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豪门之旅》 前述 我的豪门之旅 我是本故事的女主人公,我叫江琳琳(化名),今年二十五岁。 我出身在乡下农村,不要想远了,虽然我出身于农村,但,并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样,穷的响叮当。 九十年代后,我们这里的农村,已经挺富足了,洗衣机,彩电,摩托车,家家户户都有。 人家说饱暖思淫欲,在我十岁那年,父亲稍微有了钱后,就撇下我们母子,和一个城里女人走了。从此,一去不返。母亲在伤心气愤下,最后也离家出走,家里就只剩下奶奶和我。 原本还算宽裕的家庭,因父母的离散,变的支离破碎,于是,奶奶带着我,进城开始了长年的打工生涯。 奶奶的雇主是很富有的企业家,听说他家的企业所生产的产品,占全国的百分之六十五。他们家非常宽大,有大大的游泳池,里边波光湛蓝的游泳池,不知要消耗多少生命之水。 他们家的花园很宽大,却没有人打理,原本美丽昂贵的花卉,因主人不善于打量,变的凌乱而粗俗。 于是,精通园艺的奶奶,就谋到了这份优越的工作。 因为奶奶的缘故,我留在这座繁华的大都市。 可惜,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虽然容纳了千万计的拼搏外乡人,他们用自己的血与汗,智慧与劳动,改变了这座城市原本笨重的外观,变的焕然一新,生机勃**来。 可惜,大改容貌的它,虽然容纳了许多以高学历为名的高校,但它的函养与风度,则比三级城市还不如。 奶奶的雇主对我很好,可赵家的少爷则非常厌恶我,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与恶整后,我再也不能忍受这种活在钢刀上的日子,十五岁那年,我提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赵家,去了A城,开始了独立生活。 A城是个繁华的大都市,她的本地人听说很有函养与风度,可惜,我福薄,我从未幸运地遇上有真正函养与风度的人。 在学校里,大多数老师,都是本地人,他们瞧不起外地学生,尽管这些学生供献了上万的择校费,入学费等等以种种名义征收的费用,但他们依然看不起咱。 我的容貌,让我与本校的男生关系还挺好,但是,一听说我是乡下农村的,则个个敬而远之。 有的则不避嫌,依然与我在一起,但我知道,那是没有婚姻的保障的,于是,我与他们疏远了。再然后,一些被我“甩”掉的男生,开始在校内传播流言。 女生们开始讨厌我,说错了,不是开始,而是一直。 她们有本地人的优越,有城里人高人一等的自豪。我不但是外乡人,还是乡下人。 我穿着朴素,她们就说我是土包子。 我穿着时尚,她们又我是用身体换来的。 为此,我与她们打了一架,最后,寡不敌众的我被休理的很惨。再然后,她们朝我脸上吐了口水,恶毒地骂我:“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再怎么打扮,也改变不了低下的身份。” 我机械地抹掉脸上的吃唾沫,冷冷地看着她们,道:“孔雀就是孔雀,就算穿了凤凰的外衣,也是只孔雀。孔雀只要一开屏,就会露出难看的屁股。” 因为这句话,我又挨了一个耳光,但是,这个耳光值。 因为,我的白马王子出现了。 他是高我三届的学长,叫楚昭洋,长的还不错,动运学习一把抓,听说,她的母亲是开公司的,父亲则是这座城市叫的出名号的高官。 家世不错,长相不错,学习不错,这样的男生,理所当然成为女生们追逐的目标。 这个男生是主动追求我的,于是,我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与他交往了,在交往半个月后,我与他上床了。 再然后,我怀孕了。 再然后,我母凭子贵地嫁入楚家。 接下来,将是我的自述---灰姑娘嫁入豪门后的生活。 第一章 小三儿 古代的女人虽然可怜,但决对比现在的正室当的威风。 如果说楚昭洋对我早已厌倦,更在外边情妇不断的情况下,他依然未向我提出离婚,决对是我精湛的厨艺救了我的婚姻。 * * * “铃铃----”精美的瑞士闹钟划破寂静的清晨,提醒我,新的一天的到来。 习惯了时物钟的我,睁开眼,习惯地摸了摸身边的位子,空空的,凉凉的。心头落寞,昨晚,他又没在这张床上睡觉。 起身,套上睡衣,走进书房,宽大豪华的书房里,摆有一张床,上边睡的正香的人,不正是我那夜归丈夫,楚昭洋么? 我轻手轻脚地走近他,他睡的很沉,脸埋在被子里,只看到乌黑的头发,我忍着心头怒火,努力告诉自己,这就是豪门生活,锦衣玉食下,是没有阳光的期待。 我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进入更衣室,从衣橱里拿了套衣服,今天是星期天,他不用上班,不必再穿严肃的西装,我替他选了件浅综色的休闲服与黑色薄外套,搭配毛蓝色直筒裤,再找到黑色休闲皮鞋,又轻手轻脚地放入他的枕间和床下。 正准备离开,一阵动感十足的彩铃响起,“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昨天夜里,风干了优伤-----” 这由《月亮之上》是我最爱听的歌,女歌手苍凉又坚强的歌声,夹着空旷孤寂又大气的背景,潇洒中又带着一丝落寞。 许久未打过楚昭洋的手机了,想不到他又换了彩铃。 看着放到旁边矮几上的宽薄型手机频频震动,为了不打挠他的睡眠,我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还未说话,那头已响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昭洋,还没起床吗?” 如五雷轰顶,震的我眼睛鼻子一酸。 差点站不住身子,我稳住情绪,努力克制着极将暴发的酸意,我沉静地道:“你好,我是楚昭洋的妻子,请问你找他有事吗?”楚昭洋是本市著名企业的高阶主管,他在外边的私生活,虽然我也略有耳闻,但眼不见为实,我就装着不知道罢了。 只是没料到,这么一大清早,就有女人打他的电话。 “哦,我找楚昭洋,你叫他接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不再娇滴,而是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心头一愣,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漫涎。 忽然想到目前杂志上留行的话语,现在的小三儿不像以往那么中规中矩,也不像以前那样低声下气见不得光,反而还抬头挺胸,扯高气扬。在正室面前,还敢耀武扬威。 古代的女人虽然可怜,但决对比现在的正室当的威风。 如若按照以往,遇上这样的女人,我肯定会破口大骂,但在梁锦的番开导下,我才知道,遇上嚣张的小三儿,吵架只是下下策。 看了正睡的沉的楚昭洋一眼,不知何时,原本盖在下巴下的丝被,已滑到他的肩膀下方了,露出黑色的衬衫。 “喂,叫昭洋接电话啊,你聋了吗?”那头女声依然在叫嚣。 我深吸口气,冷静地道:“昭洋还在睡,你等会再打来吧。”在关机之前,我又加了句:“你是楚莉莉小姐吧?以前你都是晚上打来的,怎么今天却一大清早就打电话来绕人清梦?希望你以后注意了,低调比恃宠而骄更令人喜欢。” 下了楼来,我在厨房里做了早餐后,五岁多的儿子吃买来的面包,和蒙牛纯牛奶,再加几块块薄荷饼干。 然后是替楚昭洋做早餐,他的胃很挑剔,早餐尤其吃的丰富,一杯浓淡适度的新鲜牛奶,一盘煎的八分熟的牛排,和煎成金黄色的蛋卷鱼片,再加水果沙拉。楚昭洋食量惊人,胃口非常挑剔,每天的早餐都要变着花样做,他才会吃。 嫁给他六年,我原本就精湛的厨艺更加精妙。 如果说楚昭洋对我早已厌倦,更在外边情妇不断的情况下,他依然未向我提出离婚,就是我精湛的厨艺救了我的婚姻。 梁锦曾对我说过这句话,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在孝敬公婆,带养孩子的空闲里,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厨房,钻研最多的也是厨房。 想当初,成绩平平的我,为了考上好的大学,也从未如此用心过。 把早餐装进盘子里,然后用保温膜包好,放在保温箱里,然后我上了楼,进了儿子的房间,儿子已起床上,正在穿衣服。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穿衣服了。”不知早幸,还是不幸,不到六岁的儿子非常懂事,也很早熟,他很少让我操心。 梁锦很羡慕我,说我虽然有失败的婚姻,但却得了个懂事的儿子。 我在得意的同时,却又心酸,如果生活在普通家庭里,儿子也会是这样的性格吗? 第二章 错误的婚姻 女人都喜欢做梦,做一个叫爱情的梦,好像只有付出,就会有回报。 可是,我却不知道,男人是贱骨头,越是容易得到满足的,就越是不放在眼里。 * 其实,这个不幸福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而为了替这个错误埋单,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楚昭洋的不忠,与对我的漠视,都是我的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当初,与楚昭洋交往的时候,因为对自己的出身的自卑,对身为有钱人家的他的仰视,我做出了轻率的决定。在他的半强迫半安扶之下,我也半推半就地与他上了床。 然后,我怀孕了。 同是八十后的年轻人,有享乐的资本与条件,却没有负责的义务与认知。 得知我怀孕后,楚昭洋很紧张,他给了我三千元,要我去医院做掉。 当时我的心就凉了,原来,这样一个众人口中称颂的白马王子,也只不过是一个只图玩乐和新鲜却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尽管当时他才二十一岁,半大不小的青年,哪里懂的负责与人的责任。 我没有去打掉孩子,或许有点赌气的味道吧。 不过,更多的还是赌博在作怪。 楚昭洋的父亲在本市是有名的高官,他的母亲,是本市有名的企业家,家镜优越。我知道。空有美貌而没有家世的我,是不够资嫁入他们家的。 所以,我在赌。赌一个母凭子贵嫁入豪门的唯一捷径。 我成功了,楚昭洋的父母,为人还算可以,他们除了对我未婚怀孕颇有微辞外,却仍然接纳了我。 在他的父母的干涉好,我嫁给了楚昭洋。 我的豪门梦,轻而易举地成功了。 楚家办的婚礼隆重而豪华,所有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都对我说着恭喜。看着以往曾经欺负过我的女同学向我低下高贵的头颅,我就忍不住笑了。 可惜,我的得意忘形没有维持太久。 一位自称是某公司老总夫人的美丽太太,来到我面前,她面容秀丽,有江南的婉转清秀,有北方人特有的爽直和干脆。 在所有宾客中,只有她没有对我说恭喜。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让人意味沉长的话:“灰姑娘嫁入豪门确实风光,但是,连带的,你要把寂寞与空虚尽数埋单。” 我在结婚的大喜日子里,这人就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于是,我冷下了脸,没有理会她。 她对我的冷脸并不以为意,只是朝我笑笑,指着与楚昭洋一同喝酒聊天的美丽女孩,道:“嫁给楚昭洋,你不但要尽好妻子的本分与义务,还要忍受丈夫对自己的不忠。我希望你能作好与寂寞打交道,与女人作战的心理准备。” 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 在如此特殊的日子里,居然说这些丧气话,幸好我还有理智,不然,我真想把她请出去。 不过,我脑海里已自动把这位叫梁锦的富太太立为拒绝往来户。 尽管她丈夫与我婆婆的企业有商业往来。 结婚的当天晚上,我就已体全到了当锦对我所说的那句话的涵义。 怀有三个月身孕的我,与楚昭洋,在布置温馨豪华的婚房里,却相对无言。 他死活不肯进洞房,最后却还是在婆婆的强逼下,不得不与我一起。可是,他却背对着我睡,连被子都是各盖各的。 我很受伤,也很委屈,我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才十八岁的我,实在不明白,婚前与婚后的男人,为什么性情就那么大的变化。 他拉着被子盖过了头,并未回答我的话。 我不死心,又继续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其实,当我怀了孕后,他就对我很冷淡了。只是,一心想母凭子贵的我没有发觉而已。 楚昭洋转身,带着些许稚气的脸上,并未有新郎官的喜悦,他冷冷地对我说:“我才二十一岁,我的大好岁月,就被你们母子毁了,你说,我还能怎样对你?” 我懵了。 他继续说:“我的同学,哪一个像我这样,是为了孩子而结婚的?我不想那么早就当爸爸,而且,我也没有作爸爸的心理准备。” “江琳琳,你太卑鄙了,当初与你交往,只因为你不若城里女生高傲任性,想不到,你却比她们心机更深沉,居然得用孩子来要胁我。” “不过,我不会让你如意的,就算你嫁给了我,我也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妻子。” 他蓦地笑了,语气轻蔑,冰冷:“现在我终于看清你了,你这个虚荣的女人。” “那孩子呢?孩子总是你的骨肉,你也不会认吗?”我强忍着泪意问。 他撇撇唇,目光滑过我略显的肚子,冷酷地答道:“当初我要你打掉,你偏不打掉。这能怪谁?” 我的天顿时榻了。 我这才发现,白马王子与丈夫是有区别的。 可是,我太无知了,也太天真了。 按照一般女人的思维,遇上这样的丈夫,应该近早撤退才是,可惜,我一心迷恋他们家的钱和权势,我更迷恋有A城户口的都市女性的身份。 如果我够理智,我应该立即去打掉孩子,与楚昭洋离婚,以楚家的地位与名声,他们也会给我一笔可观的赡养费的,也足够我在A城买一套房子了。 如果我够骨气,我更应该给他一巴掌,然后打掉孩子,主动与他离婚。 可惜,当时才十八岁的我,没有想像中的精明与理智。 我与许多年轻女孩一样,犯下任性与赌气的错。 我也与许多女人一样,把爱情看的过度高杆了。 还有,我也有女人爱虚荣的一面,才结婚,又离婚,那样我的面子往哪摆?别的同学会怎样看我? 最后,思来想去,我做了一个决定。用爱的名义,搀回楚昭洋的心。 就算他不爱我,只要我努力,做好妻子的本分,他就会回心转意-----女人都喜欢做梦,做一个叫爱情的梦,好像只有付出,就会有回报。 可是,我却不知道,男人是贱骨头,越是容易得到满足的,就越是不放在眼里。 我还犯了任性赌气的错。 楚昭洋越对我漠视,我越要生下孩子,越不会离婚,我要让他后悔。 可惜,七年过去了,后悔的不是他,而是我。 第三章 冷冰的关系 身为自己丈夫在外头养的不知第N个情妇兼秘书,我没道理不知道。只是我看开了,也想开了,不想再为了这男人发不必要的火。 * “妈妈,时间不早啦。”儿子稚嫩的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我回过神来,看着这张与楚昭洋神似的脸蛋,唯一与他不同的是,他的双眼纯真稚嫩,看我的目光,带着孺慕与敬仰。不若楚昭洋,看我的眼睛,永远都是漠视与冰冷的背影。 我弯下腰,轻轻拍了他的脸蛋,柔声道:“是啊,不早了。意涵该吃早餐了,然后去上学。” 我牵着他的小手,出了房间,经过楚昭洋的书房,我停了下,伸手想敲门,却忆起他的冷漠,手无声地放下,拉着儿子下了楼。 儿子性格很外向,就算在饭桌上,话也很多,不时说些童言稚语让我开心。 我把热牛奶递给他,道:“意涵,青苹果幼儿园离咱们家太远了,妈妈每天接你上学放学好累的,妈妈给你打个商量,让你转到附近的学校好吗?” 意涵闪动着纯真的大眼,歪着头看我,嘟着唇:“妈妈,也不远啊,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我努力维持微笑,温言相劝:“是啊,半个小时确实不算远。”在这个大都市也算是很近了。“可是,意涵,你每天七点半起床,而妈妈却要六钻钟就起床替你做早餐,很累的。还有,妈妈还要外出工作,根本没时间。那个咱们附近的幼儿园,只需十分钟的时间。你看,行吗?” 意涵睁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看的出来,他并不愿转学。 其实,孩子读惯了一所学校,在学校里已有认识的小朋友,熟悉了的老师,忽然让他转学,确实是件很惨忍的事。可是,我又不得不让他转学。 我试着与他勾通:“意涵,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只图想多睡会儿觉,却让你转学,妈妈真的很自私-----” “妈妈,你每天那么早就起床,一定很辛苦,我转学就是了。”意涵很快就改口,我在得意同时,却又忍不住落泪,这么小的孩子,才六岁的年纪,能懂什么?还是任性使泼的年纪,却这么懂事地替我着想,身为母亲的,不是自豪,而是自责。 如果当初我不一意弧行,意涵是否会失去他特有的孩子心性呢? 可是,如果我与楚昭洋分开了,又怎能有意涵的存在呢? 一饮一逐,有失,必有得。人生,莫不过如此。 “你们在聊些什么?”后方转来楚昭洋的低沉的声音。 我与意涵有短暂的沉寂。 我转头,看到他从楼梯处下来,穿着我放在他床边的衣服鞋子。楚昭洋长的挺好看的.,没有小说上说的天花乱坠的帅,但说句良心话,他确实是好看的。不若当初的稚气,现在的他,经过社会的阅历,与身处上位习惯了发号施令而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气势与威严-----这样集威严与俊美容貌的男人,又有钱,又有权势,一直是众多女人追逐的目标。 “起床啦,你的早餐我放在保温箱里,我去帮你拿。”我起身,朝他微笑以对,然后快步走到厨房,从保温箱里拿了他的早餐,放到他桌上,最后,我还氢筷子放到他身前。 楚昭洋不若往常理所当然地享受我的服务,却用沉思的目光看着我。 许久未被他如此打量过,我一时之间还有些不自在,我清咳声,道:“你慢慢吃,我还要带意涵上学。” 他看向意涵,眸光淡淡地,完全不像父亲看儿子的眼神。 意涵小心地看着他,怯忮地叫了声:“爸爸。” 他点头,埋头吃饭。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对意涵的心疼,对楚昭洋对儿子的漠视的愤怒,可是,我还是忍了下来,为了让能让意涵得到他的关心,我与他不知吵过多少次架。 现在我变聪明了,就算他给不了意涵父爱,我也只能尽量让意涵感受到妈妈对他的疼爱。 我对意涵道:“吃饱了吗?怎么不吃了?” 意涵看着我,小声道:“妈妈,我吃饱了。” 我看着他盘子里未完的薄荷饼,温言道:“意涵乖,还有两块饼干,一并吃了。不能浪费粮食的。” 意涵听话地把向剩下的薄饼吃完,然后背上小书包,我提着手提包,与他一同出了门。 “爸爸再见!”在出门时,意涵仍然朝楚昭洋招了招手。 楚昭洋抬眸,对他扯了个不咸不淡的笑意:“嗯,再见!” 我忍下心头愤怒,与意涵出了门。 “刚才你是否接过我的手机?”他又说话了,没有叫我的名字。实际上,结婚至今,他也从未叫过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人家说眼睛是心灵之窗,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世界和喜怒哀乐。 但说归说,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从眼睛看到一个人的真正喜怒呢? 我没有慧根,我也不会从一个人的眼睛感觉他的喜怒,我迎向他沉静的眸子,在心头找了个安全的回答:“是有一个女人打来了电话。” “是谁?”他立即问。 我看度惴测他的心思,他是在意那个打电话的女人,还是想看我的反应? 我淡淡地说:“她没有报名字,不过,我想她应该就是楚莉莉吧。” “楚莉莉?”他可能有些讬异:“你认知她?” 我在心里冷笑,身为自己丈夫在外头养的不知第N个情妇兼秘书,我没道理不知道。只是我看开了,也想开了,不想再为了这男人发不必要的火。 我道:“她不就是你的秘书吗?” 他看着我,目光炯炯。 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反正今天的他,非常奇怪,居然主动与我说话,还连说了几句。 我也不想去猜测他在说话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何用意,我故作轻松地道:“你再打个电话过去吧,可能她找你有急事吧。”说完,我拉着儿子出门去了。 第四章 自力更生 事业上的成就,让我渐渐拥有自信。我这才明白,女人,不能光活在男人的羽翼之下。 * 转学很顺利,幼儿园的管理也不若小学那样严格,钱是一个一个月地交的,不去读也不必请假或是请示园长什么的。但我仍然尊重儿子的意愿,带他去青苹果幼儿园,让他与老师同学说声再见。 “楚太太,楚意涵在这里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转学呢?”一名年轻的老师不舍地对我说。 我笑笑,道:“这里离家里有些远,车来人往的,很不安全,还是转近一些的吧。“ “可是,咱们学校有校车,可以让楚意涵坐校车嘛。” “不了,因为再过不久,我要搬家,那以后就离的更远了。还是早一些转学好,趁此时机让他去熟悉其他幼儿园的环境。” 年轻老师点头,不再劝我,淡淡地转身进入教室去。 幼儿园也是很现实的地方,实在做不成生意后,殷勤立即变成冷淡。 “妈妈,你说,我们要搬家吗?”出了幼儿园,意涵立即睁着大眼问我。 我停下来,蹲在他身前,拭着用很浅显易懂的话对他讲:“意涵,如果不与老师那样说,她肯定不会放行的。所以啊,有些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不让人感到难堪的策略。” 意涵试懂非懂地点头,“那,咱们不会搬家了吧?” 我看着他,他很早熟,懂事的让人心疼,我努力安扶着他的不安,道:“你放心,妈妈永远陪在你身边。至于搬家嘛,暂时不会。”与楚昭洋的婚姻不知还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以后的事,谁说的清呢? 最重要的是,我要替自己找好退路与靠山。 把儿子送入新的幼儿园后,交了钱,我这才开车去了我上班的地点。 嫁给楚昭洋,我做了四年多的家庭主妇,原本我也不打算出去工作的,可是,与原本讨厌的梁锦做了好朋友后,从她身上,我才看到了豪门婚姻的脆弱。所以,从那时起,我才想到了自力更生。 我的工作很有弹性,一间形像设计工作室的实习顾问。老板是我高中的同学,叫和田英,是个日本男人。 以前我很讨厌小日本的,出于爱国主义和民族观的狭隘思想,在我心目中,小日本都是面目可憎的,虚伪,表面彬彬有礼,骨子里却一肚子坏水。 可是,与和田英认识久了,发现,他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 工作室以形像设计为主,就是那种专门替人打靠门面工程的,包括着衣,化妆,美发穿鞋的搭配与技巧。和田在这方面是老手了,顾客全是本市有钱的年轻公子哥儿,或是大企业的精英,亦或是单位里重打扮的上班族,但大多数的男客人都很有钱的,顾问费当然可观。 进入和田形像顾问工作室后,和田分配给我的任务是实习顾问,让我在他旁边学习,观摩。 我学的很认真,学了两个月后,甚本可以出师了。后来,连续被男客人请去吃饭,我深感困扰,和田就让我去学习女装搭配,说男性顾客市场已经饱和了,想开劈女性市场。而他是男人,不方便出马,于是,拉女客的任务,就交到我手上。 做女装顾问比男装学问更深,不但要搭配衣服鞋子,还要设计出与服装相配的头发,首饰,妆容,女装不但有择人,还有各种包括气质,学历,工作等方面在内的技巧。为了不让自己出错,我努力了近半年才勉强敢去拉客人。 嫁入豪门唯一幸运的,就是认识豪门太太的机会比平常人多。 我的婆婆对我还挺不错,虽然冷冷淡淡的,但每月该给我的零花钱,她一分未少过。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她拉生意时,她只是挑了挑眉,深深疑视我半晌,然后一言不发地让我做她的形像顾问。 婆婆的深明大义让我深受鼓舞,我鼓足了勇气,大胆地为她选择了浅色系的衣物,改变了一丝不苟的发型,烫成波浪卷,再搭配小巧精致的首饰,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尽显身材的女性出现在公众眼前,婆婆很满意我对她的改革,对我亲近起来。 经过婆婆的改革成功,我信心十足,通过婆婆在商界的人脉,我的生意一天天地好了起来。然后,我渐渐地成了工作室颇有名气的形像顾问。好些女白领,富太太都来我这里,让我替她们做形像设计。 其实,除去某些仗着有钱就扯高气扬的机车顾客外,这些有钱的富太太还是挺随和的。有了三年的委曲求全的婚姻经历,我对付这些机车顾客耐性十足,让她们找不到把柄可捉,大家也相安无事。 也正因为有了工作,我的心思也不再成天放在楚昭洋身上。也因为眼界开阔了,我也不像以前一样,对于丈夫的背叛抱以太多不甘和怨恨。连梁锦都说我变了,说我比以前更自信,并且更加美丽。 我淡笑,或许吧,我本身就是形像顾问,化妆技巧,穿衣打扮自有心得,再加上本身容貌不俗,想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工作了一年多了,事业上的成就,让我渐渐拥有自信。我这才明白,女人,不能光活在男人的羽翼之下。 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一份事业,这样,才能脱显女人的自身价值。 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本身就没有让人钦佩的理由,还有什么资格与男人谈条件呢? 第五章 等我开了车出来,就看到那个女人已欢天喜地坐上一辆宝蓝BMW,熟悉的车身,熟悉的车牌,还有----我眯了眼,看到驾驶室男人的侧面,面无表情。 * 夏天,正是美眉大秀自己完美身材的大好时机,工作室很忙,女客人一个一个地接着来,把我累的够呛。男装区的男客人很好打发,和田英与另几名同事很快就空闲下来。 男人注重自己身形像,只想给人留下良好的印像,和提升自身品味与价值。 而女人除了女为悦已者容外,天**美的本性也就注定了做女人的生意虽然嫌钱多多,但也和麻烦粘在一起的。 女人比男人更爱美,花在穿衣打扮上面的时间可以用来写一章节小说也绰绰有余。 就像现在。 整个工作室,我和同事安安还在忙碌着。 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钟了,该是接儿子的时间了。 “江小姐,我很喜欢穿白色,你说我穿白色的会很看好吗?”一位女客人站在我面前骚首弄姿的,身上的白色宝资套装很有款式,也很时尚。 “顾小姐,你穿这件宝姿很好看,突出了您的身体典线,一种精明干练又温雅的气质表露无遣。只是,您的肌肤偏健康色泽,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建意你穿亚麻色,综色,或是红色的会很好看。”说她健康色也算对的起她了,脸色又枯又黄的,身材过于肥胖,屁股上的肥肉都突出来了。不要以为穿上宝姿就可以完美身材了。这种衣服很择人的,没有身材的,不要去穿,免的丢人现眼。 说了一个多小时了,她仍然未接受我的意见,在楚昭洋身上磨就的耐性也快被磨光了。时钟又朝前边走了一大步,不好,十五分了,意涵肯定在着急了。 “江小姐,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种给我做顾问却频频看时间的吗?你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可能太过夸大的褒瘵让她意识到我在讽刺她,那女顾客开始番起来了。 我耐着性子解释:“哦,对不住,因为我要去接我儿子放学,真对不起,这样吧,顾小姐,我让我的同事安安小姐替你服务好吗?”对我来说,儿子与客人比起,儿子当然重要。 那顾小姐还没有番到天边去,听到我说的原因,不由缓了神色,讶然道:“江小姐,你都有儿子了?天啊,真看不出来。” 我微笑,起身,锁好抽屉,拿起提包,道:“是啊,结婚结的早,都成了黄脸婆了。” “看不出来了,你看起来又美丽又时尚,身材又保养的好,如果你不说,谁会知道你不但结了婚,还生了孩子。”现在的女人不喜欢别人叫她太太或是夫人,都喜欢叫小姐,这位顾小姐也是结了婚有孩子的女人,当一谈到各自的孩子,话就多了起来,刚才的“番”容很快就收回去,开始与我聊起孩子的事来。说了几句话后,这位看似很番的顾小姐很快与我签了一个月的仪态服装化妆全面顾问协议。 与她签订好后,我飞快地奔出工作室,朝电梯处奔去。 电梯刚好打开,里面还有人,是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年轻女人。她手里还拿着束花,艳红艳红的玫瑰花,开的非常鲜艳,看她一脸甜蜜陶醉的模样,想必是恋爱了。 我知道她,是楼上一间会计工作室的员工,我朝她点了下头,走入电梯,索先打了个招呼:“好漂亮的花,男朋友送的?” 她一脸娇羞地点头,伸出手来,朝我亮了她手腕上的钻石手练,“这也是他送的,听说是他们公司生产的,除了他母亲外,A城独一无二呢。” 这个钻石手练很漂亮,细细的钻石镶成五彩缤纷的花型,然后用银制的练子束住,散发出耀眼的光茫,与她肌肤很是相配。 “很漂亮,你男友对你可真好。”我看着手练上标志性的C。T英文字母时,笑容僵住了。 这块标志,不正是A城有名的珠宝公司设计生产的吗?我婆婆手上也戴有这款。只是,婆婆的是素雅色的,而她的是鲜艳缤纷型的,但款式,却是一模一样。 她见我的目光呆滞,得意地笑了,夸张地摇动手练,甜甜一笑:“他说,这是他们公司生产的,他身为首席设计师,只设计了两个款式,生产也只生产了十只,全被人订走了,要价十多万呢。整个A城,除了他妈妈外,剩下的,就是我这个条----” 我保持着脸上的笑,打断她的话:“是吗,那恭喜你找到了你的真命天子,舍得送你那么贵重的首饰。” 电梯到了一楼,我首先出去,朝停车场走去。 等我开了车出来,就看到那个女人已欢天喜地坐上一辆宝蓝BMW,熟悉的宝马车身,熟悉的车牌,还有-----我眯了眼,看到驾驶室男人的侧面,面无表情。 第六章 (二) 当妻子的,看到自己的丈夫与其他女人亲蜜无间地做着约会或是情人间才有的举止时,会是什么反应? * 我看到那女人在楚昭洋脸上猛亲一口,然后坐上了副驾驶室,再然后,楚昭洋侧头向她说了什么,那女人一脸甜密地笑了。 脸眼一阵刺痛,我强迫自己转身,猛踩了油门,从他车旁呼啸而过。 到了幼儿园,我向新老师问了儿子今天一天的情况后,才带着他准备回家。 当车子经过一个路口时,看着左边的红灯,右边的绿灯时,我咬牙,朝右边开去。 坐在后边的儿子忙叫道:“妈妈,回家的路不是走这边啦。” 我握着方向盘,回答:“意涵乖,今天咱们晚点回去。” “那,我们要去哪?” “去吃肯德基,好吗?”因为四川地震,这些洋商人却只像征性地捐款,惹恼了一些爱算经济帐的爱国人士,纷纷在网上发起抵制洋货的口号。 刚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土豆也只不过几毛钱一斤,可是在肯德基店,稍微加工,就要卖好几元钱一小碗,把中国人的钱都赚烂了,才捐那么点钱,确实说不过去。 可是,后来想通了,人家毕竟是外国人,又不是本国人,凭什么要多捐?好比两个家庭,再是亲威交系,一方出了事故,对方也不会倾家荡产地帮你,最多也只是意思一下,赶些礼就行了。何必去较这些真呢? 这些洋快餐味道不见得好,但他们人性化的服务,和充满童趣的装簧,还有明亮的摆设,是孩子们的最爱,作父母的,也不能太苛求孩子。 “妈妈,太好了。我去吃肯德基,我要吃肯德基。”儿子在后边已跳了起来。 我温柔一笑。 “妈妈,等去了肯德基后,妈妈再带我去游乐园玩,好吗?” 我握紧了方向盘,笑道:“好!”就算楚昭洋背叛了我,但我还有儿子不是吗? ***************************************************************** 与儿子晚到很晚才回家,在车上儿子就睡着了,我费力地抱起他,把他抱进屋里,很意外,客厅里居然是开着的。 “你怎么回来了?”我讶然地问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更吃惊的是,他脸上还带有彩。衣服上尽是灰尘。 他冷冷地瞟了我一眼,别开眼,冷哼一声,看的出来心情非常不好。 “怎么现在才回来?去哪了?”他口气很冲。 可能是与美人约会却碰上了意外的事,所以心情不爽。我耸耸肩,对他说:“意涵很重,你帮我把他抱到楼上去。” 他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起身,抱起意涵就算楼上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他却转身,凶巴巴地说:“我抱他上去,你去给我做饭,我还没有吃晚饭。” 近距离之下,我这才看到的脸有些肿,好像被人揍过似的,不由问他:“你怎么了?与人打架了?” “不关你的事,你去给我做饭。”他不耐烦地吼道,然后抱着意涵朝楼上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半晌,我脱下外套,进了厨房。 今天没人去超市,厨房冰厢里并没什么吃的,只余下几颗鸡蛋和一把青菜,望着空空如也的冰厢,我一时犯愁了,楚昭洋一向挑食,简单的蛋炒饭恐怕不喜吃,这里是市郊,出去购物开车都要二十多分钟。再说已经这么晚了,我实在不想为了那人而把自己弄的倒死不活。 “这是什么?”几分钟后,当我端着盘子放到楚昭洋面前,他瞪了盘子里的食物一眼,很不高兴。 “蛋炒饭。”我回答。 他一脸嫌恶地把盘子推开:“我不喜欢吃蛋炒饭,难道你忘了吗?” 我耸耸肩:“冰厢里只有蛋和剩饭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他拨高了声音:“什么,你居然给我吃剩饭?”他俊脸写上浓浓不悦,“江琳琳,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娶你进门,难道是让你专门做剩饭给我吃吗?” 难道你娶我进门,就只想拿我作做饭的佣人吗? 我很想这样回答,最终却没有说出口。我告诫自己,既然已无感情,再多余的话已没必要了。 “我记的,你约了一位刘小姐去吃晚餐不是吗?怎么连饭都没吃就回来了?”本想不抖出他在外偷腥的事,可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看他脸上青紫红肿的,多半有可能是被人揍了。那位刘小姐打的吗?不大可能。 通常丈夫被妻子逮到偷腥,大多会惊慌失措,然后竭力解释,可楚昭洋却瞪大了眸子,一副怒不可竭的模样,“原来是你找人来打我!” “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他豁地起身,一把揪住我的手,吼道:“江淋淋,你好阴毒,看不惯我在外边找女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暗地里派人来打我,你好恶毒。” 手腕传来尖锐的痛楚,我忍着痛,逼回眼里的泪花,冷声道:“自己有错在先,却不思反悔,还把过错怪罪在我身上。楚昭洋,我鄙视你。”我恨恨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理了理衣服,看着他愤怒的面孔,冷笑:“原来与女人约会被打了,活该。”我不想理会这个做错了事却把过错怪罪在别人身上的男人,朝楼上走去。 “你什么意思?你并没有派人打我?” 我走上楼梯,转头,看着他,冷笑一声:“我还没有那么笨。我只是不巧看到那位刘小姐上你的车而已。至于是谁打了你。”我顿不顿,道:“我也没那个闲功夫去知道。” “江琳琳,你给我站住。”他冲上楼梯,一把爬住我,咬牙切齿的愤怒,“你还看到了什么?说!”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里一阵失望,这就是我嫁的男人,高傲,自大,死不悔改,仗着高人一等的家势,或许有才华,但私德方面却不及格。 我甩开他的手,别别开脸,淡淡地道:“你送给他的花很漂亮,还有,你送给她的钻石手练也很别致。” 他倒吸口气,不可置信:“连这个你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派了私家侦探监视我?” 我笑了,这男人的想像力真够丰富的。我略带嘲讽地望着他:“楚昭洋,你不用担心我会派私家侦探来监视你,我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个闲功夫,我的工作已经够我忙了。你不要老是找些低级无聊的事让我发笑好不好?” “工作?你的什么工作?”他发问,这才看清我身上穿的是一般上班族穿的职业套装,“你什么时候出去工作了。” 我耸肩:“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我只想告诉你,楚昭洋,你想偷吃不是不可以,但请你偷吃完了把嘴巴抹干净。不要让我闻到那恶心的鱼腥味。还有,麻烦你找偷吃的对像的时候,找远一点的。那位刘小姐,正巧与我工作在同一幢楼。”我双手环胸,看着他嘴角的乌青,道:“就算你非要与那位刘小姐纠缠不清,但也请离我远一点,你不要脸,我还要。我可不希望被人指指点点,说我的老公勾引有夫之妇。”那位姓刘的说不定已经结婚了,却瞒着自家老公在外边与楚昭洋恶搞,被人家老公发现了,才想不过跑去揍他一顿。 “你,你也在世记大厦上班?哪一幢楼?做什么的?”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追问我工作上的事。 “和田形像公作室形像顾问。我们工作室专门替社会精英,有钱的男女客人做形像顾问,包括服装搭配,美容,仪态,化妆,和一切的形像设计。如若楚先生想改变一下自身的品味,可以去拭拭。我可以替你介绍我们老板,看在我的面上,给你打八折优惠。”我不再看他,从他身旁上楼去了。 第七章 看开一切 梁锦说的对,“在这场豪门婚姻里,你已得到你想要的物质生活,就要付出一种叫寂寞与背叛的代价。” * 累了一整天,与儿子在游乐园里玩的汗流浃背的,去了浴室,洗了澡,在梳妆镜前上好浮液和营养霜后,我穿着丝棉睡衣,关灯上床睡觉。 楚昭洋对我的背叛,及对我不问青红皂白的指责,并不若表面般平静,内心里,我依然充满了愤怒和不平。 我是女人,当然了解没有哪个女人能在老公有了外遇却不悔改反而还指责妻子有错而不伤心不失望不愤怒的。 只是,我控制的很好,我知道,与其与他脸红鼻子粗的吵架,还不如理智地不闻不问。结婚前三年,他还中规中矩的,虽然对我冷冷淡淡不理不睬。倒也洁身自好,为此,我还庆幸自己嫁了个稍微好的老公,虽然对自己不热情,但也没背叛我。 哪知,我错了。 他不是洁身自爱,他只是年纪偿轻,当时又正逢工作冲刺的紧要阶断,所以没有时间去玩刺激。 等他在工作上站稳脚步了,果然,他就迫不及待地找情妇二奶了。 以前,对于他的背叛,我的心里如同插了把刀,刺的我五脏六腑都绞成一团。不甘,愤怒,伤心,激的我不顾一切地走向与大多数女人同样的路子。 我向他吵过,闹过,闹的最大的一次还在他公司与他的秘书打了一架,我把她的衣服撕破了脸也抓烂了,她也把我的头发撕断了好些,还险些害我毁容。那女人比我还要高大,我在她身上并没有讨便宜,只不过仗着全身涌不尽的愤怒激发了体内的暴力因子,与她打成了平手,但也受伤不少,为此,楚昭洋更加厌恶我,连同他的公司里的员工都向我抱以厌恶的一瞥。 后来,要不是婆婆及时赶到,把那位秘书辞了,又狠狠训了他一顿,虽然让他收敛不少,但我与他的感情更是冷的像冰窖。 再后来,他又出轨了,我又像先前一样,找他吵大闹,满以为这次婆婆也会帮我,可婆婆却厉声对我说:“琳琳,昭洋出轨是他的错,难道你这副如泼妇骂街的样子,就能让他回心转意不成?身为聪明的女人,想搀回丈夫的心,靠不是哭闹,而是智慧。” 婆婆一句话把我敲醒了,我赫然发现,我错的多么离谱。 当男人爱你时,你一切都是美而好的。 当男人已经厌恶你时,泼妇的行径,更是面目可憎的厉害。 更何况,楚昭洋对我根本就没有爱! 虽然在这个时候说爱字有些牵强,也很讽刺,不过,现在我才明了,没有爱情只有利益的婚姻,迟早也会走向灭亡。 梁锦说的对,男人天生就喜欢背叛和出轨。不关乎爱不爱的问题,男人追求的,永远都是刺激。 婆婆说的更对,男人出轨,做妻子如果一味的哭闹干涉,只会把男人推的越远。后来,我收敛了,却对他越发好起来,钻研厨房,做他爱吃的菜,替他打理家里的一切,每天让他穿的帅气,精神抖擞地去上班。 可惜,我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多大效应,楚昭洋穿着我替他搭配的衣服上班,吃着我替他做的饭菜,却依然女人不断。不过,他也收敛不少,尽量不让我知道他在外边有女人的事。 刚开始,我也是愤怒的,可后来梁锦一句话把我改变了。 梁锦说的对,“在这场豪门婚姻里,你已得到你想要的物质生活,就要付出一种叫寂寞与背叛的代价。” 是的,梁锦说的对极了。 ***************************************************** 我睡觉习惯性地把身子卷缩成一团,就算身子已疲惫不堪,可总无睡意。 楚昭洋不知在干些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过,我也不奢望他会进入我的房间,我与他已有半年分房而睡了。 翻了个身,我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窗外依稀射来隐约的光亮,屋内大半摆设还是看的清楚。 这个房间,我已经住了整整六年半了。 结婚时购置的家具,再昂贵的质量,也经不起时间的洗礼,以前光鉴可人的颜色,已变的暗沉。以前曾参加某位富太太的生日宴,发现她家的家具一年一换,她曾自豪地对我讲,人就像家具一样,经不起时间的洗礼,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个花样,不然,就会生出审美疲劳的。 正当我认同她的话不久,却传出那位太太与老公离婚了,原因,还是时下流行的小仨儿事件。 小仨儿,多么时髦又多么富有时代性的名字。她是现代女人眼中的另类,男人眼里的瑰宝,所有正室太太们心底的切齿仇人。 原以为小仨儿离我是很遥远的事,哪想,她与我,只有一线之隔啊。 恨恨地拉好被子盖在身上,我再翻了个身,心里还在想,我与楚昭洋的婚姻,还会走多远呢? 第二天依然是六点就起床,习惯了时物钟的我,不管睡多晚,总会在这个时间醒来,先洗漱一翻,然后下楼,替楚昭洋和意涵做早餐。 梁锦曾很不可思议地问我:“即然楚昭洋的心思已不在你身上了,你为何还要替他做早餐?” 我笑笑,没有作答。 她又问:“是不是你还爱着他?” 我再度笑了,爱,多么遥远的词。 之所以任劳任怨地替楚昭洋做早餐,只不过是身为女人最后的报复罢了。 女人报复国人不一定要把他弄的倾家荡产或是臭名远扬,那是笨女人才会做的。 而聪明的女人,只会用另一种方式报复男人。 七点整,我已反早餐做的差不多了,叫了儿子起来吃早餐,很意外地,楚昭洋也与我们一并坐在桌前。 我不知道楚昭洋今天哪根筋错了,居然起的这么早,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昨天留下的痕迹,我很好奇,他到底被谁打了? 他还一边吃一边盯着我,眼里总是闪着复杂的光茫。 我说过,我学不会小说中女主人公一样,能从一双眼里看出对方的心思与想法,我根本看不透楚昭洋盯着我的含义是什么,我只隐隐感觉到,他的目光透着古怪与深思。 结婚近七年,我从未被他用这种眼神盯过,有些不自在,随即我就问他:“你盯我做什么?” 楚昭洋收回目光,随意地爬了口咖哩饭,声音淡淡:“没什么。” 我低头,继续吃着饭。 一阵寂静的沉寞! 他又盯着我,欲言又止的:“昨天,你是不是看到了刘晓阳上我的车-----” 我抬头,迎着他拭探的眸光,答道:“我还看到她手里捧着鲜花,很漂亮。” 他神色有些不自在的样子,想解释什么,我又说:“我还看到她亲了你的脸,你们很亲蜜的模样。” 他忽然低下头去,吱唔着:“你,你都看到了。” 我耸耸肩,忽然觉的盘子里的咖哩饭没什么味道。 “你,你不生气吗?”他问的迟疑。 我心里冷笑,抬头,对上他的眸光,冷冷地道:“生气又有什么用?难道我生气就会让你转性?” 他被我顶的说不出话来,张嘴结舌的模样,我心里一阵厌恶,放下筷子,转头对意涵道:“吃快点,妈妈去换好衣服就送你去幼儿园。” 我上楼换下居家服,解下围裙,穿上铁灰色露脐高腰小西装,里边薄薄的黑色针织衫,下身着深蓝色短牛仔裙,脚蹬银色高跟鞋,把一头长发梳到脑后,用水钻发夹管住,打了眼影上了淡妆,我一手拿钥匙,一手提着白色提包下了楼。 楚昭洋看向我,我没理会他,直接对意涵招手:“走吧,时间不早了。” 意涵看了看楚昭洋,小脸一阵黯然,乖乖地跟在我身边,我牵着他的手,对楚昭洋道:“你吃完后,麻烦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就行了。其他的事就由钟点工来做好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眸光一直盯着我。 我不再看他,牵着意涵的手朝外边走去。 第八章 忽来事故 和田英,那个印像中永远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与人总是三分距离,七分礼貌的和田英,居然会做出这种有失风度的事来。 * 和田工作室位于市区繁华地段的一间新建不久的新颖别致的十五层写字楼里,这栋楼听说是和田英买下的,除去十五楼为自己所用,其他楼层全出租给别的公司或是工作室。 和田天生就是生意高手,整幢楼四十五层,就有三十多间独立的小公司和工作室。但一楼的保洁员,保安和接待小姐都是和田英聘用的,他付员工们的薪水,却向每一间工作室收取服务费,每年光收取这些服务费和写字楼的租金,都够他数好一阵子的钱了。因此,长相英俊,年轻有为年仅二十六岁的和田英,被评为这幢大楼的最佳黄金单身汉。据我所知,他的秘书每天都会接到许多电话,全是女性请他用餐或是约会的。 按理说,如此得女人青眯的和田英应该不会被女人打脸的事件发生,可今天,就实实在在地发生在我眼前。 才从电梯里出来,刚进入十五楼大厅,就听到一阵叫嚣声,尖锐,愤怒,然后,我看到两个保安强行拉着一个女人从我身边经过。 我诧异地看过去,很是惊讶,这女人,不正是昨天与楚昭洋约会的刘小姐么? 那女人穿着职业装,脚穿高跟鞋,化着美丽精致的妆容,长相也不差,原本气质还算顶尖的她,如今却被愤怒扭曲成夜叉了。 她一边挣扎一边怒吼:“该死的和田英,你安的什么心啊,居然揍我的男朋友,害我昨晚的约会泡汤了。你还我的香奈儿提包,你还我的宝姿套装----” 我目瞪口呆,拉住一位看热闹的同事,悄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位同事嘴角撇了撇:“谁知道呢,疯狗一只。” 我又问另一名同事,她是办公室公认的八卦资深人员,问她准没错。 她偷偷在我耳边悄声道:“好像是咱们头头把人家的男朋友打了,她男朋友本想送她的宝姿套装和香奈儿手提包被咱们头儿给丢进垃圾车了。那女人就以为咱们头儿对她有意思,今儿一大早就跑来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却被头儿一翻冷嘲热讽,恼羞成怒使起泼,打了头儿一巴掌,头儿愤怒之下,然后就这样了。” 我傻眼,和田英,那个印像中永远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与人总是三分距离,七分礼貌的和田英,居然会做出那种事。 脑海里想像中,一个身穿西装,面容冷淡的贵族精英,冲到正在吃甜蜜晚餐的男女桌前,把人家男友大打一顿,然后又把人家男友送给女朋友的礼物给丢掉,那模样还真是暴劲。 “那女人是什么东西嘛,居然跑来消想我们头儿,哼,也不照照镜子。” 刚开始我还不明白这位刘小姐为何与和田英发生冲突,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原本楚昭洋昨天是被和田英打了。进而让这位刘小姐梦寐以求的香奈儿手提包和宝姿套装没有到手,所以今天找上门来问罪了。 只是,和田英与楚昭洋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打他? 走意经理办公室,和田工作室里,最高的职称不是老板,而是经理。和田是工作室唯一的经理,也是唯一的老板,私底下,我叫他和田。 推开他的办公室,他正捂着脸,手里拿着块冰毛巾,看到我后,苦笑一声:“现在的女人,就算穿着宝姿套装,拿有硕士学历,但那修养啊----”他摇摇头。 我微笑以对:“你说的很对,咱们女人啊,总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所以,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我半真半假地道。 和田笑笑,一派的温文尔雅,如沐春风般的优雅,这个小日本颠覆了我对日本男人的主观厌恶。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我耸耸肩:“知道,不就是楼上那间会计工作室的员工么?” 他盯着我,目光炯炯:“会计工作室就算效益再好,发给员工的薪水也不够她买一件当委的宝姿套装,琳琳,你知道原因吗?” 我笑了:“那又怎样?满大街都是穿宝姿套装的女人,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和田急了,忽地起身,声音急切:“琳琳,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吗?那女人之所以穿那么好的衣服,是因为她傍了个有钱的男人作冤大头。” 我沉了脸色,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女人手里的五束鲜花,与彩光发亮的钻石手练。 我道:“和田,你不必告诉我,现在傍大款的女人满大街都是。” 他看着我:“可你知道那女人傍的大款是谁吗?” 我这下终于明白了,他已知道了楚昭洋就是我的老公,并且他私自揍了楚昭洋,只是在替我打抱不平。 我深吸口气,不敢看他的眼神,道:“和田,谢谢你替我打抱不平,只是,这是我与楚昭洋之间地私事,你保持沉默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和田英急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使劲地摇了摇:“琳琳,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傻,明知那男人背叛了你,你还死守着他做什么?值得吗?” 我挣脱了他的手,后退一步,定定望着他,声音出奇的平静:“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的婚姻我自己作主,我与楚昭洋之间的事,并不是你这个外人能理解的。”与楚昭洋确实是没有感情了,但那又如何,我不与他离婚,自有我的考量。和田是关心我,我也感觉的出来,但那又如何,我与他也还没有熟悉到拿自己的私事与他分享。充其量,我与他也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说远些,我们只是高中时的同学而已。但那时候的他,高高在上如天之骄多,高中三年,我与他也从未说过一句话,算不上好熟。 或许校园与社会是相反的,在校园两个私交甚笃的人,出了社会却变成陌路。 而在校园里形同陌路的二人,却在出了社会后,偶然相见后,关系却会大大改变。 我与和田英,算是后者吧。 和田英愣了下,神色些有颓然,良久,他冲我扯了扯唇角:“对不起,是我多事了,请你原谅。” 我摇头,笑道:“没什么,其实我也很感谢你替我出了口恶气。” 他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我看了看时间,道:“时间不早了,该正式上班了,我出去了。” 工作到一半,就听到同事在议论纷纷,通常她们在无事可做时,就会聊八卦,聊办公室里的新闻,对于这些,我只充当观众,很少发表意见。 只是今天的竟况与往常不太一样,只见同事小李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盖过办公室里里接受的四十分贝悄悄话准则了。 “天啊,大家快来看,这报纸上刊登的寻人启示的相片好面熟啊,连名字都好熟悉。” “谁这么面熟啊,我看看。” “唉呀,真的好熟悉啊。” “是谁啊?” “是-----” “琳琳,琳琳,你快来看啊,是谁在找你啊,还刊了你的相片呢。” 我抬头,皱眉。 小李扬扬手中的报纸,道:“琳琳,真的,我没骗你,真有人在寻找你呢。” 我半信半疑,丢下手头的笔,接过报纸,看了起来,当看到占有半边刊面的斗大标题时,我愣住了。 只见标题上赫然写着:“寻找离家出走十年的江琳琳,你奶奶病重,请速回赵家。”下边还刊登着我十五岁时的照片,及我的年龄,和离家出走的原因:因与奶奶的雇主发生冲突,愤然离家,不顾亲奶奶死活,整整十年未来看过奶奶一眼,现在奶奶病重,还挂念着唯珠孙女江琳琳。 后边还有刊登人的话:江琳琳,就算你恨我,但也请你速回,你奶奶真的病重,如果你还有做孙女的一点孝心的话。 耳边翁翁地响着同事们的声讨声,我全都听不见,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奶奶真的病重了?一直健健康康的奶奶怎么会倒下? 十年,没想到啊,我离开那个家已有整整十年了。 往事历历在目,童年时的阴影,如蔓腾一样,又在脑海里开始生根,发芽。 第九章 赵蓝阳 她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打量了我身上穿的宝姿套装,及手里的名牌LOGO皮包,眼里闪过怀疑,保养得当的手摸了下车身,古怪道:“凯迪拉克CTS,琳琳,这款车价钱不低哦,是你自己买的吗?” 我知道她这话背后的意思,这年头,漂亮女人开名车,穿名牌服装,提名牌包包,已不再是富家女的专利,二奶小仨儿已占了半壁江山。 * 打电话给梁锦,交待了她去幼儿园接儿子回家,我就开着车子一路狂飙,从城东一路直奔邻市,十岁那年前,家庭发生变故后,我唯一的亲人奶奶就带着我进城务工,她很幸运,凭着过硬的园艺技术,受雇于赵氏夫妇。 赵氏夫妇没有普通有钱人的高傲和扯高气扬,对我们非常好,并且还安排了我与赵家的少爷赵子越一并读书,那所学费贵死人的贵族学院。 可惜,赵家对我再好,但与他们的儿子却总是格格不入,于是,在十五岁那年,我劝奶奶离开赵家,却被奶奶责骂了一通,最后,我一气之下,独自一人离开了赵家,直到现在。 时光如梭,岁月不饶人,我离开奶奶,居然有整整十年了。 从A城出发,一路开车到邻市,也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一身疲倦的我,把车子直接开进奶奶住的医院,问了医生后,我直接进了奶奶的病房。 当打开病房的房的那一刹那,当看到躺在病床上满头银发的老人时,堆集在眼底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 “奶奶----”我扑进奶奶怀里,痛哭流涕。我真是不孝,奶奶为了养大我,狠下心离开住了几十年的老家,带我进城务工,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白眼,只为把我养大。可我却为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的事而置奶奶于不顾,我真是不孝的人。 十年不见,奶奶老了许多,原本红润的脸,已变的枯瘦苍老,原来的青丝已被一头银丝取代,原本中气十足的嗓音,此刻却虚弱如蚊吟,我的心再次被拧紧了。我抱着奶奶没有输液的手,泣不成声。 奶奶出认出了我,老眼含泪,紧紧握住我的手,哽咽着:“琳琳,你终于来看奶奶了。” 我泣不成声,紧紧握着奶奶的手,满身满心的愧疚:“奶奶,对不起,琳琳不孝,以前为了-----以前是我太任性,伤害了您,希望奶奶能原谅我。”与奶奶感情一直很好,可还有许许多多外在的因素离间着我与奶奶的感情,经至于让当年一气之下,愤然离开奶奶,想来我真是幼稚的可以。 “琳琳,你这孩子,当初说走就走,一走就整整十年,你当真好狠的心啊,比你的父母还要狠心。”奶奶又哭又骂,但最后还是抱着我痛哭。 “哟,怎么回事,是谁来看江阿姨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到门口立着一名中年妇女,长相婉约,穿着时尚典雅,头发精致地梳到脑后,耳垂下吊着耀眼的耳环,脖子上挂着条钻石项练,一副富太太的打扮。她见到我后,张大了嘴巴。 我拭了泪水,起身,朝她笑笑:“赵阿姨,您好,我是琳琳,来看望奶奶。” 这位就是奶奶的雇主,赵家的女主人,她听到我的价绍,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才开口:“琳琳,真的是你?” 我点头,有些不自在。 她一个箭步走向我,紧紧抓着我的肩膀,夸张地叫道:“老天,琳琳,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与你赵叔叔好想你,还有你不知道,你奶奶有多想你,你这狠心的孩子,你也太不像话了,与你奶奶吵嘴就堵气跑了呢,也不回来看你奶奶一眼,你真是---真是--” 我垂下头,朝她歉然一笑:“对不起,赵阿姨,让您失望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丢下奶奶不管的。” 赵阿姨又把我说了一通,可能是怕我又会生气,所以尽量刻制了,只是责怪我当初一声不响就跑了,丢下年迈的奶奶的不管。 尽管她说的很委婉,但我依然很难受,不管如何,不管受了多大委屈,我真的不应该丢下奶奶不管。 奶奶其实没什么病,只不过因强烈思念我而犯了心病,吃不下,睡不好,赵阿姨送奶奶入院,却没检察出所以然,料想是心病,所以这才让赵子越登报找我。 奶奶见到我后,精神好多了,在我的劝说下,居然连吃了两个半婉稀饭,然后请来了医生,替她作了全身检察,说已没什么病了,可以出院。我赶紧替奶奶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开车载着奶奶回到赵家。 赵夫人也有开车,不过她是司机接送的,她见到我的车后,大为惊异,问道:“琳琳,这车,是你自己买的吗?” 我“嗯”了声,朝她笑笑:“是的,阿姨。” 她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打量了我身上的穿的宝姿套装,及手里的名牌LOGO皮包,眼里闪过怀疑,保养得当的手摸了下车身,古怪道:“凯迪拉克CTS,琳琳,这款车价钱不低哦,是你自己买的吗?” 我知道她这话背后的意思,这年头,漂亮女人开名车,穿名牌服装,提名牌包包,已不再是富家女的专利,二奶小仨儿已占了半壁江山。 奶奶也看出了其中的古怪,紧张地看着我,神色严厉起来。 我笑笑,漫不经心,“哦,确实不是我自己买的。 奶奶与赵夫人脸色倏变,我又接口:“这是我婆婆买来送我的。已有三年的时间了。” 奶奶张口结舌:“琳琳,你结婚了?” 赵夫人亦是同样神情,连说话都一模一样。 我镇静地看向她们,淡淡地回答:“嗯,孩子都快六岁了。” “什么?”又一阵惊叫。奶奶惊异的同时,又浮现喜悦,她抓着我猛摇着我的手:“琳琳,你这死孩子,都结婚了也不给奶奶说一声,看我不打死你。” 我赶紧向她道歉:“奶奶,对不起嘛,我知错了。” “可是,可是,那蓝阳他岂不就---”奶奶猛地看着赵夫人。 赵夫人神色闪过失落,“琳琳,想不到,你都结婚了,你,你是不是不满意我家阿阳,所以,才---” 以前赵氏夫妇一直想让我嫁给他们的儿子赵蓝阳,当时奶奶也很赞成,只有我与赵蓝阳反对。 我微微一笑:“赵阿姨,您说到哪里去了,赵---蓝阳哥,我恐怕配不上。他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而不是我这个丑小鸭。” 赵夫人神色说不出的疲惫,望着我有失望,有叹气,还有更多的颓丧,她摇摇头:“算了,你都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看来是我家阿阳没福气娶你。那我也不勉强了。”说完,她抚着奶奶上了车,神色有说不出的冷淡。 我无声地叹息,启动车子,跟在他们车后。 到了赵家,这里与十年前并没有什么的变化,宽大的庭院被修剪的更加美丽,各色各贵的花开的格外鲜艳,赵家是进出口鲜花干花卖买的,生意做的极大,这座宽大的花园一直由奶奶在打理,长期相处下来,也有了感情,奶奶一直在赵家,已算是元老极的人物了。 这次奶奶生病住院,所有费用全是赵家出的,并且赵夫人每天都去医院照顾她,简直当自己亲人一样的照顾,反观我,身为奶奶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却不孝至极,离家十年,音信全无,连一通电话,一封信都未写过,确实不孝至极。 回到家,天色已晚,赵家已是灯火通明,刚一进屋,就迎面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妈,你可回来了。江奶奶,你怎么出院了,你---”当他看到奶奶身旁的我时,眸了睁的老大。 我紧紧拽了手心,极力保持镇静,望着他震惊的神色,我微笑以对:“好久不见了,---蓝,阳,哥!”我一字一句地道。 他望着我,半天说不出话,好半晌,才道:“是你,江琳琳。” 我点头,神色从容:“嗯,是我。”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最后转为欣喜:“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你----”他顿住,蓦地目光犀利地望着我:“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躲一辈子呢。” 我扯扯唇角:“如果真能躲一辈子,那我倒希望能一直躲下去。”可惜,有奶奶在中间横亘着,我无法再躲下去了。 他脸色忽然变的很难看,上下打量着我,乌黑的眸子看不出思绪。 我朝他笑笑,主动张开双手,道:“我才刚进你的门,可没拿过你的东西。”以前,赵氏夫妇很喜欢我,极力撮合我与赵蓝阳,赵蓝阳表面上同意,可暗地里却不知整过我多少回,其中最拿手的就是破坏在赵氏夫妇眼里品学兼优良好形像的我。 他的拿手把戏就是,让他的父母把我当成小偷一样厌恶,虽然后来我得以平反昭雪,但我可是付出了半条命为代价换来的。 越蓝阳脸色更难看了,他瞪了我半晌,冷哼一声,进了客厅。 赵夫人扶着奶奶,也一并进了客厅,并招呼着我坐下。坐在沙发上的赵先生问候了奶奶几句,再看向我,眼里有惊艳,向赵夫人说:“真想不到,女大十八变,琳琳都变的这么漂亮了。” 赵夫人勉强笑了笑。 赵先生看了看赵蓝阳,打趣地说:“当初我就对你说,别看琳琳小时候长的一般般,长大后肯定是个大美人,我没说错吧。以琳琳的条件,肯定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追吧?” 我有些尴尬,赵先生在打什么主意,我岂不明白,可是,他越是这样,赵蓝阳对我就越是憎恨, 果然,赵蓝阳瞟了我一眼后,冷哼一声,就马上撇开头。 第十章 赵蓝阳(二) 赵蓝阳也瞪着我,眸子睁的老大,蓦地,他豁地起身,气冲冲地上楼去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真奇怪,我结婚,他生那么大的气干嘛? * 赵先生继续说道:“琳琳,我不知道当初你离家出走是出于什么心思,但即然已回来了,叔叔非常高兴,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我道:“谢谢赵叔叔的原谅,我也想留下来一直陪着奶奶,可是我-----” “可是什么?虽然你一个字都不说,但我想,当初你离家出走肯定与蓝阳有关。琳琳,你心里有何冤屈,直接说出来,叔叔替你作主。” 我摇头:“过去的事就当过去了,我与蓝阳哥,其实也没什么的,只不过当时年轻气盛,一时想不开,使性子而已。”越蓝阳有着城里有钱人特有的优越感与自豪感,非常看不起我这个乡下出身的佣人的孩子,从我踏入赵家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与他的水火不容。只是这人城府很深,在长辈面前,表现的中规中矩,彬彬有礼的像个小绅士,当时他也才不到十四岁而已。 当时,年仅十岁的我被他俊雅清秀的外表,和白马王子般的风范吸引住了,足足看了有一分钟左右。 他任我打量着他,包容我几乎花痴的目光。 可是,当大人离开后,他马上收起绅士般的笑容,露出厌恶与不屑,他骂我土包子,没有见识,花痴,赖哈蟆吃天鹅肉等,然后在我错愕的目光下,粗鲁地扯掉我头发上的蝴蝶结,还故意用黑咖啡倒在自己的雪白衬衫上,对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奶奶说,是我不小心打倒的。 奶奶气急败坏地打我一巴掌,并且卑躬屈膝地向他道歉,在奶奶面前,他态度宽和,并且还要奶奶不要打我,说我只是不小心而已,为此,把奶奶感动的一塌糊涂。 从那时起,我对赵蓝阳就有一种恐惧,真小人倒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伪君子。这种人在人前道貌岸然,可人后却是十足的小人,可是,在别人眼中,受害人总是他。不懂事,无理取闹,告小状的人永远是我。 我讨厌赵蓝阳,是的,很讨厌,讨厌到连话都不愿与他说。 可是,我的讨厌换来奶奶的怒骂,奶奶骂我不懂感恩,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揪着我的耳朵强行向赵蓝阳道歉陪罪,心里怄死了,在看到赵蓝阳唇角的阴笑与得意时,我恨不得撕烂他的嘴,打烂他的脸。 可我的张牙舞爪被奶奶逮过正着,而那时的我,还做不来两面三刀的本领,和阴逢阳讳,性子冲动的我,被赵蓝阳气的差点内伤,也不知挨了奶奶多少打骂。 往事历历在目,以前的我,是多么憎恨这个可恶诱顶的阴险小人,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为了逃离他,我连最亲近的奶奶也抛下。 可如今想来,当初我是多么幼稚蠢笨。 看了赵蓝阳一眼,十年不见,当初青涩的恶作剧男孩,已变的成熟内敛,沉稳的眸光再也看不到以往的讥笑与嘲讽,恶劣与无赖,穿着范思哲深色西装白色衬衫的他,十足的社会精英。 他长的其实也很好看,剑眉星目的,鼻梁挺直,我记的读书时代的他,每当光是情书都要收到好多,而现在,穿上昂贵西装与傲人家世打底,相信他的女性友人肯定多的数不完,就像楚昭洋一样。 一想到楚昭洋,我的心沉了下来,今晚我不在家,不知他会与哪个女人鬼混。 “琳琳,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阳蓝真的欺负过你?”赵叔叔见我一直沉默着,不由问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了赵蓝阳一眼,后者面色沉静,不知在想什么。 我微笑:“没有,蓝阳歌以前没有欺负过我。” “哼,我才不信,后来你离家出走后,我亲耳听到阿阳说是他把你气走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我看了赵蓝阳一眼,他也正望着我,目光深幽。我撇开他的目光,理了理手里的提包,道:“没有,是我太任性了,一时想不开而已,赵叔叔请不要怪罪蓝阳歌。” “真的没有?” 我肯定地点头:“嗯,难道赵叔叔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我看着赵蓝阳,他神色好似很阴鸷的样子,“蓝阳歌是赵叔叔的骄傲,怎么会做出那种幼稚的事来。”我特意把幼稚二字说的极重,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越蓝阳。 是的,赵蓝阳以前对我的所作所为,除了用“幼稚”来形容,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 赵蓝阳目光一沉,恶狠狠地瞪我。我神色从容,看也不看他一眼。 赵叔叔彻底放下心来了,呵呵笑道:“这样最好,不然,我一定要狠狠收拾他。哦,对了,琳琳,这十年来,你一直音信全无,可否说说你在这十年间的情况?” 我不好意思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年,我一气之下,提着行李随意搭上一班开往邻市的车,我也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勇气,到了邻市A城后,我就用身上带的钱去租了个小套房,然后,又带着户口簿去附近的高中学校申请入学。这年头,九年义务教育已经很普遍了,连高中也很容易进。再然后,我凭着优异的成绩,稳拿了两学期的奖学金。高中毕业后,我进入大学,在赵家存下的私房钱,刚好够大学的费用。后来认识了楚昭洋,再然后结婚生子,日子就那么平平淡淡地过来了。 我说的很简短,不到两争分钟的时间就说完了,当我说完后,赵叔叔与赵蓝阳已跳了起来:“什么,你结婚了?” 我看着反应剧裂的这对父子,点头:“是的,我已经结婚了,孩子已经五岁半了。” 赵叔叔目瞪口呆,瞪着我说不出话来。 赵蓝阳也瞪着我,眸子睁的老大,蓦地,他豁地起身,气冲冲地上楼去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真奇怪,我结婚,他生那么大的气干嘛? 第十一章 赵蓝阳(三) 他沉默,半晌,他讥笑一声:“真不可思议,以前面对我总是牙尖利嘴又跳又骂的小辣椒现在却变成淑女了。我真还有些不习惯。” * 与赵氏夫妇又聊了会,天夜已晚,深蓝色的天空宠罩着赵家,气派豪华,如一颗闪动的明星,在夜空下闪闪发亮。 赵蓝阳依然讨厌我,晚饭期间,他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是用冷漠的目光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只有冷漠,反正,我感觉他对我很不欢迎,但又不像以前那样,露骨的厌恶和不屑,他仿佛当我是空气般,爱理不理的,惹来赵叔叔的批评却仍我行我素。 赵阿姨以前就想把我们凑成一对,这下子希望落空,对我很长时间的冷淡,不过,不知她与赵叔叔偷偷滴咕了什么,在吃饭时,她对我又恢复了以前的慈爱。她笑眯眯地问:“琳琳啊,你丈夫是哪里人?改天带来见见好吗?” 我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下,笑道:“他在A城上班,工事很忙的,成天都看不到人影,恐怕无法如愿。”楚昭洋每天的工作安的满满当当的,下了班又要与红粉知已约会,会有空才怪。 赵阿姨有些失望,又道:“那你儿子呢?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想到儿子意涵,我忍不住温柔一笑:“他叫意涵,今天快六岁了,正在读幼儿园,等我有空,就带他来见见你们。” 赵阿姨“嗯”了声,笑道:“好呀,本来想让你做咱们的儿媳妇,可没想到你早已名花有主了,连孩子都有了。想来真可惜,不过,就算做不媳妇,做女儿也好。”她与赵叔叔对望一眼,笑道:“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一胎。以我们的条件,生第二胎也没什么的,可是你赵叔叔偏偏不肯,也就没再生了。但我真想有个女儿,儿子哪有女儿贴心啊。”她横了赵蓝阳一眼。 赵蓝阳神色不动,神色说不出的冷漠。 赵阿姨指着他,“琳琳,你看看他,又来了,还给我脸色呢,这哪是做儿子的,分明就是讨债来的。” 我忍不住笑了,道:“阿姨,蓝阳歌只是性格就如此,您就别勉强他了,如若你不嫌弃的话,琳琳也非常希望做您的女儿。”赵阿姨为人也挺不错的,对我也很好,我在赵家生活了五年,也是有些感情的,再加上他们对奶奶真的很好,这个年头,还有哪个有雇主这么友好? 赵阿姨喜笑颜开,一把拉过我,“乖女儿,好,做不成媳妇,就做女儿好了,呵呵,老赵,咱们有女儿了。” 奶奶呵呵地笑了,很是慈祥,我也笑了,笑的很幸福,赵叔叔也笑了,很高兴的样子。 唯有赵蓝阳,脸色阴云密布,重重地放下筷子,发出重重声响,我们看向他。 他脸色铁青铁青的,冰冷的眸子冷冷地瞪着我,我不明所以,回望着他。我真的不明白,在经过十年的时间洗礼,他对我还是那种态度。厌恶的,不屑的,冰冷的,高高在上的,还有更多我说不出的感觉。 赵阿姨推他:“阿阳,以后琳琳就是你的妹妹了,你可要多我照顾她。” “我才不稀罕她做我妹妹。”赵蓝阳忽地起身,朝她低吼一声,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我们面面相觑,赵叔叔神色愠怒,撸着袖子:“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赵阿姨拉住他,“算了,那臭小子本就是这副死样。琳琳做咱们的女儿就行了,何必要经过他的同意。”她望了我一眼,目光深深,我被她盯的悚然一惊,她看我的眼神,仿佛在叹息,又似遗憾。 ********************************************* 吃了晚饭,留在赵家过夜,赵阿姨安排我睡在客房,我原来的房间因久未住人,所以用来放置杂物。 赵家的客房也很豪华,家具用品都很高档,我没有择床的毛病,在连着客房的阳台与梁锦打了电话,想问一下儿子的情况,很快,儿子接电话了:“妈咪,你在哪里啊?为什么没有来接我?”意涵那优郁又担心的声音从另一边响来,扯痛了我的心。 我温言安抚:“意涵乖,妈咪有事,所以不能来接你。” “妈妈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呃,是这样的,奶奶还有个奶奶,她现在生病了,所以妈妈正在照顾奶奶,意涵,你要听梁阿姨的话,知道吗?奶奶很快就会回来的。” 儿子又追问我奶奶的事,我一一作答,与儿子依依不舍地晚安后,我挂了电话。四月的天气,夜诳的风还有些凉气,我迎着晚风,轻舒口气,赵家位于郊区,空气很好,没有城里的污浊空气和噪声。赵家周围种植了许多高大的树木和仙人掌,说是净化空气的,赵家花园里的花香随着晚风飘进鼻间,芬芳迷人。 我深吸口气,闻着迷人的紫罗兰芬香,心想,有多久没有站在阳台观望夜景了? 左边响来一阵轻响,是开门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扭头,只见赵蓝阳穿着白色黑纹裕袍出来。我愕然:“你怎么在这儿?” 他瞟我一眼,“这是我的房间。” 我这才发现,我的房间与他的房间,居然连着同一个阳台。 忽然有些不自在,我隐隐后退一步,道:“这些年来,真多亏你们照顾奶奶了。”赵蓝阳有再可恶,但对奶奶还算好的,我由衷地向他道谢。 他仿若未离,目光如鹰地盯着我,“刚才和谁打电话?” “我儿子。”我看着他与自己的距离,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 他看了我的动作,脸色阴沉沉的,声音讥诮:“你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孩子就有五岁多了,你十九岁就生了孩子。江琳琳,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 我道:“早结晚结不都是一样。” 他沉默,半晌,他讥笑一声:“真不可思议,以前面对我总是牙尖利嘴又跳又骂的小辣椒现在却变成淑女了。我还有些不习惯。” 我无言,刚进入赵家不久,在面对他时,我总是愤怒多过平静,不是怒骂就是气急败坏。 他又道:“我记的后来的你,不知不觉中又变的内内,几乎自闭。我还以为丑小鸭受了什么刺激呢。怎么,十年不见,却变的自信优雅,丑小鸭的影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天鹅的美丽和时尚。”他朝我逼近,低头看着我的双眼,鼻息几乎喷在我脸上。 我的头向后仰了仰,避开他过于亲密的动作。看着他的双眸沉黯,薄薄的双唇一开一翕的:“是什么改变了你,让你变化那么大,大到让我真感到不可思议。”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背抵在冰冷的阳台上,磁砖特有的冰凉隔着薄薄的外套,刺进肌肤里,身体一片凉透。 我没有忘记他的恶劣与城府,淡淡地道:“人都是会改变的。” 他笑了,低低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如散开的黑玫瑰,强硬又刺人。他又朝我压近一步,几乎挨到我的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江琳琳,你对我说实话,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赵家?” 他的身子很高大,十年了,原本青涩的男孩已蜕变为成熟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纯男性的气息笼罩着我,我的呼吸有些不畅,身子已抵在阳台上,退无可退,只能侧面逃走,可他双手一伸,把我困死在狭小的空间里。 我毫无退路,知道以他的性子,想强行脱围那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深吸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 他指尖挑起我的下巴,我偏头,避开他轻佻的动作。他改用两根手指头,攫住我的下巴,不让我逃开,他目光犀利地盯着我,似乎要盯入我的灵魂深入。 “是不想提,还是不愿提?” 我很恼火,这人在经过十年的洗礼,还是那么霸道轻佻,胡作非为。 我生气地推他,他后退两步,“都有!”我从他旁边跑开,却被他抓了回去,我的身子顺着他的力道撞到他怀里,然后他双手死死地抱着我,我使劲挣扎,敌不过他的力气,我又改用打,他双手攫住我的手腕,朝他的胸膛一带,声音愤怒,“江琳琳,你给我一声不响地走掉,并且一走就是十年,你不打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 第十二章 耀武扬威 她的声音清脆,可听起来却很不舒服,她在讽刺吗?老公不回来吃饭自己不打电话回家,却让一个陌生女人打来。 我沉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我准备挂电话,她又道:“楚太太,你不好奇的我身份吗?” * 我有些好笑,又很生气,当初,我之所以离开赵家,他功不可没,可他却不检讨自己,反而来声讨我。 “我为什么要解释,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以前的往事历历在目,从他身上带来屈辱愤恨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烟消云散。以前对他的恨和愤怒,也慢慢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消逝,就像被划了一道口子的伤,它会结疤,然后会脱落,再然后,随着时间的前进,颜色变淡,到了最后,只有淡淡的伤痕,想着的时候,会痛,但去触摸时,却又感觉不到。 他眯起了眼,身上涌出阴森的怒火,他淡淡地道:“你说的对,你又是我的什么人?” 他盯着我,天外飞来一句:“是因为你男人吗?” “呃?”我不明白。 他神情恼火,拨高了声音:“我是说你的男人,是因为他,所以你才离家出走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啼笑皆非,“这与你又有何干。” 他张了张嘴,烦燥地爬爬头发,自嘲一笑:“是啊----你结婚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这又关我什么事。哼----我真是多事。”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大堆,又瞪一眼,怒气冲冲地转身,结实豪华的实木门被他“碰”地关上,发出好大声响。 我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间,从窗外透出灯光,我想,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的心又何偿不是。阴阳怪气的,捉摸不透。 ************************************************************ 赵蓝阳有着城里人的优越与自豪,再加上有钱孩子的身份,天之骄之的他非常瞧不起我,总是在无人时骂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乡下人进城,在衣着光鲜的城里人面前本就自卑的我,被他恶毒的语言伤的体无完肤,与赵蓝阳的战争也从言语相向升极为全武行。 可惜,大我四岁的他总能用一只手掌就能把我搁倒,但再多的肉体上的伤害都比不上心灵的摧残,赵蓝阳在私下欺负我,可在人前,却总是一副关心我的大哥哥模样,在学校里,他表面上故意对我好的不得了,可私下里,我却不知受到同学们的多少排挤刁难。 俗话说,真小人并不可怕,而伪君子才是最可恨的。 赵蓝阳是十足人的十人兼伪君子,这世上,没有人能比的上他。 可惜,年纪小,又无支援的我,被他整的欺惨无比,最后,连与我最亲近的奶奶都被他收买了,为了他,我不知受到奶奶多少责骂。 现在想来,我总有一种不真实感,当年的他,无所不用其极地整我,但最让我惨痛的记快还是十五岁那一年。在学校里被赵蓝阳整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我,托着伤痕垒垒的身子回到家却又被奶奶责骂一退,实在是心灰意冷,与奶奶暴发了一场特大战争,然后,我从赵家消失了。 十年后,赵蓝阳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幼稚,这是必然的,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自卑的我变的自信,可以让过去的一切,变的物是人非。 重新回到赵家,他没再欺负我,但依然不喜欢我,我感觉的出来。但那又如何,今天,我就要离开赵家了。他喜欢我,还是是厌恶我,都不重要了。 尽管身体很累,第二天我还是起了个大早。 来到楼下客厅,赵蓝阳已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见到我后,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理我,只低头吃着。我简单地向他打了个招呼,他也没理我。我不以为意,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奶奶的身影,走出客厅,看到奶奶正在花园里打理院子里的花。 “奶奶。”我边叫边走向她,奶奶年纪很大了,快七十岁的人了,却还不退休,昨晚赵叔叔早已有意让奶奶退休安心养老,可奶奶总说她过惯了劳碌命,闲不下去,还想再做下去。 我知道奶奶与这个家庭已经产生了感情,尤其是赵蓝阳,她简直把他当成自己孙子一样对待,想让她离开赵家,简直要了她的命。 昨晚想了一整晚,只要她身子能吃的消,也就不勉强她了。反正赵家对她也挺好。 “奶奶,这么一大早您就干活,身体吃的消吗?”她看着她额上的汗水,有些难过。 奶奶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沾物,笑道:“琳琳啊,奶奶自小劳碌惯了,闲不下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您也要顾一下自己的身体。”我迟疑了下,道:“奶奶,我今天下午就要回A城了,您要和我一起走吗?” 奶奶怔了怔:“这么快就要回去,不多住几天?” 我摇头,赵家虽然对我好,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我没有归属感,更何况,赵蓝阳也不见得欢迎我。虽然与楚昭洋感情不合,但也比赵家来的自在。更何况,我的工作也在那边。 “我的工作,和意涵,也就是您的曾孙都在那边,我怎能放的下心。”我看着她,柔声道:“奶奶,我知道你舍不得赵家,所以我不勉强你离开这里,但你可否和我一起去A城玩玩,看一下你的曾孙?” 奶奶看着我,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一双苍老的眼,虽然昏浊,但偶尔闪的精光却让我背心一凉。 “琳琳,当初奶奶不知道你离开赵家的原因,但我想,你肯定有你的苦衷。蓝阳那孩子,以前是任性了些,叛逆了些,他对你----唉,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反正都怪奶奶,如若不是奶奶太需要这份工作了,也不会逼的你离开我。只是,琳琳,你十八岁就结婚生子,是不是太草率了?他对你可好?” 我看着她,笑道:“他对我很好,奶奶,您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 奶奶叹气:“你这孩子,你的我一手带大的,你心里想着什么,我还不知道吗?昨天一整晚,你都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你丈夫,这说明了什么?”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看似憨厚的奶奶的也有这么敏锐的心思,居然看出我的婚姻已经到了名存实亡的地步。 奶奶又道:“琳琳啊,我不知道你嫁给那个人是否是赌在赌气或是找一张长期饭票,但是,奶奶劝告你一句,既然已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还是不要轻易离的好。” 我再次大惊,我想要离婚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怎么奶奶却看出来了。 看出我的疑惑,奶奶轻笑:“傻丫头,奶奶是过来人。”她顿了下,道:“你要回A城吗?奶奶虽舍不得你,但也不留你,吃过饭,你就回去吧,等奶奶哪天想你了,就坐车来看你。” 忽然间,我发现这个土生土长在乡下的奶奶,原来是这么的睿智,她表面上憨厚的几乎卑下,可在瞬间回眸下,却又透着特有的沁凉世界。 姜,还是老的辣。 ********************************************** 告别了奶奶和赵氏夫妇,我开着车,开往A城时,已是下午六点半了,我打电话给了梁锦,接回了儿子,回到家中,屋里冷冷清清,楚昭洋没有回来。 厨房冰厢空空的,没什么食物,想了想,干脆带儿子出去吃算了。 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电话响,又折身进了屋子接过电话。 “喂,是楚太太吗?”那头响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我道:“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老公今晚不回来吃饭了,你不必准备他的饭了。”她的声音清脆,可听起来却很不舒服,她在讽刺吗?老公不回来吃饭自己不打电话回家,却让一个陌生女人打来。 我沉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我准备挂电话,她又道:“楚太太,你不好奇的我身份吗?” 我轻撇唇角,看了这么久的情感杂志,对于这样的挑衅背后的含义又怎会不知道呢?我淡淡一笑:“呵呵,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前阵子收到我老公一束花和一条钻石项练的那位刘小姐吗?” 那头呼吸沉重:“刘小姐?哪位刘小姐---” 我嘲弄:“你不是刘小姐么?哦,抱歉,说错话了,祝你们玩的愉快。”我挂断电话,唇,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 “铃铃--”电话铃又响了,我瞟了眼来电显示,冷冷一笑,把电话线拨掉。 “妈妈,电话响了,您不接吗?”意涵瞪着纯真的大眼看着我。 我弯腰与他平视:“意涵,你要明白,凡是陌生女人打电话来,你可以不必理会她的,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陌生女人,大多都是坏女人,只要你接了电话,她们就有可能来骗你。所以,只要听到是陌生的声音,与她说上两句就要挂掉,知道吗?” “知道了。”意涵似懂非懂。我拍拍他的头,意涵还小,或许还不懂这些,但那又如何,大人的复杂世界,何必要孩子参与呢? 第十三章 唇枪舌战 真田雅柔柔地笑道,双手挽着和田英的手臂,眼神冰冷地瞪着我,却甜甜地道:“我也不打饶楚太太与老公的相处时间了,楚太太再见。”至始至终,她把楚太太三个字一直挂在嘴边,她话里背后的含义,我岂不明白。 * 带意涵去吃了饭,顺便去超市采买了食物,在超市里凑巧碰到和田英,他身边偎着一个美丽女子,很温婉很柔和的那种。这个女人认得,是和田英父母替他挑选的妻子人选,叫真田雅子,听说是日本某财团的千金,学历脾气修养都很好,很温婉的大家闺秀。 真田雅子长的真漂亮,与英俊贵气的和田英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和田英正低头对她说着什么,她笑了,笑容温柔极了,就像恋爱中女人一样。然后真田雅子从货贺上取了一件物品放进推车里,和田英又推着推车朝前走着。 眼看就要发现我,,我忙转身,准备从另一条走道过去,却被意涵拉住,他小小的身子已朝和田英奔去:“妈妈,是和田叔叔。” “哎,意涵,回来----”忆来不及了,那小子已奔到和田英身边像人家打了招呼了。然后,和田英也发现了我,我躲无可躲,只得硬着头皮朝他走去。 和田英看到了我,朝我大步走来,他身后的真田雅子见到我后,神色怔了怔,也跟了过来。 “咳,在这里碰到你。”和田走近我,朝我打着招呼,双目闪动异彩。 我朝他笑笑,向他身旁的真田雅子打了招呼,“真田小姐,你好。” 她朝我鞠躬几乎九十度,“楚太太,好久不见。”她声音温婉,细细柔柔的,好听又软腻腻的。只是,她却把楚太太三字咬的又重又缓,好像在警示我什么的。 和田神色微黯,随即又道:“你们认识吗?” 不等真田雅子开口,我说话:“有一面之缘,真田小姐很漂亮。” 真田雅子双手紧紧挽着和田英的手臂,像在示威,一脸敌意地盯着我,语气却笑盈盈的,温柔如昔:“谢谢,楚太太也很漂亮,我听英说,你结婚已有七年,皮肤却保养的那么好,真令人羡慕。”她重重地提醒着我,我已经结婚了。 我有些好笑,这位真田小姐也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心机也不简单。但话又说回来,现在的女孩子,哪个又简单的起来呢? 和田英看了她一眼,朝我道:“你也来采购吗?买齐了吗?” 我指着空空的推车:“刚来,还没有买好,你们都买好了吧?” “我也还没有买好,咱们一并买吧。”和田英好不容易从真田雅子手里抽出手臂。可真田雅子却拉着他的手柔柔地说:“英,咱们应该回去了,你不是说要陪我去看电影吗?” 和田英脸色不豫:“等会去也一样的。” “可是时间马上就要开始了。”她依然用柔柔的声音提醒,她朝我甜甜一笑:“楚太太,你看英嘛,他就是这样,总是不守时。咱们日本人一向注重时间,可不能迟到啰。” 和田英声音冷了下来:“又不是谈生意,迟一些也无防。” 真田雅子嘟了嘴:“可是你答应过伯父伯母要好好照顾我的,英哥哥,难道你要违背伯父伯母的意愿吗?” 我朝他笑笑:“我还要采购赶着回家,不打饶二位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真田雅柔柔地笑道,双手挽着和田英的手臂,眼神冰冷地瞪着我,却甜甜地道:“我也不打饶楚太太与老公的相处时间了,楚太太再见。”至始至终,她把楚太太三个字一直挂在嘴边,她话里背后的含义,我岂不明白。 “再见。”我优雅地笑着,好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小姑娘。 ************************************************** 采买好物品后,再开车回来,发现楚昭洋已经回来了。 “这么晚才回来,去了哪?”他坐在客厅,阴沉沉的看着我。 我看看时间,才八点多钟,也不算晚,可是他不是要与那个女人共进餐餐吗?怎么快就回来? 我让意涵去洗澡睡觉,然后把食物分成类,一一放进冰箱,他跟在我身后,虎着脸又问了遍:“昨晚你一整晚都不在家,意涵也没在家,你们母子昨晚去了哪?” 我很意外他居然会过问我的行综,把食物放好后,关上冰箱,出了厨房,“等等---”他拉住我的手,声音有些阴霾:“我还没吃晚饭,你给我做。” 我忽地转身:“你不是与外边的女人去吃晚餐了吗?是不是光顾着看美人所以顾不上肚子?”上一次也是这样,这一次又如此,他当真以为我是病猫一只,没脾气! 他看上去很是惊异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和丽亭---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他脸色忽变,声音冷厉。 我好想笑,好好想狠狠给他两巴掌,但我忍住了,我把手紧紧握成拳,不想让自己变成泼妇,我冷笑一声:“我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了,还需要来过问你的私事?” “那你怎么知道----” “你不说,自然有人会对我说。”我双手环胸:“六点多钟的时候,有位自称是你的女朋友的小姐打电话来,说要与你一并吃晚餐,叫我不必等你回来,也不必替你做饭。”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心里一阵畅快,这才发现他的脸有些红肿,我事不关已地道:“怎么,外边的菜不合胃口吗?还是美人太热情了,让你吃不消?” 他皱眉,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你不吃醋?” 我挑眉:“我有什么好吃醋的。如果你与外边的女人鬼混就想换来我的吃醋,那么我会更鄙视你。”我转身,上楼,准备梳洗一番再睡觉。 他又从后边跟上来:“等等,我还未吃晚饭,你替我做----” 我甩开他的手:“精虫上脑就去找情人,肚子饿了嘛,我介意你还是去找你的情人吧,我相信,她们肯定会替你准备美味的满汉全席的。”我不再看他,飞快地上楼,我怕再呆下去会忍不住掴他的脸。 还是梁锦说的对,人生九种,千奇百怪,什么性格的都有。 在外边有了女人被老婆发现不知检讨却还问老婆会不会吃醋,我还从未见过有这种人。 而与外边情人澌混后,却又回来要老婆做饭给他吃,也前所未闻。 进入房间,他又阴魂不散地跟了上来,我忍无可忍,正想发火,他却开口了:“我与丽亭没有什么,只是吃个饭而已。” 我没有回答,静等着他的下一句。 他蓦地又恼怒起来:“我向你解释那么多干嘛,反正我与她是清白,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 我转身,直入浴室。 “江琳琳!”身后传来怒吼。不等我反应,他又抓住了我,摇着我的肩膀吼道:“你居然敢这样无视我。” 我被摇的头晕,一把推开他,恨恨地说:“明明就是你要我不准看你,我不看你,你又发什么疯?” “你----”他鼻息喷在我脸上,“什么时候嘴巴变的这么利了。” 我冷哼一声,不答话。 忽然,他把我按倒在床上,开始解我衣服上的扣子,我大惊,阻止他:“你干什么,放手。” “你说呢?丈夫与妻子**,天经地义。”说着,他的吻已落了下来,落在我脸上,脖子上。 第十五章 小三儿上门 这种女人很可恶,无耻之极,不过,却又是最没大脑,最不俱威胁的。 我把身子抛向椅背,冷冷地道:“每天打电话给我的女人多的是,我可记不了那么多。麻烦你报个名,” * 到了十五楼电梯,和田英一如往常,让我先出了电梯后,他才跟了出来。 “琳琳,今天怎么那晚才来?”他与我并肩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大厅。 我回答:“睡晚了。”身为正常的年轻女性,我不是没有欲望的,昨晚被楚昭洋勾起了浓郁的欲望却没有得到舒解,一整个晚上,躺在大床上,任寂寞与空虚啃噬着自己。 和田英听是“哦”了声,盯了我的脖子某处半晌,又转过头去,“你与你先生,又合好了?” 我垂眸,道:“上班时间到了,请允许只谈公事。” 他看了我一眼,弹了一记响指:“你说的对,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笑笑,没再说话。与和田英一路无语地穿过宽敞明亮的前厅。 和田工作室以明快简约为主,有中式的古色古香,又有西式的华丽。从电梯出来,迎入眼睑的是约上百平米的前厅,一人多高的尖叶青盆栽隔开了数个小小的空间,前厅设有巴台,茶水,点心,及餐桌,供同事们在上班之前的嗝牙兼打屁。 工作室有十数名员工,除了助理外,每位顾问都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我也不例外,我的办公室与和田英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都是进入前厅,转过弯,最里间的两间办公室就是我和他的了。 上班时间刚好到,工作室里却只有瘳瘳数名员工,不用问,他们都出去替顾客服务了。 穿过前厅,转了过弯,我拿出钥匙,打开自己的办公室,“琳琳。” “嗯?”我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门被打开了,我倚在门前,抬眸看着他。 他看着我,略为犹豫:“我与雅子,并没有什么,她只是父亲生意场上的朋友的女儿。” 我笑笑:“上班时间已到,还是谈公事为好。”我想了想,又道:“其实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的。”和田英的心思,我岂会不知,只是,他与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他是日本前十大财团的公子,表面上他只是和田工作室的头头,其实,他另一个身份还是本市有名的日资企业的幕后老板。 真正的豪门世家的公子,与楚昭洋不可同日而语。这种人的生活与我有着天壤之别,我可不想被卷进那种复杂的家族世界里。 还是活的单纯些好。 ****************************************************** 波澜不惊地度过了一整个上午,客户都从电话里联络的,只有少数几个客人直接登门,期间遇上一个特挑剔的顾客,也在我的耐性劝说之下,与我签下半年的合约。 客户刚走,桌上的电话响了,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MRS江,一楼有位小姐找你。” 我惊讶,按下按听键:“对方是何人?”我最讨厌的就是帅哥,仗着长的帅,就认为全天下的美人都会拜倒在其西装裤下。 “他说她姓韩,找你有事要谈。” 姓韩?我的印像中,根本没有姓韩的熟人。 “我不认识她,你先问一下她的身份和目的。” 蓦地,电话那头响来一个急切高傲的声音:“楚太太,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昨晚还与你打过电话的。” 小三儿找上门来向正室耀武扬威,目的是什么? 让正室主动下课?还是来宣布主权? 这种女人很可恶,无耻之极,不过,却又是最没大脑,最不俱威胁的。 我把身子抛向椅背,冷冷地道:“每天打电话给我的女人多的是,我可记不了那么多。麻烦你报个名,” “楚太太,不请我上去吗?” “没那个必要。” “呵呵,你不想知道昨晚楚昭洋,你的丈夫,为什么没有在家里过夜吗?” 心头怒火冲天,气楚昭洋的无耻之极,更气这种女人的嚣张与无耻。 “哦,谢谢你替我满足她。 “不客气。喂,你----” 我打断她的话:“这位小姐贵姓?”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姓韩。” “韩小姐,”我冷静地道:“你真不知该说恭喜你还是该同情你。”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是想,你找上我工作的地方,就只是来向我耀武扬威吗?你是想要楚太太的位置对吧?” “那又怎样,楚昭洋已经不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死死地巴着他不放,你早该下堂了。” 周身血液如怒海狂潮一样,全从脚底往头顶涌来,发山的海浪击在身上,差点被怒海淹设。 我深吸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被这种女人气坏了。 我刻意冷笑几声:“你的声音我已经录了音,不知送进电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想不想拭一拭出名的滋味?” “你-----” 我再度冷笑:“谢谢你打电话给我,有你这翻话作证,相信楚昭洋的财产有大半可以装进我的腰包。” “你,你要与他离婚?” “你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个,而是楚昭洋与我离婚后,他的财产会缩水许多。呵呵,再一次感谢韩小姐的鼎立帮助。”我碰地挂上电话,恨恨地咬牙切齿。 楚昭洋,他才该下堂了。 第十六章 逼宫(一) 头一次被外边的小三儿打电话来让我退位,虽然看似我稳占上风,可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已是被掏空的枝干,没了实料,只余下干枯的树枝,外强中干。 或许,真该与楚昭洋作个了断。可是,七年的婚姻,却换来这样的被抛弃的下场,我又不甘。 * 这些年,应付外边小三儿的本领已逐渐倾于理智。屏去了以往的怒吼威胁,厉声辱骂等姿态,我变的平和起来。按照梁锦所说的,对付这种女人,首先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近一年来,这些小三儿从未在我手里赢过一回。 可是,表面上胜利者的我,却感觉不出胜者应有的姿态。 痛苦,悲愤,委屈,绝望,如潮水般涌向心灵深处,望着窗外不远处的高楼,那隐隐的楼角,坚锐,牢固,是人们用无数野心堆彻而成,恰如这些小三儿。 她们原本单纯的心思,随着被男人的逐渐重视,开始憎恨着男人家里那个拥有合法身份的正妻。在受够了世俗鄙夷的眼光及只能卑微活在不见阳光的阴暗角落里,原本阳光的心,渐渐滋生阴暗,然后变的疯狂。 无数个正室女人痛恨的小三儿,她们确实可恨,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的女人快乐之下。她们用年轻的身体与活力的青春赌着明天,换来了物质与生活上的享受,却把自己的身体永远盯在耻辱的十字架上。当终于受不了别人鄙视的目光后,她们就会走向所有小三儿必然会走的道路----逼宫! 身为一个花心男人的妻子,我被逼宫也是迟早的事,只是我没想到,会来的如此忽然,在我没有容颜先衰,没有身体残疾,或是有其他恶习的情况下。 我咽不下这份屈辱。 那个姓韩的女人,她是可恨的,但也可悲,可怜,更是蠢的不可救药。她自为与楚昭洋上床就可以独到楚昭洋么?未免太天真。 我不愿与楚昭洋离婚,尤其在被小三儿强行逼宫的关键时刻。 可是,扪心自问,在七年的婚姻生活中,我究竟又得到了什么? 头一次被外边的小三儿打电话来让我退位,虽然看似我稳占上风,可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已是被掏空的枝干,没了实料,只余下干枯的树枝,外强中干。 或许,真该与楚昭洋作个了断。可是,七年的婚姻,却换来这样的被抛弃的下场,我又不甘。 与许多失宠的妻子一样,当丈夫有外遇时,不是想着离婚,而是为了面子,与小三儿战斗,或是死拖着不放,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 我承认,我也犯下了这种错误,不过,我终于清醒了----我的人生,何必非要与那种男人挂沟呢? 昨晚,楚昭洋可能被我伤了男人的自尊,从昨晚出去后,一直没有消息。可能是去了姓韩的女人那里过夜,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耀武扬威与嚣张逼宫。 重启电脑,我飞快地在电脑上打了一行字,然后打印,仔细看了看雪白A4纸上黑白分明的字迹,我冷冷地笑了。 该是作了断的时候了。 起身,拍了拍弄皱的连衣裙,这才发现,外边有吵闹声。 好奇心一时作崇,我出了办公室,这才发现,我错过了一场好戏。 那位早上被和田英推出电梯而错过了上班时间,听说被楼上那位抠门老板扣了五百大洋,还被骂了一通。这位刘小姐有气无处使,又蹬蹬地跑到十五楼来,找和田英算帐。 只可惜,刘小姐的运气实在是背,刚摆出茶壶架式准备出气时,就被仰慕他的女客户给轰的尸骨无存。 我倚在门框,看着还扯高气扬,而此时却被一群女人扯的衣衫不整尽显狼狈时,不由心底好笑,女人可怕起来还真的不敢恭维。 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姓刘的女人不知是笨,还是傻,一个人对付四个女人,怎么说都是吃亏的份,真不明白她还死撑着干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姓刘的女人不正是我此刻的洗照么? 楚昭洋那种男人,按现代大女人主义横行的世道,早应该休了他的,可我却一忍再忍。连网友都在笑话我,嘲弄我为何还死撑着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心里一直还报有“只要我对他好,他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念头。 七年了,我对他的好,早已随着时间无情的流逝及他的冷落和外边小三儿的刺激磨的颗粒不剩。 无聊地看了被保安轰出去的几个女人,我又回到办公室,替自己泡了杯菊花茶,看看时间,哦,12点多钟了,怪不得办公室里没什么人。 ************************************** 正准备起身下楼吃午饭,门被打开了。是和田英。 “琳琳,你没事吧?”这是他的第一句,我很奇怪,他如此问是什么意思。 “我没事,怎么了?” 他走向我,俊脸有着激动和愤怒,“我从外边回来,一进大厅,就听到MRS李在谈论你的事。” 哪个MRS李啊? “就是楼下的柜台小姐,她四处宣扬你老公在外边的情妇找上门来向你耀武扬威,是不是真的?”和田英语气激动,双拳紧紧攥住,双眸里快喷出火花来。 我懵了,真想到,那个大嘴巴的柜台小姐会把我的事说了出去,果然人如其名。 我深吸口气,平复心底的厌恶及烦燥,道:“是又怎样?我只是我自己的私事。” “那个男人太过份了,你怎么还能忍受他?”和田英比我还愤怒,“琳琳,那种男人不要出罢,你何苦还要苦守着他,干脆与他离婚算了。” 离婚?好遥远又熟悉的字眼。 我苦笑:“和田,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但基于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我想,你的关心,是否过了头?”和田的心思,我多少还是知道的,可是,他已有了未婚妻,并且,我与他是永远不可能的。 他那真正的大户人家的超级家世,及日本名门大户对媳妇的完美追求与规矩,也不是我能接受的。更何况,我对他,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在这繁华的大都市里,欲望和隐私不能兼得,我不想有任何的暖昧发生。 第十七章 逼宫(二) 眼前的女人,如悍卫自己领土般,瞪着恶狼一样的光茫瞪着我,仿佛闯入她领地的人,是我。 现代有些女人,仗着自己的漂亮与青春,早已没了自知之明,抛掉了道德观念,把抢别人老公视为天经地义,如菜市场的肉,只要有钱,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 拒绝了和田英邀我吃午饭,我在公司附近随意找了个小店。 普通的小吃店,是上流贵族斥之为下等人干才会光临的小餐馆,我坐在狭小的饭桌前,桌子使用率非常高,已看不到原本的光鉴与明亮,只剩下无数污渍侵染后的污垢,点点斑斑。胖胖的老板娘看着我身上的穿着,堆着笑脸把我迎向里面唯一的空桌子前,用手中的抹布使劲擦了又擦,然后满脸赔着笑:“这位小姐需要什么?” 我抬头看了四周客人,都是附近的上班族,几个人围着一个桌子,桌上摆放着数盘菜,大家一起吃菜,然后按份例,各付各的帐,熟称拼桌。不但实惠,并且满足了口腹之欲。 我随意点了份青炒茄子和青椒肉丝,然后静静地等着上菜。 无聊地看着这些吃的热火朝天的客人,他们都很年轻,并且大多都是单身,也只有年轻人才会出现在饭馆的餐桌上。通常结了婚的人,都会考虑经济的压力。 “小姐,您需要什么?”老板娘非常独特的声音响起,我抬眸,看向店门口的女子。老板娘的声音之所以独特,而是这位女客人穿着名贵时尚,长相也不俗,大大咧咧惯了的老板娘也忍不住在这位客人面前自矮一等,说话变的卑微起来。 那位女客人神情高傲,没有回答老板娘的话,只是从她身旁大摇大摆地经过,修饰美丽的桃花眼冷傲地直视前方,脚下三寸高的细跟鞋踩着优雅的猫步,款款生姿,带动身上的真丝细肩带的连衣裙在空中划过一阵香风。 她的头发染烫成时下最流行的金色大波浪卷,光洁的脖子戴着耀眼生辉的项练,雪白皓腕上,是火红的手链,与她的肌肤很是相衬,纤纤玉指上,勾着个BOTTEGA VEN提包,她微昂着头,目不斜视地走向我,在我桌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美丽的桃花眼里,闪动的是轻蔑与不屑。 这个女人,我不认识。 但女人的直觉,我感到一股压迫的敌意朝我袭来。 “江琳琳。”她叫我。 我沉住气,拿着筷子吃饭,她自顾在我身旁坐下,裸露的手臂搁在桌上,随既又嫌脏似的挪开,从手提包里扯出面巾纸拭了拭与桌面触过的手肘。 我看着她,扯动唇角:“找我有事?” 她目光微斜,似笑非笑,看了我盘子里的菜色,妩媚的桃花眼闪过惊愕与怜悯:“真可怜,堂堂的楚夫人,居然会在这种低下的地方用餐,传扬出去,真是丢人现眼。” “难道,楚昭洋没给你零花钱吗?” 我放下筷子,扯了面纸拭了唇角,冷笑:“说出你的目的吧。” 她眸光微冷,漫声道:“呵呵,楚太太果然是爽快人,知道我来的目的。”她伸手,拨弄着耳边的发丝,一道刺眼的光茫从她手腕处传来,我知道,这个手练,是楚昭洋公司设计的新款项链,楚昭洋身为首席设计师兼市场总监,一两款手饰还是送的出的。 她发现我的目光,得意一笑,拨弄着手上的链条,声音愉悦:“知道这款手链吗?这是你丈夫亲自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呢,并且他还送了我----” 我不耐地打断她的庆:“抱歉,我的时间有限,麻烦你说重点。” 她窒住,目光狠狠地瞪着我。 我轻轻地问:“你与我丈夫,交往了多长时间了?” 她得意一笑,故作吟吟:“很久了,有半年了吧。” 我的手悄悄地伸进提包里,又问:“他与你,上了床吗?” 她从鼻孔里哼了声:“那当然,他在床上的功夫很勇猛的。” 我沉了沉心思,又道:“他送了你许多名贵首饰吧?” 更再度笑了笑,目光得意,嘲讽:“你那老公,不但送了许多首饰,还送了我一套房子,碧玉宛的,不知楚太太听说过没有?” 我的心再度一沉,碧玉宛,本市最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发的,价位是A城之冠,没有点经济实力的人,只能望洋兴叹。 我深吸口气:“很好,如果你只是单纯的向我炫耀你得楚昭洋的宠,那么你成功了,如果你来要我让位的话,那么,你也成功了。”我起身,冷冷盯着她,我的声音很大,周围已有人看过来。 我毫不理会,只是朝她冷笑,“你姓韩吧?我先恭喜你了,希望你能永远稳坐楚太太的位置。”我起身付了账,大步离去。 身后传来一阵唏嘘声,仿佛在对我的无限同情。 进入公司大楼,大厅柜台前,立有好几道人影,看到我后,纷纷抱以同情的目光,我看也不看,昂首挺胸进入电梯。 很不巧,有人叫住了我。我扭头,是那位刘小姐。 她直直走向我,脸上,手臂处,依稀有抓打过的痕迹,她目光直直地看着我,茹毛饮血,寒风阵阵,“你就是楚昭洋的妻子?” 我冷冷看着她,被小三儿当众逼宫退位,被整撞大楼里的人同情兼看笑话已经够怄了,还有人不知死活撞上来,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 四周一片寂静,四处闲聊的人,表面上不动声色,但那一只只耳朵早已竖了起来,眸子里隐隐有着兴奋,看着正室女人大PK小三儿,看谁胜谁负。 眼前的女人,如悍卫自己领土般,瞪着狼一样的光茫瞪着我,仿佛闯入她领地的人,是我。 现代的女人,早已没了自知之明,抛掉了道德观念,把抢别人老公视为天经地义,如菜市场的肉,只要有钱,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我冷冷一笑:“身为见不得光的小三儿,理应躲在角落里乖乖地过日子,怎么反而还敢跑出来质问起我来了?”我不等她说话,又冰冷一笑:“不错,我是楚昭洋的妻子,你来巴接我也没用,因为,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给你个良心的建议,你只是楚昭洋的一只锅。而男人嘛,”我轻轻一笑,“男人通常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垫记着盆里。” “你,你,什么锅子盆子的。”她横眉竖眼,怒声腾腾:“我是锅又怎样,总比你这个过时的碗好吧。” 我不怒反笑,对付这种无知又莽撞的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漠视。 “悚得理你,等你把楚昭洋身边的女人赶跑了再来与我耀武扬威也不迟。”我冷冷丢下一句话,走人。 没有心情再上班了,柜台的那个姓李的女人,大嘴巴地把我的事迹传遍了整栋大楼,说不定,工作室里的同事也已知道了,我不愿上去供众人做探讨与怜悯的对像。 打电话向和田英请了假,我开着车子呼啸而去。 很不可思议,楚昭洋居然在家,他坐在沙发上,一身正式的西装,淡淡地看我一眼,没有话言。 我走向他,扬起淡淡的笑容,我真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笑的出来。 他随意地看了我一眼,声音淡淡:“换一件衣服,等会我载你去我妈那儿。” 我有瞬间的惊异:“为什么要去你妈那?” 他不耐烦地看着我,声音里有淡淡的指责:“今天是她生日。居然还要让我提醒你。” 我不吱声。 他皱眉:“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怎么了?”他看着我,神色不耐烦。 “我想,我已不太适合以楚家媳妇的身份去你妈那了。”我委婉地说着。 第十八章 离婚 他盯着我良久,唇角微勾:“收集这些证据,你花了多少钱?” 我淡淡一笑:“放心,通常羊毛都会出在羊毛身上。”请私家侦探虽然花费不菲,但最终买单的绝不会是我。 他双眼眯起,迸出愤怒的火花瞪着我,仿佛要从我身上盯出一道血洞。 * 他猛地瞅着我,目光如鹰,“你什么意思?” 我不语,从提包里拿出一张A4纸,递给他。 他接过,陡地睁大眼,不可置信:“离婚?你要与我离婚?” 我沉静以对:“对,麻烦你签个字,从今后,你就恢复自由了,想找哪个女人都不关我的事。” 他抬头望着我,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在外边有女人,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我深吸口气,没想到我眼光居然差到选中这样的男人做丈夫。 “你的女人,越来越活跃了。楚昭洋,难道你不知道她们对楚太太这个位置非常垂涎吗?”我提醒他:“俗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没有干涉过你在外边的任何事,可是,就因为顶着楚太太的名头,我已不止一次被你的女人逼宫了。” 他不晌,只是望着我,手里把玩着那张纸。 “为什么要忽然离婚?” “与其被外边的女人赶下台,还不如早点与你了断,不然,我就真的成了她们的肉中钉眼中刺了。” “你舍得吗?”他天外飞来一句,目光炯炯地望着我,声音却无比讥诮:“当初,你削尖了脑袋都要坐上楚太太的位置,最后不惜用怀孕做手段,还向我父母施压,让他们逼我娶你。好不容易成功了,又怎么舍得放弃楚太太这个位置呢?” 我深吸口气,“就因为当初那个错误,让我负出了寂寞与难堪的代价,现在我想通了,我已经错了七年,人生还有几个七年可以挥霍?所以,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签字吧。” 他看了看纸上的内容,淡淡一笑:“丈夫出轨,在外边有多个女人,并且还纵容外边的女人找上门来逼宫,夫妻感情破裂,再无继续下去的必要,特以申请离婚?离婚条件如下----”他盯着我,“凭你的本领,那些女人会是你的对手?” 我攥了拳头,忍着抽他的冲动,冷冷地道:“楚昭洋,你以后让自己的老婆和你在外边的女人为你打架是很值的光荣的事吗?” 他不晌,神色玩味。 我静静地望着他:“因你是过错方,所以你要支付我大半的财产。五百万的现金,一次性付清,及商业街的那四间商铺过继给我,而你身为父亲,却从未尽到父亲的责任,并且私生活不检点,儿子跟了你会造成心灵和精神上的损害。所以,儿子归我,你一次性付五十万元的抚养费,谢谢。” “五百万?”他乍舌,随即冷笑:“虽然我是我母亲的合法的唯一的继承人,但现在我还没有正式接掌公司,你以为,我有五百万这个数吗?” 我依然冷静,像看着一块木偶一样,“你每天花在情人身上的钱,早已不止这个数。你的年收入是三百八十万,股票两百万,基金八十万,还不算其他债券黄金等投资。在本市,你有四处房产,总价值千万,在商业街,有四间商铺,这些全是你名下的财产,我分你五百万和四间商铺,根本不算多。” 他盯着我,目光如炬:“想不到你查的这么清楚。” 我垂目:“对付不忠于婚姻的男人,我也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他冷笑:“你已经预某很久了吧?” 我不晌。 “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必须同意。” “哦?” 我从提名里掏出一支笔及一叠文件,丢在他面前茶几上:“这是你外边的女人找上门的录音,还有你与外边女人同居的证据。” 他瞪着玻璃茶几上的笔和文件,却未有动作,只是神情阴鸷。 我冷冷地道:“如若把这些都送到法院,你周氏企业的小开,本市副书记的公子的大名肯定更加响亮。” 他神情变幻莫测,我不知道这是愤怒还是其他。 他盯着我良久,唇角微勾:“收集这些证据,你花了多少钱?” 我淡淡一笑:“放心,通常羊毛都会出在羊毛身上。”请私家侦探虽然花费不菲,但最终买单的绝不会是我。 他双眼眯起,迸出愤怒的火花瞪着我,仿佛要从我身上盯出一道血洞。 他瞪我半晌,又看了看离婚协议书,掏出笔,在上边签上字,扔给我,冷笑起身:“江琳琳,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阴险。” 我装作没听到,收起协议书,小心地折好,放入提包,面无表情地提醒着他:“三天之内,把钱和儿子的抚养费,打入我的帐户中,还有那四间商铺,请尽快过续到我名下。” 他瞪我,嘲讽一笑:“我从未见到像你这样见钱眼开的女人。” 我面无表情:“彼此彼此,我也从未见过像你这种这样的无耻之人。” “我无耻?”他逼近我,“是谁当初仗着怀孕威逼我娶你的,说到无耻,你比我更厉害一点。” 我猛掐手心,紧咬牙齿:“我知道你讨厌我,鄙视我,所以,我放你自由。”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他鄙夷,“如果你净身出户,相信更令人佩服。” 我冷笑:“当男人靠不住的时候,通常钱是最好的安慰。” 他瞪我,俊脸扭曲,恨不能剜我的肉泄愤似的。 “五百万我会叫律师打入你的户头,等离婚生效的那一天,你立即给我搬出去。” 第十九章 离婚(二) 不知是谁说过,了解男人,就像剥洋葱,泪流满面地剥光后,却只剩下空心,男人就是如此。 七年的婚姻生活,对楚昭洋的为人也算是了解透了,但付出的,又何止剥洋葱那点代价? * 离婚很顺利,楚昭洋还叫来了公司里的律师,双方把财产分配妥当后,他也承诺会在三天的时间内,把我分得的财产过继到我名下。 正式签订协议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等双方都签下大名,按下手印时,他抬头看着我,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思绪。 律师清咳一声:“好了,离婚协议已办妥,我会把协议书带到民政局办理妥当。” 律师走后,楚昭洋问我:“为什么要趁现在提出离婚?如果你再等些时日,分得的财产可不只这么多。“ 我望着他,他的神情带着玩味与嘲讽,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我淡淡地,静静地道:“我只要我应得的。”就算他明天成了大富豪,我也不会后悔的。 “这么看的开?”他不信。 我看着他,“我是很念旧的人,所以,我忍了你七年。这已经很足够了。” 他神色略微动容,眸瞳缩了缩,“江琳琳,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和我结婚好像受了多大的罪似的,和一个充满了野心处处算计我的女人在一起,我才会被逼疯。” 手心猛地一痛,我紧紧挣紧了双手,扑开盖地痛楚,焚烧着身体每一个细胞。他的话,强弩般射向我,烟飞灰灭地把我灵魂深处的那一丁点期盼化为一堆无用的尘埃,任刺骨的疼痛传进心脏。 原来,在他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妻子的身份,他孩子的母亲的身份都没有我的份,我只不过是一个居心叵测母凭子贵攀入豪门的恶毒女人而已。 原来,一步错,步步皆错。 嫁入豪门的代价,到了今天,我总算体会到了,一种噬心烧骨般的疼痛,烧的我喉间火辣辣地痛起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使劲地眨眨眼,再眨眨眼,把眼里的酸意生生眨了回去。 “我承认,当初嫁给你,确实是怀着另类的想法。”我深吸口气,明知他已把我钉在了拜金女的十字架上,此时的解释也只是苍白无力的,可我仍试图解释着,“可是,你当真以为,我就真的只在意楚太太那个身份么?”我盯着他,眼睛模糊了,不管我怎么克制,泪水仍然糊了满面,我泪雨朦胧地望着他,“你一直活在对我的仇恨当中,对我的付出都统统看不见,我也认了。我只能说一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他冷笑:“不要对我说,你是因为爱我才嫁给我,这样的借口,太烂了点。” 我想笑,泪水却决了堤,我听到心里有碎片声响,一片片地,如被捶料的冰块,被外力击的土崩瓦解。 深吸口气,我拿了面纸拭着泪水,起身,看进他的冰淡的眸子,道:“你认为是借口就当作是吧。” 他也跟着起身,不发一语,提着公事包,头也不回地走了。阳光在他身上撒下金色的光辉,他的影子,渐渐刺的双眼生痛。 望着他的背影,我的目光模糊了,七年的婚姻,就这样收场。 说不出的感受,心头落空空的,如剜了一块洞似的,浑身力气都被抽干,我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双眼。 ********************************************************************** 离婚了,恢复单身了,并且还得到了许多女人都无法想像的财富,可我并不开心,一丁点的开心都没有。 去了梁锦家,我对她说,我离婚了。 “碰!”梁锦手上的水果滚落地面,她直直地瞪我:“离婚?他向你提出的?” 我摇头,有气无力的:“是我主动提出的。” 她再度瞪我,保养得当的面孔扭曲着,狰狞着,说不出的骇人,她的手指着我,颤抖着,仿佛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你,你居然主动提出离婚,你,你你脑子有病啊----”在人前,一向扮作优雅得体的贵妇人的梁锦,在人后,比泼妇还要入木三分,“江琳琳,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你居然主动提出离婚,这样你的损失有多大,你知道不?” 我道:“我分到了五百万的钱,还有四间商铺,商业街的。”商业街是繁华地带,一间商铺一个月都是近万的租金。繁华的A城,一般的普通白领的工资也不过三四千而已。而我目前的工资,也不过八千左右而已。就算以后不工作,单凭这几间商铺的租金,也够我们母子吃穿不愁一辈子了。 梁锦尖叫一声:“区区五百万和几间商铺就把你打发了?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她指着我,恨铁不成钢似的,“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不再等一下啊。你----”她气的双脸血红,好像我做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她缓了口气,又道:“你知不知道,楚昭洋马上就要继承他母亲的公司了。” 我愕然,摇头。 她白我一眼,一副“你是白痴”的神情,“你这个笨蛋,现在你与他离婚,分的财产,也只是他的私人财产而已。你就不能等到他继承了他母亲公司后,再给他离婚吗?那间公司,我听说去年营利好几个亿呢。你这个笨蛋----”她接连骂着我。 我叹气,安慰她,也安慰自己:“何必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呢?你以为楚昭洋是傻瓜吗?” “楚昭洋当然不是傻瓜,他还聪明的很呢。就因为知道你现在提出离婚,分的财产也不过是他自个儿挣的,如若等他继承了母亲的财产,那才叫亏呢。” 我摇头,“你不懂婚姻法吗,子女继续父母的财产,根本不能算作夫妻共同财产。再说了,他公司里有律师,也不可能让我钻这个空子。人啊,还是不要贪心了的好。”我提醒着她,也提醒着自己。 她窒住,半晌不吱声。 我看着她,冷笑:“你以为我是真的不知道楚昭洋快要继承我婆婆的公司吗?” 她望着我,目光闪动。 我垂下眸子,看着她手上的钻石戒指,卡蒂亚的对戒,价钱高到离谱,梁锦为了这颗戒指,甘愿被关进这所豪华的牢笼,进着看似风光实则寂寥的富太太生活。她的男人在外边也有不同的女人,可他不像楚昭洋那样高调。梁锦是知道的,但大家都未撕破脸,也就装着不知道罢了。 可是楚昭洋就不同了。 楚昭洋是故意的,他在外边的女人多不胜数,但我知道,他与她们并未有太多的牵扯,通常大多情况下,都是那些女人自作多情而已。 可是,就是因为他的刻意为之,才令我更加难堪。 他情愿背负负心汉,花花公子的名声,也不愿承认我是他的妻子。他情愿陪掉一生的资产,都要与我断绝关系,想来,他恨我已恨入骨髓了。 他四处招惹些漂亮又有心机的女人,却又与她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表面上看似每天晚上都要回家过夜,实则是故意激起外边女人对我的仇恨。 她们一个个地找上门来,炫耀,逼宫----他应该是知道的,他连偷腥都不擦一下嘴。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与我离婚,只是他掩藏的很好而已。 这种城府深沉的男人,我哪是对手,也只能依他的意思,自知之明的签字走人。 我对梁锦说:“你的男人在外边***养情妇,何偿让你知道了?可是他呢?那么高调,那么嚣张,为的是什么?我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哪些钱该得,哪些钱不该得。” 不知是谁说过,了解男人,就像剥洋葱,泪流满面地剥光后,却只剩下空心,男人就是如此。 七年的婚姻生活,对楚昭洋的为人与精明也算是了解透了,但付出的,又何止剥洋葱那点代价? 不过,这场豪门之旅,也让我受益不浅,至少,我认清了,在婚姻里,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能长久的。而只有金钱名利的爱情,也是靠不住的。不但损毁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还永远把自己钉在了拜金女的耻唇架上。 以我的故事,来警告许多妄想一步登天的女孩们,一切,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 我的豪门之旅就这样结束了,接下来,是我单身后的日子,如果读者还有兴趣,也可以继续听我讲----我的单身之旅。 第六章 情(二) 他挑眉,声音淡淡,却有说不出的凌厉与警告:“我只喜欢与不同的女人上床,决不会与同一个女人上第二床。希望你记住了。” 我点头,这男人危险,我是撞鬼了才会找他第二次,尽管他技术很好。 “你真的明白?”他似是不信,又加了句:“如果以后再见面,我不喜欢被纠缠。” * 他趴在我身上抽搐着身子,柔软的胸部被他结实的胸膛压住,有些难受,我推他,他移了移身子,却没有离开,颈间有他的粗重的鼻息,他的舌头还在我的肩膀上来回蠕动。痒痒的,麻麻的,我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想逃开他的动作,却不料,他把我双手固定在头上,把头埋入我的胸间,深深吸口气,抬头,邪肆的眸子对上我迷蒙的目光,邪邪一笑:“好香,你失擦的是什么香水?” 我想回答他,我没有擦过香水,我的是体香,而且只要一渴酒,体香会更加浓郁地散发开来。如果再加上运动,就会香气袭人,扑鼻索绕。 “说,你擦的是什么香水?”他加重了力道,舌头在充满汗液和浮尖上挑逗着,我吸口气,努力挥开又复苏的燥热,哑着声音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懂英文。” “哦?”他挑眉,松开了我的手,目光却锐利起来:“不懂英文你也敢买?” 他的语气应该有着讥笑的成份吧,现在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精通两国语言,哪一个不是名校毕业的,不懂英语的人,在这些天之骄子眼里,完全是米虫草的表现。 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越是不屑,我越是开心,我道:“这是朋友送的,他给我,我就接受了。” “朋友?是男还是女?” 我差点笑出声,这个猪艳高手怎么会白目地问出这种低级问题来? 我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一万多一瓶的香水,哪个女人舍的?这只有那些把钱当废纸的二世祖才会做的事。” 他脸色危险地眯起,原来淫霏的空气瞬间疑住,变的阴冷起来。 他起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嘲讽笑道:“原来如此。”空气中浮起阴冷的气息,身子开始有了凉意,我收拢大张的双腿,挣扎着起身,抓起薄被裹身,静静地看着他。 他随意套上衣服,一边扣紧皮带一边说道:“我先走了,你等会叫计程车。”他顿住,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勾,一抹邪笑在唇边绽开:“咱们第一次上床,或许你还不知道我的规矩吧?” “你说!”我把薄被拉到下巴下。 他挑眉,声音淡淡,却有说不出的凌厉与警告:“我只喜欢与不同的女人上床,决不会与同一个女人上第二床。希望你记住了。” 我点头,这男人危险,我是撞鬼了才会找他第二次,尽管他技术很好。 “你真的明白?”他似是不信,又加了句:“如果以后再见面,我不喜欢被纠缠。” 我失笑,这男人真的被女人宠坏了,这么的目中无人。也可能是他的技术太好,许多女人都还回味他的技术,所以见了面仍然想要一次,所以也就迫使他骄傲起来。 我笑笑:“放心吧,我想我们不可能会见面的。”从今以后我不再踏足新西兰酒吧了。 他对我的保证并不相信,只是哼了哼:“就好如此。” 看着被关上的门,我轻吁了口气,这个男人,他的骄傲,也注定了他不会再来找我,我放下心来。 活到二十五岁,终于有了***的经历,而且这个男人还挺优秀,只除了他的身份---楚昭洋的朋友。 不过,看他们的相处模式,应该只是生意场上的朋友,只不过是利益结合下的结交而已,不必担心。 我倒担心他会向楚昭洋炫耀与我上床的经过,那就好玩多了。不知楚昭洋会厌恶我倒何种地步。 管他的,厌恶就厌恶吧,反正离婚了,我也不痛不痒。 暑假夏令营要开始了,意涵的老师问了我的意见,我同意意涵参加夏令营活动,不单是让孩子增长见识,还能让孩子们有个愉快的暑假及与小朋友打成一片。 鬼使神差的,我也与一些家长一起,报了名,准备与孩子一起去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夏令营活动。 我不会喝歌,跳舞倒还在行,野地里生火做饭倒也难不倒我,于是,我很快就成为三十二个孩子,六个家长,四名教师中的一员。 七月五号,我与意涵妆扮一新,穿着简单的白色动运衣,白色运动鞋,头戴一顶白色纩编织帽,背上背着个大包,提起行襄一并上了青苹果幼儿园的校车,浩浩荡荡地去了目的地。 夏令营的活动地点是第一站是体育馆,里边有各项运动设施,孩子们可以打球,游游,老师与体育馆的馆长交涉过了,准许在空地上搭建帐蓬,我与其他女家长住在一个帐蓬里,意涵却遵半活动规则,与同学们睡在一起。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老师领着孩子们在集育馆呆了三天,教会孩子们简单的秃水技巧后,又马不停蹄地去了乡下农场,看农民伯伯们种庄稼,让生活在城里不知人间疾苦的小朋友们知道,农业民伯伯是辛苦的,要尊得他们,更要尊重他们的劳动成果。 离开农场后,又去了旅游景点,老师很有耐心,教孩子们不能乱扔垃圾,要有礼貌,不能在旅游景点写写画画,要遵守公众秩序---- 我看着扬着阳光笑容的两男两女的老师,很是庆幸让意涵转了校,青苹果幼儿园或许学到的书面知识不若红太阳,但不可否认,他们教导了孩子最重要的言行品德与修养。这是我非常感动的,从长生活在优越环境下的富家孩子,个个都骄纵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不知感恩,不懂为他人着想,霸道无理。赵蓝阳是一例,楚昭洋也是一例,那个姚千帆何偿又不是? 第五章 情(一) 看我的目光有熟悉的狩猎光茫及**裸的掠夺,当我拒绝他时,深幽眸子里有一闪而逝的阴鸷和不甘,这种天之骄之的男人,是不折手断的,也是容不得女人的拒绝吧? 他眸子锐利地盯着我,不许我拒绝,强行把花塞在我手上,声音带笑,却多了份不容拒绝的威严,“你这么年轻,又这么美丽,身材又这么好,没有男人送花实在是没天理。” * A城的夜间灯火透亮,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耀眼闪烁,映出A城特有的繁华与风姿。 各个KTV里的歌声,穿破厚厚的砖墙,透过耳膜,可心里却只有冷清的寂寥。 茫然站立街头,人来人往中的车海,人流,一个个陌生的面容,在眼前一闪而过。住了八年的A城,如今,却如此陌生,一如我的心。 与楚昭洋真的已成为过去式,除了儿子,我几乎一无所有。 冷意渐渐从脚底生起,诺大的A城,与楚昭洋相隔了那么远,还是碰到一起了,不得不相信,楚昭洋是我命里的劫数。一个让我心酸愤怒绝望的劫数。 “姐姐,要不要买一朵玫瑰花!”一个青脆的声音响起,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扎着一头马尾,枯黄的脸蛋儿镶着大大的眼,怯怯的,却又鼓起了勇气的。 她手头的玫瑰花在头顶霓虹灯的照耀下,红艳艳的,开的正艳的花芯,娇羞又大方,热情又奔放。 “姐姐,五元钱一枝,您买一支,好吗?”小姑娘年纪不大,大约十来岁,声音清亮,带着腼腆与羞涩,可能是才做这行不久。 看着她枯黄的脸儿,瘦削的身子骨,及粗糙的手,记忆的潮水把我推向高中的时候,我也曾卖在大街上卖过花,因不善言辞和害羞,每天卖的花还不到十支。 “数数你手头有多少枝,我全买了。”从这小姑娘身上,我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是多么的相像。 小姑娘闻言,欣喜若狂,赶紧数了数,“姐姐,总共二十七束,一共一百三十五块,就收您一百三十好了。” 我掏出钱包,却被抢了去,忙看向抢花的人,怔住。 是姚千帆。只见他笑嘻嘻地拿着花,笑的魅力十足:“香花赠美人,理应由男人来付,怎好由女人自己出钱买呢?”他掏出三张红纱,递给小姑娘,“不必找了。” “谢谢叔叔,叔叔,您那么康概,一定会追到美丽的姐姐的。”小姑娘握着三张红钞,高兴之下,原本的羞涩没了,变的活泼起来。 我瞪着眼前的不束这客,把手头的花塞在他手上,冷道:“花是你出钱买的,给你。” 他拒收,把花塞在我手上,笑道:“香花赠美人,这世上只有男人送女人花,怎有女人自己买呢?太不应该了。” 我冷笑:“通常女人替自己买花都是掉价的剩品,姚先生确定要把钱浪费到我这个剩品身上吗?”这个姚千帆,长相高大,包裹在名牌休闲服下的身材也不错,加上作为成功人士特有的骄傲与尊贵,让他周身上下散发出凛然而威严的光茫,这样的男人,有钱,长的又不难看,再加上那双洞察万物的锐利与精明,恐怕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俗称女性杀手。 如果要找***男人,找眼前的男人肯定不错,身家超然,有的是钱,不但能得到身体上的滋润,荷包也会进帐不少。 可惜,二十五岁年纪的我,阅人的目光还是有的,眼前这男人,是碰不得毒品,沾也沾不得。 他看我的目光有熟悉的狩猎光茫及**裸的掠夺,当我拒绝他时,深幽眸子里有一闪而逝的阴鸷和不甘,这种天之骄之的男人,是不折手断的,也是容不得女人的拒绝吧? 他眸子锐利地盯着我,不许我拒绝,强行把花塞在我手上,声音带笑,却多了份不容拒绝的威严,“你这么年轻,又这么美丽,身材又这么好,没有男人送花实在是没天理。”说着,那双饱含有色的眸子在我身上游移,**裸地露出心中的欲望与征服。 很想把花掷在他自大的脸上,可是我知道,这种男人是由不得女人拒绝与挑衅的,为避免他以后的死死纠缠,我退而求其次,道:“好吧,谢谢你送的花,再见。”我转身。他拦住我,虽然未碰触我的身子,但那强势的气息让我后退一步,皱眉,这男人真的被权势与女人娇宠坏了,我如此隐晦的退让都不能让他满意。 “不急嘛,时间还早,咱们再进去喝一杯吧。”他的笑容迷人自信,双手闲闲插在裤兜里,仿佛我已是他的笼之中物。 他见我不说话,又道:“你在顾忌昭洋吗?呵呵,已没那个必要了,反正你们都已离婚了,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我眯起眼,思忖这男人真正心思,可这男人太过深沉了,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看的透的。 他见我依然不语,皱眉:“怎么,真的不愿和我喝一杯?放心,我不会下蒙汗药的。”他神情高傲,仿佛我已手到擒来,已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似的。我想,这种优越的男人,想与女人上床,自是不必用下流手段得逞。因为,这种天之骄之,实在太骄傲了,骄傲到不屑做。 我释然,即然这男人如此骄傲,那我就顺着他的骄傲走吧。反正,都是成年人了,***的游戏谁还会拿道德来鞭挞我? 我笑了,抬高了下巴,“也好,就喝一杯吧。”至于会不会喝到床上去,就---顺其自然吧。 反正做了二十多年的中规中矩的良家妇女,守着这层无意义的贞洁已无济于事。因为没人在乎,又何必去在意呢? 第一章 单身生活 我下意识转头,看着眼前这个略带轻佻眸光的男人,他胸前扭扣未扣好,露出大片肌肤,像美国大片里比尔奈伊,他目光带着惊讶:“想不到真的是你?好巧。” 我疑惑:“抱歉,我不认识你。” 他拨了下额前的刘海:“这么多年了,也难怪你会忘记。还记的赵蓝阳吗?” * 离婚了,如涅槃重生,我终于清醒,这样华而不实的婚姻,绝非我想要,男人若不可爱,那就学着爱自己 从家里搬了简单的行李,住进一套八十平米的小房子里,这间房子是去年我买下的,一直出租给别人,现在,我收回了房子,自已住了进去。 可是我原来的房客LUSH却可怜巴巴地央求我,希望我能让她继续租下去,因为她习惯了这里的环镜,再加上,她工作的地方很近,再找房子实在不方便。 LUSH是单身女人,长相漂亮,她也不是本城人,基于同在异乡为异客的怜悯,再加上她把房子打理的很好,我同意让她继续住下,反正,八十平米的房子,两室一厅,住两个大人,一个孩子,也不算挤。 儿子意涵换了新家,我对他说了实话,我向他解释离婚的含义,却不知该怎么解释,小孩子的世界,应该是五彩百缤纷的,不应该有黑与白的苍白黑暗。可正当我结结巴巴地解释时,他却对我灿烂一笑:“妈妈,我知道离婚的意思,就是您与爸爸不住在一起了。妈妈,我支持你,爸爸好冷淡---我,我喜欢只和妈妈在一起。” 我又感动又愧疚,如若不是我当时的虚荣与愚昧,孩子也不会受罪。 与楚昭洋离婚,消息也瞒不过婆婆,当天晚上,她就打了电话来,声音依旧冷淡,一如以往的客气与疏离。“琳琳,你真与昭洋离婚了?” “是的----”我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婆婆一向是精明且理智的,身为成功企业家,她的智慧与理智并存,我对她有尊敬,还有更多的敬畏。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唉,离了也好,昭洋那孩子----劝也劝不听。” 我握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又道:“琳琳,虽然你并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媳妇,但这么多年来,昭洋对你的冷淡和背叛,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就算当初你嫁他的动机并不单纯,但身为女人,我还是理解你。严格说起来,应该是我们楚家对不住你。” 我继续沉默着,因为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继续说着:“意涵这孩子,我很喜欢,让他跟着你,我也不放心,可是,跟着昭洋,我更不放心,琳琳,就算你不再是楚家的媳妇,但意涵可是我楚家的孙子,我希望你----”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不外乎是为了孙子。我淡淡一笑:“放心,就算我与昭洋离婚了,但意涵永远是他的儿子,您的孙子。我不会阻止意涵与你们的亲近。” “琳琳,谢谢你。你总是那么的理智与充满了宽容。我替昭洋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其实我也有错,不应该把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在他身上,那是不公平的。”我深吸口气,楚昭洋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想去了解了,我犯下的错,也不算少。这是我应该得的,灰姑娘母凭子贵嫁入豪门本就是带着风险的,只是我赌输而已,没什么好抱怨的。要怪只怪当初我眼光不好。 七年的寂寞与等待,七年的委屈与辛酸,都是我应得的,谁叫我当初我要带着功利思想进入婚姻呢?与楚昭和平离婚,还分得不菲的财产,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前一阵子有位平民妻子与富有丈夫离婚,不但闹的人尽皆知,还弄的身败名裂,与她比起,我的结局算是最好的了。 向和田英请假,我老公在外边的女人找上门逼宫,这种难堪事,恐怕整幢大楼都知道了,我不愿让自己变成菜板上的肉,任他们评足论斤。更不愿让自己本身不太光彩的经历娱乐其他人。 和田英准了我的请假,电话里的他声音淡然。是生意旺委,我的请假,肯定会给他带来不少损失,不过他一字也未提,只是要我想开些,好好保重的话。 恢复单身生活其实与往常没什么两样,都是一个人带儿子,一个人做饭,然后一个人打发时间,以几年前一样。 习惯了忙碌的生活,一下子停滞不前,反而不好受起来,在小套房里看电视,听歌,都挥不去心底的空虚。熬到中午过后,我拧起了汽车钥匙,驱车去街上散心。 女人通常打发时间不外乎就是购物,做美容,去美容院里美美地做了美容出来后,又杀进商场准备血拼。 车子开到A城大型商场停车场,提着包包来到商场,家用百货在七楼,电梯门一开,里边却正在上演激情一幕,一男一女紧紧拥抱在一起,女人身子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一条白嫩嫩的大腿上勾,任那男人的手伸进迷你裙下,探取原始森林的神秘。另一只手不安份地揉进女人的前襟里,揉捏着她挺立的胸脯----二人吻的难分难解,大有干柴烈火熊熊燃烧的势头,眼看这二人已激情到火花四射时,我及时出声了,“两位,虽然电梯是比较隐秘的地方,但也是公众场所,请不要沾污了过路人的眼睛。” 如同捉奸在床一样,二人飞快的分开了,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感觉到空气中带有情欲的淫霏,和那女人射向我毒辣的目光,我装作没看到,把头别向另一边。那个男人倒好,把衣服弄整齐后,一双眼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我。 那女人发现自己的男人分心,不由紧紧搀着他的手臂,宣示着主权似的,我眼观鼻,鼻观心,毫不理会。 “江琳琳?”男人却开口了,语气带着寻问。 我下意识转头,看着眼前这个略带轻佻眸光的男人,他胸前扭扣未扣好,露出大片肌肤,像美国大片里比尔奈伊,他目光带着惊讶:“想不到真的是你?好巧。” 我疑惑:“抱歉,我不认识你。” 他拨了下额前的刘海:“这么多年了,也难怪你会忘记。还记的赵蓝阳吗?” 我身子一僵,终于记起这男人的身份:“程逸东,B城程氏企业的小开?”以前在B城时,他与赵蓝阳是同学,很要好,经常和着赵蓝阳一并捉弄我。 他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好记性。你与赵蓝阳,还有联络吗?” 我目光一冷:“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笑:“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想当初,蓝阳他----” “程先生,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特别是赵蓝阳的事,我尤其不愿再听到。 他深深地看着我:“看来,你还是挺恨他的。” 我不语,恨赵蓝阳吗?何苦?他还没有资格让我恨。 第二章 单身生活(二) 数不尽的海浪朝我砸来,沉重的冰块,毫不留情地砸进我的心窝,疼的我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 五脏六腑都快炸开,差点站立不稳,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可是,“他”却这样对我,那个可恶透顶无耻至极的男人。 * 程逸东目光犀利,深深地看着我:“看来,你还是挺恨他的。” 我不语,恨赵蓝阳吗?以前确实恨,恨到骨髓去了。可如今再去恨他,又是何苦?大家都是成熟且理智的人,何必非要计较过去的往事。 电梯门开了,不理他在身后的呼叫,我大步走了出去。 “江琳琳,你这些年都在A城吗?小露,你放开我---” “逸东,你答应过我要给我买雅诗兰黛的护肤品,怎么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又去勾搭别人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一个愤怒的女声响在背后。 我笑了,红尘男女的结合,一个只要干脆的性,一个享受了物质上的满足,互相利用,这才是现代爱情的转变。而爱与精神,早已被排到天边去了。 百货公司有品牌服装专卖店,各个品牌的衣服摆的琳琅满目,我一路闲逛,看中一款白色蕾丝花边的收腰熠折上衣,向店员道:“小姐,我要拭这件衣服。” “这件衣服我要拭一下。”一个高傲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她的声音太响亮,也太刺耳,使我不得不下意识回头,只见一年轻女人正一脸高傲地看着我。 她在我转头的瞬间已非常讶异地开口了:“是你,江琳琳?” 我蹙眉,这个女人? 眼前的女人长的很美,标准的瓜子脸儿,身材玲珑有致,穿着时尚精致,看神情,是个标标准准的富家女。她的面部轮廓很熟悉,熟悉到有股玄色黑暗向我扑来,嘲讽,不屑,还有刻意的侮辱,一并向我袭来。 时光仿佛停止,我又回到七年前的校园生涯,打扮时尚,出气阔绰的女同学,全都看不起身为外乡人的我,经常伙同其他同学排挤,刁难我。 “怎么,飞上枝头嫁入豪门就不记得我了?”她见我不说话,声音充满了不屑。 我深吸口气,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瞄,她长的确实好看,加上超然的家世背景,她有骄傲的资格。 “大名鼎鼎的王氏企业的千金,何人不知。”我收回目光,“人长的越来越漂亮了,但目中无人的性子还是没变。” 她语气轻蔑,“我目中无人又如何?我有这个资格,你呢?就算嫁给了楚家,也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丑小鸭。”她话锋一转,语气得意嘲讽:“我听说,你和楚昭洋已经离婚了,呵呵,丑小鸭就是丑小鸭,再怎么演变,也变不了天鹅。” 我紧攥着拳头,冷笑:“谢谢你的提醒,如果你真喜欢捡我不再喜欢的人。那我也只能成全。” “你----”她气极,扬手,我冷冷地扬头,目光冰冷地盯着她:“风度,王小姐,令尊也是A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如若他的女儿再一次出尽风头,那就非常有趣了。”我记得去年她曾与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被记者发现,弄的人尽皆知,她父亲气的快中风,差点就取消她的继承人资格。 她脸色扭曲,恨恨地放下手来,随即又冷笑:“不管我再怎么犯错,我总是我父亲公开承认的唯一的女儿,也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她目光冰冷地逼近我,一脸阴狠:“爸爸早就对我说过,那些外边见不得光的女人,他才不屑承认呢。哼!”她理了理头发,高傲地睨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人。 数不尽的海浪朝我砸来,沉重的冰块,毫不留情地砸进我的心窝,疼的我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 五脏六腑都快炸开,差点站立不稳,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可是,“他”却这样对我,那个可恶透顶无耻至极的男人。 **************************************************************** 重回大街上,看着一张张忙碌又麻木的陌生面孔,午后的烈阳格外毒辣,繁华宽敞的街头,拥挤的汽车仿佛也失去了昔日的活力,变的懒洋洋,人行道上,行人少许,一个个来去匆匆,他们又为的是什么? 是烈日的涂毒,还是生存的压力让他们如此匆忙? 我茫然,环顾四周,没了王青仪的身影,也没有众人怜悯同情的眼神,我不再努力掩饰心底的创伤,虚脱无力的感觉如狂风暴雨,密麻麻地向我砸来,我无处可躲,四处都是空虚的天罗地网,把我包围,把我湮没。 在这个烈阳如火的六月夏天,我生平第一次感到,这些年来,我所选择的生活,是不是全都走错了? 茫然地朝前走着,炙烈的阳光,透过人行道上的风景树,稀稀落落地撒下,在地上落下透亮的星星光茫,一辆轿车“吱”地一声,在我身旁停下,一颗头颅探出窗外,同程逸东。 “江琳琳,你没开车吗?我送你。” 我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从茫然,渐渐变的冷凝。 他被我的目光吓住了,忙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有什么目的?”我尽量使自己平静,可声音却尖锐阴寒,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怔住:“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见你一个人走着,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我只想载你一程。” “你到底有何目的?”我问,声音尖锐:“我根本不算认识你,你载我做什么?我与你有熟到这种程度吗?”我突然想起在电梯里的一幕,声音讥诮:“还是,你以为我是当年的江琳琳,任你们欺负不成?” “欺负?”他讶异地看着我,下了车,看着我,“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我与蓝阳也不是故意要整你的,我---” “是,你们根本不是故意的,你们只是有意的,只是为了---”我蓦地打住,恼恨自己为何还要提以前的往事。 我甩甩头,不理会他,朝前边走去,他追上来,“不要再生气了,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好不好?” 我径直朝前走,可他亦步亦趋,“不要这样嘛,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确实,都已过去整整十年了,实在没必要再拿出来提及。 “其实,当年你不声不响地离开,我和蓝阳找你找的差点疯了。”他继续跟在我身后。 我停下脚步,冷睨着他:“你不要对我说,从那时起,你就爱上我了。” 他脸色不太自在的样子,摸摸鼻子,马上又抬起头来,一脸灿烂的笑容:“江琳琳,如果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信不信?” 我从鼻吼里哼出声:“我信。” “真的?”他睁大眼。 我淡淡地道:“除非天上下红雨。” 他拦住我:“江琳琳,你真的结婚了?” 第三章 狭路相逢(修改) 还有人说过,女人离婚后,就会被男人肖想,认为离婚的女人通常都寂莫,所以很容易被带上床。 这句话说的对极了。 * 有人说过,女人一结婚就行情看涨,男人嘛,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而结了婚的女人就是锅里那块肥美的白宰肉,就算碗里堆满了菜也不及别人锅里的一块肉渣香。 我不知道眼前的程逸东是不是这种心思,但凭女人的直觉,他看我的眼神决对不单纯。 我不敢说自己长的倾国倾城,但总体来说,我长的还算是好看的,标准的鹅蛋脸,有着大大的眼睛,沉静而内敛。我的五官是细腻的,身材也还算不错,并没有因七年的婚姻及生孩子而弄的臃肿不堪或是成了黄脸婆。作为一名形像顾问,我的衣服永远是时尚而优雅的,不张扬,不显摆,但决对是有品味有自我个性的。 一个女人穿衣服并不是非要穿名牌或是露肉才能增添品味,穿对了衣服,那才是真理。 程逸东看我的眼睛,并没有让我不舒服,但一想起他的放浪形骸,我就忍不住皱眉,当着我的面,前一刻还与一个女人打的火热而下刻又来纠缠我,这人也应给了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为什么不说话?你真的结婚了?”他见我不回话,又问了句。 我淡淡地看着他,不动声色。 “喂,你怎么不说话。” 我双手环胸:“程逸东,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他笑的牙齿白亮白亮的。 “你家里应该很有钱吧?” “为什么这么问?”他皱眉,脸上带着敬戒。 我笑笑,“如果你真的很有钱的话,那你可以继续在这里与我废话。如果你不是很有钱,那就赶紧转头。”我指着他身后,“你那辆别克已被吊车吊走了。”程逸东转头,随即脸色大变地奔了过去。 我得意大笑,随即转头,大步离去。 ************************************************************** 还有人说过,女人离婚后,就会被男人肖想,认为离婚的女人通常都寂莫,所以很容易被带上床。 这句话说的对极了。 今晚儿子不在家,房客LUSH说她在公司遇到一个正在追求她的人,她也挺喜欢他,却拿不定主意,生怕这男人只是玩玩她,于是,她想了个很不是办法的办法,带着意涵“去约会”。 我取笑她:“你带意涵去,该不会是想考验那个男人对你的心意吧?”如果那男人真爱她,就不会介意她离了婚还有小孩的事实,可是,现实中,又有哪个男人愿意接受带拖油瓶的女人? “你要三思,免得把中意的如意郎君给吓跑了。”现在的男人脆弱的很,也现实的很,就好比女人找男人一定要对方有房有车,而男人找女人也要条件好,身材好,脾气好,并且有一份稳定的工儿。 拖家带口的,免谈! LUSH毫不在乎地挥挥手:“想要找一个对我真心实意的男人,带个孩子去是对他的最好的考验。江姐,意涵我先借用一天。” 看她心意已绝,我也不再阻止,反正有人免费替我带孩子,何乐而不为? LUSH带意函出门了,保姆也跟着请假了,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看着千篇一律的肥皂剧,男主人强硬地吻上女主角,二人激情澎湃的模样,我赫然察觉,自己的身体莫名燥热起来--- *** 驱车来到新西兰酒吧,大都市里的酒吧,都是艳遇、***的高频率发生的地方,虽然我并不向往此列,但在优雅的音乐背景下,轻品名酒,也算是一种享受。 并且,寂寞了近半年的身体,确实需要男人来滋润。 新西兰酒吧是挺有档次的酒吧,不若西城的鱼龙杂混,这里进入的客人大多数都是各社会阶层的白领阶层,及一些事业有成的男人。大家经济实力都不俗,却总是带着寂寞的眸子,在人群中寻找着能舒解寂寞的对像。 坐到吧台前,才喝了一口蓝色梦幻,就有人来搭讪了,不管这人出于何种目的,我心里还是有欣喜的,至少,离过婚的女人,还没有掉渣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小姐,一个人吗?”这人声音还挺好听的,至少不是那种故作潇洒恶心巴拉的令人掉鸡皮疙瘩的声音。 我对这个声音很有好感,就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这个男人长的不算难看,深遂的眸子,挺直的鼻梁,虽然身上只穿着简单的衬衫,但那双深遂的眸子隐隐射出锋锐的光茫及唯我独尊的气息,这是一个长期处于高位而习惯了发号施令养成的傲气与精锐。 这个男人挺不简单的。我在心里暗忖,我朝他扬起淡笑:“是啊,一个人,先生也是一个人吗?” 他突然挑眉,“楚太太,好巧,怎么在这儿碰到你?” 我吃了一惊,怎么这些男人都是我不认识而他们却认识我呢? “你是----”我确实我并不认识他。 他朝我邪魅一笑,比不上楚昭洋的俊美的面孔却散发出致命的魅力,大概这就是成功人士所具备的成熟男性魅力吧。有些男人长的好看,但不一定有魅力,但有些男人,就算长的不算好看,可却魅力十足,性感迷人。就像大家都认为刘德华帅,可我左看右看,就是感觉不出他帅在哪里。 我最赏的明星其实是陈道明,大家都说他长的一般,但我认为,男人的帅字不单是表相,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魅力与性情。陈道明确实不算好看,但却很有男人味,更具有男人的内敛与沉稳。我一直欣赏他,一种贵族式的优雅与沉稳,这是所有明星都不具备的。 眼前的男人就是陈道明那一例的人,可惜,他比陈道明多了份邪肆与轻佻,不然,我给他的分数会更高。 “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你老公楚昭洋的朋友。”他语气带着遣责,好像我不认识他是很不可饶恕的事。 “去年我们还见过面的。” 我仔细想了想,依然没有印像,朝他抱歉地笑了笑:“抱歉,我记性不大好。” 他挑眉一笑:“一点印像也没有?” 我执起高脚杯,轻啐一口,抱歉地朝他笑了笑。 他脸上印着舞厅里五光十闪的光茫,让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我想他应该有些不悦,能与楚昭洋成为朋友,应该在某个领略很有成就的男人,通常这样的男人都有着自以为是的毛病,认为女人见到他们都要摇首摆尾才是。而我居然忘了他,还记不起他,对他来说,肯定是优越的纯男性魅力的打击。 “算了,重新认识好了,我叫姚千帆,是你丈夫的好友之一。”他擒着迷人的微笑对我如是说。 我不置一词:“楚昭洋的朋友不见的是我的朋友。”他的朋友大多都是大学时代的同学,我也大多认得的,可那些富家公子哥儿对我这个灰姑娘印像深刻的很,每次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视而不见,久而久之,楚昭洋的朋友我已忘的一干二净。 而且,与楚昭洋离婚了,与他们更没必要认识了。 他笑道:“这么冷淡,好歹我与你丈夫算是旧识,见过面招呼总得打一下吧?” 我扬眉,正待说话,又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原来是来泡妞了。” 扭着酒杯的手差点滑落,我心里一紧,这个声音? 姚千帆笑道:“昭洋,你来的正好,这不是你老婆吗?” 第四章 狭路相逢(二) 我说的事实,可是他好像被踩中老虎尾巴一样怒气腾腾,“绿帽子?江琳琳,你还有脸说,你敢说,这间酒吧你是第一次来?” 我心头讶异,他是怎么知道我以前曾来过里。 他看着我的表情,冷笑,声音冰冷刺骨,“很意外吧,两年前,就在这间酒吧,我亲眼看到你扶着一个醉醉的男人上了二楼。背着我偷男人还敢理直气壮?” * 与前夫离婚六天,这么快就见面。并且还是在就算看似正规,实则容易发生道德问题的酒吧里。 楚昭洋带了一个友人,姚千帆,一个女人,那个紧紧巴在他手臂上作菟丝花的女人,不是他的秘书楚莉莉,也不是曾向我逼宫的韩丽婷,也不是那个白目的姓刘的女人。 这个女人正是昨天在商场里与我狭路相逢的王青仪。 气氛很诡异。 姚千帆面带微笑,楚昭洋冷着一张脸,王青仪一脸警惕地瞪着我,搀着楚昭洋的那双手臂,紧了又紧。 而我呢?孤单一人,坐在吧台上,就这样与他们对峙。 空气中有暴风雨来临的征兆,我力持冷静,不动声色地看着楚昭洋,不明白他脸上的阴云密布从何而来! 一阵沉寂,周围的摇滚声及喧哗声已远去,眼前,除了诡异,还是诡异。 我不开口,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前妻与前夫偶然相逢,是横眉竖目还是微笑以对? 我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而我能镇静地迎视前夫,及他臂弯里的女人,也算是厉害了,我在心里替自己喝彩。至少没在大众广庭之下出丑失态,也不像有些前妻,在见了前夫有了女人后心态不平衡或是破口大骂。 还是姚千帆打破了沉默,“嘿,昭洋,你好厉害。在家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我太佩服你了。” 楚昭洋冷着脸,不发一语,目光依然在我与姚千帆身上来回扫荡,如倭寇的眼神。 王青仪说话了,她一边紧紧挨着楚昭洋,一边娇滴滴地道:“千帆,你说的什么话?昭洋已经与她离婚了,与她已没任何关系了。昭洋与我交往,她身为前妻,已经没有资格再过问了。”她眼珠儿一转,妩媚的双眼瞟向我,不怀好意,“更何况,昭洋在未离婚之前她都不敢管了,何况离婚后呢?” 姚千帆愕然,看了我与楚昭洋:“你们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冷道:“你们慢慢聊,恕我不打饶了。祝你们玩的尽兴。”倒霉死了,好不容易鼓足通气来酒吧准备钩一个夜情的男人享受享受,却碰到这些扫把星。 姚千帆不安好心,王青仪不怀好意,而楚昭洋----十足十的扫把星! 他们三人为伙,我哪是他们的对手,趁还有理智在脑袋里装着,赶紧撤退才是真理。 可惜,我的退让却在某些人眼晨当作是怯场,王青仪拦着我,娇笑连连:“楚太太,哦不,你与昭洋都已离婚了,叫你楚太太已经不适合了,该叫你什么呢?” 我不怒反笑,这个娇纵无知的女人,上天给她一副好容貌好家世,却没有给她好的心肠与修养。 “你叫我江小姐就可以了。”我微微一笑,看了看楚昭洋,道:“想不到王小姐动作还真快,这么快就打败了楚先生在外边的众多红粉知已,可喜可贺。” 她冷哼一声:“她们算什么东西,能与我相比吗?” 我抿唇,静静地道:“确实,你可是王青仪。王氏企业的千金,谁娶了你,就可以少奋斗三十年。”我看着楚昭洋,笑吟吟地:“恭喜你了。楚氏与王氏一结合,强强联手,不出几年,未来的A城,就是楚先生的天下了。” 楚昭洋神色依然冰冷,双眸瞪着我,我看不明白他的眼神是何种意思,我只能当作男人的自尊心作崇罢了。通常男人与妻子离婚后,再次见面,妻子过的不好,他会愧疚,过的不好,却又生气。 而我对他新交往的女人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嫉意,可能激起了他的不悦吧---大男人的心态没有得到满足。 王青仪依然扯高气扬地叫嚣道:“那当然了,我是什么身份的人?只有我才能替昭洋带来成就,不像有些人,只能花钱,却不能进钱,怪不得只能被休掉了。” 姚千帆笑了出来,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嘲讽。 我淡淡一笑:“是啊,楚先生有了你,你肯定是他不可多得的贤内助。”我不理会楚昭洋铁青的脸色,笑道:“王小姐的父亲可是本市排名前五十的富豪哦,娶了她,就是抱了个大金蛋。楚先生可要好好把握才是。”如果不是我的插足,说不定楚昭洋与王青仪在大学时代就已结合,那样,楚氏与王氏肯定又上一层楼了,我的罪孽真是深重。 一旁的姚千帆“扑噗”地笑了出来,王青仪瞟他一眼,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下巴一抽:“那当然,算你有自知之明。” 我冷笑,话锋渐渐尖利:“我有没有自知之明等你成了楚太太再说吧。”我瞥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楚昭洋,扬起淡淡的笑容,长发一扬,决然而去。 “想不到才短短几日功夫,就耐不住寂莫跑来找男人了。”他拉住我的手,终于开口了,但实在不怎么好听。 胸口有一团火烧的厉害,我咬牙,很想脱下高跟鞋砸在他扔上。 我挑眉,微勾唇角,极尽嘲讽之能:“只准许你女人一个接一个地找,却不允许我找男人?楚先生,你确定你是活在二十一世纪,而不是古代?”现在大女人当道,表面上男女平等,但男人骨子里的封建思想依然根深蒂固。就连女人也有种男人可以出轨,而女人就不行的观念,这样的根深蒂固的道德观念,连道德家都把正义的方向偏向男人。男人偶尔出一下轨无伤大雅,可女人就不同了,立即打入****的标签,一辈子也抹不去。 楚昭洋就是此例,完完全全是出轨男人的代表。 大概不知该怎么反驳我,所以他脸色很不好看。我心里的火并未因驳斥他而熄灭,还有越烧越旺的倾势,我又道:“我们已经离婚了,所以,收起你的大男人思想吧。”我拉长了声音:“我没有在婚内给你戴绿子也算对的起你了。” 我说的事实,可是他好像被踩中老虎尾巴一样怒气腾腾,“绿帽子?江琳琳,你还有脸说,你敢说,这间酒吧你是第一次来?” 我心头讶异,他是怎么知道我以前曾来过里。 他看着我的表情,冷笑,声音冰冷刺骨,“很意外吧,两年前,就在这间酒吧,我亲眼看到你扶着一个醉醉的男人上了二楼。背着我偷男人还敢理直气壮?” 我再度讶异,原来那天他也在这间酒吧,并且也看到了我,可惜,他的猜测---实在可笑之极。 “怎么,没话说了吧?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你背着我出轨,我也不会在外边找女人了,收起那副受害者的面孔吧,看了就恶心。”他目光鄙夷。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年他时常与外边的女人鬼混,原来是看到我先他一步出轨,所以心头不平衡。 “原来,那天晚上----”我好想笑,可泪水却先一步流下。我别开脸,眨了眨眼,生生逼生眼里的泪水,转头,冷笑:“楚昭洋,你是我生平见到过的最大的傻瓜。” 他瞪我。 我冷眼看着他,声音冰冷,“我出轨,你外遇,咱们两不相欠。”想了想,又不甘心,我又加了句:“那天晚上,难道你就真的不记得你酒醉后的事吗?” 你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我轻笑,下巴一抽:“就字面上的意思。” 快步走出酒吧,快到门口时,他一把抓过我,声音急切:“你先别走,你告诉我,那天与我---上床的女人究竟是谁?” 我看着他急切而热烈的面孔,又想笑又想哭。“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吗?”我慢声道,手心却不自觉地握紧。 “对,很重要。”他犹豫了下,坚定地说。 心头忽然平衡了,释然了。至少,我还没掉渣到一文不值的地步。 我甩开他的手,道:“还是算了吧,我不想毁去你心目中美好的女神形像。”要是让他知道与他上床让他至今难忘的女人就是他厌恶至极的女人的话,我怕他会受不了。 第七章 不好的预感 太阳公公没有出现,一改往常的艳阳高照,今天是个凉爽的阴天。外出游玩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看着意涵异常开心的面孔,我也浮起微笑,可心里却七上八下,如水中的浮木,沉浮不定,楚昭洋的莫名其妙,那个男人打破自己的游戏规则主动打电话给我,都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 * 短短一个月的夏令营活动,意涵白晰的小脸晒的黝黑,可那开心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炙烈,与儿子更是贴近,看着他纯真满足又开郎的笑容,我想,这一个月来的风餐雨露,也值得了。 八月六号,夏令营在小家伙们的依依不舍下结束了,我带着意涵回到到了A城。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可LUSH却不见人影,我想,可能与男友约会去了,那次她带着意涵去,听说那男人临时有事,到了深夜才与她见面。 当时我就说:“明明说好了八点见面,居然到了十多点钟才去,这种不守时间的男人德性也不好,扔了吧。”还未交往就开始摆架子,这是女人的专利,男人学着干嘛?给女人下马威啊? LUSH马上替他辩解说:“JOINE说他家里出了事,但他仍是来了,身为女人,不能无理取闹嘛。” 我点头,问她约会后的结果。 她一脸甜蜜地说意涵并未吓跑那个男人,还对她说不介意她曾结过婚生过子。于是LUSH觉得这男人靠的住,是真心与她交往,就开始把他升级为男朋友了。 我想,能接纳一个女人结过婚并带有拖油瓶的男人,想必是真心真意的,也就只能祝福LUSH了。 安顿意涵睡觉后,我独自站在浴室的镜前,看着一个月不曾仔细照过镜子的自己,虽然擦了防晒霜,原本白晰的肌肤仍然晒成浅蜜色,但看上更健康了。脸上肌肤却水灵起来,眼睛也晶晶亮高的,不若以前虽美却枯萎毫无生气的模样,镜前的自己,如美丽的红玫瑰,妖妖绕绕地绽放着二十五女人该有的青春与魅力。 仔细摸了摸脸上的肌肤,一个月的阳光洗礼,确实粗糙了不少,明天,赶紧去美容院做个全身美容! 出了浴室,我从抽屉里掏出手机,即然要休假,就要休得彻底。这一个月来,我狠心把手机丢在家里,一个月未用,已没电了,我拿着插座充电,然后上床睡觉。 为期一个月的夏令营活动,我睡的非常踏实,尽管没有柔软的床褥,没有凉快的空调,没有清静空幽的环镜,我依然沾上床就睡着了。可不知为何,回到家里,睡着舒适柔软的床垫,开着二十五度的温度宜人的空调,室内摆放着专门净化空气的绿色盆栽,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我睁开眼,看着紧闭的窗户,起身,关了空调,打开半边落地窗,夜间微凉的夏风拂面,轻轻爽爽中带有夏天的热气,远处是一幢电梯公寓,看着一家家隐没在夜色中的住户,这里还算安宁,不算闹市地段,住着的都是纯住户,没了霓虹灯的闪烁,没有通霄达旦的麻将声及杀猪似的歌声,此时,整个A城的天空下,充满了宁静,无声,静谧! 忽然房间有隐约的光茫闪动,我侧头,是插座上的手机。不知是谁打来的,这么晚了,还打来电话,想必是有点儿事情的,于是我走了过去,接起手机。 “江琳琳!”那头传来怒气腾腾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忙问:“你是谁?”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并且手机屏幕上也未显示来人的名字,想必是与我不算熟悉的人。 “这么快就忘掉我了?真令人伤心。”那头声音吊儿郎当的。 我终于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很是惊骇,飞快地结束通话,然后关机,把手机放回原处,瞪着熄灭的屏幕变成黑暗,心,扑扑地跳。这个自大的男人,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自打嘴巴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早上睡的正香,被敲门声惊醒,是LUSH。“琳琳姐,今天我男朋友要来,怎么办啦?” 我怕她吵醒正熟睡的意涵,赶紧起身打开门,瞪她:“来了就来了呗,还能怎么办?难道还把他当成少爷似的供着?” 她神色有些懊恼:“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是---”她不知要怎么解释,于是拉我来到镜前,不满地指着镜中穿着睡衣的我:“你看你,明明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却长的比我还漂亮,身材比我还要好。”她趁我不注意,飞快地摸了我的胸部,恨恨地说,“和你在一起,确实需要勇气的。” 我哭笑不得,推她:“你这是哪门子的理由。”如果那男人真的喜欢她,还怕被比她漂亮的女人勾去吗? 如果那男人见了我就冷落她,那只能说明那男人靠不住。 想到这里,我义正词严地告诫她:“如果那男人真是以色度人的话,那我劝你还是趁早踢了好。”LUSH长的也不错,清清秀秀的,身子纤细,也不若一般女人的虚荣与势利。相信不愁没男人要。 她看我一眼,低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是真的爱他,他太优秀了----或许是爱的越深,就越放不开吧,琳琳,拜托你了。我,我真的很喜欢他。” 我想了下,问:“那么他爱你吗?” 她沉默,道:“应该吧,他连我有孩子都不介意了。” 我叹口气,这年头的男人,用孩子来考验,太单调也太危险。有些男人最喜欢与有夫之妇勾搭,还有的最喜欢与离异的女人混在一起,可最终还是分手居多?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不过见LUSH落莫的神色,想必她与那个男人恐怕已经有了问题,也就不再雪上添霜。拍拍她的肩膀,“算了,为了你伟大的爱情,我们母子就消失一天吧。祝你好远,妹子。” LUSH灿烂一笑,狠狠地拥抱我:“琳琳姐,你真好,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已经放在桌上了,我去买菜了。顺便去美容院做个头发,他中午就要来了。” 出了房间,LUSH果然做好了早餐,虽然味道不怎样,但总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也就凑和着吃了。 打开手机,果然屏幕上有个未接电话,与昨晚那个号码一模一样,毫不犹豫地删掉,并选择了敝屏处理,然后丢进提包里。把意涵穿置妥当,正准备出门,手机铃声又响了。 “哪位?” “是琳琳吗?”我怔住,是婆婆打来的。 “妈---呃,伯母。你找我有事吗?”想想与楚昭洋都离婚了,再叫妈已不适合。 她顿了顿,叹口气:“琳琳啊,这阵子打了你那么多电话,都没人接听,我还以为你真不想见我了。” 我赶紧道:“不是的----我带意涵出去玩了一个月,手机没带在身上。” “怪不得。”她停了停,又道:“琳琳,给你商量个事。” “您说!”我心里一紧,不知她要与我商议什么事。 “虽然你与昭洋离婚了,但意涵总归是我的孙子,奶奶看孙子应该天经地义吧?我这阵子休假,没事可做,可否带意涵来我家玩,许久没见过意涵了,怪想他的。” 我松了口气,赶紧应道:“没问题,意涵正放假,我今天就带他去你那里。” 又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关上手机,我又翻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吓了我一跳,没想到这一个月来,有这么多人打我的电话,短信箱也暴满。 有陌生的,有熟悉的,其中最多的还是和田英的,想想也有些理亏,明明说好请几天假,却不料已一个月未与他联络了,也难怪他一天一通电话地崔我。 索先打电话给了和田英,很快就接通,不等我开口,他优雅自制的声音已响来:“琳琳,是你么?” 我握着电话,有些不好意思。“嗯,是我。” “这一个月来都不见你的人影,你也不接电话,我快担心死了。”他的声音很平静。我心里偷偷佩服他,员工翘班那么久,又逢生意旺季,如若碰上其他老板,火气恐怕已冲到九霄云外去。 这个和田英,不愧是日本大家族里培养出的精英人物,总是那么的沉着淡然。 “对不起,心情不好,带意涵去旅游去了。” “嗯,现在心情好了吗?” “已经好了,谢谢你的关心。”我顿了顿,又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明天我就去上班。只是不知老板您可否再给小的我一次机会?” 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好吧,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就给你一次将功抵过的机会。” “嗯,真的很谢谢你。”虽然不缺钱花,但成天无事可做,着实浪费光荫和青春。 又看了其他来电显示,有陌生的,直接删除,有熟悉的,居然有楚昭洋的,而且还不止一通,我想,他打来干什么?可能是来骂我吧。又翻出短信箱,里面的短信也塞的满当当,和田英的就不说了,梁锦有两条短信,不外乎是她的生日快到了,我一定不能缺席。 楚昭洋也发了许多短信,有骂我为什么要与姚千帆上床,也有责问我怎么不接他的电话,摆什么架子什么的,后面的全是怒气腾腾地质问我为什么还不接他的电话云云之类的。直接删除也作了敝屏处理,即然与他离了婚,就要彻底了断,我也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 太阳公公没有出现,一改往常的艳阳高照,今天是个凉爽的阴天。外出游玩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看着意涵异常开心的面孔,我也浮起微笑,可心里却七上八下,如水中的浮木,沉浮不定,楚昭洋的莫名其妙,那个男人打破自己的游戏规则主动打电话给我,都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八章 质问 他皱眉,踏近我,古龙水的味道夹着男人特有的强势压迫着我,“为什么不说话?” 我睨他一眼,淡道:“以前也不见的你关心他,怎么到了现在反而关心起来了。” * 带了意涵去他奶奶家,我的前任公婆住在空气清新的郊区,是一幢西氏建筑,与许多富豪一样,别墅里有花园,有游池,还有宽大的绿化地带,专门供有客人享受的聚会场所。 车子开进去时,婆婆已在院子里待着,很意外,看到院子里停着的一辆熟悉的车子,没想到楚昭洋也在。 意涵下了车,直奔奶奶怀抱,她笑的特别开心,抱着意涵笑的皱纹都出来了,直呼乖孙子,乖宝贝,那慈爱的模样,哪里有冷酷女强人的影子?分明只是个疼爱孙子的老人而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代亲?真来确实不假。 这时,从屋里又走出一人,是楚昭洋,他穿着铁灰色范思哲西装,撑起挺拨的身子,这男人,很适合西装。贵气般的精英气质表露无疑。 我的目光不自觉与对双目相汇,然后双方又飞快地避开。不约而同地看向意涵。 意涵也看到了他,躲在奶奶怀里,脸上失去了先前开心纯真的笑容,怯怯地喊了声:“爸爸。” 楚昭洋脸上没多大变化,只是点头应了声。 婆婆与意涵亲热够了,这才转头看着我,上下打量翻,目光有着深意:“看来你过的很好。” 我笑笑,不置一辞,道:“意涵就放在你这儿吧?晚上我再来接他。” “不必了,反正我已退休,没事可做,意涵就多留几天吧。”婆婆挺开明的,不若有些富豪,仗着有钱,就强势地威逼孙子不许与离异媳妇在一起,我这个前婆婆与我关系虽不亲密,倒也深明大义。 我笑笑:“您是意涵的奶奶,想留他多久就留多久,我没意见。只是,再过三天,意涵就要上幼儿园了,到时候我再来接他。” 这时楚昭洋开口了,语气质问:“我记的意涵以前不是就读红太阳吗?你怎么私自让他转学了?” 我不晌。 他皱眉,踏近我步,一股古龙水的味道夹着男人特有的强势压迫着我,“为什么不说话?” 我睨他一眼,淡道:“以前也不见的你关心他,怎么到了现在反而关心起来了。” 他不悦道:“意涵总是我儿子。”他顿了顿,放软了语气,“你把意涵转到哪里去了?” “青苹果幼儿园。”我如实回答。他总算承认了意涵是他的儿子。不管与他有多大的恩怨,但他总归是儿子的父亲,孩子天生就需要父爱,我也不会自私地因个人恩怨而置孩子成长不顾。 “青苹果幼儿园?”他皱眉。“听都没听说过。” 我解释:“这间幼儿园才成立不久的,园长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他专修儿意心理学和儿童教学,青苹果幼儿园的老师大多都是幼师毕业的,并且还受过国外著名儿童教育专家的培训。很注重孩子的身心发展和智力的开发。” 他撇唇:“这些晃子也只能唬弄你这种人。红太阳有什么不好,市内公认的贵族幼儿园,教资力量也很雄厚,哪一个老师不是专科毕业,受过特别培训的?” 我无语,富豪的想法与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思想总是有出入的。在他们心目中,孩子就读贵的学校,越贵就是越有身份地位的像证,就会越有出息,但他们却忽视了孩子的心灵健康与身心发展。 青苹果或许赶不上红太阳的名气,价钱也算不低,但我就是看的上他们对孩子的真心呵护与注重全方位发展的教育理念。 他见我不语,又道:“改天我带意涵去红太阳。” 我瞠目:“不行,意涵在那里读的好好的,为什么又要换?” 他拉长了脸:“我倒要问你呢,意涵在红太阳读的好好的,也读了三年了,你为什么偏要给他换?” “我接送很方便的。” 他丝毫不让步:“我有司机,你不必那么辛苦的。” 我怒目而视,很想与他理论,但当着他的母亲与意涵的面,我只能强自压来心头的不满,道:“意涵在那边读的好好的,你问他的意思吧。”我向意涵使了眼色,温柔道:“意涵,你愿意读哪所幼儿园?” “妈妈,我就读现在的幼儿园。”意涵说话倒不含糊,经历一个月的夏令营活动,孩子都爱热闹,青苹果幼儿园早已把他收买。我倒不担心他还会挂今那所只认钱不认人的红太阳。 我挑衅地望着楚昭洋,他脸色不太好看。“孩子虽小,但也是有主见的,我尊重孩子的心愿。” 他没再说话,只是脸色臭臭的。 这时婆婆开口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昭洋,笑道:“你们慢慢聊,我带意涵进去吃点东西。” 我有些惊异,看着她,她没再看我,只是拉着意涵进了屋子。 我甩了甩头发,道:“那我也走了。”说着打开车门,他却先一步拉住车门,不让我上车。 “等等。”他盯着我,“听我妈说,你带意涵旅游去了?” 我点头。不明白都已离婚了,他还问这个干嘛?不嫌无聊吗? 他似是不信:“去了哪?” 第九章 平淡生活 我笑着向她说声:“谢谢,以后他再来找我,你就说我不在。”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眯起眼看到她挂在胸前的工作牌,道:“胡小姐,如果他再来,你就对他说我和男朋友约会去了。谢谢!”路经垃圾桶时,把纸条揉成一团顺手丢了进去。 *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如果与楚昭洋还未离婚,我出去游玩,他问我原因,或许是天经地义,也是身为丈夫关心妻子的表现。可惜,当离婚后,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人已是形同陌路,多余的问候只显的多余与无聊。 我偏头,打掉他的手:“不关你的事。”上了车。他又拉住车门,不让我关上,他目光炯炯逼问我,黑黑的瞳孔如冬天的寒冰,“就与意涵去旅游,还有其他人吗?” 我又气又怒,我与谁去旅游关他什么事?“楚昭洋,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他不语,只是双眸炯炯,如深幽的古潭,看不出思绪。 我看着他,“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说的很重,提醒他,他已没资格过问我了。 他脸色忽然变的很难看,进而又怒气腾腾,“是吗?”他嘲讽,“所以就迫不及待地与姚千帆上床?” 我默然,他知道了,姚千帆果真不出我所料。 他又道:“看来你还真耐不住寂寞,才与我离婚五天就与他打的火热。” 我昂头,朝他冷笑:“我不想与你说话,请你放手。”这种自大又狂妄的男人,我真的受够了,自己有错有先,却不检讨自己,反而把一切过错归在别人身上。这就是富家子特有的凛性,宁愿我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我。希望意涵不要遗传到他的性子,只是,他父母都是那么的通理达理之人,为何会养出如此以自我为中心的儿子? 我冷冷盯着他,目光厌恶,“请你记住,你只是我的前夫,已经没有任何资格过问我的任何事,所以,请你管好自己的嘴。毕竟你是孩子的父亲,我不愿让我们之间为了不必要的事而变成仇人。” 他不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我,但却放开了车门。 我用力关上门,发出巨大声响,一如我的心情,我启动车子,踩动油门,如箭般驶出他的视线。 **************************************************************** 没了意涵在身边,做起事来省心多了,不必担心晚上回去晚了会让他委屈害怕,也不必担心自己沾了满身酒气给孩子不良的印像。 去了美容院做了全身美容,中午在外边餐馆吃饱喝足,一时无事可做,我提前来到和田工作室。 一楼里的柜台又换了人,以前美丽时尚的柜台小姐变为清汤挂面的清秀佳人,她见到我后,朝我微微一笑,我已抢先开口了,“我是江琳琳,是十五楼和田工作室的员工。今天才来上班,不好意思。” 她闻言睁大了眼看着我,目光透着古怪,却避重就轻地说:“原来你就是那个MRS江?久仰大名。” 我淡笑不语,这小姑娘虽然年轻,但也懂的求生之道,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MRS江,你不在的这一个月间,有好几位帅哥都来找过你,你的行情好好哦。”她一脸羡慕地瞅着我。 我挑眉。 她又开口说着:“总共有三位帅哥,前两位帅哥说你不在,就走了,我让他们留下电话号码和姓名,他们也不愿意。不过,前天,有位自称JOINE的帅哥就留下了电话号码,喏,你等等!” LOINE?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号码,很熟悉的号码,今早我还特意删过的,“MRS江,这就是他留下的号码,让我转告你,要你记得给他打电话。” 我笑着向她说声:“谢谢,以后他再来找我,你就说我不在。”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道:“胡小姐,如果他再来,你就对他说我和男朋友约会去了。谢谢!”路经垃圾桶时,把纸条揉成一团顺手丢了进去。 上了十五楼,同事们都在忙,一些坐在候客室的客人见到我,纷纷起身向我打着招呼。 “江小姐,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辞职不做了呢?”一位富态的中年妇人上前拉着我的手如是说。 我笑道,拉着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道:“李太太,我还想从您腰包里掏钱呢,哪有辞职的道理。” “呵呵,江小姐就是爽快,不过我喜欢这个调。” 我请她坐下,开始了第一天的工作。 打发了那位李太太,也答应她后天与她出去SHOPING,接下来,又与其他客人签订了口头协议,在工作簿上记上与客人的约定时间,这些客人大多是高级白领或是富家太太,有的对自身形像不满意或是自卑,有的则想换品味,反正顾问的钱对她们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就统统交给顾问打理,我的工作任务虽然包罗万像,但大体来说就是靠嘴吃饭,给客人建意穿什么样的衣服,配什么样的发型鞋子妆容什么的,或是客人的什么皮肤什么身材,又该买什么衣服,然后让她们自行去买,然后按小时计费,这种要简单些,半个小时计费两百元,一小时三百元,不足一小时算一个小时的费用,客人有的去柜台转交现金,有的办卡,三七开,我得七成,老板得三成。 赚钱最多的则要数陪客人出场。有的客人自信心不足,就要我亲自出马,花她们的钱,买她们喜欢的衣服,然后按衣物总价和购买的数件抽百分之五的提成。这种计费就要灵活多了,客人花了多少钱购买,都是顾问说了算,老板也是统计不出的,不过和田英倒不在乎这些被“坑”去的钱,反正每次陪客人出场的员工每出去一次都是根据**回来报的数目而立帐, 虽然同事们也不会报俱体数目,但大体来说,大家也不会虚报太多,毕竟客人也是有嘴巴的。 忙碌了一个下午,说的口干舌燥,但收获不错,一个下午就有八位顾客,并有还签了两名半年顾问协签,算下来,今天就有近千元的进帐,自己亲自赚来的钱,就是自豪。 工作室为了方便顾客,一般要开到晚上八点,意涵不在家,我自动取代一名才新婚的男同事,留了下来加班。 虽然我一直负责女客人,但对男装的搭配也在行,更何况,与楚昭洋做了七年夫妻,他每天的衣服都是我替他搭酸的,虽说不上最新潮最时尚,但也合体大方,还从未听他抱怨过我替他选的衣服不适合过。 正准备下去楼吃晚饭,和田英却敲了门进来。 我朝他笑笑:“我还是来了,生怕老板大发雷霆,把我给辞了,让我喝西北风去。” 他笑笑:“你这么优秀,谁舍得辞掉你?客人都喜欢让你替他们服务。” 我微笑不语,能让客人满意已是对自身的肯定与自豪。看他没有打算离开的模样,我道:“大老板今晚也打算加班?” 他顿了下,才道:“今晚有空吗?” 第十章 爱的奉献 而在这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有了爱情就会无私地奉献,甚至奉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而男人,除了剥成空心的洋葱,除了被薰的泪流满面,还能剩下什么?这个问题,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 和田英不此一次想邀请我,我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不是他人不好,而是他的身份与我有着天壤之别,他太完美了,完美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的身份,他的家世,及他非比常人的严谨和自制力都是我所望而不及的。这样优秀的人才,真的不应该浪费在我这种失婚又带有拖油瓶的女人身上。适合他的应该是门户相当,优雅而美丽清白的日本千金。 失败的婚姻让我变成了鸵鸟,不愿也不敢去跃雷池一步。 可是,他帮我甚多,并且从未求过回报,直接拒绝都有种犯罪的感觉。 我半真半假地道:“今晚我要加班,玩了一个月,钱都用光了,赶紧挣钱,不然都喝西北风了。” 他盯着我,迟疑了下,道:“今晚我代表公司参加商务晚会,还缺个女伴,我想邀请你做我今晚的女伴,不知我是否有这个容幸?” 我沉默。 他又道:“只是单纯的宴会而已,跳个舞,去露个面就行了。琳琳,帮我这个忙,好吗?” 我扬眉,看他淡然的面孔,如果只是去露个面,应该呆不了多久,可是,我真的不想去。但又不知该怎么拒绝,和田英帮过我许多忙,却从未向我开口要回报什么的,这样拒绝人家,实在不地道。 可是---- “我记的你不是有未婚妻吗?我想她与你一并去再是适合不过了。”真田雅子对我的敌意实是明显,再说我对和田英虽有感激,但并无男女之情,瓜田李下,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他垂眸,道:“我对没什么感觉,早之前,我就让她回日本了。” 我除了“哦”外,不知该说什么。 一时沉默,大家都没有开口,看他不言不语的样子,心里感觉很抱歉,让我如坐针钻。 不过,和田英确实很有绅士风度,没再勉强我,朝我笑道:“即然这样,那我不打扰了。” “嗯。”我松了口气,对自己的小人之心很是痛恨。 他看我一眼:“下班后路上小心。” “嗯,我会的。”我微笑,歉然地看着他,他对我或许有意思吧,可是,他的家世与背景,日本豪门大户的规矩,对媳妇严重排外的情节,想想就寒意顿起,我与他只能做个普通的朋友吧。 ********************************************************** 和田英走后,工作室只有我与另一名同事坐镇,其他的全都出去与客人采购去了。 “MRS江,今晚您为何不陪客人出去SHOPINE?”柜台小林一脸好奇地问我。同事们都喜欢陪客人采购,不但有钱赚,还可以了解衣服行情,如果遇上大方的客人,自己想买,客人还会把帐一起付了,很划算的买卖。 我笑:“今晚没客人约我啊。”想来真是懊悔,如果我以与客人有约拒绝和田英的邀请,心情肯定会好受点,这样也来的正大光明些。捶着捶头,真是个猪脑子。 “MRS江,你怎么了?”小林一脸好奇地望着我,她看了看我,神情说不出的古怪:“刚才我听到老板约你,你怎么没去啊?” 我抚额低叹,小林什么都好,就是太八卦了些,“MRS江,你说嘛,是不是老板对你有意思?” 我抬眸,声音严肃:“林小姐,办公室里禁止传播一切不实的谣言,你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应该知道老板定下的规矩。” 她神情呆了呆,白了脸。 我又道:“我与老板只是单纯的上司与下属和关系,希望你明白。” “是,是,对不起。”她嚅嚅地应声。 或许是从未见我如此疾言厉色过,小林脸色都变了,我可能把她吓坏了,有些不忍,又温言劝了几句。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我苦笑,这世上最厉害的就是谣言,不得不防。虽然在小林心目中留下严厉不亲和的印像,但总比谣言满天飞的好。 晚上回到家,屋子里还有光高,但无一丝声响,站在门外,我犹豫良久,想来LUSH的男朋友已经走了。于是我掏了钥匙进门,客厅里却无人影,LUSH可能去洗澡了,可是浴室里也无声响,不由奇怪了,就扬声叫她的名字,仍然没有声响。 心里开始不安,室内灯火透亮,可却静悄悄的,带着阴森感,整个屋子静的不像话,实不像LUSH叽叽喳喳的性子。敲了她的房门,也无声息,我拭着打开房门,门开了,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鼻而来,我呆住! 明晃晃的灯光下,LUSH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般,她手腕处汩汩流淌的鲜血,顺着手腕处,在米白色床单上印出鲜红的血花,美丽,却刺眼。 脑子翁翁作响,抖着手拨了电话,120急救车在黑夜里凄厉的划破夜幕下的宁静,望着LUSH雪白的脸,八月的大热天里,我却感到透骨的冰凉。 而在这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有了爱情就会无私地奉献,甚至奉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而男人,除了剥成空心的洋葱,除了被薰的泪流满面,还能剩下什么?这个问题,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第十一章 纠结 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很是好听,如磁性般,如美妙的乐符在头顶飘过。 “我是赵蓝阳!” *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绝对会阻止LUSH拿意涵去试验那种男人。以前我不明白,一个能接受拖油瓶的男人,对LUSH应该是有感情的。可是,我却未想到,那个男人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因为不爱她,所以不在乎。而那个可恶的男人只是想玩一场爱情的游戏而已。 心里冰凉的透彻,我坐在急诊室外,瞪着那红红的信号灯熄灭,满脸疲惫的医生出来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 “病人幸好抢救及时,但因失血过多,斩时还不能清醒。不过,幸好她的血型是大众型的O型血,血库唯一有库存,不然,如若换了其他血型的,恐怕----”中年医生摇头叹息一声,离开了。 一颗心如高楼大厦里的电梯,失去了控制而飞速往下坠,心跳跟着跳出胸口,血液被冻结,眼看就要随着电梯一并落得个尸骨无存的镜地,蓦地,电梯停止了。此刻我的心情就如捡回一条命的感觉,周身上下,尽是刺骨的冰寒及无尽的庆幸。 腿一软,我差点滑倒在地上。强打起精神,心脏处,心跳仍怦怦地跳动着,夜深人静的医院走廊,寂静的只剩下心跳声。 LUSH在A城没有任何亲人,我只能向她的公司找了借口请假,候在病房等着她醒来。 望着她惨白的脸,与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子一样,苍白的颜色,毫无生命力,我手脚依然冰凉,那个叫JOINE的男人,我总算知道他是谁了。那个可恶的恶棍,我的直觉没有出错,他果真是恶魔,一个披着华丽外衣的无耻恶魔。幸好我及时抽身而退,可LUSH怎么这么傻。这个笨女人。都24岁的人了,怎么还傻傻地为爱情而付出生命? 一夜无眠,清晨寂静的阳光射进病床,她醒了。茫然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四周,未语先哭, 汹涌的泪水肆意地淌在苍白的脸上,顺着眼角,流淌到鬃角,沾湿了枕头。 原本一肚子的紧张担忧与集了整晚的怒火,在她的泪水攻击下溃不成军。 我深吸口气,想想还是不要刺激她了,安慰地拍拍她的手,道:“为了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就闹自杀,值得吗?” 她无声地哭泣,“琳琳姐,他不要我了。”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拍拍她的手,道:“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忘了他吧。重新来过,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我不会安慰人,也不知该怎样安慰一个失恋的女人。她的泪水一直没有停过,我无法,作势要打那男人的电话,她赶紧摇头,道:“琳琳姐,他从未爱过我,就算知道我为他自杀,他也不会来的。他,好狠的人。” “早在半个月前,我就发现他的不对劲。他说我穿牛仔裤没有女人味,说穿飘逸的裙装会更好看。于是我就省吃检用买了DORKER的裙子。” “等我穿了裙装后,他又说我没有品味,身上的香水俗不可耐。我又换下了常用的香水,又透支信用卡买了CD冰火奇葩,可是,他与我上床时,却在我身上嗅了嗅说,怎么脱了衣服就没有香味了?他还说,‘她’就算脱了衣服身上都有浓郁又好闻的香味。” 我倒吸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LUSH吸了吸鼻子,一脸美好楚,脸上未干的泪水纵横交错,声音没了气愤,只有无尽的悲哀。“我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她’是谁,但决对不会是我。当时我好痛苦,可我没有勇气质问他,因为,他就像一阵风,不定时的风,随时都会飘去,当时我已经深深爱上他了,无法自拨,可是,他只是把我当作他的游戏而已。” 我又惊又怒,惊的是LUSH的执着与痴情,及她所说的真相。怒的是那个恶棍的无耻与无赖。 “那个男人是谁?”我问。 她飘忽一笑:“琳琳姐,你不必过问了,现在我已经清醒过来了,不会再为他自杀了。” “他这样玩弄你,你就这样放过他?”我怒不可竭,“至少也要当着他的面,狠狠甩他两巴掌。” “没那个必要了,他不会理我的。昨晚,他是来向我提出分手的,我只是一时受不了所以才---”她看着我,自嘲一笑,“是我不好,太当真了。他根本就没说要我做他的妇朋友或是交往的话,是我,是我一厢情愿。” 我气的抓狂,忿声道:“即然他不把你当回事,那为何还要与你上床,你----”忽然想起我也与他上过床,一时气短,即将脱口的话生生打住,只能干瞪着眼,兀自生着闷气。 LUSH太傻,傻到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流血甚至流泪,如若那男人知道后,会不会心生愧疚? 脑海里浮起一句得意低笑:“现在的女人,都好上手。越是三贞烈女的,越是容易上手。呵呵,这个也不例外。”他揽着我的腰身,手掌摸向我的臀部,用力,“眼前这个不就是吗?表面上一副三贞九烈的模样,却花了不到半小时就搞定。” 手心传来关锐的痛楚,我茫然低头,这才发现,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手掌处,有深深的指甲印。 我这个三贞九烈的女人都被他“征服”,何况LUSH这个虽只比我小一岁却单纯如白纸的情场菜鸟? 看着LUSH苍白憔悴的脸,失血过多,加上失恋的痛苦崩溃,让她原本丰满的双颊在一夜间就失陷不少,双眼红肿,眼神凄迷无生气,心里又惊又痛,我要不要去找他,替她讨回公道? 记记的潮水又把我拉回那间喧哗浮华的酒吧,她一边扣着扭扣,一边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勾,一抹邪笑在唇边绽开:“咱们第一次上床,或许你还不知道我的规矩吧?” 他挑眉,声音淡淡,却有说不出的凌厉与警告:“我只喜欢与不同的女人上床,决不会与同一个女人上第二床。希望你记住了。” “你真的明白?”他似是不信,又加了句:“如果以后再见面,我不喜欢被纠缠。” 他不喜欢被纠缠!能说这种话的男人,肯定是有被女人宠坏的,并且是不屑女人的。就算LUSH为他自杀,恐怕也不会激起他的任何愧疚吧?或许还会讥笑两声,高傲又无情地抛下一句:“是她自己太当真了,怨得了谁?” 那个冷酷又邪魅的男人,在脑海深深地烙下挥之不去的印像----冷酷,无情,自私到极点的男人,这种男人,谁能指望他会有心?能躲多远就躲多远,LUSH,只能当作一回教训吧。 而她也不想再见到他,那个男人,就只当是她生命中过客吧。 LUSH表面说的清松,但我知道,她受伤的心灵肯定还需要时间来疗养。 因LUSH的事,我向和田英请了假,下午又接过儿子意涵的电话,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兴奋的颤抖,我想,他在奶奶那边应该过的很好。 “妈咪,爸爸带我去游乐园里玩。他买了好多玩具给我哦。” 握着手机的手差点失手,我握紧了手机,问:“楚----你爸爸亲自陪你玩吗?”怎么可能? “是的,妈妈,爸爸好厉害哦,他坐飞车都不会晕车。还有,爸爸带我去吃了肯德基,还去划船----”意涵兴奋的语无论次,我除了惊异,还有深深的不安。楚昭洋以前一直漠视意涵,怎么现在反而去对他好起来? 他到底安什么心?他终于有了作父亲的认知,还是,想从我身边抢走意涵? 挂了电话,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LUSH的自杀,妙千帆带给我的深深忿愤,已让我心力绞碎,怎么楚昭洋又不安份地来插上一脚? 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过,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琳琳!”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号码?”我蹙眉,一时之间还猜不出这个男人的身份。 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很是好听,如磁性般,如美妙的乐符在头顶飘过。 “我是赵蓝阳!” 第十二章 纠结(二) 他顿了顿,道:“明天意涵不回来了,你不用来接他了。” 我心里一紧,脑海里不自觉地浮起千篇一律的情型,夫妻双方离婚,有钱的前夫向没钱的前妻争夺儿子,前妻除了退让,别无他法。楚昭洋,他该不会打着这个主意吧? *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中音,他声音轻快明朗:“我是赵蓝阳!” “碰!”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下,手机在结实的水泥地上,弹跳了两下还没有寿宗正寝。 他的声音淡淡,纯男性的声音,却如晴天霹雳,平地惊雷响在眼前,震的我头昏眼花,晕头转向。 “喂,喂,琳琳---”地上传来赵蓝阳着急的声音,我缩紧了心脏,感觉黑暗笼罩在我头顶上方。 街头阳光炙烈的让我忍不住以手遮面,四处喧闹情景吵的心好烦,我捂着额,头好痛,心好乱。 手机还躺在地上,仍然响着赵蓝阳的声音,我瞪着那黑色机身,连连后退,花了八千元买的手机,带有多种功能,一直是我的最爱,可现在,却如炸弹般,我碰都不敢碰。 他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应该是挂了,我心头怦怦跳,拾起,发现机身摔裂了一个逢,但还能用。赵蓝阳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不用说,是奶奶给他的。 赵蓝阳的平空出现,楚昭洋莫名其妙的变化,我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看来,我应该再去旅游一阵子。 LUSH还躺在医院里,意涵明天就要回来,还有,明天下午与李太太约好了,要陪她去采购。欲哭无泪,我连躲的时间都没有。 昂贵的医药费让LUSH坚决出了院,这次的恋爱,让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身心受损不说,还欠了银行三万多元的信用借贷。她一个月六千多元的薪水,除了吃喝,需要用一整年的时间来偿还。 晚上楚昭洋打了电话来,我刚接听,他不悦的声音就响来了:“江琳琳,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把我的手机都作了蔽屏处理。” 我道:“可你不也打过来了?”这次他用的是陌生号码。 他哼了声,道:“为什么要把我的号码蔽屏?你在恨我?” “恨你有何用?只是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他有那么多红颜知已,万一误会了可不好。我还要过清静的日子呢。 他顿了顿,道:“明天意涵不回来了,你不用来接他了。” 我心里一紧,脑海里不自觉地浮起千篇一律的情型,夫妻双方离婚,有钱的前夫向没钱的前妻争夺儿子,前妻除了退让,别无他法。楚昭洋,他该不会打着这个主意吧? 我知道他已接手他母亲的大部份事业,现在已贵为总经理,因为我的关系,他或许不喜欢意涵,但却需要一个继承人。 “你什么意思?” 他道:“意涵很喜欢我,他说不想回家,想一直呆在我身边。我想,后天就由我直接送他去幼儿园吧。” 他果然打着这个主意! 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愤怒与不安,我道:“你不是要上班吗?” “没事,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他答的云淡风轻。 我握紧了手机,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了。” 他声音有着迷惑:“你,不生气吗?” 我笑道:“我生什么气,意涵也是你的儿子,你终于能正视他这个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转念一想,虽然意涵是我的宝贝,我也不愿让他离开我,但他只是个不到六岁的孩子,正需要父爱的年纪,我不想为了一已之私就置他的意愿不顾。不管楚昭洋是抱着何种心态,意涵跟在他身边与跟在我身边也一样,只要他能健康成长就行了。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是话,我就挂了。” “等等。”他声音蓦地扬高,“再过几天就是我爸爸的六十大寿,我妈打算替他大办一回,你,会回来吗?” 我沉默,我与他家已无任何关系了,这样去恐怕不太好,可毕竟他做了我七年的公公,对我虽不和气,但也没大小声过。 “琳琳?” 我吁口气,道:“这个---好吧,到时候我会去的。”沉思,前公公过生日,我该送什么礼物呢? “你住在哪?到时候我来接你。”他说。 “不必了,我自己有车。”我目前住的地方离他家很远,但我不愿让他知道。 “那---” “还有其他事吗?”我打断他。 “---没有了。” “那我挂了,再见。”挂断手机,瞪着手机半响,心拧成了麻花,怎么也扯不直,太多的藤藤网网把我萦绕着,理不清也道不明。 楚昭洋,他到底想干什么? 婚前,他对我不闻不问,对儿子也冷漠如冰,可为何在离婚后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对意涵莫名其妙好起来,对我已不若婚前的冷漠与无视,开始主动打电话给我,以前都是我主动打电话给他居多。 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距离才能产生美! 第十三章 女人的悲哀 梁锦一直是聪明的,至少在许多人生哲理上,她如同专家,手把手地让我学会了做女人的光荣及做妻子该有的尊严与幸福。 可她为什么不知,女人是不必为难女人的。 而聪明的女人,是不屑与女人斗法的。她为什么就不明白这点? * 今天是好友梁锦的生日! 带着矛盾的心情,我赴了她的约! 梁锦比我大七岁,和我一样,从灰姑娘慢慢地,一步步地迈入豪门。而与她同样出身的我,在双方男人有生意往来的同时,我们就混熟了。 染锦与我一样,在我们那个圈子中,都是嫁入显赫,成为豪门里的阔太太,享受着美丽的人生,与阔绰生活的成功典范。 不少平民姑娘都来向我们取经,要怎样才能嫁入豪门。 梁锦的回答是:“好好地打扮自己,然后像妖精一样,把看中的男人狠狠迷住,不让他跑掉。” 梁锦的答案,在不久后的一年内,就得到了回报,那位向她请教的女孩,成功地勾引了她的老公金彰明,虽然没有直接威胁到梁锦正室的地位,可我知道那种如梗在喉的的憎恨,及酸的冒泡的苦涩。 不过,梁锦是聪明的,她能过关斩将打败一切对手,嫁入金家,不是没有手段的。 那个成为金彰明的地下夫人的女孩,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消失了。 金彰明恢复了好老公,好父亲,好儿子的好形像,梁锦依然一副贤妻良母的典范,我常常见到他们夫唱妇随,琴瑟和谐的典爱情形。 我很佩服梁锦的精明与不动声色,更佩服她的理智与手碗。 后来,因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与梁锦走的更近了。 今天,是她32岁生日,才刚经历一场二奶风波的金彰明与梁锦,非常自然地与来宾一同敬酒,至辞。 梁锦戴着精致优雅的SWAROVSKI的纯手工水晶戒指,当着所有亲朋好友---当然,更多的还是金彰明公司里一干年轻漂亮的女职员炫耀,在宣示着主权,或是炫耀着金太太的身份---亦或是宣示着,只有要她在,其他狐媚子休想有机会。 金彰明是开服装公司的,麾下清一色的美丽女孩,有的,打扮时尚,精致美丽,有的则朴素如学生,当然,前者看梁锦的目光带着不屑,嫉恨、及更多的挑衅,后者,则带着恭敬、讨好,与谦卑。 心下了然,现在的社会,就是如此的现实。 有人说过,职场里的女人,人人都辛苦,但人人都不简单! 女人不能用身体赚取人生资本,那么,就从另一个入手----比如关系。 梁锦对待丈夫的女员工,态度也很是不同,有温暖的,高傲的,冷漠的,还有友好的。当然,视这些女人的衣着打扮,及言谈举止而定。 就现此刻,一个穿着绿芽色宝姿裙装的美丽女子手执高脚杯,款款生姿地来到梁锦夫妇面前,朝梁锦甜甜地说着颂吉之话。 “夫人保养的真好,都三十二岁了,还是这么的美丽。我敬您一杯,祝您万事如意,岁岁有今朝!”表面上是祝福赞美,其实人人都听出来了,是讽刺梁锦年纪大了。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年龄,尤其是过了三十大关的女人。 我想,梁锦已是老江湖了,对付这种挑衅应该是轻车架熟的。 果然,她不动声色,优雅起身,手里也握着一杯血红血红的酒水,沉稳而不失贵妇人的优雅,笑道:“谢了,张小姐今年也快二十八了吧,再过几年就和我一样的年纪了,只是不知张小姐是否有中意的男朋友了?女人嘛,总规要嫁人的。改天我给多多留意留意,免的为了工作而傞佗了大好青春。” 那张小姐瞳眸收缩了下,但笑的越发甜了,看了金彰明一眼,娇滴滴地道:“多谢夫人的美意,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了。已经交往有一年了。”她目光瞟向金彰明,后者神色极不自然。 梁锦“哦”了声,道:“哦,那就好,都已交往有一年了,那可得看紧点,现在的男人啊,花言巧语,舌璨莲花,专会骗女孩子,你可要注意了,把他身家调查清楚,千万别与有妇之夫纠缠在一起,那样麻烦就大了。”她盯着她,目光炯炯,言辞犀利,话语如刀锋,“女孩子还是要珍惜自己的好,别为了不必要的男人而把弄的身败名裂,二奶小三儿说出去也不好听,真是丢尽女人的脸。不过,我想,你长的这么漂亮,肯定有大把的男人追,是不是啊,老公?”她朝金彰明妩媚地笑了笑。 金明明赶紧笑着落说:“是啊,小张这么优秀,追求她的男人可多的是。” 旁观的人都津津有问地看着他们,眼里都有看戏的神采。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正室携着丈夫与丈夫在外边的小三儿大PK,心里却替梁锦悲哀。 可看她乐在其中,身为旁观之人,我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就像《金枝欲孽》里的茹妃,宫殿走水,她却拒绝了离开皇宫这个大好机会,却说了一句让人记忆犹新的话:宫里的勾心斗角,我已经习惯了。也不想离开了。 或许,梁锦就是茹妃的影子,正室大PK小三儿,她一直处于上风,从小三儿败下阵的灰头土脸中,感受到胜利者的得意。 可是,为什么我总是替她悲哀? 梁锦一直是聪明的,至少在许多人生哲理上,她如同专家,手把手地让我学会了做女人的光荣及做妻子该有的尊严与幸福。 可她为什么不知,女人是不必为难女人的。 而聪明的女人,是不屑与女人斗法的。她为什么就不明白这点? 第十五章 复杂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十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他对我的仇恨、不屑、恶作剧、往死里整的狠劲与刻薄,如烙铁般,在我心中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虽然这个痕迹已不再疼痛,可每当一想起,仍然可以感觉,炙热的烙铁烙在身上撕裂般的疼痛。 * 赵蓝阳的伤势颇为严重,交警作了记录,进入A城市区后,接连闯了六个红灯,在一个十字路口被侧面开来的快车拦腰相撞,驾驶室被撞的面目全非,而他又未系安全带,还能留下命,算他运气好。 赵蓝阳确实运气好,车子被撞成一堆废铁,他还能留下一条命来。虽然肋骨断了三根,左手和左腿被撞骨折,头部也受到重创,可他仍活了过来,修养个把月,又能生龙活虎。 连夜驱车来到第三人民医院,赵叔叔是这样对我解释的。赵阿姨哭的双眼红肿,没有理会我,但我清楚的感觉到,她在埋怨我。 赵蓝阳出车祸,我要负很大一部份责任,如果他打电话给我,我能接稳手机,他就不会认为我可能出了事,心急火燎地从B城驱车来A城。而他也不会连闯红灯而出事,一切,都因我而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十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他对我的仇恨、不屑、恶作剧、往死里整的狠劲与刻薄,如烙铁般,在我心中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虽然这个痕迹已不再疼痛,可每当一想起,仍然可以感觉,炙热的烙铁烙在身上撕裂般的疼痛。 十年后,这块让我碰都不敢碰的烙铁忽然变的不再炙热,而是化为道不明述不清的一湾温水,我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医院很清静,无人的走廊上,只听到自己复杂的心跳声,及赵阿姨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阿阳怎么那么傻,只因琳琳手机掉到地上发出声响就飞也似的一个人跑到A城来,幸好是白天,如果在夜里----天啊,我真不敢想像,这孩子,怎么这么傻,都快三十岁的人了。” 我听的很不是滋味,别开眼,努力咽下心头涌上的不付合感觉的感动与愧疚。 “你少说两句吧,阿阳现在已经没事了。”赵叔叔低声劝她,他的声音很小,我听的不太清楚,只依稀听了句:“----阿阳也只是担心琳琳而已,他只是----” “对,我知道阿阳的心思----可她呢,她又带给阿阳什么了?” “别再说了----这是不能勉强的,谁叫他当初----” “琳琳!”一直沉默的奶奶开口了。 我回过神来,看着奶奶。她看着我,混浊的眸子闪过一道锐光,锐利地盯着我。 “我听阿阳说,你与你丈夫离婚了?” 我惊异,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在B城,是谁告诉他的?程逸东?不太可能。我与程逸东也并没进一步的接触,他不可能知道的。 “你很奇怪为什么阿阳会知道你在A城的事吧?” “阿阳这孩子,真是个死心眼,那天你回去后,阿阳就开着车子跟在你后头。” 我睁大了眼,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奶奶再度叹口气,“琳琳,本来我不想对你说的。可是,阿阳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你也有责任。”她盯着我,语气有埋怨,“我不知道你与阿阳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可都已过去十年,你还放不下以前的仇恨吗?” 我想回答说,我并没有仇恨谁,可奶奶又继续道:“阿阳对你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默然。 “琳琳,你老实对我说,你对阿阳,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我怔忡,我与他?我从未想过。 奶奶还想说什么,被赵叔叔打断,“阿姨,都这么晚了,你肯定累了吧,我先带你去休息吧。” 奶奶说:“那怎么行,阿阳都还没有醒来。” 赵阿姨看了我一眼,道:“反正医生都说已经没事了,咱们就先回去吧。琳琳,可以麻烦你照顾一下阿阳,好吗?” 我有些惊疑不定,她刚才那么的怨恨我,怎么现在却--- 她微微一笑,意有所指:“这次的车祸,其实也不能怪你。可是,基于良心上的责任,你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好吗?” 我深深地点头,就算她不让我留下来,基于愧疚,我也要留下来照顾他。 “那就这样吧,琳琳,委屈你照顾他,我们先去找旅馆休息一晚,明天我再请医院安排护士照顾他。” 奶奶嘱咐我要好好照看赵蓝阳,就与赵氏夫妇离开了。 看着赵叔叔拥着奶奶的背影,我忽然有种错觉,仿佛赵叔叔才是奶奶的儿子。而今天见到过的那个男人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奶奶!”我脱口喊道。 奶奶回头。 我欲言又止,奶奶的面容是这么的平静,却又如此的忧心,她在忧心谁?是赵蓝阳吗?我看着她脸上深深的皱纹,这些清晰而深刻的痕迹是无情的岁月留下的,其中,还掺杂了变味的亲情加速它们的成长与发展。 我记得,父亲丢下我们三代人,携着那个城里女人离开后,这些痕迹一夜之间就显现出来。 十五年过去了,她还在怨恨那个曾抛家弃子又弃母的儿子吗? “琳琳,还有什么事吗?”奶奶问。 看着奶奶平静的面容,及赵叔叔和赵杂姨把手搭在她背上自然而然的动作,我蓦地没有说话的勇气,只能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觉的自己真的很不孝。” 她神色欣慰地斥了我两句:“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孝了。” 身为医院里的高级病房,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吸呼声,及心跳声。 轻轻来到病床前,赵蓝阳正晕睡着,他头上缠了好厚的布条,左手也打着厚厚的石膏,左腿被吊起,两个月前都还健康的肤色,此刻变的苍白如纸,脸颊也深深凸了进去,眼窝下边是深深的青影,看上去好生憔悴。 轻轻拉了椅子坐到他身旁,我就这样看着他,这也是我认识他十五年,第一次如此认真而仔细地看他。 他有一双浓厚的眉毛,挺直的鼻梁,还有一双薄薄的嘴唇,此时紧紧地抿起,没了嘲讽的眼神,也没了总是微勾的邪恶的唇角,他此刻就像一个单纯的婴孩,无助而纯真。与当年的恶魔根本沾不上边。 时光的洪流又回到从前,那个总是喜欢在人前扮乖巧,可人后却露出霸王真面目的大男孩,一转眼,已是成熟的大男人了。 时间过的真快。 他干裂的双唇开始蠕动,说着我听不清楚的话,我忙轻轻拍着他的脸,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似在寻找,裹着石膏的手动了下,却马上蹙紧了眉,我赶紧制止他,“不要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给我说一声就是了。” “琳琳,琳琳----”他用一另没有受伤的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我赶紧伸手,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攥的紧紧的,我忍不住拧眉,有些痛。想抽手,却被他捏的更紧,于是就由着他。 他攥紧了我的手,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我拭着抽回自己的手,可他的手马上就用力地握紧。我无耐,只得由着他。 他睡的很沉,却又不太安稳,睡梦中双眉总是紧蹙又舒展,舒展开,一会儿又紧蹙着。那只握着我的手也是时不时地捏紧,然后又放松,仿佛我会随意离开他似的。 忽然感觉冰冷的心田一下子暖和起来,对他的怨怼因他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而慢慢消逝。 ************************************************************************** 睡梦中,感觉总有一双目光注视着我,本来不是太在意,可那道目光越来越炙烈,感觉头顶都快被点燃。 我睁开眼,茫然地四处张望。“琳琳,你醒了。”耳畔响来一个声音,我顺着声音的方向侧头,对上一双乌黑的眸子。 “你醒了?”有瞬间的怔忡,我忙收回心神,问道。 他看着我,目光闪动,“昨晚是你照顾了我一整夜?” 我红了脸,揉着麻木的手臂,感觉肩上掉了什么东西,低头,从地上捡起雪白被子,“咦,这是谁替我盖的?” 他道:“我看你睡的沉,怎么叫也叫不醒,怕你着凉了。所以按了铃声叫来护士替你盖了被子,” “哦。”我低头,避过他的目光,“谢谢你。”本来是留下来照顾他的,却反过来让他照顾。 “感觉怎样,头还痛不通?” 他轻轻地摇头,“琳琳,你真的没事吗?” “呃?”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定定地望着我,“那天我打电话给你,才说了一句话,我就听到‘碰’的一声,吓了我一大跳,然后就没了你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出了事。” “所以,你就开着车子来找我?” 他“嗯”了声,垂下眸子,“你没事就好了。” 我的愧疚感更深了,如果让他知道,我是因为接到他的电话而震惊所以手机才掉到地上,因为不愿与他说话,所以才放任手机在地上叫嚣----如果告诉他真相,他肯定会很难受。 忽然有些无地自容,都过去十年了,我一直还活在以前的怨怼当中,可他已不再是当初的任性大男孩了,他已变的知礼而世故,懂的关心别人的成熟男人了。 第十六章 忽来恐惧 平静了许久的心湖蓦地被刀子划过一道裂痕,很深很深,感觉裂开的口子涅涅地流着鲜血,疼的难受,如梗在喉。 妇人的一句话,崔生出内心一道又粗又大的嫩芽,一个叫荆刺的嫩芽,因小男孩刻薄而不屑的话而变的更加粗壮。如施了肥料般,疯狂地成长,紧紧缠绕着身体每个角落,刺的好痛。 * 又一阵沉默,空气中有令人窒息的感觉。 赵蓝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一双黑黑的眼睛沉默地盯着我。我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琳琳。” “嗯?”我抬头,看到他乌黑的眼睛炯炯地盯着我,他的目光如滚烫的猪油,轻轻一拨,就会四处飞溅。我飞快地低下头去,移了移屁股,凳子好硬,坐的浑身难受。 “你现在过的好吗?” “还好,谢谢关心。”我继续低着头。 他没有说话了,可我却感到他的目光一相集中在我身上。 “我听说你离婚了。”半晌,又听到他的声音。 我“嗯”了声。 “琳琳----” 再也坐不住了,我飞快起身,拉开凳子,道:“你肚子饿不饿,我出去买些早餐给你吃。” 他看着我,眨了眨双眸,轻轻摇头:“头还很晕,恐怕吃不下。” 我紧张起来,“头还很晕吗?那我去叫医生来。” 手腕被拉住,“不必了,没什么大碍的。” “真的没事?” “嗯。” 我重新坐下来,“没事就好,你也太不小心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我,怎么就那么冲动地跑来A城?你知不知道,赵叔叔他们担心死了。” 他看着我,目光炯炯:“琳琳,对我来说,你不是不相干的人。”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目光,他眼里含有某种深意,忽然很害怕。 “你伤势那么重,我还是去叫医生来,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不敢再坐在这里,我起身,飞快地奔了出去。 ********************************************************** 叫了医生后,却不想马上进去,我站在病房外,看着走廊上三三两两的病人家属,忽然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这时,从走廊尽头奔来几个白大褂,他们手头还推着人,飞快地朝手术室奔去,边跑还边叫道:“让开,让开,病人需要急救。闲杂人等统统闪开。” 四名白大褂推着车子飞也似地从我身旁经过,车子身后还跟着一名妇人,边跑边哭,她身形很胖,最后一个狗吃屎地扑倒在地,飞快地爬起又跌倒在地上,我看到她膝盖处有两团深深的痕迹,忙上前抚起她,安慰了两句。 胖妇人也不说声谢,又踉跄地朝前边奔去,身后又跟来一对夫妇模样的人,把她拖住,“你儿子已经进了手术室,你再急也没用。先坐下休息一会。” 胖妇人狠狠推开他,并甩了他一巴掌,撕心裂肺地骂道:“我家阿云何时惹了你们了,非要把他扔进河里,他不会游泳啊。” 男人很是愧疚,恨恨地瞪了身后的儿子一眼,我这才发现,这名夫妇身后还跟着几名十来岁的孩子。一个个低下头去,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那妇人指着其中一个孩子,声音颤抖,“你说,你说,我家阿云何时惹到你了,你为什么要伙同其他人把他扔进河里,你安的什么心?” 那孩子倔着脸,不发一语。 “成雷,你说,为什么要这么做。”那男人开口了,声音威严,我看了他一眼,这男人穿着考究的衣服,他的太太衣着也精致,应该是有钱人家。而那名胖妇人,衣着粗糙,逢头苟面,普通话说的生硬,应该是外乡人。本地人是不会说普通话的。 那男孩被父亲一通疾言厉色的责骂,身子缩了缩,大声道:“谁叫刘子云是外地来的,乡巴佬一个,连游泳都不会,是他笨嘛。我五岁就学会游泳了。” 那胖妇人气的脸孔扭曲,脸色胀的青紫,似是气极,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蓦地,仿佛从肺里撕厉的声音:“我们是外乡人又怎么了,我们外乡人碍着你们了,啊?”她的声音凄厉,吼的声音都嘶哑了。 我倒退一步,看着他们,平静了许久的心湖蓦地被刀子划过一道裂痕,很深很深,感觉裂开的口子涅涅地流着鲜血,疼的难受,如梗在喉。 妇人的一句话,崔生出内心一道又粗又大的嫩芽,一个叫荆刺的嫩芽,因小男孩刻薄而不屑的话而变的更加粗壮。如施了肥料般,疯狂地成长,紧紧缠绕着身体每个角落,刺的好痛。 胖妇人胸前起伏不定,不甘、愤恨、仇怨地瞪着小男孩,恨不得挖他一个血洞来。她恨恨地盯着小男孩,脸色扭曲,拍着自己的胸口:“你说,我们外乡人又怎样碍着你们了?咱们辛辛苦苦,不远千里来到A城,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挣点儿钱,我们不偷不抢,不拐不骗,你凭什么看不起咱?啊?”她的声音凄厉,或许是长期受到的不平等待遇,被这么一句话而激发出所有不甘与委屈。如潮水般,当找不到突破口时,只能在内心里澎湃激荡。可小男孩那一句话却如解开的闸门,让她体内的那道愤世欲俗的洪流汹涌喷发。 她的泪水流了出来,她恨恨地抹了把,指着男人,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咱,但你们凭什么啊?就凭有几个臭钱吗?就因为我们是外乡人,所以就只能任意被你们欺负吗?阿云是我的孩子啊,对你们来说,他什么也不是,可他是我的心头肉啊。我唯一的儿子啊,你们怎么如此狠心,你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 她上前扯着那男孩的衣服,那男孩被吓住了,哇哇大哭起来。那女人赶紧护住自己的儿子,又拖又拽的,那胖妇人已形同疯狂,男人也加入阵营,一时之间,搞的人仰马翻。 医院出面来了护士把他们分开,等他们离开后,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耳边依然清晰响起那个男孩稚嫩却冷酷的话。 “谁叫刘子云是外地来的,乡巴佬一个,连游泳都不会,是他笨嘛---” 这句话,似曾相识,以前我也听到过。 看着走远的一群人,我的记忆也跟着我回到了从前。 那年,也是炙热的夏天,我放学徒中经过一条护城河,那时工业还不发达,护城河还算干净透亮,我正犹豫着是否要下水冰凉一下。 身后传来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咳,赵蓝阳家的小女佣,要下河游泳吗?” 我转头,身后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几个高年级男孩,其中一名是赵蓝阳,他穿着淡蓝色运动服,他正双手环胸,微撇唇角,一脸冰冷地看着我。 看到这群在学校总是喜欢捉弄我的坏学生,我吓的赶紧摇头,尤其有赵蓝阳的地方。我说:“我不会游泳,还是不游了。”说着背起书包赶紧从他们身旁经过。 “跑什么啊,怕我们吃了你不成?”头发被人紧紧捉住,我被一只手掌生生地扯了回去,我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好痛。”我狠狠瞪着那个扯着我头发的男生。他高佻的身材,长相也不错,依稀有十年后程逸东的影子。 “咳,蓝阳,你家的小女佣要游泳,你要不要帮他一把?”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赵蓝阳,一脸惊恐:“我不会游泳,我不要。” 赵蓝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蓦地双眼一亮,朝众人邪邪一笑:“你们看过悍鸭子游泳过没?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不等我反应,身子已被重重推向河里。 我“扑通”一声掉进河里,冰冷的河水飞快地灌入鼻子嘴巴,我呛的难受,拼命地扑腾着双手,大喊“救命”。 岸边几人却笑的开怀,指着我大笑着说:“真的是悍鸭子啊。” 好难受,肚子被水填的饱饱的,身子也快沉入河里,我的呼喊声越来越弱,无法呼吸的感觉是原来是那么的难受。 “蓝阳,你家小女佣看来真的不会游泳。” “这些外地人就是笨,土包子一个,连游泳都不会。”是赵蓝阳不屑的声音。 “唉呀,快去救他吧,万一被淹死了可不好了。” “谁去救啊,不要找我。” “是蓝阳推她下去的,就他去。” “蓝阳,还等什么啊,你的小女佣已快不行了。” “急什么,再等等!”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一北凉。挣扎的双手也变的无力起来,就那样沉入河里。好像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不能呼吸的感觉是那么的痛苦,我紧紧抠着自己的脖子,紧紧地,再紧紧地----一阵猛烈的潮水向我扑来,我一个咧咀,蓦地,身子被人抚住---- 我双手胡乱地在空气中乱抓,想要抓住一跟救命的稻草,倏地,抓住了一只手,我紧紧地抓着,可是,为什么不能呼吸,好痛苦,真的好难受,原来,窒息而死的感觉是这么的痛苦。 人中被紧紧掐住--- “啊!”我赶紧推开那人,好痛。 “琳琳,你怎么啦,快醒醒---”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喊道。 “奶奶,琳琳怎么了,怎么忽然晕倒了?” 我被摇醒,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眼前放大的几张脸。有奶奶,还有赵氏夫妇。而我正躺在赵蓝阳病房中的陪护床上。 我茫然四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七章 暗潮汹涌 我心里一紧,那女孩这时也看向我,目光带着审视,疑惑,最后,是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高傲地冲女店员斥道:“动作怎么那么慢,快点,我还要等着与男朋友约会呢。”说完,她示威地看了我一眼。 * “琳琳。”奶奶一脸担忧,拍拍我的脸,“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忽然晕倒了。” 我晕倒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只感觉有种窒息的感觉,顺不过气来,感觉很痛苦而已。 “医生,麻烦你为她检察一下。”有人说了句,熟悉的声音。我猛然转头,看到不知何时已坐起身的赵蓝阳,他正盯着我。 我也看着他,想从他身上发掘他此时温柔的面孔是否只是在作戏。 “琳琳?”他看着我,声音有着颤抖。 我盯着他,一瞬也不瞬地,他有些血色的脸变的苍白起来,焦急与惊惧也闪现在他脸上,他急急地说着什么,我没听清楚。 “这位小姐,你哪里不舒服。”这时,医生走过来,问我。 奶奶说着:“医生,我孙女刚才忽然晕倒了,好像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你帮她看一下。” “忽然晕倒?”医生皱眉,“去作个全身检查吧。” 我看着中年医生,道:“不必了,我没什么毛病,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想起以前的往事,所以----”我缄默,往事已矣,现在说出,已没那个必要了。 “琳琳,你想起了什么?”赵阿姨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又看了看赵蓝阳。 我摇头,没有看任何人,下了床,幸好我昨天穿的是长裤。整理被弄皱的上衣,道:“阿姨,叔叔,你们来了正好,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我好累。”不只身体累,心也跟着累。 赵阿姨忙让我回去好生休息,我看了赵蓝阳一眼,他也望着我,眸子有黯淡,及隐忧,“琳琳。”他轻叫。 我朝他勉强笑笑,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因为下午我要去接儿子。”看着他越发黯淡的眸子,我又忍不住解释。 他冲我笑了笑:“没事,你去吧,好好休息,谢谢你守了我一晚上。” 我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我走的极快,都忘了与其他人打招呼,在关上门的刹那,我听赵阿姨疑惑的声音:“琳林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变的这么冷漠?” 脚步加快,渐渐地变为奔跑,我飞快地奔出医院----我冷漠吗? 或许吧,没有人会心胸宽广到被害的差点丢了命而还会对罪魁祸首笑脸相向。更不必说好不容易检了半条命回去,那罪魁祸首却被表扬,而我这个受害者却得受长辈的责骂。 我自认没那个胸怀。 十年前的往事,原本已不再介怀,可那胖胖的妇人却如利刃般,生生插进我的心脏,她让我想起了以往极不愿提及的记记,生生撕破那道好不容易结了疤的伤口,变的血淋淋的。 蓦地,奔跑的身子撞进一个怀里,来人被我撞的后退两部才稳住身形。 “搞错没有,走路不长眼啊。” 我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又朝前奔去。 “是你?”手腕被捉住,我不得不看向这人,当对上一双惊讶的眸子时,我原来就紊乱复杂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江琳琳,是你?你怎么在这?身体不舒吗?” 我冷着脸,不发一语。 “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瞧你眼睛都红红的。”他突兀地拭着我的脸颊。 我一怔,倒退一步,撇开他的手,伸手摸了摸脸,手指沾到一抹湿意,原来我居然哭了。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不想与他说话,我甩开他的手,朝前走着。手腕又被拉住,这次是紧紧的,不容我挣脱的。 “你放手!”我怒斥。这人身形高大,站在身前,给我一种压迫感,再加上这男人是危险的代名词,我不愿与他有任何纠缠。 “为什么要放手,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了。”他挑眉,声音邪魅如妖魔,诱惑着人们不顾一切地扑进他张开的大网,虽然明知这是陷阱。 我冷静下来,冷笑:“我记得有人说过,不愿与上过床的女人作无谓的纠缠。”冷冷瞅着他缩紧了的瞳孔,讥笑,挑眉道:“也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立下规矩的人却自已违反了,岂不令人耻笑。”不再看他的神色,我转身离开。 他没再追来,只是感觉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拽住我,让我有种被盯住的猎物的感觉,心里愤怒多过一切,我恨恨地踩着高跟鞋,心里狠狠诅咒着,这些该死的男人,都没一个是好东西。 ********************************************************************* 前天就与一位富太太约了时间,今天要带她去采购,在镜前整理了心绪,穿上一袭奶白色镶珍珠片的细肩吊带衫及膝裙,为了走路方便,我选了双白色达妩妮低跟凉鞋,配了火红色纯手提包,坐了车租车出了门。 那位李太太自己开有车,坐了她的车,一起去精品一条街SHOPING。李太太家里是做贸易的,家里非常有钱,与众多富太太一样,是位富有而寂寞的女人,为了证明自己依然美丽,魅力不减,她用戴满钻戒的手拉着我,把整个精品街都逛了遍。手里已提了几大袋衣物了,她仍不过瘾,又拉着我进入一家夏奈尔品牌店,这是一个有80多年经历的著名品牌,夏奈尔时装永远有着高雅、简洁、精美的风格。我也挺喜欢这个品牌,于是就自动走了进去。 “李太太,楚太太,好久不见您们二位了。咱们店里正来的一批新货,两位可以先拭拭。”女店员满面笑容地招呼着我们。A市再大,有钱人虽然也多,但喜欢成天逛精品街的女人,都是些无事的富太太,女店员当然认识我们。 店里还有一位女客人,一头火红色卷发披在肩后,身上穿着白色吊带紧身衣,镂空的后背,可以看到整片柔美的肌肤,纤细的***,下身黑色时尚的牛仔裤把整条腿修饰的非常有型,模样是带着逼人的青春与娇媚,散发着活力的光彩。 她在镜子前,试着身上一件桃红色连衣裙。我看到她腿边,偿放有几大袋名装衣袋,全是国外进口贷,进入精品店,价格通常都在四位数以上,尤其是夏奈尔这种世界性知名品牌,能买这个品牌的女人,不是有男人养,就是自家经济不俗。 仔细看了看这个女孩,很年轻,大约二十岁左右,正是如花般的年纪,她的手指细长而骨节分明,与脸部的皮肤不大相衬。 身旁的李太太偷偷撞了撞了我,撇撇唇,小声道:“又是一个靠男人养的废物。” 我默然,现在的女孩,稍微有点资色的,哪一个不想找个有钱人,好胜过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涯? 那女孩见到我与李太太,神色有些不自在,随手把手中衣服递给店员,道:“替我把这衣服包了。” 我怔住,这声音,好面熟! 她发现了我打量的目光,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理会,从包夹里掏出卡。 “楚太太,您的朋友都在选衣服了,您不选一件吗?”女店员很尽职,虽然正在替那女孩包装,但不望招呼我。 我摇头:“不了,衣服够多了。”忽然没有买衣服的心情。 那女店员又说:“拭一下吧,您身材这么好,尤其是咱们店里的裙装,非常适合你,很能衬托你淑女的形像,正巧咱们店里进了新货,很适合----咦---”她望着那女孩签信用卡时名字,怔住了。 她抬头,惊讶地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我,目光古怪。 我心里一紧,那女孩这时也看向我,目光带着审视,疑惑,最后,是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高傲地冲女店员斥道:“动作怎么那么慢,快点,我还要等着与男朋友约会呢。”说完,她示威地看了我一眼。 我撇开脸,不相干的人,不值得我多看一眼。 可惜,我的不屑,却有人当作是示弱,那女孩刻意打量我,嘴里啧啧有声,“这不是楚太太吗?好巧,都进了店子,怎么不买件衣服呢?该不会是你老公没有给你零花钱吧?” 我充耳不闻,打量着挂在墙上的衣服,其中一件米黄色带腰带的连身裙装让我感兴趣地多看了两眼,这件裙子,看起来很优雅,带休闲式的高束腰设计,恰到好处地掩饰了腰部的不足,更能衬托下半身的修长与优美。做形像顾问做久了,对于穿衣已有非常独到的眼光,我对腰部略为臃肿的李太太道:“这件衣服很适合你,不管是肤色,还是气质。” 那女孩见我不理她,提高了声音道:“原来是帮别人买啊,真可怜,为什么不自已买呢。哦,我倒忘了,你已经与你老公离婚了,再也没有多余的钱装扮自己了,真可怜。” 那位李太太不解地看着她,问我:“你们认识吗?” 我没理她头,只是皱眉看着那女孩。 她蓦地火了,喝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看着她,半晌才回答:“我在想,这么娇美的一张唇,却吐出如此刻薄的话来,真替你父母悲哀。” 第十八章 心不平静(一) 他看着我,目光隐含深意,“我忽然发现,这些年来我根本未尽到父亲的责任。我想---”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继续!” 他瞅着我,眸子带着我看不明白的心绪,“我想要回意涵的监护权。” * 说来真的很好笑,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却比正室来的威风,在正室面前,理直气壮地耀武扬威,是这个社会变了,还是我的观念落伍了。情感都市杂志里,那些触目瞅心的出轨数据提醒着我,光明正大的小三时代的来临。 多么讽刺,多么好笑。 失了宠的正室,却只能躲在角落里添自己的伤口,不敢维护自己的领地,却被别人赶离自己原有的地盘,任嚣张的小三儿抢了自己的丈夫,抢了自己的地位,连最后的尊严也要抢去。 幸好,我终于醒悟,结束了这种难堪的局面。 与多个女人争一个男人----值得么? 这世上离婚的女人那么多,我又何必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呢? 对楚昭洋的品味不敢苟同,不管他找这些女人是为了气我还是他本身就喜欢这类的,但说实在话,楚昭洋的女人,没一个是知性的。 杂志上不是已有新一轮小三儿出现么?知性理智性的小三,有修养,有素质,如果说这些女人没素质,那么,就是楚昭洋的品味实在不怎么高档。 很替他悲哀,高档男人并不是有钱才算,还要靠选的女人的档次如何。 而眼前的女人,她脸色极力扭曲着,破坏了一切美感。 我冷冷地看着她,不动声色道:“小姐真能买,这些衣服所花不菲吧,想必是某家的千金?李太太,你来猜猜,猜对了,今天的顾问费给你打八折。” 那李太太不屑地瞟了女孩一眼,冷哼一声:“A城的千金小姐哪一个我不认识?她是哪门子的千金?不是靠有钱男人养就是某个满脑肥肠的老头子的二奶情妇。” 我抿唇,李太太说话一向刻薄,她老公也常常在外边偷腥,她每遇到一个,就会抄上门去把那女人骂成臭头,所以非常痛恨做小三儿,或是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每每遇上这样的人,不管认不认识,都要骂上一通才解气。 那女孩被李太太骂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尖声道:“谁说我的男朋友是满脑肥肠了?告诉你,我的男朋友还不到三十岁,社会精英,企业家第二代。并且---”她瞟了我一眼,得意洋洋:“想必我男朋友,楚太太也是知道的。” 李太太讶然望着我。 我沉着一笑,不去理会女店员同情的目光,“哦,我知道你,好像是---是--楚莉莉,不对,应该是韩丽婷,唉,也不对,唉呀,我的记性不太好---” 她胀红了脸,怒声道:“谁说我是楚莉莉来着,我叫方新雨。”她蓦地想起了什么,尖声质问我:“楚莉莉是谁?还有,韩丽婷又是谁?” 我第一次感谢父母把我生的高,一米六五的个头,再加上两寸高的鞋跟,让我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双手环胸,闲闲地说:“是谁不重要,但我想,应该与你差不多身份吧。” “我不信!”这位方小姐可能受了打击,脸色难看极了,如逮到老公偷情的愤怒。 “告诉我,那个楚莉莉和韩丽婷经常打电话到你家吗?” 我有些好笑,这么小的姑娘家,也学电视上争风吃酷的戏码,但是,她好像找错了对像吧? 正室巧遇上小三儿,正室威风凛凛,怒不可竭,小仨儿萎萎缩缩逃走---- 恰巧相反,有些悲哀,现在的社会,到底是形势在变化,还是人的心态变了。 形容的又不太对,我已不再是正室了,只是个下了堂的女人,还能被当成情敌,心里好受些,至少,我还有被当作情敌的资格。 我轻飘飘地笑了:“小姑娘,有二十岁没有?还在念书吧?是不是家里穷,所以才不得不忍气吞生与众多女人争一个已婚男人?唉,真可怜。” 李太太可能明白过来了,恶狠狠地上前瞪着她,一个巴掌甩过去,“喝,好大的胆子啊,哪里跑来的狐狸精,不要脸地勾引人家的老公也就算了,你还当真以自己有多了不起?我告诉你,你这种女人我最是痛恨,仗着有点姿色,就可以目中无人了。你这种女人老娘见的多了,老娘看一个打一个。” 方新雨没料到自己会被打,顿时如踩到尾巴的母老虎,上前与李太太干起架来。 我见状赶紧去拉李太太,方新雨不敌我们二人,狼狈逃窜,最后在李太太的骂声中骂骂咧咧地离去。 方新雨走后,李太太兀自骂着,“琳琳,没想到,你家那口子也是个偷腥的家伙,现在的男人,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过,幸好我收拾了她一顿,哼,她当真以为你好欺负?” 我淡淡一笑,搀着她的手道:“这些不成气候的小三儿,我还不放在眼里。走,逛街的心情没了,回去吧。” 李太太睁大了眼:“琳琳,老公在外边的情妇都快爬到你头上了,你还像个没事人似的,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耸耸肩:“我们已经离婚了。”因为离婚,所以不会去在意,也没有在意。 ******************************************************* 可能是基于同情,今天李太太买了几大袋衣服,并且还特意让我挑选了一件衣服作为赠品。我粗略算了下,她今天起码花却上百万元,而我今天能得到的顾问费,至少也有五位数的进帐。 很是解气,工作上的收入,总有种满足的成就感,虽然对方可能是基于同情心理。 告别李太太,刚好五点,就坐了三轮车去接儿子,反正幼儿园离家里比较近,只需花四元车费就搞定。 刚进幼儿园,就看到一辆银色BMW停在校门,熟悉的车身,熟悉的车牌号码,连靠在车门上的男人烧烟的姿势都是那么的熟悉。 只是非常奇怪,这人什么时候学会了吸烟? “琳琳。”他走向我。 我向他点头,付了三轮车钱后,道:“意涵还没放学?” “可能吧。”他弹了下烟头,“与你说件事。” 我目光平静地迎视他:“你说!” 他看着我,目光隐含深意,“我忽然发现,这些年来我根本未尽到父亲的责任。我想---”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继续!” 他瞅着我,眸子带着我看不明白的心绪,“我想要回意涵的监护权。” 第十九章 孩子监护权 现在的男人,总认为离过婚的女人容易带上床,真正负责的时候,跑的比鬼还快,他们骨子里还不是想娶个纯洁如白纸的女人为妻。 有人曾说过,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是,还有一句叫作江山能改,本性难移的话! * 这些天,楚昭洋对意涵的所作所为,我已大致猜出他的目的,可从他嘴里亲自说出来,我还是吃了一惊。 “琳琳。”他看着我,目光炯炯,“你的意思呢?” “我?”我挑眉,尽量不让自己的惊讶和愤怒表露出来。 我深吸口气,他的心思,我不愿再费心思去猜测,他重视儿子是好事,但我更加希望,他只是纯脆地要意涵,而不是带有其他功利心。 “你是孩子的父亲,孩子跟谁我都无异义。”我看着他的眼,缓缓地说。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之窗,眼里表露的就是内心世界的情绪,可我怎么也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的波动,就算有波动,我也看不出是啥意思。 他注视着我,声音低沉:“这么说来,你是不反对他与我住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他平静的外表下是隐藏的怒气。 “只要意涵愿意,我尊重他的意见。”育儿书上曾说过,孩子与父亲在一起,其实更能激发智商的拓展,如果楚昭洋真有作父亲的自觉,那么我是乐见其成的---但要建立在纯脆的父爱方面。 “楚昭洋,你老实告诉我,以前我也没见过你的父爱有多深厚,怎么现在却苏醒了?”我冷着脸盯着他,“是否还有其他目的?” “目的?你能看出来吗?”他轻哼,吊儿郎当的,深吸了口烟,烟雾袅袅,我后退一步,尽量不让双眉紧蹙,我讨厌抽烟,更讨厌那难闻的烟味,冲进鼻间仿佛窒息的感觉总让我想到在水中扑腾却得不到呼吸的那种痛苦感受。 他拧熄了烟头,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目光仍旧没有放过我,“这么说来,你是愿意让他和我住在一起。” 我点头:“只要意涵愿意的话,我无话可说。只是---”我望着他,“你确定你的新任妻子会容纳他吗?”豪门里的后娘最是容不下前妻的孩子,怕争家产啊。以楚昭洋低下的交友品味,他未来第二任妻子素质恐怕也高不到哪里去,我不能放任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欺负。 “我没有娶妻。”他解释,目光深深。 撇开头,我道:“你娶不娶妻不关我的事。”一阵铃声响了,接着一阵阵欢呼响来,可能是放学时间到了。我道:“等会问意涵的意思,如果他喜欢和你在一起,那么就眼你回去,我享有孩子的教育权与探视权。” “你不反对?”他问。 我反问:“我为什么要反对?”看着他捏紧的拳头,我道:“单身女人,带着孩子在身边确实不太方便。”离过婚又带着孩子的女人,不管条件有多好,行情哪能与未婚女人相比,简直到掉渣的程度。 虽说离异后,异性缘有增加的倾势,可离异女人再婚的比率确实低的可怜。现在的男人,总认为离过婚的女人容易带上床,只想来个***或是有个免费的床伴,真正负责的时候,跑的比鬼还快,他们骨子里还不是想娶过纯洁如白纸的女人为妻。 “你的意思是,把意涵丢在我那里,你好再找第二春?”他语气严厉起来。 我眯起眼,不明白他怒气从何而来,“如果你不愿抚养他,我也可以留在身边。” 他不说话,我也不再理会他,因为儿子已经出了校门了。 “爸爸,妈妈。”儿子非同往常的尖叫让我心头一酸,意涵还这么小,却注定了不能有个建全的家庭。 “爸爸,妈妈,你们都来了,是来接我回家吗?”他一下子偎过我的怀抱,又一下子抱着楚昭洋的腿,开心大叫,兴奋的双颊通红,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楚昭洋望我一眼,对他笑道:“对,我和妈妈来接你回去。意涵,准备和爸爸回去,还是跟妈妈走?” “不能一起走么?”他仰起小脸,看看我,又看看楚昭洋,小脸上有乞求,“爸爸,我们住在一起,不好吗?” 楚昭洋看着我,眸子不知闪动着什么,我别开眼,低头,对意涵轻声道:“意涵,乖,今天妈妈的奶奶,也就是你的阿祖来A城了,阿祖很想念意涵,想见见你,意涵先和妈妈一起见阿祖,好不好?” “妈妈也有奶奶吗?”他偏头。 这时楚昭洋开口了,“你还有奶奶?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淡笑不语,“她一直在B城。” 他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摇头,“我带意涵去就成了。”都离婚了,还是撇清点关系好。不然,万一被他的女人误会那就得不偿失。 忽然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我问:“那个方新雨,也是你的情人吗?” “她?”他看着我,目光闪动,“你认识她吗?” “嗯,今天见到了。很漂亮的女孩子。”我轻描淡写地道,很想把她的恶行恶状说出来,可想想还是算了。反正都是些不相干的人,就当被狗咬了一番。 他没再说话,只是用那种让我头皮发麻的目光盯着我,被他看的不自在,我牵着儿子的手,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去见我奶奶了。临护权的事,明日再说吧。” “等等,我送你。”他拦着我。 我摇头:“我坐出租车。” 他再度拦住我,拉着我的手,“我也想见见奶奶。” 我诧异,“我想你好像本末倒置了点。” “为什么这么说?”他挑眉。 我别开头,招来出租车,道:“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然会让人误会的。”不管他对我到底是大男人主义作祟,还是有其他私心,七年失败的婚姻只给了我无尽的痛楚与后悔。我不愿再让自己痛苦下去,我有限的青春再也耗不起另一个七年。 有人曾说过,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是,还有一句话:江山能改,本性难移! 第二十章 姚千帆 我看着赵蓝阳,却发现他旁边还立着个人,不由瞪大了眼。 “琳琳,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姚千帆,千帆,这是我----她是琳琳,姓江,以前我曾对你说过的。” * 在医院里,奶奶见到了意涵,开心的合不拢嘴,直牵着他的手问长问短。 赵氏夫妇对意涵有些勉强,不过,仍然笑脸相向,我微笑,让意涵喊他们:“爷爷,婆婆。” 意涵嘴巴挺甜的,马上叫的响响亮亮,当下就把原本笑的勉强的二老收买,直夸他懂事讨喜。 我要他叫躺在病床上的赵蓝阳叔叔,他应了声,看了意涵一眼,说了句:“长的一点也不像你。” 我笑:“孩子长的像父亲。” 他看着我,道:“如果长的像你就好了。” 我抿唇笑了笑,没有答话。 奶奶开口了:“琳琳啊,这孩子真可爱,是跟着你么?” 我点头。 奶奶心疼极了:“孩子这么可爱,跟着你也好。可是,你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总是掉价的,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啊。”她叹口气,“现在的男人啊,都变成人精了,条件稍好的都要身家清白什么的,你怎么这么冲动,说离就离呢?那男人真有那么差劲吗?” 我不知该怎么说,倒是赵蓝阳开口了,“江奶奶,您就放心吧,琳琳秀外慧中,又那么优秀,一定会有人要的。”说着,他看着我,目光深深。 我低下头去。 奶奶接即接过话来:“还是阿阳好,不会嫌弃你。”她看着我,仿佛我修了十辈子的福份似的,我没答话,仍是沉默着。 赵蓝阳又开口了,他让他父母和奶奶带意涵出去玩,说意涵毕竟是小客人,身为主人总要尽点地主之谊之类的。 他父母看了我一眼,说笑了几句,就带着意涵出去了,奶奶也跟着出去,临走时还拍拍我的肩,意味深长。我装作没看见。 病房一下子清静下来,他躺在床上,头上依然包着布条,手臂吊在胸前,一条腿裹着石膏,靠坐在床上,今天他的神色好多了,不若昨天,连双眼都陷了进去,但脸色仍旧苍白。 “琳琳。”他喊我。 我“嗯”了声,空气中有种沉默的窒息感,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按照一般的思路问候他:“今天好些了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他问,乌黑的眸子里有着扑闪的亮意。 我咬着唇,道:“应该的。” 又一阵沉默。 他也没有开口,只是望着我,目光炯炯。我被他盯的不自在,只能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他不理我的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目光眨也不眨的,“琳琳,十年不见,我们真要这样生疏地说话吗?” 我抬头,语气淡淡:“我们以前也不见得亲密无间。”以前不是吵架就是冷嘲热讽,再不就是互相用恶毒的言语攻击,何来亲蜜?只有生疏。 他看着我:“昨天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忽然晕倒了?” 我胸口一窒,感觉又有扑天盖地潮水如海浪般朝我砸来,呼吸为之一紧,我深吸口气,挥去脑海里的阴影,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以前的往事。” “往事?”他喃喃地说着,“是----以前我曾推你到河里的事吗?” 我不语,算作回答。 “对不起。”他道歉。 我看着他,不发一语。现在的他变的彬彬有礼起来,可我却不怎么习惯。如若他仍是傲慢自大,或许我对他还有些熟悉感。而现在,他斯文有礼的让我好陌生。 “琳琳,”他望着我,目光愧疚,“以前我真的伤你很深吗?” “你说呢?”虽说事情都过去十年了,记忆也随之淡去,可那道伤疤仍在,摸起来也不会再感觉到痛,可昨天那妇人的话却让早已淡化的伤疤被血淋淋地撕开,如潮水的记忆又鲜明地出现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我只是---”他看上去很是诚意的样子,我觉定原谅他。 “都过去了,就不必再提了。”我淡淡地说,“反正大家都长大了,相信你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做出幼稚的事来。” 他看着我,“你真的与你丈夫离婚了?” “嗯。”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婚?”他追问。 我不明白他脸上出现的急切代表着什么,不愿回答这种隐私性的话,轻描谈写地说着:“这是我的私事。” 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目光涌动着什么,我没兴趣去打探,只是道:“你肚子饿了吗?需要吃些什么?”外边走廊已亮起了灯,也响起了勺子与瓷碗相碰触的声响,提醒我该吃晚饭了。 他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看他一眼,他真的变了许多,以前的他是非常非常挑食的。 “那我去外边转转。你等我。” ****************************************************************** 医院附近通常都有食馆,但大多都不是很高档,以赵蓝阳的品性,恐怕也不会吃这种小饭馆里的东西,我坐三轮车去了较远的一个看上去挺气派的餐厅订了餐,然后坐在坐位上等待。 正是用晚餐时分,餐馆里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客人,一个个衣冠笔挺的模样,这间餐馆生意很好。 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而我点了两菜一汤,更是需要些时间,百般无聊之下,就把目光一直盯在紧闭的旋转玻璃上,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研究着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的牌子。 这时,我看到一身VESSACE西服的男子,身形高大,面容轻佻,他推了玻璃门走了进来,侍者迎上去,他向他说了什么,然后就四处看了看,蓦地,他的目光与我相碰,先是愣住,然后眼里浮现惊喜。大步朝我走来。 我赶紧低下头去,心里却沉了下来。真讨厌,又碰到他。 “琳琳。”他自动自发地坐到我身前,朝我扬起邪魅的笑容,“你怎么在这?吃饭吗?” “为什么不说话,怕我?”他邪邪一笑,轻佻地伸出指头勾我的下巴,被我格开,“公众场合之下,请自重。” 他挑着眉尖,神情一派的庸懒闲适,“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公众场合,就可以任我为所欲为吗?” 这男人脸皮不但厚,还是那种无耻的厚。我冷冷瞪他,不言不语。 他不以为意,还把身子倾向我,揪着我的头发放在鼻嗅了下,又在我身上闻了闻,“很香,但是没那天香,你到底洒了什么香水?” 我再也忍不住了,低斥:“姚先生,请你自重。” “自重?”他呵呵低笑,声音带着不可忽略的魔力,邪魅的令人疯狂。这男人虽不帅,却有魅惑女人的本事与本钱。 “亲爱的琳琳,以咱们曾经如此亲密的关系,再说这两个字,恐怕不太妥当吧?” 我冷笑:“看来阁下真是健忘。” “健忘什么?忘记这一个多月来都没来找你?”他轻佻地笑,轻佻地说着话。 心头怒火渐渐逼上头顶,我狠狠地刻制着,“不知是谁说过,不喜欢被纠缠?” 他目光闪了闪,有些阴鸷。 我双手环胸,冷冷地道:“姚千帆,我告诉你,你不喜欢被纠缠,我也同样如此。” 他看着我,眸子复杂。 一名侍者走到他身前,手里提着打包好的盒子,用精致的一次性盒子装好,向他恭敬地道:“姚先生,您的餐点。”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我。 我别开头,看着手足无措的侍者,问:“我的晚餐呢?为什么还不上来?”他后到,却比我先做好,这就是穷人与富人的区别。 那名侍者神色恐惶地道:“小姐,请稍等,您的马上就好了。” “麻烦你崔一下厨师,我要赶时间。” “好的,我再去替你崔崔。”他把餐盒递给姚千帆,声音恭敬异常,“姚先生,您的餐点已经做好了。” 他接过,“把这位小姐的一并算上。” “不用了,我有零钱。”我赶紧掏出皮包,递给侍者,“多少钱?” 那侍者看了我一眼,道:“小姐,姚先生已经替您付了。” 我昂着头,“我没让他付。”我看了他一眼,撇唇:“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那侍者有些拿不定主意,看着姚千帆,后者神色阴晴不定,沉着脸,道:"那么不想欠我人情,可惜,今天你欠我欠定了."他起身,朝我邪魅一笑,眸子带着某种深意,我悚然一惊,他已提着餐盒大步离开了。 “小姐,您,您怎能拒绝姚先生呢,有多少女人等着想让他付帐却没门路---” 我盯他一眼:“你太多话了。”我一向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在耳边聒噪。 很快,我的餐点就上来了,提着有些沉重的餐盒,付钱,那侍者坚决不要,我没法,只得提着餐盒走出餐厅。身后听到一些不满的抗议声,“怎么搞的,我比她先来,为什么她的菜上来了,而我的却还未上?” “就是啊,我比你来的更早呢,这间餐厅也太过分了,看人家长的漂高,就给走后门----”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这位小姐身份特殊----”玻璃门关上,隔绝了一切吵杂。 ********************************************************************* 回到病房,所有人都回来了,赵氏夫妇牵着意涵的手笑的合不拢嘴,奶奶也在一旁,我推门进入,众人都看向我,有人叫道:“琳琳回来了,阿洋正等着你的饭呢。” “奶奶,赵阿姨,叔叔,意涵,你们吃了没?” “吃过了,我们在外边吃的,本来也打好了饭菜,给阿阳带了回来,可这小子,说你去给他买去了,非要吃你的。死活也不吃我们的,就由着他了。”赵阿姨的声音带着责怪,却笑呵呵的,不知是有意无意,却让我心头咯噔了下。 我看着赵蓝阳,却发现他旁边还立着个人,不由瞪大了眼。 “琳琳,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姚千帆,千帆,这是我----她是琳琳,姓江,以前我曾对你说过的。” 第二十一章 惊恐 男人体内天生的征服欲,强者喜欢挑战而变的嗜血的因子,对没有拜倒在其西装裤下的女人的眼神,带着**裸的征服欲与狩猎欲。 他锐利如鹰的眼神,及在“福来多”餐馆,侍者对他的毕恭毕敬的神情,无一提醒着我,这个男人是不简单的,他想要的东西,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 小时候做恶魔长大后做绅士的赵蓝阳,与外表是绅士,骨子里却是恶魔的姚千帆是朋友? 我想,我此时的心情,除了用震惊能形容外,还是只有震惊! 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震惊居多,惊恐也有! 我瞪着姚千帆,后者也正一脸惊疑不定地望着我,那双浓幽带着强大旋风的男人,正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瞪我,那双眸子里含有的光茫,我虽不太懂,但也感觉背心一凉,一种被毒蛇盯梢的芒刺在背的感觉。 “琳琳,千帆,你们---”赵蓝阳可能发现了不对尽,声音有些紧张。 我没说话,只是颤抖着双唇看着姚千帆那双越发深幽的眸子变的深不可测起来,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他把我的动作看进眼里,唇边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似是嘲讽我的胆小,但却有更多深沉的含意,我猜不出,也不愿去猜想。 “蓝阳,真巧,江小姐我也认识呢。”他笑眯眯地说着,可我清楚地发现,他眸子里并无笑意。 赵蓝阳目光瞟过我,又看了他一眼,眸子闪过一道锐光,很快就消逝不见,他朝我们笑道:“原来你们都认识啊,呵,你们都在A城,认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望着我手里的餐盒,笑道:“琳琳,我肚子饿了。” 我回过神来,忙把手中的餐盒放在医院专门为病人就餐的小桌上,然后摆到他床上,他左手吊在脖子上,幸好右手还完好无缺。 他看到餐盒里的菜色后,目光晶亮地望着我,“想不到,事隔十年,你还清楚我的口胃。” 姚千帆看过来,目光森森。 我避开他的目光,道:“你是病人,也只能吃这些了。” 他拿起筷子,夹了口猪肝放入嘴里,咀嚼吞咽后,才笑道:“好吃,这里从哪里买来的?” 我怔住,我只记得那间餐厅挺高档,所以就进去了,却未注意到叫什么店名。 姚千帆开口了:“是福来多餐馆。” 赵蓝阳惊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指着放在茶几上还未开封的餐盒,“我也是从‘福来多’买来的。”他又看着我,目光森森,意有所指:“我也在福来多见到江小姐,真想不到,吃的对像都是同一个人。” 赵氏夫妇听了后,忙连连称奇,直说我们都挺有缘份的。 我不语,只是笑笑。 姚千帆也笑了,“是啊,真的好巧。”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我,把我看的极不自在。 我并不是怕他把我与他上过床的事抖出来,而是怕他看我的眼神,这种眼神,以前读书时,就曾在楚昭洋眼里见过,可惜,那时我并不知道这种眼神只是男人狩猪的光茫,却把他误会成是对我有意思的含义。以至于让我的婚姻失败透顶。 赵蓝阳又开口了:“千帆,你不是工作很忙吗?还特意来看我,真过意不去。” 姚千帆看他一眼,笑道:“你以为我真喜欢来啊,我只想见识一下,能让赵总撇下繁忙公务而一个人开车从B城到A城就算出了车祸都还念念不忘的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看我一眼,笑道:“原来,江小姐就是你念念不忘的梦中情人。” 他脸虽然在笑,可眼底却无笑意,如冷洌的秋水,寒光乍现,冷溲溲的使人忍不住打颤。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的事实终被被揭发,浑身不自在,还有更多的恐惶。 这个姚千帆,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着他,他也望着我,唇角仍是微微上勾的似笑非笑,可那双乌黑瞳孔却越来越深遂。心底一沉,他眼里的光茫我是再熟悉不过。 男人体内天生的征服欲,强者喜欢挑战而变的嗜血的因子,对没有拜倒在其西装裤下的女人的眼神,带着**裸的征服欲与狩猎欲。 那晚在新西兰酒吧,这种光茫很浅,第二次见面,到第三次,直到现在,这种眼神越发浓烈, 是野兽看到可口猎物的嗜血光茫,一种誓在心得的**裸的强烈征服欲,我感觉被他的眼神扒光了衣服的羞愤与寒毛直竖的紧张感。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锐利如鹰的眼神,及在“福来多”餐馆,侍者对他的毕恭毕敬的神情,无一提醒着我,这个男人是不简单的,他想要的东西,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心底渐渐透凉,他眼底的嗜血光茫让我如芒刺在背,慌乱又紧张,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提醒着我,“赶紧离开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我努力平复心头紧张而愤怒的心情,对赵蓝阳说意涵要休息了,我要带他回去。 赵蓝阳立即同意了,要我路上小心。我向赵氏夫妇道别,奶奶拉着我的手,埋怨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儿。我有苦难言,只能说明天意涵还要上学,晚上不能耽搁太久。 姚千帆也起身告辞,然后看着我,笑道:“江小姐没开车吧,我送你一程。” 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他笑笑,“你一个漂亮女人,又带着孩子,晚上坐出租车很危险的。” 我道:“怎么会呢?A城的出租车司机比那种人面兽心的人好太多了。”LUSH的悲剧历历在目,我没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与能力。 他扬着手中的钥匙,走近我,目光邪佞,“怎么,怕我吃了你?” 我后退一步,他眼里的狩猎光茫越发浓烈,我恨不得一巴掌扫过去,可我也知道,这种男人骄傲到天上去了, 容不得别人的挑衅,忍住想抬手的冲动,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姚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着病房内的人,赵蓝阳双眸微眯地打量着姚千帆,探索的眸光如X电视,在我和姚千帆身上来回扫视,不知在想些什么。赵氏夫妇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唯有奶奶,眼里闪着失望与不舍。心里一动,脱口而出:“奶奶,咱们祖孙二人多年未谈过心了,今晚去我家好吗?” 奶奶怔了怔,神色带着欣喜与期盼。 我看在眼里,心里即愧疚,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第二十二章 舞会(一)修改 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借着路灯,姚千帆三个字用手写然后直接扫描进电脑制作的,字迹凌乱而尖锐,一点也不和谐,有种力透字背的刚劲,这人,不管何时何地,都透露出一种无情的凌厉与掠夺。 * 赵氏夫妇对奶奶真的好的没话说,奶奶说要到我那里住几天,他们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嘱咐奶奶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等玩腻了只需打个电话,赵叔叔就会派人来接她。 真的不理解这对B城上流社会的夫妇为什么会对一个在他家工作的乡下老太太如此之好,虽然心里疑惑不解,但见到奶发把他们当作一家人,心里也就窝心起来。至少,奶奶的晚年生活是不弧独的。 有了奶奶与儿子在车上,姚千帆倒还彬彬有礼的,并没有说与“雷”有关的话。 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意涵偎在我怀里,睁着纯真的大眼问正在开车的姚千帐,“叔叔,您不是JONE叔叔吗?怎么变成姚叔叔了?” 姚千帆从后视镜里望着他,笑道:“JONE是我的英文名,小朋友是怎么知道的。” 意涵说:“姚叔叔不记得我了,那天晚上LUSH阿姨带我去见你,你还拍我的头,说我乖呢,你还特意买了个好好吃的棒棒糖给我吃呢。” “LUSH?”姚千帆怔住,他回头看着我一眼:“意涵是LUSH的孩子?” 我盯着我的后脑勺:“LUSH现在还未婚。她说遇到一个热烈追求她的男人,她不知他对她是否真心,于是就带了意涵去拭探他。” “拭探?”他撇唇,“现在的男人,需要用孩子来拭探吗?未免太愚蠢。” 我深吸口气,道:“确实愚蠢,所以她付出了血的代价。” 车子差点与对面一辆斜里杀出的车子相撞,他反应极快地打了方向盘,险险地避过,车子平稳地上了立交桥,他才转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紧紧捏着手心,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握方向盘的手,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 我淡淡地说着:“这是你与LUSH的私事,我这个外人有何资格来评说?” 他沉默,车子平稳地下了立交桥,来到地面,路边上一盏盏路灯,投射进车内,后视镜里的他的脸色也跟着忽暗忽明,我别开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妈妈,你捏痛我了。”意涵痛呼出声,我这才发现,他的小手被我捏的变形,忙放开他的手,“抱歉,是妈妈不好,还痛不?我给你呼呼。”我轻轻揉着他被捏的通红的小手,轻轻吹着。 奶奶责怪地埋怨我,“怎么搞的,都是孩子的妈了,还这么毛毛燥燥。你没事捏意涵的手干嘛?” 我不说话,只是轻声轰着意涵,姚千帆看多一眼,似笑非笑,我心里一紧,避开他的目光。这男人真的很危险,在他面前,我的一个动作,都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好了,到了,就前方下车吧。” “凌志花宛?”他轻喃,把车停到路边,转头看着我:“你住在凌志花宛?” 我点头,“谢谢你送我回来。” “在哪幢楼?” “B幢二楼三单元301室。”我回答。 “妈妈----” 我紧紧捂住他的嘴,低吼:“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意涵吓了一跳,泪眼汪汪地瞅着我。我别开头,强迫自己硬下心肠。 姚千帆也跟着下了车,双手抚着奶奶首先下车,嘴里还礼貌地叫着:“奶奶,您小心些。” “哎,谢谢,年轻人真有礼貌。”奶奶笑的合不拢嘴。 他笑笑,潇洒地拨了下额前刘海,朝我笑道:“原来你住在这里。” 我扯了扯唇角,算是回答。 他看了意涵一眼,“这孩子是楚昭洋的吧,为什么不跟着他?” 我看他一眼,“你不是楚昭洋的朋友吗?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才是。”我嘲讽,特意把“朋友”二字说的极重。 他失笑:“嘴角真利。你应该知道的,商场上,并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他的意思我何偿不懂,他与楚昭洋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感兴趣。 “这是我的明片,有空打我电话。”他递了一张名片给我。 我接过,看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白色宝马,一瞬间就消失在车阵中,很快就超越了其他车子。 优雅的车身,却又嚣张的造型,霸气十足,一如他的人,充满了霸气与掠夺。 我朝前方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奶奶,上车吧。” “不是到家了吗?”奶奶不解。 我解释:“还有在段距离。”我打开车门,让她先上去。再是意涵,我最后上车,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借着路灯,姚千帆三个字用手写然后直接扫描进电脑制作的,字迹凌乱而尖锐,一点也不和谐,有种力透字背的刚劲,这人,不管何时何地,都透露出此人的凌厉与掠夺。 “妈妈,我们并不住在这儿,为什么要骗姚叔叔?”车子上一段路后,意涵又怯生生地问着。 我看着意涵,语气坚决慎重:“意涵,以后见到这位叔叔要走远些,明白吗?”一张烫金名片被丢出车外,轻飘飘地顺着风劲飘落于地面,再被无数个车轮辗转。 ********************************************************************* 安顿了奶奶,请了两天假,陪奶奶熟悉公寓附近的环境,奶奶年纪虽大,但路标意况还是挺强的,两天功夫已完全熟悉了公寓附近的路况。并能带着意涵去购物。 看着奶奶入乡随欲的本领,我放下心来,第三天开始去上班,一连两天未上班,再不去,修养再好的老板也会发难。不过,和田英倒未说什么,只是问我去了哪,我随便扯个谎便糊弄过去。 平静而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到了下班时分,同事们又在商议,该谁留下来加班,很不巧,因我连续两天未上班,晚上我众望所归地留下来了。 去了幼儿园,听老师讲,意涵已被他父亲接走了。 有些生气,楚昭洋如果真要儿子的监护权,我也不会不同意,可他为何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接走儿子?他未免太过分。 本想打电话到楚家质问他,但一时记不起楚昭洋的电话号码,手机里的储存也被删掉,只得作罢,如果明天他再继续这样,我就直接杀进他家问个清楚。如果他要把儿子留在他身边,只要意涵愿意,我也舍得。听老师讲,意涵很高心地就随着他离开了,想必这孩子还是很需要父爱的。只要他愿意留在楚昭洋身边,我也就由着他。 反正,单身女人带个孩子在身边也不太方便。我承认我是有些自私,总是先为自己着想。 我也不像有些离婚女人,失去了丈夫就把孩子当作生命里的唯一,成天紧张的不得了,每天逼着孩子说:“妈妈是最重要的,我只爱妈妈一个人”的话。 晚上家里只有奶奶一人在家,我不放心,又厚着脸皮向和田英请假,他问其原因,我实话实说。 他沉默了会,道:“要不这样吧,今晚你回去,明天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舞会,可以吗?” 我面有难色:“这个,我从未参加过舞会。”以前以楚家儿媳的身份都很少去社交场合。 和田英道:“没事,只是一般的交际,只需跳个舞,去露个面就行了。” “这---” “放心,交际舞不难跳的,只要跟着我脚步走就行了。”他又解释,一双细长的眸子盯着我,期带的模样让我狠不下心来拒绝。 他说的倒轻松,我再拒绝就实在不近人情,更何况,他一直给我走后门。明知这样利用他对我的好感而对他任取任求很是卑鄙,可是,我又想不出另外的办法。 奶奶年纪大了,把她丢在家里也不妥当,LUSH天天申请加斑,誓要挣回以前损失的钱,很晚才回家。虽然奶奶会理解我要加班而不能陪她,可是她今年已快七十岁了,也没多少日子了,我只想尽可能地尽到做孙女的责任,让她晚年能过的开心。 “好吧,明晚,我陪你去。但你要保证不能太久了。” ****************************************************************** 第二天下午去幼儿园时,意涵又被接走了,我有些生气,楚昭洋实在太过分了,他完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带走儿子,如若他想要孩子的监护权,那么我会给他,但也不是这种情况下。 很想驱车去楚家问个清楚,但时间已等不及,答应了和田英要陪他一并去参加舞会,拒绝了他太多次,可他却一句抑怨的话都没有,我都不太好意思了,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去。 回家准备礼服,今晚LUSH很难得地没有加班,我请她帮我照顾奶奶,陪她去附近走走,散散心。条件是免去她半个月的房租。 我从未参加过舞会等社交场所,所以衣橱里并没有适合的晚礼服,打电话给和田英,他说带我去了精品街选购。 来到一间DIOR品牌专卖店,拿了件与和田英黑色西服相配的颜色,正在试穿的时候,和田英的手机响了,他到店外去接电话。这点很让我钦佩,真正的贵族是沉稳而内敛,是不张扬的。和田英不像有些中国男人,拿着手机在大众广庭之下就大声讲话。也不顾旁人的测目,相反,还会引以为自豪的样子,看了就恶心。 在试衣间里脱下身上的细肩带长裙,换上礼服,正要出去时,蓦地,听到一个娇软的声音:“阿洋,你看,这件衣服怎样,好看吗?” 握着门把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这个女人,我现在不想见到她。 第二十三章 舞会(二)修改 王青仪见我不说话,扬起一脸媚笑朝和田英笑道:“嗨,你好,我是王青仪,是本市王氏企业的千金。你是?”我心底一沉,这女人老毛病又犯了。 和田英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又声音冷冰冰的:“我是谁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姐你脸上的妆容快掉了。建意小姐赶紧去补一下吧。” * “阿洋,怎么不说话啊,这件好看不?”那个女人接连喊了几声,都没回音,不由提高了声音。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好看,都好看,你自己选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嘛,好歹今晚我是你的女伴。” “你穿这件非常不错。”是楚昭洋的声音。 “有江琳琳好看吗?” 我瞳孔一缩,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看来这王青仪活到二十四岁,仍然长不大,总是喜欢与别人相比。 “----” “为什么不说话?说话啊,我有江琳琳好看吗?” “琳琳虽没有你高佻,但脾气比你好太多了。” 我撇唇,他这算是赞美么?可惜,这种赞美我不会接受。脾气太好的女人通常都会被欺负,不是有句话叫:坏男人背后,一定会有个好女人么? 楚昭洋的坏,有大部份是我这个好女人惯坏了的。 “哼,她敢跟我比么?她是什么身份,小门小户里的土包子,敢有脾气么?” “选好没,选好了就走人。”楚昭洋极不耐烦。 “急什么嘛,我要先拭一下。”脚步声响在眼前,我看着门逢外边有个影子闪动,“对不起,小姐,里边还有人。” “是谁啊,这么久都不出来。” 这下子,我进退两难,出去也不是,一直呆在拭衣间也不妥,好像我怕了他们似的。 “喂,里面的人,怎么还不出来,都这么久了,你想死在里边啊?快点,我还要去参加市长的舞会呢。”拭衣间的门被拍拍的碰碰响。 “你这是做什么?太没礼貌了。” “发生了什么事---咦---”又一个声音响起。 我再也不犹豫,打开拭衣间的门,穿着件灰色大v领的卡马莱晚礼裙,多层次兼其优雅的窄长裙,从来都能使穿着者步履自如,体现了优雅与实用的完美结合。 门外僵立了神色各异的三人。 楚昭洋一脸呆滞,和田英眼里闪过惊艳,我朝楚昭洋微微点头,“想不到你也在这。”再看向和田英,在他身前转了圈,“和田,这件好看吗?”在私底下我都这样叫他的。 和田打量了我翻,从头到脚都没放过,他点头,赞道:“好看,琳琳穿什么都好看。” 我据唇笑了,“那就这件吧,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他掏出卡,递给店员,文雅一笑:“这是我的荣幸。”他又找量我的前胸,目光微蹙,我被他看的不自在,低头,扯了扯胸前,大V领的礼服下,露出小半山峰,胸前挤出的两道沟痕上方,吊着同款式的项链。雪白肌肤与衣服同款式的璀璨的项链相互映衬,这身衣服非常适合我,就是胸前有些暴露。店里还配有其他鞋子提包,选了双银色高跟鞋,雅致精巧的Calvin Klein的蟒蛇皮HOBO袋,连价钱都没问,直接让他付帐。 和男英转身去付帐,我这才“有空”看向楚昭洋,不用细看,都知道他脸色都难看的要命,喷火的眸子仿佛要吃人似的,更不必说他身旁的女伴王青仪了,瞪我的目光怨毒极了。 “今晚你也要参加市长夫人举行的舞会?”我问楚昭洋。 他没说话,若有所思的眸子看着和田英的背影,又死死地瞪着我,冷笑一声:“怪不得你不争取意涵的监护权,原本又有新情人了。” 我挑眉,反击:“那你呢?把意涵接回去却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这就是身为父亲该有的责任吗?” “意涵跟他奶奶在一起。” 我哼道:“如果你不能尽到父亲的责任,那么我会夺回意涵的监护权。” 他扫了和田英一眼,撇唇:“带个孩子在身边,你的男伴还会要你吗?” 我冷冷地道:“你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男人?” 这时和田英走过来,问:“准备好了吗?” 我朝他扬起笑意,“好了,可以走了。”他朝脸色臭臭的楚昭洋点点头,客气有礼地道:“楚总,我们先走一步。” 楚昭洋皮笑肉不笑地道:“和田社长太客气了,要不,我们一起走,反正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和田英看了我一眼,淡笑:“我想,你的女伴还需要些时候。还是不打扰两位的二人世界了。” 楚昭洋马上说:“她只是我今晚的女伴。” 我撇开他的目光,看着王青仪,后者也只是冷淳一声。 和田英“哦”了声,看了我一眼,道:“那也是楚总自己的私事,我这个外人怎好过问呢。失陪。”他搀着我的手准备出去,却被王青仪拦住。 “等等,江琳琳,这是你的新找的情人吗?好像挺有钱的样子,不介绍一下吗?” 和田英停下脚步,看着我,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不耐与厌恶。 我看着一脸挑衅的王青仪,她正上下打量和田英,目光带着某种光茫,我悚然一惊,这女人已被嫉妒、攀比和虚荣毒害太深,从大学时代就开始处处与我为敌,比男人,比衣服昂贵程度---反正与我有关的,都要来比。 我想,出了社会,这个娇纵的千金大小姐会成熟所多,不会再做这些幼稚的事来,哪想,她依然还活在从前。 王青仪见我不说话,扬起一脸媚笑朝和田英笑道:“嗨,你好,我是王青仪,是本市王氏企业的千金。你是?”我心底一沉,这女人老毛病又犯了。 和田英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又声音冷冰冰的:“我是谁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姐你脸上的妆容快掉了。建意小姐赶紧去补一下吧。” 我差点大笑出声,但一想到公众场合,又死死抿着唇,看着王青仪脸红红一阵白一阵,好半晌都无反应,看来受的打击甚深。 “失陪。”和田英很有风度地朝她颔首,再朝楚昭洋点一下头,然后拉着我的手从她身旁走过。 等出了店,上了车,我这才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 和田英望着我,“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想不到,打发无聊女人,你的本领也挺高杆的。”一句话就把一向在男人堆里吃的开的王青仪说的烟飞灰灭,真是太强了。他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侧头朝我笑笑,声音隐带笑意:“那位小姐你也认识?” 我止住笑意,望着前方的车流,淡淡地道:“认识,也不算认识。” 和田英又道:“她经常挑衅你吗?” 我冷哼一声:“千金小姐无聊的把戏。”也许是太寂寞了,也许只了纯碎的想与我攀比,也许是这种娇生惯养的女人见不得被别人比下去----大学时代,她与楚昭洋交往,可楚昭洋却劈腿与我在一起,我无背景无权势,一向自我优越感甚强的她怎生受得了,对我就怀恨在心,后来得知我的真实身份,让她对我又中嫉恨又是防犯,一直到现在。 和田英淡笑:“看的出来,在你眼里,她也不过是只跳梁小丑。” 我失笑,打趣道:“看来你的中文造诣很高嘛,连成语都会说了。” 他道:“我们家族的事业版图有近半都在中国大陆,一口流利的中文是对继承人的基本要求。” 我沉默,和田英从不在我面前说起他的家族,而当他自动说起的时候,也是我警惕的时刻。 毕竟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说起自己从不向外人提及的隐私的时候,再笨的女人也知道这是代表着什么。 不过他倒确实很有风度,见我不说话,就自动打住,马上转移话题。 偷偷瞄着他的侧面,英俊出色的面孔,炯炯有神的日本男人特有的单眼皮,极有风度内涵的日本超级世家里的少爷,虽不是继承人身份,但在家族中的地位仍是举足轻重。有钱有势,却不张扬,深稳内敛的一点也不像个二十六岁男人该有的模样。 楚昭洋还比他大两岁呢,可对女人该有的风度与修养啊,跟本没得比。姚千帆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骨子里却邪恶如撒旦,赵蓝阳要好些,但比起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内敛与贵气风范的和田英,仍是差了一截。 和田英确实是迷人的,可惜,他背后庞大的家族---- 坐正了身子,望着前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忽然冒出来的火热被熄灭了。 第二十四章 舞会(三) 和田赞赏地看着我,我冲他微微一笑,他的眼神我读懂了----对于前来挑衅的不相干的人,直接无视是最好的武器。 而对我来说,聪明白女人从不与蠢女人战争。 * A城是个经济重城,政府在这些富豪手里也捞了不少油水,堂堂市长少说也捞了千万身家,但大家心照不宣,所谓水清则无鱼。在中国当官,就要懂得为官之道,首要的就是要懂得含字。这个贪字,包函的学问可多着呢。该贪就要贪,该多少,哪些该贪,哪些不该贪,都要告自己把握。不贪,也就太不给面子,毕竟商人与当官的都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只要不要太过黑心,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舞会捧场的都是商界董事及各大公司的CEO,几乎个个都带有女伴,珠光宝气,耀眼生辉,可惜,在这金钱利益至上的社会,这种纯舞会也避免不了俗套。统一西装革履的男人集在一起谈公事,攀交情。 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则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比名牌,比首饰,比美貌,比身材,比男人,更比自家男人的社会地位,挣多少钱----反正一切都要比,女人的虚荣心,可见一般。 我也不例外,刚进入大厅,三三两两目光射来,不管是好奇的、打量的、还是评估的,我还是昂首挺胸,努力舞出优雅的一面。发现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大多分为两种---女人的嫉妒,男人的惊艳与欣赏。 心里沾沾自喜,今晚我的出场,应该不会被比的太难看。 市长夫人是主管经济的市长的第二任夫人,市长前一任夫人听说因病去逝,这位来自于外城的女人凭借高明的社交手腕及厉害的本领补上市长夫人的位置,成为整座A城所有外乡女人的祟拜与看齐的对像。是个非常爱热闹和美丽优雅的三十岁女人。 和田英在A城有几间工厂及一间公司,于情于理都要来捧捧场。虽然市长夫人举办舞会的理由很是牵强。 和田是唯一的外籍人士,而且很少在社交场合走动,我也一样,虽然顶着前楚太太的身份,但认识我们的人很少。不过,这市长及夫人对我们倒挺热络----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会让客人感到冷场,还会有种被重视的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位市长夫人长的很是漂亮,大大的凤眼,白晰的脸庞,高贵矜持又得体的笑容,确实是做官太太的料。只是此人总觉有种熟悉感,好像哪里见到过,可A城就这么大,有熟悉感也无可非厚,抛下心中疑惑,与她不咸不谈地谈了几句。又有新的客人到来,只见这位夫人非常热情地与对方来个大大的拥抱---这是其他客人从未有过的待遇。 有些好奇,不禁多看了那位客人几眼,熟悉的VASSACE西装,熟悉的声音及面容,我心底一惊,忙转过身去,却已来不及。 “江琳琳,你也在这。真巧!”如魔咒般的邪魅男声,夹着隐隐的怒火,背脊一凉,抬眼,又看到不远处楚昭洋投射过来的复杂眸光-----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又是个多事之夜! ************************************************************************** 顾不得与和田太过亲密会引起他的误会,马上扯着他的手臂拉他进了舞池。 优雅的《仲夏夜之夜》钢琴曲来自于一个年轻少女的手尖,她长发微垂,面容恬静,长相秀丽,这位就是市长的宝贝千金,市长夫人的继女。现在不再是后娘虐待前娘子女的社会,而是表演着继母堪比亲妈的人间大家。我想,这位继任的市长夫人为了向世人展示自己的胸怀宽广特意替继女举行十八岁的生日舞会。 在市长千金亲自弹奏的优美钢琴曲下舞蹈,相信在场诸人都感到非常有荣幸。 头顶华丽丽的水晶吊灯,暗黄色的实木地板,舞池里男的贵气风度翩翩,女的优雅迷人,一个个扭动着衣香鬓影,一派上流社会繁荣景像。 和田一手搭在我腰间,我们开始在舞池里优雅起舞,尽管有几年未跳过交际舞了,但寂寞的婚姻生活,由梁锦担任教练学了一年多的硬底子仍然跳的不太难看,至少,不会有嘲笑的目光盯在我身上。 只是,我总觉有数道目光总是死死地拽住我,复杂的,嫉妒的,把我生吞活剥的----我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一个旋转,看向目光来源之一,是王青仪,这种长不大的无知女人,直接略过。只是很奇怪,她怎么把身子挂到姚千帆手臂上? 不敢看姚千帆的神情,我抬头,看着和田,他一脸沉静,看着我的目光有欣赏,还有刻制不住的喜悦,他问我:“原来你会跳舞。” 我笑:“我没说过我不会跳舞啊。” 跳了会,他问我:“你认识姚氏集团的董事长吗?” “呃?” 他一个旋转,抬头望了不远处,低声道:“你的前夫,楚氏集团的总经理,和这位姚董事长,都在瞪咱们。” “哦。”我也看到,楚昭洋目光带着深深的怒火,双眸直直地瞪着我,俊脸稍稍扭曲,仿佛我给他戴了绿帽子似的。 而姚千帆就比他好太多了,脸上是一派沉着从容风度翩翩。那双深黑的眸子看不出波澜,深幽如一汪古井,却更令我身心俱紧,这男人是深藏不露的。 我看到王青仪一脸怨毒地瞪我,然后又转身向姚千帆说着什么,暴露的前胸已严重贴着他的手臂,可后者仍然不为所动,一手执高脚杯,微微摇动杯子里的腥红色液体,轻轻啐了一口,细细品味,却没有理会她,惹的大小姐脾气发作,愤而走人,与一个陌生男人下了舞池。 凭直觉认为,王青仪是冲着我来的。 果然,她一下舞池,几个旋转,已来到我身边,描绘精致的眸子,射出**裸的挑衅光茫。 我视而不见,看着和田,与他认真跳起舞来。 和田赞赏地看着我,我冲他微微一笑,他的眼神我读懂了----对于前来挑衅的不相干的人,直接无视是最好的武器。 而对我来说,聪明白女人从不与蠢女人战争。 第二十五章 舞会(四) 我瞪他一眼,把手环在他脖子上,在他耳边低声叫道:“呆子,两年前在新西兰酒吧,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扶到二楼床上去。今晚,你就当作报恩吧。” * 音乐停下,舞池里的人大多散了,各自去饮食区找点吃喝,就算肚子不饿,口不渴,也要弄个酒杯放到手里---这是参加宴会最淑女的不二法宝。 我也不例外,和田英被一群宾客拉走了,我则来到角落摆放酒水的长型西式餐桌上,观看众多女士手里都握有一个高脚杯,我也随大流,替自己倒了杯酒精浓度低的鸡尾酒,香甜清冽的口感滑过喉间,瞬间解渴。 王青仪也跟过来了,目光怨毒地盯着我,声音尖锐:“那个男人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我没理会她,轻啐一口酒,隔着酒杯,看着周围的男男女女,男的风度翩翩,女的优雅美丽,一概贵妇人打扮。 “喂,我在问你话呢。”一个高佻的人影挡住我的视线,抬眸,看着这个比我高半个头的女人正一脸扯高气扬地瞪我,真的很奇特,女人穿跟跟鞋是为了让自己变的高一些,可越高的女人越是喜欢跟特别高的鞋子,好以此来证明自己的鹤立鸡群。不过,身高的优势让她有女王般的姿态。 咄咄逼人的光茫,不愧为王氏的千金。 鸡尾酒挺好喝的,很快一杯就见底了,我转身,又倒了七分满,放到唇边又啐了口。再看着眼前的女人,微微叹息。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瞥向她的眼神激怒了她,她推了我一记。 毫无防犯地被她推过正着,后退两步,可很不巧的是脚下九寸高的鞋跟非常幸运地崴到了脚。 “啊---”我低呼,崴到的左脚痛的钻心,身子朝旁边倒去,手里的酒水也不可避免地失去重心。 下意识的动作里,我的酒水洒向她雪白的高级香奈儿秋装上,雪白的面料,被染上血红的污渍,眼看就要倒在地上,腰肢被人抚住,我向来人说谢谢。却看到来人的面目后,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琳琳,你没事吧?”楚昭洋抚着我,声音充满了关切。 我推开他,忍着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冷冷回了一句:“有空关心我,还不如管好自己的女伴,别放出来四处咬人。” “江琳琳,你这个贱女人,看我不打死你。”王青仪尖叫一声,朝我冲来,巴掌已干脆俐落地掴来。 楚昭洋握住她的手,低吼:“够了,你还嫌丢脸没丢够吗?” 这时和田英也走了过来,一脸疑重神色,我朝他勉强笑笑,脚踝的痛楚稍稍减轻,才有闲余的空档对他说:“我脚扭到了。” 他赶紧抚着我,我顺势把身子偎向他,在这个衣香鬓影的高级场合,和田是我唯一的依靠。 腰间一紧,我这才发现,楚昭洋的大掌仍放在我腰间,他脸色很是难看,把我强行从和田英手里拉了过去,我不防,重重摔入他胸膛,他顺势搂过我,“脚扭到了?我带你去看医生。”说着,他作势打横抱我。被和田英制止,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楚总,我想你目前应该做的是管好自己的女伴。琳琳我来照顾就行了。” 楚昭洋下巴一抽,看向王青仪,目光如利剑般射了过去。 王青仪被他的眼神吓住,后退几步,又慌乱地用手遮住胸前,脸色又青又红。 我发现,我的鸡尾酒“很不巧”地泼到她裸露的前胸,紧紧贴着肌肤,用胸贴贴着衣服的胸前还露出了厚厚的海绵内衣,惹来周围高高低低的嘲笑,我发现,这些笑声都是从女客人嘴里发出。 通常这种晚礼服一般是不穿内衣的,都是用胸贴贴在**上,只要贴住前襟以免弯腰春光外泄的危机。这种礼服,对身材尤为重要,胸前没有肉的最好不要穿。这王青仪胸前就那么点荷包蛋,也敢穿出来。却又在胸前戴了厚厚的海绵低胸内衣,好筑固没几肉的前胸,这回,被我的鸡尾酒泼的原形毕露,当着众多胸前傲人的女人的面,算是丢尽了脸。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女人间的小小纷争还惊动了市长夫人,真是罪过。 她看向王青仪,惊叫一声:“啊哟,好好的礼服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谁泼你的酒?” 王青仪见有人替她撑腰,赶紧把身子偎向市长夫人身边的男子,语气娇滴委屈:“夫人,千帆,你们要替人家作主。江琳琳这贱女人泼我的酒。” 我这才发现,姚千帆也出现了。 他看了我一眼,瞳孔一缩,语气低沉:“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忙对和田英道:“脚好痛,我们还是回去吧。”和田英点点头,对市长夫人道:“真不好意思,夫人。我的女伴被一个疯女人推攘而扭到了脚,我要带她去看医生,还望见谅。” 市长夫人愕然地看着王青仪,又望着我,目光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她,和田英已扶着我离开,可惜,我脚痛的厉害,跟本无法走路。他正要打横抱我时,又从斜里杀出一人,“琳琳,真的是你?” 我看着眼前的西装革履的男子,俊朗的面容,欣喜的眸子,不由叹道,今晚果真是多事之夜。 “琳琳,两年不见,你变了好多,比以前更加漂亮了。”他上下打量着我,不顾周围窃窃私语。他又看向和田英,笑道:“这就是你先生吗?久仰,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我赶紧制止他:“江宇斌,两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白目不知世事。你看清楚了,他是我老板,不是我----”我蓦地打住,因为从旁边射来一道视线,阴骇的吓人。 王青仪尖叫一扬:“江宇斌,你该关心的是我,而不是这个不相干的女人。” “青仪?”他皱眉,语气生疏而冷淡,“琳琳不是不相干的人,是我的堂妹。” 我低下头去,那道原来阴骇的视线变为惊愕----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 “堂妹?”一个声音响起,夹着刻制后的低沉,我抬眸,看向楚昭洋,不知是否我眼花看花了,他的脸色很不对劲,他看向江宇赋,目光变幻不定:“你是琳琳的堂兄?” 江宇斌点头,上下打量他,才恍然大悟地道:“啊,我想起来了,你才是琳琳的老公,你----”倏地,他把头转向我,无声地看着我,又看向搂着我的腰的和田英的那双手,目光愕然,惊窘。 我无耐地看着他:“我的脚扭到了,你还要耽搁我到什么时候?” 他“哦”了声,急急忙忙地蹲下身子,握着我的左脚,叫道:“肿起来了,应该立即去看医生。” 我瞪他一眼,把手环在他脖子上,在他耳边低声叫道:“呆子,两年前在新西兰酒吧,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扶到二楼床上去。今晚,你就当作报恩吧。” 他郑重点头:“没问题,虽然你也不算轻,但我想,我应该还抱得起你。”说着,他弯下腰来,打横抱起了我,朝外边走去。 “等等!”我看向王青仪,她不知何时已被姚千帆推开了,正神色怨毒地瞪着我。 我双手环着江宇斌的脖子,目光冰冷地盯着她,道:“王氏企业的千金小姐,我希望你记住,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在公众场合下,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难看!”然后,我崔促江宇斌,“走人。”和田英朝市长夫人歉意地鞠躬,说了些场面话,也离开了。 不理会身后翁翁的议论声,我掐着江宇斌的肌肉,笑道:“不错嘛,两年不见,身子骨结实多了。” 他作势把我甩出去,没好气地道:“拜托,你真该减肥了,真重。” 和田英马上说:“那换我来抱吧。” “好啊好啊,琳琳还真是重呢。”我磨刀赫赫地瞪着他,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他马上改口:“不用了,就当是锻炼吧。” 和田英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着来到停车场,泊车小弟赶紧去取了车。 我问江宇斌:“你有没有开车?”看着他摇头,赶紧揪他一把,他马上道:“有啊,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哪能麻烦人家大老板。” 和田英沉默着,神色不太好看,他望着我,目光千言万语。 我不敢看他的目光,害怕再看下去心底愧疚就更多,我道:“抱歉,今晚没跟你增光,反而还给添了不少麻烦。” 他摇头:“不关你的事,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没有保护好你。” 我赶紧道:“这怎能怪你,那王青仪一直与我过不去。啊,对了,我堂兄从北京回来,我们兄妹还要述述旧,就不打扰你了。就由我堂兄送我回去吧。” 他看了江宇斌一眼,沉默良久,“好!” 看着和田英的黑色奔驰驶离自己的视线后,江宇斌这才叹息:“又一个被伤到真心的可怜男人,唉!” 我瞪他,心里已愧疚的发狂,这人还不知死活地在伤口上洒盐。 “没有车吗?那还等什么?出去叫出租车啊。” “那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外边叫车。” 我立在原地,手扶着墙,脚踝只要不碰触倒不会痛,可只要稍微一沾地,就钻心的痛,不由暗自咒骂,这是谁设计的高跟鞋,哪能是优雅时尚的代表,分明是变相地折磨女人的。 “怎么一个人?”不知何时,从里边又走出一个人来。这人直直地来到我身前,站定。 我抬头,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去。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镂空的后背贴着冰冷的瓷墙,感觉由外到内的冷意浸入骨髓。 第二十九章 一段遗憾 可恶的姚千帆说对了,和田英确实优秀,可太过优秀的男人也会是女人绝缘体。因为,在他面前,恐怕没几个女人能做到与之匹配。 * 手机响了,是江宇斌打来的,才刚按下通话键,那头已响来如鞭炮的声响:“江琳琳,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见色忘兄,有你这种妹子吗?我好不容易去拦到了出租车进来却发现你人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吓的我三魂丢了七魄,六神无主之下又赶紧进会场找人求救,你那老公,是姓楚吧,他也跟着我跑出来四处找你,后来,有个男人拦住我,说你已经和他们的董事长一并离开了。要我自行回去。你这个天杀的,怎能当着自己的老公的面与别的人男人离开呢?而且又是晚上,还去了那么久,你让我在你老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你不知道,你老公的脸色啊---不过人家算是有修养的人了,并没有对我发火,只是问了我一些事,你看人家,多有风度,你,你--我怎么有你这种妹妹---” 把手机隔离耳朵,等他终于骂够后,我才开口:“江宇斌,我一直说你白目,你还一直不承认。首先,我与楚昭洋已经离婚了,所以,我与哪个男人在一起,不需要经过他的首肯。还有,昨晚我不是自愿离开的。让你着急了一整晚,我很抱歉,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决定,免费给你一个落脚点,一直到你滚出A城为止。怎样?”最近房价下跌,我又趁机买了一间商品房,恰好可以借给他住。 “可是我只住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也差不多了,你还想住一年不成?”我冷哼,“就这么说定了,我脚上有伤,不能出去,你来我这里吧。奶奶在我这里,四川老家就只剩下我和你,还有奶奶三个亲人了。趁你来了A城,就来看望奶奶一下吧。” 挂了电话,LUSH已马上说:“江奶奶一大早就出去了,说要去采购。” 我点头,表示已知道,奶奶与我住一个房间,她出去我岂会不知? LUSH又说:“言归正传。你的前夫呢,我与你奶奶都看他不顺眼,就以时间不早要睡觉了,就把他赶出去了,而意涵呢,他居然也跟着带走了,死活都不留下来,真是的,怕我虐待他不成?” 楚昭洋的目的我已能猜到大概,或许已经后悔了,当看到江宇斌后,所以才急急地找来,可惜他用错了法子。 他以为,利用意涵就可以捉住我的弱点,他幸免太低估了我。 我躺在床上,四肢大张,昨晚睡的迟,现在都还想睡。 LUSH一脸三八兮兮地凑近我,道:“江姐,昨晚回来你没看到门口的烟头吗?” 我淡道:“看到了,又如何?” “那你猜猜是谁的?”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那前夫的。”有些郁闷,女人桃花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赵蓝阳,和田英,这二人已经让我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这姓楚的又跑来搅和干嘛,吃饱了撑着。 不过,我想当他知道我与江宇斌的关系后,心里肯定很是后悔吧。不然不会连夜跑到我的住处,还带着意涵。 “你怎么知道的?”LUSH瞪大了睨,有些不服气。 我睨她一眼:“毕竟我与那男人做了七年的夫妻,Marlboro香烟一直是他的最爱。”虽然A城抽这种牌子的男人挺多,但算来算去,也只有楚昭洋的可能性最大。 LUSH失望地瞅我一眼,郁闷道:“原来你已经知道啦。”她想了想,重新振作精神。“那他还带着意涵回来,你猜猜,他为什么要带意涵回来?” 我叹口气:“LUSH,不要再拿这种小儿科的事来考我好不好?太没成就感了。” 她更加郁闷,“你又猜到了。”她瞪我,“讨厌,你就不能让人家表现表现?” 我哭笑不得,“小姐,如果你的表现能发挥在正常工作上,相信你可以更有成就感。”这丫头这些天不要命地加班加点,说好听些是为了还债,其实还是想以工作来麻敝自己。 她甩甩头,又开始讨伐我:“算了,不说了,你那前夫其实长的也满帅的,你也真够狠心的,居然舍得与他离婚。”她瞪我,恨铁不成钢,“有打算与他复婚么?看他为了能找到你的地方,还特意带了儿子来。被我赶出去后,又在门外站了半天的岗。”她巴着数头算了算:“我数了下,总共有十八支烟头,一支烟算五分钟,十八支烟就是90分钟,江姐,这男人正在朝新好男人迈进,真的不给他机会吗?” 我冷哼,翻了个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忙连声说着:“对对,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真该给他一个机会的。多好的男人啊,都有了儿子了,还是凑和着过日子吧。” 我闭上眼,把被子盖在身上,又说了句:“江山能改的后面一句是什么?” “本性难移----哎,江姐,不能这样说人家嘛,毕竟人非圣贤,熟能无过?再给人家一个机会嘛,看他昨晚的表现,我看了都好心痛。” 我翻过身来,看着一脸陶醉状的她,道:“LUSH,看来你还不了解男人。”不想再多说,这丫头虽然只比我小一岁,可在感情上只能用淡色油墨在白纸来轻轻勾了一笔来形容,哪能与我满是乌七八糟的油画相比? ****************************************************************** 因脚伤的原因,又向和田英请假,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并且还说要来看望我。 我拒绝了,既然不想与他发展男女关系,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可惜,今天的他不知是否吃错了药,还是哪根神经错乱了,硬是驱车来到我的住处。人家都找上门来,我不开门迎他进来还真说不过去。 迎他进屋后,他打量了屋里的摆设,淡淡地说:“很有你的风格。” 我挑眉:“我有什么样的风格?”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不太了解,他这个外人能了解吗? 他看着我,目光幽幽,似在沉思,“你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女人,多变,表面上看似随和,但又生疏,却又让人感觉不到被冷淡的感觉。你总是擒着漫不经心的笑看着周围的女人,这样使你与其他女人与众不同。还有,你看似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但一旦被惹到了,也会露出尖利的爪子,给敌人迎面痛击。你还有许多原则是别人所不能碰触的----总之说来,你很矛盾,却又相当舒适。你很有品味,或许与职业有关吧。但有品味的同时,你还保持了女人特有的性感与优雅,这是别的女人所不能俱备的。而你的性感不是粗俗的,而是高雅而明媚的,让男人不敢轻易亵渎。而在性感的同时,你还多了份从容与自信,这才是令你发光的主要原因。 你很美,不是那种令人失去呼吸的美,而是舒服安心的美。却又带着有毒的花刺,刺的对你有意思的男人遍体鳞伤。”他望着我,一向沉静的眸子,带着淡淡的指责。 我听的直愣愣的,从他嘴里形容的女人,真的是我吗? 他说我有品味,当然,职业的关系,想不品味也难。 他说我优雅,或许吧,在梁锦那里死命学了几年的贵妇仪态,也算得上出得厅堂的吧。 他说我美,也行。 可是,其他的形容词就让我纳闷了,有种名不副实的心虚的。 “你把我说的太好了,我哪有那么好。” 他说:“琳琳,虽然,你并不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但却是最令我印像深刻的女子。”他的目光灼灼,一千二百伏的电压,噼哩叭啦地响来。 我马上说:“和田,谢谢你的抬爱,但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他望着我,目光里透着落寞。 他的眼神仿佛在控诉我对他的无情,我心里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办,可他却说话了:“琳琳, 其实你不必解释了。我有爱人的权利,而你也有拒绝和选择男人的权利。你没必要因为拒绝我而愧疚。” 我愕然地望着他,看着他坦然的面孔,再一次心疼起来,我急急地解释着:“不是的,其实,避开你的身份不谈,你真的是位非常优秀的男人,沉稳,内敛,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充满了中国男人所不俱备的一切优点,我对你,还是很心动的,可是----” “可是,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他苦笑,把身子抛入沙发,释然一笑:“你不必感到苦恼,我今天来,只是想与你说清楚。即然不能相爱,那咱们就做个普通朋友吧。” 我望着他,目光透着感动与激赏,这个一直都是风度十足对我照顾有加的男人。他的好,却更加衬托我的坏。 如果他能表现出一丝丝的愤怒,我心里还好受些。 “琳琳。” “能否告诉我,你不爱我的原因。” 我望着他,看着他平静又落寞的眸子,小心地回答:“抱歉,不是你的原因,而是在于我自身。我----不想嫁到日本去。”做一个日本人的媳妇,我想也没想过,而且他的家族也是我这种平凡人想也不敢想像的。 他苦笑:“不管你是否在安慰我,但我还是感谢你的嘴下留情。” 我想说我并不是安慰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下个月我就要回日本了。”他望着我,平静地说着。 我张大了嘴巴:“要回去了吗?” “嗯,可能不会常来A城了。”他笑。 “那,那你的工作室,还有A城的相关产业----” “我会找专人打理,至于工作室嘛,”他看着我,淡淡地说:“如果你有兴趣,你可以接收!” ******************************************************************** 和田英说要把工作室让我打理,几乎是送我。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欠他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在感情债上再欠人家经济债。 不过,能有自己的工作室,倒是非常有成就感,形像顾问在A城还算是新鲜行业,也很有挑战性与技术性,我也熟悉了所有工作流程,相信只要用心也能打理好。当然,肯定不若和田英的精明与厉害就是了。 以我的能力,买下整间工作室还是很吃力,就只能用租,近三百平米的工作室,每月就是四两万多元的租金,工作室生意一向稳定,这点我能承受。 其他事项----想着想着,已摩拳擦掌起来。第一次当老板,并且是现成的老板,兴奋的血液在体热切地流动起来。 不过,尽管不愿欠和田英经济债,可惜仍然欠下一屁股的债,包下一间市场成熟又赚钱的工作室,品牌效应的钱也够掏了,但和田英一分不要。他只说工作室只是他的业余爱好,他真正的事业还是家族的事业,想结束又不舍,就让我延续。只让我出工作室租金的钱。 我不同意,这太便宜我了。 他笑着说:“整间大厦都是我的,工作室当然不必付租金了,你接收后就要完全支付,你也并没占多大便宜。” 我仍然不同意,他最后想了个折衷的办法,我每月在支付租金的同时,再支付他工作室每月百分之二十的分红,相当于他仍是工作室的老板,而我只是替他管理而已。 终于达成协,皆大欢喜,虽然我仍然占便宜多多,但大体上来说,还过得去。毕竟人家身为大家族的少爷,虽不是继承人身份,但第二顺位继承人分配的产业也够瞧了,也不在乎这些绳头小利。 合作事宜达成后,他起身告辞,我脚不方便也不好再留人家吃饭,只是跳着脚送他到门口。 “琳琳。”打开防盗门,他望着我,目光灼灼,“给让我吻你吗?” 我迟疑。 他道:“只是一个吻,最后一个吻。” 我微笑,主动送上香吻,吻上他的唇,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也是最后一个吻,也是他对我的感情的结束----一段暗恋的结束。 我知道,他是个拿起放得下的男人,一如他的为人。磊落而光明!我很庆幸有这样的朋友。 可惜,他不是我要的起的。 可恶的姚千帆说对了,和田英确实优秀,可太过优秀的男人也会是女人绝缘体。因为,在他面前,恐怕没几个女人能做到与之匹配。 他的吻很温柔,放在唇上的双唇柔和地用舌尖挑动,却未吻进嘴里,只是在双唇间来回吸吮,我心里感慨,这男人,确实是有分寸的。 “你们够了没?”一声怒吼响起,我们飞快地分开。一并望向站在走道上的不速之客。 第三十章 重新来过? 他望着我,沉声问:“琳琳,你老实告诉我,两年前,在新西兰酒吧,与我上床的女人,就是你,对吧?” * 与和田英作最后的吻别,也是吻去曾经的爱恋,却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 “你们够了没?”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我们飞快分开,一并望向站在走道上的不速之客, 是楚昭洋,他脸色不太好看----话又说回来,这些天他的脸色总是不正常的很。 他旁边还有一个脸色不太自在的江宇斌。 真不巧,两个人居然碰到一起了。 和田英神色丝毫不变,对于楚昭洋投射在身上的杀气视而不见,从容放开我,低头对我说道:“我走了,保重。” “嗯,不送!”我微笑,目送他离去。 他在经过楚昭洋身边时,对二人道:“抱歉,借过!” 楚昭洋身形动也未动,只是怒火冲天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不过,与以往比起,他的脾气算是收敛许多了。可喜可贺,男人成熟过后就是好! 和田英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到他的神色,不过,过了会,楚昭洋还是自动让开了道路。 我倚在门框,叹口气:“都进来吧。” 单脚跳进沙发,把身子狠狠揉进沙发里,把左脚跷到玻璃茶几上,两个大男人坐到对面沙发上,楚昭洋看着我,脸色阴沉沉,双唇紧抿着,不发一语地看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耐性去研究他的心思,只是看向江宇斌:“喂,来了先别坐着,我还没吃午饭呢。” 江宇斌指着我,又看了看楚昭洋,道:“琳琳,那个---刚才那位就是你的老板吧,你与他---” “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我解释。 他大叫:“上司与下属会搂在门口接吻吗?你别骗我了。” 我耸耸肩:“信不信由你。”不理会他,我看向楚昭洋,后者一直沉默着,只是盯着我,不言不语的样子,按他以往的性子,还真是难为了他。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深深看着我,目光带着痛楚,“琳琳,我们单独谈谈,好吗?” 我讶异,这男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彬彬有礼了?是不是受了和田英的刺激? “是意涵的事吗?” “不是---” “除了意涵的事外,我想我们并没什么好谈的。”我把话挑明。 他脸上出现焦急:“琳琳---” 防盗门响来开锁的声音,我们齐侧头,是奶奶进来了,手里还提着大袋小袋。 “四奶奶。”江宇斌首先跳了起来。 老家有句话叫一辈亲,二辈表,三四辈认不到。 我与江宇斌算是第四辈的兄妹,他父亲与我的父亲是隔了两代的堂兄弟,关系较远,两家走的并不亲近,只是,当老家亲人死的死,离的离,江家就只剩下我与奶奶还有隔了几层关系的堂兄江宇斌,基于人不亲故乡亲,也基于大家身上还有那么点血缘的关系,我与江宇斌在失去所有亲人后,又两年前在A城偶然相见后,关系倒比以前亲密起来。 奶奶碰到老家唯一同宗的孙子,倒也开心,拉着他进了房间闲话家常起来。奶奶看到了起身向她问候的楚昭洋,犹豫了会,只说了句:“琳琳,你与楚先生好好谈谈,我与小斌进去谈。” 他们进去后,客厅里只剩下我与楚昭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望着他,问他来的目的。 他望着我,沉声问:“琳琳,你老实告诉我,两年前,在新西兰酒吧,与我上床的女人,就是你,对吧?” 我很意外他会问这个问题,双手环胸,道:“为什么要如此猜测?你的梦中情人又怎会是声名狼藉的我呢?” 他语气焦急,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那时我也不会想到会是你,可昨晚你身上的香味让我终于记起来,那天与我上床的女人也与你有同一种香味。” “用同一种香水的女人比比皆是。” “不,你根本未用香水。而是你体质特殊,你天生有体香,却并不浓,但只要一喝酒就会变的浓烈起来。而昨晚,我看到你喝了两杯鸡尾酒,就激发出了体内的香气。”他如侦探般一一分析。 我有些好笑,“那又如何?事情都已过去两年了,现在还提及,又有什么用呢?”又不能改变离婚的事实。 他滞住,身子朝前倾,声音急切:“当初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害的我以为你----”他烦燥地爬爬头发,“如果你告诉我真相,我就不会----” “有那个必要吗?男人的花心何需找理由?”我轻哼。结婚五年,只不过换了地方与他上床,他就记不起来,这说明他并未把我放在心上。尽管当时他醉的不醒人事。 可醉成那样还能“做事”,不得不说明男人确实是只以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睁大了瞳孔,嘴巴张了张,最终却颓然跌坐在沙发上,神色颓废极了。 我看了于心不忍,安慰他:“其实你也不必自责,我也有错。当初是我不好,当时太过年轻,误把你征服的眼神看成是爱我的表现,等与你上床后又不小心怀了孕,就一头热地非卿不嫁不可。”他的脸色渐渐发白,我又道,“其实真的不应该怪你,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强迫与你结婚,本就是我的错,当初带着功利的心思强行嫁给你,本就是一场错误。你的花心和出轨,我要付很大的责任。” 他苦笑:“琳琳,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怨我没有好好待你,可是在那种情况下结婚,我确实有很大的心结,所以----所以才做了许多荒唐事。” “是啊,所以真的不能怪你。”我淡笑。 他眸子闪过一丝光亮,“那,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挑眉,讶然道:“我们都离婚了,还谈机会干嘛?” 他急急地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但请看在意涵的份上,我们可以重头再来----” “晚了。”我打断他。 他怔住,“什么晚了?” 我望着他,目光平静:“楚昭洋,或许你从未了解过我。我这人的性格就是一切向前看,从不会回头。”他眸光变的黯淡,我又道:“与你结婚七年,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讨好,再到伤心、愤怒、绝望----我把豪门婚姻里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乐都经历了一遍,后来我想开了,所以决定放手。也放你自由,从与你离婚的那时起,我就已下定了决心---我们之间已不会有可能了。” 他望着我,目光炯炯:“那姚千帆呢?”他问,目光犀利地盯着我,“豪门里的婚姻让你遍体鳞伤,所以不愿意再接受我。姚千帆就可以?” 第三十一章 最高明的报复 想要报复男人,最好的法子不是打他骂他或是让他痛苦,而是让他后悔! 这才是报复男人的最高镜界! * 外边响来钟楼里的钟声,雄厚,威远!虽然隔的较远,却直震耳膜。 而楚昭洋的话,却震的我心神发颤。 姚千帆,姚千帆,那个有着霸道的性格,自大的个性,阴寒的眸子的男人,他是如此的可怕,如尖锐的利刃,无任何征兆,深深横插进我的心窝,很痛。 想逃,却又逃不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他那荒唐的游戏,可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霸道狂妄的样子。 最重要的一点是,那样霸道的男人,是不容我拒绝的。 楚昭洋已知道姚千帆的存在,恐怕也知道昨晚我与他在一起,所以才在我的门外等到深夜。 男人的心思,我不大猜的透,按楚昭洋目前的行为来看,好像真的是朝后悔与开始重视我的方向看齐。 可是,上过一次当的我不愿再相信这样的巧合了。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与男人离婚后的女人,个个都想表现一翻,好让前夫后悔,可惜,现实生活中,离婚后的男人,又有几个会对前妻后悔? 一切都是女人的自欺欺人而已。 就像被始终乱弃的女人怀了恶劣男人的孩子,不思量着打掉孩子以解轻伤害痛楚,却天真赌气地想生下孩子报复男人,只为了让那男人后悔。 可最终后悔的会是谁呢? 不会是男人,只有可怜又可悲的女人,以及连累无辜的孩子而已。 梁锦曾分析过楚昭洋可能是在后悔或是已开始重视起我来,身为女人的虚荣心确实得到满瞳。可那又如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再后悔也是他的事。也改变不了我与他离婚的事实。 他提及了姚千帆,呵,他问的好,也直中问题的核心。 但他怎能与姚千帆相比?我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说的。 他的脸色瞬间难看,急急地低吼:“琳琳,你是糊涂了不成?姚千帆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应该清楚。他是个花花公子,成天以玩弄女人为乐,你与他在一起,只能注定被玩弄的下场。你何必为了报复我而把作贱自己?” 我有些好笑,我爱自己都来不及了,又岂会为了报复他而作贱自己?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是我个人私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提点。”不想解释太多,也没那个必要。肚子已饿了,午时已过,我还未吃饭呢,直接下逐客令,“抱歉,我要吃午饭了。” 他目光怨怼地看着我,道:“连留我下来吃个饭都不行吗?” 我笑:“小门小户里的饭菜恐怕不合大老板你的胃口。” 他深深望着我,低语:“以前我一直都吃你做的饭。”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与他结婚七年,我就替他做了七年的饭,而他一直都挺捧场的。这才忘了,我的厨艺也因他而变的异常精湛。 他又说:“琳琳,你老实对我说,你与我离婚是否很早就已计划好了?” 我沉默半晌,最后点头。 “既然如此,”他盯着我,目光犀利起来,“那为何又要每天替我做饭,每天早上还替我配置衣服?为什么?” 我有些愕然,他怎会忽然提起这个。 “不想回答?还是不愿回答?”他勾了唇角,目光灼灼,“我家主宅请了位新的园艺师,他对我说过,一些普通的花是不能每天都要烧水的。只需每隔三五天不定时浇一次就足够。我问他为什么不每天定时定量地浇,他回答,如果这样,就会只会养花儿养成被依赖的习惯,而不思努力自行吸收泥土里的水份来滋养自己。”他看着我,目光一闪。“琳琳,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我避开他的目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轻笑,“琳琳,你懂得的。你就是那个园艺师,而我,就是那些花。本来不需要每天浇水灌溉。可你每天好菜好饭地把我喂的饱饱的,还把我的生活打理的滴水不漏,让我无后顾之忧,把我养成了我衣来张口,饭手张手的习惯。可是,你却忽然抽身而去,而已经习惯了你做的饭,习惯你经手的事,更习惯了你每天替我配置好的衣服的我,面对忽如其来的变故,只能被动地手忙脚乱----琳琳,你能解释一下,既然已经拿定主意要与我离婚,为何还要对我那么好?”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抚额低叹。 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他毕竟是楚昭洋,虽然对他还是停留在毛头小子的印像中,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不容小觑的。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真被我说中,你这么做,是另有目的?”他倾身,逼视着我,不容我逃避。 我坦然看着他,挑眉笑道:“你都已经猜出来了,又何需我再呈述一遍?”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他逼问,把身子重新弹回沙发上,神情休闲,可那双眸子却直盯着我,锐利森森,“琳琳,你的目的是想让我后悔,后悔我与你离婚,后悔我忘记了你对我的好,对吧?” 我再度挑眉,不承认,也不否认,“我们离婚已经有两个多月了,那么,请问,与我离婚,你后悔了吗?” 他点头:“后悔了,非常的后悔。” 我笑,摊摊手:“既然你已后悔,那么,我的目的就已达成。” 他不解,“这话何解?” 我叹口气,双手环胸,“楚昭洋,你以为你在外边女人一个个地接着找,我这个做妻子的真的不恨吗?” 他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我继续说着:“我当然恨,没有哪个妻子对出轨的丈夫不恨。尤其是被外边的女人一个个地接着找上门来逼宫嚣张跋扈,我真恨不能抽你的筋,剥你的皮。但我知道,这并不是高明的手段。所以,我选择了另一种报复手段。” 我看着他,目光高傲,“想必聪明如你,应该猜到了吧。” 他目光闪了闪,苦笑一声,颓然地低下头来,“让我后悔,才是对我最严厉的报复,对吧?” “不错!”我承认,女人报复男人,大吵大闹,不与他离婚,拖死他与外边的狐狸精,或是给两巴掌就能解恨吗?不能。 弄的他倾家荡产就算报复吗?当然不是,那样只能让他更加痛恨你。 而我的报复方式很简单,先是对他好,用糖衣炮弹把他侍候的舒舒适适的,让他离不开我----他再讨厌我,都要穿我替他配置的衣物,吃我替他做的饭菜,这已证明我对他的报复已成功了一半。然后,我立马抽身,不给他任何退路,过不了多久,保证他会后悔。 他抬眸,看着我,“你报复我的目的达成了,那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笑笑,好处?当然有! 我曾说过,没有一个女人不会计较自己男人出轨的。 离了婚的女人也会有虚荣心,就像男人一样,看到前妻过的不如自己,心里会舒坦,而见她比自己过的还要好,心里就会不平衡。 我也一样,离婚后,前夫不在乎自己,心里肯定会失落,然后咬牙齿一翻--当然,这无关乎爱不爱的问题。而当看到前夫对自己后悔莫及的表情,心里就会非常好受。 我承认,我也不能俗免---因为,我也是女人,一个平凡的,大千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员。与所有女人一样,多多少少也带有虚荣心。 楚昭洋直愣愣地看着我:“只是这个原因吗?没有其他?” 我摇头,除了报复他,还能有什么。 而我的报复,是女人报复花心出轨的男人中的最好的报复。 想要报复男人,最好的法子不是打他骂他或是让他痛苦,而是让他后悔! 这才是报复男人的最高境界! “那你没有想过我会回心转意?”他问。 我淡笑,云淡风轻:“想过,但,不关我的事。” 他闭了闭眼,半晌,睁开,从微眯的眼逢中射出一道森然的光茫:“这么说来,你已不打算给我任何机会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楚昭洋,你还不明白吗?我给了你整整一年的机会,而你却放弃了,这不能怪我。”从第一个女人找上门来起,我闹过,也哭过,但最终,我采取了婆婆的建意,用温柔和爱让他回心转意,可惜,他无动于衷,反而变本加厉地伤我的心。从那时起,我对他已死心。 “或许你还不了解女人,当女人爱你时,会把你当成生命中的唯一。而不再爱你时,会比任何人还要冷酷。”我盯着他,冰冷地说:“你认为,现在的我,还是爱你的表现吗?” 他脸色蓦地变的惨白。 我们没再说话,只是互相盯着彼此,我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一个冷漠如铁,面无表情的女人。 沙发旁边的门被打开来,奶奶与江宇斌出来了,“唉呀,你们还在谈吗?肚子好饿,有没有吃的啊?” 我看向江宇斌,道:“厨房里有材料,你自己去做。” 江宇斌飞快地进了厨房,奶奶跟在后头,看了看我,“琳琳,今天我买了火锅料,今天吃火锅好吗?” “好,我没意见。” 奶奶又看了看楚昭洋。“楚先生要留下来吃饭吗?” 他摇头,道声谢,起身,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琳琳,你太低估了我了---我不会放弃你的。”然后大步离去! 门“碰”地一声关上,我双眼发直地瞪着被关上的防盗门,我是不是又把麻烦惹上身了? 第三十二章 疑惑 看着她歉然的目光,我心头愤然起火,原来,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她却装着不知道,任赵蓝阳欺负我,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帮衬他说话。当时我也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这种委屈怎能忍得下? * 楚昭洋走后,我受到前所未有的责难。 奶奶埋怨我不该这样无情,江宇斌更是直言不讳:“琳琳,你可真够狠心的,和另外的男人打的火热,可你前夫却四处找你,找的都快疯了,后来又驱车回家带着你儿子来到你的住处,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带着儿子吗?因为他找不到你的住处。奶奶说他昨晚一直等到深夜,本来对他很感冒的,但看在他如此重视你的份上,就原谅他了。” 我看着奶奶,奶奶目光淡淡:“婚姻不是儿戏,也不是爱情,总是要过日子的,你们都有儿子了,意涵那么喜欢爸爸,为了孩子,不要再任性下去了。” 我挑眉,我以为奶奶会为赵蓝阳说话,毕竟她是看着他长大的,赵家对她非常好。她早已把赵蓝阳当着孙子看待。 可是为了孩子,连她都希望我与楚昭洋复婚,可以想像,现在的婚姻,还是离不开孩子的牵绊。 意涵,他真的希望我与他父亲在一起么? 我记得与他父亲离婚后,他一脸懂事地说不碍事,还安慰我不要难过。可在短短时日就被楚昭洋收买了。 “妈妈,你可否与爸爸在一起?爸爸现在变好了。”下午意涵被奶奶接回来了,一脸期求地看着我。 看着他纯真稚嫩的小脸事带着孺慕与期盼,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鞋子好不好看,但要自己穿着合适才好。而男人,还是旧的棒,琳琳,我支持你与姓楚的复婚,虽然那家伙前科垒垒,但谁叫他是孩子的父亲呢?再给他一次机会,狠狠地虐他一次。也替咱们女人出一口恶气。”优雅高贵如梁锦,优雅执起卡布其诺咖啡,对我如是说。 我反问她:“难道离过婚的女人,就不能重新开始么?非要与前夫复婚才是修成正果?” 梁锦眯眼看着我,上下打量,啧啧有声:“开始找到新的恋情,所以才会如此说吧。” 我抿唇,不管有没有新恋情,难道我就不能拒绝楚昭洋?还有没有天理? “你的新恋情对你如何?有楚昭洋好吗?如果真比他好,就好好地发展。楚昭洋又算什么?过去不珍惜你,现在才来后悔,活该被抛弃,你这样还真替咱们女人争了口气。可话又说回来,你那个新恋情对你又是否真心?会不会结受你儿子---琳琳,不要太天真了,现在离异又带着儿子的女人确实掉价多了,你可不要上当受骗。”梁锦一脸过来人的神情苦口婆心地劝我。最后还例举了某位离异太太,被一个男人骗财骗色又骗情的事来警告我。 梁锦的心意,我岂会不知。 男人与纯真女人恋爱修成正果的机会都只有不到百分之五十,更何况是离异的女人。更不必说,我与姚千帆只是床伴的关系。 我解释说:“没有感情了,又何来复合?这不关新恋情的事。”我与姚千帆根本不是恋情关系,又何谈感情?那种男人,玩床上游戏倒可以,用来谈恋爱,除非是铁打金钢差不多。 但我不想对她讲,A城就那么大点,我可不敢告之染锦我与姚千帆那荒唐的协议。万一她嘴巴漏,四处宣扬,我岂不会被口水淹死。 女人是根本不会保守秘蜜的,她们保守秘密的方式就是对下一个女人说,然后让她不要宣传出去。可下一个女职人又会对下下一个女人说,再对她说要保密。可最终保密来保密去,弄的天下皆知。 “江姐,你那前夫今天又来过吗?还说不会放弃你---这实在是太浪漫了。江姐,再给他一次机会吧,狠狠地收拾他,让他知道离婚的女人也是朵红艳艳的金花。”晚上下班回来的LUSH一脸梦幻地说着,我又好气又好笑,她以为是拍电视剧么,还浪漫? 晚上,姚千帆打了电话来,他不知从哪里听说此事,一如既往的邪魅声音对我道:“魅力可真大,我被你迷住了,连楚昭洋也不能幸免。江琳琳,你可真是红颜祸水。” 我笑,这个姚千帆,对待感情带着征服与挑战,可还是有那么点风度的。不会随意争风吃醋,可这样的男人太过深沉,看不出心底的想法,才是更危险的。 “你怎么又打进我的手机?”我记得早早就把他的手机设置了避屏处理,可刚才手机里却响着他手机号码,并还显示了他的名字。 他低笑:“别忘了,你的提包还是我差人送给你的。” 我恍然大悟。 “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件事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这么自大的男人,又怎会被楚昭洋的动作而动怒? 他笑:“看来你已经开始了解我了。怎么办,我又开始想你了。” 我倒向床铺,幸灾乐祸:“抱歉,我脚上有伤,恐怕无法去你那里。”昨晚签定的协议上边包括只能在他的地方做,决不能在我的地盘放肆。 他轻哼:“狡猾的女人。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 我正想说会被LUSH看到,但明天那个时候,她已上班去了,不由暗骂这男人的阴险。 他哈哈大笑:“没办法,谁叫你这女人那么难缠,对付你,正大光明的法子可行不通。” 我轻笑:“姚千帆,我还忘了告诉你,刚才,我的大姨妈来了。”不顾他的连连低咒,关掉手机扔到一旁,钻进被窝里狠狠睡觉去。单身床被我摇的咯吱着想。 卧室里还搭了张单身床,奶奶和意涵睡大床,我一人睡单身床。 这时,奶奶开口了:“琳琳。” “嗯?”我翻身,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奶奶,心中一凛,奶奶这副神情--- “奶奶,您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盯着我,道:“琳琳,当初你愤然离开赵家,是因为受了阿阳的委屈吗?” 我一愣,我以为凭奶奶的粗枝大叶是不会再问起,没想到今天却问出来了。 看着她歉然的目光,我心头愤然起火,原来,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她却装着不知道,任赵蓝阳欺负我,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帮衬他说话。当时我也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这种委屈怎能忍得下? 我赫地坐起身,正待质问,奶奶又说话了:“琳琳,你老实告诉我,当初你离开赵家为什么会选择A城?” 第三十三章 王青仪(一) 奶奶想了想,欲言又止的,“琳琳,你在A城十年了,为什么不去认他呢?” 我淡淡一笑:“他已有女儿叫他爸爸,不差我一个。”他明明就知道我的存在,却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在他眼里,金钱与权势才比女儿还来得重要。 * 离开赵家来A城的原因,我一直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因为当初的一时冲动到后来的失望,和渐渐演变的绝望再到现在的愤怒、漠然----时间已久远到已被灰尘蒙蔽。 我原以为自己已孑然一身,这个秘密会永远随我永埋心底,直至腐烂。却没料到,还会有人来揭开这个深埋心底的秘密,一段永远都无法磨去的硬伤。 我看着奶奶,她也盯着我,目光灼灼。那原本娇小的苍老身子因这双忽然变的锐利的眼睛而变的高大起来,一种无形的压力向我压来。 “奶奶,你忽然问这个干嘛?” 她深深看着我,目光熠熠,先是锐利,然后是怜惜,最终却叹口气道:“今天,我见到你爸爸了。” 我身形巨震,吃惊地看着她。 她道:“琳琳,当初你之所以会选择来A城,只是想见见你爸爸吗?” 我不语。当一切的实事摆在眼前,真相,已不远了。 “你有没有去认他?” 我坐起身,心里凉凉的,抓着被子盖在胸前,冷笑:“本来想去认他的,可惜,却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那个中年发福的身子在一群西装革覆的男人拥簇下,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他看到了我,但仅仅是看,看陌生人一样,没任何变化,然后就从我身边离开了。倒是他身旁的女人,那个高佻的,气质冷然的,美丽庸容华贵的女人,在发现我时,眼睛如利刃般扫来,在我脸上盯了几秒钟后,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然后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涂着美丽花纹镶细钻的指甲,捏着根烟,是薄荷味的那种,她用指尖轻弹烟头,烟灰随着风落到我身上,我后退一大步,目光警戒地看着她。 A城是个优雅而风度翩翩的城市,但亦是个嚣张与跋扈,恶俗与粗鲁并存的城市,学校里本地人有两种极端的人,一种优雅却与外乡人保持距离的那种,另一种就是四处找外乡人麻烦的同学。 而眼前的女人,她有A城女人特有的优雅与华贵,但那高傲的神情,轻蔑的唇角,斜睨的眼睛,无不透露出一种强烈的讯息----这个女人是不怀好意的。 果然,她对我说了句:“你姓江?” 我愣了愣,不明白她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轻哼一声,吸了口烟,动作优雅极了,随着袅袅烟雾升起,把她的脸印的模糊,有种沉香暗媚的凌厉。 “怀民,这里有个小乞丐,拿些钱来,把她打发了吧,怪可怜的。”她蓦地朝前边那个中处男子扬声叫着。 我看向他,目光复杂,带着乞求与期盼。 可他让我失望了,他只是随意地望了我一眼,然后,目光闪了闪,声音冷冷的,“你身上不是有么?还找我干嘛?”说着,他再看我一眼,我的泪水糊了眼,眼睁睁看着他冷漠转身,随着一行人进入高楼大厦,这间大厦非常雄伟,写着大大的“王氏集团”四个大字。 那女人声音清脆脆地笑了,很是好听,可听在我耳里,却是异常同治耳,无异是恶毒巫婆的声音。 “小女孩,别痴心妄想了,喏,这是五千块钱,拿去,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先生面前,不然,有你好受的。”一叠钞票扔在我脸上身上,然后一张张地飘落地面。 当年钞票扔在脸上带着一丝痛楚,现在想来,仍然感到疼痛,下意识地忙摸了摸脸。 深吸口气,我恢复平静的语气,对奶奶说:“奶奶还想认他这个儿子吗?” 她迟疑了下,反问:“那你呢?还想认他这个父亲么?今天在马路上,我偶尔遇到他,他有司机替他开车,身材发福了,可看上去好像很疲惫的模样----” 我不语,目光冷然地看着奶奶。 奶奶想了想,欲言又止的,“琳琳,你在A城十年了,为什么不去认他呢?” 我淡淡一笑:“他已有女儿叫他爸爸,不差我一个。”他明明就知道我的存在,却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在他眼里,金钱与权势才比女儿还来得重要。 他可以给堂兄的儿子江宇斌安排工作,让他在妻子的公司里担任要务,却不愿与亲生骨肉相见,想来就觉寒心。 这个父亲,不要也罢。 ****************************************************************** 一夜无眠,顶着两个黑眼圈,奶奶送意涵去幼儿园了,LUSH上班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我一人,无所是事,只能望着天花板发呆。 姚千帆的医师药还挺有效的,只需两天,脚已不再疼痛,已可以走路了。在家呆得无聊,在桌上留了言就开着车去了工作室。 刚进入工作大楼,就有人叫住我。 “江琳琳!”一个女人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 眼前的女人身材高佻,长的不错,瓜子脸儿,一袭紧身吊带衫,超短热裤,把美丽身材都显露出来。她大步朝我走来,脸上是怨恨交集的表情。 “有事?”眼前的女人不正是王青仪么?那晚在市长夫人的舞会里出尽“风头”,还不死心,今天又来找我的麻烦? 她走近我,目光恶狠,神色扭曲,狠狠甩我一巴掌:“不要脸的贱人,什么都要与我抢。” 我没有防备,被她打过正着,脸上火辣辣地痛,她还想打我,被我握住手腕,狠狠一握,她穿着高高的鞋跟,踉跄几步,歪歪斜斜的样子,挺是狼狈。 “王青仪,今天又唱那出戏?”我冷冷地盯着她。脸上火辣辣地痛,连说话都扯痛了,该死,感觉脸上有湿湿的液体滑过,伸手一摸,原来有血,不由怒中火烧,这才发现她手指上带有戒指。 她冷冷瞪着我,目光含恨:“你这个贱人,怎么处处抢我的男人,当初让你抢走了楚昭洋,现在又跑来抢我的千帆,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第三十四章 王青仪(二)修改 议论声纷至沓来,我心里怒中火烧,与我同桌的几位太太先是愕然,后是目光复杂地看着我,紧紧攥着手心,眼前的阵仗让我我明白,今天,我是没有退路了。 * 有句话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可另一句话又叫,女人天生就是喜欢为难女人。 王青仪此刻一副声澌竭力的怨毒模样,显然,她是特意来等我的。 她不来我的住处找我的麻烦,却跑到我上班地点来使泼,这女人还真够恶毒的。 上班地点,又是流言飞的最快的底楼,人来人往的,她是摆明了要我被流言攻击的狼狈不堪。 我扬眉,嘲讽一笑:“这话从何说起?你的男人都是畜生么?还需要我来抢?你何不拴跟绳子在他们的脖子上。” 她气极,上前想来扯我,我后退一步,左脚还未完全好,她身材比我高大,我可不想被她抓花脸,瞧她的架势,就是冲着我的脸来的。 叫来保安来拉住她,她愤声大叫:“滚开,我是王氏企业的千金,你们敢碰我?” 我拿出手机拍下她的照片,冷笑:“如果把这些照片送去电台,相信王氏企业的千金的大名更加威名显赫。” “你敢!”她尖叫,声音差点顶破我的耳膜。 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不会陪她演这场闹剧,更不想让围观的人看我的笑话。 “王青仪,我真替你可怜,从大学时代就一直与我过意不去,成天集中心神与我争来夺去,把你的大好青春都浪费在我身上,值得么?”本不愿说这些,但大楼里已三三两两围满了看戏的人群,我心中恼怒不已,已不想再作缩头乌龟,既然她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 她一边挣扎一边掴了保安几巴掌,这些保安才不管她是哪位千金,被打了脸的保安火大地路易了她两腿,然后扯着她的头发朝外边拉去。 她一边挣扎一边骂我,声音不堪入耳,污秽至极,我恨恨地咬牙,努力制止想上前给她几巴掌的冲动,紧紧攥住手心,我深吸口气,对保安说:“把她送到精神病医院去检查检查,我想,她应该得了病,是一种叫嫉妒的病。” 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嫉妒可以使人失去理智。 嫉妒心害人不浅,但嫉妒同时也是把双刃剑,伤了别人也会伤着自己。 王青仪对我的嫉妒已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可她为何不想想,她一直围绕着我转,不也是非常可悲么? 我不再看她,高傲转身,目不斜视,朝电梯走去。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我听到有议论的话语飘进耳里---- “这江琳琳看似正经女人的样子,没想到----” 紧紧攥住手心,我死死地咬着唇,心里有片荒凉的蔷薇在凋零---本是同根本呵! 电梯里有一面镜子,我看到镜子里满面通红神情扭曲的女人,半边脸肿胀不堪,还有一道指甲大的血痕,挺深的,鲜血淋淋,在脸上开出一朵大红鲜艳灿烂的玫瑰花,骇人,触目瞅心。从提包里拿出纸巾抹去血迹,血被止住了,留下深深的血印子,怒火再一次从胸膛冲出,女人最重视的就是一张脸,那女人分明是故意的。没结婚的女人,戴什么戒指? 进入工作室,同事们都已开始上班,有的与客人联络,有的出去不在工作室,我保持着微笑的面具,与柜台小姐打了招呼,直接进了和田英的办公室,他看到我后,很是意外,但目光接触到我有左颊,立即质问:“谁打的?”他起身朝我走来。 我淡淡地道:“在楼下碰到一个疯女人。” “谁?”和田英冷厉的声音让我怔了怔,一向文质彬彬的脸孔稀奇地出现了萧杀气息,这是我所不熟悉的。 “到底是谁打的,琳琳,快告诉我。”他拉我坐进沙发,然后打电话让秘书去取了药和冰枕。 我拿着冰枕放在左颊上,王青仪的力道还真不小,火辣辣的,脸上已痛的麻木,轻扯唇角都会扯的痛。 可心底却是被针扎的疼,她到底为何如此恨我? 只因为当初她中意的男人与我结婚么? “不关你的事,她一向都是针对我。”从大学时代开始,与她的恩怨已从小打小闹的欺辱演变为现在的抢男抢风头。 和田英没有说话,只是说了句:“需要我帮忙吗?那女人恐怕不会善罢某休。” 我摇头:“不必,她也嚣张不了多久。” “可是,这样对你影响总是不好。”他说,眉宇微蹙,“办公室最忌流言和恶意中伤,那女人跑到你工作的地方撒野,摆明了要你难堪,整栋办公楼女人居多,三姑六婆聚在一起,不知要闹出什么名堂。” 我深深一叹,王青仪现在也变的聪明了。本来今天是来接收和田英的工作室,可有了这出闹剧,同事们会怎么看我?其他楼层的职员又怎么说我?还有顾客,A城说大不大,但传播流言的速度比光速还快。再加上我的工作大多数与中上层人群接触,王青仪又是王氏企业的千金,整个上流社会的圈子不被传爆才怪。被指责成勾引别人男人的狐媚子,我的工作又怎么开展? 再一次咬牙,这女人,一下子变的厉害了,厉害到整得我措手不及。 想了想,我道:“和田,接任工作室的事,恐怕只能延迟了。”流言如虎,身为工作室的负责人,名声有了污点,不但顾客不会买帐,恐怕其他同事也不会服气。 和田深以为然地点头,也叹口气:“你经常请假,也不差今天一天的。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趁这个时候来?” 我苦笑,打趣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接手工作室的事就这样搁置,我有说不出的郁闷。经过半小时的冰敷,脸上的肿胀消褪不少,只是些红印,细细用粉扑覆盖,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工作,一些富太太看到我来后,就纷纷挤进来,我的业绩在同事们当中也算是佼佼者,这不得不归功于我的前任婆婆,及前任楚太太的身份。 虽然很少与这些富太太们走动,但毕竟认识的人还是挺多,大家都是冲着我的面子而来。 那天在市长夫人的舞会上,使我出尽风头,大家都知道我已离婚,行情却一路看涨,全都归功于我的外表形像太过完美,所以一个个都前来要我替她们作形像顾问。 当然,这些富太太们大多穿着打扮还是很有品味的,世界名牌穿在身上也算是贵气逼人了,可穿的太过中规中矩,就失去了女人特有的妩媚与性感。 “江小姐,你看看你,只穿着简单的裙子都这么出色,不愧为形像大师。”一位与我身材差不多的太太如是说,她身上穿的是来自法国的GUESS品牌,将她本人的精致品质诠释得淋漓尽致,可惜,肤色太过黯淡,浅色系的颜色着在身上,只会让皮肤更加黯沉。 “对啊,江小姐,你真会穿衣服,超有女人味的,穿着也不暴露,却是如此的性感。好有女人味哦。” 一干太太们的夸讲声让我抛去心中阴霾,变的开朗起来。 很快与太太们签订了合约,排了时间陪她们去采购,虽说富豪之家都有自己专门喜欢的名牌,或是专门的设计师,但A城这样的人家也瘳瘳无几,对我们来说,身家超过百万都算得上是豪门了。所以,不要把从电视里看到的凡是富豪都会有自己的私人设计师混为一淡。 形像顾问这个行业在大城市虽已不是新鲜行业,但除了自身形像外,还包函了许多东西,不光是穿对了衣服就好,还要穿出自我风格,这就难倒了一干富太太们。 嫁入豪门的女人,谁不想拴住老公的心?衣服就是最重要的一环,当然,脱了衣服后,还不是千篇一律的两座山峰两条腿的,所以,除了形像外,还包涵有许许多多内在因素,不光是穿对衣服那么简单的。 忙碌的上午就这样过去,中午时分,就邀请几位还未离开的太太们一并下楼吃饭,形像这个名词看似简单,但包函的学问可大着呢,想要从金主身上掏钱,也是要下些功夫的。尤其是赚这些富太太们的钱,虽然好赚,但没有点真才实学,很难从她们口袋里掏钱。 在福来多订了餐,大家坐到餐桌上,边吃边谈,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我发现,这群太太们都是家庭主妇,对衣着时尚的流行很是在意,却总是画蛇添足。于是就解释道:“衣服,不只是名牌就好,还要穿出个人风格才是至关重要的。其次,是肤色身材相配。再来就是颜色搭配,红黄蓝灰白绿紫黑,什么样的衣服配什么裤子鞋子首饰都要有一定的讲究。最后,是头发的发型和脸上的妆容要与衣服搭配一致,这样穿出的衣服才会有效果。” “等把衣服穿好了,穿对了,个人品味就出来了。这就增加了个人魅力分。等把品味提升了,就是个人的自我风格,个人风格大体上来说,是离不开优雅与性感的。要怎样才能优雅呢?等把社会礼仪与平时生活中的细节加以修练,优雅也就练成了。而优雅有余,性感不足,也算不上极品女人。所以,现在大家最要学的就是性感。要怎么才修练出性感,这也是学问的。” “所谓形像,就是外表的美观与品味,我看在座各位虽然都是一身名牌,但却没有自我风格,所以,我想大家还是先从衣服搭配入手吧。” 太太们深以为然地点头,急切地问:“那江小姐,什么叫性感呢?性感也可以后天练成吗?” 这位说话的太太穿着著名意大利服装品牌范思哲。她的身材也不错,把范思哲的设计风格鲜明地显露出来,她穿的米白色款式性感漂亮,女性味十足,色彩鲜艳,既有歌剧式的超平现实的华丽,又能充分考虑穿着舒适性及恰当地显示体型。 我细细打量了翻,笑道:“您身上的衣服很适合你,可是,你还未把性感的要领抓住,比方说,你的眼神太过平板,脸部表情也太过僵硬,要柔和些,来---先笑一下,淡淡地笑,要笑不露齿,对,就这样,最后,就是眼眼,眼睛不能太利了,要柔和,表面上漫不轻心地笑,但一定要笑的韵味十足---”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斜里插了进来,“教别人风情万种,却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还有何脸面教别人?” 这个声音太过尖刻,以至于包括我在内的太太们都怔住,朝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佻年约五旬的女人正面含不屑地瞪我。 我看到了她,心里一沉,十年前,那个高傲轻蔑的脸孔再一次出现在脑海里,眼前的女人,正是王青仪的母亲,五氏企业的董事长夫人。 她坐在临近的桌上,她旁边还有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西装革覆的,长相极为英俊。 她起身,朝我们这桌走来。 A城上流圈子也就那么些人,在座几位太太也都认识她,纷纷起身,叫着:“原来是江太太,好巧!” “王阿姨,您好!” 那女人轻哼一声,神情高傲:“真巧啊,都在这儿。”她看着我,脸上笑容柔和,可目光却一片冰冷,如刺剑般射来,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轻蔑,“楚太太,哦不,是江小姐。久闻美丽性感的江小姐,让A城上流社会的男人倾幕入狂,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小女的两任未婚夫都被江小姐抢走了。江小姐魅力还真是大啊!”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可恰巧响在餐厅每一个角落。能在福来多用餐的客人大多还是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对上流社会的一切小道消息还是了若指掌。她的话一说出口,整个餐厅就传来彼此起伏的惊呼声,望向我的眸光带着鄙夷不屑。 议论声纷至沓来,我心里怒中火烧,与我同桌的几位太太先是愕然,后是目光复杂地看着我,紧紧攥着手心,眼前的阵仗让我明白,今天,我是没有退路了。 第三十五章 挑衅 流言的可怕,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既然已止不住流言的疯狂,那么,就拉过垫背的来。 眼前的妇人就是最好的垫背。 * 女人是天敌,有女人就会有纷争,只要有女人,就会有江湖,女人,天生就是喜欢在情场战斗,在名利场上争风! 我的手伸进提包里,过了会,起身,接过她的话道:“是啊,好巧, 江太太有空在这里和情人用餐,还不如抽空多多教育一下令千金,免得她像疯狗一样四处乱咬人。” 我的话一出口,就听到高高低低的抽气声响起。在座几位太太们脸色全变,眼前的女人脸色也陡变,目光如毒剑般射来。 我丝毫不惧,朝她嘲讽一笑:“江太太,俗话说的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令千金抢了我的父亲,我也认了,那种见利忘义的男人不要出罢,可是,令千金真的很奇怪,要钱有钱,有美貌有美貌,又有疼她如命的父母,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非要来与我比个高低,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该长些见识了。还望江太太回去好好劝一下才好。”我的声音不大不小,福来多餐厅算是高档连锁餐厅,讲究的是清静优雅而不是喧哗!就算餐厅里坐了八成满,我的声音依然响在餐厅每一个角落。 满意地看到有些人脸上出现的看戏神情,及眼前女人气的铁青的脸色,我轻笑出声,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原本对她们一家子已是没任何肖想,可她们偏要来惹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王青仪毁坏我的名声,今天就让她母亲来偿还。 流言的可怕,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既然已止不住流言的疯狂,那么,就拉过垫背的来。 眼前的妇人就是最好的垫背。 先下手为强,后出口糟秧。这女人蓦地出声,句句讽刺,已无贵妇人的形像与修养,当着顾客的面任她出声侮辱么?我还没有笨到那种程度。 我就知道她不怀好意,我岂会任她肆意妄为? 只是这女人厉害着呢,可怎会生出王青仪那么蠢的人。如果不是这女人从中作梗,王青仪那笨女人又怎会想出如此毒辣的手段害我。 我挑衅地看着她气的扭曲的神色,声音脆爽:“还有江太太,虽然现在姐弟恋很盛行,但你与这位先生毕竟相差二十岁,还是有些惊世骇俗。不过,我还是很佩服您,居然不顾世俗的偏见在一起。只是,可怜了江先生,辛苦打江山供你吃喝享受却给他戴绿帽子----” 餐厅里响来翁翁的议论声,指着她指指点点,她身后的男子受不了众人看猴似的目光,匆忙离开,只留下眼前的女人一人独自撑着场面。 她双眼血红,朝我嘶声吼道:“你这贱人血口喷人!”说着,一个箭步地冲上来,已高高扬起巴掌。 我早已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手,冷笑:“风度!江太太,不要忘了,你可是上流社会最美丽最时尚也最优雅的贵妇人。怎能做出泼妇才会做的事来?” 她的手被我捏住,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已朝我打来,手里恨恨怒骂:“你这个贱人,不要脸,含血喷人,无中生有,你你---”她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甩开她的手,不想再与她作无谓的唇舌相争,也不愿让自己沦落为泼妇状,于是我理了理头发,朝她嫣然一笑:“谁含血喷人无中生有,你我心里清楚。对了,江太太,你的情人已经离开了,还不去追?” “他不是我情人。”她神情惊恐。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顾忌她的男人。 “令千金从七年前就开始与我处处作对,想不到,七年后还是这么的不长进,她把所有心思与大好青春都浪费在我身上,是不是很可惜?”我斜眼睨她。 不愧为见过大场面的女人,很快就镇静下来,只是脸色还有些不太正常,她朝我冷笑几声:“我女儿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我的女儿?” 我淡笑:“我不是东西,当然也管不到令千金的事,只是她的行为已造成我工作和生活上的不便,还望江太太多多教导才是。” 她只是冷笑。 我收住笑容,冰冷冰地道:“如果再有下次,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不再理会她,我朝在座几位太太勉强笑道:“抱歉,今天出门不利,遇上疯狗,各位太太,咱们以后再聊。” “呃,呃--好--”她们一致点头,我已没空说场面话,拧着提包付了帐就离开了。 出了餐厅,心里一肚子火无处发,看了对面有间冰棋凌店,大步冲了进去,点了个特大的冰激凌球,排得赏心悦目的水果片,巧克力酱撒在雪白奶油上边,即致的白,又即致的冰,拿着塑胶薄刀恨恨地从中划开,切成小块,用叉子叉住塞进嘴里,冰冻的奶油的甜美与巧克力酱混合成的冰爽消灭了心头火气,抬眸,看着玻璃门上一个倒影,那个女人一脸恍惚的笑意。 手机铃声响了,不愿接听,任其响动。铃声停止,又再度响来,我有些恼怒,其他桌上的客人有的山在侧目,忙接起。 “琳琳,你在哪?”庸懒的男声,低沉,如导火张般又引爆心头怒火。 “有事?”我看到玻璃窗上的女人那修剪细致的眉已紧紧蹙起。 “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呃?你说什么?”我再度拧眉。 他道:“原来你都忘了,还记得吗?明天是我父亲六十大寿的生辰,你曾答应过要来参加的。” 我这才想起,楚昭洋的父亲的生日已到。深吸口气,道:“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的。”很是后悔,早知当初就不答应了。这下可好,礼物没有准备好不打紧,更重要的是,明天还要碰到一些不愿碰到的人,想来就决闹心。 “我---我还有些事,可能要晚些过去---” “爸爸很想念意涵,我希望明天你能带他早些来。” “这---好吧,我尽量。”玻璃窗上的女人忆是一副苦瓜脸了。 楚昭洋又道:“你脚伤好些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必了,已没什么大碍了。”我马上说,都已离婚了,还是保持距离好! 结束通话,望着外边喧嚣的车流,我有预感,明天,将又有一场战争等着我。 第三十六章 梁锦的事儿 在她长达十年的婚姻保卫战中,她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她不应该把所有精力放在小三儿身上,而把注意力放在男人身上才是正理。 * 还未下班,梁锦就打电话来找我,说有话要对我说。看看时间,已是四点了,顾客开始减少,想想就同意了。 她在大楼对面的咖啡厅等我,当看到她的脸色时,猛吃了一惊:“怎么了你,才短短两天不见,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前天才见过面,那时候的她气色鲜明,神彩弈弈的,怎么才隔一天就变这成这样了。 她手中捧着杯卡布其诺,却未喝过一口,仍是八分满,热气全无。她望了我一眼,原本光洁的脸孔变的暗沉无比,一向意气风发的眸子黯淡无光,正是秋高气爽的气节,可她的眸子却被渗进浓浓的阴霾,眉宇间尽是落寞与悲凄,心中一凛,她这副神情,多久未见过了?三年,还是五年?或是有六年--- 那一年,她老公在外边的女人公然找上门来,她跑到我的住处哭了整整一晚。可从那晚过后,她就开始了与小三儿的战争,一直延续到现在。 “琳琳,他要与我离婚。”梁锦看着我,双眼眨啊眨的。 不意外的消息,我却忍不住叹气,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想哭就哭吧,别眨眼了,怪难看的。” 她接过,吸吸鼻子,拭了眼角的泪水,哑着声音低暗:“琳琳,你说,我该怎么办?这回他是铁了心要与我离婚。” 侍者上前,我点了杯摩卡,看着双眼红通通的她,神情凄楚还带着隐忍的愤怒,一向梳的一丝苟大红波浪卷有几绺垂在颊边,耳朵上别着的翠绿耳环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不知该说些什么,金彰明那种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垂涎着盆里的男人,真的很佩服她居然还忍了他十年。 “是他主动提出的?”我问。 她点头,声音不由自主地拨高:“他怎么可以这样,想当初他追我时说了那么多海肆山盟的话,如今却全是假的。”她猛地止住,又猛地捂着唇呜呜地哭了起来,我轻轻搂着她,看到咖啡里已有人侧目,不由低声安慰了两句。 她捂着唇,细细的呜咽从指逢间泄出,泪水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看的我直叹气。 “他要与我离婚,说与我过够了,说我不懂风情,人老珠黄,还处处争风吃醋,疑神疑鬼的,让他在属下面前抬不起头来--他还说他公司里的女职员随便一抓都比我年轻美貌---那该死的混帐,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天天与那些狐狸精鬼混,那些狐狸精越来越不把我放进眼里,琳琳,那天我过生日时你也看到了,那个陈玉兰的小贱人就处处挑衅我,那该死的混蛋----”她越说越气,我越听越替她难过。 那种男人,也只有她能忍气吞生,等忍到连最后的尊严都被剥去,但这也不能全怪金彰明,明知他是那样的男人,却还报持着希望,而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那天那个女人的挑衅,梁锦的咄咄逼人都无可非厚,可坏就坏在,当男人的心思都不在你身上了,你的正当防卫只能当成是盛气凌人---也不知那姓陈什么兰的女人又在金彰明枕边哭成什么样了。 “那小贱人不得好死,天天上门逼宫,那得意劲啊,我恨不得撕烂她的脸。可恨的是他混蛋居然帮衬着她---琳琳,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这混蛋,他不是人---” 我这才发现,被头发遮住的脸颊红肿着,白晰脸颊上还有清晰的五指印,心被紧紧揪住,在豪门婚姻里,梁锦算得上是我的老师,可我从围城突围而去,总算过了太平日子,怎么她却陷了进去。 “以前,我曾听你说过,你已习惯了斗争,如果没有战争反而日子不精彩,这次你怎么不拿出以往的劲头与那个狐狸精一较高下呢?”我问出了埋藏心头的心里话。 梁锦恨恨地道:“以前姓金的一直不闻不问的,所以我才越斗越痛快,那种谈笑间让敌人烟飞灰灭的感觉棒透了,可这次,那姓金的混帐摆明了站在她那边,我再怎么斗都无济于事。可恨那小蹄子的得意劲。” “他要与我离婚,居然连孩子都不想要了---他,他与那个贱蹄子居然已经珠胎暗结了,我,我心里那个恨啊---” 我叹气,在她长达十年的婚姻保卫战中,她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她不应该把所有精力放在小三儿身上,而把注意力放在金彰明身上才是正理。如果扯断了会惹火的导火线,小三儿也就不会出现了。她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 “那你现在怎么办?与他离婚?” 她紧紧拽住我,尖利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我不会离婚的,死也不会,他想与我离婚与那贱蹄子结婚,门都没有。我不好过,他们也休想好过,我就要让他们的孩子成为私生子,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她恨恨地说着。 典型的失婚女人都会有的过激想法,既然我不好过,也休想让成全出男人与外头的狐媚子, 我轻轻抽出被抓住的手臂,上边有清晰的指印,轻轻地揉了揉,道:“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只能把自己弄的更加糟糕,听我的,与他离了吧。拿到赡养费,与他彻彻底底底的划清界线。反正你也年轻,总会碰到真心爱你的男人。” “不!”她异常坚决,一脸怨恨:“我死也不会离的,我就要一直拖着,反正离与不离,对我来说都已没必要了。我倒要看看,我不离婚,他与那狐狸精又会坚持得了多久?” 我摇头,怎么一向聪明理智的她在这个坎儿上也犯糊涂了。 “梁锦,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也很痛苦,所以想报复他们,这我能理解。但你死拖着这个已名存实亡的婚姻已那个必要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抓着我的手,道:“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连我妈妈都劝我要我放弃,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十年的青春,我十年的大好年华都毁在他身上,现在他就像踢破鞋一样把我踢开,我心里堵的难受啊。” 她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当男人为了外边的女人要与老婆离婚时,十个女人恐怕会有八个都会坚持不离婚,报着我下地狱也要托着大家一块儿下的想法。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你目前的偏激的想法,就像怀了坏男人孩子的未婚女人一样,死也不去打掉,非要把孩子生下来想让那个男人后悔,可孩子最终生下来后,你以为,终将后悔的是女人,还会是男人?” 她不语。 我又道:“你应该知道的,后悔的决不会是男人。” 未婚生子的女人将会承受着世俗的眼光,养育孩子的艰辛,现在一个普通女人要养活一个孩子,谈何容易? 当男人得知曾经被他抛弃过的女人替他生了孩子会怎样?十之八九不会承认,要么就是躲得不见人影。而会后悔的男人,除非是出现在小说中,但这都是为了骗取读者相信因为有因所以必有果的狗血情剧---看恶劣男人痛改前非被虐的死去活来,确实大快人心。(不要扔桃子砖头啊,桃子只是为了安慰梁锦,所以才会如此说滴。) 而现今社会,困果报应已被世俗道德淡化到天边去,不见颜色。在爱情的世界里,根本已不存在这个说法。所以,还是现实一些吧。 而唯一能后悔的男人,除非男人绝了命根子生不下子儿可能还有一线希望。 不然,等天下红雨吧。 她抽泣着,道:“琳琳,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与他离婚!”我毫不犹豫地说出。 她怔住:“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孩子都已快小学毕业了----” 我拍拍她的手背,道:“可是,你不离,金彰明也会逼你离的,何苦呢?你经常让我看情感杂志,应该知道现在的小三儿有多么疯狂,她们得不到目的,不知会做些什么恶毒的事来,通常大人的婚姻波动,都会波及无辜的孩子,你真想让孩子纯真的心灵受到损伤么?” 她神情动容,“可是--”还是一副犹豫不决地样子。 我叹口气,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你真不想离,那就要学会改变自己。” “改?还要怎么改?我为了他都已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了。”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死守着不放呢?”我反问。 她沉默,“可一想起我一离婚他们就会马上在一起,我心里就如刀绞一样----” 我理解,男人前脚与自己离婚,后脚就与外边的女人结婚,这事儿发生在任何女人身上都不会痛快。 “你还爱着他吗?” 她怔住! “算了,你先给金彰明说,你再考虑三个月,这三个月的时间,你再好好考虑吧。我想,短短九十天他应该会同意的。” “这三个月内,和我住一起吧,离婚的女人不应该成天以泪洗面,应该活的更精彩才是王道。” ********************************************************* 我又与梁锦说了会话,她听的连连点头,原本萎靡的神情一扫而光,变的斗志昂扬起来。 梁锦同意我的建意,说要回家收拾收拾,并且把儿子带出来。 我同意,向她说一有情况就打我电话,她点头,已不若刚才的伤心愤怒,我略微松口气,与她道别,驱车回到家。 告别梁锦,天色已暗了,我这才想起,儿子意涵还没有接回来。奶奶今天出去了,说是去第三人民医院看望赵蓝阳,听说赵蓝阳伤势复原的很好,再过两天就要回B城修养。其实,以赵家的经济实力,大可早早转回B城,而不必遵循着交警的说法,在A城出的车祸,就必须要在A城的范围内接受治疗。 匆匆去幼儿园接了儿子回来,还没到家,姚千帆又打了电话来,要我今晚去酒店,金贸君越大酒店,他已在那里订好了房间。 我撇唇,这男人,还真是精虫上脑,只知做那档子事,也不怕精尽人亡。 “昨晚不是告诉过你吗?我的大姨妈来了,不方便。”一边握着手机,一边看着路况,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流一下子增多。 他声音低低的:“真有这么巧的事?” 我翻翻白眼:“不信就算了,我也没办法。反正,总之,在未来一个星期内,恐怕都无法满足你了。”安了环后,经量多了,时间也拉得久,可到了现在,总算是件好事了。 他叹气:“不做也行,见个面总行吧?” 我微勾唇角:“恐怕不行,我今晚还有事。” “什么事?” “意涵那么小,我不能放他一人在家里。” “不是请有保姆吗?” “保姆前阵子请假回家一直没来,所以就没再请了。”保姆再好,终究抵不过母亲的责任。 他语气有些不快:“江琳琳,在你心目中,儿子是否重于一切?” 我微笑,看着后座的意涵,他正乖巧地坐着,不时听我讲话,“天底下没有哪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 “是么?但当你遇上爱情时,哪一个是你的首选?”他问。 我心里一颤,“这个问题请恕我很难回答。”到目前为止,我还没遇上,所以不愿去想。 “如果有个人愿意接受你却不愿接受你儿子,你是否还会嫁给他?” “不会!”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没再说话。 我也不愿多说,在拥挤的路口,单手掌握方向盘还一边讲话,确实需要高明的本领,正待结束通话,他又开口了:“江琳琳,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接受你和你儿子,你就会嫁给他吗?” 差点与前方的车辆追尾,我吓出一身冷汗,恼怒地道:“不说了,我正在开车。” 第三十七章 风波(一)修改 不愧为母子,同样高傲不可一世。 不过,姚千帆比她好太多,就算高傲但不会表现在面上,他是插了鞘的利刃,在没有出鞘之前,还是无害的。 * 头一天还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可隔天已是阴雨绵绵。 已是中秋季节,天气时热时冷,昨天还能穿着单薄长衫,今天恐怕非得披上一件外套不可。 望着天空,仍有朵朵乌云笼罩,让整个天穹变的阴沉黯淡,一如我的心情,今天是楚昭洋父亲的生辰,主管A城建设与经济的市委副书记,在本城也是举足轻重的官儿,相信今天前去祝寿的宾客们还包函了那些让我不愿再见的人。 心情蓦地低沉着,怎么也好不起来。 看着窗外沥沥细雨,雨幕里仍有来去匆匆的行人,车辆开得飞快,溅起跳边的水花,溅在行人身上,惹来一阵低骂后,又行色匆匆地走开了。正是上班高峰,都在为生计而努力奔波,没有空闲也没有本钱与开着名车的车主计较这些事儿。 蓦地叹口气,我虽算不大富大贵,但前夫给的赡养费已足够吃穿不愁一辈子了。就算不工作,也不必像楼下这些行人一样,顶着严寒酷暑上班。LUSH涨了一轮工资了,整天开心的不得了,那灿烂得意的笑容仿佛已忘掉以往的伤痛,可仍然要为生计奔波而努力。不由感激起楚昭洋,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是否也和LUSH一样,过着披星戴月的艰辛日子? 九点,楚昭洋又打来电话崔我,我说快了,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衣服品味质疑起来,今天,我该穿什么衣服? 在镜前磨蹭了半天,衣橱里大多都是裙子,我也喜欢穿裙子,连衣裙、大多及膝的,露出一截粉白玉腿,要不就是带皱褶的短裙。今天的寿宴不比往常,看来也只能选择裙装了。 白色,不太好,带有孩子在身边,不太妥当。 红色的,太过招摇,黑色---马上剔除。 太过休闲也不太好,但太过浓重也不太适合,选来选去,等床上堆满了成山的衣服时,这才发现,我把今天的寿宴看得太过了。 有些怔忡,只不过是前任公公的寿辰,我何必要紧张? 就算今天穿好了,穿对了,让所有宾客眼睛一亮,又能怎样? 心里突然升起自嘲,看来我也和一般女人一样,都有虚荣与显摆的心思,只不过一场寿宴,又不是去参加选美,何必顾忌这个又顾忌那个的。太不像我的个性了。 抛开心头的阴霾和烦恼,我选了件淡蓝色的EPISODE及膝裙,柔和舒适与优雅于一身,时尚雅丽的设计日夜皆宜,是上次与李太太SHOPPING时看着喜欢,就买下了。主要为迎合现都市女性急促的生活节拍。这件飘逸的及膝风格是端庄大方而又时尚俏丽。倒也合适我,参加前当官的寿宴,也不算失礼。 把长长的乌发高高盘成髻,再插上许久未用到过的镶细钻的梅花簪,额头斜梳着的刘海用保湿直喱定型,看上去成熟妩媚,颊边再垂下几绺秀发,用细电卷弄成卷,垂在额边。脸上化上淡妆,淡蓝的眼影与衣服相形得益,再在上眼皮上抹了层时下流行的闪光粉彩,使得眼睛看起来晶亮而有神。还算好看的嘴唇涂了桃红色不沾杯口红,再上了唇彩,画了唇线,看起来嘴唇饱满又性感,晶亮剔透。耳朵脖子挂着的饰品皆是以清淡素雅为主,在镜中转了圈,确定没有疵漏,这才满意地笑了。 当来到楚家时,宾客们几乎都到齐了,举凡市政府里当官的都来了,还有A城叫得上名号的董事长、各公司的代表,及一些合资企业的CEO,单看沿伸到外边数里长的名式名车就知道我这位前任公公在A城的势力与威望。 当我的红色凯迪拉克停到车流末尾时,后方又来了车辆,停在我身旁。一名中年男子下了车,打开后座车门,恭敬的样子,看得出此人是位司机。 从里边下来一位穿着贵气的妇人,她描绘精致的脸孔看了我车头的标志一眼,又瞟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太过犀利,以至于我不得不把目光看向她。黑色劳斯莱斯,在A城,能开这种车子的富豪廖廖无几,想必眼前的妇人身份不同寻常吧。看了她一眼,五十上下的年纪,尽管保养得当,但那眼角处的点点细纹仍是出卖了她的真实年龄。 那妇人已经踩着优雅的步子从我身旁经过,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我对香水不是很在行,所以不知是什么牌子,不过,闻过后,意涵蓦地打了个喷涕,声音响亮极了,鼻涕溅到那妇人精致的裙摆上。 意涵与他父亲一样,对过浓的香水过敏, 那妇人倏地侧头,看了黑色裙摆一眼,上边有意涵喷到的鼻涕,我忙说声对不起,从包里掏出面巾纸替她擦拭,她后退一步,道:“不用了。”她从自己提包里拿出纸巾轻轻拭了拭,眼睛瞟了我一眼,“以后教育孩子打喷涕要注意些,不要对着别人打。” 其实这妇人神情倒不是那种盛气凌人的那种,可那语气却让我听了不舒服,好像在指责我没把孩子教好似的。 我冷冷地道:“多谢夫人的提醒,如若夫人换个香水就不会被喷鼻涕了。”这妇人虽然没有盛气凌人,用鼻孔看人,但身上天生的高高在上的气势总让我不舒服。或许这就是仇富情节吧。 她赫地回头,眼睛微眯,冷声道:“你说什么?” 我看着她,这女人身上的衣物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以我多年的豪门经历来看,穿着看不出牌子的富豪,身份却更是超群,她的眼神如利刃,神情太过高傲,一种长期养尊处优受人敬畏而生出的逼人贵气,使人不敢直视---直觉告诉我,眼前的妇人身份不同寻常。 “我只是在与我儿子说话。”冷冷看着她,从司机看我的眼神,我已大概猜出这女人的身份了---很有权势的那种。 她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轻蔑:“怎么没见到孩子的父亲?” 不待我开口,她又说话了:“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说着转身而去。 我愕然,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江小姐。”有人叫住我。 我转头,是那名妇人的司机,我看着他,觉得他有些面熟。 他朝我笑笑:“不认得我了?前些天晚上,您和姚先生同坐一辆车,还是我开的车。” 我恍然,他是姚千帆的司机,那么,那妇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 淡笑,不愧为母子,同样高傲不可一世。 不过,姚千帆比她好太多,就算高傲但不会表现在面上,他是插了鞘的利刃,在没有出鞘之前,还是无害的。而她,则是没有鞘的利剑,从开始就给人尖锐的感觉,使人不敢亲近。 第三十七章 风波(二)修改 我想,排除私人感情,就纯碎个人而言,我心底确实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最终也后悔了,后悔与我离婚。女人的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 * 下过雨的道路格外清晰,没有一丝灰尘,只是走在路上,会溅起无数细小水渍,身怕鞋跟会溅起水渍弄脏裙子,我与意涵走得极慢。 走近楚家大门,西装革覆的楚昭洋正立在门口,他与那名妇人说了话,微微欠腰迎她进去后,他看到了我,大步朝我走来。 “爸爸!”意涵挣脱我的手,跑步奔进他怀里,楚昭洋抱起他,放在手中打着转,惹的意涵格格直笑,那笑声痛快纯真,还带着无法克制的幸福与满足。 眼睛有些湿润,不管楚昭洋以前对他如何冷漠,但父子天性,仍是牢牢地牵引着他们体内流淌的相同的血液。 “爸爸,妈妈今天给我穿了小西服,说今天是爷爷的生日,我要做个小绅士,你看我这衣服好看吗?”意涵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非要他评论。 楚昭洋看了一眼,意涵小西装、小领结。看上去像个贵族小绅士,他的小平头却在额前留有一绺稍长的头发,用吹风机往上吹,然后再打上直喱水定型,看上去又帅气又有个性,这小子曾在镜子前转弄了半天,就是舍不得离开。大概是很满意这身装束,此刻已如现宝似的要父亲夸讲。 “意涵今天好帅,比爸爸还帅。”楚昭洋毫不犹豫地夸着他,然后放在地上,看着我,深深打量着我,目光微闪,微笑:“今天好漂高。” 我淡笑:“还不是老样子。” 他看着我手头的盒子,“这是---” “这是给令尊的礼服。”我把另一个小盒子递给意涵,道:“意涵乖,这是你亲自做替爷爷做的礼物,等会你可要亲自送给爷爷,知道吗?” “知道,妈妈。” 意涵接过,现宝似的要开,对楚昭洋道:“爸爸,你看,这是我亲自剪的松树剪纸,代表着绿树常青,也像征青松挺且直的寓味,爸爸,好看吗?” “好看,意涵好厉害,是谁教你的?”他的目光看向我。 “是妈咪啦,妈妈说,爷爷生日,要亲手做的才能表现出真心实意。爸爸,爷爷会不会喜欢?” “会,只要是意涵送的,爷爷肯定会喜欢的。”他牵着他的手,向我笑道:“你把意涵教导的很好,谢谢你。” 我睨他一眼:“他是我儿子。”母亲不教儿子教谁去? 他深深地看着我,目光闪动着我不解的光茫:“听说你在做形像顾问?” “嗯。”工作上的事,与他并无交集,我不愿多说。 他看着我的衣服,赞道:“这身衣服很漂亮,很舍适你的气质。你的妆容也很好看,恰到好处。” “谢谢!”形像顾问如若连自己都打理不好,还能服务顾客吗? 他又道:“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 “你只做女性顾客的生意吗?” “你到底想问什么?”我看他。 他笑笑,笑容落寞:“以前是我不好,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有绝佳的手艺,每天还替我搭配衣服,这些看似简单的搭配却还有许多学问在里头---你走后,我可是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 我笑,淡淡的,“适应了就好。” “不好!”他看着我,目光灼灼,“琳琳,其实,我们真的可以重新来过。” 我低头,不愿看他的眼神:“现在谈这些,恐怕不太恰当。” “你说的对,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好多宾客都来了,走,我们先进去,他很想念意涵呢。” 他抱着意涵,穿过庭院,来到客厅,诺大的客厅容不下太多的宾客,只有一些重量级人物围坐在一起,好多客人都在庭院的坐位上坐着,他们看到楚昭洋,纷纷打着招呼,当看到我后,就议论纷纷起来。人太多,听不清众人的议论声,不过,我想大致都在说我,都离婚了,还又跑来,肯定不安好心。 客厅里坐着的都是A城政商两界的重要级人物,看到楚昭洋怀里的意涵,纷纷夸着,楚昭洋的母亲看到意涵后,飞快起身抱过他,口中直呼:“意涵乖宝贝,终于来了。” 意涵也很乖巧,脆脆地叫了声奶奶后,又溜到他爷爷身边,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他,声音清脆地道:“爷爷,祝您生日快乐,寿比南山。” 楚昭洋的父亲六十岁的人,却保养的很好,一点也看不出老态,乌黑的短发,笔挺的西服,长年在官场侵淫,已练就出庸容的气度,威严的眸光,他把意涵抱在怀里哈哈大笑着,接过他递给他的礼服,笑容更深了,其他客人纷纷说着夸讲的话。 有人发现了我,纷纷问着:“这位就是你的儿媳吧,真漂亮。”有些消息不灵通的人如是说。 楚父看到了我,朝我点点头,脸色却是带着不自在。 我上前,把手中的礼盒双手递给他,是当代画家李苦禅的青竹图,他吸取石涛、八大山人、扬州画派、吴昌硕、齐白石等前辈技法,笔墨雄阔,气势磅礴,自成风貌。传世作品有,《盛荷》、《群鹰图》、《兰竹》、《芙蓉》、《秋节风味》等。这些传世作品我不可能有能力买到,但能买到该作者的青竹图也算是幸运了。 青竹图,现在当官的都喜欢被世人称作为青松挺竹坚柏,寓意坚韧挺拨,清廉而本朴,中通外直,宁折不弯。 以“未出土时便有节,及凌云处尚虚心”来代表当官的心性高洁,这位副书记挺好书画,送这副附风作雅的玩意,他肯定喜欢。 我恭敬有礼地道:“伯父,祝您生日快乐。送一副李苦禅的‘青竹’以表寸心,望伯父心性如竹,挺直坚韧。” 他接过,很开心的模样,直夸我对他的胃口,不若一些人,总是送钱送礼的让他心烦。 他的话一出口,又惹来在座的人夸讲,直说他心性高洁,清正廉明。 在坐的全都是高官或是本市有名的人物,我生怕说错话,就一直微笑以对。 “咦,楚老,这是您孙子吗?” 我顺着声音处望去,有些讶然,居然是刚才在外边碰到过的那位贵妇人,在场清一色的男人,她是唯一的女性。 她也正看着我,脸上毫无表情。 楚昭洋的母亲接过话来:“是啊,叫意涵,快六岁了。姚夫人长年在国外,还未见过吧?”她搂过意涵,非常爱怜的样子。 她果真是姚千帆的母亲,我这才发现,她与姚千帆面部轮廓有些像,尤其那双眼睛,时而锐利,时而高傲,让人不敢直视。 姚夫人淡笑,笑容是矜持淡然:“多可爱的孩子啊,楚老真有福气。”她话锋一转,看着我,目光如剑:“这位是?” 一时沉默!众人面色各异地望着我与楚昭洋。 意涵的奶奶也有些不知所措,现在离婚这事儿再是正常不过,可要是摊到楚家,就有些挂不住面子了。 我淡笑:“抱歉,我与昭洋已经离婚了,现在已不是楚家的媳妇了。今天带意涵来替他爷爷祝寿的。” 姚夫人目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看了楚昭洋,挑眉一笑:“昭洋,你也真是的,这么漂高的媳妇也舍得离婚?” 楚昭洋看着我,目光深深,对说话的人笑道,意有所指:“姚伯母,我已经够后悔了,您还在我伤口上抹盐。” 楚昭洋的话换来了活跃的气氛,打破了沉寂,众人七嘴八笑地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喜欢折腾,动不动就闹离婚,离婚后呢,又后悔的不了得。我看你啊,就是身在福在福中不知福。” “就是,昭洋,趁现在赶紧去复婚吧,你和琳琳郎才女貌,堪称金童玉女,离了真可惜。” “楚老,您呢?您也希望他们复婚吧?” 楚父淡笑,模棱两可的:“年轻人的事,我一向不管。” “对对,我们都老啰,也管不着年轻人的事。” “对啊,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还会听从父母的安排。” “---” 我不想再呆了,这些当官的,经商的,一个个打着官腔,也听不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拉过意涵,对他们歉然笑道:“抱歉,我带意涵出去了,不打扰各位了。” 身后传来楚昭洋的声音:“爸,各位世伯世叔,我也出去了,你们慢聊。” 楚昭洋走近我,道:“你也累了吧,要不上楼去休息一下?” 我看着庭院里的人流,大多都是陌生面孔,他的父亲第一次过寿,前来的都是政商两界的重要人士,我都不太认识,呆在一起只会徒增不自在,于是就点头:“好,如果不麻烦的话。” “一点也不麻烦。”他的手搭在我背上,我朝旁边闪身,对上他僵硬的手,解释:“抱歉,咱们都已离婚了,我想,还是保持些距离好。”虽然在场宾客男人居多,但贵妇人、千金小姐也挺多,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如毒剑般,我可不想被误会。 不敢看他的神色,我领着意涵来到二楼。 二楼也坐满了人,大多都是楚家的亲戚,清一色的女眷,看到我们后,神色各异,不过,我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带着漠视与不屑。 别开眼,尽量不去看她们。 “昭洋,我听说你与她已经离婚了,怎么她又来了?”说话的是楚昭洋父系那边的表妹,我记得她父母是经商的,在本市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楚昭洋看了她一眼,沉着脸:“不关你的事。是我叫她来的。” “真的是你叫她来的吗?”她不信,目光犀利地盯着我,语气轻蔑:“该不会是她自己要来吧?” 楚昭洋冷冷地看着她:“那么你呢,我也没有请你,你怎么也来了?” 那女孩被他一阵挖苦,怔在那里,脸气得通红。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我毫不理会,拉了意涵上了三楼。 跟在楚昭洋后边,是朝三楼左边的方向走去,忙道:“你就带我去客房吧,这里好像不太方便。”我记得这是以前我与他的卧房。 他望着我,“客房也住有人,就在我们以前的卧房休息吧。放心,都没怎么变化的。” 我低头,躲过他烛热的眸光,道:“那我还是下楼去吧,肚子有些饿了。” 肩膀被箍住,我抬头,看到他激动的眸光。 “琳琳,何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呢?” 我挣开他的手,“别这样,我们都已离婚了。” “可是,离婚后复婚的人也不在少数。”他马上接过话,“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再给我一次机会,琳琳。” 我摇头,苦笑:“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当初你之所以与我交往,只是想玩玩爱情游戏,对吧?” 他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我自嘲一笑:“可惜,我却当真了。所以硬逼着你娶我,让你我都后悔莫及。你好不容易摆脱我了,何苦又要来招惹我。” 结婚后,他对我是那么的冷漠,虽然谈不上仇恨,但我知道,他一直是恨我的,恨我以孩子逼迫他,更恨我利用他的父母来逼他娶我。楚家不是一般家庭,在私生活上绝不能有任何不利的绯闻。 五年前,他还年轻,一切都要靠父母,所以对我格外容忍。但渐渐地,他开始在集团里崭露头角,直到后来慢慢在公司里站稳脚步,在商界有一席之地后,就开始在外边与女人鬼混---我想,这是他以此来报复我的行动。 他的第一个绯闻对像是他美丽迷人的秘书,被我大吵大闹一通后,被他父母狠狠刮了顿,表面是收敛了,可在无人时,更是恨我入骨。不然,不会有小三儿一个个地找上门来耀武扬威,到最后向我逼宫。 他垂下眼睑,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当初是我太幼稚,让你伤透了心。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面无表情,他急了:“真的,琳琳,我保证。其实,我与那些女人并不若你想像中的那样---与你离婚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其他女人来往过。” 当前夫向前妻说这种话时,下堂后的女人会是什么心情? 我想,排除私人感情,就纯碎个人而言,我心底确实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最终也后悔了,后悔与我离婚。女人的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 第三十八章 风波(三) “姚千帆?”众人惊呼。 一道道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我,我心里一沉,终于明白这女人打什么主意了。 * 就个人而言,楚昭洋这番话确实让我心情大好,但也仅仅是因个人而已。 他的意思我再明白不过了,他与外边的女人鬼混,到底有没有打破底线不得而知,通常说这种话的男人,还是挺招人喜欢的,至少,他已痛改前非了。他当初只是为了报复我,想摆脱我,只为了近快与我离婚才使的下下策。 他这样说,我是不是该感动,或是该松口气---因为他并未背叛我! 他也说了,他现在后悔了,要重新追求我,我是不是该感激涕零,打他一巴掌,踢他一脚,然后扑进他的怀抱,哭诉我的委屈与不平。或是大声嘲讽他,终于后悔了,可也太迟了,因为,我已不再爱他。 不,我什么也没有做。 离婚了,但双方还有孩子维系着,既然不能再在一起过日子,那么,关系就更不能搞恶。 我看着他,淡淡地说着:“我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是,还有一句话叫覆水难收。” 他瞳孔紧缩。 我叹口气,避开他的目光,道:“或许你还未了解我的脾气,当初我一意孤行要与你结婚,确实是因为我爱慕虚荣。但是,就算我对你存有功利思想,但也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可惜,这七年来,你不屑要我的感情。所以,我只能收回。” 看着他张嘴,我又飞快地说:“但当我下定决心收回这段感情时,那么,我就再也不会回头了。”他脸色灰败,天空不再阴沉,开始亮开来。可他一双黝黑的眸子却是幕色重重的黯,眉宇间尽是无尽落寞与阴霾。 不忍看他的神情,我低头,对上意涵纯真的大眼,他的小脸上写满担忧,无辜又不解地看着我,“妈妈,你与爸爸在说什么啊?” 我弯腰,牵着他的手,勉强笑道:“意涵乖,妈妈是说,就算妈妈与爸爸分开了,但你仍是妈妈最爱的宝贝。” 意涵脸色忽变,“妈妈不能和爸爸在一起吗?” 我沉默,坚定地摇头:“意涵,不是每个爸爸妈妈都非要住在一起,你明白吗?爸爸和妈妈 因为没有感情了,所以不能在一起了。” 他小脸写满委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妈妈,我和爸爸都需要你,你留下来,好吗?呜,妈妈,我不要你和爸爸分开。”他搂着我的腰,哭的好不伤心。 我不知所措,只能无措地看着楚昭洋。 他的目光隐隐升起希冀,“琳琳,看在孩子的份上,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毕竟意涵还这么小,父母的离异,会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损害的。” 我冷笑:“楚昭洋,现在再来说这些岂不嫌晚?”他不说还好,一说就抽出积在心底深处的怒火,汹涌喷发。 “现在才来心疼他,当初你是干什么的?意涵小的时候,他多么渴望父亲抱他,陪他讲故事,陪他玩,可你呢?你又在干什么?以前,你对他那么冷漠,对他不闻不问的样子,我想,继父都比你做的好。” 他望着我,伸手拨弄了我前额的发丝,“我想从现在起,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应该还不算晚。” 我后退,避开他的手,咬牙,这男人,明明是错误方,可他的神情好像我才是狠心抛下他的女人似的。 他也不像一些男人会痛哭流涕求得女人原谅,可他这副愧疚加可怜的神情比那些男人更是可恨。不过,凭他的身份和处的环境恐怕也做不来那种有失身份面子的事吧。 “妈妈,不要离开我和爸爸啦。”意涵也抱着我的腰,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大眼还泡着两把泪,我心一软,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瞪着楚昭洋:“以后不准再拿大人的事让孩子知道。” 他无辜地道:“你看,就连意涵都要你留下来,你这么疼他,就不能为了孩子委屈一下吗?”他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子压迫着我,“琳琳,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后退一步,瞪他,这个无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霸道了。他的语气和动作仿佛是恶霸对可怜巴巴的绵羊说着:“小美人儿,还是从了大爷我吧。” “琳琳---”他又逼近我一步。 我再后退,楼下响来脚步声,赶紧道:“我再考虑考虑,快开饭了,我们还是下去吧。”说着拉着意涵的手急急朝楼下走去。 楼梯上迎面走来一个中年女人,我认得她,是楚昭洋的婶婶,在一间大型国有企业做中层。 叫她婶婶好像已不太妥当,就朝她微笑一下算是打招呼,然后扯意涵意叫她五奶奶。 她看了意涵一意,笑了:“意涵乖,又长高了不少。”她摸了摸他的头,很快就收回手,看着我,道:“琳琳啊,听说你与昭洋离婚了?” 我点头,牵着意涵的手下楼,与这位五婶交集不多,但也知道她是个精明的女人,能在大型国有企业坐上中层管理者的位子,也算是能人了。 楚家的女人,个个都厉害。而嫁入楚家的女人,家世都不错。只有我是个异数,所以在她们面前,总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五婶拦着我,道:“其实,我看得出来,昭洋的父母对你还是挺满意的,有打算复合么?” 我望着她,不明白她问这个干嘛。 她笑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而已。” 我淡淡地说:“其实单身的日子也挺不错的,无牵无挂,无拘无束的。” 她声音陡亮:“这么说来,你不打算与昭洋复合?” 我看着她,与这位婶婶从来没有过多的交集,至多见过面打个招呼,偶尔过节时团聚在一起时,招呼一下。谈不上亲密,也谈不上厌恶,楚家的人一般不会把喜恶表现在脸上。包括楚昭洋,对我设计他与之结婚,对我倒没表现出过度的厌恶。可能身于官宦之家,所以早就戏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吧。 “五婶,这么希望我与琳琳复合?”这时楚昭洋也下了楼,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我道:“你们聊,我下楼去了。”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昭洋,我单位同事的女儿,才刚从国外毕业回来---” 下了楼来,从星级酒店里请来的服务员已开始忙碌了,大多客人也开始就坐,我四处扫了眼,都是些达官贵人,还没碰到熟人。 客厅里只摆了三桌,其中还包括姚夫人,她与楚寿星同坐一桌。看得出其地位的超然。她也看到了我,目光淡淡的,随即从容别开眼。 我收回目光,这三桌客人想必是政商两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与之吃饭恐怕会消化不良,于是就牵着意涵走出客厅,准备在庭院里用餐。 “琳琳,意涵,来我这边。”紧挨着大门的一桌,已有人叫住了我,向我招手。 我转身,看向婆婆那一桌,清一色的女人,全是长辈们,一个个珠光宝气的,也有一些我认得的,其中有三四位还曾是我的客户,也是婆婆公司里的大客户的太太,还有几名我不认识,人家未介绍,我也就装着不知道。不过,最让我吃惊的是,王氏母女也赫然在座,王青仪也看到了我,脸色赫然一变。 王青仪的母亲,叫什么来着,王颖吧,不若昨天看我一脸痛恨脸色铁青的模样,看我的目光淡淡的,身上的白色针织镶碎钻披肩与黑色低胸V领长裙,妆容恬静,细眉亮眼,一派庸容贵妇人形像。 我目光沉静,这对母女一个目光辛辣不怀好意,一个面沉似水看不出心思。年龄层次也决定了个人的厉害与修养,这对母女,今天不知又要生什么事端出来。 犹豫着要不要与婆婆同桌,婆婆再次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牵着儿子的手走向她们,太太们让出两个座位,我让意涵紧挨着婆婆入坐。 众太太们看着我,七嘴八舌地说着,有的赞扬,有的讽刺,有的不咸不谈地与我拉闲话家常。 “你就是江琳琳吧,楚家的前任媳妇?”讽刺的声音大多包函了轻蔑与幸灾乐祸,通常如此直接说话的,背景一般都是暴发户或是才跃上龙门特有的得意劲儿。要不就是豪门大户最是不能忍受门不当户不对的灰姑娘跃入龙门的批叛与鄙夷。 “楚董,江小姐长的这么漂亮,令公子怎么舍得离婚呢?”很含畜的讽刺,通常文化程度挺高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说出如此有水准的话---明褒暗贬。 “哎呀,意涵长的好帅啊,二十年后肯定是个小帅哥。”带着奉承的话与楚家肯定带有利益上的往来。 “江小姐,我听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对方的笑容满满当当,倒看不出人家的心思了。于是,我只能说:“过讲,您太客气了。” “听说江小姐在和田工作室上班,还是形像顾问啊?”有人带着疑问的语气。 我朝她笑笑:“是啊,请多多指教。” “江小姐不是与昭洋离婚了吗?怎么还好意思来?”如此直接说话的人,除了没脑袋的王青仪外,不作第二人想。 我看着她,今天她打扮特抢眼,夸张的火红色大流浪卷发,耀眼的亮彩眼影,描绘别致的红唇,浓妆淡抹,身上的桃红色瓦伦蒂诺,富丽华贵、美艳灼人。这身衣服倒挺符合她的个性,张扬,奢侈。桃红色与雪白肌肤非常相衬,纯然的张扬与艳丽。 我看着她,这身衣服真的穿对了,替她增添了不少魅力分。看好几脸上的挑衅与眼里的阴冷,淡淡一笑:“离婚了就不能来吗?王小姐这话可就有些过分了。” “我过分?我怎么过分了?大家几时听过离婚的前妻还跑来替前任公公祝寿的?”她左右看了看,众人一副看戏的神色,更是得意,却被其母拉住。 王颖拍她的手,低喝:“住嘴,青仪,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身上哪有淑女该有的影子?看来是我平常太过宠你了。”她板着脸训斥了王青仪后,转过头来,朝我歉然一笑:“抱歉,小女被我宠坏了,说话一向口无遮拦的,江小姐请勿见怪。” 这女人倒是把贵妇人形像演秩的滴水不漏,如若不是私下见到她张扬跋扈的样子,还真被她骗过。不过,就算明知她只是在演戏,我也只能陪着她演下去。 我淡淡一笑:“王小姐说的是事实啊,我怎会怪罪呢。”低头看了意涵一眼,微微一笑,看着面无表情的婆婆,笑:“我与昭洋确实离婚了,但意涵可是楚家的子孙,我带孩子来替他爷爷祝寿,难道不应该么?” 婆婆点头,道:“是啊,就算离婚了,但总有孩子,总是要来往的。” 王青仪冷哼一声,小声咕哝着什么,声音太小,没有听清楚,不过看她身旁一位太太脸色微变的模样,这女人肯定不会说好话。 王颖脸色沉了下来,斥道:“青仪,你太不懂事了。人家江小姐与昭洋本就无任何瓜葛了,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当心人家的男朋友找你算帐。” 一位太太“咦”了声,看着我,问:“江小姐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江小姐长的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那才是怪事呢。” “琳琳,你真的有男朋友吗?”婆婆问我。 我眯眼看着王颖一眼,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几时有男朋友了? “没,我现在暂时还没有男朋友。” “呵,江小姐是不是还想念着昭洋?”一位太太如是说。 “我看昭洋对江小姐好像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说不定,这小两口还有戏呢。” “刘太太,你这句话就可说错了。”王颖瞥了我一眼,唇角似有似无的冷笑,“人家江小姐眼光独到,她找的男朋友条件可一点也不输给昭洋。” “哦,是真的吗?” “那是当然,姚氏企业的董事长,刘太太应该听说过其大名吧?” “姚千帆?”众人惊呼。 一道道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我,我心里一沉,终于明白这女人打什么主意了。 第三十九章 风波(四) 王颖脸色难看极了,王氏规模也不算小,但再怎么嚣张,她大概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 * 姚千帆今天没来,但她的母亲来了,正在里头用餐呢,这个女人给我的第一印像就是冷傲,贵气十足,拒人千里之外,不是易相处之辈,如果没有点身份的人恐怕连瞧都不会瞧上一眼。刚才与她说了一句话,感觉此人是有钱人中最典型的贵族人物---表面冷淡有礼,骨子里肯定鄙夷极了。 如若让她知道我与她儿子有一腿---蓦地打了个冷颤,不敢想像了。 目光与王颖汇合,她脸上淡淡的,贵妇人特有的冷淡矜持,只是眸光却冰冷一片,我一直知道,这女人不会简单放过我,但没想到,她会打这种主意。 “江小姐,你真的与姚千帆交往吗?”有位太太问我,目光古怪。 我没有过多的心思去研究她的古怪之处,只是心里思忖,决不能把与姚千帆的事儿摊在大众面前,不然,今后,肯定麻烦事儿一堆堆。 “江小姐,说话啊?” “咳,蒋太太,你呀,难道不知道江小姐正在害羞么?”王颖取笑她,目光似有似无地瞟来,“姚千帆可是A城众多名门淑媛中意的金龟人选,却被江小姐捷足先登了去,不知要伤多少淑女心。” 王青仪声音夸张地叫道:“原来,千帆新任女友就是江小姐你啊?”她看着我,目光恍然大悟,冷哼一声:“怪不得,那天在市长夫人的舞会上,千帆对我都爱理不理的,原来是被江小姐给迷住了。” “青仪,你这句话就不对了,男未婚,女未嫁,虽然你与姚先生交往在先,但谁叫你不把人家看紧一点,现在与江小姐走到一起,也只能怪你魅力不够。” 王颖这话的目的我岂会不知,只是可叹如此厉害的女人却生了个不中用的女儿。 我深吸口气,不理会众人投射而来好奇又鄙咦的目光,我与王青仪的不对盘,在这些太太们眼里也不是新鲜事了。现在又被王颖隐隐指出我抢了她女儿的男友,暗讽我是凭狐媚手段勾引了姚千帆。一个正常的大男人,正直青春年华的美人儿不要,偏要与我这个离了异又带有孩子的女人在一起,说出去,肯定会说我的不是,不知使了多少狐媚手段。 这女人的恶毒心肠可胃一箭双雕,她在告诉大家,王青仪针对我说出的一番不礼貌的话只不过因为被抢了男友而心生不满与嫉妒,是值得原谅,而与修养无关。另一方面却在告知众人,我凭狐媚的手段抢了她女儿的男友,是不要脸的狐狸精,第三者。 如今这社会第三者已经很寻常了,但这些富太太人的老公,哪一个没有出个轨,以至于她们异常痛恨第三者。当发现我就是她们口中的第三者时,群起而攻之,不需王氏母女动手,我就会被这群女人的口水淹死。 好恶毒的计谋!这王颖当真不愧为厉害人物,只凭一张嘴就把人心玩弄于鼓掌间。 只是,我自认没有挡到她的财路,也没有破坏她的家庭,她又何必死死揪住我不放? 不过,我也知道有书上说过,女人心海底针,是不能用平常心看待的。 “江小姐,怎么不说话?”有人问我,目光尖锐。“是不是你真的抢了青仪的人?” 婆婆也看着我,脸色微变。 我深吸口气,淡笑道:“没有的事,王小姐太瞧得起我了,连青春靓丽的王小姐都无法拴住姚先生的心,更何况是我?”明褒暗贬的话谁说不来?表面夸讲王青仪美丽年轻,其实还不是讽刺她被姚千帆甩掉。 王氏母女脸色一变,我冷笑一声,你们当真我是吃素的不成? “是么?可青仪说那天舞会后,姚千帆把你带到他的住处去了。”王颖依然一副贵妇人特色,说话不紧不慢,不怒带笑。柔柔的,软软的,却如刀子一般划过我的心窝,让我不得不集中十二万分心神对付。 我淡淡一笑:“姚先生很有绅士风度,他见我的脚崴到了,所以就主动送我回去,他还打了电话给我堂兄。” 王颖脸色一凛,又要说话,我飞快地打断她的话:“江夫人,你问这些干嘛?请恕琳琳无礼,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与您可没有熟到把自己的私事告诉给您的地步吧?” 她脸色一变。我又道:“我知道江夫人爱女心切,令千金被姚千帆甩--哦,是与姚先生分手,心里很不痛快。所以对与姚千帆交往的女人都很痛恨,这点我能理解。但是,我与姚先生真的没什么,不信,您大可亲自去问姚先生,江夫人,您也是女人,应该知道,流言对女人的可怕性。那天王小姐跑到我工作的地方大吵大闹,已对我工作造成很大的不便了,希望夫人能好好开异令千金,希望她不要再做出损人不利已的事来。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搓背脊骨。” 我一番话有许多种意思,就看各人见各志了,但很明显,我的话起了很大的作用,一干太太们不再用冷溲溲的目光盯我,反而厌恶鄙夷地瞟了王氏母女一眼。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原来是误会一场。江小姐,抱歉,刚才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刚才那位质问我的太太很快就向我道歉,我微笑,毫不在意:“没什么,只有误会澄清了就好了。”看了脸色铁青的王颖一眼,意有所指:“不过也幸好把误会澄清了,不然,平白背上第三者的名称,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把第三者说得极重。 王颖脸色倏变,目光如毒箭般射来。 我不痛不痒地耸耸肩,我婆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氏母女,接过话道:“琳琳说的是,现在流言还真是可怕,一不小心沾上,还真是要命。江太太,以后可要多多注意些,琳琳虽不再是我儿媳妇,但总也是我孙子的母亲,我可不希望让无尽的流言波及到我孙子。” 婆婆是楚氏的董事长,虽然放了大半的权,但影响力仍隆,再加上市委副书记的太太,婆婆在A城比那位新任市长夫人的话还要来得强势。 王颖脸色难看极了,王氏规模也不算小,但再怎么嚣张,她大概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歉然一笑:“楚夫人说的事,都是我太鲁莽了,不分清红皂白冤枉了江小姐。江小请,请原谅。”她看着我,目光真城极了。 我笑:“算了,都是做母亲的人,爱子心切,无足挂齿。”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可我背脊却被吓出一层冷汗。如若我反应不够敏捷,恐怕就会被打入万复不劫之地,也不知要怎么收场。 第四十章 争议 她微微一笑,细细看了我一眼,目光隐含着某种深意,我不太明白。这妇人太过深沉,不是那种容易被猜透内心的。 * 里头一看就不简单的姚夫人,不怀好意的王氏母女,还有其他社会名流,要是传出真被挖出我与姚千帆那荒唐的“协议”,恐怕A城我也不能再呆了。 越想越后怕,一顿饭吃的食不知髓,堪称嚼蜡。吃到一半,我借口吃饱了,独自一人离开桌子。 宾客们都在用餐,男人聚在一起就是论谈生意,无所不能地谈。 女人则道东家长西家短,或是比各自的衣服妆容,比丈夫比下一代比自家产业规模,无所不能地比。 忽然觉得原来豪门也不过如此。这些表面风度翩翩的男人,与贵气庸容的女人们都只不过戴着一张虚情假意的面具而已。隐藏在那一张张气质鲜明的贵族式脸孔下,是否与王氏母女一样,满肚子的算计与恶心? 去了卫生间,才刚关好门,就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清脆地响在地板上,再听到水声哗啦啦地响,大概有人在洗手或是补妆。 楚家底楼有三个公众卫生间,还分了男女双间。 “你今天见到楚昭洋没?长的越来越帅了。看了真喜欢。”一个年轻的女声如是说。 “看到了,可惜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 “听说已经离了,现在又是黄金单身汉了。” “怎么,你想肖想人家?我看还是算了吧,难道你没看到他的前妻也来了吗?” “什么,离了婚还在一起?” “谁知道,不过我听说那女人又后悔了,当初死活要离婚,还分了楚昭洋大部份财产跟别的男人鬼混去了。没想到,人家只是玩玩她而已,现在又后悔了,又来想复婚,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女人。” “那女人还真不要脸,怎么那么无耻。” “何止无耻呢,还下流,我听说当初她就是借着怀孕逼着楚昭洋娶她的,还有----”那女人声音一下子放低,听不清楚。 外边又响来一阵高跟鞋声,于是两个女人便不再说话。 该死,想不到一失足就成千古恨,到了现在还洗不去一身的污点。 从提包里抽出卫生巾,故事弄的很大声,门被敲了下,“有人吗?” 我扬声:“有人!”心里冷笑不已,这些富太太千金小姐自认高人一等,吃穿住行用哪一个不是上上之选,可惜,在别人家里上洗手间也得“受些委屈”了。 换好卫生巾后,拉了抽水马桶,我打开门,很是意外,居然是姚夫人。她看了我一眼,目光微闪。 我也很意外,但基于礼貌,则朝她微笑以示招呼。 她也朝我淡淡含颌,耳朵上别致小巧的玉石型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而左右摇摆,晶亮的光茫,使她本就高贵典雅的气质更增添了无上雍容,抛开个人偏见,这位姚夫人确实很有修养,不管何时何地。纵观今天她的言行,倒是难得的不骄燥,不傲慢,对每个人都是冷淡有礼的态度,礼貌而冷淡,带着疏离与贵气,标准的贵族式风范。 她侧身进去,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我听到一阵抽水声。 我打量着眼前两个女人,脸上是五彩缤纷的妆容,眉宇间是一派的傲气,夸张的首饰,鲜艳另类的服饰,身上是顶尖的名牌,全身上下金光闪闪,好不吸引眼球,可惜,一个紫红色裙装配上紫绿色丝巾,一个黑色丝袜配灰色鞋子,明明是圆脸却偏要穿V字领的礼服,更夸张的是圆脸配夸张硕大的耳环,还真是把一张脸修饰的更加圆、大,像一块煎饼----暴发户特有的气质,就此一家,别无分号。 朝她们扬起笑容,可能是当着别人说某人的坏话,害怕我去告秘,心里有些不自在,也朝我勉强笑了笑。 “我是江琳琳,就是你们口中不知聒耻又不要脸还被外边男人甩掉的江琳琳,很高兴认识你们。” 二人的脸色精彩极了,我心里冷笑,有种报复后的快感,从提包里拿出两张名片,递给她们,道:“我是和田工作室的形像顾问,如若两位有兴趣可以来找我。”再度打量了她的“奇装异服”,我道:“请恕我直言,两位编造谣言的本领高强,可惜这穿衣的品味,还真有点不敢恭维。”不再理会二人尴尬恼怒的神色,我飘然离去。 谣言止于智者,我更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意涵今天是走不了的,我把他留在楚家,楚昭洋正招呼着客人,看到我,走到我身边:“这么快就吃完了?” 我淡淡地说:“嗯,下午还有事,我先走一步,意涵就麻烦你了。” 他看我一眼,看了被抱在他母亲怀里的意涵,笑了:“再玩一会吧,晚上再走也不迟。” 摇头,“不了,我真的还有事。”奶奶去看望赵蓝阳了,今晚我要去接她回来。听说赵蓝阳今晚就要回B城,好些天没去看过人家,于情于理都要去看望一下。 这时有人叫住他,他向那人说了句话后,转头对我说:“也好,我也不勉强你。路上小心。”走了两步,他又折回来,在我耳边低语:“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 不等我不反应,他又在我唇上印上一吻,听到周边惊呼声,我捂着唇,瞪着他。 他朝我扬起得逞似的笑容,道:“谁叫你今天这么秀色可餐。” 耳边与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被他霸道的宣布弄得恼恨不已,恨恨瞪了他一眼,他举着酒杯朝我遥遥一敬,然后陪客人去了。 我暗自生着闷气,又不愿立在原地受众人投射而来的注目礼和打探。赫地转身,差点碰上一人,是从卫生间出来的姚夫人。 “哦,抱歉。”把人家撞退两步,赶紧道歉。 她微微一笑,细细看了我一眼,目光隐含着某种深意,我不太明白。这妇人太过深沉,不是那种容易被猜透内心的。 与寿星打了招呼,楚父正与同僚们聊得开心,对于我的告辞并未过多劝留,只是礼节性地点了下头,像征性地说了两句,还用商量的语气对我说,“今天就把意涵留在这儿,可好?”我含笑点头,意涵当然要留下。 转身,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了:“你那小孙子那么可爱,你就舍得把孩子母亲身边?” “孩子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非要认祖规宗不成?”楚父不以为然的声音。我心里有感动,这才想起,富豪人家最重视子嗣与面子,哪有让前妻带走的可能? 而我与楚昭洋协议离婚,他们却从未干涉过,想来我还真是幸运。 “楚老,看得出来,昭洋贤侄对这个前妻还念念不舍啊。你怎么不制造点机会给昭洋贤侄?” “呵,小辈们的事,我从不管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微笑,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意涵跟着我,或是留在楚家,并没有差别,凭楚家人的修养与风度,还会虐待他不成? 下午去上了半天班,和田英不在工作室,听同事讲,他在日本的未婚妻又来找他了,不知谈了些什么,好像日本那边出了什么事故,他要赶回去处理。 和田英经常在工作室失终,没有他的坐镇,工作室照常运行,也就不再过问,梁锦又来找我,一脸不甘地对我说,儿子没有带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金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与老婆离婚没道理把宝贝金孙留给前妻带走的。 金彰明年纪不算大,又是时装公司的老总,思想新潮,再加上外头女人已替他怀了孩子,对梁锦生的孩子去留倒不怎么在意,不过金家老太爷可不这么想,皇帝通常都爱长子,才不会同意梁锦把孩子带走。 安慰了她几句,如若真的不想马上离婚便宜那对奸夫**,就先拖着吧,但一定要把自己打理好才是王道。 儿子嘛,跟着金家也不错,只是梁锦与天下母亲一样,离婚时一定要带着儿子,不知是母性刚强,怕儿子在失去亲娘蔽护会被虐待,还是有其他过激心理。对于不能要回孩子监护权一直心难平静。一整个下午,我都在安慰她,母亲没有工作,就算告到法院去也不会把孩子判给她。 梁锦心情好多了,我又安慰她几句,把她安顿在前些日子才买的两室一厅公寓里,我偏好小户型的套房,算得上黄金地段,价位偏高,用商铺收的一年租金再加上我工作一年多的收入,倒刚好够。至今为止,这已是我个人购买的第三套房子了。 “琳琳,这房子是你买的吗?”梁锦看了室内简单的装修,问。 我点头:“你暂时就住在这儿,没事时出去逛街,找份工作打发时间吧,这样就不会东想西想了。”我记得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就算在家呆了十年,但再不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进入婚姻殿堂后,就把相夫教子摆在首位,女人的价值都被她消磨怠尽,不过,现在奋斗也不算晚。 “女人的生活重心不能只把婚姻当成生命的全部,不但要嫁得好,还有活得好,过得好!没有婚姻,你还是你,一定更要活得精彩,不然,岂不着了那狐狸精的道?” “还有,你看看你,虽然穿衣打扮都很有品味,但穿的太过中规中矩,成熟有余而魅力不足,听说过白玫瑰与红玫瑰吗?男人表面喜欢白玫瑰的清纯,但眼光却总是看向艳丽的红玫瑰。” “可是,最终被娶回家的不都是白玫瑰吗?”她不服气地反驳。 我失笑:“确是如此,但你想一辈子都做白玫瑰么?而让红玫瑰把你的男人永远霸道去,而自己却只能干瞪眼吗?” “这--”她直了眼。 “所以,你要改变自己。不是有句话叫,在客厅里是贵妇,在床上像**么,再清纯的白玫瑰,男人也只过一时受吸引,但真正吸引起他们的注意,还是要做个红玫瑰。为了儿子,你不得学着改变。”看着她要张嘴,我马上推出她宝贝如命的儿子。 看得出来,金彰明再可恶,那小三儿再嚣张,为了儿子她都不愿离婚。她死活拖着婚姻不放,我也劝不了,只能让她用三个月时间好好沉淀,我想如若她远离姓金的,再有了自己的爱好,应该不会成天把心思放在那上头。到时候接触面广了,就会想开了。 末了,我又对她说了句:“如果你真想回孩子的监护权,那么你必须有份正当的工作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为了孩子,振作起来吧。” ************************************************************ 下午五点左右,姚千帆打了手机来,我正在通往第三人民医院的路上,没空与他哈拉,只是简短地说了两句就挂了。 来到医院,赵蓝阳看到我后,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他单手接过我手里的保温桶,打开一看,抬头问我:“琳琳,这是你做的?” 我点头,“鲫鱼红枣汤,有助于生血活气。对了,身体康复的怎样?”看他脸色比以前正常多了,带有丝红润,精神也比前些日子好太多。想必伤口复原的很好。 他笑:“还好,医生说已无大碍,只是骨折的地方好的慢些,需要几个月的修养。” 我“哦”了声,问了句:“要回B城修养吗?” 他点头,目光深深:“工作积压太多,爸爸一个人已处理不过来,我还是得回去坐镇。” 我看了他挂在脖子上的手,“你这个样子还能工作?” 他望着我,目光灼热起来:“有你在这儿,我也不想回去。”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我被盯的不自在,忙低下头去,装着替他整理床铺。 “琳琳,”手被抓住,一下子被握的紧紧的,惶然抬头,对上他期盼的眸子,“和我一起回B城,好么?” 第四十一章 尴尬 他脸上浓浓希冀的目光让我心跳加速,忙挣脱他的手,“不,不行,我在A城有工作。”我嗫嚅地解释,“我还有儿子,不能离开的。” 他望着我,眸光黯然,随即又笑了:“你儿子很可爱,其实,把他带到B城上学也不是不可以的。” 手又被抓住,这次是紧紧的,不容挣脱的。 “琳琳,你一向聪明,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和我一起回去,好么?”他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仿佛有着磁性的魔力,带着巨大的旋窝,使我不得不强振心神,控制自己才免于被卷入的危险。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一向是行动派,当初恨我时,恨不能整得我立马从他眼前消失,可如今,喜欢上我后,连掩饰都不必,恨不能立马把我带在身边。 他一向是个极端的人,他能与姚千帆成为朋友,性子也有些雷同吧。 我深吸口气,看着他炯然的目光,淡淡地道:“回去做什么?那里又不是我的家。” “以前不是,但现在是。”他微微一笑,紧抓着我的手不放,“还在记恨着当年的事么?其实,爱之深,恨之切。当初是我太笨,不懂得表白,错把欺负当成追求。” 我看他一眼,他说的倒是轻松,一句爱之深恨之恨就能消除多年积压心头的恐惧与受伤的心灵么?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激你大少爷您对我的欺负么?或是能得到你的青睐,就得对你感激涕零?呵,你有伟大到让我心甘情愿任你欺凌而还把它当作是爱的表现么?我没你那么变态。” 他没有动怒,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我,声音低沉:“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是我不好,等回去后,我会补偿你。” 我冷笑:“把你丢下悬崖,再给你一跟绳子,你心里会感激我么?” “不会!”他回答的笃定。 我挑眉。 他又道:“我会恨恨打你一顿屁股,然后,再狠狠吻你,惩罚你推我下悬涯的错。” 我胀红了脸,“你这个色狼---”我用另一只手掴他的脸,被他飞快捉住,然后被他一带,我低呼一声,跌进他怀里,一双炎热的唇已攫住我的唇,辗转吸吮。 “唔---”我太过惊讶,以至于没有来得及反应,双手抵在他胸前,任他吻过正着,他的唇急切地品偿着我的双唇,霸道地吸取着,双唇被他吻的抽痛,我恨恨瞪他,推开他,不料他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腰,仅凭他一只右手是不能箍制住我,可我又顾忌着他受伤的左手,不敢太过用力推他,却成了他箍制我的好武嚣,他不管不顾地吻着我,舌头开始在双唇上乱窜,他急促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他的双唇吻的很用力,我感觉唇上的唇彩都被他吃掉了,从唇上传来麻麻的感觉,排除对他的厌恶,这人的吻技其实不怎样,与姚千帆那个万人骑千人斩的高超吻技差远了,可他粗鲁中的急切,霸道中的怜惜却取悦了我,他确实可恶,但比起种马似的姚千帆,他又好太多,看他生涉的吻技,我在心里坏坏的想,这人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我正想着,所以忘了反抗,却激起了他的得寸进尺,他的舌头如蛇般伸进我嘴里,与我的舌尖相戏,我居然还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任他吻的更深,更猛烈。 有些晕沉,他的吻真的不温柔,越来越粗鲁,还弄痛了我的唇,可是,我却从这粗鲁霸道中得到一丝快感,晕乎乎的感觉中,耳边响来一阵闷哼,“啊---该死---” 他放开我的身子,右手紧紧捏着包着崩带的左手,俊脸扭成一块。 而我也回过神来,又羞又急,忙退离一大步,心跳紊乱,顾不得看他痛苦的模样,理了理被弄皱的衣服,飞快地跳开几大步,看着他躺在床上,扭曲着俊脸,过了好半天才舒展眉头,苦笑地望着我。 我克制着脸上的羞红与恼怒,冷哼:“活该,这就是非礼我的报应。”用幸灾乐祸的表情掩饰心头的不安与紊乱,该死,我怎么会沉浸在他的吻里。 他以右手撑起身子,蓦地又重重躺在床上,俊脸紧紧皱成一团,右手紧紧握着左手,好似很痛苦的样子。 我顾不得恼恨羞加,箭步上前,焦急问道:“怎么了,又扯到伤口了?” 他原本痛苦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光茫,我心里暗叫不好,却来不及反应,腰肢已被他捉住,我跌在他身上,后脑勺被他压住,使得双唇覆盖住他的唇,他又开始吻我的唇。 我心里恼火,挣扎着,使劲打他,从牙逢里挤出几个字:“混蛋,放开我。” 他的双唇与我有了些许空隙,他双眸对上我恼火的眸子,俏皮一笑:“不放!”说着手掌一压,我的脑袋又被他压在他唇上。 我终于火了,顾不得怕他再度受伤,狠狠咬他的唇,他吃痛,飞快放开我,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不合时宜地打开了, 我们飞快地分开,看向来人,是姚千帆。他看到了我们,惊愕爬满整张脸,我暗叫不好,可他脸色很快就恢复平静。 可我深知,这张隐藏在平静表相下的面孔,内心决对已埋伏了千伏烈焰狂浆,只等汹涌喷发! 他看到了激情相拥的我们,虽然并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可在他眼里看来,就是如此。 我衣衫凌乱,虽然没有露点,但因挣扎整个上衣弄皱了,头发没有凌乱,可垂在两颊的秀发很不合时宜地贴在颊上,原本顾定好的斜梳刘海,已散乱地覆在额上,双唇红肿,脸颊通红----正是从激情里还没恢复过来的煸情想像。 这一刻,只是当事人的纠缠与挣扎,可是在外人眼里,却不是那么想。姚千帆那微眯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心绪,但我知道,这双看似平静的黑眸下,一定隐藏着山雨欲来的风暴。就像04年的印度海啸一样,先是剧烈震动后,海面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海水陡降,很快却汹猛而至,把天地间看不顺眼的一切都淹没掉。 然后,徒增以后发生的许多事。 第四十二章 风雨欲来 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如蚂蚁撼大象,费尽心力想改变命运的方向,可到头来,只是让命运齿轮偏离轨道一丁点距离,最终还是沿着原来的轨迹前行! * A城的夜晚繁华依旧,数不尽的霓虹灯闪烁着璀璨的光茫,这是不分白昼的城市,白日里是一派的冷漠矜持,而到了夜间,则褪去了一整天的忙碌与疲惫,更显狂野,白天里彬彬有礼的人们在酒吧歌舞厅极力发泄一整天的压抑或是快乐。 坐在自己的车里的副驾驶座上,由姚千帆驾驶,我一路沉默着,看着他在灯光闪烁下忽暗忽明的脸孔,心里忐忑着。 他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不发一语,他的侧面是一派的冷淡,双眸直视前方,炯炯有神,看似淡然,却又透出森冷猛烈的锐光,一不小心就会把猎物撕成粉碎。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不知道姚千帆与赵蓝阳私交好到什么程度,只能从他们的言谈里找出珠丝马迹,可惜,还是让我失望了。姚千帆的深沉我早有领教,可赵蓝阳也让我不好捉摸了。 我与他的“奸情”被人打破后,他并未表现出惊慌或是羞赧的神情,反而还落落大方地与姚千帆打招呼,神情淡然。 我心里陡惊,什么时候,这人变得如此宠辱不惊了? 说宠辱不惊好像不太恰当,应该叫面于泰山崩倒于面前而面不改色才是。 姚千帆只是看了我一眼,就与他聊开了,谈话间尽是揄揶与挖苦,他今天前来是替赵蓝阳送行的,手里连礼物都没拧一个,看得出来,他们私交应该还算可以。不若他与楚昭洋的冷淡有礼的相处模式。 头好晕,心绪好乱,他与赵蓝阳说了会儿就告辞了,至始自终,他都没看我一眼,只是临走时瞥了我一眼,那一眼包含着太多太多我不明白的东西。 我被吓住了,心里扑扑地跳。 虽然已经开始后悔与他签下荒唐的“一个月”协议,可是,我却背着他与赵蓝阳“通奸”---他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老天,以他的脾气,我可以想像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 姚千帆走后,赵蓝阳开口了,“琳琳,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我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他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曲起没受伤的腿,虽然穿着病人特制的衣服,但因动作而露出一小截胸膛,再配上脸上俊逸的笑容,性感兼狂放的俊美。 他笑吟吟地望着我:“和我回B城,相信千帆不会不识时务的。” 我猛然一惊,“你什么意思?” 他神色淡淡,眸子却锐利起来,如一只洞察万物的鹰,“你与他,不会有未来的。” 心里不安,我与姚千帆的事,他到底知道多少? 他笑了笑:“身为姚家第四代继承人,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四代看涵养,他在A城算得上是真正的贵族大户。知道什么叫贵族么?说好听点就是高贵典雅,风度翩翩,有修养有涵养,不会轻易与人交恶,亦不会与哪个人走得太近,标准的上流社会的贵族人物。说难听点就是龟毛的难以想像,规矩一大堆,冷漠生疏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对娶妻的要求,虽然不会特意注重门当户对,但家世一定要清白---你知道这个清白二字还包函有哪些吗?”他问我。 我深吸口气,看着他冷静的脸孔,道:“姚家的种种一切,你不必告诉我太多,真的,我也从未想要嫁进姚家。”那个种马似的人物,太过花心,也太过深沉,也不是我能肖想得起的。 “是么?”他低语,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或许你还不了解姚千帆这个人。” 我不语,心里很是烦燥,姚千帆临走时那一瞥,已让我如坐针钻,可为什么他还来插上一脚?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它改变了我对赵蓝阳的保持在脑海十年的死板印像。 以前的他,自私、自大、狂妄、目中无人,还刻薄----凡是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的恶质形像都几乎包含光了。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变了好多。虽还达不到姚千帆式的深沉,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你,与他,是朋友么?”我问。看他们的相处方式,倒像朋友,可他对他的评价却又不太相像。 他淡笑,目光淡淡:“是朋友,还是比较要好的那种。”他看着我,意有所指,“但一旦牵涉到女人,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避开他的目光,他的意思我再是明白不过了,就算知道我与姚千帆有交集,他也不打算退出。 想到这里,我抬头,微微一笑:“你猜对了,我与姚千帆确实有很大的关系,只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而是---只是床伴的关系。” 他瞳孔一缩。 我再度一笑:“纯碎的床伴关系。” “你怎么可以这样?”他嫉忿交急,猛地起身,可能扯痛了伤口,呲牙咧嘴的。我心里一慌,想上前,却生生打住,立在原地动也不动,看着他痛的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门又被打开来,是奶奶,她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她看到我高声叫着:“终于也来看阿阳了,你这死丫头,真是忘恩负义的紧。” 她后面还跟着赵阿姨,看到了我笑了笑:“想不到琳琳也来了。”她对奶奶说,“阿姨,你这句话就有些过份了点,琳琳这不是来看望阿阳了吗?” 我勉强朝她笑笑,赵阿姨不再关注我,对赵蓝阳说车子已经来了,可以准备离开了。目送赵蓝阳的轮骑被推向加长型的埃克斯卡利伯。 奶奶也跟着上了车,我拉住她,“奶奶,不打算继续留在我这?” 奶奶笑道:“蓝阳身子不便,我去照顾他,再说了,在赵家住了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我心里有些难受,赵家再好,难道还比不上自己的亲孙女? 奶奶拍拍我的手道:“琳琳,要经常来看看啊,你赵叔叔赵阿姨对你也够好的了,人啊,还是不要忘本啊。” 我抿唇,看了已经坐在车里的赵阿姨,她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朝我笑笑,说要我经常来B望看望他们,又起身扶了奶奶坐在她身边,搀了奶奶的手,让她坐好,又转头对我说:“琳琳放心,对江阿姨啊,我可是把她当成亲妈的。不会少她一根头发的。” 我赶紧道:“我不是这是个意思,阿姨对我们祖孙这么好,我们却无以为报,很过意不去。”心里忽然很酸楚,赵氏夫妇对奶奶的好,我也算在眼里的,没有血缘关系的都可以对老人这么好,可为啥做亲生儿子的却不管不问? 难道血浓于水是叫假的吗? 赵氏夫妇的高大形像越发衬得我那父亲面目可憎。 车子启动了,我朝他们招手,赵蓝阳摇下车窗,在车子经过我时,蓦地说了句话:“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愕然,等我回过神来,车子已驶远了,只留下一路尾气夹着公路上的灰尘喷面而来。 蓦地想起有本书上的一句经典的话,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如蚂蚁撼大象,费尽心力想改变命运的方向,可到头来,只是让命运齿轮偏离轨道一丁点距离,最终还是沿着原来的轨迹前行! 苦笑一声,我何德何能,让天之骄子的赵蓝阳对我如此念念不忘,明明知道我与姚千帆有一腿了,还不死心。通常男人都不喜欢用别的男人睡过的女人,怎么他就独独成了例外? 难道我的魅力真大到他不在乎这些男人的尊严与骄傲? 恐怕还没到那个地步,或许七年失败的婚姻让我成熟了许多,也扮了七年的故作优雅的贵妇人形像,比起同年的女性,我确实算得上有品味能带得出世面的。 可赵家条件也不差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与我纠缠不清? 叹口气,转身回到医院停车区,我的红色凯迪拉克静静地停在那里,从提包里掏出钥匙,打开车门,蓦地,从斜里杀出一个人,一把扯住我,不等我从惊惧中反应过来,一双唇已朝我压了下来。 “唔---”原来惊惶的心,在闻到来人身上熟悉的青草烟味时,终于把恐惧挥去,可唇上传来麻痛的感觉又让我把心提了起来。 “是你?”使劲一切力气推开他,停车场昏暗的灯光映出他黯沉的脸色,如子夜般的黑眸里, 透射出愤怒的光茫,我心里一叹,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你还没有离开?”也不知他在这里等我多久了,忽然很是感叹,能让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在停车场等了我一个多小时,心头不知积了多少愤怒。 他一言不发,夺过我手中的钥匙,“上车!”说着把我塞进副驾驶座,然后上了我的车,启动车子,车子如箭般驶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没有开口说话,我也没有说话的必要,可我感觉到车内流动着令人窒息的阴冷,偷偷侧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指节分明,隐隐露出青筋,明明心里气到暴,却偏要隐忍着,这男人还真的能忍。 不过,这也说明了他虽然不满我背对着他“红杏出墙”,但还没有到被戴绿帽子的难堪吧? 亦或是,他心里压根不重视我就是了。 我情愿是后者。 第四十四章 复杂无常(一) 看他的神情,是非常不悦的表现,这男人喜怒很难表现在脸上,可今天却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是想告诉我什么? * 带着满身的酸痛与疲倦,回到家已是深夜。 幸好今晚意涵在楚家,不然,我这么晚回家要是被楚家知道我这个母亲这么不负责任,恐怕意涵的监护权就会被剥夺了吧。 不过,也幸好楚家父母都是较开朗之人,倒没有像其他豪门大户里争夺孩子的监护权而弄的 剑拔弩张,相较于梁锦的事,我真的算是幸运了。 脱下身上的衣服,及36C的bra,这件衣服的主人身材不错,比我的34C还要大一号,摸摸料子,应该是dkny牌子,不知是姚千帆哪位床伴留下的,但能把衣服挂在他那琳琅满目的更衣间里,想必关系应该很好吧。 本不愿想这些的,只是一想到与自己上床的男人还与其他女人在同一张大床上滚来滚去,心里别提有多别扭。这无关爱,只是因我有洁癖。 明知姓姚的是千人斩万人骑,可只要不在我面前提及,我还是会装着不知道,可一想到那张豪华水床上不知睡过女少女人,想来就觉恶心。于是,在三天后,他又打电话给我时,我以身体不舒服拒绝了。 “哪里不舒服?” “头很晕,可能是最近流行起来的流行感冒吧。”这阵子确实有流行感冒肆虐A城,电视台都在报告此事,他不会不知道。 他顿了顿,说了句让我好好休息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最后才道:“那就等你感冒好了再说!”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我淡淡一笑,他可能已经开始厌倦我了吧,我是否就可以自由了? 有了市委副书记这个前公公作靠山,再加上那天楚父的生日宴上,认识了些贵妇人,我的工作量徒增,已连续两个星期创造出工作室有史以来的签约之最。 和田英认为前阵子的流言风波已经过去,我在时尚界已开始崭露头角,从日本打了电话告之秘书,从今以后,由我全权负责和田工作室的一切事务。当然,与先前与他口头协商又有了些许出入,我先暂时替他打理工作室。等时机真正成熟后,再与我相议转让事件。 我欣然同意,工作上的挑战,是我生命的动力。特别是见识到梁锦整天死气沉沉的无助与怨恨,我有了深刻的体会,女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我接任工作室的事,虽然同事们脸上带着问号与猜疑,但都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仍是热烈地鼓掌欢迎。 开始全权代理工作室的事,比想像中的还要忙碌,前婆婆打电话来委婉地说把意涵留在她那里,我欣然同意,婆婆是个很开明的长辈,商场历练的函养与气度,以她本身作则,相信意涵不会被宠坏就是了。 楚昭洋也经常打了电话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一律冷淡以对,然后简短说上几句话就挂掉,我的冷淡效应起了作用,这几天,他已不再打来了。 我现在不但要接待女性客人,还要接见一些社会精英,当然,一些顶级富豪是不屑来找我们替他们打理面子工程,通常他们都有专门的管家替他们服务,根本不需要我们来指手画脚。 而工作室主要负责的男客对像则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单身中高阶层人物,各大公司里的高级主管之类的。这类的男子,大多还是单身,繁忙的工作让他们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所以就花钱找形像工作室替他们打理外在形像。举凡穿衣搭配,与衣服相衬的饰品,及参加各个不同的聚会所穿的衣着。 可能是楚书记的前儿媳身份让我在这些客人当中吃香起来,换了老板生意并未受阻,一直呈稳定曲势,男客人有专门的同事负责,根本不必我操心。这些社会精英们只需要有个替他打理形像的顾问,老板换不换倒无所谓,服务不变就行了。只是一些富太太就难打发了,她们都是幕我的名而来,她们态度也很客气,也不若一些富太太的颐指气使,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来了,就算饿着肚子也要把人家服务好。 好不容易送走了她们,时针已指向九点大关,肚子饿得咕咕叫,忙提着包包就冲下楼去,准备找吃食。 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地下停车场里一辆红色宾士车上倚着个修长人影。 停车场有灯,但光亮并不是很强,整个车场还是一片昏黄景像,隔得较远,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全身散发出的强硬气息,我还是第一时间把他认出来了。 朝他走近,穿着一身正式西装的他应该是刚从某个宴会出来,我记得今天是某个企业家举行的生日宴会。他身为姚氏的董事长,亲自前往也说得过去。 只是那天市委副书记的生辰他都没去,只是让自己的母亲前往,怎么区区一个中大型企业家的生日宴却要亲自出席呢? 咦,不对,刚才有位女客人还向我抱怨过那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姚夫人作风古怪,今晚举行家宴却不请她们,尽请些名校女老师或是各行各业有些成就的所轻女性。我不禁想像,今晚姚家也举行了家宴么? 只是,请的客人也忒奇怪了些。 “你怎么在这?”我问,他的脸孔有大半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神情。自从上次我拒绝他后,整整十天他都未来找过我,怎么今天又跑来了? 他挪了下腿,语气淡淡:“不是病了么?还这么有精神?” 我无声一笑,这男人,肯定早就知道我在骗他,可却不点破。而今天忽然造访,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样。 “怎么,精虫又开始上脑?”忍不住取笑他,前阵子他天天CALL我,偏偏遇上我大姨妈来。而大姨妈过后呢,因为我的拒绝而心生不满,所以就以“冷落”我十天作为惩罚。 呵呵,这男人啊,他原以为冷落我就会让我就成怨妇么?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过,我想他应该也没时间来见我,如果今晚他家真的举行家宴,不禁猜想,这姚夫的目的--- 感觉到他犀利的眸光盯在自己脸上,我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他,最后看向他那张大半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今天怎么有空来?” 看他的神情,是非常不悦的表现,这男人喜怒很难表现在脸上,可今天却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是想告诉我什么? 第四十五章 复杂无常(二) “那么心呢?”他停下车子,身子横了过来,手指着我的心窝处。 * 他不发一语,只是盯着我。 我眉尖一挑,“如果阁下有与我大眼瞪小眼的嗜好,请恕我失陪,我还未吃晚餐。” 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感觉头有些晕晕的,可能是血糖在降低,我从小还没吃过饿肚子的苦头,挨不得饿。 他终于有了动作,“走吧,先去吃饭。”他索先打开车门上了车,我略为一犹豫,上了他的车。 车内一片沉寂,这人今天真的很反常。 那天莫名其妙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在床上“惩罚”我,**整整痛了我一天,身上尽是他留下的印子,让我那些天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我都还未找到人出气,也大度地没生他的气,他怎么反而一副我欠他十万八万的脸色? 冷眼看着前方的车流,感受到车内空气中有股烦燥的气流,心里滴咕,这人真的很莫名其妙。 不过,我还是有小小的讶异,他的烦燥好像都来自于我,真的很不可思议,只不过拒绝他的求欢,就给我脸色瞧?那他刻意“冷落”我整整十天,又怎么算? “到了。”他沉闷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无言地下了车,看了看餐厅名称,撇撇唇,布置高雅的餐馆,蓝红相间的艺术招牌,A城还算有名的“福来多”,直到现在我总算明白过来,这“福来多”就是他旗下的餐馆,怪不得上回服务员对他如此恭敬,连带我也沾了光。 侍者看到了他,神色立马变得紧张,把我们领到餐厅二楼的雅座,然后,连经理也出马了,必恭必敬地侍候着我们。 哦,不应该说侍候“我们”,而应该说侍候姚千帆一人。 美丽漂亮的女经理把大老板服务得特周到,美丽又矜持的笑容,得体的举止,一身米白色套装轻巧柔和,把女性特有的柔美身姿显露出来,不张扬的女强人气势,一边显柔和魅力,一边又显身为主管特有的威严与冷静。 我一边猛吃餐盘里美味的葱烤秋刀鱼,奶酷粉蒜烤香菇,锡纸烤春笋夹(呃,桃子对华丽丽的菜谱不太在行,所以就借用了《好日子》第5期的菜谱,筒子们喜欢,可以欣赏一下)一边欣赏着这位美丽的都市丽人,亚麻色卷发垂在肩上,用镶水钻银制发夹馆住浅发,恰好好处的妆容,配上那一身尽显女性柔美的套装,还真是少见的职业女人,工作上的成就,自身的美丽,处处彰显出女人特有的美丽与自信,极为养眼。连同身为女人的我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对方也在打量着我,我朝她微微一笑,身为同性,能不带嫉妒的目光欣赏别人,真的很不容易。但眼前的女经理,确实够格让同性都为之欣赏。 她目光有些微的错愕,也朝我礼貌含颌,然后说了声“请慢用”后,就离开了。看着她款款身姿的背影,不由感叹,这女人连走路的姿势都很好看。 “人都走远了,还没看够?”一个闷闷的声音响在耳边,我回头,姚千帆正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盯着我。“如若对方是个帅哥,倒可以多瞧几眼,可身为同性有必要看得目不转睛吗?” 我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难道你不觉得这位女经理确实很优秀吗?”那么个气质美人,对他服务那么周到,态度又那么的谦卑,他不说声感谢就算了,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他看着我,目光带有深意,我被他看的极不自在,问:“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他把身子扔进皮制的椅背里,神情庸懒邪佞,“我一直以为,女人都不会夸讲自己的同类。” 我撇唇,女人当然有嫉妒心,见不得比自己美丽的女人,但那又如何?那位女经理确实美丽,与其露出嫉妒把自己定位在小心眼的十字架上,还不如大方欣赏,以显自己的宽怀心胸与深刻的涵养。 吃得六分饱后,我放慢了速度,开始慢条斯理地进餐,道:“美丽的女人,并不会因为你嫉妒人家就能否认人家的优秀。”看他一眼,他淡笑,面前的蓝山咖啡未动分豪。双眸只是看着我。 肚子吃得饱饱的,这“福来多”的味道还真不错,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姚千帐结了帐,那位女经理亲自出来送行,一直把我们送到车上,看着车窗外站得笔直的女人,我抚着下颌,偏头,打量一脸沉静的姚千帆,心里微微一叹。可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今晚去你那?”他开口,目光并未看我。 我想也不想地说:“不,还是去你那吧。” 他转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去你的地盘做事?” 我笑:“我的地盘只能是我最亲密的人居住。”男人,能免则免。 他侧头,目光炯炯:“我以为,我们也够得上亲密。” 我笑,把头靠在椅背,微闭眼:“我们只是身体亲密而已。”又不包括心。 “那么心呢?”他停下车子,身子横了过来,手指着我的心窝处。 我睁眼,看着他的脸,道:“这关心有什么相关?我们只是肉体关系。姚千帆,你放心,我对姚太太不感兴趣,不必考验我。”上次他的冷酷与无情已深深植在心底,只不过与赵蓝阳相吻,就惹得他兽性大发,差点把我掐死不说,还在床上把我折魔惨了,心里的警惕自动升极,警告我离这男人远一点,能不沾上就不要沾上。 再一次后悔与他来***,更是后悔答应他那荒唐的游戏。 巴着指头算了下,咦,与他的一个月协议居然还剩下八天了。 “你笑什么?” 我正想说实话,转念一想,立马打住,这男人很奇怪,霸道,自尊心极强,只许他负人,不许别人负他,如若让他得知我在期待游戏结束,说不定又敲碎了他大男人优越的自尊心,撞上他的枪口,还是不说为妙。 “为什么不说话?”他的手来到我的唇边,轻轻抚摸。 我想了想,找了个安全的答案:“我在算大姨妈干净后的第五天,和第十一天,正是保护胸部的黄金时期。”在这个时候按摩胸部,再吃木瓜炖猪蹄,只要长期坚持,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是么?”他皱眉,控索的眸子在我脸上打着转,像是在质疑我话里的真假。我坦然看着他,他看我好半晌,眸子不再控索,却变得阴霾,浓浓的化不开,又带有凌厉的遣责。 第四十七章 选妃盛宴 当命运的轨迹缓缓前行,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不自量力地用尽心力试图转变命运的方向,只能沿着它走过的轨迹缓缓前行。 *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从楼下就看到五楼灯光大亮,有些纳闷,难道LUSH才回来,还没睡?都已十二点多钟了,这丫头当真是工作狂,还是又交了男友? 打开防盗门,里面已有声音响来:“终于舍得回来。”不是LUSH的声音,却异常熟悉,还带着遣责意味,是楚昭洋。 我有些愕然,看着一脸阴沉的他,纳闷:“你怎么来了?”四处看了看,LUSH呢?他并没有我屋子里的钥匙,他怎么上来的? “保安见过我,就让我进来了,你的房客让我进来的,她说要加班,出去了。” 磨牙,楼下的保安简直是越来越不称职了。而LUSH那死丫头,看来真要给她涨点房租了。 “你来有什么事?”我替自己倒了杯开水,坐到沙发上。 先前几次在电话里冷淡以对,我还以为他已不再对我有幻想,怎么今天又来了? 他目光遣责,怒火重重:“我真不敢相信,你果真与姚千帆在一起。” 我挑眉,我与姚千帆的事并没有外人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瞪我,目光怨怼:“我一直在你工作的一楼等你,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后来实在坐不住了就上楼找你,却听你的同事讲你已下班,我又急急恼恼赶到停车场,发现你上了姚千帆的车,想追也来不及了。” 我无言,看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岂莫为啊。 “你来就是对我说这些?”我不相信他会这么无聊,目光四处悠游,蓦地看到摆在茶几上有一个盒子,看那精致的包装,应该是服饰首饰之类的,他是要送我的吗? “刚从香港回来,路过一间服装店,看这衣服适合你,送你的。”他说。 我惊怔一会儿,原来这些天他是去了香港,所以才没打电话来。忽然有些无力,我道:“你这是何苦?都已经离婚---”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思。”他走到我面前,坐到我身边,半侧着身子,目光灼热。 避开他的目光,我道:“你拿走。”把盒子递给他,“很晚了,我想睡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没有接过盒子,而是眸光一缩,盯着我的某一处,目光森森。 顺着他的目光,我低头,胸口微微敝开,雪白的脖子下方,有些红斑,对床事有经验的人都猜得出这是什么。 “该死,你居然与他上床。”肩膀被攫住,身子被狠狠地摇了摇,对上他狂怒的眸子,我用力掰开他箍制在肩上的手,怒道:“你不要摆出一副被戴了绿帽子的表情好不好?我们离婚了,离婚了,你明白么?”我推开他,起身,整理被弄皱的衣服,看着黯然的脸色,他的呼吸急促,神情颓废极了,不禁放软语气:“请不要这样,我对你---已经不爱了。”狠下心肠,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抬头,嗔目:“你说你已经不爱我了,那以前呢,以前,你曾爱过我?” 我点头:“爱过一些时日,可惜---” 他接过话:“可惜我让你失望了。” “是的,所以,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他的眸子一缩,我又加了句:“如果你能拿出应有的风度,那么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去他的朋友。”他猛地起身,目光如炬,身子迫向我,带着危险的眸光,眼里有某种决定般,骇得我连连后退,“你要干什么?” 他一下子拽住我的手,目光凶恶,“撕”的一声,他忽然撕破了我的上衣,露出半边肩膀,以讯雷般的速度迅速把我按倒在后边沙发上,并且把我的双手速缚在身后。 “楚昭洋,你住手!”我有些恐惧,他高大的身子压在我身上,全身的重量压得我胸部好难受。 忍不住挣扎,双手被他捏得死紧,好痛。眼前的楚昭洋是极为陌生的,不再是以往那个对我冷淡,视我为空气的楚昭洋。 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姚千帆的霸道与下流手段?懂得对女人用强? 是否因为坐上公司龙头的位置,以往谦逊的心胸就会改变,变得霸道且蛮不讲理,都认为世界都要围自己转? 此刻的他,薄唇微扬,笑容灿烂如朝阳,可眸子却是冰冷一片,他双唇朝我压来,夺去我的呼吸。 他冰冷的烛热的呼息喷在我脸上,双唇被他吻住,我气极,使劲挣扎:“楚昭洋,你放开我。” 他头抵着我的额头让我看清他眼里的掠夺光茫,“你是我的。”他一字一句地说,如宣誓的烙印,烙在胸口处,带着麻木的疼痛。 他暴燥地撕破我的上衣,露出上半身,白色的bra也被他粗鲁地扯开,从两个浑圆布料里弹跳出两团雪白山峰。 他盯着我洁白的前胸,目光变得黯沉深幽,抬眸,目光如野狼般闪动着嗜血的光茫,“这都是姓姚的种下的?”他的手指着胸前的红印,我低头,整个雪白前胸都有淡淡的红痕。那是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我胸前的红印可能全面引暴了他的怒火,他脸色开始扭曲,吼道:“该死,你这个**,居然与他上床。”他狠狠地把我按倒在沙发上,身子压在我身上,感受到他男性象征的紧崩,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种种旖旎画面,身子一阵战粟。 “你放开我---”我嘶声尖叫,不知是愤怒至极,还是恐惧至极,我发现,我的身子在他决对粗鲁的对待中,居然起了该死的反应。哦,老天,浓浓的羞耻心占据了整颗心房,一直以来,我都鄙视着那些把性当成家常便饭的女人,可如今,我也与她们一样,才刚与男人欢爱回来,此刻又与另一个男人发生关系。 “楚昭洋,不要让我恨你。”我嘶声吼道,眼水溢出了眼眶,该死的保安,该死的LUSH,明天把她撵出去算了。 他从我脸前抬头,目光怔怔地望着我。 我吸口气,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不要做出让我鄙视你的事。”他是孩子的父亲,为了孩子着想,我是不能与他交恶,“不要让我恨你,也不要让我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空气仿佛也被疑因了,窒息而沉闷。 他眼里的血丝是那么的明显,他怔怔地望着我,感觉束缚双手的力道渐渐放松,我心里微松口气。 “对不起!”他放开了我,慢慢地坐直了身躯,我也慢慢地起身,拉了几乎破碎的衣服遮住前胸。 “你爱姚千帆?”他问,声音低哑,如沙车辗过。 我头也不抬,朝旁边挪了挪身子,没有说话。 姚千帆?那人能爱吗?我知道自己几两重。 “我不知道你怎会与他牵扯在一起,但我知道,他这个人根本没有心,他只会玩女人,你不要被他玩弄了。” “说完了吗?”我静静地道,面无表情地抓着胸前:“说完了就离开吧。姚千帆是好是坏我心里清楚,至少他不会吃回头草。”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堂堂楚氏的总经理,何必非要来吃我这颗回头草呢。 “江琳琳,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他怒瞪开我,良久,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门被狠狠地关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我闭眼,靠在沙发上,泪水缓缓溢出! 情之一字,古往今来,怎能逃得过伤心与酸苦? ********************************************************************* 当命运的轨迹缓缓前行,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不自量力地用尽心力试图转变命运的方向,只能沿着它走过的轨迹缓缓前行。 自从那晚楚昭洋摔门而去后,就一直不再找过我,我也落得清静,只是偶尔听到旁人说起楚氏的总经理是个工作狂,把底下的人操得要死不活的。 置之一笑,可能是在我这里受挫,一时想不开吧。 终于逮着了夜归的LUSH,把她臭骂一顿,并且给她两个选择,一是涨两百块钱的房租,另一个就是搬出去,我的地盘决不能有叛徒出现。 这丫头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她笑嘻嘻地道:“江姐,我与男朋友搬过去了,他有房子,住到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我双手环胸:“去拿证没?没拿证就同居在一起,白痴,到时候那男人一腿蹬了你,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她毫不在乎地耸耸肩:“吃亏倒不至于,只要搬过去省了房租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我暗自摇头,真是中了爱情的毒的笨女人,才交往多久,就住在一起?难道她不知道女人应该有特有的矜持吗? 不过转头一想,现在都是速食的爱情时代,谁还会去向往交往三五月就只能牵牵小手,交往一年才只能亲亲嘴唇的时代? “对了,江姐,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说!” “是这样的,我的朋友是中学教师,长相不错,身材也好,她非常幸运地收到了姚氏集团董事长的母亲的请谏---咳,江姐,想必姚夫人替她儿子找老婆的消息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我点头,这事还算是社交圈的重大新闻,就算不刻意关注,总也会有人自动传到我耳里,想不知道都难。 “那个姚夫人选媳妇还真是严格的不得了,身材气质什么的,八十多个美人选来选去,却只剩下十来位了。我那位朋友就是幸运的一位,不过。我那朋友不知听谁说起,那姚夫人选媳妇要看面相的,什么眉毛鼻子嘴巴的,有一点不合格的都得淘汰,我那朋友长的真不错,就是鼻子不太挺,她怕被刷下来,就赶紧去美容医院整了容---” 我听得很是无聊,打断她的话:“小姐,说重点!” “唉呀,您听我说嘛。这事儿啊还真是保密的,我那朋友不敢在本城整容,而是去邻市花高价整得容呢,花了上万呢。只是,您也知道,我那朋友才刚参加工作不久,没多少积蓄,这次整容已花光了她所有家当,所以---” “说了半天,你是想让我借钱给她?” 她摇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她没钱买衣服---”她解释说:“我朋友工资也不过才四五千,每个月除了花销外,已所剩无几,这次的姚夫人选妃宴,她可是下了血本的,信用卡都透支了好几万了,什么大牌护肤品化妆品什么的都买齐了,却还差像样的衣服,和搭配的首饰,这个,江姐,您是形像顾问,可否替她指点一二?价钱嘛,嘿嘿---” 说了半天,就是要我替她选身漂亮的衣服好让她在选妃宴上拨得头筹。 我想劝她不要抱太大希望,可见LUSH一脸热衷的样子,倒不好说什么了,于是就点了头。 豪门里的婚姻表面风光,可谁又知道这其中的辛酸与苦闷? LUSH的朋友长相确实不错,粉白的瓜子脸,大大的杏眼,长长的柳眉,身段儿高佻,曲线玲珑,不是那种胸脯大到暴的那种,但纤细合适的身子再配上一头飘逸的秀发,倒真像个大家闺秀般文静恬雅。这姚夫人虽龟毛严格,但眼光确实不错。 我细细看了她的鼻梁,挺直的鼻梁看不出丝毫整容的迹像,不禁佩服起现代的整容业。不禁想像,姚夫人举办的选妃宴,是否替美容院赚进大把的银子? 据我所知,这位姚夫人还挺会看相,从那些太太们嘴里流传出一经典版本就是,人中要呈尖型,而不是圆型,鼻子要挺直但不能太过小,更不能有歪曲什么的,眉毛上边不能有痣,也不能离眼睛太远,也不能太过细,下嘴唇不能太厚,下巴不能太尖---反正,几是不符合生男相,有狐狸精相的女人都得被淘汰---听说,这位姚夫人看面相也可以辩出是否有做小三的相。这消息一传出,吓死一干暗中做小三的女人。想来还挺好笑。 第四十八章 谣言 主持这个节目的是位美丽年轻口齿犀利的女人,她言齿犀利,能一语中的,把这三位夫人立为灰姑娘嫁豪门的成功典范,而很不幸的是,我与梁锦的婚姻失利则成了大家的榜样。 * 明知豪门难进,可仍是有许许多多女性前赴后继,大概这就是豪门的魅力所在吧。 每个女人都要做豪门梦,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就阻止LUSH的朋友做这个梦,于是我二话不说,就替她打点了一身行头。 姚夫人本身给人的感觉就是典雅,女性味十足,想必中意的媳妇人选决不会是太过中性的女性,而以姚夫人的脾性,恐怕也不会喜欢温吞甜美的女孩,我想,她要的,应该是优雅与干练并存,又要有女性味的女性才是她的首选。 上下打量了这位周小姐,问清了职业与收入,我替她选择了本土的中档牌子的帅气西服,设计简洁的白色西服与粉色条纹衬衫相配,个性十足!而下半身却搭配飘逸的雪纺裙装,巧妙地将硬朗的西服形像化出妩媚风姿。不需要太多首饰,只戴了一款398元的精巧银饰,长长的秀发只用镶水钻的个性发管速住,脚蹬白色高跟凉鞋。整体感觉很棒,周小姐也很满意,可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有些为难,“其他女人全是清一色的名牌,可我却穿这种国产货,肯定会被比下去----” 我耐心解释:“名牌不名牌不重要,最重要的衣服要穿好,穿对味,才能体现出自身的优点,其他女人穿名牌又怎样?我想,以姚夫人精明的个性,你们身为教师的职业虽然薪水比一般行业要高出三分之一,但凭你们那点薪水买得起名牌吗?姚夫人心里肯定会猜测,这些价格不菲的名牌是怎么买来的?借债,透支信用卡,如若这样的话,肯定会给姚夫人浪费奢侈又虚荣的印像。说是别人送的?这就更令人怀疑了,是什么人送的?人家为什么要送你这么名贵的衣服---当然,如若周小姐还是不愿穿这身衣服,我也不勉强,我可以陪你去精品店挑选。” “不,不必了,就这样吧。江小姐说的对,以我们那点工资,穿那么名贵的衣服,在人家眼里,本就是虚荣的像证,干脆就这样吧。谢谢!” 我微笑,我敢打赌,周小姐这身行头肯定会让姚夫人喜欢,只是就不知道姚千帆是否会喜欢。 忽然想到那天在“福来多”餐馆里见到的那位女经理,人家也是要身材有身材,有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可姓姚的家伙也未多看人家一眼---希望这位周小姐能革命成功! 忽然很纳闷,我与那位女经理也算得上是同一类人,都是职业女性,为什么姓姚的单单会拉我上床? 拿来小镜子,我左看右看,镜中的女人有一张瓜子脸,眉毛眼睛鼻子下巴都还算端正,肌肤也算白晰,因为保养还算勤快,脸上还未长皱纹抬头纹什么的,长期的营养均衡,身材也保持的不错,只是,这样的脸,这样的身子,在A城大街不好抓,但姚千帆的身份,身边还会缺美女吗? 只能如此猜想,只因我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去纠缠他,或是对他没有过多的依懒欣赏,就惹得人家大老板自尊心受损,非要与我一较高下不可。 撇唇,男人啊,真不是好东西。 姚千帆是一例,那姓楚的也是如此! 思来想去,那姚千帆在法律上站不稳脚步的协议还是照样遵循了,谁叫人家在本城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而我只是一个靠工作混时间与乐趣的女人呢? 离协议到期还只剩下最后四天,自从上次见面后,又有四天不曾联络了,可能对我开始厌倦了吧,也可能是这阵子太忙,无瑕分身。 工作上总会接触一些爱八卦的太太们,她们都对刚回国的姚夫人怨言颇深,每次围在一起就是对她的声讨,我听得多了,也只能一笑而过。 不过,从她们嘴里东一句西一名的报怨中,我还是晓得了大概。姚夫人回国的主要目的是替已年届三十二岁的儿子物色对像,而姚夫人不若一般贵妇,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与姚氏有合作来往的客户之女、或是在社交圈有较好名声与美貌的名门闺秀,她都不要,偏要去本市公立学校里的年轻教师伸出橄榄枝,当然,私立学院的她还看不上。这不得不说明,这位姚夫人非常重视媳妇的修养与下一代的智商,教师嘛,要学历有学历,要修养,肯定也是有一定水准的。生下孩子,本身就是当教师的,还不会教育下一代吗?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她还向公立医院的未婚女医生女护士发了邀请函,可以想像,这姚夫人还真是思想独到,还毒辣。医生教师这类职业的女性,就算没有过人的家世背景,但说出去,名声响啊,这类职业,不管是名声,还是社会地位,都让人尊敬啊。 对姚夫人深深敬佩,这才是理智而有内涵的贵妇,不会光看门户来决定媳妇标准,这也就惹得自家有女儿的富太太们不满了。 虽说她们并不看好花心成性的姚千帆作女婿,可那姚夫人的动作不就摆明了她们的女儿配不上他姚家吗? 太太们的心思让人啼笑皆非,那姚夫人的目标虽然可敬,我却不敢苟同,教师医生这类职业虽好,可也不见得姚千帆会喜欢。 这类职业的人,成天穿的中规中矩,个性也不是很脱出,姚千帆会喜欢才怪。也难怪听们幸灾乐祸的太太们谈及,姚氏母子为了这事儿,差点还翻了脸。 姚千帆的事儿,我除了幸灾乐祸还隐隐松了口气,他被那些“高尚”职业的女人们缠住,所以才没空找我,我也落得清静。 ***************************************** 梁锦心情一直不太好,为了打开她的心结,我特意给她报了旅游团,去香港散心,顺便去香港的女人街买些便宜货回来。众所周知,香港的衣服便宜死了。 这阵子工作上了轨道,因LUSH的关系,又把工作触角又延升到中产阶级的白领身上,原来,不只贵妇高级金领们注重形像,连那些口袋并不丰硕的女姓也同样注重。想想也是,哪一个女人不爱美? 这些中产阶层的女性大多以未婚为主,不要说人家不会穿衣,其实这类女人穿衣心得也很独特,只是经济不允许,成天节衣缩食好买漂亮衣服撑门面。谁叫大众货不吸引眼球,唯有精品名牌才能有上身效果呢?其实这都是她们的消费误区,多年的名牌效应把她们给误导了,都认为国产货穿出来没档次---唉,可怜了那些中国设计师,看来还需努力创造名牌才是。 LUSH搬出我的房子后,也成为我的忠实顾客,不过,她一句话让我找到了更加丰富的商机。 “A城的牌子货好是好,可都太贵了点,稍微有点名气的国产货都要几百上千,可我明明就知道,这些衣服出厂价最多也不过上百或是两三百元而已,这些黑心店家啊,真该下油锅。” 我淡笑,A城的房租贵啊,物价高啊,人家店家不赚钱,弄着好玩吗? LUSH又道:“这些国产货穿在身上其实也满好看的,可是,哪有洋货挣面子啊,可是洋货也贵的太离谱了些,一个普通的LV包,就要上万,有的则要好几万,我听说,在香港女人街,这些名牌包啊,也不才几千而已,有的甚至几百都能买到,怎么隔了一个地方价钱就差这么多啊?” 我想,香港名牌可能太多了,一些名牌也卖不完,打折是肯定的了。 “如果能飞去香港就好了,那我一定要狠狠地买几大包回业,可惜,要工作啊。唉,如若有人去,我一定请她帮我买,出点钱也行---” 我心里一动,大多数女人都有名牌情节,却又腰包扁扁,香港的服装确实价廉物美,倒不失是购物天堂,可是那昂贵的机票钱,又让她们怯步,如果我能替她们代购,说不定还有赚头。 于是,与同事们商议,得到了多数人的支持,又与这类型的客人协商,得到的答案大多一致,她们愿意出高出衣服价钱的百分之十来购买,并且交付了百分之三十的订金,写下要购买的牌子和能承受的价位。 与梁锦一并去了香港,一方面可以让她散心,另一方面,如果能从代购衣服里挣钱,倒可以让梁锦全权负责。我相信,有了工作后的她,决不会再这样消沉了。 ******************************************* 花了五天的时间,把香港的服装潮流大致了解了下,带梁锦去女人街,旺角,沙尖咀,一路血拼,疯狂扫物,这些牌子在国内也算是响当当,但价格却便宜许多,对着清单,一路横扫,扫到最后,经我们两个弱女子的力气根本提不动,最后只得托运,香港的托运已经很成熟了,至多三四天就可到送到目的地。 三天后,回到A城,还没来得及分享成果,A城又出了几个重大消息。 因为姚夫人举力的豪门选妃宴已弄得家谕户晓,非常有商业头脑的某电台台长还在每天晚上八点开劈了《灰姑娘豪门梦能否成真》的节目,非常非常的受欢迎。 市长继任夫人胡小宛与市委副书记夫人白凤梅,及以食品起家的李家太太何意媛被评为本市最幸福也是最大赢家的灰姑娘。 喝,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的前婆婆也是灰姑娘身份,怪不得她对我的出身并没有过多芥蒂。 难能可贵的感同身受啊! 主持这个节目的是位美丽年轻口齿犀利的女人,她言齿犀利,能一语中的,把这三位夫人立为灰姑娘嫁豪门的成功典范,而很不幸的是,我与梁锦的婚姻失利则成了大家的榜样。 这位美丽的女主持人历数我与梁锦的婚姻夫败的理由,同样的母凭子贵,嫁入豪门,少了感情作基础!没有感情的婚姻是灰姑娘的最大硬伤,也难怪我拴不住丈夫的心。 其次,不思进取!我与梁锦在婚后同样的不思劳作,在家作闲赋的家庭主妇,与社会脱了节,也难怪与丈夫没有共同语言,被休是迟早的事。 再次,没有足够的修养与涵养。丈夫在外边有了小三儿,大吵大闹,让丈夫下不了台,使之失了面子,把男人的劣性心理得到充分发挥,以至于让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最后,也是至关重要的过错,没有与公婆修好关系! 这位如专家的女主持人用她独到的见解分析了我们婚姻失败的原因,我边看边点头,这位女主持人还真有两把刷子,把婚姻的种种利弊都分析得如此透彻,只是,她向灰姑娘讲解嫁入豪门的技巧的同时,那么她本人呢? 当梁锦听说有电台拿她说事,气得抓狂,扬言要去找电台理论,我阻止了她,何必呢?人家说的是事实嘛。我倒要看看,说的头头是道的人,那些富豪就会买帐! 另一个重大新闻还是有关姚家的。 上班与一些无所是事的太太们聊天,她们幸灾乐祸里说姚夫人从七十多名女人当中最选了三位最优秀最美丽的女性,供儿子姚千帆挑选,可惜,人家大少爷看都没看一眼就把人家打发走了。姚夫人一气之下,差点中风。 还有人说,姚千帆之所以不愿意,听说是得了ED,我大为惊讶,ED?姚千帆?那个在床上生龙活虎,把我压榨得一丝不剩的霸道男人会是ED? 那位太太见我不信,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是真的啦,我听‘梦红尘’的女公关说的。那个女公关是我老公公司里的一些女职员私下聊开的,她们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听说是专门楷男人钱为目标的小姐,前几个月,那姚千帆还经常与她上床呢,可最近一个月,都没去过她那里。听说前天晚上,姚千帆找上人家,等上了床后,那老二却软了下来---不是传说中的ED,是什么?” 我还是不相信,可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连与他上床的女人的名字,工作地方都说出来了。有些想笑,堂堂大集团的董事长,居然被女人当成茶余饭后的八卦对像,还被说成了是ED,男人通常最在乎的就是老二的神勇,不知他听了后会不会气极败坏? 打开手机,全是姚千帆的短信,先是命令式的语气,再来是疑问,然后是质问,最后是怒问,再然后,是耐人寻味的一句话:“你是不是听说我妈替我选媳妇的事所以生气了?” 第四十九章 风头浪尖 因为形像工作室的关系,经常与中上层的人物打交道,梁锦倒比不上我的风头十足,八卦的力量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 “晚上八点,我在‘福来多’等你!”命令式的语气,这是最早发来的短信。 “怎么还不来?还在忙?”21:05分,是问句。 “为什么不来?开始耍大牌?”22:10分,是质问。 “恃宠而骄的女人我最讨厌,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笨到让我厌恶吧?”超级愤怒的语气,呵,是隔天发来的。 “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不到你?”过一了天发来的. “江琳琳,该死的女人,到底躲到哪里去了?给我出来。”又过了两天. “真的与我断绝关系?” “你是不是听说我妈替我选媳妇所以生气了?”最后一天,也是第四天的时候,他发了这么一句。 冷静地把短信统统删掉,陪同梁锦去出去散心,傍晚时分,街上已有许多路人,路边灯光开始照亮行人,店门上的霓虹灯开始在夜里散发独有的魅力,把A城的夜色笼罩在一层五光十色的繁华之中。 只是,这繁华之后,是最原始的寂寞,而这寂寞背后,又有怎翻心酸凄苦? 走在大街上,我们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 “该死,琳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锦很是生气。 我左右看了看,有些人还朝我们指指点点的,有的还开始小声议论,不用想都知道是电台那个拿我们作嚎头的主持人惹下来的祸。 “呵呵,梁锦,咱们出名了。”我说,冷冷扫过周围的男男女女,面无表情,拉着她钻进一辆出租车。 重新回到家里,梁锦犹自气愤不已,“那该死的主持人,我们又没得罪她,她何必把咱们像蟑螂一样曝光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她安得什么心?” 我没说话,只是沉默,心里却有一团火在燃烧,那主持人利用我们的伤口来取悦大家,确实是过分。可是,我们又拿什么去找人家算帐? 从香港回来,忽然发觉A城到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儿,首先,一向不被人注目的我,却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的娱乐节目,众说纷纭,有褒有贬,有说我好的,虽然离了婚,但能自强不息,不靠前夫也能过着上等人的生活。又有说坏的,说我有今天的成就,还不是仗着深沉的心机夺取的? 因为形像工作室的关系,经常与中上层的人物打交道,梁锦倒比不上我的风头十足,八卦的力量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梁锦替我打抱不平,我无耐一笑,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就算你有千张嘴恐怕也从辩解,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流言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这句话再一次让我有了深刻的体会! 八点时分,打开电视,这个时段,正是那位主持人闪亮登场的时候。 这位穿着一袭宝蓝套装的女人,用口若悬河的一张嘴,嚎头十足的题目,煽情浓厚的情节,紧紧吸引了观众---包括我。 今天的内容又翻新,不再拿我们说事,倒是商界女强人白凤梅被她拿来进行歌功颂德一翻,我的前婆婆刚嫁入楚家后,就进入当时还只是中小企业的楚氏,从普通职员一路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可以说,如若没有她辛勤的努力,光辉的成就,楚氏企业也不会有今天。主持人直言不讳,灰姑娘嫁进豪门,除了美貌外,还需有才情,能替夫家打理事业,在夫家的事业版图里有一席之地,才不会被淘汰。而姚夫人也有其相似之处,都是以精明能干立足夫家。 我疑惑,这位高贵典雅的姚夫人,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 主持人又简单地讲述了姚夫人以往的经历,本城人,生于普通家庭,家世清白,主修护理的她在大学毕业后就进入姚氏集团上班,一年后,她报各参加了当时集团里的董事长夫人也就是姚夫人的婆婆举办的选妃活动,因有生子旺夫的面相,所以破格被录取,晋级为姚家少奶奶。她不负所望,次年生下儿子姚千帆,又帮助其夫打理家业,使姚氏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可以说,姚氏能有今天的成就,这位也算得上是灰姑娘的姚夫人功不可没。 而姚夫人在替儿子选媳妇时,也沿袭了其婆婆的选妃方法,先是看其职业,然是面相。 主持人直言说姚夫人选媳妇标准也是按着有生子旺夫的步骤来选的,最后,这位神通广大的主持人还请了玄学家来讲解姚夫人选中的这三位准儿媳的面相是否真有旺夫相。 这位玄学大师蓄着长长的胡子,花白花白的,穿着青灰色长衫,倒有种仙风道骨的意味。这位玄学家用之乎者矣地说了些让人听不懂的玄学命理,然后才进入正题,他对姚夫人所选的三个候选人非常看好,其中一位就有LUSH的朋友周小姐,他直夸这位周小姐长相脱出,秀外慧中,眉清目亮,五官端正,确有旺夫之相,而另两们也同样俱备了生子旺夫的特质。 女主持人朝他说了声谢,话锋一转,又道:“张大师精通面相,那么对于前阵子与夫家离婚的江琳琳和梁锦,她们的面相是否真有被休之相?” 我蹙眉,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看着屏幕上巧笑嫣然,大方得体的丽人,第六感告诉我,这女人是争对我而来,可我并不认识她,她又何必处处与我过意不去? 屏幕上出现我和梁锦的面容,梁锦神情憔悴,头型与服饰,推算出,应该是最近才拍摄的,而我则一副面容惨淡,双眼无神,凄苦惨糟被抛之相,这又是什么时候拍的? 近来,我有什么糟蹋的表现吗? 我仔细想了想,看这上边的头型和衣服,应该是两年前照的,呵,还真有趣了,我两年前的照片这女人也有本领弄到手。 两年前?应该是与楚昭洋开始冷战的时候吧,再一次肯定这位主持人是冲着我来的。 “琳琳---”梁锦扯了扯我的衣服,目光里有担忧与警戒。 我沉着一笑,“先看看再说吧。” 第五十章 木秀于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可是,能秀于其他同类的树木,又岂会轻易被风摧毁? * 武林盟主金大侠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而每个人都身处江湖,就会有纷争。而纷争又分为男人的争斗与女人的争斗。男人的争斗是阳刚的,多数是在台面上的较量。而女人的争斗则大多为暗争! 在这里,就只说女人的纷争,又大至分为三类,一类是名争,一类为情争,另一种则是气(怄气)争! 我不知这位主持人与我到底有什么过节,非要咬住我不放,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我说事,她叫何语纯,很美丽的名字,人也长得美,但我发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又何必像处处争对我。 屏幕上,只见这位姓张的大师捋了胡须,看着手头的照片,缓缓说道:“这位梁女士,看这面相也不像是福薄之人,鼻如悬胆,两颧饱满相拱护,更得丈夫宠爱,夫妻恩深情厚,在中年更能助夫荣显,只是,这妻妾宫---”他顿了顿,道:“这妻妾宫生有横纹,恐先甜后苦---也就难怪会离异---” “张大师不愧为玄学界的鼎鼎名人,居然一语中的,那么请张大师再仔细看看江琳琳的面相,她的面相,是否与梁锦一样?” “这个嘛---这位女士面相非常---” “啪!”屏幕蓦地一片黑暗。 我看着梁锦,她气哼哼地骂道:“哼,这些毫无科学根据的面相还敢拿出来说事,也不怕被闪了舌头。”她气呼呼地坐回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臂:“琳琳,别生气,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不必理会的,对了,咱们从香港采购回来的衣服,合你的客人的口胃吗?” 我点头,有七成的顾客还算满意,因是第一次自行采购,难免出了些差错,有些衣服不合原先的式样,甚至还有买到疵品劣祸,这一躺没有赚到什么钱,但还算积了些经验。 梁锦双眼一亮:“我听说巴黎的货更便宜,还有许多大牌的,我们是否飞去那边采购去---我想,我确实该做些事了----” 这些天的相处,梁锦就算找到了事情做,不再消沉,这是好事。她长年接触品牌,对其品牌自身的优劣应该很是了解,相信任用她帮我在外采购,应该会很成功的。而这回去香港采购了些劣品则完全是因我们太过兴奋的而没有仔细查看其品质的原因。 不知那玄学大师是怎样评说我的面相,这第二天上班,发现众人看我的眼神带着异样。 问一名同事,她避其不谈,只是问我看了昨晚的节目没有,我摇头。她就不再说话,我心里一沉,那女主持人处处争对我,那玄学大师恐怕也早被收买了,不知又编排了我什么不是。 今天来工作室的人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全是冲着我来的,我有些防不胜防,这些大多数是女客人,好多年纪都在三十多岁以上,不明白她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是观望却没有谈生意,好不容易打发她们,恰在这时,远在日本的和田英打了电话来,夸我把工作室打理的很好,然后,他又委婉地提及最近的八卦,我简单的解释了下,他沉吟,说了句:“中国人有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于高于众,人必非之? 我之所以招致群体的攻击,是因为不知收敛,所以才会招致群起而攻之? 原来,做人居然如此艰难! 连和田英都这样说我,我想,我是否真的标新立异了些。 开始努力检讨自己以往的言行过失,确实,自从离婚后,我的行为确实令人非议! 市长夫人的舞会上,让我出尽风头,与几个男人纠缠不清的样子,哪有良家妇女该有的行为? 与姚千帆的一个月协议,荒唐至极,在道德方面,已严重打上负数。更不必说,在楚昭洋父亲生日寿宴的那天,就算没有出风头,也被卷入谣言核心。和田英的突然授意,平白无故的上司与下属关系,忽然间把整间工作室都交给我全权打理,让人不想歪都难! 下午LUSH来找我,把电台骂得狗血淋头的同时,也让我大至猜出了那位玄学大师把我说得极为不堪,生有一双勾魂眼,俗称桃花眼,也是不安份的意思,所以当初才会把楚昭洋勾到手,连现在的姚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拜其石榴群下,连姚夫人为他精心挑选的三位方方面面都非常优秀的准媳妇人选都被他拒之于门外,还连日本某大家族的二少东和田英也被我骗得团团转----把一间超赚钱的工作室无条件地让给我打理,这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LUSH为我打抱不平,把那玄学大师与女主持人何语纯骂得狗血淋头,见我不说话,就捧着我的脸,细细端详,安慰说:“江姐,不要信他们的胡说八道,你的双眼生得极好,大而灵,黑白分明,眉毛清疏细润,又带有一面之威仪,眼神秀丽,望之令人敬爱,接谈令人适意,必是聪明而灵,哪来的什么勾魂眼,那老王八蛋瞎说胡编。”她又看着我的鼻梁:“鼻如悬胆,双颧骨情拱照,这是能得丈夫宠爱,夫妻恩浓情厚的鼻梁。江姐,就算你与姓楚的不再重来,但第二任丈夫肯定非常的爱你,不要相信那老王八的话。” 我好笑地捏她的鼻子,道:“敢情LUSH小姐从白领新贵摇身一变为面相大师啦?什么聪明而灵,什么夫妻恩浓情厚,这些唬弄人的玩意我可不信。”我只信自己。 LUSH以为我受打击甚深,又对我夸讲了一通,直把我说成天上少有,地下仅有!我啼笑皆非,外人的诽谤且能中伤我? 金大侠说得好:“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忽然间,仿佛被空气抽空了力气的身体被注入一道强大的气流!缓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半晌,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那些不怀好意居心叵测的人再怎么使力,我只当被蚊子咬过,痛了一下,痒了一下,难道还去四处追打不成?那岂不白白称了他们的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可是,能秀于其他同类的树木,又岂会轻易被风摧毁? 我唯一担心的是,我与姚千帆的事被曝光,到底是何人所为? 第五十一章 木秀于林(二) 人世苍茫,人活在世上,阻碍在自己前面的人生道路上,肯定还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委屈和挫折,但我只能去面对,而不能逃避,一旦逃避了,则会在我的人生中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我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污点,但决不会让人肆意抹黑! * “对了,江姐,那个姚千帆,你怎么与他在一起了?”LUSH一改先前的激忿,期期艾艾地问着我。 我心里一动,看她古怪复杂的脸,有些心虚,避开她的目光,道:“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甩甩头,道:“没什么,只是我听说这家伙花心得很,你可得小心,那家伙就喜欢玩弄女人,你可别被他骗了。”她一脸气愤,“我听说,他玩弄的女人可多着呢,这臭男人,真不是好东西,我咒他ED去。再也玩弄不了女人,只能远观却不能行动,哼!” 她一脸关心的模样,不似作假,我心里即感动又愧疚,轻轻揽着她的肩,诚挚道:“LUSH,谢谢你!” 她猛地推开我,夸张地搓了搓手臂:“江姐,我可没那个嗜好,我可是有男朋友了。” 我笑笑,问:“你那个男朋友对你好么?是本地人,还是?” 她皱皱鼻子,“本地的,他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银行职员,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在我面前也够拽的。”她轻哼一声。 “也不什么富贵人家,可这类的人往往比那些富豪更是龟毛,更是把屁股翘上天去,对媳妇的要求更是严厉,对上谄媚,对下势利。” 她抱怨了两句,语气有掩不住的落寞:“他说,我们都没有经验,先进行试婚。” “试婚?”我惊叫,试婚这个词在大都市已不再新鲜,就是两个恋爱中的男女住在一起,像夫妻那样共同生活,却未拿证,只是同居,如果合就结婚,不合就分开。虽然听起来前卫时髦,可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但总体来说,吃亏的,大多数还是女人。 看着她脸上不若以往开朗的笑容,我心里紧紧揪起,这丫头在感情上已经受过吃过一次亏,如果这次再受到伤害,我不敢想像会有什么结局。 “LUSH,你老实对我说,你这个男朋友对你可好?你爱他吗?”我严肃地问。 她避开我的目光,若无其事地道:“还好啦,他还敢打我不成?” 我揽着她的肩,道:“回来吧,我一个人住着很寂莫的,和我住在一起,房租算你便宜些。”我不愿她只为了节约区区几百元的房租而把感情浪费在那些不是男人的男人身上。 她刚才的表情和语气已经证明了她的恋爱并不顺利,何苦又去受那个罪? 试婚?这是哪个男人想出来的?如若真想负责,早就把她托进婚姻殿堂了,还需来试婚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讲再多的大道理恐怕LUSH也听不进去,我只能尽自己的一点心意,把她拴在身边,然后再找机会给她洗脑。 “你不是很喜欢名牌么?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不但能穿上名牌还能挣钱,怎样,想不想加入?”梁锦已经出发前往巴黎,打了越洋电话对我兴奋地讲,那些世界名牌货在巴黎街头几乎被当地摊货来处理,她一连逛了几个大街,兴奋的连饭都吃不下。 我无耐一笑,中国女人们可怜的名牌情节,可怜的媚洋心态。在国内,这类的衣服就当作炫耀的资本,可在人家的地盘上,就如地牌货一样,不知梁锦去了那里兴奋地采购后,当地有钱人会不会对之抱以嘲讽一笑? 真不了解我们这些女人在瞎折腾些啥?难道穿名牌就会穿出范儿味么? 可惜,我嘲笑别人,却忘了自己全身上下,哪一个又不是名牌? 或许人就是这样,只会嘲笑别人的不是,却未看到自身的不足,所以才会糟到群起而攻之!看来我真该检讨自己,努力克制这种不好的习惯。 ******************************************************************** 不出我所料,我与姚千帆的事被曝光后,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之不断,有疑问的,有怒骂的,还有一些陌生的男声,语气诚肯:“江小姐,我是XX的总经理,听说你与姚董关系密切,可否请你行个方便,让姚董和我见过面---” 有暖味的,得意洋洋的,讪笑的----人间百态呵,从这个白色话筒里就可以体会出。 “美丽迷人的江小姐,听说姚千帆已经厌倦你了,我可否成为你的下一个入幕之宾?钱的事,好说!”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的暴发户嘴脸。 “不知聒耻的女人,离了婚就开始风骚起来,怪不得楚昭洋要与你离婚。”纯碎的道德家来声讨我。 “江琳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亏昭洋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居然背着他与男人鬼混,你根本不配楚昭洋。”替楚昭洋抱不平的无聊女人。 “妈妈,你真的与姚叔叔在一起?您真的不要我吗?”儿子意涵在话筒里带着哭音说着,我被骂得麻木的心被紧紧揪起。 “琳琳,你---你真的与姚千帆在一起?”前婆婆委婉的求证,又带着委婉地劝解,“我知道你与昭洋已经没有婚姻关系,你与谁在起,我和昭洋都没资格与立场阻止你,可是,站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我不得不劝解你,这个姚千帆----根本不适你。”呵呵,精明如婆婆,深懂做人之道,她不会疾言厉色骂我不知聒耻,更不会为了儿子而劝我收心,只是以看客的身份来开导我这个在感情里作迷涂的糕羊。 “姚夫人是个讲究凡事都得完美的个性,对媳妇的要求也非常之高,说句不好听的话,以她的个性,恐怕不会接受你的。更不必说姚千帆此人本就是花花大少,对女人也从未有真心,我希望你能仔细考虑考虑,此人,根本不适合做丈夫。” 婆婆说的还真是委婉,即没有说姚千帆花心得令人发指的行为,对姚夫人的龟毛也只是一句带过,在外人面前,她从不轻易说别人的好坏,就算对方再坏,也只是委婉地提及,从不过多指责,也不会对别人指手画脚,这种涵养,在A城还真找不到几个。 我对这个婆婆是越来越佩服了,以前因为与她很少见面,所以对她一直有种敬畏与疏远,可现在,我发现,她是真的关心我,就算与楚昭洋离了婚,分得了他一半财产,也没有出现婆婆只会维护儿子那样从没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话,而此刻,她不若那些人对我痛骂指责,也没有表现出一副“我这是为你好”的嘴脸,却只是委婉得劝解。 心里有感动,我忍不住说:“对不起,伯母,让您操心了,我与姚千帆,已经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在一起了。”一个月的协议已到期,确实已算是“分手”。 她欣慰地道:“是这样吗?那我就放心了。” “伯母,谢谢您的关心。”我由衷道。虽然与她并未有过多的交集,可是从她身上,我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做到精致女人的表面,却未做到精致女人相互映衬的内涵。 所谓精致女人,不光是外表精致,谈吐得体,不轻易道别人的不是,懂得藏拙,也不会刻意地彰扬自己的长处,那样与孔雀无疑。 真正有修养有内涵的女人,谈吐不凡,不骄不躁,不以身份为荣,不以名牌为傲,亦不以学识而自骄-----能做到这种境界的女人,确实可以做我学习的榜样。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话的另一层意思是,太过骄傲张扬的人,也不会受人所喜。 我想,和田英给我这八个字,就是告诫我做人不要做得太张扬了。 有些感慨,和田英以前曾热情扬抑地赞赏我,让我飘飘欲仙起来,却不料,因为太过飘飘然,这回摔了个大跟头,惹犯众怒,真是自取灭亡,怨不得谁! “琳琳啊,这阵子因你与姚千帆的事又被电台拿来炒作,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影响很不好,我想,你是否站出来澄清一下?” “没那个必要,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何必去在意呢?反正我与姚千帆已经分手了,他们再怎么闹腾,总不会一直闹下去吧?”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怎么发觉那主持人好像刻意争对你似的,你---认识她吗?”婆婆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无耐一笑:“我根本不认识她,可能只是看我不顺眼吧。”心里怒中火烧,电台这个作法已严重侵权了,那个站长听说也是个左右逢源,深懂做人的道理,怎么这回却犯了如此低下的错误?居然公然侵犯别人的肖像权不说,还拿别人的婚姻来消遣,他到底凭借着什么?还是,他背后有人撑腰? 撑腰? 我悚然一惊,那主持人处处针对我,说不定确有幕后主使人替她撑着,那么,是谁要这样整我? 掏出我与姚千帆的事儿,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狐狸精,玄学家再来给我一通解说,更是加深了狐狸精的印像---心头有些发怵,是何人如此恶毒,我的工作不允许我的私生活放在公众面前说事,如果我不好的名声传扬出去,那么,我的顾客会怎么想? ********************************************************************* 姚千帆打来电话,不是寻问,而是怒骂,他骂我心机深沉,居然把我与他上床的事拿到电台去四处宣扬,原来是心怀不诡,居心叵测,就是想以舆论的压力逼他就娶她。 最后他冷冷一笑:“我母亲替我选亲,所以你嫉妒了?如果你正大光明地对我说,或许我还会考虑娶你,毕竟你在床上的表现也不错,个性也很相投,可惜,你犯了我的大忌,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胁,更讨厌女人居心算计于你。江琳琳,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很佩服自己,被这样怒骂胡乱指责还能保持冷静的心态,把手机放到一边,还能把桌上的文件全部归类,整理完善。 可能骂够了,就没声息了,我这才抓起话筒说了句:“姚千帆,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我不会那么无聊把自己的私生活暴露在大众之下。总之,信不信由你。” 干脆利落地挂掉手机,桌上的电话又响了,是陌生号码,任铃声响起,只要十五秒后,就会自动停止。 果然,响了十五秒,电话不再响来,我轻吁口气,舆论和流言的威力我今天总算见到了。 打电话问了律师,寻问电台这样的作法是否已经侵害到当事人的权益,听了律师讲解后,我心中已经有了数,如吃了定心丸的,又查了电台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对方是个男中音,我也没废话,直接把律师的话呈述给对方,然后再冷冷地说:“我希望事情就到此为止,如若今晚再有人拿我来说事,很抱歉,请你们站长作好随时被我请上法庭的准备吧。” 放下电话,我吁口气,电台如此做已经完完全全侵犯到我的隐私,还拿我的相片四处宣扬,已经成功触犯到我的肖相权。我也不会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必要之下,我也会反击。 人世苍茫,人活在世上,阻碍在自己前面的人生道路上,肯定还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委屈和挫折,但我只能去面对,而不能逃避,一旦逃避了,则会在我的人生中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我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污点,但决不会让人肆意抹黑! 第五十三章 我的秘密 我心头悚然一惊,看着他的双眸,这双眸子不大,却浩翰如无穷尽的星空,让人摸不透猜不着,总是射出摄人心魂的冷茫,犀利得让人无从躲避。 * 因为诽闻的关系,工作室生意一下子清淡不少,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冷溲溲的,我装作没看到,把该交待的事交待完后,就下班回家。 LUSH犹豫再三,还是准备搬过来,因为今天我“不小心”把一本关于婚姻的杂志《分忧》,《婚姻与健康》遗忘在办公室里,她一时无事,就随手拾起看了起来,最后还说要带到公司里看。下午就打了电话对我说:“江姐,你的房租能便宜多少?” 我笑:“算了,反正我一个人住也寂寞的很,本不想收你的钱,又怕小丫头你惦记着无法报答我的大恩大德就只能以身相许,就收你五百吧。” “什么嘛,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你也只大我一岁而已。”她抗议,最后大家一起笑开了,“对了,江姐,那个电台(唉,电台就是电视台啦,因为咱们这里就是这样称呼滴)主持人故意诽谤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沉吟:“再给她一个机会,如若今晚她再故伎重犯,那我就准备告她!” “好,我一定力挺你!”又说了会儿话,LUSH说要她男友今晚又要留在公司加班,不到十一点不会回来,她就先收拾东西,然后明天再搬过来。 我欣然同意,下班后早些回到家中,却在徒中接到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 “江琳琳,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对昭洋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昭洋为了你连身体都不顾了,你都不会心疼吗?”气极败坏的声音,想必是真正爱上楚昭洋这个人了。才会这么心痛一个人。 “你知不知道,他工作辛劳到胃出血,都住进医院急救了。你知不知道?”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难道就一点也不心疼他?” “昭洋无以寄托把整个心思都放到工作上,弄得一身都是病,你还故意刺激他,你居然与姚千帆乱搞在一起。” “就算你与昭洋离婚了,但你还是他孩子的母亲,你怎么就不为孩子着想一下?如若让意涵知道有你这种母亲,他会怎么想?” “这世上怎么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她的话太过尖锐,咄咄逼人的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等她如机关枪般扫射完后,我居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良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若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的男人,那又怎能好好地爱一个人呢?” 那头没说话,我又道:“这位小姐,看得出来你很关心楚昭洋,那为何不留在他身边,还非要打电话给我呢?” 那头仍然没有声息,不过,我听到有沉重的呼吸声,半晌,才听到她的话:“江琳琳,我承认说不过你,昭洋的心还在你身上,但你也不要太得意,这次的舆论八卦诽闻也够你瞧了。” 我扯动唇角:“多谢你的关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关掉手机,看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得知我的号码,但莫名其妙地骂我一通替楚昭洋出气的人,肯定对楚昭洋是有真心的。但她最后幸灾乐祸的话却让我心生奇怪,但至于哪里奇怪又说不出。 本不想与楚昭洋作任何的牵扯,但他的病大致是因我而起,我也不能太冷血,也应该去医院探望一下。 打了电话给楚家,接电话的是楚父。 “伯父,请问昭洋是否真的生病了?在哪家医院?” “你是谁啊---哦,是你啊。”楚父的声音不咸不谈,我心里却在打鼓,做官的人都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及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他淡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依然让我感受到他的冷淡与不悦。 “嗯,是我,伯父,最近还好吗?意涵没有调皮吧?”我硬着头皮准备从意涵下手。 “意涵嘛,还好,很懂事的。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忍受母亲给他带来的伤害,我说琳琳,我自认自己是个开明的长辈,从不拿长辈的身份压你,只除了当初硬逼着昭洋娶你那件事。你与昭洋离婚了,接理说,你与谁交往我们一家子都不会干涉,就算昭洋想与你复婚我也不阻止,可你拒绝昭洋也就罢了,怎能那样伤害昭洋呢?你伤害他也就罢了,还怎能做出那种有伤风化的事来。你哪个男人不选,偏要去选择姚千帆,你要我们家怎么抬得起头来?啊?别人会怎么想,说楚家的前儿媳妇勾引姚夫人的儿子,这传扬出去,咱家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我吓了一跳,楚父以往对我都是冷冷淡淡的,但也客气有礼,从不干涉我与楚昭洋的私事,也不会说难听的话,可此刻,虽没有高声怒骂,却也此疾言厉色。 我理解他心疼儿子的心情,也理解他在官场上最受不得被人指点,也理解他的立场,可是,他的指责我却不能苟同。 我深吸口气,握着手机的手心开始渗满汗水,这位A城赫赫有名的副书记,因为其企业家夫人及家族都是经商的关系,他在A城一向是呼风唤雨的,就连正书记也得给其面子,已年届七十的正书记一退休,他就是顺理成章地被抚正。 因为家族势力本就雄厚,所以根本犯不着去做贪污受贿的事来,他在官场上的名声一向良好,风度翩翩,举止有礼,作风正派,深得民心。但这样的人也是难缠的,长期处于上位,也就练就了高高在上的姿态,多少也有点刚腹自用,一旦认定此人有错,就会一直认定,再也翻不了身。为了意涵,我可不想被他打入德行有污的牌子。 “伯父,我很抱歉与姚千帆在一起让您难做人。但我想,我与姚千帆,一个男未婚,一个没有婚姻的束缚,走到一起,也算得上是光明正大。就算做出男女之事,也是在情理之中,被钉上有伤风化这个招牌是否严重了些?” 一阵沉默,然后他缓缓开口了,“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指责你与姚千帆的事,可毕竟以楚家的身份---刚才姚夫还打了电话来,隐晦地指责你没大没小,居然不接她的电话。” 我愕然,姚夫人什么时候打了电话给我,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另一个隐忧又升起来了,我与他儿子搞了那么大的动静,还闹得全市皆知,人家作母亲的,不知又会怎样编排我的不是。 忽然想起电视小说上的情节,高贵的贵妇人扯高气扬地对平民女主角冷潮热讽,直把女主骂得抬不起头来,然后冷冷地丢张支票给女主,让她滚蛋,不要再纠缠她儿子等等。 姚夫人高贵冷淡矜持又目光锐利的印像早在脑海中印下深深深的烙印,这位在A城连当官的都要敬三分的女人,能教育出姚千帆那种厉害邪佞的男人,决不是凡凡之辈,她在得知我与他儿子勾搭在一起,是否真会会恶俗透顶地用钱打发我,或是用极尽侮辱的语言来侮辱我? 心里一方面在打着鼓,另一方面又报着佼幸心理。 我想,能随时随地都能保持优雅特色的贵妇,想必不会做出那种恶俗的事来。 “伯父,抱歉,是我不好。我会找时间与姚夫人解释的。”我诚肯地说。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语重心肠地道:“嗯,琳琳,其实我一直也挺喜欢你的,矜持淑女,识大体,虽然有些小缺点,最近也确实张扬了点,但瑕不掩瑜,我还是看好你和昭洋的。危机就是转机,我希望你能好好处理这件事。电视台的事,你不必操心,我今天已让秘书寄了律师函给对方,相信你不会再受到谣言的攻击了,就算你与昭洋离婚了,但还是意涵的母亲,为了能让孩子有个完美的童年,我决不容许任有任何人欺负到我头上。”最后几句话他说的严厉。 心里百感交集,握着手机的手差点把持不住,楚父是当官的,最会拿捏人心,场面话官腔话说的滴水不漏,可是他这翻话,仍是让我感动莫名。 他已在替我处理这场诽闻,已开始替我作主,不管是为了意涵,还是为了他的面子,但他的行为仍是让我感受到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怀。虽然他的前提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爱屋及乌,但这需要多大的胸怀? “伯父---”有些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琳琳啊,再过几天就是意涵六岁的生日,最近工作轻闲多了,我想替他办一场小型的生日宴,就请家族的亲朋好友,你身为他的母亲,也一并来吧。”他轻描淡写的声音已是向我伸出了橄榄枝---他也是想我与楚昭洋复婚。就算想拒绝也无从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昭洋在第一人民医院内二科四楼19号病房,你有空就去看看吧,替我骂骂这小子。” 他说完话后就把电话挂掉了,我握着手机,怔忡半晌,心里五味杂全,说不出的滋味,有酸有甜,还有更多的惶然。 ********************************************************************* 果然,今天晚上的电台已没那个节目了,并且电台站长与那位何语纯出现在屏幕里,公然向我道歉,他们说之所以这么做,只时想搞嚎头而已,想不到一下触犯到我的权益,以前对我不实的谣言只是电台的夸大其词而已,请我原谅。这样的道歉虽然压不下心头的愤怒,他们把我的生活和名声搅得一团乱,就这样说两句道歉的话就能让我释然么?那些已造成的伤害,又怎么弥补?可对方已公然道歉,这事也算尘埃落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有些诡异,那何语纯,我就不信,她这么做会没有目的! 不管怎么说,谣言总算消失,对楚昭洋的父亲再一次由衷地敬佩与感激。 在厨房里捣弄着沙锅里的煲汤,胃出血的人应该多吃些流食性的食物,我煮了糯米粥,放些红枣,一并放在气炉上煮着。 姚千帆也来了,因为是诽闻的男主角,楼下保安屁都没放一个就放行了,等我闻铃声响去开了门后,已来不及。 “你来做什么?”冷着脸,我可没忘他在电话里的指责。 他一身昂贵的西服,领带斜扯,修剪整齐的头发被拨的凌乱,面上是淡淡的神情,双眸炯炯地盯着我,邪肆地倚在门框,“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看着他平静的脸孔,不像是质问或是生气的模样,是否已经气过了,或是已经知道误会了我? 侧身让他进来,我坐到单人沙发上。 “怎么,我大老远从公司赶到你这里来,连杯水都不给我喝?”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我睨他一眼,道:“我这里没有大老板要喝的蓝山咖啡和碧螺春。”只有白开水。 他笑:“就白开水就好。”我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道:“找我有什么事?我们的协议早已到期了。” 他看着我,目光深幽,“抱歉,白天一时气急,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你,请原谅。” 我不语,看他的神情已经知道他已恢复了冷静,摇头:“没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是么?”他淡笑,意有所指,“我的意思是,我误会你,只是以为是你向电台告的秘。” 我点头,“我知道。” 他笑,笑容森森,目光犀利,“可是,虽然不是你告的秘,但也不能否认你曾经算计我的事实。” 我心头悚然一惊,看着他的双眸,这双眸子不大,却浩翰如无穷尽的星空,让人摸不透猜不着,总是射出摄人心魂的冷茫,犀利得让人无从躲避。 避开他太过摄人的眸光,我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心头的紧张与惊颤,强笑一声:“是么,我是怎么算计你了?” 他淡淡一笑,双手环胸,一身闲适的模样,可我知道,这双包裹在西装里的身躯总是隐藏着令人敬畏的能量。表现漫不经心,可当你放松警惕时,就会猛扑上来把猪物咬成粉碎。 “江琳琳,我在风月场上打滚多年,岂会被你骗过?”他放肆邪笑,笑容嘲讽,好似在笑我的不自量力。 第五十四章 阴暗的角落 看着他嘲弄的笑容,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握着开水杯,放在并拢的腿上,静静地望着他:微笑:“看来,我的小伎俩还是逃不过精明厉害的姚董事长的利眼。”即然心里的那点伎俩已被识破,再死不承认倒真是虚伪的表现了,还不如大方承认来得好。 不必他说出来,我自动承认,我对他确实有企图,但后来因一件事而改变了。 “什么事?”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我,神色看不出喜怒。 “处心结虑了那么久把我引上勾,我就不信你舍得放弃?” 我淡淡一笑,呵呵,所有人都高看我了。有的人说我清高,虚伪,有的人则赞赏我理性而理智,其实话又说回来,我哪有那么多的光环?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现实世界中,我也与正常女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有酸甜苦辣;有开朗,但决对也会有阴暗;有淡然处之,也有咬牙切齿的时候。 我还有虚荣,也有一般世俗女人脱不了铚梏的思维----失了婚的女人,哪一个不想再找个比前夫更厉害的男人?只为了让前夫后悔莫及,等哪一天搀着新恋人的手耀武扬威地从前夫面前走过,欣赏着他的失落与后悔。 我也不例外,所以,看官们不要把我想得太过完美了,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完美的女人存在再光明的人,也会有阴暗的一面。 各位骂我也好,讨厌我也罢,说我虚伪也行,反正,这才是真正的我---一个并不完美带有小小虚荣的女人的我。 与楚昭洋离婚,他冷淡的表现让我心头种下愤怒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了芽,在新西兰酒吧,他与王青仪搀在一起刺痛了我的眼,如同充足的肥料,使愤怒的种子得到滋养,如蔓藤一样缠绕在身体每一个角落。 恰巧姚千帆出现了,他那充满力量与征服的力势让我第一眼就把他立为要攫取的目标。他看我带着狩猪的神情,狂野的征服,及冷眼看着我与前夫和他的女伴的争风相对,我没放过他唇边的玩味与兴趣。 楚昭洋的冷酷激怒了我,同时,他吃醋的神情又取悦了我,王青仪的挑衅眼神,如钝刀子一样,生生凌迟着身体里每一根神经。报复的欲望在那一刻得到充分膨胀,姚千帆适时的出现,让我想到了报复楚昭洋的办法。 姚千帆是花心男人,这个我知道,他对我的身体也很感兴趣,这我也知道。但这种男人被女人宠坏了,所以,我已想到用欲擒故纵来征服他。 我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与长处,只要一喝酒,我身上就会有诱人的香味,不浓烈,但决对使男人血脉喷张,如同吃了**般,欲罢不能。 这是我的优点,也是我征服他的武器。 虽然并不是很刻意想勾引他,复仇的怒火还是被后来升起的理智压下了,我并不想招惹这个男人,他太危险了。 可是,我如同蚂蚁撼大像般,居然改变了命运的齿轮。自从楚昭洋出轨后,我天天在情感杂志里悠游,男性的,女性的,对男人的心理还是能摸透七分。 市长夫的舞会上,他看我的眼神让我知道,我居然成功了。 当他提出那个一个月床伴协议时,我心里在窃喜着,又冷笑着,这样一个骄傲把女人当成玩物的男人没想到也会被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玩弄在手心。 带着小小的自豪,我与他走到一起,但理智随时提醒着我,要离这男人远一些。 可惜,女人驾驭理智的本事根本及不上男人,在床上激烈的纠缠,他偶尔温柔的眼神,及亲自替我包裹受伤的脚踝时,我听到心头理智断裂的声音,把我惊得差点弹跳而起。 匆忙离开他强壮的怀抱,我力持镇定,努力告诫自己,这个男人不会是我的良人,千万不能动心。 恰巧楚昭洋出现了,他带着我做梦都想见到的后悔的神情,我心头唯一的恨意也随之释怀了。 可当他说要与我复婚时,我又茫然了,我处心结虑要让他后悔,可等我成功后,我却没有丝毫喜悦,我这才发现,我已不再爱这个男人了。 忽然间发现自己把自己囚禁了,毫无理智的报复并没有让我有太多的开心,楚昭洋的不放弃,姚千帆的偶尔炯然灼热又偶尔冷淡的眸子让我身心倍受煎熬。 我这才悲哀地发现,我被自己的虚荣困住了。 惶惶不可终日,姚千帆越来越奇怪的表现让我知道,他已对我动心了,可惜,我却在他的家世,他的为人,他的花心,他的种种一切之间徘徊。 姚夫人大动作地替他选妻,让我明白,我与他,是云与泥的差别。 从那时起,我彻底断绝了对他的心思。 “这么说来,你现在已经不再爱我了?”姚千帆一直静静地听,当听到我想拿他报复楚昭洋时,神色阴沉起来,而当听到我说不再爱他时,眸子倏缩。 “姚千帆,我后悔了,还不行么?”我闭眼,不去看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我知道,我伤了他的自尊心了。 如此骄傲的男人,一向只有他玩弄别人,却不料被我玩弄于手掌间,这种深刻的愤怒不知他又会气成什么样。 可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过多地生气。 他起身,强行挤入我的单人沙发,抬起我的下巴,让我与他对视,我看到他眸子里的自己,一只等待被惩罚的糕羊。 “江琳琳,我现在很生气,你明白吗?”他声音轻轻的。 我轻轻地点头。 “我真没想到,我居然会败在你这种居心叵测的女人身上。”他声音叹息,似在自嘲,又似冷笑。 我一把推开他,提高了声音:“我居心叵测又怎样?我存认自己心怀不诡,可我又没有强迫你非要按着我的行动来做,是你自己要撞上来的,这怨得了谁?”我承认自己的心思是阴暗了点,可我并没有刻意朝那方面进行,一切都是他自动找上门来的,又怎能怨我? “在新西兰酒吧,我们只是单纯的***,你也说了,你不喜欢纠缠的女人,所以,我不来纠缠你,可你违背自己的诺言来纠缠我,把我霸道地掠上你的车,强迫我与你上床,还无耻地要我做你一个月的床伴。姚千帆,不要把错误都怪在别人身上,这样我会鄙视你。” 第五十五章 进退两难 忽然感觉自己很糟糕,非常的糟糕。不但虚荣,还阴暗。在对王青仪楚昭洋的报复中,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表面上是我赢了,可却让我拐进一个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 他的心思我到底还能猜测几分,或许是我身上的香气让他念念不忘,或许是我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去纠缠他,所以才惹起他的注意。 “你向我提出的一个月床伴的协议,只是想把我玩厌了后再找下一个,我的居心叵测也比不上你的傲慢自私!” “可你也没拒绝不是吗?”他反问。 我冷笑:“你以为,那种时候,我能拒绝吗?”我承认,我当时在窃喜,但随之而来的是没有退路。 他这样的男人岂能容女人拒绝?“更何况,你有男人的欲望,难道我就没有?” 他嗔目瞪视着我,不怒反笑:“你倒是很诚实。” 我撇唇:“我一向很诚实。”他如此精明的人,已经猜出了我的心思,我再装聋作哑未免太过矫情。 “你想利用我来报复楚昭洋,我也认了,可你不应该说对我彻底断绝了心思。这让我很生气。”他语气依然轻柔。 我睁大眼,这根本不合逻辑啊。通常男人在得知自己只是女人报复别人的工具时,不都会生气吗?然后愤然离开,老死不相往来。 他轻笑,脸孔逼视着我,声音却轻描谈写:“你还不太了解我,我能与一个离了婚又生有孩子的女人产生悸动,你那点心思又岂会放在心上?” 我吞了吞口水,他,他居然自动承认---- 他盯着我,目光牵牵锁住我:“我原以为,你是我的游戏,可没想到,我也是你的游戏!” “可是你也没吃亏,不是吗?”我睨他。 他眸光微眯,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直直地射进我的眼,看似平静,却隐隐感旋风在他眼里流动。 “我越来越不懂你了。”他低语。 我挑眉,他这句话是在赞赏我还是讽刺我? “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阁下没听说过吗?” “不,我对女人的小把戏也早已了解,可惜,你却让我迷惑。”他指腹摸索着来到我的的眼睑,“我能从一个人的眼睛看透他的本质和心思,可却老是看不透你。” 我扯扯唇,“我就当作是赞美。” “我从来没有赞美过女人。” 我笑:“那我该谢主隆恩吗?” 他摇头,指腹来到我的唇边,捏了捏:“不要这样笑,这样会让我感到很挫败。” “你挫败什么,金钱,美女,权势都掌握在手里,还需要自讨苦吃去挫败么?”我不解,我立志想做个完美的女人,可惜,穷其一辈子恐怕也无法得到完美的标准。看开了,就做个有缺点的女人吧,有些虚荣,但还在控制范围内,有些张扬,但还不至于到被人盖住头暴打一顿,至多只是让某些人嫉妒而已。 “煮了什么?好像已经溢出来了。”他吸了吸鼻子。 我这才想起,我的锅里还煮着粥,赶紧推开他,朝厨房奔去,沙锅上的盖子被水蒸气冲得扑扑直响,锅外已溢出不少的水,我打开盖子,拿了筷子搅动了下,关小了火,开始用文火熬。 他来到我厨房门口,斜倚着门框,“还没吃晚饭?” “吃过了,这是替病人煮的。” “谁?” “我的前夫。”把筷子丢入水漕中,转身,看到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我越过他,来到客厅,他跟了过来,双手撑在沙床两旁的扶手上,把我堵在沙发与他的身躯间。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以为楚昭洋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或许吧,但他总是我孩子的父亲。”心里非常矛盾,眼前这个男人的诡异与多变,楚昭洋一家子对我的期望,都甸甸地压在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苦笑一声,天作孽,尤可为,人作孽,不可活,古人诚不欺我! “对他开始感到愧疚?还是感动?”他问我。 我偏头,想了想,“都有吧。”所以这才是我喘不过气来的原因,早知当初,我就应该抛去仇恨,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进退两难的局面了。 再一次痛恨自己,七年前,我犯了一个叫虚荣的错误,让我用寂寞空虚埋了七年的单,可现在,我自认已经成熟,却不料又走进自己替自己套下的圈子里,我又犯了一个至命的错误---这个错误可以称作虚荣,也可以称作是嫉妒!如果不是想报复一向嚣张的王青仪,我又岂会把自己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忽然转而一想,如果当初王青仪没有爱慕楚昭洋,我又岂会连脸面都不要了非要嫁给他呢? 自嘲一笑,嫉妒是把双刃剑,报复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以前我还沾沾自喜地用这个来评价可怜王青仪,却不料自己也走上这条老路。 忽然感觉自己很糟糕,非常的糟糕。不但虚荣,还阴暗。在对王青仪楚昭洋的报复中,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表面上是我赢了,可却让我拐进一个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姚千帆,我现在心好乱,你走吧。”忽然很疲惫,疲惫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厌与空虚排山倒海地朝我压来,我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能呆呆地任满心的悔恨把自己淹没。 ******************************************************************** 一整夜都没睡好,清晨起来,镜子里那双黑眼圈仿佛在嘲笑我的报应来了,苦笑一声,拿了眉笔眼影粉扑往脸上招呼去,看着这张脸,二十五岁的脸孔正是迈向成熟的年纪,妩媚与靓丽并存,这张脸让我依稀看到了母亲的影子,母亲,消失了整整十五年的母亲,你又在哪? 带着满身的心事,来到医院,病房里,一个年轻女人正细心地替楚昭洋削着苹果,窗外射来的秋阳在她身上映出淡淡的光晕,映出一张柔媚又温馨的脸孔。这个女人我终于想起了,居然是以前在夏奈儿精品店里曾有一面之缘的王新雨。 发现了我的注视,她抬头看到了我,眸子微缩,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我没空欣赏这张年轻的脸庞,只是朝病床走去,楚昭洋一手打着点滴,一手还拿着文件。忽然很是感慨,谁说有钱人幸福?普通人生病了还可请假,安心养病。可是大老板却不能,他们肩负着员工的生计,挑着更多更大更重的责任,就算生病了,也没有权利休息。 原本对他的恨忽然消失不见,只有满心的愧疚与佩服。这个男人曾经冷落过我,曾经青涩过,曾经背叛过,曾经幼稚过,可现在,集团的重担压在肩上,他已变得成熟了,责任感与家旅的使命让他快速地成长起来。 第五十六章 忽来转变 我默然,尽管心里撕裂般的疼痛,面上却是一片淡然,哀莫大于心死,与我无缘的母亲死了,突然变出个妹妹,却一心一意地来抢我的老公。为了达到目的,她可算是不择手断。 * 原本对他的恨忽然消失不见,只有满心的愧疚与佩服。这个男人曾经冷落过我,曾经青涩过,曾经背叛过,曾经幼稚过,可现在,集团的重担压在肩上,他已变得成熟了,责任感与家旅的使命让他快速地成长起来。他看到了我,目光带着欣喜,冲我一笑:“你来了。” 我在床沿坐下,道:“身体好些了没?” 他的脸色不太好,也比以前瘦了些,依然俊逸,怪不得会得那么多女人的青睐。 他点头:“好多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抱歉没有及时来看你。吃过早饭没?” “昭洋已经吃过了。”王新雨飞快地说着,她看着我,目光豁豁地看着我。 楚昭洋看她一眼:“我想吃热牛奶,你去外边帮我买些。” 她脸色有些难看,不甘不愿地看他一眼,趁人不注意时狠狠地剜我一眼,然后出去了。 收回目光,我道:“既然已经吃过了,那就留着中午吃吧,我替你煮了糯米红枣粥,不伤胃的。” 他笑:“你不说我倒发现又有些饿了,我现在就想吃。” 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打开保温盒,拿了放在旁边的小碗,乘了一碗,拿了医院病人专用餐的小桌子放到他面前,他的左手笨拙地拿着勺子往嘴里送,吃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咀嚼,然后朝我赞赏一笑:“好久没吃过你做的糯米粥了。味道仍是好极了。” 我微笑:“好吃那就多吃点。”等他吃完后,抽出一张面巾纸递到他手里,他看了雪白的散发着芳香气息的纸巾一眼,缓缓接过,然后缓缓地擦拭,她望着我,眸子变得黯然。 “琳琳,我,真的没机会了吗?” 我低头,嘴唇嚅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记得我们还是夫妻的时候,不管我对你有多冷漠,每当我生病,你都会对我问寒问暖,会亲自喂我吃饭,还会亲自替我拭嘴上的油渍,可现在---” 我怔住,没想到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被他看出了我的心思。 他苦笑一声:“既然已不打算再给我机会,又何必要来看我?” 我低头,“你总是孩子的父亲。” “是么?只是因为这个关系么?”他望着我。 我毫不迟疑地点头,昨晚想了一整晚,楚家父母对我的好与期待,他对我的心意,我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如若没有姚千帆的出现,或许我还会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他现在已经完成熟起来了,重拾起对孩子的责任,他对我的心意,他的悔过,及他曾为我的所做的事,我岂会不知?如穿过的鞋子虽旧,但决对是合脚的。新鞋子再漂亮再美观,总会有一定的磨合期。而等磨合期后过后,对这双鞋恐怕已不再有新鲜感。就算喜欢依旧,恐怕心头已没多少喜悦吧。一如婚姻,失而复得的婚姻决对比任何关系还来得牢。 可惜,我自己用报复与嫉妒把即将得手的幸福朝门外推了去。 楚家在政商两界都有非常高的名望,就算他们还能接受我,可随之而来的非议与如浪般的流言也不会放过我。 姑姑娘重进豪门,失去了所谓的清白,还能重新回到以前么? “昭洋,对不起,我们真的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为了意涵也不行?”他静静地问。 我不语,意涵,这并不关意涵的事,就算父母离婚了,但作为一个成熟且理智的父母,也决不会让他受丝毫委屈。 “我明白了。”他吁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做不成夫妻,总可以做朋友吧?” 我立即点头,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虽然我会因此负疚很久。 “可否给我一个吻,像和田英一样。” 我看着他,他神情平静,唇角带着微笑,虽然笑容很是勉强。 我点头,主动吻上他的吻。 他立即回吻我,双唇互动,带着绝望的气息。 向楚昭洋告别,我打开病房的门,毫不意外地看到门口立着一个人影,是王新雨。 她的脸色沉沉的,眉间却浮上喜悦与得意。 ********************************************* 出了内科大楼,就是整片的庭园设计,有小亭,有池水,还有花坛里开满了金黄的菊花,深秋的气节里,也只有菊花能开得欢,虽不够艳,却自有她的骄傲与独特。深秋的寒意加深,可她们依然高仰着头,妖娆地绽放在人们的视线里。 最近水源紧张,水池不再喷水,坐在干渴的水池边,望着人行道两旁小小盆载里的菊花,天空阴霾,不见阳光,阴沉沉的像是个失去笑容的老太婆。可这一朵朵菊花却用最美的姿态来绽放出特有的芳香与魅力。 身边坐着王新雨,她见我不开口,也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时钟声响。 “谢谢你的成全,我亲爱的姐姐。”她开口了。 我面无表情,望着眼前的菊花,冷冷地道:“废话少说,我妈妈,她在哪?” “死了!”冷冷的一句话,如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寒意渐浓,期待的心赫然掉入冰窖,手足不可自抑地颤抖。我忽地转头,瞪着一脸闲适的她,喉间滚动着异响,手脚一阵冰凉,“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我这才发现,我一向清亮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她淡淡地道:“去年,死于肝癌。” 我闭了闭眼,忍着心头的抽痛,半晌,我松开紧握的拳头,睁眼,平静地道:“她---” “她临死前曾提起过你,说对不起你。”她说,“然后,我对她说,你就在A市,嫁人了,夫家实力雄厚,”她望着我,唇角微勾,这两片好看的唇瓣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却又那么的冷,“只可惜婚姻不太幸福。” 我望着她,这个小我四岁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她长的很漂亮,粉白的瓜子脸儿,长长的柳眉,大大的杏眼,小巧的鼻梁,虽不太直,但不影响整体效果,尖尖的下巴,标标准准的美人胚子。与我一样,遗传了母亲的好相貌,但我们的相貌却一点也不相像。生命,真是个奇特的东西。 “你父亲呢?” “他?妈眼光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碰上不负责任的男人,在我三岁时就失踪了,再也没回来过。” 我默然,尽管心里撕裂般的疼痛,面上却是一片淡然,哀莫大于心死,与我无缘的母亲死了,突然变出个妹妹,却一心一意地来抢我的老公。为了达到目的,她可算是不择手断。 第五十七章 放弃仇恨 有人说过,放弃仇恨,则是对仇人最大的报复! 当别人侮骂你,你没必要还击,因为,你并没有接受,侮辱当然会自动还给对方。 * 心麻木地疼痛着。 多年来以仇恨支撑着生命,支撑着一切苦难,没料到,全被颠覆。 那个记忆中美丽时尚的母亲,以她薄弱的肩膀支掌着整个家的所有经济来源,因为母亲的能干,那时候的我们,全家的日子还是过的很好的。可父亲却不领情,一同所有关系到男性尊严受不得女人比他强一样,总是喜欢找妻子的麻烦,好从那拳头与蛮横的暴力下找到男性的尊严。 儿时的记忆已随着时间而模糊,我只记得,母亲柔弱的哭泣,父亲充满暴力的拳头与怒骂,奶奶的叹息与无耐。后来,又一次的暴力过后,母亲离开的时间变得非常长,几乎有整整一年。后来再一次回来的母亲变得比以往更加时尚,却掩饰不住脸上的苍桑。 那时我很小,小到看不清大人的脸色。我只隐约记得,母亲从皮包里掏出厚厚一又叠钱,交给父亲,然后,还从为数不多的行李箱里拿了几件崭新的衣裳,她温柔地替我穿上,再给我梳好了两个朝天辫。 后来,父亲也跟着一并进城了,父亲以前也是读过大学的,听说成绩不错,却不知为何一直耽误在家里。母亲嫁进来后,靠进城务工支撑着家里的经济,我记得,我七岁那年,父亲也与母亲一同出去了,第二年,我母亲回来了,带着满身的伤,她说,父亲在城里找了大钱,就叫她回来带我,并侍候奶奶,可她不同意,就被父亲狠揍了一顿。 母亲在家的日子真好,我天天穿着漂亮的衣服,唱着她教我的歌儿,开心极了,可没有发现,母亲脸上越发忧伤的脸孔。 后来,家里的钱也越来越多,父亲的音迅却渐渐少起来。 十岁那年,父亲难得地回来一次,却还带着一个漂亮又时尚的女人,他们从一辆黑色的车上下来,那光亮的车身,在乡下是很少见的。 父亲与母亲离婚,跟着那个城里女人离开了。过了不久,母亲也走了,家里只留下我和奶奶。母亲在临走时,留下了一笔足够用的钱给我。 我一直认为,是父亲辜负了母亲。可每当我痛骂父亲时,奶奶总是不说话,她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我,然后再搂着我---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奶奶很少搂抱我。 对父亲的仇恨支撑着弱小的我来到A城,身上带有多年的积蓄,但也不够支付异地读书的择校费。我很幸运,得到有人心士的帮助,才得以顺利完成学业,并在十八岁那年,嫁入楚家,结束了漂零又艰辛的求学生涯。 我曾找过那位帮助过我的人,却无功而返,只得到一点儿线索,期间,我也曾去找过父亲,被一群西装革覆的人拥族在中间,满面威风的他一脸冷漠地从我身边走过---从那以后,我断绝了认亲的念头。 再一次痛恨父亲的无情与背叛,强烈地思念着柔弱的母亲,却不料,终于得到她的下落后,已是天人两隔,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多年支撑的仇恨被颠覆,心头麻木的疼痛让我没有多余的心情来憎恨这个从两年前就开始处心结虑地破坏我婚姻的同母异父的妹妹。 我二十五岁,王新雨二十一岁,这么说来,在我六岁时,母亲就生下了王新雨,这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一切的真相。 当一心一意地憎恨着一个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恨错了人,那种心情是什么样的? 当一心一意地孺慕着一个人,到头来却发现这个人根本不值得孺慕,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五味杂全,好想哭,好想笑---所有复杂又愤怒的心被填得满满的,我再也没有心思去质问王新雨昨晚给我打电话威胁我的真相。 “你那么喜欢昭洋,我可以成全你。”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菊花,那一盆盆的金黄色的花蕊仿佛在嘲笑我的为人作嫁。闭眼,忍受着心头钻心的痛楚,我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但你要记住,你与昭洋的事从今以后与我无关,不管你们恩爱也好,分手也罢,休得再拿爱情的借口对我使阴耍绊。”我转头,凶狠地瞪视着她:“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你的所有丑事公之与众,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她起身,抓着我的手,一脸哭音,“姐,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我只是太爱昭洋了。” 我冷笑,爱,爱一个人就可以以爱的名义肆意伤害别人吗? “三年前,我们就认识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妈的身体又不好,眼看同学们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而自己却像个丑小鸭,心里难受的紧,为了钱,我也学同学们去了酒店坐台。好巧,碰上了昭洋,他很同情我,就给了我十万块。为了报恩,就与他上床了,并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 我再度闭了眼,三年前---呵呵,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三年前,与楚昭洋的关系得到很大的改善,他不再对我冷若冰霜,而是开始对我好起来。那时的我,如同见到了希望的暑光,原以为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感动的无以复加。却不料,这只是男人出轨后对妻子的愧疚而已。 “我原以为我对他只是报恩,可没想到,后来我渐渐地爱上了他。”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楚楚动人的模样,决对会让人以为是凶恶的大奶对付无辜的二奶。 道歉又有何用?当伤害已成事实,再多的道歉也不能改变我被伤害的事实。尤其对像不是自己的妹妹,虽然当时她并不知道我是她姐姐。 她说,两年前,在新西兰酒吧,是她设的局,让楚昭洋误会我与男人勾搭。但在那时,她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可是,她仍是一意孤行。 当然,这种事,也不全是她的错,可是,我是女人,女人特有的思维让我只能恨她,咬牙切齿地恨。 可是,我再也不是先前那个一心想报复却把自己弄的里外不是人的江琳琳了。经过这次的诽闻,谣言攻击,我已变得理智了,再怎么怄,再怎么恨,我也不会让阴暗的心理侵入理智的脑袋。 “其实我并不想破坏你和昭洋的婚姻,这近一年来,他都没再碰过我。当初与我上床---是我主动勾引他的。后来,我爱上他了,虽然知道他已有妻有子,可仍是不可抑止的爱上了他。因为爱,所以---姐,我只能说声抱歉。”她望着我。 我冷笑:“编故事也要编圆些,你就直说,你看上他的身家,这样我心里还要舒服些。爱?你也配爱人?爱情不是建立在掠夺上,更不是拿来掩饰你用无耻伎俩整我的借口。” 起身,不愿与这种人格缺陷的人废话,楚昭洋曾经资助过她,她就用身体偿还,呵呵,好!好一个现代以身相许! 可惜,在金钱面前,资助的人变成了金主,被资助的人成了小蜜,还真是侮辱了“资助”这个词。 她想以身体换好的日子更多的金钱我也可以接受,她横刀夺爱就算打落牙齿,我也血吞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让楚昭洋对我死心,居然联合电台来整我。流言,诽闻,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致命的,稍微处理不当,就会永世不得翻身。 “人在做,天在看,你好自为之。”很想痛骂她一顿,然后再把她丢进警察局告她个恶意诽谤罪,可想想,还是算了。为了楚昭洋,我已经做了够多出格的事,我不想再把自己弄进仇恨的种子里。 有人说过,放弃仇恨,则是对仇人最大的报复! 当别人侮骂你,你没必要还击,因为,你并没有接受,侮辱当然会自动还给对方。 反正风波已经过去了,一切不利的谣言会随着时间而烟消云散,别人的指点议论与我何关? *************************************** 尽管已在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去恨,不要去作无谓的恨,可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体内有团火熊熊地燃烧着,如沸腾的开水,四处冲撞着身体的每个角落,试图找出一处脱破口好暴发。 茫然站立街头,看着眼前一幢幢高大陌生的商业大楼,如同撑着血盆大口的老虎要把我吞噬似的,清一色的大片玻璃帷幕把阴沉沉的天空映在上边,那一幢幢大开的公司大门,一下子涌出无尽的人流,不一会儿,鼻间已闻到阵阵饭香味,提醒着我,该吃千饭了。 掉头,驱车一家一家地找着餐厅,不知不觉又来到了“福来多”,这是以味美食鲜服务上剩闻名的中高档餐厅,优雅的布置,简洁流畅的装煌,精美的佳肴,合理的价位,通常公司里的商务餐都在这间餐馆进行的,金贵粉领新贵也喜欢来这里用餐,服务一流,菜色一流,环境一流,有种享受高档人的服务,却只付中档的价钱的意味,怪不得生意会这么好。 用完餐,从“福来多”出来,就算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马路上开进停车区,劳斯莱斯太过抢眼,在本城拥有的人并不多,不禁多看几眼,却发现,从车上下来的人,很是熟悉。穿着典雅的白色披肩,黑色V领真丝织衫,脖子上系着块红色丝巾,黑色的长长的裙摆下是一双黑布绒的高跟鞋,衣服鞋子身上的任何首饰看不出其品牌,式样并不夸张,也不哗众取宠,但那典雅精致的裁剪式样提醒着我,这才是真正的贵族,独一无二的式样标志出与众不同的殊荣,也只有雄厚的身家才能有专门的设计师。 发现了我的打量,她也看了我一眼,目光带着些许的惊讶。 第五十八章 仇恨皆已过去 我终于明白,报复别人并不能得到快乐,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丑陋。就像姚夫人一样,对敌人的漠视就是对敌人最好的打击。 * 是姚夫人,那个最近在本市风头正键之人。 与她并没有谈过话,除了在楚昭洋父亲生日那天有短暂的淡话外,都没有过多交集。基本算不上相识,但她的高贵典雅矜持,及形于外的疏离给我留下深刻的印像。 脑海里想起一些太太们对她的评价,虽然她表现得平易近人,可她并不好相处,维持着冷淡有礼的淡笑,让人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再活泼的人在她面前都拘谨得不敢随意说话,生怕说错了一句话让她厌恶。 这是个精明龟毛却又不动声色的妇人。 她给姚千帆选优秀的媳妇,却被儿子不领情。她肯定很窝火吧。而前些天我与姚千帆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她肯定是知道的,不知道她把我编造成什么样,狐狸精,不知聒耻,妄想勾引她儿子以被扶正,正当她替儿子选媳时,恰好曝出我与她儿子的事,她肯定认为是我干的好事吧? 通常对于勾引自己儿子的狐狸精,修养再好的女人也不会口下留情,是尖酸刻薄,冷嘲热讽,还是用恶毒不屑的语言讥讽我不自量力,或是---凡是想到的种种情节都在脑海里一一闪现。 已作好被骂的心理准备,我上前,硬着头皮主动与她打招呼:“姚夫人,您好!” 姚夫人的镇定功夫真的很到家,除了刚才见到我的微讶外,此刻面上已恢得平静的神色,她朝我轻轻含有颌,然后朝我身旁走过,只余下一袭香气从鼻间飘过。 我傻眼,一会儿的愕然。 她这样就放过我?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可是,这又合乎了姚夫人一惯的作风。 她的表现已让我深刻地明白,身为有修养的贵妇人,是不屑向儿子在外头的女人挑衅的,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与其怒骂挑衅,还不如直接漠视,有时候,漠视一个人比骂人更来得厉害。 她的不在乎,不就证明了她并未把我放在眼里? 摇摇头,我苦笑一声,不愧为姚夫人啊。 ************************************************************ 意涵马上就到六岁了,按年龄,已开始读学前班,我这个做母亲的太不合格了,居然在他就读学前班一个月后才想到关心他。 去了学校,向接送他的司机说带意涵去我那里住几天,星期天过后再送他回楚家。 “妈妈,我好想你哦。”意涵搂着我的脖子,语气微怨。 我怜惜地看着他委屈的小脸,心里的愧疚被占得满满的。轻声哄道:“对不起,意涵,妈妈这阵子较忙,没有来看你。你不会生妈妈的气吧?” 他摇摇头,人小鬼大地道:“只要妈妈和爸爸住在一起,我就原谅你。” 我苦笑:“意涵,我与你爸爸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很快就会有新阿姨了。”王新雨只是楚昭洋母母亲替他请的看护,但她的心思与心机又岂会只做一个普通的看护那么简单?不管她在楚昭洋面前如何闹腾,我是决不容许她欺负到我儿子身上。 意涵小脸垮了下来,“妈妈,您真的不和爸爸在一起吗?” 我郑重地点头,看出了他的不安,小心翼翼地解释:“意涵,就算爸爸妈妈分开住了,但你还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是妈妈最宝贝的心肝,不要担心,好吗?妈妈不会丢下你的,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知道吗?” 他嘟了唇,似懂非懂地道:“我知道了,就像班上的好多同学,他们的父母也没住到一起。” 我微笑,亲他粉嫩的脸颊,赞赏道:“意涵真懂事,妈妈好喜欢意涵。”牵着他的手上了车,心里有了决定,不管王新雨能否成为意涵的继母,但如果她真的进了楚家的门,我决不会让她与意涵接触,一个为了爱而使出那么多卑鄙手段的女人,会对我丈夫前妻的儿子好吗? 豪门大户里后娘虐待继子的事听得多了,不得不防。 晚上,姚千帆曾打来电话:“我听老王说,你今天碰到我母亲?” 我说是。 他问:“我妈对你说了什么?” 我轻笑:“你认为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妈并不讨厌你,只是---只要你让她高兴,她就会喜欢你的。” 我笑,真难为了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大男人了。“我为什么要去讨好她,我是我,她是她,她对我的评价与我何关?”人活在世,再怎么完美的人,总会有不喜欢你的人存在。我本身并不完美,也与完美这个词沾不上边。姚夫人对我是喜是恶,我又何必去计较? “---”他可能找不到话说,就一直沉默着。 我也不愿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流言渐渐停止了,工作已上了轨道,楚家父母已知道我的心思,撮合我与楚昭洋的心思也就淡了,但大家还在来往,必意有意涵牵系着,大家面上的礼貌还是有的。 星期天过后,应婆婆的要求,把意涵送到楚家,也碰到了已从医院回来休养的楚昭洋,及王新雨。 楚昭洋神色淡淡的,对我淡淡地打了招呼后就上楼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想,这样也好,两个曾经亲蜜曾经相互痛恨的人能回归平和,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王新雨没有立即跟着上去,而是横了我一眼,目光有得意,还有警告。 送意涵回来后,我没理由继续逗留在楚家,向婆婆告辞。 她看了王新雨一眼,又看着我,点头:“嗯,路上小心,记得意涵生日那天要早些到来。” “嗯,我会的。” 星期一,开始工作,当一切不利的谣言消失后,仿佛雨过天睛般,一切对我不利的传言仿佛都被雨水冲刷干净,办公室里没有议论纷纷的人,顾客们也识时务地不再提及此事,工作又上了轨道,签约的,慕名前来寻问的,请工作室代购打折名牌的,络绎不绝的人流,让我抛开阴霾,回归到忙碌的工作中。 十五楼的办公室,抬头就可以看到玻璃外灿烂的天空,阴沉许久的天空终于迎来了久违的阳光,再也没有任何阴霾,天空下,是纯静的蓝,纯静的阳光,一切都是那么的纯静。 轻吁口气,望着天空中飘浮的朵朵白云,心情变得格外舒畅。在经历了报复与谣言打击后的我,终于抛开了所有杂质,心情也像这片干净的天空一样,变得透蓝。 我终于明白,报复别人并不能得到快乐,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丑陋。就像姚夫人一样,对敌人的漠视就是对敌人最好的打击。 下班回到家,刚经过保卫室,从保卫室里冲出一个人,拦住了我的车子,幸好车子开得不快,我停下车子,定眼一瞧,居然是姚千帆.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 他瞪我,目光恨不得吃了我。 第五十九章 姚千帆 我看着他,这个笑面虎,一步步地把我拖下早已布好的陷阱,就是等着我去跳,可我却不得不去跳。 * 我看向保安,保安赶紧解释:“江小姐,不关我的事啦,上次你特别交待以后不能再给这位先生放行。我也照你的吩咐没有让他进入小区,可这位先生就一直在这里等你。我也没办法啦,你总不能让我--”他看了眼姚千帆,声音自动消失。 哦,堂堂董事长居然在这个小地方吃了闭门羹,面子里子肯定不好过,所以才会有这副表情,了解! “我们谈谈!”他拦着我的车子,大有万夫莫挡的气势。 我面露难色,有两名保安上前一步,可人却仿佛粘在地上般,却也不动。 我无耐一叹,不想为难两名无辜的保安,人家是什么人,得罪不起的。 “现在时间偿早,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他下巴一抽:“不上楼去?” 我似笑非笑:“可以啊,LUSH在上边,你不怕被她拿刀砍你,大可和我上去。” 他眯了眼,没有说话。 附近就有一间空间还算明亮的咖啡厅,点了杯卡布其诺,抱在手中细细地吹,他点了杯顶级蓝山,却未动过一口,他的目光仍是盯着我。 有些无耐,主动打破沉默:“谈些什么?我认为我们之间已没什么好谈的。” 他眸光深深,“我记得LUSH不是搬出去了吗?怎么又搬回来了?” 我看着他一眼,浅饮咖啡,淡笑:“她在外边住着不习惯,不可以搬回来么?” 他目光闪烁:“是你叫她回来的?” 我挑眉,是又怎样? 他撇唇,“虽然我与LUSH交往过一阵子,但并没有实质性的发展,我与她连床都没沾上过,你大可不必拿她作挡箭牌。”他的眼神应该是在嘲笑我,拿鸡毛挡令箭! 呵,这人确实精明,在他面前,我的一切小把戏根本不入流。 我瞪他:“你与她的事与我无关,你不必对我说这些的。” “是么?利用我完后就一脚把我踢开?”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恨不能把我一口吃掉,“不让保安放行,还把我的手机撇频,江琳琳,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 确实不好打发,我感觉自己在玩火,最后玩得引火烧身。 “那你到底想怎样?一个月协议早已过了,而我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与他上床把自己弄得臭名远扬,我都还没找他算帐,他倒来倒打一耙了。 他目光炯炯,横了我一眼:“你想过没有,那谣言会是谁传扬出去的?” 我眸子一缩,有些烦燥:“都已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是么?那么小心眼的你,以你有仇必报的个性,居然如此大方地不去追究,真令我吃惊。” 我轻笑,“有些时候,放弃仇恨才是对仇人最好的惩罚!”这也是我今天才悟出的道理。 他又眯起了眼,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脸上有着深思。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撇头,看头窗外的行人,告别了白日里匆忙的步伐,夜间的行人大多都带着悠闲,很是闲情逸致。 其实,做个悠闲的人岂不好?虽没多少余钱,但只要快乐就行。以前是我太放不开,错把报复当成生活,把自己弄的里外不是。 不过,幸好,亡羊补牢,还不算晚。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倒真令我刮目相看。”他浅笑,拿了咖啡喝了一口,“终于想通了,不再活在仇恨当中?” 我不语,目光懒懒地看着他。 他浅浅一笑:“如果我说,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幕后黑手,你会放过他吗?” 我眸子一缩,目光警惕。“我说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王新雨是幕后黑手又怎样?我已经不再介意了,吃一堑长一智,无欲则刚,谁叫我的事被人家刚好看到,也难怪被惹到一身腥味。(写到这里,已有读者开始例举琳琳的缺点了.呵呵,琳琳这个人呢,桃子承认,她有些自私,还虚荣,为了报复前夫却甘心与姚千帆大玩爱情游戏,或许有些筒子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不完美的女人.但很抱歉,这世上不会有完美的人存在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缺点,或是阴暗的思想,琳琳虽然有缺点,有阴暗思想,但总体来说,她的思想还是朝健康的方向发展的.有些亲们大骂琳琳,例举她的缺点,我就不信,现实生活中的你,就是一个完美的人么?桃子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随便抓一个我认识的人,要她例举我的缺点,可以写成三千字.呵呵,家丑不可外扬,还是不说了.附,本章是够字数的,所以桃子才加了这一断.不要说俺凑字数啊.) 他冷笑:“是么,你以为王新雨就会罢手?” 我眯起,忍下心头冰凉,道:“我已经退出了,如果她还不知收手的话就是她自找死路了。”我会让她再有机会暗算我? 他微笑:“王新雨以前曾在酒店里坐过台,这事儿,楚昭洋的朋友大多都知道,再开明的父母也决不会要一个曾经做过小姐的女人进门。” 我蹙眉,这些我早已考虑过了,王新雨就算机关算尽,也决不会被楚家父母认同。 单看昨天婆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可怜那个一心一意想坐上楚夫人位置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只是枚可笑又可怜的小丑。 婆婆那么精明的人,又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之所以让她做儿子的看护,不知又有什内幕。 “我想,聪明如你,应该知道她的结局如何。”他道,眉毛微扬,“可是你想过没有,她不能进入楚家,以她的性子,又会怪在谁身上?” 我看着他,这个笑面虎,一步步地把我拖下早已布好的陷阱,就是等着我去跳,可我却不得不去跳。 “姚千帆,你今天来就只是想告诉我这些吗?你是否太清闲了?”我忍不住讥嘲,心里却在思考他的话,王新雨不能进入楚家,那么,她誓必会把过错归在我身上。离婚后的楚昭洋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所以就她施计把我整得臭名远扬,好让楚家对我厌恶,以至于断了我重新退入楚家怀抱的念头。如若她也进不去楚家,是否真会把过错算在我头上? “我的事自己会处理,不劳大老板操心。”我冷冷地道,看着他已蹙了眉,忍不住讥笑,“我听说令堂替你选了三位如花似玉又优秀大方的女人供你挑选,恭喜了,有这么能干的母亲。” 他蹙眉,也不言语,只是盯着我,目光深深。 他这副不言不语又看不出喜怒的模样更令人惊惧,我撇开他那太过噬人的目光,正想说话,却不料手机铃声响了,是奶奶打来的。 奶奶中气十足的话穿过手机,响当当地响在耳畔:“琳琳,死到哪去了,我很想你,就叫阿阳送我过来,我们都到你家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第六十章 诡异 就算他有一点爱我,但凭他的身份,他的真心又值几个钱,他对我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更不必说他上头还压着个厉害到让我一见面就会心里直打鼓的母亲。 * 隔着桌子,我感觉到从姚千帆双眸里射来的毒茫可以把我毒死。我**一声,我已经是左支右拙了,怎么姓赵的还跑来插一腿。 “琳琳?死丫头,怎么不说话?”奶奶的拨高了声音。 我忙收拾心神,应付着:“我在听啦,奶奶,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啊,我家房子太小,又有房客,不方便住男人。要不,我去替赵蓝阳在酒店订房,行吗?”人家也是养尊处忧的大少爷,住在我家那区区八十来米的小鸽楼,会折了人家的尊贵的。 “阿阳说等你回来听你的安排。一个女孩子家的,玩那么晚干嘛?” 我再度**一声,家里就那么点大,加上我,还有奶奶,再加上一个大男人,要怎么住? 奶奶是存心想撮合我与赵蓝阳了。我记得以前她为了意涵还劝我与楚昭洋复合,怎么才短短时日又偏向赵蓝阳了? “奶奶,您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飞快地挂了手机,看到姚千帆沉下来的脸色。 “蓝阳也来了?真好,看来你的行情还真是不错。” 我没空理他的讽刺,起身,道:“我要回去了,后会有期。” “等等,”他起身,抓住我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我甩开他的手:“不必了,你去干什么?添乱吗?” 他沉了脸色,“蓝阳是我的好友,他来A城,我身为朋友,理应尽地主之谊,你那里不方便,就请他住我那里吧。” 我想了想,赵蓝阳的目的不言而明,姚千帆虽然看不出心思,但我岂会让他们碰到一起让我两面夹攻? 可这人不管不顾地跟在我身后,我说了几句仍是不能阻止,知道这男人一旦决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动,也只得由着他了。心里惴惴不安地想,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不理会保安投射到身上的暖味与惊异,我与姚千帆一前一后朝自己的那幢楼走去。只见楼梯处,有个人影朝我奔来。 她跑得太快,以至于我来不及推开姚千帆,被她一把抓住,是LUSH,她抓着我,“江姐,你奶奶来啦,还带了一个帅哥呢,这个帅哥好啊,比你那花心前夫还要帅,比那个姚种马好一百倍啦----”她看到了姚千帆,目光瞪成铜铃。 LUSH尖声道:“姓姚的,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语气带着斥责愤怒,我知道LUSH心里还有芥蒂,必竟自己费了全部心思交往的男友最后却甩了自己,那种愤怒的心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淡,只余下一道伤疤,只要不去揭开,就不会没事,但只要去揭开,就会血淋淋。 她如张牙舞爪的母老虎般,杀气腾腾地推他一把,口中叫道:“该死的王八蛋,你骗了我的感情还不够,还敢来骗江姐,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她推不动他,只得转头对我说:“江姐,这花心罗卜专门玩弄女人的感情,你怎么还与他在一起,不怕惹上满身上的腥味?”她顿了顿,叫道:“你已经惹得满身腥味了,还没得到教训?” 我苦笑,不知该怎么解释我与姚千帆之间的关系。 “LUSH,你与他的事你们私下慢慢解决,我先上去了。”奶奶和赵蓝阳还在上边等着呢。 手里一紧,姚千帆的手正捉着我的手腕,我朝他淡笑:“自己种下的果就得自己去解。” 他皱眉,脸色黑黑的,但仍是放开了我。 我拍拍LUSH的肩,在她耳边道:“你与他的事总得要解决,你们好好聊聊吧。” 打开防盗门,就看到赵蓝阳朝我走来,定定地打量我:“琳琳,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扯扯唇角,看着他,身上一身正式的商务西服,看上去笔挺贵气,“还好,你呢?身体康复了?” 他咧嘴一笑:“嗯,江奶奶说很想你,我恰巧要来A城出差几天,就顺便送她过来了。”他顿了顿,又道:“我对A城不太熟悉,所以只能麻烦你当我的向导了。” 我正想拒绝,奶奶的大嗓门已响来:“对啦,琳琳,你在A城住了这么多年,应该很熟悉了,你就带阿阳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吧。” 我看了奶奶一眼,怎么总觉她是狼,眼前的男人是狈,合起来就是狼狈为奸! ************************************************************** 我发现,自从赵蓝阳来到A城后,我就开始处在水深火热当中。 那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过了三天,我还有种处于梦中的感觉。 赵蓝阳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练就了霸王功夫,他三言两语就把我的种种借口敲破,让我只能被动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那天晚上,他与姚千帆走了,去了他那里过夜,后者顶着红肿的脸颊----我猜,应该是LUSH的杰作。 姚千帆与赵蓝阳相见甚欢,相互取笑了几句,只是,不知是我多心,还是感观失灵,总觉空气中有诡异的气氛。 然后,双方的眼神同时集中在我身上,二人的眼神很带着某种令我说不出的诡异,他们让我有种被当作猎物的感觉。 他们谈笑风生,一副许久未见的好朋友模样。然后,赵蓝阳与姚千帆一并离开了。 二人离开后,室内顿时安静不少,可空气中仍然流动着令人诡秘的气氛。 我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奶奶与LUSH,前者一脸深思地盯着我,后者目光带着审视,刚刚放下的疑惑再一次升起,我问:“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二人都没有说话。 我问LUSH:“你与姚千帆的事解决得怎样?” 她耸耸肩:“还能怎样?当初是我自作多情,错把他请客吃饭当作是追求---后来才发现,他的最终目标是你,可惜我却误以为---一时想不开---”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咬牙切齿地道,“不管怎样,他都不该利用我,所以,我狠狠给了他两巴掌了事。” LUSH上上下下打量我,最后握紧拳头:“江姐,那男人想必对你是真心的,现在你就要拿出女人的厉害,狠狠的收拾他,方消我心头之恨。” 我白她一眼,没有说话。 奶奶看着我,深深一笑,明亮的节能灯映进她昏浊的眼,看不清眼底的神情,“我现在才发现,琳琳长得真漂亮。”没头没脑的话让我莫名其妙。一直到现在,我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三天了,赵蓝阳与姚千帆都没出现过,不知他们在干些啥? 姚千帆对我的态度目前为止还暖昧不明,但我想,他对我应该是有些真心的,不然,他不会在协议结束后还跑来找我。有钱又花心男人的劣跟性思想,对于已经到了嘴的女人应该不会再有兴趣,可他为何偏偏反其道而行又来招惹我?我决不相信书上所说,男人也会在纯然的床上肢体交缠中爱上女人。只有女人才会这样做,而男人,他们可以把肉体与精神一分为二,清清楚楚,毫不跃界。 就算他有一点爱我,但凭他的身份,他的真心又值几个钱,他对我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更不必说他上头还压着个厉害到让我一见面就会心里直打鼓的母亲。 而赵蓝阳,相对于姚千帆的复杂深沉多变来说,他则要单纯许多,可是这次,他却让我莫测高深,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那天,在出了医院的马路上,他对我霸道地说:“我不会轻易放弃的。”这句话让我如中了魔咒般,每当夜深人静时,耳边总会响起。 我不知他会有什么样的行动,一如当年,他把我往死里整的德行,曾经听过某位心理学家曾说过,孩提时代的男孩子都喜欢欺负女生,并不是讨厌她,而是喜欢的表现。小男孩年纪小,不像成年男人一样,懂得把自己的喜欢表达出来,就只会用欺负的手段引起小女生的注意----这就是所谓的喜欢你,就是要欺负你!谁叫你老是不注意我。 赵蓝阳之所以欺负我,会是喜欢我的表现吗? 如若以心理学家的言论,应该是的。 可是,他对我的“喜欢”已经严重超出了欺负的范围,没有哪个男生喜欢女生却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来“欺负”,其实,那已不叫欺负,而是死整!这也就是我会原谅他,但决不会再跟他走近的直接原因。 正在乱七八糟地胡乱思想,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MRS江,有位自称姓江的先生说有事要见你。” 姓江?在A城,我有认识有姓江的男人么? 脑海里忽然忆起一个模糊虚胖的面容,我心里一紧,忙道:“好,请他进来。再奉一杯铁观音进来。”我记得“他”一向爱喝茶的,尤其是福建安溪铁观音。 第六十一章 震惊的事实 江怀民,王氏企业的董事长,今天五十一岁,高,且胖,虽然已有成功男人特有的大腹便便的架式,但那气度还真是没得说。乌发黝黑发亮,步履从容。膝下有一女,王青仪,现年二十四岁不到。 很巧,这么算下来,我一岁多时,这位王青仪也刚好出生。而我在五岁时,王新雨才从妈妈肚子里生下来,不知该说到底是谁先背叛谁! 脑海里闪现外界对江怀民的评价,为人阴沉,喜怒不形于色,是个厉害角色,王氏企业在他的带领下,创造出一位有余的盈余,可就在最近几年,王氏开始走下坡路,外界纷纷惴测,直接原因可能来自于他的夫人,王颖女士。 江怀民是现下城里人嘴里的凤凰男(从农村里奋斗拼搏出在城里立足的男人),而王颖则是孔雀女(城里人,父母都有很好的社会地位),凤凰男与孔雀女的结合,一向是外人八卦的对像,更何况这二人结婚十数年,一直面和心不和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前阵子还曝出江怀民在外***,王颖也养了个小情人。而江怀民在外边的二奶听说不甘居小,想要扶正,在公司里大闹,却被正室夫人王颖派人修理了一顿,夫妻关系再一步恶化,虽未闹到离婚的地步,但听说王氏企业内部已开始动荡,董事会的人已不再支持私德有污的江怀民继任董事长。而王颖也不再支持他,她手头捏有王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是王氏最大的股东,江怀民能否当上董事长,王颖一句话说了算。 心底对江怀民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很是好奇,他明明知道我的存在,可一直不动声色,也从未主动来找我,这次主动出现,一定有什么事。 正在想着,外边的人已进来了,却不是印像中的大腹便便,居然是许久未见的江宇斌。 “怎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所以看到我很失望吧?”他一屁股坐到我的办公桌上,一边调倪,一边打量办公室内的摆设,嘴里啧啧有声:“不错嘛,豪华程度比我的办公室还要来得棒。” 我看着他,一身商务西装,配上细致挺阔的白衬衫,红白相间条纹领带,看上去有社会精英的架式。今日的他显得与以往又不同了些,西服质量品味皆是上乘,不再是老人头的标志,而是产自德国的HUGO BOSS,双排纽,衬衫细致挺阔,传递出阳刚味十足的形象。 今日的他比往昔更加沉稳。 我上下打量了一翻,取笑:“升官了?看你这精神气儿。”也只有升职或是社会地拉提高了的男人也会有这副精神面貌,也才敢舍得砸下重金买名牌西装。 他的笑容皮皮的,“只是被扶正了而已。” 毫不意外,原来是营销部副经理现在转正,工资奖金肯定要多一部份,买件HUGO BOSS也很是正常的。 “只不过当个区区经理值得跑来向我要祝贺吗?除非你当了董事长那还差不多。”他叔父是他董事长,虽然董事长之位不一定能保得住,但总也是集团的股东之一,让自已的侄子当个 经理是件轻易简单的事儿。 他笑笑,不可置否,只是道:“琳琳,我要结婚了。” 我很诧异地挑眉,握着咖啡的手差点失手,我定了定心神,正想酸他两句然后再对他说声恭喜,可看他丝毫没有喜悦神色的脸孔,问:“新娘是谁?” 他拉了把椅子坐到我面前,咕噜噜地把秘书端进来的铁观音喝了大半,才淡淡地说:“说出来你肯定会大骂我的,还是不必说了。” 我磨牙,冷眼瞅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不若往常的嘻笑无赖,忽然变得沉稳起来,但眉宇间却是一片的淡漠与寂寥,脑海闪过种种电视剧里的情节,脱口而出:“该不会是傍上有钱人家的女儿,想一步登天少奋斗三十年吧?” 我说的是玩笑话,可他却没像往常一样反驳我,却是淡漠地点头。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呆,直直地瞪了他有半分钟,很想嘲讽他两句,可见他神色,把嘲讽的话咽了回去,问:“是谁?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干什么的?” 他掀了掀眼皮:“你也是认识的。” 我张大了嘴巴,大胆猜测,“王青仪?” 他看我一眼,苦笑一声,算是回答。 我再度张大了眼,好半晌才从牙逢里挤出话来:“你疯了,你怎么与她在一起了?她,她,你们可是近亲呀,能结婚吗?”脑子乱了,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江宇斌与王青仪,他们是怎么搞到一起的?王青仪那副势利的性子怎会看上江宇斌,还有,一向高傲最见不得米虫又任性的千金小姐的江宇斌怎么可能会答应娶她? 还有,他们也算是上堂兄妹,是近亲呀,怎能结婚? 江宇斌一句话替我解惑,也再度把我惊到天边去,半天回不过神来。 “王青仪不是叔叔的亲生女儿。”他低低地说,目光炯然地望着我。 我张大了嘴,看到他眼里的倒影的自己是那么的像小丑。可我没有办法使自己冷静下来,就那样与他大眼瞪小眼。 江宇斌不再像往常那样嘻皮笑脸,亦不再开朗,只刻的他,只有无尽的深沉与内敛。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远房堂兄忽然变得好陌生好遥远。 甩甩心头的陌生怪异感,我问:“到底怎么回事?王青仪她---” ********************************************************** 送走了江宇斌,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还有种回不过神来的感觉。 多年前的往事再度被提及,真相却如此残忍。 两个姐妹为了争夺家产上演的亲人痛苦仇者快的节目,受伤的不只是当事人本身,还有无辜的下一代。 姐姐,因为性格单纯,生得美丽善良,所以在财产争夺中败北,也失去了已论及婚嫁的有钱未婚夫,躲到了乡下,以逃避初掌大权的妹妹的追杀。 而妹妹,在初掌大权得到的威风感消失后,也才深知自己能力有限,无法撑起家族企业。不得以把自己委身给姐姐的前未婚夫,却不料,前未婚夫短命,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就归天,被夫家以命硬克死丈夫为由,赶出夫家。 妹妹也确实厉害,失去了夫家的蔽护后,又把目光对准了虽是农村户口但却是名牌学院毕业的江怀民,然后,以身家财产诱惑他,使之抛妻弃女投向她的怀抱。 一场农村凤凰男的发迹,在A市是个传奇,但其中又包含了多少因果报应? 亲生女儿却不是自己亲生的,在得知真相后,不动声色地开始在外边找女人,妄想偷偷生下个一儿半女,可惜,一直没能如愿。 而现在,他董事长的地位已不保,就把希冀的目光集中在远房侄子身上。虽然不是自己所出,但总是同宗同族,血缘在那里,不信任他又信任谁呢? 江宇斌娶王颖的女儿,在法律上根本不允许,所幸,王青仪被检查出先天不育,这才是她不得不收敛张扬个性而改而选择江宇斌的原因。 王氏母女许诺江宇斌的优厚待遇江宇斌并未对我提及,他只是神秘地说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家的一切,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太多,可江宇斌的做法,我又不敢苟同,难道权势真有那么诱人吗?值得所有人再所不惜地去拼,费尽一切手段! 也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江宇斌要走这条路,我也无话可说,只能送上一句祝福。 他要我参加他的婚礼,我拒绝了。王氏母女应该不愿见到我的,我还是不要去惹人家厌恶了。 江宇斌临走时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至于叔父,我想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 奶奶这阵子也是心神不宁的样子,总是早出晚归的,不知在忙些什么,逮着她问原因,她只是瞪着眼说:“年纪大了,多出去走走,散散心,难道你要把我闷死在你这斗室里啊?” 奶奶最近脾气有些暴燥,我只能陪着小心,尽量不惹她生气,见她发脾气了,赶紧陪小心,不然,还能怎样呢? LUSH最近也挺忙的样子,她的男友又来找她了,俱体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反正LUSH这阵子走路都有风的样子。 梁锦回来了,听说在法国解垢了一名浪漫的法国男人,三十八岁,职业漫画家,单身,收入虽然不多,但以本城的平均收入来算,也算得上是高阶级的自由职业人了。 梁锦一回来,带着大大的笑容,精神劲儿十足,一回来就对我说,她找到了第二春了,要向金家提出离婚。她发现,除了金彰明,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意趣相投的男人。 身边的人心情都非常好,包括奶奶,经历了前几天的爆燥脾气,这几天变得温柔起来,看我的目光也带着温柔与怜惜。 奶奶心情变好了,我的心情也随之好起来。 但最近找我的人挺多。 王新雨来过,被我毫不犹豫地打发了。 那个曾经的电视台主持人何语纯也来过,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对我说,我不可置否,让保安打发了事。 金彰明来找过我,问梁锦的下落,我没理会他,与客人聊天,聊美容,聊衣服,聊八卦,就是不理他,后来,他讪讪地离开了。 赵蓝阳这些天并没有来打搅我,我偷偷地松了口气。他来A城确实是处理公务的,A市也有赵家附属产业,他来巡视工厂,考察分公司的业绩,顺便发展些长期客户。反正,贫穷的人整天忙来忙去,这些有钱人也同样忙碌着。前者是为了钱,后者,仍然是为了钱。 看来,钱真是个好东西啊。 可惜,他没来找我,我却要自动去找他! 才刚下班回来,连鞋子都来不及换,手里已被塞上一个沉甸甸的饭盒,奶奶声音威严地响来:“刚才阿阳打电话来,说他今晚要加班,不能回来吃饭了,你给他送过去。” “我不---” “一定要去,阿阳工作很辛苦的,咱们在他家吃住了那么多年,赵家对咱们祖孙俩这么好,你连这点儿事都不愿做吗?我怎么养了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丫头?” 奶奶说的太严厉了,使我不得不咽下拒绝的话,带着逼上梁山的感觉,拿了打包好的饭盒,驱车前往赵蓝阳工作的地点。 第六十二章 赵蓝阳的目的 赵蓝阳办公的地点不算偏僻,繁华商业街的背面,虽然没有占据到黄金地段,但也不算差了,最重要的是,只隔一条街的距离,租金就便宜了好几倍。 赵家企业总部在B城,A城的附属企业也有相应的指挥点,这间四十层高的大楼是赵家买下的,三十楼以上是赵氏员工工作的地盘,其他楼层全租给了别人的小企业或工作室,一如和田英那样。 底楼的保卫柜台人员也全是身为房东的赵氏相关附属员工,已过下班时间,整栋楼层并没几个人,除了值班的保卫外,就只有一些需上夜班的工作室员工还在挑灯夜战。 “小姐,您找谁?”保安上前寻问我。 我扬了扬手上的饭盒,道:“我找赵蓝阳,给他送饭。” 年轻的保安看了我一眼,说了句:“请稍等”就掏出行动电话拨通了电话,过了会,他对我道:“赵总请你上去。三十六楼,他会在电梯处等你的。” “谢谢!” 果然,来到三十六,电梯门一打开,赵蓝阳已候在那里了。 “琳琳,你特意送饭给我?”他双眼悠亮,朝我扬起大大的笑容。 我把饭盒递给他,“奶奶要我送来的,快趁热吃吧。”他接过我手里的饭盒,垫了垫手里的重量,笑:“你吃过没有?” 我正待说话,他已拉着我的手,边走边道:“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咱们一并吃吧。” 我正想拒绝,他又打断我的话:“刚才江奶奶打了电话来,说你也还未吃饭,她特意做了两人份的,咱们一起吃,可不能浪费食物。” 我瞪他一眼,总觉他的笑容贼贼的。他毫不在意,拉着我的手穿过一大片绿色盆栽,有着生机勃勃的气息,再来是一片格子间,里面空无一人,穿过格子间,朝唯一光亮处走去,只见一株一人高的松树盆载后边,偿有一名员工正坐在电脑前忙碌着。离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有间紧闭的办公门,牌子上写着“执行长办公室”我想,这就是他的办公室了。 “赵总,您要的资料已经弄好了。”对方可能是秘书之类的职位吧,向赵蓝阳打了招呼,却发现立在他身边的我,目光顿时睁得老大。 “江小姐?”她招呼着我。 我愣了愣,不明她怎会认识我,但也赶紧朝她点头微笑,“你好,你认得我?” 她淡笑,神色从容,“我还曾去过江小姐的工作室,见过江小姐一面,怎么,江小姐贵人多忘事,已把我忘了?” 哦,原来是这样,可惜我对她真的没印像,我歉然朝她笑笑:“抱歉,我想你可能是其他同事负责的顾客吧?”不然我不会没记性的。 这时,赵蓝阳笑道:“原来你们还都认识啊。” 她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江小姐与我们赵总也认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样的目光我在楼下已见到过了,古怪,惊疑,暖昧--- “哈哈,我与琳琳已经认识有好多年了。”赵蓝阳毫不在意地笑着,“既然资料已经弄好了,那你就下班吧。” “好的,赵总再见。”她开始俐落地收拾桌上的文件,一边看了我一眼,目光闪动,“江小姐再见。” “再见!”我有些无耐。 **************************************************************** 深更半夜,哦不,是夜深人静,与赵蓝阳孤男寡女地处在整层楼都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用餐,只会是单纯的吃饭吗? 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奶奶与他狼狈为奸地设计我让我给他送饭,他岂会不好好把握? 菜式很丰盛,有素椒宫爆鲜虾,老干妈淋酱葱茄子,麻辣干煸青椒牛肉丝,麻婆豆腐,四个菜,两荤两素,清一色的麻辣重口味,四川人的特色菜肴,我没想到,一向不嗜辣的赵蓝阳会吃得津津有味。 实际上,我的防犯是多余的。用餐时,他非常规矩,没有暖味的举止,也无轻佻的轻动,我放下心来,专心致至地用餐。 奶奶的用心还真是良苦,四个菜都是我们喜欢吃的,菜好,味道美,食欲暴涨,很快餐盒就见了底。吃完饭,他亲自取了一个玻璃杯,倒了水递给我。 我接过,犹豫地看着杯里清澈见底的水。 “放心,没有下毒!”他戏趣的声音让我红了脸,我瞪他,“谁叫你有前科,不得不防。”我还记得以前他曾在我的怀子里下泄药,害我第二天不能参加跳舞大赛。 他的目光黯了下来,我心里直打鼓,终于发现他的目光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沉黯不见底,我清晰地看到他的眸子里跳跃着两簇火花。 我心中警铃大作,这眼神,我太熟悉了,从姚千帆那里我也见过。 “你---”开口,却发现声音干巴巴的,喉间起了一团火似的,我赶紧咕噜地把整杯水喝进胃里,缓解了喉间的干涩,我起身,慌乱道:“我要回去了。”他的眼神太过危险,释放出的电流太过强大,我已快招架不住。 “不急,时间还早。”他说,身子有意无意地阻止我的道路,我懊恼极了,今天穿着五寸的细高跟鞋,走路倒显得婀娜多姿,突出女人味,但根本不适合奔跑,这间楼层只有我和他,他人高腿长,我哪里跑得过他?很是后悔为什么要被奶奶赶来替他送饭,说不定这是他与奶奶设计好的奸计。 “你的工作呢?不做了?” 他轻扯唇角:“不急。”他低头,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引来我一阵颤动,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他看着我的动作,目光闪了闪,轻笑:“这么怕我?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一愣,看着不知何时变成正人君子的他,心里仍是警惕着。我可没忘他连身上有伤都要出其不意地强吻我,更别说他现在四肢完好。 “琳琳,我对A城很陌生,想出去逛逛,你可以当我的向导吗?” 我蹙眉,看着突然变得彬彬有礼的他,一时还适应不过来。 从大野狼忽然转变为文质彬彬的绅士,他又有什么目的? 第六十四章 水深火热 明天就是意涵的六岁生日,楚昭洋的母亲已打了电话过来,要我务必出席,我当然不会缺度,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沉思着,小宝贝生日到了,该给他准备什么礼物呢? 习惯性地用手枕着下巴,感觉到一抹冰凉。 原来,是手腕上的手镯。瞪着这只散发出幽然光茫的天然翠玉手镯,中间一圈血样的丝红纹路,晶莹剔透,碧如春水,温润滑凉的感觉,戴在上手腕上恰好合适。 蓦名怔忡,这是昨晚赵蓝阳强行给我戴上的。 昨晚,因我的强力阻持,我们并未跨过最后一道程序,他胀红着脸,也没勉强我,却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来,是一枚闪烁着碧茫的手镯,强行戴入我的手腕处,不知他怎么使力的,原本松松垮垮的手镯莫地变得紧凑起来,只余下细微的活动范围,想要取下来,根本不可能。 “戴着,不许取下来。”他的手来到我的颈间,缓缓下滑到胸前,我明白他的意思,不敢再挣扎,他眼里还有明显的欲望之火。 “赵蓝阳,你不可以这样!”我又气又恼,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一边使劲撸着玉镯,不知他怎么弄的,轻易戴在手腕上的镯子怎么也取不下来,把骨节勒得生疼也未动分毫,不由气极。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以为用霸道的方式就可以让我屈服?”怎么现在的男人一个个沙猪成这样,都喜欢用霸道来代表喜欢。 我不否认他喜欢我,但他的喜欢方式未免太强人所难了些。 而且,我也不会因为他喜欢我就非得接受他的追求。 他满意地看着晶亮的戒身与我雪白手指相互映衬,拾起我的手背,亲了下去。然后抬眸,眸光带笑:“不喜欢这种方式,那我换一种方法。”他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你的,你可以不接受,但不可以拒绝。”他指着我的心,低语:“我等你这颗心为我跳动。” 我很想尖叫,可理智还是制止了我,我试图与他讲道理:“咱们只做朋友不好吗?何必非要弄得那么复杂。” “还在为以前的事芥怀吗?”他的神情好温柔,“那你就更应该接受我的追求,你想怎样折磨我报复我都随你。” KAO,这人不但邪恶,还脸皮厚,恐怕山海关的城墙都比不上他。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已犯不着拿那些陈年往事让自己不好过。 把头转向窗外,掩饰心头不安,“我想我们做朋友会更适合。” “做朋友有咱们这种做法吗?”他低头,在我唇上印上一吻,低笑:“好,为了彻底改变我在你心里的恶劣印像,咱们就先从朋友先做起。” 他再度吻了我的唇,然后坐正身子,启动车子,到了楼底下,他亲自替我打开车门,我低头下了车,不发一语地从他身旁经过。他拉住我,看着纤细手腕上的玉镯,满意地笑道:“很明显,这只手镯非常适合你。” 我瞪他,抽回手,一路上我都想办法把它勒下来,却徒劳无功,我肯定地猜测,这只手镯肯定有机关。 ****************************** 再一次仔细打量这只手镯,湿润冰凉的触感,戴久了自是散发出淡淡的温热,我对玉石型的首饰不太了解,也看不出是什么质地的,但这绿如春水的颜色,及中间那一丝血样的红,想来也不是凡品。 赵蓝阳一出手就送这种贵重的东西,也说明了他的决心。心里直叹气,去法国旅游回来的梁锦带着男友去了山上说去庙里上香,顺便给我算了一卦,说我今年桃花特旺,金钱事业运都很好,只是要小心小人暗算,看来真被她说中了。 和田英也打过电话来,寻问了工作上的事,我一一作答,向他汇所工作的失得,他并未多说,就只是那么几句话:“你做的很好,把工作室交给你,我可以放心了。” 唉,他倒是放心,可我不放心啊。感觉这阵子虽然发展了许多新顾客,但大多都是企业里的白领金领新贵,购买能力虽强,但哪比得上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太太们? 可能是前阵因流言而余留下的后遗症,工作室少了一部份购买力超强的大客户,虽然收入仍呈稳定增长,可总觉没有完成和田英给我的任务,心里乱不好意思的。 和田英道:“其实你不必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现在的富豪大多眼界开阔,为了显示身份,一般都不会再购买普通牌子的服饰,而那些大牌都有专门的配套,根本不需要花钱请形像顾问。而还有相当一部份富豪通常都是请专业的设计师设计独一无二的款式,以显示其身份与财富。以目前来看,这批富豪身上已无多大市场可言,你把工作的方向转到中层阶级的上班族身上,非常不错。” 呵呵,虽然他可能只是在安慰我,但心里仍是受用,原本失落沮丧的心开朗不少。我又趁机向他请教了其他事务,他却狡猾地没有明确作答,只说了句:“工作室现在是你来当家,一切由你作主。” 轻飘飘地一句话就断绝了我的所有妄想。 我又问他什么时候回A城。他沉默了会,道:“短时间内恐怕不能,因为,我要订婚了。” 我吃惊不小,他那么快就要结婚了,想问原因,可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说了声恭喜,“新娘子是以前见过的真田小姐吗?” “不是,她叫宫井千叶子。” 再度吃惊,但也聪明的不再发问,富豪的婚姻通常充满了变数,更何况和田这种只重门户与利益的大家族呢! 只是可怜了那位深爱他的真田雅子,以前跟到A城,防我防得像贼一样,却仍然没有如愿以偿,不知会不会伤心。 “琳琳,呃---虽然我与雅子已无任何关系,但也请你看在我的面上,不要与她计较。”和田英话说的吞吐,这可不像他的作风,不由好奇,“你是说真田小姐吗?呵呵,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并未放在心上。”真田联雅子只不过误把我当作情敌,并未做出格的事,只不过偶尔言语较锋利而已。我想我还是有这方面的修养的,何必与一个没有修成正果的女人计较这事? “我是说真的,琳琳,如果,如果她做了伤害你的事,请你毋必看在我的面上,不与她计较。她---最近也不太好。” 他说的认真,好像真田雅子真的做了伤害我的事,细细回想,这位从日本来的千金小姐长得秀秀气气,白白净净,穿着精致,清一色的浅色系长裙,非常淑女,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毫无大多数中国式千金小姐的傲气与目中无人,工作室里的女员工虽然嫉妒,但对她并无敌意。这样一位可人儿,平时对每个人都是礼貌而和气的,只除了我。 当然,情有可原嘛,我也不计较了。但她做了什么非要和田英出面让我原谅她的事?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和田,你多虑了,真田小姐虽然对我有敌意,但我想她现在应该不会了。你大可放心。” “看来你还不知道她曾经做过的事。”和田英喃喃地说着。 我挑眉,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正想问,他却说话了:“也好,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再去提及也没必要了。”他顿了顿,又说:“我下个月要出差到大陆,可能会来A城一躺。” “好,到时候恭迎大驾!”我半开玩笑地说着。 ****************************************************************** 许久未有消息的姚千帆也居然送了束香水百合来凑热闹,让我的原本就水深火热的心再添一层油---直接被炸得鸡飞狗跳,转到空中找不落地的方向。 秘书小李亲自送花进来,道:“MRS江,有人送花给你,我替您签收了。” 我抬眸,从一堆财务报表中抽出空闲,看着满满一大束百合,嗯,挺漂亮的,包装的很漂亮,紫色白点包装纸配绿油油的枝叶,再用红色丝带系紧,那个美丽啊! 活了二十五年,巴了指头算了下,居然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值得庆祝,也值得高兴,于是,亲手接过花,放在鼻间细细闻了闻,笑眯眯地问:“谁送来的?”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能收到别人送来的花,都是值得高兴的事,这证明自己魅力不减当年啊。哈,可怜我江琳琳,活了一大把年纪,今天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可悲。 拿出里边香气袭人的卡片,龙飞凤舞,笔力刚劲的几个字:今晚七点,在“雅兰西斯”我们共进烛光晚餐。姚千帆! 唉,这种命令式的语气,也只有姚千帆了。赵蓝阳虽霸道,但表面上的礼貌还是有的。 不禁开始怀疑,这姓赵的与姓姚的,他们二人到底秘密协议了什么?昨天赵蓝阳借奶奶的手把我轰得水深火热,今天姚千帆又不甘落后地跑来再添一把火,直接把我轰炸成一只待宰的羊。 很奇怪,姚千帆怎么会有空呢? 他不是正被一堆女人缠住了吗?难道是我消息落后? 自从与赵蓝阳相见后,姚千帆就没再来找过我,听说与一名从香港来的模特儿打得火热,人家身材正点,高佻美丽,热情似火---在工作室附属的形像靓旗舰的化妆室里,我正在指点MM们的化妆技巧,指点完毕后,一群并不是很熟的白领们就聚集在一起小声地八卦着,聊着聊着就会用同情的目光看了正在指点另一位MM的我一眼,见我没任何表情,又继续说着。 看了这些穿着时尚的美女们,一个个表面看起来像白骨精,在办公室里,她们谨言慎行,可出了办公室,脱去那套沉重的职业装后,又变回了三姑六婆。有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五六位女人聚集在一起,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与八卦一沾边,都变为好朋友了,聊着聊着就扯到了男人身上去。而众所周知的花心大少姚千帆则成了大家茶业饭后的话题。 姚千帆真的与那位从香港来的模特儿打得火热吗? 呵呵,怎么与前阵子听到的八卦不同? 前阵子参加一个非正式的PARTY,全是一群职业女人组织的,大家尽情地跳,尽情地喝,尽情地玩,当跳累后,大家坐在一起,也不免八卦一翻,又聊到了姚千帆身上,这个版本是姓姚的工作繁忙,其母想见他还要通过秘书预约,一位自称是姚氏集团秘书部的课长的刘小姐如是说,这消息还假得了? 听消息称,姚千帆与其母达成了某种协议,姚夫人不再逼儿子娶她精挑细选的女人,同意他娶他中意的女人,但一定要经过她一关。 一层石惊起千层浪! 姚千帆也有中意的女人?那将是何等荣幸啊,那位被幸运垂青的美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众说纷纭,有的说是美艳火辣的性感美人,有的则说是清纯美丽的小家碧玉,男人再花心,但娶回家的决对会是白纸一张的女人不是吗?还有的则认为是某企业千金---反正啊,现在的A城真不平静。 各种流言叫嚣着,让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过足了八卦瘾。 看着眼前的花,总共十一束,代表着一心一意。唉,不愧是花心大少啊。吃着碗里还偏要惦着锅里的。 可是,我这口锅根本已不新鲜啦?他是否胃口吃坏了,所以分不出好与坏,还是纯碎拿我作消遣? 第六十五章 谁是幕后黑手? 天有不测风云,拜姚千帆这束花所赐,我再度成为办公室兼整栋大楼里的八卦对像。 事业小成的女人与事业大大有成的豪门公子的关系本就引人注目,大众哪里会认为只是平常的男女关系,总会认为我在姚千帆身上得到多少好处,或是在他身上榨了多少钱。 天可怜见,我可是一分钱都未向他榨过,想来真是后悔。既然都已被说成拜金女,以色事人的女人,可偏偏把名声搞臭了,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唉,失算! 仔细想了想,如若当初我向姚千帆要钱要豪宅要名车,利益得到了,也解决了纠纷---姚千帆也决不可能再对我感兴趣。周董与察依林的恋情,不就是察依林很骨气地没要周董给的分手费而让周董至今念念不忘?而周董的其他诽闻女友可都得到了实质性的好处,虽然没赚到好听的名声,但荷包满满啊,划算! 身为二十五岁的离婚女人,有人追当然是好事,但也要看追求的对像是谁。姚千帆这朵烂桃花在这种时刻丢给我一个重榜炸弹,我只能说是他不安好心。 茶水间里的八卦,我从不参与,但决不会错过当壁角的角色。瞧,一群女同事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过没完。 “我以为经过那场诽闻事件,姚千帆应该不会再与MRS江在一起,想不到现在公然追求MRS江,我敢打包票,他对她肯定有兴趣,我敢打赌,MRS江会嫁给姚千帆。”唉,幸好只是玩笑话,如若真正赌的话,这位MM肯定输得倾家荡产。 “我看不一定吧,谁不知道姚千帆是花心大少,见一个爱一个。我猜测,他肯定只是想玩新花样。”有人说反对话,深得我心,今后一定要重用她,眼光独到的人不能被埋没了。 “姚千帆在本市拥有名花无数,咱们这栋大楼也都有许多MN垂涎,MRS江恐怕讨不到好处。肯定还会树无数暗敌。”一句话浇醒梦中人,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层。 “MRS江,你也要喝水吗?”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在背后,我吓了一跳,也把茶水间里的八卦给吓没了。 我转身,是柜台之一的林小姐,她的脸色很是古怪,可能立在我身后有些时候了,我也懒得去猜测她蓦地出声的用意,朝她点点头,昂首阔步进入茶水间,四位MM正一脸不安地看着我。 我面色平静无波,走向其中一位,是柜台之一的小方,工龄刚好一年,“刚才是你说我会树暗敌无树吗?” 她脸色不安,迟疑地点头。 我微笑:“很好,能一语道出利害关系,柜台工作实在埋没你了。从现在起,把你调往行政组,可不能让我失望哦。”工作室的行政组一向负责后勤,虽不再负责业绩,但责任重大。 不理会神色各异的几位MM,我转身,心里却咬牙切齿地怒骂着,这该死的姚千帆,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正在狂骂那个让我处于水深火热的家伙,想不到他倒自动送上门来。 桌上电话铃声响起,他的声音充满磁性,“琳琳,是我,我的花收到了吗?” “收到了,谢谢你送的花。”尽理使自己保持平静。与其跳脚骂怒,还不知以静制动。 “那今晚,在‘雅兰西斯’,我等你。”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说话的语气就是不一样。 “好!”我答的也干脆。 那头传出笑声,可以想像他笑得意气风发的模样,“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 挂断电话,也代表一个上午的结束,来不及喘口气,赵蓝阳的电话又打来了,“琳琳,今晚我不加班,我们去美食城好吗?我听说那里新开张了一间餐馆,咱们去偿偿。” 比起姚千帆酣畅得淋漓的霸道,二十八岁的赵蓝阳确实要差一筹,他的邀请带着请字,也带了些许礼貌,比姚千帆好太多了,我没道理拒绝他。可是,非常时期啊,也只能辜负人家的美意了。 “谢了,我今晚有事,恐怕无法赴约。”直接拒绝,不拖泥带水,小小得意了一把,看来我终于有身为职场女人的自觉了。 “什么事?方便透露一下吗?” “工作上的事,所以很抱歉。”与姚千帆谈判,也算得上是公事吧? “那,咱们明天再去吧,到时候我来接你。再见!”他没等我拒绝,就挂断电话。 瞪着电话良久,我只能收回刚才夸讲他的话,谁说赵蓝阳礼貌了,他与姚千帆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有了姚千帆赵蓝阳的搅局,今天的工作绩效为零,看了半天的财务报表,眼里仍只是一堆字符,却未有实质性的进展,叹气,索性放弃,反正离下班时间还早,再躲下懒吧。 前天来找我被直接打发的何语纯又来找我。趁现在正无所是事,恰好可以找一个炮灰来挡,于是,就接见了。 说接见还直是有些自我抬举,但谁叫我现在的日子比眼前这位看上去有些落魂的女人好太多呢? 棒打落水狗,我也会!尤其是这只曾经咬住我不放的狗。 连茶都未要人上,我开门见三地道:“有事?”虽然已不再计较,但我心胸还没宽大到对敌人和颜悦色。 何语纯也不废话,目光直勾勾地毫不掩饰对我的怨恨与嫉妒。“我真没想到,楚家居然还会帮你。” 没头没脑的话让我有一瞬间的愣神,确实,我与姚千帆的事儿弄得众所周知,就算与姓姚的是再普通不过的男女关系,男未婚,女的没有婚姻的束缚,就算上床外人也没资格说什么。可是,这如若摊到楚家,就算称不上奸夫**,但也是私生活不检的行为。更何况,当时楚昭洋还想与我复婚,我与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再开明的父母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何语纯把矛头指向我,拿我的面孔和私生活来说事,就算是正常的男女关系也在她的巧言令色下变为奸夫**。而如今的社会道德天秤依然偏向男人,男人再好色,也至多风流而已,女人就不行了---**的名头决对跑不了的。 第六十六章 姚夫人 “我真没想到,楚家居然还会帮你。” 何语纯这句话的意思,我想应该包含了几种意思。 一,她以为,只要把我说成****,并且让全城皆知,楚家肯定会气极败坏,决不会帮我。而楚家不再帮我后,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二,当时楚昭洋因为我而工作累到住进医院,如若再听到我的流言,想要与我复婚的念头决对会消失的干干净净。相反,会痛恨我也说不定。 三,当流言四起,楚家气极败坏,也决对会出面声讨我。那么,无权无势的我肯定只能被流言攻击成过街老鼠,再加上姚夫人在选妃的时机却被曝出宝贝儿子被我勾引,决对会更加痛恨我---当楚家与姚家一并出面痛骂我时,那么,我在A城的工作无法保住,也无法立足了。 好毒的计谋,这幕后黑手摆明了不要我翻身,一来想把我逼出A城,二来想让我身败名裂。把我逼得身败名裂后,再用谣言把我逼出A城,其中得利的人会是谁? 最终会得利的人我暂且不停,但这场事件中,还是有许多疑点。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前阵子请了私家侦探调查她,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疑点。 何语纯,二十七岁,本地人,父母都服务于新闻媒体,何语纯本人是主修新闻传播,毕业后,进入当地电视台,一直呆在广告部,最近才被提携为主持人,她第一次主持的节目就是电台新增的栏目。 本城嫁入豪门的灰姑娘还是挺多的,上一代人物中,大多数还都修成了正果,在本城也算是权势人物,电视台怎敢拿这些人来说事?这很奇怪,还有,区区一个电视台,他们怎敢拿大众来说事,还处处拿我的私生活说事,这摆明了就是侵权,是谁给他们这个权力的,还是,是哪位权势人物替他们撑腰? 我决不会相信区区王新雨会有这种本事。看来,幕后黑后另有其人。 何语纯看着我,目光含有不明的情素,她直勾勾地盯着我,憔悴的脸上带着嘲弄:“江小姐,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电视台除非有权势人物撑腰,否则是不会拿本城的名人的婚姻说事。更不会处处针对你。” 我仔细分析着她这话背后的意思,想挑起我与幕后黑手的战争,还是想敲我一笔? 她见我不说话,又道:“我现在手头紧,如若江小姐能支援一二,我可以尽相告知。” 呵,果然是为了钱。 她又对我说了一堆话,不外乎是因为有人看我不顺眼,或是我迷惑了人家的男人,所以要收拾我。而这些人物都是挺有权势的,她不敢得罪,所以,需要我给她一笔钱,然后远走高飞。 她又说:“我也不会要你太多,只不过一百万而已。我听说江小姐与楚昭洋离婚后可是分了数百万的赡养费,再加上你与日本大财主二少东的关系---想必区区一百万应该是九牛一毛的事吧。” “当然,你可以不给,但我可不敢保证那幕后黑手还会不会再用另外的法子整你。” 我心里冷笑,双手环胸,闲闲地道:“怎么,最近窝囊得连饭都吃不起了么?那我可以给你免费提供一个包吃包住的地方。” “什么地方?”她问。 我冷笑:“监狱!”说着,拿出了手机,按下一个键,手机里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当然,你可以不给,但我可不敢保证那幕后黑手还会不会再用另外的法子整你。” 她脸色突变,赫地起身,颤抖地瞪着我。 “你---” 我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也可以什么也不说,等被请去警察局后,你也可以保持沉默。” “---”她脸色惨白,双唇颤抖着。 我收起手机,笑容满面:“故意诽谤罪,还有敲诈罪,不知法院会叛多少刑?”带着恶意的眼光,斜眼睨着她越发惨白的脸色,我冷笑,双手环胸,如逗弄着老鼠的猫。 唉,我真的好邪恶! 但,以前我怎么没发觉自己还真有当坏人的本钱?不然,就不会被赵蓝阳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咦,怎么又想到姓赵的身上了--- 甩甩头,我回归正题,“何小姐,给你两个选择,你说出幕后主使人,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二,请你免费吃牵饭。” 她杏眼圆瞪,目光惊惧,淬满了毒箭的双眸朝我射来。这位何小姐可能也有着高傲的性子吧,明明已经处于下风,却仍是死咬着嘴唇---不服输的模样。 良久,她冷笑:“你凭这区区手机录音,就可以制我的罪么?法院又不是你家设立的。” 我微笑,好声好气地道:“你刚才不也说过么,想不到楚家仍是会帮我。你想不想试一下,如若我向法院提交颂述,楚家会不会帮我?” 她脸色蓦地变得惨白,目光飞快地闪烁着。 “还有,”我用嘴呶呶桌上的百合花,一脸花痴得意又狐假虎威的笑:“这束花是姚千帆送来的,经过那场不实的谣言过后,他仍是对我有兴趣,如若我在他耳边吹吹风,不知他是帮你,还是帮我?” 她倒吸口气,呆滞的眸子看来吓得不轻。 看把她吓成这样,我心里闪过一丝愧疚,放软了语气:“何小姐,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又何必非要与我过不去呢?被当作棋子来对付我,却把自已的工作弄丢了,为了不相干的人,何苦来哉?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 她目光闪动,看来开始动摇。 先给了硬的,现在再来软的,我就不信攻不下她。 “其实,如若我真想控告你也不会等到现在,我只是想给大家一个台阶下。何必要把事做绝呢?而关于幕后黑手,我知道是王新雨向你提供的材料,但我想她还没那个本事让电视台敢明张目胆地四处得罪人。所以,这真正的幕后黑手嘛,也相去不远了。”脑海里已有清晰的影子了,淡淡一笑,看来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啊。 她抬眸,脸上有动摇的迹像,抬出王新雨应该让她有了惧怕,可仍是有着不甘心。 “不错,我与你是没任何仇怨,可是,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她目光带着怨恨与不甘,“你不过是一个外地来的女人,居然反客为主在A城过的顺风顺水,却不知收敛,与姚千帆打得火热,看了就讨厌。”她顿了顿,自嘲一笑:“你说的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前阵子,我一个朋友正与姚千帆打得火热,却不明不白的被他甩了,后来才知道他已另结新欢。如果说是个大美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你这种离了婚名声又不太好听的女人。我表妹咽不下这口气,就---”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凡事必有因,才会有果,就像杀人犯一样,再恶行滔天的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杀人,总会有原因。但让何语纯针对我的根本原因又是姚千帆。这让我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我与姚千帆也并不是你朋友想像中的那样---”想解释,但认为已没那个必要,自嘲一笑:“看来还真是应证了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自罪。”那姓姚的混蛋,真是个烂桃花,超级大烂人,惹上他就会弄出一堆不是烂摊子的烂摊子来。 当初我怎会与他搞在一起? 再度告诫自己,嫉妒是把双刃剑,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而报复,道理同上。 她看着我,原本怨恨的目光渐渐迷惑起来,“其实算下来,你也是受害者,姚千帆那种花心大少,谁碰上他都得倒霉。江小姐,抱歉,因为我的无知和莽撞,给你添麻烦了,还请你原谅。” 我对她笑笑,我还低估了何语纯,想不到还是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虽然无法马上原谅,但总有释怀的时候。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人不会犯错,也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完美的。总会有犯糊涂自以为是的时候,何语纯其实本性不坏,只是受人利用,一时“正义”感作祟而已。现在想通了后,也是好汉一枚。 “为了替朋友两肋插刀,却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江小姐,你说的对,女人何必为难女人,男人的错,为何非要女人承受呢?”呵,何小姐倒会替自己开脱,不过,她也说对了,男人造就的错,通常都是女人来买单,这世界还真不公平。 “我在A城已呆不下去了,想找你借点钱花花,却被倒打一耙。”她苦笑。“至于幕后黑手,想必你也是认识的---” “是个女人,很年轻,很有气质,但听口音决不会是中国人。我想,依江小姐的聪明,可以自己发挥了。我只能说这么多。” ******************************************************* 今天真是多事之秋,姚千帆赵蓝阳二人一个给我加火,一个给我添柴,把我弄得水里去火里来。解决了何语纯,终于弄清了幕后黑手为何方神圣后,正准备考虑下一步的行动,想不到,那位鼎鼎大名的姚夫人也跑来凑热闹。 秘书小姐不无担忧地提醒着我:“MRS江,姚夫人要见你,已在公司楼下会客室等你。” 哦,老天! 我**一声,老天爷以为我还不够惨,再度派来这位大人物来再给我水深火热的处境里再添一把火。 抚额低叹,努力平息心头的燥意,想了想,道:“请她上来---哦不,还是我亲自下去鄞见老佛爷吧。”人家可是堂堂社交圈的贵妇人,我算啥东东?怎能让人家迂尊降贵呢? 起身,拍拍身上的衣着,在镜中打量自己。层次分明波纹有序的卷发垂在肩后,前边碎发用精美发卡馆着,劲后垂下的发丝有两束垂在胸前,浅色职业套裙,简洁而不失干练,又柔媚婉约,精致的脸庞上着素雅的妆容,很符合现在职业女性的身份,端庄内敛而知性。这样的打扮应该不会被病垢吧? 朝镜子扬了扬嘴角,一抹优雅勾在唇角,拍拍脸,告诫自己,江琳琳,你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区区姚夫人算什么?不怕,不怕! 美丽的百合花在办公桌上静静地散发出幽幽香气,鲜艳欲滴,美丽非凡,百合,代表清纯,可现在却让我想把它撕碎的冲动。区区一束花就把我的生活工作搅得一团乱,这算什么? 替自己打足勇气,我深吸口气,打开办公室的门,迎来一双双探索的眼睛,吸气,再吸气,上战场去也! 我亲自下楼去鄞见姚夫人,应该是给了她很大的面子,坐在底楼会客室里的她看起来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我推门而入,她正坐在沙发上沉思,手里正拿着白色茶杯,另一只手拿着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茶水,一派的闲适优雅。 “姚夫人,您找我!”轻轻把门带上,也度决了众多探视好奇的眼。 上午姚千帆送来的花招摇过市,已传遍整栋大楼,而下午,人家的母亲就杀上门来,不知给整栋茶水间增添多少八卦! 她看着我,描绘精致脸上看不出任何思绪,我也懒得去惴测,这对母子都有着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单凭惴测是行不通的。 她起身,目光淡淡地打了我一眼,平静的眸光带着似有似无的锐利,我心尖儿一颤。 “江小姐,很抱歉冒昧前来打扰你。”她开口,语气很是礼貌。 我并未因她话语礼貌而掉以轻心,这就是商场上所谓的先礼后兵吧。 “没有的事,姚夫人特意前来有何指教?” “我们坐下谈。”她朝我含颌,我顺着她的视线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中间隔着白色玻璃茶几,她把茶放到茶几上,动作慢条斯理的,很是优雅。 第六十七章 什么是精品女人 “精品女人必须身心健康,容光焕发;一个精品女人,除了美貌,还要有灵魂,精品女人应该心态平和,处变不惊;精品女人还应该内敛,张扬是处世大忌,精品女人还必须具备姿色,知识,资本。” * 坐下来后,她并未说话,只用一双精明的眼在我脸上来回搜索着。就像侦探般不放过一丁点珠丝马迹。 苦笑,犯得着这样吗?不言不语却只用沉默来增添我的心理压力。 “江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吧?”她打量够了,这才开口。我看她把手放在膝上,驼色及膝裙下的双腿并扰,斜斜拢在一边,背脊挺得笔直,一派贵妇人风范。挺直的背脊也可以看得出她是要强的。, 我轻轻点头,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已作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姚夫人有何指教不防明说,我洗耳恭听。” “好,那我就直说!”她目光直直地看着我,“想必江小姐应该也听说了,我替我儿子千帆选了三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媳妇。” 我点头,“听说了,夫人真是用心良苦。”可惜人家大少爷不领情,可怜天下父母心哦,总是一心认为自己给了孩子最好的。 她没理会我的嘲讽,语气未变:“我知道,以学识外貌面相和职业来选媳妇,确实落伍,但也只有这类的女人才配做我姚家的媳妇。” 仔细分析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隐晦地隐射我,我根本不合格。 点头附和她的话,我小心地回答:“您说的是,但,夫人的家务事应该与我无关吧。”我也隐晦地向她道明,我并不肖想她家的媳妇宝座。希望她能听明白。 她当然听出来了,脸色微微一变,目光锐利地射来,“那江小姐的意思是---”她拉长了声音,摆明了要我接话。 我顺从地接过话来:“夫人,我想您好像弄错了,我对姚太太的宝座并不感兴趣,当然也无意嫁入姚家。夫人大可放心。”心里开始升起愤怒了,这该死的是什么跟什么啊,我与她儿子八百年前就已断得干干净净了,她还跑来找我,真是破坏了我对她仅存的敬畏。 对姚千帆更是痛恨万分,如果不是他,我何必受这种闲气? 想到这里,我也不客气了,直直地看向她,语气冷了下来,“姚夫人,我知道您来的目的,如果就只为了要我打消对您儿子的肖想,那您找错人了。不是我纠缠他,而是他纠缠我。” 姚千帆跑来纠缠我,我何苦要承受各方面的莫须有的指责?我真的受够了。 虽然修养与理智让她没有说出恶毒的话,但大家心知肚明,她的目的就是质问我,然后打发我了事。我也有自知之明,不等人家开口,自动交待清楚,免得人家还真以为我是死缠烂打的女人。 姚夫人愕然地看着我,细细地蹙起眉:“江小姐,你好像误会了,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制止你与千帆的交往。” 我来不及愕然,她又道:“我只是想看看,在女人堆中打滚多年的千帆居然肯定下心来与一个离异的女人交往,到底有何魅力之处。” 呃---我侧底傻住了,怎么与想像中的不一样? 她微笑,一派的庸容华贵,语气不紧不慢,“虽然姚家对媳妇的要求一向严格,但也没到不近人情的地步。我替他挑选的女人,千帆一个也看不上眼,他唯一想娶的对像就只有你。我很好奇,究竟是江小姐有何独到的魅力能让千帆如此费尽心思还与别的男人扬言要公平竞争?” 我蹙眉,到目前为止,她仍是一派的闲适庸容,脸上未有动怒的迹像,她的话话只是有着探索,那么,她的目的只是好奇? “夫人---”我清清喉咙,脑海里千回电转,猜测着她的根本目的,“我想您弄错了。也错估了男人的劣根性。姚千帆---他对我并不是您想像中的那样,对我有意思。我想,他肯定是因为我没像其他女人一样对他死缠烂打,所以才会对我心生征服之心。” 她蹙眉:“如若对你只有征服之心,那么,他就不会扬言要主动追求你了。”她微笑,看着我,脸上有一丝自豪与得色。“以千帆的本事,追求女人也从不需要花来映衬。” 我低头,抿唇,忍下唇角的嘲讽,天下作父母的,都以自己的有成就的孩子为荣,可堂堂姚夫人,却以自家儿子的男性魅力为自豪,真的有说不出的怪异。 “可是,我也并不是有人送花就非得让他追。”我淡淡地说。 她眸瞳微缩,目光如剑一般射来,“江小姐,虽然我不太明白你的心思,但也知道,女人想像得到男人的注意,欲擒故纵是最好的手段,使得恰当好处,可以替自己增添不少魅力分,但使得太过了,恐就有做作之嫌。” 她的声音仍是不紧不慢,可说出来的话却如针尖般字字扎进心脏,我大怒,她的话我岂会不明白,她认为我对他儿子是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摆明了故意吊她儿子的胃口。 被宠坏的男人何其可恶,追求的女人太过温驯,就失去了征服感。可不驯的女人屡次让他们失手,却又认为是女人是在欲擒故纵。 被权势迷蒙了双眼的母亲又何其可恨,自认自家儿子在女人堆里所向无敌,无滔的权势,独特的男性魅力,决顷会荡尽天下美色,纵横一生。对于那些对儿子死缠烂打的女人不屑至极,一旦出现让儿子不能掌握的女人,一则心头愤怒,怒斥之:居然会有不识抬举的女人,居然敢蔑视我的儿子。 二则立马不屑视之:不就是搞欲擒故纵的把戏么? 我以为以姚夫人的精明与令人仰视的贵族气息,应该不会有这种浅薄的认识,哪想,我借估了做母亲的心啊。自己的孩子是最优秀的,容不得被人拒绝的。 深吸口气,平息心头的无名怒火,我不怒反笑:“夫人好厉害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我居心叵测。我真替令公子感到高兴,有您这位厉害精明的母亲,可以替他挡下心怀不诡的女人,免去家产被分的危险。” 明褒暗贬的话脱口而出,她的脸色微变,眸子里闪过一丝利茫,我想,我已经惹怒她了。也好,希望她在姚千帆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必要再在这里与她废话,我起身,道:“抱歉,我还有事,失陪。”朝门口走去,她也跟着起身,“江小姐!” 我停下,侧头。 她双手放在腹前,手里的提包已提在手里,“身为形像顾问,应该是带领女人从形在外的美貌走向精品路线的过程。” 我点头:“不错,我的工作就是让普通女人变为精品女人。” 她盯着我,缓缓地道:“什么叫精品女人?江小姐明白吗?” 我被问住了,什么是精品女人? 精品女人不需要有太美的容貌,但决对要有够格的学识、出得了厅常的才华、决对不会邋遢的形像,还要有让独特的资本。 她看着我,声音略微高昂。“所谓精品女人,要做到不卑不亢,不怒不喜,从容优雅。但太过尖锐的女人就不讨人喜欢了。” 我心里一震,直直地盯着她。 她微身一笑,眼角、嘴角处因笑容而露出浅浅的细纹,却不损她特有的庸容与华贵。反而有种沉淀浮华后的高贵。 “精品女人必须身心健康,容光焕发;一个精品女人,除了美貌,还要有灵魂,精品女人应该心态平和,处变不惊;精品女人还应该内敛,张扬是处世大忌,精品女人还必须具备姿色,知识,资本。很多女人具备前两样,后一项却有待加强。而你---虽然三者都具备了。但是,个人修养还有待加强。” 我心头震撼,从她口中所形容的,才有格被称作为精品女人吗? 我的个人修养还不到家吗?我承认,我太容易动怒了。 她又道:“为什么许多女人都讨厌你吗?那是因为你做人太张扬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离精品女人还差点儿距离,希望今后收敛些。” 说不出话来,思路侧底被拧成麻花,瞪着这位笑的一派庸容的女人,脑袋弄糊弄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承认我确实有些张扬了,但--- “姚夫人自认是精品女人的代表,那冒昧问一句,所谓精品女人,还包括指责他人吗?” 不错,我自认离精品女人还差一截,不是一截,而是很多,我有自知之明,我并不是完美的女人。 我太张扬了,我也希望自己变得内敛而知性,可惜,我本性就是如此,改也改不了,就像女人天生的虚荣心一样,总会有的。我的脾气也暴燥了些,做不到处惊不变。她说的对,我太过尖锐---可是,我就不信,做精品女人难道就连喜怒哀乐都不被允许吗? 我也承认,眼前这位女人做到了,与她有几面之缘,她确实做得滴水不漏,不怒不喜,不张扬,不尖锐,但是,我对她并未有喜欢,只有敬畏。 如果精品女人就是让人敬而远之,那我还是希望自己粗俗些好。 但是,一个自认是完美的女人却在这里大放阙词,指责他人的过失缺点,我不认为精品女人就是这样表现的。 第六十八章 谈判 现在都市里高唱做女人就要做精品女人,这类的女人又有什么特征? 虽然我做不到精品女人,但对精品二字还是有自己的见解的。 精品女人要做到才华横溢,精品女人不需要有足够的美貌来映衬,那只能是肤浅的代名词。但,如果美貌使女人光芒万丈,才华就使一个女人魅力四射。不然,就只能沦为花瓶。 再出色的女人,如若没有爱情的滋润,就如一口枯井,只能任一地银色月光清冷照映。夫唱妇随,琴瑟和谐,才能交相辉映。否则,就是高处不胜寒 女人有了经济的独立,才有本钱谈人格独立。如果经济上依赖男人,就失去了做精品女人的根本本钱。 钟楚红,林青霞嫁作商人妇,从此夫唱妇随,虽然前卫不够,但实在。女人在事业上有拼搏精神,那是好事,但总是要回归家庭,那一纸婚书才是女人最后的归属与安全感。 女人的气质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必须有一定的社会阅历,有一定的学识与内涵,才会有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优雅。 精品女人应该心态平和,内敛,不张扬,不攀比,不虚荣,如果刘晓庆做到了,那么,她也算得上是精品女人的代表了。 有人广归结纳,所谓精致女人,要有崇高的心灵,善良、宽容、孝敬、明理、远见、聪明、有知识、还要爱国,爱国的女人最美! 精致女人要有一个美满的婚姻和幸福的家庭,所以精致的女人一定不要忽视对家庭和婚姻的经营,一个家庭破裂不幸福的女人,再漂亮也不能称之为精致女人。 我的婚姻不幸,所以,我不能称之精品女人。 眼前的姚夫人,她很完美,无论说话,气质,修养,都是无可挑剔。她的婚姻幸福,儿子能成就大业,她动作优雅,内敛,不张扬。可是,却给人高不可仰攀使人心生敬畏之心,我不认为精品女人就如她所说的这样。 有人说,精致女人是真的女人。真实、真诚,有真面目、真性情;自然而不做作,清新却不粉饰。是善和美赖以存在的基础,真实则是一个人最有价值的品性。真的女人,用李白的诗来形容,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但,一个戴了面具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何谈精致之说? 显然,我的话让她震怒了,她语气开始严厉起来:“江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但也会有缺点,有缺点并不可耻,只要勇于承认仍能令人敬佩。但是,有了缺点却不改正,还要强辞夺理,那就是狡辩,这并不讨喜。” 她说的对极了,每个人都有缺点,有缺点并不可怕,只要勇于承认,并善于改正,没有人会鄙视你的。 可是,一个处处指责他人错误的人,就真的是完美无缺吗?又谈何讨喜? 我不怒反笑:“是,我就是这样的人,让夫人失望了。一个人有缺点,有过失,并不可耻,只要改正就行了。夫人说的对,我确实张扬了些,脾气也不太好,我以后尽量改正。可是,有人莫名其妙跑来指责他人的过失,我就不信,这就是精品女人的表现!” 我承认我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不客气,修养再好的人也会动怒,甚至还会引发这位上流社会举足轻重的妇人的厌恶,但那又如何?她厌恶我是她的事,我没有义务承担因她的厌恶就得改变自己奉迎她。 她倒也忍得住,没有当场发火,只是脸色很是难看。 “江小姐,你太令我失望了。”半晌,她摇头低语,语气叹息。 “我今天的打算是想见识一下让千帆第一次有结婚念头的女人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之处。千帆虽然花心,但一旦负出了真感情,也会是个好男人,好丈夫。我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我今天来,只是想见见你,并不是要拆散你们的。可是,你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 我动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看着我,脸上有掩不住的失望,“千帆高估你了,他说你美丽、优雅、知性、独立、有个性、是个不可多得的极品女人。虽然曾有一次婚姻,但却不掩本身的独特魅力。可是,他决对不知道你的张扬与尖锐。” 她顿了顿,又道:“你心里还有阴暗的角落。” 我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微笑,好似很满意我的反应,又说:“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表面上你落落大方,但从你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我就知道,你的心里还有阴暗的一面。现在,可能是经历了许多人和事,你变秘顾熟,也理智了,心底的阴暗已被光明取代,但不可否认,你曾经的阴暗心理令你的人生有了污点。” 我深吸口气,紧紧握紧了拳头,这女人有透视眼不成,连我从不为知的秘密都被她看出来了。 “其实,我对你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还有些缺点,但人非圣人,这些缺点也还无伤大雅。总体来说,江小姐做我姚家的媳妇,我不会反对,但从现在起,你必须做到言行谨慎。心态一致。” 我愕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转变为何会这么快。 她微笑,语气却严厉起来,“我的话就到此为止,希望你能记住,我姚家的大门虽然好进,但也不好进。”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立在门边,我真不知该作何反应,姚夫人的话说的很全面了,我做她的媳妇,她还能接受,但是我必须得改变一下自己。 离过异又生过孩子的女人能再嫁豪门,并能得到长辈的同意,这确实是幸运又幸福的事。说出去,不知要羡慕死多少人。 可是--- 我看向姚夫人,叹息一声:“夫人,谢谢您的抬爱。可是---” 她微微含颌:“有话请直说!”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可是,我高攀不起。” 人活在世,还需要有自知之明,姚家高高在上,我岂能高攀? 虽然现代的婚姻,门当户对早已被嗤之以鼻。 可是,两千多年来的封建文化根深蒂固牢牢扎在富豪的心里,这决不会说消失就会消失的。这是必要的存在价值。 我们的社会是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社会。可是,真的能人人平等得起来吗? 自欺欺人还行,但欺负大众就可耻了。有了前车之鉴,我已胆小如鼠,再也比不起折腾。 *********************************************** 考虑良久,仍是赴姚千帆的邀约。 他亲自开的车,很有绅士风度地替我打开车门,在一干同事们的艳羡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今天我母亲来找过你了?”他一边开车,一边侧头。神情一派庸懒。 我也侧头,懒洋洋地“嗯”了声。 “她对你说了什么?” “你认为她会说些什么?”我反问。姚夫人并未说严苛的话,却让我心里很不平静。 她的意思我再明白不过了,虽然我还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但她还是会接受我,虽然她表现的中肯又平淡,可让我总有施恩的感觉。心里怪不舒服。 姚千帆轻笑一声,目光扫我一眼,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和我妈是怎么谈的,总之,能让一向很少动怒的她气急败坏地说了你一大堆不是,却仍是同意你进门,你也算厉害了。” 我有些惊讶,临走前,我的拒绝让她脸色又青又怒的,我原以为我的“不识抬举”已经惹怒了她,不然,她也不会冰冷丢下一句:“我已给了你机会,若再使架子就显做作虚伪了”的话走人。 表面上她仍是保持着贵妇人的冷静风范,但我想,回去后,她肯定会在姚千帆面前编排我的不是,或是极力阻止他来找我。没料到她仍是不改初衷,这就让人费解了。 灰姑娘嫁入豪门,准婆婆肯定会为难一翻,就算不为难,也得摆足婆婆的架子,高高在上的令人不敢仰视。 可她的态度,真的匪夷所思。 姚千帆看出了我的疑惑,笑道:“我妈这个人,虽然平时严厉了些,不苟言笑了些,但对人还是不错的,不会嫌贫爱富,也没有门当户对的想法。你对她有偏见了。” 我默然,或许是我的偏见吧,姚夫人给我的印像也不像是盛气凌人的贵妇人。 “令堂的行为,与美国一些白人很是类似:我不会蔑视黑人,但也决不许他们接近我。”我看着他,淡笑:“令堂确实不会瞧不起平常百姓,可是,她的态度也表明了,她也决不会轻易接近这类人。” 他淡笑:“厉害,区区一句话就把我妈的性格说得透彻。” 我淡笑,不语。 他又道:“你知道我妈是怎样评价你的吗?”他转动方向盘,车子下了立交桥,道:“她说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已经俱备了精品女人的特质,知性而顾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年轻气盛,太过张扬。”他朝我咧嘴一笑,笑容不知是赞扬还是贬损,“我妈从未赞美过一个人,而且还是把她气得头顶冒烟的人。” 我勾唇:“我该感激她的赞美么?” 他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 我又道:“谢谢令堂的赞美。可她的赞美与我无关。”我并不会因她的赞美而沾沾自喜,也不会因别人的厌恶而内疚。我就是我,人活于世,怎能做到让人人都喜欢自己呢?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成了,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看来你对我妈还有成见。” “不,我是对你有成见。”我毫不客气,“因为你的出现,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你认为,你对我的抬爱我就非得高喊谢主隆恩吗?” 他笑容一凛,眸光射向我,似有似无的锐利,让我心头一颤,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也没说话,只是专心地开着车,一路沉默着,路上开始亮起灯光,街道两旁的店面也亮起了各色霓虹灯,忽闪忽闪的照进车内,映出他沉默阴沉的脸。 车子来到一间停满了高级轿车的餐厅处停下,他亲自替我开了车门,在我下车后,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来我们还得好好谈一谈。” 这是间高档西餐厅,浪漫温馨的烛光晚餐让上流社会恋爱中的男女喜爱非凡,我自认已过幻想年纪的女生,而姚千帆也不是那种浪漫的男人,居然选这间餐厅,只能说是罪翁之意不在酒。 一场鸿门宴! 以姚千帆的财力,居然没有选择精雅的包间,而是底楼大厅,每个餐桌都有两盆一人高的绿叶盆栽隔离,身后还有半人高的隔间,形成半包闭式的空间,隐蔽性也还不错,至少不会让人偷窥到桌上的俱体情景。 显然他经常来,这里的服务小姐也认得他,笑容可掬地拿着菜单递给我,我随意扫了下,点了最爱吃的牛排及几个餐点,她又热情地向我推销其他名酒。 我道:“不必了,来杯苹果汁就行了。你问姚先生需要什么。” “为什么不喝酒?”服务员开始上菜,他趁机问我。 “我酒量不好。”看他一眼,意有所指地:“况且在外喝酒不安全。” 他眸子一缩,但没发怒,探制喜怒的本领还是高杆。 “又在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为什么呢?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我相信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我反问:“那么你呢?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我的拒绝也很明显了,又何必再来纠缠呢?” 他皱眉:“我没有纠缠,只是在追求你。”他笑,目光深深地看着我,“琳琳,我对你是认真的。” 低头,撇开他的目光,我道:“那么,你这种认真,是否又带着征服之心?” 他摇头:“或许刚开始有这种心态吧,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在不知不觉中已被你俘虏了。”服务员开始上菜,打断他的话。 开始用餐,西餐用刀和叉子,这还难不倒我,用刀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再用叉子送进嘴里---用餐时,要把嘴里的东西吞下肚后才能说话,这是基本的餐桌礼仪。 我吞下第一块牛排,才笑道:“能让大老板喜欢上我,是我的荣幸。” 他没有说话,目光却盯在我的手腕处。 第六十九章 奶奶的怒气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看到了自己左腕上的玉镯,是赵蓝阳强行给我戴上的,怎么也撸不下来,也就任它了,反正戴在身上还让好多MM羡慕喜欢,也就估且戴着。 可姚千帆瞪这只手镯的目光太过古怪,也太过阴鸷了些,我不得不缩了缩手腕,把长长的蕾丝透边的袖口朝下边撸去,遮住手镯。 “很漂亮的镯子,是谁送的?”他问,语气平淡至极。 我迟疑着要不要说实话,他又开口了:“是蓝阳送的?” 我讶异地看着他,知道瞒不过他,索性承认。 他忽地笑了声,“他还不死心。” 我皱眉,忽然不喜欢他的语气,立马反驳道:“你不也一样?” 他不说话了,只是猛盯着我,若有所思。 我被他盯得不自在,干笑一声:“你找我到底有何事?”说了半天,还没正入正题呢。 我皱眉:“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见我不为所动,脸色有些阴沉,猛地捉住我拿刀子的手,沉声道:“江琳琳,我就不信你心里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我。” 我挣扎,徒劳无功后索性不再挣扎,看着他沉怒的脸孔,道:“姚千帆,你到底想要怎样?我说过我与你是不可能的,你为何总是说不进人话呢?” “你有爱上我吗?”他不理会我的怒气。倾过身子,隔着桌子盯着我。 我讶然,笑了,嘲讽地盯着他,“姚千帆,你真的很莫名其妙啊。你也是在女人堆中打滚的人了,怎能向一个只是床伴关系的女人问这种让人喷饭的问题?不怕丢脸吗?” “我以为花花公子不会谈及爱,尽管让女人主动爱上你会增加你男性的魅力。” 他拉下了脸色,“江琳琳,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气么?” 我摇头:“我哪敢惹阁下生气,我可没这个胆子。” 他冷哼:“仗着我爱上了你就开始无法无天?” 我张大了嘴,他,他说什么? 他浅笑,双眸悠亮地望着我:“你得意了么?看到我为情所苦很开心吧?” 我找回一丝冷静,道:“不,我只会拍手称快,原来高高在上喜欢玩弄女人的姚大老板也有跌到铁板的时候。”能让风月场中的高手爱上我,不管基于何种心思,虚荣心得到空前满足。 他邪肆一笑:“我想,嫁给我,肯定会让你更加扬眉吐气一番。” 我歪头:“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扬眉吐气给谁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已经受过一次教训了,可不想再来一次。 嫁给姚千帆?想都不敢想,不说他在外边的女人多如牛毛,单说他的母亲就让我倒吸口凉气,不战而败啊。 虽然他母亲明说不反对我嫁入姚家,可是有那样精明的婆婆,我想都不敢想。 有些时候,爱情固然价值高,可是爱情背后相关的人事物尤为重要。我已不再是小女生,有了爱情就可以什么也不顾。毕竟,爱情本身还包含了许许多多复杂又千丝万缕的关系,比如,家世,社会背景,性格---还有方方面面都可以影响到爱情与婚姻的根本。 “我以为你也爱我。”他低语。 “我为什么要爱你?”我轻哼,他哪里值得我爱了?只不过多了份权势的像征而已。他的自大,花心,邪佞,都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 “不要对我说谎话,琳琳,你根本没有说谎的天赋。”他微笑,恢复了往常的从容深沉,身子朝椅背靠去,闲适的让人咬牙。 我确实在咬牙,他笃定我已经爱上了他吗?是谁给他这个笃定? “爱上了你又能怎样?我不以为爱上了你就得对你卑躬屈膝,任取任求。”我承认,我可能已经爱上他,但那又如何?都是成熟的女人了,还会像小女生一样爱得死去活来,不顾尊严面子死心踏地厚颜无耻地巴接?我发誓我做不到。 他笑,倾过身子,双眸悠亮地望着我:“你爱上我,而我也爱上你。那么,你可以向我要姚太太的宝座。我一定给你。” 我推他:“行啊,除非令堂亲自来向我下聘。” 他挑眉:“怎么我闻到了阴谋的气味?” 我笑,也不瞒他:“阁下那么厉害,又怎会不知道呢?”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索性把话挑明:“姚千帆,我对你说实话吧,或许我爱上了你,但那只是一点点而已。我不会嫁给你的,真的,不必皱眉,也不必问我原因,我们真的不适合。” 他没有发怒,只是神情很是阴鸷,“因为赵蓝阳么?” 我想了想,“不关他的事,就算他没有出现,我也不会嫁给你。” 我紧紧地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表情,“我不信,即然爱上了我,为何不愿嫁给我?是因为我妈么?我说过,她已经不反对---哦,不对,她从来就没有反对过。” 我摇头:“不关令堂的事。”虽然姚夫人也是拒绝的一部份原因,但决不是最大的原因。 “你太花心了,与你在一起,我根本没有安全感。”对于我来说,爱情不能当饭吃,我需要的是有足够的安全感。 “我就不能给你安全感么?”他语气不满,“以我的能力,难道还会让你饿肚子不成?” 我再度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当然不会饿肚子,我的收入足够让我舒服地过一辈子了。何必“精益求精?”,“我的意思是,我要的婚姻与爱情要决对忠诚。”我看着他,“你能做到吗?” 他定定看我半晌,蓦地莞尔一笑:“虽然我不敢保证能全部做到,但我想,婚姻的忠城度我还是有的。” “可是你很花心。”我可没忘他的艳史是多么的丰富。 他摊摊手,作无辜状,“或许我以前是花心,但并不代表我不会做好丈夫。” 我皱眉,怎么原本胸有成竹的谈判变成被动了? “琳琳,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不知何时,他居然抓住了我的两只手,他眼底是一片真心实意,不再是轻佻的笑意,狂佞猖獗的表情也消失无踪,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让我不动心也难。 ************************************************************************** 现在真的为难了,姚千帆的霸道我无从拒绝---如果他用霸道和以往的强势逼我,或许我还可以义正词严地拒绝,可是,他用柔情攻势,我却毫无招架之力,我真的好没用,怎么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头痛欲裂,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姚千帆送我回家,已是晚上十点了,我捂着抽痛的太阳穴与被吻得麻木的双唇,回到家中。 虽然姚千帆已经离去,可耳边依然响起他温柔又强势的宣布:“或许你对我还不放心,那我们就先交往一个月好了,以观后效,怎样?”这样一个强势又骄傲的男人对我低声下气成这样,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是感动过后,我又有深深的无力感。 他对我是认真的,那么我该怎么办?是拒绝,还是点头? 如果我点头,那么,其他人怎么办?楚家会接受吗?还有意涵,他会接受姚千帆这个继父吗?还有,有钱的男人会变坏,姚千帆以前就花心得没心没肺,我仍是不敢相信他会为了我而放弃整座森林。 如果哪一天他对我厌倦了,或是想偿鲜了---以前经历过的小三事件是否又会重演? 纵观A城,乃至所有富豪的婚姻,十有八九都与小三儿扯过纠纷,就算男人本身洁身自爱,可自身的财富与权势,总会有蝴蝶自动上身,这就要看男人的定力与拒绝的功底了。 姚千帆,他能否有定力? 拒绝? 我又没太多的勇气,他时而用柔情攻势,时而又霸道如火---虽然让人难以忍受,却也讨厌不起来,他把霸道二字拿捏的非常好。 这样一个情场高手,我怎是对手? 叹口气,掏出钥匙,打门防盗门,却发现在这个时候早已睡下的奶奶正大马金马地坐在沙发上,她身旁还坐着赵蓝阳。前者一脸气愤,后者一脸阴沉。 我**一声,刚刚打发了一头黑豹,怎么猛虎又跑来捣乱了? “奶奶,赵---蓝阳,这么晚了,还没睡啊?”不知是灯光的原故,还是我眼睛出了问题,我发现奶奶与赵蓝阳脸色难看得要命,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琳琳,你给我老实交待,你今晚去了哪?”奶奶的声音严厉极了,一双昏烛的老眼凌厉地射出锐利的光茫。 我心里一颤,记忆中,奶奶这样的神色通常都是她认为我“欺负”了赵蓝阳才会有的表情。 “为什么不说话!” “都已经是阿阳的人了,居然还处处招蜂引蝶,真是不知聒耻。” “别以为你还是黄花大闺女,阿阳能不忌前嫌接纳你,就该偷笑了,怎么还与别的男人鬼混?真是不守妇道。” 一句句声色俱厉的质问,让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睁大了眼,看着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奶奶,印像中的奶奶,虽然算不得慈祥可亲,但也从不会对我疾言厉色,只是当初在赵家时,会以为我欺负了赵蓝阳而偶尔大骂我,但平常时候她对我还算和谒。怎么今天却---不对,自从重新来我这里住下后,她就变了。变得尖刻,并且易怒,看我的眼神已没了以往的慈爱,只有冷漠与复杂。 第七十章 离开的真相 我知道老人年纪大了,脾气会变坏,可我没料到,会变化如此之大。 “奶奶,您先别发火,琳琳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赵蓝阳出声圆场,奶奶声音缓和了,她慈爱地看着他,道:“阿阳,我知道你心疼她,也一直默默地喜欢着她,可这丫头却无视你的好,跑去和别的男人鬼混,就是不守妇道。” 她看着我,目光冰冷、厌恶:“与她母亲一样,生下她后就进了城里,明说是挣钱,可却---”她顿住不语,起身,冷瞪着我,厉声道:“你母亲的事我暂且不说,总之,你今天得给我和蓝阳一个交待。” “交待,交待什么?”心里渐渐冰凉起来,奶奶变了,变得好陌生,陌生到让我感觉丝丝冷意从脚底漫延,再穿透心脏。 她指着我,又指了指赵蓝阳:“阿阳喜欢你多年了,你居然这样对他,你这个白眼狼,我真是白养你了。赵家对我们这么好,你就这样报答他们?” “你也不想想,你以为自己还是黄花大闺女不成?离了婚又有了小孩的女人,能再嫁都该偷笑了,更何况阿阳一直未嫌弃过你,对你一直死心踏地。可你呢?倒把他的痴情当作是自己的魅力无边而沾沾自喜了。” 她越说越气,箭步上前,猛地指着我的鼻尖,声音愤怒到颤抖:“早知你是这种白眼狼,当初我就不应该看你可怜而带上你。” 我木然地看着她,埋藏心头许久的疑惑总算在她的愤怒下渐渐显山露水。 “江奶奶,您就别说了。”赵蓝阳赶紧制止她,把她推进屋里,道:“这是我与琳琳的事,请你不要插手好吗?我和琳琳单独谈谈。” “阿阳,你就是太纵容她了,让她无法无天了---” “江奶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是我与琳琳私事,我看您---”后边的话我听不进去了,只是茫然地看到赵蓝阳停在我身前,黝黑的眸子地盯着我,“我们出去谈谈,好吗?” *********************************************************** 夜色深沉,初冬的冷意让我忍不住抱紧了手臂,奶奶疾言厉色的话尤在耳边回旋,茫然地走到大街上,街上行人渐少,只余下偶尔经过身边呼啸而过的车辆刮起一阵旋风,刻骨的冷意刮在脸上,只觉钻心的冷意浸入身子,全身没有一点热度。 赵蓝阳也跟在身边,一路无话,清冷的空气里只有我的高跟鞋声踏在人行道上的清脆声响,及耳边车辆呼当时而过的声音。 前边已是道路尽头,我停下脚步,看着他,路灯下,他的脸色沉沉的,眼里有浓浓的黯淡。 “赵蓝阳,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你?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大千世界,我只不过一介平凡女子,有点相貌,有点事业,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了他。离过异的女人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桃花的。 凭他的身份地位,想找一个比我更美貌更优秀的女人是很轻易的事。我真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执着。 他看着我,轻轻地道:“我也不知道,爱上了就爱上了。”他想了会,道:“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住了。那时的你,穿着碎花布的衣服,扎着两个辫子,土里土气得样子。我嘲笑你,你很快就从怯生生的模样变得张牙舞爪---那时,你躲在江奶奶身后,用怯生生的大眼看我,那双眼睛就像小鹿般,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像。因我嘲笑你是土包子,你很快就变得张牙舞爪,那双眼亮得像天天上星星,双颊因为愤怒而变得红通通的,像苹果一样,气鼓鼓的脸颊很是可爱。我好喜欢你生气时的表现。”他脸上出现回忆的神色,最后,他看着我,微笑,“或许你不知道,你生气时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我苦笑,不知该说什么。 他又说了许多以前的往事,“我发现,每次把你气得跳脚我就会很开心,看到你因为生气而双颊透出嫣红,心里就有股冲动,真想把你抱在怀里里再狠狠地亲个够。” 我说不出话来,这真是心理学家所谓的喜欢你,就要欺负你的典型范例。 “后来,你开始懂得反抗了,可是,你越是反抗,我越是兴奋,越是想欺负你,有好几次,因为我的大意被你反整回去,看着你得意洋洋的面孔,我心里很不服气,就开始想方设法反整回来---渐渐的,你被我欺负的次数多了,在我手头吃了许多暗亏,你开始躲我,不再理会我---我很失望,想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你,只想让你注意我----” 他继继续续地说着,“后来,你真的不再注意我,居然和外边的男生走近,看着你和他们说说笑笑的模样,可面对我时却又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心里就怒中火烧---就只想着变本加厉地欺负。” 我不知该笑是该哭,那时候,他欺负我上瘾,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惹不起,就开始躲他,却没料到更是惹来他的报复。 “可是,当年你那样对我,真的只是用欺负就可以概述吗?”我淡淡地说,撕我的考试卷子,强行拿隔了夜的溲饭给我吃,让我因胃痛而半夜送医院争诊,放蜜蜂咬我,把我盯得满头包痛得在地上打滚,或是把我推下水,欣赏我在水中挣扎的狼狈模样--- 我不认为这种欺负是喜欢的表现,这已严重超过喜欢的界线,说是变态还差不多。 他低下头,没有过多的解释,“对不起。” 我无力看着远处,十一点了,喧天的夜色也开始显露疲惫,黑暗渐渐取代闪烁的霓虹灯,朦胧而清冷。 “知道我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赵家吗?”当年愤而离开赵家的原因,我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后来追问过我的奶奶也没有说。 他眸光黯然,“是因为,我放狗咬你吗?” 我扯了扯唇角:“那只听说被你饿了两天的大狼狗一直追我,一直追,我没命地跑啊跑,跌到一俱怀里,那人救了我,却---”我顿住。 “怎么了,琳琳,你快告诉我。”他声音急切,语气有颤抖。 我闭了眼,脑海里又回忆起那个邪恶的声音,那双恶心得让人想呕吐的手,我忽地抬眸,冷冷盯着他急切而恐惧的眸子,用毫无温度的声音道:“我差点被**。” 他脸色猛变,身子踉跄后退,脸上尽是扭曲后的痛苦。 四周静静的,我冷眼看着他痛苦到扭曲的脸色,很是奇怪自己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怒气,只有平淡,好像在说事不关已的事似的。 第七十一章 楚家新的女主人 今天是意涵六岁的生日,楚家准备给他大办一回,虽说只请了要好的亲朋好友,但客人仍是坐了十来桌。 我抵达楚家时,已是十点多钟了,大门口停满了各式名车,进入院子,人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我的到来并未影响客客们的兴致,他们坐到一边聊天,打牌,我看到了今天的小寿星。 “妈妈,你来啦。”意涵看到了我,很快就扑到我身上。我蹲下身子,用力搂紧了他,紧吻他红扑扑的脸蛋,他很适合穿小西装,像个贵族小绅士,量身订制的小西装及蝴蝶领结让他看起来气派十足,虽然丁点大,但眉清目秀,特招人喜欢。 “妈妈的乖宝贝,生日快乐。”准备了超大变形金刚奥特曼给他,现在的孩子都爱奥特曼,以前家中最多的玩具就是奥特曼。 他抱着玩具,笑眼笑成一条线,在我颊上波了几个,然后牵着我的手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楚家核心人物赫然在座,楚昭洋看到了我,朝我走来。 他脸色看起来还是很憔悴,更显得双眸深遂,“你来了。” 我点头,“身体好些了吗?” “还好。”他话说的很少,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与他隔着一米远的距离,仍是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颓废与黯淡,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找了借口问:“你的看护---她已经离开了?”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王新雨的影子。 “嗯。”他没有多说。 “她很喜欢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心头不知是什么心情,有幸灾乐祸,也有叹息。为王新雨的机关算尽而嘲弄,也为她的竹篮打水而叫屈。 他脸皮一阵抽搐,“我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他的声音又急又快,像是证明什么,又像在澄清什么。 我淡笑,王新雨已成为过去式,可惜了她的机关算尽。 “我听说---你已经有了未婚妻?”实在找不到话题,只得另起炉灶。 听说楚昭洋身边多了个女人,叫夏依荷,美丽精干,是楚氏集团的上游客户的千金,双方强强联手,相信楚氏的规模会更加壮大。 他看着我,“嗯,想不到你也知道了。” 我失笑:“A城就这么大,想不知道都难。”我四处张望了下,“可否让我认识一下?” 他摇头:“她正在招呼客人,恐怕没空。” 我细细品位他话里的意思。淡笑,“我不算是客人吗?” 他脸色微变,“你不算是客人。” “哦?”我挑眉。不是客人是什么? “你睡晚没睡好?”他没有回答,反而研究起我的脸色,“你的脸色不太好。” 我苦笑,昨晚因赵蓝阳的关系,好不容易与他把话挑明了,回去却被奶奶狠狠怒骂一顿。没有睡好觉,再多的化妆品也遮盖不住苍白的脸色与乌青的黑眼圈。 与赵蓝阳深谈了番,他不再纠缠我,我也不再背负来自于赵家的良心的十字架。 终于放下了以往的仇恨了吗?我不知道,我只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终于把话挑明了,终于不再背负报恩的十字架。 赵家对我们祖孙很好,为了这个好,我们必须报答,奶奶耳提面命地提醒着我,做人要懂得报恩,而我的报恩,就只有以身相许了。 昨晚,终于把当初离开赵家的真相终于说了出来,我的心一片平静,我不知道赵蓝阳心里是怎么想的,一路上,他都沉默着,脸色是浓浓幕色的黯,他用那双黯淡的眼看着我,只说了一句:“因为那件事,所以你恨我?” 我摇头,顶着夜色的冷风,抱着双臂,道:“现在不再恨了。”带着那么多的恨有意思么?为了那个恨,我付出了多少代价? 七年的青春,七年寂莫的婚姻,一场虚荣与报复的代价---人啊,还是不要活在仇恨中的好。 “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他问我,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我没有说话,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穹。“赵蓝阳,其实,以前我也曾喜欢过你,可你的嘲弄,你的鄙视,还有你把欺负当作喜欢,都把我对你的喜欢一点一滴地磨灭。”我不是自虐待狂,能把欺负当作是喜欢的表现。我毫不怀疑他对我的爱,只是,他爱错了方式。 或许当初他误以为我有了危险而一路驾车来到A城而出了车祸,我有许久的良心不安及感动,可是,感动过后,我仍是忘不了以前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就算接纳他,但他造成的伤害我还是无法忘记,强行在一起,也只能徒增伤痛。 或许他会弥补我,但这种弥补不是我想的,我想的是平等的爱,而不是小心翼翼的爱。 他可能已知道答案了,没再说话,一路沉默着,把我送到楼底下就黯然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有落寞,当步下阶梯时,脚步踉跄了下。我的心微微抽痛,虽然他曾给我带来了许多伤害,可是,我对他还是有深深的愧疚,我的拒绝让他十多年来的暗恋梦碎,我有不可推御的责任。 回到家,不可避免地受到奶奶的怒中火烧的攻击。意料中的事,也在这晚,借着她对赵蓝阳的怜惜与对我的声讨,我也终于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在得知自己真正身世后,还是有着震惊,到现在仍是难以相信。 “需要上楼休息吧?开饭时我再叫你。”楚昭洋的话打破了我的沉思。 我抬眸,看着他淡然平静看不出丝毫心思,微微一笑:“不了,马上就要开饭了。等吃过午饭再回家休息也不迟。” “昭洋,客人都到齐了吗”远处响来一个女声,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火红色衣裙的女子朝我走来。 Gianni Versace,设计风格非常鲜明,拮取了古典贵族风格的豪华、奢丽,充分发挥了女性预先媚与精干的的共同体。 她很合适这件衣服,身上耀眼的钻石与鲜艳的衣服色彩丝毫没有盖过她自身的风头,这是位很会穿衣的上流社会女子。集魅力与优雅,妩媚与干练并存的知识女性。 她走上前,很自然地搀着楚昭洋的手臂,这才看着我,明媚的脸上是得体的笑容。 “你好,我是夏依荷,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意涵的生日。” 我笑,出得厅堂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给人明媚又精明的感觉,让人不知不觉间把她当作了女主人。虽然她还不算是楚家的女主人。但那又如何?人家很快就是了。 第七十二章 楚家新的女主人(二) “谢谢你的欢迎,作为意涵的母亲,我衷心感谢你对他的照顾。”她把自己当作女主人,我也不客气,把意涵托付给她,让她充分展现一下后母的伟大情怀吧。 现代社会,已不流行后母虐待孩子的事件了,以楚家二老的精明,我不会担心她会欺负意涵,相反,她肯定会好好地待他。 她讶然地望着我,仿佛这才知道我的身份,歉然一笑:“原来你就是意涵的生母,鼎鼎大名的江小姐,真的很抱歉,瞧我这记性,一时没认出你。” 我抿唇一笑:“何须说抱歉?我也从未与夏小姐打过照面。” 她灿烂一笑,伸手抚着耳边精致的宝石耳环,宝蓝的颜色很是神秘,配上她眼底灿烂的笑意,居然是妩媚横生,仪态万千。 “江小姐真美,这身衣服也很配你的气质。” 我淡笑:“过奖,夏小姐这身衣服也非常不错。” 她挑眉:“是么?能让时尚顾问大师江小姐夸讲,还真是莫大的荣幸。” 我轻轻眯眼,她的话是夸讲,可我怎么听着刺耳?细细看她的神色,她神情不变,笑容满面,笑不露齿,非常完美,真真正正标准的完美女人的体现。 “有江小姐做榜样,意涵小小年纪就已有大将之风呢。这次我带他去订制衣服,这孩子还自己挑选款式和样式呢。还说的头头是道,真令人吃惊。” 我低头看着意涵,心里也有些激动,轻声问他:“是真的吗?” 意涵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夏依荷又道:“意涵可乖啦,危机意识也很强,有一次我去学校接他回家,他死活不同意,说我是陌生人,妈妈有教过,不能随意上陌生人的车。我对他说,我是你父亲未来的妻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不再是陌生人了。他仍是不肯,后来没法子,我只得叫来昭洋,他才上的车。” 我细细品味着她话里的意思,我不知道她对我说这些有何用意,决不会只是单纯夸讲意涵的懂事与乖巧,或许是在向我邀功,说她对意涵很好,不需要我操心,或许是在宣示着主权,从今以后,她就是意涵的监护人之一,我这个生母就靠边站吧。 不管是哪一种,她能对意涵好,其他的,管他呢。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我很诚挚地对她说:“夏小姐费心思了,意涵能让夏小姐如此照顾,我也放心了。” “哪里的话,应该的嘛。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对他好,还对谁好呢?”她对我灿烂一笑,对楚昭洋妩媚笑道:“昭洋,你瞧你,江小姐来者是客,咱们应该请她就坐才是,怎么还让人家站着呢?” 楚昭洋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着脸看着我。 “昭洋---”夏依荷扯了扯他的手臂。 楚昭洋好似才回过神似的,猛地说着:“时间不早了,依荷,你去招呼客人就坐---琳琳---意涵很想你,你多陪他一会儿。”他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点头:“嗯,不打扰你们了。”朝夏依荷礼貌地点点头,后者笑容满满,我转身,领着意涵与楚家二老打了招呼。 楚父精神抖擞,朝我淡淡一笑,算作招呼,楚母起身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一翻,说:“脸色这么难看。昨晚没睡好吗?” 我点头,“是啊,昨晚没睡好。伯母近来可好?意涵没有麻烦到你吧?” 她淡笑,看了正在外边与客人说话的夏依荷,“还好,这孩子挺懂事的。对了,依荷是昭洋的未婚妻,准备下个月举行订婚典礼。我希望你也来参加。” “好!这是我的荣幸。”我微笑,“夏小姐很漂亮,对意涵也很好,很适合昭洋。把意涵交给她,我很放心。” “但愿如此。”她深深看我一眼,“去吧,你与意涵许久没见过面了,好好处一下。” “妈妈,您真的允许夏阿姨嫁给爸爸?”四下无人,意涵睁着纯真的大眼瞅着我。 我轻轻抚着他的头,温言道:“你叫她阿姨,她对你可好?” “夏阿姨对我很好,可是,我更喜欢妈妈。” 我莞尔一笑,这孩子还真会说话,一句话就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意涵真乖,妈妈也喜欢意涵。”在他脸上用力啾了下,轻声问:“看样子夏阿姨要嫁给你爸爸了,你喜欢夏阿姨吗?” 他想了想:“不是很喜欢。” 我讶然:“为什么呢,她对你还很好的。”至少面上是不会欺负他就是了。凭直觉,这位夏依荷对孩子应该不是狠心肠的人。凭她的精明与聪明,也不会把手段使到孩子身上,那是落伍的表现,聪明女人都不会自掘坟墓。 他嘟唇:“她对我是很好啦,好吃的好穿的,什么都满足我,可是,她老是霸占着爸爸。” 我失笑,听着他酸溜溜的语气,原来是吃父亲的醋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与父亲在一起,可夏依荷与楚昭洋,人家是未婚夫妻,甜甜蜜蜜,哪需要“第三者”打扰? 轻轻抚摸着他的柔软的黑发,说:“意涵乖,夏阿姨对你那么好,你也要对人家好才行。想与爸爸在一起吗?那你就直接对爸爸说好了。我相信爸爸不会拒绝你的。” 他脸上出现了笑容:“爸爸对我很好的,每天回家都要陪我玩的。只是---”他看了眼正在招呼客人就坐的夏依荷,“夏阿姨总是有说不完的事要与爸爸商量。” 我心里揪起,继母与继子就算相处再好,心里总会有疙瘩的,夏依荷对孩子好,是否真心与假意,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只要她不会暗地里虐待他就行了。看样子,她并未那样,只是,她时常霸占着楚昭洋,已经证明了她只是表面上作戏而已。 意涵需要父爱,可他的父亲的生命里已有另一个女人存在,我也不能强行跑去对夏依荷说,叫她每天都得抽出时间让他们父子团聚,或是对楚昭洋说,每天必须与意涵相处一些时间吧? 有些头疼,双方再婚家庭的孩子教养问题最是关键,一个弄不好,就会造成孩子的人格缺陷,或是童年阴影,我的童年已经很不幸了,坚决不能让涵意重蹈覆辙。 看着在人群中翩翩如蝴蝶般的夏依荷,她的笑容很得体,客人都很给面子,与她相互打趣几句,反观我,除了意涵坐在身边,周边的人见到我打了招呼后都离得远远的---上流社会自有自己的圈子,平民百姓就算挤身进去了,总会有似有似无的隔亥。 再看了看脸色淡漠如冰的楚昭洋,发现我的目光,他黝黑的眸子也射了过来,我朝他微微一笑,他眸子一缩,大步朝我走来,却半路被夏依荷劫了去,“昭洋,时间不早了,可以开饭了,你去厨房说一声。” 楚昭洋折身去厨房,夏依荷朝我看来,微微一笑,目光透过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变得莫测高深起来。 ********************************************** 得了意涵的光,与他一并坐在楚家女主人的主位上。男主人自成一桌,女主人包括了楚家两代新旧女主人,楚母与夏依荷,还有一些走的近的亲戚。 大家有说有笑的,一派的和谐景像,只是与夏依荷偶尔的目光接触,会从各自眼里发现一丝诡异的光茫。可能在座女眷都看出来了,所以尽可能地把话题移到别处,今天的天气不错,最近哪里又新开了间精品店,是国外进驻---- 夏依荷回答很是完美,人家说天气,她就马上说,今年的天气也不算冷啊,听气像专家称,今年会是个暖冬,好多服装厂都很少生产过厚的冬衣。连国际上一些大牌也不再加过厚的料子。 有人说哪里新开了间餐馆,听说是日式餐厅,她马上接过话来:“那间店子我去过,那里的何豚很有特色,肉嫩味鲜,那里的大厨听说是在日本拿了专业的执业厨师证回来的,众所周知,何豚是有毒的,但只要经过一系列的严格加工,毒素就被清理干净了,日本在这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 我怎么没听说过何豚还能吃,并且在日本还有专业的享饪方式?看来人家见识多广,哪里像我这只井底之蛙? 有人说经济,她马上可以把新上市的蓝筹股,A股,H股等走势说的头头是道,听得我晕头转向,因为胆小,也因为时间有限,我只买了些股票型的混合型的基金操作,哪里了解股市的走势,看着谈吐优雅的夏依荷,心里直感叹,这就是冒牌与正牌天鹅的区别。 对与股市,我完全接不上话,就尽量保持沉默,在这种时候,藏拙是很有必要的。现今的社会,把谈论股市和理财作为女性新的时尚标志,不懂股票的人则完全成了新一轮的乡巴佬。 “唉,我眼光不好,最近的中石化股票跌得凶,当初又是重仓持入,现在跌得我心都在滴血。不过幸好我听从理财师的意见,在它连连暴跌的时候,又连续加仓,才勉强平横。”楚家叔伯辈的楚雪洋如是说。 夏何荷接过话来:“雪洋,你还持有中石化的吗?为何不关注深发展和北大荒呢?深圳金融业很是发达,深发展现在价钱虽偏高,但还有投资空间,而国内的木材需求量猛增,也是投资的好时机。” 楚雪洋道:“可是北大荒涨得太慢了---” “北大荒适合长线投资,炒股不光是用来炒,还需要长期持有,那种成长虽然慢但发展稳定的企业就是首选。”夏依荷又说了几支最近看好的股票,说的头头是道,一干女眷都忍不住点头。 我越听越深深钦佩这位夏小姐,这才是标准的入得厅堂的上流社会的夫人首选啊。 瞧在坐的女眷都听得认真,看夏小姐的眼神尽是满满的钦佩,哪有以往对我爱理不理的不屑样? 所以说,门当户对是很有必要。灰姑娘嫁入豪门,可以。但身份的悬殊也就注定了不能完全溶于大家族里。就像华人在美国一样,再厉害再有钱的华人,都不能进入美国上流社会的核心阶层。 一样的道理,可我现在才真正明白。 楚母神色淡淡的,嘴角保持着得体优雅的笑意,看得出来,对夏依荷这个新任媳妇应该是满意的。 反观我,虽然坐在当家主母身边的位置,可却无人问津,人家说的话我也插不上嘴,坐着冷板凳的滋味,不好受啊。 可能是我的局促引起了夏依荷的注意,侃侃而谈的她把目光射向我,微笑:“现在好多妇女都在炒股,江小姐呢?可否把你的炒股经验说来听听?” 数道目光全齐齐刷刷地看向我,黑白公明的眼珠子就像一双双利箭般,射得我无处可逃。 我心头苦笑一声,股票,债券,黄金,外汇---上流社会的千金贵妇都喜欢这玩意,一来打发时间,二来证明自身的价值,三来,谁不想多赚钱?就算一般普通上班族也把淡炒股,买基金当作是最新流行的时尚。没有接触这些的倒真成了乡下人了。 “让夏小姐笑话了,我胆子小,人又懒,又经不起风险,所以没买股票,只买了几支基金而已。”我实话实说,不懂并不是可耻的事,不懂装懂才可笑,万一穿帮了才更令人看笑话。 碰上这种情况,如果按以往的脾气,就算不懂也要装懂,但现在我不那样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有选择自己生活和支配金钱的权利,不懂又怎样?我就不信,懂股票的人就会高贵不成? 姚夫人说的对,“一个受人尊重的女人要有颗健康的心,心态平和,处变不惊,还应该内敛,不张扬。” 虽然对姚夫人敬畏多过喜欢,但不可否认,她说的不无道理,我也不是精品女人,但要做女人,至少要心态平和,不以物喜,不以已悲!谦虚,诚挚才是做女人的必要修惫。 夏依荷不算内敛,但也不张扬,她很聪明,把张扬与内敛拿捏得恰到好处,谈论中今中外时事,再讨论股票,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高谈阔论,但却不会给人高傲咄咄逼人的感觉。相反,还会让人觉得此人博大精深,学问广泛,是个知性女子。 她把我不懂的问题抛向我,目的是什么呢? 我不想去猜测,实话实说后,夏依荷有片刻的惊讶,并没有如一些千金小姐马上吐出刻薄尖酸的话,只是挑眉笑了笑:“江小姐倒是城实,哪像我们这些俗人,只懂些鸡毛蒜的事儿却把自己当专家一样四处炫耀。希望大家不要笑我。”她向大家歉然笑笑,众人也笑了,纷纷说她太过谦虚之类的话。 夏依荷微笑以对,招呼着大家吃饭,也同样招呼了我,不知是否错觉,她看我的眼神,已没了先前的似有似无的荆刺和冷意。 第七十三章 看一场好戏 吃过午饭,离开楚家,向楚昭洋打了招呼,他没有挽留,只是用无言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目光有着令我读不懂的光茫。不禁细想,他几乎一直都用这种目光盯着我,不知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今天的他,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情绪深藏,令人看不透,也摸不着。 夏依荷尽管笑容得体,对我大方又热情,但女人的直觉,她对我还是有敌意的。 楚家的亲朋好友还是一如往常,对我不冷不热,不热情,但也决不会失礼,可在面对夏依荷时,却又笑容满面,侃侃而谈。 我微笑,终于知道我以前是多么的不受欢迎。 楚家二老依然淡然而有礼,尤其是楚母,对我的态度没了以往的热情,但面上的礼貌还是有的。可能是沾了意涵的光吧。 我也不去想太多,毕竟大家都走到这个地步,没有撕破脸,也算是难得了。儿子没有失去,前夫一家子对我还算友好,多少离婚女人有我这样幸运? 只是很奇怪,我离开楚家后,夏依荷却对我说,她有事要对我说。 与她并肩走出楚家大门,大门外边,是一条弯曲的柏油路,我的车子包括一些客人的坐驾,都停在道路两旁。 “江小姐,很冒昧耽搁你的时间,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淡淡地道:“没事,夏小姐有何疑问就请说,我知无不言!” “我以前在楚家的婚宴上远远的见过你一次,或许你对我并没有印像。但我对你的大名却是如雷惯耳。”她停下脚步,偏着头看我。 “夏小姐抬举我了。”我淡淡地说。 她微笑:“不,我说的是实话。或许刚开始我对你还有敌意,但现在,我对你开始钦佩了。” 我讶异地望着她。 她淡淡一笑,目光看向远方,声音悠远:“楚家家大势大,很少有女人不被吸引,而你确能毅然抽身而出,光凭这点,就令我钦佩了。” 我失笑,略带自嘲:“如若夏小姐真的消息灵通的话,就应该知道当年我就凭着母凭子贵强行要楚家二老向楚昭洋施压让他强行娶我。” 她看着我,“这个我早就听说了。”她深深看我一眼,轻笑:“我二十六岁了,与你算得上同龄,当然也听说了当年的事,当时还特别的鄙视你。又是一个母凭子贵嫁入豪门的平民女子。” 我无言,等着她的下文。 她笑,笑容带着复杂:“一直以来,有个企业家的父亲是很令人骄傲的事,我也这么认为,最是瞧不起那种为了钱而凭各种狐媚手段跃进豪门的女人。可是,与那些女人相比,咱们这些自诩为高贵的千金小姐又何偿不是?” 我惊异地望着她,不明白她怎会如此抵毁自己。 她偏头,朝我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冲破阴沉的天空,变得阳光起来。 “与楚昭洋并不是很熟,可是,我爸爸认为我们门当户对,楚家有个当市长的父亲,政商关系都很铁,与楚家联姻,对夏家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你就同意了。”我淡淡地道。 她点头,“刚开始我并不同意,表面强强联手是锦上添花的事,可我却知道这种利益结合下手婚姻是多么的脆弱与寂莫。可是,当在一次商业晚会上,见到楚昭洋的第一面时---”她看着我,苦笑,“我发现我已不再讨厌这个商业联姻。” 我继续保持沉默,默默地听着这个与我一点也不熟的前夫的未婚妻的女人的诉说。 “楚昭洋还不错,没有一般成功男人的浮夸与傲气,他很沉默,可以说是有些忧郁。我不明白他为何而优郁,楚氏在他手里发展的很好,那还有什么可以忧郁的呢?后来,我听说他与前妻离婚了,却一直想复婚。我很好奇,他怎会对一个凭下流手断用孩子来要胁他娶的女人而动心呢?我不服气,所以开始处处打听关于你的消息。” 她顿了顿,“整个A城上流圈了里的人对你褒贬不中,我不知该听哪一个,但有这么多的传闻又这么出名的女人,想必作风也好不到哪里去。楚昭洋明知道楚氏与我家有可能联姻,可却对我冷冷淡淡的,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怎么说,我也算是美人一个,我自认没有一般千金小姐的高傲与任性,我在A城上流圈了,还较吃的开,也有许多青年才俊追求我,凭什么他这样对我?带着不服气,我答应与他开始交往。他并不若我想像中的难缠疏远,在那次的酒会过后,我主动约了他,他居然想也不想就同意了。这让我很是惊奇,可在约会期间,他对我总是爱理不理的,沉默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多。” 我默默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她继续道:“我很难过,也很嫉妒,我感觉的出,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她看着我,目光变得犀利,:“那时我就想,想见一下传说中褒贬不一的江小姐你。” 我微笑,正面看着她,她与我同等的身高,二人相互平视倒没什么威胁性。 “现在看过了,很令你失望吗?” 她抿唇微笑,语气飘忽:“说不出的感觉。”她偏头看着我,目光莞尔,“相貌外表,我们可以说是不相上下,气质嘛,我相信后天陪养的总比天然形成的逊色一筹。” 我淡淡一笑:“这么说来,我并不如你。” “不!”她摇头,秀眉微蹙,仿佛在沉思垫量,“说句实在话,以前的你长相也不差,但决对没有现在的风情万种又不失内敛的优雅。”她望着我,自嘲一笑:“大家同是女人,我也不说客套话,有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承认自己比别人差呢?不过,江小姐例外,现在的你,真的很令人眼睛一亮,有种---清新又脱俗的气质。”她语气有些懊恼,“可能常年与金钱数字打交道,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反正就是那种很令人眼光一亮,不咄咄逼人但也决不会让人忽略的那种。怎么说呢----就是很让人觉得舒服又清雅。” 我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的夸讲,我并没有你所说的这么好。” 她淡淡地笑着:“你太谦虚了,身为女人,我很少这样赞美别的女人,而且,我们还算得上是情敌。” “我与楚昭洋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我申明。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同你说话。我感觉得出,昭洋还深爱着你,只是,他也知道与你是不可能了。所以才退而求次地选择我吧。”她说的自嘲。 “你多虑了,你与楚昭洋站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凭良心说,夏依荷确实不错,为人精明能干,没有女强人咄咄逼人高傲得难以亲近,却有都市精英的干练与优雅,又有身为女性特有的柔媚与娇美,这是个内敛与修养并存的独特女子。虽然起初对我有些敌意,话语稍微呛了点,但并不影响整体评价。 可以说,夏依荷是我见到过的上流社会中少数有学识有修养的千金小姐之一。王青仪与她站在一起,决对会比到天边去。 “金童玉女都是别人的奉承话,我可不爱听。”她淡笑,蓦地,她眸光微张,越过我看着后边。 我随着她的视线转身,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朝我们走来,阴沉的天空下,一个深色衣裙的女子,飘扬着一头乌黑发长发朝我们走来。 她脚下的黑色靴子,踏在柏油路上,响动着急促而沙哑的声音。 “这位小姐,你也来参加我们意涵的生日吗,时间还真不早了。还没吃过午饭吧?”夏依荷对这位女子微笑。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朝后边退了一步。 她也看到了我,目光微怔,随即冷笑,对夏依荷道:“我是来找你的。”她看我一眼,“真巧,你也在这。” 夏依荷疑惑地看我一眼,皱眉,“你是来找我么?你是?” 她声音冷冷:“我是王新雨,是楚昭洋多年的情人。” ****************** 正室夫人徒遇小三,谁胜? 感觉体内兴奋起来,夏依荷是真正的千金名媛,修养学识风度都是上乘的,不知遇上小三上门挑衅,又会怎样处理? 不禁回想当年我第一次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遇上嚣张的小三时,那时的我脑海一片空白,全身气得哆嗦,面对咄咄逼人的小三,忘了反驳,只能任对方如机关枪一样扫射,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狼狈逃窜,回到家与楚昭洋大吵大闹。 王新雨面无表情,目光含怨,神情高傲,肩背挺得笔直,看着夏依荷的目光带有挑衅,讥讽,标准的现代小三形像。 夏依荷尽管表面不动声色,但也眸光微变。 我的心提了起来。 王新雨见她不说话,冷笑一声,挑衅地盯着她,冷笑:“夏小姐还没听说过我吧,真的很抱歉,你都是昭洋的未婚妻了,马上就要嫁给她了,按理说,我这个地下情人也应该退场。可是,不好意思,昭洋却舍不得离开我,怎么办呢?”她故作为难地蹙起眉头,但神情却是得意至极。 夏依荷面上不动声色,我看到她拳头握紧了,她冷下声音:“是么?你应该去问楚昭洋,而不是来问我。” 她冷冷地盯着她,目光犀利,神情冰冷,高傲如女皇:“你这种女人我虽没碰到过,但也听说过,敢跑来向我呛声,也算是仗着男人的宠爱,可惜了,你找错对像了。楚夫人的位置我是坐定了。”她冷哼一声,看着我,神情缓和:“江小姐,咱们就到此为止,恕我不送,我先进去了。你路上走好。” 我微微错愕,“嗯,好!”心里感叹,不愧为久经场面的名媛,对付小三儿处惊不变,滴水不漏,不慌不忙,哪像我? 王新雨拦住她,“等等,昭洋是真心爱我的。” 夏依荷甩开她的手,冷笑:“那又如何?他爱你,你找她去啊。干嘛像狡疯了的狗一样来咬我?” 王新雨脸色灰败,尖声道:“你明知昭洋不爱你,你还嫁给他?你怎么这么可悲,守着没有爱情的婚姻有意思吗?” “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夏依荷声音冰冷厌恶。 “我知道昭洋为什么会娶你,他只不过看上你家的钱而已。” “至少我有这个资本。而你,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做一个低下卑微见不得光永远让人耻笑的小三。” 我大开眼界,没料到这位夏小姐词汇这么丰富,语气毫不惊慌,也不愤怒,声音清晰,毫无结巴。果真有大家风范,楚昭洋娶了她决对是他的福气。 “你---他只不过爱上你的钱,你都不介意吗?”王新雨已被逼到疯狂边缘,不禁为她可怜起来,遇上夏依荷,她只有败北的份。 “该介意的应该是他才是。”夏依荷冷笑,毫不客气地搓破她的罩门,“你爱他?爱他什么?不也是为了钱吗?不要对我说你只爱他这个人。” 王新雨哆嗦着唇,雪白的脸毫无血色,已说不出话来。 夏依荷理了理头发,斜眼睨她一眼,冷笑:“收起你的器张吧,我不吃你这一套,麻烦下次来个新鲜的。”说完,她大步朝大门走去,步履从容,肩背挺直,一派女王风范。 反观王新雨,如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脸色灰白,神情凄楚憔悴。我不知道她在楚家糟遇了什么,但想来应该不太风光。所以才孤注一掷找夏依荷,可惜,人家也不是好惹的主,没有破坏到人家的感情,反而被呛得一身的灰。 忽然有些同情她来,可怜的人啊,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把自己的人生方向弄得混肴不清。 正准备上车走人,蓦地,她回头,死死地盯着我,声音怨毒:“刚才我被那女人欺负你居然不帮我?” 我愕然,不明白她又在唱哪出戏。 “我干嘛要帮你?你是我的什么人?”我有些好笑,看来她真的是咬疯了的狗,开始四处乱咬了。 她恶狠狠地瞪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妹妹,你不帮我难道还帮别人不成?” 我挑眉,有些好笑:“我不认为身为妹妹的都会千方百计的抢自己姐姐的男人。” 她并不因我这句话而脸红,居然理直气壮地说了句:“我就是要抢你的,那是因为你欠我的。” 第七十四章 身世之迷 离开楚家,回到家中,奶奶已经收拾了行李离开了。LUSH也离开了,被那个以前只想同她试婚却不愿负出婚姻的男人带走了,一时间,八十多平米的房子空荡荡的,只余下我空旷的呼吸声与寂寞又疲惫的心跳声。 昨晚因赵蓝阳的关系,奶奶与我全面爆发了战争,在她暴怒不已的零星话语中,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我真的不是江怀民的亲生女儿。 意料中的猜测,依然让我难过,但也不算太痛心,毕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天底下再狠心的父母再势利再向钱看,也不会置自己的亲生骨肉不顾。 我并不是江怀民的亲生女儿,在我未出身的时候他就已知道。可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因为,我的母亲,那个事运不济的女人虽然被妹妹算计没有分到家产,但身为千金小姐的她多年来还是有可观的积蓄,至少在农村凤凰男的父亲眼里是一笔天文数字。于是,母亲嫁给了他,也给了还未出世的我一个完整的家庭。 为了躲避妹妹千万百计的暗算,母亲与父亲一并回到父亲的乡下老家,四川省乐山市一个偏远但经济也不算落后的小镇里。 一直住在乡下的奶奶不太喜欢我,父亲这一脉已是三代单传,却只生了我这么个女儿,而旁支亲族里的男孩儿早已有了一打,农村里重男轻女的现像比想像中的严重,她并不喜欢我,连带的让母亲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又因母亲带来足够吓掉她的魂魄的财产让她没有发标。 我母亲是自尊心特强的人,她受不了奶奶对她的冷淡,父亲对她的利用,于是,她在生下我后,又去了城里,说是找工作,但俱体去做了什么,无从得知。 在我不满一岁时,父亲也丢下我同母亲进城了,而从那时起,家里表面的平静被撕裂了,听奶奶暴怒中的话可以猜测出,父亲在那一次进城,与一个富有的千金小姐发生了关系,而很不巧的是,那个千金小姐恰好是与母亲挣财产挣到六亲不认的冷酷妹妹。 母亲闹过,吵过,却仍是制止不了父亲的出轨,于是她也带着报复的心,找了个情人。 再然后,父母在城里各自找了个情人的事在乡下传了个遍,虽然现今社会是男女平等,但在道德观念里,人们只会遣责女人的不贞,而少有说男人的不忠与无耻。 父亲被赞为有出息,有本事。 而母亲,背着男人出轨,就算不被浸猪笼,但也得休掉,赶出家门。而父亲还算有“良心”并没有休掉母亲,只是让她回老家照顾婆婆与年幼的我。 多么伟大的丈夫,为了女儿委屈求全呵! 母亲回到家中,日子并不好过,奶奶的冷语冷言,四邻八亲的笑话与讽刺,为了我,她忍了下来。可是,父亲与那个城里女人走后,她终于崩溃,最后也跟着离家出走。 没有人同情她,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不公,怨怼也改变不了道德加诸在女人身上的桎梏。 愤怒至极的她什么也没给我留下,只留给我一个受伤的背影,至此,再也没了踪迹。 然后,奶奶失去了儿子,有了片刻的反省,如果不是她的冷漠与刻意的为难母亲,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于是,带着愧疚与复杂的心情,她带着我打工去了。 那个王颖的女人有够毒辣的,她答应嫁给江怀民,同意让他接管她的公司,但他必须净身出户,并与老家里的亲人断绝关系,连老母亲也得撇下。 利欲薰心的江怀民同意了,丢下奶奶,我和母亲,就这样离开了。 奶奶带着我去打工,刚开始,她对我一直不冷不热的,但也给了我一个安身之所,在赵家,她的辛苦付出得到了回报。 比农村还要艰辛的园艺工作不若想像中的轻松,赵家夫妇没有有钱人的架子,但并不代表来赵家作客的人也是这样,在赵家,我与奶奶依然受到了许多不公平的对待。在日复一日的辛勤劳动中,奶奶变得平和了,慈爱了,连带着,也引起赵氏夫妇的重视。 从那时起,奶奶对我好了,但只是表面上的好,因为,我的心灵上与精神上却在受着极大的折磨。 在离开乡下时,奶奶就已从与母亲吵架的父亲口中得知了我与她根本无任何血缘关系。但她能照顾我,没有丢下我,我也得感激她。 “我毫无保留地照顾一个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所以你要感激我,而嫁给对我们有恩的蓝阳就是对我最好的感激。”暴怒过后的奶奶脸上出现深深的疲惫,她坐下来喘着粗气,沙哑着声音对我说。 我硬着脖子,没有同意。 她又暴跳如雷,狠狠煽了我一个耳光,收拾着行李离开了。临走时,她愤怒痛心地丢下一句话:“算我瞎了眼,居然养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是白眼狼吗?我是忘恩负义吗?坐在沙发上,我苦笑,感觉心里空空的,如被蝎子蛰了般,麻木地痛着。 我没想到,王新雨居然也说我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江琳琳,这是你负我的。如果没有你,我会去做小姐吗?” 王新雨以为借着谣言把我弄得臭名远扬后,我就再也没机会重新进入楚家,而她就可以趁虚而入。 可惜,她错估了楚家人对于门户的观念。 楚家可以接受我这个没有背景的平民灰姑娘,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 可惜,楚家再怎么开明,也不会同意一个风尘女子嫁进去--她曾经做过小姐的污点是无法抹灭的。 而且,楚昭洋并不爱她,而她却死心踏地爱上了,也就注定了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情悲剧。 她得不到楚昭洋,那么别人也休想得到,她抱着这样的心思,想让夏依荷离开楚昭洋,可惜,夏依荷出乎她想像的难缠,反而还臊了一身的腥。怒气无处发的她却把一切过错怪罪在我头上。 “如果我没有做过小姐,楚家就不会嫌弃我了。可是,江琳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小姐吗?”她满脸仇恨地盯着我。 第七十五章 姐妹不情深 “以前,妈妈一人之力也可以让我过着舒适的日子,可是,你出现了。妈妈因为对你心生愧心疚,就在暗中支助你上学,你以为,你会运气好到让一个陌生人无条件地资助你花高价读大学?” 我闭了眼,靠坐在沙发上,任复杂锥心的痛楚蔓延全身。 妈妈,那个印像中已记不起面容,却有双悲伤眸子的妈妈,原来,她是用这样的方式默默地关注着我。 “妈妈把好不容易买的房子卖了,把多年的积蓄也偷偷地给了你,恰好在那时,她被检查出了癌症,她已无钱可医了,就那样眼睁睁地死去,在临死时,她告诉了我一切真相。而那时,你已经嫁入豪门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在死亡线上挣扎,而自己唯一的妹妹只能掇学打工,为了维持开销,只能去酒店做小姐---” 王新雨怨毒的话响在耳边,我的心阵阵抽痛,心爱深处被拧的紧紧的,痛得我喘不过气来。 “在酒店里,我认识了楚昭洋,他知道了我的糟遇,给了我十万块钱,要我不要再做小姐,那时,我更加嫉妒你,一个可以任意扔十万块钱给一个陌生女人的男人,不知有多少钱,同样是姐妹,为什么你过着上等人的生活,而我却只能过着被人鄙视的日子?我不服气,我要抢回来,你的幸福是妈妈用生命和我的幸福换来的。我为什么不抢?” “我抢你的男人并没有错,这是你应当偿还我的。你与楚昭洋离婚了,可却得到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而我呢?付出了五年的感情与青春,却什么也没捞到。我好恨,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 我忍无可忍,愤怒地打断她的话:“是的,老天是不公平的,所以同是姐妹的二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可是,这又能怨谁呢?我以前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我从不会想着要用出卖肉体去换钱。一个连自尊都可以出卖的女人又怎样得到幸福?一个因为没钱不走正道却只想着用身体换钱的女人还需要得到多少尊重?一个只为自己着想只会怨天尤人却不知向健康向上发展的女人又怎能让别人尊重?” 她目瞪口呆地瞪着我,半晌吱不出声。 我深吸口气,缓了缓语气,继续道:“我不会同情你,或许以前妈妈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但是,我有查过,妈妈在癌症晚期直到临死的时候,仍是替你留了一笔钱,那笔钱足可以支撑你大学四年的日子。可惜,你为了虚荣,为了与同学攀比而堕落,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这能怨谁?” 她惨白着脸,颤着唇反驳:“那你呢?难道你就没有虚荣过吗?如果你不虚荣又怎会用孩子来设计楚昭洋娶你呢?说别人有一套,可自己还不是一样的无耻下流。” 我深吸口气,冷静地道:“你说的对,我也曾虚荣过,可是,我也为了虚荣付出了代价,我与楚昭洋离婚了。或许有你一半的原因,但就算没有你,我也会与他离婚。但我不会像你一样只把过错都怨在别人身上。” 埋怨他人之前,首先要检讨一下自己,这是我多年来的反省心得。 王新雨太年轻,也太自我,性格中有太多的偏执,单亲家庭里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阴暗心理,也包括我。但我算是幸运的,堕落的还不算深,也幸好我能及时抽身,受到的伤害还不算大,而她,偏执到近乎病态的地步,也难怪在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伤到了自己。 王新雨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晌,却说:“或许你说的对,我是在自作自受,可是,难道你就没有过错吗?如果不是你,妈妈就不会只留那点钱给我---” 我怒极反笑:“看到你副样子,让我想起了妈妈和她的妹妹的事。你知道吗---”我把母亲与王颖的关系,及她们之间的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王疑与母亲是一对亲姐妹,按理说,她们姐妹二人有共同继承财产的权利,可是,王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认为父母的财产只能该她所得。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这种人是超及自私到没有人性的。你,就是这种人。” “我的出现让你少分了母亲的财产,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也母亲的女儿,我对母亲的财产也有继承权。而母亲,她有分配自己财产的权利,我们做子女的,无权过问。或许你会认为我在母亲临死时没有尽孝道,可是,至少她没有抛下你,让你做了一辈子的弧儿,被所有人耻笑来的好!” 她神色倏变,恨恨地说:“好,你说的都有理,我说不过你,这总行了吧。”她恼怒地抛下一句话,忿然离开,边走边道:“江琳琳,你不要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看着她的背影,我是麻木多过心痛。 仍是执迷不悟啊! ---- 不管心里有多少麻木,多少痛,多少悲哀,日子总要过,工作总要顾。强打起精神上班,与客户周旋,A城有钱人很多,超及富豪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数有钱人也还没有富贵奢侈到像电影里那种动辄买双鞋子都要专门设计师亲手设计独一无二的款式,或是穿件衣服都要世界及限量版那样夸张。 A城的富豪,随着品味的日渐提升,大多都喜欢某一种牌子包括这个牌子的一切饰件,根本不需要出钱请人搭配,这些世界级的品牌大多都有完美的配套。工作室已没必要再把目光集向这些富豪身上,因为在这方面已无多大市场。现在主要开发金领级上班族粉领族及爱美人士或是经常出席社交场合的企业代表之类的客户。 这类人,不是很有钱,但生活条件决不差,都过的很小资,对自身品味也非常注重,但却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打扮自己,就花小钱委托工作室给他们购买她们喜欢的品牌,或是替他们搭配。现在工作室又开发了其他分支机构,所括仪态、化妆、美容几是一切外表都有包括,每天忙得团团转,哪有多余时间去应付姚千帆的夺命连环CALL! 拒绝了他打来的第十一次邀约电话,晚上九点半,工作室打,托着疲惫的身子,出了电梯,进入停车场,就被一个斜里杀出的人给拽住手腕。 带着一身的冷意,是姚千帆。 第七十六章 如此交谈 空旷的停车场里稀稀疏疏地停着几辆车,通常这种时候,就算大老板也下班了。 姚千帆一身亚曼尼休闲西装,半边脸隐藏在路灯下,看不清脸色,他握着我的手,紧紧地不放松,从手腕处传来他冰凉的手指,我很讶异,他的手居然这么的冷。 “你车里没空调吗?怎么手这么冷?”才刚从办公室里出来,身上的羊毛绒与薄外套也抵挡不住外边的冷空气。他不只手冷,连身上也冷,感觉是从冰柜里走出的一样。 他怨怼地看我一眼:“如果你早些下来我就不会等这么久了。” 他什么意思? 我挑眉,发现他脸色臭臭的,于是聪明的不再多问。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我们谈谈。”很意外,他没有质问我为何不接他的电话,只是打开副架驶的车门。 看他的架式,应该是不会放我走,坐上他的车,车子驶离停车场,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车子快速地驶向一条我从未走过的马路。 “你要带我去哪?” 他没说话,只是专心地开着车。我侧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侧面,他的眸子锐利而平静地盯着前方,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叹口气,也不再说话。 半小时后,车子驶进一座别墅区,我知道这个地方,是本城最负胜名的富人集中点,依山傍水,环镜清幽,有专业物业公司打理,价钱贵得离谱,大多数有钱人都喜欢在这里购置房产,以示身份。 在一间白色建筑处停下,“到了!” 我自行打开车门下了车,打量着眼前的三层楼高的建筑,夜色深沉,看不清原貌,只能依稀感觉出是欧式风格,庭前有大片花园,两道巨形圆柱下,有一个数米通道,两旁放着绿叶盆栽,尽头是宽敞气派的大门。 他领着我进入大门,打开灯,一室的光亮从华丽的水晶吊灯里倾泄而出,也让我观赏到客厅里的摆设。 名贵的实木地板,意大利进口的米色布绒沙发,上等楠木的天花板,华丽的水晶吊灯,蓝色落地布绒窗帘,江南风情的绿梅迎春屏风,隔离了客厅与从阳台外射来的光线,角落里的各式盆栽,延伸到楼梯尽头的波斯地毯与镂空栏杆---没有多余的装饰,不显气派,只显主人的品味与精致,是精致沉绽后的风雅。 “不错嘛,这里才显示出你的风格。”不像以往见到的别墅与公寓,有的空旷到冷清,有的则摆设豪华到像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 也唯有这里看起来舒服,没有暴发户的俗气,只有沉敛后的优雅品味。 “我们上楼谈谈。”他拉着我的手臂朝楼上走去。 “等一下,我还没欣赏够呢。” “如若你肯点头,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以后有的是时间欣赏。”他不容我拒绝,拉着我上了楼。 我无耐,这男人--- 他的卧室很宽大,从门口进去,是一套沙发组合,靠墙的位置处有一个小型巴台,用绿色沙帘隔开大床与沙发,形成两个独立的空间。地上铺有厚厚的梅花图案地毯,除了深蓝色大床外,旁边有一个衣架,及数个盆栽。再也没任何摆投,很符合他的风格,简单却不失品味。 他让我坐到沙发上,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然后自行去巴台倒了两杯酒递给我:“喝点酒,法国黑森林的樱桃白兰地,味道不错,你尝尝。” 他脸上很是平静,但我岂会不知他心底打什么意思?“在这种时候喝酒,不太好吧?” 他挑眉,轻笑:“怎会不好呢?**前喝点酒有助于提兴。” 我咬牙,这家伙还不掩自己的欲望。 “我可不是专门与你上床的。”我瞪他,“难道你特意找我就只是为了与我上床吗?未免太过劳师动众!”在停车场里,他一身的冰冷可以猜测出他在那里等了有很长的时间。又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开车载我来他的地盘,想必这里才是他真正的老巢,不若以前见过的别墅公寓,我猜,那些肯定只是用来与女人上床的地方。有钱人的怪癖真的很多。 他微微一笑:“你说对了,如若纯碎只想与你上床,去酒店就行了。” 我冷哼:“这么说来,能进入你真正的核心地盘是我的荣幸罗?”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疑视着我:“你要这么认为也行。” 我瞪他,还真是自大狂。 他又说了句:“你是聪明人,怎会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思。” 他的眼神太过灼热,心口一跳,我低下头去,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晶酒杯佯装研究着。 法国黑森林樱桃白兰地,我只听说过,还未品偿过,喝一小口,应该没事的。 我对品酒不是很在行,五粮液与矛台也分不出好坏,只知道这些品牌的酒挺不错,至于这些国外价格贵得普谱的酒则更是品不出其味道。 轻轻品偿了一口,觉得味道还真不错,有股清冽的酒香,有些辣,但很是可口,不自不觉中,又连喝了几口。 良久----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好喝吗?” 抬眸,看着他促狭的笑,忽然发现手水晶杯里只剩下一小部份酒水,心中一凛,忙放下杯子,发现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不由大吃一惊。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这酒很好喝,会令人不知不觉中沉醉其中。看来,你应该是喝醉了。” 我的意识还很清醒,可脑袋却有些晕,应该是醉了,心里有些气恼,这家伙,他是故意的。 看到他越过茶几,坐到我身旁,脸埋到我有脖子间,深吸口气,喃喃道:“真香,与咱们第一次交欢时一模一样的香味。真令人怀念!” 我脸微微一红,推他,“别碰我,你休想趁人之危。”心里暗恨,气自己明知他心怀不诡,却还给他有机可乘。 “亲爱的琳琳,我确实想趁人之危,可是,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念我吗?”他的头抵着我的额着,双眸炯炯地盯着我。 我心里一慌,忙撇开眼:“谁,谁想念你了?” “是吗?看来我还得加把劲才是。”说着,他的手指带着奇异的魔力般来到我的脖颈间,隔着衣服揉捏着胸前。 我推他,他却飞快地吻上我的双唇,不顾我的反抗,一只手在我的后背来回游移,另一只手则伸进衣服里,扯开内衣,开始揉捏着胸前的饱满。 他的挑逗很有技巧,他的吻技很是高超,不一会儿,我就感觉从胸前传来阵阵热流流向四肢百骸。小腹一紧,我轻喘出声。忍不住回吻他。 他放开我的唇,轻笑:“看来你对我也不是没感觉。” 他的话让我的脸再度一红,迎上他晶亮的眸子,里面闪动着得意,又羞又气,我低叫:“放开我。” 他的唇又压了下来,在我的唇间辗转吸吮,他的手则不安份地在我身上游移,理智让我挣扎,可身体却又不听使唤地臣服于他的吻技与挑逗之下。 蓦地,身子一轻,我这才发现自己已被他横抱起来,朝大床走去。 理智稍稍回归脑海, 我当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想拒绝,却被他压倒在床上,他粗重的鼻息喷在我脸上。 第七十八章 如此求婚(二) 又是一个星期天,去了楚家,接了意涵去游乐园玩。 楚昭洋上班去了,夏依荷一人在家,我去的时候,她正与意涵并坐在餐桌吃早饭,见到我后,微微一怔,然后笑道:“江小姐来是要带意涵去玩吗?” 我点头,摸了摸奔到面前的意涵的头,柔声道:“今天妈妈带你去游乐园玩,好吗?“ 意涵道:“妈妈,阿姨已带我去过了。” 我微怔,看向夏依荷。 她坦然迎着我略微尖利的眸光,轻轻地说:“江小姐,你是意涵的母亲,你有教育孩子和陪孩子的权利,我不会过问。但我是他的继母,我不会把他当作亲生儿子来对待,但也会拭着做一个合格的长辈或是亲人。我也不会刻意地讨好他让他与你疏远。毕竟,你才是他的亲生母亲,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抢走意涵的注意力的。” 她说的坦然,也真诚,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抱歉,我太小心眼了。”与人家的大肚与坦然比起,我真的是小肚鸡肠。她对意涵好,我一方面高兴,可另一方面又不是滋味,有种被抢了孩子的感觉。可人家三言两语就表明了心志,反而衬出我的小心眼。 她微笑,似是毫不在意,“我理解你的心情。作为母亲,又是重新组建的家庭,生母和继母,在教育孩子方面,本身就存在许多矛盾。我希望咱们不要走上这互相猜疑的路。” 她说的对,作为继母,想对孩子好是无可非厚的,一来证明自己是合格的继母,二来也是想在夫家面前有更令人满意的分数。可是,在生母心中,前夫的妻子对孩子好,放下心的同时,又有种被抢了孩子的感觉,然后,双方为了夺回孩子的注意力,都会在孩子面前拼命地讨好,然后说对方的不是,这样就容易造成孩子的矛盾心理。长期下去,对孩子不好,对各自的家庭也是不利的。 夏依荷能早先一步想到这点,让我非常感动。 我诚挚地看着她:“谢谢你,你说的对,为了孩子,也为了各自的家庭,我们不应该互相猜忌。”我说的是真心话,夏依荷是真正的理性女人,意涵有这样的继母,我很放心,也衷心祝福她能心想事成,如愿以偿。 临走时,她叫住我:“江小姐,下个月十五号就是我与昭洋的婚礼,我希望你能来参加。” 我看着她,她坦然迎视着我的眸光。 过了会,我抿唇笑了起来,深深点头,“好!我先祝福你们。” 她笑了,“谢谢!琳琳,我能这样叫你吗?其实,抛去曾经的身份,我们或许还能做朋友。” 我笑容加大,同样真挚地看着她:“我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 ************************************************************* 意涵已经去过游乐园了,我就带他去了动物园玩,一路上,他高声笑语,兴奋异常,我看着他小小的身子穿梭在人行道上,像只快乐的燕子,由衷微笑,我想,对意涵,我终于可以彻底放下心来了。 对楚家开明与大义由衷的感激,对夏依荷的理性与大度很是钦佩。彻底放下对意涵的担忧,我想,与姚千帆的事,应该重新面对了。 昨晚,他向我求婚,“嫁给我,做我的老婆。”他还准备了婚戒,I DO钻石戒指,是真心表白的含义,我不再怀疑他对我的真心。一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抛弃霸道,真心向我求婚,还准备了价值不菲的戒指,并且,他不顾我离异的身份,抛弃门当户对的成见,执意要娶我,已足以表明了真心。 我很感动,虽然他劣迹斑斑,他也没有对向我作出真正的承诺---以后会永远只爱我一人! 他只是说:“虽然我以前是很花心,但自从遇上你后,我就再也没有与任何女人上过床。所括LUSH,虽然我差点就与她上床了,但到了紧要关头,我还是打住了。因为,我发现,我还眷恋着你的身体。” 与世俗女人一样,他的这翻话,让我心里很是受用---与所有爱情中的女人一样,我是这样想的:他以前是很花心,但至少遇到我后,就再也没有与其他女人上过床,这已充分说明,他是真心对我的。 人家是花花公子啊,所谓学坏形易变好难,他从一个劣迹斑斑的花花公子变成守身如玉的男人,需要多大的定力? 人们不会原谅由好变坏的人,但决对会对由坏变好的人更加理解与支持。 我也如此! 可他的后边的话又让我不高兴了,我扬眉睨着他:“那么,你是因为眷恋我的身体,所以才想娶我?” 这个问题,被情感杂志立为女人对男人的狗血问话之一,但我还是问出来了,女人遇上爱情,总会变成白痴的。 我想,他在女人堆中打滚多年,应该也会像情圣一样,回答这么一句:“傻瓜,我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会想着娶你!” 与想像理想中的回答不符,他居然回应我一个皮皮的笑容,“你说对了,我就是因为爱上你的身体,所以才想要把你你娶回家。” 我大怒,作势揍他! 他捉住我的手,往面前一带,我扑进他怀里,他顺势吻住我的吻,双手又不安份地在身上谐油,“我说的是实话---但不可否认,别人是因爱而性,而我们则是由性生爱。”他吻住我想抗议的唇,“先别忙着反驳,我承认,你的身体是我想娶你的一部份原因,但你也不能否认我对你的爱。”他轻咬我的耳垂,低声道:“与你一个月的协议到期后,我发现,我对你还是有着迷恋,对其他女人我居然勃不起来---别笑,你要是敢笑,我发誓,明天早上你会起不了床。”他恶狠狠地威胁。 看着他胀得通红的脸,一向深沉的双眸变得羞赧,我想,他应试是恼羞成怒了,如果我再笑,无异是火上添油。聪明女人都知道维护男人的形像与尊严,得理不饶人只能让男人挫败,然后敬而远之。 于是,我紧紧抿了唇,等着他的下文。 第八十章 平淡不平常 姚千帆没来找我,可能还在考虑吧,或许,他对我已经放弃。 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毕竟,因性而爱还是存在的,至少就被我碰到了,在与他一次次地肢体纠缠中,我爱上了他。 不可否认,他是优秀的,也是值得用真心去爱的。 他能娶我,已说明他的真心,他对我有大男人的优越感也无可非厚。我想,以他的身份与气度,就算有这种优越感,也不会把我当下等人来看待。 或许,是我心里深处还有着自卑吧。 因为自卑,所以坚决抵触一切对我不利的眼神与语言---任何一丁点都不行! 他不会拿白眼对我,但不代表他的家人,他的亲朋好友,还有与他生意场上的客户,他娶了我这么一个离过异的女人,对他的面子与骄傲都是极大的打击。别人不说还好,一旦提及,他是否会恼羞成怒,或是面子挂不住?然后,大男人主义作祟,就会后悔娶了我,或是对我冷淡,在外边找情人以表平衡? 许多富豪因为对妻子的不满意所以想从情人身上得到慰藉,他是否也会如此? 心里想的乱了,开始痪得痪失。我快二十六岁了,还有多少青春供我挥霍?我不想赶时髦做单身贵族瘾,那种表面提倡单身的贵族,心灵深处又何偿不寂寞,不悲哀? 可我又不愿为了不平等的身份而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有了前车之鉴,我对第二次婚姻抱着小心又小心。我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十一月的天气变得阴冷,街上的行人也分成两极化,一类是穿成无尾熊,一类则是风度翩翩到不行---低领里衫,外罩长披风,下身着短裙,脚蹬长靴,露在空气中的一长截腿只有薄薄的一层裤袜。 很是佩服这些美眉们,居然这么不怕冷。 眼前的王新雨就是此类人物的代表,长长的秀发染成大波浪,妩媚横生,脸孔被妆容得格外美丽,低领针织衫,外罩白色貂皮风衣,脖子上围着彩色格纹流苏大方巾,CAROOL的玻珀耳饰,黑色牛仔短裙,包裹在短裙与红色普拉达长靴的一双腿,只有薄薄的一层裤袜,今天的天气不算最冷,但仍是十度左右的低温,伴随着冷风,穿着羽绒服的我仍是觉得寒意浓厚。 与她走上杂草横生的山坡上,天空阴沉,寒风凛冽,连这里的山草都布满了似有似无的凄凉与孤单。这里是一片坟地,母亲就葬在这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里。 她指着已被杂草遮住的小小墓碑,面无表情地说:“这就是妈妈的长眠之地。” 我走上前,拨开脏乱而枯萎的杂草,一座矮小的墓碑出现在眼前,上边刻的字迹已被风化,变得模糊,手指轻轻一拨,落下阵阵石屑。 其他墓碑前都放有或多或少的鲜花和烧过的纸钱痕迹,只有这里空空如矣。 “我要重新给妈妈建坟!”我看着王新雨,她一直面无表情,听到我的话,只是轻掀眼皮,“你比我有钱,应该的。” 我扯动唇角,冷笑:“你不也有钱吗?如若没钱,又怎能穿得起普拉达的鞋子,貂皮?还能喷兰寇香水,涂ANNASUI的指甲油?”虽然她身上穿的并不是最昂贵的奢侈品,但价钱也不低,我记得她只是医院护士,四五千的月薪,连她脚上的靴子都买不起,她这一身行头,至少要花掉她一整年的薪水。我也知道有些女孩子三千元一月的薪水也敢买一万元的包包,但未免太虚荣过火了些。 她轻掀唇角,淡淡地说:“你说对了,以我的薪水,哪里买得起这些?都是花男人的钱买的。”她盯着我身上的衣服,眼里露出淡淡的嫉妒,随即又漫不经心地道:“是个老头儿,快进棺材的那种,死了三任老婆,膝下只有一个白痴女儿,如若我嫁给他,再过几年死后,我也像你一样不愁吃穿了。” 我滞住,倒吸口凉气,“你这是在豪赌,你知不知道?” 她轻蔑一笑:“我就是在赌,我有一半的成功机会。就像你一样,你不也赌对了?分到的赡养费足够你吃香喝辣一辈子了。再有那个日本男人送你的工作室,你的生活多么滋润啊—” “可是---”我完全找不到话来说。 “你能成功,为什么我不能?”她轻哼,“我并不比你差。” 我无言,想劝她,却又说不出口,因为,她已经转身走了,尖尖的鞋跟踩在坑洼不现的山坡上,身形却未摇晃。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一阵撕裂的疼痛。****************************************************** 最近A城又不太平静起来。 先是传出王氏集团高层内部人员动荡,接下来,是王氏董事长与其夫人王颖传出婚变。 王青仪不是江怀民的亲生女儿。江怀民被戴了绿帽子,愤而与王颖离婚,现在正打官司打得热火朝天,企业则由江怀民的子侄与其他股东们打理。而这位侄子江宇斌则是王青仪的未婚夫,听说已有准岳母授权给他,没人敢再轻视他。 江宇斌来找过我,他已经知道我与他的叔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半开玩笑地说:“与其娶王青仪那种女人,我还不如娶你。” 我掀了掀唇角,没有回话,只是问他目前的打算。 他耸耸肩:“还能怎样?抓权抓名抓利啊,王氏近几年已开始走下坡路,现在再来个人事动荡,又传出内变,就算重新整顿一番,也是元气大伤吧。” “那你还---” 他漫不经心地笑变得无耐:“还不是为了报答叔父的养育之恩。”他说,他读大学的费用全是叔父暗中支助的,并且他能进入王氏的核心,也是江怀民的功劳。 我嘲讽一笑:“现在你可是王颖的女婿了。” 他脸色变得黯然:“不会有婚礼的,琳琳,相信我,与王青仪只是暂时的交往。叔父---他,他已是破釜沉舟,这次的官司---他会赢,而且会赢得非常漂亮,王颖母女,她们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就是了。” 我悚然一惊,是什么原因让江怀民如此狠心,多年的夫妻关系,再怎么仇视,也没必要弄得像仇人。 “你不了解。”他汉息一声,“王颖那女人,很霸道,在家里像女王一样,叔父在她眼里,不是丈夫,倒像替她赚钱的属下,颐指气使,耀武扬威的,连王青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又戴了绿帽,试想一下,身为男人,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我冷笑:“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能怨谁?”当年王颖就是一副扯高气扬的模样,偏偏他要上当,能怨谁? “还在怨他么?叔父他---他说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耸耸肩,心平气和:“我知道,所以,我已不再恨他。”从得知自已的真正身世后,就不再恨了。可就算不恨,也是有怨的。 “我还听叔父说,王颖还有一个姐姐,可惜,父母死后,姐妹二人为了争夺财产,这王颖还对姐姐下毒手---”他看了我一眼,“这女人就算被夺去家产,也是应得的报应。” 我愕然地看着他:“他是这样告诉你的?” 他点头。 我笑,感觉心里凉凉的,冰冰的,有种无力的颓丧感,江怀民啊江怀民,他还真被权势蒙了眼。 “宇斌,虽然咱们没有血缘关系,按理说,我是不该淌这躺混水,但冲着你把我当妹妹的份上,我劝你一句,离江怀民远一点。” ******************************************************************** 整整一个星期,姚千帆没来找过我,仿佛那晚的火热没有发生过,像烟花一样,灿烂耀眼地在天空闪亮后,散发出一瞬间璀璨的美丽,又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很突兀地,姚夫人不知怎么得知我的电话号码,打来电话,约我去喝茶。 电话里她的声音淡然而有礼,却不容拒绝。我点头同意,不管与姚千帆能否修成正果,她母亲的面子总是要给。 穿了黑色高领羊毛绒,外罩波司登火红色高腰羽绒服,下身一条蓝黑带褶皱的REPLAY牛仔裤,脚蹬驼色短靴,手上拧着FENDL装饰骏马懲章图案的手袋。在镜子前照了半天,一头发长束成马尾,高高地扎在脑后,额头的刘海一如往常斜梳在一边。最近迷上了银饰,耳朵上别着小巧精致的滴珠型耳坠,连鬓边的发夹上都镶有一箭穿心图案的银饰。 脸上还化了淡妆,一个完美无缺的休闲型都市丽人出现在镜中,左右转了转,发现没有任何瑕疵后,这才拧着包包出了门。 有女邻居见了我,笑着与我打了招呼:“早啊,江小姐,今天这么美。” 我浅浅地笑:“这么说来,我以前就不美么?” 她笑着摇头:“以前你也很美,可今天的你更是美丽,好有精神,这身衣服配起来也特别靓。怎么,是要赴男朋友的约?” 我摇头。 “不是赴男人的约,那你干嘛这样?如临大敌似的,有情敌啦?”女邻居一向口无遮拦,我一向左耳进右耳出,可今天的话却击中我面上的防护罩。 说来也奇怪,经常有人邀我喝下午茶喝咖啡,我都当作平常心来对待,可今天邀我去“茶香满园”喝茶的姚夫人,不知为何,心里就特别紧张。 第八十一章 一句中心事 今天空气不错,不再阴沉,虽没有阳光,但也不潮湿,很适合散步。 但此刻,我哪有散步的心情,“茶香满园”占地还挺宽敝,布置不豪华,但决对有水准,有品味,瞧,才星期三,大多数人都还在上班,停在门口的各式车子已有数十辆。 这些车子大多都是中高档车,奇瑞,QQ,甲壳虫---可以推断,来这里品茶的都是些女性小资们。 姚夫人约我来此,难道她也是小资派? 呵,自我批评一下,人家是贵族派,小资派可是降低了人家的身份。 车子停到门口,还要走一段路才能步入品茶室。穿过店堂,有一座院子,居然有假山池水,弯曲回廊,还有大片的花埔,都不是名贵的花,但被布置的很是美观,这茶园主人真会享受生活。穿着古色古香白色打底绣梅花图案旗袍的服务员眼睛精,一眼就看出我是第一次来,笑容可掬地带我来到品茶室。 茶室开在院子后边,远离都市的喧天吵杂,这里的气氛异常宁静,仿佛从繁忙的工作室里回归大自然般的清宁。茶室的底楼是公众间,二楼则是单独的雅厅。 九点整,与姚夫人约定时间。我先十分钟前来,却未见到她的踪影。服务员问我选择哪种,我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单独的厢房。不是我嫌钱多,而是姚夫人堂堂贵妇人,去公众间也不符合她的身份。就索性选了间可以看到马路的茶室。 “等会我还有客人,先给我来个碧螺春。” “好的,请问您的客人贵姓?是女士还是先生?”服务员很有礼貌地笑问。 “女士,姓姚!谢谢!” “好的,请您稍候。”服务员离开,我这才有空观赏这间茶室的布置。雪白的墙面上挂着山水图,角落里摆了两个盆栽,红花与绿叶,很有韵味。 有轻柔的音乐响在室内,芳香扑鼻的鲜花插在桌上的花瓶里,腾条编织的繁复椅凳,美观大方的玻离桌,精美好看的茶具,古色古香的锡壶。跟据客人的喜好分成自泡和服务员亲手操作泡茶。 姚夫人会亲手泡茶吗?会选择这里,应该是品茶高手。那可就为难我了,我连茶都不会品,希望呆会不要出丑才是。 昨夜接到她的电话,我就一宿未眠,脑子里乱七八糟地乱成一团。想了种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儿子隐身,老娘现,说明了什么? 挑战?以她的身份,不至于! 谈判?有可能。 会谈些什么呢?心里难以心平气和,毕竟,对姚千帆还是有期待---我只能把对面见姚夫人的紧张归之为丑媳妇要见公婆的紧张与认可。 她的邀约非常礼貌,理所当然的那种,我阅历不够,猜不出她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慰自己。 九点整,她还未来,心里往下沉,她迟到了。很想不要往悲观方向想,可仍是控制不住自己,她为什么会迟到?故意的,还是真有事耽搁了? 九点五分,我已是参了第二杯茶了。 九点十分---我频频看时间,紧张被怒气取代。 上了一躺卫生间,还是没有人。 正准备拧包走人,一个淡淡的声音响来:“抱歉,我迟到了。” 充满歉意的声音,我扭头,就见姚夫人已出现在门口。 **************************************************************** 与姚夫人的谈话很简短,几乎只说了不到十句话就结束,所以没必要细说了,免的又被人说是哆嗦。但是,对姚夫人的描述,我还是不能省,谁叫人家那么优秀。 “落花无言,人如淡菊”,美人就是美人,真正的美人,最高境界是不分年龄与层次。 失去活泼的青春,修来了高贵典雅的气质。 岁月如刀,而她却利用了这把刀,恰到好处地削去了岁月的痕迹,只留下智慧与优雅,眼角处的痕迹,让她不见老态,只有无尽的睿智之光。 原本紧张的心情因她如淡菊般的淡定变得镇定下来,我打量着她,她已冲我歉然一笑:“路上车子抛锚,司机还是个生手,原以为可以很快修好,却仍是被拖进修车场厂了。”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我淡笑:“没关系,我也才刚到不久。夫人需要什么?”恰巧看到服务员还立在身旁,我就问。 她瞟了眼我面前的碧螺春,淡淡地道:“一杯铁观音。一盘绿豆饼,一盘桂花蜜饯。” 上了茶后,各自都优雅地品偿着茶水点心,偷偷看她的动作,不做作,不急躁,心里感叹,人家这才是真正的风范。希望我表面的优雅不会让她看出破绽。她不说话,我也保持着沉默。 我把今天的邀约归为谈判,谈判就是敌未动,自己也决不能乱了手脚,要静如处子,动如脱免。 各自喝了几口茶,又吃了几块点心。 “夫人真会选地方,如若不是应您的邀约,我还不知道A城还有这么个宁静的天地。” 她看了我一眼,淡笑:“抱歉,我都忘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喝茶了,居然自作主张地约你来这里。” 我暗自思咐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表面却笑道:“夫人说哪里话,虽然我对茶道不是很在行,但也决不讨厌。我很喜欢这里,真的。” 她眸光微闪,道:“是喜欢这里的气氛,还是这里的茶?” 我一愣,不明白她为何这么一问,“都有!”我哪敢说我只喜欢这里的布置与清宁,但对茶道真的品不出个中滋味来。 她说:“千帆不怎么爱喝茶,但会见客人都爱来这里。”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哈,原来姚千帆那个看似品味一流的家伙也是附风作雅的主,与我一样呢。 只是,她这是在隐射我么? “抱歉,夫人,如若你只是单纯地找我来品茶的话,那您找错人了,我对茶道---也不太懂。”算了算了,人家是高明精深的千年老狐狸,我这个才刚修行的小妖精哪能逃得过人家的手掌心。在她面前还是不要不懂装懂了,勉得越装越难堪。还是自动招认好些! 她淡淡一笑,声音轻轻柔柔的,“你与千帆倒是说到一块儿了。” 呃---怎么又看到她儿子身上去,她找我来,到底有何目的? 看出我的疑问,她轻笑一声:“江小姐是想问我约来你的真正目的吧?” 我赶紧点头。 “除了你与千帆的事,还会有别的吗?”她轻哼,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目光直直地盯着我,“先不谈这个,我发现江小姐在我面前,总是很拘束?”她看着脸色微红的我,描绘精臻伯唇角轻扯:“怕我?” 我脑袋一时短路,不知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怕我?怕我来拆散你们,还是怕我会吃了你?” 我勉强一笑,强忍心头的尴尬,窘道:“夫人您天生高贵,任何人在您面前,都会心生敬畏。”我说的是实话,我在面对她时,总是放不开手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是敬畏吗?”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心思,“现在,我总算知道你与千帆之间的症结所在了。” 嘎?我豁地抬头,惊奇地看着她。 第八十二章 万般滋味 “我认为,爱情是平等的,不必去讲究门当户对。但,有些时候,门当户对的爱情也是有必要的,比如,免去一方的自卑心理。” 一整个下午,坐在办公室里已有许久了,但姚夫人冷静又充满深意的声音,仍是不时响在耳边。像血液一样,浸透了身体每一个神经。 下午阳光存云而出,天空下一片透亮,可我的心却沉黯无比。 “世人都憎恨门当户对,可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情况下,一方骄傲,一方自卑,光有爱情是不能消除不平等的婚姻下滋生出的怨怼与失望。” 我直愣愣地看着姚夫人,一个字也挤不出。 她一语中的,她很大度地没有指出我的不足,却把门当户对有了新的诠释。 但她的意思我很清楚,横旦在我与姚千帆之间的暗流,不是他会瞧不起我,而是我会自卑。 一旦滋生出自卑,婚姻也不会长久。自卑之下,人就会滋生阴暗,然后,婚姻变味,爱情变质。 她是这个意思吗? “夫人这句话我明白,那,夫人的意思是---” 她优雅地品偿点心,在嘴里嚼动咽下肚后,这才缓缓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与千帆,目前还不适合。” 我没有说话,也没了反应,就那样望着她。 她朝我微笑,“我的话就这些了,江小姐自个儿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她离开了,带着让我解不开的迷惑走了,留下我一人独坐在那儿,直到服务员提醒要不要加水。 “她说你们目前并不适合,在不适合的前边加了‘目前’两个字,那就证明她并不讨厌你,何必自找烦恼呢?” 在办公室枯呆了一天,胸口烦闷不已,恰好梁锦打了电话来,约我出去喝咖啡,我欣然同意,梁锦听了我的分析,想了想,如是说。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喝了咖啡,我当然清楚姚夫人给了我面子与余地,但她的那句“目前”二字,是否只是安慰我,或是给我台阶下? “唉,还在烦恼么?何必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姓姚的就算不娶你,你也不必心急,找个气味相投的男人嫁了吧。”梁锦拨动着一头火红色卷发,笑得意气风发,她与法国帅哥打得火热,这次回来是与金彰明办理离婚手续,姓金的不同意,死活拖着不放,有了爱情滋润的梁锦已不是从前的唯丈夫马首是瞻了,一怒之下告到法院,这下可好,不但离了婚,还把孩子的监护权弄到手,并还分割了金彰明不菲的赡养费。 我很佩服梁锦的勇气,也羡慕她的好运,遇上一个真心对她的男人。 她却反过来羡慕着我,用嫉妒的口吻对我道:“你这女人,离了婚的人,居然还有富豪愿意娶你,还摆什么架子?如果是我,就嫁了吧。你也不要羡慕我,KINLY对我很好,收入也还行,但哪能比得上有钱人的生活?姚千帆那家伙是很花心,不过能下定决心娶你,诚意应该也有的。他那母亲嘛,那就更好办了,她也没有明着阻止你,想必嫁过去也不会受她的气。你还担心个鸟?就算姓姚的出轨了,外遇了,姚夫人对你使脸色---那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你就搁桃子不干。再说了,你还有工作嘛,就照着对付楚昭洋那样,分他个大半财产,让他肉痛死。哈,你不知道,在法院里,姓金的混蛋打输了官司,那表情可精彩了。这种男人,就是要狠狠地收拾。以前是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梁锦一口气把话说完,狠狠喝了口咖啡,又继续高谈阔论:“咱们女人啊,千万不能自卑。那姚姓的有钱又怎样?你也不差啊,长的水灵,又有气质,还怕没有男人欣赏?” 梁锦说的话也有道理,我干嘛自卑,难道有过一次婚姻就是我的错吗? 可是,想归想,但实际上,我仍是犹豫,“那天他向我求婚,可我没有同意,还与他闹开了,到现在,他已有八天没再找过我。” 梁锦睁大眼:“求过婚被你拒绝后就没再找你?那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想,姚千帆应该不是小心眼,而是被拒绝后很是恼火吧,或是,他在心里也在[审视与我是否会有未来可言? 大家都是成熟的成年人,爱情至上的理论早已过去,不合则分,合就在一起。 “琳琳,你爱上了他?”梁锦神秘兮兮地问。 我抬眸,没有说话。 她了然点头:“看样子,你应该是爱上他了。那么,他爱你吗?” 我不语,只是蹙起眉头。 梁锦继续说着:“他想娶你,应该是有爱在里面的,只是,这种爱,占的分量应该很少。” 我仍是没有说话,心里却认同她的话。 “那么,你爱他吗?有多爱?”梁锦像爱情专家一样发问。 我怔住,这句话倒把我问住了。 ***************************************************************** 晚上,我主动打电话给姚千帆,这也是我第一次主动打他的电话,可他的手机却没人接。不死心,继续打,许久,才有人接。 “喂,你是谁?”听声音应该是女声,而且还是年轻女性。 心里闪过千百种画面,也想了许多开场白,可唯独没有想过,姚千帆的手机会有其他女人接听。 “喂,你是谁啊,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就挂了。”那头很是不悦。 我吸口气,平静下来,告诫自己不要往其他方面想,“你好,我找姚千帆。他在吗?” 那头沉默了下:“你找千帆有事吗?你是谁?” 千帆?叫得多亲密,心里有针蛰了下,细微的疼痛着。 “他在你身边吗?你让他接电话,我有些话要对他说。”努力不让自己往偏处想,可脑袋仍是不受控制地想着杂七杂八的画面。 “哦,抱歉,他正在洗澡,你再等一会儿。” 倒吸口气,喉间微微发苦,心被拧痛了,紧紧攥紧拳头,我强命自己冷静下来。“这样啊,那他在自己家里吗?”我拭探地问。 “我们在宾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这女人的声音带着得意。 再也克制不住,心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我在失控前结束通话,心里仿佛有千万根针刺着,密密麻麻地痛着。 第八十三章 无言的复杂 工作室迎来了新的生意高峰,因为前期在各大报刊杂志打广告,再加上老客户口口相传,工作室手知名度全面打响,前来咨询的,签约的顾客络绎不绝,大家忙的不可开交。 原来,当老板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虽然钱挣的多,但压力可想而知,一方面要应付各种突发状况,另一方面还要亲自出面应付那种从澳洲来的客人,这些人,前阵子还穷的叮当响,下一刻已成富翁的那种,架子摆的老高,其他工作人员摆不平,就只有我这经理亲自出马了。 其实,工作室各个同事经验已很丰富,我虽是经理,但也高明不到哪儿去,这些人之所以要我亲自服务,也并不是冲着我的经验而来,不外乎是面子作祟,好像服务员与经理一样,由经理级的人物亲自服务,面子里子都要高那么一截似的。 和田英最近也要来A城一躺,我松了口气,却更加忙碌起来,一方面要做帐,清算工作室利润,另一方面还得应付客人,每天从早忙到晚,今天的顾客更是猛增,要不是意涵亲自打电话来,我还真是忘了,今天已是星期天,是我与他约定的相处时间。 把工作交待给底下人,也顾不得成群的客人,驱车来到楚家。 很不可思议,许久未见的楚昭洋居然在家。通常大老板星期天也从不会呆在家里的,不是去聚会,就是去俱乐部打球键身什么的,总之,不会在家! 自从与楚昭洋离婚后,以前共同居住的单独别墅就已空置下来,现在他们包括意涵,一直都居住在楚家大宅。我刚进大门,就见意涵在院子里滑他的双排直轮,玩得不亦乐呼。楚昭洋坐在院子里,手里捧着本书。 “早!”他已看到了我,目光微怔,我朝他打了招呼。意涵滑到院子后边去了,一时半刻还不会过来。 他看着我,脸上是淡淡的看不出思绪的神情:“你来了---现在已经不早了。” 我苦笑,都已过十点了,哪里还早的起来。 “最近怎样?”他问我。 我扯了扯唇角:“还好!”吃好穿好,睡---也好! 他的目光锐利地在我脸上扫视一圈,低语:“你的脸色不太好,工作很累么?” 我讶异,我自认精神良好,怎么每个人见了都说我瘦了,精神不好,我在镜子前看得清清楚楚,没什么变化啊。 许久不见的LUSH约我吃饭,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江姐,怎么一个月不见就瘦成这样了?有什么烦心事?” 我回答说工作上较忙,她不再说话了,只是安慰我不要累坏身体。 江宇斌也看过我,也问了同样的话,然后安慰我不要太过忙碌,然后又说了下关于王家的事,江怀民与王颖的官司已呈一边倒的倾势,如若打赢官司,王颖将失去大半财产。她手里除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外,将会一无所有。并且王氏的股份已被江怀民收购了近半。在董事会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让人吃惊的消息还在后头,江宇斌偷偷对我讲,王氏目光已是空壳子了,早已被江怀民暗中转移了大部份资产,再过不久,说不定就会传出王氏破产的消息,并且,王颖还有可能再吃官司。 我倒抽口气的同时,不置一词。 梁锦信佛,回到A城,与金彰明离婚后就去山上上了香许了愿后,又约见我,也惊呼一声:“怎么搞的,才几天不见,脸色怎么变的这么差。” 我解释我吃好穿好睡好,怎会脸色差,她不信。 我又解释,可能是工作太忙的原因。她深深看我一眼,拍拍我的手,安慰道:“钱是挣不完的,也别太劳累了,凡事想开些,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朝楚昭洋淡淡一笑:“还行,就是工作上挺累的。你呢,怎么我发现你也瘦了一圈。”近看之下,才发现与上次相比,他又瘦了,“工事很忙么?” 他淡淡地回答:“还行。”这时意涵滑过来了,看到我,大叫着朝我冲来。我赶紧抱住他,他冲的很快,我被他撞倒在地,意涵也趴在我身上。 “好痛!”屁股着地,着实痛了一把。再加上他那虽小但异常坚硬的额头撞上我的鼻子---我捂着鼻子狂抽着气,泪水一股脑地落下。 “怎么了,撞得严重么?”一双有力的大手抚起我。 我捂着鼻子,咬牙忍着钻心的巨痛。 “看样子还满严重的,要不擦些药?”楚昭洋扶着我,让我坐到他才坐过的椅子上。 我轻轻地揉着鼻子,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才有所减轻,这才有空看向罪魁祸首,意涵怯生生地望着我,躲在楚昭洋身后。 我没好气地道:“臭小子,可把我撞惨了,过来,让我揍一顿屁股。” “妈妈,对不起。”意涵小手紧抓着楚昭洋的衣摆,身子更是偎紧了他。 楚昭洋笑着拍拍他的头,道:“笨小子,你妈妈在给你开玩笑呢。”他望着我,目光闪动:“今天要带他去哪?” 我耸耸肩:“一时还没想到,意涵,今天去哪玩?这次让你作一回主。”我自认自己是较开明的母亲,一切都尊重孩子的选择。 ********************************************************************************* 天气阴冷,寒风呼呼地吹,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应该去暖和的地方游玩,决不会跑去海边受那个罪。但我,和楚昭洋父子,则是这唯一没常识的人。意涵那小子兴奋着要去海边,我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楚昭洋也不知是哪根神经出错,也要跟着来。 车子上路后,我才发觉不妥,赶紧对他说:“我还忘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你与夏小姐的大喜之日,你应该多陪陪她才是。”在这种时刻,他这个准丈夫居然陪同前妻去玩,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一边开车,一边看我一眼:“这么希望我娶她?” 我耸肩:“我的希望又能改变什么?夏小姐可是你亲自选的。应该问你自己才是。” 他看着我,像是在解释,“她是我父母替我挑选的。” “可你没有反对不是吗?”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洋洋地握着方向盘,幽幽地说着:“对我来说,娶谁都一样,没什么区别的。” 我侧头,后座意涵正一个人玩着变型金钢,玩得不亦乐呼。 我坐正身子,看着窗外的景色。人行道上的绿色植物都失去了春天的颜色,变的肃条而落寞,不知为何,我的心也变得凄冷起来,甩甩头,不去想太过复杂的事。 来到海边,刚走出车门,就迎来狂烈的海风,吹在脸上丝丝生疼,与楚昭洋对视一眼,苦笑,这哪里是来玩的地方,完全是找罪受。 意涵也发觉海边并不若书上所说的浪漫又美丽,走了一圈,就吵着要打道回府,看着才一刻钟的时间就被吹的小脸铁青的他,我摇摇头,只得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与楚昭洋都各自接了一个电话。 他的是夏依荷打来的,他的手机声音挺响变的,侧耳细听,也听出了个大概,是问他在哪里,又问他怎么会去海边,然后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再后问他中午吃什么,她正在超市里,准备买今天的菜。 楚昭洋一一回答了,很简短,只有五句话,“在海边。” “忽然很想去看看大海,就去了。” “不必做饭了,我现在回不来。” “吃什么都随你,我没意见。”末尾,他说了句:“辛苦你了。” 他挂掉手机,转头看了我,我有些不自在,讪讪地笑了笑:“她可是你未来的妻子,你对她怎么这么冷漠?”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淡淡地道:“我们曾做了七年的夫妻,你不也对我冷漠?” 我怔住,讶然望着他。 他蓦地停了车,转头看我,低语:“琳琳,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复合的希望?” 我震惊,不明白他为何还会这么问。甩甩头,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反问他:“事已至此,你认为,我们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为什么不能?” “你已有夏依荷尔了,人家对你一片真心,你不会看不出来。” 他眸光黯淡下去。 意涵这是叫道:“爸爸,怎么忽然停车了?” 楚昭洋重新发动车子,车子平稳地上了路,我的手机也响了,看来电显示,是姚千帆。 犹豫,些阵子打他的手机,那头出现一个陌生的女声,暖味又让人胡想连篇的情景,直到现在,心还隐隐作疼。 虽然外表看不出丝毫异样,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的心仍是被刺痛了。 “为什么不接?”楚昭洋插过话来,打断我的思维。 我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语。 手机铃声响了十五秒后,自动停止,我松了口气,蓦地,又响起来,是同样的号码。 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听,楚昭洋又开口了,“接吧,不必顾忌我。” 我看他一眼,他双眼平视前方,神色淡淡的,我低头,按下通话键。 第八十四章 无言的复杂(二) “终于肯接了。”那头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 我紧紧握着手机,淡淡地道:“有事吗?” “这么冷淡?”他低笑,“你现在在哪?” “我在外边,有事?” “嗯,冷静了半个月,咱们也该是好好谈谈了。现在方便吗?” 脑海里闪现一个突兀的画面,便冷下声音:“现在吗?恐怕不太方便。” “那晚上呢?晚上我去你那。” 我扯动唇角,嘲讽一笑:“何必呢,我想也没有再谈的必要了。”那天打他手机被一个女人接到,暖味的情节,暖味的想像---我很想不去在意,认为那只是巧合,情感杂志上这类的情节多了去,通常误会居多,我也想拭着不去多想,可理智仍是控制不住嫉意与心冷。总是想着他们在宾馆里翻云覆雨的画面。有时,我连想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向他求证。 我知道,最理智也最成熟的作法就是向他大方问出来,可我的自尊心不许。有时也挺痛恨自己这没必要升起的自尊,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与其说讨厌姚千帆,我更加讨厌,自从与他相识后,我几乎变的不像自己了。 “还在生我的气?”那头叹息一声,道:“我已经想通了,我想,该是给你答案的时候了。” 我不作答。 他又道:“上次你说,如若一个女人永远在你面前保持冷静与理智,那么,这只能证明这个女人还未把你当作另一半来对待。我想,你说的应该是正确的。” 我静静地,不发一语。 “琳琳,我想通了,我们还是结婚吧。” “琳琳,你要去哪?”楚昭洋的声音如遥远的天边响来,“是去楚家,还是去你的地方?” 我抬眸,车子停下来了,前边有两条道路,一条通往楚家,一条通往我的地方。 姚千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身旁还有人?” 我道:“嗯。”向楚昭洋指了指另一条道路。 他望了我一眼,默默地发动车子,朝我的地方驶去。 “是谁?”姚千帆问,“是个男的。” “是的。我等下就回去了。你要来吗?”蓦地,眼角余处瞟到迎面驶来一辆红色QQ,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撞上来,我来不及反应,只能双手本能地遮住眼睛,尖叫一声:“啊!” 电光火石那一刹那,耳边听到一个尖锐的刹车声,再然后,就感觉身子被狠狠一撞,紧接着,一个身子朝我扑来,熟悉的古龙水袭向我。 天地变色,心里除了跳得飞快的心跳声,及惊魂未定的恐惧,让我的世界全部静止。 当一切过后,耳畔响来吵杂的声声,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我听到耳边有人在吃我:“琳琳,你没事吧?”一个焦急的低喃,及一个孩童的哭音瞬间拉回我的理智。 我豁地推开压在身上的人,看到楚昭洋额上鲜血淋淋,顺着左颊淌过下巴,看上去妖艳异常。 我倏地张大了眸子。 他替我解开安全带,上下扫了下,这才松了口气般说:“幸好你没事。” 我颤抖地看着他脸上的鲜血,恐惧已让我说不出话来。 “哇,好痛,爸爸,妈妈,我好痛。”意涵凄厉的哭声拉回我的神智,我与楚昭洋同时看向后座,从已经被撞变了形的前座里七手八脚地搂过已撞到前座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意涵。 楚昭洋搂过摔倒在车上的意涵,轻轻抚着他的额头,我则赶紧检查他的身是否有伤,他坐在后座,撞得不凶,只是车子相撞,惯性使然,他没有防备地撞上前边的座椅,额头肿了一块。 “爸爸,爸爸,好痛!”意涵双手捂住额头,使劲地哭着,又揉了揉肩膀,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边安慰他,一边赶紧打开车门,接过楚昭洋手里的意涵,把他抱下了车,身子惊颤不已,着地的双腿使不出力来,再加上手中的意涵,几十斤重的重量,我软软地倒在地上。 “小心。”楚昭洋双手搂过我,接过我手臂里的孩子,我赶紧搂过他,望着他额上吓人的鲜血,一个字也挤不出。 耳边响来围观的声音,七嘴八舌的,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能哆嗦着用袖子抵在他的伤口上,一边抖着手找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赶紧掏出手机准备打救护车,不料已找不到,可能是刚才两车相撞时把手机也撞掉了。 “手机,你的手机呢?”我朝他嚷道,他额上的鲜血仍是止不住,一瞬间就染红了米白色的袖口。我今天穿的仍是羽绒服,只是袖口是折叠式的设计,纯棉的,吸性很好。 可是,他额上的鲜血,意涵惊天动地的哭声,搅得我不得安宁,惊恐与慌乱占满整颗身心。 他一边捂住额头,一边说:“你也受伤了。” “闭嘴。手机,快把手机给我。”我朝他吼道,发现了他的手臂也受了伤,鲜血已浸透了整个手臂,顾不得意涵,在他身上四处翻找。 “在我的裤包里。”他低声说。 “小姐不必担心,我已经替你们叫了救护车了---”一个围观的人说了句。 “对啊,幸好这附近就有医院,不远的,最多几分钟的路程。” 我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安慰意涵,冲到路中央,等着求护车。 一秒,两秒,我不知道,原来等待是这么的漫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更加惶恐无助,意涵的哭声小了,看着楚昭洋额上和手臂上的伤口,蓦地生出一种错觉,那鲜血淋淋的画面如锋利的利刃,生生插进我的心窝,让我痛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思考。 ************************************************** 只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却让我有种一世记的漫长感觉,救护车把我们载到医院后,在车上就作了全面检查。幸好不是什么大问题,额上的伤口和腿处,手臂处都有撞伤,原来,他的腿也受伤了,只是裤子颜色深,一时没有看出来。 “只是外伤,但伤口还满大,需要逢针。不必住院了。”医生对我这样说。 而意涵,“额头肿了,身上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而已。” 我松了口气,瘫软在坐位上,感觉如垂死的鱼,得到了放生的机会。 “医生,麻烦你给琳琳检查一下,她身上是否有伤。”正在清理伤口的楚昭洋蓦地出声。 我望着他,他的额头的血被止住了,但仍是吓人,他仿佛不觉痛似的,一直用双眸注视着我。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受,只是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膝盖处有些痛。现在才感觉出来了。 “只是擦伤,没事,上些药就行了。”一名护士如是说。 进了医院,楚昭洋在医院外科室逢针,为了安全起见,意涵也带去作全身检查了。 我坐在外科室走廊凳子上,感觉像打了一场仗似的,全身无力。 擎事司机和我一样,只有轻微的擦伤,倒是副驾驶室被撞得面目全非,而我的车子,性能与坚硬程度比对方的QQ要好些,但驾驶室仍是被撞得凹了进去。 姚千帆也赶来了,看到门口的我,叫道:“琳琳,你没事吧?”我看着他大步走近,然后把我抱了个满怀。 “怎样,受伤了没?我在电话里听到一阵巨响,就什么都没了,可吓死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向他大致解释了事情的起因,他静静地听,然后微微挑眉,转头看向楚昭洋。 楚昭洋也看着他,不发一语,很快就垂下眸子。 “双方车辆正面相撞,司机受伤,你坐在副驾驶室却没有受伤?”姚千帆看着我,目光锁住我,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愣住,望着他深幽的眸子,不明白他眼里闪现的锐光从何而来。 这时,交警也赶来了,寻问了出事原因。先是问了擎事司机,因为对方是逆向行驶,所以责任在对方。交警作了总结后,问对方司机驾龄。 “只有两年,可这两年我可从未出过事,这次是我大意了。” 交警又看向楚昭洋:“你呢,驾龄有几年?” 楚昭洋愣了愣,答:“至少有十三年了。” 交警露出奇怪的眸光,“驾龄十三年,按理说也是资深驾驶员了,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愣住,脑海里混沌的思想豁然开朗。我也是开车的,当然知道紧要关头,两车相撞,司机本能的反应应该是把方向盘往左打,让副驾驶室承受对方的撞击,这样就可以避免自己受伤了。 楚昭洋没有说话,只是望了立在门口的我一眼,又看了看姚千帆,别个头,敛眉,自嘲一笑:“可能是很少亲自驾驶,所以技术退步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 第八十五章 无言的复杂(三) 楚昭洋的额头逢了七针,手臂四针,左腿逢了十二针,医生说,年轻人底子强,休息几天,多吃些补血的就没事了。 意涵作了全身检查,没什么大碍,我放下心来,可心情却沉重无比。 楚昭洋的母亲也来了,还有夏依荷,二人一脸焦急的模样让我真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昭洋,怎么出车祸了?我记得你开车一向都很沉稳的,怎会被撞呢,撞到哪了,严不严重?”可怜慈母心,楚母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后,发现楚昭洋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才问起出事起因。 随后,她抬头看向我,目光收缩,我心里一颤,低下头去,不敢迎视她的目光。 夏依荷没有过多的话语,却把目光盯在我身上。那眸光带着与往常不现的光茫,似遣责,似嫉妒,又似怨恨--- 我迎上她的目光,轻声解释:“昭洋只是带我和意涵出去玩,没想到在路上与迎面逆向驶来的车相撞---对不起。” 她定定看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表情,半晌才道:“这事儿也不怪你,你也受伤了?” 我摇头,除了膝盖处有些撞伤外,并无大碍。 她看向一旁的姚千帆,微怔:“姚董,你也在这?” 姚千帆淡淡一笑,上前一步双手搭在我肩上,淡淡地说:“琳琳差点出了车祸,身为男朋友当然要看望一下,幸好她没事,却连累了昭洋老弟,真过意不去。”虽然是对夏依荷说话,但他的目光却看向楚昭洋。 “男朋友?”楚母一脸惊愕。 “江小姐,你真与姚董交往?”夏依荷问我,眸光复杂。 我微扯唇角,感觉楚母的目光略微尖利,心里微怔,迎向她的目光,她别过眼,审视的目光看向姚千帆。 此刻,姚千帆正与楚昭洋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二人的眸光都深不见底,看不出所以然。半晌,楚昭洋把目光看向我,垂下眼睑,淡淡一笑:“没什么,是我技术不行,怨不得别人。” 姚千帆轻轻一笑:“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感谢你,让琳琳没有受伤。” 楚昭洋没有吱声,沉默着。休息室里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映出淡淡的光晕,看不出神色。 “琳琳,你真的与姚---先生交往?”楚母开口了,语气带着导问,左右打量着我与姚千帆。 我局促不安,看向姚千帆,他冲我一笑,目光微哂:“是啊,已经论及婚嫁了,到时候还请楚夫人多多捧场。” 楚母目光微缩,淡淡一笑:“应该的。”她看向我,神情淡淡的,“恭喜你,琳琳,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宿了。” “谢谢!” 与楚家人道别,意涵非要跟在我身边,他抱着我的腿,撒娇道:“妈妈,我要和你在一起。” “意涵,过来,你妈妈已经有了男朋友,你要去当电灯泡不成?”楚母的声音莫名严厉。 意涵目光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又把敌意的目光看着姚千帆。 我看着疾言厉色的楚母,心里微微一叹,轻轻拍着意涵的头,作无言的安慰,对她道:“伯母,今天是星期天,就让意涵跟在我身边吧,明天晚上我再把他送回来。” 她道:“那怎么行,带意涵去,岂不打扰你和姚先生的二人世界?” 我微怔,来不及开口,夏依荷也说话了,她微笑说着:“是啊,江小姐,还是让意涵留在我身边吧,等你与姚董成就好事后再接意涵去玩也不迟。” 我皱眉,张嘴反驳---却不料姚千帆也开口了:“也好,楚夫人和夏小姐想的真周到,那就这么说定了。刚才交警也说了,是擎事司机的过错,我想也没有我们的事了,就不多打扰了,再见。” ****************************************************** 与姚千帆并肩走出医院,感觉身后有几道视线盯在背上,盯的我浑身不自在。 走出医院大门,我猛地甩开姚千帆的手,大步朝马路走去。 “站住。”他猛攥住我的手,使力,我撞进他怀里,他箍制住我的肩,目光森锐地锁住我,“干嘛忽然发脾气?” 我撇开脸,没有理他。 他掰过我的脸,温热的气息吐在脸上,“你搞错没有,我都还没生气,你气个什么?” 我猛睁着双眼,“你生气?你又生哪门子的气?” 他冷哼:“背着我与前夫暖昧不清,如果不是出了车祸,你是否还会一直瞒下去?你以为我不该生气么?” 我睁大了眼,不敢置信他居然说这种话。 他又继续说:“我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你的同事说你有事出去了,我还以为你只是有事耽搁了,没想到却是与前夫在一起。” “今天是星期天,是我与意涵相处的日子。”我解释。 “包括楚昭洋?” “意涵说要去海边,恰巧昭洋有空,所以就一起去了。”我不快地瞟他一眼,“怎么,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他也不快地瞟我一眼:“你以为我看不出他对你仍是有意思?” 我哼道:“所以这也是我的错?” “你明明知道楚昭洋对你还念念不忘,还和他一起出去玩,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几乎气岔了,什么成熟男人,什么理智的大老板,都是狗屁,在某些事情上都爱钻牛角尖。 真是见鬼了,我猛地推开他,朝人行道上走去。 他追上来,一把拉过我,“不要耍脾气,你们好好谈谈。” 我耍脾气?气极反笑,却不愿说话,扬了扬头,继续朝前猛左。 “琳琳,不要再耍脾气了,这不像以前的你事。” “我耍脾气?你值得我耍脾气吗?姚千帆,我不认为我带意涵出去玩就是背叛了你。”我越想越气,声音也拨高了:“只不过与楚昭洋一起去玩了一会儿罢,你给我扣什么帽子啊?”忽然想起那天电话里那个女人暖昧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我出去玩你就干涉起我来了,那你呢?这半个月来一个电话都不打一个---你对我又有多少坦白?”很想把那天的事说出来,却总是说不出口。 他叹息,抚额一叹:“还未正式结婚,就吵这样了,咱们不能冷静地好好谈一下吗?” 我冷笑:“不冷静的是你,我不犯不着与疯子讲道理,恕我不奉陪。”我继续向前走着,幸好我今天穿的是休闲鞋,平底的,压马路也不怕脚痛。 “我知道你与楚昭洋出去也无可非厚,可你总该知会我一声吧?”他的神情异难看。“楚昭洋对你旧情难忘,你还与他在一起,你让我怎能不担心?” “是,他是对我旧情难忘,但也比不上你身边的红粉知已的温玉暖香。”越想越不忿,他在吃哪门子的醋,该吃醋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你扯到哪里去了?”他皱眉。 “上次我说我们应该各自冷静思考,我想通了,我之所以不愿嫁给你,只是因为自卑所以无所忍受来自于你或是你的亲人朋友的鄙夷眼神。现在,我已经克服了自卑,那你呢,你又克服了面子问题么?” 他不语。 我定定看着他,替他下了结论:“我想,经过半个月,你应该也想通了,不然,不会还要与我结婚。可是,我发现,我们之间又有新的矛盾了。” “什么矛盾?”他问。 “你想娶我,却不愿承认我的儿子。” 他皱眉。 我又道:“你明知我最在乎的就是意涵,为什么不让他跟在我身边?每个星期也只是玩两天而已。” 他浓眉紧蹙,声音不悦:“江琳琳,你要搞清楚,我娶的是你,不是连你儿子也一并娶回家。” 我使劲推开他,后通一大步,冷瞪着他,冷声道:“这么说来,我嫁给你,就得与意涵脱离母子关系?” 他沉吟,道:“我并没有要你与你儿子脱离母子关系。只是,我无法忍受自己女人对其他男人的儿子表示关心和爱护,那样我会吃醋的。”他看着我,声音紧崩:“我是男人,也有大男人的封建思想,你有过一次婚姻还有一个儿子已经让我心里够难受了。我下定决心娶你,也决不会再拿你以前的过往说事。可我的心胸还没那么宽广,宽广到可以忍受一个对你念念不忘的前夫,和一个随时会把你的注意力吸去的儿子。” 我轻轻地问:“你是在吃醋吗?” 他臭着脸,不作答。 我深吸口气,冷声道:“不,你不是在吃醋,而是自私。你自私到只能接纳我却不能接纳我的儿子。姚千帆,你能不能理智点,大度点,接纳我再包容我的儿子,这岂不更令我感激?” 我不信聪明如他,会在这个事上钻牛角尖。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不顾我的身份硬是娶我,却不愿接纳我的儿子,这点说不过去。 我不怀疑他对我的感情,花花公子一旦付出了真心,也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可是,他为何不愿把这个好分到我与前夫的儿子身上。 第八十六章 考验与要求 “琳琳,你脑子坏了不成?”当梁锦听说我与姚千帆分手后,脸绿成一片,她指着我,颤抖不已,“离过婚的女人还能嫁进豪门,并且没有婆婆刁难,丈夫不嫌弃,还允许你继续上班,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这个笨女人,你怎么这么傻?” 她听说我与姚千帆分手后,双眼圆瞪,仿佛是我老妈子似的恨铁不成钢,嘴巴如机关枪似的扫射过不停:“只不过为了意涵的事,犯得着这样做么?又不是亲生父子关系,你的要求也太多了吧。” 我理解梁锦的心情,我与姚千帆已经论及婚嫁,却不料为了意涵的事扯得面红耳赤,最终以分手告终。 我疲惫地揉揉眉心,因为星期日没有上班,办公桌上集了一大堆文件等着我处理,整整三天,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与姚千帆的分手到底是损失还是解脱。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琳琳,你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梁锦气急败坏。 我叹口气,把身子揉进沙发里,不知该如何开口。 梁锦又说:“姚千帆要娶你,他的母亲好像也没有反对,那你干嘛还要拒绝?”她毫不客气地指责我:“女人矜持是好,但过了头就让人觉得做作清高了。姚家是什么身份,岂能一次又一次地容你?” 我明白梁锦的意思,姚千帆已经牵就我一次了,姚夫人也同样如此,有这样的富豪老公与深明大义不会特意干涉儿子婚姻的婆婆,我算是幸运的。 可是---- “你以为他母亲真的毫无条件地让我嫁过去?” “还有条件?”梁锦迷惑。 我撇唇:“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但仍是让我感到很难堪。” 那天与姚千帆吵的凶了,他最后才诉出不得已的苦衷,我并不是他母亲理想的儿媳人选,但看在我的面相还不错的份上----我不知道我的面相是什么样,但听说对玄学深有研究的姚夫人如此说,那应该是不错的。她同意我嫁入姚家,但条件有一个,就是与前夫的儿子也就是意涵断绝母子关系,以后不得私自见面。 我问为什么,姚千帆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这是他妈的意思,想要嫁入姚家,就必须遵守这个条规定。 可能是见我脸色不太好,他又说:“我妈并不是瞧不起或是想用婆婆的身份约束你,她自有她的难处与考量,希望你能理解。” 他停了停,又道:“我妈说,我们结婚的戒指及首饰要请香港著名珠宝设计师来订制,还有,婚礼要胜大举行。要让你风风光光嫁入姚家。” 我深吸口气,姚夫人的难处与作风我岂会不明白,楚家的前儿媳嫁入豪门大户的姚家,这在社交圈是何等大事,姚家什么女人不娶,偏要娶楚家的前儿媳,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姚夫人让我断续与楚家的联系,不外乎让世人明白,姚千帆之所以娶我,只单单是为了娶我,而不是看中楚家的势力。 婚礼要胜大举行,这已是向世人诏告,我嫁入姚家是一件很风光很幸福的事。 “琳琳,怎么不说话?” 我抬眸,看着他一脸的担忧,淡淡地问:“令堂,还有其他条件没?” 他回答:“没有了,只有这一个。” 我看向梁锦,想听听她的意见:“你认为,做为一个母亲,再嫁就必须与孩子脱离母子关系,是不是很残忍的事?” 梁锦没有吱声,她想了想,道:“确实很是苛刻,但这也是大多数婆婆的通病,她怕你要是生下孩子后,心里只有前夫的儿子。” 我又问:“那么,你的意思是,我还是得答应?” 梁锦被问住了。 我继续问:“如若你的夫家,你进门之前他的母亲也要求你必须与自己的孩子继绝母子关系,你会怎么办?” 梁锦已经蹙起了眉,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那口子的父亲很早就去逝了,所以,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但是,我想,如若真是这样,那我还是得拒绝。” 最后,她叹息一声:“看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我无语,心情很是混乱。 梁锦又问:“对了,姚千帆呢?他的意见呢?毕竟他才是娶你的人,只要他偏向你这边,那姚夫人应该也不会那样要求你吧。” 我摇摇头:“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也让我感觉到,他也是尊从他母亲的做法。” 我直盯着他:“这是你母亲的要求,那你呢?你也要让我遵守吗?” 他看着我,没有作明确的回答,只是道:“这半个月来,我想了许多,我不想太在乎你,也不想深陷入爱情之中而无法自拨,也许有更优秀的女人让我去发现。但是,我已经无法放开你了。我想,我们应该在一起,你不是黄花大闺女,我也不是良家妇男,大家相互扯平。”他顿了顿,“我知道,让你舍去儿子你心里会不痛快,可是刚才你也看到了,你的前婆婆与那个姓夏的,她们一听说你要带走意涵,对你的态度如何?” 我被问住了,在医院里楚母与夏依荷的态度让我明显感觉出来她们对我已生出敌意,心里混乱成一团,忍不住道:“我又不是要与她们抢孩子,只是每个星期与意涵相处两天而已。作为亲生母亲,总会探拭权吧?” 他微笑:“我理解楚夫人的意思,她怕你有了新对像后,会抢孩子的监护权。另外一种原因就是,你与她儿子都已经离婚了,却还让她儿子受伤,夏小姐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就算她没有当场发作,但我想,她对你肯定已有成见了。” 我叹口气,姚千帆分析的何偿没有道理,可我怎么总是被不必要的事绊住,还弄的一身都是腥?难道真如书上所说,有财商智商的女人不一定有情商,我的情商是否真的很差? 心里很是难过,以前对我一向友好的前婆婆都对我心生间隙了,心里有种闷闷的感觉。楚昭洋出车祸并不是我的过错,但在道义上,我还是要负起责任。更何况身为母亲,哪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 夏依荷就不必说了,虽然在医院里她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知道,她心里对我肯定是怨恨的,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意涵的成长?毕竟她是孩子的继母,如若把对我的怨恨发泄到意涵身上,这是我极不愿见到的。 “琳琳,不必想太多,因为你还没有结婚,所以夏小姐怕你会卷土重来,只要你嫁给了我,你对她就没有威胁了,就不会再敌视你了。”姚千帆如是说。 我看着他,问:“你是真心要娶我吗?” 他点头。 我郑重地问:“我知道,意涵与你并无关系,我也不会要求你像亲生父亲一样对待他,我也不会期望你接纳他,喜欢他,但请你不要阻止我与他的相处好吗?”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他皱眉。 我又道:“每个星期只有两天的时间而已,姚千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应该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因为母亲当初识人不清与最后的被逼无耐,使我成为一个被指指点点的孤儿,受尽白眼与欺凌,我深知没有亲妈的感受,我决不会让意涵重蹈我的覆辙。 “后来呢,他答应没有?”梁锦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说:“他说可以。” “对嘛,这才是个男人嘛。”梁锦击掌,又瞪我:“既然人家都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你还与他分手干嘛? 我盯着她,有气无力的:“最终的矛盾还是在他母亲那里。” 与姚千帆达成共识后,他正式把我介绍给他的母亲。 姚夫人对于我的要求,并未有想像中的勃然大怒,反而赞赏有加,说我并不是自私的女人,懂得为孩子着想。为了孩子连嫁入豪门的机会都舍弃,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是个识大体又有爱心的女人。 “一个女人,如若只为了追求自己的荣华富贵而舍弃自己的孩子,那这种女人我决不会让她踏进姚家大门一步。”她如是说。 当时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不舒服,却又不知难受在哪。 她给我的要求也只不过是考验而已,考验我对孩子有无爱心,我通过了,却未有一丝喜悦,总觉有种被赶在架子上任人称斤论两的难堪。 “就因为姚夫人只是想考验你,却让你抬不起头来,有种被欺骗和屈辱的感觉,让你心里很不痛快,有个疙瘩,所以就与姚千帆吹了?”梁锦听了我的话后,问。 我点头:“这只是一半原因。” 还有一半原因就是发生在吃饭的时候,佣人上了菜,餐桌上只有三人用餐,我自认自己虽然没有学过餐厅礼仪,但还不至于被人挑出毛病,却没料到,被姚夫人指点的没有招架之力。 “你的筷子握的太长了,正确的使用方法是握在中间偏后边处。”她说话不紧不慢的,很冷静,也没有动怒,我从她眼里看不出厌恶,倒是有丝不满,仿佛在说我,连筷子去都掌握不住,怎能嫁进豪门? 她并未指责我,而是耐心地教我握筷子的棱角处。“筷子握的短了,有种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感觉,握得太长,看上去并不美观。” 我很是尴尬,忍不住说了句:“我一直都是这样握的,也没有人说我的不是。” 她沉了脸色:“没有人说你的不是那也不能证明你的餐桌礼仪做到位了。” 第一次见到她冷静优雅之外的脸色,我的心猛烈地跳动,感觉小时候被老师指丽做错了题,被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责一样无地自容。 姚千帆在桌底下安慰性地拍拍我的腿,开口了:“妈,在自己家里,犯不着这样拘束。” 姚夫人瞪他一眼:“说的倒轻巧,就是因为在自己家里,就更应该学习,不然,到了大场合,在餐桌上被人指指点点,那我们的面子往哪搁?” 第八十七章 告吹豪门梦 “哦,老天,你那准婆婆还真是真是---龟毛的厉害。”梁锦乍舌,“依我看啊,姚夫人一向都爱追求完美,所以也要求你必须做到完美。琳琳,不要灰心,当成挑战看待吧。” 我苦笑:“说挑战也太高估了,我没你说的那么斗志高昂。” “为什么,嫁入豪门本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比方说我以前嫁入金家时,虽没有你那么夸张,但金家也向我提出了许多条件,比如,在家相夫教子,不准出去工作,不得过问公司里的事,要孝敬公婆,照顾老公,还要学习各种贵妇人必学的社交活动,像那种商业聚会,生日派对什么的,都要做到完美无缺,我都挺过来了。我就不信,依你的聪明,区区餐桌礼仪还会难倒你?” 我摇头:“不只是餐桌礼仪而已。” 在餐桌上,姚夫人一共挑了我好几处毛病,筷子握的不正确,吃饭有声响,夹同一样菜的次数多了,并且数量也夹多了,还有嚼动时露出了牙齿,正确的吃法是不能露出牙齿---她依然是冷冷淡淡的声音,没有鄙夷,没有指责,只是淡淡地提出而已。但我总有种被趴了衣服的难堪---只差没有指明我是不懂规矩的乡下人一样。 或许内心深处本就有种自卑的感觉,或许对她本就有种敬畏,被她这么一说,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又堵得慌,一顿饭吃下来,堪称咬蜡。 姚千帆尽量维护我说话,但效果不太理想,可能与天下婆婆一样,见自己的儿子替“外人”说话,心里有种被儿子抛弃的感觉。看我的眼神更是带着遣责。 婆媳是天敌,这句话确实不假。 梁锦深深叹息,“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不过,琳琳,你也不要太生气,既然姚千帆站在你这边,他知道你受了委屈,一定会想方设法对你好的。还有,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后哪会与公婆住在一起。姚千帆那么有钱,我就不信他在其他地方没有房产。等你们结婚后,就搬出去住,免得与那老妖婆相看再相厌。” 我叹息一声:“如若只是对我挑这些毛病,我倒还能忍受,不就是礼仪嘛,只要一提醒,就改正了。可是,她还有一大堆的条件,看似不苛刻,却让我有种卖身后不是媳妇倒有种做奴隶的感觉。” 姚夫人可能也发现我的脸色不太好看,于是就不再说话了,我暗自松了口气,移到客厅,吃佣人上了水果拼盘上来,大家又坐到沙发上一边吃不果,一边看电视,想不到,她又说话了,问我:“琳琳大学毕业几年了?” 我愣住,不明白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小心翼翼地道:“有三年了。”回答的很是心虚,大一那年怀上孩子,然后奉子成婚,生下孩子后,恢复了学业,但因为有了孩子后,精力没有放在学业上,后来还当了三科,在楚昭洋父亲的周旋下,还是弄了个毕业证回来。 她又问:“那你主修什么?” “文科。” 她“哦”一声,用英语说了句话,我听不懂,只能茫然地看着她。 一旁的姚千帆脸色不太好看,“妈,琳琳是你媳妇,不是面试的职员,你范不着用面试官那套来对付她。” 她脸色沉下来,“我说错了吗?既然主修文科,应该会英语吧,现在的大学生英语都说的顶呱呱。” 我的脸更红了,大学英语才只过了四级,后来转念一想,我以后又不出国,何苦学那些外语?于是就放弃了,可没想到,我不出国,却被自己的风胞嫌弃,心里有够窝火的。 “主修文科就一定要懂英语吗?我就不信不懂英语就会被社会淘汰。” “话是这么没错,可是身为我姚家的媳妇,总要懂一门外语吧,不然走出去,别的媳妇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可她却只能站在一旁当壁花,那有多难堪?”她看了我,放软了语气:“琳琳,我不是嫌弃你,而是为你好,你会一门外语,在社交圈也能抬头挺胸。” “妈,你越说越离谱了,社交圈不会外语的太太多的是,何必非要往高处看,眼光适当放低些,人活着也不累。” 姚夫人指着他骂道:“就是你要求不高,总是往下看。我那闺中姐妹的媳妇,人家上海复旦大学毕业的硕士生,会两门外语,现在是大学教师,主导心理学,带出去多有成就感----” “那女人有什么好,笑容虚假,总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深沉样,总是穿着贵死人的衣服却穿不出个人品味。” 他转头,握着我的手,“琳琳比她好太多了,职业也不差,又有品味,脾气也好,温和而不咄咄逼人,我就喜欢这样的性格。” 姚夫人窒住,好半响才挤出话来:“你这孩子,嘴巴怎么变得这么毒,怎能在外人面前说别人的不是,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妈,琳琳不是外人,你这样说话,也未免太伤人心了。” 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冷冷地道:“还没进门,还算不上是我姚家的人。” “妈,你太固执了,怪不得爸爸会----” 我耳朵一竖。 她脸色铁青,尖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负心汉,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她深吸口气,恨声道:“千帆,你长大了,开始不听我的话了。是什么改变了你,居然这才说自己的母亲。”她的眼光似有似无地瞟在我身上,我的身子一缩,她的目光好冷,好利。 姚千帆感觉到我的紧张,紧紧握着我的手,摇头,语气无耐:“妈,平时我都听你的话,你想怎样就怎样,可是,你对琳琳未免太苛刻了些。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喝,还未进门就开始胳膊往外弯了,江小姐,你好大的本事。”她声音尖锐,再也不没了贵妇人的形像。 我苦笑,突然感觉她与老家某位高官的母亲很像,她对外人非常理性优雅,为人也礼貌温和,丝毫没有官夫人的架子,在当地有贵妇人之称,可唯有她的媳妇把她恨得血滴滴(意思是恨到滴血的地步)。 那时自己还小,听家乡人说起此事,还特别讨厌那位媳妇,那位高官夫人与我奶奶还算有亲戚关系,偶尔逢年过节还能碰到,那妇人对我也还不错,很温和的样子,心想,这样有修养的婆婆,她媳妇还会恨她,真是个恶媳妇,活该被雷劈。 (在“琳琳”的回忆中,姚夫人确实是这种性格,可能潜意识对她格外畏惧讨厌,所以在回忆时,说的特别详细。而作者因为听得认真---凡是结了婚的女人,都爱听婆媳大战的故事,我也不例外,所以也记得特别牢。这两章基本是还原了“琳琳”以前的故事。) 现在想来,那位官官夫人,与眼前的姚夫人,不就是活脱脱的例子吗? “妈,你太不可理喻了。”姚千帆震怒。 我制止他,朝他安慰地摇摇头,深吸口气,对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姚夫人道:“夫人,我想,你不是在娶媳妇,只是想要一个让你面子里子都有的媳妇给你挣面子。很抱歉,我不是您理想的媳妇标准,让您失望了。” 她不说话,只是沉着脸色冷冷地盯着我。 姚千帆缓和了语气,“妈,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我想,您是不是该放宽些条件了?”他半末玩笑地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趣味相投又相看顺眼的妻子,可不能被你吓跑了。” 姚千帆在给她找台阶下,她也聪明地顺着台阶下来,脸色也缓和不少,却但声音仍是硬邦邦的。“算了,儿大不由娘了。我也懒得管你,也管不住你了。就像你父亲一样。”她顿了顿,看着我,“江小姐,我一直认为虽然你不够完美,但还是个可塑之材。可没想到,你是这么的朽木不可雕。” 我气得牙痒痒,她又道:“但既然千帆摆明了要娶你,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说多了反而惹人厌。但是,身为婆婆,我对媳还是有教育权的。我希望你嫁过来后,你可以带你儿子过来小住,我也不干涉你与他的母子相处。但是,在你生下孩子后,我希望你能好好教导孩子,可不能厚此彼薄。还有,身为姚家媳妇,一言一行都让人看着,我可不希望有任何不利的诽闻传出。” “就这些?”我轻声问。 她讶然地看我一眼,清咳一声:“你嫁进来后,以前的狐朋狗友都要远离,还有,把工作给辞了吧,姚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还有其他的条件吗?”我再问。 她想了想:“还有就是,结婚后,你和我一起住,认真学习社交礼仪、家务、茶道、插花、做饭,你进门后,你就替代佣人做饭吧。你要知道,身为完美女人,要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千帆,相信我,最多三个月,我一定给你教异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媳妇。”她微笑着对姚千帆保证。 ******************************************************************** “天啊,琳琳,你真答应?”梁锦在听完我的话后,叫的惊天动地。 我冷笑:“我是疯了才会同意。” “哦,那----” 我说:“她想把我打造成姚家最完美最精致的女人,还说她都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做到?她的婆婆以前也是这样教她的。” “哈哈,多年媳妇熬成婆啊,可能以前也受了她婆婆无数刁难,所以想在你身上讨回来。” 我失笑,“是啊,做到了完美女人的标准,却把老公给丢掉了,何苦来哉?” “对了,梁锦,你说,如若真的做到了精品女人,男人就会喜欢吗?” 梁锦皱眉“谁说的?你没有看杂志吗?太过完美的女人男人会却步。女人嘛,要聪明,但偶尔也要装装糊涂。可以精明,但不能精过头,偶尔也要示些弱,可以小气,但一定要有个限度。可是俗气,但要俗得可爱。可以理性,但偶尔也要糊搅蛮缠一下。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聪明女人是用来欣赏,深沉女人用来交谈,美艳女人用来上床,而娶回家的女人则要平凡吗?” 我白她一眼:“早就知道了。已不新鲜了。” “对啊,为什么还有些女人非要追求完美呢?”她撇撇唇,“还记得何氏的老板娘么?” “哪位?”我迷惑。 “她就是完美女人的典范,可惜,老公还不是出了轨?听说才不久才与老公离婚的。”她不屑地道。 “琳琳,有那个几事追求完美的妖婆在,你与姚千帆的婚事,还有可能吗?” 我摇头:“不可能了,我把她老娘气到差点进医院,他是个孝子,不可能还与我在一起。” 姚夫人向我提出了几个条件后,我没有动怒,而是微笑着说:“夫人,我想,您不应该娶媳妇,而应该娶一个傀儡回来,您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这样,不但满足了您的要求,带出去也有面子。我想,我是不适合的,因为,我压根不想做个完美女人。如果做完美女人却把自己的老公给丢了,太得不偿失了。再做完美女人又做给谁看?” 一句话,把她气晕过去,搞得人仰马翻。 姚千帆气极败坏,一巴掌朝我掴来,口不择言:“你太令我失望了,虽然我妈对你是苛刻了些,但你身为晚辈,就不能让让她吗?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吗?阴奉阳韦你不会学么?亏我还认为你聪明。”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用力掐着姚夫人的人中,好一针会儿,她醒过来了,第一句话就是指着我,要我滚。姚家不需要我这个以下犯上的媳妇。 姚千帆没有说话,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转身离开姚家。 出了姚家别墅,寒风就朝脖子里灌,抱着双臂,出门时忘了拿外套,此时被寒风一吹,冷得牙齿打架。 又不愿回去拿外套,只能忍受着冷空气的肆虐,大步前行。 身体的冷却及不上心里的冷,对着马路上车辆经过时射来的灯光,我用手遮眼,吐了口气,大笑三声,姚家算什么?我江琳琳就算不嫁入姚家,也会活得精彩。 有关本文后记 本文后记,订阅需要六点,不愿看的请看正文!这次是修改后的后记,订阅过的读者不必花钱的。 桃子自认写作两年,已经练就了坚硬的金钟罩,搓也搓不破,哪想,在[豪门]里栽了个大跟头,原来,我还有这么多的不足之处。 批评的人,有恨铁不成钢的,有好心的,也有恶意的(不然,请大家看这几个马甲,bia bia zj,bailuZonglV,这两个马甲是同一个人。Menaxv,这二人是一伙的,只要有这两个马甲在,只要她们一出现,保证让读者们以为我这个作者的文写的有多臭。并且还直接隐射我这个作者没修养没风度,没涵养,写文没水平。而她是最无辜最凛然的受害者之类的。 至于真心指点的,有关品牌的,有关捉虫的,还有其他方方面面的批评,桃子说实话,就算我心里难受,但仍是不会恶言相向,能改的就改,不能改的就只能抱歉了,辜负大家一片心意。可惜,因为有小人使怪,让批评我的读者也认为我没风度到不接受大家的批评。我完全是是有冤无处使啊。) 不说这些了,事情都已过去了,就当是写作中必有的挫折吧,过去了就过去了,为了自己,为了广大支持我的读者,我是不能再心灰意冷下去,我要振作,继续发扬小强精神。 本文后记主要还是关于品牌的事,前部份是我自己加的,后部份,大多数是女主人自己交待的,必竟多年前的事,谁还记得清楚?而我的添加,则被大家骂到臭头,再歉遗臭万年。 脸红,回家闭关修练品牌,自认修了那么久---并不只是在书上修,现实中也在修。我一个中学同学就在大型商场里做柜员,顾客大多都是有钱人。但是,她对我讲,这些动辄几万十几万的服饰名牌,来买的对像都是些刚刚富起来的暴发户或是一些公司高层,人家真正有钱的人,哪会来买,自己看着款式漂亮,穿着舒服就行了。 很现实的例子,咱们这里的大老板,企业在整个四川省也是数一数二的规模,在全国是叫得出的名号,可人家大老板在谈生意时开大奔,但平常,还不是一件棉T恤,花短裤,二十元一双的拖鞋就招摇过市?人家的老婆还在我店里租书呢。穿的衣服也只是一般的商场里买。哪有你们所说的豪门里都是顶级名牌不穿的那种。 琳琳---也就是本文女主人公,她回到四川后,也对我说,其实这些有钱人,在外边都穿的是顶级品牌,可回到家,也只是一般的牌子而已。她的前夫一家子,也算是挺有钱的,资产过亿,但哪有夸张到动不动就买那种限量版的衣服?还有姚千帆的母亲,琳琳坦然说,她看不出她穿的牌子,刚开始她只以为也是请设计师请来订做的,其实后来才得知,她穿的衣服都是那种在国内很少见到的那种品牌。 真正有钱的人---比如白手起家的人,其实真的很节省。 而那种说有钱,又没有多少钱的人,确实很是奢侈,比如,王新雨。她就是此类代表。 还有,在中国内地,能买得到限量版服饰品牌的富豪,少之又少,琳琳所在城市不是上海,不是香港,也不是深圳广州,所以,根本不会出现凡是身上穿的,日常用的,都是顶级到暴的品牌。内地的人大多还是很务实的。 当然,有关富豪穿什么品牌,我的研究还是有限,所以继续研究下去。而本文是桃子以自己的角度,自己的思维,自己的观念来写的豪门,可能不付合其他读者们有关豪门里的事。 桃子在这里举证,姚夫人,为人是很有修养了吧,也很精致的,这类人,世上也有的,比方说,咱们这里的某位当官的母亲,就是此类的代表,在外人面前,非常风度的,可在对自己人,尤其是是媳妇---这完全是很现实的例子。 还有,关于小三儿的嚣张,桃子这个文里的小三,个个都很器张,这不能怪桃子啊,因为桃子在现实中见到的小三就是这模样。咱这里的人,有钱人也多啊,饱暖思淫欲,小三儿,小情人,有私生子之类的女人多的是,偶尔在大街上就会遇到正室与小三掐架的事件。 可爱桃子 15:46:09 再来是有关本文的情节构造,大家应该看得出来的,情节写的特慢的,比方说“舞会”那段,因为当事人印像深刻,讲的详细,所以,作者写的也详细---几事有女人的斗争的,谁不爱听?保证听过后,三年不忘记。 “琳琳”这是她的化名,她确实分了前夫的五百万财产,几间店面,算得上有钱人了,再加上经营日本人给她的工作室,月入数十万啊,对我们来说,是真正的有钱人了,但她都很节省的,一般不会买那种动辄数万十几万的衣服,她说,她离婚后买过最贵的鞋子就是普拉达,一万三千五,其他服饰品牌都是买的打折的,几千万把元的,还只是工作场合穿。私底下,都是几百上千一件的。所以,不要对我说达妩妮,波司登上了不场面,她平常就爱买这类衣服穿。 我同学的母亲在大城市给人做保姆,曾对我说过,这些富婆们花钱不手软啊,穿的衣服贵死人,但内衣却只是几十元一件的。有些富婆拧着个数万的包包,里面却装着卷筒纸的卫巾纸。这能说明了什么? 本文的故事都是04年前的事了,06年,琳琳回到四川,在我所在的城市住了一段时间,她并未回老家,老家已没有房子,大多数人都认不得了,有些还闲言闲语特多。于是她就来了我的城市,五通桥。一个山清水秀,四通八达,景色秀美,有小西湖之称的五通桥。 在小西湖举办的划龙舟比赛时,偶然碰到,然后相识,就搞到一起。说句实话在,我是女人啊,对一个比自己只大三岁却天差地别的女人说有多嫉妒就有多嫉妒,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端午节那天,满大街的人山人海中,她正从三轮车上下来,我侄子跑得快,手里的糖葫芦撞到她身上,人家米白色连衣裙就被弄脏了,我怪不好意思,跑上去向人家道歉,然后看着面熟,才认起亲来。我与她也只是姻亲关系,就是我大舅妈的婶娘(文中的奶奶)的孙女(琳琳),那个“江怀民”,与我大舅妈是堂兄妹,因为是姻亲,小时候曾玩在一起,十多年后,又碰到一起,相互认识,就聊起来了。(注,琳琳的身世全是真滴,那个王新雨确有此事,只不过化了名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本文里的人物全都化了名的。) 那时,我还未写文,她的故事虽然能摆上一天一夜,却从未想着要写成文字。她在五通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去了乐山居住,乐山比五通环镜更优美,更发达,她在那里买了房子,至于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她说,她的工作室在04年底,也还给了那个小日本。 她说,姚千帆送给她的IDO戒指是真的,但却是量身订做的,价格是多少,她并不知道。 她说,因为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至于是哪些事,桃子暂时不停),她与楚家的关系也恶化了,姚千帆母子对她也很有意见,王新雨,后来怎样了,以后再说吧。还有王氏母女,及江怀民,还有奶奶等人,她说,没再联络,所以不知道。 她还说,说到最后,她流泪了,她很想她的儿子~~~~~ 琳琳很少与我说这些的,有关个人私事,谁会说给不太熟的人听?可能是需要发泄吧,就像我被读者骂了后,我也会找人发泄一样。 她与我聊完天,其实,就是06年端午节那天,她见了我的儿子,三个月大睡得像猪一样的小屁孩,她抱在怀里,哭了,很伤心的样子,然后,她与我来到一间饭馆,边吃边聊起来。 就聊了那个下午,但我记得很牵固,至少故事的大概内容是记住了。很得意一把,我并时没什么记性,可偏偏记这些东西记得特别牢。 从那以后,她很少说她的以前的事,她去了乐山。五通与乐山很近,只需几元的车费,她去了乐山,但大家好像隔着一层似的,她太美,至少对于我这种井底之蛙来讲,我在人家面前,简直就是小丑一样的丑,所以,为了自尊,就没怎么在一起,大多数都是在网上聊的,连打电话都少之又少。 有读者曾质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为何会得到那么多男人喜爱,这个,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但如若你见到琳琳她本尊后,就会明白了。 直到08年四月底,她离开了四川,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是偶尔在网上聊下,说去看望她儿子。 再然后,就没任何消息了。故事终结! 琳琳的故事就是这样。后边的故事,因为她没有交待,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思来想去,干脆自己写了。 情节就不说了,各人见各志,我就不再解释,都市文本就争议性大,我何必非要学着吃力不讨好的厨师,问每个吃饭的顾客:“我的菜做的如何,请给指点。”然后,惹来一大堆批评,心情低落,有的人说要吃辣的,有的则要淡的,还要有甜的,酸的,麻的,再厉害的厨师恐怕也调不出来。 我不是在推御责任,更不是在找理由开脱,我自己的文,我自己心里清楚,故事的安排,人物的设计,心里,情节,我在开坑前,就已设定好,有争义性吗?那是自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我就不信故事里的人物真的与现实相差太多。 再说琳琳这个人,她本身就不完美,这个不需再来口诛笔伐了,说多了反而觉得厌烦。她在聊天时,已公开承认她曾经的阴暗。 她表面大度,阔达,优雅成熟,但内心仍是有阴暗---至于阴暗在哪里,文中已有交待,我也不再多说。 今天是09年5月27号,桃子再一次修改后记,因为前阵子因小人作怪,把我与读者的关系离间的够呛,现在,我也不能怪那些小人了,我自己也有错,如若我以平常心对待,就不会惹来一身腥。 大家现在应该也知道我的脾气,就是爱冲动,做事不计后果,可是,冲动过后又开始后悔,前天与小人们一场对决,我也没占到好处,人家有的是时间与精力奉陪,可我没有啊。这场战争我又输了,我输在冲动上边。但我唯一的优点就是气来的快也去的快,今天,心情恢复了。 被人指责刷票,作蔽,再被天天狂骂不休,这事儿,任谁都会气到暴的。可是,聪明的人才不会计较这些,大不了删除就得了。可是,直到如今,我也是一个评论也未删过。我的电脑,对评论不能起任何功用。我也懒得去借别的电脑来删,多累! 我错就错在太把这事儿当真了,害的自己落得个两面不是人的下场,我也得到教训了,这次小人事件,算得上我写作人生中的一个转折---他让我明白,写作,要心平气和,不能急躁。 所谡无欲则钢。可我有欲啊,我的欲望就是希望努力写作后能抢到大家更多我的钱钱。更多的月票奖励。 我凭正当的手段求月票,所以,我不会引以为耻,相反,我还要引以为荣。一个文的好与坏,单看点击是不能说明什么,点击可以作假,评论可以作假,订阅不会作假吧? 我每天那些订阅也足够我笑傲江湖了,我还怕被人指责为刷票么? 当然,月票也可作假,可以自己刷,可是,网站不是傻子,心中自有数的。 说了一大堆,明明是关于本文的情节发展,却又弄到诉苦上边来了,不好意思,回归正题,本来故事的结尾因为“琳琳”的消失(现在她已没在四川了,至于去了哪,我也不知道。)本来自己的打算是自己安排后边的情节,而在紧要关头时,她在网上出现了。 我们一直以邮件的方式联系,最近也有近一年没有联络了。 她只有几句话,虽然只有区区几句话,但对我来说,无疑是中了五百万大奖,仿佛被战争弄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战士又找到主心骨似的。 她到底说了什么,桃子暂时卖个关子,等本文结束后,再来告之大家。 这后边的情节我已没有耐性一个个地交待了,情节发展较快,希望大家能适合。 今天已是27号,还有四天就是六月份,桃子只抢王月的月票,下个月的,就投给需要的人作者吧。深度潜水的筒子们,反正过了一个月后月票就当浪费了,就干脆投给桃子吧,桃子现在极需要鼓励和打气。 现在抢月票已不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为名声而抢,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我现在就要争这口气,坚决不能被打倒,希望筒子们与桃子站在一条线,一起加油! 第一章 不安 “江姐,你怎么与姚千帆分手呢?太可惜了。”LUSH一脸惋惜地说,她手上已戴上了一款百合造型的钻石戒指,本地最有名的珠宝行里买的,虽不是那种豪富们动辄数十万上百万的价格,但对于她嫁的中产阶级的对像,三万多元的价位也足可以看出对方对她的重视。 她一边抚摸着手上的戒指,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惋惜着,“唉,江姐,你可能是脑袋锈逗了。才舍弃那只大金龟。婆媳关系算什么,我一个朋友,周菁菁,你还有印像吧,上次参加姚夫人的选妃宴的那个。虽然胜出,却被那姓姚的瞧不上眼,一气之下嫁了个电子业小开,人家现在可是威风凛凛的少奶奶,每个月的零花钱就有五万。五万啊,哪像我,同学同事们都羡慕我,虽不是富贵人家,但有车有房有票子,也算祖上上好香了。可是,我也有不为人知的若啊。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后还得忍受婆婆的刁难,在银行上班的人就是对钱敏感,说什么我们年轻人只知道花,不懂得理财,喏,嫁过去非要把我们的工资卡都上交,幸好我老公还算有主见,竭力争取主权,才不至领土被侵。可是,我婆婆却以为是我在背地里纵容了她儿子,成天不给我脸色看。哼,我也不是好惹的,她给我脸色,我就搬出去住。所以琳琳,你与他母亲合不来,大不了婚后搬出来住,何必为了这点欢毛蒜皮的小事闹分手呢,太可惜了。” “琳琳,你再考虑考虑啦。”梁锦是唯一知道我真相的人,却也劝我凡事想开些。 “我相信姚千帆并不是真的要与你分手,他只是一时气愤而已。等过段时间,你再打电话去拭探一下,我想,他对你应该还是有感情的。” “至于他母亲,你放低身段,给她陪个不是吧,我相信她也不会再计较了。她不是自诩为精品女人吗?连这点度量都没有,何谈精品?” “只要你不后悔自己的决定,那又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从日本归来的和田英听说此事后,朝我开口,然后又埋首在一大堆的帐务报表中。 “对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和田英的夫人,和田千叶子,也朝我温柔一笑,然后给埋首公事的和田英冲了杯红茶。 “琳琳,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工作室里,与我关系较铁的同事MRS顾则一脸困惑。 “分了就分了呗了,那姓姚的本就是花花公子,幸好你能悬崖勒马。琳琳,我支持你。”听说已分得王业混得风氏企声水起的江宇斌也打来电话,笑嘻嘻地对我说。 “江姐,我听你的朋友梁女士讲,你与姚千帆分手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母亲,对吧?”晚上,LUSG没有回家,反而窝在我的小套房里,问我。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最难处,你何必为了这个去计较?”她劝我。 我淡淡一笑。 在外人眼里,我的举动完全是蠢得不可救药。居然只为了婆婆的小小刁难,就舍弃姚太太的位置,真的太不明智了。 可我很清醒,婚姻不是儿戏,自然要慎重思考。虽然为了婆媳关系而失去一段即将出现的婚姻是很可惜的事,但是我不后悔。 虽然在婚姻关系里,婆媳关系与性格不合,二者合起来,才只占婚姻杀手的一半,我没道理为了这点理由就放弃。可是,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我已变得胆小如鼠。对于第二次春天,我变得理知而谨慎。 嫁了个改邪归正的老公的LUSH,及有了第二春的梁锦,一至劝我挽回这段感情,但是,如若你在听到在姚家服务了二十多年后因没有达到主人要求就被辞退的佣人对姚夫人的讲述后,我相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姚夫人在嫁入姚家后,老公就出轨了,不过她很厉害,并未因老公出轨而大吵大闹,反而一直维持着姚家媳妇的完美形像,深得大众的同情与钦佩。可惜,她这个完美女人却总是敌不过外头的小三儿,姚千帆十三岁时,老公死在情人床上。她没空去悲伤,因为诺大的家业还需要人打理。 老公死后,她转战商场,玩得风声水起,后来姚千帆成年后,她则毫不留恋地把公司交给他,然后远赴美国,与当代美仪大师讨论礼仪,并还在华人贵妇中建立社团,专门教授家世相当的华人贵妇千金名媛的礼仪之学,及完美女人的培训,在美国火极一时,后因儿子姚千帆已到婚配年龄,这才回国给儿子找一个完美无缺的妻子。 其实,她刚开始的目光也是放在A城的千金身上,可惜,她大至观察了下,就把目光移到本城有名气的职业女性身上,可能是都没有一个看得上眼,这才放低眼光看向出身平民的女性。 可惜,她精挑细选的完美媳妇人选姚千帆并不领情,居然看上我这个离异又有孩子的女人。 她并未绝望,相反,还通过各方面打听我的为人,性情,发现我是个可造之材,就勉强同意了。 可惜,我的自中无人与不受教让她大为失望。这才严令儿子不得再与我来往。 与姚千帆分手后,周围的闲言碎语偶尔飘过耳边---我不知道,短短数日时间,几乎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与姚千帆交往并谈论婚嫁时,却因冒犯准婆婆而未能如愿。 我不明白流言怎会传的那么快,我想,姚千帆人品应该不会那样低下,姚夫人,以她自诩为精致女人的性子,也不至于拿着嘴巴四处说我的不是。 那么,这个消息又是谁传出去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也只能闭着耳朵目不斜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流言对我又有何伤?日子照常过,饭每日照样吃。每天看狂风大作,太阳东升,夕阳西下,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与和田英一并结算工作室近几个月的利润及讨论工作室发展方向,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传言。 和田英应该走出了对我的迷恋,看他对我彬彬有礼却保持距离的态度,及对妻子温柔的动作就可得知。 因传言被当事人的不理不睬而没有发展的余地,几天后,一切归于平静。 可惜,才刚平静了两天的心湖又被拨开激荡涟漪---楚昭洋与夏依荷在婚礼的前两天,却被忽然取消婚礼。是夏依荷首先提出的,楚家二老有很大的意见,楚昭洋却一字未说。 当我听到此消息后,惊愕过后,则是深深的不安。 第二章 “父亲”江怀民 楚昭洋与夏依荷的婚礼世人嘱目,社交圈一至称之为门当户对的婚姻才能完美长存。灰姑娘嫁进豪门,因门不当户不对,怎能维持长久的婚姻? 可没料到楚夏两家最终仍是没能结合在一起,众说纷纭,有的说楚昭洋在外偷腥,被夏依荷发现,然后愤而取消婚礼。有的则说,因第三者的介入,异致夫妻感情破裂。也有的更夸张,传言我这个楚昭洋的前妻,因与姚千帆分手又想吃回头草导致的。 与我关系还行的富太太们偷偷告诉我,夏家单方面取消婚礼后,虽然楚夏两家都只是对外声称因感情不合才分手,但有些多事之人却把过错怪罪在我身上,说我不甘前夫与别的女人结婚,后又因与姚太太的位置无望,只得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楚昭洋身上,才导致夏依荷愤而取消婚礼。夏依荷对外没有只字片语,得到众人的一至同情与钦佩,相反,我这个横刀夺爱的女人则受千夫所指。 流言就是有这样无穷的威力,它来去无风,没有起始点,也没有结局处,只能扑风捉影,可就是有人去相信并四处发扬光大。 流言四起的第一天,工作照常,只是办公室里又多了些探索异样的眼光。大楼上下的各楼员工则用异样眼光盯着我,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指指点点。 我目不斜视,昂首而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犯不着为了不实的流言站出来澄清。 姚千帆曾找过我,办公室里的语音流言,他的声音淡淡,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约我出去谈谈,时间定在晚上七点,西城福来多见面。 我没有回应。 楚家父母也打过电话约我去楚家,我也没有回应,有了医院里楚母冷脸冷语的模样,我知道,一向冷静自恃风度修养绝佳的他们这回恐怕不会再给我好脸色看。为了自己的良好心情。我没有去,只是声称工作繁忙,没有时间。 流言传嚣的第三天,因本市著名企业王氏集团发生内讧与传出婚变,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又因当事人都不置一辞,也没有发展的余地,数天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可惜,在平静背后,看似无波,但只有深处流言旋窝里的人才知道,这并未消逝,反而像一根长满荆棘的芽,在某些人心中发展壮大。 “琳琳,怎么搞的,又把自己置于流言当中。”从老家回来的梁锦一脸担忧地揽着我的肩。 “不过,危机就是转机,楚昭洋与夏依荷分了,你就有机会了。不要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钻。鞋子还是穿过的最合脚。为了意涵,你可以试着与楚昭洋复合。” LUSH也一脸沉重:“我也偶尔听说了姚千帆母亲的辉煌事迹,我个人认为,你与姚千帆的婚事,还是慎重考虑的好。因为婆媳关系在婚姻的幸福与否中也占有相当重的比例,更何况,姚夫人早年丧夫,姚千帆又是唯一的儿子,这样的人家,你嫁过去确实会受气的。相反,楚家不会有这方面的条条框框,楚昭洋,你也可以考虑考虑。” 我无声地笑,不作正面回答。 也有反对方,比如工作室的顾客MISS方,她一脸气愤地对我说道:“什么嘛,楚昭洋与夏依荷分手关你什么事啊,你成天都在工作室里,早出晚归的,哪有北京时间去搞破坏,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过。”当她知道梁锦与LUSH向我出的“溲主意”时,立马反对:“楚昭洋算什么,不就是前夫一个嘛,好马不吃回头草,琳琳,一切向前看,好男人一定在前边等着你。”她捶我的肩膀,一脸严肃,“千万不能与楚昭洋复合啊,不然,这次的流言岂不就证实了你是横刀夺爱的第三者吗?重新嫁过好男人,给他们瞧瞧。” 也有中立派,比如和田英,他朝我笑笑,一脸诚肯:“好好考虑吧,楚昭洋与姚千帆都是不错的人选,不要因为外来的阻碍和不必要的自尊心而丢失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我沉思,世人都认为与楚昭洋复合是皆大欢喜的事,与姚千帆修成正果就是挑战离婚女人的身价极限。 心里矛盾,如今对楚昭洋是没什么感觉了,与姚千帆的感情也看得淡了,我的爱情,在一次次的打击与流言中已烟消云散,难道真如世人所说,婚姻不会因为爱情的丢失而消失,而爱情,不会因为有了就会进入婚姻,因为,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 **************************************************************************************** 很奇怪,当流言渐渐平息后,江怀民居然主动找上我。还有奶奶在一旁。 我不明白以前一提起父亲就切齿痛恨的奶奶居然与父亲一同出现,并且态度亲切自然,不似作假。心里存了疑问,却不便说出口,因为他们母子一同敲开我套房的防盗门,只为要我帮江怀民一件事。 “琳琳,想必你已知道自己的身世,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江怀民开门见三的说。他身上穿着考究的西装,雪白衬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嘴里刁着根雪茄,手上戴着劳力士钻表,手指上还戴着精致的尾戒,他穿着很有品味,身上没有丝毫泥腿子的粗俗气息与暴发户的嘴脸。 发福的身体深陷于沙发内,有成功人士的典范与王者之风。 看着他毫无愧疚的神情,我轻扯唇角。他不是我亲生父亲,我也不好用父亲的身份与职责来要求他。 “琳琳,上次骂你是我不对,但我也是一时冲动,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奶奶搓着手对我说,坐在我身旁,布满皱纹的手看起来是那么的显眼,我又怎好对一个不计前嫌把我养大的老太太计较呢? “从你六岁起,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孙女,但在你父亲走后,你母亲又离家出走,本来想丢下你的,可是你还是个孩子,不能因大人曾经犯下的过错就承担不是你的责任。” 我朝她挤出微笑,握着她的手:“奶奶,我从未怪您,真的。您永远是我的奶奶。”后边一句话我是低下头说的。 于感情上,我是不能忍受她的“慈悲”与“大义”,可是,在道义上,我总欠她一份人情。 她欣慰地拍拍我的头,道:“我就知道琳琳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不枉我那样对你。” 我垂眸,掩去眼里的冷笑。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什么事?”不想再废话,我直接问。 江怀民清清喉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我以为王氏企业负责人的内讧与婚变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我主可以高枕无忧,但我没料到,王颖为了保住财产,居然会这么恶毒,居然把王新雨看进去作挡箭牌。 江怀民与王颖的官司确如江宇斌所说,由江怀民胜诉,王氏企业大半资产都归江怀民。 王颖母女虽然手上仍捏有不变的股权,但却要给江怀民七千万元的陪偿金,及旗下大半动产与不动产,王颖因为是过错方,按婚姻法归定,要把自己的财产分掉一半给江怀民。总体算下来,江怀民分得的财产已过亿。 法律的无穷威力不会因王颖的身份而改判,除去江怀民分得后的财产后,再加上银行的外债,她几乎一无所有。 为了不让江怀民分得太多财产,她居然走了一记险招。 王颖对外声称,王氏企业是她与其姐姐王薏共同拥有的,只是王薏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不为外人所知而已。但王氏企业的继承人确实还包括王薏。法院判决把王氏企业一半资产判给江怀民,是不合理的。除去王薏的一半股权,江怀民只能分得她手中的一半资产,也就是把王氏企业一分为二,而江怀民只能分得这半边的一半,与原来的七千万少了整整四分之一。 王颖还弄来了二十多年前其父亲留下的遗书,上边声称王氏企业及其相关产业都由两个女儿王薏和王颖继承,一人一半,不得干涉。 法院看了她这份遗书后,只得重新改判,但江怀民却冷笑着把当年王颖为了争夺财产而使尽卑鄙手段暗害其姐的事说了出来。而王颖也不甘示弱,骂他一派胡言,声称姐姐王薏虽然去世,但她还有个女儿,是有资格继承其母的财产,也就是王新雨。 而王新雨也证明了自己是王薏的女儿,有资格继承母亲的遗产,所以江怀民是没有资格分得整个王氏的一半财产。 我很意外,想不到王颖为了不让江怀民分得财产,居然铤而走险,去拉笼王新雨说事。 江怀民声音焦急:“琳琳,那王新雨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早冒充是你母亲的亲生女儿,你可不能坐视不管,白白让别人称了心意。” 第三章 “谈判” 看着一脸愤然又阴冷的江怀民,我心里微微打突,他的意思我当然明白。 他与王颖果真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不然不会为了不是自己的财产而把我也托下水。 他让我出面,承认是王薏的女儿,那么,王新雨就算被承认,但也得拿出一半的财产给我。王颖不会这么傻,会让我们分去她“应得”的财产。 江怀民也看出了我的犹豫,马上许诺如果把财产争到手,会给我一半。 我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奶奶也一旁帮腔:“琳琳,你本就是阿薏的女儿,你出面分得那份财产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必犹豫了,奶奶支持你。” 我心静如水,唇角扬起嘲讽一笑:“抱歉,我对那份财产不感兴趣,你们另请高明吧。” 二人脸色顿时拉长了。 我又说:“那王新雨,确实是妈妈的另一个女儿,我想,你去拉笼她也行的。”我就不信,王颖会真让她得到那些财产。我不知道王新雨使阴的本领与王颖比起来,谁更强些,但想想姜还是老的辣,从小就在权利与阴谋中打滚的王颖肯定会占上风。 我何必去跟那个风,当心怎样死的都不知道。 江怀民又说了一大堆恩威并施、威胁利诱的话来,我都不为所动,最后他恼羞成怒,愤然起身,伸出戴着一款粗宽的白金戒指指着我,道:“好啊你,翅膀长硬了,就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要不是当初我好心收留你们母女,你也决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对啊,要不是我好心把你留在身边,你会活到现在?”奶奶也气极败坏。 江怀民马上跟风:“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父亲,但至少让你眼了我的姓氏,才不至于让你落得个私生女的下场,光凭这点,你就应该感谢我。” 我冷笑,立马反驳:“为了‘江’这个姓氏,我妈可是花了高价钱的。江先生,如若你没得健忘症,应该还能忆起当初你娶我妈,我妈可是拿了数十万元的人民币做嫁妆。”八十年代的数十万决对不会是小数目的。 他滞住,瞪我半晌不能言语。 我轻扯唇角,又看着奶奶,淡淡地道:“奶奶,我尊重你是长辈,也感激你把我养大,但我不是傻子,你把我带在身边难道就一点目的都没有?” 她目光闪烁,把脸别向别处,我心里有数了,冷冷一笑,下了逐客令:“我这个小庙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请回吧。” 二人讪讪地离开,我心里好过了些,这种忘恩负义拿我母亲做踏脚石的人,还能有歉意,那被金钱俘获的心还算没有坏到透。 *********************************************************************** 思来想去,还是打了电话给王新雨,虽然以前她把我狠狠阴了把,但再怎么说也算是妈妈的另一个女儿,人不亲关系亲,做为姐姐,也得提醒一下她,不要与皮谋皮到时候怎样死的都不知道。 可惜,我的好心算是白费了,人家根本不理情,反而还以嘲讽的语气说:“多谢你的关心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即然王颖霸占了母亲应得的财产,那我为什么不能讨回来?那可不是天文数字的财产,谁会舍得放弃?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应该支持我,而不是在背地里使绊。” 我被她堵得半天弯不起腰来,她又道:“姐,我想,我的钱已经够多了,应该不会来争我这点财产吧?” 我深吸口气,道:“放心吧,我不会。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挂完电话,心里仍是堵得慌,不明白人性怎会是这样?为了金钱可以置道德亲情不顾。 又一个星期天,去楚家接意涵,没有看到意涵与楚昭洋,却只见到楚母楚父,看他们的架式,我想应该是特意等我的。 “伯父,伯母,早上好。”他们正襟危坐,双眼直视着我,不像是谈天说话的模样,反而是坐在谈判桌上等待谈判一样。 我硬着头皮地朝他们打招呼。 楚母没有吱声,双眸严肃地盯着我。 楚父清咳一声:“来了啊,坐,我与你伯母有些话要对你讲。” 我战战兢兢地坐到他们对面沙发上,双手平放在膝上,一另小学生等待老师教晦或是被顶头上司剥皮的感受。 “琳琳啊,以前的事我就不说了。单说最近的事儿---”楚父顿了顿,可能也一时找不到适合的语言,就把目光看向身旁的楚母。 楚母会意,冷哼一声,接过话来:“咱们开门见三地说吧,自从你嫁进我们家,虽然我们对你稍嫌冷淡了些,但仍是把你当自家人对待,你在昭洋那里受了委屈,我也是知道的。你与昭洋离婚,分了几乎是他全部的积蓄,我们做父母的也一个字未说,反而还狠狠骂了他的。你们离婚后,我们也不像其他人一样,为了争孩子而弄得怨气冲天,我们也挺开明的,意涵跟谁我们也没任何意见,一切以孩子的健康成长为重。因为我们也相信你,你是个很理智的孩子。” 楚父也说着:“对,昭洋以前是做了许多错事,你与他离婚后,并没有像怨妇一样四处诉说或是声讨他的不是,光凭这一点,就让我们替你加分了。” 我点头,没有说话,他们一个是当官的,一个是企业家,深懂谈判艺术,先给点甜点,再来主菜,相对于他们的夸讲,我的心思则放在下文。 果然,楚母话锋一转,变得咄咄逼人:“先前我还想撮合你们,可惜不能如愿,只能眼睁睁看着昭洋为情所苦。琳琳,你明白做母亲的心吗?看着他日渐消沉,我心里也不好受。昭洋与夏家小姐结为连理,可到了紧要关头昭洋却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说什么对夏家小姐根本就没有爱。不想误了人家。” 我大为讶异,外间传的是夏依荷主动解隐婚约,却不料是楚昭洋先开的头。 “他,为什么要解除婚约?”虽然心里已有了谱,我仍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二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楚母轻哼:“这可得问问你自己啰。” 我苦笑,那天楚昭洋为了我而出了车祸,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不了了知,却不料还引发出那么多的连环反应。 “伯父,伯母。”我望向他们,一脸诚肯:“我知道让昭洋为了我受伤让您们很难受,这个我很抱歉,那天他要载我们出去玩,如果我严正拒绝了,就不会发生车祸了。说起来,我也要付很大的责任。” 他们脸色稍缓。 我细细观了他们的神色,心里稍微放松,继续说:“可是,如果把昭洋与夏小姐取消婚礼的事怪罪在我头上,未免太不公平。” 第四章 相煎何太急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与楚昭洋、楚昭洋与夏依荷、我与夏依荷之间的关系,我们三人间,站在爱情的角度,并没有对与错。 楚昭洋或许对我还旧情难忘,所以夏依荷对我吃味是有必要的。 可我自始自终都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把他们的感情不合怪罪在我身上,对我又何其公平? 夏依荷得不到楚昭洋的爱,她是有理由怨怼,但她的怨怼不应该发泄在我身上才是。 楚家二老心疼儿子为情所苦,对我也必是怨怼多于理智。再开明再理智的长辈,也不能避免, “伯父伯母,我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但是,我没理由来承担这个罪责。”我直言不讳的说。 楚父没有说话,楚母开口:“可是如若昭洋不为了你而出车祸---” 我立马打断她的话:“他为我出了事我也很抱歉,但是,我也只能说声抱歉。难道伯母的意思是,是我让他与夏小姐分手的吗?” 她语气生硬:“如果不是你,昭洋就不会向依荷提出---” “好啦,都不要说了。”楚父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对我说道:“琳琳,抱歉,昭洋与依荷之间的事确实不应该怪罪在你头上。请你看在身为父母爱子心切的份上不要计较才是。” 即然人家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多作计较,尽管楚母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我笑笑:“怎会呢?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昭洋,现在还好吧?” “还好,在公司里头。” “那意涵呢?在家吗?” “这孩子倒很粘他爸爸的,非要吵着去公司。”楚父笑呵呵地说。 我心里有些不快,他们明知星期天是我与意涵相处的时日,却把他带到公司里去,我不愿去猜测是谁的主意,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起了身,道:“既然如此,那我改天再来。” ************************************************ 离开楚家,我直奔工作室,这些天想了许多,虽然我很喜欢工作上的挑战,可最近总是感觉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仿佛暗处升出一只黑手,想把我拉下旋窝。我也不想去猜测这旋窝背后是谁在搞鬼,只想快乐地过自己的日子。 “以前你对工作室都有兴趣的,为何现在又打退堂鼓?”和田英不理解我的决定,眉头紧皱。 抚额低叹:“不是我不想接手,而是再也提不起兴致来。”不愿多说此刻复杂又疲惫的心情。 楚家虽然已不再对我横眉冷脸的,但心里的疙瘩不是三五日就能消除。还有姚家,姚夫人被我气到休克,已在社交圈传得佛佛扬扬,我已经惹犯众怒,再以自己的名义主持工作室的业务,决对讨不了好去。我可不想让工作室败在我手中。 再来就是江怀民与王颖之间的财产争夺战因为王新雨的加入而变得被动起来,那天在我那里吃了闭门羹后,仍不死心,看得出来,那数千万的财产仍是吸引了他不择手断的争取,又接连打了许多电话给我。从最终的肯求到后来的强硬,再到最后的威胁。 “琳琳,你不要忘了,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不是专靠女人才得来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新雨也打了电话来,她倒没有江怀民的先礼后兵的本领,一来就给我个下巴威:“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是江怀民的继女。呵,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王氏的财产我是分定了,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上次的谣言想必你还心有余悸吧?” 呵,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和田英的前未婚妻真田雅子也来A城了。 那天,她约我去日式餐厅,真田雅子依然漂亮,小巧玲珑又纤细的身子,加上纯清白晰的面容,仿佛不识人间烟火的气质美人,只是眉宇间带着轻愁与忧郁,更是增添了令人轻怜的楚楚动人。虽然人瘦了很多,但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她看到我的到来,跪坐在软垫上的身子朝我鞠躬,她向我说出了以前电视台针对我的八卦及无中生有的谣言全是她在幕后操纵,目的就是要我身败名裂,让和田英看清我的真面目。然后,她又愧疚地对我说着“对不起,请原谅”的话。 “事情都过去了,我都忘记了。”我淡淡地说着,学着她一样,把鞋子脱下,跪坐到软垫上,很不习惯跪坐,坐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于是长话短说:“真田小姐找我来,除了向我道歉外,还有其他事吗?” 她望着我,目光楚楚动人,她咬着唇,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不催她,只是静静地等候。 “江小姐,请喝茶!”她亲手泡了一杯茶,泡法非常纯熟,想必在日本修练过。她把茶推到我面前,看着冒着清香的茶杯,里面热气腾腾的茶水,翻滚着一片片饱满又温润的绿芽。 “这是斯里兰卡的乌伐,被誉为世界三大高香名茶之一,请江小姐品偿!” 我捧着茶杯,看着散发出浓厚茶香的茶叶,又看了看她无名指上的尾戒,纯金的,雕了小小的玫瑰图案,以她的身份,应该是量身订制的。 “对不起,江小姐,因为嫉妒而给你造成困绕。这杯茶是我向您最诚挚的至歉。希望您能接受我的道歉。”她再一次鞠躬,很是郑重的样子。 我捧着茶,并未喝下,只是淡淡地说:“真田小姐,你就只是为了向我道歉么?如若你真的诚心道歉的话,你应该你去电视台澄清。”区区一杯茶就让我原谅,我的肚量没那么大。虽然谣言已经过去了许久,很少有人提及,但关于那位玄学大师对我的面相的见解,已根深蒂固地值入人心。偶尔走在街上还被人指指点点,就算我装着不在意,但一辈子背负着“风骚之相”也决不是件好事。 她目光闪动,又向我鞠了个躬,“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和嫉妒让你受委屈了,可是,因为我的身份---想必江小姐也听说了,我并未嫁入和田家,这已是对我真田家族莫大的讽刺与难堪,如若再被曝出这种事,我,我真的没脸见人了。” 她梨花带泪的模样真的很令人心疼,确实,她被和田英毁婚已经够难堪了,如若再曝出这件事,也够她受了。 可是,我呢?我也是受害人啊! 她需要别人来同情,那么我呢?谁来同情我? 她小心翼翼地望着我:“其实,虽然我也是幕后主使人,但那玄学大师可不是我请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我问:“是王新雨?” 她摇头:“我已经忘了她叫什么名字民,只记得她姓王,是医院专属病房里的护士,那天我在病房里与何语纯说话时,她听到了,就主动提出了这个意见。” 我总算明白事情的始末了。大约想起以前真田雅子确实因为重感冒而住院,而和田英只是礼貌性地问候了下就了事,惹得她大为不快,再加上在市长夫人的舞会上,我与和田英大出风头,已惹得她把我立为假想敌,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一旦较了真,就要把人往死里整才罢休。而女人对付女人的法子不外乎是流言的威力及无中生有的八卦。她请来了电视台的何语纯,以庞大的金钱力量让电视台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却被王新雨听了去,当时王新雨对我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是嫉恨多过于亲切,能想到用玄学力量来对付我,也算阴毒到家了。 “江小姐,要不这样吧,我可以让那个姓王的女人出面澄清这件事,可以吗?”真田雅子一脸诚肯地看着我。 我掀眉:“你有能力让她主动出来澄清?”我不信她有这个能力。自小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人本就比一般人早熟及愤世嫉俗,我不敢肯定王新雨是否会屈服在真田雅子强大的金钱与势力之下,但我想,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自尊与傲气,王新雨也决不可能由着她牵着鼻子走。 真田雅子依然是温柔的笑容,但唇边却饱含阴森与冷意:“我的叔叔是那所医院的副院长,她只不过是医院里的小小护士,还是个私生女,没什么背景,由不得她不从。” 我无语,这就是有钱人对待不服从命令的人的手段,用权势迫人,用金钱拉笼,再用棍子棒杀,反正一个字,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蓦地想到一个问题,我问她:“凭真田小姐的背景,何必千里迢迢跑来向我道歉,我也只是小人物一个,如若你不出面,我也拿你没法子。” 她垂眸,长长的睫毛如两排扇子,与身上雪白的衣服相映,显得冰清玉洁,她淡淡地道:“是英---和田英要我这样做的。”她抬眸,冷笑:“和田家族与真田家族势力相当,只可惜老天对和田家族有莫多眷顾,让他们家族涎下优秀的继承人,而我们家族----”她蓦地打住,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回来:“我真田家族虽然势微,但对付区区一个王新雨还不是难事。” “江小姐,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真田雅子要用权势逼迫王新雨向我公开道歉,而这边,王新雨因为即将继承天文数字的财产,底气也硬了,一个是大家族的小姐,一个是忽然晋升有钱人行例的新贵,这二人势力大PK,谁胜谁败? 算算时间,离上回真田雅子找我已过去两天,不知她开始行动没有? 对于王新雨的危胁,我根本没什么感觉,只是郑重地警告她:“你不必把我当作威胁,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更加不喜欢王颖,你有本事能从王颖手里讨到财产,那么母亲在天之灵也算得到安慰了。” 挂掉她的电话,并设了蔽屏处理,心里却轻松不起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第五章 夏依荷 工作室的事,我主动御下,任和田英说破了嘴皮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最后只得作罢。和田英主持家族事业在中国的分支,再加上他自己还设有公司,一个人忙的团团转,根本没有时间来打理工作室。而我提前退出,他一时找不到适合的人接手,到了最后,居然把担子落到了和田千叶子身上。 和田千叶子原名石腾千叶子,因嫁到和田家,就更名与夫姓,她是个很温柔的日本女性,恭良温驯,脾气很好,美丽又知性,却又不失个性与主见,很是适合和田英这种事业型男,她主动揽下工作室的事务,和田英松了口气,我心里的罪责也少了许多。 从工作室出来,感觉心头的重重阴霾暂时得到缓解,因为与姚家的事,再有传言楚昭洋与夏依荷的婚变是因为我的插足才导致名声一落千丈,也连累了工作室的营运,我不能因自己的原因而连累工作室的众多同事。 今天阳光破云而出,斜射的阳光使人睁不开眼,我抬手遮眼,却解摸到手上的玉镯,怔住,这是赵蓝阳强行带在手上的,上边有机关,一直没能取下来,后来看着好看,就一直没过多留意,直到今天,我才细细打量,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褪色,没有变形,看得出来是上好的玉石制成,越蓝阳对我的心意,我也是知道的,可惜,只能辜负了。 本想把手镯还给他,但又取不下来,除非跑到B市让他亲自取,可转念想了想,又算了,凭他的财力,还会心疼区区一个手镯? 在宽敞的道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手里的提包左右甩动,却不料打到路人,我吓了一大跳,赶紧道歉:“对不起----”当看到来人后,我一时无法反应。 “咳,现在有空吗?咱们聊聊。”是夏依荷,穿着嫩绿色的裙子,清新而优雅的东方之风,脚蹬褐色长筒靴,外罩白色貂皮风衣,头发用镶嵌彩钻的竖夹夹起,耳朵上别致的耳环衬着美丽的脸蛋显得朝勃勃,神彩奕奕,脸上化了淡妆,精神气儿十足,哪有失恋后的痛苦憔悴? 细细观察了她的神色,我点头,与她来到附近的咖啡厅,各自点了自己爱好的咖啡,然后捧着热气腾腾的咖啡等着对方开口。 “最近怎样?”看她一直不说话,我做不住了,索先发问。明知她与楚昭洋之间的事与我无关,可总觉有歉疚心理。 她耸耸肩:“老样子,准备出国呢,却又怕被那些三姑六婆说成胆小怕事为情所困,就留下来了。”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借以喝咖啡的动作来掩饰心头的疑惑。 她继续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与楚昭洋的事与你无关的,抱歉,把你连累了。” 我讶异,我原以为她也会像楚母一样怪罪于我。 她微笑,我这才发觉她完美的妆容下还偿留下点点阴影,看来,楚昭洋的毁婚还是影响到她。 “你,爱他吗?” “爱?”她愣住,然后自嘲一笑:“像我们这种人,表面看起来吃穿不用愁。是付中等人的劳力,过上等人的生活,过下等人的自由。感情算得了什么?能为家族争取利益就是身为子女在享受富贵的同时应尽的义务。” 我捉摸不透她到底是什么心情,只能尽量保持沉默。所幸她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话题:“很奇怪我找你来的目的吧?呵,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心里仍是不服气吧,想见识一下让他念念不忘的前妻究竟有什么好。”她实话实说。 我淡淡一笑,“现在见识到了吧,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她看了我,眼睛闪了闪,叹口气:“你知道吗?与楚昭洋交往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的大名了,原以为凭我的本事,决对会把他抢过来,却不料,我仍是输了。” “不过,我也不算输,因为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 我笑了笑:“难道你忘了一句话,距离能使人产生美!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楚昭洋之所以对我念念不忘,或许只是因为离婚前,他没能真正了解过我,离婚后,我没有纠缠他,与他保持距离,对于他新交的女友也没有表现出嫉妒心,所以他才会心生遗憾。 其实,我不是没有嫉妒,只是藏得太好而已。没有女人在前夫先一步进入婚姻殿堂而不会嫉妒抓狂的。 她呵呵一笑:“你说的也有道理。” 她直起腰背,直直地望着我,“听说,你与姚千帆分手了?是否因为楚昭洋为了你而出车祸?所以你心怀愧疚?” 我摇头:“怎么,你想撮合我与楚昭洋?” “撮合?呵,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纯碎的不服气而已。”她笑笑,问:“为什么要与姚千帆分手?那么好的条件,你也舍得!” 我不可置否,好与不好,外人又岂能知道个中滋味呢? “那,想过与楚昭洋复合吗?” 我摊摊手:“你认为我与他有复合的可能吗?” “为什么不能?”她扬眉,“不要对我说没了爱情就不会在一起,哼,爱情,值几个钱?” 我望着她:“难道你不相信爱情吗?” “信,但,信又如何?能当饭吃吗?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不信,一对连温饱都填不饱的夫妇还有时间去谈情说爱。”她撇唇,“像我这种人,过惯了奢华的生活,就算明贫贱中有真爱也无法吸引的了我。” 我不语,她说的算是事实。可是,当真有了钱后,又有几对能终到老? 我要的爱情不是天长地久,但也想百首到老,可惜,现实与理想差太远,总是不能如愿。 “真的与他没有可能?”她又问。 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事已致此,我的心也乱了,不知该何去何从。 经过姚夫人事件,我对爱情已不抱任何希望,对豪门婚姻也没了以往的热情。 夏依荷说的对,爱情不是婚姻的全部,有了爱的婚姻会完美,但不一定能长久,那么,什么样的婚姻才能长久? 第六章 蝴蝶飞不过沧海 不再去工作室,时间一下子空出了许多,也有了空闲去伤春悲秋。 夏依荷对于爱情的诠释把我震惊的半天回不过神来,贫贱夫妻,真是百妻哀么? 可是,门当户对、物质丰富的婚姻,就能幸福一生么? “强强联手的婚姻不见得有多幸福,也不见得有多悲惨,单要看自已怎么对待婚姻。”夏依荷冲我笑笑,结束了谈话,起身,又丢下一句话:“不要把爱情看得太高尚了。” 她走后,我仍是坐在座位上沉思,她的意思我何偿不明白,我真的把爱情看得太伟大了吗?我自认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怀爱情里的滋味,实际上,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 来不及思考爱情的真正涵义,就有人自动坐到夏依荷坐过的位置上,我懒洋洋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有些吃惊,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胡小婉,A城如今的市长夫人。 “江琳琳,我们谈谈。”胡小婉开门见山地对我说,然后像个主人似的,招来侍者,点了杯蓝山,气神定闲地望着我,涂着黑红色嵌碎钻的手指头优雅地执着根香烟,清新淡然的薄荷味扑面而来,我撇头,再清新的烟味我都不喜欢。 她轻笑一声,弹了弹烟灰,一名帅气的侍者上前,用恭敬礼貌又不容拒绝的语气道:“这位女士,为了给顾客一个优雅舒适的用餐环镜,本店禁止吸烟。” 胡小婉瞪了他一眼,灭掉烟头,扔进垃圾桶,侍者说了句:“谢谢合作,祝您下午愉快。” 侍者离开后,她哼了哼:“这西式餐厅就是规矩甚多。” 我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问:“有事?” 侍者上了咖啡,她用小匙轻轻搅动,也不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咖啡。我没了耐性,拧起包包,道:“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了。” “急什么?”她开了口,冲我轻笑,涂抹艳红的双唇扯出淡淡的笑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目中无人了?” 我忍下火气,冷冷地道:“我不认为一个不请自来的人有比目中无人来得让人讨厌!” 她咯咯一笑:“真没想到,多年不见,以前沉默寡言被欺负了只知道哭的小丫头居然也懂得反击了。” 我拧眉,心里了然,原来,她也是认得我的。 那好办,既然以前认识,那大家也就不必要再客气下去。 我淡淡地道:“有事吗?直说无防。” 她哼了哼:“听说,你与千帆分手了?” 千帆?叫得这么亲热。我心里闪过种种画面。 她又道:“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真的?” 我定了定神,发现她脸上有急切的神色,心头了然,淡淡地道:“是又怎样?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她略微一怔,然后冷笑:“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像姚千帆那种男人,可不是你消想得起的。” 深吸口气,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多年不见,这女人仍是没变,就算当了市长夫人,嘴巴仍是一样令人讨厌。相反,还变本加厉起来。 冷笑:“堂堂市长夫人,不去关心自己的丈夫,倒跑来关心起别人的事来了,是否管得太宽了些?” 她沉下脸色,目光如利刃般射来。 我毫不惧她,冷冷回视她。 一个如恶狼般的眼神,一个毫不畏惧的眸光,在空气中对视半晌,她索先收回目光,叹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真没想到,以前的小可怜居然变得如此强悍了。” 我冷笑:“人总是会变的,夫人不也一样,从一个村姑变为城里人,又从城里人摇身一变为市长夫人,我才羡慕你呢。” 她不理会我的嘲讽,又问:“为什么要分手?我记得千帆连结婚的戒指都已订下了,上百万呢。” 我心头微微讶异。 她仔细观察我的神色,道:“还记得家乡那个姓朱的官儿吗?那种年代还登不上台面的小官,可娶个老婆却费了他老娘九牛二虎之力,几是与他相过亲的姑娘无不恨得牙痒痒,最后好不容易选了个各方面条件都优秀的女人做妻子,却不料在生下孩子不久后就死活要离婚。当时乡邻乡亲的人都还认为她脑袋短路呢。”她感叹:“好多年没有回老家了,听说经济发展讯猛, 曾经芝麻绿豆的官儿也成了改划派的先锋,不知那位母亲对媳妇是否还是一样的挑剔?” 我心头升起警惕,道:“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轻轻一笑:“怎会没用呢?虽然我多年未回老家,但A城的老乡还是满多的,大家都在私底下把姚千帆的母亲戏称为朱夫人第二---你与千帆分手,是否受到了他母亲的刁难?” “那么你呢?你是否因为也受到她的刁难所以才通而求其次的嫁给市长?”我问得毫不客气,A城虽然大,但社交圈也就那么点地盘,抬头不见低头见,传来说去,都是富豪家里的私密事儿,几年前,胡小婉曾经也有位富豪男友,还差点问鼎少奶奶的宝坐,可惜,那位富豪的母亲不同意,还处处刁难一番,也只能引恨走人了。 观看今日她的言行,胡小婉曾经的富豪男友十之八九就是姚千帆了。 可能被我说中心事,她脸色忽变,尖声道:“是又怎样?我得不到的人,你也休想得到。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女,有资格与我抢男人吗?” “胡姨,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与你抢男人?”一个年轻嘲讽的女声响在背后,我转身,又是瞠目结舌。 一个算不上美丽的女子,身上穿的却是整套凡尔赛斯的衣服,正亲密地搀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姚千帆。他一身深黑色亚曼尼西装,一手抄在裤子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最终,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来不及研究他的神情,胡小婉已气极败坏地开口了:“纤纤,你也在这?千帆,你---你怎么与她在一起了?” 叫纤纤的女子朝她扬起得意的眸光:“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男未婚,女未嫁,走在一起,天经地义嘛,胡姨,干嘛一副我抢了你男人的表情?” 这下子,我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个不算起眼却打扮靓眼的女子正是市长大人的宝贝千金,叫卢纤纤,今年十九岁,也是胡小婉的继女。看样子,她们关系处得不太好。 胡小婉面色难看到极致,却又强行挤出一抹慈爱的笑容:“纤纤就爱开玩笑,你与千帆走在一起,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那胡姨会祝福我与千帆吗?” “---我祝福你们。” 卢纤纤开心地拍掌:“胡姨,你真好,这位是谁?你朋友吗?”她把目光落到我身上,倏地眼大了眼,拉了拉身旁的姚千帆,娇嗔道:“千帆,这不是你的前任女友吗?真巧,居然在这里儿碰上,还是胡姨的好朋友呢。”她说的嘲讽,对胡小婉一点尊重也没有。 我挤出笑容:“你们好。”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姚千帆,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蹙眉望着我。 卢纤纤上前一步挡住我的视线,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江小姐是吧?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卢纤纤,父亲是A城的市长,我与千帆马上就要公布婚礼了,到时候,还得请你来捧场。” 耳畔听到一个抽气声,是胡小婉的,“你说什么,你要与千帆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卢纤纤冷哼:“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我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原以为对姚千帆已无任何感觉,可听到他与别的女人结婚的消息,仍是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咦,江小姐,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卢纤纤的“关心”,更让我全身抽痛。 我努力瞪大了眼,瞪着姚千帆,他也望着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看不出思绪的眸子望着我。 我想对他们挤出得体的笑容,也想对他们说出祝福的话,可是,嘴巴张了张,仍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我使劲地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半晌,我母于挤出一句破碎的话语:“恭--喜---你们。”我急急地起身,动作大了些,不小心绊倒了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数不清的目光射向我,带着强烈的遣责。 我无地自容,脸上潮红一片,心头却奇异地镇静下来,我理了理衣服,故作从容地扶起椅子,然后朝周围的人挤出歉意的笑容,最后,才把目光看向眼前的二人,道:“抱歉,一时失态。我先祝福你们。” 卢纤纤又说:“那江小姐可否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卢小姐,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与卢小姐还未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吧。”我已完全恢复心神,开始不动声色地反击。 她脸色一变,我又道:“不过,身为市长千金的婚礼嘛,是得参加的。否则,单市长一人之力就要养两位爱美的女士还是很吃力的。”我话中有话,至于话里的意思,她们各自去猜好了。 “抱歉,我还有事,失陪!”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我拧着提包大步走出咖啡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我没有回头,玻璃门被关上,隔掉一切恼人的燥音。 我以前把姚千帆比喻为能否飞过沧海的蝴蝶。而现在,那只蝴蝶应该是我。 我飞不过心中的沧海--那道对于门户,对婚姻的恐惧与自卑。 我没有飞过沧海,掉落到深深悬涯,粉身碎骨的同时,也碎掉了整颗身心。 (有筒子指出质量不如前,桃子那个急啊,郁闷到暴,可是,我已经尽力了,真的真的已经尽力了。这后边的章节,已经恢复到现实与小说并存,没法子改变了,桃子也不愿去改变,因为,身为作者,总得有自己的构思与见解,也不可能总是处处按读者想像中的情节来写吧?请大家见谅。都市文争议性总是很大的,完美与遗憾也是相对的。) 第七章 鬼使神差的转变 圣涎节与元旦的气氛渐渐浓烈,繁喧严谨的街头终见热闹与喜气,新一年即将到来,精明的商人早已准备趁节气大赚一笔,稍微有财力的商家都把自家店面装饰得美轮美焕,喜气洋洋,吸引着路人的眼球。 路上行人年轻男女居多,一个个无忧无虑地享受挥霍着如花的青春,嘻笑怒骂,好不惬意。 与一位面带笑容的女孩擦肩而过,我心头茫然,为何众人都开心喜气,而我却只有无尽的彷徨与落莫? 不得不承认,姚千帆与卢纤纤手搀手的画面刺激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对姚千帆,是有相当多的心思。 可惜,我与他不再有可能了。 他是富豪里的花花公子,深谙爱情与游戏的精髓。他爱我,但爱的特别理性,不会为了我这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 而我,有个失败的婚姻,对于新的婚姻生活既带着憧憬,又带着谨慎与彷徨。 姚家的门户,我不敢高攀,乃至外强中干。我再表现得不卑不亢也无法改变自己低人一等的身世。我再标榜婚姻无关门户、爱情无关贵贱,都无法消弥在面对姚千帆偶尔的拭探变得失控,面对姚夫人无可挑剔的完美的深深恐惧。 是的,我怕姚夫人,虽然一直不肯承认,因为面对这个精明又力求完美的贵妇人总有压抑感,所以,我退缩了。而我与姚千帆的婚姻也就埋葬了。 我也不会幼稚地让姚千帆为了我而改变他自己,或是改变他母亲,这些都是不现实的。 他确实爱过我,但这个爱也是有限度的。商人重利轻离别,他是优秀的商人,集富贵权势与一身的男人,岂会像凡夫俗子般,为了情情爱爱而置家族置利益于不顾?就像古代帝王般,在必要时,一旦出现必需要在江山美人之间取舍的情况下,肯定会选择江山。 我也不敢自栩为美人,但我知道,富豪们的爱情,永远是与利害关系与面子让路的。 姚夫人没有嫌弃过我,但为了家族的面子,誓不会让我再抛头露面,力致要把我打造成完美贵妇为已任。而我的“不识抬举”,已惹怒众怨---我早已有心理准备。 可惜,我的准备还没有完善,他很快就与卢纤纤打得火热,还谈论婚嫁,卢纤纤是否是一厢情愿,我不想去打探,总之,我与姚千帆是没有可能了。 想到这里,心里就撕裂一般的疼痛。 说实在话,我不是因为心爱之人爱上别人而痛,而是太高估了自己在姚千帆心目中的地位而痛。 我原以为,因为他母亲的关系与他分手,他多少也会搀留一二,但他什么都没有表示,连只字片语都未留下就另结新欢,说不打击是骗人的。我现在就是难过,难过到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哭?”一个低沉的男声响在头顶,紧接着,我撞进一个怀抱,我茫然抬头,迷蒙中,我仿佛看到楚昭洋站在眼前,正一脸关心地看着我。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而哭?”我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这声音,确实是楚昭洋的,这俱怀抱,也确实是他的。他身上还穿着范思哲西服,手弯处挂着件皮制风衣,他身后不远处,还停有一辆黑色迈巴赫.齐柏林,司机正坐在敝开的车窗里观望着我们。 呆愣愣地望着他,无法言语,只能呆呆地望着他英俊却又清瘦的脸孔,无法言语。 感觉有轻柔的纸巾拭了眼角,我这才发现,居然哭了。 胡乱拭去泪水,我后退一步,强震心神,道:“你,你怎么在这?” “我正想找你,真巧,在这里碰上你。”他看着我,“有空吗?我们谈谈。” ************************************************************************************** 我这副模样也不适合再呆在大街上,就上了他的车子,司机沉稳地开着车,我与他坐在后座,中间隔有一段距离。 车内流动着沉默的空气,望向窗外,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身子好些了吗?”受不了车内的沉默,我主动开口,转头,朝他歉然道:“抱歉,你为了我而受伤,都没有来看望你。” 他侧头,微微一笑:“没事,早就好了。” 我咬着唇,在胸中比划着措辞:“你与夏小姐的事----” “我与她已无任何关系了。” “我知道,前阵子已传出你们已婚消了婚礼。为什么要取消婚礼呢,夏小姐人挺不错的。” 他摇头:“是我辜负了她。”他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你与姚千帆,又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撇开他探索的目光,一语带过:“没什么,分手了。” “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不是。”我摇头,“不关你的事,我与他,根本不适合。” 一阵沉默! “刚才为什么哭?”他问。 胸口滞,忽地想起卢纤纤得意又挑衅的面容,姚千帆的冷漠沉默,心里就堵得慌,鼻子微微发酸,吸吸鼻子,故作镇定地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伤心事。” “是因为姚千帆吗?”他问,不顾我讶然微窘的神情,道:“这阵子听说他与卢市长的千金走得近,看来是不假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我心里有种被看穿后的难堪,撇开头,不言不语。 “琳琳。”放在膝上的手被握住,“忘了他吧,我们重新来过。” ***************************************************** 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会大副度降温,注意市民保暖以防感冒。 深夜了,我也未开空调,冬天里我一般都不开空调的,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丝织睡衣,被子也只是三斤重的羽绒被,上边盖着的两床厚毛毯已被我摊开一条,可我却感觉不到寒意,身体深处传来阵阵热流,快把我淹没。因为,我的身畔还躺有一具温热的身子,把我偎得格外暖和。 今天在楚昭洋的车子里,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忘了他吧,我们重新来过。” 我讶异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就那样与他对视,他的眼里,没有漫不经心,也没有玩笑的意味,只有深情与郑重。 心头巨震。鬼使神差地,我居然点头了。 然后,他欣喜若狂地吻了我,顾不得在前边红透了耳根子的司机。 (这一章,桃子思来想去,仍是按自己的构思写.为了不让大家疑惑,桃子事先给个解释:受了伤的女人最是容易被趁虚而入.楚的及时出现,如同琳抓到一根救命搯草般.至于大家所说文中的千金没一个像样的,嘿,这个没法子,桃子是个小人物,可在认知的大人物中,不管是企业家,还是当官的好,当事人都好说话,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可同辈中人却都是眼高于顶的.市长千金与继母不合,这是很正常的,她与继母抢男人也是再正常不过.不必怀疑.还有,大家好像忘了,中国当官的,大多都是从贫穷阶层提拨的,一朝得势后,绝大部份都会有官架子什么的,身为从贫穷阶层一路跟着父母晋升的子女们也是一副德行也就见怪不怪了.这个解释能否服众?) 第八章 回家(大结局) 半夜醒来,望着身畔熟睡的脸,心里百感交集,心头愧疚重重。遥想着以往对他的冷若冰霜,及刚才的热情似火,心中有说不出的沉重压着,沉甸甸的。 “还是准备在一起了?那好啊,我支持你。”梁锦从法国打来越洋电话,正好解了我的惑。 “可是,我只是----”忽然发觉自己有些卑鄙,以前一直扬言不再爱楚昭洋,绝不吃回头草,可如今,在新恋情的刺激下,仍是走上复合的道路。我利用了楚昭洋,在姚千帆那里受到的挫折与冷落,在与楚昭洋意外逢后,满腔的失望就化为溺了水的人胡乱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就死死揪着不放。 “还要可是?小姐,你是吃错药了,还是神经错乱了,放着那么好的男人不要,偏去自找罪受。姚千帆算个啥?依我看啊,还是安安份份地与楚昭洋复合算了。这样对孩子也有个交待。” “梁锦,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心头烦闷的很,“我真的好差劲,我之所以与他上床,是因为---”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受来自于姚千帆的刺激,心头脆弱的很,恰巧楚昭洋及时出现,让你空虚的感情得到慰籍。”梁锦没好气地说,“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的大小姐。楚昭洋也算不错了,就他了。你也说了,他在明知你与姚千帆有一腿的情况下,仍是对你不离不弃,这种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我不语,算是认同她的话,心里却是骇浪惊涛,百感交集。 昨晚,他送了我回家,车子停在楼下,他向我提出重新来过,我没怎么想就答应了。然后顺理成章地上了我床。 一翻极俱火热的云雨,我们用各自的肢体狠狠相互纠缠,我如一尾失去水泽的垂死的鱼,等待着大片清凉之水滋润,他如一条久未开闸的洪水,一经开放,就汹涌而出,如潮水般把我淹没。 我们在床上,竭尽全力地纠缠着彼此,我听到从他喉间发出的呐喊,也听到从自己嘴里逸出的呻*吟,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无尽地做,朋骨髓里升出一双激情的手,把我们二人同时送上云霄。 事后,我像载满沉重货物的山车一般,再也没了力气,无力地瘫躺在床上,他满是汗水的胸膛偎过来,把我紧紧搂着,他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琳琳,不要离开我。” 蓦地,我心里生出一抹强烈的心疼。 “对不起,昭洋,我----” 他用双唇堵着我的唇,舌头在我的嘴腔中嘻戏,结束了拥吻,他望着我,目光满足地眯起:“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必说。” 紧紧搂着他,酸涩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淌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拭去泪水,拥着我躺下,外边寒风凛凛,室内却有了久违的温馨。 睁着一双眼,迎着黑暗看着他的侧脸,他闭了眼,均匀的呼吸似是睡着了般,我轻叫:“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这样。” 他仍是没睁眼,“值不值得我自己心中有数,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 我没有说话,只是闭了眼,偎依在他怀中,如冬天落了水的猫,只想偎在他怀中寻求温暖。 “喂,我的大小姐,还在听吗?”梁锦在呼声打断我的回忆,我定定神,说:“梁锦,我发现,爱情这个玩意真不是好东西。” 她在那头爽郎大笑:“对啊,光有爱又怎样?爱到轰轰烈烈过后,能真正走到一起的又有几个?大爱过后,仍是平静。还是平平淡淡的好,就像白开水那样,虽然没什么味道,但却是生活必须的,离不开的。” 我点头,吁了口气,心头总算有阳光撒下,不再迷茫,也不再失落,更不再彷徨。 “你说的对,或许,我真的只适合白开水似的婚姻。” 终于想开了,爱是什么玩意?至今我仍是不太明白,也不甚理解。 但有人说的对极了。 爱情的法门,就是藏在心底的牵念,可以有声,也可以无声。可以厮守,也可以成全。 与姚千帆的爱,是有声的,但却是无结局的。 而楚昭洋的爱,是无声的,但却可以厮守。在我与姚千帆谈及婚嫁后,他仍是默默地关注我,这样的爱,谁能去质疑他对我的感情? 夏依荷说的对极了,“爱情不能当饭吃。” “不要把爱情看得太高尚了。” 她的意思,我现在才明白过来,对楚昭洋有爱吗?我不知道,但因为他的守候,他的默默付出却不求回报,及他的隐忍与关怀,都让我感动。而感动背后,却在流淌一种叫幸福的感觉。我在想,或许我现在还不明白是否爱上了他,但能与他相守下去,是正确的选择。 “决定了吗?”梁锦也不再打扰我,沉默了一阵子后,才发问。 我狠狠地点头,笑:“嗯,决定了,谢谢你,梁锦。” “说谢字还早呢,楚昭洋的父母对你已有成见,你怎么打算?” 我心头一沉,倒没想到这层,沉吟一会,我坚定地道:“我会努力让他们抛弃对我的成见的。” 我心里也没底,楚父楚母那么开明的人,都对我有意见,这次与楚昭洋复合,他们就算面上不说,心里肯定是极不情愿的。但因为心中有了方向,我不再惧怕任何挑战了。 毕竟我还有意涵,还有楚昭洋对我的爱,想着前途的光明,我百感交集,饶了一大圈,仍是回到原点。 后悔吗? 并不! 如果不去绕这一圈,说不定我与楚昭洋的婚姻仍是走向尽头。 但我仍是感慨良多,我们绕的这一圈,走的实在是太累了呵! 把脚缩在沙发上,屈着双腿,把头枕在膝上,看着电视里的婚姻剧情,里面的情节也正是朝大团圆方面发展,嘴角浮起浅笑,因为有爱,所以都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圆满的结局。 门口的对讲机响起,我起身接过。 “江小姐吗?我是楼下保安,蔽姓刘,是这样的,楼下有位姓姚的先生和姓楚的先生要见你,可否请他们上去?” 我讶异,姚千帆怎么也跑来了?不怕他那位卢小姐红颜大怒? 但现在已不关我的事了,对于姚千帆,或许仍是有爱吧,但已经释怀了,没有恨过,亦没有怨过,这个爱的深度也值得考究。 梁锦越发有朝爱情专家方面发展,还对我说了句深富哲学的话:“这个世界上,只要红男绿女彼此相爱,就永远有正爱,永远有过去爱,永远有离弃,永远有回归。” 姚千帆是过去爱,楚昭洋是回归的爱。 想到楚昭洋的好,心里犹如热流淌过,全身暖洋洋的,在血液里奔腾,渐渐燃烧--- 我对保安说:“麻烦你转告那位姚先生,我祝福他与卢小姐。请让那位姓楚的先生上来。” 此时,电视里的女主角的旧恋人正一脸痛楚地质问女主:“为什么要嫁给他,你爱他?” 女主角神情淡定:“我不知道是否爱他,但我知道,如若错过他,我会遗憾终生的。” “那你幸福吗?” 女主角想了想,浅浅一笑,不算美丽的脸却扬溢着幸福的光彩:“是的,我很幸福。” 门外传来脚步声响,我抢先一步拉开防盗门,是楚昭洋,他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呼吸急促,应该是一路跑上来的。 我朝他浅浅一笑,脸上扬溢着幸福的微笑:“准备接我回家吗?” 他双眸定定望着我,脸上闪过狂喜,然后朝我深深一笑:“对,咱们回家。” 双手牢牢紧握在一起,我们相互对视,各自从对方眼里读到温馨与湿意。 问我现在幸福吗?是的,我很幸福。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幸,但都有各自的幸福。幸福,各人见各志。 王新雨,王颖,王青仪,江宇斌,赵蓝阳,姚千帆,江怀民,真田雅子---等人一一在脑海里闪过,他们的故事,已不在我关心的范围。我看着楚昭洋温润的脸孔,微笑:“我们回家!” 本故事完结! * 支持某桃新作,晚爱 新作 拜金女 拜金女 韩靖涛是我的超级金龟男友! 当然,这只是官方说法。 * 扪心自问,我长的确实不差,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皮肤粉嫩散发出粉红色泽,刚刚大一时,同学们给我起的绰号是百合仙子,更兼中文系第一美女。当然,其实就算被捧上校花宝座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我这人谦虚,只愿做个系花。 可是,如此美丽的我,却不受欢迎。只差没被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犹记那时才念大一的我,是所有男同学的梦中情人。好些女同学对我都非常友好,因为我虽然长的漂亮,但美的温和,没有侵略性。 但是,一年过后,所有人都讨厌我了。百合仙子的绰号也被人抹去,更改为拜金女。 大一那年,我与本市最著名的上市公司小开王弈君恋爱了,爱的轰轰烈、惊天动动。 我是灰姑娘,他是富家公子,灰姑娘与富家公子的爱情本来就是忧喜参半。成功了,是飞上枝头,失败了,就是狼狈的落水狗,可怜虫。 所幸,我和王弈君的恋爱经过刀山火海、水里来,火里去、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走到一起了,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那时候的我,是幸福的,是所有A大师生眼里的百合仙子,所有人都祝福我们。 但,好景不长,我和王弈君情比金坚的爱情随着王家公司的破产而宣告终结。 王弈君远走他乡,我,改投他人怀抱。一个比王家有钱十倍不止,并且也是一手弄垮王家的男人,韩靖涛。 随着王氏企业的倒闭,韩靖涛这个不被世人熟知的名字因为我对王弈君的背叛而被所有A大同学得知。他们对韩靖源有祟拜,有不以为然,有畏惧,唯独没有厌恶。 但对于我,他们有憎恨,有厌恶,有鄙视,唯独没有喜欢。 但,他们厌恶归厌恶,可顾忌到韩靖涛弄垮王氏企业的那股狠劲,令他们不敢对我怎样,只能在言语上讽刺下,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真正敢动我的人,放眼A大,还真找不出几个。 当然,这世上又不是只有韩清涛一个人有钱有势,在A城,与他一样有钱的也大有人在。 通常她们仗着有钱,便会来找我的麻炳,这三年来,我已见怪不怪了。 当然,身为优质拜金女,身为超级富豪的女友,应对别人的挑衅及突发的状况,没点处理能力,是不可能稳坐韩靖涛女友三年之久的。 对于这些小意外,我是不屑理会的,就算在这些人手里吃了亏,受了点气,有时甚至还挨了点打,但那又如何?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哦不对,应该是适当地扮柔弱,自有人替我打抱不平。虽然付出的(指被打骂)永远不及得到的回报,韩靖涛并不是每次都会替我讨回公道,或是对我的委屈有所表示,但那又如何,身为富豪的灰姑娘女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并不是只要长的漂亮就有拜金的资格,还是要有点水准才能端起这个异常沉重的碗。 想做拜金女,不但要有打落牙齿血吞的本领,还要能吃得苦,你们说说,我拜这个金,容易吗? * 升上大四后,面对繁忙的学业及越来越严峻的就业压力,我也和所有大学生一样,开始四处投简历,找工作,希望在毕业之前能把自己推销出去。 我很幸运,在投了第十二次简历后,本市最大的一间外贸公司录用了我,职业是总经理实习秘书,实习期间有少数的工资补贴及餐费和服装报销,只要转正,薪水便很可观了。但,和我一起竞争这个职位的还有同班的几个女同学,但她们没有我那么好的运气。 或许我那顶头上司看中了我英语八级的能力,或是看中了我的美貌,亦或是其他,总之,这个听说上百人竞争的职位被我不用摧灰之力便得到了。 其他同学肯定不会服气我,尤其是我这样的声名狼籍之人。 “那么有本事勾引了有钱人做男朋友,吃香喝辣的都不成问题,干嘛还来和我们抢工作?” “一直都听说她有个有钱的不得了的男朋友,怎么还穿的那样寒碜,我看啊,八成是被抛弃了。” “说的有道理,所以才会出来找工作。” “哼,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以前风光,现在啊,落翅的凤凰不如鸡了。” 她们的“悄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但一个字也没说。嘴巴长在他人身上,我又能去干涉什么呢? 我是有格调的拜金女,才不会与她们一般见识。 想做拜金女,要有抗打抗骂的本领,轻易被流言斐语击败,就千万别去拜金。 * 我的好友,也是我唯一的好友晶晶对于这些难听话很替我抱不平,扯了我的衣袖,质问:“你笨啊,为什么不对她们说,你和你男朋友并没有分手,上个月他还特意从沙特空运了一块天然红宝石给你。你们可恩爱了,她们打哪里听到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 我耸耸肩:“谁知道,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有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我又不会少块肉。”拜金女还得俱备另一本领---充耳不闻,睁只眼闭只眼! 张晶晶气结,又拿我没办法,只能干瞪眼,末了,又问我:“你和那姓韩的交往了整整三年了,呵,真的满久的。能在竞争那么激烈的环镜中屹立不倒,其实你肯定也有几把刷子的。” 被她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些飘飘然了。 确实,我,始终是韩靖涛公开承认的女友。在本市那么多的千金名媛中,其中不乏美丽漂亮精明能干温柔娴淑的美人,都没有我做韩靖涛女友来的长久。 从大二那年开始,一直到大四快毕业,我这个韩靖涛女友身份一直坐的稳稳的。 人们都是健忘的,以前我无情甩掉破产小开王弈君迅速爬上韩靖源床上的无耻拜金女,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很有钱的男友,但并不会去深究这个男友是怎样得来的。 晶晶又问:“你和你那男友一直聚少离多,他又满世界的跑,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你就不怕他在外边偷吃,或是---变心?” 我扬眉,回答的轻描淡写:“偷吃?呵?他从来不会偷吃的。” “你又看不到他,凭什么认为他不会?” “因为---”我拉长了声音,慢吞吞地道:“他犯不着偷吃。”因为他一向是正大光明地吃,并且连嘴巴都不擦一下的。 晶晶白我一眼,“你那么有信心他会对你从一而终?” “没有!”我回答的很干脆。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封信寄给她,“还是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投出去。” 她接过,又埋怨我:“你这个懒家伙,每次都要我替你投。这个叫戴维斯的家伙究竟是谁啊?” 我一如往常一样没有答话,她又问:“怎么又是平信,万一弄丢了,怎么办?这可是寄到国外去的耶。” 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闹金融危机!” “哼,你哪次不闹金融危机。”她白我一眼,埋怨道:“你那个男朋友也真是的,那么有钱,居然还让自己的女朋友过的那么紧张,太不像话了,把他给踹了算了。” 呵呵,我要是敢踹了他,我就出息了。 她又一如往常地问:“为什么不用你的名字,每次都要借用我的大名。” 我一如往常地解释:“学校里那么多人仇视我,我怕负责送信的人私自扣下不给我。” 晶晶再度翻翻白眼:“你太草木皆兵了吧。那好,我再问你,你都那么困难了,为什么还要经常打钱给这个家伙?” 我仍是一如往常的解释,“不是与你说过了吗?我对我有恩,现在他陷入困难,理应帮他才是。” “呵,每次都这样。算了,不铐问你了。反正也问不出什么好的新闻来。”晶晶把信丢进大红色的新款LV包里,拉着我的手说:“走,听说JERLO又上了新货,咱们一并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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