听说了那倭女的名声而上演了这出男版的红拂夜奔! 郑月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一旁的李时珍和谭纶两个都经历过嘉靖朝的倭寇之乱的人开始心有戚戚的交谈起当年倭寇在大明的种种恶行来,最后得出结论这次白云观的飞霞子老道和郑月蝉的哥哥那就是送羊入虎口了,说不定这还没到倭国就已经给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了……他们看想郑月蝉的眼光,那是那种请您节哀的眼神。 “我要去倭国!”郑月蝉目光沉静,语气异常的坚决。 谭纶愣了下,惊道:“你疯了?你刚才到底有没有听我和李先生说话?这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就一点也不懂事?这倭国岂是你能去得的?先不说这大海茫茫,有不测风云,就算是一路顺风,那也是要看运气好不好有没有遇到倭寇……你从小在京郊长大,不知道这倭寇的凶残……” “我觉得这次过去三清祖师必然在天上保佑我的,再说这倭寇虽然凶残,但是这倭国人不一定就也是凶残的……”郑月蝉笑的很纯,很真……一如还没给钉在十字架上对全人类都充满了爱的耶稣……是不是可以转职去当传教士了? 谭纶久久无语,望着她的眼神就想是看到了一个智障…… 李时珍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郑姑娘,三思啊,三思!现在你那哥哥已经出发了,可怜你老父这刚刚丧妻,便又儿子生死不明,现在就剩下你了,郑姑娘你要留下来给你老父养老送终啊!‘ 灵云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 郑月蝉的微笑维持了一会儿,就开始慢慢地扭曲变形,最后拧成一张苦瓜脸,一脸郁闷的说道:“那如果按着你们说的,这倭国那么危险,我就任由我的师叔祖,我的哥哥去吗?这出了事怎么办?我们老郑家现在就他这一条根那!一肩双挑!难不成要让我们老郑家绝了后?” 谭纶急道:“可你去了,能解决问题吗?你不认为会是拿肉包子去打狗吗?这狗没打走,反倒是把你搭上了!不信!这坚决不能让你去。” 李时珍也说道:“这事确实不能由着你胡来!郑姑娘你记挂这你哥哥,老夫和谭大人能理解,但是你也要看看现在这蓟镇是什么样的情形。戚夫人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总有数吧?你要是去了什么倭国她免不得牵肠挂肚。现在这几万的蒙古鞑子就在城下虎视眈眈,她要是一个分心,出了什么失误,使得蓟镇失守,这蓟镇,这大明都少百姓要遭殃?要灭门……” 郑月蝉正待要分辩,身后的那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李癸铜上前一步笑道:“好让谭大人和李先生放心,只要有我们几兄弟在这郑姑娘出不了这蓟镇一步。”郑月蝉听了直翻白眼,自己这么把这几个尾巴给忘记了,她一点也不怀疑李癸铜这话的可信度,事实上不管是大明还是在后世,这锦衣卫的办事成功率和效率一直都是响当当的,所谓没有锦衣卫办不成的事,只有他们不想办的事。 谭纶听了他这一番保证,顿时松了一口气来,从新躺回了床上赖着失血过多,一坐起来就晕…… 李时珍却是一本正经的来到李癸铜的面前对着他施礼说道:“那就拜托各位,多看着郑姑娘一点,只要不让她跑去了什么倭国,以后你们几个受了伤,或是生了病老夫一定全部免费优先给你们看病……” 郑月蝉目瞪口呆…… 其实这时候她也想清楚了,这现在去倭国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虽然说现在不需要办什么护照,等什么签证,但是这年月可没飞机,也没有游艇,全是靠风和人力才能漂洋过海的,就算是在前世那也是需要定机票和等航期的,现在要是自己没有船得话就只能搭船过去,所谓搭船就是要在码头上等着是不是有什么大海商要去倭国,这样她出点银子让人家捎带着这么过去。 显然这不适合她,这正要是这样。那还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自己是肉包子去打狗了,但是这哥哥不能去不接应,这时必须从长计议。但是现在这最可能和她商议的人,现在却不能去用这样的事情去让她分心。 当下她长长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用你们看,我想明白了,这事急不得,急也没用。哎……等这鞑子兵退了我再找干娘讨个主意,看看怎么办!” 屋中所有人多点头大赞。(未完待续) 第一五四章 天才(4000) 只是这接下来的日子,却是让郑月蝉大感意外,原本以为会是血与火的组合,到处会弥漫死亡气息的日子,却出人意料的平静了下来。城外的鞑子这几天不但不来进攻,竟然还派出了不少的人马来城下收拾同伴的尸首…… 戚夫人对此默许了,并没有让人对那收尸队进行攻击,就这样整个蓟镇弥漫着一股奇特得氛围,在在最初几天的警戒之后,蓟镇的生气也开始随着天气的逐渐变暖。自从鞑子在地平线上出现开始,蓟镇就一直处在高度的紧张之中,全城上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算是白天也如同是鬼城一般,在街面上看不到什么人,但是现在原本关门的店铺渐渐全部都打开了门,似乎蓟镇的人已经习惯了在几万鞑子士兵的虎视眈眈中过自己幸福而奢侈的生活…… 是的,这个时候的大明的百姓的日比起这城外的那群鞑子来说真的是太幸福和奢侈了,其实蒙古鞑子不管是漠北还是漠南,只要是想打草谷必然是会想到大明,绝对不会想去抢俄罗斯,抢波斯,抢阿拉伯,抢印度,等各国……为什么呢?因为贫瘠,在见到过中原的繁华与精致之后,蒙古人很难再接受去那些现在还很粗陋的东西。蒙古不缺金银,却的是铁,是粮食,是精美的瓷器,柔滑的丝绸……这全部只有大明才能有。 那撒这古往今来,只要是一个人想干坏事,那么他基本上都有无师自通的本能。更别说游牧民族是有着悠久打劫史,并把打劫史当成是光荣史的民族,他们早在春秋战国之前就有了没饭吃了就来打劫我们汉人邻居的习惯了,当然他们一开始也并不是光打劫汉人。什么吐蕃啊,俄罗斯啊,波斯啊。他们都去过,但是最后还是决定把长久的目光定在了我们汉人身上。这个原因很简单,虽然说汉人的城池很高也不容易攻击。但是只要打劫一次就够他们吃好几年的。正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羊当然是要挑最肥得宰…… 蒙古鞑子在城外只能喝羊奶,吃青稞饼子……而蓟镇现在不但是大姑娘小媳妇也上街来来透透气了,这南北杂货,琳琅满目,酒肆饭庄,美酒美食这一到了饭点,整个蓟镇的上空都飘着各家的饭菜香……而现在天气开始慢慢转暖。这肆虐了一个冬天的西北风终于退出了它的舞台,这带着丝丝暖意的东南风悄然无声的接替了它的位置,带着着蓟镇城里的饭菜香飘向了蒙古大营。 乌尔木达这时候正在把汉那吉的大帐内,他对这几天把汉那吉不再攻击蓟镇的事情很恼火:“把汉那吉!明天必须再次攻城,这时间不能在拖下去了,这东南风已经开始刮了,草原上的草很快就要绿了,族人们家里的牛羊饿了一个冬天了,他们会想回去放牧的……” 把汉那吉看也不看他一眼,高举着酒杯。醉眼朦胧的说道:“那就让他们回去放牧好了……” “嘭”的一声,他手里的酒杯给乌尔木达打翻在地,雪白的羊皮毯子上顿时湿漉漉的一片,紧接着把汉那吉发现自己的衣领给乌尔木达抓了起来。他眨巴着他那醉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乌尔木达。 乌尔木达咬着牙齿说道:“把汉那吉,你有没有脑子!他们回去放牧了,我们这出兵算什么?在死了这么多人之后,两手空空的回去,你怎么和你爷爷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有什么好交代的?”把汉那吉一阵傻笑。正在这时只听得门外有人卫兵过来回报,见有人来乌尔木达不甘心的把他放了下来。那个卫兵说道说;营门外有个姑娘带着令牌前来找把汉那吉。 把汉那吉很是迟钝的笑道:“我亲爱的堂哥乌尔木达,是不是留在这陪着我见见那姑娘?” 乌尔木达虽然花名在外,但是这其实都是他自保的手段,当下眉头一皱,便转身狠狠的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等到乌尔木达走远之后那个卫兵这才领了个蒙古姑娘走了进来,那姑娘的手上还抱着个婴儿……待到那姑娘走进了大帐,把汉那吉顿时眼睛一亮,刚才的颓废一扫而光,他惊喜的奔到那姑娘的面前说道:“没想到真的是你!格根塔娜,你怎么跑这来了,是不是别吉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要不我先让人带你下去梳洗?” 是的,这个蒙古姑娘就是钟金的侍女格根塔娜,自从那天晚上她听从钟金的安排带着布塔施里从库库和屯逃了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朝着蓟镇跑了,终于在今天赶到了蓟镇城下,便拿出了当年把汉那吉送给钟金的令牌才进的营中,见到了把汉那吉。她这时候脸上全是灰尘,这时也顾不得梳洗,当下便把怀里的孩子递了过去说道:“把汉那吉,先看看他把,我是奉了别吉的命令,把他给你送来。” 这时候把汉那吉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翻开包着婴儿的毛毯,里面一个肥嘟嘟的小脸真睡得香甜,他顿时惊叫了起来:“布塔施里?怎么回事?你们别吉呢?为什么让你把他送过来?是不是库库和屯出事了?还是我那祖父知道了我和你们别吉的事情,想要杀了布塔施里? 格根塔娜摇摇头,在喝了口热的羊奶之后,这才把那天钟金写的信交给了把汉那吉。把汉那吉,在看过信之后,茫然若失抱着孩子跌坐在地,良久之后他茫然的问道:“你们别吉还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格根塔娜看看了他一眼说道:“在出发前,别吉把莫日根支开之后对我说了,说她在漠北等着您去接她。” “等着我去接她……”把汉那吉的眼睛顿时一亮,但是想到那乌尔木达,他顿时就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但是现在祖父已经死了,库库和屯也给明军攻陷了,自己不能一直受乌尔木达得控制。因为钟金还在漠北等着自己。 当即他便有了个疯狂得想法,他要永久的除掉乌尔木达这个祸害,顺便做为给他们的投名状。当下他便让格根塔娜带着孩子去自己的后帐休息。并一边让人准备酒菜,一边让人去请乌尔木达过来喝酒商议明天出兵攻打蓟镇的详情。 第二天一大早,郑月蝉还在睡梦之中。便听得城外战鼓声声,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发现戚夫人早就不在了身边。这不能怪她,作为一个后世过来的人,她实在无法像古代人这般卯时便能自然醒来……以前有小良玉在一旁伺候着,有谭纶在盯着,她还能勉强做到,现在他们两个一个走了,一个伤了。无人管束她的最近终于实现了前世最大的两个梦想之一,那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可今天竟然给战鼓惊醒了!难道说这蒙古鞑子终于又要攻城了? 郑月蝉慌忙穿上了衣服,急急忙忙的奔了出去,却在门口看到了李癸铜他们三个。李癸铜见了郑月蝉这第一句话就是:“郑姑娘,请你配合我们的差事,只要是在大营之中随你去那里,但是别想上城楼一步。只要你上去,我等保留再次使用暴力的权利!” 靠!郑月蝉直接对着他竖起了中指,这人还有完没完?现在动不动就对自己说保留使用暴力的权利!难道说他是花旗国的警察穿越过来的?郑月蝉一脸狐疑的看着李癸铜然后说道:“gohell!” “你在说什么?狗吐什么?”李癸铜也伸出手竖起了中指,好奇的问道:“这竖起中指。有是什么意思呢?” 郑月蝉眼都不眨一下的说道:“这是西洋那个叫什么英国那地方的语言,和这手势连在一起就是那个国家人早上互相打招呼问好表示友好的意思……” “哦”李癸铜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国家的语言和礼节真是古怪……”说这便又要竖起中指。 郑月蝉心里顿时一阵恶寒。摇摇头,转身便要想作坊走去,话说那天张诚在带了锦衣卫到民间搜刮硝,原本想有个一二百斤也就差不多了,却不成想,直接就搜刮了上千斤,蓟镇的火药危机顿时便解决了。当郑月蝉看到这个数量也是暗暗咂舌,因为这炸药包的好使,顿时让郑月蝉萌发了制作土制手榴弹的想法,昨天她刚把土制手榴弹的图纸画好了,现在正好给赵士桢送去。 一想起赵士桢,郑月蝉就忍不住要对着天空大笑三声,能有这样的一个火器发明狂人做徒弟此生足以!这炸药包现在蓟镇上下都知道了好用,但是缺点也很明显投掷的距离太近,这第一天实用过后,他便说这炸药包最好用鞑子的投石机来发射,这样的话就能解决了投掷距离的问题。这建议虽然不错,但是在大明这投石机在弗朗机在大明出现之后便已近退出了大明的军事舞台。 现在这个时候上那里去找投石机去? 再说了这投石机如此得笨重,带着行军显然很是费力不讨好的事,那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在赵士桢死了之后的过了200多年有个外国老头说过过一句有关天才的一句话,这天才产生需要的比例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九的是努力,在后世这句一直用来教育小朋友,但是很少人知道他后面还有一句,那意思就是没有这百分之一的天赋那怕你是百分之一百的汗水也成不了天才,最多……最多成为一头老黄牛,整天埋头下地干体力活……(1) 显然这赵士桢在火器方面绝对是属于少数用有那百分之一的天赋的这类人,而且他也不缺乏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所以他注定是要成为大明火器业的天才的人物。在当时他就把目光盯上了虎蹲炮。 大家或许不了解,这虎蹲炮的炮弹这个时候并不是如弗郎机这般一单个的大的实心弹,而是上百个小的实心弹。要是大家一时没有概念就去想象下始终在暗器榜上排名第一的暴雨梨花针的发射原理和效果就可以了,简单的来说这虎蹲炮其实就是放大版本的暴雨梨花针,只不过就是这针改成了弹而已…… 一个好的天才发明家需要具备什么样的品质呢?依着郑月蝉的理解,那就是要有永不满足的野心,只有具备了这个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天才发明家。郑月蝉一直认为这人类之所以进步就是因为野心!因为懒!赵士桢在生活上很容易满足,但是在火器上很明显有着足够的野心。 他在前几天就瞒着郑月蝉做了个小号的,足够装进虎蹲炮膛内的炸药包,然后带着郑恭两人偷偷的从火器作坊的库房内搬了门虎蹲炮去试验场地实验了。 这炸药包能直接放到虎蹲炮里面发射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炸药包飞倒是飞出去了,但是因为这发射本来用的就是火药,炸药包飞出去不过四五步就在空中爆炸了。赵士桢和郑恭两人也因为躲闪不及,这身上多处刮伤,好在全都只是受了点皮外之上,在经过李时珍的一番医治之后,便没什么大碍了。 他们在李时珍那医治的时候,郑月蝉也在旁边,她听了之后不免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看到那两人一脸羞愧的样子,便很是没心没肺的说道:“运气不错,没毁容。这要是毁容了,可就娶不到老婆了!不过也不怕,就算是真毁容了,等到时候要是一切顺利,师父能去倭国的话,铁定帮你们去倭国带上一船得倭国女人来,让你们随便挑……” 郑月蝉原本想着这倭国的女人在后世宅男中传的神乎其神的,是个宅男都哭着喊着说前世中国女人过于凶悍,想要娶倭国女,又有自己那个哥哥跑起倭国找女人,想来这倭国女人在大明也必然是吃香的…… 谁知道她这话还没说完,就只见这屋子里三个男人一直把头摇的如同是拨浪鼓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章 大明军歌(6000)(上) 什么情况?郑月蝉不解的问道:“难道你们怕师父我带回来得倭国女人不漂亮吗?这个你们放心,凭着你们师父我老辣的眼光,这必然是如同宫里选秀般的给你们选的。(.无弹窗广告)保证个个如花似玉……” 她还没有说完就给李时珍打断了,李时珍笑着说道:“郑姑娘,你是想让他们死后不能安葬在祖坟了?” “这娶个倭国女人,和死后葬在那里有关系吗?”郑月蝉两大眼睛眨呀眨。 “有!”李时珍指着赵士桢说道:“比如你这个徒弟,他家本就是江南望族,书香门第,他要是娶了个倭国的女人,铁定是要逐出家门的,从族谱上除名的。再比如郑恭,他虽然是从蒙古鞑子那里逃过来的,但是你问他愿不愿意娶个倭国的女子?他也铁定不愿意。” 郑月蝉倒是有些不信,便转头问道:“郑恭你也不愿意?” 郑恭点点头说道:“当然不愿意,这不管是倭国的还是蒙古鞑子的女人,收一个当房里人是可以的,但是妻子必须是大明的汉人!” “为什么?”郑月蝉大惑不解。 赵士桢在一旁呲牙咧嘴的说道:“师父,这平时见你什么都懂,都知道,这么这么点常识也不动啊?谁愿意自己的孩子以后给人叫杂种啊?真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死后还怎么去见祖宗!” 郑月蝉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当即她转过头问道:“你们也这么认为?” 李时珍笑着点点头,郑恭很用力的点点头。郑月蝉见了不免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原本还打算到时候带回来之后,你们一人一个发下去呢。现在看来就算能去成倭国也不带倭国女人回来了。” “别介!”郑恭在一旁延着脸笑道:“师父,我们不要娶倭国女人当老婆。但是并不是说不要倭国女人暖被子啊,这个……到时候你给我们每人发一个暖被子的丫头也就是了……” 郑月蝉闻言,随手就把手上的绑带对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你小子。平时看着老实,没想到却是一点也不老实,这才几岁啊。就想着要暖床得丫头了,看来师父以后要好好的抓抓你们的品德教育。赵士桢。明天开始给他们上扫盲课的时候讲《烈男传》。” 赵士桢忙应了一声,随后便觉得不对,他狐疑的说道:“师父,你再说一遍?他们都是男的不用讲《烈女传》吧?” “是《烈男传》!”郑月蝉加大了音律,大声的说道。 赵士桢狐疑的问道:“有这本书嘛?徒儿怎么没有人听说过!‘ 郑月蝉很挫败,她站起身说道:“以前没有,但是很快就会有了!” “为什么?” 郑月蝉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师父我。这就去写出来!”说着便很是神气的一转身出去了,当然要是依着郑月蝉自己的毛笔字速度这本《烈男传》要想面世没个十年八年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郑月蝉身后有几条尾巴么。可回到自己的书房,郑月蝉左思右想,真要是写什么《烈男传》好像不怎么现实,别说自己没这文采,就算是有着文采好像也不能写,虽然说大明民风开放,可再怎么开放也不能让后世女权主义在这里萌芽。 自己虽然有陈太后作仪仗,但是这陈太后也不是万能的。自己要去挑战男权,这要是在个人家里搞搞他们最多如同是看热闹般的笑笑,但要是自己出去推行这套理论,她可以肯定就算是再给她多派上几个锦衣卫的护卫。也一样是个死字。这书是绝对不能写的,可自己刚才把话放在那里了,这要是不写出来点什么东西,那自己以后还有什么面子可言?所以这《烈男传》是怎么也要搞出点东西的。 写什么呢?郑月蝉在让花满写上《烈男传》三个字之后,便陷入了沉思,也就是起点写手们每天要唱上几遍的卡文了!这书到用时方恨少,你说自己在前世的时候怎么就不背上几篇晚明和满清时期传世名作呢?这是个非常大的遗憾。 卡文这类事真的很难说,这个时候就需要爱迪生那老头说过的说必须具备的那个百分之一!很显然在文学方面郑月蝉并不具备那个占最小氛围的百分之一,而花满他们早在办个时辰之前就找借口遁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坐在了书案前面,就这样她直到戚夫人从城楼上回来,她还没有找到她的百分之一。戚夫人见她咬着笔头,这小鼻子上还沾这墨水,不禁取消道:“哟,闺女,自从你谭伯伯受伤以来,难的见你提笔,今儿个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太阳,现在在西边呢!”郑月蝉这没脸没皮的说道:“你闺女我这是准备三年不鸣,这一鸣就要冲天。” 戚夫人不免觉得有趣,从一旁的毛巾架子上取了根手巾,在水盆里浸湿以后给她递了过去,并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这才说道:“先吧你鼻子上的墨水擦去,然后再给干娘我好好说说,我的这闺女想要怎么个一鸣冲天法,能做出什么好的文章来!” 郑月蝉这才知道自己鼻子上竟然有了墨水,好在她脸皮够厚,在若无其事的擦拭干净之后说道:“干娘,我想写《烈男传》,干娘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不?” “《烈男传》是什么东西?”戚夫人听这名字就觉得头大,自己这闺女还真能搞怪,这《烈男传》也亏得她能想得出来。 郑月蝉不耐其烦的说道:“本来想写,歌颂几个男的一生只娶一个老婆的,但是我发现这行不通,便想写点别的,但是一时却不知道写什么好。” 戚夫人听了只觉得这后背一阵发凉,这要是写出来估计她这干闺女以后就别想嫁人了,就算强悍如自己,那也是在结婚前隐藏得很好的。这嫁好人了,夫君可以慢慢调教,但是出了这恶名谁给你调教的机会?当即对她这认识很是赞同。并且及时的给予了很好的建议,她说道:“要不,你就写写。男儿上战场,杀敌。精忠报国这样的吧,这样肯定没问题。” “精忠报国?”郑月蝉顿时眼睛一亮,哈哈,怎么就把这个给忘记了,这个她拿手啊,也就是除了军歌意外,她少数能唱得不吓人的几首歌啊!这一想明白她就哈哈大笑起来。她把笔递给戚夫人说道:“干娘,麻烦你帮我笔录了。” 戚夫人刚才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虽然这干女儿在很多地方给她很大的期待,但是在文字上,她却从没有指望过什么,只希望在谭纶的调教下能写一手别人看得懂的字,不是睁眼瞎也就是了。现在见她把笔递给自己,不禁莞尔,说道:“闺女,到时候要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东西。可别怪干娘打你屁股!” “放心!郑月蝉出品必属精品!”郑月蝉很是大言不惭的说道:“干娘我还是唱吧,你记得记好好了。” 郑月蝉,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戚夫人原本只是抱着和她玩的心情,可是越听就越是激动,诚然以郑月蝉这破嗓子唱出来的虽然没有走调(走调也没人听得出来!)但是绝对好听不到那去,再加上这原本就满是男儿阳刚之气的歌曲由一个少女童声来唱本就怪异唱不出什么气势来,但是戚夫人作为一个记录的人,说实话这歌词放在这大明流传出去少不得给那些文人横鼻子竖眼睛的一阵挑刺,因为这实在有些浅显,和时下的诗文也有很大的出入,但是这词,绝对是适合军中的,也适合她的主题《烈男传》。(.无弹窗广告) 郑月蝉这一曲完毕,戚夫人她就连连叫好,拿了稿子喜滋滋的说道:“闺女,你还真一鸣惊人了!快,快!咱们拿过去给你谭伯伯看看,你再给你谭伯伯唱上一遍,保管他这病能轻上几分!” “没那么神奇吧!干娘。”话虽如此,郑月蝉也连忙快步跟了上去上。一路上戚夫人这才告诉郑月蝉,前面说过了这谭纶是文人行兵事,是正儿八经的科道进士出身,虽然他兵事管的不错,但是这文人的小毛病却是也不少,比如,他就喜欢戏曲。以前和她干爹一起抗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南方的海盐腔。于是在抗倭闲暇的时候就在军中开设戏班子。他挑了军中几个嗓子身段好的,请了老师傅专门教唱戏,等到学成之后便随军出征,并且演出。这过程中这老头还经常没事的时候上去吼上两嗓子,甚至还自创了什么流行一时的“宜黄腔”…… 郑月蝉听到这里不由暗暗咂舌,她完全没想到这谭纶尽然还是个资深的票友!那撒还好这大明没什么达人秀,真要有,这老爷子说不准也会上去露两手。 果然当谭纶看了词,又听了郑月蝉的这一唱之后,顿时又从床上蹦了起来,当然接过还是很悲剧的摔了下去,没办法这缺血的问题一下子是解决不了的,大明可没用血库这类东东,可以直接就把他失去的血给补上了,只能靠平时的药物慢慢的补上去,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但是效果当然也是很好的,毕竟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血…… 扯远了,戚夫人费了好大的力才把他按在了床上,当然这其中必然是也用了外交谈判的手法,就是必须郑月蝉接着再唱几遍,直到这谭纶学会为之。 于是郑月蝉只能在谭纶的房间内一遍又一变的干着当年复读机所干的事情,好在这谭纶本身就是个资深的票友,他在戏曲方面也有着类似于赵士桢在武器方面的天赋,就在郑月蝉唱第五遍的时候就完全学会了,随后他便开始唱了…… 郑月蝉听他唱这首歌,顿时有了错觉。这老头虽然年纪不小,却果然有着一副好嗓子,这唱得就和原唱屠洪纲竟然十分相近。只听了戚夫人等在坐的各人都热血沸腾,郑恭和赵士桢更是嗷嗷叫的要让戚夫人给他们一队人马,打开了城门去城外和蒙古鞑子决一死战去。 说到这的时候。戚夫人皱着眉头对谭纶说道:“谭哥,今天一大早鞑子就来到城下。那个鞑子领兵的把汉那吉,派人来说是鞑子汗廷出现变故,想要进关内附,这一整天我一直在考虑这是不是鞑子向要诈关。谭哥你对这事怎么看?”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份信件来,递给了谭纶,说道:“这是他们射上来的信件。” 谭纶展开一看,上面的汉字还算公正。这是把汉那吉写给大明的信件,这领兵过来到现在也就只能算是交锋了一天,现在突然说是要内附,这事怎么看都怎么诡异。不过联想到这群鞑子自从出现在蓟镇城下开始就处处透着诡异,现在也就不显得太诡异了。 外族内附,可不是他一个兵部侍郎能够做的了主的事情,其实他很想让戚夫人上演一出鸿门宴,以商谈内附为饵把这把汉那吉引诱进蓟镇然后诛杀,但是随后想到当年的老督堂胡宗宪的下场,谭纶只能叹了口气。熄了这个诱人的念头。在沉吟了半响之后便让人把这份信送去交给张诚。 只是这送信的亲兵还没出门,就听的外面一阵喧哗,随即便有卫兵跌跌冲冲的跑进来禀报说道:“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率领着锦衣亲军已近到了大营门外。” “什么!”屋里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站了起来,这锦衣亲军大举出京。不管跑到那去,总给人很不好的感觉,现在而且是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带领着过来,这样的事在史书上那也是极为少见的,当众人都在为锦衣卫指挥使到来惶恐的时候,只有两人这脸上虽然也是惊讶,但是眼中却是散发着异样的神采。一个当然是谭纶,现在这蓟镇只有他和张诚知道在郑月蝉身后的真正的那个人是谁。这大明兵部的办事效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就算是没人东方块石头,西挖个坑,要等到兵部派兵过来最少也要再过半个月之后,更别说现在是石星在那里当尚书了。 但是皇上必然是不会让郑月蝉在这么危险的情况的地方呆着的。原本他还担心万一这皇上要张诚带着郑月蝉离开,那么这蓟镇在要打下去真的是危矣,可现在听得锦衣亲军过来了,顿时便松了口气。谭纶心中顿时对张居正多了几分敬佩,郑月蝉这步旗实在是走得太妙了。 而郑月蝉此时却是眉飞色舞,锦衣卫指挥使嗳!一听这称呼就如同是听了谭纶版的《精忠报国》热血沸腾啊!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激动的名字啊,这可就是比前世国安局局长还牛叉还神秘的人…… 这样职位的人当然是要人去接地,这谭纶本就是文官去接当然不合适,再说他现在也是病号,这当然更不可能去接了。张诚?人家虽然在锦衣卫兼着差事,但是人家可是内宫的人,那能去接宫外的人呢?到最后只能是戚夫人带着郑月蝉前去接人,而李时珍,赵士桢等都各自速速的退了开去,在锦衣卫指挥使的面前还是少晃悠为好! 在见识过了如李千户,花百户等锦衣卫的英姿之后,郑月蝉对这锦衣亲军更是期待,传说中的帅哥集中营啊!自从张诚来到蓟镇之后,平时锦衣卫她还真没少见,但是这最多也就是一次见上个十来个,那像现在这样整队的锦衣亲军……那撒是不是和前世的每次国庆阅兵时一样…… 总兵府离大营门口并不远,所以这谜底很快就揭晓了,远远的就看到在大门口这雪白的高头大马上,一个身穿着杏黄飞鱼服,鸾带、绣春刀,不用猜,这个肯定就是现在的特务头子刘守有,而他身后却是一溜的十几个穿着大红蟒袍飞鱼补子,在那群人身后那就是传说中的锦衣亲军了,只见头他们所有人头戴着银色的凤翅盔,身穿银色铠甲背上背着弓箭,手上握着绣春刀…… 靠!果然帅气!不得不说这样的一队方阵,看着真的是赏心悦目!所有人的铠甲多银光闪闪,比起后世的所谓仪仗队那真是帅气到了极点,拉风到了极点,当然也骚包到了极点。郑月蝉对于这队锦衣亲军,在第一眼就在心里打出了九十七分的高分,真不亏是大明的帅哥集中营,在这里面你就是想找个歪瓜裂枣,或是三等残废的来那是瞎子点灯! 只是这他们的指挥使……郑月蝉微微有些失望,当然这并不说这刘守有长的丑,而是郑月蝉在见识过了张居正这个极品的帅老伯之后,这眼光就未免有所提高,所以这刘守有在她的眼里就未免有些不足了。毕竟这张居正可是几百年才出那么一个帅到掉渣的人,这世界上能有几人? 虽然说刘守有的相貌并没有能让郑月蝉满意,但是他的举止很是让她大吃了一惊。刘守有远远的见到戚夫人和郑月蝉过来,竟然从马上下了,迎接了过来。当然他是冲着郑月蝉去的。戚夫人虽然是一品的夫人,但是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那是凌驾于任何军队的部队,就算是戚继光亲到,他也不用迎上来的, 作为个一大明最大的特务头子之一,皇帝那些小心事要是不能知道,那他就不用混了,他很清楚,这郑月蝉以后铁定是要进宫的,这份位必然不会低的。锦衣卫是什么?是皇帝的家丁,这郑姑娘以后是皇帝的妃子,那就是他们半个主子,这不搞好关系,以后这工作怎么展开?要是得罪了以后在皇帝床上吹上几阵枕头风……皇帝换兵部尚书或许还要通过内阁,但是换个锦衣卫指挥使那就只是两张嘴皮子一开一合得事情,所以现在他那敢托大? 戚夫人以前也见过了刘守有,虽然说他很是低调,经常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他的存在,但是她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外表看着那么好说话。见他下马走过来,当下也不敢托大,带着郑月蝉也从马上下来,走了过去。 见面之后刘守有便宣布了朱翊钧的手谕,郑月蝉听了挺高兴,心说没想到这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小皇帝竟然还是挺爱惜百姓的,连锦衣亲军都全派了出来。戚夫人也很是高兴,这有了这五千锦衣亲军,蓟镇的防御必然不会再出现人手不足的现象了。当下便让人领着一众锦衣亲军进营,安排营帐和准备伙食暂且不提。 在一切交代完毕之后,戚夫人和郑月蝉便带着刘守有回总兵府,在门口就看到张诚笑眯眯的站在门外等着他们。刘守有和张诚是老相识了,这几年刘守有也亏得张诚在内宫中的支持,这才把位置做的稳稳当当的。 一群人进得总兵府里,来到大厅之中,郑月蝉在门口便吩咐亲兵前去厨房让张大厨子整一桌子席面来。 回到大厅这时候,张诚已经喝刘守有见过礼了,这边正对着戚夫人说话:“戚夫人,谭大人让人送来的信咱家也看过了,现在正好刘指挥使也在,大家一起合计合计。” 刘守有听了直摇头说道:“张公公,您别扯上我老刘,我这初来乍到的,连口水也没喝过,这蓟镇的情况更是两眼一抹黑,找我合计?能合计出个啥来?” 戚夫人却是笑道:“刘指挥使您就别在谦虚了,这天底下的事,有几件您是不知道的?” 刘守有干笑两声说道:“夫人,这话说的过了,老刘只是个混日子的,这个指挥使当的窝囊,底下儿郎可没少埋怨,这样吧,夫人,一会你和张公公商议,我在一旁听着,先了解下情况再说。” 张诚笑道:“你啊,还是这么的小心翼翼!呶,这是今天上午鞑子那边派人射过来的,你先看看。”(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章 大明军歌(7000)(下) 刘守有顺手接了过来,在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郑月蝉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她对于蒙古鞑子提出什么内附什么的没什么大的兴趣,这类事好像也不是她能左右和决定了,所以决定坚决的无视,反倒是这刘守有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这就是传说中的特务头子吗?怎么感觉就像个隔壁邻家的老伯呢?想当年汪精卫姐姐在当特务的头子的时候好像也没他这么的低调和蔼……难道这当特头子的一定要低调? 记得前世看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这做特务工作人才选拔的两个要素,这做地下工作搞特务的,最理想的有两种人,一种是身份超然,人气极广,红的发紫的这类人,这类人就算是有人跑出来拆穿他,不用他动手,就有无数的粉丝直接上来把这告发的人灭了。这样的人显然是极品中的极品,这历史上的代表人物就是汪姐姐。而另外一种就是低调,还要低调到了几点的,最好是那种在一分钟前他和你见面说话,而一分钟之后你就能完全忘记他长相的那类人,也有种说法就是离开你十步之内你还能认出来转过身就找不到的那类人,这两类人就是天生的具备做特务这个神秘而富有挑战性工作的极品人才。 眼前的刘守有虽然和后面一条沾着那么一点,但是考虑的到锦衣卫这个特殊环境就让人感觉不怎么地道了。在郑月蝉的认知里这锦衣卫的特务头子怎么也要是如同汪精卫姐姐那样光彩夺目,嚣张拉风的……要不就真的成了锦衣夜行浪费了这身飞鱼服的行头了。 话说当年焦恩俊穿这一身行头,那迷倒了几亿上至80岁下至8岁的女人啊……郑月蝉直觉的就算是跟在她身后的那三个尾巴去传这套也比穿在他身上来的好看,他身上这身衣服真是帅气啊……比起后世电视或是电影中不知道帅气了多少倍,别的先别说了,就说这身衣服根本就不是裁剪而成的。而是在做布料的是时候直接按尺寸图样来生产的,传说中的天衣无缝就是指这个缝纫方法。自己要是能穿上……是不是要不赵薇扮演的花木兰还要英气勃发?…… 郑月蝉这想着想着,眼睛就开始迷了起来。嘴巴开始张大,口水也开始泛滥了。这天下黄河一旦决口泛滥,后果是很严重的。那郑月蝉这口水也一决堤泛滥,同样不容小觑…… 刘守有作为一个特务头子。虽然他在性格和外形上并不具备锦衣卫这个特殊的特务机关的特务头子应有的特质,但是他的业务能力显然也是很出类拔萃的,他能坐上这个位置当然也不是偶然,就在郑月蝉盯着他看不到三十秒,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给人盯上了,并知道那是来自郑月蝉的眼睛,当然作为一个特务头子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当然也是一流的。他决定不予理睬。 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郑姑娘怎么笑得越来越恐怖了?连口水也流出来……刘守有这时候对朱翊钧的眼光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这眼前这小女孩漂亮是漂亮,但是她的举止她的言行,这也太不符合眼下大明的审美观了,别说大家闺秀了,就算是小家碧玉也比她强上几分,这小姑娘盯着半老头流口水……这也太猥琐了。 一旁的戚夫人听了了滴答滴答的声音,一寻找却见自己的宝贝干闺女一副猪哥摸样,盯着人家刘指挥使流口水。在干笑两声之后罗裙之下,脚无声无息的在郑月蝉脚面上踩了一脚。 郑月蝉吃疼,猛的从臆想当中清醒过来了:“什么事?” 戚夫人只能翻翻白眼,这个干闺女还真是个粗线条……当下便说:“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对蒙古鞑子要求内附怎么看。” “哦……”郑月蝉拖了个长长的尾音说道:“这是还是让朝廷上的大人们去讨论好了,现在要紧的是尽快把这事送进京去得了。咱们在坐的说了都不算。” 刘守有看了她一眼,也笑着说道:“老夫也赞同郑姑娘的意见,这是军国大事,必然是要进过内阁的,至于这把汉那吉说想让人把他的小叔叔送过来当人质,我的意思是先同意了也好,这人质在手里总比没有的好。[.超多好看小说]” 张诚在一旁也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这封信件就麻烦刘指挥使派人火速加急送进京去。戚夫人你一会就派人给把汉那吉传个信去,然后把他的那个小叔叔接了过来也就是了。只是这接过来了却是不能进大营,在镇上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为好。” 戚夫人皱着眉头说道:“张公公,这别的都还好说,就是这安顿的地方却是不怎么好找,这蓟镇是边镇,这么多年来饱受了鞑子侵边,大草谷之苦,这全镇上下那家没有几个亲友祖上死在鞑子手上的?真要是让他们知道这镇上住着鞑子,我怕到时候会闹出乱子,蓟镇边民,在民风上一直是很彪悍的。” 张诚顿时这眉头也成了川字,这几天他在蓟镇衙门里坐镇对这的民风也是深有体会,这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整个家族私下械斗那也是经常的事,就算是像现在这样在战争的高压又有锦衣卫在街面上巡查,那也是屡禁不止时有发生。这谭纶不就是这样才给打伤了的吗?虽然最后查出了这是鞑子的秘密窝点,但是这件事发生的前因就是打劫……张诚把目光看向了刘守有。 后者放下茶杯,笑道:“这事别看老夫。老夫在蓟镇那是人生地不熟。”他转身对戚夫人说道:“对了戚夫人,刚才还有件事忘记和你交代了。”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锦衣卫亲军得令牌,递给了戚夫人,并笑这说道:“这是调动锦衣卫亲军得令牌,现在到了地头老夫也就把这亲军的指挥权利也交给夫人您了。” 戚夫人脸色顿时动容,坚持不肯收,开玩笑!这是皇帝亲军得令牌。有那么好收嘛?这不知道深浅的收下了,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得。 刘守有看出了她的顾虑忙解释说道:“在出发前万岁爷就交代过老夫,万岁爷说:刘卿家。这到了蓟镇别贪恋兵权,到了那你不熟悉情况,千万别逞强。就把指挥权给戚夫人,她带兵的才干并不输给戚继光。你看夫人。老夫不过就是按着万岁爷的意思办事。” 戚夫人还待要推脱,就只听的郑月蝉在一旁说道:“干娘,你就暂且收下吧,这样调度起来也方便很多,现在虽然说鞑子忽然请求内附,但是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实还待要等干娘你和他们见面谈判之后才能最终定案。这个时节这防御上那是万万不能有丝毫松懈的。你熟悉蓟镇防务,暂时接管下也是无妨。戚夫人这才道了声告罪收了下来。 见她收下郑月蝉接着说道:“真要是把汉那吉把他那个小叔叔送过来当人质。这安顿的住处,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郑月蝉还没说完,那边戚夫人就开口问道。 郑月蝉环视了一下,见张诚还有刘守有也是一脸的好奇,便笑了笑说道:“梁家庄!” 张诚抚掌笑道:“果然是好个好地方,现在那里已经已经充公了,四周本就是没什么村庄,加上离蓟镇也近,也易于布控,真要是把人接来了扔在那里果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张诚这么一高调的赞同。剩下的两位也当然没什么意见。那份信件由刘守有是用锦衣卫专用管道送往京城不提,这便接下来便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起谈判了。 当然这时候京师还没有个回话,蓟镇上下当然不能说是去谈判,只能说是去接触下。 双方现任最高领导人。戚夫人,那撒其实应该是谭纶或是张诚,再不然就是刘守有去的,但是考虑到朝廷现在还没给明确的答复,在经过了一番五人会谈之后,最后一至决定让戚夫人过去。当然这期间郑月蝉没少抗议,她到不是不想让戚夫人过去,而是想跟着一起去,当然她这个抗议和要求给另外四人一致表决坚决的否定了。这让她很是低落了很久,谈判,貌似自己活了两世也还没谈判过呢……哦应该说是接触会面。 这接触会面的地点定在了蓟镇外围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那里地势开阔,四面都是平地,最远的树林也要离开一里地左右,这对会面双方都有利。(.无弹窗广告) 会面的主题当然是有关于把汉那吉内附一事,当然这内附其实就是投降的另外一种说话,或者说比投降更进一步的诚服。戚夫人是带着怀疑的心态过去得,而对方却是带着十足的诚意。会面的日子也按着把汉那吉的要求安排的非常的近,就在第三天。 按着约定双方各自只带五十个护卫,在那里会面,那里不设立任何建筑物,各自自己带好桌椅,水果,饭菜…… 那天一大早风和日丽,东南风徐徐的吹来,辰时,蓟镇的城门在吱呀呀中打开了,对面的蒙古大营中的栅栏也在同时移到了一边。这一南一北两拨人马飞驶而出,马儿轻快的在还没返青的草垫子上飞奔。郑月蝉在城楼上看着那两队人马在那里碰头之后,各自那出来自己准备好的桌。 戚夫人带的是太师椅,加上案几,身后的十二金钗又把准备好的食物取了去出来。而那个蒙古人,在这方面显然很吃亏,他带的是一个地毯按着蒙古的习俗这么在地上一铺,便诚了,顿时这气势上就比戚夫人低了不少。 郑月蝉对此很满意,原本戚夫人也是想要带毯子的,毕竟那个方便,像现在这样又是太师椅又是案几的,这谱有点过了。但是郑月蝉却不这么认为。好不容易这才说服了戚夫人带上了这套摆谱的行头。 “郑姑娘,你摇头做什么?”一旁的刘守有见她自从用千里镜看向那小山坡之后便一直在摇头,忍不住开口问道。 “哎!”郑月蝉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千里镜交给了刘守有,随后说说道:“刘指挥使,你自己看吧……”话说这两天以来,这刘守有自从来到蓟镇见过郑月蝉之后,便整天就跟在郑月蝉的身后。直接就把王三木这缺的名额给补上了。这让郑月蝉很是郁闷,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恋童癖,但是再看向他的眼光却是不太像。她后来去找张诚拐外抹角的以询问刘守有家庭状况为由,好好的打听了一番,发现这刘守有竟然还是个情种。这么大一个特务头子,竟然家里只有老妻一个。而且还生了四个儿子,还有一堆的孙子孙女,算起来也是儿孙满堂了。至于郑月蝉猜测的恋童癖那是绝对没有的事。 刘守有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千里镜,举起来朝那小山坡看去,一看很正常啊,会谈双方现在相处愉快,谈笑风生。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郑月蝉见他一脸疑惑,当下便给他指点迷津说道:“你看,其实我摇头就只是觉得他们这不像是交战双方谈判,而是去郊游踏青……” 刘守有经过这几天近距离的接触下来,他早就知道这位郑姑娘的思维那绝对不能用寻常人的标准来衡量的,她的跳脱性和随意性,那种天马行空的想法那是说冒出来就能冒出来的。当然这不能说不好,只是他在心中给自己的主子朱翊钧暗暗的捏了一把汗,心说,想要收下这样的胭脂野马。这男人没点魄力还真不驾驭不了。 郑月蝉见戚夫人他们小山坡上阳光普照,丝毫没有可能会变天的迹象了,当即便兴致缺缺,转身便要下了城楼。在这城楼上吹着冷风看他们郊游野炊,这样傻得事情郑月蝉从来是不屑做的。还是去作坊中和赵士桢探讨下火器的演变比较有意义。 见郑月蝉转身下楼,刘守有他们四个也赶忙跟了上来,城楼的阶梯上,郑月蝉怔怔的看着刘守有,半响幽幽的说道:“刘指挥使,我可不可以问下,你们皇上派你过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吗?你没有其他什么事要办的吗?为什么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个刘守有可比花满还有那个李千户都要难缠的多了,还一点也不懂的看脸色,比如去找火器作坊,花满他们很自觉的到了门口就不进去了,但是他不同,不但是跟进去,还会一直跟到赵士桢他们的工作间,一句话他也就只有在郑月蝉睡觉,以及如厕的时候才不会在她的眼前晃悠,这让郑月蝉不管是眼睛还是精神上都出现了疲劳。 刘守有见她问的尖锐,对着她露出了个看起来很是憨厚的笑脸,只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摸样跟在郑月蝉的身后不再言语。 特务头子真的会很憨厚吗?相信这个还不投如相信母猪能上树比较靠谱!郑月蝉对此很无奈,完全没有办法,随后只能无奈的接受了多了这么一个重量级的尾巴。在走到去火器作坊的一半路程,郑月蝉猛的停住了脚步,刚想对刘守有说话,可就在转身的刹那把想说的话给忘记了,这手指指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一气之下,便重新低头走路,只是仿佛要把这气撒在这路面上一样,身后尘土飞扬……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火器作坊,可没没进门就听的里面隐隐传来唱歌的声音,这才两天没来,这作坊里什么时候流行起唱歌来了?这一边唱歌一边工作,还能有什么效率?郑月蝉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一推门便走了进去,心道,这群兔崽子,今天可要好好的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认真工作。 但是越走的近了,这歌就别来越清晰,随着听清楚了,刚才还是寒冬腊月的脸,马上就春回大地,春暖花开了。无他,只不过就是听清楚了,她口中的那群小兔崽子唱得就是她盗版剽窃的《精忠报国》当然在经过她改头换面就成了大明的《烈男传》了。 刘守有这几天也没少听这首曲子,现在在这蓟镇大营你你要是没听过这曲子,那你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那叫一个火阿,到处都有人唱,就算是你跑去上大营的茅厕,说不定那里早到的那几个也蹲在那里哼哼着。刘守有对着曲子也是十分的欢喜,当他听说竟然是这个郑姑娘做的时候,这郑月蝉在他心中的地位蹭蹭蹭的如同是坐了火箭一样的直线升空。 当天便延着脸求郑月蝉也给他们锦衣卫写上一首曲子,这边军有了军歌,作为军队中最具备优越性和代表性的锦衣卫没有,那也太说不过去。话是这么讲。可这一下子让郑月蝉这个在唱歌这方面接近小白的人那能那么快就找到这么合适锦衣卫的歌词呢。而且刘守有还给了她命题的和要求:第一必须是颂扬锦衣卫忠君爱国的,第二必然充分表现出锦衣卫的风采的……命题作文啊……这个有点难度,郑月蝉一时还真找到什么适合的歌曲。这思来想去郑月蝉就决定再盗版和剽窃一首。 当然这既然是命题作文那就好办,不许要如同《烈男传》这般好的意境了,只要够浅白够肉麻就好了。嘿嘿这世界上有比前世的各种部队中的军歌肉麻吗?当然没有!唱别的歌对郑月蝉来说必然是个挑战,但是军歌。这玩意从进入军校起,每天早中晚都要唱上几遍,几年下来翻来覆去就这么几首能不熟悉吗? 于是郑月蝉那天连夜又盗版改装了一首,她直接就把《我们是光荣的武警部队》改成了《我们是光荣的大明锦衣卫》:放眼神州脚踏大地,我们是光荣的锦衣亲军。手握绣春刀时刻准备,我们保卫着大明腾飞,忠诚担着使命。风雨系安危,热血暖四海,阳光铸钢盔,前进向前进,前进向前进,锦衣亲军向前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守有一看如获似宝,这曲子可比边军得《烈男传》好太多了,这简直是太适合锦衣卫了,不愧是量身定做的。当下便要李癸铜。花满他们几个跟着郑月蝉学唱,不学会不许回去睡觉。 李癸铜是个实诚人,他在看过歌词之后,很是为难。他转身对自己的最顶城的领导说道:“督堂,这词是不是太肉麻了点?还有比边军浅白的太多了,也没什么意境……” 不待他说完只见的刘守有两眼一瞪,胡子一翘说道:“这你是指挥使还是我是指挥使?我看着这歌比那什么《烈男传》好得多了!” 领导的话是什么?那是必须当成圣旨来办的,既然指挥使说好,那必然是好的,不好也好!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所以有郑月蝉作词作曲的《我们是光荣的大明锦衣卫》就这样由刘守有拍板一锤定音从此成了锦衣卫的专歌。当李癸铜他们学会之刘守有便要求他们下去给他带过来的锦衣亲军们传授,务必要让他们人人会唱。 当时郑月蝉在一旁随后就嘟囔了一句:“最好是能早中晚每天饭前都要唱一遍。” 虽然说郑月蝉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是这刘守有耳朵好啊,他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当下就说:“好主意!”转身又让李癸铜他们把这个最新的指示给执行下去。 李癸铜,花满,徐青石,三人听了,这脸顿时便跨了下去,这么浅白肉麻的词还要每天每顿饭前唱……这唱了饭还吃的下去?当然这话是不能对刘守有说的,只能一脸幽怨的看向了郑月蝉。 可惜的是最近这郑月蝉的无视神功又有了精进…… 扯了这么远回归到火器作坊,待她走进原来的地雷小院现在的炸药包生产车间的时候,她的心情比起刚才来早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见到赵士桢还有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的时候,这脸笑得那叫一个慈祥,堪比当然看着耶稣的玛利亚,并对吩咐他们,这《烈男传》不但要早中晚三餐都要唱,这临睡前和起床后也必须要唱。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他们没什么意见,作为给蒙古鞑子抢去当农奴又逃回来的他们,这曲子写的太对他们心思了,当真是恨不得晚上睡着的时候也要哼上几句。这曲子要是放到别的文人那里少不得会给耻笑一番,但是赵士桢这个文人中的异类却是十分的喜欢,整天也是哼哼,这几个师兄弟就是他教出来的。 郑月蝉在检查过一番之后,便拉着赵士桢来到了那间小书饭之内。既然赵士桢现在已经想到想要制作散花弹了,郑月蝉作为他的师父,必然是要帮一把的,这个做散花弹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就会给炸得连渣也不剩的,作为他们的师父,郑月蝉觉得自己有义务要让他们少走弯路。所以昨天晚上她在教李癸铜他们三个唱曲子之余,便把制作散花弹的基本原理,制作散花弹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用材都整理了出来,现在正好交给他和他好好的解说解说。 这类学术的解说在于这个学术内的人来说那是如同是久旱的甘露,让人欲罢不能,但对于不在这个领域里的人,那就是鸡对鸭讲,听的必然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所以郑月蝉也不怕刘守有听了去,要是他真能听上几个讲学报告就能自行生产出散花弹的话,那么郑月蝉倒是应该偷笑了,这武器制作的天才又多了一个,那她以后的想要做什么武器出来也多了一层把握,但是显然武器制作的天才并不是那么多的。 还没等郑月蝉说到一半,刘守有就在一旁的太师椅子上睡着了。郑月蝉也懒得理他,继续给赵士桢讲解。散花弹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关键在于需要的材料以及细腻的技术。在郑月蝉的解说下赵士桢这个能举一反三的徒弟很快就弄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他不解的问道:“师父,既然你能做这散花弹,为什么不做出来呢?” 郑月蝉苦笑了一下说道:“很多东西并不是知道怎么做就能做出来的,这需要的材料没有那什么去做?比如这散花弹的弹壳,用什么东西去做?这工艺能达到要求吗?” 给郑月蝉这一反问,赵士桢顿时哑口无言,是呀这工艺!工艺能达到要求吗?握着手里的这份资料,赵士桢感慨万分,半响之后,他转头对郑月蝉说道:“师父,我想学打铁去……” 郑月蝉很想拍着他的肩膀说话,苦于自己这个子相比于他实在太过于矮小,只能作罢,她笑笑说道:“士桢啊,别急,这不光是打铁的事情,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的制作地雷和炸药包,至于散花弹,暂且先放放,一切等朵思麻和十八回来之后再说。只有有了好钢材能把这一切变成现实。” 赵士桢点点头,随即又长叹一声说道:“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到了那里,什么时候能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利益(6000) 话说这十八和朵思麻,这两人就有些悲催了,两人都没有在草原上行走的经验,所以他们很自然的成为了迷路了的可怜的小孩。更悲催的是在大明还没有电话,也不能无线上网,没有卫星导航…… 按着正常来说早在三天前就该和李成梁的队伍汇合了,但是因为迷路他们在绕了个圈子之后竟然避开了李成梁的队伍。两人一开始还不知道,在连续快马赶了十多天之后,两人终于感觉到不对了,军队大部队的速度绝对没有这两人快马加鞭的,可是追了这么多天也没有追到这就有问题了。两人一合计便想找人来问了,可这茫茫草原上还没开始解冻,这牧民么,套句后世的话来说枪都打不到一个的…… 好在这两人出发前这干粮带的多,这才不至于饿死在了草原上。在发现迷路之后的第三天,他们终于在草原上遇到了一家牧民,好在他们两个现在也全是一副蒙古人打扮,十八更是精通这蒙古语,当下就把那户人家忽悠住了,随后一打听,十八便冒了一身冷汗,貌似他们两个竟然绕到了库库和屯的北边去了,好在这里离开库库和屯也不算太远,快马换马不换人的话也能到了。 在谢过了那家蒙古牧民之后反正他们两人出来的时候都备了三匹马,一匹空着一匹驮干粮盘缠一匹带人。在问明了方向之后便火速朝库库和屯奔去。十八此时并不知道就在昨天戚继光就已经成功的和平的进驻了库库和屯,他丫的还在琢磨着凭着自己和多思麻两人的装束然后混进库库和屯,等着戚大帅攻城的时候做个内应什么的,话说他那匹驮物质的马匹上还带了好几个地雷呢。 这两人一路顾不得吃饭直奔库库和屯,谁知道这两人刚靠近库库和屯就感觉到了意外,没有想象中将要开战的气息。大道上一如草原上没见到什么人,这一抬头,十八就感觉到不对了。城墙上的旗帜竟然是明,还有斗大的戚。两人俱是一愣随即狂喜,十八更是欢喜的在马上翻了个跟斗。随后很用力的在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朝归化城奔去。当然在进城门的时候还是闹了点小插曲。守城的戚家军以为他们是蒙古鞑子差点就不让他们进去了,好在十八身上还带着戚家护卫的腰牌,这才在认证过后走了进去。 在见到了戚继光之后,十八就把谭纶还还有郑月蝉以及戚夫人的家信呈了上去。戚继光在看过之后,便把俞大猷叫了过来,并把谭纶的信件交给了俞大猷问他愿不愿意。 俞大猷这次出来到现在总觉得太窝囊了,好像什么事也没做成。这归化城现在都投降了,他真感觉英雄无用武之地了,这归化城虽然在蒙古鞑子眼里是怎么怎么的繁华,但是在他们这群从江南一路北上的人来说,那简直是太简陋了,就算是蓟镇也比它繁华得太多了。原本他还想等再过上两天等李成梁到了之后便带上小良玉,和一众弟子到处游猎去。 在看过了谭纶的信之后,那还会说不愿意,他一看完,这老脸上的菊花那叫开的一个灿烂。当下便对戚继光说道:“愿意!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我老俞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这还没去过这个什么大马士革和意大利威尼斯这样的西洋地方呢,能去看看那当然是求之不得。” 戚继光看到他一脸的兴奋,叹了口气说道:“老哥。这谭哥的意思很明白,只是让戚金他们去,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出什么意外这就不美了。[.超多好看小说]”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这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这平常得名将都不许人家说他们老,更何况这永不服老的俞大猷。闻言他当时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指着戚继光说道:“你是说我老?我老你也好不到哪去……” 戚继光当即头大,话说谭纶,张居正等见了他头大,但他见了俞大猷也是头大,正应了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戚继光心说我可比你好太多了,最少我比你小十六岁呢,你这快七十的老头和我这刚过五十的能比嘛?当然这话也就只能在肚子里说,真要给这老头知道了,保不定就拔出刀来要和自己决斗了,他对这个老哥哥可是太了解了,原本以为他这几年呆在乡下教小孩子脾气总会好一点了,可自从他来到蓟镇到现在接触下来,这倔老头的脾气不但不没改竟然还有了见长的势头,所以戚继光在这个时候很明智的选择了不在这上头纠缠,想都没想就直接同意他一起去了,这腿长在他身上,自己还能把他拴再自己裤腰带上不成? 俞大猷见戚继光同意很是高兴,赏了戚继光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兴匆匆的便下去准备了,他早就想好这明天一大早就要带着徒弟们出发了,只是这小良玉不能带上就未免有些美中不足,当下便有些后悔当初把小良玉留在了李成梁那里。 这说来也巧,就在他们一大早去戚继光大帐里辞行的时候,正巧有斥候来报说是李成梁带着人马已近到了归化城外二十里地了。这让俞大猷很是高兴,当时就对戚继光说要一起去接进城,并一再的嘱托不许把他们要去西洋的事说出来,这到不是为了保住机密什么的考虑,而是怕给李成梁那几个儿子知道了到时候又给缠上了,小良玉是他钦点的关门小徒弟那当然是要带着的,至于李成梁那几个儿子……对不起,老俞最近有些忙,无暇照应!再说他跟李成梁真的不熟,当然没必要给他当保姆。 在迎接出去之后,一切都如俞大猷所愿成功的把小良玉从李如梅那里单独哄了出来之后,便骑上马上,一队人朝西方绝尘而去。 而戚继光这边也因为李成梁的到来一举改变了城中汉人和蒙古人的比例。这个时候戚继光才有精力和人手来开始整治整个库库和屯的事务。李成梁对于庶务也是相当的拿手,在两人一起治理下原本已近瘫痪的市集和商铺也重新开始营业。其实最棘手的是这投降的近两万多的鞑子士兵。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在李成梁来之前戚继光最少要分出一半的兵力来看管这群人,加上还要在城楼上布控。便腾不出手来作其他的安排了,那些个在汗王宫门口投降的蒙古贵族也是个头疼的安排,放是不可能的。这要是放了出去,保不齐到了外面回到自己的部落纠集了人马攻过来也是说不定的。这几天一直继续把他们软禁在了老俺答汗的王宫大殿里。 现在这么戚继光腾出手来了,继续把他们圈禁在那里显然是不妥的。对于这群人他早就想好了。这场仗打的完全不符合常规,这归化城现在不用打就到手了。功劳自然也成了这戚家军得,可是这另外三镇这次也是出工出力了的,可是这一仗也没打怎么算?自己的部队吃了肉这骨头和汤必然是要分点出去的。可怎么分是个问题,这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情绪,既有戚家军内部的也有其他三镇的,于是他就把目光盯上了贵族。 他想好了他准备给皇上献俘,就由他们三镇同时推出各自的人然后一起押送这群鞑子贵族进京献俘。考虑到这鞑子的贵族也就只有四十多个。在民间可能引不起轰动,他又从那两万多投降的士兵中把其中的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也一并提溜了出来,一起打包让他们押送回京,最后一看这人数到达了一千六百多人,这个数字戚继光很满意。随后他便把李成梁还有其余两位副总兵叫了过来,和他们一说,他们那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这么出风头的事戚家军尽然让了给他们。顿时让他们原本对戚家军丢下辎重先行攻城的不满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功劳来的太过于容易了就是带着部队在草原上走了一遭,便有了这天大的功劳,这样的功劳就算自己不能往上一步也能让家里的子侄多得一个萌荫,这么好的事情竟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当下各自回到营中挑了心腹要好的手下,或是亲友自去点了将士,准备回京献俘不提。在第二天早早的就带了挑选出来的人来到了戚继光的帅帐。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戚继光还有李成梁等一众人等,在归化城的东门给李如柏等押解人员送行,古道之上迎着朝阳大明的这队人马说不出的威严……不知道什么时候胡守仁走到了戚继光的身边,望着前面延伸到尽头那队人马,突然问道:“大帅这功劳和风头全送走了,那么这剩下的俘虏怎么办?两万人这看守也是个问题。” 戚继光脸上淡淡地笑容很快的消失了,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幽幽的说道:“我们戚家军还缺这么点功劳和风头吗?” 胡守仁愕然说道:“那到也是,这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最近这十几年戚家军已经是名声在外了,也确实不在乎这么点风头,只是这功劳……手下的弟兄们未免不会有想法。” 戚继光叹了口气说道:“放心,这只要张阁老在,亏不了我们的老兄弟们,这几天好好做做他们的工作,别把这眼光盯在现在这小小的归化城,在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 胡守仁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也不在说话,这功劳送都已经送了出去,还能怎么着,总不能去追了回来,现在必然是想想怎么管理这归化城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他是戚家军中最善于管理后勤的人,当下便问道:“大帅,那还剩下的那两万多鞑子的俘虏怎么处置?这两万多人每天消耗的粮食可不是小数目。我真担心再这么下去我们带的粮食会给他们吃垮。” 戚继光的脸开始变得狰狞,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安排他们扩建城墙,修筑城防,并且在围着这归化城给我挖条护城河出来,要够宽够深……” 胡守仁一愣:“大帅,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帮着鞑子修城池?” “你不会是以为我们这次打胜了就这么回去了吧?”戚继光斜着眼睛看着他说道:“真要是这样这场仗还真算是打了劳民伤财了,在出来前张阁老给我来过信件,张阁老的意思要是真能打下这归化城来必然是要占住了,让这里成为我们在草原上的一个钉子。牢牢的掐住了鞑子南进的咽喉。” “那粮食呢?”胡守仁万万没想到这既然还有张居正别的指示,当时便惊叫起来了,昨天他就和李成梁他们几个统计过了所带的辎重。其中这粮食最多也就足够两吃上一个月的,如果算上这两万俘虏那就还不足二十天得,这军中只要一断粮那必然是会出现哗变。他幽幽的说道:“虽然说这归化城的储存了不少得粮食。老俺答的粮仓也都接手了,可是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的粮仓里也没多少粮食,只有很多的牛羊。这牛羊需要放牧才能产奶,这城中有这么多的鞑子牧民,要不我让兄弟们去收集一些?” “不能这么做。”戚继光沉思了半响说道:“这样,俞大猷当日带着人进城炸死了不少的贵族,这群人没有投降,你带人去抄他们的家好了。他们的家里必然是有粮草的,还有回去你就出个告示,这只要是家里有汉人家奴的必须立刻给予粮食银两然后在三天内释放,三天之后全城检查,只要发现还有汉人成为农奴者,或是以前虐死过汉人农奴者,全家财产充公,全家老小贬为农奴。”随即戚继光笑了笑说道:“守仁,你一路上过来,看见没有这归化城的四周已经有很多开垦好的田地了。这都是上好的肥田,有了这么多的鞑子奴隶还怕没粮食吗?” 胡守仁当即笑了说道:“大帅,知道了,这能住进这归化城的鞑子没有一户会是干净的。这样下来只要派人找到那些汉人农奴鼓动下,自然基本上全要清洗……这样收缴上来的粮草因该能支持到朝廷的粮食运过来。” 戚继光调转马头朝城里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又对胡守仁招招手,轻声说道:“这次不用和另外三镇打招呼,他们刚分了功劳和风光必然不会在这上面再伸手,只是这事你还是要亲自去盯着,虽然说这次没有督帅和监军跟着过来,但是这归化城里不但有锦衣卫的探子也有兵部的细作,要是做的不干净了传到了朝堂上去,那群只知道整天放在嘴上唱仁义道德的言官们少不得又要生出事端来。” “我办事你放心!”胡守仁当即笑道,随后又问道:“那这次冲公还是按老规矩?三七分?” “二八吧!”戚继光沉思了下说道:“这鞑子金银不少,这二也够比时常的三七多了,这次开战内阁顶得压力也大,交上去的俘获多点,他们说话也能响亮点。”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守仁,只有让兵部收支平衡了,那群言官才没有借口说什么是穷兵黩武穷兵黩武,动费万计,士卒雕瘁,寇不为衰,见我已大病矣。” 胡守仁默默的点点头,一想到这将士们在外面浴血厮杀,却还让那群只会之乎者也的人说成穷兵黩武,不免有些气馁。 戚继光见他有些失落,不免笑道:“守仁,别想这么多了,其实这回多收上了这一层是要单独送到皇上那去的……” “送到皇上那里?”胡守仁惊愕道:“难道这剩下的七成不是给皇上去的?” 戚继光叹了口气说道:“那是上交兵部然后由兵部再上交到户部去的。” “这有区别吗?不都是皇上的银子么?”胡守仁大惑不解。 戚继光笑道:“不一样的,这户部的银子,是户部的,皇上取不出来的,皇上能动的只有他自己内库的银子,张阁老信上说李太后从内库把皇店宝仁阁要去了,这店子的收成是内库金花银一半的收入,这一去掉,皇上那手头必然会紧了。” 胡守仁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我怎么听着感觉不像是在说皇帝,这皇帝过的日子怎么听着好像还不如咱们江南一般的大户人家呢……” “你呀,不知道的事多着呢。”说着戚继光一拍马便向前冲了去。 胡守仁这头摇得犹如拨浪鼓似的,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皇帝手上竟然没银子这样的事情。而在紫禁城内的皇帝朱翊钧这个时候也在不住的摇头,为什么?还是为那太和殿群殴事件! 话说当天李太后因为陈太后的干涉,最后不得不退了下来。但是事情却远远不能就怎么平息下去,这抓进去这么多人,这些人除了少数家眷不在京城的,这大多在京城有儿有女的,这当家人给抓了必然是惶恐。 而且那天接下来锦衣卫又把这么多人抓到顺天府,整个事件因为牵连下狱被抓的就在第二天就已经到了七百多人。整个京城人心惶惶,那天之后朱翊钧也对外以受了惊吓需要调养龙体为由停了早朝。 这要是往常朱翊钧得个小毛小病得免朝大臣们也不放在心上,乐得自己能在被窝里多赖上两个时辰,但是这个时候免朝就有些要命了。这么多言官,举人,秀才不是在诏狱就是在顺天府的天牢里关着呢。谁不想自己带个头倡议下逼着皇帝把人放了,那么自己的声望和人脉必然是大有助益,可是现在他们谁也见不到皇上。别说是皇上了,就连这两宫太后也多见不到,传不进话去。 因为他们现在连内宫的门也踏不进去!冯保在太和殿给前朝的言官们给打了,虽然说这内宫之中不少人拍手称快,可是没有宦官会在这个时候给前朝的官员们跑腿。说白了这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都明白,虽然他们很想把冯保给挤出去了,但是现在冯保是给前朝的人打的,谁也不愿意当自己做上冯保这位置的时候也给人打人……这在大明只要是一开这先列后面必然是会效仿的的。更别说自己这做宦官的天生就是和前朝的人不对付,往常这前朝的言官都是一弹刻宦官为晋升的首选,现在要是再加上出手打人……还还让不让他们活了?所以这内宫的大小太监们都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第三天,石星为首的一众大臣们终于坐不住了,他们再次来到了承天门外跪着恳请朱翊钧接见,被拒!传话的小太监在离开前还冷冷得说了句:“这时候想起万岁爷来了,这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当着主人的面打他的奴才,这不是再扇主人的脸吗?” 石星心里一阵哀叹,说实在的虽然说当初是他让人找上了王团团,让他在当时带头煽动下言官的情绪,并安排了相应的人,但是他绝没有让他带着言官们去殴打冯保。现在闹成这样实在是有些不好收场。昨天李清侯家来人了,很明确的告诉他,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他自己看着办!他当时就觉的自己太冤了,这王团团他观察过好长一段时间了,平时看着也是个稳重的人,这次怎么回做出这样的事来了?是自己眼睛瞎了看人不准?还是他在这六品的位置上待的太久了,一听得自己答应他升迁,一时激动表现过当?可不管是怎么样的原因,现在这局面却是已经不可收拾了。 当然他也想学着当年嘉靖朝大礼议时候那样率领这百官跪在这承天门外,逼宫。但是这有用吗?说不定跪死也不会有小太监会进去和朱翊钧禀报!这没有内应宫能逼得成功吗?承天门离开乾清宫这距离可不近,皇帝那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没有小宦官的传话,跪死也没有用! 想到这石星只能决定先回去再说,只能再回去让李府再去探探口风!(未完待续) 第一五八章 杀人(4000) 可让石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当他的人还没有走出紫禁城,就传来了很为严峻的消息:二百多言官在京的家眷在早上的时候也被锦衣卫控制,随后全部送进了应天府天牢。 这个时候不管是石星还是他身后的那帮子文官们也察觉到了不妙。显然这会笑皇帝并没有按着以往的剧本来演,而是进行了即兴发挥,顿时大乱的他们全部的计划。他们真的没想到这小皇帝尽然能下这么大的狠心,一直以来这法不责众这是众所周知的潜规则,现在这小皇帝不按牌理出牌…… “石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再回去在宫门口跪着?”吏部的给事中风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石星的声旁问道。 石星犹豫了下,便点头,重新带着一众大臣再次回到了承天门外叩请觐见小皇帝,再次给拒绝。他带着这群人在跪到两了两个时辰之后,仍然不不见后宫之内没有丝毫的松动的迹象,这回就连以前常见的那个几个小内侍,也多对他们跪在门口的大臣们恍如未见,他心知在这跪着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是在这里跪着,这场戏是输是赢现在还没有定论,一切多还存在的变数,只要人还没死那么胜负也就只是一线之隔。而他现在要是放弃那定然是会输的一败涂地,他不想输,也就只能在这跪着,这样就算输了这士林这天下的读书人的必然会念着他的情,输也输的从容。 这人有时候在做出了什么决定之后,就如同是上了船出了海,这明知道是条到处漏水的破船你也只能呆在船上尽力的修补舀水,而不会想着跳入海中一样,不管有没有希望你却只能这么做着最后的挣扎。 就这样在一群人就在承天门外跪了一天。很多人都累的东倒西歪了,丝毫也没了早上那股子的精神气,这时只听的那风小白惊呼一声:“王大人……王大人……” 场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他那方向看去。只见在他身旁的工部员外郎王子起昏了过去,众人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把他扶了起来,这个掐人中。那个端茶水,正忙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从内宫走出一个小宦官,悄然无声的来到了石星的身边,给他偷偷的塞了一份信件,随后便又悄悄的退进了宫门。 要不是摸着袖子里的那份信件,石星还以为刚才只是个幻觉,他打来信件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字:回。(.)这个字没什么特别上面也没有署名,只是在落款处似乎一小心撒了三点墨水。石星一看这三点墨水,脸上顿时便露出了笑一丝笑容,当即便以王子起需要医治为理由,便带着一众大臣回去了。 然而就在第二天得一大早,这二百多个言官观中四品以下,六品以上着全部被押往了西市菜口,枭首示众,其女眷十五以上者发配充入军妓,十五以下着充入教坊司,为奴为妓。男丁一律发配千里,终身不得入关,上下牵连着数千人之多。 石星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在也坐不住了。小皇帝躲在深宫里见不到没办法,可是你张居正就在内阁,这一个和尚一个庙,你跑那去!作为文官之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应该站出来吗?这首辅不为文官做主,你还不如回家种地区,把位置让出来。他决定要逼张居正。 他带着那一众一大早就跑来他家里的大臣们,浩浩荡荡的朝宫里走去,这回可不是去承天门了,而是在文渊阁的内阁。 文渊阁虽然是内阁,但是这里并不禁止官员们进入。石星带着那群人在进入文渊阁最后,众人都义愤填膺,这么多言官被杀大伙这会子未免有一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内阁的侍从们忙忙碌碌,这群人平时也时常在内阁进出,虽然现在他们的脸上表情俱多不善,但是毕竟这都是熟脸,也就只抬头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理会他们,自管自的忙自己的事去了。 文渊阁的内堂,左侧的厢配殿里,张居正正在游七的伺候下书写奏折。这时候只听的外面熙熙攘攘,不由的皱皱眉头对游七说道:“七子,去看看外面这是怎么?是不是把内阁当场西市的菜口了!” 游七正要应声,就只听的廊下一阵响动,随后这门帘子就给掀了起来,只听得一个冷得犹如冰渣的声音说道:“张阁老好的的威风,好大杀气!这内阁变成西市菜口,这是又是准备枭首示众多少人?我们这几个够还是不够?是不是也要连带上我们的子孙家眷?” 张居正一听声音变知道这是石星带着人过来了,这眉头顿时皱的更深了,在个游七递了一个眼神之后,随即便说道:“石尚书,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只是内阁现在事务繁忙……” “张阁老,这在怎么繁忙,也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早上锦衣卫在西市菜口把那天抓地言官全杀了吧……”风小白在一旁恨恨的说道。 张居正呆住了,直着眼愣愣的看着他们,手里的毛笔悬空而止,整个人的神情和动作犹如凝固了一般,随即脸色潮红,呼吸开始急促。一旁的游七见状,顿时急了赶上前一把扶住他的手臂,把他扶到了一帮的软榻之上,嘶声喊道:“老爷……老爷……”顷刻间这声音就带了哭腔,这泪水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掉落了下来(本来就不要钱)。 石星,风小白等个个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状况?顿时也就愣住了,所有的正义凛然义愤填膺的脸上都茫然不知所措,屋子里除了游七的哭声,一片沉寂,难道……难道这张居正……这首辅的位置要空出来了?……各种纷纷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半响游七还在那里给张居正掐着人中,但是张居正就如同是魔怔了一般不见回转,游七只能哭着转头对石星说道:“石尚书,帮我把我家老爷的头抬着,我去那边柜子里取一些药去。 “嗳。”石星走过去扶住了张居正的头,游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来到对面小柜子取出一个锦盒,又用钥匙打开了锦盒,从里面取出了一红一白两粒药丸。随即便对风小白说道:“风大人,能不能帮我家老爷倒杯水?” “嗳。”风小白不由自主的应了一声,随即便醒悟过来。顿时这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真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待到风小白把水倒来。游七很是熟练的撬开了张居正的牙关,把这两粒药丸和水给他灌了进去,见药进了去了,游七这才长长得吁了一口气,让石星把张居正的头扶正在软枕之上,这才示意大家到外面说话。 众人无法只能从屋里退了出去。游七一到了外面,便给张居正掩上了放门。随后便对着石星和风小白长辑倒地,感谢他们的援手之恩。 石星便问道:“张阁老刚才这是怎么了?” 他一提这个游七这刚止住的眼泪便又流了下来,他哽咽的说道:“诸位大人,我家老爷,自从知道老太爷过世之后,这心中一直郁结,原本想着回去为老太爷守孝,可是皇上尚小不愿先生离开,几次挽留,我家老爷也盒子能夺情。只是这心里一直便郁结在胸。早在年前这身体就开始大不如前了,就在皇上大婚前就病过一次,虽然很快就看好了,但是留下了病根。这心一急就会出现这等状况,只有在吃了那两粒药丸之后好好休息上一阵才能好转。” 石星顿时一愣,从没有听说过这张居正有这毛病啊,这前阵子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就成了病人了?现在人家一听说锦衣卫一下杀了那么多人就急昏过去了,似乎不但是完全不知情,而且还急昏过去了……这好像也不是他想的版本……现在再闯进去显然是不妥的,但是就这么回去又不甘心,要知道那些个言官虽然死了,可是他们的妻儿现在还没发配这必然是要争取的……他不相信张居正这是真的病了!所以他决定在这门口等着,等着张居正醒来,务必要得到个答案,然后逼着他去找小皇帝,由他带头逼着小皇帝下旨释放那些个言官的家属。 游七见石星他们要在这等着,他也不赶,在吩咐了几个内侍给诸位大人搬来椅子,倒上茶水之后,便以要进去照顾张居正为由,转身进了房内,没有人看到他在背过身之后露出了笑容。 而自从锦衣卫在西市菜口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之后,正个北京仿佛都笼上了血腥之气。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这北京城只要不是又聋又哑还瞎的人,都知道了这见事情。锦衣卫在杀他们之前就是从北镇抚司一路敲锣打鼓的开道,并让几个大嗓门的一路宣布他们的罪行。这在金銮殿上当着万岁爷的面打架斗殴,这是什么性质? 这老百姓大都是实诚人,原本他们给前几天茶馆里什么《二百义士怒打奸阉》这样的话本一说便觉得他们还真是好人。但是在经过锦衣卫这么一宣传,大家都明白了,什么二百义士怒打奸阉,原来是这二百人为了出名,竟然在万岁爷面前金銮殿上打人。先不说这打人对不对,就说这地方就不对了。 古代这天子治理国家首先要讲得就是孝道,这最早的时候你要是做孝子做的出了名了,不管你认不是认字,就会有皇帝找你去当官。虽然说这到了大明这样的事情没有了,但是对有名的孝子那也是在政策上有很多的补助的。这也是为什么朱翊钧不能对李太后说不的原因之一,正个国家全是以孝为最低的标准来教化子民的,你作为天子当然要做出表率,否则你凭什么要求你的子民去行孝? 大明人都知道这皇上是天下人的君父,这平民百姓家谁敢在长辈面前打架?那是忤逆不孝!你们读书人不是整天把忠孝挂在最上吗?现在怎么自己跑上金銮殿这种在百姓心目中神圣的地方打人了,这是多粗暴的事情!该!该!确实该杀! 一次杀那么多人,这顺天府的侩子手也不够使唤,只能一批接着一批杀。杀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杀完,围观的人从一开始到寥寥无几,到最后的人满为患,和每杀一个都轰然叫好,这期间少不的锦衣卫在一旁渲染他们的罪行,当然除了他们在金銮殿上的打人大罪之外,还有他们平时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等罪行。锦衣卫是做什么的?这大明现在的文官除了少数家里极端富贵的又能有几个是干净的?大明的文官之所以厌恶锦衣卫,厌恶东厂在史书上诸多的抹黑,其实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两个都是特务组织,最讨厌他们的就是那种无孔不入堪比港台娱记做事风格,只要他们想知道,没什么查不出来的,就算是查不出来也能给你制作出来! 当然这查这么多人做过的坏事,必然是要人手和时间的,好在这刘守有带走得是北镇抚司的锦衣亲军,而南镇抚司才是专门负责情报收集的……也就是特务集中营。这几天内南镇抚司的特务们都非常的亢奋,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啊!这么多人……锦衣卫多少年没办过这么大案子了……他们一直认为这是锦衣卫翻身的前兆,所以他们不眠不休,只用了短短的两天就把这些人做的事情就全挖了出来,就连他们几岁开始不尿床也给查得清清楚楚了,然后挑要紧的报了上去。 刘守有现在不在,吴贵虽然是个怕事的,但是这人这心眼活,他看了几个便不敢再看当下便分存了,却没直接送进宫去,而是送到了东厂。锦衣卫把收到的情报送去东厂这样的事虽然很少发生,但是毕竟有过先列,这锦衣卫在名义上还是受着东厂的节制,双方虽然老是和翘翘板一样不是你下就是我上,但是偶尔还是会统一了一致对外的,他们毕竟都只有一个主子。(未完待续) 第一五九章 乱相(9000) 东厂现在是乱成一锅粥,和锦衣卫不同的是,这东厂的番子全是太监,他们的监督的对象也比较少,只要就是监视那锦衣卫,和各地的藩王,这朝中的大臣们还没那个资格让东厂的番子去监视。现在他们的厂督给打了……这不亚于把他们全体给打了,可这人让皇帝直接打发去了锦衣卫的诏狱,这也只能让他们望诏狱兴叹了。好在朱翊钧非常的厚道,当时并没有把这群言官送去东厂,真要送去了东厂,落在了那群变态中的变态手中,那真是生不如死了。这么说吧,这锦衣卫有的东厂全有,东厂有的锦衣卫不一定有!这群人又是打了他们的厂督,这要真要是落在他们的手里那还能落得个好? 吴贵把这份东西一给东厂的那几位档头送了过去,那几位一看顿时喜出望外,都来不及更衣直接就往内宫送去了。有人说小皇帝现在不是躲里面谁也不见吗?这石星他们跪了那么久不也是没见着吗?是。小皇帝是身体不适在调养,但是他再怎么谁都不见有一类人还是会见的,那类人就是宦官!东厂的档头东厂的番子,那可都是宦官,这进宫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要说他们送去的这时间,也正好的掐的刚刚好。和李太后前脚后跟的一起进了进了干清宫,这边皱义还没让内侍给李太后上茶,那便东厂的档头就把东西送进来了,要说这原本都应该交给冯保看过才能再转递给朱翊钧的,可他们还没踏进冯保的小院就给门口的小宦官给栏住了,当时小宦官就只一句话:“你们这些个做奴才的懂不懂规矩?还有没有良心?冯公公都伤成这样了,这种事还要来打扰他修养?既然查出来了,你们直接就让万岁爷圣裁。” 有了这句话。他们那还会不懂吗?当下便赶忙送干清宫了。 朱翊钧听说是东厂的送供状来,当下也顾不得和李太后说话(事实上在这个时节他也确实不想和这个亲生母亲说话,不说话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便让那几个档头把东西呈上来。原本他以为这供状不会很多。可是看着更在那几个东厂档头后面的那几个小宦官时,不免头大,只见那几个小宦官都挑着担子。里面全是一箩筐一箩筐的供状,直看得小皇帝目瞪口呆。 他不禁问道:“陈飞扬。这……这……这些都是?” 陈飞扬的身份有点特殊,他是冯保的干儿子,自从冯保当上了东厂的厂督之后,便让这个干儿子进了东厂,提拔成了档头。前面说了这冯保现在的权位在内宫已经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了,这东厂的厂督,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御马监的掌印太监,他一人全兼了,每天这么多的公务,那还忙得过来,所以这很多事必然是要交给手下亲近之人去做的,这陈飞扬就是帮他打理东厂的。他见小皇帝询问,便跪下回禀道:“回禀万岁爷,是,这些全都是他们的供状。” “呈上来给朕看看。”朱翊钧心下疑惑,这么多这也太不靠谱了。 陈飞扬应了一声。便从一旁的箩筐里顺手那出一份来,双手奉在了头顶上,皱义上前从他的手上接过了厚厚的一叠供状,递到了朱翊钧的手上。 朱翊钧随手翻开供状。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个各种罪状,有时间有地点,还有经手人,不管是收受贿赂还是家中兼并土地,等等不一而足就连他们在青楼上有几个相好的,隔几天去一次也都写在了上面,朱翊钧看了勃然大怒!好么!你们这言官整天要朕要为人端正,不可沉迷女色,不可好财物,朕问国库要点银子修下房子,你们上了一箩筐的折子,这个不行那个不能。你们到了好整天个这个妓院出来进那个妓院…… 朱翊钧在粗粗看了一遍之后,把那份供状递给了李太后说道:“母后,你也看看吧。”说着转头对陈飞扬说道:“再给朕递几份上来,你随手在后面的几个筐子,每个上抽几份上来。” 陈飞扬,转身抽了七八份递了上去。朱翊钧一本本的翻开了来,看过之后便递给李太后,当他把陈飞扬递上来的都看了一边之后,便对陈飞扬说道:“这几筐子的供状你都看过了没有?” “奴才并没有全部看过,这么都一下子那能看完,只能和几个档头分开了各自看一筐。”陈飞扬趴在金砖之上却是连头也不敢抬起。 朱翊钧沉声问道:“那朕问你,这里面的供状俱多如此?” “是!”陈飞扬的身子趴得更朝下了。 “好!很好!”朱翊钧这嘴上虽然叫着好,可这眼神却是越发的凌厉了,他转头对李太后说道:“母后,看过之后有什么想法没有?” 李太后把手中的供状归拢了,随手便扔在了矮几之上,端起茶杯淡淡地说道:“皇上,你是想怎么做呢?” 朱翊钧把供状从矮几上取过来,扔在了地上,大声说道:“不是朕想怎么做!而是他们想做什么!他们犯了罪自有《大明律》按律处置,朕能做什么。” 李太后低垂的双眼微微一抬说道:“皇上这是想好了?” “想好了!”朱翊钧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一切都按律论罪,朕难道还能徇私枉法不成?” 李太后微微一笑说道:“别的都好说,只是这人毕竟多了点,又多是言官,科班出身,这大明太祖立国至今还从未成一次杀过这么多的科道言官,这难免要寒了天下士子的心,就怕到时候这史书上写到皇上你的时候,留下个堪比秦始皇般暴虐的名声,赦不赦免这群言官,左右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就看皇上是想要当个仁君还是暴君了。”说着她起身说道:“出来这么久,哀家也该回去念经上香了,功德,福报积攒不易。哀家可不想以后下地狱受那永世的业报。” 她移步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忽然又转身说道:“皇上,这百年之后是上极乐世界还是下地狱只在一念之间。皇上有空还是都想想。”又走了几不。好似刚刚想起似的,又转身说道:“皇上这冯公公既然伤了,张诚又出京监军去了。你这身边没有贴心的人服侍总不是个事,哀家觉的还是把李文进。李公公重新调回宫里吧。”随即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天冷暖交替,武清侯老人家前两天病了,想看看三子。” 朱翊钧一愣,沉思了半响最后不甘的说道:“再过几天这新茶这江南也就到了新茶采收的时节了,就让他随着第一批贡茶一并回来吧。” 李太后显然不甚满意,她看了眼站在朱翊钧一旁低眉顺眼的皱义,皱着眉头说道:“皇上。这干清宫什么时候加了人手?哀家这才几天没来就这脸孔就多了几个新的?这人还是用自家人的比较妥善。” 朱翊钧强笑道:“母后,这皱义说来也不是生人,他是张诚的干儿子,这回是帮张诚送信件过来,这冯公公伤了,朕见他伶俐便留下来服侍几天。” 李太后浅笑说道:“那也好,只是这李公公这回回来,皇上是准备让他住几天就回江南去呢?还是留在宫里?要是留在宫里又准备让他去那里当差?这御马监自从张诚走了之后这提督太监的位置一直空悬着,这也不是个事,哀家看来这李公公回来就顶了这差事吧。皇上你说呢?” 朱翊钧涨红了脸。好半响说道:“一切都如母后所愿!只是这些个罪官,儿臣还是要向母后讨个主意,是按律还是……” “咯咯……”李太后这才满意的笑了,随后说道:“这佛祖也有是有怒目金钢得。这惩恶就是扬善!” 待到李太后走远,朱翊钧无力的垂下了手臂,皱义见状忙把他手上的那几份供状收拾了起来,放回了筐子李,陈飞扬等几个东厂的档头都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好半响,朱翊钧这才回过神来,对陈飞扬说道:“回去好好的把东厂梳理一遍,不要随便什么啊猫啊狗都往里面塞。” 陈飞扬闻言这身子猛的一抖,随即便趴在地上说道:“回万岁爷的话,这东厂的人都是咱内宫更随冯公公办差的老人儿,现在犯官都在锦衣卫诏狱,供状也是那里送交过来的……”他在拖了一个很长的尾音之后壮着胆子说道:“万岁爷,王国丈现在在锦衣卫……” 朱翊钧闻言一怔,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他的眉头顿时就成了川字,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是朕忘记了,不怪你们,这千防万防,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却是一点也没错的。这样一会出去传旨,就让王玮去办这差事,就说一切按律处置……”随即便又咬着牙说道:“每杀一个就让人在一旁宣读他们的罪行,为示仁得,免了他们剥皮实草之刑,只以枭首为惩戒。” 陈飞扬高呼万岁爷仁德,这才领了差事退了出去。 做完这一些事,朱翊钧顿时觉得劳累,坐在软榻上怔怔的发呆,皱义这个时候却是什么也不敢动,早在很早的时候张诚就对他说过,这在干清宫当差虽然风光,但是这里面的凶险也是巨大的,在这里要学会当聋子,哑巴,瞎子,只做万岁爷交代的事,这样才能在干清宫里做的长久。 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一个不想在干清宫当差的宦官也必然不是个好宦官。这么算来,皱义绝对是众多好宦官之中的一员,他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超越了自己的干爹,到达冯保的高度,成为内宫三位一体的最高宦官。 那么现在这个内宫第一高的宦官在做什么呢?他现在在见一个人,你要是在他旁边的话一定就会惊叫起来:王团团!可你如果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这个王团团没有胡须,脸色也比真正的王团团苍白了一些,鼻子也比那位塌了几分,嘴巴也大了许多,事实上这时候把这两人放在一起的话一样就能分辨出来。 现在他正跪在冯保的面前:“干爹,是儿子的错。那天儿子不该真的动手的。” 冯保抿了口茶,顿时这口中便逸出抽气声,却是扯到了伤口。疼得直抽冷气,但是他的脸上却是笑的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当然现在这朵菊花绝对是稀世珍品。因为是色彩丰富一如调色板……他说道:“小林子,起来吧。干爹虽然老了但是还没老糊涂。要不是你在那里占着位置,干爹又怎么会只是受这么点皮外之伤呢。只是小林子这个时期你再呆在宫里却是不适合,过几天你就回南京去,去看看你干爷爷的坟,在那里呆上几年,等这事过去之后再回来,干爹这样的安排。你觉得委屈吗?” 小林子咧嘴一笑说道:“干爹的吩咐,小林子那会觉得委屈,小林子能有今天还不都是干爹的恩典?所以小林子不委屈,为干爹做任何事小林子也无怨无悔。” 原来这小林子,原名林二狗,家里的地给人占了其实也不能算是占,这其实就是一笔糊涂账,事情的起因是他们家一房的远房亲戚家出了个举人,这中了举人就能免徭役免赋税,他的老爹和老娘一合计。就跑去那亲戚家把自家的几亩地以及全家都挂靠了上去,当然这并不是真正的把地和全家都卖给这家亲戚家为奴,只是在那里挂靠着,就如同后世残疾人吃香一样。这大明的举人秀才也吃香。当然这举人和秀才可比残疾人牛叉的多了,是全免的。 后世这不少的小工厂都要找几上几个残疾人挂靠在他们的名下这样他们就能减免一定的税务,而付出的只是一年每人几千的挂名费而已,因为后世没有规定这残疾人只能有一份工作,所以这一般来说经常是一个残疾人挂靠几个工厂,这样下来一年不工作那也是一笔很大的收入再加上国家每年的补贴和福利,可以说这小日子过的可比正常人滋润多了…… 而大明的秀才和举人就和这后世的残疾人差不多,一般只要是有亲友中了秀才和举人,这家人和亲戚必然都是蜂拥过来投田投人,就期望能够全家出点租金可以免了徭役和赋税,这小林子的父母当初也就是这么想的,便去投靠了过去。谁知道这弄巧成拙,投靠过去没几年这中举的亲戚就得病死了,而他的儿子是个好赌的,这老子在世看着他不敢乱来,老子一死没人管束,偌大的家当很快就给输光了,当然小林子家的那几亩地也给输掉了,当赌场的人来收地,小林子的老爹和娘又气又急之下,全到地下找那举人亲戚算账去了。他也成了孤儿,赌场的人见他长的眉清目秀,便起了恶心,便想把他阉了之后卖进宫来。这小林子也是个机警的,到了京城之后第二天乘着看守的人不注意逃了出来。 可是这逃是逃了出来,但是人却是废了,而这样阉人是没有人家敢收留的,也便只能流落到京城外的堂子那里城为无名白中的一个。那里无名白成千上万,天都有新的人来也有人消失,当然这消失有两个去处一个是莫名其妙的的人间蒸发了,还有一种就是给宫里出来的那些个大太监派来的人领进宫去了,这后面一种的结局那是最好的,但是也是最少的。 要说这小林子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这刚到那里没多久,冯保就出宫挑人,当时的冯保还只是在裕王潜邸当差的皇孙大伴,他是奉了干黄锦的命令去那里挑几个相貌清秀人又伶俐的来培养,当时冯保一看见他就挑中了,这一批中挑中的还有陈飞扬他们几个,只是这小林子平时是他们中最不起眼的,当嘉靖驾崩,隆庆当了皇帝之后潜邸的老人基本上全都跟着隆庆搬到了紫禁城,只有他留在当年的裕王府继续在那里打理,所以他甚少在人前露面,知道有这位公公,并见过他的人不多…… 冯保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当即伸出手去把他扶了起来说道:“小林子,南京的守备太监孙廉过了五月就要回京了,到时候干爹就让你上去。” 小林子顿时拜服在地,不住的扣谢。随即便扶着冯保朝他的卧房走去。 这边冯保在小林子的服侍下心满意足的睡下了,那边张居正却是刚刚才在游七的服侍下醒了过来,张居正接过了游七递过来的手巾,游七在一旁一边伺候着一边回禀事务。他低着头静静的说道:“老爷石尚书他们直过了午时,见您还没醒这才起身回去的,显然他们是不相信您真的是病了。” 张居正在擦干净手之后。轻笑道:“不管他们信还是不信,只要他们看见老夫急病了就行了,你家老爷从未曾指望过他们能信。”说着他走到书案旁撩起了衣袖。苦笑一声说道:“你老爷就是个劳碌命,这漫天的公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完。” 游七也笑道:“这么说来。小的到希望这石尚书他们没天能来上这么一回。” 张居正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啊!我要是休息了,这公文能没了,还是少了?到最后还是要你老爷去做的,早做晚做又有什么区别?” 游七熟练的往端砚里倒上谁,一边研墨一边说道:“小的老家是华亭的,在华亭这不管是做什么事,都叫作做生活。在乡里一直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这生活,生活么是生出来的活,人那能做的完,所以小的以为,这公文是批不完的,这首先就要先保住了身体在说。 张居正叹了口气说道:“这话是这么说,可是老夫这心里急啊,大明现在必须改革了,税赋一年比一年少,开支却是一年比一年大。我怕有生之年不能完成变革大业。时不待我啊!”说着他取出其中的一本折子说道:“你看这是松江府上的折子。说是去年的赋税到现在只收上来三成,百姓平困不堪,不少人已经弃田而逃,这还是江南。全大明各地这样的折子多如牛毛,这便是赋税收不上来,那边礼部的宗人府又报上来这刚开春,各地的藩王府又添了二十多个人丁,这些个龙孙凤子,按律这一出生朝廷就要给俸禄,哎……拿什么去给?这穷家难当啊。” 游七笑着说道:“就因为难当,陛下这才不让您丁忧,现在这状况也就您能帮着陛下当好这个家了。” “不说了,不说了!办公,办公!这一晃又快半个多月没回家门了,只等着这场仗能早点结束,我也还好回老家让老父落土为安。”说着他的眼眶有了几分红润,这边他刚拿起公文,还不等他批上两本就听得外面一阵喧哗,说是前方戚继光捷报。 张居正忙放下了手中的笔,一提下摆就要冲了出去,游七忙提醒道:“老爷,您现在还病着呢……”张居正顿时醒悟了过来,不禁哑然失笑,忙吩咐道:“那你去,快去把报信的人给我带来。” 游七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便转身退了出去叫人,这时候张居正那还能静下心来批公文,整个人都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好在游七知道他的心意,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很快便带着人走了进来。 张居正一看竟然是李超,顿时一愣,这报信的怎么会是李超呢?李超作为戚继光手下大将,用来送捷报也太过于浪费了吧!还是他在前线犯了什么错,给戚继光找乐这么个由头便打发回京了?可是看他这表情又不像。 李超乐呵呵的走上前给张居正见礼,随即便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张居正接过了问道:“兵部去报到了没有?还有这捷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你来送捷报?” 李超乐呵呵的把自己和刘显在草原上和漠北鞑子的那场大战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当张居正听说活捉了漠北的汗王孙阿拉坦乌拉顿时吸了一口冷气,随即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好!”随即仰天大笑,能抓到怎么个人就足够在朝堂上交代过去了,现在的京城太需要一场胜利来转移下公众的注意力,让他们把眼光从那两百个言官死的事情挪开,没有比抓到蒙古的贵族更有渲染力了。当即他便吩咐游七给他换了衣帽,他要进宫面圣去,把这好消息传给朱翊钧。 这时有人要说了,这小皇帝不是在宫内什么人也不见吗?张居正他怎么进去?当然朱翊钧什么人都不见是事实,但是张居正是个列外,他帝师,他还有隆庆留下来的金牌,就算是半夜三更宫门落锁没有小皇帝的圣旨他也能进去。要这石星也不会在连续求见受挫之后便会想到来找他,要他出面带人进宫找小皇帝了。 朱翊钧再看到这样一份战报,喜的那叫一个找不到北啊。这个时候也不想这都快是晚膳时候了。也不管自己今天早上还对外宣称受了惊吓身体不适了,尽然吩咐皱义下去通知朝臣们,他万历身体好了要上朝了。当然这人也杀好了,还有这么大一个好消息。能不乐呵乐呵吗? 李超这一到了京城就按着戚继光的吩咐直奔内阁找了张居正,兵部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这北方大捷的事情,不过就算李超当时去找石星,估计也找不到他人,因为石星这会子根本就不在兵部而是在武清侯府里。 这宫里召集群臣朝会自有一套系统,敲鼓!这鼓声一响就表示皇帝有事急召,这会子你不管在做什么也必须放下了马上回宫去。就算是有人正和家中小妾温存火热。这会子也只能是提上裤子走人了。 石星其实这会子才刚到了武清侯府,也就是刚和武清侯李伟寒暄了两句,这言都还没归正传,就听的这鼓声阵阵,催着他进宫面圣,跪了这一天又以个上午也没见到小皇帝,这刚出宫,就要召见,他怀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的八字和小皇帝犯冲,两人的步调就没统一过。小皇帝不想见他就不见,可小皇帝想见他,他却只能滴溜溜的把自己打包了送过去给小皇帝看,这想着起来或许有些蛋疼。但是却是就算是真的蛋疼了自己也只能赶过去。 得了,我们的石尚书只能告辞了武清侯,朝宫里奔去,一路上还要不住的催促轿夫们加快脚步。 要说就算是皇帝召见群臣,那也是要群臣先到大殿上等着,然后皇帝这才从后宫拖拖然的在乐曲声中出现,今天朱翊钧召见群臣,当然也不会列外。 在众大臣怀着或期待,活彷徨,或恐惧,或落寞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大殿中等着的时候,朱翊钧终于在乐曲声中姗姗来迟。 等到所有礼毕,张居正便上前一步,把这个就如同是郑月蝉所研制哦炸药包点燃了并抛了出来。 满朝的文武顿时惊愕不已,石星更是呆愣了半响,心道:马比的,我这兵部尚书成了摆设了,这是兵事轮得到你内阁来回禀吗?这会子他也有了想冲过去打张居正的冲动,但是一想到那群打人言官的鲜血现在在西市菜口还没有干透,他可不想成为他们这群倒霉孩子中的一个。忍!忍!只能忍了! 而当张居正说道戚继光派人把俘虏的蒙古鞑子贵族押送回京之时,这句话就如同是炸药包爆炸的刹那间,顿时把这满朝的文武炸得外焦里嫩…… 鸦雀无声!鸦雀无声!随即整个大殿里多欢声雷动,一扫自从发生打架斗殴事件之后这低迷颓废以及在杀了这么多人之后的颓废的死气。 高高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万万没想到这大臣们竟然会如此激动,他习惯性德看向了自己御座后左边下手,这是冯保这几年来一直站的位置,但是今天他不在这里,不能一同分享这样的快乐,朱翊钧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了。 大臣们开始三五一群的议论起怎么处置这个俘虏,至于那二百多个言官……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遗忘。朱翊钧和张居正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似乎一切都在向着他们所想要的方向发展。但是他们都不敢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石星,但是现在他的脸色虽然是变幻莫测,但是好像没有要扫大家兴的苗头…… 正砸在这时,只听得殿外的值守太监进来回禀,说道:“兵部给事中黄筐义,送来蓟镇捷报!” 要说这抓到阿拉坦乌拉这个蒙古贵族固然让朱翊钧喜出望外,但是远没有听到这个消息更让他高兴,蓟镇捷报,那就说明郑月蝉安然无恙。他顿时高声宣传。 张居正这时才真正的放下心来,只要蓟镇没事,那么这场大战打到这里就已经能说是完成了他们当初所定下的想要的目标。只有有这样的武功才能砸在接下来要进行的改革中威慑住宵小,才能给改革提供一个好的基石。 那个进来回禀的黄筐义在说些什么这大明最大的两个大头,君臣两个都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他们只要知道蓟镇安然无恙这就足够了,他们没有这么多空闲去了解过程,他们现在要计算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把这大胜的效果最大化…… 几乎所有的电视或者小说中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总会有人会跳出来说出不同的声音,本书当然也不能列外,正在这个时候,石星在朱翊钧和张居正万万没有想到的时候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捧着集牙芴板,他的脸上满是悲伤,他俯伏在地上说道:“陛下,前方如此大捷,应该普天同庆,臣建议大赦天下,以示吾皇仁德。” 石星这一番话刚说完,恰才还在和同僚们兴致勃勃的议论这场大战的大臣们,顿时想到了那消失的二百多个言官,这时他们都从自己队列中站了出来躬身道:“臣等附议石尚书所言,此等大胜当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万望陛下恩准。” 众臣喧哗,朝堂上一片嗡嗡议论之声。 朱翊钧和张居正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想到这石星竟然并没有直接给那两百言官的子孙和家眷求情,而是提出了大赦天下,这既然是大赦天下,这群人也必然是在这之内。张居正对着朱翊钧微微的摇摇头,朱翊钧便看着他轻轻的点点头,随即朱翊钧开口说道:“石大人所言甚是,朕也确实有这大赦天下之心……” 不等朱翊钧话说完,石星便带着众大臣跪了下去说道:“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翊钧这时才叹了口气说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前方战士还在雨雪奋战,蓟镇城下几万鞑子还在虎视眈眈,这仗还没打完,怎么能先行就庆祝起来?待到前方出征的将士凯旋返京,蓟镇城下的鞑子如洪水般退去,到时候朕就算是不想大赦天下不想普天同庆,朕的祖先也不会答应。” 张居正对朱翊钧的这番对答很是满意,这做老师的都有这么一个通行,自己教出来的学生成才了,那是比自己得了还高兴。 石星无言的看了一眼朱翊钧,心中一阵长叹。 就在大臣们满心失望无处发泄之时,朱翊钧又扔出了一句话:“众位卿家既然有空去想普天同庆,和大赦天下的话,还不如去想想怎么才能让蓟镇城下的这六万大军撤了开去,怎么才能让北征的将士早点凯旋这更为实际!朕决定明天在奉天殿加开大朝会,这在京七品以上着,或是功勋伯爵以上者,皆须入朝参与明天朝议,不得缺席。嗯,今天这朝会就到这里吧,退朝。”说完他也不等百官施礼,便轻轻一甩袍袖,身形一闪,便率先从御座上走了下来。 张居正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他见朱翊钧跑了,当下也不客气,一个帅气的一塌糊涂的甩袖,也转身退出了太和殿,回内阁去了。 石星等人愣愣的站在殿内,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吕调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幽幽的说道:“石大人,你这么和他斗下去有意思吗?现在的他这满朝文武谁于争锋?老夫在这里奉劝石大人一句,这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冯保是东厂的厂督……石大人你好之为之吧。”说完对着他一拱手也经随着张居正回了内阁。 张四维笑嘻嘻的走上前,在石星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顿时便把石星打了个趔趄,随即他说道:“石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着也是飘飘然的追着吕调阳的身后走了。 申时行看了他一眼,只是长长得叹了口气,一拱手也走了…… 虽然现在一惊快四月了,这天气比起前阵子来暖和了许多,可这时候石星却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未完待续) 第一六零章 乱中有相(9000) 当朱翊钧回到宫里,便有锦衣卫送来张诚以及郑月蝉两人的书信,在看过了两人的书信之后,朱翊钧想去蓟镇心却是越发的浓烈了,只是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紫禁城。[.超多好看小说]看着郑月蝉那招牌式的斗大的字好半响,朱翊钧才对皱义说道:“皱义,这信上说蓟镇现在缺很多的火药原料,一会你去内阁找张先生,让他派人去工部的库房内核查一下库存的还有多少,然后有多少给蓟镇送去多少,并交代下这事一定要快。” 皱义应了声躬身便出去传旨不提。朱翊钧这是才把郑月蝉的书信小心翼翼的收好了放到那个盒子里。这刚放好,便听的外面内侍进来禀报,皇后娘娘求见。朱翊钧皱着眉头,原本想挥挥手让内侍打发了,但是最后还是决定见一见。 很快内侍便领着王皇后走了进来,这是王皇后大婚到现在第二次走进这乾清宫。王皇后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当初等得知自己的太后姨母要把自己定给皇帝成为大明的皇后的时候,她但是欣喜若狂,这世界上没有以个女人能抗拒这样尊荣。她也成家中众多姐妹们羡慕的对象。直到在大婚前,或是在朱翊钧掀起自己的盖头的刹那间她还对自己今后在内宫中的生活有着各种各样的幻想,但是很快便随着自己大红的盖头一同飘落在地并且消失不见。 朱翊钧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站在他面前,规矩得可以去做宫中教养嬷嬷的女人,淡淡地开口说道:“皇后,今天求见朕是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别乱跑,这春寒料峭的,万一又病着了可不太好。” 王喜姐垂首两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回道:“陛下。臣妾今天是奉了慈圣太后娘娘的慈谕特来告知陛下,臣妾的身子已经调理安康了。” 朱翊钧把张诚的书信再次拿到手中看了起来,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哦。那是最好了,一会朕让皱义给那太医打赏去。这么点事不用你亲自跑来和朕说吧,随便派个宫女来告知一声也就是了。朕看,你没事还是少出坤宁宫的好。大病初愈还虚将养着点,别到时候落下了病根。这样吧,朕一会派人去两宫太后那讨个恩典,免了你每天去两宫太后那晨昏定省,多休息先把这身体给养好了再说。” 王皇后依然是低着头,轻声的回道:“臣妾,先谢过陛下的关心。只是慈圣太后娘娘还有句话要臣妾带给皇上。” “说吧。什么事。”朱翊钧有些不耐烦了,现在这时候也不早了,一会用过晚膳自己就该上床休息了,总不能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的作息给打乱了吧。 王皇后举起双手,轻轻的拍了两下,随即便有以个小宫女高捧着一个漆器盘子走了过来,跪在了朱翊钧的面前。 朱翊钧一愣放下了张诚的书信,愕然的问道:“皇后,这又是什么事?” 王皇后这时也跪着回道:“陛下,大婚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按着祖宗的规矩,这大婚满一个月皇上就该翻牌子了,只是臣妾前阵子大病一直未能履行皇后的职责耽误至今,今奉慈圣太后之命。前来送后宫绿头牌,请陛下挑选。” 对于这绿头牌,朱翊钧当然也有所耳闻,王喜姐说是按祖宗规矩,却是有点牵强,因为这绿头牌并不是一开始的朱元璋说设立了,也不是朱棣设立的,而是由他的爷爷嘉靖设立的。话说当年嘉靖因为经历了宫女刺杀事件之后,他不但对乾清宫产生恐惧,就连对后宫中的任何女人都不在信任,便设立这翻牌的创举,当然这只在嘉靖那朝用过,而到了朱翊钧他的老爹隆庆帝那会子,就全丢了,这个老小子前半辈子一直给这么个强悍的老爹压抑着,等到自己当了皇帝这迟来的叛逆期尤为严重,那是只要是他老爸说过好的,他铁定不用,只要是他老爸否定的他全肯定。于是这绿头牌就在隆庆朝废弃了,隆庆便成了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有花他就采……翻牌子太累。 现在见李太后,以及王皇后把这个翻了出来,朱翊钧当然好奇,低头一看,这偌大的一个漆器盘子里放着一个通体黄金顶上镶着翠玉的牌子,上面写着:皇后,王喜姐。 王喜姐虽然一直垂着头,但她的眼光始终注视着朱翊钧,这是一种宫中特有的姿势,这低头的角度方位多是有讲究了,就比如现在王喜姐虽然低着头,但是朱翊钧的一举一动全多落在她的眼里。她见朱翊钧看着那绿头牌不动,当即又说道:“陛下,按祖宗规矩这上绿头牌的嫔妃必须是有名分品阶的。陛下刚刚大婚尚未有妃嫔,所以这牌子只有臣妾一人。” 朱翊钧抚摸着有一些毛绒绒的下巴,嘴角扯出一丝坏笑,他学这那天郑月蝉对他那样的神情和举止,伸出手来很是轻佻的挑起王喜姐的下巴,坏坏的说道:“皇后想让朕临幸你,你就开口直说,绕那么大弯子做什么?” 王喜姐从小是在李太后派去的嬷嬷的教养下长大的,李太后一辈子就是吃了个只是妃子的亏,对她的培养那是不余遗力的要求嬷嬷一定要按着大家闺秀,母仪天下的皇后标准来培养她。经过严格培训长大的王喜姐那见过这样的事情,这嫩脸顿时刷的一下通红,她强制稳了稳心神说道:“臣妾只是按着祖宗规矩办事。这每月十五前后六天,今天……今天是十六,按洪武爷那会子的规矩陛下也是要去坤宁宫……” 朱翊钧笑了,他笑着说道:“这么说来,不管是按着嘉靖爷的规矩,还是按着洪武爷的规矩,朕今儿个晚上那是必定要去皇后的坤宁宫住宿了?” 王喜姐见他笑着说话,心中顿时狂喜,这时也顾不得害羞了,和规矩了,低下的头猛得抬了起来说道:“是……” 可是不待她话音落下。就听得朱翊钧大声的笑道:“皇后,既然说了这么多祖宗的规矩,倒是提醒了朕。朕既然是大明的皇帝,以后必然也是大明皇帝的祖先,也是该定下属于朕的规矩了。皇后你仔细听了。朕的规矩就是:朕想在那睡就在那睡。皇后你可听明白了吗?” 王喜姐顿时脸色苍白,这时候她也顾不得规矩和一旁内侍在侧了。一下子扑了上去抱住了朱翊钧的一双腿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陛下,陛下,你告诉臣妾,到底臣妾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对待臣妾。臣妾是大明的皇后啊,怎么能这么对臣妾呢……” 朱翊钧缓缓的弯下腰来,一边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掰开。一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无关对错,只能怪老天做弄人,或是你出现的太早,也可能是太晚。又或许你根本就不该进来这后宫之中。来人……”这时一旁的小内侍,忙躬身站了出来,朱翊钧指着王喜姐说道:“替朕送皇后娘娘回宫,皇后娘娘出来走动不想大病初愈,身子虚弱偶感风寒,把朕的御医宣去坤宁宫伺候着,让他们务必把皇后娘娘的凤体调养妥当了。这事关皇家子嗣千万马虎不得。” 小内侍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伸手扶起王喜姐,给他这么一拉扯王喜姐抓着朱翊钧双腿的手顿时松了下来,她站起身。这时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那份子楚楚可怜样子,顺手就甩了那小内侍两个耳光,斥骂道:“放肆!本宫乃是当今皇后,岂是你等所能随便拉拉扯扯的?” 要说就在刚才,朱翊钧在经过王喜姐那一番说辞之后心中多少对她有点愧疚,可她这两个耳光,顿时把他的那份愧疚就如同是高尔夫球一般不知道飞到了那里去了。朱翊钧的脸色顿时冷了起来,说道:“好!好!好!皇后好大的威风!这内侍是服侍朕的,却是不配服侍皇后的!那就请皇后自行离去。” 王喜姐在过来乾清宫之前,先去了慈宁宫给李太后请安,李太后少不得跟她说上几句,并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她心中甚是觉得委屈,自己是你们老朱家用四十八抬的大轿从大明门抬进来了,是名正言顺的当朝的国母。尽然沦落到要去逼着皇帝过来临幸……这让她这脸这么拉得下来,可是一想起以前的姨母现在的正牌婆婆说的话却是不敢不来,是啊姨母最多也就在帮着自己压着皇帝两年不纳妃子,帮着处理掉陛下身边偶尔临幸的宫女,这一切都只为这两年内自己要想办法生下儿子,可这儿子一个人能生得出来吗?想起李太后在自己出门前说的那句话,她顿时冷汗直流,那句话到现在还在她的耳边萦绕:喜姐,你知道哀家喜欢你。哀家做了这么多事,最后为的还是你,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个数。 就是因为这句话,她只能委屈着自己来到了这乾清宫门外,委屈着自己扑上去爆住了这个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的腿……可是得到的结果却绝对不是她所想要的。这时候听得朱翊钧这么冷冽的声音,她顿时怒极反而大笑了起来:“哈哈……陛下,皇后……哈哈我这皇后当的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还不快送皇后回宫!”朱翊钧此时心中实在不耐烦了,对着那几个跟随着皇后的那几个宫女吼道。 那几个个宫女忙手忙脚乱的想要拉着王喜姐退出这乾清宫,不曾想那王喜姐虽然是弱质千金,但是这手上的力气却是不小,顿时挣脱了那几个小宫女,反手一人一记耳光,然后冷冷的说道:“没骨头的奴才!”随即转身对着朱翊钧说道:“不用你赶,我自己会回去。”说着便转身离去,再也不回头看一眼。 朱翊钧见她走了顿时松了口气,这时那个被打的小内侍俯伏再地问道:“万岁爷,皇后那里还需要宣御医吗?” “宣!为什么不宣?”朱翊钧说道:“你去太医院传旨,那上次给皇后看病的那个御医撤了,这皇后病明明没有好,竟然说好了,这是渎职!另外再宣两个御医进宫,挑明白仔细的人。务必要把皇后的病看好了。” “是!”小内侍躬着身子退出了乾清宫,一出了殿门,他捂着那被打的半边脸。扯出了一丝笑容,他快步的走出了乾清宫的范围,但是却并没有朝宫外的太医院走去。而是转身去了冯保的院子。就在刚才他在拉扯王皇后的时候做了几个跟隐蔽的动作,没有人看见。只有王喜姐能感觉到。他知道今天合该他走运,这两个耳光绝对不会白挨…… 这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人在做一定事的时候都是有目的的,而其中能最终能达到目的的人只有不足百分之二十,要不我们的老祖宗也不会留下这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之说。[]但是总有百分之二十的幸运儿。戚夫人最近很幸运,应该说自从见到郑月蝉之后她的幸运指数一路飙升,先是这僵硬了将近一年的夫妻关系改善了。然后那几个小妖精现在赶出去的赶出去,剩下的也成不了气候,戚继光早就答应一等她们生产完毕就赶了出去,随后这打仗,又打的顺风顺水,现在更是那个把汉那吉不但直接就把他的小叔叔送到了自己手上更是送上了他的堂兄乌尔木达,表示出了足够的诚意。 当她抱着孩子从蓟镇外面的那个小山坡上下来的时候,都感觉到这像是在梦里一样的不切实际,只有孩子嘹亮的哭声提醒着她这并不是在做梦。刚才把汉那吉十分的诚恳,真恨不得是他自己作为人质进了这蓟镇。但是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他这要是一走,这剩下的几万大军必然是要散乱的,他要求内附当然是有目的的。自己军队要是出点乱子,必然会让南明朝廷那里出现变数。而他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变数,这次出征到现在给他的变数实在太大了,大到就算是现在他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眼前坑坑挖挖的地面默默的告诉他这一切多是真的。 郑月蝉在看到戚夫人抱着小孩子回来得时候,顿时也呆住了,她对着跟在她后面刘守有说道:“刘指挥使,你给我掐掐。” 刘守有一愣说道:“为什么给你掐?” “因为我想知道眼前的是不是幻影。”说着便伸出了手去。 “哎哟!轻点!” 郑月蝉不解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大叫的花满说道:“花叔叔,你叫什么,我掐得又不是你。” 花满咧着嘴无比幽怨的说道:“你掐得可不就是我?” “啊?”郑月蝉低头一果然自己抓的手是花满的,一抬头却看到刘守有捋着胡须笑盈盈的在那一旁看着,仿佛这不关他什么事似的,郑月蝉气的对他竖起了中指:“发抖!” 刘守有也学着她对她竖起了中指:“发抖!” 徐青石再一旁看了,问道:“督堂,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刘守有很有范的继续捋着他的胡须说道:“我需要知道吗?不管她什么意思,我原物奉还总是没错的!” 徐青石听了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刘守有顿时乐了。 谭纶在看到那个小孩和乌尔木达的时候可就乐不起来了,原本想审问下这个乌尔木达,却发现这厮的舌头给割掉了,显然这人不会什么汉语,但是好在这有锦衣卫在,锦衣卫里面的人几乎都是实用性的人才。如果说锦衣卫同科道出身的官员大家多随便拉出一个来,放到鸟无人烟的地方去,或是换个国家,最后混的好的一定会是锦衣卫。 这锦衣卫不但有刑讯逼供的各类人才,还有精通各类语言的语言类超级人才,精通八种语言绝对不是吹的,当然他会的语言绝对不包括后世世界通用语英语。只是会大明周边的藩国的语言罢了。而蒙古向来是大明的首要敌人,在锦衣卫里面精通这门语言的那是比比皆是。他们中很多人的那那口蒙古话比蒙古鞑子还地道。 郑月蝉在一旁看了直摇头,这把汉那吉果然成不了大气候,这么大的人了,做这么点事都做的不地道,这锦衣卫随便拉个人出来也比他地道。在郑月蝉看来,既然他把这个乌尔木达的舌头割了,那就表示有什么事这个乌尔木达知道了,但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么按着这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这上下几千年的定律,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给咔嚓了。而并不只是割了舌头,因为只要是活着就有泄漏的可能,比如现在。这个乌尔木达在锦衣卫中的外交人士的专业询问之下,用笔在地上写了起来。 很快老俺答后宫的这一密闻便让大明的这群此时算是无聊得八卦人物知道了个一清二楚。当知道这个所谓的小叔叔其实就是把汉那吉的亲生儿子的时候,整个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互相张望着不敢置信,这对于他们来说太不可思议了。可是是什么原因促使那个把汉那吉情愿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抵押在这里呢?所有人多想不出来。而再问那个乌尔木达,他这是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那天有个女人带着那个私生子来营中之后,把汉那吉就突然的发难了。 就算是锦衣卫,对于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那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仿佛就是进入了一个死局,但是大家都有一个预感,这前线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现在显然把汉那吉已经早于他们得到了消息,并即使的采取了行动。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依着郑月蝉领先于这个屋子里所有人五百年的见识认为,这个事情一定有利于大明这一方。刘守有却是有点悲观,他对郑月蝉的这个看法提出了异议,但是在郑月蝉眼睛一瞪之后说出那句话之后,便闭口不言了。郑月蝉只是瞪着眼睛问他:“刘指挥使,这锦衣卫这么都番子,放在了归化城,可是怎么到现在还有消息过来呢?” 这句话把刘守有堵得那叫一个难受,是啊这么多番子。怎么就比不上人家一个女人,何况那个女人还带着孩子……其实这倒是不能怪锦衣卫的那些个番子,一来这件事事发的非常突然,而格根塔娜也是所有人中第一个走出归化城的。加上她本就是蒙古人,对蒙古的地形路线熟悉,当然领先于其他人不少。这二来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戚继光的队伍就进了城,随后戒严接受投降,然后全城控制不准出入,这锦衣卫在城内的番子不想暴露的话也就只能盘着不动了。这样才使得这锦衣卫的消息传不出来。使得刘指挥使给呛的说不出话来。 当然这要是放在几天前刘守有刚到这里的时候,那是就算是打是她,郑月蝉也不敢这么和锦衣卫的指挥使说话,但是现在么……对她来说这刘守有就如同是邻家的大伯一样。人其实就是这么奇怪,当你不认识一个人的时候听听他的事迹,你会敬畏会害怕,但是很多时候你只要耐着兴致真真的去接触的时候,或许就你会发现,其实那个人也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好害怕的。 其实这刘守有如果他不穿他那身招牌式的飞鱼服绣春刀,还真和一个知名的特务头子联系不起来。当然这只是郑月蝉这么认为,蓟镇上下包括赵士桢,张大厨子之流全部都不认同她这个看法,对此郑月蝉对他们很是不屑,认为他们这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了。可当赵士桢问他什么是有色眼镜的时候,我们这个嘴巴老是跑马的人顿时就咽口无言了,随后便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她就像只淘气的好玩的小猫,经常不经意的把所有的线团都滚在了一起然后便舔舔爪子在那里窝着睡懒觉了。 但是这次显然郑月蝉这只小猫破天荒的没有丢下满地线团,她的猜测很快就有人给她证实了!就在晚饭过后没多久,就有人来报前方有军报送来了。相关得所有人都从新集合在了以前戚继光的书房,这原本郑月蝉不不在这相关人士之内,因为这毕竟是军报属于朝廷大事,但是这人脸皮厚,又自以为是便也挤在那里凑了个数,好在这里出了戚夫人所有的人几乎都知道她以后会是谁,集体选择了默认了她的存在。 这里面张诚对于郑月蝉喜欢了解政务,没任何的想法,老太监想的很明白,这万岁爷和万岁爷的老婆那是两口子,万岁爷都不计较,他这个做奴婢的操什么心?难道还真能皇帝不急,急死了他这个老太监不成? 谭纶的心里是矛盾的,作为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的人来说,这后宫女子要是太过于能干。或是有权力欲这显然让他很难接受,就算是戚夫人他虽然在满敬佩的,但是要他娶这样的女人显然是谨谢不敏的。对他来说这女人只要能生儿子。能把家里打理好,能帮他服侍老人也就行了,别的事就不用操心了。现在他觉得是不是该给张居正写份信去,提醒下这个郑月蝉很有可能就算是不是武则天型的至少也会是太平公主这样不干寂寞的主。这样的人适合进宫吗? 刘守有却是满心喜欢,他觉得这郑月蝉非常的对他的胃口,这做事很有几分锦衣卫的特色。和她相处比起宫中那些主子来,真是太舒服了,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姑娘爽利的很,做事也干脆。在这样的主子手下办事,比起在那些个阴阳怪气的人手下办事那是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他可是早就知道这个郑姑娘还有个哥哥,自己过几年也就会在这指挥使的位置退下来了,到时候说不定就是这小姑娘的哥哥接了自己的班,这国舅当锦衣卫指挥使大明早就有过先列了,这事可是大有可能,只要现在自己和她交好了,等到推下去的时候人家必然也会念着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子侄多加照顾,没办法谁叫这锦衣卫是世袭的呢。 而戚夫人自己就是现今大明走在最前列的女权主义者。她连对丫鬟的培养都是独树一帜的,更别说她对这干闺女了,她正巴不得郑月蝉对这类事情敢兴趣呢。 信使带了的消息十分震撼,对于老俺答竟然死了。还死在了钟金三娘子宫中这样一个事实大家顿时浮现连篇,当然这那个信使,乃至戚继光等都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段公案。但是在坐的可是刚刚在下午就听到了那个俺答汗王宫里的秘事。 于是当那信使在说道不知何故老俺答头给打破死在西宫,钟金三娘子不知所踪的时候,所有人的脑中多出现了这样一句话: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郑月蝉更是推演出了一部很狗血的台湾八点档节目,在她推演的故事里,这天钟金三娘子以为这老俺答汗不会过来了,就在摇篮旁和那个孩子说他亲爸爸的事情,不成想,那老俺答因为自己干爹就要打过来了一时睡不着,信步走到了钟金的窗前,然后听了到钟金的话顿时大怒,冲进去想要杀了钟金和这个小孩,而钟金不甘就此受死,和老俺答展开了搏斗,最后把老俺答杀死在了宫中,这时她只能带着孩子连夜逃出来找她的情郎,最后留下了个空的城门让自己的干爹捡了个皮夹子。而那个钟金再找到了情郎把汉那吉之后,两人一合计因为是钟金杀了老俺答汗这蒙古必然是容不下他们了,加上没了老俺答的归化城必然是挡不住戚继光的炮火,于是这两个奸夫淫妇就想到了内附,乞求大明的保护。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也就都合理了,对把汉那吉内附的动机也就把握住了。 当然既然郑月蝉能有这番的推演,在坐的几个当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但是他们都没想想到送小孩过来的女人并不是钟金。 有了前方这份军报,所有的人在结束了对蒙古汗王宫的yy之后,这想到了这归化城现在打了下来了……这是大明几百年来那曾有过的事情啊。而郑月蝉在清醒过来之后也很是一阵感慨,看来这八卦不管是前世还是在大明永远都比正事来的吸引人……国人的八卦基因果然是源远流长…… 接下来的事情郑月蝉就只能是以旁听的身份在那里,听着这几个大明顶尖名人爱一起商议这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种事非郑月蝉她所擅长,很多东西都听得云里雾里,在强打起精神听了一阵之后,她的思想就开始走神了,倭国……倭国!自己怎么才能去倭国!这个时候,倭国大概就是在他们所谓的战国时期吧……要命的一想到那个几百个倭国农民拔出刀来打仗,拿起锄头种地的情景,郑月蝉的头皮就一阵的发麻。 自己哥哥是什么料子自己最清楚,这个县学的学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样的人也就只能在大明或是欧洲的贵族之间混混,跑去那个倭国那真的就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了! 想到了郑国泰不免会想起那个可恶的和尚,要不是那个可恶的和尚向自己哥哥吹嘘什么倭国美女,自己的哥哥必然也不会就这么偷跑去了,这真要是出什么事,这家里会是什么样子,郑月蝉那是万万不敢想象的。郑月蝉对于郑家对于郑承宪的感情极为复杂,有亲情,愧疚等等不一而足。郑国泰要是真的出什么事,这个可怜的老人真的能算是孤苦了……这是郑月蝉绝对不想看看到的。 也不知道郑月蝉一个人发呆了多久,只听得戚夫人突然和自己说话:“闺女,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她随口回道:“在想怎么去倭国!” 郑月蝉的声音不大,可顿时让书房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大家都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这几天也没见她提起过,怎么这会子竟然还在想这要去倭国! 戚夫人听了顿时眼睛一红,走过去一把把她揉在了怀里,说道:“真是干娘的好闺女!这样吧。等你此间事了,干娘就带着你十二位花姨和你走上这一遭” “干娘……”郑月蝉没有假惺惺的推迟,带上戚夫人和十二金钗本就是她所打算的,她很有自知之明德,单凭自己一个人怎么也是却不成这倭国的。 戚夫人抚着她的脸蛋说道:“好了,别担心了!明天干娘就让你梅姨和杏姨两人一起先下天津卫定海船去,到时候这城外的把汉纳吉一内附受降,干娘带着你就能出海了。乖不急。” 听了她这话郑月蝉确实是不急了,可是其余的人都开始急了!这海上风高浪大,倭寇又是极端的凶残的,这要是让她去了倭国,那紫禁城那位还不急红了眼?到时候多出什么事来……众人顿时不寒而栗,纷纷开始劝阻希望这两母女能改变主意。可谁知道这两人就如同是吃了称砣铁了心,无奈众人只好打定主意,一会回去立马要给宫里上八百里加急的折子,第一时间要和宫里的那位说道说道。 郑月蝉和戚夫人此时当然并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突然见他们不再劝说,也不再多想,戚夫人转头就出去找梅花和杏花商量下怎么去天津卫定海船去倭国的事宜。郑月蝉回到了自己书房之后,也开始写信,当然这是写给她在大明唯一的朋友小金子的,她觉得这次既然带着戚夫人她们一起去倭国,这船过去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不可预知,但是她觉得还是把最不好的后事给安排好了这才妥当。 当然在这大明她没什么朋友,唯一能算朋友并且能相托的思来想去却只有这个小太监了。自己真要是有什么意外或是穿越回去了,这郑老爹就托付给这个小太监照顾了。一想到这郑月蝉的心头沉甸甸的,现在就过去倭国实在是太匆忙了,要是再过几年那该多好啊。可随即想到这自己再过几年说不定就永远也出不了海了,可怜这大明的女子婚姻不自由,小小年纪就要成婚…… 郑月蝉把信写好之后,便用火漆封了后找了花满两个人一起去找张诚,现在蓟镇发往京城的信件都在张诚这里集合然后大约是在子时左右统一使用锦衣卫专递,火速发往京城。其实郑月蝉对于小金子也是有点幽怨的,来到蓟镇这么多天了她也给他写了这么多信了,可就没见小金子给她回过信,最多就是让京城过来的人带个口信,比如张诚来的时候就带了口信,貌似这刘守有来的时候也带了口信,可就是没有一封书信。 她一直是个心里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既然这么想了,她在给张诚信件的时候也就这么说了。张诚听了不免嘿嘿一乐。(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出宫(9000) 这边郑月蝉对于那个小金子公公颇有怨言,那边朱翊钧却是有苦说不出来。[]虽然说王喜姐再次“病”了,李太后最近也没来找他谈心,似乎很多事都是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了,但是他却笑不出来,刚刚冯保拍人来报,这内库的银子见底了。 朱翊钧顿时大吃一惊,话说他登基以来也没乱花过什么银子,平时就算是御膳也就是六菜一汤,有时还要跟着李太后吃素,那银子怎么会没有了呢?他当即跑去冯保的院子,见冯保还躺在床上养伤,这脸上的多处瘀伤还没有退去。心中轻轻一叹,这个老人服侍了自己一辈子,也确实不容易了。在寒暄了几句之后,朱翊钧便开口问道:“大伴,这……这内库告急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朕最近好像没花什么银子,这银子怎么就没有了呢?” 冯保叹了口气说道:“万岁爷,老奴这几年给万岁爷当着家,前几年万岁爷年纪小,没什么花费,也是存下了不少的银子。但是这次大婚,虽然说总体上用的是户部国库里的银子,但是这内库也是贴了不少银子进去,别的不说,就说万岁爷那件婚袍,李公公报了九万两银子,这条子递到户部去,却给王大人退了回来,说是这价户部不接受。户部退回来了,但这账总不能不了,没办法老奴也就只能拿内库的银子填了上去,总不能让说万岁爷连大婚礼服的帐也要赖吧?向这样的帐,这次大婚有好几件,但是好在别的账目也不大到也是撑了过去。” 朱翊钧一听得撑了过去,顿时脸色稍好,长长得吁了一口去气说道:“撑过去了就好,撑过去了就好!大婚只有一次。银子没了,朕以后省着点,慢慢再存下来。” 可冯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脸色再次苍白。冯保苦着脸说道:“万岁爷,这回您是再省也没有用了!内库现在连一个铜板也没有了。” “怎么可能!”朱翊钧顿是惊愕起来,大声的说道。他怎么也不相信这内库什么也没有了。 冯保翻身从自己的枕头底下,取出一本账册。递给朱翊钧说道:“万岁爷,这是去年和今年开年到现在的账册,您看看吧。” 朱翊钧把账册手下,随后便对冯保说道:“朕现在没心思看账册,大伴你就先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保点点头说道:“万岁爷,现在您也长大了,老奴就从根子上给您仔细的说说。您这心里也好有个数。”他在喝了口茶之后说道:“万岁爷,这内库在洪武爷那会子是没有的,国库和内库是一体的。是后来成祖在定都北京之后,这才设立的,当时成祖想要下西洋,那些个朝廷重臣为了这吵翻了田,说什么也不同意这国库的银子拿去造海船,出海。后来郑和郑公公就给成祖爷支了个招,在问国库打了条子借了银子,这才有了银子造了船下了西洋。好在郑公公每次出海都满载而归。第一次出去就把造船得本钱全赚了回来给朝廷的国库还了回去,接下来第二第三次等赚了银子,成祖爷就自己开设了内廷的小库房,也就是现在的内库。” 朱翊钧对于内库的设立这还是第一次听说。现在听得竟然是成祖爷当时为了存放郑和下西洋赚得银子才设立的,再联想到灯会那会子郑月蝉对他说过这海外多的是金山银山,虽然郑月蝉说的是斩钉截铁,一再的保证那里肯定是有的,他心里也是相信郑月蝉不会骗她的,但这海外的东西,看不到摸不着心里多少有些虚,这时见冯保提起当年郑和下西洋,忍不住就问道:“大伴,你说这下西洋真的能赚到银子吗?海外真的有金山银山吗?” 冯保很想笑着和朱翊钧说话,但是这一笑还是扯得脸上的伤口一阵疼痛,他咧着嘴说道:“这能不能赚到钱,老奴不清楚,但是老奴看过成祖爷当年内库的账册。乖乖!就在那郑公公第三次下西洋回来的时候,这内库光存放得银子就有五百多万两,还有各式名贵的香料,珠宝等等,这些东西光登记造册的本子就有两个箩筐,郑公公当时从西洋还带了麒麟等等各式的奇物回来……” 朱翊钧听了顿时吸了口气,这么多银子……想想自己登基之初内库只有区区几万两银子,国库空空如野,直到现在在自己的张现在推行新政的情况之下国库这才略显的丰盈,这几年的累计竟然还只是当年自己祖上内库的私房钱,再联想到刚才冯保可是书自己的内库现在也是告急了,小皇帝的心里不平衡了活动了……他沉吟了半响之后说道:“大伴,还是继续说说朕的内库怎么会空了的呢?朕最近真的没用银子,就连给身边的人打赏那也是很少了。” 冯保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万岁爷不急,慢慢听老奴道来,后来成祖也驾崩之后,郑公公当时远在西洋,没过多久也过世了。他带回来的那些珍宝后来也大部分随着成祖爷下了地宫。后来的几位祖宗因为没什么人能带队,就没再下西洋了,当时好在有成祖爷留下的内库底子在,这宫中的日子也过的舒坦,渐渐的这内宫的开销就不再问国库提取了,这后来也就成了定律,皇帝内宫开销不得随便从国库提起。(.)但是这银子没有了进项,就算是金山银山也会坐吃山空,于是祖上们便开设了皇店和皇庄。因为顶着皇字,不用上税,这皇店和皇庄从设立到现在士大夫以及官员们都极力反对,这皇店和皇庄渐渐的减少,这样一直到了万岁爷您这朝,这皇店和皇庄能赚钱的也就是在山东的那大片的庄子和在京城的聚宝斋了。事实上这几年来内宫的开销绝大部分都是聚宝斋在支撑着,每月都能上交上一万多两银子,而山东皇庄主要是提供宫里的菜蔬瓜果以及粮食。而上月,万岁爷把聚宝斋划归到了慈圣太后娘娘名下……” “所以这内库就没了进项。”朱翊钧的脸色开始慢慢的泛青,他不禁说道:“大伴,你既然只道这聚宝斋现在是内库的唯一进项当初怎么就不提醒一下朕!” 冯保苦笑道:“万岁爷。当时慈圣太后娘娘就在跟前那有老奴插嘴的份?再说那个时候老奴还是咳嗽了两声,只是万岁爷当时并没在意。” 朱翊钧低头回想了一下当时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当下长长得哀叹了一声。说道:“那么这历朝来这皇店和皇庄怎么就越来越少了呢?当年老祖们绝对不会是就只开了这么一个皇店和一个皇庄的。现在这些家业呢?” “就如同聚宝斋一样,赏赐出去了!”冯保强打起精神说道:“这历代皇上也都是如同万岁爷一样,这有人讨要就随口赏赐了出去。这赏赐出去了又不能收回来,也不能再开。这样下来当然是越来越少了。” 朱翊钧一愣,随即也就明白了,说道:“朕算是明白了,貌似这当皇帝的都是冤大头!至于赏赐出去,却没人知道应该孝敬皇帝。” “万岁爷,这感慨怨气,现在先放放。接下来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再过上半个月就要给宫人们发工钱了,还有各宫主子的月银,前朝太妃们的月银,这一项项都是要银子的。”冯保在床上不住的唉声叹气。 朱翊钧沉默了,好半响他幽幽的说道:“大伴,你说朕去找慈圣太后把聚宝斋要回来,这事可行不可行?” 冯保看了一眼这个他从小抱到大的小皇帝说道:“万岁爷,您这不是在说笑吧?” “哎!”朱翊钧长叹一声:“朕只是说说,说说而已。大伴那你说现在朕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去向户部借银子?可王国光这人是朝中有名的铁公鸡,朕怕到时候朕张口了给他回绝了这就难看了。”朱翊钧一想起王国光那守财奴样子。经常为了一点多出的支出和朝中大臣们争得是脸红耳赤,不可否认不管是谁有这样的一个人帮着管着钱袋子,必然都是高兴的,可是如果这家伙还六亲不认。那就不怎么好看了,而王国光显然就是这类人中的典范。 冯保也跟着叹了口气,一时间两人老眼看着小眼,四个眼睛看来看去都是毫无办法,良久之后冯保这才说道:“万岁爷,好在离发工钱的日子还有十多天,到时候在看吧,要是实在没办法,也不用万岁爷去开口,老奴豁出这老脸来去求张先生和王尚书,怎么也要从国库借点银子来度过了眼前这危机。” 朱翊钧不耐烦的站起身来在反复的在房中来回的走着,说道:“大伴,这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内库没了进项,总不能每次这没了银子就让你去找王国光借吧?俗话说这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们那什么还去?不还这一次两次王国光或许还能卖给你大伴面子借了过来,可这长久下去,他不可能每次都给的。这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不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再说朕也不想以后像个叫花子一样跑去国库要钱。大伴,要不我们向国库借钱开几个皇店?” 对朱翊钧的这个提议冯保当然没什么意见,但是真想开成这个皇店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开什么买卖才能赚钱……这个商业性的问题对冯保来说到不是什么问题,这里面的道道他也明白的很,事实上他自己在京城之内还开这几个不小的铺子,每月也有几千两的进账。但是这和开皇店的性质不一样。 说白了这主子不一样性质就不一样,皇店的特权极大利润当然也是非常的丰厚的,但是现在这京城所有的来钱快,并且赚钱多的买卖早就给人瓜分干净了,这皇店不管做什么买卖都会影响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必然会引起那群人反抗和抵制。而那部分人既然能在京城占着这样赚钱的买卖身后必然是有后台的,到时候会引起什么动荡还真不好说。要说当年小皇帝老爸隆庆的时候当时的秉笔太监孟冲就奉命开过,当时的冯保还只是陪着太子伴当只是跟在孟冲手下在司礼监八个随堂中的一个。 当时这新皇店只开了不满半年就给朝中的大臣们上折子弹刻的不得不关门了账,而孟冲也因为给扣了一个鼓动富有四海的皇帝于民争利所以被定性为和王振,刘瑾这一流的祸国殃民的祸害,最后给斩首在了西市菜口。冯保虽然对开皇店钱肯万肯,但是他知道这事还真不能自己出头。活着说不能让宦官出头。刚刚这才杀了两百多的言官,这天下的文人对于他可以说是恨得咬牙切齿,说句悲观的话这要是现在自己身上的这些职位只要一去掉。肯定不能活着走出这北京城,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他,就等着他犯错然后把他从这位置上揪开。然后杀了他,在这样的时刻他会傻傻的跑出去开皇店白白得受人与柄吗?显然不会。 当下他便对朱翊钧说道:“皇上这开皇店的事还是从长计议。这皇店开了也不是立马能有银子进来,还是从长计议的为好。” 朱翊钧点点头,老爹的秉笔太监是怎么死的他是知道的,当时他虽然还小但也有九岁了,也知道这事确实该从长计议。现在这内库所有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之后,朱翊钧便嘱咐了冯保几句让他好好休息之后便回到了乾清宫。 他的心里有一个念头,先是灯会那天郑月蝉给他在海上画了好大一个馅饼。如今又从冯保那知道自己成祖那会子郑和帮着从海外带回来了大量的财富,再看看自己这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紧迫,这都快沦落到要去和户部借贷了过日子了,这样的落差叫他如何受的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这对财富,对自尊的渴望时刻咀嚼着他的心,让他不得安宁。这时候他多么想郑月蝉能在自己的身边,这样自己的心里话还有这些想法也能和她一起商谈,朱翊钧始终认为郑月蝉如果在这肯定能和自己商量出一个可行办法来。可是现在她在蓟镇……那是不是真的找个机会豁出脸来去求上陈太后一次?让她帮忙给自己打掩护,好让自己前去蓟镇见郑月蝉一次?…… 最后朱翊钧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朱翊钧在皱义的服侍下黑着眼圈给叫起之后。无精打采的前去上早朝。而早朝之上开始还是那老一套,使得原本就睡眠不足的他,更是昏昏欲睡。真当他准备让太监说事早奏无事退朝的时候,兵部的给事中又一次前来禀报。当时就让他精神一振,这几天得捷报频传,这也是这几天唯一能让他心情好点的事情了。 果然还是捷报,报告的是归化城已经拿下,打量的俘虏正在押解进京,准备献俘。并附上了戚继光的折子,折子里在陈述了整个过程之后,最后便要求宫中和朝廷火速派人来接管和统计归化城,戚继光在上面说的很是光棍,自己只会打仗不会管理城市内务,再不来这归化城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保证了。 朱翊钧看了很是高兴,这可以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这归化城现在可是刚打下来,那里必然是百废待兴,这委派宫里人过去,显然这以后宫里必然是会多一份进项。自从知道自己的内库空了之后,朱翊钧只要一听到有可能增加进项的就来精神。 于朱翊钧相比这朝中的大臣们却多是兴致缺缺,对于他们来说这关外俱多是平穷苦寒之地,那里能有什么油水?与之相比还不如辽镇那里女真那边还有点油水,毕竟那里白山黑水之间产出的人参,貂皮,鹿茸等等多是滋补的好东西。而这蒙古的大草原上产什么?不就是养马养羊,而且自古这只有罪犯或是获罪了的官员才会给发配到这种地方去当差。 所以听到说要让朝廷派人过去管理,这所有的人都开始装聋作哑,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就生怕自己引起了上面大佬们的注意,然后把自己发配那里那去当官了,那可还不冤死? 朱翊钧在朝堂之上提出叫吏部推选出前去管理的官员的时候,石星作为尚书,提出了一个看似很大公无私的建议,说是再过几个月正好是京察了,到时候再一并委派吧,至于现在么。就让谭侍郎暂且去兼几个月吧。他想的很明白虽然说那里去了就能当官,而在京城等着补缺的文人官员也不少,但是他知道自己不管派谁去归化城都会得罪人。没有人愿意去这种蛮荒的地方当官,以前就传出这去云南当官基本上这衙门里还要自己种菜养家畜,要不然没得吃。蛮荒的地方这有钱也买不到东西,这群在北京城住惯了的人那会受得了这种苦啊。 张居正瞄了石星一眼。谭纶虽然是文科出身,可现在毕竟在兵部当差,现在又让他兼着归化城的管理,虽然谭纶有着能力,但是张居正可不想谭纶远离朝堂太久,这好不容易在兵部埋下了钉子岂能就这样给扔到了归化城去,但是这真要是换了别人过去。免不得给戚继光增加掣肘,到时候反而更不利,当下便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朱翊钧见没人反对,也便是通过了。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接下来马上就要退朝的时候,朱翊钧,宣布了一个看似很重大的决定:他要去太庙祭祖,在那里吃斋祷告直到大军押解俘虏到京这才从里面出来,在他在太庙祭祖期间,所有的国事全部交由张阁老以及冯保两人处置。不必事事请示批红。 要说有了这么大的事确实应该去太庙祭祖,告慰下地下的老祖宗们儿孙不错,这家业不但守住了还完成了你们多年来的心愿,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要在那连续的斋戒那就有些过了,可是朱翊钧显然不给他们反对的机会,他在宣布完这条决定真的最后加上了两字:“退朝!” 群臣来不急反对他就这么走了,随后这大臣们一想,反正他这吃斋关禁闭不用自己陪着,就让他去好了,这国事本就是张居正和冯保两人操持着,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也就没多大的异议各自下朝回自己的衙门去办差暂且不提。 朱翊钧从朝上回来,待到了乾清宫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就已经湿透了,刚才他这突出奇想的想出了这个法子,心中一阵紧张,就怕那群官员们又提出反对,好在自己当时跑的快,没给他们机会,皱义一直在乾清宫候着,这上朝这样的规格还轮不到他这样级别的宦官跟着上殿,见朱翊钧回来忙张罗着给他更衣。朱翊钧看到他眼睛顿时一亮,在下朝的路上他可没少为宫里派谁去归化城纠结,这宫里属于他的人实在是不多,现在看到他,顿时有了主意。 紧接着和皱义一阵沟通,很快两人便达成了共识,当然就算是皱义不想达成共识那也是不可能的,对于他来说只能说是的份,好在朱翊钧也没白让他去,答应他只要在那里待满三年便掉回宫来,当然这三年他必须完成上交内库的银两,朱翊钧也知道那里是苦寒之地所以也没多要,只要他每年能交上来两万两银子也就可以了。 而随后他就带着皱义去了慈庆宫,陈太后正好在用早膳,见他过来,知道他还没有用过早饭,便招呼他一起用点,朱翊钧也不客气,坐下来母子两便吃便谈。当朱翊钧说道想要去蓟镇一趟的时候,陈太后的碗筷就放了下,看着他不再说话。 朱翊钧急了:“母后,你就帮帮儿臣吧!儿臣这次必然是要去的,如果母后同意帮朕隐瞒,那朕就悄悄的走,见了月蝉之后马上回来。要是母后不愿意帮朕,朕就只能明着出去抚边了!” 陈太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手巾在擦拭了手之后,从袖子里取出两份信封来,递给了朱翊钧。朱翊钧茫然的接过来一看,却是郑月蝉以及张诚的,他惊喜的问道:“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直接送到乾清宫去?”随后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件。 “就在你上朝的时候到的。”陈太后再漱了口之后说道:“张诚的信件,哀家拆了看过了,这因为是用锦衣卫送过来的,所以这消息我们这里先知道,哀家当时吩咐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才让那个番子去兵部和礼部通报,想来一会他们就会来宫门口求见,信上说的那个俺答汗的那个孙子要求内附,不管怎么说这礼部必然是要派人过去得,那这样你怎么悄悄的跑去蓟镇,而不被人认出来?” 朱翊钧在看过了张诚的信之后说道:“这个母后就不用担心了,只要明天开始你帮朕守着太庙的门不让任何人进去的话,朕自然是有办法的。” “皇上,你把你的法子说出来。让哀家听听是否可行,要是可行说不得就帮上皇上这一次。”陈太后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朱翊钧一听有门,顿时就来了精神。他说道:“其实很是简单,当他们要推荐人去蓟镇的时候,朕只要说这蓟镇的情况京里的人不熟悉。先下旨让谭纶在那里主持着,随后等看到了对方的诚意。再让礼部派人过去,他们必然是没有什么大的异议的。而这一来一去,朕就趁着这个空挡打个时间差。” 陈太后看了他一眼,微微的点点头说道:“还算可行,但是你怎么出宫?带那几个人一起去?这一路上的安全怎么保证?” 朱翊钧露齿一笑:“母后这个朕全部想过了,明天朕就下旨让皱义去归化城那里镇守,而大臣那边是让谭纶去归化城主持政务。到时候在圣旨上加上一句,因为路途遥远且加上这一路上还不安稳,所以让皱义先到蓟镇和谭纶汇合,待到礼部的官员到了之后一并西去,这样朕就混在皱义的队伍里出去。这宫里出去多少个宦官,大臣们必然不会注意。这安全更是好办只要多带上几个锦衣卫士也就是了,到了蓟镇就什么多不用担心了,刘守有带这五千锦衣亲军在那里,这必然是万无一失的。母后你就答应了儿臣吧。” 这时宫女端上了茶来,陈太后抿了一口说道:“皇上。哀家听了这么久,这计划确实周详,这太庙本就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皇上既然是这样,哀家答应不答应是乎对这计划没什么大的影响。皇上又何必非要拉哀家下水呢?” 朱翊钧叹了口气说道:“母后。要是没您的掩护,在太庙里镇着,说真的朕还真不敢就这么悄悄的出京去。太庙的那帮子奴才能档得住外臣,但是这宫里还是有他们档不住的人。母后!朕……朕真的想去蓟镇。”说着一头就扎进了陈太后的怀里,撒起娇来。 陈太后捧起他的脸孔,笑着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真是那你没办法,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 朱翊钧一听便知道陈太后答应了,顿时喜的合不拢嘴,他摇着陈太后的手说道:“这儿子再大,在母亲的面前也永远是个小孩子。” “你呀!……”陈太后宠溺的在他的额头上一点,顿时这房间里一片母子情深。 接下来的果然如同朱翊钧推测的那样发展,当他对着那一众大臣说先让谭纶暂理内附事务给通过的时候,朱翊钧就知道这计划所有的条件都已经成熟了。第二天还不到卯时他就起床给皱义写好了圣旨,随后便去慈庆宫接了陈太后,两人在众目睽睽一起进了太庙斋戒。当进了大殿,两扇大门吱呀呀的关上之后,朱翊钧便换上了宦官的衣物,在孙海的掩护下回到了乾清宫,那里皱义早就做好了准备,直等着他的到来。随后这位皱公公就带着圣旨领着一众皇上特赐的锦衣卫以及几个随身伺候的小宦官出了紫禁城,朱翊钧也在内。 京城到蓟镇的路途并不是很远,这一路上的道路也甚是平坦,加上这近郊刚刚给锦衣亲军扫荡过,这一路无话,太太平平的就到蓟镇大营。这在路上朱翊钧早就对皱义吩咐过了,他现在的身份就是慈庆宫的太监金匀,金公公。 一路之上为了避人耳目,朱翊钧坐的是马车,所以他就算是第一次出这么大远门,这心里对外面好奇的要死,也楞是忍住不掀开车帘子朝外看去。这到了晚上也不进客栈休息,而是继续的赶路,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在外面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暴露。而暴露的后果他不敢去想象。所以他要求一切以干路为第一要务,就算是用餐也是和大家一起吃干粮,这千辛万苦终于赶到了蓟镇。 在看到了蓟镇大营的门口之后,朱翊钧这才松了口气,安全了。皱义在蓟镇待过一阵,守门的那队士兵也多认识他,见他带着人回来也不阻拦,马车一路驾驶到了总兵府的门,也不停下继续朝里面进去,守门的亲军见了忙高声呼喊:“皱公公回来了……” 这一喊这在屋内商量事务的几个人忙走了出来,这京里终于来人,大家也好做事了,像现在这样吊着都难受。可是等到他们出来一看,皱义竟然把马车赶到了院子里,心道:这皱义看来是上不了台面的,竟然在这里托大。当马车停下来之后,皱义从车辕上跳了下来,却不急着想他的干爹问安,也没有对着那几个大佬们打招呼,而是亲自从马车后面取出了春凳,放在了车辕下,随后撩起了车帘。 众人看的慕名奇妙,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心里多有几许疑惑,这朝廷上这次派下来负责这次把汉那吉内附的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能让皱义丢下自己的干爹不理,而服侍起那个人来了!难道是张阁老?也不对,这张居正虽然是权势滔天,但是也不可能让皱义这品级的太监这么的伏低做小,这样的服侍那就只有大内中的主子们才能让太监这么的服侍,这到底是谁呢?怎么大谱?众人们疑惑不已。 谜底很快就在皱义撩起车帘之后揭晓了,当众人一看到那张脸,顿时都猛吸了一口气!刘守有和张诚,以及谭纶俱多一声惊呼,愣在了当场,只有戚夫人很是高兴的上前,一拍那人的肩膀说道:“原来是你,金公公!怎么是你来传旨吗?” 这戚夫人的臂膀多有力啊,顿时把朱翊钧拍了一个趔趄,他抚着肩膀呲牙咧嘴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戚夫人近来可好?郑姑娘呢怎么没见到?” 依着郑月蝉好动的性子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老老实实的呆在总兵府呢?她当然也不会想不到这个前两天还给她埋怨的小金子会出宫来看她,在和张诚接触了这么久之后,郑月蝉这时对大明的宦官制度也有了相当的了解,这完全颠覆了以前她对大明太监的认识。这前世不管是文学作品还是影视作品中,只要是太监都不会是什么好人,而且只要是明朝的宦官必然是非常的骄横,进出皇宫也如同是自家的后花园这么的简单,事实上这大明的太监远没有这么大的权限,平时不得召唤连随便跑出自己负责的宫殿去别的宫殿那也是不可以的,更不要说出宫了,这能随便出宫的也就是那几个有品阶的大太监,至于小宦官,就是只能趁着给主子办差或是跟着大太监的身后这才能出去。而这大内最忌讳的就是夹带什么信件和纸片什么的出宫。 这顿时让郑月蝉对那位小金子所有的幽怨都抛到了脑后,这小金子自幼入宫已经不容易了,当然不能因为要给自己写信而留下污点,她还等这他当上奢遮的大公公呢。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在释然之后,便开开心心的忙自己的去了。 只是要说忙……现在的蓟镇似乎并没有多少事,把汉那吉自从把他的堂哥和儿子送过来之后那是更加的老实了,甚至今天早上还派人进城来采购东西。对着戚夫人和谭纶都没有阻止,只是那几个人身生后派了锦衣卫全程跟踪,这进来几个出去几个也多记录在案。郑月蝉对这个显然是不感兴趣的,至于火器作坊,在鞑子不在进攻之后戚继美便重新回到了作坊里主持,再加上赵士桢,她要是再去好像太挤了点……正好现在这已经是近四月了,这李时珍带着卫幽等人不但是把那片地给整理好了,连这小溪也疏通的差不多了,现在要开始在暖房里育苗了。介于这些西洋作物谁也没见过也没育过苗,当初郑月蝉又是拍板过她会育苗,这么重大的事当然要把她带上了,所以这会子她正在暖房里……(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久别重逢(9000) 话说这小金子公公一来这蓟镇大营,也不提圣旨,也不问城下蒙古鞑子的情况却是一开口便问郑月蝉的下落,这让戚夫人有些不快,虽然说自己知道这小金子公公和自己那干闺女原本就很要好,但是那是在郑月蝉还不是她干闺女的时候,可现在既然郑月蝉成了自己的干闺女,戚夫人的心态立刻就变了。 这其实不难理解,人的心态本就是随着所占的位置不同,同样一件事在不同的位置就会有完全不同的两个心态,也就是俗话所说的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以前郑月蝉和这小金子公公两人拉拉扯扯嬉笑,戚夫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她非常的不爽。虽然说她自己比较彪悍,在京城或者说在整个大明都是那种男人听到名号就会退避三舍的人物,但是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干闺女也有这样的声势,这闺女到现在还没有定亲呢,这要是传出去和宫里某位太监交好,那以后铁定是找不到好人家的。 这么一想,她看向小金子的眼光,就变得不善了,她从头打量起这个这个小金子公公来,见他唇红齿白,双目清澈,眉清目秀,看起来温文儒雅,又有着一副好的皮囊,这……这要是他不是个小公公,就这副相貌到也是和自己那干闺女相配,可惜的是……这没里没有可惜,也没有如果!他就是个小公公! 俗话说这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是喜欢,但这是有前提的:这个女婿是丈母娘看中的。反之要是她没看中你这个人,而你却经常不知好歹的去缠着她家的闺女……这个结果会怎么?现在大明的戚夫人就在给我们上演…… 朱翊钧这话刚说出口,戚夫人这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了,一旁的谭纶此时正好缓过气来,见戚夫人脸色变了顿时一紧。这几十年的通家之好,那会不知道这位的脾性,忙上前拉拉戚夫人的袖子说道:“弟妹……” 这话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得戚夫人对着朱翊钧冷冷的说道:“小金子公公,你找我家闺女做什么?这要是仁圣太后又什么话或是书信,老身自会帮你转达……” “戚夫人。这位是……”这几天接触下来,戚夫人和郑月蝉的感情刘守有都看在眼里。便想提醒一句。 却被朱翊钧打断了:“哦,刘指挥使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我就是在慈庆宫里的金匀,金公公。” 刘守有,谭纶这脸上的神情顿时就便的多姿多彩起来,两人都活到这岁数上了,那还会看不明白这是什么事,当下两人都很默契的开始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传统,应该尊重并严格的执行! 戚夫人还待要说话,那边张诚长期作为朱翊钧的伴当,对自家这位活祖宗是什么心态那还会不清楚,当下便拦在戚夫人的前头说道:“小金子阿,这郑姑娘一大早就和李先生去了暖房,去那里一准能找到她。”他转头对着自己身后的小宦官吩咐道:“小豆子,你带着金匀。金公公过去吧。” 那小豆子闻言顿时一振,幸喜万分的应了一声,走到朱翊钧的面前,领着朝外面走去。他虽然走在前面,但是始终只是在朱翊钧的右前方,这是宫里的规矩。 戚夫人见张诚开口,也只能不再说话,但是她看向张诚的眼神里满是埋怨。一等小小豆子和那个扎眼的小金子走远了就对张诚发作道:“张公公,虽然说这小金子也是宫里人,可这月蝉怎么说也是黄花大闺女,这不合适吧?” 张诚听了不免嘿嘿一笑,心道,这要的就是这不合适,这位去找郑月蝉那是越不合适越好,要不是郑月蝉年纪也实在太小了点又是在孝期,实在是不适合,这背后那群人保不定就早就想一步到位,直接把不合适变成合适这样才能让他们都放心了才好。当然这话他可不能和这个母老虎讲。当下他便和着稀泥呵呵笑道:“戚夫人,这小金子既然是宫里出来的那自然是懂规矩的,或许仁圣太后有什么体己话要交代那也是可能的,这小孩子的事我们不用太过操心。来,来,来,咱们一起先问问皱义这朝廷上对城下那队蒙古鞑子要求内附到底是怎么看的。”说着便转身叫上了谭纶和刘守有,带着皱义重新走进了书房,自去问取朝廷的旨意暂且不提。 话说此时的郑月蝉这时候正在暖房之内,暖房自从建造好之后便开始供暖,郑月蝉对于古代的供暖系统也是很是稀奇,当然那种在京城大户人家流行的那种地龙显然是不使用于这种菜育苗的暖房的,而是用的在她前世那个年代早就淘汰了的暖炕式的供暖,这暖房的四周的墙都是空的,链接着几个灶头,这灶头上用来烧水加热,而烟就沿着墙里的空间,给整个暖房加温度。要说这样的设计虽然会给屋子里加温,但是也会使得屋子里干燥不堪,火气太旺,不利于植物的发芽以及生长,但是这几个灶头顿时就解决这一问题,灶头十二个时辰不停的烧着热水热气腾腾,不但是加了温度还把湿度也加了上去。 这植物发芽需要的,温度,湿度在郑月蝉的调控之下已经到达了最佳的状态,一切都近乎于完美,当然这其中也有美中不足的,那就是这暖房向南背风处开的窗子多是用纸糊的,虽然说这里用的窗户纸已经是现在大明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窗户纸了,但是比起郑月蝉前世用的玻璃窗户,那当然是不能比的。 番薯早在五天之前就给她整只,整只的就这么囫囵的埋在了松软的苗床上,而别的种子在经过了两天得浸水催芽之后,今天正式的要开始播种了,而早在给番薯育苗的当天,她就画了张前世农村八九十年代还经常看到的制做育苗专用胚的制胚机。这机器的打造非常之简单,但是这毕竟是在大明还没出现过的东西。戚继美在带着作坊里的铁匠一连失败了三次。直到了第四次上这才成功了,随后郑月蝉便让戚继美多打上几个一并送到暖房来。 东西送了过来,但是除了郑月蝉没有一个人会使用。朱翊钧进入暖房的时候。她正在给卫幽等一众大兵示范怎么使用这个制胚机,身边围着一群的人,并没有看到朱翊钧的进来。 郑月蝉今天穿的是鹅黄的春衫。在这一群穿着青灰色士兵服的人群中,分外的显眼。朱翊钧在一踏进暖房一眼就看见了她,见她在那里兴高采烈的和他们说话示范,并不时举起手臂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朱翊钧这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就是他的郑月蝉,那个永远都是那么生机勃勃,风采飞扬的女孩。看着她的笑容朱翊钧满足了。 一旁的小豆子想要高声唱喝,朱翊钧轻轻的摇了摇头,阻止了他,示意他去倒杯水来,在接过了水杯之后,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对!就这样……这脚要在放机器的时候同时往前移,这样制出来的胚子才结实。”郑月蝉专心致志,丝毫未曾发现这旁观的人多了两个。这时发现从自己的身后伸出一双手来,手上还端着个杯子,被子里正冒着淡淡地水汽。她这连说带比得说了半天正口渴呢,当下也老实不客气,也不抬头,顺手便接了过来。一饮到尽,感觉意犹未尽,添了添嘴唇说了声谢谢,便把杯子递了回去。 那双手接过了杯子,随后一个如同是公鸭一般的嗓子传了过来:“还要吗?” “要!”郑月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好的,你等会。” 郑月蝉这回是听清楚了,猛得一愣,随后摇摇头,心道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像个人呢,但是随即不禁哑然失笑,那个人在宫里那可能来这蓟镇,这几天是不是连续的在这暖房内忙碌所以过于劳累,一时产生了幻觉?一定是这样的!一会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好好的睡上一觉,然后就会好的。做了这个决定,郑月蝉当即便又开始和士兵们讲解起来。 但是很快一杯水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郑月蝉这回仔细看了下那捧着水杯的手,那是一双不同于在场所有士兵的手,白皙,水嫩修剪得宜,就这皮肤的水嫩度,就连郑月蝉她都要为之嫉妒,太嫩了!再看向自己的手,因为这手老是摆弄火药以及这几天暖房内的劳作,这手上的肌肤早就不复当初那么水嫩,为这这几天张诚那个老太监没少对着她埋怨嘀咕。 看着那双手,郑月蝉脑中顿时一愣,她顺着那双手往上看去。慢慢的朱翊钧清秀俊逸的样貌映入了郑月蝉的眼帘。他的脸上带着恬静而淡然的笑容,眼睛中有些期待,有些紧张而更多得是宠溺。 “你?”郑月蝉急步走上前又在他的跟前停住了,手指指着他半响只说出个你。 “我……”朱翊钧轻轻的伸出来来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把手中的水杯递到她的手里说道:“说不出来就不要说,先喝杯水。” 感觉到水杯的热度,郑月蝉顿时眉开眼笑,一抬手就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把杯子往地上一扔,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窜到了朱翊钧的身上,这四肢犹如八爪鱼一样的缠绕在了他的身上:“吆喝!小金子!真的是小金子!” 李时珍一直在她的身旁,这时见她如此这般动作,顿时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说道:“郑姑娘……郑姑娘……” 郑月蝉挂在朱翊钧身上正高兴,听得李时珍叫唤笑着转过头来问道:“李先生有什么事吗?” 李时珍捋着胡须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你看……”说着他一指那些个目瞪口呆的士兵。郑月蝉一看他们都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而他们头上都有着发髻穿着古装……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时在古代,在大明,在男女大防的封建社会……自己这是免费给他们看西洋景了……这么多眼睛盯着看就算是脸皮厚如郑月蝉当下便也有些挂不住了,她讪讪的从朱翊钧的身上滑落了下来,说道:“那撒,还不练习?天黑之前全部给我学会了。练习熟练了,一会我亲自过来检查,要是还是这样笨手笨脚的。给我回去每人围着校场跑二十圈。”说着很是神气的拉着朱翊钧跑出了暖房,留下暖房内一阵的哀嚎…… 那个不怎么开眼的小宦官小豆子刚要跟上去,就只见两道凌厉的目光射向他。顺着那眼光看去却是朱翊钧,顿时吓的缩回了暖房。喃喃的说道:“奴婢留着在这监工……” 朱翊钧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任由郑月蝉把自己拖着来到了不远处的磨坊之中。这磨坊当初也是按着郑月蝉的规划设计建造的,里面水车不停的转动着,在水车的旁是一排木料,这是准备以后用来做木辕子用的,现在放在那里正好给她们当凳子用。 郑月蝉牵这朱翊钧的手坐在那些木料上,两人互相打量了起来。 “月蝉。你瘦了,也比以前黑了……”朱翊钧抚摸着她的手唏嘘不已:“在这蓟镇可是苦了你了……” 郑月蝉很是感动,这年月有个人这么记挂着你,特别是如她这般来自五百年后的孤独的灵魂,发现有人这么记挂你,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这要按着正常的版本此时郑月蝉应该是反拉着朱翊钧的手然后深情款款的说道:“你也瘦了……”然后一个高喊“月蝉!”一个回道:“小金子!”然后深深的相拥在一起…… 但是这郑月蝉是一般人吗?是这么肉麻狗血琼瑶加三级的人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她把手从朱翊钧的手中抽了出来,抚上了他的脸庞,真的很滑很嫩……好吧!郑月蝉做为女人她彻底给朱翊钧打败了,当她的手滑到他的脸颊上的时候。飞快的改抚为捏扯,两只手捏着他的脸颊恨恨的说道:“说!你用的是什么护肤品?怎么能这么滑,这么嫩呢?” 要说这朱翊钧从小长到这么大,这还从来没有人对他做过这个动作。虽然他现在看不见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他的脸也给掐的有些疼痛,但是他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唔……唔有用,久是馁是准备的水……”因为嘴巴给扯着这说起话来不免走音的厉害。 郑月蝉听了不免哈哈一笑,终于把手从他的脸上放了下来,原来是宫廷秘方……这就怪不得了。话说自己最近好像也在使用宫廷秘方了……想来很快自己的皮肤能和这小金子一样滑嫩了吧。这样一想这眼睛就越发的迷了起来。她看了眼朱翊钧说道:“现在说说,怎么出的?不会是私逃出来的吧?” 严格说起来这朱翊钧还真是私逃出来的,现在见郑月蝉问起,顿时这嫩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宫中派人来传旨,我……我厚着脸皮求了仁圣太后。”这话说的有技巧,很有笔删春秋的手法,这不合法的便成了合法的了,当然现在也没人来戳穿他,也没人敢戳穿他。 郑月蝉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是私逃的呢,小金子我可告诉你,现在我可算是把所有的希望多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在宫里千万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我还等着你做上现在冯保的位置,然后组建个舰队,一起下西洋欺负人去呢。” “不做冯公公的位置行不行?”朱翊钧试探性的说道:“你就真那么想出海下西洋?说不定不等冯公公退下来,你就会进宫选秀了。” “进宫?我为什么要进宫?”郑月蝉愕然的说道:“这进宫选秀那可能轮到我的头上呢。” 朱翊钧嘿嘿一笑说道:“怎么就轮不到你的头上了呢?你是大兴人对吧?”郑月蝉点点肉,朱翊钧便继续说道:“你家不是大富之家,家事清白,家中还有个秀才的爹对吧?”郑月蝉又是点点头,随后反问道:“这些事大家都知道,这些跟进宫选秀有关系吗?” 这回轮到朱翊钧点头了他很是肯定的说道:“你不会不知道这大明的后妃都是要选自京城四周的家世清白的平民之家吗?最多还有两年这后宫必然是要广开宫门选秀的,你看你的条件不就正好吗?到时候你选进了宫……” “等等……等等!什么叫到时候我选进了宫?”郑月蝉是越听越是惊骇,貌似自己确实是完全符合大明朝参选后妃的标准,一想到自己要嫁给那个最后给挖了坟的朱翊钧,她顿时这柳眉倒竖起来:“靠!姐才不要嫁给那个倒霉的小皇帝呢!这爱谁谁嫁去,反正姐是坚决不嫁的!再说了他这才刚娶了老婆。怎么就想这要娶小老婆呢?……小金子,这个到时候你要帮我忙的……小金子?小金子……” 朱翊钧早在她那句:姐才不要嫁给那个倒霉的小皇帝的时候,就给雷的那个叫一个外焦里嫩。顿是便呆在了那里。接下来郑月蝉在说什么他什么也听不见了,眼睛里只有她的那张嘴在上下翻动着。 郑月蝉见他失魂落魄的,不免有些担心。伸出手来轻轻在他眼前晃了皇,轻声的呼喊道:“小金子?小金子!” 朱翊钧这才幽幽的醒过来。只是这神情顿时萧索了许多:“你为什么不肯进宫选秀呢?这进了宫到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郑月蝉见他回过神来又这么说顿时噗嗤一笑说道:“你这小鬼头懂什么,什么叫我进宫选秀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呢?到时候那才要叫遭了呢。你想这宫里那么多的女人,我进去了和她们一起抢一个男人,还要整天得算计这样多累啊!再说了,我又没见过那个朱翊钧,谁知道他长什么样,到时候要是个丑八怪。那我不是要亏死?呸!呸!呸!就算是他很帅,很英俊,那我也要亏死,你想他都结婚了有老婆了,这肯定就不是完璧的处男之身!我可是黄花大闺女!这买卖还不亏死!至于我们想要在一起就简单多了到时候只要你做上冯保的位置,到时候咱们俩……” 听她这小嘴这么噼里啪啦的一阵说道,朱翊钧的心里却寻思开了,对呀自己怎么忘记了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她嘴里那个倒霉的小皇帝,听她的口气还是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再说自己现在虽然大婚了。可还没有……没有过那个,这也满足她的条件啊!这么说来自己还是有希望的,这么一想这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这时听她又一起这组船队出海的事情。顿时便顺着她的话头说了下去:“月蝉,上次在御花园你对我说过,这海外真的有那么多金山吗?” 一提起这个,郑月蝉顿时就来了兴趣,至于刚才小金子说的什么入宫选秀,她认为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就凭着自己那个太后的师父,以及张居正这个首辅的亲戚,以及有着戚夫人和戚继光的关系,这想要落选那根本就不是问题的问题,为这事去纠结,那就是她自己再给自己找不痛快了。这海外什么地方产金子银子,这事郑月蝉太清楚,这么多年的大航海可不是白玩的,当然现在这太远的她现在只能想着,但对于倭国这个在前世在欧洲被称之为黄金之国的国家,又近在咫尺,不去吃不去动,那……那还不要馋死了她? 当下两个人就在那简陋的磨坊中嘀咕上了。现在一个是急于去倭国把自己哥哥接回来,一个是给自己内库的空旷给逼红了眼的人,这样的两个人能嘀咕得出什么高尚而伟大的事吗? 有人终结过这女人其实和传说中的龙很像,龙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女人也喜欢,龙喜欢黄灿灿的东西女人也同样喜欢。世界上有女人能抗拒黄金的魅力吗?或许有!但是这绝不包括郑月蝉,作为典型的金牛座的女人,她是爱金子的!当然她是奉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去倭国帮助那群可怜的蛮荒的人发展下冶金业,这是她义不容辞的国际主义道义! 对于她的这个观点,朱翊钧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作为天朝上国当然是有义务要帮助幼小的邻居发展的,这是符合朝中儒家学者的思想总纲的,他作为从小学论语的儒家弟子当然是要秉承儒家的传统,去友好仁爱的帮忙下现在正处在水生火热中的倭国的。 虽然两人在这个时候意见达成了一致,但是当朱翊钧听说她要亲自去倭国的时候,朱翊钧的眼睛多直了,不敢置信的脱口说道:“你……你要自己去倭国?……你脑子没烧坏吧?” 郑月蝉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除了我干娘,这所有人一听我要去倭国,都是你这个表情呢?这明明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为什么这别人就能去的。而我就不能去呢?这个问题我始终都搞不明白。” 朱翊钧回过神来,眼神愈发的郑重了,说道:“这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如果是你要过去倭国,那我这船队那是坚决不的不去了,倭国就算是满地的黄金我也不稀罕。” “真不稀罕?” “不稀罕!” “你不稀罕不要紧。我稀罕!”郑月蝉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早就过去。原本想在等上几年,最少也要等到你做上冯保或是张诚那样的位置,这样出去的话就有保证的多了,再加上这火器再发展上几年也安全的多,可是时不待我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翊钧疑惑的问道。 郑月蝉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把哥哥的事说下,虽然说有些丢人。但是说不定就能说动了他。当下便说道:“小金子,不怕你笑话,事情是这样子的……”当她把她所知道的郑国泰到了崂山之后发生的事,源源本本的和朱翊钧这么一说,随后便两手一摊说道:“你看就是这么回事,你说我们老郑家容易么?这两房就共一子,出了点差错让我老父怎么活得下去啊。” 朱翊钧张大了嘴巴,楞楞的看这郑月蝉,见她并不像是在说笑,这么说来好像确实应该去趟倭国。只是…… 郑月蝉见他听完之后不说话,便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小金子你认为我这个理由充分吗?” “……”朱翊钧继续沉默。 “小金子,这理由到底合不合理?你倒是给句话呀!” “……”朱翊钧仿佛是要将沉默是金进行到底,这嘴还是闭得紧紧的。良久之后朱翊钧回过神来,使劲的甩甩头,似乎是想把郑月蝉刚才说的那些话甩出脑海:“虽然说这理由恨充分,但是我还是不同意!” 就在郑月蝉快要抓狂的边缘,朱翊钧终于正式下了结论,这个结论他自觉的很是中肯,这不管从那个角度出发,虽然说这个郑国泰已经是他内定的大舅子了,这捞人当然是要去捞的,但是如果有可能要搭上自己老婆,这样的买卖他定然是不会去做的,再说了,他是谁啊,堂堂的大明的皇帝啊,这去倭国捞个大大舅子还需要自己内定的老婆亲自过去捞,这也太没面子。这男人或者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面子和女人吗?这两两那是一样也不能丢的,现在更何况是有可能一丢就是两样!这样的事会同意的男人会有吗?可能会有但是绝对不是他朱翊钧。 郑月蝉见自己说了半天,等了半天,竟然等到的还是这个结果,顿时急了!有句话怎么说的,这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放到郑月蝉的身上那就是,郑月蝉很着急,后果同样也很严重! “啪!”力劈华山!郑月蝉的招牌式功夫。要说这招她用在朱翊钧身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的动作也不算是快,但是奇怪的是,每次她都能够得手!自打认识了这个小金子公公之后,郑月蝉觉得自己开始变的越来越有暴力倾向了,每次看到这小金子抚着额头呲牙咧嘴的时候,她便会从心里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感! 难道说自己有女王潜质?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闪过!随即她便如同刚才朱翊钧一样,使劲的甩着自己的脑袋,要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了出去,自己怎么可能有女王的潜质呢!自己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萝莉……好吧虽然说这个萝莉有点伪,但是还是顶这萝莉的名头不是吗?这女王潜质和自己没有半个永乐通宝的关系。 话说她那一记力劈华山之后,朱翊钧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只是这原本该紧接着过跟上来的训示,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的出现,他眨巴眨巴了眼皮,偷偷的从手指缝里看了过去,却看到郑月蝉在猛甩脑袋,一时搞不清状况,弱弱的问道:“月蝉,你这是在做什么?” “闭嘴!”郑月蝉怒声斥责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有女王的潜质呢?” 朱翊钧也估计的疼痛了。睁大眼睛很萌很可爱的问道:“那个,可以问下,什么是女王?女人封做王爷吗?这大明没有过这样的先列……” 郑月蝉瞪了他一眼。朱翊钧的头猛的一缩,捂住了自己额头说道:“不要再打我!我说过的,不许再打我头的。 无语问苍天啊。这丫的怎么看着都是一个极品的小受受……貌似自己欺负他的时候很有成就感,自己是小攻?难道自己其实真的是女王型的?不过有个这样的小受受却是好像是满享受的!她的手指抚弄着自己的嫩嫩的小下巴。坏坏的笑道:“小金子……” “嗯?”朱翊钧的后背突然犹如一阵冷风吹过,顿时浑身上下汗毛竖立。 郑月蝉两眼一如狐狸般的细长,她一把搂过朱翊钧的肩膀,把头凑到他的耳边,说道:“小金子,能不能帮个忙?” 她吐气如兰,又耳鬓厮磨。朱翊钧这人顿时就如同是上了天庭,这两脚软绵绵,双颊飞红,那个不算是太笨得脑袋顿时就犹如系统出了问题的电脑一样,嗡的一声当机了,这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傻兮兮,嘿嘿的笑着只点头。如果这个时候张居正走过来的话一定不会认出这个人竟然就是他花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学生…… 见他点头,郑月蝉继续在他耳边说道:“小金子,你既然和张诚叫好,那就帮我去说说。让他到时候给我多派上几个锦衣卫护着,这行还是不行啊?” “呵呵……不就是要锦衣卫吗!这好说,你想要几个啊。”朱翊钧这脑袋显然还在重启阶段…… 郑月蝉眼睛一转说道:“这去,倭国。少说也要给我派上五六十个。” “行,没问题!你要多少个都行!”这脑袋当机的男人很悲催!朱翊钧现在是代表中的代表。 郑月蝉见目的达到,嫣然一笑说道:“这就说定了哦!我去倭国的事,就交由你去说服张诚,谭纶他们!” “啊!”重启完毕!系统重新开始运作!朱翊钧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在迷迷糊糊中竟然答应了,顿时大惊失色。 “阿什么啊?”郑月蝉说道:“记得是你自己答应的哦!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话不算话。” 朱翊钧是个实诚人,从小给教育君无戏言,从小给要求必须实诚!当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答应了这内心的郁闷可想而知。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会赖账,但是他们不管对谁赖账,也不会对某类人赖账,这所谓的某类人,就是他们心爱的女人。 人要脸树要皮,男人会愿意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脸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朱翊钧望着郑月蝉的眼光,很幽怨,很委屈,其实他很想对郑月蝉说:“我不是男子汉丈夫,我就说话不算话了行不行啊?”但是这句话他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对着郑月蝉……只能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无奈而认命的垂下了头,朱翊钧的心在滴血,这年头做男人真难啊! 郑月蝉见他这副表情,顿时开心的跳了起来,其实对她来说别人她或许能无视,但是她对他始终却是不能无视他的意见。见无奈的认命了,郑月蝉看他那神情,心中也不好过,心知道他不同意也是为了自己好,自己刚才这么做却是有些过了,当下过去轻轻的搭着他的肩膀说道:“其实这出海安全的很,到时候我让干娘多带上几门火炮,地雷,炸药包,再多带上点戚家军,然后加上那些个锦衣卫,必然是无惊无险的!” 这几句话就能把朱翊钧受伤的心给治愈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就不能想想好的?这到时候,我在那里给你抢上一座金岛,银山……你想想漫天的金子银子从倭国运来……”郑月蝉苦口婆心很有耐心的继续开导着。(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谋划(9000) 真的会是无惊无险?朱翊钧这个温室里的小白兔疑惑了,确切的说他在郑月蝉不懈的忽悠和催眠下彻底的迷惑了。(.好看的小说)渐渐的他的心里只剩下这么几个概念,倭国,地小,金多,银多,人傻,不赶快去教化有违天德。 大明是什么?是天朝,那天朝能干有违天德的事情吗?当然是不能的!郑月蝉见到朱翊钧成功的给自己忽悠到了,这心里的成就感顿时大大的满足了一下。瞧,姐的口才又见长了! 可真当郑月蝉心满意足的时候,朱翊钧提出了新的问题,要出海没问题,只是这坐船不能是戚夫人派梅花她们去找海商定的船。 这个……那个……这不坐海商的船,难道还能乘坐水师的军用船舰不成?虽然说戚继光在江南,在福建的水师还有很多的老关系,但是这关系再老,再铁人家也不可能把水师的战舰就这么借给你了吧……好吧再退一万步,就算是那些人胆大妄为到了这种地步,把战舰借给你了,但是谁来开?这个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了,戚家军有步兵,骑兵,炮兵,有火器营,但是独独没有水兵…… 但郑月蝉也知道这搭坐海商的船确实不怎么安全,而且这船是人家出行必然也不会很自由,人家是商人去倭国是做生意的,自己真要是和戚夫人她们在倭国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有没有船肯搭载自己这队人回来也将会是个问题。 要说这最开始想出海,想当海盗那是要等过上好几年之后,比如要等到这小金子能在宫中混到很显赫的位置,最好的当然是冯保这样的地位,然后自己再出去,到时候带着一众东厂的番子。重现下郑和当年的风光,这样出去这才符合郑月蝉的定位,虽然说她很迷恋那些中世纪欧洲的那些个海盗。也想出去当海盗,但是她可不想就这么傻乎乎的出去了,那不是去当海盗。而是去做海盗的肥羊。 可现在给自己这不成器的哥哥逼的,只能把这出海的计划提前了。现在什么准备也没有,就连船也要去搭乘别人的,郑月蝉虽然把朱翊钧给忽悠住了,但是自己却是明白的这里面的凶险真的是很大的。 磨坊里这时一片沉寂,随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开口:“这事从长计议……”见两人说出一样的话语,两人顿时相视一笑。 这时只听得磨坊外一阵喧哗,两人走出磨坊一看。却是皱义带着人过来接他们回去,要开晚饭了。郑月蝉看看天,果然这日头早就偏西,眼看着就要下山了。 朱翊钧在一旁幽幽的说道:“哎,这在紫禁城之中,总觉的这时间过的太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捱到天黑,和你在一起这时间就老是跑的太快,我们这才说了几句话啊,这天就黑了。”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你说的虽然是事实。但是这话我怎么听着就这么的古怪呢?走吧先回去吧,别让干娘她们等急了。” 晚饭当然是有张大厨子亲自泡制的,虽然他的手艺是没说的,但是朱翊钧的表现还是让郑月蝉对他很是心疼了一番。这孩子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对那个小皇帝很是鄙视了一番,竟然这么的刻薄宦官……起因很是简单,这朱翊钧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好,还是张大厨子的手艺真的突然有了长足的进步,这小子竟然一连吃了五碗饭!还一个劲的说好吃。 郑月蝉当时见他吃的欢快,很是疑惑的吃了他老夹的那几个菜,尝了一下,没有啊!还是那老味道啊…… 这个只是那顿略显沉闷的晚饭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晚饭过后,所有人都集合在了戚继光的书房之内。这早在下午皱义便和他们把朝廷的态度和任命全部转述了一遍,原本这接下来就该按章办事了,可是现在既然朱翊钧本人就在蓟镇,众人便决定这事还是再最后问问他,当然他们在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很自觉的回避开了朱翊钧的真实身份。 而戚夫人见他们对那个小金子公公这么的看中,这心里更是郁闷了。话说这全天下有女儿的母亲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只要一有别人家的臭小子围着自己鲜花般的闺女转就会多想。当然戚夫人这绝对不是多想,这个小金子也确实是对她的干闺女有着不可明言的目的。而这小金子现在她所收集过来的资料显示,这是一个在宫里最近上升很快很得势的一位小公公,按着现在这般得宠的程度来看未来并不是不可能成为冯保,张诚之流,这让戚夫人纠结了。 这真要是这位小公公看上了,自己这干闺女可怎么办啊。要知道这大明的太监可都是不禁婚嫁的,很多太监都是有老婆的,比如这慈宁宫的张鲸,他在宫外的宅子里就养着两个如夫人,再比如李太后的那个弟弟李文进,李公公,听说除了正牌的太太,还纳了八房的姨太太。到时候要是这没脸没皮的过来求亲可怎么办?戚夫人决定要把这一切不定因素扼杀在萌芽之中。 这个要把这一切扼杀在萌芽之中这类活都是技术活,一般擅长干这类活的都是什么宫斗,家斗宅斗的高手才能完成。大家一看这几个斗,光从命名上来看,就已经明白了,想要修炼这门功夫,必然有那么几个先决的条件,这首先第一条,也就是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你必须要很闲,很闲。这吃饱了没事干闲的蛋疼的那类人(但是据花花考证,这斗门高手一般都没蛋……)然后才能在吃饱喝足之后,开始计算自己周围的人了!并把这个当成如同,饭后消食,减肥等终身为之奋斗的事业。 这第一条戚夫人就不满足了,下面的也就更不用说了,对于她这个常年到处奔波,又要练武,又要成天喜欢设计服装的人来说。这时间本就不够用了,那还有功夫去修炼这门斗功,这个大家别不信。就看她直到戚继光养的外宅孩子都五岁了必须上族谱了实在满不住了,这才发现上,大家对她的斗功之差劲就可见一斑了。 所以你们别期待她接下来的手段是怎么的高杆。怎么的把朱翊钧玩弄在手掌之间了。事实上她采取的方法非常的粗暴和直接。 话说众人走进了书房,既然朱翊钧想要隐瞒身份。这张诚和谭纶以及刘守有当然是极力的配合,众人按着往常的各自的位置做了下来。郑月蝉在坐下之后,便对着站在一边的朱翊钧招手,想要让他坐到自己手边这位置上来,这大人们商议事情自己在旁边旁听着能学着就学着,不能学着和这小金子说说话也好,这家伙早在下午就和自己说清楚了。这回出来最多在蓟镇逗留上两天就要回去交差事,这能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这以后一个在宫里,自己接下来也要准备出海,分手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见到还是个问题,现在既然在一起那就珍惜这相处的时间吧,要不会遭天谴的。 谁知这朱翊钧刚走过来还不待坐下,这旁边就窜出个人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之上,并笑笑的对朱翊钧说道:“小金子公公。你还是坐那边吧。” 朱翊钧心中不悦,心道这是谁呀,这么不开眼,这抬眼看去。顿时吸了一口冷气,还好自己刚才这话没说出口。诸位看官此时当然都已经猜到了,这人当然是我们彪悍的女权主义的先行者戚夫人是也。未来的干丈母娘,朱翊钧顿时没了脾气,这不但是没了脾气,还要挤出个笑脸来,连说:“好的,好的……” 见朱翊钧退到了一旁边角上远离郑月蝉的位子之上,戚夫人这才满意的笑了,当然,依着戚夫人的理解,这样吧他们分开了就安全了,而且现在是开会议事的时候而她作为蓟镇现在最高的军事领导,当然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去注意他们,很快她就加入了激烈的讨论之中疏忽了对自己干闺女以及那个小太监的看管。 这结果就是郑月蝉和朱翊钧在他们开会的时间之内隔着戚夫人,互相打了一晚上的手势。至于开会那几个人具体在讲什么那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具体他们两人的动作可以参考大家上学那会子在上课时间内大家都做过的那些个动作。 介于他们如此专心的做着小动作,以至于当张诚猛得高声问道:“金公公这晚上安排你住那里合适?” “郑姑娘那里就好了!”朱翊钧是个好学生,回答问题又快,又是响亮。 “不行!”戚夫人的反应也是不慢! 在坐的人,除了郑月蝉纷纷点头,同意。那撒这也太直接了!谭纶更是在心里一阵哀嚎,这个就是张老大费尽心思教出来的好学生吗?泪流满面啊!怎么这么的……他可是大明的皇帝啊,平日自己在宫中也没少见,也是子曰诗云什么的不亦说乎,可这骨子里怎么这么的急色呢?这大婚前是多好的一个皇帝陛下啊,这一大婚怎么就堕落了呢?以后将来如果他继承先帝的遗志,这是谁的错误?张老大……你责任重大啊!当下便打定注意,这回头必须给张居正写封信去,让他回头好好的抓抓朱翊钧的思想教育,这教学生必须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能偏科特别是这个学生还是大明的皇帝,天下的君父。 张诚的反应也不小,这小祖宗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那撒你真要是和郑月蝉住一起去了,你这假太监还不露馅,露大了?要知道这戚夫人最近可是天天和郑月蝉住在一起,到时候她一个怒火说不定不待你辩白直接就把你这淫徒给咔嚓了,以正视听,真要是这样,还不冤死? 这其中只有刘守有,在摇过头之后便捋着自己的胡须,频频的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想当年自己……那撒不扯了这是人家刘指挥使的私事不足以外人道也,想要知道?请私下联系花花。 郑月蝉对此却是无知者无畏,在她心里这小金子那是铁板钉钉的公公,那是可以当成姐妹一般看待的所在,这同屋住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她还想继续忽悠这个小太监了。这住在一起那正好,可以秉烛夜谈啊,看看他们这几个一致的反对。郑月蝉倒是蛮稀奇的,站起来问道:“为什么都不同意?” 朱翊钧这时也清醒过来了,在知道自己刚才脱口而出了的话之后。这脸上当即开始精彩了,话说他可没有郑月蝉这么厚的脸皮。那撒从小受的教育也是这全大明最正规的儒家学说教育,这除了张居正,申时行等大学士阁老来给他上课之外,每年这山东孔家的当代家主也要跑过来给他上几天的课,现在竟然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面,自己竟然很是无耻的提出要和人家小姑娘同住……貌似当时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很大声……这脸丢的,天那该上那找回来呢? 刚刚他还想着怎么掩饰过去。那边郑月蝉的话顿时让他更是无地自容了,但是这心里却是无比的雀跃,那撒月蝉果然是和宫里的那些个女人不同的……她对我果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那撒……说不定这真能和月蝉住一起了?那撒那天那个宁尚宫,带着过去看的那些个画册……佛像…… 郑月蝉当然不知道朱翊钧此时在想些什么,基于她和朱翊钧姐妹一般的情深,真的住一个屋子她真觉得没什么。话说这在前世那会子,那撒她们寝室隔壁寝室的同学的男朋友还隔三叉五的爬窗户留宿在女寝室里呢。随即她便想到这是大明,可是这小金子是太监不是吗?这皇宫中小皇帝的嫔妃沐浴还让这些个太监帮忙呢。现在这只不过就是住一个屋子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的抗议有效吗?就算是放到前世这未成年人在家长面前有发言权吗?更别说现在在所谓的万恶的封建社会,她的意见根本上就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直接就无视了。很快朱翊钧的住处在几个大佬们的拍板下无视两个当事人的意见就这么敲定了下来:和张诚住。这一来考虑到服侍小皇帝还是张诚熟悉业务,二来这张诚出宫这么久了也确实想和小皇帝说说话。 看着朱翊钧被张诚带走了,郑月蝉恋恋不舍,戚夫人在一旁看了这心那叫一个纠结啊。要是自己这闺女自己看上了这小太监可怎么办啊?不行,这回头必须和她好好说道说道,必须让她知道这太监不管长的有多么的好看,对她多么的好,这多是虚的,必须让自己这闺女明白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太监。 就这样朱翊钧到达蓟镇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一大早戚夫人以及谭纶就出去和城外的把汉那吉具体谈判去了。就在他们两人离开总兵府不久之后,一个人影便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郑月蝉的院子里。而此时郑月蝉尚未起床,这其实不能怪她,任谁在夜里给人强行灌输了一夜男女生理知识之后,要是还能早气,那铁定这个人不是还在长身体发育阶段的小孩子。 听得自己房间的门有人再敲,郑月蝉脸眼睛也不愿意整开,迷迷糊糊的大声回了一声:“门没拴,自己进来吧。”至于是谁进来她现在没心情知道,她的脑中只有炕,只有这被窝,翻个身,把被子蒙蒙好,好暖和……姐要睡觉。 门外的那人闻言。这眉头顿时一皱,这手伸过去轻轻一推,门果然是应手而开,待走进房内,却看不见她人,四处寻找了一番,还是没人,人呢?他静下心来仔细的倾听,终于这左边的房间之内传来窸窣的声响,走过去撩起门帘子,走了进去,屋内的陈设简单而实用,但是还是静悄悄的不见人影:“月蝉?……月蝉?……” 耳朵边怎么有嗡嗡,嗡嗡的声音?现在这才几月啊,这蓟镇就有蚊子和苍蝇了?郑月蝉把身子往被窝里再次缩了缩,真的好困啊,蚊子苍蝇什么的最讨厌了。 她这一转身,顿时暴露了所在,来人微微一笑,坐上了炕头,轻轻的把被角掀开,露出她那满头的青丝,仿佛感觉到这蒙在被窝里太过于闷热,郑月蝉的手臂伸出了被窝之外,柔嫩细致…… “几枝红雪墙头杏,数点青山屋上屏,一春能得几晴明。三月景,宜醉不宜醒。残花酝酿蜂儿蜜。细雨调和燕子泥,绿窗春睡觉来迟。谁唤起?窗外晓莺啼。好一副绿窗春睡觉来迟!这谁唤起?我来!” 嗡嗡,嗡嗡。这蚊子怎么还在了?郑月蝉不悦的探出头来,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嗯嗯。眼前好大一只黑头大苍蝇,嘿嘿这大的苍蝇好拍!嫩藕一般的手臂条件反射似的。啪,一下子便拍在了那个大黑头上,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大苍蝇消灭了世界重归于安静,姐要继续睡觉…… “你怎么又打我额头?” 这声音好熟,小金子!郑月蝉的两只眼睛顿时瞪大从炕上跳坐了起来。愕然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朱翊钧捂着自己的额头,委屈的说道:“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谁知道这进来就挨打。” “哦!”郑月蝉终于想起刚才自己好像确实说过门没拴自己进来,看到朱翊钧捂着头在那里嗤牙咧嘴的,她那少有的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良心终于出现了,干笑了两声说道:“乖,那撒,疼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要!”朱翊钧很萌很可爱,闻言顿时把头往郑月蝉怀里一蹭,享受着美人纤手细揉,朱翊钧心里那叫一个美。只恨不得刚才能让郑月蝉那小巴掌在自己身上多打几个地方,好让他好好的享受下美人按摩的滋味。 郑月蝉一边帮他揉着,一边问道:“你怎么就这么一大早的就过来了?” “这还叫一大早?”朱翊钧歪着脑袋勉强从郑月蝉的怀里探出手来指着窗户说道:“你看看这外面太阳都能晒屁股了,这还叫一大早?” 郑月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这外面这太阳早就挂在了当空了,当下也不说话只是嘿嘿的干笑。 朱翊钧也许是给按摩的太过于舒服了,在呻吟了一下之后说道:“月蝉,这平时你也都是这么晚起来的吗?没想到你竟然睡懒觉。” “这睡懒觉有什么不好的!这数钱数的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有事找师父,无事调戏调戏小正太,这是我生活的目标!你看这是多么伟大而美好的梦想啊!”说道这个郑月蝉的眼睛里开始出现心性,这是她人生的终极目标啊! 朱翊钧惬意转过身,枕在了郑月蝉的腿上,说道:“恩,不错啊,这个目标我支持!其实这只要进到宫里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日子的,要不你不要出海了,直接进宫得了。我保证随便你睡到什么时辰,那怕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赖在床上也行。” 郑月蝉翻了翻白眼儿,没搭理他。话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的白呢?(花花:这不白能让你这般忽悠了去吗?人家是重点培养的名贵之极的品种!) 朱翊钧见她不理他,有些急了,坐了起来,正色的说道:“我这是说真的呢,这进宫比那出海靠谱多了。” “我说小金子,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想着让我进宫,你要明白我进宫就是那个小皇帝的小老婆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那个小皇帝给你红包了,你这才要拼命的讨好他!那拿我的终生幸福去讨他的欢心?你想想我的这个终极目标的前提是先要数钱数到手抽筋,可据我所知,你们的那个主子,他可没什么银子,你说你这是不是也太不仗义!虽然说我们没有一起抗过枪,也没有一起嫖过妓……”这小嘴说得多顺溜啊。 “嫖妓?”朱翊钧疑惑的问道:“这什么叫嫖妓?” 靠!自己这是张什么嘴!这多么纯洁的一个小正太的太监啊,本来他的内心就够那撒了,自己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太监能嫖妓吗?貌似自己也不能啊……干咳两声说道:“用错词了,是一同偷过鸡,那撒你不会是吧我们两一起在白云观偷鸡给忘记了吧?” “没!怎么会忘记呢!”朱翊钧想起当时的情景这小脸顿时有了神采:“你还别说,这是朕……这真是我平生第一次偷东西呢。你说什么时候我们再去偷一次?那次的鸡还真是好吃,自那以后这吃的鸡都没有那天的好吃。”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你说这张厨子的手艺好吧,可是他做的鸡我吃在嘴里也觉得绝对没我们俩当日偷的好吃。”回想起那日的美味,郑月蝉意犹未尽的添添嘴唇:“我跟你说,我早就打探过了,这大营里只有总兵府的那几个火头军在离开这不远的一处小山坳里养着好几只鸡呢。那里还种着不少的菜……” 朱翊钧直听的两眼放光:“咱们什么时候去偷?” “这说偷多难听啊,这叫顺好不好!”郑月蝉及时的纠正了他那太过直接的用词,这孩子还是皇宫内书房出来的尖子生呢。怎么在用词方面这么的差劲?这肯定是那群教书的老夫子对他们这群阉人有偏见,教书的时候没尽心,对!一定是这样的。 这要出去顺。这躺床上显然是顺不到的,起床梳洗。郑月蝉做好这一切准备跨出房门,一转头却看到朱翊钧一脸崇拜的看着她,两眼全是小星星,什么情况? “你好厉害!”朱翊钧的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使劲的眨啊眨。 郑月蝉很是疑惑,貌似自己好想什么也没干?怎么就让他产生这么大的感慨和崇拜呢?难道说这身声缺了零件的人,脑中也会和正常人不一样?转头问道:“问下,我什么地方厉害了?” “你刚才自己穿衣服。自己穿鞋子,还会自己梳头……这真是太神奇了!” 郑月蝉一听,这脸顿时就绿了,你妹!这有什么好神奇的,这不会自己穿衣服的那才是神奇的呢,但是最后她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她决定不打击这个从皇宫里出来的怪胎了,前世记得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说是这皇宫是天底下最最畸形的一个所在,所以能够在那里生存的也必然是畸形的。这正常人和畸形的人当然是有差距的,这交朋友本就是求同存异的…… 当下决定还是不和这货说话的为好。经过郑月蝉长久的鉴定,这货在生活自理上根本就是一个白痴,别说是把他扔在鸟无人烟的孤岛上了,就是把他扔在闹市中要是没人服侍估计不出三天就不像个人了。到了七天肯定就在饿死的边缘了。 这一切准备就绪,两人踏出了郑月蝉的小院,便想要朝总兵府门外走去,说来也巧,他们这干踏出总兵府的大门,便给人叫住了,转头一看却是戚夫人和谭纶回来了。这戚夫人一看就他们两个想要单独出门,原本的笑脸顿时便拉了下来,连连问他们这是要上哪里去。 这出去顺鸡,这话能说吗?就算是纯白一如朱翊钧也知道这事不能张扬。两人都不是很能说谎的主,特别是郑月蝉,这丫的她对别人那是说谎的时候都不带脸红的,但是那是对别人,对于这个疼她一如亲生女儿的戚夫人她是怎么也不会说谎的,一时间两人俱多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戚夫人一看,心道一声,好险!这要是再晚回来一步,那是铁定堵不到这两人了,话说自己这干闺女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昨天晚上花了这么大的心力和她说了这么一晚上,这么好像没什么效果呢?难道说昨天晚上自己说的太过于迂回了?对的,肯定是这样子的。自己这闺女和自己一样多是肚子里没什么弯弯肠子的,都是一根筋的主,肯定是自己昨天晚上说的太隐晦了她没领悟到,要不晚上再说的直接点? 不管戚夫人在那边纠结着,谭纶看到他们两个却是很高兴,当即说道:“小金子公公,月蝉侄女,这么巧,这刚好要叫人找你们,可巧在这里遇到了。” 既然谭纶都这么说了,他们两个那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计划也就只能流产了,两人更随着谭纶他们来到书房。 待到坐定之后,谭纶就把他们出城和把汉那吉会面的情形说了一边,并拿出了当时书记记录的笔录给她们两看,待他们看完这才说道:“这把汉那吉想要内附的诚意,这是不容质疑的,只是他带来的将近三万士兵却是个麻烦,如果说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就是那个孩子以及那个女人的话这一切都好办,这大明这么随便那里多能安排得下,可带着这三万的兵马……小金子公公,这可怎么安排为好?” 朱翊钧合上手中笔录,把它交给了郑月蝉,这才说道:“谭大人说的是。现在在蓟镇我们能依仗着高城,火器把他们阻挡在了城下,可是这进了关。这三万多兵马放那里都会是个问题。那个把汉那吉说的很实在,这蒙古和咱们大明人这仇恨颇深,这三万人马要是打散了分各个边镇去不说我们放不放心。就算我们放心他们还担心在那里给人欺负了去,真要是这样这内附就没意义了。这内附最后能不能真真的谈下来。就看这三万多人马怎么安排了。” 戚夫人在一旁沉吟了半响说道:“事实上不止这三万兵马,归化城那里还有将近两万投降的蒙古士兵,这放也不是,留也不是,杀更是不能,这个问题要是没有处理好,必然会留下隐患。” 郑月蝉在看过之后把笔录丢在了案几之上。谭纶看了不禁问道:“月蝉侄女,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早在郑月蝉把他从梁家庄救回来之后,谭纶就从来没有小看过她的智慧,虽然有时候她的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但是很多的时候都是确实可行的,所以他想问问她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朱翊钧在也在一旁看着,在他的心里这郑月蝉的形象虽然不是万能,但是怎么说也是千能百能的人物。 “闺女,这里都是自己人,你说吧。说错也不要紧的。”戚夫人说道。 郑月蝉点点头这才说道:“谭伯伯,这其实并不难只要做到祸水东引那就没事了,就是不知道这朝廷上能不能通过。”说到这郑月蝉顿了下紧紧的看着谭纶。 谭纶憋了眼朱翊钧,见他微微的点头。这才捋着胡须笑道:“侄女,仔细说来,怎么个祸水东引?到时候咱们再看看这朝廷能不能通过。” 郑月蝉见他这么说,便继续说道:“很简单!”她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案几上简易的画了大明的疆域,以及临近的几个小国,随后她指着那个倭国说道:“我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这五万多蒙古人运到这去!” 谭纶看了直摇头说道:“这是倭国,是在太祖当年定下的那几个不征之国之内,这派兵过去,朝堂上必然是通不过的。” 郑月蝉狡黠的一笑说道:“这太祖说定下的是大明的军队不能过去,可没说这蒙古的士兵不能过去啊!这那个把汉那吉上书要求内附,指明要去倭国,咱们也不能强迫他们不去对吧?” 朱翊钧听了在一旁微微的点头。郑月蝉知道自己如果连谭纶都忽悠不了,那么这朝堂上必然更是通不过,这会对她最新的计划有很大的影响。就在刚才谭纶说为这几万蒙古士兵的安排头疼的时候,她就有了个非常大胆的计划,这群蒙古士兵可多是能征善战的精兵。要说原本她只是想去倭国把自己哥哥给捞出来,顺便去那里的金山和银矿上带着戚夫人以及十二金钗到了那里抢夺搜刮上一船金子一船银子也就回来了。 可如果朝廷真能答应把这几万蒙古士兵扔到那里去的话,那就不是捞一笔就回来了,必然是要在那里成立大明东直隶省了,哦……哦……一想到在从此在倭国岛上从此没有膏药旗而是飘扬着大明的旗帜,郑月蝉便热血沸腾!当即她便对朱翊钧说道:“小金子你来,你来和谭伯伯说说怎么在正义且不违背太祖的遗训下无可争议的过去。” 这事其实早在御花园的时候郑月蝉就已经喝朱翊钧说过了,再昨天又和朱翊钧说了一遍,只是这计划和说辞当然也比起当初御花园那个更加的完善了。 待到朱翊钧说完,谭纶有些哑然的看着他们两个,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有如此……如此……堪称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可虽然说这主意有点卑鄙无耻,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应对朝中那些顽固的书呆子最好的办法。 戚夫人在一旁沉思了半响此时说道:“这计划倒是可行,但是必须还要改进……”(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路上(9000) 戚夫人在对于军事打仗方面绝对是属于实力派加偶像派那种可以封后级别的人物,在她的完善之下,就连谭纶也开始微微的点头,而朱翊钧也是一脸崇拜着看着戚夫人,眼中满是小星星。郑月蝉低头沉思着,她认识到了自己的不住,或许自己有着超前的战争理念以及领先于这个世界的战略目标,但是不能否认自己这样只能是营造空中阁楼,完全脱离了大明的实际情况。 而戚夫人正好是个很务实的大明土生的军事奇才,和郑月蝉两人正好结成了良好的互补关系。所以这个计划在戚夫人的丰满润色之下,这可行度蹭,蹭,蹭的上了好几个档次。而最后郑月蝉在倭国的地图上画了几个圈,把那倭国有名的什么石见银山,左渡金岛,什么北见的泓之舞矿床等等全都画了一遍。 顿时让屋子里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直了,朱翊钧看着那几乎是布满了整个倭国地图的金银矿区喃喃的说道:“不可能吧!……不可能吧……真要是这样,那倭国人还不站在金子银子上上睡觉吃饭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们有那么多的金银为什么还要跑来我们大明抢劫呢?” 这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神,这当中只有戚夫人是真正接触过倭国人的,她也疑惑的说道:“当年这倭国人过来穿戴什么的也不见华丽,很多他们所谓的武士穿的还不如我们的平民……” “嗯。”郑月蝉点头说到:“这就对了,他们的脚底下金银矿很多,所以地表的土地就没有我们的这么肥沃,所以他们那里物资十分稀缺,特别是粮食布匹什么的,又因为离我们大明比较近。自汉唐以来一直以来我们华夏对他们贸易。谭伯伯你书读的比我多,这汉唐,宋乃至那南宋。你可曾在史书上看过倭寇为害?” 谭纶思索了半响说道:“没有,就算是南宋小朝廷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过有倭寇来抢劫的。” 郑月蝉听了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其实他们那里对于我们大明的奢侈品还有糖。布匹,陶瓷等依赖很严重。一但失去了供给就不免会狗急了跳墙。谭伯伯,你信不信我真能在那里找到这么多的金银矿?” 谭纶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这你谭伯伯信不信不要紧,只要你能把你身后的那位说动了,让他去回京把张阁老也说动了,那就一切都好办了。毕竟现在这堵住那群言官御史的的借口已经找到了,关键就是怎么说动那几个大佬了。” 自己身后?自己身后不就是小金子么?直接无视了!一个小宦官或许有些地位,但是说他能左右影响张居正那个当朝首辅。郑月蝉第一个就不信了,要是这小金子换成了冯保或许有可能,这史书上可是把他和张居正写的就如同恨不得穿了一条裤子走路的两人个人,至于这小金子……明史上好像根本就没听说过,那撒自己是不是把宝压错了?不管了,这下都下注了,现在都买定离手了,想收回来也难了。(主要是自己好像到现在也没认识什么值得押注的有名的太监,这张诚虽然有名但是显然这岁数有点太大了这显然不适合长期投资) 也罢,自己既然来到了这大明。现在做的这一切就已经开始让原本大明的历史出现了偏差,现在戚继光既然已经把归化城打了下来,那么以后的历史会是什么就成了未知,套句后世励志的名言:历史要自己来书写了。到时候想办法推出个奢遮的公公来想必也不会很难。现在么。既然他还不能成气候,那就还是装萌扮可爱,缠着谭纶和张诚也就是了,当然这张诚就交给小金子去解决了,这两人现在睡一个屋说话方便撒。自己现在首要的就是拿下这谭纶,谭纶和张居正的关系怎么样,郑月蝉当然也清楚,那撒作为一和后世过来的人,这点金手指还是有的。 接下来她缠着谭纶好说歹说的非要谭纶给张居正写封信去,然后明天让小金子带着回京去。谭纶苦笑了一番,在看到朱翊钧点头时,也就不再推辞,提起笔来写好了交给了朱翊钧。 大事既定屋子里响起了郑月蝉的欢呼,再看看窗外,不知不觉中这都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这就意味这朱翊钧在蓟镇的日子也到了尽头,所剩下的时间并不比这西下的日头多上多少。因为当明天太阳从东边再次升起的时候,他就会在回京的路上了。 郑月蝉对此也是很是不舍,在大营里所有人的年纪都比她大,这难得有这么个和她差不多的能让她欺负的人,那舍得就这么让他走了,所以很想能多点时间两个人说说话,可是没想到这接下来的时间之内,自己和那小金子不管走到那里这自己那个干娘就跟到那里,那两只眼睛堪比后世舞台上的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追光灯,让他们无所遁形。 其实她到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房话要和小金子说,但是她还是喜欢和他独处时的那份自由自在,然后欺负欺负他,可是这长辈跟在后面自己总不能举起手来就给他个力劈华山吧?这好歹她在戚夫人眼里还是个乖乖女,不是暴力女,这形象很重要,需要保持啊。 所以这小金子最后在蓟镇的那段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切准备妥当,这天还没放亮,朱翊钧便已经在了蓟镇去京城的官道上了。这回去不同于来时,这过来的时候有皱义帮着打掩护,现在这皱义当然是不能跟着再回去了,好在当初跟着张诚出来的小宦官不少,当即便由那个小豆子陪同他回去,当然是打着给宫里送信的旗帜,可是刘守有还是有些不放心,当即便又加派了五百锦衣亲军,当然理由是押送把汉那吉的一个堂兄和一个叔叔回京。 这五百锦衣亲军加上原本护送过来的队伍以及钦差的仪仗,这回都要跟着朱翊钧回京。 城南十里长亭之内。郑月蝉看这身穿着崭新的太监服,头戴着冲天冠的小金子,很没面子的这眼睛就红了。两人在那里殷殷话别,这会是一个多么和谐的场面啊,可惜在他们的旁边戚夫人一手提着她的长刀。两眼紧紧得盯着朱翊钧,看这架势只要这朱翊钧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她就要一刀砍了过去。 朱翊钧虽然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但是一看到那凛冽的大刀,顿时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喃喃了半天翻来覆去就只说了这么一句:“注意着点,这真要是去了倭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一句话自己多保重。” 郑月蝉也是一时感慨说道:“你在宫里也是自己多加小心。宫里的风雨虽然看不见,但是比起这倭国并不承多让。还有等我出去之后我家里你就帮我多照看着点,我和哥哥出海的事也别告诉我爹,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听着郑月蝉的交代,朱翊钧心里很不好受,转头便要上了马车,可只走了几步,便有回过身来对着郑月蝉说道:“月蝉,这倭国真的一定要去吗?要不就让戚夫人她们过去也就是了,你还是留在大明的好。” 原本还在伤离别的郑月蝉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她对着朱翊钧比了比,伸出了拳头说道:“这倭国我是去定了!你要是敢在我背后给我捣鬼,哼哼……记住这个!”虽然说她的神情很凶恶。语言也很有气势,但是她的拳头实在是有些小…… 要说郑月蝉这样的话和举动这真要是按着大明律来说,这要满门抄斩也不为过。可是所有的人选择了无视,而朱翊钧听了却是很是高兴,他就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感觉,郑月蝉这说让他感觉到的是亲切。当下便转头笑了笑说道:“知道了!” 可是没见他走几步,便又要转过头来,郑月蝉不待他开口,便举起了那个很小很萌很可爱的小拳头,朱翊钧见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头也不敢回的上了马车。 朱翊钧这次回去,这在蓟镇现在够得上级别的都前来送别,不论是不是真的心的惜别,但是至少在面上都流露出了浓浓的不舍,当然这戚夫人除外,她是是唯一一个笑得很开心的人,丫的这个看不顺眼的小宦官终于走了…… 待到朱翊钧的马车在地平线上消失看不见了,郑月蝉这才放下了一直挥着的手臂。戚夫人走上前轻声的说道:“闺女,这手臂了吧?这一个小宦官,犯不着这么尽心。” 郑月蝉叹了口气,说道:“小金子人不错,只是个可怜人!这四岁就给卖进宫了,作孽啊……” 戚夫人显然对这个小金子公公什么时候进宫的不感兴趣,对她来说只要这小金子不来找自己的干闺女那就好了,当下眉头皱皱不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日子郑月蝉忙着在暖房里传授一些前世精耕的方法,要知道这在大明虽然说是个农业大国,但是耕种在全世界也是领先的水平,但是总的来说这方法还是没脱离刀耕火种的范畴,种植的方法也是粗狂。当然这是以郑月蝉领先了五百多年的见识来说的,比如这时候不管种什么俱都是直接在地里下种,而不是精耕,先育苗再移栽。 而郑月蝉就是在传授他们这种现进的耕种形式,使用这种方式的耕种同样一块地,比如种植玉米,按着老得方法直接在地里下种,那么最少还要迟上一个月才能开始播种,这气候温度的问题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要是现在开始育苗就能提前一个月收获。郑月蝉在后世种的玉米这收获的时间大概一般在四个月左右,这一亩地最多的可以一年种上三茬玉米,现在这个玉米品种必然是比较原始的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收获,但是为了保证这一年两茬就只能这样进行育苗精细耕种。 现在这自己出海去倭国基本上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这些耕种的要点必须传授下去。现在她白天在暖房内给李时珍,卫幽他们讲解,到了晚上就拉着李时珍给她当书记,她口述李时珍手记,把那些种植西洋作物的种植要点都记录下来。编辑成册子,有李时珍统一了保管,李时珍对这种新奇的种植方式也很是感兴趣。他从没见过这种方式,以为是这几种西洋作物专用的种植方法,当郑月蝉告诉他。基本上所有的作物都能使用这样的种植方法时,大吃一惊。随口问道:“这稻子也能这么种植?”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能的,这占城稻使用这方法,不但能提高产量,还能一年两季,不过和这玉米一样,需要掐着时间计算好这育苗的时间,这第一季的稻子收割的时候以前上一定时间虽然减少了产量。[.超多好看小说]但是比起两季加起来的产量来说这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是这占城稻具体怎么才能双季种植,我却是不知道。” 要说这戚继美和赵士桢是火器发烧友的话,李时珍当然能算是植物的发烧友,他见郑月蝉说得肯定,当即便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今天开始研究怎么才能让占城稻一年双季。对此郑月蝉很是欣慰,古人并不缺天才,只是缺个在关键的时候指点一下的那个人,自己最适合的就是这个。郑月蝉她可以肯定这不出两年,在种植方面自己肯定就比不上李时珍。 李时珍挑选用来做占城稻一年双季的实验用的地当然不能用新开垦出来的那块地。郑月蝉帮他挑的还是城外那个梁家庄,现在梁家庄是蓟镇公产,原本住在那里把汉那吉的小叔叔和乌尔木达那个堂哥,现在都随着朱翊钧去了京城。空了下来,正好给李时珍用来作实验用。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自从朱翊钧离开之后,便没了丝毫信息,这让郑月蝉的心绪有了波动,难道这么完善的计划,和完美的借口还不能在朝堂上通不过?这也太没天理了!不过随后这想到这大明以后可是免费的帮着朝鲜打倭国……郑月蝉便又觉得这还是说不准还真不能通过了,天朝上国中很多人的脑子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套句前世流行的话来说,地球人已经不能理解他们了。 正当郑月蝉望眼欲穿的时候,终于,终于朝廷派了负责这次内附的最终的主持人。这段时间在闲暇之余,郑月蝉没少个张诚还有谭纶议论,这次最有可能给派过来的会是谁,几个人列举了好几个,但是万万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他,吕调阳。 按理说这吕调阳作为次辅,这类事一般来不用他这个级别出来,但是他最近在朝堂上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要说那次夺情风波他还真是属于躺着也中枪的那位。他的次铺的位置还是当年张居正在后面撑着这才当上的,而当天那些官员也是自发的跑去他府上道贺的,但是他却是知道他和张居正的关系却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是个非常厚道的人,张居正现在看自己不舒服他当然知道,他更知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张居正暂时都不会动他,但是人家不动,自己就能当做没发生过。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自我发配了,这样或许能缓和,修复下和张居正的关系,于是他便自动请缨来蓟镇全权处理内附事宜。 出发前张居正便派了游七过府找他,并带来了张居正的两封亲笔信,里面交代了很多事情,包括这次内附把那些投降还有内附的蒙古士兵的安排多有了详细的交代,吕调阳看了顿时便吸了一口冷气,顿时为自己当初的鲁莽后悔不已,这要是泄露了出去,自己在士林中这名声那可就要臭到天了,但是现在他却只硬着头皮这么过来了,这圣旨是自己开口讨的,现在当然也不能还回去了。不按着信上的办必然是会让宫中还有张居正更加的不悦,做了那真的是彻彻底底的要站在了张居正这条船上了。 这一纠结他在路上就走得慢了,好在这京城到蓟镇就这么点路,他再怎么慢最后还是到了蓟镇。在他到了蓟镇之后,谭纶在和他交接好蓟镇的事务之后,便和皱义启程前去归化城了,戚继光在那里正望眼欲穿,押着那两万多蒙古士兵在归化城的四周挖上护城河之时,还经常的派出人马出去草原上扫荡各个部落,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是很多。戚家军两千其余三镇各出一千,每次出去扫荡为期十天,十天之后必须回来然后换另外一批出去。 当然他们出去这地雷等等火器当然也是带齐了的。几次扫荡下来收获也颇丰,这只要是投降的部落一般不会伤他们性命而是押解到归化城,但是只要是抵抗的一律实行当初郑月蝉所提过的方案三光政策。比如瓦剌就整个部落给灭了。又比如把汉那吉的那几个部落因为预先接到了把汉那吉的书信,不管是那些部落的人也好还是戚继光派出去的游猎队也好。多没有主动的挑起纷争,而且那几个部落很是自动的归附到了归化城,在城里受的待遇当然比起其他部落的要好很多。 这一切多忙好之后,戚继光便把这眼光瞄向了漠北,那里不除始终会是个隐患,但这归化城没人镇守这显然是不行的,所以他真的是等谭纶等得好心急。 不提戚继光在归化城的心情。但说这自从吕调阳到了这蓟镇之后,他很快的就明白了,貌似自己只要在这顶个名也就是了,什么事都只要按着上面交代下来的办也就是了。于是在和把汉那吉装着样子接触了几次之后,便开始不住的向朝廷递交进展了,比如今天就递出了把汉那吉要求前去倭国的请求,并附上了自己的意见,当然是赞同的,并提出要是朝廷能允许他便会亲自陪同前去安顿蒙古鞑子。 这封折子一递上去,顿时便让大明原本已经接近死水的朝堂。顿时如开水一般翻滚起来,一时间朝堂上分成了立场鲜明的两个派别,以石星为首的那帮子人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这太祖遗训。倭国在不征之国之内,所以不能过去,而以王国光为首的那群人立场也很明确说,这过去的又不是大明的士兵,而是蒙古要求内附的士兵,这蒙古人要去咱们大明管不着。 石星便又说既然这蒙古要求内附那就是大明的人了,也是大明的士兵了,这当然就不能过去。 当时王国光便从队列跳了出来,抓着他的领子问道:“那好,他们的粮饷你们兵部去解决,别问我们户部来要银子!还有这群人安顿到那个驻地去,分配的屯田,你也一并解决了,千万别问我们户部来要!我们户部没这么多银子和地来给蒙古鞑子!” 石星还待要说话,一旁的张居正便出来做好人,他让王国光放开了抓着石星领子的手,然后一锤定音,既然这鞑子愿意去那倭国,那就去吧。石星当然知道这王国光和张居正是穿一条裤子,今天摆明了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而自己这边自从那两百多个言官被斩之后声势早不如以前,当下怒冲冲的一甩袖子,对着御座上的朱翊钧一抬手告病休假去了。 这石星一告病,朝廷中的声音很快的便统一了起来,朱翊钧当即下旨让福建水师陈璘带船北上停靠在松江府,等待蓟镇城下那三万多的蒙古士兵到来,然后送他们去倭国。其实早在吕调阳动身前往蓟镇的时候,这给陈璘的圣旨跑在了前往福建的道路上,而现在只不过是做个样子,正如石星看明白的那样,现在只不过是在演场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戏而已。 当所有的一切走准备妥当之后,把汉那吉的那三万队伍,正式的缴械收编了,当然这事只有戚夫人能完成。当然在最后的关头把汉那吉对戚夫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务必让远在归化的戚继光把钟金也一起送到倭国来。对此郑月蝉和戚夫人一致的向他保证,只要他能在倭国好好的办差做事,这钟金易解救出来就会送到倭国去和他团聚。 有了她们两个保证,把汉那吉当即热泪盈眶,赌咒发誓一定在那里办好事情随后这队伍就在戚夫人的的手中全部缴械收编。由五千锦衣卫押送着踏上了前去江南松江府的道路。就在他们上路之后不久,戚夫人也把蓟镇一切的事务交托给了戚继美,随即带着十二金钗陪同着郑月蝉缀在了锦衣卫的后面一同前去松江。 在这要说的是张诚,这个原本应该前去归化城的监军,这次竟然也跟着一起下了江南,他的理由很是牵强,但是他的身份放在那里,众人无从反驳只能也带上了他。由于他的加入这出行的人一下就多了很多,没办法,这张诚带的宫里人实在不少。就连那几个日常给郑月蝉按摩保养的嬷嬷也一并带了过去。 虽然说这怎么也是几万人的队伍,行动起来必然不会很快,但是因为这是蒙古人为主的队伍。这基本上每人多有着马匹,所以这一路上赶紧赶慢的这速度也比一般的行军要快上许多。这么多天下来。郑月蝉了吕调阳也混的很熟了,现在郑月蝉便没有坐在自己的马车之上,而是跑到了吕调阳的马车上。她发现这个吕老头其实挺有爱的,比起张居正来虽然在相貌上差了很多,但是也亲切了许多。 没事还喜欢侃大闪,和那个张厨子很有的一拼,说道这张厨子。这次也跟在了队伍里,原本这倭国毕竟比较凶险,郑月蝉便想不带他过去,可这张厨子死活要去,人家理由也可比张诚那个想乘着在外面到处多走走,多看看要强多了,他说顺带回老家看一次,这年纪大了回去一次就少一次了,顺便还想去南京看看弟弟,所以就把他也带上了。 吕调阳这时候正和郑月蝉唠着嗑。说道这次把这么多蒙古兵送去倭国,他感叹道:“哎,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竟然想出这么没常识的借口。这天下人都知道这蒙古鞑子都不会水,他们会愿意上船出海?早在当年蒙古最强盛的时期,那也是没有蒙古人愿意出海去什么倭国!这到了海上他们的骑兵就成了废物毫无反抗之力了。你说这蒙古人会要求出海这说出去谁信啊?” 郑月蝉的脸顿时一阵抽抽,她眼睛一闭说道:“那我问你,那封折子是蒙古人自己写的吧?” 吕调阳想了想说道:“是,但是明显他是被迫的……” “没有但是!”郑月蝉打断他的说话,继续说道:“现在只将事实!那蒙古人写这折子的时候我们没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吧?当时你可也在场,你看到现场有刀吗?” 吕调阳果然是个实诚人,这时又点头说道:“没看到刀,可是……” “也没有什么可是!”郑月蝉再次抢过他的话头说道:“不管这背后是怎么一回事,只要这明面上是这么一件事情也就够了。只要能交代过去也就行了,其实这做人也是如此,不比太过较真,什么事这最终只要场面上能交代过去也就行了,这追根究底的又有什么意思呢?吕大人,难的糊涂啊!” 难得糊涂?吕调阳在心里默默的思索了半响,随即叹了口气,虽然在心里已经认同了这句话,但是这长久以来的信念却还是让他不能接受,他说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这有违道德……” 郑月蝉闻言也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不住的来回打量着他,只看的吕调阳心里发麻,以为自己身上沾上了什么东西,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东西之后,疑惑的问道:“郑姑娘,你这是在看什么?” “渍,渍,渍!”郑月蝉抚摸着自己那嫩嫩的小下巴一叠声的称奇,随后回答说道:“吕大人,我只是奇怪,怎么说你也是个次铺,怎么还这么天真呢?真怀疑你这次铺是怎么当上的,是不是这背后有人啊?” 郑月蝉此时只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但是这吕调阳却是当了真,他长长得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也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当这次辅。自从坐上这位置以来老夫就从没有好好的睡过一夜。当初老夫进内阁,张阁老出了不少力,老夫也很感激,原本想老夫就这样好好的帮着他为朝廷做点事,可不承想闹成了现在这样,早知道老夫当年便窝在工部不动。” “千金难买早知道!”对于他与张居正的故事早在几天之前,吕调阳便早就一骨碌的全倒给了她听。此时见他神情落寞便劝道:“吕大人,这虽然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可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说这次把这群蒙古鞑子送去倭国,这时候或许很多人多会认为劳民伤财,又失了厚道,但是这几年之后呢?结果谁也说不准。但是有一点我可一肯定的告诉你,不管这群蒙古鞑子到了倭国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对于我们大明只有好的没有任何坏的影响。” “哦?”对于这个论点吕调阳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道:“郑姑娘,你倒是仔细了和老夫说说,这事对大明好在那里。” 郑月蝉也不托大,随即便对他说道:“吕大人,这蒙古鞑子不会耕种,除了放牧就只会打仗,抢劫。他们留在大明不管朝廷把他们放到那里去,总会留下祸根,大明的土地都是耕种的那里有地方给他们放牧?要是把他们留在草原上时间久了或是只要遇到这年成不好便又会跑来大明打草古。这话你认为说的可对?” 吕调阳沉思了半响,最后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蒙古人反反复复自从大明立朝以来不知道多少次了,他无奈的点点头。 郑月蝉见他点头,便笑着继续说道:“而这倭国,垂涎我们大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当年也不会江南会有倭寇之乱了,在这几年里大明的百姓受了多少的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虽然说当年把他们打了回去,但是难保他们恢复过来之后又跑过来。这南倭寇,北鞑子,咱们大明就算是再怎么的家大业大也经不住长期这样的折腾。这话我说的可对?” 吕调阳叹了口气说道:“没说错,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把国库折腾了个底朝天。在嘉靖爷早些年这国库还是很充裕的,有着江南赋税的支撑,朝廷不管是赈灾还是在工事上都很舍得花钱,只是后来这江南一闹倭寇不但少了赋税还要军费粮饷,消耗马上就大了,也没空去和蒙古作战这才使得那老俺答有机会坐大,而随后的打草谷更是让大明的百姓苦不堪言,可是虽然是倭寇给赶走了,朝廷能腾出手来的时候,却发现这老俺答已经尾大不掉了……而国库也是从那会子开始空虚……直到最近这几年才刚刚缓过气来。只是郑姑娘,把这群鞑子送去了倭国,要是他们和倭寇联合起来这么办?” 郑月蝉笑道:“吕大人,你看过这倭国的地形吗?” “没有!”吕调阳摇摇说道。 郑月蝉把一旁小几上的笔墨书籍放到一边,蘸着茶水在几面上画出了倭国大体上的形状,指着说道:“你看,这倭国的地形就如同一条虫子一样的细长,四面环海。只要这水师装上了大型的弗朗机和红衣大炮在这带封锁,他们能过的来吗?诚如你说的那样到了那里他们联手了,你也说过了这到了海船上,这蒙古鞑子就成了废物,那就全要靠倭寇来和水师打,你认为现在倭寇能和大明的水师拼吗?而且这倭国本就物质贫瘠,一下子多了三万多了人消耗必然会出现问题,他们之间必然会有矛盾。” 说道着郑月蝉顿了顿见吕调阳点头,这才接着说道:“到时候这蒙古鞑子到了倭国,就算是他们不想要和倭国产生矛盾,咱们难道还不能让他们产生矛盾吗?“她指指后面的戚夫人的那辆马车说道:“你也不看看这后面跟着的是谁。我干娘会坐视这他们勾搭成奸?” 吕调阳作为一个大明本土人士,以前又一直和张居正等关系不错,这戚夫人的事迹那是耳熟能详的,对于她在军事上的才能那是全大明那都是从份肯定的,此时见郑月蝉把她给抬了出来,顿时没了话语。 郑月蝉正待要再说话,马车上的车帘被一条马鞭给掀了起来,牡丹骑着马凑了上来说道:“月蝉,这是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好像提到了夫人?”(未完待续) 第一六五陆琉火(4000) 这样一路上有了张大厨子和吕调阳两和话唠,这单调的行军也开始变得有不那么枯燥难捱了。(.无弹窗广告)而原本让郑月蝉担心那群蒙古鞑子会在路上闹事,却没想到那群蒙古鞑子竟然温顺的一如草原上的绵羊。 这让她很是奇怪,当下便让人把那个把汉那吉叫了过来,在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本这蒙古鞑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不少人有情绪的,也有人不愿意出海想要回到草原上的家里去,但是当得知这属于把汉那吉的那几个部落并没有受到明军的攻击,并且在待遇上高于其他的部落时不少人的心便定了下来。而让她想不到的是,真正让蒙古鞑子定下心来毫无怨言的却是大明士兵的伙食。 要是大明士兵的粮饷总体上或许低于寻常百姓家里,但是这押送的队伍是锦衣卫加戚家军,这两家一家是皇帝亲军这规格本就比一般的高了几个档次,一个家是从上到下都不会克扣粮饷的部队,现在既然这群蒙古鞑子是戚夫人负责收编的,这名义上便就顶了戚家军的名。所以这一众供给除了武器军械以外多是参照了戚家军的标准。 这几天天不是米饭就是馍馍,顿顿管饱。要知道这米饭在草原那是只有贵族那才能偶尔吃上一顿,这几天就这么吃着那对于他们来说这过的其实不是俘虏的日子,那是贵族的日子。蒙古鞑子每年到了冬春之际拼死拼活的过来大明打草谷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抢点物质回去好让家里捱过这寒冷的冬天,可现在在这里就能每天吃着香喷喷的白米饭,白面馍馍心里那还有什么怨言,甚至有不少的士兵每天省下一个白面馍馍制成了干粮,小心的珍藏着,说是有机会要带回家给家中的妻儿也尝尝。 把汉那吉在说到这的时候。眼睛顿时一红,虽然说这内附的决定是他自己下的决心,现在也没有了回头路。但是这人都是有故土难离的情结,这次离开了草原,这有生之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郑月蝉看出了他的落寞。当即对他说道:“把汉那吉,我也不满你说。这次送你们过去倭国,不会是让你们去那里享清福的,到了那里你们要做的就是按着我的指示去做,只要是做好了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这别的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是只要是你们的族人完成了任务,以后必定是要给你们找一个适合你们居住的地方然后把你们在草原上的家眷也一并送过去。[.超多好看小说]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那我就替我的族人先谢谢郑姑娘了。”把汉那吉这么多天以来早就清楚了眼前这位明面上的身份,现在这队伍中身份显赫的不少,他却隐隐的看出那几个身份显赫的人物对这位郑姑娘很是看重,她说的话也很少给反驳,这让他渍渍称奇。但是他对于她现在说的话却是不怎么相信,这蒙古人最适合居住的地方就是河套,就是科尔沁,就是鄂尔多斯,这离开了草原蒙古人就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 郑月蝉见他不信不免笑着说道:“你还别不信,蒙古的草原虽然说不错。但是比起我将要最终带你们过去的地方那是差的实在是太多了。蒙古毕竟是苦寒之地,你可知道在那倭国的南面,穿过那茫茫的大海那里有一个比科尔沁比鄂尔多斯,比河套更为辽阔的草原。那里的气候温润物产很多,有着很大草地,那里是蒙古人天然的牧场。” 把汉那吉有些不信,但是却是有些心动,真要是有这么个地方,到时候把蒙古的家眷也接了过去,那也算是对族人有了个不错的交代,当即追问道:“真有那样的地方吗?” “有!”郑月蝉很肯定的告诉他:“就在倭国的南面,只要你们在倭国好好的办事,在那里帮我把那里的几个矿产都保护好了,过了五年我就把你们送到那里去。” 把汉那吉当即便笑着说道:“既然姑娘说的这么肯定,那把汉那吉就信了姑娘,好好的在倭国当好这五年的差事。” 郑月蝉见他这么快就信了,当即一愣问道:“这个,我就这么空说上几句你就信了?” 把汉那吉,把双手一摊说道:“其实现在我们信或是不信有关系吗?不信要过去,信还是要过去。姑娘能耐着性子和把汉那吉说这些,把汉那吉还有什么不能信的?” 郑月蝉一想果然是如此,当即莞尔,放他回到了队伍当中去。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奇,而这从蓟镇想要到松江府,路途遥远,虽然说这支队伍几本上全有马匹但还是需要不少的时日。 这越往南走天气就越暖和,一路之上几乎所有的城镇一看这么多的蒙古人,几乎所有的城镇多不想让他们进城,自从有一家早早的准备好了粮食菜蔬迎头送到了队伍之上,请求他们不要进城绕道过去之后,接下来所有的城市都有样学样,好在这蒙古人出生就是游牧民族到处迁徙,早就习惯了这类生活,倒是这负责押送的锦衣卫近二十天下来,有些顶不住了。 当他们刚刚踏上扬州的地面,南京兵部便派人来告知陈璘的舰队已经在松江府外的港口上休憩整队完毕,补给什么一切准备妥当,只等着他们到达然后蹬船了。 要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前世郑月蝉作为驴友她到了扬州,在扬州的时候她徒步走便了扬州的大街小巷,但是在扬州的徒步这段时间内,或许是前世这钢筋水泥丛林的泛滥似的那座古老的城市丧失了那几千年来的文化沉淀,在那里她始终找不到那种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意境,此时路过郑月蝉满心想要去体验下原汁原味的扬州风情,但是一想到自己那个便宜哥哥现在还在倭国生死不知,顿时便没了心情。只是督促着快点赶路。 随着她这一声令下,部队马上加快了行程,终于在两天之后到达了松江府。 松江府。华亭县,而陈璘的舰队现在停靠在了华亭县南端的奉贤镇前端的大明南直隶水师的一个港口之上。郑月蝉在前世是出生在上海的一个孤儿,当她在穿越了五百多年之后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这心中感慨万分。当她从马车上下来,看到那似乎熟悉有陌生的建筑风格的时候,这泪水不知觉的就流了出来。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来到这大明真真假假也不知道哭过了多少次,但是这一次她真的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只能任由它无声的滑落。 戚夫人在一旁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走上前来问道:“闺女,怎么了?” 郑月蝉举起手臂把脸上的泪水擦拭过后,转身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道:“干娘没什么,只是想到这马上就要出海了,这还是今生第一次跑这么远,一时间这心里有些感慨吧了。” 戚夫人一把搂过了郑月蝉疼惜的说道:“傻孩子。当年干娘从登州第一次来这江南也是如此。故土难离啊!” 正在这时派出去的锦衣卫斥候过来回报,华亭县县令陆琉火率领县衙大小官吏,以及下下乡绅,百姓等众人,在于前面十里处官道上迎接戚夫人,大驾。 郑月蝉听了不免“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说道:“这个陆琉火,陆县令还真是有趣,我们这一行,有次辅,有锦衣卫的指挥使。还有宫里得数的大太监张诚,怎么就单单说是迎接干娘呢?看来是个不会做人的官。想必他这升迁之路必然是坎坷。” 刘守有闻言走上前来说道:“郑姑娘果然不愧是出身道家名门,这能掐会算的本事不小。说起来这陆琉火当年在先帝那会子也算是风云人物,连夺了院试。乡试,会试三个第一,也就是人称的小三元,一时间名声鹊起,成了隆庆三年那会子的风云人物,当时很多人都在看着他,看他能不能再在殿试上夺魁,完成大三元。可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的时候,殿试那天爷不知道怎么了他竟然在大殿上放了个屁!还是个非常之响亮大声的屁!这最后的结果郑姑娘你猜猜怎么样?” 郑月蝉心里顿时为这个陆县令感到悲哀了。重生到大明因为父亲郑承恩是个秀才,心心念念的就是科举考试,所以平时闲着的时候郑父就没少唠叨科举考试的各种规矩。这大明的科举那是一级比一级得严,在其他别的几个阶段的还多好说,可这殿试却是一等一的严厉,因为是皇帝亲自在场出题考试,所以在礼仪服装等上面都有这很严格的规矩。其实这不管是谁只要进了那皇帝的太和殿,就要遵守这里面的礼仪,其中就有一条,在大殿上不许出现这类放屁啊,上洗手间啊这类事情的发生,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大臣在上朝前首先第一件赶紧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去上下厕所,然后就是不吃早饭,特别是什么汤水类的早点,因为这早朝什么时候上朝是有规定的,而什么时候下朝就没个标准了,这要是一个不好皇帝心情好留上一个上午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这自己内急了可怎么办? 所以这陆琉火竟然在最不适合的地点以及时间内放了这么一个不合时宜响屁,这按着大明律那是直接就可以拉出去砍了的,但是显然当时现在万历小皇帝的老爸是个厚道人,要不这个陆琉火也不会现在还活着,并在这华亭当县令了。 这边郑月蝉还没开口说话,张诚从后边走了上来说道:“刘指挥使,这真要是那个陆琉火的话说起来他和我们锦衣卫还真有些渊源。” “还和锦衣卫有渊源?”郑月蝉顿时便来了兴趣,这几个人可都是三朝元老级别的人物了,都经历了嘉靖,隆庆直到现在的万历,要说这大明的八卦信息他们这类人知道的可是最多的,当下便追问道:“张公公快给我说说,这到底又是什么个什么事情。” 刘守有在一旁笑道:“郑姑娘还是老夫来说吧,这陆琉火,姓陆,又是出身江南,且和锦衣卫有着渊源,这你还不好猜嘛?” “陆?陆!对啊!”郑月蝉猛的一拍手说道:“难道这陆琉火和当年嘉靖爷那会子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有渊源?” 张诚在一旁点头笑道:“郑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这陆县令和陆炳是本家,江南陆家自从出了陆炳自然是水涨船高,在嘉靖爷那会子便成了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是这成也萧何败萧何,因为家里出过这么一个奢遮的锦衣卫指挥使,这族中的子侄就算是再有才华,在科举上的道路走得也是极为坎坷,而这陆琉火便是其中的代表,当年他之所以会在殿试上放屁,这里面也是有猫腻的。哎,这一晃这么多年了竟然会在这再见到这一位。” 郑月蝉不解的问道:“他不过是和陆炳是本家,科举也是凭着自己的才学,怎么就会招人算计了呢?” 戚夫人拉着她的手说道:“这傻孩子,你也不想想这锦衣卫是做什么的?那群文官那个不恨得咬牙切齿的?陆炳当指挥使那会子整治不就是陆琉火殿试的时候站在大殿上的官员们?你说这陆琉火会没有小鞋穿?别的不说,刘指挥使现在也在这,他现在也是个指挥使还是个远没有陆炳当年这么风光的指挥使,你问问他本家的侄子要是走科举会是怎么样一条路。” 郑月蝉把眼光看向了刘守有,只见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只要坐上了这个位置,基本上就已经算是杜绝了侄子科举的门路,这辈子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能让他们进锦衣卫这样也能给他们口饭吃。”刘守有这时候心情便有些不好,他的两个弟弟的孩子中都有几个读书不错的孩子,但是都止步在了秀才之上,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有得必然有失,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当下便说道:“这既然那个陆县令带了人在前面候着了,大家还是准备下上车,等到了地方再休息吧。” 他这一提议众人便都说好,随即各自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队伍便又在前往华亭县城的道路上行进了,也不知道这刘守有是不是心绪波动的大了,这一路上催着队伍加速了行进的速度。(未完待续) 第一六六董其昌(9000) 郑月蝉此时却并没有上自己的那辆马车,而是跑去和戚夫人挤在了一起。 陆琉火陆县令,最近很忙,忙得是脚不沾地。这刚刚过去了万历五年的春节便又迎来了万历的大婚,现在这大婚刚过去这才多久就又接到了内阁的文书,说是让他准备一应蒙古鞑子东去的事宜。要说这些在所有官吏和衙役的一同辛苦下,那倒也并不是很忙活,毕竟这类事情多是有先列的,只要按着章程去办也就是了,虽然说这需要准备的粮草补给不少,但是好在这华亭本就是鱼米之乡,土地肥沃,平缓,这粮草凑起来并不困难。只是这接下来便有消息说是戚继光的夫人这次也会随军东去,这华亭的民间顿时就沸腾了。 没错是沸腾了,要说这江南现在谁的声望最响亮,谁在老百姓的心里最牛叉?别瞎猜,绝对不是皇上,也不是现在的阁老,就算是松江府本土的当年的首辅徐阶也不是。这江南,这松江府的百姓都记着一个人的好,戚继光!作为江南最前沿靠海的地方受到倭寇之害也是最直接,最首当其中的地方,这里的百姓对于赶走了倭寇的戚继光,戚家军那是从心底里的感激。现在一听说戚夫人带着戚家军将要在华亭出海前去倭国顿时便沸腾了,都纷纷组织了前去县衙前找县令要求组织了去迎接戚夫人。 其实陆琉火自从得了这个县令的位置以来,一直就很颓废,作为一个有知识有理想,并且有才华的年轻人,在受到这样的待遇之后这都是免不得的。别的不说,这几年路过或是特地赶来松江府见徐阶的官员不知有多少。但是他就从来没出去迎接过那个。现在这戚夫人过来他却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迎接下,无他,就只为他们陆家本就是江南大族。但是这小时候因为倭寇来袭没少给母亲藏道水缸里去。所以他能不卖任何人面子,但是却不能让戚夫人过华亭而不接。 主意既定,当下他就把手下那几位师爷以及推官。典吏等俱多找来商量对策,这才有了上文的这一出。 当得知戚夫人一行到了华亭的地界之后。他便带着属下的官员以及华亭的各处乡绅浩浩荡荡的迎接出了县城。 陆县令不是个喜欢繁琐的人,他的迎接的方式很是简单,但是在场所有的人多是出于真心的,当郑月蝉他们一众车驾在离那队迎接的陆琉火以及乡绅百姓们尚幼一里多地的时候,所有的人几乎都早早的在那里跪下了,众人都是以头触地,都是发自内心的虔诚和感激。 吕调阳。刘守有还有张诚这几个大佬们这个时候都很是自觉的待在了车上,并没有下车,只有戚夫人带着郑月蝉下车接受了华亭诸人的相迎。这时候天色已近黄昏,陆琉火恭敬的请求戚夫人等人进入华亭县诚。只是其余几个都以这三万多鞑子需要看管不宜进城扰民为由留在了城外扎营。戚夫人本不想去,但是对于华亭百姓的热情一时推辞不过便带着郑月蝉进了城。 接下来的事就有些呆板了,少不到什么接风宴什么的,郑月蝉在吃了这么些年的北方菜之后再次吃到地道的上海本帮菜,这期间少不得又是一阵感慨。席上,那些个华亭的乡绅的那一口没有后世什么啊拉等带着明显的宁波腔的上海土著话,让她倍感温馨。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乡下的小孤儿院里,和院长老奶奶一起种菜做饭…… 贺知章当年回到故乡的时候发出了: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感慨。但是自己呢?似曾相识燕归来。却是沧海桑田。郑月蝉一时感慨,这埋藏了多年的上海土著话音,不知不觉中就被她用来和那群乡绅交谈。这顿时就把众人的距离拉近了。 这时陆琉火拉着一个人过来说道:“郑姑娘,这要不是刚才戚夫人介绍说你是土生土长的京郊人氏,这大伙都要认为你是这华亭出去的本地人呢。你看这个就是不信你是大兴人的主。华亭第一才子董其昌!” “小生董其昌,见过郑姑娘!”董其昌一个长辑。 董其昌……董其昌!郑月蝉的心顿便很不争气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竟然是董其昌!那个号称书画双绝的人耶……前世作为上海的土著,对于这个上海本帮土著的才子那里了解甚多。当然并不是郑月蝉前世有着多么好的艺术修养,而是她知道在前世他的真迹能卖多少钱。早在前世80,90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是以万为计的美元来交易的……美元啊¥¥郑月蝉看向董大才子的眼神顿时全部剩下了¥¥。 好吧,就这么说吧,现在的董其昌在她的眼里并不是单纯的只是一个人,而是人形走动的印钞机!那撒比前世印钞厂的印钞机还要强大,他随便写上几个字,画上一副画那就是上百万的钱啊,这可比印钞机要厉害的多了。 “董……其……昌……”郑月蝉张大了嘴巴,双眼俱多是¥¥,神色呆滞的望着在那里给惊的目瞪口呆的董其昌,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语。 陆琉火咂巴着他那双小眼睛,奇怪的问道:“这就是董其昌,这有什么问题吗?”当然这时候的人还不知道这¥¥的眼神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很容易就直接归档诚了:花痴!想到这陆琉火顿时就了然了,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好半天这才一拍董其昌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董老弟,虽然说你我好称华亭双壁,但是在很多方面为兄却远不如你也。[]”说着连连摇头。 董其昌不解的问道:“七月兄何处此言呢?” 陆琉火手指一指尚在呆滞状态中的郑月蝉说到:“市井常言董老弟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只要女人都会为之疯狂。想为兄平时也算是玉树凌风翩翩浊世一公子,可只要你一站在旁边便无人能看。”说着连连唉声叹气说道:“难道从今而后我要和你保持距离?” 董其昌顿时抬起脚来在他的小腿上轻轻踹了一脚说道:“去你的。我总觉得这郑姑娘的眼神和那群花痴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你那里看出来的?……” 听着这两个无良人士的议论,郑月蝉幽幽的从迷乱中清醒过来!那撒自己怎么光顾着发呆了,印钞机在着呆着自己怎么就没动手让印钞机开动呢?这分分秒秒可都是钱那!这脑子一旦从当机中恢复过来。立马超负荷开始运作。郑月蝉狠狠的掐了一把陆琉火,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他惊天动地的大叫之后,立马丢开陆琉火的手臂。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把拽着董其昌就要找笔墨:“钱啊……这分分秒秒都是钱啊……” 董其昌顿时被吓了一大跳,他左顾右盼了一阵。对着陆琉火大声说道:“七月兄,七月兄。救我……” “嘎嘎……嘎嘎……你叫吧,你再叫也没有用,只要你乖乖的从了我,姐保证你吃喝不尽!”郑月蝉激动得眼睛都红了!虽然说来到了大明,还见了那么多的名人,但是相对于其他名人来说最多只是见到了某某明星的感觉差不多,因为那些个人好像没什么能买钱的。当然并不是说他们没钱或是不值钱,但是在她的眼里那有董其昌给她的感觉这么的直接呢。要知道在前世董其昌的书画那多是明码标价的,就算是临摹的赝品这价格那也是高的吓人。 有什么比能看得见的金钱更迷人吗?当然没有。心中打定主意那是一定要他多留下点墨宝,这可都是美元啊! 董其昌闻言脸色顿时大变,随后勃然大怒道:“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知羞耻?这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说出这般有辱斯文的话来!” 不知羞耻?有辱斯文?郑月蝉楞了下,随即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语,顿时哑然失笑,一拍额头说道:“呵呵,误会。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无耻!你这女子,还不快快放开于我。众人皆有耳朵,那容你狡辩!”董其昌气坏了,虽然说这有女子在大明是件很有面子的风流韵事。但是如果看中自己的是一个粗鄙的黄毛丫头,并且还是在众目睽睽自己给逆推的话,这要是传出去可就不美了。 “放是一定会放的!但是你先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样我才能放了你!”郑月蝉很认真的说道,这条件还没开,就放手了,这带着自动导航系统的活动形印钞机要是跑了怎么办?这样的傻事绝对不是郑月蝉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去犯的错误。 董其昌一听脸都绿了,话说这北方的小娘子都是这般的直接和不知礼数吗?这就算是一见钟情了也不能自己直接说啊!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说这郑家小娘子年纪尚幼,眉目尚未长开,但是这眉形,这骨架,一旦长开必定是个美人。 郑月蝉却是不管他在想什么,在等了半天没等到董其昌的回话,以为他要坚决不同意,顿时有些急了,这手抓得越发的紧了,并说道:“董公子,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 “嗨!犹那女子,快些放开了那位公子的手!这……这成何体统!”一旁突然窜出一位穿着素色长袍,脚穿着青布鞋得年轻人,走了到郑月蝉以及董其昌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两人,仔细的辨认着,(那撒辨认的很是费劲)。良久之后,这年轻人仿佛终于认出了人,他一脸诧异的指着郑月蝉说道:“花花,你怎么会在这呢?你哥刚才还找你回家吃饭去……” 郑月蝉又惊又疑惑的望着他,也是仔细辨认了许久,难道说这江南有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还不待她理清思绪就见李癸铜他们互相打了个颜色,眼看着就要上去把那年轻人架开了,郑月蝉忙暗中对他们摇摇手,这才皱着眉头对他问道:“我哥?你那是谁啊?” 那年轻人很是熟络的在郑月蝉的肩膀上拍了下说道:“花花,你还老说我眼睛不好呢,我看你的眼睛也好不到那去,你在仔细看看……” 郑月蝉有些生气。现在姐的时间都是以美金计算的,现在给这么个不知道从那跑出来的大近视眼个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一想起来郑月蝉就觉得肉疼。眼角一瞟,郑月蝉对着李癸铜他们几个一挥手。 李癸铜立刻会意,领着花满两人跨上前一步。在那年轻人的身旁站定,随即便伸手夹住了他。一左一右扭住了年轻人的手臂,随后一个反手便扣在身后。花满一手伸进怀里,干净利落的掏出绳子,就把那年轻人绑了起来。 那年轻人顿时大惊失色,对着郑月蝉大声说道:“怎么回事?花花别闹了。你什么时候和这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了?花花这个宴会可是为了迎接戚继光的夫人这才举办了,你快叫这些个地痞离去……” 李癸铜和花满对视了一眼,靠!老子明明是锦衣卫好不!这锦衣卫什么时候成了地痞流氓了?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狠辣。架起这个年轻人便往院门外走去。眼看着自己给人架走了,那年轻人顿时有些急了,也知道这回可不是花花跟自己闹着玩了,这双腿在空中乱蹬,脸色涨得通红喊道:“你们……你们……不得无礼啊!小生……小生是县学的生员,是读书人,家父是……” 这话未说完,花满就不耐烦的随手又从袖子里抽出块布片来,熟门熟道的就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郑月蝉冷笑数声,说道:“在锦衣卫面前。就算你爹是李刚也没有用!我平生最讨厌这样的人了,没事就喜欢拼爹。这叫什么素质!李癸铜,花满,帮我把他绑紧了。扔我马车后面去!穿这摸样还跑过来跟本姑娘拼爹!本姑娘就跟你拼师父!”郑月蝉很是气愤的说完这些,转头对着董其昌延笑道:“让董公子见笑了,董公子对我这么处置那个年轻人,有什么意见不?” 董其昌看看那个跟在她身后,双手正在活动关节的徐青石,艰难的说道:“没……没什么意见!” 郑月蝉顿时为之很欣慰,她笑着说道:“向这样随便拼爹的社会风气一定要打压下去。那撒,董公子既然没什么意见那就跟着本姑娘走吧。放心你和那人是不同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董其昌在见识到了她身后那几个锦衣卫的手段之后,早就吓得够呛了,原本以为经过刚才那一打岔这位极为彪悍的小娘子会一时忘记了自己,从而自己能逃过这一劫,可没想到她刚把那年轻绑走,便有盯着自己,心中哀叹一声,看来……看来今天是难道这一劫了……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沉默了半响,面色顿时惨淡,转眼看看好友陆琉火,见他此时仍然愣在那里神游物外,犹豫许久,终于仰天长叹道:“本公子……本公子遵命就是,只求……只求姑娘你怜惜本公子……事后……事后勿要宣扬也就是了!” “事后勿要宣扬?”这怎么可以,自己想要他的书画不就是为了卖银子吗?这不宣扬谁知道他的书画值钱啊?郑月蝉顿时忍不住了,她一把放开了董其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怎么能这样!不能宣扬我要你的书画何用?”随后又细细一品味,不对啊!他这话那叫说的叫一个暧昧! 郑月蝉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了,貌似这董其昌董大公子还在刚才的误会当中,当下仍不住便打声喝道:“好你个董其昌,本姑娘看起来像是强抢民男的人吗?”说到这她转身对徐青石愕然说道:“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郑姑娘……”徐青石咽下口水小心的试探道:“你这是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实话!让这个董其昌董大公子好好的认识下,本姑娘是怎么样的人!”郑月蝉很有气势的说道。 徐青石抬眼瞄了一眼郑月蝉,小声的说道:“那我说了哦……” 郑月蝉见他磨磨蹭蹭的,当即不耐烦了,脸色不好的说道:“让你说你就说,磨磨蹭蹭的,不爽利……” 徐青石顿时一颤,快速的说道:“要说刚才郑姑娘你……你还真像是那种人!要说是不像那是没人信的!……”一抬眼见郑月蝉脸色大变顿时声音放低了缩着脑袋嘟囔的:“是你自己要我说实话的。不关我的事啊!……” “你……你……”此时郑月蝉的手指从指着董其昌早就变成了指着徐青石,你了好半天愣是说不出一个字了,随即一跺脚说道:“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在这百户的位置当待了这么多年还是个百户了!花满就比你有前途!” “郑姑娘。你真这么看我?”这边花满和李癸铜刚好把那年轻人交给了门外的锦衣卫校尉之后走了进来,这句话那可是听的真真的,郑月蝉以后会是什么人。那是在见到朱翊钧来过蓟镇之后他们几个这心里都是有底的,这入了她的眼缘那真是前途不可限量。花满这浑身的骨头就顿时轻了几两。 郑月蝉不用转身也知道是他们两个回来了,当下便继续问道:“花满,李癸铜,你们说本姑娘是那种会强抢民男的人吗?” “不是!” “怎么可能!”花满和李癸铜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头摇的那叫一个猛。郑月蝉听了很是欣慰,刚想要对着董其昌说话就听得,花满接着又加了一句说道:“就算是郑姑娘你想要强抢民男。我们锦衣卫也会在第一时间把那个小白脸护送到地下去见阎王的,一定以死确保您的清白……” 郑月蝉顿时满脸的黑线……这都什么人啊……自己身边怎么就没点正常的人?貌似说这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难道自己其实也是这样的人?这个认识顿时让她打了个冷颤,太可怕了!自己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自己可是人见人爱,树见树栽的宇宙无敌美少女,号称温柔贤淑大明第一淑女的郑月蝉,那会是如同他们这样不靠谱的呢?一定是张诚当初没给自己选好人,对的!一定是这样…… 好半天郑月蝉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抬头,却发现原本应该在自己眼前的董其昌和那个陆琉火竟然全不见了。顿时惊叫道:“那两个人呢?” 花满忙上前回道:“刚才他们趁着,郑姑娘你沉思的时候溜了……要不要我去把他们抓回来?” “哦,那就不用了,走了就走了吧!”郑月蝉淡淡地说道。 李癸铜一愣。随即疑惑的问道:“那你刚才怎么这么惊讶?” 郑月蝉挥挥手说道:“刚才花满不是说你们会第一时间把小白脸送去见阎王吗?我怕你们一时心急把他们给送过去了。” 徐青石如果在上学期间绝对会是个好学生,这勇于提问的脾性足以让他成为提问达人了,这时他探出头来问道:“郑姑娘,现在你又为什么要放他们走了?” “这个啊,刚刚我才发现了个问题!现在抢他没有用。”郑月蝉很是懊恼的说道:“你们说我怎么可能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呢?这董其昌现在嘴边都还没长毛,抓了能有什么用么。” 徐青石头一缩嘟囔道:“还说自己不会强抢民男……连抢得要求也就出来了,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事……” 郑月蝉无言以对,和这几个思想龌龊的人确实没什么共同的语言,但是考虑到他们几个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做自己的贴身侍卫,这带在身边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代表着自己的脸面,接下来又要漂洋过海的,在大明丢点脸也就算了,真要是丢人丢到了倭国去吗真是不死了也无言回前世去见各位穿越大大。当下便开口对他们解释到:“刚才抓他,是想要让他专门帮我写字,作画然后我好拿出去换银子……” “他的字画很值钱?”花满在一旁插嘴说道。郑月蝉转头一看果然在他的眼里郑月蝉见到了那个熟悉¥¥的眼光。当他看到郑月蝉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即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看还是把他抓回来的好……” 李癸铜也点点头连连称是,这银子那是谁也不会嫌多的。 徐青石这时又探出头来,脸上有些将信将疑:“郑姑娘当真是没有看上那个小白脸的董公子?” 瞧着那三个人的表情,郑月蝉真是啼笑皆非,这三个都是什么人那!一个个果真都是非正常人类。貌似这锦衣卫本就是非正常人类的集中营……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之后坚决的决定不和徐青石这个貌似忠厚的无良猥琐人士说话。她对着花满说道:“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又放他走了吗?”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什么问题?” “他年纪现在太小了!”郑月蝉继续说道:“虽然说他以后的字画会值很多银子,但是现在他的字画却是不值钱的。而他的字画值钱那是要等到他四十多岁成名之后,也就是说现在把他抓起来非但赚不到银子。还要倒贴银子……” 徐青石好奇问道:“为什么会倒贴银子?” 花满抬起一脚就朝他踹了过去,斥责道:“笨,这么大个人要养到四十多岁那要吃掉我们多少粮食?这不就都是银子啊?还是郑姑娘英明。现在放了他回去,但等到他四十多岁了书画值钱了再来强抢民男也就是了。” 郑月蝉听了顿时眉开眼笑,这花满果然有前途。值得培养……多好的一个人才啊……在锦衣卫待着真是委屈了他,他这样的人才就应该跟着自己当海盗去。貌似自己以后还少个海盗二副……回去和刘守有商量商量下让他同意让花满从锦衣卫名册上人家蒸发了?然后永久的留在自己身边? 徐青石给花满踹了一脚,却不敢大声争辩,委屈的嘟囔着:“这几十年之后的事情谁说得准?那个董其昌要是四十岁之后他的字画在四十之后也不一定值钱……” “呯。” 缩着脑袋的徐青石被花满一伸手,撂倒在地上:“我说你徐青石,这脑袋怎么就这么的死板?郑姑娘说他的字画在他四十多岁的时候会很值钱,那就肯定会很值钱。不值钱也会值钱!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以后跑出去别说是锦衣卫的人,我看着倒像是东厂出来的。” 徐青石给摔了下。本就疼痛,加上他那句说他像是东厂出来的,心中一阵委屈,眼泪顿时哗啦啦:“……” 看得郑月蝉怪不落忍的开口说道:“算了,这徐百户只是心眼实诚了点……大家都是锦衣卫的一家人……” 花满这恨恨的瞪了徐青石一眼斥责道:“咱们锦衣卫进门第一条就是主子说是就是,不是也要帮着主子把事办成是了。你这几年这差事越当越回去了。” …… 有了这段插曲,郑月蝉对接下来的饭局,完全没了兴致。便想去前厅看看戚夫人,要是能就告诉她一声先回营地安歇去了,这明天一大早就要登船出海了。必须休息好啊。 当她来到前厅,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戚夫人把自己的意思和戚夫人一说,戚夫人当即决定两人一起回去,便想找到那个陆琉火。陆县令辞行,几人却是找遍了整个院子还是没找到。郑月蝉和戚夫人都是爽利人,这既然找不到也就不找了,当即留下个亲兵给那个陆县令传话,转身边带着李癸铜他们一众人等出了接风宴的院子朝城外的营地走去。 郑月蝉当然不会知道这时候的陆琉火和董其昌两人其实都还在这院子之中,只是他们两个此时在院子的地上确实是找不到的,因为他们并没有在地上,而是在树上!是的!确实是在树上。 当时陆琉火趁着郑月蝉走神那会子,拉着董其昌便跑。一路跑到了院子中,待跑到这棵树下,这两个学子当即便都跑不动了,便一起趴在树下直喘气。待到董其昌缓过气来便指着陆琉火骂了起来,当然作为才子,作为软绵绵的吴东软语,再怎么骂那听起来也是糥糥的。 陆琉火任凭他骂了好一会这才出声说道:“玄宰,别光顾骂我了!最后还不是我拉着你,这才逃出了那魔女的魔掌?” 董其昌一想,也对,当下便也不再开口骂他了,在思索了半响问道:“七月兄,你猜这魔女到底会是什么来头?戚夫人说是她干闺女,我现在是怎看也不像。她身边可是跟着三个锦衣卫啊!” 陆琉火点点头说道:“嗯,这我比你清楚,要不是看到那三个杀才,我也不会当时就呆掉了,别看他们现在只是跟在那个魔女的身后。但是我看过了他们一个是千户,两个是百户……” “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琉火立马送了他一个大白眼说道:“你忘记了我那族爷爷是谁了?这锦衣卫的服饰品阶我要是还看不出来,就不会这么多年只能窝在这里当个县令了。” 一想起他家那个族爷爷。董其昌顿时一个冷颤,当即不在言语。陆琉火却仿佛是来了话头,开始滔滔不绝的讲锦衣卫的那十八般手段。直把江南第一才子董其昌给吓的小脸煞白。好半天这才喃喃的说道:“七月兄,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两人虽然俱是才高八斗的才子。但是此时却是一筹莫展,有道是这秀才遇到了兵就已经是有理说不清了,更何况他们遇到的是锦衣卫,那可是个天底下最,最,最难缠的部门。最后还是陆琉火出了个主意,这惹不起那就躲吧。左右这接到的消息上说,这群人明天就要上去奉贤的那个军事码头,上船出海,前去倭国。这只要躲过了这段时间等他们一出海那就没事了。 董其昌一想也确实如此。正待要和陆琉火商议下这两天自己躲去那里合适,就听得厅里一阵喧哗,随即那几个锦衣卫便开始四处找人,两人脸色顿时大变,这要是给找到了,那就玄了,可现在跑是跑不动了。那上那去? 陆琉火这脑袋一歪,正好看到他们倚着的大树,一拉董其昌的袖子一指那棵树。董其昌看看那棵大树顿时摇摇头,木有办法。作为一个才子,这类爬树等有辱斯文的事他是从来就没干过,但是好在这陆琉火怎么说也算是出身锦衣卫世家,会上那么点三脚猫的花架子,花了点力气总算是把董其昌给弄上了树。 这刚爬到树上不久,就见那个锦衣卫千户从树底下走过,两人吓得是那会子连气也不喘,只等得那人走远之后这才长长得吁了口气。随即他们便看到戚夫人带着那个小魔女离开了院子,那几个锦衣卫也跟着离开了。 见他们一走陆琉火便想要从树上下来,董其昌一拉他的袖子,指指那个还留在大厅门口的亲兵,不住的对着陆琉火作揖。意思很明白那里还有留守的呢,两人这时候下去,那铁定是自投罗网,给那个魔女杀个回马枪,抓个现形。 陆琉火一想也是,便继续和董其昌在树上待着,只是没想到的是,两人在树上这么一待就待了整整一个晚上……虽然说现在已经快四月了,这里又是江南,但是这三月底四月初江南夜里的气温那也是很低的……一夜风餐露宿,第二天当下人们在树上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两人已近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吓得一众人等立马飞奔找大夫去暂且不提。 但说这郑月蝉坐着马车回到营地的时候,早有十二金钗帮她打点好一切了,在美美的洗了个澡之后,便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吃了张大厨子轻手做的早点,稍作停顿大队人马便启程朝奉贤出发了。 郑月蝉坐在自己那辆经过张诚特地改装过的马车里闭目养神,这华亭的去奉贤的管道那个陆琉火修的不错,绝对不是豆腐渣工程,大明的马车没什么避震,这路只要一不平整,就会颠簸的难受,但是现在却只是轻轻的摇晃,就如同是前世的婴儿床一样,这样的摇晃令她昏昏欲睡…… 在打了个瞌睡之后,郑月蝉便皱起了眉头,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她掀开马车布帘,探出头来,一边回忆一边问在一旁骑着马守护在车旁的李癸铜:“李千户,昨天晚上我们是不是抓了个人回来?” 李癸铜愣了下,想了想回道:“昨天这酒我喝得有点多,不记得了耶!”随即回过头来对着徐青石问道:“徐青石,你是我们中间唯一不喝酒的,问问你,昨天我们有没有抓了个人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六七上船(9000) 徐青石想想了回道:“头,好像是抓了个人,当时我只记得是头带着花满把他架出去的,有没有抓到车上那我就不清楚了,这个你要问花满。[.超多好看小说]” 花满在一旁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响说道:“好像确实抓了,交给了校尉,让他们抓到车上的。”随即便又笑着对郑月蝉说道:”郑姑娘不好意思了,昨天大家都喝得有点多,这个……这个平时是绝对不会的!” 郑月蝉擦汗,心道这多是什么人那……无奈的挥挥手说道:“那抓来的那个人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花满愕然道:“这个……那个……昨天真的是喝多了,这一喝多了,谁还记得那个家伙在什么地方……” 无语,真正的无语,郑月蝉长叹一口气说道:“……这锦衣卫尽然还能不知道抓的人在那里……那撒不会是你们当时没说清楚,那个家伙给那几个校尉给弄死了吧?” 花满脸上顿时一红,李癸铜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就算是弄死也就弄死了呗,这么个穷家黄毛小子能死在锦衣卫手里那也是祖上烧了高香的事情。这下去了也见了他祖宗也能吹嘘了。” 郑月蝉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还是找人问下吧,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 花满赞叹道:“郑姑娘当真是菩萨心肠……” 郑月蝉淡淡地憋了他一眼说道:“我是道士,不信佛。别把我往那个满头是包得家伙那扯,小心到时候这三清祖师听了产生误会那就不好了。” 李癸铜依言下去询问昨天晚上守在们的校尉不提。 花满听了便延着脸说道:“郑姑娘你宅心仁厚,三清祖师又是得道之然必然是不会和我这等俗人计较的。其实从小就有道士说我道基深厚,如遇名师有望成就仙业。郑姑娘,你现在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白云观高功。你看我是否能入你的门下修行?那撒,我要求不高只要俗家弟子足矣。” 郑月蝉笑道:“这白玉观收徒自有体系,花百户要是想修道。只要到白云观开山门的时候前去报道也就是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师傅。” 徐青石在马上笑了起来:“花满,你想得到美。这拜了郑姑娘为师那就是仁圣太后的徒孙了……” 花满一时生气,提起手里马鞭就在徐青石的马屁股上狠狠的甩了一鞭子。恨恨的说道:“你这家伙就是嘴笨,这最笨没关系,不说话也就是了,这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也好过现在这样一开口就得罪人。” 这两人正嬉闹之间,李癸铜便带着几个校尉抬着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郑月蝉一看,只见他面色黯淡,形容枯槁。这堵着的嘴也是有气无力的哼哼着,不由的大吃一惊问道:“他怎么成了这幅摸样了?昨天晚上还是老精神的一个少年人啊?……” 李癸铜瞄了那个年轻人一眼,淡淡地说道:“他能落在锦衣卫手里到现在还能这么囫囵,本身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郑月蝉讶然说道:“不会吧……这也算是奇迹?我怎么看他都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耶。” 花满一提马走了上来证明说道:“郑姑娘,真的,这一个寻常人能落在锦衣卫手里一晚上还只是这样真的是奇迹。咱们锦衣卫这寻常需要的训练科目比较多,很多需要实体练习这才能提高业务水平……那撒你懂的!所以说他现在还真的是奇迹了。” “呜……呜……”那年轻人挣扎着进行他虚弱而又悲愤的抗议,那原本灰暗的眼眶顿时就泛了红。 郑月蝉看了这心里很是不落忍,连连啧着嘴唇,说道:“你们看看……啊……看看。这还是个孩子呢!这才多大的孩子,也没招谁惹谁的就被你们给抓了起来,这担惊受怕了一夜不说,铁定你们还忘记给他吃早饭了。夭寿的。这孩子还在长个的时候啊,他真要是因为营养不良而发育成了五等残废那就是天大的罪过。罢了,罢了,把他解开了吧……” 那几个校尉听了立马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又将堵着他嘴的布片给取了下来,那年轻人嘴上的布片一取掉便神色贪婪的吸着清新的空气,虚弱无力的趴在马车辕上,脸色慢慢的开始好转,接着他便嘴里不停的呸呸,一连吐了好几口口水,直吐的小脸通红,不住的咳嗽可他还是不肯停下来。 郑月蝉看了心下一阵怜悯,出言劝道:“这位小哥,吐不出来就不要吐了,免得伤了身子。” 那小子听得有人和他说话,这才停了咳嗽,大怒着吼道:“你要是给人用没洗过的内裤堵了嘴,保不定现在比我还要吐得厉害!呸!呸!呸!恶心死了!” 没洗过的内裤……所有人的眼光顿时都投向了花满,要是没有记错,但是负责堵他嘴的就是花满……一个校尉此时手里正拿着堵那年轻人的嘴巴的布片,闻言顿时举起来抖了开来,果然是条内裤……只是这式样……这花式……郑月蝉顿时冒汗。 李癸铜见了抚着下巴,说道:“花百户,你更随我也十多年了,真没想到,你的品味还真是……独特!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穿这样的内裤……‘ 花满脸色顿时一红,一伸手把那内裤从那校尉手上抢夺了过来,一把塞进了怀里这刚要说话,就见那徐青石提着马走了过来问道:“什么样的内裤?那里有内裤?” 花满脸上立马就挂不住了,但是又不能发火,只能喃喃的解释到:“这不是我穿的……” 李癸铜一提马缰,拍马走过去,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穿这样的内裤还是很有特点的……我们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的!真的!” “真不是我穿的!那天不是进了华亭县吗,期间我不是走开了一个多时辰吗?我去了青楼……那是……那是那个女人的!”花满一急顿时就如同是竹桶倒豆子般全倒了出来。(.) 青楼……妓院?这个几乎是所有穿越同仁都会去的地方,郑月蝉却发现自己竟然还没去过……心中虽然很想让花满带着去那里参观参观见识见识,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当下把主意里重新转到了那个年轻人身上:“这位小哥。你那里人氏?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年轻,此时停住了吐口,带着哭腔说道:“我……我……是……是那里人氏。你还不清楚吗?” 郑月蝉见他实在是可怜,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位小哥你要认清楚情况。现在是在问话,程序问题。我们怎么问你就怎么回答吧。要不我实在不能保证这几位锦衣卫他们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那小年轻一听,顿时就如同是踩了耗子一般跳了起来抓着郑月蝉的裙角说道:“这位姑娘,我说……我说……我是华亭人氏,县学的学生,我姓徐,名光启,叫徐光启!这位姑娘啊。千万别再把我交给那些锦衣卫啊……” 郑月蝉闻言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失声惊讶道:“你是徐光启?你就是徐光启?” 徐光启终于露出了笑容,虚弱的说道:“看来……你终于认出我来了,花花……你怎么和锦衣卫混在一起了呢?还是你家本里就是锦衣卫的番子,只是一直隐藏在我们周围?或许是你有什么苦衷隐情?花花……”话音尚未落就只见他那抓着郑月蝉裙角的手就要攀上郑月蝉的小腿,就在这时候就只见这个徐光启头一歪,昏到在了车辕上。 郑月蝉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呆愣了半天这对那个正抚摸着手掌的徐青石迷惑的问道:“为什么打他?” 徐青石很是自得的说道:“花满昨天就说过了,这只要是小白脸想要靠近姑娘你身边,一律处理了。这是我们的工作。” 花满在一旁赞许的点头夸奖到:“有进步。确实应该如此。” 李癸铜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这人难道郑姑娘你真的认识?还是郑姑娘你小名真的叫花花?”看到郑月蝉怜惜心疼的摸样,李癸铜顿时了然,眼中胸光一闪。森然说道:“郑姑娘,这人多次冒犯,还是由我们直接杀了埋起来!这样方不能毁了姑娘你的闺誉。” 郑月蝉回过神来摇头说道:“这年轻人不能杀,不能杀……” “这天底下有几个是我们锦衣卫不能杀得?”李癸铜冷笑道:“就算是王府世子只要是犯到我们锦衣卫的手里,那也是只有手起刀落之间的事情。” 郑月蝉很认真的看着那个昏迷在车辕上身形瘦弱的少年人,说道:“这人很有用……我看中了他……” “就因为你看中了他,所以他更应该死!”李癸铜眼中一片狠厉,对着那几个校尉一努嘴,示意那几个校尉动手。 那几个校尉一得到他的指示便要上来提人,郑月蝉一看急了,忙护在他身前说道:“谁敢动我徒弟!” “徒弟?”所有人都为之一顿。这么一会就从看中的小情人变成了徒弟了? 郑月蝉点头说道:“确实是徒弟!我已经决定收他做徒弟了!” 徐青石在一旁指着那徐光启说道:“郑姑娘,这收徒弟不能乱收,真要收这花满也比他好多了,最少……最少这身上干净多了,长得也好看,还有钱……” “对呀!收我多好啊……”花满酸溜溜的说道,这刚说完,仔细品了品徐青石的话转头对着徐青石说道:“怎么随便什么话从你嘴里出来,都能变了味呢?”他们自从跟了郑月蝉之后,在接触了这么长得时间之后便对郑月蝉有了了解,只要是不涉及底线的事情,一般来说这个主子喜欢擦混胡闹,你要是整天在她面前板着个脸,说不定就给她找刘守有和张诚给撤换了。 这真要撤换了那自己可就真的哭多没地方哭去了,这可是未来的最少也是皇妃级别的人物,只要伺候好了,有了香火情,那还不是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所以看到朱翊钧之后,他们几个都开始放开了。知道不能再随着老调来了。就这样自那以后这几人在锦衣卫给拘谨的脾性慢慢的给放开了。 郑月蝉此时却是没有心情和他们嬉笑,她看着昏迷不醒的徐光启,目光复杂难明:“弄醒他。”郑月蝉淡淡地对那几个校尉努了怒嘴。 其中一个校尉弯下腰。伸手在那徐光启的人中上掐了掐。很快,这徐光启就悠悠的从昏迷中醒转了过来,这眼睛还没睁开。(.无弹窗广告)便听的他喃喃的呻吟声:“水……” 那个校尉抬头看看郑月蝉,郑月蝉微微的一点头。那校尉这才从身上取出了个水囊。咕噜噜的给他灌了下去了。喝了几口水之后徐光启稍微恢复了点精神,他真开眼可怜兮兮的瞧着郑月蝉说道:“这位姑娘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花花……” 郑月蝉一听乐了:“话说我从来没说过我是花花,是你非要说我是花花好不好!” “可你长得真的和花花很像……凭我的眼力劲绝对不会认错的……”徐光启还带要再说郑月蝉伸出两个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这是几个?” “三个……四个……方正不是两个!”徐光启眯着眼睛很费力的看着。 那撒这人整个就是一个大近视眼,鉴定完毕!郑月蝉很是怜悯的看着这个可怜的近视眼,在这个没有眼镜的大明,近视眼绝对是悲催的,貌似……貌似自己前世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近视。时常带着隐形眼镜,还好这次穿越没穿越在近视眼的身上,要这以后的日子就悲催了,这徐光启就是榜样!郑月蝉忍不住嘟囔道:“也不知道你平时怎么走路的,我看经常会摔跤!” “你怎么知道?”徐光启惊讶道:“我是经常摔跤啊……” 花满在一旁说道:“就你这眼睛不摔跤那才叫奇怪呢!”说完他抬头看着郑月蝉说道:“郑姑娘你真的要收这个傻小子做徒弟?他傻里傻气的那里好了?” “是!” “什么?” 郑月蝉和徐光启差不多同时说道,郑月蝉低头瞪了徐光启一眼,这才说:“现在傻气不要紧,以后不傻气就行了……” 徐光启抗议说道:“我那里傻气啦?” 郑月蝉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你以后绝对不会傻气的,还会很摩登!很时尚……” “摩登?时尚?这两个是撒词呢?”徐青石扰扰头皮问道。 “甭管什么词你只要记住这是傻气的反义词也就是了。”郑月蝉说道:“现在先把这小子带下去吧。别亏待了他,怎么说他也将会是我的徒弟。” 花满羡慕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真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天上掉馅饼竟然能砸到他……”说着便指挥这那几个校尉把他带下去。 徐光启人再次给架了起来。他惊呼着喊道:“等等……等等……刚才我好像听到说有人要收我做徒弟?” 徐青石不无羡慕的说道:“是啊。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冒什么青烟?我有说我要拜师吗?为什么要拜师呢?小生虽然不才但也是县学的学生。这平白无故的拜什么师?”徐光启喋喋不休的说道。 花满听了顿时大恨,自己想拜师人家还不肯收,这个到好竟然不愿意拜师,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顿时火上心头,趁着郑月蝉一个回车厢一抬手就在他脖颈上甩了一肘子,说道:“不知好歹!”徐光启顿时应声而落,花满一挥手便要那几个校尉快些架哦下去。 这时郑月蝉正好从车厢里探出头来,见了叹了口气说道:“他好像不愿意拜师!那撒李千户,这怎么让他毫发无损的心甘情愿的拜我为师,对你们锦衣卫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对吧?” “没问题!”李癸铜拍着胸脯说道。 “恩,那我就把这事情交给你们了。”郑月蝉坐进了车厢里随手把挂在一旁的车帘放了下来。 李癸铜拍马赶上前一步问道:“只是这要是要毫发无损的话,可能需要点时间……郑姑娘你看这……一会就要上船出海了……” 郑月蝉撩起车帘,淡淡地瞟了一眼李癸铜说道:“那就带上他呗,这在海上无趣的很带着也好消磨打发时间。对了,现在马上找人去市集上买几幅钓竿来,这样在海上的时间不会这么难捱!” 李癸铜说道:“郑姑娘想得好周到。”随后便退了下去自去找人回县城买钓竿不提。 再说这郑月蝉回到车厢里面。有着马车轻轻的摇晃,加上昨儿个夜里不但喝了点酒,加上回来得也晚了一些。这没一会就觉得这眼皮子沉重的有如铅块了,寻思着左右没什么事,当下就把一旁收纳箱里的薄被翻了出来。又取出一个小枕头,在车厢里一铺好。倒下去就睡着了。 这一睡下去,待到她醒过来马车就已经到了奉贤的那里码头上。戚夫人他们下来招呼着郑月蝉下了马车,郑月蝉抬头看看天现在竟然已经日头偏西马上就要下闪了。随后就见远处有卫所的士兵走了过来,身上甲叶碰撞,一阵金属摩擦响声。 这为首的看来像是个将军,看上去三四十岁,身材高大。脸型刚毅,脸上留着一把修剪的很是整齐的胡须,这要是脸上的皮肤不是这么黑白上几分的话,这要是放到后世又是个大叔级别的情场杀手。只见他身上穿着深蓝色的棉布甲,每一片甲叶上都钉着银白色的泡钉,头上带着凤翅盔,上面飘着血红色的璎珞,腰间挎着一把腰刀,因为穿着甲他的身上没什么补子,具体看不出什么什么职位。但是郑月蝉有预感,这人不会是别人铁定是那个陈璘。 果然那人见他们一众人便走上来行礼:“下官福建水师提督陈璘,见过吕阁老,见过张公公。见过刘指挥使,见过戚夫人。”陈璘虽然是福建的水师提督正二品德武官,这听着好像是这官很大,但是真要是比起别说是现在这码头上的几个人了,这随便来上个御史啊什么的就能让这二品德武官俯首帖耳了,现在这群人中还带着那个次辅,他又哪里敢托大,只能乖乖的上来见礼。 吕调阳对着他点了点头,说道:“陈提督,辛苦,一会那些蒙古士兵登船的事宜就交给你了,老夫等在海上可多是两眼一抹黑。陈提督可要多费点心了。” 陈璘听了忙躬身说道:“吕阁老那里的话,这都是陈璘的本分。下官早就为阁老,张公公,刘指挥使,戚夫人等安排好了坐舰。下官这就护送各位上船。”说着便领着众人朝码头上走去。 这群人中现在最兴奋的就是郑月蝉了,卖糕d终于……终于要看到梦中的古代的船只了……这可是以后要自己的奋斗目标啊!开着宝船当航空母舰,福船战列舰,全部装万历神龙炮……一炮在手谁于争锋!哈哈哈……不知不觉郑月蝉大声笑了起来。 刚才陈璘刚才见礼的时候并不是没有看到这个跟在戚夫人身边的小女孩,原本只不过认为或许是戚夫人带的贴身小丫鬟,现在听得她如此放肆的大笑,而周围的那几个大佬竟然都默许了,并没有人出声斥责,当下便对她的身份起了兴趣。这不能怪陈璘消息落后,实在是这郑月蝉的任何信息都严格的控制在锦衣卫的手中,不是核心人不可能接触到,就连吕调阳这个同行了这么久的人还只是停留在这个女孩子是东宫仁圣太后的小徒弟是戚夫人的干闺女这样的表面消息上。更何况陈璘这个一直就远离政治中心,地处在福建这等偏远海边的水师提督呢。 戚夫人也笑道:“闺女,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郑月蝉这时回过神来说道:“干娘,月蝉一想到要上船就激动,这长这么大月蝉都还没见过海,坐过船呢。” “傻闺女!”戚夫人宠溺的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着。 郑月蝉见到这个水师专用的码头并不小,码头上人声鼎沸,各色的士兵忙着装卸物质,一切凌而不乱,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从这看得出这个陈璘带兵看来很有一手。在码头内停泊这二十多艘大海船,但是这些海船和郑月蝉前世的资料里看到的很是不同。前世很多书上多说这到了明朝的后期这制作大海船的资料给人烧了,然后工艺也失传了,但是看到眼前这么多庞然大物,郑月蝉那许久没有竖起过的中指再次暗暗的竖了起来。 无它,眼前的这条船实在是太过于完美了。郑月蝉完全不能想象在大明尽然能制作出这等美奂美轮的船舰来。只见那船最少有一百五十米长左右,宽有六十多米,船得甲板之上便有三层多高。一如地上大户人家的亭台楼阁一般,与其说这是一条船还不如说这是一栋楼,一栋能移动的梦幻之楼。 陈璘官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这看脸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在大明特别是武官。你要是不会看人眼色你基本上混不下去,因为这一切的资源粮饷都掐在了文官手里,要是不会看脸色你能做成什么事?当他看到刚才那个大笑的小姑娘看着远处的宝船露出痴迷狂热的眼神时,这嘴角顿时悄悄的往上翘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郑月蝉的旁边指着那宝船说道:“这位姑娘难道你也喜欢船?” 郑月蝉连连点头,但是这两只眼睛却是怎么也不离开那艘船分毫,仿佛是要把那艘船刻画在自己的心里。 陈璘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当年郑侯爷下西洋用的宝船了……” “果然是宝船!”郑月蝉惊呼道,当心里的期望给证实。她的心跳猛得加快了半步。 陈璘惊讶道:“姑娘你也知道宝船?”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知道……知道!这怎么能不知道呢,我做梦都想要拥……看到这宝船!”她原想要说拥有这宝船。虽然说这才是她真正的梦想,但是在真实得看到了这宝船的规格之后,郑月蝉当即便知道这再也不只是前世《大航海时代ol》中的那些数据和图片,并不是花上几十或是几百块人民币参加抽奖就能拥有的船只了,在这里它是真正实实的存在,那么的完美,那么的无懈可击。 当年国服不到东亚就关闭了,随后自己便跟着那一众老船友爬墙去了台服。在那里等着开东亚,等着这福船宝船的出现,这每一艘船都是完美的典范。而现在!现在自己竟然能看到比游戏中还要精美还要气势磅礴的宝船,郑月蝉直到这个时候才不再埋怨自己倒霉穿越了。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这能够穿越真好! 陈璘见她嘴老得很说知道这着宝船,便也来了兴趣,当下便想考考她,于是说道:“那你知道这宝船有多大吗?里面有多少层吗?” “长四十四丈四尺,宽十八仗!宝船共分八层,最底下一层全部放置砂石,俗称压仓……”郑月蝉不假思索随口就这么道来,把这宝船的数据说的通通透透。 陈璘越听越是心惊,说实话这个小女孩刚刚说的那些数据,很多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但是据他所知道的数据来说,基本上相同,这当中虽然有些出入,但这是正常的。他惊讶的重新打量起郑月蝉来,这眼光就如同是看着怪物一般。 今天过来的这群人中,只有戚夫人和他是相识了,当年戚继光在福建抗倭的时候两家人家没少来往。戚夫人在一旁看他脸色大变如同见鬼一般,当即笑道:“朝爵,我这干闺女不错吧?” 陈璘当即强笑道:“嫂子,你这是那找来的这干闺女?这宝船的数据一直就是宫中密档,刚才我听到她好像是姓郑,难道是郑侯爷的后人?如果是郑侯爷的后人那知道这些数据也就不足为奇了。” 戚夫人笑着摇摇头说道:“她除了是我干闺女,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慈庆宫里那位唯一的徒弟。” 这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说的很细,他自然会有答案,陈璘是能当上水师提督的人,这智商绝对是没话说的,虽然说还不能达到多智近妖的级别,但是用后世五百年之后的数据来说绝对是智商高于一百四十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有个特点,就是脑子转得太快了,一般人来说举一反三就已经是聪明的了,但是他这种是举一就能推演出整个故事人物,当即他在心里就把郑月蝉这恐怖的数据来源自我解释清楚了,既然是仁圣太后的徒弟那在他心里就全解释清楚了,没有任何疙瘩。 陈璘听了戚夫人的话之后便笑着说道:“真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小姑娘会喜欢船……” 他说这话的时候恰巧郑月蝉从宝船的痴迷中清醒过来,闻言笑道:“陈提督这是看不起我们女孩子咾?” 陈璘捋着胡须笑道:“那能呢,不说别的就说眼前。这戚夫人就是我最敬佩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戚夫人笑了笑,随即给陈璘朝着后面那几个大佬打了个脸色。陈璘当即明白随后便对郑月蝉说道:“你要真是习惯船一会你陈叔叔带你到处看看,现在还是先上船吧。”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现在这宝船离开码头可不是一点路。事实上这段路要是换作用后世公里来计算的话怎么也有一公里半这么长,走走那也是要不少的时间,好在这宝船毕竟是个稀罕物。就算是朝中的次辅那样的高位那也是第一次见。 这走得近了,越是到更前便越能感觉到宝船的宏伟。站在宝船的下,仰望着宝船吕调阳不免皱着眉头对着陈璘问道:“陈提督,你怎么就把这郑侯爷当年的宝舰给开了过了?当年郑侯爷是奉了皇明,代天子巡抚西洋这才能坐了这宝舰,如今我等只是遣送蒙古士兵前去倭国,这宝舰如何能上得?这传到了京里那要如何使得啊。” 陈璘笑道:“吕阁老尽管上去,陈璘虽然是武将。这里面的忌讳那还会不知道?不满您说,当初下官接到圣旨的时候也是一愣!这宝舰这么多年来一直停在福建水师的大营里,平时除了打扫从未有人敢随便上去过。刚接到圣旨,下官以为听错了,取过圣旨看过之后才知道并没有听错,确实是点名要下官开了这宝舰过来。下官这才敢开了过来。” 吕调阳犹自不信,当即便把手伸到陈璘的面前讨要圣旨。陈璘苦笑了一下只能从怀里取出了圣旨交到了吕调阳的手里。吕调阳一看果然是,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叫他们上船吧。” “是!”陈璘应了一声,便开始招呼所有人上船,当然这郑和当年的宝舰并不是人人都能上的。至少这蒙古人只有那个把汉那吉带着两个万夫长上了这宝舰。刘守有带着的那群锦衣卫也上了两千,其余的锦衣卫则是上了后面的两艘福船,而那些个蒙古士兵全部上了坐船,而他们的马匹全给集中到了马船之上。而福建水师的士兵则是登上了战船,粮船等俱多在战船的旁边远离了那群蒙古人的坐船。 郑月蝉看到那些个坐船之上除了开动船只必要的水手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汉人,那群蒙古人也是完全没有人看管。李癸铜见了不禁皱眉说道:“这陈璘怎么回事,这几万蒙古鞑子没人看管到时候乱起来怎么办?” “不会乱!”郑月蝉轻笑道:“这陈璘果然是个军事高人,李千户这当护卫搞情报做奸细你是一把好手,但是论起打仗来你……”她伸出一个手指在李癸铜的眼前晃了晃说道:“你拍马也赶不上陈璘。” 李癸铜不服气,反问道:“郑姑娘那你说他高在那里?” “那好我仔细来和你说说。也好让你服气!”郑月蝉举起手指着那些坐船说道:“你看这些坐船的位置,刚好是在船队的中央,你在看他们四周,那里全是水师的战船,再看这粮船,却是在我们这主舰和两福船的后翼。这看似是为了保护坐船,可何尝不是一种监视呢?我可以肯定只要那些蒙古鞑子一有异动,那些坐船上的火炮全部会朝那里开火,瞬间就能把那些坐船给打沉了。” “但是……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郑月蝉抢过他的话头说道:“蒙古鞑子里离开了马,离开了陆地,那就不是什么鞑子了,而是靶子!而蒙古鞑子也远比你想像的要聪明,在陆地上他们都安安分分的过来了,这到了海上难道还会想闹出什么事来?我猜着这群鞑子估计比我们还想快点安安稳稳的到达倭国,好让自己脚踏实地!呵呵我想这群蒙古鞑子中最少有一半以上都是从来都没看见过船的人……估计这接下来那几条坐船会气味很难闻!”(未完待续) 第一六八古代的古董(7000) 花满在一旁用手掌在鼻前挥了挥,皱着眉头说道:“这蒙古鞑子现在就很难闻。[]北地少水他们从出生到死也就洗三次澡,加上他们吃羊肉,喝羊奶惹得一身的羊骚。这天气热了那还会有好闻的?” 郑月蝉听了笑道:“我指的并不是这个,看着吧,估计用不了多久,那里就会有消息传过来了。”说着转身对李癸铜说道:“李千户,钓竿买来了吗?” 李癸铜笑道:“买来了,我这就去给姑娘取来。” 待他取来郑月蝉不禁哑然失笑:“李千户,这……你们是不是直接把人家店给抄家了?” 李癸铜哈哈大笑道:“不满你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其实也怪不的那几个收下,他们这刚踏进人家店里,那掌柜的一看这么多锦衣卫顿时就吓晕了,儿郎们又不懂这出海钓鱼需要什么样的器材,几人一商量就把他店里全搬了上来……你看……这还有不少鱼网呢!” 郑月蝉一看果然是有不少渔网,话说自己不过是想在海上无聊得时候钓钓鱼,顺便晒个太阳浴,却不曾想竟然搞了这么大的阵势。当即也不在说话,当即取了钓竿一看,不由的叹了口气,这钓竿也就是在内陆江湖上钓钓,跑这海上来钓却是不能的。当下便兴致缺缺,倒是那鱼网看着很是不错,用料很是结实。回想到这华亭两面环海,俗话说这靠山吃山,靠海当然是要吃海的。这里的渔网当然是适用于海上捕捞的,一想到这刚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海鲜郑月蝉顿时咽了口口水。 话说这个时候的所谓海鲜的地位那是远远没有五百年之后这么高档。大明的时候除了少数比如海参还有鱼翅这样的东西之外,这海里的东西都不值钱。不但不值钱还很低档,这么说吧这只要是有点闲钱的人都不会去吃海货,有钱人都喜欢吃河鲜。 别的不说就说这在后世炒得红红火火的什么缅甸蟹。也就是国内称之为青蟹,而上海土著则是称作黄荚,三两重的就要卖上上几十元的价格。但是就在八十年代这东西还是不能换银子的垃圾货,这只要想吃了带上了竹篓子扛上把锹一小时就能抓上一竹篓子,而且还要挑大的才要。这大有多大?最小也要过一斤以上才能勉强放进篓子里。 那撒扯远了,那这大明为什么海货这么不值银子呢?归根到底就是这海鲜太过于腥。而在古代香料绝对是奢侈品,并不是说你是个地主就能吃得起的。这大明还算是好的,在欧洲这个时候这香料的帷幕才刚刚拉开,在这个时候的欧洲,辛香料绝对是堪比黄金的价格。这个具体大家可以去查下当时的史书,花花就不再多扯了。 言归正传,郑月蝉想起后世的那些美味的海鲜。便让李癸铜去把陈璘找来,这为什么要找陈璘呢,很简单,这锦衣卫虽然能干,但是再能干也不会在海里撒网捕鱼。这撒网捕鱼可是技术活,不会撒网的人这网要是扔出去,很有可能就把自己给网住了,这不是说笑话,而是事实,前世郑月蝉自己就这么悲催过。 那是她大学二年级的时候。跟着学长们一起去农家乐钓鱼,当然她这心性那是绝对钓不到什么鱼得,那几个学长也是,到了傍晚几个人一无所获。按着规矩可以叫店家撒网捕捉几条。店家是专业人士这姿势优美,动作协调犹如跳舞一般,渔网在空中挥洒成一个漂亮的圆形,沉入水中,拉起来满是活蹦乱跳的鱼。当时她看着好玩便不听店家劝阻,非要自己撒网,这一撒网就悲剧了,撒出去的网当头罩了下来,直接把自己给网住了。惹的一众学长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好大一条美人鱼!” 从那以后郑月蝉便知道很多东西看着容易做起来真的很难。现在她当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所以这一开始便就想到了去找陈璘。陈璘的部队是水师,这整天在水上活动的,要是不会撒网打鱼,那就是笑话了。 没过多久陈璘就随着李癸铜过来了,当得知郑月蝉想让他找几个回撒网捕鱼的人时,二话没说就直接让人去下面点了二十个过来,随时听从郑月蝉他们的吩咐。 这时候天色已近渐黑,郑月蝉此时却是肚中馋虫发作,便让陈璘找来的人捕鱼暂且不说。这时候大明普遍的作息时间都比较早,那撒别想着这三更半夜在街面上游荡,这一到了点所有人都只能乖乖的会到屋子里面去,谁要敢在外面游荡,只接就把你拉衙门里的大牢里去,没的商量。 郑月蝉这时候见天快黑了,这海鲜也是有着落了,顿时便想到了这睡。当下正好这陈璘在旁边便问他这自己的船舱安排在了什么地方。陈璘眼看着那群蒙古士兵全部上坐船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当即便带着郑月蝉开始参观起这宝船来。 这一到了宝船的舱里,郑月蝉顿时目瞪口呆,顿时理解了为什么刚才在下面那个吕调阳直到看到了圣旨这才肯上的船来。这船舱里实在太奢华了,还有里面很多的东西打斗雕刻着龙,这里处处都流露这皇宫的气息。如果刚才这宝船给她的第一印象只是一座能移动的楼阁的话,那么现在她需要更正,这绝对是一座能移动的宫殿。而且是按照着紫禁城的的规格来制作的。 这当然不是后世那个经过了八国联军扫荡,有给满清溥仪搬空了的紫禁城,而是郑月蝉正月十五进宫时候看到的紫禁城,那样得金碧辉煌那样的美轮美奂。 陈璘一路缓缓的和她解说这里面一些物品的来历。郑月蝉发现这陈璘要是不做水师提督了还可以去做导游!他有这方面得天赋,最少比起前世自己去游故宫的时候请得那个导游要好很多。 这宝船既然是当初为朱棣建造的,当然这船上给他留了房间,事实上这也不能算是房间了。而是一个层面,这整条宝船上下共八层,最上面那层当然当年给朱棣留着的。当然这一层除了宦官去打扫那里是谁也不能随便上去的。而下面得几层便开始住人了。其实郑月蝉对当年郑和住的房间很感兴趣,陈璘听了哈哈大笑,随后告诉他。这郑侯爷按着道理那是要到顶层住在成祖的旁边的,但是因为这成祖从没上过这宝船,所以便在二层找了个房间。现在这房间安排给了张诚去住。她要是想去看,随时能去过。 郑月蝉听到他把张诚安排在了当年郑和的房间。陈璘在她心里的评价顿时便高了几分。这马屁拍的水平那叫一个高。郑和的房间也就是张诚能去住得,另外几人住进去了免不得要骂他。郑和是个太监,你让不是太监的去住,要是碰到心眼小的就把你给嫉恨上了,你是不是在暗骂我是个宦官?但是在宦官们的心里,这郑和就是他们的榜样,是他们毕生追求的目标!因为这郑和是大明唯一一个封侯的太监。而且是善终,他的兄弟姐妹的后人到现在还在享受着他的余荫。 这大明能封侯本就不容易,一个太监封侯那是更不容易!话说这历史上冯保就是栽在了这封侯上。这冯保怎么说也是三朝元老,有兼着司礼监秉笔太监,掌印太监,东厂厂督他就想着凭着自己这地位也就能和老前辈郑和比比肩了,便想到了封侯,然后就载了。有此可见这大明宦官要想封侯那是多么值得荣耀的事情了。张诚虽然看起来老是一副没什么特别的欲望的样子,但是郑月蝉却不相信他就没想过到达这郑和的高度。所以陈璘这马屁必然是拍得张诚那叫是一个浑身舒泰。 两人正在说话间,便有校尉来报这蒙古士兵上坐船的已经过半。问这主舰什么时候可以起锚开动。陈璘大手一挥让他们立即起锚。自己则继续陪着郑月蝉慢慢的在这宝船上参观着。 没多久陈璘便带着她来到南面的船舱,一指旁边那几个船舱说道:“这旁边就是戚夫人的船舱,郑姑娘你的就在这,开门看看?‘ 郑月蝉打开舱们一看。里头很是宽敞,这地板上铺着长毛的地毯,大理石的屏风,里面一切的规制就如同是大家闺秀的闺房。陈璘看到郑月蝉惊讶不免笑道:“这舱当年暹罗皇后更随回朝进贡时候住的,这里面的一应物品都保持原样。郑姑娘看着可还曾满意?” 这能不满意吗?人家皇后用的寝室,再不满意那真的只能上去住朱棣的房间了,当然要是她不怕杀头的话。 这时候又有校尉前来找陈璘,郑月蝉当即明白,这不管是陈璘还是戚夫人或是张诚刘守有还有吕调阳,他们都是朝廷的官员,不可能像自己这样无所事事,这要把三万多蒙古士兵押送到倭国这里面的事情千头万绪,那能一直陪着自己说话,一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便推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下。陈璘见状忙告辞了离去。 郑月蝉当然不是真的想要休息,早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好好的睡过一觉了,这时候那还睡的着。当即在房间里看看这摸摸那,这……这多是古董啊!银子啊!一想到自己以后会睡在这银子堆里,那真是做梦也要笑出声来。这时只听了花满在门外说道:“郑姑娘,那些个捕鱼的水兵在起网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要看!这海上下网捕鱼活了两世也没见过。随即便和花满走了出去。但是她显然忘记了这是在古代的大船上,这七拐八弯的,待他们赶到在船尾甲板上的时候,只见那鱼网早就已经拉了起来。甲板上满是各种浅海鱼,很多是郑月蝉从没有见过的,这时候张厨子也赶了过来。 郑月蝉看到他顿时便指着张厨子说道:“快!张厨子,快拿去准备晚餐!这可是最新鲜的海鱼。” 要说这郑月蝉确实是个有口福的,这要是换了别的从北地带过来的厨子,那是铁定不会做这海鱼的,那时候没有什么空运,这北地的厨子别说是做了,就算是见多没见过海鱼的那也是比比皆是。 张大厨子出身是江南的。小时候每到荒年的时候就没少吃过海鱼,这些年一直在北京,那有机会吃海鱼。现在见到这么新鲜的海鱼,顿时也来了兴致,兴冲冲的便带着人把海鱼送进了宝船上的厨房里。 宝船现在早就启动起来了。缓缓的行驶在了东海的海面上,一路东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郑月蝉从梦中醒来,走出船舱到了外头,这一阵海风吹来,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抬眼看去满眼的蔚蓝。雪白的的海鸥在上下翻飞着,空气中带着淡淡地咸腥味,郑月蝉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充满了满足感,这是她向往的味道。 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叫好声,郑月蝉走下了阶梯顺着声音朝船头甲板上走去,只见前头很多水兵和戚家军以及锦衣卫在围在一起。她走过去一看,却原来是刚才戚家军和锦衣卫每天早上唱军歌的时间到了,刚在甲板上把歌唱好了。郑月蝉听了不禁莞尔,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成了早晚必须唱的了。 对于这个郑月蝉还真廷高兴的,不管自己是不是剽窃的,但是到了这大明谁知道呢?名气还是自己得了。左右无事郑月蝉便开始在这宝船上游荡起来,她说感兴趣的当然还是火炮。因为在这个时节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火炮。拳头才是真的,她以后那是要成为海盗的人,这当海盗需要仪仗的是什么?除了船就是火炮!有了船没炮那是肥羊不是海盗。 郑月蝉知道这个时代的火炮并不是如同五百年后那样甲板上能装炮的,这个时候的火炮一般都装在船舱里。在船身的两侧如果是炮船那就会在甲板下面一至二层全部装上火炮。那里还会军事戒严,寻常人的禁止出入。所以郑月蝉早早的就让花满去找陈璘让他派个人来给自己带路。没多久花满就回来了,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陈璘。 “呵呵侄女,还是陈叔来带你去吧,这宝船不比别的,他们平时那有机会上来。”陈璘很是熟络的说道,就在昨晚晚饭的时候他就改口叫侄女了,要说凭着他和戚继光的关系这声侄女倒也当的。郑月蝉现在是叔叔实在是太多了,这再多一个也不在乎,大有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的味道。 “陈叔叔事务繁忙,月蝉怎好老是打扰?”郑月蝉免不得客套上几句:“原本想只让陈叔叔给月蝉派个副将领着月蝉走上一圈也就是了。既然陈叔叔来了那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陈叔叔先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船到了那里了?” 陈璘笑道:“这才刚出了海湾没过久,现在是逆风季节船走的比起前段时间来慢了很多。” 两人下了船舱,来到位于船体两侧的火炮室,之间狭小的舱内,固定着一门大型的弗朗机黑黝黝的炮身油亮发光,恍若新装,郑月蝉不面皱了眉头问道:“陈叔叔,这火炮不会是新铸造的吧?” 陈璘摇摇头回道:“不是,这还是当年的,这船上所有的东西没有圣旨那都是不能动的。” 冒汗!没想到这穿越过来了不但坐上了传说中的古董船,现在竟然不但见到了古董级别的弗朗机大炮,而且看来要是有必要还会使用……这怎么能不让她冒汗呢? 要是按着陈璘的说法这宝船上的弗朗机那还是朱棣那个时代的产物!好吧!就算当时是最先进的,杀伤力最强的,但是经过了这近两百年之后,就算是还能使用,那这威力呢?郑月蝉一想到这,不冒汗的话那就不是郑月蝉了。她只能暗暗祈祷这一路上风调雨顺,什么小海狗什么的都不要遇到……特别是两那颗门牙的的部队还有那个小核桃!小樱桃现在应该正在内乱,那个血腥玛丽已经见上帝去了,而那个伊利莎白一世这会子正忙着处理宗教问题以及债务问题(血腥玛丽留给她三百多万英镑的债务),而她的小海狗们现在也没有出现。 这宝船……实在是太老了!这弗朗机也太老了!禁不起折腾!郑月蝉沉默了半响向陈璘问道:“陈叔叔,你知道为什么皇帝会让你把这宝船开出来吗?这宝船上虽然有弗朗机,但是这是两百年前的东西了,这能打仗吗?这要是遇到了海盗倭寇怎么办?陈叔叔,我不认为你不会想不到这个问题。” 陈璘苦笑了一番说道:“侄女,我现在确信昨天晚上嫂子对我说的话都是真话了。哎……这些问题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这圣旨上点名要让这宝船出海,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陈璘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在我知道这船已经没了攻击力,所以这次出来多带了两艘福船。还有那些战船也多我们五虎门船长当年为了打倭寇最新研制的战船,又这些战船在就算是遇到了弗朗机人那也是不怕的。” 郑月蝉知道这个时候的大明人不分什么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等,统一了全称之为弗朗机人。郑月蝉见他提及福船当即来了兴致。这福船是郑和那会子没有的,而是在后来大明在宝船的基础上改进了的武装船只,它的可取性在于能做到军用民用为一体。这么说吧这大福船在后世航海论坛上给传的很神,因为它有着传说中日不落帝国的战列舰那般凶猛的火力,有能如商船般装载货物,可以说是它是大航海初期出海杀人放火的最佳装备。郑月蝉打开了位于炮台前的窗口看着那两艘只比这宝船略小了一号的大福船问道:“这大福船上多少门火炮?装备的火炮杀伤力又如何?” “那两艘大福船,是尖底。两千料,吃水两丈三尺,外头包裹铁叶,船上装着大弗朗机而是门位于福船,我们现在着层面,还有船首炮两门,船尾炮两门装备的是红衣大炮,而在大弗朗机得下面装着小弗朗机也是二十门!船上士兵装备鸟铳两百五十把。盾牌三百面,长枪一百支,所有士兵配备了皮甲。百户以上全部装备铁甲,至于火炮的杀伤力……虽然说比不上戚家军的火炮威力,但在大明你陈叔叔的水兵要是认第二没有别的水军敢认第一的。”这要是没有昨天晚上戚夫人的那一番话陈璘那是绝对不会说的,这些可以说都是属于军事机密。但是昨天在晚饭过后,他去戚夫人那里说话,戚夫人便告诉他,自己那干闺女最擅长的就是火器的改进,而蓟镇这次之所以能顶住了蒙古鞑子的攻击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赖了她改进和发明的火器。 这让陈璘很是心动,他作为福建的水师提督同时还兼着广州水师的差事,而他经常去训练水师的地方离开澳门不远,澳门现在租借给了弗朗机人,他们往来的船只陈璘全看在了眼里,他对他们的船倒还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他们的火炮却是很是羡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水师对于火炮的依赖,在这蔚蓝色的大海上,两船相遇不是说你船好船大就能赢得,而是要靠火炮! 这个时节的还没有完全铁制的,基本上都还是木头做的,最好的就如同这大福船这般在外面包上一层铁叶,这便就能牛b冲冲的号称铁甲船了。大家可以想象这样木头的船遇到猛烈的火炮会是什么的结果。 海上拼船拼火炮!火炮拼得是射程和破坏力!这个问题一直是陈璘想要解决的,怎么样才能让船上的火炮射得更远,破坏力更大。可惜他只是和军事专家,而不是火器专家,也没有遇到如赵士桢和戚继美这般痴迷火器的天才型的人物,几年来却是没什么进展。现在有了戚夫人的告知,他又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了? 郑月蝉听了直皱眉头,诚然这大福船上的火炮果然是不少,但是显然这些火炮的设计也必然是现今大明标准版本的。和最新设计的万历神龙炮相差了很大一个档次,现在这火炮越多也就意味着以后更换起来越麻烦。这一想到更换火炮郑月蝉的心绪就飞到了俞大猷和朵思麻身上去了。 早在戚继光给蓟镇来书信的时候就告知他们,俞大猷带着那队人出发了,这让郑月蝉担心的是,这历史上俞大猷这一两年来就会去见三清祖师,而这西去大马士革可以说不但是千里迢迢更是凶险万分,对这个老将的身心将是极大的考验,郑月蝉真怕到时候他就如同当年的郑和一样出去了就回不来了。但是她却知道当大马士革钢能制作万历神龙炮得到证实,那么于公于私这俞大猷这趟西去却是势在必行的。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在三清祖师那里给他们多上一炷香,保佑他们早点平安归来了。 陈璘当然不知道此时的郑月蝉已经神游物外了,见她在那沉思,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道这位干侄女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好半天郑月蝉便悠悠的回过神来,抚摸着这两百年前的弗兰机喃喃的说道:“这要是能全换上了万历神龙炮那该有多好啊!” “万历神龙炮?”这个名字陈璘这第二次听到,戚夫人说过郑月蝉研制出了威力比最好的红衣大炮也要高出一倍的万历神龙炮,但是陈璘一直认为这不怎么可能,戚夫人可能有所夸大,这时见郑月蝉提起,当即问道:“那炮真的能比红衣大炮的射程多出二百多步?” 郑月蝉点点头,一抬眼看到陈璘不可置信的样子,淡淡说道:“等你有机会去蓟镇看看就明白了,只是这神龙炮所需钢材太过于难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军中普及。不说了!对了,陈叔叔,你火炮上用的火药是已经全部配制好的还是还是带了一部分的原料?” 正戏来了!要说这陈璘这一听得郑月蝉的招呼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当即便告诉郑月蝉,这海上不比陆地上潮湿的很,所以除了必备的弹药之外,带的全是原料。 郑月蝉也不废话,当即和他一起来到了存放原料的地方,然后让他派人把那些给工匠找了过来,把黑火药的最佳配方告知了他们并亲自出手演示了几遍,直到那几个工匠彻底记住并学会之后,这才从那里退了出来。 待到和陈璘重新回到甲板上,一眼望去这大海上波涛翻滚,顿生豪情,她对陈璘说道:“陈叔叔,你知道顺着这里笔直的往南走会到那什么地方吗?你知道这这弗朗机在什么地方吗?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将来在史书上被称作是什么时代吗?”(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迷人的大航海(6000) 陈璘当然不知道现在正是历史上风起云涌的那个大航海时代,当然不会知道正是这个时代成了华夏的的一个转折点,从领先于世界各国的天朝上国,沦落成了……就算是到了郑月蝉前世的时候还没有恢复过来,所有的华夏汉人从此成了世界上低人一等。 当伊比利亚半岛的两颗门牙的航海家们还在用开着卡拉维尔小帆船的时候,我们早就有像郑和宝船这样的当时代的航母级别的大船,最后却落得如此得下场,这不能不让人嘘嘘。 现在的两门牙在做什么?西班牙联合了威尼斯的勒班多战役应该还在打,葡萄牙现在也还没有被西班牙的那个菲利普吞并,荷兰还在英格兰的统治中还未独立,似乎……似乎世界的格局都还没有定型,一切都有可能。 大明不缺人才,不缺心黑得,却的就是走出去的勇气。郑月蝉知道现在对陈璘说什么大航海时代,说什么海外有着泼天的财富,那都是虚的,就如同她给小金子画得那些饼子一样,就如同是水中的月亮,也就只能看看,只有在倭国真正的找到了金矿,找到了银矿,那一船船得金银运了回去,这样朝廷上的那些人才会震撼,才会想到要去分一杯羹。 现在在造船技术上或许大明领先于世界的水平,但是这帆这火炮大明必然不在世界的前列,想要让大明的人走出去这火器必须跟了上去。万历神龙炮是设计制作出来的,但是受制于原料现在不能普及,自己是不是可以想想有什么海战上专用的什么新式的武器呢? 鱼雷!对就是鱼雷! 这两个字顿时跃入了郑月蝉的脑海,只是她前世毕竟不是主攻海事军事学院的,相对于火炮,枪械等。这鱼雷对于郑月蝉来说还是相当的陌生的。她好像记得历史上在1592年爆发的壬辰卫国战争中这个陈璘当时就使用过原始的鱼雷,这么说来这原始的鱼雷现在就算是没有也有人在研制。这么一想她试探性的对这陈璘问道:“陈叔叔,你手下是不是在研制能在水中使用的火器?” 陈璘顿时一愣。他确实现在在派人做这方面的研制,但是所找的人没有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进展始终缓慢。至今做出来得也不过就是“水底雷”的加强版而以。这所谓的“水底雷”其实就是装在了木箱子里的的老式的点火式的地雷。当然这要比起陆地上使用这地雷还要更加的危险,怎么改进当然是个问题。此时见郑月蝉问及。当下也不加隐瞒,一骨碌的全说了出来,随后便眼巴巴的望着郑月蝉。 郑月蝉沉思了半响,便问起这会制作这“水底雷”的人这船上可有? 陈璘眼睛一亮,说道:“这‘水底雷’都是要现场制作的,所以这船上带着几个制作的工匠。” “在船上给我找个偏僻点的船舱,再那把那几个工匠叫过去。我想看看怎么制作的这‘水底雷’。”郑月蝉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陈璘顿时狂喜,他可是早就听戚夫人说过了这个干侄女制作出了不需要点燃就能爆炸的地雷,这要是她能把‘水底雷’也制作成了不用点燃就能爆炸,这样的话……嘿嘿,陈璘的脸上扬起了一丝邪恶的笑容。 陈璘的动作不可谓不快,没多久郑月蝉就给领到了船尾底下二层的船舱里,因为这是宝船这里面的船舱俱多很大,而且现在还多空着。陈璘给郑月蝉准备的船舱很大,据郑月蝉目测足足有五十平左右。(.好看的小说)舱内有着长长的案几,还有不少的配置火药的原料,在船舱的一角还有张书案,上面笔墨纸砚一应据全。还有十几个工匠整齐的站在门口等候着他们的过来。 郑月蝉也不废话,直接就让他们开始制作‘水底雷’自己便在一旁仔细看着,她始终确信,只要自己明白了这‘水底雷’的制作方法,把这‘水底雷’改进下应该不成问题,这俗话说的好一法通乃万法通。 她这一开始想要改进‘水底雷’却是不曾想遇到了困难,这‘水底雷’不比别的地雷什么的,需要用考虑的太多了,比如它的重量以及海水的悬浮力等,更重要的是这地雷是用了踩踏力来引爆的,但是这‘水底雷’显然不适合这样的引爆装置,这海上的船只不存在什么踩踏。那么必然是要提高‘水底雷’的引爆灵敏度,但是这真要是得太高了,显然也是不适合的,这海里面生物俱多,不但鱼多还有海豚,海豹,鲸鱼等等这要是一碰就炸了,那样的话这放设的‘水底雷’不等敌人的船舰过来,早就炸了一海面的鱼了。 所以说怎么把握这个度非常之难,这水雷的研制,成了她穿越到大明以来遇到的最大的一个难题。好在这海上的风景虽然美,但是天天都看也容易腻,这正好躲在船舱里研制水雷用来打发时间。 这天郑月蝉因为连日躲在船舱里研究,一直没有上甲板透气,一时心血来潮,起床之后并没有直接去那船舱里继续研制,而是来到了甲板上。到了甲板上却是大吃一惊,只见这甲板上的人几乎都在传唱这《精忠报国》当然这锦衣卫的军歌那是没有人敢随便唱得,这不是锦衣卫的在锦衣卫面前唱锦衣卫军歌那不是找死吗? 郑月蝉在甲板上听到到处飘荡着各种走调版本的《精忠报国在》,看着那初升得太阳,顿时豪气大升,便也开始跟着哼哼,并取了千里镜,在海面上张望起来。 这么多天了郑月蝉还没见过除了自己这支船队意外的任何船只,不免就有些意外了,当然这最主要得原因是她一直长时间的躲在船舱里。事实上在他们出了东海之后,倒是碰到几次出海的大海商的船只了,只是人家一看到这么大的舰队顿时便加快了航速避了开去,陈璘他们当然也不会去追赶,毕竟这是大明水师不是大明海盗。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这宝船上有太监,有锦衣卫还有个当朝的次铺,他那敢有什么不当的举动啊。这真要是把这几个人去掉了,这样的肥羊说不定陈璘就会下令收了大明水师的旗帜,脱下了兵服客串下海盗了。这在水师其实是很正常的。他在福建广东那带经常这么干,当然他选择下手的一般多是西洋过来的色目人的船只。这样的选择这才能让朝廷里的那会子人对他睁一眼闭一眼、 陈璘真要是动了这大明德大商船,那他这水师提督那也是当到头了,这大海商得背后和这北京的朝堂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怎么敢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把自己的前途给搭上了呢?所以这大明的船他是不动的,但是偶尔外出训练碰到别的国家那就只能说声对不起,俺手下的兄弟也要出来讨口饭吃的了。 这回不知道是不郑月蝉人品大爆发,竟然让她在地平线上看到了几个黑点子。但下她就让徐青石去把陈璘找来。 陈璘过来一看果然在海面上有个几黑点子,正在和自己的舰队同一方向行驶,这时双方又靠近不了少,郑月蝉看到那几首船帆船的摸样,顿时兴奋的叫道:“陈叔叔,陈叔叔,是卡瑞克帆船!卡瑞克帆船!” 要说这卡瑞克帆船,郑月蝉对这种船那是相当的熟悉,前世在《大航海ol》的时候这种卡瑞克帆船在开区前期能开上这条船到处溜达那是件很风光的事情,那撒自己当年在盛宣鸣的时代没少开了这卡瑞克帆船在西欧溜达。这外形,这线条,这帆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所以在千里镜上一看到这船得身影便认了出来。 陈璘哑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欢呼雀跃的小女孩一脸的不可思议,作为一直在广东和福建做水师提督的人。少不得经常和那群弗朗机打交道,这卡瑞克帆船作为他们使用最多的帆船当然是熟悉的很。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干侄女竟然能一口叫出它的全名来,这让他万分惊讶。 郑月蝉心中一直便想成为在海上翻云覆雨成为一个海盗,这时间这几艘卡瑞克帆船,这海盗之心便蠢蠢欲动,当下便一把抓住了陈璘的袖子,两眼冒着精光兴奋的问道:“陈叔叔,这是西洋船,一定是海盗,咱们打不打?” 陈璘拿着千里镜紧紧的盯着那几艘卡瑞克帆船,仔细的看了许久,郑月蝉给了他一个很难的选择题,这打还是不打?如果说现在只是一次演习或是这船上没了那几个神仙,陈璘说不得扔下了千里镜,下兵出击了。虽然说这卡瑞克帆船的火力并小,但是比起自己这边那两条大福船还有三十多条铁甲战船来说,不管是在兵员上还是在火力上那是多摇摇领先于他们,这样的肥羊不吃那是要遭天谴的,但是现在么……陈璘叹了口气,这遭天谴就遭天谴吧。 郑月蝉见他无力的垂下了手臂,当下便明白这事看来是没戏了,她有些失望的再次举起了千里镜,喃喃自语说道:“这些人装备不错啊,竟然穿了半身甲还带这火铳和佩剑,nnd要是不出意外铁定是半商半海盗的西洋人,这看他们行驶的方向,应该和我们的目的地相同啊,陈叔叔现在离开倭国是不是不远了?” 陈璘点点头说道:“这里离倭国的长崎只有一百多里,傍晚的时候就能进入倭国的长崎港口。” 郑月蝉点点头,话说现在却是也不能动手这都在港口外面,自己这边现在又挂着大明水师的旗帜,这一动手说不定就多出事来了。郑月蝉知道这次虽然这么顺利的出了海,但是并不是说这大明的那些个书呆子已经醒悟了,而是张居正等用自身的强权,强制压制着这才能这么顺利的出了大明,但是只要让那群人多了接口,张居正他们必然是顶不住的,这要怪就怪朱重八,吃饱了没事定什么十五个不征之国的规矩,你说这不是在狼身上活生生得套了个铁笼子吗? 总有一天会收拾你们的!郑月蝉暗暗发誓,这你们不是去倭国的长崎吗?去啊,快去啊,等你们到了港口,我们这三万多蒙古鞑子上了岸。看他们这么收拾你们! 不说郑月蝉发现了那些西洋的卡瑞克帆船,事实上那几条船上的人也明显发现了他们,像郑和宝船这么大的船想要不给发现那就如同是在雪地里藏孩子一样的困难。事实上他们是一群西班牙的雇佣兵为首的叫科瑞斯特尔。他们在西班牙受雇一路经过非洲好望角又去了卡利卡特中转,最后才来了马尼服役于西班牙驻马尼拉总督尤里安马鹿,今年一月刚好雇佣期限已满。原本这群人是要随军回西班牙,但是在东方这么多年待下来。见多了那些商人在航线上赚的是金山银海,那舍得就这么得了点雇佣金的巴巴的回去呢? 正好他们在港口上遇到了奥斯定会修道士马丁带着他的朋友利玛窦在马尼拉港口上逗留。这两个都是教会派出来东方传教的人士。他们最终的目标很一直,想要进入大明进行传教。但是这大明显然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大明对外籍人士十分的排外,而官府从来不允许西洋人在大明地界上随便乱跑,这想要靠岸需要保人,而且对这个保人有着很严格的资格要求。想这朵思麻当初要不是赵士桢求着家里出面给他担保他也不能在大明住了下来。 这官方的路走不同,便想要走偷渡这条,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这条也似乎走不同,来到马尼拉这么长时间来,从别人口中得知他们的前辈叫沙勿略的,在马尼拉不知道花了多少金钱和尽力,几次让大明的海商带着偷渡去了大明,但是在到了没多久便给赶回了马尼拉,这时候他们才知道,这大明有着很严谨的户籍系统。就算是寻常的大明人没有官府的路引也不能随便乱跑,更别说那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了,那真是跑到那里都是一座西洋景,当然如果到了大明一直隐居不出门或许也很混下去。但是他们进入大明是想要进来传教的而不是做隐士的,这想要传教那能躲在房子里不出去呢?所以这偷渡显然是不可行的。 他们这几人一遇上就用我们大明的话来说那是奸夫遇到了淫妇,天雷勾动了地火,两队人马一拍即合,便由科瑞斯特尔出面在马尼拉收集了货物,然后护送这两个教会人士到达长崎,再由长崎托大明的海商给他们担保,这样便能让他们顺利的进入大明。至于为什么会想要去长崎找海商呢,而不在马尼拉找呢,这也是有原因的,这大明现在的对外贸易来说主要对象还是倭国,至于马尼拉在大明称之为吕宋,那里不管是消费能力还是利润的丰厚都是难以和倭国交易说匹敌的,加上这马尼拉有着西班牙人在那里占着大明的海商来这里占不多少少利润所以很少有大的海商愿意过来。 往来于,马尼拉的海商放在大明那就是不入流的,而在长崎,那里却是大明大海商得天堂,能在长崎有铺面码头的基本都是大明某个地区屈指可数的人家,这当然找起保人来比较放便。 于是他们在于郑月蝉他们之前便从马尼拉出发了,这么巧竟然就在这长期不远处两队人马相遇了。 当然他们刚开始看到郑月蝉他们船队的时候,他们也没安什么好心,之所以一开始他们冲着郑月蝉他们开过来当时就是打了想要吃掉郑月蝉他们这船队的主意,没有办法这郑和宝船实在是太拉风,太华丽了,太烧包了!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肥羊! 但是这羊虽然很肥,可以说是肥得冒油,当时待到他们把船开近了看到了那隐藏在宝船后面的那两艘大福船,以及后面密密麻麻的战船的时候,顿时便改变了主意,这肥羊身旁的牧羊犬太多了……科瑞斯特尔不是傻子也不会疯子,再近点一看竟然挂着福建水师的旗帜,立马就吩咐掉转方向全力驶向长崎,逃也似的直奔长崎而去了。 郑月蝉见他们船渐渐的又变回了小黑点,这双手扶在了栏杆上,看这那几个黑电消失的海面,久久没有说话。陈璘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试探性的问道:“侄女,在想什么呢?” “刚才那群西洋人没安好心!”郑月蝉指着那些卡瑞克帆船消失的海面说道:“要是我们没有这么多船或者都只是商船那么他们铁定是要上来打劫的。” 陈璘听了不免哑然失笑:“在海上就是这样,只要不是朋友,遇上了那就不是我吃了你,就是你吃了我!”说着他把挂在腰间火铳取了出来,拍了拍说道:“一切都是这个说了算。不满侄女你说,这样的事情你陈叔叔每次出去演习都没少干。这要不怎么演习啊?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吧,必然是那他们这些西洋人当靶子。” 郑月蝉抓抓头,她没想到水师提督竟然也干这个,这要是放在后世那是绝对不能想象的,但是这……这……真tmd对她的胃口!那撒看来不只是自己喜欢当海盗,这位陈叔叔也有当海盗的瘾,放在后世就是一个资深票友,没事了,来兴致了喜欢自己上台演上两出。那撒同志啊!多好的同志啊!郑月蝉顿时便有了知己的感觉,她有些激动的拉着陈璘的手说道:“陈叔叔,我……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找到?组织?”陈璘茫然不解:“侄女,你不会因为这个看不起你陈叔叔吧?” 郑月蝉咂巴了下嘴唇说道:“那撒,就是说陈叔叔咱们怎么就能想到一块去了呢?什么看不起你……哈哈……哈哈!陈叔叔,我告诉你,其实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女海盗!把他们西洋诸国的船通通的抢了,然后在跑到他们的家们口去抢……你听我说,这西欧,北欧没什么好抢得,只能抢枪人!那里人的脑子不错抢来给我们做东西,至于金子银子那就要跑去美洲抢……” 这难得遇到这么个志同道合的人郑月蝉就如同是倒豆子一般开始把她的想要抢得东西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陈璘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陈璘作为一个大明水师提督怎么也是二品的高官了,这海盗的事业只能是业余时间的客串,怎么说这都是算是见不得人的事。这别说是女子了,就算是在大明广大的男子中间这也是诟病,可么想到这个戚继光的干女儿,陈太后的小徒弟,竟然会把海盗当成是一项光荣的事业来形容,这也太颠覆他的常识……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这世界上这样的女子也只有这么一个。 郑月蝉是越说越是来劲了,只是这里没有什么地图,说着不过瘾啊,联想到这陈璘既然是水师提督他那里必然是有海事地图的。便拉着陈璘来到了他指挥的船长室内。 果然当郑月蝉问起他是否有地图的时候,他笑笑拉开了自己座位后面的帷幕。随着他帷幕的拉开,郑月蝉顿时便吸了口冷气,这海事地图好……好精细。 这……这不就是《大航海ol》里自己在台服经常跑的那几条线路吗?刘家港,太仓,鸡笼,福州,占城,吕宋,文莱,泗水,雅格达,巨港,马六甲……再过去就是孟加拉就是加尔各答……看到加尔各答郑月蝉想起前世在游戏里和工会里那群好友们为了这加尔各答付出的努力,梅花鹿,美丽猪,风斐……还有个那怕海战的海盗法雷尔,现在……现在他们可还在玩大航海吗?还会想起我吗?虽然……虽然说现在自己永远是上不了游戏了,但是……但是自己似乎就是在玩一盘真人版的大航海……(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给我打沉!(7000) 大航海的魅力在那里?西方的各国看到的并不是蔚蓝色的大海,而是金灿灿的大海,黄金!世界上没有任何物品能比这个更有魅力,在这个充满了机遇和挑战的时代,这世界上没有人比郑月蝉更清楚在这个十五世纪末到十六世纪初这段时间内西欧诸国在这短短是几十年的时间内累积和掠夺了这世界上多少的财富! 女人天生都喜欢亮晶晶的能发出迷人光芒的事物,郑月蝉当然也不能免俗,在前世玩《大行海ol》的时候选择的职业就是珠宝商,还是个贵金属十的珠宝商,由此大家可以看出,她对于大航海时代贵金属和珠宝的产地那是多么的耳熟能详。当然她知道的也不全是游戏上的,早在当年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在网上查在这个大航海时期,欧洲列国到底收集了多少的财富。 这有统计的数据表明在1521至1544这短短的二十多年里他们平均每年光从美洲就运走了黄金2900公斤,白银30700公斤,而到了1545至1560这十五年间,这运走的黄金年平均数量剧增到了5500公斤,白银为246000公斤。到了十六世纪末的时候就光是西班牙在美洲开采的贵金属就占了全世界总产量的83%。 这全世界总产量的83%是什么概念……郑月蝉真的没有概念,就不说这83%,就说这每年平均2900公斤的黄金,那是用公斤来计算的黄金啊!想想在后世在珠宝店里面用克来计算的首饰,每次看到这个数据而自己没有份,就觉得蛋疼!真的蛋疼!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现在既然,老天把自己重生到了这个伟大的。充满了机遇的时代,自己要是再错过了,那就不能说是蛋疼了。而是脑残! 郑月蝉作为航海迷,当然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被伊比利亚半岛上的那两颗大门牙侵占了,但是还有不少地方现在还没出现西方的人踪影。那就是就在我们不远的对面的澳洲大陆,新西兰。夏威夷等等这些地方他们尚未找到,这是多么肥美的土地啊!别的不说就澳洲大陆上那在世界上都排名第三的金矿和钻石矿,就让郑月蝉口水直流。 有女人能抗拒钻石和黄金吗? 这个不需要回答,只要是不脑残都知道答案。果然这地图上虽然很详尽,也几乎西到非洲,东过了日本,北美竟然也赫然在图。但是却没有澳洲,没有就在倭国不远的夏威夷。郑月蝉看了不免问道:“陈叔叔,这地图……这地图那里来的?怎么这么详细?” 陈璘不无得意的说道:“侄女问得好,这地图是这半边是当年郑侯爷下西洋那会子绘制的,而这半边却是叔叔我在澳门的弗朗机人那里讨要到了地图之后让让绘制的。” 郑月蝉一看果然这两便地图的纸质有着很明显的不同。郑月蝉指着北美那块向陈璘问道:“叔叔在你心里这里比起大明来怎么样?” 陈璘看了一眼,随即不屑的说道:“那里具体怎么样还真不知道,只不过听那些个弗朗机人说那里的土著很野蛮。比起他们这些西夷还要愚昧落后,身上喜欢插羽毛没有什么布料衣服,完全不开化愚昧无知……” 很不错,他竟然能知道这些。比郑月蝉所料想的要好很多了,她嫣然一笑说道:“陈叔叔如果让你去那里你愿意过去吗?” 陈璘一愣,随即笑笑说道:“只要有上命,陈某必然是愿意出去看看的。不满你说。你陈叔叔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平时就喜欢拉着水师到处逛逛,哎!可以再怎么逛也只能在自己的辖区溜达。其实你陈叔叔和那些弗朗机人接触不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他们会放弃了在自己国家富裕安定的生活,而东南西北的满世界的跑,还跑去在他们口中荒蛮的地方,他们求的是什么?” “这个!”郑月蝉从怀里取出了一小锭金子,那是戚夫人当初送给她的见面礼,要说这金子前世虽然见得多了,但是作为孤儿她两世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金子,那是放在那里都觉得不踏实,便一直随身带着,现在正好拿出来作样品。 陈璘一看一惊,随即不信:“金子?那里既然那么愚昧那有怎么可能会有金子。” 郑月蝉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定定的看着他。良久,陈璘用不确定的声音说道:“难道真的有金子?”郑月蝉点点头,把手指移向北美那块在后世洛杉矶稍北一点旧金山往东一点的位置画了个大大的圆圈,说道:“这里,这有有这着几个很大的金矿,在这一带到处是金子。那些弗朗机人把那里叫做旧金山!” 陈璘不可置信的看在那里,显然他并没有把郑月蝉说的话太过当真,但是也不是完全不信。他虽然是武官,没读过多少书,但是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那还是知道的。他可不认为那些个弗朗机人如他们的外貌一般的粗鄙一文,事实上接触了几次之后他就知道那些弗朗机人其实精明的很。这越精明的人就越不可能去做毫无利益的事情,他们既然经常往返于这条航线,经常的到那个他们口中的蛮荒之地,那么必然是有什么利润在吸引着他们。但是郑月蝉所画的那个圈圈子里是否真的有金子,那他还真的不能全信。 郑月蝉当然知道他的想法,换位思考下,如果自己换成了陈璘,有个小女孩子对自己说在某某某个地方有金矿,如果去掉自己是个穿越者的身份,自己会信吗?会信那就是脑残了。陈璘对她的话保持了沉默,却是让她知道这陈璘确实是个以后可用的人才。她在思量了一会之后,说道:“陈叔叔,你接到的旨意让你去倭国做什么?”郑月蝉说的很是委婉,她不认为这去倭国霸占银山和金矿的事情这陈璘会一无所知。他要不是张居正这一系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派他这个差事。要知道他可是福建和广东的水师提督,而不是南直隶的,这张居正没有叫南直隶的而是转而去叫他过来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陈璘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在愣了一下之后说道:“只说一切听从安排。”其实他接到旨意的时候也很是不解,这一切听从安排,说的很是简单。但是这听从谁的安排呢?原本他以为是听从吕调阳的,但是在接到这群人之后他很快就知道不是了。随后他又把目光看向了张诚,但是那个老太监,老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他也很不确定,在看看刘守有,这必然是不可能的,刘守有锦衣卫指挥使。而他是水师提督先不说在官阶上自己就高出了他两节,而且两人虽然都是武职,但是却是不相同属,一个隶属兵部一个直接就受命于皇帝。最后他把目光看向了自己那个老嫂子,但是发现虽然是戚夫人在具体的操作着,但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郑月蝉听了这个答案顿时一愣,这个她事先设想的完全不一样,过了好一会他才醒觉过来,这时候却是什么话也不能说了,当即便对陈璘说道:“陈叔叔。我干娘这几天在做什么呢?” 陈璘笑道:“嫂子,这几天倒是忙的很,整天和那个蒙古鞑子叫什么把汉那吉在商议着什么。”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自从出海以来。那些个蒙古士兵最近病的厉害,不但水土不服,而且基本上人人都晕船,上吐下泻的,那几艘兵船上现在是臭气熏天无人能靠近得了。” “真神了!”花满在一旁惊讶道,那天刚上船来就听到郑月蝉说这接下来蒙古人坐的兵船会臭气熏天,可没想到真的是臭气冲天了。 郑月蝉听了却是笑了笑不再说话,当下便笑着说要去找戚夫人。陈璘这时也知道她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离开,当下便把她送到了舱口门,目送着她离去。郑月蝉带着她那三条尾巴,再离开了陈璘的船舱之后,直奔张诚那里,她不相信这个老太监会一无所知。 待到了张诚的船舱,敲门之后走了进去,却发现,那老太监穿着一身大明员外服,歪在太师椅上看书,书案上茶烟袅袅,一旁的貔貅的熏炉里正燃着檀香,郑月蝉看了不免笑道:“张公公,倒是好享受。[]” 张诚见郑月蝉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书本,笑笑起身迎接道:“郑姑娘,这怎么有空跑来老奴这里了?要是有什么事让你身后的那几个奴才来传唤一声老奴也就是了。这水雷的研制可是有眉目了?”郑月蝉到了船上之后便开始研制水雷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郑月蝉摇摇头,长叹了一身说道:“那有那么容易,这事还得慢慢来,我这不是这几天一直闷再了船舱里,现在这一出来就想来和公公说说话,公公不嫌月蝉打扰你?”虽然说这老太监对自己恭敬的有些让人看不懂,但是郑月蝉却是始终对他保持了该有的尊敬,开玩笑,作为一个看过后世无数宫廷剧的人,对于太监这类人的脾性多少也有些了解,对他们恭敬一些,总是好的。 俗话说这花花轿子人抬人,郑月蝉对张诚这么客气,张诚当然也看在眼里,当下便说:“那里的话,这郑姑娘你过来找老奴说话,那是老奴求也求不来的事情,坐!”说着把自己的那张太师椅让了出来,自己在书案对面的春凳上做了下来,并吩咐随身的小宦官上茶。 郑月蝉坐下之后思索了下,问道:“张公公,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她就把刚才和陈璘的对答转述了一遍随后问道:“这朝廷和宫里到底是什么意思?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倭国了,这到时候是怎么应对啊?” 张诚一听这话,接过小宦官送上来的茶水,躬着身给郑月蝉递了上去,这才缓缓的说道:“郑姑娘,这不是还没到倭国吗?这到了自然是会有旨意的。”说着他别有深意的望着郑月蝉,见郑月蝉也是直直的看着自己。心知这个答案这个小祖宗不满意,他嘴角微微一翘接着说道:“好吧,其实郑姑娘。这事情确实急不来了,这么多船,这么多人待到了这倭国的海域会是什么状况也不清楚。说不得这还不到港口他们就会派船来拦截了,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宫里给的旨意是这明面上一切都要听从吕阁老的意思,但是这私底下宫里给老奴的却是让老奴一切以姑娘为准。” 郑月蝉一愣,这怎么就成了一切以我为准了,她顿时一皱眉说道:“我不信!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得指令,我去问问刘指挥使。” 张诚笑了笑说道:“姑娘要是不信,自然可以去找刘守有问下,但是老奴可以肯定他接到的必然也是这么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郑月蝉站起得身子顿时一顿。 张诚依旧是躬着身子。恭恭敬敬的一如伺候朱翊钧一般的站在郑月蝉的身后,垂着头说道:“这……他那里本就是老奴传的旨意,老奴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其实这圣旨的最后还有一句话,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这第一要务就是保证郑月蝉的人身安全,在这个前提下什么事都能便宜行事。 这什么叫做便宜行事呢,这在大明一般来说要做点什么事就需要打报告当然那个时候不叫打报告,而是叫写折子,然后经过朝廷上的审批这时候你才能做这么件事,这就是所谓的程序。这种所谓的程序一直沿用到了五百年之后还是在继续使用。而所谓的便宜行事那就是说你可以跳过了上折子等待朝廷或是内宫的审批了,直接想干嘛就干嘛。这里面的权限那就真的是大了去了。 张诚既然这么说了,那铁定就是事实了,这让郑月蝉又是纠结。又是兴奋。那撒这前世不是有句话叫做,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吗?郑月蝉前世可是正统的军事院校毕业的,怎么说也是一个有文化的基础军官了,这能指挥千军万马当然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竟然在这个时候实现了,这不兴奋又怎么可能呢。纠结的是自己虽然受过很系统的军事方面的教育,但是这领兵作战那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自己能不能把握好呢?她的心里实在没什么底气。 张诚是个人静,他虽然一直垂着头,但是郑月蝉的一切都落在他的眼里,他看出了郑月蝉的心思,轻笑道:“姑娘放心,宫里话说的跟明白,这倭国岛上的这些事情,总的方向是由姑娘您做主,至于这具体的事务您只要交代给老奴等几个也就是了。” 郑月蝉顿时便明白,随即一想当即笑了,自己怎么刚才就没有想到,这次朝廷和宫里之所以会同意了这个计划,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那些金银矿,但是这全大明知道这金银矿在那里的却只有自己,这事要是不自己来把握大方向那还有谁能? 当知道了这安排之后,郑月蝉的心里也便有了底,这时也不急着走,坐在了张诚的舱内两人喝茶砍大山,这会子正聊的畅快,就听的外面有小宦官进来通报,说是吕阁老还有刘指挥使,戚夫人,陈提督都在外面等着,说是这外面几里外出现了几艘倭国船只说是过来详询咱们这天朝水师的船是路过还是需要进港补给,或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郑月蝉立马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来到了外面,在和戚夫人等见过礼之后,拿出了千里镜来,在手上一抽,放到眼前看了过去,远处几艘小船,一看就认出了这是倭国的船只,这多是拜前世《大航海ol》所赐,她对这各国的在这个时代的船只在外形上那是熟悉的很。这几艘船中只有一艘可以面前算是比较大的船,当然这不是以郑月蝉现在缩带领的大明的船只来做比较的。那艘船的甲板上甚至还装了几门不知道算是火铳还是火炮的武器,她正扶着栏杆看着,就见那艘大船旁边的三艘小船驶了过来,这每艘的小船上都有十数根船桨,速度很是可观,窝靠!这怎么看都像是游戏里海盗专用的强排么? 她一看到这船就来气,想当年在盛宣鸣时代自己每次去阿比让,圣乔治以及圣多美拉黄金。钻石,珍珠的时候没少给开着强排得海盗打劫,现在看到这船顿时便就气不大一处来。纳尼?现在真人版了,还想来打劫姐?窝靠!姐这次拉的不是黄金也不是钻石和珍珠,而是人!是火炮!这次姐再要让你们打劫了去。姐就自己活吃了自己的脑袋。 她从船楼上疾步奔下去,来到了前甲板。对这张诚问道:“张公公,你恰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张诚躬身说道:“老奴对郑姑娘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丝毫期满姑娘。” “那好,你把那圣旨取来宣读吧。”郑月蝉虽然在和张诚说话,但是这眼睛始终盯着那几艘排船,这眼中仿佛要冒出火来了。 “是!”张诚这才从怀中取出圣旨,顿时这甲板上除了张诚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郑月蝉当然也不能列外。随即张诚便开始宣读圣旨,至此现在在海上的所有的大明的船只兵马的指挥权全转交给了郑月蝉。 郑月蝉在谢恩之后从张诚的手里接过了圣旨,她手举着圣旨发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指着那几艘排船大声的对陈璘喊道:“把那几艘排船先给我打沉了!” 陈璘虽然还沉浸在这圣旨的迷惑之中,但是一听的开炮,顿时便来了劲,这军人不打仗那来的富贵?真要是如当初想的那样只是来帮忙把这三万多鞑子运到这倭国的九州岛上去,便回去了,那有什么劲,还有什么功劳可言?当即大喝一声:“得令!”然后一拽衣角便要一溜小跑的过去传令。 “且慢!”一旁的吕调阳此时却是再也看不入眼了,这……这……这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人家派几条船来询问是正常的,这怎么就能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把人家给炸沉了呢?当他把这论调一说,陈璘在一旁之翻眼,在他老陈心里这只要不是大明的国的船只那就全部能炸沉了。 虽然说这一路上吕老头给郑月蝉的印象很不错。但是现在么……哎!其实这吕老头说的并不差,可以说如果换了这是其他什么国家的船只,或者他们开的并不是排船,郑月蝉也许就这么放过了,但是这群人好死不活的不但是让郑月蝉恨的咬牙切齿的倭国人还开着让她一见到就有心理阴影的排船那就真的不能怪郑月蝉了。 要怪只能他们五百年后的子孙太过于能干把《大航海ol》做的太多精致,还把这排船设置成了海盗白兵专用。而在前世游戏里郑月蝉作为一个职业的珠宝商在这海盗排船上吃的亏那真是一个拉开的橱柜……里面满满都是惨剧! 曾经……曾经……自己和美丽猪,小米他们给整整堵在了圣乔治四个小时!曾经……曾经自己在趁着空隙冲出港口,然后给这样的排船追过了整个海峡,最后逼得自己只能下线……曾经老虎在把缝纫冲到15之后给自己做了件婚纱,自己刚穿上就出海给开着这种排船的海盗给打劫抢去了……曾经……曾经……这太多的曾经,在她以为快要忘记的时候,却被这几艘排船一股脑的全勾引了上来。 这新仇加上旧恨,郑月蝉此时那还听得进这样的话,再说了她本身就对这所谓的礼仪不屑一顾,一心想要当海盗来一雪在前耻的人!当即两眼一番对着吕调阳说道:“吕阁老,那几艘船有挂倭国的旗帜吗?”顿了顿见吕调阳摇了摇头便继续说道:“他们身上没有带武器?”吕调阳又摇摇头!郑月蝉这才说道:“这不得了,他们一没国旗,二携带了武器,朝我们过来。我们怎么能确定他们不是海盗呢?为了自卫当然要开炮!” “可是刚才他们那边大船上打了旗语,说是倭国长崎港口上的护港口军卫……”吕调阳还带要再说,就被郑月蝉一口打断了。她说道:“这他们说什么,我能就信啊?那还是有脑子的人吗?那就是脑残了!”一句话,她是打定主意了这几艘船说什么也要打沉了才好。当下便转头对陈璘说道:“陈提督,还不快去下令?” 吕调阳顿时急了,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戚夫人,希望戚夫人能帮忙出面劝阻一下,他现在真的是后悔死了,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自己讨要了这个差事呢!这可是太祖当年定下来的不征之国啊,现在这一开火传回大明那是怎么个得了!在这船上貌似自己的官阶最大,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必然是自己! 戚夫人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一笑,这吕老头还真是可爱!那撒难道这亲疏都不知道吗?自己怎么说也是郑月蝉的干娘,不挺她难道还能挺你?当下便转过头去直接就无视了。 吕调阳见状,顿时又气又急可偏偏是毫无办法,这船上面除了自己的仪仗和那几个亲卫家丁以外全是他们的人,还是在海上,自己难道还能端起次辅的架子来命令人吗?真要是这么做说不的到时候直接就把自己和那些手下杀了扔海里,然后上报个遇到倭寇偷袭吕次辅奋勇督战不想倭寇太过勇猛,吕阁老战死……这样的事情史书上又不是没有!一想到着他便一跺脚转身回了船舱,并让亲丁传出话来,吕阁老水土不服病了,起不了床了!直接就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吕调阳这一走,陈璘就如同是去了缰绳的马匹,几步就跑上了艁楼,然后摸出了千里镜对着那几艘排船看了一阵,这才对着那瞭望台商得旗兵打了几个手势,那旗兵一看他的手势,顿时便对着后面的船只打出了旗语。 旗舰发号施令,便有两艘战船加速冲出了船队,朝那几艘排船侧身靠了过去。那些几艘倭国排船显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大明的水师得战船说实在的能见过而还活着的倭寇实在是不多,更别说这几艘船上的都只是长期在长崎那里维护秩序的守卫了。 其实他们也算是无妄之灾了,这要说起来还是早上郑月蝉他们看到的那几艘卡瑞克帆船,当时两只船队虽然相距不近,但是离长崎的距离倒也差不多,但是郑月蝉这边因为船队过于庞大,又要保持队形,少不得需要减慢一定的速度,再加上这大明的船虽然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但是这帆却不是最好的,这硬帆比起西方的软帆来在速度上又慢上了几分,所以等那队卡瑞克帆船到达了长崎,他们还有三十多里。(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轻点(3000) 那队卡瑞克帆船一到了长崎港口便向倭国的码头官员报告了,说是有大明水师的战船出现在了这片海域之上。(.)那群倭国的官员一听顿时便急了,立马就把港内最大的收税船只派了出来想要问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这大明水师尽然出了他们自己大明的海域,这可是天开辟地以来第一次听说。所以他们就这么直直的开了船就过来了。当然他们也是有所依仗的,这如果是其他什么西洋国家的船队,倭国港口的第一反应必然是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但是这大明的么…… 这么说吧大明祖训上的那个什么十五个不征之国他们当然都知道,他们还知道这大明的人最是讲究什么脸面,什么礼仪,按着所有正常的大明人的正常的思维,那是绝对不可能来攻击长崎的,也不会随便的对没有明确敌意的船只开炮。但是很明显这次他们彻底的失算了,现在这支船队的指挥者绝对不在正常的大明人之列。 郑月蝉这时候重新爬上艚楼,拿过了千里镜来,四处一张望,见那几艘排船还是这么直直得傻不楞的朝自己这方向冲了过来,心中顿时一乐,傻冒!没看到姐派了战船上去了吗?她转过头对陈璘高声喊道:“陈叔叔,爆头!直接就爆头!” 陈璘一听大声应了声,低头一看自己的那两艘战船早就在那里一字排开,这炮口全对着了那几艘排船,顿时邪邪的一笑,对着那旗兵有是一阵比划,旗兵再把命令传达了下去,下令那两艘战船上大弗朗机全部上了弹药,瞄准。等候那几艘排船进入到射程范围之内,随时准备开火。 随着那几首不知死活的倭寇排船越来越近,郑月蝉脸上的神情也月来越兴奋。这握着千里镜的手指上的关节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嘴上不住的喃喃着说道:“开火!开火!爆头!一炮爆头!” 瞭望台上最高处的旗兵那握着红色小旗迎着海风,就这么轻轻的单手一挥。那两艘打横在海面上的铁甲战船齐齐的开火,巨大的响声让船上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这是时候郑月蝉的千里镜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眼前只有那大片大片的白色的烟雾笼罩在海面之上。窝靠!到底打中了没有?郑月蝉这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当下就在下面扯着嗓子对着陈璘喊道:“陈叔叔,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打中了没有?” 陈璘在上边看了看说道:“郑姑娘,中了中了!” 这时一阵风吹过,顿时就把那烟雾吹散了,郑月蝉见状忙把千里镜重新移到了眼睛之上。果然海面上的那几艘排船,此时正咕噜噜的在海面上往下沉,水面上漂浮着很多的木板碎片,再看过去,嗨!她顿时从甲板上蹦了起来,对这陈璘欢呼道:“陈叔叔,你手下的兵真不是盖的!靠!太牛叉了!果然全部爆头!哈哈……” 陈璘对自己手下的那些水兵一直以来都是很自得的,虽然他听不懂什么盖的,牛叉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俱他的理解那铁定是赞扬的话。当下他便笑着说道:“侄女,不是你陈叔叔吹牛,戚大帅的兵当然是陆上第一,但是说道这水兵。全大明陈叔叔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 郑月蝉听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即便对着他翘起了大拇指。再转过身看向那几艘排船,只见原本这几艘船上的幸存者,此时俱都在手忙脚乱的大呼小叫着逃离那几艘排船。郑月蝉看了不由的大爽,一高兴就大唱起来:大炮向鬼子们的船上轰去!全国武装的弟兄们……” 她这边正唱得开心,这时候戚夫人走了过来说道:“闺女,你这又是哼得什么啊?什么鬼子们?抗战?” 郑月蝉顿时一愣,是啊现在这曰本人,还是曰本人,不叫鬼子,最多被叫做倭寇,抗战……貌似现在似乎是咱们去欺负他们……想到这郑月蝉的脸上的肌肉顿时有些抽抽了,只能含糊的对戚夫人说道:“那撒,干娘,这只是随便哼哼……哼哼……就是随便哼哼!” 陈璘在上面也听了个真切,他哈哈大笑道:“侄女,你这哼哼很了不得啊。这调子叔叔我一听就觉得热血沸腾。对了听说那戚家军和锦衣卫的军歌都是你写的?” 郑月蝉顿时小脸一红,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怔怔的看这他。陈璘延着脸说道:“要不,侄女你抽空也给陈叔叔着水兵也写一个?陈叔叔也让那群小兔崽子们每天早中晚的唱?”陈璘自从那锦衣卫和戚家军来到这船上之后,每天听他们这么唱着,觉得挺好,这个马屁拍得好啊……这几天就一直在琢磨着是不是也给自己手下这样来一手,便去找了戚夫人。当从戚夫人嘴里知道这些唱曲都是郑月蝉写出来的之后,他便留了个心眼,想要寻个机会也让那个侄女写一个出来,这样也每天这么唱唱多喜庆! “没问题,只是要过段时间,等我把那水雷搞定了,就帮你把这歌给搞定了。”其实这所谓的军歌什么的都只是一种手段,一种慢性的催眠,这是军队管理中提升向心力的一种即普遍又实用的方法,这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娱乐方式。郑月蝉对这样的要求当然不会拒绝,至于歌曲么……那撒当年在学校里就算是再怎么的五音不全也给调教得能滥竽充数了,嘿嘿……到时候把五百年后的关于海军的歌曲随便翻出来来改改应付下也就是了。 郑月蝉是这么打算的可是陈璘却是不这么想了,这打铁要趁热啊,当即便说道:“侄女,陈叔叔的要求不高,陈叔叔不要求如戚家军那般大气雅致的词曲。陈叔叔就要和锦衣卫这般又好听又好记的……” 《锦衣卫之歌》又好听又好记吗?郑月蝉可不这么认为,那根本就和那《精忠报国》没法去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么!郑月蝉很快就明白了,这《精忠报国》和《那锦衣卫之歌》比起来在马屁上那是绝对不如后者这般的直白浅显。那撒现在这当兵的可不像是后世那样必须要经过九年制义务教育接受过扫盲的人才能当兵,那都是一人当兵子子孙孙都得有人当兵,除非你家能出个秀才,举人什么的这才能从兵籍上消去。这普遍是文盲了当然是越浅显,越朗朗上口就好。他这要求,郑月蝉听了不免嘿嘿一笑,心道他真要是想要那如同是《精忠报国》那样的精品她还真拿不出来,但是洗脑用的歌那还不简单。当即便笑着答应了,并一再的表示一定写出来的让他满意。 这时只见那艘在那几艘排船后面的船只动了起来,陈璘见了皱着眉头问道:“侄女,那艘大的要逃了,打不打?” 郑月蝉刚才见那几艘排船给打沉了这心里正舒坦呢,便抬头对陈璘哈哈大笑道:“哈哈……不打,现在所有的战船全部加速,追着那倭寇的大船过去,这和尚往庙里跑,那是最好不过了。这咱们大明水师只不过是追击想要打劫我们的海盗……倭国收留打劫大明的海盗,怎么也该给我们大明一个交代!‘ 戚夫人听了顿时两眼全是满意之色,一把就把她拉在了怀里,一阵的心啊肝啊,这闺女是越看越是满意。 张诚和刘守有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扬起了笑容,这官到了他们两人这样的位置,想的和看的就不一样了,比如这刘守有,他是不可能也不会再往上升了,想的只是怎么能保证自己的位置,以及自己子孙以后能有什么样的发展,这就要看自己的选择的站位。张诚和刘守有都属于宫里面的,所以这站队当然也将会在宫里面选择。既然是选择当然是要看这个人有多少潜力,值得他们去投资,这观察下来对郑月蝉的表现相当的满意。 陈璘听了也是很满意,这侄女太对自己胃口了,这么强盗的理论尽然能说的这么的理直气壮,心安理得……他现在对这次的差事才真正起了兴趣!当初知道吕调阳也随军出发的时候,他就以为这次不过就是去送鞑子,加上在倭国做次冤大头也就拍拍屁股就回去了,可万万没想到,这次内阁和宫里竟然会发这么条圣旨,并且让郑月蝉来全权统管这次事宜,而在刚刚他就见识到了这位侄女那种把黑的说成白的本事,哈哈……太对胃口了!这一兴奋陈璘便开口说道:“侄女,等这里倭国事了,咱们叔侄两要不去那个什么旧金山逛一圈?” 郑月蝉当即便来了兴趣,高声回道:“求之不得啊!要不到时候我们直接就从这长崎出发过去……哎呦!”这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耳朵一疼,待转过头去却见戚夫人揪着她的耳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郑月蝉忙延着脸讨好的笑道:“干娘,轻点……轻点……月蝉的耳朵都快给你拧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南蛮贸易(4000) “还轻点?我看应该是还要重点!”戚夫人笑着说道:“怎么,这一出海就忘了当初是为什么了什么事这才出了海的?现在人还没找着就想着跑去那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呵呵!干娘,那里的鸡绝对生蛋!鸟也绝对拉屎,事实上那里鸟语花香,世外桃源……哎呦!”郑月蝉正想要长篇大论,那便戚夫人那容她这般从容的说话,当即在手上便加重了力道,顿时让她再次哀呼了起来,忙转身想陈璘求救:“陈叔叔,你要救我啊!” 陈璘刚要说话,戚夫人就对着他两眼一瞪:“陈璘,我这是在管教闺女,你少插嘴。[]”戚夫人当年的威风陈璘那是记忆犹新,就算是戚大帅当年那也是说教训就教训了,这时候那还敢说话,再给了郑月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之后便转头取出千里镜,看向了远处那艘倭国船只喃喃自语道:“他们这船不慢啊……” 郑月蝉对他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表现很是不满,但是现在她却来不及对陈璘表示抗议,因为戚夫人拉着她的耳朵朝甲板的另一头走去,为了自己的耳朵,郑月蝉只能先集中精神应对戚夫人。正当她以为没人救她的时候,一旁的张诚却是站出来对着戚夫人说道:“戚夫人,这郑姑娘如今怎么说也统辖着这几万大军,夫人还是给她留点面子的好。” 刘守有随即也跟上来开口说道:“张公公所言极是,戚夫人这真要训女还是等一会回了船舱再训也不迟。” 见这两人开口,戚夫人只能放得手来,这两人的面子,她却是不能不给,但是仍恨恨的说道:“郑月蝉。只要我在,你就别想着到处在海上乱跑,待到着倭国事了就给我乖乖的回大明!” 对于戚夫人的这个论点。张诚和刘守有当然是十二万分的赞成的,两人很是默契的在一帮帮着戚夫人劝说郑月蝉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郑月蝉揉着耳朵不住的点头称是,但是这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虽然说戚夫人他们的说法没错,也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她又怎么能甘心回去,整天给关在闺房内呢?那撒好吧就算不是关在了闺房内,偶尔也能上街逛逛,或者去蓟镇大营里遛个马,但是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郑月蝉是没办法理解,那些个同为穿越越的女性,为什么这一穿越了怎么就比古人还古人呢?一个个都成了行不动裙。笑不露齿。从喜欢逛街购物满世界的追着男明星跑,就变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宅女了呢?更别说前世都是一夫一妻制,这一生下来都是家里的小公主要什么有什么,怎么穿越过来了全都成了家斗,宅斗,宫斗各种斗中的圣斗士了呢?话说这圣斗士也是要从白丁然后升到青铜,白银,黄金……这一路上去这才能无敌于天下,但显然这群人都是天生的斗神,那撒在穿越前都在脑中装了斗字诀的最新人脑芯片? 哦。这事还真是无从考证,至少郑月蝉来到这大明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同样穿越的人士,不能抓了过来解剖下用来研究。那撒一下子自己好像又走神了。郑月蝉一想起自己也要过这样的闺秀生活,顿时头大如斗,不行!绝对不行,真要是让自己过这样的日子还不如直接就杀了自己得了。 可眼前三对一,明显没有什么胜算那当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先应下了再说,至于到时候到底怎么做,嘿嘿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啊。 这时陈璘过来报说是能看到平户港口了。平户……郑月蝉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揉耳朵了,其实很多人不知道这长崎其实指的的就是这平户。这长崎和平户的关系就如同是松江府的华亭县一样的。 举起千里镜,郑月蝉看向眼前的平户港口,当然现在还叫做平户町。郑月蝉对于这平户町的感情相当的纠结,而她之所以纠集还是离不开前世那时候的《大航海ol》记得当初为南蛮贸易换货方便在那里放置了四个小号,这些小号上当然也有很多的游戏币和货物。说道这个只要是玩网游的都明白这大号上除了必要的装备那是不存放东西的,小号才是真正的仓库。现在眼前的平户町却让她找不到熟悉的感觉,这其实不能怪她,只能怪那些倭国的后世子孙给他们的祖先这妆实在是画的太浓了一点,那撒就如同是他们所谓的什么艺妓,这脸涂得犹如用立邦漆刷过的一般,而现在郑月蝉看到的却是没有粉刷过的平户町,现在么……那撒当然是找不到感觉了。 游戏里,平户町有着整齐的街道,井然有序的房屋,很有后世港口大都市的感觉,可是现在么……咳咳!这……这眼前能算是一个港口吗?怎么看着比华亭县奉贤那个军用的简易港口还不如呢?这当然不是郑月蝉故意贬低这平户町,而是说的事实,眼前那里远看或许有点港口的味道。但是这用千里镜一看就未免不够瞧了,这……不就是用木头在那里搭了个围墙,又用木头搭了个装卸的码头吗?那真是简陋到不能再简陋了。 郑月蝉看了很不甘心,窝靠!这也能算是这个时代倭国最有名的港口?她继续把千里镜晚上移动,随着她的移动,平户远处山上的景象也开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终于……终于让她在山上找到了一座看起来很是不错的房屋群落,当然这个很是不错那是用她那个看过了江南的园林的精致,和紫禁城的大气的眼光来说的。这在她眼里眼前的只是不粗的房屋群落,但是在倭国人眼里那里就是宫殿级别的了。她当即指着那些房屋对着陈璘说道:“这倭国的平户也那里的这几处房子那能看看。” 陈璘举起手中的千里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笑着说道:“侄女,你倒是眼光不错。那里要是你陈叔叔没记错,就是当年倭国松浦家家主送给大海寇的汪直的宫殿了。” 郑月蝉一听说是汪直的宫殿,当即便又举起了千里镜,仔细的查看了起来。这个汪直郑月蝉当然是知道的。要说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么个人这还得从前世当年的两教师夜砸汪直墓说起。那件事当年在网络上可是风起云涌,路人皆知。郑月蝉作为当时经常逛网络的人来说当然也不能幸免,只是一时不清楚这汪直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在死后这么多年还能让人气的去砸他的墓,于是她就问了下度娘。 度娘给的答案,让郑月蝉的小脸顿时又抽抽了。这个人还真是很难定论,说他是汉奸吧也说不上。因为那个时候不是倭寇领导他,而是他在领导着倭寇!那撒怎么看着他在倭国的行为那都是在殖民倭国,但是他在殖民倭国的时候就喜欢带着那倭国的士兵去大明打劫,这才有了嘉靖年间的倭寇之乱,从而造就了胡宗宪,戚继光,俞大猷。陈璘等一大批的名将。 而他之所以会带着倭寇跑去大明打劫,这动机却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他要的不过是大明开放海禁,通商互市,民间私下的往来交易的合法化。说来这个人还真是……最少在郑月蝉看来那是比自己还要大的橱柜。哎,传说早在嘉靖三十年的时候汪直的私人走私武装就达到了20多万人,拥有载重120吨以上的船只有百余艘,这规模……郑月蝉在当年看到数据就直口水了,这要是在那嘉靖三十年的时候自己拥有了这样的海上实力会去做什么呢?那撒,那铁定是不会傻里吧唧给那个王本固杀了。 事实上郑月蝉始终觉得这汪直有点傻,你这么多手下。还有驱使倭国人,这祸害谁不好回去祸害大明?你看人家西班牙的女海盗都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最后给他们国王抓住了判了死刑,百姓却不肯让她死。保住了她,你一个大男人连这点都不懂……在倭国不管是往东,还是往西,这多大的地盘啊,不去和那些西洋人斗,却跑回大明,这出息……给杀了还真不算太冤! 此时听陈璘说这是汪直住的地方,郑月蝉这心当即便活络了起来,那撒!这个自己的海盗梦啊!不行这房子怎么着也要占了!一想起当年汪直带了他的私人武装力量来到了平户町,随手指着那这几个岛说占了就占了倭国人连个屁也不敢放,再想起前世为了个小小的钓鱼岛外交部整天就和倭国扯皮那也太掉价了。 自己这次带来的人可不比当年汪直的私人武装少多少,关键是还带了那三万多的蒙古鞑子,这海上有大明最强的水师,陆上有当今亚洲最强的骑兵。那啥,自己怎么也要比汪直更威风点吧…… 郑月蝉的愿望当然是美好的,但是现实依然是骨感的,现在的平户町早就不是当年五峰船主那会子那样得清纯了……怎么说呢当年的平户町就如同是良家妇女,是汪直的后花园,事实上是整个倭国都是他一个人的后花园,但是现在的平户町么……那就是公园了!这里现在不但聚集了很多的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英格兰人,甚至还有此时尚未独立的荷兰人,当然这里面为数最多的还是大明的人。 这些人在平户町从事着各种的买卖,大家各走各的道,各发各的财,其中大明人主要经营的都是什么茶叶啊,丝绸啊,灯芯草啊,白砂糖啊……等等一系列的高价奢侈品的经营,而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则大多从事人口买卖,他们的东来的货物一般在到了非洲的时候就全部出售了,然后便在那里抓了奴隶拉到东亚来贩卖,再把这钱还成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等带回西欧,这里面的利润差额,足以让他们为之疯狂! 荷兰人和英国人在这个时候在东亚几乎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做的买卖也基本上算是正当,不过就是买卖各种的香料,西欧淘汰的火枪,等诸多的西洋物品。而在后世恶名昭彰的东印度公司此时还没有踪影,英国和荷兰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还要在两颗门牙的阴影下挣扎着。 随着宝船越来越靠近平户町,郑月蝉从千里镜里看到景象也越来越清晰了,现在的平户港口就如同是刚刚出浴的少妇,没有丝毫的遮掩。港口内停靠着不少西洋人的武装商船,哦对了在倭国不叫西洋人那叫南蛮人,这段时期的交易也被称之为南蛮贸易。 郑月蝉清楚的记得在前世的游戏当中,她作为一个珠宝商人,也无法抗拒这南蛮贸易中的利润,记得自己南蛮中最好的成绩就是去东南亚的马辰拉了一船一千多个番薯换了倭国的七百多个狭织,这拉回利比亚那都是十二万以上游戏币一个东西,而番薯却是十几个游戏币一个……让是个让人疯狂的数据。虽然说在游戏当中或许有些夸大,但是在真是的大航海中确实有着这么让人为之疯狂的实例。 别的不说就说大明的瓷器,茶叶,丝绸,白砂糖,在大明并不见的是如何的纸钱,但是这一转到了倭国就要连着翻上几翻,一匹丝绸在大明或许只要一两银子,但在倭国能卖上二十多两,但是就这个价格那些西欧各国的商人还争先恐后唯恐收不到货物。在这个时候大明的货物是最畅销的物品,不管是西欧的贵族还是阿拉伯半岛的伊斯兰教徒都以能拥有一件大明丝绸做的衣服为荣。 但是这大明的货物却是全天下最难搞到的东西,大明只有两个港口是对外开放的,所提供得货物也十分的有限,远远不能满足西方各国的需要,就为这葡萄牙当年就对大明是用了他们一路东来所惯用的武力手段,但是大明和他们所遇到的所有的国家不同,大明有着非常精锐的部队,只接就把他们给打趴下了,不得以他们这才只能退而求其次花钱买通了当时的福广总督租借了澳门用来晾晒货物,但是在澳门他们也是不能驻军,要接受大明官员的管理的。(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科瑞斯特尔 而这长崎早从1542年便开始和西班牙和葡萄牙进行南蛮贸易。[.超多好看小说]而在这过后没几年大明也终于在万历他老爸的主持下开始了隆庆开关,但是对很多货物还是进行了限制,于是很多大明的海上就想到走私! 而长崎便成了最好的走私商品的集散地。所以这平户的人口最多的当然是倭国人,接下来那就是大明的人,随即便是那牙,这荷兰人和英国人寥寥无几。而大明的那些所谓的商人,其实全部都是各个走私集团的人马。 此时郑月蝉早站到了艚楼上,高举着千里镜津津有味的欣赏着各地风情的船只,那些原本只在游戏上,图片上才能看到的船只,现在都静静的停泊在港内,让她大饱了一次眼福,这远比看模型来的爽得太多了。当然这时候也不可能看到最让她为之迷醉的战列舰!当初《大航海ol》的时候她之所以会选择出生在英国,就是为了这英国这国家级得战列舰。(那撒那是因为没有中国可选,该死的暗荣,鄙视他们没有开放中国!)可惜的是这直到最后她也未能开上这战列舰!她作为职业的珠宝商人,这军等不高,而这战列舰最少要六十五级军等,悲催她当年最后只能做了一条放在身上看看…… 这时她突然‘咦’的一声,指着那港口对陈璘说道:“陈叔叔,你来看看,这是不是早上我们在海上碰到过的那些卡瑞克帆船?” 陈璘随着郑月蝉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举起千里镜一看,不就是早上那几艘卡瑞克帆船么。 那几艘卡瑞克帆船的船长科瑞斯特尔,此刻的心情也是十分的纠结。他出生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一个落魄的贵族家庭,这基本的情形就如同是《红楼梦》中给抄家后的贾宝玉差不多,日子过的很是艰难。虽然他的际遇和贾宝玉有几分相像。但是他的脾性却是和那个娘娘腔南辕北辙。早现年在欧洲兴起东方热的时候,他便一发狠举债买了一艘三桅的卡拉克帆船前往东方,想要如同他那些航海的前辈一般一夜暴富。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句话。那就是梦想是完美的,现实是残酷的。这位西班牙的贾宝玉,显然在运气和商业头脑上和中国的那个贾宝玉有着惊人的相识。别人只要到了东方。只要能活着回去那铁定是立马成为社交界的名人,成为财富的象征。而他却如同是被上帝遗弃的孩子。 他的第一次出海是从巴塞罗那出发,然后到了果阿,在那里装了香料想要回去,不曾想在开普敦休整补给的时候,在港口上正好有贩卖黑奴的船队出现了黑奴暴动,一把火把他的船也给烧了。最后虽然是那些个黑奴给抓住了,但是这两个倒霉船长的船这时候已经全给烧掉了。没奈何。那个发生黑奴暴动的船长把黑奴全赔给了他,转身就逃走了……要知道这是在开普敦啊,这里都的是黑人,这黑人要运出去这才值钱,而在开普敦那也就是值得一文…… 没有办法他只能在这里把那些个黑奴低价转卖给了后来的奴隶贩子,凑足了自己船上那个几个人船票,然后搭着路过的自己国家商人的船回到了巴塞罗那。 这回去之后,银行便开始来催债,为了还债科瑞斯特尔他只能从一个贵族,沦落到了雇佣兵的行列。他和他的那些手下受雇于西班牙政府。来到了马尼拉开始了长达五年的雇佣兵的生涯。在这五年里他看到了太多的一夜暴富的传奇,这大明的货物在欧洲的上流社会具体是什么情形,他作为曾经的贵族那是再清楚不过了。[.超多好看小说] 这么说吧,现在在西班牙一个普通家庭的开销大约在十个银币左右。而一磅茶叶在巴塞罗那就能卖到二十个银币,至于瓷器那只能是在王宫和贵族的客厅里才能够看到,这大明的茶和大明的瓷器也只有但他们家里来了最珍贵的客人这才会从客厅里的柜子上取下使用。至于大明的丝绸……这么说吧,如果自己拿着一匹中国丝绸回去向某个小国的公主求亲,那个公主必定会尖叫着哭着喊着要嫁给自己。 科瑞斯特尔说的虽然有些过,但是这个时候大明的丝绸在欧洲确实如他想的差不多,这丝绸的衣服那是只有在西班牙,葡萄牙等大国皇宫里才能在少数的王后和公主身上才能看得见,这上流社会的女人都是以拥有一件大明丝绸为荣耀。 就因为知道里面的利润,科瑞斯特尔如何能就这么空身回到欧洲去呢,原本他想在马尼拉收点大明走私过来的货物便回去了,不曾想就在他的雇佣期到的期间,这大明运到马尼拉的货物不足平时的三成,而这三成不但价钱翻了几倍,更是早给西班牙驻马尼拉总督等人占去了,那轮得到他来插手。这才听了那两个神棍的话从马尼拉跑到长崎来,希望能多收点大明的货物,这样他便能启程回欧洲了。 当初作为西班牙的雇佣军,他对马尼拉大明商人急剧减少的原因多少也有些耳闻,说是那个大明福广水师提督陈璘,最近调动水师频繁,水师的船只也经常出没在大明至马尼拉的必经的海面上。科瑞斯特尔在马尼拉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大明到马尼拉来的商人,其实都是走私犯,这海上风声一紧当然会龟缩。 其实他之所以同意和那两个神棍过来,其实还有个原因,他原本还想着这一路上过去长崎,要是能遇到几只大明的肥羊那是最好不过了,这收货的本钱都能省了下来。可是让他郁闷的是,这一路上竟然一个大明的船队也没有遇到,临了在长崎门口倒是遇到了一队,但是凭着他这么多年的雇佣兵的经验,那一队绝对不是什么商队!十有八九必然就是大明的水师。这让原本想上前打劫的他顿时便立马掉转了船头,全面提速,扯起了满帆就朝着长崎逃也似的飞驶了过去。 原本想着这平户町在周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港了,这倭国人必然是有护港的队伍和工事,但是直到他下得船来这才发现自己这次是真的跌倒铁板了!这平户町……就如同是五年前他刚到的马尼拉一样,木头的码头,木头的篱笆,所谓的护港的武装,也就是那几艘平时用来收税的排船,而码头上别说是防御工事了,就是兵丁也少得可怜。这样的港口能给他必要的庇护吗?科瑞斯特尔很是怀疑,他甚至想着是不是马上就传令掉头离开平户町,但是船上的补给到了这已经所剩无几了,只能祈祷那些大明的水师不是来攻打平户町,或者是自己能在他们到达平户町前补给完毕离开平户町…… 但是显然这位科瑞斯特尔的霉运还没有过去,就当在看着海水祈祷的时候,他的手下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面无血色的告诉他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队长,那些明国的船只把整个平户町给包围了!” 他心中一颤,虽然他不是个合格的商人,但是作为一个雇佣兵团队的首领他还是很称职称的,一听到这个消息便下意识的举起了千里镜,凑到眼前就往海面上看了过去,果然,此时的海面上在港口的周围大明的铁甲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上面黑洞洞的炮舱正对着港口。而早上看到的那艘无比巨大于华丽的战舰隐隐的就在那队铁甲船得后面,那瞭望台上似乎还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那里拿着望远镜朝自己这方向观望。 “队长,怎么办?”虽然说作为雇佣军,过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但是这几年来在马尼拉,或者说在整个东南亚,都只有他们这么欺凌着当地的土著,像今天这样给人用火炮指着的日子何曾有过?那手下顿时吓的满头大汗,这……这怎么打?就算是在没战争细胞的人也知道,这个时候只要一动说不定就成了靶子,这有人会喜欢做靶子吗? “打起白旗。”科瑞斯特尔磨着牙齿,他当然不想成为靶子,所以他决定亲自过去看看能不和能和那个领队的谈谈,照着他的推断,那个在瞭望台上的大人就是那个让大明商人龟缩起来的罪魁祸首福广水师提督陈璘。 要说他这推断不可谓不精准,这在瞭望台上的那个大人确实是陈璘,但是他却不是这个船队的领队。而真正的领队却是给他忽视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郑月蝉此时当然不知道自己再次给人无视了,她现在还是充满了兴奋,事实上她正在和陈璘商议怎么才能把科瑞斯特尔的这几艘卡瑞克帆船完整无损的抢夺了过来,那撒,这既然是看到了那就当然要抢下来,这才好尚去好好过过瘾重温下当年的网友!曾几何时自己当年不也是开着卡瑞克帆船到处跑吗? 正讨论的起劲呢,一旁的瞭望手,便来告诉他们,那几艘西洋船上挂起了白旗,还在为首的那艘武装船上放下了一艘小船,船上坐着几个西洋人,高举着白旗朝咱们自己的舰队划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白旗 陈璘听了顿时便火了,这挂白在大明看不是什么好事,更别说在他们水师之中了,他当即便恨恨的说道:“mb的,蛮夷就是蛮夷,这是送葬还是怎么了?挑个白幡上咱们这来!触老子霉头啊。来人啊!给我把他们炸城了,让他们和那些倭国人作伴去。” 郑月蝉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这挑白旗表示投降那是西方的玩意,而大明现在流行的是宁死不降,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大明流行不管是男女老少,平民还是皇公贵族或是三公六卿,都奉行宁愿与是不愿瓦全,在大明的军人心里没有投降这个概念,只有马革裹屍。这陈璘虽然接触过欧洲人,但是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这挑白旗是投降的意思,而是以为人家给他送孝来了。想通了这一点郑月喊顿时“噗嗤”一笑,当即便把那校尉叫住了,并对陈璘解释了下这挑白旗在西洋的含义。 陈璘听了大是不信,说道:“这群西洋人怎么这么贪生怕死,这连打都还没打就投降了……还送要送白幡,这么触霉头的事情谁还愿意接受他们的投降啊?你看那蒙古鞑子比起他们也懂事多了,这投降叫内附,也没有傻里吧唧的送什么白幡……” 郑月蝉听了只能不住的翻白眼,便又是花了一番口舌,仔细的和他说了这白色在西洋并不是什么忌讳的颜色,是代表纯洁,而西洋娶老婆,这新娘子就要穿一身白…… 陈璘听了不住的摇头,心道:怪不得这西洋人要给称之为蛮夷,这成亲穿一身白,靠!这到底是喜事呢还是发丧呢?话虽如此,但他总算是接受了这西洋满意挑白旗不是送葬发丧。忍不住便摸着鼻子喃喃的问道:“侄女,你说这西洋的白人这么的胆小怕死,但是他们为什么还要飘洋过海的到处跑呢?这呆在自己国家安安稳稳的不是廷好吗?” 郑月蝉听了不免哑然失笑。[]反问道:“陈叔叔,要是让你在大明安安稳稳的当个员外郎,你可愿意?” 陈璘一愣。随即便笑道:“侄女,你怎么能拿那些个蛮夷和你陈叔叔比呢?你陈叔叔可不会如他们这般怕死。竟然不战而降,这简直是作为军人的耻辱!” 郑月蝉对于他的这个观点不怎么赞同,但是却是非常的敬佩,说他们愚忠也好,说他们傻也好,但是不可否认,这类人始终会是最让人敬佩的!一时间。这甲板上倒是沉默了起来,这时候李癸铜冲下面的甲板上,来到了郑月蝉他们所在的瞭望台商,他看了一眼陈璘,转身便对郑月蝉说道:“郑姑娘,你那个徒弟说是想见你。” 徒弟?郑月蝉一愣,随即一拍额头,想了起来,自己怎么就把这个人给忘记了。这个人当然是倒霉催的徐光启,貌似自己自从那天见过他之后。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也不知道这小子在这船上过的怎么样,想到这里,郑月蝉便转身和陈璘走下了瞭望台。 宝船的甲板上。郑月蝉围着徐光启转了两圈,嘴上不住住的咂巴着:渍,渍,渍,还真是没想到这家伙在船上待了这么多天竟然长了不少肉,人也比那天精神了许多。她指着徐光启向着李癸铜问道:“你们是不是向他脸上贴肉了?这才十几天这么一下子胖了怎么多?” 李癸铜脸上的肌肉顿时抽搐了起来,回道:“这个……郑姑娘……”李癸铜他话还没说完,那徐光启便忍不住气呼呼的抢着回道:“你要是给他们绑在床上,一天六顿的喂,必然也会很快长肉的!” “绑在床上?一天六顿的喂?”郑月蝉看向李癸铜得眼神有些不快了。 李癸铜心中懊恼,他抓抓头皮说道:“那撒,这个……郑姑娘你不是说要收他做徒弟么,那咱们不就是想对徐兄弟好点,弥补弥补么……” 郑月蝉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实在不该对锦衣卫期待太高,貌似好像他们没对他使用那锦衣卫的当家十八般手段也算是不错了,自己不该太过于强求,其实严格的说起来,还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这一上了宝船就被宝船的光辉夺去了心神,完全把这个徐光启给忘记了,他也不会给绑在床上这么多天,无量天尊,是自己的错啊!不过貌似这小子长了点肉倒是好看了很多…… 她还在闭着眼睛走神着,那徐光启却是等不急开口问了起来:“你就是那个年前仁圣太后在白云观收得徒弟?” “正是!”郑月蝉回过神来笑眯眯的回答道。 “你真的想收我做徒弟?” “然也!” 徐光启闭着眼睛呻吟道:“我虽然从未出过江南,但是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已经听到过了你的事情。这个郑姑娘……” “叫师傅!”郑月蝉微微眯着眼睛出声纠正道,多实诚的一个小子啊!那撒那真是越看越是有爱啊。 徐光启愣了半响,这么厚脸皮的人想来也是第一次见到,良就,这才带着哭腔说道:“郑姑娘,你就告诉我你到底看中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我想要回家啊……” 给他这么一说,顿时这甲板上不少人掩嘴偷笑,郑月蝉的脸上当即便有些挂不住了,在咳嗽了两声之后说道:“你为什么就不肯拜我为师呢?我那里让你不满意了?你到底不满意我哪里?我改还不成吗?” 徐光启皱着眉头,指指她然后又用手指指指自己说道:“这你想改也改不了啊,你才多大?我多大了?这拜你为师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郑月蝉顿时无语,这事她还真改不了,貌似自己两世加起来也快三十了,做他的师傅那是绰绰有余,但是能和他们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其实现在都快三十岁了吗?显然是不能。 这时花满在一旁瞟了一眼徐光启说道:“真是不知好歹!郑姑娘在蓟镇收的徒弟中还有太学的学子呢!人家现在多快小三十的人了,不也照样拜师!要说这个人也是出生是你们江南的人呢。” “我不信!”徐光启梗着脖子说道:“除非你把他带到这来,让我亲眼看到了,我才会相信!再说这位郑姑娘在江南的名声可并不怎么的好,很多学子都在背后说她……” “谁敢说?”李癸铜两眼一瞪,走上一步,锦衣卫千户的霸气四放,顿时便让徐光启说话为之一顿。 郑月蝉却是很是淡然,她轻笑着说道:“这说就说呗,这嘴长再他们的身上,难道还能封起来……”说到看到李癸铜那似笑非笑的摸样样,顿时想起来貌似这大明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刑罚,顿时便汗如雨下,一时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说了,正当她脸色阴晴不定的时候,下面有人来通报这那几个举着白旗的西洋人登船了。郑月蝉咳嗽了一声,对着那那个几个西洋人一挥手。 李癸铜他们几个这时候也顾不得向那个徐光启追问是那几人在背后乱说话了,立马忙赶上前去把科瑞斯特尔带来的这几个西洋人先搜了一遍身,然后才把那个为首的科瑞斯特尔给带到了宝船艚楼的顶层。 再说这科瑞斯特尔自从上得这船来,只觉得得华丽,庄严。这船给了他从来没有过的视觉冲击!要说他怎么说也是贵族出身,和这时节大多数如同土鳖一样的寻常雇佣兵是不一样的,当初家道还没中落的时候也是经常的出入上流社会,到过王宫里的人物,但是在此时也觉神圣,不可思议。这船是这么的美奂美轮,精致到了极处,让他忍不住的想到这样的船应该停在港湾了,而不是出现在大海中,每一个海浪都让他担心会把这么美好的东西给损伤了。 李癸铜看到他那战战兢兢的样子,顿时在心里暗骂一声:土鳖! 虽然说这科瑞斯特尔在欧州也到过不少的地方,甚至还到过印度,这几年更是一直在马尼拉服役,怎么说也能所得上是见识广博了,但是就算是如他这般,在大明人眼里他还真的只是土鳖的份。大明不允许欧洲人色目人随便的上岸居住,就算是上了岸那也只能是在规定区域里活动。 按着华夏历来传统这东贵西贱,北重难轻!华夏历来的王公贵族那都是在东,北两个方位居住,而西和南一般住着平民,商人,还有就是这样的蛮夷。其中这蛮夷又是最低贱的这一类!这蛮夷的地位低到什么程度呢,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就算是妓女也不愿意接客的人,那就是蛮夷!那个娼妓要是接了蛮夷的客,传出去她也不用再做这生意了…… 而科瑞斯特尔他在马尼拉虽然接触过不少的大明人,但是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各家大户人家出来的管事一流,这坐船又怎么能和宝船相比? 再随着李癸铜一圈又一圈的转了半天之后他终于来到了最上层的艚楼之上。 “西班牙风暴之眼雇佣军团,团长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见过尊贵的大明福广水师提督阁下!”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说得一口不算是很标准,但是足够让人听得懂的大明南直隶官话,这顿时让郑月蝉对他平添了几分好感,只是这姓氏怎么就这么的让人耳熟呢?(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雇佣兵 对于这个疑惑郑月蝉在苦苦思索了半响,在不得其果之后,便就放弃了,不管了!这厮竟然是西班牙人!郑月蝉对他的好感又加了一分,那撒前世怎么说也能算是个伪球迷,对西班牙的皇家马德里队还是蛮喜欢的,再说当年西方众国欺负咱们的时候这西班牙好像是造孽最少的一个! 盯着眼前的这个穿着半身甲的中年欧洲白人男子,郑月蝉眨巴着大眼睛,配上她这才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分外的萌,装萌卖乖一向都是郑月蝉的拿手好戏,几乎不管男女老少,中西内外只要是人都难逃她这一萌。(.无弹窗广告) 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只觉得这个在陈璘身边的小女孩很是可爱,见她眨眼睛,忍不住便对着她也笑着眨眨眼睛。这郑月蝉是小姑娘的身体对着他眨眼睛卖萌那是可爱,这么个红头发的大胡子西洋大叔对着小姑娘眨眼睛卖萌那就不能用可爱来形容了,他这一眨眼睛给郑月蝉的感觉就是,怪叔叔!看着小红帽的怪叔叔! 李癸铜自从上来到现在这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个西洋人,他做的那些个小动作当然也全都落在了眼里,顿时心里便不舒服了,心道:nnd不知道礼节找死的蛮夷,这郑姑娘岂是你等蛮夷能随便看得的?当下也不可气,一巴掌便朝着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的后颈劈了过去。 说那时快,也是那时慢,郑月蝉这眼角一转便扫到了李癸铜脸色的转变,忙脱口喊道:“慢着!”她这一喊李癸铜得手掌便停在了半空中,郑月蝉这才松了口气。 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却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茫然的望着陈璘。希望他这个在场最大的官员,给他一个解释。 陈璘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西洋人好不知道好歹。今天要不是郑姑娘在这里,你最少能死两次!” 虽然说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家族败落了,但是他毕竟是在上流社会上待过的人。那里还能听不懂这话,顿时便明白了自己在这段时间之内至少有两次危机。而且还是因为眼前这小姑娘这才安稳的度过了,一想到这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虽然在甲板上,海风也很大,但是他的后背顿时便湿了。当下他便按着在马尼拉看到的那些个大明人见到主子的那样的礼节,说白了就是双膝下跪,给郑月蝉磕头行礼说道:“尊贵的小姐,请接收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最真挚的谢意。” 当再次听到他报名,郑月蝉猛的瞳孔收缩,窝靠!自己怎么就把这人给忘记了,太不应该了!亏自己还一直自认是她的粉丝,怎么把她的姓氏给忘记了?卡特琳娜不就是姓唐.埃斯坦巴。她顿时失声问道:“唐.埃斯坦巴?你是在西班牙那个城市的唐.埃斯坦巴家族的人?巴塞罗那那里是不是也有一支唐.埃斯坦巴家族人在那里生活着?” 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吃惊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失神的说道:“这位小姐怎么会知道我们唐.埃斯坦巴家族呢?不瞒这位小姐,我正是唐.埃斯坦巴家族在巴塞罗那家族的最后一个成员。” 郑月蝉听得他这么一说,便重新打量起这个西洋人来,嗯……红头发,样貌也算英俊。要是再娶了美貌的女人改良下基因的话这后世子孙中出个唐.埃斯坦巴.卡特琳娜这样的红发美女那也不是不可能!再想起在早上他指挥这那几条卡瑞克帆船朝自己冲过来,完全是一副想要打劫的架势,心中顿时哀叹,这卡特琳娜能在海上无法无天那么多年果然不是侥幸。[]家学渊源啊……这俗话说的果然是没错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换成了海盗生的孙女会打劫,这是绝对没错的。 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当然不知道郑月蝉此时这走神已经走到自己未来孙女还是重孙女身上去了。他这时候也从在场人站的位置上看出来了,貌似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才是这里身份最高的,别的不说那几个接他上来的人都隐隐以她为首,而这几个人对那个大明水师提督显然并无多少恭敬,那么这个小女孩子会是什么呢?很显然这里没有什么人,会吃饱了没事干给他解惑的,貌似在这甲板上除了这个小女孩对他还算友好之外,其余的人对他就从没有过好颜色,个个鼻孔朝天,仿佛多和他说话也是很掉身价的事情,对于这个待遇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很认命,他早就习惯了,当初他在,马尼拉就发现了这大明人对西洋人那是看不起得很。 花满从鼻子了哼了一声出来,对着郑月蝉说道:“郑姑娘,和这蛮夷多说什么?直接杀了,用火炮轰了过去得了。” 郑月蝉看着那脸色大变的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神色复杂难明,心里一直在斗争,她没有理睬花满,对着科瑞斯特尔幽幽的问道:“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我问你,你娶妻了没有?孩子有了没有?” 科瑞斯特尔显然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子竟然会问这个问,他喃喃地学着大明人说话的口吻回道:“回尊贵的小姐的话,小的,还没娶老婆!更别说孩子了。” 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那撒杀了这自己的偶像卡特琳娜就不会再来到世界上了……只是虽然这唐.埃斯坦巴.卡特琳娜没了,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冒出个李.埃斯坦巴.卡特琳娜,张.埃斯坦巴.卡特琳娜呢?这堵永远不会是一个最好的方法,这不是高智商人所能做得出来的测试自己智商下限的事。作为穿越过来的受过高等教育的高智商人士郑月蝉不屑为之!她刹那间便有了新的主意,既然他说他现在是雇佣兵团的,那就好办了。 郑月蝉作为一个军事院校毕业的受过正规军事理论系统培训的人,对于西方中世纪的雇佣兵有着很系统的了解!这雇佣兵听着好像不错很威风的样子,但是说白了其实就是如同是大明大户人家圈养的那些个地痞流氓。一句话他们就是一群有奶便是娘的主,谁给钱就给谁打仗,而发展到后来,西欧众国之间的互相打仗已经开始不受王公大臣们控制了,而控制权在雇佣兵的手里! 你还别不信,这历史上就有过这样列子,但是不在本书的范围之内!花花就不在多说了!反正就一句话,和平的欧洲显然会让很多雇佣兵失去雇主,成为失业者,当然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失业保障基金可以领,也不会如大明那样有社会福利可以混吃等死。 郑月蝉还很清楚的记得就在三年前西班牙就应该爆发了在史书上被称之为“西班牙怒潮”的一次雇佣兵的暴动。当时好像就是国家比较太平,大量的雇佣兵无人雇佣,生活出现了问题,于是这群雇佣兵便联合了起来一起就把当时西班牙在北欧的港口安特卫普一再的洗劫!而到了十六世界这雇佣兵更开始无法约束,他们已经发展成了不分阶级,不分国家,不分宗教的组织了,他们只认一个字:钱!只要给钱他们什么仗都愿意去打,就算是你雇西班牙的雇佣兵去打西班牙那也是绝对可行的事情,当然你雇英国的去打英国那也当然是没问题的,前提是只要你能出的起钱! 这后世不是有句话不是说这只要是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吗?当下她忍不住抚摸着嫩嫩的下巴,问道:“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你说你是什么风暴之眼雇佣军团的团长,那我问你,你现在可有雇佣合同在身?” 科瑞斯特尔赶忙回答道:“回尊贵的小姐的话,我的风暴之眼雇佣军团上个月刚刚结束了和西班牙驻马尼拉总督的合同,现在正无雇拥在身。正准备在这收集一些货物顺路带回欧洲,回到工会再等机会接受雇佣。” 郑月蝉听完了他的话,沉思了一下问道:“那么如果说我想要雇佣你们,需要付出什么多少代价?” 这话一说,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那当然是当即大喜,真要是雇佣了自己那么不但不用死了还能有一笔收入。至于大明人是不是如他上个雇主西班牙驻马尼拉总督桑迪说的那般是:一群卑贱的,无耻的,可恶的喜欢‘鸡奸者’的人,那就不是他因该考虑的问题了! 虽然说他作为一个纯粹的西班牙人,不因该和喜欢同性恋的大明人站在同一条船上,按着天主教的教义因该把这群人通通的剁碎了拿去喂狗。但是他除了是西班牙人这个身份之外还有个吃饭的身份,那就是雇佣兵!他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个和合格的雇佣兵。而雇佣兵的第一准则就是:雇主是上帝!和上帝在同一战线这是最基本的雇佣兵原则。(未完待续) 第一七六优势 可是这不等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高兴完,一旁的陈璘还有李癸铜,花满等几人不约而同的出声阻止。陈璘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这弗朗机人,不知底细,这雇佣……再说了这当兵那还有什么叫雇佣的,想要他们给我们打仗,那用的着花钱啊……他们现在差不多能算是俘虏了,这俘虏还有什么权利要银子?” 郑月蝉倒是忘记了,在大明那有什么雇佣兵?这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人也是他的,想要士兵了不但有军户还能随时随地的摊派下去俗称的拉壮丁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情。现在这花钱轻雇佣兵,这当然让陈璘接受不了,就好比说一个人在某地吃惯了免费得午餐,现在突然说要他付钱了,那他当然一下子很难接受了。陈璘就是这么个接受不了这个转变的人。 而李癸铜他们几个的想法就比较带有种族歧视了,在他们看来先不论这些弗朗机人是不是真有本事,一想到郑月蝉真要是雇佣了他们显然自己必然要经常和他们接触,这让他们很不习惯,为什么呢.?就因为刚刚在给他们这群人搜身的时候他们都闻到了怪味道,让他们联想到的就是北京城西南那里大量的无名白身上也是有这么股子味道。 花满更是直接就说:“郑姑娘,这什么西班牙人怎么看着就像是全身是毛的猴子,真不知道,你觉得他们那里好了! 郑月蝉对他们的理由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她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朝上国人正常的心态。有人说大明人盲目自大,在前世郑月蝉或许也觉的大明人有点自大,但是当她来到这大明这么些年来的感觉,心中由衷的感叹,这大明人确实有这本钱对着白人这么鼻孔朝天的说话。 这后世把这中世纪出了是众所周知的“大航海时代”之外在货币时代还被称之为“白银时代”。[]而之所以会有这个名称。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这个时代世界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白银朝大明涌来!大明,在当时那个时代那是比后世之花旗国还要牛叉!现在这花旗国人看我们不就是眯着眼睛抬着下巴吗?当然大明人看当时的西洋人也必然是眯着眼睛抬着下巴的。这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英国人……等等一系列的欧洲人,到处世界各地去抢金矿。银矿,然后全流进了大明! 所以说当时大明之所以不参加大航海也是有原因的。这在家里做手工生产下丝绸,瓷器,种点茶就能让蛮夷们用血去抢来的金子,银子奉上,那谁还愿意出去飘洋过海啊?大明当时虽然有海商,但是充其量到了马尼拉就好了,再跑出去就没必要了。货一到了马尼拉就给疯抢光了,他们又何必再出去呢? 这里面的道道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完,咱也不能让郑妹妹继续走神下去,这亲们是不介意但是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不同意了。虽然说花满和李癸铜他们说的北直隶的官话,陈璘说的官话里也明显的带着福建的口音,但是这他在马尼拉这几年接触的是大江南北来的大明商人,虽然说他不会说北直隶和福建官话,但是他听得懂啊。一听他们多在劝,顿时便急了。这不但没了工作,而且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啊!他急忙开口说道:“这……这……位……尊……尊贵的……”这一急那口不太熟练的南直隶官话就开始结结巴巴了。 郑月蝉听得直皱眉头,忙出声打断他说道:“科瑞斯特尔,你是不是想让我不要理会他们的话。而雇佣你?”顿了顿见科瑞斯特尔忙不迭的点点头,连连称是,顿时莞尔一笑说道:“你也听到了,这俘虏一样能让你们上战场给我杀敌去,我为什么还要花钱为雇佣你们呢?只要你能找出理由把我和他们说服了,我就雇佣你们!” 科瑞斯特尔也是个聪明人,当下这心就放下了大半,这说起话也不结巴了,“我的暴风之眼雇佣兵团,有五百多人,基本上都是老兵,都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这大明不管是水师还是边卫,有几个是没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陈璘对着这个理由显然很不卖帐,只是他说的也是实情,这南边的倭寇之乱这才过去几年?这北方每年都要和蒙古鞑子打上几个来回,这打仗对于大明的很多士兵来说那是家常便饭。 “可我们精通长矛,火枪,还会各种……” “这个么?”花满从怀里取出火铳,装上弹药,火折子一晃,“呯”的一声对着科瑞斯特尔的头盔上的那个璎珞就是一枪。头盔应声而落,科瑞斯特尔吓的是面无人色,双脚发颤,好在是他此时正跪着,别人也看大不出来。 花满举起火铳,把枪口的烟雾吹掉,很是不屑的说道:“这会火铳,长矛有什么好炫耀的?我还会暗器,下毒,大刀,棍法……” 科瑞斯特尔给打击了,他嘴上不住的喃喃道:“我还会指挥各种方阵……我本人还会家传家剑法……在西班牙我不但是个骑士还是剑士……”只是这声音却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徐青石从腰间拔出长剑,刷,刷,刷,对着科瑞斯特尔那给花满用火铳轰在地上的头盔上的璎珞一连挽了几个剑花,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待到他长剑收起,一阵海风吹过,璎珞的丝絮随着海风漫天挥舞。 郑月蝉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真没想到啊,这个嘴笨得徐青石竟然玩的如此这般一手好剑法,那撒自己有空是不是让他教几手?当然这杀人的就不用了以后这杀人还是用火器比较实在,至于剑法……呵呵,那是用来装b耍酷是非常不错的!想想那撒这前世看武侠片,这剑法都是花团锦簇的,最后两手指一并拢在胸前这么一横,再穿上戚夫人给自己做的那套小龙女装备,窝靠!多好的架势啊!嘎嘎……郑月蝉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不要紧,倒是把那科瑞斯特尔给吓着了,他以为这小女孩改变主意了,顿时心中一紧,一想到自己的船只现在全在对方的炮口之下,一咬牙便对着郑月蝉说道:“尊贵的小姐,只要你能雇佣我们,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了,我知道你们要打长崎。我请求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们军团,我们用长崎来作为见面礼,献给尊贵的小姐,同时也以此来证明我们的价值!” 郑月蝉脸眼顿时眯得犹如一条细缝,淡淡的回道:“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骑士,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们暴风之眼雇佣军团能证明自己的价值,那么我也必然是不会让你失望的!现在你回去吧,带着你的军团证明给我看!” 她这口吻学的是中世界欧洲贵族之间的说话口吻,虽然说不是很标准,但是就如同是科瑞斯特尔的南直隶官话那样,讲究的是一个意思到了就好!最少她给科瑞斯特尔的感觉就是这个小女孩必然是贵族,还是大明很有地位的贵族,保不定就是什么公主之类得头衔,。 科瑞斯特尔当然知道这大明的公主可不比欧洲那多的犹如牛毛一样的公主,大明的公主也就这么几个,这么大帝国的公主那当然是了不得的!他当然不知道这大明的公主不但是不能到处跑,还不能结交大臣,更别说是掌握兵权带兵了。他心中这么一认定,对希望郑月蝉把他雇佣下来的念头越发的强烈了。 作为一个雇佣兵,能给大明的公主雇佣,这是多大的荣耀啊?这回到了欧洲就凭着这一条他们就不怕无人来雇佣。当下便决定这回一定要把长崎,漂亮的攻下来,然后双手把长崎交给这个大明的公主。 科瑞斯特尔单手按着胸口,低着头躬身退了下去。郑月蝉对着李癸铜他们举起了大拇指。李癸铜嘿嘿的笑了两声,陈璘在一旁还是有些不爽的嘀咕道:“侄女,这长崎让他们去打了,我们的儿郎拿什么去长军功?” 郑月蝉哑然失笑说道:“这倭国怎么说也是太祖定下的不征之国,虽然说这次张阁老盯着压力同意这次出兵,但是上面只是说把蒙古人运过来,没说能打倭国,这朝廷内外现在都盯着咱们这呢,虽然说一开始这借口就找好了,但是到时候他们总能挑出刺来,现在我们不打,让西班牙人去打,而且我们也还没有雇佣他们,他们做什么和我们没关系。这朝廷上那帮子人就算是再想找借口那也是无从下口。这多好啊?再说了这儿郎们想要军功还不容易?这倭国不能打,马尼拉也不能打?” 陈璘眼睛顿时一亮,捋着胡须问道:“难道侄女还要去打吕宋?” 郑月蝉指着科瑞斯特尔的那几艘帆船笑道:“要不我为什么要雇佣他们?他们在马尼拉受雇佣这么多年了,这地形,气候,还有军事分布必然都熟悉,有了他们带路这攻下马尼拉,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目标 “当真要去打吕宋?”陈璘感觉很不切实际,虽然说他很想打但是作为大明的水师,直接就受到地方上还有北京兵部的节制,这无上令胡乱到处跑那可是不行的,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说不准还会如同开国初那个方孝孺这般成为杀十族得倒霉蛋子。(.) “嘘!”郑月蝉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轻点声!要是让人听到了传到我干娘耳朵里,那到时候你就是想去打也去不成了。” 陈璘抬眼看看站在郑月蝉身后的那三人,皱着眉头说道:“现在这甲板上就咱们几个,难道还怕传了出去?李千户他们我看也不像是喜欢多嘴的热啊?” 李癸铜等忙不迭的点头一再的表示绝对不会乱说话的。随后花满就问道:“郑姑娘,这吕宋自古就几年来大明一大朝贡,虽然是不在太祖的十五个不征之国之内,但是想让水师去攻打那里好像也不怎么现实。” “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点也不会?”郑月蝉白了他们一眼,显然这时候的大部分的武人还是比较憨直的,很多人并没有文人那些个弯弯肠子。她指着科瑞斯特尔的那几艘帆船说道:“咱们以后打的是马尼拉,不是吕宋,你们的明白?” 陈璘顿时眼睛一亮,喜道:“侄女的意思是不是这吕宋对我们大明称臣当然不能去打,但是这马尼拉是这些个弗朗机人在管理,咱们打的是弗朗机人?” 郑月蝉摇摇头说道:“错,错,错!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船在到达了倭国之后,便发现有,西班牙驻马尼拉的雇佣兵在攻击长崎。然后咱们一路追击那帮可恶的西班牙雇佣兵,最后发现倭国国王给西班牙人杀了,那帮西班牙海盗见我们追击。在杀了倭国国王之后便逃到了海上回到了他们侵占吕宋的马尼拉。我们作为天朝上国,这倭国和吕宋怎么也算是我们的子民,怎么能眼看着他们受西班牙人的欺负而不顾呢?这是有违儒家大义的!所以我们义愤填膺的上折子去京城请战。但是由于在海上,通信不便只能一面派人回北京。一面直接就最杀了过去……” 说道这她长长得叹了口气说道:“哎,为了这吕宋千万饱受西班牙人压迫欺负的无辜百姓能早一天得到解放,一同在我大明天子的圣恩下幸福的生活,陈提督,你可要担点骂名……” “为了这大明吕宋的百姓,我陈璘就算背上这千古骂名又如何?”陈璘嘴上虽然说的很是豪情万丈,光明正大。只是这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些猥琐。看得李癸铜,花满等一脸不屑, 郑月蝉倒是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这陈叔叔好啊,多好的一个人才啊,这培养下绝对能成为这中世纪又一个伟大的海盗……自己的海盗事业也将会越来越顺利,这7大洋呢,怎么也要每个洋放一个大海盗,这么算来这人手那是远远不够的,看来自己挖掘大明海盗人才的任务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陈璘指着那倭国说道:“真的要杀了那倭国的国王?这群西班牙人不见得去杀……” 郑月蝉眼睛一瞪:“他们不会杀。难道我们还不会去暗杀吗?” “这事不好办!我的水师打明战那是没问题,这暗杀……不拿手啊?再说这倭国他们有叫什么忍者的,尤其精于暗杀和反暗杀……”陈璘皱着眉头,在考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可他的眼睛始终在李癸铜他们几个身上飘来飘去。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癸铜两眼一翻,仿佛这天空中突然开起花来。 郑月蝉笑道:“现在正是傍晚时分,要是不出意外明天早上那群西班牙人就会把平户町给献上来,到时候我便会上岸前去四处寻找我那哥哥,在此前我必然是会想刘指挥使请求锦衣卫帮忙在这九州一起寻找。为了不给倭国人造成不必要的惶恐,这出去找寻的锦衣卫一律易服侦查……” 陈璘这才笑道:“是的,还是侄女想的周到,哈哈……那老夫就坐等这佳了。” “不!”郑月蝉微微一笑道:“你还有个最重要的任务。” “什么要做?”陈璘左右一思虑,现在这水师的指挥权都交出去了,好像没什么事要做的了啊。 郑月蝉指着那几艘兵船说道:“陈叔叔,这几万鞑子兵才是个重头,要不是这蒙古人现在都水土不服晕船晕得手无缚鸡之力,我又何苦要那群西班牙人呢!现在他们虽然没战斗力,但是等到了地上恢复了两天,必然会恢复了,到时候你就和带着我干娘好好的策划下。去那几个地方,控制起来,并在倭国的村庄里尽量的都抓点劳力,这抓劳力这种事情我们不要出面,全让蒙古人去做,然后在那里开采挖矿,如果那里原本就有倭国人在那里挖矿的,把矿主杀了,其余全部下矿井。陈叔叔,我信得过你……” 陈璘却是很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侄女,你怎么对那些矿那么感兴趣?难不成还是金矿银矿不成?还有那群西班牙的什么雇佣兵,等他们打下了平户真的要雇佣?那可是要不少银子的,那来这么多的银子啊?” “哈哈……”郑月蝉对着他挥挥手,大笑道:“那几个地方可不就是倭国的金矿,银矿吗?只要控制了这几个地方那还会怕没钱?倒是怕你的这些儿郎们搬金子,银子搬得手脚发软。” 陈璘一听顿时便咽下了一口口水,当即便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把那几个地方牢牢的控制在手里的。 郑月蝉听了不免大喜,正待要拍手相庆,只听得一旁响起了个公鸭嗓子:“你们这群期满天下的恶人……”郑月蝉脸上顿时僵硬了,这是个多么不和谐的声音啊,这同样是公鸭嗓子,小金子的都好听啊,怎么这个的这么难听?她转过头看向发出声音的物体。 徐光启看到郑月蝉那不善的眼光,顿时向后退了两步,这几天来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非要强迫自己拜师的小女孩,可不会向他那个小邻居花花那样的纯良,这个简直就是话本上写的那个妖女,而不是可爱的善良的知大体懂廉耻的小姐。事实上他在刚才那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郑月蝉正待要发作,就只见瞭望台上的那个士兵对着他们又大声的叫喊道:“禀告提督,那几个西洋人回去后不久,又放了条小船开了过来。” 什么情况?难道那个科瑞斯特尔后悔了?不会吧,自己这么多大炮对着他们,他敢后悔?郑月蝉忙举起了千里镜看了过去,果然那条小船在几个水手的划桨下快速的朝自己这里冲了过,至于船上的那几个人么……没看到科瑞斯特尔。只有两个穿着斗篷的传教士,这让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郑月蝉当然知道这传教士在欧洲的地位是相当的高的,事实上欧洲很多的战争都是以宗教引起的。在欧洲这传教士的地位就如同是大明的那些科举出身的官员。所以从理论上来说这科瑞斯特尔是他这个暴风之眼雇佣兵团的团长,但是如果这两个传教士有什么异议的话,说不定还真能直接就把科瑞斯特尔给逼宫废了。 虽然说她前世生活在宗教自由,网络信息爆炸的时代,但是对于西方那些个宗教却始终是知之甚少,不管是天主还是耶稣,都觉得很是费解。这两个宗教在中世纪扩展的时候造下的罪孽那可以说是罄竹难书。现在见那两个传教士过来,也没什么好感,这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心中打定主意,要是这两洋和尚真要敢破坏自己刚刚订下的整个布局,那么就只能让他们早点回归他们主的怀抱了,阿门! 没多久小船就靠上了郑月蝉他们乘坐的宝船,仍旧是李癸铜带着花满前去搜身,那几个水手那是没什么意外,待轮到那两个传教士的时候却是出了点小问题。主要是这大明人现在在西方人眼里太邪恶了,当然之所以被称之为邪恶却还是那些文人闹出来的事情,在经过哦去年西班牙总督桑迪给西班牙国王的信件之后,这欧洲便传遍了这大明帝国是个‘鸡奸者’众多的国家,这两传教士见李癸铜和花满过来,当时便吓得是面无人色,护着自己的衣领死活不让他们两人靠近,嘴里一个劲的说明自己是侍奉上帝的,求着他们两个放过他们。 这一番话李癸铜和花满听了那叫一个气啊,心道老子还不愿意动手呢,于是一孥,两旁的士兵一窝蜂的拥了上去,顿时就把他们身上的衣服扒了个精光。两人光光的站在这海风之中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惊恐莫名,不觉的瑟瑟发抖起来。 花满皱着这眉头说道:“就这货色还怕给人奸了?这浑身上下都是毛……白送到相公馆也没人肯收。” 李癸铜点点头很中肯的说道:“花满,我第一次发现,你竟然也能说出这么有见识的话,不过这身上毛多也是有好处的!(未完待续) 第一七八洋和尚 花满满脸鄙夷的说道:“这能有什么好处?就跟个猴子似的。” 李癸铜指着那两个传教士说道:“你看,这毛多了能御寒……” “哈哈……?”花满闻言大笑了起来,“不错,不错!只是这样去见郑姑娘却是不妥的,来人那!给这两个洋和尚找两件衣服来披上。” 下面的士兵忙回舱取了两套士兵服过来,随手便扔给了那两个传教士,那两人忙不迭的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显然这两个传教士为了能进大明也是做足了功课的,这大明的衣服穿法显然和西方的没明显的不同,可这两人还是穿了上去。但是这西方白人原本就比亚洲黄种人要高大的多,更何况是这两个整体吃饱了饭没事干职业找人聊天得主了,那两身衣服穿在他们身上明显的断了一大劫。 李癸铜原本想再让人去找辆套大殿的过来,但是想到这下来搜身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想想也就算了,便让他们跟在后面朝艚楼上走去。 这边走画满边嘀咕着:“老子现在能去天桥耍猴卖艺了……”李癸铜转身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可不就是么? 待他们一起上得艚楼来,郑月蝉和陈璘一看顿时便大笑了起来,好半天郑月蝉这才忍住了笑声,指着他们两人对着李癸铜问道:“怎么回事?刚才我用千里镜看的时候他们还穿着他们自己的衣服呢,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李癸铜还没说话,一旁的花满便笑着说道:“这两洋和尚一上来就说咱们大明水师的服装漂亮,穿着显精神,死活要我们兄弟两给他们找两件换上,说什么这叫做入乡随俗。可一时之间那找这么大号的啊?这不只能找了这两身给他们换上。” 郑月蝉听了连连摇头,这话也亏得他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扯出来,貌似这花满以前好像也不是这样的人啊?现在怎么也这副样子了?那撒……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下她也不再追究。[]不就是扒了两洋和尚的衣服么,况且他们还给他们找了衣服,并没有让他们裸奔。这已经是很厚道了。当下她便转身对着那两个传教士,心说。自己这是和他们开那国语言呢?貌似自己虽然会那么几句英语,但是那也只是当初应付大学毕业考个及格罢了,真要和老外交流……咳咳!那是鸡对鸭讲!可以肯定自己的那口英语绝对没那个西班牙海盗的祖宗的南直隶话要差好多。再说现在还是大明朝,这英语也没有成为世界通用语言,这两个人要是不是英国人貌似也可能听不懂。 这边他还在那里柔肠百转,那边那两个传教士倒是先开口说话了,“耶稣会天主教传教士。马丁.德.拉达以及会友玛提欧.利奇拜见这位尊贵的小姐。”要说这神棍的眼光就是不一样,想哪海盗女王的祖宗就看不出谁才是当家做主的。 郑月蝉盯着他们两人看了好一会,这才幽幽的回道:“你们两个传教士过来做什么?你们又怎么会在那科瑞斯特尔的船上。他人呢?”很显然郑月蝉对这两个突然冒出看来的传教士很是不爽。 那个玛提欧.利奇说得一口很不错的大明南直隶的官话,他回答道:“鄙人和马丁两人是搭乘了科瑞斯特尔的船只前来长崎,想要在长崎找人带我们去大明。刚在科瑞斯特尔团长那里听说了您是大明尊贵无比的一位小姐,鄙人便和马丁神父商量了下,过来恳请尊贵的小姐您,把我们带到大明去……” 哦……郑月蝉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散开了,这么说来也算是有求于自己了,那他们必然不会在那里捣乱的郑月蝉双手抱肩,自己到底是答应他们还是拒绝他们呢?要说自己怎么也算是白云观的道士。(.无弹窗广告)是属于神婆一类的人物,这没事也能跳个大神,装神弄鬼一番,而这两个显然是要过来抢饭碗的。这同行那可是冤家啊……似乎处于自己的宗教立场自己因该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们,然后把他们赶下船去……但是这赶回去了,会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出现什么变故呢?想到这她眼睛一转笑眯眯的说道:“原来是两位神父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说完转过身对着李癸铜一使眼色变大声的斥责起来:“李千户,你们怎么能怎么对待远方来的客人呢?这是我们大明应该有的待客之道吗?……” 她还待要再次出声斥责,那个玛提欧.利奇出言劝阻道:“这位尊贵的小姐,您的侍卫只是一时冲动,再说也没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小姐您就不用再斥责您的侍卫了。” 郑月蝉从善如流当即便笑着转过身来对他们两人说道:“这位神父真的是大善人。主说宽恕世人,没想到你这位神父竟然也有这样的胸襟!”在夸好了这个玛提欧.利奇之后转身便对李癸铜大声的斥责道:“既然是玛提欧.利奇神父为你求情,那这次就算了,还不快来谢过了玛提欧.利奇神父?” 李癸铜虽然不知道郑月蝉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他知道这两个人洋和尚铁定没好果子吃,当下便上来给他们唱了个肥佑,退在了一边,静静的等着看好戏。 郑月蝉见李癸铜退下,这才笑着对玛提欧.利奇说道:“这个两位神父,虽然说这仰慕我们大明时尚,但是这衣不合体总是不雅的,这样吧,一会我让李千户他们带你们下去换两身稍微合身点的衣服来,然后我们再细谈,两位对我这样的安排可否满意?” 见这两个传教士忙不迭的点头,郑月蝉这才点头转身对李癸铜吩咐道:“李千户你这就带着两位神父下去吧。对了这下去的时候顺便对那几个西班牙雇佣兵说下,让他们先回去吧,我和两位神父一件如故决定多留两天,同他们交流下对主的理解,特别是他们什么圣经,圣传,圣谕很多方面本姑娘想要这两位神父给予解惑。”随即便又转头对那两个传教士说道:“两位神父,可愿意留下来给本姑娘解惑?” 这两人当即欣喜如狂,这位大明的小姐看来对自己的教派并不是一无所知啊,这对他们说太有利了,只要把这尊贵的小姐发展成信徒那么这在大明开展起来必然会顺利的多,这出来的时候教皇可是许诺了,这不管是谁只要是能打入了东方的大明帝国那回去就是红衣大主教的位置。这位置都显赫啊……要说这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但是既然看到了缝那么苍蝇那是赶都赶不走的。 当下两人便没口子的称谢,对郑月蝉的赞美犹如长江之水滔滔……这时一旁的徐光启有些听不下去了,当下便要开口说话,这一抬头正好对上郑月蝉那严厉的眼神,这到嘴的话便又缩了回去。 很快李癸铜便带着那两个神父走了下去,徐光启那小子一见不声不想的便跟在了那两人的后面走了下去。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陈璘见没人了,便忍不住说道:“侄女,对这两个洋和尚还是慎重点的好,他们泰西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只相信一个神,洋和尚的地位也很高,听说他们教中只要做到红衣大主教,在泰西那里可是比一国国王还权利大,听说这泰西的国王想要登基还必须要他们的教皇同意呢……” 郑月蝉听了不由多看了他一样,“噗嗤”一声笑道:“真没想到,陈叔叔你对这天主教竟然还很有研究……” 陈璘忙摇摇头说道:“那有什么研究,只是当年你陈叔叔曾经抓了几次一个从泰西偷渡的洋和尚,审问后这才知道了这么点事。” 郑月蝉听了顿时便来了兴趣,开口问道:“那陈叔叔当时抓的那个洋和尚叫什么名字?” 陈璘歪着头思索了半响说道:“好像叫什么沙什么略的,哎呀这泰西人的名字太麻烦不好记。” “是不是叫沙勿略?”郑月蝉问道。 “对……对对对!就叫这个!”陈璘疑惑着歪着脑袋看着她,当时抓到这偷渡的洋和尚并遣送了回去,知道的没几人啊,这事就算是后来总督回报兵部也只说是抓了个传教士并送回去了云云,并没有提这个传教士叫什么名字的啊!那么自己这便宜侄女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这就是白云观的秘术?想到这他看向郑月蝉的眼光顿时便步同了。 郑月蝉当然不知道陈璘在想什么,她只是淡淡地笑着,这个沙勿略之所以她会知道,全赖于他到死也在想着怎么进大明传教,而他的结局却是很是悲催,几次潜入几次给遣送出来,在最后一席给遣送出去后,他还不死心,隐藏在了离大明不远的上川岛上,谋划着再次潜入大明,但是这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沙勿略泪满襟,不等他找到人帮他偷渡,他就病死在了那个岛上。 前世对于这个宗教的狂热份子,她说不上什么感觉,都少有些敬佩,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这位陈叔叔几次三番的把他抓了遣送回去……(未完待续) 第一七久贡献 这么说来这个人其实还是蛮悲催的,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就想要进入大明,而在他每次进入大明之后便会给陈璘抓到然后遣送回去……最后还死在了离开大明最近的一个小岛上,当真是悲催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她这时也只是笑笑说道:“他们不就是想进入大明么?我带他们进去不就是了,嘿嘿……” 陈璘听到她这笑声身上没来由的一颤,这么多天下来,他多少也就明白了,每当自己这个侄女这么笑的时候总会有人给她卖了还帮着她数钱,还好她这次真对的人并不是我。 正当她们两人在艚楼上说话的时候,科瑞斯特尔带领着他的雇佣兵团打响了平户町的战斗。一般这战争在传统意义上来说,总会是杀声,喊叫声,要是有火器那还得家上火炮声,总而言之那就是一件非常之热闹的的一件事情。 但是这平户町的战争却是有些另类,就算是当郑月蝉吃过晚饭之后继续回到了那个小作坊里研制水雷之后回到自己舱房睡觉的时候,不远处的平户町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平静。为这花满还特地跑过来问道:“郑姑娘,那个泰西人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这打仗那会没一点动静的?” 郑月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会把你吃饭的家伙放在对方火炮底下,然后跑去做让对方你爽的事情吗?早点睡觉去,那西班牙人怎么打我们没必要知道我们只要能在明天顺利的进去平户町也就是了。” 她说完这些话一直接就把花满推出了舱门,躺在自己那张曾经皇后用过的床上甜甜得睡着了。睡梦中科瑞斯特尔拿下平户町,陈璘和戚夫人顺利的找到了金矿银矿,自己的哥哥也找到了,然后装了满满四兵船得银子,两兵船的金子回到了大明。在给去掉了给朝廷给宫里的那两份大头之后,这剩下的银子再去掉了陈璘等等的分成之后,剩下的银子她定了船。收集了一票老兵之后带着那科瑞斯特尔开始纵横在海上,开始了郑月蝉的海上之旅…… 第二天清晨醒来,这海上早已近天色放明。风和日丽,这是一个很温馨很美丽的仲夏的早晨。郑月蝉这刚起来来到甲板上。就看到科瑞斯特尔尽然很是规规矩矩的站在甲板上,静静的等着自己的到来,她不觉轻轻一笑说道:“科瑞斯特尔来了啊,这么早?这来了也不叫我一声。走陪我一起用早饭去。” 话说这要是放在两个时辰之前,科瑞斯特尔听到这话必然会觉得很是荣幸的兴高采烈的答应了,但是就在他再次踏上宝船时,便被李癸铜叫到了一边。好好的传授了一些大明必要的礼仪,特别是对他恶补了下对待大明皇室该是什么样的礼仪,也就是说现在这科瑞斯特尔可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点大明斗升小民之间往来礼仪的那吴下阿蒙了。这让他对郑月蝉的身份感觉到越发的神秘了,这要是寻常人家那是万万不能让他学什么对待皇室的礼仪了,这让他对投靠郑月蝉的决心也是越发的坚定了,这往来大明和马尼拉的那些个受大明贵人雇佣的人都说了,他们的雇佣都是终身制的,也就是只要给大明人雇佣了只要自己不犯大错,主家也没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那么自己就永远不会失业……这对于现今欧洲普遍的雇佣兵业的不景气来说,这对他来说是个福音。而他之所以会决定在和西班牙的雇佣合同到期之后想在东方捞点货回去,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就在两个月前他接到了九个月前同是雇佣兵的朋友从里斯本写来信,从信中他得知了在去年安特卫普就因为众多的雇佣兵因为无人雇佣而导致生活无着落然后沦落到了盗贼。(.无弹窗广告)他科瑞斯特尔怎么说以前也是贵族出身,现在沦落到了雇佣兵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真要是回去后无人雇佣,最后变的和那群人一样,那他就真的是死了也无法去面见祖先了。现在既然这个大明的贵族(很有可能是皇族)的小姐有雇佣他们的意愿,那么他必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的了。 昨天再从这船上回自己船只之后,便把团里那几个骨干全叫了过去,把自己朋友的那份信也拿了出来让他们传阅,这雇佣兵暴乱之事塞尔维利亚不相信他们会一无所知,但是这个时候还是需要他来证实下,然后他分析了下回去欧洲可能这个雇佣兵团可能面对的问题,做出了各种的假设,但是结局显然都不是怎么的美好,随后便把郑月蝉抛了出来,重点阐述了他对郑月蝉身份的猜测,最后问他们愿不愿意争取到这个贵族小姐的终身雇佣。 科瑞斯特尔不愧是做团长的,在他这么一番铺垫下来,那些手下先是忧心忡忡,随后又抛出了希望,在他们这些雇佣兵看来大明的这终身雇佣制那是天堂,那啥,比天堂还美好,上帝虽然不错,但是他只管你死后不用受苦,但是他不管你活着的时候是否饿肚子。 可是现在被这大明的贵族小姐雇佣了那铁定管自己吃饭!别的不说了,就大明人每天吃的大米饭那么的柔软,香滑,那像是欧洲的黑面包怎么僵硬难啃呢。当下这一个个就如同是给打了鸡血,连日的疲劳和今天的心惊全给刺激的无影无踪了,当下便回到自己的舱房穿甲戴盔,整理武器带着自己的手下在各自的甲板上集合了起来,然后在科瑞斯特尔的指挥下,排成一个在当时来说相对的很是正规的西班牙步兵方阵。 当然他们的战斗人数也是与之相当。在下了各自的船只踏上了平户町的土地之后,科瑞斯特尔还做了个简单的战前总动员。 “勇士们,为了我们能永久的留在大明,为了能让那个贵族小姐雇佣我们,让那些大明的士兵老爷们看看我们西班牙暴风之眼雇佣军团的厉害!”说着他还抽出了长剑,剑尖迎着夕阳闪着耀眼的寒光,军乐顿时奏响,剑尖所指便是平户町! 倭国的那群土老帽们那见过这般的架势?这平时过来的也就是那些在欧洲混不下去这才逃出来的痞子或是想着来东方发财的西洋商人,像这般正规的军队那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见到,其实非但是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就连是陈璘那也是第一次见到,事实上陈璘对这些泰西蛮夷很是不放心,晚饭也没吃一直在那举着千里镜盯着呢。 当看到那群什么西班牙雇佣兵在船上排着小方阵下船,然后在陆地上又集合成大方阵,他顿时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喃喃的说道:“这叫什么雇佣兵的看来确实有两手,别的不说就说这方阵的严谨也能和我这水师能比肩了。看来就算是花点银子便雇佣的这样素质的老兵,这划得来啊!想当年戚老哥在浙江练新兵那是花了多少银子这才砸出了铁一般的戚家军,虽然说这些雇佣兵比起戚家军来差了几个档次,但是胜在他们便宜啊,还不用负责弹药也不用花时间训练只要花上点银子就能让他们去打仗了,这笔账合算!” 陈璘在心里这么霹雳哗啦一盘算,这比帐就算了出来,这也太合算了,简直就是无本的买卖哈哈……这让他们打平户町打下来自己去接受然后用平户町的银子雇佣他们!这……这主意自己那侄女怎么想得出来的?比自己这个号称大明军界最扣算的人还会算……不信回去一定要去问问。 而接下来对他们奏军乐却是很嗤之以鼻,这玩意早在当年抗倭的时候谭老哥就用过了,这实在是很扯谈的事情,这火炮声,火铳声,喊杀声……谁还有那狗屁心思去听曲子?杀人都来不及呢。随后不久这天便黑了下来,陈璘便也只能恨恨的放下了千里镜,再也没能看到这西班牙正规的雇佣军团到底是怎么去攻占这平户町的。 这时对于郑月蝉的邀请,科瑞斯特尔那是万万不敢答应的,他只是学着李癸铜他们的样儿,伺候在她的左右,在她走去餐厅的时候,一路向她禀报说道:“郑姑娘,平户町在今天早上卯时的时候便已经攻打了下来,这原本在这的倭国松浦家所有人自杀了,剩下的那些家臣,也俱都自杀相殉,现在我们已经把平户町打扫干净,打开了城门,恭请郑姑娘移驾前去接受。” 松浦家全部自杀?连所有的家臣也全部自杀……就算是郑月蝉这个知道这倭国人喜欢没事自己切自己肚子玩,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事实上也确实不是那么回事。要说这松浦家的实力在当时的倭国那怎么也算得上是前几位的,但是让他们郁闷的是,他们遇到了西班牙的正规的军队,这个时候西班牙的那个腓力二世胆敢号称自己是世界之王,这绝对不是空喊出来的,事实上在今后的几十年里西班牙的军队除了大明以外确实是称雄于世界之巅的! 要知道这当年戚继光就是用阵法把倭寇打的落花流水,而现在这倭人对上西班牙的大方阵,这能有胜算吗?(未完待续) 第一八零远虑 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回答了,因为现在科瑞斯特尔已经在邀请郑月蝉上岸了。郑月蝉此时笑笑说道:“昨天晚上你的那些兄弟们可曾吃饱?其实我最想问的是你们既然战斗力不错,但是为什么不去当海盗呢?据我所知,这欧洲海盗在世界上也是很有名声的,这可比当雇佣兵来钱快。” 科瑞斯特尔苦笑一番说道:“郑姑娘,你这是在说笑呢,这海盗又岂是说做就能做的?别的不说,就说我们军团所有的成员那都是在欧洲雇佣兵行会挂了号的,家中老小也全在欧洲,这要是去当了海盗要是没有国王的支持那是很快就会被围剿的,到时候不但是自己没了性命还要连累家人。不怕您笑话我们也只在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或是如现在这样远离了欧洲的时候这才会偶尔看到不是欧洲人的船只出去打打牙祭……” 郑月蝉点点头,他说的确实是真话,现在这个时候欧洲各国对于海盗的处罚还是很严厉的,而欧洲最喜欢海盗的英格兰女王伊利莎白一世现在也还没正式称她最钟爱的海盗集团为“我的小海狗们!”在这样的低气压之下,当然会选择雇佣兵而非海盗。这没有国家支持你在海盗在海上抢了东西上那销赃去?这抢了钱又上那里消费去?这海盗要是没有国家的支持,那么迟早毁灭,这抢来的钱也最多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想想这前世不管是电视还是电影,那怕是小说和童话,这主角掉到了xxx大盗的宝藏洞窟里这样的桥段那是最是稀松平常的,最让人兴奋的,直让看的人恨不能取而代之。为什么那些个大盗会留下这么多的财宝呢?而英国再过几十年后的那些海盗却从没听说过留下什么宝藏呢?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伊利莎白一世这个女人本身就是英国最大的海盗头子。(.无弹窗广告)这只要是英国的海盗抢了别国的东西那就是英国的了,她就给予保护,也就是说只要你有本事。只要你抢的不是英国人的,那么随便你怎么抢,没地方销赃?没关系!整个英国都是你赃物的市场。英国海盗回英国不用担心给抓。随便怎么消费自己的抢劫所得,这才让英国的海盗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便成为了欧洲第一。 而汪直当年为什么会做大?为什么他做大了还千方百计的想要大明开禁。让他合法的往来于的海面上,因为他心里明白,这没有国家的支持那么他的财富就是死的!这赚再多的钱那也是如同锦衣夜行,也是无根之萍,必然不能长久。 其实郑月蝉很怀疑这位汪直说不定就是那个倒霉的穿越同仁,要不他的要求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是要求开禁要求通商呢?不过显然这么同仁不但运道不好,最后不但失败了还落得个身首异处。 事情到了现在。郑月蝉也领悟到了这做海盗并没有想象中这么自由,这么的意气风发,也必须走高层路线,英国的海盗之所以笑到了最后不就是有了那个伊利莎白一世么?那么自己要是想要在这海盗事业上长久安稳的干下去,这朝中就一定要有实力派的同盟者!当然在目前来看张居正很适合,只是郑月蝉却是知道再过上四年他就会很突然的嗝屁掉,留下nnn多版本的猜测。那么在这四年内自己必然要找好更好的靠山。相对于自己在朝廷中人脉的薄弱,这宫中的关系却似乎也不太妙。 固然自己作为陈太后的徒弟,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哪怕就只是有以口气在,那么自己只要不是做了太过出格的事情。必然会是安稳的,但是一旦陈太后不在了……郑月蝉当即想到在明史上好像这位陈太后活得并不是很长,倒是那个李太后活的好像很长!等等……等等……这个万历皇帝好像有个贵妃也姓郑……只是叫什么名字,那里人氏。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电视剧上只说是郑皇贵妃,没名字……算算时间在过几年这个郑皇贵妃就要快要进宫了。 听说这郑皇贵妃刚进宫的时候就只是个小小的郑嫔,这大明的皇妃可都是小户人家出身,想来这手头银两并不会很宽裕。自己只要趁着张居正还活着,牢牢的把这倭国的金银矿抓在了手里,那么到时候让小金子烧冷灶,用银子直接就把那未来郑皇贵妃给砸晕了哈哈……到时候这万历枕头边上最爱的女人跟自己坐一条船上,那么自己到时候还有什么好怕的? 郑月蝉仔细回想了下好像这个女人还为万历生了儿子,可惜给慈宁宫那位干预以至于不能当上皇上……到时候自己是不是在忽悠那个倒霉的女人上自己船的时候再加上条帮助她儿子当上太子呢……嘎嘎……想到这郑月蝉不禁大笑了起来!这个条件是人能抗拒的吗?别人先不说,郑月蝉自己就无法抗拒! 其实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去投靠慈宁宫那位,但是显然自从自己当上了陈太后的徒弟的那天起,就和那位成了水火不容的立场了。史书上虽然写着这陈,李两宫太后相处和睦姐妹情深……对这郑月蝉嗤之以鼻,这可能吗? 就如同在前世听到倭国人说中倭友好一样,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是坚决不会信的!貌似这在张居正死之后万历后宫中能和这位老佛爷相抗得似乎也只有这位郑皇贵妃了……这个女人那是一定要争取过来的,只要争取过来并让她儿子当上了太子,那么自己的海盗之路必然会是一番风顺!说不定最后那伊利莎白一世的海盗女王的桂冠也会落在自己的头上!不行这一上岸就要给小金子写封信去,让他必须留意以后宫中姓郑的嫔妃! 科瑞斯特尔在一旁一直垂着头,但是因为他的人实在太过于高大,这居高临下的优势让他把郑月蝉的表情变化看了个一清二楚,见她表情丰富,神色转换飞快,心中不免踹踹,良久之后,终于忍住不轻声问道:“郑姑娘,现在这平户町打下来了,姑娘你当初说的可还曾作数?” 他这一出声,顿时便让郑月蝉从走神中清醒了过来,她愣了下,随即便拖长了鼻音说道:“雇佣你们当然没问题,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雇佣你们当海盗?” “雇佣我们当海盗?”科瑞斯特尔不解的问道:“郑姑娘你不是说笑吧?” 郑月蝉很郑重的摇摇头说道:“不是说笑,是说真的!我不知道你们的雇佣关系是怎么才算是正式确立的,这雇佣你们去当强盗,海盗,是不是违背你们的雇佣兵条列?” 科瑞斯特尔思索了半响,犹豫的说道:“其实我们这雇佣兵团是受雇佣兵工会管辖的,一般来说只要把双方的雇佣合同签好之后派人送去雇佣工会就行了。至于这雇佣我们当强盗……海盗……这雇佣兵守则第一条就是在雇佣期间只要对方没有违背合同那么我们雇佣兵就要无条件的执行!……只是郑姑娘,向我们这般正规的雇佣军团雇佣了只是去当强盗和海盗那不是浪费吗?这在外面花钱让真的强盗了海盗的花费绝对比雇佣我们便宜的多……” 他喋喋不休的还待要再说,郑月蝉却是有些不耐烦了:“行了,你这到底是还想不想我雇佣你们了?要是想就直接报上你们的价码!要是不想,那我就听从你的建议去找那些便宜的。” 这个时候科瑞斯特尔,不但是纠结还后悔的要死,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鬼迷了心窍般竟然建议这郑姑娘去雇佣别人,这不是自己没事找抽么?他喃喃的说道:“这不是……这不是怕您要用雇佣那强盗的价格来雇佣我们么……” “行了!”郑月蝉挥挥手说道:“我是这样的人吗?只接就开价吧!” 既然这位郑姑娘这么说了,科瑞斯特尔想了想,咬了咬牙说道:“郑姑娘,我们的士兵是每人每月三两银子,队长每人每月三两五钱银子,营长……” “停!停,停!”郑月蝉皱着眉头摇摇头,说道:“我不想知道你们具体收多少银子又怎么分配,我只要知道雇佣你们每年需要花费的总数就行了!” “一年是一万五千两银子!”科瑞斯特尔踹踹的看着郑月蝉,生怕这个主顾给自己的开价吓跑了,见她脸色并没有大变这才缓缓的说道:“还有按着规定,这只要我们参与的战争我们有权分到一定比例的战利品,但是如果这仗只有我们去打的话我们要分到百分之十的战利品!这……这是雇佣兵工会上的条列!就比如说这平户町,是我们昨天晚上打下来的,在等您派人接收了港口之后,统计好战利品就应该分我们百分之十……” 一万五千两银子等于后世多少钱?也就过就是百来万,这价钱说实话车祸撞死个人也要这么个价钱。在后世这百来万钱说句不好听也就开上几个月这几百人的工资而已,现在却是能让这几百人给自己去打仗,去打劫,去卖命!这么一想,郑月蝉顿时觉得这价钱实在是太便宜了,便宜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一一级准备 “只要你们能完全我叫给你们的任务,那么我可以在明年把雇佣你们的费用升为两万两。(.好看的小说)科瑞斯特尔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一直以来都是陈璘,李癸铜他们给他大棒,郑月蝉适时的抛出了胡萝卜。这古往今来在御人这技术上始终就是这么几招,打几下大棒,再给点胡萝卜这是古老相传的老技术了,但是却始终是最简单又最有效的。 科瑞斯特尔得了郑月蝉这样的肯定的答复当即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这时候他的心仿佛是年轻了好几岁,感觉到自己以后总算是有了奔头,说不定以后把任务的让这位郑姑娘满意了,以后能求个恩典,让自己能得到大明永久的居留权呢……一想到这他就浑身充满了斗志。 郑月蝉来到宝船餐厅用早饭的时候,正好看到陈璘从里面出来,就把刚才科瑞斯特尔的事情对他说了一边,而陈璘一听这好几百人的精兵,只带武器盔甲和粮食却只要这一万五千两白银的时候,当时便一愣,随即便大笑了起来,直嚷嚷着便宜,合算,这价钱太划算了。 事实上这兵部开给每一位大明最普通的士兵一年也要好几两银子,再加上免去他家的徭役和给于一定数量不用交税的田地这两样加起来绝对比那些个什么西班牙士兵贵上很多。而且这些士兵还多只是最差的屯田兵,像戚继光和陈璘等所带的精兵朝廷光在日常训练上花费的银两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别的不说就说去年年前戚继光进京问兵部要的火器维护银子就是八万,当然这绝对不是一年只有一次,少说那也是三月一次…… 当下两人便对接下来的行动进行了推演,很快昨天的计划在他们两个一阵的嘀咕之下,渐渐成型,并且丰满。最后陈璘也心满意足的出去忙活了。郑月蝉在吃掉了张大厨子特地给她做的菜粥之后,离开了餐厅,原本想找刘守有。但是并没有在他的舱房内看到他,随后便想去找戚夫人,想让干娘陪她一起下宝船踏上平户町的土地。 谁知道这刚踏进戚夫人的舱门。就看见刘守有和张诚这时候尽然全在戚夫人这里,当下郑月蝉也不客气便开口向刘守有讨要道:“刘指挥使。月蝉厚颜,向刘指挥使借点人手,那撒,刘叔叔,你也知道的我之所以要来这倭国最主要的不就是为了找我那哥哥么?这事我怎么想都是要依赖刘叔你的。” 刘守有看了郑月蝉一眼,随后便从腰上解下了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递到了她的面前。郑月蝉一愣:“刘叔叔,这……这是……那撒月蝉只是借点人手。您只要写个字条拨给我点人也就行了,这腰牌……不必了吧?” 刘守有笑笑说道:“郑姑娘你这一声刘叔叔,叫得老刘汗颜啊,就冲着你这声刘叔叔你腰牌你就拿去玩吧。”开玩笑,这是皇帝的心尖子上的人,也就是主子,这锦衣卫指挥使看着风光其实说穿了也就是皇帝养的家丁。这家丁要是能和主家后院搞好了关系,那自己的日子还不更稳妥?所以既然郑月蝉叫了自己一声刘叔叔,那么就是把自己当成她的自己人了,那么他必要也要拿出必要的诚意来。加深下彼此的好感。 这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别人不能给,但是她是绝对没问题的,刘守有可以想象就算是以后有人向朱翊钧告密,朱翊钧估计也只会笑笑说道:“这刘守有倒是会做人!”但要是在这个时候自己要是令不清。或是只是安排一些人手给郑月蝉的话……嘿嘿要是那个什么郑国泰未来国舅来这倭国也这么长时间了,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这郑姑娘要是在这关口有什么迁怒,也没自己什么事情。 刘守有是一片诚意,但是郑月蝉却是不敢收了,开玩笑她可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脑残,这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要是真这么好接那就不是锦衣卫了,这要是没有圣旨你要乱拿,保不定就进了东厂了,当然现在是在海上,船上也没什么东厂的人,可这并不能保证以后没人会传出去啊,真要到了那个时候,绝对够自己喝上一壶的了,毕竟这锦衣卫的性质不一样,这绝对的指挥权按着规矩那是绝对不能随便乱转移的。 这样两人一个要给,一个想要又不敢接,一时便僵在了这里,刘守有当即便把眼光看向了张诚,张诚自从郑月蝉进来之后便一直规规矩矩的在那里欠身坐着,这几年来他一直在锦衣卫挂这名,和这刘守有也相处得甚是相得,当下便开口说道:“郑姑娘,这事有从权。这既然到了海外,皇上又有圣旨让您接了水师的兵权,我看这锦衣卫的兵权,你也收下吧,这临阵两将兵之大忌!”说道着她转过头对戚夫人说道:“夫人,你看咱家说的可对?” 戚夫人笑笑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是锦衣卫亲军啊……” 刘守有也笑道:“老刘我这也是没办法,我这个北方人来到这海上这几天折腾下来,你看看……这身上肉都掉了不少了,这要是回去我那老太婆见了不知道又要心疼得掉多少泪……姑娘你就算是帮下刘叔叔的忙吧,让刘叔叔躲上几天懒,到了岛上好好的将养下身子!‘ 话说到了这份上,郑月蝉也不好再推迟,她转头看下戚夫人见她微微的点头,便把那腰牌收了下来。随即便开口邀请他们一起登陆平户町。 这九州平户町的气温和大明的江南相差不多,仲夏早晨的气温很是让人舒服,海面上吹来温热而略带着咸腥味的海风,这平户町昨天晚既然给那些西班牙的雇佣兵打了下来,并送给了郑月蝉,但是这时候他们却一个也没有出现在这里。因为按着明面上的说法,他们是一群可恶的西洋海盗,来欺负大明的属国倭国的。 而郑月蝉他们代表的是大明,那撒不管怎么说这明面上两方人马是不能碰头的。所以科瑞斯特尔从宝船上出来之后,一回到平户町便带着他的手下立马离开了平户町,朝倭国的纵深开去。郑月蝉给他的任务很简单,让他把一路带着自己的士兵杀向倭国的京都,然后冲京都附近的江户港出海,她会派人把自己的那几条船开送到那里,并让他这一路上烧杀抢掠要本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心态去完成,而这抢到的战利品全部归他们所有。 这看起来似乎很是简单,但是一想起她接下来的话,那就是一点也不好玩了,在这过程中他必须要保持警惕,并要保证速度。而在两天之后那位郑姑娘便真的会派出士兵来追杀他们,而且真要是遇到了那就会真的打起来,要是自己的队伍一不小心给歼灭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而如果完成她布置的这个任务,并安全的逃到了那个小渔港江户,那么不但能把自己的几艘船拿回来,她还会奖励一艘大明的铁甲船。 想到这铁甲船,科瑞斯特尔就两眼冒光,他看过了这铁甲船可是两舷都是装了火炮的,甲板上还通体包铁皮,这船或许速度慢了点,但是这攻击力和防御力那绝对不是自己那几条船所能比拟的。为了这船,为了能在大明永久的居住下去,这次怎么也要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样做自己那个雇主郑姑娘能落得什么好处,但是这花钱的是上帝,只要她吩咐自己去完成就行了,想这么多做什么?这郑姑娘既然是贵族。 科瑞斯特尔作为曾经的贵族,当然知道这越是贵族这心思就越是和正常人不一样,更何况她还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帝国的贵族!这不做点不正常的事情那倒是不正常了。作为雇佣兵不用去想雇主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出色的完成雇主的人任务也就是了。 而他,科瑞斯特尔一直自认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雇佣兵,所以他只会想他的佣金……为了这丰厚的佣金,科瑞斯特尔开始北上踏上了他的倭国抢劫之旅,这抢到的战利品全部归自己的队伍,这个条件非常之诱人,当他在宣布这条得时候,他们整个雇佣兵团都沸腾了起来,一夜的疲劳顿时一扫而空,每个人都急冲冲的想要攻进下一个城市。 郑和宝船在停泊了一夜之后再次缓缓的启动了,这是船上也升起了硕大的明字大旗,大明福广水师提督的旗帜也打了出来,整个船队正式进入了平户町。 在上岸之后郑月蝉便从正面再次隐藏到了幕后,这官面上的事情自然是有戚夫人和陈璘去办的,当然这原本应该是吕调阳的事情,但是显然咱们不能让人带病办公啊?这吕次辅的“病”还没好呢! 有陈璘和戚夫人在这官面上的事当然会做的滴水不漏!这郑月蝉不用操心,她现在最主要的事就只剩下寻找那个荷尔蒙过剩冲昏了头脑的哥哥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二二级准备 话说这郑国泰现在在那里呢?他现在后悔的要死,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偷溜上了飞霞子的船来到了倭国,随后便踏上了寻访传说中的倭国第一美女甲斐姬了,终于在半个多月前在北条找到了,但是找到的结果让他后悔到了现在。 这个甲斐姬美虽然美矣但是……但是……也太小了点吧!现在才刚刚六岁,郑国泰看着那个犹如布偶般的甲斐姬呆如木鸡,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回去杀了那个和尚,果然这头上光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这倭国这么多天以来,郑国泰呆得只想逃,这个国家的人实在太过丑陋了!这男的身高不足五尺之外,就连这女人也矮小的很,最让他感觉可怕的是这里的女孩子在十一二岁前那是很可爱的,但是到了十一二岁就要开始脸上涂抹白粉,整个脸上涂抹的犹如僵尸一般,这嘴唇上却鲜红欲滴,就如同说书先生说的吸血僵尸一般模样,只能以恐怖来形容了,而这里一般过了十一二岁就开始要嫁人了,这一嫁人那么真的是不能看了,剃眉,染黑牙齿…… 郑国泰对于这几样那是深恶痛觉,这染黑了牙齿的女人的嘴巴就如同是张开了口的墓穴,他每次看到她们开后说话,郑国泰都会不由得后退,可偏这样的打扮却是这些倭国男人的最爱,这让他十分难以接受。最最过分的是自从他踏上了这倭国之后,在看了他的穿着打扮之后,打听到他是从大明京城过来的人之后,几乎每天都有几个男人来推销他们的女儿和老婆。 一开始他还挺高兴,nnd这真是男人的天堂啊!他在船上过来的时候一路上走过几个岛,见到那里的姑娘都穿着薄如轻纱的和服。还披着浓密的黑发,皮肤白暂,可是当那几个人把他们的女儿和老婆带过来一看。最后他却只能落荒而跑了,这……这……那撒他想起了以前在县学里那个老夫子教的周敦颐的《爱莲说》了,这真的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郑国泰对于这样的所谓美人。那真的是谨谢不敏,在他得知这倭国的和尚竟然能娶老婆的时候。顿时便恶意的猜测这是不是光头们特殊的审美观所以认为这样的才是美女? 而至于飞霞子那个老道一到了倭国就和那个什么倭国的禅师去比拼道场去了,没空管他,这才让他有机会找到了这北条看到了这所谓的东瀛第一美女。在倒足了胃口之后,他来到了京都,这个在正统意义上来还是倭国的首都,那天一不小心踢翻了个卖画的老头的摊子,却被告知这是倭国天皇的摊位……你说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吧。沦落到了街头卖画,这是装b呢还是准备坑爹?随后郑国泰就认定这是坑爹了,这小老头竟然指挥着他身后那几个士兵拦住了他,要他赔钱!这不就是大兴街头上那几个混混常用的招数吗? 八对一……郑国泰拔腿就跑,他这逃跑在大兴是出了名的飞毛腿。京都他这是第一次来,那认得什么路啊,反正依着他在大兴那个时候的经验,这逃跑就是要朝着人多的地方跑。这话原本不错,但是他忘记了他这时在倭国,他这七尺的身高在倭国人中鹤立鸡群。目标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这跑了几条街也没有甩掉,而那几个侍卫仿佛是铁了心的非要抓到他一样,紧紧的跟着。 这渐渐的郑国泰的力气就开始不足了。眼看着这群人越追越近,马上就要给抓住,一转头看到一旁有家高门宅院,当即二话不说,手搭在围墙上用力一撑,立马便翻身进去了。(囧!这不是郑国泰有多么高的轻功,而是这倭国的围墙和房子多是矮矮地,按着现在计算也就在一米二左右!) 这刚站定,就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自己的头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指住了。随后一个一阵叽里呱啦的倭国语言,但是却和他最近这几个月来听到的口音不大相同。怎么说他自从决定来倭国找美女以来一直在学这倭国话。 要说这郑国泰在县学的时候学业不好,可学这语言倒是很有天分,这么几个月的恶补下来,只要是说得慢些,音准一些倒还是能听懂几分的,可是这人说的倭国话的发音就如同自己的一样大着舌头,让人听不清。难道这人和自己一样不是倭国人?郑国泰顿时一喜,缓缓的转过头来,这一看身子顿时凉了半截,竟然是个黄头发绿眼睛的西洋人。 这时候那几个追着他的侍卫也到了这宅院的墙外,看到了郑国泰,刚想要跳进来,就听那个西洋人用很慢的速度用倭国话说道:“都给我站住!这是我的宅院,是我葡萄牙问你们天皇买的院子,不经我的允许谁要是敢进来我就让人用火铳轰了他!”说着一挥手,身后冒出几个穿着盔甲的西洋士兵来。那几个侍卫见了顿时便焉了,转身便回去了,这事还真不能和这个葡萄牙人说,难道说我们天皇在街头卖画给这个人冲了摊子所以请你把他交给我们,或者让他给我们天皇赔点银子?这话那是打死他们也说不出口的,虽然说天皇在街头卖画那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但是这不能放明面上来讲啊,特别是在这些南蛮人面前。 郑国泰见那几个人走了,心里虽然松了口气,但是这身后给几条火铳指着……这算不算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长长的叹了口气,用很是生硬的倭国话说道:“这位先生,能不能让你的手下把火铳移开,我没有任何恶意的。(.无弹窗广告)” 为首的那个葡萄牙人一听他开口,顿时一愣,随即便大量起他的衣着来,顿时大喜,马上开口用南直隶的官话问道:“你难道不是倭国人?是大明过来的?” 郑国泰虽然一直生活在京郊,对南直隶的官话并不是很熟悉,但是比起倭国话来当然要好很多,当即便大喜。说道:“是啊!我是从大明的京城北京过来的,这位先生难的你竟然会讲大明南语。” 随即两人便交谈了起来,原来这个葡萄牙人是曾经在澳门生活过一段时间。曾经是葡萄牙在东方最高的指挥官。为什么是曾经呢,那是因为自从那个西班牙的腓力二世当上了葡萄牙的国王之后,他在澳门的位置就给人夺走了。人也给赶到了这倭国来了。而最近他也马上要离开倭国,回到里斯本去了。用大明的话来说这叫做回京述职。 这两人不知怎么着就投了缘分,越说越是投机,特别是在对女人看法上,当郑国太感叹这倭国的女人实在是能看不能用的时候,他也是十分的赞同,并让人把他在京都收的那个女子叫了出来,郑国泰一看。果然又是剃眉,染齿,他顿时便一脸佩服的对着这个葡萄牙人竖起了大拇指! 随后两人便想见恨晚了,接下来在交换姓名的时候,郑国泰顿时便又听的晕了,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这个人的姓名竟然这么长!他的全名叫做:弗朗西斯科.若热.多明戈斯.保罗.巴戈多罗.阿纳斯塔西奥.孔塞桑.皮涅里多罗.保利诺.埃梅内希尔多.特奥杜洛.佛朗哥.巴蒙德。一听到他这名字他便好奇的问道:“那个,你名字这么长叫起来麻烦不?” 这个弗朗西斯科却是对这个名字感觉很是骄傲,便和他解说了下这葡萄牙的习俗,因为冲理论上来说这葡萄牙人的姓氏并不是你生下来就带有的,一般来说这孩子刚出生只能能带着父母亲的名字。但是如果他得到了教父,或是教母,或是祖父母,外祖父母。仰或是其他表亲什么的愿意让他加上自己的名字,那么就表示他对这加名字的人的财产有继承分割的权利。换句话来说就是你的名字越长,说明你以后将要继承的财产也就越多! 郑国泰听的是目瞪口呆,心中对他这长得吓人的名字顿时满心羡慕,随后,弗朗西斯科看到他羡慕的神情,心里顿时很是满足,他神秘的说道:“其实我之所以会给西班牙那个腓力二世调到这倭国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最后那个姓氏佛朗哥.巴蒙德,这是我们葡萄牙前国王的名字,也就是说在法律上我其实也有葡萄牙王位的继承权,只是这排位是第十五的!我们葡萄牙前国王是我的外祖父。” “什么?”郑国泰顿时便大吃已经,这前国王是他的外祖父,那么按着大明的制度算来这人怎么也算是长公主的儿子了……这要是在大明那是多么大的一个纨绔啊,没想到自己这一来京都不但冲撞了倭寇的什么天皇,而且竟然还遇到了个葡萄牙有着王位继承权的第一纨绔! 其实这弗朗西斯科之所以来这倭国,第一当然是腓力二世意愿,但是当时他自己也是同意的,要不然这腓力二世还真不能说动就动了他,毕竟他在理论上对王位那也是有继承权的,也就是有发言权的,而他会同意来这倭国,其实也是和郑国泰一样给骗了。 事实上他比郑国泰还要凄惨,当年腓力二世当上葡萄牙的国王的时候他还只有十四岁,当时给人一忽悠说东方女人怎么怎么的漂亮,这头脑一热就问腓力二世要了去澳门的差事,谁知道这到了澳门他才知道,这在大明不管你在葡萄牙什么身份到了大明你就得低人一等。而且还不能随便乱跑!偶尔有机会进去一次广州城,入眼的果然个个是美女,可是这里的女子却是谁也不会和他多搭讪的。这样在澳门待了三年多之后,便有听说这倭国的女人长的和大明女人相差不远,而且很容易收上几个,绝对不会如大明这般理都不理西洋人的,于是他便在两年前申请来了倭国,谁知道这一来,顿时……泪流满面了。 男人之间在交谈中增加友谊最快的话题是什么?谈论女人!这两个都是因为女人而来到这倭国的男人的话题更加离不开女人!郑国泰作为出自全真门派最精研房中术的马钰门下,虽然说至今尚未实战,但是自从他进入白云观以来就给他师父逼着背了这一肚子的理论知识的人来说弗朗西斯科这样的光有实践没有理论只知道一味的卖死力气人。几句话一说就如同是醍醐灌顶,当头棒喝顿时便让弗朗西斯科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当然郑国泰说的那也只是那些什么老汉推车,童子拜佛啊。观音做莲等等在大明最最常见,最边缘的方法,弗朗西斯科就激动的结结巴巴的要求继续说下去。 郑国泰顿时回过神来。这在要说下去那就是师门的不传之秘了,当下便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即托着腮,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弗朗西斯科。(.好看的小说)咱们哥俩好归好,但是这个却是不能在说了。还有的就是师门不传之秘了!” 弗朗西斯科闻言这绿眼睛立马亮得跟灯笼似的,脸上神情犹如朝圣,他是早就听说了在这个古老而庞大的帝国流传着一种特有的学术,这大明人叫做房中术。但是这一般都是道家内部传子不传女,或是传给自己最信任的徒弟的,这要是自己学着了……他在大明也有三年了对大明的礼仪也甚是熟悉。当即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学着明人的礼仪。恭恭敬敬的对着郑国泰一揖到地,带着几分哀求说道:“恳请郑老弟收我为徒,我愿意每月上学费十两银子……” 要说这郑国泰怎么说以前家里也是有点闲钱的,要在去年这个时候,这每月十两银子他还不放在眼里,但是自从经历母亲丧事之后,他终于知道这十两银子能做点什么了,貌似他在县学每年的学费也不过就是二两银子。 这几个月全真每月是发月银的,他作为全真少有的高端级别人物,(他的辈分)这月银也有每月五两。加上过年的时候收的红包,是这些银子支撑着他在倭国的开销,到如今这口袋里剩下的银子,确实不是很多了。这每月十两银子,对他来说这诱惑有点大。可是……这毕竟是全真的不传之秘啊,他师父当初可是告诉他了,想当年嘉靖皇帝想要这全真房中术,花了不知道多少代价也是没有学到,自己要是这样就给贱卖了,要是师父知道了……想起当初学前师父让他立的誓言,整个人顿时一哆嗦!这个险冒不得,现在郑家就自己这一根独苗了,到时候真要是断子绝孙了,那还不直接给自己老爸活剥了皮? 但是这十两银子又不想放弃,犹豫了半响,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从里面倒出两粒丹药,交给了弗朗西斯科说道:“这别的我真的不能再说了,这要入我们全真教你就要抛弃你那个上帝,这样我看爷不好!这样吧,我送你两粒我亲自配制的丹药,来感谢你的看重。” 弗朗西斯科接过来一看,两粒丹药红红的犹如花生般大小,他很是疑惑的问道:“这个是做什么用的?有什么效果?” 郑国泰很无良的笑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弗朗西斯科很是疑惑,一时不敢吃,可架不住郑国泰在一旁催促,很快一仰头,扔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味道如何?”郑国泰紧张兮兮的问道。 弗朗西斯科歪着脑袋,咂巴了两下嘴,笑着说道:“味道还挺香,果然有点像花生。这不会就是用花生做的吧?” 郑国泰一愣:“这花生是什么?” 弗朗西斯科这才想起这花生还是上次去牙买加的时候带了点过来,现在早就吃完了,而在大明这植物还没有人会种植,当下便要和郑国泰讲解下什么是花生,但是这个时候郑国泰又怎么会对花生感兴趣呢,他紧接着问道:“那撒先别去说花生了,这个……我对花生没兴趣,现在你身上有什么感觉?”他两眼放光。 “身上能有什么感觉?”弗朗西斯科很疑惑的问道:“这不就是你给我吃了两粒零食罢了,这身上能有什么感觉?” 郑国泰听了心中一阵失落,他仍不死心,追问道:“你这……”说这把手指向弗朗西斯科的下腹说道:“有没有感觉到一阵燥热,心里有种想脱衣服的感觉?” 弗朗西斯科不解的问道:“我为什么想要脱衣服?”随即想到自己在澳门那会就听说了这大明的大官和贵族喜欢圈养男人,这心中顿时一紧,双手环抱胸前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给我下了药吧?” 我呸!这个什么葡萄牙人不笨么!不过这药却不是自己给下的,而是他自己吃下去的!只是这丹药怎么就不灵呢?这可是自己严格按着师父给的方子配制的啊!照道理不会没效果啊!难道师父给自己的方子是假的?还是自己把药弄错了呢?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弗朗西斯科抱住胸前的双手开始放了下来,瞳孔开始无神,呼吸开始急促! 郑国泰一看顿时重重得一拍大腿。从凳子上弹坐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哈哈……起效了,起效了!” 弗朗西斯科这时候面孔涨的通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郑国泰,就仿佛郑国泰是个绝色美女一般,两只眼睛冒着绿又有的光芒。摸样分外吓人。 郑国泰给他看的心里直发毛,手脚也发软。这时他才想起当初师父在给他讲解这丹药的时候说的话:“国泰啊,这药过于凶猛,这寻常人不能多吃,没次吃上一粒也就可以了。”貌似刚才……刚才给这个外国佬吃了两粒……郑国泰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心知不妙,当下便对着大厅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你们少爷不对劲了!快去把那个倭国女人抓来……” 连喊了几声,却见外面并没有人理睬。随即一拍脑袋,自己这不是急傻了不是吗?这里不是倭国人便是什么葡萄牙人,自己用大明官话去喊……这真的是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一转头看到弗朗西斯科喉头发出“吼吼……”人也开始朝自己移动过来,这时他再也顾不得喊叫了,忙掉转头认清了刚才那个倭国女人退下去的方向,拔腿就跑!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当然这一边跑也还不忘记一边喊,他们这边的动响终于惊动了这宅子里其他人,最先露出头来的正是那个倭国女人,郑国泰顿时大喜。他当机立断几乎是不经任何思考的直原地来了个九十度急转,朝那倭国女人奔了过去。在前面我们说过这郑国泰的速度不慢,几步便赶到了那倭国女人面前,一把扳住了那倭国女人的肩膀右手好不停顿抓住了她的衣领。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把他挡在自己的面前,在这个时候就有必要赞扬下倭国女人这身材的娇笑了,然后对着弗朗西斯科大声说道:“我不是女人,这才是!她才是你的目标……” “啊!”那倭国女人一声娇呼。 这声就如同是催化剂,顿时让他转移了目标,眼睛中充满了血丝。就如同给抓进去坐牢多年的老流氓见到了绝色一般,起身便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那倭国女人的手,然后这双手紧紧的楼包住了她,对着那张黑洞洞犹如墓穴的嘴亲了下去。 那倭国女人下的花容失色,浑身发抖,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了。这时郑国泰才松了口气,立马转身便逃出了院落,虽然说他对活春宫很感兴趣,也很想实地观摩一番,但是这也是要看时机的,现在绝对不是参观学习的最佳机会!开玩笑,这个葡萄牙人不但嗑药了还过量的嗑了猛药,这到时候这个倭国女人不能满足他,他又盯上了自己可怎么办?虽然说这大明的文人不太介意没事的时候分分桃子,断断袖子,但是不代表他郑国泰愿意给人分了桃子,断了袖子!这要是真给那啥了,这以后怎么回去见老爹啊…… 随后便听到身后有布匹给撕裂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了那倭国女人柔弱可怜的声音,不断的惊呼道:“塞塞,压灭蝶!塞塞,压灭碟啊……” 郑国泰的身形顿时一颤,随即便摇摇头喃喃说道:“死道友不死贫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三清老祖的名言!无量天尊,这位倭国女就让弗朗西斯科把你点化飞升啊!无量功德啊!” 喃喃自语中便溜到了前院,但是这大门却是不敢出去,开玩笑刚才自己冲撞的可真的是倭国的国主啊,这事真要是能这么结束了那就是奇迹了,这门外铁定有倭国人在等着自己,他现在可没多的银子给太过坑爹倭国国王去讹诈。 他来到前院找个了榻榻米坐了下来,谁知道这一坐了下来,便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一抬头看到太阳早就跑到了西边。这时他才想起,貌似自己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当即也老实不客气。在屋子里翻找了起来,还真给他找到了几个糕点。 把那几个糕点端到小几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只是这味道。却是十分的怪异,全是奶味,这让他很吃不惯,在强忍着要作呕的冲动,勉强吃了两块安慰了下自己的肚子之后,他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有很多事需要弄明白,这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离奇了,早在去面这个时候他还是大兴县学的学生,整天在学堂里和那帮子学子们聊天咯屁,那个时候别说是倭国了就算是京城那也是从来没去过,可是现在不但成了天下道门正宗的全真弟子,还来到了这千里之外传说中道家先贤来过的倭国! 妹妹也从一个普通的小家碧玉成了太后的徒弟,这以后会是怎么样的前程还真不好说,这远的不去想了,就说现在吧,就说自己来到了这倭国之后。这每天的日子可算是精彩丰呈了!可是自己最终该怎么脱离这里呢? 当然这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自己写份信让弗朗西斯科派人给远出云飞霞子送去,然后让他来接自己去出,依着飞霞子的身份带着自己想来这个倭国的国王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是这样一来。自己以后势必被飞霞子看的牢牢的,再也找不到偷溜出来的机会了。然后每天自己便会给他拉着当他的小道童,到一个又一个的寺庙去和那些倭国和尚斗艺,这……这还不闷要把他给闷死吗? 这是万万不行的,可是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那弗朗西斯科可是说了再过几天他就要启程回京述职了,现在连行李都收拾好了,就等收集好大明的货物,就启程了。这他要是走了自己怎么办?难不成自己还能跟着他去那个什么葡萄牙的里斯本? “对呀!”郑国泰猛得一拍大腿,自己怎么就没想过去那个葡萄牙看看呢!刚才那个弗朗西斯科可是说了,他们那里进场开什么舞会,就是男男女女公开的在一起搂搂抱抱!一想到这郑国泰对于弗朗西斯科十分的不屑,这个傻子!这么好的天堂不呆着跑这来!那傻子还说过那里的女人穿着很清凉,这传衣服喜欢露着大片的胸脯……那撒自己怎么也要去看看这是不是真的,这才不枉来在倭国一趟! 主意打定了,可是自己以什么来让这个弗朗西斯科把自己带到那个里斯本去呢?当然他也不能问自己收船钱,饭钱,因为自己没多少银子了,不但如此最好他还能给自己发点月钱,比如说每月给自己十两银子的零花,这样等自己到了那个里斯本才能有银子去参加什么舞会,现在他是明白了这想看女人必须是要花钱的,这么钱没银子,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也不会理你,当然这是他在倭国的体会。 这一路上他可没少看到这里的女人在自己男人丧失了劳作能力之后便一脚踹开,带着孩子和家产跑去嫁别人了,跟离谱的是这里的女人经常要嫁给杀自己男人的男人,经常是一个什么大名的杀了另外个大名,然后把那个大名的妻子女儿一股脑的全娶了……这让他这个从小受儒家理学正统教育的学生赶到毛骨悚然,这倭国的女人实在都不是什么好鸟,坚决不能带回家的!这不是给自己找带绿帽子的机会吗? 要说郑国泰现在在的这厅离开刚才他抓到那个倭国女人的小院并不太远,一阵风吹过,传来那里癫鸾倒凤的咆哮和娇呼,听了半响不觉的呆了!什么情况,怎么到现在还在那撒呢!郑国泰泰头看看天,这时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再不自觉的扭头,后院内,弗朗西斯科努力在大太阳底下耕耘之声声入耳,充分演绎了什么叫日出做,但是这嗑了两颗药,能不能日落而息,那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一会还要继续挑灯夜战…… 郑国泰这嘴角顿时便弯了起来,眼睛微微的眯着,这时候如果有认识的他们兄妹的人看到,便会发现,这两人这个时候机会看起一模一样!他把手伸进了怀里,摸着怀里的那几个瓷瓶顿时笑了,他就不信,依着这个弗朗西斯科的秉性在试过了自己的药之后会不想要自己的药!这只要他有需要自己就能和他谈条件,到时候自己就算是不想去那个什么里斯本估计他也会把自己绑了过去,想到这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心情顿时大好!这时候就连那几个难吃的糕点,也变的可口起来!一口气就把这些点心全吃完了,这厮现在怎么也才是正在发育期的小伙子,这一吃饱,眼看着太阳快下山了,便想睡觉了,再次侧耳听了会墙角,后院的那云雨浪声犹自如同黄河水泛滥滔滔不绝,当即嘿嘿一笑,离开了这厅像一旁的厢房找去,既然主人实在太忙,自己这个客人还是自己找地方去睡吧,这不能总麻烦人家不是吗? 郑国泰拖拖然的去睡觉了,他睡的很是安稳,完全不知道他的妹妹为了他不对,或是以他为借口也跑到了这倭国来了,而他更不知道,正当他找到了被褥和衣睡下的时候,一队队锦衣卫在换了装束之后,不显山,不露水的消失在了九州长崎,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当然他也不会知道这锦衣卫出来的借口就是找他,当然至于是不真的找他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会顺便的让几个人从这个世界上人家蒸发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毕竟锦衣卫这把刀从来都是出鞘了这不见红是不会回鞘的! 郑月蝉当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哥哥这个时候已经打定主意要去里斯本逛逛了,从这方面来说这两人还真是兄妹,都一心到处跑。她现在还在为他担心,她这时也悄悄带着两百多锦衣卫开着那个不知道算是幸运或者说是倒霉人科瑞斯特尔的帆船,千万佐渡岛,而在另外几艘帆船上装的是一千水师两艘铁甲船,陈璘这个时候正在船头看着远处! 夕阳西下,按着现在的行程来说,到这佐渡岛怎么也要到明天的早上,郑月蝉看到他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不觉的笑道:“陈叔叔,怎么了,也不进去早点休息,明天到了那个佐渡岛说不定还要打上一场,不休息好怎么有精力指挥战争?” 陈璘笑笑摇摇头说道:“也不知道怎么着,你叔叔我只要一听到金子就睡不着!你别管我了,自己先去休息吧。别担心你陈叔叔,想当年打倭寇我连续两天两夜急行军,随后还砍翻了好几个倭寇呢!现在带了这么多的兵马,这取下佐渡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郑月蝉见他如此说,便也不在说话,只是嘱咐他一会天暗了记得回去加件衣服,晚上海面上还是有些冷的!在交代完这些她就转身想要回去睡觉了,这精神养足了才能有力气去淘金啊!听说这黄金只要在河水里洗洗金矿里挖出来的土就能找到原始的沙金……明天怎么也要去试试!那撒亲自把黄金从土里洗出来的感觉一定很好! 她这转身还没走上几部,就听得身后传来陈璘的声音:“那……那……侄女,那个什么佐渡岛真的有黄金矿?” 郑月蝉听了“噗嗤”一笑,显然这位陈叔叔到现在还在将信将疑,毕竟这个金矿相对于石见那个银山来说,一个是家喻户晓的美妇山一个还是没开发的处女矿!说道这个石见银山,在他们上了长崎之后,郑月蝉他们便找了倭国人去打听,当得到的消息是确实有这么坐银山现在正在毛利家手中,产银也果然如郑月蝉说的那样丰富!顿时让全队人马精神为之一振!当下便要去占了过来,这早一天占着就能多挖一天的银子啊!可是郑月蝉却更想要的是佐渡的金矿!(未完待续) 第一八三准备出发 虽然说这金子比银子值钱多了,但是现在就连倭国人都不知道那个岛上有金子,戚夫人等不少人的意见就是先别去管金矿,而是等把那个银山占了下来再说。郑月蝉对这个计划显然不支持,这只有经历过后世的人才会知道,这金子和银子最后的比价会定位在那里,后世的看一个国家,一个银行有多大的实力。看的可不是你有多少银子,而是你有多少的金子。 这当务之急当然是先去占金山,这倭国人还没发现,那不是正好?真要是如石见银山那样早早的给人挖了,到了那看到那么大一个窟窿那还不要心疼死她?在说了这既然他们在开挖了,有能力去挖矿的并且能始终把这银山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里的,必然有一定的军事实力,去那里少不得又要打杀,这种事还是让自己那干娘来做那是最适合不过了。至于自己……介于这石见银山的所在地相对于倭国来说已经算是内陆了,水师在这个时候便没什么大用了,于是她就带着陈璘出来了。 这岸上有戚家军,有锦衣卫,还有一部分水师,而郑月蝉此次去佐渡金岛带的全是水师。影响中这佐渡金岛并不是很大,四面环水,这样的地方实在太适合水师去那里逛逛了。 事实上,郑月蝉早在出来之后没多久,便和陈璘说了,这等到了佐渡岛让他派人四处勘察一番,看看那里适合建造港口。一找到合适的地点,就让人把这佐渡岛全封闭起来,不准倭国人进出,岛上要是有居住的倭国人,也全部控制起来。等找到金矿就让他们挖矿去! 对于这个建议,陈璘十分的赞同,这挖矿必然是需要人的。自己手下人虽然不少,但是要是让自己手下的这些水兵去挖矿那绝对是暴敛天物。事实上他为这个还出过主意。他这几年的福广水师提督可不是白当的。曾经他在有次带人出去“演练”的时候目标就是西班牙人人的船队,只是那次“演练”却让他收获少的可怜。原因是那个船队上装的并不是货物,也不是银子。而是人!确切的说是奴隶,清一色的黑色人,那些黑色的人有点像唐时期传说中的昆仑奴。这抢到的全是黑奴隶,这让他很是恼火,这黑奴隶可没办法出货,这大明对人口管制是非常严格的。 像这种一样就会给人认出来的奴隶谁愿意花钱担保他们不会作奸犯科然后花银子给他们去搞大明户籍?于是他就让人把那几个白人俘虏抓了过来,这一问这才知道他们这船队是专门在各处抓捕奴隶的。然后运到那个什么美洲的地方去挖矿和开垦的。 就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陈璘对以后挖矿的人手便有了计较,这大明人那是不肯也不会过来倭国这里挖矿,倭国人么……老实说是不放心,思来想去那就只有这个昆仑奴那是最适合不过了。至于怎么去找那些西班牙的昆仑奴贩子么……这有着科瑞斯特尔这个西班牙雇佣兵在还怕联系不上奴隶贩子?按着这国际惯例,其实这只要是能做奴隶生意的人,一般都是有兵的人才能去干!所以陈璘是一点也不担心科瑞斯特尔会联系不到奴隶贩子,就算是联系不上也要让他们在打下了马尼拉之后去那个产昆仑奴的地方抓也要给他抓上几船来。 郑月蝉对于他这个想法很是赞同,当即便给科瑞斯特尔写了封信让锦衣卫派人给他送去!只是这到了现在,渐渐的离那个佐渡岛越来越近,陈璘却渐渐的不淡定了。其实这也不能怪陈璘。要不是郑月蝉是穿越人士,也有当年也有同学上那个岛去游玩过,在那里还参加了淘金的游戏并把那里的淘到的沙金买了回来,她现在也许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淡定着。计算着在什么地方开挖了。 这次能得以出海虽然说明面上是为了把蒙古人送来倭国,但是事实上这最上层那几个那个不知道其实就是奔着那倭国的金矿银山去的?所以这队伍中便带了好几个看气的“老法师”。当然这“老法师”并不是说他们的是出家人,而是这自古以来,这所谓的风水那是玄之又玄的东西,说它老迷信吧,还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比如说这盗墓的,很多家学渊源的盗墓贼那都是家传了几代几十代的独门绝技,找起坟墓来比用卫星还精准! 而现在跟着他们老过的就是有这种绝技的人,带了五个留在戚夫人那里两个后,其余的全带在了郑月蝉身边,对这佐渡的金矿她是志在必得!老实说郑月蝉也只是知道这金矿是在佐渡岛,但是具体在那里,那是两眼一抹黑!这真要让她去找,说不定这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找到。可是现在不同了,带了这么几个人,郑月蝉那是信心满满,刘守有可是和她说过,这几个都是工部出了名的的看金矿的高手,比如那个眼睛有些浑浊,整天搭拉着脑袋的老头,就是在最近几十年来名震江湖的号称“鬼眼七”的七爷,传说中他看金脉那是一看一个准,也就是说只要是他认可的地方你挖下去肯定能挖到沙金。 郑月蝉对于这样的人才很是看重,她虽然来自前世,那个只相信仪器不相信人的时代,可她却相信这仪器是死的,而人才是活的。事实上在前世那些什么考古专家在挖坟的时候打着考古的旗号,用着大量所谓先进的仪器,到最后这找墓的水平还不如那些小学没毕业的盗墓贼呢! 这就是所谓的纯实用技术流!那肯定是比学院派要牛叉很多。而现在在大明这可没什么学院派,这里能进工部都是实用技术流。郑月蝉这半天来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交流,其实她也只是想学点皮毛,这样没事自己也还能到处看看挖挖,这金子永远是不会嫌多的。但是很可惜,这几个死老头死活都不肯传授。只是答应等上了岸去看地脉的时候让她在一旁看着,对此郑月蝉很不以为然,nnd这本来就是我做主,怎么我去看还要你们允许?但是随即想到这个行当本来就神神叨叨的,也就不在勉强,心中打定主意,要是这几个人确实有真本事能很快的找到金脉,那他们也就别想回工部去了,直接长期的把他们押着到处找金脉去。那撒自己回去再好好想想,记忆中那里好像还有金脉…… 郑月蝉顿时开始回忆起前世的点点滴滴,可惜的很自己虽然说来自前世,但是介于只是个军校生,这世界的地理学……对不起,姐真的没多少涉猎。但是好在自己当年怎么也是《大航海时代ol》的狂热玩家,还是个职业商人,这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各大洲的特产那是记得真真的,那里都曾经留下过她的泪水!这东南亚产金得地方不多好像就巨港有金子挖,大洋洲那里金子是多多的!还有粉钻……这都是……不行那里现在欧洲那里都还没发现呢,自己必须抢先去占了!粉钻……亮晶晶的粉钻!郑月蝉的眼睛顿时成了心形!只是不知道这几个老头能不能看出那里钻石的矿脉…… 想起这钻石,郑月蝉这心顿时便揪了起来,自己怎么把就在咫尺的给忘记了,翡翠!nnd,这玩意离开咱们近啊!不过现在看来现在在大明这翡翠好像没前世这么流行,现在的人还是喜欢和田玉,喜欢软玉,这翡翠在大明的市场不是很好,貌似这翡翠也就是在满清那会子在那个老佛爷的手里这才开始火了起来。恩恩……这既然现在没人喜欢那就不急,当务之急还是想把金子搞到手了再说,这一切都是虚幻只有金子才是真的,安心睡觉,安心睡觉!这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慢慢来,慢慢来,黄金会有的,钻石会有的,翡翠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现在转身,回舱,上床,睡觉,佐渡的黄金已经在那里向自己招手了,为了不辜负那些黄金的深情自己要好好睡觉,什么也不要去多想!郑月蝉自己对自己进行了催眠,要不她一定会如小时候第一次去春游那样,一激动一晚上没睡觉,待到了凌晨这才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太阳在半空了,自己的春游错过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痛定思痛,郑月蝉今天晚上决定一定要让自己睡着,然后明天才能跟着那几个老法师出去! 看金脉她又怎么能错过呢? 郑月蝉回到舱里之后,数着绵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迷迷糊糊中便睡着了,就当她睡得正香的时候,只听的自己的舱门被一阵猛敲,迷迷糊糊中嘟囔了几声,就听得李癸铜在外面喊到:“郑姑娘,该起来了,他们准备要出发了!” “出发就出发呗!叫我做什么?”郑月蝉没好气的说道,一转身便有要躺下,这时脑中突然闪过,顿时便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要出发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四淘金 “就是工部派来的那几个人,说是要出发了!”李癸铜在外面压着嗓子说话。(.) 郑月蝉一愣,“这船已经到了?”这刚问出口便哑然失笑,这不就是到了么?要是没到,他们几个老头怎么个出发法?难不成他们还能游泳去?想到这里郑月蝉马上三两下便穿上了衣服,出了舱门。待来到了甲板之上,只见外面繁星满天,这西边的天空中还挂着半轮残月,四周除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外悄然无声,远处的海面上银光闪闪,这月下的大海别有一番韵味,正待要叫好,却是眉头一皱,转头对李癸铜问道:“这就是到了靠岸了?码头呢?” 陈璘这时候从下面走了上来,笑道:“侄女,这岛上根本就没有港口,一会咱们坐小船上岛去。这铁甲船再往里开科就要搁浅了。” 郑月蝉转头一看,见他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穿着他的那身水师提督的官服,而是穿了一身便服,不免开口问道:“陈叔叔,今天你怎么这番打扮?难不成你也要和我们一起过去?” 陈璘打了个哈哈说道:“这个,那撒你陈叔叔这不是心里不踏实吗?” “那这寻找合适地方建造码头这类事情怎么办?”郑月蝉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这你放心,我早就安排了,这搭建码头那也不是你陈叔叔的专长,我两手下一直负责水师那里军事码头,交给他们,保证万无一失。”陈璘是个好的领导,这当领导不需要你样样会,样样懂,只要懂怎么使用人就行了。从这方面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好领导。 郑月蝉见他这么说便也放心了,这怎么建造个码头,这个说实话她也不懂。(.)这隔行如隔山总是不会错的。只是还是对陈璘说了几个建议,比如说这修建码头的时候最好考虑下防御工事,毕竟一旦开始在岛上开采黄金。迟早会传出风声的,到时候必然会引来他人的垂涎。一切要防范于未然。陈璘对这很是赞同,当下便自己的亲兵把话传了过去。 两人正说话间,那个什么鬼眼七带着他那两个兄弟走了过来。于是一行人坐上了铁甲船上自带的小船,随着“咯叽,咯叽……”滑轮转动的声音,小船稳稳的放到了海中。当然这船其实并不小,这说它小是因为有着铁甲船这个庞然大物做参考。现在这船上光划船的操桨手就有六个,还有以个操帆手,一个掌舵的,加上这坐上去准备上岸找金子的八人,陈璘还特地带了十来个亲兵,这么多人在这船上也还空旷的很。 小船划行的速度非常之快,这刚过一炷香没多久,便到了岸边,上得案来,只见远处的山林黑茫茫一片。待到他们上了岸,小船便有开始返航去接人了,而他们几个在那个鬼眼七的带领下踏着月光上路了。沙滩上顿时开始窸窸窣窣,这没走多少路郑月蝉便踩死了不少的螃蟹。 而远处的树林里此时正雾气弥漫。郑月蝉对这很是郁闷:这位大爷难道真的有鬼眼?还是哪位得到了穿越辅助套装(穿越带异能)同仁?要不这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还能看到地下那里有金矿?这也太神了! 他们在密林里到处绕着走了小半天,这鬼眼七不时的在四周嗅着周围的湿气,突然他咧嘴笑道:“这岛上果真有金矿!” 他那两个兄弟,也是一脸的兴奋:“这金脉还不小,可以说这是个金岛也不为过了!” 郑月蝉一愣,他们真那么神?她睁大了眼睛四周仔细看了又看,又学着那个鬼眼七到处嗅着,可是,好像和刚才没什么不同啊?这时她一转头却看见陈璘也正做着和自己一样的动作,心中不免嘿嘿一笑,看来喜欢闪闪发光的金子并不是女人的专利。(.好看的小说) 鬼眼七其实当初给兵部派遣过来的时候,这心里是十二万分的不愿意,漂洋过海的跑来这个倭国找金矿,对于上面给的这个差事,他根本就不看好。这金子要真是那么好找那也就不值钱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找的第一个岛上就真的有金矿,这让他顿时激动了起来,这接下来路走得越来越慢了。 许久之后他们终于走上了一个小高坡,鬼眼七在私下观望了一番之后,便不慌不忙的从怀里取出了这一个小神像,又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香炉,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摆放好。这是他那两个兄弟一个取出檀香,一个取出火折子,点了香恭恭敬敬的给那神像磕头祭拜,这轮到郑月蝉的时候,她仔细一看,这上面供奉的竟然是赵财神,这心里顿时便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菩萨。 随后鬼眼七便很是神棍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郑月蝉本就是个猴子屁股,这会子又那坐得住,一会在这看看,一会去那里扒拉几下野草,几次想去问这鬼眼七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几次都忍了下来。作为穿越人士,郑月蝉多少知道点,这什么看风水找脉象总会有着各种各样的神神叨叨的忌讳,自己还是多点耐心吧,至少从刚才来看,这几人看来确实好像有些本事,现在这有技术的就是老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见这太阳开始慢慢的从海面上探出头了,脸上带着这刚洗好澡之后的红晕,光辉遍撒,真个山谷的洼地上面的水汽也渐渐开始散去。 这时原本一直在那里神在在入定的鬼眼七猛然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登上了那块摆放着赵财神的大石头之上,四处眺望,他那两个兄弟一个在那里嗅着空气,一个趴在地上看地上的泥土。郑月蝉和陈璘对望了一眼,心中的焦急可想而知,可是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就连呼吸也压得很绵长。 鬼眼七对于他们却是不理不睬,眼睛始终在各处看着,这一看直看到雾气消散,这才和那两个兄弟嘀咕了半天,这才微微点头说道:“看来这真的是一座金岛!这个岛上的金脉,最少也有二十几条!每条得储备量还都非常之多!” 郑月蝉心里一阵震撼,这真的太神了!神得都让她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她眼巴巴的问道:“这个……您老是怎么看出来的?”连称呼也从你变成了您老! 鬼眼七这刚看到了这么多的金脉,心情正激动,脸上的神采飞扬:“这是我们家传手艺——望气,闻雾,看土!这里面的学问……”说到这他那兄弟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袖子,鬼眼七顿时便醒悟了过来,心知自己在刚才差点就把家传的这些绝技说了出来,心中一阵懊恼,此后再也不肯多说了。 陈璘这会子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他扰扰头皮说道:“这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呢!这金子要挖出来这才能确定!那个……七老!要不我们先找一处地方试试?” 他嘴上虽然只是说试试,但是这语气却十分的肯定,郑月蝉对这个建议那是十二万分的赞同,当下便说道:“是啊!是啊!别光说不练啊!这金子只有挖到了那才能证明真的有!” 鬼眼七瞄了一眼,这两个一脸心急的人,淡淡地说道:“也好!”说着便率先走下了山坡,来到不远处一个洼地之上,这里的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这里会有金子?郑月蝉有些怀疑! 郑月蝉虽然有些怀疑,但是这手脚却是丝毫不犹豫,当下便从那几个亲兵手里接过了铲子,开挖了起来!剩下的几个亲兵刚也想要撸起袖子,一起开挖,便被陈璘阻止了这厮的理由很简单:“这金岛上第一粒沙金当然是要在我们几个手里挖出来这样才对!”郑月蝉看看两眼冒金光的陈叔叔,无奈的笑笑,不过这佐渡岛的第一粒金子在自己手上现世这感觉却是不错!这估计怎么也要载入这佐渡的岛史中了,那撒这是不是也算是名垂青史了? 这郑月蝉本就只有这十二岁的弱质女子,那有什么力气去挖坑啊,这一铁锹下去,几乎拔都拔不出来,这挖坑的进度那真的是比蜗牛还要慢上几分,没过多久,陈璘便看得忍不住了,从亲兵那里取过哦铁锹:“侄女,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没力气,还是让叔叔来吧!”真郑月蝉本就是懒人,是能坐着不肯站着,能躺着不肯坐着的主,当下便让到了一边。 接着陈璘便站在了郑月蝉刚才的位置上,一把大铁锹轮得是虎虎生风,速度奇快!郑月蝉在一旁看着不由的笑道:“陈叔叔,真没想到你这平时舞刀动枪的手,舞动起这大铁锹来也是熟练的很!” 陈璘一边忙着挖坑,一边笑道:“你陈叔叔可不比你干爹,出身军户世家,我家那可是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想当年这使唤铁锹的时间可比使唤刀剑的时间要长!” 鬼眼七他们几个却是不理会他们两人的交谈,而是在一旁仔细的看着陈璘翻上来的土!半柱香之后,他突然让陈璘停手,指着一旁他挑出来的几个泥块说道:“这几块用筛子兜了去那里的小河里淘洗!”(未完待续) 第一八五折子 这淘金所用的工具那也不是一般随便什么都能用的,这原始的沙金都是非常细小的,难得会有大点的颗粒,他们既然存心过来挖金子的,又有鬼眼七这样的神人,这淘金的装备当然是当时最先进实用的。一听这话,郑月蝉当即便从亲兵那里取过筛子,把那几块个土块放到了筛子里,转身就往小河边跑去。 陈璘这时候也没了再挖的心情,扔下手里的铁锹便跟了上去,随后众人便也全跟了上来,谁都不愿意错过第一粒金子出现的刹那。郑月蝉到了河边,在鬼眼七的指点之下,站在了水中,仔细的淘洗了起来,随着泥土渐渐的散去,筛子底渐渐的出现金色的光芒,这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眼睛都不眨一眨的盯着那里,渐渐的那金色的光芒越来越清晰。到了最后,筛子底下留下了小小的犹如指甲盖这么大小一片的细如沙粒金子。 郑月蝉看到这些沙金,这嘴巴顿时便裂开了傻笑了起来,鬼眼七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想从她手里把沙金取过来看看成色和秤下重量,谁知道连拉了两次尽然都不能从她手上把筛子取过来,顿时摇摇头直接从怀里取出了小称,那小秤盘在筛子底下一撸便全进了秤盘。一秤,竟然有一钱重,再从里面取出几粒,对着阳光看了起来随后又放到了嘴里嚼了几下,这才笑着说道:“好金!”转过头对陈璘说道:“陈大人这里的沙金成色极好,产量也不错!看了陈大人这建造码头和防御还有挖矿的村落的速度要加快!这里是我找金脉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地方。” 有了鬼眼七的这话,陈璘他们顿时便如同是打了鸡血似的,个个摩拳擦掌的撸起了袖子,恨不得立马转身便开始挖矿。于他们不同的是,郑月蝉却没有他们这么激动。这佐渡金矿的储藏量虽然不少,但是比起美洲,比起大洋洲那几个还是小巫见大巫。现在既然证实了这鬼眼七果然很有一套。那么这对赶在那两颗门牙前面把那几个尚未被人发现的大金矿全抓在手里那绝对不是个梦想! 鬼眼七这类是属于精细定位的人才,缺陷是对于宏观的大方位无法定位。而自己却是脑中多的是金矿的大体方位,却不知道具体在那里。这么看来自己和这鬼眼七可以说是最佳拍档!这两人要是联手扫荡整个地球的各大金矿绝对不是问题!想到这里郑月蝉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这一笑顿时便把众人吓了一跳。这笑的也太猥琐了。 郑月蝉却是完全不管他们,抬手擦掉嘴角流下来的口水。拉着鬼眼七的手臂满眼都是金子,谄媚的说道:“那个七爷爷,你……你太神了!那撒,你想不想以后和我满世界的去找金脉?” 鬼眼七还没有回答,陈璘便在一旁说道:“侄女,不带你这样的,现在这什么佐渡岛的金脉才找了到一处。你便想要到别处去了,这饭要一口口吃,贪多嚼不烂!年轻人就应该务实点。”说完转过头对鬼眼七说道:“要不你考虑下,和我到处去找金脉?” 鬼眼七看看他们一时哭笑不得!郑月蝉这时候却从刚才淘到金子的短暂的失神中清醒过来了,虽然说陈璘在最后说的很是猥琐,但是他前面却是说对了,这贪多嚼不烂,摊子铺太大了容易招人眼,这金矿银山不比别的,到时候要是真闹出什么事来。自己那个太后师父也不见得能保住自己。 当下便稳了稳心神说道:“陈叔叔,你还是先回去督促下,让他们早把建造码头的地方给定下来了为好,这里有金脉的风声那是千万不能泄露了出去!要不别说出去找金矿了。[]就算是现在这个的防御就能把你给困在这里那也去不了!” 自从这里真的挖出了金子,陈璘对郑月蝉的信心大增,问下当下便笑着回去督促那帮子的手下了。 在他走后不久,鬼眼七便又走了一段然后让个亲兵挖土,然后在小河边淘洗,一路勘察起金脉的走向,而郑月蝉手里拿着那戚夫人当初送给她的那个极品的玉版宣用她特制的木炭笔在那里绘制地图。 这一忙碌直到了晚上才回到了船上,待到吃好晚饭,郑月蝉取出所画的地图,叫上了鬼眼七和陈璘,三人一起看了起来。要说这在绘制的时候因为不是连续性的倒也不觉得什么,现在放在一起连起来看的时候顿时便激动了起来。万万没想到今天早上发现的这条金脉竟然会这么的长,而照着鬼眼七的估算,这岛上像这样的金脉最少有二十多条。 这知道那里有什么只是一个概念,这和真实得看到那完全是两个概念,随后鬼眼七便把今天勘察所淘到的沙金,金灿灿的沙子放在一只官窑的青瓷碗中,分外的耀眼,郑月蝉忍不住说道:“乖乖里的东东,没想到今天一天勘察就挖了这么多!”说着小心的捧起那瓷碗,入手极是沉重,望着那浅浅的有小半碗的沙金不住的渍,渍,称奇。 陈璘也是一脸的狂热,这需要地下有多少的金子这才能在只是勘察一条金脉就得到了这么金子啊!这岛……这岛真正是个金岛啊!当下他便一再的说明天开始督促水师抓紧时间修建码头和防御工事。在说这个的时候他想起了在岛的南面那地方发现两个倭国的小村落,他眉头一皱问道:“侄女,那两个倭国的村庄怎么办?” 郑月蝉看着地图,眼也没抬说道:“把他们全从房子里赶出来集中起来管理,他们的房子就让士兵们居住。金脉虽然找到一条了但是不用急着挖,先让他们帮忙修建码头去!陈叔叔,一会回去你帮我给我干娘写封信去,让她再派点人手来,只是这蒙古的就不用过来了,蒙古人也就只会打打杀杀看家护院,这修建码头等活还是要靠水师!” “嗳!”陈璘兴冲冲的应了一声。 见他不待自己说完就要走,郑月蝉这时才恋恋不舍的把眼睛从地图上移开,指着那小半碗金沙说道:“急什么急么!陈叔叔,这还有件急事等着你办呢!” “什么事?”陈璘身形顿时为之一顿讶然问道。 “就是给京城写秘折……” 鬼眼七听到他们说道写密折,便起身告辞了。郑月蝉也没有留他,这老爷子今天在深山野林里转悠了一天也确实够累了,这明年还要继续转悠呢,再说这接下来的话题也确实不宜让他这类纯技术性人才多听。 等他走出舱门之后,郑月蝉这才对陈璘说道:“陈叔叔,这折子怎么写你应该比我清楚!这金岛能不长久的占下去,也就看你这折子了!” 陈璘不觉笑笑说道:“这有什么,就算是照实写,这朝廷上必然也会通过的,这到手的金矿那群人难道还能说放弃不成?” 郑月蝉却是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怕他们摇头,而是怕他们点头!陈叔叔,这真要是把这里黄金的数量报上去,我可以肯定,到时候这朝廷中顿时便会有不少人红了眼睛,而随后便会把这里变成了国库的……” “这变成国库的有什么不好?”陈璘不解的问道! 郑月蝉叹了口气说道:“这并不是有什么不好,而是大大的好!陈叔叔,这次出海朝廷上众人反对,是皇帝和张阁老顶住压力一力促成的,到现在光这么多人的粮饷就已经花了很大一笔了,这皇帝和张阁老固然需要给那群大臣们一个交代,而我们却需要给他们两个一个交代!所以要写这个折子,但是这个折子上的数字绝对不能引的朝中那些人的注意,必须要给皇帝和张阁老留一线!” 陈璘听到这,思索了下,顿时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这折子既然是密折不需要给皇上和张阁老隐瞒吧?” “哎!”郑月蝉把玩着那半碗金沙说道:“这宫里,内阁到处人多嘴杂,你真以为这密折会是密折吗?” 陈璘顿时点点头,来到了书案面前提笔写了起来!郑月蝉在一旁从自己带的行李中取出个小布囊,把碗里的金沙倒了进去,并套上信封上了火漆!待到陈璘把折子写好,郑月蝉再看过了之后,便把这两件东西重新封上了大信封,封口这才交给了李癸铜,让他用锦衣卫的渠道立马发送回京! 这时才和陈璘说道:“陈叔叔,这佐渡岛在我们发现别的金矿之前那是万万不能让朝廷收了去的!和你漏个底,宫中现在没银子了!这次之所以能出来就是因为皇上没银子花了,而我抛出了这个金山和那个银矿,让我在宫里的人和皇上一再保证能给他找到银子。这真要是给朝廷收了去,这金银必然又全进了国库,到时候皇上那还是两手空空,这样你让他怎么支持我们以后再跑出去找金矿?” 陈璘显然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皇上竟然会没银子花,当即摇头说道:“这天子富有四海,这天下都是他的……”(未完待续) 第一八六打算 “这天下虽然是他的,但是这国库的银子却不是他的,他要买东西修宫殿,赏太监宫女要用银子,只能从他的内库里去提。[]以前他没大婚,不当家,现在大婚了这有皇后又多了赏赐。听说两月前李太后娘娘把内库盈利最大的给要走了……”郑月蝉说到这便停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些信息都是上次小金子来蓟镇的时候和她说的。现在出来这么久了,刚才自己却是忘记给他写封信去了,不知道最近他过的怎么样,在一个整天为钱发愁的皇帝跟前当班,真是够难为他了。 陈璘听了暗暗咂舌,“乖乖!侄女你说的可是真的?”郑月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就算是没有小金子的消息,她也知道,这大明的几个皇帝都整天为银子发愁。这最有名的就是这万历了。在《明史》中现在的这位小皇帝几乎成了大明最荒淫好色,贪财吝啬的皇帝!以前郑月蝉和陈璘一样弄不明白这当皇帝的好色还能理解,毕竟这后宫这么多莺莺燕燕的,是男人就难免会冲动,那撒就算是他不想冲动,那些宫女姐姐也会千方百计的勾引的他冲动。 在这样的环境下,好点色也是正常的。但是这贪财吝啬……正如陈璘刚才说的那样,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贪财要来作什么?在前世这不知道钱为何物当成卫生纸的富二代多的事,整天在网上炫富。可是他们能有万历这么富吗?他的阶级成分,那可比那些所谓福二代不知道要强悍都少倍。他出身便是皇孙,然后是太子,到现在是皇帝,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贪财吝啬的习性呢? 这一个人要是从小不缺钱,那么他长大后还会在乎钱吗?打个比方。一个人整天吃山珍海味,他还会觉得这些好吃吗?这样就得出了另外个结论,这万历应该是从小缺银子。还应该是缺很多!这个结论当出来的时候郑月蝉自己都大吃一惊,一个皇帝,一个太子。一个皇孙,竟然会没有银子花。这说出去谁信?郑月蝉知道这满清的皇帝都是没有一个会是却银子花那,康熙,百姓吃糠喝稀,乾隆,花钱花个大窟窿,这走南闯北的到处的游玩,还要没事给自己去修花园子……这皇帝会缺银子花。怎么看都是个笑话。 但是自从小金子和她说了下宫里状况之后,郑月蝉便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笑话,而是大明皇帝现在确实过着这样的日子。记得她当时便感慨的说道:“这俗话都说这地主家也没余粮,到了这大明朝才知道,原来不光是地主家没余粮,连皇帝家中也是揭不开锅!” 陈璘知道自己这侄女没必要哄骗自己,他作为新进武官还何况还是水师,从来没什么机会进京面圣,福广离开京师又远,这皇帝在他的心目中那当然是天地下最不缺钱的主。现在他瘪瘪嘴说道:“鸟!这还当什么皇帝?比这福广两地的大海商还不如,那些个大海商那个不是肥得冒油?这银子多的没地方花都铸成了大银球栓在大门口炫耀呢。” 郑月蝉苦笑了一下,说道:“陈叔叔慎言。这宫中的事情只要知道就好,别去都想。我们都是小民,只要把他们交代的事做了就好。陈叔叔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勘察金脉呢。” 很快他们就全退下休息了,第二天和今天早上一样,一大早天没亮就起床出发了,还是和昨天一样找了条金脉仔细的勘察记录并画下金脉的走向,而陈璘却是真天督促着水师的人开始建造码头。好在这岛上虽然荒芜,岛上的倭国人总共也不过百人,但是这岛上树木和山石却是不少,这有了这两样,这建造码头便进行的如火如荼。 就这样日子便在忙碌中一天天得过去,这天郑月蝉刚要和鬼眼七他们一起出去勘察金矿,便听得有戚夫人他们派来的人到了,便过去见了下,一看之下却是张诚和刘守有两人一起过来了。 郑月蝉见到他们两人不禁苦笑了起来,心中暗自揣测这两人怎么就跑这来了?按说有他们两人在那里镇着吕调阳,这戚夫人办起事来也方便。当下便问了起来,两人笑笑没说话,只是张诚从怀里取出了戚夫人的信件把它放在桌子上。郑月蝉带着疑惑,取过戚夫人的信件一看,看完却是会心的一笑,随即便递给了陈璘。戚夫人等在这倭国岛上一切进展都很顺利,早在他们派去送信的人到达长崎值钱,把汉纳吉便带着那群蒙古人拿下了石见银山。 果然他们刚拿下石见,倭国那里便来人抗议了,但是抗议有效吗?这要是来的是那些读书读的脑子坏掉的读书人过来或许在他们的抗议之下说不定便会很羞愧的把银山还给了他们,但是这次来的人中说话算数的都是武官,宦官,锦衣卫,唯一一个文官虽然还是个次辅但是这老爷子自从“水土不服”病了之后就没出来见过人,当然那些倭国人也跑不到他面前去哭诉。 一控制石见,戚夫人就请还在“病着”的吕调阳在到石见看了那里的银库,并让人把倭国那个银山的总管提了过来,让吕调阳亲自审问。果然这石见银山的产量顿时便让吕调阳这个大明的次辅大吃一惊,当时便久久没有言语,半响之后幽幽的说了句:“这……这……这占了就占了吧,倭国的事以后别问我,你们看着办吧。” 终于吕调阳不再推说自己病了,这个态度就已经表明了他现在在心里也是赞同的。随后戚夫人便收到了陈璘写来的信件,在看到陈璘要求派遣水师中修筑码头的人手的要求,这二话没说便又派了两千多人过来。信中还问郑月蝉这倭国那里还有金银矿?看这架势那真的是占上瘾了! 而张诚和刘守有之所以会过来,却是因为这银山因为是明面上的事情,加上这本来就计划是要给朝廷的一个交代,但是这佐渡的金矿,在当初商议的时候就说好了是暗箱操作,那是要给内库给锦衣卫,给张阁老还有蓟镇的火器作坊的,也就是说这是众人要分的蛋糕,他们两人作为代表皇宫这派当然要来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多黄金。 郑月蝉听的他们的来意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这时正好有亲兵过来通知她,说这鬼眼七他们几个马上要出发了,她是不是还跟着一起去。当下她便对他们说道:“张公公,刘指挥使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否?” 这个建议顿时两这两人起了兴致,正所谓这谁不想亲眼看看金矿啊,更何况现在这金矿和自己的前途息息相关。当下便欣然应允,稍作了准备换了衣服便来到前院,(在这说明下,早在到了佐渡岛的第三天郑月蝉他们便搬进了这里最好的宅院中。)见鬼眼七他们早就早早的候在了那里。 鬼眼七见郑月蝉多带了两个人来,当下便有些不快,像他们这样做这行的,很多时候有很多慕名奇妙的规矩,但是见郑月蝉和他们谈的亲近,当下便也没说什么只是没好气的说了声:“快出发吧,耽搁的太久了!” 这么多天接触下来郑月蝉也习惯了他的态度,但是她毫不在意,用她的话来说,这有本事的人有点怪癖那是正常的。只要这鬼眼七能帮她找到金子藏在那里,那他做什么事只要不触及底线那就都是合理的。 要说这鬼眼七还真是有些本事,这找金脉虽然不能说是一找一个准,但是也能对个十之八九,这几天找到近十条金脉了,这勘察淘出来的金沙也有小半斤了,这让郑月蝉做梦都会笑出声来,这佐渡不愧是金岛啊!想起戚夫人信中所问这倭国还有没有别的金银矿,郑月蝉顿时便邪恶的笑了。 怎么会没有呢,就在长崎南面不远的鹿儿岛那不就有个金矿吗?只是那里离开长崎太近不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去开采,这还是等过段时间把时局问定下来再说!其实郑月蝉想的很明白,这石见的银山必然是要归了朝廷,而这佐渡离开石见比较远又是个岛容易控制,到时候只要对外称是大明水师在那里设立基地而已,就能让所有人不能上岛,而挖矿的人也全部找科瑞斯特尔购买黑人,这样他们在岛上随便做什么也不会传出风声来。 而这鹿儿岛的黄金那就是等佐渡岛开始开采之后才会让人去开采,介于这鹿儿岛的地理位置这个金矿也必然是会归大朝廷的。郑月蝉摸着下巴,嘿嘿的笑笑,当然她也不会白白把这金矿送给朝廷,到时候总要和朝廷上那群老头子讨价还价要一些红利! 只是她这想要的红利却不是那些金银了,而是想要让那群老头子支持她的心中的计划!她要成为大航海时代最大的海盗!要让大明成为日不落帝国!(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宫变前夕 其实前一些日子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穿越了意义在那什么地方?只是这个命题有点大,加上前世她也没学过什么哲学。[.超多好看小说]所以一直没有答案,前世穿越的书看过无数本,这男的穿越了必然是要造反,要不就是搞个王爷,最不济也是个首辅干干,这女的基本上只要是穿越了,必然是和原主家里斗的死去活来的。然后让那个男的放弃了所有的小妾,名妓,一句话那就是女主死了会殉葬的那种。 自己也要过这样的日子吗?她为这个迷茫了好一阵子,这女人难道就算是穿越了还只是个男人的附庸?评定一个女人日子过的幸福不幸福,难道就一定要看她是不是找到了个好夫婿?郑月蝉摇摇头,这样的日子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就算是前世她也没为那个男人操心过,如果穿越了倒是要过这样的日子,那样自己还不如不穿越了,直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转世也好过过这样的日子! 但是就在刚刚,在看到自己策划一些事情都在按着自己的轨道发展,现在更是有了金矿在手,又手握重兵,顿时以前那些连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情,慢慢地从脑海中冒了出来。自己不能白白的就这么穿越了一回,作为这个时代的先知者,在有能力的时候不为自己的国家民族做点事情,那么自己就是罪人! 主意打定,郑月蝉顿时便邪恶的笑笑,顿时便让那几个人身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当中,张诚和她接触的时间最长,对她也最为了解,他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转头对刘守有说道:“刘指挥使。这次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郑月蝉耳尖,听了个真真的,两嘴角向上一翘。露出两颗小虎牙,嘿嘿一笑说道:“放心,这倒霉的不是我们汉人也就是了!”说到着她顿了顿问道:“刘叔。我那哥哥锦衣卫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刘守有犹豫了下说道:“这次锦衣卫在倭国,调查事情并不是很顺。关键是这语言问题,可虽然如此,我们出发前,倒是有条消息传了过来,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郑月蝉顿时便连声追问道:“刘叔,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刘守有便把收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遍,然后总结道:“我认为这事有点玄乎。这倭国的国王要靠到市集上卖画来过日子,还好死不活的给你哥哥给冲撞了这也太不靠谱,这倭国国王的护卫呢?做什么吃的的?这在大明,别说是天子出行了就算是一个七品的县令出行那也是有人要鸣锣开道的…… 他还待要继续说下去,却给郑月蝉给打断了,她连连摇头说道:“这事,是真是假很是简单,派人去仔细查问下也就是了。不过,至于那个倭国的国王靠卖画维持生活,这事倒是真的。我就曾经听说过,说来这个倭国国王的绘画水平确实还不错,也确实是日子过的不怎么样。刘叔,其实说句心里话。咱们大明的天子,现在的日子其实过的也不怎么样,这不用我多说,你们两应该更明白!” 被她这么一抢断,刘守有顿时哑然无声,郑月蝉她这问题看似平常,其实很是诛心,如果不是她说,换了任何一个人敢在他的面前怎么说天子,刘守有铁定让那人去和阎罗王喝茶下棋去。但是既然是她么……只能苦笑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张诚听了却是长长得叹了口气,内库什么个情况,现场的人没有一个比他更清楚,朱翊钧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作了朱翊钧这么多年的伴伴,这心里那是一清二楚,天子……说实话,这天子过的日子其实还真不如寻常大户人家的少爷。 郑月蝉的这个话题实在太过沉闷,顿时便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不在说话,只是闷头赶路!这时候她才在心里长长得叹了口气,这刘守有刚才说那个传言不可信,但是她却知道,这十有八九是真的。自己那个哥哥却是做的出这样的事情来!看来这倭国是找不到他了,难不成自己还要追去里斯本才行? 这个想法从脑中冒出之后顿时便吓了她一跳,这也太疯狂,现在去西欧……郑月蝉当即便否定了,这真的不是找人了,而是找死!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哥哥真的是自己的一劫!这什么时候这个哥哥能够长大点,这思想不要这么的活泼,nnd这还是古代人吗?这汉族的古人不是都奉行什么父母在不远游吗?怎么到了自己家就不对了?这个哥哥怎么比自己这个现代人还要会跑呢? 其实他要是真的这能跑,怎么不干脆跑去英格兰呢?现在英格兰的女王可是伊利莎白一世,哦……哦……那啥传说她到死还是个处女,历史上不但有海盗女王的美名,还有个童贞女王的外号,因为她一辈子没有结婚,你郑国泰不是常说自己是情场杀手吗?那跑去那里把她给泡回来也不错啊!那撒,这中西合璧生下的混血儿铁定漂亮……最最主要的是,这以后继承这海盗婆王位的就是我们郑家的子孙……想到这郑月蝉不禁在心里笑了起来,但是随即便明白自己这不过就是空想,自己那个没什么原则的哥哥去的是里斯本而不是伦敦…… 这样胡思乱想之中,便到了今天想要勘察的山头,郑月蝉这么多天下来早就熟悉了鬼眼七的做派,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做着,但是这张诚和刘守有两人却都是第一次看见,少不得大惊小怪了一番,他们第一次看到真从土中淘洗出黄金的时候,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随后这一路勘察下去,这挖土的事情刘守有便全包了,而淘洗也个张诚给霸住了。 到了晚上回到院子里,取过秤一秤,这沙金竟然有三两多重,这个数字让他们再次咂舌。当下小院里一阵欢呼,张诚看着这些沙金更是热泪盈眶,他作为一个经历了嘉靖,隆庆,万历三朝的老太监,这爷三个过的日子他都看在眼里! 这人人都说这嘉靖爷盖了西苑,还修道,花了多少多少银子,可是谁有知道嘉靖爷在别的方面基本上就没花什么钱,就算是那西苑,说句不好听的,比那些江南大户人家修的院子还小。而平时一年到头就穿那几件道袍……至于隆庆先帝……张诚对他这个皇帝很是无语,因为他穷得连赏赐宫人的银子也没有……现在的万历是他一把拉扯大的,平时的吃穿用度,看了都叫人心酸,小皇帝喜欢吃肉,特别是红烧肉,可就算是这个,他也是要隔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一次……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内库没银子!现在好了,郑姑娘早就说过了这佐渡岛金矿的分配,这产出的金子皇上那里占了大头,有一半呢。有了这金子,皇上……你就算是想天天吃红烧肉也不要紧了。 不说张诚在佐渡岛上,想着朱翊钧是不是能天天吃红烧肉,就说在遥远的北京现在正发生着一件事关着朱翊钧生死的事情! 这个事情的起因要从昨天晚上说起。话说这朱翊钧虽然是娶了皇后,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不会跑去找她说话聊天或者做点很么爱做的事情的。要说这以前呢他的这张居正张老师没事喜欢给他布置很多的家庭作业,然后他那个亲生老妈也会在张老师的基础上再加点课外作业,比如和冯保练多长时间的字等等,但是自从他大婚之后李太后自然是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她的慈宁宫。 而这自从大婚以来这内外政务实在过于繁忙,张老师也没空整天盯着他的作业了,这样一来这小皇帝的时间就空下来了。这一空下来,作为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小青年,这晚上就睡不着。要说这古代也没什么酒吧,ktv什么的当然就算有他也去不成,这谁让他是皇上呢?只能在他的这紫禁城之内晃悠。 那天晚上朱翊钧就如往常一样,在梳洗完毕之后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始无聊了!良久之后便长长得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恰巧今天不是冯保当值,而是慈庆宫的孙海,要说这孙海不是在慈庆宫当差吗?怎么会跑来乾清宫当差了呢?这还是要从当初冯保挨打那说起,话说这冯保挨了打,受了伤,怎么也要将养上一段时日,这张诚又给打发出了宫,皱义也去了归化城,这朱翊钧身边一个受用的大太监也没有了,这按着李太后的意思便要把她跟前的张鲸给送了过来,可冯保又怎么会能让她如意?当即便命人把自己抬到了慈庆宫,挣扎着跪在了陈太后的面前,求这让她出面,让孙海顶了这差事。 陈太后见他说的可怜,在寻思了半天之后,便让孙海过去了。而孙海这一过去,便一直顶到了现在。(未完待续) 第一八八宫变(上) 这孙海作为慈庆宫的主事,郑月蝉的事他当然清楚,虽然朱翊钧并没有点明说是谁,但是凭他在这宫里混了这大半辈子,朱翊钧口中的她只得是谁当然清楚。[.超多好看小说]加上这朱翊钧从小便是在慈庆宫长大的,这宫中的太监中除了冯保和张诚,就数他对朱翊钧最是了解。这朱翊钧的心性他早就摸得是一清二楚。现在朱翊钧如此这般作为他那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当下便小心地试探道:“万岁爷,要不要让奴才在宫里会唱曲的宫女,给万岁爷唱那个什么《锦衣卫之歌》,还有那个《精忠报国》?” 朱翊钧顿时便眼睛一亮来了兴致,问道:“这能找着吗?” 孙海笑道:“这有何难?这紫禁城内能歌善舞的宫女都的是,再说现在这两曲子在京城到处传唱,宫里必然会有人会唱。” 朱翊钧沉思了半响,终于点点头,但是最后还是觉得不妥,又吩咐道:“孙公公,真要是能找着会唱的人,那么……那么你就先找个僻静点地方。” 孙海微微一笑,躬身退了下去,按着旨意,在内宫曲艺馆找了两个嗓子特好的宫女带着她们来到了位于御花园西北角的曲流馆。话说这内宫的曲艺馆还是当初朱元璋那个时候设立的,只是这老朱家到底是农民出身,所以这身体里似乎缺少文艺这方面的基因,所以历来这曲艺馆一直就是个聋子的耳朵。也就是每年在祭祀,或者是在宴请番邦使者等这样的大场合中过过场,至于这皇帝……基本上这只要是老朱家的种都有各种奇特的爱好,但是喜欢文艺的至今也还没出现过,所以在别的朝或许宫女进了曲艺馆便有更多的机会接近皇帝,但是在大明朝这不适用。(.无弹窗广告) 从朱元璋到现在的万历。大明经历了这么多皇帝,也没有那个妃子是从曲艺馆出去的。现在孙海过来说皇帝要听曲子,这曲艺馆里所有宫女的心思都活络了。皇上年少英俊。而且这新进宫的王皇后不得宠,再加上此时正好是晚上,这要是能……那爬上了龙床。然后一个珠胎暗结,抢在王皇后前面生下个一男半女。那真的是能一步登天了。 孙海当然看出了这曲艺馆里众宫女的心思,但是这何尝不是这内宫里除了两宫太后还有那些老嬷嬷们以外,所有宫女的心声呢?对此他只能在心里头摇摇头,挑了两个摸样并不是十分出挑的人来带到了曲流馆。 这才回到了乾清宫,带了朱翊钧朝着御花园走来。朱翊钧在到达御花园进门那里的天一门处,站住了,怔怔的看着那点满了灯笼的御花园。想起了正月十五那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自己在御花园内见到了她。这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却是物是人非,当下便有些意兴阑珊,他讪讪的对孙海说道:“孙公公,朕不想去曲流馆了,你去把她们带到绛雪轩来,朕要在那里听她们唱曲。” 孙海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的提醒道:“万岁爷。这……这……这绛雪轩虽然在御花园的边角上,但是那里不远便有个便门,那里经常有人出入……” 朱翊钧这个时候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去绛雪轩,在那里他是第一次在宫里见到她。和她说话,谈天说地,说起了倭国,说起来了西洋的那些女海盗……在那里凝聚着他们之间点点滴滴回忆,那个晚上是他在宫里度过的最愉快的一个晚上,所以他一定要去那里,当然这其中原因当然不便和孙海细说。 孙海见了唯有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这要是让人知道这皇上半夜三更招宫女唱曲,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来了!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陪着朱翊钧来到了绛雪轩之后,便转身去那曲流馆把那两宫女带来,一路上只能不停的求神拜佛,保佑千万不要给人看见了。 话说这怕什么便来什么!这孙海在宫中虽然地位不低,但是比起冯保,张诚,张鲸等人来那差了不是一两个档次,这宫中局势把控比起那几个人来逊色的太多。当他把人带到了朱翊钧那里的时候,便松了口气,以为没人发现,但是却不知道,早在他去曲艺馆带人的时候便有人把消息传了出去,而接下来他们的一举一动便全在了他人的眼皮子底下。 朱翊钧正坐在当初和郑月蝉聊天时坐的那台阶上,而周围原本放着的催花牡丹这时候早就换成了荷花。几个月,不但是人面不知何处去了,就连这花也是换了,心中免不得感慨,这时见孙海领着那两宫女过来,便吩咐道:“孙公公,你明儿个传下话去,这绛雪轩周围以后只准摆放牡丹,这别的花以后别放到这里来。” 孙海点头应了声,这才转身对那两宫女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来给万岁爷见礼!” 那两宫女听了立马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脆生生的说道:“奴婢,见过万岁爷,万岁爷万福金安!” 朱翊钧走上几步,来到他们跟前,见她们两人都低着头,接着这游廊上挂着的那几盏宫灯,瞧见她们那墨黑的云鬓上,插着几只银件的闹蛾儿,随着风吹微微的颤动着,顿时便觉得有趣,心道这个钗子倒是有趣,月蝉见了必定喜欢,便仔细看了起来,一时倒是忘记让这两人起身,直到一旁的孙海连声的咳嗽,这才猛的醒悟过来,说道:“你们平身吧。” 这两宫女一谢恩站起,朱翊钧有心想问这两只钗子在那里买的,但是他这身份摆在那里不能随便乱问,当下便按着规矩,老老实实的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平时在那里当差?” 站在左手边的那个瓜子脸的宫女屈身顿做了个万福,这才回道:“奴婢吴舞舞,在曲艺馆当差。” 那个鹅蛋脸跟着说道:“奴婢黛细细,也在曲艺馆当差。”这话刚一说完这脸便立即一红。 朱翊钧见她们俩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也觉得有趣,当下顺口问道:“你们在曲艺馆做个差事?” 吴舞舞抢声回答道:“奴婢的舞蹈在曲艺馆是一绝!细细的曲子是我们当中最好的!” “哦?”朱翊钧转头看向了那个叫黛细细的宫女问道:“你唱的曲子真那么好听?” 黛细细红着脸微微点点头。朱翊钧左看看,右瞧瞧觉得这两个宫女姐姐都还不错,这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今天他还是第一次在没有太后在场而和宫女说话,这样的感觉相当的不错,这时他觉得应该可以问那她们两个头上这带的钗子了,当即便开口问道:“你们这头上带的钗子很是别致,不知道是那里打制的?” 这黛细细刚要说话,就听得那吴舞舞嫣然一笑说道:“万岁爷,这会子叫我们过来只是为了问我们两头上戴得钗子?” 孙海自从把这两人带到,便一直站在了朱翊钧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闻言,两眼皮一翻,眼中精光闪过,随即便又垂下了眼帘,这个吴舞舞,看来不是个安分的主,可是这不应该啊…… 黛细细在一旁愕然的看着吴舞舞,她万万没想到这舞舞竟然会这么大胆。朱翊钧给她这么一抢白,顿时这脸皮一红,现在的他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刚刚十六虚岁的半大的男孩子,这脸皮当真是嫩得很,这个年轻的宫女说话还是有些拘束,当即便讪讪的说道:“这……好吧,你们就把那《精忠报国》给朕唱一遍吧。” “噗嗤”一声那吴舞舞顿时便笑出了声来:“万岁爷,您这嗜好也真是奇特,这都快要三更了还唱这曲子,听了这曲子您今儿个夜里还睡不睡了?这不睡,明天早上上朝没精神,那帮子的大臣到时候免不得便要有话说了。再说了这曲子要有阳刚之气的人唱了才好听,这从奴婢们口中唱来便满是脂粉味,唱不出那味道来。” 朱翊钧见她说话一套接着一套,直把他堵的郁闷,当下他便有些恹恹的说道:“这按着你说,那么现在应该唱什么曲子?朕又应该做什么呢?” 那吴舞舞的媚眼瞟了一眼朱翊钧,柔声说道:“万岁爷,这当然是要看奴婢的舞蹈,听细细的曲子老!” 朱翊钧挥挥手说道:“那你们就把你们最拿手歌舞拿出来给朕看看吧。” 有了朱翊钧这个要求,当即那吴舞舞便应了一声,往后退开了几步,和那黛细细一对眼神。随即黛细细的手掌轻轻的打着拍子,口中开始逸出犹如喃喃细语的调子来。而那吴舞舞随着她的调子开始翩翩起舞。 要说这吴舞舞的舞蹈确实也算是不错,但是对于这个正宗的老朱家的传人,没有什么艺术细胞的人来说,这看在眼里只不过就是一个人体在那里扭来去,没一会,朱翊钧便靠着那阶梯旁的柱子上打起了哈欠!(未完待续) 第一八九宫变(中) 这还是得说这老朱家的基因在这方面真的不咋地,虽然这吴舞舞的舞蹈,黛细细的曲子这要是放到外面去那至少也都是花魁般的水准了,但是这朱翊钧竟然看得是昏昏欲睡,可就在这时,那黛细细和吴舞舞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都点点头,同时黛细细的曲子曲风忽然一变。(.无弹窗广告)变得开始缠绵悱恻起来,而那吴舞舞的舞蹈也开始变了。 她的手随着那曲子伸向了自己的衣带那里,双手不住的在那绳结那里灵动的变幻着各种手势,突然掐着兰花指的手掌一转,手指夹住了衣带用力的一扯,衣结应声而闪。随即便又以个扭臀身上那件比甲就如同是蛇蜕皮一般飘落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薄沙做成的粉色的抹胸。就着游廊里的灯笼的亮光,朱翊钧看得是清清楚楚,这吴舞舞身上此时竟然只是剩下这身粉色的轻纱抹胸。虽然说这抹胸有着几层的轻纱做成的,但是这毕竟只是轻纱,这朦朦胧胧之见,又在灯笼的火光之中,这其实论起诱惑来那真的是无与伦比。 孙海扫了一眼,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声喝止,一低头却听到朱翊钧咽下了口水,这心头更是惶急,正在这时,那黛细细的歌曲已经变得有些靡靡。那吴舞舞头上戴得那闹蛾儿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的抖动着,就如同是活的一般,而她抖动着身上的那轻纱抹胸翩翩起舞,这次跳得舞蹈却不是任何教坊中能调教出来的舞蹈。这身体的各个部位柔和的真的犹如是灵蛇一般,随意的把自己的身体摆成任何的姿势,而那些摆出了姿势都是极尽诱惑是能是。 她不是翻滚的打转的身影,状似无意,偏又是存心的把自己身上个各种诱惑点,隔着薄沙暴露在了朱翊钧的面前。朱翊钧这时候的呼吸看着似乎好像已经粗重了起来。看他这副摸样,吴舞舞对着那黛细细又是个一个眼色。黛细细一个点头,随即这曲子开始越发的缠绵靡靡。而吴舞舞的动作也开始越发的挑逗入骨。 正在这时,那绛雪轩一旁的拐角处的便门之后,传来了一阵赶路的脚步之声。随即便听到有宦官大声的叫喊道:“慈圣太后娘娘驾到!” 那声音颇为尖锐,这一声传来朱翊钧顿时犹如当头淋了一头冷水。而那吴舞舞和黛细细两人脸上顿时惶急,曲子为之一滞。朱翊钧起身便朝那便门看去,却只见有两人已经急匆匆跨进了这绛雪轩来,而打头的果真是他的亲生母亲李太后,而紧跟在那李太后身后的,正是那个和他这亲身母亲形影不离的张鲸。 朱翊钧见她过来,心中不免哀嚎一声。想起这亲身母亲自幼对自己的要求,朱翊钧顿时便头大如斗。这时候有必要提一下,自幼这李太后对朱翊钧的要求那是非常之极端的,可以这么说她基本上把所有小孩该有的嬉戏全部给他封杀了,就算是在当初不得以迁出这乾清宫回到自己的慈宁宫居住的时候还对张居正说她对于皇帝的学业和脾性不甚放心,担心自己搬走之后朱翊钧会荒唐嬉闹,生出顽劣之心来。 张居正当时老神再再并不接话,过了老半天这才说道:“太后娘娘的拳拳爱子之心,天地可表,然这皇帝即将大婚。完成成年礼,这在于太后居住一殿恐对圣名有所累。” 这一句顿时便把李太后堵的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老半响这才讪讪的回道:“张先生说的极是,只是哀家不在还是不放心。那以后这皇上的学业和管教就有劳张先生多费点心了!”当时她这一说完接着便有马上推脱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有些累了,放张居正离开了乾清宫,第二天不管她是否心甘情愿,她还是乖乖的从乾清宫搬了出来,从此住进了慈宁宫。 朱翊钧此时不但是在听曲子,还在看舞蹈,更让人郁闷的事,那个跳舞的此时正衣衫不整,身上若隐若现。他这个时候当真是恨不得在那台阶上挖个洞钻了下去。当时他毕竟不是后世花旗国的那个整天喜欢把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不能就这么飞了或是这一转身这身子就能如钻探机那般的运作,所以他只能壮着胆子,领着孙海起身站在台阶上给自己的亲身母亲见礼。 那李太后走近身来,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转头便看向了那两个宫女,当见到那吴舞舞身上的衣着的时候,脸色顿时大变,转身扬起手掌便给了朱翊钧一个耳光,只听得“啪!”得一声,朱翊钧的小白脸上顿时便浮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虽然说这李太后因为这朱翊钧从小都是在那陈太后跟前长大的,和自己并不十分亲近,平时并不是很待见他,但是朱翊钧从小到大她还真没打过,最多也就是罚跪。这一来当然是因为朱翊钧的身份太过特殊,当皇孙的时候她自己连个普通的侧妃也不是,这平时见到了他反还要向他行礼,这终于熬到了隆庆即位她也母凭子贵,成了皇贵妃,但是这朱翊钧也成了太子。这时虽然说她见到朱翊钧再也不用行礼了,但是打骂或是处罚太子……她这级别还是不够!随后这隆庆不过就是做了六年的皇帝,便龙驭宾天了,按着道理自己也不过就是成为一个太妃,但是经过她这几年的部署,又和但是的张居正有了政治上的交换,终于借着自己是九莲菩萨转世的传言,上了尊号成了太后。 这时候的她终于能在这儿子面前摆上了母亲的谱了,但是这儿子也成了天子,这天子能随便打骂的吗?这样的权利就算是陈太后那也是没有的,这就算是戏文上唱得什么,宋仁宗做了那么大的错事,这包黑子这么铁面无私那也是不能上去打他屁股,只能是打了他一件龙袍了事,这就只是打了皇帝一件龙袍这戏文上就要传唱几百年。这她又怎么可能打到她这个儿子呢?她平时最多也就是能处罚他去跪太庙,跪奉先殿,这子孙跪祖先谁也没话说,就算是陈太后也挑不出她的错来。 这李太后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顿时便把朱翊钧打懵了,这个郑月蝉相处的时候,她虽然经常会敲他的额头,或是不时的给他一记力劈华山,但是那都是样子活,看着用力,下手却是柔和的很,现在这一巴掌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脸上那鼓起的一个血红的巴掌印那是骗不了人的,他捂着被打的脸颊一时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一直在朱翊钧身后的孙海早在李太后跨进门的时候便心道遭了!心知今天此时怕是不能善了,便有心想要让人溜去给陈太后报信,可是来这绛雪轩的时候当时为了保密并没有带小宦官过来,这时候李太后又进来的太快,让他没了偷溜的机会,此时这心中真忐忑,那一声清脆的耳光之声顿时便把他给惊醒了。他立马挡在了朱翊钧的身前,跪了下去喊道:“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息怒!” 这李太后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刺激似的,这一低头见到了孙海,这刚刚因为打了皇帝这一巴掌才刚刚顺下去的气顿时便又上来了,她抬起一脚,便狠狠的朝着孙海的心尖窝子踹了过去,一脚就把孙海踹倒在地,并神出手来指着他骂道:“这皇帝年幼不经事,你们这些刁奴一朝进得身来便撺掇这万岁爷学坏,这都是按得什么心呢?”说着转身便对张鲸说道:“这样撺掇主子的奴才,按着宫内的规矩该是怎么个处罚?” 张鲸在一旁弓着身子,阴测测的说道:“会太后娘娘的话,这按着规矩,第一次犯,那掌嘴五十,行刑之后便打发去南京给太祖守陵。” 李太后转过身冷冷的说道:“既然有规矩,那么就按着规矩来办,张鲸你还不快行刑!难道你还也要一并受罚吗?” 张鲸这时来到孙海的面前,要说他和孙海那也算是死对头了,这自从他给拨到了李太后身旁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内宫除了皇帝跟前在乾清宫当差的那几个老祖宗之外,他在内宫也算是能横着走了,但是只有这个孙海平时虽然不怎么出声,但是人家毕竟是正宫的出身,这随便什么事都压着他一头,这么多年来他受得这方面的气不可谓不多。当然他和这孙海不能说是化成灰也认的,但至少只要看到背影或是听到声音就能认出来。但是这时当他来到了孙海的面前,却仿佛是刚刚才看到他似的,很是夸张的惊呼道:“哎呦喂!我道是谁呢!怎么会是你孙海,孙公公呢?” 这李太后也仿佛是刚刚并没有认出人来似的问道:“什么?孙公公?” 张鲸忙退开一步从游廊上取下一个灯笼,把它放到了孙海的面前,这才指着孙海说道:“太后娘娘您看,这不就是仁圣太后娘娘宫里的那个孙海,孙公公么?”(未完待续) 第一九零宫变(下) 李太后疾步走上前来,一看可不就是陈太后宫中的那个孙海么,当下这身子微微的打着颤抖,伸出手指指着那孙海,那宽大的两袖子就如同事风中的柳絮,飘荡不已,“你……你……你这奴才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 孙海这会子那一是惊恐到了极点,这个时候他可是后悔死了,这时候才想起这李文进当年在宫里管得不就是曲艺馆么?现在这李文进给打发去了江南,自己怎么就把这茬给忘记了?自己找什么人不好非要去曲艺馆找人?现在事已经如此,自己再怎么争辩也没有用了,当下长长得叹了口气,只想着这事不要牵动了陈太后就好。这打定了主意这孙海的心里反倒是没有刚才这么的惊恐了,他当时也不在说话,只是默默的趴跪在那里。 朱翊钧见孙海在那里跪着,心中顿时不甘,开口说道:“母后,这儿皇不过是叫两宫女来唱个曲,跳个舞,有必要如此这般这么大的反应吗?” 李太后听了这话,这脸色越发的沉静了,她喊着脸转身面对者朱翊钧说道:“皇帝你要听个曲,看个舞,原本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突然猛得一个转身,指着那衣不蔽体的吴舞舞说道:“这……这难道在皇帝的眼中只是一般的歌舞?还是在皇帝你的眼中,这全天下的女人都应该穿成这样,到处在外走动?”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也开始变得尖锐起来,高声对着张鲸说道:“张公公,你带几个人把万岁爷送回乾清宫。” 她这话音刚落,那张鲸便高声应了一声,一挥手,也不待朱翊钧开口。便来到朱翊钧的面前狞笑着说道:“万岁爷,对不住了,这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还望万岁也给奴婢行了方便,自己上那肩撵,这样奴婢也好风风光光的送万岁爷回宫。(.好看的小说)但要是万岁爷不合作。那么奴婢们也只能是得罪了,到时候不好看的那就是万岁爷您了。” 朱翊钧见在那张鲸的身后果然抬着一抬肩撵。抬辇的那几个宦官都孔武有力,再看看自己这边这身边却只有趴在地上的孙海,这心里头顿时便凉了半截,他还待要抗拒,便听的孙海在那里说道:“万岁爷,您还是先回去吧,这事是奴婢没办妥……” 他说到这里却是停住了不再往下说了。朱翊钧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当下看了那孙海一眼,重重得一跺脚,转身便自己上了肩撵。张鲸见朱翊钧上了肩撵,这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当即高声吆喝道:“万岁爷起驾回宫!” 待到朱翊钧一离开了御花园,李太后冷冷的看了孙海一眼,这时她的眼中那还有半分的气急败坏,有的只是深深的得意,她弯下腰去。长长的指套勾住了孙海的下巴,轻声的说道:“这么多年了,真是难的!难的你孙海竟然也有犯在哀家手里的这一天!孙公公,你还记得当年哀家还只是贵嫔的时候。你在哀家面前是怎么的教训哀家的?” 孙海的头随着李太后手指给勾看了起来,这时听得她这般说话,便知道今天这事必然是不能善了,这么多年和李太后相处下来,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当下便脑袋一侧甩掉了李太后的手指,很是平静的说道:“李彩娥,在我面前别摆什么太后的架势,你这太后是怎么当上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当初要不是太后仁慈,你李彩娥此时早就成白骨了,何来今日你耀武扬威?这不管你怎么愚弄这天下的愚民,说自己是什么九莲菩萨下凡,可咱们这些老人那个不知道你的底细?这靠着给先帝下药爬上先帝龙床的你,又怎么可能是什么菩萨下凡?这除非你拜的菩萨也多是这样的行径!……” 孙海此时早已经没了顾忌,这人只要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之后,这胆子必然是大长了。(.好看的小说)这李太后想要什么他知道,可是他作为从陈太后进宫开始边一直伺候在陈太后跟前的老人来说,她想要的他给不了,其实就算是给了这个女人,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自己这东宫的烙印实在太深了。 “够了!”李太后厉声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时她的手指再次伸了出来,这袖子也再次抖动了起来,不过和刚刚不同的是,现在她是真的给气着了,虽然说现在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内侍都是她的心腹,但是这给人在这么多手下面前揭穿老底,这老脸顿时便挂不住了!她转身向着那些人看了一眼,只见那几个内侍脸色微变,心中不免好过了一些,可当她看到那两个小宫女的时候,见到她们两人一脸的惊疑,这心头不由的火气,“来人,把这两贱人拖下去狠狠的打,打死!” 那俩宫女这时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听到了不该听的,惊恐的狂呼起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奴婢们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啊……” 李太后对着那几个拖拉着那两个宫女的内侍说道:“这夜深人静的,这两人太吵了,吵到了别人休息那就不好了!” 她这话说完那几个内侍便都听明白了她的话,这种事本来就是他们平时做惯了的,当下便举起手掌在她们的后脑一记力劈,那两小宫女顿时便昏死了过去,很快便被这几个内侍犹如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哎!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孙海这时从地上站了起来,弹去了身上下摆出的灰尘讥讽道:“是不是这所谓菩萨的心肠都是和你一样的?” 一直跟在李太后身后的一个内侍出声斥责道:“孙海,你大胆,没有太后的懿旨你便从地上站了起来,还不快快跪下?” 孙海淡淡地看了那小内侍说道:“小子,你在老夫面前还没有说话的资格。”说完便转头对李太后说道:“李彩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调教人的水平倒是后退了不少,现在这身边怎么竟都是这些不懂规矩的人?这我和你叙旧,也是他们能插嘴的?” 李太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孙海,说道这心肠,哀家那有你这般的心狠手辣,虽然说刚才这两宫女是哀家吩咐的,但是这害死她们的其实就是你!再说这哀家调教的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胜在不会办蠢事……” 孙海这时候在游廊上很悠闲的找了个台阶,就真的如同是要和多年的老友叙旧一般坐了下来,淡淡的笑道:“不错,今天我老孙确实是一个不小心在阴沟里翻船了,但是李彩娥你怎么就能保证你这几个不懂规矩的手下,会不会给你带来祸事呢?在宫里这么多年了,你不会不知道在这宫里,最要不得的就是不懂规矩的奴才!” 刚才那开口说话的那小内侍,这时再次忍不住出声喝道:“孙海,你别口口声声说我不懂规矩,就你刚才那说话的态度那是对太后娘娘该有的说话规矩吗?还有这太后娘娘的名讳岂是你一个犯事的奴才所能随便叫的?” 孙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不去理睬他,只是对着那李太后铁青的脸笑道:“李彩娥,看来,咱们是不能好好的叙叙旧了,你这身边疯狗太多。‘ 那小内侍是最近最得李太后心的宦官,在慈宁宫的地位除了张鲸接下来便是他了,这时见孙海骂他是疯狗顿时便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孙海的领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孙海,别以为你是慈庆宫的总管,就能在这里满嘴喷粪,一会儿你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孙海的眼角全是笑意,他依旧是淡淡地说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我会是什么结果吗?”他勉强的转过头对着李太后说道:“李彩娥,让你养的疯狗放手!” 李太后冷冷的说道:“哀家看着不错,孙公公,其实哀家真的很想,让你尝尝当年你给给哀家上的那些刑罚……只是这哀家一直是信佛的,这最是心善,只要你能答应了哀家,哀家今天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哼!别以为你有了死志,哀家便奈何你不得了!” 孙海哈哈大笑起来:“李彩娥,你话别说的太满!你要怎么奈何我?我孙海当年之所以会自宫,不就是因为家里黄河泛滥,发水灾这家里几十口人全淹死了,只有我逃出了。这没吃没喝听说这自宫了能进宫混口饭吃这才自宫进了宫!在这世界上我孙海无钱无挂!也没什么追求!原本只是想着伺候这陈太后她老人家到老那便是天大的福气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不可能了!” 说着他猛的用力一挣,挣脱了那小内侍的手掌,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冠,站直了再恭恭敬敬的对着陈太后宫殿的方向虔诚的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奴婢孙海,在这里给您请安了!奴婢以后不能在您跟前伺候了,你要保重好凤体!”说着一丝不苟的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未完待续) 第一九一黎明 李太后一看情形不对,心中顿时便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高声喊道:“来人把孙海这奴才的下巴卸掉……”这话音还没落就只见那孙海拜服在地的身子往一旁一歪。刚才那小内侍忙上前把孙海的身子翻转过来,却只见孙海的嘴角满是血迹,这两眼上翻,赶紧把手往他鼻子底下一探,却是只有出气没进气了,显然是不活了。李太后顿时眉头一皱,恨恨的说道:“算你死的快!晦气!不过你死得再快也没有用,你以为你死了哀家就只能就这么算了吗?你太小看哀家了!”说这李太后一阵狂笑,尖锐的笑声飘荡在紫禁城的上空。 这时那个小内侍走上前来,躬着身子问道:“娘娘,现在该怎么做? 李太后瞄了一眼孙海的尸体掩着鼻子说道:“摆驾,慈庆宫!” 就在他们在御花园内闹腾的时候,在陈太后正刚刚从入定中醒了过来,此时正在近身内侍宫女的服侍下刚刚梳洗完毕,服了药剂,正准备上床休息。正在这时,负责守宫门的管事邱得用进来禀报,说是慈圣太后过来向她问晚安来了。陈太后听了一愣,这还是她还没当上太后前那会子才会过来给自己请晚安,可自从她当上了这太后,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要来请晚安,这今天不知道又准备唱那出了?在长长得叹了口气之后,便在宫女的服侍下披了件比甲,从寝宫走了出来。 当陈太后走进隔壁的东暖阁的时候,只见昔日的李宫女,现在的慈圣太后已经在那里做好了在那等着了,见她走进了暖阁的门,那李太后连忙站起身来。一如既往的朝她行礼问安。 “妹妹,起身吧,哀家早就说过了。你这晨昏定省这样的客套还是免了吧!”陈太后心中虽然有些不安,这李彩娥那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这半夜三更了还请什么晚安?但是这面上她依旧是淡淡地犹如是春风拂面。 “姐姐。一来这都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妹妹若是免掉了。这在宫里开了先列,以后这宫中就没了规矩,那样妹妹我不就是成了罪人?”李太后在说这个的时候还是笑盈盈的,她从来就不是那中倾国倾城的美人,这以前也不过就是有着小家碧玉的风韵,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在宫中的历练,早就退去了那种楚楚可怜的味道。替代的是她日益见长的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时候她话音一转,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姐姐,这日常妹妹也知道姐姐这身子弱,又经常的需要打坐,坐关,也不愿意来打扰您,但是今天这桩事情,妹妹却是实在没有法子了,只能在这个时候跑来找姐姐您拿个主意!” “哦?”陈太后挥手让身边的宫女上茶,并笑着说道:“难道这宫中还能有什么事能难住了妹妹你?” 李太后在陈太后一旁的踏口上坐定了。一脸郑重的对她说道:“姐姐,这事妹妹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说着挥挥手便让自己手下的人也一并退了下去,这才轻身的说道:“姐姐,妹妹恰才刚刚从御花园出来。见到钧儿在那里……”说到这仿佛很是不耻,有些说不出口的模样。 陈太后看了一样,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只得不冷不热了说了句:“妹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我姐妹这么多年了,这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有了陈太后这句话,那李太后这才好像是鼓起了勇气,她微微欠了欠身,定定的看着陈太后,好半响,突然从榻上站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陈太后的面前,抽泣着说道:“姐姐,妹妹这会是真的没法子了!肯请姐姐让妹妹出家去了!” 陈太后一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时候她刚服下的药剂,药效发作了,正困得难受,见她又来这招顿时便有些不耐烦了,当下便挥手说道:“妹妹,这宫中的事你尽管去做,姐姐不会插手的。现在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你再去做吧。” 要说这哭诉,这是李彩娥这么多年来一直惯用的手段,这陈太后第一次见到她,也差不多也就是现在这情形,那是当年她挺着个大肚子,钧儿还在她身上刚刚五个月,也是这般的半夜过来求自己做主,接下来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生下钧儿之后,这才刚刚过了满月,她就抱着小钧儿过来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把钧儿收在名下。然后呢?是什么时候呢?哦,对了是那钧儿前面两哥哥突然病死之后,她哭着来求自己……太多,太多了!这李彩娥这半夜来求自己的时候是太多……自己是不是心太软了些?不管了!不管了!这隆庆都已经不在了,这接下来的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吧,这宫中她既然要折腾就让她去折腾吧,反正都是她亲身儿子的后宫。想到这,陈太后便起身走向了寝宫。 李太后在陈太后走出了暖阁之后,一改脸色上悲色,眼中满是笑意,她轻盈的从金砖上站了起来,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帕,刚想要擦拭,一闻这帕子上全是辛辣味,顿时又塞进了袖子里,又从令一边的袖子里出去一方一模一样的丝帕这才擦拭了起来。待她修饰完毕这才从房中走了出来。门口那个小内侍仍旧在那里守候着,随后她便领着她那一众人离开了慈庆宫,回到了慈宁宫。 一回到了慈宁宫,李太后便让宫女为她拿出了太后大朝的行头,并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了上去。趁着空闲,她转头对那小内侍问道:“小春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过了丑时没有?” 那小春子一边低着头一边给她梳头说道:“太后娘娘,这会子丑时刚刚过去!” 李太后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她淡淡地说道:“这时间过的还真快,只是现在这时辰却是刚刚好!” 小春子不解的问道:“太后娘娘,这都丑时了您还没休息过,这时间又怎么会刚刚好呢?” 李太后神秘的笑笑,然后对他说道:“这头就这样吧,你先下去让他们准备肩撵!传话下去摆驾太庙!”在这说明下,这明朝时期的太庙那可还算是在紫禁城之中的,而现在的故宫却只是当时的内宫而已,而太庙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买上一张票就能跑去兜圈子的地方,这时候的太庙可是很神圣的地方,这平时能去那里的也这整个大明也就是朱翊钧,陈太后还有就是她李太后。 那里供奉的是大明王朝开国以来的历代皇帝的神位,那就是大明老朱家的家庙,这除了他们老朱家继承大统的子孙外是没有外人能随便进来的。自从这大明建国以来,凡是国家发生战争凯旋报捷等,或是什么地方出现祥瑞等大事,或是老皇帝驾崩,新皇帝登,或是更改年号,以及封后,生子等等吉庆的时候,这皇帝才能来来到这太庙里面祈祷告祭,这当初朱翊钧不就是趁着西北大捷他要闭关祭祖的由头,从太庙溜到了蓟镇见郑月蝉的吗? 而这太庙建成到今天这太后没有皇帝的陪伴前去太庙,历史上只有一次,那就是英宗那会子,刚刚土木堡之变之时,当时的太后在于谦等大臣们的一再的要求下独自一人走进了太庙,这出来的时候便带着了英宗蝉让给代宗的诏书!这个典故这小春子既然是现在在能在李太后面前说上话,当然也是在内书房出的这心中那还会不知道,这心中顿时便一紧。随即便一阵狂喜,当下便跑下去准备肩撵不提。 很快李太后的肩撵还有整副太后的仪仗浩浩荡荡的开出了慈宁宫,朝着太庙奔去。 这李太后到达太庙的时候正好是卯时,这时候太庙的那些宦官刚刚在打扫好太庙之后准备想要例行的祭祀,这时突然传来消息说是慈圣太后娘娘驾到。这顿时便让太庙的管事大太监张贵大吃一惊,作为能在太庙当上总管大太监的他,这个中的忌讳那是心知肚明的,心中暗叫不好,不等李太后的銮驾进太庙,便立马吩咐手下的小宦官马上从太庙的便门上跑出去,到冯保那里去报信。 要说这张贵,平时虽然看着对冯保,对东宫那边不怎么亲近,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其实和冯保沾着那么点亲。要不他也不会能在这位置上安稳的做了这么多年。可是当他刚刚把这一切处置好,便得到消息,李太后的车辇已经进了大门了,他暗暗跺了跺脚,再也不及做什么别的部署了,只能连忙带着那几个今天轮值的火者出去相迎。 李太后下了轿子,也不看这个老太监一眼,在她的心中,这个张贵是个老实怕事的主,整天不出这太庙一步,平时从不和宫中任何人走的很近,这样的人显然是很安全的,对这样的人也不需要什么提防,只是当然也不需要拉拢,当下见了张贵之后也不同他搭话,便径自走向太庙大殿!(未完待续) 第一九二太庙 这时候天还没开始亮,太庙的大殿里只有少数的烛火随着从敞开的大门中过来的风摇曳着,把里面的一切都拉得很长,显得特别得阴森。李太后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这里殿里面的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好在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几年来一来陈太后身体不好,二来万历尚未大婚,宫中并没有皇后,这一直是她代为进太庙祭祀祷告,所以她对这里还算是熟悉。 李太后径自来到洪武太祖的牌位之前,便开始了虔诚的上香,随后跪拜,接着是成祖……这么一路下来,一直跪拜到了她的公公嘉靖皇帝的牌位的时候此时她已经是泣不成声了,随后仿佛是伤心过度了,怎么也站不起来,一旁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小春子,见了忙上前把她扶到了供奉在所有牌位最后一位的皇帝的牌位前面……这是她死去了六年的丈夫隆庆皇帝的牌位面前。这时候她整个人都趴在了蒲团只上,捂着脸,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张贵自从李太后下轿的那一刻开始,便心中警铃大作,因为他不但看到了李太后满脸的戚容,而且还看到这李太后那身全套的太后妆容,现在这时候不年不节的,朝廷中也没有传出发生什么大事,这刚刚凌晨,就算是上早朝也还没到时间,她却跑来这里……这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张贵在这大内也三十多年了,在这太庙也十多年了,这自从当年还是贵妃的李太后有资格进太庙开始见到她开始,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形,这必然是有大事要发生,刚才虽然是派了小宦官出去给冯保送信。但是现在看来这必然会有大变,也不知道现在冯保有没有得到消息,或者说他有没有想到这里情况的严重性。[.超多好看小说] 这么一想。张贵得心里便有些不踏实了,这思来想去了半响还是决定再次派人速速跑去司礼监给冯保送信。随即他便找了个由头悄悄的退出了大殿,回到自己的值放。找了个心腹的小宦官把自己的腰牌交给了他,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冯保。这刚刚向那小宦官交代完毕。便听的不远处大殿里传来了李太后犹如杜鹃啼血般的哭声,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知道现在这状况太过诡异,原本像这样的事本不关他什么事,但是现在……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只能回到了大殿之上,在那里张皇失措的搓着双手。这头不住的朝殿门外看去,期待着冯保能出现在大殿门前这样他便有了主心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渐渐的李太后的哭声在那个小春子公公的劝解下也慢慢的弱了,这段时间并不是很长,也过不就是半个时辰左右,可是对于张贵来说这仿佛是过去了几个世纪,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中,他的头发一下子白了一半。 李太后停住了哭声,一转身正好看到他在向外张望,顿时便不悦了冷声叱责道:“张贵。这平时你就是这么对待列位先帝的吗?” 张贵听了这心中顿时一颤,连忙跪趴在金砖之上,也哭诉起来:“太后娘娘,奴婢那敢啊!只是……只是这太后娘娘你来的太急。奴婢们这才刚刚开始打扫,很多地方都还没清扫完毕,生怕太后娘娘您见到了怪罪,这心中惶急,这才有失了常态!” 这李太后本身的出身本就只是一个宫女,这刚才又刚刚祭拜了隆庆先帝,此时又听的张贵这么说,这心中不免就想起了自己当年在裕王府里当宫女的情形,想当年自己刚进王府那会子不也是这副心态?这主子一来就生怕自己的差事没当好,受了责罚?好在自己当年下了狠心孤注一掷的放手一搏,这才博到了现在的地位,要不然自己还在那潜邸做宫女,最后的下场也就是成为白首宫女,然后老死宫中成为西院那枯井里的一抹骨灰。[] 想到这李太后的眼中闪出几丝坚定,对她来说这人生就是赌博。这当年她博到了现在地位,而现在她也要开始赌博,博得是她今后的荣耀和份位!她淡淡的看了眼张贵也不在说话,这自从她给扶到了隆庆帝的牌位之后就一直在哭,到现在还没给隆庆上香,当即便转身让小春子取了香来,点燃了开始祭拜。 张贵见李太后相信了,这暗暗的伸手在额头上一抹,擦去了一头的冷汗,他忍不住又看向了殿门之外,只是这回却是不敢再像刚才这么的明目张胆了,只是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不时的扫过,只见殿门外仍旧是漆黑的一片,并不见有人过来,这心中顿时便凉了半截。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整杂乱的脚步声,随即便一排排的灯笼上下跳动的朝这边走来,见到了这两排灯笼,张贵那悬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整个人趴伏在地上犹如一团烂泥,一阵风吹过,这身上便觉得冷飕飕的,张贵知道,自己这身衣服已经给汗水湿透了。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进了太庙,随即便有一前以后两乘小轿抬进了太庙大殿的殿门之外。这打头的轿子一落地便有小宦官上前撩起了轿帘子,走下来的是这时候本应该在吃过了药之后正在休息的陈太后,后面的那轿子里出来的当然是冯保! 冯保接到了张贵传来的第一个消息,以他在宫中这么多年的经验,顿时便知道一定发生了变故,他立马便派人去看朱翊钧,谁知他派去的小宦官竟然还没踏进乾清宫便给人档了回来。冯保心中顿时觉得不妙,仔细盘问那个小宦官是什么人把他挡住的,那小宦官既然在这时候给冯保派出去,这显然也是他平时用惯了的,必然是机灵人,回想了一下告诉他,这见到的人好像是慈宁宫的人……这时冯保便感觉到不对了,这和慈宁宫对上他是没办法抗衡的,这宫里能和慈宁宫抗衡的也就只有慈庆宫了。 他抬头看看时辰,虽然知道这时候正是慈庆宫那位休息的时候,可是这时候却是顾不了这么多了,便立即让收下备上两顶轿子,一路小跑着朝着慈庆宫赶去。这到了慈庆宫果然陈太后已经睡下,正犹豫着要不要让让把陈太后叫醒,却听到了这在子时左右,慈宁宫那位带着人来过了慈庆宫。冯保作为这宫中的老人,这李太后的那几手这些年来也没少见,这李太后每次主动跑去见陈太后总都会发生什么事,联想到这乾清宫现在已经给慈宁宫的人控制了,心中大急,忙让人进去把陈太后叫醒。 前面说过这陈太后自从当年孩子流产之后这身体就落下了病根,这身子骨一直不好,特别是晚上的睡眠,经常这一到了晚上就睡不着觉,这情况在隆庆帝还在世的时候还好一点,自从隆庆帝驾崩之后,这病就越发的严重了,这几年更是只有靠着药物才能安睡,所以这只要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她就会喝下御医开的安眠的汤药沉沉的睡去,当然今天晚上也不会列外。 今天给陈太后值夜的是新进提拔上来的小太监张逢喜,人称小喜子。他现在是顶着孙海的班,当然这时候他和冯保一样都还不知道这孙海早就已经自尽了。他原本本不愿意去吵醒陈太后,但是见到冯保那铁青的脸色,这心中顿时一颤,想起这冯保在内宫地位,便只能让人取了太医配制的醒药,走进了陈太后的寝宫,让宫女点燃了药。 待到这药效到了,这才上前轻声的把陈太后叫醒。这冯保一见陈太后醒,立马便扑倒在地上,哭着便用三言两语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还有太庙张贵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并着重讲了这乾清宫现在谁也进不去了…… 这能在宫中生存下来的没有一个会是傻子,陈太后一听这脸顿时便凝重起来了,这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孙海,这孙海跟着她也有近二十年了,他的为人她最是清楚不过了,这如果真如冯保说的那样乾清宫现在进不去了,这绝对不是孙海会做出来的事情,再联想到睡前那李彩娥在自己面前哭……顿时再也顾不得追问了,忙让宫女随便给她找了件外衣披在身上,随即便上了冯保准备好的小轿,一路直奔太庙过来! 陈太后下了轿子,这时候李太后正一边抽咽着一边给隆庆帝上香。这李太后的声音陈太后最是熟悉,她眉头一皱,回头看了看冯保,便转身走了进了大殿。 走进殿门,见到那张贵带着那一班值守的宦官趴伏在地上,而李太后也正跪在看隆庆帝的牌位面前,双手掩面,她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李太后的旁边,也在缂丝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这时候李太后才察觉的有人过来,见那人竟然敢在自己的旁边跪下,心中顿时大怒,这刚要起身斥责,一抬头却看到是陈太后,她顿时张口结舌:“……你……你……”(未完待续) 第一九三两宫 不同于李太后的张口结舌,陈太后此时却手收起了一路上来的忐忑,就在李太后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心刹那间就平静了下来,虔诚的跪在蒲团上祷告了几句,也不回头,淡淡地对李太后说道:“妹妹,可是想念先帝太甚了?这半夜就跑来和先帝说话?只是刚来姐姐宫里的时候怎么也不说一声?想先帝当年就经常嘱咐希望你我姐妹同心,一起辅助太子长大成人。想来看到你我姐妹同来,他必然会很是欣慰的。” 李太后在经过了短暂的错愕之后,就在陈太后说话期间便就恢复了常态,她长长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姐姐说的是,原本妹妹我并不想这么早就跑来打扰先帝,只是刚才从姐姐那回去之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便想来和先帝说说话。这到不是不想和姐姐结伴一起过来,只是刚和姐姐说话的时候见姐姐太过劳累不忍打扰。” 陈太后在拜过了隆庆帝之后,静静的坐在了蒲团上,就一直坐在蒲团上淡淡地看着李太后。李太后给她看得这心里一阵发毛,心中疑虑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了灰尘,便不由自主的伸手上去擦拭,手指那下来并没有什么污垢,正诧异呢,就听得一旁传来陈太后幽幽的说话声:“妹妹,你的妆容没什么问题,只是姐姐觉得妹妹这身行头,来看先帝是不是太过容重了?先帝一向喜欢妹妹的素雅淡静,妹妹这身是不是太过华贵?姐姐是担心这先帝一时会认不出妹妹来。妹妹,姐姐给个忠告这来见先帝还是穿着素净一些为好。” 李太后顿时便两颊飞红,想当年隆庆在世的时候确实是喜欢素净,当然这也和隆庆当时的内库紧张有关系,这不但是嫔妃就算是皇后的服饰出了必要的行头之外。也就是以素净为主。当然这在平时李太后当然也是会尽量素净,但是这会子她是准备想要做大事的,这那能少了这副行头。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时候陈太后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事情到底还应不应该继续下去?李太后看着陈太后那会张风淡云轻的脸。心里有些动摇。 这时候只听得陈太后继续说道:“妹妹,姐姐我身子骨一直不怎么好,这几年来也多亏了你在督促和教养着钧儿。现在均儿长大成人了。姐姐你功不可没。上次钧儿大婚那天来到了太庙,姐姐还没有向先帝表述妹妹的功绩。此时在这姐姐也正好和先帝好好的表述下妹妹为咱们老朱家的功劳。”说着便要翻身跪下再次祷告,却是给李太后一把抓住了手臂。 只见她肩膀微微的颤动着,撂了撂飘落下来的飞泪水打湿的发丝,凄惶的说道:“姐姐,姐姐千万别和先帝说!实话和姐姐说,妹妹这次过来是向先帝请罪的!妹妹我是罪人!妹妹没有教养好钧儿,这死后没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只能来这里先向他们请罪!”李太后说罢。又哭上了,只是和刚才的陶陶大哭不同,却是嘤嘤的小声哭泣,仿佛是怕惊动了这里的列祖列宗。 陈太后见状伸出手去,用自己的手帕轻轻的帮着她拭去脸上的泪珠,一边仍然是淡淡地说道:“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现在这国库充盈,天下太平,又刚刚有了对俺答部的大捷,库库和屯并入了大明的版图。这是多么大的功绩,这都不就是妹妹这几年住在乾清宫教养钧儿这才有了这样的功绩吗?”陈太后的的言语很是诚恳,“这钧儿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能让妹妹这般的自责?以至于要妹妹半夜来打扰列祖列宗休息?” 对于陈太后来说她整天除了在自己宫中不是修炼就是打坐,而李太后却一直在宫中料理着庶务。所以这陈太后虽然在排位上在李太后的前面,但是除了慈庆宫,在别的宫中她远没有李太后安排的人手多。加上这事本来就发生的这么突然和隐蔽,就连这冯保到现在还不知道孙海已经死了,更何况是她呢。陈太后心里这孙海最多就是和朱翊钧一样在乾清宫里给软禁着。 李太后对她在宫里这么多年的布置当然是有信心的,知道这消息并没有泄漏,当下便把朱翊钧找了两个曲艺馆的宫女跳那种有辱观瞻的歌舞的事情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最后哭着说道:“姐姐,这种歌舞相传是当年正德爷那会子留下来的,这……这钧儿看似要走正德爷的老路了……” “妹妹,慎言!”陈太后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芊芊手指朝着正德帝的牌位说道:“这皇伯爷也在呢!” 李太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是正德帝的牌位,这心中顿时一颤,忙起身过去在他的牌位前再续上了香火告罪了一番。 陈太后待到她告罪完毕这才说道:“妹妹,这事情其实并没有这么严重,你这般的自责,还跑来惊动了列祖列宗,依着姐姐我来看却是有些太过了。” “姐姐,钧儿发生那样得事情,妹妹我的心头就如同是有以把钝刀子在刮……”李太后还是一如恰才那般的痛心疾首! 陈太后叹了口气:“这……钧儿虽然大婚了,可是他这才刚刚十五岁,还是个孩子。” “他已经当了六年的皇帝了,怎么还能是个孩子?正如姐姐说的那样,他现在都已经大婚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都要当爹的人了,这怎么还能把他当孩子看待?”李太后越说越是激昂,她抬起头,面对着隆庆帝的牌位高声的哭诉道:“先帝啊……先帝!你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早呢?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儿子教养成人了再走啊!……” 一提到这隆庆帝,又说道孤儿寡母的,陈太后马上想到了当年隆庆在时的种种,再想到这朱翊钧其实就眼前这女人的亲生儿子,这心里头便很不是滋味。(.无弹窗广告)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妹妹。这先帝也不是他自己想走的,他也想看着钧儿长大,只是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罢了。再说这钧儿登基六年以来所作所为都已经证明了。他是一个很称职的皇帝。” “姐姐,你摸着良心说,钧儿在这当皇帝的六年里做了什么?朝事有张阁老。内宫是妹妹我操持着。现在可好!这大婚才多久?我这才搬出乾清宫多久?这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李太后哭的抽抽噎噎:“这前六年妹妹我住在乾清宫挨了了朝臣多少的骂名?这才保得他行规道据,以求进取。可现在……现在……他胡作非为。这怎么能让人放心呢?”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陈太后此时却是有些恹恹的,她说道:“虽然说这半夜看哪种歌舞,确实有些错,但是这钧儿不管怎么说这是第一次犯错,咱们作为他的母后,还是因该原谅他!” 李太后却是有些不依不饶,她在用手绢擦拭了眼泪之后说道:“姐姐。并不是妹妹不想原谅他,只是这第一次犯错就如此大胆,若不严加惩罚,这往后要是翅膀硬了,这天下还能有谁能管的了他?” 陈太后对于李太后的咄咄逼人,不觉有些厌烦,她捂着额头,问道:“那么,妹妹你准备怎么做?” 李太后见她并没有一味的帮着朱翊钧说话,心中不免大定。她双手合什对转身对着那一排排巨大的牌位异常坚定的说道:“妹子这一大清早过劳打扰列祖列宗,不但只是请求他们原谅妹妹我对钧儿的管教失败,更是来请求他们支持妹妹的我的主张的。” 陈太后听了大奇,不由的脱口问道:“什么主张?” “废掉钧儿!” “啊!”陈太后闻言顿时便大惊失色。这身子一阵摇晃,差一点便要摔倒,跪在她身后的冯保见状忙伸手搀扶了她一把,把她给稳住了,这里是老朱家的家庙,冯保虽然身为内宫最大的总管太监,在外面说句不好听的说出的话说不定比朱翊钧的还要有用,但是在这里却是没有他说话份。当然他对李太后的这番言辞也是大为吃惊,他趁着间隙看了一眼李太后,只见她此时,眼睛散发这耀眼的光芒,继续说道:“废掉了钧儿,让钧儿的弟弟潞王登基。潞王今年也已经八岁了,接替皇位绰绰有余。大不了,咱们老姐俩再辛苦上一回,再悉心教养潞王也就是了。” 陈太后在冯保的扶持下,此时也渐渐回过神来了,看到李太后那精神奕奕的摸样,只得劝解说道:“妹妹,你这主张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姐姐,俗话说,这小孩子三岁看八岁,八岁看终身,这潞王现在朝廷内外一直多在传诵着是个贤王,几个老师那里也是赞誉有加,如果再加上我们姐俩用心栽培,这将来必然会为一代英明的君主。反观钧儿……”李太后说到这里顿了顿,整理了下情绪继续说道:“姐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咱们这娶进门好几个月的新媳妇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这事其实李太后知道陈太后必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却是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当然是有用意的,她不待陈太后说话继续说道:“姐姐还记得奴儿花花么?” 这个人陈太后又怎么会不记得呢。这奴儿花花是个波斯人是由当年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献给隆庆帝的,当时隆庆帝见了她,看到她深瞳碧眼,肤如凝脂,从身材到脸蛋,没有一处不叫人疼爱,没有一处不让人销魂。顿时便走不动路了,还偏偏这个奴儿花花生性大方,轻佻放达,颦笑嗔怒,尽合人意。唱胡曲,跳胡舞,痛快淋漓,让人耳目一新。隆庆皇帝遂命在乾清宫后北围廊的游艺斋中传膳,只要奴儿花花一个人陪他饮酒,这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去猜了,反正这第二天这奴儿花花就被立为只在贵妃之下的宸妃!但是这女人的好景不长,这当上宸妃没多少时间就给人举报说是个她的侍卫私通,而当时在宫中主持庶务的正是她,李太后,随后便按照祖列赐死了。只是听说这奴儿花花在死后宫中传出她身上有了身孕,想到这陈太后不由的看了李太后一眼。 李太后察觉到她的探究,随即说道:“姐姐多想了。妹妹提她并不是这意思,只是想提醒下姐姐,自那奴儿花花过世之后。先帝去过的那些……那些地方!”说到这里,她仿佛是很是不好意思。 先帝去过的那些地方?陈太后脑中一转,顿时便明白了。这李太后说的是什么地方。(.无弹窗广告)她顿时仿佛被啊黄蜂蛰了一口,浑身一哆嗦战。不悦的说道:“妹妹,你怎么提这种地方?还有这钧儿又怎么会去这种地方!当年先帝是因为有着孟冲等人的引诱,难道现在这宫里还有这样的人?”说着她一指冯保说道:“这冯公公正好也在这里,他作为钧儿的大伴,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兢兢业业的服侍着钧儿,这当年孟冲等人还都是他去抓获,行刑的。又岂会犯这样的错误?” 冯保听得陈太后提他,这话题又是这般的……不等陈太后话音收落,忙跪了下来趴在两宫太后的面前,心惊胆颤的申述道:“仁圣太后娘娘,慈圣太后娘娘,奴婢就算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说道着里竟然就这么嘤嘤地哭上了。 陈太后见状免不得安慰了几句,冯保见势也就收住了哭声,只是在那里委屈的看着李太后。这冯保的身份摆在这,李太后扫去脸上的尴尬,只得说道:“冯公公多想了了。哀家这不是说你,只是这时间久了免得不会有小人冒出来。”这话刚说完便不在理睬冯保,转身对着陈太后继续说道:“姐姐,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古人教训,咱们不能不听,所以这皇帝必须要废立!”李太后说着便从缂丝的蒲团上站起起来了。 陈太后看着她冷冰冰的脸色,心中不免一阵哀叹,加之这么多年来身子本就不好,今天又是刚用了药给强行叫醒的,这两条腿竟然发起酥了,一时站不起来,“妹妹……”她强打着精神还待要说话,却给李太后出声打断了:“妹妹,这身子不好就要多休息,这要是真犯病了便又给钧儿身上添了罪孽。”说着便弯下腰来,搀扶起陈太后,说道:“姐姐,咱们还是先回去议事吧。” 一旁的冯保忙从她那里搀扶过陈太后。李太后这才从怀里掏出了手巾擦拭了脸上的泪痕。她一如几年前那般的谦逊,让陈太后走在了前头,自己则落后了半步紧跟着出了太庙的大殿。这时候因为已经是六月,天色放明极早,当他们走出大殿的时候天色早就大亮,霞光下的紫禁城正流金炫紫,散发着庄严而耀眼的光芒。而这时候所有在京的大臣,宫内的内侍们都在忙碌的奔波着,海外的郑月蝉正抱着昨天刚刚冶炼成功的第一块金块美滋滋的睡懒觉。机乎是没有人知道,这里正酝酿着一件惊天动地,足以改变很难多人命运的大事正要发生。 话说,这陈太后刚才漆黑的大殿里出来,这眼睛一时承受不了外面的光线,人便有些晕眩,这眼睛一适应,便发现这太庙大殿前面那空荡荡的广场上,正有以哦人孤零零的跪在那里,迎着霞光,这人的面容看不正切,只是这身影却是如此得熟悉,仿佛中她就像是见到了当年初次见到隆庆先皇的时候。 当年她第一次看到隆庆的时候,就是在进宫选秀的时候听说这裕王给嘉靖爷罚跪在了西苑的门口,当时她和那一众的秀女跑去偷偷的躲在游廊里看他,他当时也是这般的孤苦无助,让她的心里生出了想要呵护他一生一世的念头。现在……现在那个她想要一生一世呵护的人已经抛下她走了,现在跪在那得是他指定的继承人……这一刹那间陈太后的心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说这刚才在里面,她有些厌烦了在她们亲母子之间的博弈,原本想随便她们怎么斗去,自己继续修道去,可是就在刚刚,她发现自己似乎应该守护那个人选定的继承人。 朱翊钧跪在那里好一会了,要说这几年来他在太庙前跪着那是家常便饭,但是这次他却知道这和以前不一样。就在昨天晚上他给张鲸带着人“护送”到乾清宫休息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妙,加之这孙海当时就给自己亲娘给扣押了下来,在这种时候他那里还能安歇?这回到了乾清宫他也不脱衣服,和衣仰面躺在了床上。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事可能并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再小那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孩子,这看到的听到的本就是和一般的孩子不同,这时候他原本以为会在把他送回乾清宫后便回去的张鲸却是破天荒的没有回去。并且在一旁给他守起夜来,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不对劲了。他立即从龙床上坐了起来,想要起身去慈庆宫。谁知道张鲸却是以夜深了不便打扰仁圣太后休息为由,坚决的阻止了他的前往。随即他便看到张鲸在外面开始安排人手,几乎整个乾清宫的人都被他调换了。 这是什么状况?当然这时候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会想到要废立,但是这心里的不安的预感确实越来越强烈了。躺在龙床上滚来滚去,思来想去,自己今天到底是那里出了大错,最后得出的结论,他觉得很冤。比窦娥那个女人还要冤,这最多……最多也就是看了次歌舞,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罪吗?这全天下看歌舞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这多有罪?就这么点事,想来自己那亲生母亲抓不到什么过硬的把柄,自己最多那也就是如同往常那样给罚去太庙跪着,这又不是第一次罚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说他心里这么自己安慰自己,但是这心里到底是没有底,人始终睡不着。这时间在煎熬中过的异常的缓慢,这短短的两个时辰,比之时常的一天还来得漫长。正当他就要崩溃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随即便隔着殿门听到外面冯大伴的义子田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原来却是陈太后和冯保赶赴太庙前,安排田义取了仁圣太后的金印前往乾清宫,务必要把朱翊钧的软禁给撤销了。这别看朱翊钧是个皇帝,但是在宫里的威信,却是远远不如陈太后的。比如这张鲸软禁他,只要推说是慈圣太后让他来照顾他便能让人找不到错来,他也能不听朱翊钧的话,因为可以说是慈圣太后娘娘的吩咐,这朱翊钧便只能没辙,这一切皆多因为有“孝”这个字压着,只要朱翊钧出言反驳就坐实了他的不孝。那就真的是天大的罪过了,用这罪过废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如朱翊钧不能反抗李太后一样,李太后也有人压着,那就是陈太后。所以张鲸能不听朱翊钧的话,却不能不听陈太后的话,李太后能废掉朱翊钧,但是陈太后能废掉李太……虽然说张鲸很不情愿,放田义进来,但是在见到田义高举着仁圣太后娘娘的金印,一步步的靠近,他却只能一步步的后退。 当田义带着人打开了乾清宫大门的时候,却发现朱翊钧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这时候田义也顾不得礼节了,忙凑上前在朱翊钧的耳边把慈圣太后娘娘盛装去了太庙的事情说了一遍,朱翊钧首先想到的就是他那祖先英宗,当即脸色大变,再也不敢犹豫,也不待传肩撵了,直接就跑着朝着太庙冲了过来。他到了太庙打听到这两宫太后还有冯保等都在大殿里面,也不敢进去,便直直的在门前的广场上跪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漆黑的天空到蒙蒙亮,再到现在的全部放亮,只感觉到就如同是过了几个世纪般的漫长。正在这时,大殿的门终于打来了,见到两宫太后出现在了殿门外,他便高声大喊了提声:“母后!” 这喊声是如此得凄,悲凉,以至于陈太后听了,顿时便形如刀绞,这时候她的那些厌倦,那些犹豫都抛开了,朗朗跄跄冲上前去,一把就把朱翊钧抱住了,使尽了力气想要把他拉起来,这脸上更是泪水横流。 朱翊钧也是抱住了陈太后的身子,哭了起来,只是这会子他却是不敢就这么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他自己的那个生母,站在那大殿门口的台阶上一动不动,而她扫过来的眼神却让这六月的天气如同是腊月一般。 陈太后这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加上原本身子就好,此时情绪因为太过激动,一时转不过气来,这身子顿时便没了力气,再也站不住了。只得跪跪下去紧紧的把朱翊钧搂在了怀中,满含着凄楚说道:“钧儿……” 这场面,就算是那几个在太庙值守的宦官。看了也无一不动容。作为朱翊钧的亲生母亲李太后,在刚刚看到儿子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的时候,她的心突然猛的一动。这时候那冰冷的心似乎有一丝松动,可是接下来见到他和陈太后抱头痛哭。这心顿时便又冷了下去,果然这小孩子就是水桥边上的鸭子,这谁养大的亲谁。相比于这个不听话的处处和她做对的大儿子,那个现在才八岁的小儿子更和自己亲,这更是坚定了她想要废立的决心。 在心中有了答案之后,她走了上去,把还在痛哭陈太后扶了起来。说道:“姐姐,您先起来,现在虽然是六月里,只是这早晨地上还是很凉,你身子不好,别受凉了。”这自己能不能废立朱翊钧,这陈太后的态度很重要。 “妹妹,你得要答应姐姐!”陈太后把朱翊钧楼得越发的紧了,好像生怕这一松手他也会如隆庆一般离开自己远去,再也回不来了。她转头说道。这语气中似乎隐隐含着几许愠怒,“你叫我一声姐姐,就别在折腾了,钧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姐姐。妹妹我这么做怎么能说是折腾?”李太后睁大了眼睛,说道:“是,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这大明……这老朱家需要的并不只是我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贤明的君主。” 朱翊钧其实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原本以为只不过有和以前一样抓着自己的小错处给她娘家要点好处,或是要点内库的进项,最多……最多就是要自己和那个王皇后圆房而已,这时听她们对话却感觉到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回事情,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有些慌乱,对未知的状况感觉到恐惧。他惊恐的看向陈太后,希望这个疼爱自己一如亲生的母后给自己个答案。 陈太后看着那张稚气未退的小脸,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想起刚才在大殿里的一阵厌倦,心里更是愧疚,她不能再看着他的眼睛,在转过头对着李太后异常坚定的说道:“妹子,不能就这么随便就废了钧儿!” 一听这话,朱翊钧顿时便如遭雷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会想要把他给废立了,想起刚刚自己还在想自己要怎么样安抚好亲生母亲,他哑然的看着那个怀他十月并且生下了他的那个女人,这一刹那间感觉到眼前这女人好陌生,仿佛这是第一次看到她一样。 “姐姐,妹妹我也是没有办法!”李太后泪如雨下:“废了钧儿,这心最疼得其实就是妹妹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只是身为大明的太后,老朱家的媳妇。我们必须要给天下人,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咱们不能给我们老朱家留下这么一个昏君!姐姐,我们不能在青史上留下那滚滚地千古骂名啊!” “母后……” “姐姐……” 陈太后看到怀里的这张还很稚嫩的脸庞,看到他嘴边那刚刚才冒出了的短短的茸毛,再看看那异常坚定的李太后,那原本就体弱多病的陈太后此时的身体却是再也支撑不住了,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了,一直跟在后面抹眼泪的冯保一伸手便扶住了他们,并大声的对那些小宦官喝斥道:“还不快去传御医!这仁圣太后病发了,你们都想去陪葬吗?……” 他的这一声响顿时便让那些原本呆如木鸡的内侍们清醒过来,这仁圣太后要是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们就逃脱不了殉葬的命运。太庙里顿时便是一阵慌乱。 陈太后有了冯保的支撑,身子顿时觉得好过了不少,她挣扎着喘了一阵子粗气,待得呼吸平稳了些这才再次开口说话:“妹妹,姐姐这身子骨你也看到了,钧儿人还小,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李太后沉默了半响,迟迟不肯松口。朱翊钧眼看着陈太后这般说话,心中顿时便生出一股子气来,这既然知道了自己这个亲生母亲的目的,他再也不想再这么跪着了。他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从冯保怀里搀扶起陈太后,轻声说道:“母后,儿皇这就扶你回去……” 陈太后把朱翊钧一把推了开去,指着地面厉声斥责道:“给我跪下!这我和妹妹说话,那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余地!” 朱翊钧愕然的看着陈太后,记忆中从小到大,这陈太后还从没有这么严厉的对待过自己,虽然心中万分的不情愿,但是还是再她的注视下又跪了下去。 陈太后见他重新跪下去了,这才转头继续对李太后说话:“妹妹,钧儿虽然面上都说是十六岁了,但是这实际上才刚刚过了十四周岁,你不能就这么对待他!” 李太后见陈太后这般说话,心中警铃大作,她非常清楚这要是把她给逼急了,说不定在自己废立掉朱翊钧的同时,她也把自己给废了,然后让自己下去陪着隆庆帝了。她们之间这么多年的争斗,彼此之间的熟悉那是任何人也无法比拟的。这陈太后平时虽然很好说话,心也比较软,但是她并不是一味只是个软柿子,这软柿子是无法在她这个位置上活这么久的,这时见她再次开口,便在沉吟了半响之后,松口说道:“姐姐,这件事毕竟是关系的国运,关系到天下苍生,废不废钧儿,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看还是听听大臣和天下臣民的意思吧!” 陈太后见她退了一步,虽然不知道她接下来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最少这短时间之内,这朱翊钧的皇位不会给动了。她这是脸上一阵绯红,一把抓住了李太后的手臂说道:“妹妹,三天之后便是经筵,你看放在这天问如何?” 李太后一听眉头顿时一紧,这像是废立这样的事情那是要越快越好,这时间拖的越久那就越不利,这刚想要对陈太后说这赶早不如赶巧就今天早朝也可行,却见陈太后这头一歪就这样昏死过去了!这个时候她再也顾不得说话了忙让冯保搀扶着陈太后一起护送着回到慈庆宫。虽然说她心里无比的希望这个始终压着她一头的女人早点去见隆庆,但是却不能是再刚刚这样情形下去见隆庆。 无他,就只为这名声,这宫里很多事情都是能做,但是不能说的。这陈太后要是在和自己争执之后便去见隆庆了,那么她想要废立朱翊钧的事情,那就想多不要想了。事实上这大明就是这么的特别,这里有很多很奇怪的筐子,比如这纲常……那些读书人绝对不会支持一个不懂纲常的女人的,虽然说这次朱翊钧一下子杀了200多个言官,一下子几乎把所有的读书人都得罪了,但是毕竟这些言官都是有错在先。自己要争取他们那就不能在他们的忌讳上留下把柄,所以这陈太后那是万万不能在这时候死的。 一众人在手忙脚乱中,把陈太后送回了她的宫中,随后这御医,太医犹如潮水般的在慈庆宫进进出出,这时候似乎是没有人想起那还在太庙跪着的朱翊钧。朱翊钧这时候虽然对陈太后的身体担心不已,但是却是不敢从广场上站立起来去慈庆宫看看她。他这时候心里也充满了悔恨,这要是自己不那么任性,这一上来便和自己那个亲生母亲服软,这陈太后会不会不就会这样急昏过去了? 想起陈太后对自己的疼爱,那真是心如刀割,是啊,自己这母后再疼自己,她这身子骨又能再疼自己几年?再看看自己那个母后,这才刚刚三十四岁,精力旺盛,身体比自己还健康,最后回头想想那个现在正一天天长大的弟弟……(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内外相(上) 这天早朝的时间,大臣们在大殿中等着朱翊钧,可这时间过了良久也不见人过来,众人便小声哦议论开了。[]要说这早朝误点,可算是朱翊钧登基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这顿时让几个好事的在那里议论开了,什么芙蓉帐暖度春宵等等全都出来了。 张居正站在首位上,虽然是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不住的摇头,对于这样论调却是完全不信,只是这宫里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朱翊钧绝对不会就这么不上朝的在,这朱翊钧是他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这孩子的秉性还是知道的,只是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他下垂的眼皮子微微的抬了抬,眼角扫过对面的石星,见他在那里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心中顿时便有不好的预感。这石星之所以能和当初那些言官,御史等一众人等交好,这一来和他的出身有关,他刚中举那会子委派的职务便就是言官,这么多年来在六科道中混的是风声水起。俗话说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既然能和言官们混在一起,这身上当然也带这很深的言官的烙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要在平时他虽然不至于上串下跳,但也绝不会是如现在这般老神在在!古怪!古怪!这事出突然必有妖…… 正在他心中揣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的时候,太和殿一旁的帘子一阵晃动,随即一个宦官走了出来,来到了御阶前,站定了说道:“仁圣太后娘娘玉体维和,皇帝陛下伺疾免朝!众位大人散了吧。”这说完便转身回了内宫。 那宦官这一走,大殿上就立马喧闹了起来,石星明显的一愣。这伸长了脖子不住的四处张望,似乎是想找什么人,脸上一脸的疑惑。张居正自刚才那刻起。这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这时候他所有一切的变化全都落在他的眼里,这时候他更加的肯定这昨天夜里宫里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显然这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原本计划……而且……而且这石星显然也参与了这个事件,那么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张居正的心顿时便一沉。转身便带头快步离开了大殿,想要快些回到内阁,让人进去找冯保问问里面的消息。在这个时候张居正不禁有些懊恼,自从这锦衣卫大队人马出了海之后,这在京里对百官动向的消息明显不够了。他皱着眉头,心想着一会有必要给冯保提个醒,这东厂养了这么多人。怎么就没锦衣卫这么能办事呢? 想到这东厂,张居正正在走路的脚步顿时一顿,要说这东厂在探听消息方面一直不在锦衣卫之下,这回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他正疑惑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内阁。他的前脚刚踏进内阁大院的大门,便见到游七正焦急的在门口打着转。游七亿见到他便赶上几步,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老爷,冯公公来了,在里面等半天了……” 张居正有些不解,这冯保来内阁这是常有的事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秘了?随便他便想到了这必然是和今天早上朱翊钧没有上朝有关。当下便阻止了游七继续说下去,他一指旁边的大门说道:“小七,把门给老爷守好了,谁也不许进来!” 见到游七应了。张居正这才快步走向了在内阁里边的属于自己的那间值房。他刚踏进了房门便见到冯保一身青衣小帽的寻常小宦官的打扮正堵着自己的房门口,见他这般装束,张居正吃惊的问道:“冯公公……你这是……这又是唱得那一出啊?” 冯保听得声音,猛的从走神中清醒过来,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回答张居正的问话,一把揪住了张居正的手臂,伸头向外张望了几下,见并没有外人,这才焦急的说道:“张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快随我来。”说着便拉着张居正进了值房的内室,又左右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在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在房中坐了下来。 这刚坐定,张居正便开口问道:“公公,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要让你小心成了这样?” 冯保刚要说话,这话到了嘴边,便又四处张望了下,这才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轻声的动作,小声的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天大的事情!这天要塌了……”说到这他自己轻轻的拍打了下自己的脸颊,说道:“不对,是要变天了!张先生,这……这……那个女人想要废掉万岁爷!另立潞王为皇帝……” “什么?”张居正大惊失色,一挺身从太师椅上站立了起来,他感觉匪夷所思,这怔了半响,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颤着嗓音对冯保说道:“你……你……你再说一遍……” 冯保便又压着嗓子,忙不迭的在他的耳朵边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次张居正听的真真的,自己刚才绝对没有听错,这顿时便呆了。大明自从出了英宗和代宗的事情之后,这太后废立皇帝便有了先列,而在大明只要有了先列便能成为祖宗的规矩,也就是说这李太后真要是铁了心的想要废立朱翊钧,而内宫的没有人压制她的话,那是完全有可能成功的。想到这里他这身上顿时便冒出一身冷汗,这好办响这才回过神来,喃喃的问道:“这……这李太后怎么就突然想废立了皇帝呢?这万历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她亲生儿子又不是只有一个!”冯保在一旁幽幽的说道:“万岁爷虽然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是到底不是在她跟前养大的,那及得上潞王河她亲近?张先生,这么多年了这万岁爷在宫里头亲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为这那位没少为这事恨的半夜起来。” 张居正当年便是裕王府的讲师,这裕王府邸的那些个恩怨全都看在眼里,这时候也唯有长叹一声,说道:“想必这些都只是引子,而这归根到底,她还是不放不下权利!公公,这虽然说太后废立皇帝有先列,但是这只要是皇帝无大错,她没有能说得过去得理由,她也废不了皇帝啊?” 冯保也长叹了一口气,说了句:“那女人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没把握的事情她又那会去冒险?”接着便把李太后说的昨夜发生在御花园中的事情,以及今天早上在太庙里面的事情一一讲述了一遍。 张居正听罢,这心里便就明白了,这叫舞姬跳那种舞蹈,虽然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这正要是大罪,那大明的80%的读书人要锒铛入狱了)但是却还真是很尴尬的事情。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个惯例,当年正德爷就非常喜欢看这种舞蹈,然后……所以这寻常人,读书人,官员也就是全天下的人看了都没有罪,也没有什么错,但是只要是大明皇帝去看那就成了大罪! 这事情到了这里还真是很是棘手,张居正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一旁的冯保有些坐立不安,他不时的四处张望,见张居正沉思,心里惶急,便又开口问道:“张先生,万岁爷这次到底能不能过关?” “公公,怎么这么问话?”张居正不免多看了冯保几眼。 冯保这才神神秘秘的说道:“张先生,我这不是急么?万岁爷这要是过不了这关,咱们可要给自己先留条后路……” “那公公是想给自己留什么后路?” “咱家在宫中的时候,那女人派人给咱家递了个消息,说是只要支持她废立,这潞王登基咱家便能封爵,张先生你也能萌子……”冯保说到着看了看张居正的脸色,见他神色不变,这一咬牙,继续说道:“咱家知道那女人的话不可全信,但是咱家觉得就算是潞王登基了,那女人对咱们俩人只有更加依重。你想这潞王年幼,没了咱们俩镇着,这朝廷她也应付不过过来。这退一万步来讲,张先生你想要改革,可是这万岁爷日渐长大,现在又大婚了这迟早便会亲政,这换个小皇帝……对你改革大业也方便不是么……”冯保这越说声音越小,这到不是他怕人听见,而是他看到张居正看他的眼神,就如同是看着一个小孩一般充满的怜悯,在这种眼光之下,他感觉到了不自在,这话便也说不下去了。他问道:“张先生,为什么这么看着咱家……” 张居正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冯公公,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在宫里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冯保这时候有些脸红随即便说道:“张先生,冯保能有今天,这一来得益于当年干爹对我的安排,后来更是有您再背后给我出主意。现在我这不就是急着过来向你讨要主意么?” “公公,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提!你我相交这么多年,再怎么说就生分了!”张居正叹了口气说道:“公公,这白布染上了色,还能再染回白色吗”(未完待续) 第一九五内外相(下) 冯保一愣,此时他正心中烦闷,便有些不耐的说道:“张先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问这个,咱家又不是想要染布!” 张居正抬头看看冯保焦虑的摸样,心中暗暗摇头,见他不明白,只能开口解说道:“公公,老夫是皇上的太傅,你是皇上的大伴,这才有了如今的权势,才能为大明,为天下苍生做点事情。这换了潞王,潞王他现在身边没有大伴?没有讲学的先生?……” “那个女人说了,保证不动你我的位置……”冯保喃喃的说道。 张居正瞄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她的话你也信?” 冯保叹了口气,盯着张居正,好半天,这才压低了声音,肃容说道:“这不信又能怎么办?张先生,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又是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今儿个,咱们俩个就说说掏心窝子的话。” “那么公公你想说些什么呢?”冯保的表情让张居正感到很诧异。 “张先生,这两年宫里是什么情形你也清楚,咱家忙于政务,在皇上那里疏忽不少,这情份可不比当年了。现在这万岁爷开始大了,咱家也开始老了……”说到这里冯保脱下那瓜皮小帽,指着那已经布满了白发的头,苦笑了几声这才继续说道:“这万岁爷,长大了,这心眼也开始多了,很多事情都不喜欢再问咱家的意见了,而是自己拿主张了,这样下去……张先生,咱家是怕啊……这自古像咱家这样的宦官有几个能有善终的?这换了皇帝,皇帝年少,最少也还要依仗咱家几年。保得咱家几年的平安!” 张居正看着他那满头的银丝,心中不免也升起许些感慨,自己刚和冯保认识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刚过三十的壮年人,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当时一个只是犯了错给人从司礼监踢出来的打发到裕王府的宦官。一个是在朝中郁郁不得志的小编修官,而如今却都是位极人臣。一内一外,两相国。这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的无常,不可否认那个女人开的条件很是诱人,也确实抓到了他们两人的痛脚。 冯保他怕皇帝大了,对自己的依重淡了,担心自己不得善终,而自己想要个听话的皇帝。这样自己才能放开了手脚去改革。只是这人只要是长大了必然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张,不如小时候这么好说话。只要支持她换皇帝,便能让皇帝再小上五岁,自己就又多了五年的时间,这样的条件不能说不够丰厚,只是她想错了一件事情。张居正不是冯保,不是内书房培养出来的人,而是正儿八经的从学院里一路科举上来的人。 张居正虽然比一般的读书人多了几分变通,但是在他的骨子里却还是不折不扣的读书人。他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茶壶,给冯保的杯子续上水,这才缓缓的说道:“公公,咱们就像是已经染过的布。再怎么染也回不到白色了。公公既然你和老夫说了心里话,老夫认真的劝劝你。公公你这念头要不得!” “为何?”冯保追问道。 “这一朝天子一朝臣。公公不可能不知道!公公,这别的不说,就说这嘉靖爷那会子,在他这一朝,内宫换了多少司礼监的掌印和秉笔?前朝换了多少任首辅?更何况是换了皇帝!”张居正再给自己前面的茶杯里续上水之后,继续说道:“这石星,张鲸等他们这么折腾为了什么?难不成就只是为了大明?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何况这李太后说的理由也过于牵强,别说老夫不相信皇帝会做出这么无状的事情来,就算是真的,这那个少年不多情?皇帝刚刚才十五岁,这年龄正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时候,拈花惹草,寻欢作乐也是人之常情,再说这从法理上来说,这只要是后宫的女人,不管是嫔妃还是宫女,都是皇帝的女人,别说是歌舞就算是直接临幸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这里张居正见到冯保在那里若有所思,便又加了把火,说道:“公公,咱们俩人不比别人,这要是皇帝不换我们还能继续挺上几年,要知道这嘉靖爷那会子的首辅严嵩,内宫你干爹黄锦这俩人在你我这位置上一呆这么,凭的是什么?这最后严嵩虽然给严世蕃连累但也是能在自己老家虽然清贫但也是得享天年,黄锦,也只是去南京的孝陵种菜。他们的依仗的是嘉靖爷的对他们的情份。公公,这潞王和你和我的情分又如何?能于皇帝和你我的情份相比嘛?说句不好听的,这只要是潞王登基,首先会给拿来开刀的就是你我!公公如果你和张鲸互相换个位置,你会在事情成功之后不把他拉下来了?” 冯保并不是笨人,他只不过就是一时迷惑了,给李太后的那句封爵这天大的馒头诱惑了,这才会一时的鬼迷了心窍,现在张居正把话说的这么明了了,他那还会继续迷糊,当下他便仔细思忖了起来,半响之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张先生,咱家知道张先生说的多是肺腑之言,只是这封爵……张先生啊,咱家一时还真是舍不得这块肉啊!” 张居正笑道:“这封爵虽然好,但是这要是封了爵位,没多久便会祸及全家,这爵位又有什么好?” 冯保一怔,心有不甘地说道:“不会吧?” 张居正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身前的那杯茶。冯保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如同是泄了气的皮球,垂下了头说道:“好吧,这事还是等一会宫里来人传你进去的时候,见到了那女人再说,咱们一切都见机行事吧!咱家现在先行告辞了,一会给人撞见那就不美了。”说着他便起身退出了张居正的值室。 张居正起身把他送出了房门,这才回到放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沉思了起来:这事情绝对没有冯保说得这么简单,李太后有这个计划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得事情了,这运作也不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只是这计划直到了今天在几乎就要成功的时候这才露了出来,而事先自己以及冯保竟然都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 这张居正在佩服李太后计划之周密之外,心中更是对刘守有的想念。不得不说那女人挑时机的眼光是那得好,这刚好便选在了锦衣卫大肆离京,这对京城的控制最薄弱的时候,悄然的发动了这场逼宫。 这他还在沉思的时候,便听到外面游七高声说话的声音:“呦!怎么是张公公来了?这可真是稀客啊!张公公,最近可安好?这许久没进宫给慈圣太后娘娘请安了,小的便在这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随即便又传来了张鲸的声音,只听得他笑道:“这可受不起!游管家你家老爷现下可再房中?这宫里头有旨意!” 张居正听到这里便起身出了房门,张鲸见到他出来,便宣读了李太后的懿旨,仁圣太后娘娘病重,让张居正火速进宫商议。这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张居正先前有了冯保的话,这心里早就有了底,这会子见她果真派人来宣,这二话没说便跟着张鲸一前一后进了内宫。 这虽然宣的时候说是陈太后病重,但是那张鲸却并没有带着他去慈庆宫,而是直接去了慈宁宫,当他踏进慈宁宫大殿的时候,发现那李太后早就在里面坐定了。张居正一见到李太后便上前觐见,随后便坐在了张鲸端过来的椅子之上说道:“臣晚到,让娘娘等候,失礼了,请太后娘娘恕罪。” 李太后这时候还是刚刚早上的那番装束,这双封翔龙冠,金丝缂丝九龙四凤十二树大花的朱罗命服,端端正正的做在宝座之上,一见到张居正,她的内心便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她的心情起伏动荡,这自从搬离了乾清宫这大半年来,她就再也没能像现在这般近距离的看见张居正了,此番想见,这除了“君臣”,她的心中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作怪,听得张居正说话,她那保养得极好的脸庞之上没来由的泛起了浅浅的红潮,在待到心绪稍作稳定之后,李太后这才回答道:“这张先生国事繁忙,这让哀家等会那也是正常的!” “臣,谢过娘娘宽宏。”张居正依旧是低着头,回答道。 “张先生,这昨天夜里宫中发生了点事情,想必这一路上张公公也和你说过了吧?”李太后说着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鲸。 张居正抬眼看了一眼李太后,随即便又垂下了眼帘面无表情的说道:“是的,在来的路上张公公都把事情和臣说过了!” 这时候李太后把头转向张居正,开门见山的问道:“那么,张先生对这件事情怎么看,这事情也该如何处置?” 张居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躬身回答道:“臣,不知道娘娘的心意,先想听听娘娘您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九六布置 李太后眼圈一红,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方丝帕,在脸上擦拭了几下,这才心有戚戚地说道:“张先生,皇上这般的胡作非为,实在是有伤君王的体面,咱……咱想将他废了,另立潞王为皇,先生以为然否?” 虽然说张居正从冯保那里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此时亲耳从李太后的嘴边听到,还是大吃了一惊,忙接话说道:“太后娘娘,恕臣下冒昧,娘娘此意此时不妥!” “为何?”李太后眼波一转,脸上神情也开始下沉起来,但是也听出了,这张居正说的是此意此时不妥,随即便反问道:“那么依着,张先生看来这什么时候才妥?” 张居正仿佛是没有看到李太后神情的变化,垂着眼睑说道:“娘娘,要说娘娘想要按着当年英宗张太后那般的做法,这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说到这,张居正停住了。(.) “只是什么?”李太后追问道,虽然说她早就和石星他们商议过了,但是要是有了张居正这个当朝首辅的支持,那当然是事半功倍,可以说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娘娘,只是……只是现在这情形却是和英宗那会子大不相同,先不说这英宗当年是因为‘北狩’那张太后这才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做出了这般的决策。可现在皇上登基到也已经有六年,虚心好学,勤勉政事,这别的不说,就说这刚打下来的归化城,创下了这不世之功,刚刚才在太庙里昭告了列位先帝,又在午门献俘,此时正是皇威大显。万民拥戴之时,这和当年英宗‘北狩’完全不可比得……娘娘,您要换帝。这在大义上面现在还没占着理。”说到着他顿了顿,随即继续说道:“娘娘,昨晚上御花园之事。这也只是皇上一时偶犯,而且这主要的责任也不全在他身上。” “你是说。哀家真要是想要废帝,这在大义上还欠缺?”李太后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便又浅笑道:“但要是皇上做事有伤国体,并且把仁圣太后娘娘气得驾鹤西归了呢?这是不是占上不孝的大义了呢?这样是不是就能废了呢?” 张居正听了这话,这才动容了,他哑然的看着李太后,这么多年了。他觉得以前自己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女人。李太后看了他的表情,这心里却是五味成杂,一直以来她在张居正的面前都是呈现出一个好女人好母亲的样子,虽然说这私底下见不得光的事情没少做,但是在他的面前她一直维持着一个好的形象,像今天这样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她的脸没来由的一红,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哀家是说……哀家是说……” 张鲸在现在一旁看了忙开口插话说道:“张先生,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这昨天晚上的事情仁圣太后娘娘在知道了之后。一气之下便病发了,现在这御医还在慈庆宫没有出来,这万一要是有个好歹,那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还怎么做大明的天子?还怎么给天下万民做表率?于私太后娘娘是老朱家的媳妇,要替老朱家把好这个关,这于公,娘娘是太后娘娘这必然是要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虽然娘娘心痛不忍,但是也只能是忍痛割肉了!张先生以为然否?”说完他退后一步躬身站在了李太后的身后。 有了张鲸的缓冲,李太后也从短暂的心神失守中恢复过来了,这虽然说脸上潮红未退,但是这心已经恢复了清明,在张鲸说完之后,也点点头说道:“张公公说的就是哀家的意思,张先生,哀家……哀家却是也不是万不得已啊。[]” 张居正这时候看着李太后,想当年第一次看到李太后的时候那是在因为怀上了朱翊钧而升为侍选之后,那是在隆庆的书房内,当时的她还只有十六岁,青涩,腼腆,也是和现在一样很容易脸红,只是现在的她……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今天也要为自己的这个学生争取上一回。只是有这张鲸在,显然会增加不少难度。怎么才能让张鲸离开这大殿呢?他陷入了沉思。 张居正这边在为了张鲸而为难,那边太庙里,张贵却是望着仍旧还跪在广场上的朱翊钧难做。这从朱翊钧进来跪着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先不说这金砖本就阴寒,就说跪这么久就算是身体健全的人也未免烙下毛病,更何况这朱翊钧的右脚本就是受过大伤一直就留着病根子,这要是加重了却是如何是好啊?他轻轻的来到了朱翊钧的面前,轻声的说道:“万岁爷,您还是先起来吧,这里也没什么外人,奴才等也不会传出去……”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只见朱翊钧茫然的摇摇头说道:“朕还是跪着吧,这万一有个人来你也不好交代。张公公,你要是真的心疼朕,便派个人去慈庆宫看看,看看朕的母后身体可好些了吗?” 张贵听了眼睛一红,这老泪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强制忍住了悲声,轻声的应了一声说道:“万岁爷放心,老奴这就亲自去看看,一会老奴让人把太庙的宫门落了锁,您就先到里面去休息会。这太庙一落锁没人能进得来……”张贵还待要再说,便听得朱翊钧说道:“有劳公公了,公公你快去吧,朕在这里自己省的的。” 张贵见他这般也不再劝说,只能在长长得叹了口气之后,带着他的贴身小宦官,朝慈庆宫走去。张贵走在路上不时的叹气,一旁的小宦官也跟着叹气,张贵见了不免笑骂道:“小兔崽子,你叹什么气?” 那小宦官说道:“老祖宗,孙子只是不明白,要说这慈圣太后才是万岁爷的亲娘,我怎么看着比这戏台上演的那些个后妈还要狠呢?” 张贵听了伸手在他头顶上轻轻的一拍,苦笑道:“万岁爷看着是风光无限,可这心里那是比那黄连还苦上三分!小李子,你我虽然是肢体不全,但是比起万岁爷来,那也是……哎……这犯忌讳的话我也不多说,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这生在帝王家,其中的幸于不幸实在是不好说!小李子啊,老祖宗教你一个乖,咱们这在宫里当差的,只要知道做好自己的差事就行了,这皇帝家的事情能少看就少看,能不知道就不知道,这样才能得善终。” 小李子伸手抓抓自己的脑袋迷惑的问道:“那老祖宗,这回怎么就给冯公公传信了呢?现在又帮着万岁爷去慈庆宫呢?这和您刚才说的话不对路啊?” 张贵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老祖宗这几年来一直这么做,但是这人老了,总想着这一辈子这么活着太窝囊,想换和活法,这一来是有着对先帝对冯公公的情分在,这二来也想给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争个出路。”说着一脸慈爱的看这那小李子。 这正当这两人边说边走,快到慈庆宫的时候,一不小心却是有人急冲冲把张贵给撞倒在地,那小李子刚想要出口斥责,张贵一抬眼便认出这是跟在仁圣太后更前的张逢喜,人称小喜子,只见他此时神情鬼祟,忙一把拉住了小李子,说道:“孙子,先扶老祖宗我起来再说。” 这时候小喜子也回过神来,见是张贵,要说这小喜子和张贵还是很熟悉的,不说别别的就说这那次朱翊钧去蓟镇那会子,他就陪着陈太后在太庙住了不少时间。这心顿时便放下了一半,抓这张贵得另一边肩膀,和小李子一起把他扶了起来,随即便搀扶着张贵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这才问道:“老祖宗,你怎么从太庙出来了呢?这万岁爷现在怎么样了?西边可还有人在太庙?” 张贵忙回答说道:“我这不也就是奉了万岁爷的命令前来慈庆宫问问太后娘娘的身体么?这万岁爷惦记着娘娘,可偏又不愿意违背了娘娘慈谕,便让我来了。太庙那里您放心,那里谁的手也伸不进去。” 有了张贵的保证,小喜子明显松了口气,他连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老祖宗既然在这碰到你,那正好,这慈庆宫你就不用过去了,现在哪里到处都有西边的眼线,你回去告诉万岁爷这仁圣太后娘娘一切安好,不必担心。”说着他放低了声音,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来,快速的交到了张贵的手里,说道:“老祖宗把这个给万岁爷吃下,然后等药发,你就大声呼喊万岁爷病了!这接下来得事情只有冯公公安排,必然万岁爷过了这坎。” 张贵接过药丸,一抬手对着那小喜子一抱拳转身便朝着来路回去了。当他回到太庙,见朱翊钧还在那里直直的跪着,这心中免不得又是一阵长叹,这一进门他便吩咐小李子去倒了碗水来,把那药丸融化在了水里,端着便朝着朱翊钧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九七疲惫 而这时候在慈宁宫中,此时却正是刚刚进入白日化的阶段。[] “皇上是先帝爷生前便定下来的嗣位正君,老臣至今还记得先帝当年那天在乾清宫驾崩之前龙榻托孤,指派老臣等于冯公公一起作为皇上的顾命大臣,辅佐皇上处理政务。这六年来老臣和冯公公秉承先帝爷的遗训,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可敬职守忠心的辅佐皇上,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娘娘您更是在乾清宫住了六年,时刻关注着皇上。此时皇上一时年少犯错,娘娘您便如此这般,这叫老臣等人何以自处?”张居正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都是皇上自己孟浪,怎么就扯上了先生等人呢?”李太后却是一如既往的不为所动。 “娘娘,老臣是顾命大臣,是当今的首辅,更是皇上的太傅,这皇上因为犯错被废,必然是臣教导无方,又岂能躲得掉干系?”张居正这般的态度,却是让李太后猛吸看了一口冷气,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张先生,皇上如此这般不堪,这要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以后在青史上,先生留下的骂名不是更甚?反观那潞王,现在不但年幼尚好调教,而且天性淳朴,仁爱,聪明,现在的那几个先生,都没口子的称赞,这到时候,哀家还是把潞王交给先生管教,先生您依旧还是太傅……” “娘娘!”张居正大喊了一声,霍然站起,突然便双膝跪地,对着李太后行了跪拜大礼,随即便侃侃而言道:“娘娘您要是真的要确定想要废掉皇上,那么这首先您还是先把我这个内阁首辅废掉吧!” 这内阁的首辅是李太后能说废便废的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张居正虽然在当初夺情事件中和那些大臣们走在了对立面,但是他这首辅却不是李太后能说废便废的。这当然要得益于大明的这个内阁制度,这内阁明面上看起来全是皇帝任命的。但这其实想要进内阁一般的程序便是先要内阁上书给皇帝,说要增加人手,这样皇帝如果允许便会在朝会上定下廷推的日期。然后在那一天所有在京的七品以上包括七品的官员全部上朝。 最后便在皇帝的主持下开始廷推,而这所谓的廷推。其实就是和后世那中不记名投票差不多,然后挑选出得票最多的人来进入内阁,每次选中多少人就看那次内阁需要补充多少人手了。当然这并不是进入内阁的唯一方法,还有一种方法也能进入内阁,那就是皇帝用特旨下旨指定某某人进入内阁,当然这分方法不需要廷推,比较直接快速。但是要是以这种方式进入内阁的。相比于前一种,在众大臣面前的威信那是大大的不如的。打个比方这两种方式进入内阁,就如同是妻或是如夫人,办着一样的差事,这待遇却是不一样的。 而张居正是经过廷推进内阁的,现在此时又熬到了首辅,执政也有六年多了,政绩斐然,原本空虚的国库现在充裕了,这群臣就算是再有怨言。但是也找到攻击他,搬倒他的借口,这只要是他不主动请辞,又不犯什么大错。那么没人能动得了他,包括朱翊钧包括李太后。这皇帝没经过内阁批示的旨意叫做中旨,大臣们有权封还,也就是说这皇帝下旨要你做什么事,只要内阁没在上面盖章,那么你扔回去,不执行那是无罪的。 所以这李太后当然是动不得他的了,当然如果说这次换皇帝成立,这张居正给换掉的可能性却是大涨,这一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管列,最主要的却是这废立皇帝必然是要大义上名目,而张居正做为皇帝的太傅,皇帝年幼犯错,你这当太傅的当然是难辞其咎。张居正会给群臣留下这个把柄吗?当然不!再者说他张居正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这换皇帝对他有好处吗?冯保还能想着封爵,这太监封爵那是有先列的,但是这文臣能封爵吗?当然在这朝中很多人都期待着他张居正能封爵,但是他想要封爵吗?这大明开国两百多年来,还没一个首辅是有爵位的,这文臣一旦是封爵那就意味着绝了仕途,当年文治武功高如王明阳,在封爵之后至死也没能进入内阁,别说是当首辅了。 当然这李太后倒不是想要把他换掉,可以说直到现在她也没有丝毫换掉张居正的心思,可是这事情的发展绝对不会按照她规划好的那样发展,这满打满算这李太后自从给她那老爹卖进宫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十八九年,再说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在内宫,虽然这内宫的争斗也很是激烈,但是这完全不能和前朝这般的血腥。这在宫中再怎么斗,最多也就是死上几个宫人,但是……这外朝,牵一发而动全身。 原本她以为这换个听话的小皇帝,张居正就算是不能全力支持,那也会很乐意坐享其成,然后多上几年一言定天下的时间,好用来推行他的变革,但是现在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全力反对,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冯保这时候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扑在李太后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到:“太后娘娘,这老奴不但是先皇钦点的顾命大臣,更是皇上的大伴,您真要是想要废掉了皇上,您就先把老奴给赐死了吧!” “赐死?你?”李太后一愣,就在之前这冯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转变也太快了点吧。 “对!赐死!”冯保的嘴一撇,用袖子抹去了眼泪鼻涕,呜咽地说道:“这皇上被废,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想当年皇上从刚刚呱呱坠地开始便有老奴带着。老奴十几年如一日的陪着皇上,伺候着皇上。这皇上就是老奴的主心骨,老奴的天啊……” 李太后听了他的话,这脸上的表情之复杂程度不亚于琼瑶奶奶书中那些主角的伦理关系。冯保的突然转变,是她始料不及的,她不禁抬头看向了张鲸。张鲸也是一脸的诧异,虽然说冯保的主动请求赐死让他听了心中一阵暗爽,恨不得李太后直接便应了他的请求。直接把他拉到了西市口咔嚓了,但是理智上却知道这只能是自己在心里这么想想,这时候冯保的位置却不是自己想要就能得到的。 他自从刚才以来一直在一旁冷静的观察着张居正。冯保,以及李太后三人脸色上神色变化。静静地等着事态的发展,这个时候他也看出了端倪,连忙从李太后身后转到了前面,在张居正的后边跪了下来说道:“太后娘娘,既然张阁老,冯公公都这般说话,娘娘还是重新计较的为好。” 张鲸这话说的很是技巧。这猛的一看怎么听都是在为朱翊钧说话,但是李太后却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当下便沉吟了起来,她这一沉吟正个大殿便安静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很是奇特只要是太过于安静了,任何发出的任何一点点响声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又传来小内侍高声的呼喊:“娘娘……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太后顿时双眼一睁从榻上站了起来,对着一脸惊疑的张鲸说道:“张公公,去看看这是那个宫的小奴才,怎么这么不懂规矩?问清楚什么事情。要是没什么事情就直接拖下去乱棍打死!” 张鲸应了一身便躬着身子退出了慈宁宫,李太后再张鲸出去之后,便又坐回了榻上,静静地等着张鲸回来禀奏。趁着这时间张居正微微抬起了眼皮子。看向了一直拜服在地的冯保。 冯保虽然一直拜服在地,但是作为一个宦官,这眼角瞄人的功夫早就练得是炉火纯青,其实他自从进了这慈宁宫的大殿之后,这眼角就从没有离开过张居正,这时候发现张居正朝自己看了过来,作为他多年来的搭档,当然,明白张居正这是在问什么,当下这放在地上靠近张居正这边的那只手的手指微微比了几个只有张居正能看得懂的手势。 张居正一看到这几个手势当即便明白了,心中不由的大定,这戏接下来该怎么唱下去这心里便就有了底。 这边冯保和张居正刚暗通好了消息,那便张鲸便急冲冲的走了进来,神色异常的慌张,在看了一眼跪在那的那两个人之后,便来到了李太后的跟前,把头凑到了李太后的耳边轻声的说起话来。这李太后原本正端起茶杯想要喝口茶,这几句话下去,顿时这手里的杯子便打翻在地,那溅起的茶水弄湿了她大妆的裙裾也不自知。 张居正适时的问道:“娘娘……娘娘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李太后的眼神有些空洞,她无神的把眼光移向了张居正,幽幽的说道:“张先生,皇上……恰才太庙来人禀告,皇上……皇上在刚刚,在太庙旧病复发昏死了过去!” 张居正顿时便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向李太后告辞,直接便朝外奔去。冯保也哭哭啼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皇上啊……你千万要没事啊,这老奴还活着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李太后见这两人一前一后都出了慈宁宫,茫然若失的犹如是自言自语,有仿佛是询问般的说道:“钧儿……张鲸,钧儿也是我亲生的啊……我这么逼他是不是太过了?” 张鲸在一旁脸色变化莫名,他垂着脑袋回答道:“娘娘仁慈,只是您不只是皇上的亲生母亲,还是潞王的亲生母亲,更是李家的女儿。娘娘这个时候您可不能心软,这如果只是皇上的哀兵之计,那接下来太后娘娘您自是不怕的,皇上再怎么也不能有违天和的做出嗜母的事情出来,但是这潞王……”说到这他举起袖子在脸色擦拭了几下,也不知道擦拭的是同情潞王的泪水还是自己的汗水,这才继续说道:“可怜潞王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的疼爱,这接下来还要承受兄长的怒火……” 听得张鲸提起自己那个小儿子,李太后的脸色顿时雪白,虽然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这肉和肉那也是有区别的。比如这手心要是出现了伤口一般是不容易好的,也明显的比手背的要好的慢。这当然是心头肉,至于手背上的所谓肉,其实就是那么一张皮。受点小伤不去碰触便不会疼痛。很显然这潞王就是她的手心里的肉,而朱翊钧只是手背上的那张皮。 这潞王年幼,现在也不过刚刚虚岁八岁。当然现在不会妖孽的生出什么夺宫的念头来,他现在只是个无忧无虑喜欢读书。又如同大多数这个年岁的小孩一样喜欢粘着娘亲。想起那张圆圆的小肉脸,李太后的心里一片温馨。这宫中争斗的血腥李太后自己便深有体会,这次既然已经明着对朱翊钧抛出了要另立潞王为皇帝的话,那么可以想象,这次要是废立不成功,那么潞王将会承受怎么样的攻击。 张鲸见李太后脸上变色,便又开口说道:“这刚刚我们离开太庙的时候皇上还好好的。这会子怎么说复发便复发了?娘娘,潞王年幼可怜啊!这潞王登基,娘娘自然搬回乾清宫辅佐,必然也能保得皇上安全,但是这皇上要是还当政……娘娘,皇上已经成年,您也已经归政,这潞王接下来的安危……”说道这里张鲸如同是伤心过度,再也说不下去了。 要说在刚刚李太后的心里有那么一丝的松动的话,但是在听了张鲸的话之后她的脸上便又有了决断。是啊,这事到了现在却是已经骑虎难下了,这只有这次废立成功,自己的两个儿子才能都活着。反之自己那心爱的小儿子必然是凶多吉少。当即她脸色一整对张鲸问道:“刚才你问过没有,皇上现在在那里?” “那小宦官说了还在太庙,只是已经传唤了御医。”张鲸依旧是低垂着头。 李太后的脸上显出一种少有的刚毅,她对张鲸吩咐道:“传话下去,准备仪仗肩撵摆驾太庙!”张鲸见状还待要说话,便听得李太后继续说道:“张公公自去传话,哀家这边心中有数。” 有了李太后的这句话,张鲸顿时便如同是猪八戒吃了人参果般的浑身上下无一出不舒泰,飞快的应了一声自去办差不提。 话说太庙里当时张贵端着加了料的茶水给朱翊钧喝。而朱翊钧那个时候他的一颗心就当真是如同放在滚油中煎熬一般,那边亲生母亲扬言要废了他,而养母陈太后在给自己求情之余突然病发。这想到自己刚刚才知晓事体,开始亲政,明白这当皇帝的快乐,那边亲生母亲便要把自己废掉了,这以后不但要搬出了乾清宫,说不定还要永世的离开京城,当年自己的祖先英宗从北狩回来,便给当时的代宗圈禁在了了南园。那么等自己给废立之后是不是也要像英宗那样给囚禁在南园? 随便否定了这个猜测,英宗当年在南园实行了夺门之变成功的复辟了,想来自己的弟弟再怎么的不懂事也不会选择这么个地方来圈禁自己。那么会是那里呢?其实此时在朱翊钧的心里对这皇位虽然很是留念,但是在内心最深处却在想要是自己那个弟弟在登基之后要是能放自己出去,这天南地北得自由出行,那到时候自己跑去和郑月蝉一起在海上逍遥那到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想当天郑月蝉在御花园给他开启了另外一番见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在大明被无数文人称之为蛮荒之地的海外竟然会有她所说的那般之的物产和奇景。这每个男孩子在十四五岁的时候,那个没有英雄梦?那个不想鲜衣怒马的快意恩仇,当然要是有个红颜知己陪着一起浪迹江湖那更是每个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必有的情结。朱翊钧此时正好刚刚在这个年纪之上,他明白自己喜欢的那个郑月蝉的目标是在海上称王称霸,而不是进宫。 所以说他对这个废立之举的悲伤,其实并不是出于废立本身。他所悲伤的其实是这个提出废立的那个人!这母子天性,母子天性,他虽然是在陈太后身边长大,这心里也亲陈太后,但是正如这血缘是断不了的一样,在他心里这全天下的人谁都能提废立,就算是养母陈太后也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是自己的那个亲生母亲。正如他一直羡慕嫉妒潞王在李太后面前吃得开一样。这李太后提出这废立便让他的心顿时便如同撕裂了一样。 这三魂七魄顿时便如同给抽走了一样,心中一阵恍恍惚惚,心中只有以个念头。这母后真的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自己真的这么的不堪吗?正恍恍惚惚之间,张贵端着那碗茶水过来,他看没没看。接过了茶杯就这么张口惯了下去。这喝下去没多久,便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冷汗顺着鬓角顿时便流了下来,这时候他才清醒过来,惊讶的看着张贵,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来,他勉强举起手指指着张贵,双目圆睁。 张贵见朱翊钧喝下茶后这般情形。这心中顿时也是一慌,但是随即想起这小喜子是陈太后宫中得用之人,传说他是最有可能在孙海告老乞归之后接替孙海的那个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害朱翊钧呢?要知道这慈宁宫的人巴不得是废了朱翊钧,立潞王为皇帝,这样自己怎么也捞个拥立之功,但是这慈庆宫的却是不同。这陈太后对朱翊钧有着养育之恩,只要朱翊钧在位这慈庆宫的人都是有颜面的,但是缓了潞王呢……那就真的是p都不是了。 这阉人进宫刚开始固然只是单纯的求个三餐温饱,但是在这温饱满足之后呢?有人能抗拒这富贵和地位吗?像张贵这样还是正德那会子到现在的老人了。那还会看不清其中的道道,这么一想这心中顿时大定,他弯下腰在朱翊钧耳边轻声说道:“万岁爷,仁圣娘娘玉体无恙。小喜子亲自送药……” 朱翊钧听到这两句虽然说这身上依旧是疼痛难忍,但是这心中却是大定,随后他便安心的昏睡过去了,在昏过去之前只听得那张贵一脸彷徨的高声尖叫道:“来人呢……来人那……万岁爷昏过去了……万岁爷在给仁圣太后娘娘祈福的时候劳累过度昏过去了……”随后的事情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他幽幽的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乾清宫的龙床之上,自己的那些个御医正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医治,而在不远处自己的亲生母亲正坐在榻上一脸凝重得对自己的首辅和大伴说道:“张先生,哀家自然知道您对皇上的圈圈爱护之心,只是现在皇上至今尚未清醒过来,咱们作为大明的太后,首辅应该替皇上考虑下身后之事?” 张居正此时眉头却是皱的犹如是山丘,他没想到这李太后的立潞王为帝的决心竟然会这般的强烈,他有些不悦的说道:“这皇上龙体一向康健,这御医刚才也说了,这可能是皇上一时气血攻心所致,等气血过了自然是会醒的……” 李太后捏着手帕擦拭了几下这才说道:“张先生,你以为这御医的话能信吗?先帝当年他们不也是说没事的没事的,可是结果呢?先帝还不是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就这么去了?好在当年先帝在生前就册立了皇太子,这才使得大明没有陷入混乱之中。张先生,说实话皇上现在这副光景,哀家作为他的亲生母亲这心里比你们都难受,但是作为大明的太后,老朱家的媳妇,哀家此时却不得不收起哀伤,在这里和你商议这立嗣大事,这是与国与朝的大事。” 张居正只得皱着眉头说道:“娘娘,这皇上大婚还不过五个多月,这何来的子嗣立储?” “这不还有他亲弟弟,潞王吗?”李太后赶忙说道:“这无子立皇太弟这在史书上有先列的。” 张居正无奈的摇摇头,他看看一旁的冯保,冯保马上伏地说道:“娘娘这忧国忧民之心,德感天地,只是这皇上现在的龙体,御医都说了无恙只是一时的气血攻心,娘娘这皇上新婚至今尚未有子嗣,这立不立皇太弟,没什么区别,这皇上真要是有事必然是潞王入主中宫,娘娘你何不看在老奴的面上,等上这么几天再说?” 说完冯保不住的磕头,这冯保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掌印太监,东厂厂督,还兼着乾清宫总管,这乾清宫上上下下的内侍宦官多是出自他的门下,此时见他们的老祖宗不住的磕头。那还有人敢站着?俱都跟着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太后娘娘仁慈……” 李太后见如此这般情形也知道不能逼得太过,要不然就算是潞王以后登基了也必要会有损名声。当下只能恨恨的说道:“冯保,那就如你所说吧!哀家就等上几天,只是有件事你要帮哀家去办下。” 冯保见她松口心中顿时大定。这逼宫这类事情那是宜快不宜缓,这只要拖过了这几天。李太后就是再想要废立那就要掂量掂量了,再说这万岁爷做的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不就是看了不该看的歌舞罢了在,有了这几天得缓冲,必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他没口子得答应了下来。并追问道:“娘娘,这是要老奴去做什么事情?” 李太后轻轻的叹了口气,状似很是无奈的说道:“哎!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那个教唆着皇上去看那歌舞的孙海么?这孙海一心想要邀宠,走的路子也不正,整日就知道弄这么些邪门歪道的把戏勾引着皇上,使得皇上做出这么有伤一国国君的体面的事情来。所以哀家已经在昨天晚上下令杖毙了。这虽然说是那孙海自己作孽罪有应得,但是他毕竟是跟着仁圣太后多年的老人,原本这人是应该交给仁圣太后亲自处置的,只是哀家昨天一时气愤没禀报哀家那老姐姐。便处置了。这事还需要冯公公您去对哀家那老姐姐说说,让她千万别气着了!” 朱翊钧听说孙海给杖毙了,这心中顿时大悲,想想最近这几个月孙海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服侍。当即便想要从龙床上跳了下来,想要和自己的这个亲生母亲争辩上几句,但是苦于虽然人已经清醒,但是这药效仍没过去,这浑身上下毫无力气,就连这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恨恨的隔着珠帘看着自己的母后。 冯保和张居正虽然知道这东西两宫看着一团和气,但是这背地里斗很是厉害,但是都万万没想到这李太后此时竟然有魄力真的就这么杀了慈庆宫的总管。两人对看了一眼,各自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骇。冯保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他在心里对张居正感谢不已,很庆幸自己在事发之后便去找他商议,而张居正给的建议现在证明也是对的。相信这样一个心狠手辣,连亲生儿子都不肯放过的女人明显是不明智的。 他作为一个资深的老太监,这临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当即说道:“娘娘您放心,这事情老奴必然会给您办妥,保证仁圣太后不会为此事和您有什么不愉快,再说这孙海如此行事,娘娘您亲自赐死那也是他天大的福分。” 李太后对他这样的回话明显很是满意,她点点头说道:“这宫里也就是你冯公公最懂哀家的心,你办事哀家放心!”说着她起身弹了弹天地日月裙,说道:“冯公公,要说你们这内宫二十四监的职务哀家不该多过问,毕竟现在有皇后了,但是哀家看着王皇后年幼,这身子骨也不好,老实让皇上下令养病,哀家这做婆婆的这次就多事一回,你看可行?” 冯保的心顿时便咯噔了一下,心中虽然万分的不情愿,但是她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却是不能驳了她,只能掩这鼻子说道:“娘娘,这皇后身子不好,仁圣太后身子骨也不好,这宫内的事务还是需要娘娘您多操心啊!” “哎!哀家这天生便是个劳碌命!”李太后长叹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既然冯公公你都这么说,哀家今天便过问下,这孙海那狗奴才留下的空位,公公你准备给什么人?” 冯保垂着头,老实地回道:“回娘娘的话,这孙海的死太过于突然,老奴这才刚刚知道,尚未想到合适的人选。” “公公,哀家记得这孙海好像一直是兼着御马监的掌印太监和监督太监,这两职位,哀家说的可对?”李太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娘娘,确实如此!”冯保听她这么一说这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看来这李太后的目标便是这两职位了。他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张居正,张居正脸上也有着惊讶,这到不能怪这两人反应过度,实在是孙海留下的这两职位太过于特殊,不能不引得这内外两相国面面相觑。 这御马监听着好像只是给皇家掌管马匹的,不少人会联想到《西游记》中孙猴子上天庭去的当的那个弼马温一样只是个养马的。事实上这御马监,绝对不只是养马的,它是在内廷二十四监中唯一能和司礼监相提并论的衙门。这司礼监是代皇帝审批内阁的票拟,里面的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和内阁的首辅号称“内外双相”,就像是张居正和冯保。 而这御马监确是于兵部以及督抚共同执掌兵权,实为内廷的“枢府”,其实它的权利比兵部还要广,它不但有着兵部所管不到的草场,皇庄,皇店甚至这锦衣卫其实严格论起来也可以算是归他们管,只是这锦衣卫一直是天子亲军,里面又没有宦官,这历任的指挥使都是奢遮人物,这才没有直接并入这御马监,只是这锦衣卫的粮饷支出仍然归御马监。还与户部分理财政,掌管着皇帝的内库!而曾经两度设立的西厂,那便是有御马监,掌印,和监督来担任的,和东厂分庭抗礼。 孙海作为御马监的总管,是当年隆庆为了陈太后钦点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是小心翼翼,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陈太后始终压着李太后一头的主要原因之一。现在李太后要把手伸到御马监来,这又怎么不能让这两位相爷心里发憷呢? 李太后听得了冯保的话,微微的点头说道:“这哀家没记错就好,既然冯公公你心目中尚未有人选,那么哀家就举荐一个,公公您看哀家身边的这位张鲸张公公如何?可担得此位?” 龙床上的朱翊钧双目冲血,这张鲸去了御马监,那么自己还剩下什么?自己还算是皇帝吗?可是不管他此时心里有着多大的怨气,可偏偏这身子就算是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只有这泪水无声顺着脸颊垂落。朱翊钧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无力感,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祖父,自己太祖,成祖……这皇帝都当的这般的风光无限,而到了自己却是这般的窝囊? 这一刻他对朝廷对宫闱都生出了一丝厌倦之情,他又想起了郑月蝉,想起了那个老是笑得那样没心没肺,整天想着到海上无拘无束的做海盗的女人,现在她因该是在那个倭国了吧……她有没有在倭国找到她所说的黄金和白银?想起那天在蓟镇的晚上,她指着那圆圆的月亮对自己说:“小金子,你等着,等我给你用金子银子打造一艘船,这船上面所有的东西都要用金子和银子打造,到时候我就让你来当这船的船长,咱们开着船到处打劫去,无拘无束,好过你在那牢笼一般的皇宫里当差!” 是啊,这紫禁城就是天底下最精致,最华贵的牢笼,这里面所有的人都过着人吃人的日子,就算是亲生的母子也是一样,朱翊钧心灰意冷,默默的闭上眼睛不再看也不在听,他想保留心中对李太后仅剩下的那点母子之亲。在这冰冷的宫殿中,只有郑月蝉,陈太后,冯保,张居正……想起的时候他的心里才有点温暖。 远在几千里之外的郑月蝉当然不知道,这时候有人在紫禁城之内这样的想她,她此时正对着眼前那些子金砖一个劲的留口水,这自从带着陈璘的水师占领了佐渡岛之后,又有着工部派来的那几个勘察大师,这寻找金矿的事情进行的分外顺利,早在半个月前这佐渡岛就开始了首次开采黄金,随后便开始设立冶炼,和提纯,直到今天这里的作坊出产的第一批金砖才刚刚成型!(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亢奋(上) 看着那黄灿灿的一片,郑月蝉觉得自己似乎完全可以如同后世中写的那些个纨绔子弟一样,走在路上看哪个不顺眼便用金砖拍死他,这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金砖底下死怎么也是富贵鬼吧? 她盯着那满满一排金砖,yy着一脸猪哥的笑容,一旁的几个人中,陈璘也不列外,虽然说他怎么也是个二品的水师提督,但是这一下子这么多金子却也是第一次看见,当然这不能说是他没见过大世面,只是这大明的流通货币就是银子,而不是金子。所以说他比这批金子兑换银子后,更多的银子他见过(他要发军饷的,这大明福广水师两省加起来怎么也有七八万的水师,这粮饷绝对不是小数。)但是这么多的金子么……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张诚和刘守有这两个长年身在京城那天底下最是富贵的地方,此时也是目瞪口呆,当然他们不是惊讶现在这里这点金砖的数量,而是惊讶于这里出金的速度,和金砖的成色,要知道这里从勘探出金矿到开始开采,建造冶金作坊,短短也不过是半个多月的事情,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竟然能挖出这么多的金子,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惊讶呢? 他们还都知道,虽然这次出来的时候从工部调了不少的工匠能人来,但是当时和戚夫人他们分道的时候,便分去了一半,现在在岛上的不足十来个人,就这么一些人加上陈璘那些只知道打仗的水师,合作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那么多的金砖,这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刘守有掂量着手中的金砖,对着郑月蝉问道:“郑姑娘,老叔怎么感觉想是在做梦呢?就算是这里金子再多。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出了这么多的金砖啊?你快告诉老叔,这是老叔昨天晚上喝多了,现在还没醒呢。(.好看的小说)” 他的话引的堂中一阵哄笑。郑月蝉眼睛盯着这些金砖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撒,老叔说实在的,侄女现在自己也还晕着。不知道这是不是做梦呢,你还是去问问陈叔叔吧。” 陈璘提起袖子擦拭了下嘴角流下来的口水。梦魇一般的说道:“这我倒是知道,nnd我手下那群兔崽子,平时出操训练,老是出工不出力,这一听说是淘金子,个个都嗷嗷叫的上,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拉屎。便是在那里淘金……” 众人见他说得有趣,不免都笑了起来,张诚这是说道:“这说起淘金,咱家活了这么多年还都只是听说还真没见过呢。” 郑月蝉这时候刚刚从对金砖的迷恋中清醒过来,她笑着建议道:“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她的这个建议,立马得到众人的推崇,这些个大佬都是只见过金子,却都没见过金子是怎么开采出来主,听了那还有不愿意的? 当下这一众人等便浩浩荡荡的朝最近也金矿埋藏最浅的那条金脉走去,那条金脉也是在他们当初定下来最先开采的那条。 在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的路程之后。郑月蝉他们就来到了那条金矿处,随着李癸铜他们几个把那临时挖掘的矿洞口打开,陈璘率先钻了进去。待到郑月蝉进入矿坑,发现这通道很是狭窄。按着后世的算法也就只有一米左右的宽度,高不过七尺。陈璘解释道:“这因为是临时挖的,那群兔崽子又只想着下去挖金子,那还有精力加宽通道……” 郑月蝉笑笑,这让她想起那年她去河北省清苑县冉庄红色基地红色游的时候见到的当年“地道战”的遗址,那里的地道差不多也是这般的大小,只是相比之下还要低矮点,……那撒,当年鬼子逼的咱们在自己的土地上挖地道,现在咱跑来他们的地面上挖洞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报复?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帮着她回答,但是在她的心里却是不由的暗爽,那撒咱怎么也要像鼹鼠一样,在你们这倭国的土地上到处发的打洞。这在前世你们到处打悲情牌说倭国资源匮乏,nnd这资源匮乏还到处是金矿银矿?这现在还是一片荒凉的北海道,那里不但有煤,有金还有各种稀有金属,窝靠!这还叫匮乏?那怎么样才能算作是不匮乏? 郑月蝉一边yy着一边走在这通道中,通道并不很长,也就是只有二十多米,当她出通道来到采矿的现场的时候,就算是她这个经历过前世电影电视特技冲击的人们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良久,良久……她只是喃喃的对陈璘说道:“现在我终于能理解,你那些个手下是什么样的一个心境了!” 临时支撑起来插在矿壁上油灯每隔上两步便有一盏,照的这地下的通道明晃晃,亮闪闪……这情景实在是太过于美妙了,郑月蝉想起了前世看的那个电影《地心游记》在那片子里有一段场景便是主人公们在地心找到金矿,钻石矿的场景,那一道道美妙的,闪烁着的光芒细线延伸,延伸,再延伸,直到细线的尽头猛然的放大,变成一个个,一条条金色河流,犹如是夕阳下的河面,金光璀璨,又犹如夜幕下的银河,光芒四射,美丽得没有人舍得移开眼睛。 “郑姑娘,这那个鬼眼七当时说光这条矿脉最少也要有三百多万两黄金……”陈璘抚摸着矿壁说道。 这一百多万两按着后世的国际算法是多少?郑月蝉不是会计出身,一时换算不出来,她也懒的去换算,这种事情不是她的风格,她只要知道按着历史原来的剧本这,几年之后张居正这位大明第一的权臣,在他死后抄家,也只不过抄出了一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而已……这黄金在大明的珍贵可想而知了。 而这佐渡岛总的蕴藏了多少黄金呢?这个郑月蝉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郑月蝉却知道这岛原本应该再过了一百多年之后才会有人开采,这开采了整整几个世纪……这里面有到底有多少黄金……说实话她也不清楚,她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个地方有金矿而已。有了这个认识,郑月蝉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当年邓祖的风范了,这邓祖不过就是在南海边画了个圈,便开始了改革开放,而自己现在那是随便到处画圈……nnd画圈占地占矿……那撒,不对了不是郑祖了,现在又好像是当年的满清刚入关那会子……这当画圈的人真是爽啊……特别是画得圈都能挖到金矿! 张诚也是兴奋异常,他抚摸着矿壁喃喃的说道:“这里就能开采出这么多黄金啊……这要是运回大明,要抵大明多少年的赋税啊……这国库,这内库,还不都要装满了啊?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这朝廷,这万岁爷就不用再为银子的事情发愁了!”说到这里,张诚的眼睛顿时便湿了,天知道这几年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内库,国库空虚,这宫里几次下令减少月列,这从万岁爷起到刚进宫的内侍宫女算起,不管是平时的吃喝还是用度都是一减再减,这像他这样在万岁爷跟前当差的还好,那些个不得志的怕是几年没发服饰了,不少宦官,宫女穿的也就是面上一套光鲜,这内里都是打了补丁的。 这些个金子一但送进宫去,这紫禁城内外必定会欣喜万分。郑月蝉当然不会去想宫里,她想得更多的是,怎么才能更好得控制这里,因为现在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这里有可能就是他腾飞的起点。 只要她能牢牢的控制好这里的矿脉,自己才能有资本去大明找工匠定船,在大明不缺技术好的工匠,不缺能人异士,缺的只是银子!郑月蝉始终相信你想要什么技术,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去砸,那么迟早你就能砸出来!这没有她的大明这时候在科技,火器上便领先于后世所谓的列强,那么在有了她的见识,再加上这么多黄金的支持,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用银子砸出个工业革命来!当然这闲暇之余,有空了就跑去欧洲把那些个科技狂人一个个的抢来大明,这要是没出生就直接绑票他的祖先……这将是个多么伟大的工程啊!想到这里郑月蝉忍不住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你说自己这胸怀是多么的伟大啊,那撒来者不拒,四海一家,满族说满汉一家很伟大,姐这是要提前实现地球村,大明帝国一统天下哇哈哈…… 当然郑月蝉也知道这地球村,大明帝国一统天下这对她来说难度有点高,别的不说,就说这需要的资金就不是区区一个佐渡岛所能支撑的,而倭国的那几座知名的金矿也早在几天前和张诚,刘守有,陈璘他们几个商议着分配完毕,在那几座矿脉中,因为有了朝廷的介入,这她那份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的话她便没有更多的资金去砸她想要的技术了,比如这炼钢……这火器拼得就是钢,没有好的钢一切多免谈。(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亢奋(下) 郑月蝉最大的去缺点就是容易走神,特别是在心情激动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好在张诚在激动过之后很快便清醒了过来,他一拉郑月蝉的双手顿时便把她从走神中拉了回来,两人退后了几步,来到了边缘地区,他这才开口说道:“郑姑娘,这原本商量好的这个金矿事能不能稍微改一改?” “改一改?怎么改?”郑月蝉顿时便跳了起来:“张公公,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你嫌宫里那份太少?还是怎么的?我丑话可是说在前头,这当初可是说好的,现在你突然想改,可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 张诚见她这么说,不免多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过去说吧。”这陈璘是水师提督,这官大一级便能压死人,何况这张诚,刘守有的职位还是这般的特殊呢。 待回到原地,郑月蝉把张诚的提议说了下,然后对着陈璘问道:“陈叔叔,这事你怎么看?” 陈璘皱着眉头还没说话,那边张诚便解释说道:“郑姑娘,陈提督,这虽然说原本说好了这金矿的产出水师占二成,锦衣卫占两成半,还有三成成半送宫里,一成归郑姑娘和戚夫人,余下的这一成我们这几个人分了,只是现咱家见这岛上的金矿如此之丰富,这思来想去,只能改变这分配了。这宫里怎么也要占到四成!陈提督这金子多了招人嫉恨,咱们必须让宫里先吃饱了,这才能让宫里面支持咱们。陈提督,这里金矿咱们吃点亏不要紧,只要换得了宫里全力支持,那这郑姑娘说过那个什么北美。什么大洋洲,等等有的是金矿,让宫里同意我们出去开采。这点点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张公公,你不用再说了!”陈璘挥手打断了张诚的话,说道:“公公。陈璘虽然是个粗人,但是这里面的得失还是知道的。你不用再说了,公公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张诚很是欣慰的笑笑,说道:“如此这般是最好不过了,那就这样,这水师的那份和锦衣卫的那份就不用动了,这多出的半成就在我们三个的份额里扣除……” 郑月蝉听了笑道:“这你们三个本就只有一成,这再去掉半成。那剩下的还能有多少啊?这样吧,从我和干娘那份里也拿出这半成的一半来,这样大家也好多有点收获。”陈璘还待要再说,郑月蝉一挥手阻止了他的说话,说道:“这事现在就这么定了!陈叔叔你不用再说了,这只要有了宫里的支持,那么咱们才能走的更远,挖更多的金矿,或许还能找到比金矿更值钱的东西!” 陈璘一听有比金矿更值钱的东西这眼睛顿时便一亮,忙不迭的问道:“什么东西?这世界上还能有比金矿更值钱的东西吗?” 郑月蝉顿时翻了白眼。说道:“当然有还很多,比如这金刚钻的矿脉……”这所谓的金刚钻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钻石。这钻石在大明那会子叫金刚钻,有句俗语叫做: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这在大明钻石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作为宝石装饰在首饰之上的,而是用于制作工具。比如这在瓷器上刻字钻孔,这都需要钻石,而大明本身是不产钻石的,这钻石的来源基本上都依赖进口,可以说这在大明属于很是稀少的紧缺物品。这时候郑月蝉把这个抛了出来,顿时便让陈璘和刘守有心跳加速。 刘守有自从来到这矿洞之后还没开过口,这时候忍不住动容问道:“侄女,你说的可当真?”见到郑月蝉在那里笑着点了点头,他马上继续追问道:“侄女,你说的那金刚钻的矿脉在那里?是不是也在倭国?要不明天老叔叔便召集了锦衣卫一起前去找?” 张诚哈哈大笑道:“刘指挥使,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郑月蝉也点点头说道:“刘叔叔,这金刚钻的矿脉可不在这倭国,还远在千里之外,这没有宫里的支持,咱们是没法子去那里的!” 这几个人中除了郑月蝉,还有的个个都是官身,说身居要职,在朝廷中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对大明的律法那是门清,这在大明对边境上的看管一向是很严苛的,但是这内陆的边境相对于海上的边境那海上的边境那是更为严苛。这陆地上的边境,这官员你要是没事出去溜达一圈,这朝廷肯定是睁一眼闭一眼,但是这海上却是逆鳞,这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当年的倭寇之乱造成的,这你一个官员没事出大明海干吗去?勾结联络倭寇?这个帽子很大,不是人能够随便戴的。陈璘作为水师提督这里面的凶险知道的不要太清楚。 这平时他出海演习也不过就是在大明的海域之内,不管是琉球还是吕宋还是倭国,高丽,这些周边小国海域那是从未到过,就算是这次来倭国那也是因为有了朝廷的调令这才能带着人马过来。 当然如果说这只是去偶尔去买卖活着是只是一船或者只是一次性得去一次就回的那到时候偷偷的派点人换了旗帜和服装去一次那也是无妨,但是现在看来这只要是郑月蝉说的那些矿脉那都是能几年或者说几十年年甚至上百年的开采,这样的开采必然会漏出风声,这没宫里的支持显然是不行的,再说了这找矿脉需要那些老法师,就如鬼眼七之流,他们也都是宫里的人。好把腿一万步来说这些都解决了,那还有个问题,这海外虽然金多银多,土著人还傻,但是这那些个红毛鬼可不傻,这海上现在泰西的海盗多如牛毛,这要是没大明水师在后面支撑着怎么和他们斗? “呵呵!”张诚笑道:“这事不急,咱家在想这最近这段时间咱们要提高这里的开采量,在,半个多月之后,怎么也要凑出五万两黄金来。咱家计算着这在过上两个月便是万岁爷生辰,这回去正好是逆风,从这里到京城怎么也要一个多月,要是算宽限点就要四十五天,咱们怎么也要在这个时节上把金子送进宫去。” 郑月蝉点点头,虽然说这在前世她并没有进入过官场和职场,但是给上面送里的几个要点那还是清楚的,在生辰的时候送过去这收得人必然会龙心大悦,对你好感顿生,那撒那你以后接下来求他办事那当然是事半功倍。她刚想要点头,就听得那边陈璘苦着脸说道。 “张公公,这你说的是轻巧,只是现在这挖矿的除了当初倭国在岛上的那些村民,便就是我那些水师了,现在还要建造码头,扩建营房,营造工事,那还有人手来挖矿?”这刚说完他便转头对着郑月蝉说道:“侄女,你那个什么西班牙的雇佣兵有没有来消息?他到底有没有门路能搞到人手来?” 郑月蝉听了顿时便皱起了眉头,微微的摇摇头说道:“信倒是回了封,也说有门路,只是这远水解决不了近渴!他现在刚刚才从倭国那边的江户港口出来,就算是马上去抓这一来一往也来不及啊!” “要不……”陈璘看了眼张诚和刘守有一样,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便听得郑月蝉说道:“要不你带着些兄弟,出去倭国的九州本岛掳劫一些人来?” “这倒是个办法,只是……”他对着郑月蝉眨了下眼睛,同时把嘴帑向了张诚他们。 郑月蝉这时才想起,现在这倭国和大明的关系可是和五百年后有着惊人的相识,这大明东南的人对倭国那是恨的咬牙切齿,可朝廷却是还要维持着当年祖宗的规矩,在面子上维持着和睦友好。她这想要叫陈璘去掳人……这要是陈璘只是一个海盗头子那倒也罢了,可他偏偏是大明水师提督……这身份就尴尬了。 但是这郑月蝉是按照牌理出牌的乖宝宝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她笑笑对着张诚说道:“公公这水师要出海演习,这事能行不?” 张诚的手又抚摸上了矿壁,手指一个个的划过金色光点,回答道:“郑姑娘,老奴老了,只想着怎么才能给万岁爷送份像样的生辰礼,至于其他的,老奴就不管了!” 有了张诚的这句话,郑月蝉便开始问陈璘,这一个新手一天大约能挖矿多少,在得到了数据之后,计算了下,这才说道:“我算过了,这如果真要赶在半月之内开挖出四万两黄金的话,怎么着也要再加上一千多矿工!” “再加上一千多矿工?”陈璘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郑月蝉点点头继续说道:“这还只是需要的矿工的人手,那便冶炼那里也要适当的增加人手,还有这建造码头和工事。陈叔叔,你的水师可不能总去挖矿和搞建设,水师必须要操练起来,这以后保驾卫航,出去占地盘还是要靠水师!这要是为了这些耽误了操练那就得不偿失了!这样吧,这次你在留下必要的守卫人手之后,便把船分成两队,一队去倭国最近的本土上抓人,另外一对北上去不远的高丽抓人,这人手最少也要带两千五百人回来!”(未完待续) 200,投靠 “抓两千五百人来?”陈璘一下子便反映过来了,他不敢置信的问道:“侄女,你不是说笑吧?” 郑月蝉抬起手来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陈叔叔,你看着我的脸,你看我像是在说笑么?你不但要带人去抓两千五百人回来,更是要在六天之内把人带回来。我可是计算过了这里虽然金矿蕴藏很是丰富,但是这新抓来的人手必然全是生手这开采量必定减少,这当中还要去掉里面那些刺头,这要是没这么多人,不能保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采出这么多的金子,来作为万岁爷的生辰金。” 陈璘一听顿时便哑铃了,这皇上大婚亲政之后过的第一个生辰,这意义当然不一样,这事关自己在皇帝面前的影响问题,不做的漂亮点自己怎么升官?怎么去发财?在思量了半响之后,他一咬牙便应承了下来,想到时间的紧迫,当下他便告辞先行退出了矿洞,回去安排出海抓人不提。 虽然说这抓人的提议是郑月蝉提出的,这锦衣卫平时也算是无法无天惯了的,但是一想到这一次要抓这么多壮丁回来,这要拆散多少家庭?刘守有心中便有些不忍,便和郑月蝉说了。 这郑月蝉一听也皱起了眉头,她转头对着李癸铜说道:“李千户,麻烦你马上追上去和陈提督说下,让他在抓壮丁的时候别忘记多抓点健壮的妇女来,这里人多煮饭也是需要人手的。”李癸铜接了她的命令便转身出去了。 刘守有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郑月蝉喃喃的说道:“侄女,真不知道这倭国和高丽人怎惹到你了?使得你要这般的对待他们?” 郑月蝉当然不会说是自己因为知道这后来历史的走向,知道这倭国以后会杀千千万万的中国人,会抢夺我们的资源,国土……犯下滔天的杀孽。至于高丽么……那个没有自己的传承连孔老二都要说成是他们的祖先,端午节是他们独有的节日的这群人,她又怎么会有好感?这前世这半个高丽还不是整天捧着花旗国的臭脚丫。在那里叫嚣着什么都是他们高丽人创造的。 虽然说自己着做饭在很多卫道士眼里会是很不和谐的,按着前世的说法就是反人类,反人道主义精神的。但是。拜托了,这种事情在这大航海时代或者说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就算是在郑月蝉穿越前的那个年代,那也是有人在这么做的。郑月蝉觉得自己的这决定比起在抗战中,给倭国人回本国的那几十万劳工来说,已经很是仁慈了。 想到这里她笑笑对着刘守有说道:“真没想到,刘叔叔你身为锦衣卫北镇抚使,尽然有如此的菩萨心肠……” 刘守有给她这么一抢白,这老脸顿时便一红。这时候张诚也在一旁笑道:“郑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这位刘叔叔还真是这自从锦衣卫设立以来最是菩萨心肠的指挥使了。这要在往年进了诏狱不死也要掉层皮,但是自从你刘叔叔坐了这个位置,这诏狱已经空了好几年了,就算是偶尔有人进去,这出来也是囫囵的人,不但如此这人还白胖了许多……” 听得张诚这般说话,郑月蝉这眼镜不由的笑得弯弯:“嘻嘻,刘叔叔。那你这到底是诏狱还是疗养院啊?” 刘守有红着脸干笑了几声这才说道:“这……与人为善么!” 郑月蝉不禁笑着问道:“刘叔叔,你那些手下想必对这很不满意吧?” 张诚说道:“何止是不满意,那几个几乎要跳起来了,都在背后说。这锦衣卫现在不能叫锦衣卫了叫应该叫小绵羊!”张诚作为锦衣卫成立至今唯一一个宦官,在锦衣卫内部有着超然的地位,当然对锦衣卫内部的事情知道的也比一般人多,冯保作为皇帝的大伴管着东厂,而自己因为锦衣卫是特殊的部门不可能让宦官当指挥使,所以只能屈居在了刘守有的下面。虽然说这刘守有并不敢真的把他当手下使唤,可他在锦衣卫也不是很1得意,这里从来没有过宦官,突然空降了个宦官,不但是张诚不能适应,同样的这锦衣卫上下也一样不能适应。 而他来到锦衣卫之后很快就发现,这锦衣卫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锦衣卫。原本以为很是奢遮的角色,此时都乖巧的很,在经过当初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他便发现,造成现在这状况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刘守有指挥使的性子,事实上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认为这刘守有比李太后跟适合去修什么佛。 刘守有叹了口气说道:“张公公,我自己又何曾不知道这手下的儿郎们颇多的怨言,但是公公你说说,这些年我容易吗?先帝仁善,又不爱管事,当政六年这锦衣卫也就是出去在京郊剿剿匪,终其一朝就没有人送来诏狱,而到了万历,皇上幼年登基,朝政全在张阁老,李太后,冯保三人手中,而咱们锦衣卫是天子近军,只听命于天子。”说道这他看了看四走,见才除了郑月蝉外全是锦衣卫自己人,一咬牙说道:“侄女,张公公,今天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叔叔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人,老叔叔也想如同前面列位指挥使那样奢遮,但是,现在咱们的万岁爷还没当政,又有李太后等压着,咱得给万岁爷守着这锦衣卫,这些年要不是老叔叔夹着尾巴做人,这宫里宫外都以为我是个软绵的好指使的,说不得这指挥使的位置早就给那几个人撺掇着万岁爷换人了。这别的不说就说李太后吧,前几年就一门心思的想要把她那个弟弟李文贵给塞进来,好在张阁老,冯公公不同意。最近又是借着大婚的事情把王国丈抬举成了千户。这王国丈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那是她的远方表妹的妹夫。现在他们就等着王皇后生下太子,到了那个时候,只要随便找点借口把我撤了,那王国丈便顺理成章的接了我这位置。(.无弹窗广告)” 这里面的很多内幕张诚当然也知道,他也知道要不是刘守有在张居正和冯保面前伏低做小,那还能在这位置上待这么久?说实在的他要是给撤换掉了。不管上来的是那方面的人,这锦衣亲军都不可能一如现在这般还是纯粹的锦衣亲军,想到这张诚不由的便对隆庆由衷的敬佩。这刘守有便是当年隆庆在临终前安置的,现在看来也只有他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抱住了这位置,这要是随便换个有点气势的指挥使。这锦衣卫或许早就不姓朱了。 郑月蝉虽然说平时这宫廷内斗的戏码,并没有少见。但是现在亲耳听当事人说那就是另外一种感觉,她这时候也老气横秋长长的叹了口气:“刘叔叔,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不容易,只是不知道这万历小皇帝以后懂不懂你这番的苦心?” “这万岁爷懂不懂到不是主要的,只要你和张公公知道老夫的苦楚也就是了。”刘守有这时脸上露出了许些笑容。 郑月蝉咯咯的笑道:“我知道有什么用?这充其量也不过就是皇太后娘娘的徒儿罢了,这主要还是看张公公的了。张公公,这次皇上生辰。这批金子必然是要您亲自押解回京的, 到时候就要烦劳公公在皇上跟前好好说道说道,让他始终支持我们出海寻宝。” 张诚在刚出来那会子心中自然是一心盼望着能早点回宫去,但是此时在出海见识到了什么泰西雇佣兵,倭国人等等,这眼界当即也开了不少,这时候他倒是不急着想回去了,很想就这么跟着郑月蝉他们出去寻宝。但是他却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出来的这群人中只适合护送这批生辰金回去的却只有自己,这一来他自己本身就是宫里出来人,这带了东西回京不会引起朝中他人的注意。这二来,自己身为皇上的伴伴在他面前也说的上话。当然他心中明白真要是郑月蝉回去那在万岁爷面前当然更能说上话,只是现在她却是不能进去的,当下在沉吟了半响之后便点头答应了,只是笑笑说道:“郑姑娘。实话和你吧,老奴的心中啊,还真不想回宫里去,但愿这次回去之后还能回来这样到时候咱们一去出去去那个出产昆仑奴的国家和那个你说过的什么西班牙,葡萄牙什么的去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刘守有刚才也算是正式的向郑月蝉投诚了,交底了,这做完这一切,人顿时便轻松了不少,这只要是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得位置没有一个人会甘心伏低做小,他当然也不会列外,这有机会能奢遮谁会喜欢夹着尾巴做人?这时听得张诚这么说,顿时取笑道:“张公公,这次回去又带了这么重的贺礼,到时候万岁爷必然舍不得你再出海受这风浪之苦。你这心思还是烂在肚子里来的好。” 张诚还不待说话,郑月蝉却是笑道:“刘叔叔,要不你和侄女打个赌?” “赌什么?”刘守有追问道。 “就赌张公公这次回去之后还能不能再回来!”郑月蝉的眼睛顿时又开始变得弯弯的,事实上她每次看到羔羊的时候都会是这般的表情,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守护着她的花满和徐青石看向他们的刘指挥使的眼神充满了怜悯,这在场的所有人中,这张诚是最早认识郑月蝉的,而他们则是跟在她身边时间最长的人。这他们对郑月蝉的习惯和秉性都已经很是了解了,都知道只要是她一露出这般神情,那便是她想要坑人了。 至于刘守有……这一来他是最后一批去蓟镇的,又是外臣虽然说当初刚到蓟镇那会子跟了她一段时间,对她总体上有所了解,但是想这类小细节却是完全不知晓,当即也笑眯眯的应承道:“好啊,怎么赌?这彩头又是什么?” 眼见着鱼儿上钩,郑月蝉的眼睛几乎弯成了一条线,她说道:“张公公这次回去,刘叔叔你说他回不来,我呢就赌他能回来,至于这彩头么……” 张诚在一旁笑笑插话道:“这彩头就赌谁要是赢了便让输的人世世代代都听从那个人的话。” 郑月蝉一听对这个建议顿时便赞同了,当即便这么和刘守有一说,刘守有别有意味看了一眼张诚,心中对这个老太监由衷的敬佩。现在从面上看来似乎刘守有很是吃亏,毕竟就算他再怎么窝囊那还是天下锦衣卫的指挥使,而对方却只是一个充其量是陈太后的弟子。可是他和张诚都知道。眼前这位可是万岁爷心尖上的人物,这以后那铁定是要进宫的,这只要她一进宫。那么便是万岁爷的女人,是他们的主子。这锦衣卫的职责是什么?不就是皇家的鹰犬。宦官是皇家的奴才么?当下便也笑着答应了。 郑月蝉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只以为自己有便宜占,当即很是高兴,转头便让张诚做了个中人,一老一少两人击掌立赌。 随后郑月蝉便建议一起向前再走走,去看看那些士兵到底是怎么挖矿的。张诚和刘守有当然没什么异议。这边一众人一出发,郑月蝉便一拉张诚的衣袖。两人故意放慢了脚步,故意落在了后面。郑月蝉这才低声说道:“张公公,这次你说什么也要回来啊。” 张诚默默的看着她眼睛里全是笑意,故意说道:“郑姑娘,这能不能回来那可不是老奴我能说了算的啊!” 郑月蝉眼睛一瞪,这一抬眼却看到他眼中的笑意顿时便上前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卖萌道:“公公,我就知道公公你不会就这么看着我输掉的。” 张诚自幼进宫那受过小女孩这样撒娇卖才痴,这只有没有子孙的人才会最渴望这种感觉。他不同于冯保等宫中很多的大太监,一般来说这当上了太监。一般都会去自己本家找个可心的子侄然后过继到自己的门下作为过继儿子,冯保就有这么一个,徐爵。这是他外舅舅家的一个孙子,现在过继给了他。但是张诚却没有收这样的过继儿子。而是一直以来一心一意的抚养着朱翊钧,当然这朱翊钧再怎么对他亲厚也不会露出郑月蝉这般撒娇如痴。这时候张诚内心仿佛有一根丝线给拨动了,这一刻他是真的把郑月蝉当成自己的孙女来看待了,他的手掌不由的抚摸上了郑月蝉的头顶,很是慈爱的说道:“丫头,就你鬼灵精,你就那么大把握老奴一定能回来?” 郑月蝉笑笑说道:“公公,我才不傻呢,刘叔叔今天的做派明显就是投诚,公公呢,也一直在帮他敲着边鼓,我再要是不上路,那不是太让你们失望了吗?只是公公,我不知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你能回来呢?” 张诚抚摸着她头顶的手顿时便衣顿,叹了口气说道:“郑姑娘,老奴当初之所以会出来,就是宫里有人不希望我在万岁爷更前,这虽然是出来几个月了,但是显然那人不会只满足于老奴就出来这么几个月的……” 郑月蝉听了顿时便皱起了眉头,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宫里面本就是你争我夺的地方,也不知道哪些人这么斗来斗去累不累?” 张诚见她小小年纪却说出这般老气横秋的话来,不由的哑然失笑,说道:“你这才多大啊?说这样的话,也不怕折寿。” “张公公,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并不像身体说表现的这么小。”她伸出白三个白嫩嫩的手指说道:“其实我可以算是三十多岁了!” 郑月蝉说的时候一本正经,显得无比的严肃,但是配合着她那还没开始发育的身体,却让张诚感觉到无比的可爱,当即他便哈哈大笑起来,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是,是,是,咱们郑姑娘现在是返老还童了……” 郑月蝉很是无奈的一笑,这世界就是后前世一样,说真话永远没人信,还有这要是藏着掖着没什么事也会有人怀疑你,而你要是正而八经的说出来,这十有八九便会把你说的当成是开玩笑,现在张诚明显也是这个问题。 这边郑月蝉还待要说话,就听得前面刘守有转头对着他们喊道:“侄女,张公公,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这都到了地头了。” 张诚在一边笑笑不说话。郑月蝉却是很是调皮的蹿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刘守有的手臂甜甜的说道:“刘叔叔。我这是在和张公公说怎么才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呢。” 刘守有哈哈一笑说道:“侄女,你还用和张公公商议吗?别的不说,就你这手指随便在那里点上点那里就出金子银子,就这手功夫,老叔叔我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花满能舔着脸求着你收徒弟,老叔叔可是拉不下这个脸来,也就只能用这招了!”(未完待续) 201.和尚 这时候,郑月蝉见地方到了见到那这地方,竟然给福广水师的士兵还有那群倭国土著人挖出了一个大如前世大厅般大小的坑洞来,这四周和顶上都是用原木支撑着,直看得她心中一阵恍惚,这……这到底安不安全?这前世她可没在媒体上少听到什么,煤矿爆炸,或者塌陷这类的消息,此时见这工地的安全措施如此的简陋,这心中当即便有了这样的疑问。当她把这个疑问对着刘守有和张诚提出来的时候,这两人顿时便面面相觑,对于挖矿他们两人也都是门外汉,只知道这金子是从土里挖出来,至于怎么挖的……那就是一问三不知。 这张诚到还好点,那刘守有却是在抓了抓头皮,红着脸反问道:“侄女,这挖矿还会坍塌?” 郑月蝉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看来这位锦衣卫指挥使,除了当锦衣卫之外,对比的很白,很白,那撒要是跑去起点,肯定是当之无愧的小白……哦不对应该是老白了。她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很是耐心的和他讲解了下这之所以会发生坍塌的原理,直听得刘守有虽然是在这冬暖夏凉的矿洞了,还是出了一身冷汗,这两只眼睛更是不住的往这四周看,好似这矿洞马上就要坍塌了一般。 张诚见了未免有些好笑,见张诚笑,倒也是不见恼,只是红着脸说道:“这些年来,小心惯了,小心惯了。” 郑月蝉笑笑,随即便让花满去把这里的的负责的人叫了过来,原本她以为这既然是福广水师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挖矿,想必这里负责管理的必然是福广水师的人,可不曾想花满领过来的那个人穿着一身工匠夫人服饰。郑月蝉对这身服饰很是熟悉,那是工部派人的人经常穿的那种。 这在这要说下。在大明这随便什么职业的工匠这地位远没有后世那么的高,但是也没有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低。他们的地位虽然不高,但是他们的职位基本上都是世代相传的。这比如在北京给皇帝专门烧琉璃瓦的赵家。要是追溯起来,他们老赵家早在当年元代的时候便开始给当时的元朝皇帝烧琉璃瓦了,朱元璋把蒙古人打走了。这建造南京城那会子,北京还没打下来。当然用的瓦不是他们老赵家的,但是当他儿子抢了侄子的地位决定迁都的时候,这瓦就还是用了他们家的,而到了爱新觉罗的时候还是用他老赵家的琉璃瓦。可以说是铁打的老赵家,流水的皇朝。而这赵家虽然很是庞大但是他们也只是工匠,这平时也就挂在工部的名下,有着自己的一套服饰。 这封建社会。什么人传什么衣服那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那撒一般来说这看衣服便就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做什么的!这别说是随便乱穿衣服了,就算是乱穿了颜色那说不准便会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那工匠来到了郑月蝉的面前,虽然郑月蝉没见过他,但是他却是见过郑月蝉的。那天郑月蝉和鬼眼七他们一起出去,他便在那群人当中,心中早就明白眼前这女孩子虽然看着年纪幼小,但是这身份必然是不凡,当即一下子便跪在郑月蝉的面前。磕头说道:“小人,叩见郑姑娘,郑姑娘万福金安。” 郑月蝉大奇,惊讶了一声问道:“噫?你怎么知道我姓郑?我不记得在那里见过你啊?” 那人拜服在地上回道:“郑姑娘您是贵人。这不记得小的那是自然的。那日勘探金脉,小的便在那群人之中。” 郑月蝉当即想起,那日确实有不少穿着这身服饰的人,那撒说实话,这工部的所有的人都传一样颜色一样款式的衣服,这还真不好认。当即便随口问道:“哦,你先起来吧,只是你今天怎么没和七爷一起勘察金脉去?” 那人在谢了一声之后便站起身来回道:“其实小的并不擅长勘察脉向,而是擅长挖矿,所以七爷便把小的留在了这里主持事务。” 郑月蝉听得他说他擅长挖矿,顿时便来了兴致,当下她便对这里现在的安全问题提出了疑问。那人听了不免偷偷多看了她好几眼,因为这小女孩提出的很多问题,确实很专业,看起来并不是外行,当时他不免猜想这位郑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但随即想到,这大伙之所以能在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倭国,找到这么好的金矿,全是这女孩子说的,再加上之前他也听说过这女孩子竟然是白云观那群老神仙的女弟子,这心里便是把她当成下凡的小仙女了。 当下便一五一十的和她解说了起来,随着他的述说,郑月蝉也就明白了,这挖矿果然和自己想的有着很大的差异,而他所用的这套方法,那是很是安全的,也就是这皇帝挖皇陵最常用的方法。(.无弹窗广告)这基本上就不会发生什么坍塌这样的事情,要知道这皇帝挖陵寝,要是发生坍塌,有人死在里面,这到底是给谁挖陵寝呢? 而大明那会子也没有什么工匠会在建造好陵寝之后便给杀死什么的事情,因为这大明的皇陵都是修建的明陵,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放在那里,而这修建陵寝的工匠也是世世代代给要给他们老朱家修建陵寝的。 随着他的述说,郑月蝉也就明白了,貌似现在的开采和前世开采那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这现在还只是靠着人力来开采,这前世开采那都是机械和火药所以才会那么容易出产坍塌,想明白了这些,郑月蝉也就放心了不少,她正想要夸奖上几句,便见,那边李癸铜从外面进来在和张诚还有刘守有打过招呼之后便急冲冲来到了她的身边,低声说道:“郑姑娘,这倭国那边派人来了……” 郑月蝉当即一皱眉头,随便便让那个工匠退了下去,在和张诚他们说过之后便带着他们从矿洞里走了出来,回到了营地中。 这刚走进他们霸占的那所院子,李癸铜便朝前面一指。郑月蝉顺着他的手指所指望了过去。瞧见这来的竟然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和尚,顿时她的眉头便皱的更厉害了,要知道自己的那便宜哥哥不就是因为听了和尚的撺掇这才跑到了倭国来的吗?现在进而去了西班牙。她前世本身就是个无神论者,这到了大明更是进了白云观,那是正正宗宗的道家玄门弟子。对和尚的怨念那是可想而知了。 那和尚身上还带着个斗笠,此时正在和陈璘说话。陈璘见郑月蝉他们过来,直接便丢下那和尚一路小跑便向着郑月蝉他们走了过来。 郑月蝉见他头上汗水盈盈,不免笑着说道:“陈叔叔,你跑这么急做什么?这都是自己人,刘叔叔和张公公又不会怪罪你怠慢他们。” 陈璘哈哈一笑说道:“你陈叔叔倒不是怕刘指挥使和张公公怪罪,只是有些怕了这倭国的和尚。” 郑月蝉不禁大奇,抬眼多看了那个和尚几眼。只见那个和尚也不过就是比起大明的和尚穿着华丽了点,其他的……也就是这神情……对了他的神情给郑月蝉的感觉并不像是出家人,看情形倒是有几分大明士子的风采。那撒说风采那当然是挑了好听的来说,这不好听的说来那就是他这眼睛长在了头顶上,看人都是俯视…… 对于这和尚这么个神情,郑月蝉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了,这时陈璘在一旁又说道:“郑姑娘,这个和尚自称是这岛的主人什么本间高统派来的,他说这佐渡岛自古便是他们倭国的流放之地,隶属新潟县。是那个求他出面的本间高统殿下的属地。问我们这天朝的水师来这里做什么?“ 来做什么?这能说给他听吗?郑月蝉这嘴角忍不住便微微的上翘了起来,这个秃驴,出家人不好好的在寺庙里念阿米豆腐,跑这来多管闲事。真是吃饱了饭没事情做撑着!当下也不理那个和尚,转身便带着人径直朝厅里走去,在到达门口的时候这才转头对着李癸铜吩咐,让他带人把那个和尚提溜了上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很是不屑,这李癸铜平时就是个很会看脸色的人,当即他就明白郑月蝉心里什么样的打算,便笑了笑说道:“郑姑娘,您放心,我一定把他‘提溜’了上来。” 郑月蝉对倭国和尚的地位不是很清楚,她知道最多的便是当年《聪明的一休》,她的脑中顿时便响起了“割鸡,割鸡……”的声音,而这个一休和尚不但有个什么公主的母亲还整天和那个叫小燕子的小萝莉混在一起,这出家人整天和女性混一起……郑月蝉后来在前世等有了网络之后便特地查了下,发现这倭国的和尚还真是个奇怪的团体,这不但能整天和妇女混在一起,甚至还能娶老婆,这个发现,让当时的她虽然没有蛋,但也是感觉到十分的蛋疼!这……这叫什么出家人?修的又是什么的佛? 她前世对和尚尼姑本就没好感,在前世,那尼姑和尚一个个都是肥头大耳的,整天就知道钱,要说这出家人是行方便之门。她每次出去旅游,只要是寺庙就一定会收门票,然后还要你捐助……在郑月蝉的心里这和尚就如同就是个吸血鬼,记得那年她给同学拉着一起去一家小寺庙里面吃腊八粥,这进去就要20多元的门票,然后这要烧香还要买火烛,又是钱,最后这小小的一碗粥要6元,当然这是郑月蝉最少的开销,她那个同学,加上在那个什么大殿上点个蜡烛,就又要加30元,在什么阁上面点个祈愿蜡烛又要30元,然后是各种的捐助,这次去喝什么腊八粥两人一共花掉了近四百多元,当时郑月蝉就在心里腹诽:这腊八粥的代价可比的上这金老书中侠客岛上的腊八粥的价格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侠客岛上这腊八粥的功效? 郑月蝉在胡思乱想中,反正就一句话,她对和尚很感冒。 就在这一打盹的时间儿,李癸铜就带着人把那个和尚带了上来,只是这会子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那倨傲的神情,反之他脸上的神情,满是惊恐,这会子虽然站在了厅中央,但是这眼睛仍然在不住的朝着李癸铜站得方向瞟了过来。 郑月蝉见了不免好奇,她一招手对着李癸铜问道:“李千户,他怎么会是这副神情?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有……还有……他现在身上衣物完整,丝毫不见血迹,这……这真是太神奇了!” 李癸铜笑笑,却没有回答,而是把眼睛瞄向了一旁的刘守有。刘守有哈哈笑道:“侄女,这有什么神奇的!这只要是锦衣卫要是没这样的手段,那还做什么锦衣卫?” 虽然说郑月蝉在前世早就听说了这锦衣卫的种种神奇之处,但是自从来到大明,接触了这么多锦衣卫之后,给她的感觉便是,其实这锦衣卫也没和这平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当然她不会知道,要不是她的身份太过特殊,这要是她只是个一般的普通人,这锦衣卫对她会是个什么态度那还难说,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以她永远也没机会去体会这锦衣卫的可怕之处了。听得刘守有这般说话,郑月蝉当即便翘起了大拇指,对刘守有说道:“刘叔叔这强将手下无弱兵!厉害!厉害!月蝉我这回算是真的佩服了!” 作为个穿越人士,郑月蝉当然知道这倭国的人在这个时期,最流行的便是什么武士道精神,动不动就会自己切开自己的肚子切着玩的主,虽然不知道这倭国的和尚也有这毛病,但是总体上来说那个民族并不是个怕死的民族,而能让一个不怕死的民族况且还是个有着宗教信仰的人感觉到害怕,那是没有点绝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这是对锦衣卫第一次这么由衷的敬佩!(未完待续) 202菩提 郑月蝉自和刘守有他们谈笑了起来,就把那个和尚给晾在了一边,仿佛这大厅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那撒和他们这几个叔叔说话多有趣啊,和那光头?无趣之极! 那和尚见状,这起先他还惧怕着李癸铜的手段,在那里不敢吱声,这时间长了不免会偷偷的抬眼看看这堂上的诸人。(.)要说这个时候的倭国人,和后世五百年之后的大不一样,在后世他们倭国人看华人那是俯视,而现在却是仰视,这倭国人想要出人头地出所谓的上流社会,你要是不会说大明官话,要是不会写上一笔周正的汉字,那是就是一个土鳖,上不了台面的。而倭国的佛教经书基本上也都是从中华传过去的,当然上面全部书写的是汉字。那撒那个时候后世很是流行的什么小国语种,韩,日语,这个时候都还没创立出来,这贵族之间的书信来往全部都是依赖于汉字。 这人既然身为和尚还是个能出入上流社会代表那个什么本间高统将军的人找上郑月蝉他们的门来,那必然是精通汉语,知晓大明的礼仪律法的。其实这和尚法号菩提冥思。提起他这个法号,这在倭国来说还有个小故事。说起来他的经历还真和那个一休哥哥有得一拼,他的母亲某个小国主的公主,这倭国的公主的待遇可贺大明的公主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这么说吧,这大明就算是亡国那也是不会把自己的公主那去和亲的,但是在倭国……这些公主们的待遇确实有些说不出来了,因为一般来说就在她们十一二岁的时候,当然和多的公主就在七八岁便早早的许配出去了,十一二岁就已经到了完婚的时候了,那撒这个年纪当妈的在这个时代的倭国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们便会给她们的父亲许配给他想要拉拢或是想要缓和的对象。很多公主的老公,说不定还没等把公主娶进门便就给他们的老丈人给宰杀了,当然这公主也会很快又在找人定下婚约。一句话这倭国的公主。有很多都会嫁给自己杀夫杀子的仇人,然后为他生儿育女,这就是倭国公主的命运。 那菩提冥思的母亲便是这样一个倭国小国的公主。只是当初给人破城之时正好有根本寺的方丈到访,便让那方丈把他藏在随来的僧人之中夹带了出去。随后他便随在了方丈身便出家做了和尚,当时因为他的身份特殊那方丈便给他取了这么个法号。他本就是个聪明人,那老方丈极是看重,当成是衣钵传人来培养,使得近十年来他在这一带名声鹊起,成为一个非常有名望的僧人。 前面说过这倭国的僧人和我们华夏的僧人有着很明显的区别,那就是他们的社交很广。地位很超然,就算是跑去那些个大名家中,那也是能和大名们平起平坐的,还能经常的出入那些大名的后院。这菩提冥思的身世在这一带广为流传几乎是家喻户晓,在再加上他长得又很是俊俏,这平时他没少去那个本间高统的后院参禅。而像这样一上来就给人暗中修理了一顿,然后又被人无视的丢在大厅上的情形,那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这时他心中不免恼恨。忍不住对着郑月蝉怒视起来。 话说这郑月蝉虽然一直在和刘守有他们说笑着,但是这眼角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个倭国和尚。这时她也不免对这和尚生出了敬佩之心,真没想到这个和尚竟然这么能忍。郑月蝉这念头刚刚闪过就见那和尚忍不住说道:“难道这就是泱泱大明天朝的待客之道吗?若是这大明人个个都是这么待人,那还有什么颜面称自己是礼仪之邦?还说什么要万国来朝?” 要说这个菩提冥思和尚还真是对大明的那些个文人士子有着很深的研究。这几句话说的那是很有当年华夏春秋战国时期,张仪,苏秦之流的风采,这厅上要是换了是吕调阳,或者是大明的任何一个学子的话,保不齐便就会如春秋上写的那般,脸一红,把他奉如上宾。 可惜的是,现在这厅里做的没有一个能和士子扯上边的人,这刘守有那是不用说了,锦衣卫!这全大明士子最讨厌最憎恨的有两类人,一类便是锦衣卫,他们骂他们是朝廷的鹰犬,而另外一类人便是太监,被士子们叫做是阉党。现在这两类人都齐齐的坐在厅上,他们听了这样的话会和那些个士子一般的反应吗?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 当然在这厅上他们的反应还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郑月蝉张听了不免笑了起来,这和尚好是有趣,当即说道:“这和尚,看来你熟读了华夏书籍,胸中还有些墨水。” 那菩提冥思这几年来在这一带给奉承惯了,加上他本身对自己的这身汉学也很是自傲,听的郑月蝉这般说话,以为她会和以前那些个大名一样,会对他礼遇有加,当即便抬起了下巴,连声说不敢。可是郑月蝉看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敢,可这神情分明是目无余子。 当即便浅笑道:“那么和尚,你是否读过这么一句话,叫做班门弄斧,或者是孔子门前卖文?” 张诚和刘守有听了忍不住便大声叫起了好来。那和尚虽然说有些目无余子眼高于顶,但是他却是是个汉学很是扎实的和尚,这两个典故他当然也读过,当即便涨红了脸,这两句话其实不亚于在他的脸上啪啪打了两下耳光。 郑月蝉见他竟然脸红,虽说自己你待见和尚,但是对他也不是那么反感了。这时也不想再为难他了,便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对着他问道:“和尚,这佐渡到本岛隔着大海,你不在寺院里吃斋念佛,飘洋过海的来这荒岛做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那菩提冥思当即便醒悟了过来,他坐直了身子,又把胸膛挺得直直的多道:“我家主上听闻,大明天朝的水师,不远千里从大明赶来佐渡,便让我来……” “等等……”郑月蝉不待他说完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说话。 直把那菩提冥思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自己那里说错了什么?仔细回想了下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好像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啊?便讶然的望着郑月蝉。 郑月蝉故作不解的问道:“那个和尚,敢问下什么叫我家主上?恕小女子无知,这阁下既然是个和尚,那必定便是个出家修行之人,拜的是我佛如来,。那么小女子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阁下口中的这个主上,是不是就是佛祖如来的法旨?” 要说这郑月蝉说话还就是刁钻,这话里话外直接便对这个和尚冷嘲热讽!还装饰无辜,当然最少那个菩提冥思便是这么想的,在他的眼里眼前坐的只是和身份贵重的未成年少女而已,她这么问也许还真的是童言无忌,只是出于好奇。当然这张诚他们确是并不这么想了。 这归根到底还是她这外表实在太又欺骗性,当即便把那个菩提冥思忽悠住了,他很是人真的把她当成真正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这般解说了起来:“这位姑娘,其实和尚所说得主上,其实指的并不是佛主,而是我们这新潟县的县主,本间高统将军。” 郑月蝉随便哦了一声,随即这脸色一整,肃着脸对着他大声斥责道:“犹那和尚,这出家人管世俗之事,这便是你佛如来的教义?我且问你?这何为出家?何为六根清净?何为斩断世情?佛主当年舍弃王位一心在那菩提树下冥思这才悟了……向你这般六根不净,奔走于世俗,那又何必出家?修什么佛?悟什么道?” 这佛教传承很多时候讲究的是传而不语,当头棒喝,那菩提冥思本就是个聪明之人……那撒用佛家的话来说是个有慧根之人,这几句话不亚于对他是当头棒喝,要说这郑月蝉说的也只是很是一般的言语,只是好巧不巧,便是把他的法号包含在了里面,而他来到这里这么久到现在也还没有谁说过自己的法号,虽然他很是自傲,但是他再怎么自傲也不可能会去想自己的大名会传到大明去了。那么在他的心中便有了一个念头,这难道是天意?是佛祖的意思? 话说这佛经之中,便是有和多的小故事,里面讲述了那些在西天极乐世界里面闲的无聊得佛陀,菩萨们会在万般无聊得时候下凡来变幻做了凡人来把他(她)看中的人点化然后引渡前去西方极乐世界,这时候他看向郑月蝉的眼光就开始不一样了。 慢慢的他的眼神便开始转变,越来越清明,脸色上的神情也开始柔和了起来,嘴角微微的上翘,人也缓缓的从地上站立了起来,在对着郑月蝉深深的拜了拜之后,微笑着转身便朝外走去。 见他走,郑月蝉倒是愕然了,她大声的问道:“和尚,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家那个主上交代的事你还问不问?”(未完待续) 203重新规划 菩提冥思仰天大笑,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开去,虽然说这郑月蝉在前世的时候经常在电影电视中看到这样的画面,但是她始终认为这都是导演和编剧拍出来忽悠人,这世界上那真有这样的人!此时见那和尚转身就走,不禁大为惊奇,她转头对一旁的张诚说道:“公公,我们这里你年纪最大,经历的事情也最多,你说这和尚都是什么人那?把我们这里当什么地方了?”再想到在前世那个三四十年代,倭国人想进入华夏,就进来,想出去便出去,在上海租界里面还竖起个牌子“华人于狗不得进入”这心中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和尚,站住!”郑月蝉大声喝道:“我不管你是真悟还是假悟,这佐渡岛也不是你家的后花院,不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能走的地方!” 菩提冥思转过身,淡淡的笑道:“种的什么因,得的什么果,一啄一饮自有天数,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郑月蝉见他这幅摸样,到是有些下不来台,这中国自古便有两边交战不斩来使的潜规则,自己好像还真不能就这么把这个现在没什么立场的和尚怎么着了,当下喃喃的说道:“那撒,算了你走吧!”随即便吩咐李癸铜把他送了出去。 看着那和尚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她转头对着花满说道:“花百户,马上给我那陈叔叔传个话去,让他找人做两块牌子放在营门外。” 花满不解的问道:“姑娘,做牌子?什么牌子?仪仗牌子?” 郑月蝉听了不免一脸的黑线,那撒,这大明人那见过那样的牌子,估计他们现在连想多不敢去想。这在未来的几百年之后这倭国竟然会如此得凌虐我们华夏。想到这里她当即便在自己的茶杯里蘸了茶水在八仙桌上画了一个后世类似于海报架一样的架子,在上面写上了“倭人与狗不得如内”,然后指着那图对着花满说道:“呶。就是做这样的一个牌子,嗯……嗯……告诉他做的越大越好!” 花满转头一个,脸色顿时便有些僵硬。他小声的问道:“姑娘,这么做是否妥当?” 张诚和刘守有坐得离郑月蝉比较远。郑月蝉在桌面上所画的图并看不到,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便齐齐的走上前来,当看清楚了上面的画之后,张诚便说道:“郑姑娘这……这未免有些过了吧?” 刘守有在一旁连忙点头说道:“侄女,这样做不太好吧?” “那里不太好?”郑月蝉问道,随即便站到他们的身边。顺着他们的角度看向了桌上的图,“刘叔叔,张公公,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建议,说出来听听?” 刘守有指着那上面的字说道:“侄女,你这牌子挂出去太伤感情了!” 张诚也很以为然的点点头。郑月蝉却是不管了,在这个问题是她不觉的有什么不妥的,当下便手臂一挥,对着花满说道:“快去,让我那陈叔越快做好越好。” 看着离开得花满。刘守有捋着胡须对着郑月蝉说道:“侄女,这平时见你还是个很与人为善很好说话的人,怎么一碰到这倭国的事,你就会如同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是的。是的,郑姑娘要不是知道你家世代都居住在京郊大兴,老奴直接就怀疑你家是不是因为当年饱受倭寇之乱这才移居到大兴的,此外还和倭寇有着不公戴天之仇呢。”张诚笑着说道,这在大明人眼里这倭国人虽然有个人字,但是在他们心中这大明人还分三六九等呢,这大明不也有最贱的渔民?那些渔民世世代代那是出生在船上,成家在船上,当然死也要死在船上,终身不得上岸也不能和陆地上的人通婚可以算是在大明最最低等的人了,当然这渔民比起倭国人在他们的心中又低了一等,所以刚才虽然觉得郑月蝉所写的有些过了,但是都没有真正的劝阻。[.超多好看小说] 郑月蝉见他们两人都这么说这心底不免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有这么明显吗?自己和这倭国的仇恨那还真的算得上是,剪不断理还乱,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说起。当即便长长得叹了口气说道:“那撒,要是我说出原因来,你们信还是不信?” 张诚微微的一笑道:“那郑姑娘你就说说吧。” 郑月蝉正了正脸色说道:“很早以前,那是大概在三年前吧,有以天我睡觉,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在几百年之后这倭国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发展,终于在武器和工业上领先了我们华夏,于是他们就开始不在满足于只在生活在倭国了,他们开始垂涎我们华夏的地盘,于是他们依仗着比我们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大的大炮,火枪,开始攻打我们,他们首先在北京的宛平发动了军演,然后说一名士兵失踪,想要进城搜寻……” “侄女,这刘叔叔到是不明白了。”刘守有揪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疑惑的问道:“这倭国的军队是怎么进入我们的地界的呢?这就算是番邦属国来朝进贡,那也是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才来一次,更何况这别说来军队了,就算是来的使节团,这能多少人上岸那也是要经过礼部的审核,然后把名单下发于我们锦衣卫,只有经过我们锦衣卫查实之后那些番人才能进京。侄女,你这梦不可信!” 郑月蝉苦笑一声,在她的心里也是千万次,千万次的希望自己所说的梦是假的不可信的,那该多好啊!或许自己那所谓的前世还真的只是一场梦…… 张城见她的神情变的落寞,便笑着打哈哈说道:“郑姑娘,咱们不说那梦了。管它是怎么回事,我们只要想着怎么把这里的金子挖出来运回大明去,这才是当务之急。” 一听他提起金子,郑月蝉刚刚升起来的那么一点点忧伤,顿时便飞到了九霄云外,那撒有的人治疗忧伤的方法是暴吃或者暴喝,还有的人会大声歌唱,有学问的会写下什么忧伤感人的诗词等等,但是这些,郑月蝉都不会,她唯一会的或者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策划着怎么把倭国的金银矿产全部搬空!nnd,不管自己到底算是穿越了还是前世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得梦,咱都知道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想要不遭殃必然先下手! 顿时她的兴致便起来了,从一旁取过抹布,把桌面上的那图纸擦去,重新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勾画了起来,很快桌面上边出现了犹如是后世电的标志也就是歪斜的英文字母z这样的图画。郑月蝉指着那图说道:“张公公,刘叔叔,你们看这就是这几天来我和工部的七爷他们勘察所绘制下来的佐渡岛的大体地形。”随即她又在上面加上了大佐渡山脉和小佐渡山脉. “这两条曲线,便是这岛上最大的两座山脉,这金矿便是在这两座山脉里面,可以说这两座其实就是金山!”这佐渡岛上有什么,这世界上有人比她还清楚吗?显然是没有人的,郑月蝉看着那两条山脉眼珠子顿时便滴溜溜转动了起来,那撒这里应该还有银山,只是这个时候还没给发现,这大约要到了前世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这才被世人说知晓,而这里的赤玉石,也是很有名。窝靠!这原本还不想挖的这么彻底,只是现在么……nnd!本姑娘现在决定了不把这佐渡岛挖成太平洋的一部分,姐就不姓郑! 这便郑月蝉一下定决心,当即便对着前几天张勘察金矿,路过的那些什么大须山,鹤子山等等一一画了出来,并在那几个点重重的画了几个大大的圆圈说道:“张公公,刘叔叔,你们猜这几个是地方是什么地方?” 这张诚和刘守有他们两个都是看过鬼眼七绘制过的《佐渡岛金脉》分布图的,见那这几个点都远离了那些金脉,都一脸迷惑的摇摇头。 郑月蝉很是得意的说道:“这几个都是这岛上的银矿!” 银矿?张诚和刘守有对视了一眼,各自在对方的脸上看到惊疑。他们对郑月蝉这样的金手指已经是见惯不怪了,但是现在显然两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真要是如这郑月蝉所说,那么这个岛基本上可以说是金银之岛了。 这天地间要说什么东西最动人,这金银显然是老少皆宜皆大欢喜的东西。当郑月蝉丢出这么个大馅饼来,这两人顿时便激动了。当然他们现在对郑月蝉的话那是丝毫也不会怀疑。至于为什么当初那鬼眼七在路过那些地方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里竟然有这银矿,这一来当初工部虽然派了金银两矿的老法师过来,但是当他们在平户分道的时候,因为当初这说好这银得老法师随着戚夫人前去石见,而郑月蝉带的那队全是看金得。 这别看金银都是贵金属,但是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鬼眼七他们专攻的是金脉,对看银脉并不在行,所谓隔行如隔山,他们没看出来那也是正常的紧!(未完待续) 204陈璘的‘业务\’ 就在郑月蝉在在大厅里给张诚他们画着天大的馅饼的时候,那边陈璘却不待花满过来传话,却是火急火燎的点了手下开了几条船出了零时的港口,那撒这什么都等不等,就是地下的金子不能让它等太久了!按着这约定好的,只要是这次把万岁爷的生辰金搞定了,这十有八九自己这水师以后便能留在这佐渡岛了,那以后真的可以说是守着金山过日子了,这天底下谁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千里为官只为财…… 陈璘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比当年娶老婆进洞房那会子还要猴急,真巴不得现在就有几千人来给自己挖矿,不但是把生辰金解决了,还有了剩余……一想到那黄橙橙的金子,陈璘的血液顿时便沸腾了。 等花满来到码头的时候,只能看到他水师船队的船尾了。早在当时郑月蝉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兵分两路,一路去朝鲜,抓高丽人,一路直接便去这佐渡岛对岸的倭国那个山么山丹后什么地方,抓人。对此他深以为然,在出海没多久就让自己的心腹带着两条铁甲船拖着一条兵船前去朝鲜,并吩咐立马换装,扮作海盗。 这扮作海盗或许对别的军队来说会有点难度,但是对陈璘他的手下来说,那是驾轻就熟,平时便就做惯了的,很多水师的士兵对这个扮字很是不屑,这在他们心中,自己这队伍本就是半兵半盗。所以不许要准备什么道具,这船舱底下有的就是改装物品那都是随船带着的。士兵对这样的行动心里也没什么抵触,反而很是兴奋。平时陈璘带着他们出去‘演习’,给他们的分成很是丰厚。所以在水师基本上已经形成了这样的潜规则,这换装就表示大家要发笔小财了。 陈璘看到手下们很是麻利的换好了装束,这船上所有的有关大明水师的痕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找不到任何痕迹,对此他很是满意。其实当年他决定这么做在心里也是斗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怎么说他当年也是和戚继光等人凭着打倭寇起家的。现在自己当上了这堂堂的大明水师的提督却要在闲暇之余去客串下海盗,这要说刚开始没有心理负担那是不可能的。 想当年倭寇剿灭之后,戚继光等带着戚家军北调九边。驻守蓟镇,而他却留在了福广。当了这个提督。这没当上之前他还庆幸,自己本就是南方人不用去北方受那边境苦寒之地,却不承想,这福广的水师提督,却只是个空壳子,这原本有倭寇的时候朝廷还不时的拨点银两下来,可现在倭寇是没了。连带着这银子也没了。 这时候他也请了幕僚,在那个落魄老秀才的指点之下他才知道,原来这北方虽然在历朝历代都是苦寒之地,比起南边来都是没人愿意去的地方,但是在大明却是个列外,因为这历朝历代这国都从来没有会立在那么北,那么的靠近边陲。 世界上的很多事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方,或许是太平洋上一个小岛上一只小小的蝴蝶扇动了下翅膀,便能让同一件事情发生不同的结果。大明把国都建立在了北方边陲,这当然不符合时下文人的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主张。但是既然已经把国都建在这了那就只能想办法把危墙变的牢固点了。 所以自从这朱棣同学执意把国都迁来北京之后。那些个大臣虽然心中千般的不愿但是也只能咬着牙跟着搬来了。当然这朱棣同学当然的在他们老朱家的诸位皇帝中那是响当当的,在他的统治下,这北京其实也不算是边陲,只能说是靠近边关。那撒,这满清的皇帝没事喜欢去西郊围猎,做做兔子终结者。这朱棣同学同样也喜欢打猎,只不过他对兔子没兴趣,他喜欢追着蒙古人打,那撒可以说是蒙古人终结者。话说他的这嗜好也太强了点,那啥,就算是驾崩那也是,驾崩在了围猎蒙古人的归途中,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六十四高龄了…… 当然他的儿子却不像他,也没他那么好的精力,在他甲驾崩之后没多久也就去底下找他了,没什么精力进行这类紧张刺激的打猎活动,但他的孙子却是像他,(难道是隔代遗传?)也是个喜欢没事追着蒙古人玩的主,在他的治理下,这蒙古人给一直追打到了后世俄罗斯境内,当然这个时候北京根本就不能算是边陲。但是等到了英宗那会子就不同了…… 英宗北狩之后这时候的大明的上上下下这才明白了这北京到底离开边境有多少距离。从此这不管是不是这朝廷的财政是不是越来越紧张,但是这在军饷上却是谁也不敢提减少粮饷,当然这只是大明北边九镇的待遇,至于其他的么……咳咳……这就不好说了,至于水师……那更是不用说了。 这大明的水师也就是在朱元璋老先生,和朱棣以及朱棣的孙子手里的时候风光过,至这几个人之后,这水师就是大明兵部中最不受待见的一部分!这剿匪用的是军卫,这地方上治安有衙役,捕快。这就算是围剿倭寇,那也是戚家军打头阵,水师不过就是从旁协助,这样的地位你还能想要如同九边那样满响?这可能吗? 陈璘听了幕僚这么一分析,也就明白了,自己这位置虽然听着好听,看着好看(怎么也算是朝廷的正二品大员)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水师在朝廷那群大佬眼里,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生的一个小闺女,不饿死你,不冻死你也就是了,想要和九边这样的正房嫡子这样的待遇那是想多不要想了。 这人穷了就会思变,他在头两年求爷爷告奶奶的苦哈哈的撑了过去之后,看到这戚继光他们在北边不但粮饷足够还能要到建造火器作坊的银子之后,这心就不平了。这时候当初那个幕僚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这一开始他还不敢,但是第一次当他带着人假扮了海盗抢劫了一艘泰西的商船之后,那是一艘从那个叫做什么里约热什么炉子的地方过来想要来大明买什么只丝绸瓷器的,却不曾想这刚开进了大明的海域就给第一次出来‘演习’的陈璘给抓到。 这第一次‘演习’出来没几天就有了收获,当时他也顾不得点算财物,只想着怎么尽快的把船只悄悄的拖回水师营地所在的那个小岛上去。当然提心吊胆的回到了营地这才让人开始清点财物,这一清点却是让他大吃一惊!就这么一艘不怎么起眼的不是很大的船上竟然……竟然装的全是真金白银!整整三万两白银,还有三千两黄金! 当然他那个时候也不是刚开始出来杀倭寇那会子那样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伙子了,这福广水师提督虽然是通房丫头生的闺女,但是怎么能算是个主子不是么?说实话这些银子放在整个大明的整个军饷中那是不算什么。但是对他这水师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这关键是不用他却兵部那里装孙子求人,当然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来银子的速度太快了!这平时只要派几个人开着小船在海上溜达,然后再派几个人去偷偷南下去吕宋码头上看着,有了目标就通知下,到时候自己带着人换了装束,追上个两三天的这银子就到手了,这样的买卖也实在是太赚银子。 有了这个因头,陈璘便开始穿上官服是水师,脱下官服是海盗的生涯中,并对此乐此不疲。但是这生意也不能经常做,而且要挑对象,这大明的那些海商那是绝对不能碰的,只能挑一些泰西呀等等过来的红毛人的船只,这时间久了那些红毛人在吃了几次亏之后也长心眼了,这几年他的这门生意那是越来越难做了。 就在这北边打得这么热闹的时候,他这南面却是风平浪静,这生意竟然是去年十一月开张到现在竟然都还没抓到过像样的肥羊,正在他心中琢磨着是不是要出海跑的更远一点的地方去‘演习’的时候皇帝的圣旨到了,叫他带兵去松江送人去倭国。 接到这圣旨,他的眼睛顿时一亮,但是他也没想这么多,只想着当他把人送到倭国之后,在归途中,顺便,不小心,风浪太大把船刮的拐了个弯……然后在远海上做上几笔生意然后这才启程回去,这样今年自己手下这万历六年一整年的分红也就有了……可是不曾想竟然会在遇到像郑月蝉这样的妙人! 这女娃子的这点石成金的金手指,实在是太牛了!自己这不时的出去‘演习’所求的不过就是金,银!这女娃子倒好,直接就找金山银山了,现在这满地的金子银子,就等着自己抓人来挖了,怎么能让他不心急? 看着自己的心腹带着手下开着铁甲船朝高丽开去,脸上不免笑了出来。一旁的亲卫见他心情好忍不住说道:“督堂,这高丽离倭国远,您怎么就去那里坐镇?他们这还是第一次没在您的坐镇下做生意,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破绽?”(未完待续) 205回归 陈璘听了不免嘿嘿一笑:“夏先生,他们几个虽然是第一次独挡一面,但是平时也是在我手边坐惯了的,你大可放心。[.超多好看小说]再说这雏鹰不能和小鸡一样老围着灶台转,是该让他们出去扑腾,扑腾了!”说着他转过身怔怔的望着那个亲卫,说道:“夏先生,这些倒是不用担心。这几个月来你也一直在我身边,你对着郑姑娘怎么看?” 那亲卫抬起头来,却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看起来异常的文弱,说句不好听的这海上要是刮点大点的风也能把他给刮走了。这虽然后世在什么小说,电视剧,电影中很多的武林高手都是这样一副貌不惊人,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现实中这可能吗?这练武就是练武的条样,这样的身形不但绝不可能是武林高手,就算是一般的大户人家也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人来做护院的。但是这个人现在却是福广水师提督的亲卫…… 那老头见陈璘开口,思索了半响,这才一脸郑重对着他说道:“东家,你这是问那一方面?这个女孩子老朽确实有些看不透。”原来这老头竟然就是当初建议陈璘伪装海盗的师爷。说起这个师爷倒是也有些故事。 他姓夏,当年在江浙也算是有些名头,但是这江浙两地才子如云,这多了就不值钱,再说又有着徐渭等等一众才华横溢的才子,再加上这诗词等原非他所长,当他在第上次府试落地之后,便绝了科举之心,经人推荐便来到了陈璘身边做师爷。谁知这两人一见如故,当年陈璘问他粮饷以及演练经费的时候,他便给那个建议。而陈璘却也听从了…… 这不能不说这人果然是以类聚的,这两个人一个没有一般文人的什么大义的死脑筋。一个也没什么武人什么侠义公义之心,当即便一拍即合,从此大明的海域上多了很多屈死的冤魂。 “先生。不管什么方面,对这女孩子你的看法我都想知道。”陈璘也是一脸的郑重,虽然说他现在已经算是上郑月蝉的船。但是现在这船还没离港,他还是有机会下船的。这在岸上的时候营地里到处都是锦衣卫。他也不敢在找这个师爷问问,但是现在一出了海,这船上又都是自己亲自点的心腹,便没了顾忌,一出海港便要问这夏先生。 “……”夏师爷沉默了,在思索了良久之后,眼中精光一闪。对着陈璘微微一笑说道:“东翁,你又何必多想呢?在这里不管是吕调阳,戚夫人,还是刘守有,还有那个张公公,那个不比你职高位重呢?他们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也就是了。” 陈璘皱着眉头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不同,这佐渡岛上的所有事物那都是要瞒着朝廷,直接和宫中的,但是这事迟早也会天下皆知的。到时候兵部那里我怎么交代过去?” 夏师爷捋着胡须笑道:“东翁,那你愿意放弃这岛上的事物吗?”见到陈璘在一旁摇摇头,便继续笑道:“这不就得了?再说这几年我们做下的这般生意,那兵部早就不能交代过去了。东翁现在既然有机会抱上宫中的大腿。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陈璘叹了口气说道:“你看这大明开朝到今天,这还没有过武将去抱宫中大腿的……” “哈哈……”夏师爷顿时便大笑了起来:“东翁,这朝中文人可有人抱宫中的大腿?” 陈璘一愣,他不是笨人当即便明白了,也笑了起来:“夏先生你说的对,是陈璘一时迷了心窍。这下陈璘心下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夏先生却是摇摇头说道:“依着老朽看来,东翁还是没明白,这么多天来老朽到现在还是没明白这郑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这明面上她是陈太后娘娘的徒弟,身份也算贵重,但是这样的身份,能让张公公,刘守有这样的人言听计从吗?东翁,这肯定有古怪!” 陈璘也是点点头,说道:“夏先生,要不我派人回京再打听,打听?” 夏师爷摇头说道:“不必,这女子周围多是锦衣卫,想来在她老家附近毕定也有锦衣卫。这天底下谁还能比锦衣卫更能打探消息?一旦让他们知道东翁派人去打探,让他们知道,说不定就上了心。再说,不管这姑娘到底什么来路,咱们只要敬着,听着,顺着也就是了,她的身份那是越贵越重了越好!说不定到时候东翁你的位置也会动动了。” 这么多年来陈璘心心念念的便是在这位置上动动,但是现在这海上太平,他那有什么机会动啊,这夏师爷又是一直是他信任的,当下心中欢喜,立即下令,水手升帆全速前进,务必尽快找到倭国最近的村落。 这陈璘打定了主意,这做起事来当然奉外的卖力,船上的水兵安排了四班倒,有风就靠风帆,没有风那水手划桨,赶紧赶慢,这出去十天之后他便抓了一船倭人回到了佐渡岛。 陈璘的回归对郑月蝉来说顿时犹如一剂强心剂,没办法,愣谁整天守着金山银山,苦于没有人手帮自己开采出来,这都是件极为折磨人的事情,他出去这么些天来,郑月蝉机会是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这期间她终于品味了下什么叫做望眼欲穿,什么叫做度日如年!几乎她每吃一顿饭便会在饭前说:“这陈叔叔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倭国花姑娘多多,他乐不思蜀了?” 当然在她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没把同桌子吃饭的张诚和刘守有给呛死!好在她的脸皮一向都是比一般人厚上很多,也不以为意,还吩咐身后的花满,这以后便在码头上等着,一有陈璘的消息便过来回报。这十来天了终于等到了陈璘回来的消息她怎么能不欢喜雀跃呢? 当花满匆匆过来回报:“姑娘,陈提督的船回来了!” 顿时便让正在张诚的督促下提笔练字的她顿了下来,这等了这么久……终于……终于等来了,一时间也顾不得了,丢下了手中的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往外面奔去,张诚给她这么一出顿时便也是一愣,随即接着便低声笑笑,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那主子喜欢这位那一点。这位那有半点当下仕女的该有的仪态?当然这只是指她在个性方面,这要依着张诚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纯粹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来看,这郑姑娘还真不是做妻子,做皇后,或者做皇妃的料!这样的女人那是宫中所能容得下的?或者说能装的下的? 但是都是自己那小主子的事情,他只要尽量帮忖着点也就是了。当下在捡起了地上的毛笔之后把书房稍加整理也经随着出了书房朝码头走去,这陈璘带回来多少人直接就影响到这挖矿的进度,他的心又怎么能不都上点呢? 再说郑月蝉这一路快跑,想要快点赶到那个临时码头,但是她却忘记了现在她身上穿的不是当初在军队里那会子穿的军装,而是穿的是大明仕女的装束,这身装束显然很是好看的,但是就算是她已经是穿了戚夫人帮她做的改良版的骑马装了,但是……这别的不说就说她头上的发髻那都是张诚精心给他梳理的,光上面的那些头面首饰就有好几斤重……这一跑……便出现问题了,那些金银首饰开始在头发上摇摇坠坠,很快便有钗环掉在了地上。 花满在后面看到了,忙大声的喊道:“姑娘,不急,首饰掉了……” 郑月蝉听了顿时一顿,停了下来,把手探向了发髻,发现果然已经是东倒西歪了,心中一发狠,便把发髻散开了,把上面的首饰全摘了下来,揣在怀里嫌太重,便全交给了花满,转身又朝着码头飞奔了过去,到了码头附近,果然看到码头上的船只多了几艘,码头上也是人来人往的比起昨天来热闹了很多,心中高心便再想要跑了过去,却给花满一把拉住了,她转头有些恼怒的看看花满,却见花满指指自己的头发,顿时便醒悟了过来,自己怎么又忘记了自己现在生活在大明不是21世纪。 这大明讲究的是礼仪,自己这一路奔跑那个张公公给自己梳的什么牡丹髻早就散开了,这会子正披头散发,这要是在前世那是很正常的,可是在大明这样是不能出去见人的,有道是不梳头不要紧,你不出去见人也就是了,但是你出去见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显然按着花满现在的意思自己要是不梳头,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过去的,但是自己梳头……算了吧!这大明的那些发髻,那不是正常人会梳的……她现在终于明白当然为什么李莲英会就凭着一手梳头的本事就能让那个老妖婆离不开他,这做了太后要出去见人的…… 现在怎么办?郑月蝉眼珠子一转,随便用双手把散开的头发梳理了一通,然后取下悬挂在腰际的玉牌,用上面红绳子在头上系上了,对着花满眯着眼睛一笑说道:“可以了吧?”(未完待续) 206变 这就算是按着大明最低的标准,那也是不合格的,但是这个时候花满敢说个不字吗?他在郑月蝉的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主是什么个德行,他心里可明白的很,知道这一开始她总会听上几句,但是你真要是当真全按着规矩来,那么,对不起,她保证立马就和你毛了。知道了她就是这脾性,此时忙不迭的回道:“这那还能不行啊?” 郑月蝉得了他这句话,心中也是很是高兴,转身便兴冲冲的朝着码头冲了过去。要说现在在这佐渡岛上的所有的汉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因为现在能在岛上到处跑的小女孩统共也就只有她一人,那些个倭国原来的村里的女孩子现在也都严格的控制在了矿区附近,都在那里给矿工做饭洗衣……所以码头上的人见到她跑过来之后,都纷纷的退到一边,硬生生的在原本就不宽敞,现在又分外忙碌的码头通道上让出一条路来。更有机灵的,转身便朝船上飞奔过去,前去找陈璘通报。 所以待到郑月蝉来到陈璘坐舰下的时候,陈璘也正得了消息迎接了出来。陈璘一看到郑月蝉这次却是完全没了以前那种叔叔长辈的姿态,见了她立马笑着下了甲板,一抱拳说道:“下官陈璘,拜见郑姑娘。” 郑月蝉却是给他这排场唬得一愣,什么状况?这出去一趟,回来怎么称呼都变了?她伸出三个手指在陈璘的眼前晃了一晃问道:“陈叔叔,这是几?” “三。”陈璘回道,随即又反问道:“好好的,姑娘怎么问这个?” “那……好好的,怎么回来陈叔叔倒是像变了个人?” 陈璘本就是个伶俐人,那还听不出她的意思。当下便有些不大好意思,讪讪的说道:“咱们这不是礼仪之邦么?这礼多人不怪……” 郑月蝉见他涨红了脸,人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这平时见他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现在猛的见他这幅模样……那啥再配合着他那高大威猛,满脸的大胡子……不由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求求你了陈叔。你要是再这副摸样,还让不让人活啊?我……我都快给你笑死了。” 陈璘嘿嘿的笑了笑。状似无辜的说道:“这个……这个是我那师爷教我的,他说你是贵人,得按着规矩人,再也不能向以前那样没大没小的……” 他笑的很是憨厚,郑月蝉这心里却是明白这憨厚多半就是装出来逗自己的,这凭着自己的本事能坐上二品大员的人,怎么可能这的会是这样憨厚的?虽然明知道他是装的。但是郑月蝉还是很高兴,这有些事情是能言说,只能体悟,只是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转变的这么快?还有这张诚,刘守有,他们两人的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古怪,当然并不是说他们对自己不好或是有异心,而是好的过头了,听话的过头了…… 这张诚是什么身份?这刘守有又是什么身份?他们这样的身份,对印起前世的官位来。他们这级别的人自己也就是只能在电视上看看,要像现在这样围着自己这个乳臭未退的小女孩转,就算是这小女孩是一个太后的徒弟,那也太离谱了!要知道就算是刘守有他在京城虽然不能如他那些奢遮的前辈那样跺下脚这京城地面上也要抖上三抖。但也是能让小儿止啼的人物。像这样的人物对自己便生是一副家奴的态度,这也太诡异了……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至于是什么却不是郑月蝉这个脑袋现在所能想出来的。 这心中虽然满是疑问,但是好在她并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事实上除了她认为对自己不利的事会去多想之外,对别的事情,很是丢得开的,特别是这样别人为什么对她好这样的事情,这一转眼看到不时的用小船运送过来的倭人便把这个丢到了爪哇国去了,因为她见这陈璘抓来的人中不光只是壮丁,更有很多是妇女和孩子,但是这老人却是一个也没有。 虽然说郑月蝉来到这倭国也不是一天两天,前世在电视上也看了过nnn多的倭国人,在各种网络小说中也见过很多人描写倭国人的时候都会重点描写下这倭国人的矮小精致,但是她现在还是给震撼到了,这……这在平户还有当初在这岛上抓到的那些个倭国好像没有这么矮么……这……这也太矮小了点。 只见那些个不断的从小船上下来的倭国人,不管男女老幼,普遍都是又矮又瘦,有的几乎就只是一个人形的骷髅。她不禁张口结舌的问道:“陈叔叔,你确定这是在倭国抓到的人?不是在埃塞俄比亚抓的?还有这些倭国人怎么看着是欢天喜地的?脸上都笑眯眯的?难道他们不知道是给抓来要去做矿工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太古怪了,这前世的电视电影上郑月蝉可是没少看到,那些个劳工啊,猪仔啊,奴隶啊,在到达港口的时候少不得哭哭啼啼生离死别,还经常会出现什么跳海啊,反抗啊,逃跑啊等等事情出来,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全变了味?个个就兴高采烈的,窝靠!那撒比就如同是前世出来打工发财的那样…… 郑月蝉这么一问,陈璘的脸色顿时便古怪了起来,他吐了一口口水说道:“这事说来话长,还是回去之后再说吧。” 郑月蝉点点头,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陈叔一路劳累还是先随我回去吧,这刚出来的时候我就吩咐了张大厨子,一会给您来个接风宴。” 这陈璘本也就是贪吃之人,这自从吃过了张大厨子的手艺之后,他那是赞不绝口,很不得就想把他日日带在身边,但是他也明白这张大厨子是郑月蝉身边人,这只能是想想的事情,自己有机会了或许能吃上几顿,现在一听让张大厨子准备了饭菜,这口水顿时便多了出来,说道:“好!我们现在这就回去!”说着回身对着那个夏师爷吩咐了几句,转身便要拉着郑月蝉往回跑,至于夏师爷在身后的咳嗽……直接就无视了。 郑月蝉这刚刚才从营地里跑出来,这气都还没理顺呢,便又要给他拉着跑回去,心中不免踹踹,这时见他身边那人不听的咳嗽便开口说道:“陈叔叔,你手下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把营地的郎中叫来,现在那可是发个热都能死人的时代啊……” 陈璘回过头了看了一眼夏师爷,嘿嘿一笑说道:“没事,他只不过就是嗓子有点痒痒……”说着猛得提高了声音问道:“你说是不是啊?” 这个时候夏师爷会说不是吗?绝对不会。他连忙点头说道:“是的,是的!”其实自己这东家到底说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听到。 郑月蝉给陈璘拉着火急火燎的往营地跑去,这在半路上遇到了追寻出来的张诚,郑月蝉这才从陈璘的魔掌下解放了出来,这陈璘对这个不起眼的老太监那是敬佩的很,丝毫不敢怠慢。 张诚这几天一直拉着郑月蝉再教她一点宫中的礼仪走路的姿势,很显然这样给人拉着狂奔是不符合他的要求,见了这脸顿时便拉长了几分。 郑月蝉见了,知道张诚有些脑了,便说道:“张公公,我让张厨子准备酒菜,一会把刘叔叔找来,我们一起热闹热闹,给陈叔叔庆祝庆祝。公公你是不知道,这次陈叔叔可是立了大功了,这人抓的可不少呢,而且啊那些给抓来的人都兴高采烈的,就如同是中了大奖一般,还真是古怪呢。” 张诚听了慈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是吗?那倒真是古怪了,陈璘啊,这一会给咱家好好说道说道。”说到这他眼光一转,“只是这以后,再也不要像刚才这般拉着人乱跑了,这郑姑娘年纪小不懂事,你年纪不小了吧?怎么就没点天朝上国二品大员的威严?” 陈璘对张诚的话丝毫不敢反驳,低声应了一声。郑月蝉在一旁看了,偷偷一笑,吐了下舌头,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这张公公竟然也有当容嬷嬷的潜质呢?还是说这宫里出来的人不管是嬷嬷还是太监都是这个德行呢?哦……哦,自己以后看来要注意点了。 这说说笑笑中,便回到了营地,在他们那个院子里,张大厨子早就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只是这刘守有却是来不及赶回来了,原来今天一早他便跟随着鬼眼七他们一起去勘察地形去了。这真要说起来,还是郑月蝉惹出来的,那天她又丢出了这岛上还有玉石矿和银矿这么大的馅饼,这刘守有便惦记上,整天个缠着鬼眼七,要去找出来。 但是偏偏这鬼眼七只会看金脉,对于这玉石脉和银脉,实在有些欠缺,当然找起来没有像金脉这么容易。这刘守有便天天陪着他们满大山的晃悠,期望能快点找到。但是这专业不对口,做起事来那就……哎……不竟如人意啊!(未完待续) 207原委(上) 对于刘守有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这么折腾,郑月蝉只是微微一笑,那撒要不是自己这几天给张诚这么拉着,保不齐也就去跟着折腾了。这知道有,却看不到,难道还有比这更折磨人的吗? 既然他不在也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能回来,这给陈璘的接风宴那也就不再等他了,只是派了个人去找他传个话,让他尽快的回来。吩咐好这个一行人便在席上按着各自的位置团团的坐下了,这张大厨子的手艺还真是没话说,这不管是在宫中吃惯了御厨的张诚,还是不但在前世到处旅游吃惯了天南地北各种美食,后来穿越过来之后又经常能吃到张大厨子手艺的郑月蝉在席面上人人豆顾不得叙话,都专心的消灭着眼前的美食。 在一阵胡吃海喝之后,这才抚着高高鼓起的肚子,在一旁坐定了,喝着亲卫送上来的消食茶,郑月蝉这才有心思问道:“陈叔,刚才在码头上,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郑姑娘你这是问了什么?”张诚在一旁瞒足大的眯着眼睛问道,他刚才并没有到达码头就遇到了拉着郑月蝉回来的陈璘,所以这码头上的情形并不清楚。 郑月蝉便把码头上看到的说了一遍,再说到那些个抓过来的我国人得时候,还加上了手势和表情,看得张诚也是诧异不已,再听完之后两人同时转头都把眼光盯在了陈璘的身上。这张诚以前不但是小皇帝的大伴,而且还是御马监的提督太监,这御马监掌管着皇家内院的兵马,更管理着天下皇庄,马场,他在位上的时候就没少去拉壮丁。但是这每次去拉壮丁哪家不是哭哭啼啼生离死别的?这哪还会有什么好的脸色?现在听了这个心中也是诧异异常,暗道:这陈璘难道会什么妖法不成? 陈璘当然不会什么妖法,他给这两人盯得有些发毛。(.)这时也顾不得,卖关子了,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原来这倭国总的来说是山多地少。海岸多淡水少,可耕种的地更少。再加上这里的农夫的耕种技术远远比不上大明,这土地上的产出非常的少。可是他们要上缴的税收却是极重的,基本上一个壮年男劳动力,一年在地里不停得耕种也就只能让全家能不饿死,可是他们还要经常给他们的领主拉出去打仗。当然这倭国的打仗绝对不能用正常打仗的思维去想的。 这在一般来说打仗总是要死人的,这人口必然会锐减,这不管是大明还是这个时候的西方诸国。这打仗就是劳命伤财的事情。但是这倭国的打仗却是开创了个世界打仗史上的奇迹,在这个在后世给倭国人大书特殊,吹忽得神之又神的倭国战国时期,却是人口暴增……这不能不说这是世界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 郑月蝉前世是军校毕业的,读得有时文科,对于这个奇迹当年她就没少关注,当时她翻找了不少的资料,最后得出结论,这倭国所谓的战国时代的战争,这打仗的方式估计也就是和中国古代演义小说中描写的那样。这两军对阵,领军的上前叫阵,然后双方交战,当然这不是说是他们手下的兵丁去交战。而是双方的领军人物在那里你来我往的打上几个回合,看看谁输谁赢,输的就领着人退走,赢的就占了底盘,然后这双方晚上回到家里,那是该干嘛就干嘛,那啥,这个时候这农民兵又不会认字,也没什么娱乐,当然是回家做点为自己家里添丁加口的事老……所以这人口是越打越多,因为这样的战争死上几个人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说实话这战争的规模,比起大明境内家族之间的械斗的死伤也不如,就这样的战争还给倭国后人大吹特吹,说是战国,一直以来郑月蝉对此很是嗤之以鼻。 这时候有人要问了,这当兵的不是应该住在营里嘛?怎么就能回家‘增产’去了呢?对于这个当年郑月蝉也是很不解,所以特地去查了下,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倭国这个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正规的军队,那时候倭国那些将军家的所谓军队,基本上就都只是农民。只有少数的武士。而那些武士的随从也是只是农民。这些倭国的农民这平时就在家里种地,还要去领主家里服徭役,这到了打仗的时候就拿着锄头上去打仗,打完仗自然是回自己家里爱干嘛就干嘛老!所以那个时候倭国虽然战争不断但是不耽误他们的人口增长。 这问题就出来了,倭国通共就这么点地,原本就只能求个不饿死,可是新增加了这么多嘴,打仗又不死人,那拿什么去喂?当然这倭国自古就出心狠亡命之人,于是他们之中的眼光就看向了富足勤劳,能干的大明人……于是这嘉靖年间倭寇一波一波…… 当然这一开始应为有内应他们屡次得手,但是到了后来,戚继光他们出来之后,慢慢的他们发现在大明他们讨不到什么好去了,给戚继光他们打怕了,于是又龟缩在了倭国。但是这人口还在增长…… 这到了最近,因为人口增长太过迅速,这粮食明显的就不够吃了,这农民基本都是吃不包的,白米饭那是想都不用想的,这能吃上米糠加野菜那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听到陈璘说到这里,郑月蝉对这个却是相信的,这在前世她在童年的时候看得《聪明的一休》里面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动画里有个故事就是写着一休在水沟里抓了几条泥鳅,那个什么将军家的小姐也要来霸占的……这将军家小姐霸占泥鳅……这要是在大明那是绝对不能想象的,到了这身份,就是鱼翅也不屑去抢的,这从侧面反映了当时倭国岛上生存之艰难。 这人一吃不饱,或是每天就吃野菜米糠,还要干着很繁重的农活,这人当然就瘦了……长的如同是难民那也是很正常的。正要是长肥头大耳反倒是不对了。 而当陈璘当时上得最近的岸来,找到了一个村庄之后,不费摧毁之力便把所有的人多集中了起来,虽然倭国现在三天两头的打仗,但是那些个领主都不会去骚扰村庄,因为他们很明白只要自己打赢了那便是自己的产业了,要是毁了那就是自己的损失了。像现在这样把全村的人这样集合在一起那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这心里就不免忐忑了起来。 这时便有个一村长摸样的老头给推举了出来,那老头怎么看起来也有七十多了,走起路来微颤颤的,走到了陈璘的面前,倒头便跪了下来,开始叽里呱啦的好生说了一通。但是可惜的是这陈璘他并不通倭国语言,要知道那时候的倭国远没有后世那么嚣张,反倒是那时候的大明人很嚣张,那个时候基本上没什么大明人没事会去学什么外语,只有那些屡试不第的秀才在死了心之后为了某个差事才会去学个外语,然后在礼部托人混个差事。 好在他当然怎么也是靠着打倭寇起家的,这身边还是有几个人懂这倭国语言的,已翻译这才知道原来这老头以为他是不知道那来的倭国某个将军,以为打赢了仗来接管他们村子,并向他效忠。 要说这陈璘还是有那么点怪,要说这老头也没说错什么,但是当他以听到说是把他当成是倭国的将军,这厮心里就不舒服了,当即便对着那老头大声喊道:“嘛比的!老子是海盗,是来抢劫的,是来抓人去当奴隶的!不是什么该死的倭国将军。”这原本想着给自己这么吼了一嗓子,那老头在明白了意思之后必然会后怕,然后全村一片愁云惨雾,哭声连天。 可谁知道待到他手下那翻译过去之后,那老头丝毫不见愁容,甚至还小心的问道:“那大人,是不是天朝上国的海盗?是不是要抓我们去天朝上国当奴隶?” 这国籍问题陈璘不屑也不可能隐瞒,当下便说是。 那老头一听顿时变激动,转身便对着他那些村民又是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这顿时变让正个场地上倭国村民们欢声雷动,更有不少人竟然跳起舞来。陈璘看了大为不解,忙让手下的那个通译前去问,这一问这才明白原来这附近已经干旱了几个月了,眼看着着这地里的庄稼要绝收,这整个村子的粮食便成了问题,再过不了多久山上的野菜也要挖光了,到时候免不得要有不少人会饿死,现在陈璘他们来抓了他们去当奴隶,那么可以肯定那是不会让他们饿死的,这当然是值得庆祝的事,更有不少倭国人直接就把他当成是日照大神,派来帮助他们的人,因为就在前两天他们附近几个村子便举行了次祈雨的活动献上了一对童男童女。 陈璘对这些当然不会在意,他现在只想着怎么都找点人,便把那老头从新叫了过来,想要叫他带路好去别的村庄抓人,谁知道这老头给他的态度又是让他大吃了一惊(未完待续) 208原委(下) 那老头转过身来很是恭敬的问道:“这位大将军,你是不是还想要招收更多的人手?” 陈璘听了不免皱起了眉头,对着手下那通译说到:“告诉他,本将军不是招收人手,而是抓奴隶,是不给工钱的!” 通译把他的话如数翻译了过去,那老头闻言不但不闹,反而很高兴的说到:“一样,一样的,只要管饭吃不饿死就行了,我那两闺女都嫁在了隔壁村,我这就让人带话去,让她们尽快的赶来。” 陈璘一听说是让人自己过来,心中便也高兴,逼近在这倭国不比大明,人生地不熟的,真要是能让那些倭国人自己过来,自己和自己的手下也省的一番辛苦,于是想也不多想便同意了,只是在派了几个单兵作战能力强的押送着那传信的倭国人一起前去附近的几个村子。 安排好这一切,那老头便把陈璘迎进了村上最好的房子,也就是他的家,那出了自认为最是丰盛体面地食物来款待陈璘,可是当陈璘看到那全是茅草的屋顶,里面铺着漏风的木板的时候这眉头皱的更加深了,这房子在大明那是比那些破落户都不如。而那老头端上来的食物,更是让他倒足了胃口,这玩意能吃吗? 要说这陈璘也不是军户世家,这刚出生那会子也只是个平民,而且还是孤儿,但是这大明朝廷虽然穷,皇帝经常没钱给嫔妃买首饰,但是对着孤儿,寡佬倒是很是照顾的,在地方上都有安济堂,专门收容这样的人,这年过七十了不管有没有子孙每月都能领上一石米。孤儿在未成年之前也有这样的待遇,陈璘便是靠着样长大的。 所以说他其实并不是和不能吃苦的人,但是在老头所端出来的饭菜……却是很难下咽。因为这个村子地处海边,(要不也不会这么快就给陈璘找到了),这所谓最体验的饭菜。在陈璘的眼里那也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这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既然是个渔村当然最多的食物就是海里的鱼了。 要说这海鱼放在五百年后,那也是上档次的宴席,在五百年后要是有人请吃海鲜那也是极有面子的事情,但是现在是五百年前,这个时候的海鱼那都是不值钱的,(那撒就算是在五百年之后的八九十年代,这海鲜也还是不值钱。花花记得,在小时候外公在农忙之余经常去海边抓青蟹,那时候海滩上到处都是青蟹,外公去抓那也是挑大的,那些小于一斤一下的都会放掉,记得最大的青蟹有小锅盖这么大,现在青蟹没了,外公也在去年七月过世了,祈祷外公在天堂里也能没事去海滩边抓抓青蟹。) 这个时候基本上这吃海鱼的都是最下等的人,陈璘小时候当然也吃过海鱼。但是到了他现在这位置,这海鱼基本上就不再吃了,就算是偶尔吃那也是要厨子精心做过才吃,像现在眼前这老头这样。端着一盘血淋淋的鱼肉上来是绝对不吃的。这时候或许有同学要说,这是生鱼片,是陈璘不识货。 话是没错,但是你可知道这在后世给传的神之又神的生鱼片,在五百年前是不得以才吃的吗?前面说过这在倭国所谓的战国时期,倭国岛上物质极度匮乏,人基本上都吃不饱,又那会有什么粮食去做酱油,也没什么别的调味品,这样的生鱼片你试试吃的下吗?不吐出来就算不错了。 陈璘当然不会吃这样的东西,到了晚上虽然这老头一再的挽留但是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座舰上。那老头生怕陈璘反悔了到了晚上自己开船走了,不带走他们村里的人了,死活也要睡在船上。就这样过去了三天,三天之后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而且还带了很多人来,要说陈璘派出去的人那也都算是机灵人,这在带回来的人,都是经过他们初步挑选的,尽量挑选健壮的,可饶是这样,这带回来的人也是矮小的瘦弱的很。 随后陈璘一统计,这次带回来的人也有一千多了,心想着早点回去,便留下了一条铁甲船,两条兵船,带着人先回来。也就有了码头上的这一幕。 郑月蝉听了陈璘的述说之后,心中也是诧异不已,真没想到这倭国这个时候物质竟然匮乏到了这个程度,怪不得他们整天便就想着大明,这换了是她自己,她也会整天就惦记自己那个富得冒油的邻居,这不惦记那就真的是没天理了。那撒这倭国人其实有的是金银,只是他们现在自己还不知道罢了,哦作为时代的先知着,作为上天选定的穿越者,郑月蝉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帮助倭国让人开挖金矿……当然只是挖了交不交给倭国人,那就不是不用去想的了。 随后陈璘也问起了刘守有,当得知他去找岛上的银矿和玉石矿的时候,他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岛上竟然还有这两样好东西,那当然一定要找出来,并且挖出来了,这宝玉和银子埋在地底下有什么用啊,当然是要拿出来那才是好的么。 郑月蝉见他这幅摸样,不免哑然失笑,说到:“这岛上虽然有着这么多的好东西,但是咱们一时还真没能里去挖出来,首先这人手便是个大问题,你抓来的这么些人,也就只能保证金矿的正常开采,就算是给小皇帝的生辰金那也还是个问题,这银矿和玉石矿就算找到了一时之间那也只能是看着……” “不怕!”不待郑月蝉说完,陈璘在一仰头把茶盏里的茶水一口吞咽了下去之后便打断了她的话说到:“不就是人手么?不够就去抓啊!那些倭国人多干着先的想要过来,你还怕没人啊?” 郑月蝉在听过了陈璘的《抓人记》之后,对他这个提议也很是心动,就在这时,张诚在一旁缓缓的开口说到:“这事到也是可为,只是陈璘,这差事必须办的越低调越好,尽量不要惊动了倭国官方,这要是闹出什么事来,这岛上的事物给曝光了,那这差事就是得不偿失了。” 对此郑月蝉深以为然,便对着陈璘又吩咐了几句,这才结束了接风宴。当然这其实不但是接风宴而且还是陈璘的送别宴。因为就在第二天的早上,在等那些个倭国奴隶全多上了岸之后,他便又开着船出去扫荡去了。 八月的佐渡岛,照理回事个高温的天气,但是自从进入八月以来岛上的雨水就没停过。在稀稀拉拉下了一天的雨之后,郑月蝉坐在厅了再张诚的督促下练着字,顺便给那小金子写信,要说郑月蝉现在的字可比以前的好看多了,当然这所谓好看的标准时以她以前的做标准的,就算是这样,张诚对着也很是满意了。 再写好了给小金子的信件之后,她站在院子的最高点(她特地让人在院子里修了个箭塔)俯视着整个营地,在烟雨朦胧中,看到那些起起彼伏的营地心中满是骄傲,这可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啊。 营地现在已经给分割成了两部分,这一边就是原来村落改建成的,那些房屋先对就比较好些,当然是郑月蝉他们住着,这另一边就是陈璘抓来的那些奴隶,这中间就用一排木栅栏隔开,在两边的交界处,开可一扇小门,就在这小门的边上便立着郑月蝉当初想要立的牌子“倭人和狗不得入内!” 而郑月蝉之所以要建造这个箭塔,就是为了不出院门就能看到这牌子,而她每次看到这个牌子总会是心情大好。 而在营地的几个边角之上岗也搭造起来几座高高的箭楼,当然没有她院子里的这么高,那些箭楼里日夜都派了人在那里看守这,虽然说这些倭国人基本上都是自愿过来的,但是依着倭国人那善变,仇富的心态,在吃饱之后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态来,所以这控制和看守那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倭国人郑月蝉从来就没有小瞧过,知道这是个犹如小强一般的民族,对他们从来就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在她的坚持下,这倭国人得女人和孩子和那些下矿的壮丁给分了开来,当然用的是保护她们的大旗,然后这白天在留下了必要的做饭的人手之外,其余的女人和孩子就负责在营地前面的河湾上淘洗金沙。 当然营地里保证她们能得到必要的食物,相对着这些倭国人不管是下矿的还是淘洗的都是不给薪水的,郑月蝉原本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那撒这不是黑心的资本家么?以为那些个倭人会闹事,但是却没想到,那群倭国人却是对她感恩戴德。她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以前去给那些领主做工不但没工钱,还要自己带饭……知道了这个,郑月蝉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很黑很不人道了,可比起那些倭国的领主来,自己就如同是天使…… 张诚在把她写的信封好之后交给了李癸铜,让他送去锦衣卫,便也走上了箭塔。(未完待续) 209粮食危机 “郑姑娘,又在看那牌子?”张诚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看到的还是那个牌子,这要说起来,自从那个牌子立了起来之后这郑月蝉在闲暇之余,便一定会爬上这箭楼,然后看着那牌子傻笑,对此张诚很不能理解,在他的心里实在用不着立这牌子,这根本就是多余的,那些大明的渔家终身不得上岸也不过就是在大明律上写着,从来不用立什么牌子,这比那些渔家还低下的倭国人,又何必这样兴师动众的立这么块牌子?难不成那些倭国人还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过来不成?这就算是想过来那些守在哪里的水师士兵,那些个锦衣卫难道都是吃素的?更何况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张诚还发现这些倭国人还真是很听话,这只要给他们吃饱了那干活还真是卖力的很。(.) 郑月蝉见他问起,看着那牌子不由得豪气顿生,指着那牌子说到:“公公,你说这牌子我怎么就看着这么舒服呢?” 张诚看着她那那副样子,不由得白了她一眼说到:“说实话,老奴并不觉得这牌子有什么好的,姑娘啊这倭国人虽然不入流,但是咱们心里知道也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立这么个牌子呢?” 郑月蝉当然不会告诉他,要是历史没有改变,那么在几百年之后倭国人就会在我们的土地上竖立这样侮辱人得牌子。这个问题不怎么好回答,她只能哈哈一笑转而言其它:“张公公,这几天陈叔叔又抓来了不少人,现在这营地里那些倭国和高丽人都有近三千人了,这营地的粮食储备还剩下多少?” 这个问题顿时便让张诚的眉头皱了起来,在沉思了一会之后,这才回答道:“这当初在从松江府出来的时候是带足了粮草。当中那运那三万蒙古兵消耗掉一部分,到了平户之后又给戚夫人他们留了一部分,这带到岛上的粮草中共一千三百二十八石。其中糙米有七百八十二石头,而现在每天消耗在糙米二十七石,精米十七石。”张诚自从到了这里就掌管这营地的一切账目。这对他这个长期在宫中掌管着御马监账目的他来,还真是小菜一叠。 郑月蝉听了这数目这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现在这营地的人口还在不断的增加,这就意味着粮食的消耗也会不断的增加,作为一个受过现代化教育的人来说,她很是明白,这老百姓的要求其实很是简单,那就是能吃饱饭,能有地方住。要是能有个老婆生两个孩子那就更好。这其中能吃饱饭就排在了第一位,只要能吃饱饭那就一切都好说,但是这一但吃不饱了就会闹事。 那些个倭国人现在有饭吃当然老实,但是要是饿了肚子呢?那就一切都难说了。只是这接下来粮食上那里去调集呢?这回大明去那显然是不现实的。这再过几年便是那传说之中的小冰河时期了,这到时候这大明就会全面进入灾荒,到处不是干旱就是河水泛滥。事实上在几百年之后那些社会学家研究,其实这大明亡国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天气,这在全球进入小冰河时期,粮食大面积的绝产,这对游牧民族。或是半农半游,或者人口不是很多的国家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可对大明这当时已经是资本主义开始萌芽的农耕的人口大国却是致命的,这大面积土地的绝产使得大量的人吃不饱。继而发动农民起义,最后才让满族人钻了空子,当然满族人这刚钻了空子那会也不会有大量的粮食来解决灾荒问题,但是他们有着很残忍又很直接有效的手段:杀人! 他们具体杀了多少人,已经不能考证了,但是有记载的数字就已经够吓人的了,那些扬州十日等不去看,就光看明末经过户部记载有考证的人口就有两亿多大明人,而到了满清顺治年间据统计这全国人口包括那些满人一共才8000万,还有的人口上哪去了呢? 当然在去掉了这一亿两千万人口之后,这剩下的粮食当然能果腹,再加上接下来小冰河时期过去,全球开始变暖绝产的粮食开始复产,这就有了给无数满虫吹嘘的康乾盛世,其实比起明朝来差太多了,这别的不说大明这么多给骂得很垃圾的皇帝,可是他们有没有拿出几千万来给自己修建花园子?这难道说大明人真的那么穷?真要是整个大明都那么穷,又怎么会让满族和倭国惦记上了呢?这同样的朝鲜,怎么就没人去惦记呢? 这大明其实就是国穷民富,藏富于民,税收等等都是极低的。(.)而大明的皇帝花的银子要自己挣的,国库收上来的银子那是不能随便动的。 这一想到粮食,郑月蝉便再一次的走神了,这粮食的问题现在可是当务之急,自己不但要想办法把这里的粮食问题解决,更应该把眼光放远点,着手安排接下来大明进入小冰河时期之后大明粮食问题!这问题不解决,自己以前做下的那些事全都成了空中的阁楼,这再厉害的枪炮也不能抵挡肚子饿,难不成自己还能学着满族人那般,用那些枪炮把我们自己汉人给杀到8000万不成? 郑月蝉是文科生,欧洲的军事历史当年也稍微看过一点,这在大航海时代前夕,也就是在元末的时候当时欧洲经历过黑死病,当时这欧洲的人口的急剧下降,有很多小民族更是绝了后。那场黑死病的结果是,直到大航海时代开启,欧洲的人口也还没有恢复过来。再加上大航海使得欧洲人口四下分散,以及不停的从别的地方收刮粮食,财富,这才渡过了小冰河时期。那么自己应该怎么给大明找条出路呢? 显然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回大明到处宣传,全球要变冷了,粮食要绝产了,可以肯定就算是刘守有给自己面子不抓自己,自己也会给大明的那些农民骂死,认为自己在诅咒他们。这条路当然是行不通的。和西方那样鼓励国人出海?现在大明人奉行的是父母在不远游,加上他们这天朝上国的心态,要是没看到确实的好处肯定是行不通的。那么只有最后一条了,那就是自己要让大明人看到海外有钱途!有利可图,让他们自己想出来,于此同时似乎自己更应该给大明找好粮仓…… 大明未来的粮仓显然不能是在大明境内,这小冰河时期影响最大的便是北半球。这粮仓的位置要离开大明够近,最好是能一年三熟粮食的,这样的地方……在前世郑月蝉可是知道这泰国的米在国内那是高价,那撒自己的眼光似乎应该先放在东南亚……哦……对了在前世的时候那个越南和菲律宾不是老在咱们南海摇旗呐喊的吗?对了这粮仓就定在这几个地方了。这主意打定,她便开口问张诚说道:“公公,这吕宋和安南现在具体是什么个状况?” 这郑月蝉要是问的朝廷中官员,他们中除了礼部的那些官员以外或许都回答不出来,但是她问的是太监,还是个宫中出来的数的着的大太监,这官员升官只要你考试考的好,然后写的文章对上面大佬的胃口也就是了,但是这宦官,想要升上去当大太监,那却是要是没两手真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说这张诚并没有去司礼监当过差,但是很多时候张居正在给万里上课的时候他也在场,其中就有这些属国问题。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大明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南国,只不过是朱元璋那会子就封了个诸侯,又因为那里山多又多瘴毒,他舍不得自己的皇子过去受苦,便封了个当地的土著而已,所以这安南其实就是大明的国土。至于那吕宋却是有些特殊,应为那里与大明隔着大海,所以掌控并没有安南这么紧密。自从嘉靖年出了倭寇之后,更是对哪里疏于管理,前几年便有泰西人在那里建造了码头,更是把吕宋的那个大明封的国王给杀了。这消息直到去年这才传回了大明,当时随来的那个什么吕宋王子,到现在还在礼部的驿馆里住着,等这天朝给他做主,帮他收复吕宋,赶走泰西人。 但是这一来他来的时候真值得小皇帝大婚,朝中政局变幻莫测,这礼部那有心思去管,而内阁呢,张居正正因为夺情和文臣们斗的热闹,那还有心思去管这样的番邦小国的事情,在加上这事本就是劳民伤财,朝廷得不到任何实在好处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出头去做呢?只是这毕竟是大事,所以在上课的时候和朱翊钧提了下,正好张诚当时在旁边,便记住了。 郑月蝉在听了这个事情之后,这眼珠子顿时便滴溜溜转了起来,这吕宋的小王子在他们眼里或许是个麻烦,但是在她的眼里顿时变成了个宝,这当初她还在想要是带着那群西班牙雇佣兵去霸占吕宋会有什么麻烦呢,但是有了他那一切多不是问题了,这天朝的人帮助属国的人复国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怀啊!当然这复国之后……嘿嘿那撒她绝对有把握让这个吕宋小王子成为最完美的傀儡!(未完待续) 210对应 想到这她对着张诚笑道:“公公,你这次回京,看来要多件事情了!” 张诚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他笑着摇摇头说到:“郑姑娘,你是想要那个吕宋的小王子?这只怕不容易,虽然说他在北京没人待见,但是涉及到番交,在礼部却是个很是敏感的问题,这一个不好就会给人扣个勾结外藩图谋不轨的罪名,到时候那可是有冤也是无处述去。” 郑月蝉却是笑笑很不以为意的说到:“这对别人来说或是个问题,但是我相信对于公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公公你说是吗?” 张诚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话是这么说,恕老奴无理,郑姑娘怎么就看中了吕宋那样尚未开明的蛮荒之地呢?那里到底有什么吸引着你?” 郑月蝉朝着吕宋那方向说道:“公公,这吕宋现在虽然还是蛮荒之地,那里的土著也尽都是那种懒惰之人,但是那里土地极是肥沃,这要是有我们勤劳的大明子民去耕种,那里的土地能一年三熟水稻,你说那里是不是个宝地?只是现在那些吕宋人还不知道罢了。” 一年三熟水稻!张诚一听顿时动容,现在大明种植的基本上就是占城稻在,而这占城稻就是从安南那地方传来的,能一年两季,就因为这水稻所以这才能满足大明粮食的供应,一直以来在大明广泛的认知里,这一年能两季那已经是极点了,现在郑月蝉却说在吕宋的土地上能一年三熟,这是什么样的概念?一时他有些不敢相信,有些结巴问道:“姑娘,你莫在这事上和老奴说笑,老奴敦厚少见识……” “张公公。你见我可是那种信口雌黄,随便与人说笑的人吗?”郑月蝉不等他说完便出口反问道。(.无弹窗广告) 张诚听罢,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好半响。他猛地一跺脚说到:“罢了,罢了。虽然说这一年三熟水稻是天底下闻所未闻的事情,但是老奴还是答应你了!” 郑月蝉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知道当然抛出这个诱饵的时候就明白张诚必然会上钩。这在前世郑月蝉就知道这古往今来的中国人都有这么个特性,对着土地有着特殊的感情。这中国人在有了钱之后第一个想置办的就是土地。随后便是房子,在中国人的心里这两样东西都是能子子孙孙传下去的,不怕贬值的。这种观念就算是在五百年之后,也占据着90%的中国人的思想,这在五百年之后土地全成了国家的,于是这人得眼睛就全盯在了房子上,也就有了土地上种房子这一说了。 而现在大明的房子还不算是很值钱。但是上好的田地这价格确是很大的,就那郑月蝉重生的那个北京的近郊大兴来说吧,四进房屋带着五亩花园的大宅子卖价不过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而已。而郑月蝉家那在大兴城外的那几亩地现在确是能卖到二百两左右。这看起来很荒唐,但是这确实事实,在大明人心里这置产第一首选的当然就是土地,其次才是房子,这土地只要肥沃,取水方便,交通便利,那是不缺人租种。转手就能收租金,但是这房子么……确是出租不容易的,因为大明的户籍管理很是严格,只有有功名的人才能摆脱了户籍束缚到处游玩。或是举家搬迁,这一般人想要离开自己的籍贯,必须要到衙门去开路引很是麻烦的。所以这租房这样的事情是很少的。 张诚作为一个典型的大明人,虽然他已经是个太监了,但是他还是没逃脱这华夏人的怪圈,他也喜欢置办土地,这他在大兴就买了不少土地,现在就是那个陈公公在帮他打理着。每年交上来田租就足够他养老了,但是这在大兴的土地也就只能一年种上一季的占城稻,加上一季麦子,这已经能算是了不得的好地了,现在听说有一年三季水稻的地,这……这能不让他心跳加速吗? 既然这吕宋的小王子的问题张诚答应解决了,郑月蝉便放在了一边,这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吕宋的大米一时也到不了佐渡岛,人不能画饼充饥,她的眼光就只能用长远放回到了现实当中来,看着远处的那片还没人进去过的原始丛林,郑月蝉的心顿时便又活络了,这样的地方能吃的东西当然不会少的。 这第二天她便让李癸铜,花满挑选了一队锦衣卫组成了狩猎小组,当然她自己也是要去掺和一脚的。这原始的大山林就是天然的宝库。这里面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当然这时候很多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比如这山药,要是不认识的人见了不就是一堆野草,可谁知道下面的根茎会是能吃的好东西呢? 经过在大山里晃悠的这么些天来郑月蝉发现,这锦衣卫到底不是后世的那些特种兵,当然锦衣卫在刑讯或者是情报,再或者是冷兵器时代的单兵作战能力上要高过现代化的特种兵很多,但是比起特种兵的野外生存能力来却是要差了不是一个档次。这别说是一般那些山野菜他们不认识,就算是很多也物也不认识。 于是郑月蝉少不得在他们面前很是显摆了一回,这八月的山林里正是很多野果成熟的季节,很快他们就摘取了大量的野果,当然他们还在山中找到了一条小山涧,在里面抓到了很多的大鱼,甚至还打到了一只野猪。这整个过程当然是非常的危险而激动人心的。 要知道这野猪的凶残远远排在老虎啊,棕熊等等的后面,但是却是比那些凶猛的动物难缠多了。这要不是仗着这次出来的都是锦衣卫的精锐,郑月蝉在见到这大野猪的第一时间就会让他们不要去惊动它。而事实证明,这些锦衣卫确实不是银样镴枪头,在配合好之后再不伤一个人的情况下就把这野猪给摆平了。 在山中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在收获好这只大野猪之后,郑月蝉也不多做逗留转身便带这队人返回了大营中。带回来这么多的野味,郑月蝉看了不免得以,要是每天按着这样的收获,那么这粮食会节省很多,能支撑更长的时间,最好是能支撑到自己带人把吕宋解决了…… 晚上当刘守有同那鬼眼七那伙人回来之后,郑月蝉便找到他,告知了自己想要锦衣卫轮流组编成三队狩猎队,到山林里去狩猎,原本还以为他会不头同意,毕竟这是天子的禁军,不是一般的队伍,谁知道他一听却是两眼一翻说到:“甚好,甚好。给那些崽子们找点事情做那是最好不过了,要不再这么呆下去,这骨头都要生锈了。” 见他没有异议,第二天郑月蝉便让自己的那三个贴身的锦衣卫挑选了人手,分别组队,开始进山狩猎,当然他们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狩猎,而是见到能吃的全部要带回来。至于为什么要他们三个带队呢,其实很简单,这三人呆在她的身边时间长了,这认识的植物也多,让他们带队出去扫荡,她放心。 果然当他们晚上回来的时候,这收获比当日郑月蝉带队那天还要多,这别的不说,就是哪数十斤的大鱼就好几条,再加上打的那些山鸡,等等,这李癸铜那队甚至还打了一只大棕熊,还捕获了两只几月大的小熊。 要说这母棕熊也真够倒霉的,这几佐渡岛的大山里河流几千年来一直是它们的乐园,每年到了八,九,十月它们便会带着小熊在河里面捕鱼,谁知道这次竟然会遇到锦衣卫。当时李癸铜一看到着大熊眼睛顿时就绿了,熊掌啊!当即便下令捕捉,只是这棕熊因为带着小熊分外的凶悍,最后虽然是抓住了但是却是伤了一个队员。 当郑月蝉看到那两只小熊的时候,心中未免有些涩涩的,当刘守有说要杀了一并吃掉的时候,她却是说什么也不肯了,直摇着刘守有的手臂要求不要杀了,留着给她养着玩! 张诚听了当时便急了,这棕熊是什么玩意?那可是猛兽,这要一个不小心伤着了郑月蝉,他可怎么回京向朱翊钧交代去?说不定直接就把他发配到南京皇陵种菜去了。 但是最后他们谁也架不住郑月蝉的撒娇,发嗲,这两小熊便养在了郑月蝉这里。这两小熊还小,眼才刚睁开不久,还在吃奶,这母熊给李癸铜他们杀了当然也没有什么奶给它们吃了,好在这里原本就是倭国人得村落,原本有几家人家养着山羊,此时正好有两只羊刚生完小羊,郑月蝉便理直气壮的让那两只小熊霸占了那两只母羊的羊奶,至于那两只小羊么……那撒自己要了这两只小熊,总要给刘守有他们点补偿不是吗?所以当天夜里的晚饭就是吃了唰羊羔肉…… 随后的日子里郑月蝉也不时的跟着他们出去狩猎了几次,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离开小皇帝生辰越来越近,郑月蝉的心也开始纠结了起来。(未完待续) 211龙子龙孙 至于让她纠结的原因很简单,她现在在营地中最中心的地方,也就是他们居住打分院子旁边,那里有着一个全营地最高的烟囱,里面的工匠正在忙碌着,而她就在里面纠结着兜着圈子。(.好看的小说) 她看到那些倭国的奴隶正光着膀子喊着号子用力的拉动着巨大的风箱,紧接着在鬼眼七他们那几个工部金匠们的指挥下,那一汪汪金色的液体被注入模具,一块块金砖遽然出现在了所有人得眼前,看着那一块块散发着迷人光彩的金砖,不光是郑月蝉一个人纠结了,在屋子里所有人都纠结了。是的,今天是这一个多月来开采的金沙,提炼成金砖的日子。算是这一个多月来成绩单,这随着那第一块金砖的提炼出来,几乎每个人得脸上都涨得通红。 要说这作坊刚建好那天还闹了点小插曲,原因就是这金子该用什么样子的模具。这按着时下大明习惯那当然是元宝型的,但是郑月蝉嫌弃那元宝型太过俗气,死活要做成砖型,她的理由很是充沛,这元宝型占地方,运输部方便,还是砖型便于储藏和运输。要说这金子现在还是在离开大明千里之外的佐渡岛呢,需要漂洋过海才能到大明本土,这就算是到了大明运上京城也有一段不少的路,这便于运输的总是好点。 张诚对郑月蝉的这种无关大局的决定从来都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倒是陈璘对这砖型的金子觉得不甚美观,说这毕竟是送给皇帝的生辰礼,太过简单了不好看。 郑月蝉歪着脑袋一想到也是,于是便大笔一挥,在戚夫人送的玉版宣上画了一个圆形的标志,并得意洋洋的把张诚他们叫来看。 张诚看了这嘴角顿时微微的抽动了起来。(.)却是指着那图案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原本一直在旁边喝闷酒的刘守有一看,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张公公中风了不成。于是也歪过头来看,这一看之下,他嘴里那口还没咽下去的酒顿时便喷了出来。手指犹如秋风中的树叶,不住的瑟瑟发抖。陈璘一看大奇。这郑姑娘到底画了什么东西竟然能让这两个在京城数的着的大佬成这幅摸样,于是便也凑了上了,这不凑上来还好,这一凑上来,也顿时便呆住了,在努力咽了口口水之后,艰难的对着郑月蝉问道:“侄女。这……这是什么?” 郑月蝉回过头来说道:“这是龙啊?你们看到都没看出来吗?” “龙?”这时候刘守有的酒顿时便醒了,在擦去了嘴边残酒之后,摸着下巴仔细观察了一阵子,这才说到:“经过侄女这一解说,老夫看着看着确实有那么点像龙。张公公你说对吗?” 张诚的嘴角还继续在抽着,闻言,两眼一闭说道:“既然郑姑娘说是龙,那就一定是龙,绝对不是别的!只是这条龙生活比较富裕,吃的比较多。比较有肉!对就是比较有肉!只是……”说到这里他顿了下说到:“只是郑姑娘它这背上的那两个是什么?” “那个?”郑月蝉扭头顺着张诚的手指望去,随即便哈哈一笑说到:“这都不认识?”一转头却见他们几个,甚至还有李癸铜他们几个全部都在摇头,她不免有点恨铁不成钢。几乎是咬着牙说到:“翅膀啊?这不就是一对翅膀吗?你们这么连这个都不认识呢?‘ 陈璘再次瞅了一眼,那张画之后说道:“鸟!这都是什么龙么?这龙要翅膀做什么?这龙需要翅膀吗?就算是三岁的娃娃也知道龙那是没有翅膀的!” 郑月蝉一愣,随即便想起,果然咱们这古代的龙多是没有翅膀的,而且这皇帝用的龙那是要五爪金龙……画这个龙凭着自己的画功那绝对有问题,别到时候画龙不成反类蛇!好在她因为穿越重生,严格算起来是两张脸,两张脸皮,所以来说比起一般人来要厚很多。[]当下她如无其事的强者争辩道:“本姑娘这是画的西洋龙!……”陈璘还待要说几句,张诚忙走到他旁边,伸出脚来,轻轻的在他的脚板上踩了一下,顿时便把话咽了下去,只是讪讪的说到:“哦……这西洋人不但是人怪模怪样的,怎么他们的龙也是这么怪模怪样的呢?” “很怪吗?”郑月蝉歪着脑袋看了看说道:“我不觉得有什么怪的啊?” 陈璘指着那对翅膀说道:“你看这还不怪吗?这龙没事长个翅膀做什么?这翅膀上还没毛,怎么看着有点像蝙蝠的翅膀呢?” 郑月蝉一看果然和蝙蝠的翅膀很是相像,这时心里便有些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画了这么个龙呢?要说她这画的还真是龙,当然不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龙,而是卡通版本的恐龙。现在这么一看,这龙显然是不符合现在大明人的审美观,那自己还是换一张吧!随即她便想到了这小皇帝不是刚结婚吗?那就送他个龙宝宝吧!画什么呢?这眼光一闪,便想到了前世看的儿童剧来:我头上有犄角,犄角,我身后有尾巴,尾巴,谁也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嘎嘎这多好的题材啊,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却去画了这么条东西!当即小手一挥,把那张玉版宣揉成了一团,随即便又取出一张来,铺设完毕之后,再次画了起来。 这次那几个人全都没有退开,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心说这次不知道又能画出什么样的龙来,他们现在对她的这类莫名其妙的事情早已经习惯了,这哪天她要是画出符合他们眼光的画来,那倒是是会让他们吃惊了,会怀疑是不是给什么东西附体了。 随着郑月蝉专用画笔在那张玉版宣上不停的滑动,很快一个胖乎乎犹如年画上的胖娃娃的样子便出现在了纸上,张诚和刘守有对视了一眼,心道,这会中算是正常了一回……谁知道这话刚刚在心中飘过,就见她伸手在那胖娃娃的额头上添上了两个犄角……张诚的嘴顿时便再次张大了,可不待他落下,郑月蝉又在那胖娃娃的身后加了个龙尾巴!而胖娃娃的手里却是抱着大元宝……无语,这时张诚这次算是彻底无语了,只能在心里哀叹道:这个……这个最少比刚才那个好多了,最少,最少这娃娃看着满讨喜的。 刘守有今天到底是喝得有点多,这其实也不能怪他,这实在是这寻找银矿还有玉石矿的进展不如人意,这人失意了多喝了点也是正常。这时大着舌头说到:“侄……侄女!这可是要献给皇上当生辰礼的,画……看起来谁然喜气,但是……”说到一半却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其实他很想说怎么画了妖怪!好在他一生谨慎小心,就算是喝多了,这话倒了嘴边也咽了下去。 郑月蝉这回却是得意洋洋的说道:“刘叔,这是你没见识了吧?这个叫小龙人,这皇帝不就是真龙天子么?又刚新婚,可是到现在宫里也没有传出什么喜讯,想来这两宫太后以及小皇帝他老人家这心里也会急,就想着能有孙子抱呢,今年那是不可能了,这明年不就正是龙年么?我画这个小龙人那是不就是祝愿小皇帝他老人家早日生个龙子么?这多喜庆啊?” 张诚听了她这一解释,这嘴角抽的更是厉害了,心道,喜庆?真要是生了什么龙子,估计第一个要哭的就是你了!但是这话也就是在他肚子里说说,这时候确实千万不能戳穿的,接触了这么久他算是明白了,这位看着蛮好说话很好相处的主,但是在很多方面确是很是坚持的,他可是听说她这选婿第一条,便是这丈夫以后不能纳妾不能去青楼……这要是知道自己将来要入宫……张诚不敢去想她会是什么反应,这寻死觅活的不肯进宫那倒是不会,张诚估摸着她会策划着逃去西洋,那倒是很有可能的,再加上她那个哥哥有喜欢外逃出海的前科,她有这想法的可能性非常之高……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或者是大家添麻烦,还是继续瞒着她吧。 “你祝愿小皇帝早生龙子?”刘守有一听这酒顿时便醒了三分,他大着舌头继续说道:“你难道不知道皇上现在要是生了龙子,那便是皇长子,嫡长子,那是铁板钉钉的皇太子,将来的皇上?” 郑月蝉给了他以个你很没知识的眼光,这事她会不知道?就算她不是古人,那也是在前世宫廷剧泛滥的时代长大的人,这么基本的又那会不知道,其实她却不知道这刘守有为什么这个反应,毕竟作为太后的徒弟,祝愿自己师兄早生贵子一般来说也确实没什么不对。 刘守有见她不明白,还待要在说,一旁的张诚一看急了,忙一把搀扶住他说到:“刘指挥使,你喝多了,我看这画不错,就这么定了吧!那些金砖上的印记就用这个!‘ 在这佐渡岛,只有张诚和郑月蝉能让刘守有,不再说话,现在张诚开口了,他当即便意识到不对了,忙仗着酒,说道:“嘿嘿,是不错哈哈……刘叔这是喝多了,侄女你可莫怪!”(未完待续) 212回京前夕(上) 在经过了这么个小插曲之后,这金砖上的印记就这么定了下来,直到今天。今天终于到了首批金砖出世的日子。 这注定就是个让人血脉沸腾的日子! “这是我的!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该有多好啊!”郑月蝉的小脸给金砖的光芒映的金灿灿,看着眼前不断冷却成型的大堆金砖,一边数着,一边刺激着身边那些人的眼球,这到了最后,这才拿起两根,哀叹了一声说道:“张公公,你快点下收起来吧,你要是再不收起来,我怕我会忍不住的!” 张诚虽然这些年经过他手的金银也是不少,但是那多事别的内宫衙门点算好之后押解过来的,这哪像是现在这般亲眼看着那一块块金砖铸造成型?这边一边在点,那边一边在出来,这样的刺激就算是身份如他也难免激动了起来,听得郑月蝉的话也不推辞,带着手下那两个心腹小宦官在案板上点算了起来。 顿时这正个作坊除了工匠的号子声,和操作的声音,以及液体流动的声音以外这整个作坊安静无声,俱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张诚和他那两个心腹小宦官。 这点算却是有点麻烦,因为郑月蝉当初死活要把这一块成品金砖的分量定为三十二两,这却是使得张诚他们的点算增加了点麻烦,因为按着大明这时候计重方式那是十六两为一斤,(这也是成语半斤八两来的来历)这三十二两也就是两斤,这两斤的金砖不比是两斤别的东西,那拎在手里那是死沉死沉的,他们几个那都是在内宫有头有脸的公公,这体力活那是早在很早以前便已经不干了,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下来。这身子骨那还有什么力气? 对此当初张诚他们都有异议,但是郑月蝉还是坚持了下来,当然他们不会知道为什么这平时很好说话的郑姑娘在这事情上这么死心眼。[]却不知道郑月蝉因为是穿越人士,这对古代的计量数据很不习惯,事实上是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后世全世界通用的计量单位:公斤!这样在她心里便大体上有了概念。 这不没等他们点算到一半,张诚的手就累的抬不起了。刘守有见了忙让李癸铜他们几个上前帮忙,这有了他们这几个人身强力壮的帮忙,张诚他们中算是轻松了不少。 要说这时间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很多人都觉的这时间的速度那是永恒不动的流逝,但是很多时候给人得感觉却不是这样的,这要是痛苦了,或是在等人那很多时候会觉得度日如年。一日三秋那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反之在快乐的时候总是觉得这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过去了,当然在特别专注某件事情的时候更是如此。 这金子的魅力永远是无与伦比的,特别能让人忘记一切的,包括时间。随着张诚以及那两个小宦官的点算,金砖给一块块装进了连夜打造的箱子里,待到一百了满箱然后贴上刘守有亲笔写的封条,然后盖上张诚的印鉴,最后由着那几个锦衣卫抬去。前天特地在他们居住的院子里清理出来的一间库房里! 在刚开始开采那会子便就商定好了这次张诚回京送生辰金,所定下的数目便是五万两。一开始郑月蝉在没有经过换算的时候总觉得这五万两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因为这在后世的古代电视,电影中。动不动这皇帝赏赐起来都上黄金上千白银上万两,然后那些个太监或者是宫女便捧着一端盘的元宝递过去,这便了了,而那些古代的客商随随便便便能从怀里掏出几十万两的银票来,所以在郑月蝉原本的认知里,这五万两金子,那也不会是能有多少,也就是一两个箱子能解决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却是万万不敢有什么这样的念头了,这直到了她肚子咕咕直叫,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看点金子竟然看了一天了……这作坊西边的窗户上西洋正在努力挣扎着不想下去,而自己这群人竟然连午饭都忘记回去吃了,她心中不免暗叹,这金子果然是一等一的迷人心智的东西。这时候见张诚他们还在往箱子里装金砖,不免酸酸的说道:“张公公,怎么这五万两金子到现在还没点算完吗?这还需要多少啊?不会是想把这里搬空了吧?” 张诚的眼睛因为专注而微微发着红,(那撒,谁要是能看着摸着一天的金子眼睛能不红,花花这里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估计这样的要么还没生出来,要么早就死人.)闻言他转过头来,扯着嗓子,拿着账目走了过来对着郑月蝉回道:“郑姑娘,你看这按着你当初设定的模具,这一块金砖是三十二两,也就是说这五万两金子需要一千五百六十三块,这用来砖金砖的箱子每箱能装一百块,那也要十六箱子,这真要是全部都是预先铸造好的那到也是快,只是现在这金砖基本上都是现铸的,所以比较慢……” 这时候郑月蝉才醒悟过来,窝靠,原来这五万两是一千五百六十多公斤啊!这心里头顿时便后悔了,这早知道是这么多的金子,当初就不要这么大方了,一次送过去就是一千五百六十多公斤金子啊!这可是金子啊!流泪满面!泪流满面啊!这在穿越前她还陪着同学去金店帮她挑结婚戒指,那都是以克来计算的!一公斤就是一千克,这一千五百六十公斤那是多少克啊?这数据一出来,她这脑袋便发生了短暂的缺氧性眩晕。 “郑姑娘?郑姑娘?”张诚见她目光呆滞,不免在一旁小声的叫唤,一脸的担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什么。”郑月蝉伸出手去,拭去了脸上的泪珠,抽着鼻子说到:“风大!迷眼了!”她虽然心狠疼,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既然当初自己答应了,那么那是就算是再心疼那也是要忍着痛送了出去,再说这送出去也不是白送的,自己这不是还想让那小皇帝支持自己纵横海上呢。作为一个从21世纪过来的人,她很清楚的明白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和朝廷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抗。而纵观整个人类历史,这背后没有朝廷没有靠山的那些大盗,大商人,最后都会成为朝廷,国家的美餐……这样的错误郑月蝉当然不会去犯。 那撒,咬咬牙一转头,来个眼不见危机,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流氓!自己舍不得这金子怎么能抓住缺钱缺的急了眼的万历?她这一转头正好看到张诚正一脸疑惑的在四处张望,心知道他这是在看哪里的窗户打开了,饶是皮厚如她这时候也不免老脸一红,伸手在他手臂上一拉说道:“那么,张公公你这是继续点呢还是先和我们一起回去吃饭?”她这是打定主意了,这张诚一时不把那五万两金子打包带走,她便一天不来这作坊了!nnd这要是看着,不是在抽了她的血吗? 张诚却是不知道郑月蝉的想法,也以为刚才只她惯例似的发呆,当然不以为意,这时见郑月蝉提起吃饭,这时也觉得肚子饿得难受,但是现在离开……沉思了半响之后回道:“要不这样吧,郑姑娘你和刘指挥使还有陈提督他们先回去吃吧,把李千户他们留给老奴。只是一会让人给我们送点饭菜来也就是了!” 陈璘恰才一直在一旁看着那些工匠把融化了的金水注入模具中,然以再把模具放进在海水中冷却,他觉得这个过程美妙无比,比起当年在苏杭两地看到的花魁脱衣服还美妙!只是这再美妙的事情,在肚子饿得时候都会打折扣,加上他本身也就是个吃货。郑月蝉一直认为这后世都说吃在广州,说的就是这广州人什么都能吃,敢吃,原来这根子上却是在这里!看来这广州人爱吃确实是源远流长…… 此时他正抚着肚子,舔着脸说道:“张公公,这金子在这也不会丢了,你担心什么?走,走,走,和属下一起去吃那张大厨子的手艺去!” 张诚苦着脸说道:“咱家倒是想回去吃啊,只是总想着早点把这件事给了了。这眼看着万岁爷生辰一天天近了,咱家这是心急啊!陈提督,虽然说这离当初算的日期提早了四天,但是,咱家寻思着这海上的事情还是很难说的,再加上路途遥远,这一路上要是发生点什么事给耽误了,那到时候万岁爷面上那就没那么好看了,咱们这些人得功劳也必然要减去几分。” 郑月蝉对他这话很是赞同,这拍马屁,哦不对!那是拍龙屁,最是讲究个场合,在合适的场合那功效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当即便点点头转头说到:“公公说的对,这昨天我还接到我干娘的来信,说是让你回去的时候打下弯去下平户,他们这边也有给皇帝的生辰银,让你一并带了回去,至于她和吕次铺现在平户很多事情没解决就不回去。‘(未完待续) 213回京前夕(下) 就在佐渡岛上所有人都在为着小皇帝生辰金忙绿的时候,有正值八九最是火热的时候,这宫里却是一如寒冬腊月这般的冰冷。这至今宫里的气压还是低的吓人,就算是历年到了夏天人气最旺的御花园内,现在也是很难找到一个人影。现在宫里所有的宦官宫女除了当差几乎都呆在自己的房里,没必要绝不出门一步了。 这当然还是当时“废立”留下的后遗症,这直到现在宫里还没有个定论。仁圣太后和皇帝,以及皇后全都病了。慈圣太后自从那天之后,一连换了几个内衙的挡头,现在这宫中人人,人自危。当然这时候也有不少人忙着在张鲸的小院里跑进跑出,更有人对年幼的潞王好生奉承,但是这绝大多数人却是观望着,这次博弈到底是怎么个收场。 这天张居正再次给李太后传唤进了慈宁宫,这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到门外一郑匆忙的脚步声,他一抬头,却看到一脸病容的小皇帝出现在了慈宁宫大殿的门外。 朱翊钧见到张居正也在当时便是一愣,随即强笑道:“今儿个还真是巧,朕病了这么多天,今天刚觉得好些,便想着过来给母后请安,没想到正好遇到张先生。” 张居正虽然是朱翊钧的老师,但是这个学生身份太过特殊,见他过来忙上前问安,见他站在殿门外再没了冯保的搀扶,犹如是风中的残荷,让人看着好不心酸。张居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朱翊钧,握着那双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一时哽咽了起来,“陛下!……”这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朱翊钧这也是自从发生那件事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的这太傅,心中也是感慨万分。双手用力的握着张居正的手却是怎么也不想放开,这半个多月来自己一直病在床上,乾清宫里张鲸一直在那里代李太后侍疾。[.超多好看小说]这除了宦官外边什么人也不能见到他,这样的日子对于朱翊钧这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来说是极其痛苦的。他是他却没有办法,每天冯保都会在给他沐浴的时候告诉他一些前朝的事情。知道自己母后想要废立的事情,百姓并不赞同。心中这才宽了许多。当然冯保也不会忘记告诉他,张居正等等的据理力争,这让原本就视张居正如长辈亲人的朱翊钧心中对张居正更是依赖。现在见大殿里自己的母后还没到,却见到了自己的先生,情绪顿时便有些失控了。 ‘先生,这些天辛苦了!”有了张居正的搀扶,朱翊钧感觉轻松了很多。吐出一口浊气之后说到:“是,朕这个做学生的累了先生!” 张居正微微的摇着头,虽然他知道朱翊钧的病态是冯保用药装出来的,但是看到朱翊钧这副摸样,这心里头顿时便一酸,回想起他的父亲隆庆,自己认识隆庆的时候隆庆那个时候也是如他一般大小……自己做了他们父子两人得太傅,这情分……对于朱翊钧,说句杀头的话,他那是直接把他当成是自己儿子来看待的。那真是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亲!此时见朱翊钧这般说在擦拭了下眼角这才回道:“陛下,非常好!居正很是欣慰!很欣慰!” 却是或许在一般人看来这个事件中朱翊钧很是弱小,很是无能,但是那些人都忘记了他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年。那些说他弱的人不免自己心留默默的想想,自己在十五岁的时候做了什么? 事情还原,那两个宫女本就是慈宁宫里的人精心安排的,那个宫女是孙海对食的干闺女,其实孙海的对食慈宁宫安排的人,那日孙海在值班之后便回去到自己对食那里吃饭,席间那宫女献上了“夫妻宴”,吃的孙海很是高兴,趁着他高兴,那宫女便求着说是自己还年轻就这么在宫里做个白首宫女不甘心,希望孙海把皇帝引来…… 孙海本来是不肯的,这陈太后在这上面的部署他那是最是清楚不过了,再加上他也知道朱翊钧对那个郑月蝉的情份,便要劝她死心,但是那宫女哭哭啼啼的赌咒发誓只要干爹引一回就好,这能不能让皇帝看上那就是自己的缘分了!这边那个对食见自己干闺女说的这般的可怜,不面在旁边数落了孙海几句。[] 这男人本都是不喜欢在自己女人面前丢了面子的,更何况是去了根的宦官。孙海给她们两这么一忽悠,便答应了,这才引出了整个事情。朱翊钧本就是少年心性,最是好奇不过的了,这孙海又是自己那个仁圣太后的人,便没了堤防,这才着了道。这从理论上来这整个事件最无辜的就是他了。 而他在发生了这个事情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和慈宁宫里顶上,忍下了那口气,并没有让慈宁宫的人抓住了忤逆,这个罪名,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再接下来,他在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时候,也能放心的让自己大伴,自己嫡母,先生去操办,这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这魄力的,要知道现在他正是叛逆期! 能培养出这样一个少年皇帝,张居正当然很是欣慰,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待到他心智全部成熟将会是一个明君! 朱翊钧握着张居正的手,这心里那真是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君臣此时相见却是在慈宁宫里,只能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在此时内堂传来一阵环佩之声,随后便有宫女高声喊道:“太后驾到!” 一阵檀香飘过在,李太后出现在了大殿之上,与她一起的还有八岁的潞王。母子俩边说笑边走了出来。李太后一抬头看到张居正,笑着对潞王说到:“镠儿,看看这是谁?” “皇哥哥!”潞王自从进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那一母同胞的哥哥,隆庆过世的时候他也不过就只有两岁多点,在他的记忆中没有太多关于父亲的记忆,有的只是这个哥哥在闲暇之余陪着他玩闹,这长兄如父,在自幼失去了父亲的小孩心目当中很是鲜亮。 他才虚岁八岁,他不懂这宫里宫外的各种纷争了,更不知道这皇家是泯灭亲情最快的地方,他并不知道前些时候发生了什么,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明白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母后不让他随便到处玩了,而整天把自己栓在了她的身边,更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自己说好久没见到皇帝哥哥了想去乾清宫找他玩的时候,平时最疼自己的母后竟然会生气……现在他一抬眼看到朱翊钧,心中顿时便高兴了,“吧唧”一口他重重的亲在李太后的脸上,拍着胖乎乎的小手笑道:“母后,是你知道镠儿想皇帝哥哥了,所以把他叫来的吗?母后你真疼我!” 李太后的脸上有些僵硬,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朱翊钧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张居正这时候放开了搀扶着朱翊钧的手,一拱手对着李太后和潞王说道:‘臣见过娘娘千岁,潞王千岁。” 随后便过来搀扶着朱翊钧朝李太后走来,李太后见他那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心中更是烦闷,见他挣扎着想要给自己见礼,不耐的摇摇手说道:“先坐下吧,皇帝你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这要是着了风,加重了病情那就不好了,冯保呢?他是怎么当差的?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在宫里乱跑?” 见她这般说话,朱翊钧坐下的动作顿时一僵,但是随即便又强笑道:“母后这不管大伴的事情,今天司礼监奏折很多,大伴一时忙的脱不开身,再说今儿个早上儿臣觉得这身子比往日轻快乐许多,想到自从病后儿臣还没给母后请过安,便自己走了过来。” “你就是这样老是自以为是,你明不明白你是皇帝?你的身子骨不是你一个人的,是天下人的?”李太后的言辞依然是这般的严厉,顿时便让大殿上一片肃静,张居正搀扶着朱翊钧的手明显的感觉到手中的那条手臂上肌肉的抖动。 气氛有些压抑,这时候一旁的潞王,用力挣脱出李太后的怀抱,跑到朱翊钧的面前娇憨的问道:“皇帝哥哥,你这是病了吗?你的病要好的快些哦!镠儿也病过,那些太医开的药很苦的,你要快些好起来哦,这样就不用吃药了,也能来陪镠儿玩了!” 看着他那张胖乎乎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朱翊钧心中有些不忍,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们两人更亲,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弟弟的情份,随着年龄的增加,再经过了这样一个事件之后几乎已经是荡然无存了!可就在刚刚他在心底的这些亲情冒了出来……他的双手抚摸上了潞王的小光头上! 李太后见了忙斥责道:“镠儿,过来!你皇帝哥哥现在还病着。别缠着你皇帝哥哥!” “没事的。”朱翊钧笑笑说道:“朕也好久没见到潞王了,怪想他的。”随即他转头对着潞王说道:“镠儿,一会儿扶皇帝哥哥回宫好不好?”(未完待续) 214惩罚(上) 朱翊镠张大了两只大眼睛,一脸的期待很想马上就这么应了下来,但回想去刚才在佛堂母后给自己的叮咛,不由得低下来了,转头直直的看着李太后,期望她能点个头。[.超多好看小说]但是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只见李太后仿佛是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似的,慢条斯理的从张鲸那里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眯着眼细细的品味着。朱翊镠见一向疼爱自己的母后不搭理自己,这小孩子的心里便觉得委屈,顿时这眼眶有红,委委屈屈的喊道:“母后……” “怎么了?”李太后仿佛刚刚才发现他情绪不对,在放下了茶杯之后对着张鲸吩咐道:“张鲸,潞王这是怎么了?这几天的功课他拉下不少了,你先带他下去做功课!” 张鲸躬身应了一声,便走到了潞王的面前,想要牵着他的手,带他下去,谁知道潞王竟然一甩手,把他推了开去,跑到了李太后的面前,一把拉住了李太后的袖子,使劲的摇晃着求道:“母后,母后你就让镠儿送皇帝哥哥回去吧!你就让镠儿送皇帝哥哥回去吧!” 李太后的脸色顿时便有些变了,对着张鲸斥责道:“张鲸,还不快把潞王带下去!”张鲸伺候了李太后这么多年,当然早就把她的脾性摸透了,一看便知道现在这位是真的有些火了,忙起身一个把住了潞王,任由着潞王的苦恼还是把他带了下去,顿时慈宁宫里到处充斥着朱翊镠的哭声,但是很快便消失在了慈宁宫的后院。 直到在大殿上再也听不到朱翊镠的哭声,李太后这才整整了喉咙对着张居正说道:“张先生,潞王年幼,让先生见笑了!” 张居正忙说道:“太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潞王这年纪正是天真烂漫之时,臣只觉得潞王可爱的紧。” 李太后听得张居正称赞潞王。心中很是满意,脸上一脸的笑意,说道:“张先生。你说客气话呢!”随即脸色一整说道:“先皇驾崩的时候潞王才刚刚两岁,这可怜的孩子。都不知道他父亲长什么样!”说着竟然嘤嘤的抽泣起来。 她这一哭,张居正便和朱翊钧对视了一眼,这时朱翊钧才开口说道:“母后莫要伤心,这要是哭伤了身子那就不值档了。潞王虽然没有得到父王的宠爱,但是他还有朕这个哥哥!” 李太后听了朱翊钧的话,抽抽噎噎的停住了哭声,在用手绢擦拭了下。脸色一整,这才对着朱翊钧说道:“皇帝,这要不是张先生,他们……你这么胡作非为哀家毕定是要废了你的!” 朱翊钧浑身一颤,握着扶手的手杯上青筋顿时边浮了上来,随即又低下了头,隐藏起表情,呐呐地言道:“儿皇,再也不会胡来了!” “嘿嘿!再胡来?再胡来,那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李土改后秀眉一竖。直直地斥责道:“不过,既然皇帝你坐下了这等荒唐的事情,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老百姓做错了事要吃官司。你是皇帝这官司是不用吃了,只是这惩罚还是要的,要不你那里会吸取教训?” 朱翊钧听得李太后此时虽然还是不依不饶,但是这口气却是软化了许多,这在心里顿时便长长的吐了口气,还好,还好这最难过的一关中算是过了,便低头说道:“恳请母后惩罚!” 这时候张居正在一旁说道:“启禀太后娘娘,念在皇帝还是初犯,加之年纪幼小,现如今更是已经真心悔过,臣,斗胆,给皇帝求个情,娘娘还是免了给皇帝的惩罚。加上那撺掇着皇帝看歌舞的孙海已经伏法,这事就这么了了吧!” 虽然说朱翊钧早就知道孙海在当天就已经给李太后处置了,但是这时候听到这心里还是一阵不舒服,但是这个时候那有他说话的份?这心中就算是有着再大的愤慨,也只能隐忍。偏在这个时候,李太后又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既然这做奴才的都惩罚了,当皇上的不惩罚,那也说不过去,张先生,哀家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何解?张先生,这别的不说,就说他姑息养奸这一条就该受到重罚了!” 相对于李太后的咄咄逼人,张居正却是一脸的沉静。李太后见张居正不回答,心中不免笑笑,脸上却依然是衣服痛心疾首的摸样:“张先生,哀家并不只是一味的想要苛责皇帝,只是,哀家希望他能得个教训,以后不敢再犯。张先生你以前在翰林院当个编撰,哀家问问你,这前朝的那些皇帝,要是做错了事情,这都是怎么处置的?” 张居正见拖不过去,在看了眼朱翊钧之后这才回道:“既然太后娘娘问起,臣只能相告,这前朝的那些皇帝做错了事最大的惩罚那就是下罪己诏!……” “罪己诏?”李太后不待张居正说完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说到:“是不是皇上将自己所犯错误写成诏书,昭告天下,以此来警醒自己?‘ “是的!”张居正回道:“只是这都是那些皇帝犯了……” “如此甚好!”李太后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同时回过头来对着朱翊钧问道:“皇帝,对于张先生的这个建议,你意下如何?” 朱翊钧心里冤啊,这都是什么事,自己不就是看了回歌舞,虽然说这歌舞有点奢靡,但凡是又不是自己点的,现在要搞的天下皆知……这心里顿时便乐意了!刚想要和李太后争辩几句,一抬眼刚好看到张居正的头在那里微微的摇着,要不是自己看的仔细,说不定更本就没发现他在摇头。一见到他摇头,朱翊钧这到了嘴边的话顿时便咽了下去,只得硬着头皮违心的说道:“儿皇,没有什么异议!” 李太后在问出那句话之后,便一直盯着朱翊钧,心中很是期待,最好是自己这个儿子能跳起来斥责自己,那么……可谁知道他竟然在最后关头又忍了下去,顿时便失望了!便不在理他,转头对着张居正说道:“张先生,你今儿个回去,就替皇帝拟个罪己诏来,明儿个就送到通政司来,然后明发到邸报上!张先生这份诏书必须要深刻!” 张居正垂着头应了一声,便对着李太后说道:“太后娘娘,这要是没什么事,臣想先行告退了,今天早朝到今,臣还没回去过……‘张居正说的很委婉,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是明白。 这时李太后才对着张居正说道:“先生,原本哀家今天把你叫来,是想让你给镠儿当先生!镠儿自小无父,哀家不免多宠了些。现在不免有些顽劣,哀家觉得这满朝的文武只有先生你能管教好他!张先生你能答应哀家这个请求吗?” 这个请求能答应吗?张居正是当朝的首铺,是皇帝的太傅,按理说这潞王这样的闲散王爷那是够不着请他这样的人当先生的,这大明开国两百多年来也从来没有一个首铺会去给藩王当先生的先例,这要是在平常李太后是万万不肯开这个口的,但是现在…… 张居正在思量了半响之后说道:“臣这里先谢过娘娘的厚爱,只是臣已经安排好回老家安葬先父的日期,只等的手上那些政务安排妥当便要启程,这一去便是几月,恐耽误了潞王的学业,娘娘还是先给潞王再找个先生,待得臣处理好先父的事情之后,回来再说!‘ 李太后见他抬出先父,心中虽然有些恼恨,但是却是没什么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了。 这时张居正见朱翊钧脸色愈加的苍白了,忙上前握着他那双冰冷的手说道:“陛下,是不是累着了?臣扶您回去歇着吧!” 朱翊钧强笑道:“如此甚好,只是麻烦先生了!” 于是两人便起身,和李太后告别离开了慈宁宫。 随后一连数日,这紫禁城内宫一改往日祥和的气氛,上的皇帝,太后,下至宫娥采女,一个个都惊如寒蝉。这个中的原因还是没离开当初那件事!这次朱翊钧虽然没有被废,但是李太后却是接着这次因头,对紫禁城内宫搞了一次大清洗,这平时那些慈庆宫出来的那些人,不是降便是发配了。这是她自从进裕王府到现在第一次动了东边这位的人,虽然说没能让自己的小儿子当上皇帝,但是她也是满足了。 以前这冯保是司礼监的掌印,秉笔,还管着东厂。那个时候冯保也比现在听话,她就没想过在那里安插人手,待到最近这两年,她却是再也没有什么机会安插,这次却是给了她很大的便利。这次中她在乾清宫动的最多,其次便是二十四监中的第二监御马监! 而这时候慈庆宫却传出了仁圣太后不好的消息!那天在太庙由于情绪波动太过厉害,陈太后的旧疾给复发了!前几天还好,只是那天知道了孙海死去的消息之后,便心痛吐血,到现在确实粒米未进,全靠参汤撑着!(未完待续) 214惩罚(下) 仁圣太后的身体状况传出来之后,朱翊钧心里更是揪心,只是现在这乾清宫里到处是新近从各处调拨过来的人,这里面到底谁是谁的人,他也摸不到底,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停了冯保给的药,前去看望自己的这位嫡母。坐在乾清宫的御座上,他环顾四周,却是没有一张相熟的面孔,心中不面一阵感慨,这都说做皇帝的威加四海,是天下的共主,九五至尊,但是现在就在这自己的乾清宫种,却是成了正正宗宗的“孤家寡人”,这样的环境,又怎么能不让他黯然神伤? 就在朱翊钧独自伤神的时候,有小内侍进来说道:“启禀,万岁爷,张居正,张阁老求见。” 朱翊钧一听忙让人把他请了进来,进来见到了朱翊钧,便一整衣冠,问安,随后便坐在了朱翊钧赐坐的椅子之上。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朱翊钧便屏退了殿内所有的内侍之后,这才对着张居正问道:“先生,现在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张居正起身一拱手回道:“回陛下,居正这是来问问陛下这罪己诏想要怎么写?” 一提起这罪己诏,朱翊钧心里更是烦闷,他有些恹恹的反问道:“先生以为朕的这点事情,够得上这么兴师动众的下罪己诏吗?”张居正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摇摇头。朱翊钧见了更是郁闷,他有些失态的质问道:“既然先生你这么想,当时为什么不反驳了她去?先生,现在慈庆宫里情况很好不,这要是让她知道朕下什么罪己诏,那不是再催她的命吗?” 张居正对于朱翊钧的质问,只有一阵苦笑。其实他知道,当时为什么不驳了李太后这原因自己这个徒弟心里明白的很,但是这么委屈的事情。一直憋在心里,还要装出一副很是赞同的样子,他这心里定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了。(.)就一如当年的自己。自己当年年少得志,身为次铺的学生。在严嵩,严世蕃父子面前又何曾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所以他知道现在朱翊钧只是在发泄,自己只能默默的曾受着他的火气,一如当年自己的老师徐阶一样。 很快朱翊钧在发泄过一阵之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随后便趴在御案上抽泣起来。张居正这是第二次看到朱翊钧哭,这第一次就是在他父亲隆庆驾崩的那天晚上。记得当时隆庆拉着自己还有高拱的手把朱翊钧的手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好好的辅佐朱翊钧管理好大明朝,当时朱翊钧才刚刚八岁,他哭着喊着不要大臣要父皇!自那以后他就没见过朱翊钧在他面前哭过,哪怕是当初在学骑马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摔断了腿,那也是咬着牙关,没见他掉过眼泪,现在见他竟然哭了,心中谁然诧异,但是却没有劝阻。 朱翊钧在哭过之后这心里仿佛是轻了不少。这前面有人递了块手绢给他,便拿着擦拭了下,这才说到:“先生,让你见笑了。” 张居正仍然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在臣和陛下差不多大的时候,臣也经常哭鼻子,每次因为学业上的时候和先父意见不尽相同的时候,只能忍着,再忍的次数多了,有时候难免会躲一边哭会鼻子。” 朱翊钧不免想象下小号的张居受了委屈一个人在角落里哭鼻子的情形,不免破涕为笑!这时候张居正才开口问道:“陛下,这罪己诏……” 朱翊钧在发泄过后,现在冷静了下来,在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说到:“写吧!” “臣,知道了!”张居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起身便要告退。(.)朱翊钧见了出声说道:“先生,既然这东西写多写了,就不忌讳上面写什么了。先生不免可以尽量写的言辞苛责点,就算是谩骂也行,这既然是要做给她看,不如再锦上添点花。” 张居正听了一愣,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学生,现在他明显的感觉到在过了刚才那一刻起,这个学生猛地成熟了许多。当下只是再次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只要让那边满意也就是了?不管这诏书上写什么?” 朱翊钧点点头说道:“先生执笔,朕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邸报出来却是不能让母后看到了,免得她病体加重。” 张居正应了声便告退了下去了。朱翊钧在傍晚时分从冯保那里看到了张居正写的罪己诏。朱翊钧是越看越是胸闷气短,在看过一遍之后,他再也没有心情去再看一遍,在心里他恨不得把这份罪己诏撕得粉碎,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这不能撕,心低有个声音在呐喊,这回你总能满意了吧?总没有什么话说了吧? 冯保当初在看到这份诏书的时候也是心惊肉跳,当他一接到这份诏书,也不敢停留,直接就拿了跑去内阁找张居正。他和张居正这几年来一直是一条线上的两蚂蚱,这事要是放在几年前那是没问题,因为那时候小皇帝还小看不懂,但是现在,小皇帝已经大了,这样措辞的罪己诏那不是在绝了两人的情份吗? 谁知道等他跑到内阁找到张居正一问,张居正却是笑笑叫他只管承上去便是,所以他便只能在心里高唱着忐忑带着那草拟的诏书,这刚来到乾清宫便给传唤着让他把罪己诏承了上去。这整个过程他一直很小心的用眼角注意着朱翊钧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眉毛轻微的一个挑动也不放过,心道依着这位爷的心性一会免不得要生气,却不曾想朱翊钧只是在最初的时候眉毛挑了挑,随后却是面如沉水,再也没有一丝表情,这时冯保对小皇帝已经长大的感触越来越深,帝心似海啊。什么时候起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孩现在也开始有了城府?自己竟然不知道…… 朱翊钧在沉静了半响之后,艰难的对着冯保说道:“大伴,拿下去明发吧!另外回头替朕谢谢张先生,让他费神了!”说完他便如是被人抽干所有的力气般,瘫倒在了御座上,随后便对着冯保微微的摇摇手说道:“大伴,下去办吧,朕要休息会!” 冯保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开去。朱翊钧等他退出了乾清宫,这才从御座上站了起来,来到了后面的起居室,也不叫人来伺候,一歪身便和衣倒在了龙床之上。 这接下来的日子,因为现在朱翊钧还“病”着所以也不用早朝,他现在是哪也不去,一直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了乾清宫。任何人也不见。 这一日他刚用过早膳,来到了西暖阁,刚一坐下,便听得门口有人禀道:“老奴,冯保求见皇上!” 冯保是他的大伴,又是司礼监的掌印,秉笔,东厂的厂督,也是现在在这宫里他唯一能信任的人,但是他现在却没有时间再如同以前一样陪着自己,这些衙门给谁他都不放心,只有让这个大伴去担着。这时听到是他,朱翊钧的眉头顿时一皱,他这个时候怎么有空来找自己?这个时候不是内阁把百官的奏折送到司礼监批红的时候吗?因改是最忙的时候啊?他怎么就丢下这么多事情过来了?朱翊钧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忙说道:“是大伴啊?快进来!” 冯保低垂着头走了进来,在御塌前跪了下来,却是不说话。朱翊钧一低头就看见他怀里捧着的那个奏折匣子,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这里面又会是什么事情,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淡淡的说道:“大伴这时候过来却是有什么事,你做不得主?” “万岁爷圣明!”冯保把怀里的奏折匣子捧在乎了头顶,回道:“老奴今日在司礼监收到了一道奏疏……”说到这他却是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朱翊钧苦笑了一下说道:“想来这不是什么好疏,大伴你就说吧,朕连废立这样的风波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是!”冯保这才说道:“是石星,石大人的《皇上宜戒游宴以重起居疏》” 朱翊钧听了顿时这眉头皱得更加深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这件事已经十分的厌烦了,可偏偏似乎这件事却好像犹如是星星之火,大有燎原之势,这不但是满朝的文武,就算是这天底下的平民百姓在邸报明发的那天起就成了每个人每天必然会提的事情。对此他却只能苦笑对之,也不知道自己那个亲生母亲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稍稍失神愣了一会,他转头对着冯保说道:“大伴,你先起来吧,既然现在你把这奏疏带来了,就坐在旁边给朕读读,让朕看看母后这个心腹大将,会说出什么新意来。” 冯保应了一身,便起身在朱翊钧的御塌上坐了下来一如往日里给朱翊钧守夜的架势,然后开了匣子,取出了石星的那道奏疏,轻声的念了起来:“自圣上临御以来,讲学勤政,圣德日新……”(未完待续) 216对策 “停!停!……停!”朱翊钧不耐的挥挥手说道:“大伴把这种虚华无用的跳过,这些个文人就是这么个虚伪,就算是要骂你也会先夸你半天,咱们不听这个!” 冯保顿了顿,偷偷抬眼瞥了一眼朱翊钧,发现他抬着下巴呆呆的望着窗外,脸上一脸的不耐,很快他又低下头,吞了口口口水,跳过了那开篇的文字,直奔主题,这才继续读道:“乃数月之间,仰窥圣意所向,稍不如前……” “哦……只是稍不如前啊,这石星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好说话了?”朱翊钧依然望着窗外,仿佛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冯保早就看过这篇奏疏,此时那敢接话?只能硬着头皮装着没听道,继续读了下去:“微闻宫中起居,自陛下大婚以来颇失常度,然臣等身隔外廷,未敢轻信,而朝中庶政未见有缺,故不敢有所妄言……” “既然你自己都说了不敢妄言,那么石星,你没事还写这个奏疏做什么?”朱翊钧这时候终于把头从窗外转了过来对着冯保说道:“大伴,你看看,你看看,这群人就是这个样子,整天就知道说废话,他下面还写了什么?不会是全是这些不痛不痒的废话吧?” 虽然说这西暖阁的金砖下面还有四周的墙壁里都加了冰块,但是这个时候冯保的额头上还是挂满了汗水,他回道:“回万岁爷,石大人要只是全是这样的,老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到您这里来了!” 朱翊钧听了也不说话,只是手指动了动示意他继续读下去。得到朱翊钧的指示,冯保这才偷偷的在额头上抹了把汗,继续读了下去:“然前者恭侍日讲。亦曾举‘益者有三乐而损者亦有三乐’。‘益者有三友,而损者亦有三友’两章,以劝导陛下。语云:‘树德务滋,除恶务尽’。御花园之事发生,内廷务必整顿。其各监局管事宦官,应俱令其自陈。老成廉慎者存之,谄佞放肆者汰之。且近日皇穹垂象,彗星扫宦者四星,宜大行扫除以应天象……” “停!”这次叫停朱翊钧猛地提高了音量,大声叫了出来。冯保看了看朱翊钧,便收住了口,朱翊钧主两眼紧紧的盯着他问道:“这石大人说天象有变。这可是有什么依据?” 冯保回道:“前两天钦天监上过一个条陈,说过此事!” “怎么讲?”朱翊钧追问道。 “具体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说是这几天天上出现了彗星,尾巴扫着了紫微星座,说是会出现这种星象是因为有内侍欺蒙万岁爷。”说到这里冯保把奏疏放到了金砖之上,在那里跪得笔直端正,随后便把自己头上的那定官帽摘了下来,缓缓的放在了奏疏旁边,然后恭恭敬敬的给朱翊钧磕响头。 他这番做派却是把朱翊钧看得一愣,不解得问道:“大伴这是做什么?” 冯保也不言语。继续磕头,一连磕了九个之后,这才一脸悲戚的说道:“万岁爷,现在内衙最大的宦官就只剩下老奴了。这张诚还在海外,孙海现在也没了,那些当初裕王潜邸的老人一个个都走的走,没的没了。这奏疏上说的内侍欺蒙万岁爷指的不就是老奴吗?只求,万岁爷念在老奴多年的情份上,免了老奴的死罪,让老奴去南京孝陵种菜吧!呜呜……”说到这里冯保竟然伏在地上抽噎了起来。 朱翊钧在御座上低头看着伏在地上的冯保,看到他满头发白的头发,心中也是一片悲凉,小时候自己没少在他身上拉屎撒尿,也没少让他趴在地上当马骑……那时候的冯保比起现在来可是要年轻许多,那时候自己的父皇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裕王,自己也不是什么太子,皇上,也不能随便上街,只能整天在府里的花园里玩了,而因为府里没银子,花园里其实很是败落,很都地方都已经翻成了菜地,就是在那个时候,冯保就带想着法的逗自己开心…… 说句拂逆的话,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的皇爷爷驾崩,自己的父皇登基成了皇帝,自己也成了太子,以为这好日子就要来了,可不曾想,父皇竟然只再位六年就驾崩了,自己毫无心理准备的就这么登基成了皇帝,那个时候朱翊钧知道冯保和自己的那个亲生母亲相处的还是不错的,但是现在随着他年纪渐大,以及自己那位太监舅舅的跋扈,他们之间早就到了水火不容了。[.超多好看小说] 其实自从冯保当上他现在这个职务之后,朱翊钧早就觉得他其实权利心也是很重的,相比之下张诚在权利方面就要放开很多,只是自己也知道这内宫的事情还真是需要这样的人去管理……而且自己的身边也只剩下这么一个老人了,当然不会就这么放他走了,只得好言相劝。他其实心里早就知道这是冯保用的以退为进,但是俗话说这花花轿子人抬人,只要能过得去,又是心里向着自己的也就行了,至于自己是不是他不得以的选择……这并不在考虑之内。在安抚好冯保之后,便朝他挥挥手,让他继续念下去。 得了朱翊钧的安抚,冯保在擦拭过之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读了下去:“臣又闻汉臣诸葛亮云:‘宫中府中,俱为一体,渉罚臧否,不宜异同’。臣等待罪辅弼,宫中之事,皆宜与闻。此后不敢以外臣自限,凡皇上起居与官壶内事,但有所闻,即竭忠敷奏,若左右近习有奸佞不忠者,亦不避嫌怨,必举祖宗之法,奏请处置。然陛下亦宜戒游宴以重起居,专精神以广圣嗣,节赏赐以省浮费,却珍玩意端好尚,亲贤明以明庶政,勤讲学,以资治理。” 冯保读完了,良久却不见朱翊钧有任何的反映,悄悄一抬头却看到他早就神游物外了。是的,在这个时候朱翊钧走神了。他在听到那句“宫中府中,俱为一体”这句话的时候就走神了。他为什么会对这句话这么敏感呢,这起因却是还要从他的老祖宗,朱元璋老先生那里说起。 话说这朱元璋当年在打下了江山之后,便开始对他前面那几个朝代灭亡的原因做了次总结,然后得出结论,基本上皇朝更替的最后这几年基本上都有宦官和后宫妇人作乱的原因,这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大唐,所以他痛定思痛,便在南京的紫禁城内宫和外朝的交接处立了块铁碑这上面第一条便是宦官和后宫不得干政,接下来这第二条就是内廷的宦官不得与外廷的官员互相交接。他老人家认为只要有了这两条就能保持朝廷政体的肃清,既能不让宦官和后宫干政,也能让外廷的那些官员少干预皇家的私事,说白了他老人家不喜欢家事外传,这么看来朱元璋是少数少有认识到个人隐私问题的先驱人士……只是他只是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家事,但是很喜欢知道别人的私事:锦衣卫就是在这么个情况下产生的…… 扯远了,继续扯回来,这当初朱元璋老先生既然立了这么个铁碑上面不可能只写着规矩,而不写要是违反了规矩会有怎么样的惩罚的。朱翊钧很明确的记得这上面写着:“有违者,轻者贬黜,重者剥皮……(诸位童鞋,这朱老先生的杀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b汗)可如今,这份奏疏中,居然会提出宫府一体这样论调……而且还着重的声明‘从此不敢以外臣自限’……这就值得玩味了,这石星想做什么? 这随后一想,朱翊钧便想到了一个人,他的亲生母亲——李太后!这真要是宫府一体了,那么自己的这个母后也就能名正言顺再次出来理政了,既然外朝都能干预内宫了,这内宫当然也能干预外朝了!现在陈太后生死未明,这要是有个万一,这内宫还能大过她去吗? 想到这朱翊钧不禁不寒而栗,猛的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这时候冯保早就把那奏疏收了起来,便有些恹恹的问道:“念完了?” “念完了!”冯保低眉顺眼的回道。 “待会儿,你就把石大人的这份奏疏送去慈宁宫去,在路过上书房的时候顺便去把那本《太祖语录》给带上,一并送去给朕的那位母亲好好读读!” 一开始冯保一愣,随即听到朱翊钧让他去取《太祖语录》,眼睛顿时一亮,高声应道:“老奴遵旨!”随即停了下,又试探的问道:“万岁爷,如果慈圣太后娘娘问老奴,万岁爷是什么态度,老奴该怎么回她?” “就说圣天子以孝治理天下,朕必然是要按着祖宗规矩来的。”这时候朱翊钧的嘴角却是微微的上翘了。 “老奴明白了!”冯保的脸色也一反刚才那哭哭啼啼的摸样,随即便开始收拾奏折匣子,正想要告退前往慈宁宫,这时朱翊钧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把他喊住了。(未完待续) 217建文 “朕让你查的东西,可有找到到?” 冯保立时呆了一呆,随即才小心的问道:“万岁爷说的可是建文帝的那首诗?”见朱翊钧点头,冯保这才犹豫着说道:“回万岁爷,诗老奴找是找到了,只是这建文帝的东西在本朝一直都是个忌讳,所以万岁爷您看……” “哎!”朱翊钧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朕现在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大伴既然找到了就承上来吧。” 见朱翊钧这般说,冯保也默默的叹了口气,说实在的这要不是李太后这家的吃势实在是太过于猛,他和张居正也不会和李太后闹这么僵,而他和张居正不同的是,张居正管的是外朝,这本来就是李太后的禁区,就算是这些年来她很是用心的安插了不少人在朝廷中,但是这些人一时都威胁不到张居正。 而他的悲催就在于,他管理的是内宫,就在李太后的地盘之上,加之李太后的那个去了势的弟弟李文进整日里在一旁对着自己虎视眈眈,自己拿真是到了晚上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可惜的是现在皇帝还小,皇后还是李太后娘家人,这事实在是难说的很,这棋局到最后究竟会是怎么个情形还真能说,现在这小皇帝要是是二十五岁那又该是多么好啊……只是等眼前的皇帝到二十五岁自己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心中感慨了半响,这才缓缓的从怀里模出一张折叠的很是整齐的洒金笺纸来,然后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朱翊钧的手上。 朱翊钧接过来抖开一看,一笔圆润的蝇头小楷,仔细一认却是冯保的笔记,看来这事还真是他亲力亲为并没有假手他人,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在上面抄写了两首七律: 风尘一夕忽南侵。 天命潜移四海心。 凤返丹山红日远, 龙归沧海碧云深。 紫薇有象星还拱, 山漏无声水自沉。 遥望禁城今夜月。 六宫尤忘翠华临。 阅罢楞严罄懒敲, 笑看黄屋寄围瓢。 南来嶂岭千层迥, 北望天门万里遥。 款段久忘飞凤辇。 袈裟新换衮龙袍。 百官此日知何处, 唯有群乌早晚朝。 朱翊钧默看一遍之后。便有吟诵了一遍,看得很是有些感触,久久不语,很久之后,这才突然的从御案上的镇纸下取出一张笺纸来递给了冯保,沉声说道:“大伴,你也看看吧。朕这里也有一首!” 冯保忙把手中的奏折匣子收到了怀里,这才慌忙接了过来,一看却是朱翊钧的手迹,不禁一愣:“万岁爷……” “先别急着说,看看吧!”不等他开口朱翊钧便打断了他的话。 “是。”冯保应了声,这才专心的看了起来: 牢落西南四十秋, 归来花发以盈头。 乾坤有梦家何在? 江汉无情水自流。 长乐宫前云气暗, 朝元阁上雨声愁。 新蒲细柳年年绿, 野老吞声哭未休。 冯保本就是内书房出来,平素又喜欢诗词。音律,书法,这要是按着五百年之后的说法是,他就是一个小资的文艺大太监。加之他平素没少揣摩朱翊钧的心意,可以说对他的心思经常能猜个十有八九,所以这读着读着,竟然两眼一红,落下了眼泪。那几滴眼泪还一个不小心就打湿了笺纸,他忙跪下来说道:“老奴……老奴一时感慨,污了万岁爷的圣迹,还望万岁爷不要怪罪!” 不得不说这冯保揣摩圣意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这一番做作,当时就让还涉世未深的朱翊钧大为感动,只是朱翊钧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抬抬手让冯保起来,问道:“大伴,何故落泪?” “老奴,感动于万岁爷亲自抄录建文帝的诗文,一时忘情了!还望万岁爷恕罪!” 朱翊钧沉吟了半响这才说道:“这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建文帝的诗文呢,前日里朕在读《许襄阳西园杂记》,里看到了便信手抄录了下来。” 冯保思索了下回道:“回万岁爷,依着老奴来看,这诗文应该是建文帝原作了!” “哦?说说理由!”朱翊钧坐回了御座之上,信口问道。 “您看这诗文如此悲凉,格局又是如此庞大,乾坤,朝元阁……都是有忌讳的,也就只有他这个曾经是皇帝的人才能用这样的语气写诗。”说到这里冯保顿了下,偷偷瞄了一眼朱翊钧见他脸色并没有改变,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并不能让朱翊钧满意,这才一咬牙,继续说道:“老奴在闲暇的时候有也经常看些杂记,记得以前看过一本《碧里杂存》,这一书中有一段关于建文帝的记载,其中就和这诗里的描述很是接近!” 朱翊钧这才睁开眼睛,问道:“可是,说建文帝当年在成祖破城之时便落发为僧,飘然而去?” 冯保点点头说道:“是的,有了这一佐证,老奴这才断定这是建文帝原作无疑。” 朱翊钧掂量着手中的这两张笺纸,心中一阵感慨,其实这些诗文到底是不是建文帝原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几首诗文现在对了自己的心境,他叹了口气说道:“大伴,你说这建文帝当年在丢了帝位之后,出家当了和尚当时他会是怎么样的心境?” 这句话一问,当时便把冯保吓出一身冷汗来,这是个很忌讳的问题,关键是这建文帝的身份太过特殊,是个皇帝,虽然说是个很早很早以前的皇帝,但是还是皇帝,而自己却是个内宫的在现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这……这要怎么回啊?这说的不对那小皇帝必然不满意,但要是对了会不会给小皇帝留下这么个印象:这冯保连死去那么多年的皇帝的心思都能揣摩,那自己还不给他揣摩了个透?这样的印象冯保那是绝对不会愿意在朱翊钧心里面留下的,当下他话风一转说道:“万岁爷,这建文帝当时怎么想的,是什么样的心境,现在又何必去都妄加猜测呢?” 朱翊钧眼皮一抬说道:“那么你说当年英宗在‘北狩’之后回来会是怎么样的心境?” 一听这话,冯保一惊,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说道:“万岁爷,今儿个您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老想着这么悲凉的事?” “哎!”朱翊钧长长的叹了气,说道:“大伴你先起来吧,朕只不过是一时感慨罢了!” 冯保举起袖子胡乱在自己的脸上擦拭了一通之后说道:“万岁爷放心,别说现在李太后不提废立了,就算是她还想着废立,这朝中只要还有张阁老在,内宫还有老奴在,她就算是想反天,那也要掂量掂量!”说到这里冯保的脸上竟是一脸的杀气,他低下头,轻轻的在朱翊钧的耳边说道:“万岁爷放心,老奴这么多年掌管着东厂,只要万岁爷点个头,这宫里一小不心不见了个闲散的亲王,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朱翊钧看到满脸杀气的冯保,这心中顿时一惊,这样的大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直以来这冯保在他的面前都是慈祥的胖老头,他从没有见过冯保,这凶恶的一面,随即他便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怎么忘记了,自己的这个大伴能在自己父皇的那会就坐稳了东厂厂督的位置,又怎么可能只是个慈祥无害的胖老头呢?这想通了这点,朱翊钧便接受了这样的冯保,只是对他说的让某个人消失,却是不敢认同,这一来固然是对那个胖乎乎的小子还有着许些兄弟之情,加之那小胖子到现在还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他还真下不了手!当即便摇摇头否决了冯保的提议说道:“大伴,这件事情以后休要再提,这要是漏出去了,那边少不得又要来场事端。” 冯保还不死心,继续说道:“是,老奴明白,万岁爷宅心仁厚,手足情深,一时下不得狠心,老奴这只是说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老奴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朱翊钧见他这般,也不在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大伴,这仁圣太后的这身子,眼看着越来越差了,你有什么法儿,能不能让母后度过了这一劫?” 冯保想了想说道:“万岁爷,现在那些御医十二时辰不离开慈庆宫,可娘娘的病还是没有什么起色,老奴虽然不通医理,可琢磨着娘娘这病那是老陈年旧疾复发,这往年都是吃这些御医的药,莫不是吃惯了没感觉了?这就如老奴当初爱吃六必居的酱菜一样,这经年累月的吃了,到现在吃起来就淡而无味。所以,依着老奴来看不如在野招些郎中来,用些别的药物,说不定就有效了。” “那是不是就如戏文你写的那样发皇榜招名医?”朱翊钧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说道:“这是不是有些草率?这自古内宫的用药,还有诊断那都是要封存入库的,那能就这么随便让人来看了去?……等等……”这话还没说完,朱翊钧这脑中猛的闪过一个人:李时珍!想起这个人当然首先想到的就郑月蝉,也不知道现在她在那个倭国可好?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说实话,在那些李太后闹废立最凶的那几天,他不是没想过,真要是李太后能答应他在他退位之后不是如英宗那样囚禁,而是给他几条大船,放他和郑月蝉在海上逍遥的话,说不准他就答应退位了!(未完待续) 218变换 但是显然这是不现实的,在大明就算是普通的藩王,那都是圈养起来的,这王府里的人都不能走出所在城市一步,在王府里的宦官总管那都是宫里的人几年一换,那日子绝对不是五百年电视电影上描述的那样当了王爷那就是作威作福,风光无限,事实上在大明你只要是一个王爷,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一件事情了,那就是给你祖宗添丁加口!就因为这个,大明皇朝从朱元璋老先生到现在的万历的时候了,这老朱家族谱上有名字的从初的几十人到现在的几十万人…… 这是个非常之庞大的数字,而这些人都是不能出仕,不能经商的人,也不用交税的,而且朝廷每月都要给他们发禄米……可以想象这对朝廷来说是多么大的一本包袱…… 而朱翊钧真要是给废立了,他的状况必然是比起当年‘北狩’归来的英宗,还要悲惨。会给囚禁在什么地方谁也说不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可能放任他在海外逍遥。朱翊钧作为张居正的嫡传弟子,这里面的道道在他的心里那是清楚的很,这个念头那也只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便了无踪影了,因为他知道,在皇家不比寻常人家,没有谦让之说,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当然其实向他现在这样的争斗,原本基本上都应该避免,这样或许还能让他和潞王保持住这段在天家少见的兄弟情义。 可他知道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是不可能了,他和潞王在也回不到过去了,而造成这一后果的人就是他们两的亲生慕青――李太后!朱翊钧这些日子以来经常半夜会突然的惊醒,几次他都想冲到慈宁宫里去问问那个女人,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生出来,还是只是别人生的。顶在了她的名下!但是这类事情在皇家那是绝对不可能出错的,更何况在自己出生前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远远没有现在这么深的根基,能呼风唤雨! 冯保见朱翊钧出声让他等等。可是却是呆呆的望着窗外出神,只能躬身等在了一边静静的等着他自己回过神了。可不曾想朱翊钧这一走神却是天,还没有回神的迹象。冯保抬头看看天色,想到一会还要把手中的奏疏送到慈宁宫去。在司礼监还有一屋子的奏章等这票拟,心中一急,便抬眼看了看朱翊钧,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轻声的问道:“万岁爷,您这是想起了什么人了吗?” 他这一出声,顿时便把朱翊钧叫回了神。朱翊钧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想起个合适的人来,大伴还记得当初朕偷偷去蓟镇的事情吗?” 见朱翊钧问这个,冯保笑笑说道:“万岁爷,老奴虽然老了不少,但是这记性还在,这才多久的事情?老奴又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怎么万岁爷在那里遇到了什么能人?” 朱翊钧点点头说道:“是遇到个满有趣的大夫,这说起来他当年也在太医院做过后来给指派去了藩王府中管医药,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着就辞去太医院的职务,开始云游天下,直到最近这才回到了京里。现在却跑去蓟镇帮着郑姑娘种什么红薯和辣椒等等西洋作物。朕在蓟镇那几天见过他的艺术,很有些神通,大伴出了乾清宫就派人过去把人好生请来。这人在太医院做过,对宫里的规矩必然熟悉。加之这几年在外行医,在用药方面必然比起那些整天在太医院里的要灵活一些。” 冯保一听是郑月蝉的人,当即便在心里会心的一笑,说道:“知道了,只是万岁爷你刚才说了这么都却没有说那人叫什么,老奴这不好找啊!” 朱翊钧仔细一回想,可不就是么,不免哑然失笑,说道:“李时珍!他叫李时珍。(.)大伴这件事,必须要快,娘娘的现在真的是一刻也耽搁不起啊,加上再过几天便是朕生辰,朕想在那天让她一起去接受百官朝贺!” “是!那老奴现在就出去办!”说着冯保便告退出了乾清宫。朱翊钧见他退了出去,这才把那两张笺纸从新从御案上拿了起来,再次看了起来,良久之后自言自语道:“建文帝,啊建文帝,其实说起来,你逃出宫去未必不是你的福气。朕要是能有的选择倒是想带着郑姑娘遨游四海五湖去,可是朕却是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这个选择,朕真的是嫉妒你!” 随后他决断的把那两张诗笺拿到了一旁熏香的兽炉旁,点着了,看着它们烧成了灰烬,这才回到了御座之上,这时的他的脸上已经褪尽了迷茫和失落,有的只是一脸刚毅!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建文帝虽然是自由了,但是他隐姓埋名四处躲藏,天天过的都是如同是过街老鼠这般的日子,要是自己一个人朱翊钧自认那还能接受,但是要是想个郑月蝉一起,那他又怎么舍得让自己喜欢的姑娘过这样的日子?这不是祸害人家姑娘吗?但是不祸害,自己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时候郑月蝉嫁给别人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那么现实就不允许他再做什么选择,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只能继续把这个皇帝做下去,还要把这权利给抓回来,以此才能保证自己和郑姑娘的安全。 刚才就在那两张纸燃烧的刹那间他终于不在逃避,认清了自己所能走的路!很多时候人在到了一定位置之后他所能做的选择就会越来越少,直到没得选择,而朱翊钧就是这样的人,要么好好的当皇帝,要么驾崩!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这几天之内李时珍也给冯保悄悄的接进了宫里,而在他的调治之下,陈太后的病体终于有了起色,这两天里已经能吃下东西了,而朱翊钧也终于不再吃那些让他生病的药了。在越来越近的万寿节来临之前,这宫中的气氛似乎也开始越来越好了,大有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意思了。但是那几个大佬们却知道在这看似风和日丽的下面,是怎么样的波涛汹涌! 而其中感受最深的确实石星,要说这个人其实原本也还是满才华的,早些年也算是个君子,而他的老婆说起来当年就是死在了徐阶和张居正的布局之中,当然现在这件事已经过去快十年了,很多事情也无法却考证了,但是他始终记着妻子的死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徐阶,张居正这两师徒,这仇恨一直埋藏在了他的心里。当有一天晚上有个神秘人走进了他家的书房之后,一切就都开始改变。这改变最快的就是他的职位,在短短的两年之内他从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小给事中升到了兵部,这样的速度不要说是在讲究资历的大明,就算是在五百年后讲究能力社会,那也能算是坐火箭一般的速度了! 而现在他也有了和张居正蹩苗头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是那个人给的,他做的事情,必然是要听那人的话……奏疏是他写的,确切的说是他誊抄了,然后以他的名义送进去的。其实,在他心里对这份奏疏很是不屑,也不知道那个人请的那些个幕僚是不是都是脑袋给驴踢过的,这样的奏疏就算是他这个兵部尚书承上去的,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事实上他知道自己还有自己背后的那个人,现在都不是张居正的对手,就算是那个人还把李太后拉上了,那也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有什么改变。 石星回顾了下今年在他的策划下朝堂上一连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很多事情做的有违人和。比如那次在太和殿里殴打冯保,这直接就使得言官给杀了不少,还有不少人全族发配,当他去质问的时候得到的答案是根本就没安排言官打人,但是那人对这样的结果却是很是满意,还说这朱翊钧还是心不够狠,怎么不多杀点!最好是杀的天怒人怨,这样便更能成事! 石星对这个言论却是不屑一顾,这要是放在年前还行,但是在朱翊钧今年一连几次去太庙祭祖,还有有了那午门献俘。一扫了大明自从英宗以来对蒙古人的颓势,甚至还端了蒙古人的老巢之后,朱翊钧在民间已经有了声望,特别是在北边的边境的那些人,那是感恩戴德,甚至不少人家里都自动的设立了他的神位早晚上供。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让他退位,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石星自己现在虽然担着兵部尚书的位置,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虽然掌管着大明百万大军,但是却没有握住两支最关键的部队,即是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锦衣亲军,还有就是总体作战能力最强的部队――戚家军,这两部队一个在朱翊钧手中,一个在张居正的遥控之下,自己能管的这百万大军到了他们的面前那就土鸡瓦狗。 现在他又接到了消息,让他想办法阻止张诚回京。这是件很是为难的事,石星不禁苦笑了下,他现在后悔了,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上了这艘贼船?呵呵,这自己这堂堂的兵部尚书竟然沦落到要客串强盗……(未完待续) 219意外 话说张诚就在凑满给朱翊钧的生辰金之后,也不敢停顿,这天傍晚便开船出海了,当时郑月蝉他们都到码头上给他送行,考虑到这回大明万里迢迢的在海上又经常有海盗出没,船上又带着这么多的金子,便让陈璘直接指派了五艘铁甲船,又配了五千精兵,后来这刘守有还觉得不够,又给他指派了五百锦衣卫这才放心的让他走了。 当时郑月蝉看着那浩浩荡荡的船队,不禁摇头,这么多人……这么多人要都是自己能随意指挥的多好啊,这开出去,直接能扫平好多国家了,开拓不知道多少疆域了……现在只是押送金子回去,用前世的话来说那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但是她也知道这事情万万不能有失,要不便会整个的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安排,这皇帝的马屁必须要拍好了! 而张诚在离开了佐渡岛之后,又去了平户,在那里见到了吕调阳和戚夫人,话说这吕调阳自从上的船来就一直就是称病不出,在平户的日子也是这般,一应事务皆有戚夫人做主,只是这次那是万万不能在称病了,这是小皇帝亲政以来第一个生辰,这做为臣子又是次铺这样的位置照理那是要随着张诚一起进京道贺的,但是当初自己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吕调阳那可是心知肚明。 在这倭国这段时间里其实他过的挺惬意,没了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没了那么多政务要批,那么多没完没了互相扯皮的会议要开,虽然这里物质缺少吃的也远没有在京城这么精细,但是他的人在“养病”之间还是整整胖了一圈,整个人比起刚到蓟镇那会子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他想的很清楚。回去必然是又要站在风口浪尖,再说自己乃是奉旨出行,现在差事还有个办好。还是不回去的好!于是就在昨天晚上他连夜写了一封祝疏,让张诚带回去也就是了。 其实当初来倭国的这群人当中,就数戚夫人在倭国那是最最乐不思蜀的那个人。她和郑月蝉那种带有明显的侵略意图的快乐不同,她是真心喜欢上了倭国。其中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倭国女人的那种叫做和服的衣服特别的喜欢,在她看来这种衣服很有盛唐这样的风格,而她们用的衣料,也是和大明的有很大的区别,当然这在精细方面那当然无法和大明南京那些织造司出来的相比,但是她们也有他们的特色,这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总之一句话。在戚夫人眼里,这倭国的织锦,别有一番风味。所以在闲暇之余,她就找了倭国的织女来,整日里便是研究怎么制作这和服。所以这次除了官中给朱翊钧准备了十万多两的生辰金之外,还给这宫里的几个大老都一人做一套和服,朱翊钧有,陈太后有,李太后也有。当然在这些人之外,戚夫人还给张居正和冯保一人做了一身。当然这些都是经过她精心改良之后的,其实这些服装与其说是和服,还不如说是唐装更为实在,因为经过她改良之后最大限度的融入了汉民族文化元素。和当世流传下来的那些大唐宫廷画上的式样很是相同,只不过这用料却是比当时的更为精细完美华贵! 这倭国金银便宜,他们少的是工匠,少的是技术,所以戚夫人在这些送人的衣服上那是极尽华贵之能是,真的是金丝银线织就,反正花不了几个钱!为什么这么说呢?这要说起来还是郑月蝉的原因。 想当初郑月蝉在蓟镇的时候不是画了很多前世武侠电视电影里面的服装样式给戚夫人吗?为了这戚夫人还把蓟镇所有的绸缎庄几乎都扫荡了个空,这后来出发来倭国的时候全带上了,而到了江南之后这不管是南京还是松江那一个是锦缎之城,一个是棉布之乡,少不得又带着那十二金钗去扫荡……所以当初差不多是带了几千匹的各式的布料来,这些东西在大明那是不值什么钱,但是这到了倭国,到了平户那就都是比金子还贵重的东西。所以戚夫人一到了平户就成了暴发户了! 这船上的布料具体卖了多少银子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要是回到大明全部买江南织造司的布料做天衣无缝这样的衣服,每天穿一件新的那也是要穿上好几十年的。这银子多了,花起来当然也不心疼了,所以这给宫里面的那几件衣服那真是下足了血本,这算是她帮着戚继光给宫里的贺礼。 所以当张诚到达平户码头的时候,吕调阳和戚夫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等候在了那里,这船一靠上来便开始往船上搬运东西,然后把那些要托张诚带回去的,给京里面方方面面的礼物都交代了个清楚。当然戚夫人也给张诚准备了件衣服,还别说张诚穿上了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情,只是张诚再试过之后那是连连说道:“夫人啊,咱家只是皇家的奴婢,这么华丽的衣服,还是不适合咱家啊!”说着便谢过了戚夫人之后便收了起来。 相比之下这吕调阳拖他带的东西就比较简单了,除了给皇帝祝疏之外,就是给内阁的公文,还有家书等等,至于贺礼……这读书人都是清流! 当天晚上张诚便离开了平户朝着大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在这要说明下,在平户打个弯,张诚的队伍中又多了三条船,这一条船是装银子的,而另外两条船就有点特殊了,这其中的一条装的是蒙古人。那是把汉那吉派去进京给小皇帝献礼的,这蒙古人也没什么好献的,也就是马屁,还有护卫,至于这些人和马收不收,或是收了怎么安排那是小皇帝的事情,关键是他这礼要送到…… 还有船却是飞霞子还有他那几个徒子徒孙,说来好笑,这飞霞子来到倭国之后丢了郑国泰,却收了大票的倭国的记名弟子,一次他决定一并带回大明去,要给那个和尚看看,老道就算是不懂倭国话,也能收到倭国的弟子,以此来证明这道家比佛家更强! 这照理说这群倭人那是没有权利进入大明的,但是这飞霞子的身份太过特殊,陈太后的师叔!和郑月蝉关系又好,对他的这个请求,张诚那也只能是应允了。他这样的位置弄几十个人回去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再说这倭人带回去了到时候在里面挑个伶俐的让他在朝堂上说点自己想要他说的话,那很多事情就好办。于是张诚便带着这样的队伍,押送着堪比大明半年赋税银子的财物,直奔北京而去! 这一路西行,因为船队浩浩荡荡,又有着铁甲船开道护航,几天下来那也算是风平浪静,就在张诚以为自己这次就会就这么顺顺当当的回京了,这时却有人来报,说后面不远发现有几艘船这两天里一直不即不离的跟着咱们的船队, 张诚便来到了瞭望台上用千里镜一看,远处的那两艘船不算小,但也不能算是大,看样子也是大明国出来的船,这大明的船和西洋的和南洋倭国等的船只有着在外观上就有着很大的区别,很好认的。张诚这段时间老是和陈璘在一起,这多少对船只有些了解,一看这些船只便认出这只是大明那些海商用来装货用的,上面并不能装武器。 这船能不能装武器和火炮在外形上就能看的出来,当时火炮的后挫力是很大的,所以并不是说你这船造好了,买了炮就能装上去,事实上那些老式的货船上要上装上火炮你只是当装饰品那还好,要是开炮,说不定不等你打沉对方,自己便沉了下去。当初陈璘就曾经给他仔细讲解过,所以现在他一看便认了出来,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只是吩咐让水师都关注点,做点准备而已。 话说那条船上,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好人,而是真正的海盗,现在押送的是陈璘的福广水师的人,平时也就在福广一带打打牙祭。在他们管辖的那片区域里现在早就没了海盗的身影,但是现在张诚走的却是从平户直奔天津卫的航道。这片离开福广实在是太过遥远,在这信息本就不通畅的时代,加上那些海盗都给灭了口,北方这里几乎不知道这福广水师的恶名。 他们是一群在山东那带沿海混的海盗,前段时间有人出一万两让他们来打劫这个船队,这一开始以为是只肥羊,但是在跟了两天眼看着马上要到达山东那片海域的时候,他们发现,这并不是一只肥羊,而是一个火药包。 当张诚在用千里镜看对方的时候,这在他们那里,为首的那个也在用千里镜看他们。这时他吐了口痰在甲板上,开口骂道:“nnd,这会给人坑了!” 旁边一人,歪着脑袋,看看对面的那些船队,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头?小的看那几艘船中有两艘吃水很深,明显有重物,看样子消息是没有错,这船队里确实有大量的黄白之物,明显的肥羊啊!‘(未完待续) 220当业余遇到专业 只见那人杏眼一瞪对着手下,骂道:“地瓜,你什么时候能看明白了,那你也就能做我这位置了!”说着转头盯着张诚那边说道:“呀呀个呸!我说这天底下那有这么好的事情,就能轮到我头上了,现在才明白这根本就是让我去送死了。哼!也不看看我的外号是什么,那能就这么容易就上了你们的当。” 那个叫地瓜的不解的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但是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来,便抓着头皮,嘿嘿笑道:“头,谁不知道山东胶州的笑面狐啊,头你这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这时候要是有人仔细的来看她的样貌,便会发现这人长的还真有那么点狐狸的味道,虽然她现在身上穿的是男装,但是你要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喉咙之上没有喉结,这身体的骨架也比一般山东男人的骨架显得纤细一点,其实她还真是个女子。年纪还还不大才十九岁,但是却已经是在北直隶面上数的着的那几个大海贼之一了。 这要仔细的说起来了,这笑面狐的背景却是很不一般,传说她其实是当年大海盗徐海的女儿。话说当年徐海之所以会给胡宗宪使计诱杀了,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夫人,王翠翘有了身孕,想要正正经经的给自己的子孙一个体面的身份,这才会上了胡宗宪的当。而当年传的很疯狂的徐海被杀,妻子王翠翘跳海相殉,其实另外有个版本,说是当日胡宗宪给逼着把徐海他们押解去刑场,这要是当时王翠翘不是怀有身孕,那按着《大明律》那也是要和徐海一起砍头的。 可是这《大明律》还有一条,那就是对怀孕妇女。那是要等到她身产完毕之后才能行刑,所以当时她幸免于难,至于原本应该在大牢待产的王翠翘怎么会在那天会出现在钱塘江口上的刑场。这里面有好几个版本,在这就不多说了,反正那天她就出现了在了钱塘江的刑场了。然后在徐海行刑之前便跳入了钱塘江。后来便传出了她殉情的版本,其实事实上。在钱塘江的刑场不远处停着一艘不起眼的小船。 很多人都有个误区,这跳河跳海了必然是殉情,特别是古代的妇女,这基本上掉进水里那真的是十个有九个要挂了,这当然是没错的,但是大家都忘记了这王翠翘的身份,这人是谁啊?徐海的相好啊。徐海是做什么的?海盗啊!这做海盗的一天到晚不是在船上就是在岛上,这要是不会水,那不会是王翠翘了而是死翘翘! 其实这王翠翘会水和徐海没多大关系,只不过是在跟了他之后更加精进了而已,而她为什么会水呢?这和她另外一个身份有关,她曾经是红遍大江南北两岸的名妓!她自小给卖进了花船,在花船上长大,这水那是自小便要练就的本事,要不一个不稳掉进水了便没了性命,那老鸨还不亏死? 所以她这跳水之后便潜水了一段水面。找了个偏僻的地方透气,然后再找到了接应的船只,扬长而去。随后她便在海上解散了徐海大部分势力,带着心腹回到了她的山东老家。待产。她原本想着生个儿子,可不曾想却是个女儿,生下来之后便心灰意冷。而这个女儿就是现在的笑面狐,其实她的本名叫徐秀秀。但是因为她经常笑嘻嘻的还有那犹如狐狸精一样的面相,道上的人就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笑面狐。 这徐秀秀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就正式接手了她爹留下的那些基业,这几年来便成了这一带有名的海盗,但应为她一直是以男装出现,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她是女身,都以为是因为当初王翠翘在怀孕的时候跳海伤了胎,所以她才会这么瘦小犹如女子。 在加上她娘王翠翘本就是江南名妓,这身段脸蛋那当然是没话说的,这儿子像娘长的有些娘娘腔那也说的过去,嘿嘿其实这最最主要的一条是,现在的大明流行养相公,也就是俗称的兔子,这长的比女人还较小可爱的男生那也是很是常见的,所以这么多年来除了那几个心腹这外人基本上都不知道她其实是女的,这期间还闹过一次笑话。 话说那年正月十五,笑面狐心血来潮,想去看花灯,便带着几个心腹上了岸进了城,原本想着男装安全点,可不曾想,遇到了个衙内,此人喜好男色,这一见到她便是心痒难煞便要强抢了回去,要说这衙内也算是有些势力,他爹是山东的巡抚,而他本身也已经是举人身份,有着这样的身世,在这山东一亩三分地上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美貌少年了,可是这一来女人给强奸传出去就已经好听了,这男人给男人强奸了,这传出去以后还做不做人了?所以竟没有一人告发。这使得他越发的嚣张了。 这回他一见这笑面狐顿时便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这小相公能让他睡上一回,那是死也是值了。于是当下免不得纨绔当街抢人的戏码,当然这回和以往不同的是抢的是男人。当然他这会也是跌倒了脚板,这笑面狐是什么人?海盗啊,这平常她要不去抢别人,别人那都是要放鞭炮庆祝的主,他倒好竟然想去抢她了。 这接下来的事情很是明白了,那纨绔的那些个家丁那都是职业的家丁,业余的强盗,而笑面狐的手下那都是职业的强盗,业余的家丁,两厢抢人,这结果可想而知,最终的结果是笑面狐失手把那纨绔给当街打死了! 这前面说过她们是海盗,不是强盗,海盗的根基在海上而不是在岸上,俗话说这离了水你就算是龙也要盘着,更别说只是小小的海盗了,这人家可是堂堂山东巡抚的公子,外加自身身上也有功名,在这片那是家喻户晓,这一失手,顿时整个街上都炸开了窝,巡抚公子给人打死了!这样的喊声那是一浪高过一浪就如同是海潮般涌向四面八方。 不等他们反映过来这城门就给关上了,笑面狐他们也给抓住了。正当她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给人放了出来,自己当初怎么会放出来的她到最近还不清楚,直到那天,那天有黑衣人来找她妈王翠翘,然后她母亲就让她带着人来抢这个船队。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她母亲在吩咐她的时候是面着自己,背对着那个人,还趁着抚摸自己头发的时候,在自己的手里塞了个字条。当她到了海上确定没有外人之后这才打开一看,上面只是用手指蘸了酱油潦草的写了四个字:见机行事。 这么几天来她一直不理解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在刚刚她算是明白,自己母亲当时可能只是不能推脱,而让自己来抢这船队。她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前面的这只船队,就算是当年自己老子全盛时候那也是打不过的。看着那几艘铁甲船上那黑洞洞的炮口在阳光下冒着幽光,她心中一片发冷。 随即她便转头对着那地瓜说道:“传令下去,让后面的儿郎们收队,回岛上去。” “什么?头,怎么不抢了?”地瓜不解的问道:“眼看着那满船的金银不抢?” “抢?那也要抢得下的啊!快去传令。”见那地瓜悻悻的下去,一咬牙吩咐道:“另外让他们给对面船队打旗语,放我们这艘船靠上去。” 地瓜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徐海那些老部下的孩子,对她那是听从的很,虽然很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决定放开了跟了几天的肥羊,但是还是下去不折不扣的完成了她的命令。 张诚刚回到自己的船舱里,便又有士兵过来传话说是对面那艘货船,上打旗语说想要靠过来,问他允许不允许。 这个士兵是陈璘水师的,这要是陈璘在说不得那两艘货船现在早就成了他们的点心,但是现在是张诚带队,这在出来的时候陈璘一再的和他们强调过要他们做事稳妥点,多请示总没错,千万别惹出什么事了。他虽然说的很是笼统,但是这些人都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所以这一路上,一路上事无巨细,都请示张诚,乖的那是堪称楷模。 张诚听了沉吟了半响,说道:“让他们先放小船过来说清楚了在说。” 随后张诚便换了下了身上的这身便服,换上他在宫里的那身行头。这没过多久那个士兵便带着两个人过来,张诚一看这为首的那个人虽然穿着男装,但是以他这般在宫里练就的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那是一个姑娘,顿时他便想起了早些时候在朱翊钧身边的时候听到的一个传闻,这脸顿时便冷了起来,不等对方站定,便冷冷的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相传当年徐海的后人,王翠翘的孩子,人称笑面狐的徐姑娘吧?” 那士兵一听,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海盗……(未完待续) 221缘由 那笑面狐顿时便一楞,要知道她是女儿身这件事当世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就那么有数的几个,但是绝对不会包括眼前这位,现在对方一口便把自己叫破了,心里肯定有疑问。(.好看的小说)只是她年纪虽小,但是怎么说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大档头了,很快便就回过了神来,恭恭敬敬的抱拳说道:“这位公公好眼力,小女子自幼男装,自问不会露出任何痕迹,公公却能一眼看透,小女子实在是佩服。” 张诚扶住她的手臂,哈哈大笑道:“徐姑娘这事要是说穿了,其实不值一提。姑娘或许还不知道咱家至今这身上还兼着锦衣卫的差事,加上咱家平时也没什么别的嗜好。就好在屋子里找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看看,图个乐呵。曾经恰巧看到过嘉靖爷年间的事情,所以就多知道了那么一点。”张诚在解释好之后,也不和她寒暄,直接便开口问道:“徐姑娘,此来是何事?想必不会只是出海打渔这么简单吧?” 笑面狐心中一紧,听他这么一说,当即也猜到了张诚的身份,这并不是说张诚做了什么大事,有了名声,而是当年他给朱翊钧特旨进入锦衣卫的时候,出了点状况,这大明建国以来第一个进入锦衣卫的宦官,就算是他想要低调,那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当时这件事实闹得纷纷扬扬,特别是那些捞偏门和走黑道的,你要是不知道这件事,出去你都没脸说自己是出来混的。笑面狐作为在北直隶排的上号的海盗,对这件事情当然清楚的很。 其实她也一样,作为在北直隶有名的海盗,那是在锦衣卫挂着号的,张诚作为锦衣卫中的三挡头。那当然也是知根知底的。 既然两人都知根知底那就好办了,笑面狐笑道:“这风和日丽的,出海打个鱼那也是个不错错的消遣。(.好看的小说)”说到这她抬眼看了一眼张诚说到:“公公是个明白了。那小女子也不在明白人面前说瞎话了。说实话,小女子前段时间在山东济南那里出了点事,后来有人出面帮忙摆平了。前几日,他们上门来以此作为要挟。让小女子出面抢了公公的船队……”说到这里,这笑面狐此时脸上却是绝无一丝笑意,接下来更是带上了点哭腔,继续说道: “虽然说小女子这时常会带着手下的那般兄弟们出海捞点生意,但是这选的肥羊不是西洋的便是东边倭国的,这最不济那也是高丽那边的商人,那些自己大明的那是从来都是不碰一下的。现在却叫小女子来抢劫大明水师。公公,这攻击大明水师那是谋逆啊,小女子上有寡母还要奉养,那会愿意做这等大逆不道的勾当呢?这原本想要不从,奈何那人势大,又扣着家母。无奈小女子只能带着兄弟们出海。现在见到了张公公您,小女子这才下定了决心,只身前来相投,还望张公公垂怜,给小女子。以及小女子的那帮子叔叔伯伯们一个改过自新,为朝廷出力的机会!” 这话一说完,笑面狐便双膝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张诚砸吧了下嘴。却是不说话,那边笑面狐见他不说话,又说道:“张公公,小女子要不是诚心来投,也不会只带了一人便来见公公了。” 张诚淡淡的一笑,摇头说道:“徐姑娘的诚意,咱家看得到,只是,徐姑娘你就这么投了过来,就不担心你那寡母的安危吗?” 笑面狐这时,却是眼泪都下来,哭着说道:“不满公公说,现在小女子的母亲很有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无弹窗广告)寡母性格刚烈,当年便欲要追随着先父而去,只不过当时肚子里怀着小女子,想着要给徐家留个后,这才苟且偷生。在小女子看到她的字条的时候便知道她死志以萌,想来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公公,小女子率众相投,那边是求着公公给小女子一个报仇的机会。” 张诚见她说的诚恳,又觉得可怜,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徐姑娘,你说咱家一个内宫的宦官,无根无萍。收下你做什么?难不成还能把你带进宫里当宫女去?这不现实啊……”这话刚说到这里,他的脑中顿时一道灵光闪过,这郑姑娘不就是整天唠叨着想要做点官兵不方便大张旗鼓的出面做的事情苦于没有合适的人手吗?于是他仔细的端详起这个徐秀秀来,不错,不错,这样的人给郑姑娘送过去铁定满意。于是他话风一转说道:“徐姑娘,你投奔咱家,那是不妥的……” 听他这么一说,那笑面狐顿时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焉了下去,一脸的失望,几乎是咬着嘴唇说道:“公公,你就不能给小女子,还有小女子手下那些叔叔伯伯们一条生路吗?” 张诚笑着摇摇手说道:“咱家就是要给徐姑娘和那些好汉,指条明路。”说着他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徐姑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跑远点?” “跑远点?”虽然说徐秀秀的外号是笑面狐,但是再怎么狡猾如狐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能准确的判断。 “嗯!跑远点。去倭国,去佐渡岛,找一个郑姑娘,说是咱家让你过去,看她愿不愿意收下你。她要是肯手下你,徐姑娘那就是天大的福分了,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张诚摸着光光的下巴说道。 徐秀秀抹去了眼泪,苦笑了下说道:“公公,秀秀身为女儿身从没想过什么前程,这次相投为的也只是想为母亲报仇。” “那你更应该去找她了,咱家是个无根无底的人,也不是指使你来抢这船背后那人的对手,只有她在将来或许有机会能帮你报仇。”张诚的声音变得很是神棍,现在他满心想要把这笑面狐给送了过去,嗯,嗯,这郑月蝉现在身边全是大老爷们,这不好,十分的好。虽然说这个徐秀秀有些男人化,但是怎么说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不是吗? “真的吗?” 就因为这句真的吗,笑面狐便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哦……不!是一条黄金大道,真正的黄金大道哈哈。 话说张诚在经历这段小插曲之后,便下令加快了航行的速度,免得夜长梦多,好在这接下来的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不一日便到达了天津港。 话说这个时候的天津,也不叫天津,而是天津卫,其实说穿了就是一个驻兵的卫所,那码头也不是说平民能用的,而是军用的码头,要说这现在这全大明的军卫都归兵部管,但是有两个不是,一个就是锦衣卫,还有个便是这天津卫。而天津卫之所以会这么特殊,就是因为它离京城实在是太近,可以说是京城海上的门户,而且这天津卫一看这名字就明白了,这是天子的码头,当年朱棣定都北平的时候,就是从这里登陆的。这么关键的地方,又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这天津卫也就特殊了起来,平时这粮饷装备也就只比锦衣卫差了那么一筹,在大明所有军卫中哪是高了几个档次。 张诚是宫里出来,这次又是给朱翊钧送生辰金来,当他到达码头的时候,就见卫所的那个总兵早就早早的侯在了码头之上,这时候张诚终于松了口气。随后便让人点齐了金银连夜直奔京城而去。 他离开皇宫也好几个月了,这么久没见过朱翊钧那真的是想的荒,只是带着那些全是金银重物,车马实在是不快,这从天津到北京,竟然花了四天…… 这一回京,他也顾不得去熟悉欢喜,直接便来到的神武门旁边的小腰门子上,递上了自己的腰牌,等候着宫里的消息。 话说,朱翊钧早在张诚还没从佐渡出发的时候,就接到了他们的折子,说是要给他庆生,到时候张诚会回来,这短时间基本上就是数着日头过日子,养病穷极无聊,真天便惦记着这事,心中不时的会想,张伴伴是胖了还是瘦了,这次郑姑娘有没有托他带信来?她过的好不好?太医院的人说这海风吹多了,皮肤会黑,会粗糙,她有没有让张伴伴带去的人定期的保养?这零零种种,胡思乱想,这才支撑着他度过了这么多无聊之极的晚上。 今天他这边刚用了晚膳,准备一会沐浴之后便去休息,这时候有小内侍,飞奔而来,不等他出声斥责,就见他跪在他面前说道:“启禀万岁爷,神武门角门上的侍卫,传来张诚张公公的令牌!” 只这一句,顿时便把朱翊钧,喜得从御座上站了起来,赶忙说道:“快,快传!不……不传了准备肩辇,朕要亲自去接!” 这时冯保正好从外面走来,见了忙说道:“万岁爷,这可万万不可,您这不是要折了张公公的寿吗?老奴和张公公,都是万岁爷的家奴,那能让您去接呢?您高兴,老奴明白。只是这一动不如一静,眼看着马上就到万寿节了,万岁爷,还是稳妥点的好。”(未完待续) 222晃眼 要说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有太过于震撼,直把这才刚刚马上要到十五足岁的少年天子到点在想起来那也是一身的冷汗。(.)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既然登基成了皇帝,那么便是上天派下来的天子,那是神圣不可动摇的,只要自己不犯大错,惹得上天发怒将下什么破天星来,那么自己的位置那是稳如泰山的,直到最近,他才知道,原来除了老天爷之外,自己的母亲那也是有权利能废掉自己的。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一来这个想要废立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对他的亲情上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二来,他第一次明白了原来自己的位置其实并没有想象中这么稳。这两项相加,顿时把原本就比起同年人来显得老成的万历小皇帝,这段时间内打磨的愈发的持重了。 现在在听了冯保的这一番话之后,一思虑觉得很有道理,当即便改成了,让小宦官抬着肩辇前去角门把张诚接来,而自己则在乾清宫等着。冯保在一旁听了,这才在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暗中伸手把自己的额头上的汗珠抹去了,还好现在宫里自己的眼线还不少,在知道张诚宫门求进的第一时间跑去司礼监通报。自己这才赶了过来拦住了朱翊钧。这真要是让朱翊钧去接张诚了,这宫里的那些人会怎么想?现在刚和李太后那边正式撕破脸,算是正式投向了小皇帝。一旦小皇帝亲自去接张诚,那么自己算什么?好在,小皇帝听了自己的劝告。 因为皇帝在乾清宫等着,那群小宦官那敢让皇帝等太久,虽然说从乾清宫到神武门的角门有着一段不远的距离。但是他们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打了个来回,于是很快张诚便出现在乾清宫内。 这张诚和冯保一样,那都是从朱翊钧出生起便在他身边服侍的。这么多年来,可以说一直是寸步不离的相伴着朱翊钧。而这次张诚一下子离开朱翊钧好几个月,朱翊钧对他的想念那是可想而知。更何况他这不在的几个月内有发生了这么多事,所以这朱翊钧一见到张诚那是百感交集。一时间望着伏在地上磕头的张诚竟然喃喃的说不出话,颠来倒去就这么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冯保见这两人意个哭着磕头,一个翻来覆去只是一句话,虽然心中对张诚有着各种情绪,但是在这时候,却是认为。张诚虽然没有当上过,内廷的真正有权势的人,但是他这一辈子值了!在这里要说明下,这古代人绝对没有现在人这么功利。事实上他们这个时候还是很流行士为知己者死的理论,而且经常以此为荣,这冯保一直都是以文化太监自居,是太监中的士,所以一直以来他和张诚等太监不同,在内廷他没多少同盟,而是和外廷比如张居正的文人走的很近。 眼看着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现在的乾清宫可不比以前那时候,都是自己人了,这新进的这么多人,谁知道这都是谁的谁谁啊?当下便开口说道:“万岁爷。现在张公公回来了,这一路上万里迢迢的,张公公必然是旅途劳顿,还是先让他起来,老奴再去给他取个座来,坐下来慢慢说。” 朱翊钧一听顿时便回过了神来,一抹眼泪说道:“还是大伴想的周到,大伴你去办吧。张伴伴快快起身,让朕好好看看,这么多月你这是廋了还是胖了。” 冯保应了声便退了出去,但是他却没有去取什么坐,这真要取座有的是小宦官,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大内总管司礼监掌印太监去搬座,他知道这两人见面免不得要说些话,自己在那不适合,便自己出来把门。 话说张诚站了起来,朱翊钧少不得和他一番感慨,两人寒暄了一阵之后,朱翊钧一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张伴伴,你瞧,你这一回来朕都高兴坏了,连赐坐也没有。这大伴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把你给累着了。” 张诚笑笑说道:“其实老奴不累,这老奴一看到万岁爷这比什么都强。” “朕知道,朕知道。就和朕看到张伴伴一样,什么烦心的事也没有了。”朱翊钧笑着说道:“只是这座还是要的……” 张诚摇摇头笑道:“老奴不用什么座,只是想和往常一样,能在万岁爷面前的御阶上这么一坐那么就心满意足了。” 提起这事,朱翊钧很是高兴,想以前张诚就没少和自己一起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两人意气聊天,当即便来了兴致,走下了宝座,拉着张诚在御案前面的台阶上就这么坐了下来。 这时候外面的冯保估摸着里面两人别情叙的差不多了,该上正菜了,便让自己心腹小宦官搬了张马扎来,吩咐把好门,一转身便进了乾清宫。这一进去便看见万历拉着张诚坐在台阶上,便摇摇手中的马扎,笑着说道:“看来老奴这马扎搬得有些多余!” 朱翊钧见他进来,也笑道:“大伴,这马扎放在一边,你也过来和我们一起坐这吧。朕记得小时候,你和张伴伴经常这么陪着朕坐在地上做游戏。” 张诚在一旁也说道:“冯公公,还记得当年皇上骑着老奴身上,你在一旁扶着吗?” 听得他俩人这般说,冯保当即便把马扎放在了一边,也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之上,说道:“其实,老奴这几年来也经常回想去以前,只要说那个时候,还真算是老奴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不用为政务操心,每天只要想着怎么伺候好万岁爷就好了。哦……对了,张公公,这次回京可是为了过几天的万寿节?” 张诚点点头说道:“确实是的。”这次回来他虽然没有去过其他地方直接便回了宫,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不清楚当下朝中和宫中的局势,别忘记了,或许在倭国的时候因为交通问题,得到的消息会比较晚或者不全,但是只要他一在天津卫登陆。那么他想要什么消息都不是问题,别忘了他是锦衣卫的人,还是宫里的太监。他在宫中经营了这么多年,眼线当然也不会少。所以他很明白现在冯保的处境。 既然现在冯保不再和西边那位眉来眼去,那么。这很多事情也就不必瞒他,其实也满不了多久。逼近东厂对策番子再怎么不如锦衣卫,那也是番子。当下便和他们把到了倭国的状况说了起来。 这一番述说顿时便让眼前这两人目瞪可呆,当得知到现在不但掌握了倭国的石见银山之外,还在郑月蝉说的那个什么佐渡岛上真的开挖出了金子之后,两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张诚见状笑道:“万岁爷,冯公公你们要是不信,现在便可让他们把金子抬进宫来。老奴进来的时候便吩咐他们把车马全停在神武门那里了!” 朱翊钧一听便让冯保找人去把东西运进来。要说当时在郑月蝉提出去倭国的时候,就是把这佐渡岛的金子,石见的银子,当成诱饵,诱使年轻,又缺钱的朱翊钧下了这么个决定。当时这石见得银子因为早在几十年前倭国人便开始开采,基本只要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平时接触点海务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座银矿,所以当时便只能决定这银矿是归户部,也就是说给朝廷的。内宫只占其中的半成。而这佐渡岛,却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以后那也是不准备给户部的,所以这里面产的东西。那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些事早就是在那几份通过锦衣卫的信件,和朱翊钧说清楚了,冯保作为皇帝的大伴,司礼监的掌印,当然也清楚,当下这派出去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安排好一切,他回到乾清宫对朱翊钧说道:“万岁爷,老奴多安排好了,保证能不惊动他人。”转头又对张诚笑道:“好在,张公公今天进宫,这神武门今天当值的正好是咱家的干儿子,要不想要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运进来还真是个问题。” 张诚听了,嘿嘿一笑,在心里说:虽然说我不在宫中了,但是不表示我不知道里面的消息。要不是正好是你干儿子值班,我会挑今天进宫?会走神武门?” 朱翊钧这时候虽然是心急看到金子,但是这心里满心想问的却是郑月蝉的事情,可是这少年的情怀,却是有些忐忑。他害羞了,这时候提郑月蝉,怕给冯保以及张诚取笑,当然他心中明白他们不敢面上取笑自己,但是,这心里……就难说了,不过他也知道现在确实不是问的最好时机,便强忍着,只是这心里却是犹如有只小猴在绕啊,心痒难煞。好在这样的煎熬没过多久,因为很快,便有宦官开始把一只只箱子抬进来了。 当所有的箱子都抬进了乾清宫,朱翊钧便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一个个的看看着,只见所有的箱子上都贴满了封条,封条上的字也不是以前那种单一的一个封字,而是在上面有画着从没见过的图案,不禁好奇的问道:“张伴伴,这封条上画的是什么?” 张诚看了一眼后,笑着回道:“回禀万岁爷,这是郑姑娘画的,她说因为这是给万岁爷的生辰金,所以必须要带龙,又想着万岁爷刚成婚,就想万岁爷必然想要皇子,所以画了这个,她说这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便是小龙人。说万岁爷见了铁定喜欢。” 朱翊钧一听是郑月蝉画的,便又仔细看了起来,这越看便觉得越有味道,说道:“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这么古灵精怪。大伴,你看这娃娃是不是看起来很是有趣?” 冯保见他高兴忙凑趣道:“万岁爷说的是,您看这娃娃胖头胖脑的一看便是福祥……” 张诚也在一边说道:“万岁爷喜欢就好,里面那些金砖上面,铸造的也是这般图画……” 朱翊钧在高兴过后,仔细品味起刚才张诚说的那句话来,他转过来,神色古怪的看着张诚问道:“伴伴,你是说,郑姑娘她说这是预祝朕早生皇子……” “是的,郑姑娘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张诚作为看着朱翊钧长大的人。一听这一句,便知道这位的心中怕是不舒服了。 果然朱翊钧一听完,这鼻子里就开始喘粗气了。恨恨的说道:“她倒是好大的肚量,看来倒是朕这么多月来一直不曾临幸任何人,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说这恋爱中的人这心思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要说这朱翊钧很早的时候就从锦衣卫那里知道了。郑月蝉当初给熊廷佑的许配标准。知道她是坚决不许丈夫纳妾的,当时朱翊钧便寻思开了。 很明显自己不是郑月蝉眼中的那盘菜。但是就这么放手,朱翊钧那是绝对不甘心的,可是一边是那个皇后自己那是一定要娶进宫的,郑月蝉又不肯放手,这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大明不负卿?这思来想去,终于让他想了这个个办法。先是剪了头发让张诚送过去,然后有事坚决的不肯和皇后圆房,这在他心里只有和郑月蝉成婚那才是真正的成亲,才需要圆房了,他觉得自己这么一番苦心了,那么说不准这郑月蝉便就感动了不会再去想什么择偶标准了。 要知道自己的那个亲身母亲之所以现在对自己这么不待见,甚至还要废了自己,这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自己没有听从她的安排,和她选的皇后,圆房。当然也生不下皇子来。可自己还是一直咬牙坚持着,始终不肯吐口。现在呢?现在自己竟然收到了她祝愿自己早生皇子,顿时便觉得还有比这事更加荒唐的事情吗? 张诚在一旁看了心中暗喜,可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忙诚惶诚恐的伏在地上婉转的提醒道:“万岁爷,这是给皇帝的生辰金。郑姑娘还有封信给小金子……” 朱翊钧听了顿时想来,自己和郑月蝉交往这么久,一直用的身份便是小金子,不是皇帝。当时便哑然失笑,自己这干醋吃的那叫一个没来由啊,再听说郑月蝉还给自己写了信,顿时这心里边平衡了,那叫一个美啊,却不曾想过自己用的是小宦官的身份,这在郑月蝉心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知道了郑月蝉给自己写了信,朱翊钧便不急了,这儿女私情,这类事情,等会再看,咱不能让他们笑话自己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对不?于是美滋滋的从新把眼光投向了那几十口箱子。 只见那箱子的外围都是用鲨鱼皮包着,上面订满了铜钉在,现在他气顺了,这看什么都觉得满意了,就算是这些做工略显粗糙的箱子,都觉得是那么的完美,砸巴着嘴巴不时的对着冯保赞美着,冯保也在一旁凑趣,一时间这乾清宫里其乐融融一扫这一个多月来的暮气沉沉,大有阳春三月的气氛。 这朱翊钧对着箱子评价了良久,却始终不见张诚搭话,不免转头找他,却看到他正在那仔细的核对着封条上的图案,再次好奇的问道:“伴伴,这是在看什么?‘ 张诚忙把手中小本子递了过去,回道:“回万岁爷的话,老奴这是在核对图案,这粗粗看来这几十个箱子封条上的图案看着似乎相同,但是仔细了看却是不通的。而每个箱子封条上的图案,都在老奴手上的册子里有副本,这样,什么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谁装的,押运途中谁负责看管的都一清二楚在。还有因为图案特殊,你撕坏了就算是对着别的封条再画,那也是和老奴手上这本子的对不起来,以此便能知道箱子有没有个动过。” “好主意!”朱翊钧听了大为高兴,大声的说道:“伴伴,这是不是又是郑姑娘想出来的?” “万岁爷英明。”张诚会道:“确实是郑姑娘想到的,她说这佐渡岛到京城实在太过遥远,押运的人手又比较多,这要不防着点,容易出事。所以这一路之上,老奴那是每天都要拿着这小本子,仔细核对。这不一看到这些箱子,老奴便又不由自主的核对了起来。” “伴伴做事一向把细,朕是知道的。”朱翊钧接过,张诚递过来的小本子,翻看了起来,可是这翻了几张,却是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便开口对一旁的冯保说道:“大伴,你来看看这些图片有什么不同,朕是实在看不出来。” 冯保歪过头。看了会,也看不出什么所以来。便笑着说道:“万岁爷,既然看不出。那就直接问张公公便好,何必费这神呢?” 朱翊钧笑笑:“大伴你倒是会躲懒。呵呵,伴伴。你上来给朕说说这里面的玄机。” “是。”张诚应了声,走上前去。歪着头,看了会之后,把手指到了图案左下角的一张树叶上说道:“万岁爷您看,这副图上这树叶是的第十一张上画的是反面,对面这张地十二张树叶画的是反面,以此类推。”说着指着小本子下面的那几行蝇头小楷说道:“您看这上面写的就是里面装银子八百五十两,总共一百零六锭。由rrr组铸造,xxx负责装箱,yyy负责点银封箱,ddd和ppp负责押运时看管。” 朱翊钧一看果然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在结尾处还有他们的手印。朱翊钧看了大声称好,说是,这样一来自己仿佛亲眼看到这金银从铸造到运到宫中的整个过程,也不怕途中有人偷梁换柱,以次充好了。 冯保在一旁笑道:“这估计也是那个郑姑娘想出来的吧?这郑姑娘还真是聪明能干,这以后要是成了亲。铁定是个理家的一个能手。” 朱翊钧一听这话,这心里头别提多美了,那真是恨不得说:这也不看看是谁看中的人。只是现在自己和郑月蝉那档子的事情,虽然眼前这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但是毕竟那还是没有挑明了的,只能强忍着,化为哈哈大笑,说道:“伴伴这般仔细,现在都到了乾清宫了,就不用核对了,还是把箱子都打开吧。” 张诚笑着应了声,便从怀里取出了钥匙,把一般递给了冯保,说道:“还请冯公公帮忙一起开箱子吧。冯公公这钥匙上都有箱子的编号的,对上了就能打开,不用一个个的试。‘ 冯保笑着接过了钥匙说道:“你倒是会使唤人,也罢,咱们老哥俩便一起开吧,免得万岁爷等的心急。” 朱翊钧看着眼前这两个伴当笑呵呵的一起做事,心中也是充满喜乐,他们俩上次他们俩能这么和谐的相处那是在什么时候?一时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中他们基本上每次在一起都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不是张诚便是冯保,这也是当初他会同意张诚出宫的一个原因。因为他不想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老是这么吵来吵去,现在这张诚出去一趟,回来之后现在到现在竟然和和气气的一起开箱子,这让他觉得自己当初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随着箱子一口口的给打开,里头白花花,金灿灿,只晃的他眼睛都睁不开,这一箱子,银子,或是一箱子金子,这在朱翊钧眼里那是什么也不是,毕竟他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事实上他的排场那是全天下最大的。 但是这么多箱的金子银子,那还真是自出娘胎第一次看到。这刚出生那几年,那就不用说了当时他那父亲还没登基,这王府里穷的要靠那几个老师接济才能过体面的生活,而当他父亲当了皇帝,虽然没以前那么窘迫了,但是这日子还是穷,他老父连登基之后惯例给后宫有份位的娘娘赏赐一套头面的银子也没有,只能让内府铸造了几把金壶(就是当初赵太妃准备偷运出宫给她爹看病的那把)发给她们了事。 所以说这朱翊钧谁然一直是龙子皇孙,但是还真是一个吃过苦过过苦日子的孩子。现在虽国库在张居正的主持下越来越宽裕,但是那是国库里的银子,并不是他朱翊钧的银子。他朱翊钧的内库现在穷的连老鼠也不愿意去光顾…… 在以前自己还没有亲政的时候,他听郑月蝉说过那么一句话,这年月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当时只是觉得这句话调皮可爱的紧,直到自己亲政之后,他便深有体会,经常无事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会说:其实皇帝家也没余银啊! 冯保把手中的钥匙全部开完,这一转头便看到朱翊钧,看着那一箱箱金银,眼冒金光,一脸猪哥相,便走过去,轻轻的一拉朱翊钧的袖子说道:“万岁爷。这不就是几万两银子,几万两金子么?您可是富有天下的万岁爷……” “得了吧!”朱翊钧眼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那些箱子里的东西,喜滋滋的走了过去。一会儿摸摸银子,一会儿看看金砖,这几十个箱子。一个个的看了过去:“朕富有天下是不假,可是。大伴,你帮朕管着内库这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你还不清楚吗?这面上朕富有四海,可是内地里你们谁不知道朕只是个大穷鬼?这平常的吃喝用度,那样不是需要精打细算?现在西边又要去了尚宝局,朕现在都不知道这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朱翊钧这一番话,顿时便让冯保吓出一身冷汗来,自己是宫中的大总管。是给他当家的人,现在这内库空空如野,皇帝在报穷,这还不是从侧面上说自己这家没当好吗?当即他便跪了下来,说道:“让万岁爷受苦,是老奴没当好这个家……” 朱翊钧挥挥手说道:“起来吧大伴,朕不是说你。其实你能支撑这么多年,朕都觉得你不容易。只是啊,这今年西边又要走了几个赚银子的皇店,说是要捐给菩萨的香火钱。这内库现在没了正经的收入。这空空如野那也是正常的。这要是你还能让内库不空那倒是有问题了。大伴啊,今天张伴伴也在,现在这里就我们三人,朕就和你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张诚和冯保听了忙走到他跟前。垂手而里,静静的等着他说话。 朱翊钧随手拿起一块金砖看了看,果然这金砖的背面也有那个什么小龙人的图画,在最边角还有一个小小a字做标记。他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这金子就是和银子不一样,入手好沉,这般之后这才说道:“朕亲政这么久,最深的体会便是,这没有了银子,朕就什么也不是!”他看看冯保这才继续说道:“大伴,你是在司礼监的,平素这奏折也看得多,你应该知道这几年来各地报上来的灾荒那是一年比一年多,气候反常的很,很多地方颗粒无收。外面那些官员都嚷嚷着要朕免税,要朕去赈灾,说心里话朕也想去多免点税收,多给点银子让那些百姓少受点罪,但是朕没银子啊!” 朱翊钧这么说着,这个话题,张诚和冯保那都是不敢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为好,皇帝要在他们面前哭穷,他们也就只能这么生生受着。 “朕这不是在和你们哭穷,只是在说实话。”朱翊钧整理了下情绪继续说道:“记得当年大伴对朕说过,朕的皇爷爷那会子,常年素食,身上一年到头也只是穿着一身道袍,这别说是歌舞宴会了,皇爷爷只不过就是修修道,可这宫里一年的花销也要上百万两。那时候朕就在想这么多银子那是花那去了?一直想不明白,直到现在朕总算是明白了,这做了皇帝,并不是说这吃喝拉撒就全都不要钱了,相反,这价钱还贵了。” 那边冯保听了刚要说话,却朱翊钧一摇手阻止了:“大伴,先别急听朕说完再说不迟。朕说贵了,其实算来也不贵。这别的不说,就所朕这一日三餐,这要是报给外人听那是奢侈到了极点,这么多菜,全是朕的菜,但是朕有这么大的肚子吗?就算是有了那个弥勒佛一样的肚子朕也装不下这么多菜。其实这菜还包括了乾清宫所有宫人内侍当值那天的伙食,这么平摊下去,这一个人才多少?朕虽然不知道这平常有点身家的老百姓家吃什么,但是估摸着总比这好些。可这些外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皇帝今天一顿吃了多少道菜……大伴,现在宫中的宫人和宦官大概在多少?” “回万岁爷的话,这宫里还能当值宫人在两千四百多人,老迈不能当值的有一千一百三十六人,这宦官,当值的有四千三百多人,至于过七十无亲友接回去的在西北角种花种菜的也有五百多人。”冯保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娓娓道来,这些数据那都是他日常所管理的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朱翊钧听了不住的点头,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在加上先帝留下来的这么多的太妃,里里外外不算那些侍卫什么的,就宫里这些人加起来也有近万人,这么多人就算是给最低的标准只是能保证不饿死不冻死,这一天的开销那也是个庞大的开销,更何况是这么多人还要给月例,还有各种节气的赏赐,这都是要用银子的地方,这没银子,这日子还真是没法子过!” 听得朱翊钧越说越是穷苦,张诚在一旁忙说:“万岁爷,以后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现在郑姑娘在海外找了这么个金银岛。万岁爷您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以后这银子放不下该怎么办?” 朱翊钧惊讶道:“那里金子真那么多?” 一提起这个张诚的嘴就马上咧到了耳根上,说道:“万岁爷绝对比你想象中还多,万岁爷,那郑姑娘还说了,那岛上还有银矿,只是埋藏的比较深不怎么好找,希望这宫里能再派几个精通看银脉的高手过去。您知道的现在在佐渡岛上的那鬼眼七等虽然是顶着工部的名额可那多是内衙金作局的人。老奴在岛上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去平户把工部的那几个银法师要过来,但是一想到这是佐渡岛上的产出那都是内宫的收入,老奴便不想让朝廷的手伸进来,所以趁着这次回京祝贺,准备向万岁爷要点人手。” “这好办!”这有着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子,在眼前这么晃着,朱翊钧心情特好,细胳膊这么一挥很是大气的说道:“这你需要什么人手,尽管去点。然后向冯大伴报备一声也就是了。”这话刚一出口,朱翊钧便品出味来了,盯着张诚问道:“伴伴,你是说,这次回来之后,马上就又要回去?这可不行,你怎么也要在宫里过年,一切等过完年之后再说。” 冯保在一旁也说道:“是啊,张公公,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万岁爷身边现在没人啊,咱家这在司礼监一忙上,万岁爷身边连个用着可心的人也没有了,你就不要回去了,就留在着伺候着万岁爷吧。”冯保这次到不是说的违心的话,现在他确实想让张诚呆在宫里,这一来呢,是李太后那边现在对那个太监弟弟李文进那是越来越上心了,他坐在这位置上就如同是坐在悬崖上,这一个不小心便会给他们推下了悬崖万劫不复。这有张诚在,必然是能分去不少枪火。这二来么,张诚这次回来带着这么多的金银,在小皇帝心里那是大大的提升了分量,这么看来还是把他放在宫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才来的稳妥一些。 这要是在几个月前,说不准这张诚还真不想去海外了,但是现在么……这人啊一旦在外头开了眼界,很多原本很在意的东西便会给淡化,现在的张诚就是给淡化了,这在海外虽然是清苦一点,但是比起这在宫里面的风起云涌,那可真算得上是天堂。这要是张诚现在才三十多岁,说不准他也就愿意留下了,可现在么……年龄摆在那里,就算是留在宫里风光,但是这个风光能风光几年?还是留点精神在海外修生养性,多活几年这才正理。当下张诚便对着朱翊钧说道:“万岁爷,不是老奴不想留万岁爷身边伺候,实在是这事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收,万岁爷,这岛上的事情,总不能让李公公或者张鲸公公去接手吧?” 朱翊钧一听这两名字脸色顿时便是一沉,他对自己那个舅舅太监那是记忆深刻,一件龙袍报出九万两这样的天价,这要是岛上的事情让他接手……那么会不会到时候一年只挖到一千两这样离谱的事情也会冒出来?至于张鲸……这个人可不好对付,从直觉上来说,他似乎比自己那个亲生母亲还难搞,平时就是一副皮里阳秋的样子,到时候这银子就不是姓朱了,而是姓李。这老百姓是家里有粮心不慌,自己这做皇帝的要内库有银才底气足啊。(未完待续) 223叙话 重新梳理了下宫中那些人,发现能托付这件事的人还真没有,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伴伴,这样吧既然那边离不了你,你就回去吧。[.超多好看小说]只是这万寿节过后留在京里多留几天陪陪朕。” 张诚见朱翊钧不在勉强,便笑着应了一声说道:“这是当然,就算是万岁爷不说,老奴那也是要厚着脸皮多赖上几天的,老奴还想着,今儿个夜里给万岁爷守夜呢。” 正好今儿个本就是轮到冯保守夜,他听了笑笑说道:“张公公,那咱家可就要谢谢你了,晚上万岁爷便交给你了,咱家也好回去睡个好好觉。” 张诚转头对他说道:“冯公公自去休息便好,顺便安排下,咱家在京城这些日子,万岁爷这的守夜全安排咱家也就是了,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冯保笑得很是欢畅,似乎真的是因为能休息了心中大为高兴。 果然这到了晚上,张诚便留在了朱翊钧的殿内,再给他铺床叠被之后,便服侍着他更衣。朱翊钧一等到殿内其他内侍都退开了去,这才迫不及待的问张诚拿信。 这一拿到信件,看到信封上那几个斗大的字,心中便觉得异常的满足,他抚摸着信封,久久不拆,好半天才蹦出这么句话来:“朕不是让伴伴教你写字了吗?你的字怎么还是这么难看呢?” 张诚正在收拾朱翊钧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听了不免轻笑道:“这学别的事情,郑姑娘来得聪明。可这一到了写字……真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她这心啊总是静不了,依着老奴来看,想要让她的字有所改变。估计也就只能等到王圣活过来做她的老师了,除此之外那是别无办法了。” 朱翊钧听了笑笑,这眼光终于从信封上移开了。说道:“这字写的不好就不好了,她又不用去考科举,这写的好与差。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朕看着喜欢也就是了。朕现在倒是觉得她的字别有一翻风情,好看的紧。” “万岁爷说的是。”张诚听了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忙把手上的衣服举高,挡住了朱翊钧的视线,只是这后背抖动的厉害。 朱翊钧浑不在意,或者说他更本就没发现,因为他现在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神情也很凝重,眼神很专注,动作很轻柔……他开始拆信封上的火漆了! “小金子……”这一看到这个称呼,朱翊钧便轻声的应了一声,随后便自言自语道:“月蝉,郑月蝉,这全天下也就你一人这么叫朕……不过朕喜欢。比那些老书呆的‘皇帝陛下’听着亲切多了……”这朱翊钧便以便看信,一边不住的自言自语,仿佛现在这郑月蝉便在他的眼前和他说话一般。 张诚看了忍不住笑着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这真是少年轻狂,人不多情枉少年!万岁爷这算是完全陷了进去了。可是……张诚会想去,在岛上郑月蝉的点点滴滴,这郑姑娘却好像到现在还完全没有开窍。完全不懂男女之情,每天想的不是什么地方有金子,便是什么地方有宝石,明显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主。万岁爷喜欢上这样一个喜欢无拘无束,整天想着异想天开的女人,不知道是福是祸。想到这,张诚不免会联想到,这样的郑月蝉要是进了宫,这死气沉沉的皇宫将会发生什么的变化呢?西边那个要强的婆婆又会怎么和这个率性的媳妇相处呢?这光想想便会让人激动,真的是好期待啊。 “小金子,这次因为那个小皇帝生辰,直接便把岛上的金子全提走了,这剩下的实在不多,再分了几分之后,我这就只拿了到三块金砖,你说,这做皇帝的舒服不舒服,咱飘洋过海九死一生的还不如他就这么坐在宫里等数钱。这人啊果然是要人比人,要气死人的。不比了不比了!谁叫咱没有一个好爹呢?这可是个拼爹的时代。对了,小金子,我这次虽然只分到了三块金砖,但是还是让张诚给你带了两个回来,你二我一,够意思吧?嘿嘿告诉我你没有感动的哭吧?要是不哭,我回来之后就打得你哭,嘿嘿!快告诉我你哭了!”看到了这里朱翊钧真的是苦笑不得了,可着心里确实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了。他转头对着张诚问道:“伴伴,郑姑娘说她还托你给我带东西了,这东西呢?” 张诚放下给朱翊钧理好的衣服,从怀里取出,一块包着手绢的东西递了过去,说道:“万岁爷这便是郑姑娘要老奴带给小金子的,她当时可是说了,要是那个小金子没感动的哭那老奴便不能把这两金砖给他。还要老奴带了重新带了回去,她要留着办嫁妆的。” “哈哈……伴伴快给朕。”朱翊钧大笑了起来:“正好她要办嫁妆,那还不是要送到朕这边来,这拿来拿去也不怕累着了,朕便吃点亏,先收下了,省的她到时候搬累了。” 张诚听了这话不禁莞尔,话虽然说朱翊钧不哭要收回去,但是这递出去的手,却是没有收回来。朱翊钧接过来一看这用来包裹金砖的却是郑月蝉自己贴身在用的手绢,话说这郑月蝉自己平时看起来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这方面却是满讲究的,这她的那些个贴身用的小物件上都有着她自己的记号。要说这个这在大明的闺女中也算是平常,一般只要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家里又有些家底的话都会有自己的记号,只是她的这记号便是有些特殊了。这一般人家的闺女都是绣个什么花儿鸟儿的,再不济就写上几句春怨啊等等诗句,可偏偏她的不同,她竟然在上面让人绣了把火铳,这样的标记,就算是对火器走火入魔的戚继美也没这么做过。 有了这标记,所以朱翊钧一眼便认出了这真是郑月蝉的东西,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是两块金砖,朱翊钧把这两块金砖拿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这才揣进了怀里,又从被面上拿起信纸便又看了起来。 张诚见他歪着身子靠在枕头上,便说道:“万岁爷,这两金砖还是让老奴帮您收着吧,这样搁在怀里压着不舒坦。” 朱翊钧摸着怀中的那两金砖嘿嘿傻笑道:“没事,朕省的,这两金砖,以后朕便要贴身带着,带着人舒坦。” 张诚不禁无奈的笑笑,自从见到朱翊钧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无奈的笑了多少次了,说道:“万岁爷,这两砖虽然说不是很大,但是还是有点重量的,这么揣着也不是个事,要不老奴拿去金器局给皇上你打个头冠,这样你戴着上朝?” “这方法好!”朱翊钧一听便来了精神,他把金砖从怀里取了出来,交给张诚,人也从床上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对着张诚比划了起来:“伴伴,朕要这样……这样的金冠,就是那个万圣寿节那天朕要戴的那种龙冠。”话说这皇帝的衣服鞋帽那都是有定制的,这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事情,见什么人,甚至什么节气那都是有对应的服装的,不能随心所欲的乱穿,比如这嘉靖,喜欢修道,平时就爱穿一身道袍,但是也只能在他的西苑穿。这要上朝还是要换朝服,阅兵要穿戎装,祭天地要冕服套……所以说这皇帝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也是最无奈的一个人,一个连穿衣服也是没自由的人…… 张诚笑着点点头,说道:“老奴明白,老奴明白,万岁爷这是要带着这金冠在万寿节上受百官朝贺。‘ 朱翊钧顿时便笑了:‘这有伴伴在朕就是省心,这宫中最明白朕心意的便是伴伴了。”这接下来张诚便服侍着朱翊钧躺了下来,可这会子朱翊钧那能睡得着,拉着张诚问东问西的,对什么事都感兴趣。 张诚也不厌其烦的仔细的和他一件一件的述说,这两人一个问一个回,竟然都不知疲倦,直到了卯时更鼓敲响,这才发现两人竟然谈了一夜,直到此时这才觉得疲倦了起来,好在现在朱翊钧还在‘养病’期间,不用上早朝,便在张诚的服侍下甜甜的睡着了。 待到他一觉醒来却是早就日上三杆了,这刚睁开眼便见到张诚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精神奕奕的站在龙床便,等着伺候自己。 朱翊钧一边起身让他服侍,一边对这着他说道:“伴伴,这次你从倭国带了这么多金银回来,这朝廷上下那是瞒不住的,朕估摸着这些金子怎么也要分出去点,你看这些年朕从户部借了不少银子了,现在也该还点回去了,只是想到这金子怎么来的还真不好解释。” 张诚给朱翊钧穿上日常道袍,顺口说道:“依着老奴看,这户部的银子先不急着还,反正现在在张阁老的执政下,户部现在也富裕了不差这几万两银子。” 朱翊钧点点头说道:“朕明白了。但是这两宫太后那里却是不能免的了!可要是西边那位问起,朕怎么回她呢?” 张诚一笑说道:“这很好回答啊.‘(未完待续) 224问 这第二天朱翊钧便带着张诚去了陈太后那里,到的时候李时珍正在给她针灸,这几天在李时珍的治疗下陈太后的身子骨好了很多,现在有时候还能在院子里走上几步。所以这宫中上下除了极少数的一些人之外对李时珍那都是心存感激。陈太后更是想要让他空降到太医院当太守,只是李时珍不愿,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要让李太后好起来,然后自己能尽快的回到蓟镇去,那里的地中还种着那些西洋作物,这平时他每天都要去看看长势,并且记录下数据,现在在京城,那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记不到,这心里就甭提有多难受。 刚正好陈太后又提起这事,他一边给陈太后针灸不边回道:“太后娘娘,这事并不是李时珍不识抬举,只是自那里地上种的那些东西,李时珍真的是割舍不下。娘娘,您是不知道,当初郑姑娘那是拍着胸脯给李时珍保证,那几样作物的产量能一亩产出二十担的粮食。这她说的那个叫玉米的前段时间已近收过一茬了,虽然说第一次种,多是在摸索着,但是这产量也到了七担,眼看着过上半月这第二茬又能收了,这次李时珍有信心这产量能上去很多,至于那个番薯……现在还不知道,一个月之后也快能收获了……” 陈太后见他一说起这个便滔滔不绝,精神奕奕,也知道了他确实想回去,并不是以退为进的想要更多的赏赐,这正说着话呢,那便就传来了朱翊钧过来请安了。便命人传了进来,这一抬头便看到张诚,陈太后很是高兴:“万岁爷今儿个给哀家把张诚带来了。这一见到他啊,哀家这病便又好了三分。”随即便转头对着张诚笑道:“张公公,这是什么时候回宫的?”要说这慈庆宫里自从孙海死了之后。对外面的消息就闭塞了很多,加上这段时间陈太后又病着,朱翊钧吩咐任何事不要禀报。[.超多好看小说]所以陈太后并不知道张诚什么时候回的宫。 张诚听得陈太后问起,忙伏在地上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老奴是昨天晚上回的宫,当时本想着马上过来给娘娘您请安的,只是……” “母后是儿臣拦着的,这请安也不急一时,您呢还是养身体为好。这不这一大早,朕就把他带来。”朱翊钧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说话。 陈太后白了眼朱翊钧,宠溺的说道:“你啊。想必是你要拉着他说话,昨天一夜未睡吧?” 朱翊钧扰扰头笑道:“嘿嘿,什么也满不过您。” 陈太后轻声的哼了一声:“这账以后再跟你算。张公公你快起来吧,这一路上万里迢迢的,旅途劳顿还陪着他疯了一夜,你也累了,这一会早点回去歇着去。这咱们啊,可都开始老了,得自己疼着自己点,以后你也别老宠着万岁爷。他现在大了,该是他宠着我们的时候了。” “母后,你一点也不老!”朱翊钧在一旁说道。 张诚在看到陈太后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眼前的陈太后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那原本乌黑的青丝,现在已经出现了白发,而她的年纪其实比起张诚来要小上很多,才四十不到。这自己离开宫里前她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摸样,可是这短短的几个月间,一下子老了这么多……张诚心中一阵悲戚,宫中这些老主子中,陈太后人是最和善的,可是……忍不住这眼泪便下来了。 陈太后见他掉泪,淡淡的一笑说道:“张公公你哭什么啊?其实你应该高兴,其实哀家这次病,还真不想好起来,要不是皇帝把这李先生给找来了,或许哀家现在就已经和先帝团聚了,先帝是喜欢热闹的人,这一个人在地下,这么冷清,哀家真的想去陪他啊。” 朱翊钧一听急了:“母后,这你要是去陪父皇了,那儿臣怎么办?这宫里还有谁疼朕?” “哎!”陈太后叹了口气,其实她很想说,你不是还有个母后吗?但是这话却是不能说的,她搞不懂,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想到那个女人,陈太后的神情便变得恹恹的了,她说道:“知道了!皇帝你还是赶快带着张诚去那边请安吧,要不晚了,到时候她又要挑理。哀家也累了,等李先生一针灸好,便要休息了。” 见陈太后这般说话,朱翊钧便也只能再嘱托了李时珍几句之后,带着张诚离开了。 一等他们离开,李时珍便问道:“娘娘,怎么这么快就赶陛下走了?” “哎!”陈太后又叹了口气,却不回答,反而问道:“李先生,哀家这病到底怎么样?今天你给哀家句实话。哀家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都只是时间的问题。李先生,哀家这样的身份,这要是突然就这么走了,少不得会出点乱子,要是有时间,哀家想要安排点事情。” 听了这话,李时珍沉吟了半响,这才说道:“娘娘,您这身体当年便伤了根基,好在这些年保养的好,所以一直没有复发,这次因为情绪过于悲伤,一下引发,确实很是凶险,现在草民虽然已经控制住了,但是这是治标不治本,只要一遇到什么能引起娘娘您情绪的事情,恐怕就要复发,到时候……” “到时候会怎么样?”陈太后平静的问道。 李时珍犹豫了下,说道:“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能为力了。” 陈太后听了淡淡的一笑说道:“这个么,哀家知道了。要是哀家以后呆在宫里不问世事,小心将养着呢?哀家还能活多久?” 李时珍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到她的面前收起了两根手指。陈太后看了点点头,说道:“知道了,麻烦先生费心帮哀家医治。哎!哀家虽然很想去和先帝团聚,但是这宫里现在不让人省心,皇帝虽然大婚但是怎么说也才十五岁,哀家不放心,当初先帝临终前拉着哀家的手,一再的嘱托哀家,要让哀家看着钧儿在长大成人,生儿育女。这些事情还没完成,哀家便没脸去底下见先帝。” 李时珍只得低下头应了声,随后便专心的医治起来。他虽然没进过宫但是当过几年的王府医官,心中明白那些宫里或者府里的事那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而他本身本就是个不怎么喜欢八卦的人,对他来说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还不如回去对这那些植物呢。 待到他医治完成,已经是过了中午了,陈太后在治疗过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他这才从殿里走了出来,这刚踏出殿门便见到张诚站在回廊那里正对着自己招手,想来他在这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要说他和张诚也算是老相识了,在蓟镇的时候两人就整天个一起混在暖房内伺候那些西洋作物,见是他赶忙便走了过去。 随即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张诚便神神秘秘的问道:“老李,咱家出来的时候,郑姑娘便吩咐咱家要去蓟镇找你,可不曾想你在宫里,这也好免得咱家再跑次蓟镇。” 李时珍忙问道:“这郑姑娘在那倭国还好吧?有没有水土不服?还有她找我什么事情?难道是问那些西洋作物?” 张诚摇摇头说道:“你呀,说话还是如同是放炮仗一般,噼里啪啦就是一阵,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那就慢慢说!只是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带你去我的住处,正好我还没吃饭,咱俩弄壶酒,边喝边说。” 张诚听了点点头说道:“也行,只是这酒,你可不能拿宫里的那些酒糊弄咱家,咱家要和你泡的那些老酒。” “没问题。”李时珍在宫里呆的这些天来,那真是如履薄冰,现在和陈太后也说开了,心中高兴,再加上又在这宫里见到了这个唯一的熟人,难道的豪爽一回。 于是两人便来到了李时珍在慈庆宫临时的住处,那是偏殿的一间耳房,打开门,桌子上正摆放着酒菜,两人便你来我往的喝了起来,在席间,李时珍絮絮叨叨的问了很多的问题,张诚也一一回答了,最后,张诚便对李时珍说道:“郑姑娘说你医术高明,见识广博,想问问你,有没有对付安南这般瘴气的药物。” 李时珍一听安南,这酒顿时便醒了七分,问道:“怎么?她想去什么地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这些个想法。我说张公公,你在她身边也不劝着她点?她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你难道就这样跟着她一起疯?” 张诚不悦了:“老李,你怎么能这么说郑姑娘呢?还好咱家知道你是为她好,但是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她要是决定的是,那是咱家能劝得回来的吗?再说了,她那也不是什么发疯,咱家倒是觉得她说的很是有道理,所以……” “所以,就陪着一起疯!”李时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也知道我就算是再说那也是没用的,这样吧,这早些年我也去过安南,知道哪里的毒虫和瘴气厉害,那时候也配过几个方子,过几天我写给你吧。”(未完待续) 225过 这说好正事,两人这酒越喝那是越来劲了,这两人本就交好,现在又是久别重逢,正当两人有些微醉的时候,便有小宦官在耳房门口探出头来,好在张诚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一问原来是朱翊钧刚才用午餐的时候,没看见他,便遣了小宦官到处找他。见是朱翊钧找,张诚便和李时珍说了几句之后便跟着那小宦官回了乾清宫。 到乾清宫的时候,朱翊钧在那里用茶,见他过来还一身的酒气,不禁笑道:“张伴伴,朕还怕你没饭吃,眼巴巴的找人去找你,还给你留了饭菜,可不曾想你倒是个有福的,说这是在谁那里喝的酒啊?” 李时珍的酒那都是用上好的中药配制好的药酒,这喝的时候那是入口软绵,但是这后劲却是十足的,这刚喝下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在走了这给凉风这么一吹,这酒劲顿时便上来了,这时张诚说的舌头都有些大了:“回万岁爷的话,老奴……老奴这是和那李时珍在一起喝酒。顺便……顺便……顺便找他要几张防毒虫和瘴气的方子。” “要防毒虫和瘴气的方子?”朱翊钧眉头皱了起来,不解得问道:“这两种方子你有什么用处吗?” “那……那是老奴想要啊。是……是郑姑娘在出发前交代的,说是务必……务必要老奴找李先生要方子。”这时候酒气上涌,张诚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朱翊钧见他醉成这幅模样,忙让小内侍下去给端杯解酒茶来,待到张诚喝了下去,人清醒了点这才继续问道:“伴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姑娘要这些方子做什么?要说要是这倭国也不会有什么瘴气和毒虫。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朕?” 在喝了解酒茶之后,张诚的神智清醒了不少。这时见朱翊钧发,也就把郑月蝉想要去和泰西那个叫做什么西班牙的国家抢吕宋的事情说了下。完了他还加了句:“万岁爷,郑姑娘说那里的土地能一年三熟水稻。还是种植甘蔗的好地方,就这么给那个泰西的西班牙占了就可惜了,左右现在那个吕宋的小王子正好在京请求复国。咱们就打杀了过去占了再说。” 虽然说现在大明的水师才刚刚踏出大明海域,但是朱翊钧现在就已经收获到了果实。虽然说现在这果实还不能和支出持平,但是朱翊钧那天在听了张诚的述说之后,对以后的回报那是极有信心,而这一切都是郑月蝉提起并且发动,甚至亲自去了海外,至今还没回来,现在一听。她现在不但不想回来竟然还想着去把吕宋去占了……这心里头就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了,这……这到底是个女子还是妖孽啊?怎么杀气这么重?不过……他喜欢。 只是这去占吕宋这事情做得还是做不得呢?他正犹豫间,只听到一旁张诚在打着酒嗝说道:“万岁爷想必是在想,这安南是太祖定下的不征之国吧?” 朱翊钧点点头,说道:“这吕宋不比倭国,倭国当年在江南有过倭寇之乱,这朝廷上下都有着一肚子气,现在过去也就过去了,睁一眼闭一眼也就是了。可这吕宋不同,他们可从来没来大明为祸过。这真要是派兵去收复了吕宋,那也是要还给吕宋那个小王子的,那样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郑姑娘有句话说的不错。这打仗其实打的就是银子。到时候这吕宋一还给那个小王子,水师的开销怎么算?朝廷上那些官员还不有要叫了?到时候少不得说朕穷兵黩武。” 张诚点头说道:“万岁爷所虑甚是,当时老奴也是这么劝郑姑娘的,但是郑姑娘说这其实很简单,这吕宋既然受大明的册封那便是大明的领土,那么大明便有权利要求在那里驻兵,来维持治安……” 朱翊钧摇摇头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别说是远离大陆的吕宋,就算是当年的安南,那些个官员也没人愿意过去,太祖这才在哪里设立的土司允许他们自己有土司军。而你看朝中熙熙会有人愿意去吕宋驻扎吗?就算是琼州那也是要发了错,发配到那里去,那些官员才不得已这才过去的。” 张诚知道朱翊钧说的都是很现实的问题。确实,在五百年前,这大明人基本上都不愿意到海外去,就算是到湖广云南一带为官,那也是要自认倒霉无可奈何了这才过去,这只要是不是犯错,很多人在接到这样的凋令情愿抗旨辞官,也不愿意去,这更别说去吕宋这样的地方,在大多数大明人眼里,这些都是蛮荒之地。此时张诚虽然很认同朱翊钧的话,但是自己出发前可是对郑月蝉保证了说服朱翊钧的,这要是没做到这回去怎么面对郑月蝉?自己在她心里会是怎么个印象?想到这里他便又说道:“万岁爷,这事到底怎么样就不用操心了,只要答应老奴把那个吕宋小王子带走就是了,这以后老奴铁定不会让万岁爷难做的。” 说到这张诚苦着脸继续说道:“万岁爷,您要是信不过老奴,也该信郑姑娘吧。老奴实话说吧,那郑姑娘出发前可是对老奴说过了,老奴要是能说服了万岁爷那是最好,要是不能,那她也是要去那个吕宋的。万岁爷,郑姑娘这脾气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老奴现在是不想了,就等您给老奴支个招了。” 这朱翊钧长这么大却从没见过酒醉后的张诚,此时见他借着酒意耍无赖,顿时便目瞪口呆,立马就想起了当初戚继光在这里刷无赖的样子,现在自己这伴伴在去了次蓟镇回来,便也学上了这招,难道说这蓟镇是无赖培养营? 蓟镇是不是无赖培养营不知道,但是现在戚继光,却是意气风发,经过这么几个月仗着人多炮利,打得草原上没了声音,现在他把目光又盯向了漠北,现在的库库和屯也就是归化城基本上已经稳定了,这早在开春的时候在邹义和谭纶到了之后,由他们两人主持着让那里原先的那些个汉人农奴,把地开耕了,再过几个月便是收获的时候了,而他是军人,这样的主持庶务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所以他就把精力都用在了对周边那些临近部落的打压上面,一时间这河套两岸的草原上看不到一个蒙古的牧民,所以在前些时候他就把眼光盯向了漠北的那些蒙古部落,这万寿节快到了,这送什么寿礼也比不上一个大捷来的让少年天子舒心。 而朱翊钧当然想不到现在的戚继光正在筹划着一场大战,要为他扫平蒙古鞑子,保证京城五十年的安稳。他现在已经被张诚说服了,或者说是给郑月蝉给逼着给说服了。反正就一句话,他同意了张诚把那个吕宋小王子带走,只是要求一定要保证郑月蝉的安全,还有别把事情做的太绝,让那些个言官御史又有话说。 张诚当然是没口子的答应了。这日子就这么很快的过去了,转眼便到了万寿节。那天朱翊钧戴的是新进用郑月蝉的金砖打造的九龙金冠。这天没亮便上朝接受百官朝贺了。其实这万寿节,最是他劳累的一天,这平时只要下了朝,虽然还要跟着张居正学着处理政务,和冯保学写字等等,但是总还有休息的时候,但是今天却是一刻也没得休息了。 早朝之后例行的和张居正学习,然后是冯保,然后午餐,然后要去坤宁宫接了王皇后去两宫太后那里请安,然后一并到太和殿接受百官再次朝贺,这样下来就快到晚上了,然后宫中赐宴,宴会结束之后上午门接受百姓代表的朝贺…… 这宫中本就是规矩和礼仪众多,现在更是繁琐,这一天下来直把朱翊钧的累的够呛,这一回到乾清宫,和衣便倒在了龙床之上,再也不想起来了。今天这样的日子张诚是没办法跟在他身边的,便一直在乾清宫里候着。朱翊钧倒在床上便和他开始絮叨。 这今天见到了那几个平时不上朝的人啊等等零零种种,正说的兴起,突然他猛的一顿,却是不在说话了,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张诚也不问,这只要是张诚没喝多了,那是不会像那天那样话多的。 “伴伴,朕今天见到武清侯了!”犹豫了下,朱翊钧还是没忍住,开口对张诚说了起来。 张诚在一旁笑道:“万岁爷,今天您见到武清侯,那是当然的,今天是您大日子,这在京的七品以上的官员那都是要来朝贺的。他位列侯爷,那会有不到的理由?” “不是这样的,伴伴,武清侯看朕的眼神有点怪,就像是……就像是……反正朕一时也说不出那个感觉来,总之就是给朕很怪异的那种感觉。”朱翊钧举手比划了半天,但是还是找不出能形容的词来。(未完待续) 226谋划 “万岁爷,这武清侯怎么说也算是您的外祖,这又能怪的那里去?想必是您一时眼花,看走眼了。(.好看的小说)”张诚不痛不痒的说着:“要说这外祖父,可能外甥那是越看越满意……” “噗嗤”一声,朱翊钧笑出了声来:“哈哈,伴伴朕只听说过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那有什么外祖父看外甥越看越满意这一说?再说,在他们心里他们的外甥是是潞王,而不是朕!” 张诚一边把龙床上两边的帐子放下来,一边说道:“万岁爷,这也怪不得他们,按着祖宗的规矩,您的外家本来就应该是仁圣太后的娘家,只是这陈家一直便在他们老家。就算是当初娘娘册封为后也只是派了您舅舅过来。万岁爷,今天陈家来了什么人?” 见张诚提起陈家的来人,朱翊钧顿时便来了兴致,从床上坐了起来,便和张诚说了起来。 于此同时,那个让朱翊钧感觉怪怪的武清侯此时正在慈宁宫。要说现在这个时候这宫门早就是落锁了,按理这个时候自乾清宫往后,现在应该不能有一个男人出现,但是他此时却在慈庆宫。刚才在五凤楼上的时候人多嘴杂,这武清侯没找到什么机会和自己的亲闺女说话,便让自己的夫人,给慈圣太后带话,说是在宴会结束后留自己夫人在宫中过夜。随后他便同夫人坐着一乘轿子,进了慈宁宫。 “闺女,你说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李伟现在很恼火,这能不恼火吗?眼看着自己要成为名符其实的皇帝的外家了,怎么一转眼就又变卦了呢:“这不是说好了,要让潞王登基的吗?怎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李太后对自己这个父亲很是无奈,这从没读过什么书。身边又多是一些想要投机的落魄书生,这群人整天介的就是唯恐这天下不乱,老是撺掇着自己这个有点缺心眼的父亲。做缺心眼的事。她抚着额头,无力的说道:“爹爹,这是皇帝的更替。并不是和你修花园子那般,这那里不满意了。便能让人拆了从新修。你以为我不想让潞王当皇帝?我做梦也想啊!可是这事不能硬来,这只要是东边那位在一天,她便压着你闺女一头,我也是没办法。这要是当时那女人不来太庙,我就能让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也没办法,可惜的时候她竟然来了。站功亏一篑!” “那……那这事就这么算了?”李伟这心里当然是不平衡的,这要说在以前吧,他也一直认为这朱翊钧怎么也是自己闺女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总是自己的外甥,那铁定是要和自己家亲近的,这在农村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这亲不亲,娘舅外甥亲。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这小孩子都是亲自己外家的,可谁知道,这个朱翊钧。在去年的这个时候竟然帮着戚继光,张居正等外人欺负他这个亲外公,不但免去了他所有的差事,还让他在百官面前出丑。 他是个粗人。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胳膊肘都是向里弯的吗?那自己这个外甥的胳膊怎么就向外了?他想不明白,身边就有人提醒他,告诉了他,其实按着老理自己还真不能算是皇帝的姥爷,皇帝名分上的姥爷那是陈家的老侯爷。这武清侯想明白了这个,就睡不着了,就连像修园子这类让他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也没了兴致。好不容易,这段时间有了点希望,现在……现在竟然就只是当时冒了个泡,连个水花也没留下。这让他很不甘心。 “不想算了怎么办?”李太后没好气的说道:“我早说过了这事要徐徐图之,你倒好,上窜下跳的,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想要废立。” 李伟两眼一瞪说道:“我这把年纪了,这上窜下跳还不是为了你们母子两?这眼看着皇帝和潞王都在长大。皇帝越大这位置便坐的越稳,到时候潞王一就藩,你们母子这生就别想再见面了。这你都想过没有?” “爹,这想有什么用?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太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在,钧儿的皇后是我家出来的人,只要她能生下皇长子,那么咱们家未必不能翻身。” “她?”李伟不屑的撇撇嘴说道:“闺女,不是爹看轻了那王家的闺女,她要是有你当年一分的手段,这事也就好办了。可关键是她没你的手段。闺女,依着爹来看,咱们还是另外再想别的折吧。”说到这里,刘伟的小眼睛一转沉吟了半响说道:“闺女,要不我们再给钧儿找一个,总不能再一棵树上吊死吧?” 李太后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这孩子就是太过于呆板了,也好面子,喜欢端着自己的身份,拉不下脸去哄着钧儿,可是毕竟是咱们当初弄进宫来,再说现在她那父亲现在在锦衣卫的位置也还不差,现在就找人进宫,恐怕并不妥吧?” 李伟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闺女,爹知道有个人挺合适,这王家那里也铁定没什么意见。” 听得李伟这么一说,李太后一思量,顿时便想起来了:“爹爹,你说的是王家那个庶出的没上族谱的闺女?” “嗯!”李伟点点头说道:“这闺女我见过,比起这个来长的俊俏多了,那身形远远看起来就和你当年一样,而且是个伶俐人,这每次我过去他们家,她总是李爷爷长,李爷爷短的在身边伺候着,我看着这苗子不错。” 李太后低着头,良久之后,抬头说道:“这样吧,爹爹你既然说她好,这那天就叫母亲把她带来,让我瞧瞧。这真要是如爹爹说的这般,我就留她在身边调教一番,这以后的事情就看她的造化了。” “中!”李伟见李太后应承了这事,心里一块石头就放下了,其实对他来说这潞王和朱翊钧谁当皇帝都不重要,这重要的是,自己家的富贵能保住,而且最好能让自己扬眉吐气。这件事了,他犹豫着这几天在市井听到的那些传闻,是不是要和自己的闺女说,坐在那里欲言又止。 李太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这一抬眼正好看到自己父亲这副样子,便说道:“爹爹,现在这慈宁宫里多是自己人,文进又在门口守着,你有什么话就说。咱们父女俩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爹知道,只是这事,爹也不知道真假,只是市井的一些传闻。”李伟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说了:“说是,这次张诚在倭国带了好多的金银回来,又有说,这倭国到处是金山,银山,只要到了那里随便那锄头刨下地都能刨到金银,所以……” “所以……爹爹便是想,让家里也派个人跟着去那倭国看看?”李太后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眼睛都不抬一下。 李伟点点头,说道:“这事,爹也知道挺为难的,只是闺女,现在爹和你大哥两个都没了差事,就吃这那份干巴巴的俸禄,就靠着你和文进接济,但是这不是什么长久的事,要说这前几天族里又派人过来了,说是要办个族学,也好让我们老李家出几个读书人,好在朝中帮村帮村。这话虽然说的好听,可还不是要来要银子的?可你爹现在手头那还有什么银子啊。”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没银子了?”李太后眼睛顿时睁得圆圆的:“这前些日子我不还把原本要送去庙里的香油银子,让母亲带了回去,怎么这一眨眼就没了?” “闺女,你在宫中是不知道,现在这京城里什么都在涨价。加上这些天老家来的那几个老人,那个不需要当菩萨一样供着?他们的吃穿用度还不都是银子?”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吧?几千两啊!”李太后有些不满的说道。 李伟耷拉着脸说道:“你还说呢,才几千两银子,现在这么一大家子人,能用上几天?再说,我到是想省着点啊,可是这一想到,这是你的脸面,那还敢省!这要是怠慢了,他们在外面说,慈圣太后娘娘怎么怎么看不起长辈,这传出去,丢的还不是你的脸面?” “哎!”李太后哀叹了一声,瘫倒在了软榻之上,幽幽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从前只是个侍女,但是这每个月的月银,偷偷让文进送出来贴补家里也够用了,现在当上太后了,还是要偷偷的贴补家里,而且还不够用,真不知道我这太后当着有什么意思。” 李伟在一旁也哀声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想当年,自从你们两姐弟进了裕王府,这家中便宽裕了许多,这一家人过的也是和和美美的,也没这么多的事情,可是现在呢?一个月几千两银子都不知道上哪去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道:“这次老家过来的人中,有个三叔公的孙子,说是想让帮着某个差事。可现在爹自己都没什么差事了,怎么给他某差事?正好爹听了这个传闻,便琢磨着让他和张诚出海去,看看那倭国到底有没有金山银山……”(未完待续) 227反映 这宫里宫外的人或多或少多听到了张诚从倭国带回来很多金银这件事情,朝廷的上下,现在见面这第一句话,都流行说:“xxx你听说了没有?那个给打发去倭国的张诚回来了,还带回来一船的金银。(.无弹窗广告)”…… 这当然也包括了那些开口便是子曰孟云的读书人。这虽然说他们读的都是圣贤书,但是这古往今来这么多读书人也就只出了这么几个圣贤,这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而绝大部分的读书人都只是人,这在五百年之后有首歌词说的不错: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你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读书人也不是仙,不是圣贤,他们之所以读书,只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让自己不在原本所在的那个阶层挣扎,而想达到这个目标最快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读书!科考!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所付出的绝对不是单单是自己一个人的辛劳而已,事实上就算是五百年之后,你想要靠着读书改变命运,那也是需要自己一家人的积蓄不少人还是需要亲友的资助,更何况是在这大明朝呢。 在大明朝读书绝对不是一个贫民百姓家就能读得起的,这几乎就是要全族一起出资供给才能让一个人完成学业。这寒门出贵子,只是神话,不存在这尘世间。有句老话说:这千里为官只为财!这虽然是有些片面,但是这绝对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读书人的心态,这要不是为了这个,自己寒窗几十年所谓何来?难道说只是为了治国平天下?为了辅皇帝管理好万民?为了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狗屁!这真要是读上几年圣贤书,就能让人有和圣贤一样的胸怀?虽然说这样的人并不是没有,但是实在是太少了。(.无弹窗广告)这华夏几千年的传承下来也就出了这么几个,这其余的就不用说了。 话说到这里,也就明白了别看那群人平时张口便是子曰孟云。闭口仁义道德,这说到底最后最求的还不是自己的利益?所谓的仁义道德那是要站在不伤及自己切身利益的情况之下,而一旦伤及了他们的权益。这叫嚣的最厉害的恐怕就是他们了,这个时候子曰孟云。祖宗家法就成了他们捍卫自己权益的武器。 所以他们也不会免俗,也不会对金银没有感觉,那种什么钱财如粪土那都是用来忽悠人的。其实他们对钱财执着更胜于一般人,这要没有执念,那能那么容易在千千万万学子中杀出重围呢?他们中的不少人,这家族中本身边有不少人是做海商的,当然这都是委托了族人出面打理。毕竟现在虽然不比当初嘉靖爷那时候倭寇横行,下令禁海的时候,但是他们平时这祖宗家法一直是挂在嘴边的,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吧?这隐蔽点总是没错的。 要说他们其实对倭国也算是很了解的,这倭国有个石见银山那都是基本上都知道的事情。就因为有着这个银山,所以这金银在倭国那都是比较便宜的。要是他们当中也不乏专门从事从大明运铜钱过去,在倭国换了金银回来的,这一来一回其中的利润本就是吓人的。当然这都是沿海一带在海商中公开的秘密。 要说当年万历他老爸隆庆想开海,没开上多久就关了很多的港口,这其中的愿意就很耐人寻味了。这谁都知道开海对国家对百姓的好处。但是最后却不了了知,隆庆打造的几百艘海船最后很多都不知所踪了……所以这直到现在,这大明的货物在源源不断的从海上流出去,而朝廷所控制的港口却越来越少。到如今只剩下两个了……而他们当初反对隆庆开海的最主要的理由便是:海上风浪大,出海有风险,利润又不高,是个鸡肋。 在沿海所有的海商的心中,这海外贸易这块那是朝廷的禁区。因为那都是他们口中的肉啊。谁要是敢动,那便是断他们的财路要他们的命根,那是要拼命的。其实当初之所以郑月蝉他们能顺利的前去倭国,这其中最主要的是,当初出发的时候打的旗号是送那些蒙古人去倭国。而且去的是水师,不是去做生意,不是去抢占什么银山,而他们当时想的比较单纯,以为这水师过去就如同是当年的郑侯爷一样,扫荡海盗然后把海域继续交给他们。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这才睁一眼闭一眼。 可这回,张诚他们出去这才多久啊,而且也没带什么货去,这回来却带了这么多的金银,他们便做不住了。这样下去,他们对外说的:出海有风险,利润不高。这句话算什么?这虽然说他们都是在海上经营了几代人的大家族了,一般人就算是知道其中的利润也插不上来,但是这年月最不缺少的便是那些新兴得势的新家族,比如李家!当然这李家什么的就算是加上他们对这些海商也不会产生很大的冲击,关键是朝廷,这要是朝廷在这以后知道了其中的利润要插一脚这可怎么是好? 所以很快快到就在万寿节过去第一天的早朝上,便有人上书了,这奏折上主要重点讲的便是,这倭国是太祖定下来的不征之国,水师现在该回来了,不能长期的呆在那里,等等。 对于这些朱翊钧和张居正早在当初便就商议过了,早料到他们会这般说的,于是朱翊钧那天在早朝之上,重点阐述了下,这水师在倭国不能算是出征,只是护送,现在呢是倭国的国主,特地写了折子请求,水师在那里帮助他平乱,这倭国是大明的附属国,既然他们的国王有这样的请求,作为天朝上国,有义务帮助附属国的国主维护他的统治。当时朱翊钧还让张诚上殿,当众呈上了倭国国主的国书。 当时张诚还在殿上说了下眼下倭国国王的处境,当说到那个国主因为属下完全比听号令,以至于要靠在街头卖画为生的时候,他还挤出了两滴眼泪。朝中虽然有不少人和那些大海商有着这样和那样的关系,但是毕竟还是没关系的比较多,比如这山西的那帮。当然不是说他们有多么的干净,而是道不同,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那是史上臭名昭著的晋商,他们不下海,只做外族生意,朝廷开不开海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这说不定还多条路走。海上的贸易他们不是不眼红,只是这些年来早就给那些人垄断了,插不下手。 这朝廷开海说不定自己还能插足……当下便有人义愤填膺的表示,那倭国的臣子实在不像话,这大明作为天朝上国,必须要声张正义……这一时间太和殿上那是比一年一度的庙会还要热闹,几乎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朱翊钧和张居正对视了一眼,对于朝中现在这样一个局势两人都觉得很是满意。这一吵便吵了近一个时辰,朱翊钧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让冯保敲响了静鞭宣布:兹事体大,各位臣工下朝在议。随后也不等那群人清醒过来,便逃也似的出了太和殿。这一回到乾清宫,朱翊钧便哈哈大笑起来:“伴伴,怎么出去一趟你便能掐会算了?昨天晚上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今天会提这事情?还有这倭国的国书是怎么回事?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个倭国的国主真的在街口卖画过日子?” 张诚一边给他倒茶一边笑着回道:“老奴这哪是什么能掐会算啊,只是昨天李太后把老奴叫去,问了一通,随后还说要让老奴出海的时候把把一个亲戚带上,老奴便上了心,连夜去锦衣卫看了下京城时下的卷宗,发现现在这市井都在传说倭国的事情。老奴一想,这市井的百姓那会知道老奴这次回来带的是什么啊,这就算是知道也不会传的这么快,必然是有人在后面推动。虽然不知道那人想要做什么,但是总是做好最坏的打算要紧,这便和万岁爷提了下国书。” 说道这里他给朱翊钧递上了参茶,见到朱翊钧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随即也笑笑说道:“要说那个倭国的国主,还真是经常在街头卖画,这事之所以会知道,这真要说起来,和郑姑娘有点关系。” 朱翊钧一听和郑月蝉有关系,这心里头更是难耐了,不住的催促道:“伴伴快给朕说说,朕想知道。” 张诚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万岁爷还记得,郑姑娘的那个哥哥吗?” “那个长的和月蝉很像的那个?他?不是和他师傅去了崂山上清宫吗?这倭国的国主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了呢?”朱翊钧沉思了下说道:“难不成他卖画还跑到崂山去卖了?” “那到不是!”张诚摇摇头说道:“而是这郑国泰跑去倭国了,这好死不活他还撞翻了那倭国国主卖画的摊子……” “啊……”朱翊钧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直催着张诚好好的给他说清楚,张诚便把这事一五一十的和他说了遍,包括后来锦衣卫查到的那些事情。(未完待续) 228李文清 当听到说倭国的国主因为税收和兵权全都掌握在手下的那些将军手里,而生活过的很是艰难的时候,朱翊钧当时便心有戚戚的说道:“哎,这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超多好看小说]特别是处在朕这样的位置。伴伴,这次好在有你运回来这些金银,要不万寿节,朕那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过了,这内库里早就空的布满了蜘蛛网。”说到这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朕真的不想再开口向内阁向户部去要银子了,那感觉很不好!真的很不好!”说着连连摇头。 张诚在一旁笑笑说道:“那感觉当然不好,就算是老奴,这手头紧了,厚着脸皮,问那些好友开口借银子,这心里那也是难看的很,更何况您还是九五至尊的皇上呢。” 朱翊钧点点头说道:“不说这个。伴伴,西边那位让你把人带到倭国去,你准备怎么做?” 张诚低着头,轻轻的说道:“老奴当然是万岁爷说怎么办就怎么。” “嗯!”朱翊钧的手指有节奏的在御案上敲动了起来了,整个乾清宫静悄悄的,只有这敲打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良久之后朱翊钧的手指猛大的一停,淡淡的说道:“听说这个人经常在市井酒肆里吃酒,完了到处说他是朕的舅舅,可有这事?” 张诚的眼睑一直垂着:“回万岁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老奴昨夜从那宫里出来便去了锦衣卫,专门找了几个能干的去调查了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朱翊钧的手指此时又在御案的面子上敲打了起来:“那就给朕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这时候,张诚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这人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平日里在老家的时候这日掘独户坟。(.无弹窗广告)夜敲寡妇门的事没少干,听说这次之所以给李家本家打发来京城谋差事就是因为前阵子他去勾搭邻村的一个小寡妇,人家不愿意便想用强。不曾想那小寡妇也是个有心计的,让她夫家的人在院子里等着,当场就把他抓住了扭送到了县衙。到了堂上他便说自己是万岁爷的舅家亲戚。当今慈圣太后的堂弟。那县官不敢得罪只能安抚了那家人家之后偷偷的把他放了,嘱咐李家把他送出去。短时间内不要回去。所以才来到了京城,现在又摊上了这件差事。” “混蛋!”朱翊钧听完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一开始只知道这个人经常在京城的那几家饭馆吃饭,然后不给银子。这别人问他要饭钱,他就眼睛一瞪说道:“我来京城是来看我外甥的,到了地这开销那都是他包的。你要钱,问他要去。”当别人问他外甥是谁住在那里的时候他一撸袖子,脖子一挺回道:“我那外甥住在紫禁城里,别人都叫他万历!”这基本上大多数的人听了,便缩缩脖子自认倒霉也就过去了,但也有人不信的,便叫手下的人跟着,等见他最后回到武清侯府上的时候,也只能认栽了。 这个李文清从乡下来京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好几起了。这一来二去,便成了京城饭馆届公认的一瘟神。要说这么点事情原本也传不到朱翊钧的耳朵里,而好死不活,那天。也不知道这个李文清是那根筋搭错了,跑去冯保的外甥开的饭店里吃饭。这完了当然还想用这招,可着冯保的外甥可不会向别人那么好说话,这厮早就知道自家舅舅和西面闹上了,那还会给李文清留什么面子,当即便要跟着上门要银子去。李文请呢,这自从来到了京城这还是第一有人敢这么对他说,当时便觉得伤了脸面。这他平时在乡下那是横惯了的,这时那还管这是在天子脚下,这不能打得人多了去了。 当时便袖子一挽,上来就打了冯宝宝两个耳光。想那冯宝宝这可是冯保亲外甥,而且是还过继给他们老冯家,将来要继承他的香火,给他冯保披麻戴孝的人。这冯保平时对他那叫一个宠,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吹了,一句话这冯宝宝平时也是这京城数的着的纨绔中的一个。现在他给人打了还是个乡巴佬,这场子要是不找回来,他还要不要继续在京城混下去?当即便不甘示弱也打了回去,要说他们两人年纪相如,身材也相近,这一打起来,两人各自带的下人随从也不甘示弱,一并加入的战局,打得那叫一个热闹。这没过多久便把府尹给惊动了,要说这一般的打架斗殴只要不出人命那是惊动不了这位北京的父母官的,但是这两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下面的那些人在他们面前那有说话的份?这不得以,只能出来了。来了之后好说歹说终于把他们给劝开了,各自回家了去了。 本来这事说不定就这么算了,但是这冯宝宝回去之后越想越亏啊,这对方是吃了自己的霸王餐,还先动手打了自己,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于是也顾不得梳洗换衣服,带着一脸的伤,直接就找冯保去了,在轿子里他还把头发给打乱了,脸上更是抹了一把鸡血,就这样来到了冯保在宫外的宅子里。 这个时候正是冯保在司礼监批红的时候,家里只有徐爵在,这徐爵一看这少爷都成这摸样了那敢耽搁,立马便进宫找了冯保。冯保听了放下手中的笔,让徐爵带着他的牌子去太医院找相熟太医好生给冯宝宝医治之外,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可随后等徐爵一转身,他就坐不住了,随便那了本折子就来了到乾清宫。当时朱翊钧正在御案上练字,正对自己刚写的那副字,觉得很是满意,一抬头正好看到冯保过来,心中高兴,便让他上来看看。冯保点评了几句之后这话一扯便扯到了东厂最进收集到的情报上来了。 大家多知道这时候这冯保管着是东厂是东厂的厂督,这本就是有义务要向皇帝回报京城的一些动向,当然这绝大多数的打架斗殴类的事情那是绝对不会上达天听的。但是今天么……这东厂的厂督犹如是不经意间提起说自己的那个外甥,有眼无珠竟然打了皇亲! 万历当时便一愣,追问了下去,冯保只能万分不情愿的把那事说了一通,这其中他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如实的述说。作为一个太监中的三朝元老,并且现在还坐着太监中的最高的这把交椅,虽然这其中有很多的因素,但是要是冯保自己没有点特长就算是有人抬举那也是在这位置上坐不长的。他冯保在政务的大事上或许能力不够,但是这种揣摩人心的手段那那是一顶一的。他很明白朱翊钧对李太后那家的反感,还知道这少年天子好面子,当下也不说自己外甥打了谁,只说是皇亲。 果然这一说完,当时朱翊钧便脑了,怒道:“这算是那门子的皇亲?” 当时冯保在那里低着头说道:“万岁爷这按着乡下的规矩,这母家三里之内高一辈的男性都能算是舅舅。” “规矩?乡下的规矩?这大明还有这条呢,这嫡母才是母亲,才是娘家亲戚,他们算那门子的亲戚?”朱翊钧气的把那字都撕了。这时候冯保又出来做好人,说道:“万岁爷,您那何必和那乡下人一般见识?也怪老奴多嘴,让您生了那么大的气,这事既然顺天府尹这么了了就算了。”他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这脸上的神情却是落寞萧瑟。 朱翊钧是他抱着长大的,对他自然亲厚,见他这幅样子,当然不落忍,但是一思量,这时候还真不好去西边发作,因为当时还西边还抓着他的小辫子闹着要废立。所以他思来想去,却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说什么,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劲,最后下旨让那冯宝宝进了东厂做了个千户,至于具体的职位那就随便冯保怎么安排了。 所以朱翊钧是知道李文清这个人的,也知道他的一些事情。这原本就对他不爽的很,在听了张诚的这番话,心中便有了决断,他轻轻击打这台面的手指也停了下来,来到了窗口,打开窗户,望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幽幽的说道:“伴伴,朕听说当年蒙古准备东征倭国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暴风雨,导致船只毁坏伤亡无数,这才绝了他们东征的心思,你这次来回一路上可还顺当?” 张诚一愣,在他的心目中朱翊钧一直是仁厚的,这平时对待那些内侍宦官那是就算是板子也不会打,这回……当然他也知道前阵子朱翊钧杀了不少言官,但是那只是听说,并不是自己亲身感觉到,但是他很快便回过了神来,摇摇头说道:“回万岁爷的话,这次也算是老天爷怜惜,并没有遇到什么风浪,只是听那些个船员说春夏两季这条航线上那是比较顺畅的,只有到了秋冬两季这风浪就大了很多。” 朱翊钧点点头说道:“那这次过去,伴伴这一路上你可要多加保重,也看好这手下的人,务必让他们平安的回来。” “老奴领旨!”(未完待续) 229着手吕宋 就当朱翊钧在和张诚说话的时候,海那边郑月蝉却在欢呼雀跃,就在刚刚,在她实验了无数回之后终于把简易的碰触式的水雷制作成功。(.好看的小说)看着眼前的这还异常笨拙丑陋的家伙,郑月蝉心里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成就感。只是在高兴过后,不免在心中哀叹道:这研究发明这类事情果然不是正常人能干的,就算是她这个穿越人士,这心中有着各种武器数据,有见识过各种武器的人,这到了古代想要制作出当初认为是最简单容易的武器,那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当然这次的这次制作,她也并不是独立一个人自己完成的,而是把那个意大利人利玛窦还有徐光启给叫来了。熟话说这三个臭皮匠合个诸葛亮,在张诚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她便和他们一起研制了。要说这三人当中,郑月蝉的见识和理念毫无疑问那是他们中最高的,但是她也有缺陷,就如同是纸上谈兵的赵括一样,理论强于行动。也就是后世常说的就是口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而徐光启却是个特别的,这人十足十是行动上的巨人,理论上的矮子。这人动手能力之强,让郑月蝉叹为观止,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世上还真的有这种天才。那时候在见识到徐光启的动手能力之后,郑月蝉曾一度以为这位也是那位机械专业的穿越同仁,一度用“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这穿越界通用的联络暗号接头,但是当她看到他茫然无措的眼神时,知道自己错了。 他们当中说到最是中庸的却是那个送上门来的利玛窦,按着郑月蝉的眼光来看,就像是后世看的贺岁片《月光宝盒》种曾志伟扮演的那个诸葛亮。(.无弹窗广告)这人好像什么事都懂点。大有这中世纪的百度的味道,这遇到什么不知道的,问问总能有点收获。当然答案没后世的度娘这么完美,但是考虑到现在这是在中世纪,这数据本身就有残缺。郑月蝉也就释然了。 他们三人的组合,郑月蝉负责定下基调。然后给出数据,然后利玛窦进行审查,看看那些事现在的技术和材料不能满足的,那些可以用别的东西替换的,最后徐光启负责动手制作。就算是这样的组合,这个在郑月蝉心中很是简单容易的触发式的水雷,直到今天这才初步算是制作出来了。至于威力……还待明天陈璘带出去试验。 陈璘这段时间内一直在抓人,当然现在还兼带了抢粮食的任务。就在昨天科瑞似特尔在海上兜了一圈之后,也来到了佐渡岛,当然在海上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就这么开着船带着手下逃回西班牙想法,但是最后还是挡不住以后有机会成为大明人的诱惑,但是这个时候他却不知道郑月蝉人在那里,只能派手下去了平户,见到了戚夫人,这才知道原来郑月蝉去了佐渡岛,于是又眼巴巴的赶到了佐渡岛。 知道他找过来之后。虽然当时郑月蝉正在研究水雷的紧张关头,还是出来见了他,当然见面少不得又是萝卜又是大棒,只把这个西班牙海岛女王的祖父给忽悠的找不到北。恨不得立刻就写了大明流行的卖身文契,从此便成了大明人了。郑月蝉见火候差不多了,让李癸铜取出答应给他们的佣金,当金灿灿的金砖在桌子上闪着光芒,就看到那帮子的西班牙雇佣兵血红的双眼,郑月蝉便话风一转,对他说到:“老科啊!你们想成为大明人,那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们只想成为大明的平民吗?还是你们有信心到了大明之后苦读圣贤书,然后金榜题名?” 这科瑞似特尔他们怎么也是在离开大明最近的吕宋做了这么多年的雇佣兵了,接触的大明人也不算少,对于大明多少有些了解,当然知道在大明平民是能成为贵族的,但是前提你考中科举……他接触的人一般都是那些管事之类的人物,这类人挂在嘴边最都的便是科举。平民还是贵族?自己去考还是走捷径?这并不是太难的选择,他很是明白,虽然自己在西班牙也算是文艺贵族,能给情人写写情书,但是去参加大明的科考……咳咳自己大明的字都看不懂几个。 但凡是能狠下心来出海寻求富贵的,必然都是不甘人后的。他当然也不列外,当即便对着郑月蝉说不想只是平民。 其实他们这样又武器又懂怎么杀人会排方阵的人,就算是他想做平民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见他上钩,郑月蝉便抛出了诱饵:吕宋!只要帮她拿到吕宋,那么保他们大明武职! 这时候的郑月蝉当然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人,之所以敢这么许诺,却是前几天她同时问了刘守有和陈璘,他们手上的权利能安排什么样的职位。当时刘守有便告诉她,这要是原来本身便是锦衣卫或是亲人有人在锦衣卫当差的,那好办只要有名额职位上的调度只要不超过五品,他多能安排。至于想进锦衣卫就有些难度了,这毕竟是皇帝亲军,而且这锦衣卫的性质是世袭的。这所谓的世袭,便是你老子是锦衣卫,你是你老子的长子以后便也是锦衣卫,你的长子也是锦衣卫,长孙子也……那真的是比铁饭碗还要牢靠的橡胶饭碗了。 所以这自从锦衣卫成立以来,一直都是香饽饽,谁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去。所以这管理是非常严格的,这成为锦衣卫除了世袭之外,便只有一条道:皇帝下旨特许。这一般都是给那些给朝廷有大功之人的赏赐。 知道了这个,郑月蝉便不在多想,心道:果然这不管古今,想进这种特殊机构,那都是很难的。于是她便随口问了下陈璘,心中原本不抱什么希望,但是陈璘的回答却是让他大吃一惊,郑月蝉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是憋屈的水师提督,手中竟然权利不小!陈璘能任免辖内从四品以下的武官职位! 这个发现让她在惊喜之余,还有些不解,便问他怎么会有这么大权利。陈璘当时便老脸一红,呐呐的告诉她,原来这水师一直不受待见,这待遇和福利那是大明军队的最底层。说白了那便是庶出的孩子,要等别的孩子吃饱了才能上去吃点残渣剩饭,所以这只要是有点关系的都想办法转出了水师军籍,使得这人也越来越少了,最后很多职位多空了出来,也找不到人,他几次上书要求兵部给水师加人,最后都石头沉大海,前年的时候他又上书了,说再不加人他便也挂印归田了,这时兵部才给了句话,让他自行挑选这从四品以下的官员只要他报上来便准了。 得了这句话之后,当时陈璘便升了一班用着可心的人,可是到现在还有不少位置空着。所以当科瑞似特尔来了之后,郑月蝉眼珠子一转便把心思动到这去了,那撒这帮子的洋土鳖怎么会知道大明文贵武轻,武中又属水师最窝囊呢? 前有金子,后有着当大明武官的许诺,科瑞似特尔等这时候那还记得吕宋现在是在西班牙的控制之下,而他们自己是西班牙人!不少人当时便嗷嗷叫着说要马上去把吕宋打下来献给郑大小姐。 郑月蝉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便让他们在岛上好生休养一段时日,等一切准备好了便出发。那群雇佣兵听了高兴的嚎叫起来。 刘守有在一旁看了心中眉头一皱,把郑月蝉拉到一旁说道:“郑姑娘,张公公还没回来,那件事还不知能能不能办妥,这吕宋到底去不去打还是两说。”刘守有的话虽然说的很是委婉,但是大体的意思郑月蝉还是听了出来。 当时郑月蝉一边笑着和科瑞似特尔打招呼,一边轻声对刘守有说道:“刘叔,你不会认为这事要是小皇帝那里通不过我就不做了吧?先别说张公公能不能把这事给办成了,就算是办不成,这吕宋我也是要去拿了的。” 刘守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捻着胡须的手指顿时一僵,怔在那呆住了。郑月蝉见了,轻轻一笑说道:“刘叔,你别想这么多,你要相信张公公的能力,咱们在这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郑姑娘,你给刘叔透个底,真要是朝中出了什么变故,以至于张公公没能把那个吕宋小王子带来呢?你会怎么做?”刘守有的眼睛瞪的很大,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摸样。 郑月蝉呵呵一笑说道:“刘叔,我也不想满你,到时候也满不了你,不管张公公带回来的是什么,这吕宋,我势在必得。刘叔,岛上的粮食不多了!这要长期靠陈叔出去抢那不是长久之计。我是想过了,这想要长期占住着佐渡岛必须要一个长期的物质补给线……” “去大明……” “刘叔,这现实吗?大明江南本是产粮区,但是现在却是靠北粮南供。”不待他说完郑月蝉便打断了他的话。虽然心中郑月蝉有些不快但是她能理解刘守有,他这一生接受的教育便是听皇帝的话,想让他一下子转过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未完待续) 230大明东印度公司(上) “现在这几年风调雨顺那自然是没问题,但是这一旦要是北方有个旱涝,到时候别说是我们这里了,就算是整个大明都要饿肚子。反观这吕宋,土地肥沃,全年的气候都适合种植水稻,一年三茬啊!我的刘叔叔,难道你对这样的土地不心动?”郑月蝉不予余力的继续忽悠着刘守有总之,这吕宋要去不去拿了那就是暴敛天物那是要招天谴的. 刘守有叹了口气,其实这些话他都听张诚说过,但是刚刚接到的锦衣卫密报,让他想要马上回大明的冲动。是的,李太后想要废立的消息直到现在才传到佐渡岛来,他想要回去,有他在京城坐镇,万历也就不会这么被动,李太后那些小动作也不可能瞒了过去。但是这个消息他却不想让郑月蝉知道,这一来是朱翊钧当初可是下了严旨不许他们几个说出他的身份,而来,这接触下来他发现郑月蝉对皇帝什么的没什么敬畏,平时说话张口闭口不是朱翊钧那小子,便是小皇帝,这要是说了估计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此时他只能呐呐的说道:“郑姑娘,你说的是很诱人,但是这开荒种地那都是要人的,老叔叔在锦衣卫做了这些年了,当年吕宋也是过来进贡过的,这吕宋的人大多懒惰,没有我们大明子民这般的勤劳,而且他们的耕种技术也是很落后的,到现在很多地方还是刀耕火种。最主要的是哪里土地虽然是肥沃,但是哪里瘴气蚊虫,湿气到处多是,就算是他们的土著也经常会死于这些。郑姑娘,这你也要考虑进去啊!”说着他摇摇头说道:“这就算是有了土地,没有会种地的人那也只是一片死地!” 郑月蝉听了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这种地虽然听着很是简单,在前世几乎所有的农民父母对自己子女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要好好读书啊,将来不要种地。种地没出息。这看起来好像种地真的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郑月蝉却知道,这种地其实学问是最大的。这同样一块地交给一个有经验的老农和一个大学生,给同样的工具。但是这产量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在沉思了良久之后,她眼皮一抬,说道:“要不到时候咱们在大明招人?” 刘守有还是摇着头说道:“难,这大明的人出了作奸犯科的,或是实在是日子过不下去,否者那个愿意离开家乡的?这别说是漂洋过海了,就算是在大明境内换个省份那也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肯的。这俗话说的好:人离乡贱。” 听得他这般说。郑月蝉顿时便纠结了,这种地的人手绝对是个问题,这时候正好看到科瑞似特尔带着几个手下去院子里练剑,脑中顿时便想到了,呵呵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想这西班牙人,英格兰人等西欧各国在十几年之后的大航海时代中,可没少在各大洲占土地,难道他们还都是用本国人来种地的?那就算是把他们的国家人口全搬空也不够啊。还有那个臭名昭著的东印度公司,这都是做什么的?猪仔啊!这猪仔不但能挖矿当然还能种地!想到这里。郑月蝉顿时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的刘守有一楞,不知道这位这又是怎么了,不会是失心疯了吧?正想开口问,就见郑月蝉笑着对他说道:“刘叔你说的。其实很好解决!不就是会种地的人吗?”说着她朝着科瑞似特尔一指,说道:“答案就在他身上!”说着便让李癸铜去把科瑞似特尔叫过来。 话说科瑞似特尔这才刚刚在看到那个大明的高官在那里和郑姑娘嘀嘀咕咕去了,便退了出去,这便刚准备和手下练上两手,便见那个李侍卫过来叫他了,这厮在拿到了郑月蝉给的雇佣金之后,这心里头就别提有多激动了,这大明人就是有钱,也不知道讨价还价的,这给的佣金足足比欧洲那些土鳖高了三倍。(.无弹窗广告)熟话说这有钱能使磨推鬼,他现在对大金主郑月蝉那真是比亲爹娘还亲,如今一听到郑月蝉有事找,立马便把剑往地上一扔,跟在李癸铜后面屁颠屁颠的就进来了。 郑月蝉见他进来便让画满给他端了个座,然后似模似样的问道:“科瑞似特尔啊,听说你以前做过黑奴的生意?” 科瑞似特尔正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这郑姑娘个那个高官在商议之后,把自己叫进来是什么事情。心中很是忐忑,生怕得到他们以后不雇佣他们的消息,真要是这样,那自己便就要失业了,离了这里,像郑月蝉这么大方的雇主上那找去?至于那个大明的高官么……科瑞似特尔每次见他这背后总是发凉,一句话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当然在第一次见过他之后,科瑞似特尔便找了不少人打听关于这个大明高官的情况。但是这刘守有做的是大明锦衣卫指挥使,说白了那就是大明最大的特务头子,这样的人那会有过多的情报外露?这打听来打听去,也就只是打听到他是锦衣卫指挥使,至于这锦衣卫的指挥使具体是做什么的,却是没有傻瓜会愿意和他细说的,毕竟那是个能让小孩止哭的机构。 是以科瑞似特尔只是对他感觉怪怪的但是却没有还害怕,这时见郑月蝉问这事,这脸顿时便一红,虽然说这抓猪仔的事很多人都在干,但是以他从小受到的贵族教育来说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可是现在金主开口问起,只能喃喃的回道:“郑姑娘,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我也只做过那么一次,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做过了。” “哦!”郑月蝉点点头说道:“那就好,这样吧,刚才我和刘叔商议了下,考虑到现在占着吕宋的到底还是你们西班牙人,不想让你难做,所以……” “郑姑娘,你不要怀疑我们暴风雇佣军团的职业素养,我们在成为雇佣兵之后便没有了国籍,对我们雇用兵来说,心中只有雇主,没有国家,这是成为雇佣兵的最低标准。”原本坐在凳子上的科瑞似特尔听到这里心道:果然,这是不让他们去打仗了,这接下来是不是真的要解雇了他们?这心中一急,也不等郑月蝉说完,他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眼巴巴的望着郑月蝉,这就在半小时前,她还许诺让他们加入大明国籍,并且还能安排进大明的正式军队呢,怎么转眼就变了呢? 郑月蝉却是给他这举动一楞,随即便明白这科瑞似特尔看来是刚才自己给的许诺太过于优厚了,使得他们患得患失起来了,这想通了顿时便哑然失笑,在招呼着他坐下去之后,这才安慰道:“科瑞似特尔你误会了,不让你们去打仗,并不是要解雇你们,而是我另有重要的事情安排你们去做,这个攻打吕宋么,到时候你派上两个向导也就是了,到时候打下来你们的酬劳不会少的。” 听得郑月蝉这般说,科瑞似特尔这才松了口气,当下拍着胸脯一再的保证,自己的军团都是优秀的雇佣兵,只要是雇主吩咐,就算是去攻打西班牙首都马德里那也是眉头也不皱一下的。这番话郑月蝉听了那倒是没什么,一旁的刘守有听了却是不爽了,顿时便出言讥讽道:“合着按着科瑞似特尔先生的话来说,这以后要是别人雇佣了你们来攻打大明,那你们也是要做的老?”这话说完,刘守有便转头对郑月蝉说道:“郑姑娘,真不知道对于这种有奶就是娘,毫无半点气节,和忠义之心的人,你这么看重做什么?他们连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也不懂。” “刘先生,我们泰西的雇佣兵并不是毫无气节,毫无忠义之心,对于我们来说,军团就是我们的国家,我们要终于雇佣兵守则。”虽然这个刘大官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但是关系到自己暴风军团的生计,科瑞似特尔硬着头皮反驳道。 见两人都涨红了脸,郑月蝉只能在一旁当和事老,各自给予安抚,这东西方文化氛围的不同,导致了价值观的不通,刘守有想要以东方的价值观来要求西方的人这个就比较困难了。有了郑月蝉在中间调和,这两人总算是没有吵起来。这时郑月蝉才言归正传说到了正题上。 “科瑞似特尔啊,我准备成立个大明东印度公司。”说道这郑月蝉一停。 “大明东印度公司?”两个不同的声音,顿时同时响起,随即这两人对看了一眼,便都转过头去。 “嗯。”郑月蝉抿了口茶点点头。 “侄女,恕老父冒昧,这大明东印度公司是什么东西?”刘守友开口问道。 见他问起,郑月蝉免不了和他解释了下什么事公司,当刘守友听了之后,说道:“你直接说成立商行不就是了,还说什么公司,这又是什么新鲜词?只是听着你的解说虽然说在道义上有所欠缺,但是总算是解决了这人手问题,只是这个名字为什么要叫大明东印度公司呢?这个印度又是什么地方?”(未完待续) 231大明东印度公司(中) 印度在什么地方竟然不知道?郑月蝉一楞,这《西游记》不就是明朝人写的吗?他们四个不就是去印度……等等好像不叫印度,对了!是天竺!郑月蝉这时候才想起,大明的时候还没有印度,叫天竺。(.无弹窗广告)郑月蝉这嘴角不由自主的便抽搐了起来,靠!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满口开炮的习惯啊?那怎么解释呢?要说这郑月蝉急智还是有的,这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她干咳了两声之后说道:“刘叔这个问题问的好!至于为什么要叫做大明东印度公司呢?这当然是有理由的,这个科瑞似特尔你来说说这印度是在那里?”她准备蒙一下,这欧洲是叫印度不叫天竺。 她这一蒙还真蒙对了,这欧洲确实叫印度不叫天竺,而这个时候郑月蝉也想起了前世在玩《大航海时代》的时候听别人说起的一个笑话,传说这当年哥伦布在进行他的环球航行的时候跑到了中美洲去了,当然他这是犯了真正的方向性的错误,他在到了那里之后以为自己到了印度了很高兴,就把那里叫做印度群岛,把那里的人当成是印度的阿三了,这也是在五百年之后那里的土著会有印第安人这个称呼的由来,在英语中这词和印度人是一个单词。完成了这些之后哥伦布便高高兴兴的拿着那些他认为的印度人的土货便回家了,并且正式的在画下了航海地图标明那里便是印度。 要是他回来之后并没有受到那么容重的待遇(听说,当时国王都亲自到港口去接他),或许那些欧洲的所谓冒险家不会这么嗷嗷叫着争先恐后的出海航行去了。这人多了就会出问题,特别是在大海上,要知道这海上不全是风和日丽还是有暴风雨的,加上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卫星导航出现偏差或者在海上迷航了……就如哥伦布当初那样走错了方向的……哦不对按理因该说是走对了方向。有一天终于有人发现了真正的印度,他回去之后便质问哥伦布了。 很显然哥伦布并不是一个勇于认错,知错能改的人了。他到死都死不承认自己发现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印度,而是他把真正的印度和印度尼西亚等一些东南亚小国称之为‘东印度’,而把他发现的中美洲的加勒比海那片叫做‘西印度’。而这个时候西班牙都能跑到吕宋来耀武扬威了。这印度这个词早就在欧洲流行起来了。当下科瑞似特尔便和他们说下了这印度所在的地理位置。 刘守有一边听着一边琢磨着,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不可能如同时下的大明百姓一般只能看到大明版图的地图。他那里还有着当年郑侯爷留下来的航海图,这两厢一比较,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印度就是天竺啊。这地点是明白了,可是还有点事情不明白,那就是这大明的什么公司为什么要扯上天竺呢? 当时科瑞似特尔也在一旁插嘴说道:“是啊,还有这印度虽然是在西班牙的东面,但是却在大明的西面。这东印度公司……方向不对啊?” 郑月蝉对于这两就纠结于细枝末节的人,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这个时候他恨不得对着他们两人一拍桌子吼道:“我想叫大明东印度公司可不可以?”但是这样的话也就只能在肚子里面吼吼,对着他们两个自己这个还只能算是小孩子的人,只能实行以德服人,哎!以德服人……在清了清嗓子之后郑月蝉说道:“其实这公司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从事什么样的活动,然后怎么样运作,这才是我们需要重视的,至于这名字最后叫什么可以以后再商议。(.无弹窗广告)” 果然这一句话便把这两人的心思都拉到了这个公司是用来作什么的上面去了。这刘守有说:“要不我们这公司就是从大明收集了货物运出海赚钱?” 科瑞似特尔听了就不答应了,这你们都只是卖卖货物了,他们这群雇佣兵还要来作什么?难道只是给他们押运货物?这就算是佣金再高,那比起打仗的来的钱财的分成那也是少了很多。当即他便反对说道:“刘指挥使。要是我没有说错的话,现在你们大明的皇帝虽然说没有关闭海关,但是对于能出去多少货物那都是有很严格的规定,似的这在南洋的那帮子欧洲商人都很难收集满想要的货物。不知道刘指挥使你能搞到多少货物的批条?” “这个……”这句话直接就把刘守有给呛着了。这泰西人不知道内情,以为这大明只要皇帝一句话那么什么事都解决了,这真要是这样那就好了,到时候自己凭着锦衣卫指挥使这个特殊的位置,或许真能拿到出海货物的平批条了,这就算是自己面子不够这不还有郑月蝉的,总会让朱翊钧同意的,但是这问题是,这海关货物的批条的权利却不在皇帝的手里,而是在礼部!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锦衣卫指挥使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去。顿时他的脸便红了起来。 眼前的两人刚刚平息的争吵这时候又挑了起来,而这时候郑月蝉却是心潮起伏,神游物外了,这历史上的那些东印度公司都是做什么的呢?这很多人在提起东印度公司的时候都会下意思的认为这东印度公司是英国的,其实不然,当初这东印度公司很多西欧国家多成立了,英国,荷兰,丹麦,瑞典……当然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英国的。 而提起这英国的东印度公司,郑月蝉首先想到的便是鸦片,这两个简单的词就如同是魔咒,现在这时候英国人还没开始在金三角种植罂粟,可她却已经在蓟镇让李时珍种植了。对于这个魔鬼,郑月蝉莫名的感觉到一阵恐惧,潘多拉的魔盒打开还是不打开?而当初她之所以把这个交给李时珍,却是因为知道他是个大夫,而且是一个很杰出的大夫,罂粟,鸦片,这刚开始只是一种药,一种治病救人的药物。在李时珍的手里她不怕他用来为祸人间。 可现在她猛的想到了,这罂粟和鸦片原产本来就不在大明,这就算两百年之后那也是英国人把鸦片运到中国来的,先是诱惑后是强迫中国人吸食的,这刚开始国人之所以会吸食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东西的毒素,等到发现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么这个魔盒自己要掀开吗?还是等别人来打开呢? 这个问题比较纠结,没多久她便摇摇头,丢在了一边,随即便又想起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另外一个主要的产业:奴隶!在英国控制印度的那几年里,不知道有多少印度人被抓去当猪仔。在前世郑月蝉看过一个数据,在当时的印度的达卡城里在十八世纪中期的时候有十五万人口,仅仅过了两年之后在1840年的时候只有三四万人了,这还有的印度人都去了那里?除去一部分死去的其余的人呢? 自己成立这个东印度公司做什么做主营呢?这人口肯定是要做的,就算是给骂那也是要做的。当然自己现在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替罪羔羊。这时候郑月蝉终于把失神的双眼转了回来,紧紧的盯着科瑞似特尔就如同是在他的脸上突然开出一朵花来了似的。 而刘守有在和科瑞似特尔争执了一会之后,一转头便发觉了郑月蝉的不对劲:“郑姑娘,郑姑娘?”一连叫了几声。这时候郑月蝉才猛然惊醒,笑笑说道:“哦,怎么了,刚才说到那里了?” 刘守有在接触了这么久之后也早就习惯了她这没事便会走神的习惯,只能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在说这什么公司到底做什么?” “做什么?”心中已有了主意的郑月蝉笑笑说道:“这不是明白着的吗?当然是人口老!要不照着你说的那样我就算是打下了吕宋这没人去耕种那不就是成了乱折腾吗?” 这一句直把刘守有惊得不行,这刚喝的茶还在嘴里,来不及咽下去,便一口喷了对面科瑞似特尔的脸,他也不表示下歉意,便转过头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几乎是用吼的温度:“什么?你要去卖卖人口?做人牙子?”他当然反应会这么大了,这郑月蝉那可是朱翊钧钦点的人物,那将来铁定是要进宫,而大明的后宫虽然在家世上没有很多的限制,只要是家世清白就可以了。但是就是这家世清白,这看起来容易,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这首先第一条这家里至少祖上三代不能操持贱业。 那么在大明什么事贱业呢?比如这人牙子,鱼牙子,青楼老鸨,龟奴,乐手,衙门里的仵作等等这类都属于是贱业。换句话说只要做了这几样行当你就和家世清白挨不上边了。那到时候郑月蝉想要进宫那就会多出一番手脚来,而且就算是进去了,这份位也不会是高到那里去。这当然让把宝全压在她身上的刘守有所不愿看到的,这时候他要是不跳起来这才是怪事。(未完待续) 232大明东印度公司(下) “淡定,淡定!”郑月蝉气定神闲的对着刘守有挥挥手:“这做人口,就一定就要去做人牙子?这商人位低,但是朝中那些大臣,那个家里头没有店铺的?就算是皇家这还有皇店皇庄呢?这只要不自己出面做什么不能啊?” 这句话顿时便呛得他说不出话来:“但是……但是……这传出去到底是不好听的。你……你这将来那是要去……去……婆家过日子的,现在都尚未许配,这到时候有了不好的名声,那可是如何是好啊!”刘守有这心里面一急,差点就说漏了嘴,还好刹车及时,但是这额头上却早就是湿漉漉一片了。 郑月蝉见了他这额头,不知道他是因为差点说漏了嘴所以吓出了这身汗,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声誉,这心中一阵感动,她真的是没想到这个传说中应该是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指挥使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当即便解释道:“刘叔,你说的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自己也不准备出面。”说着她伸出手指一指正在用手巾擦拭一脸茶水的科瑞似特尔说道:“他出面,您全权负责。” “啊!”刘守有顿时大吃一惊,这个时候他都恨不得马上回京,那还有心思在这海外折腾,这海外的土地在肥沃,那也比不得这现在的锦衣卫的金饭碗强啊了,这大明要是真变天了自己作为朱翊钧的嫡系,自然是要给清理的,他又怎么舍得这到手的金饭碗啊?当即便想要皱着眉头再次劝说郑月蝉,便就听到郑月蝉说道; “刘叔,我不知道今天你是怎么了。但是我知道你是真的一心为我好的,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虽然我年纪小。很多事情没看明白,但是请你相信我,这吕宋那是必须要拿下来的。这人口那也是必然要去印度抓来的,你别问我为什么。只要你相信,我不会无缘无故非要拿下吕宋的。这全多是为了大明好,为了你的皇帝好。更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子孙后代好。”郑月蝉在说这些的时候一双眼睛很是诚恳的望着他,“刘叔,这是次转折,是个机会,你愿不愿意跟着我郑月蝉赌这一把?” 刘守有给她看得心里一阵混乱,到底是回去,还是继续跟着郑月蝉在这边继续折腾……良久之后他对着李癸铜他们示意让他们带着科瑞似特尔下去。然后把门守好,这才叹了口气对郑月蝉说道:“侄女,并不是老叔叔我不想赌,只是现在京城风云变幻莫测,老叔这是想回去,多少能压住点人,也能让锦衣卫帮着做点事情……侄女,这海外虽然好,但是皇宫之中才是根本。这就像是棵树,这海外什么的其实都是枝叶。就算是少了点,只要这根在了,一切都能缓缓图之,但是这根要是坏了。那枝叶再繁茂也只不过是加速它的死亡。” 郑月蝉听了顿时陷入了沉思,这京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刘守有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这般的紧张?这能让他这个位置的人这么紧张,必然是件大事,这史书上应该有记载。但是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今年的年头上那个小皇帝刚刚大婚……大婚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一时却是想不起来,心中不免懊恼,早知道自己要穿越到这个朝代来,怎么也要把那本编得很离谱的《明史》给背了下来,这样自己以后就算是落魄了也能在街头摆个摊挂个铁口直断。 “呸!呸!呸!”自己怎么可能混到这份上呢?真要是到了这份上,干脆自杀得了这说不定还能穿越回去呢。她正想着呢,外面传来科瑞似特尔和他那些手下说话的声音:“科瑞似特尔,你这要是输了,这团长的位置是不是让我们几个坐上几天?” 科瑞似特尔很是爽朗的说道:“一群小崽子,这才过上几天好日子,便想着抢班夺位了。别说这么多,想要做团长,先问过我手中的剑再说。”原来这科瑞似特尔一退到外面便被那些手下围住了,七嘴八舌的想要和他比试。 郑月蝉一开始只觉得有些好笑,但也知道他那些手下也不是真的想要他的位置,只是一起找个因头而已,听了之后不免微微摇头,这正摇头之间,她脑中一个灵光闪过:抢班夺权……夺宫……变天……废立!靠,自己怎么把这事情给忘记了,这在后世的时候无数关于大明的电视,电影作品中,这万历的算是最多的。这其中不是有电影中说,他大婚没多久便在宫中嬉戏,调戏宫女,然后让他的老娘抓了个正着,然后他老娘又哭又闹的要废立吗? 想到这里她猛的一拍大腿,对了!绝对是这样的,要不是这样的大事,能让刘守有这位置的人发急吗?这一找到原因,那就好办,自己只要是对症下药就好了,到时候不怕他不上钩!当即郑月蝉便对刘守有说道:“刘叔,侄女卖个乖,多嘴问下,这大明的消息这两天也该到了,是不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守有见郑月蝉这般问,也不隐瞒,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点点头。 郑月蝉继续说道:“这事应该还不小,可能是牵扯到了小皇帝。所以你便向赶快回去?”见刘守有还只是重重点点头,这具体什么事却是一句也不说。这郑月蝉的心里就越发笃定了,一定就是这事了,这时候她免不了在心里腹诽,对朱翊钧好一阵的鄙视,这不就是调戏个宫女么?就这么点事情也摆不平,这多是怎么混的。这要是在五百年之后,别说是那些高官了,就算是那些日子稍微好过点的男人,那个没再外面花擦花擦过的?那个不把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挂在嘴上的。你好歹也是一个皇帝把,这起点就比他们高了不知道多少了,而且还有着这后宫三千佳丽都是为你准备着的旗号,这是多么好的条件啊,就这样了你调戏个宫女还能让自己老娘抓到,真……真正是朽木不可雕也!这时候郑月蝉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怨念,她恨不得把这个笨拙的男孩拉到五百年之后去看看。 去看看那些什么“门”,就算是那些刚刚出道的90后那都是干起这类事情来轻车熟路,你说你一个皇帝就这么一次还给抓了,而且这抓的不是你老婆而是你老娘,这都叫什么事么!靠!郑月蝉在心里对着西北方向竖起了中指。这才对刘守有说道:“是不是皇帝他娘,李太后想要废立?让他那个弟弟登基?” 刘守有一听,顿时跳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你……”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惊讶,在想我怎么可能知道的,对吗?”郑月蝉对着刘守有,她决定忽悠!好好的忽悠他。随后在看到他点头之后,她才一脸神棍的说道:“其实我很早就告诉你们了,我说过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世间万物,不说全部知道吧,也总算是能知道个七七八八,最主要一点我得了全真老祖的真传,能掐会算,刚才我在心里默默地这么一算,便算出来了。” 刘守有歪着脑袋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仔细一想,这话她还真说过,那个时候在蓟镇,只是当时自己等几个人都不信,现在……在来到倭国,按着她的指点找到了金银矿之后,他便有些松动了,而刚才她的这番话,却是让他对自己的观点产生了怀疑,难道她真的是能掐会算?要知道那份大明来的密函现在还在自己怀里,而自己可以肯定,这份密函在到达自己手里的时候铁定没有人动过。对于这个肯定,刘守有很有自信,毕竟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看密函那都是锦衣卫的拿手好戏,这普通的火漆,对他们来说封和没封是一样的。就因为他们自己精通这项业务所以一眼就能看出这信件到自己手里的时候有没有给动过。当然他也不认为郑月蝉有这手艺。那么似乎还真是只有她真的是能掐会算才能把这事解释清楚了。 这时候他看向郑月蝉的眼光都变了,随后他犹豫了下,轻声的问道:“那么你算算,这次万岁爷能不能过了这个坎?” 能不能过这个坎?郑月蝉‘噗嗤’一笑,当即笑着对他缓缓的点点头,笑话,这都过不去,那还是万历吗?这万历后来还要创下华夏所有皇帝不上朝的最高吉尼斯纪录呢,还修建了定陵,不过最后却成了朱明皇朝唯一一个给挖坟的皇帝,也真够孬的。所以说这场风波虽然是不小,但是肯定是过关的。接着她便对他说到:“你看着吧,现在这报喜的密函,说不定就在路上了,过不了几天就要到了。所以呢,你现在就放下心来好好的想想,怎么给你的皇帝主子,多开拓点疆土,多搞点银子,别让他的手头这么紧,你要知道这男人么,这手中不能以日没有权,和银子。这银子是男人的胆,是皇帝的脸!”(未完待续) 233说服 刘守有当即这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幻起来,他这么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当了下来,这虽然不能和冯保那样对皇帝的内库了如指掌,但是做为大明最大的情报机构的掌门人,也不会对内库的情况一无所知,这别的说,很明显的今年皇帝大婚并没有按着惯例给锦衣亲军添置衣服和加发粮饷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怎么办?是信郑月蝉的留在这海外折腾,还是会大明去? 郑月蝉看出他的挣扎,心中嫣然一笑,决定再给他加点筹码,当即便再次开口说道:“刘叔,这自古逼宫,废立,这类事情都是宜快不宜慢,这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然后把生米煮成熟饭,作成即成事实,这样别人就算是想反对,那也只能徒叹奈何。而现在你看这消息从京城到这里需要都少时间?这一路上要经过天津卫,然后取道山东登州,再到我们这里,在大明的这段路程也是需要好几天的时间,但是并没有传出废立的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会这么不了了之。刘叔,你也是掌管锦衣卫,甄选情报的行家里手,怎么?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老话:这关心则乱?” 刘守有给她这么一说,细细一品还真是这么回事,顿时这老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呸!没大没小的,竟然挤兑起你刘叔叔来了。这现在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嘿嘿这以后看你还能不能这风淡云轻。侄女,既然你说你能掐会算,那你有没有给自己算过?看看自己以后会嫁入谁家?” 郑月蝉顿时便丢了两个你很白的眼神给他,很是不屑的说道:“刘叔,真不知道你最近是怎么了,这么粗浅的常识也忘记了。你见过那个算命的会给自己算命?人说这医者不能自医,这算命也是一样。算命其实就是在泄露天机,损的是自身的阴德。我又怎么会没事去算这个?” 刘守有给她这么一抢白,老脸挂不住了,便强自说道:“你要是真能算。那你怎么不去想着占琉球?这琉球可比吕宋离这佐渡岛近的多了,这粮食运过来也快。” “琉球有西班牙人在那里占着吗?”郑月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哎。其实我比你更加想占了琉球,但是没有借口啊?那些西班牙啊,葡萄牙啊,英格兰,再不然法国和荷兰也好啊,只要去占了,咱们也好有个因头去占啊?” “哈哈。”刘守有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郑月蝉不住的狂笑,只把郑月蝉笑得是莫名其弥,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心中不免怀疑是不是张大厨子今天给他的午饭中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她这边正恶意的揣测着,就听到刘守有在大笑过后,说道:“这平时你也算心黑手狠的那类了,我一直认为你已经深得:兵者诡也!的三味了,今天看来,你虽然是天纵奇才那一类的,但是确实还嫩了点。” 郑月蝉听了。也不脑,只是笑嘻嘻的说道:“刘叔说的是,依着你看来,对这琉球却是怎么个安置法?” 刘守有走到那张地图旁指着吕宋的位置说道:“既然我们决定要去帮助吕宋小王子复国。那必然是要把西班牙人是部绞杀在吕宋的,但是现在,既然决定要取了琉球,那就好办了,只要把那些西班牙人赶出吕宋也就是了,然后再让人指点下失去了吕宋的西班牙人那里可以安置也就行了。” 郑月蝉听了这眼睛顿时一亮,这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说话永远不用说的太透,刘守有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是郑月蝉顿时便明白了,她脸上的笑容顿时猥琐了起来:“妙啊!这样的话这次去攻打吕宋那些西班牙的雇佣兵只能一个也不出场了,这几天刘叔你便找人和老科谈谈让他把吕宋马尼拉的城市布局,还有防卫一一标明了,画上地图。到时候这指点的人就找他了!”说道着她还嘿嘿的笑了两声:“到时候这新成立的大明东印度公司也让他挂着名,在琉球开个商行,这样到时候去帮助琉球国复国也就事半功倍了!”当她说道帮助和复国这两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刘守有现在虽然决定信郑月蝉一回,决定赌了,但是对于郑月蝉说的这个东印度公司……这只要一想起是做人口卖卖这心里便不舒服,他皱着眉头说道:“侄女,这别的老叔全听你的了,但是这个东印度公司,能不能就不要做人口卖卖了?做点别的行吗?” 做点别的?哦……这东印度公司不做人口做别的……鸦片?还是算了,这玩意更是可怕,怎么也要和李时珍商议之后再决定,她为难道:“刘叔,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是你说的,这吕宋打下来要是没人耕种那就是乱折腾吗?” 刘守有红着脸咳嗽两声说道:“这此一时彼一时么。这大明虽然说大多数人不愿意远离故土,但是很多人不得不离开。上次万岁爷抄了那么多言官御史的家,那些株连进去的人家,很多都还在京城牢里,没地方发配,到时候再让万岁爷下道旨意把他们发配过去也就是了。侄女,这些人可都是家里有庄子的,那些人的家奴更是有不少是管庄子的能手……” 郑月蝉听了心中一喜,她本就担心,那些个印度的或者非洲的黑奴过来了,没人管理那也是个大问题,当即便高兴的同意了。刘守有见她同意了也很是高兴,只是当他这笑容还挂在脸上的时候就听到,郑月蝉转过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当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亏你这一提醒,把我最担心的事给解决了,只是这老科他们还是会去印度抓人。你要是实在不想让我担这个坏名声,那就亲自来管理,这样以后这事就和我没关系。” “我?”刘守有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自己怎么说也是锦衣卫指挥使啊,现在……现在竟然叫他去贩卖奴隶…… 郑月蝉这个时候人已经走出了房门,此时从外面探出头来,巧笑嫣然的说道:“不就是你么?你看我们当中还有什么人比你更合适不?这轮名声,你这锦衣卫指挥使那是能让小孩子止哭的人,那是怎么也好不到哪去了。不如啊,您就把这恶人就当到底了吧。”说着留下一阵银铃似的娇笑扬长而去。 刘守有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合着这绕来绕去,还把自己给搭上了?哎!这上了船容易下船难,郑姑娘啊,老刘这会算是真的把自己给搭上去了,但愿以后你还能记着你这个刘叔啊。” 这事就这么算是定下了,随后的日子,不管是科瑞似特尔还是刘守有还有陈璘都在为着吕宋的事情做着准备,而矿上这几天出金也很是稳定,要说陈璘抓来那些人中,那些倭人还真是用着不错,这只要是给他们吃饱了这干活那叫一个卖力,从来也没有什么出工不出力的事情,而且不管什么事都做的一丝不苟,极为认真,而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骂了他他还要向你鞠躬说你骂得好,这让陈璘他们很是新奇,都说这样的人当家奴那是极品了,都寻思着等回去的时候要带几个回去,这可比大明那些刁奴好用多了。 这抓来的人中有用着好的,当然也就有用着不省心的,比如那些高丽棒子,说他们是棒子还真是棒子,这干活老是多多拉拉的混着过去,这能干一分的巴不得只干九成九,不但如此还有些令不清,自己多给抓来了,却没有当奴隶的觉悟,这只要以逮着空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扯,到了吃饭的点那是跑的比兔子还快。就算是如此了,他们还不让人省心。 这一般来说大家既然都是高丽人,现在都给抓来了那就应该同仇敌太,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而现实呢?郑月蝉很快就发现了,这群为数不多的高丽人中竟然有着好几个小团体,互相倾轧,这个发现很让她无语,当时她只是喃喃的说了句在后世很是经典的话:“这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当时刘守有听得真真的,这回去越琢磨越是有味道。那简直就是把朝廷还有后宫乃至整个大明都说的透透的,当时便在想,这小小年纪怎么会说出这样深刻的话来呢? 而郑月蝉当时当然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事实上当时郑月蝉就在想着是不是把这些高丽人送回去得了,这留在这也是浪费粮食,要知道现在岛上的粮食可就不多了,这能省一点就一点吧。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她猛的想到了这高丽人不是很擅长做泡菜和找野菜吗?于是这群高丽人便有个新的工作:挖野菜,并且腌制泡菜。这还别说这时候虽然没什么辣椒,但是这泡菜也确实不错,于是当初张诚上京的时候便让他给小金子也带了两坛子尝尝鲜。话说当时郑月蝉真的是无心的,她也不知道这小金子便是朱翊钧,后面惹出来的事真的是无心之举啊。(未完待续) 234张诚到 这忙碌准备的日子总是国的飞快,这一转眼两个多月就这么过去了。在经过了这么漫长的等待之后,张诚终于姗姗的回来了。当然这姗姗那只是相对于佐渡岛上这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那群人来说的,他们在这段时间那真的可以说是过着一日三秋,望眼欲穿的日子。但是对于张诚来说,他真的已经是尽力的在赶路了。 要说这一路上他还真的能说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只是这当时朱翊钧比预期的多留了两天,这出发前他又去了次大兴,见过了郑月蝉的父亲,然后又打弯去了蓟镇。这之所以去蓟镇那到不是他贪玩,他这岁数了也不可能贪玩到这份上,而之所以过去,是因为,李时珍在对陈太后的治疗接近尾声,也就是说陈太后基本稳定了,但是想要调理好,却是还少亿味药,而这药现在只有蓟镇有,这不说大家也该知道了,对的,就是罂粟的鲜叶做引子。 这自古罂粟从丝绸之路过来到中原,基本上都是干的果子,没有人间过新鲜的叶子,当然也不可能知道这叶子的药性和功效,但是今年早春的时候李时珍在郑月蝉的忽悠下,把最后的几个罂粟种下去,并且成功的出苗之后,这李时珍那是欣喜若狂,整天个便是泡在那片里,把它整株的药性给琢磨了个透,当然也知道了这叶子的用处。而他发现治疗这陈太后,用这个的效果会很好,便要回去取药。 而这张诚正好去他那里辞行,这一听他要回蓟镇去,就琢磨开了,这当初李时珍建暖房种西洋作物的时候他可没少去帮忙。心中暗自盘算了下日期,发现这正好差不多就是收获的季节了。于是这心思便活络了起来,最后想到当时郑月蝉对那些作物也很是看重。便寻思着是不是去蓟镇打个弯。(.)然后带点过去,也让她高兴高兴。当然这都是对朱翊钧的说辞,其实在他心里还有一条。他可是对哪天晚上吃的那个吃了让人口中冒火的小东西很是怀念。最主要的一点是,这佐渡岛的位置。比较靠北,而且四面环海,这其它三季还好,一到了冬天,那里环境将极度恶劣,这到时候有这么一口你冒火的汤喝那不是要好过很多?所以这么一想他便打弯曲了蓟镇。 而当得知张诚很快就要回到岛上之后,郑月蝉他们几个早早全等在了港口。在见到张诚从船上下来之后,郑月蝉他们少不得一整寒暄,说话间便想要带着他回营地去了,却见他很是神秘的笑笑说道:“等等,老奴这次回来,还带了点少见的。” 郑月蝉顿时哑然失笑说道:“这大明还能有什么少见的?张公公还是快随我回去吧,这不出来的时候便叫张大厨子准备好酒席,到现在估计都快要凉了。” 但是张诚却是一定要坚持,郑月蝉当即便好奇起来,便和他在码头上等着。但只见两个一抬。两个一抬的几队士兵,抬了十几个大箱子一溜的站在一旁,她仔细一看,一眼便认出这些箱子。便是当初自己等用来装金子进京的箱子,但是这箱子里是什么呢?刚想掀起来看,却发现上竟然贴来了封条。当即便疑惑了,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呢?这么容重。转头问张诚,谁知道他只是哈哈大笑,随后在清点了箱子的数量之后,对着郑月蝉一拱手说道:“郑姑娘,现在可以回去了。” 见他不说,搞得郑月蝉一肚子的狐疑,陈璘更是嚷嚷着:“公公,这里面是不是万岁爷的赏赐啊?不会是赏银……” 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郑月蝉一脸你好笨的神情,不免嘿嘿的抓抓头皮说道:“我看着也不像,这原本就是从这倭国运了回去,再要运了过来,那就真成了瞎折腾了。(.无弹窗广告)” “你再看!”郑月蝉指着那几个挑着箱子的士兵说道:“他们脚步轻快,显然这箱子里虽然有重物,但是绝对不会是金银这累重货。” 要说这点陈璘那也是知道的,只是刚才一急脱口说了出来。张诚回头看看他们两个,也不说明,只是笑笑不断的催促走快些。 郑月蝉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狐疑,加快了脚步,低头赶路暂且不提。这一路上她的心里可没少猜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甚至再想,这难道是那个小皇帝赏赐的什么绫罗绸缎?但是考虑到这丝绸在倭国,在吕宋,在泰西或许是天价,但是在大明,绝不对不算是稀罕物,这只要家境不是太差的那个大姑娘小媳妇没几身绸缎衣服的?这正寻思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营地。 在这里要说下,这个刘守有和科瑞似特尔此时却是不在岛上,早在办个多月前,郑月蝉便让刘守有带着一众锦衣卫化装成大明北方大商人让科瑞似特尔领着去了马尼拉。因为在问过了科瑞似特尔之后,郑月蝉这才知道,其实那些西班牙人并没有整个的占了吕宋而是占了马尼拉。这平时全都龟缩在马尼拉的城里,现在在科瑞似特尔他们离开马尼拉的时候,那里只有一千多士兵,还有四百多雇佣兵。就这么点兵力想要全部占了吕宋显然是不可能,所以他们就把重点选在了马尼拉。 根据科瑞似特尔的情报,马尼拉在经过了两个总督的经营之后,现在那里已经初具规模。而岛上的防守也应为地形的原因,变得易守难攻,对于马尼拉的港口地形,郑月蝉那是不要太熟悉,想当年《大航海》中她可没少在那里刷鸭子拔毛,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只说这马尼拉的港口的形状,就如同是张开的口,只要是在港口两便的双翼上安装上射程远威力大的大炮,那真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进。 而那些西班牙人当然也不会放着这样的天然屏障不用,事实上再马尼拉港口的双翼之上,布满了大炮。科瑞似特尔在那里给雇佣了8年,这8年期间足够他对那里的一切摸得滚瓜烂熟了。这双翼上有多少炮,那些士兵什么时候换班,那都是说得一清二楚。 当郑月蝉和刘守有知道这双翼上竟然有着上百门火炮的时候,这脸色顿时便变了。这大明或许有人不知道西班牙的火炮有多厉害,但是这些人中绝对不包括郑月蝉个刘守有。这大明在郑月蝉研制出万历神龙炮之前,最厉害的火炮叫弗朗机,一听便知道原产是拿里了。现在听说那里有这么多火炮,两人的脸色顿时便变了,这100多门火炮啊,这需要多少船去填啊!这船是什么?是银子啊。 当时这两人便对视了一眼,躲一边嘀咕去了,当然这到底嘀咕一些什么,那就无可奉告了,总之一句话,在他们两人嘀咕之后不久,刘守有便带着科瑞似特尔出发了,至今未回。 张诚在到了营地,终于发现怎么刘守有竟然人不在,当即便开口问起,可郑月蝉这会子心思全在那几口箱子上,那有心思说啊,当即说饭后说,然后说道:“张公公,现在到了地头了,总可以打开看了吧?” 这会张诚也不阻止了,只是伸手摆出个请的姿势,郑月蝉也不和他客气,当即走到第一口箱子那里,一伸手手就把上面的封条撕掉了,这刚刚掀开一条缝,这股辛辣味道就直刺向她的口鼻。 “阿嚏!”“阿嚏!”郑月蝉连连打喷嚏,随即这眼泪顿时便自己流了下来。她虽然是流着眼泪但是神情却意外的幸喜,也顾不得擦拭了转过头惊讶道:“张公公是辣椒,那来的这么多辣椒?这可是好东西。” 张诚从怀里掏出手巾,一边递过去,一边笑盈盈的说道:“郑姑娘难道你忘记了今春在蓟镇时让李大夫种的那些作物吗?” 郑月蝉这才恍然大悟,幸喜的说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这最近脑子里就记着那些金子,吕宋了,别的事都抛在脑后了。怎么产量怎么样?这第一年种我又不在那里,这产量不会是差了很多吧?”顺手便接过了手巾,擦拭好了递还给了张诚。 张诚这时候也走到剩下的那几口箱子前,指着说道:“姑娘,你也太小看李大夫了,这些作物实在是好侍弄,说句不好听的,这看着是西洋的作物金贵,但是依着老奴和李大夫来看这种植要求实在太过粗弊。别的不说就说那这辣椒把,这别的作物还有会长个虫闹个病什么的,就它什么病也没有,这味道,虫见了直躲的……这一开始李大夫和老奴说的时候老奴还不信,当时他就让人特地捉了虫来放在旁边,老奴亲眼看到那虫见了都饶着爬的……” “哈哈……”郑月蝉脑中顿时呈现了这两老头在那里玩虫的情景,想到好玩处顿时便哈哈大笑起来:“这下次给京中写信的时候。写信告诉他,这辣椒泡出来的水,还真的能在别的作物上驱虫杀菌用,是个不错的药物。”说到这话音一转说道:“张公公,蓟镇种的那些作物中,你这次带了几样过来?”(未完待续) 235 “全带了!”张诚笑了笑,帮着把一个个的箱子打开,只见那十几个箱子里全部满满堂堂的装着作物。(.好看的小说)郑月蝉在止住了喷嚏之后,抬眼看去,只见除了自己开的那个箱子以外,这装辣椒的箱子只有两个,玉米带得最多,有五箱子,而番薯也有四箱子,最后一箱子郑月蝉一时没认出来,走过去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罂粟!一见到这个她的神情顿时便凝重了起来。当即吩咐把这箱子东西先搬回自己房间去,里面的东西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准动,随后便来到装番薯的箱子那里,随手拿起义个番薯,放在手里掂量了起来,这入手还真沉,笑着问张诚道:“公公,这番薯和玉米的产量到底是多少?李大夫计算过没有?” 张诚走上前来说道:“姑娘,这番薯是拿天老奴和李大夫一起挖的,当时一共就挖了二亩地,一共挖了,三千四百六十七斤。当时还真把老奴和李大夫吓了一跳,这东西看着趴在地上不起眼,这么产量这么高。而那玉米,听李大夫说一季的产量再去掉玉米里面的棒子之后,没有这么多,但是这玉米在蓟镇一年可以种两季,两季加起来就超过了番薯,而且这玉米的杆子还是很好的燃料,正好留着冬天暖房加温用,这么算来种玉米就比番薯合算了。” 郑月蝉笑笑说道:“这种两季玉米那可比种番薯要忙多了,李大夫有没有告诉你,这番薯种下去就基本上不用去管了?而这玉米棒子却是要花很多人工在上面的。其实这番薯的叶子是最好的畜生饲料。这种上几亩就能喂养几头猪。而且这番薯耐贫瘠,不需要很多肥,但是玉米不行,这没肥。没产量。咱们这是在蓟镇军营里种,多的是肥料,但是这在外面那来这么多的肥?我看那。这番薯比玉米更适合小户人家种植。” 张诚意拍脑袋笑道:“还是姑娘想的周到。只是姑娘……这难道真要让寻常百姓家去种?” “嗯!”郑月蝉淡淡说道:“这不给百姓种,我折腾这些做什么?张公公,既然现在作物都开始收了。这一会你帮我写封信去,让锦衣卫加急了送到蓟镇去。让李大夫除了给宫里我师父那里除了罂粟以外每样送一份过去以外。再给张居正,还有我干爹送一份外,其余的全部留作做种子。还有这番薯的保存也很有讲究,让他多晒几个太阳之后便挖个地窖封存起来,要不然这到了冬天会烂掉的。” 张诚应了一声,随即便吩咐把这几口箱子送进了库房,这时候郑月蝉发现有个箱子竟然没有打开。走过去问道:“这里面装的又是什么呢?”张诚笑笑说道:“姑娘既然想知道,何不自己打开呢?” “哈哈,打开就打开,这里面难道还会装个人不成?”郑月蝉给他这么一激,反手就撕了上面的封条,拎起箱盖上的把手就是一抬,头一侧顺势看了过去,这一看,顿时便吸了一口冷气,转头望着张诚。 这时候张诚才说道:“郑姑娘。满意不?” 郑月蝉一楞,随即便狂喜,看着那箱子一叠声的说道:“满意!满意!你办事我放心。你办事我满意!哈哈!” 张诚却是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其实还是有些波折的。好在是完成了你的交代。” 郑月蝉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波折是什么了,当下在示意那几个士兵把箱子抬进去之后,便问张诚,这废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虽然说锦衣卫报喜的信函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到了,而那次刘守有也没有满她,直接就扔给她看了,但是这信函上写的甚是笼统,只是简单的写了下结果也就没有了,看得她心中直痒痒。 她是个注重过程不注重结果的人(o(╯□╰)o结果教科书上早就有了,她知道的太多了。)现在又只给这么个结果,你说这不是吊她胃口折磨人吗?所以这张诚一来,屁股还没挨上坐,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她便问上了。 张诚见她问,原本这类皇宫中的那些个秘闻,他作为一个资深的太监,当然知道那是不能外传的,这在入宫第一天就要背的那些家法中就有一条,内宫之事不能出乾清宫。为什么说不能出乾清宫呢?这要从紫禁城的布局上来说的,这紫禁城虽然是皇上的家,但也不全是。 总体来说分为内外两个大宫,而分界线便是乾清宫。乾清宫以南那是外宫,是皇帝上朝,个个衙门处理政务的地方,最代表的便是内阁,还有六科言道。这些衙门都在紫禁城内。而乾清宫是大明历代皇帝的寝宫,加下朝之后处理政务的地方,紧跟在乾清宫正后面的就是坤宁宫了,那是中宫,历代只有皇后才能住的宫殿,而从那开始就属于内宫了。这外宫那是官员侍卫到处走动的地方,而内宫就算是只苍蝇飞过那也要是只母的。所以说这内宫之事不能出乾清宫就是这么来的。也就是不能外传。 但是张诚在思索了下之后决定晚上没人的时候自己去告诉她,这一来他知道郑月蝉那是铁定要进去的,这多点了解那总是好。在他的心里这郑月蝉虽然是聪明,但是总是这般没心没肺的,这要进了那么地方,就算是有朱翊钧护着那也是要吃亏的,还不如现在就让她多了解一些,不要到时候,给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所以这顿接风宴很快变结束了,随后郑月蝉便去了张诚的屋里,听他把废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郑月蝉听到朱翊钧其实并没有调戏那两个宫女的时候,张大了嘴巴大叫着:“亏了!亏了!” 直把张诚楞了一下,赶忙问她,什么亏了。这时郑月蝉便一本正经的给他分析道:“当然是小皇帝亏了!渍渍!这不明白着是给他下的套吗?这既然是中套了,他怎么就不把饵给吞了?也好捞回点本啊!要是我啊……嘿嘿” “啊!”张诚顿时两眼发直,过了半响这才问道:“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当场当真就把你两个宫女给临幸了,这美人竟然就这么放过了,多可惜啊!”郑月蝉说着还不住的摇头一脸的惋惜:“再说了,这儿子在行人伦大事,看那李太后有没有脸面在一旁看着,她真要是能厚着脸皮不走,我就让宦官给她搬个凳子,让她好好的看。” 张诚听了顿时便给雷的那叫一个外焦里嫩!这……这都什么人啊!他犹如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郑月蝉,要说现在的大明也算是开放的,春宫画很多大家闺秀在出嫁前那都是要画上几笔的,更别说那些文人雅士,这集体吃五石散,然后一起去嫖妓那都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但是他们在外面不管怎么折腾,回到家里在长辈面前那都是规规矩矩的,更别提是在自己母亲面前了,所以郑月蝉的这个说话,顿时便让张诚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这才在她的催促之下继续说了下去,这整个过程,郑月蝉免不得插了几次感慨,每次都让张诚这个见也算是见识广博的大太监,听得是满头大汗,而等他说完,并且把这小祖宗送回去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的内衣已经湿透了,这时候张诚不禁怀疑自己把这些都源源本本的和这位说到底是对是错?随后便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直到天明这才睡了过去。 郑月蝉却是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让人把那最后一口箱子带了上来,然后从里面拖出个人来!是的没错,却是是个人。这个人当然是郑月蝉朝思暮想的吕宋小王子,当即郑月蝉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就把他扔给了陈璘,然后狂笑着去了冶金作坊。郑月蝉很明白,论真实的打仗特别是海战,一百个自己绑一起也不是陈璘的对手,这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情她是不会去干的,她相信,这吕宋小王子在陈璘手里必然会给用到极致。 要说那吕宋小王子其实也挺冤枉的,这当初张诚带着圣旨来驿馆的时候,说的并不是这样的,这一路上也给了他足够的礼遇和自由,只是在昨天快到达这里的时候,张诚把他叫去,说是让他委屈下,要讨个贵人开心,只要她开心了,自己复国那是易如反掌,他但时想多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就给捆绑着装进了箱子,这原想着只是一会会,没想到却是给这样装在箱子里一整夜……这其中的苦楚那真的是比黄连还要苦三分。好在这苦没白挨,果然今天一大早自己就听到了要出兵吕宋的消息了。 而事实上这事郑月蝉他们策划了好几个月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甚至现在那个科瑞似特尔已经打入内部了,准备到时“指点”西班牙在马尼拉的现任总督,逃去琉球!(未完待续) 236 自那以后这陈璘的水师便火速的运转起来,虽然说这去吕宋那是早就做好的准备,但是这事到临头还是一大堆。最关键一点是几乎所有的水师士兵都不愿意留在这里守到,都想要去吕宋。这让郑月蝉很是大吃一惊,待问过了陈璘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个士兵那都是跟了他好些年的老兵了,这平常就没少带着他们去海上‘演习’,都是尝过甜头的,知道这吕宋马尼拉有多肥,这出来当兵,图的什么?不就是两钱财吗?可是这水师不比别的兵种,粮饷就从来没有发足过,他们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郁闷,现在有机会去马尼拉发财,那还有不愿意的? 郑月蝉听了未免有些哭笑不得了,当天便让陈璘把除了值守的士兵之外其余的全部集中到了校场上,然后她上去,一再的说明,这是去打仗,不是去发财。这打仗,是要死人的,这再多钱也要有命去享啊。要说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不等她把话说完,下面有人高声说话了:“郑姑娘,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你说的多是明白的,只是这大丈夫人生在世,既然无望封侯拜相,总是想要能有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吧?咱们是当兵的,还是不招人待见的水兵,这要没点财物那家愿意把女儿嫁给咱们?” 这话音刚落,便听的校场上一阵叫好声,更有人大声的说道:“咱们当水兵的,能不能搏个出身,就看这一回了!” “说的太对了,朝廷这几年海面一片太平,这大伙都快揭不开锅了。这次出兵吕宋,说不准最后还能搏个封妻荫子呢……” …… 郑月蝉顿时满头大汗。窝靠!这就是史书上写的糜烂的水师?这还是史书上所描写的,咱们是饱受蒙古等外族欺负的软弱可欺一如小绵羊的汉人?这怎么看着都是一群带着强烈攻击性的豺狼么!郑月蝉终于得出结论,这汉人。从更本意义上来说绝对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民族,事实上应该是带有很强的攻击性。优胜劣汰这是自然的法则,而华夏民族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流传下来。绝对不会是侥幸。事实上可以想象,华夏既然从最初的炎黄两个族到现在这么大的版图。这其中的猫腻不难想象,一个温和犹如绵羊的民族可能占有这么大的版图吗? 在穿越之前,郑月蝉一直以为这古代么,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么,必然是和满清那会子那样,皇帝一言九鼎,然后动不动便是抄家杀满门。百姓那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来到这里之后这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这样的,这里皇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权势滔天,百姓也不全是鱼肉,事实上皇帝或者说是朝廷对地方的控制也比不上那些老氏族对地方的控制。 郑月蝉当时对这个发现简直不敢相信,后来才慢慢想明白了,这一个大明的一个县才多少个官员?事实上一个县正式的官员不超过五个,这五个人能管理好这么大的地方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后靠的还是那些地保。里长,族长来管理。事实上在每个县内,最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一辈子也不会见到县太爷。 这想着想着郑月蝉再次成功的走神了,直到一旁的陈璘拉了拉她的袖子。这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现在还站在校场上呢。这怎么办?要是下死命令当然那些士兵也必然是只能执行,但是这必然会打击不少人战争的热情。而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当即她对着他们说道:“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这岛必须是要守的,至于原因么,我不说大家也多知道。这样把我保证,这次留下来守岛的兄弟们,每人的饷银加倍。” 这话音刚落,校场上便嗡嗡一片,这时陈璘走上前来低声说道:“侄女,这粮饷加倍是不是太高了点?” 郑月蝉对着他眨眨眼睛说道:“这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陈璘见她这么决定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这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些士兵虽然在陈璘的操练下,心态多比较激进,但是不代表没有保守的人啊!很快就有人表示愿意留下来守岛了。 而当这个最棘手的问题解决掉之后,很快队伍便调整完毕,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开拔当日,郑月蝉站在瞭望台上,对着吕宋的方向大声的吼道:“吕宋我来了!” 不说郑月蝉此时的心境,那当然是大船在手,大海我有!说不出的风光,道不完的感慨。但是俗话说这有人欢喜必然会有人愁的。最近,保罗.路易斯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这大家一看到他的名字也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确实,他是现任的西班牙驻吕宋的总督,但是和以往一不同的是,这以往西班牙驻吕宋的总督都会兼着驻军的长官的位置,但是就在前段时间,竟然又给他派来了一个驻军长官。自己名义上虽然还是东南亚吕宋这一带最高的指挥官,但是却没了兵权,这让他很不舒服。 要知道他虽然是西班牙当今国王的一个侄子,就算是这王位将来那也是不一定就不能上去坐坐,但是现在还是给发配到了东南亚来。虽然说这几年西班牙的战略重点在这东南亚,这一带,这吕宋更是重中之重(因为当时航行技术以及船只的关系,这吕宋在西班牙对美洲航线上必须要个补给点,加之在欧洲对大明货物的需求,使得吕宋的地位在日益加重)但是这一切都不足以让他这个身份的人过来。可是最后他还是过来了,当时他心中虽然不情愿,但是想着那些大明货物,想着金子,咬咬牙也就过来。可是他这前脚刚到,刚接手马尼拉的政务,后脚就跟来了个驻军长官,这不亚于在他脸上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 其实早在刚到马尼拉那会,他便视察了整个马尼拉,凭着他在学院多年的学习,当看到马尼拉港口的炮台和要塞,便觉得,固若金汤,在像亚洲这样的地方,没有任何舰队能攻打过来,自己可以完全高枕无忧。而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看到这里的土著,到现在用的船……事实上更本就不能算是船,只不过是一根木头在当中挖个洞而已,这样的船能攻打进来?笑话。 至于那些大明的商人……他们用的船虽然是大,但是上面一没有火炮,二上面的帆最多也就两根,这样的船用来装运货物那是不错,但要是说到用来攻击港口,那就是早死。而且他作为一个贵族,还是和国王有着直系关系的贵族,早在出发来吕宋前就看到了前任总督写给国王的信件,那信件上可是信誓旦旦的一再的保证要是能给他两万士兵,他就能在一年拿下大明,送给国王。对此他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只是怀疑时间和需要的士兵数量。甚至他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想着要是到时候自己找机会带了人杀去大明,打下几个城市来,以此来增加自己在王位上的竞争力。 但是不曾想不等他找到那个机会,国中竟然派人收取了他的兵权,这让他就如同是吃到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告说是有人来访,这顿时让他皱起了眉头,问了声是什么人。当得知也是西班牙人,还是曾经在这里驻守过的雇佣兵团的团长时,这才点头接见了。 科瑞似特尔当然是奉刘守有的命令过来拜访的,这样的地方显然刘守有是不方便出面的。而深谙为官,为人之道的刘守有当然也不会让他就这么空手前去,他还准备了礼物。当然依着刘守有现在的薪水,就算是有了佐渡岛的块的收益,在大明那也绝对说不上是大户。当然过惯了苦日子的他也不会把银子拿出来去送人,而是让人翻出了一些当初在松江那会子购买的那些布料,随手便扔给了科瑞似特尔。因为他知道这大明的不管是布还是绸,瓷还是陶,在大明是不值什么钱,但是只要一出了大明地界那就身价百倍了,那都是那些西洋人求之不得的事物。 果然当科瑞似特尔看到这么多棉布的时候这眼珠子顿时便定住了,再也离不开了。刘守有当即便笑骂了一声:“这蛮夷就是蛮夷,这么点布就定了眼珠子,这真要是让你们看到江南织造局的那些,那不就活不成了?”随即也不理科瑞似特尔转身就出了房门,直到了门外这才转头对科瑞似特尔说道:“这你以后那是要成为大明人的,这眼皮子别那么浅。大明丢不起这个人,像这种布料,在大明也就是中等货,便宜的很。等攻下这吕宋,老夫带你去苏州,杭州,去江南织造局,好好的让你开开眼,到时候,送你几十匹。” 这个许诺顿时让科瑞似特尔热血沸腾,几十匹大明的高等布料啊,这到了欧洲那都是能一匹布娶一个公主的啊!这时候他也不在痴迷这些布了,兴匆匆抱了布匹便来找保罗了。(未完待续) 237狗改不了吃屎,蛮夷改不了眼皮子浅 这两个人从根子上来说都是西班牙老牌的贵族,只是一个成了现在的皇族,一个现在已经是落了破。要说科瑞似特尔在大厅了等着被接见的时候,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态还真是不好说。只是当他看到保罗端着架子姗姗来迟的时候,这脸上虽然挂着很是谄媚的笑容,但是每当转过头的时候,眼底总会闪过几丝阴冷的寒意。 而那保罗虽然一开始端着皇族的架子,但是当见到科瑞似特尔带来的这么多大明布匹的时候,他的架子顿时便轰然倒塌,目不转睛,爱不释手的细细的抚摸着这些布匹,就如同他抚摸少女柔嫩的脸蛋一般,不敢稍微有一点力气。 科瑞似特尔见他这幅样子,心中顿时便对他鄙视起来,套用郑月蝉常用的口气:窝靠!什么皇族?什么皇家礼仪?整个就是一个土包子,这只是咱们大明中等货色。眼皮子真浅!他心里在这么想的时候也不想想自己在刚看到这些布的时候不也是和他一个德行?只是现在么……他科瑞似特尔那是以后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庞大帝国的贵族的。所以他现在看起保罗这个原本在以前那是需要仰视的人物的时候,心里顿时便平衡。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只有漂亮的完成了他们交给自己的任务,自己才能有机会成为那个恐怖的大帝国的贵族,而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取得眼前这个西班牙驻马尼拉总督的信任。 这个保罗这个神情,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算是初步达到了自己想要目的。有了大明布匹的开场,接下来两个人详谈非常的愉快,但是他谨记了刘守有的交代,在今天的交谈中没有提及任何实质性的话题。而且在没过多久之后便告辞了。 而第二天。刘守有又交给他几个大明的花瓶,让他再次拿着送去西班牙驻马尼拉的总督府,这次。他也不用给那几个守门的西班牙士兵送红包了,因为昨天在他走后,那个保罗便发下话来。以后只要是科瑞似特尔过来求见,直接便放他进来。而且他也不用在大厅等了。直接便给领去了书房,见到了保罗。 他一等那个引路的管家退下,便让手下,把抬来的箱子打了开来。顿时那洁白犹如羊脂的花瓶便出现在了保罗的面前。花瓶的精美程度远远超于保罗的想想。他连抚摸花瓶的手指都在颤抖。当然他作为西班牙的直系皇族,不是没见过瓷器,但是他看到的那些瓷器那都是大明的那些商人,偷偷运出来的东西。当然不会是那些大窑,名窑,官窑烧出来的正品,大多是私窑出产的,然后运出来用来糊弄这些泰西人的。 而刘守有是什么人?那是经常出入皇宫,直接就面圣的人。这样的人手中漏出来的东西,就算是在他眼里都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但是就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流传到市面上那也是就算是大明的普通小官吏那也是很少能见到的。现在他给科瑞似特尔的这两个花瓶,便是上次他去御窑办差的时候顺手拿的两个瑕疵品。 那保罗和科瑞似特尔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而当科瑞似特尔对保罗说这是送给他的礼物的时候。当时保罗的呼吸顿时为之一滞。随后,便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是送我的?” 科瑞似特尔当即对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欧洲虽然没有礼下与人必有所求这样的谚语。但是保罗却也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当下他便放下了爱不释手的花瓶。[.超多好看小说]勉强把眼光从花瓶上转移到了科瑞似特尔身上,沉吟了半响问道:“科瑞似特尔,这么贵重礼物我不能随便收啊……” 科瑞似特尔一楞,随即他便看到保罗的眼角不住的在往那两花瓶上瞄,心中顿时明白了笑笑说道:“这其实不能算是贵重的礼物,只能说是一些土特产。” “土特产?”保罗楞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哈哈大笑说道:“太对了,这只是一些东方土著的土特产。来人哪,把这些土特产收了下去。”这话音刚落书房的门便被打开了,那个引路的关键出现在了书房里,指挥着科瑞似特尔的那两个手下挑了“土特产”下去,并且很贴心的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科瑞似特尔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保罗在收了这么多的“土特产”之后,说话很是大方。 科瑞似特尔也不矫情,当即便把自己想要成立个东印度公司的事情和他说了下,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船只在进入马尼拉港口的时候得到关照,并且保证以后公司的盈利分给他两成。 这自己不用出一个铜子,便能有坐享两成的盈利,自己所需要付出的只不过是给他们公司的船只提供方便,这样的诱惑世界上又能有多少人能抗拒呢?这个实在是很难说,但是这个保罗显然不是这群人中的一个。当即他便拍板同意了,并且拿出了自己家族的徽章,交给了科瑞似特尔,告诉他只要到时候船上挂上这个旗帜,便能免了列检。 得了这个事物,科瑞似特尔便兴高采烈的告辞回去了。再他走后不久,书房墙壁上的书柜便移动了起来,露出一扇门来,一个黑衣的传教士打扮的人出现在了保罗的书房之内,对着保罗说道:“主人,这是否太过于草率?” 保罗叹了口气:“这要不是多了个驻军长官,我何以如此?在这落后蛮荒的东南亚,钱虽然好赚,但是没有兵权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要是不留条后路,培植自己的兵力,说不定那天夜里,我就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在床上了。到时候我那几个兄弟还有堂弟说不定会高兴的开舞会庆祝。这科瑞似特尔的底细我让你查的怎么样了?” 那人笑笑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来交给了保罗,保罗一看,顿时高兴了,他挥舞着手上的纸头嘎嘎的笑着,一如老鸭:“弗朗西斯科,这下好了,这人看来是能为我所用的。我真为我今天的决定感到高兴。” 而他在高兴的时候却不知道在马尼拉一个不起眼的民居里,也有人同他一样的高兴,这个人便是刘守有!科瑞似特尔带回来的东西,让他欣喜万分,当即便好好的夸奖了科瑞似特尔一顿,并且很是大方的问他想要什么赏赐。科瑞似特尔再歪着脑袋沉思了起来,刘守有也不以为意,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提督,当然知道这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是不可能。这想要人给你死心塌地的给你办事,这许诺可以很大很高,但是在这过程中也要让他们得到好处,这样才能他们义无反顾跟着你跑,再说现在这开销,到时候全上账,到时候在佐渡岛的总账上一冲也就事了,这种不用自己出银子又能得人心的事情,一向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所以他不急,慢慢等,心中暗想到时候就算是这个西班牙人不识好歹,狮子大开口,自己也尽量满足。 科瑞似特尔在考虑了半响,纠结了半响之后,终于弱弱的问道:“刘大人,小的……小的也不要多,就想要那样的一对花瓶,还有昨天送去的那几匹布……”这段时间内科瑞似特尔的汉语水平直线上升,他认为作为一个准大明人,要是不能有一口流利的汉语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所以前段时间他让全团都开始集体学习汉语,并且发了狠话,这要是那个兔崽子在半年内学汉语学的不地道,自己打包会欧洲去,咱们丢不起这个人。 刘守有一听,这脸色顿时便僵住了,科瑞似特尔一直关注着他的反映,见状以为自己开口太大了喃喃的说道:“要是刘大人觉得太多,可以少点,这样那些布匹就不要了好了……” 刘守有摇摇头,心中哀叹,这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就算是自己一再说这些在大明不算是好东西,但是这眼皮子浅的……顿时他看向科瑞似特尔的眼光,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见他还待要说下去忙出声打断说道:“知道了,下去吧。一会我让人把东西送过去。”随后他便一甩衣袖,转身就走了,临走这嘴上还在嘟囔着:“狗改不了吃屎,蛮夷改不了眼皮子浅!‘ 他在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后,便开始写信,现在这计划初步已经是完成了,也该让她知道点这里的状况了。把信写好,便交给了自己心腹,让他连夜送出去。这要是在以前这马尼拉毕竟不是大明,他们锦衣卫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在入夜之后,随便进出城,那些武侠小说中的飞檐走壁出入城池犹如自家后花园那都是骗人的,这古代的城墙动不动便是几十米高,而且几乎与地面垂直,别说是赤手空拳这么爬上去,就算是借助工具那也是不容易的,加上上面还有守城当值的士兵,几乎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续) 238屠杀始起(上) 而现在有了这个什么西班牙总督的家族徽章,那么这一切都已经不是问题了。[]就算是有着这样的便利,刘守有估摸着等到郑月蝉收到这消息的时间,最快也要到一个月之后。而这段时间内需要他自己围绕着定下的目标,便宜行事。 很快他把信写好了,还在信的最后一段,写了下他来到吕宋之后,这些天来的感受,末了,他写道:“不曾想这里明人居多,吕宋人次之,那西班牙人再次之。然那些明人很都以是几代累局以此,且大多心中以无君无父……” 当他写到这里的那个时候,当时便气的摔了块砚台,这原本他在佐渡岛的时候还在担心,大明没人愿意过来种地,但是当他过来之后却发现,事实更本就不是他想像中的样子。要说他当上锦衣卫指挥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明南直隶的那些大家族们在做什么他多少也知道那么一点,但是他毕竟是北人,而且还是锦衣卫,对大明南直隶的了解的那些情况也就是书面的那些描写和数据,这基本在所有南人的那些书中,那些海外多给描写的犹如是不毛之地,而汉人都是恋故乡的,不愿背井离乡的,直到现在他猛的发现,原来,原来海外虽然落后点,但是绝对不是不毛之地,汉人其实也不是不愿背井离乡,而是地方官不许他们流动。 这听起来好像有些荒诞,但是却是事实,这真要考究下来,这还是朱元璋老先生留下的病根,官员三年一小考,六年一大考。考什么?考的就是他的政绩,他完成了赋税多少,这古代收税不比别的。加上也没什么全国联网,这通信极度不方便,这人口要是能随意流动。那他这赋税怎么手?只有把人捆绑在他的辖区内,他才能有机会去把赋税收上来。(.)再者。这自古游学(就是随意天南地北到处走)那自古便是读书人的专利,是他们苦读之后,才能有的特权,这要是老百姓都能到处走了,这不就是显示不出读书人的优越性了吗?而读书人想要有资格游学,那也是最少要在种了秀才之后。这中了秀才便能免了徭役赋税,这时候地方官当然随便你跑那去。反正和我政绩没关系。本着这样的心态,所以这大明的平民便给牢牢的捆绑在了自己的户籍所在地。 这政策其实也不能说是不好,毕竟每样律法的产出总是因为有当时的需要。这是朱元璋老先生立国那会子的时候设定的,也符合当时的情况。地多人少!这朱元璋是马上天子,是用武力从元蒙那里打下来的江山,而当时的汉人,在元蒙那会子饱受欺压,人口本就不是很多,加上元蒙晚期的连年征战,到了他老人家在南京登基的时候。这人口只剩下不足五成。当时因为战乱这人口流动很厉害,百姓们都无心种田,生怕这不等自己辛辛苦苦种的庄稼不能成熟,便又全毁于战乱。所以当时这条法令是非常实用的。 而朱元璋之所有定下这条,这一半固然是上面所说的原因,但是还有一半,却是处于社会安定方面的考虑。当时国家初定,一切多待百废俱兴,总的形势虽然不错,但是这私底下就没那么好了,那些元蒙的探子,还有给朱元璋并吞掉的人,他们又怎么甘心。各种各样的暗杀那是屡出不穷,朱元璋那是烦不胜烦。他发现这些人不好抓,这最大的原因就是能随便到处跑,那时候那些人要是没银子用了跑一个地方挑个肥羊,做下个案子便什么都解决了,那么怎么才能让他们无处遁形呢?朱元璋便想了这招,除了有功名的人都不能随意离开自己居住地!这样就好办了,那个地方只要来个陌生人一看就知道。 这时间过去的飞快,到了现在,已经是朱翊钧了,两百多年过去了,这个时候,这条法令的毛病便露出来。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现在大明的人口已经到2亿,这么多人需要消耗的物质也就多了。相比这人口的增长这么迅速,但是土地却是没办法蒙的激增。这世界上全是人不是神,也没什么能力开辟个空间让他们去居住和生活。这时候也不比开国那会子了,随着社会的发展生活水平的提高,这连带着读书人也开始多了,不用交税的人也开始多了……但是朝廷定下来的税收却是死的,不完成那是要回家种菜去的,所以官员愈发的不肯让自己下辖的平民外出了。 而到了现在这个时代,那些个一般的平民家种总共就这么点地,但是家中孩子却越来越多,这是人总要给自己挣一口饭吃的。家里的地不够种,官府不让他出去找口饭吃,这最终便会有人冒险偷偷去了吕宋,这有了一,便有二,有三,到了现在这在吕宋的大明人比起吕宋的土著和西班牙人加起来都要多。 这吕宋以前没人收税,而现在在那些西班牙人来了之后,虽然收的赋税比大明官府的还要高,但是这吕宋的土地那是能一年种三季水稻的土地,所以这税收虽然高点,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还能接受。 这些天在科瑞似特尔去总督府的时候,刘守有一等他出门便走出了院子,去找那些在吕宋定居的人谈话,这接触下来,让他感觉到触目惊心,那些人心目中早就没了是大明子民的觉悟,恨不得去捧那些西班牙人脚丫子。所以他信上写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那些人已经不能算是大明色人了!” 这既然不是大明的人了,那就是敌人,这是刘守有一贯的思维。他觉得这按着郑月蝉当初的设想,当然是让他来联络下这里的汉人到时候做个内应,这攻下马尼拉便能少流点士兵的血,但是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刘守有相信真要是这个时候陈璘带着人攻打过来,这些人铁定是要帮着那些西班牙人守城的,这都是潜在的敌人。刘守有当时便是这么定义的。 第二天当科瑞似特尔进来给他请安的时候,这货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大明人了,像请安这样的规矩还是他缠着那几个锦衣卫学的,当然还付了一点学费。刘守有当时脸色不变,只是沉着声说道:“老科,那些马尼拉的所谓汉人,感觉不对啊?莫不是安南等那些蛮夷过来冒充的?我看了很是不舒服。”随后便在那里哀声叹气了半响,这末了才有蹦出一句:“这种无君无父的东西也敢说自己是大明人,那真正是丢我们大明人的脸啊!”说着衣服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完这些他仿佛刚刚才发现科瑞似特尔站在旁边一样,深沉的看了他一眼,便让他下去了。 科瑞似特尔走出门外的时候便琢磨开了,这刘大人是什么意思呢?但是他作为一个军人(虽然雇佣兵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军人,但总沾着点边)那些弯弯肠子也不是很多,(这要是多,也不会从一个贵族沦落到一个雇佣兵了),所以注定琢磨不出什么道道来,最后他一跺脚,喃喃说道:“既然刘大人说他们在丢我们大明人的脸,而且他们让刘大人看了不舒服,那么我就让他们在吕宋消失……”这打定了主意,科瑞似特尔顿时这神清气爽,关键是刘守有那个“我们大明人”这几个字用的妙,顿时让他觉得自己是大明人,是自己人了。 这科瑞似特尔出了刘守有的院门,便让手下牵了匹马来,话说这马还是当初在佐渡岛的时候,郑月蝉上给他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马,只是一匹当时那些蒙古人打仗时受过伤的伤马,当时蒙古人要杀马,郑月蝉看了不忍便要了过来,一共好几十匹呢,那天科瑞似特尔过来看到了眼睛顿时便直了。这到不是他眼皮子浅,这马要是放在欧洲那是什么也不是,比它好的多的马到处是,但是别忘了不管什么时代这马都是身份的象征,就算是到了500年之后一样不能列外。 你看这五百年之后这能养的起马的绝对是非富即贵。这五百年前那更是如此,没见欧洲那个叫唐吉可德的骑士,只能骑着驴子去和风车作战吗?加之这更是在吕宋,这吕宋地处东南亚,这里的那些土著那书祖祖辈辈都没见过马。而科瑞似特尔在这已经呆了8年了,也就是说他最少8年没看见马了。 有句话不是说这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么?何况是八年乎? 当科瑞似特尔骑在马上的时候心中的优越感那真的是没得说了,一路过去,这路上的回头率那是百分之百。所以他每次骑马出门的时候都会放慢了马步晃晃悠悠的走。今天也不列外,所以当他来到保罗的府邸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保罗的一家正在开饭,在收了他这么多“土特产”之后保罗也没把他当外人,招呼着他一起吃,科瑞似特尔也不客气,便坐上了餐桌,同桌的还有保罗十五岁的儿子还有他的妻子。 在餐桌上两人详谈甚欢,席间保罗的妻子不经意间抱怨说现在这大明那些商人过来的少了,没什么进项了。(未完待续) 239屠杀(下) “我看那城里那些汉人好像都很有钱。”科瑞似特尔低着头吃着自己盘子里的菜,仿佛是顺着她的话随口那么一说。事实上在这吕宋乃至整个东南亚,那些出来的汉民几乎都要比一般的土著有钱的多。并且几乎掌握了本地所有的手工业和商业,这要是在以前,经常有大明的海商过来,马尼拉的那些西方各国的商人,几乎只要肯多花点钱,多花点时间,都能筹集到自己想要的大明货物,然后运回去赚钱,但是现在却几乎是不可能了。 现在基本上没什么大明的海商过来不说,就算是过来,也都是优先供应那些在马尼拉的汉人,而西方的商人想要货就要去他们那里高价买,这让原本就种利的西方商人很不舒服。要知道这年月敢出海混的,就没一个是善茬,这对方实力高于自己的时候是商人,但是碰到实力小的,眨眼就成了土匪。你一个出海混的要是手上没个十条八条人命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海商。这在以前这汉人仗着人多,又怕那些大明内地的那些大海商以后不再过来,他们虽然眼红汉人的钱财,但是也只能红着眼忍着,但是现在么…… 其实科瑞似特尔绝对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事实上早在上任总督的时候就有人提过,而他当时就在上任总督的旁边,他清楚的记得,那人在说了这句话之后接下来很是神秘的说道:“总督,我们把那些汉人洗劫了吧?这里他们大明的皇帝管不着,吕宋现在我们做主,他们汉人凭什么比我们西班牙人还有钱?” 当时他没多大感触,但是现在,在他努力学习了这么久的汉学之后。终于知道这原来就是书上写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而那总督夫人和儿子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一亮,就连保罗也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保罗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作为西班牙王室。这接触到的东西当然不少,西班牙在对外扩张的时候是怎么做的,那是再清楚不过了。这里的汉人绝对是块肥肉。但是现在明面上大明对他们不闻不问,但是这到时候会是怎么回事。那就难说了,这任何事情只要一沾上政治,便会变得扑朔迷离。而且最重要一点,就是现在马尼拉的兵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中…… 科瑞似特尔仿佛是知道他怎么想的似的,张口说道:“大人,这种事情毕竟不好听,何必自己出面呢?我听说。新来的这个驻兵长官,和我一样是个落魄的贵族,只不过他运气比我好点,靠着脸蛋不错勾搭了莱克家的小姐,这才咸鱼翻的身,这次听说他老婆新找了个情人,嫌他在国内碍眼,这才打发到了这里来。大人,这人想必也是很像发笔财,然后好回去扬眉吐气的……” “不行!他要是加进来了。我们的钱不就少了吗?”保罗的夫人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了他说话,并且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保罗却是眼睛一亮,回头瞪了他夫人一眼。随后便放下了刀叉,叫了科瑞似特尔起身便朝书房走去。而没过多久,新任的驻兵长官托米尼恩斯也给叫了过来。 第二天西班牙驻守马尼拉的一千五百人天没亮就从营地里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城外的邱家庄,这邱家庄里居住着近三百多个汉人,他们在这里已经经营了数代了,不但在城外有着大片土地肥沃的庄园,还在城里有着两个商行,最近仅到的两批大明货物他们家就吃下了大半。保罗他们在经过研究之后发现,用他们家来试水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当他们赶到邱家庄的时候,发现这个庄子里到处是炊烟,显然是在做早饭。他们直接便闯进了庄子,把所有的汉人都捆绑了起来,并且对庄子实行了洗劫,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也不放过,甚至是那些汉人日常用的饭碗也不拉下,虽然说旧了点做工次了点,到怎么说也是瓷器…… 这件事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这些西班牙的士兵平素那都是干惯了的,都是熟手,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就结束了,而当他们满载着财物和押解着那些汉人回到营地上的时候也不过刚刚到午时,正好收拾收拾吃午饭。 洗劫来的财物,通通堆在了营地的校场上,慢慢当当的一场地。保罗和托米尼恩斯,还有科瑞似特尔早早便在营地中最高的房间内等着,当看到那些人回来,并且收获了这么多的财物的时候,顿时都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汉人竟然真的这么有钱。 《资本论》里面说这原始资本的累积都是血淋淋的,而那些资本家只要有百分之两百的利润便会藐视律法,要是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么他们就会践踏世间的一切。 现在的状况是百分之多少的利润呢?无本的生意,一本万利,稳赚不赔!疯狂!屋内的两人个人顿时便疯狂了,就算是科瑞似特尔这时候也艰难的咽着口水,脑中不时的发生争斗,很想就这么带着自己的人也这么做去,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他现在不可以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不久的将来那个大明的小魔女就要攻打过来了,那些人有着很多的铁甲船,有着水雷,还有着比自己最先进的火炮还要杀伤力强的火炮,到时候这眼前的一切都将会是她的,而自己也会得到其中的一部分。 便随着屋内另外两人的疯狂,马尼拉……不应该说整个生活在吕宋的汉人都进入了地狱试的生活,屠杀!贩卖!原本因为没能筹集到货物的欧洲的那些商人,紧随在其后,也通通撕去了商人的面孔,化身为了修罗,他们洗劫了一个又一个的汉人的店铺,村庄……年轻力壮的抓去贩卖美洲那里当奴隶,年老的屠杀,女人贩卖去欧洲……大明的女人在欧洲上流社会很是吃香。至于财物,都打包成了自己的收入。 于是这整个吕宋到处流淌着汉人的血,到处多能见到或是听到汉人给杀。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月,这期间在吕宋到底有多少汉人给杀,给贩卖,无从考证,只知道自那以后,吕宋很多地方的土地越发的肥沃了…… 这段时间内,刘守有带着他的那些锦衣卫一直便住在科瑞似特尔买下的大院子内,一步也曾出去,但是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他都清清楚楚,有时候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但是一想起那天在那几个马尼拉的汉人那里受到的嘲笑,这心肠顿时便有硬了起来。他并不是没接触过在外族生活的汉人,事实上在北边,那里每年都会有很多汉人给蒙古人抓去当奴隶,但是他们的心态完全和这些在马尼拉的不同,在北边的那些人都想着怎么逃回大明,怎么给大明通风报信,锦衣卫在北边收集消息很多就是靠着他们收集和传递。 而他在刚到马尼拉的时候也准备复制蒙古那边的情形,但是一连走访了十几家,得到的只有摇头,甚至有人还说出:“现在我算是吕宋人了,大明的事情和我们无关!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就要把弗朗机人叫过来,到时候把你们全抓去当苦力!”这让他这个从小受到忠君思想的他饱受了刺激,这锦衣卫本就是一个血腥的地方,是专门帮皇帝做不能上台面上说的这类事情的机构,现在他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这种不忠不孝之人,那是人人得而诛之。 当然他也知道或许这里面会有人还有人会记得自己是大明的汉人,但是这绝对只是少数,这个时候也只能把他们和那些人一起对待了。 两个月之后,吕宋的屠杀终于告一个段落了,这时候的马尼拉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情,目光所致,到处是残垣断壁,很多商铺在马尼拉消失了,留下的只有那青烟袅袅。 而这段时间期间内,所有的那些泰西商人都狠狠的发了一笔,这时候转眼就到了欧洲人过年了!而且这时候也是他们觉得最舒服的时候,因为这马尼拉地处东南亚,一年当中大多的时候都是闷热潮湿,只有现在这个时候算是最是宜人的。 紧接着他们的新年就要到了,这欧洲人的过年比起汉人来一般都要早上一至二个月,虽然说这些人在这次的大屠杀种都掠夺了大量的财富,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水手,所抢到的财物,也足够他回去之后够买上好几个上好的庄园了。 但是这没了汉人,他们现在感觉到了不便!原因很是简单,那些土著并不会什么精细的手工业,也不能做出各种调味料来,还有种地等等。大明这个时候正是已经进入冬季,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农闲,但是吕宋不一样,它全年能种植作物。现在正是收割和种植的时候,但是他们发现竟然没有人手来种地了,这没人种地他们吃什么?和那些土著一样嚼那些看着就没胃口的植物?(未完待续) 240计划赶不上变化(上) 可这人那,向来都是由俭如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要他们这群人重新过这样的日子,这当真是比杀了他们还难。但是这些手艺那些吕宋的土著都不会啊,他们那是更加的不会了,这可怎么办?正在这时候,有人便提议是不是找人去别的地方搞点汉人来。 当然他们口中所谓的搞,其实就是抓的意思,只不过是换个说法这样好听一点。这个建议其实保罗并不是没有想到过,而是当初刚一想到就给他否决了,这大明可不是印度,更不是非洲的那些黑人,能随意的去抓,这大明可不是那么好碰的。虽然说他当初在来到这里之前,看了自己前任的报告之后也一度以为这大明真的是真么软弱,给他2万人马,他就能把大明打下来。 但是在他到了之后这才知道,这个说法只是自己前任的狂妄之语,这个古老而神秘,又富有的国家,明面上看起来是和和气气的,但是从他那个葡萄牙在东南亚的总督表哥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却是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他的表哥也就是当初带着郑国泰离开江户,前往欧洲的那位。这两表兄弟,一前一后相续来到了东南亚。当然那位走的作为前辈,没少提点自己这位西班牙的表弟,当听说西班牙国内现在到处流传着2万人能打下大明的时候,差点没笑昏过去。 随后便告诉他这些年来自己在澳门的所见所闻,并且告诉他,自己当年也没少打这主意,但是几次都给大明的军队打败了,连大明的国土都没有登录,而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现在在葡萄牙在东南亚的落脚点澳门是向大明租借的,每年要上缴租金不算,在澳门的士兵和葡萄牙商人。都有义务交税和完成大明徭役的摊派,甚至那些士兵还要协助大明士兵剿匪……一句话整个就是一部血泪史。 保罗对自己这个表哥还是有这相当深的了解的,虽然说他好色了一点。好吃了一点,好玩了一点。但是在他绝对不是一个草包,要不然也不会当上葡萄牙在东南亚的总督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保罗便重新掂量起大明来了。而这仔细一观察发现自己的表哥确实没有说错,这别的不说,就说那些从大明过来的商船,上面的武装力量绝对不容小觑,几乎所有的船上都装有火炮。虽然不知道他们这火炮的威力,但是光这点就可以看出,大明人绝对和吕宋,印度,还有非洲,美洲那些土著不一样。 经过他的仔细观察,他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大明人虽然在船上,武装的不错,甚至不少人随身都带着火铳,但是他们全都不会装备盔甲。这个发现让他很是新奇。后来在问过他人之后这才知道,原来这大明装备火器不要紧,但是盔甲就不行,那是要抄家灭族的。只有大明正规的军队才能装备盔甲,而他们的装备的火器大多是大明军队里淘汰下来的。这淘汰下的火器会有多大的威力?带着这个疑问他特地问那些大明商人买了一门他们说的弗朗机炮,实验了下。顿时发现这所谓淘汰的火炮那也只是比自己在这马尼拉码头装备的火炮差了那么一丁点!这个发现顿时让他清醒过来了,再也不再做2万人打下大明的白日梦了。甚至他相信要是那些大明人铁了心的想一要收拾掉自己那倒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现在既然是去大明‘搞’点人来并不现实,但是摆在面前的问题必须要解决,怎么办?正在这时候,管家来报,科瑞似特尔团长来访。保罗眼睛一亮,连忙迎接了上去,他现在对科瑞似特尔的感觉非常好,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古道热肠的聪明人,只几句话的事情就让他累积了在西班牙就算是花几个世界也赚不到的财富。想来马尼拉现在所面临的问题,那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果然他在和科瑞似特尔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带着他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开门见山的询问起对策来,毕竟现在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啊,一季的收成总不能就这么没了,那可都是钱啊……加上他还要完成西班牙国王给他的任务,真的是耽搁不起啊,自己当初可是想要在这做出点漂亮的成绩来,也好给自己以后角逐王位加分。 科瑞似特尔等到保罗说完之后,这才微微一笑的说道:“总督大人何必烦恼呢?这类事情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好了,不出一个月我保证给你带几千汉人来,耽误不了耕种。” 保罗还是有些不放心,有些质疑的说道:“科瑞似特尔你可不能说大话,这事没你想的这么好办。以前这汉人在这东南亚也就是只有我们马尼拉最多,这次的事情虽然大明不清楚但是附近那几个荷兰,英国,法国等的殖民地那可都是传遍了,想去那里把汉人招来可是不容易。难不成你还想着去大明大陆上把汉人拐来?这可不行,搞不好要出大事的。你知道这几个月中发生的事情,那是只能做不能说的。” 科瑞似特尔却是不以为意,拍着胸脯一再的保证,绝对没问题,但是见那保罗还是不十分的相信,只能从身上取出了他随身带着的地图,指着在吕宋和倭国之间的一片岛屿说道:“大人,你看,这里……”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保罗,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顿时满足了,这才说道:“这里就是琉球,是大明的附属国,那里有着比我们马尼拉还多的汉人,我只要去那里随便抓就是了。” 保罗一听那里竟然又是一个大明的附属国,这眼珠子顿事便滴溜溜的转动了起来,这打下大明的本土这个荒唐的念头是没有了,但是这怎么给自己加分他却是从来没有丢弃过,而根据经验这大明对于自己本土那是防卫非常的严密,但是对那些附属国就没那么在意了,比如这吕宋,吕宋当初不也是大明的附属国吗?但是现在还不是给我们西班牙占着?也不见他们出兵来抢回来。既然这样,这琉球也是大明的属国,自己说不定也能如此炮制……他见科瑞似特尔一脸的兴奋便幽幽的说道:“科瑞似特尔慢点说,先听我说,如果正如你说的那样,你说我要是直接带着托米尼恩斯把那琉球打下来你看是否可行?” “好!好!你最好现在就去打!”科瑞似特尔心里高兴的恨不能吼出来,但是这个时候把这些吼出来显然是不行的!他只能强按住自己心的狂喜,脸上依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故作沉思了一会之后,终于开口说道:“总督大人,那琉球我去过几次,那里比马尼拉落后点港口也没什么火炮防御,平时也就是土人和汉人各自生活,这真要是打过去,依着我看凭着我们西班牙无敌的步兵团,能很快的就把那里攻打下来。”说着他伸手在地图上点出了琉球的几个港口的位置,并且还说出了那里的防卫力量。当然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数据,那都是在琉球的锦衣卫收集到的情报。 这一番说辞,顿时便让保罗热血沸腾,当下就拍板,决定去攻打琉球。这时候那个托米尼恩斯当然也给叫了过来。自从他当时点头开始屠杀汉人之后,他现在也就成了他们一条船上的人。而在这次的活动中他得到的利益是除了保罗之外最多的,他甚至觉得,等到他的任期结束,带着这些财宝回去,那么他就能不用看自己妻子那边的脸色过日子了,要是再有这样的机会,再发笔财,自己就不回去了,到时候在这里养上几个漂亮的情妇那样的日子才叫爽。 所以当保罗和他提说想要去打琉球的时候,他想都没想便同意了。当即这三人就商议开了,这带多少人过去打琉球是个问题,因为这里吕宋必须要留下防卫力量。但是这书房里的三个人那可是都是要过去的,这保罗本就是为了战功,这不过去哪来的战功?再说了那琉球那么多的汉人,铁定也是有数不清的财富,自己不去亲自看着,总有点不踏实,而托米尼恩斯是他们唯一一个去过琉球的人,必然是要带路的,加上他本就是雇佣兵团的团长打仗本来就是吃饭的本事。至于托米尼恩斯他可是驻军长官,他不去怎么调动那些驻兵? 但是这样一来谁来驻守马尼拉,看老家呢?虽然说基本上不会有人来进功马尼拉,但是总要有人在这里处理点事务的,就算是这琉球离开吕宋很近,但是真要是想要打下来,怎么也要两三个月的事情,这么长的时间让马尼拉呈现真空无人管理状态?这么冒险的事情只要脑子没有秀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这要是换了前任总督这样的问题更本就不存在,因为那个时候他在马尼拉已经经营多年,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心里多清楚,但是眼下的这个总督和驻兵长官那都是才刚刚到达马尼拉,正是两眼一抹黑的时候,这个时候让他们上那找可以托付的人去?(未完待续) 241计划赶不上变化(中) 于是这两人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科瑞似特尔,一副你来想办法的表情。科瑞似特尔咽了几口口水,虽然说他心里面高兴的想要跳起来,但是面子上仍然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仿佛是试探办的说道:“要不让我们团里的副团长?” “哦!”保罗和托米尼恩斯对看了一眼,仿佛没什么大的异议,正要点头答应,却只听的那科瑞似特尔接着说道:“只是我这副团长曾经是大明人,你们能放心?” 这话音刚落,保罗和科瑞似特尔顿时大吃一惊,这大明人?要知道,那些大明人平时眼睛那都是长在头顶上的,把他们叫做蛮夷,而且他们当初屠杀大明人为什么那么顺利,还有那么多人响应,其中一点就是在马尼拉的那些汉人,平时没有必要那是绝对不会给吕宋的土著乃至他们西班牙人好脸色看的,风俗习惯也完全不同。总之就是一句话,他们很不得人心也就是。现在听的科瑞似特尔说手下竟然有汉人做副团长,都觉得不可思议,追问他是怎么收到这么个人的? 科瑞似特尔最近这段时间每天在刘守有跟前接受锦衣卫系统的培训,现在他早就一改以前耿直的脾性,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那是犹如坐了火箭般呈直线上升。现在见他们两人追问,信口就给刘守有捏造了个可歌可泣的满足西方审美观的身世。说是他曾经是大明某个高官的小儿子,后来因为家产爵位的问题和家里闹翻了,便杀了人逃了出来,流落在了琉球,自己去的时候见他有些本事,又想到自己以后铁定是要和汉人做生意的。便想办法把他招纳了进来,这几年下来,发现他很有领导才能便提拔成了副团长。 这两人见他说那人在他手下好多年了。这心便放了下来,虽然说这是个大明人让他们有点不放心,但是知道他在大明境内杀了人。[]便也放心了,这有人命案子在身的人不怕他卖老了自己。再说到时候这留在岛上的人马都是西班牙人,他一个汉人还能反了天去?当下两人再无异议,一起点头同意了,在随后的时间内,便开始商议细节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科瑞似特尔肯定会敷衍了事,但是在经过了刘守有的指点之后他明白了什么叫做戏那是要做全套的,当下对便是真的要去攻打琉球一般。和托米尼恩斯商议着定了一个可行性非常高的作战计划。这一切之后他回到了租借的院子里,飞快的跑去刘守有那里汇报。 刘守有一听也有些懵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来的各种设想,只是很幸运的是并不是坏的改变。这结果实在是太好了!只是他看看手上这封刚刚接到的信件,信上说张诚已经回来了,想要的人也如愿带来了,而且一切准备就绪了。并且在信的最后重点说了,他们出发的日期,让他以后不要再把新送到佐渡岛去了。刘守有算算日子。昨天他们就该出发了……他正烦恼着,一抬眼看到一脸邀功的科瑞似特尔不免哀叹了一声,这事情也实在不能怪他,有谁能想到这群西班牙人胃口竟然这么大。竟然直接便想要去吃下琉球。 心中虽然有些埋怨,但是这该赏的还是要赏,现在他是知道了,这货对大明货物的兴趣明显高于对金银的兴趣。他心中虽然暗骂了一声土包子,但是还是顺着他的心思打赏了他几匹上好的丝绸。顿时就把科瑞似特尔喜欢的跟捡了个大钱包似的,喜滋滋的下去了。一等他走,刘守有变提笔开始写信,虽然说郑月蝉让他不要再写信过去了,但是这事还是必须要通知他们,要不到时候就有不必要的损失了。 信写好之后便交给了自己心腹的两个千户,让他们带了火速出海,一路上演着以前商定的路线仔细查找,务必要在赶在他们进入琉球海域前拦截住他们。 话说郑月蝉再次出海了,而且不同于上次是运输任务,这次可是正儿八经的出海抢夺地盘去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好!而且这天公也作美,出海以来风平浪静,一帆风顺,这船走的也快,这不,只几天功夫便过了九州岛了,在路过平户的时候她还坐着小船上了此岸,去那里看了下戚夫人。这一晃也是好几个月没看见了,戚夫人一见到她高兴的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还拿出了这些天里,她给郑月蝉做的那些衣服。 别且让郑月蝉再画了不少的式样出来,其实戚夫人当时虽然对她亲自过去“帮吕宋复国‘心里面还是很有怨言的,这按着她的意思最好是两人换换,郑月蝉呆在这平户,而自己去打仗,她多年不曾有儿女,现在那真把郑月蝉当成自己亲生女儿来看待了。 但是郑月蝉回是个喜欢呆在后方看热闹的主?显然不是,但她也知道戚夫人这么说那真的是疼她了,怕她出什么事,要知道她当初来平户那是朝廷的旨意,没有圣旨那是不能随意离开平户的,一如那个到如今还‘病着’的吕调阳,不管他心中多么想回去,多么的后悔,但是却也只能在这里呆着,等待着圣旨下令让他回去,但是按着目前来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朱翊钧固然想不起这个老好人,就连他的同乡张居正现在仿佛也忘记了还有个次辅在九州岛呆着,而这是大明自朱棣创立内阁以来从来就没有过的事情,一国的次辅竟然长期在海外…… 当时郑月蝉便笑笑对着戚夫人说道:“干娘,这孩子你护在身边那还长得大?我这以后那也是要去婆家的人,到时候没点本事,还不给人欺负了去?” “谁敢?到时候谁要欺负你,老娘就把他家房顶都掀了!”戚夫人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但当她看到郑月蝉笑笑的样子,不免叹了口气说道:“到时候就算是掀了他们屋顶又怎么,我家乖囡都已经给人欺负好了。好了,也罢,你现在出去见识见识也是好事,这以后嫁了人,想出去也没那么容易了。” 郑月蝉这才脱身回到了船队中,继续向西南前进。这一日眼看着再过两天就要进入琉球海域,她的心思百转,这现在的琉球会成为前世倭国的冲绳县了,也就是《大航海时代》中的那霸港口所在地。她还清楚的记得,那霸这港口一开始的产出就是水稻等等,里面不但建筑风格,还有人物服饰都是倭国系统的,而需要发展度高了之后才能出现蔗糖也就是白沙糖。而且更具锦衣卫最新传来的情报看来,现在的那霸那里的人服装基本上和大明同步,更别说是建筑风格了。 而琉球是在1870年之后给倭国霸占的,不但殖民还直接就把那里的一切原有的文化全部抹杀,统一穿和服,说倭国话,并且强迫琉球改水稻为甘蔗,从而以出产白砂糖为主。 这样的一个地方,能种多季水稻,还能种甘蔗,又有着优良的港口,再加上它地理位置太过于特殊。可以说这个位置是海上的比争之地。它位于散布在台湾岛东北和九州岛西南之间的琉球群岛上,这西侧是大明的东海,东侧就是大平洋。当然现在也不叫太平洋。这样的位置以后要给别人拿去,郑月蝉又怎么能甘心呢? 她这边正思量着,就听的李癸铜在身后笑着说道:“张大厨子,今天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了?”一听说好吃的,郑月蝉便觉得自己的肚子饿了,转过头去,果然见那张大厨子挺着个肚子,手里端着个大盘子,里面放着一只巨大的香气逼人的大龙虾。这眼睛顿时便一亮,闻着那味道,她就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心中恨不得长大厨子这走路不要这么一摇八摆的了,走快一些,但是嘴上却说:“张大厨子怎么是你自己端上来,给你配的那几个小厮呢?” 终于张大厨子晃到了他们面前,笑笑说道:“这可是按着你说的方法做出来的香辣的,用了不少辣椒,当时厨房里呛得只剩下我老人家一个了,那几个兔崽子早不知道跑那去了。郑姑娘,这玩意闻着是不错,但是真的好吃吗?” “你没吃?”郑月蝉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张大厨子重重的点点头:“这东西怪模怪样的,又是海里的谁知道能吃不能吃。这别人一要吃便吃,老夫我那是不会吃的。” 郑月蝉闻言满头黑线,她完全没想到,这在后世那是只有有钱有权人才能吃到的大龙虾,在现在竟然是没人要吃的东西,当即也不和他们废话,从张大厨子手中接过了盘子,扯开腮帮子猛吃起来!这第一口到嘴里便是满口的鲜嫩,这味道真是好啊,前世郑月蝉也在同学的订婚宴上也吃过龙虾,但是那龙虾都是人工养殖的,这味道那能和现在这种纯天然的比呢? 她这吃相实在是有碍观瞻,简直就是饿了几天没吃饭的,一旁的张大厨子和李癸铜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这个样子吃东西?同时这脑子里都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难道这种没人要吃的东西真那么好吃?(未完待续) 242计划赶不上变化(下) 张大厨子犹豫着也夹起一块尝了起来,虽然说这龙虾是用了那个辣椒,味道确实好了不说,海腥味也冲淡了不少,但是在他这种对味道敏感的人来说,这玩意实在不能算是美味。(.)李癸铜也吃了一块,表情也是和张大厨子一样,他这个地道的北方人,实在难以接受这海腥味,再看看郑月蝉却还是一脸享受像是在吃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似的,不由的摇摇头说道:“姑娘,我真怀疑你前世是不是馋死的,这么点东西也能吃得这般享受。” 郑月蝉一听这脸顿时飞红,好在她刚才吃了太多辣椒,这脸上本就红通通的所以他们也不美发现,自己前世虽然不是馋死的,但是自己那个时候确实很馋,这到处旅游的时候总免不了到处找当地的名吃,小吃,而在她军校毕业前一晚上,同寝室的同学问自己这毕业之后最想做什么,自己当时想也不想便大声的说:“我要游遍世界,吃遍世界!”自己其实真的是一个很是标准的吃货。 这边正说说笑笑一片融洽,这时候便有人过来通报,说是在前五海里处,有船只靠进,这出海这么多天,郑月蝉还没看到过什么船只敢向自己这边冲来,这时候这龙虾也吃的差不多了,一甩手便带着李癸铜上了瞭望台。 前面的船只看着式样还有悬挂的旗帜看起来像是葡萄牙的。郑月蝉顿时便兴奋了起来,这以前看到这些船只不是模型便是游戏里的图片,那见过真物啊,待到那船又近了一些,郑月蝉看到船只上的人都是白人,她这眼睛就滴溜溜的转了起来。她转头对着李癸铜说道:“传令让那几艘西洋船靠上去,并让那船上的大副,上去打船语。让他们过来接受检查。” 见李癸铜一楞,便坏坏的笑道:“那两艘船是葡萄牙的,嘿嘿我们冒充西班牙的去洗劫了他们。” “洗……劫?”李癸铜一脸的诧异。好吧,就算是一直都知道这个郑姑娘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那撒事实上李癸铜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难和女人挂上钩!当然这指的是她的思维,这现在……他觉得自己以前视乎还是小看了她,她简直就是一个……一个天使和魔鬼的混合物,当然他之所以会知道天使和魔鬼这多要拜那个利玛窦所赐。 想起起这两个传教士,李癸铜的脸上的肌肉顿时便抽了,他实在不明白,他们整天主啊。主啊的,他们的主的耳朵会不会痒痒。他只听了两天便受不了了。为这个他对那个抓回来的小青年徐光启,倒是佩服的很,竟然能忍受这样的唠叨,听说这家伙前段时间到处嚷嚷着要皈依那个什么天主教。而对此李癸铜很是不解,曾经嘟囔着:“这天主教这么磨叽还要皈依,我看是他是脑子出问题了。” 很不巧当时郑月蝉正好路过听到了,笑笑说道:“你不懂,这是徐光启的宿命!这干宗教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脑子有问题的!” “那么你呢?我记得姑娘你出身是白云观的……”李癸铜弱弱的说道。 “白云观又怎么了……你……李癸铜你皮痒了是不是?别以为刘叔不在了我就收拾不了你了!”说着便笑着追打了上去。 而在从平户出发的时候便接到了刘守有书信,那是他刚到马尼拉那会子写的。上面说了他对吕宋的那些汉人的看法,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想是要想办法除去。当时他自己看了也是吓了一跳,这吕宋的汉人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十个二十个。更不是百个千个,那是有好几万。这作为一个锦衣卫李癸铜的手里人命也是不少,但是像这么大的手笔却是没有见过。原本他在送过去的时候还担心,郑姑娘会吓得叫了起来,然后不同意,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在看过之后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久久不语,而那天夜里她也在那椅子上整整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恢复过来,只是那封信,仿佛就从来没有送来过。 自那以后,李癸铜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只是虽然看她眼神变了,但是这心里还是留着一丝期望,期望她还保留着那么一丁点小女孩该有的正常表现。可是就在刚才,心里唯一剩下的那么一丁点的期望也破灭了!她真的是不用用正常人来看待。 而此时郑月蝉却是有些不耐,这李癸铜平时那是一个多么机灵的一个人啊,这会子是怎么了?再不传令,这一会对方靠近了,想要诈就比较难了。当即便伸手一推,把他推行了过,再次重复了下刚才的话语。 这次李癸铜没有再次走神,很快便下去传话了。 那葡萄牙的商船上,船主正举着千里镜,看向对面那那些船只,这按着往常他们见这么多船队,早就早早的避开了,但是今天不同,因为他们发现,这些大明甲船之间竟然夹着几艘西班牙的的船只,而现在虽然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国王是一个人但是除了西班牙人,几乎所有的葡萄牙人都不认为现在两国是一国了。而事实上他们两国在东南亚这片里的互相斗争和倾轧十分厉害,当然这最后失败的是葡萄牙人,谁叫他们的国王是个西班牙人呢。 而西班牙前任驻马尼拉总督说给他两万兵马他便要把大明大下来的话,早就在这一带传开了,可现在他们怎么就个大明水师的铁甲船搅合在一起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呢?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在东南亚的利益呢?带着这样的疑问,他们小心的靠近。 “该死的,这群西班牙猪猡,以为当了我们的国王就能吞并了我,这群不开眼的乡巴佬!”船上的人一边低声的咒骂着,一边下着命令,这海上相遇,对方又有这么多的战船,虽然对方里有着西班牙的船只但是这该做的防备还是要做好。随着他的命令给传下去,这两艘葡萄牙的商船上的火炮也很快填充了弹药,随时准备射击。但是毕竟现在和西班牙有着共同的国王,他们倒是不怕那群不开眼的野蛮的西班牙会公然撕开脸,攻打自己。至于大明……呵呵他们更不担心了,大明连澳门都租借给了他们,还让他们上税收,服徭役,更是没理由来打他们了。 这时候他们发现那些大明的铁甲船如同是没有看到他们似的继续朝着原来的方向开去,只是那几艘西班牙的船只朝着自己这边靠了过来。而随着双方的船只越靠越近,当这距离近到足以看到互相甲板上的船员的时候葡萄牙商船上的那些人顿时便愣了,都不约而同的喊出同一句话来:“船上全是大明人!” 这些人就如同是保罗他们听说科瑞似特尔竟然会有个大明的副团长一样,顿时便觉得不可思议!这大明人会给他们这些在他们口中的蛮夷去当差吗?这可是连大明的妓女都愿意接蛮夷的客,更别说是别的人了。这当然不是说绝对没有,那些在大明犯了事逃出来的,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上或许会帮着他们做事,但是这些都是各少数的个别现象,这一艘船上有上一至两个那也就了不得了,但是现在靠过来的这几艘船的甲板上却是清一色的大明人,身上还穿着在大明属于违禁物品的盔甲! 不对!不对!绝对不对劲! 这时候西班牙船只已经都进入了最佳射击位置,船上的船员也开始大声喊叫了起来,于此同时,那面侧对着葡萄牙船只的船舷上几乎在这时同时撤下了挡板,里面黑洞洞的炮口露了出来,而原本用毡布遮着的小跑也掀去了伪装,随后所有的炮口多对准了对方…… “轰……轰……轰!” 这么短的距离,又是在最好的射程范围之内,尽管那些葡萄牙人事先已经做了一定的准备,但是此时也给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话既然能流传几千年,那总是没错的,特别是打仗的时候,这先开火和后开火,这真的是生与死的区别啊!特别是刚才葡萄牙商船那里虽然下令填装了炮弹,但是这大部分人还都是在甲板上忙碌着,而对方这个时候却推出了火炮开火了…… 而郑月蝉为了确保用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科瑞似特尔的这几艘船上原有的那些火炮,早就在佐渡岛上的时候就进行了改良,所有的炮膛都用了螺旋状的膛线,这很大程度上加大了火炮的射程,再加上用的全是她最新配比的火药,这些船上火炮的杀伤力堪称在这个世界上最是犀利的! 加上这些船原本就是科瑞似特尔定着作为雇佣兵团作战用的,上面的火炮比起对方的商船来说多了两倍有余。这么密集近距离火炮射击,别说只是两艘商船,就算是陈璘手下那些铁甲船也顶不住! 随着火炮的攻击,对方葡萄牙商船上顿时便如烧开了的开水,乱成了一锅粥!(未完待续) 243意外的收获 葡萄牙那方面,因为仓促应战,加上给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时候靠近那些西班牙船只的一面船舷几下就被大厨了许多的洞口,甲板上更是血肉模糊,各种惨叫络绎不绝,随后到处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仗已经没办法再打下去了。为首的那人在闭目哀叹了一声之后便让人举起了白旗。 话说现在经过郑月蝉的普及,大明的那些士兵现在也知道这在泰西高举白旗并不是挑衅,咒骂对方死人的意思了,而是说明他们在请求投降。这时候便有人很是不满:“这些泰西人有没有骨气啊?我们这才打了几炮啊?就投降了?他们不懂什么叫宁死不降吗?” “这些蛮夷懂什么骨气?要是知道什么叫宁死不降那还是蛮夷吗?”旁边一人一脸你很没见识的神情:“别说这么多了。他们投降也是好事,能省点弹药,他们船上的东西也能少点损坏,这可都是银子啊……” “就你这财迷!雁过拔毛……”先前那人嘴上虽然嘟囔着,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喜气,正如朋友说的那样,那可都是银子啊,斩获的财物越多,到时候奖励必然也会增加,那撒谁也不会嫌银子太多的不是吗? 随即这两人便派了手下过去,将那两手葡萄牙船控制了下来,随后便两船相接,开始清点,财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运气特别好,这一清点,一盘问,才知道原来这个船主叫利诺?埃梅内希尔多?特奥杜洛?佛朗哥?巴蒙德。要说这些水师的士兵,这平时就没少和在澳门的那些葡萄牙人扯皮,多少都知道点这葡萄的风俗。知道在葡萄牙,名字越长代表着家族越是显赫,能继承的家业也就越多。现在一听这名字便知道这次是遇到大鱼了。但是这条鱼有多大呢?他们这心里便没底了。也不敢随意处置了。连忙派了小船把这人送去郑月蝉在的那首主舰上。 郑月蝉当时正高举这千里镜,看着那里的交火呢,正看得起劲。便结束了,心中不免有些懊恼。但是想到这样能最大程度的保正对方那两艘船的损伤,便即释然了,毕竟,这以后就是自己的船了,打坏了修是要花银子的!还有炮弹那也是要花银子的……而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很快自己这面就打过来船语,说是有个特殊的俘虏不敢私自做主,正送过来让他们定夺。 俘虏哎!郑月蝉一听便有激动鸟。还是欧洲的白人俘虏!这在前世新闻里没少看到那些个白人到处欺负人,打着各种旗号,到处横行霸道。现在终于能看到这白人吃瘪了,这心里那叫怎么只是一个爽字了得!所以这一等到那押送的小船一靠上来,她便迫不及待让人把人给带上来,顺便还让人去把陈璘和张诚以及那个利玛窦给叫了过来。 这时候有人要问了,为什么把他们叫来,其实很是简单,她现在虽然能下令能指挥,但是这都是不能上台面说的。毕竟她现在充其量只是个太后小弟子。而在大明,这太后对朝政那也是没有很多的干预权的,兵权更是不能涉及。更何况她只是个太后的弟子,这要是传了出去。免不得给陈太后添加点麻烦。而她更知道,这别人给自己客气,自己不能真的全当成福气,真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离再次穿越也不远了。所以既然他们说可能是条大鱼,那么这两人那是一定要去叫出来的。至于那个利玛窦么……说白了就是叫他来当翻译的,郑月蝉虽然是穿越人士,但是她也就是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英语,至于葡萄牙语……咳咳还是算了吧,这翻译是个技术活,不适合她这样的人士,而且她也知道不管是陈璘还是张诚,这两个更加不可能会听得懂。[.超多好看小说]所以这翻译的人么那是一定要带的。 待到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之后,便开始了审问,当然,有李癸铜他们几个锦衣卫在也不怕他不交代。所以很快审讯的结果就出来,得!不得不说这货还真是条大鱼!一条很大的鱼。 原来这货竟然是现任葡萄牙驻东南亚总督嫡亲的弟弟。原本他是在印度果阿那里专门装运胡椒等香料的,要说香料这行原本在欧罗巴那也是暴利,但是近几年却是大不如前了,这来运的人多了,价格就再也上不去了。加上这香料什么都是干活,在船上一路运输回去,不但要小心火烛更是不能受潮,一受潮那就什么也没用了,但是在海上最难防的就是这两样。这个利诺(名字太长简称利诺)这开始也是赚了不少的钱,但是现在么也就是和大多数人一样,也就能勉强保本而已。正当他琢磨着是不是换个行业做做的时候,传来了他哥哥上任东南亚总督的消息,这货一听便有了主意,马上便结束了果阿的生意,购买了点宝石,香料还有象牙等货物,准备来东南亚混了,这大明的货现在那可是欧罗巴最最紧俏的商品,那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自己有着总督哥哥做后盾,这货源那是不怕没有,于是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可这货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在半路上遇到了风暴,船偏离了航线,拐了个弯,直到最近这才进入了大明的东海朝着澳门过去,可不曾想他的霉运还没过去,这不遇上了郑月蝉这个魔女。直接便给俘虏了。 而他在审问的过程中,一直在不停的追问,为什么西班牙的船只上会全是大明人,难道说那几艘西班牙船难道也和自己一样是给俘虏的?还有就是大明水师为什么要打他,他可是和大明很是友好的葡萄牙的守法公民。 对于他的这些疑问,郑月蝉笑笑也就过了,觉得这人真的很天真,还是这个时候的欧洲人都是这么天真的?这打你了就打你了,还需要理由吗?管你是不是友好是不是守法,现在也不是自己前世生活的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这便事情刚刚发生五分钟,那边网上便有微博出现的时代。而是一件事就算是发生了好几年那也不一定会有人知道的时代,这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但是这个人怎么处置确实是个问题,显然,放了说不定有点麻烦,其实郑月蝉很想轻轻的在他的手臂上划个口子,然后扔下海去……这样便神不知鬼不觉,消尸灭迹了!这多好啊!还能让海里的那些鲨鱼有个不错的午餐……但是最后她还是改变了主意,让利玛窦把他带了下去,好生看管起来。至于他的那艘船就老实不客气的接受,郑月蝉从千里镜中看过这两艘船尽然是新的卡维尔帆船,而且这吨位还不小在300吨左右。当然这吨位不小的参照物是同时期欧洲的那些船,而不是和大明的船只来比较。 这倒不是说这个时期的欧洲船只一无是处,真要是一无是处,郑月蝉当初也不会和科瑞似特尔换了船,今天更不会抢了那个倒霉孩子的船了。事实上这些欧洲的船只虽然吨位有点小装货不是很多,但是它们胜在意个快字上面,而且成本低廉,不会像大明的那些船那样,制作一艘船所用的木头都是极为难找的好木头。 而且在郑月蝉的心里一直便想着以后要有自己的船队,但是大明这种大船虽然很好,但是显然不适合她这种现在还囊中羞涩的人,再说她也耗不起,这逛找那些需要的大木就要花上好几年,这到时候这大海还不全给别人占了?那真是黄花菜都已经凉了。所以她是打定了主意是要用欧洲这类能快速生产的船只了,但是考虑到这些大明的船匠不会做欧式的船只,所以必然是要给他们找几个样板过去。于是就这样,利诺的船就给她看中了。至于船上竟然装了这么多的香料还有红蓝宝石,象牙,却是个意外的惊喜。 在分配好这些战利品之后,郑月蝉便正式的和陈璘商量,这两艘船的去处了,虽然这两艘船刚才受的损害不是很重,但是显然不适合长期跟在队伍之中,毕竟他们这是去打仗,并不是游山玩水。郑月蝉的意思当然是最好现在就派人把船只押送到月港去,交到船长去最为妥当,只是这月港的船厂那是在水师的管辖之内,自己怎么也要和陈璘通个气。 对于郑月蝉的这个想法,陈璘也没什么异议,只是建议除了那个什么葡萄牙总督的弟弟之外,那些葡萄牙的水手最好一并送过去。郑月蝉大为不解,问为什么,陈璘笑笑说道:“侄女,这叔叔给你开后门让船长给你造私船了人,你就不能让叔叔也沾点光?叔叔这不是正在整修月港的码头吗?劳力不够。看这些葡萄牙人都肥头大耳的,力气肯定不小用来修码头那是再好也不过了!”(未完待续) 244兵不刃血 原本郑月蝉见这些葡萄水手都是膀大腰粗的,也眼馋的很,这佐渡岛挖矿最是不嫌人多的,这些人过去,少的不每天要多出不少金子来,这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但是现在听得陈璘这么一说,这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但是随即便有了计较:“这些人给你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陈叔叔,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在码头修好之后,这群人那可多是要给我说送到佐渡岛去的,那里人手还是不够多。(.好看的小说)” 随后两人在一阵讨价还价之后,终于决定了那些葡萄牙俘虏的去留,这先连同船一并去月港修码头,然后那些懂木工会修理船只的留在那里的船厂在那里协助造新船,至于那些普通的随手,在码头修好之后直接送去佐渡岛挖矿。 这边他们刚刚达成协议,只见张诚举着千里镜,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这时候的张诚就如同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丝毫看不出他竟然是大明内宫,三大太监之一。他走过来把千里镜递给郑月蝉说道:“郑姑娘,依着老奴看来,你一会又要和陈提督争议一番了。”见郑月蝉不解,伸手指着海面:“郑姑娘,你自己看吧。” 郑月蝉忙把千里镜放到了眼睛上,一看,果然那边又放下来两条小船,不同于刚才押送那个利诺般只有一个,而是整整两船,坐得是满满当当。怎么回事?郑月蝉睁大了眼睛待到两艘小船驶得近了一些这才看的明白,这两艘船上装的竟然全是女人,还……还色彩斑斓!没有看错,确实是色彩斑斓,花团锦簇,这里面有白人。黑人,还有棕色人,当然这最多的是黑人和印度人。而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是女人!这先不说她们的姿色怎么样,就光看她们就看这么多莺莺燕燕在一起也是热闹的紧。什么情况?郑月蝉一脸茫然。就算这个利诺是个淫虫,这么多也不可能啊? 自从出海陈璘的身上都随身带着千里镜。现在也正看着,这看着看着嘴角就慢慢翘了起来,一脸暧昧的笑容:“看来那家伙还做人口兼带皮肉生意的,侄女,你的东印度公司还没开张就来了抢食吃的了!”陈璘不愧是福广的水师提督,这接触的葡萄牙人多了,这下竟然猜了个七七八八。这利诺倒不是做人口生意的。只不过他在之前听说有人在澳门和广东那交界处开了家妓院,里面都是些白人女子,生意竟然出奇的好,不但是那些葡萄牙的水手爱去,就连附近的一些大明人也经常去光顾,听到这个,他便留了个心眼,在果阿收集了不少女人,准备到了澳门之后也开个妓院,当然他不会如那些人般开低档的。他准备开个高级的妓院,这是一本万利的长久生意,自己不做就是脑子有问题,所以他挑的这些女人姿色都还不错。特别是那些印度的,那都是能歌善舞的,就是那些印第安女人,就略显得粗鄙了,但是胜在这种肤色的人大明没有,到时候就卖个物以稀为贵吧。可没想到这不等他开妓院就倒霉催的遇到了郑月蝉。 “抢食的吗?”郑月蝉笑笑说道:“我可是很护食的,他在别的地方做我管不着,可是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就不行!嘿嘿这不,不等他来抢食我们就先把他给抢了。” 陈璘和张诚听了不免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确实以后要是真掌握了吕宋,不管什么人,只要想要进入东亚交易就全要看他们的脸色了。而依着当初的约定,这打下吕宋之后,就是要在那里设立市舶司,而这里市舶司收的银子是不上缴到户部的,而是直接上缴到宫里。当然宫里也不会吃独食,只收一半,其余的就如同是佐渡岛的产出一样,各方面分了! 正笑着呢,张诚便问道:“那这些女人,怎么安置?这些人可挖不动矿,也修不得码头。” 怎么安置呢?开妓院?就算彪悍如郑月蝉这个念头那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一会跑过去站在船头上摆个pose然后大喊一声:“姐妹们,你们自由了!”然后把她们放了?窝靠,这也太败家!郑月蝉不是个伟大的人,也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胸怀,更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总之一句话,这没点好处的事情她不会去干。更何况这抓她们,把她们买卖的人也不是她,充其量她不过是恰巧,接收了她们而已。就这么放了她们这在海上怎么放?少不得要贴船,贴物质,贴水手……这么亏本的事情,郑月蝉那是打死她也不会去干的。 但是这么多的女人,留着没用,放又不能放,怎么办?还真是件伤脑经的事情。这思来想去,最后终于决定了,然后舔着脸对张诚说道:“张公公,这宫里女人多吧?” “宫里女人多吧?”张诚重复了一遍,这心里顿时便有不好的预感,警惕道:“多!只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呵呵,没什么!”郑月长仿佛是没有看到他警惕的摸样,犹自自顾自的说道:“那撒,我可以肯定,这宫里面女人再多,也会有如这些女人般色彩的女人……” “你的意思,想要把她们送进宫去?”张诚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仿佛看到一个大怪物一般,这大明的女人,为了固宠,给自己夫婿纳小妾的事情虽然很常见,但是在宫里面这一套可行不通,再说现在她自己都还没进宫呢,就要把人送进去了?她把皇宫当什么了?西市的菜市口?什么阿猫阿狗也都能进去?张诚正这么想着呢,只见郑月蝉一个劲的摇头说道:“那能呢,这些人送进宫去那也太抬举她们了。再说这送进去了,我们又捞不到什么好处。我可是想好了,这群人我是要准备大用的。” “哦!只要不送进宫去,那就好说。”张诚终于松了口气,可随后又大为不解:“既然你不是要送她们进宫去,那你对老奴说是为了什么?” 郑月蝉抓抓耳朵。嘿嘿笑道:“这不是想让抽点空,受点累,没事的时候把她们好好的调教一番……” “调教?怎么个调教法?”陈璘在一旁听了半天忍不住插嘴问道:“琴棋书画?还是青楼那套?”说的这他不觉露出两口牙齿嘿嘿笑道:“这几样张公公估计都教不来。” 张诚也不住的点头。连连说自己真的不精通这几样,而郑姑娘你真要是调教她们,还不如直接就把她们送去佐渡岛。那里有他当初带来的两个嬷嬷,那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妙人。特别是那些伺候人的本事,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宫廷高手。 提起那两个嬷嬷,那壮硕的身材,孔武有力身手,郑月蝉的脸顿时便抽了,要说这两个是一等一的打人的高手,郑月蝉是相信。但是说是会伺候人的高手……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是她是不信的。 张诚也看出了她的不信,凭着他多年的看人的经验,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当即便又说了下那两人的来历。这前面说过,这在皇家有很多特殊的嬷嬷,在她们十一二岁刚入宫那会子,就给挑选出来,然后有年长的嬷嬷传授她们房中术等等各种技艺,而她们最后的工作就是当皇子,或者皇孙成年之后。去传授他们人伦之道了。所以她们的相貌不能很漂亮,但是确实精通各种技艺。 郑月蝉早在前世就听说过这宫里面确实有这样的人,但是没想到那两个自己按摩的嬷嬷竟然就是这样的身份,心中顿时大叫亏了!当初怎么就不让她们传授两手呢?但是随即便释然了。这两人现在都在佐渡岛,自己也还小,有的是机会。只是想到有这样两个人在,顿时便嘿嘿奸笑了起来,很期待啊,这些女人在这两个嬷嬷的调教之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嗯嗯,还是一会吧自己的要求写好了,一并送去,免得到时候教的都是些床上技艺。自己可不是想开妓院的,妓院那有这个来得赚钱啊!想到这里顿时便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她笑的同时,那两艘小船已经靠了过来,陈璘见了便拉着张诚和郑月蝉说一起去开开眼界,这么多肤色的女人在一起这事少见,加上这些女人基本的穿着打扮,都是原来民族的服装,那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他喊错了人,这张诚是个太监,对女人没撒兴趣,而郑月蝉是个小姑娘,还是穿越众,这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当然不会跟着去,最后陈璘也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一个人下去了。在他走到扶梯口的时候听到郑月蝉在后面大声说道:“陈叔,你要是有看中的,就带回你房里去吧,我和张公公保证绝不告诉陈婶娘去!”陈璘停了这原本稳健的脚步顿时便一个踉跄。引得身后又是笑声一片。 郑月蝉正笑的高兴,这时从另外一边的扶梯上有人快步上来,递给她一张纸,郑月蝉打开一看,顿时吸了一口气,对着正在下去的陈璘喊道:“陈叔,看来你现在是去不成了,事情又变化了!” 虽然说陈璘对那些女人很是有兴趣,但是听到郑月蝉说了这句话,愣是立马回,来到郑月蝉的身边紧张的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刚才他看的清楚那些送信的可是锦衣卫,他可没办法从他们手中搞到什么消息,也知道这锦衣卫的消息远比自己的消息来的精准。而自从他们出了平户之后几乎就和锦衣卫绝了通信,基本上是有出无回,但是现在这锦衣卫竟然在茫茫大海上追了上来,这信里面的内容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重要了。 早在他过来之前,郑月蝉就把手中的信交给了张诚,这时见陈璘一脸如临大敌,不由“噗嗤”笑出声来:“陈叔,放轻松点,事虽然不小,只是是好事,不是坏事,这真要是能行,你手下那些兄弟,便能少流一些血了。” 于是她便笑着把信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信当然是刘守有写来的,关于吕宋接下来几个月的动向。陈璘听了顿时喜不自禁在,他作为福广水师,没少偷偷的去马尼拉“路过”。对那乌龟壳似的防御,很是忌惮。那里就算是有内应想要打下来,到时候少不得要用不少人命去添,现在多好。那群泰西人去攻打琉球……这真是那个tmd天才想出的?陈璘当时便决定自己要是有机会见到那个人铁定先抱着亲上两口! 不错这个时候西班牙的军队,战斗力确实不错,武器也算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但是大家别忘了这个时代热兵器刚刚起步,冷兵器尚未推出战场。(.)而战争其实打的就是一个物资的储备,以及人数!这要是在马尼拉港口,郑月蝉他们有着内应吃下去那是必然的,但是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少的,毕竟这个时候西班牙在那里经营了十几年了,里面物资充沛,加上在外面有武装到了牙齿防御工事。 但是现在这档口他们竟然跑去打琉球。nnd这个提议真的是好啊!据当初科瑞似特尔交代,这西班牙驻马尼拉的军队总数也不过只有一千五左右,现在竟然要带了1000人去打琉球……当然并不是说他们打不下琉球,事实上那琉球没什么像样的军队。陈琳久在这一带“演习”里面的情况都清楚的很,其实这琉球曾经是他最大的销赃地,里面除了王宫的那些护卫像样一点,其余的也就打打猎,杀杀猪这种水平的。 郑月蝉有着锦衣卫内部消息,这琉球的兵力如何也是清楚的很。这么说吧,这琉球的兵力在这个时候比当时高丽还不如。而高丽的兵力么……再打个事实。等再过了二十多年之后,倭国便会出征高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打到了平壤,把朝鲜的国王吓的跑进了大明境内请求保护。而且就算是万历帮他复国了他还是死活赖在大明不肯回去。一个月打到平壤……郑月蝉的嘴角顿时便抽了,这可是在冷兵器时代,而且没有什么汽车,火车等交通工具,这可是全靠两条腿走的啊,郑月蝉又理由相信这倭国人在高丽更本就不是打仗,而是全跑马圈地。这便能看出这高丽人的兵力是如何的强大了。 但是现在这琉球那是比高丽还如,这何须1000西班牙的军队啊,这要是在郑月蝉的手里带上科瑞似特尔的雇佣兵就能横扫过去了。自己刚到倭国那会子不也是让科瑞似特尔扫了一遍倭国吗?当然这扫多少是有点水份的,那些锦衣卫没少帮忙,再着也没真正的对倭国怎么样,当时郑月蝉要的不过是一个借口,能让戚夫人在倭国匡扶正义,帮助倭国国王剿匪一个借口而已。现在在经过了这么几个月之后,戚夫人已经在九州站稳了脚跟,在这要提一句,那个什么天皇,也给“请”到了平户,当然现在他也不用去街头卖字画了也有白米饭吃了,甚至还能穿上大明丝绸的衣服了。对此他对大明非常的满意,前不久借着马上要到大明的春节,要上贺表的时机,“主动”要求上表去掉倭国的国号,自称从此自后之后大明九州宣慰使,而无倭国之说。对此朝廷上下都是一片赞誉之声。 当然这人多了,必然也会有不同的声音,这不就有人说了,这倭国那是太祖当初定下的不征之国,这样不妥。这要是放在以前,响应的人必然是如潮,但是现在么……就呼声寥寥了。这次张诚带了那么多的金银回来那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这倭国并不是不毛之地,无力可图之地,这个信息那是深入人心的。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们还能忽悠,可谁能在真金白银面前把别人忽悠到呢?现在宫里既然都已经去了那里,那么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在这宫里似乎也只对倭国的矿产感兴趣,对于贸易却是干涉不多,这使得对他们家族利益的影响少了很多。毕竟他们虽然和倭国有交易,但是这倭国地底下的东西却是伸不进手去的,要不这石见银山倭国多挖了几百年了,这当初汪直在倭国那样的势力都没办法插进手去,更何况他们。 所以这事也就这么通过了,当然此时郑月蝉当然还不知道。她现在就和大明那些大海商一样在琢磨着怎么才能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琉球一如既往的,那是必须要牺牲的,至于牺牲到那个度就值得商催了。 按着郑月蝉的意思那当然是放狼进羊群,然后自己在吃了吕宋之后回头吃下琉球,这当然是最身心的。也不比担心西班牙的回击。因为这西班牙实在是太远了。这里的消息就算是不刻意隐瞒想要传到欧洲去那也是要近一年的时间,而等西班牙接到消息,就算是派兵过来那也要再加上一年。这一来一去两年就过去了,这时候西班牙人过来自己都在这经营两年了,黄花菜也凉了。以逸待劳还怕打不过这些长途跋涉的西班牙人? 这打算不可谓不好,只是张诚有点意见。他在这次回去之后对京城现在的局势看的很清楚。也知道朱翊钧这宝座虽然是坐了那么多年,甚至现在也还算是亲政了,但是却有这那个人在,这看着很稳宝座,其实危机四伏。而这琉球兵力很垃圾,产出也很平淡,但是这琉球不同于倭国。倭国民风彪悍,又有当年为祸江南的倭寇之乱,那些人见吞并了耶就吞并了,不会有太多反感。可这琉球听话!而且是很听话,比起高丽还听话。 朝廷中的那些人虽然看不起他们,但是并不表示他们会无视琉球。再加上朝中还稳张诚当然不想给朱翊钧添麻烦。这朱翊钧倒了,自己这群人也铁定完了,到时候真的躲在海上当海盗?屁!这汪直在海上这么厉害最后还不是想能上岸,能给家里的祖宗上柱香?可结果呢?前车之鉴啊! 当即他便把郑月蝉拉到一边,仔细的和她解释起来。郑月蝉听了当时这眉头皱了起来。虽然说这历史上万历在经历了这次废立风波之后那是没什么大的能威胁到他皇位的事件了,但是这都是在她没有穿越的前提下的,而现在呢……倭国拿下了,这历史上有名的万历三大征中最难打的援朝抗倭算是打不起来了。那么这历史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郑月蝉可不认为自己的存在不会对历史产生影响,这太平洋上一只小小的蝴蝶煽动下翅膀都能引起气候波动呢,何况自己这么大一个人。所以这改变是必然的,变在那里却是未知的。而自己正如张诚说的那样,现在已经算是和朱翊钧绑在一条船上了,所以很多事情必须要考虑上的处境。郑月蝉想的很清楚,只要是这朱翊钧稳稳的在那张椅子上坐着,那么凭着她的师父,凭着张诚,乃至以后的小金子,自己拼着一辈子嫁不出去,必然能开创一个局面,一个全新的局面,这局面就算是不能阻止大明灭亡,最少也要保证华夏的传承不出现断裂,把满清消灭的萌芽之中,这个凭着干爹戚继光应该不难办到。 主意打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既然张诚不同意这么快就把琉球吃下去,那么就绝对不能让他们把琉球占了,这请神容易送神难绝对不会只是句骗人的话。郑月蝉虽然是军事学院出来的,但是怎么说也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于是便把陈璘也叫了过来,三人一阵合计,终于决定,由张诚领着剩下的锦衣卫加五千大明水师过去支援琉球,然后她和陈琳绕个弯避开了琉球和吕宋取道鸡笼,直奔马尼拉,顺便把那些葡萄牙水手送到月港去。那些女子么直接便让李癸铜带人送去佐渡岛。 张诚对于这群女子的用处很是好奇,免不得开口问起,而郑月蝉却只是神秘的笑笑,回了他一句:“保密!” 这战争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宜早不宜迟的,当天下午,张诚便带着两艘铁甲船,一艘兵船去了琉球,临行的时候郑月蝉少不得对他一再的嘱托,这琉球虽然不能一口吃下去了,但是这粮食还是要在那里筹集的,让他到了那里之后竟可能的多筹集粮食,然后运回佐渡岛去。并且她还把张诚拉到一边让他在西班牙人打过来的时候尽量保存自己的实力,多让那些琉球人去当炮灰,还要尽可能的把那些西班牙拖在琉球,拖到她们攻占了吕宋之后再过来和他们合围。所以这刚开始不妨让那些西班牙人吃点甜头…… 郑月蝉说的很是委婉,但是其中的意思,张诚听的那可是真真的。而就是在现在他终于对郑月蝉放心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和那个女人对抗吧。于是他便心满意足的带着人走了。而郑月蝉再回去之后立马又派人给刘守有写了封信去,告诉他最新的计划,这刘守有找郑月蝉他们不容易。但是郑月蝉找他却是方便的很。这一切多办妥之后,她便和陈璘直奔月港去了。 不一日郑月蝉一行终于来到了月港,要说这月港在后世那也是大大的有名。怎么也能算是此时大明唯有的两个对外的港口之一,所以她便想着,这里就算是不能和五百年之后上海的那些国际性的大港口那样繁忙。怎么也不会相差太远,金发碧眼肯定不少。可是真到了眼前却是大吃了一惊,只见她走出船舱,看了一眼,便转头对着身后陈璘说道:“陈叔,这是就是月港?你莫不是跑错地方了吧?” 陈璘被她一问,楞了下还以为自己真的走错了方向,忍不住四周看了看。随后他很肯定的说道:“侄女,没错啊,这是月港啊!‘ “这真的是月港?”郑月蝉一脸的不可思议:“那么船呢?那些金发碧眼的西洋客商呢?还有港口的商铺呢?怎么……怎么就只是这些……这些……”她指着那些不停的在搬运着石头整修码头的民夫,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落差,这落差真tmd大! 话说到这里陈璘总算是明白了,感情是这月港的情形和这位大小姐想像的有差距。这位就怀疑上了。这许些小事也不急着解释,便先吩咐手下把那两艘打劫来的葡萄牙船只拖进港口的船厂,而自己则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郑月蝉下了船说道:“侄女虽然急着去马尼拉但是现在既然到了叔叔的地头,还是先进去住一晚再说。” 郑月蝉虽然对这到底是不是月港心中还有怀疑,但是还是跟着陈璘下了船。来到了福广水师的老巢。这一路上陈璘便向她解释了为什么这月港虽然是两个有市舶司的大港之一,却落魄至此。 原来说过这大明在嘉靖的时候因为有倭寇,这港口都是关闭的。而到了隆庆的时候有隆庆开关,当时一共设立了四个港口。而到了现在只剩下两个了。这里面的猫腻大家多清楚,但是谁也不敢去碰触。里面的水实在太深了。而现在就算是月港,其实也不是每天都是开市的,一般只有初一和十五这两天开市。而且还要去掉过年过节的休息。比如现在,现在已经将近年关,市舶司在每年的腊月初一便开始关市了,所有的西洋商人也都要赶出月港。而且这关市,直接要关到来年二月的初一才会开市。所以这时候的月港,清净的几近荒凉。 被他这么一说,郑月蝉猛的想起,这不知不觉中一年都快要过去了,时间过的飞快,但是自己好像是什么事也没做。算算日子当初好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自己给带到了北京,离开了郑家。这一年中自己好像也没怎么去想那个刚刚失去了妻子的老爹,想想也真是不孝。一想到这个,心里不免有些心酸,自己也算是不孝,母亲周年也没到场!当即便决定一会回去便写份信回去,顺便给郑老爹送点银子回去,自己这一年多不在,也不知道这个书呆子是怎么过的。但是随即她便释然了,因为想到了,这熊家的祖孙如今也住在自己家里,有着这两人在,这最起码,郑老爹不会饿肚子。 信写好了,银子也准备好了,便让花满连夜送了回去。而他们也只在月港逗留了一夜,第二天便出发前往马尼拉了。这算算时间,科瑞似特尔带着那些西班牙人现在应该已经从马尼拉出来了。自己这边过去,正好能扣着他们到达琉球的日子。 现在郑月蝉只要一想起现在刘守有在马尼拉看守着港口,便热血沸腾,真正是天助我也!站在甲板上,郑月蝉越想越是痛快,忍不住学着前世电视里那些枭雄的摸样在船头上哈哈大笑起来。此笑声十分的犹突,引的四周的人纷纷侧目。 一日水师正式进入南海。这时候离开马尼拉也就是只有几十海里,陈璘估计了下要是不停直接这么开过去,那么在傍晚的时分就能进入马尼拉。当然在一般的时候,这个时期是不会把船开过去的,这马尼拉港口周围很多的珊瑚礁,这在光线暗下来之后要是不是开惯了这里航道的人很容易就会使得船只触礁搁浅。但是现在么……当初郑月蝉早就有安排,科瑞似特尔的船上的大副现在可是就在船上,这人在这港口服役了整整八年,对那里的情况那真的能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这有了这人,再加上这马尼拉现在又有刘守有在那,当即下令全速前进。在这要说下,早在三天前,郑月蝉便让人带了自己的信件,坐小船去了马尼拉,让刘守有准备好一切接应准备。 此时正好是顺风,加之郑月蝉下令全速前进,这速度马上就快了上去。当他们能看到马尼拉的港口的时候,太阳还在西边挣扎着,比陈璘预期的提早了半个多时辰。郑月蝉从那时候开始便一直站在了船头上,高举着千里镜,紧紧的盯着马尼拉的码头上。正担心这刘守有有没有收到自己的信件,就看看到码头上一个冲天的响箭冲了出来。一看到这郑月蝉原本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很是豪气的一抖自己身上的披风,笑着对陈璘说道:“陈叔,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回真的算是心满意足了!‘ 陈璘也很是高兴,有些憨憨的说道:“是啊,侄女,我发现你真是个福将,不管是这西北的鞑子也好,还是这东南的倭国也好,就连这西南的吕宋,也挡不住你的福气,这什么事到了你这里就出奇的顺利!” “我真的是福将?”郑月蝉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是这眼角却是隐隐有水气溢了出来。 接到了刘守有的消息,这船当然不用减速,依然全速朝着马尼拉的港口开去,这次过来郑月蝉他们带了十艘铁甲船,还有九艘兵船,这在海上的时候并不起眼,但是一旦进入港口,顿时便把马尼拉的港口挤得满满当当。 当郑月蝉他们从座舰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刘守有早就在码头上等着了。在他的身后跟着百多人的锦衣亲军,穿着一甩的飞鱼服,真是说不出帅气。郑月蝉见了不由的取笑他道:“刘叔,平时你在这也是这排场?渍渍,真是威风!” 刘守有哈哈大笑道:“别取消你刘叔了,这几个月来你刘叔在这一直是低调做人,这出门都不能船锦衣,这憋了这么多天了,今天终于能扬眉吐气了。哈哈……” 郑月蝉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自己就算是用脚趾头去想,也能想象这几个月来他这个在大明风光无限的锦衣卫指挥使过的是什么日子。这锦衣卫是搞情报的不假,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锦衣卫都是搞情报的。而锦衣卫之所以会叫锦衣卫就是因为他们有着光鲜的外表,这锦衣夜行的滋味绝对不是历任指挥使愿意去体验的,但是刘守有却体验了那么一会。郑月蝉对他当然是感激的,这没有他的打入如何能有这般兵不刃血的得到了马尼拉? 随后少不得寒暄了几句,这时候陈璘在安排好一切接管码头的防务之后也走了过来。他过来之后免得又要谢上刘守有几句,随后他好奇的问道:“刘指挥使,那些西班牙人呢?不是说留了五百人留守的吗?” 郑月蝉也跟着问道:“是啊,这人呢?咱们都上岸这么久了怎么一个西班牙人也没看到?” “哈哈……”刘守有哈哈大笑起来:“这要是在这看到他们了,你们难道还能这么轻松的上岸?” “刘叔,那些你把他们全……喀嚓了?”郑月蝉对着他做了一个割头的动作。 刘守有送了她一个白眼说道:“浪费!这也太浪费了!你刘叔是这么浪费的人吗?”(未完待续) 245初到马尼拉 刘守有当然不是个浪费的人,这浪费是极为可耻的事情。[]五百多个强壮的男人,怎么也能算是一批很好的劳动力,当然这种地什么的不是指望不上他们,但是他们不是还有矿吗?这佐渡岛现在什么也不缺,缺的就是劳力。这五百壮丁充进去,这一天能多开采不少金子。所以他当时在中午的饭菜里下药,把他们全部迷昏了之后,便带着这一百多个手下,把那些人全捆了,关在了营房之内,就等着郑月蝉他们到了之后便把他们押送去佐渡岛。 郑月蝉听了顿时便笑得两眼睛迷了起来,在这年代劳力便是最好的资源。要说这对城市的防务和政务,郑月蝉和刘守有都不擅长,好在陈璘在当了这么多年的提督之后,多少比他们两个多,当下两人就把这一切杂事都丢给了陈璘。在马尼拉的街头上的闲逛了起来。 这次郑月蝉他们过来的比较突然,加上因为有内应,真的可算得上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所以在马尼拉的人几乎都不不知道马尼拉的政权在不知不觉中转移了。所以当他们一行人出现在马尼拉街头的时候顿时便引起了轰动。 前面说过这马尼拉出了西班牙人和土著这最多的还是世界各国的商人,当然大明人的那些商人现在都已经没有了,但是别国的还在啊!话说这在一开始对洗劫汉人的行动他们都是兴致勃勃,而只要参加在其中的,多多少少都小发了一笔,一开始当然很高兴,但是接下来他们就愁上了,他们怕事情传出去。大明的那些海商不在过来了,而事实上接下来快两个月的时间内确实没什么大的大明船队过来,他们就开始急了。以为是消息传了出去,那些汉人害怕给洗劫便不愿意过来了。为此他们曾经不止一次的跑去总督府抗议。当然他们不知道这段时间大明水师封锁了所有大明能进入马尼拉的航道,那些大海商就算是想来也来不了。加之现大明在九州也站稳了脚跟,那里交易还有大明军队保护。那些大海商多忙着去那里抢占份额,谁还愿意这冒着给水师抓住的危险跑来马尼拉? 这一开始保罗当然是能哄便哄,而他们这次去偷袭琉球当然不会和他们讲,对外说的是,总督大人为了个帮助他们准备亲自去次大明,联络下那里的商人。这话要是放在大明那是连三岁小孩也偏不了的,但是对那些西洋商人却是很有用的。因为他们在其其他国家掠夺和贸易的时候。像这样的事情可没有少干,甚至还认为只有把汉人杀怕了,自己在谈判的时候才能更大声。于是他们便满怀希望的送走了保罗一行人。 这一晃,保罗他们出去也有快一个月了,却始终不见有大明的商人过来,这几天他们没少去总督府,刘守有当即给他们保证,说是总督来信了,这几天内一定会有大明的大商队过来,让他们准备好购货的银子。 那些人不疑有它。在准备好银子之余,更有不少人派人在码头巡视,只要一有大明的船过来,便通知东家。也好拔个头筹,多进点货,好早点回去。所以这刚才都接到消息说有几十艘大明的船进了港,顿时这各家的东家都急了,急吼吼就要去码头上,可不待他们走近,却被告知,码头今天现在有重要的任务,封锁了。不少人就认为是不是西班牙人这次准备吃独食?便都派了人留在那里打探消息,自己回到店铺,打理生意,只是这眼睛都不时的朝着码头方向瞟过去,期望着有消息传来。 而正在这个时候刘守有和郑月蝉出了码头竟然在街上逛了起来。当然这护卫的人都是锦衣卫的精英,刚才站在刘守有身后的那一甩飞鱼服的千户。而郑月蝉的服饰穿的都是戚夫人亲自给她做的,那手工,刺绣,布料那样不是一等一的极品?这一出现顿时便让那些人看花了眼。这能做商人的都有一双毒眼,这东西好不好,一看就知道。而郑月蝉身上的这身,却是他们在马尼拉经营明货这么多年也没看到过的,顿时便判断出这次来的这小女孩在大明非富即贵,而不是以前那些只是一般海商的管事而已。很快他们中的不少人这心思就活络了起来,自己要是搭上了这条线,那以后自己要进货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于是郑月蝉他们在街上逛才逛了几步,便走不动路了,那些商人都赶着趟的朝他们那边招呼。当然有着这么多锦衣卫千户在一旁护卫着,也没什么人能当真靠近她周围六尺之内。郑月蝉脸上挂着堪比当年戴安娜那样亲切的笑容,甚至她还不住的朝他们点头,可是谁多没有发觉,她挂着微笑的同时,还压低了声音在和刘守有说话:“刘叔,这些人当初有没有参加洗劫汉人?” 刘守有同样保持着亲切的笑容,压着嗓子回答道:“不知道,要回去对名册,这西洋人的面孔在你老叔眼里看起来都一样,风不清楚。” “你多派人把参加的人都记下来了?”郑月蝉揉了揉开始发酸的脸部肌肉,看来这种事情也是需要练习的。 “嗯!”刘守有借着点头的机会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确切的说,叔叔我是把那些没去的记了下来。”说道这里他顿了下,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说了:“其实这没去的没几个家,一双手能数的过来。” “那回头等我们大军去了琉球你一会带人人,直接去把那些参加屠杀的人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他们怎么对汉人的就怎么还回去。至于那些安分的,就放过了,但是告诉他们这以后想要在马尼拉做生意必须安分守己,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咱们在吕宋范围内给予保护。” 刘守有点点头,再次问道:“行,那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郑月蝉竖起三个手指说道:“三天,最多三天,我就要带着陈璘去琉球,这你到时候就交给你了。” “怎么不都留几天?再说这政务防务,真的非叔叔所长啊!这里刚那下来,千头万绪,我可做不来!”刘守有大吃一惊,这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挂不住了。 郑月蝉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的,这马尼拉屁股多还没坐稳呢就要走,但是刘叔,现在张公公带着人在琉球呢,说实在话,我不放心!要说政务张公公来主持那我是绝对放心的,只是这打仗的事么……我真的不放心!到时候要是他出点什么意外,那很多事情就麻烦了!” 刘守有刚才还在奇怪,这以前得到的消息那是张诚也一块来了马尼拉。怎么刚才自己去接的时候没看到,现在一听总算是明白了。可是这心也随即便有吊了起来,张诚和他那是几十年的老关系了,各自的斤两都知道,正如郑月蝉说的那样,他在政务庶务上是很有一手,但是这打仗么……那是比自己还不如。而他更知道这张诚在朱翊钧心里的位置,那是万万不能有事的人,自己这群人和宫里的联系那全靠他来周旋的。 当下也不再想多留他们几天了,刘守有当初在马尼拉租的院子就在这条街的不远处,在街口拐个弯也就到了,回到那之后,郑月蝉便向他解释了当时张诚但担忧,以及琉球暂且不能占的原因。 听过之后刘守有只是低头坐在太师椅上,默默的不做声,书房之内气氛顿时便压抑了起来,半响之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那里的地了!”刘守有直到自己踏上了这里的土地这才知道原来郑月蝉说的一年三季水稻那是真的,这里的土地也真的是肥沃的能捏出油来。而大明或者说是华夏人,这衡量一个人有多少财产,最在意的便是你有多少良田,你要是只有银子没有良田,在大明大多数人眼里你还是个穷光蛋。可想而知在田在华夏人眼里是怎么样一个地位。 看到了这么肥的田这一直身在北方的刘守有心动了。郑月蝉也苦笑了一下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不要紧,这地在那里又跑不掉,大不了就当是租借给他们,让他们多种几年,反正一下子搞这么多地咱一时也找不到人来耕种。” “也只能如此想了,我只是不明白,这马尼拉,琉球等等都是土地肥沃之地,为什么这满朝上下都说这里蛮荒之地?”刘守有有些烦躁的说道。 “刘叔,这原因你心里其实清楚。”郑月蝉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我们不能学他们,这吃独食或许一时能发财,但是这都是不长久的,想要长久的占有任何一个地方,多要让大家都得到利益。” 郑月蝉的这番话,顿时让刘守有多看了她几眼,这道理他当然明白,只是想不到郑月蝉也知道,而她现在却只有十二岁!(未完待续) 246海战有危险,出海需谨慎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几天中最忙碌的是陈璘,最闲的是郑月蝉,这三天里她几乎是把整个马尼拉走了一边,跑了不少地方,比如市场,在马尼拉的市场上她竟然没看到番薯,想来这个时候番薯还真是个稀罕物。(.)而让郑月蝉心心念念的那些兜兰等花卉那是一个也没看见,这让她大失所望,后来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这吕宋的人并不流行种植花卉,这到不是他们没有爱美之心,而是这里到处是花,纯野生的到处多是,谁还有那心思去种? 郑月蝉听了顿时一头黑线,当真是人比人那是要气死人的,这在后世天价的花卉,在这里都成了野花野草了……还不如水稻等作物。当然郑月蝉当时便起了上山去挖兰的念头,但是很快便又给刘守有打击了:“这里的山区都蚊虫蛇蚁,你要不介意和蛇多接触,那就去吧。”一想到蛇郑月蝉便没了声响。 这作为穿越人士,还是一个号称是驴友的穿越人士,对这现在的吕宋前世的菲律宾那里的自然环境当然不会是一无所知,这里面毒蛇品种之多,当初可是让她头皮发麻。这还是在前世,工业发达,野生动物急剧减少的时代,现在……咳咳!那撒这自己亲自出去挖兰还是算了吧。正寻思着是不是找当地的土著代替自己挖呢?就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当时便带着刘守有走了出去,这马尼拉的大部分的所谓院子,更本就不能算是院子,其实就是茅草屋……砖瓦房整个马尼拉也就只有总督府,西班牙的兵营,还有就是靠近总督府的那几所房子。基本上这能住得起这样房子的人都是在这里有点势力的。 而他们住的这房子是当初科瑞似特尔在这服役的时候备下来的住处。是这里少数砖瓦房之一。郑月蝉刚来的时候一看这房子的外形就知道,这房子肯定是那帮子西班牙人在过来之后抢占的汉人的房子,因为一看这建筑风格就知道这是福建一带的典型民居。只有那总督府是地道的西班牙风。至于那些土著和一般的汉民以前住的房子。说是房子都很是勉强,只能说是棚或者窝比较合适,几根原木搭个架子周围围上稻草。顶上再铺上点稻草也就是了。这要是放在五百年后保不定有不少人会喜欢这种风格,但是现在么……至少郑月蝉是喜欢不上。 这热带并不是全是优点。也是有缺点的……蚊虫!而郑月蝉最讨厌的就是蚊虫。其实张诚这次回来从李时珍那里带了不少的驱蚊虫的药,但是也架不住这里蚊虫实在是多。而当他们走出院子,就看到那个吕宋的小王子站在场地上和徐青石在争执着什么。郑月蝉这眉头顿时便就皱了起来。这徐青石她是知道的,是李癸铜他们四个中嘴最笨的一个,平时就不怎么爱说话。这不现在就给那个吕宋小王子咄咄逼人的一连串发问,直逼得连连后退。 “小王子,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为难我的护卫?”郑月蝉对这个人的感觉很不好。这在以前他还好一点,只是最近一到了这吕宋,就脾气好像就直接上了几个档次,郑月蝉不喜欢这样的人,很不喜欢。 相比郑月蝉的不喜欢,刘守有的脸色那就是直接可以说是很不好看了,堪比东北的十二月里气温,这徐青石可是锦衣卫的百户,而不巧他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这手下给逼成这样,叫他这个指挥使的脸往那里搁去?当即便对着徐青石气不打一处来。大声的喝道:“徐青石,你还是不是锦衣卫?要是不想干了就直说!别在这给老子丢脸!” 老子……郑月蝉愕然的转头看向的刘守有,对着他竖起的大拇指,这和他接触也快以年了这还是第一听他这么自称。看来真的是火了。再转头看看徐青石。只能是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脑中只冒出三个字来:没救了。那傻小子,这会子脸涨得通红,这一紧张,说话多带着结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丢人啊,这人竟然是自己的护卫……想自己伶牙俐齿,连面对张居正这级别的妖孽都还能讨价还价,怎么会有这样的护卫……郑月蝉的头垂了下来,无力的摇着。 好在这徐青石虽然是嘴笨,但是这心思不笨,手脚不笨,这非但不笨而且还是锦衣卫中数的着的好手,这刚才他还忌讳着这小王子还有用处不能太多得罪了,这会子一看郑月蝉和刘守有的脸色,顿时便明白了,只见他跨前一步,伸手一探就拉住了那小王子的手,用力一拽便把他拽倒在了地上,一个转身这脚就踏在了他的身上,那小王子直接就给摔了个狗啃泥。 这时候郑月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走过去指着那吕宋小王子对徐青石说道:“以后别那么死心眼,像这种,咱们让他当人,他就是个人,咱们不把他当人他就得自己做狗,这才是应该有的态度。”说着她还狠狠的踢了一脚那吕宋小王子,顿时整个院子都充斥着那小王子的嚎叫声。要说这不管是在前世还是现在郑月蝉对于这吕宋都是极度的不爽,这都是有奶就是娘的白眼狼,这投靠了花旗国就敢跑到我们的南海来捣乱了。现在刚把这吕宋打下来就想要摆王子的威风了?好啊,你要摆也要跑去西班牙等那里摆啊,竟然跑她的院子里对她的护卫摆威风了,这是给脸不要脸。 这时候刘守有也走了过来,他的眉头始终都皱着,他看了徐青石一眼说道:“你以后要是还是这个样子,我看郑姑娘这就别待了,回来再学上几年再当差吧。”这锦衣卫当的差事那都是皇家的差事,所以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 刘守有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徐青石这心里顿时一紧,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郑月蝉。郑月蝉那还不知道他的心思,要说他这段时间一直跟进跟出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即便说道:“刘叔,这护卫么只要身手好就行了,我看这徐百户很是合适,你要是把他叫走了,我还真舍不得。”刘守有当然不会真的把徐青石叫走,这时候也马上见好就收:“侄女这小子怎么办?正让他登基成为吕宋的国王?” “他?还想登基?做梦!”郑月蝉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这一脚绝对是货真价实,没有任何水份。这院子里少不得又是一怔鬼哭狼嚎:“过些天刘叔你让人“陪着”他到处走动走动,联络召集下他爹的那些旧部,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你知道这佐渡岛现在人手很缺的。”这一抬眼就看到刘守有一脸心知肚明的表情,心中顿时一阵暗爽,就是脚下这个声音太过于不和谐,她便眯着眼睛对着刘守有说道:“刘叔,我听说你们锦衣卫有七十二般绝技,很多是能外表看不出伤痕,但是能让人吃苦头的,是不是真的?” “那当然!这要是没几手,咱们锦衣卫凭什么在大明让人恨了那么久?”对着刘守有是很是自豪的。 “嗯,那好!”郑月蝉眼睛多都不眨一下的说道:“这人,这几天派人好好的‘伺候’他,免得到时候坏了我们大事。”郑月蝉这一开始并没有想过把吕宋的土著送去佐渡岛挖矿,但是现在么……她只能这么做了,她想要的是一个安稳的和谐的吕宋,需要的傀儡是那种听话的,乖巧的,而不是这种有野心没实力的人。这样的人留在这里本身就是不安因素。那么现在只能坚决的给予清除。 听她这么一说,徐青石马上就主动请缨说吧这人交给他就好。郑月蝉笑笑,转头紧紧的看着刘守有。这刘守有现在本就是为郑月蝉为马首是瞻,又那会不同意,当即便点了头。 当徐青石拖着那吕宋小王子下去之后,郑月蝉幽幽的说道:“刘叔,你怎么没点同情心,这人要是落在徐百户手里那还有个好?” 刘守有哈哈大笑说道:“这不正是你要的吗?” 郑月蝉只能伸手摸着自己的鼻子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有了这个小插曲,郑月蝉在马尼拉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而就当她在准备出发去琉球的时候,这刘守有又过来了:他不许郑月蝉去琉球! 而他给出的理由很是简单:海战有危险,出海需谨慎! 原来当天他在回去之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这张诚在那里很危险,所以要过去,这没错,但是这海战更危险,而郑月蝉更是不容有失,这说句不好听的,那张诚就算是挂了,那小皇帝最多就是伤心上一整子,然后象征性的处罚一下,到时候有着郑月蝉说话,最后说不定连处罚也不用,但是郑月蝉要是哪里破了块皮,不但是他了就算是张诚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刘守有当然不会愿意她去冒险了。(未完待续) 247讨价还价 这按着郑月蝉自己的心思那是说什么也要过去的,但是当她看到刘守有那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便知道他这回算是铁了心的了。看来这琉球,这回真的是去不成了。而正月蝉从来都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这脑子一条筋的人基本上头脑都比较简单,而她两世为人,有怎么可能会头脑简单呢? 所以虽然她心中虽然很想去,但是既然这样这时候也只能留了下来。原本她还担心留下来会很无聊,毕竟这接下来的可都能算是政务上的事情了,这个她是不懂的,好在这没过多久便是大明农历的新年了,她便有了事情做。这首先必须要给宫里面的师父上请安的折子了,当然还要顺便给那小金子写信,这搞好宫里的关系那是一等一的大事,宫里有人遇事不慌,这道理郑月蝉明白。然后这张居正那里似乎也该给他写一份,怎么说人家也是当朝的元辅,这要放在五百年后那就是国家总理。 这和总理套近乎,混脸熟这类事情,要是有机会你还不干,那你也干脆别活了直接就买块豆腐撞死好了……对了似乎张家那个小姐那里也该写一封,自己不但和她认识,何况这以后还会是她的表嫂,这多热乎下总是没错的。然后干爹,干娘那里那也是一定要写的,这戚继光到现在还给你忽悠的在西北那苦寒之地转悠着……而且自己现在身上所有的衣服都出自戚夫人的手,要是不写信去拜年,太说不过去了,自己也太没良心了。所以这不但要写还要一式两份。接下来还有谁呢?对了戚继美叔叔,在蓟镇的时候没少疼自己,嗯嗯再说自己还要问问最近他们研制火器有没有新的进展…… 这想到了戚继美。当然也会想起恭喜发财红包拿来,那几个小徒弟……嗯嗯还有赵士桢,这几个徒弟一晃这么多月过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呸!呸!呸!”这群不尊师重道的家伙,这么久了也不见他们给自己写封信,给自己请个安。这徒弟当的都忒没道德了,怎么就没学到自己的一层水准呢?看看自己这一到点。就少不得给在宫里的师父请个安……这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到还好说,毕竟他们都是从关外逃回来的,也没正经的读过书,不懂。那到还说得过去,但是你赵士桢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学毕业的,你难道也不懂道理?这么一想,郑月蝉这心里顿时有些酸溜溜了。很是怨念的想不管他们了,可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认命了!谁叫自己没福气收个和自己一样会做人的徒弟呢? 然后这蓟镇还有谁呢?对了还有李时珍,这老头那是必须要写的,这个医生,特别是神医的关系必须要够铁,俗话说这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没个病痛?有个神医做朋友那就等于给自己买了一份保险。再说就算是不说这个,光今天自己还吃了他种的辣椒做的菜,吃人的嘴要甜。这样下次还能吃得到……还有白云观那些老道那里似乎也该写封信去,这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还顶着全真教龙门派白云观弟子的名号。 那么是不是也顺便给熊廷弼写封信去?虽然那胖小子现在还不顶事,但是他长大之后那可是一带名将,那是要留着以后对付努尔哈赤这个野猪皮的……对了自己似乎也应该给李如梅那个小正太写封信去。这上次他可是答应了再回去之后帮自己在他家找出努尔哈赤。哼哼,这只要能在这个时候找到那个野猪皮,到时候就让李癸铜带着人直接就灭他了!窝靠,这祸害那是一定要把他掐死在摇篮之中的。(.好看的小说)只是自己要是有机会再穿越回去,说不定会被那些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那些子孙的女子活吃了吧!那撒自己可以算是绝了她们想要嫁给什么老八老四……等等的一切念想……嘎嘎……想到这里,郑月蝉忍不住便嘎嘎的笑了起来,好像现在就已经把那野猪皮杀了一般。 这笑声顿时把在一旁陪着她一起写信的刘守有给吓的一跳,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么恐怖的笑声竟然是出自眼前这个看起来清纯可爱的小女孩之口,他歪过身子,看看在她前面的那张信纸,上面除了一个很大的圆点之外,洁白无瑕。他伸出胳膊碰了一下郑月蝉的手背,问道:“侄女,做什么呢?” 这一下顿时便让郑月蝉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信纸,刚刚那份高兴劲就消失殆尽!这么多信件,这么多字,自己这要写到什么时候去?再说自己的那几个狗爬字,又有几个人能看得懂?好吧退一千步来说就算是他们能看懂,自己也觉得丢脸不是么?后悔啊!这时候她真的是后悔了,后悔前世没有去学写字,再后悔当初张诚,谭纶他们在教她写字的时候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事。当然她的这后悔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才会后悔,当过了这段时期她就又会抛到九霄云外了。这提起的笔已经悬在空中半天了,就连毛中的墨水都快干了,但是郑月蝉却是到现在为止一个字也没写…… 这会子她一转头看到刘守有前面的信纸上,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眼中顿时便充满了羡慕,她笑嘻嘻的来到到刘守有的背后,伸出小拳头,轻轻的在他的后背敲打了起来,口中更是用嗲得死人的语气说道:“刘叔叔……”她把‘叔叔’这两字的尾音拉得特长。 而这声音之嗲,立马让刘守有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肉麻啊……他转身一手抓住她那还在自己背上不停敲击的小拳头说道:“侄女,你这是想让你刘叔出去吐呢?还是有别的企图?这有什么事就直说。你快快收起这套,你刘叔老了身子骨不行。你的拳头到底算是给你刘叔敲背呢?还是想打死你刘叔?” 呵呵,郑月蝉一头的黑线,干笑了两声,便顺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说道:“那撒,刘叔叔,我这不是从来都没给人敲过背么,不知道轻重,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刘守有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丫头,你还有面子?你不是早就全扔了吗?脸皮厚得比那城墙还厚!丫头说吧,什么事情,只要你不来这套,刘叔这能答应的全答应,不过先说明要是还想让偷船跑去琉球那是想多不要想!没门!” 要说这几天刘守有过的日子那叫一个悲催,那天陈璘前脚刚走,她这后脚就偷偷上了一个西洋商人船,想要追上去。还好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刘守有发觉到了不对劲,动用了在马尼拉所有锦衣卫的力量终于把她在海上劫住了。而从那以后他这做什么事都把郑月蝉都带在身边,而郑月蝉想要做什么事也尽量陪着,总之一句话,只要郑月蝉整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安心。 “刘叔你放心,这事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了,再说了现在港口那些商人的船都给你赶出去的赶出去,接管的接管了,我那还能有什么机会逃出去啊?”郑月蝉有些怨念的说道。 “你明白就好,你刘叔这次可真的是铁了心的了。所以这事你想多不用想。”听得郑月蝉一再的说不是这事,刘守有那紧紧绷着的心,顿时便放松了下来,这大手一挥说道:“丫头,现在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刘叔你的字写的好好哦……”郑月蝉使劲的对着他眨着眼睛。 这聪明人之间,讲究的就是那个叫闻琴知雅意,话不用说通透了就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而刘守有既然能当上大明的锦衣卫指挥使就绝对不会是个笨蛋,所以郑月蝉她决定说的含蓄一点,给自己留点面子。 但是这刘守有却仿佛是不懂似的,捋着胡须说道:“你刘叔的字,只能算是能看,这字体也是朝廷规定的,馆阁体,怎么也够不上你的评价。你是没见过,张阁老,冯保,这两个人的那可是比起你刘叔来不知道好了多少。” 见他不接招,仿佛真的是和自己讨论起书法来了,郑月蝉脸颊的肌肉顿时便有些僵硬了,这张居正和冯保的字写的再好,又有什么用?自己难道还能让这两个人给自己临时客串一下秘书,帮自己写信?别说自己不够那分量,就算是够分量,现在他们也不在这里,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刘叔,我想请你帮我写几封信!”窝靠!既然你不接招,咱就开门见山,你刚才不是说了只要不是出海,什么事都答应吗?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是赖定你了!郑月蝉紧紧的盯着刘守有! “鬼丫头!”刘守友瞟了他一眼说到:“你自己写,这信就是表示一个诚意,自己写才能传达你的诚意。” “我的字很难看!” “觉得难看平时都练字!知耻而后勇!” “就算是我想知耻而后勇,现在也来不及了!” “……那就帮你写一封?” “全部!” “二?” “全部!” ……(未完待续) 248躺着也中枪的野猪皮 这讨价还价的最后结果便是这给宫里的信件包括给陈太后的折子,只能有郑月蝉自己写,其余的便是郑月蝉口述,刘守有笔录。再次之前刘守有从来没给她当过秘书正确的来说他还从来没给什么人当过秘书。而郑月蝉以前的这种事情那都是张诚包办的,而张诚那是上过内书房的,理所当然的他会在笔录的时候帮着郑月蝉修饰一下。可现在么……刘守有当然不会给她修饰,所以这通篇的信件,整个就是全篇大白话,就如同是对人直接说话一样。 这样的信件,刘守有还是第一次看到,在第一封写好之后,他饶有兴趣的说道:“丫头,没想到这信还能这么写,这要是那群读书人看了少不得要骂粗鄙,但是却是让人一看就明白了,不用再去请读信先生了。” “读信先生?”这词新鲜!郑月蝉来到这里这么多还真没听到过还有这职业的。 刘守有点点头,说道:“这读信先生其实就是街面上那些代写书信的,他们一方面帮人写信,令一方面还帮人读信。这一方面信写的高深点也显得自己有学问,而来高深了一般人就算是认得几个字,但是也看不懂,那就还是要找他们读……” “所以他们都是通篇的之乎者也?”郑月蝉很不屑的皱皱眉头:“这些读书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通篇之乎者也?”刘守有是古人,还是个能通过考试粗通文墨的古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书写方式,对郑月蝉这说话便觉得新鲜,在开始的一楞之后,仔细的那么一品味。发现确实如此,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丫头的嘴怎么这么毒?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这要是回到大明。你估计会给那些落魄书生,的口水淹死。” 郑月蝉很不以为然的转动着手上的毛笔,挥舞出一个个漂亮的圈圈。很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大不了我就不回去了!这吕宋也好,安南也好。交趾,天竺,等等那里不可去的?何况这更远之地什么泰西,加勒比等等天下大的很。这世上更有不少无人之地等这占领,为什么非要回去看那些臭书生的臭脸?”其实刚才很想说就算是在海外那些地方占地称王那也是很方便的事情,但是一想到这刘大指挥使可是地地道道的大明人还是个给忠君思想洗脑过的人,自己要是真那么说。太过于惊世骇俗,到时候说不定就起了反效果了。 她很明白,这刘守有还有张诚,和陈璘不一样,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要是换了陈璘,保不准就能给自己忽悠的热血澎湃,但是是他么……还是算了吧,这锦衣卫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胆大妄为到说出占地为王这类事情发生过。 就算是如此,刘守有那也是大吃了一惊,在楞了半天之后这才喃喃的说道:“丫头。你这不是说笑的吧?刘叔倚老卖老在这奉劝你一句,这事以后提都不要提,你以后那铁定是要进宫的人……” “进宫?”这回是郑月蝉一楞,她再也不能继续淡然下去了。实在是这两个字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而刘守有在话一说出口这心里顿时便后悔了,那正是恨不得直接就抽自己几个耳光,自己这嘴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贱了?但是显然现在不是抽自己嘴巴的时候,只能提起精神来说道:“丫头,这陈太后不是你师父吗?这以后不传你进宫那才是怪事。” 听她这么一说,郑月蝉顿时松了口气,对着他嗔怪道:“我说刘叔你以后说话说清楚点,这刚才差点就把我给吓着了。这进宫叙话,和进宫那更本是两回事,你待你这么会吓唬人的。” 刘守有心虚的干笑了两声,再也不愿意在这话题上纠缠,便问她,这刚给李时珍写好了信,接下来给那个写了。郑月蝉也不去多想,毕竟在她看来进宫这种事情,离自己实在是太过于遥远了,当即便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才说道:“给李如梅那小子写信吧,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给姐找到那个野猪皮努尔哈赤。” “野猪皮?努尔哈赤?”刘守有现在对她要找的任何男人都很敏感,,据他多年在锦衣卫的经验来判断,这绝对是个男人的名字,还应该是辽东一带女真人那边的名字,这丫头找女真人做什么?带着这个疑问他紧紧的盯着郑月蝉,期望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郑月蝉当然不会想那么多,她见刘守有问起,这心里还很是高兴,正琢磨着要是李如梅那小子没找到人,自己是不是可以让刘守有去找?这锦衣卫去找人想必方便的很,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这个努尔哈赤那是一定要杀的,不杀了他,自己晚上睡觉也不安稳啊。只是现在怎么忽悠呢?总不能和他说实话吧?她可没这个胆子。这眼睛一转,顿时便有了主意,她开始编故事了。 在她的故事当然是带着能浓的迷信主义色彩。这故事的开头便是她在进入白云观之后,一天晚上她做梦梦到了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那老爷爷呢对她说,她这一生那是大富大贵的命,只是有个人会是她克星,会破坏她的运程,她当然就害怕了忙追问那个老爷爷,这个克星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现在多大了……而那老爷爷只是捋着胡须笑笑,最后飘在了空中,临走说了句话:长白山中野猪皮,努尔哈赤是他名。然后她便醒了。 这在最后她还心有戚戚的说道:“刘叔啊,这种事情虽然说很玄乎,但是我这人天生就是胆小,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意思,这才叫李如梅那小子找找看,这要是找不到,那就算了,要是找到,也能证实那老爷爷是神仙,刘叔你说是不是?” 是!怎么不是呢?刘守有在心里头说道:这不是神仙还是什么?你当然是大富大贵的命,咱们这么多人的富贵现在不都是全都系在你的身上?既然神仙说这个人是你命中的克星,那就是咱们大家的克星!当即刘守有便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然后……嘿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虽然是稍纵即逝,但是一旁的郑月蝉当即便感觉到了不对,紧张的问道:“刘叔你怎么了?眼神怎么那么凶?像是要吃人一般。” “那有,哈哈……你眼花看错了。”;刘守有打着哈哈,觉得这事还是不和她说的好。 郑月蝉也不在追问,接下来的写信两人出奇的平淡,竟然什么时候也没有发生。很快这一封封信都写好了,就等着送出去了,而这个时候马尼拉的清剿工作也到了尾声。这锦衣卫本就是抄家的行家里手,加上有着水师做运输队,这清剿的工作出奇的顺利。这期间,当然也发生了不少的流血事件,但是好在并没有什么大的屠杀,因为郑月蝉和刘守有一再的告诫他们不许多杀人,并且告诉他们这些人都是资源,佐渡岛那么多金银等着他们去给大家挖出来呢。这句话那是比什么多有用。这里的人那都是在佐渡岛呆过的,都是分到过那里金银的,这挖的越多,自己分的也越多,当然不肯对那些青壮下狠手了。但是那些老弱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不反抗的还好些,只要是当初没有参与屠杀汉人的都放了过去。 但是那些参与的,那就只有对不起了!而那些西洋的商人,很多人都嚷嚷着自己在泰西有什么什么的后台,这要是得罪了自己会有什么什么样的后果,这一开始,还真有不少锦衣卫给唬住了,但是郑月蝉对此却是嗤之以鼻,告诉那些负责抄家的人说道:“他们在泰西有什么后台,那是他们在泰西的事情,和我们大明有屁的关系,这要是等他们在泰西的后台知道他们的尸体说不定早就腐烂了。” 有了这些话,这清剿的速度明显就快了不少,每天搬进总督府的财物,都堆得犹如小山一般。郑月蝉这个财迷,对着这些财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这时候要说下,那个不识时务的吕宋的小王子,昨天终于在一场吕宋本地土著和泰西商人之间的冲突中给走火的火枪打死了。对于这件事,郑月蝉和刘守有多各自给朝廷和宫里都上了请罪折子,在上面除了解释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之外,还一再用极其悲愤的语气保证,自己这行人接下来一定会为吕宋小王子报仇的,要让那些凶手接受到应有的处罚————流放到佐渡岛挖矿做苦役。 这折子比那些信件晚了两天才送出去,这京城离马尼拉也比较远,一时三刻也不会有什么指示。所以他们也不等京城的回音,紧锣密鼓开始押运这些人去佐渡岛了,务必要还吕宋一个晴朗的天空。(未完待续) 249梦想 这所谓的还吕宋一个朗朗的天空的定义是什么?当然这个时候也不是后世,环境污染很严重,这夜晚抬头满是星星,出了月亮晚上走道都不用灯笼。所以郑月蝉指的当然不是这个天空,而是人,是社会,是江湖。 郑月蝉想的很明白,她也不会真的把这两份折子当真,这别说她是穿越人士本身对这样的皇权没太多的感觉,更别说现在还牵涉到这么多人的利益。这要是按着郑月蝉本来的意思,这折子都不愿意上,直接是做了再说,但是经过刘守有这个长期混在宫中和朝廷边缘的指点,当即明白这折子还是上的好。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至于折子最后怎么批复的就不重要了,正如她说的那样,这里天高皇帝远,在这里的又都是自己人,到时候怎么说还不就是自己两片嘴唇的事情?现在只不过是动动笔就能免去以后不少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对此郑月蝉深以为然,当真是姜还是老的辣。所以这折子是上的,但是谁也没当真,这该干嘛还是干嘛。而郑月蝉最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跑去码头看着兵船上那一船船正在装出去的人,心里那叫一个畅快!看着他们就如同是看到了金子,银子……话说昨天晚上她收到了佐渡岛最新的消息,银矿找到了!而且经过初步勘查,那里的银矿的储藏量比金子还要多。这具体多多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那些老法师,一致认定这里的银矿比大明任何银矿都要大。 虽然说郑月蝉早就知道那里有银子,但是以前毕竟那只是书本上,游戏里听到的看到的,都只是数据和图片。而且还是别人的,现在这里面出来的都是有自己一份的,这心情又那会一样呢。所以她今天的心情特别好。特地跑去码头想要对那些负责押运士兵说一声,务必要对这些猪仔好一点,要让他们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到达佐渡岛。[]这原因么。哈哈……嘿嘿不说大家也都知道,那绝对不会和善良这两个字挂钩的。那撒,这要病了一个死了一个,那矿的人也就少了,劳力是资源啊,这浪费资源是可耻的,该遭天打雷劈。 郑月蝉在吩咐的时候说的很是大声,当即那群人里面就有人在那里哭着喊着:“这位仙姑。求求你救救我们……”郑月蝉听了饶是皮厚如她这时候也闹了个脸红,喃喃的摸着自己的鼻子下去了,心中说道:那撒你们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现在不对你们狠点,这接下来我们大明汉人以后就是这待遇。这看起来你们视乎有些可怜,但是为了我们自己只能牺牲你们。这原始资本的积累都是血淋淋的,就算我不来,这过了几十年之后欧洲那帮子土匪也会这么对你们,只是这待遇远没有落在我手里这么舒服了,这最少……最少给我挖矿我会给你们吃饱肚子。给你们穿暖衣服,必要的时候还会有大夫给你们看病,你们……知足吧。 望着那些在兵船上哭泣的吕宋土著,郑月蝉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找到银矿带来的喜悦顿时便冲淡了许多。蒙古,倭国,吕宋,自己在这些地方造下了无边的杀孽,不知道有多少人命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永远的消失了,而更多的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从此掉进了无边苦难之中,而自己做的这一切是不能能换来华夏汉人在以后几百年的命运改变吗?要是不能,自己又怎么面对这些生灵? 虽然郑月蝉不信佛,也不信什么报应,但是此时她却有些迷茫了,这么做是否值得?是否真的能让历史的轨迹偏离,让华夏远离那些沉痛的耻辱。恍恍惚惚中郑月蝉回到了总督府,现在他们早就从科瑞似特尔的那所房子里搬出来了,正式住进了总督府。为这事刘守有对她很有意见。 这郑月蝉在前世没少看到欧洲那些中世纪的建筑,很是羡慕,但是在那个时候因为银子的原因一直没能有机会亲自去看看摸摸这对她这个驴友来说不能不算是意见憾事,但是现在既然有机会住进去,那当然是满心欢喜,进去之后那当然是看什么都顺眼,但是那刘守有一进来便郁闷了,按着他的说法那就是:“这些蛮夷还果真是蛮夷,好好的房子不住,竟然喜欢住在石窟窿里,这在大明,那只有死人才住这样的地方。”郑月蝉当时这脸便绿了,刘守有见她脸色变了忙开口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确实是这样,你看这大明那家的房子整幢都是用石头建造的?这石头不都是用来修坟建墓的吗?” 当时郑月蝉仔细那么一想果然真是如他说的那样,这大明的房子都是石头作为基石上面的都是木结构的,几乎很少人有用石头建造房子。但是虽然知道了有这么一回事情,但是这样一座纯西班牙中世纪的城堡在这里你让她不住进去,那还不让她心痒死?当下也不管刘守有的劝阻,打定了主意那是一定要搬进来,并且对刘守有说道:“刘叔你要是忌讳那就别搬来也就是了,反正老院子那里离这里也不远,多走几步路的问题,你就继续住在那里吧。” 她这话说的极其轻巧,但是在有了上次她偷溜的事件,这刘守有还会放心的让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嘛?答案肯定是不。于是刘守有也只能捏着鼻子一起搬了进来,而他选择的房间,就在郑月蝉的旁边,以确保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当她的前脚刚踏进总督府,后脚刘守有便知道她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当时他便觉得奇怪,这刚出去的时候还活蹦乱跳,兴奋得什么似的,这么转眼工夫就成这样了?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是不是有人让她不痛快了,当即便在心里暗暗说道:谁要让她不痛快了,我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于是他便让人把那几个陪着一起出去的人叫了过来,一个个的仔细询问,但是这群人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上没人得罪她。冒失现在的马尼拉除了少数躲在家里瑟瑟发抖泰西商人,就只剩下水师和锦衣卫的人马了,这三方人当然不可能会给她添堵。那么是谁呢?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刘守有竟然找不到任何头绪这让他很有挫败感。 当郑月婵看到他的时候很惊奇的看到他也在那里长嘘短叹,这……这又是唱的那一出啊?郑月蝉本着八卦之心,坐到他的旁边打趣道:“刘叔,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知道银矿找到了,在愁银子多得不知道怎么花了?” 刘守有当然不会和她计较,顺着她的语气说道:“是啊,这么多银子,你说怎么花才能花完呢?真是愁人啊!” “刘叔,没关系的,你要是真花不完,我帮你花,保证帮你花完,你说怎么样?”郑月蝉还是老脾性,这只要是一提到银子,顿时便会把别的什么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这用她的话来说,这大丈夫那是一日不可无权,小女子便不能一日不能无钱! 刘守有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么刘叔能不能问下你准备怎么花?” “怎么花?”郑月蝉的眼睛顿时便迷了起来,她板着手指说道:“首先,我要丢十万两出来悬赏,怎么也要研制出更好的火器来,然后我要造船,不是现在这样的,我要造出这世界上最快的船来,然后装上最好的火器,哈哈……” 她的这狂笑声让刘守有浑身一冷,良久直等到她停了笑这才问道:“你要这最快的船,最好的火器要来作什么?” “我要当海盗!”郑月蝉很是大声的说道:“我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海盗头子,我要去抢西班牙的船,抢英国的船,荷兰的……一个也不放过!还要去抢他们的城市,什么马德里,里斯本,伦敦,……一个也不放过,我要搬空他们的皇宫,把他们的人通通的抓来给我挖矿……” 刘守有惊疑的看着郑月蝉,那眼神仿佛是第一次看到郑月婵似的,虽然说他一直知道这个女娃子不管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都搭不上边的,但是他完全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疯狂的想法,他的胡须不住的抖动着,嘴角一直不停的在抽搐,突然他想到了朱翊钧。这皇帝喜欢上一个立志要当海盗的女人……这……怎么看着这么的荒诞呢? 郑月蝉正说得兴致勃勃,这一低头看到刘守有坐在那里看着自己一脸的痴呆状,脸顿时一红扭捏的说道:“刘叔,不要这么崇拜着看着我么。人家会害羞的!” “噗嗤!”刘守有终于再也也忍不住了笑出了声来,良久之后他才收住笑声,说道:“侄女,你这些都是那来的这些念头?哈哈……你去当海盗哈哈……笑死人了!” 郑月蝉给他这么一笑这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有什么好笑的,这事在人为,说不定那天我还正的能去当海盗了呢。”(未完待续) 250给人卖了的西班牙总督 刘守有捋着胡须笑笑,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这郑月蝉想要去当海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别说是朱翊钧不同意,就算是朱翊钧同意了,张居正,张诚……等等包括自己这群利益已经缠绕着她的这群人也不会同意的。这皇帝或许可能回因为疼爱她,不忍她进宫,但是自己这群人……那是无论如何也要送她进去的。这不但关系着现在他们的前程,还有以后几十年的前程。而就在刚才他还决定了件事情,务必让张诚把他带到佐渡岛的那两个嬷嬷带过来,或者把郑月蝉送过去,这留在这里太过不安全,这里有客商有土著,这万一要是一个看守不注意又给她溜了可怎么办好?而且他知道他们郑家有偷溜的传统,比如那个郑大公子,从崂山偷溜到了倭国,现在又从倭国偷溜到了泰西去了,这真要是让他在那泰西站稳了脚跟,说不准还真的把妹妹也带了过去,这事并不是不可能啊。一切要防范于未然,就如同郑月蝉自己说的那样,要把一切不安因素要扼杀在摇篮之中,对这话刘守有一直都是很欣赏的。 话说张诚,此时的日子却是不怎么好过,这行军打仗实非他所长,虽然他在琉球的兵力远远多余西班牙的军队,但是还是打得很辛苦,好在郑月蝉当初交代的就是让他尽量的拖住西班牙的军队就可以了,从这方面来说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但是这段时间交战,让他带的人马损失了不少。这到是不能全怪他,而是他一开始就高估了琉球军队的战斗力。原本以为这既然是一国的防卫力量,就算是再怎么不济那也能和大明地区那些小县城的防卫力量差不多吧。可不曾想……那些所谓军队的战斗力低得令人发指,要是郑月蝉看到了定会扯着嗓子喊。这叫军队?比前世的城管还不如。 这种队伍也就是只能吓唬吓唬老百姓,一遇上当今世上除了大明军队之外,最强悍的西班牙军队。(.)这样的战争可想而知。当时那些西班牙军队就如同是死神一样轻易的收割这琉球士兵的生命,这时候张诚才相信,郑月蝉当初说的那句。要是不去支援,西班牙最多一个月就能占领琉球。现在看来何须一个月。半个月就绰绰有余。 张诚当初也想先缓一缓,让那些西班牙人再深入一点。可是这开战的第二天那琉球国王尚银启便跑来哭着请求天使出兵了。他当时说道:“琉球自古乃是天朝附属,天朝皇帝乃是天子,上天之子,吾等琉球国王向来都是以天孙为称呼,寓意上天之孙,天朝之子。这才那番人来袭在。务必请天使协助击溃来兵。” 这么一说,张诚也就只能出去应战,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了。而他损失如此严重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水师装备的火器太多!这按道理装备火器多,那应该胜算更大,损失更小,毕竟这火器比起冷兵器来先进很多。可是别忘了现在才是十五世纪,火器的发展才刚刚起步,这个时候的火器在发射上有这很大的缺陷,比如潮湿。风大,下雨,等等都有可能影响到发射。而琉球是个岛国,海风。潮湿,还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雨水丰富,这要是放在农业上那都是上好的条件,但是在这个时期的军事上就有问题了。 当然那些西班牙人也有火器,但是他们最主要的是依仗着方阵作战,相比起大明水师这在战斗力上便高了许多,在大家都抛弃了火器之后,冷兵器拼杀的时候这身材魁梧的泰西人明显比汉人占上风。这损失当然有些大了。 好在郑月婵当初就没让他们去打赢,所以这边战边退终于把那帮子西班牙人引进了琉球的纵深。当然这期间,科瑞似特尔和个25仔充分的发挥了他的做25仔的天份。他在到达琉球没多久就和张诚取得了联系,于是一边帮着保罗他们出谋划策,一边又给张诚通风报信。最近这几场遭遇战可以说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仗打到现在他的队伍已经“损失了”大半!当然这所谓的损失就是跑去张诚那边协助张诚打仗。而从张诚那里得到的消息显示郑月蝉他们已经在马尼拉得手了,陈璘现在已经带着水师的铁甲船开赴琉球了,张诚让他早做准备。这话虽然说的很含蓄,但是他知道真正的大战马上要来了,这大军的炮火可不是吃素的,也不是能认得人的,到时候大军一到,自己保不定在这样的无差别攻击中受到不必要的损失。于是他在前天策划了这次带着自己的佣兵团出击。 当时对于他的这次出击,保罗他们那是十二万分的感激,前段时间西班牙的那些驻军在出击的时候因为他的部队在一开始就损失大半,就并没有让他更随出击,而他们在出发没多久就遭遇到大明的军队,损失了不少人,两人这会子正心疼呢。现在科瑞似特尔跑去和主动要求出击,两人当然高兴,保罗更是觉得这科瑞似特尔真是个好朋友,这要是打下了琉球给腓力二世写报告的时候一定要提下科瑞似特尔,恢复他祖上的爵位并且给他赏赐。于是科瑞似特尔便在今天早上带着他剩下的两百多雇佣兵,告别了保罗他们两个朝着琉球国都首里城进发了。 当然这一去之后那就是科瑞似特尔一去不复返,从次保罗再也没能再见到他这个好友。而就在科瑞似特尔离开的第三天保罗终于接到了马尼拉易政的消息。他虽然是好大喜功了点,但是绝对不是傻瓜,要是傻瓜也不会想要稳定腓力二世屁股底下的那张凳子。他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劲,心中对科瑞似特尔那是恨的无以加复,当真是想把他钉在十字架上烧死,但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科瑞似特尔已经在首里的皇宫里陪着张诚吃饭了。 而不等保罗他们从刚才的消息中清醒过来,就又有人来报,在海面上西南面四十海里处出现了大明水师的铁甲船,总数在十二艘。保罗他们顿时便面无人色跌坐在大帐中,这大明的铁甲船的数据他清楚的很,船长五十六丈二尺,宽十二八丈六尺,两舷都有炮,每侧十五门,甲板和船身通身包裹铁片,故名铁甲船。这是纯海战用船。现在从海面上过来,还能是什么事。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来报,原本坚守躲在首里的军队,有迹象表明也在准备出击。 保罗这个时候顿时便清醒了,这时候也顾不得建功立业了,火速下令全军上船,马上撤离琉球。虽然说这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是已经晚了!当他们赶到留在琉球港口的时候,就听到“轰,轰……”接连几声巨大的爆炸声,随即巨大的蘑菇云出现在了空中……他们的船爆炸了!这当然是科瑞似特尔的杰作,当初在队伍上岸的时候他就在留守的船只的人员中安插了几个他的人,并且留下了足够多的火药,在他离开营地的同时也拍人通知他们行动的时间。没想正好是保罗他们赶到港口的时候。 望着海面上那三艘冒着熊熊大火的坐船,这回保罗这回真的是手脚无力,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大火。托米尼恩斯这时候也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是想过来问下接下来怎么办的,但是看到保罗这幅摸样,便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他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在保罗的脸上,便吩咐准备白旗,等大明的军队来了就投降。这投降在西方绝对不算是可耻的,以后只要国家出点钱就能赎回。当然这样回去这官位当然是保不住的,但是至少能保住性命,所以他决定不在做无谓的反抗。 话说这陈璘,一路过来,那是踌躇满志,拿下吕宋,这样的功劳,怎么也够他在位置上前进上一步,加之当初便说好,这吕宋拿下之后会拿出一部分地来划给水师,这是一笔多大的财富?那真的是做梦也要笑出声来了。而现在出击支援琉球,在张诚那边能卖个好不说,这功劳簿上也会多上一笔。所以他有心想要在张诚面前卖弄下自己打仗的手段。但是这刚靠近港口就看到了冲天的火光,还有在码头上到处飘着白旗,当时他便郁闷了!真恨不得抓着那西班牙人的领子好好的和他们说下什么叫做宁死不降!但是现在么……只能这样了。 随后他便上岸接受了托米尼恩斯的投降,收编了跟随他们出来的队伍。并且在三天之后成功的和张诚在琉球的首都首里汇合了。琉球国的国王尚银启在皇宫种设宴款待了他们,席间不时的表示要上书感谢天朝给予的援助,并且准备在今年要去北京朝圣进贡! 这琉球进贡按着历来的规矩比朝鲜要少一些,朝鲜那是逢年过节那是和大明地方上一样,那是一样也不能漏的,比如这朝鲜在宣德五年的时候,朝鲜一共上贡了七次,从正月的恭贺新春进贡金银器皿等方物’,这二月又进贡了‘马以及方物’……这方物当然不会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其实就是土特产,什么人参,貂皮,狐皮,鹿皮……甚至还有少女!不管是太子的千秋节(生日),宣德的万寿节,或者是太后的生辰,那都是要上贡的。(未完待续) 251年前杂事 而琉球因为远离大明本土,一般来说是三年一贡。[]这进贡可不是后世想的那样,这大明的皇帝都是傻逼,人家拿点土货就能带走大量的赏赐。在后世的史书上在写到明朝的时候经常写就写‘方物’而对明朝皇帝赏赐出去的东西倒是大写特写,搞得很多人都认为这大明的皇帝是傻逼,大明的满朝文武也全是傻逼,人家就送点方物就能得到大量的赏赐。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完全不然,其中这最主要的就是大明的那些文人,所谓的气度和面子问题,在他们认为把那些细单子全列出来,会显得天朝上国太贪说以一律用‘方物’代替,而对赏出去的大写特写也好显得咱们大方不是吗?而这样的后果就是让后世子孙觉得,咱们老祖宗全是傻逼。话说这傻逼能打下这么大基业?能在那时候站在世界之巅?屁! 而之所以这么大的差额那些国家还争着抢着要来朝贡,就是因为当时大明出产的任何东西都站在了世界之巅上,而接下来几十年更是几乎全世界的白银都流向了大明,也就是说别看这后世大航海时代那些欧洲国家蹦跶的欢,最后还都只是在给大明打工,他们想要好的高档的东西只能拿银子来买。这个时期不管是那国人都以能拥有大明的东西为荣耀。而当时这外国人想要进入大明只有一个方式进贡!只要进去了那些在马尼拉在平户天价一般的物品便宜的就和白菜似的,带出去了就算是银子。这才似的那些国家对进贡趋之若鹜。 但是大明并不是说阿猫阿够都能过来进贡的,那是要朝廷允许才能放你们进来,要不那说来也悲催,蒙古在宣德之后之所以明知道复国无望还年年来打,为的只不过就是想得到朝贡的机会。这说来有些丢人。但确实是这么回事,当年老俺答年年来打就只为一件事让大明同意朝贡开马市,但是这大明朝人有个通病。那就是吃软不吃硬,软的如朝鲜,乖的很。大明说要什么就什么,要银子不敢给金子。要人参不敢给貂皮,便赢得了大明上下的好感一年能给他们七次朝贡的机会,但是这硬的蒙古么……对不起啦,打死也不给你朝贡。 按说朝鲜这么给压迫,心里肯定不高兴吧!嘿嘿你还真猜错了,就为他能一年贡七次,这附近那个不眼红?这别的不说。琉球便是其中一个。这次借着感谢天朝援手打退了入侵者的名义进京,这一路回来能带多少货回来?更别说那张天使还说了,这琉球以后进贡就大米了,这是多好的事啊,这大米在琉球不值钱啊,一年两季的水稻呢. 而琉球当初之所以会给归类到三年一贡这类,这一来么当然是离的比较远了点,这二来么却是没什么好的特产,这女子也没北面的漂亮,当然这是以大明的审美标准。琉球光线足。皮肤普遍有点黑,而大明的审美标准不管男女这白嫩是第一首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白遮百丑。就是这么个意思。这有点黑的琉球女人大明人当然看不上眼。现在天朝竟然同意让他上贡稻米这当真是要多大的天恩啊。当场就把那尚银去启激动的手舞足蹈,给他们跳起舞来。当然他跳的舞蹈不会有什么美感,重在他的身份罢了。 完毕之后,他便一再的保证开春,一定让全琉球多种水稻,务必要让天朝满意。现在的大明不比后世,这说出去的话整个东南亚海面上那个会说不?而到了宴会最后的时候,张诚这才对着尚银启期期艾艾的说道:“尚真王,咱们大军这次过来虽然说正好是恰巧路过听到了这么个消息,也给朝中去了消息,但是因为路途遥远尚未接到京中的回复,你看……这么多士兵的粮饷……还有烧埋银子……?”张诚本不想开这口,但是他在过来的时候郑月蝉那是一再的吩咐他必须要问他们拿银子,按着她的说法就是这帮他打仗了,已经是给他面子了,这银子那是必须要的,你看那科瑞似特尔他们不都是要钱的吗? 有了例子,张诚便心动了,对啊凭什么那些泰西人帮人打仗要收银子,咱们就不能呢?但是这在大明还真是第一次,想那以前郑侯爷下西洋帮人打了多少仗,也没问人家要过一两银子,现在自己却要问附属国要银子,这口好像有点难开!但是有不忍就这么不要了,这才期期艾艾捱到现在才开口。[.超多好看小说] 尚银启当然一楞,但是他也是个伶俐人,当即便明白了,拍着胸脯一再的让张诚放心,一定全部被他办妥。见他答应了张诚当即松了口气,这很多事情其实只要开了个头这接下来就好说话了。这时候张诚也从刚刚的尴尬中缓了过来,忙说:“尚真王当真是仁义,咱家也不为难你,粮饷什么的全部用粮食代替吧。”尚银启对这句话那是一百二十个的同意。当即表示这大军出发之前一定收集好所有的粮食。 张诚免不了和他再寒暄了一会,这才结束了宴会。而他之所以只要粮食不要银钱,是因为郑月蝉当初一再的强调,这银子金子佐渡岛上多的是,只要有足够的粮食,想挖多少就多少,反之这粮食却是没有了,到时候闹饥荒了岛上只要停一天那要少挖多少金子?而琉球多的就是粮食。 接下去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农历的腊月初十,这天正是张诚准备带着陈璘离开琉球的日子,他们要赶到马尼拉去和郑月蝉他们汇合,然后大家一起过新年。至于那些粮饷……早就和那些西班牙俘虏一起运去佐渡岛了,只有那个保罗和托米尼恩斯这两个人更随他们一起出发,但是目的地却是不同的。他们两个在出海之后会给送到月港,并在那里和郑月蝉他们派去给京城送战利品的人马一起进京,而进京的路上将会有水师的人马一路上敲锣打鼓的吆喝。当然这都是郑月蝉的主意。 张诚当时看了信之后,连连拍手叫好,他明白想要让朱翊钧在这位置上坐的更稳当一点就必须要宣扬他的功绩,这天底下有比开疆扩土更大功绩吗?要说去年这归化城也打下来了,但是这都是在北方,南方的那些百姓不知晓的多着呢,所以这次敲锣打鼓的回京,必然是会引起轰动的。那到时候就算是李太后还想要换皇帝,那也要掂量掂量了。所以张诚对着个安排拍双手赞成,不但如此他还出了个主意,让科瑞似特尔在他的雇佣兵团里挑选了一百多个身材相近的,装备好全部西班牙板甲,一起更随进京,美名曰:朝圣! 这些当然都是锦上添花的事情,那是多多益善。科瑞似特尔当时也很是兴奋,恨不得就自己去了,这可是去大明面圣啊,天见可怜的,他来到东南亚这么多年还没踏上过大明的土地呢。但是张诚告诉他,让他把眼光放长远一点,让他好生的把郑月蝉交代的那个什么东印度公司给操办起来,只要是差事办的让郑姑娘满意了,这以后荣华富贵,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科瑞似特尔对于张诚的话没有丝毫怀疑,所以这些天以来一直在筹办着东印度公司,就连张诚派人来问他是不是一起过马尼拉过年,都推迟了,一心想要快点把这班子搭建起来。见他如此张诚也不勉强,只是让他都留心琉球的变化,便带着陈璘去了马尼拉。 马尼拉现在可不比以前了,以前这里人来人往,这在大街上那么一站,随便看看就能看到各种肤色的人种,但是现在么……除了军队和锦衣卫这里几乎成了一座空城。郑月蝉当然是无所谓,她还巴不得清净,但是刘守有却说这毕竟是吕宋重归大明的第一个春节,怎么也不能太冷清了点。所以在他的要求下从月港收了很多的红布,红灯笼过来。这马尼拉的港口,主要街道上都挂得红通通的甚是喜气。 这当然花不了多少银子,但是却让那些留下来的西洋商人们好生捶足顿胸了一番,看着那一匹匹红绸就这么给这些大明人撕成了一条条,那真的是心都在滴血啊,败家啊!!这也太败家了。他们中当时便有人提议把这些布全偷回来,但是一想起那些大明官兵的狠辣,都打了个寒颤,但又不甘心,自己么因为收不到货逗留在这里,而那边在那里浪费,当即商议了下派了两个代表来到了总督府,要求大明不要再浪费了,把那些布卖给他们。 对此郑月蝉和刘守有不禁莞尔,随即便向他们保证待到开年之后,大明的货物将源源不断的从月港运过来,保证能让他们都能收到想要的货物,这才把这群人哄了回去。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来报张诚他们到了。而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六了!(未完待续) 251快刀斩乱麻 而最近水师对于吕宋人口的迁移也暂时停下了脚步,这到不是郑月蝉他们不忍了,而是要过年了。这迁移虽然说并不是什么很血腥的时候,但是这总会有那么一小挫人会不识时务的企图顽抗,随之而来的当然是流血冲突,当然这流的学绝大多数是吕宋土著的。现在马尼拉附近的土著基本上都已经迁移完毕,而剩下的土著却是不怎么好找了,他们大多寄居在热带雨林中,想要去找就要花费的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郑月蝉当时和刘守有算了下,发现成本太高,便停止了。 这种时期并不是一早一夕就能完成的,左右这马尼拉附近方圆几百里已经清理出来了,这些地方住够大家伙分了。剩下的人和地郑月蝉决定等张诚和陈璘到了之后商量下,看看是不能让水师和锦衣卫们也跟着喝点汤,得点好处。 所以这张诚和陈璘一到了马尼拉,便给她拉到了总督府的书房内,当时郑月蝉开门见山的说道:“张公公,陈叔叔,现在佐渡岛上暂时是不差人手了,而且现在不但马尼拉空了出来,就算是方圆几百里地界上都已经空出来了。这几天我和刘叔按着当初商议的把马尼拉附近的田地做了下统计。这里最好的田地在马尼拉城东北方向,那里原本有个村庄,有着六千都亩土地,接下来就和这片土地相连的一片,也是极为的肥沃,灌溉什么也非常方便,只是面积有点小在两千亩左右。而在马尼拉的东南一带也有一片上万亩的土地也是极为肥沃,只是因为靠海灌溉有些问题,土质也较那两片土地盐碱度高一点,但是种植作物倒是没问题。只是产量比不上那两片。至于诚北面和西北角那两片,北面都山地雨林,尚未开肯。而西北角那片多是砾石,还掺杂着很多碎石,种植水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想把水师的兵营设在那里,顺便在临近港口那边修建个大的仓库。方便以后开港之后囤积货物,你们看看有什么意见。”郑月蝉在说的时候把从这里搜出来的地图打开了手指这那些区域一一给他们讲解。 她注意到陈璘倒是没什么意见,倒是张诚显得有些为难,果然过了一会之后张诚便开口说道:“郑姑娘,这……这吕宋就这么点良田?真要是只有这些,宫里怎么交代得过去?郑姑娘说句不好的,这别的不说。就说这良田,当初老奴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当时万岁爷就说了他也不要多只要有个一万多亩地的皇庄也就行了,而张阁老那里老奴也去了次,张家大公子当时就说了,这海外的地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所以也不多要了,只要有个一千亩也就是了。现在……现在老奴如何去向他们交代啊。” 众人当时便一楞,张诚报的这些数目这在大明实在不算是大的,这早些的时候最小的皇庄也要两万多亩,朱翊钧只开口要一万亩真的不算多。而张居正只要一千,这绝对是小的不能小的数字了,这别的不说,就所张居正的老师徐阶在松江府的土地就有四十万亩。而徐阶的前任严嵩也有十万都亩土地。 要说郑月蝉当初在统计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少,而随后才想到,现在的吕宋基本上大都还处在原始社会,土地基本上都没有开荒,这吕宋气候好,土著不用很肥沃的土地就能吃饱,当然没有人去辛苦的开荒。这里这么多的土地绝大多是还是当初过来的那些汉人开垦出来的。 郑月蝉当即说道:“张公公,这马尼拉是天然的良港,咱们的眼光不能只盯在土地上,再说这吕宋又不是只有马尼拉一个城市,这周边这么多城市,不怕没地方。这些土地可以先全部给宫里和张阁老,至于我的……嘿嘿。”她干笑了两声指着马尼拉南面的一片区域说道:“这么大的地方还怕没土地给我们?”郑月蝉这到不是说的空话,那里虽然是离开港口远一些,位置偏僻了点,现在只是还没有派士兵过去清剿,等这一切做好之后这吕宋这么多土地总够我们分的。” 张诚这段时间一直在琉球,对这种热带岛屿的地形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闻言顿时眉头便皱了了起来:“这清剿恐怕是不一朝一夕的事情……” “嗯。”郑月蝉点点头说道:“说实话吧,当初我之所以想要打吕宋,并不真的是想要这里的土地,而是看中了这马尼拉,这个港口。这里北上就是大明,南下就是南洋诸国,乃是进入大明海域必经之地。得到了这里,我们能走的更远,去更远的地方挖更多的金子,银子,开垦更多的田地。当然这多是以后需要长期去经营的,而我想要的这里的税收!” “税收?”几乎在坐的所有人眉头都皱了起来,大明的税收主要是田地的赋税,这里真正的良田如此之少,那来的税收可以收? “对税收!”郑月蝉笑笑说道:“陈叔叔,你是福广两地的水师提督,想必对现在大明那些海商有些接触,应该知道,那些大海商,主要的销货在那里?” 陈璘想也不想脱口就说道:“也就是倭国的平户,还有就这马尼拉……你不会是想收他们的税吧?”他们这群人当中就他对那些海商最是清楚不过了,一想到那这真要是收这些人的税,他的口水便出来了,但是一想到那些海商身后的背景,又艰难的咽了下去,这也太玄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侄女,他们背后的东家都是有功名,更有不少人都是在朝中为官的,你要想收他们的税,这不是痴人说梦吧?” 刘守有和张诚听了也是一脸的凝重,张诚说到:“郑姑娘,别玩出火来,这自古考取了功名便免了赋税,徭役。几千年来就没改变过。想收他们的税,难!就算是张阁老也不敢轻易开这个口。碰不的!” 郑月蝉冷笑了两声,说道:“在大明,张阁老当然开不得这个口,但是这里是大明吗?平户是大明吗?退一万步来讲,这里既然占了,算是大明,但是也是远在海外。再说咱们也不一定要光明正大的打着收税的旗号,咱们换个说法,海域保护费!海港维护费。”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行,万岁爷那里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就是那些和海商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官员到时候又要闹腾。哎!当初那个吕宋的小王子要是在就好了,到时候只要扶持他当了个傀儡,用他的名义来发布这些政令,那就名正言顺的多了,那些人也没什么借口闹腾了。”张诚皱着眉头说道,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郑月蝉。 那吕宋的小王子是就是郑月蝉下令,除去的。直看的郑月蝉脸一红,申辩道:“别看我,他是自找的。” “这确实不能怪郑姑娘。”这时候刘守有说了句公道话:“那小子的脾气秉性不是个好傀儡,就算是留着。到时候也做不了什么事,说不定还给我们添乱。”接着他便把那小王子对徐青石的张狂说了遍。 张诚听了点点头显然也是认同了刘守有的说辞,这张狂的傀儡,确实只能添堵,但是现在……‘那么你们接下来打听过没有,他们在吕宋还有什么人吗?” 刘守有和郑月蝉两人对视了一眼俱多摇摇头,事实上两人就没去打听过。陈璘在一旁笑笑说道:“张公公这种事情何必需要去打听呢?现在马尼拉都是我们的人,我们说他是前国王的子嗣,那他就是,说他不是就算是也是不是。” 郑月蝉的眼睛顿时一亮,笑着说道:“这种事不就是刘叔叔最拿手不过的吗?” 刘守有也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正是骑着驴找驴,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诚也笑笑说道:“既然这么定了,就做的漂亮点,别让朝中那些人找到借口。也别给那些人时间,要尽快把这事做死,堵上那些人的嘴。” 诸人当下便都点点头,这找人的找人,写折子的写折子,做假的的作假,全都忙碌了起来。而当一切全部搞定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到了腊月28。这按着习俗在早晨用过了腊八粥之后,那个找来的傀儡便准备登基了。 郑月蝉看了下,陈璘那些手下找来的这个人,从面相和身材上来看还真和那个吕宋小王子有着七八分相似,要说他们不是兄弟还真没人信。而刘守有这几天让锦衣卫那些作假高手做了很多他身世的证据。张诚在那里充当了天使,代表大明承认了他的身份。 这个闹剧之中只有张诚手上那份诏书是真的,那是当初出来的时候,朱翊钧在把吕宋小王子交给他的时候一并交给他的,让张诚一等吕宋复国,就册封,让那小王子登基。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个人而已。(未完待续) 252马六甲之议 这国王的登基仪式当然不能和皇帝的登基仪式相比,但是就算是如此其繁琐程度也让郑月蝉在过后想起都觉得头皮发麻。好在一切都有张诚这个大内前三的大太监加上刘守有这个大明最大的礼仪总管在,所以虽然是时间紧迫了点,准备仓促了点,布置简陋了点,别的一切都让人挑不出话了。 而已等到仪式结束,郑月蝉他们在把那傀儡丢给锦衣卫那些人之后便坐在一起喝茶。对确实是喝茶,累了这么一整天他们几个到现在为止还没喝到过一口水。这时候坐到一起喝杯茶,顺便商量点事情。张诚放下茶盏笑着说道:“总算是过去了,陈提督你这是上那找来这么个人?听话!” 陈璘不无得意的说道:“那里,那里,其实我总举得这些蛮夷长得都差不多,这听话么……那是锦衣卫的功劳。”说着他竖起大拇指冲着刘守有说道:“刘指挥使,我算是彻底服了!锦衣卫的手段确实厉害!” 刘守有很是谦虚的摇摇头:“脸红了,这些蛮夷都没什么脊梁骨,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吓唬了下就全摆平了,实在算不的什么。” 三人免不得互相吹捧了一番,这时候张诚猛的发现,郑月蝉到现在也没有说过话,抬眼看去,见她捧着茶杯,眼睛紧紧的盯着墙上的那张地图,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给一旁的陈璘使了个眼色。 陈璘得到授意,走过去,当住了她的视线,问道:“侄女,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还这副表情?这吕宋都拿下了。这地图还有什么可看的?” “哎!”郑月蝉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把陈璘拖开。这才沉痛的说道:“就因为这吕宋那下了,才要看地图。陈叔,你以前出海演习有没有过这里……”她伸出手指在马六甲那放一点:“你觉得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怎么样?如果控制了这里你说会是怎么样一个结果?” 虽然说这张地图不是很精细。但是这马六甲的位置还是很精确的。陈璘一看这位置,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喃喃的说不出话来。郑月蝉看了他一眼,又把手指移到马六甲对面的巨港,和雅加达说道:“还有这……这……要是有人把这三点一线连起来,又会是是什么一个结果?” 陈璘顿时汗如雨下,手指忍不住便随着郑月蝉的手指在这三个城市之间来回移动,这越想越是后怕,目光由开始迷茫变得灼热。这一老一少便都盯着那里,心情开始不确定起来。使得房中另外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是触动了那个神经。这不能怪他们,要说这海图早在永乐那会子便由郑和绘制好了,但是在到了宣德的时候便给锁进了南京故宫的大内书房了,而大明又经历嘉靖的闭关,到了进代,虽然是开了几个港口,到现在也只剩下一南一北两个港口,大明的水师最多也就在安南。吕宋,琉球一带活动,从来没有往南出去过一步,当然不知道在吕宋南面竟然有这样紧要的地方。 陈璘作为一个经常“演习”的提督。对海上“演习”挑选的地点当然最基本的眼力,他现在一看这个三个点,不吓出一身冷汗来才是怪事。 这时候就听到郑月蝉在一旁幽幽的说道:“这是就是传说中的马六甲海峡,东南西北走向,你们看她的西北端通着印度洋,但安达曼海,这东南端就连着咱们大明南海。整个海峡全长在两千一百六十多里。这西北的最宽处在这……到这在七百四十多里,但是这东南部,也就是马六甲到巨港这边最窄处只有七十四里。这里是和别的海不同,这段地区是无风带,也就是说所有的船到了这里,速度便会慢下来,这里的海流也比一般的海峡平缓……你们再看这里……”郑月蝉的手指在移到前世新加坡南部的水域,指着那沉痛的说道:“这条水道只有不到六里宽……”说到这里她便不再说下去了,坐在这里的虽然只有陈璘一个真正会打海仗的,但是并不表示他们都是傻瓜。 再说这样的地形,就算是傻瓜也知道是怎么样一个结果了,果然,刘守有和张诚此时都皱起了眉头。这以前没有得到吕宋还好,现在他们就在马尼拉,并且扶植了个傀儡登基,正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却发现自己好像是给人包围了,掐着喉咙。这样的感觉不好,很不好!张诚还好一点只是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郑月蝉不在说话,刘守有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看张诚之后,一脸恨恨的忍了下去。 陈璘却是没那么好脾气了,他当即一拍桌子问道:“侄女,我们不能让他们掐了我们的喉咙!现在这三个地方都在什么人里?” 什么人手里?郑月蝉苦笑了下说到:“除了马六甲在葡萄牙手里之外,其余两个都在西班牙手里!” “哦!还好不全在那个西班牙手里,不错……不错。”陈璘一听顿时便松了口气,从这三个城的位置来说,最关键的还是马六甲,只要这个不在西班牙手里,那事情并没自己想的这么严重,但是不等他缓过气来,便听到郑月蝉幽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现在西班牙的国王也是葡萄牙的国王……” 这句话不亚于平地一个惊雷,顿时便把陈璘雷了个外焦里嫩,一个趔趄差点便摔个跟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这就叫不在西班牙手里?tmd两个国一个国王,这蛮夷真tmd邪气。” “当然不算是在西班牙手里。”郑月蝉这才细细的和他们解说了下,这西班牙和葡萄牙现在纠结原因。当她说道这西班牙国王虽然当上了葡萄牙的国王,但是却得不到葡萄牙的国王,但是在葡萄牙国内的那些贵重并不卖账,很多事情都是阳奉阴违,这别的不说就说这次他们出兵是从月港出来的,这么多的船,这么多的兵,要说是在澳门的葡萄牙的总督要是一点也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直到现在不但是没有任何风声,就连近在雅加达和巨港的西班牙军队都没有得到消息,这就不正常了。这必然是有人有意帮着隐瞒,至于为什么……这自古政治争斗都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讲的。 这时候张诚笑笑说道:“郑姑娘,虽然说他们现在并不是一条心,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马六甲这样的位置,那些葡萄牙人就算是再怎么想看好戏,也不会让出来给我们的。但是我们要是硬要打下来,说不定他们就会和那些西班牙人连成一片了。这事不好办啊!” 刘守有也笑笑说道:“侄女,不是叔说你,叔怎么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呢?这当初只说是运那些蒙古人去祸害倭国,后来是到佐渡岛……挖矿,然后是吕宋,现在吕宋到手了,却发现不拿下这三个地方,这吕宋就没安全感,给人掐着脖子的感觉不好受啊。” 郑月蝉心里嘿嘿一笑,心道,我这本就是贼船,就是要让你们欲罢不能,这才能走的更远……但是现在么这话是不能说的,虽然说书上说要让大家做个诚实的孩子,但是事实上这些诚实的孩子一般最后都会成为倒霉的孩子。 陈璘这时候也回过味来了:“侄女,好像真的是如刘指挥使说的那样。真要是那样,侄女,你给老叔交个底,你到底想要什么?” 张诚和刘守有也一同看着她,这是他们都想问的,他们都不是傻瓜,但是都看不出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要银子?有了佐渡岛之后,她就算是不进宫,得到的分红银子,就算是几辈子也花不完了,在说经过这么久的接触,他们也都知道她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财迷,那么是为什么? 想要什么?郑月蝉给陈璘这么一问,也开始迷茫了,这一开始自己不过是单纯的想做个纵横世界的海盗女王,而在后来想过为华夏做点事情,但是现在呢……果然这世界上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做了便停不下来,就比如现在自己要是不带人拿下了吕宋,马六甲,巨港,雅加达的位置就并不是那么紧要,毕竟离开大明有些远,但是现在么……卧榻之前岂容他人鼾睡? 她两手一摊:“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以前真的没想过这些,只是一切事情都发生的太快,现实逼得我不得不想法子,虽然想到的这些法子都有点拆西墙补东墙,但是真的不是故意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不是故意的才怪呢!她在心里加上了这么一句话,但是面上却是无辜的很。 张诚等将信将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这郑月蝉平时虽然是心有点狠,手又点辣,还有计谋,但是城府却不是很深,要说这一开始就全都是她设得一个局,这布局也太过于庞大了,她才多大?十二岁,自己这群人十二岁的时候在做什么?这么妖孽,就算是她认了,他们也不会相信,而之所以提出来其实只是提醒她适可而止。(未完待续) 253万历六年末的京城 郑月蝉当然明白他们的苦心,只是自己亲手推动了历史的车轮,这脚步还能停得下来吗?仰或是她还想停下来吗?这别的不说,马六甲这是她志在必得的,不然她真的睡不着觉啊,其实她还想好望角,还想开普敦,加勒比……加勒比里面那几个城市不是产金便是产银,口水啊……只是现在么……缓一缓吧,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先把家门的这些吃干抹净了再说,那撒,巨港那里不是也有黄金么?这种事情还是不能急的。[.超多好看小说] 有了郑月蝉的一再保证,张诚他们也就没什么意见了,毕竟虽然最近干的这些事情,都是有违圣人教诲的,但是在坐的又有谁是读圣贤书的呢?现在十打实的金银拿在手里,没人会嫌烫手,那些读书人不是说了么,千里为官只为财,那么他们为财跑千里,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不能步子迈得太大,这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随即四人在商议之后,决定这两天里便派人去马六甲见见那位葡萄牙总督,看看能不能兵不刃血的把马六甲要过来,这样到时候这朝廷上的声音也会小很多。而且郑月蝉一直便把那句,这世界上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银子,金子现在他们还缺吗? 就在昨天来往于马六甲和佐渡岛运输猪仔的兵船到港了,随船带过来的还有佐渡岛这几个月他们的分成,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这才几个月啊……这当真是地里刨食,不怕刨不到就怕没人刨。宫里的那份早在年关前便送了过去,直喜得朱翊钧合不拢嘴,连带着这过年给宫里那些宦官。宫女的赏钱都翻了个倍,对那些官员过年的赏赐虽然没加,但是往年三成现银。三成实物,四成大明宝钞定列却是变了,变成了五成现银。五成实物,这四成的大明宝钞却是去掉了。 那些官员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朝堂上对于反对在倭国开矿的声音却是少了很多。以前几乎每天都有一小撮折子会那这件事出来说道。但是现在么,没人了!这现银,实物还不能堵住你的嘴?那好你去领那四成的宝钞去。 相比于宫里的那些宫人,朝廷的百官之外,另一群人却是没那么高兴了,特别是那些藩王和宗族,因为他们禄米的数量上是没有改变。但是质量上有了出入,原本每年比官员们少一成宝钞的他们,今年领到了五成的宝钞。当时便有人想要联络的闹事,但是这大明的藩王宗族比别的朝代无力的多了,基本上他们就是大明圈养起来的猪,连城也不能随便出,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尽量的给老朱家开枝散叶。手上无兵无将,府中还有宫里的宦官和嬷嬷看着,这事能闹得起来才是怪事。 他们也就是写写折子,在上面哭哭闹闹。对于这些人,朱翊钧当时还是觉得头很大,在和张居正商议了之后,决定把洪武年间的宗人府名册和现在宗人府的名册。以及这两年宫中的开销一并誊写了每个藩王,郡王那里多送上一份。要说这招还真是有用,那些藩王都没了声音。这洪武年间在册的宗人只有二百多人,而在他们祖先们200年的不懈努力之下,到现在在册的宗人已经有五十多万了。光这些人的禄米就机会要去了全国五分之一的赋税……而宫中这几年除了去年朱翊钧大婚花费比较多以外,却是少的可怜,朱翊钧他登基以来平均一年才不到十五万两……这甚至比不上那几个封地比较好的藩王府一年的开销。(.好看的小说) 这藩王和郡王们虽然都掩着鼻子认了,但是那些一般的宗人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们和那些大户不同,大户们有封地有能收租,他们可没有这些,又因为是宗人不能出去工作,全家都指望着这点禄米,这一下少这么多他们如何能接受?而且他们和有封地的不同,他们能自由的在大明的国土上到处走。于是这群人一起闹到了北京,此时正值年关,这群人一来,原本一团喜气的北京城,顿时乌烟瘴气起来了,这礼部,宗人府那是天天有人在那里哭闹,更有人跑去太庙的哭,甚至还有人扬言要是朝廷不改回来便要吊死在了太庙门口,好去找列祖列宗…… 宗人们这么一闹,不但是朱翊钧脸上挂不住了,就连张居正也感觉到压力好大。虽然说这并不是宗人们第一次这么闹了,但是上次那次还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是由太后出面请那些宗人吃饭,并且赏赐了点财物,这才把他们劝走了,但是现在么……虽然宫里比当年还多了一位太后,可是一位病刚刚才稳定下来,这外边的事,朱翊钧那是能满就满想着法的不让她知道,而另外一位么……那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说不定这时候正等着看他们笑话。 这一开始朱翊钧也想着找她说说,看看会不会出现奇迹,谁知道他刚想过去,这转身张诚的折子便送来了,李太后那个远房的堂哥,也就是他的堂舅舅,终于在一次风暴中不慎落海身亡了。有了这个消息,他只能头一垂,让她出面那是想都不去想了。可现在怎么办呢?现在都是腊月二八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总不能让这些人在大过年的时候还在这给自己添堵吧? 毫无办法的朱翊钧拿出张诚的折子再次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等等……吕宋给西班牙血洗过后田地荒芜,人烟稀少,想要到牢里提点犯人过去种植皇庄……看到这里他顿时便有了主意,这是这个主意看着有点荒诞,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便让当值冯保去内阁把张居正叫了过来。张居正在听了之后也觉得在目前来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并对朱翊钧好生夸奖了一番便回到了内阁,操办这件事情去了。 就在这天的下午,这些天天大门也不敢开的礼部和宗人府同时打开了门,并张贴了告示。告示是内阁发出的,在司礼监盖了章,其实就是圣旨,皇榜了。这告示的总体意思就是说,现在朝廷也没余粮,虽然也知道大家的日子不好过,但是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也让大家体谅下朝廷的难处,这次增发宝钞也是不得已,但是朝廷也不会亏了你们的。就在前段时间,朝廷已经帮助吕宋复国了,那吕宋的国王说了,为了答谢天朝的援手,将奉送一定的土地给天朝,而皇上体谅各位的难处,准备拿出一部分土地来分赠给大明百姓,但现在见众位宗人都如此艰苦,便决定优先分赠给宗人,每丁二十亩土地,那里的土地一年能三季水稻。如果有想去吕宋的,可以在开年之后初五至初八的时候前去报名,过了这三天就算放弃,土地也将向百姓赠送,到正月十五整个登记结束,二月初一由朝廷统一送去吕宋。 这条告示一出来,人群中顿时便炸开了锅,这大明的户籍制度之严,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这要归功于大明的那些地方官员,对于这条法令的贯彻之到位,和别的法令不一样的是,这条直接就关系到他们的政绩,大明的税收是按丁算的,徭役也是丁算的。所以人口对于地方官来说这都是政绩,要不是碰到自然灾荒实在没办法那是绝对不允许辖下百姓随意迁徙的。 这些宗人虽然都不是什么读书人,但是对这条法令那都是知晓的,现在一听,顿时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当然这还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他们中很多人现在最关心的是这吕宋在什么地方怎么没听说过。 对的,确实没有多少人听说过,特别是这些能跑来北京的宗人,他们大多是住在北京附近的很多是在山西,太原那一代的,吕宋这个地方到底在那里确实知道的不多,显然这一丁分二十亩两田的诱惑果然不小,这时候便有侍卫在一旁给他们解释,说这吕宋是在福建以南的海上,一听顿时不少人连连摇头,但也有不少儿子多家境又实在是窘迫的,心中便打了算盘,比如把现在在大明的土地全部留给大儿,再带着二儿,三娃,四子一起去吕宋,这爷四个就白得了这八十亩良田…… 现场顿时便有些混乱,这时候又有侍卫跑来张贴了告示,这次的告示是上个告示的补充,说到了那里不但有良田,还有建好的房屋分配,同样是按丁分配,数量不多只提供给前一百名报名者,过了这一百名剩下的报名也只有田地没有房子了。 “哗!”那些告示旁边就犹如是滚油锅里倒进了不瓢水,那是说什么的都有了,原本那些还在犹豫计算的,顿时便顾不得了,有不少人拉住了侍卫的手臂连连问现在能不能报名。而那些侍卫很是有礼的对他们说,这毕竟是大事,大家还是先回家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再说,而报名那是必须要等到开年初五,那天由当朝首辅亲自登记。(未完待续) 254宗人闹事 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宗人们疑惑了。(.)疑惑就表示他们动心了,就当那些侍卫以为这些人很快就会退去离开的时候,他们当中突然有人高喊道:“这吕宋那里瘴气,蚁虫厉害,这是他们哄我们过去送死的。”这句话让那些疑惑的人恍然大悟,场地之中立刻便有人捡起了墙角边的石头砸向了告示牌。 这有人带了头,很多人都更从了上来,一时间,各种土块瓦砾夹着着一旁花坛里的枝叶,就如是下雨一般的飞向了告示牌,那些侍卫一看不好,当即转身退回了礼部衙门,紧紧地堵住了门,更有机灵的飞快的从后门出去直接便向内阁和宫里面报信去了。 而这时候张居正在发了告示之后正在宫里和朱翊钧商量着这件事具体怎么操办。这大规模的迁移还是宗人,并不是说把他们人装运过去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这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这别的不说就说这赋税吧,这按着祖宗的规矩,这在册的宗人不能科举,不能外出做工,但是这税收和徭役那也是免的,而且还有每年的禄米供给。这些原本并没什么,只是郑月蝉,张诚等在折子里一再的说明,她们是要在吕宋收税的,不管是朱翊钧还是张居正,到了吕宋一并要收税。 也就是说张居正的那一千亩地,朱翊钧的一万亩地那也都是要收税的。这刚开始朱翊钧心里便有不高兴,这从三皇五帝到现在还没听说过那个皇帝的庄子是要收税的,但是张居正在看了之后倒是眼睛一亮,大声叫妙!朱翊钧不解,便给他解释了一通。这朱翊钧本就聪慧,加之有张居正这个超级大名师在一旁指点。[]顿时便明白了,为什么这在自己太祖洪武之后,朝廷的赋税那是一年比一年少了。到自己父皇那里已经是入不敷出了。这里面当然有着方方面面的原因,但是不可否认,这只要一考取功名就能免税赋。是其中最大的一条。 想当初洪武那会子,在经过了元蒙的暴政。又是常年的战乱,大明初立那会子能有几个读书人?太祖那会子只要是个秀才便能出仕,可现在呢……别说是秀才了,就算是进士那也是很多人在吏部等着那个地方出缺,才能出仕。可想而知这全天下的读书人之多。按理说这是好事,但是对于大明的赋税来说那就不是好事了,这一中秀才便免赋税。这么多人呢……这还不算,他们一旦考中,连带着他们亲友也一并能免了赋税:投献。特别是江南等文风鼎盛之地,那些地方都投献成风,到现在这南直隶的那几个省份能收上来的赋税还不满全大明的百分之五。有着这样的比例,这朝廷的收支能平衡才是怪事了。 张居正这些年来一直在推广一条鞭法,其用意就是想刹住这股投献之风,但是效果甚微,他不是没想过官绅一体纳税,但是这里面的水实在太深。不敢轻言,只想着徐徐图之。而现在郑月蝉他们想要在吕宋搞这个,他当然是支持的,他当然想要个地方试水。看看朝廷中人对这个的反映如何,要是他们能搞成功,那么到时候自己也能在大明推广。他当时看了郑月蝉他们的折子之后便翻开了地图,围着吕宋看了半宿,最后那是拍案叫绝,这吕宋的位置,和大明的关系,做这件事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首先这吕宋远离大明本土,那里发生点什么事情就算是想要传到大明那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到时候这黄花闺女都成了小媳妇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其次,这吕宋虽然是隶属大明,但是毕竟有自己国王,他们的内政虽然参照了大明,但是有着一定的自我体系,到时候就算是那些官员要闹,也能推说这是吕宋内政。张居正那时候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在吕宋实验着推行官绅一起纳税那是再妙不过了。 为这他当时还特地跑来乾清宫,劝说了朱翊钧。朱翊钧在明白过来之后也同意了,并表示自己在吕宋的那个皇庄也一并交赋税。这一切看着都向是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但是现在却似乎成了麻烦,这些人可都是长期不交税的主,到时候想要让他们交税这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朱翊钧当时便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朕管不了这么多,先把他们哄过去再说,要是到时候他们在那里闹事。郑姑娘可没朕这么好说话,也没朕这么好脾气,等他们吃过苦头也就老实了。” 张居正捋着胡须笑道:“陛下,既然您这么决定了,那臣便下去安排。只是陛下,郑姑娘这么不好说话,脾气也不好,您又是看中了她那一点呢?” 这朱翊钧和张居正,两人是皇帝是元辅,是学生是先生,其实在朱翊钧心里张居正更似他父亲。两人在私底下关系极为亲密。现在张居正这么一问,原来还咬牙切齿的朱翊钧,顿时这俊脸一红,有些腼腆的说道:“先生,你不觉的她虽然不好说话,但是其实是个很讲理的人吗?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她心肠很好啊……” 张居正摇摇头,这郑月蝉动不动就喊着以牙还牙,这叫讲理的人?心肠很好?起先吕宋的那几万汉人怎么回事?后来的几万土著,好几千泰西人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人心肠很好……这个评价,张举证不置可否。当然他也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这里面的事情朱翊钧知道的并不比自己少,可他是这么说,那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现在也是她这条船上的人了,拆墙角那是自己也要淹死的。 当即便顺着朱翊钧的口气说了几句好话朱翊钧听到有人说郑月蝉好,那是比直接夸他还让他高兴,当时便喜欢扎耳扰腮,觉得自己的眼光确实高人一等。君臣两人在这样一起吹捧了会郑月蝉之后,张居正便要告退出来,回内阁继续办公了。正在这时,便有小宦官跌跌冲冲的跑了进来,趴在地上对朱翊钧禀奏了礼部衙门的事情。 朱翊钧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再让那小宦官退下去之后,朱翊钧看了眼张居正,叹了口气说道:“先生,看来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是有人不想让朕过个安生年啊。” 张居正的脸色此时也是铁青,道:“陛下放心,吕宋复国,设立归化城,这些都已经广为人知,加上现在北边的兵权在戚继光手中,难免的水师,也尽在陛下手中,他们就算是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了。这事就交给臣,臣保证把所有的事多办妥。” “先生出手,朕那还有什么不放心,只是这大过年的,劳累先生了。”朱翊钧当然知道现在敢在这时候折腾的必然和自己那个亲生母亲脱不了关系,而现在自己也不适合和她撕破脸。在亲政了一年之后,他现在已经真切的体会到这张椅子太高,引人注目,完全没了郑月蝉对他说过的什么自由,隐私。 这位置就是一把双刃的剑,你在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的同时,你也必须同时感觉到更多的束缚。这当了皇帝都想要自己的百姓,善其德,端其行,正其道,孝顺恭敬。可是你要是不自己率先做起一个良好的表率,能教化万众吗?所以哪怕就算是各自都恨不得咬下块肉来,但是在面上装也要装出个孝顺样儿来。 朱翊钧对张居正的这次表态相当的满意,今年来张居正虽然对他很是支持,但是从来没和那边正式的冲突过,这次竟然主动请缨,朱翊钧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看来先生,还是自己的先生,随后便笑眯眯的送张居正出了乾清宫。一等他走了出去,朱翊钧便让人把吴贵叫了过来,让他带着锦衣卫的令牌去内阁听候张居正的差遣。 当张居正和吴贵带着人来到礼部的时候,礼部的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宗人们此时也渐渐冷静下来了,一听得首辅带着锦衣卫过来了,顿时便有胆小的悄悄离开了,对此张居正都看在眼里,只是微微的哼了一声,也不起管他们,下了轿子之后径直走到礼部门前的阶梯上,对着那些还在的宗人们一拱手,大声的说道:“诸位都是朱家的宗人,都是陛下的家里人。陛下对百姓都爱护有加,又怎么会害家里人呢?这吕宋并不是一定要让诸位过去,诸位要是不愿过去,陛下那也是万万不会逼迫诸位过去的,所以哄大家过去送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诸位这样围攻朝廷衙门,按着《大明律》这是该流放的大罪,可陛下说了诸位多是龙子凤孙,要给诸位留个体面,给诸位一炷香的时间离开这里,那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超过一炷香的时间还留在这里的……”(未完待续) 255转变 张居正转身朝着身后的那一溜锦衣卫说道:“看到没有,这一般的大牢对诸位来说太过委屈,也只有锦衣卫的诏狱才能配得上诸位的身份。” 这话音一落,场地上原本嘈杂的声音顿时便消失殆尽了,随即便陆续传来悉悉索索凌乱的脚步声,张居正微微的一笑,知道这群人现在真的是怕了,便对着那些急忙忙想要回去的人说道:“这话虽这么说,但是去吕宋的事情诸位回去还是都想想,和家里人商议商议,毕竟就此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老夫在此再说一遍,那吕宋的地那可都是上好的肥田,一年能三熟。到时候真要是错过了,那吃亏的还是你们自个!” 他这些话当然不指望有人能回应,只是希望这群人能快点退去,这眼看着就要过年,衙门都要关衙了,总不能让他们在这耗着吧?这点的香才烧过了一半,场地上的人就已经几乎走完了,只有少数,几个还站在那里,交头接耳的商议着什么。吴贵见了一挥手便想让锦衣卫上前驱散,张居正见了忙摇摇头,一提袍子走了过去。 那几个宗人见张居正过来,忙躬身向他行礼,问安。 张居正在拱手之后,问道:“诸位,他们都回去了,你们几位怎么还不回去?” 几人互相对视之后,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上前一步说道:“张阁老,我们几个留下来不是想要闹事,只是想询问下,这吕宋的地和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里瘴气,毒虫,等可有其事?我也不瞒张阁老您。家里人多,地少,今年的禄米又多发了宝钞。这日子难捱啊!阁老啊,你就给我们老哥几个透个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说着眼中湿气就重了。语音也带着哽咽,其余几个也是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张居正仔细打量了下他们。之间都面带菜色,身上的衣服都带着补丁,很多已经是浆洗的发白了,这袖口领子上都已经磨损了,心中虽然知道这大部分的宗人其实日子过的并不好,但是真正看到了,心中也是一酸。他握着那老人的手说道:“宗人的日子不好过,大家都知道。这要是家境好些,能留下来总是好的。但如果家里人口多点,去吕宋不失为一个好的出路。不满大家说,老夫在吕宋也置办了点田地。如果大家真要过去,就别担心瘴气和毒虫,老夫少年的时候也是在村庄里长大的,那时候皮,可没少下地抓长虫来玩。这玩意那里没有?就算是在这北方到了春夏,山里田头还不都是到处可见?” 给张居正这么一说。那几个人连连点头,都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随后便有人说道:“只是这瘴气,这里没有啊?”众人听了也都称是。都齐齐的把眼光看向了张居正,看看这个他又怎么说。 “哈哈!”张居正见那几个人确实是心动了,这时候也不瞒着他们,笑笑说道:“这个大家放心,陛下早就帮大家想到了,不但让太医院配制很多特效药,还决定派几个太医前去坐镇,到时候只要是宗人去看病全部免医药费用,平民诊金减半。而以后只要是想进太医院就必须去吕宋坐镇三年。这有太医在那里,大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太医坐镇,那几人顿时便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说他们都是龙子凤孙,是宗人,但是离皇家远了,这日子都过的紧巴巴,那还有能力去请太医看病啊?现在只要去了吕宋在那里请太医看病,全免费,这……这是想多不敢想的事情。当即那几个人欣喜的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刚才的那个老人说话了:“阁老,再向你打听个事。这前一百个真的送房子?” 张居正眯着眼睛微微的点点头。那几个人的了消息,便拉着那老人退到了一边再次商议了起来。没过久,那老人走过来,对着张居正说道:“张阁老,我们都知道张阁老你是个好人,老汉,舍了这张老脸,求大人帮个忙。” 张居正忙说道:“有事之要居正能帮的上的,一定帮忙。您只管说!” “我们家里都是人多的,也不都不用回家商量,便想着,今天能不能先把名给报了,免得夜长梦多。” 张居正正要说话眼角扫过,见冯保的跟班小宦官在礼部门口边探出半边身子了,便让那几个宗人在这先等等。便进了礼部的大门,小宦官是冯保派过来传话的,朱翊钧怕出意外,让他马上回宫回话。张居正思索了下,对着吴贵吩咐了几句,便跟着小宦官回了宫。向朱翊钧回报了下刚才的事情,并把那几个宗人的请求也提了下,说是那几个人现在还在礼部等消息。 朱翊钧听得现在便有人要报名前去吕宋,心中顿时一喜,很是豪爽的说道:“先生,这是好事!一会你去传旨,说是朕特许了,房子每户三间大瓦房,一个大院子,加之他们积极响应皇命,额外每户赏赐五两安置银子。” “陛下仁善!居正在这先提那些宗人谢过陛下了。”张居正起身对着朱翊钧长揖到地:“那些宗人日子确实不好过,臣,见他们身上全是补丁,面有菜色,是臣这个首辅没当好啊。” 朱翊钧长长的叹了口气,示意他坐下,这才说道:“这怎么能怪先生?要不是先生,现在国库那会有盈余?哎!说到银子,还真亏了郑姑娘,要不是她在倭国找到了这么个金矿,又占了石见,今年这时候朕和先生那能这般的轻松?” 张居正也连连点头,这往年每到了现在这时节都是他最焦头烂额的时候,每个衙门都会有官员来吵薪,但是今年发的多是实物是现银,官员们都很满意。至于现在的宗人闹事,其实和那些官员吵薪来要好很多。这官员吵薪所有的衙门几乎都不能办公了,但是现在只堵了宗人府和礼部,这压力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郑姑娘还真是大明之福,陛下之福啊!” “呵呵!”朱翊钧傻笑了两声,“先生说的总是有道理的,朕也是这么觉得。自从认识她以来,不管什么事都特别顺。” 顺吗?差点给废立了还顺?要不是你不肯和王皇后圆房,又怎么会逼得西边那位出次下策了?张居正肚内一阵埋怨,但是面上却是笑笑说道:“那是,有郑姑娘在就算是又事也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随后张居正在和朱翊钧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退了出去,自去礼部和那那几宗人传话不提。 按理说他一个当朝首辅不用亲自过去,派上游七过去,那也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了,但是张居正知道,什么叫做做戏要做全套,这有向吕宋遣送人口本就是大事,现在对于这些积极响应者当然要从充分表现出诚意。 果然当那几个人见到张居正亲自过来,顿时便激动了,有两个竟然热泪盈眶。而当张居正传达了朱翊钧的口谕之后,那群人便面对着皇宫磕头谢恩了。五两银子的安家费看着并不多,可以说是很寒酸,但是这个时候的生活水平来说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这别的不说,就说《红楼梦》里,这贾家也算是富贵了吧?薛家也算是有钱了吧?但是你看他们家那些住在大观园内的千金小姐,一个月的月钱也过才二两多点。而普通平民人家一个壮劳力出去做工也不过才三~四两。 而宗人虽然有禄米但是却不能出去做工,禄米派发的时候都会发一定的宝钞,今年更是到了一半。实际上他们一个人一年到手的禄米折算成银子还不满五两。很多人会说这小说上唱本上那些皇帝动不动就是赏赐成千上万两银子,那多是那些人臆想出来的,真要是这样,大明就算是收再多的赋税也不够赏赐的。 那些人是千恩万谢,等他们磕头完毕,张居正上前把那老人扶了起来,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老丈,一会回去这事也别宣扬,这不管是吕宋的房子,土地,还是五两银子的安家费,你们自己知道也就行了,要是传出去,再有人跑来要,不说陛下那为难,老夫这里也难做事啊。” 那几个人当即一再的保证,绝对不会对外说。张居正这才让吴贵派了锦衣卫护送他们回去,美名曰保护他们的安全。只是现在这是在北京城,天子脚下,这几个只是普通的宗人,身上的衣服都尽是补丁,说句不好听的小偷扒手都懒的动手的人,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的派锦衣卫护送吗? 这当然不会是平白无故的,锦衣卫护送的效果,第二天便显示出来了。第一天一早,又有地方给围了。不过这次不是礼部,也不是宗人府,而是张居正的府邸。围住他的还是那帮子的宗人,但是目的却是不一样了,他们要报名去吕宋,要和那几个昨天得了恩典的一样待遇!(未完待续) 256舆论 但是这可能吗?非但不可能,张居正还让人带出话来,说是不管是谁如果在午时之前还留在他家府邸门前,那么便会让锦衣卫登基姓名,开年初五一律不准报名。(.)此话传出,围困在张居正府邸周围的那些宗人顿时鸟兽散去。几个呼吸间,府邸门口顿时鸟无人烟,只留下一地的瓜果菜皮。 在这样的强压之下,京城过年的治安出奇的好,就连平时那些喜欢在街上打架斗殴,没事调戏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二流子都老实了起来。虽然说这些个整天介在街上混的大多是好吃懒做之人,但是其中不乏那些家种人多地少,又找不到工的无奈之人。现在那张告示上的内容早就传的是妇孺皆知。这白白能得二十亩一年三熟的肥地,这个诱惑别说是那些因为无奈才出来混的,就算是那些二流子也是心动的很。 而就在大年初一京城的那些胡同里又流传出这么一个说法,传说是某个胡同里李四家的姑妈的小姨子的奶妈的姐姐是张居正府上烧火的婆姨,在张家打听到了,说是那些去帮助吕宋复国的水师士兵多发了财了,那吕宋的土著地多人傻,到了那里谁想抢到土著家里的地和房子,只要上交一半其余的就是自己的了。这让那些泼皮心动不已,这在北京最多也就是在某家馆子里吃个霸王餐,那有这般爽快? 这没过一天,又有人神神秘秘的说,他听他隔壁的二大爷家二闺女的小姑子家的大姐说的说是,他们家有个亲戚是在福广水师当兵的,这次过年给家里带的东西……渍,渍。渍……光金元宝就有好几个,听说那就是在吕宋那些土人那里搜出来。这家以前那叫一个穷,现在可了不得了。还准备开年便把那几个兄弟也一并接过去发财呢…… 这样的在吕宋发横财的各种版本刹那间便充斥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各个胡同之间。这些泼皮本就是无法无天的人物,整天想的就是发横财。但是在北京这种天子脚下,你就算是真的是只老虎也只能卧着。更何况这只是几条小长虫呢,他们平时聚在一起,就没少哀叹,生不逢时,都臆想着自己要是生在乱世包不定能成就一番功业。现在一听有了吕宋这么一个乐土,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嫩的。 几乎所有家无恒产,或是家中人口众多的人家在这万历七年的新年里互相走动之时。谈起最多的便是这前去吕宋的事情。 相比于民间的如火如荼,宫里和朝廷就仿佛是没这回事一般,所有人该干嘛还干嘛。朱翊钧每到了过年过节,就一如既往的忙碌,这边祭祀,那边拜祖,这稍微有点空闲好要去陪两宫太后闲聊。 陈太后在经过李时珍的诊治之后,最近身子骨好了很多,不但能不时的下床走走了,甚至有时候还能在慈庆宫的院子里做着晒会太阳。而朱翊钧过年这段时间最喜欢的就是陪着这位太后一边晒太阳一边把郑月蝉这一年间写的信件翻出来翻来覆去的看。每当这个时候陈太后就免不得打趣他一番。朱翊钧也不以为意。每次都是嘿嘿傻笑几声,也不争辩,继续乐淘淘的看着那些书信。那些大如斗的字怎么看着就怎么好看,似乎比那兰亭序写的还要好。 而最让朱翊钧郁闷的是就是去慈宁宫。不同于在慈庆宫的有说有笑,到了慈宁宫那就是一片沉寂了,每次过去,皇后王喜姐必然是随伺在李太后的左右,那幽怨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恨不得问了安之后转身就跑。偏生每次李太后都会拉着他和王喜姐出去走走……几次之后,朱翊钧发现,这王喜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要说这刚进宫那会还有着点小姐的脾气,心高气傲,但是现在么……朱翊钧一想起来就会打个冷颤,幽怨的眼神,欲语还休,是不是的叹口气,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无弹窗广告) 要说王皇后这番做派要是放在朱翊钧他老爹在裕王府那时候,保不定便心猿意马了,当初李太后之所以会给隆庆临幸了,靠的就是这副模样加上点小手段。这摸样并不是不好,但是这日子长了谁受得了?这人活着就是过日子,那个不想活的开开心心的,你整天愁眉苦脸的,这不是添堵吗? 更何况现在正值新年,到处喜气一片喜气,你这个皇后每天在眼前苦着个脸晃,朱翊钧能不晦气吗?和郑月蝉一比,更觉得她无趣了,这郑月蝉多好啊,和她在一起说不完的话,什么倭国,吕宋,海盗……那是多么的新奇啊,还会不时的敲自己的额头……那样的人才鲜活么,想到这里朱翊钧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额头傻笑了起来。 王皇后刚正送了个欲言又止的秋波,突然见朱翊钧傻笑,这再笨也知道人家更本就没注意到自己,一棵玻璃心顿时便碎了一地,直觉得自己再无脸在这里呆下去了,眼睛一红,转身便对李太后说道:“太后,容儿臣下去休息。”话一说完也不等李太后出声便以袖掩面退了下去。 李太后看着她的身影,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扶不起的阿斗!再转头看向朱翊钧,见他仍在那里傻笑,仿佛对王皇后的离去犹自未觉,心中立马一冷,对着他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朱翊钧这才醒悟了过来:“怎么了?母后这是不是累了?那就快回宫休息,朕正好去上书房练会字去。” 李太后惊异的看着这个从她肚子里钻出来儿子,感觉有些不认识,这孩子像谁?怎么就一点也不像他的父亲呢?也不像他祖父,嘉靖好修道,隆庆喜渔色,自己这儿子的喜好是什么呢?要说这年纪的少年人最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时节,要说这王皇后也是她在亲戚中千挑万选出来的,这摸样比起当年的自己来高出不止一筹,自己这儿子怎么就看不上呢? 看着朱翊钧远去的背影,她陷入了沉思。而等她一回到慈宁宫便有人把武清侯的夫人王氏接进了宫来。一直到了宫门落锁前这才出了宫。 朱翊钧现在满脑子都是郑月蝉,那还注意这些,只不过最近他觉得李太后对自己似乎有所改善,最近就算是慈宁宫也很少看到潞王在那里玩耍了。朱翊钧不禁开心了起来,宫里安宁,朝中太平,这样的日子那是再好不过了。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郑月蝉不能如去年一样在宫里陪着自己聊天。 这时候他原本就在御花园中,此时脚步不由自主的拐向了绛雪轩。很早的时候他便吩咐冯保这绛雪轩里今年的摆设要一如去年。此时走过去,果然一如去年。花团锦簇的牡丹开的正艳……朱翊钧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看着那满院的牡丹,笑了……她现在在做什么? 郑月蝉现在很忙,很忙!忙的手忙脚乱……你看,这一会手伸出来,一会腿伸出来…… “咳咳……我要上去……”她虚弱的喊道 “不行!时辰还没到。”一旁传来嬷嬷不带丝毫热气的声音。 “我不学了行不行?”郑月蝉趴在硕大的浴桶边上,贪婪的吸着新鲜的空气。 嬷嬷走到她的身边,一伸手有把她推到了水里。远处另外一个嬷嬷飞快的走过来,开始喊口令:“吸气……吐气……动作要缓……要舒展……” 好一派和谐的景象,但是好景不长,眨眼间:“咕噜……咕噜……” 随即“快,救人啊!”两个嬷嬷一并用力终于把她从浴桶里拖了出来,这时候只见郑月蝉面如金纸,鼻孔之间之间出气不见吸气。两嬷嬷一见顿时便慌了手脚,掐人中的掐人中,锤胸的捶胸…… 但是这一切似乎对这位神秘的郑姑娘都不管用,两人在忙活了半天之后,这才惊慌出去找张诚。 当她们两个一走开,躺在地上的郑月蝉便睁开了眼睛,利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那还有半天半死不活的样子,甚至她还因为用力过猛扯到了刚才给那两嬷嬷锤过胸口,顿时一阵呲牙咧嘴,在抚了抚之后,恨恨的说道:“这两老太婆,一定不是什么教养嬷嬷,我看是宫里浣洗司的婆子才对。”她正在那里骂骂咧咧,便听到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郑月蝉的脸色顿时一变,飞快的在原来的地方又躺了下来,闭眼闭气…… 在她躺下后没多久,张诚和那两个嬷嬷带着御医便冲了进来。那御医一进门,这二话没说,便抓住她的手腕,把起脉来。 郑月蝉装死能骗两个嬷嬷,但是骗不过这御医,这心跳脉搏都摆在那里,能骗才是怪事,微微闭着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义条缝隙,手指在那两嬷嬷看不见的方向,扯了扯那御医的袖子。她就不信了,在她做了这么多的暗示之后,这御医还会拆穿她,据她分析,那些能在宫中当上御医的不但是医术要高,更需要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要是没这两样,这御医是干不长的,不但是干不长,而且更会很快丢了脑袋,这个御医有没有七窍玲珑心呢?(未完待续) 257自作自受 “郑姑娘只是肺部进水,休息上几天也就没事了。”御医面无表情的说道。 郑月蝉一棵心顿时便放了下来,再稍微装了一会之后,终于幽幽的醒了过来:“我这是怎么了?御医怎么会在这里?” 张诚在一旁冷眼看着,这时候便让御医前去开方子,又打发那两位嬷嬷回郑月蝉房里取更换的衣服。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终于开口了:“郑姑娘,是不是那两个奴婢服侍得不尽心?” 郑月蝉闻言脸一红,微微的摇摇头。张诚见了又说道:“既然这样明天继续让她们两个教姑娘你戏水。” “啊!”郑月蝉瞪大了眼睛:“张公公,御医说让我休息几天……” 张诚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张姑娘,你别为难那御医了,人家从京城到这来也不容易。这样吧,休息一天,郑姑娘可否满意了?只有一条,不能偷溜出总督府。” 满意?满意包屁!郑月蝉在心里恨恨的说道,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灿烂的笑容。这结果……和她想要的相差的也太远了点吧?她现在那是绝对不想去学什么戏水了。其实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是她自己。这几天过新年什么事都停顿下来了,便有些无聊了。这在大明的时候要到处拜年,这在马尼拉给谁拜年去? 按着大明的规矩这初五之前所有的衙门都是不能办公的,初五之后也就少数衙门开始办差,最终全部开始恢复办公要过了正月十五。现在这马尼拉基本上全是大明人,当然要沿袭大明的风俗,特别是当兵的,认为在这时期动刀枪。见血腥那是不吉利的。于是什么事也没有了,大家一起欢欢喜喜过新年吧。这当兵的一年到头都在营里,此时难道放假。那自然是开心的,加之他们不但刚领了额外的薪水,据说叫什么出海补助金。[.超多好看小说]外加年前‘清剿’土著和泰西商人的时候都多多少少小发了一笔,手头有的是银子。 而马尼拉是个港口。这港口么……大家都懂的,多的是窑子,加之当初扫荡的时候男人当然是杀了,女人那可都是留了下来。俗话说这当兵三年母猪也能赛貂蝉,更何况那些是土著女人呢?顿时那些地方生意好的来不及接客,有了这些马尼拉便显得热闹起来。 相比于马尼拉的热闹,郑月蝉就无聊了。其实她是很想去看看窑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这在前世电视里,小说中那是看得多了,可是穿越到今天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没看过这古代的窑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惜的是她现在身前身后有着很多的尾巴,几次都不能得逞,不但不能得逞,反而让刘守有,张诚他们发现了她的企图。陈璘到还好点,只是很欠抽的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一连说了几声佩服。这让她那已经修炼得比城墙还厚的脸皮顿时便红了起来。 而张诚和刘守有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当时这两人一听说这个都背后吓出一身冷汗来,这姑奶奶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想去逛窑子……靠!还是皇帝相中的女人!这不是逛窑子而是坑爹啊!这要是让皇帝知道自己这几个人放任他钦定的女人去逛窑子……那么他们也离灭九族也不远了。 这两人痛定思痛。商议了下,得出结论,这都是太闲惹得祸,要不这在以前整天忙着算计,忙着捞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想去逛什么窑子,现在刚一闲下来便要去了呢!这事光靠严防死守的堵那不是办法,应该给她找点事做。 于是那天张诚笑咪咪的过来问她,这样会不会,那样会不会,愿不愿意学什么的,她也没放在心上,当时便告诉他,自己其实蛮想学游水的,只是以前一直没条件。一听这话,张诚便上了心,这郑月蝉要学戏水那当然是不能跑去海边河上,于是他找到了陈璘。陈璘给他出了个主意,做个特大号的浴桶,再在上面盖上茅草屋,那就可以了。 张诚一琢磨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大手一挥这事就交给了陈璘。陈璘心里那叫一个冤啊,得唻!谁叫人家宫里的大太监呢,干吧!一会去便把水师里的那些个木匠全找了过来,让他们做个一间屋子般大小的浴桶。这要是放在一般的木匠还真做不出来,好在这些个木匠都是造船,修船的出生,浴桶没做过,这船总会吧?反正两样全都一个要求:不能漏水。这马尼拉不远处的山上到处是高大的原木,正好用来做材料。于是不出一天这浴桶就做了出来。然后又花了半天时间让那些工匠简易在大浴桶上面搭建了茅屋。然后陈璘便屁颠屁颠的跑去张诚那里邀功了。 老太监过来一看,很是满意,不等过夜便让人蓄水,自己则跑去找郑月蝉了。这刚看到这么大的浴桶,郑月蝉还是很兴奋的,觉得这老太监太有创意了,这种点子也想得出来。但是好景不长,没一会她就不爽了! 这原因有些特殊!说出来丢人!这个一心想要当海盗的女人,竟然有些怕水!当然她也不是所有的水都怕,她只怕大面积的水!这脚一放到这么大的浴桶里她就新慌了。看着那不停晃动的水波她是怎么也不肯坐到浴桶里去! 于是张诚便把那两个嬷嬷给找了过来,并且给她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正月十五之前让郑姑娘学会戏水,要不后果……自负。那两个嬷嬷对于张诚说的话那是绝对不敢有丝毫怀疑的,作为锦衣卫同知的他,想要她们有什么后果就会是什么后果,如果他说让她们半夜死绝对不会是傍晚死,也不可能是凌晨死。于是,郑月蝉就悲催了。 每天给逼着在那个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称之为浴桶的浴桶里学游泳。三天了…… 这三天里,她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至此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嬷嬷的可怕。要说她也奇怪,这别的不管什么事吧,用点心多少能学会点,但是这游泳确是怎么也学不会,其结果是她没日没夜的给那两嬷嬷操练着。 但是其余的几个这几天终于是放下心来了。陈璘昨天还在和刘守有说:“这丫头平时见她好像样样都懂,什么事都知道,很是妖孽,这会总算是看起来像个人了。”刘守有在一旁心有戚戚的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总算是找到她学不会的了。” 张诚却是另一番打算,虽然这紫禁城中有水的地方并不是很多,但是并不表示这绝对没有,这宫里的事情瞬息万变,不管出于那总考虑,这郑姑娘能学会戏水总是好事,技多不压身,多个技能,多条命。所以越发的给那两个嬷嬷下了死命令。 而今天郑月蝉却是怎么也受不了,纳尼?姐穿越过来是做大事的,不是来当那傻大姐小燕子的,这也就有了刚才那一出。现在虽然是和张诚这个万年老太监给看穿了,但是好歹是有了一天的假期,总算是能让自己好好的休息上一天了,这死太监说什么不许偷溜出总督府,这偷溜那也是要力气的啊,就姐现在这身板……走路都嫌腰疼,那还有什么力气偷溜? 第二天她便美美的躺在床上,在享受了那两个嬷嬷的全身按摩之后,舒舒服服的睡着了,这样的才是人生么…… 然偶这好景永远是不会长久的,她刚刚眯着,便有人来报:接到消息,雅加达和巨鹿的西班牙人的船出港了,再又四天的行程便能到达马尼拉了。这个消息把郑月蝉气得直拍桌子,姐好不容易能休息会,你们就不能省点事?nnd欺负姐啊!要说这世上能欺负姐的人都了,但是你们显然还不够格! 当即她便火气冲冲的冲出去找陈璘了,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是病猫啊?西班牙算什么?姐现在背后是尽在咫尺的大明!带的是当今最大的水师!装备着最多的火器,有着最先进的铁甲船,姐还怕你们不来呢!这你们要是缩在雅加达,巨鹿,姐就是想打你们也要不少的损失,现在你们自己过来了,对不起了!别怪姐吃相难看! 她这一腔怨气全多撒在了西班牙这群倒霉孩子身上。这个时代在东南亚有那个能撼动大明吗?当然没有。其实那些西班牙人说起来也算是无妄之灾,他们倒不是存心过来挑衅,西班牙人不是傻瓜,都知道正面对上大明那是没有丝毫胜算的,说句不好听的就西班牙在东南亚的这些军队,就算是全大明的人一人意口唾沫也能把他们全部淹死了。只因为这马尼拉地理位置特殊,又历来是大明货物的集散地,他们不得不过来刺探下,大明这次到底对西班牙什么态度,要是只是帮助吕宋复国,那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这就表明了以后西班牙的商人还是可以进出马尼拉,能收到大明的货物,但是如果不是……这就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了,只能尽快的去通知国王,再做决断了。考虑到在马尼拉的驻军和总督都不知去想,又传来说大明军队,到处抓壮丁,他们便多带了两条船几百人,就想着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接应。(未完待续) 258打仗让读书人走开 你说这群西班牙人也真是的,挑什么日子不好竟然就挑这大过年的过来呢?郑月蝉可不认为他们不是来挑衅的,在她前世所了解的情况是这时候的西班牙人应该很狂妄,一听有船过来,这第一反应就是雅加达和巨鹿的西班牙人来反攻了?当时又正值她一肚子闷气,这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好看的小说) 当时便找到了正喝得有些微醉的陈璘,把事情加上自己的推测这么一说。陈璘当即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嚷嚷着:“tnnd的死蛮夷,这大过年的还出到处跑,还让不让人过年啦?不给你们店厉害瞧瞧,都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睛!儿郎们,点兵出击!” 当即便风风火火的吹响了海螺,那些原本还在那些窑子里厮混的老兵油子,顿时便都提起了裤子,都的等穿衣,都急吼吼的冲出了房门,等到了院中,一看,得了都一个德行,这时候也顾不得互相取笑了,匆匆的冲了出去,海螺三声点兵,不到场便是四十军棍,这不死也脱层皮。 要说原本的水师是没有这套的,而是陈璘过来之后,定下的规矩。陈璘出身戚家军,对戚家军的那套当然熟悉,这时候照搬也就是了。而自从有了这套,这水师才像水师的样,这要放在以前也就是比那些海上打渔的渔夫强点,但是比起那些海商的家丁那是远远不如的。 男人最恨的是什么?花了银子搂着婊子刚刚睡到一半给人打扰了! 这大过年的什么事搞得要点兵出击?不少水师士兵,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让这些不开眼的人好看。很快他们便知道了,那些泰西的西班牙人。顿时那些人便怨念横生,nnd没眼色的东西,同样是牙。怎么相差这么远啊?这葡萄牙人多乖?让他们帮着修码头就不敢筑路,偏生就你们整天个的蹦跶,难道真认为咱们是软柿子吗?合着在他们眼里咱们就这么好欺负?这真正是……那个郑姑娘是怎么说来的?……对!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全军上下一致都是气愤非常,这统一的士气,那么什么事情就多好办了。一个时辰!只用了一个时辰。陈璘带着他的水师创下了大明开国以来最快的出兵速度!从收到消息。调集队伍,点兵出发。一气呵成,一个时辰之内全部安排妥当。这样的办事效率让郑月蝉这个接受过现代军事教育的人叹为观止。陈璘见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上前来拍着她的肩膀说道:“侄女,兵贵神速……” 靠!你这还真只能算是神速了!郑月蝉心中敬佩,很是大方的给他竖起了大拇指,高兴得陈璘哈哈大笑了起来。郑月蝉趁着他高兴延着脸要求一同出海!好在陈璘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神智还在,仍是死活也不点头。最后他给郑月蝉缠的实在没法子了。只能说,这要去可以问过了张诚便可以了。这一句换顿时便让郑月蝉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焉了去。 张诚会让她出海吗?鬼都知道不可能。保不齐自己刚跑去他那里便给拉去学游泳了,她都可以想象他会怎么说话的了,到时候张诚铁定是很是恭敬的说道:“郑姑娘,这海上风大浪大,周围可都是水,你不会水很危险的,要不你先去学戏水?您现在竟然能出海了,相比这身体也康复了,老奴这就把那两嬷嬷叫来。”到时候那就真的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这种事情做一次也就够了。接二连三的做,那就是脑残了。 于是她便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总督府,这去的时候那是兴高采烈,回来是垂头丧气。(.无弹窗广告)一回到总督府。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内,蒙头睡觉。 话说陈璘领着队伍出去了,这次那些只带了十天的口粮,但是这队伍却是带了不少,这不说别的,就说那铁甲船,在马尼拉总共就十六条,他就带走了十条,加上兵船一共出击了十五条船。值得注意的时候兵船上人手都没带足。他现在是尝到甜头了,虽然说这大明的军功是按人头算的,一个什么地方的人头什么价那都是在兵部挂了号明码标价的,按说那是要砍人头的,但是现在么……他是明白了,人头那是死一份死银子,那像抓活的送去挖矿赚头大啊?现在人口,壮劳力那是什么?是资源!砍人头那是可耻的,暴敛天物啊!所以他便准备好了兵船,就等着到时候在阻击西班牙的时候“就地征粮”顺便“征集民夫”这交趾,真腊,爪哇……咱不能无缘无故打过去,只是就地征粮总可以了吧? 这什么叫“就地征粮”?很多人或许不明白,其实就是让士兵到了某个地方烧杀抢掠,只不过就是换个好听一点的说法就是了。曾经有学者问,大明这么多军队,张居正时期又有着戚继光,李成梁,马芳,俞大猷,谭纶等名将,却始终没有把边患给扫除。这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便是银子,粮草!这说道出兵在广大的朝廷大臣首先第一个反映便是国库要紧张了。所以他们尽可能的不想出兵!这银子能省一分是一分,这要是有皇帝想打仗如大明武宗,在死去之后便给那些文臣定位为穷兵黩武,坏了大明的根本。 但是相比下为什么同在这个时期的欧洲人比如西班牙,比如后来的英格兰,这些国家却热衷于对外出兵呢?郑月蝉前世主修的便是军事,这个问题她当初也做过一定的调查,但是后来因为对明朝军事的资料实在匮乏而不得不放弃。现在当她亲身在这大明并且接触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将之后,她终于明白了,这大明军队之所以会只采取防守,而很少主动出击,这其中最更本的一个原因便是,文人行武事!什么都要讲究个天朝的风范。这“就地征粮”到了他们那里那是行不通的,因为有伤天朝上国的体面,那就不是堂堂的正义之师了……对那些读书人来说名声比什么多重要。 他们的论点很明白,这蒙古,女真等都是苦寒之地,派兵打过去无利可图,还要伤粮饷。这当然是能不打就不打,至于他们打过来那是没办法,能挡就挡不能当抢的也都是平民不会是他们。 郑月蝉对这个论调那当然是嗤之以鼻,这打仗可不是才子佳人书,按着她的理论那当然是打仗让读书人走开!兵不厌诈,兵者诡也!这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这到了大明怎么就要走堂堂天朝正义之师的路子呢?这是打仗?呸!是坑爹!nnd这打仗都要摆谱,你不烧银子难受是不是? 于是在蓟镇的时候她便把戚继光和李成梁给忽悠了,这后来遇到陈璘,当然是抓住了机会便帮他洗脑!其实他们这些人都不傻,这“就地征粮”并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那些御史言官那都是吃饱了没事干专门点着灯笼盯着他们这些武官,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品级的武官,就等着你出点错,好吧你搞下去,成就他们的名声,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不是夹着尾巴乖乖的做人?那还敢去做“就地征粮”这种有伤仁义的事情呢? 现在偏生便出了郑月蝉,戚继光,谭纶,张居正,那都是知道她以后会是什么人的人,这有了她在前面挡着,这还有什么事不敢干的?御史言官较真?上折子,没关系。我也给皇帝露个口风,这事是郑月蝉的意思,你说皇帝会帮谁? 就因为这,戚继光在西北那是到处“征粮”,队伍也在追击黄台吉的过程中在草原上越打越远了,现在已经快打到钟金所在的部落了。 面对后面紧追不舍戚家军,黄台吉整日里东奔西串,不知道连累多少无辜的部落,当得知前面便是瓦剌奇喇古特部的时候,他便松了口气,这里有着蒙古精锐,那都是当年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血脉。而且到现在为止只有这里还没和戚继光的队伍对上过,他有信心当两部人马合在一起的时候便能抵御住戚继光的部队,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一来是,唇亡齿寒并不是只有汉人才懂,蒙古人也是懂得,这二来么……嘿嘿!这按着草原上的规矩,在老俺答死之后,钟金便是自己的老婆。自己现在过去,那是顺理成章的,到时候不但能抵御住戚继光的部队,还能坐拥钟金那个美人……想到这他的下身便蠢蠢欲动了……自己已经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想到着他一拍马便冲向了瓦剌奇喇古特部的领地。 镜头切换,再说东南亚,话说陈璘出海不过两天便在海上和那队西班牙军队对上了,这叫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句话总是没错的。也不等对方做出什么反应,他便传令下去,全队包围了上去,上来便是红衣大炮全面攻击。虽然说西班牙的船队来的时候也是做了不少的准备,但是他们显然也是被那些传闻给坑了!在此之前他们打听过这大明人打仗喜欢来什么先礼后兵,这样才符合他们的身份,所以在给陈璘他们包围的时候没怎么在意就等着他们派人来问话,到时候自己只要说清楚不是来打仗的一般来说都会没事的。 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给郑月蝉荼毒过的陈璘!(未完待续) 259倒霉的不光是西班牙人 加之这陈璘原本也不是什么好鸟,本身便是抗倭那会子招募靠杀倭寇得来的前程,当上这福广水师提督之后也没少借着演练为名做点黑吃黑的勾当。现在又得了郑月蝉这一番荼毒那还会讲什么先礼后兵,这等所谓的规矩啊?而他手下的这群士兵正式欲求不满中给拖出来的,当真是对这些不看眼的东西恨得咬牙切齿。 陈璘这一下令,这炮弹装的那叫一个勤快啊,要不是这时候的红衣大炮在开火过后需要冷却,说不定还能把这红衣大炮开处机关枪的效果来。一轮火炮过后,从雅加达过的西班牙人淬不及防,顿时便乱了阵脚,有人便想要升白旗,这大明铁甲船的火炮太过犀利,就怕把船打成了筛子,到时候那可都没命了。 但是陈璘的那些手下怨气太重,加之这红衣大炮用的火药以及弹药都是经过郑月蝉从新改良过的,这发射了两轮之后,西班牙的那几艘船只便开始进水了。其实这样的战争根本就不能算是打仗,而是碾压,是一边倒的屠杀才是。这以一万人十条铁甲船,四百多门红衣大炮,对区区不到一千士兵,只有四条卡尔维的西班牙军队,实在是没得大,这西班牙的步兵现在在这时期却是很是牛叉,但是这是在海上,拼的是谁的船大谁的船牢固,谁的火炮多,射程远,火力猛!这他们有优势吗? 卡尔维是不错,但是要看对手是谁,对付南洋这些还在只要在树干上挖个洞便能算是船的土著来说那是绰绰有余,可是一遇到大明的铁甲船就未免有些不够瞧的了。别的不说,就说这船体就够他们吃一壶的了,一艘铁甲船的船体就等于他们两条卡尔维的了。再加上这时候欧洲的船普遍还是单侧舷。而铁甲船是两侧舷。其实这次出动这么多铁甲船。[]未免有高射炮打蚊子的嫌疑,但是陈璘还是坚持带这么多兵出来,这一来当然是在“打仗”之后方便“就地征粮”。但是更主要的是,他始记得那次和郑月蝉说起当年自己的一些战役,那些他自认为很是精巧的布局却让郑月蝉好好的取笑了一番。 当时郑月蝉边说:“我正搞不懂你们。这打仗那当然是全力以赴的事情,为什么要留后手呢?直接把对手打死打残不好吗?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的磨。要是我。我就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重剑无锋,上去就上杀手。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神话,打仗便是你死我活,没有什么道德礼仪可讲,只有你打赢了才能有机会继续说话。” 自那以后他出兵那都是能带1万绝对不带8000。这次当然也是。而看着那些像是筛子一般的那些卡尔维陈璘开始心疼了!这多是银子啊,炮弹要银子。火药要银子……好吧这些多不算,这船抓过来不也都是银子?更别说船上那些人高马大的西班牙人了,这……这多是银子啊!可恨的是这群不长眼的蛮夷,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升起白旗!准备死扛?好吧!我就成全你们!随着陈璘的手臂再次挥下,刚刚冷却的红衣大炮再次开火了。 真的,这时候的西班牙人真的很无辜,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想升白旗,只是很可悲的,在第一轮发射的时候,船上所有的桅杆全部便给打断了。而他们也还在慌乱中,这刚刚才清醒过来这第二轮便又开始了…… 毫无疑问在两轮发射之后,那些卡尔维基本上都已经开始下沉了,见到船开始下沉船上的船员有的开始跳海了。也有的没找到白旗,直接就把自己身上的内裤脱了下来用火铳顶着当白旗了。 陈璘看到对面白白的一片,虽然心疼那些船只,但是心情还是不错的,在嘟囔了一声:“真是贱骨头,非要打疼了才投降,多大的浪费啊!”便笑眯眯的下令前去受降。海上打仗不比陆地,这战场大烧起来分外的速度,这没法子不快,这不快战场上的一切都会给大海刷新了,你就算是想要也要不到了,而这些人都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这要紧的物品在那里那是一找一个准。等水师的这些人把东西搬完,那几艘卡尔维也下去见海龙王了。 船上东西不多,更本就不能和上次的相比,但是好在那些西班牙的士兵损失却是不多,一个个都是膀大腰粗的,一看就知道是有力气的,看到他们陈璘的口水便出来,一连说了好几声很好,甚至还伸手在他们身上摸了几把。便有几个西班牙士兵吓的直打哆嗦,以为他有特殊的癖好。众所周知这西班牙人在这十五,十六世纪那是天主教的狂热信徒,而天主教是禁止同性恋的。但是大明却是很开明的国度,这养个兔子,玩个相公,断个袖子,分分桃子那是很高雅的事情,而且举世闻名!虽然陈璘没这爱好,但是不代表这些西班牙人知道啊,顿时便把他们吓的只想着要是……要是……要是这大明的大官真要是想侮辱他们那就……那就……那就了半天没个答案,脑中只想着从还是不从真是件纠结的事情。 好在陈璘并没让他们纠结很久,在让他们脱光了衣服之后便让人送去了后面的兵船上。至于为什么要让他们脱光衣服,这到不是他存心想要折辱他们,而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这任何物件到了士兵手里都能成为武器,再说现在这是在热带,船里气温高,船上带的水有限,难道还能有水给他们洗澡不成?让他们脱光了通风,凉快…… 这次的人也不少,当即陈璘便让这艘兵船返航了,并且还让两艘铁甲船护送。至于他自己么……这时候的东南亚海面上除了西班牙还有葡萄牙,还有谁敢再他面前蹦跶?更何况现在西班牙在东南亚的势力已经给打残了,葡萄牙要是乖乖的还好,这要是稍微敢有点异动,正好吃了马六甲,人么一去送去挖矿。 当船掉头之后他便下令继续前进了,这时候他有了新的想法,去巨港看看! 从马尼拉到巨港路途并不是太远,也不过才十几天功夫,想到这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十天的粮草,陈璘便纠结了,好在他知道在不远前面有个沿海的村落:汶莱!那里水势平缓,水深也不错正适合他们过去。这按着陈璘的意思,等到了那里,这人当然是全部抓回去,挖矿,物质全国裹带着一起去巨港。 至于什么道德,那就是屁话,用郑月蝉的话说这为将为帅的只要考虑怎么才能用最小的损失换最大的胜利之外,比的什么的都可以无视。这句话对他的胃口,所以他准备以后都这么干了。 这海上的事情到了这里也告一个段落,这不知不觉中便到了初五,京城那里就热闹了,特别是礼部们口,黑压压的挤满了人,你要是仔细看不难发现他们中不少人带着马扎,被褥……是的,他们都是在节前来闹事的宗人,早在初四下午这里就有人开始排队了,晚上也不敢回去,只是让家里人送饭送菜,送被褥,就等着衙门开门了抢先进去,抢那前100的名额。 这样的阵容,朱翊钧当然知道,初四见到张居正的时候免不得调笑几句,说让他小心着点到时候别给扯破了官服。当时朱翊钧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竟然一语成谶,张居正不但给扯破了官府,甚至还落荒而跑。 事情是这样的,在开了衙门之后有锦衣卫维持着次序原本不错,前九十九个都没出问题,正好到那100个的时候出事了。那人叫朱百强,是个孤儿,原本他是100号,但是不巧的是在第七十几的时候肚子疼要拉肚子,寻思着一时还轮不到,叫后面的看看便找地方方便去了。谁知道,这地方不好找,走的比较远,待他回来的时候早就论过去了,这最后一个分房的名额没了不算,连带着别人误会他是插队的。 这人在父母双亡之后,他是仗着宗人的身份靠在街上混过活的手下也跟着一群混混,别人也都知道他的身份,都让着三分,平时那是只有他欺负人,没有他吃亏的时候,现在出去方便下却成了这个结果,他当然不乐意。当即便回去召集了他手下那些混混,混进了礼部。他能当混混们的头当然也是有点计谋的,到了里面便陶陶大哭,张居正正在里面喝茶,虽然说是首辅亲自登记,但是难道真的让当朝首辅动手?他在那里也不过是喝喝茶压压场子的。 正闲的无聊听到有人哭便跑出去看看。那朱百强虽然没见过张居正,但是认得他这身官官服啊,当即便扑上去,好一阵哭诉,张居正看着可怜便想着让他把名报了再说,谁知道这下便惹了马蜂窝了,后面的人一听不干了,当时便有人冲了进来……这国人对插队,或是队伍失控之后会是怎么一个状况,想来大家都清楚,咱们的老祖宗当然也不会逊色,看着那些群情激愤的宗人,那几个锦衣卫顿时傻眼了,只能任由他们冲了进去,然后张居正便倒霉了……(未完待续) 260问题重重 这不管张居正怎么倒霉,郑月蝉都不会知道的,这万里迢迢的,没人会把这种小事写在信上告诉她!在新年过去了两个月之后,终于朱翊钧年前给她写的信收到了。这信上把他和张居正准备北直隶宗人大移民的事情说了一下,别且让她准备好房子和田地因为最早的一批宗人会在正月二十八出发。一看到这个郑月蝉便愁上了,虽然说这里现在严重缺少劳力,但是剩下的土地不多啊! 自从正月十五之后,留下的两万多水师给她分成了六班倒轮值,每人每次当值六个时辰便能休息两天,这休息的第一天便能出去“打草谷”所得和朝廷五五分账,第二天就要回来准备值守。而随着这么多天的过去,每次“打草谷”来回的路越来越远了,便有人建议让她能允许第二天下午回来,这样也能走的更远一些。郑月蝉当时想了下,却没有同意,反而是把当值的时间改为十二个时辰,这样一次当值之后能休息五天了,这第一天休息,第二天出发,第四天必须回来。就算是这样,最近所得也是有限。只不过现在这些水兵手上几乎都囤着不少的土地。而就是因为有着这些士兵打草谷的土地分成,郑月蝉,还有张诚他们几个人一开始所却的土地才刚刚补住了,这时候叫他们上那里去找出那么多土地来分给这些宗人? 把自己的那份分掉?呸!都不是圣母,这可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来的财物那会这么大方?再说了这些宗人和这几个人都是撒关系?屁关系!凭什么分给他们?这圣母,耶稣,上帝等还要说信我者才能得永生呢,他们又算什么? 郑月蝉在和他们商量了下之后,一致都不同意把自己那份分掉。可问题是按着信件上所写的,现在这些人都已经从天津卫出海了……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总不能这时候叫他们回去吧?好吧就算是自己这几个人能量大把人给送了回去。可这不是在打朝廷的脸,在打朱翊钧的脸,张居正的脸吗?这几个人的脸是那么好打的吗?你要是不想在大明混了尽管去打。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专进了死胡同里。郑月蝉此时一发狠说道:“这有句话叫怎么说来着,上面交代下来的时候。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了条件也要上……” “侄女你说了这么多,那么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创造条件法?”刘守有的脸色很不好!不过任谁知道了自己刚刚到手的土地这都还没捂热便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了,心情都不会好。 清了清嗓子,郑月蝉再次开口了:“这次既然是万岁爷和张阁老的意思,这件事那是怎么也要办漂亮了。这房子什么的还好说,就是这土地却是有些问题。大家一起想想怎么再不动咱们土地的情况下把这事给办妥贴了?” 张诚站起身,很是木然的说道:“这别的都好办,大不了花点银子,只是这土地……郑姑娘这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刘守有也在意旁点头,这话多实在啊……只是没内容! “花点银……”郑月蝉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开来,这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土地虽然说不能说有便能有的,但是咱们有银子啊!不错这大明人都有土地情节,一般都不肯随便卖地,但是这里不同啊。这里是吕宋。现在能在这里有土地的都是水师的士兵,这士兵那都是当兵打仗的,难道还指望他们来种地不?大明号称百万雄狮,其中大半虽然都是在种田。一辈子也不会拿上刀枪上阵杀敌去,但是这是郑月蝉想看到吗? 这些水师现在可个个都是杀人越货,宗师级别的高手,就算是抄家灭族的本事也与锦衣卫不相上下了。让这样的人才去种地?我靠这也太暴敛天物了!对他们来说这土地远没有金银来的管用。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花银子去买啊! 郑月蝉把这个主意说出来之后,张诚当即便同意了,只有刘守有在一旁低头不语,良久之后这才说道:“那么,这银子从那里出啊?” 这是个问题,田地舍不得分,这银子就舍得分了?大家出来挣银子也不容易啊,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张诚想了想说道:“这些上缴过来的分成中有一部分是给宫里的……” 话不用多,也不用说的太明,只要大家都能听懂了也就成了。当即郑月蝉便拍板决定用这里面的银子去向那些水兵收购土地。当时郑月蝉口述,张诚润色,刘守有执笔,一份告示很快便出现在了水师大营的大门口。 次告示一出现,顿时这水师营地里便就炸了开来。 话说这些水师士兵虽然当年在福广的时候没少下地干活,但是现在真要让他们在这里种地显然是不现实的,现在的水师又不比以前那样清汤寡水的,这出去打仗得的银子那才叫多呢!这里种地虽然好但是那有打仗来的银子快啊?这人多是有共同性的,银子来的速度快了就很难在回头去想慢的。虽然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想留着,毕竟是一年三熟的土地啊。顿时便给自己的战友给取笑了。 “以后我们出去打草谷你不用去了。” “为什么啊?” “你要种地啊?没看告示上说了吗,这的土地抛荒一年以上自动归官府……” 种地还是打草谷?不少人纠结了!但是当有人在卖了土地之后喜滋滋的数着银两,讨论着给家里带多少回去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很快基本上那些水师士兵手上的土地渐渐的给收上来了。而这时候水师里的那些人也越来越热衷于打草谷了!但是因为现在所要跑的路越远,所以很快第一支没再规定时间内回来的打草谷的队伍出现了。他们晚回来了两天,带着丰厚的财物。出现了这种情况郑月蝉觉得坚决不能姑息,必须要杀鸡儆猴。但是这时候陈璘又不在,郑月蝉便把张诚和刘守有叫了过来,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让刘守有出面杀人! 是的这一小队,二十五人没收所有打草谷所得,并且当众军法处置。在杀了这样的一只鸡之后,水师出去打草谷顿时便都准时回来了,但是有出来了个别的状况,有人在过了时之后,便出逃了!接到这个消息郑月蝉这脸顿时便黑了,这兵果然不是这么好带的,当天她便让刘守有把所有在的士兵多召集在了码头上,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上,郑月蝉狠狠的说道:“都听好了,这逃兵在大明是什么罪,大家都清楚,在这我也不多讲了!你们也别看着他们现在逃在外面逍遥快活的很。这俗话说的好,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更别说现在只不过是在这个巴掌大的岛上。你们看!”说着她把手对着刘守有一指说道:“这是谁我不用说你们也知道,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是做什么的?你们以为那几个能逃得了他们的追杀吗?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在不久之后这里!这!看到了吧……这是二十五个旗杆,很快便会挂上二十五颗人头!” 锦衣卫是什么,没有比生在大明长在大明的这些老兵油子更清楚,天底下有锦衣卫抓不到的人吗?或许有,但是绝对不会是他们!而就当他们心有戚戚的时候郑月蝉又说出了让他们胆战心惊的话语。 “我希望他们是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你们当中必然有他们的好友,或许还有联系,再或许帮助他们通风报信。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们,谁如果是他们的仇人你放开手尽管就这么去做,我绝对不追究你的责任。因为我接下来就要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郑月蝉转过身指着另一边的张诚说到:“张诚,张公公,当今万岁爷的伴伴!为什么要向你们介绍下他呢?这接下来自有分晓。你们也别存着逃了,万一抓锦衣卫抓不到,那不就是逃出生天的饶兴,因为这位张诚,张公公早在刚才便写了份折子,现在已经送了出去。这折子上写些什么原本也不能让你们知道。但是我这人厚道,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告诉你们一声,折子的大体意思就是,介于咱们现在是在海外,这只要一逃便是他国,所以一致以通敌叛国论,祸及九族!” 郑月蝉话音刚落,这港口上顿时一阵抽冷气的声音。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大明的士兵一般都是军户,也就是说都是世世代代当兵的,比如戚继光从他祖上便是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俞大猷也是……大明的军队不管是士兵是元帅,百分之八十都是这样的状况。这一人出来打仗,家里有父有母,兄弟姊妹,有的还有妻子孩子,而且军户都是某个地区的都集中在一起过活,都连着亲带着故,真要是以通敌叛国论,祸及九族的话,这不少人的亲戚,父母都将牵连在内……没过多久,人群中便有人开始破口大骂,又有人淘淘大哭,更多的则是暗自抹汗……(未完待续) 261条子。面子。里子(上) 郑月蝉对于他们这样的反应很是满意,随即便把他们解散了。随后不等到这天黑,那几个逃兵便陆续回来了,郑月蝉也没再见他们,这种小事交给刘守有那是再好不过了,当然他们下场也是可想而知的。这个郑月蝉并没有心软,只是在他们的死因上改修改了下,让他们家里多少得点烧埋银子。 有时候郑月蝉在想,这为将,为帅果然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做到的。她也不是天生就是个冷血的人,这些人要是在前世也不过就是关禁闭的罪,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把他们全杀了……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她也是很同情他们的,但是站在她现在这样的位置,这样的同情将会是灭顶之灾。 她的情绪在杀了那些士兵之后一度低迷了好几天,直到那些第一批的宗人移民到达马尼拉的时候才恢复了过来。看到那一船船明人给迁徙了过来,想到以后这里便能长长久久的占了下去,顿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初生的婴儿满身带着母亲的鲜血,新的开始必然都是要用鲜血来染红的。 随后这批宗人的安顿便全权交给了张诚,刘守有在一旁维护着治安。这些事情都是内政,也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而这些都非郑月蝉所长,便乐得做甩手掌柜。而这期间陈璘在打发了那两船猪仔后来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这让郑月蝉心中好不担心,从出发到现在陈璘已经去了两个多月了。这么长的时间便是在雅加达和马尼拉之间打两个来回也够了,可偏偏是毫无消息。 而马尼拉在为了稳定环境,一直闭关锁港,使得他们的消息更是少的可怜。郑月蝉在担忧之中又过了几天,这天张诚在安置好那些宗人之后便过来找她说话。 郑月蝉注意的张诚的脸色很不好。便笑嘻嘻的给他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张诚也不客气,端起来一口便全吞了下去。这才说道:“郑姑娘,这地还是不够啊!” 郑月蝉一惊,要知道他们前段日子基本上把那些在水师士兵手上的土地都收了过来。这么多土地,当时估摸着就算是第二批的平民到了。那也是勉强够分的了,现在怎么说不够便不够了?难道有了别的内情?当即便问道:“张公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诚在叹了口气之后,从怀里取出了几份信件,递给了郑月蝉,木然的说道:“郑姑娘,这些你看了就明白了。” 郑月蝉疑惑了。这朝廷的诏书,张居正,小金子的信件早就看过了,这里远在海外,锦衣卫的消息那是半月一次,算算时间还有十来天呢,这……那来的信件?她接过来一看,信封上都没有署名,封口已经打开,便顺手从里面取出信纸。打开一看,顿时便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气的拿着信纸的手一阵颤抖。一把便把那些信纸揉成了一团,脸色黑的能结成冰来。 张诚见她这般气恼,心中更是懊恼,却不得不给继续问道道:“郑姑娘,这些人,你说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凉拌!”郑月蝉恨恨的说道。这些人手脚倒是快啊!这要是放在前段时间,郑月蝉保不定还会高兴,但是这个时候么……那就真的tnd糙蛋了!她现在恨不得把朱翊钧和张居正拎起来晃晃,然后再问问他们这算什么?这都是办的什么事情?窝靠! 原来初五那天报名的时候闹了这么一出,京里的那些便给惊动了。原本他们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并不上心,毕竟他们不缺这么点田地和在海外的几间破屋子。但是谁没几门穷亲戚?比如说三姨太的娘家兄弟,比如说族中那个一直在自己门中吃干饭的族亲……这么仔细一扒拉,发现这些人老依附在自己府上也不是个是啊,这经年累月的银子也不少,关键是自己还不能对他们甩脸子,到时候传出去了名声可就不好听了。现在一听有这么一个去处,顿时便起了心思。 比如李家,貌似去年张诚回去之后便塞了个人过来,但是还没等到倭国便遇到了“风浪”,给东海龙王当了女婿去了。李太后当时稍微有些不悦,但是一来这人本就是她厌恶的人,加之原本也没安什么好心,这事情便也就这么揭了过去。 但是现在么,却是不一样了,这是实打实的好处了。再说李家现在也给那帮子亲戚,都缠的烦了,知道有这事之后,武清侯的夫人去了一趟慈宁宫,随后李太后便摆架乾清宫。一见到朱翊钧便说,你虽然是养在仁圣太后娘娘名下的,但是怎么说也是我生出来的,这现在咱们老李家日子清苦,既然朝廷在吕宋有地,那么让李家那些娃子也为皇上你出点力。 这话说的好听,但是仔细一琢磨便明白了,不就是要地要房子吗?朱翊钧那是心知肚明的,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中却是大为不屑,这李家人要去那里自然可以自己去礼部报名,这初五至初八是只是宗人,但是不是还有一批是二月初报名的平民吗?不就是没了房子,土地也从每丁二十亩到每丁十亩吗?你这个时候眼巴巴的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要和宗人一样的待遇甚至还要朕照拂一二最好是能多给点。 不过,这知道虽然是知道,但是既然她都这么开口了,朱翊钧总不能说,李家人不是宗人等下一批平民的时候一起过去吧……他真要是这么说,保不定这李太后当场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而现在朱翊钧在刚刚经历了废立风波之后,只想这能稳定上几年,等他彻底坐稳了这位置在徐徐图谋,此时便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于是那些常年在李家打秋风的族人,一窝蜂的全塞了进来。 这有了一边有了二,有了一榜样,处处都是榜样。这是国人千古不变的道理。顿时京城里家里有打秋风的勋贵,纷纷找门路塞人。而中国自古以来都奉行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现在皇帝自己先开了口子,底下的人更是没了章法,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整整多塞了两百多丁……家上家眷,带的器物,整整多出一船人出来。而且这些人不同于那些宗人,都是没有上官方名册的。各自身上揣着的是自家关系的名帖。 因为他们知道这别人多好说话,可是这张居正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这些要是报到张居正那里,那是铁定出不了海的。 而李家也是走的这个程序,李家的那几个人手上揣得是李太的懿旨和朱翊钧的中旨,还有武清侯给张诚的私信。所以他们多很笃定,这次过来不但能享受宗人的待遇,甚至说定定还能比那些宗人多分上几亩地,最不济这房子也必然是要随便他们挑的。 相比下他们,另外的就没想那么多了,就想着就算是没房子,有那二十多亩地那也是可以了。 但是这么多人,这需要的地一下子多出这么多来,那有那么容易吗?真当是这土地是天上掉下来的啊?吕宋的土著本来农耕技术便不好,在加上这里的雨林里到处是水果和菌菇,能吃的东西多了,不许要很多的农田,这基本上都很少开垦,只有以前的那些自己从大明迁徙过来的人才会如此费力的去开垦田地。这才有土著跟着一起开垦,但是这大明迁徙过来的毕竟不是很多,这些人能开垦出多少土地? 而那些土著开垦出来的都是让士兵去抢来的,虽然土著软弱但是不代表不会反击,这当中必然是有伤亡的。这些土地得来容易吗?这人人都说土地是黑的,但是在郑月蝉的眼里这土地从来就是是红的,那是用鲜血浇灌的。 现在他们便想要来摘桃子,郑月蝉能不怒吗?窝靠!这不是明的巧取豪夺吗?就凭着那几分名帖?几封私信?便要我乖乖的给他们分土地?她沉着脸对张诚说道:“张公公,一直以来咱们是不是都太好说话了?” 张诚楞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们太还说话,而是形势比人强!这些人既然有能力把人送过来,也就有能力给我们添点乱。别的不说,就说这李太后的娘家这些人,一个已经在海上没了,这次又弄过来这么多……”张诚从怀里拿出武清侯的私信,摊开了指着上面的数字对着郑月蝉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三十六丁,加上家眷近二百多口人,光这些人按着宗人的份那就要七百二十亩土地……” 郑月蝉听了这脸越发的绿了,张诚又叹了口气:“他们不但带了武清侯的私信,还有慈圣太后娘娘的懿旨,万岁爷的中旨,咱们可以不给武清侯面子,不给慈圣太后面子,难道还能不给万岁爷的面子不成?” “去tmd!”郑月蝉一时心头火起,一脚便踢向了椅子:“朱翊钧那小子搞什么?咱们拼死拼活的在外面这么折腾,还不是为了他?他到好那大家的东西做人情?”(未完待续) 262小样,别以为身上长了绿毛便不是乌龟了 直接喊万岁爷的名字?张诚决定自己现在没带耳朵,这在宫里当差的都必须修炼两项基本功,耳朵该带的时候带,不该带的时候坚决不能带。眼睛该看的时候眼观六路,不该看的时候便是睁眼瞎。张诚在宫里几十年了这基本功当然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估计当世也只有冯保那个妖孽才是对手。当下他等当是没有听到,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万岁爷也有苦衷,我们不就是给他排忧解难的吗?” 郑月蝉生气归生气,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古今亦然,这前世的那些个官员不也多是也个条子安排工作的吗?那些新成立的部门,那个不都塞满了“关系户”?这塞‘关系户’那是正常的,没人塞倒是不正常了,现在的问题是这塞的实在是有点太多了,这200多接近300的男丁,这需要的土地可不是个小数目,她急的骂娘那是必然的。 张诚见她沉默了,知道这些人她认了,只是在为难上那去找这么多土地出来分给这些人。沉吟了半响之后,张诚小心翼翼的说道:“郑姑娘,要不把那些准备分给平民的地给先分给他们?” 郑月蝉摇摇头:“不妥!圣旨上说了最多再过一个月那些平民也就多到了,到时候一样没土地,拆东墙补西墙解决不了问题。哎!再说咱们这马尼拉总不能全部是宗人和这些后台扎实的,到时候不好管理。” 张诚点点头,不可否认,这些宗人和给拿着条子给打发到这里来的这些人大部分是老实本分的,但是其中惹人嫌的也不在少数。全放在一起确实不妥,按着郑月蝉当初的说法。这吕宋那是以后要作为承接大明和南洋的基地的,这安定和谐才是王道,要是乌烟瘴气的按着郑姑娘的说法那就没意思了。 郑月蝉来到了地图旁。这吕宋没多余的土地了,并不等于别的地方也没有了,当然那些海岛现在她是不会去考虑的。鸟无人烟,寻找淡水也是个问题。她现在可没兴趣去全面开发吕宋,一来是时间来不及,这想要开垦荒地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荒地从开垦到能很耕种少说也要两至三年,到时候就算是他们能等,郑月蝉他们可等不起,这么多人过来要是没有地种难道还能让他们饿死?这粮食不是银子啊?所以郑月蝉觉得自己的眼光似乎不能只盯着吕宋。咱们是穿越众不是吗?咱们得有大局观。 换个角度来讲这群人塞过来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不管怎么说大明总算是跨出了官方移民的第一步。只要找到合适的地方把他们安顿好了,让他们得了实际的好处,这以后移民再提出什么移民,受到的抵触必然会少很多。但是想要得到这个结果的先决天条件便是把他们安置好……一切好像有回到了远点。 她努力的回想这个时期,在南洋海面上的海岛中,那些现在可能已经有人居住了。目光一寸寸的在地图上扫过,终于她想起了一件事,陈璘刚出海一个月的时候,曾经送回来过一船猪仔。当时他在信上说是在汶莱‘就地征粮’的时候‘顺便’带的。汶莱……郑月蝉在脑中搜索着关于汶莱的所有信息。 汶莱,在元代以前称之为‘渤泥’,明开始才改名为汶莱,信奉伊斯兰教为国教。在十三世纪的时候三分之一人口为福广移民,却依附于苏门答腊,后又依附于爪哇的麻喏巴歇,现在是十五世纪末期,现在应该依附在马六甲……也就是说在葡萄牙的控制之下。那么按着历史原来的轨迹它将会在十六世纪前后依附于葡萄牙,西班牙,荷兰,最终会给那个以后会被称之为日不落帝国的国家一口吃下…… 郑月蝉想到信息越多便越来气,这都是什么人么?有着三分之一华人的国家竟然不是大明的属国,而是依附着别国!窝靠!这些所谓的华人一离开本国便不把自己当华人真的不是后世专有的。[.超多好看小说]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个同学,在大二的时候留学了,然后得了张花旗国的绿油油的卡,就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每次回来说话开口便是“你们中国人怎么样怎么样”,然后时不时的话里冒出几个英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出去过一样。窝靠!那次正好聚会的家餐馆的主人养了两只绿毛龟,见他有在说那句经典之极的话语,顿时便一拍桌子对着那两只绿毛龟说道:“小样,别以为身上长了绿毛便不是乌龟了!”当时顿时便让那人绿了脸,自己心里那叫一个舒爽啊! 很明显这些所谓的华人就和自己的那个同学是一个种类,对于这种人,郑月蝉不觉得需要给他们留面子。这吕宋是大明的属国,自己都忍下心来,更何况是这些崇洋媚外的奴性反骨仔,对他们没有多的感情可以浪费。既然这汶莱自古,未来也就是有奶便是娘的主,那么没什么可说的,你们的土地,暂时便先借给我安置这群‘关系户’吧。 当即郑月蝉便在汶莱这里画了个圈,当然这些原本汶莱的这些人么……就算是佐渡岛挖矿的人手够了,这不是还有,鹿儿岛,北海道……这些地方的金矿埋在那里不去挖,心里难受啊!金子永远不会嫌多的,同样劳力也不会嫌多的,只会不够! 当即她便把张诚叫了过来,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一通,张诚在沉吟了半响之后,也便同意了,只不过一再的强调,必须保证这群人的安全。郑月蝉点点头,这当然是重中之重,毕竟这是第一次官方移民,成败关系到以后大明的走向。想要让大明人走出大明,来到海上来,没有让人心动的利益那是不可能的。而这些利益不可能凭空掉下来…… 所以她准备在陈璘留下的两万多士兵中分出8000人来一起‘护送’这些‘关系户’前去汶莱。汶莱知道这汶莱虽然是岛国,但是天然的良港却只有一个,文莱!而陈璘‘就地征粮’就是在文莱。那里在给陈璘‘顺便’拉了点‘民夫’之后想来有不少的空地,安置这群人应该绰绰有余了。 张诚对于她这么个安排没什么意见,只是建议先要派水师过去清剿,然后再让那些人过去这才能万无一失。郑月蝉对此深以为然,同时也给他布置了任务:在此期间必须先安抚住那群人,别到时候那边还没搞定,这里便闹了起来,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有后台的,其中少不得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当时张诚便笑笑说道:“这事不难,只要老奴到时候让人悄悄的给他们带信,告诉他们他们的地另有安排,如果想要和宗人一样的尽管开口,要是想要多上点田地便不要说话,想来他们必然会老老实实的。” 郑月蝉听了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在定下了方向之后,接下来便好办的多了,这八千人由刘守有带队,在当天晚上便出发了,到汶莱也不过就是三至五天的路程,粮食不用带很多,到了那里便是‘就地征粮’只要带够人手也就是了,当然他们也带了不少空兵船,到时候做什么用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那些‘关系户’在得了张诚私下里消息之后,都老神在在的等着,他们可不认为张诚敢不给自己身后那些人的面子。 这样的日子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这期间第二批的平民终于到了,这次过来的人口,就官方给的数字就比第一批宗人多了两倍,好在当时郑月蝉他们准备充足,勉强都让这些人都如愿的分到了土地。而在此之外,不出郑月蝉的预料,这批平民中也夹带了不上次更多的‘关系户’只不过这次的人虽然在数量上远远高于上匹但是在‘分量’上要轻了很多。 所以当张诚又拿着那些‘条子’‘私信’过来的时候,郑月蝉无奈的笑了。好在就在前一天刘守有派人传信说,这文莱周围已经肃清的差不多了,那些人随时可以过来了,而他在统计了文莱周围的土地之后发现,这里的土地并不比马尼拉周围的少多少。郑月蝉在知道之后,便让张诚给京里写折子,对那些‘关系户’的事情夸大了说,哭诉哭诉这差事办得有多难,最后才加上句,思来想去别无它法,只能兵发汶莱,将诸人安置于汶莱。 张诚听了很是欣慰,一直以来郑月蝉却是表现的很是聪慧,但是给他的感觉便是不适合在宫中生存,但是在刚刚,他明显的感觉到她成长了,这让他无比的欣慰。 而郑月蝉当然不会知道张诚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忙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让那群‘关系户’快快的滚去汶莱,nnd她算是受够了,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是鼻孔朝天,眼睛上翻的主,才这么几天便把马尼拉弄的是乌烟瘴气的。至于他们去了汶莱是不是也会把汶莱弄的乌烟瘴气的她就管不着了,反正那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刘守有会在那里镇守,而他们要是有胆量在他面前这么嚣张,那郑月蝉便要给他们竖起大拇指了。(未完待续) 263窝边草不是那么好吃的! 接下来郑月蝉和张诚便忙着把这群人送去汶莱的事情,别看着好似很简单,但是这千头万绪的,加之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忙活,当真是累的如狗一般。[.超多好看小说]好在在这样忙了一个多月之后,郑月蝉终于把他们送上了前去汶莱的船,张诚原本想随船押送的,但是考虑到总不能把郑月蝉一个人留在马尼拉吧,只能让自己的心腹太监以及刘守有留下的锦衣卫千户送了过去。 郑月蝉如同是送瘟神一般的送走了这些人之后,原本想着这回总能过几天轻松点的日子了吧?可不曾想,这京城又出事了,这会到不是朱翊钧那里又闹什么妖蛾子,而是到了现在终于有人出来弹颏他们了,确切的说是弹颏陈璘。 而引起的弹颏的原因其实很是简单,陈璘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攻打雅加达吗?事实上这雅加达还真给他打了下来,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没少去雅加达周边的那些村落‘就地征粮’这是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可能是这‘就地征粮’征得太过顺手了。一时没注意往来的船只,好死不活,恰巧是江南某个大海商的船队。话说那些江南的大海商,对于他们占了吕宋打了平户本就很是不爽了,一直以来只是知道那是皇帝和张居正的意思,又有着山西帮的呼应,所以只能捏着鼻子忍着,但是他们绝对不是认了,而是在等机会,一个一击必中的机会。 对他们来说这大海不是朝廷的不是山西那帮子土包子的,而是他们的。想要让朝廷的手收回去,想要把山西那帮子土包子赶回山西老家去,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们必须等。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这海上的生意,银子虽然来的快,但是危险也大。[]没有必须的武装护送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山西帮有的是马队,多的是驼队,但是却没有船队。所以这朝廷和山西佬现在依仗的便是水师。 他们很明白只要把水师龟缩在大明的海域那么这南洋。东洋又多是他们的天下。 虽然他们知道根结所在,但是一直以来水师所做的事情都在郑月蝉张诚等的眼皮子底下,不管什么事还没做便做好了因对的法子。所以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好的借口。 可是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现在这只鬼终于出来了,抢了大明的船。这其实也是可大可小,这往小里说,大明现在虽然是开关了,但是这南洋特别是雅加达附近官方可没说是可以去的。往大来说,这水师在外面随意的抢杀大明商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造反吗? 这时节任何事只要一扯上造反那就成了天大的事情,轻则自身难保重则牵连九族。郑月蝉也没想这个时候竟然会出这么件事,这要是按着平时按着她的想法,这抢了也就抢了,他们又不交税,但是这话也就只能在马尼拉喊喊,真要是跑去大明说,说不定不到半夜就给人骂死了。 前面说过,大明的官员基本上都是科举出身,人家花十年的时间读书,你别真以为是为了辅佐君王。治理百姓,这也就只是放在嘴上喊喊的,当然这其中或许真有那么一至两个,但是绝对不是大多数。而绝大多数苦读诗书参加科举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免赋税徭役吗? 这别的不说就说郑月蝉家的大伯当年为什么就算是万分不情愿,但是最后还是拿出钱来给郑家度过难关?这其中自然有宗族的力量,但是更主要的是,郑月蝉的父亲是个秀才,能免税和徭役,真要是和他们划清了界限,他们就只能去官府交税,官府征徭役也必须出壮丁,但是他们家只有郑大伯一个男丁,就他那样会愿意去服徭役?好,咱有钱,咱外面出钱请人去服徭役,这花的银子可就不光是那人的工钱了,还要上下打点,那些衙门的小吏那就要全部打点过去,这得多少银子?所以郑大伯在想通了这点之后才不得已拿出了银子来。 就连郑大伯这样的小市民多不肯放弃这样的福利,你觉得那些大官后面的利益团体会愿意?这不是要放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吗?能不和你拼命吗? 郑月蝉对于这个那是最烦不过了,在大叫了几声抢得好之后,便又跳着脚马上了:“窝靠!吗了个b!好你个陈璘既然有胆量吃,那就吃干了抹净,别留下什么活口,或者你吃的时候,好歹也换身衣服啊,到时候也能抵死不承认啊。现在算什么?人家人证,物证全齐全了告到了金銮殿上去了,现在看你怎么收场!” 这当然都是气话,这陈璘不管怎么说也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很多事情也是自己在背后撺掇着他去做的,当然这些还多不是最主要,最最主要的是,这陈璘是大明少有的会打海仗的人才。这按着郑月蝉心里部署以后要打海仗的地方多着呢,那能让他出点什么事。所以这骂归骂,给他擦屁股,善后的事情那可是一点也不马虎。 陈太后,小金子,张居正,那里全多写了信去。甚至她还给李太后和那些权贵都写了信去。当然给他们的信就比较特殊了,那是让人去汶莱搞了个什么万民请愿书。当然那里送过去的也就几千,那是万万达不到万民的,可是这只不过是形势没人真的会去统计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一万个人署名。 当时郑月蝉就对刘守有说了,让那些‘关系户’不管男女老幼一律要在上面签字画押,顺便让他们给他们背后的那群人写信。当然这名为写信其实便是抄信,信的内容多是千遍一律的,只是上面改个收件人,下面改个发件人。而信的内容无非是到了吕宋之后,张诚的怎么怎么给面子,不但多给了土地,还多分了房子等得等,然后在后面又说这吕宋和汶莱的地虽然很好,但是海盗太多,多亏了陈璘带着水师维护了这里的安全,等等。 氏族是个枷锁,但是它是好是坏还真难说。这些“关系户”虽然是给扔出来的,但是并不代表那些他们身后的人便不会再管他们了。相反的,管的还更多了。这说来很荒诞,但是却是事实,因为贵人们多想要名声。这当初想到打发他们出来家族中未必都是全部赞同,他们也有至亲在大明,要是真要是出了什么事,说定便有人跳出来骂他们故意害死族人,这个罪名那就大了。所以他们比任何人多希望这群人在吕宋活的有滋有味的这样传出去,长脸啊!名声好啊! 而郑月蝉让他们写信回去,这明面说只是报平安,但是在这档口,是报平安吗? 再说她既然给他们面子收容了那些‘关系户’那么你们也该拿出诚意来了。 果然这万民信的力量是无穷的,朝廷虽然江南的官员占了大半,但是北面的那些就真的全心甘情愿的止步在大明陆地上吗? 这别的不说,就连李太后也不乐意把这事闹大了,自家那可是有三十多丁人口在那汶莱,而且这次张诚和刘守有极给面子,这给她那些亲戚那多是按着每丁三十亩地,分的是二进的房子,比那些宗人的多还要多。而他们早在这万民信送京之前便就写过信回去,现在老李家那些族人,对她那叫一个称赞,而少了这么多需要养活的人口之后,武清侯家的经济压力也好了很多,不用她老拿出私房银子来贴补了。这时候谁要是想让那些人回来,她能答应才是怪事。 她这方面一沉默,张居正和朱翊钧当然不同意,所以这陈璘抢杀商船的事情,开始的时候雷声不小,最后也就只是下了几滴毛毛雨。定性为误伤……然后张居正拟旨,冯保批红,朱翊钧盖章,斥责了陈璘一番,并且罚他三年的俸禄也就完事了。 待到这件事情完全平息,时间就又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内,马尼拉那群宗人过来耕种的人土地第一批水稻已经能收割了,而郑月蝉他们的那些土地有着科瑞似特尔这个本世纪第一人口贩子在,很快便有了耕种的人手,也不知道这么回事这科瑞似特尔‘买’来的人竟然全是黑人。 这黑人好用啊,奴性那叫一个好,干活那叫一个卖力,加之他们本身也是农耕民族,几乎个个都是种田的好手,只不过相比于大明人来说,他们的农耕技术落后了点罢了,没有那么多实用的工具,什么犁,锄,镰,锹,铲……但是毕竟是有着那耕种的技术,工具只要学上几天也就能上手了。 当时在马尼拉的天地里,经常会看到黑压压的人群,那都要是黑人在劳作。 这一开始那些宗人,看到黑人没少吓一跳,毕竟知道昆仑奴的还是少数,这黑漆漆的一团雪白的牙齿那当真是如那经书上写的那样是罗刹,猛鬼一般,所以他们刚开始对这些黑人都进而远之,可是很快他们便发现,这些黑人其实和他们除了肤色以外并没有多少不同。而且干活卖力,又听话,有人便动了心思。(未完待续) 264暴利 像这种吃的少,穿得少(这群人几乎就只穿一条兜裆布!囧!)干活卖力,任劳任怨,还不用给工钱,只要能填饱肚子的黑奴这谁见了不眼热?虽然说官府分给他们的地只有二十亩一丁,一家人耕种也不是很劳累,却没什么精力去开荒了。可是就在他们刚来的那会子便和他们说了,这吕宋的土地只要不是山林便能随便开恳,开出这来头三年免税,第四年开始正常纳税。可是随着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们也没抽出多少时间来去开垦,望着那些草比人高的荒地说不眼馋那是不可能的。 以前不知道这里的地产出到底怎么样,还能忍着,但是现在看到田里的那些水稻丰收在即,谁还按耐得住啊?都想去多开荒点土地,但是一想到过几天便是要收割了,然后又要播种,那还有精力去开荒啊?有的家里劳力不够的,连收割都成问题。 也不知道是那个随口说了一声:“要是有几个那样的黑奴那该有多好啊!”一石激起千层浪,是啊,那样的黑奴多好啊,在大明那是想多不敢想的,这请个长工,包吃包住不说还要给工钱,不把他们伺候好了他们还不给你好好种地。俗话说这人比人得气死,货比货得扔! 此时便有心思活络的说道:“要不咱们也去买几个黑奴?这种地一把手,还能腾出人手来开荒,这要过几年等家里小儿大了能干活了,说不定那些土地都给那些家里人多的都开垦完了,到时候咱们哭都来不急!” 有人提了建议自然有人会附议,谁都对地眼红,又多对黑奴眼红,但是他们也都知道。现在这些黑奴也只有官府,和那些比如张诚等等这些人的庄子上有。这别人可没办法搞到黑奴,怎么才能让官府帮着他们。或是同意卖几个黑奴给他们呢? 这时候有人就建议是不是派个德高望重的代表过去问问?这个建议顿时引来一片叫好声,他们都是宗人,虽然穷了点。但是这身份摆在那里,这平时拿出宗牒来还能去衙门混两顿饭吃呢。于是他们便推举了个七十多岁的老者前去总督府。 话说这总督府自从郑月蝉他们在年前匆匆立了个傀儡之后现在改名叫。大明吕宋义正王府。当然那个傀儡给他们当猪一样的圈养着,这偶尔有需要了便出来溜一圈。 现在既然是王府了,当然不是任何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出,好在那个老人的儿子写的一手好字,当初便留在了那里做了个书记员,平时便就在王府里干点抄抄写写的事情。那天回去之后,老爷子和他这么一说。他也动了心思,这吕宋的土地确实能一年三熟,还都肥的冒油,自已还有几个未满十六的儿子,这次可多是没分到地,要是不开荒,几年之后这日子又要紧迫了,沉吟了半响之后他确定豁出去和自己一向交好的小宦官说说,这人听说是在张诚面前得用的,说不定还真能让张诚匀几个黑奴出来。到时候先不管别人,自己家那是肯定有了。 第二天正好那个小宦官来找他喝茶,他便找着空闲把这事一说,当时那小宦官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这事给办妥了。 张诚和郑月蝉在听了那小宦官的话之后。不觉的笑了笑对郑月蝉说道:“你这鬼精灵,不就是让他们买几个黑奴吗?兜那么大的圈子做什么?直接发个告示每家必须买就不行了?” 郑月蝉摇摇头,嘿嘿的干笑两声这才说道:“张公公,你不懂的!要是像你这样,这就算是买回去了,他们心里也不爽快的,说不定还有人会写信回去,到时候朝廷中那些乌鸦知道了免不得又要括噪,虽然说咱们能推倒那傀儡身上,但是总是麻烦!像这样多好,让他们求上门来,咱们赚了钱还要让他们感恩戴德,这才是和气生财嚒!” 张诚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在抿了口茶之后,说道:“那汶莱那里怎么办?也是这招?” 郑月蝉连连摇着手指说道:“不,不,不!一招只能用一次,用多了便不灵了!那李太后她家那个什么亲戚,前些天不是写信过来让你过去吃饭吗?你就去呗!这过去做客总不能空着手去,刚还你手上有几个新到的黑奴,便带过去做了人情!……” “妙啊!”张诚是个聪明人,当然便听出来了,这汶莱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那是“关系户”虽然有不少人是能吃得了苦的,干的活的,但是更多的是好吃懒做的。而他们也比吕宋的那些宗人多分了田地,这一开始觉得倍儿有面子,但是真正拿到手里之后便吃不住了。 每丁三十亩地啊!这要在大明那都是要请长工的,但是这里长工吗?人都给刘守有全抓完了,上那找长工去?但是不耕种荒着,当初可是立了契约的只要荒废一年官府便能把地收回去。这真要是收了回去,他们当初非那么大劲出来难道只为了来南洋观光? 而现在的南洋的海面上除了大明东印度公司的船,基本上找不到别的国家的船只,大明水师在和西班牙为了争夺雅加达开战了,这样的局势那还有商船过来,而早在这群人到马尼拉之前,郑月蝉他们便派人在南洋诸国发过告示,战争期间封锁海港,要是有人闯入这段区域便视为挑衅大明!以后开港便成为拒绝往来户! 所以当他们达到汶莱之后,和那群宗人一样,人手!他们想要找长工,可是这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了。 张诚可以想象当他给他们送去几个黑奴之后,这群人会是怎么个反应,然后到时候自己只要稍微透露下自己有门路搞到这种黑奴,保管让那群“关系户”哭着喊着让自己帮忙去买一些过来,到时候这价钱还不是随自己说? 两人商议完毕,相视对望一眼同时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事情只要规划好然后按部就班的去做,不出意外的话基本上都能达到预期的效果。等事情结束的时候郑月蝉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在汶莱黑奴的价格机会翻了一倍! 而这大明东印度公司那是谁的公司? 科瑞似特尔最近很烦恼,真的,他数银子数的手抽筋了!这段时间别国的船只不能进出南洋,只有他们的公司的能到处晃悠,原本天价一般的大明的货物,现在只要花很少的一点钱便能收到,而一出了南洋过了马六甲这价格就不知道翻了几百倍。 郑月蝉他们想要劳力,想要黑人,这都好办,甚至都不用他前去非洲抓人,只要带着几船大明货物去停在加尔各答然后放出风去,只要有黑人便能优先换购明朝物品! 这时候有必要和大家说下在这个时代大明的货物在世界上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着奢侈品!什么lv什么香奈儿……也没当时大明松江产的棉布那么值钱!你用和这棉布同样重量的黄金去买,人家看也不会看一眼! 那时候你在欧洲能穿上一件松江棉布的衣服那是绝对比在五百年之后拿个lv包包,或者一身香奈儿的回头率要高的多. 而经过陈璘这段时间的封海,不止欧洲,亚洲,那些国家的大明牌奢侈品已经严重澳缺货了,已经到了有价无货的程度了,这私底下价格都是成倍的上涨。就在这里面的利润快要到他们心理承受最低点的时候,科瑞似特尔来了,带着几大船大明牌奢侈品……那些商人怎么能不为之疯狂? 而他们给出的价格虽然比起以前来贵了很多,但是比起欧洲现在物价,简直可以无视,至于要送黑人才能买……这黑人很值钱吗?屁!只要在来东亚的时候去开普敦补给下,只要花上两个银币便能买上一个壮黑奴,要是想要省钱,带着船员上岸自己去抓也就是了,不用花一个铜子…… 所以这黑奴只是个附赠品!而就这附赠品现在在汶莱在吕宋那都是紧俏商品。 加尔各答,汶莱,马尼拉,再去松江!这样来回跑了几趟之后,科瑞似特尔发现自己对银子,金子已经没有感觉了!这时候要是他走在路上看到有人掉下一两金子他绝对不会弯腰去捡的,只有一两金子,要弯腰去捡太累了不划算。 这按着原来的约定,他们这群雇佣兵拿到的比例并不是很多,但是架不住这量大,出去带了几船货,便带都少船金子回来……然后在那里买上二至三条船装着黑奴回来……黑奴在南洋又换成了银子…… 最近是他按着约定要去马尼拉向郑月蝉汇报这一个季度以来的账目,这也是他公司开业以来第一次去对账。 为此刘守有也特地从汶莱回到了马尼拉。当初他是最反对做人口买卖的,但是当他看到科瑞似特尔交上来的账本之后,当真是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265自请交税 虽然他一直知道海上的买卖都是暴利,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这里面的利润会有这么大!当时他嘴上只是翻来覆去的说道:“这是抢金子……这是抢金子!”这还真是抢金子!科瑞似特尔这四个月的盈利竟然比拥有一万矿工的佐渡岛产出的金子还多…… 这是什么概念! 此时他再也无话可说了!他手中掂量着这份账目一转头看到郑月蝉在那里老神在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时,这老脸顿时一红,讪讪的说道:“侄女特地叫老叔过来就是想看老叔叔的笑话?” 郑月蝉嘿嘿干笑两声,还别说当时她确实抱着那么点小心思,但是嘴上那是坚决不能承认的:“刘叔,那会呢?我会是这种人吗?” 刘守有对这个结论还是很怀疑,她是怎么样的人嘿嘿,绝对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也就是了。(.好看的小说) 郑月蝉看到他怀疑的目光,脸顿时一红,说道:“那撒,这里面的银子不是也有你刘叔的份吗?这亲兄弟明算账,叫你回来是看账,别到时候说我贪了你的银子。” 刘守有还待要说话,一旁的张诚这时候开口了:“这个大明东印度公司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赚这么多的银子,确实都想不到,只是这些银子有限烫手!不好拿!‘ 郑月蝉一听,赶忙问道:“公公怎么了?咱们自己开公司赚得银子怎么就好拿了?” “你们想想,这些银子是怎么来的?那些江南的,福广的海商,他们难道会不知道吗?这几个月南洋都在咱们的控制之下,他们这才暂时放弃了南洋去了倭国。但是这么厚的利,他们能舍得长期的放弃吗?”张诚的眉头此时皱的犹如大海上的波浪。[] “啪!”得一声。刘守有一拍身旁的小几站了起来:“怕个毛毛!这以前老夫不知道其中的利润,现在……老夫倒是要问问了,那些个海商个个都说海事艰难。要是这就是所谓的艰难,那朝廷这百年来过的日子算什么?” “所以,我才想要他们交税!”郑月蝉适时的插上去说道:“朝廷度日艰难。国库空虚,皇帝也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凭什么他们一考上功名那就全免了?可以过着华屋美眷的日子?然后整天个说着仁义道德,对别人指手话脚的?” 说道这个,张诚和刘守有顿时便面面相觑了,张诚咳嗽了两句这才说道:“这个……以后再说,郑姑娘先说说这些银子怎么办?” 郑月蝉也知道想要士绅一起交税这个问题,可不是一早一夕便能完成的,在叹了口气之后。说道:“按着原来的约定,一半的利润上缴大内,然后这百分之五是科瑞似特尔他们这些雇佣兵的,然后剩下的中一半是给陈璘的水师的,两成是给锦衣卫的,还有剩下的是我们四个的。这我就不多说了,只不过我要取出这总数的一成来,我要上税收!” 这句话一出,张诚和刘守有顿时一愣!虽然说他们是想要收税,但是这事显然是要徐徐图之的。张诚眉头一皱问道:“郑姑娘,会不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反而不好办呢?” “无妨!”郑月蝉嘿嘿一笑,说道:“这是大明吕宋义正王要交税。关我们何事?” “可是这全天下的人心里多明白这大明吕宋义正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时候……”张诚的眉头依旧没有散开,这怪不得他小心,这个士绅纳税实在太过于敏感,一个不好说不定便会遗臭万年了,张诚以前或许在宫里的时候,没什么大的野心,只想着要是能有机会踩上李文进为终身目标,但是随着最近跟着郑月蝉出来,他的眼界宽了,心也跟着大了,这时候李文进已经放在他的心里了,现在想的和冯保有点差不离,这当年郑和郑公公没当上过司礼监的掌印,但是人家照样封侯,咱如今办的这么多事,只要是办漂亮了未必就不能封个爵位! 郑月蝉当然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说道:“这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只要没扯破脸皮那就没事!要是他们往我们身上扯,咱们只要有着这傀儡在,那些读书人便拿我们没办法。(.无弹窗广告)到时候我们只要说,是那义真王自己要交税,咱们还能拦着不成?再说他收的税那是泰西人的……这大明东印度公司那可是在科瑞似特尔名下的,和我们没半个永乐通宝的关系。然后我们还能在折子后面加一句,这蛮夷都知道缴纳税收,难道我们还不懂吗?所以也自请交税!” “用这来试试水,倒也是可行!”刘守有一脸郑重的说道:“只是真要是这么做的话,最好我要在京城坐镇!有我在那里才能更清楚他们的反映,也能给他们一些威慑!” 张诚见他们两个都同意了,便也不再纠缠在这方面。当即便商量起来,具体怎么个操作。经过他们一番商议,终于决定就等这些粮食丰收之后,到时候让那些宗人写上感恩折子,由刘守有带着进京,顺便带上了义正王的请安折子,还有那大批的税金! 这把税金带上那是郑月蝉的主意,她倒是想看看户部那群人在看到这么多真金白银之后,是不是还能忍住了跟着那群人一起抵制这税收!这按着郑月蝉前世历史书上的记载,这时候的大明国库虽然比嘉靖,隆庆年间要宽裕不少,但是依然是穷的连老鼠都不愿过去,虽然不会真那么夸张,但是银子不多那是一定的。那大明东印度公司这一个季度盈利的十分之一是多少银子?整整七十五万两银子! 而现在整个大明,一年全部的税收是多少?这个郑月蝉心里那可是真真的,有着张居正这样的亲戚,又有着朱翊钧通风报信,大明一年的赋税情况知道的那叫一个清楚。 在她来到大明这么多年之后,她对大明有了长足的了解,再也不是像刚来那会子一样,以为到了万恶的旧社会!别的不说就说这大明朝的那些福利,还真是好! 这大明早在朱元璋那会子便设立了养济院收无告者,月给粮。设立漏泽园专门收葬贫民。大明境内设立义冢,又行养老之政,平民八十以上者赐爵。 只要是“查都城内外之老,疾,孤,贫者,籍其年以清”然后便能进去“每名口月给太仓米三斗,岁给甲子库布一匹”当然这些都是需要用银子去支撑的,没有银子什么事都做不了! 但是朝廷的税收呢…… 在明太祖之初那是农民“人给地十五亩,蔬地而亩.‘“新耕地地免租三年。”当时没化肥,没农药,一亩地一季也就只能产个两三百斤也就是了,他们是十抽一! 建文二年诏曰:“江、浙赋独重,而苏、松准私租起科,特以惩一时顽民,岂可为定则以重困一方。宜悉与减免,亩不得过一斗。”还是十抽一。 宣德五年二月诏:“旧额官田租,亩一斗至四斗者各减十之二,四斗一升至一石以上者减十之三。著为令。”这时候农税上升了! 再看看商税。 明朝的商税原先是30取1,也就是3.3%。后来明朝皇帝与内阁考虑减轻国用以减少百姓负担,万历时降到了1.5%。小生意、小商小贩、年营业额在40两白银也就是在营业额少于26432元以下的免税。——这算是照顾弱势群体吗?农民税在洪武初原先有三至四斗,后来民田税收减为每亩一斗米,约18.9斤。官田为一至三斗多一点。人民税收少。郑月蝉当时看到那些税收之后,对此真是哭笑不得,便把上面的几句在给朱翊钧的信上添了上去。这也太扯淡了! 郑月蝉看事情的角度和这时代的人显然是不同的,她这几句话其实就如同是后世论坛上看帖的时候随手回帖一般。但是却引的朱翊钧在看过她的信之后特地把张居正叫了过来,问他这税收上的事情。当然这都是后话!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这大明六年全国一年的税收而200万两银子!别听着好像不少,但是你要想到这是大明一年的赋税,而不是一府一地收入!而是全国!十三个行政区的全部赋税!通共就这么点银子,郑月蝉真不知道张居正和王国光是怎么凭着这么点银子维持着整个大明的运作的!在她看来这真是个奇迹!这七十五万两银子过去就是要晃花户部那些人的眼睛! 对此张诚和刘守有都是同意的!这样日子又过去了一些时候,吕宋的第一批水稻终于收割了,而那些田地几乎每亩都能产上三四百斤,这在大明的北方那是想多不敢想的,在那里要是能有上两百多斤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了。现在多了这么多,宗人们都心满意足了,虽然说这吕宋的义正王心有点黑,要收他们这些宗人们的税收,但是看倒这么好的收成……出门在外远在海外,做事还是稳当点的好……(未完待续) 266暴露 不就是十抽一么?就算是交税了也比在大明种地强啊!再说收割了马上就又能种,一年能三季呢。(.)这比起大明北直隶的一季来……就算是再多收一成这日子也好过啊?这每丁二十亩地!每季收那么多稻米,这白米饭就算是吃一碗倒一碗那也是吃不完啊……和以前在大明吃粥咽菜那是完全不能比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看着家里满满的粮仓,心中也开始犯愁,这么多稻米自己吃是吃不掉的,难道堆在这里烂掉? 就在这个时候大明吕宋义正王又出政令了:王府收粮,一两银收三石稻谷。这个价格在大明都算是高价了,在大明一两银子都能买到两石精米了。 宗人们在看到这个告示之后,都雀跃了,这时候原本他们心里对义真王竟然敢收他们这些大明宗人的税赋有些怨言,迫于远在海外只能忍了下来,但是现在,这点小小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更有人仔细的盘算了起来,这一亩地一季能产三四百斤,去掉赋税之后三百斤。一百九十斤为一石!二十亩土地一季便有六千多斤稻谷,折合下来最少也有三十一石头,出去留下几月的口粮四石,其余的都卖给那个义正王,按着告示上的价格那就是九两银子!一年便能最少有二十七两银子!这还是在顿顿白米饭的基础上能有二十七两银子的盈余,加上新买的那几个黑奴不停的在开垦新的田地,这头三年可都是面税收的……这样的日子当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时候他们便想起朱翊钧和张居正这两人的好来,要是没他们两人,自己这些人那是铁定还在大明一家几十口守着那几亩薄田过日子,一年也就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碗白米饭……现在连那些黑奴都给白米饭吃! 当时也不知道是那个提了个建议说是要给皇上和张阁老,送点粮食去。每丁一石!当时这响应者如云!其实他们也都知道这张阁老和皇帝不差这么点粮食,但是总是一点心意。当他们把这些粮食挨家挨户收集起来之后便派人送到了义正王府,张诚和。刘守有看了有是感动,又是好笑,想要推了退回去。要知道这朱翊钧在马尼拉那是有着上万亩的皇庄。张居正也有一千亩的庄子。 郑月蝉却是眼睛一转,当即拍板收了下来。然后还让刘守有回京的时候带上,到时候敲锣打鼓的送进京! 万历七月中的时候,刘守有进京了!一路之上敲锣打鼓,甚至还有个那些宗人的代表,身披着红花跨着大马,每到一个城市便会在那个城市的最热闹的地方开个演讲大会,然后还会分发五石他们种出来的稻米。按着大明话来说这叫南洋米。这南洋因为气候,光照,加上地理位置特殊,所产的稻米口感绝佳,他们刚到月港的时候第一场这两石大米一会就分完了,吃过的人都说好,甚至当他们北上的时候有客商追了上来,说是想要高价收这样的稻米。 当即就把刘守有这个最是反对这样送米的人楞住了,随即对郑月蝉更是服气,连这点子也想得出来。只是这代价却是有些大。等他们到达北京的时候大米已经送出去将近一百多石了,现在整个大明上下都对南洋充满了好奇,那些海商当初宣传的什么海外多是蛮夷,喜欢吃人肉……等等多产生了怀疑。有不少贫苦人家的孩子更是到处打听朝廷什么时候再组织下南洋,上次因为犹豫没去成,这次那是万万不能错过了,这时候又有人说这朝廷就算是到时候要再去次南洋,那也是要在北京才能有机会,这你要是在这等你得到消息,朝廷的船早就开走了。 于是从江西开始他们的队伍后面就有人跟着,其中不少人家境平穷,只带了少数的干粮,没两天便吃完了,刘守有看到之后想起郑月蝉说的话,他知道郑月蝉想要多吸引点大明国内的人过去,毕竟不管是吕宋还是汶莱,还是新进打下来的雅加达,都需要大量的人去填充。能让他们自发的去那是最好不过了。所以见他们跟在后面风餐露宿的很是不忍,便让人煮了白米粥,每天两顿免费的给他们吃。 那些人不知道他的职位,个个都叫他刘大善人,直到了京城,刘守有这才拿出了自己的印信,锦衣卫指挥使!顿时把那些个小民吓了个半死,其中也有些胆大的,心道原来这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啊,没有说书人说的那样凶神恶煞,也没有三头六臂,挺和蔼的吗……这都是闲话…… 相比于宫外的这一片好评,宫里此时的气压却有些让人喘不过起来。 郑月蝉的事情曝光了!李太后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确切的说郑月蝉她是早就知道的,但是万万没想到这是陈太后和朱翊钧都相中了,以后要进宫的人!这让她如何不气?闹了半天自家的这个远房的侄女之所以一进宫便不受待见,这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儿子还没开窍,却不曾想自己整天个守着最后却给别人摘了桃子……这口气让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其实这皇家争得并不只是这一口气,还有宗嗣,还有自家娘家的风光,武清侯家现在什么个情况,李太后最是清楚不过了,这还是有自己撑着的时候,这要是一旦自己去了,娘家老老少少这么多口子人怎么过活?宫里没个得宠的或是没了太子的名分,李太后可以想象那日子过的将会是怎么样的艰难。 当然此时的李太后眼中的艰难,绝对不是二十年前时候的艰难。这人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也不想想这李家就算是再艰难还能艰难到那份上去?难道还能卖女进宫?还能需要拿她省了一年多的月银送人情给冯保才能把自己弟弟阉了送进来?这锦衣玉食过惯了,却是再也受不得一丝的,苦楚了。 她很是明白要保住娘家现在的地位,宫里那是万万不能少人,这太子必须是她们家的人生的这样才能让李家世世代代都这么富贵下去。她不想要郑月蝉进宫,但是却没什么好的法子,这一来人家远在南洋,她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去,当初成祖为了找建文下西洋不假,但是她却做不到为了杀郑月蝉去南洋。李家毕竟是新近的侯爵,没那么大的能量,再说人家现在躲在那个什么马尼拉水师的大营中,又有着刘守有这个该死的奴才守着,有什么暗杀能生不知鬼不觉的伤到她呢? 李太后可不认为这天底下会有这样大本事的人,这千军万马当中取敌人首级,那只是说书人吹的。真要是能有这样的人,这打仗那些士兵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直接杀了主将完事了!但是最终这打仗死的最多的还是那些炮灰,士兵,前年难得会有主将给杀给抓的。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有走另外条路!所以李太后派人把自己的母亲接到了宫里,同时把自己那个在宫里的弟弟也叫了过来。 话说自从孙海死了之后,李文进就当上了御马监的掌印太监,加之这段时间,冯保都夹着尾巴做人,他在宫里的风头仿佛是一时无二,隐隐有超越取代了冯保的意思。 只是这人本就粗野,肚子里少了几滴墨水,上任快一年了却是什么事也没办成,整天个到处搂银子。为这李太后不知道说了他几次,让他把眼光放长远些,别老盯着眼前这点死银子,但是他却始终我行我素,把李太后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时间长了李太后也懒得再说他了。用他的话说:“现在皇帝那里银子海了去了,自己不去捞,自然会有别人去捞,这么算来还不如自己去捞,也能让家里宽裕一些……” 李家真的过的这么拮据吗?还真不是很宽裕,因为从去年开始李太后把钓鱼台连带着附近的那些皇庄全给了自己的老爹,然后李伟便兴致勃勃的开始在那里修园子了,按着他的要求,这园子里的石头什么的都是要有讲究的,一句话那是什么最好用什么!比如修园子少不得太湖石,但是这太湖在什么地方?江南啊!不说这好的太湖石本身价格就贵的吓人,更别说还有这一路运上京的费用,那绝对不是一万两万两银子便能解决的,一块石头上没个十万八万两银子更本不可能!修这么大一个园子只需要一个太湖石? 而李伟和长子李文全现在都丢了官职,就只剩下那么点干俸禄了,这么点银子就算是养活他们一家子人都不够,那有什么能力修园子啊?也就靠着李文进在御马监捞点银子这才能支撑了过去。李太后当然清楚里面的道道,所以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看着自己的弟弟把御马监的那些个银子折腾回娘家。(未完待续) 267皇帝想听马屁也不容易 这事朱翊钧也并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他不想知道,冯保也必然会想办法让他知道。但是他却并没有动他,而仿佛是默许了一般,也和李太后一样睁一眼闭一眼,甚至有时候还示意冯保给李文进“方便”。毕竟这李文进管的是御马监,也就是内廷的兵部,没司礼监和内库来的方便。 有了这样的“照顾”这一年来李文进真可谓是捞银子捞的手抽筋,宫里那些人现在给他起了个外号,李银兜子!李太后听到之后心中更是不快,为此杀了两个宫人,这才把这个外号强压了下去。 就因为这,虽然李文进就在宫里,但是她最近也是很少召见他,自己现在怎么也是九莲菩萨转世,怎么能随便开杀戒呢?这时候在见到李文进,想起听到那些闲话,当时便一股邪火从腹中升起,却是再也按耐不住了,抬起三寸金莲对着李文进就一脚揣了过去,怒骂道:“你个混账,眼皮子睁开就知道银子!除了银子你还知道什么?但凡是你们兄弟几个能稍微争气点,咱们李家何止今日之气象?潞王……潞王也不会这般的苦楚!”这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便就掉了下来,忽然李太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阵摇晃,眼看着就要跌倒,那李文进赶忙上前扶住了,这才没有跌了下来。 李文进扶着李太后坐了下来,垂着头,见旁边没人,大着胆子说道:“姐,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李家吗?这当初要是日子能过下去,我又何必挨着一刀?潞王……这潞王其实当个王爷也不错,只要有了银子,他就藩到时候让他带了金山银山过……” “你……‘李太后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胸中郁结得能吐出血来:“你还想着让潞王就藩?你知不知道这祖宗家法。就藩了就不奉诏终身不得进京?和你姐姐贴心的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就藩了,你姐姐一个人在宫里……这日子怎么过啊?” “姐,我知道你心疼潞王。但是现在皇上,对咱们也没以前那么排斥了,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和皇上修复下关系吧!”所谓那人家的手软。李文进没什么大志,只要有银子捞他就心满意足了。这一年他是看穿了。自己有多少斤两也清楚了,虽然李太后总想着让他坐了冯保的位置,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不是那料。这别的不说,就说这司礼监平时最大工作便是批红!这就需要整天个和那些大臣打交道,而那些大臣是那么好说话的吗?李文进清楚的记得当年自己的父亲和大哥怎么会丢得差事! 这明着看起来好像是蓟镇戚继光搞出来的,但是这背后到处是那些大臣的影子。和他们打交道那是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免得一不小心让他们给坑了。李文进现在对自己的位置很满意,御马监!内廷的兵部!马场,皇庄,锦衣卫的粮饷……等等全归他经手……然后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最近冯保不再对他捞钱的事指手划脚了,甚至隐隐还给他方便,有银子捞,又不用和那些大臣们打交道,这是多好的事啊!潞王……就不就藩,当不当皇帝现在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姐。再说你怎么是一个人在宫里呢?皇上他不是就不是你儿子?王喜姐儿不是你远房的外甥女?好吧,这些都不算,这不还有我这个亲弟弟在宫里陪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李文进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听他这么一说。李太后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顺手便拿起身边的器具朝地上砸了起来!一件件精美的瓷器,漆器,玉器,在地上化成了碎片。 李文进转过头,轻声的哼了一声嘟囔道:“又是砸东西,这么多年来也不换换,每次生闷气便砸东西……这些东西可多是银子!还不如喜姐儿这般打人来的解气呢。”他对自己这姐姐最是了解不过了,也不去劝,只是看着那些碎片一阵的肉疼,这要是运出宫去,得多少银子啊…… 这李文进的声音虽然轻,但是还是落在了李太后的耳朵里,这拿起的玉如意刚要摔下去,闻言却是一怔,问道:“你说什么?喜姐儿打人?” “姐,你别说你不知道喜姐儿打死宫人的事情,这大婚一年来她宫里暴毙了十几个宫人了。这事你要是一点也不知道便奇怪了!‘李文进很是不满的看了一眼李太后,便别过了头去。 李太后这时候渐渐的冷静下来了,轻轻的拍了两下手,殿外的宫女和宦官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开始收拾屋子。李太后默默的坐在软榻之上,良久……她在平缓了呼吸之后,这才阴沉着脸说道:“她到是好心思,这档口还有心情打着人玩!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不会勾引!” 李文进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得有人通报,武清侯夫人到!便赶忙起身迎了出去。李太后也走到了外间,等着自己母亲过来。 待到王夫人进来之后,李太后一拉王夫人的手,娘儿两坐在软榻上说起话来。这没几句便说到了正题上,这东边那位给朱翊钧预备了个女子,看怎么办好! 王夫人本就只是个村野农妇,那有什么计策?只是一个劲的说你们决定就好,你们决定就好! 李太后其实心中早有了定策,早些时候也和自己父亲和大哥说过,但是他们两个都没同意,都说这王家那是你母亲的娘家,这有什么事,还是留些情面为好,所以这事一直拖到现在。但是此时却是不得不行了,这皇帝大婚不纳妃本就不占理,加之王喜姐至今还是处女,这过不了多久,大臣们便会上书要求皇上开宫门广纳妃,到时候这皇太子便不在控制之内了。加之现在又知道有了个郑月蝉,这赶在她进宫前生下皇太子那是当务之急。 她这么仔细的王夫人一说,王夫人的心当即便乱了,但是也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时候李太后说道:“母亲当年你给我准备的药,现在还能搞到吗?” 王夫人沉吟了半响这才说道:“这十几年过去了,那个道长不知道还在不在人间,闺女,这事先别急,我这就回去,派人去找那个道长去!” 李太后点点头,有了母亲的这句话这心便定了不少,当年,要不是王夫人弄来那神药,自己那有机会一举得男? 随后她便让李文进把王夫人送出了宫去。 就在王夫人出宫的同时,刘守有进宫见到了朱翊钧。第二天,刘守有便带着那七十五万两银子上了太和殿。这几十口箱子装满了真金白银,在大殿上亮晃晃的直接便闪了无数人的眼。诚然这大殿上很多人家中都是上百万上千万两银子的身价,比如张四维,比如王赐爵……但是他们这日常看到的都只是账本上的数据,那见过这般多的现银?这其中大概也只有王国光这个户部的堂官才见过。 西洋商人科瑞似特尔竟然自主要求上税,吕宋义正王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便只能让刘指挥使带上京城……这怎么听着就这么的玄乎呢?朝堂上的这些人都是人精,但是此时却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好,要是不许收那么高的商税,那么这么多银子便只要送回去,这可是整整七十五万两银子啊!朝廷一年赋税的三分之一啊!这要是收下了,这吕宋的额商税是十抽一了,那大明的是不是也该动动了?这动了便是要刮自己的的血肉啊! 这殿上的人就数张四维他们家是纯商人,这家里的金山银山那都是经商得来的,所以不少人便存心看好戏,头虽然都低着,但是这眼神却是不住的飘向张四维所在的方向。就等着看着个大明的第三把手怎么说话了。 张四维果然不出所望,这个时候站出了队列,在对着朱翊钧行礼之后,略微斟酌了一番,便开口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喜从何来?”张四维这么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朱翊钧顿时便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其实这不但光是朱翊钧摸不着头脑,整个太和殿上下绝大多数人都满然无措,特别是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 “臣听说这科瑞似特尔原本是泰西西班牙人,前阵子由张诚张公公保举入了大明籍,这么算来也勉强算是大明人了!他能在吕宋经营商行之余,还能想到自主上缴税收,实在是不可多得忠厚之人!陛下能让这样的人归附,不正是陛下威望之最好之佐证吗?这还不值得可喜可贺吗?”张四维脸不好,心不跳的缓缓道来。 顿时便让那些人,大失所望,不少人看向他的眼神多变了,这张四维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肉麻了?更有人心中对他大为不耻,心道,这到底是商人出身的,以不要脸为荣。 朱翊钧虽然知道这里面马屁的成分很多,但是这世上还有人会不喜欢听好话的人吗?特别是在这个以骂皇帝为荣的时代!皇帝想听几句马屁也不容易啊!(未完待续) 268小张阁老的押宝 而那张四维在说了这些奉承话之后,话锋一转,说道:“既然如此这科瑞似特尔也能算是大明人了,陛下对于这样忠厚之人应当褒奖,臣提议封科瑞似特尔一个员外郎。”说这便跪了下去。 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便嗡嗡一片,谁也没想到张四维这个作为晋商中最大头的代表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而这员外郎的位置更是让人吃惊。 要知道虽然说后世很多小说上,但凡有点田地和家身的都给称之为员外,但是那事实上这员外那是能领朝廷俸禄的,那是有官身的人。现在竟然会给一个西洋蛮夷商人,这样的事情是大明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群臣们此时还沉浸在震撼当中的时候。张居正这时候也走出了队,在张四维的身边站定了说道:“臣附议!” 好么,这三辅倡议,次辅不在,元辅附议……皇帝点头!这件事不等群臣醒悟过来便成了定局!事情办妥,朱翊钧适时的宣布退朝,回到了乾清宫中,张居正和张四维也紧随着他进了大内。 等到张四维从乾清宫出来回到文渊阁,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这还没进门便见自己的侍从正自己的值房门口张望。一看到他回来,那侍从便飞也似的跑了过来,来不及行礼,便小声的禀报道:“老爷,舅老爷来了,带着火呢!” 张四维点点头,叹了口气,这该来的还是来了,一脸凝重的吩咐道:“知道了,小林子你收住门,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说完便走到了值房的门口,整理了下情绪。推门走了进去. 这张四维的舅舅是谁?王崇古!他又是谁呢?大明现任的刑部尚书!而他的个人经历也甚是传奇。和别人世代书香门第不同,他出身乃是商人世家,不但他父亲是商人。他的爷爷,太爷爷……全是商人!他叔叔是商人,伯父也是商人。一句话那就是他们家没有一个人是和商人没关系的。就连他那五个姐妹也同样如此。 长姐,嫁了蒲州沈氏。盐商!二姐便是张四维的老娘了,张四维家么……咳咳,盐商!……张四维,王崇古的背后便是晋商,晋商不靠海,这做生意那都是吃边关,也就是关外的那些鞑子打交道。草原上缺盐少铁,需要的物质海了去了,但是朝廷一直控制不给蒙古物质,那些蒙古人想要东西,那便只能找他们晋商,而关外的马匹吗,牛羊在关外不值钱,在关内这价格不知道能翻多少翻。这样出一进,那都是暴利在去年给戚继光给打破了! 戚继光带着人打过了归化城,现在哪里已经是大明的关卡了。谭纶和宫里的镇守太监也过去了,这原本暴利的东西顿时便不值钱了,为此晋商们没少向他们抱怨。好在前段时间,因为倭国平户开港终于是一部分人转移了经营。开始尝试着跑海运,但是这刚刚起步,自己的这外甥竟然帮着他们默认了税收,这让他如何不气? 张四维虽然心知道这必然会让自己这个舅舅不爽,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反映如此之大。这一推开门便看到王崇古黑着一张脸,正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舅舅,你怎么过来了?这小林子也真是的,也不给您倒杯茶。”他带上门,走到书案面前,亲自给王崇古倒了一杯茶:“舅舅,这有什么事你让人来说一声,我自己过去见您了,你又何必跑这一趟呢?” “那敢啊!小张阁老,你现在是今非昔比了。”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王崇古却没没有伸手去接那杯茶,直接便把张死维给晾在了那里,:“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区区刑部尚书,那敢在小张阁老面前装大啊?” “舅舅,您说笑了!”张四维笑笑,把那杯茶放在了王崇古的面前,转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才坐在他的下首说道:“别说我现在还只是个三辅,就算是成了刺辅,首辅,在您面前那不就是当年的小凤儿?您那始终便是我的老娘舅!” 这张四维从小那是养在王崇古那的,加之从小惊才绝艳王崇古当真对这个外甥那是比亲生儿子还要疼,这要是在往常但凡有点事,只要他这么一说,铁定气便消了,但是今儿个却是不同,这个口子开了,以后商税上调也是说上调便上调了,晋商那里怎么交代?这别看他们在官场上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的,但是自由他们自己知道那都是用银子砸出来的。 比如当初他在当布政使的时候,发生了天灾,这要是在别的地方必然是要上折子向朝廷要银子,这考绩当然好不到哪去,但是他们却不用,那些晋商出银子买了粮食,把这事压下去了,这考绩必然是优,还有别人在任上完不成赋税,他们多是满额了交上去,再比如他王崇古出去和蒙古人的那几次打仗,那次不是晋商出银子?而张四维当然也是这个模式下的产物。要不就他自己,就算是再惊才绝艳那也是不可能在这个年纪便进入内阁的的。 王崇古不敢想象甥舅两人在失去了晋商的支持之后,在官场上还能走多远,所以在下朝之后一清醒便走了过来:“我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思维叹了口气:“舅舅这有的时候身不由己,昨天晚上开始我便给叫进宫去了,直到上朝……再说这件事一定便是坏事。” “怎么就不是坏事了?”王崇古在冷静下来之后,仔细一想却是是如此,这真要是皇帝要求的,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了,想到这里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舅舅你看看这个!‘张四维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圣旨来,放在了书案之上,然后便端起了汝窑的白瓷茶盅儿,抿了一口茶,笑而不语。 王崇古将信将疑的打开一看,随即便合上了,在看过之后,久久不语:“看来这是真的挡不住了……” “嗯,舅舅你不是一直再教我要既然挡不住了就不要去挡,尽量争取减少损失才是王道嘛?”感觉到王崇古的软化,张四维不失时机的说道:“这商税的事情,受损的又不止就光是我们晋商,东南那一代虽然号称鱼米之乡,可是这江南现在还有人种稻米吗?这别的不说,就说松江府,那里到处都是种植棉花,种植水稻的寥寥无几,这棉花种出来做什么?不就是织布,布织出来可都是要卖的,这一匹棉布便是一百多两银子,加之现在平户正式开市,那些棉布的价格又是上涨了三成。反观我们呢,这一年来,对蒙古的买卖利润少了那么多。这一出一进,商税上调最应该叫起来的是他们,我们又何必给他们出头呢?” 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张四维有点口渴,抿了口茶正待要再说,便听到王崇古幽幽的说道:“所以你就用支持换了这个?”他手中掂着那份圣旨,脸色甚是古怪. 张四维点点头说道:“这是我能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真要是这样做的的话,会让我们和那些东南的海商世家死磕!别到时候给人当枪使了!”王崇古沉默了半饷,一脸的忧色:“我们不比他们手上有大船,又有熟练的水手,这事真得要好好合计合计。” “舅舅,你看的明白。”张四维点点头,笑道:“所以我刚刚在乾清宫和陛下还有张居正争取了下,他们同意这头两年派那科瑞似特尔手下的西洋水手过来帮我们。训练我们自己的水手和船长。到时候要是能咱们要是能让陛下和张居正满意了,未必不能在那个科瑞似特尔的什么大明东印度公司里插上一层股份。舅舅,你想想,一个季度便能上缴七十五万两银子的买卖啊,谁不眼红?” “你疯了吗?这买卖谁多知道那是陛下让张诚他们在海外搞出来的,这么赚钱,那会肯分润出来?再说这皇家的便宜那可能这么好占?你忘记沈万三了?”一听他竟然想插手皇家的买卖,王崇古的脸色顿时大变。 “我没疯!”张四维很是笃定的说道:“刚才陛下和张居正在乾清宫便露了口风,舅舅我们要是不抓住了这机会,说不定这祖祖辈辈还要继续在陆上,随着戚继光在草原上这么折腾,晋商的日子也日渐不好过,给他们争取到一个出海的机会将会是最好的决定。我现在可以肯定,未来海上的利润将远远高于对鞑子的贸易。舅舅我们不能错过!” “你这是在赌博啊!把全体晋商的未来赌在海上……” “舅舅,有赌就未必输!但是我可以肯定,晋商要是还只是盯着鞑子那边,那肯定是个输!这几年东南那些人银子赚的太过迅速,你看,申时行,王赐爵……他们两个紧紧的更随在我后面。他们都是东南的人,到时候银子多了要什么功绩还不好办?” 这一刹那,王崇古感到一阵虚弱,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当年自己也是这般,用勇气和他们赌,但是现在听到了,却是有种心悸的感觉?(未完待续) 269晋商 话虽然如此但是等刘守有再次从京城出发回到南洋的时候也已经是过了十月了,眼看着就要十一月了,吕宋岛上的第二季水稻这时候也刚刚收割完毕。 刘守有这次回来,比出去的时候多了二十几条船,其中四条是东印度公司在龙江船厂定制的四条大船之外,其余的都是是山西那帮子的商人跟在了他的后面。而他们的船只有很明显的区别,因为他们开的竟然都是西洋船,竟然清一色的是卡瑞克帆船。这当然是当初抓的那些西班牙和葡萄牙船只送到月港之后仿造出来的。 这种帆船普遍的比起大明的船只来要小很多,需要的水手也多,但是不可否认,这是最适合山西那帮子商人使用的了。大明的船虽然大,需要的水手也少,但是有个致命的缺点建造不容易,材料也不容易找。刘守有带回来的那四艘船那还是,张诚去年回去的时候定的,当时定了八艘马船,到现在也不过才做好了四艘。 山西帮这次猛地加下海,就算有几家在前年的时候眼红倭国贸易定了几艘船,但是都还没造好不说,就算造好了,那也是远远不够他们想用的。没船怎么出海?为这朱翊钧当时便把他找去了,说看看能不能匀几条船出来。这事刘守有还真不好做主,便写了信连夜加急送往马尼拉,信上把原委仔细说了一通,问郑月蝉怎么办。 郑月蝉如果只是想赚钱那当然是不可能答应把船给他们的但是她现在还少钱吗?佐渡岛金子银子源源不断的在挖出来,加之在这吕宋她也有上千亩地的庄子,手下养着几百个黑奴,这银子多了其实就是一个数字。她在和张诚商量了一下便决定把那些在月港水师造船厂仿制的卡瑞克帆船全部卖给那些山西帮。对此张诚有些担心,因为这卡瑞克帆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商船,上面的武装堪比一般的兵船。上面光火炮多是十几门,这卖给那帮子山西佬合适吗?要知道那些山西佬,在北面的声誉可不是很好。那些马帮,驼队,没少客串下土匪。强盗,这么多火器在他们手里不放心。 对此郑月蝉却是另外一番看法。她看的很是简单,在这大海上没了火器那铁定成为别人肥肉。她让张诚选是让别人抢了他们呢?还是他们去抢别人?张诚在沉思了半响之后便同意把那些西洋船只卖给他们了,不过有个条件,这谁买的必须登记好了,家眷也必须全部到京城呆着着去。 张诚的这个要求,郑月蝉那是百分之二百的赞成,当即便给刘守有回信。把这事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当时那些山西人一听买船要把家眷送京里来,当时便有了不小的争议,他们跑去找张四维,当初可是没这一条啊。张四维此时屁股已经坐定了,他在好生安慰了几句之后这才说道:“其实家眷来京城,也是好事,你们出海了这没一年两年的回不来,把孩子拘在乡下好吗?还不如来京城开开眼界,也好长长见识,再说我和我舅舅的家眷也都在京城。你们害怕什么难不成你们还真想在海上造反不成?” 这一句话顿时便让那些人没了声音,想想也是,这海上到底是怎么一个局面,那铁定是要自己去看过才放心。只要生意还没上正轨便不能全托给管事,自己要操心的事多着呢。这家眷在京城,这两人一个是阁老,一个是天官,有这两人坐镇还怕没人关照? 所以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当即便让人回老家把家眷接来不提。而当他们准备就绪,就在上船去月港的时候。在天津卫的码头上,刘守有又拿出一份文书来,要他们签字画押,这一看却是一份保证书,上面写着他们在海上不能做和必须做的事情,比如互相守望,看到商盟的给人拦截便要主动上帮忙,一致对外。其中最关键一点便是不能打劫所有大明的船只,伤害大明的人。这点才是重中之重。 这几点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他们之所以被称之为晋商便是因为他们抱成团,一起打击外人,得来的。只是这不准动大明的人和船……这时候有脑袋瓜活络的马上领悟了上面的意思,这不许动大明的船和人那就是说别的国家的那是可以动的,当即便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只是这要是在陆地上,他们那是求之不得,但是在海上么……心里还真没底,这张四维他们甥舅两个只说是西洋船,但是上面有武装吗?这海上还想刀剑都没什么用处,更别说是马和骆驼了。 但是现在人都已经到了码头上了,再想回去找张四维他们两个商量那是不可能了,要么退出,要么签字画押上船。这退出便意味着从此绝了这海上的贸易的可能,而这一年多以来,朝廷一船船的金银从海上运回来那这些人那都是看在眼里的。那几十个大当家的在一旁商量了一下,当即一咬牙签了下来。 但他们心怀忐忑的到达月港的时候,一看那些西洋船,顿时都觉得什么多值了。这上面每艘船上都有十几门的火炮。而这些船也经过了改良,这别的不说,所有的船在外包皮上全包了铁,有点类似于铁甲船,这样的船既能装货又能打人,正是出海打劫经商必备之良船。 当然这船也不是白给他们的,这铁也不是免费给他们包的。郑月蝉卖他们是五万两一艘,这成本却不到三万两。那群山西人还大呼合算,他们以为这西洋船和大明船的构造是一样的,却不知道这西洋船在用料上和大明的船只是完全不同的。这也导致了这西洋船建造速度快,用料便宜的原因,但是这使用的寿命和装载就相比起大明的船只来要少很多。 对此这些山西却浑不在意,他们现在便只是想看看这海上到底能赚多少银子,一时也用不着太好的船,难道就因为为了要那好船,就这么干等着?兵贵神速,其实这为商之道也是如此。海上的贸易晋商已经落后东南那些海商不知道多少年了,再等下去那真的是黄花菜也要两凉了,所以当刘守有对他们说这些的时候多没什么意见,反而对他们肯在这时候卖他们这些船很是感激,他们很明白这些船不卖给他们也不会停在月港,那个西洋人手下多的是熟练的水手,这只要开出去了那就都是银子啊。 说到这个,他们当时在月港就置办很多货物,有不少还是直接让在山西的马帮运送过来的,那些西洋人只知道大明有瓷器,有丝绸,有宣纸,有白砂糖,却不知道大明的酒,醋,还有豆瓣酱等各种东西。他们在来之前也做过一番调查,问过不少在泰西人,主要是那些科瑞似特尔的手下,发现他们所知道的东西都是一些大明东南的物品,而对大明西北的东西却是一无所知。 这让他们很是郁闷,毕竟就算是他们能下海了有船了,但是这些物品的源头要是还掐死在东南那一带,那么自己最多也就是做个给东南的那些大户做跑腿。而且生死还掐在对方的手里,这样的事情他们当然不干,所以他们,很明白想要真正的跑海上,必须要让那些泰西人了解到大明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酒,他们山西的汾酒,竹叶青那可多是顶顶有名的,这在关外那些鞑子可是最爱。只要能让那些泰西人喜欢上这样的酒,那么这银子就好赚了,所以他们让马帮的人把酒,醋等特产一并带到了月港。 要说这些晋商不亏为大明这时代少有几派大商人之一,这能量不是一般的大,几封信回去,等他们到月港的时候几家的管事都已经在月港候着了,所带的货物整整装了五船,而其余的船只都在月港置办了些传统的物品,什么刺绣啊,瓷器啊,丝绸啊等等,这么多船一并置办物品一度让月港的物价上涨了不少,那些月港的本地商家那是个个喜逐颜开,但是那些一般的平民小户免不得拍腿骂娘。 这样等一切置办好了之后这行人便浩浩荡荡的朝着马尼拉过来了。 而在此之前郑月蝉早就接到了刘守有的来信,知道他将要带着这么多商队过来,便起了心思,要知道自从马尼拉给血洗之后,本来留下的西洋商人就不多,后来又因为陈璘去攻打了雅加达和巨鹿,加之科瑞似特尔又送货去加尔各答这来马尼拉的西洋商人就越发的少了。 这是晋商第一次下海总要给他们点甜头尝尝,再说这南洋虽然是自己家的前花园那也要偶尔开放出来给那些泰西人瞧瞧的,要不这些泰西人不来,自己上那里收税去?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让那些人过来呢?这在前世,多的是开经贸会,自己在这也开一个?只是自己也只是知道这个名称,具体怎么操作倒是个问题。这思来想去,都没什么好办法,最后便在两月前吩咐科瑞似特尔暂且不要去加尔各答了,并且让人在那里散布消息,说是相约十二月底马尼拉欢迎你!就是说十二月底马尼拉有大批的大明货物到港。(未完待续) 270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后世把商人比作是鲨鱼,蚂蝗,这还真是非常的形象,两个多月没把货运去加尔各答,那些西洋商人多坐不住了。《资本论》里说的好:这资本只要有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便能活跃了起来,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便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一切律法,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便能无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泰西的商人此时便很是生动的给郑月蝉演示了这句话的真理性。那些泰西商人明明都知道,这去马尼拉不一定会发财,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郑月蝉他们在马尼拉屠杀泰西商人的事现在早就传了出去。虽然说是那些商人先参加了屠杀汉人,这才引发了后面的屠杀,但是他们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知道泰西的商人在马尼拉给杀了。 人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寻根问底,最求事情的真相,世界上柯南只有一个,而且还是走到哪里死到哪里杀气堪比死神。这大部分人还是只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至于细节原委,那都是虚的。 所以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来马尼拉,后来因为要郑月蝉要吃下雅加达和巨港不想多和这些商人扯皮这才让科瑞似特尔把货运去了加尔各答,让那些泰西商人别没事开着船在南洋乱跑,并且让科瑞似特尔让了不少利给他们。这十几个月以来那些泰西商人都赚的是盆满钵满,这时候突然就说不把货运来了,急了!他们真的急了!一开始他们还不敢过来,也不信这个西班牙人真能舍弃了这惊人的利润,以为他只是想坐地起价,心道大不了到时候价钱高点也就是了。 这时候要说下。其实在这一年来,东南那些大海商其实并没有少搭着科瑞似特尔的顺风船出入印度洋,要不陈璘那次也不会一时失手抢了大明的商船。后来那些东南的海商在跑熟了之后,便有不少人开始自己跑月港,加尔各答线了。毕竟这搭科瑞似特尔的顺风船那是要交不少的护航费的。 所以那些加尔各答的泰西商人们对那些跑单的留这念想,你这个西班牙人不来自然会有别人来。这有银子赚还怕没人来?想法是对的,可惜的是他们忘记了这东南亚特殊的地理。 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这不是说笑,或是要提价的虚招了,而是真正事实的不过来了。就连那些单跑的大海商也都不过来了。这第一个月他们都还坐得住,但是又过了七天他们就坐不住了,前些时候他们带大明货回去,和现在换印度货回去。这里面的利润相差那可真的是海了去了。 别的不说,就说这同样一匹大明松江府的棉布和印度产的棉布,这价格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这真要是比较起来,一个是村姑,一个是公主,你贩卖村姑还是公主?这还需要选择吗?当时便有人想要过来了,这时候他们想起了葡萄牙,毕竟到了现在在南洋那里只有葡萄牙占着马六甲,还在大明租借了澳门。他们那里的消息或许正确点,这马尼拉的什么相约十二月到底是圈套还是真的有货可进。 而葡萄牙那里早早的郑月蝉便让陈璘发了消息过去,让他们尽量说点好话,当然她说的很是委婉。到了陈璘那里那就不是这么个口气了,这巨港和马六甲相距不过几十公里,说句不好听的这大明在巨港的那些兵船全部首尾连接就能连起来了。而且陈璘吃下了雅加达和巨港之后,在马六甲的那些葡萄牙人可是心惊胆战了好一阵子,生怕这些大明人,打着打着顺手就把马六甲也给打了。 还别说,郑月蝉还真有这心思,只是现在时机未到,稳扎稳打才是王道,现在还是先把到手的消化掉了再说。所以这才没去动马六甲。而是对葡萄牙进行怀柔,这远交近攻那可是几千年前老祖宗们经常玩的,现在拿来玩玩也是很管用的。 葡萄牙人在定了心之后,对大明越发的尊重了,这别的不说,就说那次陈璘开着铁甲船在马六甲逛了一圈,然后告诉他们,他要在这设置税卡,但是不方便出面的时候,那群葡萄牙人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告诉他,没问题他们来出面,所收税收全部归天朝……。郑月蝉知道之后,直说,真是好用啊! 当然见他们这么听话,少不了给点甜头他们吃,比如这让科瑞似特尔的船经过马六甲的时候上去优先给他们选货,这剩下的才拉去加尔各答……所以现在那些在马六甲的葡萄牙人简直就是郑月婵他们养的狗,很乖很听话。 现在那群人去找葡萄牙人探听消息,那当然是一片好话,那些葡萄牙人还给他们透露个消息,这马尼拉是有个大明商品会不假,但是这能不能进去却还是两说,要获得邀请函的才能安全的出入南洋……这句话顿时便让那些人心凉了半截,大家可都没什么邀请函啊…… 这时候便有机灵的,问那里可弄到那些什么邀请函,这时候那些葡萄牙在马六甲的商人们都神秘的笑笑,这个意思大家多懂的,于是当天便有不少泰西的商人花了大价钱在葡萄牙商人那里买到了邀请函,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其实这所谓的邀请函,其实便是大明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只要插在船头上便能过去了。人其实就是这么奇怪这不花银子的打开门没人愿意来,但是你要是拐个弯,让人告诉他要花点银子才能去,那些人便屁颠屁颠的花了钱进来了,有时候这人就是这么贱。 泰西人也是人,当然也会这么贱!他们中很多人当初过来的时候便是开着船的,这时候直接便在船头上插上了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开向了马尼拉。 郑月蝉对他们的到来,很是欢迎,甚至还派人去接了下,帮着他们安排了住宿。并且放出话去,这只要是前二十个到达马尼拉的商人,出货的税收全部减去百分之五十。前五十个到达的商人税收减百分之三十,前一百个百分之二十,前一百五十个减百分之十。这个消息顿时让他们动容。这出海经商的那个没几个亲朋好友的?顿时便急吼吼派人全去传信不提。 一时间这马尼拉在沉寂了将近一年之后,终于第一次迎来了万商齐集的场面。港口里密密麻麻的的停满了各式的船只,这让航海迷郑月蝉饱足了眼瘾,那些前世只能在游戏里或者是博物馆里看模型的十五世纪的船只一一出现在她的面前。欧洲的帆,阿拉伯的大飞,小飞……看着这些船只,郑月蝉的口水流了一地,纳尼。姐现在不差钱,这船就要如在《大航海ol》里一样,开一条,身上带三条,过什么海域换什么船…… 所以她每天都会上港口去看看,有没有船到,那船是不是自己没收集到的,只要是她看中的便会让人做下记号,然后会派人找到船的主人,商量着把船换下来……当然这换用的是那些以前她俘虏的那些船只。并给他们一定的补偿。 郑月蝉这几年虽然没少去客串下海盗。(.好看的小说)但是并不表示她是什么都要抢的,这盗亦有道的规矩她还是讲的,更何况这次她是要重现马尼拉交易的辉煌,要把晋商推到那些泰西商人的面前。再说她最终的目的是赋税。 她现在是明白了。当海盗抢银子虽然快意恩仇很是爽利,但是远没有收税来的长久和好听,所以……还是收税是王道。而被她买下的船只,很快便会送回到月港福光水师的船厂里,进行拆卸,然后数据全部记录下来,想来没过多久便能仿制出来。当然这些船再回去的时候也不会是空船就这么回去的,这不符合郑月蝉一向的风格,那些船只总会装满了在马尼拉收集到的那些海外货物,运送回去。这全是银子啊。 而当刘守有带着那群山西佬到达马尼拉港口的时候,还真给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那些山西佬更是对着那连小汕板多挤不进去的港口目瞪口呆,完全颠覆了他们认识中的港口的印象,第一个反映就是这里船怎么比运河漕运高峰期还多…… 就在刘守有担心自己带来的这么多船没地方停靠的时候,便有小船靠上来告诉他,早就给他们北面点留了位置,那里靠近水师的营地,是临时给他们搭建的码头。刘守有知道之后便下令船驶了过去,并让人向那些晋商解释了一下,晋商们看到那么多的西洋商人,心了顿时便高兴了,知道这次那是铁定要赚钱了,都有些懊恼船带的不够多,对这些年来东南那些人霸占了海上的贸易更是恨得牙痒痒。 郑月蝉见他们到了,便开了个接风宴,有张大厨子在,加上用了很多新式的调味料,这别的不说,就说那辣椒就用了不少,加上番薯,南瓜等等新奇的西洋作物,当真是让这群也算是吃过山珍海味的人差点把舌头多吞了进去。席间张诚代表宫里发表了讲话,并且对吕宋乃是整个南洋的形势做了一番介绍,这重点更是介绍了雅加达和巨港的地里位置和物产。并且建议他们在交易会结束之后一起过去看看。 这当然是郑月蝉的意思,她认既然这群晋商来了,那么就要利益最大化,山西虽然自古是中原腹地,但是这气候产出,那是大不如东南,但是东南的地能和这热带雨林的相比吗?能一年三季水稻吗?商人都是逐利的,只要能让他们看到利益,那就不怕他们不上钩,这晋商说的好听点是商人,说的不好听点便是马匪,他们是不是正经商人郑月蝉管不着,只要他们不抢大明的,别在锅里死掐,在外面那是抢的越多越好。事实上她接下来还想如同几十年后的日不落帝国那样直接便发行劫掠证。 当然这个现在那是绝对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但是她知道在让他们看到南洋的‘商机’之后,他们要是还能规规矩矩的做商人,那么她就活吃了自己的脑袋。 宴会在结束之后,第二天张诚便带着他们去参观了那些宗人们的村庄,这时候正是第三季水稻开始移栽种植的时候,水田里一片热闹。那些宗人还有后来过来的平民,都呼儿唤女的在田里忙碌着,随即那些晋商便看到了那些黑奴。顿时有识货的大喊了出来:“看!昆仑奴!” 这山西本就是大唐李氏的发源地,这唐朝大户盛行豢养昆仑奴那都是耳熟能详的事情,但是传到现在。那是谁也没见过真正的昆仑奴是什么样子的。有人这么一叫,顿时所有人的视线便给吸引过去。一看果然,不少地里多有昆仑奴的身影在忙碌,顿时个个张大了嘴巴,合不融嘴,这也太震撼了。 这里群晋商里面来的最有分量的便是沈建成,这光说名字,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那根葱。但是说起他的那几个亲戚便就明白他代表的是山西那几家了,他母亲姓王,娘家兄弟便是大明如今的天官王崇古,表哥便是人称小张阁老的张四维。而他家本身便是盐商世家,沈廷珍长子沈江的嫡长子! 他和张四维都是晋商这一代中的佼佼者,只不过一个在官场,一个在商道。张四维年纪轻轻便进了内阁,他也不差,几年前便全盘接手王家,沈家。张家外盘的生意。也是他鼓动着张四维全面靠向皇帝张居正的。 他眼红东南的海商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本来这次来马尼拉不用他亲自过来,毕竟三家人家中不乏可用的人才,但是他还是决定自己来看看。这海外的利润到底在那里,有多少……值不值得他们把宝全部压上来。 而现在他在初次看到昆仑奴之后便很快清醒了过来,在问明了情况,最后听说这里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都几乎家家养着一至两个,用来种田之后,免不得连连摇头,心道真是暴敛天物,这昆仑奴自古最大的作用便是训练成护卫家丁,现在只是用来种地…… 张诚也知道他的身份,见他摇头,当即笑笑对着轻声的笑道:“沈大官人,是不是对这些黑奴有兴趣?” 沈建成微微一笑说道:“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昆仑奴作为护卫那是最好不过了。” 张诚哈哈大笑了起来:“沈大官人既然喜欢,这一会咱家便派人送几个过去。这黑奴在咱们这里可不算是什么稀罕物。” 沈建成听了眼睛顿时便一亮,这昆仑奴在这里不稀罕,但是不代表在山西不稀罕啊?这在中原腹地要是出门带着几个昆仑奴做护卫那可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这大唐过去上千年了,但是现在中原那带的说书人,那个不把当初的那些事说的是唾沫横飞啊?把这些黑奴稍微训练下当成护卫,这转手便是银子啊…… 当即他便呵呵一笑对着张诚拱手说道:“张公公客气了,小人那敢收公公的礼?晚上小人自当亲自上门拜访。” 张诚也哈哈一笑,继续带着他们在田间地头看了一圈,在傍晚的时分才回到城里。走之前通知他们好好休息,明天这交易会便正式开始了,让他们做好准备。 而沈建成在用过晚饭之后也如约来拜访张诚了。这种时候郑月蝉当然不会去见他。不管是张诚还是刘守有此时都还不知道她其实已经曝光了,这最少宫里的那个李太后那都是清楚的。 沈建成过来的时候科瑞似特尔也在,他是张诚特地叫过来的,毕竟这黑奴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操作的。两人一个愿卖,一个愿买,天雷勾动地火,没一会便勾搭在了一起,达成了协议,这以后精壮的黑奴便直接给他留着,当然年轻貌美,身段妖娆的女黑奴也要留着给他。这按着沈大官人的说法当然是:“这女昆仑奴传说皮肤犹如段子一般滑嫩,在床上别有一番风味。”对此深有体会的科瑞似特尔顿时便对他高看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个是男人都会懂的眼神。 双方达成协议,之后便分手了。张诚回到郑月蝉那里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郑月蝉当即一楞,没想到他们别的还没看上,这首先看上的竟然是奴隶买卖……当真是让她想不到,由此可见,这些晋商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虽然不是好鸟,但是……嘿嘿她喜欢!还是北方的商人直接啊,不像是东南的那些,明明是商人还要满口仁义道德,之乎者也,说句话也要拐上两三个弯,标准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暂且不说,郑月蝉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单说那沈建成回到安排的客栈内,一开门便见到那些够分量的晋商都在他的屋子里等着。 当得知能买长期的买到昆仑奴的时候都欢呼了起来,随后他们便对白天看到的那些田地发表了看法。这一年三季的田地说不眼馋那是不可能的。更有人在思索了下说道:“我在这些田头看到不少的桑树,问了那些人说是一年到头都有桑叶,要是开辟出一片来作桑园,养蚕织布,只要技术过了关,不一定就比东南的丝绸差了,这里一年四季都能养蚕,到时候铁定能和他们一拼。” 这个说法顿时便取得了大部分商人的赞同,就连沈建成也不免点点头,只是这都需要长期的规划,短期却是看不到消效应,毕竟这桑树虽然长的快那也最少要一年之后才能产出桑叶,而从桑叶,到养蚕,到变成丝线,织布又是一道道难题,其中的技术几乎都掌握在东南的世家手中,要是光养蚕便能织布,那大明的丝绸也就不值钱了。但是这确实是一条路子,加之现在这宫里的张公公对他们也算是和蔼,交好之意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或许没办法弄到丝绸的技术,但是通过他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这江南织造局那都挂在宫里的名份下,这全大明技术最好的工人都集中在那里。 这时候又有人说道:“我看到今天去的那山庄的后面又坐不小的山脉,看那土地表象下面应该有铜矿。” 沈建成一听便来了兴趣,这个人姓乔名北,是祁县乔家的大公子,读过几年书,也有个秀才的功名,但是此人却仕途没什么兴趣,对经商也是漫不经心,就一门心思的钻在了地理风水上。而偏生他们乔家嫡系就他这么一个独苗,为此乔老爷子真是操碎了心。 而沈乔两家本就是姻亲,沈建成的奶奶便是乔家的姑奶奶,这不前两年,乔老爷子一气之下便把他打发到了沈建成旁边,希望能让他幡然醒悟,好好的跟着沈建成学经商,不曾想,沈建成对他这爱好很是支持,还特地在京城请了工部的不少法师来教他。 几年下来倒也学的一身的本事。这次沈建成出海,原本不想带他,只是绕不过乔老爷子一再的求恳,只能带着他出来见见世面,用乔老爷子的话来说,说不定他见到那些泰西商人之后突然开窍愿意接手家里的生意了呢…… 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所以不得已只能把他带着,这时候却听的他说看出那里可能有铜矿,顿时便来了兴趣,这大明本缺铜那是谁多知道的事情,而那盛产金银的倭国更是缺铜,倭国用的铜钱那都是大明东南那些商人私运过去的,这铜钱换银两在大明和倭国完全不是一个价位,光里面的差价就值得运过去了,现在这里能有铜矿意味着什么这其中的利润不言而喻。 当即沈建成便追问道:“乔北,你能肯定?” 乔北沉吟了半响,抬起头来说道:“现在还不能狠肯定,下午只是匆匆的走过,如果要确定,那必须花上几天,让我再仔细看看。”(未完待续) 271赌(上) 沈建成当即便点头说道:“这样把明天这交易会你就不要去了,多带点人手一起上山去仔细看看,务必看清楚了,你家带来的那些货我来帮你卖,反正乔叔叔把货单交给我了,这要进点什么货,到时候我看着办好了。” 乔北嘿嘿一笑说道:“还是建成哥疼我,知道我对这些不敢兴趣。” 接下来却是的几个人却是没什么大的建议了,这时候沈建成也便让他们散了,毕竟明天才是大戏! 第二天也就是大明万历七年的十二月初八,这个日子在大明来讲那是腊八节,就在这天首届大明吕宋府东西方商贸交易会终于拉开了帷幕。当然这个名字也是郑月蝉想出来的。相对于大明人来说过于自白了点,但是好在这些人都是商人,都觉得直白一点好,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做什么的。 而她一直以来都喜欢做甩手掌柜,这明面上的事咱少搀和,所以这开东西方经贸大会的那些庶务虽然是千头万绪,但这都和她不搭架,庶务交给张诚,这老太监,这么大的皇宫都玩得转,别说这么点小事了,安全和次序交给了刘守有,那一甩的锦衣卫统一的飞鱼服,绣春刀,腰上还别了一把精美绝伦的火铳,在界面上定时的循环巡逻,顿时便成了经贸会最靓丽的风景线。 这锦衣卫本就都是帅哥,别说是长得歪瓜裂枣了,就算是长的稍微寒碜点那都是进不了锦衣卫的,家之这才应刘守有拗不过郑月蝉的一番死缠烂打,下令让他们把往常只在国之大典的时候才能穿的飞鱼服统一穿上了,有了这锦衣华服,顿时便又添了几分英气。 这样的排场当然让那些西洋的土包子。个个多张大了嘴巴,这……这大明也太有钱了,这巡街的都全部穿丝绸的衣服。那些而上面那些精美的刺绣那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要知道他们以前能买到的也就是大明那些东南小作坊里出来的东西,那见过江南织造局出产的东西啊?那都是直供皇宫和大臣的。就算是在大明那也是没五品以上都不可能那到那里出来的衣服。 而锦衣却是个特殊,他们是天子亲军。代表的是皇帝的脸面,那也只是人手一件而已,平时那都是压箱底的,没大事不舍得拿出来穿的。 那些西洋的土包子看的那叫一个惊讶啊,都觉得这么多年说是经营大明货物,到现在竟然没见过这样精美的衣服,想想那些欧洲的公主。大公,王后在得到一件带两小黄花的丝绸衣服都要和同伴们炫耀上几个月,这要是给她们看到这在大明巡街的都那么好,还不多哭着喊着要买? 于是便有人动了心思,想要进这样的丝绸和刺绣,张诚便告诉他们这样的丝绸不是没有,但是造价极高,那是都是要定制的。 说着他便让人当众拆了一件飞鱼服,而整个飞鱼服拆开之后,都是完整的一块一块。上面的花色多是独立的,没有任何裁剪和拼接过的痕迹,当张诚告诉他们这叫天衣无缝缝制发,每见衣服都是要经过专人设计定制。所以是没有存货的,大家要是要可以定制,但是这银两……那是要三万两一件。 这个价格当然是天价,不是每个人都能定得起的,但是仍然有三四个人定了几件。这固然是有人银子多的没处烧的人,但更多的人是用来作整店之宝的,这要是带回去,穿了在街面上兜上一圈,铁定是会轰动的,到时候只要名气出来了,还怕这银子赚不回来吗? 当即他们便全付了定金,张诚看着这些银子,对着郑月蝉说道:“这还真是意外之财,三万两一件衣服,这群蛮夷还真是有银子。”郑月蝉嘿嘿笑了几声,她当然知道他们当然有银子,刚才她可是多看过了,这定的人两个是阿拉伯人,还有一个是西班牙人,两个法国人……这都是有钱的主啊,这阿拉伯人就不要说了,就算是到了五百年之后这黄金在阿拉伯也是全世界最低价的。其余的么……都是开着船白天是商人晚上是土匪到处抢劫金银矿的主,这银子能少么? 这别的不说就说科瑞似特尔的东印度公司开张到现在才多少时间?这赚的银子,当真是书多数不过来了。当即她便对张诚说道:“公公,这些银子咱们一份不留,全给宫里送去,让宫里出面叫江南织造局做吧。”按说就张诚现在的地位,花点银子,让江南织造局的管事太监,私下织造几件衣服那是很好办的事情,这种衣服成本也就几百两一件,到时候给个一万两那就顶了天的,剩下的银子便成了他们的盈利了。 但是这时候郑月蝉他们眼中还差这几万两银子吗?佐渡岛在挖,东印度公司那是比金矿的利润还丰厚,这还是给留着和宫里保持好关系的好。她把这个和张诚一说,张诚也就同意了,他一个太监,无儿无女的本家那几个族人当初都见死不救,要不他也不会年纪小小就给逼着割了鸡鸡进宫当了太监,这银子留着有什么用? 处理好这些郑月蝉便带着花满,徐青石他们几个开始去广场上逛逛了。这还别说,那原本很是空旷的广场上,现在大有前世九零年代庙会的味道,广场的两边到处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凉棚,每个凉棚里多有伙计在卖力的叫买,这里几乎能看到各色的人种,各种服饰,异域风情到处可见。 但是和前世不同的是,这里的语言几乎全都是汉语,特别是那些西洋的商人,几乎个个都能咬着舌头说上几句,他们带的伙计,很多都是能说上一口流利的南直隶官话。这个时代,汉语那是当之无愧的世界语言。你要是不会上几句汉语,你都不好意思出海。 郑月蝉一路走走看看,也买了不少各色稀奇古怪的东西,徐青石身后的包裹也越来越大。这逛着逛着,郑月蝉不知不觉中便来到了山西那帮子人的凉棚前面。抬眼看去,这一溜的几十个凉棚都插着晋商特有旗帜,很起来很是赏心悦目。但是郑月蝉注意到他们的脸色却没那么的好看了。不同于福广,东南那些凉棚那里人头拥簇,这里却只能用惨淡来形容了。 除了偶尔路过的西洋商人。几乎没什么人来驻步看货。这是怎么回事?郑月蝉找了家凉棚坐了进去询问,说来也巧她进去的这家恰巧便是沈建成的凉棚。当时他准备出去看看,毕竟别的地方的店铺都来了个开门红,怎么自己这群人却无人问津。 他当然不认识也不知道郑月蝉,只是见到有人走进来,出于商人的本能便笑着迎了上去,问她需要点什么。言语间甚是客气,他虽然不认识郑月蝉。花满他们也没有穿锦衣卫那身骚包的衣服,但是他们的气质却是骗不了人的,特别是眼睛毒辣的商人。 郑月蝉向来多是直来直去的主,说话那是不带拐弯的,当即便问道,这里怎么没人来,是不是货物不好之类的。 沈建成长叹了一口,好似不愿意说一般,这更钩起了郑月蝉的好奇,一再的追问。这时候沈建成身后的那个长随忍不住便开口说道:“咱们来的晚,那些东南,福广一代的早就和那些西洋人多谈好了,要是他们来买我们的货物。便不把他们的货物卖给他们,那群西洋人当然不敢来这里了。” 说实话,郑月蝉对于那些东南一代的商人没什么好的印象,当初陈璘的事情便是他们搞出来的,要不现在说不定马六甲也要过来了。现在一听竟然又搞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不是打她的脸吗?要知道当初她之所以会想到开这个什么经贸会,其实还不是为了这群山西人?而他们只不过是顺带的,好么,现在竟然本末倒置了,但是这总事情,都是买卖自由,自己总不能跑去把那些泰西人抓来让他们强买吧?这种糗事郑月蝉那是做不出来的。 那么怎么才能让那些西洋人过来呢?可惜的是她前世读的不是商科,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后世卖场里到处都是各种促销,硬搬上几招?这前世最常见的便是用美女……虽然说山西大同的婆姨天下闻名,但是他们这群人肯定不会带了婆姨出海的,找土著?黑奴?还是算了吧,那些西洋人那个没见过?那还有什么?劲歌热舞?郑月蝉的脑中呈现出身穿古装在台上猛烈的捏着屁股的那些伙计……哦!一阵反胃,还是算了吧? 还有什么再想想……再想想……当她为这苦恼不已的时候,见一个伙计,捧着几碟小菜一壶小酒走了过来,端到了沈建成的面前,放在了桌上。沈建成伸手对着她说道:“姑娘,此时以近午时,一路逛来想必也饿了,一起用点饭?” 郑月蝉本就是吃货,前世这山西也是去过的,没少吃那里的小吃和酒,只是这在前世作为一个穷学生那是不可能喝到纯正的竹叶青和汾酒。现在仔细一抽鼻子,酒香中带着淡淡地竹叶的清香,顿时便咽了一口口水,这味道闻着好香,当即也不和他客气,抓起小酒壶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盏里酒液清翠,放在鼻子底下一闻,好酒! 在小小的抿了一口之后,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味,竹叶的清香在唇齿间流淌着,当真是回味无穷。 沈建成也是个品酒的行家,这山西本就是出好酒的地方,要是不会喝酒,那还能算是山西的世家弟子吗?此时一看便知道郑月蝉应当是经过人指点过的,当即也便来了兴趣,说道:“姑娘,在下这次过来带了不少的酒,姑娘若是有空,不妨一一品过?” 郑月蝉对于这样的邀请当然不会拒绝,说实话这要是在前世她还真不懂什么品酒之类的,从其量也不过就是牛饮,而她开始学会品酒,这还是等她到了白云观遇到了张大厨子之后的事情。这张大厨子是什么人?那祖上可是御厨,而他本身又是吃货,这好吃的人,一般都好酒,最流行的一句话便是这好菜无好酒,就如好花没绿叶。 见郑月蝉点头。沈建成一挥手便让那几个伙计去库房取酒来。一时间这瓶瓶罐罐便摆满了一桌子。沈建成指着这些酒说道:“这位姑娘,这些便是在下这几年收集下来的好酒……” 郑月蝉见那么多的好酒,那还能忍得主。当时便口水泛滥了,在咽下了一口口水之后,伸手抓住了一个酒瓶。刚想要给自己倒上一杯,便觉得酒瓶猛得一重。一抬头,便看到沈建成似笑非笑的看着,缓缓说道:“这光喝酒没什么意思,姑娘可否愿意玩个游戏?加点彩头?” 玩游戏?加彩头?郑月蝉的脑中突然一丝灵光闪过,哈哈……有了,终于想到了!顿时便大笑了起来,只把那沈建成唬得一愣。心道,这回不会是自己看走眼了吧?难道这个女娃儿竟然是傻子?正当他惊疑不定的时候,郑月蝉眼珠子一转,对他说道:“掌柜的,要是我有个主意能让那些西洋人来你们店里,你怎么谢我?” 沈建成笑笑说道:“姑娘要是能让这那些人过来,在下便包了你以后的嫁妆!”这嫁妆,在大明那可是和别的任何朝代都不同。当时嫁女儿攀比成风,你要是嫁个女儿没个十抬八抬那都不好意思说是嫁女儿,那当真可以说是十抬八抬刚刚够。七八十抬小富户,成千上百才显富。嫁个女儿嫁穷娘家的在大明那是比比皆是,而女儿是赔钱货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叫出来的。 所以说这沈建成说是包了她的嫁妆,也算是不小的许诺了。按说这要是大明一般的小女孩。在听得有人说自己的嫁妆1,最正常的反映,便是红着脸跑开了,但是这郑月蝉是一般人吗?那是在经过网络上老公老婆,求基,求妹子考验过的人,不就是说送嫁妆吗?就是说送帅哥,那也是不会脸红的主。当然不会有什么反映。 而她没什么反映,却不代表别人也没什么反映,别忘了她身后带着的那可都是如假包换的大明人。别看花满平时这嘴老是花花的,没个正行,但是他对郑月蝉却是半句玩笑也不敢开的。他们都是有眼色的人,自己的那些个顶头上司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自己再不知好歹也不敢对这样的人口花花。此时见那沈建成的口气有些调侃,这脸色顿时便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你知道我们姑娘是什么人吗?她的嫁妆嘿嘿……怕是你出不起。”花满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这语气,这神情,谁都看的出里全是赤果果的不屑。 那人的伙计在一旁看了,顿时也不爽了,他们家少爷那是什么人?说句违禁的话,或许比大明朝廷的国库还有银子,现在却给这几个人小瞧了去,这刚要说话,却听到自家的主子合拢了手中的折扇,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兄台说的不差,沈某也不是没有眼珠子的人,这位姑娘和这几位兄台绝非常人这点沈某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而沈某出来做生意向来是秉承诚信为本,既然刚才把话放了出来,只要是这位姑娘能让那些西洋人过来,沈某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办妥这位姑娘的嫁妆。‘ 花满还待要说话,郑月蝉忙阻止了,对着那沈建成说道:“掌柜的太过于客气了……”正当沈建成以为她要推掉的时候,只见她话风一转说道:“只是我只保证把他们吸引过来,不保证他们买不买你的货物哦……” 沈建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姑娘只要你有法子把人吸引过来那就是你的本事,能不能让他们掏腰包,那就是我们伙计的本事。” “好!就这么定了!”郑月蝉很是豪气的一拍桌子,说道:“嘿嘿只是到时候我的嫁妆,你可别心疼啊!” 沈建成微微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姑娘尽管放手去做。” 郑月蝉得了他这句话,转头便在徐青石耳边一阵低语,说完,那徐青石两眼顿时便放光,背着那个大包裹转身便朝义正王府跑去。 而这时候那沈建成拿起了酒瓶,给郑月蝉倒了一杯说道:“尝尝,这是咱们太原的葡萄酒,别有一番风味,在他处是喝不到的。” 郑月蝉一听便来了兴趣,这在前世葡萄酒那可是广大小资女人常备的,没事的时候那都要是喝上一口,以好显示自己的品味。她低头看去,只见玫红的酒液在天青色的小酒盅小酒盅内显得分外的妖娆,这时候郑月蝉才注意到她面前的这小酒盅绝对不是凡品,壁薄如翼,色清如洗,手指轻轻弹上去,发出如磬一般的低音,就着里面的酒液荡起层层波澜。 “好东西!‘郑月蝉对瓷器没什么研究,只是本能的觉得这,小小的酒盅,那简简单单的天青色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这样的东西肯定不是俗物。 沈建成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不就是一个喝酒的杯子吗?姑娘你要是喜欢,一会带了回去也就是了。” 这时候他身后的那个伙计,失口说道:“少爷,定窑……” “青子,最近你的话比较多!回去之后便再跟着王管事学上几年。”不待他说完,那沈建成便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那青子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她还是听清楚了,定窑是,定窑是什么?就算是郑月蝉这个瓷器白痴那也是知道的,那是北宋的第一名窑。这个酒盅竟然是定窑的产物,那就难怪那青子舍不得了,只是这个掌柜的却是有些耐人寻味了,这么名贵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魄力实在难得。 郑月蝉所不知道的是,这对酒盅更是定窑的精品,定窑那是以白瓷为主,黑釉为辅,然后便是酱釉……甚少有烧制青釉的。而这对酒盅却是青釉,颜色又是这般的出彩,就算现在是在大明,但那也是就算是皇宫内也不见的有的东西。足见这酒盅的珍贵层度了。由此也能看出那些晋商之家底是多么的丰厚。 见他这么大方,郑月蝉倒是不敢收下了,你见过商人会无缘无故的送人这么珍贵的东西吗?就算是郑月蝉有着超前了五百多年见识的人也没见到过这样的商人。这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自己可不能犯了拿人手短的错误。当即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掌柜的还是收起来吧!再说我也只是一介俗人,这样的好东西到了我的手里,那就是暴敛天物。掌柜的还是留着用吧。” 沈建成哈哈一笑,也不勉强,说道:“也好,也好,这酒盅和那酒壶还有我这酒盅原是一套,这真要是少了一个还真是件憾事。喝酒……喝酒……”说着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这才开口问道:“姑娘,你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把那些西洋人吸引过来呢?” 郑月蝉也不客气,那葡萄酒入口香醇,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酒,比起前世喝过的那些上千元的所谓好酒,不知道要好喝多少,这时候见他问,便故作神秘的说道:“不可说,不可说,这说出来便不顶用了。掌柜的,你不会是心疼美酒,所以故意扯开了话题,让我少喝几口?” “那里的话,这酒姑娘要是喜欢,我这就叫人搬几坛子出来,一会一并让他们送到府上去。”沈建成很是豪爽的说道。 郑月蝉再谢过了之后,眼珠子一转问道:“掌柜的,听说在欧罗巴有个国家叫法兰西,那里出产一种葡萄酒,说是被称之为世界第一葡萄酒,你可喝过?”(未完待续) 272赌(中) 沈建成顿时来了兴趣,开口问道:“此话当真?” 郑月蝉在前世也没什么机会能喝道正宗的什么18xx年波尔多葡萄酒,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味,此时她也只是摇摇头说道:“我也只是听说,却是没机会尝尝,只是听那些泰西商人在那里吹嘘不知道真假。”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虽然没喝过他们的葡萄酒,但是刚才品过了你这葡萄酒之后,觉得甚是香醇,总能和他们一拼。掌柜的你这样的葡萄酒这次带了多少?” 沈建成以为她要买,便笑笑伸出一根手指,在郑月蝉的眼前晃了晃。 “一坛?”郑月蝉对这个数字太过于失望,这就算是只给自己喝那也是不够啊……人家还想要用红酒美容啊,这可是真正的天然绿色的葡萄酒啊。在大明可没什么膨大剂,增甜剂……这个剂那个剂的,用起来铁定效果斐然。说不定自己还能在大明用这红酒美容赚点小钱呢…… “噗嗤!”旁边在给那沈建成斥责过后,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的青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郑月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到:“有什么好笑的吗?” 那青子看了一眼沈建成,见他微微点头,这才说道:“这位姑娘,想必你是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谁,才会说出这葡萄酒只是一坛这样的话来。”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家主人是什么个来头?”郑月蝉翻了个白眼,姐太后多见过,不认识你家主人很奇怪吗?你家主人比太后还牛叉吗?这比太后还牛叉的貌似只有皇帝了……貌似自己皇宫虽然也去了好几次了,但是这皇帝却没见过,传说这朱翊钧是个大胖子,这脚还有点跛……好像小金子的一只脚也有那么一点点跛。嘿嘿……是不是因为同病相怜这才特别喜欢小金子啊?嗯……嗯,很有可能,前世金大侠在《鹿鼎记》里写的康麻子之所以喜欢小桂子就是因为看着他什么也不如自己。那么万历小皇帝喜欢个跛脚的小太监这也说的过去……想到这里忍不住便干笑了两声。 这她身边的人早就多习惯了,没事经常会走神的习惯。但是,这沈建成和他那几个店里的伙计不知道啊,当即以为那里不对劲了。各自面面相觑。沈建成这才疑惑的问道:“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听得他的叫唤,郑月蝉这才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说道:“呵呵。没事!没事,一时走神,一时走神。对了,那个青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青子两脸微红,看来人家跟本就没把自家主人放在心上,想想主人在北方,就算是巡抚。布政使,见了也要客气一声称为沈大官人,这出了海,不但是东南的那些大户不当回事,现在就连眼前这个小女孩也不把主人放在眼里。当真是恨不得把这小女孩拎起来,当成布袋一般按晃悠,但是这只能是想想,他清楚的知道这是海外,不是在北直隶,在山西。话虽如此。但是此时他却没了说的兴致,只能是恹恹的说道:“我家主人便是北直隶人称太原酒圣的沈大官人。” 太原酒圣?没听说过,还有这名号吗?不过不管了既然人家那是混出了名堂的人,想来还是有点真本事的。郑月蝉便学着前世港台武侠电影里的那些江湖豪客们的样子。一抱拳说道:“久仰,久仰!久仰沈大官人大名!‘ 那沈大官人折扇轻轻敲击桌面,笑道:“姑娘,言不由衷了,姑娘既不是酒行中人,又不是商行中人,又怎么可能听过在下的名号呢?这既然连听多没听过,又何来久仰呢?” 像这般当面给人拆穿的事,郑月蝉还真没遇到过,只不过她天生便是脸皮粗厚,也不以为意,一边抿着红酒,一边说道:“这是不刚刚听说了吗?沈大官人……既然号称酒圣,想来这酒带了不少吧?” 沈建成点点头说道:“嗯,确实不少,咱们山西产酒,这竹叶青,汾酒,葡萄酒那都是天下闻名的。特别是这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王翰当年对咱们这太原葡萄酒那也是钟情的很啊。” 这首诗郑月蝉前世在小学便学过了,但是她并不是个有诗情画意的人,对她来说喝酒便是喝酒,这追根问底那就不必了。当即也不接他的话只是冲着他嘿嘿的笑道:“沈大官人,透个底,到底带了多少?” 青子翻了个白眼,插嘴说道:“刚才我家主人不是告诉你了吗?一船!一船!”青子的语气有些不善,郑月蝉当然不会去和一个小伙计去计较,那撒,现在怎么说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大人要有大量么…… 只是她不计较,并不表示别人也能有她这么大的胸怀。,这别人不说,就说她的侍卫花满便不答应了,纳尼!你一个小小的商家伙计竟然敢这样和郑姑娘说话?就算是他们家指挥使那也是对郑姑娘客客气气的,张诚张公公更是对她一口一个老奴,在这吕宋还有比他们两个地位更高的吗?现在你竟然敢给郑姑娘看鼻孔?当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哐当”一声,花满便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一抬手便用刀刃,呼啦一下挥起来,一下便敲在了那青子的脸颊上,“噗”一声闷响,那青子顿时便觉得脸颊上一阵火辣辣,一张嘴,一口血便喷在了地上,花满顺势一翻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冷冷的说道:“你算是那根葱,竟然敢这般和我家姑娘说话?” 刀上的寒光,晃得人眼睛生疼,这年月,刀剑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带身上的,你要是没有功名,也也不是衙役捕快。要是带着刀到处晃悠,说不得便要去吃上几年牢饭了,要是运气不好遇到个脾气大点的父母官。对不起了,一辈子也回不了乡那也是正常的很!而他们晋商明面上大家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但是事实上没少偷运兵器私卖给鞑子。 像那青子当年那也是拿刀砍过人的。要不然也做不到他现在的位置能跟着沈建成出海了。他的身上现在就藏着两把匕首,但是那都是藏着的。而不敢如同花满这般光明正大的配着的,这便是区别。 花满是什么人?锦衣卫百户。虽然到了万历年这锦衣卫的百户有点不值钱,是个勋贵的后代,再花点银子活动活动那便是锦衣卫的百户了,但是那多是虚职。这样的少爷百户,当然也不用练习打屁股等导锦衣卫基本功了。可花满不同,他那是实打实的家里从洪武年间便是锦衣卫。那是世家,这锦衣卫的那些基本功那是自会走路起便开始练习的,这青子就算是以前练过能个他比吗?这专业的和业余放一起能看吗? 这时候那青子,早就没了刚才的那轻狂劲了,心中一片后怕,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沈大官人,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郑月蝉这时候也有些玩味的看着他,这刚才不知道他是这次过来的晋商中的当家人的时候还好说,那么现在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当家人是否合格。(.好看的小说)自己既然有心要扶植一把晋商和东南那帮子人唱对台戏,那么就必须看看他们值不值得扶持,这前世不是有句话么,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而花满这次正好看看他的涵养。 沈建成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托着自己的那定窑的小酒盅,四平八稳,就连青子的那一口血,那没让他手里盅葡萄酒溢出来半点。再抿了一口之后,才缓缓说道:“这葡萄酒樱红如血,才是上品。此时品酒,无丝竹弹唱,略显不美,好在姑娘的护卫,舞刀助兴,也算是一段佳话,青子,还不快去库房把冰块带上来,我也好和这位姑娘好好的喝上几盅。” 那青子一听忙应了身,转身便要动,花满的手顿时暗中用力,绣春刀立刻便上前了几分,这绣春刀那是当年朱元璋的时候按着他开疆扩土时候所用的刀打造的,用料极其讲究,虽然达不到武侠小说中写的那样吹毛立断,但是入肉无声那是绝对做得到的。血珠顿时便出现在了刀刃上,白的光,红的血,分外妖娆。但是他也不敢太用力,眼睛微微的看向了郑月蝉。 郑月蝉微微一笑,说道:“也是这葡萄酒要冰镇过这口感才好,花侍卫你陪同这位小哥一起下去多取些冰来,这吕宋常年火热,能吃上块冰,可是难得的很。” 有了她这句话,花满这才把刀收了起来,和那青子,下去取冰不提。 这时候郑月蝉笑咪咪的对着那沈大官人说道:“大官人真是好家身,竟然能从山西把冰带到吕宋来,当真是好财力!”虽然说此时在京城,在北直隶,现在正是冰天雪地,这冰不起眼。可是把这不起眼的冰用船装了运到吕宋来,那边不是不起眼的东西了,而是扎眼的很! 那些吕宋的土著那是一辈子都没看到过冰的人比比皆是。这在十五世纪的吕宋能吃到冰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办到的事情。 沈大官人谦虚的说道:“那里,那里。说来惭愧,在下自幼好酒,这嘴又有些挑,就喜欢这冰镇的葡萄酒。这次出门,家母唯恐在下在外面没了胃口特地让在下带上的。” 郑月蝉在心里撇撇嘴,这冰一路从山西运到吕宋,这可不是后世有飞机,能空运,有汽车,高数公路,又有冷库车,简单的很,她可以想象这运冰花费比之从太湖运石头进京还要贵一些。 果然,这顶级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所用的东西换个地方是不起眼,但是在这当真是一等一的低调种的奢华。 她现在对这群晋商的财力那是一等一的信得过了,这只为了能随时喝到冰镇葡萄酒,而特地从山西运冰到吕宋的人,财力绝对没有问题,这涵养,气度,做事的手段都让郑月蝉很是满意。随即两人便口不对心的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没多久,果然花满和那去青子各端着一盆冰块上来。看着那冒着冷气的冰块。郑月蝉顿时觉得这凉棚里的温度都为止降了几度,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当即也不客气。一手便从花满的手中接过盆子,笑着说道:“妙极,妙极。来到这吕宋当真是热的难受,这冰那是一年多没看到了。沈大官人这次我算是托了你的福了,总算是能凉上这么一回。沈大官人,多谢啦!‘ 沈建成见她欢喜,心中也松了口气,这时候也说道:“在下那敢,担姑娘您一个谢字。只是一会还要看看姑娘您的手段,这怎么把那些泰西商人吸引过来呢。” 郑月蝉把自己的小酒盅放在了冰盆里。身子也尽可能的靠近冰盆,这才说到:“你放心,那人很快便会到了,你不妨叫人再取个酒盅过来。那人对酒可比我有研究多了。” 沈建成听了一脸的欢喜,转身便让那青子下去再取一副碗筷过来。正当郑月蝉他们把酒倒了在冰上镇着的时候,便听得外面一阵响动,随后张大厨子的大嗓门便在外面响起“nnd,郑姑娘这大中午的,你没事跑这来做什么?这么大的太阳,要是晒黑了。张公公那阉货少不得又要让那两老女人折腾你,你不觉得难受,我都替你难受……” 张大厨子的嘴巴一如既往的这么犀利,郑月蝉尴尬的对着沈大官人笑笑说道:“人到了。”这话音刚落。张大厨子那大吨位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凉棚中。而伴随着他的进来,凉棚中的气温也仿佛上升了不少。张大厨子一进来便被那两盆冰块给吸引住了,当真是如同是刚出狱的囚犯见到了花姑娘一般的眼神。 郑月蝉笑笑说道:“来的正好,刚刚给你镇上,冰镇葡萄酒!张厨子,我对你不错吧?” 张大厨子一见这酒,也不顾别人在场,使劲的嗅着空气中的酒香说道:“好酒,当真是山西太原王家的葡萄酒,年份最少也有三十年了!”他艰难的咽下了口口岁,眼巴巴的望着那几盏酒盅。 “张师父,好手段。这还没品便能看出这酒的年份,青子先给这张师父倒上一杯,润润喉。”沈建成见状,当即便吩咐道。那青子应了一声,刚想要倒酒,便看到那张厨子连连摇手说道:“不必,这葡萄酒,只有像这般镇过才好喝,这酒本就不多,运来吕宋更少,还是不要暴敛天物的为好。”说完他的眼珠子终于从那酒盅上移了开来,转头便对郑月蝉说道:“姑娘,你不会是在这喝酒,觉得菜不对胃口,才叫人把我叫来的吧?” 郑月蝉摇头笑道:“我像这样的人吗?” 张大厨子歪着他那个硕大的脑袋,围着郑月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圈,一本正经的说道:“确实不像,怎么能说像呢?这更本就是你本来就是这种人!”郑月蝉无语的送了他一个白眼球,张大厨子于此不以为意,这郑月蝉的白眼球,这一天不挨上几次,他就浑身上下不舒坦,当下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说吧,到底把我叫来做什么?我就知道,你这姑娘没什么事是想不到我的。”这句话说的无比的幽怨,堪比那些相公常年在外的怨妇。 这大热天也让郑月蝉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和他打交道这几年来郑月蝉也算是摸出门道来了,这你要是顺着他的话扯,那是花一百年也说不到你要的话题上去。所以对他就是要单刀直入,越是简单直接越好。当郑月蝉把她的计划说完,张大厨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找我准没好事,这大热的天让我上灶台,你也不体谅体谅,我怎么说也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了,你就忍心看我汗流浃背?” 郑月蝉见他那样子,眼睛咪咪一笑说道:“张厨子,这可是冰镇的葡萄酒哦……这整个马尼拉可就只此一家哦!那沈大官人刚才可就说过了,只要能把那些泰西商人引来,不但包了我的嫁妆,还送几坛子好酒过去,你看这是葡萄酒,那是竹叶青,汾酒……” 她每说一瓶酒,张大厨子便咽一口口水,虽然说他在白云观里也时常能喝到好酒,但是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酒,而真正的好酒,一般都是人家珍藏的,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别的不说,就说这葡萄酒,太原王家虽然能酿造大明最好的葡萄酒,但是他的主业却并不在此,这葡萄酒那是不对外出售的,而是用来交好的。而他一听这家掌柜的姓沈,心中便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世,毕竟这年月,好酒,又能搞到这么多葡萄酒的山西姓沈的人不多。有传言说,他家的藏酒那是比皇宫大内还要好……那么他拿出来的酒当然不会是凡品,这怎么能张大厨子不心动呢? 只是心动管心动,和这坏丫头该讨价还价的时候还是要讨价还价,要不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他说道:“加个百鸟朝凤的菜谱……” 郑月蝉笑笑点了点头,张大厨子顿时便欢呼了一声,转身便招呼凉棚外面的那几个拿着锅碗瓢盆的火头兵开始搭建炉灶,那些火头兵或许厨房的手艺不怎么样,但是这搭建起炉灶来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外面很快便忙碌开了。 趁着这时候,沈建成对郑月蝉说道:“姑娘端是好主意,看来这嫁妆我是出定了。” 郑月蝉眼睛笑的弯弯的,端起小酒盅抿了一口,真是爽啊,这么热的天能喝到冰镇的葡萄酒,就是爽,这有银子的人过的日子就是不一样。 沈建成见她不说话,也不以为意,转头便让青子把那镇好的葡萄酒端出去给张厨子送了出去。并让他找两个人在张厨子脚边放两盆冰块。 郑月蝉见了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两分,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扶不起的阿斗。这一低头,却看到那些用来冰镇酒的冰,在很快的融化。这冰水也是凉凉的很是舒服。当时眼睛一转变想到了个主意。这今年刘守有回去的时候例行的也去了次蓟镇,李时珍知道他们都在吕宋,今年特地在那几十亩地里分出一小块地来,种了薄荷。采了叶子晒干了让刘守有带了过来,让他们平时多泡水喝,更是让郑月蝉用来洗澡。 这薄荷水加点冰糖,然后用这冰水,一稀释,这大热天喝起来那叫一个舒爽啊。比起美食这个时候来杯这样的薄荷水才是王道中的王道。原来这郑月蝉想的便是用张大厨子的美食把人吸引过来,这中华的美食,就算是五百年之后那也是站在世界顶尖的位置上的,更何况是现在? 现在欧洲那些土鳖那是吃点胡椒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更不用说是大明的那些美食了。而现在加上这薄荷水这把握那就更大了。随即她便对徐青石一阵耳语,让他火速回去取了薄荷,再马上回来千万别耽搁。徐青石不擅长言语,但是功夫确实这几个人中最好的,特别是轻功。 看到徐青石离开,郑月蝉这才和那沈大官人说了下自己的打算,并让他多取一些冰块出来。虽然这冰块在这里甚是金贵,但是那沈大官人仍是连眉头多不眨一下便让人去取了。 这时候张大厨子的行军灶也搭造完成了。前面说过,这张大厨子最拿手的并不是炒,煎,炖,煮……等等中的任何一类,而是刀功。他的刀工已经到了纸上剁肉的境界了,此时应了郑月蝉的要求那更是越发的卖弄,让个火头军脱了衣服,横躺在案板之上,在他的腹部放了张油纸,肉,放在上面就这么剁上了。(未完待续) 273赌(下) 这剁上也就剁上吧,他还搞花式剁肉,那两把刀使得那叫一个花团锦簇啊,上下一阵的飞舞,而张大厨子那硕大的身躯,此时完全没了平时笨拙,灵巧的有如是技艺精湛的舞娘,极显花哨。 这就算是后世,那些老外在看到兰州拉面的时候也都觉得神奇,犹如跳舞一般,但是此时张大厨子所展现的又岂是兰州拉面这么简单的厨艺?这时候便有人在那些泰西人群里大喊一声:“大明魔法!大明魔法!”这说着便顺手一拉身边的人,跑了过去。 五百年后有人说国人就喜欢看热闹,搞得好像这老外多不喜欢看热闹似的,但是事实证明,这老外一样喜欢看热闹,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最先过去的必然是那些老外,就算是打仗也那也都是嗷嗷叫着几个所谓的大国,联手去欺负一个小国。哦……又扯远了,言归正传,而老外更喜欢凑热闹的劣根性,现在最少可以追溯的大明万历…… 那几个开头叫起来的泰西人,当然是郑月蝉找来的托,科瑞似特尔的手下那可是有着五百多个西班牙雇佣兵,加上在打下了吕宋和汶莱,以及雅加达,巨港之后,他又出面吸收了几个小型的雇佣兵团,现在这人数已经到达了一千多人。这次刘守有带了圣命过来,他现在可是正经的大明员外郎了,虽然这员外郎在大明没什么实权,但是怎么说也是大明的官老爷了。而他那帮子手下,现在也都见了世面了,虽然不至于丝绸的衣服穿一件扔一件,雪白的瓷器用一件砸一件,却是对人说话那是一口一个我们大明怎么怎么的……甚至不少人写信给在欧罗巴的亲朋好友,让他们速速来大明。咱现在混的不错了,这大明比天堂还天堂,丝绸随便穿。瓷器随便用,胡椒放一勺子,扔一勺子…… 刚刚郑月蝉便是让徐青石先去找科瑞似特尔让他安排几个托。再去找张大厨子。 这时候要说下,这科瑞似特尔在以前只知道这菜里放了胡椒那便是了不得的美味了。而他在有幸吃过了张大厨子烹制的饭菜之后,对以前那些所谓的美味便不屑一顾了,但是这张大厨子的手艺又岂是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吃得到的?这一直以来便成了他的奢望。而他在一听说张大厨子将在那里现场做菜,免费送吃,顿时也顾不得生意繁忙,丢下了手上的事物叫了几个心腹便屁颠屁颠的跑来做托了。 前面说过这科瑞似特尔在西班牙也算是贵族,只不过现如今落魄了。但是俗话说这饿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这落魄的贵族比起一般平民来当然也是不一样的,加之这一年多来,他跟着郑月蝉,霸着整个南洋的大明货物的交易,赚了这么多银子,当然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落魄的贵族了。 而他跑了一年多的加尔各答,对那些商人也熟悉的很,这时候他这么一拉,顿时便有不少人看在他的面子上勉强过去了。这了一便会有二…… 张大厨子有点人来疯。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什么表演欲,见有人过来了那就越发的卖弄了,那两菜刀不时的耍出个刀花来,而躺在案板上的那个火头军。更是配合的不住的大喊大叫。这世人都知道,人全身最柔软不着力的地方便是这腹部,而在腹部剁肉……看着那黝黑的刀身,雪白的刀刃就这么直直的剁了下去,每一下都引得那些泰西人一阵惊呼,而随着这边声音越来越大,那些不明真相的路过之人也聚集了过来,很自觉的成了围观群众。 这时候徐青石取了薄荷叶子回来了,郑月蝉二话没说,亲自便泡起了薄荷水,冰糖……虽然珍贵,但是人家那是再马尼拉能吃冰的人,还差那么点糖吗? 至于冰糖和白砂糖,这在后世的烹饪界有这么一种说话,老是说上海菜偏甜,上海人爱吃糖。这其实从侧面反映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上海生活条件就算是在古代那也是比别的地方有钱,这菜要甜,那就得放糖,而糖的价格比起一般的调味品来说要高上很多,特别是在古代,白砂糖那都是属于出口物品,这大明的白砂糖别的地方不说就说在倭国那绝对是和金子等价的物品…… 这次马尼拉作为大明出口的当家产品,白砂糖,沈建成当然也带了不少,而见到那些泰西人果真开始给吸引过来了,沈建成便让那些伙计招呼那些人进来坐着看张大厨子表演。这时候正值中午,外面阳光火辣辣的,这能进凉棚坐着看那当然好,很快那十几个凉棚里就多坐满了人。 这时候按着原来商定的,郑月蝉便让人给他们上了一人一杯薄荷水。一开始没人注意到这水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一入口便俱多“咦”了一声。而这时候张厨子的肉也终于剁好了,当看到那碎肉从纸上取下来的时候,而那纸丝毫不破,几乎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而那火头兵站起身来,毫发无伤。不少泰西人跑过去,拉着他左看右看,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候花满走出来对着他们一抱拳说道:“诸位,这位是我们家的大师傅,今天在这里让大家品尝下他魔幻一般的手艺,只是,这菜比较繁琐精致,时间会比较久,大家可有兴趣等?”这词那是郑月蝉让他这么说的,至于什么叫魔幻,他就不怎么清楚了。 正是中午,泰西人也是人,也会肚子饿,这有机会尝尝这大明这么神奇的人做出来的菜,那有还有不愿意的?再说了这外面天气这么热,在这凉棚里坐着还有这凉丝丝甜津津的茶水喝,这还有不愿意等的吗? 这只要你肯坐下来等,那么一切便好办了,沈建成他们那可都是经商的世家,带来的那些伙计,掌柜,那个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销售精英?加之这些泰西人多少都会点汉语。又有科瑞似特尔那里请来的通译,这交流完全不成为题。 而这帮子晋商出手很是大方,对那些通译许诺。只要是他们能让这些泰西商人交易成功,便给千分之一的提成。这看着好像很少,可是这要结合此时大明货物的物价。这个提成当真便有些吓人了,比如这白砂糖。一斤便是十几两银子,一匹松江棉布便是一百多两银子……这些可是商人开着十几吨的船过来的,可能只买一匹布,一斤糖吗? 沈建成见张大厨子在那里忙碌的做菜,这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自己这边还带了不少的调味料。比如豆瓣酱,而山西的老陈醋更是一绝,当即便在那青子的耳边一阵耳语。那青子眼睛一亮,兴高采烈的退了下去,不一会,便带着几十个伙计过来,这揉面的揉面,切菜的切菜忙碌了起来,手脚之干净利落个个堪比那些火头军,这么多人一起动手。很快这饺子便给包了出来。 看到饺子,郑月蝉这个吃货,当即便忍不住了,这山西的面点和它的酒一样在后世那是闻名于世的。而饺子更是其中的精粹,什么四喜饺子,白菜饺子……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在,现在包的虽然是一般的饺子,但是对于她这个自从来到马尼拉之后就没吃过饺子的人来说,诱惑还是很大的。[] 饺子蘸醋,吃了还饿!果然这端上来的碧绿的小盘种放着四个饺子,旁边两个白瓷小碟分别放着醋和豆瓣酱。手擀的皮子又q又滑爽,蘸着地道的山西老陈醋,郑月蝉几下便吃完了,敲着碗对沈大官人说道:“不地道,不地道,你不地道,就这么几个你这不是勾人吗?” 沈建成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在下不就是想要勾人吗?姑娘你看……” 郑月蝉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果然那些泰西商人,面前的那些饺子全多不见了,而他们此时也顾不得看张大厨子做菜了,而是三三两两的在交头接耳,虽然郑月蝉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想来这话题离不开刚才的饺子,还有这些调料。看到这些她转头对着沈大官人说道:“恭喜了!” 沈建成兴致颇高,问道:“这一会子,要是上酒,他们能不能喝的习惯?” 郑月蝉眉头一皱,她记得前世七十年代的时候那个花旗国的什么总统来中国的时候喝白酒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你们中国的酒,能用来开飞机了……”这当然有些夸大,但是白酒的酒精度也由此可见一斑,这些老外能不能喝得惯确实是个问题。她想了想说道:“要不,一会把你那些葡萄酒也一并放上去试试?” 沈建成想了想,点点头,便让那青子下去准备,一等张厨子准备上菜,便上酒。 话说这张大厨子做菜的速度当然不慢,加之他又有心卖弄,这做起菜来当真是犹如行云流水……自古中国一个合格的厨子那便是要把大锅菜煮成小锅菜的味道那才刚刚算是合格。这四五百年之后那些乡下的土厨子,一人便能做几百人的宴席,而那些所谓有着几级几级厨师资格的人反到是没这本事。张大厨子作为这个时代厨艺界的巅峰,这大锅菜的手艺那当然是没得说的。 很快这菜便如流水一般的端了上来,当然这么样也就几口,刚刚能够一人意口。有菜怎么能无酒,沈大官人那些准备好的酒便开始端了上来。很多人以为这古代喝酒那都是大碗的,其实最多用的就是小酒盅,那种用来喝水都不能润喉的那种。而每个桌子旁都站在一个伙计,只要他们一喝完,便给他们换一种酒。 这一开始是米酒等等低度的,那些人喝着没什么很大的感觉,但是等换到汾酒的时候,这一入口,顿时便有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惊疑的看着那小酒盅。 然后猛的用调羹喝起汤来,而当换到太原王家的葡萄酒的时候,很多人眯起了眼睛,显然是在回味。有门! 这场露天的流水宴时间很长,不时的有人喝醉了回去,但是每回去一个,便会有更多的人过来。而张大厨子在做了最初的几道菜之后便退了下来,全交给了那些火头军,这用他的话来说。反正这群蛮夷也不懂的吃,这些火头兵做的便能让他们恨不得吃掉自己的舌头了,何必要老子这么辛苦? 郑月蝉当时看看外面果然。就算是那些火头军做的,那些人也吃的津津有味,便也不强要球张大厨子站灶台了。留他在内房喝酒,只是他们这桌上的菜当然全是他亲自做的。要不郑月蝉这吃货还真吃不下。 在酒足饭饱之后,郑月蝉便带着自己的这些亲信从后门,回去了,至于前面……在到了傍晚之后来的泰西人更多了,对此郑月蝉就不在过问了,反正这赌约她算是赢。在临走时她还不忘提醒沈大官人,这嫁妆到时候可要帮着准备好。 这经贸会的第二天。郑月蝉便提不起劲再去逛了,她本就是个懒人,这第一天是新奇,第二天那就打死也不会去了。只是呆着屋里,热晃晃的,便有想到了那沈大官人的冰来,这冰水喝着真是爽啊…… 正想着呢便听人说有客到。郑月蝉从那巨大的浴缸中爬了起来,那两嬷嬷忙不迭的上前服侍她穿戴完毕,便护送着她前去大厅。这一路上她不住的在想,这会是谁呢?这吕宋除了刘守有。张诚之流她没什么朋友啊?再说这刘守有,张诚他们见自己也不用去王府门口通报啊? 虽然满心的疑惑,只是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多想的人,这刚过了花园的腰门。便给她抛在脑后了,管他呢,这来者便是客,进去了看到了不就知道了吗?何必费那心思? 待她走进大厅一看,却是沈大官人。顿时一愣,记得昨天自己并没有说住在哪里啊……今天怎么就找上门来了?但是随机也就明白了,他这样的商人,只要有心了找到这里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花满,还有张大厨子等在这马尼拉也算是她的招牌了。 两人见面少不得寒暄上几句,几句过后郑月蝉便问道:“沈大官人,昨天生意有没有谈成?” 沈建成笑笑说道:“在下今天过来便是来感谢姑娘的。” 那便是有生意成交了?郑月蝉当即来了兴趣,这赚钱的事谁不想多听听?当即便打听了起来,而那沈建成也不隐瞒,对她娓娓道来。 那些西洋人本来就是来办货的,虽然说东南的那些大户放出话来,但是对他们来说只要东西好,能让他们赚钱,那就成了,这没了王屠夫,还能吃带毛的猪肉不成? 再说,他们晋商也带了不少的瓷器,布匹,丝绸。成色也还不错,加之价格上比东南的要便宜上一些,倒是达成了不少交易。特别是醋和豆瓣酱,这两样机会供不应求,到了昨天晚上,带的那些便都卖空了,今天更是签下了不少的订单,就连定金都收了不少。 这倒是他们的意外之喜,相比这些的红火,这酒便有些强差人意了。果然那些泰西人喝不惯这么烈的酒,而阿拉伯人更是禁止喝酒的。只有少数的人带了几坛,准备带回去试试看能不能在欧洲卖动。而这酒中卖的最好的竟然是竹叶青和葡萄酒。 听到这个郑月蝉一笑,这欧洲人果然喜欢带颜色的酒。这酒卖的不好,沈建成也不想再带回去了,便想到拿过来做人情。便亲自送了过来。 其实如果光就是送点酒过来,他也不必亲自过来。之所以亲自过来,昨天的事情,让他看到了商机,他准备在这马尼拉开饭店,看中了城中广场附近一个地段,来这便是想要把价钱谈下来,这马尼拉的地在名义上那可都是那个义正王的,另外他还准备把那条街整个的买下来了作为他们晋商在马尼拉的会馆。 对此郑月蝉当然是欢迎之至,只是这马尼拉的地和房子要是如大明那般死卖那肯定不行,那会是越卖越少的,这思来想去,她想到了前世那些政府卖地,那都是只卖使用权,这七十年一卖。这主意不错,七十年之后收回来还能再卖一次,嘿嘿自己现在才十二岁,七十年之后也不过才八十二岁,虽然说这古代人寿命不是很长,但是总是还有机会能活着看到。 当下她便这么和沈建成说了。沈建成一听只卖七十年使用权,顿时便皱了眉头,他是个商人,本就精于计算,这心中一扒拉,看向郑月蝉的眼光更精髓了。但是最后还是决定买了下来,七十年就七十年吧,只要把店面开起来,这些泰西人的银子还怕赚不过来? 见他同意,郑月蝉便领着他去了义正王那里,顺便让人去把张诚叫了过来,这种文书的事情,还是张诚办起来顺手。待到一切多办好了,郑月蝉便邀请沈大官人留下来用晚餐,却给他推辞了。在他告辞离开的时候,对着郑月蝉说道:“姑娘你是我见过的最会经商的人。真想把你娶进我们家里来,可惜的是,我那儿子才刚刚五岁,可惜了!可惜了!真不知道谁家有那个幸运。” 郑月蝉给他这么一说,饶是她有着比城墙还厚的脸皮,这脸还是忍不住微微发烫,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经商……你们个个都是人精,自己?呵呵还是算了吧。自己喜欢的是开着船直接去“取”,无本的生意,一本万利! 想到去抢,必然是要火炮犀利。这自己和戚继美叔叔,研制出来的大明万历神龙炮到现在还不能普及,想起就一阵烦闷!要是在水师的铁甲船上都换上神龙炮,那该有多爽啊……这俞大猷带着那么多人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事情有没有办妥,当真是纠结,还有小良玉,这么久没看到了,不知道下次见面还认不认得出自己这个小姐……一时间郑月蝉当真是千头万绪便又愣在了那里。 直到刘守有回来,她还做在那里发呆,叫了她几声也不见回答,便只能转头问那两个嬷嬷。那两嬷嬷到底是宫里出来的,把事情经过调理分明的和刘守有那么一说。刘守有不禁哑然失笑,感情这侄女又走神了。当下也不在管她,只是问那沈大官人送来的酒在那里,这一路过来他喝的那可多是沈大官的送的酒,现在都喝出瘾来了。 而郑月蝉就在他们准备吃晚饭的时候终于回过了神来,她一拍桌子,宣布,她想要回大明了!顿时把饭桌上几个人唬得一愣,这吕宋的局面刚刚打开,雅加达,巨港尚未安定,马六甲也还在葡萄牙手里,她怎么就想回去了呢? 这别说是刘守有不能理解,便是张诚也是想不通,饭桌上所有人都看着她,以为她这是在说笑呢。当得知她并不是在说笑的时候,都忙不迭的相劝。 郑月蝉见他们都一致不同意现在便回去,说的那些理由也都确实存在,但是……但是真的好像回去一次,两年了,整整今生的母亲梅氏的周年两年都没去祭拜……那个郑国泰那个便宜哥哥也不知道在那里,也不知道这两年郑老爹一个人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些都很让她揪心,这平时没想起来还好,这一想起来心里一阵发酸。 刘守有见她这副样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他看向了张诚,张诚对着他微微的摇摇头,便只能一咬牙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哄着她说道:“侄女,你说的都对,都是孝之大道,只是现在你回去,这梅夫人的忌日也过了,回去也是无济于事,至于陪郑秀才过年……那更是不可能了,现在都已经是十二月中了眼看着就要过年,这要是回去,最早那也要到正月里才能到大兴,难道你还想着在船上过年?这样把,等过了年,咱们一起随着那些晋商去汶莱,雅加达,巨港兜上一圈然后回去,这样正好差不多是梅夫人三周年忌日,你看怎么样?”(未完待续) 274忙碌 还能怎么样?这南洋现在确实不能就这么丢下不管了,汶莱,雅加达,马辰,巨港,泗水,甚至还有马六甲怎么也要去一次。(.好看的小说)这些地方自己在前世都没能亲自走一趟,现在既然有这机会当然不想错过,再想想等到梅氏三周年一过,自己的亲事必然会给郑老爹提上日程。到时候就算是还能再次出来,这放郑老爹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放心啊,要是到时候不小心喝醉酒随便把自己许配给人,那自己到时候向谁去喊冤去?要不等除服之后,便把郑老爹也带出来?父女两一起周游世界? 这想法刚刚冒出来,便给她自己否决了,郑老爹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来早就看的清清楚楚的了,这种事情也就是想想罢了。哎……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来到这大明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结婚太早,而且还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nnd这不是逼着姑奶奶我这么小就该考虑婚姻问题吗?这要是在前世,嘿嘿!十三岁那还是幼女,和幼女发生性关系不管对方是不是愿意都算是强奸,那是要坐牢的! 这些当然是在咱们的郑妹妹一个人走神的时候想到的。当时她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刘守有的说法,只是让人多带了点银两回去,也好让郑老爹日子过的舒坦一点。这送银子回去这最快的当然是让锦衣卫的情报系统送过去,当时她把今年在佐渡岛矿上的分红全拿了出来,后来想想,自己现在也不用花什么银两,便有从枕头底下把这里那个一千多亩的庄园里的收成取了出来,归拢了下一并交给了刘守有。刘守有看着手里的这堆银票,神情很是复杂。支支吾吾的劝道:“侄女,你还真是孝顺,这么多银子真的全交给郑秀才?自己身边不留点体己?” 郑月蝉一愣。随即便想到自己这老爹那可真的是甩手掌柜,这梅氏刚过世,便使得家里揭不开锅。要不是自己撒泼保不齐全家都要饿肚子,这银两放在他那边还真不放心。说不定不等过正月十五便又全没了。想到这,她沉吟了下说到:“要不只给他五十两?还有都存放到熊家姑奶奶那里?” 刘守有点点头,郑月蝉指着时候没有注意到,自她说到送银子回去开始,刘守有脸上的神情一直有些古怪。 马尼拉的经贸会在五天之后便结束了,总的来说也算是成功的,皆大欢喜。东南那边来的那些商人当然是赚的盆满钵满。山西那帮子人,也不差,特别是那些醋和豆瓣酱,光接的订单便能让他们偷笑了,而他们也低价的进了不少的西洋货,特别是那些什么玻璃杯啊,小镜子等等小玩意,虽然说大明也有琉璃作坊,但是没有像那些泰西人带来的那么清澈纯净。 特别是那个沈大官人,当他在经贸会上陶弄到那玻璃杯的时候异常的兴奋。眼巴巴的送到义正王府来,要和郑月蝉和张大厨子一起好好的用那“月光杯”品下葡萄酒。郑月蝉看看那几只高价的玻璃杯,那是哭笑不得,这几个杯子的做工还有玻璃的纯净度那显然还是不能和前世地摊上的那些玻璃杯比。但是这时候却绝对是顶级的。一问价格,见那沈大官人一脸兴奋的举起一根手指,很是得意的说道:“只花了五十两银子……”还说这以后那是要让家里人好好保存…… 郑月蝉见他那兴奋样,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他,决定坚决的不告诉他,这杯子其实便是用沙子做的……心中更是不由的想到,这怪不得那些穿越前辈,几乎个个都想到烧玻璃,做水泥来在古代发家致富,可惜的是这几样自己一样也会!唯一会点枪械和现代的战争的布局,到了这里也没什么用处,这古代能海陆空三军吗?有洲际导弹?有野战炮?机关枪?……当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而在郑月蝉感慨之后没都久,便又到了过年的时候了。(.)这次有着山西帮那帮子的商人在,马尼拉第一次有了真正过年的气氛。一到了晚上这街面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而沈大官人想要买的地一切手续也在年前办好了,就等着开年过了正月十五之后挑选吉日破土动工了。 话说,东南那帮子人,在打听到山西人竟然要在这开饭馆,开会馆,也不甘示弱,第二天就把沈大官人选的那条街的对面全部买了下来,也准备开饭店和会馆……而沿街的不少铺面也给他们买了下来,准备正式在这里开店铺。对此郑月蝉当让欢迎之至,反正这地只卖七十年,那当然是卖的越多越合算。 在马尼拉过春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新鲜感。加之这马尼拉又热得可以,张诚怕她晒黑,便不许她出去,整天个让那两个嬷嬷给她按摩调理。这舒服固然是舒服,但是未免太过于无聊了。好在沈大官人不时的过来和她说点山西的奇闻异事,到也解了她不少的无聊。 一时无话,很快便到了正月初五,这天在祭拜过财神之后,一众人等便都上船出海了,这首先去的当然是汶莱,这汶莱在后世也算是大港,但是现在么……只不过还是个小渔村,而现在自从她把那些“关系户”安排到这里之后,到现在也算是有了点大明村庄的摸样了。而现在这里大明的人口已经有一万多了,土地也是给开垦了不少出来,但是还是有很多的荒滩,野地,在那里荒芜着。 对此山西那帮子人却是很感兴趣,都表示想来开荒,问张诚能不能让山西的那帮子平民也过来?这事当然是同意的,郑月蝉那是巴不得人来的越多越好,这过上十几年便是小冰河时期了,到时候北方粮食大面积绝收,那得死多少人啊……现在把人迁移出来那是最好不过了,再说这陈璘一下打了那么多地方下来,不把人殖民过去,打下来有个p用?只是这个时节。这人口绝对是资源,不管在大明的那个府那都是不会轻易放手的,现在有这帮子山西商人出面。那是最好不过了,那些个地方官难道还不能不给他们面子不成? 郑月蝉当时笑笑对沈大官人说道:“大官人,你真要是想让那些老乡过来。那也要仔细点挑人。” “这个知道,保证过来的个个是良民……”沈建成说道。在山西族里也就是那些老实本分的,日子过的差一些,但凡是有点野心和魄力的那个不是出关挣钱? 郑月蝉哈哈笑道:“大官人错了!在这里来的人必须有人能镇得住场子,这心狠手辣一点没关系,要是没个杀戮果断的你就别送过来了,免得害了人家性命。” 沈建成也是个明白人,一听也就明白了。这里开荒种田可不比在自己老家,这海外银子虽然好赚,但是一样那是要用命去搏的。 郑月蝉随即又说道:“这里的地其实和吕宋的一样,种植甘蔗那是再好不过了,种这个不需要很高的种植技术,这时常也比较闲,这里丛林也多,动植物都不少,有空了出去打个猎也能贴补家用。(.好看的小说)” 她说的很是隐晦,但是沈建成又怎么会听不懂呢。当即几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可知道这甘蔗可是好东西,做白砂糖,冰糖那都是要用这个,这在大明本土也就是福广一代才能种植。这北方谁看了不眼红?当即他便拍板了下来,保证到时候把人弄来,还决定要在这里开两个蔗糖的作坊……随后他话风一转说道:“只是我那兄弟乔北,留在马尼拉以后还要刘指挥使和张公公多加照看,他自小痴迷风水,人情世故不是很通,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看在在下的面上别放在心上。” 原来这次出来,那个乔北却是没有跟着,而是留在了马尼拉找铜矿。郑月蝉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一楞,随即便想到,这吕宋还真的是产铜矿的,只是自己这佐渡岛的金银多挖不完,就连鹿儿岛的金银也没人手去挖,还有大洋洲的那么多金子……北美那么多的金矿,窝靠!没人手啊!那还有精力去想铜矿啊……既然这帮子山西佬愿意去挖,那是再好不过了,到时候收点税,这大明的矿税那可是老高的,这后世的史书上可是说这万历小皇帝以后那是靠收矿税过日子的,而这山西佬么……后世有名的煤老板!相比这挖功都是与生俱来的,让他们去挖那是再好不过了,总比以后便宜了别人强。 当即便表示了支持,甚至还让刘守有派了两个锦衣卫的高手去给那乔北做护卫,毕竟这热带雨林里不可知的因素太多了,别到时候这铜矿还么找到,这人却失踪了。 一群人在汶莱也就逗留了四天,便启程了巨港,对于这里郑月蝉明显的感兴趣多了,其实说穿了也没啥,不就是这巨港有金矿吗?这丫的,铜她是看不上眼的,这眼睛里只有金银!不过她知道这里虽然有金矿但是远远比不上佐渡岛等上面那一系列大矿的,这里的金脉不大,说真的她还真没怎么看上眼,毕竟那些大矿还等着她去挖呢,像这种小矿,实在是抽不出人手来。既然如此,这留着便会便宜了别人,还不如做个顺搜人情,让这帮子山西佬来挖呢,到时候他们铁定会也不会独吞,多少自己这面的几个人都会有点分润,这朝廷和宫里一个能收税,一个收卖矿银子,当真是皆大欢喜! 所以那天一到了巨港,郑月蝉便告诉沈大官人,其实自己也学过观气之术,精于金银之气。而她在上岸的时候便看出这里的地脉里有金矿。 沈大官人当时只是多看了几眼,没多说什么话,但是很快他便表示出了足够的兴趣怎么,郑月蝉在放下钩子和饵料之后,便又开始甩手不管了,自然有张诚去接手。 在巨港郑月蝉看了到了近一年没见面的陈璘,这货见他们过来,那叫一个高兴,不高兴能成吗?这船上还装着他在佐渡岛去年一年的分润。还有水师的粮饷加抚恤金。现在他在这巨港的日子那叫一个爽,就是对对面的马六甲他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郑月蝉在巨港这些天里,他便整天介的围着郑月蝉,唠叨着说看那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郑月蝉心道,这能顺眼才是怪事。只是现在却不是和葡萄牙敌对的时候,这万一要是吃的太狠了,把那些葡萄牙人逼得和西班牙人穿了一条裤子那就不得尝失了。所以不管陈璘怎么个明示暗示。都是装聋作哑装着没听明白。这让陈璘很是气闷。 直到临走时,郑月蝉这才在他耳朵边说,让他这段时间好好的操练下水师。别到时候手忙脚乱了。一听这话,陈璘当即这眼睛一亮。当下便决定陪着他们一起去雅加达。 当他们的船在到达雅加达附近的时候,郑月蝉却让船掉了个方向,这往南的改成了往北。很多人都莫名其妙,这是去那啊?很快郑月蝉便揭开了谜底,马辰!当然这个时候不叫马辰,只是个没有名字的小渔村,人口不足一千!在这个时候里这是在地图上找都找不到的。但是郑月蝉却是对这里的地里位置不要太熟悉。前世她可没少在这港口里刷番薯去倭国换好东西,嘿嘿每次想到五条船花上几万游戏币,刷满番薯便能去倭国换一个几万游戏币的物品,她的心里便超爽! 在按着郑月蝉说的方位找到这个小渔村的时候,不但是沈大官人惊得合不拢嘴,就连张诚等人也多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陈璘更是夸张的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不住的嚷嚷着不可能。确实不可能,他当初在打雅加达和巨港的时候可没少在这一带海域晃悠,楞是没发现这鱼村。怎么她这个从来没来过的人竟然会知道这里有人居住呢? 要是在以前郑月蝉大不了一句:我能掐会算,上知天文下知地里。或是我生而知之便糊弄过去了,但是考虑到那帮子晋商也在这里,自己对他们也还有图谋。怎么也能说一个让他们可以相信的理由来。所以她便把这一切多规划到了自己的望气之术上,说是,那天早上,在甲板上就着晨光看到这一带竟然有金气直冲云霄,便顺着这方向找来了。 对于她的望气之术,陈璘他们那都是相信的,不相信也不成啊,这连佐渡岛上这么大的山脉上她都能看出有金脉来,现在能看到,那倒也说的过去。但是说到具体这金脉在什么地方,她便以问三不知了,给问急了眼睛一瞪,很是无赖的说道:“我才多大?只能学了看大体的,还没学细看呢!” 对于她这个异常强大的理由,所有人都没办法。但是都知道她竟然说有金矿那就一定有。沈建成是个伶俐人,他虽然不会看金脉,但是他会看人。来南洋这么多天,平日里没事找事的一直往义正王府为什么?不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叫郑月蝉的小女孩在这里到底算是什么个角色,绝不对不会如在京城打听到的只是陈太后的道家弟子这么简单。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他虽然还没完全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知道不管是刘守有还有张诚加上现在的陈璘,隐隐都是以她为首,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既然这里有金矿,还能种植,那么不妨到时候多派一些人来,这时候的沈大官人才真正的觉得这次来南洋还真是来对了,总算是没有让自己那个表哥坐错了凳子。在他们晋商心中,这天底下不管谁做皇帝,你朱翊钧也好,潞王也好,只要能让他们赚钱便支持你。而张四维一直以来便是在那里好好的做他的三辅,也不说保皇派,还是太后派,就这么混着,两边都不得罪,两边也都不敢动他,但是这样下去是不成的,诚然或许你中立没人动你,但是你永远也成不了嫡系。 自从张诚从倭国回来之后,沈建成便一直注意着皇帝这边,也是他最终说服了张四维彻底的站到了朱翊钧这边。现在看来这回报还真是丰厚,两个金矿,还有铜矿,外加这么多能随便开垦的土地,这笔生意,沈大官人觉得这是他这一生做的最赚银子的生意。 不提沈大官人的打算,只说郑月蝉他们,马辰现在这个小鱼村当然没什么好看的,十几栋如同马尼拉,汶莱那边普遍的小木屋,围上木栅栏也就这么点东西,现在金矿还没开采,郑月蝉连上岸的兴致也没有,在和他们说了这里有金矿之后,便让船掉头,直接便去雅加达。 雅加达现在没什么产出,事实上在以后百年内这里也没什么产出,这里的石油储备非常多,天然气也多,只是这两样,郑月蝉却知道现在是完全没有用处的。纳尼?难道自己还能制造出汽车,轮船,飞机,或者说还能制造出液化气灶头来? 好吧!就算是自己这个穿越者经过无数努力把这些都制造了出来,但是这石油,天然气怎么开采!自己虽然是穿越者,但是可不是上帝,什么多能干! 这想到汽车,郑月蝉不免想到五百年之后在中华大地上最多的交通工具!自行车,这玩意倒是没多少技术含量,也没什么能源要求,或许,可能,大概,也许在自己把大体的样子画了出来之后,让戚继美叔叔,还有自己那个老徒弟赵士祯做出来吧?对于这两个机械狂人来说,花点时间应该可以的。嗯嗯……反正自己过段时间就要回去了,到时候看看他们两个愿不愿意了。 雅加达虽然没什么特产,但是景色却是不错,土地也肥沃,只不过现在都荒芜了,这里的人,要么当初在打仗的时候战死,要么就给陈璘送去了佐渡岛。整个雅加达除了那些水师的士兵,几乎看不到人。 郑月蝉看到这么多荒地,只砸吧嘴巴,转身便吩咐身后的科瑞似特尔让他抓紧时间今年都去拉点黑奴来,也好在这里经营农庄。科瑞似特尔那当然是满口子的答应,并且一再的保证一定会让她满意。而沈建成看到这里地里位置之后也是很敢兴趣,表示愿意多动员老家的人迁移到这里来,郑月蝉对此很是高兴。 就这样他们一路上基本上把东南亚的几个后世有名的港口都兜了一圈,虽然每个港口逗留的的时间都不是很长,但是架不住路远,这不知不觉中便已经到了万历八年七月了! 这时候他们回到了马尼拉,准备稍作整顿之后,便出发启程回大明了!在这要交代下,马尼拉的铜矿在五月的时候给乔北找到了。而他紧接着给送到了巨港,寻找金矿去了。这段时间内山西帮那些会馆饭店,店铺也都陆续开了起来,这些都是商业世家,都有着自己的一套班子,有自家培养出来的商业人才,所以那些个家主只要做好决策也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自然会有手下去做的。 所以当郑月蝉他们回到马尼拉几乎就认不出来,街上各种肤色的人往来着,比起当初开经贸会那会子好不逊色。而因为贸易繁忙,马尼拉开年到现在的税收也成了个天文数字,达到了两百万两!这笔数字当张诚的脸抽搐了起来。 要知道这往年全大明的赋税也就只有两百万两啊!现在只是马尼拉这么小的一个地方七个月的赋税,想起隆庆先帝那时候为了登基之后按列要赏赐嫔妃头面而发愁,最后只得用茶壶糊弄过去……当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啊! 大明万历八年夏七月十五,天气:晴。郑月蝉连同那些晋商们(未完待续) 275彪悍一家人(上) 这会子正是午饭档口,谁会来呢?郑月蝉想要正想要出去开门,便见那女人抢先一步先过去了。郑月蝉见她走路的身姿,不由的对郑老爹说道:“老爹,身段不错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女人叫什么名字呢?” 郑老爹给她怎么一说,老脸顿时一红,心虚的斥责道:“什么这女人,那女人的,她是你大伯母的娘家人,姓王……” “哦王氏啊!”郑月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便提高了声音说道:“那个王氏,等下我也来。” 王氏迈着小脚走的步子顿时一顿,随即转身,强笑道:“好啊,我等你。” 郑月蝉笑笑也不急着走过去,缓缓的一步一回首的走着,这时候门外的人仿佛是等不及了,又用力拍了两下门,大声的喊道:“有人在家吗?” 这时候那王氏,看了看门,焦急道:“相公,这样让人等着不好,我还是先过去吧。”说着也不等回话,转身一阵小跑,过去把门打开了。 当郑月蝉来到门口的时候,只见那王氏正在和门外的人嘀咕着,并不时的朝着自己这方面张望,当看到郑月蝉过来的时候,那王氏忙紧张的把门一关,说道:“没什么人,只是个顽童,给我说了几句,走了……” “哦?”郑月蝉看了她一眼,正在这个时候只听的门外又想起了拍门声,一个老妇的声音再外面响起:“小蹄子,也不想想你有今天靠的是谁?怎么现在竟然敢把老娘我关在门外了?这是你能做的了主的?这是咱们郑家的门口,我来来去去,还要经过你了?快给我开门!” 郑月蝉一听便知道,那是自己那大伯母的声音。虽然说她和这大伯母郑王氏接触不多,但是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过于深刻。一下子便认了出来,这熊姑奶奶不是说她是大伯母的本家姐妹吗?有趣,当真是有趣。当下她一把把那王氏推到一边重新把门打了开来。果然门口站着自己的大伯母……还有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大伯,大堂姐。二堂姐,三堂姐。四堂姐,还有他们的夫婿……一个也不拉,还真是齐全。 郑王氏见门重新打来了,便想要再骂上几句,一抬眼却见是郑月蝉,那原本冷着的脸顿时便如春暖花开,一脸的肥肉堆积出笑容来。一伸手拉住了郑月蝉说道:“哎呦!这不是我家门家月蝉吗?当真是越大越水灵了,这世上的小子那个能配得上你啊。”这要是不知内情的,见了还真以为两人的关系有多好呢。 郑月蝉不动声色的把手臂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淡淡的说道:“那是,伯母巴不得我嫁不出,这样就不用嫁妆了,是不是啊?” 郑王氏讪讪的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便一个侧身从郑月蝉胳膊底下钻了进去,对着郑老爹大声的喊道:“二弟……你哥来看你了。”说着一伸手把郑大伯一把也拽了进来,可怜那郑大伯身体纤瘦。一下子便给拽了个趔趄。郑月蝉件了忍不住掩嘴偷笑。 而她这手一从门上放下来,那几个堂姐,堂姐夫,便一溜烟的全溜了进来。见他们都进来了。总不能干出去吧?虽然说郑月蝉很想这么干,但是现在毕竟是郑老爹在,总要给他留点面子。 郑王氏拽着郑大伯的手臂笔直的来到饭桌前,老实不客气的在郑月蝉刚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看桌子上的菜,大惊小怪的说道:“二弟,你命真好,月蝉都给太后娘娘看中了,这日过的那是越来越好了,你看一顿饭竟然这么多菜,不像我们家。自从你四侄女出嫁之后这日子那是越来越难过了,你看你哥多瘦成这样了。” 但是你却胖成那样了!郑月蝉在心里加上一句,这场面怎么越看越是有趣?她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大家子过来,到底是想干嘛。 郑老爹喃喃的不知道怎么说,而那郑王氏见,没人说话,便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月娥带着你妹妹自己去厨房里盛饭,相公你带这文斌他们快坐下,这大家都是自家人,便不用二弟他们招呼了,二弟,大嫂说的可对?”郑老爹愣了下,默默的点点头。 于是这原本很是空落的大圆桌上顿时便挤满了人,只是他们来的人实在有点多还是有人坐不下,郑王氏见自己的小女婿没位置顿时皱着眉头对熊姑奶奶说道:“亲家姑奶奶,你看咱们这娇客坐不下,你看……” 熊姑奶奶的脸顿时一寒,刚想要发作,便感觉有人再拉自己的衣袖,一转头见是郑月蝉,对她轻轻的摇摇头,就听到郑月蝉说道:“姥姥,这来者是客,你先陪我去换件衣服吧。”熊姑奶奶一愣,随即便起身说道:“也好,月蝉我陪你过去。” 郑月蝉挽着熊姑奶奶的手,笑眯眯的对着大伯那一大家子人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和熊姑奶奶退出了大厅。这一出门,熊姑奶奶便问道:“丫头,今天怎么脾气这么好?”说着嘴巴朝着大伯一家一驽说道:“任由他们这般,这可不像是你。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嘿嘿!”郑月蝉干笑了两声:“这刚回来,总要摸清的状况,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来姥姥,咱们就在后便的窗口看着。‘ “你啊!”熊姥姥用手指在她的额头上戳了下,宠溺的说道:“还真像年轻时候的我,不愧是我们梅家人生出来的。”于是两人便来到大厅的后面,那里有一棵紫藤,种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枝条长得密密麻麻的,躲在这里很难给人发现。这一站定,郑月蝉便捅破了这里的窗户纸,眼睛贴了上去,朝李面看去。 只见那几个堂姐,很快每人端了两碗饭走了过来,郑王氏接过饭碗,一边吃一边说道:“二弟,你们家现在这条件,也该买几个下人,又不是没银子。我这妹子如花似玉的,年纪轻轻的便跟了你,你可不能亏待了她。” 郑老爹见她提起王氏,这脸顿时便更红了,喃喃的说道:“吃饭,吃饭!” 郑王氏眼睛一转,又说道:“二弟,月蝉今天回来了啊?怎么不来和你大哥说一声呢?怎么说月蝉那也是我唯一的侄女,小时候,她大伯可没少抱她。她出去这么多年,他大伯不知道哭过几次了……” 郑月蝉在外面,不住的摇头,对这大伯母现在当真是佩服的紧,自己也算是睁眼说瞎话,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了吧,可是比起大伯母来,她自愧不如。 再看向郑老爹转着饭碗,红着脸不置可否的笑笑,却是仍然不说话。 郑王氏看他这幅样子,一咬牙,决定破釜成舟,开口说道:“二弟,大家大家多是自己人,大嫂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有话就直说了。你看,这月蝉拜了宫里太后娘娘做师父了,也算是一步登天,出人头地了。这总要照顾照顾亲戚。这俗话说的好,长嫂如母,我也就拉下脸来,求你点事,你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郑老爹一楞,想了想说道:“大嫂,月蝉只不过是……” 郑王氏一听,脸色顿时便阴了下来,冷冷的说道:“怎么?二弟这是又要推辞?这以前你说月蝉不在,说不上话,现在月蝉都回来了,你又想说什么了?他爹……你看你这兄弟,亏还说是个读书人,中了秀才,却是一脸情义也不讲。”说着一拉郑大伯的袖子一脸的委屈。 郑大伯这时候脸色也不好看,有些恼羞的说道:“承恩,这父母都不在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这多不懂?你的书是怎么读的?” 郑老爹本就是个无什么主意的书呆子,给他们这两人一阵抢白顿时没了主张,只能懦懦的说道:“那大哥,大嫂你们想要做什么?” 郑王氏一听顿时喜逐颜开,道:“二弟,大嫂我这也不是为难你,你看这书上不也说是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咱们月蝉也算是有福气的了,做了太后娘娘的弟子。这照应家中姐妹那都是应当应分的事。其实,二弟大嫂也是为你好,要是她一直这么不照顾她那几个姐姐,传出去了不但二弟你的名声不好,就连她的名声也会坏了。到时候那家大户愿意娶这样一个不懂世情的媳妇啊?月娥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余桌上众人一致点头称是,随后便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谁谁谁家的儿子发达了没照顾族里,最后给皇帝罢官了。某某某家发达了不照顾亲戚,女儿给退亲了等等。举列子之多,当真是让郑月蝉大开了眼界,她猛然发现,原来后世电影里的那些事情还真tmd存在!看!继续看下去,nnd难得他们愿意免费给自己唱戏。 郑老爹给他们几个一唱一和的,心烦无比,叹了口气对郑王氏说道:“大嫂,到底你想要月蝉做什么,你就直说吧!”(未完待续) 276彪悍的一家人(中) 郑王氏眼珠子一阵转动,满是油的嘴唇吐出一串来:“二弟怎么这么说呢?咱这也是为了月蝉好,总不能让以后让她给人戳脊梁骨吧?其实说真的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和你大哥这年纪也大了,又没个儿子,这按着道理那是要国泰帮我们两个养老送终的,所以我和你哥商量了下,这等过完年便搬过来和二弟你一起住,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那老宅子那边怎么办?空着?”郑老爹有些想不通,这老宅子可比这里大的多了,怎么突然要挤过了呢? 郑王氏加了口菜,口齿不清的说道:“那能空着呢?你看,你这四个侄女,个个没月蝉那么好的命,这日子过的苦着呢,你看你这大侄女月娥,嫁过去给婆婆欺负的,人多瘦了几圈了,再看你二侄女月仙,小时候的圆脸,都成了瓜子脸了,这婆家的饭难吃啊,还有你的三侄女月莲,那自小都是心最善的,她那几个妯娌都不是省油的灯,上次把把她打得愣是躺在床上三天没起来。再说你那四侄女月珍,就因为嫁妆带了少了点,嫁过去到现在一直在婆婆那里立规矩……”说到这里郑王氏掏出手帕在眼角擦拭了几下,这才继续说道:“二弟,这可多是你的亲侄女啊……” 郑老爹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他茫然的问道:“大嫂,这侄女们过的好和老宅子空不空着有什么关系吗?” 郑王氏惊讶道:“二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会没关系呢?我和你哥不搬到你这来,怎么把房子空出给你这几个侄女们住呢?” “啊!”郑老爹大惊说道:“怎么了?他们几家难道全部要休妻?大嫂,别怕,虽然说有七出,但是也有三不出。他们想欺我们老郑家,没那么容易……” “呸!呸!呸!”郑王氏‘啪’的一声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成茶壶状,指着郑老爹的鼻子说道:“那有你这样的叔叔的?这没事咒自家侄女给休回家的?告诉你,他们那个敢有这胆。老娘烧了他们家!” “哦,原来没被休啊?那怎么就回娘家住了呢?这按着大明律。这出嫁的女儿虽然能回家小住,但是大嫂你也不用和大哥两个人搬出来啊?”郑老爹书读得有点过多了,这脑子有点僵化,真的他不是存心的。 但是外面的郑月蝉看得却是分外的畅快,以为自己这老爹终于开窍了。正当她心中感慨不已的时候,那郑老爹仿佛终于回过神来了似的,说道:“难道大嫂的意思便是。让他们长期住在老宅?” 郑王氏神色有些冷冷的说道:“二弟,你不会是不同意吧?” 郑老爹摇摇头说道:“现在老宅子怎么说也是在大哥的名下,这你们要给谁住,我做不了主的。” 郑王氏脸上这时候才好看了一些,说道:“这么说,二弟这是同意了老?那就好,一会我吃完饭我过来挑房间,然后让人过来打扫,明天二弟你拿几贯钱出来,嫂子我受点累。去人牙子那里买几个小丫头,我和你大哥年纪大了可不能没人服侍。”说着朝着一旁的王氏看了一眼。 那王氏无奈,上前对着郑老爹说道:“相公,反正我家空房子还有几间。这大哥和大嫂愿意过来住也好,这样也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 郑大伯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吃完,碗猛的往地上一摔,从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二弟,这做人要有良心,想想三年前,这个时候要不是我拿出了银子,你们家能有今日吗?今天你嫂子开了这个口,我便拿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来问你,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郑老爹看看这个,看看哪个,垂下了头,无力的说道:“那就大嫂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郑王氏一听,这脸上顿时便笑出一朵花来:“我就知道二弟是个读书人,最是讲情义不过了……对了,二弟还有件事,你让月蝉去办下。” 郑老爹漠然的问道:“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这几个侄女婿,想去衙门里找几个事做,既然月蝉都是太后娘娘的徒弟了,让她去县太爷那里说下。”郑王氏很轻巧的说道。 郑老爹微微一怔,试探的问道:“几个侄女婿,想做那个位置?” 郑王氏见郑老爹并没有回绝,顿时喜道:“这衙门里什么职位油水最多?” 不待郑老爹说话,只见那郑月娥一拉郑王氏的袖口,红着脸说道:“娘啊,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大女婿怎么说也是个读过书的,那能这般问?刚才相公说了,他要求不高只要是只能县丞或是主簿也就是了。”说完瞟了一眼郑老爹。 这时候郑月仙也说道:“二叔,我家相公练过几年武,在县衙内做个总捕头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郑月莲也不甘示弱,一拉她相公的袖子,走到郑老爹面前,说道:“二叔,我家相公读过书,还练过武,这县里的典吏正适合我家相公……” 郑月珍一把推开郑月莲,挤到郑老爹的面前,说道:“二叔,你和月蝉妹妹说说,她这四姐夫,打得一手好算盘,做的一手好账目,听说妹妹在南洋有了庄园,就让她姐夫帮月蝉妹子管账吧,这账目要自己人来做才能放心不是?” 郑老爹虽然性格软弱,又有些书呆子气,但是绝对不是傻子,他在心里嘟囔着说道:“这交到你们手里,我这才叫不放心。”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嘴上却是没有说出来,这从理学正统来说,也确实不能这么说,这么说了便是尖酸刻薄之人,所以他决定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想说话,但是别人却容不得他不说话,他只沉默了一会儿功夫,那郑王氏便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二弟,到底行不行?你给句话!” 给逼不过了,郑老爹这才说道:“大嫂,这县衙是朝廷官府,月蝉那能插得上话?再说,这大兴县上,这些位置上早就都有人了,人家都做的好好的,那能说换便换了?” 郑王氏皱着眉头说道:“这全天下不都是皇上的吗?皇上是太后的儿子,太后说的话必然是听的。你就让月蝉去和太后说说,让她下懿旨把现在的那主簿,典吏县丞,捕头换到别处却也就是了吗?这还不是月蝉几句话的事情?” 熊姑奶奶看到这里,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拉郑月蝉的袖子,在她的耳边说道:“月蝉,我们还是去前面吧。再不去,你爹还不给他们挤兑死了?”郑月蝉反手按住了她说道:“姥姥别急,我就是要看看,我这爹爹到底还有没有救。姥姥,这几年我从南阳赚了多少银子你比谁多清楚,这家底迟早都是要见人的,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来打秋风。你也知道我迟早是要嫁人的,过两年廷佑表哥一成亲,你也会搬出去,到时候这家谁来管?” 听她这般说,熊姑奶奶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怪只怪你大哥了无音讯,要是回来了,给他取个能干一点的媳妇那到也是可行,哎……” 郑月蝉见她提起郑国泰,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大哥但凡能争气点,不要这么不靠谱,自己今天那用得着这么逼郑老爹? 不说外面两人心思起伏,单说里面此时却是分外的精彩。这郑老爹是个老好人,但是再好的人,给逼急了也是有火气的,俗话说这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这时候的他有些恼怒了,脸色气的有些微微泛红,怒道:“谁告诉你这县里的那些职位,只是月蝉几句话的事情?你当月蝉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这朝廷官员的任免,那都是吏部的事情?这当初太祖那会子便立下了规矩,后宫不得干政。那能是太后娘娘一张懿旨便能决定的事情?再说,你当是这些县丞,主簿,典吏那是随便读过几年书,练过几年武便能当的?那都是要有功名的。这别的不说,就说现在咱们大兴的那个主簿,那也是秀才出身,而那个县丞听说是个举人,你们有那个功名吗?” 郑老爹最后这几句问的有些重了,郑大伯一家子人便有些下不来台了,脸色多不好看了起来,郑大伯更是吹着胡子说道:“郑承恩,你这是什么态度?当初爹爹和我省吃俭用的给你读书,今天看来这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你说,有你怎么说自己侄女婿的吗?再说他们要是有那个功名还求你做什么?早就当上这主簿了。现在我问你,就这么点事情,你倒是帮不帮你侄女婿?” 郑王氏更是拍着大腿哭道:“没良心啊,当初为了你赶考当了我的嫁妆里钗子……” 郑老爹最怕的就是这个,每次只要郑大伯提起这个,都会软了下来,这时候也不例外,一想起,当初母亲早亡,家中也却是紧张过一阵,郑王氏还真典当过一个银钗子……(未完待续) 275回家的惊喜’ 这次刘守有和张诚两人当然跟随着郑月蝉一起回来了,而留在南洋主持的大局的当然是他们两人的心腹。一路之上和郑月婵的欢呼雀跃不同的是,张诚和刘守有在越靠近京城,心神便越发的飘忽不定了。但是这一切郑月蝉因为沉浸在回去的兴奋当中并没有发现。 上岸之后张诚和刘守有直奔紫禁城,面圣不提。单说郑月蝉因为梅氏三周年忌日,日子紧迫便在上岸的第二天带着李癸铜他们直奔大兴。 这一路上她打算给郑老爹一个惊喜,并没有写信告诉他自己要回来。当回到大兴,走在那些熟悉而陌生的街道上,当真是恍如隔世,她兴奋的指着那条远处的官道告诉李癸铜他们,那条便是自己当年去白云观走的路,还告诉他们自己当时在的一些糗事。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郑家的那小院。之间大门紧闭,一看到那扇大门,郑月蝉便从马上跳了下来,原本以为自己对这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但是在外面逛了一圈之后,突然感觉到无比的亲切。等不及李癸铜他们上前叫门,拍着们大声喊了起来:“爹!爹……我回来了!熊姑奶奶,熊大表哥……” 随后听得小院内一阵鸡飞狗跳,但是许久没有人来开门。郑月蝉在门口等了半响,却是依旧没人来开门,忍不住又大声喊道:“爹爹,我是月蝉啊,我回来了!快开门。” 这时候才听得熊姑奶奶的的声音在里面响起:“作孽啊,我说姑爷,闺女回来也不给开门,这算那门子的事啊?你不敢开,我老婆子去开是,哼!” 熊姑奶奶的话郑月蝉在外面听得不是很真切,心里一阵郁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正在疑惑呢,大门吱呀呀的打开了,熊姑奶奶的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只见这近三年没见,这熊姑奶奶的头发白了许多。虽然说她和这老人家接触不是很多。但是此时见到她分外的亲切,见他出来一下子便投入了她的怀中。亲昵的说道:“熊姥姥,熊姥姥!可把月蝉想死了。” 熊姑奶奶没有孙女,虽然她来后没多久,郑月婵他们便去了京城,但是一想到这孩子是自己最疼的那个侄女留下的闺女,这眼睛也顿时湿润了。抱着她说道:“来,让熊姥姥看看。这三年我们小月蝉,张大了,也漂亮了……呜呜要是我那薄命的侄女能看到那该多好啊。” 郑月蝉这时候在她怀里抬起头来说道:“熊姥姥,我回来就是为了娘的三周年忌日!姥姥,熊大表哥呢?还有我爹呢?” “廷佑前几天给去了张阁老家,说是给指导下他功课,明年是大比之年,到时候也好,大小登科!”在说熊廷佑的时候,熊姑奶奶一脸的高兴。有着张阁老的指点,自己这孙子就是想不中也难的,但是接下来她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姑爷……姑爷在里面等着呢。” 郑月蝉点点头。笑道:“姥姥,我这就去见他。”说着便迈步往里走,并没有发现,身后的熊姑奶奶那一刹那间,身子僵了一下。郑月蝉一进去,便看到一脸憔悴的郑老爹,在正厅门口不住的朝大门这边张望。 三年,三年的时光他的形象和自己出去前最后一次见面相差了好多,想想他新丧妻,一双儿女就全去了海外,这心里铁定不好受,这个老人一个人在这里,其中的孤苦不言而喻。 郑老爹一看到,郑月蝉明显很是激动,但是随后便又有些局促了起来。郑月蝉却丝毫的犹豫,几步并作一步来到他的面前,一撩衣裙便想要给他磕头问安,却见到郑老爹的身后隐隐露出女人的身形来,那女人还在后面拉扯着郑老爹的袖子…… 什么情况?郑月蝉一愣,这正在下跪的身子顿时一顿,转过头,问道:“这是谁?” 四下顿时安静的令人窒息,只有那几匹马儿在那里打着喷嚏。 郑老爹一向是个不管事的,又有点书生气,这时候老脸一红,竟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那女人,这时候从郑老爹的身后转了出来,满脸堆笑的说道:“相公,这就是我们家月蝉啊?回来了啊?我这就准备饭菜去,一会给月蝉接风洗尘……” 相公?称郑老爹相公?郑月蝉一脸诧异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柳眉细目,脸蛋还算白净,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上却穿着一身妇人装束……这时候她的脸开始抽搐…… 这时候熊姑奶奶走上来抱住了她的肩膀说道:“月蝉……姥姥先带你去梳洗下,这别的事一会吃饭的时候再说。” 郑老爹这时候也赶忙说道:“对啊,对啊!月蝉,先去梳洗,梳洗,我让……我让……她去准备饭菜……”他想啦半天一时不知道怎么让郑月蝉称呼她。 郑月蝉轻轻的推开熊姑奶奶的手,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那个女人,再次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她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家?” 郑老爹有些恼羞成怒,他不认为这么明显了自己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儿会看不出来!只是……这自己这女人的年纪实在有那么点小……再说现在这院子里不光只是他们家的人在,还有锦衣卫那帮子护送她归来的人在,这外人在,也不留点面子?他现在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郑月蝉等了半响,见他一脸的不爽,郑月蝉淡淡的说道:“我不管她是谁,但是爹爹,我不希望在母亲忌日的这些天里,在我们家看到她。 郑老爹一听,明显的松了口气,赶紧说道:“那当然,那当然,她……她那几天会住到你大伯家去。” 那女人一听,可怜兮兮,柔柔弱弱的扯了扯等老爹的袖子:“相公……”一副委屈的样子。郑老爹一下把袖子从她手中挣脱出来,不在搭理她。那女人这才万分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见她退了下去,郑月蝉这才由熊姑奶奶带着回到了后院自己的房间,只见里面整洁干净,一尘不染,不由的一愣。熊姑奶奶见了叹了口气说道:“月蝉,这事也不能怪你爹……他也是不想的,但是没办法啊!” 说实话,作为一个来自五百年后的穿越者,对于郑老爹娶个续弦那到并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这位么……年纪实在也太小了点,就算是不加那前世自己二十多年的时光,只算今世,那也只是比她大了就这么不足一个手掌,这点让她实在难以接受。现在听得这么熊姑奶奶这么一说,心想这郑老爹平时也不像是好色之徒,好像也没什么萝莉控,这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便向着熊姑奶奶追问起来。这一问还真问出点很是狗血的事来,她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真有这么狗血的事情。 从熊姥姥的话中,让她知道了,这个女子竟然是自己大伯母娘家的一个什么远房姊妹。家里没人来,想起有个堂姐在大兴,便一个人千里迢迢从故乡来大兴投亲。她来了之后不久,一天,那原本对他们家很是不满的大伯,竟然来喊郑老爹回祖宅喝酒。郑老爹见兄长来请,想到怎么说也是亲兄弟,现在既然哥哥上门了,这两家过去的那点事也就算没了,便走了过去。 也许是兄弟两和好了心里高兴,郑老爹一下子便喝多了,而醒来便是在那女子的闺房之中,那女子衣衫不整,钗环散乱的在那里哭……然后接下来的事,便很好说了,郑老爹只能用两抬小娇把人给抬了回来。而这些事就发生在去年的年底……好在这女人过来之后倒也算是安份,一直帮着熊姥姥打理家务,只不过自那以后,她那大伯家好似真的和她们家和好了一样,大伯夫妻两,连带着他们家四个女儿,女婿经常的过来走动。 郑月蝉对此很是无语,她有点猜不透,这按着前世看了这么多的电视这里面应该是有阴谋的,但是她想不通这个长得不差,年纪又轻的女孩子贪图她们家什么。虽然说郑老爹也算是老帅哥一枚(这能生出郑月蝉,郑国泰这样妖孽的人,长得当然不会差到哪去,基因是骗不了人的)但是现在可不是五百年之后,你长的帅了便有良家女子到贴的事情。 她左思右想,百思不其解,恍恍惚惚中在熊姑奶奶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完毕。这时候也正好到了午饭的时候,那女子过来叫她们出去吃饭。 桌子上菜很是丰富,看得出这女子有着一手不错的厨艺,用郑月蝉这吃货的眼光了来看,虽然比起张厨子做的菜来相差很多,但是却必然是经过名师指导过的,这样的菜式绝对不是随便一个女子能做出来的。 郑老爹这时候没什么外人,这脸色也恢复了过来,见郑月蝉过来,忙招呼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再问了她几个问题之后便让开饭。 正当郑月蝉举起筷子的时候,就听的外面有人敲门……(未完待续) 277彪悍的一家人(下) 这得人恩惠千年记,滴水之恩涌泉报,这是书上说的最多的两句话,作为书呆子的郑老爹更是一直以这标准来处世的。这时候心头一软,忍不住便说道:“好吧,过几天我对月蝉说说,只是这主簿,县丞,典吏什么真不怎么可能。几位侄女婿只是读过几年书,没功名……” 不等他把话说完,只听得“啪”得一声响,顿时把郑老爹吓的一跳,愕然的看到郑大伯狂怒的站了起来,冲上去就抓住了郑老爹的衣领子。 正在这时候郑月蝉突然高声说道:“大伯,你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不是在吃饭么?怎么拎起我爹爹的领子来了?难不成这几年里大伯拜了那个武林高手为师?学得一手好武艺,想要和人切磋切磋?” 三年前,郑大伯就吃过郑月蝉的暗亏,知道这丫头虽然人小,但是做事狠辣,豁得出去。虽然不知道她吃不吃软,但是这硬她是肯定不吃的,加之本身自己这一家人是过来求前程的。这对着自己那软蛋二弟一个人,那当然是要强硬点,但是她……此时见她出来,郑大伯顿时便讪讪的松开了手,说道:“侄女,出来了啊?” 而随着郑月蝉的出来,整个饭厅的气氛顿时便一滞,她那几个堂姐,堂姐夫,这时候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月娥等更是往郑王氏的身后躲了躲。 郑月蝉看到那几个堂姐夫,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显得呆呆的。窝靠!这样的人还想当县丞?当主簿?当典吏?捕头?也亏他们想的出来。呵呵好么,这么一来,这大兴县算谁的了?肯定不能算是老朱家的。人蠢不是罪,跑出害人便不对了。她此时心里是怒极了。面上却是挂着淡淡的笑意,而她身后的李癸铜眼睛瞄到她的笑容,这背脊上顿时便是冒了一身冷汗。这表情他是太熟悉了,每次看到这女孩脸上这幅表情的时候,总会发生什么事情。 见那郑大伯讪讪的说不出话。郑月蝉微微一笑说道:“大伯,这你要是想要练手。那也要找对称点的对手啊?找我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身体弱不禁风的书生,那能显出你的能耐来啊!”说到这她突然拔高的声音说道:“李侍卫,就请你把我这大伯带下去,好好的陪他过上两招,让他松松筋骨,别憋出病来了。” 李癸铜笑笑说道:“姑娘。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好还的陪着郑老爷过过手。”说着便对着花满一使眼色,两人走到郑大伯的跟前,左右一夹,便要拖着郑大伯下去了。 这时候郑大伯才猛的清醒了过来,大声的喊道:“侄女,侄女,这是做什么啊?刚才大伯只是和二弟玩玩当不真的,二弟……二弟快让月蝉叫他们停下来啊。” 随着他的尖叫,郑王氏等一众人。也恢复了过来,眼见到自己相公就要给人拖了出去,顿时便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郑大伯的领子。对着郑月蝉大喊了起来:“天啊,怎么有这样的侄女,不孝啊,叫着外人来欺负自己的亲大伯啊,街坊四邻啊快来看看啊,咱们老郑家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郑月蝉笑笑,让李癸铜他们停下了脚步,笑着在他们两个面前蹲了了下来,伸手挑起郑王氏的下巴,很是温柔的一笑,说道:“大伯母,你好想忘记了,我以前的在这大兴的名号。你以为我还会怕什么名声不好吗?” 经她这么一说,郑王氏顿时响起了,自己这个侄女当初在大兴就便已经凶名赫赫了,这时候她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以前你还小当然不怕,但是现在你快找婆家了,必然是想要名声的……”话虽然说了出来,但是心里却是一阵心虚,这三年前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这般的难缠了。现在…… 郑月蝉此时心情仿佛很好,慢条斯理的说道:“是啊,我要找婆家的所以便要好名声。多谢大伯母提醒。”她慢悠悠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对李癸铜说道:“李侍卫,你以前是在那里当值的?” 李癸铜看了,那郑大伯一家,嘴角微微的一翘对着郑月蝉中规中矩的抱拳回道:“回姑娘的话,属下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下属千户。” “哦!”郑月蝉好整以暇的对着从窗口上投射进来的阳光看着自己双手,好像那上面突然开了朵花似的,半响之后这才说道:“听说你们锦衣卫有很多的手段,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癸铜低着头回道:“回姑娘,其实也没多少手段,不过就是那些老套。” 这时候徐青石从一旁端了把椅子来,让郑月蝉坐了上去。郑月蝉对着徐青石,问道:“徐侍卫,什么是老套?” 徐青石是个实诚人,他很是憨厚的干笑两声,抓着头皮说道:“不就是,梳洗啊,剥皮啊,腰斩啊,灌毒药啊,请君入瓮啊,麻姑献寿啊等等……姑娘,今日个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郑月蝉吐气如兰,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起了随便问问。对了要是让你们把某家人家一家满门灭口,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一般你们是怎么做的?” “这个啊……让我想想。”没多久,徐青石嘿嘿一下说道:“这事很方便啊,只要随便给他们家下点蒙汗药,然后点上火也就是了,到时候官府来查不过就是个酒后失手打翻了火烛罢了……咦……郑姑娘,你那几个姐夫怎么了?” 郑月蝉抬眼瞄了一下,很是不解的说道:“月娥堂姐,大姐夫,二姐夫,你们这是怎么了?这饭还没吃好,怎么就朝外面走去?现在正是吃饭的档口,你们要是出去了,这别人家见了,还不说我刻薄亲友?这传出去了,我的名声会不好的。” 原来听的李癸铜他们刚才这几句对话,这几刚才还有着泼天的气焰的人顿时便吓的只差尿裤子,便想偷偷的溜了出去。这时候听的郑月蝉这么一说,顿时便站在当场一动也不敢动了。其中郑月珍的夫婿最是不堪,顿时便跪了下来,想要扑到郑月蝉脚旁求饶,但是有着李癸铜他们几个在,可能会让他碰到郑月蝉一个手指吗?开玩笑,这可是当今皇上定下的人,这要是让一个男人碰到了一手指头,那也是他们的失职,该以死谢罪了。当即便给花满一脚揣到了门口,只听的‘喀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随即便听到他那杀猪般的大叫。 噪音!郑月蝉的眉头微微的风皱起,花满见了满说道:“姑娘,都是属下的不好,学艺未精,这一脚力道用的不对,没直接踢断气了,污了姑娘的耳朵。属下这就让他叫不出声来!”这话说的很是平淡,仿佛只是很随便的一句话,却顿时让所有人一震。 最先醒来的便是郑月珍,她补到郑王氏那里,哭道:“娘,娘……吴旦……你要救救吴旦啊,我才十六啊,我不要当寡妇啊。” 郑月珍的哭声,顿时把郑王氏给惊醒过来,她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郑月蝉对此非常之佩服,这么多的肉,竟然还能有这么敏捷的身手还真是不容易。她很玩味的看着郑王氏,就像是一只顽皮的猫抓到了老鼠…… 郑王氏爬了起来,几步便跑到正目瞪口呆的郑老爹的面前,高声的质问道:“郑承恩,你怎么教养的女儿?这是对长辈,对姐姐,姐夫的态度吗?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这番话,顿时让郑月蝉高看了她几眼。真没想到,这个大伯母竟然也有这么个一面。要不是这个正在被质问的人是自己的便宜爹爹的话,郑月蝉都忍不住想要给她拍手叫好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爹爹,会是什么的反映,好期待啊…… 郑老爹这时候中算是回过神来了,他看看大嫂,再看看大哥,几个侄女侄女婿,最后看到坐在那里看好戏的女儿,顿时一跺脚,站了起来,冲到了郑月蝉的面前,愤愤的怒道:“月蝉,你这是做什么?说的什么话?这种事情也是你一个女孩子能说得做的的?你要明白这是你的大伯,你的大伯母,还有你的堂姐,堂姐夫。是你的亲戚!” 郑月蝉站起身,淡淡的说道:“亲戚怎么了?爹爹,是亲戚便要由着他们作践你?作践我?爹爹我是你女儿,你怎么不心疼?” “你……你……”郑老爹被女儿的一句话呛得说不出话来,你了半天,竟然一口气没顺过来,昏了过去。这时候郑月蝉抢上前一步,抱住了正在倒下的郑老爹陶陶大哭了起来,这哭声之大,语音之悲惨,让人目瞪口呆。 “爹啊……爹啊……快醒醒啊……就算是大伯,大伯母他们这么逼你,你也不能气成这样啊!……呜呜……你要是气出个什么病来,让我怎么向娘,向哥哥交代啊!”(未完待续) 278夜县令(上) 前面说过,郑家这宅子并不大,而且还是临街的,这四面都是有邻居的,恰才郑大伯一家浩浩荡荡的前去郑家这四邻都看得真真的,而郑月蝉这个大兴一霸回来了,这大家也多知道的,不少人早就等着看好戏呢。 恰才郑王氏虽然闹的动响不小,外面的那群人虽然心痒难煞,但也想到那郑月蝉不但是大兴一霸,这次回来更是骑了一闪的高头大马回来。这年月马绝对不是谁都能骑的,基本上这马都属于军事物资,也就是那些王公或是军队里的人家才能有马,一般人家能有条毛驴那就不错了,你要是骑了头大青驴上街,绝对比五百年之后开宝马的回头率还要高。至于比青驴更高一级的马,那是想多不会去想的,能骑马的那必然是非富即贵。而刚才郑月蝉那队人,十来个呢,全是骑马,那些邻居,那刚无缘无故的过来看热闹呢? 现在,一听这郑月蝉自己哭上了,顿时都知道有说头,一个个火急火燎的从围墙上,有的索性翻墙过来了,更有人在翻进来之后把郑家的院门给打开了,外面那些邻居,鱼贯一般的走了进来,见来了这么多人,郑月蝉哭的越发的凄惨了,她甚至拉住了离她最近的那人的手臂,求着说道:“牛叔,行行好,快帮我爹送大夫那去……” 牛大叔是个实诚人,低头一看,果然郑老爹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暗叫一声不好,低下身子便把郑老爹背着朝最经的医馆跑去,而那群看热闹的,也一窝风的跟了前去。只留下少数几个在郑家对着,郑家大伯一家指指点点。郑月蝉见状吩咐花满马上跟了上去。待到他们都走远了,郑月蝉便让李癸铜取出纸笔来。当即便让他写了一封状子,然后换上了他那身飞鱼服送到大兴县衙去。而她大伯那帮子人早就给那带回来的十几个护卫控制起来了。 没过多久,大兴县令夜微凉骑着大青驴。满头大汗的赶来了,没办法啊。这皇城根底下的县令不好当啊!虽然说他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和现在内阁的阁老王赐爵乃是一榜同年,也算是正统。但是谁叫他没后台呢?人家进了内阁,而他只是在这做个受气的小媳妇,好在这大兴人也算是和善,加之他做人也比较圆滑,这日子到也过得过去。等着明年京查的时候,托路子挪个位置……就在这时候竟然锦衣卫千户拿着状子来告状……他顿时脸便抽搐了,心道你们锦衣卫的人还需要告状吗? 《明史.职官五》说:“锦衣卫掌侍卫、缉捕、刑狱之事,恒以勋戚都督领之……盗贼奸宄,街涂沟洫,密缉而时省之。”说白了这锦衣卫的职权一、大汉将军:主管皇帝侍卫、展列仪仗、传递皇帝命令以及职掌廷杖等事项,可以说和一般禁卫军毫无不同(只有职掌廷杖此项为锦衣卫独有)。二、经历司和南、北(名称,非方位)镇抚司:这一方面即为锦衣卫与一般禁卫军不同的特点,分述如下:1、经历司:主管锦衣卫公务文书的出入、誊写及档案封存等事项。2、南镇抚司:主管一般卫、所部队人员之犯罪侦查、审讯、判决、情报以及军事武器之研发事项(等同后世之宪兵队、军事法院、军事检查署以及军备局之结合体)。3、北镇抚司:主管各地藩王及官员秘密监视、肃反肃贪,独立侦讯、逮捕、判决、关押拘禁(诏狱)以及反间谍事项。(类似于美国国家安全局、联邦调查局、香港廉政公署之结合体)。这样的机构那还用得着跑来县衙告状啊……按着夜县令的意思。(.)你们抓了人走人也就是了,别来找我啊……但是人家还偏偏就来找他的。 夜县令一想起刚才那个锦衣卫千户说的话,那心里顿时便是哇凉,哇凉的!陈太后的弟子家给人欺负了!虽然说这大明的太后有点不值钱。远没有前几朝的那些太后们的风光,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太后啊,这在别的地方做县令自己或许还能学着那些言官御史,耍耍名士的派头,保不定还能搏个名声。可惜的是自己这就在皇城根底下,多的是锦衣卫,到时候惹脑了他们,把自己这么一查,那当真是玩完了,这出仕这么多年,谁的屁股上没点屎?真正清如水不怕查的全大明两百多年也就出了海瑞这么一个怪胎。得了,自己这会子怎么也是要亲自跑一趟了,要是能卖个好,给宫里留个好印象,到时候京查不找自己的麻烦也就是了。至于自己是不是会给那些读书人看不起……这书上都说了,这学会了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自己只不过就是照着圣贤书做罢了。 于是他便屁颠屁颠的骑着大青驴过来了,这县太爷带着这么多人出去了,必然是要惊动了那些县丞,主簿,典吏,这捕头那更是一等一的要去的,要不谁来抓人啊?总不能让堂堂的县太爷亲自上去绑人吧……好吧,就算是他想去绑人,就他那读书人的小身板,能绑到人才是怪事,说不定怎么套个绳子也不会,术有专攻么。 既然都惊动了,这状子免不得要传阅一番,毕竟纠集那些个正在四处巡逻的衙役那也是需要时间的,这一看,顿时不管是县丞还是主簿,仰或是典吏,都气的七窍生烟。而当时李癸铜站在他们后边微微翘着嘴角,其实这状子并没有经过任何‘特殊加工’只不过是把事情的经过如实的,详尽的,几乎是一字不差的述说了一遍吧了。 而那些人一看到竟然有人盯上了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这如何能不怒?这要是一般人他们也就是当笑话听了,但是想到这郑家幺丫头竟然是太后的弟子,还有和大内的大太监张诚,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等有着不错的关系,真要是把这些关系都运作起来,拿下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还真不是难事。虽然说他们这些芝麻小官在朝廷上或许没什么品级,但是却是十足十的实权,要是四人联合起来,架空个县令那是就如同吃饭般简单的事情,当即这四人便一致表示,看了状子之后,义愤填膺,要跟随县太爷一起去抓捕这些胆大妄为,竟然看欺负太后娘娘弟子的人…… 吴旦断了两个肋骨,疼的直冒冷汗,很想让人也把自己送去医馆,但是看看四周那几个都提着刀的锦衣卫,却是连哼也不敢大声的哼哼,生怕声音大了点惹恼了这些杀神,到时候直接一刀便结束了自己那就当真是冤枉死了。这时候见到县太爷带着人马到了,以为是救星到了,立马大声的叫喊起来:“县太爷!救命啊……” 郑月蝉眉头一皱,徐青石见了忙走过去,对着那吴旦的脑袋就是一拳,顿时那吴旦便晕死了过去。郑月蝉见了很是满意,笑道:“青石,你什么时候学会看人脸色拉?” 徐青石有些难为情的抓抓头发,憨憨的说道:“嘿嘿,刚才阿满走的时候悄悄的对我说了,叫我看看着点,姑娘的脸色,还说姑娘是喜欢清净的人……” 夜县令下了大青驴,他当然没见过郑月蝉,在院中看了一圈,一眼便把郑月蝉认了出来,这到不是他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而是这在古代,什么位置站什么人,坐什么人那都是有讲究,就算是到了五百年之后在大的场合也能看出一二来。比如你家某个亲友结婚,开的是八仙桌的宴席,那么这正厅正当中这一桌子必然是新娘子的,而在左手第一桌的东北角,不用问必然新娘子娘家舅舅。 话说那夜县令,一认出人来,立马便整理了下衣冠,带着那四人走过来见礼。这按说他是一县之父母官,郑月蝉只是他治下的平民,身上又无诰命,应该是郑月蝉上前去见礼。而郑月蝉也是这么想的,可她刚想过去,便给先一步进来的李癸铜拦住了,开玩笑要是郑月蝉去给这小小的县令见礼,那上面那几个知道了,铁定不高兴,而他们一不高兴,自己的前途也就完了。 而这夜县令既然能在这大兴安安稳稳的当了三年县令,这心思那更是不用说了,既然决定伏低做小那就要做到位。当即便是以拜见上官的礼节,见过了郑月蝉,当时也不待郑家大伯他们说话,便下令一并先押回大牢再说。 郑月蝉等他传令好,这才上前一步说道:“夜县令,借一步说话。” 当即李癸铜便陪同着郑月蝉以及那夜县令来到了后院。一见没人,夜县令便开门见山的问道:“郑姑娘,这人是你大伯,这事姑娘想怎么了?” 郑月蝉微微一笑心道,这夜县令倒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当即她沉吟了一会这才说道:“确实不怎么好办,这样吧,你先把人抓进去关上几天再说。到时候等事情淡点让他们滚的远远的也就是了。”(未完待续) 278县令(下) 夜县令当即点了点头,准备会去了,李癸铜却叫住了,爱然后对着郑月蝉说道:“姑娘,我送送夜县令.‘ 郑月蝉点点头。李癸铜陪着夜县令,一走出后院,在一个僻静处停住了脚步,对着夜县令一阵耳语,随后那夜县令一拱手便回到了前院押着一众人犯走了。这一路上郑大伯和郑王氏免不得破口大骂,引得不少闲人观看。夜县令看了这不是个事,当即便把那捕头叫到了跟前,小声的吩咐了几句。那捕头当即便眉开眼笑的去了。 没一会那郑大伯,还有那郑王氏便没了声音。夜县令的耳根顿时便清净了。这心里便琢磨开了,这按着郑家姑娘的意思那是要让这郑家大伯入狱,最好是自己能判他个十年八年的流放的远远的,别出现在她眼前那就是了,这对自己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事。但是刚刚这李千户却是告诉他这家人绝对不能判刑,具体怎么做那就得看自己了。为什么这郑大伯不能判刑?难不成……一定是的,绝对没错的,夜县令一阵后怕,还好刚才自己伏低做小,要不然当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恍恍惚惚中夜县令回到了县衙,这一众人犯也没有送到大牢去,而是转到了县衙旁边的小院里,让人看守了起来。忙完这些,夜县令一身疲惫,早早的便回到了后院,和衣倒在了床床,朦朦胧胧中便睡着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看天色正是玉兔东升,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新纳的小妾,见他醒来忙递上手巾,然后让人把做好的饭菜送上来。正在这时候,只听得院外有人高声喊道:“东家有客到!” 这时候谁会来?夜县令迷惑了,抬头一看。却是自己请的幕僚,正在门外张望,神情甚是紧张。见是他夜县令便知道这来人绝不寻常。要不然这师爷绝不会这神情,这在京郊当县令没别的好处,也就是见多了王公大臣。这见识是别的地方万万比不上的。这屋里自己那小妾在,还有仆人都在。他便起身来到了外面。 一等他出来那师爷,急吼吼的凑到他的耳边一阵细语,而随着他的述说,夜县令的脸色渐渐的开始变了。不待他说完,便拉着他来到一僻静处问道:“先生,依着你看,这人是为什么而来的?” 那师爷沉思了下。说道:“要说和白天这事没什么关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东家,现在人来了,你倒是见还是不见?” 夜县令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人都上门了,那还容得我选择,见了再说,万万没想到这郑家的水这么深!不但和仁圣太后娘娘有关系,竟然连慈圣太后娘娘也插了这么一手。”随后。他便一撂下摆一阵小跑,来到了外院的厢房。 到了那里便让那师爷把门守好,自己一把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进门一看竟然是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正在翻阅自己书案上的书籍。刚要说话,那女人也正好抬起头来,四眼相对,夜县令不禁开口失声说道:“是你……” 那女子放下手中的书,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微微的一笑说道:“不错是我!就这么匆匆一面,夜县令竟然就能把小女子的相貌记住了,不简单啊。” 夜县令对她的恭维不置可否:“姑娘,也说只是匆匆一面。本官和你谈不上交情,何以姑娘此时来访?” 那女子笑笑说道:“夜县令真是快人快语,那小女子也就不再兜圈子,你先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牌,放在了书案上。 夜县令只瞄了一眼,便能肯定这是宫中的物件,自古只要是宫中的物件,总的来说都很好认,这个古代的社会制度很有关系。这什么人用什么东西,穿什么服饰,带什么首饰,那都是有等级制度的,就算是女人头上的金钗那也不是想插多少就多少,你什么品级插几根那多是有规定的,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便能从一个人的衣着打扮上看出来人是什么品级,什么职位。而作为宫中更是特殊的存在。比如这个玉牌,上面是只凤凰,但是这凤凰却是低着头的,加上边角的修饰纹上的徽章,一看便知道那是慈宁宫的物件。见果然是西边那位的东西,夜县令的脸色顿时便变了变。 那女子见他脸色变了,神情更是愉悦,说道:“大人,小女子这是来给大人送一场富贵的。就是不知道大人想不想要?” “这富贵,谁都想要,就怕是不好拿。”夜县令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说道:“姑娘,到底什么事就直说。” 那女子一看,也笑了,说道:“小女子原本也不想过来,既然郑家姑娘说了,也就不想多事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大人竟然没有依从了郑家姑娘把那家子人送去大牢,却全安置在了隔壁的宅子里?” 夜县令避而不答,反而问道:“真没想到,娘娘在宫里竟然连这种小事也知道。” 那女子脸顿时一红,说道:“娘娘心思岂是你我所能猜得的?小女子也只不过奉命行事吧了。大人只要你能按着郑家姑娘话去做,那么不但郑家姑娘那里落个好,待小女子我进宫向太后娘娘禀明之后,到时候大人任期一满,大明天下那里去不得?” 夜县令闻言,心中不免一动,当下就说道:“姑娘说的极是。姑娘的意思,或者说是宫里的意思本官明白,这寒窗数十载,千里为官,为的什么本官最是清楚不过了,姑娘请回吧,待到明天事情必然会让人满意。” 那女子听了这话,当即便把书案上的玉牌收了起来,又说了一些许诺云云的,随即便告辞了。而夜县令也亲自把她从从府衙的后门送走,看到那女子带上了面纱走远了,原本堆着笑的脸顿时便冷了下来,在吩咐了那师爷把门关上之后,见后院内寂静无人,一屁股便做在了假山石上。 那师爷在把门关了之后一阵小跑来到他的身边,小心的问道:“东家准备怎么做?真的要照着这女人的意思做?” 夜县令呆呆的坐着那里茫然的说道:“师爷,你帮我想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tmd真是看不懂了!” 那师爷沉思了一下说道:“东家,曾经坊间有传闻说,现在的这王皇后和西边那位是远房的姑甥……而郑姑娘是陈太后娘娘安排的人……” 夜县令的眼睛顿时一亮,追问道:“当真?” 那师爷摇摇头说道:“东家,这种事情那能会有准信?但是这空穴来风,事出有因……” 夜县令一听,顿时便有焉了下去:“不确定,那就是什么也不是。但要是真要如你说的那样,这事情就更复杂了。下午在郑家的时候,我见那锦衣卫的李侍卫,对那郑家姑娘甚是恭敬,就如同是上司一般,便觉得奇怪。如果她当真是陈太后安排的人,那到也说的过去,只是她怎么说要让我把哪些人定案了呢?难道不知道这进宫需要家世清白,三代之内无犯男吗?” 那师爷微微一沉吟说道:“或许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要进宫的。” 夜县令点点说道:“也有可能,只是如果是这样,这一边是仁圣太后,一边是慈圣太后,这叫我如何是个好啊?” 那师爷微微一笑说道:“这倒是不难,只是不知道东家,这是想要站在那一边了。”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夜县令,继续说道:“这仁圣太后娘娘那是先帝的皇后,当今的嫡母,且和当今情如亲生,只是身体不怎么好。至于这慈圣太后娘娘么……东家,还记得去年的那场风波吗?” “你说的是太庙废立?‘夜县令提起这个顿时这声音压得很低,也是,这事虽然说闹闹的纷纷扬扬,但是毕竟是个忌讳。这私底下怎么说没关系,但是谁也不敢当真着来说。 那师爷点点头说道:“东家,说的不错,就是这事,可以看出当今和西边那位关系虽然不能说是势如水火,但是相比也亲近不到那去,但是这位始终占着生恩,当今对她也必然是无何奈何,而她的身子骨传说好的很!加之传说这王皇后和她的关系……东家,这其中的取舍您可要选好了。压对了那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保不齐还能入得内阁。但要是压错了……家破人亡也是在弹指之间。‘ 这一番话,顿时便把这夜县令惊得是冷汗直冒,突然他压低了声音,沉声说道:“师爷你真的是姓张吗?我记得你也是两年前带了我同年的荐书过来的……” 这时候只见那师爷,微微一笑说道:“东家,果然是两榜进士出身,我的来历,东家你不用去猜,现在我只想知道东家你选的是那一边。” “罢了,你不说我也不追问,现在只是想向你这个幕僚讨个主意,这事怎么了。”夜县令叹了口气,心知这人的背后不管是那个,都不是这小小的七品所能招惹的。 “好办!万历七年秋,十月初三,夜,有匪从东门入,闯入后衙,伤人,县令夜微凉头部中拳,当场昏迷,生命垂危……”(未完待续) 279宫中的暗潮 而就在郑月蝉前脚跨进家门的时候,宫里面顿时也是众人百态,有人欢喜,有人愁。(.) 朱翊钧早早的便换了身宦官的服饰在慈庆宫等着,期间免不得被陈太后取笑几句,一向脸皮子比较薄的他,除了脸色有点红之外,竟然完全不放在心上,任凭陈太后怎么说也只是嘿嘿的笑上两句。但是当张诚和刘守有进来之后,并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的时候,他再也不能淡定了。不待他们请安便追问道:“郑姑娘呢?怎么不见她?” 张诚微微一笑说道:“万岁爷,这人家出去几年刚回来,必然是要先回家看看去的,再加上在过几日便是郑姑娘母亲的忌日了,时间很紧了,所以让老奴等代她先给仁圣太后娘娘磕头请安。待等到她大祭完毕,除去孝服便亲自过来给娘娘请安。” 陈太后微微一笑说道:“难得这孩子有这孝心,哀家这里不急的,等她忙好了,再烦劳下张公公你去把她接进来吧,这皇宫大内的,比不得寻常人家那般自由,免得那孩子连宫门都进不来。” “奴婢省的。”张诚躬身应了一声便退在了一边。 “张伴伴,这郑姑娘母亲的忌日是那一天的?”朱翊钧沉思了半响开口问道。 “回万岁爷的话,是十一月初三的。”张诚不紧不慢的说道。 “哦!只剩下四天了。”朱翊钧点点头,随后便转头对陈太后说道:“母后,儿臣求你件事……” 陈太后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准。” “母后,儿臣这都还没说什么事呢,您怎么就还没听就不准了呢?”朱翊钧很是闷闷的说道。 张诚眼观鼻,鼻观心。(.无弹窗广告)两个耳朵一个出,一个近,这万岁爷撒娇。咱家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陈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盅,站了起来。一旁站着小荔子赶忙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这个小荔子现在是自孙海死后,最得用的。这小子也是个伶俐的。 张诚看了,点点头,这个小荔子是他的干孙子,当初也是他推荐到慈庆宫来的,没想到这短短的一年间便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陈太后走到朱翊钧面前,伸手在他的脑门上一指笑道:“哀家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想那天溜出吗?不准!坚决不准。” “母后……”朱翊钧不依不饶:“为什么?为什么?” 陈太后叹了口气说道:“钧儿,现在这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这一晃你大婚都两年多了。至今都还没有子嗣,前几天张阁老过来找哀家,说是不是该给你选妃了。这到时候月蝉便能进宫了,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要是让那边得到了什么风声反倒是不美了。” “真的?张先生真的说要给朕选妃了?”朱翊钧一听顿时便眉飞色舞起来,郑月蝉要是选进宫了那多好啊。 陈太后点点头:“嗯,所以最近你还是安稳着点,你一直没去和皇后圆房,西边那里心里可是窝着火呢,要是给她知道了月蝉,还不闹翻了天?所以啊。这段时间你就乖乖的在宫里呆着,那也别去。对了。西边那里去的也要勤快点,免得到时候横生枝节。” “行!”朱翊钧当然知道自己那个亲生母亲是怎么样一个人,只要能让郑月蝉顺顺利利的进宫他什么事都能忍了。这时候冯保过来请人。说是张阁老进宫了,万岁爷上课的时间到了。他便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待到了殿门口的时候想想又觉得不甚放心,又回过头来问道:“母后,张先生真的这么说吗?” 陈太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哀家和张先生你还信不过?” “嘿嘿!信得过,信得过!哈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朱翊钧心满意足的回乾清宫去了。 而此时有人却刚刚匆匆的从宫外进来,在管事太监的带领下急忙忙的朝慈宁宫走去。这时候如果有和李家熟悉的人在看见了,必然会认出来,这两个人一个是李文进,还有一个是武清侯李伟的夫人,王夫人。 没有人会不开眼的去搜查这两个人,只见这两人一踏进慈宁宫,也不说话脸色沉重的朝大殿走去,大殿里,李太后紧皱着眉头,心不在焉的吹着手上的茶盏,张鲸在旁边木然的站着。半响,李太后幽幽的说道:“张公公,想当初我们一起在裕王府的时候,刚开始哀家也只是一个寻常的宫女,那时候,你张诚,冯保,几个人在一起多开心啊,但是到了现在……哀家的身边却只剩下你一个了。” 张鲸闭着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娘娘,这人所在的位置不同了,心思也就变了。现在这局面,娘娘,你也别怪张诚和冯保,他们两个作为万岁爷的伴当,当然是要护着万岁爷的。” 李太后点点头说道:“是啊,怪不得他们,只是哀家不甘心,不甘心!他们现在竟然和慈庆宫走的那么近,看见没有,这张诚从还外回来,一脚一手便去了慈庆宫,听说这次又带了几百万两银回来……”李太后还待要再说话,却见殿门给打开了,随即,李文进便扶着王夫人的手走了进来。 李太后一见,这时候也顾不得礼节了,起身迎了上去,王夫人见了,忙连连说道:“当不得的,当不得的。”李太后笑笑说道:“有什么当不得的?这儿又没有外人,您是哀家的母亲,这平时不能进孝,这时候扶下又有什么当不得的?” 随即便把王夫人扶到了软榻的右边,自己这才在左边坐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对着王夫人问道:“娘,想必娘也知道那小蹄子回来了吧?” 王夫人也叹了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听说了,要不你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我进宫来。你爹让我来问你,这事到底怎么个处置?要不要找人杀了她去?” 李太后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那那么好杀?她在海上去了那么多凶地,也没死成,到了这京城那是更动她不得了。娘你有所不知,早在几年前,这小蹄子身边便全是锦衣卫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消失那那么容易?再说了,这去了这个郑月蝉,后面还有张月蝉,赵月蝉,我们又能杀得了几个?” “阿弥陀佛,我也是这么说,这好歹那也是一条人命,那能说杀便杀了,就是你爹那个老粗,到现在也改不掉那个泥瓦匠的臭脾气,动不动便要喊打喊杀的。”王夫人听的李太后不支持杀人,顿时便放下心来,在这个单纯的泥瓦匠的女人心里还残留着那么一点良善。 李文进坐自己母亲的下首,忍不住撇撇嘴,心道:你这闺女手上的人命还少吗?这要是少了能当上这太后吗?但是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面上那敢多说一句啊。前面说过,他自从当上了御马监的总管之后,看朱翊钧顺眼多了,加之最近冯保又带着他去司礼监逛了几圈,在去过了之后他对坐上冯保这位置完全没了兴趣,用他的话来说,这司礼监就是个鸟地方,整天个就是和笔墨打交道,那还不要了他的老命?要知道他认识的字本就不多,这字更是拿不出手,只能说是比鸡爪子抓的好看了稍微那么一点。 他只要有银子拿那就满足了,这人只要没了野心,那不管看什么,这眼神便就不一样了,要说以前他的屁股一直坐在李太后这边的话,现在他的屁股便是在中间了,很多时候他有些看不管他这姐姐了,很想对她说,你已经是大明朝千古古人的皇太后了,你还要怎么着?为了和东面那个当年的一点事,犯的着这么折腾自己的儿子吗?同样的这句话那也是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口的。 话说李太后在沉思了半响之后,再次对着王夫人问道:“娘,东西带来了吗?” 王夫人闻言身子一颤,把手伸进袖子里捏了捏那包东西,犹豫的问道:“闺女,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你亲身儿子,这药虽然无毒,但是对身子的损害那是可是真真的。” 李太后低着头,一咬牙,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刚毅她的声音森冷不似人间发出的:“娘,你尽管把东西给哀家,哀家知道轻重。不管哀家做什么总是为了我们李家能长久的富贵下去。娘,难道你想以后的李家的子孙,过得也如我们以前那样,吃不饱,穿不暖,到处受人白眼,到最后还要把我送进这吃人的地方,还搭上了弟弟。”说着,李太后的眼泪便流了下来,也只有以前苦过的,才会想永久的抓住。 李文进听得自己姐姐又提起以前,心中更是不满,要知道,当初要不是为了这个姐姐,自己何至于给送进宫去?到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连个后代也没有! 王夫人转头看看李文进,眼中也是一片模糊,宦官……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现在……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来放在了几上。(未完待续) 280郑老爹 话说就在这天晚上的时候,郑老爹回来了,脸色红润,怎么也不像是刚刚给人气晕过去的人。[]当然不像,事实上他更本就没晕过去,而是给李癸铜点了穴。他们跟在郑月蝉身便长了,都有些什么手段,郑月蝉那是熟悉的很,要是这时候有人给她出张锦衣卫的理论知识问卷,保证不会比那些正牌的锦衣卫差上几分,今天就在郑老爹那书呆子气要发作的时候,郑月蝉一个眼色,李癸铜无声无息的走到了郑老爹的身后来那了那么一下。至于医馆……呵呵,锦衣卫在一旁站着,那当然是他们让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郑老爹一路回来的时候那也是浩浩荡荡抬着回来的,现在几乎大兴所有的人都知道,郑家老大把郑家老二给逼得气晕死过去了。所以这一路上人群中看热闹的有之,骂郑家老大的有之,议论郑家老二家的更是不少。 郑老爹在回来的时候李癸铜解开了一部分的穴道,人是清醒的,只是他这个大明超级宅男,对给人围观很不习惯,索性便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晕,但是那些几十年的街坊邻居的一声声的议论都传进了耳朵里,听得是真真的。 “郑家这老二,就是读书读傻了,你看这么多年了,给他那个大哥欺负成什么样了!”邻居甲说道。 “是啊,我可是听说了,当年他媳妇过世之后,那老大家的为了谋他那五十亩地,下了不少的本钱。还好他家的那个月蝉是个能干的,要不然,他们家这日子便过不下去了。”邻居乙,很有是神秘的说道。 邻居丙在一旁插上,说道:“说道月蝉这娃子。还真是个能干的姑娘,可惜的是摊上了这么个爹,把这一生的名声全毁了。这眼看着就要及笄了,到时候能不能找个好婆家就难说了。” 邻居丁笑笑说道:“我可是听说了,这郑月蝉那可是入了白云观的。还是什么大太后娘娘的弟子,那可能嫁不出。你看吧,这过几天他们家就要除服了,到时候那些媒人肯定把他们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邻居甲摇摇头说道:“未必。如果是我,要是她是没这老爹,没那混账的大伯,也许会要这个媳妇,但是有这两样。那是打死我也不要的,你们到是想想,这媳妇取进门求的是一家和气,有这样的亲戚,这日子那过的下去。” 此言一出,那几人都一致的附和。郑老爹更是在那担架上,脸色忽红忽白,一连着转了几转,这些话,平时他那听得到?此时当真是恨不得自己现在是真的昏死过去了才好。所以直到到了家里给扶上了床。那也是紧闭了眼睛,不肯张开。 他这般作态,郑月蝉那里知道里面的曲折?见他不醒,当即便急着问李癸铜。怎么回事?李癸铜作为一个常年练武的锦衣卫当然知道郑老爹其实是醒着的,当即凑着他的耳边一阵耳语,之后过不了多久,郑老爹便幽幽的醒转了过来。 见他醒转,郑月蝉便把他走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郑老爹知道自己哥哥一家竟然全给县太爷带走了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声,双眼看着床顶,半响也不说话。 郑月蝉见状,怕他当真会气坏了身子,忙说道:“爹爹,这都是女儿的主张,你要打要骂随你,但是这大伯他们家的事你千万不要插手。” 郑老爹这才幽幽的说道:“月蝉啊,自小你就是个有主意的,你想怎么做便由着你,只是有一条,就算是我这个爹求你,你大伯家就算是有千错万错,那也是你大伯家,都是血肉关系,咱们不能让人家戳脊梁骨啊。”说着两滴浊泪便流了下来。 郑月蝉一愣,她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自己这老爹竟然还是没有醒悟过来,叹了口气,或许这大明人都是这样的吧,自己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是一个异类吧。也吧,郑家大伯一家,虽然可恶,就算是按着前世来说那也是不算是犯罪,大不了明天再让李癸铜带着条子去县衙一趟也就是了。于是她便和郑老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郑老爹见她答应,当即便松了口气,说道:“月蝉,你别怨你爹,这也是为了你好,这除服之后便要张罗着给你找婆家了,要是给人知道你这么对你大伯,那还嫁的出去?” 见他说到给自己找婆家,郑月蝉不禁莞尔一笑,说真现在这身体的年纪嫁人当真是太早了,这按着她自己的意思那当然是再过上十几年才会去考虑的事情,当即便说道:“这事不急,哥哥都还没成亲,我还早着呢。” “你哥……”提起这个儿子,郑老爹不由的长叹了一声,一时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只在说,这儿子但凡有女儿一成的能干,这家何止于此呢?话虽如此,但是毕竟是郑家这支唯一的男丁,自己就这么个儿子,还指望着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半响之后,这才问道:“你哥有消息吗?” 郑月蝉神情很是黯淡,自从郑国泰离开了倭国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只传说是跟着那个西班牙人去了西班牙,而现在自己在南洋和西班牙闹得这么的热闹,但愿不要连累到他。她心中虽然担心,但是口上却是对郑老爹,嫣然一笑说道:“爹爹,大哥为人四海,又经常在酒肆种混迹,知道变通,自古吉人天象,他啊,肯定没事的,你就不要担心了,说不定那天他就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媳妇回来了呢。” “他敢!”刚才还神色恹恹的郑老爹,这时候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一阵起伏,恶狠狠的说道:“这畜生要是敢带这么个蛮夷回来,我就打断了他的腿!咱们老郑家好歹也是诗书传家,要是来个杂种叫我日后怎么下去见列祖列宗啊。” 嘿嘿,郑月蝉干笑两声,她刚才绝对是故意的,也算是给郑老爹打预防针。她很清楚很明白的知道,就凭自己这便宜大哥的德行,这去了没有情人不能算是贵妇人的西欧能守身如玉才是怪事,保不齐到时候真的便把那些贵妇给拐带回来了,也说不定,加上这一路上时间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很有可能到大明的时候孩子都能跑了……至于杂种……呵呵作为穿越众的郑月蝉对那些妖孽的混血儿那也是喜欢得紧。 这父女两观点完全的不同,又怎么说得到一块去呢?很快这屋子里便陷入了一片沉寂。正在这时候,门帘给掀了起来,熊姑奶奶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道:“怎么,父女两这么久没见了,不说点体己的话,光在这大眼瞪小眼了?” 郑老爹的老脸顿时一红,他张望了一下,左顾而言它:“姑妈,怎么是你端进来,那王氏呢?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她?” 郑月蝉从熊姑奶奶手里接过了粥,挨着床沿坐着,舀了一勺子粥,想要喂郑老爹,没想到,这郑老爹,脸一红说道:“我自己来,你去看看王氏在做什么?” “别去了,王氏不知道那去了。”熊姑奶奶的眉头皱了下,对于这个王氏她完全没有好感,本就她是梅家的人,那会对这人有好感呢?此时她惊讶的说道:“姑爷,刚才她没跟着一起去医馆吗?我见她跟着月蝉出门的。” 郑月蝉当然知道她在那里,家里突然多了怎么个人,不长点心眼那是不成的,虽然不知道她来家里是为了什么,但是凭着直觉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此时反正她现在没回来,也不是揭穿她的最好时机。便笑笑说道:“爹爹这么关心她啊?看来爹爹对她很是上心。这样吧,既然她还没回来,我便让李癸铜他们几个出去找找,先把人找回来了再说。” 郑老爹给女儿这么一调笑,脸上就如同是上了染料,红得能滴出血来,喃喃的解释道:“那个……月蝉,这……其实……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我……我没有对不起你娘。当时……当时发生什么事虽然不记得了,我也确实喝了许多酒,但是,这有没有对……对……”这郑老爹对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来述说这件事。最后一咬牙,说道:“反正你只要知道你老爹没对不起你老娘也就是了。” “是,是,是!”郑月蝉再说了一叠声的是之后,脸上笑颜如花,这便宜老爹没想到这么的可爱,忍不住问道:“爹爹,既然你没对不起我娘,那你把她抬进门来做什么?” “是啊,你有做什么把她抬进门?”熊姑奶奶也追问道。 郑老爹红着脸扭捏的说道:“我虽然没对不起你娘,但是过夜在她的闺房总是事实,怎么说也算是坏了她的名节,总要担当起来,便……便只能让人抬了进来……” 就因为这……郑月蝉一阵无语,想想这个王氏,估计也算准备了自己这便宜老爹的脾气,这才想了这个法子进了自己的家门。(未完待续) 281郑国泰(上) 而当天晚上突然有一群强盗,闯进了县衙大牢,夜县令带领衙役奋起提抗,终于打退了这些强盗,但是人却重伤了。后来传出那群强盗竟然是白莲教的,他们之所以闯县衙,是因为前阵子他们教里有个重要的人物给抓了,现今正在县衙大牢。这事报上去,这夜县令,一时间成了朝廷上的热门话题,而随后不久他再京查中脱颖而出,如愿的调任到了江南松江府……当然这都是后话。 话说,郑月蝉在接下来的几天,也就没去多关注郑大伯他们一家到底是怎么个事,这一来是因为梅氏三周年大忌在即,比较忙,这二来有了郑老爹的话在前,总不能不给他点面子。 梅氏忌日,郑家出孝,俺说这也算是家里的大事了,本该不少人来,但是因为刚刚出了郑大伯家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没什么人上门。只有郑氏的族长三叔公带着几个老头长辈,象征性的到了到,然后去祠堂里祭拜了列祖列宗,包括梅氏就算是完成了。 这期间族长三叔公问起来郑国泰,当知道他至今下落不明,一阵嘘嘘。随后便对郑老爹说了一通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话。又说现在既然梅氏过去三年了你还年轻,是时候该再娶一个了,到时候多生几个儿子什么的云云。听的郑月蝉直翻白眼,但是她也正式再次明白了,现在这是在古代,这些看似很滑稽可笑的事情,却正是主流。 而最后那三叔公,还提到了自己的亲事,毕竟这时候自己已经十三岁了,这按着大明的标准,绝对算是成年了。不少像她这般大的女孩子,早就是孩子他妈了,而自己却连个亲也没定……其实这三叔公倒也是好心。这郑老爹是什么脾性他也是清楚的,这现在家里又没个女人,到时候一个犯混。把郑月蝉的亲事给耽误了,那就不好了。只是他却不知道。这郑月蝉心里巴不得是给耽误了才好,最好是这远没有这种粉红的烦恼,这样自己便能腾出时间周游世界。 梅氏的三周年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正当郑月蝉决定去京城进宫给陈太后请安的时候,这天早晨有个人敲开了郑月蝉家的大门。 郑月蝉一见来人,一愣,因为这人的脸看着很熟。但是却不记得了,而那人却是跑到她的面前,抱拳行礼说道:“小的卢莲君,见过郑姑娘。” 卢莲君……听他自报家门郑月蝉当即便想起来,这不是俞大猷的那个最小的徒弟吗?当初不是随着俞大猷一起从陆上去了地中海吗?怎么……难道回来了?郑月蝉当即一阵激动,当下也顾不得礼节了,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追问道:“俞老将军还好吗?小良玉呢?此去欧罗巴顺利吗?……”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卢莲君笑笑回道:“拖姑娘的福,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只不过在那个什么大马士革,还有什么意大利的威尼斯。遇到了点麻烦。” 当即郑月蝉便追问来了起来,那卢莲君便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了起来。原来那次俞大猷带着这二十多个人从规划城出发之后,一路西去,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是好在没过多久便抓住了一队往来于归化城和沙俄的商队。经过一番的威胁利诱之后便同他们一起上路了。这样他们先到了沙俄的首都圣彼得堡,在那里花了点金子找了一个向导横穿了沙俄,四个月之后终于到目的地大马士革城。 到了那里之后了有朵思麻这个熟人,办起事来十分的顺利。在他的带领下众人再次找到了当初追杀他的那个当地权贵家的作坊。(.)这事隔这么多年了,那作坊早就复工了。唯一和当年不一样的事,作坊里多了很多的卫兵。这些卫兵又岂是俞大猷他们这群人的对手?想想这俞大猷当年那可是能单挑整个少林的猛人……在冷兵器时代那绝对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虽然说他现在虽然老了很多,但是虎老雄风在,加上那一帮弟子都是年轻力壮,这些个卫兵还真不够他们瞧的。 大马士革钢的工匠,成品……在到达大马士革的第六天便全部到手了。这按着原先的安派就该去威尼斯,找做玻璃的,然后去那个什么热亚那找那个叫什么伽利略家伙了,但是没先到的是就在抢好人和钢回到预先重金定下的船只上的时候,麻烦来了,给人认出来了!朵思麻给人认出来了。 虽然最后他们还是逃了出来,但是他们也成了地中海那一带家喻户晓的一群人,而且不管去那里都会给人认出来。没办法实在太显眼了。当他说的这的时候郑月蝉的脸忍不住抽抽,心道这能不显眼吗?一群白鸭子里面突然来了几只黄鸭子,这只要不是瞎子都一眼能认出来。 好在这俞大猷不亏是当元帅的出身,深谙兵法,此后在欧洲都是昼伏夜出,有什么需要出头的事都让朵思麻出面,反正这个色目人现在那是言听计从,听话的很。就这样在了到那个意大利的时候打听那个做玻璃的小岛倒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最终还是用他们带的随身用品贿赂了那个威尼斯的官员,这才买到了两个玻璃工匠。对于这个买卖朵思麻和俞大猷非常的满意……这成本也太便宜了,不就是几个碗,一些手帕之类的东西,这在大明不足一两白银…… 这玻璃的事情解决了之后等他们到热亚那的时候已经是万历六年的年底了,那个伽利略一时却是没找到,因为他们到了之后这才发现这里叫伽利略的人还真不少,虽然不至于在街上大喊一声,回头的十有七八,那也是最少有一至两个。这按着俞大猷当时的意思那是全部拐骗走也就是了。但是朵思麻却是不同意,这厮现在是怕死的很,就怕到时候这要带的人没带回去,那个小魔女一生气不给自己解药了怎么办。所以他一再的坚持必须确定好了这才把人带皱。 这样一行人一直在热那亚逗留了三个多月终于确定下了三个目标。这三个人都是在十七岁以下,和郑月蝉当初描述的非常之贴近,一个是在比萨,今年十六岁,成绩很好,听说要给保送到了什么比萨大学。还有两个都是十七岁刚刚进了那个比萨大学。但是具体是那个就有点说不准了。最后还是俞大猷拍板,让朵思麻一个一个的去说服,看看能不能让他们自愿跟着他们回大明去。 结果也很让人满意,这三个家伙一听免费送他们去神秘的东方大国,都嗷嗷叫的要来。这让俞大猷大为惊奇,怕有什么阴谋,便出去打听了下,这打听回来的消息却是让他大吃一惊,这一来固然是那个什么马可波罗的人写了本叫《马可波罗游记》的书,在这里十分的畅销,几乎所有的少年都知道在地球的东面有一个神秘而古老的帝国,那里十分的富裕,只要等到那里并且回来,那就一定会成为富翁。这二来却是因为最近在西班牙马德里那里最近来了这个东方帝人物,他自称是国泰郑,有着一手很神奇的炼金术,这炼出来的丹药都是贵族们争相够买的东西。来到这里才几个月名声便传遍了整个伊比利亚半岛。而他们来到这地中海也不少时间了,知道这些蛮夷的名字在前面,姓氏在后面的习惯,这国泰郑,反过来不就是郑国泰吗? 当然这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这郑国泰便是郑月蝉的哥哥,当时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随后在等到那三个伽利略安顿好家里,上船之后,便准备启程回大明了。那天他们的船在停靠在塞维尔补给的时候,便带着小良玉上岸逛逛,没想到就遇到了郑国泰,当时他拉着个女人在码头上给人抓捕。正好便在他们这群人身边跑过。郑国泰当时当然不会注意到小良玉,但是小良玉却是看得真真的,当时便失口叫了出来:“大少爷……” 小良玉是郑月蝉的丫头,她的少爷,那必然是郑家的人。接下来的事情便没得话说,俞大猷,戚金他们几个一起出手,便把那些抓捕郑国泰的人全打趴下来。出了这事,这群人也就都没了逛街的心思,带着那郑国泰便回到了船上,立马启程离开了塞维尔。 这时候他们才有机会去问郑国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才知道原来他到了这西欧之后,一开始到还老实,毕竟人身地不熟,但是随着他的那些特制的丹药在贵族间越来越受欢迎,他也开始频繁的出入西欧上流社会的舞会啊等等活动。又凭着他那俊俏的脸蛋在那些贵妇人群里很是吃香。当然就凭着他的秉性,当然不会是只看不吃的。那撒,事实上他在这里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乐不思蜀。说到这的时候那卢莲君,脸色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了。 任凭郑月蝉怎么追问,就是不肯说,翻来覆去只是说等见到郑公子的时候自己去问便好了,他实在是不能说。(未完待续) 282郑国泰(中) 见他实在不肯说,郑月蝉也只能作罢,毕竟这卢莲君说了,很快他们便会在天津卫上岸了。只不过他们上岸之后便会直接上蓟镇去,让郑月蝉去那里等着。 郑月蝉当时听了那还能耐得住,当即便让李癸铜他们整理好了行装,便和郑老爹告辞了。当时只是说是戚继美这个干叔叔相请。郑老爹现在也知道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加上出了王氏还有郑家大伯这种事情,整个人有些懒懒的,也没就没有追问便放了出去。 当郑月蝉走出了郑家大门,整个人为之一松了,这一进了这个大门她就觉得很压抑,所以虽然说十一月的北方这天气已经开始寒冷了,不怎么适合出行了,但是她却是分外的精神,一路上快马扬鞭,直奔蓟镇而去。蓟镇对她来说比这郑家更有归属感,那里有戚继美这个干叔叔,有赵士祯这个‘老徒弟’,还有‘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这几个小徒弟,最最最主要是还有李时珍这个神医在那里,嘎嘎也不知道现在他的地种得怎么样了,那些罂粟……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期待。 一路无话,当他们到达蓟镇大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因而很早便派人过去送信了,当他们一行人到达蓟镇门口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熟人都在门口迎接他们,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就是冷血如郑月蝉,这眼泪也不由的流了下来。 两年半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绝对不算短,‘恭喜发财’等都从当初的嘴边没毛,到现在都已经是壮小伙子了。只有那赵士祯和戚继美还是以前那风一样。见到郑月蝉回来,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这一众人刚把她迎进大营。那赵士祯便和戚继美把马一靠走了上来,便要拉着她去火气作坊看看,说是这两年他们两也没闲着。终于把这万历神龙炮按轮子的事情给解决了,只是发现这轮子按是按上了,但是还是不灵便。主要是用料是个问题,要知道这大明这个时代的轮子一般都是木头的。也偶尔有用铁的。但是这两样,一个在火炮开火之后难以曾受后挫力,一个太过于沉重,这别的不说,这别的不过就一个贴轱辘就要近百斤重。 这要是按着郑月蝉原先的设计那便是四个铁轱辘不带炮身最少也有三百多斤了,这样的分量当然很笨重,原本这炮手几乎是四个人一组。装上这铁轱辘最少也要七个人一组加上一匹马才能在移动,这个代价就有点大了,而他们也知道很快这大马士钢的工匠和成品钢都要到了,这万历神龙炮到底怎么个改进,便成了重中之重。 郑月蝉听了他们的花,心中一阵懊恼,自己在南洋混了这么久,竟然就把橡胶这事给忘记了。这火炮移动必须需要配备橡胶轮子,要不然这也太过笨重了,开了一炮。不能调整方向,骑兵便能杀到跟前了,这有屁用?如果只是用了守城……我考!姐花了这么大心血来研制,甚至还派人去地中海当劫匪。难道只是想弄点挨打的时候防御用的?我呸!呸,呸!姐要的是灵活机动,更在中军中快速行军的东西,咱们是要打出去的,不是等着挨打的! 想到这她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也不等去进总兵府,直接便去了火器作坊。现在的火器作坊早就不在总兵府旁边了,而是搬去了,李时珍种田的那片山坳的旁边。 这一路过去,郑月蝉看到三部一岗,五步一哨,戒备甚是森严,心中很是满意,这里不管是罂粟还是火器的制作工序,那都属于军事机密,比要是要防守严密的。 在那片山坳的门口郑月蝉还看到个人,卫幽。郑月蝉见到那小子穿着一身参将的盔甲很是威风的站在那里,不禁莞尔,看来这三年他升官倒是不慢。卫幽远远的见到郑月蝉,心下一阵激动,但是却不上前,因为他知道虽然说自己已经是个副参将了,但是这副参将怎么来的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种地种出来的。加之现在在郑月蝉身边的这几位都是蓟镇的名人,特别是那个赵士祯,这要是惹到他,不管是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既然这郑月蝉来了蓟镇,便不会很快就走,有的是机会,不用急在一时,有了这打算他当然不会冲上去。 新的试炼场地比原来的要大上两倍,三门万历神龙炮下面都装着四个轱辘静静的停在那里。炮身上那些大马士钢特有的花纹,让郑月蝉一阵迷醉,这海外兜了一圈回来,却发现,自己还是只有在看到这万历神龙炮的时候,感觉最真实。钢有了,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做几把毛瑟步枪出来?刚才赵士祯不是说了吗?这钢还要十几天才到,这样正好,这些天把图纸画出来,模具开出来,一到便能开炉。嘎嘎……郑月蝉当即奸笑了起来。 郑月蝉是行动派,这心动了就要行动,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便一直拖着赵士祯和戚继美捣鼓毛瑟步枪的图纸和模具。毛瑟步枪的原理并没有很大奥妙,当然这是在对郑月蝉这个军事学院优秀的毕业生来讲。那些数据别说是她这大学了,就算是那些军事网上,也是很多的。 要说这在五百年之后,这世界上的枪支品种没个十万种也有八万种,但是郑月蝉最后选择的却是毛瑟步枪这种已经算是很粗糙原始的枪来制造,所看重的便是这种枪对工艺的要求不高,还有就是对钢的用料比较少。虽然说这制造大马士革钢的工匠抓了回来,但是这毕竟不可能大批量生产出来的,想要把戚家军手种的火铳全部换成步枪,这钢必须要悠着点用。 这天郑月蝉看着一张张图纸给画了出来,模具也陆续开发了出来,但是总觉得漏了什么。但是她一时却不知道具体漏了什么。正在这时戚继美捧着个新出的模具,一脸忧烦的走了进来,:“侄女,叔怎么看这火铳怎么这么玄乎?你看这么细长的枪管,怎么装火药和弹丸?还有你再看,这么细就算是装上了弹丸,那么小的个怎么伤人?再有,这火铳的后托竟然是用木头的,这打掉了弹丸之后,不能用来砸人,只能扔掉啊,这样的代价也太高了,装备不起啊。” 郑月蝉当时一愣,这砸人?随即便想起来,现在的火铳那都是打了一发之后,便冲上去当锤子用的。所以都是通体铁的一次铸就,二三十斤重呢。当即笑笑说道:“继美叔叔,这个火铳虽然不能用来砸人但是它能连着发射子弹……” “子弹?子弹是什么?”戚继美一愣不解的问道。 “子弹么……对啊!‘这时候郑月蝉猛的想起来,自己把子弹给忘记了。这毛瑟步枪就算是造出来了,要是没有子弹那也就是个废物。这个子弹便成了当务之急。 子弹一般用的都是黄铜,但是大明的流通货币便是铜钱,可以想象,这子弹造价……什么叫打仗打的就是钱,这子弹便是最好的证明。这铜价不掉下来,这毛瑟步枪便普及不了,这个时候郑月蝉这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吕宋产铜她是知道的,只是这几年来她的眼睛一直便盯着那些金银,对铜矿不屑一顾,现在当真是懊悔也来不及了。哦……她随即便又想起,当初好像山西那帮子人中有个叫什么乔北的在马尼拉后面找过一阵子铜矿,好像找到了…… 郑月蝉托着下巴,既然他们能找到一处,必然是还有别的,前世的地理课上可是说了这吕宋的铜矿是全球第三……不行,必须马上写信给科瑞似特尔让他张罗着在那里找人找矿脉,开挖。这种战略物质掌握在别人手里总是不太放心,还是放在自己手里安稳点…… 接下的几天郑月蝉便开始画子弹的图纸,这很多东西看着很玄乎,但是只要知道了原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加之这做子弹用的材料现在也都有,说以不等那些毛瑟制造出来,这子弹倒是先制造出来了。 就在子弹造出来之后没两天俞大猷这群人终于到了蓟镇大营。三年过去了,这位老将相比起刚出发那时候老了很多,但是精神却依然很足。 当郑月蝉看到那几个从大马士革抢来的工匠的时候,笑得着嘴都歪到了一边,看着那一箱箱搬下来的大马士革钢,她更是恨不得扑上去,这些东西要是自己带着回到五百年之后,这得卖多少钱啊……她清楚的记得,在五百年之后就算是大马士革钢做成的一把不足半斤重的匕首也要上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价格……而这里最少有几吨。 在整理好所有的东西之后,郑月蝉在人群中找了找,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一皱眉便把刚要进去休息的俞大猷给拉住了:“俞伯伯,小良玉呢?还有我那哥哥郑国泰呢?”(未完待续) 283郑国泰(下) 俞大猷也不说话,只是指指后面那辆车,转身便走了。郑月蝉一脸的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老头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么?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胆子倒是小了?她犹犹豫豫的走上去掀开了车帘子,只见郑国泰正和小良玉拉扯着。两人一见到她同时停下了手,郑国泰尴尬的笑笑说道:“妹妹……” 小良玉却是一把挣脱了郑国泰的手,欢呼了一下,大叫了一声:“小姐,可想死小良玉了。” 郑月蝉却是给他们刚才的动作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哥哥的秉性这脸顿时便沉了下来,再看看小良玉虽然说良玉是个美人胚子,但是这刚刚十岁,这身形眉目都还没有长开,除非是那些变态的禽兽才会对这样的小丫头起色心。难道说……郑国泰是这样的人?联想到卢莲君当时古怪的神情,郑月蝉当真是一脸的寒霜,家丑!这绝对是家丑。 这来到大明这么多年了,郑月蝉也知道了很多习俗,比如说在大明,这少爷要是闹个丫头,那绝对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最后玩弄死了也就是多给点烧埋银子的事情,但是这闹丫头也不是随便什么丫头都能闹的。比如这《红楼梦》里贾宝玉,贾琏之流的,不管是自家老祖宗那里的还是老爹老娘那里的,都能去想想,但是他们却多不敢动惜春,探春等房里的丫头,那是给姑爷准备的,万万不能动的,这传出去,那就直接便和乱伦差不离的恶名了。 既然这样,确实不能在这里说话,人多嘴杂。这传出去这脸当真是丢大发了。当即也不叫两人下车了,一屁股跳上了车辕,让李癸铜驾了车便朝总兵府去了。 这时候郑国泰一撂车上的窗帘子。心虚的说道:“妹妹,把后面那辆车也一并带上……” 郑月蝉看了他一眼,一挥手便让花满过去了。一路上只听得马蹄在道路上行驶‘得。得,得……’的声音。气氛压抑的吓人,小良玉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一看到郑月蝉那寒冰似的脸,便有缩了回去。 郑国涛在车上抓耳饶腮,这样的沉闷让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呲牙咧嘴的说道:“算了,算了。这雪里藏不住孩子,反正这呆会你也会知道的,还是告诉你吧。”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了……” “有了?”郑月蝉一惊,她转头看看小良玉的肚子……作为一个穿越者,她严重的怀疑这么小的人能怀孕. 小良玉对这种事情显然还蒙蒙憧憧,搞不清自家的小姐为什么用这么古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但是郑国泰是什么人?当即便知道自己妹妹误会了,不由的气恼道:“你想什么呢?你哥是这么没品的人吗?这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再说,这小丫头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整个就是一段肉木头而已。你哥会看上她?” “哦!”虽然他把小良玉说的一文不值,但是郑月蝉总算是放下心来了,自己这个便宜大哥虽然比较色,但是还不是变态。当下这脸色便柔和了下来。说道:“你有意中人了?还把人拐带过来了?而且你们已经住一起了?” “嗯,就是这么个意思。”郑国泰点点头,说完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妹妹说的是什么事,而自己竟然顺着她的意思,把自己房中那点私事都抖了出来,当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当即那张小白脸刷的一下堪比关老爷,想要斥责几句自己妹妹怎么能和自己哥哥说这种事情,但是一想到后面那辆马车里的,底气顿时不足,毕竟自己能不能进家门,最后还是要靠这个妹妹去帮忙说好话,当即把心一横,决定豁了出去,说道:“妹妹,现在都快把你哥我愁死了。” “现在那个姑娘大肚子了?”郑月蝉沉声问道,如果是这样,这麻烦可就有些大了。要知道前面说过这郑国泰那是有婚约在身的,这别的不说,就说大妇未去,小妾外宅子先孕那可是大忌,说句不好听的,最后去吃上几年牢饭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是!”郑国泰想了想,摇摇头。 “哦,那还好。”郑月蝉刚刚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顿时便松了下来,沉吟了半响说道:“这样吧,一会到了总兵府,我便看看那个姑娘,既然给你拐带来了,总要给她一个交代,到时候我便想办法让那张家主动退婚。然后过上一段时间再提你们的婚事。” 郑国泰想要说些什么,犹豫了下,最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从大营门口到总兵府的路程并不很远,很快便到了,三人在下车之后见郑国泰还愣着不动,郑月蝉轻声笑道:“哥哥,那姑娘呢?还不快去请她下来?” 郑国泰却笑不出来,他带着郑月蝉来到后面那辆马车旁边,把头探了进去,这时候就听到郑国泰和里面的人说话,只是那个女身怎么就和前世那些老外说汉语一样,卷着舌头呢?郑月蝉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此时车帘子缓缓的掀了起来,车身中深出一只手来,这只手纤细,柔美,每一根手指都像是白玉雕成的,郑月蝉可以肯定就算是最眺挑剔的人也挑不出瑕疵来,而就是这么一只完美的手却让郑月蝉的心迅速的下沉,这皮肤太白了点…… 郑国泰这时候紧张的回过头来,见到自己妹妹并没有大惊小怪,心中不由的大定,强笑一声说道:“来玛丽.斯图亚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亲妹妹,月蝉。” 这时候那女子从马车上显出身来,郑月蝉一看果然是个尤物,就算是放到前世那也绝对是能上的了杂志封面的人物,更难得是她身材没有白人高大的身材,却显得叫娇小玲珑,身上穿着一袭大明时下流行的水田衣,下身一条素白多褶长裙,托着郑国泰的手走了下来,高鼻深目却是别有一番风情。 那被唤作‘玛丽.斯图亚特’的白人女子,对着郑月蝉盈盈一礼道:“你好,月蝉小姐。” 郑月蝉见这玛丽.斯图亚特这大明的礼节行得甚是到位,想必是这在一路上没少下功夫,顿时心里便对她有了好感,说道:“叫月蝉就好,不用这么见外。” “玛丽小姐。”郑月蝉淡淡的一笑:“你好,这初次见面本该准备见面礼,但是……一时仓促,等进去之后补上。” 那玛丽.斯图亚特完全没想到,这郑月蝉却是如此的好说话……要知道这一路上过来,每次只要是一露面,少不得听到什么蛮夷什么的称呼,而她受到最多的是那些人流露出来那种吃果果的鄙视,这让她一路上很是忐忑。但是这位郑小姐,却完全没有这种眼神,一点也没有让她感到彷徨。 “no。no。就算是没有礼物,也已经很高兴了。”玛丽.斯图亚特十分的高兴:“能得到您的友善,便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郑月蝉对这个西洋美人,很是满意,那撒她可没有时下大明人的自大,她悄悄的对郑国泰举起了大拇指,便上前挽上了玛丽.斯图亚特的胳膊:“这里风大,咱们进去说话。不在外面杵着了。”说着便要拉着她进去。 谁知道那玛丽.斯图亚特连连摇手说道:“月蝉,等等……等等……还有人你应该见见。” 还有人?郑月蝉一愣,转头又看向了大车。这时候从车里出露出一双女人的手来,难道还有一个女人?窝靠,自己这哥哥到底拐了几个女人回来?只是比起玛丽.斯图亚特那双堪称完美的手来,这双手也太肥大了点吧……就凭着这着那双手郑月蝉便可以肯定,这车上的女人最少也是前世香港艺人肥肥那一级别的,自己这哥哥的口味还真……tnnd强悍。不过管他呢,这一个外国女人是放,两个也是放,就算是一群她今天也只能是认了下来了。正当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女人总算是整个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果然,吨位如自己预计的那样…… 只是这年龄……似乎有点大,胸脯鼓鼓的,窝靠!整个就是两个篮球,看着这两个巨无霸,郑月蝉一阵无语。而当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郑月蝉甚至觉得这地面都颤抖一下。那女人下来之后,便和那玛丽.斯图亚特交谈了一阵,而郑月蝉发现,她们所用的语言竟然不是英语,也不是西班牙语,更不是葡萄牙语,这三种语言,一种在前世这是必修课,另外两种这两年在南洋接触了那么多的两牙人士,就算是不会说那也是能听上几句的,但是她们用的语言显然是自己没听过的,但是和英语发音很是相近,这个玛丽.斯图亚特和那个女人到底是那国人?这便值得玩味了。 那胖女人在和玛丽.斯图亚特交代了几句之后,转身便又掀起了车帘,从车上取下一物来,顿时让郑月蝉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284玛丽;斯图亚特(上) “郑国泰你给我过来!你……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郑月蝉差点晕了,这门也不进了,挽着玛丽.斯图亚特的手也放开了,扭头便朝着郑国泰追了过去。[] 玛丽.斯图亚特一楞,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了呢?国泰当初可是说过他这小妹那是开明的紧……但是现在可容不得她去细想,见郑月蝉气势汹汹的朝自己的心上人冲过去,急忙跟了上去,嘴中劝道:“月蝉妹妹,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却见郑月蝉气呼呼的弯腰脱下了靴子……“这是做什么?”玛丽.斯图亚特懵了。 玛丽.斯图亚特话音未落,就只见郑月蝉拿着刚刚脱下来的靴子朝郑国泰砸了过去,“好你个郑国泰,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郑国泰刚才见自己妹子给自己竖起个大拇指。正以为这事就这么揭过了,全身心的看着那小东西呢,冷不丁的见郑月蝉拿了靴子砸了过来,完全来不及反应,生生的受了郑月蝉一靴子之后,这才惊叫道:“月蝉,你做什么?发什么疯呢……”然后便赶紧跑开,自己这妹妹什么德行那是最清楚不过了,这三年前便敢在街上拎着自己耳朵走路的猛人啊…… 那抱着小不点的女人茫然的看着他们……空着的一只手不住的在自己胸前划着十字,嘴巴里不住的祷告着,也不管这上帝是不是已经搬迁到大明来…… 玛丽.斯图亚特急忙扑上去抱住了暴怒中的郑月蝉大腿。 后面的那些人早就看到这边的变故,李时珍已经奔到了郑月蝉的身边,拉住了郑月蝉的手臂,戚继美站在郑月蝉的旁边,随时准备出手按住郑月蝉,毕竟这李时珍这个老大夫已经七十多岁了能不能拉住郑月蝉还真是个问题。 早早就已经进府邸的俞大猷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声的喊道:“闹什么闹?嫌知道的人不多啊?……”戚金手里拿着两个馒头,不住的往嘴里塞,卫幽在一旁端着个馒头篮子。两人的神色都很惊讶,卫幽甚至连馒头篮子掉地上了也不知道…… 郑月蝉一只手犹自高举着一只靴子,一条腿给玛丽.斯图亚特抱着。李时珍抓着她的一条手臂,两只脚只穿着袜子……虽然说一直以来郑月蝉都没什么淑女的形象。但是眼前这副光景大伙却是谁也没有见过的…… 郑月蝉听到俞大猷一喊,一愣之下,当即清醒了过来,但是心中依旧是怨气难消,怒吼道:“郑国泰,你给我进去……” 气呼呼的郑月蝉正要转身进府,不想这转头之际却对上了那小东西的那双清澈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这小东西竟然醒了,正睁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郑月蝉尴尬了一下,这不管郑国泰这个人怎么的不着调,这小东西是无辜……这个自己这脸色对孩子不好……晚上会不会做噩梦?想要挤出个笑容来,却是比哭还难道,小东西一看,头往那健妇怀里一缩,大哭了起来。郑月蝉见状。忙扔掉了高举的靴子,也不管这个西洋健妇听不听得懂,急急的说道:“你,快把孩子抱进屋去。快点。‘ 那健妇看看这个犹如魔鬼一般的少女,再看看玛丽.斯图亚特,虽然不知道这少女再说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那是在对自己说话。玛丽.斯图亚特忙用那郑月蝉没听见过的语言把她的话复述了一遍,那健妇这才一边不停的对着郑月蝉鞠躬,一边跟着花满走了进去。 当那健妇走过郑月蝉身边的时候,她怀里的那个小东西的头伸了出来,一看到郑月蝉又马上缩了回去,埋得更紧了……郑月蝉看了,心中更是郁闷,这想当年姐在前世的时候,在孤儿院虽然说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怎么说也是手下有着一帮子的小弟小妹……这混到现在竟然是鬼见愁哦了……正感慨见,却见那郑国泰正低着头期期艾艾的向着自己这边挪了过来,这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哼!都是你害的……‘ 郑国泰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把手中的靴子递了过去,说道:“妹子……” 郑月蝉接过靴子,低下头把靴子穿好,她可不想只穿着袜子走路,等到把靴子穿好之后,才对郑国泰说道:“进去再找你算账!”然后又对那那还是一脸茫然的玛丽.斯图亚特说道:“玛丽,你和那女人一去过去带孩子吧,免得孩子受了惊吓。” 郑月蝉瘪瘪嘴转生便走进了总兵府,郑国泰低着头紧随其后,李时珍和俞大猷在后面亦步亦趋,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这跟上去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 还是戚继美在门口一挥手,吼了一声:“都还站着干什么?没事做啊?那好都去校场跑三十圈去……”话没说完,原本在总兵府门口站的满满的人呼啦一下子全散了开来……开玩笑,这蓟镇大营的校场有五里这么长,三十圈……这跑下来还有命吗? 进了总兵府的大厅之后,郑月蝉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可,因为她这才返现,屋里还有那两个张诚死活都要留在她身边的那两个嬷嬷,想到刚才自己的形象,郑月蝉心里一阵哀嚎,nnd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不过郑月蝉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狠狠的看了眼屋子里的那两嬷嬷,然后叫他们一起下去伺候那小东西去。 这时候屋里也就只剩下郑月蝉,俞大猷,和郑国泰,很自觉的带着李癸铜他们在门外面维持治安…… 见屋中没什么外人了,郑月蝉这才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俞大猷抿了一口茶,还是大明的茶好喝啊,想想自己当时出去的时候带了不少的茶叶,合适在西洋近三年愣是没舍得喝一口茶,这倒不是带的茶叶有多么的好,只是一般的龙井。这不出门不知道茶叶的贵,当时二十多个人带的那些普通的茶叶,在泰西那个叫贝鲁特的地方换了一艘大型的阿拉伯帆船……像这样的大小的船在大明怎么也要上万两银子的造价,但是他们当时只用了五斤都不到茶叶便换了过来……这样的茶叶,他能舍得喝吗?这么久没喝茶,这嗓子都淡出个鸟来了,在他过足了口瘾之后才说道:“郑姑娘,现在不是追究怎么回事的时候,还是先想想这事怎么个解决法吧。” 郑国泰在一旁忙连连点头说道:“俞老将军说的极是……” 郑月蝉想想也是,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之后,突然恶狠狠盯着郑国泰,怒道:“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下半身都控制不住,丢人!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俞大猷刚抿了一口茶,这会子,一下子全喷了出来,看着郑月蝉犹如看着怪物,老半响这才,无声对这她竖起了大拇指。 郑国泰那是早就领教过她的泼辣,这时候为难的耸耸肩,摊开了双手,好像很是无辜的说道:“妹妹,这种事情,叫我怎么说?你看,你是知道我在全真派,继承的那个真人的道统……” 郑月蝉气呼呼的走到郑国泰面前,用手十斤的戳着郑国泰的脑袋:“你还说……这马真人这派里,多的是丹药。这避子丹别说你不知道,连我们白云观都能练出来,你会不知道?” 郑国泰低着头小声的说道:“知道有什么用,这很多药物西洋又没有,船上更没有……” 郑月蝉一愣,随即便想到了,还真是这么回事,当下这心里的气便消了一半了,她再次气呼呼的问道:“刚才我问你,有没有怀孕的时候,你怎么说没有?” “这个……她现在确实没怀孕……”郑国泰的声音越说越月小,不时的抬眼偷偷的看看郑月蝉。 “你……”郑月蝉手指着自己这个哥哥,愣是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她再次到达爆发的边缘,俞大猷这才安抚道:“郑姑娘,这生都生出来了,难道还能塞回去不成?消消气,这女子好歹在泰西也算是个女王。” 女王?郑月蝉一楞,虽然说这现在这欧洲这个那个的小国多如牛毛,但是怎么说也是个女王不是么?当即她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对着郑国泰问道:“怎么勾搭上的?女王?不会是女王的侍女吧?” “不,妹妹。玛丽.斯图亚特确实是个女王。”这时候难得郑国泰一反平时的吊儿郎当,认真的说道:“她真的是个女王,而且还有未婚夫……” 私奔!郑月蝉的脑中猛的冒出这两个字来,好么这算什么?大明版的梁祝?这时候郑月蝉觉得自己有些蛋疼了,这问了这么多,自己这个哥哥到现在还没交代他是怎么勾搭上这个所谓的有着未婚夫的女王的。她咳嗽了两声说道:“郑国泰,别把话题扯开,到底是这么勾搭上的?” 郑国泰白嫩的脸蛋顿时一红缓缓说了起来……(未完待续) 285玛丽;斯图亚特(下) 原来这还真是个女王,而且还是全世界有历以来登基最早的国王,应为她登基的时候出生才七天……苏格兰女王。 说到苏格兰,郑月蝉知道,英国就是由苏格兰和英格兰组成的,而在这个时候她也只知道英格兰有‘血腥玛丽’还有臭名昭著的‘养着一群可爱的小海狗们的海盗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但是对于同时期的苏格兰女王,她就不怎么清楚了。好吧,这其实不能怪她,这在前世就算是像大《大航海时代lo》这样的大游戏里,也没出先苏格兰,而苏格兰的当时的首都爱丁堡,还是只是英格兰的一个附属小城而已。 至于郑国泰怎么就和这个苏格兰的女王扯上关系,甚至还骗得私奔的这还要从他来到了西班牙开始说起。当时他来到西班牙也算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没多久便和那些贵族混的就犹如是生死之交了。这其中最主要的手段么……咳咳,当然是他手中的那些‘助兴’的丹药。这种丹药的方子在全真教那是都的很,其中有一张方子的主要便是海狗肾。这要是在大明海狗肾不好搞,但是他这一路西去西班牙全在海上,那还会抓不到海狗之理?有了这主药,其余的那就好办了,海上的日子枯燥郑国泰一面叫那弗朗西斯科帮忙抓海狗,一面就是开始炼丹。 对于练这种丹药,郑国泰那是那是拿手的很,他在崂山上清宫的那些日子别的都没学到,时间全花在这上面了。一路下来等到达里斯本的时候他那里已经装满了这类丹药。而这中世纪欧洲的贵族之间……咳咳,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算是男的女的你要是没个几个情人,你都不好意思出去说自己是贵族。再加上这时候的贵族还享有领地上子民的初夜权。(.好看的小说) 后世对于这初夜权深恶痛绝。认为是贵族欺压平民的最具体的表现,但是在现实当中,却是很多平民都很期待。这一来是他们深信,这样能沾染点贵气,二来。这贵族享用初夜权也不是白白来享受的,那是要给红包的。这对那些挣扎在社会最低层的领民来说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就如同是那些日子过不下去而把女儿送去青楼的一样,这多少也算是一条生路。 所以这欧洲的贵族,特别是男贵族都很忙,很累的,特别是那些领地大的(具体可以看下那个时候那些中世纪西欧男性贵族的寿命便会明白,都是英年而亡。)……而郑国泰的出现给他们解决这了这种烦恼,这有了这些丹药,那当真是一夜连御十女。那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欧洲各国相距不远,这认真说起来很多国家还没有大明的一个州府大,加之现在更是大航海刚刚起步的时候,往来的商人多如牛毛,很快这郑国泰的名声便传到了个个王宫里。随后没多久,葡萄牙的现任国王菲利普二世便把他和弗朗西斯科请到了西班牙马德里。这认真的来讲,这弗朗西斯科和这菲利普一世还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现在他来请,两人只能屁颠屁颠的跑去见他。 菲利普二世,虽然在欧洲也算是一个雄材伟略的人物。但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说么,这越是有权力欲望的男人,对女人的占有率就越高。要不他也不会再取了‘血腥玛丽’之后还想要取‘海盗女王伊丽莎白一世’。这一来固然是为了权利,但是这英格兰的姐妹两都是美人。这个条件分不开的。这权,财,色,三收那个男人能抗拒? 这前段时间他就向英格兰派遣了求亲的队伍,而伊丽莎白一世当时也没有立刻回绝,态度很是暧昧,这让他的心很是痒痒。(.好看的小说)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和对方相差的岁数实在是有些大了,再加上那几十个情人,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当他听说在那神奇的东方竟然有这样一种仙丹的时候,便坐不住了,这才把这两人请了过去。 西班牙和葡萄牙两国的国王想要药丹药……郑国泰当然是不会吝啬,拿最好的丹药卖给了菲利普。当天晚上一试,成果斐然,菲利普二世当即便龙颜大悦,对郑国泰很是奖励了一番,以后这菲利普的皇宫只要有什么沙龙啊,聚会啊,都少补了郑国泰的身影,而在此期间,他的丹药也源源不断的支援着菲利普的耕耘计划。 这在一年前,正好菲利普二世五十大寿,当然这是需要普天大庆的,周围那些国家当然是要派人来庆祝的。事实上这中世纪的欧洲贵族之间关系非常的混乱,特别是那些王族。这么说吧,此时整个的欧洲王族之间都彼此联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认真来讲不是表哥便是堂哥,见了面随便叫表哥表妹,总没是没错的。 这一盛会,当然会邀请欧洲各国的王子王孙,聚会。而玛丽.斯图亚特当时是作为苏格兰女王,和法国国王亨利二世的准儿媳的身份出席了这场宴会,当时她的未婚夫法国王子弗朗索瓦相陪在左右。 这样的宴会当然需要持续一段时间,毕竟这中世纪交通没那么便利,能飞来飞去。在这期间,郑国泰作为菲利普二世新宠当然在宴会上出尽了风头,加之他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睛,加之俊逸的外貌,当真是就算是躲在人群中那也是一眼便能认出来。这样便引起了那个单纯玛丽.斯图亚特的注意,事实上想不注意也不可能,那个时候这大明东方人在欧洲那帮子贵族眼里那是很敬畏的。 而郑国泰对于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美貌的女王很是好感,这一来二往的就这么勾搭上了。那撒,这郑国泰是什么人?精研房中术的,你要他如柳下惠这样对着美人不吃,这可能吗? 这时候虽然说贵族有情人那是公开的秘密,但是那都是在婚后的事情。贵妇更是要在生下两家族的共同继承人之后,这才能去找情人,而婚前以及还没生孩子之前,那是不行的。这都是在贵族圈子里谁都知道的潜规则。 可是郑国泰不知道……要知道这厮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大明人,这讲究的是我的女人必然是要处女……于是郑国泰便很是高兴的把玛丽这只弗朗索瓦养了十六年的小白兔给吃干抹净了。有句话说的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郑国泰和玛丽做出这等事情来,当然很快便让人知道了。那法国的王子那受得了这气?当即便派人最杀郑国泰,至于玛丽……为了苏格兰他是不可能出手的。 但是这玛丽却是对郑国泰死心踏地的,在得到了这消息之后便拉着郑国泰私奔了……两人一路出马德里逃了出来,想到塞维尔码头上搭船出海,谁知他们刚到码头上那弗朗索瓦的追兵便到了。当时少不得一阵打斗,好在这些人一来不敢当真伤了玛丽,而来郑国泰不管怎么说也在全真派出来的,这手上也是有几手武功的,一阵东串西撞之后倒是给他们突围了出来,在码头上一阵躲藏,直到遇到了俞大猷他们一行人,这才摆脱了那些追兵。 而等她上了船她才知道,要么她乖乖的下船然后和那个弗朗索瓦回去乖乖的结婚,要了就是逃亡,至于她的国家苏格兰,却是怎么也不能回去的。这到不是苏格兰有多么的弱,而是国家里面不太平。对内,她父亲的那几个私生子始终对她的王位虎视眈眈,对外,乡邻的英格拉女王,她的表姑妈伊丽莎白一世正磨刀霍霍。要不然她也不会只在苏格兰生活了几年便给送去法国未婚夫的家里。用大明的话来说便给法国皇帝当童养媳……如今和郑国泰闹出这么一出来,这法国必然是得罪了,这时候要是回去苏格兰等待她的会是怎么样的命运,她都不敢去想。加之在前不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这个孩子她是绝对不能回去的。 所以当郑国泰一说要回大明来,当即便跟着过来了。而那个孩子便是在船上出生的,当时船正走到圣多美。为此他们的船在圣多美停靠了不少的时日。当时这圣多美那是在西班牙的统治之下。原本以为那菲利普二世会帮着弗朗索瓦抓捕,最不济也会帮着拦截下,谁知道在圣多美的这段时间内,竟然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 要说这个时候,正是郑月蝉让陈璘拿下了雅加达巨港的时候,但是这消息却是还没返回到西班牙,那菲利普二世这时候还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东南亚的三个门户,加之这一路上所有需要出面交涉的都是朵思麻这个中东人出面。所以一时间却是没有人知道这船其实是大明的。 就这样,他们再过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到达了开普敦,这时候开普敦已经能听到很多东南亚的消息了,毕竟这个时候郑月蝉的马尼拉经贸会已经结束了一段时间了,那些在马尼拉满载而归的商人们的船快的已经到了开普敦了。(未完待续) 286愁人 当时这俞大猷等人,那会想到这竟然会是郑月蝉的手笔呢?都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大明现在虽然不能算是闭关锁国,但是总的来说对海上并不热衷。(.无弹窗广告)而俞大猷当了一世的官了,几起几落,那还不知道这朝中诸公的想法?那都是眼睛只盯着地上给自己刨食的主,那还有什么雄心壮志? 当时只觉得这是那些泰西人以讹传讹,做不得数,话虽如此,但是最后俞大猷还是决定一等船只补给完毕,便火速出发。俗话说这欲速者不达,这句话那是万万没有错的,当他们的船即将到达塔马塔夫补给的时候,遇到了海盗。 当时俞大猷想多没想直接便率众投降了,开玩笑这虽然说他们船上有不少的火炮,但是谁会打啊?这带的人在陆地上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海上那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为今之计那只有先把那些海盗骗上船,在肉搏这才有胜算。 果然那些海盗上当了,等他们用缆绳把俞大猷他们的船拉近了之后,只见那些原本低着身正在忙碌的水手,一个个的从身上掏出一个球壮的东西,一拉便扔了过来,随即这海盗船上便爆炸声此起彼伏。没一会便投降了。当即俞大猷便带着一众弟子上船接管了那海盗船,拖进了塔马塔夫,找工匠修理。而因为此地地处南非,本就是个多金银宝石只地,加之有朵思麻这个“熟人”在,当即便带这那海盗的头目,却洗劫了他们的老巢,所获果然丰厚。 话说这郑国泰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加之朵思麻也是个地道的商人,这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把这些金银全置办了货物去,这带回大明也能大赚一笔,也不算白白出来这一趟。[]俞大猷对此没什么意见。这七十多岁的人了,心里当然明白这坐吃山空,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事情。这以前是没多的本钱。也没多的船只来装货物,现在这两样多有了那还会有什么不同意。 但是买什么货物带回去却是犯了愁。这按着朵思麻原来的意思当然是带宝石,不过这塔马塔夫也就只有零星的绿宝石,这才能带多少?现在那可是多了整整一条船啊,总不能只带着这么点宝石便算了。但是如果要去置办别的货那就不能只留在塔马塔夫这种小鱼村,必然是要去印度打个弯,这样的话,这圈子可就绕的大了。 一种人等正坐在小酒馆里发愁的时候。好有船经过这里不给,一问,也是去马尼拉的,而他们而他们从西洋带来的货早就在开普敦出完了,之所以来塔马塔夫,是因为这里黑奴便宜,而现在南洋那一带黑奴很好卖,基本上那是有多少要多少。当那船长听说他们现在空着一艘船的时候,便撺掇着他们他也带些黑奴,然后邀请结伴一起去南洋。 俞大猷是武人。这买卖俘虏那是常有的事,对这样人口的买卖当然也不排斥,当即便拍板除了带点宝石,便就带黑奴了。要说这黑奴在塔马塔夫那可是有着好几个捕奴队。加之有了那船长的带领,很快便买进了五百多个黑奴,价钱十分的便宜这壮丁十个才一两金子。女人二十个才一两金子,小孩老人免费赠送……当然这期间并不是没有人打他们的主意,但是当他们知道这其实是大明人的船,而那出面的朵思麻只不过是个傀儡的时候,多绝了这个念头,开玩笑现在最赚钱的买卖在那里?当然是南洋买大明货物。[.超多好看小说]而现在南洋的门户全掐在大明的手里,你抢大明的船?还想不想混啦?再说这大明人进出大明当然方便,到时候只要他们通融下说这些船多是他们的,这说进去便进去了…… 所以在等待那海盗船修理的期间,塔马塔夫有大明商人的船只,能跟着一起进出南洋的话便传了出去,很快不少船只便靠了进来,要求一起出海。这种事情俞大猷当然是不会管的,那郑国泰便和朵思麻一商量,决定了这带着去南洋可以,但是不能白带不是么?收钱,一艘船收五百两带路费。至于能不能带进去,他们两个那是一点也不担心,相处了这么久,这俞大猷在大明是什么样的地位那还都是知道的,只要有这尊大神在,那还有进不去的道理? 这样一来等他们的船只修好再次出发的时候,这船队已经扩大到了二十多艘……浩浩荡荡的朝着雅加达出发了。 而等他们到达雅加达的时候,船队果然就给大明水师拦了下来,俞大猷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大明的水师什么时候这般的彪悍了?他亮出了自己的腰牌,找了个小旗问这里何人管事。当知道是陈璘的时候又是一愣,心道原来是这小子。 陈璘当初是靠什么起家的?抗倭啊,俞大猷是谁啊,抗倭头子啊。当下便让人把陈璘叫了过来。当时见面免不得一阵嘘嘘,这一别都快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当俞大猷介绍郑国太泰的时候,陈璘当即便跳了起来,nnd这惹事精,总算是找到你了。也好和郑姑娘有个交代了。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郑国泰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之所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却是郑国泰偷跑去倭国惹出来的事。陈璘还告诉他们,这前几天郑月蝉刚刚从马尼拉启程回了大明。俞大猷当即便决定全速追了过去,至于船上的那些黑奴么,也不用带着了,反正现在这雅加达也到处是地,那些晋商留下的管事,都等着要收黑奴呢。只花了一天时间这五百多个黑奴便全卖光了,然后全力回大明。至于那些跟随着一起过来的那些商人,便让陈璘关照一下也就是了。就这么敢早敢晚,还是比郑月蝉晚了十几天才到达天津卫。 既然把一切都说清楚了,郑月蝉也便没了话说,这生米多煮成熟饭了,难道还能再变成生米吗?说这些虚的现在都晚了,现在便是看看怎么才能把这事平息下去,让郑家族里接受这个洋媳妇呢?一想到那金发碧眼,郑月蝉的心里便是一阵哀嚎。 郑国泰这时候讨好的走过来,对着郑月蝉笑嘻嘻的说道:“妹妹,我看这事其实也不难,说不定爹爹一看到,小团团就什么气都没有了呢?不是都说这隔代亲么……” “那你明天自己带了那玛丽还有那小团团回去啊?”郑月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郑国泰指着自己的鼻子,嘿嘿的干笑两声说道:“我那成啊?爹爹最疼的便是你,加上你又是太后娘娘的徒弟,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看到他还是这么的吊儿郎当,郑月蝉当真是恶从胆边生,火从心头起:“滚!” 郑国泰见郑月蝉当真是生气了,也意识到事情的难办了,讪讪的走到俞大猷身旁,说道:“俞老将军,你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多,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俞大猷放下茶杯,看了一眼郑国泰,这一路下来也知道他这小子虽然油腔滑调了那么一点,喜欢银子了一点,好色了一点,但是总体来说还不算是个没良心的,也算是个有点担当的,要不当时只要丢下那个玛丽拍拍屁股走人何来现在的麻烦?加之这一路上郑国泰他们赚银子,始终没有忘记他们的一份,这次回来别的不说自己都赚了一万多两银子,而那十几个徒弟也都有好几千两的收入,他虽然说早就看破了,但是想想当初在老家那会子,应为少了银两傍身,受了媳妇不少的冷言冷语,此时这一万多两银子也足够自己养老了。 这拿人的手短这总是没错的,这时候他转身对这郑月蝉说道:“郑姑娘,刚才听说你哥原先是有婚约在身的是吗?”郑月蝉无声的点点头.“那女方是什么人?”俞大猷继续问道。 “这我知道,那是大兴县小河庄刘家村的人,叫刘翠花。他爹原本和我爹爹是同一期的秀才,家中十口人,她派行老五,有兄弟三人,姐姐三个妹妹一个。前些年一连嫁了三个姐姐,把家底全嫁空了,无力再嫁她了,所以这些年我这婚事便一直拖了到现在。”郑国泰不等郑月蝉回答,忙不迭的说道。 “哦!”俞大猷拖了一个很长的尾音,沉吟了半响这才说道:“这到不是个问题,只要家贫,便能用银子来解决,你现在可是不差这么点银子,这舍得一些银子,事情便能了了。只是怎么才能让你家那几个老的接受……接受这么个……这么个媳妇呢?这倒是个大问题。” 郑月蝉叹了口气说道:“嗯,难办就难办在这里,这私逃为妾,聘为妇。这条就够难办了,加之还生了个孩子,那便是私生子,上不的族谱……”说道这里她再次叹了口气,指着郑国泰说道:“你要找也找个大明的啊,这到时候就算是说你一肩双挑,她是大伯给你娶的媳妇也就能混过去了,现在……现在……”(未完待续) 287起 现在,没有现在了。郑月蝉完全可以想象那玛丽母子两以后在大明的生活是多么的举步维艰。 郑国泰这时候也起了火气,这脖子一梗说道:“实在没办法我就带着她去那个雅加达去过活,我就不信这天下之大那还能没了我和她的去处。” “爹爹怎么办?‘郑月蝉冷冷的说道:“别指望我,到时候我一出嫁,就算是想把爹爹接过去养老,他那老脑筋也必然是不肯的。” 这句话顿时便让郑国泰完全没了声音。 “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俞大猷缓缓的说道:“这人年纪大了心自然会软很多,这次过些时候等这里的大马士革钢作坊的事情安排妥当了。你便带着孩子先回去,先别告诉你爹这是他孙子,只说是一个朋友要出远门,让你帮着带一段时间,先看看他的反映再说,至于国泰还有那个什么女王,那就先留在这里,等你那里时机成熟了再过去不迟。到时候要是实在容不下,那就只能如你哥说的那样去南洋了,那里有陈璘罩着倒也不怕日子过不下去。” 郑月蝉想了想,这主意到也是可行。便点了点头说道:“在南洋他们过了不苦日子,我在南洋置下了几千亩地,还有几百个黑奴,几个店铺,还有两栋宅子,正少个人去那里打点。‘ 郑国泰一听顿时便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这才能说是家业!当即便拖了椅子坐到了郑月蝉的身旁问道:“妹妹,我以为我这次回来赚了一万五千多两银子,也算是衣锦还乡了,没想到你赚的比我还多,妹妹告诉我。你是怎么赚的?是什么生意,让哥也跟着喝点汤。” 俞大猷也是一脸的兴趣。郑月蝉见状,这才把自俞大猷走之后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话说郑月蝉他们正在为拐了个洋媳妇的事情烦恼的时候。这天底下还有人一群人也在为媳妇的事情头疼!而且是头很疼!几乎能算是吵了。 李太后拿着张居正今天刚刚递上来的奏本,脸如寒霜。虽然说她对朱翊钧要广开宫门大举选妃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当事情真正面临的时候这心顿时便是一颤。还是一时还是无法接受。她拿着那奏本茫然若失,就连手中的奏本掉落在地也仿佛不知道。张鲸忙上前把那折子捡了了起来。重新放到了案几之上,低着头淡淡的说道:“娘娘,这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啊……哦!”李太后猛的惊醒过来,当年……当年,裕王也是无嗣选妃,自己这才有机会进了宫,可惜的时候。自己因为家境并不是那些有品级的妃嫔,而是作为宫女补充入的宫门……从一个宫女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这当中的艰辛,她都不想再去回忆。李家……李家……没一个可撑得起的人……哎……这宫中自己和那边斗了十几年了,终于……终于要开始新的一轮厮杀了。陈宝儿,你既然还想和我斗,那么我李彩娥也绝对不会退缩的,当年我能做的事,现在我一样能再次立于不败之地。 “张鲸,那丫头现在学的怎么样了?”李太后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双眼没有焦距的看着那份奏本。 “回娘娘的话,前日奴婢刚刚去过了宁尚宫那里。听宁尚宫说,那丫头甚是有天份,经过这两年的培养。已经把那些都学会了。”张鲸头也不抬的说道。 李太后点点头,淡淡的说道:“一晃好久没去给哀家那姐姐请安了。这样吧,明天巳时哀家便去找咱们的仁圣娘娘说说体己话,这一时三刻也回不来,就让那丫头在慈宁宫看着吧。[.超多好看小说]” “是!”张鲸这时候抬起来头来,脸上全是笑意:“娘娘,总算是下定决心了啊。” “哎!树欲静而风不止!鲸哥,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李太后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这个时候仿佛时间又倒流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天下午。也是这个月份,天也是这么的冷…… 不说李太后在那里纠结着,但说此时朱翊钧却是喜不自禁,自下朝之后便跑去了慈庆宫,这等了这么多天,张先生终于上了折子。不但如此,今天张先生这本折子当众宣读出来的时候,整个大殿里竟然一致都通过了,丝毫也没有为难。就算是那些平时为反对而反对的言官御史们也破天荒的没有向张居正开炮,石星当时只不过是一楞,但是最后还是也说了句:“陛下广开宫门,天下之福也。” 他并不是不想反对,但是却没有反对的理由,朱翊钧大婚三年,后宫到现在还只有皇后一人,而且没有任何子嗣……这寻常就算是寻常百姓家那也是要说得一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宫中的子嗣传承更是历来多是头等大事,这时候不管是谁要只要赶说一声反对,那必然是要给人群起而攻之:“你这是包藏了什么祸心?这作为皇帝,早早的生下继承人那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事实上要不是迫于李太后,朝中早就有人想上奏要求广开后宫,这朱翊钧可不能向他那太爷爷那般,终身只娶一个老婆…… 也正是这些个原因,这件事,竟然以朱翊钧登基以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当庭,朱翊钧便给礼部下了旨意,让他们以大婚有年,内宫空悬,博求贤淑,以求广嗣。礼部应查照先祖嘉靖九年列,并先民间淑女两百入内侍奉新贵人。 这所谓的查照先祖嘉靖九年列,其实便是但年朱翊钧的爷爷嘉靖在登基九年之后仍然是无嗣,这当然不是所没生养而是生下的全都没养大都夭折了,当时天下大惊,因为当年便是那武宗朱厚照没生下儿子,这才有了天下掉下个皇位来砸在了嘉靖的头上,这嘉靖要是没有儿子……那些大臣们不敢去想想,当即便集体上书要嘉靖广开宫门,一次册封九位嫔……而朱翊钧的父亲裕王便是这么来到世界上的。 对于这个朱翊钧当时和仁圣商量的时候,一开始很是不满,这按着他自己的意思,那当然最好是直接便下诏册封郑月蝉为妃便就好了,另外的那些个女人,要来做甚? 仁圣太后当时端着茶杯看着他笑笑,让他好好的再想想。 朱翊钧本就是个聪明人,在刚刚激动之后,然后这么静下心来一琢磨,当即便了然了。这真要是按着自己这法子把郑月蝉给抬进宫来了,那不是想和她好生的过日子,而是在杀了她。自己的那个亲身母亲是什么?到时候依着郑月蝉的个性,就算是有自己和仁圣护着,那也是防不胜防。还不如一下子多进来几个,混在里面,也好让自己那亲生母亲分点心。 虽然说这个方法是现在为止最好的办法,但是朱翊钧一想起当初郑月蝉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她的相公可是一定要对她专一,要是那人敢胡乱找女人,便要嘿嘿……当时她举起了双手,在他面前缓缓的抓拢了起来,最后才说道:“让他进宫给你打下手去……”一想到这朱翊钧便是一身冷汗。 他支支吾吾的对陈太后把这些话说了一边,直把陈太后笑的直咳嗽,半响这才笑着说道:“万岁爷,这你也信?” 朱翊钧的脸涨得通红,喃喃的说道:“月蝉……月蝉说的话,一向是说到便做到的……” “好吧,就算是这样,可哀家也知道,她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到时候只要你和她说明白了,她必然不会计较。”说到这里她眼珠子一转,打趣的说道:“再说,这就算是退一万步讲你只要把你大婚三年皇后还是处子的事和她一说,还怕她不肯?” “母后……你……”朱翊钧这时候当真是羞得狠不得挖个地洞钻了下去,诚然他和那王喜姐,到现在还没圆房的事,早就成了宫中众所周知的秘密,但是这事谁也不敢提也不敢说,这谁要是敢漏点风声,咳咳,坤宁宫那些莫名其妙给杖刑处死的便是你的榜样。 陈太后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朱翊钧也就不在纠结,毕竟思来想去想要郑月蝉不引人注意的抬进宫来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这事就这么敲定了。 也就有了查照先祖嘉靖九年列这句话的由头。这前方的事基本上便算是了了,就算什么小细节,但凡有张居正在,肯定是没什么意外。而他这么急匆匆的跑进慈庆宫却是为了令一件大事。这前朝只不过是按着规矩在北直隶登记秀女,然后选个日子集体送进宫来也就是了。怎么选,那就是后宫里的事情了。这按着以往的规矩,这些秀女的第一关便是要那些嬷嬷来检查秀女的身体的状况,什么,是不是处女啊,有没有狐臭啊,身材的比例啊等等都是有要求的,就算是身上有大点的明显一点的疤痕那也是会在第一轮便开刷下来的。朱翊钧现在不放心的便是这一点,这郑月蝉那可是在蓟镇打过蒙古人,又去倭国挖过矿,还去吕宋兜了那么一大圈子,这万一,万一有个什么伤疤什么的……(未完待续) 287风起 所以他必须明确的知道宫里安排了那个太监来负责这次的选秀。到时候也好事先打好招呼不是啊?其实这些都是朱翊钧自个多想了,也不想想既然是张居正上的折子,冯保做这司礼监大太监,又有这陈太后在后面,这些事情那还不会帮他办的服服帖帖的?他只要安安心心当他的新郎官也就是了。 俗话说这关心则乱,他现在是彻彻底底的乱了,完全没了主张,这些日子经常看看书便傻笑,就连是上朝也是,要是有人最近敢大着胆子,抬眼看偷看朱翊钧的话,肯定能看到他神游物外的白痴一般的笑容。 而冯保现在也很是狗血,这要是在以前只要小朱翊钧一走神便会在一旁轻轻的干咳上两声提醒下,但是现在么……只是在那里借着拂尘的掩盖偷笑两声,那眼角全是隐隐的笑意。张居正也是一反的往常对朱翊钧的严加管教,甚至还在不少时候给他打掩护……而朱翊钧每次下朝之后回到乾清宫,便会把张诚拉在身边,让他带着笔墨随身伺候着,想到什么便让他记下来,回头好让他去内库找来,要是没有那就赶紧出宫去找去。没错,朱翊钧这是在给郑月蝉……错,是即将进宫的几位妃嫔准备好宫殿。 按着他的意思郑月蝉那最好是直接就搬进乾清宫那就是再好也不过了。但这只能是想想,先别说这乾清宫自建造起便一直都只能是帝后居住的宫殿,当初就连生了自己女人在隆庆年那也是不能住在这里的,最后直到自己登基,借着照顾幼子的由头才能正是的住了进来,但等到自己一大婚,就算是再百般的不情愿那也只能搬了出去。所以他想要郑月蝉这一进宫便和自己住在乾清宫那是不可能的。(.好看的小说) 既然不可能那就只能另外选地方。当然按着老规矩,既然要直接让她掌管一宫,另外那几个当然也要掌管一宫。反正这内宫的那些宫殿都空着,让那些宫人们打扫一下也就是了。郑月蝉这进宫之后到底掌管那个宫,也让他纠结了好些天。这按着原来的规矩这新进宫的嫔妃,那当然是不能在前六宫中居住的。只能在后六宫中选了。这要是住在后六宫中,朱翊钧便不乐意了,要说这后六宫地处偏僻不说,离开乾清宫也远啊,到时候自己想要过去找月蝉,那么老长一段路多耽搁时间啊…… 这么一想,朱翊钧便大笔一挥。直接就下旨说这新近的嫔妃以后直接全住进前六宫,下令内务府抓紧时间修葺,并且让张诚当了这个总管……此旨意一出,朝廷中少不了的便会有人冒出来说这是铺张浪费,你作为皇帝就应该带头节俭云云,但是这样的折子就算是递上去了,朱翊钧那也是看不见的。首先这司礼监那里便过不了。 司礼监是冯保的天下,他会在这个时候去触朱翊钧的眉头?让他不痛快?虽然说张诚做了这个修葺的总管,而他也对张诚很不感冒,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张诚占不了,这别说张诚的年纪比自己大了几岁,就说这司礼监本就便是联系着内阁和乾清宫的纽带,张诚出海这几年是捞了不少的功劳。但是朝廷中内宫中却少了根基。既然这事张诚够不成自己的威胁,又会让朱翊钧对自己不愉快,那就坚决的要抵制。所以这些折子一到了司礼监便给他挑出来打发人送去了内阁放到了张居正的桌子上,他相信这种事交给张居正去办那是再好也不过了。到时候张居正派上内阁的那些人过去对那几个人呵斥一下,这事也就这么算了了。 事实上张居正也确实是这么办的,只是当他到文渊阁的时候只见申时行一个人在,当时也没多想,便把这事就交给了他。前面说过,这申时行是东南的人,这虽然明面上对现在这局面没多大的意见,他也是被人称之据吕调阳之后又一个老好人,但是事实上呢?呵呵想当年徐阶在严嵩眼里还是一个软绵的犹如面团一般的人呢,这要是没点城府能进得了内阁?这真是老好人能立在朝堂上?还进了内阁?当然吕调阳除外,因为他真的是个老好人,以前一直郁郁不得志,还是张居正当了首辅之后,看在老乡又好揉捏的份上破格用中旨提拔上来的。 而申时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情,甚至他还是朱翊钧的太傅之一。这以前他是没办法,这内阁那轮得到他说话?首辅张居正,那是不用说了本就是个独断专行的人,次辅不但是中旨进的内阁,现在还给张居正打发去了倭国……三辅张四维,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倒向了张居正,而剩下的就只有自己和王喜鹊,王赐爵了!现在可以说东南在朝中可以算是一败涂地了,远远不能像当初徐阶在朝的时候那般的风光。这先前几年张居正也不敢当真那他们东南怎么样,毕竟他是徐阶的学生,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但是随着徐阶的年纪越来越大,张居正的手段也开始越来越凌厉。 就在去年,他竟然把那个快七十的海瑞给复起了,还好死不活把他给安插到了南京,官居南京吏部右侍郎,南京右都御史,还兼着松江府布政使。要说大明开国到现在还没有官员能这么兼职的,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在这上面多说话。这固然是因为张居正朝中的影响力日盛,最主要的是,这海瑞的名声实在是太好了,几乎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最清廉的,也最喜欢惩治贪污的。自己只要一上折子说反对,这一传出去,这天下的百姓怎么看?老百姓都是很单纯的人,这心中没他们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只会是一加一等于二的事情,在他们心里,这不想让清廉,反对贪污的人当官的人,那么必然就是个贪官……要不你为什么要反对? 加之这海瑞也是放在了南京,南直隶,而不是在京城,在自己的身边,何苦让自己背上那个骂名呢?而当时申时行和王赐爵等人之所以没反对,却是因为知道海瑞和徐阶在嘉靖年间的时候有过一个交情,要说海瑞能不死,也算是徐阶当年出口保下的。所以按着大明时下的潜规则,那海瑞虽然不用以死相报或者卖身为奴,但是至少也要维护徐家一二。这徐家,徐阶,代表的当然是东南,那么连带着海瑞在南京必然是不会为难江南诸大族。 但是真要是这样,这海瑞还是海瑞吗?等到海瑞上任半年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张居正把海瑞放到南京去的意图,因为这刚到南京这海老头就没给任何人留面子,把那些南京衙门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全翻了出来……这些大族都有着几百年的沉淀了,哪家的屁股上没点屎?谁的屁股也干净不了。这别的不说就说这土地的事吧,那家家里没个几千上万亩的土地?这徐家更是有着近四十万亩的土地……而按着朱元璋当年定下的《大明律》那是强烈抑制土地兼并的,这别的不说就按着这条,江南那些大家族便要吃不了兜着走…… 而在去年那海瑞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土地清查,只要多出的土地便要那些大家族退换了回去……这……这不是在活活的剐了他们吗?为这申时行和王赐爵找过张居正,商量着能不能让海瑞挪个位置……但是张居正当时便驳斥了他们。 开玩笑,这把他挪了屁股,干嘛还把他复起?张居正在打了一阵官腔之后,便把他们打发走了,至于海瑞仍然在南京这么干着…… 有了这么一段,申时行和王赐爵在想到现在张四维对张居正那是就差点头哈腰了心中顿时便明白了,这海瑞就一把刀,一把张居正用来联合张四维的的刀,刀的刀锋砍向的便是东南……再想到东南最近在海贸上连连吃那群山西佬的亏,这心里便越发的不舒坦了。 他们和张四维一样,能这么年轻便进了内阁,这背后当然都离不开别人的支持,张四维是晋商,而他们是东南的那些大家族,要是他们两个再不能在朝堂上发出点自己声音,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给东南的那些大族给放弃了…… 现在张居正竟然把这事交给他去办,申时行便知道,机会来了,既然张居正想要平息下去,那么自己就让这浪头来的更加猛烈…… 第二天,果然司礼监没有收到这样的折子。第三天……早上,朱翊钧这刚刚上朝坐定,便有人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跪在了大殿之上,高声的说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这时候旁边又出来两个人一同跪在了大殿上,头顶着奏本:“臣,也有本奏……” “臣,也有本奏……” 一晃之间,便有二十多个人跪在了大殿之上。(未完待续) 288殿前 这么多大臣跪在地上,当然不是为了恭喜朱翊钧终于要广开宫门,纳妃当新郎官了,事实上就是为了说朱翊钧为了纳妃竟然一次性的修葺这么多宫殿,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实在是太过于铺张浪费了。不就是选几个嫔么?再没生下皇子前,那就全住在一个宫里也就是了,这都是大明立国以来的惯例,这那有一进宫便掌管一个宫的?那都是要熬资历的…… 这时候石星也出了队列,说了一大通的之乎者也,从三皇五帝开始一直说道朱翊钧死去的老爹,引据论典说了半天,不管是正面的列子还是反面的教材,都只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作为有个圣明的君主那是一定要节俭的,对女色当然是不能沉迷的……最后得出结论了,这只要是不怎么做了便不是圣明的君主,那就是昏君,暴君……亡国之君! 虽然说他的通篇没有一句说道指名道姓,仿佛只是在给朱翊钧讲课,普及下朱翊钧的帝王历史一般。但是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朱翊钧上课上书房吗?这是在上课吗?很明显这是太和殿,这是在上朝。这些话听着是没错,但是让朱翊钧的脸顿时便火辣辣的,犹如给人狠狠的甩了好几个耳刮子。 朱翊钧一直以来,这脾气都还算好,只要是你不要太过分,基本上就算是那些大臣们想着法的去听他的墙角,那也没事,不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把那些大臣们都惯得有些蹬鼻子上脸了。要说这些话放在别的事情上,说不得,最后他也就只是笑笑便即算了。但是现在么……他的火气顿时便上来,纳尼?这以前你们老是这么劝朕。说是国库空虚……好吧,朕就忍了。现在朕花自己的银子给自己修房子,娶娘子就这样。你们还要出来说三道四的?nnd,这还让不让朕活啦?合着你们住着能抱着美人,住着新屋。而朕却只能和自己的美人住漏风的房子?天下那有这样的道理!既然你们这么的不上道,那么就别怪朕心狠啦。朱翊钧在心中狠狠的说了几遍tnnd这心情顿时便轻松了许多。 当即他手指微微的一动。旁边的冯保眼中闪动,不知道是有心呢还是无意,这原本持在左手边上的青玉拂尘便转到了右手边上。随即那在大殿东跨门那边的一个小宦官便无声的消失在了大殿之上。这时候石星既然出列了,那内阁少不得也必然是要有人出来的。张居正依然是老神在在的低垂着眼皮子做他的人形布景,只是在那低垂的眼皮子底下,那精光不时的在申时行和王赐爵的身上扫过……袖子微微一动,半根手指露出了袖子在张四维的眼前一闪而过…… 这一年来。大事问老张,小事问小张。张四维的小日子过的分外的舒坦!加之前段时间跟着一起下南洋的那些晋商现在都已经回来了,对他当初的这决定那是都赞不绝口。虽然说这次下跟着一起下南洋去比较匆忙,准备不是很充分,但是大家还都是赚的钵满盆满。特别是那乔北找到的那几个铜矿,更是让他们欣喜若狂。要说在这以前还有自从杨博过世之后,这晋商之中原本有不少人对他能不能扛起晋商的大旗很是怀疑,没办法这个时代妖孽实在太多,上有张居正后有申时行和王赐爵加之这张居正出身虽然是江陵人,但是谁不知道他是徐阶的学生?相比之下当然更加亲近那些东南的人。那他的位置便有些不尴不尬了。 可是没想到这时候竟然会有这么一出。当然现在张居正既然让他们晋商参与到了海贸之中,当然他们也不能就这么做等这吃分红,像今天这个时候,当真是不二的选择。 张四维当然明白。这要是自己的表现不能让朱翊钧和张居正满意,那么接下来他们也不会让自己身后的那些晋商们满意。当下他便走了出来,便针对着石星刚才那一番言论,进行了驳斥,这这些神仙掐架,当然少不得引据论典,顿时这大殿之上便犹如是在开经筵一般,双方都斗得不可开交。 虽然这石星是言官出身,这口才甚是了的,但是张四维也不差啊,可以说比他还要好。这别的不错说就说这张四维这家学便比那石星,强悍了不知道多少。商人加官员!后世经常形容人狡猾,能干,都会说是,要是有人说能把人骗去卖了还帮着你数钱。说得便是他这种人。 张四维的目的也很明确,这时候便是只要能把时间拖到早朝结束也算是完成任务了,这期间要做的只有一件,那就把话题扯开。在他的引导下,大殿之上的论点很快便不是,朱翊钧为新近的妃嫔修葺宫殿铺张浪费,劳民伤财。是不是天下人娶妻纳妾要不要修葺房子…… 一时间却是把那石星等人问的是张口结舌,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张四维刚刚问了他一个很是毒辣的问题:这你家里办喜事会不会把家里修葺一番?这天下的贫民百姓会不会在办喜事的时候把家里修葺一番?如果答案是是。那么陛下要办喜事为什么不能把要住的宫殿修葺一番?是不是在你石大人眼里,这陛下还比不上你?比不上天下百姓?陛下,为了延续皇嗣,早日为我们大明诞下继承人,这些嫔妃那都是将来有功之人,这就算是主持这一主宫又有何不可?最后再问石大人一句,这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但是也从来没有说过这前朝的大臣能插手后宫……石大人,这陛下是全天下的君父,是我等的君父,似你们这般……可是为人臣子的道理?”这末了还加上了一句:“也不知道这圣贤书读到那里去了!” 张四维的这般话凭地问的刁钻,这一和回答不小心便会中了他在言语中的陷阱。顿时便把那石星给七的不清,正待要出言反击,便见殿门外的宦官大声的宣道:“启禀陛下,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在殿外求见。‘ 刘守有作为锦衣卫到指挥使当然是能参加早朝的,但是却不是每次都要来,只有在大朝,或者是有经筵的时候才能上殿参加,这寻常的日子他更本就不用上早朝。所以今天早朝的时候并没有在。 一听得刘守有求见,石星和张四维两人同时便停了口,惊疑的看向了殿门外。 龙座上的朱翊钧,微微的一笑,虽然每次看他们这些大学士在大殿上掐架,都非常的过瘾,但是刘守有的到来更加让他感到兴奋。他马上便让冯保把人宣了进来。 金銮殿上一片寂静,这时候随着几声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启禀陛下,臣刘守有有本奏……” 众臣顿时大哗,齐齐的扭头朝他望去,这锦衣卫指挥使上殿呈事,那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要不是边关出问题,便是自己这些大臣们之间有人出了问题,而且这问题还不是小事……现在戚继光在漠北正打的风声水起,听说过段时间那个老俺答的三娘子,钟金便要来进朝贡……这边关没问题,那必然是他们中有人要到倒霉了,他们就知道,这刘守有一回来,便有到了多事之秋了。 果然朱翊钧见到刘守有这两眼冒光,这只有刘守有回来了,才能镇得住那帮子人,当即仰天长笑一声,大声的说道:“刘爱卿免礼,不知道刘爱卿这时候上殿,却是有什么事吗?” 刘守有心中暗暗白了朱翊钧一眼,有什么事?你还不清楚吗?刚才不是你找人叫我找了那些个人资料过来回禀的吗?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此时他只能大声说道:“启禀陛下,臣自从吕宋回来,这些天里一直在镇抚司里查看公文,竟然发现京城最经这两年喜事连连……” “啊!”除了少数的人,这大殿上大部分人多傻眼了,锦衣卫指挥使这时候上殿求见只为了说近两年京城喜事连连……这也太让一下子接受不了了…… “哦……是吗?刘爱卿倒是说说,这两年来,京城又有哪些喜事?”朱翊钧显得兴致勃勃。 那些大臣们心里也甚是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喜事竟然能让这货拿到早朝上来说? “启禀陛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前些天看到,线报,石星石大人的小儿子为了养个外宅,特地给那女子建造了一个二十多亩的院子……”刘守友说的是风淡云清。 石星却是心头一颤,这事怎么在这时候给说起…… 朱翊钧很是满意的笑笑,继续问道:“不错,算的是喜事,还有什么喜事?” “王赐爵,王大人前段时间嫁闺女,把里外里全多修葺一新……听说是还请了武清侯来帮着修建了个园子,作为女儿的陪嫁……” “哦……哦……还有呢?”朱翊钧越听越是兴奋。 这时候石星缓过神来了,颤巍巍的说道:“刘守有,小犬给那女子修建院子,那是用的是自家的银两……”(未完待续) 289李太后出招 “噗嗤!”一旁的张四维故意笑出声来:“哦!听说石大人早年家境贫寒。乃是靠着寡母织布维持……”说道这里他突然又停住了,话锋一转,又说道:“石大人,不知道你现今月俸几何?” 石星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伸出一手,指着张四维恨恨的说道:“你……你……你这个商贾……”一时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眼看着这石星马上就要到爆发的顶点的时候,只见张四维又说道:“既然石大人这么说了。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只要是用自己的银子,那么,随便给谁修建院子,咱们这些大臣便不能说三道四?那么陛下用内库的银子修葺一下宫殿又有何不可?这难道非要那些新进的娘娘住在残破的院子里才好?” 这句话里面的陷阱石星当然清楚,不管自己怎么回,总是自家有一面错的。但是他能当上这兵部的堂倌,固然是有李太后在背后出了一把力,可又何尝不是他自己也有能力呢?当即他便又开口说道:“这天下是陛下之天下,陛下不饲耕种,一食一饮,全赖天下百之供养……”这言下之意便是,你是皇上,他的所有的一切多是百姓给的,当然你内库的银子也要算做是百姓的,理所当然的,你一定要节俭的…… 张四维当然不会就怎么简单的给难住了,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说道:“这么说的话,按着石大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不饲生产的都要节俭?石大人,不知道你在家耕种了几亩地?又喂养了几头猪?饲弄了几头羊?你家那小儿,又种了几亩地?养了几头猪羊?竟然能在这年纪便能挣下修这么大一个院子给外宅的银两!当真算得上是后生可畏……”说道这里他一个转身,对着刘守有问道:“刘大人,请问下。石大人家那个给外宅修院子的公子,今年多大了?” 刘守有微微一笑高声说道:“十七!” “哦!才十九啊!”张四维一脸的欣喜,又转身对着朱翊钧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喜从何来啊?”张四维是朱翊钧的太傅之一,张居正没空的时候很多时候便是他来给朱翊钧上课,他对自己这个太傅甚是了解。此时也故作茫然的配合着他表演。 “回禀陛下,这石大人家的小公子。年纪轻轻,竟然能挣下如此家当,必然是理财圣手。臣举荐他为户部侍郎,有他在必然是能让国库丰盈。从此再朝廷再也不缺银也。”张四维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本正经,一脸的肃穆。 这时候王国光也跨出了队列,插上了一脚,他跪在地上说道:“启禀陛下。臣当年十七岁时,也就只知道用功读书,只靠着父母养活。石大人家小公子既然如此大才。足堪为户部尚书,臣自当让贤。” 这有了一,便有了二,紧跟着,户部的那个侍郎也跨出了队列,自人无才,请求离职……一时间大殿之上纷纷扰扰,吵闹犹如菜市。就在这个时候早朝的时间便过了。这件事也就让朱翊钧小手一挥。内阁去解决吧…… 内阁七年前就是张居正的一言堂,现在加上了张四维这个摇尾巴的,这得出的结果可想而知。自那以后便没有人再对朱翊钧花银子修葺宫殿指手划脚了。而朱翊钧为了能让那些人彻底没有声音,又从内库里拨了三十万两银子进了国库。这么多银子要是两年前朱翊钧的内库那是万万拿不出来的。但是现在么……这些银子更本就不算什么。 现在每年两次从佐渡岛运金银回来。从一开始的几万两,随着佐渡岛上奴隶越来越多,这产量也是越来越多,现在就最近一次运来的光银子就有二十多万两,金子,十几万两。这有了这些银子在手,朱翊钧顿时说话的声音也响了很多,腰也直了。当然心里越发的念着郑月蝉的好了,这要是没这丫头,自己还得过着那拮据的日子,还要拉下脸来伸手向户部要银子花花…… 所以一等到内阁传上来说,自己可以随便怎么修葺宫殿的时候,这心思便活络了起来,早早的让张诚拉开了内宫的平面图,趴在地图上找了起来,这郑月蝉住的宫殿当然是要离乾清宫最近的。这大内的前六宫,依次便是在位于乾清宫左边的,景仁宫,承乾宫,钟粹宫,右边的永寿宫,翊坤宫,储秀宫。 这六个宫殿,当然也是整个内宫除了乾清宫,坤宁宫之外嫔妃能居住的最好的宫殿,朱翊钧很快便就敲定了这景仁宫当然是要留给郑月蝉的,至于怎么个修葺法,只给张诚一句话什么料好就用什么料,什么东西好就摆什么东西,需要什么直接就去内库里找去,只要能让郑月蝉喜欢为好。至于其余的宫殿么,随便修修也就是了,毕竟虽然朕现在手头是宽裕了点,但是总要留点老本,防着着三年雨,两年雪的灾不是么…… 对于之所以让张诚领了这差事,这一来张诚本就是他身边的老人儿,出去那么久回来了,总要安排个差事,但是以前张诚的差事给李文进给占了,现在难道让他挪开?虽然这是朱翊钧日思夜想的,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而别的位置上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时没什么人犯什么错,总不能无缘无故把人给撤了吧?这就不是疼张诚了,而是害了他了。当下也就只能先让他领了这差事,再者说来,这景仁宫既然是给郑月蝉修葺的,里面的布置当然也是要让她满意的,放眼整个大明的内宫,最了解郑月蝉的也就只有张诚一个,这不是他还能有谁能担当此大任? 这前朝发生了这么多事,朱翊钧又忙着修葺宫殿的事情,也就一连几天都没去慈庆宫,慈宁宫请安。一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朱翊钧终于想起自己该去给自己那两位母后请安了。于是带着张诚屁颠,屁颠的先跑去了慈庆宫。 陈太后最近的身体那是越来越好了。当朱翊钧到的时候她正提着小水瓢子给院中的花草浇水,脸上细细的全是汗水,见朱翊钧过来。随手就把水瓢子交给了一旁提着水跟着的小荔子笑盈盈的迎了过去:“皇帝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朱翊钧从怀里取出手帕,帮着陈太后拭去了脸上的汗水笑道:“现在这事都上了日陈,这才得了空。便来看看母后这些天在忙些什么。” 陈太后转头看向那些花草,轻笑道:“皇帝你日理万机这才忙。哀家不过是听了那李神医的劝告,在闲暇之余,侍弄一些花草也就是了。”说道这里,她眉头一皱,说道:“皇帝,这些天可有去慈宁宫请过安?” 朱翊钧摇摇头说道:“朕那有这个空闲,这不这刚刚才得了空闲。便来母后这里了。怎么提这个?那边是不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这倒是没有。”陈太后摇摇头,再次从小荔子那里接过了水瓢舀了水,浇起花来:“只是最近你那慈圣太后娘娘,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了天天来这里请安,倒是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她新近晋升的那会了。[]”说到这里,她的眉头猛的一皱,这手上的水瓢也是一顿,这李太后,可不是那么省油的灯,这么多年来作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现在这几天突然天天过来。这事出突然比有妖。想到这里,她便提醒朱翊钧道:“皇帝,母后这里倒是不要紧,但是她那里……你就算是再忙也该要去到到。眼看着大选在即。别到时候让她找到什么由头又闹了开去。” 朱翊钧点点头,当即便就告辞了陈太后,带着张诚朝慈宁宫跑了过去。当他们进了慈宁宫,却被告知,慈圣太后刚刚起身去了慈庆宫给仁圣太后娘娘请安去了。朱翊钧一听人既然不在,那么自己便再回到慈庆宫去吧。这样她便挑不出错了吧。但是这时候张鲸却上来说,慈圣太后临走前留下话来,说是要是万岁爷过来,便留下等一会,等娘娘回来自有话要说。 这么一来,朱翊钧便只能留在这里等着,只是这刚座了一会,便觉得无聊了起来,便想着找本书来看,但是这整个慈宁宫除了了佛经,便还是只是佛经。而佛经却是他最不爱看的东西,便问那张鲸,娘娘什么时候能回来。 张鲸眼珠子一转,告诉他,这就不一定了,要是和仁圣娘娘说的性起了一两个时辰那也是可能的。 朱翊钧听了直皱眉,很想就这么转身回乾清宫去了,但是一想到过来时陈太后的叮咛,当即便一皱眉头,忍了下去,转身便吩咐张诚回上书房帮自己去取两本书来。 就在张诚走后不久,张鲸便让人端了茶水上来,而他自己便说是前去慈庆宫给慈圣太后通秉一声,让她知道陛下在这等着。也好早点回宫。 对此朱翊钧毫无猜忌,端起了茶盅抿了一口,一挥手便让他离开了。这时觉得这嘴里怎么感觉怪怪的?端起那杯茶再次抿了一口,有点酸,有点苦,和时常自己和喝的那些茶叶不怎么一样。想起先前自己那个事实上的舅舅搞来了碧螺春这般的好茶,心道难不成这有是他在什么地方捣鼓过来茶叶? 他咂巴咂巴的了两下嘴巴,端起茶杯再次品味了起来,很快这眉头便有皱了起来,道:“这茶并不好喝啊?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好处?” 原想这把那上茶的小内侍叫出来仔细的问问,但是一想到这里是慈宁宫,当即便绝了这个念头,而现在这慈宁宫的暖阁只中也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这眉头越发的皱的厉害了,现在这慈宁宫上下果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竟然敢这么怠慢自己,等回头找到了由头一定要好好的惩治一番…… 正当他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只听的暖阁外面一阵环佩叮当,一名身材婀娜多姿的宫女,手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不知道的,原本对女色并不怎么上心的朱翊钧见到了那宫女只后,这面孔突然便涌上一抹极其不正常的潮红,原本清澈的眼神也开始呆滞了起来。那双眼睛冒幽幽的绿光,紧紧地盯着那宫女,呼吸也是越来月急促起来。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暴跳不已,瞳孔之中焦距涣散,只剩下吃果果的情欲。 这时候要是张诚在。或许便能免了以后的许多麻烦,但是可惜的是张诚还没有回来。要说这上书房到慈宁宫并不很远,这些时候早就应该到了。只是巧得很就在,张诚快到慈宁宫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李文进。那李文进是李太后的亲弟弟这是宫里多知道的秘密,张诚再怎么样也要给他留上三分面子,就这样此时张诚正给李文进拉着说话。 话说朱翊钧面孔涨得通红,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宫女,仿佛是坐牢多年的老色鬼见到人间绝色一般,两只眼睛冒着绿光,摸样甚是吓人。 那宫女仿佛是给朱翊钧吓到了一般。像是小兔子那般,口中一声‘嘤咛’,双腿一软,就连端着汤药的玉手也禁不住瑟瑟颤抖了起来。 这一声‘嘤咛’轻轻柔柔的,但是落在此时的朱翊钧的耳中,却是不亚于点燃了干柴。他神情激荡的站起身来,绕过了软榻,一把便抓住了那宫女的手,然后紧紧的楼主了她,对着她的脸颊便直至的亲了过去。 那宫女下的是花容失色。‘呀’的一声惊叫了起来,浑身直发抖,这脚下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摸样。相当的诱人。 但是此时朱翊钧的面孔已经是成了血红色,就更是熟透了的番茄似的,急促的呼吸之夹着喉头嘶嘶的痰音。这宫女是美是丑对他来说已经是不重要了,只觉得只要靠近了她,自己的身体便会舒服许多,而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只是亲亲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双手不由自主的在那宫女身上上上下下粗暴的抚摸了起来…… 宫女俏脸儿刷的雪白,吓得是眼泪儿也掉了下来,但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脚下却是仍然是丝豪也不敢动弹,嘴上更是娇娇弱弱的轻声唤道:“万岁爷……万岁爷……不要这样啊……万岁爷……奴婢还小……放过了奴婢吧……” 而这几声叫唤,在朱翊钧的心里就如同是浇了一桶油一般,这时候他的瞳孔已经转换成了血红色,再发出了野兽一般的低吼之后,便不再瞒足于只是隔着衣物摸摸,只觉得她身上的衣服很是碍手,想要脱去她身上衣服,但是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自己脱过衣服,又怎么会给别人脱衣服呢?摸了许久不但没有把她那身衣服脱了下来,人更是累的气喘吁吁。 那宫女还在继续的哭泣哀求着:“万岁爷……不要啊……万岁爷……放过了奴婢吧……”只是这手上的那碗汤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给放到了金砖之上,见那朱翊钧手忙脚乱,好一阵子依然是不得其门而入,生怕这时候有人进来,心中一急,便是自己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身上的衣衫褪尽…… 待到张诚终于摆脱了李文进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只见朱翊钧衣衫凌乱的坐在软榻之上,旁边一个宫女衣不蔽体的在那里掩面低泣,整个西暖阁内充满了欢好之后的味道。张诚顿时一惊,他小心翼翼的走近了朱翊钧,却发现,他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一双眼睛虽然是睁开着,却是完全没有焦距。就连他一连几声的叫唤,竟然也是充耳不闻。 张诚这才把眼光从朱翊钧身上收了回来,再次看向了那个女子,见那女子还在那里哭泣,顿时脸色一寒,低声斥责道:“不许在哭,你是什么人?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宫女给张诚这么一喝,顿时止住了眼泪,抽抽噎噎的说道:“这位公公,奴婢……奴婢……是太后娘娘宫中新进的宫女,名叫王喜儿。刚才……刚才……呜呜……陛下……陛下……把奴婢……呜呜……奴婢,奴婢没脸做人了……呜呜。” 张诚看到那哭的一塌糊,身无片缕的王喜儿,脸色越发了难看了,现在这情形,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用问也一清二楚了,只是他想不明白,这朱翊钧可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样的心性他还不清楚吗?别说是心里头早就有了郑月蝉,就算是没有,也段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等事情来。要知道这宫里面多得是年轻貌美的宫女,只要他想要,那也不是勾勾手指的事情,那用得着花那么多心思,跑来最不喜欢的宫殿里玩强奸! 张诚是个老而成精之人,顿时便想到了当年还在裕王府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想到这个可能,张诚心中一阵后怕,这时候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件事对朱翊钧接下来的影响,在自己母亲的宫里奸淫母亲的侍女,这对朱翊钧来说可以说是比上次在御花园看歌舞还要严重。当然这还有个前提,那便是李太后要在这个时候回来,抓个正着…… 看着那还在那里失魂落魄的朱翊钧,这时候也顾不得了,胡乱的把他的衣物给他穿了上去,正要拉着朱翊钧跑路,却看到矮几上一盏茶盅静静的摆在那里,心中一活络,临走把那茶盅揣在了怀里。 那宫女见他们要走,也不顾身无片缕,一把抱住了朱翊钧的小腿:“万岁爷……万岁爷……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朱翊钧恍恍惚惚,木然的站着,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张诚一看急了,心知真要是如他所想的这般,那么肯定这个时候李彩娥这个婆娘,就在回来的路上。一想到这里,也不管这个王喜儿刚刚和朱翊钧有过鱼水之欢,一脚便狠狠地揣在了她的胸口。 顿时便把那王喜儿一脚给揣晕了过去。这才拉着朱翊钧逃也似的离开了慈宁宫。就当他们前脚刚刚踏出慈宁宫。李太后便在拥簇之中回宫了。 张诚躲在那牌楼后面,看着那进去的依仗,心道一声:好险!随即便想到既然她下定了决心,那么依着她多年的习惯,绝对不会不留后手,保不定,会带着人杀向乾清宫去。那这乾清宫现在是回不得了。放眼整个内宫,只有仁圣太后的慈庆宫才是安全之地。当下他便拉着朱翊钧绕路来到了慈庆宫的后门,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了。 见到了陈太后,张诚也不敢隐瞒,也没办法隐瞒,就算是到了慈庆宫,朱翊钧还是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所以把他所知道的事通通说了一遍,至于自己的那些猜测那就只能是烂在了肚子里。不过他相信,凭着陈太后的心智必然会猜到。说完这一切,张诚便把刚刚在慈宁宫偷来的那个茶盅摆在了陈太后的面前,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陈太后看着那只茶盅,神色古怪,半响便把小荔子叫了进来,让他先把这茶盅收了起来,然后让他出面去把御医传进来,就说是太后旧病复发,需要医治。 朱翊钧在给张诚刚才拉着一阵奔跑之后出了点汗,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这会子,坐定之后总算是慢慢的回过了神来。醒来一看到陈太后那张紧张的脸,心中顿时一阵委屈。再回想起刚才在慈宁宫中发生的事情,只觉得一阵肮脏。所以这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要张诚去准备水来,要洗澡。 张诚见他开口说话,这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抹着两行老泪便下去准备水不提。 单说张诚下去之后,陈太后搂过了朱翊钧的肩膀,想要问些什么,但是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朱翊钧在吩咐了张诚备水之后,便再也不说话了,任由着陈太后抱着他。一时间,整个暖阁寂静无声。(未完待续) 290终于要进宫了 等到那御医来的时候,朱翊钧已经在张诚的服侍下梳洗完毕了。(.)经过热水这么一激,脸色红润了许多,没刚才那么吓人了。原本朱翊钧不想让那御医把脉,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把手伸了过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那御医的手指搭在了朱翊钧的手上,整个人却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朱翊钧身为皇上,这每天的早上都会有御医给他请平安脉,也就是说他的脉象那都是御医每天要记录好的。而今天的平安脉早在早朝之后便请过了,当时脉象平和厚重,完全没有丝毫病态,但是现在……脉象杂乱无章,就如同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飓风的麦田一般。而体内到现在还有一小股残存的气息在到处乱窜…… 良久之后他起身,一抹头上的汗珠,对着陈太后说道:“太后娘娘,陛下,今天可是食了虎狼之药?” 虽然陈太后对此早就有了怀疑,但是这心里却是存了万一。现在听的御医这么一问,沉吟了下,她指着矮几上的那盏茶盅说道:“白御医,你先看看这茶盅在说,只能这般看,不许拿将起来。”陈太后很是明白这只要是宫中的物件,在明面上多看着差不多,但是这底下那都是要宫名的。列如陈太后宫中所用的碗碟,在后面底座之下便有小小的慈庆字样。 那白御医当然知道这皇家的事很多都是见不得人的,这种事情,那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当下便应了一声,围着那茶盅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脸色也越发的凝重了起来,最后他一拱手说道:“娘娘,这茶盅里的茶可能有问题……”说到这里他便停住了口不说了。 “没什么事了。白御医你下去吧。”这时候朱翊钧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是平淡,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 陈太后看了他一眼。对着那白御医挥挥手:“下去吧。记住了你今天是来给哀家诊脉的。张诚你和小荔子一起送白御医回太医院。” “是.‘白御医猛得一颤,转身便跟在张诚和小荔子后面走了出去。 待到他们人一走开。陈太后叹了口气,说道:“钧儿,这事……” 朱翊钧紧紧的盯着那茶盅,脸色铁青,可说话的份语气却依然是那么淡淡的:“母后,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会儿臣便会乾清宫去了。只是麻烦母后,带着这个茶盅去见一下慈圣太后。到时候母后你也不必多说什么。只要拿出这个茶盅把玩也就是了。想那慈圣太后那是九莲菩萨转世这样的人物必然是看的明白的。”说完他便转头起身,头也不回的一个人离开了慈庆宫。 一个人漫步在高耸的宫墙之中,朱翊钧的心中分外的冰冷,以前在他的心中,或多或少的还对生自己出来的那个叫李彩娥的女人有那么一丝的期翼。就算是去年她想要废立,心中总还留下了那些一丝幻想。而今天,他清楚的知道,这幻想果然就只是幻想,给现实这么轻轻的一戳便就破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朱翊钧这才回到了乾清宫。一进到里面,便倒头就睡。这一睡,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上早朝的时候这才醒了过来。张诚整整一天一夜。始终就这么守在了朱翊钧的床边,一晚上却是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虽然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夜,但是眼前的朱翊钧让他感觉到很陌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还带着几分天真的半大的小子了…… 早朝上,群臣也明显的感觉到了皇帝不同,自从跨进那扇门就没见过他的脸色转变过。不同于以前大臣们奏对之间,神情总会流露出许些心绪,但是今天,不管你说什么问什么,他的表情始终是铁青着,而声音也是不带丝毫的情绪,平淡一如冷开水。 不少人开始揣测,这宫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最多的是都联想到了两月之后的选妃……皇帝此时正是年少色艾的时候,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看来宫中只有一个皇后是满足不了小皇帝了…… 这情形很多人以为只是偶尔,可不曾想,却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朱翊钧始终是这副神情,这下子,大臣们便觉得吃不消了,任谁也不喜欢天天至少两个时辰在低气压种度过啊……于是几乎是人人都在祈祷,这次大选快快的来到,自己也要不用面对着朱翊钧那张棺材脸了…… 相比于朝廷和宫中的压抑,郑月蝉这一个多月确实过得舒坦之极,大马士革钢的作坊的建造,可谓是一帆风顺,虽然因为人手和工期问题,到现在还没开始开炉,但是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大明就会有自产的大马士革钢了。联想到,再过上两百多年,这大马士革钢就要在地中海那一带失传,郑月蝉心情顿时大好。这里她早就安排好了,只要是蓟镇的兵器作坊的工匠,那都要学会了这冶炼大马士革钢,学不会?呵呵你就回去家吧,别在这里混了。 而蓟镇的那些兵器作坊的工匠有多少人呢?整整一万多个,当然这要是在三年前,那当然是不可能也就只有五千多个,但是自从郑月蝉出了什么地雷,什么手雷,还有个万历神龙炮之后,这原先的五千多个就不够用,于是便有招了五千多个,现在整整一万多个,这才勉强维持住了地雷和手雷的制作,没办法戚继光现在在漠北打的火热没弹药那可不行。 所以郑月蝉很是放心,这一万多个不求他们全部能学会,但凡只要十个中有八个能学会,这也便是很大的一个基数了。只要不经历满清入关这样的大屠杀,总会留下那么点种子的。一想起满清的大屠杀,郑月蝉便会恨得牙直痒痒。 后世之人只知道南京大屠杀杀了四十多万汉人,但是可有几个知道当年嘉定三屠,扬州十日……等等的时候那些满族狗杀了我们多少祖先?明末的整整两亿人口到了满清顺治的时候只剩下八百万…… 满清啊,女真……这个毒瘤怎么也要去掉才好。这不去掉,郑月蝉那当真是晚上睡觉也睡不安稳。于是在这期间她再次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辽东李成梁那里。心中暗自决定,要是这李成梁还不把那个努尔哈赤,给找出来。那么少不得自己要亲自去一趟。 而在这些日子种,闲暇的时间。她都和那小团团混在了一起打发时间。这小家伙金发黑眼,皮肤更是结合黄色人种和白色人种的特点,雪白细腻的让郑月蝉好一阵眼红,对此她只要一见到小团团第一件事便是在他那婴儿肥的脸蛋上摸一把。 小家伙现在快要一岁了,正是开始学说话的时候,这小嘴巴,整天个就是依依呀呀的在那里叫唤着。郑月蝉免不得教他学说话,只不过不管教什么到了他的嘴里多变了味道,这姑姑便就成咕噜噜……爹爹成了蛋蛋……对此郑月蝉很是无语。正当郑月蝉过的这般逍遥的时候,京里终于来信了。[.超多好看小说] 郑老爹派了人急匆匆的让来接她回去,说是,刚刚接到官府的通知,郑月蝉成了本届选秀的侯选秀女,再过几天宫便会派人来教她宫廷的礼仪和规矩了。所以让她马上回去。 郑月蝉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同于别人,这第一反应就是窝靠!自己怎么这么狗血?选秀?这么狗血的事情竟然能轮到她的头上?而第二个反应就是要逃!nnd姑奶奶找的相公是要不能纳妾的。这要是到了宫里去,那算什么?皇后人家皇帝早就娶好了,进去自己便也成了妾了……一想到和三千个女人共用一个相公……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逃!怎么也要逃走,nnd去倭国。去吕宋,去汶莱,雅加达,巨港……然后很悲催的发现,自己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这版图现在开的太大了点……似乎有点不怎么好逃! 以前这不管是倭国还是吕宋,仰或是上面的任何一个地方,郑月蝉那是随便挑一个便成了,到时候只要船一出海,那便是自由的天空了。但是现在呢?倭国,戚夫人,吕调阳在那守着呢,就算是佐渡岛上那也有宫里的镇守太监,更别说吕宋等南洋了,而自己前些日子在南洋也没少抛头露面,就算是逃了出去,那也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给抓回来…… 而李癸铜他们在看到这信上的内容之后,顿时便个个喜逐颜开。三年了,为了这一天他们足足等了三年,总算是盼到了这一天了,现在只等这郑月蝉一进宫,自己这几个在她身边呆了三年的老人,当然也就到了论功行赏,收获的时候了。这刘守有的位置或许现在不能去想,但是等到刘守有告老的时候却是未必不能拿下来,这自古锦衣卫的指挥使在后宫中那必然是要有人的……而他们可以想象,就郑月蝉现在的的这些能力,进了宫,就算是在皇帝那更本就不受宠,那也是能把位置做的稳稳的,有着陈太后这个师父,品级升的必然是快的…… 郑月蝉很快便就明白了,此时想逃却是晚了,心中更是懊悔,这要是现在还在吕宋没回来该有多好啊……在吕宋逃起来那叫一个方便啊……去新大洲不远矣。那里是天堂啊,有金有银,还有粉钻……最最主要是那里还有树袋熊啊,多可爱的天然呆的小东西啊……可是现在么……现在这一切多已经破灭了。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认清了现实,郑月蝉也是很光棍的那种人,马上便让人开始整理行李,然后晚上就出发回京。这又让所有人大吃了一惊,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当初她那个相公标准,这次怎么这好说话了?郑月蝉对着李癸铜他们白了一眼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即是保护我的,也是监视我的。要是放我走,你们家人,还有我的家人肯定要遭殃。再说就算是我武功超群,想要和整个朝廷唱反调,那也是痴人说梦。” 郑月蝉可是很清楚的,现在的大明绝对不是五百年之后那个金叉只能抓抓摆地摊的老人的那个时代。事实上在这大明你真要是要抓某个人,还真逃不掉,除非你躲在深山老林里茹毛饮血。永远不见人,要不只要是在大明境内那就逃不掉。大明可不比前世有那么多路,有那么多的交通工具。人还能到处走……事实上你要离开家一百里便要开路引,没路引连城门你也出不了。而乡下,这一里边又一长。还有保长……这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一个外来的能认不出来?好吧退一万步将就算是郑月蝉逃了出去。她能躲得过锦衣卫的层层搜索?别看现在刘守有对她言听计从的,但是那都只是在和皇家没有冲突的时候。 她始终相信,一旦自己当真做出一些什么对皇家不利的事来,这第一个要拿她的便是锦衣卫。更何况她现在舍得丢下现在的这些产业,就这么裸身跑路吗?那是傻子!既然自己本就不想嫁人,那么进宫也算是不错的选择,毕竟有陈太后这个靠山在。想来这日子不会太过于难过,至于那个皇帝么……咳咳当他隐形的好了。当然要是长的不错,要是有机会卡点油,也是不错的…… 行礼带来的本就不多,很快便就收拾好了,还要带上小团团,看看能不能让郑老爹接受这个孙子。只要他能认下这个孙子,那么,那个玛丽说不定也认下来……介于这次是要候选入宫,不管小良玉怎么个哀求。一句话坚决的不带,。反倒是让俞大猷找人送去戚继光那里。这秦良玉怎么说以后也是一代名将,那就如同自己一般埋没在宫里?再说了留她在外面,以后在宫里待腻了。到时候策划外逃也好有接应的啊? 至于那个玛丽和自己那个哥哥倒是让她很是郁结,nnd回来做什么?怎么说你也是苏格兰的女王,在那里呆着,咱以后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啊……但是现在他们回来都回来了,也只能是这一样了……认命吧。 当天晚上,一辆马车就从蓟镇大营出发了,奔驰在前往京城的大道之上。没有人会想到,这车里的人以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就连郑月蝉自己也是一片茫然。 几天之后,马车停在了大兴,郑家的大门口。而那宫里拍来的教养嬷嬷却是早早的便在家里等着了。郑月蝉当时一看,得了!认得老熟人了!就是那两个跟了她三年的嬷嬷……也没撒好说的了,大家都知根知底的。 反倒是郑老爹,在看到了小团团之后,很是新奇,渍渍渍的围着转了好几个圈,当郑月蝉告诉他这是朋友的孩子,说是怕家里不同意有个这样混血孩子所以要寄养在他们家一段时间的时候。郑老爹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连连说,要是他知道有这么个孙子,肯定先打死了他老子……郑月蝉当即一缩舌头,看来自己那大哥想要回家进门还是任重而道远…… 让郑月蝉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每个秀女都是教养嬷嬷上门服务的。事实上是把每个区的秀女都集中在一起,然后再派几个嬷嬷过去,要不是如此,都像是郑月蝉这般一个秀女派两个嬷嬷的话,这么多秀女,这需要多少个嬷嬷啊?别的不说,就说大兴,应选的秀女就有四十多个…… 这该学的郑月蝉三年来都学的差不多的,加上那两个嬷嬷也都知道她的脾性,这一个多月倒也是过得甚是平静。就这样时光匆匆,终于到了进宫的时候了。 当天晚上郑老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女儿的窗户,久久的不能平静,在早上看到郑月蝉起床走出房间的时候,说了一声:“天阶夜色凉如水,自己好自保重,不求飞上枝头,但求,有生之年还能给你娘去上柱香。”说完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来接郑月蝉的那辆马车离去,也没有再出来。 倒是熊姑奶奶哭泣不止,心疼郑月蝉是个没娘的孩子,拉着手一再的叮嘱:“月蝉啊,皇家规矩多,禁忌多,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也一定要忍啊……” 郑月蝉“噗嗤”一声便笑出了声来:“姑奶奶,我这是进宫,你当我是去坐牢啊?” “就怕是比坐牢还不如……”熊姑奶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这坐牢多少还有个盼头。可是一进了宫,这辈子那还有机会出来啊?” “放心,有着仁圣娘娘在,能眼看着她的徒弟吃亏?”郑月蝉笑这说道:“再说,姑奶奶你看我像是那种任人拿捏的主吗?我不去欺负人就不错了,那会让人来欺负我?” 这句话虽然让熊姑奶奶放心不少,但是这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自己的侄女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 不得已郑月蝉只能对她说道:“姑奶奶,你要是真疼我,就让熊大表哥,和熊表弟,用功读书,这样只要他们能在朝廷中占有一席之地,我在里面必然不会吃苦。”听了这话,那熊姑奶奶这才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声,放开了郑月蝉的手。自此以后熊姑奶奶对熊廷佑更加严格的要求自是不提。 眼看着就要走了,或许以后再也没机会来看看这小屋了,而这里毕竟是自己刚穿越过来生活过的地方,要说是没有丝毫的留念那是不可能的。 坐在上马车,一旁放着自己的两个包裹,那是昨天晚上熊姑奶奶给自己收拾的包裹,里面除了自己的一些衣物,便全是荷包。大大小小的荷包,里面或是装着银裸子,或是金裸子,多是最近这些天熊姑奶奶帮她去金店打造的,用的是她这两年存放在她那里金银。熊姑奶奶还告诉她,在那件粉色的绣着月亮的肚兜里夹藏着十两的银票有二十多张,还有两张一百的,金票有两张多是两百的…… 就这一样,在万历八年的一个冬天的早晨,郑月蝉踏上了进宫的路程。 坐在马车上,荷包上的熏香随着马车的摇晃一阵阵的传了过来。木轱辘吱吱呀呀着撵着官道上的冰渣子缓缓的朝紫禁城驶去。 随后不陆陆续续的车队开始长了起来,而整个路面也早早的给封锁了,直到她们进宫。 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等到那些嬷嬷让她们下次的时候已经是到了神武门。 这里郑月蝉好生熟悉,以前每次进宫看陈太后,都是从神武门的东边那边的小角门进去的,只是这次么,却是在神武门的旁边此门,所有的秀女下了车,排着队,手中提着包裹,站在这瑟瑟的寒风之中。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郑月蝉看不清她们的脸色,也不知道这些女孩子们最后能有几个能最后胜出的…… 秀女的队伍前进的非常的慢,郑月蝉注意到,和往常不同的是,现在在那些守门的侍卫旁边,站着几个宦官,还有老年的嬷嬷,他们对每个秀女的包裹的拆开了检查,只有检查过后,那些秀女才给带了进去。 这便是选秀女吗?怎么电视上演的不一样?随即便想到,前世的那些电视里演的那都是那些所谓的砖家,教授吃饱了饭没事干糊弄出来骗人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样排队等着,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郑月蝉的两腿开始发麻了,她踮起脚往前一看,前面依然是密密麻麻的秀女,这要轮到自己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吗。nnd,这手中的包裹中带的可大多是金银,领在手里死沉死沉的。郑月蝉撇了下嘴,把手中的包裹往地上一放,一屁股便做了上去……(未完待续) 291大选前夕 这样的动作当然会引来周围无数个人的眼光,当然是那些秀女的。听到身旁那些貌美如花的小娘子,都在猛的抽冷气,郑月蝉的心情顿时大好。左右无事,便坐在那里看这那些个秀女……果然是秀色可餐啊,朱翊钧那小子艳福不浅啊! 你瞧瞧,这个,小小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樱桃小嘴一点点,站在那里犹如是弱柳随风……渍渍渍,端是一副风流体态,猛一看还以为是林妹妹也穿越过来了。 再看那个,丰盈酥糯,眼波流情,慵慵懒懒,肤如凝脂,眉似远山,大有大唐杨氏贵妃的风采。 还有那个站在她后面的那个,眉目通挑,亦真亦喜,双目灵动,显然便是个心思敏捷之人这样的人必然是男人心中最爱的解语花。 一转头却看到自己身后,竟然站着个英姿飒爽的,看这眉眼怎么看都和前世那个扮演小燕子的赵薇有那么几分相似……看来这大明的后宫当真算得上是,名花云集,群英荟萃啊!朱翊钧那小子现在是十七还是十八?嘿嘿……这么多的美女……哈哈,会不会直接就把他那小铁杵磨成了绣花针?郑月蝉很是恶意的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她们中的一员。 她打算的挺好,咱进宫只不过就是应个景,这么多美女,咱斗不过来,咱也不指望能做什么贵妃,咱就当是尽孝进去后便在陈太后师父那里伺候着……这按着历史自己这师父的寿数不大,估计没几年便会上去见三清师祖了,然后到时候自己上书,说要求给她守坟便能离开这里了。一想到在接下的几年中自己能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宫斗大戏,她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这肃穆的场合十分的由突。顿时引起了那些正在检查的宦官,嬷嬷们的注意。那几人不由的都皱起了眉头,他们都是资历深远的老宫人了。选秀都经历过几次了,但是却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放肆大胆的秀女。 这秀女难道是傻了吗?不知道她们的命运现在都掌握在他们手中吗?这是飞上枝头不能保证,但是让你跌落凡尘那也只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 这文写到这里。就有必要给大家普及下大明的选秀的一些总则了。这满清的选秀在后世的电视电影上那都是放烂了的,一打开电视。这几十个台中必然有三至六个台在播放那些满清宫廷剧,选秀更是重中之重。众所不知的是,这满清选秀的那些个规则本就是脱胎于大明的选秀,唯一的不同是,满清选秀那是进去的秀女那都是要三品以上官员的十一至十八的满族少女。而且这样的选秀十分的频繁,几乎是每隔上几年便是一次。因为所有的满族贵女,那都是要在选秀之后才能出宫自行婚配。不然就绝对不能婚配,其代表人物,可以参考《大宅门》中那个詹王府的大格格,她就是因为某种人为的原因漏了一届选秀,便只能做个老姑娘,一辈子嫁不出去,而和那个贵武苟合了…… 扯远了,言归正传,这满清的选秀说白了便就是所有满族贵女都要他们皇家先挑,挑剩下来的才轮到别人。这期间不管什么辈分,或者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但是大明却不是这样的,这秀女那都是平民百姓,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是有个三品大员的爹。你就是想进去,人家也不要你。而甄选上来的秀女,那是几乎是永远都出不了宫了,当然要是运气好遇到的皇帝是个心善的,说不得,到了二十五岁便能遇到宫中有大喜事便就给放出来了。(.) 别的不说就说这次选秀,是在京郊十个县内甄选十一至十六岁家世清白的少女,这光大兴县便就是六十多个。这十个县加起来怎么也有六百多够,而诏书上写的很明白,最终中选成为嫔的只有九个,这几乎就是百里挑一了。除却那九个之外,其余的便会留在宫中成为宫女,虽然名义上也算是皇帝的女人,但是却没有份位,还要做诸多的杂役……这其中的意味便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了。 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全部让太后,皇后乃至皇帝亲自一个个看过去,那还不累着他们?所以这第一步的甄选都是管事的宦官和嬷嬷做主。那些淘汰的中最苦的也就是那些在前几轮便给淘汰的,不是给分配到洗衣局,便是到泔水库。这些话那都是在当初秀女们刚刚在县衙里集合的时候那些教养嬷嬷一开始授课的时候便会和她们说清楚。也只有郑月蝉这个异类,什么也不知道,她需要知道吗?当然不需要!有着太后娘娘徒弟这面大旗,就算是落选了,那也吃不到苦,大不了进慈庆宫去当差也就是了。 那个领头宦官眉头皱皱,刚要说话,却见身后有人拉扯自己的袖子,转过头,一看却是慈庆宫的小荔子,这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一脸谄笑着说道:“哎哟!是小荔子公公,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看看?” 小荔子,反着双手,笑笑,一指那个坐在地上大笑的秀女说道:“娘娘让咱家来接她……”要说这其实并不是陈太后的主意,却是朱翊钧怕那些奴才们刁难,让郑月蝉吃了什么苦头,便厚着脸央着陈太后来这接人。 这一开始陈太后可不想接她,毕竟西边那位现在眼睛可是睁得大大的,但是想到前几天她过来请安的时候,自己故意把那个茶盅拿着在手里把玩,当时她的脸色便就大变。这段时间很是安份,加上想到这郑月蝉是自己的徒弟那都是天下周知的事情,这样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索性便就放在了明面上,也好能绝了一些小动作。这才派了小荔子前来接人。 那宦官一听的是太后娘娘要的人,这看向郑月蝉的眼光就大不一样了,要说这刚才不知道她竟然和太后娘娘关系那么在他们眼里刚才那些事那就是找事,但是一知道,心里便说。嘿还真不亏是太后娘娘看中的人,这行事就应该这么的……鹤立独行。 于是郑月蝉便就这样越过了前面两百多个秀女就这么直接给接进宫去了。当然她也不用同那些秀女们一起住在漱芳斋里面候选,而是住进了慈庆宫去。那些秀女们在那里给那些嬷嬷们磨着性子的时候。她便是老神在在的陪着陈太后喝茶聊天,就如同现在…… 端起前面的那茶盅,看着那一根根竖起犹如新芽般的茶叶。就算是不懂品茶的郑月蝉,也觉得赏心悦目。而陈太后正笑语晏晏的看着她喝茶。看来心情相当的不错。 顿了顿,郑月蝉继续说道:“师父,你说为什么把我给弄进来了呢?” “给我斟茶。”陈太后把手中的茶盅往她面前这么一放,看着她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那叫一个舒坦:“让你进来陪我不是很好?”每次和这小丫头说话,她都会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很是自在:“你这丫头。就忍心让你师父一个人在这宫里面孤苦伶仃的?” 你孤苦伶仃的?郑月蝉撇撇嘴,指着小荔子等那些个公公还有那些正在红泥炉里添炭的宫女,说道:“这么多人,还不够陪你说话啊?” “他们是我徒弟吗?”陈太后狡黠的一笑。[.超多好看小说] 郑月蝉无奈的摇摇头,低头从茶托上取过茶壶,给陈太后斟了一杯,递了过去,很是不满的嘟囔道:“那有你这样的师父的?就为了让我陪你,便要搭上唯一的徒弟青春?话说,我可是还想要找个长得能入眼的。疼我的相公呢。师父打个商量,要不你找个借口把我送了出去,这样我便能找个相公,给你生个徒孙……”明知道不可能了。但是这几天来,郑月蝉一直便是这么的磨着。 陈太后白了她一眼,这孩子怎么就老惦记着出去呢?这借口越来越离谱了,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是怎么长的。她嫣然的一笑:“生徒孙啊?这事好,不过也不用出去,你和皇上多生上几个,我也好儿孙绕膝啊。” “咳咳……”郑月蝉顿时便就给呛着了,擦过之后,她一指漱芳斋的方向说道:“那里有好几百个等这给皇上生孩子呢,不差你徒弟一个。” “她们生出来的是我的徒孙吗?”陈太后端起茶盅,浅浅的抿了一口。 “师父,我进来都这么多天了,怎么就没见到以前在你宫里当差的金匀小公公呢?”郑月蝉决定不在纠缠这事了,反正自己这嘴绝对绕不过陈太后,看来人家是打定主意要留着自己了。想穿也就想起自己当初的那个玩伴了,既然一定是留在这里了,那怎么也要找找自己的熟人。 要说就在到慈庆宫的第二天,她便开始找那个小金子了,但是这慈庆宫上下,只要是自己一提小金子,便只会神秘的笑笑,然后摇摇头。这是怎么一回事,郑月蝉当时第一个反映便是,难道说小金子做错事,给杖毙了?但是随即一想便知道不可能了,真要是给杖毙了那些个宫女见自己问脸色必然是惊恐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是神秘的笑笑。 那么这小金子上那去了呢?这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好几天了,但是考虑到或许是出宫办差去了,加上自己又一心的想磨着陈太后答应送自己出宫,便暂且抛在了一边,直到此时见出去无望,这才问了出来。 “你问的是金匀?”陈太后眼波流转,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是啊!是啊!‘郑月蝉连连点头,刚才还在担心,她并不知道自己宫中还有这么个人。毕竟自己这师父怎么说也是个太后,而小金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宦官,不知道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好比前世的那些大公司老板,认识几个在底下给他打工人?现在一听既然叫得出名字,想来这小金子在这里混的不错,以后自己在宫中的日子也就更好过了,到时候怎么也要那小子带着自己去那闻名已久的御膳房看看…… “那小金子啊……”陈太后的语音拖的很长,咯咯掩嘴一笑问道:“怎么?丫头想起问起他来了?” “问问……呵呵,问问,随便问问。”郑月蝉随口打着哈哈,开玩笑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找小金子是为了去御膳房偷吃。可以肯定,小金子很快便会给打发出宫了。 “哦……这小金子前段时间遇到点事。只要你留在宫里,那迟早便会见到的。”陈太后笑盈盈的看着郑月蝉。 直把郑月蝉看的心底发毛。那撒,怎么以前没看出来,自己这师父竟然有这手功夫?“啊”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怎么回事,进到这宫里之后。每到下午和陈太后喝茶的时候她便会困得不行,这春困她知道,难道宫里流行的是冬困。 陈太后见她打哈欠,也笑着说道:“这困了就下去休息会,我也正累了,进去歪一会去。” 郑月蝉当然不会推迟,在把陈太后扶到寝宫之后。便来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那是慈庆宫的东暖阁。暖阁内烧着地龙,缓和得紧,一进去,郑月蝉的脑袋一歪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就在郑月蝉睡着之后不久,慈庆宫里悄悄来了个人,鬼鬼祟祟的走进了东暖阁,房门口那两个守在那的宫女就如同是瞎了一般任凭着那人就这么走了进去。 朱翊钧坐在郑月蝉躺着的矮榻前,看到她睡的很是香甜,心中很是满足。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只要能看到她这张笑脸,他就满足了。这看着看着,朱翊钧不觉的便痴了。 “皇上。难道当真想就这么一直满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应该在寝宫的陈太后出现在了朱翊钧的身后。 朱翊钧站起身,扶着她一起出了东暖阁,来到了对面的西暖阁,待到坐定了这才对着陈太后说道:“母后,朕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这走一不是一步吧。只是让母后为难了。” 陈太后笑笑说道:“也说不上为难,有这丫头陪着,哀家这些天里心情也好了很多。这孩子的个性,还真是讨喜,哀家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皇上对她青眼有加了。这要是换了哀家是男的,也必然不会放开了她去。” 朱翊钧听的陈太后对郑月蝉的肯定,这心里美的只冒泡,那是比说他好还要开心。想了半响这才说到:“母后,你说到时候大选的时候儿臣,是不是一定要到场?” 看到朱翊钧这般的忐忑,陈太后伸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几下,说到:“怎么了?这大选便是给你自个选妃,难不成还想入大婚那会子那样,全部让他人做主?你要是不没意见,想来别人更加是没意见。” 朱翊钧想想也是,说不定不少人还正等着自己不到场,到时候这选上来的人选还不都由着他们说了算。当即便点点头。再陪着陈太后说了会话之后,他便起身离开了。至于西边……自那天以后他还没踏进过那个宫门。 当郑月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了晚膳的时候了,她当然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小金子过来看过她了。晚膳虽然很是清淡,但是做的着实精致,让她胃口大开,足足吃了两碗米饭,这才作罢。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抚着鼓鼓的肚子,摊在矮榻之上,这样的日子,当真是美的冒泡! 因为下午的时候睡了一觉,这到了晚上,郑月蝉便就睡不着了,但是这时候显然没什么娱乐活动,那些在宫廷中很是流行的什么叶子牌什么的,自己又不会,这晚上的时间还真是难熬啊。 待到服侍着陈太后躺下,她便在慈庆宫中逛了起来。前世她不是没逛过故宫,但是那时候的故宫只是几间空落落的屋子,所有的宫殿里也没什么绿化的东西,看上去黄突突的,没什么美感。当时她就很是怀疑,就这样的房子,便是皇帝住的?除了大点高点金碧辉煌点,别说是和江南的那些大林园比了,就算是比起那在边上的和珅家的还不如…… 但是知道穿越之后进来了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紫禁城,美奂美轮,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青之草,更点缀着应时的花卉,怎是一个美之了得?这时候郑月蝉才由衷的说道:“这样的地方才是皇帝住的么……” 正一个人在慈庆宫的园子里这么一边看花,一边漫步着,无聊的打发着时间,却听到有人在说话。 “元一,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当然,听说这次大选,那朝鲜眼巴巴的送了四个翁主过来呢。” “四个……还是翁主,咱们大明不是不许有家势的进宫吗?” “谁知道呢,不过我可是听说了,前几朝皇上大选,那朝鲜可多是也送了人过来,只是那些先帝,都没怎么待见她们。最后不是陪葬了,便是打发去了皇庄上,或是不明不白的没了。反正这些人对于朝廷上的那些大人来说还不如我们呢。” 朝鲜送美女来了……郑月蝉的嘴角顿时便弯了起来,那两个宫女还在那棵树下议论着,但是郑月蝉却是没心情再听了下去了,对她来说知道朝鲜也送人来,这就足够了。这大明的皇宫看起来比那些满清的要热闹啊!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想要看宫斗大戏了。 这要是按着以往晚上没睡好,早上必然是起不来的,但是第二天,郑月蝉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原想要溜了出去,到那漱芳斋看看那些朝鲜送来的所谓美女,嘿嘿那撒,前世电视上见多了他们那里产出的人工美女,现在这样所谓天然美女是什么样的还真是让她好奇。但是没想到,还没到门口便给拦了下来,被告知,陈太后有令,在大选没结束之前,不能让她出慈庆宫一步…… 郑月蝉心里明白,既然陈太后这么吩咐了,那么必然是有她的道理的,作为一个穿越人士还是看多了宫斗,宅斗,家斗的各类文学,影视作品的人,这心里都明白,想要在宫里活下去,并不是有人罩着便就能万事大吉了。得了,只要知道陈太后是为了自己好也就是了,反正这离开大选也就没几天。忍忍也就过去。 郑月蝉这一忍便是半个月。 这天天气晴朗,无风,阳光明明,西北分三到四级,一大早郑月蝉便给宫女们唤醒了,然后只见着她们一整的忙绿,帮着她上妆的上妆,梳头的梳头,穿衣服的穿衣服,等到她们全部忙好,她这么走到铜镜面前一看,顿时便呆住了,里面的是谁?自己怎么就不认识了?额头上布满黑线…… 当下三下五除二,把头上的,身上的全不拆换了下来,再从新把脸清洗了一遍。这才吩咐那些宫女,只要略施粉黛也就是了,衣服只是选了一条翠绿的宫裙,系上了鹅黄的腰带,发髻也重新换了个,简单的双丫髻,什么金步摇,碧玉环等等多不要,只是用两根鹅黄的流苏固定也就是了。一句话什么晃眼的就ps掉!姐又不想做那小皇帝的女人,只要落选了,那凭着和陈太后的关系那自己以后肯定是能出去的。 不过这才大选,自己也必然是要注意点的,她想好了,按着历史原来的轨迹,这时候应该就是朱翊钧那小子一生的最爱,郑皇贵妃进宫的时候。自己一会便要仔细打听下这个人,然后打好关系,那么以后就算是陈太后去见先帝了,自己也能活的有滋有味,再后面便是那些个朝鲜的美女了,不过要是历史没有给她这个小蝴蝶翅膀扇的太过于偏离原来的轨道,那这些朝鲜美女也没什么戏,成不了气候…… 胡思乱想之中,郑月蝉便给送去漱芳斋,和那一众的秀女混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292大选真热闹 这次大选的宫殿选在了和漱芳斋相邻重华宫。经过层层筛选此时留下来的秀女比起当天进宫那会子那是少了足足一半有余。能留到现在的不足原先的一半了。三百多个秀女,给分成了五人一组,由宦官接引这进大殿待选,其余的则继续留在了漱芳斋各自的房间中等着。 直到现在郑月蝉这才第一次来到了漱芳斋自己的房间里。房间在漱芳斋的东暖阁里,里面一共主了九位秀女。按说这里都是大兴县里出来的秀女,就算是平时不认识,那在县衙集训一个月的时候也该是相熟了的。但是郑月蝉却是完完全全是个异类。 见到她进来,那些个秀女个个脸色都起了变化,虽然说她们一直好奇,为什么自己房间内的一个铺位一直是空着,这些天里闲暇的时候私下没少议论,然后得出了结论,必然是那个传说是陈太后的弟子,那天给接走的那位……要说她们心里没有嫉妒,言语中没有泛酸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嫉妒又怎么样呢?人家就是有这样的背景。 很多人都已经认定这九嫔之中那人必然是已经占去了一嫔。有自认姿色过人的少的对此恨恨,但是更多的那是满心的欢喜,毕竟这一个贵人是出在了大兴县了,自己这种姿色不出众的现在既然进了宫,有个本县的贵人,也能在宫里好过一点不是吗?飞上枝头人人都想的,但是并不是人人有这本钱的,能在宫里过的稍微好点,便是大部分秀女唯一的心愿了。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乖乖的,这让原本高举了手臂想要和她们打招呼的郑月蝉只能是尴尬的笑笑。然后讪讪的放下了手臂。nnd这里比带了几万人出去打架还让人惶恐……女人……宫里的女人果然是个个猛于虎也!这个时候她倒是彻底忘记了自己也是女人,现在也算是宫里的女人之一。 正当她大感吃不消,准备溜出去透透气的时候。这时候却见有人远远的对着她一笑,还走了上来,拉着她的手。一脸幸喜的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郑家的月蝉妹妹了?” 郑家的月蝉妹妹?看来是个熟人,只是自己怎么对她没什么记忆呢?但是这俗话说的反手不打笑脸人。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第一对自己表露出善意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咱也不能不知好歹不是吗?于是,慌忙推起一脸的笑容:“这位姐姐,小妹正是月蝉,姐姐是如何认出妹妹的?”说完,直觉的酸得不能再酸了。nnd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说这般堪比山西老陈醋的话了?难道以后在宫里自己天天要这么说话?窝靠,天上马上打个雷把自己劈死得了。 那秀女掩嘴轻轻一笑,细细的打量了郑月蝉几眼,微微一笑说道:“妹妹认不出来倒是应该的,当年姐姐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七岁大。姐姐要不是事先知道郑叔叔家也有人参选也必然认不出来。” 叫郑老爹,郑叔叔那么想来多少也有一些瓜葛,只是自己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家中竟然还有这门亲朋,那秀女拉着郑月蝉在她的炕边坐了下来,这才说道。原来这女子还真和她家有那么一点关系,却是她的奶奶是竟然是当年郑老太爷庶出的妹妹。而她本人姓高名月清。 有了这层关系两人少不得要好一些,这没过多久,郑月蝉便开始向她打听了。这次大选,大兴县有没有姓郑的姑娘入选?如果有住在那个房间?能不能帮着引荐一下…… 此言一出只见这房间里顿时静得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的清清楚楚。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正当她在疑惑的时候,只听得房间内这群如花似玉的秀女,爆发出震天一般的笑声。 高月清更是拉着郑月蝉的手笑呵呵的说道:“你不就是姓郑的吗?不就是大兴出来的吗?” 郑月蝉后知后觉的连连摇手:“我问的是,别人,别人,除我之外。” 这时候一个胖胖的很是富态的带着一脸婴儿肥的秀女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别人?那还有别人?整个大兴姓郑的也就你们老郑家,当选的秀女也只有你一个!” “啪!”这只有你一个,郑月蝉当即犹如是刚刚经历过九重天劫的那些上古修士一般,当真是给雷的外焦里嫩。心心念念计算了这么多,却始终把自己给忘记了!难道……难道自己便是那个可怜的郑皇贵妃?不但自己一生都没能当上皇后,儿子也不能当上太子,最后……最后自己的儿子还会给那个该死的食人族余孽李自成活活的放在锅里煮熟了吃掉?窝靠!这结局也太tmd悲剧了吧!不要!坚决的不要,姐说什么也不要进宫! 思绪起伏,郑月蝉的脸色也随之不停转换着,那胖胖的很是富态的秀女,吓的退了回去,高月薪只是一脸担忧的看这郑月蝉,搞不清为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平平常常的话去让这个小表妹如此的失态……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这大兴出了个太后的徒弟叫郑月蝉早在她们集训的时候便就传开了,现在这郑月蝉如此的光景,却是让她们心中揣揣起来,别到时候太后娘娘见了心疼,以为是自己等欺负了她去,一并迁怒了,那以后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正沉默间便有宦官过来领人,先给点到的秀女多同时吸了以后口走了出去,而郑月蝉对这些始终不闻不觉,只是在那里发呆,慢慢的消化着刚才得来的消息,这……这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 三百多个秀女,人数实在不能说少,待到轮到郑月蝉和高月清两人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早过了午时了,这时候泰半的秀女早就已经回来,只有寥寥几十个人。仍然在这各自的房间里等着。 而郑月蝉始终没有回过神来,就算是当那接引的宦官唱到郑月蝉的名字的时候,她还是失魂落魄的。犹如是行尸走肉一般。高月清见了只能帮着搀扶着一同朝那重华宫走去。 在跨过漱芳斋的门槛的时候,郑月蝉的脚一下子撞到了,疼痛终于让她清新了过来。喜得那高月清。一连说了几声阿米豆腐。 郑月蝉对着那高月清道过谢之后,便推了她的搀扶。整了整衣容,用着最是标准的步调,跟在了她的身后,走了进去。郑月蝉想的很明白,这既然是这样了,自哀自怨那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解决不了丝毫的问题。好在自己也不是原来的那个郑月蝉了,这消极对应可不是她郑月蝉的风格。 郑月蝉随着那四名大兴的秀女走进去,便听得一旁的接引宦官的口令,一起对着那厚厚的珠帘到了个万福。便一起站起身来,垂手站立在一旁,阿等着司礼监的宦官唱名,然后一一上前单独参见。唱名的太监郑月蝉原本以为会是冯保,但是一看却明显的不是,只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宦官,想来像冯保这样太监老祖宗也不会轮到这差事。 “大兴县。高氏之女,高月清,年十七。” 高月清婷婷袅袅的站了出来,走上前几步。道了个万福,便在那里站定了。 “大兴县,王氏之女,王小春,年十一。” 郑月蝉在后面偷偷的抬眼看去,却是便是刚才道破了天机的那个甚是富态的秀女。只见她虽然是按着那些教养嬷嬷的要求努力的保持着仪态,但是这衣角裙边却是微微的抖动,双手紧张的用力的拧着,就连那修剪得宜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也丝毫不觉。 郑月蝉忍不住撇撇嘴,想来那些个秀女,据多这般的情形,便没了看下去的兴致,倒是对那珠帘之后那几张椅子上的人起了兴趣,自己那师父肯定是在内的,那个朱翊钧那个小跛子当然一定会在那里面,不知道这小跛子长的什么样?一想到这小跛子将会成为大明唯一一个给扒开了坟头的皇帝。最后好像尸骨都给敲得粉碎,消散在明十三陵的大山之中……真是一个倒霉的皇帝啊! 偷偷的抬起眼皮子,朝着那看去,果然,正前方坐着一个人头戴着冕,上面挂着珍珠做成的十二疏。却是恍恍惚惚中看不真切!窝靠!郑月蝉顿时火大,对着他暗暗的竖起了中指,nnd你这是来选秀女,不但隔着珠帘还在眼前挡这么个玩意儿,你看得见么你?既然看不清朱翊钧这小子的长相,那就退而求其次,看看那和最后也给挫骨扬灰的王皇后也一样, 谁知这右边的两个座位上尽然空着,没人坐……真是奇怪,而左边郑月蝉早就看过了,那里坐着的是她的师父,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抿着茶……自己这师父对茶还真实情有独钟啊,只是自己怎么就喝不出什么好来呢? 正看着呢,不知不觉中在郑月蝉前面的那几个秀女都已经向前走过了,这时候那宦官终于唱到了郑月蝉的名字,“大兴县,郑氏之女郑月蝉,年十四。” “到!”郑月蝉正看得起劲,猛然听的有人叫自己名字,习惯性的回了一声“到!”这话一出口,便感觉到了不对nnd这是皇帝选秀,可不是前世军队里点名……囧! 果然,整个重华宫的大殿里一片寂静,但是郑月蝉看得出出,那些人都在不受控制的耸这肩膀,想来他们忍得很辛苦吧!这要是换了别的秀女出了这么一出,就算是不一死了之,那也是羞愧难当。可她不是别的秀女,而是郑月蝉,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郑月蝉。当即也不以为意,很是随意上前站定了,干脆还落落大方的看向了珠帘后面的那个小皇帝,这走近了几步总能看得清楚一些了吧…… 眼前的人影看着还是很恍惚,但是感觉怎么这么的眼熟呢?见过?不可能啊,自己虽然是这宫进来过几次,但是绝对没见过这个叫朱翊钧的倒霉鬼啊!正疑惑着,就听得外面有宦官大声的唱和道:“慈圣皇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这两声唱和,郑月蝉只能和那些个秀女,宫女,宦官一起双手放在腰间屈膝蹲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慈圣娘娘安康,皇后娘娘安康!‘心中却忍不住腹诽,这老妖婆早不来玩不来非要等轮到姐的时候过来。这不是存心了和姐过不去吗? 李太后快步走在这大殿上,轻笑道:“姐姐原来在着,皇帝也在啊。那真是太好了,免得一会让妹妹多跑一趟了。”说话间。一个火红的身影,在大殿上闪过,留下香风一片…… “咦……这是难道是这次的秀女?”郑月蝉因为正好轮到她参见,此时正站在了最前头,正好挡在了珠帘的前面。李太后一眼便看到了。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的瞧瞧,哀家的媳妇长什么样。”李太后伸出手指。轻轻的抬起了郑月蝉的下巴,放眼对去,迎接她的是一双灵动的眸子,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怯意,只有那深深的玩味和打量。李太后心中顿时一阵厌恶,甩开了手。 “妹妹,看得怎么样?这女子可否入得妹妹的眼?”珠帘后面传来陈太后不紧不慢的语声。 李太后嫣然一笑说道:“入得,入得。这次的秀女个个如花似玉,那还能不入得呢?”转过头对着朱翊钧调笑道:“如此艳福,皇上可要当心身子。” 说话间便丢开了郑月蝉在宦官的服侍下坐进了珠莲里边。王皇后也跟着走了进去。随后郑月蝉便听到了那王皇后给陈太会还有朱翊钧那小子请安的声音。 “妹妹,早上听说妹妹传了御医,身子可是有些不爽利?”陈太后淡淡的问道。 “谢谢姐姐的关心,只是……”李太后眼睛一转。未语人先笑:“这御医可不是给妹妹自己传的。姐姐……妹妹这边先向你道喜了……” “喜?呵呵妹妹说的也是,这大选之后宫中便多了九个媳妇,确实是大喜。”说到这里陈太后话音一转说道:“只不过对皇上来说,妹妹你身体安康那才是最大的喜事。” “正是,正是!娘娘身体万安,才是社稷之福,朕之福。” 这皇帝的声音这么这么的耳熟?难道自己在那听过朱翊钧这小子说话?郑月蝉此时越发的迷惑了起来。 “姐姐,这话说的!妹妹这回可真是来向姐姐道喜的。难道姐姐还舍不得给妹妹我喝杯喜酒?‘李太后笑得越发的得意了。 “也好,那姐姐便听听,到底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能让妹妹你能这时候亲自跑来和哀家道喜。” “姐姐,你快要做奶奶了!” “哐当!”一声,有茶杯翻落在了金砖之上,清脆悦耳。郑月蝉忙偷偷的把头歪了几许,看了过去。 只见李太后坐在起恰才那右边空着的椅子之上,一脸的笑意:“姐姐,这是怎么了?太过高兴了?” 陈太后身后的小荔子忙指挥了宫女上前收拾。这期间陈太后抬眼看看一旁的王皇后,说道:“皇后有身孕了?” “不可能!”宝座上的朱翊钧一脸的铁青。 王皇后的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此时冰冰冷冷的回道:“回母后的话,不是儿臣。” 陈太后把眼光再次投向了李太后,定定得看着她。 “咯咯……姐姐,本来就不是皇后有身孕,是我宫里的一个宫女有了身孕。”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朱翊钧说道:“皇帝可还记得当日慈宁宫中一小宫女?” 见她提起这个,朱翊钧的脸色顿时刷白,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最让他不想提起吧,就只剩下这个。至今晚上他还经常被噩梦惊醒。 这些事情陈太后当然也清楚,她一脸担心的额看向了朱翊钧。朱翊钧对着她轻轻的摇摇头,强自镇定的说道:“慈圣皇太后,还有秀女正等着应选,娘娘要是有什么是还是等大选结束之后再说。” “也好!正事要紧!”李太后咯咯一笑,指着郑月蝉说道:“那秀女,走过来让哀家再仔细瞧瞧。” 朱翊钧脸色一僵,隐隐带着怒气说道:“母后这位郑姑娘已经选过,不用再看了吧?”要说刚才他还想把郑月蝉叫过来给她一个惊喜的话,现在他那是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候去面对郑月蝉的。 陈太后也感觉到朱翊钧的不安,出声说道:“妹妹这是姐姐那不成器的徒弟,妹妹当真要叫过来再瞧瞧?” “既然是姐姐的徒弟你啊原本当然是要好好的看看。”说道这她顿了下,话音一转轻笑了一声说道:“也罢,既然这孩子入了宫,也就不急在一时。还是先让那些秀女都选过之后再说。” 虽然不知道刚才上面的那几个神仙在打什么哑谜,但是郑月蝉明显的感觉到这里面的水很深。绝对不是自己这个粗线条所能想得到的,虽然对不能现在便看到朱翊钧那小子到底长什么样,但是正如那李太后说的那样,既然进了宫,那就不急在一时,往后多的是机会。至于白头宫女一生都见不到皇帝一面的人,那绝对是有的,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是自己。 随后在她们这组秀女中的最后一个秀女唱名之后,她们便给带出了重华宫,返回到漱芳斋。一路上郑月蝉始终在想,这朱翊钧那小子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而那些高月清她们几个却是一等到那接引的宦官走了之后便开始兴奋的议论起来,对她们来说,这能见到皇帝,皇后,还有传说中的两宫皇太后娘娘,那是值得大说特说的事情,特别是那个慈圣太后娘娘。 这原本坊间她的传说本就很多,一个小宫女现在成为天底最尊贵最荣耀的那两个女人中的一个,这本身就是一个传说。是所有宫女们最大的励志传说。而她们这些秀女,当初知道自己要应选之后,家里人或多或少都会说到关于这慈圣太后娘娘的故事,勉励她们。在她们的心里未尝不想复制下慈圣太后娘娘的故事,让自己在将来也成为她这样幸运的女人。 一时间这李太后那些在坊间的传闻,充斥着整个的东暖阁。郑月蝉仿佛也是兴致盈然听着她们的这些八卦。什么九莲菩萨转世啊等等…… 听了半天却是没有一条真正有用的信息,不由的她回想起刚才那李太后进来之后一直在重复的那句话,她是来道喜的,有人怀孕了。郑月蝉掐指一算,果然这按着历史原来的轨迹,这朱翊钧的皇长子似乎也就是应该在这个时候怀上的。好像是李太后那老妖婆宫中的宫女,最后给封了个恭妃,然后最后给万历的孙子把她和朱翊钧合葬在了定陵……最后的下场也是挫骨扬灰…… 那自己呢?郑月蝉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当初自己就是在到安葬在郑皇贵妃的娘娘山上游玩的时候,突然间地陷,醒来却是穿越成了九岁的郑月蝉……难道说……自己的前世真的是那个郑皇贵妃?要是……要是现在去娘娘山,自己会不会,能不能穿越回去? 这个想法在她的心中顿时生便生了根,自己还能不能回去?能不能?可惜的是,自己知道的太晚了,要是早在没有进宫之前,想到这个问题,那么自己便能找机会亲自去那娘娘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但是现在……一入宫门深似海,那那么容易出去? 那些个电视,电影上,小说里,都把皇宫描绘成了菜市场,这只要是躲在什么送菜的车上便能进出皇宫了。屁!真要是这样,这皇帝倒是好刺杀了,那有那么多皇帝活那么长!五百年之后剩下的那个紫禁城,其实只是原来的内城,大明那会子的紫禁城光外门便有九道门。原本神武门后面的这景山,这北海,那都是属于皇宫禁地的外层。(未完待续) 293入住景仁宫 明朝的北京城为刘伯温设计建造,人称三头六臂哪吒城.三头六臂双足为城门,可不是五百年之后只能看到的那么一点点小地方,现在剩下的还不足当时的十分之一。(.) 而这么大的地方那都是封锁着的,十步一港,一刻一巡逻,别说是混个人了,就算是混个苍蝇也难的很。所以,郑月蝉想要出宫,要么光明正大的出宫,要么横着出去,就这两个方法,没有第三个选择。最后恍恍惚惚中她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慈庆宫。 大选的结果在当天晚上便给揭晓了。完善前,宦官们把应选的秀女都集中在漱芳斋的场地之上,在说了一框子的讨喜的话之后便开始唱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河南开封府祥符县李氏玉兰,柔嘉淑顺,风姿雅悦。今册封为德嫔,赐字为兰、赐居体和殿,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名府魏县魏氏如春,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着即册封为慎嫔,赐字为春,赐居翊坤宫,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直隶扬州府泰州邵氏贞英,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着即册敬嫔,赐字为贞,赐居永寿宫,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河南开封府大康县张氏巧锦,知书识理,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着即册封顺嫔,赐字为巧。赐居咸福宫,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河南归德府梁氏文梅。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和嫔,赐字为和,赐居体元殿,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河南开封府祥府李氏玉莲,贵而能俭,深受慈圣太后娘娘喜爱。今册封为荣嫔。赐字为荣,赐居太极殿,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直隶保定府安肃县耿氏永薇,知书达理,端庄贤淑,安贞叶吉,性资敏慧正,着即册封为伟嫔,赐字为薇。赐居承乾宫,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直隶大兴县郑氏月蝉,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怡嫔,赐字为怡,赐居景仁宫,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直隶大兴高氏月清,知书识理,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着即册封端嫔,赐字为端,赐居钟粹宫。钦此!” 而随着你那些个宦官们的一个个叫到名字的秀女,走出了队列,在叩谢过皇恩之后,少顷便有宫女嬷嬷上前道喜,然后便都站立在那秀女身后。 待到郑月蝉走出队列的时候,此时九嫔以过其八,微微叹了口气,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却实在是非心中所愿。随后听到这最后一个入选的竟然是那个高表姐……看她那喜不自禁的摸样,只能是在心里对她说一句自求多福。 这时刚走在她们身后的那些两个宫女,依着规矩,便要带她们前去自己的宫殿。郑月蝉才刚刚跨出漱芳斋的门口,就听得身后“呯”地一声,回过头去一看,却是刚才那个同是大兴的那个长的胖乎乎,甚是有富态的小女孩,此时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依然昏厥了过去。想来这孩子恰才太过于紧张,一时休克了过去。 郑月蝉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对这个小女孩还是很有好感的,才十一岁……还真是个孩子……毫无心机,以后也便于调教,等一切安定下来,自己或许能去求了自己那师父,把她留在了自己身边。虽然不能保证什么……但是……但是最少能保证自己不会亏待了她。 新晋的嫔妃在还没去给皇帝,皇后,太后见礼请安之前按着规矩那是不能随意的交谈。所以再出了漱芳斋之后,和高月清微微点头笑了一下,边分道扬镳了。她的钟粹宫就在漱芳斋的东面,而郑月蝉的景仁宫却是和她隔了一个宫殿。 漫步走在紫禁城里,就算是她进来好几次了,但是像现在这般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这些宫殿之中,却是第一次。明显的大明此时的紫禁城和前世自己见到的完全不同,相比于前世那游人如织的故宫,就如它的名字一般,已经是故去的宫殿了,再这么修葺也没了原来的气势。但是此时,一路走来,入眼的尽是飞檐走壁,金黄,翠绿两色的琉璃瓦在夕阳下林散发着难以言说的辉煌,亮晃晃的,只晃得人睁不开眼,在一片富贵祥和盛世的华丽之中,却夹着让人窒息的血腥。火烧云颜色很艳丽,就如同这宫殿一样…… 在过了坤宁门便早早的有穿了青衣内侍在那里恭候着了,在銮仗卫的和那帮子内侍以及宫女的簇拥之下,在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宫殿之后,终于站在了一座宫殿面前,宫殿的匾额只上三个赤金大字:景仁宫! 对这个景仁宫,郑月蝉知之甚详,这明朝,或者说这明神宗的时候是什么人住的并不清楚。但是却知道,满清的时候那个只嚷嚷着要想要再活五百年的康麻子,便是诞生在这里,然后便是在后世有着无数穿越女哭着喊着要嫁的那个雍正的第二个老婆也住在那里,然后便是慈禧那个老妖婆的眼中钉婉贵妃也住在这里,而它的最后一个主人也是最著名的那个便是光绪的珍妃,那个给慈禧的小李子扔进了井里的女人。当初自己在游故宫的时候着重看过这个宫殿,还去看了那个所谓的珍妃井……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也成为了这个宫殿的主人。 这里作为内宫前六宫之首,就在皇帝的乾清宫之东便可知道这位置之贵重,在后宫之中也就只有在乾清宫之后的坤宁宫才在之上,这是个两进的宫殿。而且正门朝南,名为景仁门,进去便是一座影壁,前院的正殿便是景仁宫,面阔五间,后院也也是正殿五间,殿前都有东西配殿各三间。这些足以看出这景仁宫的辉煌。 此时景仁宫的各个通道上竟然都摆上了牡丹……这让郑月蝉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进宫在御花园的绛雪轩里便是看到了满地的牡丹……看着这些牡丹郑月蝉不觉痴了,这时过境迁,自己竟然能再次在宫里看到牡丹。想起那晚上和那小金子的嬉闹……郑月蝉会心的一笑,等过几天那小金子外面回来,少不得向师父要了他过来,有他在自己宫里管着,自己相比也能轻松不少吧…… 郑月蝉默默的看着这些牡丹,任由着那些宫女搀扶着进了景仁宫的正殿,迎面便是传说中的金砖,却不是真的金子做的金砖,但是她知道这样的一块砖头绝对比纯金打造的还要贵。紫檀木的的屏风上,雕刻着龙凤和玺彩画,天花的图案是双龙戏珠……盘龙宝座,香几,祥兽,灯台……一切多是簇新的。 待到她在正殿上坐定,却不见这宫里的管事嬷嬷和首领太监过来相见,这让她好生奇怪,在慈庆宫呆了这么多天了,这宫里面的那些规矩可是明白的很。 这要是按着规矩,这景仁宫的管事嬷嬷和首领太监,应该立在殿门口等着自己的,怎么现在自己多在这大殿上坐了好一会了还没见到人? 正在这时候,屏风的后面一溜的走出两排人来,为首的两个人顿时便让郑月蝉眼睛一亮:“张公公,客嬷嬷,夏嬷嬷……”不错,这宦官的那队的领队,便是张诚张公公,而宫女那边却是跟了郑月蝉跑遍了南洋的那两个嬷嬷。怎么会是他们?张诚这这按着道理那应该是在乾清宫当差,怎么跑这来了?这既然是张诚过来了,自己那倒是不好再开口向陈太后讨要小金子了…… 张诚和那两个嬷嬷在如愿的听到郑月蝉的惊呼之后,微微一笑:“奴才景仁宫首领太监,张诚率手下十八位内侍参见郑怡嫔。愿怡嫔娘娘吉祥如意。”“奴婢景仁宫掌事嬷嬷客氏,夏氏率宫中二十位宫人,参见郑怡嫔,愿娘娘福寿安康。” 这都是老人了,都知根知地的,当下郑月蝉原本那些准备好的,在后世电影小说,电视里看到所谓的御下之道那都用不着呢。一等他们参拜完毕,郑月蝉便让那客氏和夏氏把自己的包裹取了出来,让她们取了准备好的荷包分发了出去。时过境迁,现在的郑月蝉不能说银子多的花不完,但是和三年前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看着一屋子的宦官宫女在拿了赏之后,对自己诺诺的道谢,心里却是一阵酸楚。这些人或许此时并不算幸运,但是比起自己的将来却是好得太多。自己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就必须要在宫里有自己的势力,好在自己那师父对自己实在书不薄,这景仁宫有了张诚还有那两个嬷嬷,那么自己行起事来也就方便了很多。(未完待续) 294下马威(上) 这新晋的头三天那是用不着出去给宫中的那些个大佬们请安的,郑月蝉当即也便是乐的自在。成天个便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当真是做了前世梦寐以求的米虫生涯。说实在的要不是知道历史上那个郑皇妃的下场,郑月蝉还真想就这么一直混吃等死了过去。 对景仁宫她是满意之极,要说是唯一不让她称心的便是御膳房做的菜了,在吃惯了张大厨子的手艺之后,再对这些卖相贼好的宫廷菜那就怎么看都不顺眼了。她也不是没想过去把张大厨子给提溜了进来,但是一想到他要进来少不得要挨上那一刀,便就算了。虽然说张大厨子年纪也不小了,那家伙什也没多大用处了,但是他那身子骨说不能就捱不过那一刀了…… 刚刚睡过午觉,伸着懒腰,郑月蝉从花梨木的雕花大床上爬了起来,客嬷嬷和下嬷嬷便带着四个小宫女前来伺候她起床。这四个小宫女的年纪都不大,最大的是如花,今年才十八岁。当郑月蝉第一次听到她这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顿时便就抽搐了。这名字确实强悍,当时便把那丫头吓的跪了下来,以为犯了什么忌讳,一个劲的请求改名。 当真是让郑月蝉苦笑不得,随后便有随口问了另外三个的名字,还好都还正常,不外乎什么春花啊秋月啊等等毫无新意,还不如如花来的亲切可人呢。当即这心中恶作剧思想发作,把那三位的名字却是改了。春花改成了紫霞,秋月改成可秋香,还有个便改成了石榴。至此,郑月蝉身边便齐集了周星星的四大‘美女’。 只是这‘四大美女’的个性却是万万没有电影中那么独特的,这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不过在这宫中也玩不了个性。有个性的人在这里是活不长。再说有着客嬷嬷,和夏嬷嬷这两个嬷嬷在,在她们两个的调教之下。(.好看的小说)就算是石头也能给你磨圆了。 在她们的服侍下郑月蝉很快便穿戴整齐,梳洗完毕。这时候内侍小猴子在门外报说是钟粹宫的端嫔来看我。小猴子其实叫侯钦,但是因为人长得瘦小。所有都叫他为小猴子,他是张诚的干孙子。为人很是伶俐。 既然高月清过来。郑月蝉只能迎了出去,这才刚走到西正间,便见就到高月清带着两个宫女笑盈盈的走了过来,一见到郑月蝉便说道:“你我姐妹,郑妹妹那用的着迎出来?” 郑月蝉笑笑说道:“这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儿喳喳叫,果然是贵人来了。” 高月清掩嘴轻笑一声说道:“我怎么能算是贵人?左右不过就是个表姐。” 两人在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进了大殿,待到坐定。高月清见郑月蝉身边就只留着一个嬷嬷,这脸上的笑意顿时便淡了下来,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妹妹,你知不知道昨天又封了个妃?” 妃?这两天郑月蝉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当米虫,就连景仁宫的大门多没迈出过一步,又那会知道?眉头一皱赶忙问道:“怎么了?不是说新人进宫之后七天之内不能侍寝吗?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拔得了头筹,直接便飞升了?”郑月蝉经过前段时间的恶补中算是对大明后宫的等级有了初步的了解。一般来说这后宫中最大的当然是皇后,但是考虑到这封建社会。以孝治理天下,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在明面都不能反驳了太后。 那么郑月蝉便把这皇太后列在了第一位,然后依次是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婕妤,昭仪,美人,才人,贵人,侍选,淑女。按着祖宗的规矩,这朱翊钧当初大婚的时候就该是一后三妃,但是他只娶了皇后一人,并没有选妃,所以这次破裂一次纳九嫔,所以她们进宫一入选便跳开了很多品级直接就成嫔。 成了嫔,到妃只有那么一级,在滚过龙床之后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在大选之后还没有滚龙床就升了妃,这倒是有有点古怪了……是谁那么幸运呢? 高月清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们九嫔中的,而是……”她看看客嬷嬷,一咬牙这才说到:“是慈宁宫中的一个宫女,封了恭妃!” 王恭妃?这该来的果然来了,未来光宗的亲娘!当知道了自己是那个郑皇贵妃之后,郑月蝉一直在等,等那个女人。历史大的那轮子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给人推动的,自己的穿越只不过就是让历史的轮子在运行中稍稍偏离了一点点轨道,此时却有回到了原点。 现在该是怀孕了,还没生出来吧……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学着那些个宫斗电视,电影中的手段,把大明的光宗就这么让他胎死腹中?这个想法很诱人,特别是就在穿越前夕她还看过了《甄嬛传》里面怎么让人胎死腹中的手段是在太多了……但是这样的想法也就只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便直接放弃了。虽然说能用的手段很多,但是她做不出来。 大殿里一时便陷入了沉默,不管是高月清,还是郑月蝉都没什么心思说话。甚至郑月蝉认为,或许知道历史发展的轨迹并不怎么好。哎,这过一天是一天吧,有机会还是去娘娘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穿越回去的途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见张诚进来问道:“回怡嫔,晚膳已经准备好,怡嫔这是要现在用呢,还是等下再传?” 郑月蝉淡淡的说道:“张公公,这种小事你让小猴子他们来说一声便是了,何必自己亲自过来呢?” 张诚低着头躬着身,回道:“谢怡嫔娘娘体恤,老奴老了,也就只能在这些小事上跑跑腿。” 郑月蝉看了他一眼,自从和张诚在宫里见面以来,明显得感觉到张诚的不同,这在南洋那会,张诚对她就如同是慈祥的老爷爷疼爱孙女,但是现在……郑月蝉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果然是皇宫。“既然这样便传吧。” 高月清也给她留了下来,两人在饭后,又说了一会子的话,高月清这才起身回去了。期间两人都很是默契的都不去提王氏宫女封妃的事情。待到高月清走了之后郑月蝉便早早的洗洗睡了。不睡不行啊,这明天开始便要每天早早的起来跑去王皇后那里点卯了。 第二日,还不到四更天,郑月蝉便给客嬷嬷叫了起来。如花和秋香麻利的服侍着她穿好宫装,石榴忙着给她涂脂抹粉,紫霞给她梳头,夏嬷嬷捧着一盘子前天宫里赏下来的首饰…… 在一阵忙碌之后,铜镜里出现的那个人,郑月蝉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有心想推翻了再来,最好是洗把脸,把脸上的这些脂粉洗去,这头发也是简简单单的扎一根马尾辫也就是了,刚想这么说,却听得那夏嬷嬷在身后,淡淡的说道:“后宫妃嫔第一次正式觐见两宫皇太后,皇后,按着祖制,必须身着正装,才能表示对两宫皇太后,皇后的尊敬。” 既然如此,那就让脸上那半斤胭脂留着吧……走出寝宫便见那宫轿早早的便就侯在了殿门外,客嬷嬷把她扶了进去,叫上了如花和秋香,三人便跟随在桥后。景仁宫到坤宁宫的路程并不远,不一会儿郑月蝉便听到轿外又宦官喊道:“坤宁宫到,恭请怡嫔下轿!”接着客嬷嬷便撂起了帘子,让郑月蝉扶着她的手下来。对于宫中的这个动不动便要扶人的规矩郑月蝉很不感冒,纳尼?又不是生病,也不是残废,这宫里竟然还不让人好好的走路,真tmd晦气。 这晦气管晦气,现在郑月蝉可没什么能力改变环境,那么就只能让自己去适应环境。哎!扶吧,扶吧!不就是装柔弱么?窝靠这只是装一回谁不会?等回到自己宫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到时候自己就是光着脚在景仁宫里面跑步都没问题。 当她扶着客嬷嬷的手走进坤宁宫的时候发现另外的八位新晋的嫔都已经早早的到了,挨个的站在坤宁宫的门口。 高月清见到她过来,便对她笑笑,手指在自己前面指了指,示意她站到她的前面来。虽然说这最后一个到,这一般人都会脸红,但是郑月蝉却是老老脸皮,往高月清给她留的位置那里一站,也就算过去了。 一分……一刻……半个时辰……郑月蝉微微的侧过身把身子靠近了高月清压低了声音,问道:“高姐姐,那王皇后是不是还没起?” 高月清也是微微侧了身,用只能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在我们来之前,听说是那个新晋的王恭妃进去了!” 王恭妃进去了?那就是说王喜姐这丫的一定是起床了,那就是说,这便是在给她们这群新来的上下马威了?罚站……也太没新意了!nnd就当是姐当年在部队里练军姿了!窝靠,你要站便站好了,就算是一连在太阳底下站八个小时那都是没问题的。嘿嘿,老娘当年站着还能睡觉呢。当下,郑月蝉便用前世站惯了的标准姿势一战,两眼就这么一闭……补觉去了。(未完待续) 294下马威(下) 一旁的宫嬷嬷见了忙上前扶了把。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郑月蝉只觉得手臂给人一碰,终于醒了过来,抬眼一看却是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这要是按着前世来说也该是上午九点多了……王皇后这下马威这时间还真是长啊。这时候只见坤宁宫大殿的中门大开,那些个管事的嬷嬷扶着各自的主子鱼贯一般的走了进去,肃然无声,只听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待等到她们在大殿内站定,便有宦官高声唱喝:“皇后娘娘到……” 郑月蝉只听得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然后一阵环佩叮当,香风袅袅,微微抬眼朝着上首看去,只见王喜姐已经给簇拥着坐上了宝座。虽然说这是新晋的嫔妃觐见的第一天,但是她尽然就只是穿着燕居冠服,而头上竟然就带着凤冠。 一看到那凤冠,郑月蝉的身子便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凤冠她见过,前世在定陵博物馆里见过,记得当时在那里人头拥簇几乎就站不住脚,她那时候只是抓紧了时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便是朱翊钧的龙冠,拍好这些照片,这定陵博物馆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一看了,当时在走马观花一般的随性看了下地宫之后便出去了。 现在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个凤冠,她的心猛的抽动了起来,第一次她感到了怀疑,这世界上真的没有鬼神吗?那么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了这里?当真有轮回,有孟婆吗?为什么自己穿越的时候竟然没喝到那忘记一切的孟婆汤?而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王喜姐更谈不上恩怨,这一看到她自己的心怎么这般的激动? 真当郑月蝉走神的时候,猛听得那些新进的嫔齐齐的对着王喜姐半蹲了下去,口中齐声的说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便也跟着半蹲了下,但是那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是跟着动动嘴唇而已,丝毫也发不出声来。 王喜姐坐在皇后的宝座之上,气度显得很是沉静雍容。她脸上挂着笑容:“妹妹们有心了,起身吧。” 王喜姐宫里的太监张得禄在前面唱和着让这一众新晋的嫔想皇后行叩拜大礼。这张得禄郑月蝉是知道的,昨天早上张诚便向她仔细的说了一通坤宁宫的那几个人。这排在第一位的便是这张得禄,他本来不姓张。姓江,进宫之后便投在了张鲸的名下,自愿改姓张,成了张鲸的干儿子。这王皇后进宫,张鲸就帮着他某了这差事,一跃成为后宫中的数的几个大太监之一。虽然说这坤宁宫不受朱翊钧的待见,但是这祖宗规矩放在那里。坤宁宫永远便是后宫中最显赫的地方。 王皇后受了礼,她宫里的管事的嬷嬷带着那一众的宫女上来,派下了给的见面礼。随后少不得有是一阵谢恩,郑月蝉看着手里的这个荷包,不由的瞥瞥嘴,这一掂手便知道里面装的是金裸子,心中对这王皇后,便又忌惮了几分,手段还真是高。要说这一般见面礼免不得给点首饰,宫花或者是布匹锦缎什么的。但是她却是直接发了金子。 要是在满清那见面礼给这个当真算是吃果果的打了人家的脸,但是在大明朝却是雪里送炭了。这和两朝妃嫔的出身有关。满清能参加选秀的最少也要是正五品以上的大员家的女儿才能参选,有着样身份的人家里那还会缺什么银子?但是大明么……家里只要是有个当官的直系亲属便就不能参选了。还要家世清白,不能是商贾之家。不能是流民,贱民……说白了,那就是最好便是长年不中举的秀才家的。 没人中举,这家中的情形便可想而知了,虽然不至于穷途潦倒,但是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便能把银子给女儿当零用钱的,这次虽然说这次应选宫里给了家里一笔不菲的安置银子,但是这年月,那个家里头没个三个兄弟两个姐妹的?加之这能不能选上还难说,又有几个爹妈会把这些个银子给她们带进宫来傍身?这进去了机会便就没了出来的希望了,这银子还是留着给没进去的添置点家当比较实在,这便是百分之九十的父母脑中的想法。所以这些人虽然是选中了,但是郑月蝉可以保证,其中只少有一半连给宫里人发赏钱的银子也没有。皇后这金裸子下去,对这些嫔来说当真是不亚于及时雨。 这时候一个女子由着宫女搀扶着从里屋走了出来,再向着王喜姐行礼之后开口说道:“皇后娘娘万福,臣妾恰才犯困竟然睡着了,还望娘娘恕罪。只是这觐见之礼,臣妾来得没晚吧?” 王喜姐轻笑道:“妹妹说的那里话来,这身子倦怠那是正常。得禄,还不快给妹妹端个座位?” 张得禄忙从一旁端出一条春凳来,摆放在了王姐姐左手边的位置,然后服侍着坐了下来,坤宁宫的管事嬷嬷卫嬷嬷指挥着那些宫女摆茶几的摆茶几,上茶的上茶,好一阵的忙碌。 郑月蝉看着她们这般的忙碌,心中笃定这便是那个刚刚出炉的王恭妃了。 等到一切都忙碌好了,那张得禄便引着她们对着那位说道:“众嫔见过恭妃娘娘。” 果然是那恭妃,她飞快的扫了那王恭妃一眼,虽然长着一双丹凤眼,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而引起的浮肿,看上就如同是两条线一般,皮肤很是白皙,但是不是那中白里透红的颜色,不知道是不是粉涂得太多的缘故,给人以苍白的感觉。一句话来形容,这王恭妃虽然长的不错,但是放在这新晋的九嫔之中的话虽然不能说是垫底,但是这倒数前三里面肯定有她。 对于这个王恭妃她可是有过充分的了解的,当初在去定陵的时候导游便着重讲过她,没办法这女人的棺椁也和那个倒霉的朱翊钧葬在了一起,最后也是挫骨扬飞了。她的平生那个导游说的很是详细,宫女出身,在李太后宫里当宫女,然后某天朱翊钧这个皇帝在跑去给老娘请安的时候,发现老娘不在,见到一个美貌的宫女,于是在一刹那间便变身为狼,在一阵嚎叫之后,如同是八百年没见过女子一般,拖着那宫女便在老娘的地方ooxx了起来,然后有了孩子,然后便母凭子贵起来,但是这女人却是没啥福气的主,早早的便就死了,至于她怎么死的也还是个迷。 王恭妃应了一声,可以看得出她有些局促,再说了声:“起身吧”之后便就不再说话了。这时候她身后的嬷嬷笑了笑走上前来,也是发了一人一个荷包,掂量了下,这分量可比那王喜姐的轻了很多……一如自己对她的感觉。 待到那见面礼放完毕,王喜姐刚想要带着人一起去两宫太后那里面请安觐见。郑月蝉便听得殿外一阵喧哗,随即便进来一个人,她一看,嘿!认识!是慈庆宫的管事嬷嬷孔嬷嬷,手里还捧着个大的首饰盒子。这时候她过来做什么?正疑惑间,便见那孔嬷嬷径直走到了王皇后的面前,在见过礼之后,便说道:“仁圣太后娘娘说:诸位娘娘的心意娘娘心领了,只是娘娘昨日旧疾复发,需要静养,让诸位娘娘不用过去觐见了。仁圣娘娘给诸位娘娘的见面礼,让奴婢带了过来。就烦劳皇后娘娘帮着太后娘娘给诸位娘娘分发了下去。‘说着便把那首饰盒子递给了那卫嬷嬷。随后便转身告辞退出了大殿。 卫嬷嬷看看王皇后,见到她微微点头之后,这便打开了那首饰盒子,拿出里出内务府制做的宫花分发了下去。 这刚刚发完,就好像是安排好的的一般,殿外就听得有人高声唱和道:“慈宁宫容嬷嬷到……” 容嬷嬷?随着这容嬷嬷的走近,郑月蝉却发现这个容嬷嬷和前世的那个容嬷嬷完全不一样,很是瘦小,但是这眼神……还真有那么点像。容嬷嬷的手里也捧着一个首饰盒子,她那呆板的脸上在见到了王皇后和王恭妃的时候明显的缓和了不少,见过礼之后便说道:“慈圣太后娘娘说了,这诸位新娘娘的心意她知道了,只是娘娘这些年来一直潜心礼佛,不喜欢热闹,让皇后娘娘和恭妃娘娘,不必领着诸位新娘娘前去慈宁宫请安了。另外慈圣太后娘娘还让奴婢把她给诸位新娘娘的见面礼给带来了。皇后娘娘,就由您帮着分发了下去吧。” 皇后点了点头,再次让那卫嬷嬷分发了下去。郑月蝉看着手里一手一朵一模一样的宫花不禁苦笑了起来,自古媳妇难为,但是再怎么难为有她这般难为的吗?别人一个婆婆,自己两个! 在分发完东西,王喜姐便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本宫也乏了。诸位妹妹都先行告退吧。” 一时间众人做鸟兽散,郑月蝉一走出坤宁宫,那高月清便快步走了上来:“妹妹今天这事你怎么看?”(未完待续) 295没有妖孽的配角 怎么看?自己还真没怎么看!今天出场的这么几个人,好都是历史名人,和自己息息相关的名人,除非是自己能扇动了太平洋上那个小岛上蝴蝶的翅膀,让这历史的巨轮滚滚的滚动了起来,要不然这故事的结局早就有了定数。[]倒是这个叫高月清的表姐,倒是让她有了看不透的地方,好像当初在前世看过神宗的很多资料,从来没也听说过这神宗的后宫竟然有个姓高的嫔妃…… 见她殷殷得看着自己,郑月蝉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高姐姐,妹妹说句托大的话,这宫里面的事,别去看,别去想,多想多看多是非。”看到那高月清在听了自己这句话之后,便就楞了一下,神色上很是茫然。不由的叹了口气,果然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妖孽。点点那些穿越书上写的那些妖孽的配角都是假的,这人的心智那都是要在生活中不断的磨砺出来的。那些个什么女主穿越之后,遇到身边的那些女配,不管是原本是村姑,还是只是七八岁的小丫头,都有着很沉的机心,不是懂得做事滴水不漏,就是便能去狐媚的勾引十七八岁的少年了……这果然都只是编出来骗那些没阅历的小丫头的,现实中不会有这般妖孽的人物出现的。 高月清在楞了一下之后,仿佛是有所悟,但是依旧很是茫然,要知道虽然她是读过点书,认识几个字,但是对于那种所谓斗却是完全没有经历过,又那会有什么感悟呢?这次能入选的那个不是家世清白的平民家的孩子?这样的人家又怎么可能有条件把家里搞的如小说上写的那般的复杂呢?她急忙左右看看,见是没什么外人经过,这才拍拍胸口双手合计一叠声的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还好没人经过!” 郑月蝉见了“噗嗤”一笑说道:“高姐姐。[]你怎么说起阿米豆腐来了?没想到高姐姐是信佛的,倒是投了慈宁宫那位的缘了。只是妹妹我可是白云观的弟子,少不得要和你说上几句无量天尊。” 高月清这才想猛然想起。这坊间的那些传闻,说是这东边那位是信道的,西边那位是信佛的。而自己的这表妹还就是东边那位的徒弟……想起当初自己进宫待选的那晚上。阿姆拉着自己的手一再反复的叮嘱自己,这如宫之后要是能当选那是最好。要是不能当选便要想办法调到这郑家表妹的手下去做事,这样在宫中也就有个照应,毕竟这郑家表妹是仁圣太后娘娘的徒弟必然是会选中的。阿姆当事还拍着自己的手说:“清儿啊,这孙辈中阿姆最是心疼你,可惜以后再也护不得我的清儿了。到了那宫里,你要事事多和你郑家表妹商量……这样阿姆便就能放心了……”这么看来现在自己也该是说无量天尊…… 一时间却是冷了下来,两人耳边听着西北风呜呜的风鸣声。久久无言。自从发现自己便是那个倒霉催郑皇贵妃,郑月蝉整个人都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看来这未卜先知也不一定全是好事,随后也不知怎么会跑去了高月清的钟粹宫。 待到她从那里出来,回到景仁宫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分了。夏嬷嬷等人见她久久不归,早就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看见郑月蝉都松了一口气,说是王喜姐在午后派人传下话来,说是从明儿个开始郑月蝉她们这群新晋的嫔妃便要开始侍寝,让她们好生准备着。 侍寝!一听这两个字。郑月蝉当即便如是给踩着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nnd的虽然说姐的心里年龄快三十岁了,前世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是怎么说也是观摩过小小倭国肉搏大战的人……但是……但是现在这身子可是刚刚才过了十四岁……nnd这要放在前世那还是算是童女,不管和谁00xx那都得算是强奸。可到了现在……却是能当孩子他妈了!窝靠!窝考,考,考!侍寝?一想到自己将要用十四岁小女孩的身子和十七岁小伙子00xx。郑月蝉的心顿时便就抽了,这算什么?老牛吃嫩草?只是这到底谁算是老牛? 她无语的看向天空,无声的伸出双手,一起对着老天爷竖起了中指!老天爷,不待这么玩人的!天啊,她当真还从没想过和古人来这么一场00xx。她不知道哪些个穿越前辈是怎么克服这种心理障碍的,但是她现在确是完全不能接受,就算是一想起来都觉得心里毛毛的,不爽的很。加之这侍寝之后难免会怀孕,现在这十四岁的身体怀孕,生产那必然会是九死一生。所以不管怎么说,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去侍寝,那不叫侍寝,那叫找死! 貌似……貌似只要进了这宫里侍不侍寝好像并不是自己说了算。直到这个时候郑月蝉猛的发现自己这些年来到处折腾,实在是没有任何的道理,虽然说自己如今的日子过的不错,这金子多的都数不过来,但是自己在骨子里始终没有融入这个时代,而是一直以来都是以穿越者旁观的姿态来俯看着这个魅力无限的时代。或许自己应该想办法回去这才是王道!只有在这个时候郑月蝉这才真正的坚定了想要回去的决心。 至于什么民族大业,或者是历史的拐点……通通都抛在了脑后,这一刻她才真正的像个女子,一个还未经人事的女子…… 在知道了这个很是‘吓人’的消息之后,郑月蝉便一直都是心烦意乱的,这自己的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很不好。连带着晚膳也完全没了胃口,只是随便的扒了几口便就算是了事了。 进宫那天用来布置景仁宫的那些牡丹,这两天都让她叫人搬去了后殿,在吃过饭之后,独自一个人信步来到了后殿,后殿里烧着地龙,大殿里灯火通明。在摇曳的烛火种看着那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如梦似幻,就如同是现在的郑月蝉,梦幻一般的富贵,却是不知道最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忍不住轻轻吟道:“梦里不知身是客……” 大殿的门给打开了,一阵夜风吹过,身上不由的漫起一层寒意,忽然身上一暖,多了件狐裘的披风,却是前几日,自己住在慈庆宫的时候陈太后新赏的那件。一回头却看到张诚站在自己的身后,笑咪咪地说道:“就算是娘娘想要吟诗,那也要先披上衣裳,这夜里风大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风大?着凉?对啊,自己是不是也学着那些个宫斗片中的女人一般装病?不就是便能避开侍寝了吗?但是随即她便摇摇头,这也太扯了,那些个太医难道都是吃素的?当然要是自己能在太医院有人那到或许能成,但是李时珍那老头现在正在蓟镇忙着在暖房内准备开春的育苗……失策啊,当真是失策、这要是自己不那么的后知后觉,到了进宫了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倒霉的郑皇贵妃,那该多好啊,这别的不说,就说这李时珍肯定会预先安排着进太医院的……做到这点郑月蝉可是很有把握的,自己求上去,不怕张居正不肯。再说这李时珍的医术本就高明。但是现在么……一切多已经晚了。 张诚见郑月蝉不住的摇头,一笑说道:“和娘娘相处这么多年以来,老奴还是第一次听到娘娘您吟诗,当真是让老奴很是惊喜。想来万岁爷也会惊喜万分吧。” 对于张诚,郑月蝉不想拐弯抹角的,这么几年相处下来,对他的心性那也是有所了解的,当即也不接口,直接便说道:“张公公,我不想侍寝,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张诚猛得抬眼看了她一样,就这一眼便让郑月蝉感觉到了他满心的惊诧,但是很快张诚的脸色便有恢复到了原来的笑眯眯的样子:“娘娘这……又是为何?” 郑月蝉疲倦的一笑,难道说自己是因为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还是说自己想害怕?最后郑月蝉只得这般说道:“张公公你是宫里的老人了,现在宫里是什么个情形,你难道还不清楚?这么多新人一起进宫,都眼巴巴着等着皇帝呢,我又何必凑着热闹呢?” “其实……其实……”张诚几次欲言而止,很想对郑月蝉明说,但是一想到朱翊钧在知道了那王恭妃有了身孕之后的情形,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随即想想,现在这个时候不侍寝也好,这以前当然是要争下先生下长子,但是现在么……万一怀上了,这西边那位又如何能容得?想到这里张诚的神色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娘娘放心,老奴省的。这事娘娘不必在挂心,老奴必定会帮娘娘办妥。” 郑月蝉微微的点点头,看着那些明灭不定的烛火,淡淡说道:“张公公您办事我放心。”(未完待续) 296去掉后顾之忧 果然这张诚办事确实让郑月蝉放心,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那朱翊钧当真是一次也没要郑月蝉侍寝过。事实上,是这个朱翊钧没有招幸过任何人。这个事情还是高月清跑来告诉她的。当时郑月蝉忍不住恶意揣测到是不是这朱翊钧喜欢兔子?玩两个小鸟的把戏? 当然这也是只能想想的事,那是万万不能开口说了出来。郑月蝉对于这小子不招幸很是高兴,但是那些别的嫔妃就没那么好了。这别的不说,就说那高月清,那天过来的时候一脸的幽怨……郑月蝉当然懒得去说,倒是对她说的那些个同是秀女落选的那些人,现在经过内务府的教养,很快便要分配的各个宫中当差了。这对她来说倒是个好消息,原本她就打算想要那个大兴的胖乎乎的小丫头到自己这来当差。 这当时她还在想着到时候免不得去求了陈太后,但是现在么……就凭着张诚在宫里的关系,这点小事应该不用再去麻烦陈太后了。郑月蝉点她到不是要她做什么活,自己这景仁宫里的人多是张诚选的,这不管是做事还是为人那都是信得过的,只是那天见那丫头很是单纯,在这宫里怕是不容易过活,放在自己宫里,总会好些。 郑月蝉这短时间一不是自己宫里,便是去慈庆宫请安,两点一线从来没有过改变,至于王喜姐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觐见过后第二天便就传来了免了嫔妃们的日常请安,只要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过去也就行了。而同着这消息一起传过来的还有那天晚上坤宁宫有宫女暴毙的消息。这消息一时间在宫里传的是纷纷扬扬。那些个新晋的嫔妃更是小心谨慎,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这么给暴病了。 这么多消息中,最让郑月蝉感兴趣的,便是那个已经照过一面的王恭妃了。朱翊钧女人不多,在此次大选之前他就只有王喜姐这么一个皇后。这次九嫔进来都各得了一个宫室。可是就是这个王恭妃,明明是份位在种嫔之上,成了王喜姐之下的第一人。但是竟然没有自己的宫室,直到现在也还只是住在了李太后的慈宁宫中……看来果然是如历史上写的那般不受朱翊钧的待见。 这不知不觉中,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就到了辞旧迎新的时候了。宫里也日渐透出喜庆的气氛来。 只是这宫里过年不比旁的,特别是在年前。各种节气,都是要祭祀,要送天上各路神仙,当然这些都和她这个小小的嫔妃没有关系,都只是王喜姐的工作。等到了腊月二十二的时候宫中年礼多下来了。而从这天开始郑月蝉也开始到处派发年礼了。她今年的在佐渡岛的分红也早早的送了过来,果然这佐渡岛的金银那是一年比一年挖的多,她整整分得了三万两黄金。五万两白银。 想到张诚这段时间都笑咪咪的想来今年他的分红也是不少。另外郑月蝉在马尼拉和汶莱这两处的庄子收成多很是不错,只是那里毕竟没个贴心的人在那里打点着,比起那些宫里的那些皇庄产量少了不少。这越发的坚定了想要让自己那个便宜哥哥去那里守着了。 另外还有个好的消息是,张诚那天乘着列假,带了点宫中的事物给郑老爹送去,却发现这郑老爹竟然对那小团团很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当他知道这是他孙子的时候会是怎么个表情。还有就是当郑国泰知道郑月蝉当选了嫔妃之后,便带着他那个玛丽.斯图亚特回到了京城,就在白云观那里的一条街面上租了太宅子住了进去,只是这回大兴那是绝对不敢的。而最新传来的消息是。那玛丽.斯图亚特竟然又怀孕了……看来这段时间自己这哥哥播种耕耘不断啊……只是这样一来就把回去见郑老爹,再次逼上了日程。 郑月蝉这思来想去,按着郑老爹的脾气这留在大明,郑老爹铁定是接受不了这个儿媳妇的。用他的话来说,这好好的家里多个黄头发绿眼睛的怪物,还让不让他出去见人了?虽然郑月蝉知道其实他一年也出不了几次门…… 而郑大伯一家那个夜县令也在她当选的那天给放了回来,郑月蝉原本想他们这次也算是得了点教训了总是能好点了,但是让她大跌眼镜的是。那天她派张诚去给郑老爹熊姑奶奶送年礼的时候,竟然见到,这郑大伯和郑王氏竟然搬进了郑家…… 当郑月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便宜老爹果然是能活活气死人的主。但是此时郑大伯一家都已经搬都搬了进去,总不能赶了出去。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而既然大伯一家搬了过去,那么自己哥哥和那个苏格兰的女王,那是肯定不能就这么回去的。到时候郑大伯一家少不得又要闹腾,这都是什么事哦!其实郑月蝉也是知道,要不是这大兴就在天子脚下,这事情便就好办的多,要是在南洋或者倭国,那更是好办,郑大伯一家别想占自己家便宜,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又没那么多文人…… 要说自己现在进了宫,这以后少不得会有更多的人来打秋风,到时候自己是帮还是不帮?当然自己躲在这深宫内院当然是不要紧的,但是自己那个老爹呢?想起自己刚回来那会子,这还没进宫呢,大伯一家便就过来要官,现在自己怎么也算是皇帝的妃子了,想来更会变本加厉!再说自己在宫里本就多危险,要是到时候那个要对付自己拿他们当枪使怎么办? 这别的不说,就说大伯母郑王氏那是肯定会上钩的,对她来说只要是给她银子,就算是卖了她老母那也是正常的。何况自己只是个不受她待见的侄女呢。这思来想去,不管是郑老爹还是郑大伯一家,这呆在北京城对自己都十分的不利! 把他们全部送出去,最少也要送到倭国,送到南洋,当然最好是送到苏格兰去……哈哈那样就绝对的好了……主意打定了当即便把张诚叫进来商议,张诚对于郑家这大伯一家也略有耳闻,也觉得放在京郊对郑月蝉来说十分的不利。对于郑月蝉想要送他们出去那是十二分的赞同。 但是张诚和她明说了,她要是想要这么劝他们到海外去,显然是不怎么可能的。这要是郑月蝉还没当选嫔妃那倒是好办,只要郑月蝉舍得在南洋给他们置办一个像样的点的庄子,按着郑王氏的贪婪那肯定会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但是现在么……那就是并不那么好办了,毕竟这侄女一招选在了君王侧,那带里的好处多了去,又怎么肯舍近求远呢? 郑月蝉这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nnd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早早的知道自己便是那个人呢?这要是早知道,当初在南洋,不倭国的时候就叫人扮了土匪把他们一家绑出海去了……扮了土匪……哈哈……郑月蝉当即大笑,当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当即郑月蝉便让张诚提笔,自己口述,那撒,这么多年来郑月蝉的字还是没什么长进,仍然是狗爬式。所以这张诚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专用写手。休书一封让张诚走了锦衣卫的路子直接就送到蓟镇大营去,交给俞大猷,她相信,俞大猷一定会帮这个忙的,因为她知道俞大猷并不是一个男闲得住的人,这段时间内他一直在蓟镇待着肯定都闲的出鸟来了。他想要过刺激惊险的生活,那自己给他便是,这南洋的海面上多的是激情,再者嘿嘿他能拒绝吗?自己新画出来的那,毛瑟枪的图纸,现在该有成品了吧?…… 果然当这封信到了俞大猷手里之后,这老头再也耐不住了,也不顾郑月蝉信上所言,让他等过好年之后在行动的话,当即便就带着那些个徒弟从蓟镇大营里出发。临行的时候他还带着郑月蝉的书信去了戚继美那里提了不少的火器,更是把当初郑月蝉在蓟镇设计的那毛瑟步枪的成品全提溜了个干净,特别是这个叫毛瑟步枪所用的什么子弹,更是一颗也没给戚继美留下……当真是比蝗虫过后的地面还干净。直把戚继美和赵士这两个人气的只调教……这些毛瑟,可是在打造了两门万历神龙炮之后剩下的大马士革钢打造的所有毛瑟。nnd这一杆也没给他们留下,他们要是想要那就要等大马士革钢的作坊能产出大马士革钢来了…… 话说这俞大猷在得了这么多的毛瑟还有子弹之后心满意足,对这毛瑟那是赞不绝口,他最看中的是,郑月蝉在这马瑟步枪的枪管的前端,竟然装了把刺刀。而这刺刀都是用纯大马士革钢打造的,其锋利程度,用断金削铁,吹毛立断来形容毫不为过。当然这也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刺刀,其实叫做是军刺,或者是三棱刺最为合适。这刚打造出来的时候俞大猷对这个三棱的东西很是不屑。(未完待续) 297姐姐,你是他们中的那一个? 因为这个三棱刺刀,看上去实在有些不起眼,不但刃狭小之外,还细细长长的,刀身还呈现灰白色,根本就不能和那些有名的宝剑一般寒光闪闪,先声夺人。认为这就是所谓的用大马士革钢打造出来的神兵利器?在他看来不说是杀人,就算是杀猪那也嫌不称手。 当时郑月蝉笑笑也不和他解释,只是叫人准备两只活的野猪来。这蓟镇大营本就是在山区老林之中,这个时候可不比五百年之后,这野猪也能成为保护动物。这时候那是你要是有这猎杀野猪的本事,尽管去杀,没准还能得个杀猪英雄的称号。要说那个时候可没有麻醉枪,也没五百年后那么多精良的火器,要说最难猎杀的动物,便是这野猪了,比之老虎也好不逊色。这老虎虽然凶猛但是它身上可没盔甲,而野猪整天在烂泥里打滚,这身加之松脂等等蹭在身上,全身都裹着一层厚厚的泥甲,寻常的刀剑很难砍入。 野猪虽然难抓,但是对于戚家军来说,在出动了两个营之后,不出两个时辰,这野猪便给抓了过来。郑月蝉一看,好么,这两只野猪真够大的,少说也有四五百斤一只。身上果然多厚厚的裹了一层松脂。郑月蝉当戚金拿着新打造好的军刺,而让俞大猷拿出他最好的宝剑。数一,二,三,两人同时砍向野猪腹部某个位置……在拔出来之后又让人用同样的止血药物进行治疗…… 试验进行到一半,那只用军刺杀的野猪很快就流血过多而死亡了,而俞大猷那只用宝剑杀的……在用了药物之后,还在那里尖叫挣扎着……看的俞大猷是目瞪口呆,这时候郑月蝉才拿着那把军刺走过去和他说到:“你看这刀身呈现棱型,这里的凹槽叫做血槽专门是用来加速放血的。而棱型的伤口是最难愈合的。(.无弹窗广告)细长轻巧,入肉无声。不用费很大的力便能轻松的刺穿两个成人胸膛,它平时能装在这毛瑟上面。也能卸下来当匕首用。这兵器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俞老将军,你以为这军刺如何?” 如何?俞大猷没有回话。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这把在郑月蝉手中随手惦着的军刺,说实在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敢相信。犹自强辩说,这猪和人不同的,这杀猪或许有用,但是对人就未必云云。 郑月蝉也不拆穿他,只是把那把军刺递到了他的手上,让他自己去试试。当时这俞大猷一拿到这军刺,转身便就跑了出去。直到半夜这才回到了大营,这回来之后也不管是不是半夜了,直接便翻墙进了郑月蝉的院子,闯进了她房间,把她摇醒了,喃喃的只说一句话:“真乃神兵!”说完不待郑月蝉完全清醒便有翻窗走了……而郑月蝉半夜给这个老神经摇醒,心中火大,在回京城的前夕一再的嘱咐戚继美和赵士祯以后这毛瑟出来之后给他们三支让他们练着就是了,绝不多给,而军刺那是一个也不许给! 这赵士祯是郑月蝉正式的徒弟。戚继美心中观念着郑月蝉是大嫂心尖尖上的人,再说郑月蝉还说了句,要是他还想要她帮着改进火器,那么。便就坚决不能给俞大猷军刺。所以后来虽然又打造出了不少军刺,但是俞大猷愣是一把也没到手。这些天里可把他胃口吊得足足的。现在郑月蝉抛出这么个饵料来,明知道有钩子那他也是要吞的。 再说了,不就是让他们再扮一回土匪吗?不就是把郑家大伯那一家绑票出去么?小事,这种事情在他们认识了郑月蝉之后就常干了。也不在乎多干这么一回,反正他们也不打算在这蓟镇常呆。在西洋逛了一圈之后,俞大猷的眼光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这老头对海战,对打劫很是感兴趣……(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郑月蝉走的近的,没一个是安份的。)他对于自己从一个大将军到相玩玩海盗的心理转变没有半点抵触。反倒是很羡慕陈璘…… 于是就在正月二十八的那天,郑月蝉接到了急报,郑家大伯一家包括那几个堂姐和她们的夫君,全部给土匪劫持了……而且那些土匪不是要银子……直接便就了无音讯了,在若干年之后,史书上也只不过是写了一句:万历七年,年终,腊月二十八,大兴郑氏满门遇匪,所有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过了二三十年之后,有人从海上来,自称是当年郑氏后人…… 郑月蝉在了断了这个尾巴之后,这棵心便就安定了许多,接下来自己在宫中不管怎么折腾都不用担心郑家的人给连累,就算是以后逃出去了,或者是穿越回去了,这郑家也不会给迁怒而祸及全家了。 安排好这一切,郑月蝉便就开始在出宫了,既然穿越过来了,还进了这紫禁城要是不仔细的逛逛那还能对得起前世自己的那个驴友的名称了? 这天刚刚过了正月初十,郑月蝉便就带着玉环(便是那个大兴胖胖的秀女)和高月清在御花园内散步,看雪景。这御花园中银装素裹,当真是分外妖娆,毛太祖的诗气势太过,要不然郑月蝉还真想在这大声的吟唱出来。 两人正聊得开心,不想这一过了假山竟然遇到了王恭妃带着人走过。 高月清见了忙请安说道:“恭妃娘娘万福金安。”见郑月蝉还站在那里,忙一拉郑月蝉的袖子。郑月蝉不得已只能也给她请了安。 王恭妃挺了停肚子,一副骄傲的摸样,慢吞吞的说道:“两位妹妹听口音都是京郊大兴人,不知道那位是郑月蝉,怡嫔?” 郑月蝉站起身来,说道:“姐姐真是健忘,觐见那天不是才见过,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王恭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郑月蝉,冷笑道:“本宫好以为是什么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尤物呢,原来不也不过就是比那些个庸脂俗粉稍稍有点姿色罢了,看来这秀女还真不怎么样?” 郑月蝉怒极反笑:“姐姐,这话可是错了。” “大胆!恭妃娘娘跟前你怎么能这般说话?”王恭妃身旁的嬷嬷大声说道。 王恭妃笑笑说道:“常嬷嬷,没关系,就让她说下来,本宫倒是想听听,本宫究竟错在了那里。” 郑月蝉清了清嗓子,眼睛一转,道:“回姐姐的话,这依着月蝉的理解,这所谓的庸姿俗粉指的是那些年华老去,青春不再,需要涂脂抹粉来让脸蛋看起来好看一些的女子,而月蝉和这次中选嫔妃,这最大的也才十八,正当青春年少,即是是不施脂粉,这站在阳光下也依旧是明艳照人,脸上没有什么脂呀粉啊什么的,请问姐姐,这庸脂俗粉又是何来这一说呢?”说到这里她话风一转说道:“恭妃姐姐,妹妹今年刚刚十四,不知姐姐今年贵庚?皇上今年贵庚?” 这一句话顿时便把王恭妃呛了个半死,她今年二十了,朱翊钧刚刚十八,整整比他大了两岁,她气急败坏的伸手便想要打:“你这个贱……”这手才抬到半空,便就被郑月蝉一把抓住了,她笑得很甜:“姐姐这是想做什么?打人?看来姐姐到底不是选秀进宫的人,这宫里那些个规矩没人说给姐姐听。这样吧,妹妹我今天心情好,便就好好的与你说道说道,别到时候出了差池也不知道。姐姐你可听好了。这宫里的规矩,这头一条便是,嫔妃许骂,许罚不许打,就算是打那也是打板子打廷杖,绝不打脸。姐姐你看妹妹我心肠多好,姐姐这多想打妹妹的脸了,妹妹竟然还能想着不能让姐姐触犯了宫规。” 王恭妃气得直发抖,但是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这一条,转头便向那常嬷嬷看去,见常嬷嬷脸色发白的点了点头。这才心有不甘的放下手来,冷笑道:“好!好!好!这郑怡嫔容貌并不怎么样,这嘴巴倒是伶牙俐齿的厉害得很,既然你这么得懂宫中的规矩,那么,本宫,自然也不能太让你失望,常嬷嬷……” 常嬷嬷忙上前应了一声,王恭妃道:“这宫规中,对以下犯上,是怎么个处罚?” 常嬷嬷低着头,瞟了一眼郑月蝉回道:“回娘娘的话,这以上犯下初犯,罚月列三月,跪三个时辰,以儆效尤。” 王恭妃走上前几步,挺了庭肚子,在郑月蝉面前站定了,这才趾高气昂的说道:“听见了吗?罚月列三月,跪三个时辰,你就在这给我跪着吧。” 郑月蝉款款的走了两步,嫣然一笑道:“听见了姐姐,只是……姐姐,妹妹自见面以来,一直对姐姐恭敬有加,何来以上犯上之说呢?姐姐,这什么是以上犯下,你懂不懂?要是不懂,还是先回宫去问了再说。姐姐,你要知道妹妹虽然位份虽然比姐姐低了那么一点,但是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人,在这宫中,也只有皇上,两宫太后,皇后娘娘或是得了旨意能协理六宫的娘娘才能罚得。姐姐,你是他们中的那一个?”(未完待续) 298人多的御花园 王恭妃气急败坏的走了,郑月蝉转头看看脸色发白的高月清,淡淡的小笑,显然刚才的那一番对话,让这个小姑娘吓得不轻。(.无弹窗广告)郑月蝉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也没了和她继续逛园子的兴致,便把高月清送回她的钟粹宫之后便还回御花园带着玉环信步游玩了起来。 “怡嫔娘娘,刚才……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玉环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那可是恭妃娘娘……” 郑月蝉转过头,对着她轻轻的一笑,说道:“玉环,我问你,这外面都说是两宫太后和睦,现在你进得宫来了,倒是说说,这两宫太后可是一如外面说的那么和睦吗?” 玉环想了想,最后皱着眉头微微的摇摇头,大着胆子说道:“好像……好像,没传的那么和睦……” “不错。那这王恭妃是慈圣太后宫中的人,而我却是仁圣太后的徒弟。这不管说还是不说,我和她都不可能和平相处,那我又何必忍气吞声,受她的气呢?”其实郑月蝉刚才之所以这般对这王恭妃,还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她早就知道终极这王恭妃的一生也都没得过朱翊钧的宠爱,这样的人得罪也就得罪了吧。至于自己……她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这按说虽然自己不想侍寝,朱翊钧不过来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但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按着历史,自己应该是很得朱翊钧那小子的宠的,可是现在自己连朱翊钧这小子长得是圆是扁的都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诡异? 玉环才刚刚十二岁,正是似懂非懂之间,看着她在那里冥思苦想的样子,郑月蝉淡淡的一笑。这小姑娘既然进来了,此生几乎便就没有什么出宫的可能了。这能提点一点算一点,免得不明不白的就这么去了…… 两人正说着走在路上。(.无弹窗广告)突然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郑月蝉对着玉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拉玉环躲在了假山的后头。没一会便见一个一个宫拿着一盏空明灯鬼鬼祟祟地走过去。 “是她!怎么这时候。这神情?她是准备做什么区?‘郑月蝉一眼便就认出了这人便是这次同时便选中的唯一一个南直隶的邵贞英。见她鬼鬼祟祟郑月蝉便起了疑心,带着玉环悄悄的跟了上去。只见她来到假山后面。背阴的地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暗暗祷告了一番,便将空明灯放上了天。 郑月蝉看了疑惑,这时候带着玉环从后面走了出来,来到那邵贞英的面前说道:“敬嫔姐姐。这宫中不许放空明灯,这规矩,你的教养嬷嬷不会没对你说过吧?” 邵贞英猛的见人来,大惊失色,忙匍匐于地上,对着郑月蝉连连的磕头,哀求道:“妹妹不要声张,万万不能声张……” 郑月蝉看了她一眼,久久没有说话,转身便要离去。那邵贞英见了顿时便就吓的面无人色,一把扑过来抱住了郑月蝉的小腿:“妹妹不要走……妹妹……” “为什么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放孔明灯?你有什么事吗?”郑月蝉把她扶了起来,拉着她找了个平坦的山石坐了下来。 邵贞英擦去眼泪,幽幽的说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实话和怡嫔妹妹说吧,姐姐在进宫之前家中定过亲了,可如今却是进得宫来,便想着把这份情份放在这孔明灯里一同放掉,从此了无牵挂。” “哎!真是傻姐姐,这感情又不是东西,那能就这般如孔明灯一般说放掉便能放掉了?”郑月蝉不由的说道。 招贞英凄然一笑说道:“我不知道,或许我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自己骗自己罢了。” 郑月蝉见她这般神情,不由的也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过日子,不用太过较真。凡事只要能自己骗过了自己,那便行了。妹妹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听姐姐说话,那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人。” 邵贞英默默的点点头说道:“家父是南直隶的秀才,赶考多年不第,闲暇之余喜好教贞英读书认字。” 郑月蝉听了点点头:“那姐姐你别怪妹妹口快,你现在既然进的宫里来了,这凡事都要留点心眼,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以后多掂量掂量。这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相比都读过,不许要妹妹再多解释。像刚才妹妹一问,你便说出了争相,可是你可知道这在家里定过亲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这要是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说不定就会生出不少事端来。要是刚才你一口咬定只是进宫了挂念家中的父母,便是至情至孝之举,旁人就算是想说什么也会故念一二。” 最后这邵贞英在得了郑月蝉一再保证不说出去之后,若有所思的走了。郑月蝉看着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女的背影,想到她以后便也要在这宫里面终老,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想想这些人选进来的时候都是只有十几岁的小家碧玉,都单纯的很,或许现在朱翊钧的这些嫔妃中只有自己才是最妖孽的吧,但是几年之后……不知道这些单纯可爱的小女,会变成什么样? 《红楼梦》中贾宝玉说这女孩子在成亲前都是珍珠,而成亲之后便就成了死鱼眼珠子了……前世金大侠在他的《鹿鼎记》中又说道:自古这皇宫便和青楼一样,都是天底下第一的肮脏之地。 一连经过了王恭妃和敬嫔的事情之后,郑月蝉顿时便就没了兴致再继续在御花园里游玩,便带着玉环回了景仁宫,一路上一再的叮嘱了玉环不要把今天敬嫔的事情传了出去。 在回去之后用过午膳之后,郑月蝉越想越是不对,这王恭妃给自己这么一刺,这回到慈宁宫少不得和那李太后告状,虽然自己的所言并无什么大错,但是一想到她现在正怀着孩子,便就觉得隐隐有些不妥。为了安全起见,便带着客嬷嬷去了慈庆宫,把今天遇到王恭妃的事情和陈太后说了一通。 陈太后静静的听她说完,这才一脸欣慰的说道:“你这孩子果然是个机灵了,知道先跑哀家这来报备。不过,依着哀家看来,月蝉你还是多虑了。依着哀家看来,这慈圣太后,绝对不会为这事闹上门来。月蝉你倒是猜猜她为什么不会过来。” 郑月蝉低头沉思了下,眼睛顿时一亮,说道:“师父,我明白。” 陈太后笑着抿了口茶说道:“那就说说,哀家也看看哀家这徒弟到底是愚笨的还是聪明的。” “这其中最关键的,便是这王恭妃的出身!这要只是宫女出身,那到还是好说,毕竟这大明的嫔妃都出自民间。只是这坏就坏在她是慈宁宫中的宫女。而且还是在慈宁宫中怀上的,这闹了开去,传出去了。固然是皇帝的德行会有亏,但是更多的是,西边那位的脸面,想当年她可也只是一个宫女,然后母凭子贵的,这要是传出去了,天下人怎么看她?这上行下效的帽子是逃不掉,说不定还会翻出她当年的事情来,那样她这么多年来努力做出来的那端庄样便就轰然倒塌了……而皇上虽然是册封了那王氏为恭妃,但是却没有赐给她宫殿独自居住,只要她在慈宁宫一天,那就只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师父,你看月蝉说的可对?” 陈太后欣慰的点点头:“你这孩子还真是聪明。这小小年纪便就有这般的见识,真是难得。”随即她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当年哀家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刚刚嫁进裕王府的时候,却是什么也不懂,要不也不会失去了亲生女儿,还落下了这一身的毛病。” 看着陈太后一脸的落寞,郑月蝉的心顿时一顿,她在拜陈太后为师之后,曾经打听过陈太后当年的一些事情,虽然说当年这裕王府只是一个亲王的府邸,但是里面的斗争不比皇宫里差上半分。这陈太后本就不是原配,而是填房,进去之后里面本就有几个侍选,而随后不久便是李太后怀孕生子……接着她小产……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只能说是见鬼去。 这个话题显然不宜在继续说下去,当即郑月蝉便就延着脸笑道:“师父,既然你徒弟我这般的聪明,可有什么赏么?” 陈太后看了她一眼,将手覆在她的手上,疼爱的说道:“财迷,说吧,这会又看中哀家宫中的什么东西了?” “嘻嘻……果然是知徒莫若师。”她指着陈太后头上的那个崭新的金步摇说道:“师父,您身上就数这个分量最重,你就把这个赏给徒弟了吧?” 陈太后笑笑,让身后听竹把那金步摇取了下来。听竹是陈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还是当年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她拿着那金步摇说道:“怡嫔,当真只是要这支步摇?这支步摇只不过就是份量重一些,在娘娘的那些首饰种可并不出众啊?” “听听,听听,哀家倒是不明白了,听竹你到底是哀家的人还是,她的人?怎么尽帮着她来算计哀家的东西?‘陈太后的眼中满是笑意。(未完待续) 299御花园犯冲(上) “师父,这听竹嬷嬷那是什么帮着我来算计您的东西呢?这论我这您是我师父,我是您唯一的徒弟。(.无弹窗广告)论家常这我是你儿媳妇,您是我婆婆,这婆婆的东西不给媳妇,师父的东西不给徒弟,您还能给谁去?”郑月蝉笑盈盈地说道:“左右这听竹嬷嬷不过就是提醒了下师父你好东西多罢了。不过,我还就只要这金步摇了。师父,今天你要是舍得便就舍得了,不舍得那也要舍得。这用我们行话来说那便是:‘此话是我说,此物入我眼,要想从此过,留下此物来!’”说着郑月蝉还从榻上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故意做出个凶恶状来,学着前世那些电视里的打劫的山贼一般,伸手化缘了。 陈太后见了,手指指着郑月蝉,笑得久久说不出话老来:“你……你……你这妮子,以前哀家怎么就没发现你竟然是这般泼皮?还是这出去一趟,再外面竟然学的这般的土匪行径,当真是不像话,张诚呢张诚?哀家平时看他也是个办事稳重的,这才派了他出去跟着你,怎么就任凭着你学了这匪气。一会等他过来接你,看哀家不治他个大不敬之罪。”这口中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的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郑月蝉舔着脸,从听竹一把抢过了那金步摇,撅着嘴说道:“师父,就知道吓唬月蝉。明明心里高兴的紧,偏要装凶来吓唬弟子,那天真要是把弟子给吓着了,师父,你可上那去找像我这般出类拔萃,卓尔不群,五百年才出那么一个徒弟呢?” “听竹。你倒是听听,你可见过这般的没脸没皮的夸自个的人吗?这小嘴儿也是越发的贫嘴了,也不知道她这般是学了谁的。”陈太后笑得是前仰后附。 听竹在一旁也笑着。回道:“娘娘,要说怡嫔娘娘这是向谁学的……奴婢别的不知,就知道怡嫔娘娘可只有一个师父。” “可不是么!师父。这徒弟当然是师父教出来的。”郑月蝉说道。 “得,说不过你们。哀家说不过你们!不说了,不说了。这宫中也就是只有你老是这般的没规矩。‘要说在当初收下郑月蝉当徒弟的时候,只是碍于白云观的情面,和对朱翊钧以后的筹谋,但是最近,却是真正事实的喜欢郑月蝉了,再和郑月蝉说笑了一阵之后。陈太后便累了。 郑月蝉见状,不待张诚来接,便带着玉环退出了慈庆宫。接下来的数日,高月清经此一下,便也不再没事喜欢跑到景仁宫里来了。而郑月蝉也恢复到了以前一般,每天除了去慈庆宫和陈太后说会话,便就呆在自己宫中。这景仁宫虽好,但是看久也会看腻的。在这宫里呆得时间长了,郑月蝉就算是看那天空都成了四方的了。 再看看那些高耸巍峨,金碧辉煌的高墙。免不得叹了口,这里当真像是一个监狱。或者说是鸟笼,一个极尽奢华的鸟笼子。或许这要是放在前世,只要是装了宽带。或许是无数宅女梦寐以求的地方,而对于喜欢到处跑的自己来说,却是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日子渐渐的过去了,让郑月蝉奇怪的是,这么长的时间里,那个朱翊钧小皇帝,竟然没有招幸任何人,几乎也从来没在后宫出现过,最最让她奇怪的是,自己几乎每天都到慈庆宫去请安,但是愣是一次也没遇到。这绝对不寻常,只是虽然心知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她也没心思去打探,她始终记得前世书上看到的那一句话:这在皇宫里,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 再过了元宵之后,天气渐渐的转暖了,这转眼间便有过去了两个多月,已经到四月头上,这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妍开,郑月蝉在猫了这么长一个冬天之后,这静极思动,想要出去走走,但是一想到那次在御花园一下子遇到这么多人,顿时便就有些不想出去,随口就这么个客嬷嬷一说,这才知道都过去了这么久了,王恭妃竟然还只是留在了慈宁宫里,只不过现在她就如同是给禁足了一般,再也不出来逛了。 客嬷嬷并没有说为什么王恭妃再也不出来逛了,但是郑月蝉私下里估摸着,不外乎,怕招了暗手失了孩子罢了。要不何至于,这慈宁宫到现在还不许任何新进的嫔妃进去请安?这李太后果然是用心良苦啊…… 看着这时日渐暖,郑月蝉因为一直太平无事,渐渐这心便就开始活络了,身子有些耐不住景仁宫了。而玉环私下里也对她说道:“怡嫔娘娘,这左右不过是无事,都过了这一个冬天了,骨头多快发霉了。娘娘你也该出去走走了。” 四月的御花园却是一年之中景致最好的。海棠,梨花,芍药,牡丹都开始竞相开放,这时候的牡丹也和过年时候的催花牡丹不同,分外的妖娆。郑月蝉这前世便是个喜欢花木之人,此时又怎么就能放过这样的美的牡丹呢? 一路信步走来,红色的‘绣桃红’,‘平顶红’,‘锦江缎’,绿色的‘绿摹’,‘绿玉’,‘绿香球’,‘豆绿’,就连牡丹中最是少见的蓝色花系也有不少,什么‘鹤望兰’,‘蓝紫魁’,‘群峰’等等当真是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郑月蝉在这牡丹群中,带着玉环流连忘返。玉环看到这么多牡丹花,忍不住说道:“娘娘,不知道这牡丹花能不能吃?” “吃?”说真的,郑月蝉两世为人见识不可谓不广,只是这吃牡丹却是完全便就没有听到过的事情。牡丹花应该能吃的得吧……这前世吃过炸句话,醉玫瑰,糖腌的丹桂等等不少的花朵,但是这牡丹却是完全没有吃过。牡丹根茎能入药,这花又是个无毒的,想来应该是能吃的。当即这眼珠子一转说到:‘要不我们摘几朵回去试试?” 玉环人小,本就是好奇不知轻重的时候,当即便点点头。主仆两相视一笑,便开始动手摘花来,虽然说这御花园里的花并不是某个人的,但是在摘花的时候,郑优越蝉总觉得心里揣揣不安,好像是在偷一般……心中暗暗自己问自己,这自己算不算是当了一会子的‘采花大盗? 想起前世鲁迅先生在《孔乙己》中说道:“这读书人偷书不算偷,那么这爱花人偷花,当然也不算偷!虽然这花采来不是为了看的而是是为了吃的……这么转念一想,这心里总算是得了那么一点的安慰。 这边主仆两正忙着采花,突然听得身后有女子厉声的呵斥:“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御花园摘花?” 这进宫这么久了,郑月蝉还没遇到过这么和自己说话的人,这心中顿时便就有些不快,忍不住停了摘花,回身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材修长,穿着粉色宫装,满头珠翠的少女盈盈的站在玉兰树下,满脸的娇矜。身边正站着一个宫女摸样的人正伸着手指指着郑月蝉唤道:“还不过来,喂!说的真是你!” 郑月蝉心头一阵火起,极力的忍着,脸上挂出了甜甜的微笑,静静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少女并不过去。这要是有熟悉她的人在一旁便会知道,郑月蝉现在当真是火了。玉环眉头一皱起身说道:“回贵人的话,奴婢是景仁宫中的人,那位便是新进的怡嫔娘娘。” 那宫女目光一听便很是放肆的在郑月蝉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见郑月蝉衣着朴素,头上只是简简单单的挽了发髻,并没有人任何的装饰,她似乎不信,只是却也不敢贸然说话,只是回头看看背后的那个少女。那少女掩口笑道:“怡嫔……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你这号人物?本宫怎么没听说过?” 那宫女显然是知道的,但是这时候她忙上接口说道:“公主娘娘,你前段时间一直离宫在庙里祈福可能不能不知道,皇上几个月前,刚刚大选了一次秀女,一次同封九嫔,想来这个怡嫔便是其中的一个。” 那公主娘娘目光顿时一敛,走上前来,肆无忌惮的盯着郑月蝉上上下下看了一圈,说道:“本宫那皇帝哥哥,就这么点眼光?就这等货色竟然也留在宫里?回头给母后请了安便过去找皇帝哥哥说说去,别老是不管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宫里面拉。” 郑月蝉怒极反笑,道:“原来是位公主……”郑月蝉知道,这大明的公主是华夏有史以来最最没地位的。这虽然说大明从没一个公主和亲,但是她们最后能嫁的也就是和皇帝差不多只能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只要祖上三代家世清白然后读过书,认得字,长的周全也就行了。而驸马,更是个极为尴尬的地位,基本上之要是读书人,但凡稍微有一点学识的便不愿意娶公主,因为只要是一娶公主那就便和朝廷无关了,最多便是管管宗人府的差事…… 那宫女眼角一飞,很是轻蔑的说道:“大胆,小小的宫嫔,怎么用如此语气和公主娘娘说话?”(未完待续) 300御花园犯冲(下) 要说这刚来大明那会子,郑月蝉还真是满忐忑的,毕竟在前世的时候没少看那些古代电视,电影,小说之类的东西,这动不动便是什么满门抄斩,凌迟处死之类的的东西,也就装傻充愣了两三年,直到走出了郑家她才发现,原来这大明并不是这么回事。想想也是这存天理,灭人欲朱熹这老头的理学在大明其实并不是很吃香,特别是过了正德之后,这王阳明的心学盛行,这天下人无不以骂皇帝为荣,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公主呢? 当然郑月蝉也不可能如那些泼妇一般双手做茶壶状污言秽语的乱骂一通,这就算是当真不犯法,但是她也做不出来,而要她向这时代的那些读书人那般拐弯抹角骂人都骂出学问来,她也没这学问,心中正踌躇着怎么骂才能骂的尽兴。就之间那少女很是不屑的瞄了她一眼,便得意洋洋的想要走了。 郑月蝉当即这心念一转,朗声说道:“多谢,妹妹提醒,这做嫂嫂的心里有数了。”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那公主便柳眉倒竖着转过身来,怒道:“你这小小宫嫔,竟然敢在本宫面前自认是本宫的嫂嫂?你配吗?本宫的嫂嫂只有一个那便是住在坤宁宫的皇后娘娘。你这等贱人只不过就是我皇兄的玩物罢了。” 郑月蝉含笑道:“这配不配的并不是公主你说了算,虽然说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但是她却并不是你唯一的嫂嫂。嫔者有金册,上宫册,自然是你们老朱家的媳妇,既然是你老朱家的媳妇,当然也就能当得你的嫂嫂。这按着道理。小姑见到嫂嫂那是要上前见礼的。公主,你说是还是不是?” 那公主听完这话,早就已经气得口鼻扭曲。厉声道:“你……你……”她一脸你了半天,终于说道:“本宫的母亲是慈圣太后,本宫是皇帝哥哥的亲妹妹瑞安公主。[]凭你,也敢让本宫给你上前见礼?你一个小门小户出生的女人。你也配!” 她身边的宫女急忙一拉她的袖子,道:“公主,小门小户,这话不能说……” 郑月蝉笑盈盈的看着那瑞安公主,这小门小户出身,在宫里却是谁都不能说的忌讳,因为整个宫中没有一个女子当真是出自名门氏族。而相比于小门小户出身的宫嫔,这慈圣太后的出身那更是不堪,只是一个泥瓦匠的女儿,还是给父亲卖进宫来的……这又何止是小门小户啊,直接便是奴婢出身.所以这便成了李太后心中永远的痛,这也是为什么直到自己的亲身儿子当了皇帝,也还是只能屈居于陈太后之下的原因。因此宫里这些年来所有有关出身的话语都成了禁忌。 瑞安看到郑月蝉的笑容,当即便想到了这条,当即恼羞成怒,一个耳光甩在了她那宫女的脸上。那宫女的脸颊顿时面就留下了五个手指引子,高高的肿了起来。她冲上前两步,指着郑月蝉骂道:“好你个贱人,竟然用言语绕本宫。本宫是皇帝哥哥的亲妹妹。慈圣太后唯一的公主,说了便就说了,还能怎得?倒是你这个贱人,得罪了本宫,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我?”郑月蝉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瑞安公主,你好像还没搞清楚一件事,这宫里虽然是慈圣太后娘娘当着家,但是别忘了本朝这太后并不是只有一个!不知道这两宫太后要是听到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女人便不配公主娘娘上前见礼这句话会是什么个表情?我当真是好生期待啊……” 郑月蝉说完便想要很是潇洒的离去了,毕竟和这种人头猪脑的人说话太过于无趣。(.无弹窗广告)正在这时候不远处听到一个甚是耳熟的声音冷冷的说道:“朕也是很是期待,瑞安要不朕现在便去差人把仁圣太后和慈圣太后一并请了过来?” 这是谁?声音为什么这般的耳熟?带着这个疑问,郑月蝉寻着声音看了过去,那一张脸熟悉而又陌生,心头顿时纷乱迭起,就像前世得了病毒性的感冒一般,这脸上烫一阵,冷一阵,匆匆的交替着,一双眼睛只是茫然的看着那张脸,原本一直存在心中的那些疑惑,纷纷涌了上来。 竟然是他,他竟然能用‘朕’,这‘朕’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吗?怪不得……怪不得,张诚对自己毕恭毕敬,怪不得这刘守有对自己言听计从,怪不得这客嬷嬷,夏嬷嬷自蓟镇开始便就伺候着自己……原本这些自己都自欺欺人的说是因为自己是陈太后的徒弟才得了这般的照顾,但是正如自己刚才想的那样,这大明就算是太后生出来的公主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而指使锦衣卫更是连太后多没有这权利……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不提郑月蝉心中的五味陈杂,单说那瑞安公主自那人出现以来,这脸色顿时便就一变,领着那宫女上前,恭恭敬敬行礼道:“皇帝哥哥万福。‘ 朱翊钧点点头,却是不叫她起来,瑞安公主,甜甜的笑道:“皇帝哥哥,今天怎么有空来御花园了?”朱翊钧眉毛一挑道:“那瑞安又怎么来这里了呢?慈圣太后不是让你在宝华寺,为国祈福吗?” 瑞安公主看了一眼郑月蝉,眼睛一转娇笑道:“媛儿,在那宝华寺听说皇帝哥哥快要当爹爹了,便想回来看看,媛儿的新嫂嫂,还有那尚在肚中的小侄子。” 见她提起王恭妃,朱翊钧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这古往今来不管是那个男人,被女人下了药,做出了违心之事之后都不喜欢让人提起。而朱翊钧不但是这样的男人,而且还是帝王之尊。其实在他的乾清宫中,这王恭妃已经成了他的禁忌。 而瑞安公主久在那宝华寺住着,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虽然她回来也有几天了,也一直住在慈宁宫中,但是却始终没人对她说这件事。这事虽然是李太后一手安排的,只是这事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会和自己的宝贝女儿说呢?于是这瑞安便就以为这王恭妃是她那皇帝哥哥自己看中的,虽然说这王恭妃长的不咋的但是这各花入各人眼,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她却是懂的。浑然不知此时自己已经触到了皇帝哥哥的逆鳞。 朱翊钧这时候却没有立时发作,只见他面带着微笑,只是这语气微含着许些警告,道:“既然是看她们,那就该在慈宁宫。” 瑞安公主见朱翊钧面上带着笑,也不深思,撒娇道:“皇帝哥哥,要不咱们现在一起过去看看她们?恭妃娘娘的肚子摸起来好有趣啊,能感觉到小侄子在里面动呢。” “你代朕去便好了!”朱翊钧的声音顿时便就一颤,虽然这脸色的笑容不改,但是这目光却是越发的冷冽了,只是最终想想这语气太过生硬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便就又解释道:“朕一会还要去和张先生商议国事。你便替朕去好好的照顾她们母子,没事别到处乱跑。” 瑞安公主听了甜甜的一笑说道:“那……皇帝哥哥,我给你做事,你拿什么来赏我?” “这给皇帝哥哥做事,你还要讨赏?也好,那朕便就赏你个驸马,回头便下旨让冯保给你找个好驸马来,好好的管教,管教你,看你以后还会不会这样没大没小的讨要。”朱翊钧眼光闪烁,自己这个妹妹现在也已经是十三了,也是该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瑞安公主一听,朱翊钧提起自己的婚事,这小脸顿时便就一僵,干笑了两声,便就告辞离开了。开玩笑,这公主成婚之后那得现在这般的自在? 朱翊钧见到瑞安公主带着她的宫女走了之后,一改刚才的从容,有些腼腆的对着郑月蝉微微一笑。郑月蝉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不说话,玉环看了心中不免一急,这在宫中见皇帝不跪接,那便是大不敬之罪,直接拉去砍头也不为过,情急之下,玉环下手推了郑月蝉一下胳膊。 郑月蝉这才从自己的臆想中回过神来,看着朱翊钧迷迷茫茫的说道:“我该是叫你小金子,还是皇帝陛下?” 朱翊钧脸色一红,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月蝉……月蝉这私下里你还是继续叫朕小金子吧……” 郑月蝉脸色一整:“臣妾不敢!” 看得郑月蝉的神情,朱翊钧顿时便就急了:“这有什么不敢的,我……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金子。还有不要自称臣妾,那样便就显得生分了。”这一急之下,朱翊钧便就忘记了用朕这样的自称了:“还有……还有,我……我……你……你敲我额头,我……我很是欢喜。” 见他这般说,郑月蝉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和他相处的那些日子,时间虽然不多,但却是点点滴滴都在心头,眼前的这人虽然穿着五爪金龙的龙袍,但是分明还是以前那个没事老给她欺负的小金子。(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301**四射的相逢 窝靠,你喜欢便能随便敲你额头?你当这么多眼睛都是假的啊?还有这朱翊钧怎么和史书上写的不一样呢?难道有被虐的嗜好?各种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虽然说敲打皇帝额头的感觉很是诱人,但是……咳咳为了不让自己这么短寿的死掉,郑月蝉还是决定否决了这个决定。 郑月蝉这时候猛的一拍自己的额头,窝靠,自己还真是够笨的,nnd,怎么这时候才想到呢,人家其实早早的便就和自己说了,这金匀不就是钧吗?还是个瘸子。这宫里会收留瘸子做公公,呸!北京城外的破庙里到处都是身强力壮的无名白,那会要个瘸腿的小孩子做宦官! 朱翊钧见她不说话,而是怕打自己的额头,这心中顿时便是一整心疼,几步并做一步,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郑月蝉的手,仔细的看看了看,见并没有发红,这才放下心来,轻声的责备道:“这是做什么呢?要是打坏了怎么办?” 郑月蝉的手给他抓在手心里,虽然说这以前她就没少搂着他的肩膀,抓着他的手,但是那个时候,一门心的以为他只是个太监,不能算是男人,那是姐妹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同,但是现在……她竟然整个人都发烫起来,仿佛整个御花园的气压也低了起来……郑月蝉对这样的感觉很是陌生,这让她很是不爽,nnd姑奶奶我活了两世了,还没有过这样的糗事呢!一抬眼,却发现原本和自己一样高的小金子,现在竟然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了,这靠近了想要看他竟然还需要仰视……不行!郑月蝉下意识的,一个反手抓住了他那双贼手。背一拱,肩一沉…… 朱翊钧握着郑月蝉的手,心里面正满满当当的。美得正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突然手臂一下吃疼,接着只觉得双脚离开了地面。(.好看的小说)都来不及叫一声‘啊’就听到“啪嗒”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即一阵刺骨疼痛,从后背上传了过来,这才“啊……’一声叫了出来。 这声‘啊’字还没落,一旁的几丛假山后面便就跑出一个五十来岁的青衣内侍来,身后一并跟着十几个锦衣暗卫,几把明晃晃的刀一下子便就架在了郑月蝉的脖子上。 刚刚在把朱翊钧掀翻在地之后,郑月蝉正为摆脱了刚才暧昧的情形而爽快不已。但是这刀子架在了脖子上便就再也爽不起来了,nnd自己怎么又给忘记了,早在三年前这小子翻墙跑自己家来偷窥的时候不也有过这一出!窝靠!自己穿越的时候是不是脑子给撞过了?这小子认识到现在这么多破绽,自己竟然一直认为他只是宦官!这脑袋当真是给驴踢过了…… 重温了下当时的旧梦,钢刀架脖子!记得当时……当时……后来……后来还用嘴堵了他的嘴?郑月蝉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了朱翊钧的嘴唇,嘿嘿……嘴唇红红嫩嫩的,看来自己没吃多少亏…… 她这边笃定的很,朱翊钧看到这些明晃晃的家伙顿时便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候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大声的喝道:“下去,下去,都给朕下去!朕和怡嫔闹着玩,你们凑什么热闹。” 为首的那个青衣内侍。为难的看看郑月蝉,再看看朱翊钧,这……这按着律法,就刚才那个过肩摔,就算是把这小小的怡嫔满门抄斩都不为过了,这都可以说是行刺了。但是皇帝自己却说只是闹着玩……他茫然的挥挥手,让那些个暗卫把刀收了回去,但是却不敢退下去,紧张的看着郑月蝉。[] 朱翊钧急吼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到郑月蝉的面前,紧张的问:“月蝉啊,这些奴才不懂事,有没有把你吓着啊……啊,你倒是说话啊……” 郑月蝉见他这般的紧张自己,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这傻小子。叹了口气,自己前段时间一直便就想着等这小金子回来之后,便撺掇着他把自己偷渡出去,现在看来……都不可能了,只是,自己当真是要留在这里在宫中和那些无聊的女人斗着过完这一生吗? 这个问题有点大,郑月蝉再次体验了回什么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哀叹了一声,任由着朱翊钧拉着自己的手,不在挣扎。 朱翊钧见她不在挣扎,这心情顿时便就美了起来,心道刚才这一摔还当真没有白摔。这时候只听的一声“啊……‘一声尖叫,一低头,却看见一团肉肉身影趴在那里瑟瑟发抖,此时朱翊钧心情正好,低头见是刚才陪着郑月蝉的小宫女,便就说道::“你这小丫头,倒是把你主子伺候的不错,一会到张伴伴那里去领上两个月的月银,算是朕给你的打赏。” 玉环听了心中一喜,忙跪下来谢恩暂且不提。这时候那些人也都看出来了,为首的那个拉着玉环,一并退了下去。 此时这里只剩下郑月蝉于朱翊钧两人,郑月蝉心里微微有些发慌,虽然……虽然知道,凭着自己的身手,不许要用力便能挣脱出朱翊钧这小子的手掌,但是……但是这暖暖的,痒痒的,心悸的感觉真的……真的很特别啊……好像是能上瘾了一般。 朱翊钧携着郑月蝉的手,漫无目的向前走去,四下寂静无声,就连脚踩踏着浅草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听的一清二楚。郑月蝉这时候脑子已经成了一片浆糊,两只眼睛就只是盯着地上的草,只是一味的随着朱翊钧的脚迈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待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已经进了一座亭子,这时候朱翊钧才松开了手,郑月蝉连忙把手抽了回来,只觉得掌心和手指上腻腻的一层又潮又湿,心中暗自懊恼,郑月蝉啊,郑月蝉,妄自你为经过了前世网络各类‘门’洗礼之后的穿越者,现在竟然给这小毛多没长全的小子牵着鼻子走,你羞也不羞? 朱翊钧坐在她的对面,有些腼腆的一笑,这才张口说道:“月蝉,朕……我……我当初并不是故意骗你的。” 一见他提起这个郑月蝉顿时便把刚才那么一点旖旎全抛到了脑后,眼睛一瞪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却是存心的。你要是敢说不是,我就……” “你就怎么样?”朱翊钧一脸期待的看着郑月蝉。 见他这般的摸样,郑月蝉当即便就想起,好像这小子有点受虐的倾向,想来自己也要动手说不定这小子还求之不得呢,只是现在狠话放出去了,总不能不圆回来吧。撇撇了嘴,搓着手指吹了口气说道:“我就……呵你痒痒!” 虽知道郑月蝉这动作刚刚才做出来,那朱翊钧便就双手捂着腰,一脸惶恐的站了起来连连说道:“换个行不行?对了要不你就用你那个什么‘力劈华山’劈我额头,好不好?” 见他怕成这样子,郑月蝉越发的兴起了,这呵痒痒,这来到这里也就对着当时还是小金子的他使用过,当真是手痒的紧。当即便搓着手指,呵着气追了上去。 两人顿时便在这小小的亭子里围着那汉白玉石的桌椅追逐了起来。这在以前朱翊钧便就不是郑月蝉的对手,现在那更加不堪了,没几下便给郑月蝉抓住了,顿时便就嘻嘻哈哈的闹做了一团。 这笑着,笑着,闹着闹着,渐渐地郑月蝉便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要说他们两人之间一起玩闹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正如前面说的那样,那时候郑月蝉一心以为他是个太监,可以当姐妹的人,而朱翊钧当时也才刚刚开始发育,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这两人像这般肢体缠绕着的玩闹当然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么……问题便有些严重了。 至少,至少,当郑月蝉跨坐在朱翊钧身上的时候,她就明显的感觉到不对劲了!她很不巧的就坐在了他腰下某个部位之上,而且……而且那东西此时正蠢蠢欲动,从原来的感觉不到,到现在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那里的灼热。 郑月蝉不由自主脸色一红,虽然说两世到现在多还没有吃过猪肉,但是这猪跑在前世那可是见多了,不用脑子去想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她身子一侧倒在了一边,就如同是着了火一般的跳了开去。这俏脸上一片嫣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上。她咬了咬樱唇,发出有些嘶哑的声音:“嗨!” 这一声顿时便就让朱翊钧也回过了神来,他睁开了眼睛,郑月蝉明显的感觉到他眼神的不同,那不是原来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而是里面一片血红,就连瞳孔也散发着幽幽的红光。郑月蝉第一个反映便是,这不是人的眼睛,而是像一种动物!脑中闪过一个字:狼!而且还是一只正看着猎物饥饿着狼! 强悍如郑月蝉这时候也手足无措了起来!她紧张得胡乱整理了下服侍,强自镇定的说道:“这……这个,咱们不玩了……我……我肚子饿了!”(未完待续) 302主题 这人一紧张容易出错,越是紧张出的错也就越多越大。郑月蝉这厢手忙脚乱,眼神乱飘,口不择言的时候。就只听得朱翊钧幽幽的说道:“怎么你怕我?” “啊!”郑月蝉此时就如同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顿时便就惊慌失措的跳了起来,说巧不巧,就在这落地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就这么一滑,那么一溜,整个身体便就一个收势不住眼看着就朝着朱翊钧上上倒了下去。 朱翊钧这个时候也呆了,他完全没想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郑月蝉这会子竟然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吓成这样,这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他一时竟然没想到爬起来搀扶,就这么愣愣的等着当肉垫。 郑月蝉的娇躯直往地上倒去,这要是在寻常,对她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说她也算是练过一阵的,就算是不能如那些武林高手那样,一下子便就止住了下跌之势,那保证自己着地的时候少些疼痛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现在并不是寻常的时候。俗话说的eq影响iq这却对是个真理!郑月蝉此时便是如此,看才在朱翊钧身上彻底引发了她本就粗壮的eq直接就影响了她的iq。 是以此时她就如同寻常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一般,这双手在空中慌乱的一阵乱抓,就犹如是溺水之人在水中下意识的想抓住浮木一般。突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仿佛是触摸到一根事物,这根事物还不长不短,软中带硬,甚是称手!郑月蝉此时也顾不得去想这是何物,只是下意识的不管不顾的使劲的抓住了它,这时候身体也终于着陆。于此同时,却听见身下的朱翊钧发出一声痛苦种带着舒坦的闷哼! 郑月蝉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不对,顾不得爬起身来。[.超多好看小说]惊魂未定的低头朝自己手中握着的东西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脑子缺氧。一阵发懵,呆在了当场…… 朱翊钧的脸色。有开始疼的发白,到渐渐发红,最后到现在的发紫,满头大汗,想要高声大喊,却是舍不得现在这份旖旎,考虑到此时两人这般的形态实在是不易叫人来参观。只能说艰难的从牙齿缝中拼出击个字来:“月蝉,虽然我不介意你抓着它,但是能不能轻点,别那么用力?” 这句话一出口,朱翊钧便就后悔了,而且是很后悔,当真是恨不得给自己甩两个大耳刮子。郑月蝉在听了这话之后,就如同是给当头棒喝一般,顿时便就觉醒了过来,随后。就如同是电磁铁突然改变了磁性一般,迅速的从朱翊钧的身上弹了开去。再看看两人,这脸上神色各异,郑月蝉那是又羞又愤。这脸红得多快滴出血来一般,而朱翊钧却是没那么好的脸色了,脸色因为疼痛,苍白无比,毫不顾忌他皇帝该有的仪态只是一个劲的吃牙咧嘴的搓揉着他的下身…… 郑月蝉作为一个前世给洗脑,腐蚀过的人,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抓住的是什么当然心知肚明。虽然说作为一个内心接受过后世av洗礼的人来说,这一抓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她在跳到一边,在远离了朱翊钧这个祸源之后,终于便就开始自我心理疗伤。好吧,其实不过就是这么一抓,不过就是‘主动’了一点,‘奔放’了一点,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咳咳……那撒好像和前世的香蕉抓起来感觉有点相似,只不过香蕉硬了那么一点,冷了那么一点……这想着,想着,郑月蝉的眼睛便就忍不住朝朱翊钧瞟了过去,见他还在那里专心致志的搓揉着,这心中顿时便就有些过意不去。(.无弹窗广告) 想到刚才自己情急之下好像这力气没少用,这在学校的生理课上不是说这玩意儿最是脆弱不过了,会不会给自己抓坏了?郑月蝉一脸怀疑的看着朱翊钧,心中各种念头此起彼伏。 那朱翊钧此时虽然一直在忙着搓揉,但是此时却感觉到后背一阵发麻,忍不住便回头看去,却看到郑月蝉神情古怪的盯着自己看,原本疼的发白的脸顿时一红,想要问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便就僵在了那里。 而这一切落在郑月蝉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在她看来,朱翊钧这小子,在使劲搓揉了一番之后,便就无比幽怨的看着自己,还愤慨的说不话来,那么可以肯定,一定是刚才自己的这一抓当真把他那个给抓坏了……这假太监变成真太监了……貌似他现在还没孩子……不对那个王恭妃不是怀孕了吗?还会生个儿子,这么看来自己的罪孽好像没那么重了……心中自我安慰了好一会,郑月蝉最终还是觉的自己应该去问下伤势,顺带着表示下歉意,这才不辜负了自己前世接受的十多年的素质教育……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些,只是这脚却是一只在前,一只朝外撇着,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要是朱翊钧因为成了太监要叫人砍了她的话,便就直接拔腿就跑,至于这是皇宫,能不能跑得出去,此时却不在她的考虑之内:“这个……小金子……你……你没什么事吧?”她问的很是含蓄,想着尽量不要触到他心中痛。 朱翊钧见她竟然来问他这个,这个自小接受过良好的圣人君子教育的小男孩顿时便就囧得不行了,当真是恨不得就这么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进去得了。他发誓这是他出生这十八年来最尴尬的时候,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额头上汗水都出来。 郑月蝉件他还是不说话,但是额头上却是布满了汗水,心道:坏了,坏了,这下子当真是坏了!好么,自己以前一直想着穿越过来了,便要怎么怎么的扇动自己这只太平洋上小岛上的那只蝴蝶的翅膀,然后让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现在看来……自己已经是做到了……万历成了太监……那么以后也就不绝对不会有什么国本之争了……只是自己……自己还能成为那个郑皇贵妃吗?郑月蝉再看了看朱翊钧,心中哀叹了一声,暗道:看来是不可能了,一会太监等过来之后,自己会是一杯毒酒?三尺白绫?匕首?还是凌迟?五马?想到这些死状的惨烈,郑月蝉当真是无比的胸闷,估计自己将会是所有穿越史中死的最窝囊,最凄惨的一位,没有之一。 她咽了咽口中的口水,要说这朱翊钧对她还真是没说的,这要是放在前世,他铁定能评上个什么五好男友之类的称号,这高,帅,富,那是一样也不缺,会是无数个怀春少女的香闺梦里人。现在就这么一个完美的男友,竟然……竟然给自己这么随手一抓,废了全身的武功,大明的内宫从此又多了一个太监……出于对朱翊钧的愧疚,郑月蝉勉为其难,期期艾艾的挪到了他的面前,谄媚的笑笑,然后很是狗腿的从怀里掏出块手帕来,在他的额头上擦拭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那撒,小金子,你看……这事好像不适合到处宣扬……要不……要不……”原本郑月蝉想说,要不就这么算隐瞒下来算了,最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就可以了,这样自己便就能免于一死,朱翊钧也能免去给人知道之后的名声扫地了。 但是就在刚刚一刹那,她猛的想起来了,这宫中有些人那是每天都会有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朱翊钧真要是出点问题,那是肯定瞒不了二十四个小时的,心中一急,神差鬼使的,她开口问道:“你……你那里……那里有没有给伤着?” 朱翊钧脸色绯红,他本就是个小白脸,可就他现在的脸色那是比关二爷还要红上几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额头上的汗冒出的越发的多了,楞了半响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郑月蝉见他这般的犹豫,心中越发的不确定来的,难道说他现在碍于面子所以不承认?想想也是那个男人会在女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那当真是要不行也要行……可这事毕竟关系到自己的生命,不搞清楚了不行。这一咬牙,一发狠…… 她的手臂又探了出去,直奔主题…… 朱翊钧当场懵住,要是用后世网络语言来说的话,便是这一刻他的大脑直接便就当机了!他缓缓的低下头,看着那只还在他腰下不住探索的手,当真是目瞪口呆,震撼……绝对是震撼……就在这震撼之中,让他觉得可耻的是,随着那双小手不住的探索,自己的那小朱翊钧竟然……竟然很没有骨气,开始起立敬礼了……而他自己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之极的呻吟…… 于此同时,郑月蝉也发出了一声欢呼,她长长的嘘了口气,还好,还好!刚才,经过自己刚才亲手的一番证实,朱翊钧这小子还是朱翊钧,并没有变成小金子。自己这条命加上郑家这么多人的命算是保住了。这心中所想,在经过了大悲之后,嘴上免不得嘟囔了出来:“哎……还好!没有成为太监……”(未完待续) 303考校 “我没成为太监你很高兴?”朱翊钧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么几个字。没办法,在经过了刚才的一番事情之后,他充分的体验了下,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明白了郑月蝉以前经常放在最上的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说真的要是有有下一次……下一次……朱翊钧竟然不知道心中怎么想了,是期待?是彷徨?还是后怕?当真是五味陈杂,不能明言也。 郑月蝉在亲自检查证实了朱翊钧这小子并没有成为太监中一员,自己的这颗人头算是保住了之后,心中顿时大定,就连同心情也好了很多,此时她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说道:“才不是高兴呢!是后悔!” “后悔?”朱翊钧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可刚才看她的表情明明很高兴啊? “对是后悔,后悔刚才用力太小,没直接把它给拧了下来!”郑月蝉作势对着朱翊钧跨下比划了那么一下。 郑月蝉今天穿着一双描着金线绣着鸳鸯的绣花鞋,淡紫色的宫裙,而这亭子四面通风,一阵风吹过,当真是裙裾随风轻轻摇摆,犹如是着春风中的杨柳,吹面不寒,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但是一看这个动作,朱翊钧的身子顿时便就缩了一缩,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神色惊悸的颤抖了一下,一双手更是下意识的飞快的捂住了下身,然后一脸的戒备。 郑月蝉见他这个动作,顿时便就想去刚刚才过去的一炷香的时间里,自己做了什么事。这整张脸立马便就再次涨成了猪肝色,一双原本灵动万分的眸子,呈现出有些呆滞。 见郑月蝉如此光景,朱翊钧便就惊觉自己这动作有些过了。于是他放下手来,顾不得那上面的疼痛,轻声的问道:“月蝉。(.无弹窗广告)怎么了?” 郑月蝉没有出声,洁白的牙齿紧紧的咬住了下唇,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样的眼光对于朱翊钧这个常年在李太后的管制之下当乖宝宝的朱翊钧的感觉到陌生。让他的心里没来有的一紧,虽然知道这郑月蝉进宫了。套句老话来说,那便是插上翅膀也难飞了,铁板钉钉的是自己的人了,但是再想到当年她斗志昂扬的拍着自己的肩膀对自己说,自己以后的相公,那一定要是只娶她一个,只要是他敢勾三搭四便就在晚上趁他睡着了。直接便就割了送进宫来和自己作伴。而自己现在……不但是娶了皇后,给不了她正宫的名份,先杂货还弄出来个怀孕的王恭妃……这一刻让他感觉到,说不定那天这郑月蝉便就会飞走了一般。心中一急,这朱翊钧便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了郑月蝉手臂问道:“月蝉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怪我又有了王恭妃?真的,我……我也是被陷害的……” 八卦?郑月蝉依然是这么静静的看着朱翊钧。 万般无奈,虽然说丢脸之极,而这事情发生之后,也就只有陈太后那里他才透露过一点,此时却是顾不得这么许多了。朱翊钧絮絮叨叨的把那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一一说了一边,随后很是忐忑的看着郑月蝉,就如同是等着后世在法庭上等着宣判的罪犯一般。 而郑月蝉刚刚之说以没说话。倒也不是为这个,而是在想自己以后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这朱翊钧毕竟是皇帝,不是那个没了根的小金子,如果再像今天这般纠缠,她可以保证,不出半个月自己铁定会给这小子就地正法。这前世郑月蝉可是也看过一些心理学的书籍,知道这男人在还没碰过荤腥之前,那到还是可守的,但是一旦开了荤,当真是经不起撩拨的。 就比如今天,这在两年前,自己也是经常和他如此这般一起玩闹,那时候自己就没能戳穿了他假太监身份,但是现在……这一开过荤,才几下他那里便就剑拔弩张了。虽然说朱翊钧这小子长的不错,对自己也很好,但是自己现在这年龄就ooxx似乎也太小了点,怎么样才能处理好这个问题到成了关键。谁知道就这么会功夫,朱翊钧便就沉不住气,把他和王恭妃那么点事一股脑的便就倒了出来。这眼珠子一转,郑月蝉心中便就有了主意:“既然如此……让我好好想想。” 朱翊钧想要再次开口分辨,郑月蝉此时却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皇上你还要去文华殿听张阁老讲课,臣妾便先行告辞了。”说完郑月蝉便就起身离去了,再也不看留在那里发楞的朱翊钧。 看着郑月蝉远去的身影,朱翊钧想要出声叫住,告诉她今天是初一并没有张先生的课。但是最终却没有说出口来,颓然的坐在亭内的石凳一阵茫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朱翊钧猛的发现,原本应该在景仁宫的张诚竟然站在亭子外面,静静的在那候着,淡淡的问道:“张伴伴来了也不叫朕一声?” 张诚低着头微微的一笑说道:“老奴是奉了怡嫔娘娘之命过来瞧瞧万岁爷的,顺便还给怡嫔娘娘带句话给万岁爷。” “哦?”一听是郑月蝉叫他来的,朱翊钧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震,他搓着双手,兴奋的说道:“月蝉她怎么说?叫伴伴带什么话给朕?她还脑不脑朕?” 张诚见他露出这般的小儿女状不禁莞尔,轻笑了一声说道:“万岁爷,您一下提了这么多的问题,到叫老奴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呵呵……无妨,不急!伴伴但凡一件一件仔细的给朕说明了便可。”朱翊钧干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是!”张诚应了一声这才学着郑月蝉的语气娓娓道来……其实郑月蝉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这以后叫他不要传她侍寝罢了。一听这话朱翊钧当即如遭雷劈,呆在了当场,口中更是不断的喃喃着:“朕就知道,朕就知道,这月蝉本就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那会就这般容易原谅了朕……” 这时候张诚低身子,垂着头,轻声的说道:“怡嫔娘娘,还说,要是看到万岁爷有难过的样子,便就再给万岁爷带句话。” “什么话?”此时的朱翊钧已经是给打击到底了,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怡嫔娘娘说,这事情发生了总是发生了,总是回不到过去了,以前的小金子,是小金子。以后这万岁爷是万岁爷,娘娘不会再弄混了的。娘娘还说,以前这小金子,娘娘是当小姐妹来看待,现在的万岁爷,娘娘一时还不知道怎么相处。还望万岁爷给她一点时间。”张诚的脸色有些潮红,刚刚郑月蝉这边回去,便就把他叫到了跟前,也不说话,就是让他站在那里,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围着他兜圈子。 看得他心里直发毛,就在他快要曾受不住的时候,郑月蝉这才幽幽的说道:“张公公,这些年来你满的我好好苦啊!” 就这一句,张诚便就明白,感情到现在这位总算是知道真相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位并没有如寻常的妇人一般哭闹撒泼,只是让他把这些事情的前应后果说了一边。最终也只是让他来这御花园中找万岁爷带几句话,这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朱翊钧对郑月蝉是什么心,张诚那可是看的真真的,她真要是无端的记恨起这几年的隐瞒来,自己以后那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见朱翊钧不说话,张诚继续说道:“还有,怡嫔娘娘说,她只是不喜欢自己的相公勾三搭四,但是要是自己的相公给别人欺负了,那这事便就令当别论。” “真的?月蝉当真是这般说的?”只这一句话,朱翊钧便就如吃了什么仙丹灵药与一般,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张诚笑笑说道:“万岁爷,您别高兴的太早,怡嫔娘娘还有句话。” “快说,快说!真是的,伴伴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学的前朝那般大人们变得,婆婆妈妈,拖拖拉拉的了?”朱翊钧显然有些急不可耐。 张诚心里有些好笑,但是却不敢笑出声来,只能尽量的底下头去隐藏自己脸上的笑意,这才说道:“怡嫔娘娘说,她喜欢的男人不是什么只知道礼义廉耻,恭让谦和的君子。和这种人过日子太假太累。又说最近娘娘在看《论语,问宪篇》有句话甚是不明,想让万岁爷帮着解答,解答。” 要说的学问,朱翊钧还是相当的自得的。这能不自得吗?这天底下谁能如他这般有着超豪华阵容的老师?除了张居正这个几乎每日都要上课的之外,还有的几个内阁的大学士也多是要轮番的进宫给他讲解。所以只要他不是太过于蠢笨不堪,稍微有点心性这学识便就能差不到哪去。而且刚才张诚说了问的只是论语,这是在熟悉不过了,当即大大咧咧的问道:“没想到,她竟然想要考校朕的学问……”(未完待续) 304情怯 张诚微微一笑说道:“怡嫔娘娘要问的便是,或曰;’何以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一句是何意?娘娘的意思是,这句话要是万岁爷懂了便就好,要是不懂,那以后便就不要再进景仁宫了。就算是进去了,娘娘也不会见万岁爷的。”张诚说到这里,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朱翊钧,便就转身告退了。 朱翊钧一听这话顿时便就一震,就算是张诚离去也不知道,待到那些个侍卫找过来之时他还在那里失魂落魄。 而此时郑月蝉却是在等到张诚过来回话之后,便就传了晚膳,想要美美的吃上一顿,然后上床睡觉,但是很遗憾的是,这送上来的饭菜虽然精致但是她只吃了几口便就吃不下了。这到不是御厨房做的不好,而是只御厨房那是做惯了宴会菜品的,调的那是大众的口味,又那及得上,张大厨子专为郑月蝉做的菜呢?这其实和后世的那些大宾馆和特色小饭店差不多的意思。而现在的郑月蝉早就不是刚穿越时的那个了,那是给张大厨子养刁了的人,再让她去吃大众菜当然是吃不惯得。 这要是放在平时郑月蝉免不得会想着怎么变着法的把张大厨子弄进宫来,但是此时却是没什么心情。小金子便是朱翊钧这个真像实在是让他太过于震撼了。 在随便扒拉了两口,便把这些饭菜多赏给了宫里的这些个宫人,让张诚沏了杯茶,倚在软榻上,静静的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这张诚问道:“张公公。既然小金子便是皇帝,那么当初我出京去蓟镇那天,也就是他大婚那天。叫你送过来的那个锦囊怕是没那么简单吧?不会是我原先认为的只是银票吧?” 张诚依旧是低着头,微微的一笑,反问道:“娘娘。这么多年了,您不会是到今天也都还没打开看过?” 郑月蝉的脸没来由的一红。但是很快便就又恢复了常态,很是老实的回道:“确实没有,一直以为他给的是银票,而我这几年来几乎没什么需要花银子的地方,便就一直没有打开。张公公,那里面装的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张诚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了:“娘娘要是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何不取出来打开看看呢?” 给他这么一说。郑月蝉当即心动,这皇帝眼巴巴的让自他出生起便就伺候在他身边的大太监在他大婚当天送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寻常之物,那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只是当时收的时候也是粗粗摸过的,入手的感觉,绝对不是什么金阿玉阿什么的,而是好像是类似于纸张一样的东西,里面似乎还有点东西,只是那锦囊轻飘之极。要不当初自己也不会认为只是装了给自己应急用的银票了,现在既然知道不是银票,那会是什么?当即郑月蝉边就让张诚去把这锦囊给找出来。 要说这还真是巧,原本她还真不想把这锦囊带进宫来。因为这时候的她还当真不差这么点银子,当时她还一心以为这小金子便只是个得宠的小宦官,就算是有点积蓄那是多不到那里去,只是想着现如今自己有银子了,也进宫了,总能见到小金子那小子,到时候便就还了他去,并好好的谢谢他,加深下情份,到时候两人也好有个照应,便就带了进来。 郑月蝉当初带来的几个包裹那都是客嬷嬷和夏嬷嬷收拾的,后来到了景仁宫便是张诚亲自整理归置的,要说这锦囊让郑月蝉或是别人去找这一时半会还真不见得能找到,但是对张诚来说却是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很快他就把那锦囊带了过来。而此时他脸上的笑意便就更浓了,但是这落在郑月蝉的眼里却是感觉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突然间,郑月蝉却是有些害怕打开这个锦囊了。 张诚恭恭敬敬的把锦囊放在了郑月蝉面前的矮几上,却看到郑月蝉只是默默的看着这锦囊。良久之后他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你不打开来看看吗?” “哎!”郑月蝉叹了口气,眼睛依旧是看着那锦囊,说道:“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些怕。张公公,里面是什么东西,你必然是知道的,我就不打开了,还是你告诉我就得了。” 张诚微微一笑,说道:“娘娘,当初万岁爷交给老奴的时候一再的嘱托了,这里面的东西必须要娘娘亲手打开。老奴那是绝对不能告于娘娘的,” 此时夕阳西下,景仁宫的轩窗之下,郑月蝉郑重其事的把这锦娘拿了起来,细细的查看着,突然发现,当初自己当真是太过大意了,这锦囊比起一般的锦囊来何止是精致了许多,就连这个头也比寻常的大了一倍有余。张诚在一旁适时的说道:“娘娘,这个锦囊是当初,万岁爷出生之后,抱去仁圣太后娘娘那里时,仁圣太后娘娘亲手绣制的,当时仁圣娘娘还在里面装了一本《道德经》.‘ 郑月蝉当即这脸色越发的凝重了,这么说来这个锦囊对于朱翊钧来说本就不是寻常的物件,那么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呢?那本《道德经》?不对,《道德经》那会是这般的轻薄?里面有纸张没错,但是绝对不是《道德经》。 缓缓的松开锦囊上的扎口的流苏,伸手把那纸张取了出来。 红呢金箔镂鸳鸯成双的红笺,周边左上游龙,右下凤凰两物首尾相接,花开并蒂的暗纹的底子,花团锦簇,虽然不知道此物是什么,但是怎么看都是婚庆上的用品。朱翊钧这小子在他大婚的时候送这个给自己做什么?难道说这是他送过来请帖?郑月蝉下意识的避开了心中害怕的那个答案,故意扭曲了的这般的去想。 此时此刻这张看似轻飘的红笺在她的手里便就犹如万斤之重,想要打开看看,却害怕里面的东西,要真是如自己心中所想,那么自己又是否能承受得住? 张诚也仿佛看出了郑月蝉的心思,只是在一旁伺候着,却是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半响,只听得郑月蝉把手中的红笺又放回了锦囊,系上了流苏,郑重的交还给了张诚,说道:“张公公这锦囊,你帮我好生的收着,那天要是有幸,还是让那人亲自打开给我看吧。” “是!”张诚低着头,接过了那锦囊,自去收着不提,郑月蝉却是在软榻之上转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只到了次日凌晨,实在是困极累极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早过了午时,当客嬷嬷带着人服侍着她梳洗着装完毕之后,张诚便就进来了,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刚刚内务府送来了正式册封王恭妃的消息……”说着便把朱翊钧晓谕六宫的圣旨递了过来。 这宫里册封的规矩,早在进宫之前,客,夏两位嬷嬷就多和她讲过,包括这内宫嫔妃的升迁规矩。按说,当日郑月蝉她们九嫔进选,去皇后那里正式觐见,这王恭妃却是不因该出现在那里,因为虽然说她得了这称号,但是却没有得到朱翊钧的赐下的金册和金印。也就是说只是有着恭妃的名,但是却没有恭妃的印。 当时郑月蝉便就百思不得其解,这按着历史,虽然说朱翊钧不待见她,但是毕竟是和自己有个过合体之缘,又给自己怀着孕的女人,怎么这般的不近情理?要不是知道这王恭妃以后生的儿子会是自己的障碍,说不得,她还会对这女子同情上几分,当真算是遇人不淑了,也对朱翊钧这个提上裤子便就不认账的骂一声,人渣!但是当她昨天知道了这件事的整个原委之后,只能哀叹一声,这果然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又想其实这朱翊钧也算是仁厚的,要是换了自己处在朱翊钧这位置,保不定当时在提裤子的同时便就把刀刺进了她的胸膛。 而朱翊钧早不册封,晚不册封,偏偏是在今天正式晓谕六宫,正式的册封她……郑月蝉可不觉得这只是巧合,这朱翊钧准备做什么?郑月蝉静静的看完了圣旨,便就递给了客嬷嬷,让他去供起来。转过头对着张诚,淡淡的问道:“张公公,这件事你怎么看?” “老奴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娘娘您怎么看。”张诚的头低得更低了。 郑月蝉只做不知,道:“你这个服侍了皇帝这么多年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看,我这个刚进宫的又能怎么看?‘ 张诚似笑非笑:“娘娘,这都是迟早的事罢了。”说着他指着殿下那几盆正含苞欲放的牡丹花说道:“您看这牡丹,有了花苞,便能从花房里移到这宫殿里。想来这人也是一样的。” “是啊!”郑月蝉叹了口气:“这花有了花苞便能从花房里移到宫殿里……张公公……你这么说,也对……”(未完待续) 305乱 “娘娘,既然如此,您何不……”张诚话说到半句,指着那盆子的牡丹说道:“是辣手摧花,还是……娘娘,但凭你一句话,老奴便就给你您去办了。” 郑月蝉笑笑摇摇头说道:“不必。张公公,你见过有什么花能在这殿中常开吗?花五百日红,不管是牡丹也好,芍药也好,只要是开花的那个能过百日?”她狡黠的一笑说道:“你看就算是这牡丹,花开如此富贵繁华,但是又能在这殿上放几日?最终还是要回归的花房里去才能长好了。” 张诚本就是个人精,这时候他也笑着说道:“娘娘,你看这殿外的那些树木如何?” 郑月蝉看看不说话,对她来说不管是这殿中的树还是花,都不是她所想要的,得了荣宠又怎么样?最终也不过就是给人开棺挖坟,尸骨无存。虽然说人死几百之后也无了直觉,但是这每每想起,郑月蝉心中依然是一片凄凉。 这事便就这般的过去了,此后郑月蝉也便是如以前一般也就是做两点一线运动,要么去慈庆宫中陪着陈太后聊天,要么便就躲在自己的景仁宫中闭门谢客。这御花园中却是再也万万不敢去了,这倒不是怕遇到朱翊钧那小子,事实上现在几乎只要她前脚刚刚踏进慈庆宫,朱翊钧这小子后脚那是铁定便就跟了进来,显然便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每当如此,郑月蝉少不得给赏给张诚几个白眼。 但是这张诚本就皮厚,每次都是全数嘿嘿笑着全接收了,当郑月蝉以为他不再通风报信的时候,偏就朱翊钧仍然掐着点的到慈庆宫中来。而每每见到他们两个到了,陈太后必定借着或是要上香。要早课,要休息等等不一的借口避了开去。只留下他们两人在殿中说话。 那次郑月蝉急了,对这朱翊钧气恼道:“你这当皇上的。这么这般的赖皮?” 原本想着这朱翊钧年轻气盛,身份又是皇帝,保不定便就会拂袖而去。谁知道他竟然惦着脸说道:“这慈庆宫又不是你的景仁宫,为何你来的。朕却来不得?再说,这慈庆宫本就是朕母后宫殿,朕来给母后请安那是行孝。‘ 直把郑月蝉气得不行。如此几次相赶,都没能把朱翊钧赶走,后来她也便只能叹了口气算了,毕竟这皇宫在名义上都是他的,这脚长在他身上。自己管不了许多,只不过是暗暗减少了在慈庆宫中的时间。 而朱翊钧在见郑月蝉不再赶他之后,便就开始渐渐的得寸进尺起来,时不时在郑月蝉回宫的时候,提出要送她回去。但是郑月蝉却又如何能让他这般轻易的便就得逞了?连连地找借口推辞了。但是这朱翊钧这时候却就仿佛就是一个市井的泼皮无赖一般,每次都两顶轿辇同时离开慈庆宫。 于是这宫中便就出现了一奇景,通常是郑月蝉一脸憋屈的坐在二人小辇之上在前,后面跟着朱翊钧的十六抬大辇,辇上的朱翊钧不同于前者的憋屈,而是脸上的神情便就如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般无一处不舒泰。 慈庆宫到景仁宫路不遥远。再到乾清宫到也不算是兜了圈子,也还算是顺路,郑月蝉就算是再霸道,也不能说出。不许他在后面跟着的话来。只能在心里不住的懊恼,而朱翊钧此招虽然无赖之极,但也是留了分寸的,每到了景仁宫门口郑月蝉的小辇要抬进去的时候,他总会在后边的大辇上双手在嘴巴面前那么一握,大声的喊:“朕的怡嫔娘娘,走好……” 窝靠,这算是什么路数? 每到此时,郑月蝉脸上总是会气得玉面铁青,脖颈上粉嫩的肌肤之下青色的血管暴起,细若嫩葱的手指紧紧的捏起,指甲刺到手心而不自觉。(.)奇怪的是,虽然每次她多会生气,但是却从不出声,这时间长了,那天要是没听到朱翊钧那么来上一句,心中便会茫然若失。 这样过日子,就算是在宫中,只能看见四方的天空,但是郑月蝉却是并不觉得十分的难捱,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不变了,竟然能在这么个简单枯燥的地方住那么久也不觉得厌烦。 而随着日子的不断的过去,转眼又是四个多月过去了,这期间那些新进的嫔妃之中,无疑郑月蝉是风头最劲的。那句“朕的怡嫔娘娘,走好……”那更是传得街知巷闻,在京中就算是三岁的小儿也都能说这句,只是这个‘朕’却是不敢一起学着说的,只是每每和人说起的时候多会是挤眉弄眼的来上一句。在宫中另外一个红透半边的当然是那个分位在一人之下,数嫔之上的恭妃娘娘了。 话说当日四月的时候朱翊钧便就晓谕六宫正式的晋封了恭妃,也赐了宫殿,但是这位置那就有点不好说了,竟然是在西北角的寿安宫。而朱翊钧当时的给的借口也是冠冕堂皇:那里清净,养胎那是最好不过了。有了这话就算谁还有异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那王恭妃择了个吉日便就搬了过去,但是没几天便就又给慈宁宫的那位领回了慈宁宫,对外只是说,慈圣太后娘娘这么多年来已经是习惯了王恭妃的服侍,舍不得她便就又接回去了。 这话当然也就只能骗骗那些新进宫的人,或是宫外的那些人。虽然这王恭妃在宫中官面上的记档上写的是河北宣化人,父亲是王朝窭,但是那些个宫中的老人那个不知道这王氏早就非彼王氏了,至于原先的那个真正的王朝窭的女儿那去了,呵呵……不说也知道。 郑月蝉对这事当然也知道,这有着张诚这个宫中的三朝元老,潜邸老人在那还会不知道的道理。至于这个现在这个王恭妃真正的出身,不用猜也就知道必然是和慈宁宫那位有着千丝万缕,拐弯抹角的关系。 有着李太后护着,那王恭妃又一连几月都没踏出慈宁宫一步,她的胎也必然是稳稳妥妥的。 此时临近八月底,眼看着王恭妃便要临盆分娩,这宫中更是议论纷纷,要知道朱翊钧大婚这么多年了,至今都还未有皇子诞生,这要是生下来便就是皇长子,今后只要是皇后不能生出儿子来,那基本上算是铁板钉钉的皇太子,以后的皇帝了。这么一来便有不少人开始想要跑去烧冷灶了。可惜的是,这王恭妃此时一直都居住在了慈宁宫,而李太后更是宫中出了名的不好相处,当时便就叫张鲸把人全挡在了慈宁宫外。 八月的二十八号,这天郑月蝉正准备出宫去慈庆宫中请安,却在门口看到了高月清的小辇。显然这高月清是来找她的,这按着郑月蝉的意思当然是想先在自己宫中听听这高月清说些什么,然后再去慈庆宫中请安。谁知道这高月清见面之后一口一个妹妹,相邀了一起前去慈庆宫中请安。这她要去给皇太后请安,自己难道还能拦着不成?那就去吧。 两人便就一起去了慈庆宫中,果然,没多久,朱翊钧便就出现在了慈庆宫中,这时候陈太后一如既往的先去休息了,让他们自个说说话。而朱翊钧显然对高月清跟在郑月蝉身边很不感冒,说不得几句话便就出了慈庆宫。 随后郑月蝉便和高月清两人一同出了慈庆宫。也不知怎么了,郑月蝉在出了慈庆宫之后,心绪一阵烦乱,也不想回自己的景仁宫了,便一起去了高月清的钟粹宫。 倚在钟粹宫的软榻之上,看着高月清忙前忙后的张罗着茶点吃食,郑月蝉不禁哑然失笑。 高月清见她笑出声来,脸上一红,说道:“妹妹休要取笑,时常都是姐姐去妹妹宫中,却是从不见妹妹出来走动。算起来,今儿个妹妹这是第一次正式的来姐姐这。姐姐要是不费点心,那能留得住妹妹?” 郑月蝉轻轻的摇摇头:“你就别去忙活了,我没什么胃口,再说今天姐姐怕也不只是想让我过来吃点心吧?” 见郑月蝉如此的开门见山,高月清也不想再兜圈子了,当下便就打发了她宫中的那些宫女去外面看着,这才在郑月蝉的对面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看妹妹你今天心神不定,可是在为上面那位的事情烦恼?” 这上面那位,当然指的是王恭妃,现在在宫中位份在她们之上的便就只有皇后和她了,但是皇后到嫔这隔着好几个分位,只有妃,在嫔之上。 郑月蝉淡淡的一笑反问道:“怕是姐姐在担忧吧?” 高月清只是蹙着眉,沉吟不语,良久这才说道:“说不担忧那是骗人的。只是估摸着那位生下的也不一定便是男孩……” “一定是男孩。”郑月蝉无意识的玩弄着手中的茶杯,眼神迷离。 只听得‘哐当’一声,她不需要抬眼便就知道,铁定是高月清手中的那茶盏跌落在地上。随后便有听得高月清急急的说道:“妹妹,这孩子还在肚子里,这话说得未免有些早了。”(未完待续) 306还是郑月蝉吗? 早吗?郑月蝉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早,这王恭妃生的孩子不但是男孩而且还会平平安安的长大,最终会成为大明下一代的皇帝。这是前世教科书上都写的东西,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看到高月清刚才那失措的样子,郑月蝉心中一阵冷笑:“姐姐,要不我和你打个赌,上面那位这肚子里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郑月蝉都很少和人打赌,除非是必赢的。 高月清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强笑道:“这她的孩子,管它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又何必多操心?”说到这里她低着头,寻思了半响,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妹妹,不说你我祖上有着这样的血亲,但说两人都选自大兴,妹妹,你我姐妹在这宫中要互相扶持才是。” 郑月蝉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粉面含春,心中一阵好笑,感情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她淡淡的一笑说道:“妹妹愚钝,不知道姐姐这互相扶持指的是什么?” “这……”高月清的一张脸涨红的犹如鸡血石一般,只是这时候她也顾不得羞怯了,开口说道:“这宫中谁都知道万岁爷对妹妹甚是看重,那句‘朕的怡嫔娘娘,走好……’那个不知,谁人不晓?” “那有如何?”郑月蝉就如同是逗着老鼠的猫一般,故做无知的问道。 见郑月蝉并不接话,高月清有些急了:“妹妹你年纪尚幼,不宜承宠……万岁爷又是男人……” 十七岁的朱翊钧能算是男人吗?在郑月蝉的眼里,只能是比正太大了那么一点的小青年而已,至于自己年纪尚幼……就只算前世,自己的年纪那也是要比她大了许多。翘板?自己在宫里这些人眼中,真的就是那么好利用的主吗? “就凭着眼下万岁爷,这么的宠着妹妹。但是却始终不能当真承了万岁爷的雨露。这长久下去必然是会给他人占了先机,既然如此。妹妹你还不如向万岁爷举荐了姐姐,这不但成全了你我姐妹的情分。更能把万岁爷的心留了下来。姐姐向你保证,要是正能如愿。他日姐姐绝不会和妹妹争宠,要是姐姐能有幸有个一儿半女,妹妹你便就是那孩子的姨娘……”这很多话没开口的时候但只觉得不好说,只是这一开了口便就犹如黄河决堤了一般,一股脑的全涌了出来。 郑月蝉玩味似的看着高月清,脸上依然是笑咪咪的说道:“姐姐还真想的深远,可惜的是。姐姐得要求,妹妹我做不到。” “怎么?你不同意?”一听这话,高月清的声音顿时遍就拔高了。 郑月蝉依旧是倚在软塌上状似无辜的说道:“姐姐莫不是糊涂了?这万岁爷的心意我又如何能左右?万岁爷见妹妹我年幼天真,逗着妹妹玩儿,又怎么能当真?你今天也算是看到了,万岁爷的眼光可曾在你我身上都停留?哎……其实外边传的这般的玄乎,左右不过就是有人想着把我推到风口浪尖罢了。” 高月清听了这话,这脸上的神情变的将信将疑了起来,而这时候郑月蝉却是没了继续和她说话的兴致,起身便就带着小玉环和客嬷嬷告辞了。 待回到自己的景仁宫。郑月蝉便就缩在了披香殿里,这里的房间要比景仁宫的主殿要小上很多,加之在大殿的东边,放上了冰块。却是要比大殿里凉快上不少。 话说这景仁宫里的任何用度,比之其他那些宫中那是好了不止一筹,在朱翊钧这么多后宫中,估计也就只有王喜姐的坤宁宫才能比拟,但她宫里的这些东西到不全都是朱翊钧赏赐的,当然朱翊钧是恨不得把他乾清宫里分列都搬到景仁宫来,最好是连带他自个也搬来,可郑月蝉却不想要,开玩笑,真要是这样,她估计最后也只能躲到慈庆宫去才能活下来了。 但是要她和那些同时封嫔的那些人一样,只指着嫔位的那些分列来过日子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她爱银子,但是她爱银子,却不是受财奴。对她来说这赚银子,就是为了花银子。只是为了赚银子而赚银子,那活着又有什么得趣? 而她现在还差银子吗?七月的时候,佐渡岛上半年的分红便就又送来了,说句不好听得,就她手上的这些银票,怕是比朱翊钧内库的还要多,毕竟她和他不同,不许要养活整个后宫。这么多银子郑月蝉当然不会就这么傻傻的压在箱底里,有着张诚这样内监总管,再大把的银子撒了出去,不管是景仁宫还是慈庆宫里面的用度都是最好的。 这别的不说,就说这冰,其他宫中最多便就是能不断截的摆上一盆便就了不得了,就算是慈宁宫只也最多是放了四盆,但是景仁宫和慈庆宫中却是都摆上了六盆,最是凉爽不过了。 此时披香殿里,瓜果甜香之中,郑月蝉昏昏欲睡,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客嬷嬷让玉环去后便在景仁宫中管膳食的小连子,把早上出宫的时候泡在井水里的西瓜拿了过来。这泡了井水此时吃起来当真是又沙又凉,解暑又解渴。 只是郑月蝉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吃了两口便就作罢了,全部赏给了她们。客嬷嬷在打了个饱嗝之后,坐在了郑月蝉软榻旁的踏板之上,见没外人便就打了个手势让玉环去把披香殿的门掩上,这才对着郑月蝉说道:“娘娘,这左右无事,嬷嬷给你打个谜语给娘娘猜着解闷如何?” 郑月蝉正万般无聊,真拿着银制的瓜勺子把玩着,闻言微微抬了下头说道:“也好,嬷嬷你就说吧。” 客嬷嬷笑笑指着她面前的那半圆的西瓜说道:“娘娘,就这,请您打两个字。” 郑月蝉看了看,问道:“是什么样的两个字?” “娘娘,这奴婢要是说了出来,那您便就不用猜了。”客嬷嬷眨了眨眼睛,拐弯抹角的说道:“其实这两个字爷不难猜,娘娘不妨想想刚才在钟粹宫和端嫔娘娘那番谈话。” 郑月蝉看着这半个西瓜,又把倒了钟粹宫之后的的话不管是自己说的还是高月清的都细细的思索了一遍,却是硬是想不起来,有什么话题能和西瓜联系起来,一时却是难住了。 玉环见她给难住了,在一旁说道:“宫嬷嬷,你还是给娘娘提个醒吧!” 客嬷嬷应了一声,笑道:“好吧,奴婢便就给娘娘提个醒,张生月下会莺莺,为的是什么?” 《西厢记》?说实话,郑月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去读过,无他,不管是莺莺还是张生都不是她喜欢的性格。只是张生月下会莺莺…… “啊,知道了!”郑月蝉一拍手掌,未曾开口边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客嬷嬷笑骂道:“好你个嬷嬷,亏你还是宫中的老人,这种话也是能在宫里随便说的?” 客嬷嬷不以为意,笑笑说道:“娘娘聪慧。只是……娘娘你不会是忘记了咱们这里是后宫,不种话不但能说得,更是要做的。娘娘你说是还是不是?” 郑月蝉想了想,不禁哑然失笑,可不就是么,这后宫是什么地方?本就是给皇帝做这件事的地方。只是……这客嬷嬷更随着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的脾气,郑月蝉多少也知道一点,这种话平时那听她说过?莫非?郑月蝉笑盈盈的对着她说道:“嬷嬷这是指的是刚才钟粹宫中端嫔所提的那件事?” 客嬷嬷微微的点点头说道:“正式,也许是奴婢多想了。娘娘,奴婢在这宫中也有几十年了,历经了三朝,这宫中的那些主子来来去去,最后能屹立不倒的,那个不是有着几个交好的嫔妃互相扶持着这才挺过来的?娘娘现今年纪尚幼不愿承宠,那拉一把端嫔又如何?” 郑月蝉看了看客嬷嬷,确实,这要是只是想着要在宫里待下去,有个人互相扶持当然不错,而现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在民间,为了固宠,妻子给自己相公备通房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虽然说这是个非常实用又简单的方法,但是郑月蝉要是能同意,那她还是郑月蝉吗?还是那个当初说出只要自己相公敢勾三搭四便就要把相公送进宫来当公公的郑月蝉吗? 这里面的曲折,郑月蝉又如何能和一个古人去明说?好吧,就算是说了,她们能理解吗?此时郑月蝉微微一笑说道:“嬷嬷,你说的都对,但是月蝉却是不能这么做!” “要是万岁爷只是万岁爷,郑月蝉只是为了能在宫中生活下去,那么这么不无不可,只是……‘郑月蝉叹了口气把话音拖得老长,这才幽幽的说道:“先不说万岁爷在月蝉身上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就说现在月蝉在宫中现在的情形,您觉得,就算是月蝉愿意把她举荐给万岁爷。万岁爷就一定愿意收?‘(未完待续) 307非礼(上) 一句话,顿时便就把客嬷嬷给噎住了。是啊,当真是难说的很,她作为宫中的老人,对这朱姓皇朝那些皇帝们多少有些了解,特别是近几代的皇帝,几乎个个都是情种,特别是出了弘治这个一生只有一个女人的皇帝…… 如果万岁爷真有点祖上的遗风的话,郑月蝉这般冒冒失失的把人举荐了上去,保不定还让他气着了。当即客嬷嬷也不在说什么了。 待到了晚上,郑月蝉正准备用晚膳的时候,突然传来说万岁爷驾到。这时候朱翊钧这小子过来做什么?要知道自从她让张诚带了那几句话过去之后,他还真没进过景仁宫的大门,可是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联想到,这王恭妃的产期就在这几天之内,莫不是生了?真要是如此,自己倒还真是不能把他挡在景仁宫的门外了。这么一想便就让张诚打开了景仁宫的中门,把朱翊钧接了进来。 果然,这朱翊钧一进了景仁宫见郑月蝉正在殿前用餐,一屁股便就在她对面的汉白玉石凳上坐了下了,端起了郑月蝉面前的那酒盅,一口便就闷了,然后把酒盅重重的放落在桌子之上。 张诚见了想要上前伺候,郑月蝉一挥手让他带着人都下去,这才那起一旁的酒壶给朱翊钧又添上了。朱翊钧也不说话,见她倒上端起来又喝,喝完郑月蝉有给他倒上。 这样一下子喝了五盅,郑月蝉却是不再给他倒了,此时朱翊钧已经微微有了醉意,见她不再给他添酒,忍不住便就问道:“怎么?给朕斟上!” 郑月蝉笑笑说道:“好没道理,这里是我的宫殿。酒也是我的,这给你斟那是客气,不给你斟那也是本份。” 朱翊钧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郑月蝉竟然会这么说,只是这会子酒劲上来。他也顾不得许多,一伸手把酒壶从郑月蝉那里夺了过去。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正想要端起来喝,一看眼前这酒盅却是不见了。一抬头看到郑月蝉正笑盈盈的端着那小小的酒盅喝上了。一愣,随即便又笑了起来:“月蝉,这酒盅可是我刚刚喝过的……”可不待郑月蝉说话,他便有伏在桌子上状如呆滞的说道:“月蝉,慈宁宫现在正在生产……” 慈宁宫正在生产。当然不会是李太后她老人家在生产,而是肯定是王恭妃,这时候,郑月蝉也有些呆滞了。看到她这副摸样,朱翊钧的心情顿时便就好了不少。他拿着酒壶,幽幽的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无心的,不曾想你也难受。也不枉了我对你费了这么多的心思。” 郑月蝉一口闷了酒盅里的酒,淡淡的说道:“皇帝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她那里在生产,那你便过去啊,何必跑来我这里呢?” 朱翊钧看了她一眼。笑道:“瞧你这小心眼,我真要是过去了,保不定明天你便就不在这宫里了。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来你这里守着你才好。” 郑月蝉白了他一眼。还别说,她还真想过,逃出宫去,永远也不要回到这里来了。但是此时给朱翊钧说了出来,那是抵死也不能承认的。于是两人便一边斗嘴,一边互相斟酒,你一盅,我一口的喝了起来。要说这两人还多是没什么酒量的人,这不,才没多久便就都喝趴下了。 最后什么时候醉的,什么时候上床的,两人都不知道。待到第二天郑月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朱翊钧那张还睡着的脸庞,发出了震天的尖叫……不过随即便就发现,其实他们两个也就是睡了一张床而已,什么也没有做。虽然说前世那些小说上,没少写一男一女在酒后醉了然后就ooxx了,但是这只是小说桥段,这人真要是醉了,别说是ooxx这种技术性要求比较高的运动了,就算是走路这么寻常的事情都不可能轻松的完成。 既然没发生什么香艳的事情,那么睡一起便就睡一起吧,反正朱翊钧这小子长得也不错,也不算是吃亏!郑月蝉如是想的。而朱翊钧显然喝得酒比她多了许多,就连刚才她的那一声尖叫也没有把他给吵醒了。 看到他鼓囊着嘴巴,一个翻身,胸膛便就裸露了出来。tnnd昨天晚上那个奴才伺候的?这……这么伺候的?怎么能随谁便便就把人衣服给脱光了?虽然说现在是夏天,但是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嘎嘎……不过看着朱翊钧的裸露在外面的胸膛……嘿嘿她喜欢! 郑月蝉当真没想到啊,她咂巴着嘴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胸前的两粒小赤豆,真是没想到啊……朱翊钧看着挺瘦弱的,没想到这身材还是蛮有看头的。 嗯……嗯!不知道……嘿嘿,虽然明知道这时候,自己这寝殿之内不会有人在,但是还是四处看了看,在确定了没人之后,她罪恶的爪子便就探了出来,伸向了还在酒醉中的纯洁一如小红帽的无知少年…… 捏着兰花指,闭着眼睛,轻轻的拎起了覆在他身上薄丝被,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低下去……往里看……怎么黑呼呼的看不到?郑月蝉心中顿时便对自己不满了起来,骂道:靠!你这还算是经过av洗礼的穿越人士?不就是想看看男人裸体吗?那就大大方方看呗!反正他也不知道。” 可话虽如此,这捏着丝被手却始终不敢就这么把被子掀去了。正当她在那里心里斗争的厉害之际,朱翊钧梦呓了几句,一个翻身…… 咳咳……大家要是有条件可以去试验下,抓住了被子一角,然后想办法让床上的另外一个人翻身…… 白花花的一片……“啊!”郑月蝉下意识的丢开了丝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这手指却是悄悄的裂开了手指缝……嗯……嗯……这身材确实还算是能看,不能算是太过瘦弱,不过最好还是要多运动啊,虽然自己对前世那些肌肉男无爱,但是……但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肌肉总是好的。 目光从他上两点慢慢地往下移去,小腹平坦,没有传说中的六块肌,不过手指划过的时候手感当真是不错……这家伙不愧是当皇帝的,这肌肤保养的比女人的还滑嫩……郑月蝉有些嫉妒的如此想。 小腹往下……往下……看还是不看?这是个很纠结的问题。窝靠!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看了!不就是一小鸡鸡么?前世网络上图片都的是!就当是自己刚刚上了次h网罢了! 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自认为很光明正大的理由,然后……睁大了眼睛看了过去……这脚趾还真是白嫩啊……跟水葱似的!小腿很白……很修长……没有罗圈腿,也没有任何腿毛……淡青色的血管在白色的肌肤上若隐若现。 继续向上……结实,光滑的大腿,依旧是没有一根腿毛,这么好的肌肤,让郑月蝉身为女人的人也为之心动,夭寿的,你说你一个男人,要这么好的肌肤做什么?难道就只为了打击我们女人? 羡慕嫉妒恨!怀着这样的情绪,郑月蝉很不客气的伸出手去,狠狠的在他的大腿上摸了一把,好滑腻啊!简直能让人上瘾! 这前世的时候她便听别人说,其实这女人比男人更好色,而且这男色对女人的吸引力更加的致命,当时她对这句话很不以为然,但是现在么……她由衷的对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感到敬佩。男色果然也能秀色可餐! 这大腿的上面是什么?郑月蝉的脸顿时便就血红了一片,她心虚的左右又看看了,很是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反正没人知道……眼睛向上……向上……继续向上…… 窝靠! nnd!昨天晚上到底是那个奴才伺候的?我……我……我一定要杀了她!郑月蝉看着穿用银丝绣着团龙的月白色内裤,当真是欲哭无泪!nnd,姐容易吗?姐?不就是想看看沉睡男人的裸体吗?你说,你都把他脱那般的干净了,还留着这么条小裤衩做什么?窝靠!m了个b!郑月蝉在心里冒出一连串的粗话。 小裤衩正前方高高的隆起了一团,上面正绣着团龙只见那龙隐藏在一团祥云之中,面目狰狞,龙首正对着郑月蝉的面门……这落在了她的眼里,仿佛是在讥笑她一般…… 这时候郑月蝉觉得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如此,自己花了这么多的心力这才鼓起勇气想要一探究竟,但是最终却只能望裤兴叹……人生不如意的事情果然是十之八九。 要不要扯掉?这个念头始终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去,这扯了自己是不是显得太色了?不过这孟子都说了;食色性也!看看又有什么打紧的?还是不要吧……这青天白日的,让人知道了,这人当真是要丢到银河系去了!但是不看……这别的地方都看过了,就这么一点不看,是不是太亏了?这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对了,是:这男人浑身上下,也就这么一点值得一看。自己要是不看那也亏得太多了!(未完待续) 308非礼(下) 正当郑月蝉转着眼睛琢磨着到底是要不要趁着朱翊钧酒醉未醒的时候,自己动手扒了他的裤头,一瞧庐山真面目的时候,就听的张诚在面外大声的喊道:“万岁爷,怡嫔娘娘。慈宁宫派人来传话了,昨儿个晚上恭妃娘娘生了个皇子!” 这该来的还是来了,该生的还是生了,看这阵势昨天晚上报喜的人就该到了,想来,张诚知道朱翊钧的心思,加之朱翊钧本就酒醉便就没有叫醒。 但是今天朱翊钧不管是不是愿意,这按着道理那都是要过去,看看那王恭妃和新出生的小皇子的,那撒,这作为后宫中的女子,其最大的功效便是多给皇帝生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向这等生了皇长子的,那更是能算是劳苦功高,堪比那些个开疆扩土的武将了…… 一想到这王恭妃还有她的孩子,郑月蝉当即什么心都没有了,连带着朱翊钧的这小白脸都看起来有些不顺眼了。特别是对他那个使得那王恭妃怀孕的罪魁祸首。nnd,就算是下了药,你的枪法也不要这般的准好不?恨恨的在那耸起的一坨上看了一眼,都是它惹的货…… 没等郑月蝉将这一团乱麻似的思绪整理完整,宿醉中的朱翊钧便就一个翻身,朝着她压了过来。 郑月蝉此时心中正烦闷,下意思的便伸出一脚,对着他踹了过去。这下当真是无心的,真的!她没存心想要踹他下床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还在沉睡中的朱翊钧就这么给她从床上踹了下去。 “哎呦!”疼痛果然是最好的醒酒药剂,迷迷糊糊中朱翊钧揉着脑袋醒了过来:“月蝉,你怎么在这?你……你怎么了?朕……朕怎么在地上?”| 郑月蝉看着还迷糊的朱翊钧越发的没好气了,刚才这一下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也绝对不是无心的。所以她当然也不会去反思自己这一脚是不是对皇帝大不敬,或者是不是能够得上行刺,谋杀皇帝这样的罪名。眼睛瞪着朱翊钧一瞪:“这是我的寝殿。你说我怎么会在这?至于你怎么会在地上……那是因为刚刚我见有只蚊子飞了进来,想要起身拍打蚊子,谁知道这一不小心。倒是把万岁爷你给踹下了床。万岁爷你可没摔着吧?” 朱翊钧一听是在郑月蝉的寝殿,这脸上立马便就堆起了笑容:“不碍事。不碍事!月蝉这蚊子可是给拍死了?”然后便就哼哼唧唧的延着脸爬上了床。 对于这个脸皮最近变得贼厚,连郑月蝉这个厚脸皮之王都自叹不如的人,郑月蝉除了转过头生闷气还能怎么着? “怎么了?月蝉,难道说这蚊子你还没拍死?”朱翊钧见她半天也没反应,腆着个脸没话找话。 “这蚊子大的很,我是没那么大本事把他拍死!”郑月蝉气呼呼的躺了下去。 “这样啊……来人啊……张诚……”朱翊钧开始扯着嗓子对着殿门口大喊了起来。 直把郑月囧的在床上直直的坐了起来,怒道:“这一大早的,喊他们做什么?” 朱翊钧滴溜溜的转动着大眼珠子。嘿嘿的一笑:“月蝉,你不是说那蚊子太大吗?朕找人来一起帮你把这蚊子给灭了!” 郑月蝉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但是可以肯定,张居正教出来的学生,绝对不会这般的弱智,而事实上历史上这朱翊钧也绝对不弱智,这弱智的人在皇宫那都是活不长的,而这朱翊钧不但活的很长,还成了大明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就算是整整二十八年没有上朝都还能保持大明对外战争无一败绩便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人绝对不是弱智,依着郑月蝉领先了五百多年的眼光来看,其实……其实他能算是扮猪吃虎的绝顶高手…… “这景仁宫中的蚊子这般皮实,又怎是张公公他们能对付的?”郑月蝉面无表情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倒是有件事。臣妾要来恭喜皇上了。刚刚张公公来报,恭妃娘娘昨儿个晚上给皇上添了个皇子。” “这样啊……”朱翊钧的声音里透出的情绪非常之多,有无奈,有彷徨,有不甘,又有着几许失落,唯独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 “皇上,不准备过去看看小皇子?”郑月蝉的心绪很是凌乱,只想着快快把眼前这个罪魁祸首送走,至于他现在的情绪……没空去搭理。开玩笑,你当父亲我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 朱翊钧翻身压了过来,坏笑道:“朕怎么听着这么的酸?谁说朕想要去看那个孩子?其实朕最想干的事便是让你给朕生孩子。” 看着朱翊钧的这张俊脸,郑月蝉一时失神,难道自己最近是花痴了?不会啊……油菜花早开过了,成油菜籽了……自己这是犯了那门子的花痴啊?朱翊钧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只是自己怎么觉的自己对他越来越陌生了呢?眼看着朱翊钧的嘴唇就要凑了上来,郑月蝉猛的一个扭头,朱翊钧的嘴落在了绣龙的枕头上…… 朱翊钧掰过郑月蝉的脸蛋,手指轻轻的划过了她的唇角:“怎么了?不就是一个王恭妃吗?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朕保证,以后月蝉的份位一定在她之上,这么大的后宫,朕只想要月蝉你给朕生孩子。朕要月蝉个给朕生上十个八个儿子,让我们的老大当太子……” 朱翊钧的话不可谓不动人,这郑月蝉要真只是这个朝代的清白人家的女儿,保不齐便会感动的热泪盈眶,然后哭着喊着说道:“来吧……上我吧,我给你生孩子……”可惜的是,郑月蝉的内心不是这个时代的无知少女,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给他这么空洞的言语就给骗了呢? 郑月蝉虽然说对历史上这个万历的宠妃不是很了解,但是因为前世去过定陵,还去过娘娘山游玩,多少有点了解,这郑皇贵妃宠冠了后宫几十年是不错,但是终极一生,她都生活在眼前这人给她画的饼中过日子。不管是皇后之位,还是以福王为太子,或者最后要她百年之后去定陵陪他,最终多成了镜花水月。 眼看着朱翊钧的嘴越来越近,郑月蝉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一把推开了他说道:“皇上,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先去慈宁宫看看吧!” 朱翊钧老大不高兴的看着她,像是在认真判断郑月蝉这句话的意思。 “哎!不看僧面看佛面,李太后总是你的亲生母亲,她哪里你迟早都是要去。这等会你不去她自会派人来叫,那时候你还不是要去?既然注定要去了,何不自己先去了?还能落个好?”郑月蝉叹了口气,小声的补充道,心中却是在想,最好你是去了便就不要再过来,顶,顶,顶好是,让那李太后吧自己打发出宫,出家修行去,只要是到了宫外,那边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朱翊钧沉默了,半响,翻身在郑月蝉的身边躺了下来,没再搭理她,但是也没有起床去慈宁宫的迹象。两人并头躺在床上俱都楞楞的看着床顶上的帐幔,都不说话,一时这殿里的气氛便就沉闷了下去。 郑月蝉只觉得此时心中一阵烦乱,一种对命运的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心绪。自己的命运,大明的命运,真个华夏民族的命运当真是早早的便就注定了下来吗? 这个认知让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时,朱翊钧翻身无视郑月蝉的挣扎强行把她拥在了怀里:“月蝉,不要挣,给朕抱抱!”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助……堪比前世那些个文艺片中,幽怨孤独的少女少妇……使得郑月蝉一阵心软,停止了挣扎。说实话两世为人,加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了,但是活到现在她还没和一个半裸的男人这般的亲近。 紧张,成了她唯一的反应。郑月蝉浑身紧绷着,僵直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她知道,不管是文艺小说还是电视,电影中,这女人在半裸男人怀里挣扎只会有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却是她此时最不想要的结果。 渐渐的……朱翊钧的体味传了过来,很清新,很好闻,也很熟悉。郑月蝉紧绷的神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松懈了下来,身子不由的朝着朱翊钧身上靠了靠,在他的怀里找个了相对比较舒服的姿势,手指无意识的在他的胸前动了动…… 如果这时候没人打扰,这温馨的场面,或许便就会这么延续了下去,但是这世上有的东西很多,就是没有如果。 “万岁爷,怡嫔娘娘,慈宁宫派人来请……”张诚的声音很不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知道了,让人回去吧,就说朕昨日病了,过两天再去慈宁宫。”朱翊钧的眉头皱得犹如一个五十多的老头一般。 殿外的张诚应了一声,正想要转身离去,就听得殿内传来一个声音:“慢着!张诚,进来伺候万岁爷梳洗,然后送万岁爷过去。”(未完待续) 309当务之急 最终朱翊钧还是走了,当然他也没去慈宁宫,而是被郑月蝉从景仁宫中赶了出去。用郑月蝉当时的话来说,就算是朱翊钧不想去慈宁宫,也不能留在景仁宫。这要是李太后知道了,会怎么想?自己和慈宁宫的恩怨已经到了剑拔弩张不可调和的地步了,那能还这般不知好歹的送把柄过去? 古往今来这宠妃能斗死太后的没听说过,但是太后搞死宠妃的故事那是随便那朝都能有上好几个。别的不说,就说自己的景仁宫以后可能也许不会有机会住进来的那个珍妃不就是给西太后扔进了水井里去的吗?别到时候那个珍妃倒是还没住进来,大明的怡嫔倒是先一步失足掉井里面去了,这重生一次不容易,她可没信心能再穿越一次。 对她来说只要是朱翊钧不在她的宫中,随便他去哪里。朱翊钧当然舍不得就这么走了,开玩笑选秀到今天再过两个月都快一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能进这景仁宫来,就这么走了,那都亏啊。这样当时一个要赶走,一个想要留……在经过了一番的讨价还价之后,朱翊钧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为此郑月蝉付出了允许他没事的时候能来景仁宫坐坐的待遇。只是他一直坚持的想要留宿,却是给完全驳回了。 这朱翊钧走了之后,郑月蝉便就把张诚叫了过来,让他着手安排给慈宁宫送去贺礼,当然她主要是交代下,只送自己改送的那份,也不用多。皇长子诞生,这于情于理自己身为宫妃必然是要去道贺的。这种事情交给张诚去办那是最好不过了,他是最懂得她的心意的。 做完这一切,郑月蝉便就以个人坐在景仁宫的院子里发呆。是的确实是发呆,这突然间,她不知道做什么去好了。玉环见她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过来提了建议,去御花园逛一圈。但是那里此时郑月蝉那是万万不敢去的,第一次去遇到了王恭妃。第二次去遇到了那个瑞安公主还有朱翊钧……是以这御花园,此时在郑月蝉心中便就成了禁地。开玩笑,这遇到的一个比一个难缠,再去说不定就把命都丢在那了。 至于慈庆宫……今天风口浪尖的,还是不要过去的好,就算是去了也不一定有人在,不管自己这个师傅婆婆愿不愿意,皇帝的皇长子出身。她这个名义上的婆婆都该去看看孙子和生下孙子的人。而向郑月蝉这般份位的宫嫔那是不用亲自到的,只要礼物到就好了…… 于是这郑月蝉便就值能坐在院子,抬头看看四方的天空,当真是万般的无聊啊。甚至郑月蝉才刚刚还产生出是不是该让张诚去做一副麻将出来,这样以后自己也不用出宫了,大家把景仁宫的大门一关,打麻将就可以了。但是这只能是想想,因为这麻将郑月蝉虽然会,但是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都是无爱。 “娘娘,有客到。潞王来访。”玉环笑吟吟的过来对她说道。 “啊!”郑月蝉一愣,这个潞王怎么就来了呢?自己好像和他没什么交集啊?也没记得见过他啊,这个李太后的小儿子怎么就过来找她了呢?难说……李太后叫他过来试探我?那自己见还是不见?得了,这时候的潞王应该还只是一个小正太。怕毛! “快请啊!”正好,自己此时正好在院子里,寻思着到大门也走不了几步路,干脆便就跟着玉环到了院门口接着,郑月蝉倒是想看看这小正太过来到底是什么回事。 “给怡嫔娘娘请安。” “起来吧!”郑月蝉对于眼前的这个小正太感觉很不错,这别的不说,就说这礼貌就不错,虽然说自己这个怡嫔的品级不是很高,而他却是个王爷,但是还是按着规矩给自己问安了,联想到那个瑞安的趾高气昂,nnd难道说这李太后也是穿越过来的?所以知道这男孩要穷养,女孩要富养? 因为潞王此时也不过刚刚才十岁,还只是一个孩子,郑月蝉也就没把他给迎进大殿里,只是就在院子里让玉环去多取几个点心来。 这景仁宫作为主宫,当然有自己的小厨房,经过了这么多个月的安排,这郑月蝉虽然没能把张大厨子弄进宫来,倒是让张诚在御膳房挑了个有天赋的,去给张大厨子做徒弟,这人平时便就值负责郑月蝉的饮食,这闲暇的时候便在张大厨子那边学手艺。当然这厨艺也不是一早一夕便就能学成的,但是这么多个月过去了,虽然刀攻上还有多少长进,但是郑月蝉当初搞出来的那些点心倒是学了个十足十。不管是紫薯蛋挞,还是蛋糕,都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此时玉环端上来的点心,当然是早早便就给郑月蝉预备着的。郑月蝉注意到这潞王兴许是刚来,有些拘束,坐在那里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感觉就如同前世孤儿院里的那些小孩差不多,这时候郑月蝉当即在心里又是一阵腹诽,窝靠!自己当真是给某点的那些妖孽作者给骗了,几乎所有的书中,这只要是穿越了,猪脚遇到小孩必然都是比前世那些个三十多岁的成人还要妖孽,什么八岁便就会勾引男人,十左右这智商都几乎能堪比诸葛亮了……一个个不是知道设计陷害人,便是能防范于未然了。就算是乡村的也不列外,没一个是正常,淳朴的,天真可爱的。更别说是皇宫里出来的,那是妖到不能再妖了,那都是连甘罗见了也要羞愧的遁走的人物。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正太,竟然完全颠覆了郑月蝉的理解,没有按着某点的基本模式走,这小正太,就和前世那些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差不多,进来之后,便就做在那里看着自己鞋子一动也不动。 他不动,郑月蝉当然也不敢动,那撒这点点书里面写的虽然不靠谱,但是这注意点总是没错的。于是两人一个看着自己鞋子,一个顶着他看着…… 直到玉环来的时候两人竟然还是这般的迹象。但是随着这些点心飘来的香味,那个低着头的小正太终于抬起了头来,咽这口水问了个差点让郑月蝉从凳子上摔下来的问题。 “怡嫔娘娘,这些是什么?能吃吗?” 郑月蝉从碟子里取了一块蛋糕,放在了嘴里咀嚼了起来。然后便让玉环把碟子拿到了这个正在不停的收着赫拉兹的小正太面前。 小正太也不玉环把碟子放下,便就一把抓过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不住的说着好吃。见他这般的吃相,倒是让郑月蝉想起了两年多前,另外个小正太,李如梅。这小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当年,他可是老是缠着小良玉,而这几年自己也陆续给辽宁去了好几封信,让他帮忙着找奴儿哈赤这个野猪皮,但是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回音,nnd这叫办的什么事? 按说这个时节那个野猪皮应该快到他们家当养马的去了啊,怎么就找不到呢?不好!郑月蝉这时候猛的想起来了,这历史上不但说过,这李如柏和那野猪皮的妹妹搞七捺三。这野猪皮的老娘好像和李成梁有一腿,还有传闻说野猪皮的老爹,爷爷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他老娘和李成梁偷情给抓了,那撒然后李成梁这才会杀了他们。然后这野猪皮才会进了他们家当马童…… 这么算来,这李如梅到现在还没找到野猪皮倒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是李成梁的情妇,而他是李成梁正经老婆的儿子…… 想通了这点,郑月蝉便就不在纠缠于这件事了,自从她知道自己便是那个倒霉催的郑贵妃之后,这最担心的人从关外的野猪皮转移到了关内,野猪皮虽然为祸,但是郑月蝉却是更恨另外一个人。 这人将会在万历的三十四年的八月出生,nnd的为毛对自己不利的人都在八月出生呢?郑月蝉心情极为的郁闷,知道有这么个人将会在这么个日子出生。而自己儿子也将会在未来给他剃光了所有的毛发然后碾成了肉糜放在鼎力煮了吃掉,这是任谁也不能接受的。这是个刺,不管野猪皮怎么样,这个人那是一定要找出来消灭掉。 换句话说,要是没了他,这野猪皮的儿子孙子们也还进不了关!所以这个人那是一定要找出来消灭掉的!这关内找个人只要叫给锦衣卫,那就没有找不到的人。只是现在这个人还没出生,他爹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什么李守忠,什么的,这时候也不知道出生了没有,至于他爷爷叫什么……郑月蝉却是不记得了,反正只要是记得他是陕西米脂李家的人便是了。到时候只要刘守有一找到那地方姓李的人,只要稍微有点和他的资料靠谱,到时候找人全部绞杀之便是了,至于会不会有无辜的人牵连在内……这个问题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只要能不让这个李自成出生,不让野猪皮的子孙有机可乘,那么错杀点人又何妨?总比以后满清入关,成亿汉人给屠杀殆尽流的血少吧……(未完待续) 310潞王 当然这寻找李自成爷爷这事也不是一会半会便就办成的,郑月蝉在打定好了主意之后,便开始转而专心的静下心来对付眼前的小正太了。 此时她的脑子就如同是装了前生的那个奔腾四处理器一般,飞速的运转着。当然这用的网线也必然是电信的,150一月光纤的,这浏览器用的也是遨游……前生有朋友推荐过,说是速度不错……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只在为一个目的服务……搜索有关于潞王的一切……当然她的脑子再怎么比也不可能当真和前世的电脑比较,所以着得出来的那些信息实在便就有些不够瞧了。 首先这潞王在史书上并没有留下很浓重的一笔在,要不是他亲娘在太庙闹出过那一处废立,保不定,他也就和那些大明的普通的亲王一样,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但是,就算是只有那么一点点信息,也让郑月蝉对眼前这个还很是天真的小正太嘘嘘不已,不由的感叹下这后悔生在帝王家当真不是只有公主才能用的感叹,对于他来说一样能用。 而郑月蝉搜到的消息来证实,这小正太实在是太悲催了,给他着亲妈耍成了这样……大张旗鼓的跑去哭太庙,要废立的朱翊钧,立他做皇帝,先不去想这老女人的心是怎么长的。或许她当时确实像立小儿子,但是郑月蝉可不认为那时候的这个小正太会有这个心,真要有这个心那也太可怕了,八岁!八岁便就想取亲生哥哥而代之……郑月蝉不经回想自己两世为人,两次八岁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前世,在孤儿院里,追着孤儿院里的那条小黄狗身后跑。没事的时候还爱去孤儿院里小食堂里面偷点小吃食……这一世……记忆中,只是在和郑梅氏学绣花……只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不是和郑国泰去爬树逃鸟窝。便是给郑国泰逃学打掩护…… 这在没见到这个潞王之前,郑月蝉心中还在想,保不定这潞王当真是如某点那些小说中的人物一般天生异禀呢……但是现在么看着还在胡塞海吃的潞王……咳咳。天生异禀?天生是个吃货还差不多。 而郑月蝉之所以对他有所了解,却是因为前世去游玩过他一个侧王妃的坟墓!那里介绍说。这个侧王妃的墓德尔规制很高,事实上比他和他正老婆的合葬墓都还要来的大,来得辉煌,堪比宫中妃嫔的……这些要是单独了看没什么奇特的,最多得出个结论,这个潞王是个情种,很爱自己的小老婆…… 但是要是联想到他们一家子过世的时间那就有待琢磨了。当初据那个里的导游说,这个侧妃是朱翊钧赐给他的,至于她在潞王府是什么样一个生活状态,咳咳这别的不看就看着坟地的规制便就明白了。而她死的很巧,正好是在潞王他妈李太后死前半年……接下来潞王他妈就死了,然后史书上就说没过上几个月,潞王大孝,老娘死后悲伤过度,日哭夜哭,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哭死了,一同哭死的还有他那嫡往妃…… 这几个人死的还真是传奇啊!这以前单独去游玩的时候郑月蝉倒是没感觉出什么来。但是现在到了大明,却是越看里面越是有味道,nnd,这要是把里面的故事这么写出来那是比《甄嬛传》还要《甄嬛传》啊。 只不过这个小正太成了这剧中最倒霉的那个孩子。因为他母亲的一次自私。却让他这一生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最后到底是怎么死的在历史上也含糊其辞。 知道了这些,郑月蝉看向这小正太的目光不由的带着怜悯,多可怜的娃儿……只是现在这倒霉孩子,跑来找自己做什么?郑月蝉可不会认为这货过来只是为了吃自己宫里的点心的,要知道虽然她宫里小厨房里的点心好,但也不是宫中人人知道的事情。先不说这景仁宫平时大多时候多是闭门谢客,就算那些同时中选的那些嫔妃过来,就如同是高月清一般的,她也是不会把点心拿出来待客的。开玩笑,怎么说那也是看过了像是《甄嬛传》这类黑得不能再黑的后宫剧的人了,这吃食是后宫的禁忌就算是当年十几岁的弘治都知道,何况是穿越过来的郑月蝉呢? 只是这小正太是怎么回事?怎么跑自己宫里这么大吃大喝?郑月蝉的心便开始抽了,不会是他那老娘,见想要的孙子生出来,他便就成了弃子?是李老妖婆给自己下的套?决定牺牲了这个儿子,把自己给搬倒了?随即郑月蝉便就把这个想法ps了,这李老太婆又不是穿越的,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将会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得了朱翊钧那小子的专宠呢?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能生出儿子,然后开始长达几十年的国本之争呢? 现在的自己最多不过就是仗着是陈太后弟子,得了朱翊钧一时的欢喜罢了,这没了郑月蝉便会有张月蝉,李月蝉,王月蝉……所以这李太后应该不会太过于注意到自己,花那么多心血来对付自己,更别说是牺牲一个儿子来搬到自己了。 那么这小正太为什么回来找自己呢? 见他吃的高兴,郑月蝉决定要前世公安的那套审讯方法。,她突然开口问道:“潞王,今天谁叫你过来的?” “是皇帝哥哥……”潞王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毫无心机的回答道。 朱翊钧?他想做什么?郑月蝉第一个反应便是难道说,朱翊钧准备对这个弟弟下手了?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潞王接下来的话打击的粉碎,只听得那潞王一边忙着把蛋糕塞进嘴里一边说道:“早上我……本王,听说皇帝哥哥的恭妃娘娘生了小皇子,便想来给皇帝哥哥道喜。虽知道并没再乾清宫找到皇帝哥哥,听的冯公公说皇帝哥哥昨儿个留在了娘娘这里,便有赶了过来……” 哦……原来是要找朱翊钧道喜的,可朱翊钧这小子被自己赶出去好一会了啊……小正太想来并不知道他得人皇帝哥哥阿不在景仁宫了。听了这个答案,郑月蝉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自己当真是有些杯弓蛇影了,心理实在是太过于阴暗了,只要随便有那么点风吹草动便就以为有阴谋,其实……其实这后宫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阳光的。 小正太在吃饱了喝足之后,得知自己的皇帝哥哥并不在景仁宫的时候,便起身告辞了,郑月蝉原本看着在宫里也是无聊,想留他陪着吃午饭,但是却给他回绝了,理由很是强大:他要去想朱翊钧报喜然后讨赏。 当时郑月蝉这脸便就抽了,这小子太过单纯了,或许这别的男人会因为生了个儿子而既往不咎,并且看在儿子的面上对生孩子的娘好上那么一点,这最最就算是面子上下不来,这背后还是会好一点,但是郑月蝉却知道这个皇子将会是朱翊钧心中永远的一根刺,就算是到他死的时候也是如此。所以潞王这个倒霉孩子今天不管是能不能找到他那个皇帝哥哥,这打赏是万万不可能的。 见他要走,郑月蝉也没有多做挽留,只是说了句,以后要是想吃点心了就来景仁宫好了,当然这只是郑月蝉的客气话,可没想到这潞王却是个实诚的孩子,当时便就高高兴兴的一口应了下来,并且在此后不久,便就用他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了,历史上给的那个评价,潞王是个实诚人……他成了景仁宫的常客…… 送走了潞王,郑月蝉的时间有恢复到了原来万般无聊望天空的日子。这般的无聊,让郑月蝉产生了错觉,这法定老公的大姨太太生下了儿子,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学着那些电影,小说里的那些个猪脚一般伤感上那么一回?什么悲个秋,伤个春,或者再写下两句缠绵悱恻,幽怨满腔的诗词什么的?这才能应景么…… 只是来不及等她酝酿好这样的情绪,便听得张诚从外边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溜小宦官,手里还都捧着东西,一脸的喜气。 这又是唱得那一处?郑月蝉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待到了张诚到了跟前才知道,这些竟然是朱翊钧这小子特地去内库里挑了送来的。 看着那些个满满当当的托盘,郑月蝉是一阵的眼花缭乱,不管是首饰还是布匹多是金光闪闪的,耀眼的很。虽然说现在的郑月蝉不差钱,但是除了那几个脑子给门夹过的,谁会在看到这么多闪着金光的东西之后心情不好呢? 只是……当她拿起一支浑身金光的单凤步摇的时候,这脸上的笑容便就开始僵硬了,加下来她加快了速度,把朱翊钧那 小子送来的所有的首饰挨个的在手上过了一遍,待到最后一件首饰过手完毕,她的脸便就沉静如水了…… 当财迷有人送他东西,他以为是金子,最后发现却只是鎏金的,这会是什么感觉呢?(未完待续) 311朱翊钧的心思 不过这时候郑月蝉还真是没什么感觉了,看得出来,朱翊钧这小日子过的确实不咋地,联想到他老爹连后妃一副头面都赏不起,郑月蝉也就释然了,现在送过来么多也算是不错了。 只是这会子,他去哪里呢?潞王那个小正太还到处在找他要赏钱呢? 话说朱翊钧这小子自从给郑月蝉赶出了景仁宫之后,便跑去了他的内库挑着东西让人送来,出来的时候那些个内侍很没眼色,都纷纷上来和朱翊钧道喜。 可谁知道朱翊钧现在心情之郁闷呢?这越是有人向他道喜,他的心情就郁闷。这能知道其中道道的人实在是不多啊! 要说这事情发生之后,传出王恭妃有身孕之后,朱翊钧在闲暇的时候,朱翊钧没少祈祷,这孩子生不下来,或者生下一个公主来,这到不是他思想觉悟有多么高堪比五百年之后的上海人,不重男轻女,而是重女轻男,而是在他的心里直接认为若是不是皇长子,只是一个公主,那么在郑月蝉面前也好好交代。自己已经不能给她皇后之位了,怎么也要让她的孩子成为皇长子,然后以后可以光明正大毫无意外的成为大明下任的皇帝,这样自己心里也算是能对得起她了。 这个想法其实再当初大婚的时候他就这么想了,要不也不会把皇后扔在那里几年都不圆房了,为的就是把这皇长子的位置给郑月蝉和自己的儿子留着。但是现在……所有的打算安排全落空了…… 因此在下朝之后,他没有回自己的乾清宫,想去景仁宫看郑月蝉,却又觉得自己老对不起郑月蝉的,免得给她添堵,一时间不知道去那里好。不知道不觉中竟然逛到了慈庆宫。正好陈太后刚刚从慈宁宫回来。朱翊钧一见,边就嚷嚷着要好好的陪着陈太后喝两杯。 陈太后抬头看看正挂在半空的日头,奇道:“皇帝。今儿太阳难道是从西边升起的?这几年来从没见过你喝酒,今天怎么就跑来哀家着里要喝酒呢?” 要说这朱翊钧还真是没有喝酒的习惯,这以前就别说了李太后这个超级太后坐镇在乾清宫。十二个时辰不间隙的盯着,把任何能引起不良嗜好的的因素都扼杀在了萌芽之中。别说是喝酒了,就算是唱个曲都能让他跪上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朱翊钧就算是想要染上点什么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陈太后似笑非笑,朱翊钧抚着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母后,你就打趣儿臣吧。” 陈太后眯着她那修长的丹凤眼。好整以暇的抿了口茶,淡淡的一笑说道:“打趣?哀家那敢打趣皇帝啊?哀家又没有人整天惦记着给哀家下药。那像皇帝,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也不知道,东西不能乱喝得道理。” 朱翊钧一听,也知道当时自己也确实是大意了,现在给自己母后这般一说,当下心中越发的懊恼了,干咳了两声说道:“母后,咱们不说这个行吗?要说当初朕也想过不让这孩子生下来,但是她一直住在西边……下不得手啊.‘ 陈太后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又说还想过要自己下手不让那孩子生下来,这心中一紧,没好气的说道:“皇帝你这是说的什么淘气话?这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子嗣,不管他是怎么怀上的。但是既然怀上了,生下来了,那便顺其自然吧,别想着那些龌龊的事情。从王府到皇宫,本就没一个干净的地方,这子嗣都艰难,如果就连你这个当爹的都想下手了,这后宫以后还能安宁?” 朱翊钧本来来找陈太后那是想排忧解难的,在他看来,自己这位母后既然能在宫里屹立不倒必然是有道理的,便就想让她帮着想着法子让这个孩子从这个世上消失。可万万没想到这陈太后当初是对西边给自己下药很是不爽,但是现在却竟然说出这么一些话来,白白的把自己说了一通,因此这心里变就愈发的堵了,于是便就闷头猛喝起茶来,一杯一口,一连几杯。 陈太后看了这心里又不落忍了,心中哀叹了一句,当初她听到李太后生下朱翊钧的时候是什么个心情,估摸着比他好不了多少,这么一想,这心就越发的软了,她柔声劝慰道:“其实,如果换个角度去想,这或许也还是件好事。” 朱翊钧一听,心中一紧,这孩子那还会是什么好事?本就是别人给他下药下的套,这孩子的存在就如同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他这个皇帝被人下过药……中过套!是个耻辱。这又怎么会是件好事呢?他负气道:“母后,你倒是给朕说说这怎么会是个好事呢?” 说完他的脸色丝毫没有好看,一脸的心不在焉:“月蝉今天早上便就把朕赶出景仁宫了,朕就知道月蝉对这事心里肯定不痛快。” 陈太后见他欲言又止,想到自己的那个奇特的徒弟,心中便就明了了,心中更是欣慰,自己的时日无多了,不管是朱翊钧还是郑月蝉这两个算是她在这世上最大的牵挂吧,这见到朱翊钧对郑月蝉这般的上心,她对郑月蝉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也就放心了不少。只是自己在过世之前也要给他们清除点障碍。 “钧儿,凡事不能只看一面,你只看到这皇长子出生了,心里面对不起月蝉,但是从另一面来说,也算是好事。这接下来的日子,你也能过的安稳一些,不用总是提心吊胆的防着给她们算计。你想想,要是这次你的手了,王恭妃这孩子没能生下来或者生的还是公主,你认为你那亲生母亲就会这么放过你?要是她再次出手,又下药,你认为你能防得住?” 朱翊钧一想,到也是的,这别的不说,就自己那个亲身母亲的德行,还真干得出来,到时候除非自己绝步不去慈宁宫,或许能防住,但是可能吗?只要她一个报疾,自己逃多逃不掉,而着春药又不是只有喝的。更多的是燃烧的香料,到时候就算是自己不吃不喝,难道还能憋气不成?当真是防不胜防,现在有了皇长子,他们那边最少短期之内不会对自己出手。想到这里,他便也想通了,只是在他心里不免感叹道:果然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慢慢地过吧。 陪着陈太后用过了午膳,朱翊钧才从慈庆宫出来,当然陈太后也不会给他喝酒,虽然在吃饭的时候陈太后没少劝他不管是看僧面还是看佛面去看看那个刚刚生下来的皇长子,但是朱翊钧这心里始终有个疙瘩。虽然陈太后的话不好驳斥,但是这一处了慈庆宫,这脚下一转,却还是没有去慈宁宫,而是去了景仁宫。 他到的时候,郑月蝉刚刚看过张诚给王恭妃和皇长子准备的贺礼,让太监送过去不久。见他过来,郑月蝉强装着平静的摸样说道:“你怎么过来了?不去看看你那孩子?说不定还是很可爱的。” 朱翊钧看了看郑月蝉,迟疑了半响这才犹豫开口道:“月蝉,你如果喜欢这孩子……朕……朕就让人把他抱过来,过继到你的名下……” 郑月蝉眼睛一瞪,虽然说她蛮喜欢小孩子的,但是给别人养孩子……自认自己还没有这肚量,而且就算是她再怎么的不懂规矩,这宫里上下尊卑的规矩那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当下她的脸以光的速度冷了下来,冷冷的说道:“皇上你说的什么话?在这宫里一向都是份位地的宫嫔把孩子交给份位高的妃子抚养,怎么到了皇上这里却是颠倒了过来呢?你就算是想打趣我,也该说的靠谱一点。” 朱翊钧一听这话,这脸色顿时便就一红,其实这还真是口误,在他心里就没承认过这王恭妃的位份,在他心里她始终只是个慈宁宫的宫女子,这样的身份当然是没有资格去抚养孩子的,但是他却忘记了四个月前他迫于李太后正式晓谕了六宫,册封了她妃子的位份,而妃的品级那是在嫔之上。想到这里,他呐呐的说道:“位份……好办,朕这册封月蝉你为德妃,那就……那就在她之上了。” 郑月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虽然说对他这话有些感动,但是这宫嫔妃的晋升要是真那么简单就好了。事实上这嫔妃的晋升和前朝很是相识,这选秀就如同是科举,这考完了选中了,中举了便就开始熬资历。这前朝看政绩,看办事的能力,后宫看的是子嗣的功绩。而自己新近进宫,别说是子嗣了,就算是侍寝都还没有过,他又能那什么借口来把自己的位份晋升到四妃之首的德妃呢? 此时郑月蝉也不想和他争论这个问题,心下实在太过于不看了,相公生了儿子,母亲不是自己!窝靠实在是太过于窝囊了!当下便就把朱翊钧推出了景仁宫:“早上你走后,潞王到处找你,你还是去看看他吧。”(未完待续) 312各有打算 接下来的时间里,朱翊钧没天在下朝之后便会去景仁宫中坐一会,两人说说话,聊聊天这日子到也算是过得不错,当然要是王恭妃这个孩子没生下来那就更好。(.无弹窗广告) 朱翊钧最近很烦,很烦!朝廷上恭贺他皇长子诞生的折子都儒牛毛,每天没一车也有两筐。对此他很是无奈,实在是烦不过了,最后只能对这冯保大声的吼道:“大伴,以后像这种折子别送上来,直接扔司礼监就可以了。再对外说下,不就是生了个孩子,犯的着这么劳师动众的吗?朝廷给他们发俸禄是让他们做事的不是让他们盯着朕生了几个孩子的。” 这句话下去之后,他的眼前才清爽了起来,一晃这日子过去的飞快,转眼这孩子出生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朱翊钧愣是没去慈宁宫看过那孩子一次,只是让冯保送了点东西过去。对此慈宁宫那边当然不高兴,几次到处抓人,一次朱翊钧刚到郑月蝉这边坐定,慈宁宫的总管张鲸便找了过来。 一定要让他过去,朱翊钧有些无奈,但是却又找不到借口,只是低着头赖在景仁宫不肯走,气的郑月蝉指着他的额头说道:“你这皇帝做的……窝囊!这脾气直逼老太太了。” 朱翊钧脸色一红。郑月蝉见他囧迫,来到了外间见到了张鲸,款款的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说道:“张鲸?张公公?” 张鲸躬身见过礼之后便又开始问朱翊钧在不在? 郑月蝉微微一笑,让张诚从自己的行李中取了个荷包出来,送到了张鲸的手上,这才笑着说道:“张公公,皇上是什么心思,张公公必然心里是知道的。只是当日恭妃娘娘在生产之时。跑去慈庆宫找仁圣太后娘娘算了一卦……”说道这里她故意顿了一下,目光炯炯的看着张鲸不再说下去。 张鲸果然很是凑趣的问道:“不知道仁圣太后娘娘这卦象起得怎么样?想那皇长子,和皇上都是天底下最有福气之人。这卦象必然是大吉的。” 郑月蝉很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张公公果然不愧是慈圣太后身边离不开的人,这猜的就是准。只是……” 张鲸当然知道这陈太后当年之所以能无子还能在皇后位置上坐的那么稳,这其中有一条便是。当年她可是嘉靖爷看中的媳妇,更是被他称之为极有道缘的人。甚至有一次还说过要是她能潜心修道,说不定还能白提飞升的人。而也是在嘉靖的指示下这陈太后早早的就拜入了白云观的门下,她能掐会算那是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的,更有人传说,这陈太后之所以体弱,便就是早些年她泄露天机太多。而这么多年来死在他和李太后手里的人不知几许,但是李太后始终不敢去碰她。其中便也有这原因。 此时听的为了皇长子,陈太后又算卦了,心中顿时便就一紧,连忙问道:“老奴斗胆,问下怡嫔娘娘,仁圣太后娘娘这卦到底说些什么?” 郑月蝉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张公公你是宫中的老人了,也知道这宫中很多话都不能随便说的。哎!要说这本也不该是本宫这位份的宫嫔所能知道的,只是您也知道,仁圣太后娘娘那是本宫的修行师傅。仁圣太后娘娘这身子骨又不后。这问卦太过伤神便就让本宫在一旁打下手,这才有幸知道了一点,只是……这泄露天机,那都是要折寿的……” 张鲸心中撇撇嘴。但是这面上依然是毕恭毕敬,求着郑月蝉透露点。 郑月蝉便有推脱了几次,这才神神秘秘的让张鲸把耳朵附了过来说道:“张公公你还记得当年嘉靖爷的时候那个叫陶仲文的道士吗?” “他?”张鲸一笑说道:“当然知道,老奴当年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小,嘉靖爷对他一直都是尊为老神仙,信任得了不得。” 郑月蝉点点说道:“那张公公也一定知道,当年他对嘉靖爷做那些预测也都知道吧?” “娘娘,说的是……那陶真人当时做的预测可不少,老奴还真不知道,娘娘你指的是那一件。”张鲸沉吟了半响说道。 郑月蝉微微一笑:“公公,您这人是在逼着本宫泄露天机。也把,本宫今天就再给你提点醒。张公公,今天你来景仁宫是为什么什么人,什么事?朝着这边去想也就是了。” “难道……难道……”张鲸这时候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脸色顿时变的扑朔迷离起来,半响仿佛是不敢相信一般开口说道:“怡嫔娘娘,这……万岁爷难道当真是和嘉靖爷一样的命格?都不能见皇子?” 郑月蝉微微一摇头说道:“也不全是,万岁爷的命格比之嘉靖爷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只是偏生和皇长子的命格有点相冲。张公公,当年嘉靖爷一开始不信这陶真人的话,先是皇长子没了,然后便是皇太子没了,而先帝却是做了十几年的皇储,却没当过一天皇太子,这才平平安安的继承了皇位……虽然说子不言怪力乱神,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张公公您说,本宫说的可对?” 张鲸的脸色顿时变了又变,朱翊钧为什么不待见这个儿子,他心里比谁多清楚,现在之所以了李太后要逼着朱翊钧去看孩子,这原本想的就是要让他尽快的下旨把这孩子过继到皇后的名下,那就是把皇长子,皇嫡长子这两位置一下全坐实了,这样的话,这孩子只要能平安的长大,成为皇太子那便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可是郑月蝉这么一说,却是让他多出了很多的想法,当然嘉靖爷当年虽然确实有二龙不相见之说,但是怎么到了孙子还有这说头?这也未免太巧,但是既然郑月蝉这边这么说了,又把陈太后推了他出来,他就不能不重新去想了。于是他也不在强逼这朱翊钧出来,很快便就起身告辞回去禀告。 慈宁宫。 李太后坐在正殿上手上抱着那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听了张鲸的回话脸上阴晴不定:“张鲸,这事你说有几层可信?” 张鲸躬着身,头也不抬一下的说道:“老奴也说不好,但是,老奴知道一件事,那便是要是这个流言真要是给传了出去,到时候皇帝过来看过皇长子之后,说不准那些个人的心眼便会多了。”直到说到了这里,张鲸这才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李太后,此时的张鲸没有一丝的奴才相。 李太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手里婴儿,叹了口气说道:“朱翊钧能长大是因为当年哀家早早的就让先帝把他过继到了东边的名下,而且那时候先帝还只是一个亲王。此后为了他也为了自己,咱们造了那么多的杀孽,先帝心里也多知道,只是因为哀家毕竟是太子的生母这才一直容着哀家。张鲸,这孩子……” “娘娘,这从来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娘娘这孩子可没有先帝当年对东边那位的爱屋及乌……”说完,张鲸的头又低了下来。 “如果哀家一直把他们母子两留在慈宁宫呢?”李太后明显的有着不甘,任谁都会不甘,花了这么多的心血,那能就这么被这一句二龙不想见便就全部作废了呢。 张鲸沉吟了下,这才开口说道:“娘娘,你能护得了几时?说句诛九族的话,娘娘你有把握能比万岁爷还长寿?” 闻言,李太后的脸色顿时便就一寒:“张鲸这句话确实够诛你九族……” “娘娘,仔细想想,这事最后怎么个了,其实这事也不是太难办。恭妃娘娘和皇长子,不受宠,不受待见,也不见的是好事,当年先帝可在嘉靖爷面前得宠过?只要能平安的长大,那比什么多强。再说了他们母子暗中有着娘娘护着,您还怕她们吃苦?眼前的恩宠,荣辱,位份都是虚的,只有能平安长大坐上那位置才是正理!娘娘,你说是还是不是?”张鲸苦口婆心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毕竟只是皇长子不是皇嫡长子。哀家这心里总是有那么点不踏实。”李太后把手中的婴儿递给张鲸,无力的揉着自己的额头。 “娘娘,您多虑了,只要皇后牢牢的把中宫给坐稳了,那就只能是皇后才能生下嫡子,别的那些宫妃那怕份位再高,皇子生的再多那也是越不过皇长子去。而皇后要是能生下嫡子那也是娘娘的人。要是不能……便就是这孩子的造化了,到时候就算是万岁爷想要传位于其他皇子,他答应了,这天下的学子都不会答应的。”张诚微微一笑说道. 李太后点点头,确实是,现在的这些学子,确实是,都以给皇帝打屁股为荣,到时候只要这孩子能长大,那么她可以想象要是传位给他人,那朝堂上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出面一调停,这位置当真是稳如泰山!(未完待续) 313皇嫡长的魔咒 这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安排,朱明建国以来,从朱元璋老人家开始到现在两百多年了,仔细想了下,这登上皇位的皇嫡长子还只有朱厚照也就是目明奇妙掉河里然后得感冒死了那位,其余的都和皇嫡长子没有任何关系。[.超多好看小说] 这是他们老朱家的历史,李太后做为一个有理想,有报复,还有点小运气的媳妇,对这些当然是熟悉的很,而朱厚照这登上皇位的皇嫡长子之结局之惨,更是让她这个亲戚触目惊心,好好的突然掉河里,这么多御医,太医最后却死在落水着凉之上……而且……而且他登基这么多年竟然无后……朱厚照的母亲当年独宠后宫,成为弘治帝唯一的后宫,又有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结局呢?两儿子死的都不明不白…… 她李太后要的是什么?是李家以后世世代代能过上好日子。她李彩凤的子孙能世世代代的当皇帝,只要为了这两个目标所有的一切多要让路。 这时候张鲸仿佛是无心般的随口说道:“娘娘,老奴记得,当年建文帝也是嫡长子,嫡长孙,在洪武那时候可真说得上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啊……”他并没说继续说下去,现在这不管是弘治,还是正德,再到嘉靖,到隆庆,最后到现在万里,都算是成祖朱棣这一脉……朱棣的江山那里来的?叔叔抢了侄儿的家业!嘉靖继承的是大伯正德的家业……那两个悲催的人物,都是嫡长子,嫡长孙…… 张鲸并没有明说,但是李太后不是笨蛋,那还听不出他表达出来的意思。要说这古代的人本就迷信,加之她又是个到处宣扬自己是九莲菩萨转世的人。心思本就重,这边那边几次一衡量,便就得出了结论。本朝只要是皇嫡长子那就都没有好下场。王恭妃这个孩子得来之不容易,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时候又怎么舍得去冒这险呢?当即便就点头同意了。让张鲸把孩子给正在西配殿里坐月子的王恭妃送去。 随后张鲸在回到主殿之后不久,也不知道和李太后说了些什么。很快他的身影便就又出现在了景仁宫里…… 没过过久,郑月蝉便就更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传说中的慈宁宫。说来惭愧,她在宫里主的时间也不短了,除了传说中的冷宫和这慈宁宫之外,几乎所有的宫殿她都去看过了。 而之所以在她心里把慈宁宫和冷宫放在同等的地位,这固然是因为她找就知道,这座宫殿的主人。是她未来最大的障碍。而且怎么斗都不斗不过,因为不能还手。前世在解放了这么多年,这婆婆还都是媳妇的头号无敌的存在,更别说在五百年前以孝治天下的封建主义社会。郑月蝉相信自己和李太后别说是起争执,就算是服侍她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的笑容没诚意,就这么个借口自己全家都能够上满门抄斩了。 她更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永远都可能调和,先不说婆媳本就是不是冤家不成婆媳,再加上自己还是她老对头陈太后的徒弟。郑月蝉在闲暇的时候没少去琢磨自己和她那点关系,经常这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要是这李太后能把自己看顺眼那才是怪事。用前世的说话便是。就算是李太后的脑袋给门夹过了,小时候得过脑膜炎,最近又给枪打过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这段时间内。她是想方设法,能不去慈宁宫便就不去,好在这段时间,李太后她也是忙着给王恭妃保胎没空搭理她们这群新进宫的妃嫔,反正她那儿子也从来不招幸那些妃嫔,也不用担心短期内会威胁到王恭妃的孩子,所以便就懒得给她们讲规矩,就算是她们想来给她请安,她也是无暇顾及。所以郑月蝉很爽,很自由。有时候她还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许这李太后和历史上的李太后不同,或许她还算是不错的婆婆,也不会因为陈太后,或者朱翊钧的关系自始自终对自己抱有敌意…… 但是现在…… 跟在张鲸后面的郑月蝉有些忐忑,故意自己给自己打气,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婆婆要见丑媳妇吗?再说我又不丑…… 很快便就到了慈宁宫,这慈宁宫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辉煌,甚至比起陈太后慈庆宫来都不起眼了很多,这别的不说,就说那些柱子上的朱漆都比慈庆宫的黯淡了不少,而殿前的那些青石台阶上有些好微微显露出几丝裂痕!这便是传说中堪比慈禧那老妖婆的李太后住的地方?郑月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随即她便就在心里给自己找到了解释理由:很明显,这李太后便是后来的叶赫那拉玉兰,只是这时候她还没有经历二转,这功力还没到达顶峰……那撒等她到了二转便就厉害了…… 但是就算是这只有一转,也不是她这个刚刚经历了二传的小媳妇所能抗衡的……郑月蝉在路上便就给自己的这次慈宁宫之行定下了主基调:低调,低调,再低调!奉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坚决的修炼唾面自干这本神功。 张鲸微微的偷眼看了看郑月蝉,在到了慈宁宫大殿前的廊柱下的时候,示意她在外面等候着,而他自己却是一改刚才一路上急赶,改为不惊不满的步法。郑月蝉还注意到,他在进了慈宁宫大殿之后,原本就微微躬着的腰杆压得越发的低了。拢着手,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晃’进了慈宁宫的大殿。 时间开始缓慢的流逝……距离张鲸进去已经过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 慈宁宫大殿的大门一直便这么直直的开着,当然这个时候郑月蝉也没能和她想象的那般现在已经进了大殿,而是由原来的站着变成了跪着……看着地上自己的光影,郑月蝉当真是恨的牙直痒痒,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连大门都还没进,就这般给发落在院子里跪上了。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肯那两个值守在殿门外的小内侍,在前世她练过站睡,但是没练过跪着睡……事实上她现在的膝盖火辣辣的难受,一阵一阵刺骨的疼痛都仿佛从全身传导到膝盖这一处,这一刻,她很是后悔,自己要是早知道要穿越到古代来,那么说什么也要先练练这膝盖的承受能力!只是……在前世还有跪这规矩吗?真要想练这个说不得要去韩国和倭国静修。 没有时钟,没有怀表,没有手表,更没有手机,郑月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跪了有多久了,只觉平时老是说的喜欢偷偷溜走的时间,这次怎么也不肯溜走,平时老喜欢去西边山头上游逛的太阳公公仿佛是故意和她斗气一般,赖在天上不肯动了…… 总之一句话,自张鲸进去慈宁宫之后没多少时间,便有小内侍从里面出来传旨,让她在这慈宁宫院子里这么直挺挺的跪着,至于原因什么的,慈宁宫的人都懒得和她说明。 其实郑月蝉很想学着前朝的那些读书人一般,很有骨气的抗旨!但是一想到自己一不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二这下旨的也不是皇帝,而是太后,这便只是家事不是国事。这论家事李太后便就是她婆婆,婆婆管教媳妇那是天经地义。不服气?不服气,便是拂逆!便是不孝!够得着七出了!而这三不出,自己可以一条也挨不上边啊……貌似这皇帝的女人好像不能休!而是送来一把匕首,一杯毒酒,三尺白绫!窝日!她可不想就这么窝囊的死了! 忍!我忍!我再忍! 当然很快就到了郑月蝉无需再忍的时候了! 慈庆宫的小荔子来了! 在他的身后便是她的师傅陈太后。陈太后对在这能能看到郑月蝉很是吃了一惊,随后便就让小荔子让她起了身,站在廊下候着,便就进了大殿。 郑月蝉当然二话没说,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她实在是不习惯这样跪着,在站起来的时候血脉一个不畅就差点摔了一跤,抚摸着膝盖,郑月蝉不禁想着看来这大明的紫禁城虽然比满清的要跪的地方少,但是可以想象以后这李太后真要是和历史上一样喜欢为难自己的话,自己的膝盖将会有很多机会和地面有亲密的接触,到时候自己是学小燕子绑上‘跪得容易’呢还是学着点点那些小说中的女主那般一气之下逃离皇宫,然后在翻越宫墙的时候遇到一个武功绝世,外貌帅的掉渣的大叔,然后和他来一段可歌可泣,催人泪下,缠绵悱恻,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呢? 这要是在没穿越前,说不得她还真会这么想,但是现在么。只知道这种故事只能发生在故事里,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是实在给这死老太婆逼急了,自己便就和她白钗子进,红钗子出!没办法想带着刀这种高端的武器混进慈宁宫好像难度太高了点,用钗子似乎比较现实,只是这宫里的钗子不是银镀金,便是银鎏金的!前世宫廷剧中那种动不动便拔下钗子能当武器用的桥段都是骗人!(未完待续) 314辛秘(上) 郑月蝉之所以知道这些桥段都是骗人的也是来到了这大明之后。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银钗子也不是随随便便那个女人都能有的,这没说把,把银子,做成钗子插头上,其实就和前世把人民币折成了头花戴头上,这要是家里的状况好的能让你大门不迈二门不出,那是绝对不会有人有银钗的……至于金钗……那都是传说中的,这几品的诰命,最多能带几个金钗子那都是有定数的,也就是说你就算是有金子也能能往身上挂,而不能往头上插…… 而且以前看电视,电影中那些个女人头上的钗子都堪比那些特制的军刺,又锋利,有轻巧,但是只有真正看过了金钗和银钗之后,郑月蝉才知道,其实……其实……这两样东西真要是纯金纯银的话那都是软绵的很,做成了钗子别说是没开锋的就算是开了锋的想要杀人……也太过于面前,要是对方是个壮年男的估计脸胸部都刺不下去,能扎破点皮算不错了…… 当她真实的进宫生活了这么多天之后,她切身的体会到了大明皇家的‘穷’。别看这内务府发的东西都金光闪闪的,但那不是镀金的便是鎏金的,纯金的东西那是少之又少。而最多的是铜胎……纯银的也很少。 陈太后当然不知道,她的这个好徒弟,在一得了自在,这脑子便就走神的那种方面去了。她现在只想去和自己的那个好姐妹好好的谈谈。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确实不知道自己这身子还能撑多久。 现在郑月蝉还很孩子气,每天都有些不知所谓,而朱翊钧确是最让她担心的。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会想,随便让李太后去折腾去,反正左右都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这个怀胎十月的人都不心疼,自己这个外人又犯的着在他们两母子面前制衡吗?但是一想到隆庆当日驾鹤归天的时候,拉着自己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的。(.好看的小说)一再的让自己扶持好他这个儿子,只能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事情自己已经是做了十几年了,眼看着自己也快要下去见隆庆那个家伙了。总不能让他失望吧?有始有终吧!自己现在能给他们两个安排的都安排着点,到时候自己眼睛一闭。两腿一伸,见了隆庆也有话说了。只是……只是不知道他在地下这么多年了,找了多少狐狸精就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是不是还要继续这般斗来斗去的不安宁呢? 郑月蝉不知道自己师傅和那个黑山老妖谈了一些什么,这不是她这个级别的所能知道的。只不过等她看到陈太后从慈宁宫大殿里出来的时候,一脸的疲惫。而她也被告知可以跟着陈太后一同回去了。 一路无话,虽然郑月蝉心中好奇的不得了,但是她也知道。这路上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她始终闹不明白这李太后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这么就对着自己开枪了……想想自己进宫以来虽然没去慈宁宫请安,但也是她黑山老妖不要她去请安……(其实她压根就没想去过请安,当然这时候那是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的)自己当真是躺着也中枪……冤——她忍不住抬头看看天,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端是好天气。这心情立马便就更加郁闷了……不是说这要是出了奇冤的事,便会六月飘雪吗?现在虽然是九月似乎也该飘雪了啊……随即她一想,今天肯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下雪了,只不过离北京比较远而已…… 两人来到慈庆宫。[]这一进门,陈太后便就让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退出了慈庆宫的大殿,并且还让小荔子在殿门外好好的守着。郑月蝉一看这架势,顿时便就来了兴致。看来进宫这么多天了自己终于要接触到高层机密的事情了,她心里那叫一个兴奋啊,大内秘闻啊,这么好的八卦只要是人便就没有人能抗拒它的诱惑。 郑月蝉学着那些电影,电视,小说中的那些桥段,自己上前给陈太后斟好茶,然后在她的对面坐端正了,目不斜视,一副聆听教诲的摸样。 这按着剧本一般来说,接下来那些大佬都会对她这表现很是满意,点头暗赞,然后大佬们便会切入正题。现在她就等着陈太后切入正题。 果然陈太后在点点头之后,开口说道,只是这一开口顿时便就把坐如鈡的郑月蝉从软榻之上摔了下去,在地上捂着脑袋半天也起不来…… “月蝉,听说这些天皇帝天天去你的景仁宫,王恭妃生产的那天还留宿在了你那里……” 和别人,特别还是长辈探讨和老公或者说男朋友之间那些私密的事情,郑月蝉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都没有任何经验,这个……但是怎么说也是两世为人了,咱没见过猪跑,难道还能没吃过猪肉?当即她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之后,很快便就调整好了心态,在用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时间,让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等她重新坐上软榻的时候,已经组织好了语言:“那个……师傅,万岁爷到我那里也不过就是喝喝茶,聊聊天,说说天气,谈谈人生理想什么得。俺们可没干什么坏事!至于那天晚上留宿……那也是因为那天我和他都喝多了,醉了。就连什么时候,怎么回的寝宫也不知道。师傅,你要相信我,我们真的是什么事也没干!我们是清白的!”郑月蝉说的很是诚恳,她生怕陈太后不相信,最后还加了一句:“师傅,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把万岁爷叫来当面对质……” 但是想到那家伙说不定还会故意给自己捣乱,这事还真有可能,记得前世的时候有个男同学一直死追自己班上一个女生,一次郊游,他们一起掉队了,第二天回校的时候,那男生便就到处说他和那女生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但是事实上么……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有了这么个例子,郑月蝉当然对朱翊钧不那么信任了,要知道前世网络上看的最多的一句话便就是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所以这说道了最后,她又加上了一句:“师傅,你要是实在信不过,就让敬事房把《彤史》取来一看便就知道了,我们真的是清白的……” 郑月蝉就如同是前世那些闺女对自己老娘交代自己是不是早恋一般,心中的忐忑可想而知。 这原本想着,怎么也要让陈太后知道自己是个乖孩子,目前虽然和朱翊钧同学有来往,但是保证是发乎于情只,止乎于礼……以为这样自己便能过关。 谁知道,陈太后听了之后,反倒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幽幽的说道:“就是因为你们是清白的,所以哀家这才发愁……” 清白所以发愁?郑月蝉一时这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但是很快她便就明白,现在可是古代,并不是不许早恋提倡晚婚晚育的前世了,这里讲究的是子嗣,别说自己已经十四马上都快十五及笄了,这里十二岁当娘那是很正常的事情,真要是和自己前世那般过了二十六了还没结婚生孩子,在这里肯定会是个典型,还是个不好的典型,说不定早给传出去,自己不是有病,便是石女了……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一条呢? 不待郑月蝉自己在那里自我的反省,便就听得陈太后继续说道:“月蝉啊,皇上,喜欢你,也宠着你,但是咱们宫中的女人,再得皇上的心,再有恩宠,也不如有孩子傍身啊!” 对于这个陈太后那是有切身的体会的,这李彩凤这些年来为什么这么的嚣张?还不是仗着隆庆仅存的两个皇子全是她生出来的吗?而自己呢……自己还是好的好,不管怎么说那都是隆庆的正宫娘娘,朱翊钧也还寄养在她的名下,这才不敢明面上对自己怎么样,但是当年隆庆的那些份位比不上她的那些宠妃呢?奴儿花花,李良妃……陈太后缓缓的摇着头,把自己给抬进裕王府开始到现在的那些事情状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遍。 虽然她的语调很是平淡,但是却让郑月蝉这个穿越人士在已经转凉了的九月,吓出了一声的冷汗。果然不管是皇宫,还是王府,或者是侯门,宅院里,光鲜的背后总是充满了血腥。 陈太后说完了隆庆,话锋一转,说到了当年宪宗的万贵妃,很荫蔽的道出了内幕,当年万贵妃集三千宠爱为一身,也生下了儿子,但是这孩子却没能长大。在后宫集三千宠爱为一生是幸也不是不幸。 要说郑月蝉对这万贵妃的感觉并不好,无他,这后世不管是电视还是电影,或者小说中,她始终都是以反面人物出现,不是说她残害了忠良,便是说她淫乱了后宫,最不济也会说她嫉妒跋扈,残害宫中的嫔妃,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未完待续) 315宠妃的无奈 这帝王之家,要是没有隐情那便是最大的隐情了!一个比皇帝大了十九岁的老女人竟然能在有着三千宫女之中始终占着皇帝,这绝对不能用正常的心态来形容了,只能说是奇迹了! 虽然说她不管是在史书上,还是在民间的野史中,这名声之烂也就只能和纣王的苏妲己等才能比美了。[.超多好看小说]这种女人已经不能单纯的称之为女人了,而是妖女,魔女……郑月蝉在前世看过不少关于她的资料,那时候只在想,既然是一个这么蛇蝎心肠的老女人,是什么才能让皇帝,让太后都容忍了她谗害嫔妃,皇嗣呢? 现在听得陈太后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便就一惊,只是现在自己师傅开了这么个口,那么必然是会给自己解说了去。果然陈太后在幽幽的叹了口气之后说道:“这万贞儿,万贵妃的儿子夭折不是天意!” 不是天意便是人为了!这在宫中想养大自己的孩子,果然是不容易的。郑月蝉如是想的,宫斗么,很正常的,不过她一得宠的皇贵妃竟然也不能把孩子养大,这便有点说不过去了,看来这智商不高啊! 不待郑月蝉感慨完毕,便就听陈太后继续说道:“当时宪宗的皇后姓吴,是宪宗生母周太后选的。而吴皇后大婚才一个多月便就因为廷杖了万氏被废了。几月之后钱太后病危,随后万氏产下皇长子晋封皇贵妃,不出一月,皇长子毙!随后钱太后没!”说到这里,她顿顿了揉着自己的额头说道:“月蝉,这多的话哀家不再多说,你自己去想想。你是个从聪明的孩子。这以后该怎么做,自己的心里要有个底。哀家这身体也就最多还能撑两年。”、 说着便就让她回自己先回去。一路上,郑月蝉便就陷入了沉思。 陈太后虽然说的很是模糊。很是简单,当真可以说是点到为止,但是流出的信息却是让郑月蝉为之一颤。一直以来她都很天真,以为自己只要不争。只想着怎么推动历史的巨轮,从而来改变自己乃至整个大明的命运,却从没有认真的去想,自己怎么在宫中生存下去。以前很天真以为有陈太后做师父所以万事大顺,后来知道自己是大名鼎鼎的郑贵妃,加之这朱翊钧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对自己也算是情深意重,那么这以后几十年的宫中生活当然不愁。 万皇贵妃……这个女人是在自己之前明朝唯一的皇贵妃。也是自她之后宫才有了皇贵妃这个称号。现在仔细想想,这个皇贵妃和自己的境遇又是这般的相似。同样是皇帝的宠妃,同样皇后是皇帝生母选出来的,皇帝嫡母身体都不好,不插手后宫事务……那么陈太后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今天李太后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左右琢磨了,不知道不觉中,便就回到了景仁宫的门口,却见,就在大门口,朱翊钧那小子正在四处张望。一见到她的轿子过来,一撂下摆便就迎了上来,掀起了轿帘,见到她完完整整的坐在轿子中。明显的便就松了口气,喃喃的说道:“还好……还好,总算是安全的回来了。”说着便就伸出手来,亲自扶着郑月蝉走出了轿子。 郑月蝉看着眼前这个俊逸的年轻人,想到陈太后说的那些话,这精神顿时一阵恍惚。平心而论,不管是相貌,还是背景,权势,朱翊钧都能算得上是相公的上上之选,这样的人放在前世,别说是做老公,就算是一夜情,那些女人都会哭着喊着让他上。只是自己……自己当真要走的这一步?在这个年纪和他生孩子?囧!老娘……老娘这心理当真是还没有准备好! 历史上这郑贵妃好像在生下福王之前还生过一个女儿,然后从嫔晋升到了德妃,位居四妃之首,只是这女儿也没能养大,在不满一岁的时候夭折了,当时这郑贵妃还怀着福王……想到这里郑月蝉的身躯猛地一颤,nnd这里要是说没有猫腻,当真是也就只能骗骗鬼……难道自己当真是要让自己在陈太后在世的时候生孩子?只是……为生孩子而生孩子…… 郑月蝉作为一个接受过前世现代教育的人,在道德上接受不了。朱翊钧的脸上满是担忧,而她心里却是一片茫然,自己到底是逃出去,还是留在宫里和那个命中克星斗下去? 恍恍惚惚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景仁宫,在快到了景仁宫大殿的的门外,老远便就见到张诚一连喜气的忙进忙出的,见郑月蝉和朱翊钧过来,忙疾步走上前来,客嬷嬷见了不解的问道:“张公公,这时候你不在小厨房看着,怎么在这里?” 张诚一连的喜色,躬身在向郑月蝉行礼:“给娘娘见礼!‘说着还向着朱翊钧使了个眼色。 郑月蝉今儿个经历的事情有些过多,此时精神还有些恍惚,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只是想着回去,在床上好好的想想,消化掉那些信息。至于朱翊钧,她准备暂时先选择性的忘记了,就当他只是景仁宫中的空气。 踏进了景仁宫的大殿,便就听到:“恭贺怡嫔娘娘回宫!” 声音之响,让郑月蝉吓了一跳,在定了定神抬眼卡那去这景仁宫大殿里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眉宇间全是掩盖不住的喜色,斜眼看去,竟然看到冯保竟然也在里面,他怎么会在这里?虽然说他是朱翊钧那小子的大伴,但是怎么说也是现在的内相,司礼监当差那有那么多空闲?自己进宫到现在也不过是见了十来次而已。心中暗自纳闷不已。 冯保手提着青玉马尾的拂尘,上前给郑月蝉问了个安,把脸上的那些皱褶堆积成一朵菊花,就连这说话地位语气也是格外的喜气:“恭贺怡嫔娘娘!” “喜从何来啊?”自己刚刚给那黑山老妖无缘无故的罚跪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虽然是出来了,但是何来的喜啊? 冯保低着头掩嘴一笑说道:“娘娘,这时辰未到。还请怡嫔娘娘等等。”说着他突然拔高了音量,对着夏嬷嬷喝道:“夏嬷嬷,还不先扶着娘娘下去沐浴更衣?” 夏嬷嬷垂着头上来便就从朱翊钧手中接过了郑月蝉的手,便要下去. “月蝉……要不……要不……朕和你一起去?”朱翊钧脸色一红,想要跟上来。 窝靠!老娘还没决定要不要和你00xx呢!你就想要鸳鸯浴的待遇?郑月蝉转过头,两眼杀气腾腾的看着朱翊钧。 要说这朱翊钧在以前还是小金子的时候就没少给郑月蝉这个新时代的恶女欺负,所以这厮在郑月蝉的面前,始终都没有自己是皇帝,是后宫之主的觉悟,眼见着郑月蝉这一眼瞪了过来,顿时便就软了,抓着头皮讪讪的说道:“那啥……朕的意思是……是在门外给你站岗。” “不劳皇帝你费心,你还是回你的乾清宫去吧。”郑月蝉很有气势的对他挥舞了下自己的小拳头。 见朱翊钧还想要说什么,一旁的冯保强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说道:“万岁爷,您啊,现在还真是要先回乾清宫去,仁圣娘娘那里有旨意。” “伴伴,母后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朕在这听着也就是了。”朱翊钧紧紧的看着郑月蝉的身影消失在了,景仁宫大殿的帐幔之后。这才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早在让冯保去找陈太后去慈庆宫的时候,他便就打定了主意,今天自己说什么也不要回乾清宫了,就算是装醉也要赖在景仁宫里…… 冯保看到朱翊钧的神色,心中免不得一阵暗乐,看来自己当初的抉择是明智的,虽然说现在自己在内宫的位置已经到顶了,但是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没能封爵,这次的事情要是办好了,让仁圣太后,让朱翊钧,让郑怡嫔满意了,说不准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和成祖当年的郑和一样封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轻笑了几声,这才打趣般的对着朱翊钧说道:“万岁爷,怡嫔娘娘走远了,您还是先回回神,回乾清宫接了旨意再说吧。” 朱翊钧给他这般一打趣,这俊脸顿时便就又红上了几分,呐呐的说道:“伴伴,母后这是什么事啊,非要朕回乾清宫?” “好事!”冯保的脸上满是喜气:“万岁爷,老奴可以保证,这事,铁定是好事!还是天大的好事。” “好事?”朱翊钧找了位置在郑月蝉时常靠着的那个软榻之上坐了下来,这才说道:“伴伴,既然是好事,那就在这里说便是了,母后这般的疼朕,必然是不会和朕计较。”说道着里他心有戚戚的看了看郑月蝉消失的地方,对着冯保招招手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伴伴,怡嫔什么脾气你也知道,朕要是现在回了乾清宫,今晚铁定再也进不来景仁宫了……” 听了这话冯保脸色的笑意更浓了:“万岁爷,仁圣娘娘可是说了,这旨意事关怡嫔娘娘,所以……一定要您在乾清宫接……”(未完待续) 316 变故 这任何事只要是事关郑月蝉,总的来说朱翊钧都会变的很乖,很听话。(.)所以很快他便在众人拥簇下浩浩荡荡得回到了乾清宫前。 恩?这……这是他的乾清宫吗?怎么平日里端庄沉闷的宫殿怎么会披红挂彩的?怎么显得这般的喜庆?不对,还真是自己的乾清宫,你看那数十个宦官宫女,虽然都换了新衣衫,但是这脸还没换,一看就知道都是老人。而且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只是笑得怎么就这么的让他感觉到猥琐呢? 这刚进了乾清宫,朱翊钧虽然感觉到自己宫中的气氛有些太过古怪,但是这时候他那有什么心思去研究这些,一转头对着身后的冯保说道:“伴伴,朕现在回来了。这仁圣太后娘娘的懿旨该宣读了吧?”说着把手对着他一摊,舔着个脸说道:“伴伴还是直接给朕得了,朕现在回景仁宫去,这路上的时候边走边看。”显然朱翊钧他没有什么学过交通法规,也不知道这走路不能随便看书…… 朱翊钧满心的以为冯保一定会把懿旨给他,但是却没想到冯保只是笑笑,然后对着身后的那帮子内侍说道:“万岁爷,今天你是那也去不了了。来人那……伺候万岁爷沐浴更衣!” 见冯保竟然突然冒出这句话来,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和他闹着玩,但是等到见到冯保身后走出四五个孔武有力的宦官的时候,这脸顿时便就冷了下来:“冯保,你这是做什么?” 冯保嘿嘿的一笑说道:“万岁爷,您那,什么也别想,只要听老奴便是了。” 不待朱翊钧反应过来他便就给那四个小宦官抬了下去…… 要说此时郑月蝉也正疑惑着。今天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呢?这先头的那些事情咱们便就不说了,都过去了,说和不说都没用了。但是现在呢?刚刚自己给那个夏嬷嬷扶着进了后殿说是沐浴更衣,只是怎么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情?自己竟然……竟然就在自己的宫殿之中就这么……这么给塞进了一乘小轿之中……轿子的窗帘给压得严严实实的,郑月蝉在轿子中只听得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却完全不知道这会把自己抬向那去。 直到这个时候,郑月蝉的脸色这才雪白了起来。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在她心里一直便就认定那些依仗是那么脆弱,第一她感觉到原来传说中的宫斗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在自己的身上上演,而自己眼看着就要成为所有宫斗中那些可怜的倒霉孩子了…… 这世界她的脑中突然冒出一句很经典的话: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而且她发现,现在这个问题的选择权并不在自己的手里,貌似自己便就那砧板上的鱼肉。 这过了今晚,以后呢?自己是留在这宫里斗?还是想着法的偷溜到海外去?郑月蝉苦笑了下。这时候自己竟然还能再去纠结这个问题,看来自己的心理素质果然又精进了一层……要是再有什么感悟的话,说不定还能在这狭小的轿子中利用什么气流膨胀什么得冲破那个任督二脉,然后不单身手敏捷,而且轻功更是有了突飞猛进,这出入皇宫内院犹履平地……然后自己用内力撑破了轿子,一跃而起,跳上了紫禁之巅,在上面对着一轮圆月,大笑了三声。然后扬长而去……从此皇宫之中便就少了一个郑怡嫔,江湖之中多了一个叫三笑郑月蝉的盖世女侠…… 一阵胡思乱想之中,郑月蝉苦中作乐,这中事情也就是存在在那些成人童话之中。就算是自己是个穿越者,也明白这是绝对不可发生的。 晃晃悠悠中感觉到轿子落了地,郑月蝉扶着轿门,一阵的头昏眼花,nnd,这别人穿越不是带了金手指,便是带了什么空间宝物,再不济也会有点王八之气……而自己……这人比人过真是要气死人的。 自哀自怨之中郑月蝉便就给夏嬷嬷她们扶着进了一处大殿之中。郑月蝉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大殿和紫禁城别的宫殿很是不同,这别的不说,就说这地面把就和别的宫殿不同,这众所周知这紫禁城几乎所有的大殿里面铺设的都是金砖,这金砖的工艺也甚是奇特,不起尘不说,磕头的时候还能扩音……虽然说郑月蝉进宫之后也就逛了几个宫室,但是看到的也就是和她那景仁宫的一样,全都是金砖铺面,但是现在这宫殿的地面竟然用的是汉白玉…… 大殿里水汽弥漫,热气腾腾,这时节已经是九月中了,京城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一抬头郑月蝉看到这宫殿内的匾额上写着“甘泉宫”。郑月蝉一愣,西苑?自己怎么给带到这里来了?要说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郑月蝉对这紫禁城最心心念念的便是传说中的‘西苑了。 西苑这个称呼很是模糊。不确定到底在紫禁城的那里,是里面还是外面,在前世几乎所有的资料上都没有具体的位置。只知道这西苑是朱翊钧他爷爷在差点给宫女勒死之后便就休了这西苑,然后接下来的几十年便就一直住在那里几乎一步也没出,直到他快驾崩的时候才给抬回了紫禁城…… 郑月蝉还知道,不管是在嘉靖朝还是在隆庆朝,西苑都是这爷俩常住的地方,里面的亭台楼阁,假山池塘也罢都是堪比琼楼玉宇,美不胜收。但是直到了这万历登基,这地方便就给封锁了起来,自隆庆帝驾崩之后到现在也还没开启过宫门。 她在自我禁足在景仁宫之后,没事的时候少不得找夏嬷嬷,客嬷嬷询问那里的一些情况,其中这夏嬷嬷曾经就和她说过,在西苑,最好的宫殿便是这甘泉宫,这是引了宫外的温泉进来,这水温到甘泉宫的时候不冷不热,泡在里面最是养人。当年嘉靖爷喜欢修道,对养生最是注重不过。几乎每天都要泡上一个时辰…… 而这甘泉宫在嘉靖爷的时候因为这整个西苑都没有嫔妃宫女(那撒,嘉靖对这两个有心理阴影,但是他绝对没有龙阳之好)所以只修了个“玉仙池”。而到了隆庆帝的时候。这家伙可对女人没什么心理阴影,非但是没有阴影,而且因为他在后宫的勤劳。给前朝那些个大臣们还起了个外号“小蜜蜂”,那这甘泉宫只有个一池当然是不够的。于是便就又再旁边开了“牡丹池”,“海棠洗”,以便他给那些嫔妃赐浴…… 当然这修葺宫室是要花银子的,隆庆不富裕,这池子修的比较时间便就比较长了,等到他刚刚修好的池子的时候,他正好迷上了个元蒙贵女。叫什么花儿脱脱的……便就经常带着她来洗鸳鸯浴……当真是恩宠无边,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天,早上有人发现这花儿脱脱死在了井里…… 自那以后隆庆便就病了,西苑的门也就从此关了,没过多久,隆庆驾崩,朱翊钧登基!陈太后体弱,李太后忌讳,这西苑除了日常打扫的宦官和宫女便就再也没有来过一个正经的人主子…… 自己……自己怎么来这里了?郑月蝉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随即她便把这一切都抛开了。nnd管他呢。就算是阴谋自己能来到这传说中的西苑,能泡上只有皇帝才能泡的温泉什么都值了! 这么一想,郑月蝉也不矫情,三下五除。便就把自己身上的那些衣物一并脱了去,“扑通”一声便就跳了进去。 静静的躺在微微有些热的温泉中,真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整个甘露宫中都燃着一种闻着很是香甜的香料,粉色的人烟雾如丝如线,和那些水汽缠绕在一起。宫中四下一片寂静,除了殿外草丛里不知名的昆虫的鸣叫,便就只有水波微微晃动而发出的柔和的声音。汉白玉的池岩上,雕刻着各色花卉,池水清册犹如月光,郑月蝉不禁在想,这大殿的屋顶上要是能开个天窗那该多好好……一面泡着温泉,品着茶,然后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月亮数星星,然后很是肉麻的说:“等你八十岁了,咱们还在一起看月亮,数星星……” 哦……这是不是太琼瑶了一点?郑月蝉忍不住干笑了两声……虽然说郑月蝉的脑子一直都在胡思乱想中,但是她的神经却是一直便就紧绷着,木有办法啦,前世受琼瑶奶奶和某江小说荼毒太重,她曾经便就总结过,按说不管是什么小说,这只要是写到女人洗澡,总会有人会进来偷看,一般来说都是男主……当然这给偷看洗澡的女人,却不一定是女主。 现在在这宫里,能称之为男人的也就只有一个,至于潞王那个小正太……郑月蝉可以保证,他身上连一根像样点的毛也不会有……白玉大象罢了……至于另外个……也许可能……或许……大概……不知道这毛有没有长齐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她在温泉泡了那么长时间一直便就是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进来,事实上不但是没人就算是一只猫或是一只老鼠路过的也没有。怎么回事?难道这小说当真是小,这泡温泉也只是这般平平常常,简简单单的泡温泉?这在后宫中竟然有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时候? 当她在夏嬷嬷的服侍下从从温泉里出来的,由自不敢相信这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泡温泉……待到人跨出了甘泉宫的大门,还是不相信,忍不住便就转头看看低声的对着夏嬷嬷说道:“和本宫说实话,这万岁爷是不在某个角落里看着?” 夏嬷嬷微微的一笑说道:“娘娘,你想得也太多了,还真把咱们万岁爷是汉成帝啊?再说就算是万岁爷不介意当汉成帝,那也要看满朝文武同不同意。这别的不说,就凭着那赵飞燕,赵合德是歌姬出身,别说是皇后,贵妃了,就算进宫专门倒夜香都不可能。” 夏嬷嬷笑的很轻,但是言语中对赵飞燕赵合德的鄙夷那是显而易见的。也是在现在这样一个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这毕竟是正常的么。这人和人相处讲究的便就两个字:出身。这时节笑贫不笑娼并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是主流。这时节的小三也没有后世的那么嚣张。 在没有什么琼瑶奶奶到处宣扬,世界上的一切都要个给那个虚无缥缈的爱字让步的时候,这时节,爱情估计是最廉价的东西。凭什么前世那些有钱人在苦难的时候和糟糠妻子一起吃苦。待到了男人嫌弃老土的时候,还那么理直气壮的说什么感情不和。这感情不和,都过了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到现在这才说感情不和,早干嘛去了? 而那些小三都学着那些小说里写的那般个个毫无廉耻的理直气壮的上门来说他已经不爱你了,要留着他何用?还不如成全了她们。那么凭什么要成全她们?在前世郑月蝉每次看到这样的故事都觉得无比的可笑。怪不得这后世笑贫不笑娼啊?怪不得小三横行,这人的思想道德果然变的没有下限了。 这这今生肯定会有很多人对婚姻不满意。毕竟大明的人结婚超过百分之九十五是盲婚哑嫁,只凭着媒人的一张口,但是前世么……这感情不和,这不称心自己摸着良心说现实吗?人是自己挑的,恋爱都要恋上几年,不说这期间基本上最少有百分之七十五的人都以确定恋爱关系便就滚到一张床上去了,但是这离婚率却是吓人。而反观这万恶封建社会郑月蝉穿越到现在也有五六年了,也还没见到过那对夫妻离婚的。 就算是有些人有银子了,发达了,会纳上几个小妾,但是那些大妇不用担心自己地位不抱,不用担心那些小三住了你的屋,花了你的银子,睡了你的男人还要打了你的孩子…… 就比如现在,现在的王皇后,郑月蝉知道在历史上这王皇后也是极不受朱翊钧待见。也不见的真有史书上写的那般的贤惠。真要是贤惠,《明史》上也不会写上她的坤宁宫宫女的伤亡人数是历代婚后之最了。 郑月蝉前世很鄙视小三,今生依然是鄙视小三,只是这临了临了自己竟然成了小三。这也是她到为止。虽然明知道要是想在宫里好好的活下去,并且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便就必须要趁着陈太后还在世的时候把自己份位升上去,但是她的心理却始终过了不这一关。 有些事情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但是却并不是所有人能克服自己的心魔,成为最后的笑者。那个慈宁宫的黑山老妖显然是令一类的代表。 这越是思来想去,心中便就越是难于抉择,这想不通了心里必然烦躁,人也开始变得有些迷茫,最后就连夏嬷嬷给她穿戴了什么也不知道…… 金水桥外,两列数百人的锦衣卫亲军依仗缓缓的移动着,前队手持团扇,金瓜,班锤等各种依仗,而后队则是抬着内管监早就已经备下的轿辇。奇怪的是他们出动了这么多人,竟然行动起来静悄悄的,就连队伍中那些内监手上虽然也提着大红的灯笼,但是却是比往常用的宫灯昏暗了许多,这时候不管是谁的都能感觉到这队人马的诡异。 更诡异的他们的移动方向也很诡异,竟然是……竟然是从西苑朝着乾清宫移动。这乾清宫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帝的寝宫,那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过去的特别是仪仗。这里除了皇帝自己的仪仗,也就只有皇后的仪仗或许能有两次机会开进这里,一次便是大婚,从大明门抬进来的那会,还有便是以皇后的身份殡天,这按着道理那也是能让棺椁路过那么一次。 但是这绝对不是皇帝和皇后的仪仗,这要是按着人数还有配备来说,应该是皇后之下第一人才能有的仪仗!皇贵妃!本朝有皇贵妃吗?万历到现在除了皇后便就是那个刚生了皇长子的王恭妃了!难道说今天朱翊钧终于脑子恢复正常了,看那孩子对眼了?把那王恭妃的位份动了动?要说这生下了皇长子,这功劳虽然比不上开疆扩土,但是也差不离了,这样的晋升也算正常。于是虽然在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仪仗违制了,但是很自然的都自动的选择了无事,开玩笑,这李太后折腾了这么久不就是等着一天吗? 自己上去话多,算什么?保不定这皇长子最后便就成了下任皇帝了,就算是自己不在乎前程,也不想给子女亲友留下后路。但也不能给他们添加障碍啊? …… 这轿子怎么比自己常用的两人小轿大了许多?太宽敞舒适了,这泡好温泉,窝在这轿子上实在是太舒服了!前世郑月蝉参加同学婚礼。当了回伴娘,但是结婚两人都是红三代,当然这婚礼也是极度的奢华。新郎官更是用了八辆同一款式型号色号的劳斯莱斯幻影来娶亲。当时刚刚看到的时候郑月蝉这心里很是狠狠的激动了一把,但是当她真正坐了上去之后发现。其实和一汽大众产的那些车坐起来没什么大的区别…… 但是现在这轿子,却让她感觉到了无比的舒适,不知道那些个轿夫是怎么抬的,平稳的就如同是在滑行一般,甚至比滑行还平稳,那倒杯水在一旁的小几上,肯定是不会有水滴出来的。 这时候郑月蝉有些能理解为什么后宫那些女人。前仆后继的都想要争,要斗了。郑月蝉再怎么小白也不知道,现在自己乘坐的轿子绝对不是自己那个品级的嫔妃所能乘坐的。可是这知道归知道,真要现在让她舍弃了这大辇而去坐那吱吱呀呀的两人小轿那她肯定是不乐意的。 反正……反正,这轿辇又不是她自己准备的,反正……反正也不是自己爬上这轿辇的。那就是不是她故意的,都是别人干的,自己只是可怜的无辜的受害人!郑月蝉很是鸵鸟的这般想到。再说了,说不定便就是陈太后为了刺激下自己而特地让那些个奴才让自己知道下这普通的九嫔和皇贵妃之间的差距。 只是这些对自己有诱惑力吗?郑月蝉自己问自己,然后很是神奇的自己对自己说道:“看来师父还是太小看了自己。自己前世怎么也是个经过考验的宫产党员啊,这别的没有,就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那是肯定不能做到的。那撒……那撒……大不了……咱们把糖衣扒下了。然后炮弹踢回去? 这思虑太多的人一般都不会太过于注意周围环境发生的变化。郑月蝉满心的以为,既然现在从西苑出来了,必然是要把她送回她自己的景仁宫中去的。也就不在多想了,加上在那甘露宫中也不知道闻到了什么香,用的是什么香料的浴汤,怎么在洗浴之后她的思绪便就有些控制不住,老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轿子还在平稳的向前移动着,郑月蝉有些昏昏欲睡,这时候却听到轿外面传来夏嬷嬷轻声的说话声:“娘娘,快到地方了。娘娘,在您榻上右边的扶手上边的有个格子,打开了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快红绸?” 郑月蝉人虽然是有些模糊了,但是总算是还留着那么一丝神智,依着夏嬷嬷的指示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一块红绸,嘻嘻还真是够红的,大红色的,够喜庆,郑月蝉把红绸取了出来,就着轿辇里的灯火,来看了看,嘟囔道:“咦!夏嬷嬷,这红手帕那来的?这般的红?可不是我这个小小的嫔妃能用的。哈哈……上面竟然还绣着龙凤,这绣工真是好啊……比我好多了!” 夏嬷嬷在外面听了了掩嘴笑道:“娘娘,这是仁圣太后娘娘当年用过的,这次特地让老奴送了过来,说是一会还有礼物要送娘娘,让娘娘您先用这个把头蒙上了,不许偷看,这礼物娘娘只要是偷看了,太后娘娘便就不送给您了。” 一听礼物,郑月蝉的财迷心态顿时便就战胜了一切,仁圣太后出手必是精品,极品,好吧就算是一根铜钗只要是她赏赐的那也行,要是自己到时候能到那个娘娘山上去逛逛,找到能穿越回去的途径,那便就是仁圣太后娘娘亲赐的啊!嘎嘎,那自己当真算是要发了。 这时候的郑月蝉的脑袋瓜当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真要是自己能回去,那么不管是带了什么回去,那都是几百年前的古董了之前的很。可惜的是此时的她有点像是喝醉了一般,这大脑的运作明显的就缓慢了不少。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就听得夏嬷嬷在轿外,大声喊道:“落辇!” 随后郑月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轿辇,只记得当时,夏嬷嬷在扶自己下辇的时候在自己手里塞了一个苹果还有一个玉如意。喜得郑月蝉忙想把头上的那个讨厌的遮蔽物掀了开去。唬得夏嬷嬷一阵手忙脚乱,胡言乱语的胡扯了一通这才把她哄骗了过去。 在下了轿辇之后。郑月蝉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沉了,这整个身子差不多全都挂在了夏嬷嬷的身上。就在睡过去前,郑月蝉脑中唯一的一个念头便是。这次还好自己带的夏嬷嬷,人高马大,孔武有力。要是带的是那个小巧玲珑的客嬷嬷,这些可就要出丑了! 不说郑月蝉就这么史无前例的走着路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但说,朱翊钧此时他正在乾清宫的殿门外候着,裂开着大嘴,只知道在那里一个劲的嘿嘿的只傻笑。这时候要是有人仔细看他身边那些人的话,必定会吓的跌落了下巴,宫里……宫里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多的寻常百姓?竟然……竟然还有人长着一丛修长堪比关二爷的胡须?入夜,宫里竟然出现长着胡须的男人?这个问题已经不能用严重来形容了。 “呵呵……大伴……你说……你说她什么时候能来?”朱翊钧头也不回的紧紧地盯着乾清宫大门。很是随意的问着身后的那个长着胡须的老者。 “回万岁爷,这时候应该出来,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到了。”那老者见他发问,忙不迭的躬身回答。只是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的耳熟呢? 朱翊钧笑呵呵的转过身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冯保打趣道:“这满朝文武都说张先生长得最好,如今朕见大伴你这一扮上倒是比他还要帅很多.‘ “帅?”冯保很是疑惑,饶是他整天个自喻是前无古人第一博学多才的太监,也不知道这个帅字为何意。 朱翊钧的嘴都快要列到耳根了:“这是怡嫔娘娘说的,意思说是形容一个男人长的好。” 冯保听得朱翊钧这个解释顿时心里便就乐开了花…… 等了许久,还不见人来。朱翊钧便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整了整不知道整了多少次的大红状元插花帽了,胸前的红绸大花也不知道给捏了多少回了,就连他手上红绸都快要给他扯出洞来了。他有些惶急了:“大伴。大伴,她人呢?大伴.大伴,你说她是不是不愿意?会不会恨朕已经有了皇后,逃婚了?” 冯保一边温言安慰,一边猛翻白眼。心中对张居正更是一阵腹诽。你这先生当得也太不称职了,这小时候就算不是聪明绝顶,但也绝对算不上是蠢笨的万岁爷,怎么你教了几年之后这智商怎么比那些傻子还要傻了呢?也不想想,这紫禁城真要是那么好进出,那他还能安然的活到现在?还逃婚?这人都给你抓到笼子里关着了,还在担心飞走了…… 站在一旁的张诚却是笑不出来,在这里他接触郑月蝉那是时间最长的,这在别人身上或许可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在她身上……那还真是难说了。总之一句话,他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其实按着张诚的眼光来看,这郑月蝉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汗毛是和贤妻良母能搭上七八里远的关系的。如果他还是一个 健全的能娶妻的男人,让他在娶郑月蝉为妻还是继续当太监中选择的话,他肯定是情愿再割掉小鸡鸡…… 这样几个人又这样胡扯了一会,但是还是没看到有人从乾清宫的大门进来,这时候朱翊钧却是再也没有耐性了,点了几个化装成参加喜宴宾客的内侍出去打探,正在这时候,就听到大门外有人传话到:“来了,来了!……” 众人一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就着灯光凝目望去,却是以前一直在御前伺候夏嬷嬷扶着个穿着大红色龙凤吉服的女子,站在了大门口! 夏嬷嬷的到来,便就令整个乾清宫原本有些颓靡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振。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真心的欢迎她的到来,确切的说是欢迎那个挂在她身上的那个人的到来,毕竟就算是朱翊钧脾气再好,但是今天晚上这人真要是没来,说不定自己的命运便会和坤宁宫的那些失踪或者暴毙的宫女一样…… 所以众人都大感庆幸,当然这里最高兴的人当然是要数朱翊钧了,只见他不但又伸手整了整自己的状元帽,大红的状元袍,胸前的大红花……然后哆哆嗦嗦的走到夏嬷嬷的身边,伸手便要去抓那个挂在夏嬷嬷身上的女子的收,却给夏嬷嬷出手阻挡了,笑着说道:“万岁爷,娘娘手上还抓着苹果和如意呢,怎么不见万岁爷拿花瓶来换?” 朱翊钧猛拍了自己的一下额头,咧着嘴又是一阵傻笑,忙转头从冯保手里取过了花瓶,递了过去。夏嬷嬷这才从郑月蝉手中把苹果和如意挖了出来,和朱翊钧交换了,这才接过了朱翊钧手中的红绸带子,塞在了郑月蝉的手里。 虽然说朱翊钧今天晚上一直在傻笑,也还在不停的提着各种看似很弱智的问题,但是并不表示他真的是弱智了。这时候他看出不对来了,有些担心的问道:“嬷嬷,月蝉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声也不吭的?这不像是她的脾气啊?” 夏嬷嬷的额头顿时便就冒出一脸的汗水来了,她求助似的看向了在朱翊钧身后的冯保。 冯保接受到了信息,便就立刻赶上一步,拉住了朱翊钧想要把那红盖头掀开的咸猪手,笑呵呵的说道:“万岁爷,这那个女子大婚,会在婚礼上说话的?这害羞都还来不及呢?万岁爷,这民间的婚礼那都不拜堂,不禁洞房,不能掀盖头的。要不就会讨不到口彩,不吉利的。” 朱翊钧一手提着红绸,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神采。 冯保做了这场婚礼的司仪,在他的嘴里不时的冒着各种民间婚礼上的那些吉庆话,虽然朱翊钧听着很是新奇,但是现在他的心思肯定不在了解自己国家里的那些婚礼上的民俗文化上。他和那些古往今来所有的那些新郎官一样,只想着能尽快的减少仪式……最好是新娘子进门,直接便就送入洞房那是最好不过了。是以他几次给还在那里准备做长篇演说的冯保使眼色,希望自己的这个大伴能领会他的意思,快快宣布送入洞房…… 但是事与愿违,平时不管做什么都很对他心思的冯大伴竟然完全不能领会他的意思,翻着花样的说着各种祝词,愣是足足又说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在朱翊钧将要抓狂的瞬间:“礼毕!送入洞房!” 一听这话朱翊钧终于眉飞色舞起来,喜滋滋的把人给引进了洞房,正想要拿秤杆去挑那盖头…… “且慢!” “为什么?”这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么一二再,再而三的撩拨啊,朱翊钧的声音此时已经拔高了最少有两度。 张诚走上前,笑笑说道:“万岁爷,现在既然是按着民间的规矩来娶媳妇,那么便就不能就这么如了你的意。要不然这婚礼便会不吉利……” 这不吉利仿佛是个魔咒,朱翊钧一听这句,顿时这刚刚还高了二度的声音直接就低了八度……“那……那朕还要作什么?” 张诚伸出手来对着那一众穿着平民衣服的内侍,宫女笑嘻嘻的说道:“既然我们都是过来喝万岁爷喜酒的,那么,万岁爷,您想要入洞房前就必须要陪我们喝上几杯……” 虽然很想留在洞房里,然后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但是因为那句不吉利,朱翊钧想都不想,直接便很是爽快的拉着张诚和冯保的袖子说道:“走,走,走,快,快,快!朕这陪你们喝酒去!” 朱翊钧会喝酒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只能说这时节的朱翊钧绝对不会喝酒!想那李太后当年为了在民间传出好名声,一直是以严格培养帝国皇帝为由住在乾清宫里,杜绝一切可能引发小皇帝堕落的诱因……饮酒貌似也是堕落的诱因之一!(未完待续) 317很委屈 (.)朱翊钧醉了。【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虽然不能说滴酒不沾的他,怎么也能能算是不擅饮酒,但是难得啊!实在是太过过于难得了,这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又被那一群宦官内侍,宫女这么一将,不待一通下来,就只喝了冯保还设有张诚他们几个手中的美酒,便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最后是被两宦官一左一右架着抬回了他的乾清宫大殿中他的寝宫。 洞房花烛明,燕余双舞轻。 醉眼朦胧,雾里看花,夹杂着朱翊钧醉酒仍在那里不停的叫嚷着“再来一杯”诸如此类的胡话。 寝宫的宫女们早在他踏进来的那一刻便就全部悄无声息,退了开去,只留那两个架着他回来的宦官在一旁伺候着。只是这时候的朱翊钧的眼神刹那间却好像突然清明了许多。随着他的摆手,最后那两个小内侍也无声无息的退了开去。朱翊钧摇摇摆摆的来到了龙床前,明黄的帐幔上,挂着大红的绸花,分外的喜气,撩开帐幔…… 乾清宫。 张诚穿着一身员外装,手里拿着个酒碗,看着那些还在乾清宫外院子里喝得东倒西歪的宦官,内侍们,脸上的神情甚是复杂……冯保手中也拿着个黑釉的大酒碗,大着舌头过来说道:“张诚,怎么了?你是恨杂家抢了你这差事?” 张诚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冯保,你我都是没有根的人,这争来斗去,有什么意思?虽然说我们宦官,自成祖之后,也能活得像个人样了,但终究不是正常人。冯保。咱家还是劝你,别太性急了!成祖到现在都快两百年了,咱们这样的权阉几人能善终?” 冯保放下了手中的酒碗。缓缓的抬起头来,紧紧的看着张诚,这时候他的眼中丝毫不见任何酒醉的迹象。见张诚看向他的眼光始终平淡温和,半响之后。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想当年你我是同一天进得宫,也是一起入的内书房。当时咱们两人便就拉钩,要在这宫里互相扶持,以后老了一起养老,那时候咱们虽然人还小,但是都知道这以后咱们都是不可能有子嗣之人。便就相约,以后一起努力存银子置办点土地,以后一起养老,谁有福先死,活着的那个便就帮先死的办后事。八戒中文网.” 回忆往昔,张诚也是感慨万分:“那时候咱们的心还都是热的,都是那么的不知愁为何物。记得进入内书房的第一天,我就闯祸了,打翻了夫子的砚台,还把墨迹弄脏了夫子的三字经。那夫子发现之后。便就要处罚于我,把我赶出内书房。”说道这里他转头满怀感激的说道:“虽然我们当时是给挑选出来的,但是和我们条件相似的小内侍何其多?换一个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当时几乎所有一起进内书房的那些和我们一样孩子,都只是冷冷的看着我。没有人给我求情。当时只有你,跑出了队列给我求情。这才使得我免去了给换掉的危机。保子哥谢谢你!” 这一声保子哥,仿佛是把冯保拉近了遥远的记忆里,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张诚也变成了不足三尺高的儿童,回首那时候的岁月,心中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发酵,眼睛一时有些酸涩,他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天上那轮圆圆的明月,幽幽的说道:“城子,没听到你这一声保子哥啦,久得我都快不记得这个称呼了……” 张诚端起酒碗,猛的灌了自己一大口酒,面色看着依然是平淡如昔,只是要是有人仔细看他眼角的话,就会发现,在他的眼角竟然有着淡淡荧光:“就如你的这声城子一样,多少年了……一直以为,在这一世再也不会听到这一声了。当真是恍如隔世啊!” 冯保放下手中的酒碗,指着那些正在喝酒的小宦官和小内侍,说道:“当初我们和他们差不多,哎……一晃多年……城子如此月色,又是花好月圆,不如你我出去走走?别耸在这里让他们拘束了。这进了宫便就据着难得能这般的放肆一回。” 张诚看看那些虽然在那里吃喝着,但是总有人不时的把眼光瞟向他们,便就笑笑说道:“保子哥,这话应该我来说才是,你一向都是以做事严谨,才让老祖宗看中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张诚还是把手中的酒碗放了下来,转身说道:“等等……”说着便就转身进了披香殿,没多久便见他端着一茶壶出来了,待来到冯保身边这才说道:“走吧……” 冯保看到那套小茶壶眼睛顿时一亮,底下头仔细的嗅嗅,这眉角眼里顿时满是笑意:“城子,还是你知道咱家,知道咱家就好这口,这是地道**茶……没想到你还没忘记怎么泡。” 张诚举了举手中的茶壶,笑道:“怎么敢忘记,当年要不是保子哥的**茶,那还有今天的张诚在?” 冯保不在说话,只是伸手在张诚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有心了……有心了……走,咱们去金水桥那边走走,免得他们不自在。” 有眼尖的内侍看到他们两个走出乾清宫,便向要跟上去伺候,但是却看到,冯保微微的摇手,便就只是派人换了衣衫,远远的缀着。 张诚和冯保两人走在这宫里,手上也没有带灯笼,好在今天正好是九月十六,秋月如银,照得紫禁城里明晃晃的一如白昼。一路无话,两人来到金水桥上,一屁股便就都坐在了那 汉白玉的台阶上,张诚放下小茶壶,又从怀里摸出两只小茶杯来放在了地面上,倒了两杯**茶,让冯保选了一杯,这才端起来抿了一口,说道:“这**茶最是醒酒。保子哥,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茶还是这个味,而人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呢?这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呢?” 冯保端起茶杯,放在鼻下仔细的嗅了嗅:“当年你我最大的心愿便就是有朝一日这**茶能喝一杯倒一杯,也不心疼。如今你我可还有这愿望?” 张诚端着**茶站起身,走到桥边,看着那月亮在金水河里面化成粼粼波光,好半响,这才笑着对冯保说道:“保子哥,当年你说你是自愿自宫了进宫的,但是我始终便就不信,今天,城子还是要问你一句,后悔进宫吗?如果,有如果能回到当年,你还会选择自宫进宫吗?” 冯保走到了他的身边,猛的一口把**茶给自己灌了下去:“城子,别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这世界上那有什么如果?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想都不要去想……” “是啊!没有如果,不切实际的想法,想都不要去想!”张诚的眼中精光大盛,炯炯的盯着冯保一动也不动。 冯保在坚持了一会之后,便就别过了头去,幽幽的说道:“城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这没那么容易,就和这水中的月亮一样,看着就在眼前,但是却是支离破碎,虚无缥缈。但是……城子,你是能不去想,但是我不行!”冯保把手中的茶杯猛的掷向了金水河中的月亮,顿时在一阵水波之后,月亮消失了,只有满河的银光:“你的保子哥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当年我被老祖宗黄锦看中收为干儿子的时候,这命运便就注定了。‘ 张诚没有说话。冯保在平复了会心情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城子,虽然自从你我从一起进宫,到一起到内书房,然后到现在,不管是在那里,做什么仿佛都是我稳稳的压着你一头,内书房读书那会子,我的学问压着你,字压着你,职位也压着你。人人都道是你不如我,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你样样比我强,只是一直以来你都不喜欢出头。那时候我不理解,也想不通。但是现在,我知道你这是为什么了,但是我却回不了头了。城子,你要是不出意外,这以后肯定是能够告老出宫颐养天年,但是我……我却是难了,处在我现在这样的位置,到了我这年纪,要是不能封爵,便就只能如当年的老祖宗黄锦一般安排自己的退路了,争取临了能去南京皇陵种菜。” “保子哥……” 张诚刚想要说什么,却给冯保一挥手打断了,只听他继续说道:“当年黄锦栽培了你我出来,这才能保全自己去南京种菜,今日你的保子哥可没有那便利!哎……现在西边那位才刚刚三十六岁,她弟弟才三十二岁。仁圣太后的身子过坚持不了几年了,到时候这内宫便是她一人的天下。城子,这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位置便是个火山口啊,看似风光,实则是在火上烤啊……” 张诚看到冯保眼角有光芒闪过,心中也是一片默然,良久之后,这才说道:“怡嫔的脾气和一般女人不一样,今天这事……就怕到时候弄巧成拙,让她记恨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冯保苦笑道:“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这按着你的意思,她对万岁爷也并非是无情,只是慢慢的等水到渠成便成。但是……你认为一旦她不能在仁圣娘娘在的时候晋升,连自保都难,又有何能力庇护你我?”(未完待续) 郑兴大明317_317很委屈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