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小道士》 第一章 小相公 龙虎山,位于庐陵郡西南20公里处。据说道教神人张道陵曾在此炼丹,丹成而龙虎现,山因得名。 其实龙虎山真正出名的便是山中天师府,历代天师府皆以降妖伏魔为己任,不追求沽名钓誉而被世人赞誉。 时至大暑节龙虎山里难得清幽透凉,山林小道之中此时有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约带着一顶太极阴阳图道帽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步步踏着山路石阶前进。 若是近了瞧他的小脸粉嫩可爱,山上的师兄们特别喜爱他这张脸,用手一戳便如那刚出炉的馒头陷落下去。 他是师兄们的吉祥物,在天师府内唯独他可以不打坐,不修仙,不捉妖。只是随着年龄增长他也有不得不承担的责任,他一步步踏阶而行,稚嫩脱俗的脸上却显得十分坚定,只是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道士,道士,小相公,狐狸姑娘钻被窝。 睡觉,睡觉,小相公,今夜红烛入洞房。 这个声音软声软气光听着这声音便能想到一定是个可爱的人儿,会让人爱不释手的宠溺着。 只是小道士听到这个声音却如同十分厌恶眉头一皱便瞧着山上,在往前一点便是天师府护山大阵,只要进了那里这个声音便再也听不见了,想到这些他加快了脚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那声音的主人停顿了一会却也是丝毫不在意只是依旧跟在他后面不厌其烦的念叨着: 道士,道士,小相公,狐狸姑娘钻被窝。 睡觉,睡觉,小相公,今夜红烛入洞房。 这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只要一念起小道士脚步便会加快许多,待那声音念叨了几遍小道士终于来到了天师府护山大阵。 小道士右脚一抬一道透明涟漪幻化而出,这是护山大阵自动辨识来人的方式,若是仙人那便没有丝毫影响。若是妖怪…… 小道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奸黠笑意随后跨入护山大阵中,在外人看来那小道士便是凭空消失一般。 这龙虎山随着小道士的消失重归平静,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响声。 一道人影从密林深处走了出来,一个约莫和小道士同年的姑娘穿着一身交领齐腰儒裙满脸迷惑望着小道士身影消失的地方。 那姑娘有一单薄的玉唇配合那消瘦的小脸显得十分惹人怜爱,只是她却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单单瞧见一眼魂魄就如同被吸入那眼眸之中。 那姑娘抿了抿嘴似是下定决心,伸出自己那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过去。 啪! 一道雷电凭空出现如同一条电蛇缠绕与她指尖随后碰撞出一阵青烟,那姑娘惨叫一声倒飞而出,随后落在地上。本来雪白的手指此刻被那雷电炸黑清晰能看见一丝丝血肉。 那姑娘咬着牙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憋回,满肚子的委屈似是无处安放,只是呆呆望着那小道士消失的地方。 小道士透过护山大阵冷冷瞧着这一切奶生小脸显得颇为老道。 真烦人! 他愤恨骂了一声朝着深处走去。 下山前师兄们曾说妖怪是最会欺骗人的,特别是好看的妖怪,遇见了千万别心慈手软,降妖伏魔是天师府宗旨。 人总有第一次,除妖也有第一次,他那些个师兄们告诉他,眼睛一闭桃木剑一落,妖怪就嗝屁了,千万别有心里负担。 可他这次下山非但一个妖怪没杀还稀里糊涂救了一个被和尚困住的小狐狸。 这小狐狸真能骗人,竟然说自己是他的有缘人,还要他做她的小相公。 小道士气的满脸通红指责她:“人妖殊途!大逆不道!” 没曾想她却赖着自己,这一路害得自己一只妖怪都没抓住!活该! 小道士想到这些一阵头痛,这次下山可是肩负重担,想起师傅他的叮咛嘱咐,三百七十六个师兄翘首以盼的目光他便头皮发麻。 他一路走一路开始思考,排在三百七十六的师兄胡晓曾经大义凛然的告诉他,出了事莫要慌,先想想谁的责任,若是自己的更要想清楚怎么推给别人! 这一招真他娘有用!每次出了事都靠着排在三百七十六的师兄胡晓这招化险为夷,这一次应该也可以。 他喃喃自语排练起来:“这次下山忙着拯救灾民去了,替他们种了一个多月田。皮肤都晒黑了一丢丢。” “路上遇到一个老婆婆快要嗝屁了,临终想见见千里之外的儿子,徒弟替她续命一直到她跟她儿子相见。” 念叨念叨着便到了天师府大门前,瞧着那鎏金朱漆尊贵**的天师府三个大字,小道士脸色苍白,怎么办?这理由还不够充分。刚想调头躲到角落去却不曾想被他那一百十七师兄瞧着。 一百十七师兄拿着把苕帚本还在打扫地面却不曾想一眼瞄到最小的小师弟,喜的他一抛苕帚大呼一声:“小师弟回来啦!” 天师府严禁大呼小叫,这一叫打破山门清规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粗狂的嘶吼响起。 “小柒回来啦?” “回来啦!在门口!” “快快快!小柒回来了!” 小道士没有名字,他是掌门师傅捡回来的孤儿,刚好排在三百七十七,于是乎众师兄们就给他起了三点水的柒,叫了一声小柒。 小道士长大了疑惑不解:“那有没有两点水的七?” “没有!”他师傅吹胡子瞪眼。 “一点水的有没有?” 师傅愤恨一声:“那他娘是错别字!” “无量天尊,师傅你说粗话?” 老师傅被气哭了。 小道士此刻如同庙街里一个充满香火的炉子,百来个师兄皆是迫不及待争抢过来抱他几下,愣是憋的小道士涨红了脸吐着舌头,若是黑白无常经过怕是能捡个漏。 咳咳!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捋着他那拖的老长胡须缓缓走来,瞧见老者来临众师兄纷纷如同见了猫的老鼠畏畏缩缩作揖行礼:“师傅!” 小道士一个激灵赶忙作揖行礼:“师傅!” 那老者满意点了点头伸出手将小道士作揖的手托住随后环顾四周:“都免了吧!” 众人如释重负,倒是小道士此刻冷汗直流,他这师傅心疼他,但也十分严厉,小脸上一滴冷汗滑落,内心默哀祈求。 原始天尊,太上老君在上,天师老祖宗在上千万保佑师傅别再这提修行的事! “这次修行灭了几只妖啊?”老者面如春风袭来笑眯眯望着小道士询问道。 靠!夭寿了! 小道士暗骂一声。(未完待续) 第二章 试手 “什么?”师傅他老人家棺材板像被人偷了一般气的暴跳如雷:“一个都没有?” 小道士抹了抹脸上口水:“一个都没。。” 这话再次从他口中说出来不仅是师傅,就连围在他身边的三百多个师兄们都是面如土灰。 天师府建派一千多年,以降妖除魔卫道为己任,更是人间七十二正道标杆,这种肩负重担的感觉就如同每一个世人都对天师府翘首以盼不容有失。 那悬挂在崖墓上的两百零二口棺材更是一种警示,不除妖积累功德,修为不够,天劫来临之际便是醒神毁灭之时。 过度的宠爱就成了放纵,别说师傅,他们这三百多个师兄更是难辞其咎。从小不让的这个最小师弟吃苦受罪,到了如今却发现事情发生变化的有些无法控制。 小道士虽然贪玩但明白错的是自己,他的十六师兄告诉他,挨打要站直,有错就要认,他双膝跪地磕了头十分坚定朝着师傅说道:“徒弟愿受门规处置。” “你……你还以为逃的了吗?”师傅结结巴巴说道:“带他去兜率宫。” “是!”四五位师兄拖着小师弟随着人群浩浩荡荡开向兜率宫。 兜率宫坐落于仙岩极顶之上,它坐西朝东,五进而起,九根大柱支撑屋面,象征九五之尊的帝王宫殿,长宽足足两百多丈,高更是有六丈之多,彤壁朱扉,重檐丹楹,上覆灰色琉璃瓦,四周为花岗岩护栏,甚是**。北侧入宫,左右这副篆全楹联是:“自领名山司洞府,别开真境近人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是他们讲道参禅之处,也是赏罚之处。小道士全程被师兄们架着过来一路悠哉不已,待被丢在光滑地板之上便死鱼一般。 这从小可没少看师兄们受罚,哪个不是被抽的皮开肉绽?现在轮到自己那身临其境还有前人经验在那小道士本就白嫩的脸上更是死灰一块。 师傅拿起三柱香用法术点燃随后朝着祖师爷三拜:“天师府第六代传人张道陵教徒无方特请祖师戒尺一用,无量天尊,望祖师大德护佑天师府迷途弟子及时归返。” 待说完这话一旁十三师兄恭恭敬敬拖着托盘而出,那朱红托盘上承放着三尺长朱黑戒尺,整体浑然天成犹如一件艺术品,但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这个戒尺不知抽出了多少哀嚎痛苦。 师傅皱巴巴的大手提起戒尺来到小道士身边提着戒尺晃晃悠悠点着小道士:“手!” 小道士看着戒尺靠来自知难逃厄运颤颤巍巍的将道袍掀开露出自己右手,掌心向上举在胸前。 那右手不似师傅苍老皱巴,不似每位师兄有着持剑日久留下的老茧,只有粉红嫩色。 “啪!” 戒尺抽向掌心发出一声脆响,小道士只感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到心里,这般十指连心的疼痛小道士却死死咬着牙只是鼻息发出一声闷哼。但这狠狠的一下如同抽在那些师兄身上,尝试过戒尺的师兄闭着眼攥着拳头不敢看那个被他们宠溺的小师弟,是他们的放纵害了小师弟。 啪! 养你何用?不能灭妖! 啪! 下山何用?不能除魔! 啪! 回来何用?一事无成! 每打一下张道陵他都痛心疾首,瞧着这孩子那手已经被抽出了殷红鲜血,却还颤抖着将手举好任由他抽打。但一想到崖墓上两百零二口棺材他便不敢心疼! 他们是散仙!若不替天行道灭了妖魔鬼怪积累功德,那么天劫来临便是死路一条。若是哪天他羽化成仙谁来教导他? 啪啪啪! 一连十几下含着泪抽上去活生生抽的小道士嚎叫出来。 啊! 小道士蜷缩着身体,心脏如同被人搅拌了一般,那只手更是控制不住发抖,凄厉惨叫回荡在空旷大殿,有些与小道士亲近的师兄此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请师傅算了。 小道士内心一暖暗道一声,小道士也是有骨气的,挨打要站直!抽息着鼻子左手死死扣住右手手腕缓缓将手抬起:“师傅……” 张道陵提着戒尺浑身发抖,这浑小子也不知给他一个台阶下,这不是逼他抽死自己的爱徒嘛? “师傅……不……不好了……”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个焦急万分的声音,张道陵内心一松长舒一口气,来的正好!众师兄更是如释重负瞧着外面心想最好出点大事。 一个踉跄身影窜了进来跪在小道士身旁,小道士吸着凉气丝毫抬不起头,但听声音应该是自己二百五师兄。 “师傅……护山大阵抓住一只妖精,请师傅定夺。” “妖精?” “这方圆百里哪个妖精不知道我们天师府护山大阵的厉害,别说靠近,龙虎山都不敢上。” “是啊,还有这般不长眼的妖精?” 师兄们窃窃私语议论着,此刻小道士呆在了那里,这龙虎山算得上是方圆百里妖精的噩梦,本地妖怪根本不敢靠近,除了……那个外来的小狐狸。 张道陵眯着眼看了看失态的小道士缓缓开口:“带上来!” “是!” 约莫片刻二百五师兄提着一只妖精摔在了地上,那只妖精被粗暴丢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那软绵绵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小道士劈醒,他克制着颤抖的身体转过去瞧了一眼。 只见那只烦人的小狐狸被捆妖索捆绑住,整个身体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嘴角淌着鲜血一双狐狸眼惶恐不安望着他,那双凉薄唇齿几次将话憋了回去,她想求救嘛?小道士神情呆滞望着她,内心念叨着,可千万别让我救你啊!这他娘会被他师傅抽死! “大胆狐妖!竟敢擅闯天师府……” 张道陵怒目而视,两指并拢直指狐妖,一股仙家威严压的小狐狸透不过气来。 “大胆!” 三百多个师兄皆是怒目而指,强大的威压生生震的小狐狸元神不稳几次差点打回原形。但她却倔强护住自己化成的人身。 哼! 张道陵一甩道袍冷冷说道:“自古以来人妖势不两立,妖以人精元为食,人以除妖为己任,今日既然你送上门来正好拿来给老夫徒弟试手,畜生也算死得其所!” 一听试手众位师兄大喜,他们的小师弟终于可以不用因为没有除妖而受罚,更能借此成为一个真正的天师。(未完待续) 第三章 不枉杀 锵! 一道剑芒亮堂而出,一柄三尺剑被人抽出剑鞘,那人潇洒将剑转了个弧度将青铜剑柄递给小道士:“来!就从这只妖开始,向师傅师兄们证明自己!” 小道士抬起头望着此人,此人面目冷酷配合那一双剑眉显得十分冷静,似是让小道士做一件再也寻常不过的事,这是他的大师兄道尘子。修道三百年,手上拿着的是师傅送予他的避尘剑,但是这把剑丝毫不避凡尘,所过之处斩妖灭魂。 如同他那个人冷酷无情,只会斩妖除魔。 小道士颤颤巍巍用着左手接过避尘剑,一步步踉跄走向小狐狸,锋利的剑尖拖地而行发出刺耳之声,师兄们如同在见证一般成年冠礼一般严肃,小道士的师傅捋着胡须如那仙人慈笑。 人对于妖是没有感觉的,妖是百害之首,是污秽之物,比之蝼蚁都不足可惜。 小道士右手鲜血淋漓,左手拖着避尘剑来到小狐狸面前,他死死盯着这个烦人的小狐狸,只要她反抗想要试图伤害到师兄们他便能狠下心来跨出第一步。 她一定会反抗,不管人还是妖临死前都会狗急跳墙。 只是小道士等了很久,却不曾想那只烦人的小狐狸倔强仰起头朝着他笑,她的唇角在笑,柳叶眉在笑,唯独那双狐狸眼在悲,两行泪水潸然泪下。 小道士艰难提起避尘剑,锋利的剑尖戳在小狐狸胸口之上,这里是妖怪的元神,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让她魂飞魄散。 “为什么招惹我?” 小道士皱着眉头,到底为什么?救了你一命不滚的远远的为什么要一路招惹他,现在好了,这里有三百七十七个阎罗要她命! 小狐狸凄然一笑:“因为你是我的小相公……” “诳言!” 张道陵怒发冲冠抬手一道剑气贯穿小狐狸胸腔。 “妖言惑众!” 三百多个师兄齐齐怒吼,好个狐狸精胆大包天!连神仙面前也敢妄言。 那小狐狸被贯穿胸腔鲜血如同龙虎山盛开的梅花绽放在大理石上。 小道士的心揪了一下,真是不知好歹。 小狐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元神几近奔溃边缘,但她不甘心,明明就是真的! 明明那天有个老神仙点化她,只需去那青山城中便能遇见自己意中人。 遇见小道士的那一刻她的七窍玲珑心便被他收走一般,她有错嘛?她没有!于是她忍着痛楚直勾勾望着那个小道士。 一个手掌烂掉的小道士,一个胸腔贯穿的小狐狸就这样耗着,在众人之中四目相对。 “徒儿速速动手。” 小道士纹丝不动。 “徒儿!”张道陵压着嗓子作出一幅闷气模样,他这小徒儿虽然顽劣但只要他做这般模样这小徒儿便会言听计从。只是奈何这一次却没起了作用。 “她没有吸人精气,能不能放了她?” “放肆!妖就是妖,她这次故意装作人畜无害那是因为她修为不够,若等到她修为大增皆是便是生灵涂炭不知多少凡人要被她吞进去练了精气。” “我没有!我们九尾一族从来不需要吸人精气。你们人类真是可笑,为什么觉得妖都是坏的?妖也有好妖,就如同你们人再好也有坏人。” 小狐狸满腹委屈说道小道士听到小狐狸辩解竟然长舒一口气回过头来恳求的望着他:“师傅……” 张道陵慌了,他不允许妖怪破了他徒弟道心,手掌一摊,一条长鞭幻化而出,此鞭鞭身凸起无数倒钩,名为损神鞭,他要将这个害人的狐狸精抽到魂飞魄散方可解恨。 张道陵带着杀气两三步之下便到中间:“闪开!” 粗暴将那小徒儿推开他内心在滴血,恨铁不成钢啊!他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到蛊惑人心的狐妖身上,就是她!害得他最心疼的徒弟一事无成! 啪! 鞭身席卷而去抽在小狐狸柔弱不堪的背上。 啊! 那小狐狸瞬间被抽回原形,一只白色九尾狐显现而出。九尾狐受惊般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却无奈那捆妖索随着她化身而变小还是死死钳制它的行动。 九尾狐太难得了!是炼制灵丹妙药增进修为的极佳药引,张道陵是炼丹得道,今日遇见却无了那欢喜之心,只想将九尾狐抽成灰烬。 这该死的畜生! 张道陵咬牙切齿一鞭再次落下。却不想一个身影直接盖在那狐狸身上! 啪! 小道士一口鲜血喷出,这损神鞭对人伤害也丝毫不减。这一道鞭子重重落下,小道士只觉得背部钻进一股蛮力强行勾动他的三魂七魄,一下之间便将他抽的视线模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逆子!” “师傅,别打了,小柒他道行不稳,再抽下去就被抽成凡夫俗子了……” “是啊师傅,这损神鞭抽多了那就不可逆转了。” “师傅是我们的错,平常没教育好小师弟,要罚您罚我们吧!” 一个个七尺男儿跪在地上痛心疾首,他们这小师弟从未努力修炼过,一身道行还是诸位师兄散给他保命用,就这么一个师弟哪里经得起神仙都承受不了的损神鞭,在抽几下怕是就要死在那了! 跟随师傅长久的几位师兄随同着大师兄道尘子更是不惜以下犯上,几人死死拉扯住怒从心头起的师傅,生怕师傅失去理智一个失手造成大错。 其他师兄见状更是将小师弟围在中间,当中有几位师兄试图将那害人的狐狸拖出去丢进丹炉里,好结束这般闹剧奈何他们那小师弟此时此刻竟然还死死将那九尾狐搂在怀里。 “小师弟你疯啦?还搂着这畜生做甚?赶紧松手让师兄帮你解决了去,你在去诚恳向师傅道歉,师傅那么心疼你便会认了!” “我不!” 小道士虚弱之余还是朝着师兄讲理:“师傅平日遵遵教导我与众师兄不枉杀嘛?为何今日一定要逼我!” 张道陵被众人拉扯之下听到此番对话终是克制不住自己,瞋目切齿骂道:“天师府历代宗师哪个不是与妖魔誓死相搏?就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还护着妖孽,若是传了出去天师府的名声就要败在你的手里,为师不答应!天师府不答应!列祖列宗更不会答应!” “徒儿没有错!徒儿会杀妖,但不枉杀……” “孽障啊!” “小柒够了!” 道尘子架着尊师终于没了平日里的冷酷朝着小道士怒吼一声(未完待续) 第四章 烂摊子 这一声怒吼竟然怔的刚还堪比闹市的大殿鸦雀无声。 道尘子眼里迸出寒光冷冷盯着小道士:“小柒,师兄再问你一遍,这妖!该杀还是该杀!” 众师兄皆望着小道士,明摆着当了天师府就要杀妖,就如同春楼里的姑娘,只需明码标价,就如黑夜里的杀手,只问时间地点。 “大师兄你这话强人所难,为什么不是该杀和不该杀?小师弟愚钝从小就爱追根究底,就如同这个小狐狸刚才说的那样,她说人有好人坏人,妖有好妖坏妖,从小到大师傅都没告诉我,只是说妖危祸人间,我们有责任有义务除妖降魔保卫苍生……” 小道士脸色苍白看了眼怀里的小狐狸,小狐狸那双眼睛透着他的模样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他回过头望着大殿上的师傅师兄继续说道:“从前小柒没下过山不懂人间烟火,这次下山历练小柒发现山下的人有好人,也有坏人,所以我相信小狐狸的话,妖也有好妖,也有坏妖,小柒不枉杀,但愿意对天师府列祖列宗,各位师兄发誓,凡有坏妖小柒哪怕拼劲全力也要将其打成魂飞魄散……” 这话落了下来一干人等皆是苦涩难当,还当真是如那句话所说:成年人只分利益,小孩子才讲对错。 妖再好那也只是修道之人积累功德的道具,是提升修为的药引。凡人养鸡养鸭不也是这般道理。再好的菩萨心肠要用对了地方,用错了最后当头一棒打醒是很难受的。 所以这个小道士,他们的小师弟还没开窍,与他讲多了让他了解了这个世界多么残酷他们这些人不忍心。 如果可以,上至他师傅,下至他那三百七十六个师兄都愿意一直守护他这天真,用他们百年修为也好,用他们百年时间也好,只要活着一口气,他们这个小师弟总舍不得让他变了,变的跟他们一样,冷酷无情。 “胡闹!” 张道陵吹胡子瞪眼却也接不下去,怎么接?他这小徒弟心境灵透,天姿极佳,他还心心念念着想看他开山立派,若是毁了他的道心…… “师傅……”小道士双唇颤抖:“甘露不润无根之草,道不渡无缘人,这是您说给徒儿听的,说的便是我们道家讲求的缘分。这狐狸是我惹的因果,若是今日无缘无故杀了它,天道有心记上一笔,伤的还是我天师府功德。” “你……你不杀妖还有理!我告诉你,今日一丝仁慈,他日祸至满门。这难不成是虚言?” 张道陵不怕,但要为后辈小生着想!这妖自古睚眦必报,凡是让他们记恨上的,等他们有能力了一定会来报复,有多少门派被妖潮吞进肚子里。 最为血淋淋的教训便是与天师府齐名之一道教玉虚宫,当年掌门栖霞真人替天行道斩杀恶龙之时心慈手软放过恶龙幼子睚眦。 没曾想那睚眦百年后修为直达大罗金仙,第一件事便是灭了玉虚宫满门八百修士为他父亲报仇。 好好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千年大统便这样毁于一旦。以史为记,需当步步谨慎。 更何况这是一只九尾狐,上古神话传说中的妖兽,修炼速度,天姿,寿命皆不是他们凡人能比。今日之事天师府对这九尾狐杀机必露,若是让这九尾狐活着出去后患无穷。 “小柒,九尾狐一族可不是形单影只的独妖,背后必定有不弱于天师府的长辈,今日咱们这般对待这小狐狸,若是它回去告诫了长辈到时候怕是天师府没有安生日子,杀了它于公于私都是为了大义,莫为了一己仁慈害了天下人。”道尘子正义凛然,作为威望仅此于小道士师傅之人,他相信这一番循循善诱一定会让小道士听进去。 “我不!” “你他娘到底想干什么!”道尘子活生生差点被气死,一个没忍住这个冷酷霸道的大师兄终于蹦出了三百年来第一句粗话。 “这个小狐狸是跟我来的,于情于理我都有责任保护它,直到它与我的缘分尽了,到时候它是生是死便在于小柒无关。” “什么时候缘分尽了?” “送它回到自己的地方便与它再无瓜葛……” “你……”此刻就连道尘子也浑身颤抖,怎么下山短短半年他这小师弟就如此叛逆,平日里啰唆就算了,现在还学了一身顶嘴的本事回来。 这是要把他们平日里仙风道骨的高雅活活逼死的节奏! 小道士瞧见道尘子一副想要抽死他的表情赶忙将祸水东移:“这是九师兄说的,他说自己的烂摊子跪着也要收拾。”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道尘子与张道陵满脸悲愤:“老九!” “九哥!”三百多个师兄更是满腹牢骚。 九师兄满脸胡茬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靠!是你们说要灌输点责任心给小柒的……” 此刻众人骑虎难下,若是他们替小徒弟杀了这狐狸就怕从此他们这小徒弟道心就毁了。若是任由这狐狸走了日后又恐生事端。 道尘子作为中间人上可以调解师傅下又可以令小师弟乖乖听话他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就让小师弟把这狐狸放生了也算道心圆满,同样也是功德一件。” 此话一出小道士长舒一口气,但是张道陵面色暗黄有点接受不了。道尘子随后故意带着威胁的意味向小道士吩咐道:“但是!放生有放生的条件,那便是这狐狸日后不许寻思报复天师府山门,若是这狐狸有一丝可能起了杀心,小柒你都要及时将其杀了!” 这话说完张道陵脸色终于好转,小道士却陷入沉默,低着头,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怀里那只正在撒娇的狐狸。 它看着多么无知,即使满屋阎罗杀神,它却依旧坚定选择了他。但是小道士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得寸进尺,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大的宽赦。 他抬起头十分决绝的说道:“小柒明白,别说杀心,若是它敢说一丝师傅师兄坏话小柒定饶不了它!(未完待续) 第五章 小道士下山 第二日。 天师府大门外此刻门庭若市,三百多个师兄排着长长的队列,手上捧着各式各样之物眼眶通红替他们的小师弟送行。 山门外的小道士穿着一身紫色道袍,头上简单用木簪子固定住盘发,手上一根细绳牵着一只九尾狐狸。 那只狐狸显得十分听话,蹲坐在小道士脚旁时不时后腿抬起挠挠毛茸茸的脑袋,一脸享受。 倒是小道士满脸无奈至极,上次下山便是这样,这些个师兄硬要他带着师兄们挑选的远行物品,结果那次架不住师兄们热情硬生生用板车推着一堆法宝,生活用品下山。 品尝了一番手脚散架的痛苦这次他倒是学乖了只想带点易携带之物。 “小师弟这个锅乃行走江湖必备之物,风餐露宿难免吃不上热食,小心得了胃病……” “别了……别了,一百三师兄,带着这锅实在不方便,再说了若是我带走师兄们平日里怎么办?咱们天师府可就一口锅!” 瞧着那口可以同时做几百人饭菜的大锅吓得小道士连连摇头。 一百三师兄哀叹一声双手拉着这口大锅闪到一旁,后面一百四师兄挤眉弄眼带着一副猥琐表情赶忙上前将小道士拉扯进怀里:“来,小师弟,这个给你旅途之上打发时间用!” 一本皱巴巴的书籍被一百四师兄悄然塞进小道士怀里,小道士瞧见暗淡封面上极乐宝典四字顿觉好奇,到底什么功法能让师兄如此小心翼翼交到他手上。好奇之下随手翻开一瞧,只见书中所画男女皆不穿衣物下身交合在一起。 羞的未经人事的小道士当场心跳加速,脸色红如那龙虎山岩壁一般。 “师兄!师弟是读《道德经》的!”小道士义愤填膺之下一把将书塞进怀里。 一百四师兄大义凛然的打起配合:“那可不是!咱山里只有小师弟最爱念书了!这本《太上感应篇》也只有小师弟能够参悟!”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后头师兄们瞧见师弟又收了一件此刻心急如焚,没办法瞧见师弟每收一样物件,他们后面之人就希望渺茫。此时他们的小师弟此刻如同皇宫里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他们就是那些等待受宠的嫔妃。 山门里小道士的师傅与他大师兄并排望着这一切,张道陵颇为感伤:“虽然小柒此番回来变得十分叛逆惹的老夫差点断气,但他这一走老夫感觉魂又要丢了……” “人终究是要长大的,叛逆也是必经之路,咱们这些个孩子哪个没叛逆过?最终长大了都理解您当初是为他们好,小柒也一样,终归有醍醐灌顶的那天。而且咱们天师府始终是他的家,不管他走到哪里,天师府大门都会为他打开……” 道尘子望着那被人群包围着的小道士内心还是提不起责怪,天师府的天师够了,就算这个臭小子浑浑噩噩一辈子,上头还有这么多师兄撑着天师府门面。 小道士虽推搡了不少但依旧还是架不住师兄们热情似火,道尘子瞧着众人好心办坏事眉头一皱便朝着山门外走去。 “大师兄!” 众人作揖行礼。 道尘子冷哼一声翻开小道士地上那些包裹,一边丢一边冷冷说道: 凉席带去做甚?裹尸嘛? 冬日的衣服?现在还是大暑! 怎么这么多果子?又不是祭祀! 十七把桃木剑?你当我们是蜀山御剑! 不要!不要!统统不要! 道尘子威严摆在那,其他人除了心疼丝毫不敢开口反驳,小道士瞧着心里倒是舒服,越少越好。 最后只留了几件衣物与一些简单法宝,道尘子利索将东西放入包裹内随后掏出几张发黄的银票整整齐齐放好。 待做完这一切麻溜将包裹递给小道士,随手将避尘剑一并塞进小道士怀里:“争取早日回来。” “是!” 小道士诺诺点头,这般痛快还真是让人舒畅。 道尘子重重拍了拍小道士瘦弱的肩膀:“走吧!” “各位师兄多多保重!替我照顾好师傅他老人家。” “好!”三百多个师兄眼眶通红重重点点头。 小道士目光穿过了人群望着那站在山门里的师傅,师傅望见他那眼神如同一个赌气孩童一般别过脸去,即使相隔百丈小道士都似乎能听见他老人家鼻尖发出的冷哼声。小道士苦涩一笑随手将包裹系在背后潇潇洒洒牵着小狐狸下了山去。 张道陵本来还昂首挺胸装做怒气未消,却不曾想突然感觉到后背那道炙热的目光没了,内心如同跌进了深井里一般,回过头望去终归是只瞧见那个显瘦的人儿已经不见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啊你!白活了这么久,竟然跟一个畜生争宠!” 那些山门外的一众师兄有些感伤之人当场哭了出来:“咱们这小师弟若是在外头被人骗了,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那咱们这些个师兄就倾巢而出……” “弄死他们!” “对!” 小道士若是听见一定心里乐开了花,只是此时他已经出了护山大阵。 小道士手里牵着的小狐狸一出了天师府护山大阵便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路上显得极其兴奋到处活蹦乱跳。 牵着小狐狸的细绳几次差点脱手,这可苦了小道士,他都感觉自己的头颈和手臂在这么被拉扯下去就要脱臼了。 小道士面带怒气朝着前头的小狐狸呵斥一声:“过来!” 那小狐狸被这突然一句吓的身体一抖,瞧着小道士那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小狐狸呆头怂脑自己夹着九条尾巴来到小道士身旁,一副讨好的用自己的头蹭了蹭小道士。 小道士被这只小狐狸弄的一丝脾气都没,终于回想起了自己也是如它一般可恶,闯了祸就会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 小道士蹲了下来摸了摸小狐狸的额头,这小狐狸似是十分享受竟然还眯着眼睛蹭了上来。 “呐~我帮你绳子解开,你不可以离开我视线范围内,更不可以给我惹麻烦,听到没有?” 小狐狸睁开眼睛望着小道士竟然露出奸黠的笑容点点头。 瞧着小狐狸竟然露出堪比人的表情小道士内心不是滋味,妖到底算什么?如果真是畜生那为什么会有人才有的表情。 他叹了一口气终归还是解开了师兄们禁锢这只小狐狸的捆妖索。(未完待续) 第六章 狐狸的眼泪 待细绳从这小狐狸脖子上脱落一股灵光乍现。刺眼光芒使得小道士眯着自己眼睛,待光芒消散小道士只瞧见那小狐狸一张绝美的脸庞与自己贴的极近。 指缝般的距离小道士呼吸之间便将那小狐狸吐出的芳兰吸进肚子里。小道士只感觉腹部一热顿时脸红脖子粗。 小狐狸瞧着小道士这般模样内心一喜一双狐狸眼笑的十分好看,单薄的唇齿缓缓开口:“小相公觉得我好看嘛?” 小道士如梦方醒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结结巴巴说道:“妖就是妖,在好看也没用!” 小狐狸拍了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似是挑逗般将脸凑到小道士下巴那里,仰着头软软的问道:“那你这个小道士为什么昨天没有杀我?难道不是因为觉得我好看下不了手?” “救都救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小道士将头扭到一旁,他现在突然恨死一百四师兄了,都怪他那本书,瞧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再也不能正视漂亮人儿了。 哦~! 小狐狸故意拖音卖调似是看穿一切,小道士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内心十分严肃望着这只小狐狸:“不许在我面前嬉皮笑脸,我答应过师门,送你回了原来地方我们就各不相欠,但时候若是在缠着我,休怪我将你抽筋扒皮!” 小狐狸一听此话犹如五雷轰顶,本来雪白的肌肤更是苍白无色,她眼眶里泪水打转咬了咬嘴唇:“小道士你怎么这般心狠,我只是逗你玩的,你……你就这么想将我……” 她不敢说出来,妖怪最怕的便是修道之人,那些个人要么杀妖累积功德,要么抓她们练丹。她以为这个小道士与他人不同,却不曾想从他口中说出之话竟不比其他道士残忍。 小道士此刻也是手足无措,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此时大暑这一句抽筋扒皮却如同千尺寒冰伤了这小狐狸也波及了他自己。 小道士喃了喃嘴唇将本想道歉的话憋了回去,人怎么可以向妖道歉?他五味陈杂自顾自走到了前头。 小狐狸就这样酸酸望着小道士绝尘离去,满肚的委屈终于是憋不住了,再也顾不得许多蹲下来抱着自己膝盖痛哭起来。 炼丹术士都说狐狸的眼泪,龙的血这两样东西最难的。因为她的眼泪是从她那七窍玲珑心被割出来的。每一滴都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她回想起父亲告诉她一句话: 若有朝一日你动了情, 千万要先守住秘密。 在没有搞清对方底细之前, 不要交出真心。 吃不到的醋最酸, 先动情的人最惨。 而她成了她父亲口中那个最惨的人。 为了这个小道士吃足了苦头,一路跋山涉水,受他师们羞辱,被他师们抽出原形。小道士凭什么说她招惹了他,明明就是这个小道士没有经过她允许闯进了她心里。 这些委屈她都吞下去,自己尝着咀嚼着,唯独那句抽筋扒皮却如同一个重锤将她狠狠打醒。 她死死咬着单薄的嘴唇呜咽着自言自语:“唔~不能哭,若是父亲知道一定心疼坏了。唔~父亲,女儿好想你……” 这个臭道士只会让自己伤心难过,她的父亲不会,哪怕她要九天星河她父亲也二话不说去那天帝手中抢。 她要看那姻缘一线她父亲便将那个满身红绳子的老头抓来,强迫他泄露天机! 她想回家了,不想与这老头说的小道士在一起了。 “哭够了没有?” 小狐狸抬起眼眸望着那紫色道袍失落的别过头去。 许久。 “对不起!” 小狐狸不争气的哽咽着又想哭了。这个小道士太坏了,打了自己一巴掌却又塞个糖回来。明明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要他了! 真讨厌! 小狐狸闭着眼睛挤出泪水,小道士绕了一圈来到小狐狸面前,看着那双慑人心魄的狐狸眼红肿不堪内心一阵自责。 不是说好了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站直嘛?为什么一点担当都没有竟然在一个姑娘面前选择了逃避! 小道士单膝下跪拿出道袍里的手帕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擦拭上去。 “疼~” 小狐狸吃痛,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小道士乱了方寸:“怎……怎么了?” “不知道,应该是哭久了眼皮火辣辣的……”小狐狸闭着眼睛,哭久了只觉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你等等!” 小狐狸只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待她反应过来只感觉眼皮盖上了冰凉的布料,顿时感觉舒服许多。 “我用溪水浸泡了一下,会不会好点?” “嗯~” 小狐狸即使看不见却也能感受到小道士关切她的心情,她内心本想原谅这个小道士但是想到这个小道士的师傅师兄那般可恶,说她们妖记仇。那就怪不得她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没力气了,小道士你背我走……”小狐狸故作委屈巴巴说道。 “啊?” “哭的没力气了,你背我走……” “可……可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妖……” “那你变回原形行不行?” “没力气了变不回去……” 小狐狸内心十分痛快,她就是要破了这小道士道心,最好能还俗娶了她! 只是半晌没听见动静,小狐狸故作着又快哭了的模样:“唔……若是让天师府发现走了半天还在原地打转怕是会抓我进去抽筋扒皮……这,这可如何是好?” 一阵利索的动作,小狐狸只觉得自己被人背到了背上,自己柔软的身体压在小道士那显瘦的背上,小狐狸奸黠的揭开手帕望着脖颈通红耳根通红的小道士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三个月的时间终于靠近了小道士身边。 她开心的笑着,这一次她的狐狸眼也跟着笑眯了起来: 道士,道士,小相公,狐狸姑娘钻被窝。 睡觉,睡觉,小相公,今夜红烛入洞房。 身下的小道士背着她跑的飞快,生怕那山门之中的天师府听见这不堪入耳的诗句。(未完待续) 第七章 前朝的银票 红尘路漫漫,风尘扑面干。若说这枯燥乏味的旅途有什么留恋,那一定是呆在小道士宽阔的肩膀上。 这个大千世界人海茫茫,相遇本就是不可奢望之事。你遇见谁,发生怎样的故事都是上天注定的。 缘字无解,就如同上天注定要让你喜欢一个人,那么你一定会深陷其中。只是上天他不会告诉你这个缘是命中注定,还是劫数。 小狐狸她仔仔细细瞧着身下的小道士,她要将小道士的模样刻进心里,小道士生的真好看,眼睛刚刚好,鼻子刚刚好。 嗯~ 嘴唇也刚刚好,不似她单薄与父亲一样,父亲说这样的人专一。小狐狸越想越开心,这可是自己挑的。 只是想到父亲便想到那个老头,小狐狸突然心慌意乱,难受的无法呼吸,若是没听见那句话多好。 人妖殊途,不得善终! “小道士,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小狐狸用自己的脸蹭着小道士的侧脸,只有这样她才能缓解那般无力感。她感觉小道士的脸真软,比她的声音还软。 “无量天尊!你……”小道士慌了心寸直接蹲下身来放下小狐狸:“你……你不能贴着我,我是修道之人!” 小狐狸瞧着小道士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嘴角露出了奸黠的笑意,张开着双手就想重新跳到小道士身上:“你这个小道士还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就喜欢我还故意装清高!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 小道士好不容易才解脱出来那能再让这小狐狸骑到自己身上,几番躲闪便让小狐狸无望扑空一边小跑着往前一边嘀咕着:“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喂!那是佛家的野调~” 后头传来愤恨的声音,小道士辩解道:“佛本是道,你懂个篮子……” “小相公等等我!”被甩在后面的小狐狸气的直跺脚! 庐陵郡。 此郡位于龙虎山东北二十里处,隶属扬州统辖,也算的上扬州数一数二的大城。 时至中午庐陵郡内小道士满脸嫌弃的望着拽着自己衣角此刻病怏怏的小狐狸说道:“我可真是服了,第一次听说妖精还要吃饭的。” “那没办法嘛!本来就哭了那么久……后来你又要跑……” “得得得!真烦人~”小道士简直快让这个小狐狸逼疯了,这哪是带了个妖怪,简直是带了个女儿。 小道士此刻也没得办法只好带着小狐狸去吃东西。待瞧见一家不错的小店小道士领着小狐狸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一拍桌子喊了声:“小二!” 本来热闹无比的地方突然鸦雀无声,因为食客们瞧见了一个惊为天人的姑娘,那姑娘长着一张狐狸般妩媚的脸配合那双勾魂的狐狸眼睛看的人心猿意马,奈何这般天姿国色的小姑娘竟然跟在一个道士身边,瞧着关系还挺不一般。 “哎呀喂,这一个道士竟然还带姑娘?” “现在花道士多的很。” “瞧着这姑娘不错,怎滴跟了道士?” “鲜花插在牛粪上喽。” 这些闲言碎语听的小道士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倒是小狐狸听见了格外开心,人格魅力这东西可是求之不得的。 “唉~来勒”一位胁肩谄笑的店小二耷拉着脑袋凑了过来:“两位用点什么?” “五碗阳春面!”小狐狸软趴趴的说道。 “好咧~五碗阳春面!” 小道士一听立马慌了:“吃不了那么多,一碗就够了。” “哦~那就六碗阳春面。” 小二本来殷情的脸上笑容逐渐尴尬,着实瞧不出来这般仙女竟这么能吃。 “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要饿死姑奶奶!”小狐狸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完全没了在天师府的怂样,吓得店小二维维诺诺照办。 “客官~面来了。” 待的片刻后店小二端着托盘将满大碗的面食一一摆好在二人桌前,小狐狸此刻心情舒畅拾掇起筷子就扒拉起来。 瞧着这般抢食模样看的领桌那些汉子筷子掉了一地。 吃饱喝足小道士解开包裹底气十足的将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结账!” “来勒……”店小二瞧见银票立马两眼放光,这一般有钱的主才带银票出门,像这种只要服务周到少不了打赏于是连忙拿着两条热毛巾赶来:“爷请用~” 随后趁着小道士与那姑娘擦拭脸时满心欢喜拿起那张银票。不过待看完银票店小二顿时脸色煞白随后匆匆让小道士稍等,小道士是赶忙想走这里食客吃饱了饭食竟一个没走都偷偷瞄着小狐狸,看的小道士心里极其不痛快。 约莫过了半晌门外传来一批急匆匆的脚步。 “就是他!” 小道士回过头去一瞧只见店小二带着一批官兵神色充满气愤,那些个捕快随着店小二指点竟齐刷刷掏出佩刀架了过来,小道士大吃一惊:“这是何意?” “你用前朝的银票来买本朝的东西,你……你这是造反!”店小二结结巴巴从捕快后头探出脑袋来指责小道士。 前朝的银票? 听闻此话小道士一愣赶忙掏出包裹里的一沓银票瞧了起来,这一瞧不要紧,竟然是唐朝的银票,现在可是宋朝!小道士委屈至及。大师兄是有多久没下山了?外头都改朝换代了都不晓得。 “误会!天大的误会!”小道士赶忙解释。 “少废话!与我们走一趟到官府去说。”带头的捕气势汹汹一挥手几个拿着枷锁的捕快就想套在小道士脖子上,怎料就在此时一个穿着绣花鞋的小脚结结实实踹在了捕快脸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只听哎呀一声,那人就被踹飞出了小店:“没听到我家小相公说是误会嘛!” “你个篮子的!”瞧着那凌空一脚动作行云流水的小狐狸,小道士欲哭无泪,这小狐狸是存心要帮倒忙是吧?本就是谋反之罪,如今还要加上一个反抗执法。 “好你个臭丫头,竟然公然拒捕!” “给我上!”带头捕快一声令下十几个捕快齐刷刷扑了上来。 噼里啪啦一顿痛揍,看的四周食客心惊肉跳纷纷逃了出去。 没曾想十几个捕快倒在地上咿呀唔的抱着自己哀嚎起来,小狐狸拍拍手走到刚刚发号施令的捕快跟前蹲下来拽着其衣领大声咆哮道:“姑奶奶的小相公说了是误会,误会,你是没带耳朵还是故意没听见?”(未完待续) 第八章 对不起 那领头捕快估计也没见过如此嚣张之人竟被吓得不敢说话。 “还不给姑奶奶的小相公道歉!” 小狐狸可能气坏了抓着捕快衣领直接摇晃起来,那领头捕快活生生被这阵势吓得快要哭了出来。 “姑奶奶,对不起” 何止捕快被震慑到,一旁的小道士被小狐狸这霸气外泄的姿态生生折服,这姿态就好像在说,你能不能跪着,好好听我道歉? 小道士毕竟是遵规守矩之人,特别龙虎山作为天下正统宗教之首,历代始终和执政者保持着联络。由于和官府关系密切,在天师府中可以查看到许多历代帝王给天师们的封号和嘉奖记录。当然,这里面是有渊源的。 天师府代表凡间与仙界中间人,自古便是传话者的身份。特别在凡间帝王可以开疆拓土可以治理天下但唯独不会清理妖物,这自然需要仰仗天师府,所以天师府其实在庙堂也是身份极其高贵的。 小道士这会可不敢让事态在发展下去,赶忙从小狐狸手中救下这可怜人随即从包裹里掏出文牒:“我们是天师府的,这其中真的有天大误会!” 那领头捕快一双手颤颤巍巍接过文牒翻了翻随后被打成猪脸般的脸忍不住落下两行热泪:“道长,你倒是早说啊!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顿打简直就是捡到的一样!极其痛苦。 衙门内,此刻知府左右翻了翻小道士递来文牒,此文牒作用如同身份一般,能拥有者必定是庙堂钦定道派。 知府环顾四周瞧了瞧鼻青脸肿的手下和此刻站立在当中的小道士与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姑娘一阵头痛,宋朝开国便崇尚道教,这龙虎山更是当今圣上钦赐国教,别说捕快了,就连当朝宰相见了龙虎山天师府那也要礼尽三分。 他这芝麻绿豆官敢抓天师府?怕是嫌的命太长。 “唉~”知府长叹一口气随机从案桌之上下来恭恭敬敬揖礼道:“本府捕快多多得罪还望道长见谅。” “知府大人无需如此,是小道管教不周给知府大人添了麻烦。”小道士此刻礼貌回礼,人若敬你,自当敬人。这是他二百三师兄说过的。给个面子别人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知府也是个读书人,此刻瞧着这小道士如此好说话自然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抬手一挥示意:“为了以表歉意本府已命下人备好斋菜在后院还望道长不要见外。” “算你懂事!”还不等小道士说话小狐狸趾高气扬竟自顾朝着后院走去,一干捕快瞧见这尊尊神下意识避开让出一条康庄大道来,小道士差点被这小狐狸气到吐血,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刚才不是吃了五碗了吗? “请~” 倒是知府毫不在意还是满脸笑意,小道士哀叹一声无奈跟了上去。 落座之后小狐狸一旁吃的极其开心,小道士只是接过知府倒的茶水喝了起来。 瞧着小道士气定神闲的模样一旁知府倒是显得欲言又止。小道士此刻无心饭菜倒是看出知府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想着此番某人惹了麻烦还受了恩惠想想还是主动开口询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心事?” 一听小道士提起这知府大人故作一番扭捏缓缓开口到:“事倒是没什么事。。” “哦?” “道长可知道这当朝文太师是我庐陵郡人士?” “这个略有所闻。” 知府一听内心松了一口气随后终于是打开了话匣子:“这文太师有一千金,半年前跟当今新任状元成婚不久便来到这庐陵郡老家修养身子,据说是因为有孕便来此,只是不知为何这段时日那状元郎曾多次要求我们派兵镇守,说是他府中来了妖怪,这事情已经惊动远在京城的太师,太师放了话若是不替其女解决此事我这知府便做到头了。。” 说完此话知府满脸苦涩:“本府只会处理些普通之事,这捉妖实在是为难,话虽如此这段时日本府还是派了不少捕快日夜守着那文府,还请了不少高人过去查看,奈何那小姐与状元郎还是日日诉苦能听见妖怪凄惨叫声,万般无奈之下还请道长帮帮忙” “如此倒是无妨,必竟天师府职责便是降妖除魔,若是真有妖怪作祟小道自然乐意出力。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道士抿了一口茶故作高深,内心却是无比激动,终于可以大展身手让师兄们刮目相看一番。 “我看你找错人了,这个小道士可不会捉妖。” 噗! 小道士被这话一刺激刚含在嘴里的茶便喷在了知府那张沧桑的脸上,知府被这一下喷的脸色蜡黄但想到有求于人还是干笑一声:“姑娘说笑了,这天师府出来的道长皆是高手,那能不会捉妖。” “有多高?” “龙虎山那么高!” 小道士咬牙切齿瞪着小狐狸:“安心吃你的东西!” 临近傍晚。知府领着鼻青脸肿的捕快护卫着小道士和小狐狸来到文府,知府来到门口稍稍揖礼示意二人稍等随后去叩响文府大门。 嘎吱! 朱漆大门应声推开,一个小心翼翼老者探出个脑袋望了望瞧见是知府于是利索的将整个大门打开:“大人您总算来了,这几日公子天天感觉被妖怪盯着连觉都睡不好,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了。” “管家辛苦了,这次我可是请了天师府的高人来,这次定当捉住那只烦人的妖怪。” “甚好!甚好!哎呀,天师府的名头我老头子还是信的过的,不知高人此刻在哪呀?” 那管家来回目光绕过知府瞧了一眼,只瞧着捕快中间此刻站立着两位男女,一人身着道袍,一人模样十分妩媚迷人。 “莫不是?”老管家瞧着两人如此年轻心里凉了半截期望从知府口中听到个不字。 “正是!”(未完待续) 第九章 情诗 老管家顿时眼中充满失望之色但还是掩藏的十分及时,随后几步下来朝着小道士揖礼道:“那就有劳道长来此一趟了,请!” 小道士微微揖礼:“老人家无需如此客气,本职而已!” 小道士自然看见老者失望之色但并没有生气,毕竟此番还是受人所托,这他人想法对于他来说并无意义。 随着老管家领路进府小道士便开始观察起来,身后知府陪同着小狐狸走在后头,一干捕快并未进来而是被知府留下看护府门。 “文府属于三进三出院落,总共房间有三十六个,加上仆人七十个,小姐与夫爷住在中间阁楼里。” “本来是在最后三进之处,奈何一个多月前常常有人在那哭泣作着诗还喊着夫爷名字,夫爷和小姐害怕之余便搬进中间阁楼里头去了!”老管家说完便递给小道士一张纸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想必这便是妖怪念叨诗句,小道士将纸条放入衣袖问道:“那妖怪有人瞧见模样吗?” “并没有,夫爷为此也请过不少高人前来,奈何那只妖怪十分谨慎每次稍有动静便消失不见。”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道士一边随着老管家指引一边观察文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老管家估摸着与许多人说过同样之话不等小道士询问便主动将一些信息告知与他。 “我们夫爷是金科状元,柳城人士,老爷因为看其文采斐然便将他招为上门女婿与我家小姐成了婚,如今小姐身子有孕便特意告假来此地让小姐养胎。谁知竟碰上妖怪。” “这是奇怪~” “道长经验来看哪里不妥?” “妖怪要么隐藏起来修炼,要么出世必有因果。妖若出世,要么报恩,要么寻仇,或者为了采集精血之类提高修为的东西。你家夫爷一介凡人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入妖怪只手的?”小道士此刻神色严肃,一手放在背后一手搁在腹部,颇有些运筹帷幄的味道。 老管家引着小道士一行穿过一处亭台楼阁也是颇为赞同:“道长说的是,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妖怪现在都让文府鸡犬不宁,我们家小姐更是为此需要服用安胎药稳住心神。” “可否瞧瞧夫爷和小姐?” “这个自然,只是这接连被妖怪骚扰夫爷如今脾气不太好,小姐这段日子皆是趁着白日小憩……” 随着语落老管家抬抬手示意小道士进去一处庭院。 这处庭院看起来十分不错,有着一座十分**的两层阁楼,中间有一处十来丈大的水池,四周养着各式各样花草。看得出来此处十分典雅,应该就是那姑爷和小姐如今住处。 那老管家踩在众人前头毕恭毕敬的去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何事?”里头传来一阵沙哑声音。 “夫爷,知府大人今日特意请了天师府道长来此,如今道长便在门外想进去替夫爷小姐仔细查探一番。”老管家说的十分谨慎,估计里头那位夫爷确实脾气不好。 沉默许久里头才传来不急不缓之声:“进来吧!” 老管家缓缓推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示意,小道士点点头便独自一人进去。 里头窗户紧闭房间昏暗不由让的小道士放缓脚步。 咔! 小道士皱着眉抬起脚才发现原来自己踩到一块白色釉瓷碎片,仔细打量只见屋内散落着各种破败不堪的瓷器,还有许多书籍和各种物品。 “该说的想必管家已经告诉你了……” 小道士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华丽绸缎的男子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之中,面色憔悴不堪。小道士灵台清明一瞧,只见这男子身上聚集着淡薄而又厚重的绿色妖气。 这种妖气是之前与妖长期相处才会造成,呆久了便会便的厚重,淡薄则是因为后来有一段时间没有接触妖怪才会形成。 想必在过半年这位夫爷身上的妖气便会全部消散。 “可否看一眼夫人?” 小道士此刻内心有了一些眉目。 那夫爷十分反感但还是起身走了过来,二人此刻才瞧清楚双方模样。这姑爷也算玉树临风,配合一身衣物搭配显得公子模样,倒是憔悴不堪的脸色与头顶颇为毛糙分叉的头发确实如管家所说没有休息好。 那夫爷瞧见小道士那稚嫩的脸庞轻声说了一句:“你……行不行?” “天师府怎能不行?”小道士微微一笑反驳到。 那夫爷点点头领着小道士从台阶上了二层,只瞧见二层点了不少火烛照亮着大红闺房,里头摆放着一张厚实木床用帘布遮住。两旁还站立着两个丫鬟,一位粗布道袍的道士。 因为同属修道之人小道士免不了多看几眼,只瞧着此人身穿粗布补丁的道袍,一副面目苟峋,在加上留着一缕黑灰相间的山羊须,颇显的贼眉鼠眼。 若不是那道士手上拿了拂尘替他加了几分善面,小道士还真不敢相信此人是修道之人。 瞧见自己姑爷来两位丫鬟微微下屈身子行礼,而那道士则是对着小道士微微一笑行了个三清礼,小道士也是回了一个三清礼表示礼数。 夫爷此时小心翼翼来到床边,掀开帘布,瞧着没什么不妥便示意小道士过去。 小道士来到姑爷身边瞧了眼,只见床榻之上熟睡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那女子秀眉紧闭熟睡时还带着不安情绪。 小道士朝着姑爷点点头随即下了楼,瞧见这关键二人面容他已经摸的十分清楚了,刚才所看的小姐脸上并无妖气。 “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没?”夫爷略带沙哑下了楼朝着小道士问了句。 “你和那个妖怪到底是什么关系?”小道士回头看着夫爷十分严肃盘问道。 那首诗是一首情诗,想来想去只有情爱了。小道士的师傅曾经说过,妖怪虽天生修炼便比凡人要快,但天道公平妖怪也有先天缺陷。 那便是七情六欲不足,不似人那般饱满,于是就导致得道妖怪经常回去凡间品尝凡人七情六欲的滋味。 小狐狸是一个,这个纠缠文府的妖怪也可能是一个。 那夫爷在昏暗的光线中脸色暗沉:“你是第一个问我的,看的出来你确实是有点本事!说是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杀了她!” “给我个理由?” “她害死了我母亲!(未完待续) 第十章 境界等级 “这个理由……我接受。”小道士沉默了良久才答应了夫爷这个要求。 因为在进来之前管家递给他看的那首诗让他心里有一个疑问,那个疑问必须从那个妖怪那得到答案,而不是此刻听这夫爷片面之词。 小道士虽小但他凡事求个明白。 夫爷得到小道士首肯如释重负似是解脱一般:“这事我从未跟人提过一直瞒在心里,大约是三年前。那时我还是寒门子弟一心只想金榜题名,为了让我能远赴京城科举,老母亲日夜操劳做事身患劳疾累倒床塌之上。那时大夫告诉我若是我能取得鹿茸便能救我母亲一命,于是我便孤身一人上山碰碰运气,没曾想却让我碰见一只妖怪,那妖怪许诺用鹿茸救我母亲一命,但要我做她夫君。为了母亲性命我便答应了她……” “却不想那鹿茸根本无用,我母亲食用之后没几日便命丧黄泉,我惊吓之余便连夜逃走,从那以后更是日日提心吊胆怕那妖怪来寻我。如今我高中科举更有幸与夫人一见钟情,让她延续了香火子嗣。这妖怪便来威胁我,若是我不同她走便想办法杀了她们母子!” 夫爷说到此处满脸恐慌,小道士从头到尾没有打岔只是此时说了一句:“那夫人为何身上没有妖气?” 若是妖怪真拿那小姐做筹码不可能瞧不见妖气,夫爷自我安慰道:“这也是仰仗楼上那位道长,道长在此地下过不少禁制所以那妖怪一直进不来,不过那妖怪也十分狡猾,道长试了几次也未曾捉住她。” 小道士内心甚是觉得好笑,这般说书人才说的出的话没曾想今日从状元郎口中说出,还真是读书人能编。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方才楼上那道士也下了阁楼,那刚才在阁楼上的道士此刻缓缓下楼拱手示意二人,微微压低着声音说道:“贫道云一散人还问请教道友名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道士拱手示意:“龙虎山天师府小道士,目前还未有名号,无名无姓,前辈唤我小道友便可。” 那云一散人丝毫不见外插入到二人中间捋着那寸小胡须沙哑一笑:“原来是龙虎山名门正派,贫道还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不知小道友如今什么修为?” “如今结丹初期修为。” 听完小道士此言云一散人神色之中露出羡慕之色,倒是此话听的一旁夫爷满头雾水:“不知二位道长能否仔细说说这境界是何等意思?” 瞧着两位道长干看着他一副不解模样夫爷连忙解释道:“哦~两位道长千万别误会,只是我也想对二位道长的底子多些了解,毕竟此刻我和夫人的性命皆系在二位道长身上,还请二位道长多多包涵!” 云一道长眯着眼睛呵呵一笑:“无妨,那就由我与公子细说一番,我们修道便是为了飞升到天庭成为大罗金仙,位列仙班。从此长生不老,远离轮回转世之苦难。但这天庭在三十三天上,需要历经三十三天神雷方可飞升上去。” “为了方便修道之人划分强弱境界,所以修道者便将修为分为:入门期,结丹期,辟谷期,元婴期,小乘期,中乘期,大乘期,渡劫期,地仙期,散仙期,飞升期,共十一大期,每期又分前、中、后三期,共三十三小期,隐含三十三天之数。”小道士也是毫无保留,毕竟这个翻翻道家典籍都寻的到。 云一散人似是一个长辈欣赏晚辈一般打量小道士说道:“小道友如此年纪便有结丹修为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哪像老夫修行百年才到辟谷,惭愧,惭愧啊!” “前辈折煞晚辈了,也是家师与众师兄厚爱渡的修为,抗的天劫,不然以晚辈的资质可能入门都达不到。” 小道士此刻听闻云一散人已经是辟谷修为也忍不住发自内心尊重这位前辈。 散修不同与他这种有门派之人,说白了他可以靠师傅靠师兄,而散修无门无派不仅打架没人撑腰,修道更如同摸着石头过河十分艰辛,这种人值得尊敬。 云一散人生的仙风道骨说起话来同样十分深奥内涵:“小道友无需如此谦虚,这个世界上还是实力为尊,毕竟没有人会关心你变好的过程有多煎熬,他们只想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足够强值得他们尊敬,后台硬不硬,他们敢不敢动。就如同小道友师承天师府那就有足够理由受天下道教尊敬。不过若我说小道友如今虽然前途不可限量但任然有一点需要放下身份去学?” “愿闻前辈赐教!”小道士微微揖礼,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云一散人说话虽土但字字入骨。 云一散人缓缓伸出四个手指:“四个字,人情世故。” 瞧见小道士一脸疑惑云一散人也不吊人胃口:“人情:是指你为人能够让人认同,愿你帮你,追随你。世故:懂得施恩,懂得回报。或者说人情世故指的人为处世的方法、智慧。更是修道之人不可不学的孔孟之道。” “修道千年身后空无一人,渡劫失败轮回无止。老夫百载修道失去了许多东西,更能体会到你家长辈厚爱之深,相信小道友日后修为必定在老夫之上,届时可别忘了拉老夫一把。” 云一散人对于人情世故讲了许多倒是让小道士觉得十分受用,于是诚恳揖礼:“晚辈自当谨记在心。” 小道士与这云一散人也算十分投缘,不知不觉便聊了这么多。倒是让的一旁夫爷杵在那显得不太合群。 毕竟夫爷不是修道之人二人也懂察言观色,此刻也觉得十分打扰便借口出来布置阵法溜了出来。 老管家瞧见两位道长一同出来便赶忙上前准备将门带上,却不想姑爷有话吩咐让其进去。 小狐狸一看小道士身旁多了一个道士此刻本能感觉到那人十分危险,奈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萎萎缩缩走到小道士身边,一只纤细的小手十分不安拽着小道士的衣袖带着一丝不安问道道:“他是谁?” “化形期的妖怪?”云一散人眯着眼睛一眼便看出小狐狸修为:“跟道家入门期一个等级,这么弱难道是小道友师门捉来双修的?”(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五色鹿 “开什么玩笑!本姑娘如此倾国倾城,怎能放低姿态与这小道士双修?这种便宜我可不给……” 云一散人瞧见那狐狸脸的小丫头如此古灵精怪丝毫不怕小道士的模样不由发出哈哈大笑:“这小妖怪看样子还需要好生**一番……” 小道士此刻点点头当着小狐狸的面带着一丝戏虐说道:“前辈说的极是,这小狐狸就是皮痒,到时拿那皮鞭抽几次屁股便明白谁是主人了。” 小狐狸可没曾想到这小道士竟敢说出如此不堪之言,被说的面红耳赤,羞愤之下给了小道士一脚,撂下一句色道士便自顾自走了。疼的小道士抱着腿嗷嗷叫。 阁楼里夫爷此刻神色阴沉坐在太师椅上瞧着老管家:“岳父大人那边有什么消息嘛?” “太师那边传话了,说如今夫爷这些事都传到京城里去了,让他在朝堂之上颜面扫地,若是不能斩草除根堵人口舌,那便会收走夫爷的一切!”老管家冷漠无情说出了这番话。 夫爷的手死死攥着椅子面带狰狞:“我董天奇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松手的。” 天色暗淡,月光如同一盏明灯悬挂在九天之上。 小道士与那云一散人打坐在阁楼屋檐之上,云一散人在这文府四周都放置了唤妖铃。只要妖怪一靠近铃铛便会做响。 而小道士便趁着云一散人闭目养神之时从怀里掏出那本《极乐宝典》细细品味起来。 小道士身心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不时舔舔嘴角化解看书的辛劳。 阁楼院落里小狐狸啃着水果静静望着被月光照射的小道士,月光从他背部映射而出衬托他那低眉颔首看书的模样显得十分认真。 若不是碍于小道士身旁还有一个修为高深的臭道士,小狐狸此刻便不是坐在这底下了。 铃~ 云一散人耳朵蠕动感应到西北角落唤妖铃起了动静如同杀神苏醒一般,脚步一踩便朝西北瞬息而去。 小道士瞧见云一散人此番动作便知有情况,随手将书揣进怀里,脚下法力运转化作一到涟漪两三步之间便追上云一散人。 云一散人瞧见小道士身法丝毫不差他多少瞳孔一怔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修为境界每过一重都是天差地别难以逾越的鸿沟。 虽说他也有所保留,可这小道士生生竟然跟了过来,怎能得不让他吃惊。 “这是天师府必修功法——步罡踏斗。”小道士点点头示意云一散人无需大惊小怪。他们天师府藏有的道家仙法足足有一座阁楼那么多,有些奇门之术自然正常。 想到天师府云一散人随即释怀,天师府作为仙界代言人,那道家仙法自然是他触不可及的。略微平定心神此刻眼下还是正事为主,云一散人眯着眼望着环顾四周便发现一道身影朝着城外而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走~” 云一散人话毕便瞬息而去。 瞧见那云一散人竟然还能提速小道士大吃一惊,连忙从衣服里掏出一符箓本。 步罡踏斗赶路之间双手一翻符箓本,只瞧着书页皆是折叠摊开,每一页巴掌大小,上面贴着一道道符箓。每道宽两寸,长十寸。 道家术法有百种之多,如通天彻地,赶尸驱鬼,符咒通灵,阴阳风水,霸道御剑,神通变化让人数不胜数。 而最让人津津乐道无非便是符箓之术,又称符咒术,此术可以说十分强悍,也十分方便。只需提前将咒文写在符箓上想用之时随时便可以发动。 但有个缺点便是烧钱,符箓所需的材料并不是一般道士消耗的起。也就小道士位居天师府受尽宠爱才耍的起。 小道士食指中指并拢从中夹出一张黄色符箓随即灌输法力轻吐一声:“御风术!” 黄色符箓随之凭空自燃化为灰烬,小道士瞬间身影模糊朝着身影激射而去。几步之下便将差距拉回。 云一散人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大惊小怪,符箓虽说珍贵但实用性很高,所以修道之人皆会想办法收藏一些,而他也有几张,只是除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的。 二人此刻追赶着那道身影出了城朝着深山而去,不过此刻小道士身上有着御风咒加持速度堪比辟谷后期境界,比之那云一散人身法还要快一点。 之前云一散人便是速度差了许多才迟迟未捉住那只妖怪,但今夜有小道士出马此刻那道身影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相差十丈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小道士终于瞧见那身影庐山真面目,一只断角五色鹿,身型白色,两边鹿身皆有五色图案围绕,此刻原形状态下急速奔跑时不时回头一望。 小道士两指一夹,再次夹出一枚符箓:“火云咒!” 轰! 随着符箓自燃一瞬间凭空出现十几团脸盆大小火团,熊熊烈火跟随着小道士身旁将其身旁照的通亮。 小道士仅仅一挥两个手指朝着那奔跑中的五色鹿一点:“去!” 那十几团火团如同有灵一般激射而去。 啪! 五色鹿一阵乱跑,数团火焰扑空落在林地之间瞬间点燃干燥的树木发出一阵阵空气爆裂之声。 啪! 一团火焰落在五色鹿背上,疼的那只五色鹿发出一阵阵哀嚎,一个身型不稳便绊倒在树木繁盛的密林之间。 随着一击击重剩余几团火焰全部如数落在那五色鹿身上。 瞧着那五色鹿此刻已被小道士打伤云一散人是惊喜万分,此刻也追了上来一抖拂尘:“缚!” 那拂尘丝如同自动生长的白发一般疯狂生长,绕过前方密林紧紧缠绕住倒在地上的五色鹿。 云一散人此刻左手死死扣住拂尘手柄,右手绕上拂尘丝大力一拽:“给我过来!” 那五色鹿此刻如同待宰的牲口一般哀嚎着被拖到了二人身边。 云一散人见到此次手到擒来内心一松感慨道:“此番幸好有小道友出手,不然若是只有老夫一人,这妖怪逃起来我是望尘莫及啊!”(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寻踪觅影 小道士只是附和点点头,此刻他的心神全在这只五色鹿上,瞧着此刻被束缚住无法动弹的五色鹿不知为何内心一阵不安。 他的师兄们告诫过他,越是手到擒来的妖怪越要小心一些,莫不要让妖怪钻了空子被倒打一耙。 云一散人虽然年纪大却没有小道士那份气定神闲,他的想法便是想快快结果了这妖怪性命回去交差。 毕竟他在这浪费了太多时日,这与那夫爷董天奇承诺给予的灵石已经快要不成正比了。 云一散人法力灌输在手掌上聚成一道掌刃,一抬手刚想拍在那五色鹿天灵盖上。怎料那五色鹿此刻头原本耸拉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模样突然一转。 一双圆鼓鼓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二人。 随之而来的便是被那拂尘捆绑住的鹿身焕发出五彩神光,那光线之强直接穿透拂尘的层层包裹,照的二人眼神一阵迷离。 “不好!” 小道士醒悟过来已经为时已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下画面一变。 本来漆黑的夜晚已经换成白昼,刚才密林已经变成了一乱石嶙峋的瀑布之下。 这瀑布冲击出一方十来丈大小水坑,而那水坑旁蹲着一位女子,那女子身着青丝长裙,如那瀑布一般柔顺的青丝上点缀着一朵满天星。 那女子低埋头在那用手捧着溪水,一双柔软的双唇缓缓吮吸着清甜的溪水。 只是似乎察觉到有人一般,那女子惊恐的抬起双眸望着小道士,随后如同见鬼一般拔腿便跑向密林间。 “唉!姑娘……” 小道士转过来寻着声音望去,只瞧着穿着补丁破衫的董天奇手持着长弓满脸懊恼的站在那里,此时的董天奇虽看着十分普通但眉宇间透着阳光,这与他第在阁楼之时的满目阴沉判若两人。 那董天奇踩着溪水而过,来到那姑娘方才所在之处,鼻尖不可自拔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傻傻笑着。 可能是累了,于是他缓缓依靠着密林的一颗树捧着那把长弓闭眼小憩。 一旁树叶沙沙作响。 方才那姑娘谨慎的探出了头望着熟睡的董天奇,那眼神就如同一个好奇的孩子一般,就这样她丝毫不知两张脸靠的极近。 “姑娘可看够了?” 董天奇闭着眼嘴角微微上扬突然开口,这一下这姑娘才明白过来是上了套了,随后一抹红晕自她脸上绽放。她慌张的起身想跑却不想被一双大手死死抓住。 董天奇抓着那双手似是怎么也抓不够:“姑娘的手真小,只有我的三分之二大,轻轻一握就能握到白头偕老一般!” “我……我不是人,是妖。” 那姑娘惊吓之余口不择言的说出了这番话,她曾听她的同类讲,那些个人最怕妖了,若是想吓唬凡人便如此戏弄他,管叫他们屁滚尿流。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谁曾想这个人丝毫没有逃走,反而带着一丝难过说道:“我知道,本来我的弓在刚才便想射出去,射在那只头顶着鹿茸能给我母亲救命的五色鹿上,但我瞧见它变成你,我便犹豫了……” 二人四目相对董天奇似是作了一个痛苦的决定,他松开手缓缓说道:“快走吧!小鹿,以后可要当心点……” 那姑娘愣在那里,随后如同受惊的小鹿捂着跳动的心慌忙钻进密林之中, 董天奇望着她消失不见苦涩一笑,随手摊开自己的手掌,那里有他趁那姑娘回头的瞬间从她青丝撂下来的满天星。 他如同珍宝一般藏在了怀里,这一切被林子里躲藏甚好的姑娘瞧进了心里。 小道士苦涩一笑,看样子是中了那五色鹿的幻术了。而且这个幻术是用她记忆搭建的,用的是记忆最深刻的场景。 小道士思索片刻双手合十快速变决嘴里吐露着九字真言决:“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这是他师傅传授与他的,随着九字念完小道士一拍手掌振振有词一字:“急!” 小道士只觉得这瀑布四周空间扭曲时光流逝。他看见斗转星移,日升日落。 而董天奇每次上山皆会采着一束满天星放在那姑娘饮水之处,朝着那密林深处大喊一声小鹿,便拾掇着长弓上山。 那姑娘每次等着董天奇走后便满心欢喜的跑出来将那花儿捧在怀里,眼里带着秋水盈盈。 一人一妖相互默契的从不照面。 如此许久董天奇每每来时再也没了花束,只是拿着长弓整日游荡在山林间。 那姑娘躲在树后抿着嘴唇,她明白为什么,因为整个山中只有她一只鹿了。 她的同类都被修道之人灭了个干净。 董天奇将她放走的那一刻注定在这山中找不到鹿了。 有一天她望着董天奇上山落寞的背影,只是捂着心觉得生疼。于是她来到瀑布旁坚硬锋利的峭壁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化作了那只五色鹿,带着果断低着头将鹿茸对着峭壁冲了过去。 撞的头破血流,那饱满的鹿茸流淌着她的心血终于断落下来。 剧烈的疼痛共鸣着小道士,小道士猛然惊醒,背后流淌着冷汗被山风吹醒。一旁的五色鹿早以不知去向,只留下失去云一散人操控掉落在地上的拂尘。 他成功破解了幻术。只是他的心里却堵得慌。 他们两个伤的那妖怪那么惨,云一散人更是想要那妖怪的命,可在他们中了幻术之时那妖怪丝毫没有趁机结果了他们。 妖怪的心胸都比他们修道之人广嘛?小道士瞧着一旁云一散人还闭着眼沉睡在幻术轻叹一声。 接下来他想独自去找到那个小鹿,若是唤醒云一散人可能事态就会不受控制。 最好便是自己独自一人,反正那妖怪受了伤打不过他。 小道士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箓一一用了起来:“定魄咒!静心咒!安神咒!” 连连给自己神识加了数道咒小道士才感觉放心,这样便不怕那五色鹿的幻术了。 做完这些小道士再次掏出一道符箓并拿着符箓蹭了蹭地上那只妖怪的血迹随后两指头一夹,符箓凭空自燃小道士轻吐一句:“寻踪觅影咒!”(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存念 一团精血在灰烬中重生而出,历经挣扎化做一指节大小蝴蝶,蝴蝶由那妖怪精血所化,会本能的寻找自己的母体。 此刻那蝴蝶扑打着翅膀向深林而去,小道士法力运转脚底一阵涟漪,踩着步罡踏斗跟上这只蝴蝶。 一直追随着那蝴蝶到一处密林尽头,林尽之处眼前一亮,小道士身影一闪便出了密林。 这是一处瀑布空地,与小道士幻术之中所看到的景色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空地中间有一老槐树。 他的师兄们曾告诉他有不少妖怪恋窝性极强,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寻找环境相似之处,想必那只鹿妖也是如此。 既然猜到那妖怪很有可能在此,小道士提前夹住一张符箓做好准备,目光盯着那蝴蝶,只见那蝴蝶飞过空地朝着槐树而去。 一道身影受惊而起,小道士连忙催动符箓:“镇妖咒!” 符箓消散一条黑色铁链自小道士手中幻化而出如同一条毒蛇一般朝着那槐树窜起的身影缠绕而去。 那身影被铁链捆绑住失去平衡重重落在地上,黑色铁链泛着寒光死死将其捆绑牢固。小道士步态神闲朝着猎物走去,借着月光再一次见到这只五色鹿。 坚硬的铁链勒紧五色鹿使得它皮肉紧绷,加上后背被火云咒所伤此刻痛苦哀嚎着幻化成人形,试图借着人形娇小逃脱铁链捆绑。 奈何灵光乍现五色鹿人形一幻化而出铁链便死死将其嵌固住。 小道士低垂着眼眸冷淡说道:“没用的,这镇妖咒除非修为比我高很多不然是逃不出来的。” 小道士一眼便瞧出这五色鹿修为有跌落的痕迹,此刻可能只有入门期修为。若不是妖怪天生有保命神通,怕是不知道死了几次。 那五色鹿幻化的女子听闻无力的侧着身子靠在那颗老槐树下。 小道士借着月光仔细瞧了眼这妖怪,这妖怪算的上不错,一双柳叶眉配合那小巧挺立的鼻子颇为小家碧玉。 只是她的眼神中丝毫没有被捉妖人捉住的恐慌,只有一股浓浓的哀愁。不是惧怕死的恐慌,而是带着死意的哀愁。 “你……叫小鹿?” 小道士尴尬的发现那妖怪丝毫不搭理他。 于是他蹲下身来拿出那从管家手里得到的情诗凑到那女子面前:“这首诗是汉代亲王王云起写给大梁丞相女儿的,前两句呼唤其前来幽媾结合,三四句暗示彼此情投意合连夜私奔,不会有人知道;五六句表明远走高飞,叮咛对方不要使我失望,徒然为你感念相思而悲伤。” 那小鹿别过头去鼻息之间喘着粗气,那副模样十分厌恶小道士:“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日日跑到文府去念这首诗是想让董天奇与你私奔?” “董天奇他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他答应过我中了科举就回来娶我,是那个女人勾引了董天奇,从我的身边夺走了他!我恨不得将那个女人生吞活剥了,若不是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让他回到我身边?” 小鹿听到小道士一番歪理她的心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刺激,再也没了刚才那份冷淡,挣扎着铁链的束缚朝着小道士责骂。 董天奇是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说他们一丝坏话,一丝都不可以! “你冷静一点!”小道士自然知道这妖怪口口声声说的女人是那阁楼里熟睡养胎的千金小姐。 但他很反感妖怪说害人之话,就如同小狐狸很讨厌他那句抽筋扒皮。他食指中指并拢催动铁链收紧,勒的那小鹿全身紧绷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待小鹿老老实实之后小道士替她松了一点任由她贪婪的呼吸,小道士皱着眉头看着这深陷泥潭的妖怪叹了一口气,她可能不明白自己已经被董天奇当作牲口丢弃了。 “为什么杀了董天奇的母亲?” “什么?” 那女子带着惶恐的眼神回过头来望着小道士:“你凭什么这般污蔑我?” 小道士松了一口气:“是董天奇告诉我的,他让我杀了你,理由是你杀了他母亲。” 他不想滥杀无辜,上天有好生之德,与小狐狸相处久了,他也觉得妖怪是有血有肉有灵的,比之人丝毫不差。 他的本意是好的,只想弄清事实,给所有的人一个公道。 只是他不知道有些时候事实比谎言更残忍,那女子听见了小道士这番话竟当场泪流满面,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直直的望着小道士:“真的嘛?” 小道士望见她那副凄惨模样竟不知所措。 小鹿在傻也醒悟过来,她带着一丝绝望朝着瀑布山脚望去:“呵,董天奇啊董天奇,原来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利用我救你母亲,利用我用身子帮你赚钱好让你有路费去京城赶考,还说什么不嫌弃我这肮脏的身子,说什么好听的待他高中之时便会抬着凡人的大花轿来接我,哪知等来他高中之时,是无情的闭门不见。董天奇你好狠的心!” 想到那昔日里被灌下的甜言蜜语,小鹿在也忍不住潸然泪下,两行滚烫热泪缓缓从脸颊滴落:“为什么他承诺了我那么多,到头来怎么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哪怕是一句对不起都没有?人难道心安理得的觉得妖怪就该如此轻贱嘛?” 小道士脸色难看,他不知道如何回应小鹿,人与人之间尚无坦诚相待,何况是人与妖之间。 他之前下山游历过半年之久,看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才明白人是很自私自利的。相比妖的从一而终,显得颇为肮脏。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在师门护住小狐狸的原因,因为他的十六师兄告诉他,做人要无愧于心。那除妖也该摸着自己的良心去做。 小鹿哭了许久抽咽着压着自己复杂的心情,她抬起头强颜欢笑的望着小道士,带着人为刀鉏,我为鱼肉的决心:“在我很小的时候同类就告诉我,与凡人沾染上关系只有死路一条。在我决定随着董天奇下山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有这么一天,或死于天道惩罚,或死于道士剑下,那都无所谓,我都不怕……只是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希望你在杀了我之后能将董天奇的母亲送回柳城。” 她流尽了最后一滴泪水,抬起那双如夜般深沉的双眸望向远处,那里有她仅有的存念。(未完待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第十四章 我的小师弟 小道士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所及之处皆着黑夜盈缺的月光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一座木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道士此刻心情复杂,若事实有真相,那一定是在那木屋里,他叹了一口气对着小鹿说了声:“委屈你一会……” 脚下一踩涟漪便闪现至木屋旁,他待在木屋外仔仔细细打量着,这座木屋搭建的手法十分生涩,只临摹到房屋的外形。 拼凑屋身的木板合缝都不严谨总感觉人东拼西凑出来,可能今夜风在大点这木屋便会被吹倒。 小道士犹豫了片刻才缓缓推开木屋的木门,木屋里董天奇的母亲是生是死将会决定他的天平倾斜向人或者妖怪。 嘎吱。 油灯的火光摇曳在木屋里,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刺激的味道让小道士捂着自己的鼻子。 “小鹿,是你回来了吗?” 木屋里传来沙哑不堪的妇人声音如同判决一般归属了小道士的倾向。想必里面就是董天奇的母亲,小道士抬起脚一步跨进了门内。 只瞧见一古稀之年的老妇人苟峋弯腰艰难的撑着身子朝着小道士走来,那模样瞧着让人十分揪心。 那老妇人察觉无人回应她便伸出一双老手来回的摸索着空气,小道士内心一沉挥了挥手在那老妇人眼前晃了晃。怎料那老妇人丝毫没有反应,是个瞎子! “天奇愿意见我们母女了嘛?” 小道士依旧沉默不语。 那老妇人似是早已知道结果但还是带着安慰的语气说道:“算了算了,老婆子我认了,就当生了个胎盘丢了也罢。只是委屈你了,白日要照顾我这个老婆子,晚上还要冒着危险去求那没良心的回头。每次摸到你身上的伤口,老婆子我心就的疼的打紧,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就下的了手让人要你的命!” 老妇人说着说着难受的说不出话,但还是将哽在喉咙里安慰的话说了出来:“老婆子知道你又要说自己是个妖怪,是个脏了的东西,已经配不上他,做不了老婆子的儿媳了,但那又怎么样?老婆子就想听你叫声婆婆,如何?还有咱们也别想着他了,他已经掉进铜臭坑里配不上你这么个好姑娘了,随老婆子我去个没人认识咱的地方,老婆子吊着口气替你在找个好儿郎,将你交到他手里,老婆子便可以安心去了!” “老人家,你说的那个他是否是董天奇?” “你不是小鹿!”那老婆婆一听声音不对,面带惶恐之色踉跄着身子往回退,苍老的右手摸索到桌子上试图寻找一个支撑,不料却打翻了放置在桌子上的一瓷碗。 “小心!”小道士担忧之下便上前直接扶住那老妇人。 啪。 老妇人一个惯性直接失手将那瓷碗跌落在地上。只瞬间那瓷碗便在小道士注视之中四分五裂开来。 碗内所盛的液体如同被人泼墨而起,透着妖艳大红带着浓烈刺鼻的气味。 这是血! 那老妇人此刻安稳被小道士架住双臂,似乎是察觉那碗血已经打翻,带着悔恨不甘之意竟直接攥起拳头来自己的胸口显得自责不已:“我老婆子这都做了什么事啊老天爷要如此戏弄我!这是小鹿替我老婆子弄来的药啊!这一碗她都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头才能换到,竟被我老婆子就这么打翻了……” 小道士猛然醒悟过来,伸出一根手指蘸了一丝破碎瓷碗上残留的血液一闻,当场如遭晴天霹雳,这是那小鹿的精血! 他在一摸那老妇人脉象更是脸色煞白,这老妇人的脉象在半年内受过一次重伤,本应撒手离去却被那妖怪用精血吊住。 原来那妖怪之所以有境界跌落迹象原因竟是用自己精血在替这老妇人续命。 逆天改命! 可这逆天改命是无底洞一般的深渊,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若是继续下去想必那小鹿便会血尽而亡。而且小道士窥见这老妇人脉象以如风烛残年,想必大限将至。后头需要的精血可能就不单单只是这么一碗。 小道士望着老妇人带着一丝不安询问道 “老人家,你可知道这药是怎么来的?” 那老妇人似是察觉到小道士是何人,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推搡着小道士:“你是天奇请来的捉妖人是不是?你给我滚!给我滚!我不准你们伤害小鹿,就算她要将我老婆子果腹我老婆子也认了!不需要你们这些虚伪的捉妖人自认好心!给我滚出去!” 小道士也没有争辩只是将那老妇人稳稳钳制住生怕那老妇人一个不小心摔了。 “我老婆子跪下求求你了神仙!求求你!”那老妇人推搡无望此刻竟当场跪下将自己的头磕在尘埃里,卑微的祈求着小道士:“我求求你了神仙!我老婆子年轻守寡,操劳了一辈子拉扯着儿子读书做人。不料却养了个白眼狼,中了状元,攀了凤窝,就嫌弃糟糠老母,还嫌我多事想要杀了我!将我打的半死不活,瞎了双眼,如今就这么一个丫头守着我,我老婆子知道她是妖,但我可以发誓,她真的从来没有想伤害任何人,更为了替老婆子我续命自剜心胸取那心头血。” “求求你!求求你!” 小道士哪里承受的起这般跪拜,连连搀扶阻止着那老妇人此举,奈何老妇人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小道士,只是放下了一切卑微的磕头请求,每一下都将头重重磕在那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一刻这个老妇人为了保护自己珍视的人,生生将自己残烛之年的余光燃烧到最大。那为小辈放下一切包袱的佝背老妇人身影却无限的高大。 小道士鼻子一酸想起了三百七十六师兄,他的修为比自己还低,却仗着先入师门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感。冲着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说:“在卑微到尘埃里的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而你就是我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我的小师弟!”(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你无赖 只有这一刻他才感同身受觉得若是自己真的需要保护,那他那三百七十六师兄胡晓一定会挺身而出。 “老人家,您先起来,小道士我虽是个捉妖人,但还是知道是非曲折,不会滥杀无辜。”小道士一把搀扶起这个老妇人。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真的嘛?” “真的!不信我带您去见小鹿可好?她如今就在外头。” 那老妇人一听小鹿连忙答应下来,不等小道士搀稳她便拽着小道士的衣袖让他领路。 待二人缓缓走到小鹿面前,小鹿脸色苍白:“小道士你带她来做甚?我已经被你擒住要杀要剐都随了你开心,为何要带她来此?” “你这妖怪还真想多了,我此番是来带你们走的,董天奇对你们二人起了杀心,在待在这里只会深陷囫囵。”小道士只觉得她二人十分好笑,互相关心着彼此便越是没了理智。 他单手掐决解开捆绑小鹿的铁链,那小鹿失去束缚一张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真的要放我们走?” 小道士点点头:“不过有一个条件,那便是必须不被人找到,站在捉妖人的立场不论董天奇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是人,既然要判罪那也是官府的事情。而你是妖,便归我们修道之人管,我可以念在你对老妇人无私奉献的份上饶你一命,但前提是不去纠缠董天奇,远离凡人……” 那老妇人听闻只是拉着小鹿的手苦口婆心的劝说:“小鹿,老婆子知道你觉得天奇是被迫不予你相认的,可即使我是天奇的母亲如今我都觉得认不出他来了,他已经变了,变的自私自利,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真的,别在执着他了,老婆子与你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吧!” 老妇人对自己的儿子心灰意冷,但小鹿是她生存下去的希望,她自私的希望这个傻丫头能够从董天奇替她准备好的陷阱中出来。 小鹿低垂着眼眸似是挣扎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有什么错?从未做过一丝坏事,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这么对我?用他们的道德标准要求我?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不是工具,用完就只能接受被丢弃的命!凭什么做人就高高在上,天道也好,律法也好,都向着人?” “你觉得人好吗?人只能活短短百年,要承受生老病死,轮回之苦,就算修道也要承受天雷,一个不小心就会烟消云散,哪像妖什么都不用做都可以活上千年,所以让你远离人,是对你好。” “那你自己呢?” “我?” 小鹿空洞的眼神望向一处,小道士一看,一双剑眉皱在一起:“给我出来!” 沙沙。 一个狐狸脸的小姑娘带着惭愧之色怏怏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向着小道士走来。 小道士脸色十分难看:“你这个小狐狸简直了!就跟个尾巴一般粘在我屁股后面!我求求你了行吗?能不能让我有点自己的私生活!” “你是我小相公我不跟着你跟着谁?”那小狐狸带着疑惑的眼神反问道小道士。 “你瞎说什么!” 小道士赶忙捂着这小狐狸的嘴,这里可不是只有他一人,可不能由她这张嘴胡说八道。 那小鹿瞧见他们这幅模样,内心一阵酸楚哽咽着质问小道士:“你凭什么在我这就唱着人妖有别,劝我离开放弃。而你自己你却明知故犯?你这算不算在欺骗自己?欺骗师门?” “你想多了!我可不喜欢这个小狐狸,只是瞧她生性善良,于是从师门那讨了个请求留她一命,如同放生你一般。” “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小鹿带着嘲讽的语气毫不畏惧的戳穿小道士的鬼话,她摸着自己的胸口一阵难过,因为这里是自己骗不了的。 那小狐狸原本还享受呆在小道士怀里的感觉,即使被小道士捂着嘴巴还算安分,此刻听闻小道士说他不喜欢她气的肝火直冒,着急之下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修理这个小道士的办法。 于是她化出两颗锋利的狐狸牙齿,张开嘴便咬了下去。 啊! 小道士只感觉手心一阵刺痛,吃痛之下下意识松开了捂着小狐狸的手,瞧着手心里被刺破的血肉气的直接骂道:“你是属狗的嘛!” “什么叫放生?姑奶奶不需要你放生!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不喜欢我?我告诉你小道士,我与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你还俗娶我。想着把我放生自己孤独终老!做你的春秋大梦!” 小狐狸气的牙根痒痒,怎么人不能与她们妖一般,喜欢就直接说出来。 “你……你这个狐狸怎么能说这般荒谬言论,我是天师府的道士,天师府是我的家,师傅师兄是我的亲人,我这辈子都不会还俗,更不会娶你!” “我不信!反正我就是要做你媳妇儿,你这辈子不还俗,我就等下辈子,下下辈子,是你说的妖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千年寿命。我有的是上千年的生命等你,等你一投胎转世不做道士了我就让我爹爹把你抓回去做我的童养夫!”小狐狸恶狠狠的瞪着小道士丝毫不肯示弱。 小道士这辈子终于遇到了对手,曾经只有他将师傅师兄们逼到语无伦次破口大骂的地步,没曾想如今碰到了一个小狐狸将他说的无法反驳,他只能颤抖着身体说了句:“你无赖!” “就无赖!” 小狐狸干脆直接跳到小道士身上:“你以后要是还敢说不喜欢我,我就跑到你天师府大门前喊你小相公!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花道士!” “无耻卑鄙!” “不要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小道士试了几次都没将这小狐狸推开,反而这小狐狸两只纤细的腿越缠越紧,害的他身体起了自然反应。 小道士一瞥只见那小鹿望着他二人脸色变的十分难看,欲哭无泪之下他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远离世俗的目光。 他再次恨死了他的二百五师兄。 若不是他送的那本《极乐宝典》! “你能不能……先下来。”小道士为了缓解这尴尬的局面只好下蹲着试图将小狐狸放下来。(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够不够 小狐狸如同耍赖般的撅着自己的小嘴:“我不!” 小道士此刻让这小狐狸弄的满身大汗,从他修道以来他已经忘了做凡人的感受,偏偏与这小狐狸在一起他就用不了法力,成了一个普通人。 他悲愤的觉得这个小狐狸是天道派来惩罚他的,惩罚他前些年偷吃供桌上祭给老祖的贡品,可那件事情他的三百六十师兄章明也有份! 哦,对了,天道已经派了一只妖怪去折磨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是死是活。 小道士正抱着小狐狸感慨之余突然神识中感应到几股强烈的气息朝他们奔来。 “小心!”小道士搂紧妖娆在他身上的小狐狸,慌乱之中腾出右手拔出背后的避尘剑朝前那气息刺去。 “快走!”小道士朝着小鹿一喝,小鹿虽修为跌落但也反应过来搂着那老妇人便闪到后方而去。 锵! 两柄剑尖碰撞在一起迸发出电光火石。一股强大的法力从那柄剑上传来震的小道士连连后退数十步才稳住身型,他只感觉喉咙一甜一股浓浓的血从胃里涌了出来。 小道士望见小狐狸那失了方寸的模样强行咽下冲到喉咙里的液体,他不想让这小狐狸瞧见他窘迫的样子,奈何还是一丝血沫从嘴角流了出来。 “小相公……”小狐狸慌忙从小道士怀里下来,一张狐狸脸苍白无色,一开口却是要哭出来的感觉。 她都恨死自己,要不是自己纠缠着小道士那么他也不会受伤了,即使如此小道士依然在那般情形之下死死在自己护住。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道士一把将小狐狸拽到自己身后,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刚才那一击明显是辟谷期才有的实力,若不是仗着避尘剑强大替自己分担了大部分冲击怕是自己就要当场毙命了。 “老夫的上品法宝青峰剑竟然只是碰了一下你的剑就当场玉碎,莫不是神兵?” 那身影躲在一击不成便躲在暗处带惋惜之言说道:“若是真的看样子天师府还真是看中你这位小友,看在小友替我们师兄弟二人捉住这妖怪的份上,老夫也不为难你和你的小狐狸,快滚吧!” 这个声音对于小道士来讲可算是在熟悉不过了,因为他在文府正是此人与他交谈的最多!那便是文府的老管家! “好狂妄的口气!我看你并不是要给天师府面子,而是惧怕天师府吧?还有管家既然已经出手又何必遮遮掩掩,难不成是怕了我手上神兵!”小道士任由身后的小狐狸伸出手背替自己擦拭嘴角的血沫随后极其嚣张的这般说道。 他虽然修为比之老管家差了许多,但是他手上的避尘剑足以弥补这个差距。 “哈哈哈!确实,不过若是在加一位辟谷期高手呢?” 神兵降世神通广大,即便是传说中的大乘期修炼者也不敢去抗神兵一击,何况他只是辟谷期蝼蚁而已。 老管家真的是垂涎不已,但想到天师府那传闻中的实力便生生将抢夺的念头藏在心里。 毕竟神兵虽好也要自己有这个本事驾驭。 听闻还有一位辟谷期高手小道士此刻眉头紧锁,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已经逃跑的小鹿,毕竟所有的冲突都是为了这只妖怪。 只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小道士只能眼睁睁望着云一散人拖着满身是血的小鹿走到那老管家身旁,他怒从心来大声呵斥道:“前辈难道也是不分是非之人?难道在幻术之中还没瞧的还不够?若是还不够为何不问问那老妇人为何情愿与妖在一起也不愿跟他儿子!” 云一散人垂着头似是不敢直视小道士,只是将那小鹿如同牲口一般丢在地上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师兄!” 老管家眯着眼微微一笑:“辛苦师弟了,此番师兄我若是能够得到文太师赏识那么到时候便会有大把的灵石供我师兄弟二人使用。” 云一散人面带尴尬之色怕是没想到他师兄将底透了个遍,只能怏怏的回到:“师兄难道还不明白师弟嘛?师弟本是无心存活凡尘之人,幸得师傅点教才脱离红尘做的一切,师傅恩情此生难报!为了师傅临终遗言,师弟我更是回归世俗,无非是为了重振我玄天谷百年前的香火鼎盛,万人敬仰的局面!” “好啦!好啦!师兄明白你的为人,师傅也一直以你为傲,这些年委屈师弟了,待此事结束师兄也凑的灵石替你提升修为了,你莫要让师兄失望了。”老管家挥了挥手示意云一散人打住,他知道他的师弟是迂腐之人,一直以来只为振兴那破道观活着,不愿与皇权富贵有太多牵扯,也就任由了他。 毕竟此刻当务之急便是劝走这小道士,天师府可不是他们散修能招惹的,人家随便手指一戳就能将他们戳死,特别是这个小道士修为如此低竟然有神兵护身,看样子天师府是极其看中,此时最好是用威逼利诱之法诏安抚慰而不是与之为敌。 于是他带着一丝讥笑问道:“这下可够?” 小道士只感觉小狐狸拉扯着自己的手连连发颤,他明白这是妖怪的自然反应,遇到危险便会本能的如此。不过他却有一丝感动,都抖成这样了竟然还有勇气陪在他身旁。 世间之人趋炎附势,可谁曾记得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那些人自认万物灵长之首,贪恋着站在山巅俯瞰众生的感觉,却不如这个小狐狸在这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这一刻他觉得值了。他要保护好这个小狐狸,因为他留恋小狐狸对他的好,对他的不离不弃。 他攥着小狐狸发颤的小手轻声说道:“男人办事女人先离开好嘛?” 他感觉背后的小狐狸先是点点头随后将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他轻笑一声说道:“没事的,去替我找到那个妖怪的老婆婆,听话!” “我马上回来!” 虽然那声音从来都是软弱无力,这一次却给小道士充满了力量。 待小狐狸走后小道士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一战!他右手撑着避尘剑站稳身子朝着老管家振振有词问道:“我瞧着不够的很呢!虽然我小道士修为差了点,能力差了点,聪明差了点,但我那些个师傅师兄可疼我了,别说神兵,就连符箓也给小道士我塞了一千三百道。他们告诫我,整个天师府的威望都压在我肩上,让我横着走都没事!如此你们觉得够不够?”(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小鹿很乖 老管家此刻终于面色阴沉下来望了望云一散人,只见得云一散人无奈点点头承认了小道士之话。 老管家脸色顿时萎靡,一千三百道符箓何等嚣张跋扈,怕是要灭一国他都信! 但这不是他真正怕的,越是高级符箓那对施术者的要求最高,以小道士如今结丹期的修为如若强行施展高级的符箓,大部分情况下会因为法力不足而无法施展,若是机缘巧合施展成功也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如此小道士真有一千三百张符箓怕是能用的也只有少数。 真正让他怕的是这小道士到底有多受宠可以让天师府任由他带着这么多符箓。 一个不小心怕是要得罪一些了不起的人物,这便是散修的无奈,处处要小心他人篱下。 正在他顿感事情棘手之时只听见身后传来无数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他似盼到了救星一般回头看去,只见董天奇在一支百人护卫的簇拥下款款而来瞧见二人脚底下躺着一熟悉身影当即加快了脚步而来。 待来到二人身旁立马催促道:“福伯,抓到了为何不赶紧杀了?莫不是嫌我岳父出的灵石少了!” 福伯脸色好转,毕竟有些事主动做不如被动做,随即附在那董天奇耳旁一阵嘀咕。 董天奇望了眼小道士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意味别过头去吩咐云一散人:“天师府又怎么样?如今我们是在杀妖,是在替天师府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天师府能耐我何?况且天师府还需要我们文府替他们开采灵石,少了我们这些做辛苦活的人,天师府放的下架子去自己动手?还是赶紧拽起来让我瞧瞧是不是那只下贱的妖怪!”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云一散轻叹一声还是照了董天奇的吩咐做,毕竟光耀宗门不是自己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要的是灵石!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他一把拽着妖怪的头发从地上拎起,疼的那只妖怪眼泛泪水。 那妖怪此刻如此境地之下看到那董天奇款款而来还是将泪水憋了回去露出了发自内心的莞尔一笑:“天奇,你终于来看小鹿了,你是嫌小鹿脏才不肯见我嘛?那小鹿不碰你好不好?只要你让我待在你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那梨花带雨卑微的样子看的云一散人一阵酸楚,他都有些不明白今日为何会站在这里! 只有那董天奇已经没了耐心,有些事情别人不好做,他就只能轻自动手了。他眉眼之中带着一丝戏虐,一只手玩味十足的挑着小鹿的下巴:“谁说你脏了,人才会脏,人脏了洗洗就好,妖脏了就该扒皮抽筋!”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落在那小鹿心口之上,她哽咽着想将委屈憋回去在董天奇面前努力做一个懂事的妖怪,却不想一开口便泪决了堤:“天奇,不要~小鹿很乖的,从前到现在,你让小鹿做什么小鹿都去做,你留我一条命陪着你,好不好?” 啪! 董天奇恼羞成怒一个巴掌甩去!他害怕小鹿在说下去!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这光鲜亮丽的衣服下藏着多少龌龊的过往! 做了富贵人,就要有干干净净的一切! 他望着小鹿那张苍白的脸上带着他鲜红掌印的模样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真好! 从前的他太没有出息,若不是那一日在磅礴大雨中看见摔倒在田埂里的母亲,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要出人头地的想法! 现在的他高高在上,哪怕是鲜活的生命他都可以如蝼蚁一般捏死! 哈哈哈哈! 董天奇癫狂的笑着,这才是他想活出的样子! “董天奇!”小道士怒吼一声在也没了理智提着剑便踏着步罡踏斗朝董天奇攻去。 他想不明白这个妖怪对所有人从头到尾淡漠端庄,丝毫无喜无悲。只是一见那董天奇来。她便不自觉的莞尔一笑。所谓深情,便是如此。 一切喜怒哀乐只愿给一人。 一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姑娘你董天奇怎么下的了手! 奈何福伯狂笑一声拦路攻来:“天师府如今都处处护着妖怪了嘛?那让老夫来替七十二道教门派那些冤死在妖物手上的修道之人讨个说法!” 如今有了撑腰他便放开了手脚,董天奇已经愿意自己亲自动手,而他只需拦住这冒失小辈即可,这样即使天师府问起来,他也能撇的干干净净。 没了顾及福伯抬起衣袖一道指力激射而出,小道士惊的脸色煞白但还是双手抬剑格挡住。强大的辟谷期法力如同狂暴的野兽隔着剑身窜进小道士身体之中,震的小道士连连后退数步,但他一稳身形便朝着福伯再次攻去。 福伯作为辟谷期修士有他的骄傲,怎能与一个小辈打成平手局面。此刻脸色阴沉冷哼一声五指起手,数道指力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小道士与福伯双方差了一个修为,本就每一道指力都需要拼死挡下。此刻五道指力朝他袭来压力剧增,一拍衣袖一道蓝色符箓幻化而出,随后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天罡斗气咒!” 一道斥力以小道士为中心爆炸开来,福伯五道指力瞬间如入泥潭一般举步维艰随后自行溃散。 福伯脸上此刻十分难看:“蓝色符箓你也有!” 符箓如修道之人一般也有强弱之分。按等级分金,银,紫,蓝,黄五类。黄色为最低阶,蓝色为中阶,越往上便越厉害,传闻金色符箓甚至可以斩杀大罗金仙,不过从八百年前便没有人在见过金色符箓。 方才小道士掏出的蓝色符箓虽然只有中阶但是也不是他轻易见到的,上了品次的物品都是需要灵石来交换的,可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福伯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那蓝色符箓若是在他手上施展那么便相当于元婴高手全力一击,给这小道士用真的是太暴殄天物了。不过也庆幸这小道士修为差了点,又受了内伤,不然也不至于用精血催动这蓝色符箓也才与他修为一般。(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够了 小道士此刻强行施展蓝色导致自己气息紊乱,看样子暂时是用不了了,他攥了攥手中的避尘剑一阵苦涩。 这把剑在他手里发挥不出一丝实力! 连你也狗眼看人低嘛? 他觉得果然如他大师兄所说一般人都要靠自己! 小道士沉吸一口气一个步罡踏斗间就想越过福伯,没曾想福伯早有准备一个瞬息便重新拦了过来:“我念你是天师府之人才处处退让!莫要得寸进尺了小子!” “给我滚开!” 小道士一抬衣袖连连放出数道黄色符箓,火团,水浪,雷电,化作一团飓风朝着福伯攻去,那福伯手忙脚乱之下十指连弹,却不想自己巅峰指力竟被这飓风卷散。 符箓还可以如此用? 福伯没曾想这低阶符箓混在一起如此神奇,果然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但此刻不是感慨之时那飓风卷开他的指力笔直朝他飞来。 福伯心里一沉不得不闪到一旁,却让小道士趁机钻了空挡朝董天奇而去,情急之下他大吼一声:“师弟!” 云一散人望见来势汹汹的小道士,轻叹一声收回自己复杂的心情,面带愧疚的同时一手卷动手中拂尘,只见那拂尘无风自动旋转起来化作十丈大小圆盾。 那圆盾一成形疯狂从盾身上破竹而出无数利针,如同那刺猬一般密密麻麻瞧的人发瘆。 “给我破!”小道士狠起心来丝毫不减攻势,一抬避尘剑从天而降朝着圆盾劈去。 咔! 云一散人用拂尘所化的圆盾瞬间裂为两半,好生生的从法宝跌落成了废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但至少他也伤到了小道士,那拂尘利针一根根戳满小道士双臂,刺的小道士血流如注。 小道士一咬牙两手轮换避尘剑将拂尘丝线全部挑断。 那董天奇瞧见小道士如此狼狈模样不由轻笑一声,他只觉得这个小道士真可悲,竟然不明白有些事努力了是没用的! 他带着讥笑将自己的手摊开,这一动作让随同的卫兵瞧见立马低着头恭恭敬敬递上一把刻着符文的匕首,他当着小道士的面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似是挑衅。 那匕首暗淡无光看着毫无灵性,但是小道士知道那是一柄可以吸取妖怪全身血液的邪气匕首。 一旦被那匕首刺中,那匕首便会如那水蛭一般贪婪的吸尽猎物的血液,让猎物最终化为尘埃。 他董天奇竟然找了如此狠毒之物来对付曾经为自己掏心掏肺的女人! “我杀了你这个畜生!”小道士只觉得一阵克制不住的杀意从丹田涌出,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怒吼一声挥着剑就朝董天奇砍去。 砰! 一旁等待时机的福伯终于抓住这个机会一记指力洞穿了小道士提剑的右手,小道士只看见手腕炸出一团血雾便觉得整只手一软便在也攥不住避尘剑。 铛! 避尘剑从小道士手中滑落。 他吃痛的咬紧自己的牙关,左手尽量控制着法力唤出一道符箓。 小道士即使此刻也丝毫不肯收手,他明白一旦停下来小鹿就必死无疑! 他既然答应了要带小鹿走,那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做到! 砰! 福伯皱着眉再次抬手一指将小道士不安分的左手洞穿。 小道士被他这一击打的全身颤栗,剧烈的疼痛使得小道士瞬间便被冷汗打湿,瞬间只觉得全身无力踉跄几步便跪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试图重新站起身来。 砰! 又是一道指力洞穿在小道士的膝盖之上,小道士瞬间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但小道士依旧蹬着腿试图重新站起来! 董天奇的一干护卫震撼的望着这一幕,他们是久经沙场的汉子,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刀口舔血那都是家常便饭。 在沙场上挨了刀子不起来是要命,所以他们是为了活下来逼迫自己站起来,而这个小道士是为了别人强迫自己站起来! 不!是为了道义!比他们强太多! 他们敬佩这个小道士! “够了!别在起来了!”福伯一双眼皮直跳,这小道士越是执着他就越是担忧,执着之人认真起来那简直就是魔鬼。 云一散人不忍看见小道士如此苦口婆心劝解道:“小道友,别站起来了!这是个妖,不值得你这般去救……” “什么值得不值得?我承诺过要带她们走,那就一定要做到!右手断了,就用左手,左手断了,就用双腿,双腿折了,用牙齿啃着地也要带她们走!”小道士硬是用脸贴着地试图爬起来,凹凸不平的小石头割的他那张脸血肉模糊。他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明明他是最怕疼的,在天师府挨几下戒尺都要哀嚎连连。 “我杀了你们!”小狐狸匆忙一人赶来望见自己心爱的小道士被人如此折磨她顿时失了理智,通红着眼眶挥着利爪而来! 福伯被小道士那番话乱了心寸,此刻正无处宣泄之时瞧见不长眼的妖精撞了上来,鼻尖冷哼一声一指并拢指力朝着小狐狸而去。 却不料此时云一散人突然瞬息过去,失去法宝护身他一咬牙放出护体罡气强行用自己身体接住,但他的师兄修为还是高出一截一指洞穿他的胸腔,云一散人一口鲜血喷出悲愤道:“师兄!不要在徒增杀孽了!” 今晚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有些人比妖魔鬼怪还要可怕。 董天奇冷眼看着这一切鼻尖轻嗤一声说道:“朝廷年年上供天师府的灵石还真是喂了狗了,竟养出这等助纣为虐的妖道!还有你云一散人,是你说的,妖披再多的人皮都无法掩盖她们是妖!是畜生!” 云一散人此刻护着小狐狸脸色一阵发紫,他无法反驳自己的话,但他有自己的选择!他选择了这个心地善良一意孤行的小道士! 小鹿失去了云一散人的束缚却没了逃生的欲望,她那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说出此话的董天奇,望着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她如同做了一个春秋大梦。 这个梦如入骨髓一点点吞噬她的生命,待道梦醒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失魂落魄看了眼那挣扎在地的小道士一阵酸楚,她这样的妖怪配不上小道士如此努力的拯救她。他的努力应该留给值得的人,比如那只小狐狸。(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神兵有灵 她失落落魄看了眼那挣扎在地的小道士一阵酸楚,她这样的妖怪配不上小道士如此努力的拯救她。他的努力应该留给值得的人,比如那只小狐狸。 而她能做的仅仅是最后一次满足董天奇的欲望。 她嘴角留着鲜血哽咽道:“董天奇我知道你留恋荣华富贵的权,怀里拥进胭脂的香。这些我都无法给你,我随你浪荡轻浮,可好?你要什么我依旧给你,放了这些人,可好?” 他董天奇终归是踩着她去够到了树杈上的彩云,但她还是希望董天奇踩她一人就够了,她流着泪惨笑言道:“拿去吧!什么都给了你了,一条命又算什么。” 她早该明白的! 在每个夜晚听见他欢颜笑语从阁楼上传来,入了梦乡便高枕无忧的呼吸声时她就该拾掇好自己的心离去。 是她贪心了,只是这代价太沉痛! 董天奇终于露出了带着温柔的笑意,从头到尾,他只喜欢这样的小鹿。 他抵着剑柄推动暗淡无光的匕首捅进了小鹿的心窝。 匕首穿过她的身体,那冰冷的感觉捅进滚烫的心脏,疼的小鹿张着嘴,像是这一张开口便吐出了那无数个夜晚的惶恐不安,胆战心惊。 只是她望见董天奇露出的笑意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就是这个笑容,让她用尽短暂一生的力气去供养! 她是求而不得虔诚的信徒,哪怕明知道她的神高高在上无心满足她的私欲她也日日供奉卑微无比。 这一瞬间她感觉意识飞快的离开自己的身体,但却无比的解脱,她觉得最后死在董天奇的手上却也不错。 唯独这个唠叨却心地善良的小道士,是啊!这个嘴硬的小道士终归还是太循规蹈矩了,她都有点担心哪狐狸脸的妖精,若是她步了她的后尘可如何是好? 于是她也学着小道士一般教育他:“小道士……答应我……若是喜欢就早早告诉她……若是不喜欢就早日明了告诉她……” 这是一个过来人学到的惨痛代价! 无尽的睡意袭来,她在闭眼的那一刻最后望了董天奇一眼。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真的没救了。因为她还想与他在一起,只不过那只能等到下辈子了。 如果! 真有那小狐狸说的下辈子,那她一定要做人,让董天奇做妖!让他尝尝自己所受的委屈,那一定会很有意思! 想着想着她终于算是解脱一般带着温暖人心的笑意倒在了那颗大槐树旁。 “不要~”小道士艰难的抬起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傻傻的妖怪当着他的面化做尘埃,一阵夜风吹动便将她一切痕迹抹去。 明明自己马上就能站起来了!明明他不会失约的!为什么偏偏让他眼睁睁看着董天奇他们转身离去。 董天奇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个妖怪有多爱你! 他与云一散人伤她!杀她!她始终冷漠平静,唯独你! 唯独你董天奇一来,她就不自觉的露出莞尔一笑! 她的喜怒哀乐全留给了你一人,包括她的命! 你怎么下的了手?你怎么毫无感觉? 他的信念随着董天奇的无法无天终归是倒塌的一地全无! 小道士仰天悲切:“师傅!你说的什么保卫苍生!什么护佑天下!什么荡尽妖魔!你是让小柒我守护这些猪狗不如的人嘛!哈哈哈哈!” 两行热泪滚滚落下,他觉得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他挣扎着身子试图重新站起来,用尽力气朝着落在尘埃里的剑咆哮道:“避尘!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在我手上你情愿做一堆废铜烂铁!但是你愿意看见这些卑鄙小人脏了天师府!脏了我大师兄幸幸苦苦捍卫的一切嘛!” “回答我!” 神兵有灵! “我不答应!” 避尘剑清鸣一声颤抖着剑身飞到小道士的手上,只一瞬间小道士便感觉磅礴的法力灌输进他的身体里,替他修复那破碎不堪的身体。 小道士紧紧攥着避尘剑踉跄着站了起来,他望着洗刷过去准备走向完美新生的董天奇怒吼一声。 “董天奇!” 长啸一声势惊天! 那潇洒离去的董天奇与福伯带着一丝震惊回过头来,一个瘦弱的身影隔着几十丈远挥动手中的长剑朝他们轻轻一扫! 还不等福伯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头颅换了一个角度,他从地上看见了自己佝背的身体。我可是辟谷期。。。怎么可能? 董天奇目光旋转的瞬间望见自己的护卫齐刷刷的人头落地,到死都不信天师府为了妖怪要了他们的命! 小道士只觉得那一挥剑就抽光了自己的法力,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将避尘剑插进土里作为支撑站立着,只依稀听见有一个软软的声音焦急的叫了一声小相公。 随后一双柔软的手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无声的抽泣起来。 刚才望见那在一群魔鬼身旁挣扎的小道士小狐狸的心就像被人堵上了一般难受,她觉得只有紧紧抱着小道士才有力气呼吸起来。 小道士任由小狐狸抱着望着那一地的尸首自嘲感慨:“我想过屠妖的一百种场景,却不曾想第一次竟是杀人,还不止一个!” 他不想去看那满地狼藉的尸首,只想看着天空的星星。他抬起头。 他的师兄们告诉他,心地善良的人死了便会化做星星,那心地善良的妖呢? 可是抬起头只有满天散不开的乌云! 云一散人瞧见自己的师兄人头落地只是心酸的拖着身子来到小道士身旁揖礼:“小道友,福伯毕竟是我师兄,如今他人已经死了,所有恩怨也算还清了,可否让贫道替他收尸?”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道士点点头算是应允,对云一散人小道士提不起气,因为他一直都是听他师兄行事,只能算一个帮凶,况且最后还救了小狐狸一命也算划清界限。但这件事之后他便在不想与他交朋友。 云一散人得到首肯似是苍老了一些,带着愧疚蹒跚的将福伯的尸首捡了起来,随后沉重朝小道士鞠躬致歉便快步离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情动 今日的夜晚空气潮闷无比,天空乌云密布。似是即将有一场大雨想要冲散大暑过后的潮闷。 “小狐狸”小道士握住小狐狸抱着自己的小手仔细把玩,他喜欢这手,虽不大,却时时给与他温暖。 嗯! 那只小狐狸在他的身后轻轻哼了一声。 “小鹿的这一生就如同我在书上看到的故事。”小道士望着那颗老槐树心底泛起了苦涩: 说是有户人家,他有两个簸箕,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小的簸箕喜欢大的簸箕。 但是没有办法在一起。 于是有一天它就想,如果我坏了,一定会被丢进大簸箕里。 于是它把自己拗裂了。 被丢进大簸箕那一刻,它觉得很幸福。 它贴着大簸箕说:我喜欢你。 大簸箕说:你配不上我,你是垃圾! 这个故事不仅仅是说小鹿的,更是说给这只傻狐狸听的。他是天师府的道士,注定了这一辈子要接过屠妖的大业。他能给小狐狸带来的怕是只有捆妖锁,镇魂鞭。 就如同那只大簸箕只能带给小簸箕拗裂成无数碎块。 小狐狸从小道士的臂缝里望着那柄吞噬了小鹿生命的匕首明白了一切,她似是带着一丝自嘲感慨道:“人心即使如此,可妖依旧享受片刻的欢愉,哪怕飞蛾扑火!也要绚烂的尝一遍七情六欲!” “如果有一天……”小道士低着头失神的望着小狐狸,她的媚眼如水。 “没有如果!”小狐狸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搂着小道士:“即使真有一天我如那小簸箕一般拗裂成无数块,我也会觉得呆在你身旁片刻的欢愉胜过千秋百载!” 她贪恋的用自己的鼻尖嗅着小道士的背,嗅满了一肚子的香火气。 小道士转过身仔仔细细的瞧着这只小狐狸,怔怔的望着小狐狸的眼睛,那双慑人心魄的眼眸里带着对他的贪婪,就是这么一瞬间彻底降服了小道士柔软的心,他一把紧紧抱住小狐狸沉沦了下去。 什么人妖殊途,什么道家正统他统统压到了脚下。 他只感觉小狐狸软的像一团云彩,让他忍不住想要塞进身体里。 他的指节用力到发白,他的呼吸急促到不安,可越是这样他越想抱紧这只小狐狸,毕竟她才是解药! 只是小狐狸被他搂的难以呼吸,她用力的用自己的小手推开这个不害臊的小道士娇嗔的说了句:“我又不是宝贝,你干嘛搂那么紧?” 小道士望见那小狐狸满脸的红晕在想想刚刚自个儿那么主动的贴上一只妖怪顿感老脸一红,他假装正儿八经的别过头去干咳几声:“无量天尊,罪过罪过.......” 小狐狸望着这个腼腆的小道士乐开了花,捂着自己的小嘴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随后她似乎是想到什么拉着小道士便往深林里去:“你叫我找的那个老妇人我已经找到了,云一散人并没有伤害她,只是用法力困住她,我修为不够破不开。。。” 小道士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提起立在地上的避尘剑一手重新搂住小狐狸的腰肢,将那个祸害他道心的小狐狸重新搂在怀里用着步罡踏斗朝着密林深处而去。 一路按照小狐狸指点绕过层层叠嶂,片刻之后便瞧见那老妇人此刻焦虑的来回走动似是无处安放自己慌乱的心情。 “老人家~”小道士放下小狐狸喊了句,小狐狸小跑过去停留在一丈之外:“婆婆,我们来了!” “姑娘!小鹿怎么样了?” 那老妇人待在原地面露出焦急之色问道,这一问倒使得小狐狸回过头望着小道士欲言又止。 小道士走了过来将挡路的小狐狸拉到一边,伸出手掌探了探前方,只见触手可及之处有着一道无形屏障,应该是类似护体罡气的气场,他提着避尘剑重重一劈:“破!” 只见得那道气场被避尘剑碰触到便如同泡沫一般破散,那老妇人伸出手掌摸了摸感觉到在没了阻碍心里才稍觉舒坦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神仙,小鹿怎么样了?” “老人家!你冷静听我说。。。。” 小道士突然没了下文,他突然觉得这话怎么说的出来?儿子死了,相依为命的妖怪死了,她年纪又这么大,小道士真怕她受不了这般刺激。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有些事又注定要接受于是他抿了抿嘴还是开口说道:“都死了!董天奇杀了小鹿,我杀了董天奇!” 老妇人听到小道士让她冷静她本来就不安,此刻听到这般噩耗如同五雷轰顶当场晕厥过去,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可没曾想还加上了她儿子一条性命! “小相公,你有病吧!”小狐狸手忙脚乱的扶起倒在地上不知人事的老妇人,带着委屈责骂这个小道士,她本来就是因为觉得自己不怎么会讲话才让小道士来讲,还没曾想这个小道士比她讲的还直,绕都不知道绕一下。 “那你想怎么说?瞒肯定是瞒不住的,骗人我又不会骗,只能说实话了!”小道士手忙脚乱的掏出一张黄色符箓靠在老妇人额头前:“安神咒!” “我知道啊~可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兜出来说你杀了董天奇!” “那本来就是我杀的,总不能瞒着别人?再说了,董天奇他是死有余辜的” 小狐狸一翻白眼觉得自己是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她突然分不清这个小道士是诚实还是傻,若是傻怎么办?她都有点担心自己和他生下来的宝宝怎么办! “醒了!”小狐狸瞧见那老妇人重新张开双眼长舒一口气也懒得和小道士在争论下去。 那老妇人醒来神情恍惚了一会又开始呼吸急促好几次都差点喘不过起来,小道士瞧见她这般痛不欲生的模样于心不忍又重新用了一张安神咒替她平复心情,她悲愤的锤着自己的胸口:“是我害了他们!是我老婆子害了他们!”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老人家你身体要紧,千万别在动了心气以免悲伤过度一口气过不来嗝屁了。。。。”小道士满脸愧疚之色劝解这老妇人,他知道老妇人的身体状态很差,此刻是真的怕她一不小心就魂游地府去了。 却没曾想话还没说完小狐狸突然掐着自己腰上的细肉狠狠一拧,疼的他直接跳起来直叫唤。但瞧了眼小狐狸发现她此刻面如死灰便知道自个儿说错了话,他垂头丧气的待在小狐狸身旁不敢说话。(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前程往事 但那老妇人听了小道士那番不贴切的话后情绪倒是逐渐平复下来,她似祈求着问道小狐狸:“能带我去天奇身旁嘛?” “嗯!好的,我扶您起来”那小狐狸先是柔声细语的答应那老妇人随后似乎是一个人颇感吃力带着怒嗔叫唤道小道士:“看什么看!还不来帮忙!” 小道士连忙忙来到老妇人的另一旁,与那小狐狸一人一边搀扶着老妇人行走在无尽的黑夜之中。他本想用步法但身怕老妇人这身子骨一顿折腾下来够他拼凑便断了这想法。 三人不急不缓的朝着那老槐树而去,每走一步那老妇人的脚步都显得颤颤巍巍,可能是接受了天奇与小鹿的事实,老妇人开始念叨念叨起来董天奇的好:“天奇从小到大都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别人一年都读不完的书他半年就能倒背如流。而且啊......也很孝顺,为了替我治病更是天天拿着把弓去山上学着他爹打猎” “他孝顺他还让人打您?您别忘了自己眼睛怎么瞎的?他聪明就骗小鹿去青楼卖嘛?这样的人就算是您儿子那也是不忠不孝之徒!” 小狐狸脸色苍白望着说这话的小道士,她都觉得这小道士没救了,怎么老是揭人伤疤戳人痛处! 那老妇人也是抿着嘴不在说话,一双嘴唇变得苍白无力。 三人各怀心思一路沉默,小道士有些后悔,果然有什么样的长辈就带出什么样的孩子,这样的人就不该帮她! 老妇人似是也觉得惭愧无比,喃了喃嘴说:“我的眼睛瞎了确实是天奇害的,不过那是他气,他气我一直都在规划他的人生,从前他想打猎,我就逼他读书,如今他成了富贵人,单单只认我一个人,我又逼他辞官休妻去娶小鹿,他一时气愤才让仆人动手,却没想到会让我落了个这般模样。可小鹿我老婆子是真的没办法,我们董家欠她的太多了,她替老婆子我续命,折了自己的鹿茸,剜了自己的心血。为了天奇能够安心考取功名,她便想着出去赚些银子分担些,可她一个妖怪哪里懂凡人的世界,别人告诉她青楼缺女子,她想都不想便钻了进去!天奇与我哪里舍得啊!天奇更是不愿,他说是他带这傻丫头下山的那他就要带她回去,他提着猎刀去想着跟人拼命,结果被人打的半死吊在柳树上,是我老婆子跪在田埂上求他们放过天奇的。。。。也是从那时候起天奇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青楼是什么地方?小鹿难道自己不会出来吗?”小狐狸脸色煞白望了眼小道士。 “那地方没用的,一般邪气的场所,赌坊,青楼都有找高人开光过。楼之所在房梁要么有道家乾坤阵,要么就有佛家四方揭印,鬼魂不可捣乱,妖魔不可作祟。小鹿一进去估计就估计成了凡人了。。”小道士摇摇头苦涩说道,这两种地方血光气,晦气很重,妖魔鬼怪当然喜欢待,可凡人又不傻怎会让他们得逞。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董天奇之前竟然与他一样是个有原则的人,他这次倒是没有多嘴任由了老妇人继续念叨下去。 老妇人着两位小辈:“天奇他讨厌小鹿的单纯,什么都不懂,还要一直冲在前头,这样的好对他一个平凡人是一种负担!但对于我,他是恨!恨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想法,从小到大一直用为他好的理由将他变成一个提线傀儡。 他想学他那死鬼老爹做猎户,又能靠着一身武艺吃饭,又能帮助别人。可他爹就是为了救别人得罪了公子哥活活被打死的,我怎么能让他步了他爹的后尘?我就逼他做文人,考功名。试问哪个人不知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唯独他就是不知道,于是我也没办法: 天奇要拉弓,我就折了他的弓! 天奇要翘私塾,我就打他的腿! 他跪在我面前求我,说他不喜欢功名利禄,只想做一个浪迹天涯的侠客!我就骂他!我问他知不知道他不努力有人在他的背后戳他娘的脊椎骨? 老妇人深吸一口气吐出了所有的不快:“他知道我一个寡妇有多辛苦嘛?为了供他识字,起早贪黑十几年如一日!他倒好刚买了的文房四宝说摔就摔,偷着银子去买弓,城里的私塾都不要他,所有人都说我董氏的儿子是讨债鬼,我只能赔着笑脸说他只是调皮了些,可怜了些。回过头又要拼命的供着这个祖宗……最后他喜欢的姑娘被玷污了,娘也跪在人面前没了尊严,他的侠客梦终于碎了。开始丢了弓,捡起笔,乖乖听话的去读了书......却不想最终活成了一个祸害!” 待老妇人说完这些便到了老槐树旁,小道士与小狐狸听的不是滋味二人相互望了眼彼此都十分庆幸。 小狐狸是他父亲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以说从来只有她父亲求着她提点要求好让他这个父亲做的有些实在感,其余的倒是没了。 而小道士从小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只有师傅师兄们管着他,可他那些个师傅师兄从小都特别疼他,即使他师傅归为道家正统,有意让他百年之后接任天师府这担子,也从未刻意逼他苦修,最多有时候看不顺眼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不修道就将他丢入畜生道,但后头一过,又任由他野去了。 这样一对比董天奇确实可怜,活的太憋屈,母亲提完他的线转手又让文太师提着。这辈子都没活到自己心目中想要的样子。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道士松开馋扶老妇人的手到了董天奇尸首旁边,望着他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小道士五味陈杂,若是董天奇的母亲如了董天奇的愿让他在山上弯弓戏耍可能他一直都会是个淳朴的人。 他捡起董天奇的头颅来到他的尸身旁,抽出一张黄色符箓贴在他的断颈上,随后小道士将董天奇的头颅严丝合缝的接在断颈上,轻轻念叨:“藕缝咒!” 符箓消散冒后从董天奇的脖颈伤口冒出一丝青烟,之后便丝毫看不出伤口,小道士朝着小狐狸点点头示意她带着老妇人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愚蠢至极 小狐狸乖巧将老妇人领来,待走到董天奇尸首旁她拉着老妇人的手蹲下,让老妇人空悬的双手贴在董天奇身上便来到小道士身旁搂着他,似是累了无力的将头靠在小道士的怀里。 老妇人空洞的双眼瞧不见却依旧摸索着董天奇的尸首替他抚平皱了的衣物,那模样极其的认真小心。她像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跟小道士他们两个道歉:“我们老一辈人做了太多的错事,将自己觉得对的想法强加到下一代身上。把他们教成别人希望看到的模样,一定要将一个泥胚子打磨成一件易碎的瓷器,要与别人的一摸一样才敢摆出去跟别人炫耀,但是有一天回过头来东西碎了,没法比了才知道错了,原来那泥胚的样子不是挺好的嘛?至少摸着踏实人!” “曾经你本就不想做富贵人的,你从小就跟娘说要成为和你爹那般可以拉弓射雕的汉子,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是娘一步步将你逼成了这样,如今好了,娘不逼你了,带你和小鹿回家好不好?” 老妇人一双苍老的手抚上了董天奇的脸,面带着慈爱轻轻在董天奇的旁边唤道,生怕吵醒了这个调皮的小子。 董天奇的那张脸被她母亲粗糙的老手抚摸着,本来戾气的样子一点点变成小道士在小鹿幻术里看到的模样,在昏暗的月光下也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像是累极了,得到母亲的首肯乖乖的睡了。 小狐狸蹭在小道士的怀里轻轻说了句:“这样才对!” 倒是这话让小道士楞了片刻,他仔仔细细的瞧着此刻不言不语的小狐狸,有点想不通一个妖怪怎么比人还善解人意。 老妇人做完这些似是苍老了许多,她盘坐在地上颇为费力的将董天奇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之上奢望了句:“神仙,可否让我带小鹿一起走?我想让这两个小辈能随老婆子我以后葬在一起!” “以我的能力怕是做不到,不过我可以请我师兄来想想办法!”小道士思索片刻朝着老妇人说道,对于小鹿他毕竟还是有愧疚的,承诺与她的事情虽然没做到,但他还想弥补一丝愧疚! 小狐狸抬起那张狐狸脸瞧着小道士,她瞧见这个文绉绉的小道士说出这番话,她笑的媚眼春风,真是一个善良的小道士呢! “传音.......” “别传了......” 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小道士听到这声音顿时脸色煞白如入冰窖,他下意识的将小狐狸揽到背后惊恐的回过头去:“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道尘子眉头紧锁从一旁走出:“避尘剑与你共鸣的时候便到了!” 他一直没有出来就想看看自己的小师弟能糊涂成什么样子,杀人!动情!愚蠢至极! 小道士此刻捏着符箓的手不自觉的颤抖:“大师兄!你听我解释!” 对于这个大师兄小道士十分惧怕,因为他这大师兄十分迂腐。一辈子以降妖伏魔为己任,拯救苍生为理想。 他最恨的就是妖怪,最爱的就是凡人。如今小道士可以说是连连触犯他的逆鳞,他怕他大师兄一个盛怒之下就杀了小狐狸出气,所以下意识将小狐狸揽到背后。 “我不听!” 道尘子本就恼火,此刻望见自己小师弟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护着妖怪脸色一变一抬衣袖手掌握成爪状,小道士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他的身子,随后身体便不听使唤腾空而起,呼吸之间自己的脸便贴在自己大师兄冰凉的手掌上! “小道士!”小狐狸只感觉一阵邪火冒出不由自主的朝着道尘子扑去! “滚!” 道尘子冷哼一声一道强大的法力涟漪从他身体暴涨,那小狐狸扑来的身子如入泥潭随后倒卷飞出连连撞断十来颗大树。 一旁的老妇人此刻只感觉狂风炸乱,她死死的抱着董天奇的尸首大声呼喊:“神仙!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别吓我老婆子啊!” “小狐狸!”小道士只感觉脑海崩塌,自己对付福伯所用的天罡斗气咒就是自己的大师兄道尘子的法术演变来的,那一招哪怕他大师兄只是口哼一句那也是摧枯拉朽的力量。 这小狐狸修为如此低怎么能承受的了?他两只手死死拽住他大师兄的右手试图挣脱出来,完全忘记以前自己从来不敢忤逆自己的大师兄。 “还有空管妖怪!我怕你是越活越倒回去了”道尘子瞧见小道士失态的模样气的怒目狰狞大声呵斥,随后闭目清灵自己的神识强行钻进小道士的脑海里读取他这几日的记忆。 他倒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的小师弟做出了杀人!动情!这些荒唐无比的事情! 小道士只感觉一道霸道的气息塞进他神识之中,随后自己的记忆竟然一幕幕开始倒转在自己脑海之中。直到翻到那吃面的小店自己掏出银票之时他才感觉大师兄禁锢他的那只手一松。 小道士顿时如释重负,倒吸一口气压制住被他师兄搜魂的不适感面色苍白的朝着天罡斗气倒飞的痕迹寻去,他的心此刻全部在那只傻狐狸上。 他气极了,这个狐狸太傻了,每次一有事都要冲到前头,最后提心吊胆的都是他,他找到这只小狐狸一定要骂死她! 他望见一路那比人还粗的大树生生炸裂开倒在地上心惊肉跳,待来到一处尘土飞扬的断枝处瞧见被压在树干底下不省人事的傻狐狸他只感觉自己腿脚发软。小道士颤抖的拖住那压在小狐狸身上比人还粗的树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摔到一旁。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待瞧见躺在地上浑身鲜血的小狐狸他清晰的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他踉跄的跪在地上将那小狐狸搂在怀里,他感觉自己的心碎了,这是他的宝贝,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他无比心疼的自己的脸贴在那小狐狸的额头前咒骂道:“傻子!傻子!你这个傻子!谁要你救了!怎么敢跟我师兄动手,不要命了嘛~” “小柒,她是妖,你是人,如此搂抱成何体统?还不给我丢到一旁去!”道尘子缓步而来一张脸平静如水,他的身后悬空拘禁着老妇人与董天奇的尸首。(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天劫 他从自己小师弟的记忆里已经明白发生的一切,明白他的小师弟是为了维护天师府,为了他的清白之名才动手杀人。可他这个单纯的小师弟若是知道他曾经搅动无数战争,已经沾染无数罪孽又会如何做想? 道尘子本想开口道歉,却不想一开口竟又是人妖殊途的言论,他的内心揪了一下,生怕他这个小师弟从此不喜欢他。 小道士可是爱恨分明的人! “救她!” 小道士缓缓抬起头望着道尘子,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泪眼模糊。是他的师兄打伤了他的小狐狸,也知道他的师兄能救。他对师兄生不敢气,只能求他! 道尘子望见这一幕不知所措,他是天师府最冷冰冰的人,所有的师弟见了他都绕路走。唯独这个小师弟从小喜欢在他耳根唠叨,虽然很烦,虽然很吵。 确是天师府他唯一的慰藉! 所以道尘子很宠小道士,可他的宠爱总是笨手笨脚。 “我让你救她!”小道士咆哮的冲着道尘子嘶吼。 道尘子终归是心抽了一下,他终于明白师傅说的那句话,一把年纪怎么还跟个妖怪争宠。 他轻叹一口气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玉瓶,随后倒出四粒乌黑药丸,望着那细如泪珠的药丸他踌躇不定,这个药丸是他师傅为了小道士的病辛辛苦苦炼制而成,每百年才一炉,虽比不上太上老君炼制的丹药但在凡间随便放出去一粒都能引起无数腥风血雨。 天师府可以让小道士带着一千三百道符箓随处跑,但唯独这个丹药却是交给他代为保存,可想而知这个丹药天师府多么看中。 道尘子咬咬牙最终还是算了,他撬开那妖怪的嘴将四粒丹药塞进她嘴里。心里嘲讽了一句真是便宜你了。 只见得丹药入口小狐狸悬空而起,脱离小道士的怀抱,随后只见得山林之间八方灵气滚滚而来,如奔流而来的溪水寻找一个容器一般,那万丈天空之上本就乌云密布此刻更是雷云翻滚。 “天劫?” 小道士怔怔的望着这一切,这天空景象与他渡劫一般无二。 道尘子点点头:“不错!” 随后稍稍仰起自己的头颅望着那聚集在云层中央的雷池他鼻尖轻哼一声:“滚!” 音量不高可能只有小道士他们几人听得见,却硬生生逼退万丈高空之上即将成型的天劫!随后万里无云,就连同即将要落下的大雨都随风而逝,连空气顿时都变得清凉起来。 小道士此刻丝毫不在意他师兄本领,因为每次在龙虎山都是他师兄替他渡的天劫。按照他师傅的话来说,九天神雷之下的天劫见了他师兄都要夹着尾巴走,只有其余二十四天才能无视他师兄所修习的天道之力。 所以小道士是习以为常,而且他更关心他的小狐狸。只瞧着四方灵力无穷无尽的奔涌向小狐狸的身体。随后一道涟漪从小狐狸身体之中散发而出,小道士破涕为笑:“唉!师兄,这小狐狸升级了。” 道尘子将老妇人与董天奇的尸首放下来,那老妇人刚想开口道尘子冷哼一声:“恬噪!”吓得老妇人脸色苍白赶忙乖乖闭嘴,瞧见老妇人如此知趣道尘子十分受用,他果然还是习惯看到他人在他面前夹着尾巴俯首。 但听见小道士一开口道尘子的高冷顿时全无:“什么升级!你小子在外面学的野调是越来越多,这叫晋升!” “这有什么关系?晋升与升级不也一样?凡人说升官,咱们修道之人也能说升级呀?道理不都一样!” “给我闭嘴!” 他只感觉自己气的剑眉都在发抖,果然这个小道士的唠叨功力可以活活逼死大罗金仙! 瞧见小道士还想跟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道尘子赶忙抢先开口:“你找我来所谓何事?” 小道士本还想和他大师兄继续讨论一番,此刻听到大师兄主动开口他也顺话接道:“我想用长命灯替那个妖怪聚魂” “放你娘的屁!”道尘子气的直跺脚,开什么玩笑? 长命灯是什么东西?那是他师傅从天界请下来替所有弟子聚魂续命的东西,就算羽化身死留一丝魂魄在百年之后重新修道又可以继承之前的修为。 如此宝贵的东西也就百多盏都是替崖墓那二百零二位先烈留着的,等待他们百年后得道重归龙虎山天师府。 用长命灯来助妖怪恢复魂魄,那简直就是打脸!对得起崖墓的先烈嘛?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搜魂把自己小师弟脑子搜塌了。 小道士瞧了一眼老妇人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十分揪心,她等小鹿的一句婆婆很久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极其委屈的说道:“师弟动了杀孽,动了俗情,给咱们天师府蒙了羞。可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师弟吃饭没给钱,如果给了钱,那捕快就不会抓我,小狐狸也不会打人,我也不会觉得这小狐狸不错对她产生了感觉,不然后来也不会去衙门,也不会接了文府的烂摊子.......”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说完这些他小道士偷偷瞄了一眼道尘子,只看见他脸色十分难看,他又故意加了句:“最重要的是师兄避尘剑不听话,若是它乖乖听话,谁都不会死!” 道尘子脸色蜡黄无比,他这小师弟说的真是句句在理,一切的源头都戳向他!让他冷汗直冒,因为道家训诫,今日因,明日果。小种一因,大吃苦果。 他是种因之人!若是这么算,他小师弟杀人,动情,他难辞其咎。 若是让他师傅知道他这小师弟今日被他连破两道道心,怕是要把他打入地府里去! 这可一点也不是说笑,他师傅对于宠爱这个小道士可是心眼非常小的,曾经老五因为带小道士吃肉被他师傅关进炼妖塔如今都没出来。现在算算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道尘子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说道:“此事不是师兄不肯,毕竟小柒也知道,我王禅是整个天师府最疼你的人,你要的师兄怎会不给?只是那妖怪已经化为尘埃连魂血都抽不出来怎么点灯?” 此话说的小道士无法反驳,这倒是他心急了,忘记长命灯都需要魂血点燃,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老妇人沙哑的说了句:“可否用我老婆子的血?小鹿曾经用魂血滋养过我的身体.....” “是啊师兄!老婆婆的身体里肯定有小鹿的魂血,可否抽一点出来?” “一点?你以为够嘛?长命灯是给修道之人用的,本身就是十分排斥妖血,没有大量的魂血进去洗掉长命灯留下的仙气那妖怪会立马魂飞魄散!” 道尘子无奈的望了眼老妇人:“她体内妖怪的魂血已经被吸的七七八八了,如果真要点燃那妖怪的魂魄怕是要提炼干这凡人的命才够!”(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开玩笑的 小道士面色苍白。 啪! 悬在半空的小狐狸身体又散发出一道金色的潋滟,连连突破两级,但小道士此刻在也没了喜悦之心。 “没事的!若不是小鹿吊着我老婆子的命,我老婆子早死了。如今能还她的恩情一条又命算什么,只是可惜......老婆子我到死都没听见那姑娘唤我一声婆婆” 老妇人带着可惜之色笑了笑:“若是以后小鹿真的活过来.....那什么也都无所谓了!” 哼! 道尘子气的从鼻尖发出一声冷哼,背负着双手显得十分不悦,他想不通这一人一妖如此互相续命有什么意思?若是续命可以越来越强他到能接受,可事实是续命后她们两人一个可能终生魂体,一个必定呜呼!这亏本买卖还做的如此起劲? 那老妇人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此刻听到道尘子不悦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以表失礼。 啪! 又一道涟漪从那小狐狸身体中扩散而出。 小道士失神的望着这一切颇为不解的问道:“大师兄!同样的丹药为什么这小狐狸吃了修为增长的这么快,而我吃了那么多年毫无感觉?” 道尘子别过头去:“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身体是个无底洞?” 小道士白了他一眼,他自然知道自己是个天生的病态儿,这也是他被父母抛弃的原因,从小到大他修炼都是举步维艰,哪怕简单的入门期都耗费了他师傅无数天地异宝。 喂给小狐狸吃的药丸他每年都要吃上百来颗,但效果十分微弱。他此刻倒是有些羡慕这小狐狸,这不是因祸得福的最好例子嘛? 啪! 这次涟漪更是直接化为磅礴的冲击力,天上的雷云试图再次翻滚而来,道尘子微眯着眼一抬手卷的雷云无影无踪,小道士略松一口气:“果然是大佬!” 嗯? 道尘子带着疑问望向小道士,小道士挥挥手:“没事没事!” 这要跟他大师兄解释起来怕是又要一番争吵,他可是最烦恼自己说这等蠢话!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此刻天劫已过小狐狸修为稳固后衣服便不在无风鼓动,身子更有有下降的趋势小道士伸出双手缓缓托在底下。 待小狐狸安安稳稳落在他怀里熟睡他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道尘子瞧见自个儿小师弟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眉眼紧巴在一起:“小柒!你要记得道家教训:卦不算尽畏天道无常,情不入深恐大梦一场!人妖有别,敬畏天道是没有错的!!” 小道士望了望他师兄十分认真的模样略微失神,待瞧了瞧熟睡在自己怀里的小狐狸,他感觉五味陈杂还是木讷的点点头:“小柒明白!” 道尘子长叹一口气,他从小望着这个小道士长大,他的心思哪能逃的过他的法眼,嘴里说着明白,眼里可是已经深陷的柔情。 “既然如此师兄就不在多言!答应你的事情师兄会替你办好,你也莫要忘记答应师兄的事情”他凭空圈起老妇人与董天奇的尸首抛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便消失而去。 来无影去无踪还真是他的典范,小道士苦涩笑了下,让他这么一说倒是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他的大师兄了。 “小相公!” 小道士惊喜的低下头瞧着那慵懒靠在他怀里的小狐狸:“小尾巴!你醒了?” “什么小尾巴?”小狐狸撅着小嘴十分不满意小道士替她取得绰号,两只手揽过小道士的脖颈将自己的重量全部吊在小道士的脖子上。 小道士只感觉小狐狸拉扯着自己往她那只妩媚的小脸上凑两人靠的越来越近,小道士这才第一次真真切切将小狐狸瞧了个遍,这该死的小狐狸竟然生的这么好看,一双眼睛下带着粉嫩色的一抹影,望着十分勾魂。 不知是自己的心跳过快还是被小狐狸吐出的芳香催了情,小道士只感觉自己的老脸一红,他转着眼珠子故意望向别处:“谁让你狐狸尾巴那么多,还喜欢像个尾巴一样凑在我后面,不叫小尾巴叫什么?” “你还有理了!”小狐狸瞪大她的那双狐狸眼望着这个越来越放肆的小道士,纤细的小手掐着他腰肢敏感的细肉疼的小道士龇牙咧嘴:“快放开!我大师兄还没走远!” “没事!他早就走了。。。” 小狐狸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疼的小道士眼角泛着泪水,小道士这才醒悟过来将头从小狐狸圈着的小手逃了出来,划清界限般将她丢到地上十分委屈的说道:“原来你早就醒了。。。” 其实小狐狸只是伤势太重并未影响听觉,她虽开不了口可真真切切感受到小道士对自己的关心,原来有些骂人的话也这么暖心。 嘿嘿! 小狐狸狡诈一笑跳到小道士身上:“谁让你大师兄那么凶!我都怕死他了,才故意装死...” “好啊!你......”小道士从没想到这个小狐狸这么有心机,此刻还肆无忌惮的跳到他背上,他愤恨的想将这个臭狐狸丢到地上,试了好几次却发现这小狐狸修为比他还高了,在也不能像第一次那般甩掉她,他皱着眉毛问了句:“你现在什么修为了?” “辟谷!” 小道士快哭了。 天师府兜率宫,此刻三更本应该万物静籁,却不想兜率宫内灯火通明。此刻大殿点满了照明火烛,每一个蒲团之上打坐着闭目眼神的道士。 中殿之上祖师爷供桌旁站立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这老者便是天师府当代掌门张道陵,此时张道陵望着摇摆不定的火烛显得心烦意乱,他抬起手对着火苗压了压,大殿之上飘摇不定的千根火烛瞬时停止摇曳,直到这时他才方觉安心。 似乎是感觉到一丝动静张道陵回过头去盯着两排徒弟之间相隔的三丈过道,他的三百多个弟子也逐渐从闭目打坐中睁眼直直的望着过道。 只见得过道之上一点火星凭空出现,随后更多的火星幻化而出,它们非常有规律的开始自行旋转,待形成一人通过的星圈之时道尘子的身影踏步而出,只不过道尘子身后不知为何还带着两个人。 张道陵皱着眉头似是有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道尘子微微鞠躬:“说来话长.......” “那就直接说结果” 张道陵摆摆手示意道尘子不要啰嗦,这里三百多号人陪着他可不是唠嗑的。 道尘子缓缓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灵体毕恭毕敬的说道:“这个妖怪需要长命灯来点燃魂魄,后面这个凡人身上有妖怪需要的精血。” “滚!”张道陵气的吹胡子瞪眼,如今是他提不动刀了,还是小辈太猖狂了?各个都敢跟他提要求?他一抬衣袖直接将道尘子掌心里的妖怪魂魄扫出殿门不知所踪。 道尘子脸上带着惊恐之色望了眼殿门外无影无踪的魂魄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小柒求您办的!” 张道陵本来十分傲气的别过头去拜了拜祖师爷,生怕妖怪的魂魄脏了祖师爷的法眼,但此刻听闻道尘子这么一说一个瞬身追着妖怪魂魄而去,只留个大殿三百来号人一句,开玩笑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平头蜜獾 五日后梦云山脉小道上行走着一个十分稚嫩的少年,那少年身上背着一个熟睡的姑娘,他二人此刻都是衣裳破败,少年身穿的道袍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而那背上熟睡的少女洁白的衣裙上皆是碎木屑与泥土。 二人正是前几日出发的小道士与小狐狸。本来按照小道士的规划他们应该直接绕过梦云山脉,因为此处有一只十分可怕的妖怪,而小道士第一次下山便好死不死与他师兄招惹了他,直接导致他师兄章明被那妖怪追的不知所踪。 为此小道士是苦口婆心教育小狐狸绕道而走,可偏偏这姑奶奶死活不听,说什么马上就至凡间七夕佳节,说什么也得赶到宋都京城瞧一瞧看一看,于是乎小道士只好铤而走险走了这梦云山脉。 小道士侧头望了一眼睡熟的小狐狸满脸无奈,这小狐狸睡相与吃相当真有的一比,此刻酣睡在他的肩膀上竟然还不自觉的流着口水,估计完全忘记了这几日自己的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周围动静。 不过这副模样也十分可爱,瞧惯了每个人衣冠楚楚的样子他倒是没了感觉,这幅流着口水的邋遢样倒还别致,他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心里沉甸甸的觉得舒服。 他背着熟睡的小狐狸继续前行,约莫行走了半炷香小道士来到一处必经之地,此地不知为何凭空多了一处十几丈高的土丘。 这诡异的情形让小道士内心一阵不安,他一个师兄曾说不对劲的地方,事出必有妖。于是他晃了晃背:“醒醒!” “嗯~怎么了?”那小狐狸睁开朦胧的眼睛似是还没睡够。 “这里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地方了……上次我章明师兄带我下山便想着捉只妖怪与我练手,却不想被那妖怪追的屁滚尿流”小道士心有余悸的望着前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那土丘出现的太过诡异,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小狐狸嘟着小嘴似乎十分不满小道士的表现:“有那么可怕嘛?你们天师府不是天下无敌嘛?特别是你那师傅张道陵,八百年前在青山城更是一手雌雄剑印符箓打的六大魔王,八大鬼帅从此不敢霍乱人间,怎么到了你这就成了这熊样?” “年轻人没遇到过挫折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道士白了一眼:“你要知道那妖怪可是逆天的存在!我那师兄拿火烤,剑刺,山压都没伤它分毫......” 嘁! 小狐狸从牙齿缝里挤出嘲讽:“那叫逆天?那只能算的上皮糙肉厚了些!我们九尾狐才叫逆天!心是七窍玲珑心,食之可长生不老!泪是精血之泪,食之可提升修为!肉皆是仙丹药引,骨可提髓醒脑……” 咕噜! 小道士肚子不争气的叫唤了一声,惹的小狐狸一阵疑惑不解。 “那个……听你这么讲……我感觉你很好吃” 小狐狸在小道士身上扑腾几下瞪大眼睛质问道:“小道士你想死是不是!” “哪有……只是这几日都在山中,餐餐皆是露水野果充饥实在是前胸贴后背……”小道士满腹委屈的说道,自己已经是十分虚弱之人,可这小狐狸天天还要蹭在他背上,似是自己没手没脚一般,苦的他日日腿脚发软没人心疼,这要是在天师府可要让他师傅师兄心疼坏了。 “你这么讲我都忘了你还是結丹期,不像本小姐如今已经成了辟谷期不需要食物”小狐狸颇为心疼的拍了拍小道士的脸,原本肉感十足的小脸已经凹陷不少,不过她还是戳着他的脸命令道:“但是!你不能打我的主意知道嘛?” 小道士无奈的点头应诺说道好好好,此刻倒是忘了警惕那座土丘,不知不觉便跑到了土丘之上,小道士望着脚底下踩着的泥土一阵疑惑,瞧着泥土颜色像是刚翻出来的模样,倒不知是何人在此,莫不是在布捉妖的陷阱法阵? 正在他疑惑之时土丘之上突然钻出一三尺平头蜜獾,那平头蜜獾也十分带着一副十分迷惑的模样打量他二人。 此时那平头蜜獾顶着头顶一撮白毛两只圆滚的眼珠子来回转动显得十分蠢萌,可在小道士眼中这妖怪可没那么人畜无害。他可是亲自领教过这平头蜜獾的狠劲,发起疯来不死不休。 小道士死死盯着平头蜜獾脚步慢腾腾往后面挪深怕这平头蜜獾想起他来。 那平头蜜獾左右摇晃了下它拳头大小的头颅似乎是在打量闯入它领地的不速之客,待瞧仔细了那道袍的小道士它突然张大嘴巴露出一排短小锋利的牙齿发出一身刺耳的尖叫从土丘之中冲了出来直奔小道士而来。 这个小道士它可是记忆犹新甚至可以说化成灰它都认识,上次就是它在熟睡之时被此人与另外一人突然捉住它,不讲道理就是对着它一顿痛打,给它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阴影,以致如今每逢睡熟都会从噩梦中惊醒。虽说前几月让它修理了其中一个,可却让这个小道士逃走了。 如今真是老天有眼,竟然主动将它仇人送上门来!那不咬死他可就愧对妖怪记仇的招牌了! 瞧见那平头蜜獾来势汹汹的样子,小道士二话不说直接使出吃奶的力气颠了颠背上的小狐狸调整一个姿势拔腿就跑,一路狂奔之下御风咒更是不要命一般兑着用。 连番丢出几张御风咒的小道士身形直接扭曲起来,但此刻面色苍白看起来颇为吃力! 小狐狸瞧见这小道士露出这般贪生怕死模样气的牙痒痒:“你怕它做甚?它那个头都没个家猫大,一脚一踢估计就能踢没影了。” “你懂个屁!这玩意儿好斗的很,真要跟它干,它能跟你耗一辈子!” 小道士回头一瞥瞧见那平头蜜獾尾随其后龇牙咧嘴口水直流的模样就失去了斗志,这平头蜜獾他吃过一次亏,所以后来特意寻到《山海经》查看了一番才知道它到底有多厉害。 这平头蜜獾可以算的上是异兽,而不是妖怪。属于上古洪荒的异兽,因为天生好斗,记恨,难缠所以没有异兽与上古神愿意去招惹。 因为一旦被这平头蜜獾惦记上就等着这辈子都被追着跑。 小狐狸气的捶胸顿足,她喜欢的人可是盖世英雄,怎能像小道士这般不战而退!而且还是被这等妖物吓跑!传戳去她不要面子的嘛? 她想了想决定以身作则教育小道士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英雄那就该狭路相逢敢于亮剑,于是小狐狸直接一个推身从小道士身上跳了下去。 “我去你娘的!”小道士内心奔溃急忙刹住身影,回过头来只瞧见小狐狸已经化成一丈多长的本体,此刻已经与那平头蜜獾撕扯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公平决斗 小狐狸如今修为提升不少,化作九尾狐单论体型就有两个小道士那么高,此刻与家猫那么大的平头蜜獾撕扯显得十分大才小用。 那平头蜜獾虽十分勇猛,但身材短板是它致命的弱点,好几次冲过去都被小狐狸那强有力的利爪拍的倒飞而出。 可它却不依不饶,每次一落地立马翻几个轱辘再次张牙舞抓的朝着小狐狸撕咬而去。 几番打斗之下小狐狸便发觉这小东西十分难缠,用利爪挠下去就如同拍在水里一般丝毫使不上力。 她气愤之下张开大嘴直接将那平头蜜獾一口吞下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力道之大连匆匆折回来的小道士甚至都能清晰听见牙齿磕碰在一起的声音。 可那平头蜜獾整个身体在她嘴里被啃咬却丝毫无事一般,整个身子似是没有骨头,活脱脱一块嗑牙的牛皮糖嚼的她牙齿发酸。 气的她呸的一声将那平头蜜獾从嘴里吐了出来匆匆忙忙之下化作人形:“快来帮忙!我咬不动它。” 那平头蜜獾被小狐狸吐了出来,整个身子湿漉漉的一片,它只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一片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这可是它最在意的毛发,竟然就被这么打湿了。 一团邪火从肚子里蹭到了它那白寸头,气的它连连发出刺耳的尖叫,随后一阵乱甩自己的平头稳定方向便再次撕咬过来! “都叫了你别惹它!”小道士责骂之下还是第一时间抽出腰侧避尘剑施展步罡踏斗直接一击横扫千军拍在那袭来的平头蜜獾身上。 避尘剑划在那平头蜜獾身上如刺入油罐之上顿时滑走,瞧见那平头蜜獾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瞧见黑眼珠子旁的血丝,小道士就觉得一阵发憷,临危之际凌空一脚踹去! 砰! 那平头蜜獾倒飞而出重重跌落在地上踉跄起身再次迷失了方向,小道士瞧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咬咬牙追了上去,那平头蜜獾从泥尘里晃了晃脑袋刚想龇牙咧嘴冲着他们示威却只瞧见自己眼前一黑却是被人套进了袋子里。 突如其来的失去光线使得它十分敏感,挣扎着用自己四肢的利爪挠起了袋子。剧烈的挣扎迫使小道士只能将整个身体压在那平头蜜獾身上。 随后他空出一丝空隙朝着发愣的小狐狸大喊:“快!我用乾坤袋套住它的头了!赶紧弄它!” 小狐狸见此良机直接飞奔过来身子凌空整个重量聚集在穿着绣花鞋的战脚上,随后一脚狠狠踏在乾坤袋上,踏的乾坤袋里的平头蜜獾一阵哀嚎。 小道士大吃一惊,这平头蜜獾就连刚才被小狐狸吞进去咀嚼都不曾哀嚎过,如今被小狐狸粗暴的一脚踹的却是哀嚎连连。 莫不是这平头蜜獾的弱点就是怕这般粗暴的攻击? 小道士想到此处迫不及待的想尝试一番,他连连从衣袖里掏出十数个乾坤袋一一套在那平头蜜獾身上,顺便抽出一条捆妖索将其五花大绑的捆好。 确认这平头蜜獾连爪子都动不了他才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小狐狸望着这身上套了十几个乾坤袋又被捆妖索束缚成一条蠕虫般的物体嘴角一阵抽搐:“要这么夸张嘛?” “这妖怪爪子厉害的很……管你什么东西它都能给你挠开,我师兄之前套了五个乾坤袋,这逼一下就给挠破了。” “小道士你怎么粗话说的越来越顺口了?”小狐狸十分不满意小道士的言行举止,这与她第一次见到的小道士简直天差地别。 “都怪这货。” 小道士随手指了指被乾坤袋收住的平头蜜獾便站起身来去一旁拾起避尘剑。 “它?”小狐狸伸出手指戳了戳乾坤袋似是不敢相信。 “娘希匹的!在碰劳资一下试试!弄死你个小娘们!”乾坤袋里传来了一个约莫中年男子极度粗旷的声音,吓得小狐狸缩回了手指。 “听到没?这货上次被我师兄套了五个乾坤袋吊着打,愣是屁事都没,还骂骂咧咧了一天,我在旁边就学到了。” 小道士扛着避尘剑带着戏虐的眼神望着小狐狸,他这第一次听到这平头蜜獾的嗓音和脏话也是如此表情。 也是在这平头蜜獾的脏话摧残下本来文质彬彬的小道士也学会了骂人,只不过在天师府他可不敢胡言乱语,不然估计就会被他师傅打死! “他娘的小道士,回回就知道玩阴的有本事放劳资出来咱们光明正大干一架!”乾坤袋适当的配合挣扎了一下。 小道士冷哼一声:“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还想跟我公平决斗?” 开玩笑!放它出来?让它掏自己的肛嘛?这平头蜜獾还真是想的美! “快!它爪子挠出来了!” 小狐狸本任由这二人斗嘴,却不想这平头蜜獾竟然已经偷偷摸摸挠破重重乾坤袋露出一丝爪子的模样,吓得她连连踹了几脚便慌乱躲在一旁。 “好啊你!暗度陈仓!” 小道士气愤不已,双手高高抡起避尘剑劈头盖脸的用剑身拍了下去。 他要拍死这个老阴逼。 砰! 剑身捶下去发出沉重的闷哼声,小道士只瞧见那被捆绑成蠕虫的平头蜜獾一阵筋挛。瞧着有了作用当下更是接二连三的将避尘剑当成锤子砸下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啊!臭道士我鈤你仙人!” 砰砰砰! 看的一旁的小狐狸眉眼直跳,这小道士发起狠来还真是可怕! 连连抡了十来下小道士只感觉虚汗直冒连抬起手臂都十分艰难。 那平头蜜獾起先还骂骂咧咧几句随着小道士后头劲越来越足便只能发出惨叫。 直到最后一抡下去小道士只感觉那平头蜜獾两腿一蹬似是没了气,他脸色惨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避尘剑一瞧:“这货太牛了,我师兄避尘剑可是玄铁打造,那是可以比肩斗战神佛金箍棒的神兵,竟然抡弯了...” 这话说出口连得小狐狸也咽了口唾沫:“这玩意儿怎么感觉比我们九尾狐还要逆天?” “你以为?这货在上古洪荒就已经怼天怼地没人管的了,实在是因为他们疯起来连同类都打,也不喜欢繁衍,所以数量才一直稀少,不然万妖之王还指不定谁当......” 小道士目光死死盯着那乾坤袋扎成的麻花喘着粗气与小狐狸说道,今日着实是误打误撞,要不是小狐狸铁了心冲上去,不然让他一个人打死都不想跟这货在缠上了。 小狐狸点点头表示认同,若是知道这平头蜜獾是如此..... 兹拉! 二人面面相觑望了一眼,刚才的声音太熟悉了,就是乾坤袋被挠破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掏刚兽 “小道士!”小狐狸紧张的心脏都快蹦出来,此刻她就在这平头蜜獾旁边已经清晰的看见它那三根利爪从乾坤袋里探了出来。 小道士更是当场蒙在那里,他从没想过玄铁都抡弯了这逼竟然只是缓了一下就又活奔乱跳。 兹拉! 乾坤袋彻底被撕开,那平头蜜獾钻出拳头大的头颅,整个眼珠血红望着二人发出刺耳尖叫随后大喊一声:“你以为就凭几个乾坤袋就想困住劳资?” “跑!” “哎哟,你个小畜生……我跟你没……” 小道士当头就是一脚用足了劲将那平头蜜罐踢的老远连它的声音都听不见。 顺势直接将小狐狸架到背上不要命般跑动起来,那平头蜜獾扑腾几下便从细碎的乾坤袋里抽出身来,抖了抖身体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便朝着小道士追去! 新仇加旧恨,它气的肝都快炸了,何时它吃过这等亏?先是口嚼又是一顿黑棍,最后还将它当球踢,受了这等憋屈之事不把这两人活活撕碎就愧对它异兽的称号! “小道士,快快!它追上来了~”小狐狸回过头去望着气势汹汹的平头蜜獾声音都快哭了出来。 听见它那粗糙的嗓音她就发怵,何况此时它还气势掇掇的跟在他们后面,看这情形不死不罢休啊! 小道士此刻也是十分担忧被这平头蜜獾咬住了,他如今突然倒是想起来《山海经》里的一小段记载,说这妖兽有一个非常不雅的绰号叫掏刚兽,与这种妖兽相争万万不可把屁股暴露在它面前,不然..... 他师兄当年就是底裤都没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他心惊肉怕之下回头一瞧,顿时就觉得头皮发麻,这货在这山林之间跑起来丝毫不比他贴了御风咒慢,此刻如同一道闪电蛇一般跟在他后面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开始抬着头奔跑,做好品尝美味的准备! 那平头蜜獾似是十分享受小道士被它追逐的模样口吐着人言说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胜你老……母” 小道士回过头去咒骂却不想这母字尚未脱口小道士忽然觉得脚底一空似是没了着力点一个踉跄连着自己带着背上的小狐狸一同掉进一个深坑里。 小道士只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自由落下,他只瞧见面前似是一道土墙情急之下他抬起右手攥着弯了的避尘剑狠狠朝着前方戳去,这一戳顿时火光四射犹如找到了一个支撑点,奈何他们的重量太重只是稍稍减缓了下降趋势。 四周的光线更是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漆黑一片,身后的小狐狸更是将他搂的死死的,憋的他眼珠子都快跳了出来。 约莫过了几个呼吸小道士才感觉双腿一麻重重的踩到地上,他紧紧压低身子护着背上的小狐狸不掉下来,一只手松开避尘剑任由它戳在墙上,右手一唤符箓:“火云咒!” 轰! 一团火焰凭空出现在小道士手掌之中顿时四周一片光明。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是掉进了那之前平头蜜獾待得坑里,只是未曾想到这个深坑如此深。 小道士惊魂未定之下抬起头一瞧,只见得这个深坑约莫挖了千丈高,而那坑顶此刻平头蜜獾低着头瞧着二人先是一阵邪笑:“嘿嘿!小道士小娘们,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偏偏来了爷爷的热坑,那我就不客气了!” 随后那平头蜜獾舔了舔自己的舌头发出一阵吮吸的声音便大摇大摆跳了下来。 瞧见那平头蜜獾扑了下来小道士直接单手唤出一张蓝色符箓,双手合十将其拍入掌心随后吐出一口精血:“五方诸神台上请,仙神人鬼不可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罡咒!” 只见得小道士合十的掌心之间冒出一股清烟随后化作符文飘散四周。 咚! 那平头蜜獾在落在他们头顶一丈处便如同被一道无形屏障阻拦。 它瞪大着眼珠子露出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随后一双前爪快速的倒腾起来。 尝试了几番它便知道又是这小道士的阵法,它干脆一屁股隔空坐着骂骂咧咧的朝小道士喷到:“去你娘的小道士,就知道畏畏缩缩躲着有本事出来和劳资干一架!” “能挡住多久?”望着他们头顶此刻悠哉悠哉骂咧的平头蜜獾小狐狸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她以为她已经算是很不讲理很霸道了,却不想还碰到了这么个异兽。 “这个阵只能存半炷香,半炷香后便会自行溃散。” 时间就是生命! 小道士丝毫没有心情与小狐狸废话,更不想搭理那烦人的平头蜜獾而是拔出避尘剑,手掌拖着火云四处打量寻找出口。既然此处是那平头蜜獾挖的肯定是有用处的。 “嘿!爷爷骂你,你这个小道士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你是个傻子?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你三岁那年偷看山下老奶奶洗澡被打傻的故事,……” 这平头蜜獾听到了半柱香的时限,此刻干脆慵懒的悬空躺着翘起自己的小短腿自娱自乐的编故事来羞辱这个小道士。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从这个小道士三岁开始讲一直帮他编到了五十岁丝毫不喘口气。 这可倒是气的小狐狸直跺脚,小道士可是她的宝贝怎能让人如此诽谤。 于是乎她也学着这平头蜜獾二人一唱一和,一个说小道士一个说这平头蜜獾。 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斥着这狭小的空间惹的小道士十分头疼,好几次拿着火云的手都差点气的抖灭了。 但瞧见小狐狸掐着腰肢骂骂咧咧的样子他便只能摇摇头,这两个祖宗一个喜欢跪着让别人听她道歉,一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怎么看只有他最正常,他师兄曾告诉他千万别和疯子争,不然哪怕你是大罗金仙也够的你喝一壶。 于是小道士只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继续勘察,稍稍打量小道士便发现此处四周土质十分松软,这么容易塌方的地方他觉得应该不可能是平头蜜獾拿来住的,太深了些,睡觉不安稳了些。那只有一个原因,可能有什么宝贝!(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法宝洞府 小道士提着避尘剑戳进脚底下的土层里,依稀感觉到似乎是碰到什么坚硬之物:“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原本还喋喋不休的两个妖怪顿时没了斗嘴的心思被吸引了过来,小狐狸自然是毫无顾忌的蹲到小道士一旁,随后撩了撩脸上的清丝软声软气的问道:“什么东西呀小相公?” 那模样丝毫没了刚才泼皮的样子倒是让小道士一时半会没适应过来,望着小狐狸一脸无辜的样子,小道士嘴角一阵抽搐,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嘿你个臭不要脸的小道士,你想干哈呀?这底下可没什么法宝之类的东西我劝你赶紧放弃上来.....”那平头蜜獾也听见了小道士的话此刻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两双贼眼珠子直转,生怕这小道士动了趁火打劫的念头。 望见平头蜜獾这般模样小道士嘴角扯起一丝邪笑:“听说有些妖怪就喜欢将宝贝藏起来,看你挖的这么深,底下应该是件好宝贝吧?” 这妖怪还真是实诚,若是他求小道士挖小道士估计还不敢,但他竟然说底下没法宝之类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这不挖下去可对不起先人了啊! 小道士想完这些搓了搓手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提着避尘剑当着锄头舞了起来。 “嘿!你他娘的可真会做买卖,劳资挖了这么半天你回过头来就想不劳而获!”那平头蜜獾十分不耻小道士的所作所为,骂骂咧咧的越来越来气,一双肉掌扑腾的便挖了起来试图破开这该死的气场,奈何完了这玩意比它身子骨还无形一般。 但瞧见小道士越挖越利索它就急的团团转,已经丝毫没有方寸。 “加油!加油~”小狐狸瞧见平头蜜獾一双爪子挖的青烟袅袅欢快的拍着巴掌替它助威,骂是指定骂不过这老油条了只能想着办法来气气它。 “小尾巴你到底帮谁呢?”小道士累的满头大汗抬头却发现这小狐狸竟然帮着平头蜜獾助威,气的他手上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 咔! 避尘剑似是顶到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声响,小道士回过神来下手摸了摸只感觉那物凸起十分光滑,最关键是避尘剑顶上去竟然没留下什么伤痕,他咽了口口水:“好宝贝!” “那他娘是我的!”平头蜜獾气的鼻子都放大了不少。 “我看看~”小狐狸此刻贴到他旁边摊着小手摸了下去。 “怎么样?” “别是棺材吧?” 小道士一翻白眼:“谁家棺材埋这么深?而且这.....” 说着说着小道士此刻也是心虚不已,经这小狐狸已提醒别说这个弧度还真像棺材。而且这平头蜜獾能叫掏刚兽鬼知道他有什么奇怪的爱好,指不定它还好一口陈年腐尸,想到这些小道士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咱们直接破开得了”他想了想还是将小狐狸拉到一旁,这种异兽挖的宝贝送给他都不敢要,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强行破开安全。 “你要是破开我跟你没完!”那平头蜜獾此刻爪子下不去力,直接趴下张着嘴啃咬着这气场。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在梦云山脉挖了一年多,好不容易第一次接近魂牵梦绕的宝贝却让这该死的小道士捷足先得! “味道怎么样?”小道士瞧着那气场上流淌着平头蜜獾晶莹剔透的口水忍不住嘲讽一句。 “他娘的嘎嘣脆!” 小狐狸被这一句笑的捂着肚子,她终于明白这些个胡话小道士是跟谁学的了。 小道士轻笑一声也懒得再理它而是端着避尘剑感叹道:“避尘啊避尘,打架你不行,板砖你也做不了,如今这棺材板你可别告诉我你撬不开。” 避尘剑沉默不语! 小道士内心一阵无语下定决心下次碰到他师兄便将这破剑还给他,随后他闭目酝酿双手太高避尘剑对着那棺材板重重一挥:“破!” 砰! 避尘终归还是有点用处的,随着剑身触碰到那弧度之物一阵木屑瞬间四散,随之小道士只瞧见一道比水桶还粗的金色圆柱冲天而起,他及时反应过来推着小狐狸贴在墙角。 那金色圆柱贴着小道士的背扶摇而上瞬间冲破他布下的天罡咒,那平头蜜獾本就死死盯着下方的小道士,却不曾想看到小道士突然躲闪到一旁,还不等它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一团金色圆柱顶着它的身体直奔九霄而去。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它根本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脱离圆柱,它只觉得这道而来灵柱带着它越飞越高,山川河流在它的眼中变成一道平面,迁徙的鸟儿时不时与它高空相撞,它悲愤的留下一句:“臭道士,我一定会回来的!” 刚才那道金色圆柱贴背而过犹如补药一般钻进小道士的身体里,小道士只觉得疲劳一扫而空,脸色也红光满面,他内心大吃一惊,竟没想到在凡间能碰到这么磅礴的仙力。 他震惊之下将小狐狸转了个身,但瞧见此刻小狐狸脸色无恙才觉得送了一口气:“你碰到仙气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谁告诉你妖怪碰不得仙力?”小狐狸白了他一眼,这个小道士还真是肤浅。 “我师傅说的,说仙力对妖怪是致命的!” “我看你是被你师傅晃点了都不知道!无主的仙力对妖怪来讲也是补品一般的存在,只有被人吸收修炼的仙力释放出来才对妖怪有害,应该说对人也有害!同样的道理你师傅释放法力打你打我有什么区别?” “都会疼!”小道士思索片刻得出这个答案! “那不就是了!”小狐狸总算明白这小道士除了唠叨以外还有点傻里傻气的,她气愤的推了推小道士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来到那被避尘剑劈开的深坑旁生怕沾染了小道士的傻气。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道士挠了挠头来到小狐狸旁边,对于这个深坑小道士也是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坑竟然能爆发出天界的仙气! 这一探头望去他便瞧见深坑底下竟然是一座岛屿,那岛屿约莫百亩大小,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清水之上,一眼望去青砖白瓦十分整齐,十分有古城的韵味,联想到在之前爆发出那般多仙气看样子此处应该是某位仙家洞府。 洞府就是洞天,是神仙居住的名山圣境,又称洞天福地。 传说中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和“七十二福地”。一般都是下界修道之人成仙被天界赐予,而小道士的师傅张道陵所在的龙虎山属于三十六小洞天之一。 让他奇怪的事便是此处,一般洞府皆是门户大开很少有人藏在如此地底之下,看这样子应该是属于私人的法宝洞府。 法宝洞府算得上是许多成仙之人的安慰,因为洞天福地有限,许多人都用大神通自己创造洞府,像《山河图》便是一副描绘万里山河的画卷,若进入画卷便是广阔无边的万里河山,比之洞天福地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关键的便是那画还可以当成法宝伤人困人! 不过那《山河图》对于小道士来说太过遥不可及,倒是此处这私人的法宝洞府对小道士的吸引力更强。 小道士手撑着两旁将整个头伸进去探了一番,这洞府并没有小道士想的那么大,约莫着不过千亩大小,之前觉得广阔无垠的错觉是这水天一色的视觉错觉,而且小道士摸了摸这洞府内壁,皆是圆弧状,圆形法宝加上水天一色才让人产生错觉。 不过这深度倒是可以,从这坑顶若是降落到那青砖白瓦的古城估计快有两三千丈了。小道士舔了舔嘴唇掏出一张符箓准备下去查看一番却不料此时 小狐狸扯着他的衣角十分不满:“你干嘛?” “下去看看啊!活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洞府法宝不得去开开眼界?”小道士义正言辞,他天师府虽有名山洞府可还没法宝洞府呢! 这不去瞧个仔细以后回龙虎山哪有和师兄们吹牛的资本! “我也去!”小狐狸撅着小嘴攥着小道士衣角的小手又加了几分力度。 “去个鸡毛!下面是仙人洞府肯定有对妖怪的法阵存在,你去送条命给人家?” “我不管!反正要带我去!”小狐狸干脆直接趴在小道士背上,两只手死死的钳住小道士的脖子! 小道士内心一阵想死的心都有!这烦人的小狐狸叫她小尾巴还真没叫错!但此刻也不是与她说教的时候,毕竟年轻人还是遇点挫折自己学会迷途知返的好。 他希望底下来几道伏妖阵法将这小狐狸吓得花枝乱颤跪着说自己以后在也不了,想到这些他开心的笑了,随后跳进这法宝洞府内在空中连连使了几张御风咒踩着步罡踏斗朝着古城而去。 而那平头蜜獾此刻却是欲哭无泪,别人都说异兽平头蜜獾怼天怼地无法无天,可只有它自己知道它平生最怕两样东西,一个是高,一个是水,这两样是它的梦魇! 而这强大的金色圆柱此时便阴差阳错的生生将它顶上了九天之上,此刻它只觉得跨间一阵温热,透明的水渍随风飘散,在它下坠的瞬间全部扑到了它的脸上,它流下两行悔恨的泪水悲愤的骂道:“臭道士!我他娘的跟你没完.....”(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秘密 青砖古城此刻小道士背着小狐狸匆匆落下才发现这法宝洞府内已经一片破败,城内青苔已从护城河内蔓延至整个古城,连得房屋与街道都是绿茵茵青苔。 这青苔十分厉害直接钻进墙砖,地板里生根,导致古城里无数房屋倒塌。 加上这护城河无人维护青苔堵塞水道,冰凉入骨的河水已经蔓延至街道之上,二人踩着河水循着街道前行半炷香不到便摸了一遍这城子。 小狐狸天生好奇心重,每每都想撒脱了小道士牵着她的手好好戏耍一番。一旁的小道士可是吓的够呛,这里本就是仙家洞府,诛妖阵法可不是他为了吓唬她说出来玩的。可这小狐狸还如此不知收敛到处戏耍,无奈的他只能死命的拽着这小狐狸往外走。 却不料一不小心被她挣脱而出窜进了倒塌的街道内戏耍了起来,小道士魂飞魄散的钻了进去试图将这脱缰的野狐狸拽回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而此时三十三天上。 此处有一个仙神人鬼妖皆闻风丧胆的地方便是天机阁,天机阁不算大,但他抖一抖,兆亿生灵皆要提心吊胆! 因为此阁创立之初便有两件上古神器坐镇。 一个是天机镜,能洞察天机,断来龙去脉。 一个是东皇钟,能声穿三界,醒兆亿生灵。 这两样东西存在的目的便是为了警示生灵而立,天条无情,但凡有敢以身试法者皆无法逃过天道惩罚。 天机阁内此时六司星君正盘坐闭目却不料感应到天机镜异动,他猛然惊醒随后对着天机镜一挥衣袖,古铜色的镜面一阵涟漪随后显现出九天之上的画面,他只瞧着一只灰白相间的妖兽随风坠落,他皱着眉头抽搐了几下:“这不是平头蜜獾嘛?” 这东西的大名他也略有耳闻,不过这异兽怎么会无缘无故引动天机镜呢? 源头似乎不是在这,想到这里他单单勾了下手指,天机镜随着六司星君的这一手势画面快速的延伸下去,一直探进小道士的深坑之中到达青砖古镇,瞧见此处破败不堪的模样六司星君皱着眉头直接是略过,倒是没瞧见此刻钻进街道商铺中的小道士二人 天机镜一路延伸至一座石桥之中穿过阴森桥洞随后画面一转从一处瀑布中将画面带了出来。 只见得一座漂浮在湖面的仙山印入镜面。但此刻天机镜丝毫没有停留而是快速穿梭过去顺着仙山而上来到一处阁楼之中。 只见得此处似是一座女人闺房,被红布精锻,那红木梳妆台上此刻立着一面铜镜,倒映着一张极其妩媚的脸,红唇妖艳翘起似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六司星君一勾手指但瞧得这个女人手上端端拿着一副画在细细观摩,而那画中正有此女,此女穿着火红衣裳十分慵懒的靠在一男子怀里,而那男子棱角分明十分俊朗配合那温柔如水的眼神显得十分溺爱! 只是瞧见那男子模样六司星君便怒上眉梢! “上洞八仙吕洞庭!好大的胆子!” 六司星君气的全身发抖,已经整整八百年没有人妖仙敢于挑战天界的权威了,上一次是一只不长眼的猴子,如今已经被**成天庭听话的狗了。 而这一次天机镜时隔八百年异动便是直指上洞八仙之首吕洞庭。 这比之当年被那只猴子拽了眉毛须发更让他气愤,因为仙是完美的,是不需要回炉重造的,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带着怒气来到东皇钟旁,粗糙的老手拖住厚重的青铜钟捶狠狠的撞在了钟身之上。 咚~ 天地颤抖! 无数生灵吓得蜷曲发抖,凡人皆下跪磕头祈求仙神息怒。仙神却面色凝重,更多的妖族异兽从沉睡中睁开双眼。 二十三天之下此刻有一身着蓝色道袍模样俊朗之人神色凝重往下界降临,在他心中一直深藏了一个秘密三百年,而这个秘密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藏着,生怕那规矩森严的天界知晓。 更为了能每日瞧见那秘密所藏之处特意将洞府降格搬到二十三天上。但是就在方才他在洞府之中修炼直接感应到自己仙气直冲斗府。 他慌的方寸大乱却又带着一丝解脱,此刻带着坦然之心快速降临凡界,可正在此时这一声东皇钟撞的天地颤抖震的他魂飞魄散,他回过神来咬咬牙摸了摸怀里之物神色凝重降临速度更快! 龙虎山天师府此刻张道陵与道尘子并排而行,这是张道陵第一次出关,前几日他冒着天道惩罚的危险将那凡人血液全部抽光提炼出妖物精血强行点燃长命灯为那妖怪续命。 逆天改命一直都是不被天道允许的事情,对于他这种一辈子恪守天条天规的守旧派来讲更是极其不愿的事情,但一想到这是他那护在心尖上的小徒弟想要得到的他便算是有了一丝安慰。 哪怕他冥冥之中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功德已经被天道抽走大半也觉得值了! 至于即将到来的道劫更是被他抛逐脑后。 虽说如此却也是耗费了他多日时间,此刻一出关便迫不及待的招来道尘子询问小道士前几日的行程。 毕竟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道尘子也是一字不漏的将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告知,末了他将双手套在衣袖里不忘提醒张道陵一句:“师傅,这天道可是十分残酷不近人情的,别说是人妖结合,就是仙仙结合都是不被允许的,一经发现轻则要么贬下界吞百世苦果,要么受千年雷针之刑,可重则!是要受法外苦楚魂飞魄散.....” “小柒如今是起了情欲之心,若是他爱的是凡间女子,大不了还俗一世,咱天师府护他一生周全,等下辈子在拘过来让他安心修道......” 说完这些道尘子面色凝重偷偷瞧了一眼天上:“可如今小柒凡心向着的可是妖怪,若是让天界知道,只怕会像八百年前那般让您动手亲自.....” 道尘子说到这里便不敢在说下去,毕竟他知道这事是他师傅的心结,八百年前天界让他拨乱反正亲手斩杀他的妹妹,这是天界一贯的做派! 因果自尝! 但不说生怕他师傅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于是他很聪明的点到为止! 张道陵抬了抬眼眸瞧了眼道尘子,他明白道尘子所说句句戳中厉害关系,若是任由事态继续发展怕是又要重演一便他的噩梦。 他失去的已经够多的了,如今只有这么个小辈算的上是一种寄托。 “此事为师自然明白,这情欲是我们道家先辈一直不敢沾染的东西,因为这便是毒药,一旦沾染就会上瘾!” 张道陵缓步而行慢吞吞说着,情欲是他最恨的东西!他的妹妹就是沾染上了情欲,与天师府的正道越走越偏,为此他不得不做出选择,但这一次他有机会提前阻止悲剧发生。 “小柒是我这辈子的命!更是我未来天师府的根!天师府的担子他不想担也的担!为此为师不会让一个狐妖毁了他的道心,毁了我未来天师府千年大统的旦业!” 道尘子听到这番话也是长舒一口气,这师傅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修道之人无欲无求,若说真有求,他们天师府倒是共同有一求,那就是能看到他这小师弟开山立派,接掌天师府大任! 不过虽然想法不错,可如今他那小师弟情根深重怕是需要一副重剂,于是道尘子带着询问的意思咨询了下张道陵的意见:“那您的意思?” “酆都谁在那?” 张道陵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一个办法。 “七师弟郭璞,因为他擅长兵解之术懂得游离阴阳两界所以被您指派做鬼都使节负责替地府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道尘子十分聪慧,此刻师傅起个头便已经明白他师傅的想法。 这酆都号称地府大门,更是十殿地府通往人间的相同出口,为此那里时常有妖魔从地府逃脱,于是阴曹地府特意请张道陵前去镇压,这百年下来这个酆都的担子已经放到了他这师弟肩上。 张道陵面无表情说道:“地府欠了咱们天师府不少人情了,也是该要一点回来了,王禅啊” “弟子在!” “你去趟酆都找趟郭璞,让他去要碗孟婆汤来!” “是!” 道尘子对师傅这个处理结果也是十分满意,凡是都是如此,有因就有果,而这情也是如此,有种情的月老,就有忘情的孟婆,二人各有司掌,人间也各有所求。 咚! 道尘子刚想立即动身却不想此时天地颤抖传来沉重钟声,张道陵与道尘子面面相觑望着天空之上,只见得雷云翻滚随后传来一阵天威之声:“张道陵何在!” 那天威之声借着翻滚雷云显得极其有威慑之力,张道陵与道尘子恭敬一拜,天师府上下弟子皆是出府迎拜。 “散仙张道陵在此!” “散仙王禅同在!” “速上三十三天接旨!” 那天威之声无喜无悲匆匆撂下一句话便散去。 道尘子皱着剑眉颇为疑惑:“是不是下界发生什么大事了?” 想来想去今日又没有法会,而他师傅张道陵又是负责凡间正道的散仙,此刻传令让他师傅飞升怕是凡间出了什么大事。 张道陵点点头似是认同:“你去召集众师弟在天师府等我,此去仙界少则一月多则一年便来...”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此去三十三天怕是要耽搁不少时日。 “是!” 道尘子恭敬一拜,随后张道陵直接飞升而起。(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东方老赢 青砖古城内小道士此刻满头大汗的拽着小狐狸的手将她从破败不堪的街道里扒拉出来,小狐狸此刻身子往后倒下蹲着受力不让小道士拉扯起来,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小道士:“你让我在玩会嘛!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到神仙的地界....” 小道士只觉得满脑子黑线随手就是一个板栗敲在小狐狸的脑袋上:“我看你是皮紧,这神仙的地界是妖怪能玩的嘛!” 这一敲顿时让小狐狸疼的直捂脑袋,她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心里将小道士十八辈统统祝福了个遍。 咚~ 一阵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二人四目相对连忙匆匆跑到护城河栏杆旁,却只瞧见黑乎乎的一片从水底漂了上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道士瞧着眼熟便随手捡了一个石头砸了过去。 其实这物并不是别的,而是那从九天落下的平头蜜獾。 这平头蜜獾方才从天而落,恐高的原因使得它下落之时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此刻它只感觉睡梦中被人敲了一下脑壳,它呢喃着从睡梦中醒来,却只觉得自个儿的身体漂浮不定。 内心一沉便觉得自个儿凉凉了,这简直就是中了头彩,竟然掉进了自己最怕的水里。 吓得它当场扑腾着短小的四肢鼓捣起来,试图保持住在水里的平衡,却不想这连番的挣扎使得它在水里越沉越深。 虽说区区河水还淹不死它,可它是从心里害怕这水,能管饱!每次撑的它灵魂出窍感觉像去地府游了一遭。 它挣扎着在水里探起了头惊喜的发现小道士二人就在岸边,它慌不择路开口道:“小道士,还不赶紧救劳资!咕噜噜....” “我靠!我第一次听到这么过分的要求,要我救还要占我口头便宜......” “咕噜噜.....你他娘别唠叨了..赶紧...咕噜噜” 连连喝了几大口河水平头蜜獾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它此刻只想杀了这唠叨的小道士,看不出来它已经撑不下去了嘛? 小狐狸瞧见这平头蜜罐受灾的可怜模样忍不住拉着小道士的手祈求道:“要不救救它吧?毕竟再怎么说它也算是我的同类……” 既然小狐狸开了口小道士也不好见死不救,不过这平头蜜獾可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就这么救上来显得自己也太没面子了。 想到这里小道士露出奸黠扯着嗓门喊道:“唉!妖怪,你叫声大哥,道士爷爷就拉你上来!” 扑哧! 小狐狸当场笑了出来,她倒是第一次瞧见这小道士也有如此小孩的模样。 只是这话让这平头蜜獾听见差点没被气死!这小道士还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回回就知道趁火打劫,占人便宜。 不!是占兽便宜。 但是奈何这河水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它只好含着泪说了句:“大哥!咕噜噜.....救命.....咕” 平头蜜獾只觉得肚子里撑的难受似是要将肚皮撑爆,随后便在水中翻起了肚皮。 小道士此刻本还想戏耍一下这平头蜜獾,但瞧见它在水中翻了肚皮便明白玩过了头些,情急之下连忙抽出捆妖索套到了那平头蜜獾身上,随后大力一甩将其拽了上来。 啪嗒! 满身湿漉漉的平头蜜獾被小道士重重摔在了青苔地板上。随后猛的回魂过来鲸吸一口空气,但瞧见自己被小道士搭救上来那平头蜜獾气的抬起爪子颤抖着指着小道士:“你他娘.....” 呕! 却不料这一开口肚里的江河便翻涌而出,连带着快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平头蜜獾这才无力的趴在地上:“你他娘的臭道士要么救!要么不救!非要玩死我才开心?” “唉~你这妖怪还真是不知好歹,可别忘了最终还是我小相公救得你!”小狐狸此刻捏着鼻子十分嫌弃的躲在小道士身后。 唔! 呕! 平头蜜獾只感觉这肚子又一阵阵反刍,它急忙低下头呕了起来,这次吐出一条活蹦乱跳手指大小的活鱼它才终于感觉舒适。 它拍了拍小肚子十分满意的长舒了一大口气,爽的连眼珠子都翻到了天上。 小道士二人看着在污秽之物上活蹦乱跳的活鱼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二人适当与这平头蜜獾保持一定的距离。 平头蜜獾望着二人下意识的躲闪气的胡须发抖。 “嘿!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二人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生怕这平头蜜獾误会了。 那平头蜜獾冷瞧了这二人一眼随后冷哼一声翻起身来不在搭理这两个倒门神,时不时用自己的大鼻头蹭到地上一顿猛嗅循着味道大摇大摆的走了。 “小道士,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跟上它?”小狐狸望着这平头蜜獾似是有了方向,不像她二人如今还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在此地乱打乱撞。 小道士点点头示意小狐狸跟着这平头蜜獾,毕竟此处第一个发现的是它,说明它应该知道不少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小狐狸得到小道士的首肯眉眼露出一丝奸诈随后蹦蹦跳跳的追上平头蜜獾,双手负在背后学者那平头蜜獾大摇大摆的走姿:“唉!小弟,咱们现在去哪?” “什么小弟?” 那平头蜜獾头也不抬只顾得一阵乱嗅。 “什么?做妖怪的怎么能这么没信用?刚刚不知道是谁掉进水里,哭着喊着叫我小相公大哥呢!”小狐狸故意露出大惊失色的模样似是十分不解,怎么某位堂堂上古异兽说过的话就跟放过的屁一般忘记的那么快。 “那他娘的是权宜之策!权宜之策懂不懂小娘皮?” 平头蜜獾冷冷抬了抬眼皮瞧了眼小狐狸,丝毫不为自己的失信感到羞耻。 “嘿!你这真的是无赖了,早知道我就不求小道士救你,活该让你淹死算球!”小狐狸瞪着小眼珠十分不悦,毕竟这平头蜜獾这条命是她求来的。 这话落在这平头蜜獾耳中那是一阵不痛快,毕竟它欠谁都无所谓,欠同类可说不过去。 若是传了出去,那它以后怎么在三界闯荡? “算球!算球!不就一句大哥嘛!给给给还不行!”想到这里平头蜜獾十分不悦猛的甩头瞧着跟在屁股后头的小道士粗狂的扯着嗓子喊了句:“大哥!” 小道士憋得小脸通红,这平头蜜獾突然的回头还真是绝对的反差萌,这气质呆萌,人畜无害的外表下竟然发出的声音丝毫不比他那些得道百年的师兄差,这种妖兽喊他大哥他打心里觉得会折寿。 “算了,算了,不过是句玩笑话。”小道士无奈之下当场拒绝了,因为他想到若是和这妖兽称兄论弟怕是天师府的戒尺有的抽他一顿。 这话倒是让小狐狸与平头蜜獾当场接受不了,小狐狸气愤的说道:“小道士!白亏了我废了这般口舌,送上门的便宜你都不占?难道是嫌弃....” “嘿!他敢!劳资还没嫌弃他这个怂货呢!要知道我当年可是纵横人神妖三界,更是长期霸占妖兽打架排行榜第一位的高手高手高高手!被各路妖怪亲切的称为东方老赢!” 噗! 小道士与小狐狸差点没忍住当场笑了出来,小道士更是当场损道:“你怎么不叫东方不败?” 平头蜜獾瞧见二人如此模样当场站立起它那矮小的身姿,用两条小短腿站立着耸拉下脸表示生气:“笑笑笑!名字代表了一个妖兽的实力!这么严肃的事情你们怎么笑的出来?” 哈哈哈哈! 二人瞧见这平头蜜獾如此苦大仇深的模样倒是在也憋不住了,那模样瞧着十分委屈,配合它那平头与大鼻子实在是十分滑稽不搭调,最为关键的便是他那粗糙的嗓音,明明应该是十分古板的脸才说的出,偏偏是它这般呆萌的异兽嘴里说出。 小狐狸笑的眼泪直流,第一次觉得这平头蜜獾如此近人,她抹着眼泪努力平复心情:“哎哟喂,太好笑了,那个东方老赢,为什么你的声音这么的粗狂,是天生的嘛?” “不是!是劳资在得道的山林里学的,那山上平时只有樵夫猎户,听久了就这般了....” 这倒是真的,它做为异兽从小便在山林里长大,悟道之时却是偷偷跟了进山的猎户或者樵夫学的说话,没人教它对不对,它就连同着嗓音一同学了。 小道士捂着笑的痉挛的肚子努力憋出一句:“那你还会其他声音嘛?” 平头蜜獾低头陷入深思,随后突然抬头冲着二人发出一句约莫七八岁稚嫩孩童的声音:“当然会啦!” 哈哈哈哈! 小道士与小狐狸二人当场没心没肺的趴在地上狂笑起来,这声音配合这平头蜜獾摇头晃脑的模样实在是太配了。 二人越笑越难受,只感觉快要断气一般。 “哎哟喂!东方老赢,要是你带着这个嗓音去打架一定能活活把对手笑死!哈哈哈哈~” “求求你!求求你转过头去!哈哈哈哈哈!见到你那副人畜无害的脸我真的受不了了!” 小道士此刻笑的直接趴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攥起拳头来回的锤着地面,他想努力保持一个捉妖天师该有的深沉模样,但一看到那呆萌的平头蜜獾就忍不住从丹田笑了出来,活脱脱就像龙虎山山脚下的二傻子。(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这么软 二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如同一把把利剑刺入平头蜜獾锤炼了五百多年的心灵里,它失落的踌躇转头,一屁股蹲在河岸边上。 它觉得洞府里的风儿喧嚣了些,笑声过大了些,它是那么的孤独,它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一直在寻找同类,与人,妖,神打架无非便是他们说只有强者才能受到尊敬! 可惜的是它从未打赢过谁,又从未输给过谁。 它抬起头望着桥洞深处黑暗的深渊。那里面有某样东西在呼唤它,这五百年岁月里它第一次真真切切听到的呼唤。 这是它此行的目的,也是它挖遍梦云山脉的目的,可此时却又被一条河流挡住了去路。 不过它相信,只要它活着就一定会遇上好事,眼前的困难也会迎刃而解。 “对不起!” 平头蜜獾只感觉自己的圆寸头被小道士拍了拍,还不等它将失落的心情拾掇进心里小道士便一屁股坐在它的旁边。 它没好气的来了句:“不笑了?” 却半天没了动静,它回过头去看了眼才发现小道士在努力憋着笑,它觉得更难受了:“笑笑笑!他娘的笑死你了才好!” 生活好不好它不知道了,至少它认为现在生活给它身边安排了个贱人。 呼! 小道士双手运丹田长舒一口气强迫自己回复过来:“其实我也没比你好到哪去,从小我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没有名字,还是个天生的病态儿,随时可能都会死掉,修炼更是举步维艰……” “别人修道都像说书人笔下的主角一路机缘巧合捡到法宝,功法,丹药,从此一飞冲天,走上人生巅峰之类云云的嘛……而我呢,这辈子修炼只能勉强保命。” 他自嘲的说完这些嘴角越发的苦涩:“我的师傅为了我一生都在除妖降魔积累功德,好从天道那换我百岁无忧。我的师兄们更是为此放弃了位列仙班的机会,连带着这辈子都在外奔波寻找续命的丹药,他们都快忘了龙虎山的春秋冬,只有年年的大暑酷热赶回来与我一聚” 小道士捂着心口那里心疼的不行,师傅师兄们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因为他,龙虎山天师府早就鸡犬升天了。 他的师傅师兄从不告诉他,他们有多伟大。只有小道士自己知道。 他的师傅张道陵曾经贵为地府之主。 排在最前的十个师兄更是三界五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受天帝御赐道号,享万仙低眉来贺。 其余百号师兄更是修炼天才,被七十二道眼红嫉妒,只要闭关修炼百载,得道升天简直如同儿戏。 却因为他的到来所有人将荣誉天赋统统锁在了抽屉里,甘愿缩在凡间寸土山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平头蜜獾呆了很久,经小道士这般诉苦,它心里舒坦了不少却又不免多了一点心疼。 毕竟倒霉的人和倒霉的妖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小道士此刻感觉背后传来温柔的热度,一只细手穿过他的腰间一同按压着他的心脏。 “你得的是什么病?” “枯脈症,影响修炼,不能情绪过于激动,不能强行爆发法力!” 不能强行爆发法力? 小狐狸听到这一句顿时心都揪了起来,她生气的锤着小道士的背:“那你那晚还强行用精血催动符禄,你不要命了?” 这个小道士怎么那么傻?就算在善良也不能为了别人去拼命啊!她的心难受极了,真是个傻瓜。 “答应别人的事总要做到吧?不让丢的可是我天师府的脸”:小道士吃痛的咧着嘴,他自然明白小狐狸说的那晚是董天奇那件事。 不过他十分好奇,怎么女人记性这么好?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能强行使用法力……” 背后传来小狐狸极其霸道的要求,小道士一翻白眼只能连连附和几句好。 “娘的!怎么看着一阵阵反胃!” 平头蜜獾瞧着这一人一妖腻歪做作的样子忍不住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惹的二人哈哈大笑,这一笑顿时冲散了不少低迷的状态,也使得三人融洽了不少。 待笑的一阵肚疼小道士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老赢啊!你挖进别人洞府里作甚?” “我感受到呼唤,一个非常猥琐的声音天天在我耳旁念叨让我挖挖挖!”平头蜜獾似是十分无奈:“他娘的!梦云山脉都快让劳资挖个底朝天了才阴差阳错找到这里....” “那你知道在哪?” 平头蜜獾抬起黝黑的爪子:“在那桥洞里!不过有水,我他娘的犯憷!” 小道士照着平头蜜獾指的方向瞧去,只见得是一处靠着山侧的廊桥,那廊桥底下河水顺着流淌进去在深处漆黑一片完全瞧不见全貌。 “我有办法过去!”小道士自信说道。 “什么办法?” “咱们过来的时候另外一边不是有船嘛?咱们撑船进去!” “嘿!我他娘的就知道你是个天才!” “那还不叫大哥!” “大哥!” 三人似是忘了之前的不快,此刻难得的站在同一阵线,小道士更是爽快的当即过去撑船过来,随着小狐狸与那平头蜜獾上船小道士便撑着竹竿驶着小船进入了那漆黑的桥洞里,一进洞内小道士随手唤出一道火云咒照亮四方。 哗! 撑杆在狭窄的桥洞内抵进水面发出清晰无比的声音,在加上头顶上青苔吸取的水分过重,错落有致的水滴时不时滴落在水面之上。 三人缄默不语,这样空洞的环境让人压抑的不想说话。 吱嘎! 约莫行驶了半柱香木船船头似是靠到了岸,三人长舒一口气,大家都没想到这神仙洞府还真是别有洞天,区区一个桥洞都如此深不可测。 平头蜜獾此刻似是十分心急,不等木船靠稳便急忙跑下船去,小道士无奈一笑伸出手扶着小狐狸小心翼翼下了摇摇晃晃的木船。 这二人下了木船才发现此处是青砖铺衬的地面,踩在上头十分舒适,二人不急不缓走了几步便发现平头蜜獾被一睹砖墙挡住,那平头蜜獾似是察觉到小道士二人来了十分失落的回过头来带着满腹委屈:“他娘的,这墙上有跟你那什么什么咒一模一样的防御,我爪子根本下不去手!” “那叫天罡咒!是仙界法术的一种,,一般都被仙人用在福地洞天的防御上!若是有外敌入侵便会自主打开,十分强悍,不过都带有时间限制....”小道士来到砖墙旁伸出手试探了一番,果然如那平头蜜獾所说上头有天罡咒,只不过这墙上的天罡咒与他使用的可谓天差地别。 小道士低头对着后肢站立眼神里充满期待的平头蜜獾说道:“这天罡咒起码能存在好几天,到时候估计洞府主人就赶回来了,要不咱们还是快走吧 “这就走了?万一里面有莫大机缘呢?” “废话!机缘再好也要有命要!” 小道士白了一眼这平头蜜獾才猛然才醒来刚才那声音根本不是平头蜜獾发出来的。 刚才那道声音非常有磁性不似平头蜜獾那般粗狂,剩余二人也是反应过来,此刻三人冷汗直冒齐刷刷回过头去:“谁在那!” 咚咚咚! 熟练的三下闷棍力道快准狠,三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哇!疼疼疼!”小道士只感觉脑袋一疼猛地张开双眼却发现眼前漆黑一片,瞬间两行清泪落下,完了!瞎了! 这一瞬间他回想了很多,天师府慈爱的师傅,三百多个疼他的师兄,调皮捣蛋的小狐狸,还有刚认识的东方老赢,他觉得的人生才刚刚到了一个转折点,前方即将一片光明,怎么好好的就瞎了? “唔~” 黑暗中传来小狐狸软软的声音,小道士悲伤的伸手摸索着:“尾巴,你在哪?我看不见了,我好像瞎了....” “嘿!他娘的,怎么现在都流行给人套进黑袋子了?” 什么?黑袋子?小道士焕然大悟,尴尬的四处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了柔滑的布料,这他娘的太尴尬了!他还以为自己瞎了呢 “怎么了?小道士...你刚刚说什么?” 小狐狸似是此时才从闷棍中清醒过来,对于小道士刚才说的那番话颇为担心。 “没事!” “嘿!这没出息的小道士还以为自己瞎了!”平头蜜獾倒是听得真真切切毫不犹豫的揭了小道士的老底。 噗嗤! 黑暗里传来小狐狸没心没肺的笑意但却生生憋的很好!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小道士气的牙痒痒,真想塞几个大馒头堵住那平头蜜獾的臭嘴! 哎哟! 正在此时一阵颠簸传来,小道士只觉得重心往后一倒便摔在了角落里,随后一具柔软的身子骨贴到了他的身上。 他只感觉两团软软的云彩跌进了他怀里,慌乱之下小道士便想用手推开,却不想自己双手刚贴上去便陷了进去。 他惊呼一声:“这么软?” 啪! 一个巴掌猝不及防的拍在他的脸上,抽的小道士的脸火辣辣的疼,他当场懵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想不通,这他娘的这么黑,小狐狸的巴掌为何这么邪门能够准确的抽在他脸上? “还不放手?” 黑暗里传来小狐狸呼吸急促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罪过罪过 小道士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双手悬着,这一抽开又如先前一般那两团云彩重新跌进了他的怀里,他觉得丹田一紧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闷哼:“无量天尊!罪过罪过!” 小狐狸羞愤无比却也无可奈何,这破地方重心偏移的厉害只能,她想尝试双手撑着布袋站立起来却发现丝毫使不上力,反而会将自己的身子更主动的贴在小道士身上。 她虽然喜欢小道士,可怎么能用如此投怀送抱的方式,若是真让这小道士占了便宜,那还不就真如她爹爹所说的会越没了自尊。 小狐狸此刻羞红着脸向着平头蜜獾唤道:“老赢,你不是挠破过小道士的乾坤袋嘛?快想想办法帮我们从这里出去!” “嘿!小娘皮还挺聪明,知道我东方老赢别的不行掏洞溜的飞起!” 说完这些小道士只感觉平头蜜獾蹿到自己头顶十分嚣张跋扈:“借我受个力哈!”随后传来一阵摩擦不料的声音。 小道士此刻悬着双手不知放在哪,加上这袋子外面摇晃异常,时不时推着小狐狸往他身上撞,他只感觉平日晨间的反应竟然此刻尴尬的来临。 小道士欲哭无泪喊了句夭寿! 小狐狸此刻躺在小道士的怀里也十分的难受,第一次觉得身体起了比动情还难受的滋味。 却不想在这般难受之时察觉到小道士的避尘剑不小心放到一个羞人的位置,而且这避尘剑竟然开始发烫,烫的她身子骨十分酥软丝毫使不上力来,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流出虚汗,她咬着嘴唇艰难的蹦出几个字来:“把你的避尘剑拿开!” “这他娘的不是避尘剑啊~”小道士欲哭无泪试图换一个位置,这该死的老赢挠他的袋子不是很利索的嘛? 此刻这十万火急救人一命的时刻却如此磨蹭。 什么?小狐狸如同五雷轰顶,这不是避尘剑是什么? 她慌的便想伸手一探究竟! 撕拉! 一道刺目的阳光折射进来瞬间照的几人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随后只感觉身子往后一倒三人重重跌落而出。 咚! 小道士在往后倒的瞬间死死将这小狐狸搂在怀里,这一路的相处让他习惯性的做出这般动作,随后他便只感觉后脑勺磕到木头十分难受。 他疼的睁开双眼,却惊奇的发现入目之处是一条犹如从九天宣泄而下的壮观瀑布。 瀑布一旁耸立着一块百丈大小的巨石山峰,陡峭的山峰上写着极其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壶中天! 那瀑布落宣泄而下的清水冲击在巨石山峰上直接拍到他的脸上,此刻他错愕的望着这一幕久久失神。 连同着怀里的小狐狸也错愕不已,但是她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不经小道士首肯便将手探了下去。 小道士只觉得自己的宝贝隔着衣物被一只小巧灵活的小手攥在手心里,他娇羞的发出一声闷哼,还不等留恋一番便是突然而来的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抽上去生生将空气当场凝固住,小道士沮丧的望着红到耳根的小狐狸悲愤喊道:“你干嘛?” 却不料那罪魁祸首只是慌乱的站起身子匆匆走到一旁:“没有下次!” 小道士欲哭无泪用手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这摸也是你要摸,这打也是你要打,这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这平头蜜獾此刻蹲坐在一旁显得十分懵圈,本来它还想当着小道士二人面炫耀一番自己的本领,可这怎么一出来事态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完全没有剧本的意思啊? 何止平头蜜獾懵了,此刻将小道士三人套进袋子里的那位蓝袍男子更是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他这也是第一次瞧见修为如此低的几人从乾坤袋里逃出来,逃出来就算了,怎么当场不统一战线对敌反而自己人互相抽起了巴掌。 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活了千年没曾想今日又长了见识,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果然还是凡间好!神仙也想天天跑! 只是瞧着他们这一人两妖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于是他托了托下巴轻咳一声:“那个~?” “干什么!” 三人十分不悦齐刷刷回过头去,但瞧见一棱角分明气宇轩昂的男子单手撑着脑袋,一手提着酒葫芦坐立在船头十分戏虐的望着三人! “三位莫不是忘了主人还在这?”蓝袍男子轻笑一声显得十分洒脱 “嘿!就是你这不长眼的家伙敲的黑棍吧?奶奶个腿的,今天就让我东方老赢....”平头蜜獾掳着自己的胳膊就气势汹汹冲了上去,却不料那男子只是弹指一挥便将它定在原地,保持着一副怒气冲冲的蠢模样。 “还来嘛?”那人挑着眉毛戏虐的望着二人。 二人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瞧见二人十分懂事那男子轻笑一声随后转过头去自顾自提着酒葫芦喝着。 二人此刻连忙将被定身住的平头蜜獾扯到脚边,小道士也连忙审视了下自己目前的处境。 原来他们几人现在身处在原先的小木船上,只是不知为何现在这木船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湖面上。 这湖看情形还是由那瀑布流下的水浇灌成的。 “小道士,这个人什么修为我怎么看不透啊!”小狐狸踮手踮脚的将小道士拉到一旁甚至于偷偷瞄了坐在船头的男子确认他没有关注她二人才将嘴凑到小道士耳旁嘀咕道。 “大罗金仙吕洞庭!有话不要偷偷摸摸的讲,嗝~”吕洞庭十分舒畅的打了一个酒嗝,随后单手晃了晃酒葫芦似是想到什么:“上次也有人在我面前咬着舌根子,后来他变成了哑巴,可安静了!” 二人顿时怂的没了鬼心思,只是听到这吕洞庭小道士似是觉得十分耳熟,在仔细观察一番回想这法宝洞府的一切他便想了起来。 吕洞庭,上洞八仙之一,鄱阳湖全真派祖师爷,说起来与他龙虎山也就相差百里路程,可以说的上是老乡了。 而且说起来吕洞庭和他师傅也共事一主,都为天庭效力。 既然这是他的洞府那小道士还是赶快拍拍屁股走人的好,于是他微微揖礼:“晚辈天师府张道陵门下,今日误闯上仙洞府实属误会,还望上仙看在家师面子上饶了晚辈这一次,放晚辈几人出府晚辈定当感激不尽,” “若不是看出你是张道陵的弟子你们三个怕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吕洞庭干脆身子一倒大大咧咧的侧躺在船头之上:“毕竟你师傅我可惹不起……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免得到时候你师傅说我不会做主人!” 张道陵,他是一个特殊的人,因为他不仅成了仙,还做了仙做不到的事情,以散仙的身份坐在了天神的位置上。 这一点就足够吕洞庭敬佩! 二人相视苦笑,这上仙也不知道脑子里头想些什么,只是此刻几人毫无话语权只好杵在那里等那位上仙回心转意。 只是此刻吕洞庭只顾着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酒葫芦丝毫没有搭理他二人的意思,而小狐狸则是百般无聊之下小手捧在一起探进湖水里戏耍起来。 只有小道士则是十分担忧,内心思索着这吕洞庭不肯放他们离去的原因。 “快看!” 小狐狸惊呼一声抬起小手指着前方。 原来前方是一座悬空而起的百丈高山,那高山嶙峋怪石,千姿百态。 偶尔苍劲有力的松树从怪石之中破出,似是点睛之笔雕琢着将这一座高山化为仙岛,特别是此刻悬空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十分震撼。 “好美啊~”小狐狸呆呆的望着那座山说道。即使远处没有云海翻腾,仙鹤成群,可也令她十分着迷,因为妖怪和凡人所居住的地方根本瞧不见这番美景。 “你是第二个夸这里的女子!”吕洞庭难得开口。 小狐狸起了兴趣,眨巴着眼睛问道:“第一个是谁?” “是这个世界上最无与伦比的女子” “那她一定很美!” “她美的就像一坛酒,你饮了一口便醉了,从此这个世间索然无味”吕洞庭说完这些脑海中浮现着一张绝美的脸庞,那小脸上笑起来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他轻笑一声突然没了品酒的欲望,将酒葫芦随手塞上绑到腰间。 小道士欲言又止却终归没有说话,听这吕洞庭这话莫不是动了凡心了吧? 若是真的那就惨了,因为仙人动情惩罚是很残酷的,他有些不安望着越来越近的仙岛,他能依稀的望见仙岛上有一条蜿蜒而下莫入水中的石阶,而那石阶上有一抹山风吹动衣裙的女子在翘首以盼。 吕洞庭似是也瞧见了那女子,此刻更是直接站立起来负手在后侧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待船驶进仙岛延伸至水面的石阶时他便迫不及待的一跃而起,潇洒自如的落那女子旁边。 那女子年方约莫二八,穿着一身牡丹花裙显得身材窈窕妖娆,面相眉如新月显得清音秀雅。 她的脸上露着笑意挂着两处浅浅的酒窝,眼含秋波的望着吕洞庭,九分温柔里带着一丝怨念:“刚感应到天罡咒响动可把我吓坏了,看到船来都不敢出去细瞧……” 吕洞庭放荡不羁笑了几声显得十分开心:“怕甚,只不过怕你孤单带了几个小鬼来陪陪你,却不想他们毛毛躁躁的乱走触发了阵法,没事的……” 说完这些他颇为爱溺的捧着那女子的手好生安抚了一番。(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嘿嘿嘿 那女子捻着兰花指拨开遮眼的青丝,带着一丝嗔怨说道:“你也知道这山上住久了冷清,怎么才想起来怕我孤单?” 随后便按耐不住好奇轻轻探出头瞧了眼小道士几人,目光停留在平头蜜獾身上发出了一阵惊呼:“呀!好精细的布偶,这模样还真是十分蠢,是送给我的嘛?” “那个....这是我朋友”小道士瞧见吕洞庭那宠溺的模样倒是有些担心会得罪这女子,但想到这平头蜜獾好歹也叫了句他大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原来如此,只是为何它这般一动不动?” “这个便要问姐姐的夫君拉~”小狐狸探出头故意说了一句夫君,这所指何人当然不用多想,此刻的吕洞庭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连连堆着笑脸十分满意的竖起一根大拇指。 那红衣女子先是责嗔了一眼吕洞庭没点正经模样随后便揽揽手示意众人上岸。 待小狐狸一上岸边那女子便像是找到了姐妹一般牵着小狐狸的手:“瞧着妹妹年纪不大,这小嘴可甜了些” “甜有什么用,我还希望如姐姐这般漂亮才好~哦,对了,还不知道姐姐如何称呼?” 那女子捂嘴一笑:“姐姐啊叫柳莺,妹妹就看着叫好了!” “那叫柳姐姐可好?” “自是极好!” “妹妹呢?” “嗯~叫我媛媛!” 小道士一个踉跄差点将平头蜜獾失手丢在水里,这该死的小狐狸!竟然有名字也不告诉他。 他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望着已经十分聊的十分投机越走越远的二人。 不知为何小道士此刻心里酸的很,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小狐狸最亲近的人,没想到小狐狸竟然从来没跟他提过名字的事情。 若是不说便一直不说,为何当着他的面告诉一个陌生人,无形中不是告诉他在她的心里小道士其实一点份量也没有! 小道士失落了片刻长叹一口气便拎着平头蜜獾走在最后头。 瞧见那吕洞庭此刻也被那两女甩在后头小道士急忙喊道:“上仙可否替我这朋友解开定身术!” 吕洞庭头也不回,两指微微翘起。 “小道士你他娘的就不能早点求他?害的劳资身子骨都僵硬了,快替我揉揉~”平头蜜獾被小道士拎在手里依旧保持着掳袖子的姿势,只是能够开口说话。 小道士将它放在地上随后蹲下身子替平头蜜獾来了一套松骨拉扯:“算我求你了,以后打不打能不能先问问我?” 一阵噼里啪啦之声,平头蜜獾顿时觉得身子骨轻松不少,它甩甩短手:“狭路相逢勇者胜!你他娘的就知道猥琐发育,可别怪咱老赢看不起你!” “我去,还瞧不起我?瞧瞧你这狭路相逢哪次不是屎尿齐流!” 二人瞧见前面没了人影加紧脚步朝着仙岛小路而上,行至半路碰见吕洞庭负手在等他二人,那平头蜜獾冷哼一声十分不甩这吕洞庭好脸。 小道士拜了一道道家礼数:“上仙,请问……媛媛去哪了?” 小道士纠结了半天,还是十分不顺这个名字。 “莺莺瞧着她衣裳脏乱先行带她去换件干净衣裳了” 吕洞庭随后望了一眼小道士:“等到了山上你也换件干净衣裳吧!” 小道士一愣随后低头瞧了瞧,这才苦涩发现自己的衣裳确实也好不到哪去。 大大小小一身窟窿,还满是尘土。确实该换了。 小道士诺诺点点头算是谢谢吕洞庭。吕洞庭也不说什么只是解开挂在腰间的酒葫芦对着水面独饮。 山风颇有些喧嚣,小道士只能尴尬的左顾右盼掩饰凝固的气氛。 在这里能够一览他们来时的瀑布,也能清晰的望见那壶中天三个大字! “为什么是壶中天?”小道士想了一个话题。 “这是我的酒仙葫芦所化,葫芦一分为二里面自成两方天地,可做酒壶,可做洞天……”吕洞庭抿了一口声音里丝毫没有自豪。 瞧见小道士望着他手里的酒葫芦一阵疑惑他干脆继续说道:“这是拓版!” 小道士尴尬的点点头,这位上仙太不会聊天了,现在没了话题连山风都一同没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只有身后的平头蜜獾坐在地上伸出舌头舔舐自己的毛发的声音。 为了打破平静小道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自顾自来了句:“仙籍院,都刑院,散仙院,昭文院,检院,天枢狱,天道院,记功院,此刻怕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这一连串名称说的平头蜜獾是目瞪口呆唯独吕洞庭冷笑一声目光落在那壶中天之上:“你还少了两个,掌仙官犯罪的“黑狱簿”,掌犯罪死刑的“刑制院”。 小道士心里一沉便知道吕洞庭的意思,他是认了自己的罪,而且相比小道士所说的还要严重。 他微微鞠躬诚恳道:“上仙即以知晓事情严重性何不快去天界请罪?毕竟天庭也厚待修道之人,若是主动认罚这样说不定还能保全住来之不易的修为!” “你的意思是让我苟且偷生?” “晚辈不敢!只是前辈如今已经位列仙班,不说其他,单单是千年的修为,万人的香火,已经是无数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了!难道尘世间的情爱真的能比的过?” 哈哈哈哈! 吕洞庭听到此处忍不住放声大笑:“到底是年轻啊!不知这修为香火如同凡人的功名利禄,只要你活在这世上总归有一天会得到……但是有些东西没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随后他带着一丝讥笑望着小道士:“若你喜欢我这千年修为便送你,庙宇的万人香火赠你,你把你那小狐狸给我,可好?” “上仙误会了……”小道士脸色一白生怕这吕洞庭多嘴。 吕洞庭摆了摆手示意小道士无须多言:“男人有两样东西藏不住,那便是本事和喜欢!” “那女人呢?” 一旁的平头蜜獾来了兴趣! 吕洞庭放荡的伸出手来回摇摆起来:“身材!和智商!” 嘿嘿嘿! 做完这些吕洞庭与那平头蜜獾竟然不约而同发出低俗的笑声。 徒留小道士一人随风凌乱,毕竟这与他心目中所想的神仙相差太大。 瞧见小道士如此不谙世故的样子吕洞庭便觉得没了逗趣的兴致,他怏怏带着头说道:“上山吧!” 一处阁楼之上柳莺带着初来乍到颇为不安的小狐狸坐在红木梳妆台旁,葱葱玉指来回拨弄着小狐狸的脸蛋仔仔细细从铜镜里瞧了个遍,随后带着羡慕之意说道:“妹妹的脸蛋可比姐姐漂亮多了!” 小狐狸似是有些局促微闭着狐狸眼睛:“真的嘛?” 柳莺点点头笑的颇为好看:“自然既是,只是妹妹尚还年轻还不懂得修饰自己,若是稍加打扮定能迷的那小道士神魂颠倒!” 一听到柳莺提及了小道士,小狐狸便显得尤为娇羞。 瞧着小狐狸媚眼里都似是要滴出水来的模样柳莺起了帮助之心,她捂着手贴在小狐狸的耳朵上随后凑过去说了一番。 那小狐狸听见柳莺说着悄悄话先是一愣,待听到后头直接耳朵根子都红了,她羞的捂着脸不敢见人:“柳姐姐~别说了!这样……这样妹妹做不到!” 柳莺一听似是装作要离开:“那好吧!亏的姐姐是过来人,经历过这男女之事,本还想传授给妹妹……可惜啊~” 说完这句她故意拖着尾音吊着小狐狸的胃口。 那小狐狸听着听着小手便不听使唤的攥着柳莺的裙角,低着羞红的小脸发出蚊子般细小的声音:“真的有用嘛~” “连大罗金仙都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下了,妹妹说呢?” 这话份量十足,想到吕洞庭那宠溺柳莺的模样,小狐狸便动了心了,她仰着头答应柳莺:“柳姐姐,我都听你的!” “真是乖妹妹!” “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小道士!” “好好好!姐姐答应你!” 随后便传来两人默契十足的轻笑声,毕竟啊,女人和女人,也是相同的。 她们只是嘴上倔强,对于喜欢的男人,可硬不起来。 小道士三人因为在山腰闲聊浪费了不少时间,此刻壶中天内已是黄昏薄暮,小道士倒是十分好奇这法宝洞府内竟然还有日出日落,只有吕洞庭白了一眼他懒得解释:“见识浅薄!” 小道士也不生气,三人便这样不急不缓踏着夕阳余晖照射的台阶而上,行至一处月牙洞,吕洞庭带头跨进庭院之中。 只见得面前一座二层二檐的红色楼宇,此楼红柱碧瓦,门窗雕花精细,藻井彩绘鲜艳却又不失庄重,并且这楼宇上还挂着一块牌匾。 三醉亭。 “还不进来?” 吕洞庭从楼宇内唤道。小道士与平头蜜獾相视一眼便大大咧咧跨了进去,只瞧得一座大屏风坐落在厅前,那屏风竟然还画着吕洞庭的卧像,只是那卧像比之真人少了几分飘逸,潇洒。 吕洞庭自顾自提着酒葫芦饮起了酒丝毫不陪衬下二位客人,小道士与那平头蜜獾也是见惯了他这幅模样,此番自己便顺着四下走动起来。 二人一左一右绕了几遍,那吕洞庭也不阻止,待来到屏风旁小道士却被那屏风一侧的七绝诗句吸引了自顾念了起来: 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 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嘿!他娘的你还是个文化人!”平头蜜獾听见小道士念得十分顺口似是这诗不错,不免对吕洞庭另眼相看。 吕洞庭爽朗一笑也不生气:“你以为诗酒神仙是白叫的嘛?”(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八百年前 平头蜜獾白了他一眼随后唤道:“得得得!小道士快来念念这边的...” 小道士一听来了兴趣几步匆忙就见几行短联。 “对月临风,有声有色,吟诗把酒,无人无我。”小道士细细品尝便觉得字里行间十分潇洒,就如同吕洞庭本人一般,潇洒中还带着点狂傲不羁。 吕洞庭此时呆在一旁负手望着小道士念词的模样,这感觉颇像凡间的夫子与学生一般。这般想来突有些伤感。 他在凡间虽成立了全真教却匆匆飞升没有尽过太多为人师者的本份。 “小鬼~要不要学剑?”吕洞庭带着轻蔑的笑容望着小道士:“我有两大绝学,一为“两袖青蛇”,二为“天遁剑法”!” 小道士一听顿时一个踉跄带着哭丧的脸望着吕洞庭:“上仙开不得这玩笑,要是让家师知道非揍死我不可!” “嘿!不要我学!”平头蜜獾跳着短腿举着肉乎乎的爪子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你?”吕洞庭挑着眉毛望着平头蜜獾:“有袖子嘛?” 有袖子嘛? 有袖子嘛? 这一句如同回想重重的荡在东方老赢的神识里,它四根黝黑的爪子捂着胸口极其悲伤的说道:“没有!” “那不就得了!” “可我不想学” “没事,有的时间你想” 吕洞庭丝毫没有强求的意思,毕竟有些机缘是可遇不可求的,许是察觉到楼上有了动静他将酒壶别回腰间带着一丝笑意盯着木梯之上:“怎么花了这么久!” “替妹妹打扮了一番自然花了不少时间....” 小道士一听打扮二字便不由自主探出头去,却不想那柳莺捂嘴一笑故意遮住那身后小狐狸的身影。 “好啦,别挡了,在挡这个小道士就憋坏了”吕洞庭在一旁看着小道士望穿秋水的模样打趣示意柳莺让开,柳莺娇嗔一笑便下了台阶让出个空间让小道士瞧了个真真切切! 只见的小狐狸换了一身红衣如火印入眼帘,勾人心魄的双眼旁还抹着粉红的胭脂,双唇比之那红衣还要鲜艳却那般润滑。 这般模样如同那凡间女子嫁人一般,最美! 小狐狸瞧见小道士那幅就差流出哈喇子的失态心里泛起一丝得意,果然男儿都如柳姐姐所说的那般肤浅。 她拎着衣裙轻轻一笑:“好看吗?”便将小道士的三魂七魄统统震了个不稳。 他似暴风中的孤舟扶紧屏风的手攥的发白,喉结蠕动了一句:“一般般!” 众人哄堂大笑连得小狐狸也是笑眯了那双狐狸眼,谁都没有说破这个小道士失神了许久怕让他无地自容,反正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行。 吕洞庭似是心情大好,毫不避讳的将手搂在柳莺的腰肢上:“小鬼们饿了吧?我带你们吃食去!” “奇了怪了!这神仙也吃东西?” 瞧着平头蜜獾十分错愕的样子柳莺娇嗔一笑解释道:“他啊自是不用吃食,只不过习惯陪我吃些打发时间,再加上有客至,更不能免!” 说完这些小道士摸了摸凹陷进去的肚子:“好啊!我这几日山中都快饿死了,天天野果露水再过几天怕是成猢狲了。” 小狐狸三步并作两步颇为不怀好意的直接将小道士的手臂搂进怀里:“走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她这一搂便直接将小道士的手臂夹在了少女的胸怀里,虽然她觉得十分难为情,但一想到柳莺与她说的话便一股脑做了下去。 为得就是让小道士一步步破戒吃肉,想到这她心里乐开了花,一路与前头的吕洞庭几人谈笑风生。 丝毫不知这一路小道士内心接受了多少冲击,一路只能默念《太上感应篇》来定住自己那颗小鹿乱撞的俗心。 待小道士发觉手臂空落落的才明白已经被小狐狸引坐在一张石凳上,他长舒一口气,却见在一处亭台水榭的木亭里。 而此时众人皆绕一石桌而坐,除了平头蜜獾,因为以它的身型只能站立在石凳上,才勉强将头探上来。 吕洞庭见众人坐好衣袖一卷几人眼前石桌之上便堆满仙果,随之地上摆满几坛酒,平头蜜獾瞧见这般情景立马好奇:“这怎么变出来的?” “仙人储物袋”吕洞庭一探衣袖掏出一荷包大小的袋子:“此物与洞府法宝同理,只不过藏的东西不多。” “不多是多少?” “也就一座山!” “牛逼!” 平头蜜獾算是彻底服了。 众人哈哈一笑,吕洞庭也不吝惜随手一召,酒坛自行而来,随后一拍封泥给众人倒上:“这是莺莺最爱的百花香,今日便宜你们几个小鬼尝尝~” 小道士端着酒杯连连舔了舔嘴角,仙人的东西哪有凡物?而且他师傅并不阻止他们喝酒,他多半师兄都会饮酒,只是因为年纪尚小师兄们都怕他撒酒疯不给喝! 如今在外可没了约束,之前还想找个没人地方痛快喝,如今倒也算变相如愿以偿。 “嗯~好香!”小狐狸在一旁端着酒杯轻轻用鼻尖嗅了一口。 “嘿!他”娘的,就是这味道,我脑海中的声音就是呼唤我去弄这个!”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十分不解。 平头蜜獾一拍桌子显得十分气愤:“真的!骗你们干嘛?”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可是平头蜜獾?”柳莺经这么一提醒似是想起什么。 东方老赢点点它那蠢萌的脑袋。 “我是黑喉响蜜鴷” “什么玩意儿?” “看样子你也忘了”柳莺无奈白了一眼:“不过这也不怪你,要怪就怪天界!” 天界? 几人大吃一惊,柳莺点点头:“上古时期我们黑喉响蜜鴷和平头蜜獾属于共生兽的关系,我们都喜欢天界的花蜜,特别是天神酿造的百花香,而我们黑喉响蜜鴷十分敏感花香能够寻到天神藏起来的百花香,而后便会用歌声鸣叫通知平头蜜獾由它负责盗取...” “这一个把风,一个动手还真是他娘的绝配!可我为什么不知道了呢?而且我活了接近五百年为何只碰到你这一个黑喉响蜜鴷?” 柳莺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手伸在桌下紧紧与吕洞庭攥在一起:“你才活了五百年当然不知道了呢!八百年前我们妖兽已经被天界快要扫荡一空了,这件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洞庭便是其中之一。” 吕洞庭点点头替众人解惑道:“八百年前妖猴孙悟空大闹天宫为此天庭盛怒之下肃清三界,由此展开第二次混沌之战,以小鬼师傅张道陵为首的散仙派带领着我们七十二正道在南瞻部州将万妖逼退至北俱芦洲,以天界为代表的天神派由灵山出面降服金蝉子与孙悟空,天庭作为监管安插下“天蓬”,“卷帘”二将,对凡间宣称取大道,渡众生,名义为肃清东胜神州,从南瞻部州一路清理余孽至西牛贺州” “目前三洲兆亿生灵已经很少看见妖怪了,活着的要么躲到北俱芦洲要么躲起来不敢随意踏入凡间!” 吕洞庭说完这些带着莫名的眼神看向小道士:“那一战你师傅手持双剑率领天师府更是在青山城血杀百万妖魔,直接杀的妖帝怕了,主动退让人间界,间接失去三界话语权,从此正式开启了天庭接管人间的局面!可以说没有你师傅张道陵,天界根本不可能有如今的强大!” “你的意思是说之前掌管三界的并不只是天庭?”小道士只觉得端碗的手都在颤抖。 他自幼便被只知一个道理,天庭才是三界之主,而天师府则教导他敬天地,畏仙神,斩妖魔,捍正道! 而吕洞庭的这番话则像是告诉他,你不该修道,你该修佛。 若是别人说的他自然不信,可吕洞庭算得上是他长辈!道家人的长辈! 吕洞庭一直关注着小道士的变化,瞧见此时小道士难以接受的模样他颇为伤感开口:“我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一直接受,因为天界焚烧了一切当年黑暗的一面,并统一对外口径,流传的史册,记录……包括天界对当年参与之人都下过死命,谁也不准对后辈提起,能提的只有美化过的传说,并设立天机镜,一旦提及死路一条!” 柳莺在一旁本是安静任由自己男人说,可如今听到这番话她却吓的魂不附体,一提及便是死路一条? 她在傻也是顿悟过来,他吕洞庭敢说这般话怕是自己要死,在加上白日里天罡咒异动她终归是懂了。 “洞庭,是不是我们的事天界知道了?”她白煞了脸伸出玉手将吕洞庭棱角分明的脸扭过来。 “咱们的事先放一边,如今还有个小鬼需要我开导……” 吕洞庭示意柳莺看一眼不比她好到哪去的小道士。 “可……” “听话!” 吕洞庭故作生气,柳莺只有抿着嘴不说,吕洞庭看了一眼小道士,此时的小道士眼神里已经是十分的迷茫,像极了河里的浮萍。 他轻叹一口气开导道:“说白了你们这新生代的修道者,六欲不敢碰,情爱不敢沾,这究其背后都是我们老一辈人越走越偏,如今的三界已经由不得任何人去改变了……” “上仙!您的意思我懂,只不过……”小道士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将所有的一切吞进肚子里。(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真心 小道士第一次尝酒便一饮而尽,初入喉甘甜扑鼻,随后入肚火辣之气蹭上天灵,呛的他直流眼泪。 却第一次觉得活得痛快。 他一抹嘴:“我曾问我师傅一句话,何谓天若有情天亦老?,他言,天若有情必失公允,那天下便会滋生怨念,届时天道便会崩塌,无数人将会为此失去生命。所以天道是无情的!” “从前我不知情,我对天道始终敬畏!如今我知情!那又能如何?这地还能翻的了天?您说对不对?” 小道士说完这些便直勾勾的望着吕洞庭,那模样如同一只倔牛。 小狐狸抿着嘴颇有些不自然:“小道士你的意思是你如同凡间那些宫廷官员只知道死忠?” 她有些不能接受小道士的迂腐。 “不!我不死忠!相反越知道天道逆鳞我便更步步谨慎!因为我只想在一方天地里守护自己珍惜的东西这便够了……” 小道士望着小狐狸说完这些,他希望她能懂,他是天师府的人,自幼更是在天师府长大,如同凡间功臣良将的后代。 能够顶着大不逆之罪将小狐狸一人保护好已经算得上是付出了所有。 其他人的生死他真的顾不得,毕竟比起天庭诸神他只是一个平凡人。 却不料只是换来小狐狸气乎乎的撑着头别过头去,他只能苦涩一笑。 吕洞庭瞧着嘴角不自觉上扬随后放声狂笑不止,他对这小道士是越发的喜欢,他本以为他透露出的真相会让这个小辈信仰崩塌,却不想只是换来了小道士这一番坚定的话语。 若是一个人没有独立的人格任由别人想法左右了人生,那种人吕洞庭瞧不起,而这种即便错了也依旧坚定自己的人,不管对错终归是非常有魅力的。 可惜世人大多是是前者随波逐流,而小道士正是后者,这样的后辈吕洞庭真的起了爱才之情,他恰到好处的打住这个话题提起酒坛向众人环顾一圈:“不愉快的事便别提了,咱们先喝酒!” 众人各怀心思相互碰杯一饮。 吕洞庭抬起酒坛猛声灌了起来,待喝完似是解了千愁大喊一声:“好酒!” “嗯~他娘的!真好喝,难怪我拼了命都想挖洞,值了!” 众人瞧见平头蜜獾几根胡须上挂着的酒滴笑的合不拢嘴,那平头蜜獾也不在意众人嘲笑,一屁股跳下石凳便钻到酒坛旁直接钻了进去泡在酒坛里喝了起来。 吕洞庭捧起酒碗端过胸前示意小道士再来一杯,小道士因为此刻有人与其赌气便也不顾自己酒量如何,一见吕洞庭举杯便连连满上喝了起来。 却不料这一喝就没得个停下,小道士只感觉肚皮越来越鼓,脑袋越来越飘,连同着一旁的小狐狸说话都听不真切。 可能大概她在劝自己少喝一点,小道士内心堵的慌,被这小狐狸一劝阻更喝的起劲!最后只觉得眼皮一闭舒舒坦坦的睡在石桌之上。 “瞧瞧!把个后辈灌醉了你可真了得,也不害臊?”柳莺十分无奈的推了推还在抿酒的吕洞庭,吕洞庭放下酒碗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呀!这小鬼怎么就醉了?唉!年轻气盛啊,都说了不能喝就别喝,免得在自家姑娘面前丢脸,怎知这小鬼偏偏不听!现在晚了吧?” 这一幅惋惜之色若不是小狐狸聪明还真信了!她无奈的将醉醺醺的小道士从石桌旁拉起来任由小道士满身酒气的靠在自己怀里。 毕竟若不是自己不给他好脸色估计他也喝不了那么多,她十分贴心的朝柳莺说道:“姐姐,我看天色已晚我还是带他去休息吧,只是不知这里还有酣睡之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吕洞庭轻笑一声:“以天为被,地为床!” “别闹!人家都让你灌醉了,你还不赶紧赔个礼交个屋子出来?”柳莺十分无奈,这吕洞庭与他相识久了便会知道,他呀!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好好好!”吕洞庭抿完最后一口酒才心满意足的站起来,随手探进储物袋里摸索一番待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草庐随手一丢便在这山脚之下化为草庐:“今晚就不耽误你们小两口休息了,不过就怕这个小道士闹腾不动了” 这话说的小狐狸一阵羞红:“上仙说笑了,我与这小道士还未...” “那我在化一座草庐出来?” “别!” 小狐狸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她只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姑娘怎么如此不知检点,懊恼的她带着哭腔望着柳莺:“柳姐姐~” 柳莺捂嘴一笑自然明白,这白日里刚还说了要替小狐狸与这小道士制造独处的机会,怎能让吕洞庭破坏了?她故作责备的拽着吕洞庭的耳朵:“你啊!还不快走” 吕洞庭吃痛之下便随着柳莺拉扯而去,临走前故意踢了一脚泡在酒坛里的平头蜜獾:“自个儿多喝点!腌的入味了下次让我尝尝烤异兽的味道!” “好~”平头蜜獾下意识的打了个酒嗝竟然同意了。 小狐狸苦涩望着这两个喝得不省人事的人和妖,随后颇为吃力的馋扶着小道士进了草庐,待将小道士放在木床之上累的她一阵腰酸背痛,她故作凶巴巴的将小道士推到靠墙的一边:“喝不死你!” 随后便咬着红唇似是想到什么,她小心翼翼的脱掉鞋子躺在外围,翻了个身撑着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戳着小道士的胸膛:“小道士啊小道士,亏我今天这么漂亮,也不清醒的多看几眼~” 若是他没醉,那么照姐姐说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指不定就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她觉得一阵不堪立马来回晃了晃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自己可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听了这柳姐姐说了一番后满脑子只会想这些了? 只是她的手在小道士的胸膛上似是戳到了什么硬物!她随即想起来,这小道士有事没事都没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看,不看便小心翼翼的保存好。 到底什么书那么好看? 她眨巴了下眼睛,反正现在小道士醉了就算她看了也无所谓。想到这里她大方的将手伸进小道士怀里扯出那本书。 借着月光瞧见皱巴巴的《极乐宝典》她又下意识的望了眼小道士,确认到他真的是醉了她才咽着口水翻开书页。 啪! 她紧闭上双眼死死将书页合上,随后脖子到脸红的不能在红。她再次愤恨的张开眼睛随后踢了小道士一脚:“好你个小道士!无耻!下流!竟然看这种不堪入目的书!” 那被她踢中的小道士一丝反应都没!她气愤的两个手指揪起小道士的皮肤掐起来,她觉得委屈极了,这到底算什么嘛? 自己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姑娘摆在他面前,他还情愿看这书也不愿碰她! 碰她? 小狐狸转念一想便又觉得高兴,这小道士可是实打实的童子,说不定就是对她起了色心,才故意下山时从他师兄那讨了这书,这她也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之后确实也胆大了不少,记得第一次从小和尚那里将她救下,他望了她一眼便满脸羞红,现在不仅不红了白日里还对她动手动脚。 虽说自己白日里一时难以接受但此时心里却不由沾沾喜了起来,她撑着头望着小道士微醺的脸痴痴的笑着。 随后她捧着小道士的脸侧到自己脸旁,屏住呼吸终归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红唇主动凑了过去,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亲在了小道士的唇旁,朝羞的睁不开那双狐狸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狐狸主动搂上了小道士的腰上,依偎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休息起来,丝毫不介意小道士满身的酒气! 睡意朦胧间她似是听到了一句,小狐狸我喜欢你! 仙山小道之上借着月色朦胧吕洞庭牵着柳莺的手不急不缓的走着。 “天界是不是知道我的事情了?”柳莺低着头丝毫没什么波澜,毕竟内心已经从方才煎熬到现在,此刻只有二人她反而坦荡下来。 吕洞庭停下脚步嗯了一声,此刻四下无人终于能谈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他们多久会到?” “快则月旬,慢则一年!” 他把玩了下柳莺的小手缓缓说道:“不过我们依旧逃不了,天机镜已经锁定这里了,六司星君怕是此刻寸步不离守在那里!” 柳莺抽出了自己的手略过吕洞庭独自往前颇有些伤神:“你这不来就是十年百年不来,独留我一个人在你的洞府法宝里,我孤独之下常想你吕洞庭到底把我柳莺当什么?是玩偶?还是笼中鸟?我也有心!有七情六欲!你不来我便会胡思乱想!可你一来我又怕你要么身后是无穷无尽的天兵天将……” 她终于等来了最怕的一天,只是她不知道东窗事发之后吕洞庭会取她性命去将功赎罪,还是陪她一起死。这个问题她不敢问,毕竟不论是哪方面她柳莺都是被动接受的人。 “莺莺~你知道的,天上一天,凡间一年,我是仙,就算无事也被天道束缚在方圆之地,但只要我有机会我便会下界来寻你!” “呵!可你每次来寻我,我都提心吊胆,生怕你玩腻了我带着雷针穿我心胸”柳莺流泪满面的回过头来望着底下的吕洞庭,终归是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吕洞庭望着这月光下的凄凉的人儿终归还是提前掏出了怀中之物,只有它能证明吕洞庭的真心:“莺莺,是我对不住你,用着爱你的名义将你囚禁在这一方天地,聚少离多,不解相思!可我吕洞庭对这壶中天发誓!我吕洞庭此生不悔与你相爱!”(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平生不悔心 柳莺望着吕洞庭手掌所握之物顿时泪崩,她感动到涕泪交零,这是天界的晶钻,代表着永恒,她曾提过一句,说她们黑喉响蜜鴷一族的男子,若是遇见心爱的姑娘想要求婚,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去仙界用偷一枚晶钻,证明自己的勇敢,真心。 她只是一提,从不敢奢望吕洞庭放在心上,因为吕洞庭是仙,不是妖,不会与她求婚,更不会去冒这风险。 吕洞庭缓步而来将晶钻置在柳莺的手里:“若是不够,我在去偷一个?” 柳莺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永恒的东西一个就够了。 “洞庭,咱们逃到北俱芦洲去好不好?那里有妖帝护着我们妖怪,就连天帝也不敢越过去!”明白了吕洞庭的真心柳莺抹去眼角的泪水询问道,毕竟她想与吕洞庭长厢厮守而不是甘愿等死。 吕洞庭苦涩摇摇头:“没用的!通往北俱芦洲的传送阵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张道陵与十万天兵一起用五方诛妖阵封印了,除非六大鬼王或者八大鬼帅亲自出手,但他们早就不踏入南瞻部州了!” 柳莺扑身进吕洞庭的胸膛带着通红眼眶望着他:“难道只能眼睁睁在此等死嘛?” “你怕死嘛?” 柳莺摇摇头温柔如水的望着吕洞庭:“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吕洞庭硕大的手掌抚摸上柳莺雪白的脸庞上,望着面容坚定的柳莺颇有些失神,他欠她的太多了,百载岁月只有匆匆几月相聚时光,却依旧换得她生死不离。 他喃了喃嘴唇: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壶中一片无情月,是我平生不悔心。 这辈子他觉得值了,遇见一个人连爱恨情仇都变得有趣,又有何求呢? 他舒展双臂贪婪的将柳莺搂在怀里:“这辈子值了....” “洞庭,你一开始知道我是妖怪嘛?” “从头到尾,从尾到头都知道...可即使如此你也让我苦追了三次” “什么追?明明就是调戏,第一次就做这肉麻诗词,第二次更是让剑化为童子来说媒,自己在后头提着聘礼,害的我在神剑之下妖态毕露....” 说完这些柳莺似是脸蛋一红倒不敢说了下去。 吕洞庭神情得意带着一丝戏虐,与那柳莺的脸贴的极近:“怎么不说那第三次?” “我不说!”那柳莺十分羞恼:“你也不准说!” “我偏说!”吕洞庭咬着柳莺的耳根十分露骨的说道:“这第三次你竟劝我喝酒,醉而就寝,你这小妖精本就阴盛,还用飞鸾之势,舞凤之形把我苦修百年之久的纯阳功破的丁点不剩。” “都叫你别说了....”那柳莺似是被吕洞庭说的酥软无力整个人趴在他的怀里眼神迷离的说道。 吕洞庭望着这一幕短暂失了神,随后便霸道的吻上了柳莺的樱桃小嘴,一双大手更是熟练的解开那单薄的衣裳,在这山林呼啸将柳莺拨了个精光。 柳莺羞红了脸摸索着衣物试图遮自己:“这里不行!” 却不料吕洞庭早已欺身压上啃咬起她那柔软的身躯,将她欺负的连推手的力气用不上。 吕洞庭只觉得身下的柳莺抱着他的脖子,似是十分难受忍不住放声叫唤了起来。 “小妖精!”吕洞庭邪笑着折磨的柳莺时不时还会变着法子索吻,修长的双腿就像化了一样柔软的挂在吕洞庭的腰上,许是受不了吕洞庭迷离着双手死命挠着他的背,在上面抓出一道道血印子,一直到天光乍破二人才终于分离开来。 初生的骄阳钻入草庐之内,这一夜小狐狸睡的格外安稳,似是一梦春秋与一人结婚生子白首到头。 最终回光返照间苏醒过来,她捋了捋青丝咬着唇角望着熟睡的小道士眼里皆是幽怨之意,随后似是听见柳莺小声在门外叫唤,她撑着迷糊的身子起身而出。 小道士偷眯着眼望着小狐狸出去的身影内心一松,昨晚他可以说是一夜无眠,从小狐狸偷亲他一直到蹭在他怀里睡觉,他都辗转难眠难以克制。 但一想到吕洞庭和柳莺即将面对的后果他便百感无力,他不是两三岁的孩童,他明白有些事情若你没有能力承受结果,就不要去做,以免伤害自己和所爱的人。 嘎吱! 小狐狸如同在自己家一般拿着一套衣服进来随后十分整齐的叠放在小道士身旁,那模样颇像贤惠的妻子。 小道士偷眯着眼满脸灿烂随后瞥见小狐狸似是在看他,他连忙故作深睡起来。 突觉的嘴唇一热便被柔软细腻的唇齿贴了一下,只是蜻蜓点水便使得他灵魂出窍般的快感一般游走四肢百脈。 他脑海顿时浮现小狐狸那张红唇轻吻上来的模样,羞的他闭着眼都能感觉到脸以烫的发热。 小狐狸瞧着比那猴子屁股还红的小道士忍不住娇嗔一笑,这臭道士竟然还装睡。 随后她十分调皮的凑到小道士羞红的耳根旁呼着热气说道:“呐~再不起来我就继续亲了……” “起……起来了!” 小道士蹭的一声起来,也不敢正眼瞧一眼小狐狸便窜了出去。 他急忙推开房门只瞧见吕洞庭柳莺小狐狸二人在石桌之上吃食着仙果,小道士心虚的用手挡着脸,生怕他们瞧见自己失态的模样:“老赢呢?” 诺! 吕洞庭踢了一脚旁边的酒坛,只见得翻起一个白寸头。 “我靠!不会死了吧?”小道士惊的连忙跑过来查看,却看见平头蜜獾浮在酒坛上醉醺醺的打着酒嗝好, 柳莺捂嘴一笑:“放心吧!它只是喜欢这百花香了些....” “小鬼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吕洞庭目光毒辣一眼便瞧出小道士脸上红的古怪! “才没有!”小道士慌张之下往山下湖边跑去,后头传来小狐狸关切的话语,想都不想都知道是问他去哪,小道士头也不回:“洗脸!”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狐狸一阵银牙乱磕:“这死道士都不知道换身衣服再去~” 顺着山路来到湖边小道士伸手捧着清凉的湖水来回清洗了一番,觉得脸上舒爽不少才长舒一口气,他抬起头望了眼山上确定无人可以望见便一脚踏上昨日的船只朝着壶中天瀑布而去。 修为是他的硬伤,若他能修炼到元婴期也能飞天而起,但他才到结丹,施展步罡踏斗只能暂时在天上片刻。 随后便需要落下寻找着力点,此时在这方圆万丈大小的湖水之中不如撑船实在。 吕洞庭目光望着远方轻笑一声:“他在朝出口去” 此话一出柳莺与小狐狸皆是脸色煞白,小狐狸当场一拍桌子:“我去抓他回来!” 她此刻十分难以接受。 “妹妹,谢谢你~不过小道士他毕竟是天师府的人,他的心向着天界也是自然的,你无需为难他”柳莺拍了拍小狐狸搁在桌子上的手柔声细语说道。 “我才不管他是天师府还是天界,我只知道姐姐与上仙并没有错,小道士这番作为显得过于鸡鸣狗盗,我心疼自己!”小狐狸通红着眼眶说道。 她觉得这个小道士做过了些,哪怕要维护天师府的牌面至少也要光明正大这样才算是个男人不是嘛? 这般偷偷摸摸实属小人所为让她十分伤心,她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感到不值, 吕洞庭从腰间解开酒葫芦尝了一口:“还是我去吧!” 小道士一路撑船来到壶中天瀑布之处随后步罡踏斗踩着瀑布峭壁而上,来到交界处身形一撞便闪了进去。 待闪进青砖墙上他丝毫没有片刻停留而是踩着步罡踏斗快速朝着他们上次落下的深坑而去。 只是他前脚刚走身后的吕洞庭便化形而出,吕洞庭一双眼神古井无波但还是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与这个小鬼并无缘分,这样也罢,目送他离开就好,也算不亏欠张道陵什么。 想完这些他的身影再次化为虚无。 小道士此时在青砖古城内仰着头在四周来来回回瞧了个遍才发现原来的坑洞已经被填平,应该是吕洞庭来时顺手修复的,不过小道士不死心一个步罡踏斗飞到那顶上,随后法力灌输在四肢百脉强行倒挂在天顶之上。 他按照记忆参考来到大约的位置仔细瞧了几眼便看出其中一处有不少裂缝,他下定决心来到旁边,随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待瞧到鲜血流出他便将手指按在天顶之上。 随着手指灵活的走动一串串神秘的符文跃然于天顶之上十分显眼,以圆为中心开始扩散,一丈,小道士游刃有余。五丈,小道士明显体力透支。 十丈,小道士不得不停下动作吞服一些丹药维持法力的消耗。但是法力的流失比不上血肉的损耗,他的手指摩擦在天顶之上已经被削去了一大块肉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十五丈之时他的五根手指全部鲜血淋漓。二十丈,鲜血流失过多让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比之京戏里的白脸还要透亮上几分。 这二十丈生生用小道士的鲜血做出一道符箓大阵。 待符箓大阵画好他双手贴在一起结印,这十根看见森森白骨的指头碰在一起疼的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但他依旧强撑着变换着手势:斗,兵,临,者,前,在,皆,列,阵 “五方阵!” 起! 一语落毕,小道士感觉身体如有一条鲸在他的金丹里吞了一口,将他浑身上下所有的法力透支了一干二净。(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余生的光阴 随后鲜血涂画的符箓大阵一阵血光弥漫,小道士的身体在也没了法力随后直接不受控制的下坠。 “看样子你脑子不好使”小道士只觉得被人突然落入一团云彩之中,他睁眼一看竟是吕洞庭。 他无力来了句:“这跟脑子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着替我自己先道个歉,毕竟因在我,挖了你的法宝洞府,不然就不会让天界知晓这里,你们也不会因此受此灾难……” “呵!大男人唠唠叨叨的真烦。”吕洞庭留给小道士一个潇洒的背影,拘着他一步步往回走。 “这五方阵虽然是青山城的拓版,但我师傅说一旦发动成了就是他来也有的忙活一阵....算我还你的债”小道士仰着头望着天顶的五方阵一阵感慨。 “你这还的只算因债,你师傅的果债你准备怎么还?”吕洞庭觉得十分好笑,别说是他了,他认识的神仙从来没一个这么认真关系因果,真到了大罗金仙这个层次,因果都是自己酿的,怪不得别人。 只有这个小道士还这般执着信了长辈之言,如此逗逗他倒也有趣! “我师傅?”小道士迷茫了片刻。 “你师傅是天界在凡间的代言人,既然凡间出了差池天庭自然会派他来拨乱反正,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我就准备那你威胁张道陵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留你在这法宝洞府?” 吕洞庭随手将这小道士丢在木船之上,而后掏出一粒丹药递到小道士面前:“吃了!” 小道士犹豫了片刻便伸出鲜血淋漓的手夹起丹药吞进口中,顿觉的之前消耗的法力慢慢恢复原状,他别过头去望着湖水略显苦涩:“可因还在我啊!若是我……” 就算他师傅要来又有什么办法?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要想还债那就学了我的两袖青蛇,天遁剑法,有朝一日替我全真教讨个好徒弟教予他,这样算传了我香火,不让我比张道陵差多少,如何?” 吕洞庭双手插入衣袖之中带着轻笑看着怔怔回头的小道士,他的脸上充满了不相信。 这无意要了他人性命,人家不但不生气,反而要传你剑法,怎么听小道士都觉得吕洞庭一定疯了。 若是真如吕洞庭所说拿他自己去威胁他师傅,他反而内心还不会煎熬,可如今这吕洞庭的想法小道士还真不能理解,他迟疑一番说道:“你是不是傻?” 哈哈哈! 吕洞庭放荡而笑,笑声之中充满乐趣:“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似是自己笑够了吕洞庭长呼一口浊气颇为严肃的望着小道士:“小鬼,错不在你,天道无情,只要你违背它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冥冥之中它就会将你推向碾压的车轮,这就是所谓的报应!我和莺莺的事情便是如此,逃避了八百年已经知足了,可是唯独你……” “我?” “没错!你我皆是动了凡心之人,只是一旦有情注定要被天道抹去,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那小狐狸考虑?未来你能给她什么?雷针?法外苦楚还是魂飞魄散?” “至少……多学点本事,这样有朝一日能够保护自己珍惜之人!”吕洞庭随手掏出几本书籍塞进小道士的怀里:“也算帮我一个忙!” 小道士轻叹一声将书籍塞里衣襟里抬起头看着吕洞庭:“你要什么样的徒弟?” “与你一般痴傻!”吕洞庭想都没想。 小道士一听直接大大咧咧的倒在木船上表示难以接受,别人说他唠叨他倒是信,说他傻这吕洞庭倒是第一人,他觉得是吕洞庭傻了:“天下一大把傻子,那我不是很快完成这个任务?” “哈哈哈!你要这么觉得也行” “你真不怕我传给傻子?” “不怕!所以你学不学?” “学!但不叫师傅,不敬师茶!” “无妨!” 二人一唱一和聊至仙山处,随后一声震荡木船靠在仙山台阶入水之处。 还不等小道士爬起身来突然觉得耳根一紧他连声唤道:“疼疼疼!” “小相公啊小相公!你怎么比我们狐狸还能跑?” “跑什么啊?”小道士欲哭无泪的回过头来望着银牙切齿恨不得吞了他的小狐狸,在她的身旁还有不知所措的柳莺。 嗯哼! 吕洞庭故作咳嗽一声待吸引众人目光他不急不缓说道:“这个小鬼还是挺有责任心的,为了弥补打破壶中天的自责偷偷去加了一道阵法,可吃了不少苦头,啧啧,手都画烂了!” 小狐狸大吃一惊随后抓着小道士的手一看,果然血肉模糊可见白骨,她顿时泪水湿了一双狐狸眼:“你脑子有病嘛?干嘛非要自己一个人去?” 小道士内心一阵无语,怎么各个都觉得他脑子不好,柳莺应声凑了过来小脸煞白随后赶忙掏出一块白布撕碎了一一替小道士缠上。 一旁的小狐狸抽泣着用小手抹干净泪水随后一起替他包扎起来,只是包的颇像个粽子让小道士埋汰了几句便气呼呼的杵到一旁去了。 不过受伤自然有受伤的好处,今日用膳小道士便全程享受着病患的福利任由小狐狸细心喂食,不由让他胃口大开多吃了一些。 只是临近夜晚小道士没有喝酒倒是没了理由与这小狐狸同床共枕,他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道德战胜了理智,随便在草庐旁找了颗粗壮的大树便窜了上去靠躺在树枝上休息。 闲来无事之下似是想起白日里吕洞庭丢给他的书籍便掏了出来琢磨起来。 吕洞庭一共给了三本,《两袖青蛇》,《纯阳功》,《天遁剑法》。 只不过后两本着实厚实了些,密密麻麻的一堆文字如同蝌蚪一般看的都游动起来,他干脆直接收起来只看那本两袖青蛇。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两袖青蛇倒是简单,只需法力游走奇经八脉灌输在双臂上用指尖激射形成一道游走的灵蛇即可。 并且最厉害的便是这两道灵蛇迅疾而动,没有规律可以让人提前预判,他舔了舔嘴角颇为满意,虽然比起他那些个师兄们的法术差了点但胜在发动便捷。 关键还是实惠,不似符禄丢一张出去都是在砸钱。 “小相公~” 小道士寻着声音低下头去却见小狐狸抬着头望着他笑眯了一双狐狸眼。 小狐狸脚尖一点飞到小道士所在的树枝上,她侧身一坐与小道士同坐在一根树枝上,奈何这树枝小了点使得她身形不稳。 小道士赶忙一把扶住小狐狸的手臂:“你上来干什么?” “我怕你孤单啊!” 小道士没个好眼色:“行了行了!你这个小尾巴在这里只会打扰我看书,我看你还是快去睡觉吧……” 小狐狸鼻尖嘁了一声:“又在看什么书?” 却不料小道士丝毫不理她,只是捧起书籍借着月光聚精会神的看着。 小狐狸瞧着小道士这般投入的模样嘴角一扬来了恶趣味,她轻轻侧身一躺随后如同水蛇一般钻进小道士的怀里。 如同被小道士主动搂抱着一般,她贴着小道士的心脏感受着他频率过快的跳动奸黠一笑:“哇!心跳好快。” “别闹!” 小狐狸只感觉小道士手脚一阵乱动想要推她起来,她死皮赖脸的抓住小道士的双手与他较劲丝毫不退让这私人领地。 许是折腾了一会小道士干脆放弃让这赖皮货起身,他随手将书籍放进衣袖里抬起头对着皎洁的月光一阵无语:“女人真麻烦!” “那觉得麻烦你怎么不把我丢了?” “没办法!我喜欢麻烦” 小道士丝毫不觉害臊惹得怀中的小狐狸一阵嗤笑。 “小道士” 嗯? 小道士疑惑低下头望着小狐狸的侧脸,她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那么的惬意。 “小道士,你是真的喜欢我嘛?” “什么叫喜欢?” “就是……如柳姐姐与吕洞庭那般……嗯……我也说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人,但是与你在一起我便巴不得掏心掏肺的那种,你有吗?” “好像没有,我师傅养我这么大不是让我给人掏心掏肺的!”小道士沉思片刻说出这般引来小狐狸一番痛打。 小道士瞧见气急败坏的小狐狸惹得树枝一阵乱颤他连忙解释:“不过我有的都会给你!” 哼! 小狐狸撅着嘴别过头去:“你除了符禄以外还有什么能给我?” “余生的光阴!” 小道士抚摸着小狐狸的青丝长发坚定说道:“可能千年,许是百载,但以后都属于你!” 小狐狸一手撑起来颇为不信看着小道士的眼睛问道:“真的?” 小道士点点头,从未有过如此的坚定! 望着这不开窍的小道士第一次如此明明白白的吐露心思这一刻小狐狸的七窍玲珑心跳的快要不能呼吸,她如同快要渴死的鱼凑到了小道士的唇间贪婪的从小道士的心底获取呼吸的机会。 小道士热烈的回应着她,将自己的气渡进她那红唇里,一双大手紧紧的将其搂在怀里。 他像是回想起初识的那一天,只是一眼便让这小狐狸从他眼里闯进了心里。赶也赶不走。 而现在则是他向这只贪婪的小狐狸索要利息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山鬼 小狐狸娇嗔的推开小道士眼含柔情的望着他:“外面冷还是回去休息吧?” 嗯! 没有任何推脱的话语那小道士第一次主动的抱着她去了草庐,只是来到床边小道士将她轻手轻脚放下便欲要离去,这一下可慌了小狐狸,自己可是费尽心思将这小道士骗过来,她可不想半途而废,她慌忙之下伸出手拽住小道士的衣袖。 小道士一愣回过头来却见她故作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怕黑!” 这种鬼话不知为何只是让他迟疑片刻装作十分不耐烦说道:“睡进去点。” 小狐狸奸黠一笑连忙腾身让出一块位置,还不等那小道士躺好便迫不及待的蹭到他的怀里,不知为何在这小道士的怀里她显得格外安心,几个呼吸之间闻着小道士的香火气便睡了过去。 只是睡的舒坦之时小狐狸睡梦之中感觉身旁空落落的便睁眼醒来,却发现小道士早已不知何时起了,连带着旁边都是冰凉一块。 在抬眼一瞧却见日头早已晒过了窗台去了顶上,她痴痴一笑,果然还是在小道士怀里睡的香。 她稍稍整理一番便推开草庐木门出去,却发现小道士在亭子一旁的空地上挥舞着衣袖,一旁吕洞庭在指指点点,而醉了两日的东方老赢此刻竟然已经酒醒,不仅如此还在亭内与那柳莺抿着茶水。 瞧见她来柳莺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他在干嘛呢?”小狐狸来到亭内坐在一旁带着疑惑问道。 柳莺一笑:“洞庭教了几套本领给他,如今正在学呢……” “哼!他娘的看着就来气,这破本领还要袖子才能学!” 东方老赢十分气愤的坐在石桌之上望着小道士二人。 此时小道士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蓝色道袍显得格外清爽干净,在加上书生模样的脸,衬托的十分精神,他此刻一挥衣袖扫出一片疾风看的一旁的吕洞庭嘴角抽搐:“你这比水桶还粗也能叫蛇?” “这能比嘛?你是大罗金仙我还是结丹期,能扫出一道已经算我资质聪慧!”小道士不由吐槽一番。 吕洞庭眉头一皱:“滚蛋!施展法术虽与修为挂钩,但也不都是如此,有些法术总是修为低弱也是可以施展只是效果颇差些。你还是瞧我来一次,我将修为压制结丹,从金丹内提取法力,运转至手臂,游走云门,中府两条经脉,随后至掌心太渊,并拢两指一挥!” 啪! 小道士只见得吕洞庭举手一拈花之势一道金蛇从他袖间钻出,带着风驰电掣的速度而去便听见石块迸裂之声,他回头一看只见后方一块石头被生生洞穿随后一分为二倒裂开来。 他张大嘴巴连连拍手表示服气。 “若是修为足够,就算大罗金仙吃一招也要魂魄战栗。”吕洞庭颇为自豪的负手而立。 而小道士听了吕洞庭这番话才觉得这回算是摸着点门道,他听从吕洞庭方才之言从金丹提取法力随后运转至手臂,游走云门,中府两条经脉,随后至掌心太渊,并拢两指一挥。 啪! 一道袖里灵蛇而出,只是出袖瞬间便烟消云散,虽惨不忍睹却也比之前没有形状好上太多,不过一旁的吕洞庭还是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软弱无力!” 小道士一翻白眼:“这般累人的招式我在天师府想学师傅都不教!” 他在天师府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的修炼他那些个师兄师傅都生怕累坏了他,所以才教他最省力的符禄之术。 话虽如此吕洞庭还是觉得是有蹊跷,毕竟小道士在养尊处优但天赋不错,在加上这两袖青蛇也很简单,为何习了一早还是进步不大? 他细想几遍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便缓步走到小道士身旁一把拽起其手腕,这一摸骨大吃一惊,他惊奇之下扯开小道士的衣襟随后法力灌输双目查看。 却发现在这小道士雪白的胸膛上隐藏着一套复杂的法阵,这法阵巴掌大小,上面按照日身方位纂写子丑寅卯十二天干,内刻甲乙丙丁十二地支。 若不是他修为高深根本看不见这被隐藏起来的阵法。 “万象封印!”吕洞庭只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小道士被吕洞庭这一连串的举动摸不着头脑。 “你不知道你身上有万象封印?” 小道士连连摇头,他都觉得惊奇,自己哪来的封印。毕竟从他自己眼中望去自己胸膛一片雪白什么都没有。 吕洞庭看着木讷的小道士终于算是明白过来,他内心冷哼一身想到,张道陵啊张道陵!我吕某一直敬佩你是大公无私之人,没想到你也执念未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喃了喃嘴本想说一些话但转念一想还是抽回手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说道:“看样子你天分不行,不过勤能补拙,只要好好修炼也是能练成的” “莫名其妙!”小道士整理好衣襟便重新修炼起来。 只是这一练便没得停歇,奈何不知是否真如吕洞庭所说天赋不够,修炼这等招式颇为吃力,一日进展只得灵蛇出袖一丈。 丝毫没甩符禄那般痛快之感反而致使自身越来越暴躁。 这般进展直接被吕洞庭踢着屁股赶走,用他的话来讲没有状态只会越走越偏。 于是小道士听从吕洞庭的建议每日修炼都适可而止,稍有进步稳定下来便休息与众人游山玩水,喝酒赏月。 只是这壶中天也就这般百里大小,四周除了他们别说活人,活物都瞧不见。呆个几日还凑合,呆了月旬几人都快憋坏了,也终于明白柳莺的寂寞,在这里只有山风呼啸,日升月落陪伴,她柳莺竟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竟呆了八百年。 这般毅力比知他们修道之人还要可怕! 这一日小道士修行完毕便被小狐狸等人拉去泛舟,虽已觉得泛舟无味却也没其他去处便随了小狐狸意愿。 众人百无聊赖的坐在木船之上随波荡漾,连的平日里喝的百花香都索然无味。 东方老赢趴在酒坛里砸吧了下嘴吧:“他娘的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 小道士无力**一笑:“可拉倒吧!有酒喝就算不错了……” 柳莺靠在吕洞庭里许是瞧见众人皆是神情恍惚,为了打破这般冷清的感觉轻声提议:“我给大家唱首歌打发时间如何?” 众人一听有这般好事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东方老赢更是嘿嘿一笑:“这好啊!之前在地上就天天幻听,这身临其境就怕听到了不自觉的想挠点东西。” “喝你的酒便是!”小狐狸踢了一脚东方老赢示意它闭嘴。 柳莺轻笑一声待众人安静下来便缓缓开口: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 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 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 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 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 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 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 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 君思我兮不得闲。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 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 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 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 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 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 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 饮石泉兮阴松柏。 啊……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 猿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 思公子兮徒离忧。 这声音空灵飘渺,婉婉动听,众人皆是闭目养神细听这天籁之音。 只是这歌声越至后头越悲怆凄凉,似是在诉说一个女萝在山中苦等情人归。 奈何她一生在等,等良人归,时如逝水,她八百年独看这壶中天,一人黯然销魂。 其中孤独伤神的情感通过歌声传递到众人耳中纷纷红了眼眶,吕洞庭只是将柳莺搂的紧紧良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可落在柳莺耳中这句对不起又无足轻重,毕竟吕洞庭能与她举案齐眉便知足了。她紧紧握住吕洞庭的手缓缓摇头。 只是不知是船上摇晃还是心底悲寂一股反胃之意上了喉间,她连忙从吕洞庭怀中起身将头探出船外随后一阵干呕。 吕洞庭瞧见柳莺这般模样顿觉心疼,待柳莺稍稍好点他便一挥衣袖带众人闪现至亭内。 小狐狸关切走去拍着柳莺的背部替她顺口气:“柳姐姐是不是晕船?” 柳莺捂嘴一笑:“可能是早上没吃食的缘故,这平日里与你们吃食习惯了,奈何早间没了胃口,这才扫了众人雅兴。” “要不我替柳姑娘看看?”(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宜嫁娶 瞧见众人疑惑小道士解释道:“天师府不仅维护正道,同时也悬壶济世拯救万民,为此我在天师府也跟一些师兄习过一些医术……” 柳莺瞧了眼吕洞庭见他首肯点点头便说道:“那就有劳了……” “无妨……”小道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去亭子,待柳莺掀起衣袖小道士为避嫌特意要了一块手帕,随后才压上两根手指替柳莺诊脉。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道士静心感受,只觉柳莺脉象有力回旋,速而不停滞有如珠般圆滑,他惶恐睁开眼:“喜脉!”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东方老赢错愕不已:“小道士你他娘别诊错了!” 这节骨眼上若是柳莺真有喜可丝毫让人高兴的起来,包括小狐狸她咬着唇说:“小道士你在把几次!” 小道士点点头他也希望是自己学医不精只是此时柳莺却抽回了手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望着他:“不必了,可否请你出具打胎方子?壶中天古城内还有一间药铺,年岁虽久远了点不过不过洞庭的纯阳功有回春之术我想……” “闭嘴!”吕洞庭脸色十分难看。 “可是洞庭如今我们是什么境地你难道不清楚吗?这个孩子留下来只会是悲剧……” “那又如何?孩子他没有错,他来到这个世间连魂魄都没有齐全,你就忍心让他回去?” “别说了,这个孩子我不想留!”柳莺苦涩将脸别过头去心意已决:“小道士,且请你替我配些药来!” “不准去!” 何止吕洞庭连带着小狐狸与老赢二人都出声说道。 “姐姐,上仙说的没错,孩子是无辜的,你就真忍心这般打掉?” “是啊大妹子!我还想等你生出个黑喉响蜜鴷,我这做叔叔的可以带她一起去天界偷百花香!” 只是这般劝说丝毫没有打动柳莺,她反而只是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带着绝望的眼神恳求着小道士:“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现在打掉至少他还有机会继续寻个好人家,若是等到仙神降临,等待这个孩子的只有魂飞魄散!” 小道士喃了喃嘴不知如何劝诫柳莺,不料却被吕洞庭一把拽住拎飞而起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便重新落回木船之上。 他长舒一口气十分庆幸不用受柳莺那般目光煎熬,只是她方才说的一点都没错,天庭不会允许那个孩子活在世上。 小道士苦涩的望着吕洞庭,此时的他脸上阴晴难定。小道士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子说道:“即使机会渺茫我还是希望你能带着柳莺逃越远越好,去妖界也好,去罪州也好,带她一起!” 吕洞庭只是轻叹一声对着水天湖面:“你以为我不想逃?只是若想逃走只有他们降临凡间之时,届时天机镜将会处于无人看管!方才有一丝机会逃走,不过那时只有一个人能逃!” “你的意思是?”小道士怔怔地看着吕洞庭得到的是他坚定的点点头,他瞬间明白吕洞庭一直不逃便是静候那天机镜聚集在他身上的一线生机,这样柳莺才有机会逃走。 这个机会他从没有跟柳莺提及,也一直故作认命便是因为她若知晓一定不会离去。 但如今他是瞒不下去了若只有他一人死,他绝不后悔,只是柳莺无错,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更没有错! 他需要几个帮手在他拖住天界仙官的混乱之时强行带柳莺走。 “放心吧!我虽是天师府之人但凡事求个明白,更只做自己认为正确之事,柳莺虽是妖,但是个好姑娘,我保证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救走!” 小道士十分诚恳的对着吕洞庭承诺一句,毕竟如果真是他师傅降临壶中天,他有十足的把握瞒天过海,因为他师傅会的法术他全知晓,此乃一大机会! “谢谢!” 吕洞庭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内心颇为感动随后他转身望着壶中天瀑布坚定说了一句:“我想娶莺莺,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这样至少她是我吕洞庭明媒正娶的姑娘,不是随风飘荡的山鬼!” 在这一瞬间有一百万个可能从吕洞庭的脑中浮现出来,只是唯独他单单拎了这结婚的念头出来。 别说小道士诧异就连吕洞庭将这话原原本本告诉柳莺她都难以接受,这算什么事?逃命还逃出了孩子和婚礼? 她吓得魂飞魄散躲回三醉亭阁楼里三天两夜都未出来,谁也不见,众人皆是守在屋外生怕柳莺出了什么事。 唯独第四天,柳莺偷偷开了门缝将小狐狸唤了进去。 众人虽不懂女儿家心思却也不得不随了柳莺去做,毕竟她现在可是攥着吕洞庭的宝贝,吕洞庭可不敢说个不字。 而他们能做的无非就是陪着柳莺耗,耗到柳莺一句表态。 嘎吱! 关闭了五日的房门推开,吕洞庭此刻眼神浮肿披头散发凑上前去:“怎么样?” 小狐狸轻叹一声气那模样心思重重吓得众人提着裤子不敢呼吸。 “成了!”小狐狸奸黠一笑。 众人如释重负,东方老赢当场骂道:“你她娘的要吓死人嘛?呸!吓死兽嘛?” “滚蛋吧你!”小狐狸挑眉骂道,随后瞧见吕洞庭想钻进屋里她连忙阻拦道:“姐姐说了谁都不见!” “这成了怎么还不见?”吕洞庭满脸胡茬子显得气急败坏。 “这你就不懂了!姐姐答应嫁给你,那便要按照凡间习俗来,这没过门就不能见面,懂了嘛姐夫?” 小狐狸颇为老道的说出这番话,不仅安抚到吕洞庭还给了他一颗糖吃,这一声姐夫叫的吕洞庭眉开眼笑:“妹妹说的是!那妹妹看姐夫我接下来该当如何?” “如何?自然是去布置喜堂,红装,酒席,在挑个良辰吉日啦!这都不知道还敢娶柳姐姐!” 小狐狸插着腰连连挥手:“我看姐夫还是赶紧去操持这些,这样也能早日将柳姐姐娶过门!” 吕洞庭点头哈腰完全没了之前潇洒模样:“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青砖古城内应有尽有,虽然破败不堪只要我挥挥手皆能恢复如初,咱们这就去城里置办东西去!” 说罢就想拉着小道士与东方老赢二人去准备,却不料被小狐狸制止住:“小道士要留下!” “为何?” “柳姐姐这几日睡眠不好,需要小道士把脈……” 吕洞庭一听关切则乱直接踢了一脚小道士的屁股:“还不快进去!是不是想让我媳妇受苦了!” 小道士内心暗骂,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娘,不对,是酒友! 但毕竟不看僧面看道面,怎么说柳莺的身体状况都比任何事重要,他随着小狐狸指引便进了房间,一进房间便是一股浓浓胭脂味,而且里面光线暧昧呆久了总觉得不自在。 “我可告诉你小道士,进了姑娘闺房可别随意乱看免得看见一些不该看的!”小狐狸在前头领路带着打趣的意味说道。 只是她这样说小道士越想看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奈何除了妖艳的红布,暗沉的桌椅倒也没什么。 唯独在红烛昏萝帐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丹青,小道士偷偷瞄了几眼便发现是柳莺与吕洞庭二人的丹青,而那小狐狸来到萝帐旁她轻轻唤了一句:“柳姐姐,人我叫来了。” 萝帐内传来慵懒的嗯了一声随后一阵稀疏起身之音,良久柳莺带着抱歉的声音说道:“抱歉!这几日心力交瘁总是夜夜不能眠,放才小憩一会儿这才好点。” 小道士轻说了一句无妨便坐在小狐狸为他端来的木凳上:“柳姑娘可否伸出手来?” 待柳莺将雪白的手腕从萝帐内伸出,小道士一如上次那般从小狐狸那讨了一块手帕遮盖上去才伸出手诊脉。 在这触诊之时柳莺隔着萝帐对着两人说道:“很可笑吧?我竟很没出息的逃了,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够好,甚至是个妖怪。可是回头想想,当他说出那句想娶我,我还是想要恭恭敬敬的奉上我的欢喜,与他举案齐眉,与他生一堆娃娃,做个相夫教子的女人,只是个女人…… 沉默了许久她带着一丝不安询问道:“所以你说我该哪天与他成亲?” “后天!宜嫁娶,是个好日子!” “宝宝,你听见了吗?后天娘就要嫁给你爹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六神官降临 早! 今天结婚是个幸福的日子,一大早吕洞庭便早早换上了柳莺裁好的婚服,虽说之前柳莺偶尔也替他做过不少衣裳,只是这套衣服却第一次让他感受到女儿家的小巧,他整个早上都沉浸在抚摸衣料上,脸上带着痴傻的笑意。 “这他娘的都笑了一早上了,他脑子不会秀逗了吧?”东方老赢抿了一口百花香颇为不解的询问道靠在亭梁上的小道士。 此时的东方老赢被吕洞庭渡了不少修为已经可以化作人形,原因便是出力抬花轿,不过由于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便省略了这一步。 化作人形的东方老赢身高八尺,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黑长袍颇为精神,浓眉瘦脸加上挺拔的鼻梁也十分英俊,而他的头发黑白相间,特别是小道士帮他扎的冲天鬓让他此时如同一根竹竿一般。 “不好说啊”小道士望着吕洞庭轻叹一口气:“我也没结过婚不知道这笑成这样笑是不是对的。” 他们几个人,除了吕洞庭与小道士以外皆是妖,都不懂得凡间成婚的流程,可吕洞庭和小道士一又是神仙,一个又是道士又哪里懂得。 虽说吕洞庭从古城内复原了一本《风物志》的书,但瞧见成亲需提亲,定亲,成亲,看嫁资,坐花轿,开面,上轿,拜堂,贺郎酒这般繁琐复杂,在结合几人目前环境只能尽量从简。 几人东拼西凑用硬纸板剪个双喜字,贴上金纸,墙上一挂,凑一对花烛,便算可以拜堂成亲。 连带着嫁妆吕洞庭都是死皮赖脸从柳莺那讨了晶石过来,当场气的柳莺来了句不嫁了!也是好歹几人好话说尽才劝的柳莺回心转意。 小道士抬头望了天顶,此时已经黄昏将至,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他朝着吕洞庭大声喊道:“吉时已到,咱们上山吧!” 吕洞庭回过头来笑的如同龙虎山山脚下的二傻子痴痴点点头。 东方老赢一哆嗦觉得这情爱害人不浅! 三醉亭阁楼里此时房间被烛火照的通明,这般闷热的屋子里使得大红盖头下的柳莺多了一丝紧张彷徨。这是她此生梦中都不敢奢望的事情,如今却悄然而至。 她不安的掀开红盖头:“媛媛,我……” 小狐狸责怪的将她的手拍开重新将红盖头整理好:“这新郎官可还没来柳姐姐怎么能自己掀开呢?” “可我心好慌……慌这是大梦一场” “是真的!安心吧……” 砰砰砰! 一连串拍门声吓得小狐狸回过头去,她颇为紧张的朝门外喊了句:“谁!” “开门!劳资过来抢亲了!” “你个猪脑子!是来接新娘子去拜天地什么抢亲?”门外传来了小道士愤恨的声音,惹得小狐狸笑弯了腰,她故意贴到门上唤道:“新郎官呢?” “在!” 吕洞庭憋了半天喊了声,众人大笑。小狐狸本想开门,却不料此时柳莺唤了一声:“媛媛,姑且问问这新郎官嫁妆带否?若是未带姐姐可不嫁。。” 这般话说出小狐狸自然懂得意思,既然嫁妆给了吕洞庭自然是该要回来了! “好咧!”小狐狸眯着那双狐狸眼颇为老道的朝着门外喊道:“姐姐说了!没嫁妆她可不嫁!” “带了带了!在我这....” 门外传来一阵手忙脚乱之声随后她扒拉开一点门缝瞧见小道士捧着那颗晶石她便直接将门打开眉开眼笑的接过那巴掌大小的晶石:“快进来吧!” 吕洞庭一听当场在小道士二人簇拥下闯进了闺房内,他此刻来到盖着红盖头的柳莺面前颇为愧疚的揖礼说道:“娘子,本该用花轿抬你进门,可咱们条件有限就让夫君背你去堂前拜天地可好?” 柳莺两只手不安的来回搓弄着轻轻点头发出细微一声嗯,这一下高兴的吕洞庭面色涨红他连忙转身微微蹲下。 他小心翼翼将柳莺背起,一步步,似是背着整个世界,缓缓走向大红喜堂,他能给的不多但还是郑重的说了句:“从此以后,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给!” 背上的人儿即使隔着红盖头也依旧泣不成声,她等了八百年又怎会贪心?要的无非就是一个人而已。 “一拜天地!” 小道士扯着嗓门向这两位新人送上一声不响的声音。 “二拜高堂!” 吕洞庭与柳莺对着三人一拜。 “夫妻对拜!” “礼毕!” 东方老赢捧着红盘缓缓走来,吕洞庭接过盘中如意仗挑开那红盖头,他望着红妆妖娆的柳莺挂着眼泪通红了眼,心疼的伸手替她抚去脸上的泪痕。 柳莺将脸依靠在他那厚实的手掌上带着浅笑开口:“相公,莺莺便将自己交给你。从此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话音落娇羞的轻咬嘴唇。 这一瞬间吕洞庭才发觉自己痴傻了八百年,什么仙,什么妖,什么正道,什么大统早该抛的一干二净! 他含泪点头:“好!” 梦云山脉一处土丘上此时两拨人头攒动,两拨人数不成正比,一边紫袍才百号人,而另一边蓝袍足足近千余众,但此时那千余众似是十分惧怕百号人。 “王禅你拦在此处究竟是何意思?”一位身着蓝袍背着一柄古朴长剑的老者此刻神情十分难看。 “我还想问你们全真教是何意思?我天师府奉,天承运天帝,昭曰,在此肃清违逆之徒,尔等竟在此时闯入梦云山脉?王重阳,你是不是想造反?” 王禅冷哼一声看着王重阳,对于全真教他丝毫不放在眼里,让他内心真正疑惑的便是连他也是方才收到天界师傅传音赶来此处,为何全真教也会在此时倒插一脚? “你的意思是我全真教老祖是违逆之徒?”王重阳咬牙切齿气的唾沫星子都喷飞出来。 “不错!” “岂有此理!若说我老祖是违逆之徒,你师傅张道陵便是千年未有的天庭走狗!” “放肆!” 王禅怒喝一声一道弧月涟漪自体内爆出,强大的威压欺身而至,王重阳瞳孔放大急忙抽剑一挥:“布阵!” 身后数千位全真教徒一一抽剑格挡,却不料王禅这简单的一句话便如同有横扫千军的气势生生将数千人卷飞。 王禅身后三百多师弟皆是神色淡然,天师府十杰每一位都足以横扫七十二正道,就算他们老祖下界都不一定是十杰对手。 这便是天师府成为七十二道正派之首不容置疑的强大。 “你!”王重阳狼狈不堪从地上爬起,却不料此时数道金光从天而降,巨大的冲击波震的鸟兽四散,尘土飞扬。 连带着这里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修为低弱者直接面色苍白气血倒流,此刻为首的张道陵从尘土之中缓步踏出。 他的眼神十分犀利带着一丝狠辣之意,而他的身后则一排站着六位白袍之人,那六人衣帽连身只瞧见满脸白须发。 而在六人所穿白袍背后分别刻着刑制,黑狱簿,都刑院,检院,天枢院,天道院。 瞧见来人天师府人等纷纷参拜:“天师府拜见众位神官!” “无需多礼!此番吾等前来无非便是视察你师傅拨乱反正!” 为首黑狱簿老者带着沙哑之音说道,话虽如此可言下之意王禅自然明白。 天庭其实也分三六九等,高贵的便是内醇派,被称为神,法力自然孕育,如天帝众神。 地位低的便是下升飞身的凡人,因成金丹得道故称做内丹派,也被划为仙。 内醇派说难听点丝毫瞧不起内丹派,因内丹得道七情六欲尚存,所以他们一直当内丹派为霍乱天道的隐患。 此番六位神官下界监察,怕是担心他师傅放水,难怪他师傅脸色方才如此难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过王禅还是微微一笑:“有劳各位神官,我等天师府布下大阵,别说是灭仙,就算是弒神都没有问题!” 一听此话那六位神官脸色如同猪肝般难看,张道陵在天庭已经打压的许多内醇派提不起头,而天师府门下十杰,丝毫可不比内醇派的神要差! 而且这大弟子王禅更是了不得,还是凡人之时便隐居山中开创鬼谷一派,所教出弟子各个都是血杀百万的魔鬼。 而如今位列仙班更是心狠手辣,八百年前直接抽取百万生灵替他师傅催动青山城五方诛妖阵,虽后来被天帝批评但他可从来不顾及什么罪孽加身。 “那就无需在浪费时间了!”其中一人掏出一面镜子,粗糙的老手抚摸着镜面缓缓说道:“天机镜倒如今都没异动我都十分担心。” 毕竟此刻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法宝洞府里的吕洞庭。 “全真教王重阳拜见神官!”王重阳本在一旁不敢说话,毕竟全真教的面子可没天师府管用,但事关自己老祖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而上:“还请神官明察秋毫,我吕祖当年便是挥剑斩红尘得道,如今又怎么起了凡心与妖怪相恋,其中定有误会!定有误会啊!” “恬噪!”天枢院的老者此时本就有气,这王重阳还在这喧哗惹得他心神不宁,他直接冷漠抬头望了一眼王重阳,单单这一眼便让王重阳喉头一甜倒飞而出。 正在此时却是又一道金光降落,随后一身穿官服,腰系玉带,手持檀香云阳板的男子从中踏出强行接住王重阳。(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神兵降世 那男子接住王重阳昏迷不醒得身子面色颇为难看,脸上的山羊须都在颤抖,他随手将王重阳交给赶来扶持的门徒带着一丝愤怒说道:“神官这事何意?难不成敢忤逆天道杀人?” 天道院老者轻咦一声随后见着来人模样冷漠开口:“天道公平,内醇派夺得天地造化但受到的束缚也多,不仅不能动七情六欲更不能灭杀凡人。我等怎会知法犯法徒加罪孽在身?倒是你曹景休没有天庭受命竟然敢私自下界,莫不是要学你师傅吕洞庭一般做触犯天条之人?” “原来如此!看来还是我曹景休错怪神官大人了?” “你即以知错那便速回天庭莫要在凡间逗留!” “下凡之事无需神官操心!等事情结束我便自会去记功院领罚!”曹景休怒目而视随后话头一转望向负手而立的张道陵。 “张道陵!我师傅的事当真没有回头的余地?” 张道陵颇带着一丝怒气斥责道:“你以为老夫在天枢院周转那么久是为何?自然是替吕洞庭争取余地,只要他承认受妖怪蛊惑并亲手除妖那便是戴罪立功,受两百年雷针穿心即可!” “若是他执迷不悔呢?” “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王禅此时丝毫不避讳六神官朝着曹景休说道:“我师傅这般还是看在吕洞庭同为内丹派份上,算的上是仁至义尽,其他便要看吕洞庭的造化了!” 这造化二字王禅故意咬字极重,曹景休位列仙班之前也是凡间官员,自然懂得揣摩人心,这王禅之意便是让他提点吕洞庭一丝生机。 他明白此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铁青着脸点点头:“天师府的人情我全真教便接下了!” 此刻天道院老者单手捋着一丝须发冷笑一声:“内丹派结党营私也不避避嫌嘛?” “神官此话诧异,若说结党营私我们内丹派怎么也比不过内醇派明目张胆的包庇!想当年三圣母一案与织女下凡一案天帝的处理结果皆是让我内丹派心寒不已!” 张道陵此时微眯着眼十分不屑的说出这般话来,毕竟当年他的心寒的如同冰川一般。 “你!” 黑狱簿老者此刻怒抬一指面向张道陵,却不料此时刑制院老者伸手一拦缓缓说道:“不管内丹还是内醇不都是为了维护天道轮回?既然如此还是点到即止,毕竟此处闲杂人等过多,传出去被人笑话是小,有损天威是大!” 众人冷哼一声相互看不顺眼别过头去随后众人气氛骤降冰点,还是天枢院老者率先开口,他哈哈一笑来到王禅身边:“听说王禅小友有一秘术可穿梭天地间,无视阵法屏障,不知是否?” “正是!”王禅微微一笑回应,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等在天机镜中曾察觉洞府法宝内设置了一道五方阵,此番看来还需王禅小友出手替我等节约一些时间,不知可否?” 一听此言王禅大吃一惊随后见的张道陵点头承认,他便猜了个大概。 他冷冷说了句无妨便面色阴沉来到土丘上随后一步落到坑底。 啪!王禅双手合十一拍。 “六道紫阳轮!” 随着王禅话落在他脚下蔓延出一道金色圆光,随后两条灵动光点自行游走化作一道阵法。 阵法成型王禅脚底下直接显现出青砖古城风貌,他似有如入无人之地一般整个身子下沉进去。 “天师府弟子听令布三十六天罡阵!” “是!” 张道陵冷眼望着弟子冲天而起将整个梦云山脉笼罩住便纵身一跃而入。 “走!” 六神官不落人后迅速降临青砖古城内。 “曹祖!我全真教万万不可没有吕祖啊!”曹景休来到土丘之上身后传来王重阳悲悯的恳求之声,他头也不回一跃而下:“我的师傅我自会想办法带回!” 在曹景休落入青砖古城后九人依次排开同时望向古桥,没有任何人在意那刻画在天顶之上血淋淋的五方阵! 三醉亭内吕洞庭举起的交杯酒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他死死的望着外面:“来了!” 小道士众人面色苍白,他们都明白天界早晚会来却不想来的这般不凑巧。 刷! 吕洞庭一挥衣袖一柄三尺长剑护在柳莺身前:“小鬼,记得答应过我的话!” 小道士学着吕洞庭从衣袖之中挥出弯了的避尘剑:“明白!” 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小道士即使拼上性命也会做到。 而柳莺与小狐狸此刻皆是老老实实躲在他们身后,柳莺纤细修长的手死死抓住吕洞庭的臂膀。 此时九道强烈的气息瞬间锁定这里,一股强大的威压逼至,修为较低的小道士等人只感觉空气开始炸裂,他们不得不用手遮住耳朵,但已经震的耳膜破裂流出鲜血! 吕洞庭感应到九人的瞬间只觉得心里一凉,在环顾众人此时模样,他连忙右脚一跺大喊一声:“纯阳功!” 一道金光气场自吕洞庭身体暴涨而出将勉强将几人护住,小道士只感觉耳鸣之声消失便快速警惕起来。 砰! 三醉亭突然爆炸巨大的冲击直接将所有一切挤压为尘埃,只剩下被吕洞庭纯阳气场包围的众人。 小道士此时死死盯住尘埃深处,他环顾一圈只见得九道身影将众人环绕中间,而小道士望见来人更是苦的内心苦涩不堪:“师傅,大师兄!” “哦?张道陵,没有想到你的徒弟还是同谋?”天道院老者此时冷不丁的参上张道陵一本,对于他来讲,谁犯错都要一查到底。 “哼!这小鬼是我拿来威胁天师府的棋子!只不过没想到此番我吕某竟能劳动六院一起下界,真是给足了我吕某面子!但是景休你为何也来了?” 吕洞庭此番恰到好处的替小道士解围脱困,但瞧见一旁官府男子他还是十分吃惊。 曹国舅踏步而出望着吕洞庭与那身后女子穿的婚服面色阴沉:“师傅!你太让徒弟失望了!” 吕洞庭哈哈一笑还是忍不住调侃道:“景休,为师与你说了多少次在外人面前要叫大哥!” 王禅本在一旁冷眼旁观待他们说完便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小柒给我过来!” 却不想小道士只是摇摇头双手将避尘剑握的更牢。 王禅望着躲在他师弟身后的小狐狸怒气中烧,自从遇见这妖精他这师弟就变的越来越离经叛道! “那就别怪大师兄手段粗糙了些!”他缓步而行一步踏进纯阳功气场里,这一步使得吕洞庭整个人都汗毛倒立。 他一挥衣袖直接将众人卷进里头随后冲天而起,这一瞬间独独只有张道陵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化做长虹而起,六神官冷哼一声迅速追上。 王禅此时将落空的手抽回冷笑几声随后偷偷传音曹景休告知他解决方案便快速跟上。 天顶之时吕洞庭面色惊慌,他千算万算从未想过如此多人来,现在要让小道士带走柳莺已经是十分困难,但他还是想博一丝希望。 锵! 吕洞庭只觉得前方一道剑影飘来他下意识便横剑与身,只见得一柄蓝色符禄剑划过他的剑身,随后便将他震退数十丈远。 “吕洞庭,束手就擒速与我回天庭受罚!”张道陵此刻一挥蓝色符箓剑冷漠悬空说道。 “张道陵!”:吕洞庭神情凝重的望着仙风道骨的张道陵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滑落,相比六神官,或是刚才一步踏进他纯阳功里的王禅他都不怕,但唯独面对张道陵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毫无胜算。 “九天十地封神阵!” 六神官姗姗来迟便自行分散四方与上下,随后六人双掌一推唤出一道阵法,只见六道千丈大小封字凭空而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刷刷刷! 那六道封字上齐刷刷伸展出带着神雷跳动的乌黑铁链互相捆绑固定开始朝着吕洞庭收缩而去。 “奉,天承运天帝,昭曰。” 天道院老者声如洪钟震动四方,随后检院老者不急不缓接道:“经天机镜首查,六司复查,吕洞庭勾结妖物证据确凿!” “交由黑狱簿,都刑院,天枢院,刑制院共同受理!散仙吕洞庭还不速速伏法!若冥顽不灵抵抗休怪我等将你当场诛杀” 吕洞庭望着不到百丈便将捆绑他的阵法内心一阵苦涩,看样子是逃无可逃了,他抬起头怔怔望着张道陵一言不发。 “杀了那妖怪,我可求天帝免你一死!”张道陵淡淡说道。 哈哈哈哈! 吕洞庭听后竟然狂笑不止随后望着张道陵说道:“张道陵你还是一点未变,可以为了保全自己不惜牺牲一切!” “牺牲一切?我所做的无非便是拨乱反正,捍卫天道不衰,仅此而已!倒是你吕洞庭,你已经忘记曾经宣誓效忠天道的初心了!” 张道陵一个身影一闪欺身而至,单手提剑重重辟向吕洞庭。 吕洞庭悬空一踏直接冲向张道陵。 锵! 电光火石之间吕洞庭双手握剑强行接住这一剑,他站在张道陵对等的位置上郑重说道:“吾之初心,从未有变!” 张道陵冷哼一声衣袖一抖两指夹住一张金色符箓:“这些话留到天枢院去说吧!神兵降世!”(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肃清 吕洞庭一见符箓消散顿时抽身而退,而张道陵头顶之上一道万丈金光从苍穹天顶贯穿而入。 壶中天内本是日落黄昏但此刻金光却炸亮天际,随后火云降世一道古朴苍老的符禄巨剑携带着破空之势笔直落下。吕洞庭整个人此刻长发衣袖倒卷,连带面部都被巨剑落下的气压震的自行蠕动,他双掌朝天大喝一声:“纯阳!” 六神官此刻被巨剑之势拍打的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但听吕洞庭这一句纯阳只见的洞府法宝内那日薄之阳重焕光彩,竟停止日落之势随后天光乍破万丈骄阳冲天而起,携带着不弱于巨剑之势竟冲撞而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六人内心暗骂疯子竟顾不得继续施展九天十地大阵此刻齐刷刷抽身而退,一退在退直至边缘徘徊才不得不停下。 砰! 骄阳撞上巨剑爆发出天崩地裂之势,一道毁天灭地的涟漪裹夹着强大的冲击在壶中天内瞬间形成百里大小蘑菇云直接将最靠近中心的吕洞庭张道陵二人吞没进去。 随后暗如黑夜的尘埃笼罩整个壶中天之内,使得此处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退至边缘的六神官皆是死死盯着二人交战之处,唯独天道老者此刻拿捏着天机镜神情专注。 张道陵浑浊的双眼始终盯着前方,那里的人影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随后他轻叹一声伸手一握:“聚!” 方才还散布开的尘埃犹如龙归大海顷刻间聚集到张道陵粗糙的老手上。 硝烟散尽此刻的壶中天在也没了美景,只有满目苍凉,仙山夷为平地,填石入湖,在加上大面积的苍穹天顶落入湖面已经分不清天地之别。 “我在给你一次机会!杀了那妖怪,我担保你不用神形俱灭!” 此时的吕洞庭提着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却笑的越发猖狂:“张道陵!你以为世人都如你一般对自己亲生妹妹都下得去手?” “冥顽不灵!” 张道陵杀机毕露,他这辈子最恨别人提起他当年的伤疤。 “冥顽不灵的是你!为了所谓的天道不衰,甘愿放弃自己妹妹的生命!取她五脏六腑,灭她三魂七魄!你就如此心安理得嘛?” “是她咎由自取!说什么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怎为人!这等背德伦常!不顾天道礼法之话!”张道陵破口大骂,每每想到那张面孔他都心如刀绞,他没错! 哈哈哈! 吕洞庭魔怔一笑:“你妹妹做的没错!曾经我也认为她错了,可我如今却那么认同她!” “你也要学她?” “不错!” 吕洞庭抬首挺胸剑指张道陵:“我吕洞庭,宁做有情人!不做无情人!” 好好好! 张道陵频频点头:“老夫不介意在多肃清一个天庭余孽!” 张道陵大手一摊手中符禄蓝剑此刻竟随风飘散消失。 随后他右手握成拳状,左手并拢,以拳盖手。 啪! 一柄带着猩红之色的红剑自他手心抽出,那红剑秀丽异常,连带着剑柄都是三片桃花瓣模样。 “花霁!” 六神官一见红剑不由自主齐呼道。 吕洞庭望着红剑呼吸变得急促,他怒睁着眼斥责道:“张道陵!用红剑杀我你对的起你妹妹曾经不负天下人的誓言?” “可笑!你也如她一般愚蠢至极!”张道陵冷笑几声十分不屑。 “是我愚蠢还是你无心?张道陵!且请你看看你面前何等光景!是你妹妹空荡荡的腹膛,血铮铮的双眼!” 吕洞庭一挥衣袖将小道士席卷而出落在他面前。 小道士本在吕洞庭衣袖内安安静静旁听他二人对话,却不想此刻吕洞庭竟将他莫名其妙丢出,重见天日第一眼却是他师傅执剑威严模样,他愧疚的将眼神低下去:“师傅!” 只是这一眼落在张道陵面前却使得他泪眼婆娑,他似是望见一扎着辫子的清秀姑娘朝他笑眯眯的喊了声:“哥哥!” 他伸出粗糙的老手拭干净眼角,随后仰着头不敢望着小道士:“王禅!还不带师弟离开这里!” 王禅面带愧疚一个步罡踏斗匆忙带小道士离去。 临别前小道士偷瞄了吕洞庭一眼,只见他嘴唇蠕动似是说了一声拜托了!随后便潇洒望着张道陵。 待在无闲人在场张道陵回复之前那般冷静,他抬起剑身竖在面前,左手两指从下自上而推划过那漆红如血的剑身:“六丁!” 哗! 剑身顷刻间化为漫天桃花雨,独留一柄剑柄握在张道陵手中,随后六位掩面持剑玄女应召而出,每一位持剑玄女赤脚悬空目光呆滞望着吕洞庭。 吕洞庭从衣袖中掏出一酒葫芦当场饮尽,随后便将酒葫芦随手一抛任由它随风坠落:“快哉!今日就让我吕某来试试你张天师的六丁六甲!” “你还不配我张道陵使出全力!”张道陵一挥剑柄六位持剑玄女随后以破军之势攻向吕洞庭。 但见的吕洞庭连连后退一挥剑势:“天遁剑法!” 数十道虚空残影持剑显现,每道虚空残影自成一势,却又互相交错纵横,那六丁玄女踏入剑法之中顿时被一道道剑影直接斩头颅。 却不料在尸首还未完全分离之时那六丁玄女只是微微一顿随后头颅自行贴回头颈犹如完好如初一般。 吕洞庭只觉得头皮发麻,早就听闻张道陵符禄双剑可唤出六丁六甲十二位不死之身,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张道陵微眯着眼旁观这一切,他也知道吕洞庭天遁剑法施展出的那一刻便是无敌,无法阻止,无法打断,除了生生接下毫无办法。 但他的六丁之术便是不死之身,最是克制吕洞庭这种飘逸的剑客。 他此刻微眯着眼提起剑柄轻轻一挥,六丁玄女攻势无减,剑随心动,六人一体皆由张道陵控制。 吕洞庭毫无办法此刻只能硬接,天空之中顿时剑影交错,时不时爆发出强烈的剑气洞穿天地。 六神官此刻散落四周望着被二人交战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法宝洞府互相传音皆是一阵唏嘘。 “六丁对天遁!无敌对不死!果真是一场盛宴!” “内丹派虽不得长生,每隔五百年更有道劫降临!但天道将最强大的力量都赐予了他们!这也算一种补偿!” “他们还未尽全力!只是尽量将斗法控制在法宝洞府内!” “应该说是张道陵在故意放水!若是六丁六甲齐出足以一战八大鬼帅或是十大妖王任何一支!相比于青山城一战此番只能算活动筋骨!” “张道陵!一个天帝要拉拢的人,一个妖帝惧怕的人,这样的人已经不是我等能够看透的!” “不错!我等还是静静等待结果便是,毕竟张道陵既已出手那便无人能逃!” 天道院老者默默将天机镜收回衣袖之中默默关注打得难解难分的天上。 梦云山脉此刻全真教一众教徒都面色苍白,即使站在上方依旧能感觉到地底在强烈的震动,唯独天师府虽十分震惊但依旧源源不断的输送法力维护大阵! 而此时小道士静静站在王禅身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看着吕洞庭与他师傅交战,内心默默祈祷吕洞庭能够逃出生天。 “交出来吧!” 小道士回头一瞧却是那曹景休持玉板而来,他故作不懂:“什么?” “那妖怪在你身上对不对?” 曹景休面色阴沉望着小道士,而此时的小道士下意识的退到王禅身后。 王禅笑眯眯的望着曹景休缓缓开口:“小柒,既然是曹官人开口那便给他就是!” 小道士此刻内心苦涩不堪,方才他呆在吕洞庭的乾坤衣袖里,吕洞庭便告知过他,要想带着柳莺逃走最大的麻烦便是他的徒弟曹景休。 这个人迂腐,不通变故,最要命的还是对他了如指掌。 小道士抿了抿嘴装作十分痛心的说道:“既然被发现了那就给上仙好了。” 他随手一抛朝着前方抛了一块石头便直接一个步罡踏斗便朝着后面逃走,却不料王禅轻轻开口:“定!” 这定身决当场将小道士定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就连说话也开不了口。 曹景休朝王禅微微鞠躬说了声谢谢,随后来到小道士面前伸手掏进其衣袖之中似是赞赏:“我师傅的两袖青蛇学的不错,以你的修为如今还能藏活物了,可惜你的修为太弱,注定保护不了任何东西!” 随后便当着小道士面一抛将藏在衣袖之中的柳莺等人抛在地上。 此时柳莺三人皆是惶恐不安望着曹景休,东方老赢咽了口唾沫:“他娘的小道士,你的逃为上策看样子还没老子的狭路相逢干一架靠谱!” 说完这些他便化作本体冲上去准备与曹景休拼命,平头蜜獾一出张着满嘴利牙便朝曹景休脖颈咬去,曹景休冷笑一声手持玉板拍向东方老赢:“孽畜!” 啪! 轻轻一拍朝将它生生轰飞至青山古城内不见踪影,曹景休冷漠踏步继续前进。 望着散发强大气场的曹景休前来小狐狸手脚不受控制的发抖却依旧选择护在柳莺身前,她双手一摊死死护住身后柳莺:“不准你伤害柳姐姐!” 曹景休缓缓走来脸色一沉刚准备持玉板拍下去听见王禅发话:“这小狐狸是我天师府圈养!” “明白!” 曹景休微微一笑收回手任由身后王禅将那小狐狸隔空拘走。 王禅负手而立丝毫没有任何兴趣,他将小狐狸与自己师弟一同拘到自己面前让他们望着即将发生的一切:“记住这一刻!永远不要触犯天庭的底线!”(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傻子 曹景休望着此刻坐在地上满脸苍白无力的妖精穿着肮脏的嫁衣试图与他师傅结合,似是一阵邪火窜上心头,他带着怒气蹲下身来用手试图托住那妖精下巴,想要看看这妖精到底有何魅力迷住他的师傅。 啪! 却不料那妖精如此嚣张跋扈竟然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放肆!我是你师傅的……” 啪! 曹景休狠狠抽回一巴掌:“不知廉耻的妖孽竟忘图做我全真教掌门夫人!”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呵!曹景休,我在不知廉耻好过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仙神百倍千倍!因为你连人都不算,你根本没有心!” 曹景休望着那妖孽绝美的脸上挂着一丝鲜血却依旧昂首挺胸直视他,这般的气场,这般的傲人还真颇像掌教夫人,竟把他当场震住。 因为她说的确实没错,仙神从来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那里早已割舍了凡人该有的七情六欲!说好听点他们是不染俗庸的神仙,说难听点他们只是一群永生不死的行尸走肉。 “曹景休!你要造反是不是!”吕洞庭此刻两袖青蛇弹飞六丁玄女望见这一切心在滴血,他知道逃跑的希望渺茫,却不想竟是毁在自己徒弟手里。 “师傅!你醒醒吧!她是妖!你是仙!只要杀了她,你依旧是全真教的始祖,是我景休的好师傅!”曹景休当着吕洞庭的面亲自拽住柳莺的盘发,如同拎起一只牲口,疼的柳莺挣扎着捶打曹景休的手臂却依旧无济于事。 这世间所有的声音此刻如同消失一般,落入吕洞庭耳中的只剩下柳莺凄厉的惨叫声。 望着这一幕吕洞庭发了疯一般一挥衣袖,一道青蛇激射而出洞穿曹景休的胸口:“孽徒!” 噗! 曹景休口吐鲜血单膝跪在地上无力在提拿柳莺。他从未想过他的师傅会为了一个妖怪伤他,他冰冷百年不会跳动的心被青蛇贯穿如同让人踩踏一般的疼,他捂着心口发狂一般的笑,笑到眼泪长流。 他踉跄起身双手向上摊似是托着自己的尊严:“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我在保护我全真教千年大统!在保护全真教能够名留青史而不是遗臭万年!被仙神所不齿!被凡人所遗弃!” “可你只知道世俗情爱!你愧对全真教!愧对上洞八仙之首!” 望着天上嫌弃他的吕洞庭他只觉得理智完完全全的被吞没的一干二尽,他咬牙切齿的回过头望着柳莺那丝毫不亚于吕洞庭的眼神:“都怪你!” 他单手一摊将手做掌刀,一手抓住如同受惊小鸟一般战栗的身子当着众人的面一手捅入。 噗! 他的手掏进柳莺的胸口死死捏住她那颗跳动的心随后似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捏将其捏爆。 “曹景休!” 吕洞庭顿时泪水模糊了视线。 “破绽百出!” 张道陵冷哼一声一步踏到吕洞庭上方,一提剑柄,剑柄出刃,随后他一剑刺入毫无防备的吕洞庭身后贯穿其心胸。 噗! 吕洞庭口吐鲜血,眼睁睁望着利刃带着鲜血从他体内穿出,随后背后犹如千斤之重将他往下一压,他如同一只断线风筝一般重重落入地上。 砰! 张道陵持剑而落将吕洞庭身体定牢在地面之上,随后六丁玄女一一从天而降将手中长剑当作钉子插入吕洞庭手脚,金丹,斗府之中! 啊! 全身法力被阻断吕洞庭痛苦不堪仰天长吼,再也没有诗酒仙人的潇洒,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楚袭来。 曹景休望着面前妖精再无半点生机,他冷漠的抽出掌刀任由那妖精无力的倒在地上,她的鲜血从心口流淌出来,流过曹景休的官靴,透着温热让他嫌弃的悬空而立,随后他大声喊话:“全真教吕洞庭已知错,亲手除妖!望张天师明察秋毫禀明天帝!” 六神官冷冷一笑却也卖了天师府一个面子,天道院老者默默开口:“全真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除妖回归正道有功!念其苦修不意,判吕洞庭受两百年雷针穿心,待刑满释放在归仙班!” “多谢神官!”曹景休眉头一舒展两手做揖,手上一红一白落入小道士二人眼中刺眼的不敢直视。 吕洞庭悲哀的望着躺在血泊里的柳莺伤心欲绝,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再次黯淡无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自作主张!” 曹景休气急败坏:“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全真教的后辈可仰仗着你这颗大树护阴,可你呢?却自甘堕落与妖结合!任由这全真教千年基业葬送!这是何等得自私,何等的可悲!我只是在扶正你!师傅!景休是为你好,求求你醒醒吧!” 吕洞庭哈哈大笑,笑的扯动伤口,可他依旧笑的开心。 他在笑这在场的所有人,为何每个人活着都被着包袱前行,不仅如此,还要将那些沉重的世俗担负给身边之人? 这世间最自私的话无非两句,我是你为你好!你怎么不体谅我? 笑到最后他趴在尘埃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就因为他活的快意潇洒不顾世俗眼光,就要被这些行尸走肉万般指责,当着他的面将他的一切摧毁的一干二净! 轰! 失去天顶支撑的地底大片的山体开始倒塌,张道陵松开持剑之手悬空而起任由花霁剑固定在吕洞庭胸口,随后六丁玄女挑着吕洞庭手脚而起跟随在张道陵身后:“辛苦诸位此番助援,既然吕洞庭既已伏法那我等还是速回天庭复命!” 众人揖礼:“有劳张天师!” 吕洞庭任由六丁玄女将他挑起,闭上双眼的瞬间他此生的泪水随着柳莺的消亡流的一干二净。 他似是回到从前,有个姑娘缠在他的脖颈上套在他耳边嘀咕:“我们一族都是死心眼,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便永不变心。若是中途另一半不幸去了,那活着的便会殉情与他!” 他只是低头一望,望着那眉眼如水的姑娘承了句:“若是有天你死了,那我也不活了!” 那姑娘眉开眼笑却故作镇定:“我开玩笑的,你个傻子!” 他慕然睁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安然说道:“爆!” 张道陵只觉得背后一凉瞬间身形消失原地。 一股积累了千年的道行溃散开来蔓延在壶中天内,王禅面色苍白双手合十一拍:“六道紫阳轮!” “快走!”还未等紫阳轮成型,王禅便匆忙朝拘役着身后二人闪进里头。曹景休空洞的望着自爆道行的吕洞庭绝望的跪在地上,他不甘的咆哮着:“疯子!” 六神官身影窜进紫阳轮内随手捎上受了刺激的曹景休。 本该见证一对新人美满的壶中天大规模的倒塌,一块巨石从天顶笔直下坠似是要掩埋住柳莺的尸体,一团金光冲天而起化作长虹生生撞飞那一块巨石,随后变的黯淡无光。 在魂魄消散的最后一刻,吕洞庭即使飞蛾扑火,即使命如蜉蝣,依旧想护的她一个齐全,哪怕片刻也好。 撞飞巨石的吕洞庭暴露出脆弱的魂魄之躯,即使他魂魄正在消散化做光点却依旧死死将那柳莺护在身下。 他望着那闭眼长眠的柳莺带着温柔的笑容说道:“真好,傻子一家齐全了!” 随后便被山体掩埋在内。 王禅等人从紫阳轮内出来,悬空而立,借着月色望着塌陷的梦云山脉一阵憋的慌,他们想不明白,一个妖为何有这般本事让吕洞庭自爆千年道行。 轰隆! 梦云山脉千里下沉,直接塌陷出一个巨型葫芦的模样,而一些地方则更是喷起万丈水柱。 众人见塌陷之势稳定纷纷落下身子来到山脉上,散落四周的天师府全真教弟子此刻一一聚集过来,但尊卑有别,所有人都默契的呆在外围。 王重阳睁着浑浊的双眼来回打量,却依旧不见自己吕祖的身影,连带着站在神官旁的曹祖都目光呆滞无神。 他紧闭双眼,老泪纵横,他肩上的担子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众人吹着山风,六神官冷漠如常只是带着可惜之色:“没想到张天师手下留情竟然换了这般结果,着实是令人失望!” “罢了!既然吕洞庭形神俱灭咱们如时禀报便是!” “嗯!只是张天师放才并未进紫阳轮不知……” “老夫放才直接从古城而出!”张道陵缓缓从众人身后走出,众人惊奇待见到张道陵手中提着一只昏迷不醒的异兽便明白过来。 张道陵随手一扔将那异兽丢在地上,王禅微微一笑便解开身后二人的束缚。 此时小道士与小狐狸被摔落在地小狐狸低垂着眼眸无声的流泪,她多希望可以看见柳姐姐与吕洞庭抚养孩子长大的场面,却不想永远也见不到那一天。 小道士更是绝望异常,他从未如此无力,他明明答应过吕洞庭救下柳莺,却一个都没救到! 还未开始,便要他承受结束!他不甘心!他抬起头望着站在神官一旁喃喃自语的曹景休怒火中烧。 都怪他! 他攥着拳头起身,随后竟扑向曹景休身上疯狂的捶打:“曹景休!你这个畜生!”(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神机妙算 砰砰砰! 他一拳拳落在曹景休的脸上,打的他鲜血模糊,曹景休也不反抗,只是呆滞一般任由一个蝼蚁骑在他身上锤打,嘴里念叨着疯子之类的话语! “放肆!”黑狱簿老者怒气冲冲,尊卑有别,区区还未得道的小鬼竟敢公然挑衅仙家威严! 他后背直接唤出一条铁链便想将小道士捆绑起来,却不料被张道陵一指弹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张天师何意?” “天师府教导无妨,自有天师府处理!”张道陵一抖衣袖将小道士从曹景休身上卷走。 小道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但他落地之后丝毫不觉疼痛,只是龇牙咧嘴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再次朝曹景扑去。 “放肆!”张道陵怒喝一声随手一张符禄卷去贴在小道士身上,小道士只觉得手脚无法动弹被定在原地。 “向曹官人道歉!” “徒弟何错之有?” “何错?你一后辈竟敢不顾伦常礼法……”天枢院老者昂首挺胸似是想要教育他一番。 小道士望着这些振振有词的神仙饥笑:“伦常是什么?背德又如何?天庭的道德礼法,管天管地,为何还要管吕洞庭要爱何人?管我做何事?这是什么狗屁天条!什么狗屁天道!难道天道就是要让有情人都无情才肯罢休?要让人无法维护正义?” 张道陵一听脸色苍白连忙怒斥:“大胆!还不闭嘴!” “我不!我就要骂!骂天地不仁!天道不公!天条不得人心!都他娘的狗屁!狗屁!” 张道陵望着这一幕气血倒流,这张尖牙利嘴的模样真的与当年那人一模一样,他只觉得手脚不听使唤走到小道士的面前。 啪! 小道士只觉得脑海轰鸣楞在原地,他的脸火辣辣的疼,他望着张道陵此刻还悬在空中的巴掌,他的心却如同跌入谷底深潭,他哽咽道:“你打我?” 从小到大哪怕他捅了天大的篓子,他师傅都未曾打过他的脸,这一巴掌抽的他透不过气。 张道陵望着那馒头还白的脸上印着一个硕大的巴掌印慌的浑身发抖。 那双眼睛里包含着的泪水如同八百年前她妹妹绝望无助的样子。 他无法在面对下去,他化作长虹飞天而起:“诸位随我速上天庭复命!” 六神官眼神复杂望着小道士随后一一跟上,王禅等人揖礼恭送! 而此时的曹景休似是回过神来,他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望着王禅意味深长:“王兄可懂情字?” 王禅微微一笑:“不碰情,方能无怨无悔,所以在下不懂!” 曹景休点点头随后望了眼方才揍了自己一顿的小道士神色复杂,随后挥挥手带着全真教一千多弟子而去,。 待众人走后,天师府弟子集体围了上来,老九轻叹一声:“师傅打你是为了你好,有些事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 他随后解开张道陵贴在小道士身上的符禄,伸手化出一块冰块在手掌上便想替小道士敷脸,却不料被他拍到地上。 “小柒!”王禅面带怒色望着小道士:“你如何对别人师兄大可不管!更可以护着你的性子随你!但对于自己人,师兄由不得你如此放肆!” “无妨!” 哼! 老九此刻刚想替小道士辩解却不料换来小道士冷哼一声。 小道士望着王禅不论何时何地都保持威严的模样一阵反感:“大师兄!在天师府小柒除了师傅最敬的便是你,因为你成熟稳重,做事更无偏心!但你今晚所做的一切都让小柒心寒!对于那妖怪不分是非,一概通杀!你可知她们是两情相悦?师弟护着她不为别的,为的只是明辨是非,无愧于心!可你对待一个生命如此冷血的模样真让师弟寒心!” 小道士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他不明白一个鲜活的生命竟只是他师兄交换人情的砝码! 天师府弟子一听此言都是脸色苍白,生怕他们大师兄发怒,毕竟小柒年纪小没见过他暴戾的一面! 更有甚者直接想要跨步上来将他拉走,但一瞧见他们大师兄那冷森森的眼神望来便乖乖望而却步。 王禅只是将手插进道袍里像在闲庭散步缓缓走来:“你的意思我明白,在你看来谩骂天道只不过想要为内心讨一个公道!你鲁莽冲撞曹景休也不过是想挽回被人当成蝼蚁的尊严!所以你觉得愤怒才能填补自己无能造就的遗憾!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只是想安慰不被善待的心!可恰巧这些都是弱者才有的东西!” 他言辞犀利说的小道士哑口无言,他伸手抚摸着小道士脸上印着的巴掌印一阵心疼:“我告诉你为什么不让你救吕洞庭与那妖怪!因为天师府在强大依旧是依靠在天庭身边,就如凡间君臣,能做的便是做好臣子本份!至于你更是如此没有通天的本事那就好好遵守天道留下来的游戏规则!” “可凡间也有昏庸无能的皇帝!为什么我们天师府不能做忠言规谏的良臣,而是与虎谋皮,同流合污?” 王禅望着不谙世事的小道士一阵无奈:“我们并不是同流合污,我们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一对仙妖相比天下苍生未来的福祉太过无足轻重!于是……我们就只能被迫作出取舍!” “那师傅当年也是被迫?”小道士抬起头来望着王禅,方才在吕洞庭衣袖之中他虽看不见但却听的清清楚楚他们的对话。 他们所说的事情小道士曾在他五师兄写的书里看过,只是当年因为他师傅知道这事后便处罚了他们两个。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刻既然有契机他自然要抓住。 只是王禅一听此言眼神便显得有些躲闪,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件事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再提!” 小道士张了张嘴便压了回去生怕在惹到他们生气。 王禅的手拍在小道士的肩膀上突然颇为心酸,修道之人可能一个转身的瞬间,自己的后辈就长埋青山。 虽然他们这一群人已经放慢了脚步在等小柒,可不知不觉曾经的小屁孩已经不知不觉长大了,连带着肩膀也硬实了不少,可能下一次在静下心来陪他,便是他开山立派之时,想到这里他缓缓开口:“随师兄回天师府吧!” “唉?” 小道士满脸疑惑不解。 “这小狐狸就让师兄们帮你送到青山城去,反正天师府的师兄都在,省的你在外面受罪……” “我不!” 小狐狸此刻一听倔强的站起来哭得通红的眼眶死死盯着王禅,毕竟打死她,她也不想跟小道士分开! 王禅打量着这小狐狸内心一阵疑惑,低阶的妖怪碰到大罗金仙都会全身战栗,而这个小狐狸不止一次站在几个大罗金仙面前如同普通人一般。 虽说此时与上次天师府之时眼里都带着害怕,但那是面对生命的威胁。 不知为何他此刻对这小狐狸的真实身份产生了兴趣,他踏出一步刚想上去却不料身后的小师弟一把拉住他。 “师兄!” “何事?” “那个师弟行程紧张,也就不做多留了!”小道士面露紧张朝着众人揖礼便弓着身子越过王禅一把拉住小狐狸的手扯呼一般逃了出去。 众人望着这一幕显得有些目瞪口呆。 却不料此时小道士独自一人折回:“落了个朋友!” 只见小道士闯进人堆里随手一拎便将地上一只黑白相间的异兽拎在手上,随后他正儿八经的朝着众人一拜说了声师弟告辞便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王禅面色十分难看刚想一步追去细审一番那妖怪不料老九此时冷淡开口:“随他们去吧!” “为何?” “师兄虽是师兄,怎么也变得如此愚钝了?”老九两指捋着发髻面带和色望着王禅。 在天师府内靠前排的十杰是旗鼓相当的,几人只敬辈分,不敬实力,老九有资格与王禅平等交流。 王禅冷漠着脸:“何意?” “道家三不问!不问寿!不问俗事!不问家常籍贯!若是师兄追了上去那便是犯了后两个大忌!”老九微微一笑解释道。 听闻此言王禅将脚收回望着老九那书生模样不由哈哈大笑:“果然是神算袁天罡!这预知能力当的起师傅一句通天彻地神机妙算第一人!” “师兄谬赞,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相术而已!”袁天罡始终面露微笑保持一副偏偏君子之风。 望着温文尔雅的袁天罡王禅来了兴趣:“那你说师兄此趟酆都去得去不得?” “去与不去有什么分别!天道从来只安排开头结尾,中间任你如何挑拨都无用!” 袁天罡此语颇为深奥玄妙,但王禅自然明白其中深意。 只是小柒对于天师府太过重要,即使明知有些事是逆天而行,却也不得不去做。 他神色凝重望着袁天罡脱口而出道:“当年那一卦还做不做数?” 袁天罡本来春风拂面的脸上也难得严肃下来:“做数!” 那一卦,是当年张道陵抱着还是襁褓婴儿时的小柒上山之时,袁天罡见他第一眼脱口而出的一卦:“此子日后当为天帝!” 此言一出袁天罡口吐鲜血倒飞而出,修为更是一落千丈! 而天师府在场之人皆是心惊肉跳生怕天庭知晓。 幸得龙虎山护山大阵存在,不然那一句话足以让天师府万劫不复! 王禅点点头:“那便够了!有些事我们知道便好,小柒在外面停留的时间越长,天师府便要多一日提心吊胆,最好的方式便是让他永远留在天师府!” 袁天罡没有多言只是轻叹一声随后重重一拜:“有劳大师兄辛苦一趟!” 天师府众弟子齐拜:“恭送大师兄!” 王禅目光扫过众人轻轻点头随后一甩衣袖消失原地。(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龙潭水乡 龙潭水乡自古以来就是巴蜀人间仙境之一。此地虽处巴蜀这多山峦之地却是难得的水乡。 水乡的整体布局,借东海“蓬莱、瀛洲、方丈”三座仙岛之意,布局出“环翠岛”、“环秀岛”、“环香岛”三座各具特色的岛屿。 并通都江堰活水而入,造就江南风情。久而久之此处成了商贾往来之地,文人墨客颂咏之处。 不过最让此地出名的便是两样东西,一个是古戏台子,一个便是龙潭阁。 这古戏台子自然容易理解,便是戏班唱戏的地方,由于这古戏台子年岁悠久,传承出来的角都出了名,现在倒成了水乡一招牌。 而另外一处龙潭阁更是不得了,据说是一处镇妖塔,传说当年天师府奉天庭之命在巴蜀之地建了四处镇妖塔,分散在青山城东南西北四座城,以凡人源源不断的阳气催动位于青山城的五方诛妖阵,保天下太平。 这般为苍生福祉尽心尽力的举动自然受到巴蜀人民的爱戴,所以巴蜀人都以信奉道教为荣。 时至中午龙潭水乡内平静的水道上停靠着一排排乌篷船,这样的乌篷船在水乡内比比皆是,水乡人靠船吃饭,或载商贾货物,或载文人雅客泛舟。 而陶春鑫便是其中之一,他的皮肤黝黑,筋骨壮实,模样十分憨厚朴实,此刻已经到了饭点,与他同行的船夫早已回家吃食去了,唯独他手上拿着几个馒头囫囵吞咽一番便做完事! 倒不是他不想吃口热食,而是因为他父母替他操办了一门婚事,那未过门的媳妇便是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姑娘。 为此他便成了同行里的拼命三郎,能挣着银子的空隙他便不会放过,为的就是替心爱的姑娘嫁妆上添几样像样东西。 “船家,坐船需要多少银子?” 一听有客陶春鑫瞥过头去:“十文钱一位!” 只见两男一女站立在河岸之上,为首男的身着紫色道袍面相白玉书生,另外一个扎着冲天鬓显得十分好笑,而女的穿着一袭红衣长着张狐狸脸颇为妩媚,若是多瞧几眼甚是能夺人心魄。 “好贵!”小道士叹了一口气说道。 “咱把船抢过来不就得了!” “滚!”小道士彻底无视一旁的东方老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小狐狸,却见小狐狸那双狐狸眼睛显得呆滞无神,自柳莺死后小狐狸经常会独自神伤,在没了往后里的活泼可爱。 为此小道士想了很久终归想到一个办法,之前在梦云山脉小狐狸便想体验一番凡人七夕佳节,但那次三人被困壶中天月旬早已过了七夕节。 但这并不妨碍小道士带着她们二人来到龙潭水乡散散心,毕竟他之前下山便于他章明师兄来此地拜访过他五师兄,对这水乡也算了解,他也挺喜欢这江南风格的风土人情。 只是小道士作为一个修道之人囊中颇为羞涩。 “船家,我身上没带银子,可否用这玉佩暂时充当一会?” 小道士面露犹豫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那玉佩色泽均匀,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大象,看样子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小狐狸本来提不起精神的脸一见小道士掏的不是银子而是玉佩顿时疑惑起来,她连忙拉住小道士的手将玉佩夺了回来:“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吧?” “嗯!不过没关系,你先坐船散散心,等会我去龙潭阁找我师兄要点银子换回来就行!” 小道士死板,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比逗小狐狸开心重要。而且这玉佩虽然重要,但也只是暂放一会。 “没事的,我已经好了,不需要散心了!这船不坐了,咱们走吧!”小狐狸故作轻松搂着小道士的胳膊就想将其拽走。 “别啊!可我想坐啊,怎么就走了?”东方老赢一阵沮丧。 “各位客官莫急着走!”陶春鑫本在一旁看着这三人拉拉扯扯,但此刻听到龙潭阁三个字突然开口将三人叫住,随后他见众人回头咧着嘴说道:“若是没带银子也无妨,船客官照坐,我也不收你们银子!” “有如此好事?”东方老赢脸上充满不信。 “其实也不尽是如此!因为我有事相求小道长!”陶春鑫纵身上岸来到小道士面前诚心拜了一拜。 小道士与小狐狸两眼相望皆是摸不着头脑,随后他转身望着陶春鑫说道:“那你且先说说看” “其实是我与我娘子即将成婚,但苦于赚的银子都用于置办嫁妆,所以囊中羞涩请不起德高望重之人赐良辰吉日。” “这如今姑娘家催的紧,实在不好拖下去。” 陶春鑫说到此处露出一嘴白牙,颇为腼腆的挠着头,这一眼让小道士神情恍惚,仿若吕洞庭那日大婚的痴笑。 那日的愧疚无力涌上心头,望着此时此地那腼腆的船夫他点点头发自内心的说道:“愿效劳一二!” 这举动落在一旁小狐狸的眼中却把她逗出了笑颜,她望着小道士想着哪怕这个世界在让人绝望,身边有一个这么善良的小道士都会让一切悲欢烟消云散。 船夫也是喜的直挫着手傻愣在那不知如何表达感谢之情,小道士微微一笑做了个摊手的姿势:“还请赐八字!” “有劳小道长!”陶春鑫此刻恭恭敬敬的领着几人来到乌篷船内,只见乌篷内有一小案桌。 陶春鑫拽着衣袖直接当成抹布仔仔细细将案桌拾掇干净,随后朝着众人咧嘴一笑:“客人请!” 待三人坐好却也十分舒适,最为关键便是可以在乌篷船内观望两岸枕河人家,又不用备受日晒雨淋。 小狐狸鼻尖拖出长长的一声嗯字撑着脑袋颇为享受。连带着一旁的东方老赢也是大大咧咧倒在船上。 “小道长……”陶春鑫利索的递上一笔一纸摊在安桌之上,随后颇为拘谨的站在旁边。 “船上还备着纸墨估摸着真是成亲心切啊!”小狐狸望着陶春鑫颇为赞赏。 “客人说笑了,只是坐船的大多都是文人墨客,要么喜欢借着水乡美景吟诗作乐要么便是煮酒论茶”! “嘿!有酒?”东方老赢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自从在壶中天喝过百花香这嘴便馋的慌。 “需要银子!”小道士头也不抬提起毛笔,这话使得一旁的东方老赢彻底焉了气。 陶春鑫一听连忙从船舱里翻了几小坛美酒随后结结巴巴地说了一番好话,无非就是看在小道士的面子上送的。 一看有酒这小狐狸二人都馋巴巴的望着小道士,毕竟小道士带她们来凡人城镇有一要求便是无论做何事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瞧见此时两个馋虫快流口水的模样小道士没好气的说道:“喝吧!喝吧!” 二人一听小道士首肯伸手就拍开封布直接喝了起来,酒水下肚二人舒畅的眯着眼睛长舒一口气。 望着此刻似是忘记烦恼的小狐狸小道士不由笑了起来,随后他抬头望着陶春鑫:“将八字报了过来。” 待陶春鑫报完小道士先是一一记录随后将二人八字拆开细看。 拆开便是化解。因为两个人八字本来有着很大的不同,结合在一起,可能会有一些冲突或者相克的地方,通过选择一个吉日,可以使这些矛盾得到化解。 随后小道士细想一会便敲定了一个好日子,他另起一张宣纸一笔一画写下: 八月十五,良辰美景花好月圆。 写完之后小道士在一旁提上一行小字,天师府御赐。便递到陶春鑫手上。 “我的妈呀!您是天师府的?”陶春鑫一看龙虎山天师府整个身体一个哆嗦,虽说方才耳朵尖听到此人与龙潭阁那位神仙有关系,但打死他都不敢往天师府去想。 小道士点点头:“不错!” “天师府名头很大嘛!瞧把你吓得这怂样!”东方老赢打了酒嗝笑骂道。 陶春鑫也是十分恭敬道:“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巴蜀可以说从几百年前就一直被天师府庇佑着!可以说是从祖辈就信仰天师府,连带着我们水乡里的龙潭阁都住着一位天师府的神仙!” 说完这些陶春鑫望向小道士的眼光都变得炽热起来,毕竟平日里他们想去朝拜龙潭阁那位神仙都不被允许,只能经过之时祷告一番,却没想今日活生生的让他碰见一位天师府的仙神。 “拉倒吧!天师府那些神仙我又不是没见过!一个个迂腐不堪!” “对对对!不仅如此还十分不讲道理!”小狐狸一听连忙附和东方老赢接着说道,毕竟对于天师府其他人他可是丝毫没有好感。 陶春鑫一看旁边有两人在侮辱天师府当即面色一变颇为不满:“各位客人怎么如此诽谤天师府英杰?要知道没有他们又怎么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嘿!他娘的,劳资说的是事实,不仅天师府神仙都是狗屁!” “你……” 啪! 正在此时小道士一拍桌子吓得众人一跳,望着小道士冰冷的目光来回扫过三人冷汗直冒都像是欠了小道士几百两银子一般。 “别忘了带你们来水乡时你们答应我的话!!” 小狐狸与东方老赢小鸡啄米似得点点头,终于是想起了小道士答应带她们两个妖怪来凡人城镇的条件,那便是乖乖听话,不惹事生非。 小道士颇为满意二人的表现,随后他转过头去望着陶春鑫说道:“可否起船带我们游玩了?” 陶春鑫先是一愣随后重重点点头:“但听神仙吩咐!” 一听这神仙二字小狐狸与老赢差点没将酒水喷了出来,虽不知是怎么回事陶春鑫笑裂着嘴傻愣愣的跑到船尾处吆喝着起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连带着音量都比平常高了几度。 三人乘坐乌篷船,在原生水道中倾听吱呀的桨声,时不时抿上一口酒听陶春鑫将水乡的风土人情娓娓道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小偷 行至一处人声颇为鼎沸的地方,小狐狸一听陶春鑫介绍到此处是古戏台子颇来了兴趣,竟直接推搡着二人上了岸。 陶春鑫见三人起身而去,在背后颇为恭敬一拜,待人走后,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直接纵身上岸弃船而去。 陶春鑫的脚下跑的掀土憋红了脸头也不回,一头扎进了小巷里,他七摸八拐轻车熟路来到一户人家后院随后用力拍着木门:“丽莺!丽莺!” “你怎么来啦?我爹娘说了,未过家门不能见面的!” 许久之后门的那头传来一个姑娘微带斥责的声音,只是落在陶春鑫的耳中却像是打情骂俏一般。 陶春鑫本想开口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一道来,但一想到立马就能成亲他不由露出白牙一阵傻笑,越笑越开心,最后笑到不能言语惹的门那边的姑娘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随后那姑娘似是觉得失态,她发出一阵跺脚的声音颇为不满:“你到底来干嘛啊!若是不说我就走了,爹娘还在等我剪喜字呢!” 陶春鑫一听连忙收拢笑声,他将手掌里攥的皱巴巴的纸条放在地上抚平随后整整齐齐的塞进门缝里:“我今日遇见天师府的神仙他给咱们赐良辰吉日啦!下个月,十五!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人团圆!” 说完这些他的心跳到嗓子眼里,手心手背湿了个透。 小小的院落里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低下身子伸出手将那纸条捧在手里仔细看了又看,她的眉眼也笑的越来越开心,最后她倚靠在木门之上,笑的阳光灿烂,她像捧着宝贝般将那张宣纸放在心怀里:“八月十五,人团圆!” “嗯!丽莺,我……我恨不得现在就讨你过门!”陶春鑫贴着门缝丝毫没了腼腆倒多了几分胆大。 “陶春鑫!这么土的情话都是谁教你的!” “自学成才!” 一听此话那姑娘噗嗤一笑,随后她对着木门故作严肃说道:“既然事情都办好了,那你还留在此处做甚?我要的云蝶簪到时候要是没有!我可不管有没有定日子……” 陶春鑫一听憋着劲往回跑,临走前他重重说道:“等着!” 而在院落里的姑娘听见越走越远的脚步声难得的露出女儿家娇羞的笑容跑进屋里去:“爹!娘!春鑫请算命先生赐吉日了!……” “真的嘛?老头子你瞧瞧,还真是……” “嗯!那傻小子办事还算利落!丽莺交给他咱们可以放心了!” “那可不!还是天师府的赐字!” “真的嘛!哎呀!祖宗显灵!” 龙潭水乡内古戏台坐落在一繁华地段,往来频繁的路人时不时被门口热情的小二招呼进去。 古戏台为两层古庙,成口字型,下为入口,上为戏台,上下两楼供宾客落座。 此刻的古戏台早已是人声鼎沸,吆喝之声,十分用力,而在戏台之上则是一班戏子咿呀哦嗯的腔调,加上角落乐班锣敲鼓打显得十分有趣。 小道士此刻带着二人上楼落座在一张八仙桌旁随后便跟二人交代自己取些银子便独自出去。 体验到凡人的生活好玩,小狐狸与老赢二人纷纷恨不得小道士提个几百几千两回来。 随着小道士匆匆下楼,而在另一侧楼旁一个身批袈裟的小和尚拖着一个金钵缓缓上楼。 那小和尚眉间一点朱砂,红唇白面颇像得道高僧,只不过年轻了些。 待他来到楼上望着宾朋满座的客人笑眯了眼:“阿弥陀佛,今日是个化缘的好日子。” 随后他一手并拢做掌,一手托钵,每每对准看的入迷的那些客人,便十分机智的用金钵挡到客人眼前:“施主!请日行一善!” 这一招颇为管用,那些个看官先是气恼,随后看见是个和尚也不好发怒,只好丢几枚铜钱下去。 不过一会小和尚那金钵便有半满,他左顾右盼一眼将认准一位慈悲的女施主走去。 “女施主,请日行一善!”小和尚颔首微笑望着一位撑着脑袋背对他看戏的姑娘说道。 “说我吗?”那姑娘回过头望着小和尚颇为不解。 小和尚抬头呵呵一笑:“正……” “我靠!” 二人这一对视竟不约而同说道。 那小和尚此刻一拎袈裟便想逃跑却不料此时一只纤细的手摁在自己背上:“小和尚,遇见熟人也不打个招呼?” “阿弥陀佛!女施主怕是认错人了,贫僧一出家人怎会与姑娘相识呢!” “哦?”小狐狸拽着他的袈裟一拉便将他摔在凳子上,那小和尚刚想逃跑却看见一沙包大的拳头蹭在他面前,他咽了口口水艰难回过头去随即便望见一扎着冲天鬓的男子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故作冷静:“这位施主请把你的拳头拿开,不然贫僧就要报官了!” “嘿!他娘的敢威胁我?”东方老赢望着这小和尚欠扁的样子转头与小狐狸商讨道:“小道士不在你说怎么打?” “谁说要打了!”小狐狸特意将老赢的大手拍开随后将那小和尚扶正在凳子上拍着他的肩膀是十分宠爱的说道:“这小和尚可是我的媒人啊!我疼他都来不及!” 啊? 东方老赢差点没把下巴脱臼了。 妖怪的媒人是和尚?这就好比告诉他放了猪的是屠夫一般让人惊奇。 “姑奶奶!你就放了我吧!咱们就当彼此没见过不行吗?真让我师傅知道非揍死我不可!”那小和尚哭此刻见逃不了丧个脸祈求着小狐狸说道。 真让我师傅知道非揍死我不可? 小狐狸眯着眼睛噗嗤一笑,这话小道士也说过,不过他如今被**的是十分懂事了,现在小道士不在身边她没得兴趣自然也要好好教导下这不开窍的小和尚。 她故意将声音提高:“哟!十一和尚,若是让你师门知道你还在跟你童养媳纠缠不清,那昭觉寺会不会吐血啊?” 一听这话十一闭上眼睛流下一行清泪,面带悲愤:“作孽!” 半年多前就是她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将他捆绑走,强迫他演一出戏让一个道士英雄救美。 他是打死不想屈服,却不料这小狐狸有备而来,抓着他的尾巴威胁他,为此他不得不屈服妖怪淫威之下。 只是时隔半年之久未曾想又遇见这个灾星。 “嘿!原来是个花和尚!”一听有故事东方老赢笑眯眯的拍了拍十一的肩膀:“好啦好啦!他娘的别哭了,我嘴巴牢的很,保证不乱说。” “唉!”十一也当认命了,他干脆与三人同坐也不认生大喊一声:“小二!” “唉!来啦!” “客官您吩咐勒!” “茶盘点心都上点!” 十一随手抓了一把金钵里的铜钱也不数数,乐的一旁的小二眯着眼:“好勒!” “在来点酒!”瞧见小和尚不理解的模样东方老赢笑乐了嘴:“咱老赢认你这个朋友!想与你喝杯交杯的!” 十一与小狐狸一听当场嘴角抽了起来,果然是没文化真可怕。 待酒水点心上齐了三人唠嗑在一起,这一个和尚,一个姑娘,一个搞笑的竹竿凑一桌还吸了不少眼球。 三人磕着瓜子抿着酒茶一边望着戏台子一边闲聊着。 “小道士知道你给他下套?”东方老赢颇为好奇的问道。 “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他这件事!”小狐狸吓了一个冷颤,若是让他知道他还不气疯了? 想到这里她故作严肃的对着这两个知情人说道:“你们两个也要死守这个秘密知道嘛!” 东方老赢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至于十一则是理智分析一道:“放心吧!那道士我又不是不了解,之前故意演戏用的捆妖绳一扯就断,这都分不出来,要么是救人心切,要么就是傻子!” 这话说出来二人竟是不约而同点点头,毕竟小道士她们两个都了解,心地善良正直,就是唠叨死脑筋了些。 三人相视一笑便想要安静听戏之时却见着底下一阵吵闹之声,连带着戏子乐班都停了下来,三人一愣随后连忙扑到栏杆之上瞧了眼。 只见底下人群推搡拉扯着一个姑娘,那姑娘怀抱琵琶显得惊慌失措却又无路可逃,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你这个贱人我们班主好心好意留你一命你还敢回来偷东西!” “送她去见官!让她得到报应!” “我看咱们送到龙潭阁去,让神仙教导教导这个女人!” “对!说的没错,这种道德伦丧的女人就该去龙潭阁!” 那姑娘被人围堵本就着急,此刻一听龙潭阁便吓得花枝乱颤,哑着嗓子在那里哭,虽说如此她的身子依旧死死护着怀里的琵琶,似是生怕被人抢走。 此时古戏台被这场闹剧生生打断,众人都围起来指指点点讨论起来。 “又是这个恶心的女人!” “这女的怎么了?”一旁的老赢凑到旁边去。 “她啊!本是这个戏班子里的戏子,原本是个当红的角,啧啧,可惜被戏班子发现是个磨镜!” “磨镜?” “嘿嘿嘿,磨镜的意思就是女人与女人通过摩擦排解寂寞,女人下面都一样就像磨镜一般……”另一桌一个穿着花裳打扮的公子哥满脸淫笑解释道,说完还故作可惜:“白白浪费了两块好水,实在饥渴难耐本公子也可以效劳一二啊!” 此话说完众人哄堂大笑,一旁的小狐狸看见此人如此落井下石的模样忍不住便觉得一阵胆寒,她攥着拳头便想上去却不料一旁十一拉扯住她努嘴示意她向下看去:“别冲动!”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只见在众人戏台角落一旁一个肥头大耳的人在与一游方道士接头交耳。 “这些游方术士可不管凡人只管妖魔的!你也不想给小道士惹麻烦吧?” 只是落在小狐狸耳中心里苦楚的很:“那我们不能去你去!” “去哪?” “去救那姑娘啊!你没看见那么多人欺负她一个?” “怎么救啊姑奶奶?你没听人家说嘛那是个小偷!” “可是……” 小狐狸望着此刻深陷囫囵的姑娘一字一顿道:“若是小道士在这,他一定会上去帮忙!”(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牵丝戏 “可拉倒吧!来了又怎样?救一个小偷?”十一非常不解小狐狸为何会如此说,在他看来修行之人是不会管凡间俗事的。 却不料此时听见一声怒斥。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姑娘不羞耻嘛!” 这语气与当初呵斥十一和尚那么多法宝欺负一个小妖怎么无他一般,他一瞥只见小狐狸眉眼笑开:“我的盖世英雄来啦!” 小道士本想去龙潭阁取些银子,但转念一想他那五师兄成日只知道宅在龙潭阁里写书估摸着就没戏。 于是他便折返去了趟衙门,毕竟天师府在各个地方都有道口需要凡人供奉香火。 这香火钱做两用,一为修缮各处道口庙门,二为供天师府一些修为不够之人行走江湖使用。毕竟他们是天庭代言人,不被允许用法术投机取巧。 只是他来到衙门递交文碟上去却县官说早已被人取走,他一翻阅竟然是他章明师兄。 这倒是让小道士大吃一惊,毕竟老赢告诉他,他那师兄早已被他追的逃窜回天师府,怎么此刻伤好了就来到龙潭水乡了? 只是此时他也来不及细想便辞别衙门匆匆赶了回来。却见一楼被人围堵水泄不通,更有许多人将一女子困在其中拉拉扯扯手段颇为粗暴。 他眉头一皱大喝一声训斥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姑娘不知羞耻嘛!” 人群被他吓了一跳当下鸦雀无声,只是看着他颇为眼生众人来了底气。 “你是何人竟敢管我们班子的事情!” “来了一个想英雄救美的傻子!” “路见不平而已!” 小道士一步步走进人堆里,人群下意识往后倒退,而其中几个拉扯姑娘的汉子立马回头露出求助之色。 小狐狸就看着小道士面带睥睨之色一步步踏入人群中面露花痴之色。 “如来姥姥!”十一一听天师府吓得立马就缩了回来,他带着哭腔说道:“姑奶奶!这道士是天师府的你也不早说?” 若是他当初知道这个小道士是天师府,打死他都不会配合这小狐狸。毕竟相比屁股不干净,故意下套坑正道之首,这个罪名他想想都觉得腿脚打颤。 “你也没问啊!”小狐狸瞪着大眼睛望着他:“还在这做甚?想让小道士知道咱俩认识嘛?” 小和尚一听小狐狸这吃干抹尽的态度委屈极了却也认栽此刻转身就跑,匆忙之下连盛着铜钱的金钵都忘了拿走。 小道士此刻望着被众人拉扯的衣裳褶皱的姑娘低沉呵斥道:“还不放手!” 众人面面相望却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正在此时一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男人推开众人来到小道士面前,那男人满脸笑容打量了一番小道士,瞧见小道士身着布料十分亮丽便讨好道:“在下程邑!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小道士冷哼一声丝毫不愿透露身份。 那程邑也不生气带着商人颇有的大肚笑呵呵道:“这个丫头原本是我们古戏台的班子之一,因为被官府发现行为不检点便被赶了出去,却不想她三天两头跑来我们戏班子闹事不说!还来偷东西!” 小道士也不听信一人之词,只是面带柔和询问那姑娘:“你偷了东西?” 那姑娘低着头披头散发抱着琵琶使劲的摇头不语。 “她是个哑巴!”算是吃准了姑娘这个弱点程邑摇摇头道:“我劝小兄弟别多管闲事,这个姑娘不仅是小偷,还是个妖女!” “妖女?” 一旁人群连生附和道: “没错!外地人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妖女不知廉耻与感恩!” “是啊!就是这妖女害得我们水乡快四个月没有雨水了!” “对!应该拿她去祭天!” “愚蠢!就因为没有下雨你们就如此将草菅人命?”小道士一听就觉得人心怎么如此恶毒。 “哼!是天师府神仙说的!” “对!没错!” “章天师就在这,还是我们戏班子和水乡的恩人,小兄弟若是不信自可以亲自问他!” 程邑带着一丝戏虐示意众人闪开。 众人抓住那姑娘闪到一侧,却见角落里有一身着道袍之人,那人浓眉鼠眼留着两捋老鼠须,侧脸还贴着一块膏药,见着众人望向他,他呵呵一笑:“在下天师府章明!” “小道士的师兄?”小狐狸与老赢十分不解,他们虽不爽天师府作风,但小道士的师兄也见过不少。 他那些个师兄都十分气宇轩昂,脸上都带着一股正义与霸气之色,可是独独这章明怎么看都两样都不沾,而且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人身上一点法力都没有。 小道士望着那自称章明之人面色阴沉:“可有凭证?” 章明一听伸手掏出一文碟还故作显摆当着人群转了一圈,看的人群露出狂热崇拜,最后才晃到小道士面前颇为得瑟。 只是这一幕落在小道士眼中却让他怒不可遏,这文碟应该是真的没错! 毕竟普天之下有两样东西凡人不敢造假,一个是玉玺,一个便是天师府文碟。由此可见天师府文碟独特之处。 但是此人小道士丝毫不认识,可他却有天师府的文碟。唯一解释的通的便是造假与盗取,这两条无论哪个都足以让他将此人千刀万剐。 只是为套出他是否有做过有辱天师府名声之事。小道士便强压住怒气问道:“就是你取走衙门供奉?” 小道士此刻极力压住怒气却显得声音有些颤抖,落在那假章明眼中却是以为他是害怕造成的,于是他想都没想便说道:“不错!本天师只是代为保管,届时回龙虎山便会上交师门!” 砰! “吹!继续吹!”小道士一道两袖青蛇一指洞穿那假章明的膝盖冷森森说道。 而那一道青蛇穿膝而过疼的假章明跪在地上倒吸凉气,那假章明睁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他抬头望着小道士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机此刻只感觉浑身颤抖:“来人啊!竟敢袭击天师府门徒!快抓住这个造反之人!” 众人此刻皆是义愤填膺,天师府是什么?那就是活生生的神仙,更是他们巴蜀世代供奉的对象。 此刻见着那年轻人如此猖狂众人各个皆是义愤填膺抡起衣袖准备将小道士摁住。 小狐狸与老赢瞧见小道士出手伤那道士便猜出个大概,此刻在加上小道士被人围困顿时二话不说从楼上跃下:“我看谁敢!”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二人此时犹如天降神兵一般下来,吓得这群凡夫俗子心惊肉跳,小狐狸不屑一顾只是独自一人上前来到那姑娘身边将其一把扯了过来带到小道士身后。 小道士望着这群迂腐不堪的凡人内心冷哼一声,他是修道之人自是不会与凡人斤斤计较,与凡人解释只会有损身份,最好的震慑便是……! 他缓缓掏出一张文碟将它举过头顶:“天师府在此!” 咚! 乐班子敲锣的师傅吓得不适时宜的将锣滑落在地,吓得本就受了刺激的人群发出一阵齐呼:“靠!” 但众人还是及时回过神来,见那白玉书生模样的小道士也拿着文碟,那些人面面相恤皆是拿不定主意纷纷望向程邑。 程邑见到那年轻人掏出文碟的那一刻便后背湿透,因为他其实早就知道章明是假天师。只不过自己之前有些事情不敢做,也做不得只好与这贼眉鼠眼之人苟合,借由他手做一些不择手段之事。 只是如今随着这年轻人掏出文碟的那一刻他就发虚不已。 但是此刻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哼!世人皆知天师府道袍是蓝色而非紫色!你这人要造假也不做全套!” 那假章明膝盖疼的直打颤却依旧死撑:“对!大家帮本天师抓住他,日后本天师回龙虎山必当上报天尊张道陵!让师尊替水乡之人写功德牌!” 假章明明白,若是此时漏了马脚他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只能鼓动这些人混淆视听。 假章明原名余志新,本是个游手好闲之人,在加上染上嗜赌恶习。被父母赶出家门后便四处流浪。 直到半年前无意间在梦云山脉附近捡到这文碟他的人生才就此改变。 于是就这样他一路靠天师府文碟去官府骗取供奉维持生活。 做事是不可能做事,只能靠骗取来的供奉去赌场博一把,幻想以此走上人生巅峰。 奈何他每次赌博都是输钱,输钱之后自然需要去新的府衙骗取供奉在跑路。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遇见程邑,他与程邑在赌场相识,二人十分投机。 程邑知道他输钱便自掏腰包替他还了赌债,为此余志新头昏脑热之下将这个秘密告诉过他,算是交他这个知心朋友。 程邑也够兄弟不仅没去官府告他,还给他介绍了一门生意,那就是用天师府的名头夺下古戏台的占有权。 古戏台里的戏班子总共有六个,都是出名的班子,只不过台子就这么一个。 僧多肉少不够分,想要排在热闹的时辰出台赚的满盆钵就要靠本事。而程邑的班子名气比其他五个差太多。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余志新用天师府指点风水为由将其他四个班子逼走,程邑负责运营班子挣钱,赚来的二人幕后平分。 只是唯独最后一个班子,却死活不走。这个班子从最初的几十人让他们逼走了只剩十几人,角更是只有两个姑娘。 可她们依旧在死撑。 为此他们不惜下药毒哑其中一人,这一下剩余的十几人全部走光,可就算如此她们还自创了一套“牵丝戏。” 牵丝戏,唱戏的时候两个女的各一段衣袖用很细的一根红线连起来,两个人唱戏转圈的时候这线还不能断,一个主唱,一个主舞。 这种戏一出太博人眼球,生生夺了他们班子的风头,所有人来这古戏台只为听一出牵丝戏,这种情况直接导致本该风生水起的二人急转直下。 也正如此让余志新恶从胆边生,已经越走越偏的他想到了一个极其残忍的办法。 余志新用这个办法终于推翻了这最后的障碍,而他唯一的担忧便是被天师府发现,但他早已决定这两日就金盆洗手躲在幕后收钱。 却不曾想今日还是让他碰上了正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龙潭镇妖塔 天师府内此时崖墓上一个年轻人哭丧着脸在狭小的空间里一手拿着掸子擦拭着棺材,一边自言自语道:“本以为可以借着带小柒下山好好戏耍一道,没想到不仅师弟跟丢了,屁股又被异兽咬坏了,还丢了文碟!” “这有什么好抱怨的?幸好师傅还在天庭,天师府由大师兄做主,他罚你打扫崖墓算轻的,毕竟文碟落入不法之人手中做了坏事可是我天师府背锅!” 见着还不知好歹的章明一旁监督的胡晓没好气提醒道:“也幸亏小师弟安然无事回来,不然我怕你就要去龙潭镇妖塔陪五师兄去了!” 一听到他那五师兄章明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确实如此,当年五师兄只是带小柒吃肉便被他师傅投进龙潭镇妖塔那种鬼地方十几年至今还未回来 换做他这次丢失小师弟却没曾想他有惊无险自个儿认路回来已经是天秀了。 章明像是获得安慰一般回过神来振作精神继续打扫,只是看着崖墓一侧亮丽如新的棺材他百感交集:“你说她的魂魄都烟消云散了为何师傅还要将她安放在崖墓内?难不成还想用长命灯引魂?” 胡晓一听章明口中所说的棺材,吓得连忙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章明一看立马明白过来,他刚才口无遮拦差点就害了自己。他下意识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胸口。 那口棺材里不仅是他师傅的心结,更是他们整个天师府的心结。这个心结随着小柒越来越大每个人的心里环也扣的越来越紧。 压的他们透不过气来。 现在更是如此,因为这口棺材害得章明不由自主便想起小柒那单纯善良的脸。 章明觉得心堵得慌,他攥着掸子的手颇有些苍白:“你说若是小柒知道……” “我看你们是显得发慌……” 一道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在二人耳旁回响,二人齐刷刷回过头去却见王禅此时此刻竟然出现在他二人背后,吓得章明与胡晓当场跪下:“大师兄!” “若是无聊那便去北方冰原走一遭,那里有足够多的事情够你们闭上嘴巴!” 王禅阴冷着脸缓缓说道,有些事在天师府提都不能提。提了就会被所有人唾弃。 这是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大……” 恩? 章明与胡晓刚想装可怜回避却见王禅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二人:“做人做事不可有一丝侥幸心理,错了便要乖乖认!别让其他师兄弟瞧不起你们!” 一听此言他们只好苦涩点点头:“是大师兄!” “立刻动身!” 王禅一甩衣袖离去。 二人此刻犹如大赦一般瘫软在地上,章明还未回过神来却见胡晓跪在了他面前悲愤说道:“章明,我真的给你跪下了!真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话就这么多?已经让你别说了你还说,难道不知道有些事情是秘密嘛?现在好了,被大师兄发配到北方冰原!真的!以我们的修为去妖族边境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已经没底气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自告奋勇来陪你打发时间!” 章明望着失控的胡晓嘴角一阵抽搐,隔了好久他才愧疚的拍了拍胡晓的肩膀:“好了!我会负责的,别哭了!” 余志新此时内心只能叫苦连天,他连连望向程邑希望能得到帮助。 但是程邑却给他眼神让他死撑住了。他不想撑,他本身就不是什么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此刻正宫逼宫的强大压力吓得他已经想主动招了出来。 只是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兵器装备碰撞的声音,随后一批捕快闯了进来。 貌似是有人偷偷摸摸报了官府。 程邑一看来人顿时底气十足,他试图借他人之手脱困而出:“冯捕头!快,抓住这个人,这个人假冒天师府在此妖言惑众!” 那冯捕头方才接到报信说古戏台里竟有两位天师府天师为一小偷大打出手便匆匆赶来,此时一进来便看见余志新跪在地上腿部渗着鲜血,他下意识跑来扶起跪在地上的余志新。 “冯捕头,章天师为我们水乡求过雨算得上是我们水乡的大恩人,如今有人欺负他你可得替他做主啊!” “是啊!章天师为水乡造福法力尽失才被这妖道强压一头!这样恶毒的妖道就该抓去砍头!” “你看他还跟姑娘耍在一起,一看就是花道士!” “对!没错!” “江湖骗子而已,赶紧抓起来!” “冯捕头快抓住这个凶手!” 众人不明所以但是程邑一带头加上冯捕头第一时间搀扶起神仙立马似是看出真假,连忙帮声附和。 小狐狸脸色十分难看,她从来没想过凡人如此不明辨真伪,乱打一通。 她想站出去将这些侮辱小道士的人杀的一干二净,却在此时感受到一只手紧紧拉住她。 小狐狸望着小道士发白的嘴唇心疼的要命,她明白小道士被道德礼法束缚不会去伤害凡人,更不会去与凡人争辩什么。 此时的冯捕头搀扶着余志新心里发怵的同时也对这群只会趋势附言的乡亲一阵嘲讽。 人都是很肤浅的动物,他们不会花太多时间去评判事物的对错,他们擅长跟风。不花钱凑热闹更是他们最爱做的事。 在场的可能只有他善存理性,毕竟这两个人都去他那出示过文碟,两个都是真的,他可不想乱站队,更不想在事情明了之前得罪任何一个人。 所以他只能搀扶起弱势的余志新然后带着歉意询问道:“两位天师这是何苦呢?毕竟都是同门师兄弟不是?” “师兄弟?”小道士收回落寂嘴角一阵冷笑:“此人根本不是天师府的人!” 冯捕头一听只觉得一阵头大,这小道士与余志新二人都掏过文碟,验明正身。谁都不可能是假,但看二人见如此撕咬的模样那么其中一人肯定有假。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可是此刻在人群目光灼灼的关注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二位天师,你们两人就别为难小人了,小人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你们两位神仙在我面前活脱脱的就像书里写的真假美猴王。。” 小道士自然明白冯捕头话下之意,小道士也不为难冯捕头。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靠自己,他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将这些人不屑,怀疑,讥笑的神态一一记在心里。 下山前。 他的九师兄曾告诉他,你心地善良,但要明白善良不是一味的退让。真正的善良是要带着一些锋芒。 如今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不介意维护天师府尊严的同时狠狠煽这些愚昧的人一巴掌。 “既然分不清去龙潭阁!”小道士冷冷森森说道。 一听龙潭阁众人嘲讽不断: “龙潭阁?妖道怕是狗急跳墙了吧?” “就是就是!龙潭阁那是天师府的镇妖塔,里面还住着位神仙,他啊最忌讳有人去打扰他……” “我们章天师自己都不敢随意去,说怕打扰到祖师清休……我看这个人就是找借口,去过过场” 一听人群之中还有人打马叉冯捕头恶狠狠朝着人群说道:“都闭嘴!天师府之事是我等可以妄议的嘛?” 此言一出众人鸦雀无声,他们也在此时反应过来有些事不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是他们可以指手画脚的对象。 冯捕头望着小道士那张脸自始自终都十分淡定,充满了不屑之色,而反观他搀扶着的余志新已经开始浑身颤抖。 在他的心中其实此刻已经有了真假之分,但为了安抚乡亲他一招手唤来四五个手下:“扶章天师去龙潭阁!” 余志新此刻已经陷入奔溃边缘,去了龙潭阁他便会不攻自破,他试图反抗却被人悬空架住声势浩大的抬往龙潭阁。 冯捕头让手下架着余志新走在前头他自己在后面紧跟着小道士。 所有人一看皆是争相恐后的往龙潭阁而去。 小狐狸拉着那姑娘朝老赢喊了句:“走!” 龙潭阁,坐落于水乡正中位置,高三十一米八,宽二十一米,共五层塔式建筑。 它由全铜装裱而成,黄铜盖瓦,紫铜锻窗,铁青围栏,金石垒墙,寻宜兴古石铺地,觅苏州名匠造廊,可谓倾尽一切资源打造而成。 从古戏台出来只是千来丈的路程到达龙潭阁,此时人群犹如迁移的鸟群,队伍一路壮大,到龙潭阁之时便已快有万人之众将此地围的水泄不通。 而此时龙潭阁周围,水道之内的乌篷船,附近的楼台阁宇,只要能站他们便会想办法过去,到了最后哪怕只是岸边的柳树上都站满了人。 龙潭阁中间方圆十来丈因为自古以来都是禁止踏入,所以在拥堵人群也不敢上来。 冯捕头众人将小道士与那余志新护好,随后来到小道士面前揖礼:“小天师!这龙潭阁水乡人虽然知道隶属天师府,里头也确实有神仙坐镇,但是龙潭阁的大门已经十几年没打开过……” 说完这些他回头瞥了一眼浑身发抖的余志新继续说道:“就连我们水乡大旱和祭天龙潭阁都不为所动,所以章天师来到水乡时实在是太巧了由不得乡亲们不去追捧……” “祭天?”小道士微微一愣:“没有天师府的批准谁敢祭天?” 冯捕头面带自责:“是章天师的主意,还是用人祭的,我官职低微加上没有本事,所以……” 小道士一听浑身恶寒,且不说假冒天师府之罪,单一个以人祭天就令人发指! 这是要陷天师府于万劫不复! 吱嘎。 一道开门之声响起,随后龙潭阁厚重的红漆门在众人瞩目下缓缓打开。(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杀人凶手 咝! 水乡百姓见着今日祖辈们说过的龙潭阁大门大开人群倒吸凉气。 一些方才嘲讽小道士之人此刻已经面色萎黄如同吃了蜡烛一般。 这小道士简直如同逆袭一般抽他们的脸。 冯捕头连忙跪地行礼:“参见天师府上仙!” 随后众人纷纷磕头行礼:“参见天师府上仙!” 整个水乡人人跪拜唯独小道士与小狐狸几人站立着,那怀抱琵琶的姑娘此刻惊慌之下也想跪拜却被小狐狸拉扯住安慰道:“没事,我是他的人,咱们就不需要跪了。” 噗。 小道士差点想吐血,这小狐狸还真是…… “主人有请!” 小道士转头望去却见一穿着绿衣打扮的姑娘对他说道,只是这倒是让他一下摸不着头脑,他可不记得龙潭阁有姑娘在。 那姑娘面容姣好却涂抹着绿色的眼影,显得十分妖媚,就是身材消瘦了点。 见小道士迟疑她微微侧身屈身重复道:“主人有请!” 小道士虽然疑惑却依旧点点头随后说道:“把那冒充天师府之人带进去搜魂!我要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肮脏事情!” 那姑娘先是一愣随后点头:“主人在顶楼等您。” “好!” 冯捕头此刻低头不敢直视表示自己对天师府的尊敬,但听到小道士开口便献殷勤地抬头却不料小道士早已进去,独留一个姑娘在此。 “人呢?” 那姑娘冷冰冰的朝着他说道,冯捕头咽了咽口水指着余志新说道:“就是他!” 一见冯捕头指着他,余志新当场崩溃,他死命挣脱出来:“我不进去!我不进去!” “冯捕头救救我,我求求你,你救我我把银子都给你!” 余志新此刻挣脱束缚如丧家之犬一般死死抓住冯捕头靴子:“冯捕头,我愿意承认自己是冒充的,求求你抓我去坐牢!求求你别让我进镇妖塔,里面都是妖怪,我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冯捕头带着嫌弃一脚蹬开余志新:“还想着坐牢?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要不是当初没证据揭穿你,我早就想弄死你了!” 余志新刷的一下脸色苍白,他自然知道冯捕头说的人命是什么,但是那件事他不是一个人做的,整个水乡的人都是帮凶。 对! 要死一起死! 他豁出去一样说道:“这能怪我嘛?我只是求财而已,是他们非要求着我给他们祈雨,我也是顺水推舟的……” 却不料还未等他说完人群竟然纷纷站起来义愤填膺指责与他: “你这人真的太可恶了,冒充天师府,还怪我们!” “要不是上仙及时戳穿你的阴谋诡计那可真害惨我们了!” “就是!我早看出他是假的,贼眉鼠眼的。” “在说了当初人是他让我们抓的,火也是他的点,现在想想这个人还真是罪该万死!” “呸,杀人凶手!” “杀了他!杀了他!” 人群一个个都振臂高呼道,只是他们是满腔热血,还是心中有鬼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小狐狸望着这群凡人只是内心一阵冷笑,若不是方才在古戏台领教过他们奚落小道士的嘴脸,她还真不敢相信这些大义凌然的话是出自他们嘴中,难道这些人内心一点羞耻难道都没有? 那绿袍姑娘也不说话,只是冷冷上前拽住余志新的胳膊往里拽,那余志新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来还在死命反抗,被那绿袍姑娘一搭手整个人就软在地上任由她拖拽。 只是这一路生拉硬拽疼的余志新眼泪汪汪,那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吓得外面的人连连后退。 而在一旁偷偷观望的程邑见余志新被关进镇妖塔里当下偷偷摸摸借着人群抽身而出。 他明白如今已经事情败露,水乡已经呆不下去,或者说若是深究下去他也必死无疑。 唯一的办法便是带着银子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 而一旁的小狐狸与老赢两双眼睛丝毫没有离开过程邑,见着程邑此番做贼心虚二人一对视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小狐狸带着询问的语气问了那怀抱琵琶的姑娘:“那个逃跑的人有没有欺负过你?” 那姑娘抿了抿嘴唇眼眶里打转着泪水点点头。 “嘿嘿!小道士不能做的就我来做吧!”一见那姑娘指证老赢笑的像要讨媳妇一般开心。 程邑拖着他那满身肥肉一路逃窜进古戏台里头的房间里,此时已经累的全身流油,但是他丝毫不敢停留片刻。 他发着沉重的鼻息来到床底下抽出一个木箱,随手将厚厚的一打银票塞进衣襟里便想逃离,却不想一回头就见一男两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 而这三人他都见过,两个是与那小道士一起的,一个便是他曾经的竞争对手。 见他三人此行不善他故作镇定:“你们想干嘛?” “想干嘛?劳资他娘的想弄死你!”老赢恶狠狠的瞪着程邑随后便在程邑的反抗声中直接上去将他的手脚当场折断。 这程邑哪里见过这般凶狠的人,此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手脚折断,等他察觉过来便觉得如同失去了四肢一般随后只能疼的他当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望着手脚皆断眼泪直冒的程邑不知为何丝毫不解二人之气,毕竟他二人亲眼看着这程邑挑拨离间中伤小道士。 他们是妖,不是人,不像小道士束手束脚。不能伤人,不能害人。 可是任由董天奇离去的那个夜晚,小道士无力的叫喊一直是她心中的痛。 小狐狸望着程邑一丝恶寒,她的小道士那么善良,却保护着这种肮脏的猪蝼,没用的臭虫。 此刻她只想将此人大卸八块,不过在此之前她一直好奇这个猪蝼还做过什么恶心的勾当。 她转头望着那抱着琵琶的姑娘问道:“他如何欺负你们了?” “嗯嗯~嗯哼”那姑娘对着倒地不起的程邑一阵指手画脚。 二人这才想起来她是一个哑巴,老赢一屁股坐在要死不活的程邑身上舔了舔嘴角:“怎么办?” “我有办法!”小狐狸眯着双眼似是找到了小白鼠:“我们九尾狐天生就会魅惑与鬼火,刚好前段时间修为进展,就拿他来试试。” 程邑此刻全身疼的不行,就连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都没办法,但是一听到什么魅惑什么鬼火当下就把他吓得尿流出来:“你们想干嘛?别过来,我……我钱都给你,求求你们,放过我……” 凡人都是如此,害怕未知的恐惧。 三人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纷纷捂着鼻子,老赢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裤裆上:“他娘的没出息的东西!” 咔! 只听到一股蛋碎之声,程邑便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小狐狸当场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吧?” 老赢嘿嘿一笑:“抱歉,抱歉,我给你想办法弄醒来。” 随后他便起身拽着程邑。 啪啪啪! 一巴掌一巴掌的来回抽打,不仅虎虎生风还颇带一点小节奏。 连连打了快一百下,程邑的脸被抽的生生变形,眼睛和鼻子都被肿胀的脸包住,他吐了口血哭泣道:“别打了……求求你们,真的,给我个痛快吧!” 他其实早就被抽醒了,可是他心存侥幸想装死逃过去,却不想这个扎着冲天鬓的男人越抽越起劲,像是有变态心理一般。 他情愿被一刀捅死,也不想被这样活活抽死。 “想死?没那么容易!”小狐狸蹲下身凑到二人身边,老赢十分懂事的拽着程邑的头过来。 程邑无力抬头之时便觉得面前有一双眼睛让他昏昏欲睡。 小狐狸的眼睛对准程邑后散发出一丝淡淡的粉色妖气钻进程邑的眼睛里:“你对那个姑娘做过什么?” “你说那个哑巴?”程邑此时深情呆滞十分机械的说道。 “是!” “那哑巴和另外一个小贱人我抢生意,我与余志新想要将她们逼走,但是她们死活不走,于是我就想到下药毒哑了她,她唱不了戏自然会知难而退。” “可是没曾想她们还编了个牵丝戏撑下来了个,后来偶尔间便发现她们是兔儿之好,于是我就传遍水乡让她们被所有人唾弃,辱骂……” “后来她们依旧挺过来跟我们抢生意,于是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水乡前段时间已经快有三个月不下雨了,又碰上蝗灾庄稼死完了,我就让余志新顶着天师府的名义告诉乡亲们,之所以老天爷这么对我们水乡,是因为那对戏子做出了违背天理之事,故而惩罚我们。” “能解决的办法就是用她们祭天!后来乡亲在我们的煽动下便抓了其中一个戏子活活把她烧死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听完这些老赢与小狐狸只觉得自己面前哪里是软弱无力的凡人,分明就是一个魔鬼! 看着程邑老赢气不打一处来:“小道士天天在我面前唱着什么护着黎民苍生,我看还不如来护着妖魔鬼怪来的好!” “呵!我也替小道士不值得,若不是他那狗屁天师府从小给他灌输什么正道思想小道士也不会如此迂腐!遇到一点事都不敢随心所欲,不敢肆意妄为!” 想到天师府小狐狸就越发为小道士不值得,他本可以活成一个大英雄,却甘愿做天师府迂腐的门徒。 不管如何她要想办法从张道陵手上将小道士抢回来。 老赢提了提程邑的猪脑袋,此时的程邑承受不住小狐狸的魅惑之术已经两眼上翻。 “嗝屁了!” 老赢像是在说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小狐狸点点头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 轰! 一团指间大小的蓝色鬼火跳跃在小狐狸的指上随后被她随手弹在程邑的尸首上。 那鬼火一落程邑身上顿时蔓延开来,没有一丝烟气却在吞噬着他的尸体。 这一幕落在那怀抱琵琶姑娘的眼中却是死死盯着,她要看着仇人被火焰吞噬的样子。 因为她最爱的人也是死在火中,只是她却是饱受折磨而死。(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奈何桥 小道士进入龙潭阁之后便台阶一步步上楼,至于楼下的事有人处理他自然没放在心上。 让他关心的便是五楼之上的师兄,那个传闻当初因为哄他吃肉而被丢进镇妖塔十二年的五师兄——管辂。 噗! 小道士差点没自个儿笑出来。 他师傅会那么不讲理嘛?自然不会!只是因为他五师兄太过特别。 他五师兄号称三界百晓生,只要三界之内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为此他便养成著书的习惯,为的便是将发生的事情一一记录下来以免失传断代。而他的师傅为了让他安心写书,便借由让他吃肉之事替他五师兄推辞了天界招安和天师府弟子该做的闲杂之事。 所以知道这事的也就小道士,他师傅,他五师兄三人。 这一对比起来他师傅对他五师兄才是真爱。 只是随着小道士一步步踏着楼梯而上,便被贯耳的厉鬼惨叫声,妖兽磨牙之声吵闹的收回心神。 似是察觉到行走之声,那被困在塔里的妖兽疯狂的撞到门上,时不时还用利爪摩擦木头,或者是獠牙啃咬,这样的尖锐声音显得十分刺耳。 小道士皱着眉头来到第五层,第五层隔音十分良好,让他顿感轻松。 只是第五层不知是封闭的原因,还是火烛太多,燃烧的异味被憋在这小小的阁楼里显得十分呛鼻,让他泪水直流。 他眯着眼穿梭在一排排书架上来回寻找他那熟悉的五师兄,时不时他也会扫一眼整齐排列在书架上的书籍。 像什么《风物志》《山海经》《妖兽异闻录》,不过这些书籍都比较寻常,小道士并未太在意。 随着越向后面,书架上的书籍愣是小道士在天师府饱读诗书也是没怎么见过,像《上古阵法大全》《天道见闻》《傲来不朽》 而在另一个书架上倒是让小道士驻足了一会,并不是好奇,而是书架上的书籍太熟悉了,竟是天师府历代师兄们的功法。 小道士嘴角抽搐,若是他师兄们知道自己独门功法被偷偷记录下来会不会砍死他五师兄? 他仔细瞧了眼这排书架,分类是内丹派七十二道,而在天师府底下赫然是上洞八仙。 吕洞庭,曹景休,钟离权,张果,许杰,韩清夫,何琼,李玄,这些人的功法,不过吕洞庭的格子上,只有《两袖青蛇》与《纯阳功》,没有《天遁剑法》。 看样子他师兄还没得到。 “来啦?” 小道士透过书籍空隙只见一人披头散发伏案疾写。 “管辂师兄!” 小道士一喜直接向他走去。 “你倒是能惹麻烦。”管辂头也不抬,带着颇为沙哑的嗓音说道。 嘿嘿! 小道士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一见到师兄方才的委屈和生气都烟消云散了。 管辂停笔抬头露出一张颇为憔悴的脸,他的眼珠子十分难看,带着凹进去的模样,这是常年集中眼部疲劳的结果。 见着小道士走进他挥了挥衣袖将桌子上的东西收的一干二净。 “袖里乾坤?” 管辂咦了一声:“你也知道?” 小道士噗嗤一笑一挥衣袖,抡弯的避尘剑立马出现在手上。 这是告诉他师兄,他何止是知道,他还会! 《两袖青蛇》第二式便是袖里乾坤,有丈圆大小,可放东西与货物。 管辂点点头也不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示意小道士坐在对面后要来避尘,只是两指一夹硬生生将这柄剑抚平。 “给!” 小道士点点头接过避尘剑,随后管辂一挥,挥出茶具与棋盘。 即使十二年未见,一见曾经的棋盘二人立马熟络起来,你来我往便下了数子。 “那个女的是谁?” 管辂头也不抬:“是左慈丢进镇妖塔的妖怪。看她可怜就留下她来照顾我日常生活!” 一听左慈小道士惊奇不已:“七师兄也会捉妖?” “你以为他就知道喝酒?” 小道士尴尬一笑趁机落子,随后更是故意身子屈前挡住这一子。 毕竟从小到大以他那三脚猫的棋艺不耍点滑头还真下不赢他。 管辂也不细看,只是自顾自落下一子。 可惜到了最后小道士还是输了十几子落差,气的小道士直接趴在棋盘上挠着头发泄。 正在此时那绿袍姑娘上楼屈身行礼:“那凡人招了。” 小道士头抬起来:“都招了些什么?” 那绿袍姑娘低着头将套出得所有事情一一向二人汇报,等说完后她望着主子一言不发的样子询问道:“如何处置?” 管辂皱着眉头听完这些,虽然十分气愤,但是那人毕竟是个凡人。天道对于妖怪杀人是无报应的,但对于修道之人还是很严厉的。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交给官府处理!” “不!丢进妖笼任百妖分食!” 管辂一听脸色变得纠结,他伸出手将小道士的头托起来,随后望着他坚定的眼神说道:“你可知道因果报?今日你所做之事他日必定会原封不动偿还。小柒,为了一个凡人惹这种孽债不值得。” “不值得?我只知道你与他相隔不过千丈却依旧待在龙潭阁里不闻不问,任由外面妖人作祟!作践生命!师兄,你为了埋头写书拒绝天庭招安我不管,不为天师府积累功德我也不管,但是,如果你连天师府的威严都护不了,师弟瞧不起你!” 管辂被这一通话说的语言以对,他望着小道士心里五味杂陈,十二年未见曾经那个奶声奶气的小孩子已经长大了,可以理直气壮与他说理。 在这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老了,再也无法说教了。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那师兄来吧,阿奴!” “在!” “丢进妖笼。” “是!” 见着阿奴退身下楼管辂回过头来呵呵一笑:“满意了嘛?” “还行!” “那陪师兄在下会棋,师兄很多年没见你了……” 临近夜幕小道士才疲惫不堪从龙潭阁内出来,毕竟下棋是耗费心神的事情,在加上他师兄一个劲唠叨问他事情,他就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找借口出来才发现已经快到晚上,只是他出来才发现外面竟然点着火把将此地照的灯火通明,白天的人不仅没少反而更多。 见着他出来所有人齐齐跪地磕头行礼,嘴里时不时念叨着无量天尊。 两面之缘这些人就从白眼狼变成了乖巧的小白兔,这一切落在小道士眼中却是那么不堪。 “这里!” 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笑的眉眼弯弯。 小道士微微一笑来到小狐狸的身旁,方才那一刻真的就是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美好。 一回首,就能安心。 小狐狸伸手替小道士擦了擦脸上的风尘说道:“我已经安置好那个姑娘了……” 小道士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望着小狐狸。 小狐狸被望的心慌意乱耳根一红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老赢:“咱们走吧!” “不走!” 二人愣了一下随后惊奇不已:“不走待在这里干什么?” 说实话出了今日之事二人对水乡好感全无,待在这里实在是觉得烦闷。 “明天是中元节,我师兄替我扛了一份孽债,明天百鬼夜行,我要留在这替他做事。” “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就是中元节鬼魂可以从地府回来再看一次家人,所以我要守夜,一来防止鬼魂留宿人间,二来防止妖魔趁机吞噬鬼魂为食!” “那咱们晚上住哪里?” “随便!”小道士耸耸肩说道,毕竟这段日子以天为被,地为床三人都习惯了,随便找个地方三人真的都能睡。 “那去嗯哼姑娘家吧!”小狐狸思索一会说道。 “嗯哼姑娘?” “就是你今日帮的那个哑巴,因为只会说嗯哼嗯哼,我就叫她嗯哼姑娘了!” 小道士一番白眼对小狐狸这乱取绰号的毛病着实头疼。 小狐狸嘿嘿一笑便拽着小道士的手穿梭在满地跪拜的人群中。 酆都奈何桥。 奈何桥下几千丈,云雾缠绕,而桥上为青石桥面,五格台阶,十来丈大小却成了一界。 所以自古以来这里便有一说。任你有千年的约定,或是百年的情缘。到了此处朝要恩断于此。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奈何桥东为此生,奈何桥西为往生。 而在桥东一个用围巾裹头的老婆婆此时拿着木勺搅拌着锅里的浓汤。 她的一侧则有一个穿着蓝袍十分英俊的青年看着她,那青年嘴里叼着一个狗尾草,翘着嘴角显得十分痞气。 在她们四周无数牛头马面提着铁锁兵器押解着鬼魂排列在她们面前。 而那些鬼魂皆是凡人死亡被投放而下,第一次来到鬼都自然十分害怕惊慌,在加上无数牛鬼蛇神凶神恶煞在他们身边吓得他们鬼哭狼嚎。 只是他们一唉叫,牛头马面便会抽出鞭子呵斥他们闭嘴。 可惜每每适得其反只会让鬼哭狼嚎之声更为惨烈。 可是落在二人耳中似是早已习惯,他们丝毫不为所动,就这样默契十足的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那青年似是沉不住气了:“孟婆,这汤活人喝了是不是也如鬼魂一般所有记忆烟消云散。” “这是自然。” “那我师兄为何还要端这汤去?难不成他就没想到这茬?” 孟婆嘲讽一笑:“亏你还是天师府之人,难道你不知道有个人可以改变药性?” “谁?” “华夏丹王!” “二师兄!”那青年嘴里叼着的狗尾草抖了一抖。 “没错!陶弘景自然有这个本事,让我这碗孟婆汤变成听话汤。” 想到这里孟婆似是十分敬仰:“张道陵这个人不论丰功伟绩,单算树人这一块,可以当的上万圣先师!” 随后她啧了一声一边摇晃着木勺一边一个个拎出来说道:“纵横睥睨王禅,抱朴仙翁葛洪,下邳神人黄石公,双龙缠身陈抟,兵解重生郭璞,神机妙算袁天罡,华夏丹王陶弘景,幻术先生左慈,三界百晓管辂……” 只是还有一人还未出口时那青年却被其他人吸引了兴趣,他轻咦一声朝着远方眺望过去:“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执念?”(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彼岸花 那叼草青年望着远方,那里是传说中的忘川,忘川河畔上开满了白色妖艳的花朵,那花的名字叫彼岸花。 而在此时一个姑娘赤足行走在彼岸花上,她每走一步都会浑身颤栗而在她身后是一条染血的路颇为刺眼。 “她的执念很深!”那叼草青年背对着孟婆说道:“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在忘川河畔上踩着彼岸花等待,可一踏在彼岸花上便要承受锥心刺骨之疼!” 孟婆一笑轻说道:“要想再续前缘哪有那么简单,生死轮回,你比他先死就要承受在岸边看见所爱之人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对岸的人又盼他不喝,又怕他受不得彼岸锥心之疼。”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说完这些孟婆抬起手将汤的香气往自己鼻尖扑,似是觉得香气够了,她眯着眼继续说道:“人生最可怕的不是爱而不得,而是未知的等待,谁也不知道对方会做什么选择,谁也不想独自品尝独孤煎熬,所以每个人都会选择喝了老朽的汤,了前尘旧梦,断前因后果。” 叼草青年转头嘲笑:“你们两个还真有意思!一个喜欢断人姻缘,一个喜欢断人前尘,莫不是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孟婆本来眯着眼睛突然睁起来,故带生气的说道:“你个死郭璞!能不能别提他?” 郭璞伸了个腰丝毫当作没听见:“你说是你喂人喝的汤多?还是他剪的红线多?” 呼! 孟婆脸色一黑一挥手便将手中的木勺甩了出去,郭璞嗳了一声十分潇洒的接住,他低头一瞧:“哟!新鲜出炉,我找个人替你尝尝味道。” 说完这些也不等孟婆同意他身影带着木勺一同扭曲消失,随后便出现在彼岸之上。 他望着前面几步之遥的姑娘打了个哈哈,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凡间是不是有句话叫:谁若九十七岁死,彼岸之上等三年?” 却不想那姑娘头也不回,只是自顾自走着,每走一步白色的彼岸花便会在她的玉足之上便成红色。 郭璞自嘲一番觉得自己还真是多管闲事,毕竟他在地府呆了六百年,也见过无数人行走在彼岸上。 可他们最终都是无疾而终。因为一踏上彼岸花上便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便会被彼岸花噬心,化作彼岸之上无数多花中的其中一朵。 而若是不停便要无时无刻尝试锥心刺骨之疼。 唯一的慰藉便可能是踩在彼岸花上能让鬼魂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哪怕是被遗忘的记忆,或是娘胎里的那一刻都会重温起来。 只是在温柔刻骨的恋情又何必如此贪恋呢? 郭璞摇了摇头为自己今日的泛滥之心感到多余,他转身便想离去。 却发现整个彼岸有一条火红的小路出现在他眼前。 彼岸花的刺磨破她的双足 血色鲜艳了来时路上的花。 “姑娘,前尘往事随风去,又何必苦苦抱着回忆不放?即使你不肯忘记,那活在凡间的人可能已经忘了你,如今在享受风花雪月之乐了呢?。”郭璞终归觉得想尝试一番,他端着木勺踏步走向那个姑娘。 却不想她只是回过头来,整个脸明明已经疼的苍白无力却依旧笑着说:“我相信她!她会来接我一起去奈何桥!” 短短几字听的郭璞心里堵的难受,他不知为何想到了他上任地府前逗他小师弟的话。 “小柒!师兄若是死了,你会不会想师兄?” 他本以为他的师弟会说,想啊!或者一些童言无忌伤人之语。 却没想他的小师弟将他拉到跟前郑重其事的说道:“师兄,即使你去了十八层地狱,我也会想办法去接你!” 郭璞终归是动了恻隐之心,他隔了几丈对着那个背影吹了一口气。 那姑娘只觉得一瞬间如沐春风,足尖点地之时再无钻心之痛。她捂着胸口似是不敢相信,许久以后她才欠身回头满脸感激:“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 “李梦瑶!” “明日中元节,酆都大门大开一日,届时我再来找你!”郭璞随手一倒将那为数不多的孟婆汤全部洒在地上。 “敢问恩人名字?” “天师府小柒!”郭璞嘴角上扬不知为何鬼使神差报了他师弟的名字。 随后他便不再理会李梦瑶独自一人坐在彼岸河畔上喝着酒。 “啧啧,兵解无情的郭璞竟然动了怜悯之心会为一个鬼魂渡仙气。”孟婆佝着背与郭璞并排在一起,难得第一个开口说话。 郭璞拿着木勺的手打了个哈哈:“封妖捉鬼,无情无悔!我堂堂郭璞怎会有情?”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不说,求不得,放不下,爱别离,恨长久。郭璞,你当真都看得透?”孟婆摇摇头将木勺抽回来转身离去。 郭璞自嘲一笑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整个十殿地府里面何的来的也就是这个老太婆而已。 水乡第二日,暮色匆匆。 今日中元节,再过不久便是酆都鬼门大开之时。 而此时水乡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在备作供给逝者的食物。 小道士与老赢则是十分悠闲的躺在瓦屋上手上拎着一壶酒自饮自啄。 “嗯~有钱买酒还真是快哉!”老赢喝了一口酒舒服的魂魄都快冒出来。 “话说……你哪来的钱买酒?”小道士喝了一口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一个和尚看我可怜施舍给我的~”老赢打了一个迷糊说道,毕竟他可是承诺过某人不乱说话的。 小道士也懒得多管,只要不是肯蒙拐骗来的就行。 他闭着眼喝了一口酒随后鼻尖细嗅了一番。一股栀子花香扑鼻而落随着酒水一同入喉,这般感觉还真是黯然销魂。 嗯哼姑娘的院落里他最喜欢的便是庭前的栀子花,闻一闻精神抖擞。 随着夜色渐浓,庭庭落落,盏盏明灯点起,万家烛火这一日皆为亡者归来而点。 小道士抿了一酒低头望着院落,此时院落里栀子花花瓣散落一地颇为好看。 而此时小狐狸则是陪着嗯哼姑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二人似乎是知道小道士与老赢在屋顶上,她们二人一人捧着碗饭,一人捧着碗香齐齐转过身来向他们招手:“快下来!”老赢一看便纵身跃下院落:“你们捧得啥?” 嗯哼姑娘一看是救命恩人,难得的露出笑颜,手上捧着三只香也不忘一阵手舞足蹈。只是这可颇难为老赢,毕竟他可没学过手语。 他看的一愣一愣随后当场放弃抬起头问道小道士:“她们捧碗米饭和香干嘛?” “夹生饭配香,供给鬼魂享用的!地府一年开一次酆都让鬼魂最后怀念一番亲人便就要拉去投胎……” 小道士笑了笑,他也不是太懂手语,但关于这夹生饭与香他倒是清楚。 只是他的笑容在看见嗯哼后便逐渐消失,嗯哼本名叫付蓝蓝,只是她只会点头嗯哼的样子让小道士不得不学着小狐狸那般叫她嗯哼。 嗯哼的样貌虽然很普通,标准的瓜子脸与柳叶眉,但是带点肉的脸长得十分讨喜,笑起来更是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连带着她的性格都是十分温柔,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像个棉花一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柔弱姑娘却差点死于那些人的手上,想到昨日来到嗯哼家里看到的一切这些小道士便觉得心寒。 嗯哼与那死去姑娘的家里不太大,除去一个隔间隔出来的厨房甚至说只有一个房间,摆上床铺与吃饭的桌子以后更是小的可怜。 可就这一点私人空间却硬生生被人砸得乱七八糟,所有的家具都被毁坏,连带着床都摇摇欲坠还是小道士昨夜修补起来供两个姑娘休息用。 他多嘴问了一句:“这样的地方你受的了?” 嗯哼只是通红着眼眶摇摇头,随后在小道士的手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到: 这是她的家! 那一刻小道士心里堵得慌。 他知道嗯哼是个兔儿,可那有怎样?喜欢谁是不能控制的事情,因为喜欢不是衣服,可以量身修改来符合别人的预期。 喜欢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 就像吕洞庭爱柳莺,他们已经卑微到不需要别人的祝福,却依旧被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 小道士望着天空一阵冷笑,天帝,你有眼睛嘛? 这就是你告诉众生所谓的天道? 你的天道就是让有情人不成眷属,让天下人尝尽所有悲欢离合才肯罢休? “小道士!” 小狐狸略带生气的声音响起,小道士挺腰起身望着底下叉腰生气的小狐狸顿时雾霾一扫,笑问道:“小尾巴怎么了?” 一听到小尾巴小狐狸明显感觉牙根痒痒,这该死的小道士还埋汰她爱取绰号? “下来!” 小道士点点头一跃而下笑眯眯的看着她:“什么事?” 小狐狸撅着嘴说道:“我可是在嗯哼姑娘面前吹了一天了,说你本事可厉害了,可以让她看见鬼魂!” 随后她似是邀功一般奸黠的眯着狐狸眼:“我可不管哦!若是那个李梦瑶的魂魄回来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她们见一面!” 嗯哼在一旁听着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着小道士,似是觉得这个要求十分为难人。 她知道这三个人都是好人,替她伸冤,替她报仇,若是所求过多那太贪得无厌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酆都守夜人 酆都大门,号称十殿地府连接凡间的唯一出路。 酆都大门屹立在两座万丈之高的山体之中,大门由万年阴铁打造,上刻地府二字,每块重十亿三千斤,需百万鬼兵左右同时拉动藏在山体之中的铁索方能打开。 而此时酉时快过,酆都大门前已经有千万鬼魂聚集与此,他们的脸上带着各种焦虑不安,在得知能在见亲人一眼的那一刻,他们都等的便是鬼门大开,去凡间在见一眼亲人便安心离去。 酆都大门下此时无数阴兵把守,正中间则有三人并排站在那里。他们中两人一人身穿黑袍戴,一人身穿白袍,二人头上皆带着比东方老赢冲天鬓还高的帽子,并且两人帽子上都写着字,一个“你可来了”,一个“正在捉你” 他们二人便是十殿御史黑白无常,负责鬼魂在阳间事宜。 而在他们中间则是一个粗布烂裳的老者,那老者胡须弯曲,脸上沟勒坑坑洼洼显得十分邋遢。 那老者抬着头望着地府阴沉沉的天空一言不发急的黑白无常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缺大人!已经到了时辰了,您看?”黑无常范无救看了眼聚集在此地越来越多的鬼魂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询问之意低声询问道。 “不着急!在等等!”那老者语态悠闲似是十分不放在心上。 可这话落在黑白无常耳里可是愁坏了,望着此刻无数翘首以盼的鬼魂他们两个是有苦说不出。 说句玩笑话,地府可是最有人情的地方,毕竟人之已死入了地府,有罪的都派发十殿受刑去了,无罪的善魂阴兵鬼差都不会太为难。 而这中元节地府各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便是让各路鬼魂能最后享一次人情冷暖,然后好去安心投胎。 放在往年,他们都是一到酉时便会开门送鬼,可今年原任的酆都守夜人功德圆满已经卸任了。 而这老者便是天庭指派下来新上任的守夜人,偏偏这个人还一股子官场气,第一次主持酆都鬼门事宜便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原则发挥的淋漓尽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只恨他二人只管辖拘拿鬼魂在这酆都说不上话,只好憋着一肚子火陪他杵在这里。 看着那老者装模作样的姿态白无常就一阵来气,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着若是天师府那位郭璞郭奉孝能够接掌…… 却不想白无常谢必安刚刚这么想便看见一道身影扭曲而来,那来人叼着狗尾草不是郭奉孝又会是何人? 郭璞一张口便将李梦瑶吐了出来,待李梦瑶身形出现郭璞的眼睛皱的厉害,往常这酆都只会晚关不会晚开,怎么今日都这个时辰了酆都大门还是丝毫未动? 他望向前面三人沉住气问道:“你们两兄弟怎么搞得?” 谢必安与范无救一看郭璞立马便想倒一倒苦水却不料旁边老者率先开口:“这位是?” “这位是天师府郭璞郭奉孝!负责忘川与奈何两块地方!”范无救鞠躬向郭璞行礼,一边向老者说道。 老者一听笑容满面双手作揖:“呵呵,郭道友久仰大名,在下缺?,缺一门门下,刚调任酆都这块负责鬼门事宜,从今往后咱们俩便是同僚了!” 缺一门? 郭璞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若说七十二道他最不喜的门派可能就是缺一门了。 缺一门,老祖鲁班。传闻鲁班当年自创奇门遁甲之术,可赋各种器物生命。 只是当年鲁班还未成仙之时,出门做事留下一木鸾鸟,其妻儿擅自骑木鸾鸟上天导致死亡。 等鲁班知道这事以后已经无法挽回了,所以诅咒天下所有学习他术法的人必须要鳏、寡、孤、独。 也就是死老婆,死孩子,死丈夫,死父母,选择其中的一种人生活下去,才能学习术法,所以又叫《缺一门》! 这样违背伦理道德的门派还有人加入,郭璞自然是打心里不喜。 “把大门打开!”郭璞望着缺?冷冷说道。 缺?楞了一下明显不太高兴,但是此时一旁的谢必安与范无救二人纷纷帮腔说道。 “缺大人,不能再等了,在等下去就误了时辰了,若是鬼魂无法按时回归,这个罪咱当不起啊!” “是啊,大人,可别忘了三百年前泾河龙王怎么死的?当年屠他的铡刀还挂在五官殿作为警示……” 一听此言缺?一阵冷汗,他自然明白找回场子要分清轻重缓急。若是一意孤行出了差错那么天庭怪罪下来他可承受不起。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多说什只好故意顺着台阶下:“嗯~时辰不早了,来人啊!” “大人!” “命令阴兵打开大门!” “是!” 缺?身后几排阴兵领命随后便身影消失,紧接着两边山体传来震耳欲聋的锁链搅动之声,声势之大震的整个地府都像是在颤抖。 第一次见到这般场面的鬼魂当场都是魂魄颤抖不已,连带着郭璞身旁的李梦瑶都是面色煞白无比,但她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酆都缓缓打开的大门。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甚至能望见漫天星河。一股属于阳间的炙热之风吹入进来,让无数鬼潸然泪下。 “所有鬼魂切记!在卯时之前务必赶回,违者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投胎!” 范无救说完这些谢必安一挥手,所有鬼魂井然有序的化作拳头大小的灵体飞出。一经酆都大门这些灵体更是被短暂赐予更快的速度。 郭璞转过头来望着李梦瑶微微一笑:“去吧!” “多谢公子!”李梦瑶揖礼便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冲出去。 却不料此时缺?伸手拦住她的身影:“且慢!” “嗯?”望见李梦瑶求救的眼神郭璞皱着眉头十分不满。 这一幕看的一旁缺?心里渗的慌,但他想到新官上任肯定要做一些事情显示自己的地位,于是他故作表态:“郭道友不要误会,只是此女子的鬼魂是之后来的,未经阴兵核查底细有些不合规矩,待贫道验明身份做个样子自然放行!” 说完这些也不等郭璞同意便化出一本册子贴在李梦瑶身上,随后放到面前念道:李梦瑶,龙潭水乡人氏,享年二十三岁,死于非命,现如今停留忘川上。 一见忘川二字缺?内心一阵冷笑,方才你不给我痛快,可别怪我不给你痛快。 他一收册子露出愤恨模样:“郭道友差点让贫道替你背锅啊!按规矩鬼魂一旦选择在忘川那便不能在去凡间!” “啧啧,幸好贫道多个心眼,不然这破坏规矩的罪我可担当不起!”说完这些缺?故作严肃的看着他们二人。 此时的李梦瑶听完这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不稳。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在绝境之中给你希望,又当着你的面狠狠捏碎。 郭璞望着这一切脸色有些不好看:“是我郭璞在地府呆久了,还是如今天庭不懂事了?一个刚上任的酆都守夜人敢在我面前谈规矩?” 一听此话黑白无常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赶来替缺?说好话:“郭奉孝,缺大人新官上任不懂规矩求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缺?望着黑白无常如此忌惮郭璞的模样脸色铁青无比。 他这守夜人是特职,地府之内只拜阴曹二神,其余人等修为就算再高,官品在吓人也要应承他一句守夜大人。 却没想不仅让人当着他面大放厥词,还让底下人在维护,他面色一沉振振有词:“哼!我缺?奉天帝御旨担任地府督护一职,在其位谋其事,今日做了这酆都守夜人就要按规矩办事!我就不信有人敢坏了天庭的体统!” 黑白无常一听便觉得这刚上任的守夜大人白瞎了这番苦心! 果然! “今天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 郭璞已经忍无可忍。 啪! 一个巴掌当着所有鬼魂的面抽在了缺?的老脸上。 连带着缺?本人所有人在内皆是愣在原地。 缺?面容沧桑脸已经红不了,但他依旧感受到受到了羞辱红的不行,他颤抖的指着郭璞:“郭璞!你好大的胆子!” 啪! 又是一个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本该去凡间的鬼魂,连带负责维护的阴兵全部怔在原地。 一旁的李梦瑶更是吃惊不已,原来神仙惹急了也抽巴掌? “郭璞是你能叫的?我与你师祖鲁班齐名,你这黄口小辈见到我还要唤声郭奉孝!”郭璞此时掏出一张手帕擦拭着双手似是十分嫌弃。 谢必安此时此刻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及时劝解郭璞不要动怒,一旁的范必安连连解释清楚:“守夜大人!别说他与您师祖齐名,这郭奉孝可是张道陵的徒弟,张道陵何人?曾经的地府之主,就算是如今的阴曹二神见到郭奉孝都要给足面子!您可要分清厉害关系咧!” 缺德本来气的满脸涨红,但此刻冷静一听范必安的分析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你说该怎么办?”望着不远处冷眉相对的郭璞,缺?自认倒霉。(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琵琶语 “道歉?”缺?浑身不自在。 “是啊,大人,您别看郭奉孝官职不大,那是他真不想管闲事,若是他想分分钟阴曹二神便会接他去管生死簿!” 范必安只能好言相劝,毕竟谁不知道郭璞习惯了无拘无束不想被束缚。当年是天庭再三招安实在没有办法。 说起来不止郭璞,天师府十杰哪个没被天庭招安过五遍以上? 也就天师府独树一帜是个奇葩,换别人偷着乐都不一定,只有他们像是十分嫌弃。 “哎!罢了……”缺?一拍大腿算是认了,随后规规矩矩向着郭璞一拜:“还望郭奉孝不计前嫌。” 郭璞望着缺?那年纪配不上德行的脸一阵失望,冷哼一声转头笑眯眯望着李梦瑶:“既然如此你便赶快去吧!但是记得一定要赶在白天之内回来!” “谢谢公子!”李梦瑶微微侧身揖礼便化作灵体飞出酆都。 而此刻黑白无常长舒一口气连忙退下, “以后带点脑子做事!”郭璞回来望了缺德一眼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而缺?望着郭璞消失的地方神色充满阴霾,随后他似是想到什么冷笑几声从怀里掏出一只木鸾鸟抛在空中,那木鸾鸟遇风变形拍动翅膀。 缺?一跃便踩着木鸾鸟飞出酆都大门,无数光点擦肩而过被他甩在身后。 随后缺?在茫茫光点与星辰之中看到一道灵体立马换了一副笑颜喚道:“姑娘!请留步!” 那灵体一怔随后停下化作李梦瑶的身影,李梦瑶经过方才之事虽不喜缺?但一想到他是地府神官还是迟疑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哦呵呵。 缺?尴尬一笑故作放低姿态:“老夫是来道歉的?” 道歉? 李梦瑶眉头颦起,不知为何觉得此人与害她的程邑一样是个笑面虎。 “方在酆都一时失语心怀不安特意请来道歉。” 李梦瑶微微欠身:“无妨的上仙,您不是已经与郭璞大人当面致歉了嘛?” “郭奉孝是郭奉孝,姑娘是姑娘,我们修道之人求一个无愧于心,不知为何看姑娘离去老夫心中久久不能释怀,故此特意追上来便想还个人情与你可好?”缺?一听郭奉孝的名字脸色颇有些难看,但还是很快隐藏下去。 李梦瑶不知为何听了缺?的话觉得心神烦躁,她曾经上过一次当,对于平白无故的好处她实在是怕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于是她只能强撑笑颜再次婉拒一番随后也不管缺?挽留便准备离去。 “姑娘不去投胎而选则待在忘川无非便是执念在身想留在人间......” 此话一出李梦瑶的身影终归停下,她想到某人咬着嘴唇心抽的厉害。 缺?望着李梦瑶停滞的背影嘴角扯起一股莫名的意味:“那老夫便告诉你一个鬼魂待在人间的办法!不会被发现,就算以后想继续投胎地府也不追究!” “什么办法?”李梦瑶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以她的聪明明知道一个神仙屈尊来讨好她一个凡人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她还是欺骗自己,只是听一听就好,别当真! 缺?望着李梦瑶那般虔诚的眼神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但他是故意思索了许久才装作示好的说道:“老夫说出来只为求个问心无愧,但是若是出事姑娘可不能倒打一耙!” “上仙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于心,又怎会做那般不懂恩惠之事。” 缺?捋着自己答卷的胡须呵呵一笑颇为满意:“天亮之后不回酆都即可!老夫会在生死簿上悄悄改上几笔。有些鬼魂阳寿未尽自然是不被地府接纳,你且去凡间之后老夫便会稍作改动!如何?” “可……” “是不是想起黑白无常让你们准时回去的话?不用怕!他们只是吓吓你们,地府千万鬼魂回来少了一两个又有谁知道呢?” “多谢上仙!”这一句话终归是打消了李梦瑶的疑虑,她感激之色尽露脸上。 缺?微微摆手算是仁至义尽,李梦瑶也不多做停留便化作光点而去。 待李梦瑶走后缺?露出冷笑:“郭璞!私放忘川鬼魂停留阳间,导致其入魔,这份罪孽够你喝一壶了!” 此时的小道士坐在屋檐上抬头望着月色当空沉默不语,而在庭院里的小狐狸则是嘟喃着嘴手里扯着栀子花瓣,一边扯一边骂他死道士,臭道士。 一旁的嗯哼释然的安抚着小狐狸,她明白有些事不可以强求。 “你为什么不答应让她们见面?”老赢端着坛酒坐到小道士身旁,替底下两个姑娘问道。 小道士无奈的叹了口气:“人鬼相见只会徒增伤悲!” 老赢嘲讽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理解小道士,这个人凡事不会解释,只会去做,哪怕不被人理解他都默默承受。 这样的人注定活得很累。 可能只有小道士知道阴阳两隔的人见一面是很危险的,若是让鬼留恋凡间美好不肯离去,轻者被投放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投胎。 重者鬼魂未被地府发现,时日长久由鬼魂堕为魔! 而成魔之日便会彻底发疯,第一个伤害的便是亲近之人,最终亲人命丧,自身被正道打的魂飞魄散。 嗯哼与李梦瑶又是执念太深之人,他不敢冒险。因为他知道很多人在爱情面前就喜欢飞蛾扑火,所以哪怕小狐狸骂他无情他也认了! 遥远的天际酆都大门的轮廓屹立在九重天之上。 无数的星星点点则从那里四散而出分散八方,随后如同流星一般坠落。不时落入凡人庭院里,当真是一番集美景象。 一旁的嗯哼已经拾掇好情绪准备祭拜,她将夹生饭与三香安安稳稳放在栀子树底下,随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十分虔诚的祷告。 中元节这天凡有新丧之人都要上坟,而李梦瑶死于祭天,没有尸首,只有嗯哼从火场带回来的一堆灰尘,分不清哪些是木头哪些是她的骨灰,于是便被嗯哼埋在这颗树下。 因为这颗树是李梦瑶与她一起种的,象征着她们同蒂连心不被接受的感情。 她虔诚的祈祷,哪怕见不到你,你能在我身边就好! 做完这一切嗯哼回到房间拿出她心爱的琵琶。 她只有怀抱琵琶的那一刻脸上的柔弱才会变成真之色。她细细抚着琴轩,想着之前她被毒哑对生活低头认输的时候。 李梦瑶挑着眉头:“我养你啊!小哑巴。” 是啊!有她在,生活在阴暗都能看见阳光。 哪怕那一日豺狼虎豹要她的命,她依旧挺身而出护着自己,告诫自己好好活下去。 想到这里她的泪水不自觉地流下,等她发现泪滴已经打湿了琵琶。 她抽搐着鼻子将眼泪抹去,今日是她回家的日子,不能让她看见自己活得不好,不然她会伤心的。 于是她细心挑了一件蓝色的裙子,因为李梦瑶最喜欢看自己穿蓝色,她说这样配她的脸,忧郁! 而李梦瑶喜欢穿红色,因为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嗯哼抱着琵琶一步步来到栀子树下,她低眉望着栀子树的老树根似是故人未去,那里似是有个红衣姑娘蹲着身子舞着小锄,替她们的栀子树浇肥松土。 嗯哼喃了喃嘴唇终归觉得眼眶又要红了,于是她深呼一口气转轴拨弦试了三两声。 铛~铛! 这两声让小道士几人屏住呼吸的看着——古戏台曾经的角,琵琶语。 嗯哼整个心神投入随后渐入佳境弦弦掩抑声声思,每一道琴轩颤抖都像是似诉心中无限伤心事。 整个庭院间回荡着琵琶空灵悲吟之音,凄凄无奈。 即使嗯哼不会说话又如何?她的琵琶早以让人辗转难平。 这一刻一道光点落入庭院随着被风吹落的栀子花化作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 她穿着一身红衣刺痛了小道士的心,她的面容憔悴却不减风情,红唇凄凄带着一丝柔情。 她落地的那一瞬间望见嗯哼手弹琵琶的模样哽在喉咙的千言万语都随着一滴泪水流出化作无奈。 随后她阑珊几步将自己裙带轻轻系在嗯哼的衣裙上随着嗯哼的琵琶款款而舞。每一个舞姿转动都不舍离开那个温柔腼腆的女子几步之遥,她将眼眸之中所有温柔的都望着嗯哼。 这一刻,时空停止,只有栀子花瓣散落在她们的世界。一红一蓝。 所谓整个世界,就只有你我。 只是终归有曲终人散时,一曲毕,嗯哼掩面低声抽泣,众人才从回过神来。 小道士打量了下众人自嘲一笑,在场的人只有自己看见李梦瑶的鬼魂。 “小哑巴!你怎么那么傻!” 李梦瑶望着嗯哼咬死嘴唇不哭出来的样子心像是被削了一块那么疼。她明白是自己死前不让她哭的,因为她胆小懦弱,一遇到麻烦就会哭。 她总怕有一天她不在了没人保护她的小哑巴,于是她就拍着嗯哼的头教育道:“不准哭!哭了以后我就不保护你了!” 可她活着的时候嗯哼总是做不到不哭,特别她一说这话嗯哼就埋进她的怀里哭的更凶。 李梦瑶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真不在了,她的小哑巴学会了成长,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疼。 她蹲下身子一把抱住那个曾经护在怀里的姑娘却发现自己竟落空而过。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它明明有血有肉,却抱不到自己最爱的人。 现在她才明白她们一个天南地北,阴阳两隔,隔的是有多么远多么远! 她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摊在地上哭泣。 可是鬼魂哪里有泪?即使她哭的伤心欲绝,也没有一滴泪从她脸上落下。 “你想见她?”(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修道还俗 “你想见她?” 小道士落到庭院对着嗯哼旁边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怔在原地,随后众人反应过来一定是李梦瑶的鬼魂在这里。 李梦瑶抬起头发现眼前突然出现竟然看的见她,她望着这个陌生人的模样不知为何想到郭璞,她点点头:“想!” 小道士暗叹一声终归还是做了一个违背原则的事情,他掏出符箓本翻找了一会随后抽出两张,一手夹住一张伸到一人一鬼面前,吩咐抓住他手上的符箓。 一手夹住一张置于眉尖。 “天官赐福!降!” “水官解厄!开!” 轰! 符箓消散,李梦瑶悲伤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嗯哼望见她的那一刻只觉得这段时日囤积的委屈再也藏不住了,她一下子抱住李梦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梦瑶的双眼哭不出来,只是抱着嗯哼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一般:“不哭了,小哑巴。” 却不料她这一句话怀里的人哭的更凶惹的李梦瑶柳眉颦起轻声嗔怪道: “你啊你,要教多少遍才懂事点……” “这么多人在,也不收收你的性子!在哭我就不要你了……” 嗯哼明知道李梦瑶是故意气她却还是不争气的越哭越伤心,她死命捶打着李梦瑶的身体,将她抛弃自己一个人独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这一刻她只是无助的孩子。 “好好好!骗你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还会要你这个爱哭鬼呢?”李梦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间安抚道。 只是她未曾想过明明只是几个月没见,却像是隔了一个沧海桑田般长远。 记忆中的小哑巴瘦了很多,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呢!她带着一丝护犊子的意味自言自语道:“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只是听到这句话趴在李梦瑶怀里的嗯哼拼命的摇着头,随后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才压制了心头的悲伤。 她这才抬起头带着满腹委屈双手一阵手舞足蹈,用着只有她们才懂的交流方式告诉李梦瑶发生的一切。 李梦瑶只是面带微笑细心看着嗯哼的手势,时不时替她挑开被泪水打湿的发丝,待嗯哼比完她心里舒坦一些。随后她抬起头露出一丝笑颜:“谢谢!” “不客气!” 小道士三人从方才起都默契的待在屋顶没有打扰她们二人相聚。 “公子也是天师府的?也叫小柒?”李梦瑶似是十分疑惑。 “难不成还有人叫这么土的名字?”小狐狸本来满腹的牢骚早已随着小道士的主动烟消云散此刻已经可以拆台打岔了,独留小道士满脸黑线。 李梦瑶点头:“我在地府本不能上来,也是一位自称天师府小柒的大人送我去的酆都。” “那应该是我五师兄郭璞!” 小道士略微思考说道,五师兄郭璞,被天庭招安在地府,只有每年中秋见一面。 “两位公子都是我们的恩人,请受小女子一拜!” 说完这些李梦瑶便拉着嗯哼朝着屋顶上的三人重重一拜,惊的小狐狸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一直都当嗯哼姑娘如妹妹一般。” 只是这话说出来气氛就有些尴尬,随后便反应过来这李梦瑶是怕她趁虚而入,她只好干笑几声:“那个……不打扰你们共处了哈!” 说罢便拉着小道士离开。 而一旁的老赢这个八尺男儿早已泪流满面:“晤!他娘的太感人了!” 却在此感动之余被一只手拉下了房顶。 三人借着月色一路闲逛打发时间,小狐狸负手再背走在前头,随后垫着脚尖转过身来:“我本以为你不会帮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老赢一听也擦了擦眼泪:“哎!是啊,你怎么就突然愿意帮了呢?” “凡人大多内敛,即使是一句喜欢你,他们都会用今晚月色好美代替,可李梦瑶与嗯哼很特别,不藏着不掖着,笑了哭了,或是爱了都很直白,所以……” 小道士略微思考一下缓缓说道。 “嗯~不错不错!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做我老赢的大哥!” 老赢点着头一副果然没看错的样子,却不想换来找道士一阵白眼,惹的小狐狸捂嘴偷笑:“你想叫人家大哥,人家还不一定认你这个小弟呢!” “嘿!他敢!”老赢白牙滋的狠狠的。 他本还想放些狠话却不料看到小狐狸瞪了他一眼他连忙闭口。 小狐狸转动着衣裙来到小道士旁边温柔一笑:“所以……你喜欢我吗?” 哎? 小道士当场红了脸,这突然而来的发难可让他如何是好?一旁的老赢好像…… 他偷偷摸摸看了眼却发现老赢此时竟然灰溜溜的往回走。独留下他与小狐狸两人。 “问你话呢!”小狐狸故作生气的看着脸色涨红的小道士,内心早已乐的不行。 小道士紧张到全身肌肉紧绷,这怎么回答?他才说凡人内敛,这小狐狸就蹬鼻子上脸来套他话?他张了好几遍嘴索性憋出一句。 今晚的月色好美! 月色好美? 小狐狸笑的两只眼睛弯弯,这般含蓄的情话若是没听小道士方才之言她可还真不懂。 可单单说一句怎么能满足她这只贪婪的狐狸,她挑着眉: 嗯? “我说!今晚的月色好美!”小道士像是放弃抵抗一般故作看着天空大声说道。 却不料此时小狐狸抓住他的衣襟将他的身子往下拉,随后诱人的红唇盖在小道士的嘴唇上。 只是蜻蜓点水一下,她便害羞的将唇挪走,随后替小道士整理着衣襟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看你这么懂事,给你盖个章!” 小道士脑袋空白,此时此刻还回味着方才小狐狸红唇的余味。 他望着小狐狸那张红扑扑的脸真想揉进怀里告诉她。 其实月色很美!吻也很甜! 只是想到他是一个道士,他最终将这句话放在心里默念。 却不料此时小狐狸主动搂着他的腰将身子紧紧陷进他的怀里。 小道士悬空的手任由小狐狸抱着,最后他终归是受不了将双臂紧紧搂上她。 “小道士!” “嗯?” “要么修道!要么还俗!你选一个……”(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一直在一起 水乡的夜,河道漂浮着水汽,空气里还弥漫着黄纸燃烧的味道。 当小狐狸吻他的这一刻须臾变成片刻,昼夜停止轮转。 当她相拥而来,小道士还情不自禁的揽入怀中。 这一刻小道士只觉得他疯了。什么人妖殊途,什么不得善终,都没有眼前那明眸双眼的光彩重要。 只是那一句还俗让他不得不清醒起来。人不能对抗天,吕洞庭柳莺血淋淋的教训放在他的面前。 越是想要跟小狐狸在一起,他就越怕那天道惩罚,他不怕死,但就如吕洞庭说的那般,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小狐狸考虑? 所以他喜欢小狐狸,就要学会克制,不越界。 小道士将小狐狸摆正在自己面前弹了一个板栗在她的小脑门上故意找了个借口:“我无父无母从小跟师兄长大,他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若是我还俗是不是不孝?” “嗯~”小狐狸揉着额头似是认同随后摇摇头:“你不是喜欢我嘛?” “喜欢归喜欢,在喜欢也不能抛弃自己的师傅师兄们!” “可……这样给我的感觉像是在跟你偷情?” 偷情? 这词用的愣是小道士正气凌然也不禁觉得老脸羞愧。 他一板脸:“别乱用词语!” “什么乱用?那你在壶中天都亲了我,还和我睡在一起,现在却不想还俗和我在一起,这跟凡人偷情有什么区别?” 这小狐狸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壶中天小道士只不过是因为不担心被天道察觉,这才一时半推半就…… 小道士略一咳嗽:“我们那个才不是睡觉!” “一张床还不叫睡觉?” “废话!睡觉是要……” “要什么?”小狐狸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好奇,但是一看小道士那般欲言又止眼神来回打量她的模样一下子脸红到耳根。 她气的一跺脚:“死道士!你在想什么呢” 一想到那本书,在加上小道士如此不加掩饰的目光,小狐狸就觉得像是被**裸的引导了一番。 “什么想什么?”小道士死撑到底,他可是纯洁的人儿,从来不想歪。 “臭不……” 这小道士真是坏得很,还会套她的话。 却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张的嘴唇堵住,她的心,她的眼在这一刻化的比水还柔。 他一转将小狐狸揽入怀中,才发现这个小狐狸还真小,从这里可以看见她青丝的发线。 他能感受到小狐狸一点点将他搂紧,他承认他堕落了。 只是一想到吕洞庭与柳莺惨死的样子,还有他大师兄那一句: 记住这一刻,永远不要触犯天庭的底线! 是啊! 小道士越喜欢这只小狐狸就害怕与她在一起,恐天道无情,恐不得善终。 “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怎么办?” “你敢!”小狐狸从他的怀中探出脑袋恶狠狠的说道:“如果你敢离开我,那我会杀到龙虎山去,让你无处可逃!” 哼! 小道士心里酸酸的难受却依旧嘲笑了一句:“傻狐狸!” “我说真的!我有这个本事,所以你不准离开我!”小狐狸越发死命的搂紧小道士,嘴里威胁的意味被她那软软的声音冲淡不少,让人又爱又恨! 小道士摸着她的头十分宠溺的说道:“好好好!不离开!” 屋顶之上老赢悲愤的将一坛酒饮尽:“他娘的!还让不让兽活了!一边一对活生生塞狗粮我吃!” 庭院之内李梦瑶抱着嗯哼依偎在栀子树下,她抬着头望着轻喃了一句:“栀子花,开了……” 嗯哼从她的怀里钻出来抬着头望着这一树繁花盛开的景象接过她的手细心写下:花开了,你的话还作数嘛…… 随后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李梦瑶,她一直都是如此,胆小懦弱不敢主动,可唯独这一次她想留下李梦瑶,哪怕她是鬼。 李梦瑶幡然醒悟想起曾经对她说的话,花开,死也分离。 可是花有凋谢之日,她如今也死了,也有离别之时。 这个当初掌心许下的诺言终归紧握不了。 她望着嗯哼那副小孩般要糖的模样终归是咬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哪怕哄哄她也做不到。 嗯哼望着李梦瑶的脸将一地失落悄然收好然后故作坚强一笑,在她的掌心里写下: 没事! 我会好好活下去! 没曾想这一句话害得李梦瑶再也绷不住坚强,她猛的将嗯哼抱在怀里哭泣,一滴泪都没有,却伤心欲绝。 她明白,她什么都做不到,无力的像飘零在院落里的栀子花一般。 等待时间将她淹没在岁月的泥土里。 而此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望着这即将初生的太阳小道士才想起他这样抱了小狐狸一晚,将正事忘的一干二净,他连忙松开抱着小狐狸的手:“我要替我师兄巡视一圈,催促鬼魂赶紧离开。” 嗯! 小狐狸点点头:“那我在这里等你!” 小道士点点头钻进巷子里,如今天色微亮,他将事先准备好的木筒拿出,学着打更人手指轻轻敲起来。 咚咚咚! 声音不大惊不醒熟睡之人,却能让屋里的鬼魂听见。 随后他轻轻说道:“日巡司府即将到来,百鬼夜行速速归去!” 说完这些一个暮年的老者鬼魂拿着烧好的黄纸透墙而出对他揖礼一拜:“多谢上仙,小人这就离去!” 小道士点点头也不废话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叫唤,大部份鬼魂此时都已经收拾好心情,手里拿着家人烧好的黄纸。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看见小道士都学着之前那鬼魂十分恭敬的一拜随后离去。 经过龙潭阁之时确见阿奴站在门口,阿奴抿着嘴颇有些幽怨:“公子,这等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吧!” “没事!这个水乡又不大,转个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这都是主子吩咐奴婢的事情……” 小道士身影一停嘴角微微抽搐,原来这是抢了人家饭碗。 他干脆直接将东西递给阿奴:“给给给!” “谢公子!” 阿奴接过木筒像是捡到宝一般开心,随后便接过小道士的班做事。 她来到一处庭院敲了木筒三下:“日巡司府即将到来,百鬼夜行速速归去。” 庭院之内李梦瑶与嗯哼依偎在栀子树底下彻夜未睡,如今被这一声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随着声音渐行渐远她们才回过神来两两相望。 李梦瑶是匆匆赶去酆都的,所以对百鬼夜行的规矩不太了解,但是那位郭璞神仙曾在路上跟她提到一点。 鬼魂需要在卯时回归地府,而最后时限便是凡间各位值夜人打更之时,一旦听到更声那便不能在停留下去,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只是到底什么后果她也没来得及听,因为当时便已经到达酆都大门,而后郭璞与那缺?争吵了起来。 只是…… 她从未想过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时间太短,要诉说的相思太多…… 嗯哼虽不明白日巡司府代表什么,但是她知道后面一句话是催促李梦瑶离去。 她死死的低下眼眸不让李梦瑶看见她快要哭出来的泪水,在她的掌心颤抖着写下: 你……要走了嘛? “你想不想我走?” 李梦瑶一把抓住嗯哼写字的手,声音几近颤抖。 她从未让嗯哼主动过,她们在一起也好,唱戏也好,连祭天都是她独断决定。 但这一刻她由衷的希望嗯哼主动一次,就一次,决定她的去留。 嗯哼将头低的更低抽泣着摇摇头。 这一刻若是她有泪,她一定会潸然泪下,她闭眼一把紧紧抱住嗯哼拼命说了一大堆: “小哑巴,我想与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没有我,我好怕有人欺负你?” “没有我,我好怕你穿不暖,睡不着觉!” “没有我,我好怕你的良辰美景没人诉说?” “没有我,我好怕你的余生都过不好……” 这些话她曾数度哽咽,因为规则,因为人鬼殊途,只是因为嗯哼的主动她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人就是如此犯贱,她明知道缺?的话是陷阱还往里跳,无非便是心存侥幸,想赌一把,若是那是真的呢? 她就想赌那千分之一,万分之一,赌一把可以与她永远在一起。 嗯哼哭的泪如决堤,只要她在,她从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她们紧紧的抱在一起任由天光放亮。 只是李梦瑶不知道她的胸口慢慢浮现出一条铁链,那铁链轻薄无感,甚是透明,在阳光的照射下丝毫看不出来。 酆都大门此刻千万鬼魂浩浩荡荡的排着队伍往分发往十殿而去。 谢必安与范无救此刻拿着文案一一清点,随后来到缺?身旁:“缺大人,此次盘点鬼魂共一千两百一十三万五千零七个鬼魂,有五千多鬼魂尚未回归。” “郭奉孝带来的鬼魂可有回来?”缺?闭着眼睛捋着自己杂乱的胡子冷冷问道。 “这……” 谢必安与范无救互相看了一眼随后范无救不确定的说道:“似是未归!” 缺?听闻此言缓缓睁眼,那浑浊的老眼似是透出一束光彩,但他还是十分镇定的说道:“知道了,你们先押解鬼魂前往十殿投胎吧!” “是!” 二人缓缓退下。(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包打听 卯时。 凡间卯时此时鸡鸣起伏,日头也逐渐从东方而起,凡人也从睡梦之中清醒开始一天的劳作。 而在地府却没有日出日落,一年到头只有昏沉无比的天空和呼啸而来的阴风。 酆都大门。 待黑白无常驱走数千万鬼魂之后十辆马车缓缓踏来到此地,那十辆马车四马拉一方形车舆,车舆上皆站立着一位狱史打扮的人,手持木牌,上书“日巡”二字。 而在那些人身后则是摆放着一个封闭性极好的铁笼。 那些狱史打扮之人此刻将马车并排停在酆都大门前后纷纷下马掏出文碟交于缺?:“守夜大人,我等十殿日游神负责抓捕中元节游荡不归的鬼魂,希望大人签字放行!” 缺?一一接过文碟签字一边笑眯眯的说道:“自然没问题!酆都大门尚未关闭也是等诸位办差……” 在通换文牒之时缺?望着十位狱史故意欲言又止又加了一句:“只是,本官第一次上任地府还真不曾想到为何阴曹二神会如此兴师动众让凡人鬼魂重回人间一趟在押解回地府投胎,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为何不直接投入六道轮回?” 那十位狱史一听面面相觑都是十分无奈于是其中一人带头说道: “哎!没办法,这地府是阴曹二神说了算,他们又是凡人得道,自然体恤凡人,知道凡人死后执念最重的便是亲人……” “为此还特意弄了个中元节出来让鬼魂故地重游在望亲人一眼好了无牵挂投胎,呵!了无牵挂的鬼是有了,可流连忘返的鬼也不在少数!” “这鬼啊在人间逗留久了便会成魔,届时又会有人来参咱们日夜游神的责任!” “哎!可不是,这年年整这出,年年让我们去擦屁股,我们日巡的脸都丢光喽!” “就是!想当年张道陵执政地府的时候哪有这么多屁事!对待鬼魂都是非拘即杀,啧啧,那些鬼都是抢着投胎,生怕晚了一秒烟消云散勒!” “嘘!不要命啦?这种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怎么还往外抖?” “嘿,你还不了解毕剑,他就是嘴巴大管不住漏风!” “他怕是想去体验一番割舌地狱!” “哈哈哈!” 众人一番起哄之前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其中一位披头散发的狱史似乎是反应过来此时还有外人在于是略一咳嗽惊醒众人此处还有别人,众人反应过来齐齐揖礼:“还望守夜大人见谅,我等兄弟只是无心只谈!” 缺?呵呵一笑颇为大度:“无妨!” 众人长舒一口气也不敢在乱言,皆是站在那里等候签字放行。 缺?颇为享受众人畏缩的模样一遍遍将文牒签字发放到众人手上,在交与一位披头散发的狱史时故意又抽回笑呵呵道:“这位可是包打听包大人?” “是的,不知守夜大人何事?”包打听微微一愣似是不明白缺?为何将文牒又拿了回去。 “我记得您是负责巴蜀一地日游神是吧?” “没错!” 一听包打听承应缺?笑的眼睛都眯起:“那劳烦您多注意下龙潭水乡,今年他们那发生了旱灾,又有不少鬼魂未归,可别遗落了!” 意味深长的说完这些缺?直接将文牒塞进包打听的手里。 包打听微微一愣随后点点头:“多谢守夜大人指点!” 众人领了文牒后也不停留齐齐上了马车挥着缰绳速度极快踏出酆都大门。 一出酆都大门十人分散而行,包打听一路挥着缰绳前进,每来到一座凡人都城便停留在上空稍稍停留,那身后车舆铁笼自行打开然后钻出十来道条铁链落入凡间都城之中。 不到片刻便抓上来十几个鬼魂,这十来个鬼魂有老有少,在酆都之时他们便被黑白无常告知不要心存侥幸留在凡间不然被日巡捉到便是烟消云散的命运。 但是一来人间他们便不舍得离别亲人,于是心存侥幸白日里躲藏起来,却不料还是难逃一劫,此刻惶恐不安的被拽入密封的铁笼之内发出阵阵求饶之声,包打听连头都懒得回只是冷冷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完这些他一挥缰绳继续请进,一路上凡碰到凡人城池都稍稍停留或多或少都能抓上来不少,甚至一些大点的都城还需要百来条铁链齐下,可谓是满载而归。 来到龙潭水乡上空之时包打听眼神来回扫视这座都城内心里都是缺?在酆都与他说的话,虽不太理解缺?之话的真正意义但还是一挥手指命令铁链出动。 刷! 十来条铁链从天而降落入龙潭水乡来到地上之时化作一条条毒蛇一般游走开来,这些铁链大摇大摆的穿梭在人群之中,甚至不少铁链从凡人身体而过丝毫没有影响也丝毫没有被察觉。 其中一条铁链来到一处小巷之时铁链如蛇抬头一般抬起链头随后钻入一处庭院之中,朝着树下树下两人而去。 咔! 李梦瑶此时与嗯哼相依偎在一起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一道铁链透体而入与她身体紧扣起来拽着她拖地而起。 嗯哼睁大眼睛望着这一幕竟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死死拽住李梦瑶的手不让她悬空而起一边呼唤救命却只能发出啊啊啊之声! 一声惨叫惊醒趴在屋顶睡觉的老赢他一睁眼便发现嗯哼死死拽着李梦瑶悬空而起的身体,李梦瑶此时也反应过来老赢在此于是她带着哭音向老赢说道:“救我!” “他娘的!” 老赢一看事情不妙直接化作本体从屋顶扑到铁链之上随后张嘴咬住铁链咔蹦几下便将其咬断! 砰! 李梦瑶此刻失去铁链的拖拽加上嗯哼的拉扯直接重重落在地上显得惊魂未定,嗯哼更是死死抱住李梦瑶生怕她再次离自己而去。 老赢此刻盯着天空发出一声声低吼,他本能的察觉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只是这般情况下自己应付不过来,他直接转身低吼道:“快去找小道士!” 二人此刻也及时醒悟过来,慌乱之下爬起来朝着外面跑去,老赢紧紧跟随在她二人身后奔跑时不时盯着天空,毕竟从天而降的铁链太过诡异。 咦? 包打听此刻一只手拽着无力瘫软的铁链轻咦一声觉得不可思议,方才他明明察觉到铁链拴住鬼魂,但不知为何突然脱钩了。而且铁链的灵性都被咬没了。 他盯着下方面色阴沉微微一摆手游走在水乡各处还未捕获猎物的十数道铁链直奔方才的地方而去。 那十数道铁链此刻受到指挥齐齐调转方向朝着庭院而去,老赢此时二人护在二人后头耳朵听到前方一阵铁链抖动之声嘶吼一声窜过二人逃命的头顶朝前扑去啃咬住铁链撕咬,那些铁链一被他咬断便当场栽倒在地上。 只是咬断一根立马又有数根铁链缠绕而来十分难缠,老赢全身毛发倒立发了疯一般来回扑腾撕咬,一时间竟将李梦瑶二人生生护住。 “有意思!”包打听此时蹲着身子看着下方,虽然距离很远但以他的修为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黑白相间的异兽啃咬着他的铁链。 他沉思一会似是说给老赢听:“那便看看是你的牙齿快,还是我的铁链多!” 说完此话数百条铁链从他身后窜出直奔下方而去。 老赢咔嘣一声咬断最后一条铁链抬头一看却见铺天盖地的铁链席卷而来逼得它暗骂一声:“他娘的!” 轰! 数百条铁链直接淹没小巷,老赢的牙齿在厉害此刻也来不及啃咬这么多铁链,而其中一道铁链在老赢手忙脚乱应对之中锁住李梦瑶的胸口一扣,发出啪的一声,扣住李梦瑶的心胸直接拖拽着她飞升而起。 嗯哼用尽全身力气从铁链的淹没之中紧紧攥住李梦瑶的手,却不料只能一点点,一点点眼睁睁的看着李梦瑶从她的手心被带走。 李梦瑶明白自己赌输了,在即将脱手的那一刻她努力撑起一个笑脸对着在铁链拍打中苦苦挣扎的嗯哼笑了起来:“我在忘川等你……” 哗! 在李梦瑶被勾走的那一刻数百条铁链随之退走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似是被抽走魂魄的是她一般。 “怎么回事?” 小道士方才去接小狐狸,但是听到一声巨响便知道大事不妙立马抱着小狐狸踏着歩罡踏斗而来,却发现还是姗姗来迟。 “他娘的,李梦瑶被一条铁链勾走了!” 老赢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随后化作本体。 “完了!”小道士只觉得脑袋一片白当场懵了一般。 “什么完了?”小狐狸此刻从小道士怀中下来有点不能接受小道士这句话。 “是十殿的日游神!” “日游神干什么的?” “日游神又名日巡神,他们平常白日负责游走人间记录凡人阴德,中元节便会巡逻各地捉拿孤魂游鬼,被他们捉到那铁定下十八层地狱!”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道士说完这些几人脸色都不好看。 十八层地狱就算他们没去过也都听过,别说人了,就算是妖一旦进去都会生不如死。 “为什么李梦瑶还没走?” 小道士深呼一口气向着瘫坐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嗯哼发问,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提醒过,也有打更人报时。 为何李梦瑶还迟迟不走? “小道士,你是不是在怪她们?”小狐狸拽过小道士眼眶通红望的望着他:“她们没有错,要怪你就怪我,要不是我自作聪明让她们相见也不会出现这种事,跟她们没有关系!” “我没有啊!我只想知道原因,毕竟现在事情没办法挽回了,我至少要知道她们哪里出了问题吧?” 小道士当场觉得无语至极,他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已。 却不料嗯哼此时爬起来流泪满面的看着他们几人,她自责的喃了喃嘴,那个唇形:“对不起!” 说完这些便在众人面前一头撞向了墙上。 咚! 血溅当场触目惊心。(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打架小人 庭院之内嗯哼的房间里。 此时几人围在摇摇晃晃的木床旁,而在木床之上嗯哼脸色苍白闭目沉睡,她的额头被包扎起来,中间透着殷红的鲜血。 小道士把完脉后将嗯哼的手用被子压好随后轻叹一声:“人是没事了,只是好好的怎么这么想不开。” 小狐狸此时站在一旁抹着眼泪颇为自责:“都怪我,若不是我求小道士让她们相见她们也不会落得如此……” “没有的事,嗯哼姑娘想不开自责是有一些,不过我看最关键还是李梦瑶被捉走时候那一句我在忘川等你,让她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念想!” 老赢瞧见小狐狸这般自责忍不住劝解道。 “可是说到底还是我的错,若是我听进去小道士那句人鬼相见只会徒添伤悲也许此时此刻她们两个都相安无事!” 小狐狸望着一言不发的小道士心底更是自责万分,是她要求的太多了如今才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局面。 她低着头十分难受,她真希望小道士骂她几句也好,这样她才不会那么愧疚。 可是小道士就坐在那不言不语像是用无声惩罚她。 “嗯哼的身体毕竟是凡人躯体,咱们的仙气渡给她治标不治本,我写副单子注抓点药给她吃希望她好点……” 小道士说着便起身径直走向外面,起身的那一刻身体散发着一股戾气让小狐狸本想抓住挽留的手生生悬在那里。 老赢一看轻叹一声:“我出去看看!” 踏出房门老赢看着站在树下抬头望着栀子花愁眉不展的小道士内心一阵唏嘘。 他沉思片刻来到小道士身后:“你别怪小狐狸,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我从来没怪她的意思,只是看到她这样自责我很难过!之前柳莺将她当成妹妹来看,可她什么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所以她才会想尽办法帮嗯哼,希望从嗯哼那里得到救赎,可是.....如今这个局面让她已经找不到意义了……” 老赢颇为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道士的背影,他一直当小道士是在生闷气,却没曾想原来他一直在想着怎么救人,怎么让那只小狐狸开心振作起来。 一个人能为鬼为妖赴汤蹈火,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神,而望着小道士越发高大的背影,自然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老赢嘴角不由扯起一股笑意:“那你想怎么做?” “去把李梦瑶带回来!!”小道士坚定的转过身看着老赢。 “从地府带回来?” 小道士笃定的点点头:“没错!带回来,让小狐狸看看,她的努力没有白费!有情人还是终成眷属!” 这话一出老赢也是十分感动,不过他毕竟理性些:“据我所知活着的人是不能去地府的,不然嗯哼也不会想到寻死这个下策。” “有一个人或许能让我活着去地府!” “谁?” 小道士目光移至北方,那里耸立着一座高塔。老赢顺着目光望去立马明白:“你那个在龙潭阁的师兄!” “没错!” “好!需要我帮忙嘛?”老赢一听此事有戏不由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先帮我照顾好她们,我去趟镇妖塔。”小道士随手拿出一张单子:“嗯哼的药,记得去抓!” “没问题!大哥!” 这话一出二人相视一笑,小道士难得打趣道:“你跟着我真不会是想认我做大哥?” “屁勒!劳资只是没地方去,以后有地方去立马甩了你们两个修为低下的生物。” 小道士噗嗤一笑也懒得揭穿直接纵身一跃朝着龙潭镇妖塔而去。 老赢目送着小道士离去的身影自嘲的摸了摸鼻子,活了六百年竟然只有这短短的几个月才体会到与别人在一起也不失件有乐趣的事。 他颇为放松的转身却见小狐狸依靠在木门旁红了眼眶,他颇为憨厚的笑了笑:“都听见了?” 小狐狸死死抿着单薄的嘴唇点点头,一字一句她都没了落下。 老赢挥着单子打趣道:“你爱的本是凡人,是你的喜怒哀乐让他渡上了一层金身!” 听闻此言小狐狸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可她那双狐狸眼却笑的开心极了! 龙潭镇妖塔内。 此时阿奴听到一簇急促的敲门声,她满腹狐疑的走下楼来将门打开却见小道士脸色不太好看:“师兄在哪?” “在楼上。” 阿奴刚一说完便见小道士匆匆上楼,她将门锁上急忙跟上,看着这位小公子三步并做两步急促的姿态也跟着慌了起来:“公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若是小事阿奴自可替主人去办,以免叨唠主人著书……” “公子,您慢点” “哎哟!” 阿奴上楼需要低头拎着裙摆却不小心一头撞在了小道士的悲伤,她连忙抬头道歉:“公子,没伤着吧?都怪阿奴没长眼睛!” “这是?” 小道士匆忙上楼之间却发现一处阁楼门窗之上泼洒着触目惊心的鲜血,这一幕看的小道士停下身影直皱眉头。 阿奴顺着小道士的目光看去,随后风轻云淡的说道:“这是公子前日带来的凡人,按照公子的吩咐丢入镇妖塔任由妖兽分食,所选的妖兽都是阿奴精挑细选饿了几百年的劣兽!” 说完这些阿奴似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这凡人一被丢进去不消片刻便被瓜分的四分五裂,甚至头颅入了一只虎妖的胃里才反应过来惨叫,刚好那饥肠辘辘的虎妖第一次吃食打了个饱嗝,那打嗝之声携带着惨叫还颇有意思……”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可能因为小道士毕竟是人的缘故,听到阿奴说这些心理一阵反感,他随口嗯了一声便匆忙上楼。 来到五层他轻车熟路的穿过书架来到他师兄案桌前坐下,他的师兄此刻已经掌灯伏案写字,看到他来颇为吃惊:“嗯?怎么来道别的嘛?” “不是!” “那是怎么了?难不成你这臭小子还想过过棋瘾?”管辂说完这些点墨的手都笑的有些不稳。 “我要去地府!” “我的妈呀!”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劈的管辂措手不及一个不小心直接将毛笔戳破刚著好的书页上,整页纸当场报废,心疼的他直接喊了出来。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那凹进去的眼珠此刻活生生凸出来死死盯着小道士满脸不可置信:“我的亲哥哥,你大早上发什么疯?” 一旁的阿奴本安静站在一侧此时见着主人失态连忙过来替他整理书册。 “我没发疯!我要去地府!” 小道士依旧如此说道。 管辂的眼神当场复杂起来,书册被阿奴收走他干脆一拍笔将其放在笔架上没好气的说道:“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 “你见过活人去地府嘛?只有死人才可以去地府,你又没死,发什么疯去地府?” 管辂瞪着那双吊死鬼一般的眼睛望着小道士一边摊开双手让阿奴替他擦拭不小心溅在衣服上的墨汁。 “郭璞师兄都可以!” “对,你说的没错,郭璞是可以,不过他是会兵解之术,你行吗?” “不行!但是我知道师兄你号称三界百晓生一定有办法可以让我活着进去!”小道士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他的师兄一定有办法可以让他进地府。 “没有!” 啪! 小道士一拍桌子直接甩出吕洞庭亲著的书籍。 “《天遁剑法》!你哪来的?” “吕洞庭给我的!”望着管辂师兄此时垂涎欲滴的模样小道士一只手死死压住书籍:“我知道师兄酷爱收藏一切有价值的书籍,书架上也有上洞八仙的功法,可唯独差了这一本,如今吕洞庭道消,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有,只要师兄告诉我办法,这本书我就借个师兄临摹一下!” “一套功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管辂的手都在案桌之下颤抖,但他还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地府里某样东西稍有不慎就会毁了他的小师弟,他不敢冒这个险。 况且既然这功法在他小师弟身上,迟早他都会找机会讨要道,没必要赌这个风险。 “既然师兄无所谓……那师弟便烧了去!”小道士招出一道符唤出火云术,掌心大小的火云跳跃在他的手掌之上。 “烧吧!” 管辂轻笑一声看着小道士。 这话说出来小道士倒是愣了一下,因为他记得他师兄对于这些功法,见闻,之类的东西颇为关注,甚至达到了痴迷的地步。 此刻看见要烧书竟然如此淡定。 但是一旁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阿奴倒是出卖了师兄。 “好!” 小道士眯着眼睛说完便将火云慢慢朝着书角靠过去。 咕噜! 管辂咽下一口口水此刻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他望着那朵火云越靠越近内心无比挣扎: 小柒就是做做样子的他不敢烧的。 不行啊!这可是孤本了,真烧了那上洞八仙就凑不齐一套了! 不行不行!这地府那么危险,要是师弟出了什么差池那师傅铁定宰了我! 啊!别再靠近了! 给他吧!地府在危险大不了捅了篓子让师傅去背锅! 不可以啊,地府里面可是种了大量彼岸花的,若是师弟不小心碰上了那么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可是凑齐这套上洞八仙,那么七十二道的功法就是大全套了,就可以流芳千载了,这可是我毕生的梦想啊! 管辂此时脑中似是有两个人在掐架,只是他望着即将被火云点着的书籍终归是忍不住将小道士召唤符禄的手拍开好言相劝道:“别别别,咱们有话好好说!” 再给他一点点时间,让那两个小人好好辩论一番,这样他才好下定决心! “没什么好说的!师兄又不答应我的要求,这本书留着何用?”小道士一看有戏立马蹬鼻子上脸故作痛心疾首的再次将火云靠近书籍。 “我答应你不行吗?” 管辂都快哭出来的模样,这书的诱惑着实太大忍不住不让他的天平倾斜,他一只手摁住小道士不老实的手,一只手一招角落书架上一本古朴的册子自行飞到管辂手上。(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舍利子 他将书籍缓缓推到小道士面前:“以物易物,现在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嘛?” “唉,师兄,瞧你说的,你既然要就早点说嘛,这样也省的大费周折!” 小道士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只见封面上写着梦入崖州四字,随后他将书收下一边奚落了一番,管辂轻叹一声将天遁剑法收下,心里却在思考自己此番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小道士收下书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当着管辂的面翻开这本《梦入崖州》。 第一页记载的并不多,只有一行诗句,他一边看一边念了出来:“一去一万里,千里不知还,崖州在何处,生渡鬼门关。” “师兄,这崖州是何处?还有这鬼门关我怎么没听说过?”小道士一合书卷疑惑的问道。 “崖州和鬼门关你不知道自然正常,因为这里面涉及到曾经的地府变动!”管辂坐好后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很久以前地府并没有被划分为十殿,而是作为一整块。当初人死后魂魄会自动漂往鬼门关,只是曾经发生了一件事让崖州和鬼门关彻底作废了。” “咦?是什么事情?” 管辂睁开双眼,那凹进去的眼睛里似是有无尽的尸骨山骸,一个眉间一点朱砂的男人仰天长悲让他的心神触动,他回过神来望着小道士好奇的模样笑了笑:“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哦!” “因为那件事崖州和鬼门关便失去了作用,其后天帝特设十殿规划,人死后也不在统一去往鬼门关,而是相应被发放到十殿判刑,在去忘川河畔选择投胎或者等待。” “原来如此!”小道士点点头重新翻开书卷,第二面上清楚的记载了几位神人用活人身躯进入地府的办法。 例如魏征的睡梦大法,他郭璞师兄的兵解之法,其次还有些比较特殊之人,比如这个叫包拯的竟然也是入睡之法,只不过他需要借助一件名为如意枕的枕头,而且这包拯还是如今位高权重的一位官员。 看到这里小道士有点心烦意乱,他记得董天奇的夫人就是当朝太师的千金,不知道那位千金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如何了.... 若是那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会不会很可怜?虽然董天奇罪有应得,可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但是那个孩子至少会有一个物质无忧的生活,这样也总归是个慰藉。 想到这里小道士收回心绪,他看了看沉迷在抚摸书面的管辂:“师兄,这书上记载的几人活入地府的方法,要么靠的是自身功法,要么靠的是法宝,我这一没学那功法,二又没那法宝如何才能踏入地府?” “你去地府急不急啊?” “为何这么问?”小道士对管辂这句话颇为不解。 管辂笑了笑模样颇为奸诈:“若是不急的话刚好我这里有郭璞的兵解之术,你学个一年半载差不多就有那个本事脱离肉身魂游地府了,若是急的话要么去京都找那包拯要如意枕,要么想办法弄个和尚渡劫失败遗留的舍利子服用也是勉强可以的....” 这一席话倒是让小道士明白过来,不过他也不太清楚这事急不急,于是他开口问道:“我此去地府是为了救一个被日游神捉去的鬼魂...” “那就是十万火急了!”管辂直接打断小道士的话。 “怎么说?”小道士被管辂吓的心都跳到嗓子眼里。 “中元节刚过便被日游神抓去,一看就是违抗地府命令,这样的鬼魂通常会被关在第七层刀山地狱,刀山地狱,凡杀生,亵渎神灵者都在此狱!而杀生罪无非一刀抵一刀,运气好挨个十刀百刀就可投胎,而亵渎神灵蔑视规则是重罪!重罪则是千刀万剐重复千遍以上!凡人魂魄你觉得能撑的上几遍?” 管辂说这些的时候神情之中也是充满严肃之意,毕竟他们是神仙,也需要世人敬仰。凡人可以不信神,但是不可以亵渎和藐视。 只是对于小道士来说此刻关心的重点并不在此处,对于他来讲还有多少机会救李梦瑶才是当务之急。 “她被抓走没多久,地府什么时候判罪行刑?” “子时判罪,丑时发往各地狱,寅时是你最后的期限!”管辂说道这里直接将刚到手的天遁剑法递给小道士:“地府你可以不用去了,时间上来不及,这本书师兄还给你。” 管辂其实很想要这书,只是无功不受禄他担不起师弟的这件心头物,便决定将东西还回去,只是过了很久小道士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 阿奴看着这一切觉得十分可惜,因为她常常听他主人念叨天遁剑法,知道这本书关乎他的毕生梦想。甚至有一次她的主人擅自离开镇守的龙潭阁半月不知所踪,回来之时当场吐血晕倒,她替主人疗伤却发现他满身剑伤触目惊心。 伤好之后整个人呆呆的嘴里只是一个劲的念叨吕洞庭到底是如何身破虚空出剑招的。 如今她亲眼看见主人得到这本剑法她是无比欢喜,却没想下一刻她的主人竟然直接将书还了回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她一直以为她的主人无情,刻板,对待塔里的妖物杀伐果断,平日里整日闷声不吭,连当初将她从妖池里救出来,也是觉得她的那双手好看,适合翻书递水。 却没想到如此宠溺他这师弟,阿奴望着小道士心里觉得好妒忌呢! 管辂望着此时看着神情呆滞的小道士一阵担忧,这个小家伙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遇过挫折,此番这个结局肯定让他备受打击。 他伸出自己的手摸了摸小道士的头:“若是那个鬼魂十分重要师兄可以替你传音给郭璞,让他想想办法,毕竟天师府要个鬼魂,地府还是会给这个面子的!” “不!” 管辂一愣:“不需要传音给郭璞了?” “不是,我是说这天遁剑法不用还给我。” 啊? 管辂此时已经彻底不明白他师弟的想法了。 小道士笑了笑看着管辂:“时间少又不是没时间,我还是想去试试看,至少这样才叫努力过。” “那鬼魂就那么重要?” 小道士摇了摇头:“不是关乎那个鬼魂,而是关乎我自己,小时候我最崇拜的就是师傅和诸位师兄。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大英雄,拯救过天下苍生,护卫过人间正道,受世人敬仰!” “于是我将师傅与各位师兄当成榜样,励志成为你们那样的人,可是,我两次下山都深感一身无力,每次想做点大事便因为修为不够丢人现眼,谁都救不了徒让天师府蒙羞……” 管辂细心听着小道士的话内心酸酸的,他师弟可是他们天师府的宝贝,怎么听这话像是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深呼一口气看着小道士说道:“师弟,没人会怪你,你想要什么师兄们都会想办法给你,有人欺负你大家也会护着你,你不要有太多负担。”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一直躲在你们的背后!我想一个人独立站出来完成一件事,我可以敗一百次,敗一千次。但是,我只要赢一次就好,救一个人也行!这样我才能昂首挺胸的告诉别人,我天师府小柒不辱师门,无愧于心!” 管辂听着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红了眼眶,他望着小道士虽然稚嫩却无比坚定的眼神第一次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了,终有一天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重重的将头点了点:“好!师兄全力配合你!” “多谢师兄!” 管辂一挥手:“这样,我教你一个办法,若是你能够想办法做到便能在入夜前就到地府!” 一听此言小道士两眼冒光:“什么办法?” “离这半日路程的昭觉寺那里有一个和尚的金身,里面有一颗舍利子。如果你能赶过去吞下,就能争取在晚上便到鬼门关。” “昭觉寺?” 小道士抬头思索片刻随后恍然大悟:“莫不是那个传闻金蝉子转世的寺院?” 昭觉寺。 一座几百年未出活佛的寺院,却在十年前得到观音大士下凡指点迷津寻得投胎转世的金蝉子收为徒弟让这座寺庙焕发第二春。 这件事佛道两家都有耳闻,所以这几年昭觉寺的信徒蓬勃兴起大家都是抱着祝贺之意。 “对!那具金身也是昭觉寺留给那号称金蝉子转世的沙弥未来成佛感悟用的。” 小道士看着他师兄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嘴角一阵抽搐。 妈呀!这个舍利子还真有点烫嘴。(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 昭觉寺 “不过你就算得到了舍利子,也还需要一个路引。” 见着小道士不太明白管辂直接说到:“你翻到第七页……” 小道士立马翻动书卷念了起来:“黄泉路引,凡鬼魂入地府有三种路引,一为死亡后由牛头马面押解入地府,二为地府在职或兼职官员由阴曹二神亲自加盖宝印方可寻得地府方位,三为阴阳相隔的两人强烈的执念召唤打通地府。” “地府所在地一直以来都是秘密,为的就是防止仙神妖魔扰乱正常的六道轮回,所以能去地府者向来都是少数,要么是知道办法,要么就是有独特的术法!” 管辂一遍手指敲着案桌一边继续说道:“若不是师傅曾经做过地府之主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师兄,经你这么一提我也好奇,那地府可以算是三界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师傅当年为什么选择了隐退?” 这个可以算是一直埋在小道士内心当中的疑惑了。 确切来说有三个问题他一直没有得到过答案,一个是当年他师傅为何会杀了自己的妹妹,一个是他师傅好端端的放弃地地府之主,还有最后一个便是他的身世。 只是这几个问题他的师傅师兄都是避而不谈。 就连这次他师兄对于他的问题依旧笑而不语的摆摆手:“这个问题怕是只有师傅他老人家自己知道,问我等于就是白问。” 小道士嘁了一声表示不满:“还百晓生呢!一问三不知。” “还是赶紧将这本书吃透,避免到时候遇到不必要的麻烦”管辂也不生气只是提醒小道士赶紧将梦入崖州理解透来,随后招了招手示意一旁的阿奴过来:“去取地府宝印,水乡城隍宝印,私人宝印,朱砂,黄纸,敕纸来!” “是主人。” 过了片刻阿奴端着东西出来,管辂接过也不打扰小道士看书,而是拿出一支笔点着朱砂在纸上画起来。 一笔一划写的颇为谨慎,不过一会便满头大汗,一旁的阿奴则是拉着衣袖时不时提管辂擦拭额头的汗珠。 等写完后管辂拿起宝印连连盖了几个印章才停下来。 做完这些管辂似是还不满意他随手抽来一张白纸洋洋洒洒写到郭璞亲启。 后另启一行,一边写一边问小道士一些问题。 “那鬼魂叫什么?” “李梦瑶。” “水乡人?” “嗯!” “女的?” “嗯” “多大!” “不太清楚” 管辂一抬头望着沉浸在书里的小道士摇摇头便自顾自写,写完一页后将其装入一个信封里。 此时小道士也将书看了个七八遍做到了然于心,他一合书:“看完了!” 管辂哦了一声有点不信,于是他将写好的三张黄纸递给小道士:“那你说说看这三样什么东西。” “这是路引!”小道士接到手里,第一张黄纸上面写道:为丰都天予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普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地府转世升天。 同时,上面盖有阴司城隍、酆都鬼城、五官王御印三个印章。 管辂颇为满意:“不错!你去鬼门关会需要,只不过这张是假的,希望不会被摆渡人发现!” 小道士点点头继续打量剩下两张,剩下两张则是符禄,隶属于敕令。上面的咒语因为不能口语小道士则是没有念出来避免直接发动:“这两张符禄的作用是?” “你左手上的是发动执念所用,右手上的是回归敕令,能够让你直接脱离地府回归肉身” 想到这管辂若有所思望着小道士:“此去地府困难重重,中途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你都有可能回不来,所以我要提醒你,凡事不需太过勉强!若是有危险记得直接发动敕令,毕竟你身后还有师傅师兄会替你善后。” “放心吧!”小道士将路引敕令收好起身便欲离开,毕竟现在他是与时间赛跑,晚一秒可能李梦瑶都会魂飞魄散。 只是没走几步他似是想到什么一甩衣袖将另外两本功法放到案桌之上:“师弟曾答应吕洞庭要将他的功法交给他们全真教,只是俗事缠身一直未能履行诺言,此番既然师兄借去借去一本临摹,记得日后有时间替师弟将这三本全送去。” 管辂嗯了一声表示可以小道士也不多做停留便下楼而去。 听着小道士匆忙的脚步管辂猛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连忙跟着跑下楼:“小柒!” 小道士刚下一层便听见他师兄的呼唤声,他将头探到楼梯处往上一瞧,刚好看见他师兄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 “记住!彼岸花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碰到一丁点!” “好!” 虽然不明白他师兄为何那般紧张,紧张到连用三个千万让他注意。但想来一定是为自己好,小道士便点头答应道。 管辂这才长舒一口气挥了挥手:“去吧。” 阿奴望着主人细心的模样走过来一看却发现小道士早已离去,可她的主人依旧恋恋不舍的模样让她内心五味陈杂。 “主人对您的小师弟还真是格外上心!” 管辂回头望了阿奴一眼眉头一皱。 啪! “多嘴!” 这一巴掌生生将阿奴抽翻在地上,随后她惊恐的连忙磕头:“奴婢该死!”管辂扇完这一巴掌内心才觉得舒坦不少,他回到案桌前将信封点燃烧毁这才缓缓说道:“没有下次!” “是!” 阿奴将头磕在地板之上整个人不自觉的颤抖。 庭院之内。 小道士匆匆赶回推门而入,来到房间内此时的嗯哼已经醒来可以自己小抿着嘴喝药一旁的小狐狸与老赢则是焦虑的来回走动,三人见他回来连忙凑过来:“怎么样?” “可以救,但是时间仓促咱们边走边说!” 小道士一挥手示意众人赶紧出来:“咱们要去昭觉寺,那里有救李梦瑶的东西!” “昭觉寺?”老赢与小狐狸一听二人显得扭捏起来。 一旁的嗯哼倒是此刻低着头似是不敢面对小道士。 “楞着干什么啊?在晚点就赶不上了!”小道士瞧着这几人这般模样脸色一变,他在龙潭阁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此刻已经午时,在拖拖拉拉怕就赶不上了。 “不是,你先跟我说说嘛,去昭觉寺到底做什么?不然这样我心里有点慌!”小狐狸捂着心虚的胸口底气有些不足,这去昭觉寺万一让小道士碰上十一和尚那不是东窗事发嘛? 说完这些她又偷偷踢了老赢一脚,老赢立马十分上道的凑了过来:“小狐狸说的没错啊!至少告诉我们去昭觉寺做什么好让我们心里有个谱啊?” 没错啊!那和尚的香火钱都让他败的差不多了,这去见失主怕是不太合适呢! 小道士一愣也是没想到他二人今天是怎么了,但是想到此番过去还需要嗯哼的帮助于是干脆简单跟三人说明白了去,一旁的嗯哼听到这些也是抬起头来望着小道士,满脸的感激之情。 老赢听完这些望了眼还颇为犹豫的小狐狸叹了口气:“算了,这人命关天没理由在去推辞了,大不了就跟小道士.....唔!” 话还没说完小狐狸便像被踩到尾巴一般连忙跳起来捂住老赢的嘴巴随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对对!人命关天咱们赶紧去。” 说完这些便直接露出本体幻化出三丈多高的九尾狐:“我修为最高带大家飞过去,这样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却不料这九尾狐的本体当场吓得嗯哼晕了过去。 小道士一拍额头觉得这两人是没救了,交代了千言万语总是不明白妖怪对凡人的刺激是有多大。 “抱....抱歉!” “算了算了,赶紧走!”小道士无奈的与老赢馋扶起昏迷的嗯哼上了九尾狐的背上,随后小狐狸四肢弯曲纵身一跃上天。 “快看,有妖怪....” “是九尾狐!” “我的妈呀!” “快逃命啊!” 听着下方传来的阵阵尖叫声老赢则是饶有兴致的探出头一双眼睛咕噜的转动:“嘿!他娘的,吓晕了不少人嘞。” 这让一旁的小道士觉得欲哭无泪,他此刻看着小狐狸嘛招展无比的九条尾巴只能祈祷沿途不要引来修道之人的追捕。 不过好在一直到了昭觉寺上空都没遇到追捕,这让小道士长舒一口气。 昭觉寺。 素有“巴蜀第一禅林”美称。 其寺庙约有千亩大小,庙堂房多达三百多间。 不过大抵都是近十年扩建的,原本的昭觉寺其实只有几间庙堂房,而且已经快要荒废掉。 好在这一代出了一位纯白主持,因为佛法造诣极高,加上开堂说法吸引了不少香客这才逐渐焕发第二春。 加上十年前观音大士下凡点化纯白让其收金蝉子为徒一夜之间昭觉寺名震天下,连宋朝皇帝都来示好。 将本靠近昭觉寺的皇家园林赠与寺院,才让寺院获得禅林美称。 小道士此时在天上望着昭觉寺人山人海的朝拜之势与比之炊烟袅袅无不过之的香烛火气他拍了拍小狐狸的背毛示意它找个没人的地方落下。 待三人从它背上下来小狐狸灵光一闪重新便回人形。 而此时老赢则是馋扶着手脚皆软的嗯哼站在小道士身旁:“小道士,这一个寺庙怎么这么多人朝拜?”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你懂个屁!”小道士十分不爽的怼道:“盛世天下佛门昌,道家深山独自藏。乱世菩萨不问事,老君背剑救沧桑。” “你别看佛门如今香火旺盛,那只是因为太平盛世,道家都归隐山水中。若是乱世金戈,那些个秃驴只知道像个未出阁的姑娘一样闭门不出!” 四人一边挤着人山人海的香客一边小道士颇为不屑的骂咧道,此时有不少蹭在小道士旁边的香客听见这些个话都忍不住对小道士一通指指点点。 “哎哟,年轻人啊!你怎么能在佛门圣地说如此大不敬的话?” “是啊是啊!年轻人赶紧道歉,不然菩萨怪罪可不好!” “看衣服还是个道士,怎么能这般无理?” “就是,佛门净地怎么如此诋毁?” “说别人之前也不知道看看自己,一个道士带着两个姑娘,还好意思高谈阔论菩萨!” “呸!不要脸!” 一个老者气的拿着拐杖的手都在发抖,一个劲的戳着小道士的背:“小拐杖,戳死你!”(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罗汉堂 “老人家,您这是作甚?”小道士回过头十分谦和的问道。 “我……我要主持这个正义!”一只脚都快踏进棺材的老者举着拐杖高呼道。 “好!”人群瞬间爆发掌声。 “可晚辈说的是事实,我们道家从不追求这种沽名钓誉的香火,用我师傅的话来讲,他情愿龙虎山杂草丛生无人问津也不希望有一天背剑下山!” “你师傅是谁?”人群之中发出质疑之声。 “张道陵张天师!” “呸!”没等小道士露出崇拜之色老者哫了一口痰在地上却不料将自己的假牙喷到地上,他慌乱的捂着嘴含糊不清的说道:“张天师那可是汉朝人,现在可是宋朝!隔了快千年之久,你可真能吹!” “就是!这人把我们当猴耍呢!” “对,咱们宋朝虽然尊天师府为国教,可也不能如此让人套用啊!” 小道士第一次觉得他师傅隐居是个错误! 他摇了摇头也不愿与凡人争执便准备带着众人离开,却不料此时那些香客将他几人围困住。其中一位柃着一篮子香火的老妇人面色十分激动:“小伙子这就想走了?” “不然呢?”小道士满脸无奈,难不成开坛做法请他师傅过来以正视听? “道歉!” “对道歉!” “为侮辱昭觉寺,天师府道歉!” “他娘的欺人太甚!”老赢见着这些凡人如此嘴脸一撸袖子便准备大闹一场。 “狐狸不发威,当我是家猫!”小狐狸此番也是气的银牙吱嘎响,她一手护住嗯哼一手握爪便想唤出狐火。 只是在这剑弩拔张之时,人堆之中突然挤进来一个小和尚。 那小和尚眉间一点朱砂,红唇白面颇像得道高僧,此时低垂着眼眸带着慈爱的笑意缓缓走来:“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佛门净地还请不要大声喧哗。” 那些香客本来还一身怒气全写在脸上但一瞧见这小和尚立马激动的当场跪下磕头,甚至有些人直接拿起备好的香烛祭拜起来:“活佛保佑,活佛保佑。” 十一望着磕头下跪的香客一脸无奈:“各位施主快快请起,如今快要入秋地上冰凉可别落了寒腿。” 只是他越这么说香客的头磕的就越凶,就好像他说一个字他们就多磕一个头。 望着这一切他本慈爱的脸慢慢变得苦涩起来,这就是他平常不愿从禅院里出来的原因。 只要他一出来就会像这般被人当成佛像争相恐后的膜拜。 因为他,就是当年纯白连哄带骗带上寺院的金蝉子转世。 他摇了摇头便不在搭理这些狂热的信徒,而是抬起眼眸望向这次混乱的根源。 但是他一瞧见那白面馒头模样的小道士与他身后那挤眉弄眼的小狐狸顿时尴尬了起来:“哈……哈哈,不知天师府道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天师府? 此刻头磕的砰砰响的老者只觉得魂飞魄散,他赶紧在抽出几柱香来:“天师保佑,活佛保佑,不知者无罪……” 只一瞬间人群便齐喝喝道:“天师保佑,活佛保佑,不知者无罪……” 小道士丝毫没有上心那些香客的话,而是眯着眼睛打量那个小和尚:“啧……这就是金蝉子转世?怎么那么……” “呵呵呵,眼熟是吗?这个小和尚不就是当初要抓我结果被你打跑的那位嘛?”小狐狸一阵尬笑随后套到他耳旁故意念叨着悄悄话:“咱们如今来昭觉寺有求于人,你可千万别弄僵了。” 说完这些她又眯着那双狐狸眼讨好十一:“哎呀呀,没想到您是金蝉子转世,之前您与我家小道士起过冲突,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就让往事随风飘散,我们都不要提起了好嘛?” 十一本来还有些发愣,但看到小狐狸挤眉弄眼的示意他看小道士,看他二人如此般配的站在一起估计正道之首是彻底堕落了。 为了以后自身安全还是赶紧溜坡下的好! 打定主意十一故作博爱,单手合掌放在胸口笑了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缘起缘灭皆有命数,既然天师府已经降服此……人,那小僧自然便不在多问。” 还好还好,刚想说妖但一看到此处香客众多恐生惊慌,十一生生改了口。 不仅如此还能和以前的龌龊事划清界限,真的是太爽了,若不是他们在场,十一都能蹦起来了。 “可我没告诉你我是天师府的,你怎么一开口就挂上了?” 小道士觉得小狐狸与这和尚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由警惕了起来。 “施主不是穿着天师府紫色的道袍嘛?”十一伸手一指故作聪明。 “这是蓝色的!” 十一惶恐的睁大眼睛才发现还真是蓝色,他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只好继续掰道:“哦~那就是上次!” “哪个上次?” “你救这姑娘的时候!” “那时候是青色的你忘了?”小道士想也没想脱口说出。 一旁的小狐狸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在套话,她想提醒十一小道士穿的就是紫色却不料十一竟然睁着眼说瞎话连连吐了几个对对对字。 她望着笑裂了嘴朝她邀功的十一一拍脑门觉得这小秃驴没救了! 小道士来回扫了眼这暗中勾结的两人冷哼一声:“你们两个是不是在骗我?” “对不起!”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像个做错的小孩一般,吓得在场所有人不知所措。 禅房之内,小狐狸与十一并排站着眼神躲闪不敢看着怒气冲冲的小道士。 此时的老赢与嗯哼则是十分懂事的自顾自喝茶,时不时抛给二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小道士此刻左看右看望着这羞愧的二人只觉得胸闷气短,若不是看见此时外头日落西山,接近酉时,真想好好修理这一丘之貉。 他深呼了一口气:“这件事晚点在找你们俩算账!” 小狐狸只觉得如获大赦。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不计前嫌!”十一合掌笑的比弥勒佛还高兴。 “唉~你等等!”小道士一举手示意十一别高兴的太早:“要让我不计前嫌可以,除非...” “除非如何?”十一一愣似是不太明白。 “除非你把你们寺院的舍利子借我用用!”说完这些小道士又加了一句:“你放心,舍利子用完即还,不会让你难做的。” 话虽如此十一脸色还是拉了下来他大义凛然道:“不可能!舍利子乃昭觉寺镇寺之宝怎么能随意借给别人?” “你借不借?” “不借!”十一一扭头不给众人好脸色看。 小狐狸一看小道士为难的样子顿时主动请缨:“要是让纯白老秃驴知道你和妖怪混在一起,你觉得他会不会吐血?” 十一脸色煞白哭丧个脸:“你威胁我?” 他望着小狐狸人畜无害的脸一阵悲愤,早知道当初就该拼死不从! “这还没算完!要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昭觉寺的香火怕是要断的干干净净……”小狐狸十分嘚瑟的指着十一没完没了:“还有还有你那个童养媳,要是让你爹娘知道你还心心念念着她,你说他们会不会把那丫头卖掉去?” “不就是舍利子嘛?我们计划一下啦!”十一突然含情脉脉的抓住小狐狸的手指生怕她继续抖下去。 我靠! 众人望着十一这比京剧变脸还快的态度震惊无比。 “还愣着干什么啊?”做完这些十一一挥袈裟示意众人跟他出去。 小道士几人心服口服的跟上,这时候小狐狸十分狗腿的黏着小道士满脸殷勤的望着他:“怎么样?算不算将功抵过?” “勉勉强强抵消一半。” “才一半?”小狐狸嘟囔着嘴随后想想有总比没有的强。 罗汉堂大殿如今夜幕降临依旧烛火通明,昭觉寺自从迎来金蝉子转世后往来朝拜的香客便是络绎不急,以至于需要日夜大开寺院供香客朝拜。 而罗汉堂隶因为存放着上任主持休梦法师的肉身金身所以不便供香客浏览,但此处依旧还是大开庙门只是无人踏入罢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此时罗汉堂外墙上几人鬼鬼祟祟的趴在墙上探出个脑袋,随后十一随手丢出一个石头将其扔进罗汉堂内。 嗒嗒嗒! 石头音声落地还刚刚传入几人耳朵之中。 “昭觉寺十八铜人!哈!” 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出,随后十八个**上身,穿着镀金裤子,全身涂满金箔的和尚齐刷刷的跳出对着那落地的石子一顿猛揍,掌法,腿法,头功一一使出,更有甚者直接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个板凳当场拍下去。 啪! 石头化为粉末看的外面的几人一阵心惊肉跳。 而做完这一切的十八铜人则是十分臭屁的纷纷摆好姿势,如叠罗汉一般叠了三层,或合十,或出掌,抬腿,颇有点千手观音的味道。 那十八铜人睁着铜铃大眼扫视一圈确认没人方才各个回到两侧。(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十八罗汉 几人将头探回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一眼,老赢舔了舔嘴唇心有余悸的说道:“他娘的!这些人简直就是有病,一个石头都这么丧心病狂!” 十一叹了一口气苦涩的脸上难掩一丝庆幸:“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借给你们,而是这金身所在的罗汉堂里面有昭觉寺的十八铜人,这些人谁都不认,只认我师傅纯白法师!” “其他人进去他们可不管慈悲为怀,当场给你揍的血肉飞溅,所以此处就算大开庙门也没人敢进去!” 小道士听完这些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殿堂深处供桌上摆放的一具身着袈裟,皮肉凹陷清晰可见骨头的肉身,那应该便是十一所说的休梦法师的金身。 只是望着两侧蒲团上闭目打坐活像雕塑的十八铜人小道士就一阵脑壳疼。 “有没有什么办法搞定他们?”小狐狸咬着手指着实无奈的问道十一。 按照小道士所说他要在酉时便动身,不然可能赶不上,此刻酉时都过了大半已经不能在耽搁了。 “办法是有,不过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做到!” “什么意思?”众人围了过来。 “罗汉堂里面有法阵加持,所以这十八铜人在罗汉堂里可以说是修为暴涨,每个人最低都有元婴期实力,高一点的甚至有小乘实力,但是也仅限于在罗汉堂内!若是有办法将他们哄出来,那么你们就有机会猫进去。” “只是这些人聚在一起更是难对付,没几个人能在罗汉堂内撑几招,想要哄他们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说道这里十一瞧了一眼小道士:“当然,若是天师府其他高人在自然是小事一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普天之下修为达到小乘者留在凡间的少之又少,但是十一知道天师府除外,因为天师府接管了运行青山城五方诛妖阵的重担。 别说小乘,就连大罗金仙也有不下十人。 而小道士一伙人明显就不行了,小道士还是结丹,小狐狸勉强元婴,老赢更是还在入门期摸爬滚打,只能算抗打一些,嗯哼又是凡人,十一又是外人。 这样的阵容对比罗汉堂的十八铜人他们加起来充其量只能算是垃圾,还不够里面的踹上一脚! 此时众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小道士也是束手无策,他望了眼嗯哼那副像是得不到糖的可怜模样有些招架不住只好看着一旁的老赢。 老赢见着小道士望着他便不由龇牙咧嘴的笑着那副蠢模样小道士只觉得灵光一闪而过:“我有办法!” 众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小道士。 小道士手指一比老赢:“办法就是你!” “我?” “老赢?” “他?” “嗯哼?” “没错,就是老赢!”小道士向众人分析道:“老赢可是在壶中天扛过曹景休那大罗金仙一招硬是没死啊!” 小狐狸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就老赢这身体素质,别说十八铜人了就算是三十六,七十二铜人都打不死他!” “滚滚滚!”老赢气的当场没喷血,还七十二铜人?那罗汉堂的秃驴一看手法就比当初那曹景休残暴多了,虽说是打不死它,但是疼痛可不会减轻。 十一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扎着冲天鬓的老赢:“这位施主瘦的跟猴一样能行吗?” “臭秃驴你行你上!”老赢差点吐血。 此时的嗯哼本来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因为她明白自己在这几人面前就是如同蝼蚁般的存在,不能也不可以奢望这些神明帮她。 但一想到李梦瑶很有可能为她受尽酷刑而死她便难过的想要落泪,她死死抓住老赢的手望着他。 “你……你干嘛?”老赢望着嗯哼清澈如水的眼睛一阵失神。 她的额头上还缠着透着嫣红鲜血的纱布,明明虚弱不堪到需要他一直搀扶,却在此刻不知哪来的力气掰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到: 求求你! 三个字写完像是耗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望着嗯哼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老赢心肠一软骂道:“劳资又没说不帮你。” “哎~怎么哭了?” 老赢望着喜极而泣的嗯哼不太明白,他惶恐的望着小道士却见他对自己笑而不语。 许多年后他始终不明白嗯哼那一天为什么会哭,直到后来他自己求而不得却有人挺身而出为他争取一线希望他才恍然大悟。 见着老赢同意了几人立马行动起来。 小道士拉过老赢套在他耳旁一阵嘀咕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替他加油打气。 老赢听了小道士的话只觉得嘴角抽搐,但一看嗯哼那红肿的眼睛他就像是顶着无形的压力。最终他咬咬牙一跃进罗汉堂内院。 几人连忙爬到外墙上探出头来。 只见老赢鬼鬼祟祟垫着脚尖来到罗汉堂门外随后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探进去用着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道:“你们……母亲好嘛?” 却不料那十八铜人连眼睛都不睁一下,依旧打坐在两侧。 小道士气的丢过去一个石头砸在他的后脑勺上示意他大点声。 老赢苦瓜着脸摸着后脑勺随后咽了口口水伸出脚试探性的碰触了下罗汉堂大厅里的地砖。 十八铜人依旧未动。 他又连连快速用脚尖探了下地,确认这十八个秃驴眼都没睁一只这才下定决心两脚踏入,随后一步两步十分谨慎的观望着这些人的面部表情,只要有一点不对头他便立马撒丫子跑! 待走到这些人正中间之时十八铜人突然齐齐睁眼:“十八铜人!哈!” 老赢如同受惊的耗子撒腿就往外面跑,但是一回头便只觉得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砸在脸上谁够两眼一黑一阵噼里啪啦的拳头,脚,头捶打在自己身上。 “哎哟,别打脸” “啊!轻点。” “他娘的,谁用板凳抡劳资,等会别走,跟你没完。” 老赢捂着脸一阵心寒,这十八个秃驴真是太恶心了,竟然还懂得瓮中捉鳖,故意放他进来。 这可把他气的不轻! 只是奈何这十八个秃驴练的都是拳脚的功法,打在他身上着实疼的不行,他只好一边捂着重要的脸,一边按照小道士的吩咐努力向外面爬去:“别打,别打,我是来问好的,我朋友让我向你们母亲问好。” 十八铜人一听即使贴着金箔的脸也看得出青筋爆出:“敢问侯我们家人,揍死他!” 噼里啪啦。 十八铜人联手暴雨般的拳脚相加打在老赢的身上,直打的他脑袋轰鸣,骨骼涨痛。在他快要晕厥过去的那一刻,他悲愤交加欲哭无泪。 小道士不是说凡人最喜欢这样的问候嘛? 想完这些他便扛不住揍晕了过去。 其中一个为首的铜人揍了几下发现老赢身子软你绵无力也不叫唤了一摆手示意众人住手。 “丢出去!” 几人架住老赢的尸首一抬喊了个号子直接丢了出来。 砰! 小道士几人连忙将头缩回来,十一惊魂未定的抱怨道:“你个瓜娃子哦!叫你别去别去,现在好了,搭上一条命不说,舍利子碰都没碰到!” 小道士白了一眼十一表示无知了吧? 随后他看了全身发抖的嗯哼安慰道:“没事的,他就这样揍几下等会又能蹦达起来。” 嗯哼满脸的不相信却也只能点点头。 “看!醒了。”小狐狸将头探出去立马招呼道,众人连忙再次将头探出去。 只见头埋在地上的老赢发出一阵阵**已经逐渐醒来,随后更是用一只手臂撑起身子艰难的摇了摇头。 而在罗汉堂里的十八铜人似是也听到了老赢的叫唤,此刻也是齐刷刷的挤到大门前。 “牛逼啊!第一次见到这么抗揍的人。” “是啊,师兄,之前有个中乘期的妖怪想来寺院还不是被我们十八铜人揍的魂飞魄散!” “可这妖怪一看只有入门的修为。” “所以才牛逼啊!” “确实确实!” 老赢此刻清醒过来一听身后十八铜人在讨论他如同听到恶魔低语一般惊恐的想要逃走。 却发现此时腿脚有些不听使喚,他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随后挣扎着将手嵌入地砖缝里拖拽着身子逃命。 外墙之上十一将惊呆的下巴托回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真他娘牛逼!”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出家人不打诳语!” 罗汉堂内的十八铜人此刻明显有些不能接受老赢这般抗揍,其中一个相对瘦弱的铜人对着为首的铜人询问道:“师兄,就这么放他走?” “那怎么行?我们十八铜人不要面子的嘛?” 身边立刻传来反对之声。 “对!没错,今日让这小妖怪跑了把事情传了出去,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会觉得咱们昭觉寺好进!” 这话一出为首的铜人点头同意:“那咱们今日就破戒出去打,刚好外头畅快!” “是,师兄!”所有人点头附和道,随后望着老赢齐齐大喊:“昭觉寺十八铜人!哈!” 老赢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瞬间泪流满面:“还来?” 只是由不得他反抗十八铜人便将拳脚招呼上。 砰砰砰! 十八铜人围成一个圈每人轮番将最得意的功法尽情的往老赢身上施展。(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执念 就是现在! 望着那些全身心投入在海扁老赢的十八铜人,小道士一脚踏出天遁剑法的步伐。 天遁剑法一经施展可以令身体遁入虚空不被他人察觉和伤到,可谓短暂偷鸡摸狗的上佳之选,但是这套剑法太过复杂,以小道士的修为和悟性只能勉强施展一下身法。 可这已经足够。 他的身影立马化为扭曲一般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而他自己此时已经遁到罗汉堂摆放金身的供桌之上,他哆嗦着强压住施展功法的不适感,手掌一掏伸进金身之中。 这个金身肌肉尚未全部腐败,一掏进去小道士便觉得手伸进泥泞不堪的腐肉当中,在加上肉身那副滑滑的皮囊膈的他全身鸡皮疙瘩瞬间立起来。 小道士只感觉自己快要吐了,但还是一边加快速度摸索,一阵乱探之下他便掏出一枚金珠。望着黏糊的手掌上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珠子小道士长舒一口气随后立马再次施展步伐闪到外墙,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迅如闪电。 而此时本拿着板凳抡着老赢的为首铜人似是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他回头一瞧罗汉堂内依旧如故也便懒得多想便再次将板凳抡高重重落下,砸的老赢当场一条腿抽搐的抬了抬以示抗议。 “走!” 小道士遁回外墙一挥手几人连忙逃离现场。 “老赢怎么办?”小狐狸一边跟着跑一边关切的问道。 “等搞定再回来救他!”小道士不假思索的说道,毕竟手上拿着舍利子不敢随意冒险。 嗯哼与十一互相看了眼十分无奈只能盼望老赢早日脱离苦海。 四人一路赶回十一禅房随后立马将所有门窗全部关闭。 十一则是急忙拿起火折子点起火烛将房间照的通亮。 小道士此时掏出一块手帕十分用力的擦拭自己的手和舍利子,时不时放到鼻子前嗅一下。 不知为何摸了那肉身后总让他有一种心理阴影,觉得等会含住这舍利子就会如同与那休梦主持的身体亲密接触一般。 小狐狸望着那快要被搓出烟的舍利子一阵担忧:“再搓皮就掉了,到时候还能吃吗?” “你想吃?”小道士摊开手掌将舍利子放到小狐狸面前。 小狐狸舔了舔口水随后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她虽然知道舍利子是不错的东西,但这可是要拿来救人的。 “施主,你不会骗我的吧?”一听到吃这个字眼十一立马哭丧个脸,这可是他师傅纯白的宝贝,要是真让人吃了他师傅估计都会当场嗝屁了。 “我天师府会看得上这玩意儿?”小道士十分强烈的谴责道:“你这舍利子看它布满的圈痕应该是小乘期渡劫失败化的,就这种修为,不是我吹,我天师府那些个师兄最次都有小乘!吃这种舍利子还不如让我师兄们轮流给我渡修为快!” “这倒也是!”十一想想立马笑眯眯起来。 小道士白了这个患得患失的小秃驴一眼便拿来两个蒲团放在地上。 随后坐好招呼嗯哼坐在另外一个蒲团之上。 此时众人面色都带着紧张。 小道士气运丹田调整了一下状态随后十分严肃的望着嗯哼:“准备好了嘛?” “嗯哼!” “那接下来我要用你执念开鬼门关之路,你要用你最强烈的记忆替我搭建一个媒介明白嘛? 嗯哼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不解。 “执念就是最记忆犹新的,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小道士迟疑片刻:“你明白了嘛?” 毕竟这不是开玩笑的,一旦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将他自己捎进去。 嗯哼听完小道士的话咬着嘴唇用力的点点头。 小道士见嗯哼已经准备好也不在犹豫,张嘴便想将舍利子含在嘴里却不料小狐狸却在此时犹豫不定拦住他的手颇为担心的说道:“小道士,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的,但是我听我的父亲提过,地府不像仙界那般来去自如,若是不行不要勉强。” 小道士笑了笑:“谁说为了你?” 小狐狸先是一愣随后脸羞的通红:“可……可是是你自己对着老赢说的啊?” “没错!是有一部分为了你!” “可还有一部分是为了我,为了天师府,为了我想要守护的一切。” “我两度下山,第一次一事无成救了一个故意让我搭救的小狐狸……” 小狐狸与十一一听立马羞愧难当,小道士也没有揪着不放而是继续说道:“第二次我本可以做一些事情,救一些人,可是小鹿,吕洞庭,柳莺,我一个人都没留下来,那种无力感深入骨髓……” “我不觉得,至少这一路你努力过,奋斗过这就可以了?”小狐狸紧紧的握住小道士温热的手掌:“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嘛,你尽管努力,剩下的交给天意。错的不是你,而是天不成全。” “不,你说的不对,我努力过就不想将结果寄托在天成不成全,说句难听点,将结果寄托在天意上,那与等死有什么区别?” “蝼蚁尚且偷生,那人呢?仙佛呢?妖怪呢?鬼神呢?难道不都是在逆天而行从而获得的寿命与修为?”小道士质疑的看着这一佛一妖让她们无言以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曾今跟我师傅说过,我修一个无愧于心,那么只要是对的即使用抢的,我也要从天道手中抢!可如果此番我连个凡人都救不了,我还修什么道?救什么众生?还怎么逆天而行?所以我这一次只想拼尽全力救一个人!凿一丝光明替自己的修道之路点一掌明灯!” 说完这些小道士死死的攥紧拳头绷在手上,眼里充满了不会动摇的决心。 小狐狸本想劝解小道士,却不知为何最终被他的这番话打动,她笑了笑望着前所未有坚定的小道士:“好!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俄弥陀佛,预祝施主平安回来。”十一突然觉得这舍利子真被小道士吞了也无所谓。 小道士朝着二人点点头随后回头看着嗯哼:“所以你也要让我成功一次可以嘛?” 嗯哼点点头闭上眼睛。 小道士毫不犹豫的闭上眼睛吞下舍利子随后一只手摁在嗯哼的脑袋上,一只手夹住他师兄所画的敕令:“敕令!以生者执念打开鬼门,往生者,不负众望。往死者,义无反顾。崖州地府,开!” 敕令一出小道士便感觉神识一阵天旋地转,顺着自己的手臂瞬间蔓延至嗯哼头顶随后钻进她的神识深处。 砰砰砰! 院落的大门被人强行推倒。随后无数的火把伴随着人声嘈杂照亮狭小的空间。 嗯哼像是收到惊吓一般钻进李梦瑶的怀抱里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栗。 她望着面色苍白发丝凌乱的李梦瑶觉 李梦瑶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伸出洁白的手掌捧着她的脸:“放心,没事的。” 随后她提高音量朝着外头斥责:“你们大半夜的过来想干什么!别忘了冯捕头告诫过你们不让你们骚扰我们两个!” 门外瞬间鸦雀无声随后一个声音讥笑起来,一听便是那程邑:“知府大人已经下过命令不让衙门插手天师府的事情,冯捕头可护不了你们!” “程邑,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已经毒哑了付蓝蓝,一定还要赶尽杀绝嘛?” “话不要乱说,那丫头是自己中毒哑的,我可不会做那种事!” 程邑隔着门缝的这番话气的李梦瑶眼神都能喷出火来,但她还是压下怒气:“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程邑一顿另外一道声音接过话来:“水乡遭遇天灾,贫道掐指一算便是因为妖女作祟导致天怒人怨……今日特来捉你们去祭天!” 李梦瑶听闻这声音心力交瘁,她知道这是天师府的活神仙。她可以叉腰怒骂天下迂腐之人,可却斗不过天,看来今日就是她们的死期了。 她惨然一笑问道:“要几人?” “一个!”程邑的话冷冰冰的响起。 一个?那么…… 她低下头望着怀里的小哑巴,却不料嗯哼温生绝裾的在她手上写道: 我去! 李梦瑶失神了许久,她纤细的手指插进嗯哼的青丝当中缓缓的轻抚,她明白嗯哼想要勇敢一次,这个丫头一直唯唯诺诺的让她护着,可这一次却想站出来保护她。 她想的可真美! 李梦瑶的心里想着脸上渐渐笑了起来。 “小哑巴,好好活下去!”李梦瑶笑靥如花对着嗯哼说道随后便在嗯哼还没反应过来时起身推门而出。 在她出去的那一刻无数人高喊:“妖女祭天!天降甘露!” 当她回过神来想要冲出去时,却发现被她从外头上了锁。 她当场奔溃泪流,但她顾不得抹去泪水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纤细的手指探出门缝,试图拽住铜锁拉扯,可是任由她千般努力,手背勒的脱皮流血。 永远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够到那把锁。 她伤心欲绝的跪地痛哭:“啊!啊啊啊!” 那一夜火光冲天而起,即使在黑的天空她依旧能望见硝烟四起,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 “知道为什么我喜欢栀子花嘛?” “因为栀子树的花,同蒂连心,就如你我!” 她在树下摊开那人的掌心一字一字的写道:“那我们会像花一样……一直在一起嘛?” “当然!死也不分离!”李梦瑶笑的开心极了,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真暖! 禅房内回想起那记忆疼的嗯哼难受的肝肠寸断当场晕厥过去,一同昏迷过去的还有小道士。 五官殿路上李梦瑶身带枷锁突然倒地,她的心像是被刀削一般疼痛,她死死捂着胸口泪决如堤:“小哑巴,是你吗?” 一瞬间风沙肆虐将小道士衣袍吹动的啪啪作响,冰冷的阴风时刻钻进他的身体里让他立马清醒过来。 他挣扎着爬起来只见一座崖山上写着鬼门关三字。 “李梦瑶,我来带你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灵魂摆渡人 鬼门关。 常年笼罩在阴风怒号,飞石扬沙的环境中,此刻阴风作祟拍打着小道士的脸颊让他不由眯起眼环顾四周。 只是当他看见不远处倒地的人影一阵头疼,随后他快步走向那人影。 果然是嗯哼! 看样子是执念太深一同进来了,他叹了一口气一把扶起昏迷不醒的嗯哼晃了几下:“喂,嗯哼姑娘,快醒醒!” 嗯哼? 嗯哼缓缓睁开眼眸迷离之下脱口而出:“怎么了?” “你跟着我一起到地府了!” 小道士满脸无奈将她搀扶起来后便不在管她四处寻觅起来。 “我……我能说话了?”嗯哼呆滞了一会随后满脸震惊的跟在小道士身后:“我不是哑了嘛?” “那是你肉身哑了,魂魄没有。”小道士来到一处通体漆黑的兽像前停下后缓缓说道。 这个兽像集群兽之像于一身,聚众物之优容为一体,有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 而且这个兽像摆放在乱石地上虽正面对着他们却保持着回首姿态望向冥河,就像正欲离去却突然受到河边的某种召唤一般回头张嘴。 这个样子按照书中记载,这便是召唤摆渡人的地府神兽谛听了。 看来进展的挺顺利的。 小道士想完这些便按照书中要求伸手探进谛听嘴里波动八面玲珑球。 铃~ 随着玲珑球被晃动一阵扇形涟漪扩散而出朝着冥河方向荡去。 这般奇异的景象顿时吓得嗯哼小脸苍白,她下意识的抓住小道士的衣角好让自己多一些安全感。 “若是怕就去我衣袖里待着。”小道士盯着河面说道。 嗯哼一听连忙松手摇摇头:“不用,我不怕。” 小道士点点头也没强求,毕竟有危险他随时都能将她护进衣袖中。 哗~ 一阵水面被搅动的声音缓缓传来,随后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一位全身被黑袍遮住只留两点森森绿光的人撑着船停靠在岸边:“是你们叫的船?” 声音沙哑的就像吃了一把沙子一般,这模样看的嗯哼全身发麻。 小道士点点头。 “路引呢?” “在这里。”小道士在衣袖中摸索一番便将路引递给那人。 那人杵了一会儿随后将路引收起来:“上来吧!” 小道士微微松了一口气上了船,随后回头一看嗯哼全身都在发抖于是叹了口气伸出手:“上来!” “嗯!”嗯哼鼓起勇气伸出手任由小道士拽她上去。 见人都坐上船后摆渡人缓缓撑船驶入冥河之中。 冥河,自古以来便是怨念所化,这里的水碰不得,一旦碰到便会被种上心魔。 而且怨念不散化作拨不开的浓雾飘散在空气中,在这里若是没有摆渡人的小舟那么他飞到天上便会坠水迷失,算得上杀人无形。 只是这番在船上还颇有意境。 如同泛舟寒江里,千里浓雾隔阴阳。 寒风声声沁人心,远隔一方思缠绵。 行船许久小道士看见两旁浓雾旁逐渐出现点点鬼影,那些鬼影即使相隔甚远依旧能感受到他们眸间鬼火散发出的寒意。 越是瘆人便越是吸引人,小道士像入了魔一样不愿挪开眼睛,最后如坠入深渊。 咚咚! 两声木头敲在脑袋上的声音将小道士唤了回来,原来是摆渡人将船桨敲在他们头上。 “你们在凝望他们,他们也在凝望你……” “若是在不醒来,就会被他们拖进深渊里,成为他们的一份子!”摆渡人说完便将船桨伸进冥河里继续划船。 这番话吓得小道士冷汗直冒,一旁的嗯哼更是死死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他们是谁?” “他们是罪人” “罪人?”小道士不敢相信:“罪人不是都该发往十八层地狱的嘛,为何会在这?” 那摆渡人盯着犹如漫天繁星的鬼火一阵迷茫,在小道士下意识想敲他一下将他唤醒时他带着一些如鲠在喉的沙哑说道: “因为他们不肯受罪投胎,他们要等他们的王回来……”他伸出比死人还要褶皱的手像是想要拉他们一把:“可他们的王,早已魂飞魄散,我告诉他们,他们不信,他们让我滚,他们要等,等他们的王重回王座,重披铠甲来接他们回家!” 他衣帽遮挡下的两团鬼火说这话的时候扑朔欲灭,像是有水试图浇灭一般。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啊!吾王,您何时带我们来走。” 对岸之上突然传来一阵悲鸣,随后万鬼齐悲,似是这一次又没等到对的人。 “吾王,我们等了您八百年!整整八百年。” “吾王,难道您忍心让您的王军,您的子民等上千秋万代嘛!” 啊! 摆渡人绝望的摊手咆哮:“吾王!您给了我们族群起了一个永远的名字,给了我们父母儿女前所未有的尊严,给了我们兄弟力挺千秋的自信,可您怎么就回不来了!” “杀杀杀!” 万鬼气的齐吼兵器碰撞引动地府颤抖! 浓雾霎时间被这吼叫声震散,水面犹如沸腾一般咆哮,木船在此刻被震的发出吱吱作响声。 浓雾散尽揭开对岸面纱,是一只怨气冲天的军队,残破不堪的铠甲折射着瘆人的光芒,支离破碎的军旗上赫然写着:象王。 小道士面色苍白的抓住船身:“这是一只惊天地泣鬼神的军队!” 只是这样一只军队为何在他师兄所著的《梦回崖州》中只字未提呢? 踏踏踏~ 一阵马蹄之声响起,小道士抬头一眼,一个身批重甲,头戴盔翎的鬼魂提着长枪骑着一匹冒着绿光的骷髅马来回踌躇而行审视着他们。 摆渡人声音颤抖:“大将军。” “滚!”大将军提枪对准摆渡人怒道。 “滚,滚,滚,”万人挺着兵器怒喝道。 “是。”摆渡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低着头带着小道士二人快速离开。 行至水路许久这才靠岸,经历过方才的事小道士面色有些苍白,毕竟他从未见过这种大场面。 而一旁的嗯哼更是全程闭着眼睛,即使如此也被那些人吼的腿脚发软使不上力,还得靠小道士拉她起身。 待二人下船摆渡人颇为沙哑的说道:“你那路引是假的吧?” 小道士一愣随后点点头,毕竟已经到了告知他也无妨,只是他不知道为何这摆渡人明知道路引是假的还愿意稍他一程。 “其实我一早就看出来了,我愿意载你一程是因为你戴的玉佩。”摆渡人伸出一根手指比着小道士的胸口。 “这个?”小道士连忙将手伸进衣襟之中解下玉佩拽在手上。 摆渡人点点头:“能让我看看?” 小道士望着玉佩面露犹豫之色。 “你放心,我是鬼,用不上凡人的东西,看一眼便还给你。” “好吧!”既然人家都免费捎了自己一程不还个人情说不过去:“那你快点,我们赶时间。” 小道士将玉佩递到摆渡人的手中,他的手皮包骨头看的很是吓人。 摆渡人将玉佩放在手中细细的抚摸着,这个玉佩色泽均匀,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大象。 “你这个玉佩是假的。”他一摸便知道是块假的。 小道士看了眼捂着嘴不敢笑的嗯哼嘴角一阵抽搐:“我们修道之人不贪慕虚荣和金银。” 话虽如此小道士内心一阵滴血啊,他师傅还说这是宝贝让他好生戴着,没曾想还是个山寨货,可他表面上还要故作清高维持形象。 摆渡人听见也没说什么,毕竟望了八百年的石头冥河,能见一次大象的图腾怀念自己的王便知足了,可比两岸的傻子强上太多了。 他细细的抚摸了好几遍这才交还到小道士手上:“若是下次再来,请帮我带一个……” 小道士嘴角抽搐:“应该没有下次了。” 地府又不是好地方,鬼才愿意来。 不对~这话怎么有点一语双关了。 说完这些小道士便带着嗯哼离开,他们这一路耽误了不少时辰,此刻已经不能在浪费了,必须要尽快赶到望乡台去。 “我要全力赶路了!” 待嗯哼点头同意小道士一挥衣袖将她兜进衣袖里随后招出一张符禄:“御风术!” 符禄消散小道士身轻如燕随后施展布罡踏斗赶路,一路前行耳畔呼呼生风,路上不时碰见一些枯藤老树。 那枯藤老树上皆占满了通体黑色的乌鸦,此刻他人影飘过那些乌鸦立马睁眼露出妖红的眼睛。 嘎! 一只乌鸦拍打翅膀飞向天空盘旋在小道士头顶。 随后无数乌鸦争相模仿盘旋到小道士的头顶,如同一道漩涡一般。 嘁。 小道士眉头一皱,这乌鸦在《梦入崖州》中又名地府监视者,只要一旦发现孤魂野鬼便会盘旋在其头顶。 随后四面八方的铜蛇铁狗便会赶来撕咬吞噬他。 麻烦! 他奔驰电掣中一挥衣袖招出三道符禄:“火云咒!” 轰! 十五团火云立马幻化而出随着小道士手指一点朝着鸟群攻去。 啪! 火云迎风涨大,瞬间吞灭盘旋在小道士头顶的乌鸦,那些乌鸦发出惨叫之声便坠落下来。只是此时小道士已经看到不远处的铜蛇铁狗朝着自己头顶奔来。 而原本已经被灭的一干二净的乌鸦又有了新的替补。 看样子是一场没完没了的循环了! 小道士眉毛皱起满脸杀气,那就一路杀到望乡台好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铜蛇铁狗 杀机毕露小道士一抖衣袖便想将避尘剑抖出来,却发现此刻危机关头手中空无一物。 糟糕! 他内心一凉忘记他这魂开之身不能携带凡间之物,除了被地府认可的符禄黄纸敕令以外,只有凡人烧的浆表糊衣纸钱方可通行。 但是此刻铜蛇吐着信子,铁狗露着獠牙欺身而至,速度丝毫不弱于他的御风术。 情急之下小道士攥紧拳头大喝一声:“纯阳功!” 砰砰砰! 小道士勉强将纯阳功施展与拳头之上随后挥拳打向铜蛇铁狗,那铜蛇铁狗被击之下立马倒而出。 可小道士毕竟学艺不精,此番勉强施展纯阳功迎击铜蛇铁狗不仅只是勉强打飞他们,更是疼的自己骨节酸痛。 嘎嘎嘎! 盘旋在天空之中的乌鸦群发出一声声引导,只看天空已经越来越多的乌鸦聚集过来。 而此时地面刚被小道士击飞的铜蛇铁狗只是晃晃脑袋便又重新攻击过来。 “干你娘咧!”小道士被折磨的快要发疯,一边跑一边破口大骂道。 只是他尚未跑远四周的铜蛇铁狗便越来越多,几个呼吸之间便蹿出几十只之多。 这么多铜蛇铁狗聚集过来已经由不得小道士安然离去,他沉下心来再次聚集纯阳功一边连连施展拳法。 砰砰砰! 只是打向贴身的铜蛇铁狗就让他一鼓作气挥了十几拳,奈何双拳难敌四狗,即使已经用上全身解数他也不小心被咬到了几口。 被那铜蛇啃咬之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而被铁狗啃咬之处本就魂魄之身的他伤口处明显溃败。 此刻铜蛇铁狗吃了亏加上它们伤了小道士几口也不着急继续进攻,而是一边抬起身子或做扑身之势慢慢围拢小道士。 它们并不是单纯无脑的地府之灵,相反它们智商极高。 它们喜欢折磨受伤的猎物,眼前的猎物便是如此,被它们啃咬过后的猎物都会慢慢呈现中盅的表现,瘫软无力,陷入幻觉之中后任由它们啃咬分食。 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让它们没想到的事这个猎物不仅没倒下反而在它们面前掏出一张纸。 “百无禁忌!” 符禄消散,小道士顿时觉得身体的负面影响一扫而空,他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铜蛇铁狗的包围一阵发麻。 但是他还是想到一个对策, 他双脚扎好马步让的铜蛇铁狗一阵警惕,随后他啊的一个扑身便朝右边扑去。 这些铜蛇铁狗下意识的朝着右边而动,却不料此时小道士急忙刹车朝着左边改道。 “纯阳功!” 他连连几拳轰开拦路的铜蛇铁狗便夺命狂奔起来,只留下这些懵逼的地府之灵一句: “傻逼了吧?道士爷爷会走位!” 汪汪汪! 咝! 铜蛇铁狗气的原地爆炸立马一路追赶而去。 嘎嘎。 小道士被天上的乌鸦叫的心烦意乱,他一抬头只见不知何时聚集了遮天蔽日的鸦群,而且放眼他四周不远烟尘滚滚似是有大批野兽向他聚拢而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阵仗是要将他生吞活剥啊! 他一摆手数到符禄应昭而出。 “火云术。” “风雷术。” “木桩术。” “剑气术。” “冰冻术。” 一连五道符禄加身,火云第一层,风雷第二层,木桩第三层,剑气第四层,最后一层冰冻术化为一道淡淡的薄霜护在他身体开外一丈。 另外一手将他大师兄的天罡斗气咒攥在手里随时准备发动。 小道士刚准备好迎接攻势,四面八方的铜蛇铁狗便朝着他涌来,眨眼环顾四周不下千只。 那些铜蛇铁狗速度极快,即使小道士逃的脚底下呼呼生风它们依旧一边跟上一边将其围困住随后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扑了上来。 轰! 第一道火云术被那些铜蛇铁狗以身躯破解,独留下十来具被烧焦的尸体。 咔! 第二道雷电术勉强劈倒二十来只铜蛇铁狗便消耗殆尽。 砰! 第三道木桩将铜蛇铁狗洞穿在地。 砰! 第四道百道剑气齐发却是效果甚微,连铜蛇铁狗的皮肤都未留下划痕只是勉强阻止它们疯狂自杀式的进攻。 他娘的! 小道士被这些东西搞得疲惫不堪忍不住破口大骂。 此刻第五道冰冻术逐渐发挥作用,那些追逐上他试图蹦到他身上啃咬一口的铜蛇铁狗立马被当场冻在原地。 只是随着第五道符禄消散,小道士此刻犹如赤身裸体一般落入这铜蛇铁狗的包围之中,并且生生将他逃跑之势阻挠下来。 而且此时天上的鸦群似是察觉小道士的处境,连连低空盘旋将他上天之路封锁。 这些乌鸦号称亡灵鸟,被它们啄上一口那魂魄就残缺了。 望着这至少百圈的包围层小道士一阵苦涩,终于算是明白打仗被包围的感受了。 咝~ 汪汪~ 那些铜蛇铁狗睁着血红的兽眼此刻口水都流淌下来,这怕是饿了很久了,只是看着小道士活奔乱跳的状态它们都不敢贸然扑过去。 啊~ 小道士故伎重演晃动身子装作往后逃跑却发现这些铜蛇铁狗丝毫不为所动。 他尴尬的笑了几声:“你们这些畜生没想到智商还挺不错的!” 汪~ 其中一只铁狗张着血盆大口朝他吼道似是十分不爽。 小道士冷笑一声:“说你是畜生还不高兴,别忘了你们只是地府的孤魂野鬼的怨念所化,说难听点你们这样比那些投入畜生道的恶人还要可怜!” “这辈子,永世不得翻身便是对你们的……” “惩罚!” 那些铜蛇铁狗即使被剥夺了过去的记忆,但是它们的内心之中对于这惩罚二字还是深恶痛觉,因为它们仅有的记忆便是那罚书上的惩罚二字。 此刻一听万目睚眦朝他扑去。 小道士等的便是这一刻,它们不聚拢扑来他还舍不得用手上的符禄。 此刻能一网打尽正是天赐机会。 他双手合十一拍将符禄拍在掌心,随后连吐几口精魄催动符禄:“天罡斗气咒!” 一道斥力瞬间以小道士为中间爆发出来,那些扑来的铜蛇铁狗瞬间如入泥潭寸步难行,随后砰的一声巨响。 以小道士为中心方圆千丈瞬间爆炸,所有的铜蛇铁狗包括乌鸦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被炸的瞬间**。 地府漆黑的天空瞬间被炸出一个窟窿。 哗~ 无数头足器官犹如下雨一般哗啦啦落下。 只是此刻的小道士丝毫来不及庆幸便当场跪在地上,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疼的冷汗直冒,心脏的位置像是有一只手死死捏着他的心脏不让它跳动。 只要稍稍在一点他便当场爆体而亡。 他脑袋当场一懵,怕是强行催动高等级的蓝色符禄造成他的枯脈症发作了。 一想到此处他立马解开上衣露出自己的上半身好让心脏获得更放松的状态。 只是当他艰难的撩开衣服时却发现他洁白的胸口此刻四周狰狞的青筋暴起通向心脏。 而他的心脏像是要挤出皮肉跳出来一般此刻变得透明可见,在心脏的位置上刻画着一道复杂的阵法。 每当他心脏跳动一下,这阵法外围便有一圈光点自行环绕一圈。 他喘着粗气艰难的低着头望着这一切:“这……这是什么?” 万象封印?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上有万象封印? 他突然回想起吕洞庭在壶中天那番奇怪的话,难道这就是他说的万象封印? 只不过这个封印是干什么的? 为何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会不会跟他的脈枯症有关? 咚咚咚~ 心脏的跳动逐渐恢复正常,而他的呼吸也逐渐正常,他长舒一口气像是死里逃生一般的倒在地上休息起来。 地府的地十分的冰凉,**的背部贴上去刚好可以让他清醒一下。 小道士伸手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望着地府阴沉沉的天空一阵发呆。 这样的清静已经很久没有了。 但是一想到李梦瑶他便哆嗦的起身穿好衣服,他在地上时酉时过了大半,在冥河起码也有一个时辰,加上刚和这些铜蛇铁狗争斗耗费了许久。 在不抓紧时间怕是就救不了李梦瑶了。 确认好方向后小道士再次给自己加持了御风术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望乡台。 望乡台。 常言道,“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鬼魂去地府报到前,对阳世亲人十分挂念,尽管鬼卒严催怒斥,还是强登望乡台,最后遥望家乡,大哭一声,才死心塌地前往“阴曹地府”。 正是“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妻儿老小偎柩侧,亲朋济济聚灵堂。” 而望乡台的建造结构相当奇异,它背靠酆都大门一旁高耸挺拔的大山山顶,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站在上面便可一望故土。 只是由于酆都大门建造后望乡台便被荒废,传闻当年张道陵卸任地府之主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一登望乡台。 而后新上任的阴曹二神便下令地府所有人禁止登顶望乡台,一旦发现。 杀无赦!(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剑魂 望乡台上风声呼啸,这里沉寂了七百年,整整七百年无人踏足,只有风声和一座小小的祭台。 那祭台上有一柄剑魂,它的剑身被九条铁链从八方固定,消磨着它的剑体。 因为很多年过去了,它没有主人的仙气缭绕,魂魄滋养,它在向着陨落而去。 如今的它已经破败不堪,连剑都算不上只能算一根长针,连带着它的记忆都模糊了起来。 唯一记得的便是它的主人曾将玉指抚摸祈求它,让它替自己护一样东西。 那来自主人灵魂的触摸让它耗尽灵体滋养这段记忆。 沙沙沙。 一阵脚步踩过石头行走的声音响起。 “谁?”剑魂从沉睡中醒来带着一丝激动一丝疲惫轻声唤道。 咦? 一阵疑惑之声响起随后传来脚步登上台阶的踏踏之声。 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少年,即使看起来风尘满面却也带着温暖的笑意,特别是他的眼睛和嘴唇微微的动着让它忍不住想去触摸一下。 “你是什么东西?” 少年的声音也很好听呢。 “我……我……是剑灵”它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它的记忆已经很差了,经常会忘记自己是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少年干脆自在的蹲下来问道它。 “不知道!”被这个少年一问它的脑袋疼的很,它的记忆片段只有零碎的一个,便是它主人骨节分明的葱葱玉指和来自灵魂的抚摸。 它伤心了很久悲伤的说道:“可能在等我的主人。” 那个少年听到它的话笑了笑,笑的极其好看,他伸出手来想要触摸自己,它却下意识的往后退,带动着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 可能是见着自己怕他那年轻人尴尬的将手收了回去。 “你的主人为什么将你留在这里?” 小道士对这个剑灵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剑灵,乃修至仙神后以自己魂魄滋养兵器孕育而出,耗费的时间精力无法形容,并且极难形成。 可这样一个难得的剑灵却被锁在此处任其自生自灭。 这铁链的阵法看起来还是传说中的九龙锁,以他的修为是碰都碰不得。 “我不知道……我的主人好像出事了,所以”它的脑袋此刻又疼的不行,记忆的片段被唤起残碎的零星。 它好像看见自己的剑身进入自己主人的身体,而它能感受到主人的无助,悲伤,甚至好像一滴泪水滴在它的剑身上。 一滴泪,一抹血。 它吓得全身颤抖:“不……主人……主人。” 这个剑灵的声音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清脆甜美,可如今这般情形却让人顿生犹怜。 小道士心疼之下中指食指夹住一张符禄对着剑灵并拢一指:“宁神咒!” 符禄消散一股莫名的温暖将剑灵包围,它只感觉本想破碎的灵体变得凝固起来。 这种温暖它从未体会过。 “谢谢你……哥哥” 它鼓起勇气对着被阴风吹动青丝的少年感谢道,这句哥哥是它主人曾经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不客气。”小道士笑了笑起身绕过剑灵来到看台上仰望远方的十殿地府,那里就是他此行的终点了。 “哥哥你在看什么?” 身后的剑灵传来甜甜的疑问。 “哥哥要走了,去救一个人。”小道士回眸一笑对着剑灵说道。 他总感觉这个剑灵比避尘剑狗眼看人低的剑灵强上太多了,所以对它的态度也温柔多了。 “那……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嘛?”剑灵怯懦的说道。 “什么忙?” “能帮我找到主人吗?她可能在那片宫殿里……” 小道士一愣便明白这剑灵说的宫殿是远方的十殿地府。 他有些为难的说道:“我此番过去也是救人,可能时间不够……” 世间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小道士即使在善良也明白有些事量力而行就好,并且这剑灵被主人抛弃并加以九龙锁控制,看样子一定有难言之隐。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说不定是嗜血的魔剑,只是这话他并没有说出以免伤了这剑灵的心。 “啊……没事的,我……我也是随便问问,因为我自己都忘记我主人的样子和名字了……” 那剑灵的话中充满了失落,像是个讨不到糖却故作坚强的孩子。 “这样啊~” 小道士长叹一口气随后露出一个微笑:“那我走了。” 说完这些他纵身一跳跃下望乡台,跳下通往十殿的万丈深渊。 那剑灵茕茕孑立在祭台上许久才呢喃软语了句好。 可它的声音太过软绵,被呼啸而过的风声瞬间吞没,随后它便陷入昏昏沉睡,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一如七百年的孤独向它涌来。 小道士笔直下坠,肆虐冰冷的阴风顺势钻进他的衣服中,直至一盏茶的时间他才落在地上掀起一股沙尘。 他捧起手哈了一口气暖了暖身子看了眼后面才发现自己后面是两座万丈大山和一座冰冷厚重的大门。 而他的前面是十来座刀山剑林,延绵起伏的尽头才是十殿。 这刀山剑林便是为了防止鬼魂从地府逃跑设置的。 小道士施展步罡踏斗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朝着十殿而去。 这一路地上皆是枯骨,说是骨骸成山也不为过,看的小道士一阵皱眉。 只是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乌鸦的叫声,随后几只乌鸦从刀林飞腾而起。 “我……” 小道士欲哭无泪竟然忘记警惕一番了。 随着乌鸦的叫唤小道士脚底下的那些枯骨发出咔咔咔的拼凑之声,一具具骷髅破土而出随后跳上刀树剑枝上拿起残破不堪的兵器朝他吼道。 小道士瞳孔一怔立马施展步罡踏斗逃窜起来,可他身处刀山剑林之中随处可见的便是刀剑和枯骨。 加上之前那一群骷髅吼叫引发连锁反应,他前面的路上皆是醒来的骷髅,那些骷髅似是不甘只有自己陷在刀山剑林永世不得超生,此番都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了小道士的命。 一路上小道士拼了法力耗尽的危险一直用着符禄开路,却依旧被这些骷髅阻碍了前行的脚步。 “音爆咒!” 嗡~ 一股快要将小道士耳膜震破的音波突起,生生震的四周的骷髅化为灰烬。 只是随之而来的便是浪潮一般的骷髅扑来。 望着这满山遍野数不清的骷髅小道士脸色一阵苍白。 哗~ 小道士只觉得背后一凉猛然回头双手攥拳打出一记纯阳功将持刀伤了自己的骷髅一拳轰爆。 只是这样一耽误便被那些骷髅彻彻底底推搡道正中心挨打。 小道士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困境竟然会让人麻木。 他被困在中间没有发动符禄的机会只能施展纯阳功护在拳头上一拳拳打爆那些骷髅。 而那些骷髅则是仗着人海战术紧贴小道士身体十分刁钻的用刀剑朝他来不及保护的部位一刀刀砍去。 一开始,小道士中刀还能敏感的察觉到那火辣辣的划痕,只是过了一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中了多少刀,只觉得背后像是被人用手指轻轻划过。 砰。 小道士双拳轰出如隔山打牛一般直接将一排骷髅轰成粉末。 对于这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他是真没办法了,只能冒着枯脈症再次发作的危险尝试用他师兄的法术化解危机。 他趁这个空隙左手迅速扣住右手腕节,右手夹出一张蓝色符禄:“兵解敕令,凡折断之兵器,皆拘剑灵为我所用!” “兵解!第二式,剑雨!” 轰! 符禄消散将小道士浑身法力抽的一干二净,整座刀山林灵瞬间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之声。 随后应昭而起,刀尖剑尖冲天而上。 刷刷刷! 一瞬间刀剑如雨下将骷髅钉死在原地,只一个呼吸间便将小道士方圆百丈清空。 砰! 小道士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整个双脚开始打颤。 “我了个去!” 虽然法力抽光万幸没像对付铜蛇铁狗那般导致枯脈症发作,但是这个副作用还是让他忍不住吐槽一句。 吼! 小道士艰难抬头一望,却见其他山头的骷髅像是怒不可忍一般冲了过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小道士颤抖的将手伸进衣袖里拿出回归的敕令。 只能到这里了嘛? 五官殿上。 缺?满脸笑容的望着带着枷锁跪倒在地的李梦瑶和一旁负手站立的郭璞。 “你知道污蔑仙人是什么罪责?” 五官殿上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李梦瑶听见这个声音不自觉将头低下,但她依旧言语十分肯定:“启禀五官王,小女子所说句句属实,” “放肆!我缺某任职守夜之职怎会知法犯法,任由鬼魂有去无回还帮忙添阳寿,你小小鬼魂哪来的面子?” 李梦瑶听见这些话绝望的脸上讥笑了一下,毕竟她早知道那是一个坑,怪不得别人。 只是。 她抬头望了一眼郭璞觉得内心过意不去:“启禀五官王,那些罪责小女子甘愿受罚,只是郭公子并无过错还请五官王明察秋毫。” “毫无过错?地府规矩是摆在那看看的嘛?若是既往不咎,那今日是郭奉孝私放鬼魂,明日就成了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了,规矩就是规矩,做错了就要出来承担应有的罪责!” “呵~缺?,你好大的官威啊!”郭璞冷眼旁观的任由他们争执完后才缓缓开口。 一切事情已经明了,要不是他扇了这缺?一巴掌,自然不会出那么多事,只是他没想到缺?会这么下作。 “在五官王面前,贫道还不敢”缺?一抱手示意郭璞望过去:“倒是你郭璞越权而行,此次造成鬼魂未归,你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这是公报私仇啊,不拉他下去看样子咽不下这口气。 只不过。 郭璞讥笑望了眼缺?随后看向殿厅中央。 他可不相信五官王敢判他的罪。 五官殿正中间是堪比小山包的百丈高案卷,而那五官王的案桌则四平八稳的放置在案卷山上。(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郭璞 五官王。 十殿殿主之一,他身着黑色龙袍头戴冕旒,配合一张紧绷的国字脸让人不怒自威,并且他的一双深邃的眼睛永远都在不停的扫视别人,给人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只是此刻五官王难得舒展面部:“郭璞之过便不在计较。” “可是……” 望着缺?不依不饶的样子五官王颇有些点明之意:“毕竟张天师府让郭璞来地府只为历练” 说是历练其实五官王等其他十殿阎罗都明白,郭璞在地府说白了便是在开后门,若是天师府在外有不幸遇难的弟子可以通过郭璞的权限投胎好为转生回天师府做好尾巴。 这件事心知肚明即可。 随后他继续说道:“但是这个鬼魂心无天地神祇,二来扭曲情爱观念与三界所不容故按照原来判决,处千次千刀万剐之刑。” 缺?郭璞一听面色晦暗二人各怀心思。 郭璞内心愧疚刚欲开口在替李梦瑶争取机会神识之中璞似是感应到什么,他摊开手一封书信立马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他也不顾及五官王的颜面,而是当场拆开来看,越看他脸色越是精彩。 他面色一变将信收好便急匆匆出殿:“我去接个人!” “我回来之前,这个姑娘谁都不准动她!” 五官王的脸顿时拉下来,整个大殿都像是冷了几分。 殿下的李梦瑶紧张的同时也多了一分不安,郭璞急匆匆出门,还有自己方才的感应,会不会是小哑巴来了? 不可能。 她胆子那么小,一个人睡都会害怕,她又是活人怎么会来到地府。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慌乱无措。 缺?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事情都成了却依旧连郭璞脸都没扇到,让他再无了做官的快感。 连面子都护不住以后手底下的人怎么服你? 今日是郭璞踩他一脚,明日是不是让牛头马面到他头上拉屎? 他哼哼几声:“能够审判鬼魂的只有十殿阎罗王,他郭璞算什么?竟然敢说谁都不准动她……” 五官王低垂着头透过冕旒下垂的玉珠帘看下跪地的鬼魂:“昭,谢必安范无救押解此女鬼魂前往刀尖地狱服刑!” 缺?扭曲的笑着欣赏李梦瑶。 看来明白这个道理的不止他一个人。 随后他站出来恭敬揖礼:“臣愿替五官王分忧亲自押解。” 五官王点点头给予了特许,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怜悯。 “不……你们不能,五官王,郭奉孝说了等他回来的……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李梦瑶拼死抵抗着赶来押解她的阴兵,她不怕死,不怕服刑。 她天不怕,地不怕。 但是她固执的想坚守一下,看看是不是她的小哑巴来了。 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反抗的了,她被这些阴兵生拉硬拽的拖出大殿向十八层地狱押解而去。 郭璞踏殿而出便急匆匆来到冥河,他立马闭眼探查随后猛然睁眼:“不在黄泉!” 随后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立马遁向已经废弃的荒芜之地,来到荒芜之地的他望着一地残肢断臂眉头紧锁。 只是这一刻他突然察觉百里之外兵器齐鸣,感应到这一切郭璞嘴角上扬:“找到了!小师弟~” 师兄,即使你在十八层地狱,师弟也会去接你。 脑海中浮现出这一幕的郭璞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 他全身法力暴涨,整个身体犹如一道炮弹疾射而出,几个瞬移便到达刀山剑林。 望着刀山之上即将受伤的小道士一瞬之间便挡在他面前。 小道士此刻本就魂魄之体,此番连连施展两道高级符禄早已透支虚弱无比。 他无力的倒在地上望着向他举刀落下的冤魂,内心问候了他们十八辈的瞬间便想掏出回归敕令发动。 却在此时一道伟岸的背影挡在他身前,那背影的主人回过头来熟悉的侧脸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极其欠揍的问道:“看看,到底是谁接谁?” 小道士笑了,这家伙记性还真好。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托了一下他的马屁:“当然是我郭璞师兄!” 哼! 郭璞的狗尾草被咬的高高上翘,他轻描淡写的抬起手指,作出剑决手势:“兵解,来。” 横扫八荒六合的气势顿时涌现,这一刻天地共鸣,刀山剑林上残破不堪的刀剑冲天而起,十殿地府阴兵手持,腰佩的武器挣脱主人束缚以游龙归海的姿态强行飞起。 一瞬间地府阴沉的天空被明晃晃的刀剑整个遮住。 十殿殿主齐刷刷的从大殿之中走出,每个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 十八层地狱此时押解着李梦瑶的黑白无常神色之中流露着羡慕之意。 而一旁的缺?下意识的摸着腰间配带的锦囊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祭台之上剑魂沉睡中醒来呢喃软语:“小七。” “……是谁?” 它想了想最终困意席卷全身昏睡过去,而它的头顶无数遮天蔽日的刀剑向着刀山剑林而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刷刷刷。 刀剑乱入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笔直落下,密密麻麻的刀剑雨将整座山彻底摧毁,连带着所有骷髅一同毁灭。 轰。 一股混合着**的黄沙生生被掀起。 烟尘消散,小道士所在的方圆百里的刀山剑林被削为平地。 独留下方寸大小的石柱让他站立,而他的脚底下则是连绵百里数不清的刀剑塚。 望着周遭明晃晃的刀剑反光小道士用手挡住眼帘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夸到:“牛!” 只是一个字便让郭璞嘴角翘到天上,他伸出厚实的手掌一把将小道士拉起,随后像是欣赏艺术一般望着这一地的刀剑塚:“从此以后,这一地界由我郭璞的刀剑谷护卫!” “十殿阎罗王无需在操心此地在有鬼魂逃跑!” 郭璞的声音不大,却犹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般贯入十殿阎罗王耳中。 而十殿阎罗王或嘲讽或冷哼却也没人站出来反对。 郭璞静站一会儿见无人反对嘁了一声随后立马换了一副讨好的笑脸:“小师弟,这还没到中秋就迫不及待想见师兄了?” 小道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别费话,我来要个人。” 郭璞阿谀谄媚的搓了搓手:“这可巧了,师兄也在要人,可惜人不给。” “什么意思?”小道士有些不太明白。 郭璞叹了一口气刚想向小道士倒了苦水,却见小道士蹲下身子。 “蹲下说,站着累死了。” 郭璞无奈白了一眼便随着小道士蹲下,二人就这般在石柱之上用着极其不雅的方式互相交流。 好几次郭璞都觉得地府的阴风吹的他屁屁凉飕飕的。 待交流完前因后果,二人才将凡间地府发生的所有来龙去脉理清楚。 无非便是他正巧跟小道士要的是同一个人,只可惜碍于自己做事不规矩,加上有一个叫缺?的抓他小辫子不放搞的上面拉不下脸给他。 这么一说小道士倒是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之前李梦瑶确实说过她在地府受过郭璞师兄的恩惠。 只是听他师兄这么一说看来是不好搞。 “我们两兄弟要人,他敢不给!”小道士白了他师兄一眼,眼里尽是看不起。 郭璞也没发火而是在他面前委屈自己的模样:“唉,你不知道神仙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如今那五官王被缺?架在面子层次上面,我就算架把刀在五官王脖子上估计他也不会放人。” 说完这些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中指戳天:“靠!” “这该死的缺?!”小道士意犹未尽的又骂了一句。 “无量天尊,罪过罪过。”郭璞虔诚的闭目念叨,随后苦口婆心的教育小道士:“你还没成仙呢,多积点口德吧!” “现在怎么办?”小道士望了眼自己的衣袖,藏在里面的嗯哼怕是全听见了。 “先去要要看,实在不行你就强行带她走,反正你不是有回归敕令嘛?”郭璞撑着膝盖起身:“到时候你走了五官王只能哑巴吃黄莲……” 小道士点点头起身,看来只能先做再说了,反正捅了篓子有他师兄顶着。 “反正捅了篓子有你顶着,师傅心疼你,一定会替你扛着。”郭璞一只手搭在小道士肩膀上笑意渐浓。 小道士嘴角抽搐:“这话不是该我说的嘛?” “无差啦!”郭璞打了个哈哈随后一脸严肃说道:“准备好了嘛?” 小道士点点头,随后在二人脚底一阵旋风而起,强大的罡风围绕二人四周将二人护在里面将二人脚底悬空拖起。 那罡风之强吹的小道士眼睛都睁不开,耳旁更是风声环绕,只依稀听见一声: 那就让师兄带你闹一闹这十殿地府。 五官殿。 历来只审判藐视仙神的鬼魂,此处重重阴兵把守戒备森严。 而方才这些阴兵的剑刃皆被唤走让他们的身姿少了几分威严,但丝毫不影响他们护卫五官殿。 只是此时一道飓风落下让这些阴兵不由侧目而视警惕起来。 那飓风落在大殿外随后便自行消散并且从中走出二人。 为首叼着狗尾草的郭璞这些阴兵自然认识,只是不知为何与往日相比少了一分亲和,多了一份嚣张。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一位白面书生模样的少年,那少年一席紫袍眉宇间充满了自信之色。 郭璞带着那少年闲庭散步一路走来,所有阴兵齐齐单膝跪地:“参见郭奉孝。”(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办法 望着这些行礼的阴兵郭璞故作高冷:“起来吧。” “是!” 一阵铠甲扯动之声让郭璞觉得十分悦耳。说实话他也是为数不多从正门来,知道他的人都明白,他为人素来低调。 只喜欢走后门。 这一次这般大摇大摆的从正门来无非便是想让他身后的小师弟看看。 什么叫排场。 什么叫位高权重。 只是他干杵在那许久后头都不见声音,让他着实尴尬了一次。 他干咳了一声便踏入五官殿内。 只是他踏入殿内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立马清醒过来连忙走出来面色阴沉问到守卫的阴兵:“里面的犯人呢?” “启禀郭奉孝,犯人已被缺大人领往十八层地狱受刑了。”阴兵揖礼恭敬说道。 “什么?”小道士当场难以接受。 郭璞望了眼小道士:“走!” 小道士面色阴沉点点头。 一路上郭璞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他带着小道士施展遁形术:“看来我是高估面子的重要了,五官王这是打算快刀斩乱麻让我哑巴吃黄莲。” “呵,还真是位高权重责任轻,一点利弊都不会分析,为了一个鬼魂得罪天师府值得嘛?”小道士忍不住嘲讽道。 “小孩子才分利弊,大人只在乎颜面。” 说完这些郭璞抓着小道士的肩膀来到一处狭窄的地方,此处四周都是鬼魂阴兵,刚到此地,便听见此处哭的沸反盈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因为那些阴兵手持着哭丧棒驱赶着上千鬼魂往桥上赶,而那些鬼魂则是大喊大叫的要么叫冤,要么求饶。 “这里是刀尖地狱,被十殿审判有罪的鬼魂会被驱赶下桥受相应的处罚,桥底下就是无尽的刀尖。” 郭璞一边向小道士解释一边带着他往前走。 那些阴兵见着郭璞到来一顿哭丧棒抽打鬼魂强行替郭璞开出一条羊肠小道般的小路。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下地狱,我想投胎重新做人。” 小道士觉得自己的道袍被人拉扯住让他不由转过头看过去。 这不看倒好,一看吓一跳。 这抓住自己道袍求饶的人竟然是在凡间冒充天师府被自己识破丢进镇妖塔被妖怪分食的余志新。 此刻那余志新也发现是小道士二人相互望了眼。 啪啪啪。 “该死的东西,仙神是你们这些孽障可以碰触的。”一位面目凶狠的阴兵直接拿着哭丧棒抽在余志新的身体上,瞬间抽的他松开手瑟瑟发抖的躲到角落里。 小道士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你既然做了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他也不在搭理这些鬼魂而是跟在他师兄后面来到宽窄桥上。 二人来到桥头,却见五官王换了一声黑袍站在桥头:“郭璞,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那就把人给我!”郭璞在下面缓缓开口。 “鬼魂尽归地府十殿发落,任何仙神都无权干涉,更何况你郭璞只是区区奉孝。不过,若是你真要这个鬼魂也不是没有办法。” 五官王像是好心提醒道,这让郭璞笑了笑:“什么办法?” “你可以去找你师傅张道陵,或者他会去阴曹二神那周转一下。皆时二神下旨,别说一个就算十个百个我都给。” “但是……若是没有指令”五官王带着一丝轻蔑随后阴沉下脸盯着郭璞:“我不给你,你不能抢” 郭璞听完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那你就是逼我抢!” “你可以试试。”五官王居高临下的说道:“我也很想知道号称兵解重生的郭璞到底有多强。只是……你觉得你身后的那位小朋友能在我们交手的瞬间活下去嘛?” “你在威胁我师兄?”小道士攥着拳头眼神望着五官王气愤无比。 五官王看着愤怒的小道士一阵好笑,他双手插入衣袖之中踏着桥头石阶而下:“小朋友不要误会了,若是我与郭璞真打起来,别说是你,就连你身后的阴兵,鬼魂,都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一席话听的郭璞与小道士面色拉不下来,他们此番是来救人,若是枉伤无辜的生灵便与他们的想法背道而驰。 而他们身后即将受刑的鬼魂听见五官王那番话顿时吓得他们跪地求饶: “神仙,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我们愿意受刑,求求你们不要打……” “求求你们。” “闭嘴!” “统统闭嘴!” 啪啪。 在场的阴兵自然也听到这番话,但是身为维护地府安宁的士兵让他们战胜恐惧维持住鬼魂的肃静。 他们手持哭丧棒一个个的打过去,打得鬼魂灵体虚弱不堪只能哀嚎闭嘴。 望着沸腾的惨叫逐渐平静五官王不屑的来到郭璞面前附耳嚣张跋扈的说道:“记住,规矩就是规矩,要想救人,就按照地府的流程来!” 郭璞冷哼一声甩着衣袖:“我们走。” 小道士犹豫一会立马跟着他师兄离去。 五官王望着他们气愤离去的背影嘴角上扬:“放行。” “是!” 阴兵长舒了一口气鞭策着鬼魂过桥,而那些鬼魂经历了一番惊吓之后顿时变得乖乖听话,不在吵闹的任由阴兵驱赶他们进地狱。 毕竟与死相比受一番皮肉之苦还有希望投胎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小道士此时追上郭璞并排走着:“师兄,就这么算了?”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比我厉害那么一点点……”郭璞停下来白了小道士一眼。 “你不是还有我嘛?” “就是因为有你,人家才比我厉害一点点!一个正四品五官王我最多打平手,人家里面还有一个正九品的缺?。” 郭璞摇摇头觉得一阵头大,若是他们那边少一个人或者自己在多个厉害的点帮手都好说。只是他这小师弟才结丹期修为实在是太弱了一点。 “那怎么办?”小道士虽说有些自愧不如他人,可如今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现在五官王守在桥上,摆明就是不想让我过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换位术,但是接下来就要靠你了。” 郭璞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靠我?”小道士内心没底,他这师兄不会想用他唆使老赢的那种损办法吧? “我可以施展你左慈师兄的换位术来将五官王连同自己移位到其他地方去,这样便可以替你制造机会闯入刀尖地狱寻找李梦瑶,但是此番监督的是大罗金仙缺?,人家虽说是九品最低但是也不是你能抗衡的,所以剩下的问题便是暂时提高你的修为让你能够与缺?一战。” 说完这些郭璞盯着目瞪口呆的小道士:“有件事可能你不知道,师傅在你身上下了万象封印……” “我知道。”小道士打断郭璞的话说道。 “你怎么知道?”郭璞一脸不可思议。 “我之前对付铜蛇铁狗的时候枯脈症发作,自己解开衣服便看见自己胸口的万象封印了,只是我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师傅又为什么将它种在我的胸口上。” 小道士充满疑惑的摸着自己的胸口。 郭璞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放心吧,师傅当年下这个封印便是为了调理你的枯脈症,封印里面有天师府众多师兄和师傅他老人家的修为还有你常年服用丹药未化开的药力。只要适当的拧开便会让你无限接近大罗金仙。” 无限接近大罗金仙? 小道士懵在原地,他呆呆的摁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在他跳动的心里竟然藏在这么多人的努力,他感觉眼角湿润了许多。 这才明悟过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哪有什么潇洒自如,他所拥有的肆无忌惮的现在,都是每一位天师府的师兄和他师傅替他担负着他本来的重担前行。 他努力深吸一口气将泪水憋回去:“来吧!” 等这些事结束,他想回去好好陪陪师傅师兄们了。 郭璞摊开手掌握成爪状探到小道士面色犹豫道:“会很疼。” 小道士咬着牙点点头。 “是会疼死人的那种……”郭璞又迟疑了一会。 若不是他师弟是魂魄之体,无需承担爆体而亡的危险,他试都不敢试一下。 可这魂魄之体要承受的痛苦也是非常人能接受的。 “求之不得……”小道士生硬的挤出一个笑容,明显怕的要死。 郭璞笑了笑,这样的小道士越来越讨喜。 他另外一只空闲的手解开小道士道袍窄护领露出雪白的胸口。 “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 轰轰轰。 随着郭璞嘴里念念有词,小道士的胸口开始浮现复杂的万象封印,并且跟随着郭璞的话语不同方位浮现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八字浮现在万象封印之中,郭璞一滴冷汗滑落脸颊,随**成爪状的五指猛的嵌入其中五字当中。 “万象封印,给我开!”郭璞整只手青筋暴起扭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位移术 “啊!” 郭璞的手指嵌入小道士的胸口之中,那五指钻入皮扭动的感觉疼,简直就像将他全身的皮肉搅拌到胸口中去。 这种疼比用手捏爆他的心脏还疼。 并且随着郭璞手指的旋转,他的全身不自觉的处于痉挛,整个眼睛开始往上翻白。 他的浑身冷汗不止,头脑已经不能明确思考了,连带着看向的天空也变得模糊起来,并且他的知觉在慢慢远离自己的身体。 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 “不行嘛?”郭璞望着小道士已经疼的**过去的头颈扭动封印的手开始松动后退。 在这样下去他师弟怕是要魂魄崩溃了。 随着郭璞手指逆向松动,小道士突然猛吸一口凉气清醒过来。 处在奔溃边缘的他却在此时想起了一些童年往事。 那时候他还很小,约莫着五六岁,他那一天哭的很伤心。 因为他捡到了一只毛毛虫化成的茧,年纪小小的他欣喜若狂的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着它孵化。 终于等来了它破茧而出的日子。, 只是那茧裂了一个口子,而几个时辰过去,里面的蝴蝶似乎已经竭尽全力了,不能再前进一步了。 他看得心痛,决定帮助一下,他拿来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将茧破开,蝴蝶很容易地挣脱出来,但是身体很萎缩,翅膀紧紧地贴着身。他接着观察,期待着它的翅膀打开振翅高飞。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然而,这一刻始终没有出现。 这只蝴蝶在余下的时间只能带着萎缩的身子和瘪塌的翅膀爬行,永远也不能飞起来了。 他难过的号啕大哭。 哭声将他的师傅从打坐中唤醒来到他的身旁,只是望了一眼他掌心中萎靡颓废的蝴蝶便明白一切。 他的师傅笑眯眯的接过他掌心的蝴蝶吹了一口气那只蝴蝶立马扑打着翅膀环绕在他的身旁。 他立马笑的鼻涕泡都破了。 他的师傅蹲下身子宠溺的替他擦拭着花脸一边慈爱的教导他:“小柒,生命是很脆弱的东西,如果没有阻碍激励它们成长就会经不起风雨的洗礼……你明白了嘛?” 他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说道:“可是……在不把它从茧里救出来,它就要死了……” 张道陵哈哈大笑,随后充满老茧的手抚摸着他的小脑袋:“你这么善良真好,可是破茧重生的蝴蝶不需要怜悯,浴火重生的凤凰也不需要掌声,它们只对自己负责,让自己能够蜕变成能经受风风雨雨的强者,即使失败了,它们依旧留下了不屈不挠的精神。” “你懂了吗?” 年幼的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他的师傅最喜欢他听话的样子。 只是这些哪里逃过他师傅的法眼,张道陵叹了口气最后啰嗦了一句:“讲一万句不如自己摔一跤,眼泪教你做人,后悔帮你成长,疼痛是最好的老师。” 说完这些张道陵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将他迷迷糊糊的脑袋戳醒。 “人生该走的弯路,其实一米都少不了。????” 小道士猛然醒来,此刻的他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却将一只手死死抓住郭璞的手:“继续。” 郭璞愣了一下有点接受不了:“在拧下去你魂魄很有可能……” “啰嗦!”小道士已经没有力气抬头。 呵。 郭璞自嘲一笑。 这一瞬间竟然觉得他堂堂大罗金仙竟没有自己结丹期的师弟霸道。 “万象封印,全开!” 竟然要玩,就玩大的!他脖颈青筋暴起,一只手摁住小道士,一只手全力拧动万象封印。 轰! 五官王此刻负手站立在桥头上却见不远处一道强大的法力爆喷而出,那法力宣泄直冲地府苍穹。 “渡劫……不对,没有天雷降落,是假境!”五官王望着这一切面色一沉立马想到郭璞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师弟。 地府本来阴沉无比的天空突然骤亮像阳光刺破云层,缓慢而温柔,但却无法被阻挡。一道又一道,最终整片天地充满了光明与希望。 无数鬼魂贪婪的享受这突然而来的阳光,连带着守卫的阴兵都是错愕不已。 这简直就是地府万年从未有过的奇景。 地府中枢北阴酆都大殿。此处为十殿地府汇总阴曹二神的议殿。 此时一位位大王从大殿之中走出随后都是苦涩的摇摇头。 “我赌郭璞赢……”一殿的秦广王搓弄着自己的山羊须说道。 二殿楚江王抱手搓弄:“那我赌五官王赢……” “咳嗯~”三殿的宋帝王示意两人注意言辞,因为五殿厌恶赌博的阎罗王明显脸色不好看。 两人尴尬一笑随后不语,只是九殿的平等王像是十分好奇的嘀咕道:“老秦,你赌郭璞赢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天师府的人?” 七殿泰山王面容沧桑沙哑的接茬道:“你错了,赌郭璞赢,是赢在人心……” “人心?”八殿都市王讥笑一声:“在地府谈人心你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位置?” “在地府你给予鬼魂多大的好处,收获多少民心,让孟婆汤一喂就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话虽如此诸位可别忘了阴曹二位是如何坐上地府之主的位置的。”第九殿平等**音不大却让众神侧目注视。 第十殿zhuan轮**音浑厚缓缓道来:“五胡乱华时期,一对异姓兄弟结拜,哥哥叫阴长生,弟弟曹长平。生逢乱世又逢灾荒。曹长平在阴长生家吃了整整三年白食……周围人都在刨树根充饥而曹长平却吃的白白胖胖……一直到第四年冬天,将阴长生家的余粮吃的干干净净……” 说道此处zhuan轮王口中吞吐不清似是有异物一般。 一旁六殿卞城王十分贴心的信手拈来一杯茶水递过去:“年纪大,就别学人说书了老爷子。” zhuan轮王笑呵呵的抿了一口茶,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可即是如此阴长生依旧拍着胸脯说去打猎养曹长平,二人就这样靠着阴长生隔三差五带回来的野肉活了下来直到来年开春官府拨济救济粮下来阴长生却死了……” 秦广王呵呵一笑接过话来:“因为阴长生两条腿的肉都没了,十里八乡都在山上刨树根哪里还能猎到野物。顿悟过来的曹长平替阴长生安排好后事便悬梁自尽了……兄弟二人到了地府后,当年还是地府之主的张道陵只说了一句话……” “丫真够义气!”九人异口同声中带着一丝佩服。 而此时的地府天空温暖的阳光重新退去,地府再次陷入黑暗的包围之中,天地间的鬼哭狼号再次不绝于耳。 “不帮忙嘛?”宋江王望着远方眯着眼睛。 “执掌各殿各凭本事!”阎罗王难得开口。 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怪他们当年没去帮他打跑那只猴子的原因。 刀尖地狱桥头第四殿五官王神态紧张的望着前方。 方才的异象让他很想上前一探究竟,但是生怕郭璞有什么障眼法所以下意识的守住桥头以退为进。 正在此时他的眉宇之间一道剑影飘过。 “闪开!”情急之下他大喝一声衣袖一扫将附近阴兵鬼魂统统扫出千丈外。 砰! 电光火石之间五官王下意识的唤出佩剑格挡,却见郭璞的游龙剑在手与他手中的五官剑互错交锋。 左手剑? 五官王一愣不太明白。 咔。 五官王脚底的石板顿时四分五裂一路延伸千丈。 五官王顿时满脸杀意:“郭璞!你以为你能够在地府肆意妄为?” “我们师兄弟出手,肆意定了!” 郭璞咬着狗尾草没有说话,而是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五官王震惊之下不知为何郭璞这般自信,但下一刻看见身后的人立马明白过来。 郭璞身后的人正是他之前看不起的小朋友。 此时的他全身冒着热气蒸腾,脸上青筋蠕动让原本清秀的脸变得十分扭曲,并且他的眼睛冒着瘆人的白光,丝毫看不见眼珠。 这是强行修为灌体的结果,修为越多作为容器的身子负荷不了爆发的假境。 “逆天而行,当心撑死!”五官王觉得天师府一定是疯了。 能让如此多的修为溢出,怕是不下五位大罗金仙的成果。 “记住,只有半个时辰!” “足够了。”小道士一脚蹬踏脚底石板粉碎性爆炸随后身影极限扭曲越过五官王。 “休想!” 五官王左手一探便想拉扯住小道士的身影。 郭璞嘲讽一笑:“借你的手一用。” 五官王瞳孔一怔暗觉不好。 郭璞却早已率先钳制他的左手五指,二人十指相扣郭璞单手推动五官王手指掐诀:“左慈,位移术!” 咻! 五官王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发现已经随着郭璞来到刀剑谷内二人悬空保持方才的姿势。 他怒火中烧之下抽回左手化掌一拍。 郭璞同样右手做掌一推。 啪。 二人双掌贴着。 砰。 一股气势瞬间爆炸,周围千丈刀剑尽为粉末。二人互退十来丈五官王剑指郭璞:“郭璞,你胆大包天!” 郭璞拎剑换回右手傲视五官王:“我不仅包天,还要包地。” 呵。 五官王冷哼一声持剑比划似是写字。 郭璞瞳孔一怔抬手剑决:“陈抟,盘龙术!” 嗡~ 刀剑谷内万兵振动随后聚拢而来化为千丈巨龙盘旋将郭璞护在怀中。 那龙刀剑之刃化为龙鳞朝着五官王做势一吼。(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兵解全开 而此时五官王比划尽,他负手握剑,一只手往前一推按在方才比划的地方。 郭璞二字当场浮现而出缩小至五官王掌心:“生死簿!剥夺郭璞五官感受!” 灵光乍现。 郭璞立马即时闭目不语封锁五官,但是即便如此他的七窍开始流血让他闭目的脸显得十分吓人。 五官王冷哼一声便转身欲要离开,毕竟一个瞎子聋子加哑巴还不配他出手。 只是他刚踏出一步,郭璞手指轻轻一抬剑刃龙立马啃咬而来。 砰。 五官王连退数步千丈剑刃龙与他失之交臂一头扎进地里。 他猛然转身快步而来挥剑一斩:“郭璞!” 他是真的怒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郭璞算计让他,先是将他带到此处,随后又是先手盘龙术将他滞留此地。 郭璞五官被剥夺,此时犹如先天失缺。但他早已先手布下剑刃龙充当他的媒介。 此刻魂魄一分为二将大半魂魄重生在剑刃龙身上。 “五官王,你在看哪里?”化为剑刃龙的郭璞突然张口将五官王一口吞下。 随后他猛然缩腹,本布满龙身的剑刃突然倒插入身。 锵锵锵。 五官王此刻被吞入龙腹之中品尝了一番五官被剥夺的感受。 不仅如此一瞬间他汗毛直立。 锵! 他抬手提剑电光火石交锋而出短暂照亮他的四周。 成千上万把刀剑带着锋利的剑尖瞬间欺身,他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眼珠前一把剑刃无限的放大接近他的瞳孔。 五官王大喝一声震断周遭密密麻麻的刀剑,可那些刀剑如影随形。 他震断千把,立马又有千把接踵而至,一瞬间他的衣袍被分解的破碎不堪。 一柄游龙剑更是在此时被郭璞吞下龙腹之中化作口腹蜜剑与他纠缠起来。 锵锵锵。 黑暗之中电光石火时不时碰撞而出,每一次龙腹昙花一现的光明,都看的出五官王更加狼狈。 而此时的游龙剑身处刀剑之中游刃有余,每一次出手都应召无数刀剑响应攻势。 噗。 五官王面色萎黄硬生生用肩膀接住游龙剑一击顿时血流如注。 郭璞皱眉之下便想唤动游龙剑抽身而退,却不料五官王竟狠下心来单手攥住游龙剑留下。 “呵,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天威!” 五官王负剑立前直指苍穹随后逼的郭璞龙腹内万剑不由自主的颤抖。 五官王当下气势如虹一跺脚直接将郭璞的龙腹捅了个透天。 游龙剑铩羽而归。 而此时五官王满身伤痕累累,他持剑之手捂着另外一只手臂悬空而立:“呵呵,郭璞果然是当的起兵解重生四字。魂魄早已与肉身兵解,依旧能够拆分幻化……” 郭璞化作的龙盘旋而起,鼻尖龙息喷涌:“若是我师兄施展盘龙术,那么你便没有机会出来!” “狂妄!” 五官王冷哼一声一摆手五官剑消失不见随后一只判官笔幻化在手,此笔阴阳二气环绕笔锋。 他面目狰狞的对峙剑刃龙:“小子,看好了,这才是十殿地府的手段!” “不好!” “给我散!” 郭璞见着判官笔立马察觉不秒,这五官王是真正的想要和他拼命了。他一抽龙尾横扫而去,奈何五官王的身型竟然扭曲到他的头顶。 随着他一语中的一道涟漪自判官笔而出瞬间千丈巨龙支离分解,刀剑掉落一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而郭璞的魂魄在关键时刻逃回了本体,但还是忍不住连连倒退十来丈。 随后更是一口鲜血喷出从天洒落配合他七窍流血的面孔显得触目惊心,连从未松口过的狗尾草都无力掉落在地。 但是即便如此他在受伤的第一时间依旧发动手印,右手喚剑诀,左手三清印,两印重合,于此同时内心闷声喚道:“吾之身体为剑之天成,吾之魂魄为剑而解。” “吾之应召剑必遵之,吾之回应赋予剑灵。” “凡折断之兵刃,遵从吾之召唤。” “兵解,全开!” 郭璞慕然睁眼,双眼血流如注,但他的战意高涨,迸发出的气势生生迫使面颊上的血液倒流冲天。 砰! 正在此时郭璞身体突然爆炸化为无数光点,那些光点灵动无比,第一时间扩散开来附着在方圆百里所有尘埃之中的刀剑上。 望着犹如漫天星河落下的光点五官王眯着眼睛:“这才是真正的兵解之术。” 哈哈哈哈。 他笑意盈盈:“快哉快哉!一个鬼魂让给你又如何,郭璞,可别忘本王失望了!” 刷~ 万兵轰鸣而起回应五官王。 每一道兵器里都带着郭璞的一丝魂魄:“五官王,你也莫让郭某失望。” “毕竟郭某可是全力以赴!” 万兵破空而来声势浩荡,这一刻五官王犹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一般。 五官王右脚一划腰马合一,手持判官笔,笔锋向下立地两尺。 呵! “手持判官睥天下,三山五岳速助阵!” 砰~ 小山解体,大地崩开。一颗颗比房屋还大的巨石悬空而起抖落无数尘埃让此地视线模糊起来。 而此时郭璞化作的万兵剑雨悄然而至,不足百丈。 五官王抖笔一挥,百颗巨石如陨石一般快速相撞而去。 轰。 一瞬间万兵对陨石碰撞在一起,天地被打得浑浊不堪。 “娘希匹的,用老子的招数!”泰山王透过阎罗王的玄清镜目睹这一切气的咬牙切齿。 只不过此时他们二人交战手段过于粗糙了些,导致战场尘埃满天什么都看不清,让一旁看戏的几人怏怏不满。 “没事,我早就用悬天镜提前关注另外一边了。”秦广王呵呵一笑掏出一面镜子。 顿时众人纷纷围到他身边来:“这边也打起来了。” “哟,好家伙,竟然真闯进来了!” 一旁的阎罗王尴尬的想挤进人群看戏,却不料秦广王抬头奸黠笑了笑:“下注才能看!” 此话一说众人纷纷看下阎罗王,他不松口,大家看的不过瘾呐。 阎罗王老脸一红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惊堂木作为赌资:“今日心情好,小赌怡情一下。” 众人一听气氛顿时活跃下来,立马抬来一张桌子各种法宝堆成两边: “我赌天师府。” “缺一门,缺一门。” “缺一门七十二道才排中等,天师府可是龙头。” 哗~ 几人下意识将赌注往天师府移了移。 “缺?好歹是正九品,假境小鬼难赢。” 哗~ “天师府功法天下之首啊,各位,想清楚了,站错队,一年工白打……” 哗~ “缺一门万机傀儡笑笑不说话,一个小鬼会的功法能比傀儡多?” 哗~ 秦广王眉头直皱:“买定离手!” “老阎,你到底下哪个?” 秦广王催魂一样催促道,阎罗王捏了捏络腮胡有些心疼天师府空无一物的格子:“天师府!” 啪。 惊堂木拍打天师府的格子上,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小道士此时万象封印全开,无限或者已经接近准大罗金仙境界,他悬空而起稍走几步便是百里。 这一刻巅峰状态意气风发。 但是此时他的眼前却有两人拦路。 这二人一黑一白,模样消瘦,头戴高帽。 一人头顶:你可来了。 另外一人:正在捉你。 “少年郎,此路不通!”戴着你可来了帽子的谢必安笑嘻嘻的戏虐说道。 小道士微微叹了口气揖礼:“我只有半个时辰,还望七爷八爷让个路……” 言语简短不想说任何废话。并且还用了尊称。 因为从这二人帽子服侍上猜出小道士他们是黑白无常。 十殿麾下地位仅次于文武判官,总司牛头马面,枷爷,锁爷,故辈分低的便叫他们“七爷”,“八爷”。 而另外戴着正在捉你帽子的范无救则是一脸严肃:“没得商量!” 一句话,公事公办,没得商量。 轰。 小道士也不废话直接欺身上前对准黑白无常一拳轰出。 黑白无常下意识直接错身闪开,他们二人扭头一看只见刀尖地狱明晃晃的地面竟被这人直接以周身的气场强行开出一条康庄大道。 “看样子是听不懂鬼话了。”范无救当机立断:“不用看郭奉孝的面子!” 谢必安笑嘻嘻的点点头。 地府发生的事情传播的非常快,对于眼前这少年郎的身份他们兄弟二人自然也是知晓。 说实话他也想给郭奉孝一个面子,可瞧这少年郎的破坏力怕是稍稍留手就能要他们的命。 为了小命要紧还是不放水了。 刷。 一条黑漆漆的铁链从二人衣袖之中滑出,唤出铁链之后二人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凶狠。 呵! 小道士一击不中并没有留恋而是冷笑一声冲天而起迅速朝着刀尖地府的邢台赶去。 “留住他!” 瞧见小道士身影化作长虹飞起,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随后两人一边紧追不舍的跟在小道士身后一边拉扯起铁链快速转动起来,而那铁链之上挂着类似秤砣的铁疙瘩保持重心稳定在末端可以让他们耍的虎虎生风。 哗~ 二人将手中舞动的铁链脱手甩出,那铁链瞬间如毒蛇出动般以迅雷不及掩耳奔袭小道士背部而去。 “纯阳功!”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道士猛然回双掌运转纯阳功生生抓住两块承重的铁疙瘩。 砰砰。 重达千斤的铁疙瘩加上强大的惯性足以摧枯拉朽破除一切,此番却被小道士一手一个轻而易举的捏在手上。 这一招看的兄弟二人内心一沉。(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傀儡 哗~ “给我过来!”小道士大力一拽将二人拽到面前。 黑白无常只感觉身子不听使喚的朝着小道士飞去,二人情急之下一招手唤出黑白哭丧棒当头棒喝对着小道士的脑袋砸下去。 却不料此时小道士双手探出各抓住一人一只手腕,不等哭丧棒抡下便是一顿乱捶。 砰砰砰。 小道士此刻将他二人当场对着地面一通乱抡,砸的二人帽子飞出,整个人都懵了只感觉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快断了。 砰。 不知道抡了几百下小道士颇为吃力的将二人如死猪一般从深坑里拽起来。 “大哥,别打了!”范无救吐了好几升血明显已经吃不消了。 一旁的谢必安更是口吐白沫:“大哥,我们错了,你要过去就过去吧,求求你放过我们兄弟两个吧!” “还拦嘛?” 此时小道士经过一番发泄后泄体而出的法力已经褪去,整个人又重回清秀的模样。 但是就是这么人畜无害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吓得二人连连摇头。 黑白无常此刻简直是欲哭无泪自从那个猴子成佛以后,他们兄弟俩一直觉得被欺凌的苦日子熬到头了。 却不想还没昂首挺胸的活出当年的大爷风范又让他们碰到了一个祖宗。 “爷爷,你走吧……”范无救痛哭流涕的抹了抹眼泪。 这幅样子看的小道士一阵不好意思,刚想开口道歉他的神识便清晰的感受到李梦瑶凄厉的惨叫声。 担忧之下他一跃而起冲天而去。 “你说他会不会想那个猴子一样隔三差五骚扰我们。”望着小道士离去的背影谢必安一阵担忧 “想都不敢想!”一想到曾经暗无天日的日子范无救像是刚刚失去贞操的小媳妇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行清泪流下。 他内心虔诚的祷告希望小道士可千万别好上这一口。 刑台之上李梦瑶身着囚衣被捆绑在烙柱上将她牢牢的固定在上面。 缺?冷漠开口:“第一道。” 话毕无数把锋利的飞刀如同秋风扫起的落叶一般快速的围绕李梦瑶的身体随后滑进她细腻光滑的肌肤之中生生消掉她的魂魄,只是一瞬间便将她的魂魄像一块块落叶一般落下。 直到这时李梦瑶才瞳孔涣散反应过来发出凄厉的惨叫。 随后她的银牙打颤,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来减轻痛彻心扉的疼痛,因为灵魂的疼是远远超过肉体的疼。 削魂之疼足以让魂魄奔溃泯灭。 而随着第一道刑上完,掉落满地的魂魄碎片渐渐的重新聚合到她的身上。 只是她的魂魄看起来黯淡了不少。 她高傲的笑了笑望着缺?:“缺大人,凡人做了坏事会有天谴,那么神仙做了坏事呢?” “可能会长生不老吧!” 缺?捋着呼吸思考了许久才说道。 呵。 李梦瑶强撑起一个笑容:“天道轮回,我相信它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便等报应来到的那一天。”缺?也不生气只是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第二道。” 啊…… 李梦瑶疼的快要疯掉,她只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扒了皮一样的疼,疼的她不停的用头部撞击烙柱分散痛苦。 而此时地上的魂魄碎片已经有许多开始黯淡无光再也飞不回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破碎的瓷器一般。 “呵,我还以为郭璞就放弃了呢……”缺?感应到有人朝着这边赶来,欣慰的掏出腰侧的锦囊,随后往地上一抛化作五个傀儡模样的人。 这些傀儡关节分明,身着不同颜色的道袍,并且傀儡的面部表情还十分逼真。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若不是那木纹还真会让人当成真人。 李梦瑶此刻眼神迷离的垂着头,整个人虚脱无力,但是一听见缺?那番话不由的强打起精神盯着前方。 “第三道……” 缺?头也不回冷漠发令,因为他的身心都关注着踏空而来的那个人。 竟然不是郭璞。 啊…… 李梦瑶承受第三道极刑。 也正是这一幕被秦广王提前捕捉到,其余王立马来了兴趣关注起来。 李梦瑶承受第三次极刑后只觉得身体开始麻痹渐渐的控制不了,整个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同时像是被钉入一根钉子刺痛着她的神经。 她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却发现来人一袭紫衣,面容白玉。 “撑住,她就在我衣袖里。” 她一下潸然泪下拼命的点头。 她就知道,她的感应不会错,是她的小哑巴会来。 “第四道。” 缺?在等小道士先开口。 嗯…… 第四道的千把飞刀剐进李梦瑶的身体之中,削肉之疼再次传到她脑中,她却死死咬着银牙努力不发出声音。 因为她不想让她的小哑巴担心。 小道士望着这一切内心触动无比,他瞪了一眼傀儡护住的缺?怒斥:“她犯了何错?要用如此极刑惩罚她?” “何错?” 缺?哼唧一声:“此女子两错,一为心无天地神坻,二为违背伦理常德。” 现在的他一肚子邪火,本来想看看郭璞吃瘪的样子却不想来的竟然是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鬼。 “心无天地神坻之罪,我天师府愿出功德赎她罪孽。” “呵,可这第二罪你拿什么功德相抵,第二罪乃违背伦常礼法之罪,此罪不可消,毕竟若是让凡人知晓怕是要误导天下苍生让他们统统变成龙阳,变成兔儿,那这世间还不变得扭曲畸形?” 缺?厉声质问后笑了笑觉得十分痛快。若不知道眼前小鬼是天师府之人还好,既然知道了那就怪不得他公事公办了。 小道士听到缺?的话攥紧了拳头:“可笑,那照你这么说,她们是戏子也不见天下人去唱戏!” “什么所谓的伦理常德,她们一没有血缘关系,二没有逾越道德,她们只是喜欢上了相同的自己何错之有?” 说这话的时候小道士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吕洞庭自爆,柳莺在他面前被残忍杀害的场景。 这是他时感无力的绝望。 “黄口小儿,那照你这么说她要是爱上一条狗,一条猪也是没有违背伦理常德可以在一起嘛!” 呵。 小道士嘴角讥笑了一下。 他曾仰慕天上仙神,可如今他只觉得仙神丑陋如妖魔。 “上天既然安排了她们在一起,那么就没有错,你扭曲意思一意孤行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尊作祟,你这样的人不配做仙,更不配执掌地府安排他人未来的人生!” 小道士丝毫懒得和缺?在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因为他已经明白缺?这种人纯粹的就是个渣子。 他一爆法力身影便冲到烙台上,一招手便是回归敕令攥在手上试图触碰到李梦瑶带她离开。 却不料方才护住缺?的其中一个傀儡一蹬脚底身影提前来到李梦瑶身旁。 随后他双手托天一道屏障立马将李梦瑶困在其中。 咚 小道士一拳轰在屏障上发出沉重的闷哼声,随后他大吃一惊:“天罡咒?” 洞府自主防御阵竟然被刻在傀儡上。 正在此时小道士突然爆发强烈的危机感。 他瞳孔一怔随即下意识一脚踏在屏障上用力一蹬借机跳离刑台。 一个持剑的傀儡悄无声息的提剑与他失之交臂。 惊的小道士满头冷汗。 他连退数步确认安全后眯着眼打量着这一幕。 此时的缺?五指像是弹琴一般置于前,而他的指甲则是连着一根根极细的细线连着五个傀儡。 四个傀儡并排在前阻挡小道士的去路,缺?在中间,而最后一个则撑着天罡咒将李梦瑶护在刑台上。 望着此刻拦路的傀儡小道士只觉得心脏猛的颤了一下:“师傅?” 没错。 这五个傀儡模样正中间那个正是他师傅的样貌。 这一下看的他怒火冲天,并且他还发现在最后施展屏障的那个傀儡样貌像极了吕洞庭。 “果然还是天师府的人有眼光”缺?一双浑浊的眼睛眯眯笑着:“这是鄙人最满意的杰作,七十二正道五大宗门。天师府,全真教,灵宝道,清微道,道德先天。” “八百年前张道陵手持符禄双剑率领五大宗门七十二道百万天兵于青山城力战十大妖王八大鬼帅,他的英姿深深刻印在老夫的魂魄之中。” 缺?边说边将眼睛闭上,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年他还是大乘期,九天仙魔乱战吓得他浑身发抖。 而那时候的张道陵手持符禄双剑力战群魔的英姿像是一座用不可攀的高峰,永远让他不能忘怀。 为此他的最强傀儡便是以张道陵为原形拓刻的完美杰作。 小道士眉头直皱,这里面他最了解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天师府,一个是全真教了。其余三个他只是略有了解。 而方才他接触过那屏障,应该不是纯阳功而是某种灵石催发的类似天罡咒法阵。 但是这也够呛,那全真教傀儡的灵石不耗尽那么他就很难轻松闯进去。 至于其他几个,一个傀儡手持着一把青铜大弓,应该是灵宝道,他们这一道最擅长使用各种偏门武器。 清微道应该是持剑的傀儡,他们这一道最擅长的便是剑气伤人。 至于道德先天空无一物,他们擅长的便是气,不过他们的气是自身之气。 天师府自然不用说,他师傅最擅长的便是符禄之术。 而那天师府的傀儡同样身上刻满了各种符文敕令,其中几个威力还不弱。 看样子很棘手啊。 只是此时缺?似是怀念够了,他缓缓的睁眼说了句:“第五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旗鼓相当 随着缺?话毕刑台之上千刀飞转迅速分解李梦瑶身体的魂魄,光点暗淡落了一地。李梦瑶这一次没人忍住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啊…… 小道士面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他能感受到衣袖里的嗯哼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老夫对你没兴趣,若是你想要这个鬼魂让郭璞来求我,不过要快一点,因为我也不知道她能撑几轮……” 缺?依旧是缓缓的说道。 呵。 小道士自嘲一笑,等他师兄来怕是李梦瑶就要魂飞魄散了。 “那就是不给了?” “当然给,只要郭璞跪下来求我。” “你也配?” 小道士快步而行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那我倒要看看你配不配!” 缺?一抬手天师,清微,先天三个傀儡顿时杀出屏障。 而在屏障里头灵宝傀儡将一柄式神剑矢搭在青铜大弓上蓄力待发。 “纯阳功!” 小道士怒喝一声双手金光乍现硬抗清微道持剑傀儡一剑,他的拳头与剑相一寸,却重重撞在一起。 砰。 剑气与纯阳相碰后迸发出的气场直接撕裂二人脚底的大地,土块碎裂崩上天空。 缺?望着这一幕眉头紧锁想不通为何小道士会全真教的功法,但他还是一弹手一旁先天傀儡一指对准小道士。 随后先天傀儡手指上游走三色光点像是三条颜色各异的太极鱼米旋转向着小道士额头奔袭。 小道士衣袖一抖:“两袖青蛇!” 砰。 青蛇对鱼米立马炸出一朵绚烂的烟尘遮盖天地。 缺?望着小道士施展的功法脸色死灰,与他交战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因为他的功法才是正宗的。 他一勾指。 轰。 烟尘之中天师傀儡闪现而出。 小道士一掌拍开清微持剑傀儡随后迅速手持符禄于胸前。 “五雷咒!” 咔。 咔。 那傀儡天师胸前冒出一股青烟像是符禄消散,随后两道百丈雷霆幻化而出在二人头顶当头劈下。 “天罡斗气咒!” 小道士如今修为足够怒喝一声捏爆符箓,百丈雷霆在他头顶三寸生生被抵挡住。 砰。 不知何时护在刑台的全真教傀儡闪现而出,学着小道士替天师傀儡硬抗一击,随后屏障破碎。 相差无几的功法,差不多的躲避方式让他头疼不已。 但对方的功势远远还不止。 嘣~ 箭脱弓弦之声嘣响,小道士下意识步罡踏斗侧身躲闪。 一点寒芒从他眼角滑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随后箭在远方爆裂炸烂一座山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一幕让小道士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危险。 但是,此刻也是难得的机会。 因为此时的刑台之上再无屏障阻拦他。 他一个歩罡踏斗便闪到刑台之上,伸出的手指与李梦瑶不足四寸。 兀。 细绳急速拉扯之声响起。 缺?三指一拉,天师,全真,先天,清微四大傀儡光影交错之间便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杀来。直奔小道士心脏,面门,天灵而去。 而刑台上的傀儡放弃上箭直接抡住弓身横扫小道士膝盖而来。 这一刻小道士毛孔倒立。 “天遁剑法!” 他一咬牙直接放弃触碰李梦瑶施展天遁剑法的步伐抽身退走,一瞬间小道士八方影动四散而出。 砰。 五个傀儡一同击中方才小道士停留的位置。 天空之上小道士身形遁出显得面色苍白。 缺?望着小道士方才一连串的功法羡慕嫉妒恨到了极点。 那些功法是他此生都不能染指到的,却集于小道士一身。 他莫名想到一句话,得不到的就摧毁了去,不能毁其身,便毁其心。 想到这里他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第六道。” 话落刑起李梦瑶死死的咬着银牙不敢呼喊,她怕会让小哑巴伤心落泪,她怕她会让来救她的小道士乱了手脚。只是这样的切肤之痛又怎么是她一个弱女子承受的了? 魂魄破碎的灼伤感如将她丢入油锅之中一般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呃啊!” 她在也忍不住叫唤了出来,整个魂魄当场消瘦了一大圈。 随后她不争气的低头落泪,明明火烧死她她都没叫唤,为什么这时候会撑不下去,让亲者痛,仇者快? “王八蛋!” 小道士眼眶一红直扑刑台上的缺?而去,他要撕烂他的嘴。 缺?残忍的笑着一边五指捏紧一拉细绳五道傀儡蜂拥而上。 砰 双拳轰出小道士力抗清微傀儡剑气与去全真教傀儡一掌。 “没用的!”缺?眯眼战意高涨,舞动手指其余三个傀儡一拥而上。 “两袖青蛇!” 五个傀儡将小道士困在其中,小道士沉重冷静直接用两袖青蛇攻击出傀儡破绽,并用纯阳功护体。 砰砰砰。 百丈大小的刑台之上剑气,青蛇,符禄,太极鱼乱斗一锅,顿时碰撞在一起的招式爆发出的涟漪一次次荡平地面,让整座刀尖地狱开始下沉。 而缺?手段极其恶心,越是如此越是单单护住刑台让李梦瑶能够顺利的进行极刑。 战况越拖越久,地面下沉之势越深。刚开始小道士凭借两大宗门功法硬生生以一敌五尚站上风。还打得傀儡断手断脚,残破不堪。让一旁的缺?不得不分出大股法力修复傀儡身体。 奈何他的实战真的太少了,又是以少战多。 加上时间流逝他的修为逐渐开始倒退让他颇为吃力。 到了后面他的小腹凹被全真教傀儡打的陷下去,身上中了不知道多少符箓,眼球都像要爆开一般疼痛。 头颅之上鲜血直流遮住他的眼睛,让他的视线变得猩红一片。 只是这样他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仅存的感觉只有缺?扭曲的笑脸,还有耳边充斥的。 第七道。 第八道。 第九道。 伴随着的便是李梦瑶无尽的惨叫,驱使着他不要倒下。 咔。 恍惚之间他的左手手腕被全真教傀儡一把摁住直接扭折,没有法力灌输的乾坤衣袖嗯哼当场甩出,她狼狈不堪的被摔了出来随后头破血流倒在李梦瑶面前。 李梦瑶不知道自己承受了几遍极刑,好几次她都晕死过去,又被极刑的痛苦折磨醒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魂魄散了没有,只是恍惚间她像是看到嗯哼来接她,她无力的喃了喃嘴:“小哑巴。” “嗯哼姑……” 砰。 噗。 小道士话没来得及说便感觉一道脚力踹在了他的腹部之上,强大的惯力直接震碎他的五脏六腑。 他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喷出随后他像断线风筝一般倒飞而出。 他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快速倒飞,但还是一抬手冲着缺?射出一道青蛇:“中!” 望着被傀儡踹的飞出刀尖地府的小道士缺?笑意渐浓:“天师府,呵,枉我还特地让你看了我的杰作,没想到你根本都不配我使出全力” 一道青蛇扭曲视线划破天际重伤缺?心脏。 噗 缺?口吐鲜血当场捂着胸口蜷缩跪地,失去操控的傀儡呆呆的停下来。 砰。 奈何桥上孟婆的大锅被震动掀起涟漪,排队投胎的鬼魂被吓得魂魄颤抖。而她则是皱着眉望着彼岸,因为彼岸之上突然多了一条长达百里的拖痕。 并且在拖痕尽头有一个人浑身是血躺在在彼岸花上不知是死是活。 地府中枢九殿阎罗眉头紧锁:“算谁赢?” “看谁先爬起来。”秦广王抬起头舒展了一下脖子。 “老五那边分出胜负了嘛?” “还没,这两人是真正的旗鼓相当。”阎罗王愁眉不展举着镜子,镜子里的景象依旧尘埃满天,震耳欲聋的打斗声和四溅的火花证明二人杀的难解难分。 昭觉寺。 “已经过了时辰了!”十一透过窗户望着星辰黯淡天色逐渐放亮担忧说道。 只是久久没有回应,他转过头望着小狐狸。 此刻的她盘膝在地将小道士昏迷的肉身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并用葱玉洁白的五指时不时轻抚着小道士的脸。 “那个,公……姑娘,你不担心嘛?”十一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狐狸回过神来质问十一:“担心什么?” “他不是说好寅时回归,如今时辰都过了会不会……” “那又如何?他要做的事就算头破血流也要做到,因为他的肩上担着的不仅是正道,还有他无愧于心的决心!”小狐狸坚定的说道,随后她牵起小道士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所以我相信他,用他的话来讲,他做事,我只要乖乖的等着就好了。” 这一刻,小狐狸的心从未有过的安宁,因为她信她的小相公! 彼岸上。 小道士昏倒在地,他的腹部被踹出一个大洞依稀可以看到被踹烂的五脏六腑裹着鲜血涓涓往外流淌。 而鲜血流淌到地上,一朵朵花骨朵立马绽放成鲜艳欲滴的彼岸花。 那些被小道士鲜血浇灌的彼岸花盛开的妖艳无比随后带着尖刺戳入小道士的皮肉之中。 噬骨钻心的疼让小道士不由的睁开眼睛,只是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他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脚却发现丝毫不能动弹。 并且此时的他像是漂浮在水面上一般,分不清是湖是海,他就这么荡啊荡啊没有方向。 “哥哥,在往前一步是什么?” 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带着哽咽在喉的悲伤无助让他不由自主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娘 “在往前一步是死无葬身之地!” 师傅? 小道士艰难的想抬起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一定要逼哥哥嘛?” “秀秀,我让你停下来。” “不要!” 小道士与那悲寂的声音同时说出一句,小道士泪流满面。 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心疼的难以呼吸。 “秀秀,原谅哥哥。” 咚 一声倒地之声响彻天地。 小道士漂浮的水面波澜起伏不定。 随后黑暗的天空裂出一条缝,一柄红色的剑抽走,那一刻一双布满茧子的手伸进来将他捧出去。 他呆呆傻傻的醒来望着一地的彼岸花如中梦魇: 《梦入崖山》第三卷,往生篇。 彼岸花,可以让人想起遗忘的过去。 他笑了笑。 呵。 呵呵。 哈哈哈。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眼帘想要阻挡决堤的泪水却发现怎么挡都挡不住。 “冥顽不灵的是你!为了所谓的天道不衰,甘愿放弃自己妹妹的生命!取她五脏六腑,灭她三魂七魄!你就如此心安理得嘛?” “是她咎由自取!说什么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怎为人!这等背德伦常!不顾天道礼法之话。” “张道陵!且请你看看你面前何等光景!是你妹妹空荡荡的腹膛,血铮铮的双眼!” 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 他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任由腹部鲜血直流。 他用他的笑掩盖心在滴血,在搅动,在下坠的事实。 最终无济于事。 他仰天悲寂咆哮。 啊! 震的鬼神退让,阴风倒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 刀剑谷内郭璞披头散发的杀出重围眼眶通红:“小柒。” 五官王执笔杀出:“哈哈哈,郭璞你怕了?” “若是我师弟出事,我天师府要你十殿陪葬!”郭璞回首一剑以剑锋抵住笔锋恶狠狠的朝着五官王说道。 “威胁我?”五官王提笔一挥震开游龙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他正杀的痛快怎么会放郭璞走。 “娘!”小道士一步一步走在彼岸花上悲恸欲绝泪长流。 每走一步他在他的娘胎里生生被取出来的那一幕就像挖了他的心一般疼。 空荡荡的胸腹,血铮铮的双眼。 取她五脏六腑,灭她三魂七魄。 像是在提醒他,他的娘再也回不来了。 咳…… 缺?咳出一口黑血随后艰难的爬起来,他捂着胸口对着远方狰狞的笑着:“要杀老夫还需要在努力一百年。” 只是这时远方传来震震悲悯之声让他大吃一惊:“还没倒下?” 不过随着后面一些缺?先是皱眉疑惑随后哈哈大笑像是出了一口恶气。 原来他疯了! 他带着舒爽之意转过头来却见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鬼魂,他疑惑之中踏步走去。 “不要……”刑台之上的李梦瑶此刻已经接近烟消云散的地步,身上和脸上布满裂纹显得十分可怕。 缺?一笑幡然明白他拎着嗯哼起身让她目不转睛盯着刑台上的李梦瑶:“第十三道……” 啊! 李梦瑶的惨叫声将嗯哼唤醒,她眼睁睁望着这一幕当场奔溃,她发了疯一般挠着缺?,而缺?则是越来越快意:“第十四道。” 那个姑娘越是拼命想挣脱他过去,他的快感就越大。 哈哈哈。 他肆意的笑着,嘴里的数字不断的叠加丝毫不给李梦瑶喘息的机会。而嗯哼只能望着李梦瑶满目疮痍的身子痛哭不已。 哭声传达天地令鬼神侧动。 中枢殿上九大阎罗透过镜子看到这一幕,只是默默将赌注推给阎罗王。 “我们输了。” “此事之后,希望各位参本五官王用人不查。” “同参!” 对于他们来讲,这一刻的缺?便是输了,输给了人心道德。 只是天庭森严,严禁越权问事,这一刻他们只能默默的祈祷小道士赶回来。 嗯哼的哭声回荡天地同样也将小道士从苦海之中暂时拎出来,他一步踏出踩在彼岸花上引动风起云涌。 这一步他的脑中再次沉入黑暗的同时浮现他母亲的话语。 “我张秀秀就是要救有情妖,护有情人,哪怕要弑神灭仙也在所不惜!” 声音如丝竹细腻挺立。 这一刻即使小道士从没见过他的娘,却也被她的话点开云雾,他笑意凌然随后一摊手:“花霁,我以我母亲张秀秀的名义呼唤你!命令你挣脱束缚,来到我身边!” “替我救有情人,灭无情仙!”他慕然睁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声音不大却有着穿透灵魂的能力。 “哥哥……嘛?”祭台之上剑魂苏醒。 随后它振剑而鸣冲天而起。 刷。 九龙锁欲强行绷住剑魂,九条锁链被拉的笔直。 “哥哥……”它等了八百年,这一刻倾尽所有力量奋力挣脱。 砰。 一条锁链当场绷断。 砰砰砰。 余下锁链一一绷断,随后剑魂再无阻拦冲天而起,它跨过宫殿群落,飞过荒山死水。 望着那摊开掌心迎接它的背影,它的魂红了眼睛。 是小主人呢! 不会错的! 最终它平稳落在掌心之中,那掌心的温度多么的温暖,多么的令人怀念。 “让我们一起去救人!”小道士提剑轻抚剑身。 那剑魂被他一轻抚便换来它用力而又莽撞的悸动以及倾尽一生的决心。 十殿地府,十八层地狱,奈何桥,中枢殿的上空,空气突然凝固了一刹那随后突然开始飘落大片鱼鳞一般大小的东西。 “下雪了?” “不,是花瓣!” 所有人望着这一切目瞪口呆:“一品剑魂!” 刑台之上缺?望着满天的落花雨瞳孔缩小,他的汗毛倒立:“不,不可能!” “这不可能……普天之下只有张道陵……” 缺?一个哆嗦猛然醒悟,是了,天师府。 他一甩手直接将嗯哼丢弃到地上,随后一拍腰间锦囊。 一个,两个,三个,百个,千个,万个傀儡应昭而出随后将刑台密不通风的护住。 小道士望着满天的落花雨闭目聆听,那飘零落在他身上的花瓣像是母亲的手触碰着他。 “原来……我不是野孩子!”他一睁眼,一滴眼泪滑落到花霁剑上。 随后他一蹬脚冲天而起,满天花瓣随他飘摇而动:“缺?,你的傀儡够嘛?” 缺?此时满头大汗,他唤出万机傀儡如三军将士护住的帝王:“够不够你来试试便知!” 他一挥手起码上千傀儡朝着绝尘而来的小道士杀去。 而小道士在傀儡到来之时一持剑魂冲过去,犹如陷阵之势杀入万机傀儡中。 这一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杀杀杀! 杀尽天下无情仙! 一道道剑气信手拈来爆炸轰开大道。 万丈,千丈,百丈.....傀儡一一爆开化为木屑,与落花雨一同飘落。 缺?的脸变得越大扭曲,他的十指飞快的舞动却依旧丝毫不能阻止小道士的攻势。 轰。 小道士剑气如虹,轻轻一剑削平一座地狱无数傀儡泯灭当场。 此时的大地颤抖,天空发出阵阵巨响。 绑在刑台上的李梦瑶从昏迷当中醒来,她看见仙神乱斗杀的天地崩塌,而她的小哑巴被余波冲击震的倒地不起背部鲜血淋漓 可即使如此她却死命的将自己五根芊芊玉指陷进地板缝里拖动身体一寸一寸的朝她挪来,她的十指触目惊心的能看见森森白骨,疼的她泪水在眼眶打转依旧咬着牙朝她努力靠近。 她心疼的快要死了,那是一双弹琵琶的手啊! “走啊!” 她声嘶力竭朝她喊道:“你不是最怕死的嘛,快走啊!” 嗯哼抬起头朝着李梦瑶艰难的露出一丝微笑,额头的鲜血早已遮盖了她的容颜。 可她依旧笑着,告诉李梦瑶她的决心: “没有你,山崩海啸,我根本不想逃。” 李梦瑶当场潸然泪下:“你这个傻子!” 她多想骂醒这个傻子,可是她的眼皮重的像是放了一块铁块,她凄然的望着嗯哼阑珊爬来的样子渐渐的视线被黑暗吞没,她的身上涣散出无数光点朝着天空扩散。 五十丈,二十丈。 小道士提剑横扫荡尽无数傀儡,此时已经很接近了刑台。他甚至能看见缺?害怕苍白的脸,可是在此时他却绝望的发现李梦瑶开始逐渐烟消云散,他望着刑台之上即将魂飞魄散的李梦瑶怒吼一声:“撑住了,李梦瑶!”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哑巴,她要带你回家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阴曹二神 这一刻,李梦瑶像是被人从深渊黑暗之中叫醒,她无力的抬起眼眸:“好!” 小道士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随后怒目而视缺?:“缺?,你以为造几个傀儡,就能与天师府,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师府!” “小子,别太猖狂了!”缺?大手一伸一枚通体透明仙气缭绕的灵石出现在手掌上:“今日老夫就让你也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万机傀儡,什么叫以匠心入道!” “爆!” 他全身用力一捏。 砰。 灵石当场化为粉末周转为滔天法力引动缺?眉须衣袍倒卷,随后法力化为一块核心聚于缺?腹前。 “去!” 小道士虽不知道缺?想做什么,但下意识得便是阻挡他。 他右手负剑在背,左手两指并拢朝缺?一指,满天花瓣犹如锋利如刃朝着缺?飞舞而去。 缺?冷笑一声:“晚了!” 啪啪啪。 此时五大宗门傀儡一一**护住缺?让花瓣无功而返,随后刀尖地府满地残肢的傀儡一一倒卷飞回拼凑到缺?的身上。 最后化为千丈巨灵神。 轰。 那千丈巨灵神手持宣花板斧,即使是一只眼睛都比山洞还大,透着幽幽红光,他笑傲几声传来缺?的声音:“黄口小儿,你天师府的道呢?” 随后千丈巨灵神起身一斧挥来带动镇压生灵万物之势朝着小道士劈来。 呵。 小道士闭目不语,任由斧头撕裂空气的暴戾充斥着他的全身。 “哥哥,你的道是什么?”脑海之中他母亲丝竹般好听的声音响起。 “我的道……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誓提三尺剑,护正道不衰!” 小道士嘴角冷笑一下左手夹出一张金色符禄:“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誓提三尺剑剑,护正道不衰!” 哗~ 这一刻狂风怒号掀动他的衣袍,显得悲凉壮烈,却带着一股虽一万人阻挡,吾往矣的气势。 他右手提着的花霁剑当场穿过金色符禄,此时的他左右手互相交错,随后猛然睁眼将花霁剑笔直戳在地上:“敕令,神兵降世!” 轰! 符禄消散他的头顶之上一道万丈金光出现随后火云降世一道古朴苍老的万丈符禄巨剑携带着破空之势笔直落下。 这一刻地府的天像是仙神落寞的黄昏,吓得缺?再无交战之心,他明白这一剑携带的威力有多大,足以可能摧毁一座地府! 可是他刚想不顾颜面尽失遁走此地,天地间却传来阎罗王的声音: “缺?,若是你敢逃走导致地府遭受灭顶之灾,那么阴曹二神便会让你永坠无间地狱!” “不!”巨灵神身体之中发出悲吼。永坠无间地狱什么意思?意思是永生永世连绵不绝的刑期,足以让仙神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咬咬牙随后避无可避之下双手持斧硬生生以悬殊的身体硬抗这天降一剑。 轰 一瞬间古朴苍老落下的巨剑生生压的缺?口吐鲜血。 可他这样却换来了中枢殿九位阎罗的大快人心。 咔。 巨剑下沉之势丝毫未被阻抗多少,只是眨眼间巨灵神的手臂上传来裂纹随后如蛛丝网般快速的沿伸开来。 轰。 这一刻千丈巨灵神一瞬间分崩离析,而藏在里面的缺?当场神魂泯灭在神兵之下。 随后符禄巨剑触地的瞬间小道士一抬手抽走剑身上的符禄。 砰。 巨剑消散掀起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将法力耗尽的小道士狼狈的掀翻到尘埃里。 而此时有一个柔弱的女子艰难卑微的从尘埃之中起身。 她咬着银牙一步步往前,向着刑台之上**无助的李梦瑶走去。 她本是一个凡人,被这场争斗殃及变得满身疮痍触目惊心,毎走一步脚底下都踏出一个血印。 就这样一点点,一点点挪到刑台之上,她耗尽全身力气解开铁链,好几次手指上露出的森白骨头触碰到阴冷的铁链让她疼的如被雷击。可她依旧咬牙解开链子随后像是捧着宝贝蹲坐下一般将李梦瑶扶在自己怀里。 李梦瑶的神识在方才涣散了数次,此刻她一睁眼望见嗯哼的脸露出一丝笑意:“我怕是不行了……” 她曾以为熬过了彼岸花的噬骨锥心,熬过了地府的千刀万剐会等到她的小哑巴接她走,却不想真等到了,她却撑不下去了。 “我不要你说,不要你说!”嗯哼使劲的摇着头哭成了一个泪人:“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多努力走到这里嘛!我不要听其他什么话,我只想带你回家。” 李梦瑶怔了一下。 是啊!她明明怕死,怕疼,怕鬼,怕一切未知的,丑陋的东西,可为了来找她却将这些统统抛在脑后。 这么努力的她,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好好奖励她一番。 想到这里李梦瑶苍白的脸笑了笑随后宠溺的伸出自己虚弱无力的手,想要在一次捧着这个傻丫头脸好好的轻抚一番,夸她一句乖。 卻不想她的眼眸最终无力的合上,那悬在半空之中无力的手重重的跌回她自己的怀里,随后魂魄开始逐渐溃散成光点向着地府的天空飘摇而去。 嗯哼的世界这一刻彻底奔溃,她死命的搂住李梦瑶的魂魄不让光点溃散,泪水的重量滴落在光点之上也丝毫无法阻止。 她流着泪向苍天祈求:“诸神在上,请求你们侧耳聆听小女子的请求!” 中枢殿上两位男子缓缓入殿,他们二人被声音吸引了注意。 “我,付蓝蓝,龙潭水乡人氏,我曾自卑敏感懦弱这导致我一直被人欺负,那样阴暗的人生甚至让我找不到理由活下去想要偷偷了结自己生命。” “可是直到李梦瑶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才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她凶巴巴的替我打跑欺负我的人,耐心的教我为人处事,照顾我,让我的世界重现光明,即使那光明是短暂的几年,却让我的心依旧充满了不想死的想法。” 嗯哼说道这里早已泣不成声,因为李梦瑶觉得她怕死,不是的,她只是贪恋活下去与她共享人生繁华而已。 可如今她卻再也没了活下去的动力,她低下头卑微的磕在尘埃里带着乞求:“我知道女人与女人相爱有多么不被世人接受,有多么背德。可即使如此我也想请求高高在上的神救救她……” “求求诸神饶她一命,小女子愿意长留地府,永生永世贡献卑微的香火。” “即使让我永坠畜生道也在所不惜!” 咚。 她磕的头破血流依旧含着泪水重重将额头磕到地上。 “哪怕你们二人再无缘分相遇你也愿意?”其中一个男子缓缓开口,九殿阎罗齐齐回头:“拜见阴曹二神。” 这一切一字不差落在她耳中嗯哼喜极而泣:“我愿意!” 她听小道士念叨了无数次,阴曹二神,地府之主,这是她的救命稻草。 一道木门凭空出现随后缓缓打开,两位身穿粗布衫的男子被众人簇拥从金碧辉煌宫殿之中走出的。 “救救她。” “她的魂已经快要消散了,我让她投胎可保她一命,可你们二人以后永生永世再无缘分。”曹长平望着嗯哼平静说道。 永生永世再无缘分。 她的心如遭重击抽搐了一下,可望着即将烟消云散的李梦瑶她凄然点头一笑:“好。” “阎罗,带她去六道投胎。” “遵旨!” 阎罗王叹了口气随后一招手从嗯哼怀中拘过李梦瑶无意识的魂魄,最后转过头朝着奈何桥方向飞去。 这一刻嗯哼如同被抽走灵魂一般瘫软无力神情呆滞。 而阴长生则是绕过嗯哼缓缓走到一处深坑内,此时的小道士腹部依旧血流不止,整个脸色苍白无比,他强撑着解决缺?后最终是精神不支的晕了过去。 他望着此时昏迷不醒的小道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责骂道:“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可知道你能活下来耗费了先生多大心血?” 他一抬手一道灵光源源不断注入小道士的身体里,替他修复身体。 此时天空之上两道飞虹落来化作郭璞与五官王的身影,只是他二人皆是破衣烂衫鼻青脸肿,他二人灰头土脸拱手拜道:“拜见阴曹二神。” “阴主神,我师弟可有大碍?”郭璞望着这一幕心提到嗓子眼里。 “大碍?呵呵,郭璞,你睁大狗眼瞧瞧你师弟手上提的是什么!”曹长平负手背后冷笑说道。 被这一点拨郭璞立马仔细看了一眼。 花霁? 郭璞脑袋轰的一下懵了,他双腿一软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是我大意了!” 大意? “我看你何止是大意,你简直就是愚蠢!糊涂!你对的起先生让你待在地府的恩泽嘛?”曹长平一脚扫过去狠狠的踹在了郭璞的背上,将他狼狈的踹倒在地。(未完待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第七十四章 与子共生 一旁的五官王吓得面色苍白连忙将身子压低,他知道曹长平这是动怒了。而且这动怒的理由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不起眼的小鬼出了事。 同时九殿阎罗懂事的将头埋低,即使他们猜测可能这其中可能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也不敢听,不敢言。 “好了,长平,事已至此……” 阴长生丝毫不害怕此刻怒气冲冲的曹长平反而开口劝解到,只是话未说完却见小道士迷糊睁眼,他笑了笑:“醒了?” 小道士望着眼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犹豫了一会随后点点头,然后他似是想起什么猛的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卻只看见嗯哼一人。 他吃痛的站起来望着落寂的嗯哼:“李梦瑶呢?” 嗯哼回过神来望见小道士犹如看见终于可以诉说心里话的人一般:“她的魂魄快要散了,飘荡在天空中,她好怕冷,好怕孤单……我没有办法只好让她去投胎。” 说道最后她掩面而泣泪决如堤,她怎么舍得? 她明明不舍得,却又无可奈何。 却在此时她被小道士一把拽起,她红肿的双眼充满疑惑的望着疲惫不堪的小道士。 “又不是魂飞魄散了怕什么……”小道士带着比她还倔强的态度说道。 这一刻嗯哼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般,她重重的点头嗯了一声喜极而泣。 小道士微微一笑挥了衣袖将嗯哼收尽衣袖之中转头便想冲天而起,却被曹长平一声叫唤打断。 “小鬼,你想去哪里?” 小道士转头一瞧是个跟刚才救他衣着差不多的人,不过这个人的面容显得威严霸气,并且看起来十分冷漠无情。 “小柒,这位是主管十殿阎罗的曹主神……” 郭璞苦涩的站起身来冲着小道士介绍那人的身份,可是在与小道士四目相对之时他便十分亏心的将头扭开。 望着这一切小道士内心一阵悲凉,可能他的身世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但此时不是时机,因为他知道此时还有更为重要的事,于是他一拱手:“曹主神,晚辈想将那鬼魂带走……” “你可知那鬼魂魂魄七零八碎,带出去也是会逐渐消散,况且她又没有肉身,若是待在阳间时日久了便会成魔。” 十殿阎王听到这些惊的面面相觑,这话中意思就是操心这小鬼没能力将鬼魂安置好? 可这也太不符合曹主神往日刚正不阿的感觉了。 倒是小道士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听完诚恳一拜:“还请主神赐教。” “我凭什么帮你?”曹长平眉毛上挑露出不悦。 “凭主神是有情有义之人!” 哦? 曹长平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 “我师傅曾经在我小时候给我讲过两位主神的故事。他说世间人性凉薄,可唯独阴曹二位忠义让他深感欣慰故而时常在我耳旁念及。”提及往事小道士眉间多了一丝往伤,那样慈爱的师傅却是杀害他母亲的人,让他难受的无法呼吸。 “生而为人,唯有两样难求。知己难求,红颜难求……如今这姑娘以凡人之躯敢下地府求魂,这小鬼又愿为知己力战仙人,这般壮举这等勇气让天下多少有情人,修道者自愧不如,你就成全他们吧……” 阴长生在一旁听完随后微笑走来,他一边缓缓笑着一边如此说道,这让小道士与嗯哼二人长舒一口气。 只是这话落在十殿阎罗耳中倒是有些不痛快。宋江王思虑一会儿率先站了出来揖礼道:“曹主神,此事臣觉得不妥,作为地府之主,您赐给那鬼魂一线生机便是宽德仁厚,若是还让他们将那鬼魂带回阳间那以后不是有些能耐之人都会跑到地府来索要鬼魂嘛?” “宋江王所言极是,若是如此地府日后不是乱套了嘛?况且此事造成刀尖地府揿倒,还有一位大罗金仙陨落,天庭那边不好交代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地府威严也会有所下降,皆是怕是什么妖魔都会闯进地府,闹的小可能就是索要鬼魂,若是闹的大怕是千年前手撕生死簿的闹剧又要重新上演。” “臣也认为事已至此还是该罚的罚,该投胎的投胎,这样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 十殿阎罗诸多站出来对这一举动持反对态度让小道士几人脸色十分难看。 阴长生微微一笑:“诸位卿家说的对,既然如此我们便先谈罚如何?” 十殿阎罗连连点头:“赞同!” “那既然如此就一一罚过去……”阴长生笑眯了眼:“首罚五官王用人不查导致下属携私办公为第一罪!擅离职守寻私斗殴为第二罪。第二罪郭璞同罚。罚二人一同修复刀尖地府,刀山剑林,随后在刀尖地府领刑百道。” 二人一听苦涩抱拳:“臣领罚。” 一旁的八殿阎罗偷笑不已,毕竟能看见同僚吃瘪还是十分痛快的。 只是…… 阴长生扫视一圈淡漠说道:“次罚九殿阎罗束手旁观看地府内讧不加以阻止,同样去各自地狱领刑百道!” 这话让的在场的八殿阎罗摸不着头脑,都市王直接站出来反驳:“启禀阴主神,十殿各司其职,不越各界。今日地府之事与我们其余九殿并无关系,我们何错之有?” 他一摊手满脸苦涩的抱怨道,这让其他各殿一一为自己打报不满: “是啊,臣等无错。” “无错?”曹长平冷哼一声厉声厉色的斥责道:“无错便是大罪!就是因为你们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理,地府才会一而再再二三的丢尽了脸。” “你们好好想想,生死簿被烧,刀尖地府被毁哪个不是因为你们十殿画地为牢,圈地自留,不肯互帮,不可互助才导致的,还敢跟我提颜面,提威严?” “都醒醒吧!” 这一句他怒摆衣袖叫唤出声如雷震之势,轰的在场的人无一不抖了抖身子。 随后他又换了一副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样:“你们一个个说难听点都是我的前辈,都是地府的元老,却如此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得失,分不清孰重孰轻,难道不该罚嘛?” “该!”八殿阎罗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曹长平嗯了一声随后怒瞪了一眼小道士:“至于你……” 小道士被艴然不悦的曹长平瞪出一身冷汗犹如见到师傅一般拘谨起来,阴长生则是笑眯眯的解围: “你一不是鬼,二又为修道之人,这弑仙的大罪就让你师门带你去天庭受罚吧……” “天师府愿一力承担!”郭璞抱拳抢着说道:“天师府功德八万四千六百道,愿替……” “我不需要!”小道士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但他死死的攥着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 他的内心此刻疼痛无比。 杀了他的娘的人,自己凭什么需要他救。 郭璞红了眼眶,他缓缓伸出手想要搭在他师弟的肩膀上却被他下意识的躲掉。 郭璞哽咽难受的抽回手:“好!” 小道士抬起手:“晚辈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二神不要在怪罪这两个姑娘了……” 阴长生望着这一切也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世有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又怎么会棒打鸳鸯。” “不过,那鬼魂肉身已毁,回到阳间便只能与你眼前的姑娘共生一个肉体。这算是代价……” “我不在乎,能与她在一起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无所谓!” 嗯哼攥着拳头坚定的说道:“何况能执子之魂,与子共生!” 她的眼神里带着闪烁的,坚定的光芒。 阴长生笑容灿烂,挥手一道神光打进嗯哼体内:“那就去吧!” 嗯哼得到庇佑后小道士一卷衣袖将她收进去,随后转身冲天而起。 走之前他侧过头沙哑着嗓子对着郭璞说了句:“告诉师傅,我要回去了……” “回去要我的娘!” “小师弟……” 郭璞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最终什么都没做,只能目送着小道士越飞越远。 随后他闭目绝望叹息转头对着阴曹二神一拜:“二神,郭璞……” “去吧!” 曹长平淡漠开口:“告诉先生,两位晚辈让他功亏一篑了。” 郭璞点点头随后掐决:“兵解,回归!” 随后魂魄溃散成光点朝着地府天空飘去。 阴长生也是收回微笑叹了口气:“天师府,气数已尽!” 九殿阎罗被这突然一句吓得脸色煞白。 天空之上小道士一路追赶,却见地上阎罗王早已等候在那里,一旁的李梦瑶虚弱的翘首以盼。 他一抬手平稳将嗯哼从衣袖之中唤出,这一刻两个历经千辛万苦的人儿再次重逢终归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们双双伸出手来一人道了一句: “执子之魂。” “与子共生。” 随后两个魂魄融合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敕令,回归!” 小道士夹出敕令触碰在新生的嗯哼身上,随后灵光一现二人重新回归到肉体之上。 只是流光回转之间,小道士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撑一般瞬间无尽的思念将他吞没进他的娘胎里。 那无助的飘荡,逐渐冰冷刺骨的胎水,让他想要救救他的娘。 一道亮光刺眼亮起,他以为他的师傅又想将他从他的娘身边夺走:“不要!” 瞬间喉咙吞咽进一个异物。(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天劫 昭觉寺禅房内。 十一苦等一夜眼见天光一线都不见小道士苏醒的迹象,这让他不免对着油灯打起了瞌睡。 而小狐狸依旧乐此不彼的替小道士整理着睡睡的面容,并且时不时捏捏他的脸或是拽拽他的嘴唇已此来打发时间。 只是看着小道士厚薄均匀的唇不知为何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警惕回头望了一眼被困意打倒的十一,又望了眼昏迷在卧榻的嗯哼。 这时候亲一下小道士应该没人看见吧? 想到这里她内心砰砰砰的乱跳起来,喉咙也显得又些缺水,她舔了舔红唇便微眯着狐狸眼一点点的凑了过去。 近的都能呼吸到小道士均匀的鼻息,正在快要靠近之时她突然看见小道士的睫毛动了一下,她连忙正坐着: “醒了。” 这让一旁的十一立马清醒过来。 却不料小道士睁眼心神哀痛之下囫囵吞枣将含在口中的舍利子吞下。 “糟了!”小狐狸还来不及欣喜小道士魂魄归来便看见他喉结蠕动之下将含在嘴里的舍利子整个吞了下去。 “我的妈呀!”十一一哆嗦差点给小道士跪下:“施主,你逗我呢?” “快快快,吐出来。”他连滚带爬的来到小道士面前哆嗦的将手指抠进小道士嘴里试图让他作呕吐出来。 却不料小道士露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想不明白为何他一醒来十一会如此变态的让他吃手指头? “你弄疼他了!”小狐狸看到小道士吓坏的样子一把推开十一怒嗔道。 “那可是我师傅的宝贝啊……”十一气的捶胸打滚。 他熬了一晚上就是想在第一时间将舍利子收回,却不想功亏一篑。 “怎么了?”嗯哼撑着身子从卧榻醒来露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小道士把人家舍利子吞下去了……”小狐狸说完随机又露出一副欣喜的模样:“你能说话了?” “什么?”小道士听到自己吃下舍利子连忙爬起来,随后闭上眼睛用神识观察起自己体内。 果然,小腹开始充满澎湃无比的法力,并且他的金丹在缓慢的旋转吸收舍利子的道行。 并且他的金丹上已经遍布各种裂纹,这是即将破后而立渡劫的征兆。 唯独让他惊喜的是,他母亲的剑魂也在他的体内,只不过剑魂显得比较虚弱陷入了沉睡。 看样子是在地府太久没有滋养过导致的。 他思索一会儿随后抽回神识:“快出去,我的天劫要来了!” 说完小道士当机立断带着众人离开禅房,却不料一出来就是乌云密布的天空。 随后他望着九天之上乌云凝聚笼罩成的漩涡里时不时游走其中的雷霆吓的脸色苍白:“你们快离开此地,越远越好。” 随后他一个转身回到禅房内反锁房门,并且第一时间掏出衣袖中的符禄本一口气拿出了十几张符禄这才安心一点。 但是他的心依旧砰砰砰的狂跳,因为他修道至今从未独自扛过雷劫。 大雄宝殿内此时诵经声朗朗,木鱼敲动声清脆。 这一届的主持纯白主持正在带领昭觉寺的百位僧侣做晨课,此时的他一身黄袍袈裟,左手翻阅着经文,右手敲打着木鱼。 纯白主持接近百岁加上当了和尚剃了头烫了戒疤让他少了仙风道骨的感觉,但是他浓密的白须加上红润的面色却让他多了一份和蔼可亲的样子。 而此时天空之上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雷霆之声打断了殿内诵经的过程,一些定性不够的僧侣皆是被吓的当场说不出话。 纯白主持似乎察觉到诵经声变的越来越少他顿了顿敲木鱼的手缓缓睁开眼睛:“徒儿们,诵经念佛怎么能让外物干扰?” “师傅,外面打雷……” “刮风下雨,打雷闪电,这皆是天地规律,你们就不能学学为师淡定一点?”纯白主持似是风轻云淡:“雷响任他响,雨大任雨大,该念的经还是要念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可……这雷好生奇怪,好像是准备往小师弟的禅房那边劈。” 背后传来了徒弟底气不足的声音听的纯白主持叹了口气,他放下木棰双手合十一边缓缓回头:“阿弥陀……” “妈呀!” 纯白主持尖叫喊道吓得在座的弟子都跟着他的胡子抖了抖:“是天劫!” “快快去疏散香客!” 他吓的魂都快没了,这天劫若是劈下来不知道有多少凡人遭殃,他连忙挥着衣袖指挥弟子去遣散昭觉寺里的香客。 随后一蹬腿朝着他爱徒的禅房赶去。 罗汉堂内院此时地面坑坑洼洼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而此刻的老赢化作人身模样翘着二郎腿拽的二五百万一样躺在地面上,一旁十八铜人则是将他团团围住大手放在他身上替他按摩。 话说昨日这十八个秃驴愣生生拳打脚踢了他一夜,他却一副丝毫没事的样子,让这十八个油生了崇拜之情。 加上他醒来后一顿吹嘘自己的过往让这十八铜人更是五体投地,哭着喊着要他做大哥。 这不。 “来,大哥,吃个葡萄补充下体力。” 为首的罗汉满脸掐媚的摘下一个葡萄递到老赢嘴旁,老赢冷淡的嗯了声随后张口将葡萄含进嘴里咀嚼起来。 呸。 老赢一口将葡萄皮吐了出来:“淡出个鸟,一点也不甜。” 为首的罗汉满脸歉意:“抱歉啊大哥,我们这都是贡品,放的日子久了些。” 老赢白了他一眼随后闭上眼睛安心享受捶背按摩:“不是我跟你们吹,别说大罗金仙一掌了,我之前还被丢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呢,那老东西愣是炼了老子七七四十八天愣是没炼化。” 一听有故事听十八铜人按摩的力道更是积极起来。 大罗金仙他们见都没见过,何况是位高权重的太上老君。 果然,大哥就是大哥,见过的世面随便拎出来一点都不是他们这些井底之蛙能比的。 只是这时其中一个看似年轻的铜人犹豫了一会缓缓开口:“七七不是四十九天?” 众人反应过来眼里的崇拜刚有所消失,老赢一瞧不对劲眼珠子鼓溜一转立马斥责道:“谁不知道是四十九天?老子说四十八天是因为老子提前一天从那老东西的丹炉里跑了出来,所以才是四十八天!” 众人幡然醒悟连连鼓掌,大哥牛逼啊! 随后带头的罗汉更是带着怒气踹了方才提问的罗汉:“真是不会问问题就别问,免得大哥当我们没有智商!” 方才提问的罗汉委屈的摸了摸自己被踹的发疼的胸口苦涩说道:“知道了,师兄。” 望着这一幕老赢心满意足的躺下来,只是下一秒他就彻底呆住:“卧槽,天劫?” 十大罗汉也被这话惊吓道一一抬头。 “他娘的,是小道士那边。”老赢细看一会立马反应过来出事了,随后他一拍屁股立马朝着禅房方向赶去。 “师兄,我们怎么办?” “守好舍利子就行,其他的我们不管。”为首的罗汉面容严肃,随后带着众人回到罗汉堂内。 而此时小道士如临大敌背部早已被冷汗湿透,此刻他体内法力的涨腹感越强烈,天空之中的雷霆之声便不绝于耳。 说实话以前他十分瞧不起天劫,因为他师兄或是他师傅只要开口那雷劫便会夹着尾巴逃跑,而如今在没了师傅师兄替他护法,他这才第一次直面天劫的威势,才体会到人面对天道的无奈和恐惧。 咔。 第一道浓郁的雷霆从空中压下,几乎让人难以在天地间正常呼吸,随后水桶粗的雷霆戳破房瓦笔直落下。 在这一瞬间小道士一口气唤出十来张黄色符禄抛向头顶:“爆!” 符禄消散与雷霆相撞生生将整个屋顶掀飞,这一刻的小道士毫无遮挡的暴露在天劫之下。 咔。 第二道雷霆如影随形落下。 望着从天而降的雷蛇小道士怒喝一声双掌拖天:“纯阳功。” 砰。 雷霆轰在小道士手上生生将他轰飞掀到好几座屋舍。 噗。 小道士挣扎起身他望着已经血肉模糊的双掌突然口吐一口鲜血。 “小道士!” 远处的小狐狸急的眼泪刷刷落下,她想过来帮忙却被小道士呵斥别过去。 “你过来天劫的威力便会增加,所以你不能过来。” 小道士咽下血沫后艰难说道。 他知道小狐狸担心他,可以小狐狸如今的修为过来帮他抗劫,只会导致雷霆之势便的更强。 咔。 第三道雷霆憋了好久才缓缓劈下,因为三九皆是圆之术。 所以小道士也格外重视这一道雷霆,为此他放才格外留了一手,他一喚手指夹出蓝色符禄:“天罡斗气咒。” 轰。 符禄消散雷霆之势生生被阻挡,而小道士此刻显得疲惫不堪。 他的手中能用的符禄已经耗尽了,从他下山以来就从没补充过,特别是在地府消耗的,剩余的则是以他修为发动不了的。 看样子接下来只能用硬功抗了。 轰隆隆。 雷霆重新凝聚起来。 小道士艰难起身抬头,:“来吧!” 咔。 第四道雷霆虽然便小但威力丝毫不差。 “纯阳功!” 小道士双手聚顶而起,再次强行用双掌硬接。 啊! 雷霆之力贯穿小道士的肉体直接淬炼在他的魂魄上直接疼的他当场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那种疼丝毫不弱于拧开万象封印,若不是他体内的剑魂吸收了大半,怕是他直接要昏过去。 不过他的剑魂好像有了要在现世苏醒的痕迹。 咔。 天空之上第五道雷霆劈下而此时眼看就要劈到毫无抵抗之力的小道士身上,小狐狸咬着嘴唇最终一跃身化作本体护住小道士。(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休梦 轰。 雷霆虽小却携带着狂暴的力量,在加上妖怪对雷霆有天生的弱势,这一击直接劈的小狐狸化为人身吐出一口鲜血倒了过去。 小道士只觉得懵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小狐狸带着温度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他一把扶住即将倒地的小狐狸。 望着唇齿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小道士心疼不已:“你疯了!” 小狐狸艰难的摇摇头。 此时匆匆赶来的纯白纯白主持望见方才一幕大吃一惊“妖!” “别妖了,天师府要是在这渡劫出了事,昭觉寺就等着陪葬吧!” 十一欲哭无泪的跑到他师傅面前说道。 纯白主持看了又看面色十分难看,他本以为还是他的宝贝徒弟渡劫,没曾想一来是个陌生人,在场的还有个妖怪。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而且听到徒弟这么一说那渡劫者还是天师府。 “我去帮忙天劫只会越来越强!”纯白的样子有些为难。 “佛家难道不该以救人为己任嘛?”嗯哼在一旁斥责道。 “你又是谁?” 纯白主持眉头一皱。 轰隆隆。 因为方才小狐狸替小道士挡劫的缘故,雷霆开始凝聚更为强大的力量。 十一急的连忙将他师傅拉到面前:“师傅,这小狐狸的父亲是曾经休梦法师的恩人。另外一个还是天师府的二世祖,他俩任何一个在这出了问题,昭觉寺的香火都要断了。” 纯白主持愤恨拍开十一的手:“你为什么不早说!” 随后他当场跳进天劫中心挡在小道士面前,这让嗯哼与十一嘴角抽搐了一下。 嗯哼眉头颦起:“你为什么不早说?” 咔。 一道比水缸还粗的雷霆执行落下。 纯白主持连忙闭眼随后左手做托势,右手作掌:“阿弥陀佛……” 话毕一个金光闪闪的卍行符号浮现于头顶,让他整个人呈现出慈悲肃穆的模样,整个身体更在灵光照耀下变成法相金身。 只是随着第六道雷霆生生落下来击中纯白主持的法相金身上轰的一声将他拍的倒飞而出。 砰。 纯白主持口吐鲜血染红白须嵌在墙上,他连连干咳几声:“下一道师傅接不住了。” 并且随着前面两道雷霆被人阻挡,九天之上似是十分生气,漩涡旋转的速度变得更快起来。 因为天地之法,执行不怠。 这让第七道雷霆此之前六道显得更为强大。 望着这一幕小道士死死将小狐狸护在怀里任由自己的背部承受天劫。 轰的一声。 第七道雷嗔电怒的神威之雷笔直落下,这一幕吓的远处的嗯哼与十一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不敢看去。 而此时匆匆赶来的老赢也刚好遇见天劫落下。 “他娘的拼了!”老赢望了眼怕是无力抗劫的小道士咬咬牙直接扑到了半空。 啪。 老赢遭受这一重击直接口鲜血如之前的纯白一般倒飞而出。 硬抗大罗金仙一击都未流血的他此刻落的如此惨状足以看的出这道雷有多强。 “老赢!”小道士满眼通红,他从没想过老赢会替他一个捉妖师拼命。 但是此刻天劫则不管此情此景有多么让人潸然泪下,第八道雷霆如期落下。 小道士瞳孔放大,他望了眼怀里已经昏迷过去的小狐狸狠心一抛将她抛离雷劫中心。 咔。 雷霆贯身的瞬间小道士突然大脑空白全身有电流游走然后像是被猛的推了一把一般被弹开。 砰砰砰。 他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建筑倒塌,树木折断,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砰。 他像是重重落在地上,随后真正的痛苦席卷全身。 他的骨骼像是被人用实锤捣碎,肌肉像是被烫伤一般传来蚂蚁啃咬的炙烧感经脉像是被人寸寸拧在一起,这让他疼的想要喊出来,却发现自己一张嘴便是控制不住的鲜血从嘴里流淌出来。 最主要的便是魂魄,全身魂魄像是在承受着五马分尸的痛苦往他神识传去钉子钉入神识的刺痛感。 他痛苦的哀嚎起来,并狠狠的用自己的后脑勺锤击地面让自己的神识得到短暂的缓解,这让他整个面部狰狞无比。 下一秒第九道雷霆落下,只不过第九道雷霆是金色雷霆。 咔。 雷霆入身迅速游走小道士的身体,开始替他将魂魄拉扯回去,往他的肉体上注入冰块减轻炙热感,替他浑身的经脉一一松络起来。 并且将他体内的舍利子转化为金丹的一部分。 轰。 金丹饱和后细伸出八条经脉贯穿他的全身,让他的痛苦一瞬间烟消云散。 “阿弥陀佛……” 休梦浑身是血依旧替自己整理好袈裟,他转头望了眼杂草丛生的昭觉寺,还有那躲在石头后面的小沙弥心里一阵凄凉。 他明白若他不能成佛,那么昭觉寺永无香火鼎盛的那一天。 他双手合十轻声诵念道: 宝相**彻法界,梵音流布遍大千。 杨柳瓶中春永驻,莲花座上佛长慈。 只是奈何佛音清远却抵不过天劫之威,三道之后休梦一身金线袈裟不仅变得坑坑洼洼,连带金线荡然无存彻底成了一件凡物。 “老和尚,你的佛不渡你?” 山野之中走来一只虎精,它吊额白睛讥笑道。 “我师傅渡劫,你们不要打扰他!”小沙弥鼓起勇气探出头来厉声呵斥道。 嘁。 “谁要打扰他,我们就是来看他笑话的。”一只山鬼从林间漂浮出来。 “就是,就是,这老秃驴不让我们吃人,这下好了,等会渡劫死了,咱们第一个先吃了他。” “哈哈哈,说的对,若是他失败了,那么舍利子我第一个要了。” 望着倒地不起的休梦一群山野精怪冒出头来嘲讽讥笑道,气的小沙弥号啕大哭:“哇……你们还是人嘛?若是没有我师傅护着你们,你们早被捉妖人杀了” “嘿嘿,小娃娃,我们还真不是人。” 一只黑蛇吐着信子笑道,随后换来这一群山野精怪笑的满地打滚。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若是想吃就吃好了,只要不嫌弃老衲肉酸即可。” 休梦合掌慈笑丝毫不在意:“纯白,若是能渡妖往善,师傅也情愿莲消陨落。” 这一刻鸦雀无声,小沙弥似懂非懂的擦干眼泪,而山野精怪瞪眼无言。 轰。 天空之上雷霆即将落下,而休梦却微笑着任由天劫降身:“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佛不渡你,妖渡你。” 这一刻一个身穿玄清袍,腰佩玉带的男子踏步而出,他剑眉星目的脸庞上带着神采英拔俯瞰众生的戏虐。 他一出现只是轻轻抬手一挥便使得天劫远遁晴空万里。 随后他伸手一摘像是从九天之中摘的一朵金莲,他望着金莲戏虐一笑伸出手指探进其中摸出一颗莲子:“这舍利不错,没有杀妖的功德。” 这一幕看的休梦膛目结舌。 那吊额白睛的虎妖冷哼一声:“老东西命不错,我们妖王听说有个喜欢渡妖从善的傻子于是不远万里特意来瞧瞧……” 休梦恍然大悟,他双手合十带着感激之色:“阿弥陀佛,施主,您的好意老衲心领了。” “怎么,嫌弃妖怪?”那男子缓步走来玩笑间将金莲递给休梦,只是任谁都看的出那话带着一股压迫感。 “阿弥陀佛,施主息怒,老衲怎是迂腐之人,人也好,妖也罢,只要有个向善的心都是好的。”休梦丝毫不在意那男子靠近的压迫感,只是平心静气的说出这些。 说完之后他又像是十分开心:“施主心善渡我成佛,这便是善。” 哦? 那男子明显被这一番话逗笑,他指了指休梦手掌之中捧着的舍利子:“那你为何不吞下?” 为何不吞下? 休梦望着漫山遍野的山野精怪笑了笑:“神佛不需我渡,神佛也不渡我。可在尘世间不一样,妖魔能被我渡,妖魔也能渡我。” 哒。 休梦身后刚刚成型的法相在众人的注视下被他亲手摘下,连带着手掌中的舍利子一同暗淡无关,伴随他的将是修为不进反退。 但他的笑意更浓,垂眸间比之大雄宝殿的佛祖还要慈悲:“因为老衲想在凡间多渡一些妖,多引一些善,让众生早日脱离苦海!” 哈哈哈! 漫山遍野的山野精怪听完这话忍不住笑的前俯后仰。 而那男子则是付之一笑,随后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开:“若是你真有这个本事,本帝准许你这个凡人进入北方冰原,将那里的千万妖兵给你渡。” 休梦双手合十对着那男子的背影缓缓一礼:“晚辈一定会去。” 小道士迷瞪之间清醒过来,第九道神雷为恩赐之雷,会帮助渡劫者稳定修为修复肉身。不仅如此那神雷还加快了自己金丹吞噬舍利子的步骤让他直接越级成了元婴期。 之所以会这么强原因怕就是休梦之前根本不是小乘期,很有可能是飞升期。这才让他跨越了等级。 现在他的体内有一个胎儿大小的魂魄。 而方才他还看到了休梦的记忆。 这记忆怕就是休梦渡劫失败的原因吧。 “佛不渡你,妖渡你……”他喃了喃嘴自嘲无比。 经历的太多,他突然不知道什么是仙佛,什么是妖魔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家信 就比如他这次地府之行与渡劫之难让他亲眼目睹: 妖怪在凡尘里渡化仙佛, 仙佛却在地狱里折磨着生灵。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空乌云退散,洁白如絮的云朵悠悠飘过思绪着,吕洞庭曾说过妖也曾掌控过这天地。 那时候的世间又是什么样子? “八百年前……”他喃了喃嘴,第一次对八百年前的真相好奇起来。 因为这里面不只有当年尘封的过往,也有他娘当年陨落的真相。 “小主人。” 伴随着一个调皮的声音一个小脑袋探到小道士面前。 “花霁?” 小道士望着陶瓷娃娃般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姑娘高兴的想要跳起来却不料撞在了她的小脑袋上。 “哎哟~” 二人吃痛之下抱着额头一阵猛揉随后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开怀大笑后小道士雾霾一扫而空,他望着花霁潮红的娃娃脸看了又看,一双水灵灵的双眸配在水滴滴的脸蛋上犹如落水桃花清秀婉约。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特别是那一双嘴唇,像极了自己,厚薄匀称。 “这是我娘小时候的样子嘛?” 这一刻小道士失神了许久满怀期许的问道。 花霁嗯了一声:“剑魂有的都是主人给的。容貌,名字,生命,一切都为主人存在,....” 一句话让小道士红了眼眶,真好。 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仰望星空幻想的人儿,终于有朝一日她的模样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让他明白他不是弃子,不是孤魂,让他明白她的离去只是迫不得已。 他差点高兴的哭了出来,却在最后拂袖揉了揉眼说了句她真美。 即使小道士的眼见没看尽天下美人却依旧在这一刻说出:“她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儿。” 随后他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对我娘的记忆有多少?” “很混乱,只有零碎的片段。” “这样啊……” 花霁看着小主人失落的模样立马安慰道:“不过只要时间够我的记忆便会慢慢恢复起来。” “好。” 小道士伸出大手摁在花霁的小脑袋上一阵猛揉:“那你要努力争取早日恢复记忆……” “嗯!”花霁被小主人揉的毛孔舒展忍不住眯着眼睛攥着小拳头重重的点头。 这副享受的模样好像某只小狐狸被自己揉在怀里的感觉。 小狐狸? 他的眼神先是迷糊随后猛的清明:“我靠,小狐狸。” 他一跃身直接朝着禅房飞去。 花霁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他的小主人会把她落在这,她急的直跺脚随后化作长虹:“小主人你等等我。” 龙虎山天师府。 崖墓山坐落于兜率宫背后,这里常年风声朔朔像是山鬼低吟一般瘆人,再加上崖墓上大大小小开凿的山洞存放棺木使得这里阴森可怖。 只是这一日崖墓一座山洞内突然棺木开始抖动,随后砰的一声棺盖从内掀翻开来从里面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掌。 “七师兄。”负责守崖的汪凯察觉到动静第一时间赶过来随后一把搀扶起回归肉身的郭璞:“日子还没到你怎么提前回归肉身了?” 郭璞刚刚回归肉身显得有些不适,他眼神呆滞伸手试了几次才将毫无血色的手搭在汪凯肩膀上虚弱的说道:“快带我去见师傅。” “快!” 兜率宫内。 此时诺大的兜率宫人头攒动围拢成一个圆形,而在中间则放置着一张案桌供袁天罡挥洒笔墨,一旁的张道陵则是牵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 那小姑娘模样小家碧玉十分乖巧,特别是眼角旁有两滴泪痣让她显得惹人怜爱。 在加上此处生人众多让她显得十分拘谨,一双柳叶眉颦皱看起来很不安。 “好了。”袁天罡微微一笑放下狼毫笔。 张道陵则是牵着那五六岁的小姑娘将头探了过来:“张......宓” “小九,这宓字何解?”张道陵捋着自己胡须问道。 “宓,上家下心,家盖头意味新家,心字一刀此乃这孩子命中的宿命,日后她命中会有一劫,这心字一刀也是希望破劫而立。” 袁天罡说这话的时候始终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而后他温然一笑看向那小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叫张宓,如何?” 那小姑娘抬着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袁天罡,随后重重点点头:“嗯!” 瞧见小姑娘有了名字,围在此处的众多弟子忍不住眉头舒展喜笑颜开: “九师兄果然名不虚传啊......” “是啊是啊!替小柒的小妖怪取了个好名字,到时候他回来还不得抱着九师兄亲上几口?” “要亲也是亲师傅啊,花了这么多法力和天材地宝帮这小妖怪脱离妖胎成为人..” “就是,换一般人就算大罗金仙都没这么命好,可以脱胎换骨。” “谁让咱们小柒受师傅和几位师兄的宠爱啊。” “那这么说我看还是轮流亲的好。” “哈哈哈,说的对!” 虽然知道这番只是玩笑话还是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连带袁天罡和张道陵也笑不拢嘴。 一旁的张宓侧着小脑袋则是看不懂这些人为何笑的如此开心,但是她知道这些人口中的小柒救了她的命,是她的恩人,更是这里最受宠的弟子。 不过,听这里的人说,他还要很久才会回来。 张道陵此时摸了摸张宓的小脑袋:“等过段日子我带你见个哥哥好不好?” “是那个救我的哥哥嘛?” “对。” 张宓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好。” 只是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让众人不由瞥过头去。 “七师兄。”一看来人陪伴在此的弟子一一揖礼。 “七哥。”袁天罡微微点头已表尊敬。 “郭璞?”张道陵先是一愣随后慢条斯理的问道:“未至佳节,你怎么有空回来?” “师傅……大事不好了。”郭璞虚弱将手靠在汪凯的肩膀上低垂下头似乎有些不敢一下子道明。 张道陵瞧见郭璞这副样子也觉得似是有大事发生,只是今日心情颇好他忍不住挺了挺胸膛放言道:“怎么,天底下有我张道陵担不了的大事?” 这话倒是让郭璞犹豫了一下,论权威三界之中他师傅位列内丹之首,天帝客卿,只在太上老君之下,论修为在战神杨戬之上,老君之下。 可以说三界之内,五行之外他师傅确实没什么惧怕的。 但是小师弟不同啊。 那小师弟是他师傅的命,师傅的根。如今命休根毁……他还真怕他师傅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 他咂巴了一下嘴巴:“差不多您担不住......吧?” “那你就说出来让我听听。”张道陵嗤之以鼻。 而在堂的弟子也是一笑付之。 “小柒杀了大罗金仙....” 郭璞挑了个先说,却不料张道陵似是气冲斗府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往后倒下去。 “师傅……”袁天罡眼疾手快第一时间牢牢握住张道陵的手臂,一旁的弟子看着失态不对也想过来搀扶住他,却被张道陵伸手挡了下来。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无妨的,等过了节老头子我亲自去天庭受罚。” 张道陵强撑着气息紊乱的身体叹了口气,至少还能接受。 只是郭璞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沮丧了起来,毕竟真正头疼的事还在后面。 张道陵望着郭璞的模样立马反应过来,他差点急的蹦起来:“还有什么事?” “那个……” “小柒踩到了彼岸花上……同时还拿到了花霁……” “他让我告诉您,他马上要回来要他的娘……” 郭璞瞥见他师傅越来越激动的脸色也不敢挑着拎着慢慢说了,此刻一股脑吐了出来,却不料害的张道陵一蹬腿直接倒了下去。 “师傅!” 郭璞一看也是慌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体虚弱连忙过来想要与袁天罡一同馋扶起张道陵却不料被袁天罡一把狠狠推开。 “你知不知道这个秘密藏了多少年?”袁天罡此刻再无了温文尔雅的样子第一次气的怒发冲冠。 郭璞苦涩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的脸越发苍白。 只是他越是这样袁天罡便越是气急败坏。他怒指着郭璞的鼻子质问:“你又知不知道天师府多少人在悬崖边脚踩细线护着这个秘密?” “连师傅在内三百七十七人。”郭璞的心在滴血。 袁天罡气的鼻息如牛的同时连连点头,若是这时的郭璞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了,他一定立马与他拼命。 但是他只要环顾堂上那些爱莫大如心死的眼神他就悲愤交加。 “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对得起师傅吗?” “对不起!”郭璞松开搭在汪凯肩膀上的手对着昏迷不醒的张道陵跪下。 这一刻在场的人全都缄默不言,无形中退着脚步疏远了他。 毕竟有些错光凭一句对不起根本无法补偿。 此时的张道陵神识涣散艰难的睁开眼,他望着高悬殿梁的“三天扶教大法师”旗帜突觉得有些晃眼。 他从未想过堂堂的三界一品金仙会被一个纸包不住火的真相扇的晕厥过去。 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九啊。”他喃了喃嘴。 “我在.....” 袁天罡紧紧的攥着张道陵的手,生怕这个老人承受不住再次晕厥过去。 “传家信,令所有天师府弟子能放的事情统统放下,即刻回山。” 说完这些话张道陵借着袁天罡的手缓缓的撑起身子,他伸出手牵着不知所措的张宓一步步朝着殿外走去。 “师傅……” 郭璞愧疚不已的转过头,眼眶里带着泪。 刺目的阳光下张道陵的背影显得格外佝偻,格外孱弱。 这一天天师府圈养的仙鹤齐飞携带家信朝着宋朝各地方向飞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三仙归洞 大桥镇。 此地隶属扬州管辖的一个小镇,此地沿江又靠海景色奇秀,道一句揽胜名山古迹也不为过。特别是站在大桥镇的南部扬子江江畔,既可看江,又可望海,当真是春江潮水连海平的壮观景色。 这一日大桥镇上一个在白日里喝的醉醺醺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晃晃悠悠的拎着酒壶走在路上。 他样貌瘦弱,却生的一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的潇洒文雅之相,只是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哀伤之色,加之身体瘦弱喝得迷离大醉步伐凌乱的像是下一步就要狼狈的摔一个狗吃屎。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七八个稚童,他们一边学着这个书生踉跄的步伐一边嬉戏玩闹的在他身后喊着:“跪跪跪。” “哎哟!” 也不知道是那些稚童叫喊的缘故还是那书生自个儿喝多了不稳一个踉跄跪在地上。 这下可把这群稚童高兴坏了,他们似是早就料到会出现这般情形,此刻皆围着那书生拍着巴掌念叨着打油诗:“天不亮屋不黑,有个小张喝不醉,酒一壶步一跄,摔在地上跪跪跪。” “去去去!” “略.......” 这些稚童一看书生有些生气皆是推鼻子吐舌头扮个鬼脸才怏怏离去。 而那书生狂挥衣袖将这些稚童赶走后便撑着膝盖自己站起来,只是他起身后突的陷入了额蹙心痛:“辛夷。” 随后他猛灌自己一口烈酒这才眉头舒展不少。 这时天空之上一只仙鹤扑打着洁白的羽毛缓缓落到他的身边,那仙鹤头顶鲜红,脖颈修长,嘴里叼着一封书信缓缓凑到书生手旁。 那书生接过书信对着仙鹤叨唠一句:“老头子就是老头子,明明是个仙,偏偏要活的跟个人一样,还仙鹤传信...” 呵。 他摇了摇头对那老头子的迂腐轻视了一番,毕竟这么多年了他又不是不了解那个老头子,只会活在过去。 只是当他拆开书信后脸上的酒红退了下去换成了一副煞白的脸色。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死死的将书信揉成一团,随后神色严肃的拎着酒壶走了几步,恍然间他的身影消失,变成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飞向天空。 而那仙鹤见他飞走顿时也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西岭。 坐落于巴蜀之地,算的上是一个偏远小城,但此城有一出名之处便是西岭镇妖塔,此塔与龙潭,绵虒,土门,三城相隔万里却四角相对将青山城镇妖塔环抱其中。 据说,这便是传说中当年天师府三天扶教大法师张道陵布下的五方诛妖阵。 不仅如此,每座塔内都有他得意的弟子坐镇,只是几百年来西岭镇妖塔的大门从来未开过,也没有传说中天师府的弟子走出来。 渐渐的人们便淡忘了这座镇妖塔。 “三仙归洞,瞧一瞧看一看,猜中就是你的了!” 西岭小镇上一个蓝袍道士在一座小摊前吆喝着嗓子朝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喊道。 他相貌奇特,明明年纪不大约莫三十而立,脸骨却消瘦无肉,头顶发丝稀薄依稀可见头皮,显得整个人未老先衰。 特别是明明是如此衰样,他自个儿还在下巴底下留起了一撮细小的山羊须,加上一双眼睛转的比老鼠还快让他整个人显得极其鬼精。 “怎么玩啊?”四个年轻的富家公子似是被勾起了兴趣来到摊前。 “嘿嘿。”这道士一看有客至立马笑意盈盈的说道:“各位公子,看好咧。” 他示例拿出三个枣两个碗依次排开,随后两个碗各自倒扣住一个枣。 随后他用筷子敲了敲其中一个倒扣的碗掂拎着问道:“这位公子,您说这碗里扣了几个枣?”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一个。”其中一位年纪青涩的公子将折扇抵在碗托上自信满满的说道。 “唉~对喽。”道士贼眉鼠眼一笑随后拎开倒扣的碗里面赫然只有一个枣:“就这么猜,猜中了我就给您钱,猜不中您就给我。”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猜中吧?” 其中一位颇为深沉的公子似乎不太相信。 “不瞒各位说,小的号称鬼手左慈,刚那是演示自然手脚慢了点,等各位公子压了注那可就得睁大眼仔细瞧了。”随后他见几人皱眉思索他又鼓动道:“不过我相信各位公子风华正茂,眼力劲自然也是比寻常人等要好上许多。”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左慈晃了晃手中的筷子:“毕竟我只用筷子挑枣,各位难不成还怕我动了手脚?” 啪~ 这话一说本还揣测思虑的几位公子立马将一张百两银票拍在桌子,方才自信满满的公子挑衅道:“就怕你赔不起。” 左慈狡诈一笑:“头疼,头疼。咱们宋朝就是富裕,出门的公子都带着百两银票。” 他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挑起两个枣扣进一个碗里,而那几个公子则是屏气凝神眼睛瞪得死死的看着左慈手上的动作。 等他做完这一切,几人相视一笑纷纷开扇拂风让自己显得胸有成竹: “就这速度还叫鬼手....” “就是,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看样子我们巴蜀四大才子今日的买酒钱是有了” “这个碗里两个。” 那下注的年轻公子伸出手指指着左慈方才碰过的碗微微一笑。 “公子确定?” “确定。” 左慈笑的合不拢嘴:“好咧,您瞧好了。” 他单手扣住碗底轻轻拿起来,却见里面只有一个枣。 “公子承让。” 左慈一双黑乎乎的手探到银票上却见自己的手被一只手盖住。 “慢着!” “几位公子何意啊?”左慈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望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几位公子哥。 方才较为深沉的公子此时说道:“刚才是一时大意着了你的道,我原本以为你会在刚开始就做手脚,没曾想你是起碗的时候才起手拿走。” 左慈笑眯眯的讨好道:“原来公子是这样想的,那要不,起碗由您几位起,咱们接着再来?” 四位公子哥一听也是来了劲,一来是没曾想左慈脑子不好使露出了马脚还敢在他们眼皮底下蹦跶,二来可能也是输了不甘心,他们几人此番连加了四张银票上来:“愿赌服输?” 左慈笑的脸都挤在一起:“愿赌服输!” “好。” 这下左慈也是十分配合,当着四人面慢吞吞的将三枚枣扣在碗里,随后又故意三个碗转了几次:“你们可没说不能转碗哟。” 四位公子哥面面相觑一眼也是觉得无妨,毕竟左慈的手脚慢吞吞的足够让他们盯着是哪个碗。 “公子,请~”左慈微微一笑示意他们派人挑碗。 四人相视一眼,方才自以为看出玄机的公子一捋袖子选中自认一直盯着的那个碗:“这个碗,三个。” 结果,他一起碗却发现里面一个都没有,惊的四人目瞪口呆,而那挑碗的公子则是瞠目结舌:“怎么可能?明明看中的就是这个!” 呵呵。 左慈两根手指捋着自己的山羊须向着四位年轻人诚恳的训诫道:“眼睛可是会骗人的。” 一听此话四人便明白眼前的左慈是个江湖高手,凭他们的阅历是玩不过了。 即使四人气的面如猪肝也是无可奈何、 而此时路过的人群见着这里似是有热闹看也都聚拢了过来,人群里眼尖的人瞧见左慈手里拿的一沓银票立马议论了起来: “哎哟,这道士赢了好多银票哦。” “嗨~这算什么啊,我还见过他赢过更多的呢。” “怎么?这道士在这很有名吗?” “当然了,人家号称千变鬼手左慈,一手三仙归洞骗了不知道多少傻子。” “就是~左慈手脚多快啊,就这几个弱书生还想看到人家是怎么偷梁换柱的?” “他们不是弱,他们是傻。聪明人谁敢来左慈的摊上。”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几个书生傻里傻气的。” 人群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纷纷得出结论,这几个书生脑子不好使。 可是这话落在这四人瞬间将他们气的快要晕厥过去,读书人,士可杀不可辱啊,最不能辱的更是这脑子了,这一下简直是让他们颜面扫地。 “再来!”他们四人满眼血丝的说道。 “哈哟,还敢来?” “怕是个瓜娃子哦~” 此刻人群的议论仿佛刀子一般将他们的脸皮生生刮下,而唯一能证明自己聪明的机会就是给左慈下套。他们几人面色涨红交耳讨论一番后,那模样深沉的公子向着左慈挑衅道: “我们拿全家当跟你赌,你敢不敢全程让我们动,让我们猜?” “对,让我们动,我们猜!”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四人说完不由为自己的机智聪慧感到自豪。 他们其实言语之中便是在给左慈下套,若是左慈不敢他们就可以羞辱左慈找回面子,他若是敢那么主动权便在他们四人手中,到时候他们自己放枣动碗左慈想做手脚都没机会。 只不过他们没料到此时左慈竟然选了一个下策。 “也行,毕竟不义之财不可多,若是你们真赢了拿回去也好,省的我内心煎熬。”左慈故作叹息的说道。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一番话说的四位公子哥一愣:“当真?” 啪~ 左慈脸不红心不跳将刚刚到手的八百两甩在摊子上。(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葛洪 “我们说的全程就是你在那干杵着,什么都不介入的意思。”年轻的公子哥看着失而复得的银票马上就要回来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但是下意识的还是与左慈讲明,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干杵着。”左慈两手插进衣袖之中表明态度。 这一下四人可不在跟你客套,立马按住一个枣将它扣在碗里:“这个碗,一个枣。” “压一千两!”剩余三人则是凑够银票拍到桌子上。 “确定?” “确定!”那扣住碗的公子猛的一抬碗。 “一个!” 人群之中伸脖子瞪眼的有心人第一个高呼出来。 “怎么可能!” “太神了!” 这一刻人群之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左慈哈哈一笑拽过银票:“谢谢各位捧场。” 而此时一连输了一千八百两的四个公子哥望着摊上的裂枣都快要当场吐血。 “眼睛是会骗人的啊!” 他们四人捶胸顿足发出悲愤的感叹之声后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终跪还是不敢怀疑自己的脑子。而左慈则是手攥着自己的唾沫星子笑眯眯的数着银票。 只是这时一只仙鹤扑打着翅膀落到了这边。左慈一愣伸手从鹤嘴里接过书信。 他拆开书信后细看了一会,而后竟然悲呼一声抱着几位公子一同大哭了起来。 “我们哭是输钱,你赢钱过来凑什么热闹。”年轻的公子哥似是没想到赢钱的人还会哭。 “我于心不忍呐!”左慈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 “你真是个好人。” “那可以把钱还给我们吗?” 其中两位公子感激涕零的恳求道,却不料左慈明明眼角流下两行泪水还故作坚强的说道:“这什么行?我顶多只能强忍悲愤提你们花掉而已。” 嘁! 人群之中倒喝声一片。 土门镇。 很久以前的土门镇其实很繁华昌盛,只是听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说,当年天师府为阻止青山城锁龙台的妖物浪潮生生抽了数十万生命去祭阵导致土门镇人口剧减,使得原先的数十万大城在也没了往日风采。 一同如此的据说还有相隔千里的绵虒。 这一日正午。 土门镇的街道上人群拥挤吵杂,他们神情紧张用一个竹排抬着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汉子,而那汉子被布条捆绑着神情狰狞,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的同时狺狺狂吠着狗一般的叫声。 “快快快!” 人群里带头的催促道领着众人踏进土门镇的百草堂内,他们一入百草堂便急忙吆喝道: “葛大夫。” “葛大夫。” 众人吵闹的声音在百草堂内显得十分刺耳。 “吵什么吵,这是医馆不是赌馆。” 一个抱怨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位身着宽松衣袍的中年方士缓步走出,他浓眉大眼,额头饱满,下巴下长着一颗黑痣。 “葛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汉子....”其中一个妇人看见这方士立马跪倒他的脚下痛哭不止。 “我家汉子昨晚被自己的狗咬了,本来伤口不大我们也没在意,却不想他大早上的就疯了。” “是啊,葛洪大夫,您快给瞧瞧,刘氏家的汉子怕是不行了。” 葛洪一听立马诧异起来,他拨开人群来到被捆绑在竹排上的病人前一看,只见那汉子十分痛苦,时不时就会抽搐痉挛。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看这模样果真有几分发疯的样子,只是这汉子抽搐痉挛的样子颇怪。 他似是察觉什么皱着眉头要求到:“都安静点。” 本来吵杂的人群一听此话立马鸦雀无声,而妇人则是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哭喊出来吵闹到葛洪。 而随着周围安静无声,那捆绑在竹排上的汉子也逐渐安静下来。只是偶尔发出低沉的吠音。 葛洪轻咦了一声,没想到竟然让他碰到了困扰逐渐许久的疑难杂症——疯犬症。 此症他只在典籍之中见过,活例倒是第一次。因为一旦得了此症,不出七天必死无疑。 他蹲下身细细观察了一番随后眉头直皱。 若是用法力此症可以手到擒来,只是这便不符合他的作风。 治疗凡人不同于治疗仙神,断不能助法力,不然轻则影响凡人命格,重则将会违背天意。 况且,他之所以偷偷从镇妖塔出来开了这间医馆无非便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在。 一来,不能埋没了他小仙翁的威名。 二来,则为传承,著书立世供后人自救,而不是总靠仙神庇佑。 “葛大夫....”那妇人见着葛洪久久未语心里凉了许多,忍不住哽咽出声:“求求你救救我们家汉子,他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也不能没有丈夫啊!” “堂嫂,你放心吧,葛洪大夫是神医一定有办法救哥哥的。” “是啊,是啊,二柱他娘放心吧...” “嘘!” 似是人声又有鼎沸之势一位年长者轻声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众人反应过来再次安静下来,将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埋头苦思的葛洪身上。 葛洪此时紧闭眉头思索苦苦没找到应对之策,只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黄帝内经》里就说,治病要用“毒”药,没有“毒”性治不了病。 这么一想他便联想到,狗咬了人便疯了,那一定是狗嘴里有毒物,从伤口侵入人体至人发疯。 “是你自家的狗将你汉子咬了?” 葛洪突然望着妇人问道,那妇人抹着泪水点点头:“是的。” “那狗还活着嘛?” “咬了我男人之后便跑走了,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 “你们想想办法去把那疯狗捉回来。” 葛洪抬起头对着人群说道,随后他瞧着众人不解他又解释道:“那条狗能救这人的命,不过切记抓它的时候小心点别被它咬了....” “还楞着干什么嘛?快去啊!” 那汉子的堂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挥手赶着众人出去。 唉~ 众人点头连忙朝着外头撒丫子跑去。 半个时辰后。 众人将一只全身黑毛的猎狗四肢捆绑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抬到了百草堂后院。 葛洪屏退众人后一个人仔细观察着猎狗,这狗四肢发达,牙口锋利,并且口水甚多,眼珠血红像是充血。 它一见葛洪立马发出汪汪的狂吠之声似是想要将葛洪撕碎。 而葛洪则是托着下巴一副毫不惧怕的样子,他盯着这只猎狗考虑许久。 既然病人是发疯便是脑子出了问题,那么按照以物复物的原则这猎狗的脑子将是可以尝试的唯一选择。 “救人一命,这便是你的命数。”他说完这些对着这猎狗鼓起的额头一弹。 一道灵光点进疯狗颅内,那猎狗连呜咽声都没发出来便呆怂了头颅彻底死去。随后葛洪第一时间取出狗脑子将其敷在那汉子伤口上。 果然,许久之后这人便安静下来。 围绕着葛洪转了一天的众人长舒一口气,那妇人更是当场下跪连连磕头:“谢谢葛大夫,谢谢,谢谢!” 葛洪馋扶起那妇人后长舒一口气:“不必多礼,为医者,存仁心。” 却不料那妇人一听又挣脱开葛洪的馋扶重重磕了几个头:“葛大夫,镇上的人都知道您治病从来不收钱,但是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请允许我替我男人给你磕几个头。” “葛大夫,请允许我们土门镇的乡亲们给您磕头。” 在场的人齐齐跪下磕头。 在这简陋的百草堂内,跪牌匾上的仁。跪对联上的字: 但愿世间人无病, 何惜架上药生尘。 这一跪,拜这个圣人,没有人敢说个不值。 葛洪感动不已他招招手示意众人起来心怯的说了句:“受之有愧。” 天师府受之有愧啊! 可单单天师府他没有讲,他也不知道自己面对一群凡人蝼蚁为何心怯了。 可能终归他只是一个还债的人。 只是在此时一只神采奕奕的仙鹤扑打着翅膀飞进百草堂内,那仙鹤进了百草堂踮着细长的双腿缓缓走到葛洪身边,随后将嘴里的书信递到葛洪的手上。 葛洪瞧了许久什么都没讲,只是落寞的挥手:“诸位无事便离开吧,本人要出去一段时间...” 众人虽是不舍却也不好意思在叨唠葛洪便担着病人离开了此处。 待人一离开葛洪直接身子无力瘫软在地。他抱头狰狞,先是笑,随后又是哭。 整个人如同陷入了魔障。 “小洪儿,师叔这一走,独独对不起你。”细竹如丝的声音回荡在他的神识之中。 他摇了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锤着胸口自责不已。 绵虒。 绵虒地处岷江上游,多属高山峡谷地貌,此地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冷凉干燥,所以自古有不少名贵药材长于此处。 这一日一只体态优雅的仙鹤飞翔于绵虒山脉之间,随后它来到一处炊烟袅袅的山林中缓缓落下身影。 “家信?”王禅眉头一皱从仙鹤嘴中接过书信。 “写的什么?” 旁边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王禅转过头瞧着那声音的主人,声音的主人是个身穿短打麻衣短裤的汉子。 因为身着短打短裤的缘故显露出四肢古铜色的皮肤,而他的相貌平平,挑不出特别的五官却相当顽强朴实,加上一脸憨厚笑起来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却给人十分憨厚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青山城 “还没看,你来拆?” “俺在熬药……” 那汉子露出憨笑指了指架在地上的一丹鼎,此鼎通体青色,底下没有炉火烧着却将丹鼎里的水烧的沸腾无比缭绕出阵阵白烟。 王禅挑了挑眉:“一碗孟婆汤练了一个多月都没好,我看,你这华夏丹王的牌匾还是让给葛洪吧!” “让给他他也不敢用,从那件事以后葛洪的医术只能救救凡人。”而那汉子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砂锅脸色变得傲人起来:“而俺陶弘景可还从未失手。” 哼。 王禅一笑便不在搭话而是拆开信封阅览起来,只是看完书信后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咋啦?”陶弘景显然没想到还有能让王禅脸色一变的事情。 “自己看。” 王禅一甩手直接将信飞到陶弘景粗糙的手掌上,陶弘景看完后舔了舔变得干涩的嘴唇: “药,还炼嘛?” “不炼了。” 王禅很难得的露出叹息的面容,脸上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随后他郑重其事的问道陶弘景:“若是全忘了...” “就什么都没了。” 陶弘景自然知道这句全忘了是什么意思,便是直接饮一碗汤,忘却了所有记忆。 只是那样喝下去,别说是情了,怕是他们都会给忘得一干二净。 他苦绷着脸:“这样值嘛?” “没了就没了,一张白纸好过千疮百孔,大不了在抱他上一次山。”王禅抬头望着天空淡漠的说道。 人生就是如此,有得必有失。 “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如此何苦这般玩弄小柒,小柒他是人不是鬼,更不是玩偶,若是师叔有灵她会原谅咱们嘛?” “那照你的意思是奢望小柒原谅我们然后继续留在天师府做我们的师弟?” 陶弘景听到这一番话终归没有在说,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书信完全没有思绪。 病可寻根问底配药恩泯,可爱恨情仇偏偏不是病。 王禅一双狼眼盯着陶弘景,他望着陶弘景左摇右摆的思绪弹指一点。 零星火星冒在了陶弘景拿着的书信上,起先只是一缕青烟,随后则是冒起了火苗,最后越扩越大直至在陶弘景手上烧为灰烬。 “这里面不仅仅是杀母之仇,随着他了解的真相越大,会牵扯出的便是父**灭族之恨,你觉得他的性格他会怎么做?” “凡事求个明白,但求无愧于心。这是他嘴里念得,自己会做的。” “加上他那倔如牛善死磕的毛病怕是有恩还恩,有仇报仇。” “怎么算,小柒以后都会跟我们天师府恩断义绝。” 二人就这样看着灰烬飘落在地,而王禅则是在一旁替陶弘景分析利弊。 陶弘景呆滞了许久,他觉得灰烬落地的那一刻像是他师叔倒地不起衰退的生命。 “明白了。这一趟俺去吧。”陶弘景手掌一托青色丹鼎腾空至他掌心之上,随后当着王禅的面将炼了一个多月的孟婆汤倾倒在地上。 那尚存余温的灰烬一遇这汤水立马发出呲呲的声音,随后再无半点死灰复燃的迹象。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一切就像是在浇灭复仇的火焰。 王禅点点头:“我在龙虎山静候佳音。” 说完,他背后一道金色圆圈涟漪出现将他套入其内消失不见。 陶弘景苦涩笑了笑随后穿着草鞋踏步而走,他一步千丈不消片刻便出了绵虒山脉,随后来到绵虒镇上。 他顶着烈日来到绵虒镇妖塔附近的一家房舍里随后推门而入。 吱嘎。 木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晾晒着药材的编笼,似乎是听到开门之声一个颇为风韵的女子从拥挤的药架里探出头来,她模样绝色有着秀目黛眉的美眸乌云般的长发乌云般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盘桓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垒珠银笄,肤如凝脂整个人显得绝色异常。 只是唯独身穿的粗布衣裙让她的美貌略显突兀。 她一见来人是陶弘景立马莞尔一笑:“回来了?” 陶弘景憨笑的点点头。 而那女子则是笑盈盈的走来一边掏出一块绣帕替陶弘景擦拭脸上的汗珠。 “玉儿,这次上山没给你采到麝香草。”陶弘景眼神有些躲闪的不敢看着这叫玉儿的女子。 玉儿一听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摇摇头善解人意的说道:“无妨的,我也是知道你去上山采药是给人治病才顺带了一句,没采到就没采到吧不打紧。” 只是她还没说完却见陶弘景从后背掏出几朵麝香草。 她立马明白过来故作挑着眉头故作生气的说道:“好啊,你敢骗我。” 陶弘景痴痴一笑:“因为俺喜欢看你生气的时候上挑的丹凤眼。” “我觉得特别好看。”他看了又看最后还特意加重语气说道。 玉儿估计也是被陶弘景这傻不愣的样子逗的不行,几次想怒嗔他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看你啊~一点也不呆。之前还觉得你是老实人才嫁给你,没想到你是假老实。” 她伸出纤细的手戳着陶弘景黝黑的脑门上娇嗔的说道,这把陶弘景乐的不行:“那没办法,书上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哼,那是让你捡到便宜了,我还以为救我的会是貌似潘安的公子哥,没曾想是个.....” 玉儿望着陶弘景的脸随后连连摇头哀叹。 陶弘景嘿嘿一笑:“我可不管,反正我是赚了!” “我亏死了.....” 玉儿一听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直至夜晚。 陶弘景粗壮的手臂从玉儿的脖颈下穿过去随后捧着她的脸靠在胸膛上。 他望着床顶憋了许久:“这次我要出趟远门,怕是中秋回不来了。” 玉儿本来慵懒的靠在他怀里,一听也只是睁开眼神色黯淡了些:“回不来就回不来吧,嫁给你几年也没见你哪年中秋待在家里边,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到底鼓捣些啥……” 陶弘景低下眼眸望着怀里的人儿眼中难得露出柔情:“对不起你....” “没什么说的,也得亏我们都是孤儿,不然家里的长辈怕是要骂死咱们。” 玉儿永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睡吧。” “嗯!”陶弘景紧紧的搂着她闭上眼睛 第二日细雨蒙蒙,玉儿背倚靠在门上,睡眼朦胧的双眼中满是不舍的望着陶弘景头戴斗笠行走在细雨之中,最终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雨幕之中。 “盼君早归。” 她玉唇轻启对着陶弘景消失的方向深深道了句。 青山城。 青山城又名青城山,此地群峰环绕起伏、林木葱茏幽翠,享有“青城天下幽”的美誊,更是道教福地洞天第五洞天所在。 只是青山城这般幽远清灵的洞天却无七十二道敢入住山林。 原因只有两个。 第一个便是此处是七十二道之首天师府当年最早的山门所在。 那时候的天师府并不叫天师府而是叫正一道与五斗米道。 为什么是两个? 一些传闻说法便是当年执掌青山城的其实有两个教派,一个是张道陵最早开山立派的正一道,而五斗米则是张道陵妹妹后来分化出来的。 只是后来五斗米教突然陨落,而正一教则在青山城力战妖魔之后被天帝封为三天扶教大法师,更被委任天下道教之首。 后虽退居龙虎山改名天师府让青山城落了空置,却也无道教敢向他讨要这个地方。 但是不管是史书也好,还是道教排名也好却怎么也找不到五斗米教的记载,这让世人抱着怀疑的态度更倾向与第二个说法。 第二个说法则是因为青山城城中的九龙台。 传说之中九龙台最早便是妖族沟通凡间的桥梁,也是因为九龙台十大妖王,八大鬼帅才有机会肆虐青山城,致使人间生灵涂炭。 也正是此时张道陵临危受命率领门下弟子以及各门各派和百万天兵,将他们赶了回去并加以五方住妖阵封印了九龙台。 这点倒是普遍让人信服,因为不管是镇妖塔还是九龙台都是真实存在的。 九龙台处于青山城城中与镇妖塔相隔百丈,底座高三丈宽十丈,而在四面底座上皆是刻满了当年青山城仙神妖魔大战的浮雕。 九龙台台面上则是九条寒冷乌黑的铁链从八方向延伸至内拴住一只凶猛无比,从地面破出一个首级的的九尾妖狐。 那九尾妖狐欲出之势被阻,显得十分不甘心面目凶狠可憎露出一排森冷厉齿。 也因为这狐妖太过瘆人青山城的百姓每每路过此处都是绕道而走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唯独一些胆大包天和无知好奇的孩子才敢在此经过停留。 这一日日正午时,虽快入秋巴蜀之地还十分炎热,百姓们也熬过住烈日炎炎纷纷躲在凉爽的屋舍里休息。 独独一些精神过头的孩童还在烈日炎炎的街道上玩耍,其中更有一些胆大的跑来九龙台上折腾那九尾狐妖的首级。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心里对于仙神妖魔可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有的只有哪里可以寻得开心,寻得快感。(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天书 这一群孩子七八来个,约莫龆年左右浑身精力充沛。 他们身体弱小卻爬到九尾妖狐的首级上上蹿下跳好不热闹,那十丈大小的九尾妖狐雕像此刻上遍布他们的脚印。 “岳飞,上来玩啊!”九龙台上一个精瘦的孩子趴在台上探出头对着下面唤道。 他是这里的孩子王名叫韩世忠。 而那被叫做岳飞的小孩抬起头望了眼他随后摇摇头:“不了,我娘不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韩哥,别理他这闷葫芦了。” “是啊,这闷葫芦整天就知道我娘我娘的,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九尾妖狐首级上几个流着鼻涕的小孩颇为不满的说道。 韩世忠白了他们一眼:“好歹也是兄弟,一起玩怎么能不带上他。” “走……” 他挥挥手众人一呼百应的跟着他下了台阶。 随后他们绕到岳飞旁边,此时的岳飞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但是一双小眼睛却炯炯有神的盯着面前的浮雕看着。 这浮雕三丈大小,上面刻着神鬼腾飞肆虐天地,最底下苍生涂涂,或跪地求饶,或惊恐四散。 而正中间则是一个手持双剑的中年男子,他眉宇之间傲视天下,手持双剑衣袍倒卷,气势如虹惊为天人。 而在他两侧共有十位神态各异的仙人,他们或持剑,或举鼎,或结印,英姿飒爽犹酣战不够,像是下一秒就要从浮雕之中冲出来一般。 这一群顽童愣是再调皮见着这雕像却也久久没有动弹,目不转睛盯着这石雕看了许久。 因为他们从小就被家里长辈教育过要尊敬这座雕像,尊敬这雕像刻画的天师府十杰和张道陵,没有他们当年力战妖魔就没有如今的太平天下。 “这个就是我。” 一个声音响起,这一群小孩齐齐回过头去,说完的是一位灰袍老者,他面容慈祥,红唇齿白,鬓角留着两道长长的白须发,让他看起来颇为仙风道骨。 臾。 一见来人这一群孩童嘘声一片,韩世忠更是大咧咧的骂道:“魏辙,你天天吹自己是黄石公脸羞不羞?” 魏辙。 他是孩子们眼中的疯子,十几年前从北方逃荒到这里的一个糟老头,青山城的百姓们可怜他便收留了他,给他吃一口百家饭。 而他好吃懒做也不回报乡里,整日除了游手好闲就是来这里吹嘘自己是浮雕里刻的天师府十杰之一的黄石公。 这在青山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就是就是,还想骗我们修道,我们才不上当呢。” 一个孩童努力嘬了自己的鼻涕一口愤恨的说道。 这可把魏辙气的不轻:“修道怎么不好了?修道可以长生不老,可以通天彻地无所不能。” “可是不能娶媳妇啊!” “对!我娘说了,道士和和尚还有太监死也不能做,做了就是不孝。” “那你们想做什么?”魏辙一想原来如此,他不由面目和蔼很多。 “想做将军,不仅可以上阵杀敌还可以名垂千古,比神仙不差,关键还能娶媳妇。” 韩世忠是这里的孩子王,此刻这等重要的觉悟自然从他口中脱口而出。 而一旁的岳飞只是点点头算是默认。 “既然如此……”魏辙两指拢着自己鬓角须发气定神闲的问道:“那你们觉得当大将军需要什么?” “当然是需要无敌的功夫。” 韩世忠一听来了劲整个眼神都开始放光:“当然是需要无敌的功夫。” 随后更是眉飞色舞的打了一套相当稚嫩的拳法嘴里还学着唱戏的霍哈哈一声:“有了功夫就能杀入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这才是男人的梦想!” 好! 三两个孩子涨红着脸把小手拍起来替他喝彩。 而其中一个年纪不差韩世忠的孩子则是满脸不屑:“不对,是计谋,都当将军了肯定在后面指挥士兵就可以了。” “当了将军还跑到阵前去的就是傻瓜!” 韩世忠一听气的不行,他上前便抓住那孩子的衣襟气呼呼的说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你放开我。” 那孩子满脸通红像是被韩世忠揪住十分丢脸,他同样学着韩世忠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的回答:“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人眼看就要扭打在一起,沉默了许久的岳飞却淡然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都错了。” “你说什么?” 二人互相松开手气急败坏的回过头来。 “当将军功夫和计谋不重要,重要的是忠心。” 岳飞看了一眼魏撤:“我说的对吗?老先生。” 哈哈哈。 “对不对要看你为什么这么说。” 魏辙仰天大笑随后喜笑颜开的说道。 “为人者心怀感恩,皇帝既然肯让我做将军,那么于情于理都应该将对他的忠心放在第一位。” 嗯。 魏辙连连点头也是想不到岳飞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通透世故之理。 连带一旁的所有孩子都是不敢相信,最后韩世忠冷哼一声:“这些我早就知道,不过是放在心里,我可不会挂在嘴上天天说天天说,那样一点也不像个大丈夫。” 却不料岳飞意犹未尽的又补上一句: “其次还有便是不忘为百姓立安请命,因为我娘常说若是我有了能力切莫忘记为天下人谋福。” “小小年纪懂得不少,但你可明白,这个为天下人谋福利的差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担得起的。” “所以我要做一个不平凡的人。”岳飞眼睛冒光十分坚定的说道。 魏辙望着才是龆年的童子说出这番豪言壮语不由连连点头钦佩不已:“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一旁的韩世忠听完岳飞所讲此刻如同吃瘪一般,而一旁流着鼻涕的小孩则是满脸疑惑的问道:“韩大哥,这个你也想到了嘛?” “烦死了。” 韩世忠心烦意乱的将他推到,随后那孩子似是没想到韩世忠会如此对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下可把韩世忠吓的不知所措,正在此时一只仙鹤缓缓扑打着翅膀落到魏撤脚边。 “仙鹤。” 韩世忠脱口而出众人立马被仙鹤吸引过去,连那在地上哭的小孩也一抹眼泪笑嘻嘻的凑过去。 哇。 望着体态优美的仙鹤众人连连张大嘴巴发出感叹之声,甚至忍不住伸出小手抚摸上去。 “这是先生的嘛?” 岳飞十分拘谨的没有伸手去摸,而是问着看信的魏辙问道:“我能摸摸嘛?” 嗯。 魏辙两眼扫着书信丝毫没有在意。 “魏辙,你真是神仙?” 韩世忠像是想到仙鹤可不是一般人能养的,而此时的魏辙看完信后再无了刚才的和蔼之色,反而面色消沉。 他盯着岳飞:“先生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嘛?” “但讲无妨。”岳飞十分懂事的揖礼。 “若是日后你当了将军碰上了个昏君,你对他忠不忠?” “该忠。”岳飞脱口而出。 “为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短短的八字说的沉重无比让魏辙呆了好久。 最后他瞪目回神将书信放进衣袖之中,并从中掏出一本翻到卷角的书籍:“孩子,这本书给你,希望你以后能为天下苍生护的一方天地。” 一旁的韩世忠看着眼前晃动的《天书》整个心砰砰乱跳,以他的小聪明已经看出来这魏辙并非普通人。 “谢谢先生。” 岳飞当场跪下随后重重磕了一个头双手抬开郑重其事的接下。 老者给予,当感激涕零。 这是他母亲交给他的道理。 魏辙捋着胡须笑了笑随后腾空一跃竟然两脚踏在鹤背上,吓的这群孩子一个激灵的躲闪到一旁。 哈哈哈。 魏撤望着这一群孩子眼中那两眼放光的模样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走着,小白楼!” 随着话落那魏撤脚踩着的仙鹤发出一声清唳便带着他一飞冲天而起。 “真……真飞起来?” 这群孩子瞧见那疯老头骑鹤冲天的样子立马吓的六神无主。 而韩世忠则是按压着喜悦的心情拍了拍岳飞的肩膀:“岳飞,你发达了,真让你碰见了神仙。” 他的眼睛好几次盯着岳飞怀中的天书露出贪婪的目光,但都被他压抑的很好。 嗯。 岳飞抬起头望着魏辙离去的身影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将再也不是平凡人。 因为他遇见了真正的神仙。(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冰糖葫芦 涿郡。 涿郡属于北上之地靠近宋朝国都以涿水而闻名,自隋朝凿通的大运河后便使这个地方藏风聚气,成了一块丰腴之地。 更有传闻涿郡周遭的山脉中蕴含宋朝龙脉所在,因为山脉深处有朝廷重兵看守不让人入内。 而刘大海对于这些传闻则是唾鼻一笑,毕竟这里的真相只有少数人知道而已,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涿郡周遭山脉确实是龙脉不错,但这条龙脉却非帝王拥有,而是隶属于天庭所有,天师府负责监督,当今圣上负责派人开凿。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因为这条龙脉是条灵脉,汇天地精华之成,聚千川万流集气凝结出一种透明的晶体。 这种晶体又叫灵石对凡人无用,但对于仙人则是不同,不管是练丹,修炼,或是锻造法宝都派得上用场。 只是采集这些灵石颇为麻烦,不能用法力影响灵石的密度,只能用特殊的锄头徒手一点点的开凿取石。 于是天庭便下令天师府干涉凡人政权让他们派出大量人力开凿。 而宋朝皇帝自然是乖乖的听命配合发配了大量死囚过来开凿灵脉,又派了大量军队驻守此地护卫。 而刘大海便是其中之一,他是当朝文太师的亲信之一,于是便捞了一个看守灵脉监工的美差做做。 他的日程十分惬意,每日只需巡查一翻灵石龙脉里死囚的挖掘进度即可,也算落得清闲自在,就是这办事的地方是个山洞不太亮堂。 其余的真挑不出刺来。 今日例常。 他一手端着个紫砂壶时不时嘬吸两口,一边趾高气昂的在昏暗火光的山洞中巡视着。 说是山洞其实更像是一个地下桃源,因为这座龙脉已经被开凿了几百年之久。 像是一座屹立在地底的城镇一般,而他就是这个城镇里横着走的存在。 周遭凡是瞧见他来不管是负责监督的士兵还是正在埋头苦干的死囚立马停下手中的事情对着他一顿点头哈腰。 “刘大人……” 嗯。 刘大海生的一副刻薄相,对于这些人他是挑着眉头爱搭不理的哼了声。 而后他从一旁的提篮中拿起一块指节大小的灵石细细瞧了瞧。 “大人,今日这个死囚运气不错一开工就挖到这么一块。” 一旁的看守士兵指了指一个灰头土脸带着脚链的死囚向着刘大海炫耀到,而那死囚则是搓着黑乎乎的手朝着刘大海一阵点头哈腰。 毕竟劳作的死囚若是挖到一块不错的灵石不仅可以减免死期,连带看守的士兵都能得到不错的打赏。 刘大海眯着眼睛看了眼那死囚:“不错,刑期减三个月……”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那死囚激动的跪下连连给刘大海磕头,毕竟他因为族人谋逆波及,一家人被发配到此,而他幼年来此如今已经年过花甲,家中之人更是劳死此处。再不出去就没有希望了。 而他挖了半辈子,加上刚刚挖到刚好凑了三十二块灵石,已经快要可以出去了,所以对于刘大海这句话自然感恩戴德。 而刘大海则是满脸淡然的对着士兵说道:“你就自个儿去管账先生那拿一百两。” “多谢大人。”那士兵挺着腰身朝着刘大海恭敬鞠躬致谢。 “忙去吧,都给我利索点。” 刘大海嘬吸着茶壶头也不回便朝着谷底走去,他走远后嘴角才扯起冷笑。 知道这么天大秘密,朝廷又怎么会放死囚离去? 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念想罢了。 等死囚赎身之日便是屠刀手起刀落之时,包括这里的士兵,等他们哪天卸甲归田也便是意外来临之时。 他一路想着一路时不时为这些来邀功的人默哀。 一番巡逻下来今日他的生死簿上又减了不少人的寿命。 最后他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那地方不大,仅仅二十来丈大小,只有一座矮小的草庐。 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却让不可一世的刘大海双膝跪地重重磕了几个头。 因为他知道里面住着一位真正的神仙。 咚咚咚。 刘大海十分虔诚的磕完起身,而后他又恭敬的闭目三拜这才退着离开。 而此时一只羽翼丰满的仙鹤拍打着翅膀飞过涿郡上空镇妖塔随后盘旋一圈往涿郡腹背山脉深处飞去。 它速度极快一阵低旋后飞进一处山洞之中。 而此时的刘大海拜完那座草庐也凑巧出来,他一见仙鹤飞入洞中立马醒悟过来连忙跑起来:“都让开,都让开。” “谁他娘的碰到这仙鹤一根羽毛我就将他立地正法。” 随着他的话语惊呆了看守的士兵,他们瞧见刘大海一副恨不得杀光这里所有人的凶狠样貌连忙挥舞着鞭子斥赶死囚:“滚开,都给大人让出一条道来。” 一时间刘大海跑的脚下生风开出一条道让那仙鹤犹入无人之地轻松飞到那草庐内。 六大海脚底虚软气喘吁吁跑到草庐附近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那位神仙的。 哒哒哒。 轻缓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大海吓的拱手低头。 只见一双布鞋来到他的身旁,随后响起一道绵软无力的声音:“我出去一些日子,这里看好了。” “是!” 刘大海压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应承道。 而附近的人则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卑躬屈膝的刘大海身边的男人,只见那人一身白衣与他那光洁白皙的脸庞相衬在一起显得干干净净,棱角分明的眉眼却睡眼惺忪像是刚睡醒一般。 可就这样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竟然让的刘大海低声下气地讨好,这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大吃一惊。 接下来那人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便一步步朝着外头走去。 他所过之处所有人低头不语皆是与刘大海一般不敢抬头。 最后他睡眼惺忪的走出灵石山脉来到一处悬崖边一脚踏空踩了下去。 吼。 一阵龙吟之声突兀的响起威震山林令天地颤抖,随后一只威武逼人的五爪金龙腾飞而起笔直冲上来让他稳稳落在自己身上后便带着他直冲天际。 龙潭镇妖塔。 管辂收到书信后坐在案桌旁沉默了许久,最后他提笔留下一封纸条交与阿奴,临走之前他对着阿奴说了句:“若是他来,你便将这个交给他。” 阿奴侧身揖礼:“是。” “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 啊? 阿奴望着管辂下楼梯的背影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 管辂回过头瞥了一眼阿奴,望着她那幅模样叹了口气直接将话挑明:“此番回去顺道江南,江南的吃食和衣料向来不错,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冰糖葫芦,听凡人说很甜,可是水乡这边没有……”阿奴受宠若惊的低下头。 她记得她的主人经常会在写书没有思绪的时候陷入自言自语,而这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带着那个所谓的小柒去龙虎山山脚下买冰糖葫芦。 那一定是人间美味才能让她主人念念不望。 “这样啊……” 管辂觉得不可思议却还是点了点头默认,随后一步步走下楼。 而阿奴则是在管辂身后默默的跟着,内心里是克制不住的喜悦,最后她目送管辂离开便关上大门上楼。 嗷…… 可能是察觉到管辂出去,镇妖塔里的妖族显得十分亢奋。其中更有一只暴躁的虎妖将一双硕大的虎爪拍在木窗之上。 可它的爪子一拍到木窗上,一道符禄便显现而出释放出一道雷霆将它的爪子电的直冒青烟。 嗷呜…… 它惨叫一声倒地。 “帮我们把门打开……” 其余妖怪十分机智的没有触碰门窗而是向着外面的阿奴喊道。 “凭什么?”阿奴挑眉冷笑。 “凭我们都是妖。” 阿奴一听戏虐的玩弄着自己披肩的秀发:“呵,抱歉,我可不会因为自己是妖怪为了救同类就作出对不起主人的事情。” “嘿嘿……女娃娃,你不帮我们这些同类无非是因为你喜欢你的主人不是嘛?” 锁妖塔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让阿奴的脸色一变。 那声音的主人似是察觉到阿奴吃瘪于是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你是妖,他是仙,他注定便是会灭了你……” 其他的妖怪反应过来立马发出嘲笑接话道: “看看我们你就知道你主人对待妖族的态度了,他现在没处置你,是因为他不出门在这里需要个可以打打下手的劳力。” “等他位列仙班或是回归师门的时候你就会成为一个累赘,到时候他会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要了你的命。” 阿奴静默的听完这些话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她死死的咬住唇齿没有反驳。 因为她知道这些妖怪说的是对的。 五年前她其实跟里面的妖怪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凑巧被管辂挑中从里面带到楼上。 他当时领着她上去后便当着她的面亲手杀了原来服侍她的妖族,只是因为那个妖族打翻了油灯坏了他的书。 “没有价值和会对我造成困扰就是这个下场,所以要想活下来就努力别犯错……” 这句冰冷的话五年来让她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步了前程。 但是。 说到底她对管辂却是有着深厚的爱意。不为别的,单单就是那时候将她从同类相杀的牢笼中救出来。 这样的好就足以让她迷恋,足以支撑她为管辂做一切事情。 “休想!” 她咬着嘴唇恶狠狠的说道。 “哼,背叛妖族的同类果然如同异族一般,有一天等我们出去了一定会活活将你撕咬成肉片。” 镇妖塔里的妖怪知道阿奴的本愿后皆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她昂首上楼。 毕竟进了镇妖塔里的妖族只有死的那一天,要么死于同类相残,要么被天师炼化。 让她选,她情愿死于管辂手里。 随后这里重归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天师府十杰 天师府山门之外袁天罡与郭璞并排而立,二人眉宇凝重,在他们身后此时已齐尽天师府九成弟子。 而此时已是戌时,黑夜降临让众人犹如置身混沌之中。这一刻岁月星辰刻画在他们头顶,纵横交错的山脉被他们踩在脚下。 前途迷茫的命运让他们试图寻找出一个答案。 “你说……谁会先到?”郭璞重新寻了一根狗尾草叼着淡漠的问道。 “当然是获得师叔灵蝶之术的张若虚。” 袁天罡一手揖前一手负后又恢复了之前儒雅的样子缓缓说道。 哦? 郭璞挑眉一双天生不屑的眼神盯着重新恢复淡然自若的袁天罡看着。 随后他嘴角扯起像是十分赞同:“也对,天生痴郎张若虚,孤篇一章盖全唐。他的性情与人品一直都更受女人喜欢。”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师叔下山总喜欢带着他的缘故。” 袁天罡提及师叔二字让二人陷入深思。 随后袁天罡对着星河流转释然:“世事如棋兮易水难拙,天道亘古兮自转不停。” 他一摊手继续道:“掌中迷离脉纹早已自定运数,漫天仙神即将叩响天师大门,老君负剑在雷劫中悲歌,群雄在天道命数中陨落,唯有星火尚存得以死灰复燃。” “一切的一切从师傅执意唤醒小师弟起便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任由我们如何从中干预都被天道戏耍的丑角一般。” 说道此处袁天罡死死的捏紧拳头,捏到拳头发白,面无血色,最后他苦涩的摊开手掌眉眼里尽是失望。 郭璞望着此时的袁天罡一阵担忧,因为他知道袁天罡的道心已经开始不稳,于是他开口安慰到:“当年师傅曾找你要过一签,问的便是逆天改命之事,你曾言若是硬要逆天而行天师府终有一天祸至满门。 可后来你知道是为了师叔的孩子后明知不可为还是硬着头皮想办法,想到了让小柒晚复活八百年的办法以此来躲避天道,抱上山之后知道是天帝命更是改写命格,不替小柒赐名,还与大师兄委身天师府随时随地可以保护好小柒。” 郭璞一口气说了很多,每一句都是赞赏夸奖让一旁的袁天罡杵在那里怔了许久。。 他怔了一会儿随后便明白郭璞的好心,他苦笑一声也不在纠结自己的道心,反而是转头望着身后挺立腰板的师弟们: “大家都一样不是吗?师兄们自然不用说了,脚一抖三界都要为之一震。师弟们更不差哪里去,每个人都是天纵之资被师傅选中,明明苦修百载便可位列仙班,再次也能开山立派或是成为道中豪杰。” “但是却为了小柒,为了天师府可能到来的劫难放弃修行出世入俗拼命去存功德嘛!” 袁天罡说道此处眼眶红了起来,他们天师府十杰耗尽心神去护着小柒那是因为他们从小是被小柒的母亲也就是他们的师叔照顾大的。 对于小柒的母亲他们有各种情感,如师如母亦如姊姊。 所以他们才会殚尽立竭的将这份恩情寄托在小柒身上。 可在场的师弟们入山时大抵没有承过师叔的教诲与指导,更谈不上恩了。 但他们十八年前集体第一眼见到襁褓之中的小柒便决定,即使他们说明了小柒的身世每个人都没有退缩过。 只是他这番话却引起了众师弟不快: “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天师府只有几位师兄把小柒当着宝贝看嘛?” “小柒那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开心果,修炼那么枯燥无味哪有和小柒在一起开心,所以我们是自愿的!” “对,就是,这话太见外了,小柒不仅是我们的开心果,我们更拿他当亲弟弟看,为了小弟别说是拼命攒功德了,就算要修为做哥哥的二话不说也全部渡给他。” 袁天罡见着这些师弟为了小柒与他争的面红耳赤的样子内心却是满满的感动,只不过下一句却让他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切,裴松,你忒小气了吧?学学人胡晓,他可是说为了小柒这条命都给。你给嘛?” “怎么不给?我不仅给,还第一个带头给!” 裴松叫喊着跳了起来生怕落了气势的样子引的众人连连鼓掌,连郭璞都忍不住拍掌赞叹:“论修为本事我郭璞连大师兄都不服,可论吹牛和送命我郭璞对你裴松甘拜下风。” “我们也甘拜下风。”天师府弟子抱以大礼对裴松表示服气。 咳嗯。 正在此时袁天罡咳嗽了一声:“诸位师弟们,恭迎师兄归山。” 众人神色紧张。 一道蝴蝶翩翩飞舞而来,它的翅膀拍动间留下荧光粉末擦拭黑夜,随后幻化作一个拎着酒壶的书生出现。 “恭迎六师兄张若虚归山。” 紧接着在他旁边竟然突兀般出现一个道士,那道士眯着鼠眼笑嘻嘻的捏着自己的山羊须。 “恭迎四师兄左慈归山。” 在跟着一个浓眉大眼下巴长着一颗黑痣的术方士衣袍鼓动间从天而落。 “恭迎八师兄葛洪归山。” 随后一道鹤唳清鸣,一只神采飞扬的仙鹤托着一个两边鬓角留着白须发的灰袍老者缓缓落下。 “恭迎三师兄黄石公归山。” 紧随齐后双目凹陷显得清瘦病态的管辂踏上上门石阶。 “恭迎五师兄管辂归山。” 吼。 威震八方的龙吟声响起,一条百丈五爪金龙盘旋而下护着其中身着白衣眼神惺忪的男子落下。 “恭迎十师兄陈抟归山。” 嗡~ 一道金色弧线光点出现在人群中间,随后冷漠的王禅面无表情的一步踏出。 “恭迎大师兄王禅归山。” 这一句在场的所有人抱拳说道。 王禅从紫阳轮中出来,他扫眼望了一遍两旁神态各异却气势十足的众人: “三界五行,万千宙宇。七十二道,唯我天师!” “七十二道,唯我天师!” 众人慷慨激昂的拱手说道,眼神里充满了自信与自豪之色。 唯独在场的天师府九杰眼神各异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而管辂一眼扫去望着自顾自拎着酒壶喝起来的张若虚颇为不满:“若虚,这里是龙虎山,不是你的明月桥。” “呵,我还以为谁在这里大放厥词,原来是管辂呆子。”张若虚擦拭掉嘴角遗漏的酒水唾鼻说道,脸上挂满了浓浓的不屑。 “呆子?按辈分他是你师兄,一口一个呆子我看你是目无长辈。”一旁的葛洪双手插进衣袖里横眉竖眼的对着张若虚说道。 “葛洪,谁都能说他,唯独你不能说他。”郭璞咬了一口狗尾草挑眉说道:“别忘了当年若不是你护法不力又怎么会造成师叔胎像不稳从而走火入魔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至少葛洪知道愧疚一直在赎罪,包括我们所有人都在努力偿还当年的愧疚和无力。可唯独老六却跑去和凡人谈情说爱,不仅如此还闹出天大的笑话,凡人寿命有限,一晃眼皮囊就糟透了,可老六呢硬是要与一个行将就木的婆婆在一起,最后还去地府阻碍那凡人投胎。搞笑呢?老六,你知道别人怎么称呼你?”黄石公掂拎着白须发瞥了一眼醉醺醺的张若虚。 “地府钉子户!”陈抟迷糊间想起什么嘲笑了一声。 “我活我自己的,又不活给别人看,他们爱怎么说怎么看与我何干?”张若虚抬着酒壶一阵晃悠,眼神里充满了淡漠无感: “活得开心不做神仙我也高兴。” “活得不开心,天帝给我坐我也觉得屁股膈的慌。” “呵呵,那我来帮你做凡人好了……”左慈笑眯眯的捋着自己的山羊须:“只要看着我的眼睛进入我为你创造的幻界里,你想爱谁,想做谁都可以,岂不是美哉快哉?” “我看你们都是闲得慌,这么多年还要计较当年之事,可曾有人记得我们十杰当初也是一条心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王禅皱着眉头言语中充满斥责,而袁天罡两个手指相互搓了搓: “是十二个,当年王长、赵升战死青山城,这才由我和左慈顶上来的老四老九。” “呵,你不说我都忘了,位置是可以顶的,刚好我想试试大师兄的位置舒不舒服。” 陈抟虽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挑衅。 “你,可以试试。”王禅只是一眯眼一股强大的气场无形中泄露出来震慑的山风都停止了呼啸。 这一刻除了十杰能保持淡然外,其余弟子皆是面色苍白冷汗直流。(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随缘 “怎么?我还没死呢,你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就知道吵嘛?” 张道陵扶门而出显得憔悴不堪,他的双手一手扶着山门,一手牵着懵懂的张宓一步步的挪出来。 每走一步他都像是耗尽全身力气,鼻息混乱不堪。 这一幕看的在场的人心酸无比,曾经仙风道骨的三天扶教大法师竟然一天时间萎靡成一个迟暮的老人家。 “师傅……” 他们心酸无比纷纷朝着张道陵恭敬一拜,再不敢造次。 “若是秀秀在,你们这群小王八蛋会疏远成这样?” “爷爷……” 张宓抬起头望着张道陵喃着嘴生怕他朝着这些陌生人发火,于是她攥紧张道陵粗糙的手掌轻声喚道:“不要吵……” 这句话让张道陵怔了一下,他迟疑的望着张宓瞧了许久。 许是他老了,亦或是岁月太久记忆遥远。张道陵觉得张宓稚嫩的脸庞像极了他的秀秀,小柒的母亲。 一样的秀气精致,一样的懂事。 是啊。 他的秀秀从小长大什么都让着他这个哥哥,最好的丹药,最趁手的兵器,最巍峨的山门,还有这一群最杰出的孩子。 而她自己总是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守护着这里的所有人。 如同涓涓细流的微风拂面。 想到这些他内心的酸楚又泛了上来。 他一手扶着衣袖擦拭了眼角的红润望着天师府所有的弟子: “自从秀秀死了,葛洪愧疚当年之事不能抽身,若虚又学了她那么滥情去与凡人相爱,陈抟甘愿选择长眠不起,泓景倒行归隐山林,左慈情愿做江湖骗子,郭璞消失了五百年没有一点消息,魏辙……呵呵,老夫找到你你还在凡间装疯子。” “管辂,在老夫身边和没在有什么区别?闭门不出……” “这些年也只有王禅和天罡陪着老夫……” “若不是老夫告诉你们,她的孩子还有一点点希望可以救活,你们谁又肯回到这个师门?” “谁又肯接着天师府的担子?” “谁又肯坐镇五方妖塔?” “谁又肯下地府挂名供奉?” “谁又肯去督察灵石龙脉?” 张道陵一口气说了很多。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眼圈红了又红。 这个诺大的天地间,这座红霞满山的天师府,曾经只有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抱着一个死婴苟活于此。 他孤单极了。 于是他逆天而行。 世人都传张道陵炼化龙虎丹得道,可谁又知道那丹仅仅是为了救一个孩子。 好让那个孩子拴住这离心了无数年的同门兄弟。 “我知道你们恨我这个老头子,恨我当年为了天下苍生杀了她……” 张道陵由张宓扶着一步步的走向他的弟子:“你们还怨葛洪当年没有查处她身怀六甲,喂她喝离怨汤致使她入魔……” “师傅别说了。” 王禅哽咽着开口,他是最不希望看到师傅师弟们争吵。 “小禅子,你是大哥也是大师兄,你一定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好孩子,替师叔照顾好正一道的师弟们。” 师叔温婉的话语回响在他的耳畔,他从未想过那是最后一次聆听师叔的教诲。 “不……我要说,在不说就没机会了。” 张道陵悲哀的挥挥手打断王禅:“因为这件事,你们十兄弟分崩离析,各走各的道。你们成了天之骄子,被三界冠上亮堂堂的名号,可你们却形同陌路了,还大打出手过几次。难道你们忘了……” “秀秀曾经最疼的是你们,最不想看见的也是你们兄弟吵架……”张道陵说到此处嘴唇颤抖: “若是她在天有灵,会伤心欲绝的!” “可她魂飞魄散了!”张若虚攥着拳头死死吼出来:“她被打的魂飞魄散,长命灯聚了八百年。整整八百年她都没回来。” 他的师叔是最疼他的,可为什么连最后一面他都没见上,就要叫他去收尸。 那个尸首。 血肉模糊,腹膛整个被取走,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张道陵听到这话心疼的肝肠寸断闭目,他的心何尝不痛?只是未想起伤心事。 他闭目仰天泪流:“妹妹!” 这一刻龙虎山竟然飘起初秋的第一场细雨,淅淅沥沥的从天而落。 落在这个天下苍生敬仰,仙神膜拜,妖魔惧怕的山门内。 可这里的所有人却是含着悲痛之心望天憋泪。 这场雨让人不知道是苦涩辛酸还是心痛,却好像又有一种温暖在悄悄地抚平这一切。 王禅长叹一口气,他的气息带着颤抖:“师傅,让小柒喝孟婆汤吧,忘了这一切,让我们如十八年前重头来过。” 啪。 张若虚手里柃着的酒壶当场摔碎一地。 当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张若虚抬高右手相隔王禅三丈,明明二人还没接触却将王禅的脖颈摁出一条血线:“王禅,你什么意思!” 王禅冷漠不语,只是看着二人中间。 在细雨绵绵之中,他二人中间的雨珠乱跳映射出一柄透明的剑。 “我问你话呢王禅。”张若虚戾气逼人,他攥动手掌,无形的剑刃挑到王禅蠕动的喉结:“小柒他是人,不是鬼,你喂他喝孟婆汤居心何在?” “老六,把剑拿开。”葛洪鼻息沉重,他的瞳孔放大,掌心靠拢衣袖,几枚细小的银针赫然出现。 这一刻不止葛洪,其余人皆是剑弩拔张。 “要打嘛?” 陈抟一转睡眼惺忪的状态,手臂上幻化出一条五爪金龙盘旋,而郭璞则是走了几步来到张若虚身后面向王禅众人。 呵。 王禅冷笑挥手示意身后的葛洪,魏辙退下而后冷冷盯着张若虚:“那你告诉我怎么做?” “你觉得小柒知道真相还能和师傅在一起?还能跟我们称兄道弟?” “能!”张若虚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当年属你的手脚干净并没有太多血腥。你大可以要求小柒往后余生跟着你,可你考虑过师傅嘛?他才是唯一和小柒有血缘关系的人。” 王禅任由剑刃贴着自己的喉咙,他一步步走向张若虚,每走一步他的话便在影响在场的所有人:“你有考虑过我们嘛?我们才是照顾他最久的人,而不是你!” “我们十杰为了救他齐心合力斩冰夷,灭穷奇,这才得到龙虎丹的材料,师傅更是为此注了半生修为。” “师弟们更是拼命去存功德,有多少人就此陨落外头?被妖怪果脯吞胃尸骨都没找回来……” “还有师傅当年他做地府之主时对待亡魂手段残忍,非拘即杀也是为了功德……” “可你张若虚又做了什么?你只会待在明月桥等一个死人,你又为师叔做过什么,又为小柒做过什么?只是每年回来看他一眼,却要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横刀夺爱?” 王禅边说边走,最终他的眼睛与张若虚一丈间隔:“说到底最没资格插手小柒事情的人是你这个自私自利一切都为自己考虑的小人。”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王禅!”张若虚气急败坏,他的手攥着无形的承影剑剧烈的颤抖。 “求求你们别吵了!”张宓死死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浑身颤栗的用自己小手抹去泪水:“你们吵的我好烦……哇。” 她没忍住哭出了声吓的众人不知所措,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身旁的爷爷无助的样子就心疼的很。 这个爷爷给了她生命,她不想看着他在一旁偷偷的抹泪水。 还有那个小柒哥哥。 为什么这些人要抢他? 为什么不问他自己,非要这样。 为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张道陵摇头悲怆一笑。 他用自己妹妹的生命替天帝创造了一个人妖殊途的新世界。 却不料在此刻最懂他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妖。 这个巴掌打的他昏头转向,简直可笑至极。 他蹲下身轻轻擦拭张宓脸颊的泪水努力撑出一个慈爱的笑意:“宓儿乖,爷爷带你去认字好不好?” 嗯。 张宓哭的稀里哗啦的却依旧重重的点点头。 “师傅,您还没告诉徒儿,您想拥有的是这片天空,还是遥望这片天空的心情。” 左慈突兀的张开双手挡在张道陵的面前,而张道陵则是牵着张宓缓步直接从左慈身体里穿过,毕竟他徒弟的幻术做师傅的还是知道的。 “随缘吧……” 他失落至极的抛下这一句。 “师傅!” 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下跪,唯独王禅张若虚直挺挺的站着四目对立。 “若让小柒走了,从此就要暴露在天道的阳光下。到那时候等待他的就是和他父亲一样的命运……” 袁天罡悲愤欲绝:“我们努力了八百年,您忍心功亏一篑嘛?” “大不了以后你们多护着他点……” 张道陵苦涩摇头最终牵着张宓的小手落寞的走回去。 他真的累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孤篇一章 龙潭镇妖塔。 小道士替小狐狸疗伤后,小狐狸并没有醒来,而是陷入昏睡状态修复身体,一同这样的还有老赢。 为此小道士留下花霁保护她们便在这段时间匆匆赶到龙潭镇妖塔,因为他想来问三界百晓一些事情的真相。 修为达到元婴期后他便能真正的飞行了,而且速度提升不少,不过半日便到达水乡,最后他看准方向缓缓落到龙潭镇妖塔。 却不料他刚刚到阿奴就像知道他要来一般提前将门打开。 “师兄呢?” 阿奴侧身揖礼:“主人回天师府了。” 呵。 小道士冷哼了一声面露嘲讽,阿奴似是看出小道士心情不好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过主人临走前留了一封书信与您,奴婢替您保管在楼上。” 阿奴身子退到一边示意小道士上楼。 小道士深呼一口气便迈进昏暗的塔内,他一路轻车熟路走到顶楼,最后绕过一排排书架来到管辂的案桌上:“你下去吧。” “是。” 待阿奴走后诺大的一层楼显得十分寂静,连一旁烛火跳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吵人。 而小道士则是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他的手几尽颤抖的拿起那封书信。 他来这里只想知道一个,那便是他身上的万象封印到底是什么。 他总觉得这万象封印与他身上的枯脈症有所关联。 他担心这是不是张道陵为了控制他故意下的。 若是,那么他绝对会发疯。 若不是,难道真的是他身体的问题? 可是如今这秘密近在咫尺,小道士却没了勇气打开。 他知道,一旦他打开,他与张道陵,他与天师府便不会在有关系了。 他就这样,呆呆的抓着书信,眼睛无神的望着一旁的火苗跳动,任由时间流逝。 许久之后,他才哀叹一声折开书信看了起来。 噗。 就这一眼。 却让他喉头一甜当场喷血。 呵。 他凄凉的望着梅花般的血迹印在死婴那两个字上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 他手撑案桌试图起身却因为悲恸难以自已浑身无力。 嗒。 泪水朔朔落下,小道士用手捂着眼帘试图让自己显得不这么难堪。 万象封印乃上古禁术。 此术配合逆天而行的龙虎丹可令死婴未成形的魂魄凝聚。 但复活后会被天道限制,不得修炼,不得长命百岁。 “为什么?” 他只要想到这些便觉得死了一般难受:“为什么杀了我娘,还要将我复活?” 这样的多此一举。 “为什么,为什么!” 他愤然一扫将案桌上的一切一扫而空,剧烈的震荡回响整个镇妖塔,而阿奴则是静静地呆在楼下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哪怕任由他死娘胎里,也比被张道陵救了一命强。 这让他怎么报仇? 怎么面对这一切? 最终他无声的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来。 三日后,他撑着麻木的身子起来。 随后他找来一把小刀将案桌劈下一块完整的木块。 随后一刀一刀细心的雕琢着,最后他咬破食指一笔一笔勾勒上去。 亡母张秀秀灵位。 那触目惊心的血字被细细的磨挲,最终小道士紧紧拥抱着那块木牌后便离开镇妖塔。 昭觉寺。 小道士刚回来显得面无血色充满疲惫,可却依旧第一时间来到小狐狸的房间。 只有回到这里他的内心才稍觉放松,哪怕小狐狸依旧还没醒来,他疲惫的坐到床榻旁捧着小狐狸纤细修长的手来回的轻抚自己的脸颊。 而小狐狸则脸色苍白闭目熟睡在那。 她睡的可安静了,呼吸均匀,像一个孩子一样可爱。 “傻狐狸……”小道士不知为何竟然笑了笑,随后他又故作生气对着熟睡的小狐狸责骂了一句:“天劫你也敢挡,现在吃亏了吧?也亏有我照顾你,不然你就等着落回原形吧……” 他虽然说着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可只有他自己明白那雷霆万钧下奋不顾身扑向他的九尾狐有多么震撼。 而此时一旁的花霁双脚浮空在房间里悠腾腾的漂浮,她的手里拎着与她人一般高的避尘:“避尘出来陪我玩呀……” 可惜任她如何喚悠避尘剑都不为所动。 “公子……”门外传来嗯哼小心翼翼的讯问:“她还没醒吗?” “没有。” 小道士转过头略微沙哑的回应,而此时嗯哼的脸色也略显苍白,让这一屋子显得毫无生气。 “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小道士细心的将小狐狸的手放进被子里压好。 “要去。” 做决定的时候李梦瑶霸占了身体重重的点头:“既然公子说凡人的体质承受不住两个魂魄的消耗,那么我们便去修道。” “只不过公子说的峨眉山云霞派小女子是一点也不了解,也互不认识,就怕到时候去了碰了一鼻子灰。” “高居三界外,回首盼世尘。谁是女丈夫,请来同修真。”小道士掂拎着手轻轻说道:“云霞派始祖是上洞八仙何琼,也就是你们凡人都叫她何仙姑。” “她收徒只有两个规矩,一个便是只收姑娘,一个便是魂魄强大。这两点你都符合,所以没什么问题。” “最关键的便是何仙姑她是一个念情的人。” “念情?”嗯哼好奇的回到身体,她侧着脑袋似是不相信。 小道士无力的问道:“你知道春江花月夜嘛?” “不知道。” 嗯哼刚说完李梦瑶十分无奈的摇摇头:“这你都不知道。” “《春江花月夜》是唐代诗人张若虚写的,说的是张若虚上元节明月桥边邂逅名门闺秀辛夷,一见钟情,未及倾诉衷肠,却被鬼卒错拘而亡。张若虚成为阎罗殿上的“钉子户”,不肯投胎,坚决要见辛夷一面。得道成仙的何仙帮他遂了心愿,风华正茂的张若虚死而复生,与六十六的老妇辛夷在明月桥下相见,吟出千古绝唱《春江花月夜》。” 说完这些她还满脸崇拜之色:“盛唐诗人,如李白,杜甫,他们这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巅峰诗人写了多少脍炙人口的诗供后人膜拜,却都不即一个张若虚一篇《春江花月夜》。” “真有这么厉害嘛?” “很厉害,张若虚号称孤篇一章盖盛唐。” 李梦瑶回答了嗯哼的问题又看了看没有说话的小道士,似是想到什么。 张若虚。 想到这个名字小道士低着头挲拂着遮盖小狐狸的衣被笑而不语。 当年他师兄并不是死了,而是被曾经的地府之主他的师傅抓回去的,并因为此事差点迁怒那个凡人。 只是后来随着那个凡人投胎转世,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 而他的师兄张若虚则从此恨死了他这个师傅,连带着小道士。 每次他看见自己,总会神情僵硬。 小道士也因为此事每每觉得情字害人。 只是曾经他不懂情,不理解他这个师兄。 如今他懂了,却心疼的紧。 “小虚子会作诗嘛哥哥?” 花霁漂到小道士床榻边撑着小脑袋问道,而小道士则是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会,不过他封笔了。” “原来如此。”李梦瑶在一旁此刻反应过来后点点头随后侧身揖礼:“多谢公子为我们两个费心了,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日后做牛做马回报公子……” “做牛做马太夸张了。”小道士指了指躺在另外一张床榻上的老赢:“若是真想回报我,就替我照顾他们几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公子要走?”李梦瑶十分不解小道士为何会在此时选择离开。 “我要回趟师门。” “若是她醒了,别告诉她我在哪里。” “为何?” “因为我要去做一件事情……”小道士最后看了眼小狐狸闭目的侧颜心抽的难受:“我的师门讨厌妖怪,若是你告诉她,我怕她跟过去出事。” 他的手颤抖的抚摸小狐狸苍白的脸颊,他想好好将这张狐狸脸记在心底。 却不想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初相遇,从十一手中救下她,那一句公子救我真把他的心融化了。后来被她死缠烂打的跟到龙虎山,两人挨了多少鞭子他自己都忘了。 他只记得下山的时候那一滴泪烫的他心疼无比。 还有在壶中天和水乡的一吻。 他多想多想不顾人妖殊途和她在一起。 可这几日他在镇妖塔想了很多,最终决定到此结束。张道陵杀了他娘,可他对他有赋予生命之恩和养育之恩。 两恩换一仇。 他记得天庭有一个叫哪吒的孩子也是如此,削骨还父剃肉还母,两不相欠。 而他能做的,怕是只有把修为还给张道陵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可到时候他就没有能力的凡人了,他再也保护不了这个小狐狸。 能做的怕是松开手,让她安稳的回归妖族。 而他,怕是只能找个谁也不可能找到他的地方高傲的独孤一生。 到那时秋风起,他迟暮,或许这只小狐狸才芳华正茂。 比他师兄张若虚好多了。 至少这样不会耽误人家。 “好!”李梦瑶犹豫了许久重重点头。 小道士起身差点哽咽:“多谢。” 随后他掠过李梦瑶头也不回的踏出去。 而花霁随之跟上飞进小道士魂魄之中。 嗯哼盯着小道士苍凉的背影:“他可能回不来了。” “会回来的。这里有他内心抛弃不了的东西。” 李梦瑶示意嗯哼看着床榻之上的那位姑娘。 一个愿意为陌生人下地府的人,又怎会放下自己心爱的人。(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还俗 只是世事如棋局局难测,很多我们认为一定的事情偏偏就会出现差池。 在小道士走后不久十一扶着颤颤巍巍的纯白主持来到禅房内。 “主持?”嗯哼起身相迎,却不料纯白只是摇摇手:“我只是过来看看。” 随后他被十一搀扶到床榻旁,虽知男女有别可也顾不得内心的激动:“她还没醒?” “没醒,小道士说妖抗拒雷霆是很勉强的事情,她们两的伤比你还重……”嗯哼看了眼同样闭目不醒的老赢侥幸道:“不过还好,小道士说了她们没什么大碍估计很快就醒了……” 纯白若有所思的点滴头随后示意十一搀扶他去一旁坐着,待他坐稳他长嘘一声陷入感慨:“没想到几百年过去了,她才豆蔻年华……而老夫却已经老了。” “您认识她?”嗯哼不可置信的看着纯白。 纯白呵呵一笑显得格外开心:“当然认识,我与我师傅毕生都在她父亲的族群里游走劝说,希望引渡妖族向善。” “只可惜啊!” “我师傅努力了一辈子,顶着修为逐渐退化的症状却一只妖都没渡化……”纯白失望的感觉充斥脸上,不过他很快就换回笑眯眯的样子。 他慈祥的看了眼熟睡在床榻上的小狐狸:“这孩子当年跟我一样大,才七八岁,想当年我还给她念过经文,可她嫌无用,硬是用馒头堵住我的嘴……” 怀念当初,在看今朝。还真是讽刺呢,妖和神,什么都不需要做,却拥有凡人一辈子渴求苦修的东西。 他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十分感叹:“如今三百年过去了,我师傅早已圆寂,而我老骥伏枥,只有她恰似书香年华。” “不过……”纯白内心十分好奇的望着十一:“你怎么又认识她?” 自从他师傅休梦死后,纯白便再也没有去过北方冰原,也与妖族再无关系。 他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何妖族又起了藕断丝连之心与他弟子牵扯在一起。 而十一也是一脸尴尬,他总不能告诉他师傅自己凡心未断被妖怪抓了把柄吧? 幸好,这时候小狐狸醒了。 十一连忙扯开话题:“你醒了?” “小道士呢?”小狐狸捂着头秀眉颦起,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李梦瑶占据身体缓缓靠了过来:“他有事出去了……” 既然答应了小道士的话,她便要做到。 “出去了?” 小狐狸蓦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乱:“他出去做什么?” 李梦瑶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这一幕小狐狸看在眼里她顿时察觉到一丝不安。 “不行,我要去找他。” 她艰难的撑着床榻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使不上力。 纯白在一旁看的着急:“你身子刚挨了雷劫,千万别勉强。” “我就是要勉强!”小狐狸一字一顿的说着,只是起身就让她脸颊流下冷汗。 “哎!”纯白急的不行:“公主,你这是何必呢?” 公主? 藏在身体里的嗯哼脸色煞白,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狐狸。 眼前的她面颊被冷汗打湿,一只手扶着桌椅虚弱的步踩金莲,可她的眼里充满了倔强。 是的,不仅倔强。还很平凡,不仅嫌弃她的小院子,还把她当作妹妹一般来看。 这样的姑娘竟然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嗯哼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不懂……”小狐狸一边艰难的往外走,一边试图推开想要搀扶她的嗯哼与休梦,她走到门外冷冷的回头嘲讽一句:“你纯白不懂人间有情,自然不懂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懂你师傅当年为什么那么做。” “可师傅他输了,输的一塌糊涂……咳咳”提及他师傅后半辈子做的无用之事,纯白激动的扯动硬抗天劫的硬伤。 “可他至始至终都活在妖族人的心中!”小狐狸看着十一嘴角扯起一丝苍白的笑意:“所以他才配有人去珍惜和喜欢……” “告诉我,他去哪了?” 小狐狸瞥过头死死的盯着李梦瑶,她知道李梦瑶是唯一知道小道士在哪里的人。 李梦瑶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而身体里的李梦瑶似是看不下去,她一跺脚占据身体:“他回师门了” “而且怕要出事……” “出事?”小狐狸听到这句话吓得不自觉攥紧自己的手。 “你还记得他醒来就吐血嘛?” “记得。” “这件事跟他娘有关,可能是他师门杀了他娘,这也是我的推测。” 嗯哼慌张的说道生怕李梦瑶阻止她。 只是这句话引的众人大吃一惊:“什么?” 而小狐狸更是被震的天旋地转差点倒下去,最终她死死抓着门依靠一旁:“快,休梦,带我去找他。” 这里他的修为最高,他应该能追到小道士。 “好。” 休梦一听人命关天也顾不得自身的内伤,他直接稳固元神一挥袈裟变成一块飞毯带着小狐狸冲天而起。 一路上袈裟带着她们朝着龙虎山方向飞去。 只是不知何故竟然遇上疾风骤雨,小狐狸望着这漫天缭乱的雨滴急的快要哭出来,她明明知道雨滴阻挡不住自己的追赶,却依旧难以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她有一万种担心的结果,都是小道士弃她而去。 可最终她无助的发现,不管结局如何,她都希望小道士安然无恙。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连眨眼都不敢,雨水滴入她的眼眶红了世界化成泪水。 最终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在雨水的世界中,看见遥远的天际有一道熟悉的身躯御剑飞行。 “小道士……”她不顾纯白的搀扶在颤颤巍巍毫不着力的袈裟上站起身来攥紧双手朝着远方声嘶力竭喊道: “你给我停下!” 小道士御剑飞行的身影怔怔停下,这一刻他的眼水夺眶而出。 山南山北,天知道他多想回头拥抱她。 可最终他巍巍的起手唤出一张符禄:“迷雾咒。” 遮天蔽云的浓雾瞬间弥漫开来阻挡这方天地。 “混蛋!”小狐狸气的哭了出来。 “大慈大悲掌。” 休梦一掌轰开迷雾,拨云见日。 “小友,可否停下脚步且听那姑娘一言?” 休梦直接踏步而出,一步至小道士身旁。 “不要在跟着我!”小道士一提剑魂折返回来爆发出强烈的杀意,吓得休梦连忙招出一金钵阻挡。 轰。 雨水倒流回天。 休梦如断线纸鸢一般从天而落,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元婴期的少年竟然只用一柄剑魂就让他铩羽而归。 但在紧要关头休梦一招手:“卍印。” 一道金光浮现小道士胸口,强行封住他的法力来源。 小道士胸膛一闷法力顿时混乱不堪直接导致他身影极速落下。 轰。 两人落入山林之中,而休梦伤上加伤直接动弹不了,小道士则是十分狼狈的爬起身来。 小狐狸匆匆落下便朝着小道士追赶而去,却不料此时的小道士如同受惊的野兽一般看见她便立马蹿离。 “我让你给我停下!” 大雨磅礴的山林之中她忍着伤痛倾尽全力在后面追着。 只是她最终无力的发现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道士越逃越远,她一边追着一边泣不成声的说着:“道士,道士,小相公,狐狸新娘钻被窝。” 这一刻她孤独地追逐着那道身影,像是只要抓住了他,就抓住了希望。 所以她拼命的跑啊,跑啊…… 最后…… 啊! 她本就抗劫重伤,浑身法力尽去,只能护住人形。 却不小心狼狈的滑倒在地,落的满身泥泞。 她望着手心血淋淋的划痕,最终忍不住绝望的大哭起来。 绝望的哭声响彻雨夜的山林显得格外的凄凉无助。 小道士用力的一拳捶在潮湿的树身上,最后折返回去。 “你这个小尾巴烦不烦?!”他冲着摔倒在地的小狐狸大声斥责。 他明明已经做了决定了,为什么这个烦人的尾巴就是要逼他改变决定。 却不料小狐狸听到他的声音笑花了脸,她扬起头明明什么都没讨要却让小道士无声的落泪。 “我冷~” 小狐狸哆嗦的一句话终归让小道士放下一切,他死死的抱住浑身湿透冰凉刺骨的小狐狸怒骂着。 “你这个傻子,大傻子!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而小狐狸只是虚弱的搂紧小道士,她埋首躲在他的怀抱里委屈至极的哭了出来: “不要抛下我。” “求求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吗?” 小道士仰天苦涩,他望着雨落凡尘的天空最终是过不去他这个劫难。 名为人妖殊途的劫难。 山林一间破庙中,小道士静静的对着火苗诉说了一切,最终他低下头望着将脸枕在自己腿上的小狐狸喃喃开口:“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也不喜欢天师府,我喜欢你……” “这不就够了?”小狐狸痴痴的摸着小道士苍白的脸。 呵。 小道士凄凉一笑:“我师傅师兄们都说我是个牛脾气,骨子里不仅爱钻牛角尖还有他们没有的戾气与狠劲。这让我从小到大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 “别人给我的好,我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别人对我哪怕一丁点不好,从此我都会记恨上那个人……” “我欠张道陵一条命和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张道陵欠我一条命,一命抵一命,我还欠他养育的恩情!” “我吃了他的,我给他吐出去。” “他给我的修为,我废了去。” “从此以后,我不想和他在有一丁点关系。” “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嘛?” 他说完这些极其严肃的望着小狐狸,而小狐狸点点头。 她已然明白小道士的意思,连大罗金仙都护不住自己所爱,又何况以后成为凡人的他。 只是。 她其实也是个爱认死理的人,她决定了是小道士,那么她便不管不顾,她起身捧着小道士的脸颊让他靠近自己:“那又怎样?大不了我保护你!” “从此以后,你的命,就有我涂山妖族捆绑在一起!” “涂山?”小道士的瞳孔放大显得不敢相信。 而小狐狸则是点点头:“之前我不说,是碍于你是天师府的人,我知道涂山与天师府是不死不休的过节……” “现在……” “我想保护你!小相公。” “跟我走吧……” “去哪里?”小道士怔怔地盯着狐狸脸的姑娘。 “去天涯海角,去妖族,去罪州,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会让家里人保护你一辈子!” 小狐狸从未如此渴求过,她迫切的想听一句好。 “我……以后,可能只是一个凡人,即使不是我也活不过百年,这样的我配嘛?” 小狐狸喜极而泣的点点头,她的唇靠的小道士的唇极近,她如同下蛊一般念出:“青山白骨,你陪我百年,我只要百年!” 这一刻她蓦然想起壶中天时柳莺俯首在她耳旁说的话: 在厉害的男儿都不会拒绝漂亮姑娘的主动,只要独处,一个有心宽衣解带,一个便会沉沦不起。 她主动的索吻,一边羞涩的闭上眼睛解开自己的红衣裙带。 如雪的肌肤出现在小道士的脑海中,他呆呆的任由了。 最终他不仅任由了,还主动抱了上去。 在雷雨交加的破庙中,他缓缓的一点点进入小狐狸的身体。 “唔……不要了。”小狐狸带着软糯的哭腔说着。 “才吃了一半就哀哀喊停?” 从未经历男女之事的小道士借着书上学来的经验将身下的小狐狸压的满脸羞红,脊背弓起,双腿发抖。 这一夜二人彻夜未眠。 这一夜小道士的内心想着不要做他师傅的傀儡,还俗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质问 秋雨霏霏的晨间。 深山破庙显得格外幽闭,雨打树叶,滴响窗瓦的水珠声让人不由心情平和。 “我要回去了……”小道士盯着窗外的晨雨细细念道:“纯白主持留在我体内的封印已经自行消散,等会我走了你去找找他,他之前落在山里怕是也不好受……” “可以不要去嘛?”小狐狸细手整理好衣裳遮住自己雪白的肌肤,一双狐狸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小道士的背影。 望着那鬓发稍显凌乱的小道士,她的脸突然绯红了起来。 原来,成为女人是这样幸福的事情。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小道士略显沉闷随后他转身来到小狐狸面前牵着她的手: “等我回来,我带你去青山城好不好?以后我们在那隐居的生活。” 青山城。 小狐狸抿着嘴。 这是第一次她们相遇的地方。 若是以后在那里生活一定会很幸福呢,所以她想都没想重重的点头。 “等我。”小道士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随后化虹而去。 而小狐狸则是最后看了一眼这间破庙随后一路欢呼雀跃的小跑离去,所过之处大地焕发奇迹,鲜花绽放,枯叶辗转绿叶。 再无秋天溃败之色。 龙虎山。 今天龙虎山的雨很大。 这一场雨不是春雨的缠绵,不是夏天的生机,而是秋雨的凄凉。 它带着寒意,带着不尽人意张扬着,毫无顾忌的揿落而下。 而王禅在内的天师府所有弟子不仅寸步未移山门外,连避水咒都没有人用,皆是任由雨水湿身。 因为他们觉得在凉的雨,都不比凉透的心。 而这一刻护山打阵泛起涟漪,一个被雨水浸透的少年怀中端着肃穆庄重的灵位一脚踏入龙虎山。 王禅站在前头眼皮跳动,他的嘴唇发白,不自觉的颤抖:“恭迎小师弟回山!” “恭迎小师弟回山!” 三百多人红着眼眶声嘶力竭的呐喊而出,响声回荡龙虎山每一处。 而在山脚下小道士他怔怔的听着这一句恭迎他回山,他凝重的闭上双眸聆听呼啸而来的山风:“娘……你听见了嘛?没有人恭迎你回去呢?” 风雨飘摇的龙虎山,一个魂飞魄散的人就如同不被仙神铭记的山鬼。 “没关系,儿子替你讨这个公道!” 小道士猛然睁眼看着山门随后一步步稳稳的踩着石阶而上。 一步步。 就这样出现在王禅众人面前。 秋后的雨薄凉的可怕,可望着那瘦弱少年衣裳湿透谁也开不了口问一句不要着凉了小师弟。 他们只能咬着牙看着小道士踏入山门内,随后一个个默默跟在后面。 此时张道陵站在兜率宫内一双浑浊的老眼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明明心疼的要紧却只是含着泪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了句: “人老了,自己就的是自己的屋檐,不仅要自己躲雨,还要给小辈腾点位子。” “可这小辈,如今情愿淋雨也不在需要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他明白人一旦长大就不需要庇护,他懂这个道理,他也有准备迎接那一天。 可今日却与他曾幻想过的千差万别。 “师傅……”小道士失魂落魄的抬起头,二人相隔五丈四目相对,一个避雨不出,一个淋雨不躲,却同样的皆是无语泪先流。 因为这一老一少明白短短几月不见,这中间从此以后将是仙神无法跨越的鸿沟,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呵。 小道士抽吸了一大口气,忍着悲痛强颜欢笑:“小柒这次下山,可没辜负您的信任。不仅救了人,还抓了几个冒充天师府的骗子……” “不过虽然做了不少功德之事,但还是犯了一点错误,捅了地府的篓子……” 按照往常他师傅一定会跳出来护犊子的吧? “篓子有点大呢,可能师傅担不住……” 他一边说一边笑却没发现眼泪混着雨水一同落下,看的张道陵难受的转过头直摇手。 而越是这样小道士越难过,他发现自己终归是再也不能将张道陵当作师傅看待。 “呵,可这都是小事呢,大不了一人做事一人担……”他讥笑了一声自己心肠太软最后缓缓开口:“毕竟……再大的篓子也比不上弑母之仇,不是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小柒……当年的事怨不得师傅,是天庭御旨,师傅不去别人也会回去,他老人家也是没办法。” “是啊小师弟,师傅与师叔是亲兄妹,他的心肯定也很痛……” “你就原谅他吧!” “毕竟师傅对你有救命之恩!” “你的身上还有师傅半生的修为,为了你能修道,他情愿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品境界!” “一命抵一命,师弟,怎么算师傅付出的都够多了……” “原谅师傅吧!” 小道士身后除了十杰所有人哽咽跪地祈求小道士,他们不想看到这一幕。 而只有十杰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因为他们明白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能替这一老一少解开心结。 只是这些话落到小道士耳中却让他觉得刺耳无比,凭什么弑母之仇说的这么清淡。 明明…… 他死死攥着拳头,彼岸花的记忆扑面而来让他泪流满面哭出声来: “我娘直到临死前,她依旧在求你,她说哥哥,不要!” “为什么你还下得去手?” “小柒。”葛洪泪眼婆娑,当年的事他最清楚,他也明白那一句哥哥不要真正的意义,他不想在沉默想一吐为快卻被王禅死死拽住。 大雨磅礴遮住了张道陵的眼睛,但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泣却让他这个活了一千四百多年的老人泪决如堤:“因为她是罪人!她是魔!” “可她是你妹妹!”丝毫没有犹豫小道士声嘶力竭的喊出来,从地府忍到现在,他终归是藏不住内心的绝望。 他双膝跪在雨水中,泪水顺着雨水流到脸颊,:“我娘她是你的亲妹妹啊!纵使她是魔,纵使她该死,难道做哥哥的不该护着她嘛?” “为什么要灭了她?为什么!为什么是魂飞魄散?” “为什么?”张道陵拂面拭去泪水:“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为了天道,为了天下苍生,我不得以才杀了她。” 他一步步挪下台阶带着悲痛,带着无奈: “兆亿生灵的命运和你娘一个人,我的秤砣不得不偏心!” “我杀了你!” 华霁剑魂红了眼,她的记忆破碎但听到张道陵的话她想起一些往事。 就是这个人,当年杀了她主人,还用它做了伤害主人身体的事情。 为此当年她拼命反抗,结果被他镇压于地府。 此刻她顾不得什么,直接冲了出来化作一道剑气直奔张道陵而去。 却不料一道符禄剑魂杀出直接掐住花霁细嫩的脖子拎在半空中:“华霁,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主人真正的用意!” “无邪哥哥!” 望着那同样年纪却冷酷无情的剑魂花霁泪流满面。 是啊。 她也想起来他们本是一对。 却命运捉弄如同她主人与她哥哥一般无二。 “就为了这样无聊的理由?” 小道士抬起头来质问张道陵。 那凄惨无助的样子看的张道陵难以呼吸,可他浑浊的眼神依旧坚定不移: “没错,天下苍生福祉和你娘的命我选择第一个。” 哈哈哈。 小道士仰天大笑眼泪却刷刷落下,最后他捂着胸口怒骂而出:“张道陵,你为了天下苍生抛弃自己的妹妹你的心就没有一丝愧疚?” 心? 张道陵摸着自己的胸口,却发现那里几乎听不见心脏砰砰直跳的感觉。 “我也有心,它曾经为家人热烈的跳动过!” 张道陵癫狂瞪眼:“可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一步步踏入雨中朝着这辈子最重要的小辈走去: “她开创五斗米教,有教无类,广收天下人妖,魔,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足够死上千千万万遍!是我双膝跪在凌霄宝殿上替她辩解!” “后来,妖族妖帝,凡王王云起,罪神菩提,魔道修罗号召生灵改天换地,天庭震怒公布诛乱令,她的名字赫然在列,依旧是我杀到罪州把她强行带回来!” “随后天庭清洗即使知道她怀中怀了乱党的骨肉,依旧是我隐瞒天道!” “可我努力了这么多,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她遁入魔道!换来了弟子离心!换来了一个死婴!” 那种手刃亲人的滋味,那种人人离去的孤独,那种怀中冰凉的迷茫,这辈子张道陵都不想在经历了。 但是! 只要这个孩子还在。 他依旧还能维系天师府的所有人,依旧能做一个德高望重的家长。 为此张道陵在雨帘中苟着背撑着眼皮低声下气的咽下所有委屈: “这么多年没有人为我老头子做过什么。” “但是,孩子你就不能心疼下我这个老人家嘛?” “我已经没了妹妹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要我的娘!” 张道陵对上小道士倔强的泪眼却换来一句声嘶力竭的呐喊。 “你的娘死了!回不来了!”张道陵癫狂的嘶吼出来,他的心没有一刻这么痛过。 他在大雨之中浑身颤抖最后当场跪下:“孩子,你干脆杀了我这个老头子吧……” “师傅!” 天师府满门齐刷刷跪下磕头,这一刻他们何其无助。 小道士环顾四周凄凉呜咽泪水模糊了双眼,可他最后依旧不打算原谅张道陵,不仅如此他想再让张道陵尝一遍失去亲人的滋味。 “师傅,要杀还是杀我吧,因为我已经和妖族苟合在一起了……” 他带着一丝残忍的微笑直直望着满目震惊的张道陵。 “什么?” “我与那个小狐狸已经行了夫妻之实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小道士拽着张道陵苍老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如恶魔一般念叨:“来吧!杀了我……就像对待我娘那般……” 噗! 张道陵心神俱灭一口鲜血当场喷出。(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一报 这一刻张道陵吐血倒地触目惊心。 他明白,这个小辈想用这个方式要了他的命,当真是聪明极了。 哈哈哈! 小道士仰天大笑眼泪汪汪。 “畜生。” 王禅怒发冲冠剑诀一起便想从背后要了他的命,却不料张若虚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你疯了?” “这个孽畜心肠变得如此歹毒,还是我们的师弟嘛?” 他们的小师弟曾经多么单纯善良,不谙世故圆滑,可如今却懂得攻心,这样的改变多么可怕。 袁天罡心急如焚扶起张道陵却发现这个高傲的老人闭目之间尽是垂暮苍苍,他悲嘘不已只能叹命运捉弄:“葛洪,快看看师傅!” “遭了,师傅精血倒流,怕是神识受损。”葛洪来到身旁查看一番吓得脸色苍白,从前到现在他只信天会塌,不信张道陵会倒。 他从没想过他师弟的只是一句话便能将这个天震塌了。 这一句话分量何其的厉害,简直堪比道劫。 他哆嗦的怀抱张道陵离去,在走之前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小道士哽咽出声:“小柒,你娘若是看到眼前如此,怕会是伤心欲绝。” 呵。 小道士低垂着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自嘲一笑,她的娘早死了,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若是可以,他多想他的娘站出来训斥他,而不是被这些人围在中间道义凛然的训斥。 可是他这样的模样卻气的左慈一把上前拎起他,左慈望着小道士双目如同喷火一般吓人:“我问你是不是那狐狸精教唆你这么做的?” “不!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即使被悬空拎起来对上他师兄瞪的铮铮的双眼小道士丝毫没有畏惧,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一瞬间被他左慈师兄察觉了什么。 好好好。 左慈连连说了三个好粗暴的将他丢在地上随后便冲出山门,袁天罡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追了出去。 “小柒,你可知不敬长辈,不敬师们是什么刑罚?”陈抟面目表情冷冷道来。 他们曾经也多多少少恨过张道陵,可是时间久了,他们也都明白张道陵当年没有错,如今的天下也是师叔想要看到的样子。 为此他们不仅原谅了张道陵,还更加敬重他,爱戴他。 “不就是万鬼噬魂!” 小道士说的风轻云淡:“来吧!” 复仇面前人人平等,本来就是你一刀,我一刀。他砍完了,自然也要给别人痛快。 “冥顽不灵。” 魏辙大手一挥一柄招魂旛出现在手上,那招魂幡上黄旗朱字万鬼哀嚎,吓得郭璞与面面相觑,二人急忙拉住魏辙:“三师兄!” “二位师弟,一子不教,何以教苍生?” “若是这小子尊师重道都不懂,将来你让他重蹈师叔的覆辙?” “可是……” “给我滚开!”黄石公吹胡子瞪眼挣脱二人大手一拍招魂旛便出现在小道士头顶:“去!” 招魂旛在雨帘之中呼啸招展。 “有我在谁敢动他!”张若虚一拎手承影剑便杀向魏辙。 王禅一眯眼:“张若虚,看来你也不懂尊师重道!” “紫阳轮。”他一招手一道圆形涟漪便让张若虚消失不见随后他背后出现一道涟漪:“魏辙,这里教给你,谁敢对你这三师兄有意见,你便可以逐出师门,或者杀无赦!” 随后他身子消失来到一处山峦叠嶂之中,此时张若虚被带出龙虎山远离小道士气的他血脉喷张,他一剑杀至王禅面前三尺:“师叔对你的好怕都是喂狗了!” 锵。 王禅两指头合拢凭空夹住张若虚的无形承影剑,他挑到一侧鄙视张若虚: “真正喂狗的人是你!” “当年你若杀了那个男人,了却了大家的心头病,又怎么会多生出这么多事来?” “师叔更不可能死!也更不可能有今日的局面!” “说到底,你才是罪人!” “王禅!” 见着张若虚被激怒失去理智,王禅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他欺身而至肩膀微微一撞便将张若虚撞进山脉之中震的大地颤抖,随之而来的便是二人厮杀在一起打得山崩地裂。 远在十来里地开外的龙虎山众人察觉到大地颤抖明白王禅这是将发疯的张若虚带到其他地方教训去了。 随后众人回过神过来却发现招魂旛已经收住小道士开始朝四周扩散,逼得众人不得不退后数百步。 在退后之间管辂无比无奈,正如他之前在镇妖塔所言的因果报,那日小道士如何对待那个凡人,今日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这本是我的报应!”他悲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而招魂旛内雾霾充斥四周,无数黑影蠢蠢欲动欲扑到一个少年的身上。 那个少年眼神空荡,浑身湿透无力倒在地上。 让这些黑影迫切的想要钻进那少年年轻的身体。 因为他们有些是死去的怨灵永世不得投胎,有些则是被魏辙毁了肉体无处安放灵魂的妖魔。 可它们本能察觉到那少年是修道之人,一生法力就震慑的它们不敢乱动。 而且他的身体里还有要命的符禄和神兵,让这些黑影望而止步。 小道士无神的倒在地上,他的侧脸贴在雨水之中。 他的世界停留在张道陵吐血倒地不起的瞬间,明明是大快人心的事,不知为何他的心生疼。 咔。 一道电闪雷鸣照亮天际,同样也照亮被雨水浸透的崖墓上,照亮其中一座漆红如新的棺木上。 “孩子……你错了嘛?”一只冰凉纤细的手似是托起小道士沉在雨水中的脸颊,像是将一个弱小无助的孩子从溺水中救起。 而那声音如丝竹圆润动听。 小道士恍惚之间抬头看去,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张绝美却又模糊的容颜。 “娘,孩儿没错!”他委屈极了开口却发现泪水早已模糊了他娘的容颜,他连忙想用手擦拭双眼,卻发现睁眼间他的娘凭空消失殆尽。 他的目光所及只有呼啸旋转的招魂旛。 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曾深林见鹿,力战无情之人。 他曾见证仙妖受长生,殉情壶中天。 他曾剑扫地狱,万魂泯灭。 他曾大开万象封印,手刃大罗金仙。 他曾见过佛不渡僧,妖渡僧。 他的道,历经圆满,明明已经快要以情入大道。 可却在此刻分崩离析。 他悲伤的只能抱头失声痛哭。 为自己,为他师傅,为天师府所有师兄。 他不打算受这亲情,更不想修这个道,因为他没错。 是的。 他没错。 一报还一报而已。 他手臂撑着地面而起,随后他环顾四周密密麻麻的黑影大笑不止:“原来如此!” 他大手一挥将金灿灿的符禄本丢掉,那符禄本掉落在地被雨水浸透变得黯淡无光,随后他更是将避尘剑从衣袖之中拔出来狠狠戳在地上。 “来吧!”小道士张开怀抱凄凉一笑。 招魂幡内数万黑影此刻迫不及待的冲进小道士的身体,蚕食着他的肉体魂魄。 啊! 招魂旛内传来痛苦不已的哀嚎声。 那凄厉的哀嚎惨叫回荡在兜率宫风雨之中让小道士的所有师兄心疼不已,许多人更是磕头不止: “三师兄,你饶了小柒吧……” “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啊!” “一个阳春水都没碰过,一个皮肉伤都没划过的孩子犯不着用这样……” “闭嘴!”魏辙吹胡子瞪眼指着为小道士求情的所有人厉声呵斥:“就是你们这样的放纵,才让他无法无天,你们……你们还有脸求情?” “你们所有的溺爱便是今天这一幕发生的罪魁祸首!” 魏辙说的大义凌然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惨叫声有多么让他揪心,他只盼望里面的孩子承受不住服个软而已。 因为,他知道他师傅与这个小师弟简直一模一样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他只能逼其中一个人先服软。 这样,他便能想办法让二人冰释前嫌。 可是,他没想到两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碰在一起即便将他们千刀万剐也不能从他们嘴里抠到一点蜜来。 因为招魂旛里凄惨的叫声一直都没有停过,连惊雷大雨都盖不住那哀嚎之中的悲凉,所有人掩面悲恸。 山林上空张若虚披头散发再无风流倜傥之像,他双耳敏锐察觉到小道士的哀嚎。此刻的他红着眼悬空望着王禅:“你满意了嘛?” 王禅润红双眼嘶吼而出:“还没有!” 他的内心这一刻恨极了张若虚,你凭什么独得恩宠,不负重前行? 所有的苦难悲欢天师府上上下下咽完了又咽,凭什么他落得清闲指手画脚。 庐陵郡上空左慈速度飞快朝着青山城赶去,他被世人尊称幻术先生,自然引以为傲的便是幻术。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的幻术极其简单,只要看一眼对方,或是双手晃动间便能让别人身中幻术,也能窥的对方心中记忆。 想当年他最自豪的便是耍了凡间枭雄曹操,只用一瓶酒,一片肉就骗的这个枭雄百人侍卫吃饱喝足,最后穿墙潇洒离去。 而今日他与小道士四目相对了解这数月来自己心爱的小师弟在这狐狸精的哄骗下离正道越走越远气的他怒火攻心,现在他唯一的念头便是杀了那破他小师弟道心的狐狸精。 却不料此时一道先天八卦突然乍现而出封锁他四方道路:“师兄请留步。”(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剑不容鞘 “老九,莫要拦我!”左慈眯着眼回过头去,此时他的身后袁天罡气喘吁吁的端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八卦将他拦住。 “师兄,那妖怪万万杀不得。”袁天罡见追上左慈长舒一口气后缓缓道来。 “杀不得?”左慈气的大袖一挥:“天底下还有我左慈杀不了的妖怪?还有我天师府主持不了的正义?” 袁天罡见着此刻左慈是铁了心要动手无奈的点点头:“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师弟与那妖怪结合却无天谴之兆伤了他们?” 这一句愣是把左慈问的愣在原地。 是啊。 人妖结合必遭天谴,更不要说是仙妖结合了。可是他窥过自己小师弟的记忆,那一晚的事过于荒唐虽被他直接略过。 可说来一夜太平长安。 于是他忽然想是想到什么,他刚准备开口却不料袁天罡直接打断了他:“小师弟身上并没有带可以遮蔽天道的顶级法宝。” “那你明说啊!”左慈气的老鼠须都抖了起来,他是最烦袁天罡这种硬是要你猜的算命先生。 “小师弟没带那想来便是那小妖怪带的,若是如此那便说明那小妖怪的背后隐藏着实力高深的长辈……” “其次……” “其次什么啊?”左慈摆出一副想要掐死袁天罡的表情,这才让遮遮掩掩的袁天罡吐露实情: “其次只要我每次推演那小妖怪命格便会手指抽筋……”袁天罡当着左慈的面掐决推演,三根却立马手指不受控制的筋挛,害得他本就文质的脸面色惨白。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随后他一根根捋顺自己的手指望着左慈郑重强调:“普天之下,我只有不下十人测不出命格缘由,那十个人皆是一界之主的存在。” “加上那小妖怪是九尾妖狐,唯一对的上的便是远在北方冰原的……” “妖帝涂山尧!”左慈失神间念出这个名字。 袁天罡沉默间点点头,最后他来了句:“你要杀她易如易如反掌,天师府更不怕妖族报复,可怕就怕会再次点燃熄灭了八百年的战火!” 狐狸可是和龙族一样记仇的物种。 呵。 “师弟原来是担心这个……”左慈失神许久轻笑一声:“这个无妨,不能杀她,难道师兄不能去诛心断了她对师弟的孽缘嘛?” “师兄不可!”袁天罡一听此话当场脱口而出,这种事情可赌不得气。 却不料左慈当场凭空消失在他设置的先天八卦内,袁天罡干瞪了许久才悲愤的收回八卦转头离去:“完了,被摆了一道。” 而过了一会儿方才左慈消失的方向竟然重新幻化出左慈的身影,他目光凝重对着袁天罡离去的方向轻声说道: “师弟,既然我连你也骗得了,我自然有办法改变那狐狸精的世界!” 随后他大步流星继续朝着青山城而去,短短半日他便穿越万里之地,来到小道士记忆之中与那小狐狸相约私奔的地方。 随后他缓缓落到附近茂密的山林之中,待出来之后早已幻化成小道士的模样。 他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自己幻化的模样确认与小道士丝毫无差才稍觉安心,只是从天而降的雨水让他颇为心烦意乱,他抬起头望着乌云密布的苍穹颇为不满的道了一句烦人的雨便拾掇好状态朝着水榭兰亭走去。 “好美的雨。” 青山城水榭兰亭,这里是城郊游园之地,也是小道士与小狐狸初次相遇之地。 此处杨柳依依,草长莺飞,配合着落下的雨帘显得烟雨迷蒙。 而此时一个身着红衣的狐狸脸姑娘将手伸入湖面亭台楼榭的倒影,荡漾着一池碧水。这一刻细雨乍起,犹如落英缤纷,让她笑靥如花从心底唤了一句:“好美的雨。” “媛媛,此番去凡间爹爹有两样东西让你带着。” “一件是躲避天道窥探的五彩石,一件便是解开青山城封印的无常剑。” “这两件东西你一定随身带好,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它们的存在,明白嘛?” 不知为何在这心神愉悦的时候小狐狸神识之中突然想起临别前她爹爹所说的话,让她下意识间从心口喚出这两样东西在手上。 第一件五彩灵石。 此石通体黑色,红枣大小,传闻是涂山氏的母神女娲补天留下。 总共五块,遗失一块,另有一块落在傲来国后吸收日月精华蹦出了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其余三块块都在她爹爹手上并在她出来之时交与她一块。 五彩灵石逆天异常,不仅可以避天道,甚至可以再造生灵,赋予第二次生命。 第二件无常剑。 此剑可大可小,目前化作指节大小,原名天道无常剑,是她爹爹一位人族大将所有。 那位大将是个老头,被人称为老鬼。据说是当年与她爹爹一同反抗天庭的凡人王族王云起的亲信。 后来因为王云起战败烟消云散,老鬼便投到了她爹爹麾下。 那个老鬼有些疯癫,整日无所事事的卜卦推演说想找到他主人的遗腹子。 而这把无常剑便是他的,据说可破天道万法,阵列规则,也算十分厉害。 想到这里她双眸盯着手里把玩的两件小东西:“竟然被爹爹算准了。” 五彩灵石前几日在破庙发挥了作用,让仙妖结合完美避开天谴。 可是,为什么下一样东西将会是打开青山城封印? 她记得这个封印是天庭阻止他们妖族过界人间的,若是打开那么便是等于妖族向仙神宣战。 可是,她爹爹既然给她这两样东西,那自然说明会有事发生。 “到底是什么呢?”她秀眉颦起显得格外不解。 正当她百思不得解之时,一阵踏在雨水中的脚步声将她惊回来。 她一回头,见一少年在雨中缓步走来,这让她不由自主的莞尔一笑:“小道士。” 她下意识收好东西便飞奔而去想要怀抱住小道士,却不料一道剑影刺痛双目,随后她震惊的发现一柄剑清晰无比的刺入她的胸口,直抵七窍玲珑心。 这一剑让远在北方冰原的一个男人震怒无比,这个男人身着玄青袍威坐在龙椅上,他剑眉星目拧坐一团,手上扶着的龙头更是当场震断。 而底下十个男女微微吓了一跳,他们面面相觑还是一个背着剑匣的糟老头子笑呵呵的站出来:“妖帝莫要动怒,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妖帝听到这里呼吸沉重却是慢慢闭上黑眸默认。 “你不是他!”她双目灵动忍着巨痛说出,明明脉搏心跳在逐渐变弱,可她根本不在意。 她在意的仅仅是小道士怎么去了一趟天师府就变的如此。 这让她情愿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假冒的小道士。 小道士面目表情:“对,我不是他。因为我聆听师傅的教诲重生了……” “我是天师府最受宠的弟子,我当以匡扶正道,降妖除魔为己任,而不是与妖怪沉沦情爱让师傅师兄痛心疾首。” 他露出一副潸然悔悟的样子说的像是大彻大悟。 “你骗人……”她的手死死攥着剑刃,触目惊心的鲜血染红了她纤细的手:“休想骗我……” “我问你,你去地府时候吃了什么?” “舍利子。” “那付阳春面的钱呢?” “前朝的。” “还有……” “啰唆。”小道士旋转剑柄疼的小狐狸冷汗直流。 可是更让她疼的是她的心,不是被避尘剑指住割伤的疼,而是被戏耍的疼。 她曾听宫里的侍女说过,男人都一样,一旦得到来女人的身体便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会变得无情,会糟蹋女子的真情。 可她没想过,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她捂着胸口疼的泪流满面却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真假她已经没有能力去分辨了。 “为什么这样对我?”这一刻她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着问到那个冷血无情的小道士:“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是一时兴起的玩具,还是…… “只是一个小簸箕罢了!” 当小道士说出这句话时,小狐狸死一般的僵直在原地。 “小狐狸,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一个大簸箕与小簸箕的故事……” 记忆如潮水般扑面而来,那个小簸箕的下场让她幡然醒悟。 原来。 真的是他。 原来。 她也是一个碎了就没用的小簸箕。 她的泪水这一刻汹涌澎湃的流下。 大雨磅礴下如同一道道珠帘挡在他们中间,这一刻小道士瞧不清她的泪,却依然觉得她伤心极了。 她哭了许久任由那剑插在她的胸口,最后她透过雨帘那双狐狸眼悲伤的望着他:“小道士,很无情呢!” “是的呢!” 他淡漠的拔出剑转头离去,任由她的胸膛血流如注,:“以后别让我在见到你,不然休怪我将你抽筋剥皮!” 抽筋剥皮? 小狐狸惨笑着捂着胸口,果然人就是人,他们的心是顽石做的嘛?对待情爱那么的随心所欲那么的肆意妄为。 剑不容鞘,心不容情,说的就是他们修道之人吧。 她望着小道士决绝离去的背影心如死灰。 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停顿下来回头望她一眼。 罢了! 权当是自己撞的南墙,撞的头破血流也是自己心甘情愿,也得自己收拾。 她凄凉一笑捂着胸口一步步踌躇的往回走,身上流出的鲜血化作一朵朵莲花绽放在泥泞不堪的泥地中。 她走了许久终归是撑不住一头栽倒下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敌袭 今日有雨,有一伤心人入梦一避。 在睡梦中她仿佛回到了初次相遇的时候,她入戏太深对着款款而来眼神迷茫的少年说了句: “公子……救我。” 阳光流转光影交错在那少年身上只有意气风发的提剑之势。 随后画面一转,她缠绵在他的身上,即使是贪婪的享受欢愉她依旧努力清明最后一点神识对那个少年说:“今日,我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从此以后若是你负了我……” 她想说若是你负了我,那我便与小鹿一般无二再无尊严自信。 她的信仰,她的世界会就此奔溃。 可还未说出来的话被他的回吻堵住,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热烈的胸膛上。 良久,他松开咬着她的唇:“若是我负了你,你大可杀了我,我绝不反抗。” “那你师门若是替你出头呢?”以防万一她想要所有的答案,所有的可能。 “那你就杀了所有帮我出头的人!” 那时候的小道士回答的干脆极了,因为他觉得他未来短暂的百年岁月,肯定与天师府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有的只是与这个小狐狸短暂的一生,直到他青山白骨化为尘埃。 可他未曾想过因为当初自己的随口一诺,三界生灵都被卷入无休止的战火中。 无数仙神陨落,天师府十杰悉数阵亡。 同样的这句话也让小狐狸背上千万杀孽。 而她此时生生从昏迷中疼醒,她猛然灵台清明流下最后一滴悔恨的泪水。 呵呵呵呵。 随后她分裂一般捂脸轻笑,脸上却是一半悲伤一半绝望。 她如行尸般朝着五方镇妖塔而去。 一路上行人撑着伞纷纷惶恐的避让身着一袭红衣的她,犹如这一刻面前的是从地府里逃脱出来的疯子。 “姐姐,你没事吧?”年纪尚小的岳飞在人群中拽住小狐狸的衣角,生怕这个陌生姑娘出了什么事。 “滚开!” 小狐狸厌世的抽回衣袖,她不知道谁在叫她,她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她只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有一个。 她倔强撑着灵魂快要出窍的肉体来到九龙台。 她哀默的抽出无常剑,将自己的细手牢牢握住剑刃任由锋利的剑刃沾满她的热血滴落,随后手腕转动间狠狠的将剑插入九龙台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涂山媛媛,以皇族血脉的代价。”她银牙咬碎,满眼是泪:“命令北方冰原的妖物们,冲破阵法。血洗天师府!” “去吧,时机已到。”龙椅之上玄青袍男子淡漠伸出一根手指直指连通凡间的雪玉宫,当他说完此话原本在此地的十个男女瞬息消失不见。 这一刻北方冰原妖物倾巢而出,遮天蔽日,浩浩荡荡朝着雪玉宫而去。 雪玉宫。 坐落于北方冰原连绵不绝的雪山之中,雪玉宫只有一座大殿却有千丈大小,犹如一座巍峨雪洞一般。 而在外侧则是连绵万里的长城,长城之上每隔一里便有三三两两仙人驻守。这里是妖族与人族的边境。八百年前妖族战败便被七十二道驱赶到这里以雪玉宫万里为界化分人族与妖族的边境。 这里不仅承担着监视妖族动向的任务同时也是七十二道阻御妖族入侵的重要防线,若是此处失守那妖族便可长驱直入中原,同样也可以通过雪玉宫五方阵直接传送到青山城内。 为此七十二道有一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各派小乘期者必须来此处服役,直至大罗金仙方可退役。 一为看守北方冰原增添力量,二为磨砺小辈意志。 “嘿哟,胡晓章名,瞧你们冻的那哆嗦样,真不知道你们修为这么低来这里干什么?”郑储哈了一口寒气贱兮兮的看着躲在城墙旁哆嗦的二人说道。 胡晓章名此刻浑身被雪覆盖冷的依偎在一起打颤。 “我们是被师兄罚过来的……”胡晓一哆嗦慢慢道来:“都怪我这不成器的师兄,没事乱说话惹恼了师兄便被罚到此处了。” “小胡子,这个时候你还有空给我记烂账?有这法力不如赶紧运转护体罡气驱驱寒……”章名的四肢和屁股冷的都没了知觉了,他的法力大抵都用在了身子上。 在这磨人的鬼地方,节省法力才是王道。 望着二人这般狼狈的模样郑储摇摇头抛来一坛酒:“你们修为太弱了,北方冰原的妖族长年累月散发怨气使得这里的空气阴寒无比,小乘以下修为在这里就如同凡人一般。” “你们能熬上月旬已经很了不起了。”说道这里郑储犹豫了一番吐槽道:“不过,你们的师兄还是有点狠啊!” 可是他的这番话二人丝毫没有听到,因为二人此刻已经在忙着抢酒喝了。 一番抢夺后胡晓眼疾手快喝了几大口:“好酒!” 章名望着胡晓瞬间红光满面的样子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兔崽子,你倒是给师兄我留点啊!” “不行,要不是因为你大嘴巴,我又怎么会流落之此……”胡晓堵气般的将酒坛死死抱在怀里: “这壶酒就权当你赔罪用的好了……” “嘿,你个小崽子!”章名气的快要蹦起来,若不是屁股上的伤口没好,他抢东西什么时候输过。 想到这里他还是决定不强取豪夺以免伤及屁股,他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胡晓师弟,你看要不这样,你这酒分师兄喝几口,师兄等会喝了几口就给你弄几坛来……” “当真?”胡晓飘过头将信将疑。 “当真。你过来点……”章名将头点的飞快,随后他舔着脸凑到胡晓身边似是说悄悄话:“我观察了好久,这里的修士都是有备而来,他们每个人的储物袋里都藏了成百上千坛酒,只要你让师兄我喝几口酒暖暖身子,等我手脚活动开了就能去替你匡酒喝了……” “怎么匡?”胡晓双眼瞪的老大。 章名一听知道师弟上套了,他立马有模有样的比划道:“不瞒你说,师兄我偷学了左慈师兄的移花接木之术,用此术去探他人储物袋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师弟你要喝多少酒就喝多少。” “怎么样?这笔买卖做不做?” 胡晓一听,这怀中的酒简直就是聚宝盆啊!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一整坛酒强行塞到章名手上:“咱天师府说话算数啊!” “算数,算数。”章名乐的屁颠屁颠的抱起酒坛就开始猛灌。 他的内心更是心花怒放:师弟,这个世界可是很残酷的。且让师兄教你什么叫不做赔本买卖。 他大气都不敢停一下便想一口吞完了酒坛里所有的酒。 却不料胡晓比他更加鸡贼,他直接双眼盯着他蠕动的喉结作数: “一,二,三,四,五,六……” 这一下直接让章名气的气血倒流,一个不小心将酒喷了出来显得十分尴尬。 “咳咳……” “总共十三口。”胡晓双眼瞪的老圆笃定是不想让章名反悔。 而章名则是被胡晓这话憋的脸通红,这简直成了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你说这是一口确实是一口,说是十三口也确实没什么毛病。 最为关键的便是章名望着胡晓那认真的模样也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有愧于他,若不是他多嘴,胡晓也不会来这鬼地方。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无所谓:“行,就十三坛酒,师兄等会就给你弄去!” 只是他这一席话虽让胡晓乐的合不拢嘴卻也让一旁的郑储下意识的躲的远远的。 望着郑储贱兮兮的样子章名还没骂娘却见素白银装巍峨的雪玉宫内飞出一个红绸扎鬓的老者。 一见那老者众人便隔了很远开始参拜起来:“拜见多宝道人。” 多宝道人,七十二道之一灵宝派当代掌门,也是小道士之前遇到的万机傀儡其中之一的原型,目前接任的便是雪玉宫宫主一职。 他一飞出便用如钟声洪亮的声音高喊:“速速应敌!” “敌袭?”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望向白雪茫茫的尽头。 此刻不仅是他们,镇守此处的三千多修士一一飞来集合到多宝道人两旁一字并列排在城墙之上。 多宝道人落在城墙之上,他拨开章名与胡晓之间气息略显紧张的望着远方。 数个呼吸之后只见本来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地的视线尽头的北方冰原顷刻间乌云压境,飞来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妖潮,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感到灵魂的颤栗。 那种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时不时传出妖兽嘶吼的浪潮朝他们奔来的感觉就像下一刻便要让他们被黑暗吞噬。 这简直是屠界的妖潮。 多宝道人瞳孔一震,他一挥衣袖一颗宝珠凭空而起,随后涟漪荡漾撑起一道无形屏障护住雪玉宫。 紧接着他一张嘴呢喃之间字从口出: 妖族大举入侵,速援!速援! “去。”他一挥手这些字迅速分裂,化成百道千道朝着四方天际而去。 “哈哈哈哈。多宝道人,这么谨慎可是会吓跑客人的。” 天空中传来一阵笑声,随后一个背着剑匣的老者凭空出现,他蓬头垢面衣裳全是补丁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悲鸣雪玉宫 他一出现望着满天飞舞的传音入密一拍剑匣,一柄刻有地道?无法剑的三尺长剑灵光乍现:“封天绝地!” 随之而来的便是传音入密的文字瞬间当场消散。 而紧接着多宝道人只觉得雪玉宫内古朴的阵法一阵异样随后从里到外百里之地生生被切断所有通路,他的冷汗直冒瞬间明白,有妖族的内鬼在青山城动了手脚。 而随着那老者封锁四周后,妖潮如约而至将此地围的水泄不通。 绝大部分妖潮更是朝着雪玉宫两旁入侵开始直入腹地,多宝道人明白,妖兽是想直接略过他们向万里之外宋朝国都开封府而去。 “邪老鬼,好久不见。”他强压住震惊向着那老者说道。 邪老鬼缓缓落下身影,他脏兮兮的靴子踩在雪玉宫屏障上微微一笑:“多宝,客套话就免了,还请速速打开护法大阵让我们进去……” “进来?呵呵,请你们进来不就等于引狼入室?” 望着四周密不透风黑压压的妖潮多宝冷哼一声:“邪老鬼,妖帝答应过天帝不在介入中原,今日尔等气势汹汹的阵势难道是想挑起三界战争嘛……” “我们并不想挑起战争,我们只想借道雪玉宫前往青山城罢了。”一个曼妙女子缓缓走出。 她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露出一双雪白双腿显得体态修长的同时也让人无限遐想。在加上倾城倾国的脸蛋上眉目红唇妖艳无比,只看一眼便勾人心魂。 狐狸精? 多宝道人一愣立即明白过来,在看长城之上的小辈各个目不转睛他闷雷一哼惊醒众人随后言辞颇为恼怒: “你这妖女贫道未曾见过。” 那女子捂嘴咯咯一笑:“小女子,妲魅,新晋十大妖帅。” “看样子想必是涂山氏的分支了。” “正是!” 多宝道人见妲魅回答的如此痛快也是懒得绕圈子:“呵,既然是皇族旁系又是妖族大将还请你告诉妖帝,想从雪玉宫过去门都没有。” “既然没有门,那我们就自己开一座好了。”妲魅一听也不恼怒只是把玩着自己的秀发淡淡说道: “宝魑,破阵” 一听此话妖兽群中一个身穿红肚兜的粉嫩大胖小子缓缓走出,他一脚踏到雪玉宫大阵上荡起一阵涟漪,目光更是如炬死死盯着涟漪波动的曲线:“诸天法象加持过,给我片刻时间足以……” 吼。 这席话一出黑云之中的妖兽变得亢奋无比。 那些妖兽各个红着双眼淌着口水盯着里面的人,像是下一刻便能大快朵颐。 而胡晓众人听闻此言则是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多宝道人,他们想知道雪玉宫传说中被七十二道,西天诸佛加持的大阵是否真的如那胖小子所说的那么不堪一击。 可他们看到的则是多宝道人神色黯淡的目光,这一刻他们苦笑不迭只能死死攥紧手中的兵器。 多宝道人望着那胖小子一阵苦涩因为他知道宝魑的大名,传说中仅次于王禅无视天地阵法的存在。 他说能破一定便能破,而阵法一但被破开那等待他们的便是被这群妖兽生吞活剥。 而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因为论实力对面已经摆出了三位妖帅,千万妖兽。 更有几位还在妖潮黑云之中虎视眈眈。 而他们一位大罗金仙,三千修为参杂的仙人一目了然。 即使想逃也被邪老鬼封天绝地所困,连求援都发不出去。 他扫了一眼气势萎靡的众人干脆直接说了个明白: “各位,妖族已启绝杀大阵,今日我们谁也离不开这里,外面的人更不会知晓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现在只有我们独自面对多于我们百倍千倍的妖族入侵,我们的结果只有一个……” “那便是死。” 所有人面色苍白再无战意,更有甚者手脚一软提着的兵器铛的一声掉落在地,惹得妖潮内嘲笑四起。 可他气沉丹田声如钟响回彻天地大声道:“可死却有不同的死法,要么作为耻辱放下手中的刀剑任由下贱的妖兽将你咀嚼痛苦死去……” “要么作为英雄一样拿起手中的兵器反抗,即使我们的反抗只能翻起零星的波浪。但那又如何?至少我们用微薄之力替七十二道争取时间保卫我们的黎明苍生,保卫我们的后辈薪火传承。” “所以各位能与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起慷慨赴死嘛!” 三千仙人无不热血激昂:“吾之荣幸!” 多宝道人望着这一群后辈眼含热泪,他们都是即将名震三界的后起之秀,却愿意在此刻陪他这个糟老头子慷慨赴死。 他的心痛,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他一拍手一排战鼓并列排开:“大乘期以下击鼓,其余人等随我应敌!” 他能做的也仅仅如此。 胡晓章名用力全身力气击鼓,一瞬间战鼓擂响。 而其余人带着无畏对决的气势齐刷刷亮出刀剑。 雪玉宫大阵外邪老鬼等人轻笑不止。 多宝道人红了双眼,他的血从来没有这么热过,他一挥手撤掉大阵。 “杀!” **在妖潮中不知谁震耳欲聋高喊一声让在场的所有人如飞蛾扑火般杀向妖潮。 一瞬间长虹冲天而起义无反顾的冲进黑压压的妖潮之中。 多宝道人气势暴涨提枪一人战三帅:“老夫又怎会输给这些后辈。” “不自量力!” 天空之中杀的电闪雷鸣传来邪老鬼嘲讽的声音,随后便是长达百招的交手。 而此时乌云之中无数仙妖尸体掉落,血雨跟着散落。 待多宝道人杀出,他早已遍布伤痕,浑身发抖,一人战三帅还是太过勉强,他的法力快要倾尽,感知开始退步。 三帅虽占尽上风可也颇为费力,宝魑与妲魅身上大大小小伤痕,只有邪老鬼一身无恙。毕竟灵宝道也是数一数二的宗师。 而宝魑趁着多宝道人残喘之际,偷偷借着乌云闪至其身后,他双手快速变化喚出一道道阵法收缩困住多宝道人。 “时机来了。”妲魅找到机会顺闪至多宝道人面前,她媚眼如丝盯住多宝致使其片刻涣散。 “不好。”多宝道人强行将游离的神识稳固之时便想一掌轰杀妲魅,毕竟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死前能减少妖族一员大将他便值了。 只可惜在他全力轰出一掌的瞬间邪老鬼便提着剑匣内人道?无心剑斩落其头颅。 临死前,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不死不归的决心。 邪老鬼一手拎着即将坠落于地的头颅高举朝着所有人喊道:“停止无用的抵抗,留你们一命!” 这一刻无人应答。 战鼓依旧擂动,所有人视死如归。 郑储全身是伤杀红了眼,他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急需调整。可妖兽却不会给他机会,数十只妖兽扑到其身上啃咬的血肉齐飞,他痛苦嘶吼毫不犹豫:“爆!” 轰。 强大的修为炸开生生将数千只妖兽炸成残肢断首落下。 紧接着无数的自爆展开,将妖潮轰出一个又一个大洞。 可面对像是无穷无尽的妖潮又显得无比渺小,可依然所有人前仆后继,蹈锋饮血杀至最后一刻自爆修为。 终于,天空之中再无自爆,擂鼓的百人齐齐停下毫不犹豫的杀入妖潮之中,排首的章名没有回头,只听他哽咽:“师弟,欠你的酒,只能下辈子还了。” 胡晓泪眼闪烁:“好,来世还是师兄弟。” 片刻后雪玉宫成了血玉宫,长城残破,战鼓东歪西倒。大地血流成河,天空阴暗无比,偶尔微风吹来掀起阵阵腥臭的阴风。 宋末年仲秋。 镇守雪玉宫三千修士全体阵亡,无一幸免。 雪玉宫内。 邪老鬼等人并排走到雪玉宫万丈宫殿内,他们身后是意犹未尽蠢蠢欲动的各种妖兽。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们来到宫殿中间,这里刻画着一道繁琐的阵法。宝魑悬空飘到正中间:“骨妖,血魔,雾海灵,分站金水土之位。” 话毕,妖潮分裂出供人通过的空间后虔诚的跪拜在地,三个黑袍遮身的人缓缓走到各自方位上。 随后宝魑一双眼睛盯着邪老鬼一言不发,邪老鬼嘁了一声缓缓走到其中一个方位:“嘁,竟然让我老头子站火位。” “没办法,谁让温玉不在这呢,……”站在木之位的妲魅咯咯一笑。 “啧啧,早知道就随缄默之魂去开封府了,那里是宋朝的国都一定人满为患。” 其中一个黑袍男子舔着嘴角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像是十分嘴馋。 而宝魑则是摊开双手振臂欢呼:“从这里开始,妖族重临人间!” 砰。 六位妖帅爆发出红,蓝,褐,金,绿,黑六种力量挤压的周身视线扭曲模糊。六种力量随后碰撞在一起直接让青山晨沾染皇族血脉的无常剑破阵应召而来。 轰。 邪老鬼接住无常剑的这一刻一股绵绵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六位妖帅享受无比,他们怀揣着激动一脚踏入阵法内,身后无数妖潮紧随其后。 而青山城本来细雨蒙蒙的天空被强大的力量一下子轰开绽放出许久未见的阳光。 这奇异的景象让无数人抬起头。 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停止了推搡抬起头。 人群中少年岳飞抬起头,天空传来嗡嗡的声音: “从这里开始,妖族重临人间!”(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棺木如新 “龙潭,西岭,绵虒,土门,散!”邪老鬼一出阵法粗糙的手掌朝天抛起四枚白棋,雾海灵,血妖,骨魔,宝魑一人接住一枚棋子如同约定好一般四散开来。 而妲魅则是环顾四周随后她发现了小狐狸跌倒在阵法之中,她秀眉颦起缓步过去也不在意小狐狸身上湿漉漉的便一下将她的头靠到自己怀里:“好妹妹,没事了。” “姐姐……”一见来人小狐狸苍白的双唇颤抖哇的一声哭出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邪老鬼则是呵呵一笑在一旁作陪很知趣的没有说话。 龙虎山天师府。 招魂旛内传来小道士嘶声裂肺的疼叫和恶灵神哭鬼号之声。 天师府所有人在大雨之中无不芒刺在背。 魏辙更是对着招魂旛捶胸顿足,他多么希望小道士能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今日之过乃罚你目无长辈,不尊师重道。” “你若认罚,我便放你出来。” “若我不认呢?” 招魂旛内传来强撑之声。 魏辙一时语塞他恼羞成怒:“你凭什么不认?” “他杀了我娘,凭什么我要尊重他,爱戴他,敬仰他?” “就凭他用半生修为救了你的命,就凭你吃的穿的都是他给的,他就是你爹,他就是你的天。” 说道最后魏辙直接气的蹦脚,可他的脑海里却是师叔的厉声喝道:“魏辙,师叔罚你便是为你好,修道之人当处处感恩戴德,你若时时刻刻不记得感恩敬畏之心,那么往后怕是能收你的只有天道。” “你记住了嘛?” “记住了,师叔。” “好孩子,师叔带你买糖吃。” 呵。 小道士凄凉一笑,此刻他的身体内无数恶灵争相恐后的吞噬他的生机,他的头发肉眼可见的灰白了起来。 而他却哀默大于心死。 “师兄,你说的对!”他撑着身体起来对着招魂旛外说道:“这些年,师傅救我,养我,育我,教导我,我本就无以为报。” 往日一幕幕浮现他的眼中,兜率宫内颂道法,龙虎山脚挖山楂,那些日子总有那么一个笑呵呵的老人看着他,这一刻即使儿时蹒跚学步摔倒在那个老人怀里的样子他也回想起来,他哽咽失常: “可我的娘,终归是死在他手上……” 他一瞬间泪流满面,鬼知道他有多想多想替他娘报仇。天下哪有不爱娘,不为娘拼命的孩子。 可他的娘却死在了他哥哥的手上,死在了用半生修为救他一命的亲人舅舅手上,死在了含辛茹苦养育了他十八年的师傅手上。 他无能为力的同时良心也过不去啊! 他只能一边说一边手指并拢连连封住奇经八脉:“你们总说师傅怎么怎么对我好,可说到底不过就是一命还一命,他还了欠我娘的,现在我还我欠他的,就当恩过相抵。” 招魂旛外魏辙红丝遍布双眼,他瞳孔一怔:“你想干什么!” “养我之恩,育我之恩,我现在还!” 无数恶灵察觉他内心悲欢挣扎,纷纷出逃。 他青筋暴起控制法力乱窜一瞬间血雾从他身上炸开。 绚烂的血雾飘在小道士的世界里像是謦告他这十八年活得就像一场梦一般。 而他自己即将大梦初醒。 他身往后倒的那一刻潇洒快意却看到插在地上的避尘剑,那剑锋白光昭然让他下意识的一把抓住。 是的,他不喜欢欠别人的。 他双手紧紧攥住剑柄随后狠狠的戳进自己的腹部,挑开自己的肠胃: “吃了他的,我也吐出来。” 魏辙察觉变故连忙一收招魂旛,望着此情此景他当场哭弯了腰:“你怎么这么傻啊!” 这一刻他悔恨不已不知如何对死去的师叔交代。 小道士笑着笑道泪流眼泪,他将自己血淋淋的腹部面向着兜率宫,内心空荡荡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清了,他用尽一生的力气朝着兜率宫喊到:“师傅,从此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而魏辙则是哭到在地,无数师兄们拥了上来抱着小道士号啕大哭伤心欲绝,郭璞高喊一声:“葛洪!” 崖墓内。 张道陵苏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崖墓洞内一口漆红如新的棺材前。 只是经历了方才之事他仿佛苍老了很多,连走路都需要葛洪与张宓牵着。 他颤巍的来到棺木旁便席地依靠着棺木坐下。 只是,他来到这里却是一字未言,很久都是双眼含泪来来回回的用手掌抚摸着棺木。 还是葛洪先开口:“师叔,我们来看你了。” “整整八百年了,我们每年仲秋十兄弟给您来上香呢!”他一挥手化出一把香,他一边念念叨叨的说着一边化出三柱香点燃: “可是今天不行了呢,天师府藏了八百年的秘密还是被小柒翻出来了,他一上山就找师傅讨要您了,害得现在的天师府乱的像一粥……” 他憋着眼目恭恭敬敬的将香插好,一旁的张道陵依旧魂不守舍的呆在那里,葛洪偷偷摸摸用衣襟抹去眼角的泪水: “可是师傅他又有什么办法,当年兆亿生灵都堵在那一战,每一刻都有无数仙神陨落,而您却入了魔挡在了广寒宫让师傅过不去……” “师傅是没办法才杀了您,他的本意是想让您先投胎转世他再去接您,可没曾想那一剑刺进去他老人家才发现您早已身怀六甲……” 张道陵听到那一剑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他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葛洪:“别说了……” “师傅,今日徒儿憋的慌,您让徒儿说个明白好嘛?” 葛洪当场跪下换来的却是张道陵含泪摇头:“我老头子心酸啊!” 这一刻他的心酸委屈,那些羞于外人说道的和耻与自己人提起的往事一一扑面而来。 他掌心向内指着自己:“世人都道我是天庭的狗你们知不知道?” 葛洪含泪摇头表示否认,可他一个自己人又怎能代表天上仙神。 张道陵自然是懂,他只是粗糙的手掌贴着棺木上细细抚摸,像是对着棺木里的人说话:“秀秀,他们骂哥哥是狗,一条天庭忠心耿耿的走狗。可那又怎样?” “哥哥只想要天帝许诺地府之主的位子。” “可是啊,纵使哥哥做了五百年的地府之主,依旧没有等到你一丝轮回转生的机会,纵使哥哥点了八百年的长命灯,依旧没有等到你魂归故里。” 他一闭眼,他的妹妹一笑明媚,依旧少女,让他想断了心肠,他明明已经执着了八百年了,可山脚下传来那小道士悲惨的痛嚎让他不得不幡然醒悟: “哥哥一直以为是你生我的气不愿投胎转世,可如今那孩子找我要娘,我才明白,我的妹妹魂飞魄散从此再也遇不到了。” 说到这,这个成道一千四百多岁的老人在崖墓前漆红如新的棺材前哭的肝肠寸断,老泪横流。 而陪伴他的葛洪跪地哭出了声,独留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陪伴他们。 崖墓山顶棺木新,兜率宫外孤儿殇。 “葛洪!” 山脚下传来郭璞撕心裂肺的尖叫将葛洪从悲伤之中喚了回来。 他猛吸一口气将抽泣之声憋在心里随后一个步罡踏斗直接来到兜率宫前,眼前却是一如八百年前的那一幕。 无数师兄弟抱头痛哭,而同样的位置那人空荡荡的腹部让他如遭雷劈。 他哆嗦的拨开人群,却见小道士白发苍苍腹部血流如注,他跪倒在地一边用法力修复小道士一边试探的把脉。 可他一探查边泪流满面:“他才十八岁啊!可这生机消散的连一半都没有了啊!” 他号称妙手回春小仙翁,却每次都如此残忍要治这天下仙神都无能为力的生机,他泪如雨下:“老天爷!你还要让我葛洪无力几次才肯罢休!” 也正是此刻人群中负责师兄弟命牌管理的余青楼惊恐的听见一声木牌炸裂之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一个步罡踏斗直接来到天师府命阁内,只见章名与胡晓命牌双双玉碎一地。 “胡晓章名两位师兄陨落!” 他慌慌张张的跑到众人面前,可如今众人都早已乱了手脚自顾不暇。只有郭璞尚且清明两指对准眉间一戳:“兵解!” 地府内郭璞匆匆赶到却见阴司判官早已执笔等候,他一见郭璞连忙揖礼:“卑职恭候多时……” “少废话,我两个师弟魂魄有无下地府?” “没有。”判官冷汗直流:“生死簿上烟消云散的还有三千人,并且多宝道人同样陨落……” “雪玉宫出事了?”郭璞的脸一下变得煞白。 “正是!阴曹二神已经去凌霄殿上报了,怕是妖族入侵。” “明白了!” 郭璞忍悲对着冥府上空雪玉宫方向一拜:“诸位走好,郭某这就去替你们报仇。” “无一幸免,全部烟消云散。”张道陵得知消息失魂落魄他仰天落泪:“都是群好孩子!” 也许那些孩子活着,许多年后又将会崛起不弱于天师府十杰的后辈。 可却全部葬身雪玉宫。 “我曾劝阻左慈师兄,可却没想还是出了如此大事。”面色苍白的袁天罡站在张道陵一旁揖礼说道:“师傅,天师府道劫将至,您必须选……”(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远去 “没什么好选的。”张道陵一步步顺着崖墓台阶而下,他背对着袁天罡声音飘渺无力:“这是秀秀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 “若是天师府将万劫不复,为师希望你能用推演之术多救一些师弟。” 袁天罡在雨中重重一拜:“徒儿知道了!” 他明白。 有些事对于一个什么都没了的人其实很好选择。 风雨飘摇中张道陵点点头步罡踏斗来到兜率宫前。 他仙风道骨驻在雨中没有去看小道士一眼,而是一挥手喚出五枚印牌。 那五枚印牌巴掌大小,上下刻有生煞二字,左右两侧:诸将随身,扫邪为正。 正反面刻五雷号令与一持剑神将。 “诸弟子听令!” 他声如雷霆惊的众人齐刷刷起身连忙将失态藏在心里:“徒弟在!” “敕令,魏辙,管辂执东方青面鬼头令旗与印牌前往龙潭水乡。” “弟子遵命!” 二人互看一眼立马明白青山城出了大事,随后连忙神色紧张接过令牌与印章,紧接着二人相互手掌勾起一人各摸到一半印章:“传送!” 轰。 龙潭水乡镇妖塔突然爆发冲天灵柱,刺目的光芒甚至盖过九天之上的骄阳。 这不得不让龙潭水乡的百姓们眯起眼睛。 运河水道之内陶春鑫在乌篷船上眯着眼睛望着镇妖塔,在这一刻他隐约见到有两个衣袍狂舞的道长缓缓落下。 “敕令,葛洪,袁天罡执南方红面鬼头令旗与印章前往土门镇。” “弟子遵命!” 二人同样接过令牌与印牌而后互相各执有一半印牌:“传送。” 轰。 土门镇内不少人此时正在津津乐道前些日子葛洪救人的事迹,却在此刻亲眼在万丈光芒之中见葛洪与一人缓缓从天而降。 “敕令,郭璞,陈抟执北方黑面鬼头令旗与印牌前往绵虒。” 这是他二弟子陶弘景的地界,只是王禅说他取药未归,张道陵只好交与另两人。 “弟子遵命!” 二人接过令牌与令旗立马传送而至。 绵虒小镇里,万丈光芒刺的玉儿放下手中翻晒的药材,她略微不开心的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眸直直看着镇妖塔天上缓缓落下的二人:“就不能晚点开始嘛?” 只是,似乎是没有任何人搭理她。 她摇摇头自嘲笑了笑便独自向着小镇外走去。 “敕令,王禅,张若虚执西方白面鬼头令旗与印牌前往西岭。” 张道陵明白这本是左慈镇守的地界,但是此刻他怕是还在赶回天师府的路上,于是便将此处交与王禅二人。 启料余青楼犹犹豫豫出来开口翻:“禀师傅,二位师兄起了争执,目前不明所踪!” 张道陵一听气的脸都在发抖,正在他要发作之时,只见浑身泥泞的王禅与满脸淤青的张若虚瞬息至兜率宫内。 他二人一见张道陵便气喘吁吁的揖礼:“师傅,出事了嘛?” 他二人方才还在打架怄气,但山门内接连数道强烈迸发的现象让他们不得不休战回来。 张道陵点点头算是默认:“青山城妖族大举入侵。” 二人一听面色顿时煞白,可张道陵来不及解释,他只是挥手将印牌与令旗交与二人:“敕令,王禅,张若虚执西方白面鬼头令旗与印牌前往西岭。” “弟子遵命!” 二人接过东西后互相各执一半印牌,在传送之前张若虚鼻青脸肿的看着王禅:“等回来继续!” 王禅笑意快哉:“只要你不怕被摁着打,随你!” 哼。 张若虚不服气:“别以为你是全无敌,下一次便学了幻术教训你。” “刚愎自用。”王禅眯着眼霸气十足,他号称纵横睥睨,修为,气势,道行弱他一点都将被他压制。 张若虚也是如此。 可他这师弟倒是执着的很,被打的鼻青脸肿都不示弱。 他很讨厌,也很喜欢。 “传送!” 张若虚淡淡道,下一刻便出现在西岭,而上次被左慈骗的几位公子哥望着这天降仙人的一幕则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为师执中间黄面鬼头令旗前往青山城,尔等速速跟上。” 张道陵环顾四周望着剩下的弟子说道。 “师傅,那师弟怎么办?”余青楼指着昏迷在地尚未醒来的小道士说道:“他说还清了您的了,想要下山。” 张道陵捏着令旗的手都在发抖:“我不答应!” 那些都是他自己要还的,张道陵不接受也接受不了。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发现白亏了超脱世俗仙人的称号,因为他自私自利,哪怕肉烂锅里,他也不想给那个妖怪碰一丁点。 而这时身着芒鞋斗笠的陶弘景右手端着一碗孟婆汤缓缓踏入山门内。 “恭迎二师兄归山。” “师傅,徒儿来晚了。” 陶弘景摘去斗笠风尘仆仆而来。 张道陵在这一刻倒是觉得他这拖沓懒散的山人也就这么一遭来的及时:“不晚,喂小柒喝吧。” 他说完这些抬头看了眼天,仰望天空的心情和整片天他选择后者。 “喝完以后带他去饶州府,你知道在哪……” 陶弘景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里面还有一个孩子,记得一同带去。”张道陵碎碎念叨:“以后就把他们安置在那,永远都不要让其他人发现。”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在看一眼昏迷在地的小道士,因为他愧疚,因为他怕看一眼便会失态。 而后他缓步掠过小道士身旁,他的靴子离小道士仅仅一寸。 这一寸从此以后让他日思夜想,直至跨上彼岸。 他一步步走向两个剑魂:“徒儿们,妖族如今已经大举入侵中原。七十二道想必已经赶往巴蜀,你们的几位师兄更是已经率先过去竭尽全力将妖族阻挡在巴蜀之地。” “现在该我们上了。”他摊开手无邪剑剑魂松开花霁钻进他衣袖之中。 花霁往后推了两步死死的盯着张道陵:“我不会帮你!” 她大大的眼睛倒映着张道陵的模样充满了无尽的怨恨。 八百年坐听鬼哭狼嚎,八百年没有被主人热烈抚摸过,那种坠入深渊的黑暗,让她很透了张道陵。 更别提小主人同样憎恶与他。 “我需要你。” 张道陵没有废话,只是一伸手花霁剑出现在手,随后剑身散发一道道青丝捆绑住花霁强行收回剑魂。 而归鞘后花霁灵光乍现强烈的抖动想要挣脱他的摆布,而张道陵只是死死的握住剑柄哪怕任由虎口被震的血流不止。 只是随着花霁剑越来越强烈的反抗逼的张道陵不得不咬破手指在剑身上下了一道道封印:“我知道你不服我,我也从来没有想将你占为己有,但现在苍生有难你必须服从我。” 随着封印到来弱小无助的花霁被困在剑身内,她的容身之地一寸寸的消失。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但是越是这样只是换来花霁剑毅然决然的态度。 咔。 花霁剑身迸发出无数光点随后消散无光,这一刻花霁宁愿散去剑魂,也不愿被张道陵执有。 “你宁愿玉碎都不愿让我挥剑一刻?”张道陵失落无比。 他的心陪伴着花霁剑魂一同碎了一地。 “他有那么好?纵使你成魔也无怨无悔?” 相差无几的问题他也曾问过他妹妹,而得到的答案便是一个彻底入魔,一个彻底玉碎。 “罢了。”他挥了挥手将无光的花霁收到衣袖内,这一刻无邪剑紧紧的贴在花霁上悲鸣。 他内心悲凉一笑随后褶皱的手掌轻轻按压印章:“传送!” 待光芒消失张道陵无影无踪,剩下的所有人则是恋恋不舍望了眼小道士,每个人都清楚,此去青山城后很多人便回不来了。 他们看了又看,步伐挪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愿意先走一步。 陶弘景望着这一切只是轻轻的将小道士苍白的面庞托起来:“放心,师弟还是我们的师弟。” “永远都不会变?” “永远!”陶弘景笑了笑:“等你们回来师兄还你们一个活奔乱跳的小师弟。” “好!” 所有人笑着应道,只要活着回来便行了。于是他们互相拍了拍肩膀一一冲天而起。 一瞬间天师府人去楼空,只剩下陶弘景雨中将小道士依偎在怀里。 而陶弘景则是细心异常的替昏迷过去的小道士捋顺灰白的鬓角,这是他们师叔曾经经常帮他们做的。 待清理干净小道士的面庞,这一刻少年该有的清静模样显得格外珍贵,像极了他们十个少年意气风发初上山不久的模样。 陶弘景望着这一幕不知不觉湿了眼眶,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小道士的脸逐渐变成那个温婉动人的师叔: “景洪,你可知莲花何用?”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全株皆有妙用,清世独立却又救众生万物。” 他恭恭敬敬的放下医书对着撑船采莲的师叔说道。 而他师叔在阳光明媚的照耀下笑靥如花朝他嘴里塞进一颗莲子:“你既修习丹药医术,师叔愿你如莲花,开一世清香,不蔓不枝,走在泥泞的路上也有最干净的歌声陪伴。” 这一瞬间莲子甘甜清涩的味道汹涌而来让他泪湿眼眶,他怀揣着私心将小道士苍白的唇撬开一点点将孟婆汤全喂了进去: “师弟,愿你如莲花,一尘不染……汤药会改变一个人的记忆,却不能蹂躏你的灵魂,你永远,永远,都是我们最受宠最天真无邪的小师弟。” “好嘛?” 最后一句他似是祈求的对着昏迷的小道士说了句好嘛? 而这一幕一丝不漏的落在兜率宫内躲在门缝偷看的张宓眼中。 许久之后。 天师府上空一个汉子带着她与那个昏迷的少年在昏暗的雨水中朝着陌生的地方而去。 那里晴空万里,仙鹤齐飞,却与她张爷爷所去的方向背道而驰。 而在他们离开天师府时那个汉子只对她说了句: 有些事我们要知道,有些事不如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张道陵 中原大地,苍生涂涂,妖云密布巴蜀,无数生灵惊恐逃散。 而这一刻天师府率先冲天而起逆行前往青山城。 全真教。 曹景休面色苍白落入山门之中,上次因擅离职守所受的处罚还未结束。但天庭得知阴曹二神上报妖族入侵,便第一时间撤销他的惩戒命他下凡援助青山城。 此刻他脚步匆匆来到威严庄重的纯阳殿,在他身后王重阳一干小辈皆是急忙出来迎接与他:“恭迎二祖归山。” “妖族已经入侵青山城,凡小乘以上修为全部应战。” “什么?” “还不快去!” “是!” “全真教,应战!”待王重阳召集众人后他在吕洞庭塑像前高呼一声便带着所有人冲天而起直奔青山城。 与此同时纯阳殿后山一座山洞中一腹部微隆的姑娘略带憔悴的望着这一切:“要不要……跑呢?” 思索许久她最终摇摇头回到洞中。 峨眉山上。 嗯哼姑娘自分别小道士众人后便匆匆赶往峨眉山金顶,而此刻她艰难行走在山峦之中却见云彩之中一仙女下凡。 “云霞派清字辈以上,应战!” 随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缭绕峨眉金顶,一个个青衣女子一一随她应召离去。 而嗯哼的目光则是顺着她们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愿挪开:“她们的方向是……” “貌似是水乡。” 同样的事情此刻接连发生在各个福地洞天。 镇守凡间的七十二道,如道德先天、清微派、净明派、天心派、冲虚派、少阳派、全部纷纷朝着青山城而去。 巴蜀之地率先赶到四座镇妖塔的王禅八人神情肃穆望着位于中间方位的青山城。 此刻那里的妖潮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外扩散。 千里,百里,五十里。 妖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他们扑来,并且滚滚妖云中都有不弱于他们的身影藏在其中。 “再不开阵法就困不住它们了。”凡在镇妖塔心意相通,此刻管辂之语即使相隔千里也如在一旁说话一般传遍几人耳朵。 而换来的则是王禅的一句等。 毕竟青山城主令旗若不先响应,那么即使他们开启阵法,以这样的妖潮规模怕是一时半刻就能冲破。 轰! 青山城。 左慈本即将飞离巴蜀之地,但那一声从这里开始妖族重临人间的嗡嗡之声与随之而来倾巢而出的妖潮让他不得不折返杀回。 一路上随着巴蜀之地四座镇妖塔爆发出冲天灵柱让他明白他自己怕是捅了大篓子了。 伴随着他隐身深入妖云腹地查看,他的瞳孔放大:“穷奇,白虎,雷泽……” 这些妖兽都有准将修为,加上四周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各类低级妖兽,怕是那一刀捅到了妖帝的心窝子了。 他呼吸急促失控,最终狠下心来直奔青山城,但见那方才被他捅了一剑失魂落魄的狐狸精此刻正依偎在一女子怀中。 “孽畜!”他大喝一声便喚出一柄奇艺的孔雀翎,那孔雀翎如羽扇却又根根如毒蛇扭曲,图画着一个个波纹眼睛。 随着左慈喚出孔雀翎,他一指小狐狸便有十数枚银针飞出。 刷。 透明无感的银针朝妲魅激射而来,妲魅睫毛轻颤连忙将小狐狸护到身后。 “放肆!”她纤纤玉手一掌朝那银针拍出却惊奇的发现那银针徒然消失,而下一刻却从她身体内穿透朝着她身后的小狐狸而去。 不好。 锵锵锵。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邪老鬼早已抽剑格挡,他连连挥动间便将那些银针挑开:“小心了,此人是幻术先生左慈,一手幻术在你之上。” 邪老鬼乐呵呵提醒随后更是上前站在妲魅二人前面阻拦左慈:“乌角还是那么阴险狡诈。” “福伯!”左慈一见来人脸色十分难看,这个人他太熟悉不过了。 “没想到过了八百年还能听到你喊我一声福伯。”邪老鬼一步踏出缓缓抽出两把剑横在左右两侧:“当真是怀念!” “我可不怀念,毕竟你与你的主子一样。”左慈收回心绪换成一副讥笑之色: “只不过是个人族叛徒!” 邪老鬼听了也不生气,反而是笑眯眯的回到:“这么说的话你们也只不过是天庭的狗而已。” “无礼!”左慈一听面色晦暗一挥孔雀翎朝邪老鬼攻来,而邪老鬼则是当场闭上眼睛直接选择以感知面对左慈。 妲魅从没想过这貌似相识的二人竟然从一开始的短暂叙旧突然演变成口舌之争,更是在几句之后大打出手。 当真是变得比她们女人还快。 咔。 孔雀翎与两剑交锋瞬间二人脚下大地崩碎,妲魅更是在第一时间抱着失魂落魄的小狐狸飞到天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一刻九龙台瞬间夷为平地,而二人一步未动。 一个呼吸间二人突然原地疯狂出招。 锵锵锵。 电光火石间九龙台方圆几里罡风刮平大地,房屋屋舍齐刷刷倒地,而在正中间二人似乎是丝毫不受影响依旧畅快淋漓的用着各种招式。 “粗鲁。”妲魅皱着秀眉十分排斥这种打法。 滋。 交战之中左慈身上道袍出现一道划痕并伴随着鲜血流出,而反观闭眼的邪老鬼丝毫未伤及分毫。 似乎是占据了先伤了了左慈的优势,邪老鬼闭眼中哼了一声:“左慈,你的实力太弱了,若是有王禅的霸道境那老夫才能算你勉强旗鼓相当。” 锵。 左慈孔雀翎插在邪老鬼交叉的双剑中间,趁着短暂压制邪老鬼出手他不屑的说道: “霸道境算个屁,真假境才是大道,世间万物皆有真假……” 哈哈哈。 邪老鬼笑的仰起了头:“不错不错,世间真假千千万,就连情爱也有真假。这等大道让你窥的福伯我真想看看清楚……” “就怕你这个瞎子没命看。”左慈同样笑了出来,随后他闭上眼睛,一股血泪缓缓从他眼角落下。 “还不退!” 察觉到左慈异样的妲魅吓破了魂,从左慈身上她看见天地都在她一闭眼间扭曲,若是邪老鬼陷进去怕是这辈子都出来。 而在她的尖叫下邪老鬼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更是当场便拔腿撤出不与左慈交手。 在他抽身后退之际更是拧眉间大喝一声:“无常剑!” 剑匣内无常剑划出一道弧线飞出。 “去。” 邪老鬼一起剑决直指地上流着血泪的左慈,无常剑清鸣一声抖射而出,却在一息间左慈怒目睁眼:“深渊凝望!” 他一睁眼血流如注,眼珠更是充血似的爆出,但随之而来的则是飞向他的无常剑在无影间被一张比黑夜还要漆黑的巨口吞下。 “消失了?” 邪老鬼震惊之余发现左慈那一招不是单纯的控制,而是直接切断了他与剑的联系,这说明他的剑应该跳出了五形外。 “杀了他!” 望着这一幕的妲魅心惊胆寒的说道,她也是幻术出众之人,更是被妖帝秘密培养准备对付王禅。 而就在刚刚这个左慈竟然展现出足以秒杀妖帅实力的幻术。这样的人不能留,趁现在二对一一定要让他死在这里。 “明白!”邪老鬼冷汗直冒,没想到八百年未见曾经跟在夫人身后的鬼机灵竟然变得如此骇人。 若是他没有这个实力,邪老鬼还考虑交手切磋点到为止,但既然超过预期,那么为了他主人留下的千秋大业他忍痛杀了这个孩子。 他一提双剑便朝左慈杀来,而此刻左慈浑身虚脱一手勉强拎起孔雀翎扛住一剑,而另一剑却避无可避逼的他直接用掌去接。 欻。 一把剑毫无阻拦的捅出左慈的臂骨让他背部开出血淋淋的骨花。 啊! 钻心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这一刻原本在一旁观望的妲魅当机立断抛下小狐狸一掌袭来。 速度之快让人膛目结舌,只是一个恍惚间左慈便见妲魅离他不足三尺,两指更是勾拢比划欲取其双目。 “师傅,助我!”左慈面目狰狞间高呼一声。 轰。 这一刻九龙台旁镇妖塔突然爆发出冲天刺目的光芒。 噔蹬。 邪老鬼与妲魅二人当场汗毛倒立的同时被强大的气势吓得心脏衰竭。 而紧接着一只手轻描淡写间拍到左慈刺出背部的肩骨上生生将其推回手臂中。 咔。 随着左慈手臂骨络复位一股霸道无比的法力直接窜与他僵持的邪老鬼的剑上,下一刻邪老鬼便感受到一股摧枯拉朽的冲击直接将他往后拽去。 轰。 邪老鬼倒飞而出直接在地上拖出一条千丈长度的拖痕,而一旁的妲魅同样也是被波及勉强退后百步才压住身型。 哇。 邪老鬼靠着残墙吐出一口浓稠的黑血,他目光涣散望着左慈身后衣袍狂舞的老者:“张道陵!”(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雾海灵 “师傅……”左慈感受着张道陵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即使这一刻背对着他,他也羞愧难当的低下头。 毕竟当年为了将妖族从青山城赶到北方冰原牺牲了无数仙神才换来了这八百年的太平长安,可却一遭毁在了他冲动之中。 他想死的心都有。 只不过方才他想拉一员妖帅陪葬失败了而已。 “算了,你也是好心而已。”张道陵语气中充满了疲倦并没有责骂。 这些天他已经起起落落了太多太多,很多事情看开了。 如今想做的可能就是收拾好这些烂摊子隐退而已。 而妲魅一听来人便是张道陵下意识的退到小狐狸身旁,她一招手便想将小狐狸推进九龙台破阵内。 却不料此刻本呆滞的小狐狸竟然牢牢抓住她的手,妲魅一愣连忙催促道:“妹妹,先去北方冰原待着,这里不安全。” “我不。”小狐狸红了眼哆嗦着站起身来,她伸出一根手指侧过妲魅指着左慈与张道陵二人:“我要你们杀了他!” “想杀我?怕是你们还没这个资格!”说话中张道陵一步步踏至左慈前面用俯瞰的眼神望着她们。 这一刻光是张道陵说话间的霸道气势便让妲魅心惊胆寒。 “小公主,我们可不是张道陵的对手,张道陵是三界内人族一品大罗金仙,三界内只有妖族的睚眦,神族杨戬,小西天孙悟空少数几人能与他交手。” 见着小狐狸直面张道陵,本就负伤的邪老鬼撑着身子护在她面前,他过来本想与妲魅一同劝阻小狐狸先离开。 却不想在他身后的小狐狸却犹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 “那又怎么样?他张道陵厉害,我妖族也不是吃素的!光这里妖兵百万填也要填死他!” 哈哈哈哈。 望着那小狐狸双目喷火说出的这番气话张道陵被逗得仰头大笑,随后他讥笑道:“小娃娃,你父亲妖帝当年之所以认输便是因为妖族死伤太多他于心不忍,如今你竟然敢说这样的话。就不怕你父亲的部下心寒嘛?” “不怕!因为他们的命早已随时准备献给我的爹爹。” 小狐狸:“既然如此,我自有这个权利让他们替我赴汤蹈火!” 这句话让张道陵整个脸徒然间拉下来:“就因为如此无聊的理由,所以你就敢擅开封印让三界重临战火?” “无聊的理由?”小狐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道陵,她见着张道陵如同像见着小道士的家长,她将自己的百般委屈如数道出:“张道陵,你教的徒弟负我,伤我,难道我就要任你徒弟羞辱,任你徒弟戏耍才不无聊?” “我也有心,我也有尊严。”她是妖族的公主,连妖族的天都甘愿让她骑在脖子上,却在人间被人当成一个小簸箕欺凌戏耍,这一刻她眼泪烁烁流下,却依旧拿出皇族骄傲说道:“所以要么让我妖族千万兵将血洗天师府,要么让他跪在我的面前求饶!” “你做梦!”张道陵气急败坏的嘶吼出,他的孩子哪怕有错跪也只跪天地宗亲师,不跪妖魔邪道。 “那你们天师府就准备承受我涂山族的怒火。” 小狐狸只是一声落下,破阵之内竟然再度涌出无尽妖潮,随之而来的更有一人缓步走出。 那男子身着银龙铠甲,手持方天画戟,一出来便四溢出无尽浓稠的魔气。 特别是那张霸道冷峻的脸上从眉毛一直到鼻尖留有一道剑疤让他狂起十足:“不错,这才是我妖族公主该有的样子!” 望着那张脸张道陵脸色终于变了,他冷冷抛出一面令旗交与左慈:“起阵!” 是! 左慈接过令旗立马飞向镇妖塔上方,随后他狂舞令旗:“仙神人鬼皆听令,五方台上天师请。” “起阵了。” 四方镇妖塔上方妖潮已经离他们只有千丈距离,八人更是已经直接看见躲藏在其中的妖帅身影。 望着来势汹汹即将扑来的妖潮和八百年前曾交过手的老对手八人已经快要克制不住想出塔阻拦了,但就在此左慈声音传到几人耳朵中让他们难掩激动。 绵虒郭璞与陈抟一抬手令旗随风招展:“一道令旗镇乾坤。” “二道令旗斩妖鬼。”西岭王禅张若虚。 “三道令旗封天地。”水乡魏辙管辂。 “四道令旗请仙神。”土门葛洪袁天罡。 “五道令旗灭五方。”青山城左慈。 “五方?诛妖阵,起!”五人同时双手撑天大喝一声。 嗡~ 天地震颤间无形的屏障拔地而起,只一瞬间便形成一个方圆万里的扣盖遮住巴蜀之地将所有妖潮困在里面。 并且无数雷电交错屏障上形成一道强有力的措施让人望而却步。 而此时妖潮即可停下前行的引导,但还是有不少撞在屏障上,瞬间被屏障雷电毁灭身体,无数焦黑的尸体如雨嗒嗒落下。 哼。 四方而散的妖潮被五方诛妖阵困在巴蜀之地让躲藏在妖潮里的妖帅们颇为不满。 他们一挥手妖云内无数妖兽从天而降落入凡间都城内肆虐起来。 那些凡人面对妖兽本就手无缚鸡之力,一被妖兽惨叫声瞬间撕破众人耳膜。 “留一位主阵,其余师弟给我灭了这群畜生!”王禅恼怒间一步踏出镇妖塔。 其余几人立马心领神会,管辂,陈抟,葛洪相继踏出镇妖塔:“天师府,在此!”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天师府?他们想干什么?”宝魑光着脚丫十分不解的望着站出来睡意朦胧的陈抟。 “当然是阻挡我们了,你这个傻孩子!”骨妖推下衣帽连身的黑袍露出本体模样,他的样貌消瘦,皮肉直接贴在鄂骨上活脱脱一具脱了水的干尸,一双眼睛更是比管辂还要凸出来。 此刻他盯着管辂病态的样子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这些年来妖帝一直很注重天师府的成长,特别是所谓的十杰。妖帝断言他们将会是未来妨碍他一统三界最碍事的敌人!” 血魔褪下衣帽黑袍露出自己的样貌,他的皮肤红润光泽的有些过度,在加上他鹰钩鼻下的嘴唇竟然如女人一般似的涂抹着胭脂让他十分另类。 特别是他望着文质彬彬的袁天罡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那比妲魅还要妖艳的嘴唇显得格外瘆人。 “所以妖帝才下了血本愿以小公主的姻缘做契子,这样妖族才能在光明正大的重新降临人间的同时想办法重创天师府!”雾海灵同样褪去衣帽连身的黑袍痛痛快快的说道。 他的样貌干干净净的像一个凡人,中规中矩的五官显得普普通通,唯一挑的出彩的地方便是他深邃迷人的眼神,一眼望去入坠星河。 但这样的相貌在几位妖帅当中却难得算的雅,让人格外注意,只是他的那番话让远在千里之外的邪老鬼面色一变: “ 雾海灵,为臣者要切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邪老鬼两指夹着白棋闭眼传音交流道。 “不错,若是让小公主知道坏了大事,你便等着被妖帝挫骨扬灰吧!”血妖讥讽雾海灵让其讪讪闭嘴的同时想到妖帝秘密送往他府中囚禁的女人魂魄。 那个魂魄同样也是妖帝前瞻布置的棋子,只是一个女人魂魄真的有那般值得妖帅提前花费大量精力囚禁嘛? 还让他缄默不的与任何人言。 却不料此时妲魅插进来:“各位大人可否容小女子说句?” 妲魅的声音**的很让几位妖帅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有话便说,无需对我们用魅音……”骨妖把持住自己快要散架的身子骨振作起来。 呵呵。 “也没什么啦!只是小女子心念那位王禅大人许久……不知他现在在哪位妖帅面前,可否换位让小女子过去?” 妲魅对着芊芊玉指上摆弄的白棋口吐芳兰十分幽怨的说道:“毕竟小女子面前都是些粗鲁野蛮的老人家,实在是没兴趣待下去了……” “换位可以!”雾海灵望着底下眉宇杀气腾腾的王禅冷冷说道:“但要让我试试这个王禅是否真如妖帝评价那般纵横睥睨间,众生灰飞灭!” 随后他不等众人反驳直接气势汹涌化作一团雾体直奔王禅而去。 他这雾无形无影,一旦给他机会钻进仙神体内他便可吞其生机,占其修为。 作为与妲魅同样的后起妖帅,这些年来他便是靠着此招吞噬了无数仙神乃止同类才慢慢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妖兽爬到了他十大妖帅的位置。 可以说不管仙神修为如何,见到他也只能乖乖遁的远远自求逃命。 而此刻他化身为雾体望着还未反应过来的王禅神识里充满了快感,他甚至已经想象到霸占王禅身体后他露出匪夷所思表情的快感。 却不料直至他扑到王禅身上王禅也始终一步未动,甚至于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唯独眼睛却似看透一切,他直接伸出手掌往前一掐:“我还以为多大能耐!” 咳。 雾海灵只觉得脖子一紧便被王禅掐住了脖子,紧接着自己无形无影的本体瞬间显现出来。浑身使不上力的同时神识还发出轰鸣的巨响。 王禅逼出雾海灵本体的同时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当场掐住他的脖子往地上一扣。 轰! 大地粉碎生生凹陷下去一个百丈大坑,于此同时雾海灵深邃如星河的眼珠当场向上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推背图 做完这些王禅冷漠间大手一抬便想结果了雾海灵的性命。却不想直到这一刻才猛然回想起自己的避尘剑不在手上,正在他皱眉想要抱怨间让雾海灵直接化为灰尘逃走。 王禅抓了抓空落落的手充满幽怨:“下一次你可没这么好命。” 而雾海灵此刻化为尘埃躲在妖潮中间,现在的他面色苍白浑身颤抖,方才被王禅抓住的刹那他第一次体验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终于明白妖帝为什么特意培养一位妖帅来对付王禅了。 这样的敌人若是任由他成长,那么怕是下一个张道陵了。 于是他一只手摁住乱跳的心率十分冷静的说道:“换人吧!” 呵。 几位妖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同时也笑了笑讥讽雾海灵不懂妖帝明智的安排。 “各位,换人吧,老夫想要见见张若虚,有看见的就与老夫说声。”邪老鬼两指夹好白棋交流道。 “那我选陶弘景,毕竟当年被他的九转丹鼎打的生不如死……如今可要好好报报当年的仇!”骨妖同样掏出白棋夹在手中。 “不知魏辙如今修为几何了,真想在领教领教。”血魔十分怀念当初的对手。 “小女子便选王禅了……” “各位,要选便快点!” 宝魑望着底下陈抟闲庭漫步的身影一阵头疼。 此刻的他杀入妖潮内所过之处管你何等品阶的妖兽妖将全部化为烂泥纷纷落到地下,让本来凡人的惨叫声一下子换成了妖兽的哀嚎。 经宝魑一提醒众人纷纷醒悟也不在拖沓。 “这个瘦弱吧唧快死的应该就是管辂了,旁边的人有点像魏辙,血魔你要么?” 一听骨妖那边正是魏辙血魔来了兴致:“要的要的,刚好我这边是个皮薄肉嫩的小书生送给你换新身体用好了……” “换人!”见大家已经挑好对手邪老鬼露出笑意,几位妖帅同时捏碎手中白棋,这一刻如斗转星移。而出战的王禅几人发现之前自己死死锁定的气息突然出现千里之外,随后是陌生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血魔?” 在水乡镇妖塔上掌旗的魏辙望着来人那副样子忍不住大吃一惊。 啧啧啧。 血魔一见魏辙嘴吧吧唧的同时摇着头叹息:“这不是魏辙嘛?怎么短短八百年不见就成了一副烂皮囊?难道天师府连驻颜丹都练不出来嘛?” 呵。 魏辙掌旗不能出阵但丝毫不介意与血妖扯扯嘴皮子:“驻颜丹我天师府要多少有多少,只是那种东西我不屑吃罢了。毕竟我的大道是顺其自然,皮囊变化对于我来讲更是岁月蹉跎的证明。倒是你血妖如今还是这般阴阳人模样让人倒胃口。” 倒胃口? 听到这话血魔舔了舔嘴角:“倒胃口你可以不看,不过八百年不见,不出阵与我过过招嘛?还是说你修为倒退不敢与我一战了?” “手下败将哪来的自信?”魏辙换了左手执旗,右手伸出拇指指着血魔奚落道:“论统帅,当年在青山城你中我调虎离山计,损兵折将百万,论修为当年又是被我摁着打,如今哪里找的脸到我这来显摆。” “你!”血魔本想将魏辙从阵中激怒出来却不想反让自己被羞辱让他难堪的同时气的语塞,他怒火中烧气的鼻孔冒烟:“老子懒得和你争口舌,你就做你的缩头乌龟好了,看老子如何拆了你这镇妖塔!” 哟。 魏辙讥笑间却见血魔在他化为一滩血水钻进镇妖塔内,他当场脸色一变扯着嗓子唤道: “管辂,快回来护塔!” 水乡内无数妖兽如雨点落入凡人城镇内,而它们一落地便张牙舞爪的冲入凡人屋舍内开始大快朵颐,滚烫的鲜血瞬间此起彼伏的喷涌到屋舍上,一时间惨绝人寰的叫声肆虐城镇。 而此刻一间小院内,陶春鑫拿着木棍朝前挥舞试图驱散闯进他院子里的五只妖兽:“别过来!” 而那五只妖兽皆是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此刻也不着急吞了他而是十分享受他的反抗。 陶春鑫被这些妖兽包围戏弄虽然浑身颤抖不止连木棍都提不稳却丝毫不后退半步,因为房间里他的老父老母藏在里面。 吼。 其中一只妖兽似乎是戏耍够了这个蝼蚁咆哮间一爪将他的木棍拍飞,让失去仰仗的陶春鑫狼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陶春鑫此刻望着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兽后脊一阵冷汗,但一回头望着躲藏在房间里的老父老母他脑海中仅剩下拼命的念头。 拼了。 他咬牙将头撞向妖兽。 噗。 正在此时五道透明的剑气从天而降当场洞穿五只妖兽的脑门,一股白浆血水流出。而蒙头冲的陶春鑫一头撞到一只倒地的妖兽身上,那黏糊的白浆血水顺势浇在他头顶上。 “妈呀……”他下意识的狼狈逃窜却见妖兽吐着血水倒地不起,着实让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而在妖兽中间一个身着蓝袍的柔弱身影背对着他冷冷说道: “往小路一直走,跑到镇外去就安全……” “天师府……”望着蓝袍背影和那斩杀妖兽的本事陶春鑫脑海浮现出那个帮他测字的小道长激动无比。 “知道还不快走。”管辂一抬手直接轰飞一片赶来围援的妖兽。 “是!”本来还想套近乎的陶春鑫立马清醒过来跑回房间里准备带着老父老母一起逃命。 “太多了……”管辂眯着眼望着天上源源不断落下的妖兽觉得心力憔悴。 以他的本事在不被妖帅拖住的情况下能护住一个城镇已经非常吃力了,可看妖兽下落的方向很明显是囊括整个巴蜀之地。 巴蜀之地里可是有大大小小上百个城镇,而如果只靠他们天师府明显远远不够。 “管辂,快回来护塔!” 正在他思考间魏辙师兄的声音传到他耳中,那一句护塔让他面色刷的一下变得阴暗:“不好!” 他猛然惊醒阿奴还在塔里,这一刻他身影扭曲以极快的速度蹿进镇妖塔没。 “师弟小心了……”魏辙主旗不能离开,只能看着管辂杀入镇妖塔内。 而此时曹景休率领全真教上下率先赶到,他们毫无阻拦的进入水乡屏障内望着遮天蔽日的妖潮和震耳欲聋的凡人哀嚎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魏辙见着来人及时拿出印章:“全真教听令!” “五雷号召令!”曹景休一看那印章连忙揖礼:“全真教听令。” 五雷号召令,这是当年七十二道击退妖族后天帝颁布的一道令章,凡见此章者七十二道皆需要听其调派。 目的便是为了在妖族作乱时能有人统一调度。 而此刻魏辙掏出令章对着全真教上下命令道:“五方诛妖阵内有城镇村落近百,你们的任务是深入腹地竭尽全力将凡人带出阵外,万万不的有误。” “好!”曹景休一挥手:“速速救人,不要恋战。” 一瞬间全真教朝着巴蜀腹地而去。 镇妖塔内。 管辂一进镇妖塔却见一到四层的锁妖阁大门大开,而里面的妖兽却不知所踪。 他闭上眼稍稍用神识探查便发现妖兽全部聚集到了五楼,不仅如此还将阿奴困在其中,不过让他松了口气的便是好在阿奴还活着。 但是自己的卧榻之侧让别人这么轻易的进来还是让他十分生气的,于是他阴沉着脸一步步顺着阶梯走上五楼。 到了五楼后管辂放慢脚步一点点向着里头走去,借着五楼昏暗的烛火,管辂透过书架望着血魔此刻正津津有味的端着他师弟袁天罡所写的《***》细看。 而在血魔的背后则是被十来只妖兽踩在地上的阿奴,她的侧脸被一只虎爪摁在地上显得极其狼狈。 即使她用尽全力试图挣扎换来的只是妖兽更加粗暴的对待,很多妖兽拳打脚踢在她身上。 其中那只虎妖更是死死的将脚掌踏在她白皙的小脸上羞辱:“下贱的虫子,我说过,一旦出来就会将你生吞活剥。” 而阿奴则是死死的咬住银牙不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知道刚刚闯进来的那个血魔有多强,她害怕她的主人来了不敌。 可这一幕却让管辂怒火中烧,他怒目而视望着饶有兴致的血魔:“放了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主人,快跑!”阿奴一听管辂声音激动的大喊大叫,却被那虎妖死死的掐住喉咙:“闭嘴!” 他可不想让这个臭虫子破坏了眼前大人消灭管辂的机会。 而血魔对于这一切则是充耳不闻,他只是饶有兴趣的翻看书页说道: “***,出自天师府十杰袁天罡之手,流传三界六十卦,当年准确预言妖帝战败,天帝崛起,同时预言凡间王权更替,目前以应验三朝。后因为卦象太准,被天庭忌惮想要强制收回所有流传的卦象。但因三界广大,神通者藏私办法众多,不得已天庭只能以干扰的方式塞入百种不同卦象,导致如今后人难辨真假。” 说到这血魔一合《***》充满可惜的说道:我本以为你是他师兄,又号称三界百晓生,他会告诉你真正的卦相,结果让我很失望呢……” 他失落的翻了翻这本《***》,这本书最后少了十三卦,也是妖帝试图寻找的十三卦。 号称可定大同世界的十三卦。 若是让他在这里获得上缴妖帝,一定是大功一件。 可惜啊。 “放开她!”管辂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管辂战血魔 “她?”血魔回过头去望着花容失色的阿奴有点疑惑:“她只是你们仙神口中的下贱妖怪而已……” “对于我来讲更是一个吃里扒外的小妖……”他一步步走向阿奴随后一只手托着阿奴脸颊来回细看:“这样一个小妖怎么看都是共同轻视的生命,你就这么想要?” 若不是他解救的孩子们告诉他可以用这个小妖来威胁这座塔的看守者,他早一掌灭了这个在人族面前卑躬屈膝的小妖。 “放开她!”依旧是冷冷的声音,只不过言语中多了些恼怒之意。 这让血魔吃惊的同时也觉得震惊,他突然很好奇这个小妖是如何能让一个仙神如此执着她的生死。 甚至他更好奇管辂能为她做到何种地步,于是他带着玩味的笑意说道:“放了她也行,只要将《***》剩下十三卦交出来。” “如果我有,老早就写上去了!”管辂的耐心很差,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人,特别讨厌烦琐的争辩。 而血魔也不废话,他直接一甩手将阿奴丢给孩子们: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理由给你,不过如果你愿意陪我玩个游戏,我倒是愿意将她还给你……” “什么游戏?” 看着管辂十分主动的配合血魔也是相当满意,只是望着管辂病态的模样真让血魔提不起劲来,所以为了提高兴致他临场加了一枚赌注。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百息之内,若是你能杀了我,我便将她还给你,若是不能我就让这群饥渴的孩子们吃了她……” “嘿嘿嘿,女娃娃听见了没?早说过你会被我们撕成肉片。” 阿奴背后一个苍老的树妖露出残忍的笑意望着她:“你说你当初放我们出去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阿奴的脸一下煞白。 是的。 曾经有机会跟着这些妖怪逃出镇妖塔。 可她望了眼管辂病态瘦弱的样子,仅仅是一眼,她便觉得不悔。 她强撑笑颜让自己不会失态的同时明明是对树精说却一直看着管辂:“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吗?我说过我等着这一天的!” 这一刻她之前害怕被撕碎的恐惧变成了无言的充实感,可能她庆幸死在管辂手中还是妖怪手中终于有了答案。 而管辂与血魔则是愣了很久,随后一个沉默不语,一个深沉而笑:“赌还是不赌?” 这句话让管辂笑了笑。 他是二品大罗金仙,血魔也同样是二品妖帅,他们实力相差不是很大,别说一百息就算是一个时辰也难分胜负。 更何谈斩杀。 所以让他选,他选择救下阿奴离开。 “恕不奉陪!”他刹那出手,顿时身影幻化七八个管辂同时间充斥小小的阁楼内朝着阿奴伸手而去。 血魔自然看出管辂的想法,他收回玩心右手一摊,一条猩红挂着锋利倒刺的鞭子出现在手:“没那么容易。” 刷。 他一挥手鞭子如灵蛇出洞一般只取阿奴背后触手可及的管辂而去,随后一瞬间捆绑住管辂的同时倒刺插入管辂身体里疯狂吸取鲜血。 这一刻管辂原本漫天身影消失不见,而本体更是变得雪白无暇。 轰。 血魔邪笑间狠狠往外一拽将管辂甩出镇妖塔,无数屋舍倒塌的同时管辂伸出自己一只手从废墟之中狼狈的爬起来。 而此时血魔已经从镇妖塔杀出朝着管辂飞奔而来,他发出桀桀笑声的同时嘴里大喊:“五息!” 轰。 管辂双手交叉用臂膀接住血魔杀来的一掌,随后强大的掌力轰的管辂身后灰飞烟灭间形成一个深坑。 “九息!” 血魔心潮澎湃,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他透过双臂空隙望着管辂的脸叫道。 却惊奇的发现这一刻管辂病态之色尽去,随之而来的是无尽战意:“你要死管某便成全你!” “桀桀桀,年轻人口气真大……” 血魔听到管辂的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气势更甚。 甚至于在此时僵持间他直接凌空一脚丝毫不给管辂反应的机会横扫过去。 果然。 出其不意再次将管辂轰飞出去,他望着管辂越退越远的样子十分得意:“不堪……” 他刚想嘲讽却见翻滚倒飞的管辂脸上充满笑意。 只见管辂倒退间双腿左右开弓直入地下强行刹住后退的身型,随后他单手掐三山决:“反天印!” 轰。 相隔千丈管辂三山决一拍,血魔身旁拔地而起两座大山带着倒坍的房屋将血魔如夹饼一般夹住。 望着两旁避无可避的大山血魔立马明白管辂承他一腿只是为了与他拉开距离。他气急败坏的同时两手交错一撑生生停下大山合拢之势:“十九息!” 咔。 “雷祖印!” 还不等血魔从夹缝中挣脱出来一道房屋大小的雷霆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瞬间落下。 啊! 雷霆袭身摧身灭魂的痛苦让血魔支撑不住惨叫出来。 而管辂此刻丝毫不敢松懈,他五指合拢一起五岳印:“五岳在此!” 五道巨石从天而降对准毫无反抗的血魔头顶落下。 砰。 巨石一一落地甚至将在原有的两座大山生生轰平造成整个水乡的大地如地震一般。 嗒嗒嗒。 十数息后随着余震退去,管辂缓步朝着术法中心而去,那里如今烟尘弥漫让人在仙雾之中。 咔嚓。 术法中心断石之声响起,管辂神色冷漠盯着踉跄起身的血魔说道:“就知道你没死!” 呵。 血魔狼狈不堪的弹去身上的灰尘:“果然是三界百晓生,懂的术法之多真是让人羡煞,不过……老夫倒真想看看是你懂的术法多,还是老夫的见识广!” 说道最后,他的眼里充满了幽怨。 说悲伤点,他方才在镇妖塔一眼扫去那么多术法本想统统收走,可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都明白贪多嚼不烂和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道理,所以他一本都没看。 可跟着管辂一交手,被他那花里胡哨的一通乱打以后让他现在毁的肠子都青了。 于是他思索着等会再有机会进镇妖塔一定要将这管辂的库存统统搬走。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克制自己的欲望不想让管辂发现。 “满足你……”见着血魔嘴硬的模样管辂踏步间双手合十一上一下摆出慈尊印:“破魔十三,利刃。” 呼呼呼。 管辂身旁风声呼啸化作一道道弯刀朝着披头散发的血魔劈去。 “雕虫小技!”血魔一凝神轰的一声激射而出,速度之快远远将刀刃甩在身后。 不仅如此他还探出爪向着管辂心脏掏来:“四十七息!” “正合我意!”望着似乎是觉得他不能被贴身而来的血魔管辂面带笑意,这一刻他双手掐决快到模糊,短短一个呼吸间便有三个法术喚出: 单白鹤决! 七宝赛灵决! 五品莲花印! 仙鹤,七彩虹光,金莲,一道道华丽的术法被管辂使出在自己方寸之间轰然炸响。 糟糕。 血魔吃亏间退出波及范围右手衣袖直接炸成粉末,而管辂直接丝毫不给血魔喘息的机会,他一起剑决:“剑道十七,剑灵。” 这一刻赶来水乡支援的茅山道士震惊的发现背后桃木剑齐刷刷出鞘直奔后退而去的血魔。 锵锵锵。 血魔双手化为猩红血掌,只凭掌力便将桃木剑悉数击飞。 “纯阳功。” 管辂大手一挥凡人屋舍内召来一朵火苗,随后那火苗迎风涨大如屋舍般的火球让疲于应付的血魔怒不可竭,他双手收弓姿态用力往前一推生生用双掌抗衡火球:“小子!敢不敢用你天师府的本事。” “敢。” 血魔抗衡火球间猛然发现管辂的声音竟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他下意识的瞥过头去。 只见管辂只是右手一招,一只丹青笔在手,随后他隔着三寸距离轻描淡写的一划:“剥夺生机!” 嗡! 血魔只觉得锋芒一段随后便是自己的头颅应声落地。 他喃着嘴望着病态的管辂似是不敢相信竟然被他斩其首级,血溅当场。 “七十五息。” 管辂收回丹青笔替死不瞑目的血魔算道,结果自己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让他差点站立不稳。 他压住不适症状内心感慨道:“十殿阎王的招式果然还是得配合判官笔,他这种强行施展顶多算蛮力摧毁对手,不仅如此还抽光了他大半法力。 果然还是有些勉强。 他摇头间收回丹青笔随后步罡踏斗闪至镇妖塔。 刷。 剑气落下看守阿奴的数十个妖兽齐齐死不瞑目倒地。 他一伸手递给浑身是伤的阿奴: “没事了……” 却不想他这句话让阿奴抬头的瞬间便是泪流满面,他望着这一幕皱着眉头:“怎么?伤到了?” 而阿奴则是愣了片刻,随后恍然间不顾主仆尊卑仙妖有别扑到管辂瘦弱的胸膛放声哭泣:“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这里都是我的宝贝,我还等着名垂青史呢……”管辂觉得十分好笑,这里藏了他这辈子的心血,就算死他也要抱着这些书死。 可他还没说完,阿奴却抱着他越哭越凶,她一边梨花带雨哭着一边拼命摇头,她摇头只是想告诉她的主人,这样说是哄不了姑娘开心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而她哭则是喜极而泣,只有她自己明白从小被妖族抛弃的她有多害怕孤单。 只有她自己明白管辂方才伸手的瞬间像极了五年前将她带出同类相残的牢笼里。 同样的都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没事了。 而今日这一句没事了让她彻底沦陷同时也明白自己永远都无法离开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要她性命的仙神。 不仅如此留在他身边,她永远只能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花朵,而管辂是高高在上的仙神。 这一刻她慢慢松开手抹去自己的泪水恳切的望着管辂说道:“对不起主人,阿奴弄脏了您的衣服。”(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 四节掌 “无妨。” 管辂丝毫不介意衣裳上黏稠的液体,不仅如此还突然对着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个微笑来的莫名其妙让阿奴联想翩翩。 原来,主人会对她笑,那是不是说明主人在乎她? 想到这她内心又自己极力的否认,她只是主人下贱的婢女,主人怎可能会在乎她。 噗。 正在阿奴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自管辂胸口一大朵鲜血溅射到她的脸上,吓得她花容失色瞳孔放大。 只见一只掌刀狠狠的捅穿管辂心窝的同时血魔狰狞的从管辂后面露出:“你他娘的根本没有施展天师府的功法。” 咳。 此刻的管辂一张口便是鲜血喷出根本不能回话。 啊! 望着这血腥的一幕阿奴歇斯底里的发出尖叫声,这一刻她极力克制着恐惧使徒抱着管辂抽身:“不要不要不要……” 而血魔则是狰狞着旋转自己的手腕惩罚管辂:“第八十息!” 他享受着管辂体内鲜血五脏紊乱的感觉。 这样才能减轻被管辂戏耍的不甘。 想当年,他与魏辙交战,虽然不敌但至少痛痛快快。 可管辂明显打不过他,却偷鸡取巧一而再再二三的让他不堪。 想到这他狰狞着一张脸,那张脸变得蜕皮渗血与他的嘴唇一般无比恶心:“我这辈子最恨欺骗。” 哇。 管辂口喷鲜血的同时一只手握住阿奴试图捂住他嘴的手,他望着阿奴慌乱无助的样子笑了出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什么?” 血魔有些不太理解管辂含糊不清的话,而管辂这一刻在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阿奴发呆。 他从没想过会在一个妖怪身上见到拼命的样子,她明明害怕的浑身发抖,却一边流着泪水一边试图推开他心脏上的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而她的眼里充满了担忧,不舍。这样的样子自师叔走后很久没有见过了。 “真好。”他苍白病态的笑了起来,倒是这一句血魔听的真切,他另一只手挥手一抬血鞭出现挺直鞭身化作一把血剑便想斩下管辂的头颅:“无聊。” 哗。 管辂与那女子突然凭空消失,而自己的手上更是一滴鲜血都没,他下意识的蹭的一下转身,更是惊奇的发现满楼的书籍全部消失不见。 他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管辂!” 而阿奴她只觉得流光飞舞随后脚一崴失重落入管辂胸膛内。 他的胸膛毫无伤口,反而还热烈的跳动着。 她心里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这样瘦弱的身体依偎起来竟也如此温暖,让她不由自主的喜欢。 随后她像是想到什么受惊一般从管辂怀中,整个脸红霞漫布像一颗红透的果实,她扭捏的别过头去:“主人……您没事嘛?” “没事。”阿奴的失态让管辂不禁多看了一眼。 说实话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细看这个当初从镇妖塔里带出的小妖怪。 她的脸十分精致可人,别过头去甚至可以看见长长的睫毛,绯红的脸上比胭脂还诱人。 这让他想到他当初随笔记过的一句话。 很久很久之前,世界上没有胭脂,女孩的脸只为情郎而红。??? 之前他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生吞烂嚼下意识记住了这句话。 可如今他懂了却只是沉默不语不想去深究阿奴心里的秘密,于是他收回思绪低下头看着脚底。 此刻血魔气急败坏的从镇妖塔飞出,随后盯着此刻站在魏辙身边的二人:“我早该猜到那是幻术!” “可你还是大意了。”管辂面带微笑望着血魔:“说好的一百息,血魔,你输了。” “我不服!”血魔被气的整个脸狰狞在一起高呼:“血禁大法第三式——血浪涛天!” 哗~ 瞬息之间水乡河道沸腾翻滚,原本清澈透明的河水更是变成鲜红血水,随后更是逐浪叠加掀起一阵高过一阵的血潮。 遮天蔽日的血水最后与九天相连横贯整个龙潭水乡,漫天风号浪吼中血魔弄潮而来直扑镇妖塔。 水乡街道。 方才受到管辂指导的陶春鑫一家正小心翼翼的从小路逃命。 一路上陶春鑫不仅折腾了一番将他即将过门的媳妇一同带上还顺捎上同受管辂指引的乡亲们一同朝着镇外逃命。 而也正在此时众人听到狂浪怒吼之声,他们下意识抬头望着天空却见血水天降直接笼罩整个龙潭水乡。 望着这灭世一幕许多人瘫软在地:“完了,逃不掉了!” 他们好不容易从妖兽口中活下来,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天灾镇压。 而老村长更是长跪在地仰天求饶:“老天爷啊!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这一刻他们这些蝼蚁般的凡人根本不懂得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们。 而陶春鑫望着这绝望的一幕死死的握住拳头,他明白老天爷不是在惩罚他们,而是救不了他们。 这一刻,他多盼望自己就是仙神,能够自救,能够护方圆之地就好,能够救亲朋好友就好。 “没事的。”下一刻在他不甘之时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撬开他握的死死的拳头,随后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温暖了他的心。 他回过头去盯着那手的主人。那是他的新娘,应该说是在过几个时辰的新娘。 明明此刻天摇地动吓得她苍白柔弱,可她却满脸幸福的看着他: “春鑫,能与你死在一起就算天崩地裂都让他吧……”丽莺泪光闪烁却微微一笑。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至少还有你。 这一刻,陶春鑫突然觉得他的新娘无比光辉闪耀让他觉得死都没什么可怕。 “我也是,能与你在一起,山崩海啸我都不想逃!” 陶春鑫拽着她的手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没有你,活在世上毫无意义。 既然如此,去他娘的生与死。 我只想守候你这一刻。 “我法力不够……”管辂在镇妖塔上望着街道格外刺眼拥抱的二人淡漠开口。 魏辙执旗之中睁开双眼一股春风席卷管辂全身:“那让师兄助你一臂之力!” 呼吸间管辂顿觉法力暴涨,随着饱满之后盈满的法力四溢甚至盖过镇妖塔喷涌出的灵气。 这一刻管辂再度战意充斥全身,他一脚蹬出镇妖塔的同时右手举掌:“立冬,冰封千里!” 自管辂手中白雪飓风席卷而出,瞬间遮盖天地的同时便与那滔天血浪触及在一起,随后发出咔嚓一声本来气势腾腾的滔天血浪被白雪立马冰封成一座血山。 不仅如此就连整个龙潭水乡都被直接冰封起来,连带陶春鑫一众人全部包裹在内保持原样,让本是人间炼狱的水乡突然变得银装素裹水乡分外妖娆。 “血魔,你要战,便战。”而管辂身影之快瞬息至血山上不等血魔瞪大眼睛便一掌轰至将其打的倒飞而出。 轰。 这一击直接让血魔身影在雪地上滑行百里方停,他一起身后背血肉模糊森森白骨隐约可见,疼的他面目狰狞可他反而毫不在意伤势只是直勾勾望着远方:“四节掌?” 四节掌。 此乃魏辙顺其自然之道,观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聚合四节气悟得掌法。 这套掌法分,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掌。 立春掌法无中生有可凭少许法力恢复巅峰状态。 立夏掌法狂暴肆虐若中一掌那对手全身法力不受调控最后爆体而死。 立秋掌法阴柔歹毒若中一掌生机便会一直消退。 立冬掌法护体刻敌,护体施展任由对手何等厉害都无法击破冰雪防御,刻敌更是破势之强无人能阻。 想当初血魔便是败于魏辙这四掌之下,此番见管辂再度出手竟是魏辙功法让血魔不得不回想起曾经败于魏辙的恐惧。 而此刻管辂遁至而来丝毫不在乎他的想法,他全身法力四溢震的衣袍啪啪作响: “接好了,这可是正宗天师府功法!” “谁怕谁!”血魔本想后退,但一想到此战关乎到妖族重临人间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上。 管辂望着血魔轻笑一声随后右手摊掌收腹成开弓之势:“立秋,枯败衰退。” “血禁大法,生灵禁忌。”血魔咬牙间吐出一口精血漂浮身前,随后双掌合十一拍将精血拍成一丈大小血遁护在身前。 这一招是他苦练八百年准备用来抗衡魏辙的,威力足以扛住魏辙鼎盛时期一掌,这也是他自信正面硬抗的资本。 却不料管辂掌至血盾喀嚓一声便当场将血盾轰成渣。 随后在他满眼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管辂白皙的手掌直取他心门而来。 不好。 血魔一狠心直接右手同样以掌迎击,却在与管辂碰掌的刹那,他的右手手掌当场肌肉萎缩直接化为粉末。 镇妖塔上方魏辙闭眼执旗的同时右手多了剑决的手势,他露出一丝微笑对着空气说道:“我郭璞师弟的载灵术可是可以让一个人同时拥有两份修为的,此时的管辂可不是鼎盛时期的我,而是两个我。” 这句话同时自管辂口中传到血魔耳中,吓得他哗的一声当场化为血水遁入地底疯狂逃避。 “师兄,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管辂屏退他师兄的神识戏虐的说道,随后则是疯狂的对着地面轰掌开始追逐起血魔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袁天罡战骨妖 此时此刻面对管辂疯狂的轰炸遁入地底的血魔只能拼命的逃窜,他内心苦涩的同时望着绵虒求救道:“温玉,还不动手!” 话分两头。 土门镇。 自众人合开五方诛妖阵后葛洪便在镇妖塔上全力执旗保证五方诛妖阵运转的同时拿出令章调度匆匆赶来的七十二道:“这里有我师兄弟二人足矣,各位道友速速去往西北方向,那里有十来个镇子。” 一见令章提篮的何仙姑,拄拐的钟离权二话不说便带着门下弟子飞往西北,在他们身后还有陆陆续续的光点朝这边飞来。 这都是赶来增援的七十二道。 而此时的袁天罡则是悬在半空之上,他神情认真左手拨弄右手持着的两仪器。 那两仪器中间是一团灵动自转的金色球体,而外围则有共五道大小不一的圆环互相悬浮交错,并且每一道圆环内侧皆刻有代表时辰的节字。 随着袁天罡左手轻微一拨最外围的圆环,只听轻微嘎吱一声圆环依次缓缓转动的同时一连串数字飞出排列在袁天罡面前: 一千一百二十五年八月十五巳时。 “去。” 袁天罡弹指之一挥,只见这数字化为一道金光窜进一户人家里。 而这户人家正是葛洪前几日救的那发疯的汉子家里,那汉子大病初愈还在修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婆娘拿着劈柴刀面对着一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一只飞天赤鬼。 那飞天赤鬼瞪着青绿色的眼珠望着两个凡人已经垂涎欲滴此刻作势欲扑卻不料一团金光乍现自己便意识模糊倒了下去。 而下一刻金光从飞天赤鬼头颅中幻化而出再度飞出窗外。 紧接着金光所过之处土门镇内肆虐的妖兽毫无征兆倒地不起。 而袁天罡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在盯着妖潮深处。 许是被他瞪了许久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缓缓从妖潮内降落下来。 “妖帝座下嫡系妖帅骨妖奇衡,当年青山城一战击杀我天师府与七十二道数百人成名,旗下统领九部十三军。” 望着眼前熟悉的老者袁天罡目光中多了一丝杀意。 呵。 见着袁天罡颇为怨恨的模样骨妖却是笑眯了眼:“没想到老夫如此出名!” “这是自然,当年我师兄赵升便是死于你手,这个仇我天师府满门上下无人敢忘。”袁天罡说话的同时手指轻轻拨弄着疯狂旋转的两仪器调出奇衡二字面向自己。 “报仇?” 骨妖差点笑出声来:“当年老夫统领三军青山城大战时,你还是只能在外围策应的无名小卒而已,如今却想挑战本帅你就不怕自己自不量力些了嘛?” 当年青山城一战威震三界让妖族吃尽苦头的天师府十杰其实只有几人罢了,那便是纵横睥睨王禅,华夏丹王陶弘景,下邳神人黄石公,其他的包括袁天罡都是后起之秀。 有多少是如他们师兄那般的真材实料,有多少又是浪得虚名谁又知道呢? 反正妖族已经整整八百年没和天师府交过手了,自然骨妖是轻蔑的。 但是。 “有没有你尽可以试试……” 望着袁天罡信誓旦旦的态度骨妖脸上轻蔑不减暗地里还是十分重视。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神机妙算袁天罡。 三百年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三百年前传闻此人准确预言一女子登基称帝,其后有流言一手神机妙算让罪州的菩提祖师都自愧不如。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让天帝都为之震惊同时更是传闻天帝甚至几次私下下凡只为招揽与他上天宫担任天枢一职。 这个位子可以说比之他师傅担任地府之主的位子都毫不逊色。 只不过不知为何被其拒绝了。 不过,以上都是妖族收集来的情报,有多少真假无人知晓。 但有一样彻底让骨妖信服,那便是妖帝收集来的此人呕心沥血创作的《***》,其观天道轮回算得的六十四卦让其坐实了神机妙算第一人。 从此,也让他抬不起头来。 “老夫奇衡收回刚才那番话,若是他人要杀老夫,老夫权当笑谈,可若你说要杀老夫,老夫信服无比。” 骨妖一转态度变得诚恳严肃,这让对立的袁天罡笑了笑:“为何?” “因为阁下是神机妙算第一人。” “就为这?” “不错。”骨妖点点头随后双手插进衣袖里眉头紧锁说道:“往前三百年老夫一直都是妖族大祭祀,不说能力多强,但出阳藏阴,趋吉避凶,趋福避祸一直都是三界佼佼,更是只在罪州菩提祖师,西天佛祖之下,为此也深受妖帝器重。” “但这一切……” 望着袁天罡冷漠的脸骨妖摇头间充满了哀怨与欣赏的表情:“直到你三百年前出现后一切都变了,一本《***》震铄三界的同时也从此多了一个人立压老夫一头,不仅如此,那本《***》更是让妖帝起了惜才之心……” 说完这些骨妖的手从衣袖中抽出的同时手上多了一张黄纸,他一松手,黄纸随风飘向袁天罡被其一只手抓住:“妖帝让我带话给你,妖族撕开的不仅是一个口子,还将是三界易主的开端,你是聪明人又知天命不可违,他希望你能顺应天命。” 不然。 他便会在这里不顾一切抹杀掉阻碍妖族命数的人。 只是这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觉得袁天罡是个聪明人。 而袁天罡接到黄纸的那一刻撇了一眼骨妖见其没有动作才缓缓揭开。 只见那黄纸上只有一句话: 荒凉的天空会打开一道口子,降下黏稠的血雨和光辉的业火。 此为他曾经留在《***》里的第五十二卦象。 卦象。 是天道留给逆天而行的生灵一种模糊不清的东西,其飘忽不定扑朔迷离常有数种卦象同时让算卦之人无法琢磨。 而他天生受天道恩宠获得的卦象征兆十分准确,只是每一卦出现如同字谜一般,需要他去顿悟。 如今他突见此卦立马顿悟,他环顾青山城方向,只见那边天上正如卦象所写撕开一大个口子,无数妖兽遮天蔽日而出。 已然应验了一半。 他面色苍白紧紧的攥着黄纸叹息:“原来妖族蓄谋已久,为了重掌凡间不惜以皇族后裔为引线让三界重临战火……” 结合他小师弟所经历的一切,他终于明白那个小狐狸不是凭白无故的出现, 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人为,背后有一只巨大的黑手在暗中操盘。 “不愧是神机妙算第一人。”骨妖笑呵呵点点头:“当下除了你,我看就连张道陵与天帝都以为这是一场天师府人妖不伦造成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势必会影响天师府在七十二道和天帝心中的地位。 若是天帝愿意大义灭亲灭掉天师府,那么以天师府为代表的凡间力量就会瓦解。 若是天帝选择隐忍和解,那么妖族所要的代价一定也会让天帝承受不起。 反正不管如何妖族都不会吃亏。 想到这骨妖张开怀抱:“袁天罡,新的时代就要开始了,作出你的选择吧。” “妖帝湛恩汪濊之情怕是要付之东流了……”袁天罡冷笑一声松开手任由卦象随风飘散。 “那就只好在这阻止你成长了!”骨妖瞬息之间便欺身而至袁天罡头顶,随后他抬手做爪,五根手指延伸出森森白骨利刃便一头拍下。 这一击,骨妖要的就是出其不意,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袁天罡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样子。可就在他骨爪碰到袁天罡头顶发簪的同时他清楚的望见袁天罡嘴角上扬似是早已料到。 刷。 一爪落空只拍打残影,骨妖弯腰之间神情不甘却见脚底金光闪闪,一道道符文圆环自行运转,他环顾一周只见自己已经身处一道万丈八卦图内。 待抬头只见袁天罡手持两仪器从容潇洒:“陷入此阵,有死无生。” 骨妖嘴角微微上扬:“老夫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嚣张的话。” 论气焰骨妖堂堂妖帅怎甘心被区区一个后起之秀压住。 他马步一压大喝一声:“修罗场——骨杀阵!” 咔嘣。 骨妖身体整个骨骼突然疯狂蠕动撑的整个肉身恐怖无比,随后一声炸响全身上下骨头尽数飞出独留一副千疮百孔血淋淋的皮囊落在八卦内。 咻咻咻。 这一刻总计有二百零六根骨头化为一道道锋利无比的骨刃带着白骨瘆人的寒光如剑阵般气势汹汹朝袁天罡而去。 不仅如此每一道骨头交错而来欲封杀袁天罡四面逃窜的可能。 而袁天罡面对这避无可避头皮发麻的骨刃只是凌波微步轻轻一抬精准的踩在骨刃上随后微微侧身便以毫厘之差轻描淡写的躲过十数道骨刃。 从容有余让化为骨刃的骨妖都不可置信。 随后袁天罡犹如闲庭散步一般将每一道贴身而来的骨刃或当成踩点或当着靠背一一躲过,不仅他还顺势左手一抬放到两仪器上闭目思索间抽出奇衡二字环绕左手掌心内:“奇衡,终南山亡灵残骸得道,三千两百岁,一生百伤,其有三处侥幸存活致命伤,分左心,右眼,天府。” 不好。 骨妖大吃一惊没想到袁天罡竟然将他的前程往事算得一清二楚,而且那几道致命伤如今对于他来讲还是旧疾。 若是被袁天罡碰到那非残便伤。 思考间他便下意识的让靠近伤口的几块骨刃退到外围,却不料袁天罡接踵而至。 他一步踩在一块骨刃上滑到外围,眼神略一寻找便望见极速遁走的一块骨刃中间有一道细小的伤痕。 那伤痕细小无比就算细看除非有心不然也不会在意,而对于袁天罡来说这则是一个惊喜:“找到了,左心。” 轻笑间他左手伸出中指从容一点,一道肆虐的法力精准无误当场窜进细小的骨逢里,只听咔嚓一声便将骨头炸至粉碎。 噗。 骨妖旧疾被袁天罡暴力一指当场吐血,所有骨刃表面皆泛起血水。(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赵升 “不堪一击。”袁天罡嘴角上扬微笑转瞬消失便来到骨刃阵上方。 “灵犀一指!” 袁天罡轻念一句两指并拢隔空三丈激射出一道虹光。 但听闻咔的一声光影消散间一块半侧头骨从中一分为二。 这一击袁天罡以蛮横指力贯通右眼与额头天府位置的细小伤口。 啊! 骨妖嘶吼一声响彻云霄,随后二百零四块骨头慌乱回归肉身,只见他左胸口凹进去一块肋骨,半侧头颅直接凹进去露出一个惨白的眼珠。 “袁天罡!” 骨妖望着从容潇洒的袁天罡咬牙切齿,他的鲜血顺着头颅滴落显得极其狼狈,可他的怒火却是冲天喷涌引动妖潮内的妖兽发了疯一般撞向袁天罡。 这一刻无数妖兽试图去勤王救驾。 也正是此时云霄之上匆匆赶到支援的道德先天两位祖师一见妖兽不要命般的撞击土门镇八卦阵立即明白八卦内定当发生了对妖族不利的好事,当下决定下来摇身一变二人化为三色阴阳鱼开始席卷疯狂撞击八卦阵的妖兽。 “看里边……” 先天老祖拨开妖物得以见到八卦阵内的情景,只见阵内有一从容潇洒的小辈以碾轧姿态重创妖族大帅。 略一细看之下道德老祖立马将阵内二人分清楚: “想当年吾等百人围剿此妖依旧难伤其分毫,如今天师府仅平一人之力便有斩杀之势,这样的天师府太可怕了……” 嗯。 先天老祖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天师府的强大包括天师府十杰的名头他们都有耳闻,但亲眼所见才明白是低估了。 “霸气侧漏,找死啊。”先天老祖望着袁天罡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担忧的说道。 这样的实力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怕是天帝要坐不住了。 因为天帝其实一直都在暗中均衡仙与神的平衡。 仙族有三天扶教大法师,神族就有一品有显圣二郎真君, 仙族有七十二道,神族就有终南山六十四家族。 不仅如此他更是将神族委派至蓬莱仙境镇守罪州,将七十二道留在南瞻,美名其曰各有分配各司其职,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监视七十二道。 为什么这么做? 原因就是当年那场旷世大战是妖帝和天帝为了争夺天地之主而打响。 而当时的人族,作为屈居妖族和神族之下的弱小生灵在那时不得不作出选择,是臣服其一或是等待灭亡。 于是那时候人族纷纷站队自保,以凡王王云起为首的奇门异士选择了妖帝。 以张道陵为首的七十二道选择了妖帝。 最后的结局便是妖帝惨败退至北方冰原,王云起和所有奇门异士被天帝镇压地宫永世不得翻身。 而张道陵与七十二道则因为顺时势尊正统纷纷加官晋爵成为内丹派仙族,张道陵更是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可是说实话仙族毕竟是外族,天帝始终是不放心他们。 为此仙族的地位和实权不高,而且也被神族处处防备。 而目前道德先天二位老祖眼见袁天罡施展出如此惊人的实力十分担心天师府的成长会让天帝忌惮无比。 可八卦阵内袁天罡丝毫没有考虑这么多,他甚至都没看替他护阵的道德先天二位老祖一眼,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在此处杀了骨妖。 “下一招便要用你的命祭奠我师兄。” 他一抬手两仪器内奇衡二字漂浮在其左手上,见着自己的名字凭空显现骨妖瞳孔一缩:“言灵之术?” 此刻不仅骨妖震撼连道德先天二位祖师同样发出震惊之语: “莫非是言灵之术?” “不太可能,言灵之术号称上古奇术,可凭空抽取他人命格判定生死。 因为太过逆天在洪荒时代便因大神通者争夺而失传。” 道德老祖转念一想强行压住这个念头,而先天老祖则是直勾勾盯着八卦阵法内的袁天罡露出贪婪之色:“若真是言灵之术,袁天罡当真是惊世骇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区区一个后辈竟然拥有如此逆天功法当真是让他眼红极了。 可一想到袁天罡天师府的身份和张道陵的实力便让他提不起强抢的念头,但不妨碍日后寻他交流一番,想到这先天老祖与道德老祖互看一眼二人心领神会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八卦阵内骨妖可没有道德先天二人那般垂涎言灵之术,毕竟这言灵之术此刻是要他命的东西。 他全身妖力暴涨吹动衣袍炸响的同时一拍双手:“从无间地狱拉取甘愿献身妖帝的亡灵,尔等到来之时尸骸必成生者!当光与暗交汇之时,开始召唤的仪式!降临吧,被妖帝抽走生机与魂魄的生灵!” 同一刻他的脚下八卦阵开始转动,袁天罡两指捻字一捏将奇衡二字捏爆:“奇横杀生十万八,在劫在数命难逃,言灵测字当刻定,今日死于旧疾起!” “生位,起手兑位。未酉亥。” 轰隆隆。 八卦转动间将骨妖置身酉位,这一刻骨妖如芒刺背般冷汗直冒,但让他庆幸的是自己的阵法发动的比袁天罡稍快一些。 哗啦啦。 沉重的铁链声响彻土门镇,八条乌黑透着寒光的铁链从八卦阵内激射而出直射地底,随后拔地拉起四座金光闪闪的千丈雕像。 那四座雕像分别为巨象,麒麟,霸下,螭吻,坐落与土门镇四个方向将袁天罡万丈大小的八卦图与土门镇镇守其中。 同时四座雕像被铁链束缚负跪在地抬头仰天的姿势皆是举着人巴掌大小金盏花灯,显得格外不协调。 噗。 骨妖连点残破的身躯四下随后喷出四团精血:“给我开!” 轰。 精血潇洒后冒出一阵火焰燃烧的声音,四座雕像头顶金盏花灯凭空自行点燃。 “又是洪荒时代的阵法!” 望着四座雕像头顶盏灯摇曳道德老祖发出一声惊叹。 “寿阳阵又称兽阳阵,洪荒时代妖帝涂山尧为其妻续命而创,以寿命最长的四大妖兽为媒介发动……” 先天老祖望着交战二人使出的阵法藏在衣袖中的手都不听使唤的颤抖。 这两套阵法皆是逆天无比得其一都将纵横三界,若是得其二当真不可想象。 “死位,起手泽位,丑卯巳。” 阵法内随着袁天罡话落轰隆一声巨响八卦逆向转动,道德先天二祖只见阵法内骨妖生机焕发,苍白的头发逐渐灰白,褶皱的皮肤开始平复,甚至连袁天罡伤他的三处伤口都愈合完整。 生机回春。 这一刻蓬勃的生命力游走骨妖四肢百脉让他重回巅峰时期,可他不仅没有一丝愉悦反而惊恐万分。 因为他知道言灵之术一语成的无法反抗,而且身体这样的回光返照必定有更大更致命的危机。 未此对他来讲能做的估计只有趁着此时强势回归的状态想办法一招轰杀袁天罡。 略一思索骨妖直接松开结印的双手幻化出两柄骨刃直奔袁天罡而去。 他的目标明确眼神死死盯着袁天罡,而在下一刻他的眼前袁天罡突然消失,不仅如此连原本妖风阵阵的土门镇都一同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血色的天空和无数的仙神人厮杀而落的尸体。 “这里是……”耳畔震耳欲聋的厮杀声让骨妖下意识的像是想起什么,却不料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快走!” “师兄!” 骨妖瞪着眼望清前面,只见一个断臂青年一掌推开身边的少年,而后猛然调头红着双眼独臂一剑朝他刺来。 “天地同寿。” 那一剑寒芒先到他眼前他才慢了半拍听到剑招,而此时他也终于明白那独臂青年是谁,他也毫不犹豫的两柄骨刃直入那青年天府。 噗噗。 两声肉体被捅开的声音,随后他只觉得眼前一红,眼球当场被捅烂。 啊。 那独臂青年一剑直接从眼珠穿进骨妖头颅里,力道之狂暴似是要震塌他的神识,也正是这一下让他回过神来。 他猛然睁眼眼前再次出现袁天罡和土门镇的全貌。 咔嘣。 哗。 骨妖一回头只见身后四座雕像其中的金象灯灭的同时千丈身躯顿时四分五裂轰然倒塌。 这是替他抵命之兆。 兽阳阵四座雕像皆可挡一命,看来刚才袁天罡言灵之术要了他一命。 不过。 他的背后依旧被冷汗打湿,他伸出一只手捂着还在隐隐刺痛的眼睛心有余悸的说道:“赵升!哈哈哈哈,当年若是你在进一寸老夫必死无疑连妖帝都没法救,可惜啊可惜!” 赵升,八百年前初问道,既巅峰,威震三界的青年才俊,若是他还活着,怕是如今妖帝最为忌惮的就不是王禅而是赵升了。 可惜,赵升那一战与他以命相拼陨落,而骨妖自己差点也命丧他手,若不是妖帝馈赠兽阳阵怕是他也…… “我师兄当年没做到的事,今日便有我来做。” 袁天罡手持两仪器淡漠说道,这一刻骨妖望着袁天罡白面书生的模样与他方才的记忆悄然重合: “原来当年就是你在赵升旁边。” “想不到……真让人想不到……” 当年赵升陷入困境之时有一个毛头小子从外围闯入杀阵试图助赵升离开,今日回想往事在一对比竟然惊奇的发现原来那毛头小子便是袁天罡。 “不错。”袁天罡伸出左手再次从两仪器内探出奇衡二字奋力捏爆,他的恨意这一刻宣泄而出:“所以今日你就死在这里让我好告慰师兄在天之灵。” 轰的一声以袁天罡为中心的法力宣泄而出荡起涟漪充满整个土门镇,这一刻骨妖的视线再次模糊的同时吓得他直接双手合十幻化一道屏障全力护住身体。 做完这些似是觉得还不够,他抬头怒吼一声:“温玉,还不动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王道 话分两头。 福伯与妲魅在青山城捏爆白棋后立马与雾海灵交换战场。 而二人一降临西岭便被眼前的尸山血海的一幕生生震撼住。 只见眼前的西岭火光冲天而起,空气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而面前更是一座用无数妖兽尸首堆积起来的尸山,并且残肢断渊里甚至有许多尚未完全断气的妖兽还在痛苦**。 这场面任由他们两位妖帅身经百战,杀戮无数也一时接受不了。 “这比妖界的大坟场还要残忍……”妲魅芊芊玉指捂着秀鼻忍不住抱怨道。 呵呵。 “谁让是传说中纵横睥睨的王禅出手呢……”福伯冷笑几声抬头示意妲魅望向尸山顶峰。 只见探入天穹的尸山顶峰一个男子傲然矗立在那,他面目冷酷配合一双剑眉生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势。 望着王禅屹立在尸山血海霸道冷酷的样子妲魅瞬间心声欢喜她红唇轻启嗲嗲嘴:“嗯呵,这样的男人难怪妖帝说了只有我才能对付……” “嘿嘿……毕竟男人打败不了的对手,只有女人才能对付嘛。”福伯扫了一眼妲魅裸露的曼妙身姿随后不忘露出一副**的笑意。 “讨厌,邪老鬼都这把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 妲魅嗔啧的轻轻捏了一把福伯的肩膀逗得福伯春心荡漾差点把持不住了,若不是年轻时候身经百战怕是就要出糗了。 “福伯!”望着来人不仅王禅眉头一皱就连执旗的张若虚也忍不住叫出声来。 “小虚子。”一听见张若虚的声音福伯转头看向镇妖塔笑面春风:“八百年不见老头子可想你了。” 他望着张若虚一如少年的样子笑的很开心却没发现自己已经泪眼朦胧。 而张若虚望着福伯鬓白苍老的容颜同样鼻子发酸,他有些哽咽开口调侃:“王福叔,喝酒嘛?” 哗~ 只是一句话福伯藏在眼帘里的泪水终于滚滚落下,他有些失态的弯腰呜咽,因为他想起了很多深藏的回忆。 在他人生最恰意的时候便是替主子夫人牵着驴,张若虚在身后递着酒,而他们两个跟在他主子夫人身后仗剑天涯。 那时候河山大好,他们意气风发,身旁多少欢声笑语。 可一转眼就什么都没了,主子,主子被压地宫,夫人,夫人被亲人破腹,而他自己败走北方冰原。耳畔妖风回响快千年,再无亲人欢笑声。 张若虚同样红了眼,他喃了喃嘴本想安慰一下这个曾经的老朋友可终归没有把话说出来,因为王禅缓缓落到他的身旁拍着他的肩膀。 他一回头只见王禅缄默摇头,他苦笑一声明白王禅始终恨着那个男人,连带他的奴才福伯一起。 于是他攥了攥令旗终归作罢,而王禅则是一步踏前朗喝道:“王福,尔等聚集妖兽大举入侵我南瞻部洲以属破坏当年青山城之约……” “什么南瞻部洲?”福伯抬头挺胸突然睁着泪眼死死盯着王禅,而后一只手狠狠的指着地上:“王禅,你当真是做狗做的太久了嘛?要不要我来提醒你所谓的四大洲只是天帝这个小人得志虚荣改名异姓而已,这里,是我主子的华夏大地!不是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徒的南瞻部洲!” “丧家之犬也敢在此殷殷狂吠?” 轰。 自王禅眉间爆发出强大的杀机,一瞬间罡风横扫福伯妲魅二人面庞而过,让二人不由警惕起来。 而福伯更是一滴冷汗滑落下来,因为没有人比他了解王禅的厉害。 哼。 望着二人忌惮与他的样子王禅十分满意,他冷哼一声加重怒气道:“福伯,念你我相识一场给你们十息退散,不然……” “可别怪王某不念旧情!” 哒。 见着王禅这般认真模样妲魅露出诱人的笑容踏前一步挑眉笑盈盈道:“王禅大人何须如此动怒呢?” “你是?” 王禅目光投向妲魅,从一开始他便注意到此女。 此女相貌倾国倾城妖艳无比,不说那烈焰红唇和开衩衣裙里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单单是举手投足都在散发勾引魂魄的魅力。 可以说比之他小师弟身旁的那只小狐狸更加妖孽,若不是他定力十足怕是只一眼就要心猿意马了。 这样危险的女人又怎会让他不注意到。 “小女子新进妖帅妲魅自然王禅大人眼生了……” 妲魅用着可以酥软他人骨头的声音娇滴滴地说道。 不知为何她对悬空而立的王禅十分满意,那冷峻无情的眉眼,坚毅的脸庞和散发出来的王者气质集合在一个人身上,让见惯了男人的她看恨不得现在就勾搭上去。 可她明白,要降服这样的男人也很危险,至少不能太心急。 于是她一边媚眼含羞看着王禅一边伸出灵活的舌头舔了舔红唇娇嗔道:“我们可没破坏青山城之约。” “当年青山城之战是我妖族输了,妖族知耻,说了不踏足人神两界那永生永世都不会在踏足。但是想必王禅大人应该记得妖帝为何会屈辱退守北方冰原吧?” 这个问题抛出王禅冷冰冰的脸第一次出现了困惑。 是的。 这个问题一只困惑了他八百年之久。 他的道是纵横睥睨的王道,要做的就是无情无义,势不可挡当为天下第一。 唯有如此方能无往不利。 青山城一战便是如此,他遇强则强,遇弱则更强,单他一人便血杀百万妖兵,更在其师傅帮助下斩杀两位妖帅。 更在最后关头不惜抽取百万生灵性命想与他师傅一起轰杀千万妖兵。 可就在那时,九天之上。 妖帝涂山尧与人皇王云起本来连手即将打败天帝获得天道之位却在那时毅然决然两人同时与那天道之位擦肩而过赶来阻止他们。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王云起力扛百万生灵杀阵重创他师傅,而妖帝当场一剑差点将他斩的灰飞烟灭。 他吐血护着心神的同时质问妖帝:“为何放弃天道?” 明明这场战斗已经死了千亿生灵了,明明九州都让打沉了两洲,这么大的代价都付出了。 他想不通这两个人为何在这里放弃了。 “不了解生命的珍贵,不了解王的使命,不了解众生的痛苦,不了解大同的意义,那么即使夺得了三界共主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段话第一次让王禅有了被人俯视的感觉,让他无限接近王道的同时却被妖帝轻轻一推便将他从云端推落。 后来等他醒来,天帝如愿以偿获得天道之位,王云起打入地宫,妖帝甘愿退守北方冰原,只留给三界唯一一句话:“我妖族薪火传承躲过洪荒灭族之难,不该灭与这等无聊的权力之争,我涂山尧愿意承认天帝三界共主之位,但不臣服,也不挑事。只要尔等规规矩矩不惹我涂山族即可……” 不懂…… 明明涂山尧与王云起的王道就该与他一般众生如草芥,将众生当棋子踩在脚下开完成自己的宏图霸业,可为何最后一刻他们放弃了? 那一刻,堂堂三界巨头的两人没有一丝留恋的与天道之位擦肩而过来到他身边的样子,依旧是他道心上的一个不圆满。 只差一点点…… 望着王禅眉头越来越深锁的样子妲魅有些好笑,她只当王禅还没猜透她们来此的目的于是挑明道:“青山城之约只建立在仙神未伤我涂山族的前提下,可如今我妖帝掌上明珠被尔等天师府所伤,那么我妖族有这个权利来讨个公道!” 天师府所伤? 王禅张若虚终于明白事情原委,可他二人还是面面相觑互看对方。因为当时二人全程在赌气斗殴完全不知道是谁去伤了那小狐狸从而导致如今妖族大肆入侵的失控局面。 “我天师府何人伤你涂山族?”张若虚隐约觉得事情搞错了于是忍不住询问福伯道,因为他觉得至少他与福伯相识自己不会被匡。 “无名无姓小道士。”福伯淡淡说道:“小虚子,你知道是谁嘛?” 张若虚有些激动觉得自己猜对了:“不可能,我小师弟为了那个小狐狸还在受罚,怎么可能跑去伤了那小狐狸!” 来之前他看的清清切切,他的小师弟还昏迷在几位师弟怀里。 可他哪里知道福伯他们根本不在意是谁出的手,他们只是要一个理由回来而已。 “哟~听这意思堂堂天师府是敢做不敢当了嘛?呵,也好,我看还是等天帝降临人间来做主吧!” 妲魅轻佻的说道逗得张若虚十分难堪:“你!” “师弟,没什么好争的,他们不走就让他们把命留下来好了!” 这种无聊的理由王禅自然不信,他是亲眼所见他的小师弟有多稀罕那个小狐狸,为此他不惜端了孟婆汤来想洗掉他师弟的孽缘。 试问这样的小师弟又怎会去伤那小狐狸。 而且看妖族这倾巢而出的局面怕是早已蓄谋已久,既然如此那么到底谁伤的已经无关紧要,他要做的便是将阻碍凡间秩序的妖魔统统消灭。 踏踏。 王禅冷冰冰的落到地上随后气场全开一步步走向妲魅二人,每一步都有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种感觉让妲魅二人很不舒服,因为他们只在妖帝身上感觉过,这是一种王者的气场,让人提不起反抗的同时不由自主想要投降臣服于他。 随着王禅越来越近二人更是觉得心脏快要被王禅爆发出来的气场逼得骤停,福伯更是一脸严肃掏出双剑左右开弓横在妲魅身前:“可要快点,老夫没什么把握制衡他。” “小女子尽量!” 妲魅强行压住对王禅臣服的念头随后邪媚一笑怀抱一古琴出现,随后她单脚悬琴凭空而坐十指抚摸着琴丝的同时含情脉脉的望着踏步而来的王禅:“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森罗万象 铛~ 妲魅娇音未落琴弦声起。 一瞬间古朴的音色充斥着天地,天籁之音回荡在尸山血海的西岭镇,让本就是血腥炼狱的此地莫名多了一丝如清空寂寥的世间只有一人置身其中感觉。 这一刻听着古琴泠泠之音王禅置身如梦如幻里,恍然间他像是看见他与他的师弟们奔跑在龙虎山的红霞林里。 呵呵呵哈哈哈。 耳边回荡着师弟们的欢声笑语与雀跃的身影王禅眉头难得的舒展开来。 他嘴角淡淡微笑,因为他记得,这是师叔约定归山的日子。 “大师兄!” 只是这时候身后张若虚声音传来让他突兀觉得不对劲。 他脑海轰的回忆汹涌袭来停留在交战之时那女子琴弦响起的一刻,他猛一睁眼耳边琴声悠扬才发现自己失神了片刻。 而身后张若虚焦急的呼唤声恰恰证明了方才自己深陷幻术片刻,这片刻福伯早已双剑合并杀至。 王禅瞳孔缩小只见剑影交错而来带着杀机毫无保留朝他剪来。 锵。 “封魔斩帖。”王禅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挡在脖颈前以毫厘之差阻止住福伯双剑绞断之势。 “呴?果然是王禅,区区封魔帖竟能阻止我两剑之势。” 福伯发出不可置信的赞叹的同时双手用力地握住剑柄试图夹断王禅双指。 “你也不错,凭着两把剑就能伤我……”望着指缝被锋利的剑刃划出口子流出殷红的鲜血王禅同样毫不吝惜的夸奖。 随后二人同时会心的露出微笑,但手上的力道却在暗中同时加大。 嘎吱嘎吱。 双方互不相让让剑与手指发出咬合错乱之声。 “师兄,是伏羲琴!” 本还庆幸王禅逃脱幻术控制的张若虚还来不及放心来却见妲魅丝毫没有停下演奏古琴反而样子十分不对劲,在看其怀中古琴是以玉石加天丝所制造出,他一个激动高呼出来。 伏羲琴,上古神器之一,传闻其能控制心灵,杀人于醉生梦死之中。 同时,他的内心咯噔一下立马明白,他年少时曾跟福伯说漏过嘴王禅王道之心纵横无敌,唯有幻术能困其一二。 在看那妲魅区区新晋妖帅竟能手握妖族上古神器,看这样子想必是打算置王禅于死地,于是他暗骂一声该死的当即脱口而出:“师兄换人!” “不用!” 王禅冷眯着眼余光望向福伯身后的妲魅,只见此刻的她脸色苍白气息紊乱丝毫没了方才嬉笑玩闹的味道,不仅如此随着曲境加深让她透支般的呼吸急促,伴随着香汗淋漓将她的秀发贴在脸上竟显得楚楚可怜。 这样的女人不仅让王禅提不起正视之心反而让他多了一股怜香惜玉之情,在拒绝张若虚的好意后王禅戏虐问道:“闻千曲而后晓声,我王禅虽不如张若虚那般是音律大家,但游列三界之下也算略懂音律,想必此曲便是左传十三经了……” “正是……” 福伯此刻双剑与王禅僵持不下却汗流不止。 因为他明白他的实力并没有王禅强劲,之所以能与王禅抗衡靠的便是妲魅的琴音加持自己与削弱王禅来达到旗鼓相当的局面。 可身后的妲魅毕竟是新晋二品妖帅,实力不济伏羲琴随时可能会反噬与她,到时候王禅便会不费吹灰之力重伤他二人。 此刻的他虚汗直冒只能祈求妲魅多撑一会,至少撑到温玉动手。 可惜事与愿违。 “只是可惜此曲共四章,这才第一章妲魅姑娘就要承受不住伏羲琴的反噬了,真怕她再不收手便要香消命陨于此。” 王禅摇摇头脸上尽显担忧之色,不仅如此他更是十分挑衅的将手指往前推,将福伯双剑搅合之势生生推向福伯脖颈。 这一下简直要命,福伯见着双剑往他脖子上架整个身子一瞬间毛孔倒立,他想抽身退走的刹那突然想到王禅那曾经一指洞穿二品妖帅头颅的恐怖穿风字帖便不得不鼓起勇气与之硬抗。 而此刻留下来面对王禅轻描淡写的一指推力依旧让他有一种螳臂当车的感觉。 这一刻福伯内心叫苦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剑锋交错的历角缓缓贴到自己的喉管上。 “手下留情!”镇妖塔上方执旗的张若虚见福伯有难忍不住劝慰道,他自然知道王禅的厉害,可王禅在厉害也能对自己留手,对曾经的旧人他可掐不准。 而妲魅一看情势不对也是头皮发麻,她从未想过王禅如此厉害。 要知道,当初妖帝赐予她伏羲琴便是想以九尾一族天生自带魅惑施展伏羲琴来试图击杀王禅。 包括之前妖帝特意安排与张道陵实力旗鼓相当的妖族一品妖帅睚眦来做实验。 当初这样的人物面对她施展的伏羲琴也恍惚了三息。 而方才王禅竟然只用一息便挣脱出来,不仅如此后续还不受她琴音影响有削弱之势,这样的人简直比张道陵还可怕! 而此时已经由不得她在心惊王禅的强大,因为下一息福伯便即将人头落地。 “拼了!” 想到福伯平日里对她多有照顾,妲魅一咬牙顾不得实力不济: “二曲肝肠断,深院梨花相谢早。” 铛~ 琴音响起,这一音同时夹杂了古琴的吟、猱、绰、注等手法在音韵上造成一股强有力的内敛之音席卷八方。 不好。 音浪席卷王禅全身,还不等王禅作出反应他只觉得浑身酥软使不上力。 并且随着妲魅癫狂的拨弦产生种种变化不同的音韵,造成轻柔的琴音突变成一种既内敛含蓄、又充满张力的效果,让王禅只觉得神识内天旋地转。 下一刻。 “得手了!”福伯从没想过妲魅竟然敢用命拼这一击,此时此刻感受到王禅退潮一般卸去的法力他脸上充满肃杀,手上更是趁此全力合拢双剑:“捭阖剑氏!” 情势逆转之间太快,张若虚根本来不及反应,却不料王禅如此虚弱时刻依旧保持着反杀之心。 只见他借着虚弱无力的身体顺势侧腰一避,福伯双剑搅合之势偏差贴脸而过。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轰。 只可怜镇妖塔被双剑爆发的剑气横扫到应声而倒,张若虚情急之下一跺脚爆发冲天法力护住大阵不溃,而西岭镇屋舍一半则生生被削平轰然倒塌掀起无数凡人哀嚎和尘埃。 啪。 王禅一掌撑地借力起身随后在福伯不可置信的眼神伸出两指轰向其腹部:穿风刺帖。” 呼。 微风快速聚拢其两指,随后王禅轻轻一顶,只见福伯轰的一声炸飞而出生死不明。 下一息,王禅身体在琴音中更加摇摇欲坠,可他依旧红着双眼克制自己神识错乱的狂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向妲魅。 “该死的狐狸!” 他真的很久没有这么怒过了。 而妲魅一抬头对上王禅那凶兽般的模样全身毛骨悚然,她从没见过一个人竟然能展现出比妖兽还凶戾的眼神。此刻为了活命她不顾一切顶着伏羲琴反噬之力五指按住琴弦往前重重一拨:“森罗万象!” 轰。 一股扭曲视线的音浪自妲魅身边炸开的瞬间王禅刚刚杀到。 他的两指贴在妲魅细嫩的额头上,下一息便能毫不费力的洞穿她的额头摧毁她的神识。 他的眼神带着不容挑衅的高傲望着妲魅。 而妲魅唇角微扬留下反噬的鲜血滴落伏羲琴上,她的眼神望着王禅带着一副玩火的意味:“你会舍不得杀我……” 下一刻。 音浪突的消散随后二人像被抽走灵魂一般直接失去意识齐刷刷贴脸倒在一起。 咻。 随着二人失去意识却有一道黑影携带着亮光光的剑影从天而降袭来。 定睛一看却是福伯杀气腾腾而落,此刻的他腹部衣裳被旋出一个大洞,其中血肉离奇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裸露在外耸热气腾腾的肠肉。 他狰狞咬牙手抬双剑从天而落,两把利剑直对晕倒在妲魅身旁的王禅。 结束了! 他内心如此想到,却不料锵的一声两剑剑尖碰触到王禅身上冒起电光石火。 啊…… 他幽怨的叹息一声,眼里满是失望,因为自己的剑看似接触到王禅身体,其实又是有分毫之差。 而导致这分毫之差的罪魁祸首便是他在熟悉不过的无影无形的承影剑。 那承影剑像一块无形托板生生挡住他的致命一击。 并且伴随着他失手一只透明的蝴蝶翩翩飞舞到他执剑向上的手背上,那蝴蝶扑棱着翅膀像是哀求他莫要杀人一般。 而他浑浊的双眼盯着那蝴蝶许久最终惨笑了一声:“夫人的灵蝶之术你用的很好……” “毕竟这是师叔逼我学的。” 张若虚用着一种伤声的声音说道,此时此刻他的身子一分为二,一个执旗依旧在废墟上护阵,而另一个则是手持承影剑堪堪拖住福伯双剑。 灵蝶之术,可造分身无术,这曾是她师叔一时兴起创造的法术,为的便是翩翩起舞之时耳畔能有琴瑟相伴。 后来,因为他对音律颇有天赋便被师叔逼着学了这法术,而奏琴瑟鼓乐的任务也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只是当年他被拉去替师叔伴奏常常觉得有些繁琐,可如今这突然一想,他倒希望昨日重现片刻也好…… 可事实是斯人已逝徒留遗憾,于是他黯然收回心神看着福伯:“王福叔,收手吧,你杀了我师兄的同时也会让这姑娘一同陪葬!”(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道心 陪葬这句话并不是张若虚恐吓福伯,而是实实在在的看的出来的,这妲魅方才明显是为了逃避他师兄那致命一击甘愿冒险以自身魂魄催动伏羲琴。 结果直接导致自己也被吸入伏羲琴的幻术之中,可以说此刻的她与他师兄王禅魂魄已经互相缠绕在一起同命相连,若有一人出事,另外一人也将不复存在。 而福伯被他阻拦虽十分不甘,但一想到此行正事只能愤懑的收回双剑。 “多谢……” 见着福伯卖了个面子给他张若虚连忙替昏迷过去的王禅设置一些简易的护身阵法。 末了,他又看了看倒在王禅身边的妲魅暗道一声便宜你了,一挥手同样又是布下几道阵法。 而福本在伸手将自己的肠子塞到肚子里,他一听张若虚如此见外的话,本来伤口疼的表情扭曲依旧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骂道:“谢个屁!你是仙,我是魔,有仙谢魔这样忤逆的事情?” 张若虚挠了挠头也不反驳只是有些心虚的问道:“他们何时能从幻术中出来?” “要看王禅机缘如何。”福伯有些吃力的将腹部的窟窿堵上随后有些脱力的看着倒在地上互相依偎的二人。 “怎么说?” “这本是王禅一人的幻境,可节骨眼上他将妲魅这个施法者也一同逼了进去,此刻的他们就像搅在一起,单单王禅一个人清醒是不够的,需要的能够在幻境中找到妲魅这把打开幻境的钥匙才能出来……” 一听这么复杂张若虚颇为担忧,他自然是相信王禅能分清幻境,可如果要加上妲魅这个累赘,他真怕时间久了王禅在里面迷失自我。 而陷入幻境中的王禅犹如陷入黑暗之中一般,许久不见清明。 直到他感受到一股阳光照射,于是他在黑暗中睁开双眼,这一幕犹如帷幕拉开序幕登场,只是还不等他清醒啪的一声一把戒尺敲到他面前的案桌上,他吓了一跳一抬头只见师叔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在发什么愣!” 师叔丝竹般清雅的声音略显恼怒。 “我……” 王禅在次睁大了眼睛,木木得盯着师叔,他的师叔清婉如画的秀脸上带着恼怒上仿佛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方才的那些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环顾四周,魏辙,袁天罡,陶弘景,所有人都在,而且每个人都错愕的看着他。 而王禅也是很错愕的打量着所有人,他发现师弟们都还是启蒙之年,虽没了梦中名震三界的英姿却多了懵懂无知的天真。 数目相对,王禅就这样呆呆望了很久。 望着王禅魂不守舍的样子张秀秀颇为恼怒,她看了一眼熟睡在书桌旁的陈抟,小小年纪不学无术,放着先天大道不去追,非要去熬那黄河龙魂,搞得整日贪睡,口水流满了书桌上,白费了她一番苦心。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她气不打一处来,伸出骨若玉莲的手便拽着陈抟的小耳朵拧起来。 “哎哟哟,疼疼疼……”陈抟从睡梦中吃痛惊醒眼泪疼的直泛眼角的囧样引的所有人哄堂大笑。 “说,是不是昨晚又拉着禅儿去熬龙了?” “我没有啊!”陈抟见着师叔秀婉的脸上眉头颦起立马知道事态严重。 随后他委屈巴巴看了一眼似是罚站的王禅:“我发誓昨晚我只叫了郭璞一人……” “好啊!”张秀秀没想到还顺手牵出一只肥羊来,而坐在角落的郭璞则是无语般埋头钻进桌底:“你这智商真的没救了!” 这一日三个浑小子并排站,师叔请来了供奉在兜率宫的戒尺一个个敲了过去。 那朱黑戒尺打的他们的手心血肉模糊,疼的郭璞陈抟哇哇大哭。 唯独王禅咬着牙一下下将颤抖的小手举的高高的,打到最后张秀秀自个儿倒是哭了出来。 她是最心疼王禅这股子倔劲,一个年幼的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会哭一下。 大抵,因为他是个孤儿吧,总会害怕做的不好便被抛弃了。 这样让人心疼的孩子她倒下不去手,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 到了夜里几个孩子睡去,张秀秀思来想去总觉得白日里下手重了些,于是便找哥哥拿了药独自来到孩子们睡觉的道观里。 观内,王禅躲在被窝里,他的一只手放在被褥上已经红肿发紫,时不时更是有阵阵疼意刺的他脑袋昏沉。 可他的双眼却是死死盯着枕边放着一把匕首。 “万般皆幻象,一切皆由人……” 他抿了抿嘴将此话念出。 今日发生的一切太令人不可思议,让他有些分不清哪边是梦,哪边是现实。 但是,他至少知道破除幻术的方法。 那便是了结自己。 可幻术之所以可怕那便是你很难分清自己到底是身处现实还是幻术。 就像现在,他明明觉得自己身处幻术,可周边一切,疼痛,感觉,包括记忆都没有让他感到突兀。 相反那个长大以后的自己倒有点让他逃避自己,因为他不希望看到师傅与师叔亲人反目,相爱相杀的痛苦场面。 但是…… 如果现在是真的身处幻术,那么他便需要及早了断自己,不然自己的肉身不但有可能会被那叫福伯的破坏,魂魄也可能随着时间推移会逐渐忘记现实永坠梦境。 可是,若不是幻术,那么了断自己将是生命终结。 想到这,他习惯性的皱起眉头,一只手来来回回的把玩匕首颇有些迟疑不定。 因为这个决定实在太艰难了。 只是突然他察觉到房门推开,于是连忙将匕首藏好,随后闭上眼装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师叔……”陈抟迷糊之声响起,随后是屣屣索索从被窝起身之音。 “怎么样,还疼不疼?”张秀秀有些担忧的问道。 “疼死我了~”陈抟略带哭音说道听的王禅差点没跳起来,都睡的跟猪一样还疼? 明明只是想骗师叔心疼你。 “我也疼,师叔~” 竟没想到郭璞也舔着脸凑了起来。 王禅下意识睁开眼,只见师叔在烛火中伸出手细心的替陈抟郭璞上药,不仅如此上完药后还用手心轻轻替他们按摩。 “还疼吗?” 师叔的侧颜一笑带着温柔眼神望着陈抟郭璞二人,二人傻笑摇摇头。 随后师叔宠溺刮了二人鼻头:“睡吧……” 不知为何王禅望着这一幕鼻子有些酸,是的,他是一个孤儿,不懂亲情,也不敢求这温暖。 可是独独的,他也希望师叔能宠他一次。一次就好,看出他强撑的坚强,可就在他伤神之际却见师叔款款而来。 “禅儿……” “在的。”他张了张嘴,没有掩饰自己还未睡去。 “是疼的睡不着嘛?”张秀秀打趣问道,王禅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而张秀秀看着王禅这番沉默少语不讨长辈欢心的样子哀怨的叹息一声只好作罢,她坐到床榻一侧随后伸出手细心上药的同时换了一副认真模样: “知道师叔为什么要打你嘛?” “知道,因为禅儿天赋好,又最年长,师叔希望我能做师弟们的榜样,而不是不学无术害了自己又害了别人。” 王禅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毕竟这是师傅当年捡他回山的原因。 张道陵希望的便是将他培养成一个供后来弟子们学习的榜样。 这么多年来他也一只以此克制自己,让自己更成熟懂事,也从未让师傅失望,唯独的只有师叔,大抵很多时候看到他脸上都很难看。 就如现在一样,一听到他千篇一律的话师叔的脸色便变得颇为不悦,自觉得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当即乖乖闭上嘴没有在说话。 许久。 “可是师叔也不希望你做榜样。那样你会活的很累,相反的师叔有时候总喜欢最调皮的是你,最捣蛋的是你,最爱哭的,最爱着争的还是你……这样师叔就不会心疼你的懂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秀秀温婉动人的脸眉飞色舞,到最后她在王禅的震惊中捧起他红肿发紫的手,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这口气将冰凉膏药吹热的同时也湿润了王禅的眼眶:“反而还会将禅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 “你说,好不好?” “那……我可以叫你一声娘嘛?” 王禅几乎颤抖着说出来,说完后他突觉自己有些失态,一个修道之人怎能有情欲之心,这若是让他师傅知道非打死他不可。 可是下一息师叔骨若玉莲的手捧着他的脸笑靥如花:“当然可以……” “那我也要!”陈抟小声嘟囔。 “算我一个。”郭璞在昏暗烛火中抬起小手。 “还有我。”葛洪不知何时从被褥中探出脑袋,紧接着一个个都醒来。 王禅愣了一下颇为尴尬,他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要求竟然唤醒了所有人。 而反观张秀秀不仅没有一丝惊讶,反而用手捂面笑出了眼泪,最后,她抚平泪 痕,用丝竹清雅的声音欢呼道:“孩子们!” 一声高呼犹如万岁,王禅与师弟们互看一眼,最后所有人下跪大声齐喊:“娘!” 而后,他的泪再也止不住的烁烁落下。 因为他的梦醒了,他清晰的记得这是他人生中最遗憾的一刻。 那一刻,他与师弟们互看一眼,待回过头来门外长空皓月张道陵带着戒尺而来,吓得他们所有人呛住了声。 而此时此刻门外张道陵提着戒尺听到那声娘只是发自内心笑了笑,最后在皓月之下转头而去。 这一幕,让王禅哭断了心肠,他终归回想起自己为何追寻王道,为的只是轻而易举获得自己想要的罢了,可暮然回首依旧有这样的遗憾无法弥补。 小小的遗憾,裂满了他的道心。 终归的终归,他突然明白自己也只是一个得不到爱而变得冷漠的孩子。 夜半三更。 他待众人欢喜睡去,毫不犹豫掏出匕首自刎而亡。 在神识消亡前,他遗憾的想了想,可惜走了一条无情无义的王道。 若是可以…… 真想在活另一种人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九指王爷 在次睁开双眼,他猛然从柔软床榻惊醒,后背更是惊觉冷汗流了一身,他起身窗外飘着鹅毛大雪似是提醒他昨日梦一场,他用手拍了拍额头好让自己清醒。 随后他发现自己不叫王禅,没有师兄弟。更没有一个亦如母亲般温柔的师叔。 他的名字叫王诩,是权倾朝野的王爷,当朝皇帝更是他的父亲。 身在帝王家,别说妻女,夺嫡之时骨肉相残父子相杀的故事时常上演,弱者才会想要亲情,想到这他自嘲一笑。 不过那个梦太过真实,不仅如此更让他倾佩的或许是那王禅小小年纪敢于自刎,这是何等魄力。 想到这他起身下榻来到案桌旁提笔写下:王禅,正一道。 随后他紧了紧衣裳踏出自己富丽堂皇的寝殿:“常威。” “王爷,有何吩咐。”贴身仆人立马来到跟前揖礼。 “派人去查下。”他将纸条递给常威,十天后底下来报查无此人,查无此派。 他披着裘衣站在王府屋檐下望着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的府邸冷峻一笑终归觉得自己疑心了,许久以后他甚至逐渐淡忘了自己曾做个梦。 只是偶尔会念起王禅这个名字和当日他狠下心来自刎时毅然决然的心情。 如此过了一年后,皇宫内传来噩耗,老皇帝即将驾崩,作为威望最高的长子他连夜被一批禁卫军秘密转移到皇宫。 随后他被安排到寝宫,寝宫内老皇帝苟延残喘卧在床榻上,后宫妃子连同几位皇子齐齐跪在地上惺惺作态呜咽。 这样丑陋的逢场作戏让他十分反感。 而一见他来老皇帝掩了病态笑着招招手:“你过来。” 他缓步走去随后跪在塌前,老皇帝则是顺势握着他的手,握了又握,难言之隐尽显脸上。 最终,他冷漠开口对着那个许久未见的亲人劝解道:“父皇,无妨的……” 这句话让老皇帝放下心防,他拍了拍王诩的手,语重心长道: “朕大限将至,唯独放心不下的便是汝,汝乃庶出长子,生母身份低微只是宫里姬妾,按规矩一辈子不得抛头露面,可朕爱你甚如汝母。为汝不仅坏了规矩封王赐府,更是知汝善战伐谋,特让烈将**让汝统领三军。不过,让朕欣慰的是汝也未曾让朕失望,冠礼之年便随军出征,随后更是三平番王,两收失地,朝中大臣无不心服口服……” 说完这些老皇帝气若游丝双眼迷离了许久,最终又挣扎着清醒过来看着王诩,那副样子就像是不说完剩下的话便咽不下这口气这般: “可是说到底对于汝和汝母,朕怎么补偿都觉得愧疚,可愧疚了半辈子发现还不清了……朕本想将皇位传给汝,可汝虽战功赫赫却太过执拗不似汝三弟心思缜密善于玩弄权术……” 说到这,老皇帝侧过头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三皇子,三皇子瞄眼间立马心领神会爬跪在王诩靴旁无可奈何倾诉着:“王兄,三弟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惶恐不安,论资历论辈分三弟自知哪一样都无法项背王兄,可朝中大臣却拿尊卑正统来压父皇,父皇为了安稳群臣才迫不得已妥协……” 余下的话王诩淡漠听着,他脸上始终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望着他三弟那诚惶诚的模样还真让王诩内心冷笑,当真是一出好戏。 因为他知道他父皇不将皇位传给他的原因那便是他庶出的下贱血脉。 最担忧的便是他这个庶出长子仗着一身战功赫赫和旗下统领的三军对柔弱无助的新皇帝不满滋生出夺嫡念头。 罢了。 有些事实他早已认了,于是他一脚踢开那装作可怜的弟弟,在老皇帝的震惊中他眉头都不眨一下当着所有人面抽剑自断一指以表态度: “儿臣王诩对天发誓,无心皇位。” 小拇指触目惊心落在地上,王诩举着流着冷汗和鲜血的左手向天发誓。 “王兄,你这是何苦啊!我的手足王兄啊~” 望着这一幕老皇帝安然闭目离去,而他三弟假惺惺捧着他的断指哭的死去活来。 随后,他头也不回出宫而去,那一夜归来迎接他的仆人伤心抹泪:“若是夫人在,都要心疼死……” 而他只是笑笑,对着这个从小陪他长大的仆人打趣道:“无妨,只是左手罢了,起筷拎剑提笔的右手我可舍不得……” 可是。 只有夜深一人,他才敢看着自己断指喃喃道:“若我当时有个不字,藏在屋外的禁卫军便会杀了我。” 数日后新帝迫不及待登基,邻国蠢蠢欲动欲挑衅新帝威严。 十月边境,二十万番王大军黑压压入境,满朝文武奏折雪片一般传到新帝手上: 恳请,王诩大将军出阵。 新帝却驳回请求,力排众议连派三位大将接管边境三军,对此事王诩缄默不言,更是为此闭门不出。 结果不出三月连丢八城,三位大将人头更是高高悬挂番王大军先锋旗上,被番军肆意羞辱。 此举引发人心惶惶,上至满朝文武,下至黎明百姓无不背地里指责新帝心胸狭窄,不肯重用能征善战的王爷。 隔年一月,圣旨传到王府,他披甲上马临危受命出征,随后仅用两月便大溃番军一举收复失地。 这一消息传到京城普天同庆,每个人都恨不得立马迎接王爷班师回朝,只有新皇帝颇有些心事重重。 幸好,半月后急报传来,王诩率部追击溃败敌军不甚中了一发毒箭,身重奇毒,不得不提前班师回朝修养生息。 等他回来已是重病抱恙,新皇帝为显兄弟情深携一干御医亲自登府,可结果却是面对王爷的奇毒群医束手无策,亦或者这束手无策本就是新皇帝的意思。 只是,他看着新皇帝含泪看他的样子终归不愿深究此事。 他在王府再次闭门谢客,却突闻仆人说京中来了一个神医。 不仅医术精湛,连带相貌也是美若天仙。 “有多美?” “有您画的美人那么美。” 哦? 卧床静养的他来了兴趣。 他画的美人,是梦中人的梦中惊鸿一面的女子。 那种美,过目不忘。即使很多年以后,他都时常会记起。 以至于平常女子难过他眼界,让他这个本该妻妾成群的王爷还是一株铁树,难以开花结果。 他笑了笑:“那便扶王爷走一遭。” 于是,半年未出府的他在仆人搀扶下一刻未停来到一间医馆。 医馆内,满屋药香中飘着一股淡淡胭脂味,他寻香而入掀起珠帘,但见一女子伏案在桌小憩,她的容貌美而媚,楚楚可怜,风情入骨。 亦如梦中所见。 可就这么一个绝色女子,却是扑鼻残酒,让从不喝酒的他直皱着眉头:“大夫?” “在的。”她睁开迷糊双眼寻觅一番,四目相对后竟对他傻傻噗嗤一笑:“梦中人?” “你认得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得到的答案却是那女子小手捶着头迷瞪说道:“不记得了,其实我每天都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害得我脑袋整日胡思乱想,只能靠饮酒保持平静。” 嗯~ 他点点头认同却没好意思说出他自己也曾做过稀奇古怪的梦,更在梦中见过你。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因为这是有些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姑娘的小把戏,他堂堂王爷怎么做的出来? 于是,他正坐到一旁淡漠道:“看病。” “嗯。” 她应和一声睁着个迷醉眼睛便撑起身来,却不料迷迷糊糊间走路不甚摔倒在他身上,轻轻一撞便将他撞的冷汗直冒。 “抱歉,抱歉……”她吓得酒醒立马好心好意道歉却不想惹得他一旁的仆人指指点点起来: “嘿,长眼睛没有?” “长了啊,这么漂亮的丹凤眼没瞧见?” 王诩嘴角抽搐差点没被逗乐,倒是仆人不依不饶:“长了就小心点,我可告诉你,这位,可是王爷,当今圣上王兄,更是打退番军的大将军。” “说重点!”她一脸满不在乎,来这里的不管王侯将相,还是凡夫俗子都得求她,哪有她看人脸色的时候。 而她这一转变也让仆人立马想起来此为何事。 “我家王爷中了敌军的奇毒,浑身泛起红点,奇痒难耐。但是如果肆意抠抓,便会相互感染血肉溃烂。” 仆人说完这些忍不住补充道: “你这一撞把我家王爷伤口撞开了……” “怎么?撞一下就坏了,那我还敢医嘛?”她上挑丹凤眼瞥了一眼王诩,那意思仿佛在说:还堂堂大将军。 那轻蔑的眼神自然被王诩望见,他顿时觉得被这伶牙俐齿的女子狠狠羞辱了一番,于是刚想回击:“无妨,区区小……”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疼晕过去,竟没想到这女人竟不打招呼便拉扯了他肩膀衣服,让他溃散的伤口被衣物连着撕下好大一片皮肤,露出里面一片血肉。 “你这女人,真野蛮!”他与仆人不约而同愤恨说道。 而换来的只是她逐客而出:“七日后,带上黄金万两,自会给你医治。” “什么?要黄金万两!还要先给!” “爱治不治,不治等死。” “你……” “常威,我们走……”王诩脸色黑的难看,气的连搀扶都不用头也不回便往外走。 “这该死的女人,本王一定要派兵踏平了她的医馆!” “对,一定要踏平了。” 二人怒气冲冲回府,可一回府王爷却是几日没了动静,整日又是缩在寝殿闭门不出,只留下仆人心心念念大仇未报总觉得不痛快。 “王爷,这个仇,不报了?”这一日,仆人试探性的来到王爷书桌旁,却只见书桌上正端端放着那美人画像。 “滚!” “好嘞。”仆人圆润滚开,心底却乐得不行,千年铁树怕是要开花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昨夜雨疏风骤 京城医馆,她斥退那所谓的王爷后便慌慌张张寻翻起医书。 “虏疮,虏疮……” 她嘴里碎碎念着,手上快速翻动书页,一双丹凤眼专注这二字,随后在她一声欢雀叫喊中终于在一本葛洪所著写的《肘后备急方·治伤寒时气温病方》找到: 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 回想起那王爷肩膀上症状果不其然是这虏疮之症。 只不过,这治疗方法颇为让人难为情,需要医者口含药水将患者伤口疮毒吸出再配以药物内服外用方有效。 “收你万两,可亏死奴家了……”一想到她自己一个为出阁的姑娘要做这般羞人之事,她立马换了一副欲哭无泪表情,尽显楚楚可怜。 早知道,就该收他个十万,百万的。 只是,这王爷不知为何总觉得让她似曾相识,许是真在梦里嘛? 不过,那个梦,总是环环紧扣,每一个结局都是引诱她走向死亡,让她恐惧厌世只能喝酒逃避。 想到这她自嘲一笑掀起衣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划痕似是提醒她不要在做疯狂的事。 于是,她捶了捶脑袋:“到底是怕疼呀~” 不然,或许她早已听了梦中蛊惑而去咯。 七日后,王爷准时赴约,只是脸色颇为难看。更是在见到她时露出一副想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恐怖样子,那情形,吓得她倒退两步差点没准备溜之大吉。 幸好,在见到他身后的仆人拉来的黄金万两后她战胜了这莫名的恐惧,于是,她强撑一个笑盈盈的脸色向他走来:“医者仁心,医者仁心……” “那大夫的意思是可以无偿救死扶伤?” “你真美!” 他站在门外听的真真切切,方才好像难得听她说一句人话。 还是夸他的话?这让他颇有些飘飘然,虽说京城谁不知他是俊王爷,冷将军。可听她夸总有些难以言表的快乐。 他一笑:“我这,只能算俊……” “我是说你想的美!” 这突然一呛差点让他一个哆嗦没站稳。 医馆阁楼。 她的脸红若桃花散发着一丝淡淡胭脂香,此时正羞滴滴闭着眼将他的衣服褪去露出结实的肉体。 “大夫……”他瞧见她不敢睁眼看他的娇羞样,忍不住恶趣味的喊了一声。 可越是这样喊她,她便将眼闭的更紧,只留下长长的睫毛跳动和诱人的红唇在吐呐芳兰。 望着这秀色可餐的一幕,他突然试探性的外喊了声:“大夫?” 依旧不敢睁眼,这让他呼吸变重,更是大胆低下头,缓缓往她唇边靠去。 可就在这时,她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突然睁开眼:“在的……” 一睁眼,四目相对,望着她无辜的眼神,他怏怏瞥过头去:“以为你死了。” 这一次,她没有反驳,因为望着他新旧刀疤呈满身的铮铮伤口,和已经溃烂大半身体的虏疮她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了一丝心疼:“都说九指王爷是把好使的刀,老皇帝用完了丢给新皇帝,文武百官用完了就丢到王府自生自灭,可只有天下的百姓才知道,九指王爷是把杀人不眨眼的刀,这把刀可以杀到金銮殿,可以杀尽所有羽戴冠翎。只是这把刀念骨肉至亲,至始至终只肯屠尽边境番王军,不肯染上至亲的血罢了……” 瞥过头的他刚开始不屑于顾,慢慢的他眼角湿润有些克制不住情绪,因为他没想到,最懂他的不是坐在龙椅上的至亲,而是一个只会与他斗嘴气的他半死的女人。 还真是命运捉弄啊…… 可还不等他感叹更多,却突感一双唇亲吻到他的身子上。 那唇温热润滑,只是往他胸膛亲亲一吸,便让他感觉登上了极乐之巅。 “你……你干嘛?”他猝不及防头一次被女人如此,有些头皮发麻的望着埋在他胸膛的女人。 她眉头一皱抬起头白了他一眼,随后当着他的面嘬出一口浓疮吐到准备好的盆里:“治病!” 他木讷点点头似是从来没有想到还有如此治人之法,可随后随着她那双红唇频频吮吸他的身子,他便如中魔咒一般一动不动任她摆布。 不仅如此由于二人贴合过近,她身上那股独有的淡淡胭脂香总会燎燎绕进他鼻息之中,直让他整个人气血逆行往下身窜去,让他不得不想办法压制住那根蠢蠢欲动的东西。 不知煎熬了多久,他只觉得上半身湿湿黏黏被她吮吸了个遍,还不等他放松解脱只觉得自己健硕的大腿突然被她抬起,随后一双唇慢慢的,慢慢的,小口吮舔向上,直至他大腿根部,他一个激灵用手赶忙捂住从未示人的宝贝。 “当真要如此治疗?” “你以为我想?”望着平日稳如泰山高高在上的王爷愣是被这一幕弄的脸红脖子粗,她倒是显得镇定极了。 可等她费力挪开他扭扭捏捏的手,望着他腿根那独属男人的器物上也有溃烂,她一时反感还真有些无从下嘴。 “我自己……” “吸不到的。” 她温柔体贴的反驳竟让他无言以对。 只是话虽如此,可真让她这一个为出阁的姑娘尝这东西,怕是以后她饭都吃不下去,可转念一想那即将到手的万两黄金,她咬咬牙,心里默念医者仁心,便闭着眼吞进嘴里。 可从未经男女之事的她又怎知,有些东西可是如那孙悟空的金箍棒。一张口,便能大。于是,在她毫不避讳启唇抿吸疮之时,他的那根竟不争气的雄赳赳气昂昂抬起头来。 许是堂堂王爷也没尝过男女之事的甜头,只是被她嘬吸几口便有腥臭液体灌满她的小嘴。 她猝不及防的尝到,一股腥臭异味充斥鼻腔,让她十分嫌弃的皱眉吐到盆里,随后她欲怒还羞瞪了他一眼便匆忙逃离。 而王诩望着好歹也是龙子龙孙的宝贝被无情糟蹋一瞬间脸阴晴不定,可一想到一个姑娘仁义至尽为病患坐出如此牺牲只好怏怏穿好衣物下楼。 待他下楼却见她脸上红霞褪去已如无事人一般正背对着自己在药柜子忙活着抓药。 “还需吸疮嘛?”他下楼顿感神清气爽身体好了些许,于是嘴贱多问了一句。 却不料这让她包药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在他的注视中他亲眼看见她的耳根再次羞红无比,最后她怒气冲冲的向他走来,当着他仆人的面将一大包调配好的药摔在他身上,并且杏眼圆睁恶狠狠告诫道:“自己吸!”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立马明白自己挑错了话头惹了这尊菩萨不高兴,于是匆匆忙忙带着仆人逃离回府,心虚之态甚至让他在门前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而跟在身后的仆人倒是吓坏了,他从未见过任何事处事不惊的王爷也有如此慌慌张张的样子,于是忍不住询问道:“王爷,那大夫让您吸什么?竟能把您吓成这样!” 吓? 可能嘛? 他明明是尊严扫地交代在那女人手上了。 不提还好,一想到自己那么快就交代了,还在最后被她那般羞辱,他就恨啊! 可这种事又怎么能羞于外人提起,于是他故意学着她瞪着眼睛将不快喷到仆人身上:“吸?” “吸你娘的头!” 这是他第一次破口大骂,言语之真竟让从小跟到大的仆人信了。 他望着王爷那副挣扎取舍的样子终于懂了,原来王爷的病竟需他老娘来做药引,可一定是念在他追随多年,不忍开口,甘愿放弃治疗。 能跟随这般重情重义的王爷,真是他常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于是,他狠狠心,一咬牙,一跺脚,小跑着离开。 “常威,做甚?”望着仆人风风火火拔腿就跑他突觉不妙。 “去把我娘挖出来!” “我真是……”他仰望天空欲哭无泪,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自从碰到了那女人只剩下遭罪了呢? 可是,若是好事也倒是有的,在她调配的药物下,配合内服外用这么小半个月,人以大好,他雄姿英发的第一件事便是重归军营,一口气将憋了半个月的怒火全部发泄到番军身上。 直打到番王腹地才班师回朝,这般大胜举国同庆。 只是这一切,她丝毫没有关注。她照样还是闲时喝酒。 在一个夜雨淋淋的夏夜,她又一次喝了酩酊大醉,入夜口渴,她半梦半醒间想起身喝水,可稍一扯腕却发现四肢皆被束缚,衣不附体。 熟悉身影压上身,温热鼻息洋溢她敏感的耳根: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她气急败坏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却不想最敏感的地方碰到了当日他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东西,这回换她羞红了脸:“你这是恩将仇报。” “那刚好,王爷报仇,十年不晚。”他笑了笑,总算有大仇得报的时候。 昨夜雨疏风骤,奴才呆在门外听了一晚上折腾人的声音,第二日,王爷扶门而出被仆人打趣道:“海棠花开二十一,千年铁树一朝栽。” 而他则是手扶腰,一脚踹在仆人的屁股上,笑着打趣道:“狗东西,祖坟是不想要了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本王的女人 这几日京城内有人欢喜有人忧,皇宫内新皇帝望着眼线送进宫的消息愁眉深锁:“来人啊……” “陛下。”宫里的太监匆匆进殿跪在地上。 “去把京城那位医术不错的女神医给朕请进宫里。” “謶……”太监领旨后退,却不料被新皇帝再次叫住:“等一下……” 太监停住脚步,再次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耳畔传来新皇帝谨慎小心的言语: “记得行事要秘密,不得走漏了风声”。 太监心领神会,隔日入夜,她被带到皇宫内无措迷茫的像一只受惊小鹿。 “谁……”她紧绷着神经似是察觉身后有人走来,她一回头却见是一身穿龙袍的男子。 “皇上万岁!”她吓了一跳立马微微屈膝蹲在地上惶惶不敢抬头。 “你认得朕?” 她摇摇头:“这天底下能在皇宫内穿龙袍的除了皇上又有何人。” 新皇帝微微一笑对这女子聪慧十分赞赏:“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她不敢拒绝,只好慢慢抬起头来,而望着她那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样子新皇帝纵使见惯了后宫嫔妃三千,依旧许久才回过神来:“世人皆知朕的王兄,不好权贵,不好金钱,更不好女人,活脱脱一个道门中人,可今日见了你,朕才知道,不是不好,而是普通的胭脂俗粉未入他眼……” 听到这些话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咯噔一下:“皇上的意思民女不明白。” 新皇帝望着她笑了笑,也不介意将话挑明:“朕这王兄可是大贪之人,不仅女人要挑最好的,连地位也要最好的,哪怕只是一人之下都不行!” “这样的人何其可怕,不是么?”新皇帝屈尊蹲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将自己的恐惧毫无保留的放大给她:“先皇驾薨前,怕朕不能降服王兄,特意藏了三千禁卫军在门外。只要他敢有一丝留恋皇位的念头,便会当场被诛杀,可是当时他眉头都不眨一下手起剑落自断一指让先皇念及父子之情留他一命。” “出宫后更是中规中矩不失体统,不流露真心,连三军兵权被临时收缴他也毫无怨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而后番军入境,朕派遣的几位大将折戟终于让王兄找到了伺机而动的理由,他不仅借着民意顺理成章重回军营,更是在收复边境之时,以各种理由去掉了朕藏在三军大大小小眼线。” “于是,你担心他会勾柬越袍,取而代之,便将毒药赠与敌军?”她眉头一皱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而新皇帝对于这般龌龊的勾当也不反驳,反而以此为傲: “是的,这样做不仅朕可以放心后院不会失火,番王也不会惧怕我王兄找他麻烦。” “可他若真的死了,到时候再无将领阻挡番军,那等待皇上您的便是国破人亡……”她望着面前的新皇帝寒心无比。 可换来的只是新皇帝眉眼不悦,他伸出手缓缓托着她的下巴颇为恼怒的说道: “朕的邦交之道,岂是你一介女流又怎能揣摩的到?” 可惜换来的只是她倔强别过头去,让新皇帝的手抓了一空,他也不恼怒反而盯着她那张绝美的脸庞细细欣赏: “不过……让朕惊讶的还是朕和番王这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曾想最终毁在了你手里,现在朕的王兄已经将番王打的不敢出头,接下来……怕是在调头着手准备对付朕了。” “所以你想如何?” 见着鱼儿上钩,他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玩弄: “朕不想如何,只是想借你之手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让朕看看,朕的王兄是爱江山还是更爱美人。” “那估计你要失望了。” 回想起那个臭屁王爷和他做的令人发指的事情,她咬了咬唇:“那个人,又冷漠,又阴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恩将仇报更是他做事的一贯风格。毫不留恋是他本性之一……” “他就没什么优点?” “没有。” 她想都不想直接开口: “但凡他有一丁点人性,他都该过来对我负责,可这几日我想明白了,他这种人谁都留不住,他只适合做一个无情无欲的帝王……” 听完这些新皇帝似笑非笑,他像是抓到了什么起身离开,在出殿那一刻他转头悠悠说了句:“既然如此,你便离他而去,让他得不到了,他便越发想念……” 她傻愣愣抬起头望着新皇帝,似是不明白一个帝王为何这么懂情爱。 可留给她的答案只是三日后行册封大典,新皇帝迎娶她为后。 许久,她才在震惊中被一道在天边炸响的雷霆喚回过神来。 哗啦啦,雷霆过后便是暴雨将至。 这一晚,天降了一场暴风雨,皇宫阴霾被一洗而空,王府的瓦檐都被吹落在地。 第二日,她被秘密带进宫的消息传来,紧接着便是新皇帝册封医女为后的告示。 随后是底下仆人来报,秘密整合的三军已经整装待备往京城开进,最多五日便可抵达,以新皇帝昏庸无能为借口逼其退位。 “五日……”他坐在王府凉亭内皱眉抓了一把鱼食倒进池里,引得池里鱼儿争相抢食。 见他皱眉仆人似是看穿他的心思,谨慎提言:“王爷为这一切已经隐忍两年,好不容易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此事提上携程,在等个五日又何妨?” “那就迟了!”他没了兴致索性不在投食喂鱼,内心却是在狠狠咒骂她: 死女人,明知道他朝野上下皆是恨不得他死的主,却偏偏救了他的命,还不知道躲起来,这下好了,让他弟可以以此来要挟他。 一想到这些,他忍不住皱着眉骂出了声:“蠢的无可救药~” 啊? 他一回头才反应过来仆人先入为主了,他嘴角抽搐:“继续说。” 于是,仆人哦了一声继续说道:“奴才以为迟些至少稳重,五日后王爷秘密调动的三十万大军到来,那么京城区区一万禁卫军又怎么抵抗的了?届时王爷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荣登帝位……” 仆人说了许多,却见王爷不为所动,于是忍不住说了些偏激话:“奴才愚见,王爷宏图霸业又怎是一个医女可以比?在者说,等您称帝后,天下女子皆任您挑选,何必执着,何必执着……” 他本想说何必执着一个二手货呢?可瞧见王爷那已经上挑的剑眉他生生憋了回去。 而王诩起身后将所剩的鱼食全部倒进池里,因为这一刻他有一个疯狂的决断,放弃即将可以兵不血刃得到的王位。 若是为什么? 因为他从不信君王有爱情,包括他父皇告诉年幼的他,他有多么爱他生母。 他听到后始终都是在背后噗嗤一笑,至始至终他都明白那只是君王美化自己形象的手段,捆绑儿子的方式。 君王怎么可能有爱情?有了爱情便会优柔寡断,那么国家也离灭亡不远了。 要做君王就得无情无欲,要做她的王就要放弃宏图霸业。 难取舍嘛? 不的。 这一刻,他顿悟了。 他成了一个还未登基便被女人害的亡国了的君主,若说为什么? 因为皇位,他疯了一样想,可那女人却早已让他疯了。 三日后,新皇帝大婚,他换了一身蟒袍,开门那一刻却见仆人怀抱宝剑等候多时:“王爷,奴才多嘴再问您一句,您当真不要王位了嘛?” 他点点头:“连命都不要了!你说呢?” 仆人又哭又笑像是没想到王爷竟然这般干脆放下,他在念念不舍总归没有用,于是,他托了托怀中宝剑宣誓道:“奴才从小服侍您从未离开半步,今日也不会离开您半步,请让奴才同您共生死!” 他笑了笑,面带欣慰:“那真是,虽身死,亦快哉!” 于是,这一主一仆就这般轰轰烈烈朝着皇宫走去。 皇宫城内红绸布满整个皇宫,日光照耀在汉白玉台阶上,显得热烈耀眼。 而在祭祖天坛上她身穿百鸟朝凤云霞五色云纹婚服,一步步朝着新皇帝走去,在她身后韶乐之声不绝于耳,百官朝拜。 “恭贺皇上大婚!” 回声阵阵,气势磅礴,在这浩大天地间绵延不绝。 可新皇帝面无喜色,他只是冷冷对着上前的她道了句:“想死了嘛?” 咣当一声,她吓得将藏在衣袖里的药摔落在地,而搀扶她的侍女娇容失色:“有毒!” “护驾!” “保护皇上!” 文武百官扯破了嗓子纷纷一拥而上用身体护住新皇帝,紧接着哗啦啦一片禁卫军涌出抽出刀剑将她围困在中间。 那刀剑明晃晃的剑尖让从小害怕尖锐之物的她吓得全身发抖。 “即使他不要你,你依旧还是想助他成就宏图霸业吗?”新皇帝失望看着侵蚀白玉台阶的药水讥讽道:“你用命给他天下,他又会放在心里吗?” “皇弟,本王的女人还不需要你来教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若梦醒 熟悉声音传来让她下意识回头望去,随后她只见本还气势威严的禁卫军竟被吓得开始一步步往后退去。 最终,围拢她的人潮掀开一个口子,她望见王诩带着仆人捍剑而来。 这一刻,王诩犹如王者降临,每登上一步白玉台阶便吓得禁卫军齐刷刷后退一步,直退得禁卫军依靠在新皇帝面前退无可退才罢休。 可惜的是他的模样太邋遢了,整个脸被不知何来的血溅花不说,身上华丽的袍子也被割的破破烂烂,不仅如此还有鲜血随着他走动从皮肉里渗出来。 这样子哪里像一个王爷,活脱脱整个人像是从乱葬岗扒拉出来的死尸,愣是让她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见着她露出疑惑他嘴角上扬打趣道:“堂堂王爷进宫还得请示,可本王的女人还在里面,这怎等的住?” 这番话让她愣了半晌,随后便是泪水不争气流满了脸颊。 这个大骗子说的可真轻巧,可她又没瞎她怎会看不出来,为了来到她身边他差点连命都丢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 还有,什么他的女人,她可从来没有开过口。 真是让她又心疼的想哭,又突觉的好笑,于是她只能傻傻的在原地又哭又笑。 可见她这副蠢样子,他一拧眉显得很不耐烦: “死女人,你这是什么表情……” “要知道本王为了来救你,可费了不少功夫,袍子烂了不说,刚好的伤又裂了……” “你至少该表个态,赔个十万两黄金。” 她一边抹泪一边连连摇头像是舍不得那到手的银子一般,气的他当场发飙: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给钱,那就给本王生十个八个孩子的,不然本王可保不了本……” “臭不要脸的!谁要跟你生孩子?” “你……” 他刚怒不可竭觉的自个儿这次赔了个底朝天,却不料她提着裙摆毫无顾忌朝他奔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下扑的他七荤八素的同时还扯动了他浑身伤口,他龇牙咧嘴的疼。 可是他的心,热烈跳动着,像是第一次被什么填满。 他满足笑了笑,比得到皇位还愉悦。 “王兄,值吗?” 新皇帝望着王诩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笑容,这个笑容不是获得王权富贵贪婪的笑,不是游戏众生快感的笑,不是决断他人生命戏虐的笑。 这个笑只是普普通通满足的笑,就如同儿时他抓住了一只萤火虫,以为得到这个夏天般畅意的笑,于是他忍不住发问道。 确实,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因为他还有一个遗憾,那就是…… “你叫什么名字?” “王爷,奴家叫妲魅” “妲魅……” “这个名字真好听。” 好听到就像某日做了一个梦,从此千回百转,百转千回,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他伸出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庞,对着她那双满是眼泪的凤眼心疼道:这辈子本王已经很满意了,知道你的名字,听过你的声音,牵过你的手,吻过你的唇,感受过你的怀抱,拥有过你的温柔,至于王权……那孤独的巅峰就留给别人吧!” 因为他现在只想拥有一个她罢了。 而新皇帝望着这一副痴男怨女忍不住抖起衣袖连连鼓掌:“王兄,朕佩服你!若你真当上了这九五至尊,那你便是下一个周幽王,纣王,可惜啊可惜,若你能隐忍下去,那么至少史书里你应该是以江山为聘的昏君,而不是谋反失败的乱臣贼子!” 随后他胜券在握般大手一挥,本该宣媒妁之言的钦天监拿出一道早已事先准备好的圣旨大声朗诵道: “平西王王诩大逆不道,自恃功勋卓越私下勾结乱党妄图莫朝篡位,后于丁酉年间逼宫造反证据确凿,决,禁卫军当场诛杀以正龙威。” 哗~ 随着钦天监话音刚落黑压压一片足以上千人众禁卫军从四面八方涌上天坛。 他们手持刀剑步伐整齐,一出现光是气势便吓得一众文武百官慌不择路的爬到新皇帝身后。 吼! 出阵刀剑齐刷刷对准王诩,妲魅被这阵势急得泪水团团转,她自责揭开衣袖露出满是划痕的手腕对着王诩认真且难过的将这辈子想说的话都抖了个干净: “你这个笨蛋知不知道,我从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想过求什么善终,因为我脑海一直有个声音让我去死,可我怕疼,从来没有勇气结束生命…… 这让我恨透了老天爷,我恨他总跟我作对,连活命的选择都要来左右我,可是可是……直到有一天突然遇见你,我想好好活一次…… 哪怕就活一次,让我知道你到底是戏弄我还是喜欢我? 为此,我恳求老天爷让我脑海里出现的声音消停一下,就一下…… 可我从没想过他却要我成为一颗要你命的棋子,我当时想反正人生走到尽头,我死了,你能活多好……” 至少…… “你说的我也知道,我还没告诉你我也做过类似的梦,在梦中是你害我入梦,害我现实与梦都分不清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知道活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你……” 她话还没说完卻突然被他一把拽进温暖的胸怀里:“况且若你真的一心求死,至少也该为本王生几个孩子在死!这样人生走到尽头不是才有意义嘛!” 这话坚定无比,害得她死死咬着银牙,可那泪水终归不争气的哗哗流下来! 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一刻她有多欢喜,就有多痛苦! 是的! 是梦是现实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这欢愉是真实的。 可让她生气的是,明明有了片刻欢愉他偏偏还要来送命! “你这个大笨蛋!” 她被王诩紧紧搂在怀里连呼吸都困难,可依旧忍不住攥起拳头狠狠捶他胸口。 而王诩则是望着怀里哭成泪人的美人笑了笑,人生在世本就是这样,快乐的事情做一件少一件。 能揽美人入怀算一件,能娶心爱女人又是一件,于是他一手搂紧妲魅腰肢也不顾她脸羞红:“常威!” “在的王爷。” 身后仆人扯下一块衣袖牢牢绑在手上毫不畏惧四周这一群虎狼。 “把那狗日的钦天监抓过来,等会王爷还要成婚。” “得咧。” 钦天监一听吓得手脚发软,当下便想跑到新皇帝那去,可那里早已被护驾得禁卫军围了个固若金汤。 而新皇帝见着禁卫军迟迟不动眉头一皱明白他们是害怕王诩的威名,于是他相出了一个法子: “凡伤平西王者,赐黄金百两,若毙之,封万户候,赐十万两黄金,子孙永受朝廷**” 新皇帝声音不大却让包围王诩等人的禁卫军人头躁动不安起来,重赏之下有勇夫,千名禁卫军难敌诱惑,即使明知面前是一尊要命的杀神荏,他们依旧攥紧手中刀剑怒吼一声:“杀!” 刷! 千名禁卫军喊得妲魅耳膜震响,她慌乱无助中紧紧贴在王诩怀里。而王诩则是黑着脸直接一剑封喉数人脖颈,随后拉着她便朝着外围杀去。 这一动便牵动禁卫军随他而动,可就在此时仆人却是反其道而行龇牙咧嘴提着剑奔向天坛。 而仆人这一举措却是顿时打乱禁卫军步阵,被逼无奈之下不得不一部分人分出去绞杀王诩,另一部分人保护新皇帝后退,慌乱下钦天监被仆人拎着往外杀去。 “给爷爷念!” “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 仆人杀红了眼手起剑落击退无数围杀而来的禁卫军,另一边抓着钦天监往天坛祈年台上一站,钦天监被挟持之下不得不哆哆嗦嗦念道。 这位置本是皇帝向上天传达声音与钦天监祈福之地。 登高望远,四周宽阔,轻声细语皆可传遍四周,可仆人望着主人身处厮杀乱吼的千人包围中向宫外杀去似是还嫌不够,硬是硬抗一刀也要将自己的剑架在钦天监的脖子上:“娘咧,没吃饭就送你去西天吃!” 钦天监被剑架的裤裆一热立马杀猪般扯着嗓子急急忙忙高亢念道: “涂山有女妲魅,天生丽质,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端庄贤淑,世之奇女子也。今有平西王府王诩,功勋卓著,品貌端庄,为国之栋梁,与涂山之女缘定三生,有天成之姻。朕知此良缘,是以代天作美,赐平西王府王诩与涂山氏妲魅小姐速速成婚,圆当世之佳话。诀,丁酉年十月初九。钦此……” 噗。 姻缘定下的那一刻,仆人被数把刀剑贯穿全身,鲜血抛洒长空之时他心满意足松口气,像是最后及时为主子送上祝福。 浑厚力量的声音从祈年台传遍八方,即使王诩耳边刀剑碰撞的连厮杀声都听不清,可这些话却是一字未落。 他横剑一扫杀尽面前所有拦路的杂碎嘴角痛快上扬,他本想回头看看这个忠肝义胆的狗奴才,可一回头却是这令人心痛的一幕: “常威!” 王诩的眼湿润,妲魅同样眼含热泪,可他们却不得不抛下杂念一走了之。 因为,还有百步便是城门大开的宫门,从那里杀出去就是活路。随后王诩沉下心来单手一剑捅穿两名禁卫军身体后开出一线生机杀破包围而出。 哗~ 可就在这时皇城围墙四周竟涌出许多埋伏已久的弓箭手,数量之多竟不下五千人,这一下逼得他们双双停下脚步。 随后身后禁卫军拉开位置重新将他二人围困住,这一刻王诩低下头不甘心的嘁了一声,他早就明白京城万人预备的禁卫军不是那么好过,他也早就做好准备有去无回。 可让他恨的便是这只差一点点。 “若梦醒,你还能记得我嘛?”妲魅知道大势已去不在留恋反而只是紧紧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问道。 毕竟,若是这真是一个梦,她好害怕王诩一觉醒来就忘了自己。 而王诩则是长叹一口气,他明白手中虽执剑,也需天意成全。 随后他一把丢掉血淋淋的剑,双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若梦醒,一定会认得你那上挑的凤眼!” 如果真的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他一定会认得她的那双眼睛。 她笑了笑,轻嗅了他身上杀伐深重的味道心满意足道:“那当真是极好呢……” 呼~ 遮天蔽日的箭雨袭来,她安然闭目,再次醒来新旧记忆翻涌而来让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可就在她尚未清明下,眼眸映射竟有一指袭来,随后那根手指生生停在她额头,指尖冰凉刺骨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望着那手指的主人不自觉流下泪水:“王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陪葬 一声王爷叫的泪雨凄凄惹人心疼,可等来的只是王禅低吼的一句:“给我闭嘴!” 他的声音略带颤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这让一直候在一旁的张若虚暗觉不好,他当即扯掉阵法走过来将王禅馋扶起来: “发生了什么?” 他颇为担忧的问道,可王禅只是一言不发死死瞪着那瘫坐在地泪流的楚楚可怜的妲魅。 在看王禅目光有些涣散杀意,高傲的眉间充满了阴霾,再无傲视群雄的英姿,这让张若虚的心咯噔了一下。 “若虚,你还记得夫人曾经对王禅的评价嘛?” 福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让张若虚搀扶王禅的手有些发紧:“记得!” “我师叔曾云往前推五千年,往后数三千年,王禅天姿都数一数二……” “不错!” 福伯点点头一步走一步说道:“王禅之天姿有望成为人族第一高手,就连你师傅张道陵与夫人都不可披靡!” “为此张道陵不惜一切代价抽取人族气运,以苍生为棋,为王禅豪赌道天道博弈的机会,整整五百年,这人间帝王众生,豪杰义士,权臣枭雄,蝼蚁百姓,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他们的复仇与救赎,情仇与爱恨,权力与自由,黑暗与光明。都成为王禅向天道搏杀的棋子。 “而其中掌控局势的王禅,旋转乾坤,执手黑白,推动棋局,体验了俯瞰天下苍生,坐拥天道成王的历练,成就他无敌的王道之心!” 此时此刻福伯已经走到几人中间,他一把拉起早已六神无主的妲魅一边继续说道: “只是可惜,就在他道心即将收官之时,天降伟人,我主人横空出现,以经天纬地之才结束了王禅背后推波助澜戏弄天下苍生的百年乱局……” 说道这里,福伯双眼看着张若虚与王禅二人,这一刻几人都充满了莫名心酸。 不错,他们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夫人气势汹汹带着十来个孩子来找他主人凡王——王云起问罪。 可不料不打不相识,他们的师叔与他的主子不仅没有争的头破血流,反而双双坠入爱河,而福伯与这些孩子也成了忘年之交。 可后来洪荒大战爆发,人族被迫分裂出两个阵营,他跟随他的主子王云起加入了妖族,而张道陵带着所有弟子加入了神族,从此他们也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唉~ 福伯轻叹一声收回心绪:“若虚,伏羲琴内似一场聊斋艳遇,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周遭花开成海,灯下美人如玉,一觉醒来,发现所处的地方不过是山野孤坟,不仅如此,就连自己苦心修炼的道可能都会一朝丧尽……” 什么? 张若虚不可置信的望向福伯,他不敢相信曾经的长辈真的能对小辈做出如此阴绝之事。可他下意识看着王禅自始自终恨不得撕了眼前这女子的样子脱口而出:“完了……” “确实完了!” 福伯得逞一笑:妖帝得知王禅百年之内必入一品金仙行列,这让他很头疼啊!” “当年一个一品金仙张道陵加一个二品金仙王禅便让妖族百万雄狮过不了青山城,若是再让王禅突破境界达到一品,那妖族将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妖帝便想出了这下贱办法?”王禅咬牙切齿说出,他的双眼似要喷火一般死死盯着妲魅,望的她心里发怵只能连连摇头: “我……” 她本想说这些都是妖帝的主意,她只能听之任之,可后来转念一想,她自己本就是妖,被提拔上来的目的便是如此,斩断天师府的羽翼! 是啊。 明明她一点错都没有,况且她已经毁了王禅道心,该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可怎么望向王禅她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该死的。 她攥着拳头发泄内心的恐惧,一定是被迫与王禅承受了幻境后的副作用,她竟然对王禅产生了一丝好感与愧疚。 而站在一旁察觉到妲魅不的福伯笑眯眯接过话茬:“什么下贱不下贱,这叫兵者,诡道也,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好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张若虚听完后气的连连点头:“妖族所做的一切看来是准备向仙神开战了?” “不错!” 福伯也不隐瞒事实:“为了回归这片故土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可这代价是要再次付出数以百万计凡人的性命,这都是你主子曾经的百姓……”王禅此刻法力混乱,但还是强忍反噬一挥手召出六道紫阳轮。 六道紫阳轮一出立马幻化作几十道瓷盘大小的金色涟漪漂浮在众人面前,而涟漪内映射出来的则是巴蜀之地每一座城镇,被管辂打的狼狈逃窜血魔,被袁天罡压制只能苦苦支撑的骨妖。 还有与张道陵交上手的妖族一品妖帅,与陈抟势均力敌的宝魑。还有赶来应援的七十二道仙人加入在里面与数不清的妖潮打的天昏地暗,无数仙妖尸体坠落,凡人哀嚎遍野。 这一刻巴蜀之地昏暗的天空在添浓浓血色,哀嚎为之配音,让这里简直如同炼狱一般无二。 望着这一幕福伯眼神有些涣散,随后他深呼一口气憋出一句话:“为了完成主子与夫人的遗志,这点代价总归需要的。” 妖帝连掌上明珠都拿出来作陪,那这区区凡人生命又算什么。 “这点代价?”王禅一只手摁住胸口,嘴唇颇为苍白的正色道:“巴蜀之地少说百万人丁,你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让这里横尸无数,福伯,就算做了他姓的狗,你也不该引狼入室作践自己同类!” “毕竟师叔他们到死前,也只是想求一个苍生太平长安,你若真为他们好,就该劝阻妖帝留在北方冰原。” “太平长安?”福伯望着王禅唾之以笑,笑的眼泪出来:“是的,太平长安,人人感恩戴德以为是天师府为这天下定了太平盛世,著书传颂千古,天师府门前香火更是八百年鼎盛,可这天下人何曾记得八百年前为苍生而战的王云起?何曾记得为大义而献身的张秀秀?是他们甘愿一死来结束那场纷争,为何史书仙班没有他们一点影子?为何凡人苍生就不愿提及他们丁点好处?” “在退万步讲,苍生记不得他们,可你们呢?你们作为夫人最宠爱的小辈,可曾缅怀过她,若大天师府可曾有夫人灵位!”他喊的唾沫横飞让的张若虚王禅倒退一步。 是的,天师府并无师叔灵位,因为他们怕他们的小师弟新生怀疑,可这样到像是证明他们没心没肺。 “这样的太平长安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提……” 福伯望着这一幕冷笑不止。 他想起为天下苍生甘愿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的主人横死,想起那么温柔体贴的夫人被挖膛而死万般难受:“若虚啊!” “青山城一战,老夫放你去夫人身边时你曾说会拼死护住夫人性命,可为何这点事你都做不到……” 张若虚眼神恍惚间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八百年啊! 整整八百年,他想问这个问题等了八百年。他到至今为止都还不知道夫人腹中的孩子有否保住。 可他一开口换来的只是沉默,于是他再次问道: “孩子呢?” 当年夫人可是身怀六甲,虽说他早已知道夫人身亡,可他还是心存侥幸认定张道陵会出于人道留下那个孩子。 只要那个孩子还活着,他就有活下去的理由。 可这件事却让张若虚犹豫了些,福伯口中的那个孩子自然是他们的小师弟,但是小师弟的身世天师府上下皆是守口如瓶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哪怕这个人是小师弟亡父的仆人。 于是他下意识低头与王禅眼神交流了一番,得到的答案则是王禅阴沉着脸冷漠对福伯回道:“死了……” 一句话如雷劈顶轰的福伯神识震荡连连倒退数步差点没晕过去,幸好妲魅反应过来一把扶稳他。 “真的死了?” 福伯恢复意识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 “你认为天帝会让乱党余孽的血脉存活下去嘛?” 呵。 天帝当真做的干净,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乱党余孽……”这一刻福伯不在怀抱期望,他的心在滴血,他头晕目眩环顾四周。 纵使周遭凡人陷入如地狱般不堪的尸山血海,竟也比他这一个孤魂野鬼的两姓家奴好。 因为这些绝望的凡人,还有九天之上为之奋战的仙人,可他呢? 护不得别人,也没人护自己。 这一刻他突生了一股羡慕,他低垂着头抚摸着挂在腰间的玉佩。 他苍老的手指把玩那玉佩上裕裕生辉的象王,随后一滴泪崩在上面: “我主子护了天下人,我夫人护了我主子,因果循环,天下人也该护护夫人腹中的孩子……” “可到头来主子夫人孩子都死了,只有天下人和我这个糟老头子活了……” 他一抬头将泪花憋回肚子里: “既然都死了,老头子我也不求什么善终了,那就让众仙神替夫人的孩子陪葬吧!” “我看你是疯了……”王禅拉着张若虚手腕强撑着起来:“别忘了,只要有五方诛妖阵在,尔等便踏不出半步巴蜀之地!” 呵。 福伯抬起头轻蔑一笑:“王禅,若是你未伤,或许我等还真踏不出此阵半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等费尽心思在这提前伤你是为何?” 福伯张开双臂像是迎接某位大能到来一般大声喊道:“有请妖族新晋妖帅温玉粉墨登场登场!”(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棉虒 随着福伯振臂一呼,他的声音直达九天之上传达的音浪之高瞬间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这番召唤让王婵张若虚不由警惕望着天上。 下一瞬但见得天空浓郁的乌云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火焰从他们的瞳孔中绽放而出,那是棉虒方向一团洪荒业火突然从天而降。 那业火声势浩荡滚滚热浪携带着强大的音波席卷八荒,特别是棉虒方向那如红莲般绽放一瞬间便撞的天幕上的五方诛妖阵溃散出一个大洞。 轰隆隆…… 沉闷有力的炸响从天边传来,紧接着炙热的罡风吹来西岭拍的王禅几人衣袖狂舞。 “不好!” 这一刻不仅王禅张若虚,就连远在四个方向其他几人也明白大事不好。 “陈抟失守!” “魏辙师兄速开传送阵……” 龙潭水乡不远处本还在乘胜追击血魔的管辂望着周遭空间被天边业火影响变得扭曲,阴沉下脸立马放弃追击直奔棉虒而去。 而本在地底逃遁的血魔回头见到管辂调头而去的方向邪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天降业火……” 土门镇内袁天罡怔怔望着天边绚烂绽放的业火嘴唇煞白颤抖。 哈哈哈咳! “袁天罡,恭喜你又应验了一卦.....” 随着骨妖苟延残喘的声音响起不适时宜的将袁天罡从业火的震惊中将他的思绪收回,他略微低头望着此刻兽阳阵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浑身的骨妖淡漠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奉承,你还是把命留下吧。” 此刻的骨妖胸口被贯出一个大洞不受控制的流淌着乌稠的鲜血,同样的还有他的右眼眼眶早已爆开显得无比狰狞。 这样的伤势是被袁天罡洞穿旧疾所导致,他的肉体和神识已经如残烛一般快要熄灭,就连身后的兽阳阵也早以崩塌,他的败北已经是注定,只是时间问题。 可就算这样一听袁天罡此言他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他一边笑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口:“袁天罡啊袁天罡,你真以为你今天杀的了老夫嘛?” “老夫测过字,今日是老夫气运胜天的日子,必能逢凶化吉,任何人都不能逆天而行要了老夫的命!” “至少今天,谁也做不到!” 说完这些他一双凹陷进去的眼珠像要迸发出来一般直勾勾望着运筹帷幄姿态的袁天罡。 即使鲜血从他高高的额骨上滑落进他唯一一只能看见东西的眼珠里,他依旧死死撑着眼皮一动不动。 这一刻他与袁天罡的厮杀已经换成了对天命的感知上,谁输了那么谁就不配推演天道。 “无聊~” 望着骨妖信誓旦旦的模样短暂鼻息过后袁天罡不可奈烦的抬起手,伴随着他这一手势他手中的两仪器顿时金光大作疯狂转动。 “今日我杀你,就要逆天而行!” 袁天罡看的出来骨妖命格旺盛,今日必有天命加持,可那又如何?今日如此大好良机摆在眼前,若不动手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替他赵升师兄报仇。 这一举动立马吓得骨妖瞳孔一震,他本想撒腿就跑可下意识的他不相信自己就会折戟与此让他不甘心的一动不动与袁天罡僵持不下。 望着骨妖这幅自寻死路的模样袁天罡微不可察的一笑,刚迈出一只脚准备洞穿骨妖天府之时耳旁响起的魏辙声音让他生生停住脚步。 “陈抟失守,师弟速速归阵!” “师兄等我片刻……” 袁天罡愣了一下闭上眼传音道。 “胡闹!” 魏辙颇显焦急,不等袁天罡再次反对他三令五申道: “棉虒失守,郭璞陈抟如今生死未卜,师兄知道你只差一击击杀,可万事还以两位师兄生命为重!” “听见没有!” 魏辙的声音充满不可袁天罡反驳的意思,让袁天罡不得不就此罢休。 他一睁眼望着与他用性命豪赌的骨妖信誓旦旦说了句狠话最终只能含恨收手朝着棉虒赶去。 “汝的性命终归还是吾来取....” “那我便等你!” 死里逃生的骨妖望着袁天罡离去的方向说了句便一头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死里逃生的他浑身冷汗自嘲笑了笑随后身影模糊也朝着棉虒而去。 这一刻像是征兆一般,七十二道与妖潮都调头朝着棉虒撕开的口子而去。 西岭方向王禅望着尸山血海的天上急行的各路妖魔鬼怪和赶来拦路阻杀的七十二道冰冷说了句:“去棉虒!” “好!” 张若虚点点头直接搀扶着王禅飞到镇妖塔内,随后张若虚解开灵蝶之术收回分身,此刻的他必须将全部法力灌输到令牌上开启传送到棉虒法阵。 但在发动阵法前他还是忍不住关切问了句王禅:“师兄,你道心有裂痕,承受的住法阵的狂暴之力嘛?” 不料许久没有回应,张若虚下意识看了眼身后,只见脸色颇显苍白的王禅双眼复杂空洞的望着前面。 他顺着目光所去,原来王禅一只盯着的是福伯身后的那位女子。 那位女子同样目光复杂一直注视着王禅,这让张若虚颇为震撼,他明白这两人的眼神,但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出现在王禅与一个妖身上,这简直不能让他接受。 “若虚,咱们看样子要在棉虒见面了。” 福伯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随后大声吆喝道将众人惊醒。 王禅被这一吆喝立马回过神来,望着福伯身后妲魅那幽怨的眼神,在想到梦中那荒唐的一切,他就浑身如同被浸泡在水里,在呆一刻他都感觉自己的道心要彻底碎掉:“我们走!” 轰! 随着王禅的吩咐张若虚毫不犹豫的发动阵法一声惊雷炸响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亮起一道长虹贯日将二人的身影彻底抹平的干干净净。 “妲魅,妖帝的本意是让你毁了王禅的道心,而不是让你把自己搭进去,明白嘛?” 望着王禅消失不见的位置福伯嘘声长叹的回过头来望着妲魅,可望着妲魅原本清澈如水的双眸里充满了桃花之色让他忍不住再三告诫道:“你那么聪明,一定要明白你在那幻境中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明白了没有?” 一个梦嘛? 妲魅听见福伯的话五味陈杂的望着王禅离开的地方失神的点点头。 是啊! 那只是一个梦。 梦中,他许了自己一生一世。可梦醒,他却离自己而去…… 她心底这样想的,试图让自己认清事实,却不知道,唯有沦陷者,愚不可及。 棉虒。 棉虒上空随着妖潮滚滚袭来整个棉虒顿时漆黑一片,而后妖潮内无数妖魔鬼怪如下雨一般从妖潮内降落到棉虒街道上,随着死寂片刻后整个棉虒顿时响彻起凡人惊恐的叫喊声。 而也正是此时棉虒镇妖塔突然轰的一声爆发出强烈金光,待到金光退去随之而来的正是郭璞与陈抟一起传送到镇妖塔上空。 “拓跋余。” “末将在!” “去替本帅招呼下客人。” “领命!” 九天之上望着直冲云霄的金光,如同小孩一般的宝魑只是冷冷一瞥便直奔阵法上空而去,毕竟相比传送而来的未知对手,他对号称能困住千万妖魔的五方诸妖阵更感兴趣。 不过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条堪比蛟龙的黑蛇倒是极速从头而落朝着镇妖塔奔去。 “你有伤在身就别打架了……” 望着天幕上来者不善的妖怪,陈抟颇为大义的拍了拍郭璞的肩膀一跃而出。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望着抢先一步踏出镇妖塔的陈抟郭璞忍不住笑骂道,他明白陈抟哪里是心疼他,分明就是自己技痒难耐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这不有此良机,他怎能轻易让给郭璞,不过郭璞倒也无所谓,毕竟他在地府早与五官王活动过筋骨,想到此处郭璞立马双手合十全力起阵。 而陈抟一踏出镇妖塔便感觉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让他不由皱着眉头。 轰。 就在此时他眼前不足十来丈一座庞然大物从天而落,巨大的身躯笔直落在地上其掀起的滚滚尘土瞬间将陈抟世界淹没。 而下一息身处在分不清黄沙还是黑雾中的陈抟亲眼见到大小如屋舍瘆人的碧眼朝着他靠拢。 “嘶~老夫以为这次的对手有多厉害,原来只是区区一个九品大罗金仙……” 一阵沙哑嗓音响起随后陈抟面前黑雾退去,一只才百丈大小的黑蛇盘旋着它那遍布黑色鳞片石墨般的身子来到陈抟面前。 随后那黑蛇吐着猩红的信子昂首俯视弱小陈抟,在他看来妖帅让他一个三品大将来对付陈抟这个区区一介九品大罗金仙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凡人经过修炼成大罗金仙后会按实力分品阶,从九品往上,一品最强,九品最弱。 一品大罗金仙数千年来只有张道陵一人,实力与神族太上老君,西天如来,妖族一品妖帅齐平。而二品不出百人,皆为七十二道宗主和天师府十杰。 至于往下则越来越弱,更别提九品了,九品实力在三界中给别人提鞋的资格都没。 至少以黑蛇的三品修为来说,在它面前展现出九品实力的陈抟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老夫宝魑大帅中军帐下三品前锋大将拓跋余,虽是奉命来要汝这小命,但汝这修为还真让老夫提不起兴趣,若是汝能跪下磕头求饶好,老夫心情好尚能留汝一条全尸。”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想到这拓跋余仿佛是看待一个可怜死尸一般戏虐调侃道。 “恬噪!” 听着眼前黑蛇喋喋不休发牢骚陈抟颇为不满,他一踏步出便转头离开想就此避过这黑蛇先去凡人城镇里救人,却不想这拓跋余不依不饶用自己百丈大小的身躯将陈抟围绕困住。 “嘶~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双龙缠身 拓跋余被陈抟这幅不知死活的模样逗笑,他望着面前这个一身白衣少年一副眼袋未消发困未醒的样子调侃道:“看来老夫要让你清醒清醒你才能知道我们妖怪是有多可怕。” 在拓跋余的想法之中,自青山城一战妖族退居北方冰原后整个人间再无强大妖魔支配,这让仙神多少有些膨胀之心,或许也是让眼前这位看起来是新生一代修士不知敬畏妖魔恐怖的真正原因。 为此它倒是乐意指导一下如今的三界仙神后辈何为恐惧,只是它的话似乎对陈抟作用不大,陈抟依旧一副毫不上心的样子: “让我清醒的代价可是很昂贵的。” “哦~那让老夫看看会有多贵?”说话间拓跋余百丈大小的身子开始紧紧缠绕住陈抟,勒的他整个身体发出咔嘣咔嘣的撞骨之声,可即便如此拓跋余发现这个白衣少年依旧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不仅如此他还十分轻视的望着拓跋余冷冷说道: “至少是性命的代价。” 嘶~ 拓跋余听了陈抟的话后全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气,随后明显是被陈抟不知死活的模样气的不轻,直接张开血盆大口一嘴将陈抟吞进嘴里。 嗯~ “真是可口的小东西~”做完这一切的拓跋余明显解气不少,随后便盘旋着身子缓缓朝着棉虒街道而去准备在捕食一些凡人打打牙祭。 一路上四周妖魔见到它到来纷纷毕恭毕敬啃咬着凡人死去的尸首送到它面前轮番喂食,这待遇真是犹如皇帝一般。 更为夸张的是它也不挑剔,但凡只要是凡人的尸首不管皮肉好坏张口便吞了进去。足足吃了数十人它的腹部都不见涨起。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不知是吃的太多的缘故还是吞了陈抟的原因,竟让它饱满思淫欲产生了疲倦的困意,连带着眼帘都开始沉重起来。 轰。 这一次还没等它光临下个街道好让四周妖魔再次将美食献上,拓跋余便在街道上直接闭目不起身子僵硬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拓跋将军怕是吃饱了困了……” “那咱们能不能?” “你找死啊!这些凡人哪是我们可以享用的。” “就是,在北方冰原新鲜的凡人都是大人们享用的,咱们只能啃啃……” 噗。 还不等四周的妖兽窃窃私语完只听噗的一声拓跋余柔软雪白的腹部便伸出一只柔软修长的手,下一刻那手五指并拢化作一把掌刀来,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内划开开拓跋余柔软的肚子,随后一堆热气腾腾的内脏便随着绿色的血液哗啦啦的倾倒而出。 这一幕瞬间让附近的众妖兽吓得愣在原地,下一刻它们只瞧见一个白衣少年冷漠的从它们将军的身体中走出来。 他一出来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不知是死是活的拓跋余只是对着满大街的妖兽淡淡说了一句:“天师府,在此!” 这宣告地盘嚣张的话语立刻引来不满。 吼! 其中为首一只虎妖看出眼前陈抟来者不善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杀了他们将军于是怒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伴随着它这一声怒吼就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只只妖兽全部摩拳擦掌望着陈抟发出恐怖的嘶鸣。 紧接着短暂对峙之后无数妖兽争相恐后张着血盆大口朝着陈抟扑去。 “天师府?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九天之上本在观摩五方诛妖阵的宝魑此刻一边把玩自己手掌中的白棋一边非常不解的望着底下凡人城镇中被与妖**上手的陈抟说道。 “当然是来阻止我们了,你这个傻孩子……” …… 骨妖的声音相隔万里传音进宝魑的耳朵里,同时的也正是此时各大妖帅纷纷抵达五方诸妖阵边缘对上了王禅,袁天罡,管辂等人。 随后众位妖帅稍稍传音几句便将各自的对手选择好了,只独留宝魑一人没有换位。 而宝魑也没说什么,只是稚嫩的脸上慢慢开始变的严肃起来,他知道十大妖帅中只有他最不被别人认可。 因为他虽有实力,但碍于悟道太早加之过于沉迷阵法之道心智常常被其他九大妖帅调侃无视,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好每一件妖帝交代的事情。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黑风……” 随着宝魑话语一出他旁边一团黑雾从妖潮中分离而出幻化成一名身着黑衣长着鹰勾鼻的男子。 那男子一到宝魑身边便揖礼道:“妖帅。” “有那个白衣少年的情报嘛。” 黑风略一低头:“禀妖帅,有的。这白衣青年从实力上看虽位居九品却能轻描淡写秒杀一位三品大将,在加上他那一副似睡未醒的样子想必此人就是传说中那位天师府十杰之一的陈抟……” 哦? 宝魑颇感兴趣:“就是传闻中剑走偏锋,不修肉体魂魄的陈抟?” “是。” “据说此人一身修为尽数度给手中两条龙魂,一为蛰龙,二为盘龙,这般路数别说放在仙神两界,就算放在妖族也是一朵奇葩。” 奇葩。 妖族语言,一种贬义形容某些个性十足的事物或人。 说到这里黑风不由自主嘴角扯了扯,然后似是想到什么面露担忧:“妖帅,据情报所说,与这陈抟交手会被其身上两条龙魂吸收精神慢慢耗死,这其中蛰龙吸的是精,盘龙吸的是神,在结合方才拓跋余那悄无声息倒地而死,您可要万分注意些。” 说实话,黑风如此多嘴也是心疼自己主子,这些情报其他妖帅自是知晓却无人来对抗这陈抟无非是知道这陈抟棘手和宝魑无知罢了。 只不过宝魑一听只是默默点点头便开始朝着凡人城镇落去。 而望着宝魑远去的身影黑风莫名的将宝魑的身影与百年前重叠在一起。 “你是部落最有天分的孩子,再过百年你肯定能跃升为妖界的天之骄子,何苦要去参加妖帝培养魔胚的试炼……” “妖帝从军令,若部族无天资优越者参加试炼则整个部族男儿皆要充军!” “可试炼不过你就必死无疑,你让你黑风大哥去,他是族长的儿子,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族长,宝魑无父无母幸得你养育,黑风大哥怎么样你是知道的,他去了必死无疑,我去了还有一线生机……” “黑风大哥,我拗不过你爹,只能趁你应昭的时候顶替你,你快回去吧!” 那个身影挥了挥不大的手掌,潇潇洒洒的背行他离去看的黑风鼻尖一股酸酸的感觉。 他明白宝魑被妖帅垢笑心智不全全是那一次顶替他出的事。 “宝魑,大哥很无用呢。只能做你的小弟来回报你了……” 天空之上黑风望着宝魑的背影喃喃自语说了句。 砰。 棉虒街道两个惊恐万分的妇人望着眼前一幕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刻她们面前一只三丈多高虎背熊腰的豺狼生生被一个白衣青年拽住狼尾狠狠捶在了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任她二人谁都没想到那豺狼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将她二人拽出屋社,却不想此刻就口吐鲜血嗝屁了。 一切反转的太快了让她二人一时之间难以承受,可更为让她们惊恐的事做了如此惊天地 泣鬼神大事的青年竟然还不尽性的道了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既然如此,我来陪你玩玩好不好?” 哒哒哒。 街道尽头一个光着脚丫穿着红肚兜约莫七八岁的胖小子带着痴呆笑容缓缓走了过来。 “你?” “不够格嘛?” “当然不会,毕竟我可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哦?那这么说我想问问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是人。” “不是人?” “是的,我是神!” “刚好,我是魔!” 哒。 两个妇人就这样呆坐在地上看着这一个孩子和一个白衣怪人一边对话一边互相前行最终在她们二人面前相隔一丈互相打量了起来。 呼~ 一阵携裹着难闻的腥风吹来此地让这里寂静的可怕,一个孩子,一个青年在妖怪刚刚肆虐过的街道上不仅不逃命,反而互相看着对方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颇有大干一场的阵势吓得这两个妇人也不敢乱动。 “还不走?等我哄你们睡觉呢?” 那青年望着那孩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让两个妇人立马清醒过来这青年是在提醒她们逃跑,于是她们连句谢谢都来不及说便慌慌张张朝着镇外跑去。 而望着这一幕宝魑也不阻拦,只是笑着抬头望着陈抟:“听说你很厉害?” “你说的是哪方面?我只知道自己在睡觉方面挺厉害。” 陈抟笑而不语望着只到他腰那般高度的宝魑,而宝魑也不心急仿佛在询话般慢慢问道: “当然是打架方面,不知道你擅长剑术还是道术?” “我更擅长拳头!” “拳头?” 这一次轮到宝魑痴笑:“你还真是怪人,拳头不是凡夫俗子才用?” “那又如何,若是拳头好用,为何还要舍进取远用那些花里胡哨的道术,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既然你这么说,我很想看看你的拳头有多硬!” 呵…… “不知所谓!” 望着宝魑那迫不及待的样子陈抟皮笑肉不笑随后衣袍鼓动从丹田处两道气息游走而出幻化到双手手臂上。 随后两条巴掌大小的龙魂逐渐显现盘在其手臂上缓缓朝着其手掌靠拢,龙魂不大一出现却让二人所处的整个空间开始战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附神秘术 ,哗~ 空间发生战栗直接导致二人周遭的一切开始变故。 尘埃飘起,附近屋舍瓦片上升,就连刚刚被陈抟打死的豺狼尸首也开始漂浮起来悬在二人上空。 “很好!我很满意。” 宝魑感受到陈抟身体中苏醒过来的实力一滴冷汗滑落脸颊,可越是如此他反而内心越兴奋的说道。 呵。 这一次彻底激怒陈抟,只见他嘴角抽搐一下一股怒意冲上额间天府让其瞬间怒睁开眼,这位从一开始到现在眼神从没清明过的天师府十杰第一次将实力彻底解放出来。 轰。 伴随着陈抟怒目睁眼露出清明,一瞬间附近百丈房屋瓦片妖怪尸首当场分崩离析化为尘埃。 砰。 下一瞬宝魑只感觉眼皮跳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袭来。只见陈抟直接挥动手臂一拳轰到了他脸上,在陈抟轰拳瞬间宝魑清晰望见本就盘旋到陈抟手掌上的龙魂顿时化为一套金光灿灿的手套。 下一刻他只感觉自己眼前充斥金光一片伴随着头颅遭受重击一下耳鸣目眩便倒飞而出。 轰隆隆。 伴随着宝魑被轰飞,只见整个棉虒城镇一半化为废墟,随后砰的一声宝魑身型撞进棉虒十来里之外的深山中才生生刹住势头。 天空之上妖潮中望着宝魑被轰飞形成的滚滚尘埃黑风身旁响起一道声音:“将军,需不需要保护宝魑妖帅?” “不需要,妖帅大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愉悦了……” 黑风冷冷说道,他知道宝魑实力如何,那个陈抟在厉害也只能算与宝魑旗鼓相当,这样的战斗刚好权当给宝魑进军凡界的热身好了。 而且…… 他一调头目光投向镇妖塔上一个叼着狗尾草的青年徐徐解释道:“如果我们出手,想必镇守在那的天师府十杰之一兵解重生郭璞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明白了!” 底下人传来明事理的声音。 “喂~你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棉虒城镇里陈抟一步步慢吞吞朝着宝魑被轰飞的方向走去,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露出轻蔑之色像是看不起一招都没扛住的宝魑。 可是下意识他攥紧了自己双拳,因为方才一拳他明显感觉宝魑用他不知道的招式扛住了,既然如此他就不会傻到掉以轻心。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只听?的一声远方山体发生倒塌瞬间尘埃笼罩天地,随后一道身影破空而来,只见宝魑的身影掠过迷雾从天而降,而早有准备的陈抟也在这一刻后脚一退收拳开弓而出。 砰。 拳头碰拳头,交手的瞬间二人脚底大地层层崩碎,整个棉虒城镇在这二人一击中顷刻间灰飞烟灭,连带河水都瞬间蒸发,二人脚底更是化为一片炽热焦土。 “你……” 本还庆幸自己没有掉以轻心的陈抟在望见此刻宝魑的面容后彻底呆在那里。 只见此刻宝魑再也不是方才那大胖小子模样,他的身高突窜了十来尺,不仅如此他浑身魔气缭绕不见真容,就连眼睛也没了眼珠,代替的是两个猩红圆珠,这般瘆人的模样犹如恶鬼缠身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有意思!竟然是传说中的附神秘术!”镇妖塔上方郭璞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郭璞本还在观察一听声音淡定回过头去,只见身后密密麻麻不下千人,而说话的则是为首一个一字眉的道人,此人郭璞也认识,正是七十二道茅山派掌门丘同生。 见他观察出来郭璞笑道:“丘真人看出来了?” 丘同生一脚踏进镇妖塔一边点点头目光沉重望着远方交战的陈抟二人: “附神秘术,分四门,分别是仙门,神门,妖门,异兽门。传闻此术是创世神盘古交与四位看门仆人的肉身之术,据说习得此术就手握最强矛盾进退皆无敌了。” “不过据说此术传到洪荒时代便失传了,连神族巨灵神也都是学的天帝那拿来的唯一拓本。” “唯一?” 郭璞一听鼻尖噗嗤一笑:“天底下万般功法在外面都有可能是孤本,但在天师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回倒是让丘同生听的一愣,他呆了一会儿随后想到那个天师府有那位号称三界百晓的管辂便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声便戛然而止,因为远方宝魑黑魔之身开始无限变大。 百丈,千丈,仅仅呼吸之间宝魑便在众人面前放大了无数倍,头部直入云霄,整个身子高耸如五岳华山,若不是上方五方诸妖阵压的宝魑抬不起头来,在场的人都觉得这妖魔将要天捅破。 可即使如此现在的宝魑也大的吓人,简直堪比顶天立地的巨神兵。 “我的天……”镇妖塔内丘同生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 呵。 “来吧宝魑,让这些仙神看看你真正的实力!”云端上黑风携领妖潮极速后退为宝魑大展拳脚腾挪空间,随后他摊开双手朝着苍茫大地和万丈巨人般的宝魑大声呼唤道。 吼。 云端上宝魑真身喘息一口随后朝着渺小如蝼蚁的陈抟怒吼一声,这一声咆哮势惊天,强大的音浪吹向大地直接如同无形罡风压的陈抟面部肌肉扭曲变形。 下一刻一座比大山还要巨大的拳头挥击而来,这一拳拳头未落,拳头摩擦之处雷鸣炸响压的四周罡风瞬间充斥整个天地,就连五方诸妖阵都被罡风吹打得啪啪作响。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啪。 “师弟归阵!” 面对这排山倒海的一击王禅镇妖塔内郭璞率先而动一合掌一股前所未有的法力爆发出来直冲云霄生生控制住被罡风影响的五方诸妖阵。 可棉虒内望着从天而降的拳头陈抟不仅不听郭璞劝告不为所动,反而直接闭上双眼。 这是一种寻找到对手无法抑制的状态。 而进入这种状态的陈抟五官六感被封闭的严严实实。霎那间天空雷鸣之声,狂风之声一切都归于静止。 “师傅,我想要变强!” “变强?” 房间内张道陵吃惊的抬起头来望着他:“你现在不够强嘛?” “不够!” 陈抟心虚的瞥过头去不想让张道陵看见自己脸上淤青的伤口,随后他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狠狠捏紧自己的拳头颇为不甘心:“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超越王禅保护师叔……” “这样啊~”张道陵没有多语,只是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抟儿,你现在才七岁,以你的资质只要脚踏实地总有一天会超越王禅的,又何需想着投机取巧……” “师傅!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成长的速度想要快过你们老去的速度……” “师叔就要出去开山立派了,而我……想要在她离开前告诉她,天师府不仅有王禅可以独当一面,还有我陈抟也是她的骄傲……” 张道陵会心笑了笑:“明白了,看来师傅说什么也没用了!” “蝼蚁尚且偷生,你不逃嘛小子?” “不,我不想逃跑,逃跑是很丢脸的事情,会让信任你的人眼里充满失望……” 他摊开颤抖的手想起那一刻面对强大妖兽他下意识逃窜师叔充满失落的眼神悔恨不已:“要么生,要么死,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降服你!” “我再也不想逃了!” 那一日他被张道陵带到昆仑山西王母门下,面对掌管九州龙脉的始龙斩钉截铁道。 而始龙望着被他强大而圣洁的威压压迫的手脚发抖的陈抟轻蔑笑了:“天生万物皆为蝼蚁,不过你是个很有意思的蝼蚁……” “本帝愿传你双龙之道,你跟我念:天生万物皆为蝼蚁,若为我所用,其力可至无限则无往不利天下无敌……” 他一闭眼: “天生万物皆为蝼蚁,若为我所用,其力可至无限则无往不利天下无敌!” “吾乃双龙缠身陈抟!” 砰的一声陈抟怒目睁眼随后手中双龙拳套彻底解放。 伴随着一道怒雷奔涛的龙吟声陈抟长发衣袍翻卷全身金光大作,两条龙魂应运而出缠绕其身。 轰。 也正是此时宝魑万倾大小的拳头压倒而来,陈抟右手紧握成拳,两道龙魂应运鞭炮其手一并打出。 砰。 拳头相撞,犹如大山对上针尖结局注定,陈抟脚下大地轰隆隆的开始坍塌,整个棉虒如地震般颤抖。随后碰撞中陈抟整个人都被宝魑大山般的拳头死死镇压埋没。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碎石滚动之声。 “救人先……” 镇妖塔上郭璞面色铁青望着眼前一幕,丘同生没有说话,他只是挥挥手:“速去看看还有没有凡人存活。” 是。 二人身后弟子诺命,随后四散开来。待门下弟子走后丘同生颇为沙哑的说道:“陈抟意气用事了些……” 任谁都看的出来那颇为螳臂挡车了些,可郭璞倒是毫不在意,他的心思都放在了诸妖阵边缘的小山上。 这里背靠棉虒又有镇妖塔在前方护着倒没受什么波及,让郭璞感到奇怪的是那里有一个姑娘面色复杂的望着化为万丈巨人的宝魑。 那姑娘模样绝色有着秀目黛眉的美眸乌云般的长发乌云般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盘桓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垒珠银笄,肤如凝脂整个人显得绝色异常,唯独身穿的粗布衣裙让她的美貌略显突兀。 说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这个姑娘郭璞细心查看过,并不是妖只是一个凡人。但面对这仙神厮杀毁天灭地的场面尽然丝毫没有一点害怕之色这让郭璞不由多了个心眼。 只是这时突然窜出一群逃命的凡人,为首的其中两个妇人正是陈抟所救,她二人一路逃命结伴了不少同村之人往棉虒镇外逃去。 此时逃命到此处望见那姑娘忍不住叫唤道: “这不是陶家汉子的媳妇嘛?” “哎哟还真是……” 经领头妇人一说,其他妇人也看出来这是她们镇子里采药汉子陶弘景的媳妇玉儿。 “温玉妹子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这里到处都是妖怪,咱快些逃命去吧!” 说道这里几个妇人连拉带拽便想带温玉,却不料这温玉极力挣脱后苦涩摇摇头:“我不走....” “姑娘,在不走妖怪恐伤尔等性命!”郭璞大声喊道,这举动倒是看呆了丘同生,在他眼里感情相比操心这个凡人的生死倒比他师弟的性命重要些? “郭璞,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看来不仅是丘同生不能理解,连带天边传来陈抟一声怒吼,只见宝魑抵在地上的拳头上两条金龙腾飞而起,张嘴吞吐着宝魑手臂魔气之时身形疯狂生长,随后化为两条千丈金龙生生绞上宝魑的手臂上。 吼! 那两条金龙死死缠绕住宝魑手臂的同时伴随一声怒吼收紧龙身,随后只听砰的一声便在宝魑来不及反应之中生生崩断起一整只手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妖族,崛起 轰隆隆。 手臂落地后棉虒大地发出不堪其重的轰隆声随后整个天地掀起一股沙尘暴。 “啊……” “救命……” 面对袭来的风沙一些妇人吓得当场腿软,眼看风沙即将到来温玉一咬牙刚准备抬手间却见眼前瞬息来一老者,那老者正是方才与郭璞同在镇妖塔上的丘同生,他一出现只是大手一挥便将风沙挡在身前开外,随后头也不回厉声呵斥道:“此地不是尔等凡人可以逗留,还不速速逃命去!” 他这话一出本还走不动路的一些妇人连滚带爬作鸟兽散去,临行前其中一个妇人再三拉了拉玉儿的手:“走吧,妹子……” “我要等我丈夫,他采药至今未归!”玉儿固执望着棉虒不肯回头。 见此妇人再也没有相劝而是好言珍重便匆匆离去,而丘同生听到这话肩膀耸了耸,而后则是十分感慨的回过头看了一眼温玉:“那老夫便在这陪你这个小娃娃一起等他吧” 砰砰砰。 温玉刚想说些什么,棉虒天上却传来心惊肉跳的打斗声,她惊恐抬头细看原来是那陈抟腾空而起朝着万丈巨人般的宝魑破空出拳。 此时的陈抟浑身魔气缭绕,原本清秀的脸上青筋暴起,不仅如此每根经脉都似活的一般扭曲蠕动着使他面目狰狞无比,在加上他时不时发出桀桀桀的笑声简直可怕极了。 在反观宝魑不仅断了一臂,就连战斗都显得疲于招架,此刻的他被陈抟两只金龙缠绕住身体,不仅如此他清晰的感受到这两只金龙吞吐间便将他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魔力吞噬了。 而从他身体里消失的魔气则似乎传到陈抟身上让他使用,被他一拳拳轰出来又砸到了自己身上。 这种憋屈的感觉让他极度发狂可一时半会又解脱不了。 “妖帅!”九天之上黑风看出不妙一挥手妖潮如鸟群般朝着陈抟发疯袭去,可下一秒便被陈抟癫狂中疯狂轰落。 “宝魑……” 玉儿望着天上的一幕银牙一咬颇为不忍,于是她脚步一踏便想帮忙。可一踏步脚间宫铃声响清脆无比将她生生唤醒,她望着脚环那里,她明白这一步若是踏出,那便在无岁月安好。 “从今天起,你们就要替本帝蛰伏到人间去,这很危险,但事关妖族重新回归人间……” 北方冰原妖族皇宫大殿上她于一干妖兽被秘密召集到妖帝面前: “骨妖占卜天命告知本帝我妖族任有一线希望可以重归故里,可仙神防我妖族防的死死的,上有帝释天防范本帝出手,后有雪玉宫,巴蜀之地五方诸妖阵阻拦我妖族入主凡间……”说到这妖帝满脸愁容: “为此本帝想尽一切办法,任差一步,这一步需要里应外合配合我妖族日后破阵事宜,而尔等洪荒异兽浑身上下毫无妖气,正是到时候妖族反败为胜的关键!” “在场的诸位都是特殊存在,有的是不死不灭的异兽,有的天生带着仙界的仙气,但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浑身上下没有妖气,就连你们站在本帝面前本帝也难察秋毫……” 说到这众人一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明白妖帝只是表面上说的好听,其实背地里这是要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凡间七十二道奇门怪异术有的是法子看出来他们是妖,就算撇开这点不说,单单天庭有神器昊天镜他们便动都不敢动一下。 那昊天镜百年来无时无刻不在稽查凡间芸芸众生就是在防范他们妖族和一些私底下作乱的仙神,被它查出来的邪魔妖道那是必被天庭诛杀不可。 死,不可怕,他们愿为妖族与妖帝肝脑涂地,可他们不想死的憋屈,不想哪天什么大事都没做到,就被仙神上门诛杀灭魂了。 于是,人群之中爆发了窃窃私语。而这一切妖帝看在眼里没有任何打断的意思,因为他明白这些事总归要心甘情愿的去做,不然早晚都要出问题。 可那一天直到夕阳照在冰冷的大殿上依旧空无一人自愿参加,于是妖帝在满脸失望中缓缓起身,在那一刻她捏着手突然鼓起勇气越众而出:“我,愿意去……” “你?” 人群鸦雀无声,妖帝同样不可置信的望向她,她当着妖帝的面众众点点头:“我愿意去!” “我的族人,我的父母,我的小弟,他们都死了,尸首被帝释天封印在昆仑山冰窟下。” “我想去不仅仅是为了妖族崛起,还是为了……” 说道这里她戛然而止,谁都明白她是为了复仇,在场的所有人低头不语,随后顿悟过来这件事除了是一件任务,也是一件为自己复仇的大事,因为他们的家园都被仙神毁了,他们的家人或多或少都死在了青山城那场大战中,于是一个个请缨道:“臣也愿意去……” “臣请战!” “尔等愿视死如归!为妖族崛起而献身!” 望着这一幕妖帝为之动容,他本以失望却没想最终如此意外,他忍不住连连点头:“来人,上酒!” “本帝在此恭候尔等平安归来!”大殿之上妖帝托着酒樽对着所有人一饮而尽。 “妖族,崛起!”众人豪迈同饮。 她一端酒尽数喝下,眉眼间不输男儿色:“妖族,崛起!” “多谢各位成全!” 十年后她潜入凡间被昊天镜察觉,天庭特意派了广寒宫九天玄女前来捉拿她,她身中重伤满身是血倒在棉虒,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失去妖力变成了一个凡人,而救她的则是一个腼腆老实的汉子。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上山采药碰巧见你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就把你带回家了,本以为你熬不过去了……” 那个汉子守在她身边几天几夜未眠见她醒来满心欢喜:“不过醒来就好,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我的衣服是谁换的?”面对救命恩人的热情她表现的很镇定用手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料冷冰冰说道。 他慌慌张张跑出房门随后砰的一声带上门,许久后他满脸愧疚端着一碗粥来到她面前:“姑姑……姑娘,医者仁心,若是不给你上药你怕是就活不过来了……” 她一抬头对上他认真且无辜的脸最终只好作罢将手中暗藏的剪刀放到一旁。 有什么用呢? 沦落成凡人她有什么力量为自己报仇,况且…… 这个人挺好的。 “你叫什么名字?” “陶弘景,姑娘呢?” “温玉……” “这个宫铃绑在脚上,只要一晃呢我就知道你在哪了……” 那一天她想离开陶弘景,却在半道上旧伤发作晕了过去,被他找到的那一天他将小小的宫铃绑在了她的脚环上满心惆怅失望:“你若走,我不能挽留,可于情于理能否不要折腾自己的身子了?” 四目相对她对上他快要落泪的眼神突兀笑的很好看,她从未想过一个汉子可以露出无辜的眼神,像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奶狗。得不到主人的关爱,便生无可恋。 从那日以后她便在未走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竟习惯与他相处。 “温玉姑娘,陶弘景与你一样无父无母,但好在为人踏实努力,你们何不做个伴过日子?” 她放下刺绣活望着前来说道的媒婆,那媒婆见她回应挤眉弄眼让她看着窗外意思就是她也是受人所托。 而温玉也明白是陶弘景的意思,只是她这一刻幸福来临时她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妖的事实:“像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他……” 是的,配不上,她是妖族潜伏到凡间的内奸,随时都有可能为他带来灭顶之灾,也随时会一走了之。 媒婆哑然,陶弘景再也藏不住捏着拳头便冲了进来,他涨红了脸望着她:“是我配不上你,你这么漂亮若是嫁给我,那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你本该找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或者有权有势的大官人!可是……可是,我本不该妄想,可我就是藏不住的喜欢你,第一眼就很喜欢你,连救你的时候我心里都想的是我在救我自己的媳妇,一定要拼尽全力啊自己!所以,你愿意做我娘子嘛?” 看着他那般认真她也不知为何脑袋一懵点点头道了一句:“好。” 一句好便换的陶弘景发癫一般高兴,他夺门而出随后仰天大笑我有媳妇了,那阵势生怕天底下的人都不知道一般,惹的她噗嗤一笑将手中的东西丢到窗外告诫他:“不要发癫!” 大婚那天她在行房之时紧张到快要忘记呼吸,陶弘景为了逗她捧着她的脸认真又好笑:“其实上药可以隔着衣服的……” “好啊你,这么坏!”她恍然大悟气急败坏,颇有些上了贼船的架势做势就要抬手打他,却被他摁住双手,这一次他深情认真道: “那没办法,我一见你这么漂亮就认定你是我的媳妇,既然早晚都要成婚,我为什么不找个理由让你离不开我。” 说完便顺势吻上她的红唇,褪了她遮羞衣物,行了夫妻之礼。 往后一年,两年,五年,她逐渐淡忘了来凡间的目的,只是享受着与陶弘景快乐的时光,男耕女织相濡以沫。 可三年前直到妖帝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明白岁月静好的日子往后将不复存在。 她成为了妖帝遗落人间唯一的棋子,妖族兵变最重要的主力,她被秘密加封十大妖帅,被妖帝赐于洪荒之力。 可这一切她突然不想要也得要,因为她终究是妖! 从那以后她的日子变成了煎熬,她离不开他,却又迫不及待每次目送他出门后他便不要再回来。 这一次陶弘景意外离开,想必是上天的眷顾,不想她暴露在阳光下毫无遮拦。 想到这温玉再度抬起头九天之上宝魑被打得狼狈不堪,也正是在此时天上传来暮鼓钟声般的声音: “有请妖族新晋妖帅温玉粉末登场!” “温玉?” 噗。 丘同生听见这名字只觉得背后一凉还未回头,却见自己胸口被洞穿一团熊熊业火在他体内快速燃烧起来,只是片刻间便泯灭了他的魂魄。 轰。 随着丘同生彻底化为灰烬,温玉明白自己在无选择,她一闭眼浑身化为一团火焰,随后如涅槃重生在熊熊业火中走出。 再出现她换了一身穿白鸟朝凤五色云纹服,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一支金累丝红宝石伴随着她莲步慢移摇曳生姿,熠熠生辉。 她一步步走上九天,长长的裙裾在身后展开,随后她的目光越来越坚定朝着陈抟而去:“妖族,崛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李倩 “妖族,崛起!” 伴随着温玉一声高呼只见她化作一缕带火的流星飞快撞向陈抟。 “小心,是洪荒业火!”郭璞眼睁睁看着丘同生被那女子化为灰烬心中悔恨交加,可碍于无法出阵只能第一时间警告陈抟,而陈抟也察觉那肉眼可见势不可挡的业火朝他袭来,迫于无奈只能随之一避。 啭。 随着他侧身躲过一击,只见那业火笔直撞向宝魑身上缠绕的两条龙魂,伴随着炫丽的业火划破夜空,几乎照亮了整个天地,一只火红色的凤凰涅磐而出。炫丽的火红色尾羽,完美的体态,在其身上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的洪荒业火无不彰显着它百鸟之王的威仪。 它一幻化出来便伸出自己的双爪死死勾住其中一条金龙往外拉扯。 吼! 拉扯之中陈抟盘龙龙魂吃痛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直接反咬到火凤身上,一龙一凤便在这九天之上撕咬争斗起来。 “我让你多事!” 啪。 望见盘龙龙魂吃亏,陈抟面目狰狞一合双掌,盘龙龙魂开始疯狂吞噬火凤身上的洪荒业火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伴随着强大的业火上身,陈抟整个身体都开始燃烧起来。 “师弟,快回来!” 镇妖塔上郭璞冷汗直流,陈抟以一敌二实在太过勉强,虽然他知道陈抟可以靠两条龙魂吸他人精力神力为自己所用好让自己力战不竭。可关键这两大妖帅一个是至阴的魔气,一个是至阳的业火。 这两大妖力在陈抟身上碰撞足够让他走火入魔,于是他忍不住在三劝告:“师弟!听见没有!”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吵死了!” 听着郭璞絮絮叨叨的叫唤陈抟心魔作祟不已让他不由破口怒骂,此刻的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情况,那两大妖力震的他五脏六腑都快碎光了,可越是如此他就越不想临阵逃脱。 可双拳难敌四手,此刻失去盘龙龙魂压制宝魑便让他寻得机会挣脱,只见宝魑单臂抓住蛰龙龙魂奋力挣脱伴随着一声他怒吼,蛰龙龙魂被迫从他身上拽下,而后宝魑怒气冲冲拽住龙魂尾巴将其当成鞭子一甩狠狠朝着陈抟抽去。 砰。 强大的龙魂抽身,本就不堪重负的陈抟噗的一声口吐鲜血倒飞而出随后生死不明。 “师弟!” 镇妖塔上郭璞悔的肠子都快青了,可是不等他去救援陈抟只见天上火凤一声燎叫狠狠将盘龙龙魂撞到了五方诸妖阵上。 轰的一声五方诸妖阵荡起涟漪似是不堪其重,逼得郭璞不得不全力护阵。 下一秒只见火凤挣脱龙魂后展翅高飞笔直冲到五方诸妖阵上空,随后它双翅收拢于腹浑身上下业火极速燃烧跳跃。 “业火燎原!” 伴随着火凤一声清鸣,只见它一开翅膀一股毁天灭地的洪荒业火从天而降。 那业火绚烂夺目耀眼充斥着郭璞眼前的世界不等业火降临那炙热的热浪扑在五方诸妖阵上瞬间将其烫出一个大洞。 随后业火如水般宣泄到郭璞头顶,郭璞望着四面八方被业火包围毫无退路惨笑一声从未想过会有此结局:“业火嘛?” “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呢……” 他伸出手紧紧捏着手心的玉佩如是说道,在他的生命里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它了。 下一秒镇妖塔被倾泻而下的业火推为平地,整个棉虒成了火海之地在无人生还迹象,妖潮内黑风望着这一切激动的振臂高呼: “妖族,崛起!” “妖族,崛起!” 无数妖兽朝着棉虒上方撕开的口子而去,人间眼看即将失守。却在此时天上金光大作照耀整片天空和妖潮黑雾分庭抗礼将天空一分为二。 下一秒一片片金云从天而降无数整装肃杀的天兵天将身着金陵甲,手持长矛严阵以待。 而为首的则是一个白发银袍女子,她身材曼妙凹凸有致,就算身着沉重的盔甲也丝毫不能掩盖。在加上她五官精致肌如白雪,肤如羊羔。比之温玉更胜一筹,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配上她那冷艳的表情和冰冷如雪的白发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此刻她望着温玉与宝魑化为人身站在三军阵前一跨步举剑阻拦:“胆敢出阵者,杀无赦!” 声音不大清柔如风,传出来却让在场所有人不敢在前一步。 “是她……” 温玉望着眼前的女子失神道。 “谁?”宝魑悬空飘到温玉身旁小声问道,此刻的他断了一臂颇为疲惫。 “广寒宫九天玄女,当年就是她差点打得我魂飞魄散!”说到这温玉眯着眼透露着一股浓浓的仇恨。 也正是此时推为平地的镇妖塔地上废墟断骸突然砰的一声炸开,只见两个人影飞速朝众人激射而来:“哈哈哈,原来是广寒宫李倩姑娘。” 一落地竟是陈抟郭璞二人,而说话之人正是郭璞,此时他衣裳破烂浑身焦黑落在李倩身边抬手抱拳笑呵呵道:“多谢姑娘即时率天兵神将相助,不然棉虒失守我王禅师兄必怪罪于我。” “原来你还没死?”背后传来温玉不可置信的声音,郭璞一听笑呵呵回过头去:“当然,这多亏了我陈抟师弟……” 听闻此话温玉一扫陈抟立马顿悟,此时的陈抟嘴角的鲜血还未擦拭干净比之郭璞好不到哪去。不过奇妙的是其手臂上盘旋的两条龙魂一黑一红,充斥着她和宝魑的妖力,想必他二人就是靠着龙魂里吸收的洪荒业火完美对冲了自己的洪荒业火。 呵。 “雕虫小技……他人的东西永远都是他人的!”宝魑不屑一顾的冷笑道,他自然也看出来陈抟郭璞如何在洪荒业火中活下来。 “既然如此你怎么输的那么难看?”陈抟冷言相对十分挑衅。 砰。 “你可以在试试看!” 宝魑一听面色一沉一股强大的魔气涌上身体,随之而来的是粘稠的魔气瞬间涌上断臂化为一只黑漆漆的手臂。 随后他一脚踏出妖兽军队准备与陈抟在大战一场,有些时候输人不输阵说的便是此时。 而陈抟望见他脚步踏出冷笑一声也同样一脚一迈朝着宝魑走去,论单打独斗他陈抟求之不得。 可下一刻他只觉得耳畔一声剑鸣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他与宝魑之间一道冲天而起的绚烂剑气当场横竖交错而过。 其剑气之磅礴纵上九天,横向千里,剑气所过天地发出轰隆隆崩塌之声,声势所过之后众人发现宝魑与陈抟脚底下突然多出了一道深千丈,长千里的沟壑。 咕噜。 四周沉寂天地间只剩下吞咽口水之声,在观宝魑此时的他面色苍白在无斗狠之心,他离的最近,自然感受到能挥出这样一击的人实力已经是准一品的高手了。 至少,需要妖族一品大帅睚眦出手才能相提并论。 而陈抟同样也不好受,一道纵横千里地的强大剑气贴面而过使得他的脊背已经被冷汗打湿,这样强大的剑气让他想起了他师傅巅峰时候,毫无反抗之心。 可碍于面子他依旧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姿势。 踏踏踏。 就在他二人僵持不下之际挥出那道剑气的主人身着铠甲行走在九天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她一步并排来到陈抟身边随后如水般的眼眸死死盯着与之对峙的宝魑:“你们妖族,越界了。” 声音不大颇为好听,可就算如此一句话还是将宝魑吓得连连后退到温玉身旁才作罢。 “娘呀,早听师兄说这李倩实力强大连天帝都要退让三分,没想到原来是这么变态。” 郭璞望着可以说是被吓得落荒而逃的宝魑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却不料看见李倩秀眉一挑冰冷望着他,吓得他只好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赔礼。 咚咚咚。 在郭璞还想着如何解释赔礼之时棉虒废墟大地上迸发出一道道金光,随后葛洪,管辂,袁天罡,魏辙,王禅,张若虚一一幻化出来。 他们一出现望着棉虒燃烧的火海皆是心惊肉跳,而魏辙更是第一时间出手:“立冬掌。” 随着魏辙话落寒冬呼啸而来,冰雪瞬间包裹这片火海,让其变成一片银装素裹的银花世界,周遭的空气更是当场变得刺骨寒风。 可下一秒不等魏辙松一口气,轰的一声业火融化冰雪再度让天地变得炽热起来。 “别费力了,这是业火。”管辂皱眉望着大地无奈说道。 “召陶弘景来,让他九转丹鼎收了此火……”王禅唇齿发白但还是当机立断道,随后他望向远方看着那里被仙神妖魔一分为二的天空判断道:“去那里,快走!” 众人点点头遁为金光飞走,而此时一道纸鸢化为流星朝着陶弘景所在的饶州府而去。 “师兄!你受伤了?” “一些小伤而已……” 郭璞一见众师兄弟赶来连忙道歉,但他见王禅受伤还是十分吃惊,可王禅不多言他也不好继续追问,只是自责说道:“抱歉,师弟无用了……” “人没事就好。”王禅拍了拍郭璞肩膀随后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到陈抟李倩身旁,而陈抟见王禅到来连忙招呼都不打就赶忙退到后面。 在跟那女人多呆一刻,他都感觉自己要被她压的透不过气来了。 “多谢李姑娘出手相助……” “天师府是越来越无用了。”李倩丝毫不在意来人,只是怀抱宝剑冷冷望着对面漫天妖魔:“王禅,我以前很欣赏你,因为你做事杀伐决断,遇事不拖泥带水,修为更是只差一些领悟就有望和我平起平坐……” “可是如今,怎么被区区这么一群跳梁小丑逼到如此境地还需我出手?” 说话间李倩瞥过头来望着王禅眼里充满了失望。 她与王禅是故交,二人生来天赋异禀还同样心高气傲。 不仅如此她悟道的先生正是三天扶教大法师张道陵,一来二去二人颇有交集,也互相关注将对方暗地里当成唯一的对手和朋友。 可如今岁月如梭她一脚已经迈上一品真神的门槛,而王禅却还停留在准二品大罗金仙。想到这,她颇为失望地摇摇头……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希望多大,失望多大。 王禅见此也不解释,只是双手负在背后冷漠望着前方:“有何事还是等将他们赶走再说!” 这模样倒是很不错,李倩冷傲一笑:“无需担心,天帝已经亲自赶往青山城!” “是嘛?” “那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了……” 九天之上王禅望着对面赶来的援军五味陈杂。十大妖帅福伯,妲魅,骨妖,血魔,他们统领着浩浩荡荡的妖魔汇集到了宝魑,温玉身后。 而此时此刻零零散散的七十二道才疲惫到达,全真教,云霞派,道德先天,茅山派,崂山派、等众门众派弟子众数归到天兵神将身后,只有掌门类似曹景休,何仙姑,道德先天二位祖师这样的人物才有资格站在前面,但只是与天师府十杰并排而站还要屈居于王禅,李倩二人身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相 伴随着双方人马汇集后,两边就形成来一种默契的对峙,谁也不挑事,谁也不出声。这让诺大的天地间静的可怕,只剩双方旗帜被微风吹的啪啪作响的声音。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会儿,仙神方面七十二道倒是有些坐不住讨论起来:“诸位,此次虽我等是应天帝召喚而来,但实际上为何妖族会突然大举发难我等还是云里雾里……” “云里雾里我等还不是打了起来?巴蜀之地到现在依旧乱的像一锅粥,别说尔等不知为何打起来,就连此时为何休战于此我等依旧未知!” 说到这人群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七十二道推选出几位德高望重之辈来到李倩王禅身后询问缘由:“玄女,道尘子,此番我等救援青山城一役本是分内之事,可就算如此我等还想多嘴问一句妖族为何会如此兴兵之举犯我巴蜀之地,这与当年妖帝与天帝定下的约定不符啊?” “是啊,敢问二位此次妖族为何会着急撕破脸皮与我仙神开战?难不成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诸位掌门,此事起因皆由天师府而起,事后若有机会王禅自会一一去解释。其他的还请诸位掌门见谅,一时半会还真不好解释……” 方才说话的正是道德先天两位老祖之一,可面对他们的问题王禅只是负手而立没有回头望着前方淡漠说道,而一旁李倩更是一言不发沉默这让几人颇有些为难。 李倩,昆仑山西王母门下,又是广寒宫玄女,地位与二郎神杨戬平起平坐,他们这些掌门说不上话。 而王禅虽说辈分比他们低,可人家修为通天,在加上当初连天帝的脸色都不给,如今又怎会给他们脸色,这两个人在一起怕是天帝来了都要头疼。 可下一秒道德老祖还不死心: “老夫知道二位是心高气傲之辈,别说天帝,怕是你二位先生张道陵来了你们不想说,他也逼不了你们开口。可二位瞧瞧眼前这光景,这是自八百年前那一次青山城大战后仙神妖魔第一次以近百万之众对峙而立。要知道稍有不慎三界从此万劫不复!” “如此形势危急关头,二位都不肯给大家一个理由让大家安心卖命嘛?” 王禅听此叹气一口,他不想说便是若让七十二道知道此次争端是因为他天师府人妖结合弄出来的荒唐事,那么不仅他天师府颜面扫地无法再做这七十二道之首,这些赶来救援的七十二道也会气的当场撒手不干。 “天帝已亲自赶往青山城,诸位掌门无需担心。” 李倩声音再次徐徐传来,立马让在场之人明白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哎! 众人皆气的毫无办法只能回到原地干杵着,这让王禅心里当场卸了不少担子,他望着李倩难得舒展眉头: “多谢。” “谢什么,等风波一过,我倒要替你天师府好好清理门户……”微风拂来中李倩挽手将垂落的发丝轻轻放在耳垂,她说话一直都是如此,冷冰冰的听不出是喜是怒。 不仅如此就连她的眼睛也是如此,冰冷如深水寒潭的眼睛中永远让人看不出是戏虐还是认真。 这让王禅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只好放低姿态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师弟,师弟错了,自有师门来罚,你这个大忙人就别操心了……” “你也知道我忙?” “我在罪州已经是抽不开身,可为了你天师府的破事,天帝连下七道金令让我往回赶……” “嘿嘿,七道,这可比当年召我上天多了两道,你面子真大。” “谁跟你开玩笑?” 二人这般聊着颇像神仙眷侣一般打情骂俏,却不知这一幕已经让对面看的个清楚,这一幕自然落得妲魅眼中,她望着远隔银河一般遥远的王禅和一个煞是好看的女子笑谈风声不由死死咬着嘴唇。 原来,他会笑,只不过他的笑是留给了其他女子。 这样的一幕抽的她心都快碎了。 只是这一切王禅浑然不知,因为他的心思全部飞到了青山城方向。 青山城。 九龙台破阵之内有一男子缓步走出。 那男子身着银龙铠甲,手持方天画戟,一出来便四溢出无尽浓稠的魔气让人不由心惊肉跳。 特别是那张霸道冷峻的脸上从眉毛一直到鼻尖留有一道剑疤让他狂起十足。 这样的人物一出现就让张道陵面色一变,不为别的,就为此人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死敌——妖族一品大帅,睚眦。 望着睚眦出现张道陵一挥手当机立断将令旗丢给左慈命他起了五方诸妖阵后,随着九天幕布终于拉上彻底封锁住整个巴蜀之地,这一刻张道陵才松了一口气。 “张道陵,八百年不见,没想到今日重逢竟又是在青山城……”睚眦一出现环顾四周后露出一副奇妙的微笑。 而张道陵却笑不出来,他望着睚眦神色颇为复杂:“八百年前老夫在青山城将你逼退到北方冰原,没想到你今日又卷土重来……” “是的,我们之间被下了诅咒,不死不休的诅咒!” 踏踏踏。 睚眦一边说一边邪笑朝着张道陵走来,每走一步他身上的鳞甲都发出沉重的声音。最后他来到张道陵面前砰的一声单手将寒光四射的方天画戟插在地里。 二人相隔不过几尺,近到睚眦能看到张道陵灰白的头发和布满沟壑的老脸:“啧,张道陵怎么八百年未见你的皮囊就衰老到这个地步!” “啧啧啧啧……” “你这丑模样,加点蛆虫倒是像极了血魔练就的行尸……” “这样的你妖帝竟然还让本帅亲自出手,我都怀疑妖帝的脑子是不是磕到了……” 面对睚眦的人身攻击先是镇妖塔上的左慈脸色变得难看无比,随后后面一番放肆之语皆让在场妖魔齐刷刷的变脸,倒是张道陵气定神闲毫不在意: “睚眦,八百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目中无人。” 睚眦笑了笑颇有种如面春风的感觉:“老东西,果然还是只有你了解我,不过也正常,谁让咱们斗了一千多年了……” 呵。 “一千多年……”张道陵听此仰天冥思:“一千多年前老夫接到虚宫求援,匆匆赶到那里才发现那里变成了人间炼狱。你血洗玉虚宫,杀害掌门栖霞真人,拿满门头颅堆起了人头塔……” 是的,张道陵告诫小道士斩妖除魔不能心慈手软的故事里,那个将与天师府齐名玉虚宫满门屠杀的妖怪,就是在他面前的这个睚眦。 “我那是为父,为兄报仇!”睚眦和颜悦色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换来张道陵破口大骂: “你那是丧心病狂!” “张道陵,你想笑死我嘛?为亲人复仇竟然叫丧心病狂?哈哈哈哈哈……” 睚眦听见张道陵义正严辞的批评先是一怔笑着质问,随后更是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可是伴随着他的笑扯动他脸上狰狞的剑痕让他顿感脸上刺裂般的刺痛。 这让他下意识的捂着脸,可是脸上的肌肉还是不受控制的在筋挛扭曲疼的他整张脸变得越来越狰狞: “呵,张道陵,你不提还好,你一提本帅就会想起脸上的疤痕是拜你所赐!” 当年,匆匆而来的张道陵提剑将他打成重伤差点殒命当场,幸得妖帝出手相救将他及时救走…… 后来虽勉强救回一条命,可这道伤疤却成了他此生最大的羞辱。 这让性格上有仇必报的他一刻都不能忍。 直到八百年前妖帝在青山城揭竿而起,这让作为妖族一品大帅的他终于有了向身为仙神统帅的三天扶教大法师张道陵展开报复。 可那一战依旧以他惨败告终,只不过他并不是输的一塌糊涂,至少…… 想到那个残忍的计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变化之快让众人瞠目结舌:“喂,张道陵……” 张道陵平静如常的看着他:“怎么?” “八百年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何当初我愿陪上八大鬼王的性命也要拖延你片刻嘛?” 随着张道陵露出疑惑真相在下一刻逐渐浮出水面,这一刻睚眦颇有大仇得报的感觉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因为我知道你妹妹身怀六甲无法动用仙气……” “所以我就趁着她来阻止我等之时偷偷在她体内打入魔气,那种感觉……”睚眦说着说着忍不住抬起颤抖的手回味起来:“真的太美妙了!” “一个人族的高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死在了自己亲哥哥的手上!” 哈哈哈哈哈哈。 天空充斥着睚眦丧心病狂的笑声,这一刻张道陵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倒,随后是无边无际的愤怒冲向他的头顶,这一刻他怒发冲冠: “睚眦!” 轰,强大的怒意自他体内爆发,一瞬间天地变色。 “张道陵!” 睚眦怒睁眼间强大的魔气同样爆发,两道气互相僵持冲天而起。 “张道陵,你恨我么!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无法逃脱复仇这个魔咒的凡人而已!”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脸面自称三天扶教大法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生死不明 轰! 睚眦体内爆发的魔气已经达到了实质化的地步,他对张道陵无不充满恨意,而张道陵同样杀气冲天。 这一刻二人杀意滔天! 轰! 金色的法力和黑色的魔力席卷整个青山城,大地生生下沉,一尺,两尺,肉眼可见大地在二人的怒意冲撞中一寸寸化为尘埃下沉。 空气被二人爆发出的力量逼得游离此地,在场所有人顿时呼吸难受,四肢酸乏。 砰。 下一刻睚眦身后在场的妖兽也好,妖帅也好,包括镇妖塔内的左慈全都承受不住跪倒在地。 “睚眦,快……快住手,公主殿下……”身后传来雾海灵极其虚弱的声音,睚眦一瞥只见此刻他怀抱公主殿下跪在地上。 此刻的小狐狸虚弱到已经昏迷过去,而雾海灵留着黄豆大般冷汗的同时一只手全力灌输魔气到小狐狸的身体里保持她魂均衡状态。 可是…… 睚眦望着这一切充耳不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仅如此他反而转头望向张道陵冷笑声起: 呵…… “张道陵……你对我的恨就这么点嘛?” “这可不够呢!” “这样的恨意相比八百年前差太多了!” 嗒。 铠甲声起睚眦一步跨出,一股更甚之前的魔气冲天而起瞬间强压张道陵一头。 张道陵瞬间被迫退后一步,伴随着这一倒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浪生生碾碎张道陵背后无数屋舍。 轰。 尘埃翻卷整个青山城这让在镇妖塔上的左慈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睚眦短短八百年不见,魔气竟然能够达到如此恐怖如斯的境界,将他师傅逼退一步。不,确切的来说不是睚眦实力暴涨。 而是因为他的师傅早已将半生修为渡给自己的小师弟,所以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错觉。 不妙啊…… 想到自己师傅将要面临险境,左慈皱眉间手掌放到背后连连挥动召出一道符录直奔天庭救援。 而此时张道陵被睚眦生生逼退一步似是也明白二人的差距立马双手一抖符禄双剑带着暗锋出现其手。 随后只见张道陵怒目间双剑交锋向着睚眦而去,速度之快没有丝毫犹豫,反观睚眦瞳同样不拖泥带水直接大手一招方天画戟握在手中直挡中间。 咔。 电光火石间二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可仅仅是这么轻描淡写平淡无奇的交锋,二人脚底大地却是开始疯狂龟裂开来。 咔咔咔…… 不等雾海灵和左慈回过神来,却发现龟裂已经瞬间蔓延至整个青山城。 “不好……”左慈吓得一拍双手大喝一声:“镇岳印!” 嗡。 做完这一切左慈脚下金光大作,大地立马坚如磐石。 “快撤……”雾海灵这边同样也察觉不妙,他第一时间望着脚底裂缝隐隐约约有轰隆轰隆声直奔自己脚心便立马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当下立即惊恐万分朝着身后黑压压一片的妖兽大军下令嘶吼道。 可依旧为时已晚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之声震破山河,紧接而来的是大地轰隆般的开始崩塌下陷露出一个个万丈深不见底的窟窿,无数屋舍当场被吞没,不仅如此雾海灵身后大批来不及反应的妖魔同样坠入深渊,一时间哀嚎遍野独留下为数不多的妖兽和雾海灵抱着小狐狸面色苍白飞到苍穹之上。 此时此刻劫后余生的雾海灵从九天之上仰望大地,只见整个青山城大地残破不堪,满目疮痍,一个个深渊巨口吐着仿佛来自地狱的黑烟滚滚炫耀着自己刚刚吞噬的成果。 “疯子!”望着似是打开了地府大门的青山城雾海灵唇齿打架怒骂了一声。 反观青山城正在对峙的张道陵睚眦二人,他们此时此刻陷入无人与我的境界,大地的轰鸣和哀嚎二人充耳不闻。 “张道陵!” “睚眦!” 此时此刻陷入忘我境界的二人同时怒吼而出眼神里迸发出扭曲视线的杀气,随后二人身影突然扭曲不见。 下一息左慈与雾海灵只听见耳旁响起一阵阵兵器碰撞的声音,时不时伴随大地被罡风切碎硬生生在残破不堪的身体上再添上一道道伤痕累累的伤疤。 砰砰咔咔。 天地间突然只剩下令人心惊肉跳的打斗声。 “太快了……” “眼睛完全跟不上……” 九天之上的雾海灵和镇妖塔上的左慈二人此时此刻皆是发出无奈的感慨。因为他们发现即使他们知道此时此刻张道陵与睚眦已经处于交锋中,可张道陵与睚眦的实力太过强大,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导致二人哪怕眼睛死死盯着战场依旧连交战中二人的残影都没捕捉到。 这样的打斗一直持续了足足快半柱香的时间,在此期间整个大地在二人交锋中不知被削平了多少丈。 下一刻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青山城中心方向一阵涟漪爆发,大地倒卷掀起无数黄沙遮蔽在场众人视线,此时此刻只有左慈雾海灵二人勉强看到尘埃中心两个人影短暂交手后互相分开。 许久。 尘埃散尽只见张道陵嘴角残存鲜血披头散发再无仙风道骨的模样,不仅如此他浑身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此刻还渗着猩红的鲜血似是经历了一场恶斗。 可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前方的人影,随后想都没想举剑朝天大手用力将双剑戳地:“神兵天降!” 砰。 伴随着符录双剑狠狠戳到地上,九天之上两道万丈金光从苍穹天顶贯穿而入直入五方诸妖阵。 “神兵!” “快跑啊!” “救命啊……” 青山城上方原本雾海灵和一些妖魔鬼怪还侥幸逃过一劫,可伴随着携带着天生克制妖魔鬼怪的两道金光落下,一些修为低下的妖兽当场焚为灰烬。 连带雾海灵同样浑身冒起青烟疼的他龇牙咧嘴,可下一刻一团灵石从昏迷的小狐狸的胸口浮起竟生生扛住了这致命的金光,这让雾海灵庆幸之余当机立断连忙化作一团黑雾包裹小狐狸远远离开这片战场。 毕竟,他现在只想离这两个疯子越远越好。 伴随着金光落下随后一股火云降世携带着两把古朴苍老的符禄巨剑以破空之势笔直落下。 巨剑的落下带着强大的威压,这股威压一出立马横扫张道陵与睚眦交战引起的雾霾让躲在尘埃里的睚眦无处遁形。 这一刻睚眦身影显现,他浑身喘着粗气身上乌黑发亮的盔甲早已被砍的七零八落,虽没有张道陵那般的伤势,可手脚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这是被相同力量撞击产生的后遗症。 而此时此刻他一抬头望着笔直而来的万丈符录巨剑,瞬间面部便被巨剑落下的气压震的自行蠕动。 他一闭眼细细感受着这神兵天降的威力,随后嘴角莫名上扬,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 睚眦笑的肆恣仰头,方才交手他一直刻意压制真正的实力来试探张道陵这八百年的修为进展。 可经过方才的交手和此时此刻张道陵突如其来的杀招,他才发现张道陵。 变弱了…… 他笑了,为张道陵感到可悲,也为自己的强大感到非常舒爽。 随后他猛然张眼朝落下的符录巨剑怒喝一声:“张道陵!从此以后……” 砰。 说这些的时候睚眦直接震碎全身铠甲露出一身色劲装,而后一脚踏碎大地,双手收拳开弓满眼血红:“九天十地,唯我睚眦最强!” 声如雷霆震的天地颤抖,连带张道陵都失神许久。 他呆呆望着插在地上暗淡无光的双剑,他自然明白有些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了。 而且若没把修为给秀秀的孩子,可能今天自己的实力最差是与这个大魔头不相上下的…… 这样,人神妖依旧会保持均衡状态,可如今这种平衡将因为自己当年的一己之私发生倾斜…… 可是,他从来不后悔! 想到这他抬头望着即将接住自己全力一击的睚眦,即便自己很有可能身死,也要将这个祸害的命留在这里! 不为别的,哪怕就为了他的这些孩子能活在一个天道强盛的时代。 于是张道陵死死攥紧双剑内心深处做下一个疯狂的决定! 砰。 而此时此刻随着万丈符录巨剑落下的瞬间睚眦狰狞着举拳对抗,他一拳轰至拳与巨剑剑锋交锋,犹如浮游憾树般将自己的拳头撞过去。 噗…… 撞击的瞬间睚眦整只手臂喷发出血雾,可下一息但听咔的一声巨剑龟裂生生止住下降之势随后轰的一声当场泯灭。 哇… 伴随着巨剑泯灭张道陵心神一怔口吐鲜血倒飞而出生死不明。 “师傅!”左慈心急火燎的喚道,可瞬间睚眦早已把握住这个机会朝着张道陵急射而去:“去死吧!” 趁他病,要他命,睚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身影扭曲直接出现在张道陵倒飞的路径上准备一击从背后掏心。 可没想到在瞬间张道陵身上突然六丁六甲齐出,十二神灵同时扣锁住睚眦全身手脚脖颈,更有两丁迫使睚眦仰起脆弱无助的脖颈。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咻。 下一瞬张道陵超脱空间招来花霁而来的瞬间举起双剑朝起脖颈割喉而去。 燃烧魂魄,当真舍得。 睚眦望着张道陵极速衰老的身体睚眦嘴角猖狂上扬:“魔神体!” 话落只见睚眦三头六臂挂冠而出立马反向锁住六丁六甲,随后一击重拳而出直接击飞四位六丁。 “张道陵!” 睚眦挣脱束缚六臂握拳挥动直接朝着张道陵横扫而去。 砰。 一击炸裂睚眦六拳直接轰在张道陵身上。 哇。 张道陵青筋暴起口吐鲜血,六丁六甲当场泯灭,其身体更是倒飞而出万里后倒地不起生死不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君临天下 张道陵轰然倒地的瞬间生死不明,在其倒地方向更是浓烟滚滚让人无从察觉生死,这一刻左慈当机立断脱阵而出朝张道陵飞奔而去,青山城大阵从内轰然土崩瓦解。 可他即使速度再快也没有也没杀机已起的睚眦快,只听睚眦狂妄而笑当着左慈面瞬息至张道陵消失方向。 “师傅!” 左慈忍悲大喊。 刷刷刷。 却是此时天空之中九道金剑从天而落激射进浓烟之中,伴随剑影破空身后还有背骑青牛老者极速遁至尘埃中。 轰。 一声剧烈碰撞从浓烟中心爆发,瞬间九天明朗,珊珊来迟的左慈差点瘫软无力,还好,师傅无事。 碰撞中心只见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九条铮铮铁骨般的九条尾巴将面色苍白的睚眦护在其中扛住九把想要夺其性命的金剑。 而四目相对下张道陵浑身是血被一青衣老者搀扶起身。 “师傅无事吧!”左慈连忙挡在老者与张道陵身前,而张道陵虚弱无力道:“无事,幸得老君相助。” 而被唤为老君的老者似乎十分客套,他只是捋着比张道陵还长的白须呵呵一笑:“大法师客气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此子。” 说完,他努力睁大眼睛仔细瞧了眼睚眦:“只是没想到短短八百年不见此子魔气竟然如此惊人,怕是我等这两个糟老头子已经克制不住了。” 听闻此话睚眦冷哼一笑不屑一顾,却是让一旁左慈心惊肉跳,这是何话? 一个妖帅竟然强大三天扶教大法师和道上太上老君都无法抗衡。 “看来终归还是竟然惊动天帝了……” 张道陵说完目光死死盯住眼前九把金剑,这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老了。 伴随着眼前九把金剑与九条黑色的尾巴僵持发出电光石火不相上下,终于,在所有人注视下一个身批龙袍的男子缓缓凭空出现。 “涂山尧,好久不见。” 龙袍男子背对张道陵他们语气平淡唤道。 “拜见天帝。” 张道陵众人低头揖礼,天帝不见面容,只有微风拂动他的衣角供他们膜拜。 下一刻不见人来,天帝微微弹手九把金剑抽走不见,九条尾巴也缓缓抽走,睚眦闷声一跪,连带逃躲在九天上的雾海灵也抱着小狐狸也恭敬跪地等候。 哒哒哒。 伴随着脚步声响起身着黑袍的涂山尧缓缓走出来站在天帝面前:“帝释天,好久不见。” 两位大帝四目相对,其他皆为蝼蚁,这一刻敢直视帝释天的只有涂山尧。 帝释天嘴角微微上扬十分享受,他一挥手凭空幻化出一套茶几:“坐……” 涂山尧大大方方坐下,帝释天亲自斟茶倒水,二人面色愉悦互相吃茶享受,似乎根本没在意其他人争斗的你死我活。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四方八方仙神妖魔朝青山城靠拢,天师府十杰,七十二道,李倩率领的十万天兵,十大妖帅,无数妖魔一路十分默契分站在两位大帝身后,小小青山城立马被鸦雀无声的黑压压人头赞满。 片刻 似乎是察觉空气变得越来越压抑,帝释天放下茶盏头也不抬道:“你想要什么。” 哎。 涂山尧故作潇洒四周瞟了眼:“就要这华夏大地吧!” “不可能!” 张道陵气的脱口而出,而他受到的则是帝释天面带不悦侧过头来。 这一张侧脸棱角分明,威严异常,加上十分严肃绷着脸,无数仙神被吓得慌忙低头似是怕被怪罪一般。 “天帝,不能给!” 唯独张道陵丝毫不畏惧,他既是正面直视依旧恼怒道:“天帝!这华夏大地可是我等七十二道之根基,还有无数供奉仙神的凡间百姓,若是拱手相让,那么从此以后华夏大地将万劫不复!” 见着张道陵如此情绪失控天帝面色缓和一些:“张天师莫要激动,本帝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就寒了爱卿的心。” 如此张道陵才好受些不在多言,天帝摇摇头似乎对张道陵也颇与无奈,随后他正视涂山尧重新变回淡定神色:“若是把凡间让给你,那么本帝将寒了当年为天庭浴血厮杀七十二道的心……” “说的对。” 涂山尧也不反驳而是同样道:“你不给要寒了他们的心,今日也是这个道理,若是妖族被人欺负,本帝不讨个公道,也将枉了那些衷心相信本帝能护着他们的人。”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公道……” 帝释天拿起茶盏缓缓转了一圈:“你换一个……” “要那个小道士死!” 涂山尧目光寒冷直逼张道陵:“今日张道陵交出来的徒弟好生厉害,不顾当年盟约伤我族人,害得今日双方皆有死伤,那么若论公道就让张道陵把他徒弟交出来,让本帝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仙神,七十二道面面相觑望着天师府一干人等,脸上神色五味陈杂,他们皆以为今日厮杀全是妖族挑衅。 却不想是天师府惹得祸水,害得各门各派今日付出了许多人命。 而这个条件也是让张道陵连连倒退,他几次欲张口解释,但回头一看各门各派浑身是血红着眼望向他,他确是一字也说不出。 他是三天扶教大法师,更是七十二道之首,他是表率,任何事都将要做到公正,今日祸事若是他稍有偏袒便是寒了七十二道的心,寒了当年甘愿死在他手里妹妹的亡魂。 可若是交出那个孩子,他就一辈子都将没有念想。 他一时气虚乏了坚持不住快要倒下去,却是此时被王禅仅仅搀扶住,王禅上前一步从太上老君手中扶住张道陵。 这一刻他不惧遭人唾弃坚决道: “不可能!” 这句话引发轩然大波: “王禅你什么意思?天师府的命是命,七十二道的命就不是命吗?” “今日种种尔等拼死厮杀还以为护的是天下万民,却不想护的是天师府的犊子。” “天师府好一个阳奉阴违,尔等权当他人是猪狗不成!” “张天师,今日教个逆徒,可护天下苍生,你口中所说为天地正道而努力全都是狗屁吗!” 人潮中爆发出刺耳之语久久无法平息,就连天帝也逼不得变脸用手拍的茶几啪啪响了无数下才镇压下。 此刻因为过于激动天帝也涨红了脸,他努力克制住情绪询问道:“张天师,此事怕是不必选了吧?于情于理本帝与七十二道信任您老人家,您才是正道之首,那不管为天下苍生,还是七十二道,包括本帝你都该以大局为重……” 这一刻,张道陵惶恐无助极了,他牢牢抓紧王禅的手像个无助的老头儿再无任何仙威。 “天帝,这孩子对我天师府太过重要。” 哦? 天帝挑眉:“比天下万民和七十二道根基还重要?” 王禅硬着头皮点点头,换来一片身后一片骂声,更有七十二道气愤站了出来:“请求天帝剥夺天师府大权,这等罔顾他人小人者不配做正道之首。” 伴随着道德先天跪地,身后齐刷刷一片跪地:“请求剥夺天师府大权!” “准。” “在请天帝让天师府交人。” 道德先天再拜,身后无数人在喊:“请求天师府交人!” 这一刻天师府十杰全部面色煞白,天帝和妖帝自始自终仅仅只是淡淡看向张道陵。 张道陵目光涣散望了一眼天师府十杰,他们眼里泛起泪光,却又坚决带着不给决心。 王禅更是低声谨慎道:“可逃。” 是的,天师府十杰要逃,无人能拦,即便是天帝妖帝在此,拼了他们师兄弟几条性命,还是大有希望逃出。 可张道陵一眼望跪地之人,这些人没错啊!若是他逃了,那么他们犯的错,终将还是这些人扛。 在一眼青山城,龙潭水乡,棉虒大地,那些地方浓烟滚滚似是无数凡人在哀嚎天师府为何不救他们。 这一刻张道陵摇摇手摆脱王禅搀扶,微微颤颤走到天帝面前扑通一跪:“天帝,华夏大地不能让!” “为何?” “青山城一战,一品天仙者死伤两百人,二品至九品天仙者总共阵亡、负伤、失踪三百二十一万一千四百一十九人。” 张道陵如同孩子般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掰给天帝看,似怕天帝不懂这来之不易: “还有未飞升者修士几乎全部阵亡。这些人全部是我华夏好儿郎。” “可一战却全部战死,整整八百年,一品天仙就只有我这个糟老头子还在等新人换旧人。” 张道陵泪洒当场号啕大哭:“君可知,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天帝看不起的小小神州,当年是七十二道拼死从妖兽口中夺来的一个栖身之所。” “若是没了,这些当年那些老道托付给我的孩子们连个家都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亲者为仇 “张天师!” 众人死死咬牙磕头,许许多多人唔咽出来,他们曾经明里暗里都想挣这正道之首,把这上一个时代的老头子挤下来。 却不想,这个老头子一直惦记着他们。 天帝黯然伤神:“我知张天师之,辞去地府之主,甘愿无偿开道场提点后辈,于公于私,都是他人有愧张天师。 “既然如此,张天师便把孩子将出去,可好?” “本帝可保证那孩子少受痛苦,若有机会,还可轮回让张天师接回去。” 所有人毫无怨言,唯独张道陵含泪摇着头,他几尽伤心欲绝,却不知如何开口。 天下人和一个孩子。 为了救一船人放弃一个人,这自古至今便是大义者不用思考的问题。 可唯独这个人是他妹妹的遗孤,他选不了。 于是,他主动颤抖着手褪去头顶混元簪,披头散发如同一个阶下囚:“老臣,愿一命抵罪!” “师傅,不可!” 天师府十杰跪地: “王禅愿一命抵罪!” “郭璞愿一命抵罪!” “魏辙愿一命抵罪!” “管辂愿一命抵罪!” “袁天罡愿一命抵罪!” “张若虚愿一命抵罪!” “葛洪愿一命抵罪!” “陈抟愿一命抵罪!” “左慈愿一命抵罪!是左慈幻化成小师弟模样袭击妖族公主,妖帝尽可随意折磨左慈魂魄,左慈毫无怨言,哪怕魂飞魄散!” 左慈跳了出来不顾忌讳跪到妖帝面前,从头到尾一切太过突然让他根本没有时间请罪。 这一下他终于可以站出来便直接磕头请罪解释,可妖帝只是随手用法术堵住小狐狸的耳朵似是掩盖什么。 “好一个众人抵罪,若是可抵罪,那要三界律法盟约何用?” 见着妖帝不依不饶,左慈什么都没讲,只是砰砰砰将头磕在地上,毫无法术护身,镉人的细碎石子陷进脑门里他也毫不在意:“全是左慈一意孤行想换师弟重回大道。” “左慈该死,天下人无辜,七十二道无辜。” “拉下去!” 涂山尧一皱眉天帝摆摆手左慈被天兵架出后拖:“天师府无辜,师傅是无辜的!” “天帝!左慈请无间地狱之罚!天帝……” 所有人沉默不语,无间地狱,仙神妖魔的噩梦,比魂飞魄散来的还要痛苦,可这样的请罪却是依旧打动不了妖帝。 众人都有些明悟过来,妖帝,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天帝也似乎装出一副了然的样子,他大手一挥起了一道屏障,屏障内独留天帝妖帝太上老君三人,其余人等皆备排除在外窥听不见对话。 而涂山尧似乎也是在等这一刻,他漫不经心端起茶盏珉了一口,天帝也不着急,一旁耐心等着妖帝尝出个味道来。 咣当。 “如此戏虐张道陵有意思吗?帝释天……” 呵呵呵。 随着涂山尧说出真正目的,天帝面色终于变了,变成狡黠枭雄狂笑不止: “亲者为仇,爱人相杀,当局者明知是戏却下不来台,旁观者心中暗笑却盼着登场,这就是皇室,这就是帝王。” “游戏天下众生的快乐你不会懂的!” 天帝一瞥头,明明说的是戏虐之言却故意摆出可惜之色看着屏障外的张道陵,望的张道陵连连磕头似是让他努力争取一番。 “我可以退兵,但是要那个孩子……” 涂山尧同样望向张道陵,他倒是觉得张道陵挺可怜的,为了保护那个孩子如此卑微也就算了,可是到头来他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跳梁小丑。 “那个孩子是我兄弟的遗孤,留给你糟践我可不答应。” “你到底是想保护你兄弟的遗孤,还是因为看中了预言。” 帝释天不紧不慢起了杯茶问出了心中疑问:“想用预言之子来杀本帝?” 这换来涂山尧不屑一顾:“杀你,当年本帝就可以!毕竟论实力,师尊一直说本帝比你强,你说对不对老师?” “无量天尊。” 太上老君点点头:“尧儿又何必执着于这些,万事还当以三界太平为重。那个孩子就算是预言之子又如何?逆天改命自古便是我们修道者所做的,扼杀了便是,你也别想着就乱臣贼子而葬送了你妖族多年的平安。” 呵。 “师尊还是一如既往偏心呐!”涂山尧苦涩摇摇头,自是明白他师傅又想让他退一步,却不想天帝却是难得硬气: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本帝既然敢让这遗腹子活在这世上便是因为坐在天庭仰望众生太过无趣。” “你看今日这出好戏连台多么精彩,你我何不继续下去?” 哦? 涂山尧挑眉来了兴趣:“看样子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帝释天嘴角上扬:“自然,你我皆知新时代马上就来了,上古,洪荒,每一个新纪元开启总归要有一个种族做天道牺牲品,开启下一个纪元。” “最早的上古巨人,八百年前得洪荒异兽,天道可是需要很多祭品的!” “为此你才迫不及待劳师动众想要借此次闹剧将这孩子带回去,好让妖族强上一分,多一分希望在新时代活下来。既然如此何不提前撕开脸面大大方方打一场。” “如何打?”被看穿心思涂山尧也不掖着。 “以凡间为界,我等信徒为棋看谁先将凡间重新洗牌……” “最后的胜利者可以得到那个孩子的所有权……” 涂山尧一眯眼:“好个一石二鸟手段!” “凡间对神族来讲可有可无,你可以撒手不管,但是七十二道一定会拼了命反抗我,在这让七十二道和我妖族厮杀,不管谁胜谁负,到时候新纪元开启你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关键本帝还能腾出手来收复罪州。”帝释天毫不掩饰自己的计划:“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 二人四目相对最终两人哈哈大笑,随后帝释天大手一挥直接撤掉屏障。 在场人所望无不屏息迫切想要得知答案。 帝释天暗藏好喜悦朗朗道:“今日……” “天师府违背青山城盟约,导致三界差点大乱,为平息妖族众怒,罚一,张道陵即日起上天宫受惩。剥夺天师府正道之首位置,即日起凡间道教接轨道德先天……” “多谢天帝!” 张道陵天师府十杰长舒一口气,道德先天也是受宠若惊。 “罚二,让出一掌空间让与妖族,平息妖族怒火,并起旨所有仙神不得干涉妖族所作所为,违者仙妖神共同诛杀!” 众人纷纷猜测天帝为何下如此荒唐之令,可面对天帝威严却是无人挑衅,唯独王禅抱拳而出:“天帝此事不妥。” 嗯? “以妖帝实力怕是一掌便能要去我凡间一半天地,届时不说七十二道道场被妖族波及,怕是凡人从此就要活在妖兽血腥统治之下沦为口粮。” 察觉到天帝不悦王禅还是咬咬牙说出心中顾及。天帝也不斥责,看似十分看重王禅,只是踏步走到他身边侧耳轻轻道:“王禅,凡间有云,挨打要站直,任何事没有得了便宜又卖乖的,适可而止对你天师府都是好事!” 无言。 虽之亏大了但王禅明白这是最好的方式只好恭敬揖礼:“王禅明白!” 接下来。 涂山尧也很做作:“既然如此,天帝见证下,本帝只取一掌之力。” 伴随着强大的妖力灌输全身,众人只见妖帝双目血红,当场修为差者直接口喷鲜血,妖帝全然不顾翻手向天当着天帝一掌盖下。 轰的一声,闷雷诈响天地,众人只觉大地颤抖下沉一丈。 “自北方冰原起,北至开封,南至青山城尽归我妖族所有!” 掌落后妖帝轻描淡写一句话瞬间引发轩然大波:“天帝不可啊!这妖帝一掌便拿下我凡间半数天下,这让七十二道往后如何活啊!” “天帝,这一掌委实太多了啊,我半数道教将拱手相让传承千百年的山门啊!” 无数人磕头不起,天师府众人同样面色晦暗,因为这代价太大了,他天师府将成为千古罪人,可相比这,能让小师弟活下来相比他们也只能咬牙认了。 “凭什么天师府的错要我们承担!” 天帝沉默不应换来少部分人情绪不满。 啪,郭璞只觉脑后勺被人狠狠敲了一下,郭璞没有回头都知道有人甩的法宝砸他。 “对,为什么龙虎山还能保存下来!” “一个犯错竖子天师府处处维护,你们对得起供奉香火与你们的天下苍生吗!” “对得起雪玉宫战死的灵宝道人吗?人家宗门全灭!” “妄为正道之首!” 随后更多的响声响起,这是七十二道失去山门的人朝着天师府泄愤,十杰无人回头只是默默承受着。 天帝也不阻拦,只是转身离开,李倩摇摇头望着这一群可怜人挥挥手:“撤!” 十万天兵飞天而起,押解着目光涣散的张道陵而去,飞升前张道陵哏咽望着这群小辈用脏兮兮的手努力抹去留下的泪水:“禅儿,照顾好小柒,欠天下苍生和七十二道的,咱们师徒一起还……” 众人下跪忍住眼泪跪拜:“师傅放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划时代 喧嚣的夜,鼻尖还有战火弥漫的味道,天师府十杰与其他弟子人人披头散发毫无形象可言,就在刚刚天帝走后,泄有私愤者一个个如同疯了一般上来踹他们,用口水唾弃侮辱,嘴里说着难听之语。 更有许多还是开山立派的尊者。 可这些他们一一都受了,在妖族无数眼睛面前毫无尊严的任同族欺凌,许久后七十二道散去他们才起身。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先去救人……” 王禅看着妖帝戏虐的神色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淡淡拍了拍衣服对几位师兄弟说道,毕竟现在众人都撒手不管此地,可这里还有无数凡人等着脱离虎口。 “是!” 其他人得到王禅吩咐虽然窘迫却也一一挣扎起身不顾酸痛想去救人,却不料十大妖帅纷纷将他们围拢其中。 “妖帝这是合意?” 王禅环顾四周杀机顿起,看的妲魅不由后退几步,倒是睚眦狂妄踏步进来: “何意?” “自开封起到青山城已经是我妖族地界,你们还不快滚!” “若是再在本帅面前碍事,别怪我在这里让你们天师府灭门!” 众人脸色难看,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天师府但也不畏惧,可这睚眦和妖帝确实是可怕,若是真在这里动手,少不了天师府真会被闷杀在此地。 想到这就连王禅也落下冷汗。 “算了,让他们走吧……” 妖帝开口却是让众人长舒一口气。 “可是妖帝……” “本帝的话也不管用了?”睚眦刚想分析此时闷杀天师府利弊却被妖帝直接狠狠瞪住,这才乖乖住手。 “王禅,那个孩子你们终究保不住的……还是交给本帝处置,本帝可以保证让他活着很安全……”斥退睚眦加上身边再无其他人妖帝还是问了句。 “无需妖帝操心!天师府既已付出代价,小师弟自然就要护个周全。” 这话也让妖帝笑了笑,他倒是不屑抖露一些秘密,上位者始终喜欢游戏他人,这是他们的权利。 于是他也没有挑破只是转头接过雾海灵怀抱的小狐狸:“傻丫头,咱们回家吧……” 欲离开时妖帝突然多嘴一句:“按照约定,青山城从此属于妖族,这里的凡人以后就是妖族的信徒,尔等不要在多此一举。” 没有多余威胁的话,可也让天师府深感无力。 “真不救?” 妖帝消失不见,唯独剩下睚眦统领十大妖帅和无数妖兽看管他们。 这让管辂稍觉压力轻了些忍不住低声问了句王禅,因为他还记得被血魔困在血海里的那一对凡人情侣。 可压力在轻面对的还是能压制他们师傅的睚眦,加上最强的王禅道心破碎不堪,王禅只好忍痛转过去:“诸位师弟,今日种种日后必定让妖族血债血偿!” 所有人静静看着王禅。 “可今日咱们已经失去太多了,不容再错!”一句话众人明了,所有人死死攥紧拳头红了眼,只留下王禅无可奈何下令:“走吧!” 紫阳轮一现,所有人悲愤瞪着妖兽走进去,最后包括王禅也是黯然离开。 嗡。 伴随紫阳轮消失原地,山林遍野响彻妖族呐喊:“妖族!崛起!” “王爷……” 唯独妲魅在震耳欲聋叫喊声中幽幽说了一句。 哇。 一出紫阳轮王禅再也忍不住口喷鲜血。 “大师兄!” 众人围了上来连忙想要搀扶却被王禅一巴掌拍开,他努力自己起身目光看向远处,从这里能眺望青山城还有其他四座方位的镇妖塔。 甚者连远方妖族响彻云霄的叫嚣声也听的真切,他手背一抹嘴角鲜血:“今日之事,来日必将百倍千倍回报!” 众人自知吃了普天之下之大憋皆都无言神色都黯淡许多,特别是镇守五方镇妖塔的几人更是难受无比。 龙潭,棉虒,大桥,土门,青山城。管辂等人镇守了百年,早把那里当家一般,更与那里凡人割舍不开。 如今青山城一地丢失,那里与他们有羁绊的凡人都将遭此横祸,管辂的眼睛更是红肿起来: “冰山化了……” 失去他法力连结,水乡四节掌所化的冰山轰然倒塌,那一对他本想拼命救下的凡人情侣终归难逃厄运。 龙潭水乡内。 陶春鑫望着扑来的血海面带苦涩紧紧握住丽莹的手:“下辈子,再去寻你如何?” 她笑腼如花儿:“好!” 轰! “孩子啊……” 魏辙同样心碎,他在青山城刚把天书传授给一个资质不错的孩子,他还盼望着他建功立业,可如今他这一走那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这般不是滋味的场景让郭璞愤恨咂拳在地:“如果是小柒,他会拼了命去救这些人。” “你也知道是如果。” 没有人比王禅更觉无力,他现在身上的担子已经重到他快要感觉自己支撑不下了。 可在望一眼如同斗败公鸡垂头丧气的众人他还是越众而出安慰道:“各位师弟,如今师傅受罚,小师弟昏迷不醒,妖族祸乱人间,咱们要做的太多了,已经没时间自责,还望各位师弟们速速收拾一下重振旗鼓想办法挽救局面!” 一句话让众人知道责任重大,届是点点头抱拳:“一切听大师兄安排!” “先回天师府!” “是!” 所有人含泪离开这片故土。 同时,全真教曹景休也回到全真教,他一出现一个年轻道童面带急色跑到他面前:“掌门,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子要生了!” “要生了?” 曹景休顾不得大战过一场急急忙忙赶往后山:“快去云霞派请何仙姑来接生!” “切记不可声张!” 啊! 全真派山洞内,柳莺痛不欲生浑身虚汗:“洞庭!”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无人帮助分娩不出的痛苦让她恍然似是看见吕洞庭的魂魄。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双巧手帮助下,她虚弱无力听见一声婴儿啼哭。 “是个男孩儿,恭喜!” 紧接着被送到她脸颊旁,她忍不住泪水流出:“孩子……” “这孩子能生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奇迹。”她嫣然一笑苍白的嘴角:“那叫他吕天奇吧!” “天奇乖……”柳莺温柔护犊将他搂紧,却发现吕天奇脖间有一道细细划痕。 宋年中秋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已经一一道不完了,可能许多后人能记得的也只有青山城被妖兽肆虐。 这一年中秋。 水乡血浪涛天淹没整个城镇,整整到冬年,血海褪去。人们才从废墟之中看见一个汉子弯曲身体保护住了一个姑娘,他的手中攥着一张看不清字迹的纸。 良辰吉日。 这一年中秋 黑狐帝以一掌之力获东胜神州半壁天下,以青山城为界,北至开封,南至青山城连绵万里尽归妖族所有。 无数凡人纷纷逃离原来的故土,而在逃亡路上,一个约莫七八岁衣衫破旧的男孩眼神诚恳对着青山城一拜。 “岳飞,赶紧跟上!” “我来了。” 年底。 妖族旗下纠结游信徒牧族铁木真发动大规模侵略,俘虏宋朝皇帝,随后其子南下重新建立宋朝,史称南宋。 同年。 天师府卸任七十二道之首,由儒道道德先天掌权天下,更被朝廷尊为国教,替代原本天师府。 而原本天师府则在中秋之日整个门派搬离天师府,人去楼空从此无人再见天师府门人。 八年后。 全真教当代掌门王重阳下山收徒,获一天综之姿少年,名为吕天宝。 那一年华夏大地上金兵大举南下势如破竹,天下风雨飘扬。 名为吕天宝的少年踏上全真教山门前傲然回首屹立在脚下的山河:“托生此世,真好!” “如何好?” 吕天宝回头看着年过老迈的王重阳露出傲视群雄之色:“乱世出英雄!” 哈哈哈。 王重阳笑的眼泪出来:“我师傅当真有个好儿子!” 这一年。 凡人之中同样有个人骑上马背,以流星划破长空的姿势开启了掀翻金人的戎马之旅,所过之处金人无不闻风丧胆,哭喊曰: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二十年后。 这一年,岳飞直捣黄龙,率军攻向开封。 也正是这一年饶州府三清山内一位少年缓缓醒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正统苏醒 他第一次睁开疲累的双眼,触目所及是漫天星河璀璨,而他自己则是飘荡在水中,冰冷刺骨的水,他就那样躺在上面,身体空荡荡的似是没有灵魂的落叶。 身上空无一物,却如同被命运压的透不过气来。 哗啦啦。 伴随着他抬手间,无数珍珠般的水从他指缝中落下。 “这是哪里……” 他张了几遍嘴才将话语表达出来,警觉到自己身体有些弛缓他猛然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哗。 他一起身惊讶的发现涟漪的水面上他的一头长发竟然早已全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颇有些不可思议,他记得他自己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么好端端的一头黑发竟然全白,难道这是梦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死死盯着水面一言不发,涟漪水面如同一面镜子,里面的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一下像苍老了十几岁。 “小道士……” “谁在那?” 正在此时一道魅惑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回过头去,却见一道身影背对着他像是在抽泣。 那道身影丈隔他百丈,身穿红色嫁衣如火,在星河之中如同绚烂的流星,让他忍不住一步步趟过星河走到她身边。 百丈, 五十丈。 三十丈。 他越发看的清楚,那是一个少女的背影,如同瀑布的长发摇曳在星河里,如火的嫁衣灼烧着他的心脏。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热烈跳动着,摆脱了之前的颓废,之前的死寂。 他呼吸急促着越跑越快,整个世界里只有那一个背影,甚至让他脱口而出唤道: “小狐狸!” 他一伸手只差几丈便能触摸到那个身影,却在此时那个身影幽怨侧过脸来,他清晰望见那背影的脸。 绝美的狐狸眼摄着他的心魄,堪比蜜桃的红唇上幽怨的说了句: “青山白骨,我等你,为何你却弃我而去?” “我没有!” 他想都没想,换来的只是那狐狸眼怜悯的眼神。 下一秒那个侧脸缓缓回过头去不在望他,这一刻他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拼了命挪揄最后几丈的距离。 却伴随着咚的一声,他坠入星河之中,最后一眼是涟漪中她大红嫁衣背影上一只忧伤的白狐刺绣。 啊! “小狐狸!”他惊恐叫出声来却见眼前斗转星移竟然置换成了一个房间。 砰。 一阵破门之声,他只见一个面带古铜色肌肤的男子慌张冲到了他的身边并且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把脉。 这冲进来的男子身穿短打麻衣短裤,相貌平平,五官紧绷扎实,全身上下只有一口牙算得上白。 望着男子陌生又熟悉的样子突兀的他张了张口:“二师兄!” “别说话!” 被他唤为二师兄的男子一脸紧张,在门外此时此刻越来越多的人都像是听到动静赶来,可每个人都十分有默契的站在门外候着。 而他望着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一个个人影像是唤醒了某些沉睡已久的东西。 他的脑袋一瞬间如同爆炸般涌来一面面支离破碎的记忆,剧烈的疼痛让他不顾二师兄把脉抽回手双手抱头歇斯底里的低吼: “我脑子疼,疼的厉害!” “感觉脑子要炸了!” “小师弟……”被他称为二师兄的男子瞧见他疼的开始用手锤打自己的脑袋一双大手有力的握住他师弟的手不让他胡乱伤害自己。 可越是这样,他的脑袋越疼,疼的他双目充血嘶吼着叫喊道记忆中的名字:“陶弘景,救救我!” 一声陶弘景镇的他的二师兄五味成杂,好家伙,直呼名讳也太没大没小了。 不过看在他师弟命运如此坎坷的份上陶弘景也只能叹气作罢,随后他右手并拢连点几下他师弟身上穴位让他昏昏欲睡而去。 “小师弟……睡一觉就没事了……” 陶弘景大手平躺放下他师弟的身子随后走出门外。而门外的人早已翘首以盼等着陶弘景发话。 “人无大事,沉睡太久需要慢慢恢复一下。” 陶弘景的话换来众人长舒一口气,只是人群中有一书生模样的人颇为不满: “孟婆汤的反噬颇强了一些……” “没有办法的事情,小师弟毕竟是以活人身份服用,反噬自然强烈。” 陶弘景沉吟良久说出缘由换来的是书生再次不满:“可这一睡就是二十八年,莫说不过去了些。” 陶弘景听闻默不作声,是的,当初让他小师弟喝下孟婆汤本来就是形势所迫下的兵行险招,这一睡却不想睡了二十八年搞的大家都是提心吊胆。 “不过好在小师弟不是醒了吗?”人群中有人解围就有人附和:“是啊,九师兄,一睡二十八年我觉得还是醒的太早。” “当初咱们盼望着他醒,可是现在说实话,如今这乱世天下我们还是希望他多睡会儿,睡到天下太平那天在醒……” 天下太平? 这话一出众人唏嘘摇头齐刷刷望向屋内,屋内少年沉睡平稳的呼吸声让众人陷入苦涩。 二十八年来三界众生陷入了水深火热,北方冰原妖族崛起,妖帝一掌获得天下半壁江山。天庭随之而来的只有沉默,任由凡间大乱生灵涂炭。 七十二道侵全力抵抗,死伤惨重,伴随着日积月累的怨恨,所有人将这一切矛头指向熟睡在房中的师弟,那个曾经让天师府缄默拱手相让一半苍生出来的小辈。 “曾经让三界大乱的少年醒了……”陶弘景紧锁眉头:“这个消息一出怕是有些失了山门的七十二道要坐不住了!” “现在小师弟的命很值钱!”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 “师傅说了,小师弟终将成为天师府,乃至七十二道的正统!” “我们这帮师兄弟就该做好扶持的准备!” 想起探监时师傅叮嘱的安排袁天罡摸了摸发酸的鼻子:“先告知在外的师弟们吧……” 话落众人点头赞同,随后一个个忙活起来隔空手书一道道符禄,随后是无数符禄齐刷刷飞天而起,每一道书信上揭示一句话:“天师府大统归位!” 刷! 破败不堪的村舍之中,一个面色暗沉的男子一剑利落斩下一个血妖头颅,那血妖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蓝色的鲜血溅射当场洒在一个身着灰衣道袍浑身是伤的老者身上。 那老者死里逃生可见着那男子身着之道袍却是十分唾弃般说道:“老夫不需要天师府假惺惺出手相助!” “我知道。”男子缓缓收剑像是十分清楚。 呸! 可越是如此那老者越是不知感恩,甚至一口唾沫横飞到男子脸上:“看看这四周死了多少凡人,这都是你天师府的罪孽!” “没有你们当年偏袒,他们就不会死!这些亡魂都将记在你们天师府的头上!” 老者越说越激动,而男子也不反驳,反而满脸愧疚望着被妖兽袭击横尸惨死于地的凡人恭敬一拜:“等到了地府,我郭璞师兄一定会去跪迎尔等。” “我裴松也会将功德让与尔等,好让尔等早日好生投胎转世。” 自始自终裴松永远记得当年在山门前说过的话,若是小柒要,那么他便会拼了命去攒功德。 “虚伪!” “虚伪!又在这滥用公权!天师府当真让人寒心!” 见着老者不依不饶骂着,裴松也始终陪衬着罪,却是此时一道符禄凭空出现,裴松伸手一抓,脸色猛然红润起来:“小师弟醒了!” 随后也不顾老者死活了立马化为一道长虹离去,那老者先是一愣,随后待想清楚裴松所说之话后立马醒悟过来,也顾不得浑身伤口颤抖着手掏出一沓符禄书写。 “去吧……告知所有人!” 哗。 随着符禄再次腾空飞起,三界寰宇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天师府正统苏醒?” 全真教纯阳大殿上数百人盘坐在蒲团上静坐冥想却是被一声惊呼唤醒,众人纷纷侧目望去。说话的是一个盘坐在正中间的蓝衣少年。 那少年手上拿着信封蹂躏成一个纸团,随后嘴角冷笑一双眉眼略带讥笑:“不知道所谓的天师府正统和我这个作为纯阳门下千年来第一奇才究竟谁更厉害!” 丹霞派。 “恩人苏醒……” 一道静室之中一只白玉葱葱的手指捻开书信轻声念道。 声音的主人是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姑娘,她的相貌十分可爱,犹如陶瓷一般,配合弯弯的眉眼让人十分喜爱。 只是这时她的身体里突然再次响起一道女声:“这个节骨眼苏醒,是恩赐,还是劫?” 这话让蓝衣姑娘眉头颦起:“就算是劫,我相信他也能变成恩赐。” “你哪来的自信?” 身体中的声音轻问一句换的蓝衣姑娘浅笑嫣然:“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愿意用自己的善良感化这个世界,也是当初是他的身影坚定我将你从轮回中拉出来。” “那一句,李梦瑶,我来带你回家了……多年后回首还是那么充满期待!”蓝衣姑娘虔诚的将玉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在那里她能听到心底温暖的声音。 “原来……” 身体中的声音恍然大悟换成一副期待的心情:“呵,你说的我都期待他将会给这方混乱血腥的三界带来怎样的改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黯然销魂 三清山。 又名少华山、丫山,位于饶州府界处。因玉京、玉虚、玉华三峰宛如道教玉清、上清、太清三位尊神列坐山巅而得名,也是七十二道道教名山之一。 三清山是葛洪开山规划,共有宫、观、殿、府、坊、泉、池、桥、墓、台、塔等三清山石刻古建筑及石雕260多处。这些古建筑及石刻依据“先天八卦图式”和“后天八卦图式”交相融合精巧布局,是研究道教古建筑设计布局的独特典范。 只是传闻葛洪当年一手建立三清山后便用大神通之术将三清山用迷雾遮掩废弃,自此以后,莫说凡人,就连仙神也难窥三清山之真容。 这一日三清山三清宫内。 一位陷入沉睡的白发男子呼吸依旧均匀睡在床榻上,细观他的相貌可以发现男子皮肤极好,五官端正,有一双厚薄均匀的嘴唇,眉宇充满剑锋磨砺,配合闭眼之时长长的睫毛显得眉清目秀。 只是伴随山雨欲来似乎有些事终究慢慢笼罩在三清山上空,连带着他的眉宇都皱起来。 “小道士……”凉人心,哀怨的声音响起,又是上一次听见的女声,他吓了一跳醒来,才发现做了一个梦,窗外山雨欲来,而自己脸颊温热的泪水滑落。 他有些惶恐伸手摸了摸脸颊,只是这时一个人影踏进门来: “小师弟,你醒了……” 他转过头去,只见是一个灰袍老者,老者面容齿白,鬓角留着两道长长白须发,颇显仙风道骨。 许久。 他才从记忆中想起这位老者是谁,他是自己三师兄,魏辙。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望向窗外,看着突然而至的倾盆大雨将奄奄一息的松树打得鲜绿。 “我,睡了多久……” 见魏辙师兄不请自来挡住窗外视线他喃了喃嘴憋出一句。 “二十八年!” 二十八年? 他震惊无比却也没有惊讶,可能是自己差点失声状态,或许,是他眨眼间满头白发让他默认了这一切,他只是黯然问了句:“我怎么了?” 魏辙喃了喃嘴,最终将他搀扶起身:“起来走走吧……” 三清宫外魏辙扶着小道士一步步簇拥来到敲门砖外坐到石凳上,而小道士第一次有意识呼吸到天地间鼻尖忍不住贪婪大嗅一口。 魏辙见此也是十分宠溺挽起他的鬓发替他攒了一个道家混元鬓的发冠,随后一边缓缓道来那份和诸位师兄弟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二十八年前,你下山游历和一个妖怪拼了个你死我活,你被重创头部昏迷,左慈师兄一怒之下为了替你报仇便伤了那妖怪心胸,谁曾想那妖怪是妖帝血脉。为此,妖族撕毁和天帝订下互不侵犯盟约,从北方冰原一路杀至青山城。” “灭了雪玉宫,灵宝派,还有你两位师兄章名,胡晓,折羽七十二道无数道人……” “后来供奉妖族长生的金人更是趁此大举南下,掳走宋朝皇帝,从此以后北青山城为界半壁天下皆为妖族了,七十二道大半也被迫离开原来道场。” 皆为妖族。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昏迷过去竟然发生了如此多之事。 在他记忆中他自己还停留在下山那一刻,却不想醒来之后竟是沧海桑田般物是人非。 “那左慈师兄……” “你左慈师兄当年惹了如此大祸,害得天下苍生生灵涂炭,天帝本想治他死罪以息众怒,可师傅于心不忍愿替他去受罪,所以左慈为表愧疚也在天庭忏悔……” 魏辙老脸倒是不红,但也怕言多必失,于是道:“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了,等以后有时间师兄在慢慢讲给你听。” 小道士点点头,毕竟许多事还是需要时间消化。 不多时,因为二人在山门最显眼的位置,小道士被匆匆赶回来的裴松一眼看见,只见他红着眼一个猛扑熊抱:“臭小子,你终于醒了!” “哎哟,师兄你轻点。”小道士哭笑不得,好歹自己也是病人,这裴松师兄怎不知温柔以待。 伴随着裴松这声惊呼,一下子清静的山门变得十分热闹,所有人鱼跃而出一如既往把他挤在人堆里,任由魏辙如何高喊体恤体恤小道士虚弱的身子,也抵不住师兄们的热情。 可偏是这样,小道士越觉得,任由世间百态,天师府依旧是他温馨的家。 折腾了许久以后,小道士此刻被所有师兄们围在中间,而一旁则是穿着麻衣短裤的陶弘景,此时陶弘景正闭目替小道士把脉。 “已无大碍,只是需要好生调养……” 众师兄一听皆是长舒一口气,只是小道士似乎没有放心,反而皱着眉: “师兄,你身上好重的酒味……” 陶弘景一听面色有些难看:“臭小子……还是管好你自己,等会师兄给你熬些药,喝完可以促进头发恢复原来模样。” 说完,也不搭理小道士别起身离去,小道士刚还想多嘴几句,却见魏辙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直到陶弘景彻底走后,小道士才犹豫问道:“二师兄怎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魏辙也是哎了一声如是到来:“当年青山城一战,弘景并未参加,可那时王禅有传一道符禄,让他去灭洪荒业火,这本是一件小事,可不知为何等他回来以后便终日郁郁寡欢,开始借酒消愁起来……” “说起来……王禅也是,道心破碎整日闭关,葛洪,管辂,陈抟,张若虚本就靠不住,一个个各自发疯,左慈在天庭陪师傅,郭璞在地府引渡亡魂,剩下目前只有我和袁天罡在维持天师府运转。” 魏辙说完连连拍了拍自己太阳穴似是十分头疼,其他师兄们也是摆出一副焦虑模样:“近年来妖兽肆虐,十位师兄各有难处,我们只好分散各地去多多斩杀些妖族,以免苍生受害。” “许多师兄弟也都阵亡,现在天师府已经只剩两百多人……” 这些话本来只是随口吐槽一句,可落在小道士耳中他立马明白昏迷的这些年对于天师府来说实在太过心酸。 特别,这些曾经把他护在怀里的师兄一个个如同自己亲哥哥一般,竟睁眼之间便是没了。 “这里……可有师兄们的灵位?” “有……” “带我去!” 魏辙点头却见小道士撑起身子起来。 三清宫大殿上,所有天师府弟子分列两旁,小道士一步步被簇拥进来。 当印入眼帘的那一刻,那层层列列肃穆冰冷的命牌让他差点没忍住失声大哭: “章名,胡晓,郭文伟,卢熹,程金文……” 这些人怎么都没了……明明下山前还热烈将他抱在怀里。 “在卑埃到尘埃里的人都有自己想要拼命保护的东西,而你就是我想要拼命保护的,我的小师弟……” “小师弟,来拿着,这本《太上感应篇》也只有你能参悟透了……” “小师弟,来拿着,这口锅乃行走江湖必备之物,风餐露宿难免吃不上热食,小心得了胃病……” 那些日日叨叨在他面前吹嘘的话如走马灯一般响彻脑海让他最终没有绷住心神。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他捂着胸口嚎啕痛哭一边哭,一边念着那些人的名字,每念一个似是那些人都还被他牵挂。 “拜!” 魏辙鞠躬一拜,所有人齐拜,拜先往者。 “师弟愧对诸位师兄,师弟这些年的岁月静好全是师兄负重前行换来的,今日醒来,小柒必挑起天师府的担子,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维护正道为宗旨……” 谁也没想到,小道士仿佛长大了许多竟说出了他们一直盼望的话。 魏辙老泪纵横多希望师弟们睁眼瞧瞧,瞧瞧小犊子长大了。 可一张口却是泪水滑落,他欲盖弥彰别过头去用衣袖抚去老泪:“香火迷眼了……” 可大殿内香火哪里多的过三清山的迷雾。 迷雾重重的三清山山腰间,一女两男缓缓踏上归途。 狭窄陡峭的山路上,张宪牵着马绳,岳飞挎剑步行,张宓十分灵巧横坐在马鞍上朱唇轻泯长萧。 空灵飘渺的箫声回荡山谷,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听的岳飞张宪陶醉不已。 “张宓姑娘,这是什么曲子。” 张宪痴痴望着张宓道,张宓望着山巅上已经露出屋脊的三清殿微微一笑:“黯然销魂。” “黯然销魂……当真是好名字!”张宪这马屁拍的响亮让一旁岳飞连连摇头,想当初自己喜欢张宪便是看他忠诚老实,却没想一见女人竟然露出阿谀奉承的小人之色。 哎。 还真是男大不不终留啊! 倒是张宓似是心不在焉,见着二人停下来忍不住催促道:“快走吧……今日天师府有大事发生。”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大事发生?”张宪疑惑看向岳飞:“除了迎接我们将军,天师府今日还有什么大事?” “当然有……”张宓眼眸黯然:“哥哥醒了……” 那个她小时候透过门缝里望见跪在雨地里绝望的少年醒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云海对饮 见此模样二人自知是不能耽误了张宓大事,于是脚步匆忙朝山门赶去。 行至三清宫山门,三人便见一书生模样男子负手站在大门前。 山风吹动那书生的衣摆,张宓一见慌乱跳下马来恭恭敬敬一拜: “拜见九师兄!” “宓儿,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袁天罡自始自终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连目光都只是俯瞰山色。 只是越是这样张宓越发紧张,她手心冒汗拜的更紧:“是!宓儿明白。” “进去吧!” 袁天罡儒雅让出路来,张宓也不敢逗留,慌乱便钻了进去,这可让岳飞张宪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不该不请自入。 一入三清宫内,张宓却是察觉大殿人头涌动,她探着头一步步向前。 清晰无比瞧见一个白发苍苍背影挺直的人儿跪在大殿上一把一把抓着纸钱丢入火盆祭奠亡灵。 她十分乖巧懂事伫立在外静静看着他。 “你的命是小柒给的,从此以后你要把他当成亲人……” 二十八年前年幼的她被陶弘景带到三清山时的话还历历在目。 从此以后她就盼望着盼望着他能够早日醒来。 也正是此时,魏辙扶起小道士起身,所有师兄弟默默出殿,张宓微微侧身揖礼懂事拜过就这样见着那个日日夜夜自己悉心照料的人儿朝着自己走来,走到自己面前,还红着双眼疑惑不解问她:“姑娘是谁?怎么在这道教清修之地。” 她噗嗤一笑甜甜喊了句:“哥哥……” 小道士愣在原地不解看向魏辙,换来的是魏辙同样笑了起来:“他是你当年救下来的孩子,无父无母,看着可怜,便破例将她收下认你为亲,不破清规。” 原来如此。 “也亏得有个宓儿,女孩子心细,你昏迷这么多年,大多是她守着,料着你……” 魏辙想来也是很欣慰,老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倒是小道士有些拘谨放不开,他这辈子从未和姑娘家有过接触。 这突兀多了个妹妹,还照料过他,着实让他有些脸红。 倒是张宓一点都不见外,毕竟是自己日日夜夜照顾了快三十年的人儿,她对小道士的情感自是比较浓与血般,直接便是熟络上来挽着小道士臂膀:“三师兄,你要的人我给你找来了。” 魏辙一听两眼一直:“快,速速去见。” 小道士便这般微妙被拉扯出去,三人行至山门却见袁天罡驻在门口挡住了两个身影,魏辙一瞬间只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一般。 他哆嗦着脚踏出门外,一见那曾经稚嫩的少年如今背垮宝剑威风凛凛他视线有些模糊:“孩子啊……” “恩师!” 岳飞泪眼朦胧直接上前紧紧抓住魏辙的手:“岳飞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恩师了!” “君安在,吾安在……”魏辙连连安慰:“一切便好……” 二人二十八年来第一次见面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可只有他二人互相知道,为了对方都曾苦寻千百遍。 一个踏遍千山万水,一个苦寻人间尘世。一人一仙仅仅就因一赠书之情互相牵挂着彼此。 三清山万寿园。 万寿园位于三清山南麓,以祥寿文化为主题连绵万丈盖了三五座凉亭。在亭内远眺三清山可一揽三清山云海风景,奇峰巧石天然浑成,仙峰秀色中让人心情舒畅许多。 诸人来此后皆是默默无言把谈心倾诉机会留给这对多年未见的师徒。 “后辗转听闻你从军报国之事,老夫也就安心了……”凉亭内魏辙似是十分欣慰拍拍岳飞得手,岳飞也十分懂的:“昔日从军破金兵无方,偶的一位云游道人送来妙计大破拐子马,岳飞便知这世人由此能人者定是老师门派中人!” 二人说完颇有些心意相通互解对方心意之情,魏辙更是难得开心:“为师惭愧,没教你多少,倒是你资质不错,凭借自己领悟竟打得完颜兀术闻风丧胆……” 可这件本该沾沾自喜的事岳飞却露出愤惋泣下之色:“弟子以十年之力将完颜兀术逼到开封,在退一步便可将金人逼回北方冰原,我大宋将一举收复失地。在加上金人屡战屡败,我大宋士卒用命在拼,天时人事,强弱已见,功及垂成,谁可怜皇帝陛下竟在此连下十三道军令让我退兵!” “十年之力,废于一旦啊!老师!” “老师可知吾班师之时。百姓闻讯拦阻在吾马前,哭诉说担心受金兵报复。 “说我等戴香盆、运粮草以迎官军,金人悉知之。相公去,我辈无噍类矣。” “哭声震野,吾含泪取诏书出示众人,谁能真心放弃家人而去任由贼人**欺负?可吾不得停留啊!” 说道此处岳飞难掩伤心欲绝,没有谁比他更知道那些百姓的下场会如何,他何尝又不想回到青山城,看一眼当年的故乡。 可他在努力毕竟只是一介臣罢了。 而魏辙也是用手背再次抹了一把泪水,他长呼一口气:“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皇帝太过懦弱!” “为君者在乎的是权衡帝王之术,驭人之术。我知当今皇帝一位求和,加上你主张力战,二人颇有嫌系。” “在的今古哪有权臣在内,而大将立功于外人者?” 此话,说给岳飞听的同时也是说给魏辙自己听,自师傅被拘天庭后,众人皆明白,神是神,仙是仙。 天帝又怎么甘心把三界大权交给一个外人打理,一有机会自当是杯酒释兵权,这都是往好了说。 顿了顿,魏辙继续道:“我听闻这次赵构让尔退兵也是因为此,朝中宰相担忧国都兵微将少,你又手揽军权在外,怕这一胜,金兵一腿,你无后顾之忧,若有异心,朝中就危矣……” “岳飞岂是!”岳飞一听瞪大双眼刚想辩解,但最终还是狠狠捶了捶大腿作罢:“哎!” “无法之事,皇帝陛下担忧岳飞自是明白,宋太祖建国便是黄袍加身蛮横抢来的……这自然让后代皇帝皆都担忧如此。” “设立中枢院,加强军权统治,控制钱谷发放,一切都是为了让中央集权!” 岳飞认命一叹哀哀道:“吾辈休矣……” “你知如此也好,师傅这次叫你来,便是想让你放弃从军报国。” “为何?” 岳飞本只是抱怨一句,却没想到魏辙竟直言让他放弃。 可倒是他问了,魏辙又似有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因为你在不放弃从军,那么你和你师傅的命就要真的休矣了。” 说这话的是自始自终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袁天罡,此刻他收回眺望云海的目光淡淡看向岳飞。 “师傅,这是真的吗?” 魏辙似是十分痛苦点点头:“我师弟算的卦基本无错……” 咣当一声,岳飞失神一屁股坐在了石登上。 夜晚。 三清山久久不散的云雾却是在夜间散去,显露出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别有一番风景,在加上朦胧的夜色,伴着清凉的夜风,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置之度外。 小道士此时坐在万寿园一处凉亭。在这里可以看到三清山万笏朝天的奇景。 一旁张宓十分乖巧烧了一壶清茶,随后熟练倒好,茶盏里是从三清山早春采摘下来的白茶。 白茶,色泽嫩黄、绿润、鲜活、叶肉玉白,叶脉翠绿,汤色清澈,茶香馥郁;饮之滋味鲜爽,唇齿留香,甘味生津,为茶中珍品。 一遇热水便绽放清香,小道士轻轻端起茶杯吃了一口,随后长呼一口气。 睡了二十八年的他,如今已经是再无困意了。 “我可以坐着?” 后面传来岳飞疲惫的声音,小道士头也不回来了句: “请。” 张宓十分懂事又沏了一杯茶,岳飞接过道了句谢喝了几口憋出一堆话来: “白日里我想了很多,包括师傅也私底下拉着我谈了很多。他说,他将兵书交给我的初衷便是看中我明白一个道理,自古忠孝两难全……” “他这次救我,又泄露天机与我,其实只是希望我能自己把握命运,但是不管我怎么选,他都支持我。” 待说完,茶杯早已空了,连稍微苦涩的茶叶也被岳飞倒进嘴里嚼了嚼,像是有些苦,他眼角泛泪道: “宠辱若惊,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句话出自《道德经》中,意思是将自己身体看的贵于天下的人,才能治理天下。 言外之意自然是说魏辙希望他明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小道士本不想和凡人交流,可岳飞一张嘴说出的这番话让他难得欣赏起这个凡人,他总以为这个凡人只是一个知道行兵打仗的普通人,却不想他连道家思想都懂。 于是他带着点拨与试探意味说了句:“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自长。” 同样也是道德经语录,道的无非便是明哲保身进退自如。 莫了,他又加了一句:“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敗之,执者失之。” 这句话更加苦涩难懂,意思是天下是神秘的,不能逆理而为,否则越是执着把持,越是会失去。 从一个凡人角度,乃至将军角度所看,岳飞能看到的无非便是自己功成名就,已经能直捣黄龙,与君痛饮。 可深处看,不讲帝王驭人之术不希望他赢,当今皇帝背后道家之首道德先天也会从中干预。 更重要的事,今日小道士与张宓曾有过短暂了解当今天下局势。照张宓所说,背后还有一股势力不希望岳飞赢。 那就是江南百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逢乱世出 原因无他,江南并不受欢迎,宋朝国度远在北方开封,建国之初这里人口稀少,满目荒凉,是土匪、盗贼、叛乱者和豺狼出没的地方。 虽后来南宋移都江南临安,带来了大量人口,但此时朝廷一要面对北方战争,二还需要大量财物支撑,大量苛捐杂税都给江南人民带来了沉重的负担,民众根本不关心收复失地,只关心能否吃饱饭。 还有一部分有权有势之人在江南过着安逸生活,一旦北伐战斗打响,各种赋税徭、兵役会成倍地降临,势必影响到他们的既得利益。而且即便收复了中原,朝廷也必然会“损有余而补不足”,也就是从富裕的地方征收重税,然后用这些钱来救济遭受兵灾破坏或者原本贫困的地区,南宋的百姓当然不希望自己被征以重税。 说到底岳飞看的太简单了…… 一席话也让岳飞沉默了许久,或许岳飞心里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只是最终他似是还是做不到,他孤寂站起身来,手扶着栏杆,对着三清山万笏朝天的奇景铿锵有力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最后吟罢,岳飞倚声高歌道:“我独异于人……” 只有我,不肯于世人相同随大流。 小道士微微一笑也是终明白师兄选他原因,于是他端起茶盏高举头顶:“吾不在多言,愿君,笑饮匈奴血!”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哈哈大笑。 天亮,刚露出鱼肚白。岳飞便要匆匆下山,一为回朝复命,二是实在不敢多等,北方义军如今孤掌难鸣,他早日争取再次出兵,便多一分希望守住来之不易的失地。 山门坡前 岳飞临行前似是想到什么匆忙下了马调转回头恭恭敬敬在魏辙脚旁拜了拜:“临安花开了,老师可去看看。” 魏辙连连说了三声好,却是早已泪眼模糊,他将自己生死早已置之身外,唯独只盼望自己能教出个优秀的小辈来。 而张宓与小道士未去相送,一为昨日早已畅聊一宿,二为张宓招架不住热情的张宪,故此二人只在山上目送着越走越远的两个身影。 可是没几日张宓收到师兄们的密信,说岳飞前脚刚走,北方完颜兀术便大举反扑。 刚刚收复的开封,兀术回到开封,整军弹压,又攻取了被岳飞收复的河南地区。 岳飞在途中得知噩耗,不由仰天悲叹:“所得诸郡,一旦都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 这个消息一传来其他人没什么,只是魏辙师兄和袁天罡师兄大吵了一架,只可惜小道士没有听见他二人具体吵了什么。 绍兴十一年正月。 这是岳飞走后的第五个月,小道士自始自终从未下过山,魏辙师兄也因为与袁天罡师兄大吵一架后终日不出,加上其他师兄们要么闭关,要么忙着下山斩妖除魔。 整个偌大的三清山只有袁天罡与张宓照料小道士。 这一日小道士皱着眉头喝下:“这药……太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张宓笑嘻嘻拿着木梳替小道士梳好头:“你看,哥哥头发现已经有了变化……在等些日子应该就能乌黑发亮,像个少年一般了。” 张宓望着小道士满头白发逐渐成灰白之色虽看着苦敗,但始终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少年……” 小道士迷茫发呆片刻:“我最好的年纪是下山那一年,那一年天师府师兄们都在,而我依旧是贪玩的道童,那时候……当的起少年二字。” “可如今,眨眼间好像过了半生。” “一觉醒来,不仅师父不在了,师兄们也没了,自己也永远无法修仙……” 小道士长叹一口气,始终无法接受一些事,比如师兄们的离去,比如陶弘景师兄的那一句,如今你的身子已经在无法修炼。 一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他就有些疑惑,是被那妖怪伤了金丹的缘故吗? 还是其他? 想到这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骨若苍白的手掌,无意识攥了攥自己无力得手,电光石火间他脑袋懵了一般。 “你想干什么!” “养我之恩,育我之恩,我现在就还!” 一朵绚烂的雪雾朦胧在他身上炸开。 “哥哥,哥哥……” 回过神来他竟发现张宓此刻半蹲在自己身边十分乖巧抓着自己的手诚恳道: “无妨的,无妨的,师兄们不是说了,哪怕哥哥不能修炼天师府正统的位置依旧还是传到你手上……” “所有师兄们都希望天师府在哥哥的手上开枝散叶!” 小道士无心在听,他一直不明白为何自己醒来后总会突然失神,还有梦中唤醒他的那个女人声音,到底是谁? 只是小道士的失神落在张宓眼中还以为小道士只是情绪低落,于是她还费心讨好了许久换来小道士勉强一笑才作罢。 正月隆冬,恰巧这一天也下了一场大雪,大雪过后山上被冰雪包裹着的树叶树枝,形成形态各异的雾凇,妖娆多姿。 在加上三清山格外大,连绵十数里一下子坠入云雾缭绕白雪皑皑的山峰中,以至于小道士一时找不到自己在哪里。 也幸亏张宓时刻都留心小道士一举一动,在半日不见后立马化为长虹在山间寻找起来,最后在一处白雪覆盖的栈道上找到了出来散心的小道士。 此刻小道士鼻子通红,手捧在嘴旁哈着气,被张宓裹了一件厚厚的裘衣披风才算缓过劲来,他一回头见着张宓幽怨的脸立马陪脸一笑:“皱着个脸干嘛?小心变丑了……” “那还不是要怪你,这大雪天的出门做甚,山路崎岖复杂不说,这白雪茫茫你一不小心滑下山去,我可怎么像师兄们交代……” 说着说着张宓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天寒地冻的再加上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挂着泪珠还真让人于心不忍。 况且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哪怕小道士拘于男女有别,被张宓贴心照顾,也是把她当亲人一般看待,此刻瞧见她关心自个儿到这般委屈模样也是十分心疼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好好好,以后我保证,没你的允许那也不去。” “真的?” 这般打趣的话却也没想想张宓当真了,小道士瞧见张宓破涕为笑只好十分严肃点头:“比真金还真!” 耶! 张宓差点蹦了起来,这般场景让小道士开怀一笑,真觉得安逸无比。可是一想到某些事压在心头他变再次眉头不展: “宓儿啊……当今三界,混乱失序,生灵涂炭,天师府理因背剑下山拨乱扶正,你觉得对不对?” “对!可这些事有人会去做,战场厮杀那是王侯将相的事,阻挡妖魔自然有七十二道和其他师兄,哥哥不该费心如此,师傅师兄们的念想便是盼望你在三清山重开天师府的宗门……” “隐居不出么?” 小道士自嘲一笑,师傅师兄们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可作为天师府的人,哪有逃避责任的道理。 他哈了一口气看着翻腾的云海雪景: “天师府有个规矩,门下弟子有两出,一为逢乱必出,二为参悟道心历练必出。我十七岁那年第一次下山,跑去问师傅,我说师傅,历来下山,天师府哪位师兄做的最好,师傅想也没想就说,王禅,魏辙,二人做的最好……” “我又问两位师兄做了什么,师傅便说,当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战乱不止,生灵涂炭。” “二人逢乱世出,一位王道之心,以七国为棋,众生为子,睥睨天下,操纵王权统一大合。一怒敢屠百万人,一位仁爱之心,运筹帷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以圯桥授书,教出汉初三杰之一……” 说这话的时候小道士眼神里炙热沸腾的热血毫无掩藏。 可张宓作为女儿家似是不懂男儿心,她咬咬唇还是道了句:“这个我知道!二位师兄就是世人史书里记载的鬼谷子和黄石公,最伟大的谋略家,军事家。”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可是二位师兄都是通天彻地之才,别说凡界,寻遍三界众生也是人人无法项背的存在。” 张宓言下之意无非是担忧小道士一下子想要超越的存在太高,毕竟小道士如今只是个凡人之身,心智,修为,各方面都犹如蜉蝣对上鲲鹏。 可谁料小道士反而笑了笑。 他只道:“王之大者,纵横捭阖,经天纬地,道之大者,胸怀天下,匡扶救世!” “若无此二位师兄信念,谈何开宗立派,执掌正道之首!” 是的,他并没有谈超越,他谈的是学习,借鉴。 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一山还有一山高,山外只到半山腰。人生在世理想信念永远不可太高太短,要力所能及,脚踏实地去做。 而他要做的便是观望高山,努力让自己朝巍峨壮丽拔地而起。 另外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便是这乱世不平,何以家为? 道家老子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今日堂堂天师府小鲜都烹不好,如何让三界认同,如何立足。 “深山藏虎豹,乱世出英雄。风云变幻浅龙出……宓儿也很期待哥哥能成治世扶天道之人。” 张宓莞尔一笑不在反对,她明白哥哥终将是要成为鲲鹏的人儿,那么今日的这个决定将是他的起点与信念。(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万笏朝天 三清宫万笏朝天。 此峰位于三清宫后方拔地而起,立面平薄。由于花岗岩垂直节理发育分化,峰体岩石如削,形成一片片长条裂隙,线条均匀,状如竹简,故名万笏朝天。 相传,葛洪当年与众师兄弟下棋,忽然听到山崖下一声巨响,转首俯视,见一条巨蟒破岩而出,欲害不远处一位老妇,葛洪心发慈悲,顺手掷下竹简经书将巨蟒镇住。 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前之事。 最关键便是因为万笏朝天风景极好,一览周边风景,可观三清宫四面八方,再加上无人打扰,所以这里成了天师府唯一两位自在人,魏辙,袁天罡自娱自乐之处。 就在方才万笏朝天之上魏辙与袁天罡在一巨石腾空而起,其状如蟒的擎天柱上本在下棋,但二人观小道士迷了路后本想下去搭救,却不料二人比张宓晚了一步。 于是二人便闲落棋子有意无意偷听到二人对话。 “小柒不能下山!” 袁天罡听到小道士颇有下山的想法眉头紧锁起来,他一摞子郑重对魏辙道:“你知道的。。。。” “我知道!” 魏辙点点头:“你与我说过!” “***,第五十三卦。失意者敲开宏图霸业的大门,开端是邙山镇压黄石的战争。” 踏! 望着魏辙一子重重落地,袁天罡长舒一口气:“师弟的卦象,很准的!” 《***》七十二卦,一卦一卦都是他被天道宠幸获得一次次在未来可以逆天改命的证明。三百年来他靠***一次次出阳藏阴,趋吉避凶,做了一次又一次正确的选择。 想当年最为正确的便是依靠***选择天帝为天师府在三界中站出正确的选择确认了天师府不会像洪荒巨兽那般灭族,不会像人族王云起那般永镇地宫,为天师府选到了七十二道之首的器重和地位。 一次次也证明了袁天罡对天师府的重要,所以他的话,天师府上至张道陵,下至他们无一不信服。 可惜的是,天道虽馈赠一次次逆天改命的机会给予袁天罡他却很多时候不能干涉也会有来不及之时,比如那次的洪荒业火,直到降下他才解的透彻。 还有他秀秀师叔和赵升师兄,他也是差一点点。 想到这,他低头沉思: “这一次的卦象,师弟能看准的便是师兄的命数,你的命数会被卦象里的失落者推向死亡的边缘,可是这个失落者是谁,我也不知道,卦象显示像是师弟,又像是你的那个弟子.....两个人都是失意之人,又和师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思索中他有些懊恼道:“所以两个人都不能大意!” 是的,两个人都不能大意,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袁天罡才会透过魏辙将那个岳飞召回来。 他本以为岳飞会是那个失意者,军中不得志,踌躇满志不得,又是和战争这二字有直接关系之人。 可是这次,找他上山,却听闻他被皇帝罢免,已经不能从政了。 而相反,他的小师弟经历过人妖殊途,修为尽废和记忆丧失的挫败后确确实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失意者,在加上他在方才对着张宓展望了一番宏图大志,这么说....... 卦象里那个将会将魏辙推向死亡之人,就是他的小师弟了。、 他一思索完震惊不已,再三对着魏辙重重道:“师兄,小师弟不可下山,我越琢磨越觉得小师弟就是那个失意者。” 袁天罡这么言辞肯定激烈的话语让魏辙震惊了会,他顺着山脚望去,一双浑浊老眼能在茫茫雪地中看见对着苍茫大地谈笑风生的二人。 山风呼啸而过,吹的他眼神迷离了些,那两个背影就越来越模糊,又变得越来越清晰。 “雪.......” “下雪啦!” “下雪啦!师弟们!” “在哪在哪?我看看!” “真得下雪啦!” “快快快,去告诉师傅师叔。” 一听此言在屋檐下的少年们都撒丫子跑了起来,年幼的孩子大多如此,遇见欢喜的事情总是第一个想要告诉自己最喜欢的人。 而年幼的魏辙他最喜欢的人就只有师叔了,于是他双拳紧握红着脸一路兴高采烈唤道,想第一个把这一切告诉师叔,他的身后天师府师兄弟们一个个欢呼雀跃跑在他身后,他们的想法也适合如此。 他们十个人吵吵闹闹叫醒了沉睡的山门,跌跌撞撞寻了许久确是在栈道上找到了依靠在栏杆上俯瞰天地飞花雪玉的师傅师叔。 “师傅师叔,下雪了......” 他在二人背后停下道了句,气喘吁吁站着了身子。而张道陵张秀秀听见了他稚嫩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没有意料之中师叔嫣然一笑道一句是的呢。 朔风哀哀。 这一刻他突然懵懂懂事了些,像是知道了他们有什么心事,他一回头懂事做了一个嘘声动作,他身后稍稍来迟正欲要欢呼雀跃的师兄弟一个个缄默缓步走了过来。 十个人并排站着,规规矩矩不在出声静默望着张道陵张秀秀。 张秀秀望着这群孩子如此懂事,即使心里苦闷却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她伸出芊芊玉手,如尘如羽的雪花飘落在她的掌心。 轻轻呵了一口气即使是她也忍不住赞叹道:“好美!” “这飞花雪玉多美,美的这些小家伙迫不及待就想来告诉我们。” 转念一想张秀秀俏媚皱起:“可是,哥哥,这场雪,对饱受战火流离失所的凡人可能就是一场灾难了.....” ''''七国的战火已经打了太多年了,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刻,我想到这天底下还在纠纷我的心便不能安定一刻......'' ”哥哥,你总说修道之人便是要蛰伏隐忍,可我的道心便是这天下苍生,天下不定,黎明百姓不安居,我的大道便始终不能圆满........“ “带着他们下山吧....”张道陵似乎也早已经做好退让,他负手在后眼神环顾魏辙等人:”魏辙,王禅会助你一臂之力,他们的道便可定乾坤!“ ”其他人也会是不错的帮手......“ 张秀秀一听终于会心一笑,她紧紧抱着十分嫌弃她的张道陵腻腻歪歪说道:“谢谢哥哥!” “行了行了!孩子们都看着.....”张道陵红着脸推开张秀秀,张秀秀却不恼,反而戏皮走到魏辙几人面前。 “小家伙,你愿意,替师叔去拯救天下苍生尽一份薄利吗?” 恩! 他看着师叔的脸,桃花红晕美极了,这样的人儿不该被拒绝,于是他重重点点头,一把被师叔一把搂在怀里。 他听见了一声谢谢你,还有满腔山花绚烂的味道,那一刻他觉得就算这条命都值了。 往事师叔的背影和小道士撞在一起,他泪眼模糊,他伸出苍老的手指抿掉眼夹泛滥道了句:“为什么要阻止他?他明明是去拯救苍生啊!” 袁天罡楞了:“魏辙师.....” “老九啊....” “你还记得师叔第一次带我们下山吗?”魏辙红着眼眶望着袁天罡,袁天罡神色深思点点头。 “那年下山,我们十人修为不够,资历不够,妖魔猖獗,鬼怪横行,人心险恶处处受阻。” ''''可当年我们的心确是那么齐,都想着完成师叔的夙愿,创造一个天下大同的世界,为此我们将生死置之度外,努力变强,强大到仙神膜拜,妖魔避让,可以开宗立派,可以庇护万民......“ “可你看看我们现在?一个个避世不出,一个个道行算尽处处就为了自己了?” ”“我们,还有一点师叔在的时候的样子吗?” 袁天罡脸色煞白:“没有!” “你在看看小师弟。” 魏辙目光所指:“初下山,即为民,意气风发一少年。” “后失忆,仁心在,心心念念是苍生。” “青葱少年已白发,什么都记不得,却记得替苍生求福祉,救万民与水火,扶大厦之将倾。” “这样的师弟,才配的是师叔的孩子....” “若是有这样的师弟推着我去死,那么我魏辙心甘情愿.....” 魏辙说完,抬起手掌,一道无字天书缓缓出现飘向山脚,飘向小道士,袁天罡目送着,只是死死抿着嘴一言不发。 他始终明白差一点点是天意给他最大的嘲讽,那就是我告诉你一切,你却不能抗拒,只能接受。 山脚栈道小道士回头接过无字天书,恭恭敬敬朝着山峰一拜,他知道,这是师兄助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多谢魏辙师兄!” 寒风素雪中,他的白头应首毕恭毕敬朝着山上那位拜着。 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些人就这样与他分别了,永远永远悄然无息,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三清宫一处僻静角落静室内。 这里算的上是天师府诸位师兄弟们的禁地,无为有他,因为这间房子的主人是王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请剑 一个努力想要修复道心带领天师府回归正统之人。 所以整整二十八年,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因为他们知道,任何的帮助和打扰对大师兄都是毁灭性的伤害,只有当他们的大师兄主动踏出房间的那一刻,自是他修炼成功的时刻。 此刻细观阳光投射纸船照进来的微光可以大概打量见房间朴素蒙尘,正中央位置一个打坐人影盘坐在蒲团上。 他的衣服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可见其多久没动。但是突然间只见他一睁眼露出深不见底的眼眸,顿时便是纵横睥睨天下之势,让人不由心生出跪拜之意。 只是。他睁开眼后并没有宣泄霸气,反而只是长长哀叹了一声,随后他的面前出现一道金色涟漪,涟漪显现出的画面,是一处黑障重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地,除了一侧猩红血渍刻写的天牢二字再无其他。 他一起身踏入涟漪,随后进入天牢。 天庭地牢内。 此处空气里似乎都能氤氲出水汽来,阴暗的虚无中泛着糜烂与腐尸的味道,时不时会有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和一双猩红眼珠突兀冒出来,一见王禅到来,那些眼珠的主人仿佛冤魂不甘的嘶吼:“王禅!!!” “天师府!!!!” “王禅!等我等出去,便是你天师府灭门之时!” 听到这些声音王禅冷眼相对,这里,关押的都是乱党妖魔,很多还是天师府抓进来的,所以一见他来自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他,丝毫对这些被囚禁的蝼蚁提不起丝毫兴趣,他只是一步步一步步朝着天牢尽头走去,在那里他望见左慈双手叠在一起恭恭敬敬朝他拜了一拜:“恭迎大师兄出关....” 师兄弟再次见面,王禅只是过去拍了拍左慈肩膀:“辛苦你了....” 左慈听闻只是苦涩摇头,这本就是他一次冲动引起的大乱,况且替他受罚的还是师傅,他自己只是赎罪来此,有何辛苦一说? 不过,他想到师兄弟见面还是强打起精神道:“大师兄此次出关,想必是来报喜的吧?” “道心修复了?” 王禅摇摇头,这让左慈一阵疑惑:“那是?” “此次出关,并非道心修复......” “而是,小师弟醒了......”此言一出二人双双回头望向天牢深处,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他们的师傅最为关切。 寒芒彻骨的铁牢上伴随着铁链稀疏声,一双苍老苟勋的双手青筋暴起抓住栏杆。最后,却是突然撤走消失在黑暗深处。 “师傅他....”左慈面向王禅苦涩一笑。王禅点点头表示知道,这是师傅不想让做弟子的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于是,他恭恭敬敬一拜:“弟子想请师傅无邪一用,护小师弟平安。” 许久的寂静后,这一次张道陵声音飘渺传来:“平安?” “是的,平安!” “他想去做什么?” “他想去拯救天下苍生....” “我记得他一身修为尽废,别说外面猖獗的妖魔鬼怪,就算是暴徒之辈怕是也能轻易要他的命?” 张道陵虚隔空问道,换来王禅一句是。 再一句: “别说妖魔鬼怪因为那小狐狸心心念念想杀他,就连七十二道有些人都对他怀恨在心,恨他让他们再无山门之地,这样的恨足以在私底下让人对他大卸八块。也就是外面,仙神妖魔人,都想要他的命,这般情况你还要让他下山?” “是!” “为了护他百年无忧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他们的遗愿也没他下山重要了?”张道陵再次问道,不仅如此一旁左慈也恭敬对着王禅一拜:“不说章明,胡晓几位,魏辙的命老九也曾说会和师弟入世挂钩,即便如此师兄还愿意让小师弟下山?” 这一次,王禅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天牢尽头恭恭敬敬跪了下来,匍匐再低头道了句:“师傅,可曾想过有一天我等都不在了怎么办?” 哗啦啦。 铁链倒退沉重的呼吸声响起,左慈面色煞白。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若我等有机会,谁不愿荫护小师弟茁壮成长!可是,老九的卦象越来越少,七十二卦卦卦灵验,我天师府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王禅没有起身,袁天罡的卦越准,魏辙的态度越坚定,他就知道,留给天师府的时间不多了。 在场的几人都明白了。 无声沉默了许久。 “我明白了!”张道陵哀声叹道:“老夫本想......” 本想看着那个曾经放飞蝴蝶的孩子越长越大,看来,是没时间了.... 可是,他却生生哽咽开不了口,只剩下悉悉索索的鼻息声,王禅左慈匍匐不起,他们在等,等师傅送一剑祝福。 五日后。 三清山蜿蜒起伏的山道上,一男一女身背长剑缓缓下山。 万笏朝天上王禅,魏辙,袁天罡依依不舍目送那两个背影缓缓离去。 山风呼啸,王禅不忍回忆几天前师傅临别送剑的话语,师傅的本想,最终还是告诉他了。 可是如今的他确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红着眼对小道士离去的方向说道:“时来天地皆同路,远去英雄不自由.....” 这番话让一旁二人心生感慨,魏辙苦涩道:“当年师傅师叔也是乱世下山,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唯独我们嬉戏打闹.....” “可如今轮到小师弟张宓下山,我们却在也笑不起来。” 袁天罡苦涩摇头最终无奈仰天呢喃道:“天道啊天道,你戏弄的袁某人好惨,每一次都要让我袁某人有心无力,空留满腔热血....” “老九,无妨的,我相信小师弟一定能改变我黄石公的命....”这一次王禅和魏辙先看开了许多,魏辙更是坚定无比,让一旁王禅也忍不住附和道:“是啊!小师弟,是师叔和那个人的孩子,不管与父与母,他身上流淌的血一定是拥有改天换地之伟力,气运永不衰竭的不屈精神。” “这气运和精神一定可以逆天改命!” 是啊! 王禅这句话确确实实给了大家信心,他们齐刷刷望着小道士消失的山路。 他可是师叔与那个人的孩子啊! 逆天改命,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做到的! 二月。 苏醒的春燕衔枝而飞,布鞋踏过江南春雨的小镇。 这是小道士阔别已久的下山,一路上小道士沿途考察如今人间的疾苦,一边未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这一日,二人经过一处村落,但见这里断壁倒塌的屋舍上长满绿草,再无人烟的荒芜景象,二人眉头紧皱。 这一路二人见了太多这样的地方,大多这种都是被金人袭击过的村子,从此在不复人烟,越往北这景象越多,让小道士不由控诉道: “天下苦金人已久,金人一日不退,这沿途百姓就惶惶不可终日,如那冬月烈火席卷的草地,复苏无望。” 张宓点点头:“可惜的是,如今能打败金人的岳飞已经被革职处理,相信金人很快会再次席卷而来。” “金人一来,以后的规模只会越来越大!” “不知哥哥目前有什么想法阻止金人?” “若要金人退去,得要打到金人的七寸,让他们不敢轻易在出洞。.” “金人的七寸?”张宓困惑问道。 “是的,金人为何会与妖魔勾结去谋刺岳飞,无非便是岳飞一人之力便可乱金,这大宋的七寸便是岳飞,他们如今掐住了大宋七寸,气焰便会嚣张,有恃无恐起来。 “可同样的,他们那边同样也有七寸,那个七寸便是完颜兀术!” 说道这,小道士慧光如炬:“杀了他,便能造成金人的恐慌,这是目前最快的制敌之道!” 张宓十分佩服点点头:“我以为哥哥下山只是一腔孤勇想要随手尽些绵薄之力,不曾想......” “不曾想我这不谙世事之人怎么如此了解瞬息万变的天下局势,还能直指要害是不是?” 小道士所说确是让张宓不解,她这哥哥终年昏迷不说,竟比她这常年下山之人还了解天下局势并能分清局势这太让她惊讶了。 不仅如此,还能想出如此命中他人要害的策略,这着实有些让她想不通,难道她哥哥是天生的妖孽?天生就适合指点江山? 见她疑惑,小道士也忍不住笑骂道:“你个笨蛋,我哪有那么玄乎,这天下局势我虽然未下山亲自了解,可你忘了天师府内有一人可是号称三界寰宇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 张宓恍然大悟:“是管辂师兄!” “对的!”小道士手指勾起来敲了敲张宓的笨脑袋:“有他在哥哥我才能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再加上钻研魏辙师兄的兵书,自然能够惊涛伟略在乱世中找到破局之法!” 哎哟! 话虽被张宓听懂了,可被小道士敲了个板栗还是让她十分委屈:“明白了,明白了,哥哥你就莫敲我脑袋了,本来就笨,在敲就连哥哥都救不了我这浆糊脑袋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哈哈哈。 瞧见张宓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由让小道士哈哈大笑,与张宓在一起真得是他为数不多快乐的日子,从小被宠爱的他第一次有了可以宠爱的人,还是十分珍惜的。 所以张宓对他的黏糊装委屈还是十分受用的,于是他刮了刮张宓鼻子:“走吧!咱们去附近镇子在搜罗些消息去。” “好!” 张宓小鸟般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再临水乡 水乡镇又名龙潭水乡。 龙潭水乡自古便是巴蜀之地人间仙境之一,想当初这里最出名的便是两样东西,一个是古戏台,一个便是龙潭阁镇妖塔。 可是多年前,水乡被滔天血浪所淹没,屹立不倒的龙潭阁便在那时被毁于一旦,连带古戏台也都被侵蚀。好在水乡百姓在经历过一番修复后古戏台勉强又焕然一新。 只是可惜的事古戏台当年最有名的角儿在当年一个被火烧死,一个消失不见了,加上当年戏班子出了一桩糗事,这边便在没唱戏的来了,该成了说书评书之地。 这一日,龙潭水乡来了两位男女,身背剑,走过水乡石桥。 “船家~” 船家抬头伸过乌篷船顶细眼瞧了过去,只见一男一女站立桥头,男的蓝色长袍,玉面书生相,偏偏一头灰尘仆仆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显得老成了些。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而女的姿色十分好看,配上眼夹一点泪痣让人挪不开眼睛。不过想到自己身份他还是热情道:“客官,可是坐船?” 坐船? 望着船夫精壮黝黑热情好客的样子,在加上这一句熟悉的话语,让他脑海蒙了一会,他脑海中不自觉跳出一个模样憨厚朴实的船夫汉子:“陶春鑫?” “谁?” 张宓和船夫错愕不已,都不明白小道士为什么会突然会蹦出来这么一个名字。 “客官是不是认错人了?小的叫刘阳....” 小道士也察觉自己失态了些,于是连忙转移话题:“抱歉抱歉!请问刘阳汉子,这古戏台怎么走?” “原来是要去古戏台!”刘阳恍然大悟,原来是个问路的,他也爽快答道:“客官要想去的话坐船去便可,这水乡内被规划了好几座岛,若要走可能绕来绕去许久不到,坐船便可直达。” “多谢!” 小道士抱拳道,便唤了张宓上船。二人在船上,船夫一边划船一边热情介绍道水乡风土人情:“咱们水乡啊,借这蓬莱,瀛洲,方丈,三座仙山规划了三座岛屿,所以镇里错综复杂了些,平日里许多地方都是行船去的快,又能看风景...” “而且啊,这水乡里最受些文人墨客欢迎啦!据说还有神仙咧.....” “之前水乡里龙潭阁便是神仙住的地方。” “我们这老人都说,二十几年前就发生过一件事情,天师府一位天师亲自审了一桩戏子冤案,据说还下了地府将冤死的戏子带回来,后来那戏子还因为此事得到成神了.....” “这件事还被古戏台说书的拿去做了文章天天传....” 只是虽然船夫热情洋溢的向小道士二人诉说这里光怪陆离的见闻,可是二人丝毫没有听进去。 张宓一个女孩家,又本身就是神仙,这些个鬼怪轶闻让她专心听还没来的戏水欢乐,只见她玉手滑进溪水里摇曳,一边抿嘴笑着。 而小道士则是十分抓狂盯着张宓,不知为何,来到水乡后他的神识开始会恍然错乱,刚才的船家让他错认成某人,还有此时此刻张宓戏水玩闹的动作,这情景,他像是见过,也有这么一个姑娘如此在他身边,同样的场景。 在哪里? 是在哪里!! 他不安的紧紧攥着衣袖一边死死盯着张宓,想要努力把张宓的身影识别成神识中一闪而过的那人。 “哥哥~” 可惜的是,他还是被拉了回来,他回过神看着一脸无奈的张宓回了句:“怎么了?” “我们到了!”张宓无奈指了指岸上的高楼台阁,古戏台三字玉玉生辉。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一路上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上岸后,张宓关切的询问道,却被小道士打哈哈了过去:“没什么,快进去吧,这古戏台人多,说不定能听见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见着小道士逃窜进古戏台内,张宓气的直跺脚,哥哥肯定有事瞒着她,她是不聪明,可是察言观色还算的上是女人的本能。 哼。 她冷哼一声,一定会想办法问出来。 想完她也拨开人流窜了进去,一进戏台密密麻麻攒动的人流让小道士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他用手拨开人群试图去寻个好位子,却在恍然间,恍然间看见一个环抱琵琶的姑娘从他面前走过,一瞬间他的身边突然变成鬼哭狼嚎的地狱,他不自觉信誓旦旦道:“李梦瑶,我来带你回家了....” 啪~ 一声惊堂木响彻神识将他生生吓了回来,耳边原来的鬼哭狼嚎立马变回了人群嘈杂的声音。 那一声惊堂木便是戏台上说书人打的,目的便是将人声压下来。 好戏开场,众人纷纷落席不在言语,而身后张宓也挤了过来,她一过来便赶紧拽着小道士坐到了一旁空桌上。 戏台上,说书人手摇扶扇四目环顾,见看官们都静下心来他缓缓开口道:“各位看官,咱们上节说道那妖帝以一掌之力获得大宋半壁天下的故事,今日咱们就要讲讲这妖帝为何没有乘胜追击,全力吞噬大宋这个天下的原因!” “嘿,这就不对了,据我所知,这妖帝不是掳走了徽宗,仁宗二位皇帝,携天子以令诸侯吗?” “对啊!不然这当朝皇帝为什么明明要收复失地了,还将岳大将军金牌令箭撤回?” “就是,只要妖帝肯,那么随时都能把大宋玩弄鼓掌之间...” “那照你这么说,为何妖帝不来个一网打尽,反而要反复被岳飞牵扯着?” “这还用讲吗?这妖帝啊,还是被天帝制衡着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台下的看官被说书人以挑拨,纷纷各抒己见,这自然是说书人想要的局面,大家讨论的越激烈,那么他接下来讲便越能吸引人。 唯独台下张宓的疑问不在这,她成道比较晚,许多隐秘不是太过清楚,比如这一次她就十分好奇贴道小道士询问道:“哥哥,我听魏辙师兄教导便是仙神妖魔要尽力在人间掩藏自己的行踪,以免遭致麻烦,可现在这说书人口里所说的消息连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为何?为何这么隐蔽的事情倒是先在凡间传的这么快?” 小道士一听笑了笑,眼珠子挪不开台上还是细心侧嘴讲解道:“这是因为各路仙神妖魔都有意无意想向人间传达自己的消息,因为越是战乱,这个时候民心越容易被蛊惑,谁能带动凡人信仰,谁便占了优势,所以这一次仙神妖魔并没有太过隐藏自己的踪迹,反而还大肆宣扬!” “所以,这也是哥哥要到此处听书的原因!” “对!”小道士点点头,正在此时,说书人见热场效应显现立马再拍惊堂木。 啪~ 这一次人群收声更快,每个人翘首以盼望着台上: “这是因为相比与大宋天下,还有一样东西更让妖帝在意,那就是曾经和他并肩作战后被天帝镇压在青城山山脚下的一位大神....” 厮~ 人群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秘闻,而且还在青山城。 “据说,妖帝在得到半壁天下后之所以还没有全力侵蚀大宋天下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他的部队都在青山城日以继夜挖掘地宫,整整二十八年之久,终于在前几日在那青山城山脚下撞开了天帝布置的阵法!” “地宫开启了!妖帝的夙愿便是迎接他兄弟归来!”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什么兄弟?” “他兄弟回来以后妖帝是不是要大举入侵了?” “逃命去把!各位!” 戏台吵闹哄哄,而此时此刻戏台二楼上,一个身着布衣浑身补丁的老者随意抓起一把花生塞进嘴里含糊说道:“王云起的地宫被打开了?” 他一边嚼着花生一边用手缕着脏兮兮的胡须思索着: “八百年了,王云起当年就死了,那地宫里怕是啥都没有....” “不过王云起当年的法宝倒是不错,捞出来说不定还能用用......” “不过嘛!”老者眼珠子一转望着楼底下颇为绝望颓废的人群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不过此时此刻还是赚点信徒香火比较实在!” 说完,他拂了拂脏兮兮的衣袖从中掏出一大叠粗糙烂制的传单叫唤道:“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哈!乱世信教保平安.....” “信五米,得永生!” “打仗高喊五斗米,金人也要让着你!” 突兀的叫喝声响起,别说,还真赚足了人眼球,老者所过之处,那些不安的人群都无意识的接过传单看了起来:“五斗米大道....” 人群中一个面相瘦不拉几的小伙子凹着个惨白眼珠念道,一见有人感兴趣老者立马面色红润笑眯眯贴了过去: “小哥,要不要加入我们?我们教派目前严重缺少你这种天资聪慧,骨骼奇异之人....” “我信天师府的!”那瘦不拉几的小伙子脱口而出,这倒也是,巴蜀之地最重的便是天师府。只是他这么一说立马惹得老者不快,那老者面带不屑当着小伙子的面连连呸呸呸:“什么玩意,想当初天师府没我们五斗米扶衬说不定还起不来!” “哦?” “敢问老人家此言何意?”一道女声响起,老者回过头去,只见一身着桃花裙的漂亮姑娘笑眯眯问道。 “一看姑娘就跟这些凡夫俗子不同,他们都是庸俗之人,不懂.....”见着还有漂亮姑娘主动问的,老者内心感激涕零,这人可真像咱师傅,若是把她收入门中,师傅泉下有知一定会大大赞赏与他。 于是,他一把推开瘦不拉几的小伙子慈爱的走过去教导道:“这论起源咱这五斗米可比天师府早了八百年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乾坤借法 “是吗?”张宓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者,她明显已经感觉哥哥在楼底下很生气了,所以她才主动上来教训这个狂妄之徒,却不想这老者还越讲越激动:“是的咧,我还能骗娃儿你不成?” “你可知天师府是八百年前改名的?原名是正一道!” “知!” “对嗖!” “我师傅和张天师当年是共同创立正一道的,后来因为对道的理解不同拆分成了两派,想如今三界赫赫有名的天师府十杰,还是我师傅当年瞧着你们张天师门下没什么人才,半推半就送给张道陵的....” “你的意思是,天师府十杰是你师傅瞧不上的?” 踏踏踏。 小道士眉眼倒竖走上楼梯怒气冲冲看着这个老者,这个老者满面油光,浑身肮脏,一看就是一个鸡鸣狗盗之辈。 不曾想,在这里又让他碰上一个欺世盗名之辈! 又?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位是?”老者见着少年上楼有些疑惑问道。 “这位是我哥哥!” “好呀好呀!果然是一表人才。”老者忍不住拍起了手掌,这没曾想今天收徒可是买一赠一,却不想下面一句话让他大跌眼镜。 “我哥哥和我便是天师府门人!” 靠! 老者仰天长啸有些想不通:“张道陵有啥好的!一个欺世盗名之辈而已!要是没有我师傅当初他什么都不是!还妄图做正道之首,门徒遍布天下!” 想不通啊! “哎,想不通,我郑隐这么正直,却连一个徒弟都找不到!” 想到自己八百年来一个徒弟都没收到,这个对比太让人伤心了,他独自伤神一旁小道士可不会给他自怨自艾的机会。 “拿下他!”小道士彻底怒了,他一声令下,那叫郑隐的老者知感觉背后一凉,侧头一歪只见一把寒光四射的剑身贴脸而过。 “花霁!” 郑隐瞳孔放大!只觉得浑身发抖!他伸手想去抓住却不料剑的主人抽剑而去。 四周人群一看这动刀动枪的局面,立马鸟散而去。 刷! 一剑落空,再来一剑。 “这是我师傅的剑!还给我!”争斗间郑隐义正言辞的叫道。 “无耻老头!”张宓此番也怒了,竟然敢说她的剑是别人的,她一怒之下提剑穿刺而去。、 锵 却不料竟被老者双掌死死接住,而且老者接住后还大力一拽,试图将他的剑拽走,就在此时她冷笑一声掐诀道:“落花雨!” 剑柄消散,桃花刹那间充斥戏台摇曳,郑隐双手落空,还面临花霁剑杀招来临,不仅如此他还听见身后一直为动手的少年冷冷道:“无邪!拿住他!” 花落之时,黑暗将至危机四伏,郑隐冷汗滑落,无邪,花霁,他太熟悉了。这两柄神兵利器的威力,加上和他实力旗鼓相当的丫头片子,还有那个从未施展身手的少年。 争斗下去对他太不利了,于是他一跺脚一手坐托,一手端决,摇头晃脑:“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乾坤大挪移!” 轰。 须弥之间无邪花霁双双落空刺中郑隐刚才所在的位置,此时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逃了?”小道士面色不悦,张宓更是第一时间步罡踏斗追了出去,小道士一看连忙将剑召回急匆匆追出戏台。 戏台外此刻熙熙攘攘的人群对着追出来的小道士窃窃私语,这场面让小道士眉头不悦,他冷眼扫了一圈:“诸位有什么问题吗?” 见着小道士开口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恭恭敬敬出来揖礼:“这位仙人可是二十多年前来过水乡?” 老者名陶字渊明,算得上是水乡颇有威望的老人。 这一次他本听逃窜出戏台的看官们说有人在古戏台打架,想请他过去劝架,他第一反应便是:“能在古戏台打架的,不是疯子,就是神仙了!” 因为犹记得二十多年前他的兄弟陶春鑫曾和他说过,天师府的道人曾帮他测过字,他还亲眼目睹仙人在古戏台抓了蛊惑人心的假妖道,这一次会不会还是那位仙人呢? 却不想他匆匆赶来刚巧见着窜出大门的小道士,这越看他便越看小道士越像二十多年前在此处帮两位戏子伸冤的少年。 只是眼前这位除了衣着与以前无异以外,一头沧桑灰白之发和不近生人的冷峻面庞让他多了一丝犹豫。 “没有!” 小道士想也不想淡淡道,他这明明是第一次前来,就在老者还欲多言之时张宓确是从天落了下来。 “哥哥.....” 张宓一落地道:”“那老头身法很怪!竟然比天师府的天罡踏斗还快!” “这么厉害?”小道士也颇为惊讶。 恩! 张宓点点头却见四周人群齐刷刷跪拜下来,让二人处境十分尴尬。这群凡人还真是,只要看到点超出常理的就只能跪拜了事,真头疼。 “先走,此地不宜讲话!” 说完,小道士便让张宓拽着他施展步罡踏斗离去。没办法,谁让他浑身一点修为都没。 入夜。 荒山密林间。 小道士看着跳跃的烛火一阵神往:“你是说。白日里,你在天上看到很多道友在往青山城飞去?” 张宓点点头,一边将熬好的汤药逼到一只精细的陶瓷碗上:“是的,看衣着还是全真教的人,只是我并没有过去交流,但我听到他们为首的一个年轻人说上洞八仙都在朝青山城赶去.....” “这么说....青山城地宫的事情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了?”小道士思索间却见张宓端着瓷碗到他跟前。 “先喝药!” 小道士闻言装作没听见,不仅如此还故意头撇到一边装作深思:“地宫里会有什么?” “哥哥!” 背后传来张宓生气的声音,小道士苦于无奈连连说好了好了,随手端过张宓手中瓷碗。 看着黑漆漆飘着古怪味道的汤药小道士差点作呕,瞧见他那副比死还难看的表情张宓伸手揉了揉小道士的脑袋:“哥哥乖啦,这药是葛洪师兄亲自帮你调配的,喝了它不仅对你头发恢复有好处,还能慢慢根绝你的枯脉症!” 这是独属于张宓和小道士二人亲密的动作,小道士喜欢用板栗敲张宓的脑袋,而张宓则会在小道士不听话的时候抚摸他的脑袋,这样他就会乖乖听话。 果不其然,小道士被安抚的明明白白,闭着眼咕咚咕咚就将药喝了下去。 喝下去后小道士连连干呕,而张宓则在旁边没心没肺嘻嘻笑着。 “以后情愿死!我也不想喝这玩意儿!” 小道士发自肺腑吐槽。 入睡之时,小道士头枕着草地仰望夜色突然还是理不清今日所听所见之事:“你说地宫那边到底有什么,值得上洞八仙都去了?” “想不通的话明日我陪哥哥去看看!” 小道士一听侧脸看向在树上打坐的张宓,张宓笑嘻嘻低下头来:“反正我们去北方冰源不是刚好要路径青山城吗?” “而且据我所知,青山城连接北方冰源的九龙阵好像还能用!说不定我们还能启动阵法节省一些路上的时间!” “那咱们就去地宫瞧瞧看看!”小道士被张宓这么一提醒激d动的差点跳起来,却被张宓一道清风决重新拂回地上:“好好好!那哥哥你要好好休息,你的身子可还是凡胎肉体,折腾前需要养好精神!” 小道士一阵哀怨倒地,说真的,他快讨厌死自己的身体了,一点法力都没,还真是个彻底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只有他自己知道曾花费多少个日日夜夜打坐修心才脱离人生病灾柔弱,那种一朝功费的颓废,让他这时候无比感同身受起月飞来。 不过,只要他活着,一定还有机会恢复法力的! 想罢,他闭眼萎靡睡去。 夜风微凉。 寂静的大地上刮起一股刺鼻血腥味,青山城内到处都是残壁断舍,自二十多年前张道陵在此与妖族一品妖帅睚眦大战过后,此处在也没有恢复过生机,彻底沦为一座连野兽都不会出没的废城,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张道陵撞击过的深坑,神兵降落压出的裂痕,满目疮痍,历历在目。唯一的变化便是新鲜的尸体四处倒落。 新鲜的尸体再次染红这片大地,在经历过上一次青山城大战后这里再次集结了无数妖兽和仙神厮杀于此。 “杀!”全真教吕天奇怒吼一声一剑两断斩断妖兽的身体,随后他回头朝着与无数妖兽苦战的众人道:“各位,冲过去,就能进入地宫!” “双笙子,小心!”说完,吕天奇不由再次声音提高八度让一位背对着他的蓝衣姑娘。 那姑娘经他一提醒立马回头转身一掌。 轰! 一掌落试图偷袭她背后的一只饕鬄被炸成一朵绚烂的血雾,雾气退散终于露出名为双笙子女子的娇容,但见她面目眉清目秀,生的十分可爱。 “多谢吕道友提醒!”双笙子解决掉妖兽后不由衷心言谢一句。就在此时身旁更多妖兽冲击而来,这畏难之时,却见她眼神突兀一变突然杀机暴起整个人像换了个人般清喝一声:“何仙姑,弹腰献酒醉荡步!” 哗! 话语落只见双笙子横腰跌倒伸掌环圈一身轰飞一片冲击而来的妖兽,看的吕天奇目瞪口呆:“没想到她如此年轻便得何仙姑醉八仙真传!” “早听闻二十多年前被何仙姑收为关门弟子的有缘人身怀两个灵魂,看样子果不其然,以她如今的实力来看想必未来很有可能成为超越天师府十杰的天才!” 吕天奇身后传来啧啧称奇之声,吕天奇头也不回便知道说话之人是他师傅兼师兄曹景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见曹景休如此捧双笙子高台,他冷不住泼水道:“若说天才也是分等级的,双笙子只是天才,而我!属于妖孽天才!” 这话让身后曹景休忍不住放声大笑,果然,少年人轻狂,若给他资本怕是敢于天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广寒宫李倩 “是吗?”曹景休大问一声还真想看看如今吕天奇的实力如何。 “且看好了!” “吕洞庭——醉酒提壶力千钧!” 只见吕天奇弃剑跳入妖兽群中凌空一脚冲天腿劲一脚踢断一只长着五条尾巴一只角名为狰妖兽的头颅,随后半空中他将那妖兽头颅揽入怀中运功旋转一圈大力推出,头颅被吕天奇蛮力旋转推出立马高速旋转朝四面八方撞去。 所过之处一只只妖兽被撞的倒飞而出生死不明。 “好好好!”曹景休连连赞叹,心中燃起一股热血:“曹国舅——仙人敬酒锁喉扣。” 只见他左脚一提,身子后翻,右手两只扣出直接活生生抠住一只巨蟒七寸拉扯而断。 “铁拐李——旋争膝撞醉还真。” “钟离权——跌步抱提窝心顶。” “张果老——醉酒抛杯踢连环。” “韩湘子——擒腕擎胸醉吹箫。” “蓝采和——单提敬酒拦腰破”。 伴随着三人施展功法,四周热烈回应起上洞八仙的绝学,无数妖兽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这一幕落在远方一只处于阴暗中的野兽眼中却是换来他发出如同婴儿啼哭声般的笑声。 此妖兽名为蛊雕,形状像普通的雕鹰却头上长角,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啼哭,这便是他独特的笑声。 他在暗处目视一切,随后悄然飞起,朝着远方一处山脉飞去,许久,行至一处黑雾缭绕的山脉,他一头扎进其中一座山坳之中。 视线短暂失明后忽然开朗,只见山脉中一支支妖旗拔地而起在阴风中狂舞作响,而在旗下漫山遍野所望九尾狐,角端,梼杌,混沌,陆吾,獬豸,英招,放眼望去一只只大能妖兽全部集结于此。 “报!青山城内目前已探得上洞八仙,灵宝,清微,道德先天,茅山,混元各大名门大宗齐聚,不仅如此,小的还见净明、玉堂、天心、虚无.......正乙派陆陆续续也在朝青山城而来!” 那蛊雕一落地立马化作一个面色涂抹红漆的男子,他一变为人形立马单膝下跪朝着面前威严矗立的点将台恭恭敬敬将将所见所闻一一报了出来,一连串的门派名足足报了许久,无非也是为了证明他尽忠职守,想博一个顶头上司的器重。说的他口干舌燥的同时他清了清嗓子总结道: “除天师府外!七十二道已经全部来了!” “真是可惜了!” 听道除了天师府外,点将台上人影攒动,王福,骨妖,血魔,雾海灵,还有初次登场的缄默之魂齐刷刷登场。 众妖帅面色肃杀,王福站在中间,身背天地人三把剑挺背仰天不无可惜道:“没有天师府的祭奠主子和夫人的灵魂如何安息?” “复仇的大军如何饮鸩止渴!!!!” 怒! 天师府为何没来?他精心布局的戏早已开场,竟没等到一个天师府的人前来。这让他很生气。 “王福,你的恨意我们妖族都感同身受,所以妖帝才会精心布置这一场大戏来满足你复仇的欲望....” 嗒嗒嗒。 王福身后声音的主人身着铠甲踏上点将台,他上台的那一刻山脉里所有的妖兽皆面带恐惧跪拜在地不敢抬头直视,其余妖帅也纷纷回头微微低头以表敬意。 因为这个身着铠甲之人便是妖族的一品妖帅睚眦,睚眦傲视群雄登台的那一刻走到王福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妖族的朋友,你主子是妖帝的兄弟,这个仇不仅你等了八百年,妖帝也等了八百年....” “所以,你要有耐心!复仇的火焰不会熄灭,那么何时燎原都只在你的决断之中!这一刻,莫让你的欲望坏了大事。毕竟,这场戏的目的可是为了你主子那枉死的十万英灵!” 说完这一句,他和王福同时低头看下大地。王福深吸一口气像是看见了什么,随后他抬头看向睚眦,这一刻他浑浊的老眼再次充满平静。 睚眦见此大手摊开向前示意这一刻将有王福带领他们走向台前。只见王福踏步而出:“传令下去,让妖兽大军放开一条口子,让他们进地宫!” “是!”蛊雕抱拳接令立马化作原形冲天而起,王福随后面对无数妖兽高吟道:“诸位随我等去地宫诛仙灭神!” 轰! 数十万妖兽齐刷刷起身,震得大地颤抖,随后大军调转声势浩大朝着青山城方向而去。 第二日正晌午。 匆匆来迟的小道士张宓二人面对青山城惨烈的战场眉头紧皱,二人手捂着鼻子一路踏过满地尸首的大地,所过之处血水流淌漫过脚踝,倾染二人衣角。 “全真,清微,混元,多宝七十二道的道袍……”小道士一路行来都在细心查看满地狼藉的尸首做分辨: “还有很多妖兽……毕方,英招,角端……” 嘶。 “竟然还有一只穷奇异兽!”本以为见到很多闭世不出的大能妖兽已经够惊奇的了,没想到张宓竟然直接拖来一只穷奇尸首。 这让二人感到此次所谓的青山城地宫凶险万分。 要知道平日里七十二道能捉到的妖兽都是些寻常小妖,厉害点修为如小道士十个师兄修道几百年击杀的上古妖兽也才屈指可数,这是因为越强大的妖兽都越懂得隐藏自己,怕聚众引来天庭围拢击杀可今日在这青山城光死亡的上古妖兽数量已经让人头皮发麻了。 不仅如此还出现了早已灭绝的上古异兽尸体。 二人心凉了半截,小道士沉思道:“快传符禄让师兄们前来!” “好!” 张宓知此事重大,立马掏出一张传音福禄发往三清山。而小道士则是蹲下身来仔细检查这穷奇尸首。 他也好奇到底是谁有本事击杀上古异兽,目光巡视。 这只穷奇身比蛮牛,全身长着刺猬毛可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此时此刻却被人以奇特招式洞穿脆弱的眼珠而死。 不过穷奇深知自深弱点肯定不会轻易暴露眼球给别人的杀招做靶子。 果然,细摸之下小道士在穷奇尸首上至少摸到七八处拳掌之伤,招招凶狠,摧经断骨。 “看样子这穷奇是被上洞八仙合招困住,最后应该让吕洞庭的两袖青蛇击杀!” 查出真相小道士眉头舒展,却不料张宓一旁惊天霹雳:“吕洞庭早已经死了。” “死了?” 小道士错愕不已:“什么时候?” “很多年前的事情,吕洞庭违背天条私通妖**欢和好被师傅他老人家当场诛杀,神形俱灭……”张宓微微思索末了又来了句:“如今全真教的掌门曹景休下山收上来一个叫吕天奇的天才,据说修道仅仅二十多年便跨入二品天仙行列!” “实力仅次天师府十杰,天赋仅次王禅师兄,被各门派公认为妖孽之才!” 咕咚一声,小道士强压住内心的震撼:“这般厉害?” 张宓点点头。 “那咱们进地宫的时候离上洞八仙远一点……” 张宓差点晕倒,哥哥这也太…… “哥哥,你是怕那个吕天奇会把上一辈的恩怨撒在你头上?” “开玩笑……咱们天师府怕过谁?” “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你嘛!” 小道士立马开始壮胆:“对了宓儿,你如今什么修为?” “三品天仙……” “还是师兄们可怜我没资质,渡给我的修为……”张宓毕竟姑娘家,说话就从不报虚的,做事就求个靠谱。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可她这样只换来小道士欲哭无泪:“那咱们还是绕着点人走……” 毕竟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天师府的人?” 疑惑的女声响起。 二人从未想过身边竟然还有人立马吓了一跳并且警惕回头望去,张宓更是第一时间抽出花霁用身体挡在小道士面前。 没办法,她如今也算三品天仙,背后有人竟然丝毫察觉不到,这让她不由不警惕起来。 来人是一个女子,面容长眉丹凤眼,长鼻朱砂唇,一袭乌黑长发及腰,颇有侠女之姿。 “你是谁?” 张宓可不会由于对方是女子而放松警惕,可不等那女子回话却是又来一女。 “菱儿,怎么了?” “禀仙子,是天师府的人?”与张宓对峙的女子回头恭恭敬敬道。 “天师府?”女子的声音风轻云淡像云朵一般让人感觉飘渺,这让小道士十分好奇女子的长相,他侧头透过张宓的肩膀打量起声音的主人。 只见她长发如雪,面容精致无可挑剔,肤如羊脂白玉,双目一泓清水无主,像极了冷艳的白月光。可照万物,让张宓和那叫菱儿的姑娘一下子变得黯然失色。 “你是谁!” 这一次换成小道士问话,得到的却是冷漠无情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冷漠至极,充满了生人勿近的味道,张宓盯上这样的目光潜意识就将目光移向别处。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看见那女子的眼神就会被拉扯进一片空洞的漩涡里,那个漩涡会让她溺水窒息般的感到痛苦。 可唯独小道士丝毫没有被影响,他自始自终没有移开那女子的目光半寸。 一个呼吸间。 两个呼吸间。 二人就如此隔着张宓和那个菱儿目光对峙着,越到后面,菱儿就越发惊奇的发现被她唤为仙子的女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从细不可闻到越来越急促,她惊讶的看见她突然扭过头来像是怕被天师府的那个男人盯着一般说道:“广寒宫,李倩!”(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孕 说完这话李倩油然而生了一股挫败感。 怎么可能! 从古至今! “天帝,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看着我!”小小年纪的她失落拽着高高在上天帝的衣袖,随后换来天帝慈爱的大掌安抚: “倩儿,你的眼睛是一面清澈如水,如漩涡的镜子,直视它的人会被拉进欲望的洪流里!” 这是她被作为洪水猛兽的原因吗?可她只想得到身边人的正视,而不是那种触及一眼慌乱挪移的恐惧。 那种恐惧深深伤害着她年幼的心灵。 “可我....只想让人看着,知道被人注视着的那种感觉才会有安全感。”她紧紧抿着嘴倔强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天帝敢看吗?” “不敢!” “可你是天帝啊!”她带着哭腔快要哭了出来,天道啊!谁能看看我,看看我这个无助普通的人儿,我欢切的想要和你分享所有的喜悦。 “正因为是天帝,欲望更大。” “不过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人,那个人会直视你的眼睛.....” “总有一天会遇见的....” 总有一天吗? 小小的她露出疑惑的样子,那会是多久? 于是乎,她等了一年又一年,见了一个又一个人. 只是不论是威震八荒的仙神,还是上古大能的传奇,一位位见到她的眼光都会发自内心的挪移开,那种无形的伤害让她失落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放下对他人的喜意,装上冰冷的铠甲。战胜了一次又一次孤独,直到她适应孤独,爱上孤独。 却在这尸山血海中碰见了一个平凡无极的普通人直视的她内心犹如小鹿乱撞。 “你的眼睛很漂亮!”望着李倩躲闪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神,小道士像是突然失去了一场美丽风景的机会,他不无遗憾说道,这样的眼睛他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不过那双眼睛更摄人心魄了些。 可他无意的口不择言换来的仅仅是李倩张宓的错愕不已和菱儿的恼羞成怒:“大胆登徒子!!” 李倩何人? 天庭之中位高权重不染尘埃的广寒宫仙子,她的主子!怎么能随意任人当众肆意评价! 盛怒之下菱儿抽剑而动直刺小道士而去,速度之快让小道士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可再快张宓离得更近,她第一时间从错愕中醒悟过来锵的一声提剑挡住菱儿攻势。 砰! 怎料张宓实力相差一点,高手过招往往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不成菱儿直接电光火石之间之间近身一掌轰飞张宓。 好强! 张宓倒退之间急忙脚后踩稳压制混乱的气息,可下一秒那菱儿竟直接掐住小道士的脖子将其凌空锁喉:“不要乱动!” 额。 小道士怎么也想不到电光火石之间形势突然变成如此模样。 “仙子!情莫怪罪我哥哥,他大病初愈,脑子有点不好使!” 被人用哥哥牵制住七寸,张宓竟在这紧急关头立马分析出利弊,直接抱拳朝着一旁李倩鞠躬道歉。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李倩这个名字,深在天师府许久的她自然也听过这个名字,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不比天师府差,只会更高。 在李倩明前二人充其量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所以,面前的局面最好的方式便是道歉,毕竟哥哥也是天师府之人,想必李倩不会太为难他们。 而一旁李倩听见道歉只是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便不做声默默越过二人,朝着前方而去,路径张宓之时,张宓再次头低的更低:“请仙子高抬贵手!我哥哥有脑疾!” 此言一出众人连带小道士嘴角都微微抽搐起来。 好个脑疾,要不是现在被这女人掐着脖子出不了声,等会非修理你不可。 砰! 咳咳咳。 越行越远的李倩只是微微摆手,一旁等候旨意的菱儿便直接松手任由小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道士摔得七荤八素,整个人面红耳赤,那叫菱儿的人脸上一丝歉意都没便径直走掉。 “喂!” 瞧见小道士又欲要口不择言张宓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过来用手捂着小道士的嘴,却不料小道士气急败坏掰开她的手朝着远方怒吼:““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很没有礼貌?” “太嚣张过分了!!打了人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喂!!!” 张宓快要晕倒了,曾听天师府师兄们说哥哥倔起来像头牛不察言观色我行我素,看样子还是真得! “要不要去宰了他?” 菱儿气的牙根痒痒,那登徒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知不知道面对的是谁?好心放他们一马竟然还敢猖獗! 却不料她一边心念想着要不要宰了那个登徒子,不小心逾越了规矩走到了李倩前面。 这一下她惊奇发现李倩脸上竟然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 她张着嘴有些错愕:“仙子?” 恩? 成神得道,小小年纪的她被尊为近八百年来最有希望超越张道陵的天才人物。 地位尊贵,她是西方上古神王母的女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天帝,世间一切仙神皆都要膜拜在她脚下。 这让她的一生身边充斥着谦卑,没有人敢逾越反抗她的言行。 即使是她的不对,所有人都会向她道歉。 所以,她常常在想所谓的吵架是什么,斗气是什么,分享是什么,所谓的朋友交心又是如何? 她身边唯一的一个朋友王禅也仅仅只是道法上的交流而已。 直到方才,那弱书生的一句有没有礼貌,让她差点噗嗤大笑。 原来是这种感觉! 还蛮有意思的..... 可是伴随着菱儿那一声仙子彻底将她从思索中拉了回来,她立马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 “算了,没发现他是个有脑疾之人吗?跟一个有脑疾的人何必斤斤计较。” 但说完,她便后悔了,她何时做事需要和别人解释! 她羞愤欲死! 原来,失态竟是如此。 “别说了,别说了!” 嘘! 张宓急的连忙做嘘声的表情:“你忘了李倩是何人了吗?” “我怎么不知!不就是广寒宫那位天神!” “那你还敢!”张宓都快晕过去了。 “宓儿,这话你就说的不对,凭什么别人做错了,咱们还要忍让?”小道士义正言辞道:“师兄常说挨打站直,挨骂要认!” “明明她们错了,凭什么不让我说?” 张宓额头一缕黑线:“好好好,你少说点....” “本来就是!” “我跟你说......” 张宓只感觉自己脑袋快要炸了,她明白她这哥哥碎碎念的功夫又要表现出来了,每次只要关乎些大道理,他总能碎碎念许久,一个意思,你必须听进去,不听进去不去改,他就能念道你怀疑人生。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一路二人都无心观察战场,一个如小媳妇郁郁还休,一个悲愤填膺想要撞南墙。 直到二人行至一处百丈深坑,这才让小道士闭上嘴来。此处深坑,深不可测,四周一路上所死亡的仙神妖魔流出的血液莫名被人以阵法虹吸而来流入深坑之中。 粘稠的血液大量汇入深坑之中,一场巨大的阴谋在这里酝酿。 “有诈!” 小道士皱着眉头脱口而出:“有人在以青山城为阵法....” 张宓听到小道士的分析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可怕。 是什么阵法需要一座城,无数仙神妖兽的性命做祭品??? “怎么办?” 张宓下意识问道,越是大事张宓便会不由自主询问小道士的意见。 “加急发一封传音符箓给师兄,让他们多派点人来。” 张宓得令立马连续催出符箓三青山传音。 接下来。 “咱们必须下去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道士说完迎头面上张宓瞪大的眼睛,他自然知道张宓的疑惑。 “天师府的职责如此,倘火而行,才是众师之表!” 这是天师府的荣耀也是天师府不可推卸的职责,不能因为自己实力不够而眼睁睁袖手旁边。 张宓点点头:“那我下去就行,哥哥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不行!” “为什么?” “你的阅历太浅,独自进去我不放心!” “可....”张宓刚想说小道士凡人一个进去她更不放心,却不料小道士挥挥手:“别婆婆妈妈的了,那两个没礼貌的家伙估计早就到了!” 事已至此张宓无可奈何拉着小道士的手往深坑一跳,从外面看二人就如同被深渊巨口吞噬一般。 就在他们跳入深坑不久后,远处凭空显现出一个浑身补丁的老者,此人正是前两日在古戏台和小道士发生争执的郑隐。 郑隐眼珠盯着小道士消失的方向咕噜咕噜转着不知想些什么,一只油腻的手捋着自己脏兮兮的胡子道:“那少年真的长的像师傅~” 随即,他被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他转念一想突然想到这一切竟有一丝丝可能! “当年师傅确实怀有身孕!” “不错了!” 哪怕有一丝丝疯狂可行之念,郑隐都无法抗拒自己的欲望而行,他想都没想便一头学着小道士扎入深坑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身孕 说完这话李倩油然而生了一股挫败感。 怎么可能! 从古至今! “天帝,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看着我!”小小年纪的她失落拽着高高在上天帝的衣袖,随后换来天帝慈爱的大掌安抚: “倩儿,你的眼睛是一面清澈如水,如漩涡的镜子,直视它的人会被拉进欲望的洪流里!” 这是她被作为洪水猛兽的原因吗?可她只想得到身边人的正视,而不是那种触及一眼慌乱挪移的恐惧。 那种恐惧深深伤害着她年幼的心灵。 “可我....只想让人看着,知道被人注视着的那种感觉才会有安全感。”她紧紧抿着嘴倔强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天帝敢看吗?” “不敢!” “可你是天帝啊!”她带着哭腔快要哭了出来,天道啊!谁能看看我,看看我这个无助普通的人儿,我欢切的想要和你分享所有的喜悦。 “正因为是天帝,欲望更大。” “不过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人,那个人会直视你的眼睛.....” “总有一天会遇见的....” 总有一天吗? 小小的她露出疑惑的样子,那会是多久? 于是乎,她等了一年又一年,见了一个又一个人. 只是不论是威震八荒的仙神,还是上古大能的传奇,一位位见到她的眼光都会发自内心的挪移开,那种无形的伤害让她失落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放下对他人的喜意,装上冰冷的铠甲。战胜了一次又一次孤独,直到她适应孤独,爱上孤独。 却在这尸山血海中碰见了一个平凡无极的普通人直视的她内心犹如小鹿乱撞。 “你的眼睛很漂亮!”望着李倩躲闪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神,小道士像是突然失去了一场美丽风景的机会,他不无遗憾说道,这样的眼睛他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不过那双眼睛更摄人心魄了些。 可他无意的口不择言换来的仅仅是李倩张宓的错愕不已和菱儿的恼羞成怒:“大胆登徒子!!” 李倩何人? 天庭之中位高权重不染尘埃的广寒宫仙子,她的主子!怎么能随意任人当众肆意评价! 盛怒之下菱儿抽剑而动直刺小道士而去,速度之快让小道士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可再快张宓离得更近,她第一时间从错愕中醒悟过来锵的一声提剑挡住菱儿攻势。 砰! 怎料张宓实力相差一点,高手过招往往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不成菱儿直接电光火石之间之间近身一掌轰飞张宓。 好强! 张宓倒退之间急忙脚后踩稳压制混乱的气息,可下一秒那菱儿竟直接掐住小道士的脖子将其凌空锁喉:“不要乱动!” 额。 小道士怎么也想不到电光火石之间形势突然变成如此模样。 “仙子!情莫怪罪我哥哥,他大病初愈,脑子有点不好使!” 被人用哥哥牵制住七寸,张宓竟在这紧急关头立马分析出利弊,直接抱拳朝着一旁李倩鞠躬道歉。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李倩这个名字,深在天师府许久的她自然也听过这个名字,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不比天师府差,只会更高。 在李倩明前二人充其量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所以,面前的局面最好的方式便是道歉,毕竟哥哥也是天师府之人,想必李倩不会太为难他们。 而一旁李倩听见道歉只是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便不做声默默越过二人,朝着前方而去,路径张宓之时,张宓再次头低的更低:“请仙子高抬贵手!我哥哥有脑疾!” 此言一出众人连带小道士嘴角都微微抽搐起来。 好个脑疾,要不是现在被这女人掐着脖子出不了声,等会非修理你不可。 砰! 咳咳咳。 越行越远的李倩只是微微摆手,一旁等候旨意的菱儿便直接松手任由小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道士摔得七荤八素,整个人面红耳赤,那叫菱儿的人脸上一丝歉意都没便径直走掉。 “喂!” 瞧见小道士又欲要口不择言张宓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过来用手捂着小道士的嘴,却不料小道士气急败坏掰开她的手朝着远方怒吼:““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很没有礼貌?” “太嚣张过分了!!打了人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喂!!!” 张宓快要晕倒了,曾听天师府师兄们说哥哥倔起来像头牛不察言观色我行我素,看样子还是真得! “要不要去宰了他?” 菱儿气的牙根痒痒,那登徒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知不知道面对的是谁?好心放他们一马竟然还敢猖獗! 却不料她一边心念想着要不要宰了那个登徒子,不小心逾越了规矩走到了李倩前面。 这一下她惊奇发现李倩脸上竟然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 她张着嘴有些错愕:“仙子?” 恩? 成神得道,小小年纪的她被尊为近八百年来最有希望超越张道陵的天才人物。 地位尊贵,她是西方上古神王母的女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天帝,世间一切仙神皆都要膜拜在她脚下。 这让她的一生身边充斥着谦卑,没有人敢逾越反抗她的言行。 即使是她的不对,所有人都会向她道歉。 所以,她常常在想所谓的吵架是什么,斗气是什么,分享是什么,所谓的朋友交心又是如何? 她身边唯一的一个朋友王禅也仅仅只是道法上的交流而已。 直到方才,那弱书生的一句有没有礼貌,让她差点噗嗤大笑。 原来是这种感觉! 还蛮有意思的..... 可是伴随着菱儿那一声仙子彻底将她从思索中拉了回来,她立马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 “算了,没发现他是个有脑疾之人吗?跟一个有脑疾的人何必斤斤计较。” 但说完,她便后悔了,她何时做事需要和别人解释! 她羞愤欲死! 原来,失态竟是如此。 “别说了,别说了!” 嘘! 张宓急的连忙做嘘声的表情:“你忘了李倩是何人了吗?” “我怎么不知!不就是广寒宫那位天神!” “那你还敢!”张宓都快晕过去了。 “宓儿,这话你就说的不对,凭什么别人做错了,咱们还要忍让?”小道士义正言辞道:“师兄常说挨打站直,挨骂要认!” “明明她们错了,凭什么不让我说?” 张宓额头一缕黑线:“好好好,你少说点....” “本来就是!” “我跟你说......” 张宓只感觉自己脑袋快要炸了,她明白她这哥哥碎碎念的功夫又要表现出来了,每次只要关乎些大道理,他总能碎碎念许久,一个意思,你必须听进去,不听进去不去改,他就能念道你怀疑人生。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一路二人都无心观察战场,一个如小媳妇郁郁还休,一个悲愤填膺想要撞南墙。 直到二人行至一处百丈深坑,这才让小道士闭上嘴来。此处深坑,深不可测,四周一路上所死亡的仙神妖魔流出的血液莫名被人以阵法虹吸而来流入深坑之中。 粘稠的血液大量汇入深坑之中,一场巨大的阴谋在这里酝酿。 “有诈!” 小道士皱着眉头脱口而出:“有人在以青山城为阵法....” 张宓听到小道士的分析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可怕。 是什么阵法需要一座城,无数仙神妖兽的性命做祭品??? “怎么办?” 张宓下意识问道,越是大事张宓便会不由自主询问小道士的意见。 “加急发一封传音符箓给师兄,让他们多派点人来。” 张宓得令立马连续催出符箓三青山传音。 接下来。 “咱们必须下去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道士说完迎头面上张宓瞪大的眼睛,他自然知道张宓的疑惑。 “天师府的职责如此,倘火而行,才是众师之表!” 这是天师府的荣耀也是天师府不可推卸的职责,不能因为自己实力不够而眼睁睁袖手旁边。 张宓点点头:“那我下去就行,哥哥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不行!” “为什么?” “你的阅历太浅,独自进去我不放心!” “可....”张宓刚想说小道士凡人一个进去她更不放心,却不料小道士挥挥手:“别婆婆妈妈的了,那两个没礼貌的家伙估计早就到了!” 事已至此张宓无可奈何拉着小道士的手往深坑一跳,从外面看二人就如同被深渊巨口吞噬一般。 就在他们跳入深坑不久后,远处凭空显现出一个浑身补丁的老者,此人正是前两日在古戏台和小道士发生争执的郑隐。 郑隐眼珠盯着小道士消失的方向咕噜咕噜转着不知想些什么,一只油腻的手捋着自己脏兮兮的胡子道:“那少年真的长的像师傅~” 随即,他被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他转念一想突然想到这一切竟有一丝丝可能! “当年师傅确实怀有身孕!” “不错了!” 哪怕有一丝丝疯狂可行之念,郑隐都无法抗拒自己的欲望而行,他想都没想便一头学着小道士扎入深坑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河洛图 三清山玉灵观。 此处位于三清宫风门,为东部登山的通道,与小道士下山的栈道刚好背道而驰,内有曲折盘旋的山道,迂回于奇峰岭嶂之间,穿行于青松绿竹林荫之下,于攀登中览赏,一路水月松峰。 此处幽静,虽在三清山中却又远离三清山宫门热闹之处。 而今日,这幽静之处突然变得吵闹无比,一只只黄色符箓纸鸢漫天飞雪般飞入玉灵观内。 观内,一只纤细玉手慌乱接过一只只纸鸢,这些纸鸢一入手中便听话抚平化为纸张。 此乃天师府传音符箓。 接过传音符箓的手信心将符箓一张张叠好在案桌上,随后那手的主人,也就是一个身着绿衣的姑娘,恭恭敬敬将整理好的符箓递到一旁附桌疾书的管辂手中。 管辂眼皮也未抬一下,只是拿过符箓一张张细看起来,随后填笔备注,只是,翻阅至最后两张符箓他的手轻微颤抖了下。 “这孩子,....”管辂眉头紧皱让一旁阿奴关切问道: “公子,怎么了?” “我师弟,去了螺旋地宫!”管辂回头看向阿奴。 “螺旋地宫......”阿奴醒悟过来:“螺旋地宫是不是近几日主人得到的消息上所说的青山城地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伴随管辂左右,加上每日送来给三界百晓管辂的消息第一个都是由阿奴整理出来送其参阅,可以说管辂能号称三界百晓,那阿奴也可以做十晓,半晓。 她记得这螺旋地宫前身极为复杂,本就是当年天帝镇压凡王王云起的地方。伴随着当年妖帝战败和王云起死亡,那地宫内只剩下天帝当年留下的一道道灭神弑仙的阵法。 所以千百年来虽知那里有一座地宫,可无人愿意前去一探究竟。 可就是这样一处鸡肋之地不知为何前几日天帝和妖帝突然都开始朝地宫伸手,大量的妖兽大军开拨,七十二道突击而去,据说广寒宫那位也接到天帝密令动身前去,不仅如此身后据传还会有十万天兵前去增援。 这样各方实力割据厮杀的地方,难怪管辂会担心..... 因为...... “我记得主人师弟好像修为全无.....”阿奴面露惊恐之色。 管辂本就苍白的脸异常难看的点点头:“这无意与去送死!” “那怎么办?” “你去三清宫请我葛洪师兄跑一趟.....” “螺旋地宫里禁制诡异,一般人进去无异于送死,只有我葛洪师兄方能抢占先机!”管辂思绪间便将想好的对策告知阿奴,阿奴体贴立马明白事不宜迟,立刻朝着三清宫而去。 待阿奴身影消失后,管辂眉间突然充满怨意,他拿着传音符箓看着符箓上所说的一切,颇为不满喃喃道:“天帝妖帝,你们就这么想得到属于我师弟的东西嘛!” 光。 跳入深坑后不知时间流逝的小道士第一次被刺眼的阳光晃的下意识伸手挡住眼帘。 可下一秒他立马惊恐回头,他记得这只手下来之前明明是紧紧拉着张宓的,是何时……可他回头看去,只见苍茫大地上白雪皑皑。 遥远的世界尽头,太阳和星辰同时出现,一只体形似鱼,目测体形不下千里的蓝色巨大鱼兽遨游在星辰之上,皮肤赤露无鳞的它只是轻微煽动起前肢的两个巨大鳍。 鲲! 小道士神识震撼的同时刹那间反应过来那天上巨兽既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鲲。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生生打断了小道士的思绪,他只见远在千里之外的鲲轻微煽动鳍便带来的滔天巨风,惊涛骇浪般的暴风雪瞬间吞噬一座座山脉,瞬间就犹如一张张着饕鬄巨兽嘴般的洪水猛兽将他吞没。 糟糕! 小道士心沉入谷底,可暴风雪瞬间便将他的身体带飞起来,天旋地转的视线,刺骨的雪花如同一张张锋利的刀子割过小道士细嫩裸露的皮肤。这一刻小道士犹如一个溺水的凡人疯狂伸手试图抓住身边的一切。 好几次伸手间小道士都被暴风雪携带的异物生生抽打到手腕而疼的不得不放开。小道士越是这时候越是努力睁开眼睛逼着自己冷静观察四周,终于,他在身体腾飞翻滚间寻的与大地接触的机会。 他一狠心毫不犹豫伸手握爪抠向大地。 嘶。 白皙手掌一抠住雪地,下一秒就被暴风雪拽着身体与冰冷刺骨的雪地摩擦,触目惊心的血迹和钻心的疼瞬间袭来,可小道士顾不得这些,他知道,一旦抓不住,自己很有可能在也没有落地的机会了。 因为他只是一个凡人,一旦被卷入而那暴风雪中,里面无数被吹携起的巨石,落木将会和他来一次热烈的碰撞。 是会死的! 只是伴随着小道士的防抗,这暴风雪风力越来越强,生生拽着他的身子又腾空而起,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无力的被冷风从地面抠起。可越是这样越是激发了小道士心里的倔强,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得逞!他咬着牙一点点将手指嵌入回去,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他能清晰感受冰雪刺入骨头。 啊! 疼痛,不甘,迫使小道士仰天嘶吼。 不屈的怒吼即使被这肆虐的暴风雪掩盖,可这一声喊叫却给了小道士无穷的力气,他的食指牢牢嵌入地面,一根根抓了回去。比磐石上开出的花朵还要牢固,生生扎根在冰雪之中。 轰。 啪。 暴风雪来的快,去的更快,一瞬间消散,小道士只感觉自己身体重重落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五脏六腑巨疼。 这一刻小道士只感觉浑身力竭整个人倒在地上拼命喘气。可是,他却顾不得残喘,颤颤巍巍着起身跪在地上检查起自己抠住冰雪的手。 完了,冻住了。 不能犹豫。他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直接伸出完好的左手抓住冻僵的手指,拔萝卜一般一根根将右手手指从冰雪中拔起,食指,中指,每一根手指都会拔掉触目惊心的肉块,疼的他浑身打颤,心率衰竭。 整个拔完他只感觉呼吸都快要没了,来不及包扎哆哆嗦嗦用左手从坏中掏出白玉瓶服下一枚丹药,这样做他的心脏才稍稍稳定。 随后,他牙齿咬着右手衣襟撕拉一声扯下一小片衣袖忍着剧痛将五根裸露着僧僧白骨点的手指包扎好。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包扎,手指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肯定会冻坏,包扎,到时候依旧会扯下一大片血肉,可是自己,能等到手指快好些慢慢扯掉,这样,是目前绝境中最好的办法。 做好这一切后小道士心态才逐渐放松下来,浑身由于紧张而高速运转的血液也变得缓慢,这也让小道士迎来第二波困难,那便是刺骨的寒冷。 本就死里逃生流了一生冷汗,在被寒风无情拍打,他整个人开始犹如坠入冰河一般感到体温迅速流失,当下他弓着腰,一路哆哆嗦嗦走着四目环顾想要寻得一处可以躲藏身子的地方。 可他悲催的发现,所过之处皆是白雪皑皑寒风凛冽,一瞬间他便后悔的想抽自己几巴掌。 人在绝境中总会为自己愚蠢的决定感动懊恼,不管当初做这决定时是多么正确,可让自己如今落得这步田地时总会那在正确的选择都是愚蠢的。 小道士欲哭无泪,本以为能像师兄们一般建功伟业威震三界,最差怎么的也得和章明胡晓师兄那般和妖兽死战拼杀而死吧? 这样,别人提及他小柒,就会敬仰万分说道,他呀,是个英雄,和谁谁斗争了三百个回合壮烈牺牲了。 可如今...若是他这次死了,别人提及他小柒,便会说,他呀,噗嗤,是个狗熊,活生生冻死了。。。。是冻死了。。。。哈哈哈哈 我..... 小道士绝望发现,若是后世谈及他,估计他哪怕在地府都会羞愤欲在死个前次百次。 他欲哭无泪哆嗦着走着,却发现突然间如沐春风了,再看脚下大地恍然一新批上绿油油的草地。 这让小道士不由停下脚步冷静下来仔细打量观察身边的一切。 他回头重新分析这一处地方,这里浩瀚无垠的大,一片地底的世界!天空星辰阳光轮转。 超出了他对洞府法宝的认知,七十二福地也好,还是仙神的洞府法宝,没有一个可以大到这么离谱。 光是那一只不知几千里的鲲,就已经让世间洞府法宝自锤门面了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这不现实……” 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一处洞府法宝可以再创一片世界! 而且,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认知绝不会有错,因为传经授业与他的可是三天扶教大法师,那眼见与阅历怎是可怀疑得,况且不说其他,他还有一个号称三界百晓生的管辂师兄,人家可是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对了! 小道士猛然抬头醒悟过来,犹记起小时候曾听管辂师兄提及的一件洪荒神器。 混元河洛图。 此阵法相传乃是上古妖皇根据后天之数所创,全阵是仿照洪荒上古山川,河流,等的布局而设,里面森罗万象,包含洪荒时期的大河或大川,海洋天空,鸟兽鱼虫,演化上古洪荒世界的变化。 而且此阵更绝妙的地方是在于其身处其中不知时间流逝,能看到雪山变成海洋,沧海变成桑田,河图之上的幻象,一生千万,一刹那的生灭消长,好似过了亿万年之久,也似过了无量量劫数。故名:混元河洛图。 这么一回想,刹那间回春的大地,星辰太阳同悬在天,还有方才的那只鲲,无一不让这一处世界和传说中的混元河洛图吻合在一起。 是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曾听管辂师兄讲过一句秘闻,说的便是妖族神器混元河洛图在洪荒大战之时被洪荒巨兽鲲鹏背叛,偷去献给天帝。 再加上古戏台听闻是天帝当年亲自镇压那王云起,想来当时镇压王云起的法宝便是河图洛书。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还真是好大手笔! 传闻能灭圣人的神器竟然只能用来镇压那王云起,那王云起到底是强大到多么妖孽? “没想到,人族自皇帝之后竟出过这等旷世奇才,只是可惜……” 小道士摇摇头不为惋惜道:“只是可惜当初没有选择正确的道路……” 如果当初与他师傅那般选择天神,想必如今他的名号肯定也是响当当的。 哎! “就是不知何时三界才能有我的传奇咯……”自我感慨一番,小道士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还不醒醒!就你这样还传奇,不成狗熊遗臭万年就不错了!” 抽醒自己后的小道士不在犹豫,既然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便还好,那目标将只有一个,那便是朝着阵法中间去破阵离开,其次便是等张宓快点来寻到他。 大概是第十日。 这是小道士在混元河洛图中估摸出来的日子,在这混元河洛图中不知日月更替,若是寻常仙神真不知时间流逝。 可小道士不同,小道士是一个凡人,渴了要喝水,困了要睡觉,一日三餐按时肚子都会咕咕叫。这让他通过自己的困意,作息吃饭大概知道了点日子。 只是可怜他在这河洛图中,要吃的没吃的,渴了只能喝河洛图转瞬带来的冰雪,饿了只能吃自己治疗疾病的丹药靠着仙丹对凡人大补的药理勉强撑过去。 而且在这混元河洛图中不仅需要与饥寒做斗争,时刻他还需要警惕未知的危险。 就比如混元河洛图中随时变化的地理环境,上次他一脚本踩在平地之上,可突然间混元河洛图斗转星移,平地变成深渊巨口,他一脚踏空险些丧命,幸好及时抓住冒出的藤蔓才得以脱险。 还有就是需要面对那些每次见到他就恨不得冲上来撕碎他的各种妖兽。 若说运气,小道士发现自己从小到大这运气便是真不好。 就比如说这混元河洛图中这次闯入那么多妖兽和七十二道的道友,可这数十日下来小道士除了和这些妖兽碰面一个,对,是一个道友都碰不上。 他这运气还真应验那句话,人生四大悲: 久旱逢甘露,一滴; 金榜提名时,没你; 洞房花烛夜,隔壁; 他乡遇故知,仇人! 对,在这陌生世界里,小道士花光所有的运气遇到的故知只有那些想将他作为盘中餐的妖兽了。 真是衰到极点。 不过幸好的是当初下山时王禅师兄特意将师傅的无邪剑交与他保命。 正是靠着这无邪剑小道士方能一次次虎口脱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清白 做完这一切小道士深呼一口气朝着眼前踏步而去,一瞬间脚底下原本踏实的土地变成松散的黄沙,天地间漫天沙尘遮盖让小道士的视线只能模糊看清眼前十来丈。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小道士反而难得开心了些。 这混元河洛图自成千万里为界,里面不仅包含洪荒世界运行的变化,其内更蕴含奇门遁甲之术和虚像界限。 先说这奇门遁甲之术,混元河洛图内虽有千万里,可对于得道的仙神妖魔来说只不过是盏茶时间,这大当时创造河洛图的妖皇苦恼,因为河洛图的目的便是用心观摩这天地变化。为此妖皇特意在这天地之间设下重重奇门之术,若横冲直撞想要穿梭其中便会陷入原地打转。 第二个便是加上这虚线界限,有此界限在管你修为如何都会大打折扣,飞天遁地更是痴人说梦,只能乖乖按部就班去走。这效果别说,混元河洛图从此名声大震,从一个学习用的花瓶摇身变成了洪荒时代困人的神器。 这也是小道士开心的原因,在几日苦思冥想后他终于回想起了管辂师兄曾经与他讲解过的所有混元河洛图的知识,包括这变化也是在他知晓之中。 特别是这奇门遁甲术,若说这名震三界的幻术谁最厉害,那边是他的师兄乌角先生左慈,号称幻术第一人,这幻术手法奇门遁甲更是信手拈来。 想当初小时候因为一时兴起和左慈师兄所学的奇门遁甲之术竟然在此时派上用场。 “金木水火土,生生不息....从土门入这黄沙金门是走对了!”小道士低头抓起一把漫天黄沙撒向空中,寻得气门所在后内心颇为激动一番,照这节奏在这混元河洛图中他怕是能走出缩千里之地地成寸的奇效。 “只是不知宓儿如何了....哥哥我能看穿这奇门遁甲的奥秘,想必宓儿应该也能快速脱困而出吧?” 虽心中激动,小道士依旧牵挂与他走失的张宓,只能自我暗示一番寻求安慰:“那丫头修为不差,危险倒是不怕,只要不迷路了便好.....” 而张宓此时此刻却是让小道士失望了些,此刻的张宓深陷木门之中浑身伤痕累累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喘息,她的嘴角挂着一丝鲜血,秀发被汗水打湿贴着娇滴滴的脸蛋,一副让人楚楚可怜之相。 这般田地的始作俑者,便是张宓眼睛寸步不离盯着的一只白泽妖兽。 这白泽狮子身姿,头有两角,留着一缕山羊胡子,重伤张宓后同样不着急下死手,只是静静瞪着绿油油的眼珠子看向她,如同看待一只死去的猎物。 张宓被盯得头皮发麻,却也只能自认倒霉。 一进入这地宫之中她便发现一直拽着哥哥的手落空了,于是她心慌之下便四处寻找起来。可谁曾想越是想找到哥哥,她就越是慌不择路,每一次都是跌跌撞撞闯入奇形怪异的环境之中,并且她惊奇的发现在这地宫中不仅不能飞行,连带修为都大打折扣,起码只有半成不足。 于此同时还有大量的妖兽一见她便发疯般厮杀而来,几番搏斗下,她发现妖兽在此处简直如鱼得水。 这些妖兽在这地宫中虽实力也是下降,但妖兽一化为本体立马一个天一个地,仗着身形高大,皮糙肉厚直接扭转了在外面被修道之人强势碾压的局面。 这一次便是如此,她在寻觅小道士途中误踏入密林山野之间便被一只白泽妖兽偶遇,这白泽本就是林兽,加上又是大能妖兽,一番争斗下来,张宓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更要命的是,之前与其他妖兽搏斗的伤势彻底在这次搏斗中复发,造成她一个失误,被这白泽重创。 “你是天师府的人?” 白泽口吐人言将张宓从思绪中拽回,她倔强抬头:“不错!” 天师府的门面是一块招牌,是妖兽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招牌。可如今仇人见面的局势下,又是张宓落得个下下乘,承认自己是天师府可以说是自寻死路。 但天师府的骄傲便是如此,死也得护稳了天师府的名号,她的仇自然会有天师府其他人来报。 “很好,我们小公主曾经对我们下过一条嘉赏,只要杀天师府一人便让妖帝提一级修为....” “我白泽在三品妖兽行列已经无法在精进,杀了你,小公主便会赏我再进一步!” 呼。 白泽嘶吼一声低头仰角,前蹄踏踏踏的掘开脚下大地预备冲锋之势:“那我白泽将会只在十大妖帅之下....” 砰! 电光火石间白泽一骑绝尘以张宓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巨大的角顶在她的小腹之上,随后重重一甩。张宓只感觉天旋地转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张宓倒飞而出,在地上连翻滚落百丈,最终撞到一颗桃树上才勉强停住身子。 咔嚓.... 脊背重重撞在比人还粗的树腰上,张密只感觉背后发出骨骼与树身碰撞的声音。 反应过来的她一呼吸,剧烈的疼痛立马席卷全身。 不好,浑身的肋骨都被撞断了。这样的疼痛让她一个弱女子差点哭出声来,可不行,现在还在战斗。于是她死死咬住银牙,强忍着剧痛一只手将花霁插在大地之中试图借力起身。 咚咚咚。 大地颤抖,碎石跳动。 张宓惊恐抬头却发现那白泽神兽低头昂角笔直朝着她冲撞而来,这一次攻势变慢,可力道却无比恐怖,一路上所过之处,白泽两只大角拔山裂树而来。 完了。 张宓惊恐闭上眼睛,完了,死定了! 哥哥,对不起...... 张宓魂不附体却发现许久都不见妖兽撞来。她试探性的睁开眼睛想看看是不是自己魂魄被撞了出来,可一睁眼却好像看到那白泽神兽倒地不起的样子。 唉? 迷瞪间她索性睁大一双眼睛瞧,果然是死了,那白泽神兽头颅不知何时被洞穿一个指节大小的窟窿,此刻白色的**和血液冒着热腾腾的热气一直往外冒。 “这位姑娘....”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张宓紧张回头望去,却发现阳光刺目的树影下有一个笑的很温暖的人冲着她笑:“你没事吧?” 那个人笑的温暖,那个人笑的温暖,温暖到隔着千山万水,融化了她全身骨头。可是,不知为何,她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竟然不自觉的委屈落泪。 重伤的她这一刻被心中莫名的委屈击碎最后的坚强,全身无力前倾了身体。 “姑娘……”那男子吓了一跳,连忙赶过去一把将张宓搂在怀里,眼里尽是担忧。 这一瞧不打紧,这人只见这姑娘生的好一副娇容。 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配合眉间一点泪痣和唇角残留的鲜血让人心疼的忍不住想要紧紧搂在怀里。 而张宓也同样一双露目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人,阳光似乎总是偏爱他一般映射着他玉树临风的面庞,那面庞与哥哥一样棱角分明,却又多了一丝朝气蓬勃之感。 “姑娘,你没事吧?”男子率先开口,男人独有的气息晕红了张宓的脸,张宓委屈咬着唇角,眉间尽显楚楚可怜:“疼……” “哪疼?” “肋骨断了个干净……”张宓咬牙切齿:“你这般托着我的伤口,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我的天。 男子露出羞愧之色,连忙扶着张宓脸趴在草地之上,随后大手触摸在张宓柔软的背上一阵探寻,随后手指摁压:“得罪了……” 咔嘣。 张宓疼的落泪。 “幸好没断,只是脊椎错位了,不然在这地宫之中我也束手无策。” 男子替张宓正骨后细心扶她起来,却见她红霞满面,想来一定是自己刚刚接触她的身子被忌讳了,于是男子抱拳歉意道:“为救姑娘多有冒昧了。” “无妨!”张宓别过头心虚祈祷着红霞褪去。 “在下全真教吕天奇,不知姑娘合门合派,怎……怎之前从未见过?”开口后吕天奇也觉得羞愧,修道之人怎能随意打听一个女儿家的隐私,却不料张宓想都没想:“天师府,张宓!” 既是天师府之人,吕天奇暗暗记下,随后问道:“姑娘怎一个人落的如此凶险之处?” “我与哥哥前来想探寻此地一番,结果一入地宫便被莫名其妙分开,随后我便心急找他与此妖兽对上了……” 张宓毫无戒心,对着吕天奇一股脑将委屈叨了出来,而吕天奇在听完后也是恍然大悟,他摇摇头道:“此处有奇门遁甲之术,每个人一入此地便会被阵法以蜂巢一般一个个传送到单独的空间之中,所以你才会与你哥哥分开……” “那这般复杂之地七十二道为何还要冒险深入此地?” “这也是无法之事,妖帝打开地宫,便是为了释放一件凶器,这样东西一旦释放出来,三界将生灵涂炭。为此,七十二道和天庭不得不冒险进入。” “可我们进入是有天庭给的窍门可以正确前往地宫的……” “那怎么办?”张宓一听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她拽着吕天奇的手可怜道:“我哥哥他是凡人一个,若这地宫真有你说的那般复杂,那我不是一辈子都找不到我哥哥了?” “别怕别怕……姑娘既遇到我,便说明这是缘分,你哥哥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去寻,不过目前我们得去阵法中间,在那里不仅有七十二道的道友,还有十万天兵在那集合,到时候求助一番,众人去寻一定便能寻得!” “对!人多力量大,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出发!” 吕天奇的话点醒了张宓,张宓冷静下来想想她一个人若是坚持要寻,那便是没头没脑的瞎撞,可能哥哥没找到自己又陷入了绝境,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吕天奇所言。 于是她撑着身子便想动身,却不料一用劲浑身差点散掉。 哎哟。 张宓疼的厉害,幸好被吕天奇搀扶着,可下一秒张宓和吕天奇同时迅速抽开身子。 男女授受不亲,授受不亲啊!不体面。 可…… 可不扶着搀着她这幅身子估计想走路都困难,总不能在原地修养调息吧? 以她目前被压制的修为没个十天半月别谈恢复,但目前时间就是生命! 张宓纠结的芊芊玉手一直绕着裙摆打转。吕天奇看在眼里也不遮掩,抱拳作揖道:“要不我背姑娘吧!这样咱们才能做到争分夺秒!” 啊? 张宓张大了嘴:“这不可……男女授受不亲……” “时间就是生命!” 张宓咬唇不语,脑海里思索着一定还有折中的办法,却不料吕天奇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蹲下身子:“你哥哥可是凡人,这里妖兽众多!”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张宓快要哭了,这是什么大实话,难道为救哥哥一定要搭上她女儿家的清白? 更霸道的来了。 “得罪了,特殊之时当行特殊之法,姑娘也别介怀!” 没有给张宓犹豫机会,吕天奇直接双手后揽一把背起张宓,羞的张宓红了脸,在吕天奇背上双手捂着眼睛不看这场景。 而身下吕天奇偷偷笑着,似是得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蜃龙 金门黄沙之地。 小道士扬起黄沙借飞纱寻得气门后站起身来便要出发,可就在此时四周沙尘突然变得暴虐躁动般起来。 刷的一声,无邪剑从小道士背后自行飞出,小道士连连后退,他明白这是无邪剑感应到危险。 退后四五步后他才刹住身影,目光投向无邪剑悬空对峙的方向,那里,黄沙漫漫的尽头缓慢伸出一只巨大的龙头。 只见此龙关一个龙头便有十来丈大小,头上有开叉的角,脖子上生者红色的鬓毛,腰部以下的鳞片是逆向生长的,只不过因为环境缘故,龙的身体大部分盘旋在黄沙遮挡之中,只能依稀看到龙身盘旋而动的躯体。 “蜃龙!” 一见此龙模样小道士只感觉喉结噎住,他曾在管辂师兄《酉阳杂俎》书中见过此龙。 传说蛇与雉鸡在正月交配产蛋,雷击中蛋将蛋推入土中几十米,变成一条盘蛇的形状,逐渐石化,过三百年之后,石蛋升入天空,遇到月光照射,就会裂开产生蜃龙。 而蜃龙可以喷吐蜃气形成幻象也就是海市蜃楼,目的是为了诱捕人类,传说蜃龙最喜欢吃人了。 在一些异闻录的书中,成年蜃龙可以让靠近的人陷入幻境之中,人在幻境中死去就会变成白痴,基本就是无敌的存在了。 这,就是小道士惧怕此龙的原因。 只是,这样的东西听说早已在洪荒时代灭绝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让他碰到活生生的蜃龙。 小道士吓得不敢乱动。 而蜃龙同样不敢乱动,这猎物虽然看起来可口美味,但悬在它面前的尖利之物他曾见过,想之前,它曾想要吃掉有一个同样手持这武器的人,结果那个人带着一群人狠狠揍过它一顿。 而且,后来那个人来过好几次,每次过来他身后的人便会窜出来揍它玩。这么一回想,它发现这猎物的衣服也和那个人一般。不好惹啊!它的龙须发憷抖动。 呜呜呜。 就在蜃龙胆寒之时,悬空对峙的无邪剑突然凌空比划刺的空气颤抖,气势逼龙,吓得蜃龙缩回脑袋回想起曾经被欺凌的可怜日子。 龙首被无邪剑逼得越缩越后,看的小道士胆战心惊,他很想让无邪别去挑衅这蜃龙,可无邪偏偏有恃无恐欺到蜃龙龙须之间,就在蜃龙也是不甘发出一声咆哮,龙吟震天,巨大的冲击波将无邪生生震退十来丈,随后不等无邪调转剑身笔直朝他刺去,只见蜃龙昂首间冲上云霄。 轰。 伴随蜃龙腾空,金门天地黄沙尽数退散,露出一望无际的金色沙丘。而小道士目光此刻随着蜃龙飞走一同神游而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龙者,帝王象征,当真是威武霸气!” “威武霸气?你怕不是瞎了!”悬空在天的无邪剑灵体幻化而出,七八岁稚童般的剑灵对着小道士唾之以鼻道,明明方才便一直是它压那蜃龙一头,可谁料小道士目光自始至终没从蜃龙飞走的地方撤回来看他一眼。 “没点眼力见的小鬼!” 果然,这是一个外表决定他人思想的世界。 无邪剑仰天长叹一声暗淡重回了剑鞘内。 小道士也不傻,察觉无邪不高兴立马从背后将剑抽到前面轻抚,挤出一个笑容讨好:“哎呀呀,你看我,光顾着看那条小蛇了,都忘记回想方才那一刻无邪英姿飒爽的灵动剑影...” “想方才啊,若是没有我无邪挺身而出,挥动自己高大威猛的剑身斥退那条小蛇蛇怕是我早就没命了。。。。” 这风向转的可是打的无邪措手不及,无邪颇有些结巴打住道:“呸!无耻小鬼,现在才打高台?刚才你那眼里劲可都在那蜃龙上.....” “刚才?刚才我是让那条小蛇蛇吓得魂不附体,这回魂回来了,肯定要多多报答我无邪大哥!”知得此时此刻在这混元河洛图中一切还得仰仗无邪剑,小道士这会儿可是说不得都要讨好无邪了。 为此,他还深情并茂仰天差点落泪: “我恨那小蛇呐!竟然让我差点没回神过来瞻仰我无邪大哥英勇无敌的身姿!” 呕。 无邪故作呕吐:“小道士,我怎从不知你竟还有一副奴才相!让本剑灵新生厌恶!” 话是不屑,可从说话的味道上就让小道士知道无邪很受用!果然,是没怎么见过市面的孩子啊。于是小道士乘胜追击:“大哥你这是何意啊!我是比真金还真的真心话说出来,你是不知道,这一路你那灵动飘逸的身姿,无敌的王霸之气,还有方才那没有片刻犹豫惧迎头而上的对敌精神,都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之中,从此,在也忘不掉了....” 哼! “算你懂事!” 无邪颇心满意足,随后心情愉悦道:“不是我跟小鬼你吹,这蜃龙都是小麻雀!我斩杀过的妖兽比这厉害的多的多了去了....” “真得吗大哥,小弟愿闻其详!”小道士笑嘻嘻摆出洗耳恭听模样,无邪沉默许久,最终像是经不住小道士的诱惑放言开始吹嘘道: “呐,是你要听的,我就勉强说些我辉煌的战绩给你瞻仰瞻仰!” 黄色沙丘上,无邪化出灵体趾高气昂走在前面:“要说我杀过的最厉害的妖兽,便应该是那传说中....” 身后小道士急追而上,下一秒沙尘再度飞扬遮盖他们行走的痕迹,风沙在吹散的那一刻沙丘上莫名多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煞是好看,长发如雪,面容精致无可挑剔,肤如羊脂白玉,双目一泓清水无主,像极了冷艳的白月光,在这金色的国度上犹如白月光高高悬挂。 此人便是之前与小道士在地宫入口偶遇的许倩,许倩自进入地宫后便与那菱儿分开,只是这分开早在她意料之中,正确来说此次地宫之行她是做过充足准备,虽是第一次踏入这里,可天帝早已告知她里面所有应该注意的事项。 所以这趟出行,她是身负重担要来阻止一场妖族天大的阴谋。她,便是这场漩涡中七十二道和十万天兵的总指挥。 而此时距离两军联盟的集结点阵法中间已经只有一半路程,徐倩难得回头远眺这空无一人的金色国度,来时的路,以被风沙磨平,天地孤影只剩她一人,可她却内心无比平静,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太多太多了,她已经习惯了,也只有安静空灵才能让她放松。 许久,她深呼一口气转头继续向前。却不料周遭白雾顿起,她下意识皱紧眉头小心翼翼起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坠入陌生环境的第一刻徐倩六感全开。 可是周遭的风景却在此时此刻变得熟悉起来,冰冷刺骨的青石板,青砖白瓦,还有广寒宫的月桂树上高高挂着一个不知从何飘来的断线风筝,这是人间凡人放飞不小心飘到天宫的万物。 月桂树下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此时此刻扎着羊角辫涨红着脸伸出肉乎乎的手掌想要抓到那被威风吹得来回飘荡透明的丝线。小小身板距离风筝的线相差了那么一点点,小姑娘为此不得不踮起脚尖身子前倾跳了起来。 不顾一切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因此往月桂树上撞去。 “小心.....”徐倩眼睛盯着生怕那小姑娘垫着脚尖摔倒了,可那小姑娘这一刻犹如神助一般拽下风筝,风筝到手的那一刻她喜笑颜开,抹掉鼻涕迈着小短腿努力朝着张道陵在天庭授课的道宫而去。 这人间花灯,风筝,一直是天庭里孩子们雀跃宝物。 有了它,那些孩子一定会和她玩。 身后徐倩不自觉小跑跟上。 到了道场,道宫里朗朗书声。只听得张道陵到了一句下课,一瞬间乌压压的人头冲了出来。 而那小姑娘看着人群蜂拥而至,高高举起手中风筝:“来和我玩吧......” “来和我玩吧.....” 孩子们本看到人间稀罕物还两眼放光,可一看是那小姑娘避之不及般停在面前。 “来和我玩吧....”小姑娘再次奶声奶气说道,可回应她的只有尖酸刻薄: “不要!你的眼睛里有个妖怪!” 一个男孩一把抢过她的风筝并把她重重推到在地,她摔得屁股生疼哭了出来: “我是神!不是妖!” “神又如何?” “我师傅南极仙翁说你的眼睛里就是祸源,你就算是神,便是扫把星那般的神!” “对!扫把星!” 孩子们拿着她的风筝哄然大笑一个个围着她嘲讽:“徐倩是扫把星!” 李倩只感觉犹如坠入冰河,浑身恶寒,她蹲下身来双臂搂着臂膀浑身颤抖:“我不是扫把星!” “我不是!” 空洞无助,她原本早已经习惯,可别人的评价却比任何恶毒的东西都要伤人,即使她身穿重重盔甲,已经将她伤个体无完肤。 冰冷的泪水滑落她的脸颊,可下一刻一个温暖怀抱从身后拥抱而来将她从绝望中拉扯出来。 她回过头。看见的却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从天而降的人啊!犹如真正的天神! 徐倩紧紧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可以听见他热烈有力的心跳。 “大哥!莫杀它!” 哗~ 小道士抱着徐倩一把跌入沙堆之中,无邪冷哼一声:“逼逼赖赖的真麻烦.....若不是我感应到此处有危险你小子还没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呢!” 说罢,无邪一剑刺穿蜃龙鼻腔让这蜃龙在无法吐蜃雾才将它嘘声赶走。蜃龙流着鼻血委屈巴巴腾飞而去,这到手的食物又被这克星搅黄了。 而无邪看着蜃龙夹着尾巴灰溜溜被他赶走忍不住手划鼻子不屑冷哼一声。可下一刻啪的一声响彻云霄,无邪猛然回头骂了一声娘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什么,他一越过沙丘便见小道士无辜瞪着眼睛盯着徐倩,白嫩的脸上此刻一个通红巴掌印。 “不需要你们救!我自己能挣脱出来。”似是看到无邪剑灵,原本娇羞带怒的徐倩理了理衣裳起身。 “早说,你早说....”无邪摊摊手对着越过他身旁看都不看他二人一眼的徐倩无奈说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早说这小鬼就不用挨着一巴掌了!” 幸灾乐祸模样让小道士恨不得立刻从背后抽出无邪剑的剑身咬牙切齿掰断它。 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从金门穿越至木门的徐倩五味陈杂看着自己的手,此刻手上还能感受到那一巴掌的力度。 那一巴掌一定很疼,因为,她的手都疼。她完好的手轻轻抚摸那只打在小道士脸上的手,像是抚平自己,又像是隔空抚人。 “哎!” 她幽怨叹了一声,最终心软了一下,明明那个弱书生只是想救她而已。可是,她的心底告诉自己,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唯独自己。 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够不卑不亢,不哀不怨,何况她已经强大到三界内能够横着走,区区蜃楼幻象她很快便能挣脱出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心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 沙沙沙。 徐倩身后茂密的灌木丛传来像是人穿越而来的声音,随后似是察觉到徐倩的存在,那穿梭声戛然而止,停步。 这一刻徐倩不知为何鼓足勇气隔空唤道:“弱书生,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了......” 沙沙沙。 像是得到保证一般,藏匿在灌木丛中的人鼓起勇气拨开树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十一杰 像是得到保证一般,藏匿在灌木丛中的人鼓起勇气拨开树丛,望着这一幕徐倩的心不知提到了嗓子眼里,可入眼帘的却是菱儿。 “书生?什么书生?”菱儿有点摸不着头脑朝着徐倩靠来。 “没什么!”徐倩眼中的情绪掩藏的很好,下一刻草丛再次传来异响,这一次徐倩只是静静看着。 “吕天奇拜见仙子。” 来者正是全真教吕天奇,不仅如此这吕天奇背后竟还背着一个姑娘,细眼一瞧正是那与弱书生一同而来的女子。 “好你个吕天奇,让你来是替天庭肃清异象,你倒好借此机会扶袖抹香,就不怕我参上一本,让你全真教与天师府一同折了仙门之位?” 李倩悠悠说道却是让吕天奇面色一变,这仙神之间最忌讳便是情爱,顾免仙神之间无不刻意回避男女单独相处。 可他好巧不巧,此刻颇有轻薄或二人相生情爱之意,这若传上天庭,那全真教怕是要被口诛笔伐了。 可他不知道的事李倩此言只是为了打压打压那与弱书生一起的女子罢了。 天师府也好,全真教也好,她都完全没什么兴趣。 只是唯独这女子她犹记得跟那弱书生之前是有存系的,所以也不知怎的起了妒忌之心。 可惜话头一招,变迎来了张宓顶嘴:“我受伤了,没办法才让吕公子这般……” 哦? 李倩嘴角一挑:“吕公子?” 糟糕…… 张宓自个儿都被这个亲昵的称呼吓到。 “那与你一同的又是什么公子?此刻又怎不见他?莫非你喜新厌旧?” “胡说……那是我哥哥!” 听到哥哥二字不知为何李倩竟觉心情愉悦许多,可张宓此刻却是眼泪汪汪:“我那哥哥与我走散了……又无修为,此刻怕是……” “放心好了,他便在你身后土门幻象之内。” 一听言此张宓两眼立马来神:“多谢仙子!” 这回倒是客气,倒是不等李倩应承便小手偷偷拽扯吕天奇衣角,吕天奇也十分机灵,立马拱手道:“谢仙子,这边小仙就先去寻人,一来那人没什么修为,二来这兄妹早些团聚小仙也好放开手脚,那….便先走一步” 瞧见二人阴阳怪气小偷小摸朝后走去,菱儿却是见李倩丝毫没有往前走的意思,不仅如此眼睛似是有些挪不开。 “要不,我等也回头看看?” 恩! 不假思索得答应让菱儿颇有些哭笑不得。 沙丘之地,王福嘴巴干涩,褶皱脸上洋溢散沙尘灰,脚踩沙地上步履蹒跚,可他依旧坚定朝前方而去。 就在此时前面一道人影出现,王福眼皮微抬看了一眼步伐未停,手却下意识微微抬起做好拔剑准备。 “王福,此去欲何?” 那挡住王福前路之人背对与他负手头也不回问道。 那声音让王福为之一震,似是很熟悉,他停下脚步清清嗓子:“祭奠故人,召回亡灵!” “你可知再往前走便回不了头了。” “那便不回了!” 王福笑然释怀:“人固有一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说这话王福云淡风轻: “当年青山城一战,我王福苟且偷生活了下来,无非便是惦念夫人那腹膛中被取走的孩子,想着有生之年寻到公子,在做王家一条衷心耿耿的看门狗,守夜人……” “可我等了八百年之久,等到张若虚那一句没了,老头子心底也就空了,在没了念想。” “所以你自己不想活了,便要拉三界众生一起陪葬?”那人回过头来反问。 面容第一次让王福瞧了个真切,蓬头垢面竟是小道士在古戏台所遇郑隐。 这个人,王福在熟悉不过。这是正儿八经他乡遇故知,这个人值得他停步多说几句: “不错!天帝,天师府,七十二道,还有那些忘记这个盛世繁华世界是谁给他们争过来的凡人都该死!” 王福踩着脚步一点点往前:“我此行便是要尽点绵薄之力提点一番这些堕落之人,天道轮回不止,福祸相倚不尽!”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二人面对面,郑隐就静静看着王福,八百年不见,这个曾经温驯安良的老者如今被复仇遮蔽了双眼。 那种模样让他于心有愧,他想着拉他一把,带他去罪州安稳度过余生: “可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凭什么去和天帝,张道陵再去争那些?” “他们如今一个是三界之主,一个是正道之首,轻轻动动手指便能浮尸百万,血流千里!而你,最多只能以头抢地耳!” 郑隐本想分析利弊在给予王福退路,却不想王福跺脚怒道: “此庸夫怒也!非我王福怒也!” 郑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退了一步,王福也愣了一会儿,许是怕戾气过重吓怕郑隐,他好一会儿才说: “你方才说的乃是平庸无能的人发怒,不是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发怒。史书记载专诸刺杀吴王僚的时候,彗星的尾巴扫过月亮;聂政刺杀韩傀的时候,一道白光直冲上太阳;要离刺杀庆忌的时候,苍鹰扑在宫殿上。他们三个人,都是平民中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心里的愤怒还没发作出来,上天就降示了吉凶的征兆。现在,连同我,将成为四个人了……” “如何?天道也降了征兆与你?”郑隐眉头一挑,他可不信。 却不料王福竟真递给他一张纸条。 沉睡的宫殿在燃烧,尸山穿过地府的结界,折断的利剑,镇压的亡灵高歌而起,不屈的宿命唤醒沉睡的生命,带着轮回而来的脚步打开新纪元的大门。 接过一看郑隐脸色煞白将纸条塞回王福怀里:“当真?” “当真!此乃妖族祭祀骨妖得到的征兆……” 竟是妖族祭司所卜料来也是真的,只不过这字面所指竟是: 象王军啊! 郑隐终于明白这空无一物的地宫为何这次引起人神妖三界浩浩荡荡而来,原来所图的是王云起的象王军。 当年青山城一战,王禅以百万生灵起阵帮助天帝围困王云起。 那生灵涂炭惨叫的场面让是人族出身又是凡间帝王的王云起不忍在战,于是心甘情愿被混元河洛图镇压,与他一起浴血拼杀的部将也都一一自刎当场死在这青山城。 十万象王军从此变成地府孤魂野鬼不愿投胎离去,只为等他们的王再次降临。 论实力,象王军十万人杀的百万天兵落花流水,论忠心,主子一亡纷纷追随而去。 这样一支军队若能握在自己手中,那么三界寰宇罪州可平,妖族可灭,不可谓绝世凶器也。 于是,在大战结束后,天帝曾试图去驾驭游荡在地府的这支军队。 可惜的是任由天帝无数次招安换来的只是象王军一次次的反咬一口,天帝一怒之下便下了诛仙阵将象王军围困在地府之中。 让他们头仰地宫看着他们主子战死之处,自己身体一点点被诛仙阵镇压魂飞魄散而去。歹毒之心,颇为残忍。 只是,让郑隐没想到的是,不仅天帝垂涎象王军已久,连妖帝这次目的也直指象王军。 似有借王福沾亲带故之手,间接控制象王军之意。 郑隐料及此处不无担忧道:“你就不怕妖帝框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能让你做妖帅我便觉得不可思议,这次直指地府那些亡灵,想必他图谋已久收留你必是想利用你间接控制象王军!” 可谁料王福只是冷笑几声连句反驳之意都没,看来果然如他所料。于是,他不得不问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打开诛仙阵代价是……” 王福眼睛一亮:“代价是我老头子的命!” 郑隐连连后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泣不成声抓着王福手掩面道:“福伯,你这样师傅会难过得!” “她希望每一个她在乎的人都能好好活着!” “我马上便要下去陪他们了……”王福拍着郑隐手安慰:“这世界没什么值得我老头子留恋的了,只是不知为何你会出现于此?你可知你是天师府的叛徒余孽!当你踏入南瞻部洲的那一刻起,天庭和七十二道会全力击杀你这位拥有天师府第十一杰称号的人!” 郑隐摇摇头脏兮兮的手背掩去泪水骄傲道:“那便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还有,我并不是什么十一杰,我早已被天师府除名,我拥有的只有五斗米郑隐的称号!” “自始自终,我的师傅,也只有张秀秀一人,什么狗屁张道陵,我不想与他和他的天师府有半吊钱关系!” “果然是夫人的好徒弟!” 听郑隐一番感慨王福内心难得欣喜,这世间终归有人如他一般苦苦坚持,初心不改。 他上前一把搂住紧紧郑隐,郑隐也是如此,二人拥抱许久,郑隐才突然推开王福说:“其实这次来,我是受老爷子吩咐……” “敢问是那位老爷子吗?”王福不敢点透指名道姓那位连他主子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得人物。 郑隐点点头:“正是!” “有提示你什么玄机?” “无,只道来了便知,随性而动!” 这答案,让王福无言了些。不过想想是那位老爷子王福释然,若是那位老爷子让他来,那么说明郑隐此番冒险是值得的,毕竟,那位可是传说中通晓过去未来第一人的罪州菩提老祖,大预言术可以说是比妖族奇衡和人族袁天罡更加厉害。 包括他得知广寒宫李倩带了十万天兵气势汹汹而来,想必背后一定有帝释天参悟玄机指引此行。 这下精彩了,人神妖三界中最厉害的几位玄机大师都无比看中他此番举动。 看来,他确实引发了一次惊世骇俗的蝴蝶效应。 “不过,我想我已经知道老爷子此番叫我来的目的了……” 王福些许错愕: “难道另有所指?” “对,此番我也以为会是这地宫,直至我恰巧来时碰见了两个人,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两人一男一女,竟带着张道陵与师傅的剑,不仅如此……” 王福听的心跳加快:“不仅如此?” “那少年郎竟和师傅长得有七分象。” “还有三分呢?”王福要抓狂了。 “像你主子!” “天可怜见啊!”王福蹭的跳了起来紧紧抓着郑隐手:“人在哪?” “地宫进来跟丢了!” “我干不死你!” 王福气的直用巴掌抽他身上。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寻!” 第一百三十四章 罪州重犯 混元河洛图内,穿梭过漫天黄沙的金门,这一次小道士直柢木门所在。 木门内的世界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虫鸣鸟叫,溪水潺潺流淌,而冰凉河水抚过发烫脸颊让小道士舒爽叫了出来。 连连抹了几次河水降却脸上火辣之感后他看着水中倒影里那格外刺目的一巴掌越想越气:“师傅说的对,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你说我吃饱了是不是没事干?竟然想着救那没礼貌的家伙!”小道士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身边无邪说道。 “嘿嘿,多管闲事多吃屁,小友这句话没听说过?” “还真没!” 小友? 小道士猛回过头,却看见一个贱兮兮老头色眯眯看着他,吓得他一个踉跄在地:“你是何人?” 再一看,那贱兮兮老头身后竟然还有之前在古戏台遇到的邋遢老者。二人此刻不怀……或者说满面春容看着他。 “你们想干什么!” 不会是找了帮手想报上次之仇吧? 这是小道士第一反应,下意识之间小道士便在四周寻觅起无邪身影来。 这无邪说好只是查看一番四周动静,怎自己身边仇人都脸贴脸了,他还毫无差觉。 “是你们!”无邪腾的一声从天落下,方就感觉小道士身边有异样,却不料竟是他最害怕的二人。 靠! 这时候出来有个屁用,这是小道士看见吴邪第一反应,剑都架在他脖子上了。 哎~ “莫要向前……” 王福抽剑架在小道士脖子上威胁道:“在上前一步,我这剑可就不听使唤了!” “你敢!” 无邪预做步踏出,却见王福推推手指将小道士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鲜红血液滑落,让吴邪不由不收回脚步。 “两位有话好说……刀剑无眼,刀剑无眼呐!”小道士并不怕死,他只怕死的憋屈,若是这两人一紧张就抹了他脖子,那谈判的流程都要胎死腹中了。 “闭嘴!别唧唧歪歪的!”面对吴邪二人本就紧张,这小鬼神神叨叨的吵的王福二人都不能好好保持警惕。 “不是我不闭嘴,你剑把我脖子都划拉了一道,我不赶紧劝你们,我怕你们手抖啊!” “放屁,老头子我两只手拿三把剑都没抖过,你别吵我脑壳疼,我保证心不歪手不抖!” “两只手拿三把剑? “请问你怎么拿的?” “这是重点嘛?重点是你不能在我旁边吵我让我分心。” “我就是好奇!” “你好奇是吧?来来来,老头子给你看看三把剑如何同时架在你脖子上!” “好啊!我看看……” “来就来,谁怕谁!” “王福,别怂他,给他瞧瞧你得真本事。” “哥哥!” “都他娘闭嘴!” 吴邪看着莫名从绑架演变成争执的场面乱套了,七嘴八舌观看他都脑壳晕,气的他忍不住大声咆哮。 那一句,连带从树丛中跳跃出来追寻小道士的李倩一行人都愣在原地。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了好一会,还是李倩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看向郑隐,这人越看越面熟,仔细回想竟是罪州一名重要逃犯,曾经一次侥幸从她身边逃走过,这让她寒光四射:“是你!” “是我。”郑隐说完便躲到王福背后小声叨叨:“不好,是广寒宫李倩,这娘们强的令人发指,咱们要赶紧逃……” 王福轻微点点头表示赞同,这女人的恐怖实力,他在青山城可是亲眼所见,一剑之力将大地穿了一条鸿沟。 何其恐怖瘆人,这样的人,他们就算再来十个人也不是对手。 “我托她一会儿,你赶紧施法!” “哥哥~” “那是你哥哥?” 吕天奇盯着小道士目不转睛问道。 嗯。 “放开他!” “放开她!” 李倩小道士同时开口,众人又呆了一下,这个活宝又要唱哪出? 结果却是小道士忘了自个儿身处险境一般痛心疾首指着背着张宓的吕天奇撕心裂肺道:“放开我妹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位姑娘……” “我让你放开!” “她身上有伤!” “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在有伤,你怎么能乘机占我妹妹便宜!” “我早就看出来你这不是一个好人!” “宓儿,还愣着干什么!你是被贴了符录分不开了吗?” 吕天奇张宓被这一提点羞红的划清界限,而李倩目光说不清道不明,好你个弱书生,简直是区分对待。 自己妹妹便不管死活都不能被占便宜,其他人你倒是敢搂敢抱! 一想到在金门沙漠里被这弱书生占了便宜,她便想立刻扭头就走不管他死活。 可对面一位是妖帅,一位是罪州逃犯,这样的角色还真是让她不得不想办法在这里将击杀。 哒哒哒。 李倩想了便去做,踏着步履一点点向前,这让王福紧张万分:“再过来,我便杀了这道士!” “不要!” “你可以试试……”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李倩竟然眉头都没皱一下脚步越来越近,像是丝毫不在乎小道士生死,这让张宓心都跳到嗓子眼里,她很想上去阻拦,却被菱儿一把拦住,吕天奇更是无奈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敢逾越李倩。 “今日,天师府以一位无名小辈舍命换来李倩击杀一位妖帅,一位罪州重犯。这般舍生取义,等我一定会让天帝嘉奖你们天师府的……” 嘶~ 在场人都感觉脊背发凉。 “快跑,这女人疯了~”这回轮到小道士紧张起来,这女人看样子真要用他这条命来换功勋了。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想它竟然是那骨,他都等不及想让身后二人赶紧跑了。 却不料王福竟然头贴出去恶狠狠道:“在这里可不是修为高就厉害!” “是嘛?”李倩嘴角上扬,玉手搭在宝剑上欲要拔出,吓得王福大喝一声壮胆:“地剑,画地为牢。” 声落剑出,王福背后刻着地剑的三尺长剑出鞘落地一圈在大地之上划出一道弧形将李倩拒之门外。 吕天奇微眯着眼,肉眼可见阳光折射下有一道无形屏障将李倩与王福等人切开分离。 厉害。 竟然只是呼吸间便能布下一道阵法,而且看这随手布下的阵法阵法也应该是大乘阵法,若是平时这种临时护身阵法多灌注法力强攻几次便能撞开,可此时在这混元河洛图内叠加了虚线界限的缘故,众人几乎都无法力可言,这让一道阵法顿时变得坚不可摧。 可似乎…… 李倩竟没有丝毫在意之色。只见她轻轻拔出佩剑。 轻缓,平静,佩剑的寒光也是一点点绽放在众人面前。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不堪一击。” 唰。 李倩一脚蹬后,闭目凝神,呼吸之间,手中一个花手,剑锋横扫而过。 咝。 锋利剑锋磨砺阵法镜面般的屏障,王福惊恐察觉到自己本该如贴壁般牢固的阵法被划开一道口子。 咔。 蛛丝一般的裂纹迅速蔓延。 咔咔咔。 砰。 顷刻间阵法烟消云散。 “好了没!” 王福只见李倩后退一步,倾身如张开弓的箭一般蓄势待发。 白发飘飘,杀机如寒冬般刺骨袭卷众人。 “好了。” “走走走,我们走。”小道士此时此刻依然把这两个绑架他的人当成了自己人,迫不及待想要逃离死神的镰刀。 危机关头,郑隐递来一朵绽放灵力的鲜艳花朵,王福与郑隐同时抓住花朵:“乾坤大挪移!” 唰。 轰。 吕天奇等人眼神跟不上他们的速度,只见突然大地颤抖,位于小道士所站位置之地如被人拔去一层草地成扇状大范围朝身后扩散,所过之处,黄土暴露,无数苍天大树竟折腰而断。 李倩身影此时此刻已经出现在百丈外轻描淡写佩剑入死鞘。 “人呢?”张宓忍着疼痛小跑过去询问李倩。 “跑了……” 啪。 李倩正欲走,却发现自己手臂被张宓紧紧拽住:“你方才那一击,摆明了是真打算要我哥哥性命?” 张宓红了眼,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好歹她们也是盟友,天师府更是天庭都要顾及的地方。 可李倩方才眉头都没皱一下,杀心所指,便是不想错漏。 “别妨碍我救人!” 谁料李倩丝毫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直接甩开张宓的手,朝着来时的金门而去。 “我一定会将此事状告天庭!” “随便。” 唰。 说完,李倩身影激射而去,气的张宓直跺脚。 “哥哥你大胆滴向前走啊~莫回头,回头有个臭娘们!” 沙门之内。 郑隐拽着王福小道士连连施展绝技逃命,逃命期间不忘高唱他苦心编的这个段子。而身后李倩闪电般的人影紧追其后,相差不过两三丈,只要寻得机会一伸手便能将他三人活生生拽下来。 可越是这般紧迫,郑隐越是肆无忌惮,嘴里咧咧唱着,一手王福,一手小道士风驰电掣疾跑。 他号称无影无踪郑隐,擅长的便是逃遁之术,三界之内身法上能比肩他的除了张若虚的灵蝶之术,便是这臭女人的毅力了。 不错,就是毅力。 这女人身法不行,可仗着修为比他高,硬生生死命咬着他不放,上一次便是耗到他灵力枯竭,差点嗝屁。 所以,在他灵力不枯竭之前,他能有多嚣张便要肆无忌惮猖獗起来。 不为别的,就为气气身后这臭女人。 果不其然,被他低俗歌语扰得心神意乱的李倩一怒之下一股气弹射出去背郑隐得逞,一个晃步之间手便从幌象之中落了个空只徒然抓了一把黄沙在手,自己苦心调整的步伐也彻底打乱。 迷踪步,此步诡异莫测,抓不好便是幻象,这便是屡次让这人逃脱的原因。 在回首一眯眼看去,那三人此时已不知窜入这混元河洛图内千百个镜像世界之中不见身影。 可是,不能就此放弃啊~李倩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心来继续追击而去。 “王福,我要死了……” 在自己灵力枯竭后,郑隐自觉的李倩那娘们是真追不上来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道。 可此时王福哪里管的了郑隐是要死还是要活,他一站稳身子第一时间便是拽着小道士细细看来:“像,太像了!” 小道士吓得不敢乱动,任由王福苍老粗糙的手掰着自己的脸左右瞧看。 “”喂喂喂~你手往摸?“ 小道士不曾想自己的不反抗换来是王福得寸进尺扒开自己的衣襟。 第一百三十五章 预言开始 轰。 天旋地转,王福呆在原地,小道士的胸膛之上跃跃着一只大象:“象王玉佩.......” 而在身后郑隐望着少年的背影和王福目瞪口呆的样子嘴角上扬,心有惊雷,身似静湖一般望着日月高悬的天地将憋了八百年的一句话小声唤了出去,像是唤给三界听一般: “五斗米,即将崛起!” “你们.......可能认错人了。”小道士此时此刻已经反应过来,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可能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谁都不是,他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而这玉佩是他想要回归世界的证据。他伸手间与王福一上一下拽着那块玉佩深陷回童年记忆之中。 “这玉佩是我从师傅哪里偷来的.....” “我是师傅饥荒那年抱上山的弃婴,没有爹娘的我从小就把他看成我的爷爷,我的……他也是如此,对我很好,什么都给我,我甚至是第一个骑到他头上,拽他胡子,烧他道经得人……” “任由我如何放肆,他都笑呵呵过去了,反而还会担心我耍的可能不尽兴……” “可唯独这个,我有一次跑进他的房间,见他牢牢攥着这个物件在小缉,我便一如既往恶作剧想从他手中夺过来,可谁料他反应过来却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我从没见过他会那样对我,那一巴掌把我抽蒙了,我到现在还记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虽然他后面想着法儿用其他东西讨好我,可小孩子的心最敏感了,你好不好我,一个动作便能让我记一辈子……” “那以后所有他对我的好我心里总偷偷拿这块玉佩做比较,我这个小孩儿在得宠,还是不如这块死物的……” “没办法,我自卑敏感,我生怕自己在变成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直到有一天我听若虚师兄说,那玉佩是师傅亲人的遗物,我怕死了一般想毁掉它,毁掉它,我便是天师府最受宠的,所以我有一天偷偷趁他上天庭……” 思绪停格在张道陵那个小小房间里,他呼吸急促,手脚颤抖,一步步打开那个师傅不允许他触碰的抽屉里。 象王玉佩摇摇被他拽起,诱惑着带上这个属于师傅家人象征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偷东西......那种感觉永远都忘不了,小心翼翼怀揣赃物在失主痛心疾首中享受着本不属于自己得一切……” 啪嗒。 小道士眼泪不听话了,王福的手默默收回,直至方才他的手一直都搭在小道士手腕上,若是小道士有一丝撒谎他便能知晓。 可望见那滴包含一切的泪水,王福终归明白找错人了。 “他的骨龄太小了……” “而且,身上看样子有娘胎里落下的暗疾,凡胎之症,张道陵下了血本在吊着他的命……” 王福静默望着已经睡去的小道士,身为凡人的他,作息是避免不了的,等他熟睡过去王福才将自己得到的结论告知郑隐。 凡胎俗子,股龄不对,这样的娃儿不会是主子和夫人的孩子.... 他的主子和夫人已经修炼成圣,龙生龙,凤生凤,再差也该是天生灵胎,如那李倩和小狐狸,生下来便是神,或者拥有天赋。 这不可能会是他主子和夫人的孩子,可让他想不通的是,这样一个和张道陵毫无羁绊的孩子,为什么张道陵愿意下血本吊着他的命。 他的命早该在出生便夭折,可一看就被人用大神通不顾一切续着,那样逆天改命的代价他相信对于天师府来说也是极为沉重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因为他是寄托啊!”郑隐坐在一旁笑了笑,眼中虽黯淡却释怀望着闭目熟睡的小道士:“这个孩子寄托了自己对妹妹的思念......” “无关血脉,无关身份,只是一种思念,或者赎罪!” “亦或者是活下去的动力吧!” 他想着说着,可能道出了张道陵见到这个孩子的想法,亦或者是自己见到这个孩子涌现的想法,借他人之口以表难言。 这么一说王福也像是明白张道陵会把他养在身边的原因了,他伸出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小道士沉睡的脑袋:“其实,张道陵应该知道,那块玉佩被他拿走了吧!” “人家可是是三天扶教大法师,你说呢?”郑隐带着嘲讽,随后他望着对小道士表现出极度宠溺的王福提了一个问题:“你不拿走这块玉佩吗?” 这块玉佩舆情与理在回到王福手中的意义都远比在小道士身上重大,可这一次这个无比在乎他主子和夫人一切的老奴却满脸宠溺笑了笑: “有什么好拿的,他若喜欢便随他去吧!” 说完这些,二人一句话都没在想过,只是静静在这个寂静无比的天地中等待这个孩子再次新来,等他醒来,二人都在想着,将一些重要的依托交给这个孩子。 嘿嘿嘿~ 新的一天从满世界充斥王福的邪笑正式开始,此时此刻王福郑隐骑在一只白泽背上之上,而在二人身边聚集大股妖兽,这些妖兽皆都龇牙咧嘴疾走在大川之中以捕猎的方式聚拢驱赶一只猎物,而围拢的猎物竟然是落荒而逃的小道士。 噗嗤。 山脉之中小道士摔了一个狗吃屎仰面朝地看的王福哈哈大笑,他站起身来朝着小道士喊道: “跑啊,你倒是跑啊……” “不跑了……”要断气了,小道士扯开衣襟让自己能够顺畅呼吸些:“要杀要剐,本道爷随你们便了” 做俘虏便做俘虏吧!要做也要做一个享清福的俘虏,在被救或者被杀之前好好清闲一番。 “吃!” “不吃肉!” “我吃素……”小道士皱着眉头看着王福眼皮不跳一下从妖兽身上活生生取下的肉片,血淋淋的让他作呕: “要白菜,要果子!” 王福一听骂咧咧一脚踹在那被剜掉大半块肉的异兽天狗身上:“听见没!给老子去找!” 嗷呜~ 天狗呜咽一声委屈巴巴退下,王福在一瞪眼四周妖兽更是慌乱朝着四面八方散去替小道士觅食。 看的小道士真爽!他整个人倒在草地上,手托脑袋看着天空: “塞翁被绑,焉知非福。” 噗..... 郑隐刚喝下的酒被小道士这番话搞得喷出来,他刚想训斥小道士别这般放肆,却看见小道士伸手抓着天空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我都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为什么你们不肯放过我?” “因为在那深处,有一样东西我们想交给你!”郑隐拎着酒壶单指远方。 “哪里是不是镇压王云起的地方?”小道士好奇撑着身子注视郑隐所指方向看去。 那里,看山脉河洛布局应该是混元河洛图的中心地宫,古戏台传唱天帝镇压凡王得地方。 这一次七十二道,天庭,妖界都无比重视那位曾经搅得天翻地覆的人物。 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以死了八百年依旧能闹的三界风雨鸡犬不宁。 是要借着秘术复活自己,还是有他生前执掌过如混元河洛图这般连天帝都垂涎的宝物要重出于世。 只是,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原本安静的周遭变得狂暴肆虐起来。 一股莫名大风突然扬起,小道士的衣袍猎猎作响,疾风摇摆周遭草地,黑暗更是从他背后偷袭而来。 他一回头内心骇然发现苍穹之上第一次遇见的那只上古异兽鲲摇曳着它恐怖无比的身姿同样也朝着地宫而去。 伴随它的到来,天地日月失色,它的身影犹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瞬间拉下光明。乌云滚滚而来,在这世界第一次被黑暗吞没竟然是因为被那异兽的身躯遮住阳光。 这幅末日般的场景让无数此时此刻与小道士同置身于黑暗中的人心头蔓延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尨~ 一声犹如稚龙般的吟叫发出回荡天地。 黑云漫城孽龙吟,天道无德凡王起。 茫茫苍穹彗辰落,一方圣主镇地宫。 神魔齐聚宫殿前,长乐宫前王者归。 钟鼓停罢千载过,胜天半子开遗篇。 李倩紧紧皱着眉头看着遨游在天上的鲲若有所思,黑云,孽龙吟。 天帝预言看来是准确的,那么她便不能在寻找小道士耽搁时间了,当务之急就是前去长乐宫阻止那个胜天半子的人物踏入地宫。 不然,神族执掌三界的局面将会从这里开始倾覆。孰重孰轻李倩还是分的出来,于是她头也不回直接朝着地宫中心而去,赶路之间她利索从衣袖中拿出一根管子。 一头朝上,有绳一头朝下一拽。竹管受热咻的一声一枚光点便天空迸发而去。 砰。 到顶的瞬间绚烂绽放成一朵金色烟花。 “是仙子的信号弹!” 菱儿目不转睛望着远方得天空,这是约定的信号,一旦李倩深入腹地,便是所有人朝着她聚拢的命令。 咻砰砰。 紧接着是无数颜色的烟火绽放,红的,白的,青的! 这是七十二道回馈自己的所在位置能够途中聚拢相近的组织一起结伴朝中间前去。 “战斗看样子现在才开始!” “抱歉,看样子要暂时将寻找你哥哥放在一边了....” 吕天奇放出手中的信号弹深知地宫之行真正的残酷才刚刚开始。 无数烟花绽放在黑暗中绚烂夺目,王福身边妖兽异常亢奋起来,皆是目露凶光口垂粘液,这是发现食物的反应。 王福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股微笑:“去吧~” 嗷呜~ 一声令下无数妖兽奔腾起来朝着烟火所在而去,紧接着王福拉着小道士身后跟着郑隐头也不回朝着黑夜尽头而去。 一路上偶尔远方传来的一阵阵厮杀听的小道士心惊肉跳,他知道方才那些离开王福身边的妖兽很有可能就是去扑杀那些发出信号的人,他很想阻止这一切:“不要打了!” “你心疼这些仙神?”王福恶狠狠回过头来,果然,这个少年外表如何像他的主子夫人,可他藏在身体里的那颗心,依旧是向着他厌恶的那些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人不长命 他生气,恨不得现在就撒手不管,任由这个孩子自生自灭。 “不~” “我并不向着仙神……” 王福郑隐明显身体一怔? “我谁也不向,我只向着生命。仙神是生命,妖兽也是生命,七十二道是人,是人他妈生的,妖兽是妖不错,可也是妖他妈生的……” “都有牵挂着他们的人,受了伤都会疼,就连你今天剜肉下来的那只天狗,掉了块肉也会舔舐自己的伤口,和人一样有五感,会委屈,这样的生命之间为什么一定要莫名其妙拼个你死我活?” 小道士抓狂一般想不通这些道理,喃喃自语竟有些入魔般原地打转。 他搞不懂了,曾经在书中所见的人妖势不两立,可为何要疯狂到如此,一触碰便要不死不休,搭上自己珍贵的生命。 他的师兄,章名,胡晓,郭文伟,卢熹,程金文,就是这般死了? 被这种莫名厮杀,而不是英雄般拯救着生命,从书中那般所说毫无人性没有情感的妖魔手中保护下他们虔诚的信徒? 若是这样,那太可笑了!这算什么…… 这只能算是两帮信仰,血脉不同的生命为私欲而一代代陷入复仇漩涡的斗争罢了。 只是代价,是他的亲人啊! 不。 他摇摇头,这不是他想要见的世界,他突然抓着王福的手要求道:“别打了,你这样打,两边都难受不是吗?你的主子,夫人还有你不是我们人族吗?而且你现在也是妖帅,如今站在两族中间的你一定能明白这种感觉~” “我不明白!” “你怎么会不明白!你一定会明白的!”小道士抓狂一般想不通。 “你如果明白他失去了什么,你就会明白他为什么不明白了。” 郑隐撇了撇嘴,他知道王福明白,同样他也很欣慰小道士方才说的话像极了他的师傅而不是张道陵。 可惜的是他这番话说给王福这个失去一切的人是没用的。 小道士像是明白,可他依旧苦楚般望着王福:“我与你虽不在一个世界,可经过短暂相处,我深知你内心是一个好人,这般屠戮真的无济于事,放下仇恨,开始一个新的生活不好吗?” 咯咯咯? 王福笑的法令纹都在颤抖:“你知道我是一个好人?” 小道士重重点点头。 “那我告诉你,我这个好人彻底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我王福一生到如今,手上沾染也不过十指数生命的血。” “可我这般良善之人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主死国亡!” “我在告诉你,有个人屠杀百万生灵却被人高捧成人杰,供仙神信徒瞻仰!” “那个人就是你的大师兄,王禅!” 小道士听的呼吸急促只觉得不可置信。可接下来: “还有我主子和夫人,她们一生都在努力为天地立心,庇护万民,这天下盛世八百年可以说有一半是他们的功劳,可你知如何?” 小道士脸色苍白摇摇头。 “我告诉你真相,那就是我主子甘愿为万民被镇压地宫……” “可他都做的这般好,为何那些人连我夫人唯一的孩子都被人残忍挖去!” 沉重的呼吸让小道士退去,他不敢再听下去,可王福逼的他不得不听下去: “你知道做那恶事的人是谁吗?” “是你的师傅。张!道!陵!” 轰。 咬牙切齿的名字炸的小道士神识空白退缩了抓着王福得手,可王福却反应过来紧紧扣着他得手腕:“现在,请你告诉我!凭什么张道陵能活得这么好!王禅能活的这么好!天帝能活的这么好!” 换来的是小道士的苍白无力,这个如何回答?告诉王福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千年?可那两个都是他的挚爱亲朋。 一切都在王福意料之中,他从没想过有人能理解他,可他庆幸,那就是这个孩子至少在他快要临死前带给他一些寄托。 如夫人主子的外貌,如夫人的纯良,这样的孩子是他心中的星星之火,只要带去地宫就会有一百万分之一的机会燎原而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就这样心怀希望拽着这个想要弥补他的少年一路头也不回: “我已经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所以你不要指望我去赦免任何一个人!” “如果真要赦免,你就替我去祭拜地宫里的亡魂,看看他们愿意原谅你吗……” 混元河洛图地宫。 地宫是一座巍峨的建筑,穿过河洛图一个个蜂巢一般的格子,置入眼前的是连绵不觉的尘埃山脉。 这些山脉据说是十万象王军的骨骸所化,而在尘埃堆积的山脉之中,灰色晦暗的大地上拔起一座高耸的地宫,地宫占地百里,雄伟壮观可却少了一些感觉。 或许是因为仙神还是帝王的宫殿都是那种红砖金瓦磅礴大气质感,而这座地宫却是灰墙黑瓦,异常冰冷,给人一种萧条悲凉之感。 只是此时此刻这座寂静冰冷的地宫千百年来第一次变得吵闹起来,数之不清的妖兽如蜂拥抢食一般将地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张牙舞爪跃跃欲试想要扑倒他们面前的仙神天兵,可惜的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泾渭分明分割开来。 这让这些仇恨仙神的妖兽们一个个发出不甘的咆哮声,它们一个个伸出利爪搭在屏障之上磨动发出刺耳的划拉之声。异样的声音充斥着天兵和七十二道的耳膜,让他们一个个皱紧眉头。 吕天奇同样如此,他的位置如同天兵百夫长一般被安排在最前排,这种声音让他显得异常烦躁,只是当他一回头,望见置身于天兵保护之中天师府的那个姑娘忧心忡忡的望着他,他便一扫而空不适。 “那位姑娘是天师府的人?”李梦瑶身为如今的上洞八仙之一此刻与吕天奇统一战线站在一起,当她看见吕天奇望着的一位姑娘竟是天师府的衣着打扮不由问询道。 “是的.....莫非双笙子与天师府相识?” 吕天奇好奇问道。 “是的,我欠天师府一个天大的人情.....”李梦瑶遥望着站在石阶上的张宓黯然道:“只是虽如今有报恩之力,却不知何时有机会得与遇见恩公让小女子偿还当年那份恩情。” “若是如此,那吕某有机会替丹霞派去还吧....” 这话一出李梦瑶楞了下:“这...怎么行呢?” “唉~我等上洞八仙便如那天师府十杰一般亲如兄弟的关系,用不着这般见外....” 可说这话李梦瑶却见自家兄弟不看家人看美女,可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 整装备战的天兵身后是一条天阶如水的台阶直上地宫,此时此刻张宓忧心忡忡站在地宫青石铜门前急的来回逐步,一双眼睛时时刻刻扫视着置身战场危机重重的吕天奇。 嗒嗒嗒。 身后传来脚步脚步,本就焦心异常的张宓忍不住转头看去,却见李倩换上了一身白袍战甲,英姿飒爽。 “你有伤,便在这呆着,菱儿会保护好你!” “我不需要!你只要告诉我,我哥哥目前到底是死是活!”这才是张宓迫切想知道的,当她找到李倩,却见她身边毫无哥哥,这让她无异于抓狂,可是不管她如何询问,这李倩就似个哑巴一般,连话都懒得说。 这下便又是如此,又打算不吭声越过与她,她刚想拦住却被菱儿挡住:“我等与妖族即将大战,任何私事应当知道缓急。” 一句话噎的张宓浑身发抖,这主仆二人,当真是猖狂至极! 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地宫前,声音不大,仅仅是铠甲摩擦之声边让吕天奇在场包括十万浩浩荡荡的天兵齐刷刷回头望去。 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此次地宫将会是一场艰难险阻的,可愿意接受调令除了是天帝的直接命令外,还与这一次率领他们的人有关。 无非有他,这是自张道陵之后,天庭战力最高的仙神,青山城一战凭一剑击退百万雄狮的天神!比之当年的张道陵都要霸气绝伦。 史书上张道陵已赫然又名,他们这些后来者已经不能与张天师一同刻在丰功伟绩上,成为下一个被世人传颂的天师府十杰。 可如今这样的机会再次来临,他们能做的便是紧跟其后,前赴后继。妄图这一战超越或不逊于当年青山城一战。 所以即便是如吕天奇这般被七十二道和天庭赞誉天材,也力抗下他母亲和曹景休让他安稳修道的要求,抱着想要亲眼目睹这位传奇的实力毅然加入了此次征调。 “到底.....你有多强!”吕天奇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倩,可他惊恐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直视李倩的目光扫视。 “妖族~”李倩自然发现底下有人注视自己,那目光可不止一道,可她仅仅环视一圈那些炙热的,仰慕的,各种各样的目光都黯然低下了头颅。 唯有一道勉强撑住了一息,这让她不无失望收回目光,一步踏出眼神穿越屏障直越过妖族大军身后几个零星黑点命令道: “莫要在往前一步!” “忤逆者,杀!” 杀! 伴随李倩声落十万大军嘶吼一声震的妖兽齐刷刷怯步,下一秒妖兽反应过来更加凶猛扑在屏障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乾坤大挪移 妖兽大军身后,一座小山丘,睚眦,雾海灵,缄默之魂,血魔,骨妖齐聚一堂注视着地宫的一切,方才李倩的话便是说给他们听的,只是她的话明显惹的众人不快,骨妖更是冷哼一声道:“这娘们简直是不我等放在眼里!” “青山城一剑就将我等妖帅逼退不敢前进半步,这,是李倩说话的底气.....”缄默之魂沙哑开口,他是全场唯一一个还是黑袍遮身之人,让人看不清面貌。 “那是因为睚眦大人那时候在青山城与张道陵打,并未教训道这个黄毛丫头!” “若是这丫头领教过睚眦大人的实力,想必他便会如那张道陵那般老实认怂了....”雾海灵当年与睚眦在青山城,若说实力。他记得这李倩还是张道陵的道场学徒,当年青山城睚眦大人吊打张道陵,若是他腾出手来,想必这个张道陵指导出来的丫头也不会好到哪去。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顿时找回了颜面,众人都忍不住点头说是。不仅如此血魔还找到另外一番说辞: “还有一点,地宫本就是一件妖族和神族都拥有过的神器,谁都知道布局和使用,但是这就注定了谁先到地宫便拥有地宫行使权,任你本事在大,都无济于事....嘿嘿~这丫头想必也是先入为主才有资本放肆,等邪老鬼一来,睚眦大人便能教那丫头跪地求饶....”血魔亵笑道。 他的话说道了正真点子上,不管孰强孰弱,要进的了地宫才能分晓,不然便是只有这般死耗下去,同样的睚眦也露出些不愿等待之意:“邪老鬼呢?” 众人摇头索然,这让睚眦等的无比焦心,他已经跃跃欲试想要与这神族第一高手过过招了,全身的血液都在等待中沸腾,可被这碍事的屏障阻拦又冷却下来,如此反复煎熬让他只能十分不悦的柱在这里。 正在这时候,众人下意识察觉道身后有人前来,一个个警惕回头,却发现原来是曹操到了。 王福的身影缓慢向众人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从未谋面之人,众人下意识警惕起来,只有睚眦完全不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王福,他摊开双手热烈迎接而去: “哈哈哈!当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我等苦候军师已久啊~” “能让妖族第一妖帅归心盼月等待王福不敢当,不敢当~” 王福笑眯眯推辞,却是睚眦大手搭在他肩膀上笼络道:“先生当得起,破阵子王福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阻挡我妖族八百年之久的锁龙台便是依靠先生对阵法的理解方能破除,还有这该死的地宫,若无先生帮助,想是这地宫大门,我等也进不来.....” 哈哈哈~ “不错不错,睚眦大人说的及是,最为关键一点便是先生对局势的独到理解,若无先生出谋划策,妖帝还在为如何重回人间苦恼。”骨妖笑盈盈贴了上来,这倒是实话实说,若无王福出谋用小公主谋陷天师府,想必妖族如今还在苦寒之地不能脱离,哪能像今天这般放肆游走。 只是这等话心知肚明即可,毕竟妖帝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以免让小公主察觉,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啊。 “是啊是啊!先生当的起军师之名,破阵之号,乃奇人也!” 众妖帅众星捧月围着王福,王福也笑眯眯表现出很受用,可唯独小道士装不下去,他一眼看出来这些人只是在利用王福罢了,利用他的仇恨为自己谋私利,这种人何其恶心。 他生怕王福不知被妖帅利用,于是好心呕了一声提示王福,这让睚眦想要一脚将其踹死,可念在是王福带来之人,他只好假惺惺笑着望向小道士:“这位是?” 恩? “天师府的打扮?” 细细一看几位妖帅刷的一声团团将王福几人围住。 “误会~” 王福将小道士护在身后:“睚眦大人有所不知,这位小友等会便是破除地宫最后一道禁制的关键……” “天师府的人帮助破阵?只怕一不小心便会反水,误了妖帝大事这等危棋军师还是不要冒险啊~”骨妖一旁眼露凶光扫视着小道士和王福二人。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说到底,王福毕竟还是人族身份,虽与妖帝同一阵线,可骨子里忠的还是旧主,加上此次行动便是冲着夺他旧主心头之物,难免怕他这时候会临阵反水。 是福也是祸兮。 这便是骨妖对于妖帝招揽王福入麾下当初的建议,同样的,不仅如此其余妖帅私底下也都十分警惕王福。 这些,王福也知,但是表面里还是要装作不知道于是他拱手笑道:“诸位且放心好了,此子虽是天师府之人,却是一凡人之躯,断不会误了妖帝大事……” “况且此番破阵还是与睚眦大人一同。” “难道说睚眦大人贵为妖族第一战神还惧怕一个凡人肖骁能偷鸡不成?” 话已至此,诸位妖帅竟不敢反驳,睚眦也是装出一副无所畏惧模样抬手高喝道:“那就有请先生破阵!” 众人让路王福一脚踏出看向地宫屋顶,在那里他大概能看清宫殿屋顶檐角有一排装饰物一般排列整齐的摆件。 细术之下竟有十个之多,这是屋脊脊兽。 这种排列的中枢大阵想必便是四方太平阵。来之前他便早有准备地宫之内的防护大阵是此阵,果不其然。 只是此阵一开,若用蛮力破解,他本预测需要十数日破阵,不过如今他遇到郑隐想必此阵会变得脆如薄纸。 他冷笑一声唤来郑隐:“你最多能带几人进去.....” “四人最多!”郑隐望着地宫那道磅礴大气的阵法轻描淡写道。 “睚眦大人.....” “军师何事?” “等会这位会带我等瞬移进去,进去后那宫殿四角屋脊之上依次排列了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斗牛和行什与支撑阵法的骑凤仙人,我要按照顺序一一将其打爆,到时候还请睚眦大人帮我拖延时间。” 睚眦听得目瞪口呆,或者说诸位在场妖帅也是无不错愕在场。他们早被妖帝告知,若是天帝先行得手,那中枢大阵即便有王福这位破阵子也需耗费几日时间方能攻破。 可怎么一转眼王福身边只是多了两人便能摧枯拉朽立马提上裤子干? 骨妖第一个不信,在场之中论谋略与机智,他仅此与王福,也只有他第一个反应出来这次的不同:“军师的意思是靠这位...” “在下郑隐.....” “靠这位郑隐道友之手军师能无视此四方太平阵?” “不错!”王福点点头。这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无视禁制据我所知普天之下只有天师府王禅能做到?”血魔舔舔嘴唇第一个不相信郑隐,此人素未谋面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人物能比的上成名已久的王禅? 可是听完他的话,第一个不屑的便是郑隐,他鼻子冷哼一声瞧不起这些孤陋寡闻之人: “谁说普天之下只有王禅一人会?”语气中充满不屑。 “王禅所习乃霸道王权之术,言出法随才是他修炼的道心!可尔等可曾想过专攻王权霸道的王禅为何遁术上有大成造诣?” 一语出众人的,在场之人也被这个难题问倒。确实,术业有专精,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道心可容不下二层,可为何王禅能集遁术也有大成?纵横三界让人羡慕不已。 苦思冥想不得答案之下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小道士,他是天师府之人,一定能知道王禅为何能一心二用。 “因为他是天才!”小道士耸耸肩道换来的是妖帅集体晕倒,这也没办法,谁让小到时候还没到达那个层次,根本不理解所谓道心是何物罢了。 见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王福笑笑:“那是因为他只是偷学来的~” “偷学的谁?” “不才~正是在下!” 哈哈哈。 在场妖帅皆是哄堂大笑,这无名之辈,竟口出狂言如此,这就好比说他们妖族第一大帅睚眦的通天本领是偷学二流子的一般。 可是接下来的场景却让他们乖乖闭上了嘴巴,因为他们见到郑隐的身后一道道涟漪化出,金色耀眼的光芒如同绽放的**镶嵌在郑隐背后。 “紫阳轮!”小道士第一个脱口而出,这不是王禅飞天遁地心念所至的紫阳轮还能是什么? “错了!才没有什么紫阳轮......”王福笑而不语看着郑隐,只见郑隐轻轻摊开手掌,幻化的金色涟漪一个个光点聚集而去,在郑隐的手中绽放成一朵美丽的花朵,那花朵金光灿灿,有四片花瓣。 郑隐轻轻一挥手,三朵花瓣脱根而出,朝着小道士,王福,睚眦手上飞去: “不要困惑,下定决心,只需轻轻呼唤。” “一花一世界,心念所成,彼岸所到,乾坤无极显神灵......” 轰~ 脑海风声呼啸的那一刻王福望着天悬于眼,身置下坠的感觉仿若让他回到年轻之时被郑隐框去蹦极一般喜悦高呼:“这才是正宗的大挪移之术!” 轰轰轰。 李倩第一个反应过来抬眼望去的瞬间她发现本该被拒之阵外的妖帅竟诡异出现在地宫上空,并且数量之多有四个。 “不好!” 砰. 菱儿张宓只觉面前地板突然炸裂李倩身影便以消失不见, “哈哈哈!” “此术当真了得!~”睚眦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见自己已经置身与梦寐以求的地宫之中,他本想思索如何寻个借口将此术要来,却见有一白衣女子彗星一般朝着王福等人而去,那人不是李倩又是何人? “我可不会让你阻止他!”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动情 深知王福的重要,睚眦一蹬腿身体爆出一股气流撞向李倩而去。 砰. 气场炸开,王福骇然所见睚眦挡在身前撞飞李倩。 砰。 天空之上睚眦第一时间拖住李倩,王福顺势落下来后摊开双手砰的一下接住从天坠下的小道士笑眯眯道:“借你腿一用。” 啊? 小道士还没从天旋地转之中反应过来却听见王福这般无理的请求,直到王福低头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只见王福抱着他突然蹲下身来,在王福身后是挥剑失之以臂的菱儿。 菱儿在李倩冲天而起的那一刻便反应过来翻上地宫屋顶,待见到王福背对着他接住小道士的那一刻她想都不想便是提剑偷袭而来,可让她没想到的时候王福不仅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灵巧躲避了她这一击,还在下蹲之时皆小道士的腿一脚蹬坏屋脊神兽。 “不好!” 菱儿立马反应过来这些人的目的是来破坏大阵的,可很可惜已经晚了,王福蹬完一侧便抱着小道士刷的一下消失原地。 “不速之客天上来~一脚踹坏不复回” 郑隐落地之时远在阵前的七十二道内只有吕天奇反应过来,他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所以连连踏着天兵头盔飞到地宫屋顶之上腾上屋顶对着郑隐使出一道两袖青蛇。 可谁料郑隐见到他丝毫不放在眼里,挥手瞬间便将他青蛇击飞,不仅如此还嘴里叼着酒葫芦喝酒,一脚蹬碎屋脊上的脊兽。 两座屋檐脊兽顷刻瓦解,四方大阵矢其二便门户大开再无作用。作为镇守的骑凤仙人再也无力支撑大阵。 咔嚓一声,巨大的裂缝撕开,一道从头到脚的裂缝蔓延至四方太平阵前。 “诸位~上吧!”几位妖帅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得不压下对郑隐的震惊刷刷飞向两军阵前。 “灵骨掌!” 砰。 “雾海潮生!” 砰。 “血杀拳!” 砰。 裂纹扩展,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之境,最后一位缄默之魂贴指而至:“吾为尔等恐惧!命令你~破碎。” 砰。 仅此一语屏障爆碎。 屏障如昙花般逝去的瞬间曹景休脸色煞白却还是举剑高喊:“杀!” “杀!” 十万天兵齐吼响彻天地的厮杀,明晃晃的刀剑照亮漆黑的天地,赤身肉搏而上与妖兽绞杀在一起。 刀剑与妖兽利爪尖牙的碰撞刺穿耳膜,厮杀惨叫淹没而起。 刷刷刷。 “不要耽误时间~” 几位妖帅目标明确一落地宫便朝着青石铜门而去,却在此时被曹景休反应过来:“休要走~” 若是妖帅闯入地宫,那一切将要白费,他这一喊立马有人反应过来,屋顶上的菱儿吕天奇权衡一番直接落地与匆匆赶来的曹景休李梦瑶合力一击劝退想要闯门的四大妖帅。 刷刷刷~ 紧跟七十二道掌门半数以上全部赶来将四位妖帅团团围住。骨妖,雾海灵,血魔,缄默之魂四人冷冷看着这一切: “内八仙阵~外十二地煞阵,第三圈三十六绝杀阵,七十二道一共五十六位掌门,还真是看的起我等~” 黑袍下缄默之魂扯开面纱,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容。竟是一位女子,可在场之人无人敢小瞧与她。 “诸位,妖帅实力强劲,可要万万小心~”菱儿内在八仙阵之中一同辅助作战,刚出言却惊恐发现背脊咔嚓一声,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在地。 “万万小心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可是没用的~”缄默之魂抽回手掌,众人才发现菱儿竟被缄默之魂不知何时一巴掌拍到青石大门前,沉重至少千斤的青石大门凹陷出一个大洞,菱儿跪倒在地扶着腹部口吐鲜血。 震撼! 这场面,在场之人好歹也都是七十二道掌门,包括修为皆都是二品金仙行列,人间翘楚不说,他们得到的情报,妖帅当中除睚眦外也都全部二品修为,没有谁高过他们太多。 所以,他们本想借此行动以阵法围剿妖帅,可看这乱军之中取敌将首敌一般藐视众生的修为,怕是此次行动还有性命之忧虑啊。 “之前不是听说这些人被天师府吊打吗?为何到了这变得如此强!”蜀山派掌门快要吐血了。 此言一出骨妖血魔妖帅面红耳赤: “你他娘和那些妖孽比?” “他么的还打不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揭他骨妖的伤疤,蜀山派他可记下了,等会往死里弄这老东西。 “闭嘴!” 骨妖血魔这两个当初被袁天罡和管辂打的落花流水之人此刻显得有些暴躁,可随着缄默之魂一言二人立马闭嘴,显示十分忌惮此女。 “助我出阵!”缄默之魂冷冷道,骨妖血魔雾海灵立马全神贯注。只见雾海灵抬手间一团黑雾彻底笼罩遮住几人身影。 “小心~”越是看不清里面局势吕天奇便越是担心,果不其然只听啪的一声合掌:“骨刺林~” 砰砰砰。 青石板瞬间炸裂一根根利刃般的骨刺从地上冒出,在场七十二道掌门纷纷起跳避开,刷刷刷一时间鬼魅踪影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可在乱,诸位掌门依旧保持铁桶阵不敢撕开口子让被困的妖帅脱围而出。 哈! 浓雾之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喝:“血禁大法全开!万物脉搏听我号令,停!” 哗~ 一声令下吕天奇只觉得全身血液突然凝固不止~ 血液的凝固让本就运动中的身体突然失去调配,暗呼糟糕之间吕天奇整个身体偏移朝着地上一根寒光骨刺倒去。 就在此时他怒喝一声:“给我动~” 砰~ 凝固的血液被吕天奇强行爆发带动,口吐鲜血间吕天奇压制血液抽剑而出倒插在地稳住落倒的身体。可其他人就没这么快的反应,在骨妖与血魔的配合下几声噗嗤声响起,几位修为反应弱些的掌门立马摔倒在地被骨刺洞穿。 若是平时这也不是大伤,可在这混元河洛图内有虚线界限的压制,掌门的肉体不比凡人身子脆弱,洞穿之下立马痛苦嚎叫起来。 局势顷刻间反转,吕天奇扫视一眼竟发现在场一击竟然除了双笙子与他师傅曹景休等几人外,其他人纷纷或多或少中招。 “玛德!”吕天奇忍不住破口大骂。可任他怎么骂娘就如之前缄默之魂所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就是徒劳。 呼~ 黑雾之中鬼魅般冲出一道人影直奔菱儿撞出的大洞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很多人甚至还停留在躲避骨刺之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就在这危急时刻吕天奇离得最近也最早反应过来,他身影如蛇闪电前行般便是抬剑便是横扫挡在青铜大门前:“休想走!” 戏弄了如此之多的掌门就想这般逃走,这种耻辱他可不想背。 可惜的是,这一切只是稍稍暂缓了缄默之魂的前进,望着眼前少年郎的举剑阻拦缄默之魂只是意犹深味笑了下,随后眼咕噜一转便看见躲在石门背后的一位姑娘,那姑娘躲在黑暗之中眼神却是无时无刻关切着吕天奇的身影。 原来如此。。。。 缄默之魂残忍一笑,随后浑身爆发出一股漆黑如墨的妖力,强大的妖力涌现直接从重伤昏迷的菱儿手中唤来她手中的佩剑。 哗~ 佩剑在手轻轻一划,厚重的青石地板立马炸裂出一道深坑。 好强~ 吕天奇瞳孔一怔便做好拼死反抗准备,却不料缄默之魂身影鬼魅间一跃便朝着石门后面而刺。 那里~他的目光追随而去,却惊恐的发现天师府那位叫做张宓的姑娘正站在那里,此刻傻愣愣的毫无反应一把利剑已经穿刺而来。 “小心~” 张宓自背脊受伤无法调用仙力便一直被安排在后方,直到方才菱儿被击飞,她便想赶忙将菱儿拖到安全的地方来,可谁料这些人与吕天奇越打越深入,直接打到门口来,逼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偷偷先藏匿起来。 看样子,那个与全真教吕天奇交手的妖帅修为十分强大,吕天奇可能会吃亏啊~张宓忧心忡忡望着妖帅那一剑气势惊人,可不等她盯紧战场,却见吕天奇大呼一声朝她扑来。 温暖的胸膛毫无理由挡在她的面前抱着她摔在地上。 “没事吧~”吕天奇苍白着脸笑盈盈看着张宓,张宓楞了一会儿就呆呆望着吕天奇,这个人方才,即使摔倒也是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迎接与大地的冲击。 多么温柔的人~ 可是,为什么要赶过来救她?是因为她要死了吗?她下意识低头却见自己身上毫无伤口,而吕天奇的胸膛被洞穿。心脏被洞穿了一个大洞,透过血淋淋的伤口能清楚看见那柄杀人的凶器摇摇晃晃插在墙壁之上。 “喂~你没事吧....”张宓快要哭了,纤纤玉指带着颤抖捂着他的伤口,吕天奇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面前的人儿突然哭的梨花带雨,他笑了笑依旧阳光道:“姑娘莫要说笑了。我吕天奇,可是要做超越你们天师府的天才,怎么会稀里糊涂就死......” 话还没说完可人却不听话的倒在了张宓怀里,这一幕落在缄默之魂眼中,她头也不回便朝着地宫深处而去。 “情欲~是仙神最大的杀器!” “救救他~” 生死不明的菱儿还是外头厮杀震天的众人,亦或者是缄默之魂得话语她都听不见,这一刻张宓完全忘记了世界的转动,只剩下眼前猩红一片和一次次无助的话语: “谁来……” “谁来救救他!” “求求你们,救救他!” 像是听见了她的呼唤,地宫深处缓缓踏出一个拎着酒壶得男子,亦或者是只有张宓才能将他从隐秘世界逼出来得人。 “宓儿,你动情了吗?” 一回头,张宓望着来人却是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弘景师兄” “救救他!” 哎!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抱朴擒拿手 哒哒哒。 寂静的地宫内小道士被郑隐王福夹在中间前行,王福与郑隐破阵之后并未选择主殿进入,相反。他们只是选了一处侧门进来。 入了地宫是宽敞的大殿,宫殿之大,站在中间遥望两侧而去,你甚至看不见殿墙所在,渗人无比,只有青石板倒映着他们扭曲的身影。 而抬头的屋顶也是极为高耸,只不过能清楚望间穹顶。大殿无梁,全是一块弓形木头拼接而成。一条连一条,一层搭一层,互相牵制,互相依托,形成一个无柱支撑的宫殿大顶。 “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小道士多嘴说了句,在这渗人的地方,不说些话他总感觉会阳气不足: “我曾看过许多书,一般强者消亡的地方都有无数看守者保护,或者法宝迎来无数强者忌楷!” 呵呵呵。 王福笑了笑:“强者一旦消亡,那么便会被历史吞没,他们会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肉身,修为,法宝,都会随着而去.....” “这样的地方注定不会再有人记住,唯有时间是这里的证明者,证明这里曾经有一位伟人率领他们的族人揭竿而起奋斗过,努力过。” 说到这,王福黯然了许多,那些传奇的过往,那些屹立在众神之巅的普通人被历史的洪流淹没,被他这个旁观者经历了,他替那些人不公,不值。 “说实话~我对你主子知之甚少。我虽在天师府饱览群书,功法秘籍,正史野史都铭记心中,可唯独对王云起和五斗米毫无印象....” “他们是谁,做过什么,对天地,对苍生有过何壮举我届是一概不知....”小道士一边走一边有些懊恼,按理说世间一切事都无法逃脱他管辂师兄记载,可唯独这地宫,王云起,五斗米,张秀秀如同一个谜团萦绕在他心中。 是师兄刻意隐瞒,还是他疏漏查看。不管如何都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你是说,你的师傅师兄们从未对你提起过王云起与张秀秀二人?” 王福呆了片刻。 “骗你作甚.....这几个名字还是近几日突然冒出来” “古戏台,是地宫和王云起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所谓的妖帝兄弟,凡王王云起,我是在这时候第一次听到他们的故事....” “五斗米也是,所谓我师傅的妹妹,所谓天师府分裂出来的宗门,还有王福那日口中的话,我师兄屠杀百万生灵,我师傅腹中取走亲人的骨肉。这对从小接受天师府宗教礼法的我来说打死我都不相信,可刚才的挪移之术彻底让我怀疑我所知道的一切~” “为此我才愿意进来地宫,我想解开这一切的谜团~为我师兄,为我师傅正名.....” “更重要的我是想了解他们,在得到确切的理解后在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劝解你停止这场无谓的厮杀~”小道士皱着眉头没发现王福与郑隐二人呆在原地忘了行走。 王福郑隐听到小道士的话愣在原地对视一眼,不言而喻。王云起,张秀秀为什么天师府要故意对这个孩子隐瞒? 隐瞒的目的在哪里?是担心这个孩子的偏见?还是担心这个孩子的身世。 “你是否想要怀疑这个荒谬的事情~”郑隐说话在颤抖,打死自己他都不可能如此去猜测,可得到的是王福毅然他的嘴唇都在打颤:“若是荒谬的猜测到头来才是事实.....” 二人齐刷刷看向一路叨叨向前的小道士热泪盈眶。 这个孩子,已经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了~ 即使是万分之一,足够支撑他们快要崩塌的信念了。 “喂~”小道士回头看着两个痴痴傻傻的糟老头:“还走不走!” 二人偷偷抹了抹袖子:“来啦!” 深处,亦或者是中间。这是小道士这次行走的终点,他一点点朝着那里靠近,心跳慢慢加快,在那里他肉眼可见,三个光点凭空燃烧着,袅袅白烟飘向半空。 “有人~”这是他下意识的一句话,身体更是紧绷着不敢随意向前,可王福与郑隐似是早就知晓般从后面拽着他向前朝着光点越靠越近。 这种逼迫自己朝危险而去的感觉,让小道士心脏血液狂飙,越来越近,光点越来越亮,小道士瞳孔也越来越大。 最终,他看清的那一刻全身差点软了,竟然只是燃烧的三炷香罢了,而三炷香面前赫然是两具骸骨,其中一具骸骨双膝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具骸骨。 “王云起张秀秀.....已经成骸了?”小道士不敢相信,他本以为至少肉体会得以保存,或者神识会有残存,这样才有王福努力打开地宫的意义。 可面前来看,王云起和张秀秀从被镇压的那一刻已经死了,没有任何价值。为何这样王福也罢,天帝妖帝也罢还要不惜一切代价进来? 他怔怔望着王福有些不知所措了,可王福眼都不瞧他一下,只是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喊道:“你们每年都会来此?” 肆~ 小道士吓了一跳,果真有人? “偶尔.....”黑暗之中传来一道声音,那道声音让小道士错愕不已:“师兄? 可惜,他的师兄好像不愿意回应他一般,这一幕看的郑隐冷笑不止,他向前弯腰伸手一把扯过香炉甩出: “你们没有资格祭拜师傅!” 咣当~ 香炉应声倒地,星星点点的火苗窜在冰冷刺骨石板上黯淡熄灭。可这一切郑隐似乎还是不解气,他摔完香炉朝着那个声音的方向怒骂: “你们没有资格祭拜我师傅,赎罪是需要鲜血,而不是几柱香!” “那你呢!” 更大的咆哮回应,小道士听出来了,是葛洪师兄。葛洪师兄的咆哮似乎充满了憋屈,他带着怨气朝着郑隐回应: “你这个连本体都需要躲藏在黑暗中的人,凭什么替师叔教训我们!教训我们这些忍着悲痛在黑暗中手执火炬带领众生前行的人!我们承受的一切又怎是你一个胆小鬼可以指责,可以怀疑的!” “说的好像你很伟大一样....”郑隐咬牙切齿:“哥哥!” 我的妈呀~ 小道士连忙从怀里取出丹药吞服下去,在听下去他的心脏要受不了了。 “至少做的比二位要多,二位好歹是他们的仆人和徒弟,可八百年之久,来缅怀过他们的只有我们这些罪人”葛洪终于踏出黑暗向前一步走来,面容上自始至终望着郑隐:“小隐~你想带着我师弟做什么?” “做什么?只想看清他的身世罢了~”郑隐一推便把小道士推给王福,伴随着葛洪也出现在这里,这说明地宫里有太重要的东西了,可那个东西除了小道士以外他已经想不到有什么了。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证明小道士的身世:“王福~看看这小子的血脉和我师傅你主子有没有关系~” 骨头尚在还能测,这是二人不得已的办法了,可至少能证明某些荒谬的事实。 “你敢!”葛洪一听怒发冲天,强大的怒气甚至震碎地板,裂纹一道道龟裂开来,事实就如这地板一般,一旦有一道,那么便会有百道千道无法隐藏。 葛洪心里明白,不能让他小师弟了解到一点点关于王云起张秀秀的记忆,为此管辂甚至在一夜之间烧掉所有有关方面的书籍。 “有何不敢~”一道女声从后面响起:“军师您便放心测,我与妖族断然会给你支撑!区区天师府我妖族还不放在眼里。” 身遮黑袍的缄默之魂自信满满:“抱朴仙翁葛洪,我很想看看你实力如何,当得起这天师府十杰的称号?” 嘿嘿~ 王福一看来了帮手自然开心,虽他与这缄默之魂相交甚浅,可说到底他们现在是盟友: “你可要小心一些~在这虚线界限内我等无法施展调用大范围法术,可葛洪不同他修习的本身便是拳脚之功!” “我们被虚弱,他可是属于增强!”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缄默之魂站在中间将葛洪与王福郑隐分开:“不过我帮你了的忙,你可别忘了承诺妖帝的事情!” “自然不会~” 呵。 得到承诺缄默之魂转头看向郑隐,虽方才破阵此人表现实力斐然,可在她心里依旧是瞧不起旁门左道:“你可不要碍手碍脚……” 好大的口气,郑隐做了个请的手势,缄默之魂霸道踏出脚步,葛洪眯着眼双手插于衣袖之中对她的应战表现云淡风轻。 “赐教了……”缄默之魂看的极为不爽,落落发话便是先手。 砰。 其踩过的地板炸裂,身影鬼魅出现在葛洪面前。右手抬起化为掌便想轰至葛洪胸前,这一招足够震碎葛洪五脏六腑,攻势歹毒,速度极快。 可谁料葛洪面对这一击只是淡然面对:“单擒随手转。” 缄默之魂只见葛洪手从衣袖之中抽出,五指张开套开以巧劲掰开她的掌刀,十指交错随后用力一掰。 啊~ 钻心疼痛疼的缄默之魂身型停步,单膝跪地秀容皱起,银牙咬的嘎吱嘎吱响。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她全身无力一下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可以下死手,可葛洪看起来似乎不屑杀这莽撞之人。 只是抬脚间侧踢她大腿:“脚踢脚下消……” 砰! 缄默之魂狼狈翻滚后退,这一手连擒带踢一气呵成,愣是将她傲气矬完了。 “这是什么招式!” “抱朴擒拿手!”看着缄默之魂吃瘪的样子郑隐笑眯眯说道:“此功法可是专挑人身上一百零八个穴位而去,中得每一招都会让你当场失去战斗能力……” “每一招?” 郑隐点点头,这下缄默之魂却是没了方才那般盛气凌人,反而放低姿态道:“一起上?” 一人冒然上前可是很吃亏的,但是有两人,想必葛洪便没那么游刃有余了。 郑隐点点头一边摆出备战姿态一边细心说道: “葛洪,抱朴擒拿手,此功法乃是以反关节或抓筋拿穴为主要方法,迫使对亏关节反折或超限度捩扭,使其关节受挫,产生剧烈疼痛,从而丧失反抗能力,而束手就擒。”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你倒是很了解我……”葛洪踏步向前身影一闪便想去拽过王福手中小道士:“但是,你从小可没有赢过我!” “来了~” “休想!”葛洪快快的是拆招拿穴,快不过身法鬼魅的郑隐二人,只见郑隐缄默之魂二人相互交错一人一手死死钳住葛洪伸出的双手,那双手只差一点就能抓到小道士。 “双擒扣带锁!”一怒之下葛洪双手强势翻转以花手姿态死死锁住两人右手整条手臂,这一下郑隐和缄默之魂二人肩膀处咔嚓一下便脱臼二人单膝跪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和这葛洪交手,那真是能让他们忘记自己已经成仙成魔,彻底回到凡胎俗体。 王福见此立刻放弃测骨,如此近的角度,加上葛洪双手抽不开不伤了这葛洪太可惜了,只见王福提剑上扬划出一道常常弧线自腿向葛洪腰头而来,攻势歹毒。 “锁喉附身肘击马!”谁想葛洪只是一个鲤鱼打挺,顺势抽回双手的同时左右手一拳胸口,一拳下巴直接掀飞王福。 “我们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葛洪直接拽着小道士的手便想带小道士离去,这个地方离他爹娘的骸骨太近了,呆的每一刻都让葛洪煎熬无比。 只是他抽身之时,数道身影强攻而来,紧拽小道士的手他犹豫之间没有松开,他单手之下背后重了一掌。 噗~ 葛洪口吐鲜血一个踉跄往前倒了数步,小道士更是此时被人牢牢拽了回去,一回头,葛洪只见十来个郑隐并排挡在他与小道士之间。 “师兄!”小道士心急如焚。 “左慈的分身之术~”葛洪擦擦嘴角鲜血笑道:“你还是如此不长进,好的功法你瞧不上偏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 “修为守恒,你分身越多,分身修为实力将越来越差,同样的本体那边那丧失的将永远不会回来……” “你这辈子的.asxs.也将是你的终点,多可惜啊~曾经你是可以超越王禅的人物!” “顾不上那么多了!”十来个分身背后郑隐单手抓紧地面,身子一扭,咔嚓一声接回自己肩膀脱臼:“既然修为在此无用,那便只能与你拼人了!” 是的,在这虚线界限内,他们本来就被无限削弱如同凡人一般,凡人打架靠的是什么?便是人多,好汉架不住人多,任他葛洪贴身功法在厉害,他也能用人来堆死他。 “你尽可以试试!”葛洪调整呼吸重新站直:“你这样的分身,我能打百个!千个!” 呵呵呵呵。 “我可以跟你耗三天三夜!问题是你耗的起吗!”郑隐带着一丝得逞笑的奸诈。 这句话终于让葛洪变了脸色,但是葛洪一言不语,只是单脚向前,手做推桥势摆出。 这一幕落在郑隐眼中,他明白,他的哥哥是动了杀机了。 抱朴擒拿手分三十六路小擒拿与七十二路大擒拿。 三十六路小擒拿手是以小巧变化取胜的擒拿手法,招式细巧,变化多端,可在有限的空间内作无穷的变化,主要拿腕,拿肘,手指、膝、抓筋拿穴为主,为的只是退敌罢了。 方才之间葛洪一直都是以小擒拿逼退他们罢了,可现在,伴随葛洪这开合姿态,证明了他要施展七十二路大擒拿了。 七十二路大擒拿手乃是套大开大合的擒拿手。招式沉稳,出手凌厉,威猛力大。主要用反关节技术、步法、身法与抓筋拿穴通过拿、锁、封等技法拿对手的臂、肩、膝,头等。 招式虽与小擒拿差不多,可每一招力求的是要命。 “要上了~”这是葛洪最后的善意提醒。 哗~ 衣袍猎猎作响葛洪手上青筋暴起,眼光歹毒凶辣: “按头!” “锁手!” “转腰马!” 咔嚓咔嚓,一道道骨骼断裂声响起,郑隐所谓的分身只是抬手间便被拗断脖子,腰脊如木偶般倒地不起,这一幕看的缄默之魂心境肉跳,可郑隐却是颇有拼命姿态,只见他单手起决:“诀四分身咒: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 第一百四十章 传达伤痛而来 噗噗噗~ 一团团白烟缭绕郑隐身后一个个郑隐一模一样的郑隐出现便毫无犹豫扑向葛洪。只是以他们的攻势在贴身之间便被葛洪以毒辣的拆招破解随后被拗断腰脖而死,死相惨烈,每一个尸体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方寸之间尸体堆如小山,可依旧难以阻挡葛洪越来越近之势。 “再多点,再多点!” 面对葛洪的进攻,郑隐内心焦急无比,手中起决从未落下,大股的冷汗冒出,这是法力快要跟不上的节奏。 一旁缄默之魂明白此刻辅助郑隐才是王道,她单手搭在郑隐背后,源源不断强大的魔力直接涌入郑隐体内。 伴随着魔力的进入郑隐犹如神助一般,本来分身数量只能维持的十几个一下子暴涨至半数五十之多。 噗噗噗 人潮般多的郑隐冒出朝着葛洪扑去,简单粗暴,直接就是想堆死葛洪,葛洪面对这般多身影哗的一下退后,可马步稳下瞬间便反攻而来,困难在大也要银刃而上。 “别打了!”小道士看的焦急,他不明白为何是兄弟二人的葛洪郑隐要如此不死不休的战斗着。他跑着便想过去阻挡这兄弟二人可却被王福牢牢抓着衣袖拽了回来。 眼冒金星的王福拍了拍脑袋站起身来,一把抓着想要劝架的小道士回头:“你想我们停下来,那便测了这个血脉!” “都什么时候了,还测骨?”他来是阻止打架的,不是来参加滴血认亲的…… 而且,他都说了无数次了,他并不是这个王福主子的孩子,这王云起就和他相差了八百年了,如果真是,那他应该也八百岁了,他知道那种迫切想要寻到亲人的想法。 可事实上他更不想王福空欢喜一场。他明白那种深入骨髓的失望,将这辈子不在怀抱光明。 “可一切皆由你起.....” “你的师兄,他的弟弟,你想过没有?为何不想让你测骨!”是啊,为什么不让?难不成.......小道士望着两具怀抱在一起的骸骨......我真是他们的孩子吗? “因为这完全是在玷污师傅!罪人的血液怎能让天师府的正道碰触!” 厮杀之间葛洪咆哮高喊:“天师府是凌然与阳光下前行的人。” “这一切牺牲过赵升,胡晓,章明他们这些先烈的鲜血.....” 咔嚓。 “我师弟身上背负的光明,身上背负的大统,怎能在这关键时刻离经叛道!” 葛洪拗断了最后一个分身的脖子前进,这一刻缄默之魂,郑隐亲自上前阻拦。 原来如此。 小道士缩回手,他摇着头:“我不能测,不管我是不是他的孩子,我的师兄们都不会希望我去测....” 那些师兄们一个个满怀希望的目光,他不能就这样亲手毁灭了。天师府康庄大道的石阶上,崖洞里一个个先驱而去的棺材,都在告诉他,底线是人妖殊途。 王云起是妖帝的兄弟,那么他便不能怀抱着自己是魔的后代。 他是人,是正道。 “你个臭小子!” 王福破口大骂,即使这个孩子真得是夫人的孩子他都忍不住了:“什么正道,什么魔。你是人!” “你怎么没一点夫人那般明慧.....” “因为我不是!” 小道士抽回手腕反抗,却被王福死死扣住,王福一手固定小道士手腕,一手拿剑划开他的手掌,嫣红的鲜血流出:“给我测!” “小柒!”葛洪按头翘尾连消带打拗断缄默之魂双臂后,手掌做摊掌笔直插入郑隐胸膛生生掰断郑隐两条肋骨,剧烈的疼痛让本就消耗完法力的郑隐雪上加霜直接跪倒在地。 这幅身体不行了~ 意识模糊的他咬着牙光死死抱紧葛洪大腿:“你不能走!” “你是阳光下凌然前行的人!” “我是罪州怀抱黑暗的人!” “我们.....我们注定要不死不休的...哥哥~”郑隐口吐鲜血抬头望着葛洪,葛洪的脸上心急如焚一如既往,是啊,小时候他就喜欢这般拉拽他的腿。 “哥哥~你不能上山~做了道士你就不能有家人!” “放开我,臭小子!” “呜呜呜~不!我不要!” “臭小子~我答应你,每天下山来看你好吗?” 真得吗? 他撅着嘴手上劲道松了些,他刚想说些委屈话儿却不料葛洪狠心直接跑了,他在后面一下子哇哇大哭。 “呜啊~哥哥” 年幼的他跌跌撞撞追逐着葛洪,葛洪在前头忍着泪跑着,葛洪啊~家里养不起两个孩子了,爹爹想着把弟弟送到山上去做道士,这样,他便能有口饭吃不会饿死了。 “我去~” 弟弟还小,山上苦,既然是受罪,自当是哥哥去! 一边想一边葛洪泪断了滴,他咬牙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如果注定你要踏上和我们截然不同的道路,那哥哥便在这里阻止你!” “八级崩!” 轰! 葛洪含泪一掌轰出,郑隐笑然面对,他早已经习惯了葛洪的心狠。可他等了些许却察觉掌风未来自己没有死,灰飞烟灭的是.......面前夫人的骸骨。 弟弟和师叔,一个是骸骨,一个只是分身在此,可葛洪终究是不忍了。落下的瞬间他愧疚回头没有看师叔的骸骨。 炙热的掌风哪里是被时间侵蚀了八百年的骸骨可以承受的,轰的一下花为灰尘。 三清山暗室内,袁天罡静候在长明灯前,伴随着眼前一座长明灯熄灭,他像是知道又像是无法接受痛苦闭上眼睛。 吧嗒。 小道士的鲜血顺势落下,王福忍住呼吸,看着那团嫣红的血慢慢朝着主人夫人骸骨而去。 一定要是啊! 他心里如是想着,只是下一刻王福心脏只觉得停了,因为小道士的鲜血绽放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主人呢?夫人呢? 他带着惊恐看着周围,却见骨骸化成尘埃而去,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那掌风扬起的骨灰,可那飘渺如尘烟的骨灰一次次从他掌心落空,抓不到在手里的感觉让王福彻底疯了。 他嚎啕大哭着双眼越来越红。 成魔了! 葛洪内心凉了半截。 刷! 破空的剑袭来。 速度快到超过肉眼观察,葛洪反应过来胸口已经插着一柄长剑,他哆嗦着想要把剑抽出来,却只觉得身边景物快速倒退。 砰。 远方传来一声巨响,小道士吓得转过头去,身为凡胎肉体的他反应太慢了,他什么都没察觉等听到巨响的时候葛洪,骸骨,王福全部都不见了。 “人呢~”小道士慌乱扶起郑隐,郑隐苍白的脸摇摇头:“入魔了。” 最后一刻,他看着小道士不知所措的脸颇有些好笑,几个人竟然为了一个孩子争成这个样子,而当事者还竟然浑浑噩噩。 算了,已经毫无意义了。 他咽下一口心头血:“你不是要阻止这场战争吗?我已经没时间了,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王福~他要用自己的命开启血海大阵!” 血海大阵! 小道士吓得脸色煞白,没办法,那玩意儿太可怕了,传闻中的十大上古洪荒大阵之一。 传闻此阵是地府血海冥河老祖的看家阵法,洪荒时代地府尚不是地府,而是盘古开天地,污浊血液汇集之地,而冥河老祖诞生其中,练就四亿万八千魂魄,布下血海大阵,此阵一出吞噬天地万物肉身,为己所用,非常凶残。 据说当年是天帝以诛仙阵破之,收复血海老祖,后才将血海老祖身处之地改为福庭地府,后来第一任地府掌权者还是他师傅张道陵。 若是真让王福开启,那么这里的所有人都要陪葬! 哒哒。 郑隐无力的用手指扣扣地板: “这下面已经无限靠近地府了,地府当年虽被改造,但依然还残存血海大阵的轨迹,一旦开启,地府也将沦陷。” “我所知道的便只有这么多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只是一个想要回主人孩子的糟老头子而已,希望你们天师府不要斤斤计较!” “我明白的!”小道士紧紧握住郑隐的手:“我与你们相处虽然时间甚少,可我知道,你们并非坏人,只是想要回心中执念的疯子罢了!” 呵呵。 “用词不错~我们,只是想要回心中执念的疯子罢了。。”郑隐笑了笑,最终睁眼离去,小道士怀揣着悲痛合上他的双眼便转身想要去阻止王福,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不可置信。 他的眼前那些本该消失不见的骸骨化为飘渺的砂砾冲着额头而来,毫无反抗间他的神识离开了这个地宫。 这件事要是发生得早些 它会毁掉我们所有人 必须有人阻止这件事 而那个人就是你 你以为当英雄就那么简单吗 我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 我无法阻止它 你就是天选之子 万事万物都有它的规律 有因即有果 这个孩子才是扭转万物的关键。 一男一女争执的声音在他耳畔边回荡,他迫切想要睁开双眼,可是一睁眼,眼前弥漫的是硝烟四起的天地,仙神妖魔天地乱舞,脚下堆积如山的尸体,鲜红的血液浸泡着大地,无数身着铠甲的士兵似是保护他聚拢而来,密密麻麻不计其数,胸前印刻着一个象兽。 “这里是......” 他带着震惊环顾天地,却见王福拿着剑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他面容凌乱鲜血涂抹的脸差点让小道士分辨不清,此时踉跄着扒开大军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夫人!” 这一喊让小道士立马回头看去,他看见在他旁边有个男人抱着女人的尸体蹲坐在地上,看不清二人面容,想必就是王云起与那张秀秀。 “秀秀~很疼吧?” 悲伤的腔调隐忍着痛苦,他看见王云起的手轻轻拂过张秀秀空洞洞的胸膛。这一刻一股疼痛穿透小道士的脑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吧嗒吧嗒落着,或许他是觉得这样死太疼了。 而王福望着这一幕更是绝望,他摊着手眼白蹬死死的,像是托了什么东西给王云起看:“王爷,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啊!” 尸山血海中,他哭的撕心裂肺:“王家的血脉就那么被天师府当成邪魔取了去!” 他自责的捶胸顿足悔恨不已,数将士拿着衣袖擦拭着刚毅的脸,他们的主子是个好人啊,带着他们反抗压迫,反抗不公,为什么这样的人到头来却遭受如此痛苦。 哭声震野风怒号,可王云起不为所动,只是紧紧搂着早已冰凉的张秀秀,脸上带着浅浅悲伤的笑意。 不速之客天上来,在漫山遍野哭声中他的大师兄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手举向天缓缓落下。随着他的落下,天空上无数惨叫的魂魄犹如一个巨大锅盖盖住天地,小道士瞪大眼一一望去,惊恐发现里面竟然都是凡人。 不仅是他,本还陷在悲伤中的将士也停止了抽泣,他们呆呆看着天上寂静片刻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怨恨: “娘啊!你怎么了~” “兄长!” “贼子!放开吾儿!” “小儿啊~爹对不起你!爹一定会给你报仇!” 十万象王军将血和悲伤吞进肚子里,他们的怨恨让王福也愤怒不已,他擦去泪水咬牙切齿朝天宣泄: “王禅,你还是不是人,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凡人,你竟然抽尔等魂魄来做杀阵!” “你这是杀人诛心!” “你这个畜生!你对的起你师叔含辛茹苦的教导吗?” “为了千千万万的生灵,王某牺牲的只是少部分人的生命,这值得!” 王禅斩钉截铁可低拉着头颅让小道士看不清他师兄是否真心觉得值得。 “王禅~你真当得起王道二字,你的心冷酷无情,若是帝王你当之无愧,当之无愧。” 这是小道士第一次看见王云起抬头,他抬头的瞬间小道士第一次看见王云起和张秀秀的脸。闭目而去的张秀秀和坚毅自信的王云起说真的,连小道士都觉得自己与他们长的真像。 “可你的道心只能止步于此,你永远做不了大义之责,明不了民族之魂,率不动千军万马......” “我不需要那些,我只是要在这里阻止你!” “阻止我?用你的族人亦是我的族人’’ 小道士看见王云起抬头望着那用无计奇数凡人布下的大阵,他的脸自始至终很平淡,只有看见王禅时莫名多了股悲怆:“我们只是亲者为仇罢了,说难听点你这套就如拿剑自刎逼迫我就范的小孩子罢了.....” 这样的胁迫好似只是让大人不愉快了些,偏激些的王福甚至是咬牙切齿:”“王爷~此等大阵无非便是牺牲些命罢了,我等冲出去后宰了王禅祭天在告慰这些族人!!” “王爷!我等愿身先士卒!” 哗啦啦 整片象王军齐刷刷跪倒,眼中余光扫射小道士皆看的出是对王禅的怨恨,无为有他,因为王禅也是凡人,此刻民族大义前,竟牺牲自己人性命与自己人搏杀,最关键的是还是用的他们亲人做阵,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小道士回头看过去,他能看见身在阵外的大师兄看见这些人的目光紧紧攥着拳头他明白这时候这群人要是冲出去,那么他大师兄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王云起只是抬抬手示意算了。 无数人咬牙情愿:“王爷!” 王云起没有理会,反而只是带着欣赏看着王禅:“王道之心你踏错了.....” 所有人不敢相信这时候王云起还指点王禅,甚至王禅都不可置信,他们现在是对手,不死不休的对手。为什么还要倾囊相授。 “你的王道之心学的是帝王权谋,学的是制衡霸道,可没人教你精神~” 王云起一闭眼,风声硕硕: 天破了,自己炼石来补; 洪水来了,不问先知,自己挖河渠疏通; 疾病流行,不求神迹,自己试药自己治; 在东海淹死了就把东海填平,被太阳暴晒的就把太阳射下来; 谁愿意做拣选的石子就让他去吧,谁愿意做俯伏的羔羊也让他去吧; 谁愿意跪天子跪权臣就让他去吧,谁想不问苍生问鬼神也让他去吧; 斧头劈开的天地之间,到处都是不愿做奴隶的人。 这就是这个民族不可亵渎的东西。这才是王该给予臣民的东西。 “王禅,你只差一点点!” 王禅听闻踉跄后退:“我输了!” “不,我们都输了,但是我们的民族不会输,你为民族而战,我为民族而战,内心里我等还是这个民族不屈的骄傲!” “希望你赢了能好好回报苍生,也能送这些冤魂投胎。” 王禅恭恭敬敬跪地磕头不起。 说完,王云起看都不看王禅一眼,只是怀抱着张秀秀慷慨就义道:“诸位兄弟随本王战至如今皆乃民族不屈斗士也,可看看这满目疮痍之地,是我国土,看看这漫天冤魂,是我亲人,我等民族苦战至今以无法在陷入自相残杀之举地,除本王为其死毫无其他办法。但本王相信,我民族精神定当永垂不朽供后世之辈敬仰。本王死后愿诸位兄弟弃暗投明.....” 哗~ 齐刷刷的跪地生生打断王云起,为首者哽是哽泪抱拳:“王爷,多少年兄弟荣辱与共,为何今日不能同生共死?” 他们明白王爷是想保全他们一条性命而已,可他们不想苟活于世。 王云起心酸啊,这些人都懂,可都不愿意离开,于是他悲强仰天:“诸位兄弟先去,本王随后就来!” “愿与王爷生死与共!” “愿与王爷生死与共!” “愿与王爷生死与共!” 三声高呼后所有人笑着举剑自刎毫无胆怯,一个个英勇部下倒地不起,王云起闭目泪流:“王福!” “老奴便来!”王福擦去泪水提起剑便想自刎,谁料王云起徒手抓利剑:“你要活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王爷!”王福被王云起这一句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老奴侍奉了一辈子您了,这在地下怎么能放心把您交给别人啊!” “若是老太爷老夫人知道,一定会恨死老奴” 他害怕,莫名的害怕,他知道主子夫人对他极好,如亲人一般,这般时刻他怕的便是主子不要他追随慷慨就义,于是他卑微祈求着,祈求王云起让他去死。 咚咚咚 王福磕的头破血流王云起依旧不为所动,鲜血顺着手腕落下,他依旧目不松动呵斥着王福:“老东西,你要活着~” “活下来,找到那个孩子.....” 王福不敢相信的看着主子,他不知道这是宽慰他活下来的理由还是真的,可接下来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天空之上,一道金灿灿的画卷落下,那是混元河洛图。 “告诉他,天破了,我们补,水满了,我们治,要昂首挺胸活在这片世界之中。” 轰。 王云起一掌拍在王福胸膛之上,彻底将王福推到安全之处,王福最后一眼看见他的主子紧紧抱着夫人的尸首长眠地下。 “王福,活下去,找到那个孩子……” “传达我们为之人类奋斗的信念!” 山河侵至,王云起抱着张秀秀的尸体被混元河洛图镇压,王福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不忍直视,世界一片黑暗。 “传达到了……我遵循着伤痕痛楚而来!” 轰。 第一百四十一章 魔 小道士睁开双眼,一股莫名的气场从他身上炸开,他的眉间多了两缕青烟:“你们的信念,从此将托付给我!” 黑暗的角落里,神识已经游荡在黑暗中的郑隐不知被什么波浪唤醒,他睁开眼不太清楚自己状况,可当他看见小道士眉间的印记,他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 “恭迎少主归来!” “我不是你的少主,但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故事,我会将这份信念传递下去,传递给苍生世界!” “你是的!”郑隐快意笑道可腹部疼痛却让他彻底想起方才被葛洪重伤,他自知时间不多: “我的时间到了,少主,下一次我会在回来的……” “回来接你去罪州,看一看你父母建立的大同世界!” 小道士听见,只是脚步停顿了一下,嘴角微不可察笑了笑,脚步踏起朝着地宫外而去。 罪州。 郑隐睁开眼攥了攥拳头,修为守恒,葛洪之语,并非危言耸听,分身死亡的数量太多,此刻他的修为已经跌落至飞升期,勉强到九品最低级。 可内心的喜悦还是撑着他跌跌撞撞走出山洞,透光之处便是出口,踏步出去入眼处是悬空在云雾之上的悬崖峭壁和一颗傲然挺立的菩提树。 “那个孩子,就是师傅的遗腹子....” 哗~ 狂风略过,树叶哗哗作响,树叶摇曳飘落在树下打坐的一个白发老翁。那老翁一听身子怔了一下,长长白色眉须之下红了眼眶,白袍衣袖下哆哆嗦嗦伸出手,手拿拂尘远指着云海翻滚的西方:“是时候遵守那个约定了!” 黑云压境,郑隐抬头,数之不尽的人影化为长虹朝着老翁所指方向而去。 地宫外围,李倩本想斩落不知以何种手段闯入阵法的敌人,可当她凌空而起却惊讶发现其中竟然有天师府那个弱书生,不仅如此自己还因为大意被人以极强霸道的力气击退至地宫百里之外。 虽然抗下了那一击,可自己也被带离地宫,如此之下,她只好沉下心来面对眼前这位,能有如此实力带走自己之人想必就是妖族一品妖帅睚眦了,说起来这也是二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对方尊容。 “睚眦!” “李倩!” 二人互相点点头,睚眦粲然一笑:“早听闻李倩乃三界翘楚,实力直逼张道陵,可惜你一直在罪州镇守无缘交手,青山城一战也是擦肩而过.....” “还打不打?” 李倩中断睚眦喋喋不休之语,那个弱书生还在那两个妖魔手上生死不知,她现在心绪颇为不宁,无心在这耗费时间。 这样的答案让睚眦一愣随后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只见睚眦腰马一跨,周遭范围十来丈黑色的能量携带狂暴的黑色闪电聚集而来,一瞬间能量聚集睚眦全身,只见睚眦浑身黑色的经脉搏起,下一息突然幻化而来的六臂直奔李倩面门。 砰砰砰。 地宫外还在交战的所有人此刻心惊肉跳的停了下来,因为他们感受到大地在战栗的颤抖。 此时此刻李倩身影左右横跳,白发如雪伴随起舞,只是瞬间她落地的位置便会爆炸而起,震成粉末,而后睚眦身影狰狞出现,带着压迫一拳拳轰向李倩脚下落地位置,虽被李倩每一次有惊无险躲开,但这般犹如踏雷一般躲避终归是危险了一些。 桀桀桀。 瞧着李倩每次都灵巧躲开,睚眦忍不住夸赞道:“动作漂亮!” 只是,这句话只是为了让李倩放松警惕罢了,让她觉得自己跟不上她的速度,这样如此便能一击取胜。 哗~ 李倩稍觉这般速度已经可以游刃有余便眼前一黑,只见睚眦以提前闪至她要落脚位置,这般投怀送抱的下场获得的礼物便是睚眦六拳齐出。 “死吧!” 强大的拳风破空而来,睚眦面带粲然想着李倩被拳风轰吐血而飞的场景,李倩此时秀眉颦起,目光却是看向了天空之上朝着地宫游荡而去的鲲兽,于是想定主意她伸出玉手隔空与睚眦罡风对掌。 啪。 灵巧卸了睚眦拳力,不仅如此她还借机腾空而起第一次突破混元河洛图阵法禁制无法腾空的条件以鲤鱼跃龙门姿势落在鲲的背上。 一落鲲背李倩脚踩是平坦百里之长的脊背,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这是她内心的震撼,同样她也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何这混元河洛图内会单独困着一只鲲兽? 不过此时此刻不是深究这些无关之事的好时刻,她的思绪全都凝聚在那个弱书生上,到底处于什么目的,两个乱党要挟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进入地宫。 砰! 瞧见李倩逃避离开,睚眦六臂拉扯地面强制自己腾空而起也追到了鲲的背上。 “你不愧是神界第一战神!”阻拦住正欲要离开的李倩,方才拳拳落空的睚眦此刻心中战意更浓,李倩的身法,战力比之在青山城的张道陵还要更强,这让他内心熊熊火焰燃烧着。 到达一品这个位置,代表了实力,更代表了寂寞,三界难逢敌手可以淋漓酣畅释放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压抑,他觉得李倩懂。 只是透过观察察觉这李倩似乎并未与真心想与他一战,高空之上狂风疾号而过吹动李倩长发,可李倩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地宫之下,在那里似是有什么比他吸引这个战神。 睚眦对比很不满,他纵身一跃带着拳拳要命的节奏一拳拳轰了过去,可是李倩自始自终都是简单明了躲开他的拳头。 所有的攻击全部落在鲲兽脊背之上,一瞬间鲲兽背上被凿出一个个硕大无比血坑,疼痛袭来鲲兽翱翔天际的身体一点点发生了倾斜。 血液涓涓从洞内流出自高空朝着地宫洒落,这一刻置身在交战中的天兵妖兽犹如置身在下着血雨的修罗场之中。 嘶吼,咆哮,血肉绽放,刀剑乱舞,这个地宫彻底陷入了疯狂。 “为什么,为什么不出手!” “杀了我!你便能阻止妖帝释放象王军了!” 鲲兽背上睚眦陷入疯狂,无数次主动攻击可李倩依旧不为所动,难道她不想突破吗?不想释放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实力吗! 不想在这里阻止妖帝的计划吗!这不可能! 砰。 又是一拳落空,睚眦从鲲兽血肉模糊得身体里拔出拳头狰狞说道:“看样子你是不会出手了,那捉迷藏就玩到这里吧!” “我妖族将要打开献祭得礼物召唤地府的亡灵了……” 礼物? 李倩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变化让睚眦察觉道,睚眦狡黠一笑:“那个礼物便是那个人,跟着进入地宫的那个人。” 一定是那个有挪移之术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吸引了李倩的注意,没错了,既然如此,那就用那个人做引线好了。 那个人? 李倩倒吸一口气,难怪那两个逆贼会带着那个鸡肋一般的弱书生强闯地宫,原来是要拿那个白痴做祭品。 想到这,她脚步一闪便想蹿过睚眦,奈何睚眦此时此刻却是死死咬住了她。 砰砰砰。 扭曲身影爆发的破空声响起,睚眦一拳拳阻挡住李倩想要遁走的身影,望着她脸上怒气越盛睚眦狰狞笑着挑衅:“你是无法阻止他成为祭品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的死不仅可以成为召唤亡灵,还能成为一巴掌狠狠抽在你们所有天神脸上!” “找死!” 这一刻李倩面对睚眦无休止的挑衅终于怒了,她的玉手搭在配剑之上。 刷。 宝剑出鞘瞬间,剑之所向,鲲兽血肉生生划开露出一截截硕大脊骨。寒光照亮整个世界,所有人只见天空像是一道彗星迅速划过天际,最终轰的一下炸响天际。 随后伴随着天空传来鲲兽一声惨叫,只见这只庞然大物侧着身子一点点朝着地宫倒去。巨大身躯从天陨落,这一刻众人只有一个感觉,那便是天塌了。 “快逃!” 这一刻本在激战的数十万天兵妖兽望着苍穹巨兽遮天蔽光倒来,不知谁高喊一声,原本还在厮杀搏命的全部鸟兽皆散。 “九转丹鼎!”望着黑漆漆的一片天空倒映过来,陶弘景单手一托九转丹鼎立马幻化而出变大倒扣将整个地宫牢牢护住。 噗~ 鲲兽巨大身躯压在小小丹鼎上如遇利刺一般发出肉体被刺穿之声。 可是,只惨了外面数十万天兵和妖兽匆忙之下,这般数量岂是想退便能一下尽退,虽极力不管踩踏还是有半数在中间的天兵与妖兽尽被鲲兽压扁,一下死伤惨重,哀嚎声从鲲兽尸体中传出,整个混元河洛图瞬间被鲲兽染成血海,幸存的妖兽和天神以鲲为分界四散开来远远注视着。 因为他们明白,真正的战斗还是取决于李倩睚眦二人。 鲲兽脊背之上,森白脊骨和热气腾腾的血肉一分为二。睚眦此时此刻也是如此,只见他被削去一半肉体半身倒地,半具身躯的眼神里带着震惊,嘴巴张大再无动静。 喀拉拉。 一阵骨骼从身体里生长出来的声音,收剑回鞘的李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原本已经该命决当场的睚眦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回来。 不仅如此,被削去的大半肉身还在疯狂冒出重新幻化完整得手脚。 睚眦断臂恢复:“就是这样,这样才有战斗的乐趣!” 嘿嘿嘿哈哈哈哈。 睚眦内心深处第一次如此愉悦,这一击让他回想起当年弱小时被张道陵一剑划过脸颊的恐惧,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想战胜这种恐惧。 脑海里渐渐被代替,生与死交错而过的瞬间,他全身血液都在跳动。 这一刻他只想打死李倩或被李倩一击必杀。 “很不错!” 李倩回过头,内心却是无比厌烦,果然,妖族在身体上比之天神要强上太多了。为此,她就要为这里多耽搁许多时间。 但是她不介意在这里替天帝解决一个棘手的难题。于是她左脚向后退了一步,右手重新作出拔剑姿势,整个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仙气。 “妖族将在今日再无一品妖帅。” “你可以试试。” 轰。 睚眦不甘示弱同样爆发出强大的妖力,一浊一清两道长虹直破天际。 “这是何等的强大才能让修为爆发出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望着这一幕连本在交手的吕天奇等人都忘了争斗。 短暂失神后众人只见大地之上绚丽的剑气,实质化的拳头冲击着他们脆弱的神经,每一击相隔甚远却砸的他们脚下大地颤抖。 数息之后李倩睚眦交手的冲击波浩荡而来,不仅冲破了七十二道苦心围困的阵法,而且还将所有人包括阵法中的几位妖帅生生轰到了陶弘景的九转丹鼎之上。 巨大的压力使得他们脸上皮肉扭曲蠕动,所有人都无法动弹可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注视着前面二人的战斗。 这样的战斗哪怕只是感受一下,都说不定能让他们修为更加精进一些。 冲击正中间,李倩睚眦毫不保留的挥出自己的全力,即使二人在这混元河洛图内被虚线界限无限削弱了自己的实力。 可他们毕竟是站在三界顶端的佼佼者,哪怕只是简单一击都犹如排山倒海般的恐怖,他们交战的脚下鲲兽尸首生生被炸成肉片。 鲲兽体内的血液翻滚而出揿倒在大地上,让这一片大地彻底沦为血海。 昊天镜内帝释天叹了一口气:“我终于明白你要如何释放他们了” “是血海大阵!” 涂山尧抬头看着帝释天。 “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帝释天微微一笑:“光有血,无阵引,这大阵终归还是没有魂!” “魂马上就来,!”涂山尧目不转睛盯着昊天镜说道。 砰。 一道身影从内部撞开陶弘景的九转丹鼎。 “糟糕!”陶弘景立马脸色煞白冲了出去。 血海之上李倩睚眦也被这意外冲撞停了下来,二人只见葛洪踏浪踩在血海之上,一条手臂被生生扯断。 而扯掉他手臂的竟是长相狰狞可怕,浑身黑毛长发,血红双眼闪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牙齿獠牙长长咬着一只断臂“格格”作响得一个怪物。 “魔!” 所有人骇然,自八百年前那位成魔之后,这世间竟然又出了一个魔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接近血海 昊天镜内,涂山尧望着发生的一切似乎早已知晓微微一笑:“命令妖族全数退出河洛图…..” 地宫内,原本静观其变得睚眦像是接收到命令一般,单手微微抬起,只见原本还杀红了眼的妖兽如潮水般开始缓慢退去。 地宫深处,缄默之魂将郑隐堆积如山海得分身尸首吞噬干净勉强回补些魔力后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缓缓退去:“接下来,便是业火收场了……吗?” 哗~血海之上荡起阵阵鲜红涟漪,而此刻在场仅剩三人。 “葛洪……” “你的手……” “这不重要!” 陶弘景遁身横在血海之上站在葛洪面前护着他,一边警惕盯着前方不远的魔头,一边甩手往后丢给葛洪一个白瓷瓶。 葛洪勉强用健全的右手抓住哆嗦着用牙齿咬开瓶身木塞后随后一股脑将瓶子里的药丸吞进嘴里系数嚼烂,此时此刻,他难得喘了一口气,便强撑着站起来。必需保持巅峰姿态。 “是王福叔!”陶弘景失落道,此情此景当真刺痛故人得心。 这三界看似热闹,为何一直都是由他们在承受逝去的痛苦。 啊! “没办法了~” “必需在这里全力阻止王福叔!” 想来这便是袁天罡选择他二人来地宫最最深层的原因吧?因为他二人是医圣仙翁,这是一场救赎,弥补当年遗憾的救赎。 二人十分默契的站好一排。 “二位师兄,是逆转悲剧,还是加速命运向前,就看二位得努力了!” 昏暗房间里,袁天罡第一次闭目祈祷,我相信你们,也能如同小师弟那般将命运凿出一个窟窿。 “这是哪儿~” 王福跪在血海中伸出手,周遭黑暗只有方寸亮光却依旧在逐渐暗淡将他一点点吞没,此时此刻他全身上下犹如被掏空般空虚。 想起来了~ 这应该便是地狱! “我做了一场局中局,这场局只能有你一个清醒者,因为这场局需要你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生命。” “回报是什么?” “为地府象王军续百年生机……” “回报是你能临死前见到你最想见得人…...” “这场局,棋盘便是地宫,这三界众生,包括我和天帝都将沦为修正万物的棋子。” “而引导万物的便是血海大阵,最关键的当年下这盘棋的人留下的两枚重要引子…..” “鲲兽于你,缺一不可……” “它在地宫等待了八百年,便是在等你用它的血染成热烈的复仇天梯!它与你一样寂寞了八百年….” “去吧,用你们的生命引导出那位修正万物的人,还有你们复仇的大军!” 魔呆呆看着脚下的血海拍打他的脚,像是鼓舞他一般,终于停止了机械的咀嚼,四脚朝地朝着血海中间爬去。 于今日之局,生死已置之度外。 啪! 血海之上陶弘景见着王福背驰而去立马明白事由不对首发展开攻势,一出便是双手合十一拍:“准备上了!” “了解!” 陶弘景葛洪双双而上,一出手陶弘景便是唤起九转丹鼎欲要从后方兜住王福,却不料王福此刻犹如背后长了双眼,想都未想回头便是震天一吼,强大的音浪直接震退九转九转丹鼎,不仅如此甚至掀起百丈高血浪。 砰砰。 不等王福转回头去,却见陶弘景葛洪二人直接撞开血浪而来,一人一拳一脚活生生将王福踹飞至远方山头。 下一息二人身影顿挫间便瞬息至十来里开外得山头处。 这一刻,所有仙神都屏息瞪着双眼,就方才一番动作,在场许多二品天仙终于明白天师府十杰得实力有多恐怖如斯,要知道在这地宫内可是有虚线界限的限制,没人能直接强行闯入下一山地之中。 即使他们贵为七十二道宗门之主之一,竟然在同等境界修为上差天师府那般鸿沟,着实让人有些无力。 山头之中,王福四脚朝天摔在山坳之中,不等他周身酸痛反上神识,只见葛洪飞天而起追赶与他,仅剩下的单手起决间天空之上无数银针如雨倾泻而下。 咻咻咻。 王福手脚并用之下在山坳之间快速穿梭起来,身后银针雨所过之处大地生生被削平数寸。 只是这般驱赶让他越来越恼,他仅存的意识告诉他,必须回头,回血海中间才行。 于是,下一刻他猛然转身,以极其诡异的速度跳到葛洪头顶,发黑修长的指甲对着葛洪脖颈便想终结与他。 却不料葛洪毫不避闪,随后他只见陶弘景从葛洪身后高高跃起对着不可置信得他临面门一脚从天而降将他狠狠踩在地上。 他挣扎起身却不料葛洪陶弘景双双骑上,葛洪双脚,陶弘景双手死死并用钳制住他的身体。 下一秒二人电光火石间双双起决 九转丹鼎倒扣而来化为得净化罩更将他死死困住爆发出强大洗礼得丹药。 咻咻咻。 一瞬间奇经百脉更是传来阵阵刺痛,手脚全身逐渐无法动弹,它咆哮,怒吼,不甘。 “王福!不要败给魔性!” “想想夫人!想想你的主子!他们希望您好好活着!” 可是,一想到主子夫人的悲剧,王福再也压抑不住魔性。 不可能!!!!!!!!!! 王福艰难吐露人言! 他对这个世界已经不抱期望了,任何人,都别想将他拉回痛苦的现实! 一瞬间,伴随着王福的怒吼强大的魔气冲天而起,炸飞体内飞针的同时,更是将陶弘景葛洪生生震倒在九转丹鼎内。 哇! 二人落地瞬间同时吐血,这突然爆发的魔力不仅将他们震到到丹鼎五脏六腑俱损,更要命的是本来用来压制王福的数千枚银针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倒击中他们百脉心府。 可王福同样也不好受,强行逼走天师府葛洪得千枚银针全身精血此刻不受控制喷涌而出,让他浑身摇摇欲坠。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留在这里!” 陶弘景和葛洪明白,只有此刻将王福逼在这九转丹鼎内才有一线生机退魔回人,他们二人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于是说话间便纵身跳起一前一后试图用重伤之躯死死去抱住王福。 可下一秒。 二人眼中便仅剩惶恐之色,因为王福千疮百孔爆喷而出的鲜血瞬息之间便急刹而止并迅速抱拢成一个血球。 修为献祭! 这是拼死也要出去。 轰。 地动山摇得爆炸传至地宫,所有人默默咽下口水,这般动静想来是两败俱伤了只是不知道谁能撑下来。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 “你师兄他们很强!会没事的~” 苏醒过来的吕天奇被张宓搀着重伤之躯却是开口安慰张宓,他能明白眼下张宓内心的焦虑和担忧,却也只能如此安慰。 只是,这些幻想被远方踏入血海边缘的一个人打破了,即使相隔遥远,大家都明白,一个人便是那魔头了。 张宓差点瘫坐在地上。 房间内,袁天罡缓缓睁开双眼:“果然,我们都是命运的推动者!” 嗒嗒嗒。 行走在血海上的王福,此刻已经被炸烂了半个身子,半个头颅仅剩骨肉挂着,连四脚行走用的四肢都极度扭曲,可想而知自爆修为的伤害有多强。不过伴随着他在血海逐渐爬行着,身体开始于血海融为一体,甚至说这血海与他本就同属一脉,逐渐汇聚着仙神得肉块来修复他残破的身体。 李倩沉吸一口气:“明明很简单!” 以天师府陶弘景葛洪得实力,哪怕重伤,想要杀了这魔也是手到擒来,为什么事情逐渐走向这一步。 果然,天师府除了王禅全是废物。 这一刻昊天镜内,天帝脸色也终于无法平静:“倩儿!” 哒。 李倩缓缓从天落下,偌大的血海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遥遥相望,互相朝着中间走去。 行走之间,李倩微微抬起玉手,地宫之上,吕天奇佩剑凭空飞起,下一刻随着李倩遥遥一指,轰得一声,爆发出强大剑气朝着王福激射而去。 血海之上,王福与鲲兽,与交战死在此处的仙神妖魔融为一体,仅仅张嘴便是一道拳头大小的魔气相撞而去。 砰。 魔气与佩剑相撞,将中间撞出一个深坑,瞬息之间又被激起得血海吞没,李倩微微一笑,这一次玉手整个摊出,刷刷刷,七八道长剑如同方才被她强行应招攻向王福,王福疯怒张嘴一道道强力的魔气撞去。 砰砰砰。 血海中间逐渐血狼无法落下大地,大地逐渐被长剑与魔气相撞的撕扯活生生削平一寸一寸。 地府之内,天空震颤落下一层层的灰尘,落在围困象王军得诛仙阵上,盖的熠熠生辉的阵法逐渐暗淡,不仅声音越来越近,让在场十殿阎王百万阴兵皆是头皮发麻,不管上面是哪位神仙打架,似乎是一点都不担心将地府得阵法撞破,导致地府血流成河啊! 一步步,王福周遭的世界皆因为相撞的冲击逐渐蒙尘只能靠着意识攻击时不时袭来的长剑一边走向血海大阵中心时,只是此时他已经油尽灯枯,无法在即使聚集魔力一柄银色长剑便不偏不倚以超乎之前他能反应的速度激射而来正中他的喉咙贯穿而出死死将他压制住。 下一刻不等他伸手去拔出长剑,咻咻咻,数到长剑竟从天而降将他手贯穿定死在地上。他嘶哑着咳出鲜血,嘴里含糊发出不甘,双手拼命想要挣脱长剑而起。 “万仙阵~” 话音落,无数捆仙绳飞驰而来,一道道将他手脚牢牢敷住,将其脖颈死死勒住。下一秒伴随绳子突然而来的紧绷,强大的法力如暴风吹散天地, 四周漫天仙神手执仙神面带戏谑,好似他如街市上的老鱼干一般被悬挂在天上示众。 随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女的只是微微抬手,两只间两道银色仙气环志二绕,随后化为一道指节大小冰锥,轻轻激射而去,便正中王福灵台位,魔气生机这一刻迅速衰败而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象王出阵 清醒。 从未有过的清醒,是那种身心疲惫后小憩醒来的清醒。 王福睁开眼,来不及舔舐自己发白的唇角,睁眼四顾却见自己如同粽子一般被悬吊在血海中央。 四周无数仙神瞧见他清明后,眼神里逐渐流露出不加修饰的厌恶之色。 是了,这幅嘴脸,八百年前他再熟悉不过了,他莫名笑了起来,还当真是嘲讽无比啊,可惜自己脖子被缠绕着一层层的捆仙绳让他笑的面红耳赤断断续续干咳着。 魔。 “夺慧命,坏道法,功德善本,是故名为魔。”一道无情冰冷的声音缓缓念道:”引申泛指恶鬼、怪物。由人入魔比鬼怪还可恶,故而又引申为邪魔歪道。” 李倩一边说着,一边亦如方才那般撩起两根手指,万仙阵中七十二道的一位道人佩剑缓缓升起随后笔直刺入王福胸腔之中,这是要彻底断灭王福仙体的节奏。 冰冷的剑刃穿透王福胸腔,那五脏六腑炙热化为冰凉的痛感只是换来王福堕落的笑意,这般姿态引起李倩不满,在招手,又是一柄长剑贯入王福腹腔之内:“你的不思进取让本仙作呕,让我胆寒想起八百年前那个贱人坠入魔道的场景。” 杀人诛心,她明白这个道理。 啊! 王福听到羞辱张着嘴努力伸着脖颈想要咬死李倩,可任由他如何努力,李倩那嚣张的嘴脸依旧与他相隔半点而已。 刷! 一剑在一剑,李倩不为所动唤起一剑又一剑将王福钉在羞辱台上任由众仙观摩。 “成魔者,堕落!” “该杀!” “该入无间地狱!” “该永世不得超生~” “该神形俱灭!” 伴随着李倩一剑一剑贯穿王福身体将其透遍,四周仙神高呼呐喊好不雀跃。而王福承受着一次次锥心蚀骨之痛,咬着碎牙浑浊的双眼死死瞪着这漫天举起呐喊的仙神。 生命的烛火即将熄灭殆尽,他将这些人丑陋的嘴脸一一刻在心里,内心诅咒着将他们带往地狱。 “若为众生遁入魔道,至死不悔!” 回忆中他跪倒在怀胎隆起的夫人面前哭的要死要活,可夫人却笑着流泪抚摸着反手安慰他:“王福,莫为我流泪,为众生抱薪者,众生不会令我冻毙风雪,为众生开道者,众生不会令我困厄荆棘。。。。。” “为什么,夫人…..”王福泪眼望着周遭仙神,他们至今能安享天地烟火膜拜,靠的就是夫人入魔的成全,可这盛世怎么没如夫人所愿,有一人记得她献出热烈生命的贡献。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 “错的根本是这个世界,而不是我的夫人~”王福回魂的一刻笑到泪流不止。 他们没有错,他们只是输了,输到没有正史立传,没有野史戏说,他们为这个天地抛头颅洒热血,高歌踏黄泉无怨无悔。 可到头来这世界能不能少一点对他们的冷嘲热讽,仅此而已,就仅此而已都做不到? “这样的世界已经没有任由意义了”他被那个少年燃起的星星之火再次黯灭。 他猛然抬头发出最后一声呐喊:“胡无人,汉道昌!” 九泉之下,悠悠回音传到而至,霍去病高呼回应:“胡人人,汉道昌!” 十万孤魂昭日月,一腔热血洒地宫~ 所有孤魂齐昭昭呐喊:“胡无人,汉道昌!” 雷霆之音穿阵而出直透地宫,本还在缓步紧赶得小道士听这山呼海震立马不要命得狂奔起来:“王福~” 撕啦~ 本以为王福必将死透而转身已经离去的李倩终归察觉到不妙,一回头竟发现王福不知何来爆发的神力,独自拽着千百仙神捆绑的手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裳。 王福一扯衣袍露出**上身,此时此刻李倩竟难得花容失色的发现,上面竟然刻着一份拓版的血海大阵。 “不好!”昊天镜内天帝皱着眉头,下一刻李倩已经反应上,提剑便是准备将王福当场斩的神魂消亡此地。 可此时的王福谁能阻止: “汉道昌,老奴亡!” “血海大阵!爆!” 砰! 寸厘之间,王福肉身在李倩面前炸成绚烂的肉团,下一秒强大的吸力疯狂以王福为中心涌现,更是轰得一声疯狂吸收天地间的血海,仙神妖魔的尸首,更有法力微弱者,活活被天地间强大的吸力吸往中心。 这一刻,李倩终于脸色发生了变化,她知道事情坏了!但此刻她除了疯狂后退愿意大阵强大的吸力根本毫无办法。 眼前的王福此时此刻瞬息成为一团包裹着仙神妖魔血肉的肉团,昊天镜内妖帝摊开双手欢呼道: “为象王军出阵献上仙神的鲜血……” 大地之上,一团血液肉球悬空而起,刺目红光而起。 咚的一声像是压在在场仙神他们心脏一般的巨响爆发,一道血柱刺破大地,紧接着无数血柱从肉球里刺穿而出。 欻欻欻。 一道道血柱直破地府。 嘀嗒。 一滴鲜血滴落浇在诛仙阵上立马烫的诛仙阵散发出阵阵浓烟。 地府这一刻摇摇欲坠的天空终于崩塌,如同太阳般耀眼的血球悬挂在地府天空之上。 “马德!”阴长生都忍不住骂娘了。 下一刻肉团奔溃,如同山河倾泻下无尽的血水狠狠砸向诛仙阵,碰撞的那一刻诛仙阵强力爆发出无尽金光阻挡血水,血水顺势倾泻在地。 伴随着带着肉块的血水接触到地府阴暗的大地上,这座被血海大阵改造成的地府咔嚓一下运转起来。 比之金光更胜的红光瞬间吞没诛仙阵,阵内十万象王军齐刷刷摊开双手,如饥似渴张开了嘴。 哗~ 被血海大阵磨转消磨的诛仙阵金光一消失,从天坠落的血水肉块毫无保留浇灌到象王军上。 咕咚。 不知道是谁吞咽了一口口水,因为他看见有人从血海之中爬起,骨肉回归之后他捂着眼睛笑的渗人,随后一个个都从血海池中爬起。 那些人才是真正的修罗,每一个人眼神里都充满了残忍的弑杀之色。 让他们这些阴兵仅仅看一眼就神魂颤栗。这样恐慌的情绪如病毒一般瞬间传遍大军,百万大军竟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所有人!” 五官王高呼一声将众人扯回神来。他明白阴长生曹长平二位主神将要全力对抗那位妖孽,分不出任何神识来领导他们,于是他宣统而下传达道: “不惜一切代价在这里阻止他们!” 阻止? 百万对十万,还是不惜一切代价,只能阻止? 相反,面对他们的胆怯,破败的诛仙阵内第一次传来清晰异常的声音:“王旗十万斩阎罗!” 嚣张! 不仅如此还有恃无恐,伴随着象王军内一个凶狠毒辣的年轻人提刀飞出,无数道密密麻麻的身影奔下山头顿时杀入百万大军之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杀!” 敌人冲上前来,那么硬着头皮也只能上了,百万大军齐刷刷高喊振威随后癫狂般涌向象王军。 毕竟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即使他们再强,也和自己有快有百倍差距,用命填也能填完他们。 可立马他们就惊恐的发现,人海战术在这群修罗面前毫无用处。只见第一个杀入人堆的象王军人身姿如同起舞一般拎着长刀杀入人堆之中,所过之处凶狠毒辣,一只毙命,甚至不给任何沾身的机会那些兄弟便如韭菜般齐刷刷倒地不起。 甚至连惨叫都没一声,便有百人倒地! 不仅是他,所有冲进阴兵军队中的象王军人个个如此,甚至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般局面,只怕炷香之间所有人都将成为他们刀下冤魂。 “帮忙?”秦广王看不下去这种近乎单方面的屠戮想要加入战场扭转一下局面,却不料曹长平头也不回说道:“不可!” “尔等十殿要全力助我与长生阻拦封狼居胥!” “什么?” 二位主神联手还要再加他十位二品天神? “莫要开玩笑了!”秦广王冷汗直冒,这太夸张了,甚至比面对张道陵压力还大。 “不可懈怠啊!”阴长生无奈叹道,毕竟是百年前无限接近张道陵的妖孽,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破败诛仙阵上的山头,此刻血水还在落下,只是声势明显变小。 阴长生明白,霍去病还未出来,那是他比他的部下更强,需要更多的血脉恢复自己的巅峰。 可一旦他踏出来,那么加上曹长平,加上十殿在此,都未必能阻止他半分。 “终于出来了~” 山头之上传来无比振奋的声音,下一刻一个手持银枪,骑在膘肥白马上的黑甲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一出现便几次攥着拳头目光深深切切看着这一具身体,这般失神之下,阴曹二神却更加警惕没有动手,反而是等到霍去病双眼露出精光看向他们:“我说过,象王无敌!王族雄起!” “不会如将军所愿的!” 嗡! 曹长平阴长平深吸一口气终归还是下定死战之心,二人缓步踏出,周遭法力引动至空间扭曲,一出手便展露出全盛姿态。 身后十殿更是呼吸急促谨慎散开做围拢包剿姿态。可这一切丝毫没有引起霍去病的重视,他面庞冷酷看都不看一眼阴曹二神和十殿反而是抬头望向地府天空。 此时此刻那里还运转着一个肉团,只是此刻那肉团已经被榨干一般,只有十丈大小,周遭全是断臂残肉,而最上方则露出一个花白头颅,此刻闭目气若游丝。 “管家!”霍去病内心咯噔一下,终于明白管家哪有那般破阵之法,完全是献祭自己生命在为他们撞开大阵! 他自责,懊恼,竟然被管家哄骗,用他至亲的管家生命来救自己。 这一刻,他突然身影爆炸直冲天际而去。 “阻止他!” 阴曹二神一看全身力量更是不要命得宣泄而出来获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二人稍稍快过霍去病将其截留在半空之中,随后一人一只手: “阴阳两决印!” 速战速决,这是二人心中想法,所以一出手便是二人心意相通也是最强的封印术。 可谁料霍去病只是冷冷一笑,一个悬空飞踢身体扭曲直接踹飞二人。 嘶~ 曹长平阴长生一左一右被击退百步,可下一刻便毫不犹豫朝着霍去病在扑过去。 霍去病虽在半空中生生以赤手空拳便将阴曹二神击退,可自己也无可避免落到地上。 啪的一声,待霍去病站稳身子,阴曹二神再度攻来,可即便他们速度,心意在快依旧被霍去病双手钳制住,二人阴阳决印更是生生被霍去病引导攻向对方。 砰的一声二人当场被对方轰退。 而此刻十殿亲眼看到霍去病一人战地府二位之主不落下风,甚至还颇有戏谑姿态再也顾不得可能被后人诟笑以多欺少,十人同上。 “五官印!” “生死轮回!” “罗刹鬼!” “阴阳两决印。” 阴长平陈长生二人右手一人一枚阴阳印记。 “剑决!” 绚烂杀招全方位袭来,只见霍去病大手一摊银枪在手。 砰砰砰。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少主 诛仙阵中心轰得一下炸出强烈的波浪,轰平山头的瞬间横扫战场,象王军借着声浪身姿更快朝外围杀去,而此刻百万阴兵犹如纸片般脆弱,手起刀落便有无数人倒下。 只是,百万阴兵他们得到死命,不惜一切代价,那就算用命,也要填上去,阻止象王军出阵,他们都是军人,即使信仰,即使道义,实力不同,可他们的命令和执行力是相同的。 这一点是象王军无法高傲战胜他们的,因为他们平等,这个平等时刚推平的山头立马被阴兵的尸首堆砌起一座座山峦建立起来的。 而在中心,碰撞的冲击散去裸露出交战的众人,只见此时此刻阴曹二神,十殿围拢为圈,全身紧绷将法力系数镇压向中间,而此刻霍去病单手扶枪挡在背上死死与十殿阴曹的武器碰撞在一起。 “压!” 哗的一声十二人全力再次释放力量,将霍去病第一次死死压制住,此刻逼迫的霍去病单膝跪地抵抗,冷酷的脸上青筋暴起,可即便如此一人扛枪单膝跪地死死抗住身上十二人围攻之势。 让在场阴曹二神,十殿无不骇然。 仅仅一人能抗住两位同级别大能,合十位次级全力一击。 不仅如此,伴随着霍去病逐渐狰狞的面庞,一股大危之感瞬间袭遍众人身体。因为此刻霍去病瞪着一双目露杀机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们: “尔等宵小只能如此?” “不好!” 众人暗骂一声,只见霍去病硬生生抬手一翻花手枪法齐刷刷震飞众人法宝,十殿数人虎口震颤,下一秒来不及反应眼前便是一黑倒飞而出。 顷刻围剿间局势戏剧化发生逆转只有阴曹二神反应过来十殿被击飞,而此刻他们不仅没有想到退避暂避霍去病的锋芒,反而拼了一切想要抓住霍去病向他人出招后的空隙疯狂赌一把 二人再次相互交错一人一边齐刷刷伸出右手露出手掌一黑一白两道封印: “阴阳两决印!” 手掌一点点贴近,他们的心跳就咚咚咚的加快,只要成功摸到霍去病的身体,哪怕是衣角,都能暂靠霸道的封印术暂留下他。 “这种把戏,我已经腻了….” 可下一秒霍去病头都未看向他们淡淡说话的那一刻,他们便知道自己输了,赌错了。 咔咔两声骨裂之声,却是霍去病以极快速度再次用双手交错钳制住阴曹二神手掌,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选择让二人互伤,而是猛然跳起用穿着膝盖的大腿狠狠压碎二位主神手臂。 恍惚间,阴曹二神手臂上的疼痛还未传来身边事物便快速如走马观花般倒退。 砰砰砰。 伴随十殿与阴曹二神被击飞,也只不过短短瞬息间,诸多身影一时间在大地上如同开花一般绽放出尘埃的花朵。 只是这一番美景霍去病丝毫没有正眼去看,因为他的心思此时此刻全部心系于管家的安危之上。 他抬头望着残破苍穹上衰败的肉球,那个肉球是无数污秽血水与仙神妖魔的尸体揉搓而出,此时此刻失去血水后像一朵炸飞开来的刺球,只不过那些刺是无数残脚断臂组成。 这些残脚断臂在半空中拼命的蠕动试图从肉球中挤出来,一声声哀嚎更是那些被血海大阵拘役过来刚战死在地宫的冤魂发出。 他们拼命挣扎,所有仅存的神识全部在挤向王福,因为王福是唯一的头颅,此刻的他已经呆滞空洞,这些怨灵冤魂谁能占有王福的躯体,就能以这丑陋肉球的姿态活下来。 “管家!” 霍去病冷酷的脸露出悲殓之色,他情愿,他情愿魂飞魄散在此处,也不愿这个老人为他祭阵。 轰得一声,他化作一团火焰直奔王福而去。 “管家!” 可就在他想要去将王福从苦海中解脱之时, 苍穹之上,悬空的肉球之上,一头银发白衣战甲的女子跃然而下,提剑,闭目,俯冲,同样冷酷至极的脸: “乌云斩月!” 拔剑而出天空银光大作的瞬间,霍去病愤怒了,速度更盛,怒火溢出,熊熊怒火将他周身燃烧殆尽,他抬枪刺去上方,仿佛一尊烈日骄阳一般:“給我滚!” 骄阳银月碰撞在空中。 霎那寂静的片刻,一股不同于所有人交手低沉,缓慢,强大的冲击以蛮狠的姿态瞬间撕毁天地。 地府,地宫,这本就被薄弱结界粘合在一起如同三层饼的姿态被两道无形的大手越推越远,结界在霎那间崩溃,地府得大地向下在崩碎,地宫的大地在上升,身处其中的所有人都如同坠入世界末日。 地宫之上,七十二道众人只见李倩一跃而下,片刻之间地宫大地便瞬间龟裂随后诡异化成一块块巨石 。 这崩坏的味道瞬间散播开来,不知谁高喊一声快跑七十二道与无数天兵便落荒奔逃起来。 “我去寻我哥哥,吕公子修为高深凡求你去寻下我两位不见得师兄~” 张宓望着天地异象知道这混元河洛图怕是立马就要奔溃了,当下之急她修为弱只能去寻个在地宫里的哥哥,两位师兄坠落太远,怕是只能交给吕天奇帮忙了。 于是,她撒腿便朝着地宫而去,也不得吕天奇答应,吕天奇也是无奈看向曹景休:“他师兄方才还救过我的命!” 一句话劝退脸色急于退意的曹景休:“那我于你一起,其他道友先走….” 上洞八仙也不犹豫,立马急流勇退,双笙子也是微微犹豫了一下拱手便化作长虹离开。 地宫台阶之上,张宓刚落地,便惊喜发现哥哥生龙活虎的爬了出来,是的,没错,没有修为的小道士差点被悬空浮起的大地抬着上天,一路上各种踉跄连滚带爬才勉强从地宫里出来。 “有没有看见之前抓走我的那个老头子?”小道士心急如焚问道,地宫这般情形怕是要塌了,这个时候他唯一想要抓紧做的,便是找到王福,告诉他自己已经明白了一切。 想告诉王福,让他好好活下去的理由,不要在憎恨天师府,憎恨这世间的一切。 可惜….. “他….他入了魔,自己祭阵…” 此时此刻….. 他顺着张宓的目光望去,在满目疮痍崩塌成巍巍尘埃的天地间,此时此刻王福深陷在一个满是断肢残臂的肉球里,沾满灰尘的白发,呆滞着浑浊的双眼发出呜咽,像一个哭泣的婴儿。 “王福,我答应你去地宫替天师府,替所有仙神,给你受委屈的主子上香磕头祭拜,那么在这里你停止一天的杀戮可好?”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拽着他身子向前原本怒气冲冲的王福不可置信得回头:“你这天师府得兔崽子能懂我主人夫人遭受的苦难?” “不一定能懂他们的委屈,他们对我太过遥远….” “你!” “但是我想在这里拯救你!你手上少一分罪孽,那么就会多一分救赎之道,我既然从你口中了解你所承受的,那么便会想尽一切方法拉你出心中的深渊…..” 他陈恳一字一句说着,换来了王福征了好久…. 随后王福突然松开他的手,落寞的一人独自向前,黑暗中,他能看见王福用手擦拭过自己的脸颊,那一刻小道士明白,王福是有情欲的普通人罢了,不是魔,只是他不懂王福心中的悲悯: “他怎么了?” “你说话太像一个人而已,像她那般清明无欲,眼光所及,便是天地之大,晓众生之难,愿担他人之苦….”身后郑隐重重拍着他的肩膀: “你太像她了…..你和她一样,未来适合做门派标杆,用来醒众生,明自己。” 仙神引燃战火预言开始的那个夜晚,王福身旁的妖兽遁入黑暗屠戮仙神,无法获得答案的他最终给了一个王福必然的结果。 郑隐最后告诉他,王福一定会停下杀戮,那一夜后面的路安静的不像话,唯有天光乍明的那一刻,小道士望着王福落寞在天地间的背影,无比心疼的想要将他拽出黑暗。 可为什么,不在多等他一刻钟,一刻钟,他便能带上他主人夫人寄托的希望来拯救他。 他麻木踏出双脚一步步朝着王福化作的肉团而去,天地崩塌又如何?脚下是无间地狱又如何? 他一次次推开张宓试图带他离开的双手,死死扛着悲痛一步步向前。 最终,来到王福面前,他的脚下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是仙神泄欲的角斗场,可他空无一物,只是摸索着肉团上的每只手,一边摸索着,一边咒骂着: “王福,你这个没用的老家伙,怎么就在你主子夫人面前放弃了你自己?” “无论世界有多么黑暗我们都要拼尽全力点燃自己,去照亮这个世界,而不是放弃自我任由自己落入深渊,这不是你主子夫人想要告诉你的嘛?” “天破了,我们自己补,洪水来了,我们自己填,真正的力量不就来源于这里吗?我们永远不会认命的心!” 黑暗中,有一道神迹出现,稚童呢喃的声音,像那高贵的主人,又想夫人,是传承薪火的时刻嘛? 这一刻他这个奴才等了很多很多年了,想到此一点点,一点点让王福强撑起眼皮。 入目眼下,是那个啰嗦的小道士在唤他,他的眉间突然多了两道青烟缭绕的印记冲击他的魂魄,震颤他的身体,崩断他的泪腺 “少主!” 王福崩断了泪腺嚎啕大哭起来:“少主,原来你一直,一直在老奴身边….”那一晚,他早该知道~他早该知道啊! “把手給我!” 小道士欢喜落泪,王福回应着,此刻却是数百双手齐刷刷伸出牢牢抓住了小道士的衣服,细嫩的手掌。 王福惶恐,他知道这是血海的怨灵想要将少主拽进肉团同化,这一刻,他懊恼着,悔恨着却不得不用尽最后一丝意志让依附在他身上的所有怨灵做出了推手的姿势。 “不要~” 坠入地府得那一刻,王福似是解脱,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少主,只是,只是可惜了呢,老头子原本还想,好好服侍在您身边。 看来~ 只能送上一声祝福了,他带着微笑望着地宫上还在做着伸手拉他的小道士,学着凡人虔诚在仙神面前祷告道:“老奴王福愿祝少主道运昌隆!” 砰。 肉团笔直坠落到地府砸了个稀烂,王福在最后与这些残肢断臂的怨灵选择了同归于尽,只是,他自始至终带着解脱的笑意看着天上。 “王福!” “管家!” 地宫地狱传来两声无助的怒唤。 第一百二十一章 岳飞 言归正传。 南宋的说书人常常在酒肆茶楼讲一个故事,说的是青山城五方诛妖阵。 这青山城五方诛妖阵传闻是仙神妖魔划分人间的地界,自古以来仙神妖魔都以此地为界井水不犯河水。 而这二十八年前青山城突发异象,说是那妖族黑狐帝的掌上明珠被七十二道正道之首天师府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道士欺凌了身子,祸害了感情。于是黑狐帝一怒之下一掌推翻青山城五方诛妖阵占据宋朝半壁江山,底下十方妖帅更是携北方游牧民族南下掠走宋朝徽、钦二帝,迫使宋朝迁都临安,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而天庭鉴于理亏也只能自罚门人,天师府掌门张道陵更被上天庭受罚,剥夺天师府正统之位,天师府也由此一落千丈,从之前的正道之首变成了蛰伏不出的隐士消失在众人眼中。 可传闻天师府并没有因此自暴自弃,反而暗中积蓄着各方力量,试图从凡间和七十二道中扭转仙神颓废的局面。 南宋158年,也就是嘉靖绍兴十年七月十八日。 这是特殊的一天,在金兵破城入关占据南宋河山十年间,这是第一次南宋即将收复失地。 骁勇善战的岳家军已经即将杀向开封腹地将要洗刷耻辱的时候宋廷却传来班师诏。当时身为三地统帅的制置使岳飞鉴于当时完胜的战局,上书争辩。 可在两三日大军先锋已进抵朱仙镇,完颜兀术已逃出开封之时,岳飞却在一天之内接连收到十二道用金字牌递发的班师诏。 岳飞接到如此荒唐的命令,愤惋泣下却也不得不班师回朝。 驾驾驾。 山岙密林间人声吵闹马蹄踏踏,百人轻骑的岳家军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为躲避来自明里暗里的刺杀秘密从小路往临安城赶去。 一路上所有人除了催促马儿之外每个人脸上都戴满了悲愤之色,特别是为首之人,他头戴烂银盔,身披银叶甲,内穿白罗袍,下坐白龙马,手执沥泉枪,隆长白脸,三绺微须,膀阔腰圆,本该十分威武的脸上此刻竟是愤惋。 “此人便是岳飞?” 密林之间望着马蹄远去的一行人突然传来一句沙哑的嗓音。 “正是!要杀他便要趁早,过了这片地界,就是饶州府了,据说那里有座三清山便是天师府的范围了……” “天师府……自青山城一战后已经很多年没听过他们的消息了。” “可是这依旧不影响他们的强大,他们的强是深刻在我们灵魂里的战栗!” 稀稀疏疏竹叶波动声后一大批身披黑袍之人越越而出其数不下数十人,其中为首之人更是直接用手拨开竹叶望着岳飞一行人远去的方向,透过眼帘可以望见他对远方深深的忌惮。 “我们走!” 片刻迟疑后为首男子一挥手数十人立马在密林间以诡异的浮光掠影狂奔起来,速度之快竟比之马匹更甚一筹,短短片刻便追上岳飞一行人,不仅如此这些黑影还十分默契直接两边包抄同路而行。 “什么人!” “此乃岳将军行军,自知之明者速速退下!” 岳飞两侧轻骑惊觉竹林影动后立马警惕起来却发现一道道黑影不怀好意紧跟四周,当下便直接高声喊话试图劝退这些人。 不料这些人一言不发,只是沉默不发更有数道黑影朝着岳飞慢慢聚拢。 “保护大人!” 察觉这些人来者不善后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当下一个个立马抽出怀中佩剑朝着岳飞两侧护卫而去,马蹄狂乱直掀起尘土飞扬盖住岳飞准确位置。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将军……请先突围!这些杂碎等我等放开手脚后立马就能剁碎!” 岳飞左侧训练有速的列校张宪骑马并行一拱手冷静道。 张宪,作为最早跟随岳飞的一批将领,武功高强,而且胆识过人。此刻被围他不仅不慌乱反而当即立断作出决定。 “这些不是人……你们不是他们对手!” 岳飞手中缰绳越催越快,凭肉眼他便看出这些黑影不同于一般普通人,习武之人在厉害也不可能身轻如燕踩踏在竹叶之上。 如此这么一想,怕是只有金人背后的妖族了。 想到这岳飞手中力道加大,催的马儿连连嘶吼:“莫要恋战,速速突围!” 此令一出众将士皆是兵器回鞘拼命与黑影拉开距离。 为首黑影见此冷笑一下,大手一挥齐刷刷数十道鬼魅黑影连连跳到马背之上,只见手刀一出,无数人头从马背上滚落。 “将军……”张宪望见身后一阵脊背发凉,只一瞬间这些曾经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悄无声息没了,不仅如此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便呜呼而去。 “不要怕,马上就到饶州府地界,七十二道都会有高人镇守防止妖族作乱的……”这回轮到岳飞安慰张宪,可没等逃出多远岳飞便眉头紧皱强行拉下缰绳。 “驭。” 此时此刻他突围的方向已经被一道黑影堵住,身后更是除了张宪外所有护卫都以阵亡,逃亡和突围的路瞬间更是被牢牢堵死。 “将军……”张宪满脸苍白抽出长剑护在他身旁。 “我记得天帝与妖族有过约定,仙神妖魔不得直接插手人间界,只可间接干涉内政……”岳飞打量身边团团围住他的黑影最终目光锁定看似为首黑影之人缓缓开口。 哦? 与岳飞四目相对的黑影发出不屑的笑意: “区区一个凡人倒是很懂我们的事情……” “那是自然,难道我当年就在青山城也要告诉你们吗?”岳飞说到此处目光有些涣散。 他的记忆瞬间回到那个尸山血海的青山城,一个嫁衣如火的姑娘心死之时用自己的鲜血献祭开启了青山城的大阵。 幼年的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的亲人,朋友,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个个尸体堆积在了那个塌陷的城里。 从那以后故土流失,外敌侵略,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自己年少时撞见的那个狐狸脸的姑娘。 良久他才抚平心绪正色道:“你们这样做已经违反了当年的规定。” 黑影一听也是明白岳飞不是普通人,却也无可奈何:“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青山成一战妖帝靠金人吞并大宋河山的策略竟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 “若无岳将军,宋朝早已崩盘,我妖族可提前数十年统领人间!” “所以堂堂妖帝就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岳飞义正严辞喝到,可换来的是黑影不屑回答:“杀了他们!” 是! 四周黑影点头一喝便准备动手,岳飞张宪全身汗毛倒立,却在此时四周突然传来一阵飘渺萧声,箫声空灵让本来杀机四伏的场景突兀变得十分格格不入颇让所有人错愕环顾四周。 暮然回首只见耀目的竹梢上微风徐徐摇曳的竹叶梢上多了一位女子。 这女子煞是好看,一双柳叶眉配合她那小巧挺立的鼻子颇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加上梅花雕琢的长裙显得犹如瑶池里的仙子风姿翩翩。此刻她一登场便是身似浮萍般驻立在一片轻飘飘的竹叶上捻着兰花指闭目吹箫。 “来者何人!” 黑影颇为恼怒开口打断悠然空灵的箫声,这一刻女子长长的睫毛跳动缓缓睁开一双流苏眼用十分清脆的声音道了句:“天师府,张宓。” “天师府……” 听闻来路黑影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受到了惊吓想也不想便直接战栗喊道:“撤!” 刷的一声黑影四处逃窜,一下就从捕猎者变成了逃命者。 “想走……”停留在竹梢上张宓嘴角浅笑,只是瞬间便将长萧换成了怀中佩剑,随后腾身一跃电光石火间只见数到飘渺身影灵动黑影间。 刷刷刷。 锵。 须臾之间张宓灵动身影便从四方顺息至岳飞骑行骏马头顶,配合收剑入鞘利落干脆的声音,只见为首黑影惊呼一声怎么可能便和其他黑影齐刷刷倒地。 “多谢姑娘搭救……” 刹那间发生的变化让岳飞惊叹张宓身法之时不忘拱手抱拳作揖。 “不用客气,此乃我三师兄安排,他得知朝廷连发十三道金令让你归去便怕你被人算计。”张宓居高临下对着岳飞轻描淡写说道。 而岳飞听闻三师兄后露出激动之色:“方才得知姑娘是天师府之人便想与姑娘寻一人踪迹,可惜时机不对,如今姑娘说是姑娘三师兄的安排,本人斗胆敢问姑娘三师兄名讳?” “下邳神人——黄石公魏辙。” “是了……我就知道。”听闻魏辙这个名字岳飞一直少有变化严肃的表情竟然有些伤感,一双眼睛更是直接蒙现出水雾。 这让自始自终都沉浸在女子的容貌和身手之下的张宪终于回过神来:“将军,这魏辙是何许人也?” “他是我的授业恩师和救命恩人。” 是的,当年从青山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便是魏辙,不仅如此他当年还传授了一本兵书与他,这才成就他多年来领兵打仗攻无不的威名。 “只不过我这位恩师是传说中天师府门下高人,因为某些事情天师府集体隐退,导致我一日未报答过师恩。” “没想到今日竟然又凭白承受了师傅恩情,惭愧,惭愧……”环顾四周一地尸体岳飞老脸竟显得有些挂不住。 今日若不是他这位恩师神机妙算怕是他就一命呜呼了。 “张宓姑娘可否带我去见恩师一面,好让我亲自感谢他一番。”岳飞态度诚恳在马背上行了一个大礼却被张宓用剑鞘拦住:“无需如此,三师兄此番我来寻你一为救你,二为救他自己。” “救他自己?” “不错,我九师兄得天地恩赐六十四卦,而目前马上要应验其中一卦,这一卦你们荣辱共俱,需要你们一同协力度过。” “明白了,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多耽搁,立刻出发!”岳飞不容推辞说到。 第一百四十六章 精神 而在其侧,骑马散步闲庭一般神态自若的老者则是,下邳神人魏辙。 “下邳神人,魏辙。“血魔阴霾着脸。没想到这个老东西也在。 ”天师府十杰,袁天罡与魏辙可是最让人头疼,一位神机妙算,一位善于派兵布阵,传闻当年人族一统天下者背后便是魏辙暗中指导。 多年来,宋朝摇摇欲坠死活不倒,其中此人功劳便有大半,没有他指导,岳飞便不足为惧。骨妖作为妖族大祭司,同样谋虑眼光十分毒辣,连妖帝都经常向他请教问题。 他指出了问题,血魔雾海灵自然十分重视: 那便再此卸掉此人便能更早助妖帝进军凡间。” “当心了,魏辙四节掌可是可以死磕的。”血魔吃了不下两次亏,善意提醒道。 刷刷刷~ 三位妖帅化为流星笔直朝着魏辙而去。 哈哈哈哈。 魏辙哈哈大笑:“小子,那群凡夫俗子便交给你了,为师我去会会妖帅。” 岳飞的回答便是手执沥泉枪:“杀!!!!” 天空之上顿时血海雾海如山雨来袭一般笼罩天地。 “血魔,八百年不见,功力可有精进。”天上,魏辙爽朗道。 随后碰撞在一起,血魔雾海灵二人一人立抗魏辙一掌,魏辙容光焕发发动四节掌。 四节掌。 此乃魏辙顺其自然之道,观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聚合四节气悟得掌法。 这套掌法分,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掌。 立春掌法无中生有可凭少许法力恢复巅峰状态。 立夏掌法狂暴肆虐若中一掌那对手全身法力不受调控最后爆体而死。 立秋掌法阴柔歹毒若中一掌生机便会一直消退。 立冬掌法护体刻敌,护体施展任由对手何等厉害都无法击破冰雪防御,刻敌更是破势之强无人能阻。 不同于青山城管辂那外行使用,此刻四节阴阳完美交汇在魏辙身体里,左右手强行蛮狠吸收血魔雾海灵至阴法力在体内调和成霸道阳气喷薄而出。 血魔雾海灵二人口鼻流血,在血海雾加持的天时地利之下一对掌竟还落入下风。 骨妖从天而降准备直接拍在魏辙头顶,乃敢魏辙立夏掌法轰然爆发震退二帅,随后两手推天四掌相撞,霸道法力瞬间骨妖便觉两掌骨骼尽碎,连忙后退。 四节掌果然霸道无敌,损敌强身,可三位妖帅围攻一人,自然不愿就此放弃,二话不说再次冲上去,准备博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城墙上,完颜兀术手执斧头一指,城内金兵和妖兽冲出城门而去。这气势足以让一般凡人军队胆颤心惊。 可岳飞的岳家军丝毫不怕,在金兵妖兽嘶吼冲来之时,大军之中许多人御剑而起,原来里面隐藏了许多天师府的人,一位位御剑而起,专门斩杀妖兽。 张宪率军率先冲入金兵队伍之中,手起刀落便连连斩下数位金兵头颅。一只大象嘶吼着抬起笨重的两只前蹄就准备踩死张宪,下一刻,一道英姿无敌提剑的身影狠狠将大象撞翻。 “小宪啊,你到底行不行?” 银铃一般的取笑声,张宪连忙推好头盔抬头望去,竟是张宓出现在两军对战之际,傻咧咧笑道:“是仙子。” “行,你看好,我杀敌给你看。” 有仙神护佑张宪越战越勇,更何况对于张宓张宪非同一般的感觉。 “师兄,魏辙师兄!” 人仰马翻的战场上,小道士抱头乱窜一边冲着天上正火拼的魏辙大喊,只是战场厮杀声掩盖了他的呐喊,他只能放弃转身去救哪些倒地不起的士兵。 “吃,多吃点。”逮准了一个血肉模糊被砍的奄奄一息的士兵嘴里塞上丹药。 丹药入凡体,原本重伤濒危的士兵立马打了鸡血一般跳起来,身体里像充满了无尽的力量,提着刀就嘶吼着杀。 这可能便是小道士能做的绵薄之力,如今的他没有法力,不能学魏辙师兄镇守一方,也不能如张宓一般替别人保驾护航,可他可以靠师兄们的厚爱逆天改命救一个个凡人。 撤。 城墙上,完颜兀术看着天上三位妖帅久难不下那位仙人,大军节节败退之势便明白在耗下去只会葬身于此,于是,他主张鸣金收兵。 对于完颜兀术来说,这里不是主战场,他们的战场在宋朝庙堂。 厚重的号角声呜呜响起,金兵洪水般退去。 血海浓雾之中,三位妖帅自然也听到完颜兀术的退兵号角,虽天生不会听凡人号令,可此时几位都觉得这号角之声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在于魏辙这无底洞法力般的人交战无疑自寻死路。 “算你命大。” 交战不行,血魔雾海灵天生就善逃跑,撩个狠话都不等魏辙反驳便带着骨妖后撤而去。 欢呼雀跃的嘶吼响起,岳飞并没有穷追猛打,一是担心完颜兀术使诈,二是现在救助城里百姓要紧。 魏辙也是如此,并未追击,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是明了自己没有后手,但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妖帅接应,穷追猛打不适宜。 “小崽子,你怎么来了?”魏辙从天而降把小道士钳制在臂膀中狠狠揉他的头,说不上有多开心。 夜半。 濠州城内。 进城之后天师府与岳家军第一件事便是救助被金兵祸害的百姓,待救助好他们已经是后半夜,小道士伸了伸胳膊,治疗凡人是件体力活,好在都忙完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道士今天的浮屠已经要溢出来了。 出了帐篷。 “小师弟。” “师兄。” 小道士被魏辙叫住,带到偏僻小溪边。 溪水潺潺,月光撒在他的脸上,魏辙苍老的手质地粗糙细细抚紗在他的额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好好好。” 魏辙目光些许浑浊忍不住连连道好:“是你的,终归还是你的。” “师兄,这是什么印记?” “精神!” “精神?” “对。”魏辙一抬手一粒石子落入小溪中:“横有千古,纵有八荒。宇宙洪荒,仙道邈邈。凡人求千古,仙神求长生。可纵使逃过了六道轮回,也不过是这沧海世间的一粒沙。” “唯有精神,生生不息。” 小道士入了神,望着溪水,仿佛在溪水中看见了王云起张秀秀带领着的人水来土掩,天漏补天。 伟岸的身影后面一群小孩有模有样背起剑救苍生。 在他们的身后,自己注视着,一步步从咿呀呀观望着,亦同他们一般下山。 千百年之后,我是否能成为一个开山立派的大道士?让无数人追寻着我的脚步? 小道士陷入奇怪的思考之中。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魏辙欣慰看着小道士沉思的模样,并拢手指往他眉间印记送去自己的精神。 “天师府二弟子,下邳神人魏辙,今日送君天书一简,四节掌功法一套。” “望同宗天师,皆宣道炁,立法相传,以道为事。” “师兄!!!!”小道士闭眼察觉到神识里的传承,眼角差点要落泪。 可他很努力忍住,因为魏辙师兄此番便是相信他已经长大成熟了,一个有担当的人怎能随意落泪。 “傻孩子~”魏辙看着小道士那副样子,心都快化了。 这张脸,属实不敢细看啊!师叔。 他用手揉捏小兽般搓弄小道士的脸。 “不好了,哥哥,师兄。” “怎么了?” 中军大帐,小道士魏辙被张宓急匆匆拉来,掀开帘子。 岳飞张宪都皆是神色难看 一见他来张宪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小道士疑惑问道。 “朝廷在求和。”岳飞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张宪更是愤慨: “朝廷到底有没有脑子,金兵打不过我们,不是我们打不过他们,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想跟金人求和?” 岳飞眉头紧锁但也没有解释,他自己也是十分难受,正在此时,帐外 “报!” “进来。” “金牌令箭,岳将军速归速归。”朝廷十万火急派来的亲兵跪在众人面前,并再三强调: “张俊,韩世忠两位将军已经在回京路上。” “那二位???” “分驻淮东、淮西和京西地区抗金前线,打击并箝制着南下金军,维护着南宋半壁江山的统治,为南宋军队三大主力。” “可以说调走那二位将军,大宋江山将大门敞开,任人宰割!!!!”张宪气愤的一拳捶在桌子上,一次次功败垂成并不是简单输赢问题,而是又有多少同胞要惨死,多少人要流离失所。 “完颜兀术,好手段。”魏辙悲呛道:“无力攻宋情况下,一而再再而三迫使宋廷议和。” 这个金人谋虑不输岳飞,岳飞神勇在战在兵在谋虑在排兵布阵,可弱在庙堂软弱无能,弱在愚忠。 单一个岳飞,可以说完胜完颜兀术,可偏偏就摊上这么个无能庙堂。 “先生,我得回去复命了,若再不去,便要中了拒不从命得圈套。”岳飞无奈道,战场输赢可以让一让,可庙堂那边让不得,落人把柄可是要有杀身之祸。 魏辙也是十分理解,他点点头:“老夫陪你去,至少宋高宗不敢拿你如何。” “至于小师弟.....” “我去杀了完颜兀术,那个人太阴险,由他背地搓踱我等只会越来越被动。”小道士义愤填膺。 “好!!!!”魏辙点点头,他油然而生相信小道士一定能成功。 第一百四十七章 莫须有 长亭外,古道边。 魏辙与岳飞张宪一同朝京城而去,小道士则是与张宓继续北上。几人互相拜别,心中有千言万语小道士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就连回头望着魏辙几人远去得身影,久久驻与原地。 “哥哥放心,在怎样朝廷也不敢动师兄。” 小道士点点头,马不停蹄向北而去。 四月。 张俊、韩世忠、岳飞三大将被调离军队,到临安枢密院供职。 张俊在和岳飞巡视楚州韩世忠的军队时,暗中挑唆岳飞,欲一同分解此军,却遭飞严肃回绝。 秦桧又欲陷害韩世忠,岳飞再次保全了韩世忠。 岳飞回朝后,即遭秦桧党羽万俟卨、罗汝楫的弹劾,诬蔑飞援淮西“逗留不进”、主张“弃守山阳”,要求免除岳飞枢密副使之职。 八月九日,岳飞被罢枢密副使,充“万寿观使”的闲职,岳飞自请回到江州庐山旧居赋闲。 岳飞此时已无兵无权,但对他的迫害却仍在步步紧逼。在秦桧授意下,张俊利用岳家军内部矛盾,威逼利诱都统制王贵、副统制王俊先出面首告张宪“谋反”,继而牵连岳飞。 张俊私设公堂,向张宪严刑逼供,毫无结果之下,竟捏造张宪口供“为收岳飞处文字谋反”。 岳飞在江州居留,为时甚短,就接到宋廷命令,召他回“行在”临安府。 十月十三日,岳飞被投入大理寺狱中,此前其长子岳云也已下狱。 岳飞义正词严地面对审讯,并袒露出背上旧刺“尽忠报国”四大字,主审官何铸见此,亦为之动容。何铸查得岳案冤情,如实禀告秦桧。秦桧却说:“此上(赵构)意也!”改命万俟卨主审此案。万俟卨用尽手段,也无法使岳飞三人屈招一字。岳飞宁死不自诬,乃至以绝食抗争,经其子岳雷照顾,才勉强支撑下来。 十一月初七日,宋金“绍兴和议”达成:由宋向金称臣,将淮河以北的土地全部划归金国,并每年向金贡奉银绢各二十五万两匹。和议虽已达成,但岳飞始终未能被释放。 万俟卨等逼供不成,为了坐实冤狱,又为岳飞罗织搜剔了所谓“指斥乘舆”、“坐观胜负”等数条罪名,欲将飞一举定为死罪。 大理寺丞李若朴、何彦猷以飞为无罪,与万俟卨竭力争议,均遭罢官处分。布衣刘允升上书为飞申冤,被下大理寺处死。 已赋闲的韩世忠因岳飞入狱之事质问秦桧,秦桧回答:“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韩世忠忿然道:“相公,‘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宋高宗赵构下达命令:“岳飞特赐死。 张宪与岳飞其子并依军法施行,令杨沂中监斩,仍多差兵将防护。 并犹豫岳飞与天师府紧密关系,宋高宗更是特求今七十二道之首道德先天护法执行任务。 大理寺狱中。 昏暗阴森寂静的地牢咔咔咔打开,一连串金甲士兵护送着两位刽子手和一位趾高气昂的公公走了进来。 关押岳飞张宪地牢打开,盘坐在脏兮兮角落里的岳飞猛然睁眼。 “状纸承上,岳飞特赐死。” “岳将军,可有遗言或是认罪要上表?” 公公一边说,身后士兵将状纸和笔呈递到岳飞身前,岳飞听闻身子踉跄往后退去。 那公公见岳飞张宪神情落寞不免心生怜悯,只是在他身后一团涟漪出现,随后魏辙身影出现在昏暗潮湿的地牢里。 他一出现,暗中无数持剑道士以剑尖直指而来。 “老师小心!!!” 岳飞即使身处囫囵下意识也关心到魏辙安慰,倒是魏辙头也不回,体内一股洪荒之力爆炸席卷之处凡人也好道士也好全部被冰雕包裹住。 “魏辙天师,有权过问凡人朝廷的可只有七十二道之首,若您僭越逆天而行,等着您的可是天雷。” 被冰封在原地的道士传音道。 “竖子小儿,有劳你操心。”魏辙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只是一见岳飞张宪,二人衣着囚衣,衣上皆是触目惊心天天血痕哽咽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让为师救你出去?” 岳飞自被剥夺兵权到入狱长达半年之久。 一直以来魏辙都在想方设法营救,只可惜阻挠他最多的并不是宋高宗背后的道德先天,而是身在狱中的岳飞。 他一次次执拗的坚信自己不会被朝廷冤枉,所以一次次的恳请魏辙袖手旁观,想要以此来证清白。 为此多少次刀斧上身严刑逼供他都扛过来了。 直到今天,岳飞看着取他项上人头的刽子手惨笑问道:“老师,可还记得青山城之时,您问过我们几个娃娃一个问题。” “做万人敬仰的大将军需要什么?” “韩世忠说需要无敌的武功。” “我说为人者心怀感恩,皇帝既然肯让我做将军,那么于情于理都应该将对他的忠心放在第一位。 说到此岳飞暗淡无光的眼眸里重新焕发神采:“此乃老师传授天书之契机,也是希望岳飞能忠君爱国。” 手指关节钻心疼,可岳飞还是脱下沾着血肉的衣服,连带纠着伤口萌发的肉芽,岳飞疼张宪抹去泪水帮岳飞脱下。 赫然,后背即使伤痕累累也懒得出尽忠报国四个字。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慷慨赴死,岳飞拿起笔在供状上,赫然写着,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魏辙仰天落泪:“愚忠,愚忠。” “是老师害了你啊!” “是老师害了你啊!” 说罢,他连连捶胸顿足痛苦别过头去,一眼望去这世间炎凉,他深吸一口气承诺说:“你尽你的忠,师傅替你寻个公道。愿下辈子你我还是师徒。”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多谢老师!” “张宪,你可以跟老师走……活下去……” “不了。” “你不想找你的张宓姑娘了?” 张宪摇摇头:“愿陪将军维护忠君之名。” 宋庭。 这一日已到散朝之时,可文武百官皆神色紧缩站在两旁不时窃窃私语,龙椅之上宋高宗更是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身后卷帘。 卷帘之上一左一右绣着道德先天四字,里面正是道德先天二位老祖。 坐在君王背后,是国师,是南宋精神支柱,更是皇帝陛下决策的引导者,以前是天师府。 不过不论是谁都无关紧要了,都是宋高宗最大之倚仗。 而如今他们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消息。 那便是赐死岳飞张宪等人,只要岳飞身死,那与金人合谈便成,大宋将天下太平。 只是派去行刑的人没等到,大殿内文武百官中间一道涟漪出现,随后一位灰袍老者负手走出,他面容慈祥,红唇齿白,鬓角留着两道长长的白须发,让他看起来颇为仙风道骨。 可是一进来,所有人便感觉一股食指钻心的寒意袭来。 他一出现哗啦啦一阵盔甲抖动之声,御林军齐刷刷拔出兵器将他围拢。 “不到园林不知春色如何?” “不到庙堂不知人心如何?” 老者冷笑几声,怒气随着白须发抖动宣泄着。 “魏辙!!!” 宋高宗背后卷帘传来一阵震惊:“你来想干什么?” “干什么?” “老夫来是想问问岳飞莫须有之罪名。” 道德先天二位老祖在卷帘后面面相觑一眼皆是脸色煞白,可二人都知道今日这一出魏辙一定会来质问。 “魏兄,我知你看重岳飞此子,可如今天下妖族祸起,天帝退避三舍,如今之道我人族唯一能做便是求和。” “这是夹缝求生之道!” “夹缝求生之道,便是枉故他人生死!我徒儿在战场上厮杀,一次次替你们赢的先机,可尔等却拿这先机一次次下跪为奴!” 魏辙骂的唾沫星子横飞,冷眼旁观文武百官皆是汗颜低头,这一群群肥头大耳的臭文儒:“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无人敢吱声,宋高宗更是连连退到龙袍贴着卷帘,这一刻他能仰仗的仅有道德先天二位: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忘了我们如今这局面也是为你们天师府收拾烂摊子!” “不止凡人流离失所,七十二道多少洞府皆失,道统山府,这一切始作俑者可是天师府,我们背井离乡的同时也请天师府不要高居看客动动嘴皮而已。” “天师府从未逃避过这个问题,暗中积蓄力量一直都在前线帮助大宋军队,救助大宋百姓,韩世忠岳飞这二位都得到天书传授兵法,不然尔等以为这胜仗如何而来!” “我天师府邸力前行,可道德先天在此却主动求和!这样做派想安度千百年后得一个身前身后名嘛! “放肆!!!”卷帘后一阵狂怒。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魏辙同样怒吼而出直指出道德先天真正的目的:“尔等就是想拿我徒儿性命换取苟且偷安。” “这七十二道之首,这凡间众生肩负重担在身的责任,我等做什么决定轮不到你魏辙指手画脚……” 哈哈哈哈。 魏辙眼泪都笑出来:“枉你们还修仙。仙修到睁不开眼看看我那可怜徒儿在那汩罗江边,无力回九天。 第一百四十八章 魏辙道陨 朝天阙。大狱下,丹心荐轩辕。 君可知? 千古悠悠,多少英雄终成冢中枯骨,泪两行! 从今茫茫,不知壮士为何报国无门。 他想起岳飞提笔写下天日昭昭一幕揪心落泪,可望着满朝文武,坐上仙人皆不为所动终归气的咳出一口鲜血。 他的道心终归碎了一地血洒白玉砖,他用手接住口吐出的鲜血高高捧起疯了般质问:“不知壮士为何报国无门呐!” “枉杀忠良,一位求和。” “这样的大宋怎么不亡?” “这样的天宫何以立足!” “道德先天枉坐正道标杆!” 轰隆隆,轰隆隆。 大殿之外乌云瞬间将白天压成黑夜,天雷震震,此乃天帝震怒。 这一刻魏辙才不怕这些。他终归放弃了为大局着想,什么狗屁都不是,他魏辙擦干泪水:“今日老夫就回来替我徒儿,替我天师府百位师兄弟,替我三天扶教大法师讨个公道!” “道德先天,把七十二道之尊的位子拿来吧你。” 什么? 道德先天二位老祖回音还在大殿,已经人头如西瓜般落地。 血溅珠帘,两位仅次于上洞八仙的二品天仙,两位开宗立派大能被魏辙谈吐间灭了神魂。 “杀了尔等,毁我功德。” 斜眼看世间,魏辙看待蝼蚁般撂下话便转身离开,身后涟漪出现,魏辙一抬脚胸前一枚符咒自动漂浮而起。 “师兄,莫要被愤怒冲昏头脑。” 符咒里传来袁天罡急切呼喊,这是袁天罡预防卦象灵验特意给魏辙的传声符。 他在三清山突然察觉到魏辙命牌裂了,这代表魏辙心中执念断了,这是修仙大忌,不是道陨也将修为倒退一年不如一年,苟且活着。 咔。 魏辙眼皮微微一抬,符咒便被寒冰包裹捻成粉末。 落脚后,魏辙便出现在一片苍茫雪山之中。 刷刷刷。 一道道身影如闪电般迅速出现在魏辙附近。 睚眦,宝魑,骨妖,血魔,雾海灵,妲魅,温玉,除了已经身死的王福,承担了十大妖帅名号的所有人尽数到齐。 他们站在雪山高峰之上,如同俯视蝼蚁一般高高在上: “何人擅闯北方冰原!” “天师府魏辙!” “下邳神人???”睚眦笑了原本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对目骨妖间,只见骨妖点点头。 这一下换来睚眦十分不爽:“若你不是天师府之人本帅还想饶你性命,当你不知者无罪。” “可你是,还敢擅闯北方冰原,那么便是罪加一等。” 回应睚眦的只有一阵干咳。 咳咳咳咳。 雪地里,妖帅注视到魏辙佝偻着腰跪在冰冷的雪地上,手捂着嘴巴似有大滩鲜血淋漓。 “他状态不对。”妲魅眼尖立马发现问题。 在她提醒间,天地磅礴的漩涡已经在他们头顶聚集,漩涡中心婉转霸道的灵气如寻到承载物一般疯狂输进魏辙身体里。 魏辙抹去嘴角鲜血,笑的快哉如意,眼神陷入沉思: “你不要师傅救你的命,师傅能做的便是把你该打的胜仗替你要回来。” “没有他们这些妖帅作梗,这天下都是你的,你会像张良一样,名垂千古!” 在妖帅注视下,整个北方冰原天地回春,寒意散去,这是北方冰原第一次裸露出山冀草地,紧接着炙热无比,热浪扭曲天地视线,剧烈的高温晒的山体噼里啪啦做响。 “物极必反,此人体内在无限膨胀吸取天地灵气,是做好殊死一搏准备来的”温玉作为天生的控火者,自然而然感受到这天地中要蒸发自己的愿望。 连天地都在成全他,这是? “道心碎了,看样子想临了玉碎。”睚眦冷笑,如此正好,可以战个痛快,唯独十大妖帅暗骂一声,感情临死前找他们陪葬来了。 “杀了他!!!”睚眦带头冲锋。 可为时已晚,魏辙在此时已经出于衰败前最后的挣扎,这一刻炙热无比的天气突然画风一转成干燥凉爽的天气,一片清凉的秋风吹来最终整个天地呈现灰蒙蒙一片死气。 “撼动天地百窍开,华池水满一气来!” 睥睨一切的法力甚至从魏辙的眼睛中渗出。 四节掌,巅峰出手! 抬手间便是霸体外泄生生罡风刮的十大妖帅衣裙裂裂做响。 睚眦战意瞬间爆炸,抵消魏辙霸体罡风的同时瞬移而至。 魏辙见状仅仅低头,罡风便化作狂暴龙卷,睚眦全身力气凝聚成一拳轰进魏辙护体漩涡之中。 二人对碰,硬碰硬。 罡风漩涡上立马炸裂般溢出二人法力颜色,一道金色光轮,一道黑色光轮交织缠绕在一起绞杀,速度越来越快,快到风声刺痛耳膜,最终轰然以二人为中心爆炸开削平百里数十坐山峰才堪堪罢休。 怎么可能? 睚眦身后十大妖帅骇然看着悬空脚下山峰崩塌,一位二品天仙轻描淡写的抗住了一品睚眦。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仅如此,抬手间便是一掌轰飞睚眦直至睚眦飞出天际不见踪迹。 “一起杀了他!”骨妖带头十大妖帅齐出手。 “宝魑!” “明白!”宝魑大喝一身,如同孩童般的身体在空中化为百丈大小三头六臂。 狰狞间将魏辙如蝼蚁般捏在手中。 砰 仅仅一拳魏辙便带着强横姿态刺穿宝魑六只紧握他的手,并且一拳轰在宝魑脸上,虽姿态如蜉蝣撼大树,可魏辙这个蜉蝣生生将大他百丈的宝魑轰的面部扭曲直接倒地。 “洪荒业火!” “魅雾!” “潮海生!” “血海!” “骨杀阵!” 五大妖帅合击,一道夹杂着业火血水的百丈骨刺狠狠扎向魏辙。 “老夫接下五人合击!” 魏辙嗓音沙哑,体内的力量积蓄太多太多,唯有正面宣泄。 抱球一般抱住骨刺针尖,只见骨刺戛然而止不动。 啪啪啪啪啪。 五位妖帅叠罗汉一般妖力一层层传递过去,可依旧难动魏辙分毫,魏辙连一步都未曾挪动。 只是以极快速度松手在拍掌在骨刺之中:“四节乱舞!” 寒冰,春风,秋水,夏火,四道掌力螺旋乱舞,骨刺从刺尖开始崩溃,业火褪去,血水掉落,雾散,更以极快速度顺着骨刺反噬到五位妖帅身上。 五位妖帅瞬间吐血被弹开。 “哈哈哈!我愿称你为最强!” 这一幕换来睚眦长笑,他从天而降已经幻化成一只十来丈的妖怪,猎豹的头颅、豺狼的身子,面目十分狰狞,两对长长的獠牙永远暴露在嘴巴外边,一双铜铃大的眼睛让人十分发怵。 虽然身材弱小,可一身的妖力却是惊天动地。 方才这魏辙一掌之力便将他轰上九天,费了些劲才从天宫落下来。 对于魏辙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比张道陵,王禅,李倩更强。 所以他一落地便幻化妖体,此刻的他也是最强,可面对对着他只能小心翼翼,如同猛兽捕食带毒的幼小猎物,对着魏辙撕咬几口便放开。 魏辙猛如洪水的攻击上来他便尽量跳开躲避,若是躲不过也尽量选择用身体内骨头硬抗,即使如此他也连连断了几根骨头,血沫都从鼻孔和嘴巴涎出来。 同样魏辙也不好过,此时的他已经伤痕累累,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地方。 睚眦最坚硬的牙齿划拉在他身上便是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睚眦大人这幅模样……”雾海灵艰难站起来,旁边血魔说道: “认真了!” “幻化妖体他便能看到敌人的弱点。”骨妖嘬了嘬嘴角的血,看样子睚眦大人找到了魏辙的弱点。 “别用大范围招数,会被他吸收。” 果然,睚眦见他们重伤起来立马传音提醒道: “单纯肉搏耗死他!” “明白!”众帅齐齐艰难起身再次加入对局,只是这一次面对魏辙众人已经不在开始使用大范围招数。 一声凤鸾,五六声低吼,所有妖帅皆露出本体。 北方冰原。 轰隆隆的震动毫无节奏传来,整个妖族陷入了长达几个时辰的惶恐之中。 “怎么了?”颇为埋怨的嗔怪,粉色練幕后一个曼妙身姿伸了伸懒腰。 “启禀公主,有天师府的人闯进来,妖帅们在前方御敌。” 嗯~ 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随后突然重重说道:“天师府都杀了才好。” 宫殿里涂山尧镇静自如泡着茶,时不时端起茶盏小抿一口看向远方,许久后山崩地裂之声停止,他起身捶了捶麻木的膝盖。 “看样子结束了。” 说罢,身前一团黑雾凭空出现他一脚踏入其中。 在出现已是北方冰原上空。此刻北方冰原上尘埃弥漫,涂山尧垅袖一挥,只见坑坑洼洼的大地上睚眦如牛喘气舔舐身上的伤口。 见涂山尧走来睚眦停止了舔舐哼唧唧拐着腿起身走了,态度傲慢可凃山尧只是觉得好笑。 果然,睚眦这个异类。 “花了点力气。”摇摇头后涂山尧冷冷看着魏辙尸体。 第一百四十九章 风起广寒 “骨妖,按照你的计划,本帝把人带来了。” 涂山尧大袖一扫一只黑白相间的平头蜜獾便出现在魏辙尸体面前。 “吃了他的尸体,你便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妖帅。” 只是平头蜜獾似乎十分抗拒,他想逃脱却被涂山尧隔空一握牢牢锁住。 “为什么不吃?这是你的天赋!” 换来的只有嘶嘶嘶的反抗。 涂山尧闭眼只见神识强行钻进平头蜜獾脑袋里,随后似乎是得到什么答案睁开眼冷笑一声:“哦!是因为他是你兄弟的师兄,所以你不想吃。” “老子他娘的不想做这种天诛地灭的事情!”自己内心的秘密被窥探,平头蜜獾口吐人言骂咧咧道。 涂山尧也不怒,反而十分欣赏的松开手: “这个人当年参与了封神之战,镇压异兽,杀戮无数,你的族人,刀枪不入,水火不进。” 是他当年找到了你们族人的弱点,一一溺死在瑶池弱水之中。” 溺死在瑶池弱水之中???? 那蜜獾眼神一下呆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报还一报,你吃了他一点不过分吧?” 涂山尧如同蛊惑的声音响起,蜜獾呆呆的站起身来,如同铅罐的身体一步步朝着魏辙尸体走去。 一口,咔嚓,连骨带肉。 涂山尧静静看着这一切,最终魏辙尸体无存的那一刻,一道冲天魔气撞上天庭。 骨妖,宝魑,妲魅,温玉,雾海灵羡慕的看着这道令人发指的魔气跪下恭祝道:“恭喜妖帝,恭喜妖族,妖族崛起!” 哈哈哈哈。 涂山尧肆意的笑声充满整个北方冰原。 阿城市。 阿城市坐落北方极远之地,基本地貌为“七山一水二分田”,东部山区峰峦叠翠,西部平原坦荡开阔。 这里偏僻已经开始落雪,天地间白雪皑皑,除了天上诡异的烈日,只剩下几颗孤零零被厚雪压的快要枯死得枯树,还有最中间一座孤傲的城堡。 城堡最中间,便是完颜兀术的行军大帐。 此刻的他目光如炬看着手中的密信,嘴里喘息逐渐加大,最后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和议自此坚矣!” “来人啊,快给本帅拿酒。” 只是,帐外丝毫无人理他。 他疑惑间刚想起身,便见门被被推开,风雪立马吹了进来,还有刺鼻的血腥味。 一身着道袍的年轻男子神态自若走了进来。 “完颜兀术,你可让我好找啊。”小道士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没想到两军交战之际你竟然偷偷脱离大部队,苦了我寻你小半年。” “你似乎并不惊讶。” 小道士有些惊讶,他未在完颜兀术脸上看到半分紧张惶恐,有的只是释然。 呵。 完颜兀术冷笑一声,从火盆中拎起一壶热水,一边泡茶,一边陈述道:“自濠州之战,我师傅便说在我脸上看见了死气,他很怀疑当日谁冲进我的命格之中,只是不论是谁他都希望我暂避锋芒。” “想要借此让你逃脱命运?” “不错。只是可惜,该来的始终会来。” “所以这便是你如此坦然的原因。”小道士靠近火盆烘烤着手,完颜兀术惊讶他的坦然随后也是说道: “更重要的是我已经了无牵挂,宋高宗已经答应划江而治,每年供奉岁银。” “在我的计划中,金朝可以进行休养生息,即使我身死以后金朝铁蹄也将按照我得计划吞并这大宋天下!!” 完颜兀术说这些时慷慨激昂,宏图霸业谈笑间,说与他一辈子的对手宋人听。 这是一种境界,真正运筹帷幄坦然的自信。 他一生都在实现自我价值,出生之时,一桩桩,一件件,完颜宗弼是一位功勋卓著的宗王,也是一位极为难得的军事统帅与重要宰执。 自年幼起,他便出生在信奉杀戮妖族的麾下,辽人,女真,拓拔族。 他们作为虔诚的奴仆,以靠近妖帝为荣。 而金人太弱小,连做奴仆的资格都没有。 直到他出生,年幼的他在夹缝中求生存,遇见骨妖。 “做本帅徒弟,本帅助你一臂之力。” 在朝中开国元老或死或叛、政局不稳之时,骨妖助他独撑危局,使王朝顺利度过难关。 战场上,他身先士卒,用兵神速,胆略过人,连连大破宋朝名将宗泽、韩世忠,平定中原,追击宋朝皇帝赵构,迫使宋朝上表称臣,确立金朝不可撼动的超级政治大国地位。 他烧掉信件,烈火将岳飞斩与大理寺的字毁了干净:“若要杀我,我并不惧怕,唯独未痛痛快快一战,军人当死于剑下,死于沙场。” 老师替他实现了金戈铁马,他想替老师实现一次,击败老师的死敌,天师府。 小道士抬起眼眸:“可以。” 他也想替魏辙师兄击败金人,堂堂正正。 二人走出城堡,城堡中间有一块千丈大小的广场,此刻已被厚重的雪地覆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雪地上张宓用手帕抹点剑上血迹,四周躺满了金人尸体。 “哥哥,他怎么还活着?” 按照约定,张宓清理兵线,小道士进去直接结束完颜兀术的性命,可此刻他们却一同走了出来。 “不要多事!”小道士没有解释而是提前阻止张宓动手。 完颜兀术看着满地尸体,坦然走过去拍了拍自己心爱的战马:“我等在最后鏖战一次。” “需不需要我助你。”无邪剑想直接御剑飞出去。 “不需要。”小道士阻止无邪,他需要堂堂正正击败完颜兀术。 这一幕自然被完颜兀术收落眼底,他由衷钦佩的同时骑上战马,横气长斧:“吾乃金朝四皇子殿下!” “天师府,小道士!”小道士同样横剑自报家门。 驾! 完颜兀术双腿夹紧马腰,勒缰绳冲锋,在小道士头顶长斧重重落下。 锵。 热烈的撞击感,刀斧单纯碰撞爆发出火光。 果然,完颜兀术天生神力,小道士硬接一斧整个人单膝跪在雪地上。可小道士同样也不弱,天地灵药吃了那么多,虽无法力,但身体也远超凡人,他们也算得上旗鼓相当,这样,谁身死都无话可说。 小道士大喝一声直接将斧头扫走,完颜兀术一击不成立马重新冲锋。 锵锵锵。 打铁一般的声音回响在天地,最终在完颜兀术一次冲锋中,小道士高高跳起。 一剑插进完颜兀术胸膛之中并顺势将其逼下马背狠狠扎在地上。滚烫的鲜血染红白雪皑皑的大地, 哇。 一口鲜血喷出来,完颜兀术眼神迷离恍惚,他的战马悲伤的来回在他身边踱步,低下头轻轻嗅着他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完颜兀术生硬吞下口腔里的血沫,遥望北方:“师傅……完颜……” 最终,话未尽,便黯然闭眼。 小道士站立雪中缓缓手起无邪剑,随后掏出符箓纸: 魏辙师兄,亲启: 他本想将这一消息传递给魏辙,却是感觉到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过头的一刹那似乎看见魏辙师兄对着他慈爱笑着。 “师兄。” 小道士失神呆呆看着,一股心酸扑鼻而来。 张宓被小道士模样吓到,方想上前却是凭空而来一道传音符箓,她玉手捏碎随后一顿。 抓着那张符箓纸低下头,泪珠如雨点一般落下,银牙咬紧从唇齿间蹦出几个字:“魏辙师兄道陨!” 三清山大殿内,王禅不知以何方法从北方冰原要回魏辙满身的血衣。 天师府百余众跪于地。 “告诫天师府,与妖族不死不休!” 伴随着岳飞的死讯传出,百姓们都为之哭泣;消息传到金国,金国大臣们为此酌酒庆贺,并说:“和议自此坚矣!” 宋金之间十分默契的选择了和平共处,可妖族仙界陡然大变。 天庭没有过问天师府魏辙残杀同僚罪名,而是启用上洞八仙全真教为七十二道之首辅佐新任大宋皇帝宋孝宗,新任掌教吕天奇坐在了曾经道德先天二位的珠帘后接受文武百官跪拜。 更对天师府自发组织的诛杀妖族活动不闻不问。 妖族内,妖帝在添一员猛将,东方老赢,并在完颜兀术死后重新开始培养新势力准备消灭大宋,血魔麾下蒙古军逐渐显露头角。 风起间。 广寒宫传来了一阵噩耗。 第一百五十章 广寒宫 宋孝宗登基后,卷帘后换成了全真教。 道德先天留下的血腥还未散透,庙堂大殿一位身着道袍的女子不请自来,背后天师二字让文武百官脸色煞白生怕在出现魏辙那一幕。 只是女子眼神冷漠,坚定看向卷帘: “我替我哥哥来问你一个问题。” “上洞八仙,主战主和?” “主战又如何,主和又如何?”卷帘后传来低沉沙哑的男音。 “主战,天师府十杰全力护大宋河山。” “主和,我天师府先杀了上洞八仙在去杀妖帅!” 张宓说道,昂首挺胸向前一步走。 哈哈哈哈。 卷帘后吕天奇笑到肚子疼:“好一个心狠手辣。” “主战主和你天师府都应该直接去杀妖族便是,同僚相残又怎么回事。” 张宓被问的哑口无言,结结巴巴许久: “这只是撩狠话!” 来之前,王禅师兄与哥哥都有交代好好与全真教商讨,只是不知为何张宓心里作祟就想看看这吕天奇是否依旧那般讨好她。 谁料…… 吕天奇见张宓脸色红透,眼神来回寻找着地缝,摇摇头掀开卷帘走了出来: “你放心,告诉你哥哥,我上洞八仙主战。” 二人对目,吕天奇发现他对张宓总是那么愧疚,以至于让他无时无刻想要顺着她。 “可主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张宓咬了咬唇,十分害怕吕天奇望着她那一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的眼神。 “我吕天奇坐不惯这卷帘后,我要堂堂正正去沙场。” “天师府既然要与我全真教共进退护,那便要出人出力。” “可。” “你要谁?” “百晓生?陶弘景?张若虚?葛洪?陈抟?……”张宓一个个名字念道,天师府十杰有的是力挽狂澜的能力。 “我要你!” “陪我一起去!” 吕天奇斩钉截铁露骨之言让张宓呆在了原地。 隆兴元年四月,宋孝宗令李显忠、邵宏渊等辅佐吕天奇张宓出兵北伐。 北伐虽然一度胜利,但由于各路将领不和加上轻敌思想,北伐历时仅二十日就告失败。 吕天奇转头与天师府达成协议,短暂休息,为大宋军民换取修养生息的机会。 之后,宋孝宗不得已与金和谈,隆兴二年十二月,宋、金正式签定和议,史称隆兴和议。 但宋孝宗仍然念念不忘恢复中原,继续整顿军备,吕天奇张宓更是坚守在洛阳。 在内政上,吕天奇将宋孝宗转交给纵横家王禅,借由王禅之手积极整顿吏治,裁汰冗官,惩治贪污,加强集权,重视农业生产。 总体说来,宋朝的内政形势有所改观。 九天之上。 历经十数年之久,小道士以凡人之躯登入天庭。 茫茫云海波澜壮阔,仙鹤展翅翱翔,小道士行走在云海中时不时比人还大的鲤鱼打挺在厚厚云海之中。 行走了不知多少时辰。云海翻腾中逐渐出现凭空矗立在雾蒙蒙云朵中的仙宫。 硕大无比的门廊,上写着北天门,两侧千丈高威武霸气的门神鼻孔朝天看都不看一眼如蝼蚁般的小道士。 “老夫恭迎小友多时。”门神脚下传来一声,小道士应声走过去,是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批一身红绳串起的外套,一见他来立马笑呵呵抚须望着他。 “拜见月老。” 小道士恭恭敬敬一拜。 “千百年来以凡人之躯敢上天庭者寥寥几人。” “师门师兄皆有大任在身,也只有我能来。” 天师府全员都在和妖怪殊死搏斗这般凶险王禅自然不愿意小道士接触,于是乎上天庭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在了他身上。 只是落在月老,更多的却是别有他意。 想来是当年将此子情缘与那妖族公主绑在一起的事情已经让天师府发现。 于是派此子来,似乎想让他心生愧疚,以此来做补偿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救出郭璞。 “小友客气。” 月老带小道士穿过北天门,一路复述所发生之事。 郭璞自混元河洛图后并没有返回地府,不仅如此他无召擅自上了天庭,殴打月老,霸夺三生水。 被天枢院当场拿下。 “我问你月老,是不是你将菱儿的前缘改了?”想起当日郭璞怒气冲冲而来他便知道大事不好。 郭璞仙缘可是天帝安排,是天帝赏赐他的机缘,只要度过他便是天师府弟子中最快登顶一品大罗金仙之人。 只是几百年来郭璞执念深重一直不肯忘却这一前程往事换一个荣登大道的机会。 为此,月老曾多次旁敲侧击想劝他莫学张若虚一样浑浑噩噩,可郭璞对他对世人都是一副无所谓态度,更标榜封妖捉鬼无情无悔。 他信以为真。 只是今日他才明白,郭璞藏的那么深,那还是因为菱儿没有出现罢了。 “你和菱儿若是执意恢复前缘,不得善终啊!”月老善意提醒换来的是郭璞拽着他的胡须怒发冲天: “好一个不得善终!” 原来真的是月老善自动了菱儿的记忆,难怪菱儿会不记得他。 “把三生水给我!!!” “不可能,郭奉孝,三生水和忘川水可是两个极端。” “何况你是用在菱儿身上,她如今身份可是广寒宫的人。” 月老本想规劝,可郭璞已经抢到了手上。 “要是让天帝知道……” 月老被推到在地眼睁睁看着郭璞夺门而出: “你可是封妖捉鬼,无情亦无悔的郭奉孝啊~怎能做出如此傻事?” 咣当。 郭璞夺门而出被巡查的天枢院发现。 “大胆郭璞!” 天枢院想要当场拿下郭璞,结果被打的落花流水。 郭璞一路大打出手直到广寒宫门口才被李倩阻拦住,可据说也仅仅是击退,正真出手的则是天帝将其拿下缉拿到天牢里。 这件事才是真正导致事情变大的原因,诺达天宫对于郭璞如入无人之境让天帝面子大失。 “事情便是如此。”月老叹了一口气:“此事古难全,凡间种种皆是一种历练,修道至今千不该万不该还执迷不悔。” “若你能劝说你师兄放下,想来广寒宫也不会纠着不放。” 二人停下脚步,面前已是广寒宫门楣,仙气飘飘的飞檐屋顶被一轮皓月当空笼罩着。 整个蓝白色的宫殿显示着主人的冰清玉洁,殿前还有一段又高又长的台阶尊显着尊贵。 “广寒宫……”小道士抬头脑海中不由浮现那个奇怪的女人,李倩。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呐。” 月老留下一段意味深长话便化作青烟散去。小道士在确认月老确实走后微微仪礼: “天师府小道士求见广寒宫仙子。” 无人回应,小道士等待片刻后又再次强调:“天师府求见广寒宫仙子!” 多次大声抱拳等待,似乎里面没人? 再加上广寒宫寒冷,小道士手捧着掌心呵着气大胆闯了进去。 广寒宫。 混元河洛图事件过去后,罪洲余孽开始疯狂反扑无妄海,似乎想要闯入南瞻部洲寻找什么。 作为镇守无妄海大将,李倩在无妄海整整阻击杀敌十数年,整日血腥狰狞暴力让她神经整日处于紧绷状态让她疲惫不堪。 而且每次在心志不坚情况下时不时她脑海里会闯入一个小白脸模样的小道士,挥散不去又让人身处修罗场获得一丝难得的平静。 直至一场闹剧来临,天师府郭璞调戏她近亲侍女被天庭当场拿下打入天牢。 接获此消息她愤怒之余本想全权交由天庭处置,但一想郭璞天师府那身份,她心蓦然动了一下随即请奏回天庭亲自主持。 可回到天庭后,左等右等都不见某人上来,无所事事之下她端着便喝了闷酒。 吴刚伐桂酿天下第一美酒——桂花酒便是出自广寒宫里的月桂树。吴刚每天伐树不止,千万年过去了,那棵神奇的桂树依然如旧,生机勃勃,每临中秋,馨香四溢。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鼻尖慵懒嗅着广寒宫那颗月桂花香,红唇下淌过醇香的月桂酒,日复醉日复。 先是饮杯换盏,最后抱着酒胄一壶引颈。忘却了打打杀杀的同时也忘却了那个唠唠叨叨的小道士。 醉眼迷离间李倩在广寒宫仿佛大醉过三千场,摇摇晃晃撩开月桂树下垂的枝条,又在想接下来在哪儿宿醉。 却不想眼神恍惚间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 他身着青兰色道袍,登着白布袜和船形的云鞋,束发盘髻用一只通透玉簪别住十分好看的莲花冠。 一别经年,再见他却是行了冠巾礼成人了。 “拜见宫主大人。”小道士恭敬仪礼。 李倩噗嗤一笑,还是这般假正经?每次见他他总一副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不为自己大义凛然态度,她真想看看这个人是否就表里如一了。 你能不爱江山那一定心里更爱美人,她摇摇晃晃露着一丝媚态朝小道士走去,她往前小道士便见了鬼一般后退。 “宫……宫主?” 她快步踉跄想往他怀里倒,他却一转身慌不择路朝她深宫躲去。 李倩痴笑总觉得这道士虚有其表,这似乎要踏他师兄后尘了哦! 踉跄跟上,宫厥之中云母屏风花烛闪动照映小道士的影深,如同躲猫猫一般李倩一一推开屏风将小道士逼到角落。 随后一只手撑墙低头看着瑟瑟发抖被猫抓到的老鼠一般,李倩白雪般的发丝垂到小道士嘴唇上。 朦胧的双眼看着他已经冒着胡茬的下巴李倩竟有些恍惚?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八百年。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枢院 以前总不自知这句话,却突然觉得这一刻很应景。 这个小道士一转眼脸上褪去了稚嫩,多了一丝成熟。 唯独不变,可能就是这白皙的小脸蛋依旧如刚出炉的小笼包一般让人垂涎。 她伸出冰凉的手,修长的指尖抚过他的脸颊。 “你知不知这座宫殿锁了多少寂寞?……” 小道士拼命摇头,这跟他半钱关系也没有。但李倩在不停下,他就真有大麻烦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绣眉蘋起,嫦娥也好,西王母也好,她也好,见着前人脸上深锁的眉头和自己从小独自在这宫殿里的孤独她终归觉得很累。 唯独见到这小道士,虽然每每被他的唠叨固执气个半死,可那份安心又是独一份。 偏激和孤独的人才能互相理解吧?想到这她哼哧倒在他怀里笑了下安然入睡。 头疼欲裂。 李倩醒来拼命拍打自己的额头感慨,最近真是越来越失态了尽然流连宿醉,这在以前是她万万不会做的事。 “都怪那个臭道士!!!” “怪谁?” “你!” 一杯茶摆在她眼前,她眼睛瞪着一旁小道士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慌忙跳起来与小道士保持恰当距离:“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几个时辰了……”小道士干咳嗽几下。 这蝉宫犹如凡人深闺孤男寡女独处总归不好,见李倩脸色红了他连忙转移到问起正事: “我郭璞师兄??” “我和菱儿已经说好,不会去怪罪郭璞,可总归郭璞需要认错。” “他不肯认?”小道士有些疑惑,李倩点点头: “你们天师府都是又臭又硬是犟牛,这种事可大可小,可他偏偏不,你能劝便劝他早日放手他便能早日从天枢院出来。” “他若是不?” “天枢院的本事想必你也听说过。”李倩神情严肃:“早些年全真教吕洞庭便是魂飞魄散在他们手上。” “是嘛……”小道士有些哑然,很多事总会让他神情不自在,只是这些失神他很快便压下。 “我来广寒宫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想请菱儿仙子替我去规劝郭璞师兄。” 见着小道士诚恳模样,李倩捧着他亲手端的茶抿了一口:“好。” 天枢院。 相当于凡人庙堂大理寺,对于神仙来说是一个十分忌讳的地方。 天枢院直隶于天帝,共有七位神官掌管着所有仙神功德,阴绩,奏问,甚至于生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天枢院坐落于北方,自成一界之地,归属七录事管元会营,有十万天摄军镇守,相比于天庭宫殿金黄气派之光,此地处处皆是冰冷万年玄铁打造的铁桶迷宫,神仙来此若无指引也愁死。 唯一入口处,一块血迹斑斑的石碑镇在一侧,上书天下鬼神皆伏,两旁神情冷漠的天兵尽职尽责看守着大门。 而中间一位神情紧张的黑衣老者时不时来回踱步似乎在等待什么。 一道白光从千里外瞬移至老者面前,小道士在李倩护佑下出现在天枢院前。[space]老者一看来人,立马如释重负上前拜见到:“黑狱簿匡休见过广寒仙子,见过天师府道友。” “真人久等。”李倩礼貌回应一边向小道士介绍到:“这位是黑狱簿神官,掌仙官罪犯等案,风药庄真人匡休。” “拜见神官大人。” 哈哈哈。 匡休捋须大笑一边连忙搀扶小道士客气笼络道:“无需行此大礼,想来我匡休与你家师兄还是同僚好友共事百年之久。” “想当年七部之一天枢狱,掌阴狱,诸处天地狱申呈的神官可是幽辟真人葛洪。 说到此他神色略有感伤叹息道:“只是可惜葛洪道友不恋仙班,隐退回天师府做了抱朴子。” 这也是匡休心中一大遗憾了,不过天师府向来如此,天师府十杰素无名利之心,除了一位郭璞担任了地府之位以外,其余同门在百余年前通通卸任了身上仙职。 如果当年他们有接受天帝挽留,想必以天师府的权势今天这事完全可以自己左右。 “不然啊,如今这事天师府完全不求人。” 匡休一边感叹一摆手示意二人进去。 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 一入天牢便与自由相隔,牢里腐霉,有丝丝寒风从莫名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天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小道士心里恐惧莫名。 在这寂静黑暗之地每每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耳膜让即使见过血腥残忍的李倩都忍不住颦眉。 三人一路快步走到底。 尽头只有一见单独牢房,全部用万年寒铁打造而成,一根根拇指粗的铁条,关头七绝凶兽也足够了,可里面关押的是一位悄无声息的人。 “师兄。” 小道士一透过铁条缝隙看见里面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他紧紧抓着铁条朝里面呼喊。 郭璞此刻跪地披头散发,手脚被拉开用不知什么铁链锁牢,最关键的是身上五根金光闪闪的剑透体穿过,这是在锁郭璞的魂魄啊!!! 太残忍了。 “打开……”李倩冷冷淡淡说道,匡休一阵特殊法决牢笼应声打开。 见牢笼打开小道士连忙进去,他双手颤抖捧起郭璞的脸急切喊道:“师兄,师兄,快醒醒。” 啊…… 郭璞感觉脸颊发烫,睁开眼竟是自己最心疼的小师弟,他本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可全身一动魂魄就会被拉扯发出四分五裂的疼痛,最终只能讪讪惨笑:“小师弟……” 这一刻小道士有些绷不住紧紧抱住郭璞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师弟带你回家了。”小道士喜极而泣:“菱儿仙子不会怪罪你,她已经去求天帝宽恕你,只要你认错,便能……” 呵。 郭璞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不需要。” “郭璞宁愿兵解。”郭璞倔强说。 “你怎么那么傻!!!!为了一个女人……”小道士脱口而出,换来郭璞质问: “你不也是?” “什么????”小道士惊讶的嘴巴也合不拢,自觉失言郭璞低下头失落道:“你不懂师兄经历过什么,所以你不明白师兄当年为什么那么站对你。” “我不懂……”小道士被问的莫名其妙。 “可我知道相比于一段不堪回首的前程往事,你修道千年的功德,性命,重要太多太重了。” “我以为你会懂我……”郭璞神情缥缈起来,说话开始断断续续:“可想来,也……也只有张……张若虚真正懂我了。” “怎么了?师兄,你撑住!”小道士托住郭璞脸颊,在他身后光剑发出夺命般的闪耀。 “此乃天帝光之护封剑,此剑下仙神妖魔瞬间灰飞烟灭。郭奉孝能撑如此多天以属不容易。”匡休检查着郭璞身体:“还是要劝他快快服软,不然怕是撑不了多久” “菱儿呢???”小道士咬牙切齿看着李倩:“不是说好了救我师兄,她人呢?” “你放心,她已经在来的路上。”李倩蹲下来宽慰:“我答应过你的事你放心,现在当务之急是稳住郭奉孝魂魄。” “用回梦大法!!!!” 只有这样才能一探究竟确切知道郭璞师兄的心思,才能确实站在郭璞师兄的角度说动他。 “不过如今我是凡人之躯,只有你渡修为我临时发动才可施展。” “好。”李倩不假思索说道。 九天云海翻腾,月老闭眼拉动二胡,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 有传闻月老所持二胡,两根玄,相依为命,日夜相对却永远不能相拥,是其与地府一位女子注定的命运。 二胡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正是独自沉醉的好时候月老身后出现一白衣女子。 “你怎么来了?”月老仅仅停顿一下:“此刻你应该去天枢院劝解郭璞。” “我已经恳请天帝宽恕郭璞……”答非所问的回答,月老笑笑也不接这个话茬反而静静等待。 “为何郭璞执意要让我喝下三生水。”女子撩开风吹在脸上的青丝心不在焉看着云海。 “对神仙来说,凡间种种皆是一种历练,道心圆满便可飞升。” “可有些时候,七情六欲太过便成了业障如影随形,这时候许多人便选择喝下忘川水。” 命中以怯暖,不敢向君开。 忘川水饮,故人不在。 可天之道,处处都有余地,有忘川水便会有三生水。 “喝下这三生水,凡间前程往事,百难业障都会如影随形……” “不过我劝你,既以遗忘,便不要再去想起徒增烦恼。” 对于菱儿来说,月老也是善意提醒,这件事想起来想不起来都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劝郭璞迷途知返。 可是…… 广寒宫前。 郭璞被擒拿住,吐血不断,依旧高举着手,坚定想要将三生水递给她的画面深深震撼了她。 守着爱不怕人笑,不怕人看清的眼眸深深刻印在她心里。 她坚定执着的相信自己不会动情,又偏执的想看一看到底之前的自己有什么值得郭璞那般死心塌地性命不顾。 “我能把握!”菱儿斩钉截铁说道:“去见他之前,我不想糊涂救他,更不想他错付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相思无解 唉。 风中飘来一阵叹息,菱儿手中已然出现一个白玉瓶,她将木塞去掉,恍惚片刻一饮而尽。 黑狱簿天牢。 “回梦大法!” 小道士背后李倩法力透体而来,他伸手紧按郭璞昏迷的眉头施展了回梦游仙。 王云起汉朝崩灭后,人间大乱。 西晋末年,晋朝宫廷内部争权夺利,引起“八王之乱”,外族乘机入侵。 那时郭璞刚经历师叔道陨,不得不远离天师府寄寓在后湖畔的一个朋友家里。 他常到后湖边散步吟诗,遣散胸中愁闷。 这年五月,端午刚过,郭璞依旧如往常来到湖边,望着美丽风景,不由觉得心旷神怡。 只是,不速之客颇为败坏他的雅致,在他身后悄然站立着浑身酒气张若虚。 “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你是想和你交换。” 郭璞随手折下一根狗尾草刁在嘴里。“好说,功法口诀丹药你想交换什么。” “我想要你福庭地府奉孝一职。” 郭璞一顿脸色瞬间不好看: “你想换我本该给你,奉孝一职本就虚名,但师傅交代过,我这职位和谁换都行,唯独你。” 天师府上上下下无人不知张若虚有多疯狂,为了一个凡人女子,还是老叟竟敢忤逆师尊张道陵。 更何况,师叔丧期未过,众人还沉浸在锥心之痛中,张若虚便妄顾自己,真是愧对师叔最疼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给我,我便抢!” “他不给你,你更不能来我这抢!” 张若虚态度疯癫,郭璞同样不顾情面,在他看来,情,已是大忌。 师叔也好,张若虚也好,沾了个情字便疯癫。 二人双手一抖,郭璞唤出游龙剑,张若虚同样唤出细雨剑。 忽然,水面上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二人身后几只采菱小船穿行在荷花丛中,一个姑娘还唱着采菱歌。 我有一段情呀, 唱给诸公听, 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声音婉转慵懒又极度缥缈销魂的女声与箭弩拔张的郭璞张若虚格格不入,仿佛他们二人还在朦朦胧胧的故事外。 伴随着前奏结束,女子唤了一副委婉嗓音缓缓将故事一边唱来一边撑着船杆闯入郭璞世界: 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宋老三呐啊, 提起那宋老三,两口子卖大烟,一辈子无有儿,生了个女儿婵娟呐, 小妞儿哎年长一十六啊,起了个乳名儿,姑娘叫大莲。 一会儿,小船突然一歪,站在船头上正在唱歌的姑娘身体一侧,竟落入水中。 船中几个姑娘一阵惊叫。 “去救人……”郭璞收剑双指拢在胸前便想唤决。 “凡人面前不要用法术。” “你……” “这是规矩!” 张若虚也不搭理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便离开。 郭璞也顾不得脱衣解带,便跳入水中,水中一顿摸索,他只觉得抓到一朵软绵绵的肉,想也没想便将姑娘拉上了岸。 “咳咳咳。” 船里几个姑娘见人已救起,都欢叫起来。 一个姑娘说:“曾琪,还不带公子回家换件衣服!” 郭璞说:“不忙,不忙!” 下意识的却是一副想死的心,真是男女授受不亲,仅误触了不该触的地方。 众人不管,一起簇拥着他往姑娘家里走去,一路上郭璞脑海里一片空白,脑子里想的都是以前谁提的一句诗,小荷才露尖尖角,果然,罪孽深重。 半道上,曾琪父母已闻讯赶来,更是要邀到家中。 郭璞见盛情难却,只得来到曾琪家中换上一套粗布衣服。 郭璞虽换了粗布衣服,但彬彬有礼的风度,俊美飘逸的气质,使在场的人十分敬慕。 众人围在郭璞身边忍不住夸赞,此时那叫曾琪的女子也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粉色粗布裙穿在她这少女十分贴切,配合荷花一般的面容让郭璞望的一阵脸红。 众人瞧见无不打趣:“曾琪,还不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起哄之人顺势把曾琪推到中间,这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小年轻让这些人无不想要顺水推舟。 可曾琪被这一推搡,脸色霎时红成了二月花,许是贴的郭璞太近,曾琪怯步扭头:“谢,谢谢,恩公。”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只能以身相许了吧?”人群中年纪大些的婆婆也不顾年轻人羞涩赤裸裸说道。 惊吓的绕是郭璞这仙神也想夺门而出。 经老人再三恳求,郭璞留下自己的姓名、地址,才离开了曾琪家。 曾琪送他出门,扭捏着对郭璞说:“请先生珍重。” “好好好。”郭璞捂着狂跳的心一路迸逃,并没有发现身后注视他的目光久久不能平静。 夜间,郭璞无法入睡索性飞到屋顶躺在屋檐上享受月光,一整夜他都将手握成爪呆呆一直看着。 第三天,老人和菱儿来找郭璞。 一推门。 曾琪泪眼婆娑:“你为什么要留假地址?” 身后曾琪父母连连哀叹,似乎不知道该埋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是该埋怨他们自己当初牵线搭桥。 郭璞未曾料到自己能被找到,一时语塞:“我……” “你是不是讨厌我?” 说这话的时候曾琪固执的憋着泪,似乎不想让郭璞看到卑微的自己。 “你说话!” “你说话啊!” 第一次,郭璞有了被降服的恐惧,他几次想说不要在自己这里浪费感情,却脱口而出:“我没有。” 曾琪瞬间满脸彤红,眼睛里聚集了一汪泪水,扑眨着眼睛,一滴眼泪落到了地上,紧跟着她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郭璞许久才又艰难从嘴里蹦出一句对不起。 十年过去。 后湖湖畔。 一只采莲船飘荡着羞答答的歌声:江水春沉沉, 上有竹林深, 竹叶怀水色, 郎亦怀人心, 太阳落下山, 秋虫儿闹声喧, 日思夜想的六哥哥, 来到了我的面前呐, 约下了今晚那三更来相会啊,大莲我羞答答低头无话言。 歌声甜蜜饯儿般似乎又看到一个姑娘在把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倾诉少女倾诉着对心上人的单纯的喜欢。 船摆摇近,歌声主人一双玉手折下一朵成熟的莲蓬,随后熟练剥开莲房取出里面洁白晶莹的莲子。 她面前原本双手抱头叼着狗尾草看向天空的男子面前突然狗尾草被拿走随后被灌进一颗莲子。 他细细咀嚼:葛洪,《岭南采药录》,莲蓬,治血崩,不以冷热皆可服:荆芥、莲蓬壳烧灰存性。 上等分,为细末。 每服三钱,食前,米饮汤调下。 说话间,曾琪原本开心雀跃的脸庞慢慢挂下变的生硬,她慢慢退后,随后默默站在船头撑船。 郭璞微微抬起头看着曾琪落寞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揪心。 多年前,郭璞已经将自己真正身份告知曾琪,总希望曾琪知难而退,可曾琪只是苦涩对郭璞说了句:“郭先生,就当让琪儿报答你救命之恩可好?” “可你这大好青春,本该择一良婿相夫教子……” 换来的只有曾琪埋头不语,他心中苦涩乱麻曾去过天枢院黑狱簿找到抱朴仙翁葛洪。 “相思?” “相思若是解的了,只能怪我没解药!” 天下最无解便是这情动。 人生有八苦 生老病死,爱离别 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你看看张若虚便知道 最苦的便是这求不得放不下 一别成恨,缘断难续,苦难见 苦嗟相思成怨,酒尽泪不干 念其所念,苦其所苦。 我奉劝你不要再玩火自焚! 郭璞拍着胸口保证,可回到人间却依旧断不干净。 封妖捉鬼,无情无悔。 呵。 他自嘲心心念念挂在嘴边的话,巧妙隐藏一切。 轰。 平地一声燃烧炸裂的声音。 曾琪下意识看向郭璞,却是郭璞面前凭空出现一张符箓,郭璞也不避讳直接当着曾琪面两指合拢夹住。 “天师府所有弟子即刻回山,不容有误!”符箓里传来张道陵不容置疑的声音。 “你……要走了吗?”方才还在置气的曾琪已经難掩失落。 每一次郭璞离开,少则半月,多则半年。 每一次他离开,曾琪便怕郭璞将她永远留下,这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嗯,郭璞点点头起身。 “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哗~ 后湖荷花畔曾琪不顾男女礼节一把从郭璞背后搂住郭璞的腰,郭璞鼻尖能够闻到让他心猿意马的味道,他嗓子发干,恨不得说一句好。 可仙凡有别,天规门规。 张若虚那挚爱叫什么? 对,辛夷。 便是被师尊重重打入轮回地狱,让张若虚生生世世天人永隔。 “不可以。” “你不能去。” “可我好怕……”腰被再次搂紧:“你每次走,我都怕你再也不会回来。说书先生说,仙神一别,便是沧海桑田。” “傻瓜……” “我不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兵解 全开 “郭璞,你休想抛下我一个人逍遥快活!”泪水浸透了郭璞单薄的衣裳。 “修道清心寡欲怎能快活……” “那我问你,你和我在一起快活嘛?”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不想让你挂着一副生无可恋空洞的脸。” 曾琪拉着郭璞转过来,轻轻捧起郭璞的脸: “修道神仙我知道可以长生不死,这本该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事,可每次见到你,我都心疼,为什么你脸上从来没有笑容。” 郭璞笑了笑:““谁说的,你看我不是会……”” 嗯! 曾琪摇摇头,把郭璞放在胸膛上,一只小手极为不协调哄着郭璞: “那不是笑,一定很累吧?” 哗。 郭璞只觉得眼前波光粼粼,一股心底的苦楚突然蔓延开来。 他自幼修道,剑道天赋更是无人能敌,十二岁悟大道,十八岁便飞升,春风得意。 可他百年人生极尽悲剧,父母兄弟皆早故,流离失所被师叔领养。可亲如母亲的师叔惨死在他面前,那一刻,他只想折剑归隐。 他本不想承认自己这百年来的孤独,想像野兽般孤寂傲立,可茫茫天地间,似有惊涛骇浪填进他不在跳动的心。 让他有了温暖,道心也有了破绽。 直到夜灯初上,微凉微凉的风才将郭璞唤醒,他抬起头红肿的眼眸看着曾琪:“等我。” 嗯!!! 曾琪笑如皎月,这一刻她相信郭璞再也不会离开,她缓缓伸出手,将自己放在一侧的酒壶交给郭璞:“这原本是替爹爹酿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郭璞从心底笑起:“那我却之不恭。” 他一挥手,便化作长虹飞去,曾琪小船无风自摇曳,她噗嗤一笑,这是郭璞护送她回家呢。 “真好……”后湖畔传来一声安心。 天师府。 门下百余众弟子皆归,郭璞姗姗来迟,他一进大厅,里面逐渐鸦雀无声。 “人齐了。”台上张道陵发出感慨:“老头子我也只能沾沾那个孩子的光,不然这些亲自教出来的徒弟根本不会回来。” 众人一听就屏息凝神,似乎这次回来对了,郭璞更是心提到嗓子。 张道陵也不卖关子:“我需要十万功德,希望诸位放下公务,全心全意助我。” “多少希望?”张若虚冷冷问道。 “一成不到。”葛洪站出来抱拳诚恳向全体师兄弟说道似乎害怕引起公愤。 “够了。”没想到人群中只有简单却有坚定不移的一句话:“弟子愿意请辞仙班,归隐师门,助师傅一臂之力。” “好好好。”张道陵手撑着椅子站起来,饱含热泪注视所有人:“为师我也会请辞福庭洞府一职。” 这一晚,天师府前所未有的热闹,锣鼓喧天,焚香递信的符箓遮蔽了整座龙虎山。 “郭璞……” 郭璞正准备出山,身后传来张若虚的声音,他回过头望去,却见张若虚笑眯眯看着他。 “一个人需要隐藏极好才能巧妙度过这一生。” 他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就是释怀,看向张若虚的态度也逐渐从瞧不起换成了认可:“多谢。” 二人非常默契抱拳,随后郭璞便心急火燎离开。 天上,临近后湖郭璞发现大地之上硝烟四起,立马察觉不妙。 后湖湖畔早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郭璞一落地便直奔曾琪家而去。 一路上犹如狂风过境,所有持刀杀戮街坊的人都在瞬间化为一节节肉片。 “大伯。” 曾琪家已是被放火烧毁,郭璞将曾琪父母抱出,其母已无气息,只剩曾琪父亲魂归一线,他施法将其救醒:“发生什么事了?曾琪呢?” 王敦将军造反了。 什么? 郭璞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五雷轰顶。 王敦此人乃八王之一晋明帝手下大将军,此人居功自傲早有谋反之心。 他不知道从何处知道郭璞有神通,曾请郭璞去王府给他算命,碍于王敦驻地便是后湖,为了一方百姓安宁郭璞便去了。 郭璞去其府上第一次见王敦便发现其颧骨突出,有高官之相,只是整个脸庞眉毛胡须杂乱过长挡住了其青云直上之路,破解之法便是修面,拨开云雾见青天。 只是王敦坐下后便客气说道:“郭大人,请占一卜,看我将来如何?” 郭璞还没起卜,王敦又笑着说:“昨天,有一道人说我有天子之相,你看可是?” 深感其毫不遮掩的野心郭璞暗自沉下心假装占了一卜,并没有给他破解之道,反而借题发挥,讲了一番篡位乃大逆不道的道理,并说如要谋反,卜辞不吉。 王敦听罢,顿时沉下脸来。郭多次好严劝告其不要有谋逆之心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可谁料王敦很不喜欢郭璞的直言,但由于郭璞才华出众,名扬四方,而且精通阴阳占卜之术,又不得不借重他。 只是千算万算郭璞没想到这个王敦如此按捺不住狼子野心。 来不及悔恨,他连忙追问到:“曾琪呢?” 整座后湖都没有曾琪的气息,郭璞万分想得到一个心安的消息,哪怕那个概率前十几年都未出现过。 一定要说她游玩去了…… 只有这样整座后湖没有曾琪的气息才会合理,才会让郭璞安心。 “她……” 刷。 一支箭矢破空射在曾琪父亲额头,瞬息毙命。 郭璞瞪大眼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大意…… 在房舍四周密密麻麻的士兵冲了出来,为首者身着盔甲,信手将杀人长弓丢给侍卫,随后微微在马上伏身居高临下对郭璞说道: “郭璞,你让本将军好等啊!” “时至今日,本将军看你还算有些本事,若你看的清局势愿意归顺那中军参谋……” “曾琪呢?”郭璞抱着尸首低头,可王敦听的出来郭璞牙齿都再咯咯作响。 郭璞已然处在发疯的边缘。 整座后湖毫无曾琪的气息,那么…… 他不敢想那些焦尸,而是放下姿态好生询问到:“王敦,我问你,曾琪呢?” “什么曾琪。”王敦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似乎是郭璞身边常常跟着的那个少女,原来是担心一个婢女。 王敦只觉得他高看郭璞了,他回头看了看大军,只觉得天下皆在手。 而此刻的郭璞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还优柔寡断的穷酸书生。 “你看看那些被烧死的人里面有没有。” “毕竟大军无情,所过之处理当寸草不生。” 郭璞脑中懵了,他哆嗦着站起身来,这幅样子惹得王敦哈哈大笑,耳边传来肆意嘲笑堆叠脑海里曾琪笑颜如花的回眸。 这强大的冲击…… “你们怎么敢!” “怎么敢!” “怎么敢毁了我的一切!!” 郭璞猛然抬头,双眼已经被鲜血冲红,可落到王敦眼中他笑的更肆无忌惮,怎么有人如此轻易被逼疯? 他笑的眼泪出来只能仰头缓解。 可下一秒只感觉自己人头滚落在地。 “怎……”王敦。 “杀!” 王敦身边士兵一见王敦被斩怒吼着提着刀冲了过来。 郭璞右手喚剑诀,左手三清印,两印重合,于此同时恨意滔天喚道:“吾之身体为剑之天成,吾之魂魄为剑而解。” “吾之应召剑必遵之,吾之回应赋予剑灵。” “凡兵刃,遵从吾之召唤。” “兵解,全开!” 郭璞慕然睁眼,双眼血流如注,但他的杀意高涨,迸发出的气势生生迫使面颊上的血液倒流冲天。 这一幕吓得原本还想杀了他的士兵齐刷刷镇住,紧接着他们发现手中攥着的刀剑开始疯狂颤抖。 下一刻所有刀剑皆如见到王一般从士兵手中挣脱,凭空飞到郭璞身后化为一条刀剑乱舞成的恶龙。 “去死吧!”他手指轻轻一抬,天空一声炸雷仿若震怒,下一秒所有人齐刷刷人头滚落,他们死不瞑目的双眼里全部充斥着悔不当初。 不知过了多久,郭璞抬起双眼空洞的眼眸,天上下着狂风骤雨,一道电闪雷鸣后,闪电照耀整座大地记录着满地尸首异处的灾难。 “天师府郭璞滥杀无辜,速来天庭伏法。” 麻木跪在泥坑里的郭璞被两条从天上蔓延下来的铁链轻松拽起,犹如拽死尸一般吊上天庭。 三年后。 郭璞重降人间。 郭璞以王敦残忍嗜杀,放任造反后患无穷为由不得已而被迫出手,加上张道陵亲自去地府超度亡灵功过两抵不与追究。 重回人间后郭璞第一件事便是去地府翻看转生名册,随后大喜大悲许久。 名册之上并无曾琪八字名讳,他着了魔般开始在人间寻找。 很多年后,郭璞南渡庐江前去庐江太守胡孟康家。 因为有传闻说庐江太守胡孟康家有一艺女,那姑娘声音很有辨识度,不是过分的演绎什么,只是低头浅唱。 曲子唱完了,自然有人夸赞,有人打赏。 那些赞美的话记不清了,只是郭璞只记得传闻说每每唱到最后姑娘总哭,仿佛入戏一般让人心生可怜。 残阳映黄昏, 如烟雨纷纷, 笑天不懂情, 笑我太痴蠢, 秋雨下连绵, 霜降那清水河, 好一对那痴情的人, 双双就跳了河, 痴情的女子这多情的郎呐, 编成了小曲儿来探清水河, 唱的正是曾琪每每划船唱与他听的《探水清河》。 “曾琪……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来世不成仙 弹琴女子黯然神伤放下琴,一抬头双双落泪。 日思夜想的六哥哥呐~ 郭璞南度途经庐江时与庐江太守胡孟康成了好友。 而在郭璞来到胡孟康家不久,一日夜里胡孟康突然发现数千个红衣人包围了住宅,胡走近再看,这些红衣人就消失了。 如是往复,胡孟康觉得很蹊跷,就对郭璞说了此事。 郭璞听后,对胡孟康说:“这是让你家的那个婢女闹的,把她送到东南二十里外卖了吧。卖时别砍价,这样你家中的妖孽就除掉啦!” 胡太守依从郭璞的意见,把婢女送至东南二十里外,送走后郭璞一并不见,没有人知道是郭璞暗中施法夜里在胡宅周围撒上赤小豆。 从此以后斩妖除魔的天师府郭璞身后带了一个多姿多彩的婢女。 一直到曾琪阳寿已尽。 “一别数十载曾琪已经老去。”形如枯槁目木死灰的曾琪躺在床榻上伸出手抚摸着郭璞依旧如少年的脸。 “承蒙郭大侠不弃。” 她打趣道,郭先生,郭大侠,六哥哥,都是她的。 只是,如今的她在也无法自私拥有郭璞了。 这是多么奇妙的感觉,就像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曾琪。”郭璞忍着泪看着她,换来曾琪自责难过: “我一辈子的遗憾啊就是这辈子不能飞升……” 无数次郭璞想渡化她成仙,可她受限凡胎俗体,丹药修为无用。 她反过来宽慰郭璞: “我知你师门上上下下齐心合力在谋划一件天大的事,这件事需要你拼了命积攒功德,丹药,修为……” “在我身上浪费的已经够多够多了” 郭璞拼命摇头:“不够。” “不够。” 你们都同样重要,在我郭璞的生命里,都将化为充斥我活下去的动力。 一股霸道法力自郭璞手中传递到曾琪身上: “我会助你成仙!” 伴随而来的是一丝刺目的红线在法力的牵引下进入曾琪额间,做完这一切郭璞脸色煞白,可依旧坚定不移: “从此以后,你的魂魄,你的血肉都将有我郭璞心尖儿的心血。” “你好蛮狠不讲理,问过我答应你嘛?”她嗔怪道。 “不需要你答应。” “有了我得心血你能躲避六道轮回的洗涤,下一世更能脱离凡胎肉体。” 代价太大了。 曾琪不明白修道成本,但也知道这样逆天改命需要郭璞付出多大代价她恋恋不舍替郭璞理好发丝: “若我未成仙呢?” “那盼来世你我结寻常布衣。” “说定了。” “说定了。” “好。” 她含笑闭眼而去,这辈子陪你仗剑天涯,下辈子一定要抓你去农耕桑种。 她笑的甜蜜,安然逝世。郭璞独自在奈何桥等了五百年,直到今天菱儿哀痛醒来。 她踉跄起身顾不得抹去眼角啪嗒啪嗒落下的泪珠便直奔天枢院飞去。 飞到天枢院,她一路自责不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忘记他! “郭先生!!!!” 痛彻心扉的呼声惊动李倩,李倩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闪现至黑狱簿府衙口一把拽住菱儿。 瞧见她泪如雨下气息混乱,她一把架住菱儿:“愚蠢。” “上一世的恩怨情仇是你命里注定!” “已经忘了,怎么会去唤醒!” 事情已经弄巧成拙。 菱儿她不想说是自己看郭璞太可怜太可怜,只是直铺铺跪下拼命磕头: “求仙子让我快去劝他。” 李倩怎么敢,此刻的菱儿怕是比郭璞情绪还要不稳定。 “你先冷静。” “求仙子让我快去劝他……”菱儿像着了魔般,这般异动直接引来匡休。 “冷静。”李倩急的直接搂住菱儿,在她耳边说道:“匡休知道,你们两个人都将神形俱灭!” 天道无情! 眼里藏不住喜欢,那便去天道注视下灰飞烟灭。 菱儿倒地死死咬住嘴唇看着李倩拼命摇头。 匡休在一旁察觉到有些可惜,还是恭敬道:“仙子,郭奉孝在等你。” 听到郭璞醒了,菱儿浑身脱力,多次想要站起来立刻飞奔到郭璞身边,可最终她在李倩的搀扶下一步步朝着黑狱簿天牢走去。 她曾在成仙以后茫茫岁月中空洞如行尸。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她一直都在找寻郭璞,可她明白的那一刻却是必须斩断这段感情。 “不让郭璞死心,你们两个人都活不了。”李倩附在她耳边说的话宛如催命符。 她推开李倩搀扶的手,下定决心装作若无其事踏进天牢。 在她面前郭璞口吐鲜血被护封剑钉跪在地,一见她郭璞一如既往的露出那副想要将心尖全都给她的溺爱。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你来了……” 郭璞说话间牵动魂魄溃散,她紧紧掐着衣料克制想要将他救出的冲动,因为匡休在一旁死死盯着看。 “认错吧!” “认什么错?” “擅闯天庭,大闹广寒宫……” 呵。 呵呵呵呵呵呵。 郭璞大咧咧笑到:“认错前,我问你一个问题。” 好。 “曾琪,你以成仙,当初的约定还做不做数了?” 郭璞恍惚间听到了,听到了那句郭先生。 这让他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以前的菱儿不认,郭璞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换一个真相 但现在确定菱儿便是曾琪,他执着的似乎只有这一个了。 五百年茫茫岁月的等待,无数次长夜里追忆过往,无数次如梦空嗟叹,他只想知道值不值。 而菱儿看着他即将道消魂灭的身子只是冷冷说了句: “不做数了,天道有法,仙神不可相恋!” 一句话彻底崩溃了郭璞此生最大的信念。 他凄惨一笑似乎十分不屑无怨无悔,只有心底恨只有自己在意。 他曾像怀揣赃物的小偷将这份爱意在天道下躲避,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得到的只有一堆破铜烂铁 他生无可恋磕下了高傲了一生的尊严:“天师府郭璞知错,望天帝恕大不敬之罪……” 更像是像自己道歉。 五把护封剑瞬间烟消云散,小道士稳稳接住郭璞。 郭璞被赦免出狱后,短短半天传来震动三界之事。 郭奉孝,选择自甘尸解,褪去仙魂不灭体永坠凡胎。 无数仙人下凡前去地府围观。 熙熙攘攘的人群注视桥中央落寞潇洒的背影。 奈何桥边,孟婆亲自捧起忘川水恭送这位在她身边陪伴了百年的年轻人。 郭璞接过忘川水,倒影清澈可见碗底。 “小师弟……” “在。” 身后传来悲恸之声,他喃了喃沙哑的嗓子道了句:“恭喜你,拿到印记,师兄没什么好给的,唯独这兵解之术。” 一道口诀飘飘荡荡进入小道士眉间。 “同样替我跟天师府师兄弟说句对不起,我郭璞愧对他们。” 仙神三百万在此,天师府上下只有小师弟一人送他,郭璞知道,是他自私自利了。 可人总得为自己活一次。 “来世……不成仙了。” 他笑着举杯,满眼是泪,毅然喝完忘川水。 啪嗒。 碗杯落地的那一刻,他的记忆抽丝剥茧融化着她的身影。 那滋味,犹如刀削斧凿般刻骨,可他只是仰天闭目任由眼泪流过脸颊。 这天地,仅仅因为多了一个她,就变成修罗地狱般的磨人。 这辈子曾琪只要在他脑子里,就注定要灭他魂魄,诛他道心。 那么他成仙就是受刑,为此他自甘尸解。 “郭奉孝。” 菱儿从仙界匆匆赶来,可那奈何桥上早已没了郭璞的身影,只有小道士孤零零的背影。 她仿若被抽干力气,浑浑噩噩的走上桥,踉跄跪倒在地。 她伸手抓住地上的碗杯细心捧到怀中,啪嗒啪嗒。 带着郭璞余温的碗杯被泪水夺走仅有的温度。 “封妖捉鬼,无情无悔。有些人只会骗自己罢了。” 她的背后孟婆唏嘘不已走来:“可有些人,骗了自己又骗别人。” “可惜啊……可惜……”她啧啧摇头十分惋惜,只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让世人遗忘爱恨情仇的人,这些苦难,这些惋惜她见得太多太多,最终也只能拍拍菱儿肩膀: “天道弄人,天道弄人。” “不会的,我师傅常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失去的,总有一天都会以其他方式回来。”小道士红着眼坚定回头。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可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以奉有余。 孟婆没有反驳小道士脆弱的漂亮话,只是眯着眼看着他,盯了很久,相比上一次在地府见到他长大了不少,这个孩子眼神里少了一丝光,却又多了一份坚定。 “你有没有想过你失去了什么?” “魏辙,郭璞,章明胡晓,太多太多了……” 甚至于还有王福。 可小道士始终相信,他们即使走了依旧活在自己心中。 “你啊你,总顾着别人,却忘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她走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小道士的胸口,在小道士迷茫不已的眼神中再次越过小道士轻轻将手放在菱儿肩膀上:“从今往后,便在这替了郭璞奉孝职位吧。” 这是补偿菱儿,也是惩罚,往后郭璞若有来生来投胎亦如当初的她一般,再也不识君。 他在这等了菱儿五百年,那份苦楚,那份坚持,总归让人心疼。 奈何桥的风儿因为他的存在喧嚣五百年,又因为他的离去一切归于虚无平静。 唯独菱儿往后余生都将在此日日悔恨,在这奈何桥边华发追青丝。 庆元元年。 天师府十杰郭璞尸解,留给三界唯有一句: 来世,不成仙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求存同异 郭璞当真是给三界众生上了一课。 中秋之夜皓月当空,广寒宫内月光如水。 月树下李倩月老二人似乎并没有被郭璞影响,甚至于李倩对于菱儿的决定一概不问,只是盘坐下棋。 月老落下一子后小抿一口继续说道:“他用自己的生命证明绝不可轻易的进入他人的内心,一旦心意相通灵魂契合,必然念念不忘,正缘有果终生欣喜,孽缘无分心痛余生。” “什么是孽,什么是正。” 李倩皱着眉头,手中拎着棋子久久无法落下,不知是棋局太过复杂还是心中思索着些什么。 “十六之八。” 啪嗒。 话外之音引导着李倩落在一个奇妙的位置,李倩惊觉这棋甚妙,抬头看向来人。 不速之客笑眯眯道:“这一手落下,十手后能以半子之差赢。” “你是?” “在下.....” “神机妙算袁天罡。” 月老似乎并没有意外袁天罡回来,亦或者他便是在此处恭候。 袁天罡看着棋盘纵横交错的棋子深思到: “命运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看似是郭璞选择了命运,其实是命运让郭璞这般选择。” “我们师兄弟也只能默默相信他的选择。” 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是自己能做主的,这才是最无奈的。 哼。 李倩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手中落子速度逐渐加快:“你见过哪个求道之人因为一些磨难就寻短见尸解。” 她始终对郭璞自甘尸解嗤之以鼻,更对天师府坐视不理感到无情,想当年张道陵的教诲她还历历在目:“不管.....” “不管多痛苦,也要给我活下去,在你熬不住的时候,你给我记住,这便是修行之时。” 袁天罡抢过李倩的话: “惊讶我怎么知道是不是?” 李倩摇头:“若你不能猜到我下一刻要做什么,那你这神机妙算的名号不如给我。” “给你又如何?” “我来只是希望宫主对天师府不要有太多偏见。 天师府没一个孬种,更何况是郭璞,他这辈子唯独两个执念,一个是他的菱儿,一个便是我们的小师弟。” “可命运弄人,郭璞两个人都没保护好。” 郭璞时常自责让小师弟踩在了彼岸花上,那一踩踩开了天师府崩塌的大门,也时常独自空守地府,能忍受五百年孤寂的人,这样的神明有谁忍心谴责。 “你不是号称神机妙算,早该让你师门兄弟躲着点。” “赢了。” 李倩一边冷冰冰的说着话,一边惊觉发现果然十手后月老棋子落败。 而袁天罡在一旁则是一声长叹:“是啊,袁某无用,一次次想要阻止命运,却发现一次次被命运戏弄, “所以你跑我这来伤感?”李倩内心十分抵触男子娇柔造作。 “不,我来是有事所求。” “什么事?” “天师府一身气运道劫全与我师弟绑在一起,而如今我师弟获得天道印记,我等师兄弟已然无法逃脱道劫来临,若终有一日天师府上下尽灭,希望请你阻止我师弟入魔。” 李倩有些不可思议看向月老,她从未想过袁天罡会将如此大机密告诉与她。 只是她望向月老镇定自若的眼神便明白,月老已经不知何时站对了袁天罡。 “大逆不道!”李倩说话间手中棋子化为粉湼。 这段话信息太多,天道印记那可是三界主宰证道之物。 这种东西理所当然应该属于天帝。 天师府以为瞒得住天帝嘛?他袁天罡是希望她与天师府欺上瞒下? 其次敢将全师门所有生死给予一人身上,这怕是天师府尽数自寻死路。 在最终,袁天罡什么意思? 他们天师府竟然苦心培养的师弟背地里是个随时堕入魔道天理不容的魔头? “你就不怕我状告天帝,亦或者现在就去杀了你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师弟?” 李倩的心已经沉到谷底,杀机毫无掩饰在身上。 “不怕。” “为何?” “我给你看你的命运。你看过就知” “我凭什么看?” “你害怕了?” “激将法对我没用。” “在真正的力量,真正的觉悟面前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袁天罡嘴角上扬:“那便不看了。” “我看过也要杀了他。” 李倩极度斩钉截铁,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广寒宫镇罪州大将军。 “好。” 袁天罡两指并拢,脚底下先天八卦图转动,在第六十二卦岔岔停住,停下瞬间袁天罡指尖并入李倩眉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李倩只觉得眼前一黑,无尽的心疼袭来,她只见自己在狂风魔雾之中被刮的摇摇欲坠,鲜血淋漓依旧用手被依旧拨开魔气逼人的罡风。 在她跌跌闯入中心的那一刻一身黑衣的小道士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颅看着怀里穿着红色嫁衣的尸体。 那无尽袭来的魔气,那将她伤的遍体鳞伤的魔气全部都从是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她带着哭腔恳求:“小道士。” “不要成魔!” “为了救她,我自甘堕落。” “那我呢?” 只是,她祈求的话语换来的只有小道士用触目惊心血泪的双眸冷漠看着她。 呵。 那眼神,足矣。 李倩倒吸一口凉气,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 那一幕太疼太疼,明明她是神,心只是盛满法力器物,可为何会那般肝肠寸断。 “幻术!”她斩钉截铁否定道。 “心是不会骗人的。”袁天罡一语中的。 “不可能!” 哗。 她失态般用手臂扫落棋盘,黑白混在一起分不清了。 “你可曾改变心意?” “未曾。” 李倩调整好呼吸站起身来:“我现在便去地府杀了他。” “本神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魔头崛起。” “你舍不得的。” “放屁。” “我要护卫天庭正道,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她杀过的乱臣贼子,杀过的邪魔歪道多的已经连她眉头都不会在颤一下。 在多一个天师府的道士又如何? 在多个啰嗦的小道士又如何。 在多个执念要人妖结合大逆不道的小道士又如何。 她这个嫉恶如仇的仙神肯定还是手起剑落。 她心心念念在心里重复,她抖索着身子幻化出白银战甲,手中佩剑紧握在前。 “月老,陪我走一趟。” 只是袁天罡未曾阻拦,反而冲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拱手一拜。 他们做师兄的可能无法阻止那一天的到来,也无法现在抹杀掉那个孩子的成长,所以袁天罡只能把选择权交到李倩手上。 只是这一幕让月老十分于心不忍,他跟在李倩身后碎碎念道: “天师府已经全数进入对抗自己的道劫之中,可能再也顾不上小道士了,他将自己最心爱的师弟交给你,便是笃信你能拉他师弟一把。” “他们本该很早就去渡劫,可一次次为了那个孩子用秘法延迟,这种结果你知道的。” “原本都是小劫,一个个硬生生托成了生死劫。” 李倩蓦然停下,将月老拉到角落逼问到: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总感觉有什么事自己总游离之外,这样的感觉十分讨厌。 “哎!”月老一跺脚干脆说道:““妖帝天帝有意重开封神大战。而打开天道轮回的钥匙便是那个孩子眉间的印记。” “可那印记已经被他父母用性命与那孩子绑定。” “三天扶教大法师也好,天师府十杰也罢,总以为万分保护便能让那个孩子脱离了六道轮回,避免天道寻他。 可天帝妖帝始终还是盯上了他。他们二位在上古时代让天道印记圆满对异兽所做的一切你都应该知道” 李倩只觉得有些腿软。 难怪天帝不想掺和凡间,难怪罪州暴乱而起,难怪妖帝要不择手段取一个鸡肋之地。难怪藏了那么久的混元河洛图一个个疯了样要打开。 一切一切都是为了灭族准备,准备拿人族祭天道。 “八百年前上古异兽灭族还不够?” “不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管天帝妖帝他们都不想三分而治,更不想天下大同,所谓的大同一定是只有排他存己。” “难道真要置凡间千万众生不顾?” 那可是无数千万生灵啊!天帝,你还是那般残忍。 李倩脑中飞速思考一会儿,转身对月老严肃说: “帮我一个忙。” 月老似乎觉得这个忙一定十分棘手,连忙摇头,可李倩却顾不上: “我想与他绑定情缘,唯有如此方能救他一命。” “你疯啦?” “只有他身上存有仙神妖人的羁绊,天帝妖帝才会顾忌求同存异。” 据李倩所知,妖帝对于小道士还是偏向诏安,不然不会贡献出自己掌上明珠做棋子,未来某一天,妖帝一定会走出这步棋。 而天帝这边,真正能左右天帝决策的只有上古神邸西王母后裔,手中掌握天庭半数兵权位高权重的她。 “这只是将你自己往火坑里推。对于上面,对于大局,一切羁绊都是可以....”月老伸出脖子做了个摸脖子的姿势。 对于这个赔本买卖,月老真心想劝李倩及时收手。 “况且,你与他绑定情缘,这值得吗?” “你是为天下苍生?” “还是为了护他一个?” 月老一番话李倩冷静了下来。 是啊,方才自己是怎么了? 即使情况当真糟糕,那小道士的死活关他何事? 天师府就算灭门又关他何事? 凡人纵使灭种又与她何干? 她是神啊!她和天帝才是一脉同族。 她与那小道士仅仅数面不愉快的缘分何以至此? 何以到了要暗中背叛天帝的地步? 李倩啊李倩。 难道袁天罡给你看的你就真的心疼了?认真了? 你是无情无欲的神,你的心从来就不会跳动。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饮三生水 “你又为何如此帮天师府?”李倩稍微冷静了一些,只是一时解不开心结反问到月老。 “我……”月老一阵扭捏:“受人恩泽而已,况且天下苍生供拜香火与我。” “这这……” “于情于理不帮帮天师府都说不过去。” 呵。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月老果然当年受了张道陵的恩泽。 李倩嘴角上扬不屑于月老这个答案,不过她还是扪心自问。 她的目光陷入沉思。 她在脑海中拼命想要找到一个拒绝他的理由,很简单的。 那个人和我无亲无故,又唠叨,又脆弱,又是忤逆天庭的反骨仔。 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 她却在混元河洛图一眼万年! 没有人可以直视我得眼睛。 唯独他可以。 唯独他可以。 就这一点,竟让她上瘾了一般。 她露出一丝怜悯:“就当我执意如此。” “你傻啊!” “不帮我,我便将你与天师府暗通曲款之事告上天庭。” “这并无实质证据。” “传闻张道陵当年曾帮一位仙神将挚爱藏在福庭地府,众生皆以为那是他弟子张若虚深爱的女子。 “可想来以张道陵当年对张若虚那般严厉,对待那女子只会斩尽杀绝,又怎么包庇?” “而且时间也根本对不上,张若虚已经回头是岸,张道陵无需多此一举?” “你想说什么……”月老明显有些发虚。 “刚好那一年我记得是月老你在渡情劫。” “刚好……那一年奈何桥凭空多了一个职位,还是个女的,叫孟婆!” “唯独你,是真真切切。”月老连忙义正言辞:“我不帮你,谁帮你。” 月老一抬手,一块无名牌出现,伴随着红线再度扯出一块写有涂山媛媛的名牌。 “用你的发丝,便能在生一块名牌。” “可你真的确定要闯入这二人的世界?” 李倩目光柔弱又坚定,扯下一根白雪般的发丝与那无名牌合二为一。 片刻,一张刻有她名字的名牌幻化而出与那无名牌相互绑定在一起。 “在给我一瓶三生水。” “你拿不拿?” 月老犹豫了一会儿,不情不愿从袖中掏出一瓶当初郭璞抢走的瓶子,还不等他递给李倩便被她一把夺走。 “多谢。” “切记保密。”李倩冷冷说道便从天上下降至地府。 “涂山媛媛......” 九天往下,云层扰乱着她的思绪,她心里思索着,这个人应该便是当年青山城一战涂山尧手中抱着的小姑娘。 这个臭道士真是眼瞎,只看到了一层好看的皮囊,便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被灌忘川水,当真是活该。 等她心中咒骂完,已经落在地府奈何桥,目睹了菱儿被孟婆带走,她心中并无太多波澜,虽菱儿服侍她很久,可终归她并无太多感触,只觉得生死有命,来去有缘。 唯独见到杵在奈何桥上一动不动的小道士,她捏紧了手中的白玉瓶慢慢平复心情走了上去与他并肩而立看着空空荡荡的奈何桥。 “看啊。奈何桥的风儿停了......” 恩。 她换了副神情轻轻恩了声。 “走吧。” “你.....” “你难道不想问为什么我出现在这里?” “想,等到了上面在说。”小道士故作轻松说道。 关外野店。 荒郊野岭独有灯笼萤火散发着孤零零的光配合鹧鸪声显得清怨。 李倩带着小道士回到凡间,可小道士一回到凡间第一件事便是找了一间酒家,一人独自闷喝也不管李倩。 看着小道士一杯杯饮酒,饮到最后迷迷糊糊李倩也不说话也不喝酒,毕竟广寒宫里她已经喝了太多月桂酒。 今日已经难得清醒,只是她清醒小道士却逐渐迷糊,他大声喊道:“小二,上酒。” “客官,先结账?” 小二谄媚上来搓着手问道,小道士一只手指了指李倩,李倩只觉得头皮发麻颇有些脸上无光。 这臭道士真是不知羞耻,让她一个女人付账。 更何况她哪有凡人银子,但看小二笑眯眯看着她,她也只好在裙袖中摸了摸。 凑巧摸到一块天师府上供的灵石甩在桌上:“够了?” “够够够。” 八面棱角晶莹放光的灵石让小二乐开花,这便是难得一见的宝石啊! 放嘴里咬了一口,坚硬无比是真的,他连忙谄媚将自己所有的老底搬上来:“两位爷,您可劲喝。” 小道士颤颤巍巍扶住酒坛:“小二,今夕是何年?” “呵呵呵,客官,今夕是庆元元年。” “绍兴十年....嗝.....和绍兴十年之间过去多久了?” 额。 “绍兴十年。”小二低头仔细掰了掰指头:“快七十年有余,应该是六十八年。” “道爷,有什么疑问吗?” 小道士扶着酒坛醉醺醺摆摆手,小二知趣摇摇头离开。 “你问这个作何?”李倩也有些不解,仙神对于时间并不在意。 “我只是算我活了多少年了。”小道士盘算着继续: “我若是凡胎俗体,今年应该八十二三。” “可我真正睁眼看过这世间不过二十不到。我十六岁出山,睡了二十八年,天界地府短短游历一月便是凡人壮年虚度。” “我有凡人之体,却在仙神三界兜兜转转,很多时候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仙。” “那种感觉,就像灵魂跑的太快,身体跟不上。” “你怕死?” 小道士摇摇头:“死亡并不可怕,被人遗忘才是。亦如我能记得郭璞师兄,可我又能记住几年。” 说完,他看着李倩自始至终双手不住把玩的白玉瓶说道:“你来是想帮我恢复记忆吧?” “你怎么知道?” “猜到的。”小道士虽然醉眼朦胧可说话却一语中的。 他其实大概已经猜到了,只是一直在装糊涂。 自己何故失忆二十八年,张宓为何凭空出现成了他妹妹,师傅何故被天庭责罚,天下人处处骂的天师府那个人妖结合大逆不道的畜生又怎是师兄们瞒得住的。 混元河洛图内上洞八仙里的女人为何说认识他,王福郑隐为何唤他少主。 直到王禅与袁天罡两位师兄执意让他以凡人之躯上天庭,一切切自他看到月老看到这个白玉瓶他便已经明白。 两位师兄明白纸包不住火察觉到自己可能已经发现什么,所以想用郭璞的生命教他,要执意唤醒,还是糊涂一生。 “难得糊涂......其实也挺好。”李倩不知为何被小道士的聪慧吓到,这一刻她突然不太想小道士想起什么。 要是他想起来,那月老名牌上的涂山媛媛四个字越发越发扎在她心上。 要是他想起来,自己一切都将枉费。 “宁做清醒人,不做糊涂鬼。” 他摁住李倩的手,双眼红丝遍布看着李倩,随后在她注视下拿过瓶子一饮而尽三生水。 “道士,道士,小相公,狐狸姑娘钻被窝。 睡觉,睡觉,小相公,今夜红烛入洞房。” “天奇我知道你留恋荣华富贵的权,怀里拥进胭脂的香。这些我都无法给你,我随你浪荡轻浮,可好?你要什么我依旧给你,放了这些人,可好?” “拿去吧!什么都给了你了,一条命又算什么。” “不知廉耻的妖孽竟忘图做我真教掌门夫人!” “呵!曹景休,我在不知廉耻好过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仙神百倍千倍!因为你连人都不算,你根本没有心!” “曹景休,你这个畜生。” “李梦瑶,我来带你回家了。” “执子之魂,与子共生。” “哥哥,在往前一步是什么?” “你一定要逼哥哥嘛?” “秀秀,我让你停下来。” “不要!” “冥顽不灵的是你!为了所谓的天道不衰,甘愿放弃自己妹妹的生命!取她五脏六腑,灭她三魂七魄!你就如此心安理得嘛?” “是她咎由自取!说什么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怎为人!这等背德伦常!不顾天道礼法之话。” “张道陵!且请你看看你面前何等光景!是你妹妹空荡荡的腹膛,血铮铮的双眼!” “我要我的娘。” “养我之恩,育我之恩,我现在还!” “我等你,青山白骨也等你。” 王爷,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啊!” 尸山血海中,他哭的撕心裂肺:“王家的血脉就那么被天师府当成邪魔取了去!” “少主,原来你一直,一直在老奴身边….” “老奴王福愿祝少主道运昌隆!” 哈。 小道士幡然醒悟一手扶着桌长舒一口气,可热泪滚滚落下,泪洒当场。 他笑着笑着却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你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自己走在一条去往地狱的泥泞路,一生的罪恶,一帧一帧浮现。 我亲手一次次造成了悲剧,又一次次让亲人用生命替我埋葬了一切。 他看着摊开的手,只觉得上面沾满了章明胡晓魏辙王福一个个滚烫的血。 那些人,那些事如刺刃,似冰锥,割破他的身体,血脉憤张,生途淬凝为尘,风吹即散。 可是往来光景尽他望着李倩质问道:“为什么大家都和我走散了。” 那些明明都是他的至爱亲朋,怎么一个个跟他恩断义绝,跟他就此止步,甚至于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互相厮杀,互相夺取他挚爱的命。 这一切,他怎么接受得了?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血快速倒流喷出一口黑血。 哇。 他的头发一瞬间如杂草般灰白交替,仿佛老了几十岁,空有一副少年身。 “怎么了?” “枯脉症。” 小道士惨笑一声阻止李倩搀扶,他直视着李倩的眼眸自嘲道:“我本就是一个死婴,能活着已经是逆天而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南阳书院 “闭上你的乌鸦嘴。” 李倩望着他那副求死心切的模样咬着唇上前蛮狠给他灌注法力。 许久之后,小道士脸色逐渐恢复生机勉强重新站了起来。 “我们倒是蛮般配的?” 嗯? 小道士指了指李倩头发,她的发丝如皎月白:“凡人有一个白头到老的词。” “我看你还是半死不活的比较好。”李倩脸上微怒。 “我只是想表达自己心态好而已。” 死里逃生的人总会不自觉嘴巴欠。 日出东方微微露出鱼肚白。 此刻的小道士站在一片金色的芦苇从中目光看向远方,在他身后李倩缓缓从酒肆走出。 她的脸色颇有些苍白,似乎是因为给小道士灌注了太多法力,此刻沐浴在阳光下颇有些生机复归的样子。 她静静闭着眼享受着日光的沐浴,鼻尖里芦苇的生机和小道士身上的香火气格外迷人。 “谢谢你。” “谢我的话……”李倩思索着呢 小道士回过头来盯着她。 “谢我的话,便带我看看人间的热闹。”李倩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从年幼起便独自待在冷清冰冷的广寒宫。” “中秋的时候人间的烟火直冲云霄,可我也只能低头看,看点烟火的人蹲在地上,看它像花朵一样绽放。” “看人们举着灯笼填诗作词,看他们牵着别人的手肆意亲密的笑着。” “好。” “等明年就可以。”小道士点点头自顾自肯定:“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小小心愿,理当满足。” 李倩噗嗤一笑:“在你这,你只把它当成一个小小的心愿?” 额,小道士有些错愕,他反省一下:“应该是约定。” 说心愿似乎太过于草率。 李倩抿着嘴似乎有些不开心,只是小道士的心思已经被别处带走,在他面前一道传音符箓凭空而来。 小道士一伸手捏碎,王禅的声音便响起:“若是回了人间,便去全真教等我。” “看样子我该走了。”小道士一拱手:“昨日多谢,若有缘再相见。” 说完,他便独自启程。 而李倩只得目送着,看那个单薄的背影走进阳光里。 被散散茸融的草木吞噬他离去的背影。 这一刻,她久久不能平静。人走远了呢,果然还是只能说… “天凉好个秋。” 庆元元年。 王禅道心持续破裂不得已再度闭关,时任国教大权再度移交全真教,掌门吕天奇与天师府张宓在前线襄阳,副掌教曹国舅上位。 而在闭关前,袁天罡已经提前告知今日王禅小道士回归的时间与地点。 十分凑巧的是,小道士回归的地方离全真教很近,不日他正一边等待小道士回归一边与曹国舅在全真教内闲庭散步做着一些交代。 “韩侂胄此人不错,至少此人崇岳贬秦。” “这与我家师弟理念主张一致。” “魏辙……”谈起魏辙曹国舅心生敬佩:“他教出了一个好徒弟,若是朝廷能上下齐心宋朝可能真就没这般摇摇欲坠了” 只是…… 自隆兴和议后,宋金已持续了四十余年相对和平的局面。两军交战,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犹豫了一番还是说道:韩侂胄此人乃十分激进的主战派并理学派,若说用人朝廷还是尚有不少人可用,比如史弥远,朱熹…… 听到这两个名字,王禅停下脚步看着曹国舅,他自然知道曹国舅的想法。 王禅修的是王道之心,而曹国舅还是凡夫俗子拥护的便是王道正统的理学派,可以说他与王禅本质上是最契合的。 所以,按照以往,王禅与曹国舅定当不谋而合以朝中理学派为主。 “此一时彼一时。” “韩侂胄此人虽并非王道,为人也有些排斥异己,颇有独断专行。但大体为重他还是懂得,特别是北伐之心,这是宋朝唯一出路所在,也是我等修道之人最后的底线。” 而尽管理学家并非全是主和派,但他们到处宣传“存天理,灭人欲”,一味美化“三代”以上的王道盛世,维护的是当权者既得利益,也是为这半壁江山的盛世泡沫粉饰太平,用不了多久便会自取灭亡。” “届时天下皆归妖族我们何以家为?” “你……” “你这颇有些危言耸听了。”曹国舅讪讪说道。 “我倒不是危言耸听。”王禅继续说道:“其实我观朝堂内还有许多不错之人,只可惜大多差些气候,比如陆游,辛弃疾。” “文武兼备,但庙堂可不是宁向直中取的地方,若不懂做人,亦如岳飞一般报国无门。” “所以思来想去也就韩仛胄综合能力不错。” 对于王禅一番评价,曹国舅也不免多多斟酌。 一是自己过于迂腐,不然不会是凡人之时助纣为虐惯出自恃为帝室的亲戚,逞强行恶。修仙之时又执意维护道统导致师徒相残。 二是三界之内,执掌过人间庙堂并且留有丰功伟绩传说最多的两个人便只有天师府的王禅与魏辙了。 他们二人创造出最为辉煌的两个帝国,运筹帷幄行兵打战指点江山玩弄权术他们是高手。 想来想去似乎自己没什么好执着的,于是点点头选择相信王禅。 “既然如此那便听你的。” 王禅直勾勾看着曹景休有些不可思议,曹景休自然知道他惊讶什么:“人总归是会改变的。” 从前的自己太过迂腐,吕天奇的到来,让他逐渐多少明白天师府固执到自私的态度骨子里藏起来了什么。 也明白什么正道,什么规矩,在自己心爱的晚辈面前一切都可以妥协。 所以他开始逐渐欣赏王禅,并十分欣赏。 只是,人生苦觅知音却又要逐渐承受知音离去的痛苦。 “你……还能坚持多久?” 魏辙,郭璞道心破裂要么选择殉教道陨,要么选择自行尸解。 唯独王禅苦苦支撑,曹景休明白他是放不下他的小师弟。 只是这样犹如要眼睁睁一步步看着自己大道消散的一干二净太过可惜。 “散功重修是……” “不提那些不愉快的。”王禅打断曹景休好意,嘴角上扬,双眼一刻不移望着远方山脚。 在那里,一道瘦弱又坚定的身影跌跌撞撞而来,越来越近。 近到道袍花纹,脸上苦巴巴的神情,发鬓上远道而来的尘土。 小道士走到王禅面前停住,既不说话也无表情。 只有王禅久别重逢并无生疏。 他没有问小道士到底有没有选择了恢复记忆。 他只是像小时候那般当他最心爱的小师弟玩耍的如同花猫一般,伸出手轻轻拍打他身上的尘土: “你啊你,看看身上脏的……” “你还能坚持多久!”小道士逼问道。 “保你百年无忧。” 只一句话,小道士红了眼眶,他明白王禅师兄的道心因自己而碎,却又执拗在这种关头想守护。 他的身体无法修仙,凡人之体最多百年。 到了这一步,也要执着保他百年无忧。 “散功重修!!”他近乎命令换来王禅摇摇头。 “相信我,我可以的。我......” “不需要。”王禅看着小道士,他还是如小时候那么爱哭,只是逐渐的他努力不在放肆的哭。 只是无声的,极力压抑喉咙的呜咽咬着牙斩钉截铁学着做个大人: “我可以的。” “魏辙师兄,郭璞师兄,王禅师兄,我可以帮你们出力。” “你们守护的交给我。” “师兄们……师兄们,不要怪郭璞。” “他……他那份力量,小师弟帮他出。” “王禅师兄的也交给我,请你好好休息。” “你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嘛?未来即使要你与那只小狐狸不死不休你也做的到?” 小道士低垂着头拼命点头。 他明白要失去什么,失去慌乱躁动,为所欲为的少年自己,再不能回头。 “好。”王禅笑笑,眼里精光闪闪:“那说好了,挑不起也得挑。” 嗯。 庆元二年。 一座南阳书院拔地而起,书院的主人立了一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的牌匾。 那一天,一位看起来重病缠身的黑衣男子在书院年轻的主人陪伴下来来回回在书院走了无数遍,最后走到牌匾处细细呢喃道:“师傅,小师弟开宗立派了。” 那一天,南阳书院的天上,白云飘飘。 仙人浩浩荡荡结队而来,远远便能听到朗朗呼唤小师弟。 “小师弟。” “小师弟,贵宾一位。” 而小道士早已恭候多时,他端着拂尘颇有仙风道骨,山门老道的姿态恭敬拱手仪礼:“贵宾有请。” “小师弟……” “小师弟……” “师兄有请。” “小师弟,听说吃供果可以变聪明。” “贵……跪宾一位。” 哈哈哈。众人朗朗而笑。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络绎不绝的师兄中有一青衫布巾的瘦弱老者目光放出精光,两指捋着胡子拉碴说道: “这不是我当年下山历练所写?” “他很喜欢你这段话。”有人跨过高高的门槛从书院走出来,所有师兄弟齐齐抱拳:“大师兄。”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重回正道 王禅点点头,虽脸色苍白,可还是被这热闹的场景反照出一丝红光满面。 “小师弟接下来想做的便是为天地确立起生生之心,为百姓指明一条共同遵行的大道,继承天师府等以往的圣人不传的学问,为天下后世开辟永久太平的基业。” 这是一个宏伟的道,将成为他以后得道心。 也是他的弥补,他想接过师傅,师兄们的衣钵传递给后人。 也想带领天下苍生不受苦难。 “师弟自知不如各位师兄神通广大,如今空乏其身又无斩妖除魔之修为,能做的便是集百位师兄之所成交于晚辈后世,让他们延续下去。” “就像张载师兄说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天破了自己补,海淹了自己填,这个民族的精神他从父母那,从王福那,一位位接棒递到他面前。 为生民立命更是天师府努力在做的,如魏辙师兄培养岳飞,王禅师兄在庙堂殚精竭虑改革,其他人更是奋斗在一线想为百姓谋出路。 而他能做的,也仅仅是为往圣继绝学。 继承天师府等以往的圣人不传的学问精神,交于天下人,让后世开辟永久太平的基业。 这些话都在不言中,天师府上下其心不也就为了这一天? 看着他们心爱的小师弟开宗立派,传道授业。 张载欣慰的上前一步,两指并拢靠在小道士的眉间:“师兄我有《崇文集》十卷,《正蒙》,《横渠易说》,《经学理窟》《张子语录》赠与师弟。” “师兄我有《冲虚经》赠与师弟。” 陈抟上前:“有《胎息诀》、《指玄篇》等专著赠与师弟。” 这一刻,师兄们默契排好队。 他们想的无非很简单,哪怕自己开山立派将学说交于徒弟发扬光大,都不如自己心爱的小师弟代为教授来的有面子。 王禅上前:“师兄我有《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鬼谷子天髓灵》著作,学了这些其他学问再多无用。” 戚。 人群砸吧着嘴倒也无法反驳。 只是接下来轮到管辂,他颇有些狠狠打王禅脸说道:“小师弟,师兄号称百晓书生,这三界没有什么功法著作师兄不知道的,也不用他们浪费时间了。” 他说完一挥衣袖一座古朴的宝塔轰隆从天而降,竟是龙潭水乡的镇妖塔被他拔了过来。 “我XX。” 立马一片哀嚎: “你也真是可恶。” “百晓书生,你这是砸场子。”陶弘景愤恨不已。 站在山门迎接众位师兄的小道士被这景象逗的噗嗤一笑,自那次下山,天师府很久已经没有这么热闹了。 倒是一位师兄意味深长领到一旁悄悄塞了一本书。 “小师弟,这可是正宗太上感应篇。” “使不得,使不得。” 小道士翻了一眼所谓的太上感应篇差点羞红了脸,没想到这本书竟然出了续作。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在往镇妖塔看了一眼,只觉得塔内堆积如山的道家圣贤书让他惭愧至极:“我如今也算一派掌门,唉,怎么能做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边说,小道士手上却还是不由自主将书贴身放好,师兄一看心领神会拍拍他的肩膀,果然啊还是一点没变。 “吉时已到。”陈抟难得脸上有了喜气:“该行拜天礼了。” 众人一听,立马摇身一变各个身着藏蓝色道袍手持令旗统一站在小道士两侧,而王禅在队伍前随手幻化便将小道士常年穿的一身藏蓝色道袍变成一件纯手工全金丝双龙法衣。 法衣上两条金龙缠绕在八卦格上爻上,在背部金灿灿刻着三天扶教大法师七个字。 身着此衣原本尚还缺些什么的小道士气质陡增,原本缺些坚毅的脸庞瞬间严肃,这一刻他便是执令旗号天师府的龙头。 众人陪着小道士走向祭坛,彷如当年跟在张道陵身后一般。 走向祭坛。 “上达天听。” 小道士朗声高歌,祭坛上原本三柱香烟火袅袅盘旋,伴随着他的话直冲云霄。 天庭地牢内。 此处空气里似乎都能氤氲出水汽来,阴暗的虚无中泛着糜烂与腐尸的味道,时不时会有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和一双猩红眼珠突兀冒出来。 深处,盘坐着一颗如老松般的邋遢男子。他背靠冰冷的铁笼,闭目不动,此刻他面前一阵青烟袅绕,随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虽然很久未曾在耳边环绕但却深入他的灵魂让他永远不会忘记,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弟。 “上达天听。” 哗、 邋遢男子身后有一人比他还着急,他猛的想冲上前却被一万年玄铁栏阻挡:“左慈,是不是小柒。”张道陵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急迫。 “师傅,是,是小柒。” “小柒在奏起天听,天地君亲师,这,这是给您传的话。” 左慈有些泪目激动,没想到小师弟竟然开坛做法。此等大事只有继承衣钵才用,这,这不是说明。 他的心疚动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一辈子会得不到原谅,却没想小师弟竟然放下了执拗,选择回归了道统。 祭坛上,青烟如一块幕布幻化出黝黑的天牢。 小道士明白这是张道陵所处的地方幽不见光所以才没隐射出他慈爱的脸庞。 可在这幕布上,小道士不见张道陵却恍惚看见他的小狐狸回眉一笑,一如既往摄人心魄。 紧接着,章明胡晓,一位位也看向了他,面带微笑,声情并茂:“小师弟。” 他毫不犹豫放下执念,掐断自己的所有退路: 余幼时嗜玩,观道文习早课,晦涩无趣,不知师傅之意,遂荒芜弱冠之华,今三十有二,尝人生之艰难,悔之之意怆然,然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今虽无志,未有所成,犹幸预天师之列,而承师兄之宠光,于妖兽横行任独善其身。 可雪玉宫血洒国境,诸多师兄抵抗妖兽明志。魏辙师兄崩于道前,天师府历代光恩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郭璞兵解在后,堪堪大业一片疮然。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为众人开道者,不可使其困厄荆棘。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风雪。” “天师府第三百七十七位弟子愿越前一步,承师兄之担,为后代子孙捍卫一方天地。” “从此......” “决情欲,灭妖魔。复我天师回归七十二道正统。” “够了,够了。”张道陵掩面而泣的声音滚滚而来。 他最終還是見證了他的弟子回歸正途,帶著欣慰说出了那句他曾无数次念想的话: “传道受业解惑,希望你做个有用的人。” “还有......” 三炷香仅剩最后一缕,从下往上逐渐缥缈无影。 “不要记恨舅舅。” 所有人都错愕不已生怕师傅自己漏嘴才这么说,可唯独小道士微微笑着望向天空,脑海里多了许多被遗忘在懵懂无知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醒来,张道陵抱着他,笑着哭。 他在蹒跚学步,张道陵在身后摊着双手随时准备接住他。 他在深夜曾看见过这个老人抱着他的衣服缝缝补补,未曾施法耍滑。 一次次惹他生气,他一次次只会捂着胸口说算了算了。 拽着他三天扶教大法师的胡须,他也只会哎哟哟求饶。 那些日常张道陵与师兄们,自言自语很多时候听不懂的话,这一刻无比明白。 跟在张道陵的身后舞剑施法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他,直到今天小道士才发现自己都是以他为目标。 可他却说:“你不需要顶天立地,自己过得好就行。” “因为呀,师傅会保护好你。” “天师府就是为你而存在。” “为众人开道,为众人脱困。”小道士抬头笑的潸然泪下:“舅舅,这一回,我帮你守护天下苍生。” 晚间。 王禅决定散功重修,他为此特意在南阳书院开辟了一间密室,他盘膝坐着脑海里回想着白天的事不自觉嘴角微微上扬。 “从前你可不会笑。” 袁天罡悄然无息来到他的密室与他对坐。 “是嘛?”王禅没有觉得袁天罡的话唐突反而反省到:“难怪小时候小师弟那么怕我。” 呵。 袁天罡被他这话逗乐,紧接着王禅也忍不住笑意,小小密室里被笑声填满。许久二人才平复下来。 “师弟准备出山去寻几个不错的苗子栽培。” 袁天罡扯了一个王禅早已知晓的话题,他笑笑:“他是准备学魏辙和我,准备在培养一个岳飞或者一些政治能臣治理天下。” 袁天罡点点头:“这是他最能出力的地方,毕竟他疾病缠身又无法力。” “还有毕竟和妖族关系太过剪不断,理还乱,最好的办法就是隔空出力。” 王禅一语中的道明小道士的选择:“这样对他好,对我们也好,至少不需要提心吊胆。” “是啊!”袁天罡叹息同意,许久后袁天罡摆出一副正襟危坐:“散功重修?” 恩。 “准备入什么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韩侂胄 每个人修道都需要先修一个执念才能成。 如王禅的王道,葛洪陶弘景悬壶济世之道,郭璞无怨无悔之道。 另类些左慈幻术之道,张若虚深情入道,陈抟这个另类也精修睡觉之道。 只是每一种道需要顿悟,需要无尽岁月去摸索。 散功重修道心泯灭就和人坚信的世界毁灭一般,所以魏辙和郭璞才会选择至死捍卫自己的道心。 “王道治心,霸道治人,孔孟束礼,天道无情。” 袁天罡替王禅说了几个,结果王禅闭口不言,因为他的心不知为何擂鼓震动,一句句有人呐喊着王爷。 “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 “我们师兄弟客气什么。” 是了,就该如此。 不过…… “毕竟师弟已经觉醒了天道印记,接下来天师府不仅要抗衡妖族入侵,更要面对天帝暗中觊觎。” “最致命的是诸位师弟们道劫纷纷有了响应,怕是……”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袁天罡安抚道。 天师府已经尽力去拖延小道士拿到印记的传承,可始终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越是想要让他避免接触,却冥冥之中成了他获得传承的帮手。 伴随着他成为人族天道印记的主人,他的命运也会如王云起一般克尽六亲。 而小道士的六亲,便是天师府全部师兄弟。 袁天罡作为卜筮之道,更推演过所有师兄弟的命运,可依旧反抗不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天道不容他,天帝不容他,妖帝不容他。” 说到这,王禅看见袁天罡轻微的拈着手指,眉头紧皱,这是他不从心慌乱的表现。 他要坚信自己的道,就要眼睁睁看着师兄们陨落。 他要逆天改命,那他的道也会不稳。 更重要的是,自魏辙郭璞以后,他更加无力对抗命运。 每一次努力去阻止,好像他就成了天道的帮凶。 “不要怕。”王禅宽慰他病给予他信心: “天师府每个人很早都仰仗你知道自己的命运,更明白自己的使命,就是要逆天而行创造出一个允许小师弟存活的世界。” 袁天罡定睛看着,他从王禅眼里看到了信心,看到了觉悟。 “我们所有师兄弟皆做好为此道陨准备。” “好。” 袁天罡深吸一口气,随手招出自己的两仪器慷慨激昂道: “那诸位师兄弟便在信我一回,望诸位师兄弟趋利避害,逃脱各自的命运。” 伴随着一阵金光灿灿,一道符文飘在了王禅面前。 “诸位,道劫以起,各凭本事。”王禅摸着卦象轻轻捏散,一身法力泄散而光,对于卦象他牢记心中。 哗啦啦啦。 更多的一枚枚卦象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浪如山,雨如针。”张若虚拎着酒壶一饮而尽随手将符文捏散冷哼一声:“水劫,这一劫该去找陈抟才是。” “火劫。”陶弘景摸着卦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温玉嘛? 管辂看完卦象久久沉默不语,最后他的目光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阿奴。 “阿奴,你觉得天底下会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阿奴脸色一惊,随后有些迟疑:“不,没有。” 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可管辂只是自言自语摇摇头:“那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是啊。”阿奴微不可声低拉着头。 这一夜无数卦象被他们的主人收到,可每个人都显得十分淡然,并没有太多大起大落。 “师弟,师兄看过你的命运。” 密室之中散功的王禅整个肉身快速衰败中,他的皮肤开始褶皱,头发开始黄白,甚至于牙齿都开始脱落。 这是身体逐渐失去仙人不食人间烟火,回归凡人生老病死的历程。 这个历程仿佛抽筋扒皮可他还是在宽慰着袁天罡:“相比你未来的痛苦,诸位师兄弟不值一提。” “往后……要坚……持……天……师府……所有人的……信念。” 克制住最后一丝法力,王禅最终完成散功。 散功之后,人间传说中相传其额前四颗肉痣,成鬼宿之象肉瘤长了出来,整个身体老了百岁。 肉体已经毁灭,只有皮肤如一张面皮挂在骨骼上,精神在他空洞的眼皮帘底下藏在骨架里忽明忽暗。 袁天罡起身拱手化为青烟而去:“诸位师兄弟等我。” “鬼谷先生等我。” 他已经做好了独自一人抗下所有的准备,可最终还是被王禅看清了一切并被他纪念在心。 天师府大师兄,他当仁不让。 庆元三年。 被王禅看重的韩仛胄在朝廷内实行党禁,并开始大力培养北伐派为主,朝廷之内一片摩拳擦掌。 而南阳书院也来了第一批弟子。 曹友闻、王坚、孟珙、余玠、张钰。 这些人都是王禅看重给他提前备好的名单,根骨悟性极加,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透露出来的才干未来一定能在朝廷内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样便能在将来为宋朝为百姓出一份力。 而其中最被小道士看重的则是孟珙。 说起孟珙此人生于将门世家,曾祖孟安是岳飞部将,曾立过军功。 祖父孟林也是岳飞部属,以前与魏辙师兄也有过不少交情。 其父孟宗政在开禧北伐中崭露头角,授京西兵马钤辖,目前镇守襄阳与全真教吕天奇和张宓在一起。 这和天师府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加上孟家本身的实力让小道士二话不说便将其作为自己第一个亲传弟子。 孟家水涨船高。 庆元四年。 韩侂胄来了一趟南阳书院,瘦弱笔挺的身躯在南阳书院门口虔诚跪下,可眼神中丝毫隐藏不了野心。 那一天,南阳书院大门开了一条小缝。 韩仛胄被年幼的孟珙请进小道士禅房。 在那里,他望见背光而立的小道士。 岁月洗涤之下,小道士越大稳重,光是一个背影便是阅尽沧桑的老练。 同样的,小道士也用余光打量着韩仛胄,在韩仛胄眼神里他观尽了韩仛胄藏的极深的功名利禄之心。 这样的人,往往难托大事。 不过韩仛胄虽然瘦弱可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热血正气与庙堂的死气沉沉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样的人,他记得很多,岳飞张宪。 或许,这便是王禅师兄看重他的原因。 “欲求北伐,当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小道士声音里充满了疲倦,韩仛胄明白小道士还是愿意指点他,他紧紧将头贴在地上,比在庙堂之上还要恭敬。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厥。 君子义犹未尽。 小道士念了岳飞那首《满江红》那满腔热忱,那意难平。 韩仛胄聪慧立马便明白其中含义,他三跪九叩:“谨遵先生教诲。” 回朝廷后韩仛胄建议为绍兴年间莫须有罪名而死的岳飞张宪等人平反。 一番主张立马被宋宁宗皇帝拜少傅,封爵豫国公。 一时间庙堂传闻南阳书院便是登科之地。 能受南阳书院主人的提点,便能鲤鱼跃龙门。 南阳书院外求学之人门庭若市,可大门从未开过。 “师傅建立书院便是想导化学生救国救民,可现在这么多人求学还把别人拦在外面。” 曹友闻、王坚、余玠、张钰在门口窃窃丝语。 “师傅说,这些人心术不正。” 孟珙关上一扇门嘴里念着:“等我们能下山便能改变一切。” 庆元六年韩侂胄进位太傅。 准备兴兵北伐前他再次来到南阳书院。 再来时韩仛胄肥润了不少,原本瘦弱奸狭的脸庞红光满面和蔼不少。 这是一种很好的改变。 “我知你独断专行,庆元党禁杀了不少反对你的人,朝廷已经人心惶惶,在这样下去北伐未开始你便可能身首异处。” 韩仛胄如临大敌:“请先生赐教。” “党禁虽能屏蔽你的敌人,可也禁了天下人真正的声音” “谁是趋炎附势,谁又是一心北伐你如今能看的出?” “学生不知。”韩仛胄露出一丝苦笑:“祖父韩琦与范仲淹大人主持“庆历新政”,至仁宗末年拜相。 宋英宗时,调和帝后矛盾,确立储嗣之位。 宋神宗即位后,坚辞相位,连判永兴军、相州等地,反对“熙宁变法”。 累官永兴节度使、守司徒兼侍中,封爵魏国公。熙宁八年去世,年六十八。 神宗为他御撰“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追赠尚书令,谥号“忠献”,并准其配享英宗庙大人。” “学生一直以祖父为榜样,更想克继祖父未成之事,收复我大宋江山。” 这是韩仛胄从未与他人说过的心事,天下人皆以为他想独榄大权,可内心里他真正的想法一直都是兴兵北伐。 为此,要扫平北伐的一切障碍,哪怕是杀尽天下读书人。 这份果断让小道士都为之一振,大宋军民都跪的太久,急需要这样奋不顾身的人。 “真伪已别,人心归正。想要北伐造势不需要在实行党禁了。” “那如何镇得住那些一心求和之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舆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小道士伸手将一纸张递给韩仛胄,昏暗的光线下韩仛胄看着纸上的内容先是迷惑随后恍然大悟: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学生明白。” “还有这份名单你收下,都是一些我挺看中的人,会给你有所帮助,未来我得学生也会去帮助。” 韩仛胄起身从小道士手中恭敬接过名单,一眼扫过便看到辛弃疾,吴曦,陈贾……等。 竟都是之前被排斥的主战官员。 没想到啊,他原本以为小道士归隐书院对天下事庙堂局势会知之甚少。 谁料…… 真乃神人也。 在他身后,几个学生越众而出。 “多谢先生。” 韩仛胄看了一眼这几个年轻人的面孔牢记心中随后重重磕头:“有先生出谋划策,北伐之事一定成功。” “韩某也十分期待与诸位有朝一日同朝为官。” 第一百六十章 下山 开禧元年,改元。 韩侂胄自任平章军国事,成了宋朝实际上的最高军事领导人。 为了进行思想动员,韩侂胄甚至把岳飞都给搬了出来,请求皇上追封其为“鄂王”。 而对于投降派的秦桧,则是要求削去王爵,改谥号为“谬丑”。 啥意思呢? 就是“臭不要脸”。 这还没完…… 他还重新启用了一大批此前郁郁不得志的抗金派人士, 宋光宗朝被排斥的主战官员,再被起用。 陈贾任兵部侍郎。吴挺子吴曦回四川,任四川宣抚副使。家居的辛弃疾也又出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 这一系列的举措让人们看到了大宋少有的振奋,甚至连宁宗也觉得此次北伐势在必得,所以可了劲地支持韩侂胄。 当时热烈的气氛,估计只有辛弃疾那首《西湖万顷》可以表达出来了: 君不见,韩献子,晋将军,赵孤存。 千载传忠献,两定策,纪元勋。 孙又子,方谈笑,整乾坤。 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时金国国内政治腐败,军事力量自完颜兀术后也早已不比从前。 而大宋方面则是空前的热情高涨,再加上君臣的一致坚定,如若开禧北伐可以按计划进行,也许大宋的历史真的会被改写。 只是很可惜。 急于快速出征建功立业的韩侂胄为了拉拢人心,解除了实行已久的“庆元党禁”之外还拉拢了一些小道士给与名单之外的人。 这些人心思各异被小道士排除在外,可韩仛胄为了收买人换的庙堂支持硬是将这些人官复原职。 虽然人数上来了,然而军心却被这帮人搞得涣散了。 表面上热情支持北伐,暗地里却拆韩侂胄的台,想着怎么把他给扳倒。 如果说以上这些不利因素还只是小意思的话,那么作为西路军主帅的吴曦叛国投敌,无疑是直接葬送了韩侂胄的北伐大计! 吴曦本是将门之后,爷爷吴玠是大名鼎鼎的抗金英雄,但吴曦却丧失了民族气节,跟金人勾搭一气。 北伐战争之中由于吴曦按兵不动,使得金人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放开手脚在东线作战。 而另一方面,作为东线指挥的丘崈更是成功诠释了什么叫做“怂包”,还没等开打就哭着喊着要议和。 原本声势浩大的北伐,就在这样一群小人手里化为了泡影。 屋漏偏逢连夜雨,开禧三年辛弃疾因病去世。 据说他在床上躺着,临死前任高喊着杀贼!杀贼! 到这时,北伐的热情基本已经被浇灭了,只剩下韩侂胄一人还在苦苦支撑。 此时,无心恋战只想求和的宋廷派出了谈和的使臣,而对面金人的要求也很简单——赔钱割地拿人头。 谁的人头呢? 自然是韩侂胄的。 开禧三年中军统制、权管殿前司公事夏震等在史弥远等的指使下,于韩侂胄上朝时突然袭击,将他截至玉津园夹墙内暗杀。 事后才奏报给宁宗。 韩侂胄暗杀的消息第一时间由三界百晓管辂通过鸟兽传递到南阳书院。 十一月,初雪肃杀万物已经落下。 南阳书院广场上,白雪铺满了地,一条雪消小径连接到镇妖塔下。 这里,是师伯送给师傅的天下书籍,在收了他们几个学生来后便被改成了书房,也是师傅平日里教导他们的地方。 几个课桌,一张讲台便是小道士传道受业解惑的地方。 而他收的五个学生如今都已十三四岁,脸庞上虽稚嫩,可眼神有力,读书铿锵掷地有声十分用功。 头发分作左右两半,在头顶各扎成一个结,形如两个羊角,这已经是可以看做即将成年的象征。 只是很快小道士房间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他们的早课,他们默默停下朗读声关切看着老师房门。 许久,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握拳抵在嘴唇上强忍咳嗽的小道士颇有些弱不禁风走出禅房。 如今的他耐住了年少浮躁跳动的心在尘世中度过最隐忍的几年以后完全活脱脱变了样。 此时的他穿一袭窄袖青蓝色道袍,手里拿着一把道家的拂尘。脸圆而小,青涩之气褪尽,额侧两条飘逸的龙须刘海,眉宇之间却隐隐已有了三道浅纹。 加之头发灰白显然是思虑过甚,让他由为老成一般,加以时日仙风道骨便能贴切在他身上。 孟珙见小道士出来率先放下书本小跑而出过去搀扶住: “师傅,您身子弱,这样的天气还是在房间里休息。” 紧接着,曹友闻、王坚、余玠、张钰也一一跑过来围在他身边: “葛洪师伯给您调理的药您早上有喝嘛?” 他们的师伯们偶尔来时都千叮咛万嘱咐,说别看师傅正值壮年,体内早有顽疾让他们多多关照。 小道士摆摆手:“喝了喝了,你们几个别的没学会,我年轻时的唠叨可是怎么遗传给你们。” 他可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几个学生他还盼望着他们早日出师去匡扶天下。 “学生惭愧。”五人拱手行礼。 唉。 小道士长叹一口气看了看天空,此刻雾蒙蒙一片的天上依旧飘着柳絮般的雪花,看来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 不过,他有些等不及: “我去趟临安府。你们好生在书院里,别忘记功课。” “要学生们陪您嘛?”孟珙关切道:“学生府邸也在临安,到时候师傅可以下榻休息。”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那我书信师伯,看谁有时间陪您一起去?”王坚刚说完,余玠、张钰,曹友闻附和道: “对,不然路途遥远,天寒地冻。” “书信给张若虚师伯?” “还是张载师伯?张载师伯离这里最近,约摸一两天就能收到。” 小道士的几个徒弟与他一般都是凡夫俗子。 即使师门师祖师伯们是经天纬地移山填海的圣人仙人他们也只能脚踏实地仰望项背。 “不。” 小道士眉头皱了一下,他的师兄们都在前线御敌,为他这般私人恩怨回来太过不值。 即使张宓…… 唉。 女大不中留,混元河洛图之时她便倾慕全真教吕天奇。 更在他在忙于郭璞师兄之事时私自与吕天奇结伴去了前线。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恢复记忆之后越大觉得那吕天奇就是他出山时遇见的董天奇。 若真是如此,那真是孽缘。 “师傅,你在皱眉,额头就可以搓衣服了。” 余玠弱弱的话让小道士回过头来。 他伸手在余玠额头上弹了一下:“行了,师傅已经决定好了,倒是你们,师傅不在你们也一定要好好学习,骑射刀剑也别落下,别辜负了师傅的一番苦心。” “学生明白。”几人不在拘节,反而一个个很懂事的替师傅拿来御寒的披风为他批好一路送他出门。 他们都懂,身为尊贵仙门的师傅开山立派不教修仙,而教骑御为官。 是因为现在的天下不缺御剑飞行的逍遥神仙,缺的是有志带领国家改变的普通人。 “门庭雪未扫。”小道士出门看了一眼最后叮嘱一句便独自踏上下山的路。 一路上他心无旁顾盯着脚下,雪天路滑,他分外小心。 “喂,牛鼻子老道。” 一声嗬骂让他不知道惊了哪路神仙,他抬头一看。 风雪中她长发如雪,面容精致无可挑剔,肤如羊脂白玉,双目一泓清水无主,像极了冷艳的白月光。 冰冷嵋骨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配上她那冷艳的眼神和冰冷如雪的白发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李倩?”小道士有些惊讶,倒是李倩十分熟络:“你去哪?” “临安府。” “我陪你一起。” “不用。” 小道士双手插在衣袖里只露出拂尘一柄走在前面。 而李倩在身后规规矩矩保持沉默保持三两步间距。 “你……” 小道士突然停下,李倩猝不及防脸贴在他背后。 “你跟着我作甚?” “陪你去临安府啊!”李倩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大可不必。” “我是去骂人打架。” “那正好。”李倩一倘手宝剑幻化横在小道士眼前:“谁敢还手你跟我讲。” 这一刻,小道士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李倩双眼里的斩钉截铁像极了师兄们,也像张宓那般毫无道理。 还有那上挑的眼神怎么多了几分小狐狸的影子。 他这个臆想呆呆看着李倩。 李倩惊呼一下,又是这样,又是直视着她这座深渊,马上她就要被见底了吧? 她慌乱下不受控制抬手。 你可知。 为了你,从此以后我们命运牢牢羁绊在一起。 可他眼里,什么都不知。 她就静静手悬于空冷冷淡淡来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叫你牛鼻子老道。” “因为我头上的发鬓?” 因为道士们出家之后就要蓄发,而蓄发的目的是为了在头上盘一个发髻。 在道家的发髻当中就有像牛鼻子的发髻,所以那些戏称道长们的人才会把道士们成为牛鼻子。 理所当然小道士自然以为李倩的戏称自己是习以为常。 果然啊…… 李倩眼里的光一下散尽。 他就如太上老君的青牛一般,只懂得低头走路,完全看不见别人的真心怯意。 “走吧。” “牛鼻子老道。” 她越过小道士:“把你欠我的约定还上吧。” 约定? 小道士猛然想起,当年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可是这些年自己一心扑在南阳书院上倒忘了这事。 虽然被李倩这么一提醒他十分惭愧,可。 “可我有要事。” “那便等你忙完,反正你逃不掉,推脱不了。” 小道士张着嘴哑然,随后默默跟在李倩身后。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南阳书院小先生 临安府。 据咸淳《临安志》记载,跟随高宗赵构南迁的“从者如市“,“四方之民,云集两浙百倍于常人口之多古今少有百万城。 这座统治者倾全国之人力、物力、财力,精心营造临安城市建设热闹非凡。 它南跨吴山、北达武林门、左临钱塘江、右傍西湖,气势宏伟壮观。 城内商肆遍及全城,自和宁门杈子外至观桥下,无一家不买卖者这正是御街的景象。 而御街便是通往皇宫必经之路。 这里属于中心综合商业区,其中有特殊商品的街市,如金、银交易,此外还包括了茶楼、酒店、演杂技的场所。 人群贩卖吵杂的御街上,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格外吸引人群注意。 男的身着道袍手握拂尘脚步急匆匆走在前面。 而女的一头白发貌若天仙整个心都扑在御街两侧商贩子贩卖的普通物品上。 小到吃食点心,用到刺绣绫罗首饰各类女红,时不时被杂技团吆喝声吸引。 直到感觉到男的要消失在眼帘才依依不舍放下把玩的物件跟上。 在临近宫门前,李倩远眺一眼小道士已经停下。 “姑娘,这簪子可是男子簪。” 小贩善意提醒,一边笑呵呵说道:“若是给家中相公这款式倒也不错。” 李倩手里把玩着的是一只玉簪。 簪子通体透亮,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还有一个莲花子似的吊坠,端的是飘雅出尘。 更为难得的是李倩反复端详都觉得簪子会与小道士眉间印记一般相得益彰。 “我拿我的与你换可好?” 李倩并没有凡人钱币,她也不屑做投机取巧之事,只是十分平静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 这一下小贩眼睛都直了,他眼光毒辣一眼就觉得李倩非富即贵,原本希望李倩出手阔绰。 可李倩那句话似乎是银子没带便出了门。 不过拿到李倩贴身簪子的那一刻他便觉得倾家荡产都值了。 这簪子色泽温润透亮,内部无杂质絮状物,也不知那块仙地孕育得出,世间少有这纯洁之物啊! 看着小贩眼睛都快陷进簪子里,李倩也不多等,揣着换来的簪子就连忙追赶小道士。 “站住。” “此乃皇宫禁地,闲杂人等退下。” 皇宫门口,禁卫森严壁垒一般,小道士被拦下也不恼,只是拱好拂尘: “南阳书院,小先生求见。” “南阳书院……”门口禁卫军一听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换来身边中低端挡差自己一路狂奔进宫里。 銮殿内,只剩一声声传递。 “南阳书院,小先生求见。” “南阳书院,小先生求见。” 卷帘内,曹景休叹了一口气:“你果然还是来了。” “宣。” “宣,南阳书院小先生觐见。” “宣,南阳书院小先生觐见。” “宣,南阳书院小先生觐见。” “小先生,请。” 城门侍卫恭敬让开,小道士昂首挺胸向前走,一步一步。 微风吹过拱门乱了他的长发,可很快风停发息,他顿了顿,又是那种感觉,像是魏辙师兄拍过他的肩膀。 他回过头,只有李倩。 “怎么了?” “没什么。”小道士回过头继续向前。 只是心里难受罢了。 我的魏辙师兄,你可能看见? 六十多年后,你最爱的小师弟踏过你曾经踏过的宫殿,为这天下鸣不平。 真正的感同身受你的痛苦!你的壮志未酬! 踏入銮殿的那一刻。 “拜见先生。” “拜见大师。” “拜见高人。” “拜见上神。” 文武百官,銮殿侍从,此起彼伏。 连宋宁宗和卷帘后的曹景休也匆匆下来: “拜见天师府师傅。”宋宁宗。 “拜见上神。”曹景休。 “在下修为浅薄,当不得大家一声师傅或者大师。叫我小先生即可。” 小道士客客气气抬起拂尘,李倩也解释道: “我也只是陪他而已,不用衬我脸色。” 曹景休稍微松了一口气,可宁宗脸上还是十分难看,似乎是知道小道士为何而来: “不知小先生今日来是为何事?” “史弥远何在?” 嘶。 一声发问朝堂之上有些人已经知道南阳书院小先生今日为何出山。 接下来有人开始流冷汗,有人窃窃丝语,也有人幸灾乐祸。 “史弥远何在?” 这一次小道士已经有些忍不住怒火,语气明显加重了一些。 百官人群之中一个细眉小眼留着一缕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此刻用端着笏板的手擦了擦额头上冷汗。 他此刻脑中飞速旋转思索,最终似是挣扎了一番挺直腰板站了出来:“礼部侍郎史弥远见过小先生。” 小道士见史弥远站了出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示意李倩替他拿好拂尘。 史弥远一抬头便见小道士整个身体跳起来狠狠一拳。 啪。 一下将他捶打在地,手中笏板摔出,他连哎哟都来不及喊便是一顿乱捶。 “就你叫史弥远是吗?” “就你劫杀韩仛胄是吗?” “就你跟金人求和是吗?” 一顿顿馒头大的拳头打的史弥远七荤八素口角流血,他拼命摆手示意,可每一下小道士拳头都打的他眼冒金星什么话都说不出。 “公然殴打朝廷命官,还不拿下。” 文武百官久久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才有人高喊一声。 刷刷刷。 持刀的禁卫军哗啦啦涌进来。 “谁敢!”曹景休连忙大喊,这小道士连他曹景休都揍过,今日揍这个庙堂凡人算什么大事。 但是要是这些士兵动起手来,那事态就变了所以他连忙出声阻止。 唯独李倩丝毫懒的废话,仅仅微微对着冲进来的禁卫军做了一个弹指。 轰。 砰。 乌压压的禁卫军蜂窝般涌进来,连飞出去都如同麦浪风吹一般一茬接着一茬。 接下来便是鸦雀无声胜有声,整个銮殿里只有史弥远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小道士呼吸急促的克制声。 连续殴打了史弥远半炷香,小道士已经精疲力尽,他意犹未尽站起来。 宋宁宗这才脸色苍白弱弱问道: “不知小先生为何如此动怒?” “我动怒是因为此子背理而行,捏造圣旨,诛杀同僚,投敌叛国。” 小道士起身一边骂一边指着地上苟延残喘的史弥远: “是可忍孰不可忍,孔子能忍,老子不能忍。” “我等已在自查,并无实证。”宁宗有些委屈:“韩仛胄身死原委是北伐失利,朝中怨声载道。” “再加上金人咄咄相逼要韩仛胄人头才能平息怒火,不然便要大军压境,情急之下才有人为护国颜面,才借了朕的名义....” “去做了你不敢做的事对吗?”小道士质问到。 “你不敢担千古骂名,你也不敢真正去挺起你的胸膛?” “所以你任由这个小崽子御津园中截杀韩侂胄?” 宋宁宗一个踉跄后退:“你。” “小先生冤枉陛下了。” “在下言官真德秀。”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道了名号紧接着说道:“十一月初三,韩侂胄被杀死于玉津园。接下来几日皇帝陛下并不知情,反而连着三日还在召唤韩侂胄述职。 “也是朝中有人见瞒不过去才如实禀报。”那位大臣说完冷挤两眼示意小道士看着地下奄奄一息的史弥远。 言下之意无非便是史弥远欺上瞒下。 “这是诽谤。这是诽谤啊!真德秀,你没有证据不要泼脏水给我。” 史弥远迷迷糊糊还在为自己辩解。 “小先生,我知你是仙人,也知南阳书院颇有声望,可也不得如此跟着污蔑人。” 在史弥远心中,小道士打他的理由他自然而然是朝中有人告密,可他坚信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只要死不认罪即可。 “我有的是证据。”小道士从袖中甩出一封书信丢到堂上。 百晓书生天下事皆知,韩侂胄被截杀一事如何密谋细节参与者一应俱全。 甚至于史弥远如何伪造的宋宁宗朱批上写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朝堂百官一一传阅,最终到了宁宗手上。 史弥远冷汗直冒,这些事他以为鬼神莫知,可下意识他还是狡辩道。 “这管辂是谁,凭什么他说的话就能信?” 曹景休和李倩自然懂管辂的话分量多重多真。 “这小畜生竟然瞒着我们杀人。”曹景休惊觉脸上无光已经铁青一般。 “我替你们宰了吧,免得你们动手有损功德。”李倩说道。 “皇帝陛下,救救臣。” 而奄奄一息的史弥远一听到有人要宰了他回了魂一般大声呼道: “侂胄再启兵端,将不利于社稷。” “微臣不得不将其诛杀!” “吾乃为陛下,为朝中千万同僚做事!” 那副卑劣惨状不知情者还真当他为国为民请命的君子。 “小先生,韩仛胄死得其所。” 朝中大臣有人站了出来为其鸣不平,似乎是史弥远的人。 “韩侂胄以庆元党禁为名实朋党之举,黜朱熹和赵汝愚,更至赵汝愚风雪漫天暴毙身亡。” “这样的人又岂是功臣名相所做之事?” “庆元党禁波及之大,想必小先生应该知道。” “要说尸横遍野无不过份。” “韩侂胄私卖官爵小先生可曾知道。” “韩侂胄北伐失败,包庇败将苏师旦,又不顾天下民不聊生决意与金兵死战,这样顾天下百姓生死之人,小先生今日何必为他扰乱庙堂。” 一位位大臣跳出来开始义愤填膺说道。 小道士看着这些人心里呵呵冷笑,还真是树倒猢狲散。 关键这些人很多还是韩侂胄自己解除党禁后提拔上来的,韩侂胄可真谓是死的不冤。 “还有谁有话要说?” 小道士憋着怒火问道。 身后,又一位大臣站了出来说道,只是他十分克制:“韩相之死,过于冤枉,可功过相抵至少也是死得其所,能平息金人怒气,换百姓安居乐业。何乐不为?” “不然真等金人发疯来灭我大宋不成吗?小先生。” 李倩看着这一幕已经颇有些生气了。 群起而攻之这种事,历来都是强者最抵触的,而如今她看小道士身陷囫囵颇有些干不动这些老东西的样子已经准备拔剑直接灭了这些人。 只是。 小道士似乎看出来她的怒气,一只手摁住了她拔剑的手朗声到: “诸位,说的真好。”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朝堂辩论 众人愕然,似乎不解小道士竟然这般容易被劝动。 小道士点头赞许道:“诸位说完了就容我不知天高地厚谈几点。” “我还.....” “滚。” 一位尚未发言的大臣似乎方才并没有抓住机会把怨气撒出来,想着小道士客气之下聊表几句却也不曾想小道士已经不想给这个机会抬举了直接呛的他灰溜溜夹着尾巴缩回队伍。 李倩被这逗的噗嗤一笑,她也算看出来方才小道士隐忍不发已经给了这群狗东西机会,为的就是接下来就该让他好好骂骂这群玩意儿。 他站在文武百官之中一点不怯: “一点,金人与宋朝百年鏖战谁胜多败少?” “我自可说我大宋胜多败少,大宋不缺将帅之才,岳飞,韩世忠,苏师旦,辛弃疾,皆一个个是以多胜少的大才,金兵抱头鼠窜多少年。” “可奇怪的是,越吃败仗的金兵却拿捏了大宋咽喉数百年,称叔侄,岁币,割地求和。” “到如今南北划江称伯侄,越发荒唐搞笑,纵横古今简直也找不出第二个天方奇谭的朝政所为。” “究其原因我想在场所有人便是答案,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行孔孟之道做表面大义。” “可骨子里看你们一个个手里滴的都是同僚的血,食得苍生骨髓,卖的自己膝盖。” 小道士说完冷笑扫视群臣: “第二点。韩是不是纯臣,我比诸位更清楚,人无完人。” “他卖官卖爵,朋党相争这些私心若诸位都没有做过,甚至于没有起过这个念头。那他真是个无师自通的天才,我很早以前会替诸位收拾他,比今日揍这史一坨更狠。 说这话时,小道士直戳戳用手指笔着地上的史弥远骂: “因为他玷污这庙堂,辜负我与我王禅师兄对他的一片心意。” 再者说。 诸位,也请你们别以圣人标准要求他人,暗地里以小人要求自己,这样我瞧不起在座的所有人。 更者, 韩侘胄贬斥赵汝愚一派党羽,发动“庆元党禁”,大肆罢黜道学官员。 其本质值得注意的是,道学在此的含义并非后世的迂腐顽固老先生之意,而是“言行有些过激的批判现状的人士”。 若他真心实意排表的便是道学,我这正统天师道第一个便要与他为敌。 北伐之举我并不想抬高他成什么英雄,韩侂胄没我师兄徒弟岳飞那般志勇忠君。 说到底他北伐有私心,用人不当致败,这是他的愚蠢,也是诸位不能团结一心的过错。 更可怕的是你们并不想拦他犯错也就算了,你们想要排挤他也便罢了,可你们拿的是北伐这等大事,拿的是无数将士的生命,无数百姓的民脂民膏在离间他。 但骨子里他秉承乃祖韩琦的忠国志向,崇岳贬秦,顺应民心,力主抗战恢复故土,并积极进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结果归于失败,但其民族气节得以彰显,我后人当奉之。 这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尔等为后人在做什么前车之鉴。 开禧之举,韩侂胄无谋浪战,固有罪矣。然乃至函其首以乞和,何也???? 譬如人家子孙,其祖父为人所杀,其田宅为人所吞,有一狂仆佐之复仇,谋疏计浅,迄不能遂,乃归罪此仆,送之仇人,使之甘心焉,可乎哉!” 更甚者 自古和戎有大权,未闻函首可安边。 生灵肝脑空涂地,祖父冤仇共戴天。 晁错已诛终叛汉,于期未遣尚存燕。 庙堂自谓万全策,却恐防胡未必然。 这种丢人现眼的行为诸位是把赵宋王朝的底裤扒了个精光。 从此人心尽丧,宋人看到韩侂胄、苏师旦的下场,谁还肯为这样的朝廷卖命? 宋王朝从此可以算是名存实亡了,再也不可能凝聚人心,只剩下了一地鸡毛。 可你们呢? 你们还在为一些权,一些利,龇牙咧嘴拼死拼活害着自己人。 就闹吧,你们就作吧。 等有一天这大宋覆灭,我看你们还怎么争,怎么作。 一气呵成的骂完,整个朝堂所有人都脸色惨白,如吃了屎般难看。 李倩也第一次开始赞赏小道士。 在她印象中,混元河洛图中他一直都是一个唠叨无能的累赘。 郭璞出事后,他也仅仅是个爱哭鬼罢了,会在喝了三生水嚎啕大哭的病秧子。 过分善良,过分唠叨,过分脆弱,可以说他一直在触犯李倩对男人的禁忌。 如果有什么好感。 那一定是这一刻,这一刻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觉悟。 虽千夫所指任不放初心的觉悟。 混元河洛图执意踏过血海劝一个濒死的魔头回头。 地府之中执意并肩在与万千师兄弟背道而驰的师兄面前。 他的善良,他的觉悟,他的固执,他的敢以凡人之身横流在仙神之上,纵来世间阴毒之间。 这一刻她莫名觉得忍不住啪啪鼓掌,她合手鼓掌啪啪做响。 这声音落在銮殿之上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回荡在文武百官面前。 可对于小道士而言,他不仅没有觉得开心,反而觉得一片凄凉,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凭小道士一己之力,凭区区一个天师府,一个南洋书院始终有限。 他又有些感伤魏辙师兄,终于明白那一日他为何会仰天长叹道心碎一地。 因为他知道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带着大宋走向覆灭的深渊。 任由你螳臂当车,任由你掏心挖肺填补窟窿。 灭亡的齿轮始终无情要碾压在他们身上。 “很多年前,我的师兄志筹意满。” “可他的学生被扣了莫须有的罪名。”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为什么被活生生逼到道心破碎。” “直到如今我看到诸位才恍然大悟,你们根本不配!” 他从李倩手中拿回拂尘。 弹起拂尘间恍惚看见魏辙师兄,他笑着带着赞许,负手而立:“我们走吧。” “小师弟。” 他跟在身后一步一嗬骂: “不知壮士为何报国无门呐!” “枉杀忠良,一位求和。” “这样的大宋怎么不亡?” “这样的大宋何尝不亡。” “这样的天宫何以立足。” 他不生气,他只是难过。 “这样的天下,无可救药。”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声音很小,却吓得文武百官跪下捂着耳朵不敢在听。 宋宁宗和曹景休的脸色同样难看,可始终一言不发。 李倩静静跟在小道士身后,二人昂首挺胸来,仰天长啸而去。 “宁宗,可能我该退了。”曹景休不敢担这千古罪名,全真教也不敢担。 吕天奇能保住襄阳,已经为大宋护住了半壁天下,不该在他这里莫名断送了功德。 “烟火气,最抚人心。” 离开皇宫的当晚,小道士并没有离开临安府,而是被李倩留下看御街夜晚的烟火大会。 烟火绚烂的宋朝天空被照的依旧那般繁华,可小道士眼里却见这盛世始终不长久。 李倩见小道士心不在焉立马不痛快:“我已经陪你做了你的事,起码你陪我也该安安心心,若是觉得放不下,我立刻去帮你宰了史弥远那个渣滓。” 小道士被李倩这番言论怔住,有她想的那般简单自然是好。 “杀了一个秦桧,来了一个史弥远,你杀了一个史弥远,下次又不知道是谁。” 历来庙堂多的是昏庸君王,乱臣贼子。要是看不惯就去杀,杀得了一个,杀不了一百个,有权利的地方就有野心争斗。” “靠一己之力不光杀不完这些人,还会一不小心成有有心之人的屠刀,更有可能把自己累死。” “也别想要一味得到忠臣良将治理国家,这些人脑子里刻满了迂腐礼节,不思进取,安于现状。” “弄不好就是一潭死水,一有风吹草动便是明哲保身,承压之力丝毫比不过满是勾心斗角的蝇营狗苟。” “只能想方设法平衡制权用这些人才能长长久久。” 这些王禅师兄以前参悟人心的话此刻无比贴切。 只是这些大道理李倩丝毫没有在听,她反而已经颇显气愤。 可惜的是小道士丝毫没有察觉李倩眼神里的感受,他只在意韩侂胄的人头,虽不能救他,至少想让他的人头不要流落金国,让有志之士寒心。 可立马一封符箓打败了他的幻想,符箓凭空出现,上面大致写了事发突然拥有灵蝶之术的张若虚都没追上,韩侂胄的人头已经到了金国骨妖手中。 小道士哀叹一声:“希望等我的徒弟们出山可以挽救这片天下。” “拿去吧!” 啪、 李倩丝毫不在掩饰,直接怒上眉梢将买来的簪子拍到小道士手上,随后转身化作青烟离去: “以后我在来找你我便是下贱。” 哎? 小道士楞在原地,手中拿着簪子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急的直挠头,到底自己哪里招惹了她不痛快。 韩侂胄,苏师旦的人头最终还是被密谋送到金国。 骨妖见闻,只是吩咐手底下侂胄首将入伪境,彼中台谏交章言,侂胄之忠于本国,乃诏谥为忠缪侯,以礼袝葬其祖魏公。 魏辙死前拼死重伤了他,他的师弟杀了他最爱的徒弟,完颜兀术。 金国从此一蹶不振被妖族抛弃,如今的他只能用这些阴谋诡计替他徒儿的族人苟延残喘续命。 次年开始。 史弥远实际掌权,恢复了秦桧的申王爵位及忠献谥号,积极奉行降金乞和政策。 九月,签订宋金和议,史称“嘉定和议”。 由金宋叔侄之国改为伯侄之国,岁币由20万增为30万;另加“犒军银”300万两,这是以往和议中从来没有过的。 对于这宋金议和史上最为屈辱的和议,引起朝野不满,可不知为何并没有掀起太大波澜。 史书上一次轰轰烈烈北伐最终如闹剧般收场。 韩仛胄,辛弃疾,苏师旦这些人倾尽一切往前推进的北伐大业,就在一个人小小的私欲下回到原地踏步。 空留一句遗憾。 空留有志之士那临终时还大呼杀贼!杀贼!的满目不甘。 空留骨妖一句咸淡不禁的赞许。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笄礼 开禧北伐十年后。 自南阳书院小先生去过一趟临安府在那怒骂,宋宁宗在无心朝政,更丧了北伐雄心壮志。 而庙堂内投降派也都享受着自己跪下膝盖得来的和平。 由于韩侂胄是被伪造的密旨杀死的,史弥远没能公开以此居为首功,只微升为礼部尚书,但已掌握实权。 不过次年他还是荣升嘉定为右丞相,从此开始了独相擅权时期 这也是因为卷帘后空荡荡,再无人敢去肩挑正道标杆,做大宋国教的领路人。 因为曹景休将所诉所问一一讲给七十二道听,众修士皆被那一番朝堂辩论所折服。 更多的选择了原谅天师府,原谅了当初那个人妖结合大逆不道的逆徒。 因为一切之过是大宋自己不肯站起来。 是冥冥之中有人故意为之。 “天师府失去了那么多,何必在斤斤计较。” “张道陵教出了一个好徒弟,未来这道统一定有他南阳书院一席之地。” “为众人开道,为众人脱困。” “诸位,连小辈都在砥砺前行,我们何必自怨自艾?” “愿挽大宋者,请出山。” “愿出绵薄之力者,请出阵。” 曹景休在全真教道场拱手,传闻那一天剑气长虹直冲边境。 “景休,你变了很多很多。” 在他身后四下无人之际,走出一个女子。 那女子年方约莫二八,穿着一身牡丹花裙显得身材窈窕妖娆,面相眉如新月显得清音秀雅。 她的脸上久违露出了笑意挂着两处浅浅的酒窝。 曹景休回过头来恭恭敬敬一拜随后带着笑意开口说道: “毕竟他是个神奇的人,改变了师傅,也改变了我。” “这种改变我很喜欢。” “洞庭若是还活着,他一定也会很欣慰。” 那女子神色忧伤让曹景休心里一揪,那些错事是他一辈子过不去的坎。 可人总是要继续活着,带着愧疚也好,带着赎罪也好: “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而且就像那个小道士让我知道的,无论长辈在不在,师傅的精神一定会传承到徒弟那。” 北方冰原。 有人置身辽阔天地间,浩瀚雪原上独行。 只见他头戴斗笠腰跨酒葫芦全身用补丁披风裹住身体顶着吹来的刺骨寒风艰难朝着妖族腹地前进。 一路上鹅毛飘雪中时不时有妖兽瞪着血红双目对他龇牙咧嘴,深处毛骨悚然孤立无援的氛围里可他视若无睹一直朝前走着。 慢慢的伴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妖族皇宫,原本还只是警告的妖兽在那斗笠男子踏入禁地之时爆发出强烈的领地意识朝他撕咬而来。 万分凶险之时,斗笠之下男子嘴角上扬,不急不缓脱下斗笠恭敬道:“罪洲郑隐,求见妖帝!” 妖兽冲锋之势瞬时而停,见着妖兽有些犹豫,他还是耐心说一声: “劳烦禀报。” 片刻后。 郑隐终于脱离了风雪来到了妖族宫殿,一进来他连朝拜都顾不上第一件事便是喝一口酒暖暖身子。 咕咚咕咚。 喉咙蠕动十分不雅的吞咽声引起了大殿里一阵哄堂大笑,不过他也不在意而是尽喝完用手一抹嘴巴低头拱手道: “罪洲郑隐,特来拜见妖帝。” 哼。 大殿上涂山尧一声龙吟抬起昏昏欲睡的眼眸:“你来作甚?” “这还需要多言嘛?”郑隐抬手将殿堂扫过。 整座殿堂今日被布置的张灯结彩,红绸灯笼高高挂,宾朋客满无虚席。 无数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妖兽幻化成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十大妖帅更是列在宴。 随后他殷勤笑到: “我家菩提老祖知晓今日乃公主殿下笄礼,特明郑隐前来祝贺一番。” “在下修为跌落谷底,为赶公主殿下笄礼,提前半年便启程度过无妄海。” “风尘仆仆而来,妖帝莫怪。” 笄礼,也叫插簪礼。 乃姑娘成年后由父母上簪以示成年。 而妖族姑娘,百岁方行笄礼。 郑隐千里迢迢赶来庆贺足以说明有心了。 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涂山尧也不怪罪郑隐打扰之嫌,反而哈哈大笑: “想来也是有心了,无妨无妨,賜座。” “谢妖帝。” 郑隐拱手坐下,身旁是一个扎着高高冲天鬓的男子,他模样苦巴巴一个人喝着闷酒,似乎心里有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郑隐思来想去脑海中也没有这号人物,不过今日能座上宾想来来头不小,所以他十分熟络敬酒道: “郑隐。” “东方老赢。” 噗。 郑隐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这名字,取得也太随意了吧? “想笑便笑吧,这个名字被很多人笑过。” 那扎着冲天鬓的年轻人毫不在意说道,随后似是想到物是人非独自喝起了闷酒。 酒过三巡。 灯火萤石被妖娆多姿的侍女一一熄灭,整个大殿慢慢归于黑暗。 众人知道,这是开始了,一个个嘘声坐好。 紧接着,一位位天姿国色万里挑一的九尾狐,魅魔侍女从宾客筵席中手捧夜明珠穿梭而来。 许多男性不免吞咽口水。 她们并列两排照亮一条供人穿行的红毯延从殿外一直伸到涂山尧面前。 “恭请公主行笄礼。” 睚眦这一刻站台以最高规格迎接着涂山媛媛的到来。 “恭请公主行笄礼。” 所有人站起来毕恭毕敬。 她一登场便是惊艳古今。 一身如火般的霓裳裙用金线绣刻着一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九尾狐贴在她身上。 衬出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身材,加之青丝披肩,好一个楚腰卫鬓,妍姿艳质。 光是体态便让那些万里挑一的陪衬黯然失色。 在近些。 洁白的月光色衬托在她脸上。 在看她脸柔媚如水,桃花相映。 少女青涩尽褪的小狐狸,玉唇饱满,呼吸间双唇便犹如那沾过春水饱满的珍馐。 单单瞧见一眼就摄人心魄的狐狸眼也长开了,睫毛盈盈下成了幽怜心碎的眼神,仿佛拒绝世间万物一般。 可这般犹怜却让她格外绝世。 妖族不缺美人,若论红颜祸水有妲魅,若论仙姿玉色端庄有温玉。 可在小狐狸眼前,便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只有她美冠天下,怜倾三界。 谁也无法夺走她的光芒,因为仅仅一抬眸,世间粉黛便再无颜色。 郑隐笑开了花,还真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少主眼光真是极好。 这样的绝色配少主…… 只赚不亏啊! 只赚不亏! “父帝。”小狐狸微微侧礼,声音如魅入骨。 涂山尧走下大殿将她搀扶起:“好好好。” “本帝女儿终于长大了。” “长成了倾国倾城的姑娘了。” 涂山尧眼含晶光,他一挥手,天上斗转星移。 繁星之中一颗最耀眼的星星从天落下飞入宫殿落在涂山尧手中幻化成一只玉簪: “父亲答应你母亲的事终于做到了。” “今天便将这只簪子给你别上。” 小狐狸微微低头:“多谢父帝。” 簪子别好那一刻,涂山尧泪眼婆娑,这一刻他多想呼唤一声。 看啊,女儿多像你。 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他只是挽着小狐狸的手炫耀朝所有人说道: “那老鬼当年还流连凡间帝王家,见到皇后惊为天人便给皇后做过一首诗。” “是邪老鬼吧,妖帅。”妲魅对那个糟老头十分了解。 妖帝点点头默认,随后高声朗诵: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想瑶台月下逢。” “什么意思呢?” “就是见到云就联想到她华艳的衣裳,见到花就联想到她艳丽的容貌。 如此天姿国色,不是群玉山头所见的飘飘仙子,就是瑶台殿前月光照耀下的神女。” “如今本帝女儿便十分应景。” 哈哈哈。 涂山尧難掩喜色,众妖也是高呼道:“恭喜妖帝,恭喜公主殿下。” “若是邪老鬼大帅还在,那今日便可让他在做一首以贺公主殿下笄礼。” 底下人多有感慨,就连郑隐再次听见王福的名号也是心里触动。 “今日便不说这些。” 睚眦识相不想众人带偏气氛,他抬手朝殿外喊到:“来啊,把本帅送给公主殿下的贺礼送上来。” 几个身强力壮的妖怪抬上来三个箱子,一一打开尽是些富贵奢侈的饰品摆在小狐狸面前。 “多谢哥哥。”小狐狸被五彩斑斓的光彩迷了眼睛,可她并没有多少情绪,似乎古井无波。 “妹妹,姐姐送的是魅之精灵。是咱们九尾一族最偏爱的体身香。”妲魅盈盈而笑将珍视的香水递给小狐狸。 “多谢姐姐。” “公主殿下,这是我送你的百鸟朝凰裙,你小时候便惦记着这花纹颜色好看。” 温玉双手托着裙子恭恭敬敬递给小狐狸。 可得到的还是一句不冷不淡的谢谢。 温玉与妲魅互相对视一眼,二人都是苦涩摇摇头。 小狐狸不是不喜欢她们的礼物,相反的这些都是她未成年之时心心念念的东西。 可人长大了就是如此。 若是已经丢掉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其他一切皆是虚妄。 她的笄礼上所有人送的礼物她都一一收下。 可最终她也没有格外欣喜的,仿佛身后小山一般的贺礼仅仅是一些无趣的东西。 涂山尧心里多半揪了一下。 这孩子,始终还是不肯释怀。 啪啪啪。 他板着脸一拍掌,大殿外响起一阵镣铐声。 “这是父帝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开心。” 小狐狸的眼睛为数不多的闪烁了一下,因为她看见一个个天师府衣着的人被押上了大殿。 第一百六十四章 香囊灰发 身后羁押他们的妖怪壮硕如象强迫天师府的人就如摁住一只臭虫。 这些天师府的门人一一跪在小狐狸面前。 他们大腿都被挖去半月板,背后锁住琵琶骨,嘴被封魔纹镇住,不能言,更不能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手段十分残忍。 可一个个在见到涂山尧与小狐狸那一刻都像是遇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拼死在咬着牙试图站起来。 可一次次皆由于半月板被挖发出悲戕跪下。 只是没有人停下这无谓挣扎。 一次次浑身冷汗站起来,一次次可怜滑稽摔倒。 殿中妖族发出喝彩声,嘲笑声,谩骂羞辱。 唯独郑隐眉头一皱,他虽然对天师府没有好感,但说到底他还是人,不希望妖族如此折磨同胞。 “这是何意?”小狐狸回头看着涂山尧。 “父帝知道你记仇,索性就把他们抓过来。” “若是不够,父帝帮你继续抓。” “直到你释怀为止。” 涂山尧说完轻轻一挥黑袍,那些天师府弟子禁锢便被解开。 只是这些天师府的人虽然脱离束缚,可只能如死鱼烂虾般扭动着躯体供整个大殿的人欣赏。 这种耻辱,这种凌辱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涂山尧,有本事杀了我们!” 其中一个人大声愤恨说道,得到的只有睚眦站出来替涂山尧冷笑说道:“杀了你们太容易了。” “想当年天师府张道陵联合天帝将我等驱赶至北方冰原,这些年寒冰惩戒,苦寒无尽。” 这种苦即使你们死了本帅也要抽出你们魂魄让你们生生世世饱尝。” “对,还有镇妖塔,张道陵和他们弟子折磨妖族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说这些时那妖怪还浑身颤抖。 “让我等折磨死他们!” “让我等折磨死他们!” 群情激奋,天师府死有余辜一般。 只是天师府众弟子并无害怕,反而各个横眉冷对,他们早就料到这一天。 更甚者裴松望着这一切突然哈哈大笑。 他想到自己承诺过得,只要小师弟要,世人谩骂他能忍,妖兽凌辱折磨也能忍。 那么这些妖怪此刻不就如跳梁小丑一般了。 他癫狂的笑意让大殿里的抗议声逐渐戛然而止。 “堂堂妖帝沦落至此,费劲神通只为以泄私愤。” 他说完之后曾经负责看守命牌的余青楼也哈哈大笑不止,笑到眼泪都出来: “沦落至此。” 哈哈哈哈哈。 天师府的人突然全部跟着笑起来,死又何妨,吟啸且徐行。 死又何妨,持节云中大声歌。 死又何妨。 他们笑够了互相对视便心念相同。 这个小狐狸长的越发妖孽。 他们害怕自己死后这个小狐狸又去勾搭自己的师弟,让天师府上上下下前功尽弃? 他们咬着牙朝小狐狸爬过去,一边爬一边如厉鬼般说道: “我小师弟回归正统,开山立派。” “我小师弟的亲人只有我们。” “我小师弟……” “我师弟再遇见你,定将你扒皮抽筋!!!” 裴松拽着小狐狸的裙摆杀人诛心。 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小师弟不偏离道统,这些话,这些苦,这条命算什么! 他们的话格外奏效,特别余青楼那句抽筋扒皮如刀尖而来。 “若是我负了你,你大可杀了我,我绝不反抗。” “那你师门若是替你出头呢?” “那你就杀了所有帮我出头的人!” “我是天师府最受宠的弟子,我当以匡扶正道,降妖除魔为己任,而不是与妖怪沉沦情爱让师傅师兄痛心疾首。” “我到底是什么?” “你只是一个小簸箕!” “在靠近我,小心我将你扒皮抽筋!” 小道士残忍至极的那一剑,潇洒抽身离去的背影如同梦魇般转马灯一般在她脑海浮现。 啊! 啊!! 啊!!!! 摧心剖肝的痛苦让小狐狸蹲下仅仅捂着脑袋。 “为什么!!!” “为什么!!!!” 在她身后一只九尾红狐带着痛苦的咆哮显现而出。 裴松余青楼等望见快意啊快意啊。 三清山上。 十几道命牌一同龟裂,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打坐的袁天罡。 他望着这触目惊心的场景,掐指一算最终面色难看点起了长命灯。 “诸位师弟,等有一天回了天师府,在把你们请回崖山上。” 大殿里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许久后小狐狸耳边嗡嗡声才静止。 疯狂平静下来,她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眸望见双手满是血腥,带着温热,带着恨意无绝。 呵。 她嘴角露出一丝惨笑,泪水止不住顺着脸颊滑落问:“父帝,凭什么他能回归正统?” “凭什么他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凭什么我成了一个小簸箕?” “父帝,你告诉我。” 她走到涂山尧想要一个答案: “他才该是每走一步,便受一难。每过一天便要忏悔一天的罪人。” “也该是那位将自己囚于过往之中永生永世无法自拔的人。” 可事实上百年来日日夜夜悔恨当初的人是她,走不出来的是她,夜夜流泪的依旧是她。 日日夜夜心疼到辗转反侧,即使化作青山白骨,即使化为灰烬都疼。 “告诉我啊!父帝!” “为什么他能装作大梦一场,醒来便能重回正统?” 涂山尧哑然。 “父亲……” 小狐狸嘴唇颤抖:“你说啊!” “媛媛。” “妖族记仇,女儿不报这个仇,怎么痛快?” “你知道女儿想要什么。” 她要的只是一句不是罢了,可这句话偏偏只有那个当年执剑的人说才有用。 “妖帝,让我带大军杀上天师府宰了那个道士给妹妹报仇。” 睚眦脸上的疤痕都再发抖。 他当年被妖帝救回来重伤濒死,是小狐狸的母亲日夜照顾他。 睚眦必报,一饭之恩也必偿。 他无法报答妖后,只能将全部恩情馈赠给小狐狸,小狐狸就如他亲妹妹。 “请妖帝降旨再临天下。” 十大妖帅共同请愿。 “够了。” 涂山尧眉头一皱斥退众人。 “父帝。”小狐狸摇着头唤回了这个十分见外的称呼:“我对你很失望。” 她始终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百年来不让她出北方冰原,不明白他对那个小道士那番容忍。 她摇摇晃晃推开众人的搀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出大殿。 “整整一百年了,媛媛就这般心劳日拙,总有一天她会撑不住……” 妲魅望着小狐狸离去的背影心疼极了。 小狐狸不像她,历经千帆归来仍能克制。 可是这些谁不知道呢? 涂山尧同样难受,可为了大局为重也只能如此。 这时候郑隐上前抱拳: “妖帝,请让我试试。” “你?” 妖帝挑眉看着郑隐,而郑隐胸有成竹:“老祖托我来便是想解开公主心结。” “若是如此,自然最好。” 外殿。 不停的风声呼啸而过! 墙上她低垂无力的背影和烛火一同摇曳。 她没有洗手,眼眸带泪举着血淋淋的双手靠近烛火。 唯独这天师府的血腥能让她保持冷静。 “公主殿下。” “谁?” 她放下手,回头看去,是一个衣着邋遢的老头。 “在下郑隐,特送来薄礼一份。” 他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她。 这一刻小狐狸心中惊涛骇浪。 因为她察觉到香囊里的气息如同龙延一般吸引着她。 她颤抖着手缓缓接过。 香囊里味道扑鼻而来。 她贪婪的嗅着,直到味道烟消云散后才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香囊里取出的是一缕灰白发,她靠近烛火细细看着,一丝一寸都不放过。 又拿到鼻尖闻了闻,那种特殊的香火气。 天上地下,三界众生,唯有天师府的香火熏在那个人身上。 啪嗒。 啪嗒。 她用沾满他师兄鲜血的双手攥紧那根头发崩溃大哭: “他怎么了?为什么生机……” 她说不下去了…… 只是觉得这些年来的执念,只是觉得这些年来堆积起来的恨,在他受难面前什么都算不上了。 “他以沦为凡人,就算你在恨他,他也没办法让你继续折磨下去。” 毕竟……人生命是有限的。 只是这一番话小狐狸心底里不相信: “他是天师府最受宠的弟子。” “他的师傅,他的师兄,怎么舍得让他受剥夺仙籍散功之苦,怎么舍得让他生机尽无,在六道轮回苦苦挣扎!” 可是她一想到记忆里那个白白净净的小道士背地里受了委屈她便觉得什么都不想较真。 哪怕这个谎言漏洞百出也让她自己心更疼更疼了。 她情愿恨一个绝情欲灭人性开宗立派的无上宗师。 也不愿意恨一个被人剃去仙骨,摔在泥坑可怜兮兮的小道士。 不可能的。 她陷入纠结打心底不相信,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让她不敢求辩真伪…… 这一刻她只想知道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么残忍的事情,那些苦难为什么不能落在她身上! “我见到他之时,他已经是个凡人。” 郑隐继续补充: “生机混乱,颓废不堪。” 他原本设想中少主应该在天师府强大庇护下意气风发,桀骜不驯。 甚至可能会惯出一些坏毛病,比如要让世界在他掌中称心如意。 可事实上他的少主就只是一个历经磨难将所有心事藏在眼里随后将自己包裹住藏好的小孩。 天师府并没有保护好他。 “他并没有受什么苦,相反他过得很好,不仅开宗立派,还收了几个学生。” 未来有一天他的学生一定会继续和我们妖族不死不休。” 涂山尧从后面走出来,他很欣慰小狐狸有了喜怒哀乐。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诛杀管辂 可同样他并不想再让小狐狸与那小道士纠缠不清,毕竟他的宏图霸业里不想过早掺杂进自己女儿的爱恨情仇。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父帝,你不懂他。” “别看他白白净净嫩嫩的像个任人揉捏的软包子。他一直就是一个牙被敲碎了自己咽下去的人。” 小狐狸哭笑着反驳,一双手连泪水都来不及拭去便拼命比划着给涂山尧看。 “他有一次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偷偷摸摸去修补一个大阵。回来的时候双手骨节血淋淋滂流着……” 是啊! 小狐狸突然幡然醒悟。 那个小道士始终是那样的人,不想辜负师门,又不想背离仁义道德问题。 一边维护着师门,一边护着柳莺吕洞庭仙妖结合。 他信奉的,他认可的,他总是试图全部护住。 执着傲娇又啰啰嗦嗦。 这样的人,又怎么舍得伤害她? 一定! 一定哪里出了偏差。 这一刻她好想飞奔过去问问这个小道士。 就当她犯贱了。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 她现在就这般自我矛盾。 “父亲。求求你,让我出去在见见他吧!” 小狐狸跪着抱紧涂山尧大腿:“百年来你禁止别人告诉女儿他的消息,更阻止女儿踏出北方冰原半步。” “可如今他沦为凡人,要是他早死我之前,我如何恨他怨他咒他” “他有师兄是华夏丹王,更有抱朴擒拿手是药圣。你何苦操心他生死,他一定可以延年益寿!” “我想去见他!” 小狐狸拿着那根头发放在涂山尧眼前誓死不渝般:“他若死了,我便不活!” 唉。 “再见又能如何?” “你是妖,他是正道。誓死不两立。” “你做你的妖族公主,他做他书院的先生,你们从此两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涂山尧拽着小狐狸的手,这上面满是小道士亲朋挚爱的命。 再来一遍,又是当头一棒也就算了。 怕只怕真如那句话,扒皮抽筋。 不。 小狐狸拼命摇头:“我不要。” 她能做到两个人互相活着互相憎恨互相折磨。 唯独做不到留他一个人慢慢等死。 “你让我再去看看他,到时候女儿死心了日日青灯陪在您身边。” “这样也好过女儿饱受这锥心刺骨之疼。” 妖族记仇,可却长情。 “傻孩子。” 涂山尧心揪着: “不管从前误会与否,你们如今隔得是民族大义,隔得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你懂这个嘛?” “我不懂!也不想懂!” “我只知道即使他死我也要他死在我怀里。哪怕他是与我不死不休,与妖族不共戴天。” “我只要他在我身边!” 唉! 涂山尧拧不过这一切。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一切都是他做的局,那么他就要承受女儿陷入死局的困境。 在他身后一群面目秘不示人的死士显现出来: “天师府将他护在南阳书院,任何修为强大的妖族踏入大宋第一时间他便会被转移,父亲能做的只有替你把他逼出来。” 嗯。 百年来妖帝终于再见到他的掌上明珠笑颜如花。 今夜的笄礼办的乱糟糟,不过好在最终太平长安。 安抚好小狐狸睡下,涂山尧回到大殿。 此时此刻只剩下十大妖帅与郑隐,其余闲杂人等都被斥退。 涂山尧一坐下,揉了揉疲惫的额头: “说说你来的真正目的吧。” “请妖帝加快速度拿下大宋。” 果然。 郑隐还是有所求而来。 不过…… 涂山尧并不想正面回答,他只是讥笑问道:“你们老祖也答应找到你们少主之时会闯过无妄海和本妖帝会师。” “可是自混元河洛图过去几十年,你们罪洲还未渡过无妄海。” 郑隐一听面色有些难看,他抱拳对涂山尧说道: “罪洲无时无刻不想渡过无妄海迎回少主,只是罪洲面临的可是上古神族,终南山六十四家。” “那里面无一不是当年青山城主力军,不仅如此神族最强战力李倩和杨戬便把守与无妄海。” 呵。 涂山尧嘴角上扬:“李倩与杨戬不值一提,你们老祖尚未出手罢了。” “不。” 哦? 涂山尧兴致来了:“你们老祖出手了?” “是的。但老祖出手间便引来了小西天。” 如来老儿…… “你们老祖和老儿之间可谓是师门相残。天帝果然很喜欢这种安排。” 郑隐有些面色难看:“这倒是天帝一贯做法。” “不过好处便是南部瞻洲此时此刻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小姑娘。七十二道内斗不止,天师府折戬三位大能。 魏辙,郭璞,王禅。 而神族最忠心的终南山六十四家还有小西天皆被拖在无妄海。 妖族可以放开手脚大胆吞并,此举不仅可以拿下大宋,甚至可以西进吞下西牛贺洲。” “多线作战。” 涂山尧眯着眼心里掂量着。 蒙古铁骑和金人倒是可以兵分两路,不过…… 涂山尧眼睛眯了一下骨妖。 他对骨妖十分介怀。 所以吞下大宋大半江山后第一时间便是让蒙古和金人自相残杀。 此番敲打想来可以停一停,毕竟相比于内斗还不如让骨妖发挥最后余热了。 “回去告诉你们老祖本帝会尽快拿下,只要他拖得住。” “明白。” 涂山尧这句话虽有消耗罪洲大军之限,可也没有办法。 毕竟妖族罪洲殊途同归也好,貌似神离也罢,所求无非皆是先把天帝斗倒在好好互相厮杀争天道垂青。 “老祖还有一句话让我传达。” “什么话?” 郑隐临告退前还是好意提醒道: “自始至终尚未拿下大宋,最重要原因还有一人。” “魏辙身死,王禅道心破裂,这能驾驭凡间庙堂的两位善谋者一去天师府和大宋只是掌中物罢了。” 自始至终涂山尧对天师府十杰有所忌惮,可也就这么零星几位了。 是了。 “难不成是神机妙算袁天罡?” “不。”郑隐摇摇头露出讥笑:“袁天罡不足为惧,他始终只能做收官手,做不了统帅。” “相比于他百晓书生管辂才是迫在眉睫需要诛杀。” “传闻管辂天生懂鸟语,天下鸟儿皆无处不在,又无话不传。有他在,世间之事就犹如隔墙有耳。” “岳飞也好,韩仛胄也罢,大宋几十年抢占先机的根本便是妖族一举一动都会透过管辂传递给所有人。” “妖族……” 呵。 “光着屁股跑了许多年还不自知。” 郑隐摊开手掌,一只鸟被它捏在手中,随后他留下一个轻蔑的笑容便化为青烟而去。 哗啦啦 皇宫内各个角落所有的鸟儿像是感应到什么惶恐逃命振翅高飞。 “业火燎原。” 温玉第一时间飞至天空,随后对着天空挥动衣袖,火烧云一般的业火扫过北方冰原的天空。 无数鸟儿瞬间被烤熟随后如同雨点一般带着炙热的火焰落在地上。 片刻后温玉面色平静回来。 到底有没有鸟活下来,谁也说不准,只是从今日后,鸟兽便要绝迹于北方冰原了。 涂山尧走下大殿闻着空气中烧焦的味道鼻尖噗嗤一笑。 没人知道他笑什么,也没人敢独自揣测,唯独骨妖冷汗直落。 他是妖族军师,妖族祭祀,更是许多事情暗中筹划着。 郑隐那番话对谁都造成不了影响唯独与他。 “睚眦。” “在。”睚眦面色一冷。 “准备好全军出境。” “是。” “骨妖。” “老臣在。” 骨妖扑通一声跪下,涂山尧只是走过去居高临下对他说道:“这次便由你头阵,替本帝拿下管辂的人头。” “老臣遵旨。” 骨妖重重磕下头。 他明白郑隐的话已经彻底激怒了妖帝了。 自己在不权衡利弊等待他的便是被替代。 宁静的天空中一只尾羽烧焦胖乎乎的斑鸠飞过大地,夜不停歇飞到了三清山一处僻静山脚。 “咕咕咕,咕咕咕。” 斑鸠停在窗台喉咙里发出声音,随后被阿奴照例抄录好一切,只是唯独她眉头紧锁在一条消息上。 不惜一切代价诛杀管辂。 她叹了一口气随后像往常一样将整理好的一切递给房屋中间的人。 “虐杀!!!!”管辂捏碎指条,手上用力到发白。 “妖族,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管辂气到浑身发抖,却将妖族要诛杀自己的消息抛之脑后。 紧接着,他目光扫视到一个重要消息。 竟然是妖帝动用死侍对准南阳书院,这看似是冲他小师弟去。 “不好。” 他脱口而出道紧接着什么也顾不上双手法决一阵变化,一朵法力幻化的花朵鲜艳绽放在他手上。 他随手扯下一朵花瓣递给阿奴,一边将阿奴拉扯到自己怀里:“我们走。” 阿奴只觉得心跳加速,一瞬间便是天旋地转。 原来管辂竟然是施展郑隐的乾坤大挪移。 南阳书院。 距离三清山相隔不远只有百里不到。 与三清山磅礴大气,群山环绕不同南阳书院坐落在一座隐秘山坳之间,小道幽胫乱石堆中。 虽然地处偏僻,行程不便。可这几年来南阳学院的人硬生生踩实了一条康庄泥路。 这一日泥泞不堪的道路上车马行辕井然有序朝南阳书院去。 这一列军队千余人,军旗上绣刻着霸气威武的孟字。 带头的是一个身穿盔甲腰佩宝剑的年轻人。 他相貌堂堂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此人便是小道士最钟爱的学生,孟珙。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救星登场 前两年,孟珙下山回到了父亲身边,开始了真正的历练,荣升拥军后第一件事便是荣归故里探望老师与兄弟。 军队开拔至山脚,此地便只能徒步上山。 说是山上其实也不尽然只是一座山坳,一条青石板台阶弯弯绕绕两侧陪衬的是百姓房屋。 只是相比百姓炊烟袅袅平平淡淡的烟火生活,青石台阶上堵满了席地而坐咬笔皱眉的读书人,一路蔓延至书院门口。 “果然还是一点没变啊!” 孟珙看着乌压压的人发出感慨。 他师傅历来每年会出一道治国论,读书人有什么想法都能写下来。 能入师傅法眼,便能进书院坐而论道,那么一出来便会有朝廷命官在此八抬大轿恭候。 相比朝廷四年八年一次恩科,南阳书院不仅能更快平步青云,从这里出去的地位也比恩科殿前钦点的状元高一等。 而今日负责出来替师傅收卷的是一个年纪十六七的少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国字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 孟珙一见少年忙咧开嘴哈哈大笑喊到:“余玠!” “余玠,看看谁来了?” “孟珙?”余玠先是一愣随后又惊又喜,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台阶一把抱住孟珙久久才舍不得般松开。 “好啊你,发达了。” 余玠看着孟珙一身打扮在加上身后威风凌凌的军队忍不住赞叹到。 “哪里哪里。”孟珙一挑剑眉丝毫不谦虚:“毕竟我璞玉天赋异禀骨骼惊奇,不然师傅也不会让我早早下山历练。” “你可拉倒吧你!师傅不把你早点赶出去,怕这书院都让你祸害完了!” 余玠自然知道孟珙秉性,他这个人啊就是好动自傲,虽有天赋可也在书院惹了不少事。 “想想看当年你怎么火烧的书院把师傅气的把你赶出山门。” 孟珙一听,脸上羞红:“这陈年往事你怎么能当着我部下面提。再说了我也是为了演练火烧阵法。” 噗嗤。 余玠一笑还想说些什么,倒是被孟珙连忙打断: 唉。 “师傅他老人家呢?” “在里面呢!” 余玠索性也不收今天卷子了,连忙拉着孟珙朝里走。 想来也是。 他师傅除了每日授课,要么就评点一下治国论,要么便是在沙盘上推演。 二人一路小跑在熟悉的书院里,直到到师傅门口孟珙却看见一个人端着戒尺挺着胸膛顶着烈日炎炎在那跪着。 呵。 孟珙咧嘴巴笑到:“这不是张钰嘛!” “哟!” 跪在地上的张钰相貌浓眉大眼,英俊潇洒、白脸无须、身高八丈,阔面重颐,威风凛凛。 他此刻回过头来一看,竟然是余玠和孟珙忍不住发出一声哟。 孟珙上前想都未想嘿嘿一笑,用手撞了撞张钰胳膊偷笑问道: “供果好吃吗?” 嘿嘿。 张钰咧出一口白牙丝毫不觉得羞愧说道:“可甜了,几位哥哥在书院里学的是治国理政安邦” “而我张钰惭愧,只学到了偷吃供果。” 哈哈哈。 张钰说完几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果然不管在哪,只有在书院才能有这么好的伴。 吱嘎。 门口的吵闹声惊醒书院的主人,他推开门一副正经微怒。 十年间弹指,小道士身体散功缘故,吃过的驻颜丹药效散尽。 他越来越像一个凡人,会老会病,相比于多年前,额侧两条飘逸的龙须刘海颊下也多了五柳俘须。 眉宇之间三道浅纹也在思虑间更重了。 唯一不变的是面如冠玉,一脸仙风道骨。 “师傅。” “拜见师傅。” 小道士原本还有些怒气,一看孟珙立马烟消云散: “璞玉,你回来了。” “是师傅。” 孟珙腼腆一笑。 孟珙,字璞玉。 这字还是师傅老人家取的,说希望他能和他一位师伯一般,成为真正提剑挥泪斩鬼雨,仙神莫敢惊风吹的大剑客。 连他的宝剑,也是配的一柄游龙剑。 从这里足矣看出师傅对他孟珙的偏爱,理所当然孟珙也将小道士看成父亲般的存在。 “师傅,璞玉荣升拥军,想来很快便能成为父亲那般的大将军。” 孟珙上前十分殷勤扶着小道士走下台阶,一边不忘说道: “到时候便能请命北伐,复我汉人山河。” “好好好。” 小道士十分欣慰,他拍了拍孟珙手一边朝里面喊到:“都出来吧。” 房间里两个人影走出。 一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这便是曹友闻。 而另外一个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者便是王坚。 只是此刻二人少了些意气风发,颇有些灰头土脸出来,想来又是棋盘推演上败给了老师,让老师杀了个片甲不留。 他二人出来也不好意思和孟珙打招呼,只是吐舌头撞了个无辜。 唉。 小道士摇摇头,他心里有些着急。 十年过去,五个徒弟只有孟珙尚有出息。 其余几人还大多不知所谓,这般不知何时能完成师兄们夙愿。 不过一切强求不来。 他们几人最大不过十九,小一些才十七,小道士像他们这个年纪还在摸鱼打混。 想到这他自己老脸一红,责己之心责人,他倒是有些太严苛了。 于是他干脆摆摆手对着五个学生说道:“你们五兄弟也两年多没聚了,今日便给你们放个假随便玩去吧。” 五人一听喜上眉梢:“多谢师傅。” “去吧去吧。” 小道士话音刚落五人一溜烟就跑了。 孟珙五人你追我赶互相拉扯逗闹朝着书院外跑去,余玠这几个迫不及待便想找个隐秘地方和孟珙好好叙叙旧。 可孟珙却想先显摆显摆自己的孟家军。 正巧跑到书院门口却是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 “出去看看。” 几人当场收起玩闹心思面色严肃起来。 孟珙带头抽出游龙剑推开门缝,只见书院石阶上他带来的军队围住十来个浑身黑袍的蒙面人正在剿杀。 不对。 是这十来个蒙面人身处包围之中闲庭散步一般往上走并以摧枯拉朽强大的力量捏死掉任何试图近身的士兵。 “娘的!” 孟珙一声怒骂从上往下一轮剑就朝带头的蒙面人劈去。 蒙面人双目盯着从天而降的孟珙只是鼻尖发出一声冷哼。 锵。 “怎么可能。” 在孟珙惊恐的注视下,蒙面人仅仅弹起一根手指便挡住了他雷霆万钧的落剑,随后仅仅轻描淡写弹开孟珙便如流星一般划过大门飞进了书院里。 “孟珙!!”余玠几人大喊,孟珙却是借力安全落地。 “他们是妖!” 孟珙落地瞬间便反应过来。 他是武将中的佼佼者,能以如此轻描淡写化解他的攻击,只有妖怪做的到。 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提醒到:“保护师傅,请师伯。” “好。” 余玠等人立马明白过来。 几位师伯都给他们留过符箓,这些符箓只要简单捏碎便能第一时间唤来神仙师伯。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有闻,王坚,去护着师傅。” 余玠和张钰第一时间掏出符箓准备捏碎,曹友闻王坚第一时间拔腿就跑准备去内院将师傅带到镇妖塔内。 却是瞬间几人齐刷刷都被捏住脖子悬空拎了起来。 符箓更是瞬间被警惕的蒙面人化为灰烬。 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出现的? 孟珙眼神瞳孔放大,可瞬间脖子便被一根尖锐之物抵住。 “嘶。你身上有一股特别难闻的味道。” 身后一阵腥气让孟珙作呕,这是妖怪贴在他背后释放的鼻息,可紧接着其他妖怪的话让他瞬间冷汗直冒。 “杀了嘛?” “可以。” 妖怪商量之间便要了他们命,孟珙甚至看到这些妖怪保持人身的同时脑袋显出硕大的头颅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将他们生吞。 “拿开你们的脏手。” 一声呵斥让这些妖怪停下进食,书院外也悄然安静,所有的蒙面人此刻浑身沾满鲜血出现在庭院里。 他们目标一致将孟珙几人如垃圾般丢掉随后围住一个手拿拂尘面如冠玉,仙风道骨神色镇静的道士。 他们将小道士团团围住间身体不受控制化为了妖体。 这是排斥所致,因为小道士身体里香火气息太浓让他们十分抗拒,只有妖体才能不受这奇怪压抑的气场。 显现出来的妖体龙头虎身,扭动身姿如同壁虎一般,它们围着小道士发出婴儿的啼哭声。 “师傅……”孟珙等人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猰貐……” 小道士淡定自如打量着妖怪。 猰貐传闻曾经是上古洪荒异兽烛龙的后代,只可惜堕落成了一种性格凶残,喜食人类的怪物。 不过这种怪物也只有妖帝身边有,看来是妖帝派来的 “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小道士直言不讳,其中一只猰貐直立起身贴着小道士的脸口吐人言:“我等奉妖帝之命捉你去北方冰原。” “就凭你们?” 说这话之时小道士表现出来的那种超然物外让猰貐极度不自在。 区区一个凡人,区区一个蝼蚁,面对他的压迫眼里竟然只有蔑视。 他愤怒间张开血盆大口咆哮,尖锐刺耳的啼哭声夹杂着黏稠腥糊的唾液冲着小道士扑面而来。 只是下一刻猰貐的头颅便悄然无声落在了地上。 血溅上三尺天空两道身影已经快速从天而降护在了小道士身前。 带头者样貌甚是阴柔苍白,浓眉大眼气宇轩昂的相貌被大打折扣,特别是脸上颇为憔悴的感觉就像刚重见天日一般。 在其旁是一绿袍小妖,身材消瘦,看着年轻,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悄然无息间出现轻描淡写间斩杀了实力不凡的同伴,这个相貌在加上旁边跟着的小妖怪。 在场的妖怪们已经猜到,是天师府十杰管辂来了! “五师伯!”孟珙几人欢呼道,管辂方才简直就是救星登场。 第一百六十七章 崖山开篇 “师兄。” “嗯。” 管辂死死盯着挟持着孟珙五人的妖怪。 这些猰貐都是妖帝身边近卫,实力虽然弱,可其背后代表的可是妖帝本人。 果不其然妖帝出手很快,若是他犹豫片刻怕是小师弟便要被抓走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撤!” 而面对管辂的到来妖怪们齐刷刷开始夺命逃跑。 面对凡人亦或者是一般仙神他们都可以是无敌般的存在,即是一般宗师神官他们也能不落下风,可来者是让妖帅们都忌惮的天师府十杰他们自然不会选择送死。 更何况妖帝的命令只是将这道士活捉亦或者逼出来即可。 所以谨慎考虑他们也不顾狼狈夹着尾巴便夺路狂奔。 不仅如此更是退后中将孟珙这些人作为挡箭牌护在身前。 作为异兽短短数息间他们便跑出百里之地,心中尚来不及侥幸呼呼生风的耳边陡然想起了催命符。 “想走可以,命留下!” 话音刚落,几只猰貐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洞穿天灵盖后笔直落在了丛林之中。 落地声沉闷却吓得仅剩下的五只猰貐魂飞魄散。 其中拿捏着孟珙的妖怪吓得魂飞魄散甚至于连管辂身影在哪都未确定便抬爪间便想将孟珙拿来护住身体。 “三仙归洞。”管辂追赶间抬手间轻轻一指那妖怪手中的孟珙便凭空蒸发。 紧接着只见那猰貐眼神里瞬间被断绝了希望后脑袋陡然被击穿一个窟窿般的血洞坠入林中。 “陪葬吧!” 抓着余玠曹友闻王坚张钰的猰貐自然而然知道手中的人质丝毫无用,索性便想拉着这几个凡人一同陪葬。 他们心一横皆是用力捏爪,可惶恐之中却发现手中拼命挣扎的人质竟然如幻影泡沫般炸开。 “怎么……可能……” 临死坠落前,他们始终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时候被管辂移花接木的。 南阳书院里。 管辂师兄追赶妖怪后整个庭院里只剩下了阿奴和小道士二人。 对于阿奴小道士也只见过几面而已,所以也谈不上熟络二人只是干等着。 只是不知为何等待期间小道士看见阿奴瞟了自己一眼,那一眼里充满了杀气,怨恨。 恍惚的一眼让小道士浑身冷汗,他在想定睛细看时阿奴就好像察觉到了自己失态连忙隐藏了起来。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那瞬间的杀气还是让小道士心中多了一丝戒备,他不动声色间缓缓和阿奴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在这后孟珙便被传了过来,他一见小道士毫发无损自己也得以活命忍不住跑过来高呼道:“师傅,五师伯的仙术太神奇了!” 这幅没见过世面失态的样子小道士都想抽醒他。 紧接着曹友闻余玠张钰王坚几人也一同传了过来。 “哇撒。” “我的天呐,五师伯怎么办到的。” “看看看,毫发无损。” “牛大发了!简直了!” “学修仙多好啊,唉,天天推沙盘读治国理政……” 原本几人还因为虎口脱险见识了神仙法术而紧张兴奋絮絮叨叨着,可一看小道士神色凝重看着他们几人连忙一抱拳拱手:“师傅,学生们不是那个意思。” 呵。 小道士微微一笑,其实他非常理解第一次接触飞天遁地的感觉? 这种感觉会上瘾会向往都是人之常情,他年幼之时也是如此。 只是如今他更希望他的学生们能务实一些。 “世人都道长生好,修仙妙。” “可做了神仙想上天。上了天便忘了本。” “如今庙堂危危天下涂涂,相比隐山闭门为己不如尽绵薄之力与苍生” 他义正言辞的话语让五个学生面色羞愧,这稍微让他有些成就感,他很喜欢学生们崇拜的感觉。 可谁料管辂师兄回来后直接拆了他的台。 “别听你们师傅的。”管辂难得笑眯眯说道。 “五师伯。” “师兄,什么别叫听我这师傅的。” 小道士急了可管辂反而学着他小时候绕着手指哼着:“要学神仙,驾鹤飞天,点石成金,我也要学。” 年幼无知的他当年可是缠着天师府师兄们天天这么念经。 咳咳。 某人老脸一红,这还是他当年误入歧途哼唱的调调,被揭老底他连忙岔开话题:“师兄,难得你今日过来,咱们还是进屋好好叙叙旧,让这些小的就在这罚站” 管辂一听也想起来有正经事跟小道士商量,他对阿奴吩咐一番便跟着小道士进了内院。 一坐下管辂板起来脸严肃起来,他掏出一张纸递给小道士。 “你看过再说。” 小道士接过纸张,上面无非就是妖帝同意了郑隐的要求整军准备再次开拨大宋。 “该来的总会来。” 他心里明白杀了韩仛胄乞和休战只是一时的,只是他没料到打破这份平静会是由郑隐挑起,他是愚蠢还是有意为之?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毕竟妖帝不会甘心与大宋划江而治。 “天道好还,盖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顺,虽匹夫无不报之仇。” “我就不信,大宋江山就任由妖族践踏不敢反抗了!” 这一次他十分有信心,妖族再来七十二道也好,他的师兄学生也好都将团结一心誓死抵抗。 只是一道晴天霹雳突然劈来让小道士原本尚有意气风发的脸如死灰苍白无力。 触目惊心,触目惊心。 竟然虐杀! 他颤抖着扶着桌子哆嗦着看着管辂:“师兄,她怎么能这般残忍?” “她怎么这般残忍?” “怎么这般残忍?” “小师弟……” 管辂上前搀扶着他,却被小道士一把推开。 “不要扶我!” “我没事。” 他努力站稳身子看着管辂的脸怨恨道: “师兄,不能怪我,我曾经坚定不移的想要和她在一起。” “甚至于不惜一切毁修为掏肉身想要逃离天师府和她远走高飞。” “可这一切……” “可这一切都是她把我狠狠往天师府推,让我每每离道统更近。” “不怪你。” 管辂抿了抿嘴,他始终觉得这样的小师弟挺好的,离邪魔外道越远,他就越安心。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们不仅想要你的命,也想要我这个师兄的命。” 小道士红着眼笑了:“看来他们终于意识到真正棘手的人物是谁了。” “不才,正是百晓求生我管辂。”管辂抬头挺胸随后询问道:“那小师弟愿意陪师兄前线走一趟嘛?” 好。 “他们想要我们两个的命,我们就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最前面。” 拿自身为饵,让敌人也全都暴露出来。 小道士推开门与管辂一同走出去。 他望了望五个学生,皆是少年风发等着建功立业的好年纪。 “孟珙!” “若你是金人,想要吞并大宋,最好的地方在哪儿?” “襄阳城!” 这番言论自然而然和小道士不谋而合。 “师兄,咱们就去襄阳,会一会妖族,会一会金人!” “师傅。这是要出山了吗?”余玠等人面面相觑。 “对。时不待我,如今金兵南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师傅师伯陪你们去战场辅佐你们建功立业,收复河山。” 小道士一番慷慨激昂,除了孟珙面色潮红迫不及待外,其余几个学生皆是面露难色。 小道士心中一慌:“你们不愿意上阵杀敌?” 几个孩子面露难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小道士脸色越发难看挂不住:“你们是不是想逃跑?” “不!” 曹友闻年纪最大他见几个小兄弟煞白了脸不敢说话他往前扑通重重磕下头:“师傅,我等不是想临阵脱逃,但也不想去襄阳!” “为何如此?” “师傅,不是学生们怕死,而是学生们知道师傅去哪儿都带着我们是怕我们能力不够。” 余玠最小也最不长进,可他紧接着说道:“ “可如今孟珙已经小露锋芒,若我等在不逼自己一把可能永远只会是师傅长不大的孩子。” “我也不想靠师傅靠父亲,我想靠自己的本事入朝廷。”张钰坚定无比。 “若背靠大树,难成良木。”王坚也决意如此。 “你们。” 小道士心中五味成杂,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几个学生竟会如此有志。 “那不管何时,不论何地,南阳书院一定会为你们开着。” 师傅相信你们。 “孟珙,你也一定要好好保护师傅。” “兄弟们,放心吧!有我孟珙在,没有任何人能伤他一根毫毛” 山脚下,几人抱拳相依告别道:“我等庙堂再见。” “张钰,你哪来的果子?” “师傅给我拿的供果” 嘿嘿嘿。 张钰咬了一口苹果上路,望着几个学生离去的背影小道士有些泪目。 “师傅。”孟珙替他拉好车帘:“咱们走吧。” “好。” “去襄阳,去见你师叔。” 殊不知。 遥远的北方冰原有人屹立在峰峦之上目光遥望他在的方向。 “小道士,我来了。” 在她身后百万大军拔寨而起。 很多年后、 “我大宋有今天咎由自取,我大宋至今愧对一个人。” 风雨交加的崖山一个白发苍苍龙须酥面的老者坚定牵着一眉清目秀的小儿说道。 那个小儿身穿龙袍,头戴皇冠,身上还挂着一个玉玺…… 老者替他理好鬓角,让他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等那个人来: “南阳书院的小先生,他的学生都战死了,他很快也会来与大宋共存亡,来之前请诸位好好听一听。” 蓝袍玉冠的老者说这话悲意并激昂冲着前面灰头土脸丢盔弃甲的数十万人说道: “听一听这小先生朝堂辩论骂醒整个天下,随后鏖战大半辈子的故事。” “就知道我等有多不争气,多愧对他!”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临昭觉寺 话说那宋宁宗被小道士骂过后竟有些反省,多年后更是接纳了真德秀的奏议,决定从此不再向金贡纳耻辱的“岁币”。 而此时,金国已遭受蒙古帝国的打击,被逼由燕京迁都至汴京。为了扩大疆土以弥补被蒙古侵占的地域,金以宋不再纳岁币为名,出兵正式开始了南侵。 这南侵第一战,便是樊城。 嘉定十年。 罗家渡圩商贾云集,贸易繁荣。 由于交通不便,百姓便在河头建起了码头,成为舟楫的云集地和物资中转站。 这里每天都十多艘船只在此停泊,装卸货物商品,日夜繁忙,车水马龙,景象可观 可今日无数士兵越权催促着商铺关门,商家封船,怨声载道的咒骂声就没停过。 “河头街共有七十七家店铺,茶水店、水酒店、豆腐店、伙食店,还有柴炭店、杂货店。 “暂等下船的藏货店就有几家,这些店铺日夜繁忙不停,生意十分兴旺。” “村上的龙灯、花鼓队都到河头街或船上玩龙灯、唱花鼓、放河灯,热闹非凡。” 说到这,乡长不由痛惜到,他看着眼前身着盔甲威风凛凛的少年郎道:“将军当真要打战了?” “是的,金人很快就打过来了,你们还是快躲起来。”少年将领面色沉重说道 唉。 乡长捶着大腿走开,一边走一边骂咧咧:“年年打,年年朝贡,当官当兵的没什么,可怜的都是老百姓。” 乡长絮絮叨叨自顾自的话让孟珙想到很多年前师傅泪流满面说过的一句话。 这天下,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年幼时他不太懂师尊为何会那么说,只是这一刻他突然很懂。 “乡长!” 孟珙攥紧拳头喊住他,乡长楞楞回过头。 “一定不会再打仗了,有我孟珙在,我一定把金人灭完。” 乡长听闻只是抱拳,敬佩孟珙这年轻人敢说句大话,喘一口硬气。 “我等孟将军扬名天下!” “到时候一定给你建祠。” 孟珙哈哈大笑:“记得你说的,乡长!” 建祠的殊荣那可是师伯徒弟岳飞大将军才配得上的。 若他真有那一天,真是死也值得。 正回应着挥手,下一刻天上一只信鸽稳稳落在他肩膀上。 咕咕咕,咕咕咕。 鸽子仿佛在催促什么,孟珙也是第一时间取下鸽子脚环上的密信。 拆开阅览他喜上眉梢立马一路跑一路喊: “师傅。是父亲的信。” 伴随着他的高呼,一个面如冠玉一脸仙风道骨手拿拂尘的道士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一位脸色苍白的男子和一绿袍姑娘一同走出。 男子样貌甚是阴柔苍白,浓眉大眼气宇轩昂的相貌被大打折扣,特别是脸上颇为憔悴的感觉就像刚重见天日一般。 在其旁是一绿袍小妖,身材消瘦,看着年轻,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好。” 小道士看过密信后为之一振随后对孟珙说道:“你父亲已经派兵驰援我们了。 “这真是太好了。” “你父亲可是将所有守城士兵调来了,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是!” 孟珙露出激动神色抱拳道,这场仗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建功立业的踏板。 管辂师伯作为三界百晓生无所不知,金兵一动身他便已经得到确定金兵准备大举进攻襄阳。 并且作战攻略便是兵分两路,从罗家渡横渡樊城与枣阳,而后准备两路大军合并围困襄阳。 届时失去三面屏障的军机重地襄阳将毫无抵抗之力。 再加上他师傅想出了此截断之法,在金兵横渡罗家渡包围樊城和枣阳之前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先,好让金兵围困襄阳的计划彻底泡汤。 而伏击最好的地方便是樊城不远的罗家渡。 一为罗家渡地处汉江边。 汉江可以说是一条天然南北分界线,并且两边三川一河太适合伏点打援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二来孟珙父亲孟宗政便是枣阳守城将领,可以就近调动三万大军来配合。 “璞玉,立马去将你父亲麾下的人全部埋伏到汉江对面山头。” 三万对三十万。 原本小道士还担心孟宗政会怕敌军多余数倍不敢冒险,谁料其这么果断认同了这个方案。 既如此小道士便有这个信心将金兵扑杀在罗家渡。 “金人要围点打援,咱们给他一个关门打狗!” 而接下来要做的便是静等豺狼上套。 昭觉寺。 素有“巴蜀第一禅林”美称。 其寺庙约有千亩大小,庙堂房多达三百多间。 不过自北方版图落入金人手中,昭觉寺便没落不起,曾经香火鼎盛到如炊烟的太平盛世一去不复返。 破落不堪的昭觉寺牌匾挂着蛛网摇摇欲坠,下方一个衣着破烂的小沙弥吸溜着鼻涕习以为常打扫丝毫不担心下一刻牌匾就有可能砸在头顶。 “盛世天下佛门昌,道家深山独自藏。乱世菩萨不问事,老君背剑救沧桑。” 小沙弥抬头一看,是一个身高八尺,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黑长袍颇为精神,浓眉瘦脸加上挺拔的鼻梁也十分英俊,而他的头发黑白相间的冲天鬓让他此时如同一根竹竿一般的男人。 呵。 注意到小沙弥看向自己东方老赢古板着的脸难得笑起来:“这是我兄弟初次来到你们昭觉寺说的。” “他说你别看佛门如今香火旺盛,那只是因为太平盛世,道家都归隐山水中。若是乱世金戈,那些个秃驴只知道像个未出阁的姑娘一样闭门不出!” “看样子他说的不错。” 小沙弥眼里逐渐露出惊恐,他虽然听不懂这个男人再说什么,可也看得出他身后密密麻麻出现了乌压压的妖怪。 他吓得拔腿就跑,裤裆都湿了一片。 他一路狂奔来到昭觉寺硕大的广场上,这里有一个龙须老和尚双手合十虔诚诵经。 他已经老骥伏枥整个腰都抬不起来,眉头花白垂了两缕龙须。 “师师……傅” “妖。” “好久不见。” 东方老赢一手便抓住小沙弥胳膊如同老赢抓小鸡一般将小沙弥拽起。 “师傅救我!”小沙弥急得泪水都出来了。 早听闻山下妖怪吃人,如今可是上山来了。 “阿弥陀佛”龙须和尚缓缓睁开双眸,他盯着老赢许久。 而小沙弥也发现似乎他师傅一点都不怕这妖怪,反而甚至于有些开心。 “数十年未见,施主神采一如往日” 哈哈哈。 老赢被他一夸忍不住开怀大笑随后甩来一个钱袋:“我今日是来还酒钱。” 初次见面时他偷了十一和尚化缘的银子,这一次他加倍给了。 再见故人的喜悦让老赢难得露出笑容:“还有一个人也来了。” “我听说昭觉寺出了个花和尚特意过来看看。” 老赢身后一个酥到骨子的声音响起。 声音的主人走到十一和尚面前双手托腮瞪着狐狸眼盯着十一看了许久而后发出一阵叹息: “你老了,十一。” “毕竟老衲是人,逃离不了生老病死。” 对了动辄数千年生命的妖怪凡人在他们面前自然如此。 小狐狸扑哧一笑随后转身看向小沙弥: “我听闻这是你的孩子?” 原本小狐狸该直接随金军去枣阳可路上她听闻昭觉寺丑闻。 说那金蝉子转世的得到高僧竟然堕落成了花和尚,让鼎盛一时的昭觉寺一下跌落谷底。 好奇之下她便转道来此。 只是对于她的质问十一沉默不语,看样子传闻果真如此。 小狐狸不无可惜到:十一,你看你生来就是金蝉子,又有千年禅寺,修成正果对你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可看如今你只会沉沦苦海,功亏一篑,你认为值得吗? 十一笑笑:“可能是天意如此,命中注定,我不能修成正果。 长生不老不好吗? 小狐狸质问道。 不好。 “神妖喜欢的在乎的,我和那个小道士一样却从未有过执念。”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见过小道士了一般?” 身后老赢冷冷问道。 “我拜访过他求他教过我得儿。” 这番话迎来小狐狸一阵唾笑:“在我心中,有两个人超然物外,白玉无瑕。一个是小道士,一个是你。” 来的路上她听到一些流言蜚语。 那便是很多年前昭觉寺十一和尚之日,有一个姑娘跳河自尽了。 而也是那天本该引渡成佛的十一抱着一个襁褓孩子出现在世人面前。 原本该超脱轮回救苦救难的圣僧背地里是一个道德败坏之徒这一下犹如晴天霹雳。 昭觉寺立马信徒散尽,香火湮灭。 所以说,天底下似乎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如今看来你和那小道士都是那般无心的人。” 她望着广场中央,这里天劫印记尚在。 曾几何时她拼命想要护住的人给了自己一剑便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在遥想那素未谋面的十二自尽而去而十一活的好好的,活到生命尽头,涅槃之后下一世又是万人敬仰的圣僧活佛她突然觉得那个姑娘很不值得。 “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她咬着唇面露不甘心。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十二 “施主以为的,可能并不是全貌。” 十一顺着小狐狸目光望去,天劫就是无情的,留下的伤痕也是一辈子和, “很多人他并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命运,缘分。” “终其一生,人活着大多都是给别人看,顺从命运安排。” “这便是人。” “肆意妄为,快活逍遥是虚无缥缈。” “负重前行,处处遗憾才是寻常可见。” 小狐狸一笑桃花夭夭灼灼其华。 “你是帮他也是帮自己说话。” “都是。” “我说不说,他好不好,都无法阻挡你去寻他的脚步。” 自这个小狐狸再次出现凡间他便明白,有些人始终将会成为别人一生寻求的脚步。 “老衲只希望施主能与他早日修成正果,别像我……” 十一话音未落天上弥漫出阵阵金光灿灿,梵音阵阵。 定眼一瞧地位好不尊显! 天上整齐而庄严地排列着“八菩萨、四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十一大曜、十八伽蓝”。 全部是佛界顶级精英,至少三四千众。 “金蝉子,还不速速归位”。 毫无波澜起伏,充满浑厚慈爱的召唤响彻天地,可十一只觉得他们太吵 “看样子老衲涅槃时辰到了。” “你不想成佛?” “不想。” 十一苦涩摇摇头:“若想成佛我有太多次机会了。” 脱离不了苦海并不是修为不够,而是对人世间执念太深。 他对佛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不是而是实力不够。 而如今,他第一次觉得今时今日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他像小狐狸投过去一个恳求的眼神。 “老赢,出手把他们赶走!” 嗯。 老赢二话不说负手抬脚一步步踏上云巅,在其后原本在昭觉寺山门等待的妖帅与妖族大军乌秧秧冲天而起瞬间将天空遮成黑夜。 天空之上很快传来争斗之声,接着原本慈爱端庄的佛发出了哭爹喊娘的声音。 十一只觉悦耳,他颇为释怀到:“我自知寿元已尽。” “想来也是缘分前世欠你父亲一个人情,今日又欠你一个人情,无以为报。” 说话间,十一张嘴一阵金光灿灿。 一颗舍利子从十一体内漂浮出来。 舍利子离体后十一眼神涣散迷离起来: “此乃我轮回舍利子,吞下它不仅有助你修为,或许也能让你对小道士有更多的理解和包容。” 这舍利子小狐狸自然也很有触动,她还记得当年小道士曾吞过一颗十一前世舍利。 没想到…… 似是造化弄人。 她轻轻用指接住舍利: “这是你得道印记,失去了它,那你便不再是金蝉子。” “不是便不是了,也好过来这人间受苦受难。” 十一洒脱释然说着只是他身后的小沙弥没他那般看得开,他脚蛮狠扑在小狐狸身上大哭起来。 他一边抢夺一边说道:“你不准拿,拿了我师傅便会死。” “十四,不准。” 哇。 “师傅。” 小狐狸也是不管直接是当着小沙弥的面毫不犹豫吞下了这颗舍利子。 “师傅,我不想成佛。” “为何?” “十二一直在等我回去。” “若我有的选,我并不想成为什么金蝉子,并不想做德高望重的圣僧。” 他不是自愿遁入空门,而是被迫。 自他师祖休梦圆寂,便有西天佛陀降世昭觉寺来说到。 说休梦贵为金蝉子,这一世成佛在度失败,现以投胎成转世灵童。。 而寻找转世灵童的地点便是他的村子,他们村子偏僻僻、安定,并且那里的人们大多信佛教 而按照当时佛陀指点,哪个婴儿抓取了前世休梦的遗物,即证明是金蝉转生。 十一便是这样被选中,他在懵懂无知襁褓中做出的选择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从此异于常人,不得与融入世俗。 甚至于从小到大,父母看他都是谦卑的眼神,六亲对他来说,是生疏无比的词罢了。 唯独十二。 她是自己刚出生时父母从贫苦人家买来的小丫鬟,原本是做富贵人家少年成婚前了解房诋之事的,说好听点童养媳。 只有她一直以来能让自己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了无生趣的。 可最终他还是被强迫剃发受沙弥戒被带到了昭觉寺。 在昭觉寺,十一受到严格监督学经修道,他常走出庭院散心,而那些年老的经师则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恳求他继续学经,生怕被纯白责骂。 对于种种清规戒律繁文缛节,十一难以适应。 所以他常常偷偷下山去见十二,他们约定好了,等银子攒够了便离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 只是他没想到师傅要提前让他接管昭觉寺。 或许是因为他把舍利子给了小道士误吞下让纯白在也没有了耐心敦和。 而他跪在纯白面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话。 换来的只有纯白捶胸顿足的气氛: “你糊涂啊!” “明年便是水陆大会,菩萨会亲自下凡迎度你受戒成佛。” “菩萨来不来我毫无波澜。”十一苦涩笑到,他看着大雄宝殿上菩萨低眉颂般若的神像说道: “可十二年年月月日日站在昭觉寺山下等我,我归心似箭!” “你!”纯白捂着胸口气的说不出话。 他想来一会儿反应过来: “是因为天师府那个道士嘛?” “你见着他与美色亲近便以为你也能如此这般?” “可你是否知道,你们都是修行之人,起心动念之时便是劫难降临之日!” “别看他和那小狐狸恩恩爱爱,那只是时辰未到罢了” “你也是如此,不放下妄念说不定惩罚便要加在你和她身上!” “我不信!” “我与十二情非泛泛!” 他想解释,他和小道士不一样。 小道士是仙妖殊途,而他和十二皆为凡人。 哪有凡人你情我愿就要遭受劫难受苦。 可换来的只有纯白近乎诅咒的回堵: “你与那十二不得善终!” 纯白几乎诅咒一般的话语脱口而出把十一脸色吓得煞白。 纯白望着这张不知所措的脸内心崩溃,这是他前世的师傅,又是他今生的徒弟。 他于心何忍击破他的希望,可他又不得不如此。 “十一,你可知你前生贵为金蝉子,历经西行圆满后为何又重入轮回苦海?” 十一抿着嘴没有说话。 纯白继续说道: 金蝉子西行之时途径女儿国有一关情关未过,虽被封为旃檀功德佛,可与他纠缠女子老去之后却是徘徊在奈何桥畔不肯离去。 等待百年之久立马便要彻底魂飞,不堕轮回。 阴长生曹长平怜她,将此事禀告佛祖。 九天佛云上,众佛平静,佛祖都未曾一动,唯有旃檀功德佛薄唇嗡动,诵着普渡众生的佛经认真站起身来:“普渡众生,而她亦是众生中的一个。” 佛祖便说:“佛陀阿难曾对凡人女子起心动念,等待他的是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可得到的仅仅是那女子匆忙踏过毫无留恋。” “旃檀功德佛,为了她你可愿在受五百年风吹雨打,只为与她尝尽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怨憎会,五阴炽盛?” 旃檀功德佛眉眼稍动:“我愿意”。 纯白点到即止,他心痛俯下身来抓着十一肩膀沉痛惋惜: “十一师傅,你还不明白吗?” 她的出现只是佛祖给您的考验! 你想想已经轮回转世多少次了,你记得嘛?” “佛陀说你是我休梦师傅转世,你那一世也是情动遁了空门最终渡劫失败圆寂。” 一切有违法,皆梦幻泡影。 “我希望看到你早日登极乐世界,而不是在沉沦苦海人间了。” 十一无动于衷而纯白说着说着直接跪在十一面前他泪眼婆娑: “为了你好,为了她好,十一,休梦老师,放下吧。” “要知道我们都不是为自己而活,我们身后是昭觉寺千百僧众,无数信徒,为一己之私让这座功德塔毁了我们无言以对啊!” 纯白老泪纵横。 “我放不下!” 十一五体投地不起,他重重磕头求到:“师傅,求您让我下山吧,若有来生我在成佛,今生我不愿负她……” 唉! 纯白看着十一自甘堕落仰天叹息。 年幼无力的他已经亲眼看过师傅渡劫失败,这一次菩萨开恩引渡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十一失之交臂。 即使。 即使要将他永远困住也值得一试。 “十八铜人!” “在!” “禁足他!” “师傅。” 他挣扎着想要逃出罗汉堂却被一双双强有力的臂膀死死摁住。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罗汉堂大门缓缓关闭,将他彻底封在昭觉寺深处。 他绝望的水米不进打坐消耗自己的身体。 一次次又被强迫灌下水米,一次次自己手指抠出,不消半月便已风中残烛一般。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哀莫大于心死莫过于此时此刻。 活着的意义…… 他恍惚想起以前自己家中,堂前二老面色严厉,面前跪着一丫头,那丫头梨花带雨哭着说道: “如果十二和少爷在一起该多好,少爷那么温柔,喜欢他为什么成了罪呢。” “因为他是活佛!你怎可用儿女私情耽误他?” 他心疼不已,匆匆上前拽起她对着二老说道: “十二从来没有耽误我,耽误我的一直是我自己。” “我恨我这活佛身份,更恨你们从未问过我想如何活。” “少爷....”那又惊又喜的声音。 “我们走!” “回来!十一!” 那一刻,什么世俗他都管不上,拽着十二的手拼命的跑,跑到气喘吁吁可那心里却无比欢畅。 他们躲在无人角落互相抱团取暖: “少爷,你前世真的呆过女儿国嘛?” 第一百七十章 叛逆的孩子 他低下头,怀中姑娘肤若凝脂,面若桃花,满眼不知何时满是泪水让人心疼无比。 “你,你吃醋了?” “少爷,若那国王投胎转世....” “那也一定是你!” 他紧紧将十二搂在怀里:“说什么王权富贵,什么戒律清规,谈什么世俗轮回,我只知与我意中人儿常相随。” 愿今生常相随。 “十二!” 呵。 他强打起精神醒来。 却不料屋外纯白声音焦急询问道:“十一,师傅来是想告诉你,那小道士与那小狐狸出事了,青山城破天下大乱,更有金人驱北而下,城里已经陷落了....” “你若答应师傅安心成佛,师傅便去帮你护着那丫头。” 说话间罗汉堂被推开纯白已经差人将锦襕袈裟送到他身前,十一虚弱无力可却依旧死活不愿意穿上。 一旦穿上,那么他今生将与十二再无可能。 可是纯白却在此刻威胁道: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若真为她好便救救她。” “少爷。”她肤若凝脂,面若桃花的样子挥之不去。 若十二真出事…… 他内心一片死灰。 “扬起袈裟便能救她?” “能!” “师傅,出家人不打妄语!” 十一在纯白注视下扬起袈裟端坐罗汉堂,他睁大眼睛看着佛堂金生长流下一滴泪双手合十: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阿弥陀佛。”十八铜人虔诚念到。 而纯白那夜归来隔门报了十二平安,并许诺只有法会那天才会带十二来相见。 自此法华经日夜响彻昭觉寺,直到一年后盂兰法会。 “师傅。”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师傅。”纯白目露欣慰随后说道: “师傅今日盂兰会,你答应我的。” “你父母替她寻了个好人家。”纯白有些躲闪。 十一踉跄退了几步,最终最终还是默默合十 “那也不失一件善事。” 他安慰给纯白听,随后在众人庇护下走出罗汉堂。 而昭觉寺已被信徒围堵了水泄不通,所有信徒一看他出来皆虔诚跪下高呼活佛。 他在簇拥中一步步朝着祭台而去,脚下步步生花,九天之上更是梵音响彻佛光照耀。 可这一切..... 都是那般无趣。 直到,一个人的闯入。 “少爷,十二她.......” 他狂奔下山,脑海中擂鼓般响彻着他家仆人的话。 金军破城当夜烧杀抢掠,为了保护他的父母,十二挺身而出却惨遭玷污。 纯白姗姗来迟,一切大错已经铸成。 “她无言面对你,又一直记得你扫地恐伤蝼蚁命。” “煎熬着生下那个生命才选择自尽!” 啊!!!!!! 他疯了一样跑回家,父母仆人拼命阻拦着他靠近那里一具湿漉漉的尸体。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棺木被钉死,将他最爱的姑娘生死相隔。 他的哭声充斥府里心如死灰:“纯白!你答应我的!答应我的!” “我答应你做佛,你怎么,连我的……” 他已经取舍了,可最终他什么也没保护到。 这一刻他无比悔恨可身旁父母唯唯诺诺生疏残忍:“圣僧,请回吧。” “今日……是圣僧成佛的盛典。” 哈哈哈。 他疯癫捂面:“好好好,圣僧回。” 盂兰会上他红着眼抱着一个拼命哭啼的婴儿出现,这一刻显现的佛光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所有信徒错愕在场。 纯白发了疯一般伸手去阻拦: “放下他!” “是如来和你负我!”十一望着纯白滔天悔恨,狠狠将纯白推到在地。 “这是她的孩子!” “亦如是我的孩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纯白连滚带爬到他脚下拽着他的僧袍: “这不是你的!” “不是你的!” 纯白环顾四周拼命解释,可这一刻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佛光褪去,十一落入凡尘。 那一刻什么辱骂字眼全出来了,而纯白活生生被气晕过去。 第二日,城里流言蜚语,昭觉寺内更是被信徒踩踏烧毁。 纯白第二年郁郁而终。 自他圆寂后昭觉寺僧人一一离去,唯有十八铜人。 唯独十一日日夜夜抱着那个孩子。 他在冷清孤寂的寺庙抱着那个孩子日日诵经祈福直至孩子长大。 那个孩子时常下山捣乱,像一个混世魔王来报复这个世界,偷鸡摸狗无恶不作。 “滚蛋,小杂种!” “我不是!”他恶狠狠的将抢来的东西一把丢出去,在那个孩子身后他佝偻着腰低下头捡起来:“善哉善哉。” 十一老了,他卑微将商贩的东西还回去,可得到的仅仅是人唾弃这口水 “不要你们碰。” 可十一只是更加谦卑,那个孩子望见这一幕眼里的怨恨扑面而来。 回寺庙的路上他气鼓鼓走在前面,最终越想越气,或许气的不是自己被人欺负,而是面对凌辱十一谦卑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生下我!!!”他猛的转过身跑下来,一拳一拳砸在跟在后面的十一身上: “我根本不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更不想成为一个不守清规和尚和一个不守妇道女人的孩子!” “你们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人生!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十一被打的摇摇欲坠却只是紧闭唇皱着眉头,他无奈合上眼。 在睁眼,那个孩子已经是个少年郎,眉眼里多了激奋: “我想离开这,我不可能学你遁入空门。” “你想去哪儿?”十一已经白须苍苍,背也佝偻起来。 在那个孩子眼中,这都是平日里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的结果。 “我想去南阳书院,听说那里有位小先生。” “南阳书院嫡出天师府最受宠的弟子。” 十一喃喃道。 这个孩子真是他的仇人,他知道昭觉寺哪怕最鼎盛也不如天师府。 “去吧。” “你就说他曾吃过我的舍利子,他便会教你。” “我不屑搬出你的名号,况且你的名号也就那样。” “一个......徒有虚名的花和尚。” 那个孩子讥讽一笑,没几日便不辞而别,在他前脚走后十一后脚便下了山,他日夜兼程赶着路,提前那个孩子来到南阳书院。 这里无数人紧锁眉头铺地写卷,唯独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慈眉善目踱步端详在每一个的卷子。 “十一,好久不见。”山坡上小道士抬起头看见他如沐春风般笑道:“不知故人来,有失远迎了。” “阿弥陀佛”十一合掌笑道: “老衲想请先生帮个忙。” “一定帮。”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笑着说。 二人很有默契,十一更是避着那个孩子上山前离开,从此与他不再联系二人全当彼此音信全无。 许多年后佝偻的他送走最后一位铜人圆寂残破的山门发出了嘎吱推门声。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这里可能需要我。” 二人相视一笑,没有询问各自发生什么,只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那个孩子更是走上前无言重重磕下头:“父亲,多谢你。” 山门中他手轻轻盖在他头上:“阿弥陀佛。” 他叛逆的孩子终于回来了。 二人和解般,十一伸出手拉他起来: “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终于问了那个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她是一个很美,很美的人儿” “我还记得她很小便因家境贫困被卖到我家。” “见她的第一眼,我便与父母说,定门亲吧,她肯定是我媳妇儿。” 噗嗤。 “那时候您多大。” “不过五六岁。” “那您便坚信?” “当然,毕竟不是三四岁的小孩。” 山门中,他们突然肆意挥霍着这些年没有的笑意。 小狐狸缓缓睁开眼十一虚弱笑着合十: “阿弥陀佛。” “施主,作何感悟。” 小狐狸紧闭双唇撇过头去,她无言许久:“一切有违法,皆有报应。” “仙凡人妖皆有别,经历过爱恨,这须臾几十年的恩怨,不过是一世情劫。” “我儿曾跟我谈及过他这位老师,他说他在闲暇之余做的最多的不是修仙而是济世” “听说有人易子而食,他每年都去超度。” “他望着满城浮屠,泪流不止,不停超度孤魂野鬼” “地府人间那些山鬼孤魂他们都念着,说他是一个唠叨却不捉鬼的好人。” “可我们都明白,他与我,不过都是在偿还自己的罪孽。” “那些凡人皆因青山城破而起。” “不可能!!!!” 小狐狸斩钉截铁道:“若说早些,我有这个念头,放过他放过自己。” “我也更会把这一切当为他咎由自取。” “可是……” 她伸出纤纤玉手,一根白发在阳光下如白雪柳絮般飘荡。 “可是当我想起很多他的好之后我便做不到了。 “我便只会怨恨自己怎么把那么好的小道士弄丢了,让他平白无故受了那么那么多委屈。” “我不是一只好狐狸,可他始终是一个好道士,纯白如玉让人贪婪无比。”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她闭紧红了的眼眶,每一次闭紧小道士的话语便深入她的灵魂。 “宁做有情人,不做无情仙!” “小狐狸,你傻不傻啊!” “拿走我的命,还有我余生的光阴!” 她如视珍宝将头发捂在胸口,哽咽郑重道:“他老了,没几年光阴了,去他娘的人妖殊途,去他娘的天道正统,统统去他娘的。” “我现在只想让他兑现诺言,哪怕从此以后我神魂俱灭,只要他敢,我便敢给,哪怕只剩一月,一天,一刻恩恩爱爱!!!!!!” 第一百七十一章 罗家渡 她的话让十一第一次醍醐灌顶,育人者生不如死又何苦教别人如何活。 “若我当年有施主这般觉悟,想来也不会.....” 他自嘲说道,有些懊悔。 可谁料小狐狸再次敲打道: “都不晚,我们都错过了,可你有下一世,我也有他仅剩下的最后一分一刻!” “十一,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管他妈的清规戒律,管他的人妖殊途。只要你想,天道都不能阻止你!” 呵。 “多谢施主成全。”十一缓缓闭眼:“也祝施主早日与他.......” 他心中第一次这般清净,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若有来生,他还要去找十二。 放松之下他闭上眼便在没了力气。 这一刻小沙弥嚎啕大哭,而小狐狸则是果断转身离去。 一步步踏下石阶,小狐狸身后十大妖帅悄无声息已经归队,似乎方才打跑天上的佛陀连舒展都不算。 “老赢,你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没办法,我不像你们。” “你们都在为情所困,我只是感觉困” “你还小,你不懂。” “我只知道若是柳莺在就行,要一壶百花酿就可。” 小狐狸没有理会身后的拌嘴声,只是皱着眉头走了许久,突然停下来: “骨妖。” “老臣在。”骨妖从身后恭恭敬敬走到小狐狸面前。 “当年可是你调来金兵青山城?” “正是。” “那你可知一个叫元丹丘的年轻人。” 小狐狸突如其来问询让骨妖想破了脑袋,不过他最终还是猛然惊醒说道: “若说其他阿猫阿狗老臣这些年杀的人太多已经记不住了,但是那个年轻人着实让老臣印象深刻。” “哦?”小狐狸来了兴趣。 “那年轻人少时纨绔十分惹事城里人都怕他,做了个芝麻绿豆大的的官城里人更怕了,说什么平日里够呛,现在当官更是要提心吊胆。” 后来我率大军来时守城官吓得逃跑他一个人顶上。” “当时劝他投降,他站在城头上说年轻时不懂事把怨气撒给了城里街坊们”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时候在投降说不过去了。” “硬是守城守到没粮城破,后来派来去抓他,他躲在一个小院里嚷嚷着要吃点东西再打。” “抓他的人想,不对,城里不是没粮嘛?正想着那小子突然暴跳出来杀了几人。” “还是老臣看不下去亲自结果了他” 说这些话,骨妖仿佛踩死一只蚂蚁,随后他补充道:“后来挑开他肚子一看。结果挖出了肚子只有些树皮,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他的娃娃原本我想斩草除根,可他很早以前送到了昭觉寺,公主说过.....” “公主曾说昭觉寺与您缘分不浅,老臣便没有斩尽杀绝。” 嗯。 小狐狸无言,想来方才那个哭啼的小沙弥便是元丹丘的孩子。 “从此以后也如此,昭觉寺妖族禁入!” “是!”众人应诺。 恰是此时,天空之上一直秃鹫盘旋而来。 骨妖看着天上的秃鹫眼里满是激动:“公主殿下,前锋军已到罗家渡,想来很快就可以渡江攻打樊城请允老臣前去督战。” “去吧,我随公主殿下在樊城等你好消息。” 睚眦一挥手骨妖便化作长虹和那盘旋的秃鹫一同扎进云端,他心里想着只要这次拿下襄阳,诛杀管辂,那他便能证明自己尚有价值。 这样的话那他和族人的地位尚能保住。 罗家渡。 一群身着胡服的军队整齐划一排列在河畔边。 整整三十万。 北方苦寒,故金人多穿衣皮,以貂鼠,青鼠,狐貂或羔皮为裳。 而带头者全副武装,头戴盔,右手握鞭,足镫长靴。 胡服衣襟较广,全身皆有装饰之花纹,两肩之部分露有高贵披肩之两端,自胸部以迄两腕之上部,亦隐约有花纹存在。 由左肩下迄腕所披之装饰为其品味之象征。 前锋军先锋队便是,术虎高琪。 此人一直以来想做骨妖继承者。 骨妖自完颜兀术死后百年来一直试图从女真族里选择继承人培养,只可惜无数人被骨妖否定,连他术虎高琪也不配。 而骨妖中意的武仙则是他一直以来的死对头。 这让他耿耿于怀势必想借此做出一番成绩来,而罗家渡这一战便是他亲自请缨出谋划策。 为此,这一战,他不仅要胜,还要打下一番大大的功绩,拿下樊城好让骨妖老祖能够对他另眼相看。 两颊峰。 此处便是罗家渡渡口对岸方向,背后三座大山。 从此处能遥望见罗家渡渡口众多码头就在大榕树下,但是对岸现已没有停靠船只,宽阔的河面上也没有船,一江春水静静地向三门、峡山方向流去。 虽有些感觉蹊跷这大白日为何人烟皆无可放眼眼前无限风景雄伟枣阳城尽在眼前术虎高琪已经按捺不住一挥手将军队开拔至河畔边。 “准备渡河!” 术虎高琪一声令下,乌压压的三十万大军拥挤着挪在河岸口。 伴随着木筏下水术虎高琪飘曳在无助的水面上术虎高琪说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 此时此刻最怕的便是埋伏,只要上岸便可大枕无忧。 术虎高琪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眼睛死死瞪着河岸口。 伴随着先头部队登上罗家渡码头,术虎高琪长舒一口气对对面士兵说道:“全速过江!” 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 码头之上,数万军队已经下了木筏上岸。 面对数量庞大的军队码头一下显得十分拥挤,下船的士兵第一时间配合他的指挥朝着街上集结,试图快速通过拥挤的码头朝城外去集结。 毕竟此处地形犹如滴漏斗,他们此刻通过的便是漏斗常常的管道。 在这里若是遭遇埋伏那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需几百人便能将他三十万大军摁在此处暴揍。 伴随着争风夺秒的通过,通道尽在咫尺,城门依稀可辨。 只是,此时此刻巷子尽头,伴随着他们心急如焚的冲过去两边小路哗啦啦冲出千人团队竖起了密密麻麻的大宋军旗。 带头的年轻将领英姿飒爽。 孟珙一见金人战意盎然,他拔剑向敌:“诸位,壮哉我大宋军!!” “杀!” 他们嘶吼着,吐沫横飞,手心出汗,一往无前朝术虎高琪十几万大军冲去。 轰。 一千士兵提盾而起作为人墙猛烈从上坡撞下去, “杀!” 大宋军队嘶吼着冲锋陷阵之势势如破竹般撞进金军之中,一瞬间本就拥挤的金军节节败退互相踩踏发生误伤。 仅仅片刻拥挤之势产生的连锁反应便撞在了军队末尾,一瞬间河岸边落水误伤造成的损失便超出了术虎高琪的承受范围,他一次次拼命阻止:“不准退!” “不准退!” 河对岸,留守等待过江的士兵刚听见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便望见山头之上大宋军旗猎猎,埋伏在此处,由枣阳城孟宗政调来的三万万大军冲锋而下。 腹背受敌两边金兵很快都被宋军逼下河岸,哀嚎之声很快响彻天地。 骨妖姗姗来迟见此血都快吐出来。 这个蠢材。 渡江之前连最简单的斥候扫荡都不会。 气归气第一时间他跃升而下。 “枯骨路!” 伴随他大喝一声大江之中一座骨桥瞬间撘起。原本毫无退路只能落江溺死的女真旱鸭子立马绝地求生反抗起来。 “杀!” 术虎高琪一见骨妖出手差点潸然泪下,再不来他便要葬送于此。 可此时此刻金兵从危转安从弱转强孟珙不仅不慌乱反而还嗜血蛮壮朝他杀来。 “鼠辈莫逃!” 他大喝一声身旁亲兵立刻明白,三五人合力蹲下盾牌高高举在头顶,孟珙舞狮踩桩一般踏莲花三两步跳上盾牌身下人合力一顶。 只见孟珙如流星般高高落下,手起剑落术虎高琪立马发出一声哀嚎,竟是一只耳朵被当场割掉。 “老祖救我!” 术虎高琪哀嚎后退,身边近卫疯了般涌向孟珙,可孟珙宛如杀神一般手起刀落手起刀落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蠢东西!” 骨妖此刻恨不得捏死术虎高琪这蠢货,可如今女真部落人才匮乏于是冲天而上便去救他。 “接下来便交给我吧。” 一座商铺中一个人缓缓从衣袖中掏出自己的毛笔,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管辂走到巷子上同样冲天而起。 股妖瞳孔一怔望着远方气势如虹的天空。 “好。” “还敢埋伏老夫!” “白骨爪!” 一抬手骨妖便在空中幻化出一只千丈大小的森森骨爪对着那长虹抓去。 轰。 化为长虹的人影笔直撞向骨爪,咔嚓,瞬间便在骨妖目瞪口呆之中应声化为粉粒。 在看破功之物竟然是羊毛般纤弱的笔尖。 而执笔之人更是一脸色苍白贫血的书生,他气定神闲在半空之中轻轻执笔一划。 “定山河。” 轻飘飘的话语却在天地间掀起轩然大波,一股无形之力托着大江截流而起瞬间将骨桥撞碎成粉末并形成两道水墙彻底分开战场。 而等待金人的是彻底关门打狗再无退路,他们本就是草原汉子不善戏水被宋军强大的攻势一次次推搡进翻卷到天上的江潮上,那水帘般的江潮犹如卷肉机一般汹涌的将每一个贴在它身上的人卷入天上随后在重重抛下。 一声声落地的闷哼掉落在裸露的河床上,瞬间便血流千里地。 “管辂!” 清晰见到来者身份后二人落到鲜血染红的河床之上骨妖呵呵冷笑:“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一百七十二章 父女相见 只要杀了他,那么这罗家渡死在多的金人都值得。 想到这他手中骨节鞭应声而出幻化无穷长随后一抖手便是连根拔起远方一座山头朝管辂砸来。 “葬仙。” 虚空一笔横断管辂身前天地似被无形利刃刺出一道截面,那迎面而来的断山直接沉了进去犹如绣花针落地一般又仿佛石沉大海一丝涟漪都无便彻底消失。 骨妖一见眼睛寒光一闪抬手起诀:“尸骨座。” 伴随他话音刚落被潮水拍死在河床上数不清的死亡的金兵一个个睁大死不瞑目的双眼嘶吼着冲天而起护着骨妖朝管辂而来。 他们许多身体被抛落造成了断肢残腿仅仅只有一点血肉藕断丝连在身体上可还是如提线木偶一般身体极为不协调冲管辂杀来。 而管辂望着眼前一幕只是冷冷一笑: “你有尸骨座,我有剑灵术。” 他毫不犹疑拿起毛笔隔空写下郭璞,随后只是用笔尖轻触在郭璞名字上掀起一阵狂潮。 这仿佛一种召唤。 一瞬间这整个罗家渡金人擅使用的弯刀兵器都挣脱束缚前去护驾。 孟珙手中游龙剑更有挣脱之势,却在瞬间停止反抗。 紧接着所有人的兵器都朝着那些被是尸骨座控制的金人士兵而去,一瞬间刀剑狂风扫落叶斩的那些死尸像承受千刀万剐之行。 肉片如雨下,却是瞬间重新聚集在一起。 被尸骨座和剑决绞杀碰撞的金人尸体身体处处如缝线一般粘合在一起再次向管辂杀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麻烦。 管辂心理暗骂一声立马辗转挪腾起来。 而眼下大宋金人两军对垒之中唯一有兵器者也只有大宋军人,这一下气势更甚,宋军如虎扑入羊群。 而孟珙更是此时不红了眼宰了这群为首的术虎高琪更待何时。 只见孟珙杀伐果决更加肆无忌惮手起剑落朝着术虎高琪方向砍去一边嘴残忍高喊到金贼休逃。 老祖救我! 术虎高琪此刻真的慌了,甚至于下体一紧尿了出来,只是他的老祖此时此刻全身心都放在了管辂身上根本不可能顾及他死活。 刷刷刷。 九天之上,剑灵术操控一柄柄利刃弯刀割下亡灵头颅,尸首分离后再次坠地,只是伴随骨妖呵的一抬手,这些亡灵依旧一个个似那无头刑天带着肌肉本能驱动着朝管辂杀去。 这没完没了的一切若是其他人可能便慌了马脚而管辂眼睛一眯却是丝毫不急,脚步腾挪躲过一道道刀俎砍身,他在脑中思索着一次性解决的办法。 可这且战且退的模样在骨妖眼中却是黔驴技穷,他仰头哈哈大笑嘲讽道: “管辂,你就没点真本事嘛!” 管辂,天师府十杰,说到底只是一个只懂鸟语毫无铁打本事的弱书生罢了。 让他偷听墙脚根尚可,杀人放火怕是略逊一筹啊。 “号称三界百晓生的你,在老夫眼里此刻犹如凡人里的妇人鸡婆,只盯着他家吃饭,自己却没有一丝真材实料。你这样的人连自己的大道都没有,真不知道你如何能当得起这个名号。” 这般想着的骨妖忍不住发出讥讽,不说还好管辂一笔炸裂眼前的尸首不急不恼反而露出一丝怜悯看下骨妖。 好吧。 既然你执意想见到真正的我,就让我为你宣判死罪吧! 说话间管辂郑重解开自己腰侧的香囊,伴随香囊解开,管辂一道灵官决抬手。 轰然隆隆般遮天蔽日的符祿争先恐后而出,数量之多密密麻麻压得九重天仿佛都下降一分。 直到此时原本还冷眼嘲笑看着的骨妖冷汗直流双眼无神了起来。 因为他也看出这遮天蔽日的黑云压境不是云而是符箓。 而且这数量怕是亿亿万不止,恐怕这些全部都是管辂有生以来来闲暇之作,为的便是遇敌与不败之处。 而作为敌人就要承受管辂这有生以来无以叠加的效果犹如面对天威。 这威压可以说丝毫不弱于当年魏辙。 望着这一切管辂感觉似乎很不错呢,原来自诩优秀的妖帅也有如此蝼蚁的时刻。 只是,做为他出手的代价…… 他手指一点指向骨妖 你的罪名是无知!!!!! 哗, 管辂手指一指遮天蔽日的符箓已经尽在骨妖眼前。 “八荒六合骨!” 骨妖瞳孔睁大扭曲到变形一招手瞬间吸收所有尸骨座控制的尸首一边毫不畏死的抵抗符箓,一边一一融入进入骨妖身体并在身边炸出一道血肉之躯。 做完这一切符箓犹如暴雨过境拍打而来,在骨妖拼死抵抗之下一道道符箓在他面前绚烂多彩的炸开。 雷电,狂风,冰雪,烈焰,厚土…… 不仅如此这些符箓里更有阵法,先天灵决功法在内一一轰在了骨妖体内。 这些符箓看的外人是眼花缭乱觉得需有图表,可爆炸中心的骨妖只觉得翻江倒海无力反抗。 他觉得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一瞬间做到这般五花八门的攻击。 直到遇见管辂他方才知自己浅薄如井底之蛙。 世间万物讲究的就是相生相克,每一个人都在掩藏自己的弱点。 可管辂偏偏就是天下人的克星。 无数符箓里总归能夹杂到人害怕的东西。 而这里面的火符箓凑好就是能克制他,克制的他瞬间想起来袁天罡的言灵之术。 砰砰砰砰。 汉江河岸炸出了绚烂的蘑菇云 “败家子!” 小道士骂咧咧道,他师兄仙法那么好,记性那么好,施展神通慢慢结印便是,竟然搞这些私藏不说,还奢靡浪费豪掷千金一般将符箓当碎纸杨了。 想当年年幼之时竟还叮嘱他,要节约。 呸! 不要脸。 不过这招简直就叫乱拳打死老师傅。 漫天符箓幻化成世间最具威力的爆炸将河床生生炸出了蘑菇云,不仅将骨妖困在其中,更是将爆炸范围拿捏到极致。 管辂此刻只要骨妖一个人的命,拿捏之中处处显露出这就是艺术。 远处的爆炸沉闷不断,小而道士则注意到阿奴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她似乎并不是担心师兄。 你似乎很在意那位妖帅。” “同族罢了。” “是嘛?” 小道士意味深长说了句。 反观两军之中此时已经孟珙越杀越勇,金人尸骨累累,术虎高琪也是即将必死无疑,他望见孟珙盯着他就如受惊兔儿一般炸毛。 受惊吓的小媳妇永远充满了魅力。 孟珙邪笑着在抬起手中游龙剑,伴随着手起一落在一群乱军之中结果了手无寸铁的术虎高琪。 不等他割下头颅炫耀身后十万火急喊道 “报!枣阳受袭。孟将军奉旨救援此刻势单力薄已被围困。” “父亲!” 孟珙脑袋一空,他父亲将樊城军队调集过来却又奉命接旨救援襄阳可以说是大义赴死。 咬咬牙权衡利弊之中他立马说道:“传令大军去樊城。” 放弃这天大的战功赫赫也没有办法。 而也是此时管辂看着胜券在握的大军突然齐刷刷撤退手中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一下,一个破破烂烂骷髅头不顾一切从爆炸的蘑菇云中夺命狂奔而逃。 “可惜了。” 管辂摇摇头飞到小道士身边:“何事退兵?” “枣阳受袭。” 哦。 管辂点点头: “此战能打本身便是投机借樊城兵力,为了帮我们孟宗政已经是光杆司令。” “此时他去枣阳救援和光屁股送死差不多。” 孰轻孰重管辂自然分得清。 小道士也是十分认同,他看了一眼十不剩一溃逃而去的金人说道:“罢了,此战已算大胜,既如此便速去枣阳救援。” 管辂点点头随后对着有些走神的阿奴说道:“这里交给你。” “尽可能追上骨妖将他诛杀。” 说罢便带着小道士化为一阵青烟离去。 而阿奴则是见他们离去后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化为长虹朝着骨妖逃遁的方向追去。 片刻之后阿奴从天而落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在她面前骨妖倒在树上大口喘息,浑身血流如注面色苍白。 见到阿奴前来骨妖惨笑中带着欣慰:“你来了。” 我来了 阿奴神色如常交谈中顿了顿:“父亲。” 呵。 骨妖惨然一笑随后说道:若无此良机,怕我父女二人。 这弹指一挥的百年中原本肆无忌惮的骨妖已经只剩下这最后一条命了。 先是青山城袁天罡削了他四条命,随后北方冰原又被魏辙重创,加上今天管辂那翻恐怖如斯遮天蔽日的符箓让他伤上加伤。 作为上古时代便跟随妖帝的人物也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驾鹤西去,对于活的执念让骨妖不得不说道: “只有你能救父亲了。” “怎么救?” “杀了管辂,!” 这个答案让阿奴脸色瞬间苍白,骨妖瞬间察觉出不对他冰冷问道 “你不想?” 不想。 阿奴呆滞摇着头,可换来的是骨妖挣扎着起身,带着愤怒带着怨恨狠狠抬起手来。 啪。 一巴掌落在阿奴脸上,阿奴本就雪白的脸瞬间留下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 别忘了我为什么费尽心机将你送到管辂面前! 呵。 阿奴心中一阵刺痛,纤细的手指捏着裙摆到发白: 我当然知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银扇草 从小培养我您就是做好牺牲我的准备。 一出生您便将我从母亲怀中夺走将我丢进妖兽堆,美名其余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这是妖族千古传统。 从小我便要在适者生存中战栗中活着,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又被您算出来天生克管辂。 那一天,您毫不犹豫将我从一个地狱被丢到另一个地狱。 您可知管辂那塔里数不清的妖魔想生吞活剥了我? 每分每秒我并没有父亲出头,只能攥着一把父亲丢给我的骨刺,在镇妖塔小小的囚笼之中一次次上演着殊死搏斗。 一个个将那些把我当成鱼肉的妖怪刺死。 阿奴闭眼,那些如坠深渊的过往扑面而来。 她清晰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咿。 那一天管辂抱着好奇踏入镇妖塔,在毫无抵抗毫无退路的她面前蹲下。 直勾勾看着将骨刺对准面对他的自己。 静静看了许久,久到她惶恐不安的眼眸将他审视了无数遍。 久到她能闻到管辂那在血腥中若隐若无的泼墨香。 那一刻仿若救赎一般。 阳光明媚灿烂在不可能出现光亮的镇妖塔。 即使在回忆中她也忍不住深呼一口气。 舍不得呼气吹散那股味道。 “你眼睛真漂亮。” “想活吗?” “叫我主人。” “主…..主人?”她怯懦喊了一句。 “乖。” 他将她拽出血腥黑暗的地狱,将她带到一个能够心怀放松在阳光下的位置。 想到这些阿奴睁开眼:“就是我知道。” 我才做不到。 她带着怨恨看着骨妖,看向这个名为父亲的角色:“给我生命的是你,给我痛苦不堪也是你。 自始自终你好像心安理得将我当成满足你私欲的傀儡,可你从未问过我想不想来这世间。” “也从未问过我一句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更从未问我一句这样做我到底快不快乐。” “你好像从未想过我纵使是十恶不赦的妖怪,可我也有心,我这辈子都在问,为什么我的父亲弃我不顾,为什么他一次次推我进万丈深渊。为什么百年未见他没有问我过的好不好,一张口就要我手刃恩人。” 骨妖咬牙切齿道:“你怕不是被管辂洗脑了。” 是! 我是被洗脑了,这些年我一定是被洗脑才会向一个利用我的人一次次传达恩人的隐私。 我若不是被你洗脑这些年你如何得到的那些情报,张若虚的挚爱,那小道士的真正身份。 没有我被洗脑暗中助力,妖族如今还在北方冰原。 你从我这要去的还不够多? 不够! 骨妖恶狠狠起身一把钳制住阿奴脖颈悬空拎起对着她涨红得面庞说道: “你怎么这般可笑,你竟然觉得管辂会是你的依靠。你可知你们根本不能在一起,一个仙一个妖早已经注定会不死不休。” “能和你相依为命的只有我罢了。” “只有血脉不会背叛血脉。” 呵。 阿奴被掐着眼泪长流,她望着这个名为父亲的角色无限感到悲哀却又无力反驳。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那你便杀了我吧。” 天空突兀炸起一道平地惊雷,骨妖退步想要松开。 “杀啊!” 因为她无力反驳也无力抗拒这句话,即使她无数次憎恨骨妖毁了她的一生。 可在这仙妖殊图的世道中她永远不配得到管辂的爱。 而她能维系在手心中的也只有这斩不断理还乱的扭曲亲情。 可她情愿一死。 只是骨妖不会让她死。 硬的不行骨妖软了下来 父亲想要管辂的命是因为管辂身系着我们所有人的生死。 当年被选中破局的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妖族公主。 妖帝为了破北方冰原之局连亲生女儿都算计了。 我这做臣子的又怎能偏袒自己女儿。 如今百年过去,你每晚一天妖帝迁就在我们身上的怒火就更深。 女真妖帝已经不中用了,可女真供奉着我们的香火,这一断我们都得死。 即使我们两个死了你不在乎 你忍心看同族千万人…… 族人大义凛然,呵。 阿奴倔着流泪,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下面压的透不过气,被活生生撕裂。 为什么非要逼我一个人? 不是逼你,而是在保全你,只有我们活下来,父亲方才有可能留一线生机给管辂。 骨妖神色凝重扶起阿奴:“父亲答应你,知道管辂秘密一定想办法留他一丝魂魄,让你带回妖族,你们远走高飞也好,归隐也好,在也不用掺合进来这乱世。” 这番话阿奴陷入了无尽挣扎,最终。 我顶多只能告诉你一个见闻 什么 骨妖面露惊喜,可惜很快便沉下脸来。 主人他不喜欢银扇草,一闻到便会不住咳嗽。 “这不可能” “不说他自己知晓天下事有的是办法对症下药,天师府还有葛洪陶弘景两位丹药大神,这” 这手到擒来的疑难杂症不是过于儿戏。 “我没骗你,他们这群人和其他修道之人不同,其他人修道成仙是为了远离凡胎肉体,可天师府大多数人都与众不同。 例如魏辙不爱驻颜丹,他觉得面容衰败是如四季交替的规律,他们会故意留下一些让自己不至于迷失本心忘记自己是从人修成仙。” 这样活着才有感觉,能忘记自己是无欲无求的仙。 原来如此。 看阿奴说的这般坚定骨妖也是信了十分八分: 阿奴,等父亲杀了管辂便来接你回妖族。 骨妖说完很果断离开,而阿奴则是低着头整理泪眼婆娑的面容后才选择离去。 枣阳城。 枣阳誉为“龙飞白水、松子神陂”的宝地。 地处鄂豫边界的汉水与唐白河汇合处东部,属汉水流域。全境以平原为主,岗地面积大,有“九十九岗头,劳人万古愁”之称。 此刻,妖族主力大军远远注视着金兵五十万主力攻城拔寨,一套套攻城器械轰隆隆推向城墙,枣阳守军拼了命阻挡。 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枣阳城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而在金军尾侧更有一只数量过万的军队绞杀破坏着金军攻城节奏。 带头者身穿白色战袍骑马持剑,两翼骑兵贴身呼啸迎击,将金人步兵亦海潮平地席卷而来的阵势生生冲散,一瞬间金人攻城步伐强行被拖入牛皮癣中一般。 “樊城守军来支援枣阳,看来骨妖又吃了一个大败仗。” 睚眦冷冷注视这一切丝毫没有对底下金人殊死搏杀的怜悯。 原本按照约定樊城和枣阳要同时攻城将两方打得措手不及才能达成吞并枣阳樊城实行围困襄阳的目的。 只是如今樊城将领前来支援,不用说肯定是骨妖失败了。 “需不需要动用妖族大军?”身后血魔拱手问道:“若是妖族参战势必立马可以拿下枣阳城。” 哼。 “丢不起这个脸。” 蝼蚁相争让他们去相争便是,用老虎的巴掌拍死蝼蚁,三界寰宇妖族还丢不起这个面。 更何况,前线阵地肯定有七十二道在,他们虽不会出手破坏规矩,可一旦妖族动了,势必就有明目动手了。 “给这群蠢货提点一下,先杀了那支骑兵。” 嘿嘿嘿。 “好。”血魔化为尘埃游荡而去,很快战场情势反转过来。 原本如猛虎下山的孟宗政所率领之部立马被金人围困住绞杀起来。 骑兵最怕便是没有足够宽敞之地奔跑,金人的围困让马儿放不开手脚,蹄儿四溅尘土自己挤成一个圈。 “将军,我们要被圈死了” 凄惨的嘶吼从外围响彻,紧接着便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莫慌!一定会有办法的。” 孟宗政勒紧缰绳眼神果断,大不了便死在这,无论如何多杀几个金贼便是对的。 恰是这夺命关头,一声呐喊振奋人心。 “父亲!” 一列列孟字旗呼啸而来,犹如镰刀收割麦浪,无数金人伏尸倒地。 “璞玉!” 在战阵中孟珙看见父亲穿着白色的战袍并骑着白马在敌阵中,大声喊道:“那是我的父亲。” 硬生生杀入包围圈之中,父子二人连叙旧都来不及:“父亲,随我杀出去。” 孟珙宝剑指着血路夹紧马身提起长剑直刺万军之中,两侧千人近卫贴身保护化作一只利剑,立即率骑兵突出敌阵,救出其父。 而这一幕恰巧被刚到枣阳城的管辂和小道士看在眼里,他们二人在一处山坡上指点江山般往下看。 万军中勇救父亲,可谓少年英雄。”管辂赞许说道。 只是,在金军后方那黑压压一片让他不由警惕。 “妖族大军也在。” 而且原本可以击杀的骨妖此时此刻竟然再次出现遁入黑压压的大军之中。 “没死嘛?” 骨妖前脚到,阿奴后脚便出现在管辂身后,惭愧到:“阿奴无用!” “罢了。”管辂眉头一皱: “大不了在杀一遍!” 管辂抬脚而起已经是下定决心破坏规矩,他不想等待妖族先手,既然敢打他的注意,就别怪他主动出击迎战。 他才不管对面有多少妖帅,他自信有这个本领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我来替师兄击鼓!” 哈哈哈! 看到师兄如此霸气威武小道士也十分热血澎湃,可惜他无任何法力,能做的也许就只有呐喊助威了。 伴随战鼓而起,管辂全身法力炸裂冲天。 咚咚咚。 这一动瞬间爆炸,原本乌压压的妖族大军之中一道道冲天魔气而起,似是不甘受如此挑衅。 第一百七十四章 重逢 “来来来,且看我管辂以一敌百。” 哈哈哈哈。 管辂丝毫不惧拍向香囊,他一起身便是遮天蔽日的符箓如暴雨朝着那妖族大军而去。 “我操!” 不知谁抬头高呼一声轰隆隆的雷声火云不顾一切倾泻而下,十大妖帅骂娘一般全身引渡妖力对抗。 瞬间便将在场数十万大军砸出了密密麻麻的蘑菇云深坑。 这一刻管辂就如扫把星一般人见人怕,所过之处如天劫落地,修为差些的直接乱了阵型各自逃命。 骨妖也是只逃跑丝毫不回头,而管辂也不傻不和十大妖帅正面拖,面对睚眦更是一门心思施展遁术来回游走。 一边游走一边不知疲倦追着骨妖方向砸符箓。 “公主救我!”骨妖凄厉一声大喊。 “那小道士也在!” 骨妖真是拿捏了很好的人性。 天空之上,打的天昏地暗的猫鼠游戏一瞬间失去了吸引。 因为伴随着她出现,风声鹤唳全部静止了。 山头之上,小道士擂鼓战意戛然而止。 他转过头去。 他一辈子的从容就在见到她一个身影的那一刻轰然崩塌。 全身发抖,血液停止。 似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可他仅仅站在那,什么也没说。 对面山头,她遥望这个快百年未见的小道士高喊道: “小道士!” 我在。 他喃了喃喉咙却是将话憋回去。 下一刻,小狐狸红着眼提着裙摆朝他飞奔而来。 他多想张开手,在这山南水北之中抱住她。 她飞到小道士面前,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怎么也想象不出印象中白白嫩嫩的他怎么成了这般模样,从少年变成了满脸沧桑的大人。 可是啊,在她心里,还是认出了以前的模样,那个君子如玉的少年和爱永远不会老去。 她伸手的那一刻小道士却是后退一步。 她觉得这一步天塌了。 “你走啊!” “我不。” 小道士无比坚定说着,换来的只是更加蛮狠霸道的反驳。 更加蛮狠的是小狐狸一把把他扑住 她一口气宣泄情绪: 我们和好吧,小道士。 尊严我不要了,从你离开后,我再也没快乐过。 趁现在我还爱你,趁你还有短暂的余生,能不能不要错过我,就算你觉得我们不会有结果,也想陪你再走一段路。 我希望能跟你一直走下去,希望兜兜转转还是你。 她最怕最大的遗憾就是连离开都不能当面说清楚。 可能在一起会累,但是我真的不想放手,因为我害怕这一放,就是一辈子。 这一刻小道士被狠狠的戳中心脏。 拿走我的命,还有我余生的光阴。 曾经炙热的誓言,被她这一刻无比放大。 可那又如何? 他得到印记的那一刻,苏醒记忆的那一刻,父母想保护的,天师府信奉的一下都压在了他肩膀上。 他做不到舍弃他父母想要保护这片大地上的汉人百姓。 也做不到让师傅,魏辙师兄他们失望。这只小狐狸和她的族人手上沾满了太多太多天师府的鲜血。 他只能极为残忍的不顾她的哀求将她的手推掉:“我为天师守人间,上穷碧落下黄泉。”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同样天空之中一道道长虹贯日挡在了二人中间。 “天师府张宓!” “全真教吕天奇!”襄阳据此才几十里路,管辂的引战之势立马引起连锁反应。 “全真教曹景休!” “张若虚再此!” “蜀山!” “真大道、太一道、净明道,少阳派、” 一些原本就在前线蛰伏的仙人也挡在小道士面前。 管辂也急匆匆回来,他冷眼看着小狐狸,在她身边十大妖帅还有睚眦同样护在小狐狸面前。 而小狐狸则是拼命想要挣脱睚眦。 “你敢走一步我便让妖族屠了这里仙神!” 可回应她的只有小道士坚定不移的背影越走越远,任由她发了疯哭喊: “你所坚信的人和妖都是能和平共处的呢?” “你所坚信的救有情妖,灭无情人呢!” “你怎么真的选择放弃我!” “你怎么活成了张道陵!!” “怎么活活把我逼疯了!” “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睚眦一挥手,围城的金人溃败而去:“今日到此,下次一定宰了你们所有人。” 睚眦不惧战,他这个做哥哥的只是心疼,明白小狐狸需要什么,她需要妖族让出台阶好让她能靠近小道士一点。 只要一点便可以。 那一天,城外嚎啕大哭之声响彻整晚。 而城里却安静的可怕。 他们所有人静静围在小道士身边,而小道士整整一夜一语不发,只是紧皱眉头。 “天亮了。” 他抬起头,外面的哭声停了,这一夜度日如年。 所有人互相对视着终归松了一口气默默退出去。 城外,金人和妖兽大军已经退完。 管辂得到消息他们退回了金人皇都。 这一战后,睚眦率妖族退居身后,可谁都知道下一次妖族什么时候进攻。 金人皇都里。 骨妖跪在妖帝面前,公主大哭,这天大的事他在北方冰原呆不住,好在几个女的劝慰住了小狐狸,她已经沉沉睡去。 接下来便要处理正事。 “所以说,管辂怕银扇草?” “是。” “好,本帝在信任你一次。”涂山尧微微抬起眼皮:“让雾海灵去小西天取银扇草,你也好好养伤。” “伤好了让雾海灵和缄默之魂协助你。” “若是失败了,金人就和你一起陪葬。” 骨妖冷汗滴在地板上:“谨遵法旨。” “好好一个女儿,让你弄的疯疯癫癫,骨妖你始终还是妄为人父,不能体谅到本帝的寒心。” 涂山尧已经离去,可这一番话还是让骨妖全身发软。 许久。 小狐狸醒来,她在栏杆上黯然伤魂,而此时路过的缄默之魂看见忍不住嘲笑道: 青山何来共白头,只是愚人妄自愁。 一个皮囊骨相丑陋的男人何必值得公主殿下伤心。 对于缄默之魂的不敬小狐狸已经习惯,她父亲也说过这女人忠心没得谈,就是骨子里有些不正常。 所以小狐狸也只是嘴里浅笑嫣然:“你看他自然觉得他万般不如人。” “可在我记忆里至今现在还记得他负手而立护着我的样子,端的是顶天立地,气度非凡。” 所以当我真看到他的脸,沧桑巨变疲惫不堪,爱恨我就觉得无所谓了。眼泪就在我眼睛里,一开口就下起了雨。 就这么奇怪吧。 爱恨纠葛缄默不懂,她长长说道:“还是洒脱点好,你看男人算什么,纵使宋朝皇帝也是我脚下的狗,玩腻了就踩死。” 牵羊礼,缄默之魂得意之作。 当年青山城其他妖帅都在五方诛妖阵里唯独她去往宋朝皇都带领妖兽端了宋庭老窝。 将徽宗,钦宗两父子抓了过来。 要求他们四肢跪地,脱下上衣,披上刚刚剥下的羊皮,脖子上拴着绳子,被士兵牵着往前走,以表示自己会像绵羊一样的顺从。 那种将凡人帝王当成绵羊羞辱的快感才让她念念不忘。 “那只是你没有体验过。” “等以后我让老赢带你体验体验情爱。” 小狐狸看着在屋顶晒太阳的东方老赢狡黠一笑。 阿嚏。 “罢了罢了。”缄默之魂看了一眼那个辫子冲上天的男人就觉得心底一阵抵触。 “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丢脸?” “睚眦哥哥说等雾海灵拿来了银扇草便带我再去找那个小道士。” 小狐狸不觉丢脸,她觉得只要能见到小道士一切就值了。 等从小西天那边拿到银扇草那么便可以再次见到他了。 一切好像都比以前有了盼头。 枣阳。 在此驻扎的小道士收到了几封来信。 余玠投淮东制置使赵葵幕下。张珏也到了钓鱼城参军,王坚来信告知自己未来也将加入忠顺军,只是曹友闻想参加科举进入庙堂为几位兄弟提供一些庙堂,倒是他文笔弱了些,落榜了,准备来年再战。 信外。 他们似乎都很在乎师傅的八卦,纷纷询问着那一天枣阳城的哭声。 他头疼欲裂写下,君子当以国家社稷为重。 “师傅。” “这是师叔送来的橘子。” “不吃。”小道士将信收好。 来枣阳已经三年多时间,最让他头疼的可能还是张宓与吕天奇的关系。 记忆恢复后,他有些难以接受张宓与吕天奇在一起,二人也是,见着小道士不喜也刻意选择保持距离,在襄阳城里尽可能不出来。 “师傅,你那么讨厌吕天奇嘛?”孟珙熟练剥掉橘子强行塞进小道士嘴里。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几年功夫有事没事孟珙都去找吕天奇赐教剑术,可以说进步神速。 如此不报答一下人家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讨厌……” “说不上来吧。”小道士犹豫了一忽儿说道,毕竟已经杀了人一次,天大的恨意也该泯灭。 他只是担心张宓和吕天奇再次不得善终罢了,又不想棒打鸳鸯恢复别人痛苦的前世,能做的好像也就只有睁一眼闭一眼。 哎。 他抬起头看着随风摇曳多姿的桃花树: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人不同罢了,人已经不同了。 何必深究为难。 第一百七十五章 圈套 孟珙有些挠头抓脸想要琢磨清师傅这些话的意思。 可惜他这脑袋有些不够用,打仗就花了所有心神了。 他直接蹲下来严肃看着小道士:“师傅。” “怎么?” “你在我背上刻几个字吧。” “刻字?” “对。”孟珙直接背过身去化开上衣:“听说魏辙师伯在岳将军背后刻了精忠报国四个字,您给徒儿也刻一个!” 啪。 一个巴掌盖在孟珙赤裸的肩膀上。 孟珙龇牙咧嘴踉跄倒在地上。 “不刻。” “为什么呀?” “岳飞便是愚忠而死的,师傅不想你们几个糊里糊涂愚忠。” “不愚忠师傅为什么不管管史弥远这个贼子,任由他把控朝堂买官卖官,弄的民不聊生。” “只要把乱臣贼子都杀完,自然而然大宋清廉君臣一心砥砺抗敌。” 呵。 小道士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师傅不想?” “杀了秦桧又有韩托胄,杀了韩托胄又来了一个史弥远” “这杀不完的不是乱臣贼子,而是大宋气运已经毁了。” “怎么说?” 妖族当年不仅毁了青山城五方诛妖阵,更是有人去皇都灭了大宋气运,大宋不是不能出清廉之人,而是天道里宋运已经亡了。 出在多清廉报国之士相应的就会有同等乌烟瘴气之辈。 以杀止杂草,只是让自己一同陪葬,这是极端错误的选择。 小道士一阵苦笑,人有通天之志,无运不能自通。他们这些仙人做的也仅仅是坚持。 “皇宫里你陈抟师伯已经在弹尽竭力修复龙脉了,只要我们能守到那一天,大宋依然有的救。” “所以不要想着换皇帝换臣子,发好自己的光,若你想去做那个位置,只会被气运害死,身首异处。” 哦。 孟珙嘟囔一声,把一些话憋了回去,他原本想说他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官,贾似道。 想着让师傅提点一下,现在看来自己结交推荐朝廷好了。 脑子里落定主意,屋外孟宗政和管辂阿奴急匆匆跑来:“妖族又来了。” “在哪?”孟珙立马来了精神没有看到他师傅躲闪的眼神。 “目的就是枣阳。准备搞夜袭。” “奶奶的,让他们放马过来。”孟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着。 入夜。 枣阳城内毫不掩饰火光冲天照亮都城。 小道士几人神色凝重盯着远方。 金将完颜讹可率领号称步骑二十万的大军分两路攻枣阳,聚集城下。 虽然黑夜里声势浩大可约莫仅有十万众。 孟珙摩拳擦掌登上城楼,引弓注射,立毙数人,在场之人无不惊服。 唯独小道士和管辂有些心不在焉。 “这一真一假玩什么把戏。” “说好的攻城偏偏选晚上。偷袭也不偷袭,可以说是光明正大了,何不直接选择白天,二十万大军也只来了十万。” 这些话让管辂眉头紧锁,妖族对他有防备后他已经逐渐对情报开始力不从心,特别是这次选晚上,似乎是明白他灯下黑鸟禽不动的弱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接下来更是,十万人被孟珙拉弓毙了数人后就军心溃散起来。 潦潦草草攻了半夜死伤一半后便开始撤军了。 城头上孟珙浑身是血却兴奋异常跑来问孟宗政:“追不追?” 孟宗政自然是选择征求一下小道士意见:“依先生之见?” “不追。” “追。” 没想到管辂冷着脸反说道。 “可是你在夜里……”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不挫挫妖族锐气他还以为灯下黑能拿捏的住我了?” “阿奴,留下来保护小师弟。” “孟珙,我们走,有师伯护着你。” “是。” 孟珙牙都合不拢,他也怕金兵埋伏,不过有他师伯给他撑腰他就什么也不惧怕了。 “那就追着他们打。”孟宗政也积极复合。 小道士也不好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是个负担:“那我便在这里等你凯旋归。” 孟珙率了五千精兵马不停蹄取它道一路追着溃逃的金兵击杀。 天上管辂替他保驾,一路更是指引他偷袭金军,连破十八寨,斩首一千余级,缴获大量军器,金军撤退。 孟珙尚且来不及高兴,天地间一股浓雾充斥起来。 枣阳城里阿奴来回踱步让原本心平气和的小道士逐渐心神不宁:“别走来走去” 阿奴停下脚步:“我……有些担心主人。” 阿奴的话让小道士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虽不知道是什么,可他始终觉得阿奴挺不对劲。 “阿奴,你会害我师兄嘛?” 小道士的话让一旁孟宗政瞪大眼睛,老谋深算的他同样警惕打量起阿奴,粗糙的手更是小心翼翼握在剑柄上。 “我负天下人,都不负主人。” “你一个妖怪……” “你该懂的,小先生。”阿奴坚定不移看着小道士。 那眼神坚定里带着一股信念,那个信念让他想到了小狐狸。 他有些自愧弗如:“那你便去找师兄吧。” “可是……” “放心,枣阳城里安全的很。” 哈, “多谢先生。”这一刻阿奴竟然激动的泛起了泪光。 阿奴走后,小道士往火盆里点起一道符箓,青烟缭绕后传来张宓的声音。 “哥哥。” “宓儿,来枣阳城一趟,我怕管辂师兄出事。” “好,能带上吕天奇嘛?” “可以,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这一夜漫长可怕,小道士实在是等不住了。 而孟珙那边四周浓雾大起。 其他人一瞬间就被冲散,管辂也顾不上别人,最要紧得便是保护孟珙。 只是当他从天落下才发现自己找不到孟珙方位了。 如此邪门的雾气想来是妖帅中的雾海灵了。 沙沙作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 三道黑影将他团团围住。 骨妖,雾海灵,缄默之魂。 虽第一次接触,管辂还是凭借以前得到的情报说出了其他两人名字。 “哟,管辂先生怎么背地里面偷鸡摸狗调查人家呢。” 缄默之魂嗔怒说着:“这样我如何才能创造出让管辂先生满意的惊喜呢?” “谢谢,不需要。” 而管辂心理则是十分抵触也是最怕此女,据说此女功法诡异,有些像王禅言出法随又有些像袁天罡言灵术。 骨妖面色刚好些看样子是大伤初愈就忍不住大放厥词道:“三位妖帅气出手,管辂这面子如何。” 不过是三位一起送死嘛! 棺材就地埋了你们就好,管辂一抬手也不啰嗦三张符箓落地立马化为棺材,赤裸裸的杀人诛心。 就留给你自己吧。 雾海灵怒而一动,身体瞬间散为一阵金烟朝管辂背后杀来。 无形功法? 那边用冰破之。 管辂一抬手密密麻麻符箓便在身后化为一股凌厉的寒风。 而骨妖则是瞬息而至想于管辂贴身肉搏,谁料管辂游刃有余,手中摊掌便是以四节掌对抗。 一人对二帅丝毫不怵。 周身符箓游走一次次炸的雾海灵狼狈不堪,一边双手拆招打得骨妖节节败退。 呵。 缄默之魂看着这场景内心恶寒道,今日可没有什么阵法阻挡我了。 “跪下!” 砰。 交战之中管辂只觉得膝盖一沉竟然直接跪下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好机会。 管辂一跪下,骨妖雾海灵直接奋不顾身朝他杀来。 这一刻管辂也懒得遮遮掩掩大喝一声腰间储物袋里所有的符箓全部倾囊而出。 符箓一出整体发出刺眼光芒。 轰。 地动山摇,阿奴望着远方爆炸声:“主人。” “快点,宓儿。”稍晚出发的小道士内心里焦虑不安。 “好啊,你骗我在这等?”来回踱步的小狐狸听见远方爆炸声气不打一处来随后蛮横挣脱睚眦朝着爆炸的地方去。 一抬手便是。 爆炸中心粉尘充斥天地,管辂顿时觉得心口堵住拼命咳嗽,他唤出符箓漫天爆炸,可爆炸的粉尘夹杂着…… 是雾海灵以身涂抹了…… 银扇草。 他心里咯噔一下。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他自言自语。 “管辂,你的心乱了。”缄默之魂咯咯乱笑。 “因为你明白了,最信任的人在背叛你,所以你心乱了。” 银扇草的威力足以削弱管辂,可真正致命的是管辂现在脑海一片空白。 “管辂,你现在心痛?”缄默之魂得意作道,一边使了眼色让骨妖绕道其身后。 咳。咳。 管辂第一次脸上有了血色,只不过是血脉喷张。 他脸上青筋暴起捂着嘴巴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我来告诉你。” “这个秘密是你朝夕相处的人透露的。” “闭嘴!” “你那么信任她,让她长伴你身旁,可你可知她就是骨妖的亲生女儿。” “我让你闭嘴!” 咳 管辂颤抖着抬起手,符箓不要命般飞向缄默之魂。 “停。” “爆。” “小心。”管辂在刹那间控制符箓自爆,却是瞬间背后传来一阵寒意,他回过头只觉得天旋地转。 因为阿奴挡在他背后被骨妖洞穿了胸口。 他下意识想要去抱住阿奴,却是身后一只细手同样洞穿他的胸膛。 管辂怒道狰狞可怖抓住那只手:“全都留下来陪葬!” 一瞬间兆亿符箓而出,符箓刺目而亮将天地照为白昼。 雾海灵疯了般尖叫。 “快逃。”阿奴下意识一掌将错愕中的骨妖轰飞,看着他不甘懊悔的表情突然带着一丝嘲讽一丝解脱。 第一百七十五章 管辂道陨 这一刻无言开心。 轰。 席卷天地的热浪瞬间融化无数座大山,更是将姗姗来迟的小道士几人掀飞。 “师兄。” “师兄!”小道士狼狈起身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往前跑。 “我是妖帅的女儿。”阿奴倒在管辂怀里,嘴角不住涌着嫣红的血真真切切说:“很多事,我没得选。” “我知道。” 管辂还是冷淡薄情轻飘飘,只是素有洁癖的他第一次将自己衣袖拿来帮阿奴擦拭,他细心认真: “从你进来镇妖塔,我便知道你是妖族安插过来的眼线。” 是啊。 阿奴想来都忍不住自嘲,天底下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号称三界百晓生的管辂。 这样突然心安理得。 她总怕被管辂发现她用心不良,可回头来看,管辂似乎自始自终在陪她撑起了这个闹剧。 “那你不怕我哪天突然下药害你?” “不怕。” “我是祸害啊!” “为什么不杀了我这祸害……” 阿奴笑着哭着带着泪珠滑落,她多想管辂早些杀了她,这样她便毫无愧疚毫无不舍。 不舍的死,不舍得离开他。 管辂摇摇头:“舍不得,我是个变扭的人,三岁我便懂晦涩难懂的经文。” “一生里总在做去简从繁,古板死记。” “我习惯了被人忽略排斥,习惯了不入大众。” 一生里的格格不入鬼知道他多想陪伴二字。 “我只知道那一天,你的眼睛很好看,凌厉凶狠。” “其他的,我就昧著良心瞎了眼,总希望瞎一天就有一天的好。” 阿奴突兀笑的很好看。 她竟然从未见过管辂这般讨人模样。 她拉着管辂的手柔声细语说出了这辈子一直不敢说的话:“纵是主人不知也好装愣也罢,这心意明明白白摆在主人面前了,只是那含情脉脉攒了大半生……” 她本想说…… 这偷偷攒了大半生的欢喜终于能够拨开云雾让你见个真真切切了…… 可下一刻 老天爷却在她终于鼓起勇气的那一刻吝啬的收走她短暂奢望。 随后似是有无行双手合上她泪眼婆娑的双眼,她喃了喃嘴最终右手无力落在地上掀起渺小的灰尘,如同她的一生,从来没有人捧在手心里。 而管辂失魂落魄怅然泪流,他号称三界百晓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独独这女儿情他后知后觉。 总是在最后才懂情不知所从而一往情深…… 是的,从将阿奴从镇妖塔带出来的那一刻他早就该懂这个道理…… 他不是心疼她弱小无助,而是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可他从心底否认这个想法,因为: 唯有沦陷者,愚不可及…… 而他恰恰是第一个沦陷的 不过好在他们永远不会分离。 即使死亡也无法将这两个边缘人分开。 “师兄,师兄。” 小道士三人赶到,却只能看见管辂被洞穿胸膛无助瘫坐在那。 管辂抱着阿奴的尸体,一丝游魂强撑到小道士赶来。 小道士来咬牙含泪想将管辂露出的部分放回身体里。 “宓儿,让二师兄来。” 张宓落泪别过头去,她察觉到管辂师兄体内的仙格已经被活活捏碎,可手里依然做着召唤符箓的手势。 管辂笑笑气若游虚,他看着眼泪啪嗒啪嗒落下不忍他看见自己的小师弟:“没用的,小师弟。” “你答应师兄两件事好不好?” “等你回家,一百件一千件都行。” “好不好,师兄。”小道士拼命摇头。 “第一件,长命灯不要点,你只需将我与阿奴合葬在一起。” 妖怪死后魂飞魄散,若让她觉得孤独,管辂总有些不放心。 “别说了,别说了师兄。” “第二件,答应师兄走到这一步没有回头路了,不要回头,大胆往前走。” 即便是死,他都害怕那小狐狸。 他瞪着眼睛最后一次看着小道士,就像以前逼他做早课。 换作以往他定当不情愿拧巴着嘴应了。 只是这一次换作了他在哭。 他咬着牙泪水不停,最终妥协点点头。 啊 小道士泣不成声捧着他师兄苍白的脸。 呜呜呜。 张宓再也强撑不住哭倒在吕天奇怀里。 “师伯!”孟珙浑身是伤不知道从哪来寻来,他只觉得双腿一软跪地不起。 悲寂的哭嚎声迎来了小狐狸。 小狐狸揪着心小心翼翼往他们方向走来。 “别过来!” 紧抱着管辂的小道士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发出咆哮。 而看着小道士这幅样子小狐狸心真的揪的死疼死疼的。 她一开口哭腔夺泪而出。 “对不起。” 她第一次如此后悔拔出青山城的护封剑。 高傲如她觉得天下顺心的她都觉得本身就是她的错。 怎么受了一剑委屈便害得小道士死生别离那么苦那么难。 “对不起,对不起。” 呵。 一抬头小道士用几乎喷着血的双眼看着小狐狸,他第一次那么怨恨这只疼爱的小狐狸,他紧紧抱着管辂: 你知道,滚烫鲜血从手中喷涌而出来的感觉吧? 因为你就是那样虐杀我师门师兄。 那你可尝试过拼命的想把那血往回塞进去。 不等你塞完慢慢的就凉了,那个人就如同冰冷的石头一般。 这个人不是石头,他是我的挚爱亲朋。 他的管辂师兄是活生生的人。 是会让他骑着去龙虎山下买糖葫芦的人。 “你好无心呢,小狐狸。” 他的话如利剑隔空刺入小狐狸心口,她瘫坐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道士抱起管辂尸体离开 “章名胡晓魏辙余青楼……” 她知道,这些都是天师府亡魂。 这些都将是她欠他的。 “孟珙,带阿奴回城。”张宓忍着悲痛让孟珙背走阿奴尸体。 她和吕天奇二人独自留下来,说实话,她们很像杀了这小狐狸。 可她们也明白,这只是一只行走的炸弹。 别看她修为不高一副谁都可以拿捏的样子,这时候杀了她那又会和青山城那次一样。 张宓深吸一口气:“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哥哥眼前。” “妖族欠我哥哥的一切你都还不清也还不起了” 呵。 小狐狸回过神来可看见张宓模样五雷轰顶。 呵呵。 她惨笑一声随后开怀笑着哭:“小道士,你始终是你,我却未有初心。” 许久她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站起来,将颓废藏好嚣张跋扈走到张宓面前。 只是看了许久后她又看了一眼吕天奇随后笑到:“董天奇欠你的你都可以恩消债抵,凭什么我不可以?” “贫道吕天奇。”吕天奇颇为不满。 “因为你是妖!”张宓正义凌然。 妖? “小狐狸极为慵懒贴在张宓身上,她哭的嗓子有些沙哑可还是带着一股魅惑挑衅: “难道你之前不是妖?” “小鹿,你把我这个恩人忘了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宓恼怒拔剑。 “看样子这些年小道士对你不错,还将她娘亲的剑给了你。” 剑架到小狐狸白雪般的脖子上她不仅不怕反而仔细端详。 越是这样,她心中的私欲就越强烈,这是狐狸的天性,贪婪。 小道士始终是天地间难能可贵的凭心博爱众生而不是自命清高因人而异。 他不会有人的丑恶。 他这辈子都不会是董天奇。 “你难道都忘了吗?你这个天奇曾经亲手杀了你。” “胡说!” 吕天奇与张宓一口同声道,吕天奇更是提醒张宓:“宓儿小心,狐狸天生擅长魅惑人心,千万不要中计。”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自然。”张宓想都不用想,这荒谬之言她怎么会当真。 “这只是你离间我和宓儿的手段,你这个妖女莫要血口喷人!” 挑唆,我何必要挑唆你们两个,我只是觉得你们不配罢了,你们不死不休后倒是恩爱两不凝了 “怎么转头有脸让我离开我的小道士?”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杜撰想象。”二人斩钉截铁。小狐狸倒是想明白了,她们二人一个投过胎,一个重塑魂魄,什么都忘记了。 呵。 小鹿,真如你所说 “就因为我与他人妖有别,有师门血海深仇也罢,你可曾竿看看你往来光景在决定自己有没有脸面去指责别人?” 什么意思? 你们天师府有回梦大法,可以看到别人的记忆,你们都忘了,可我却清清楚楚,记得当初你的不值。 张宓面露犹豫,吕天奇心慌乱了些,不管真不真他都不想。 别看。 他出声阻止可小狐狸继续蛊惑道: 记忆不会骗人,你曾经的痛苦也不会。 小狐狸坦然闭眼,张宓的好奇让她克制不住出手:回梦大法。 啪嗒。 泪水打湿在枯叶上的声音。 剧烈的悲痛中张宓睁开眼,她一睁眼便是潸然泪下。 小狐狸睁开眼却是头也不回: “若是你依旧那般大义凌然,恩怨清晰,我拿涂山氏保证,从此与那小道士断绝往来。” 而张宓暮然回首,她看着吕天奇一次次努力想要温柔笑。 只是一次次努力过后,她突然撑不住了。 哈。 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这个哭,比哭还可怜。 这做的什么孽,什么苦,断叫她在遇见了董天奇。 “宓儿。” “别过来!” 她声嘶力竭用尽全力重重推开吕天奇的那一刻,吕天奇感觉天塌了。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一过来我全身便会发抖。” 那是上辈子被吕天奇钉死在树下的本能啊! 那是上辈子吕天奇在她耳畔恶魔低语妖怪最害怕的扒皮抽筋啊! 那灵魂的颤栗让她无法再看董天奇一眼。 “天奇,你莫怪我。”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尘封 管辂的尸首按照要求和阿奴葬在了一起,生死离别不让他们在走散。 这一天孟珙搀扶着小道士来到管辂坟前。 小道士看着那口棺材落下被黄土一寸寸掩盖不知突然想起来小时候: 小时候山脚下有凡人去世,亲人在哭,我站在山上看着哭泣的队伍,并不感到悲伤,亦不明白为何哭的那么悲痛。 “到如今才懂,离别苦,与世长辞的意义。” 他说这些的时候孟珙就抬着头看着小道士,在他脸上看不清悲伤,有的只是一种解脱的浅笑。 孟珙沉浸在悲伤中无法理解这不是师傅的至亲吗? 为什么师傅一点都不难受? “你老师是哭够了。” 孟宗政替孟珙上药一边给出了原因。 “什么?” “你记得祖父孟林吗?” “记得。” “祖父在岳将军麾下。” 将门世家,孟宗政孟珙多少受岳飞影响。 “你师傅是比祖父还早生于这乱世之中。祖父只是岳将军小小副将……” “而你师傅据说可是岳飞师叔,关系菲浅不说更是因为风波亭一事牵扯进了他师兄性命。” “在其后绍兴和议,隆兴和议、开禧北伐。” “每每这天下漏个窟窿,堵上去填坑的必有你师傅挚爱亲朋。” 孟珙有些哑语。 这大宋天下窟窿哪里看得见何时了。 可这一日不了,天师府师伯们就会抢在师傅面前堵上去。 “师傅以前说,天道给了他悲天悯人的心,却没给他拯救天地的能力。” 他师傅病体凡胎,却要因此看着一个个师伯们前赴后继。 天塌下来自有长的撑住,可短的哪里受得起甘心受这杀身成仁的爱。 这会把他师傅逼疯吧? 难怪师傅笑了,那真是他哭够了。 “父亲!” 嗯? “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傅。” “我会陪着师傅一直走,走到使命完成,走到河山收复那一天。” “不再让他承受离别苦,与世长辞。” “父亲,璞玉一定也会灭了金人给管辂师伯报仇!” “璞玉一定,灭了金人!” 他暗暗发誓,一股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认同油然而生。 “好孩子……” 月光下,枣阳城上空盘旋而来一只蝴蝶。 它落下后化为张若虚样子随后敲门道:“小师弟。” 等了许久门里毫无动静,一般人想来都不会再去烦扰别人,可张若虚只是微微一笑威胁道:“小师弟,我知道你还没睡。” 门不情不愿被推开,张若虚打趣道:“果然。” “小师弟亦未寝。” “师兄!”小道士真的是毫无办法。 他本想一个人颓废一下,怎料张若虚毫不给他堕落的机会。 哈哈哈。 张若虚将他一把拽了出去。 二人在月光下散漫无目的行走。 “你恨那只小狐狸吗?” 张若虚此行目的便是怕小道士被仇恨吞灭了理智。 小道士很苦涩的摇摇头:“我不恨。” “为什么?” “人与人之间怕的不是憎恨,有憎恨就会有原谅,有原谅就会和解,而我不会,我会丢下刀子,不和她玩,让她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张若虚听完即惊讶又赞赏。 他很怕小师弟和那小狐狸不死不休,两个人从此耗尽彼此之间的命运。 他更怕小师弟口是心非像郭璞一般执着于此不得解脱,从此生生世世堕落下去。 这两者恨与爱都是登顶大道大忌。 但是小道士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 小师弟越发像师叔清明,这样的人已经是老师了。 接下来留给小道士的便是跨过知道和做到之间的鸿沟。 这些需要时间。 十分欣慰张若虚也不在担忧,而是闲暇陪小道士散心着。 辛夷是个什么样的人?” 似是没想到小道士会如此一追问张若虚顿了一下:“她啊……” “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对于辛夷张若虚一直很内敛,因为他明白三界众生也好师门也罢对他和辛夷总是充斥着病态斥责眼光。 不提辛夷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小道士自然也明白张若虚心中纠结,他只是诚恳说: “师兄,我从前疏远这件事是我始终觉得我未曾了解情爱那不予置评是最不伤害我们彼此关系的事情。” 小时候他亲眼所见每每因为辛夷之事若虚师兄一定会和师兄师傅水火不容刀剑相向。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刻意避开讨论说教辛夷这件事。 而如今他觉得时机成熟了: 如今师弟了解情爱便理解了世间许多匪夷所思之事。 少不更事看酒池肉林,烽火戏诸侯我觉荒唐可笑,可如今想来想去却觉得…… 烽火戏诸侯,酒池肉林能博所爱之人一笑足矣。” 这昏庸无道,这荒唐至极的话从他这衣冠楚楚仙风道骨小先生嘴里说出来…… 张若虚觉得那隐忍清明的小道士真的长大了。 成了一个有血有肉天地间堂堂正正男子汉。 张若虚伸手揉了揉小道士脑袋:“自古美人如英雄,不肯人间见白头。” 不管小道士外在如何了,在张若虚心里永远都是如辛夷一般独一无二。 良久。 张若虚遥望月色神情追往说道。 “那是你父母被镇压后的第一年,大家拒绝了天帝赐封师傅挽留离开了天师府。 “而我离开天师府去了二十四桥。” 相传。 在那一天…… 扬州二十四桥。 坐落于扬州城外一条较宽的河道,原名保扬湖。 此处南起北城河,北抵蜀冈脚下,而二十四桥便横跨其中。 廿四桥为单孔拱桥,汉白玉栏杆,如玉带飘逸,似霓虹卧波。 其中,石拱桥呈玉带状,长二十四米,宽二十四米,二十四根玉石栏杆围以两侧,似乎处处都与以二十四对应。 二十四桥洁白栏板上彩云追月的浮雕,桥与水衔接处巧云状湖石堆叠,周围遍植馥郁丹桂,使人随时看到云、水、花、月妙境。 这一夜是上元节。 二十四桥更是热闹,不仅有赏花灯、吃汤圆、猜灯谜、放烟花等。 而仕官百姓普遍在这一天于二十四桥“燃灯供佛”。 放飞天灯如同星河,照亮天幕。 游人雀跃看着天灯祈祷。 只是这一切对于张若虚来说都太吵闹,这盛世无我师叔。 张若虚饮坛喝下却是看见二十四桥下一盏荷花灯吸引了他注意。 荷花灯俗称放水灯。 灯的设计,在民间也是极盛行的一种灯彩艺术,取水族动物形状,以荷花灯衬托,灯下系一乌龟,龟游水中,灯飘水面,穿梭往来,时静时动,灯光水影,交相辉映。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张若虚只觉得这荷花灯与这热闹格格不入,像他一般。 他伸手将荷花灯从水中捞起 “公子,能否将灯放回水中?” 张若虚抬头。 这一眼入心间了。 只见桥头站着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女子。 女子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双目湛湛无神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 灯火摇上反射过来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君子悦兮。 见她第一眼,不知为何张若虚想起了《硕人》里词句。 虽她未笑,却也当她笑了,吸住他魂魄久久不肯放开。 “为什么在上元节点水灯?” 许久,张若虚讪讪问道。 这个意义不好,按传统上元节活人过惯例是放天灯。 中元节给鬼过才放荷花灯。 而今日上元节别人都在放天灯,只有这女子煞坏了风景点了一盏荷花灯。 “将死之人罢了……” “不传点话提前给自己怕以后孤单。” 她说这话有些空洞。 “你……” “病了?”张若虚有些难受。 嗯。 “大夫怎么说?” “也就这一两年。” “是嘛……”张若虚有些失落。 仙神不能插手凡人注定好的生死,他只能将失望放在心底手中却在把玩荷花灯。 荷花灯上娟娟落笔: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分离。” 看的出来这位女子也是十分有文采,难得了。 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世界她这一点倒是和师叔很像。 两个人都有自己清明不附庸的点。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看,换成先秦《鼓书》如何?” 张若虚提议道。 女子惊艳到:“好。” “简直太好了。” 生死聚散,我曾经对你说。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老去。 对她这种福薄缘浅之人,若有人明知她是短命鬼依旧愿与她死生契阔那是何等幸运。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 更让她为之倾倒的是竟有人如此共情,寥寥几句便将一切说了。 她目光有神起来犹豫间走下桥来到张若虚面前含羞揖礼: “小女子辛夷,不知公子?” “张若虚。” 张若虚同样抱之以礼,可抬手却是伤痕累累。 呀! 辛夷下意识攥着张若虚手,她觉得张若虚那般,怎么会有如此。 “这是练剑所至……” 发止于礼,张若虚主动抽回手。 “用不着这般拼命吧?” “只有足够强才能保护一切。” “足够强?” 辛夷有些泪目:“要多强?” “我不知道……” “强大到能保护心中所爱。” 辛夷心底狠狠被刺了一下,原来在他心底……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难过。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心疼张若虚,她想了想 “你等我……” 转身离去她又有些不放心: “不要离去。” 她掀起裙摆离去,这期间张若虚走也不是等也煎熬,在回来时辛夷以大汗淋漓手扶胸口久久不能说话。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良久,她才平复好呼吸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盒子打开:“这是我府中膏药,父亲是戎马之人,官职虽不大,可府中也有不少皇宫御赐膏药。” “这划痕膏效果很好,有活血祛瘀常保皮肤细腻光滑作用。” “张公子虽然练剑,可想来才情也上佳。” “这读书人的手便是第二张脸,可得好好养着。” 膏药上好,辛夷轻轻对着呵气。 “辛夷姑娘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若虚有些触动,这辛夷明明是个病秧子,言语却多番心疼自己。 身子弱却火急火燎想照顾自己。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姑娘如此对自己。 “可能是只有张公子懂我吧。” 辛夷抬头浅浅笑,眼眸里只有张若虚光影。 一股油然而生的情感从脚尖窜到心头,两个人含蓄别过头去,都不想做那戳破纸的人。 “看啊,天灯。” 张若虚红着脸小声嘀咕。 辛夷抬起头像是才想起今日上元。 今日上元,双手合十,神明必定听见。 辛夷闭上眼。 一旁张若虚望着她浅浅梨涡陷了神,鬼迷心窍下他犯规了,他窥探了辛夷向神明祷告 上苍。 请你保佑张若虚 请你一定要保护他 保佑他不管遇到什么困难 都将战胜 保佑他无论跌倒多少次 任然有站起来勇气 保佑他所遇见之人都是心底温暖之人 不会伤害他 请保佑他吧! 上苍! 请保佑他,强大到不在受伤失意。 “我……” “能治好你。” 辛夷睁开眼,她不明白张若虚为什么看着她竟然哭了,更不明白张若虚为什么说莫名其妙说能治好她。 她只知道张若虚找来了一个浓眉大眼,额头饱满,下巴下长着一颗黑痣的大夫。 那个大夫到了辛府开了一副药,就将御医都救不活得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辛夷一点点好起来:“我似乎从来没想过还能活着。” “可在你心中为什么理所当然?” 她抬头望着张若虚: “因为我需要你。” “不管是仙,还是人。都逃脱不掉被需要和被理解。” “是嘛!” “张公子可喜欢小女?” 在辛夷父亲眼里,他们早已暗生情愫了,他能做的便是顺水推舟。 这来找他推舟的还是自己姑娘,果然,女大不中留。 “我……我真的可以?” “为何不行?” “我,什么都没保护好,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得到这一切?” 辛父拍了拍张若虚肩膀,用眼神肯定。 张若虚彷徨来到二十四桥化了一夜扁舟摇荡在水中。 春天的江潮水势浩荡,与大海连成一片,一轮明月从海上升起,好像与潮水一起涌出来。 月光照耀着春江,随着波浪闪耀千万里,所有地方的春江都有明亮的月光。 仿佛他就坠落在月光海中。 曙光而出,他望着朝阳终于下定决心。 挥笔写下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师叔啊。 你看这美景江水曲曲折折地绕着花草丛生的原野流淌,月光照射着开遍鲜花的树林好像细密的雪珠在闪烁。 月色如霜,江水、天空成一色,没有一点微小灰尘,明亮的天空中只有一轮孤月高悬空中。 可是。 江边上什么人最初看见月亮,江上的月亮哪一年最初照耀着人? 是照耀在您嘛? 人生一代代地无穷无尽,只有江上的月亮一年年地总是相像。 这是多么令人悲伤的事。 你走后这天地却未改阴晴圆缺,连月亮照新人还是如此明亮。就连长江都未停止奔流。 龙虎山的那些游子更像一片白云缓缓地离去,只剩下我在离别的时光里不胜忧愁。 今晚我坐着小船漂流,明月照耀的楼上有人思念我。 但我更想这不停移动的月光,应该照耀着您的门帘,卷不走,照在您的捣衣砧上,拂不掉。 哪怕这只是奢望我希望随着月光流去照耀着您。 昨天夜里梦见花落闲潭,可惜的是春天过了一半自己还不能回家。 龙虎山没了您,张若虚便没了家。 江水带着春光将要流尽,水潭上的月亮又要西落。 斜月慢慢下沉,藏在海雾里,碣石与潇湘的离人距离无限遥远。 我也要能趁着月光回家,替您好好活着。 活在您期盼的世界里,只有这样才对的起您所做的一切。 春江花月夜火了,火遍了大街小巷,火遍了整个寰宇。 某个深夜当这两句从未见过诗跳进一个乱糟糟老头眼眸时。 这个糟老头胡子一翘,一拍大腿,“唰”地一声,就从躺椅上跃起,一个健步奔向书案的油灯下。 他瞪大眼睛,再一次浑身颤抖地吟诵起来。 春,江,花,月,夜——天地之间五个最美意象霎时从故纸堆里发出光芒,扑进了他的眼帘。 是啊,若虚,若虚。 他和他的大作,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差点被时光化为了虚无。 好在,最终只是一场虚惊,他的才华始终遮不住的。 “若虚,老头子写了半卷唐诗始终不如你啊!” “只是,如今你在哪……” “你真的被你师傅囚到了地府?” 辛夷突然害怕了。 扬州城里各方搜罗着那在二十四桥写下诗句的人。 这让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张若虚。 在他以诗撬动整个大唐的光环下天生自卑敏感的她陷入了不安。 才子配佳人…… 我算不算佳人? 她鼓起勇气将张若虚约到二十四桥。 今日,又是一年上元。 酷爱热闹的扬州百姓更是增加了游龙灯、舞狮子、踩高跷、划旱船、扭秧歌、打太平鼓等传统民俗表演。 在人声鼎沸的桥上,张若虚被辛夷的话逗到大笑,他起指发誓: “天地为鉴,今后辛夷是我张若虚的妻,永生永世,不分离。” “永生永世不分离。” 辛夷勾起小指缠住张若虚手指微微一笑很倾城。 天地炸雷。 “大胆逆徒!” 张道陵面庞在黑夜之中以神雷游走之势若隐若现。 张若虚只觉得瞬间苍白。 周围人群甚至于辛夷都没反应过来,她们只感受到了平地一声惊雷随后窃窃私语。 辛夷也是她不明白这道惊雷到底有多可怕,竟震的张若虚脸色苍白。 “怎么了?” “跑!” 张若虚不由分说一把将辛夷推开,不解中辛夷望见天空一闪而瞬的雷霆突然变成了金灿灿的神雷。 更是瞬间如同瀑布劈在了张若虚身上。 “若虚!” 辛夷发出尖叫。 可紧接着震碎她理解的事情发生了,若虚竟然硬生生扛住了雷霆。 并且伴随手中用力一挥雷霆顷刻间化为乌有。 张若虚样貌瘦弱,却生的一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的潇洒文雅之相。 加上他这起手撼雷霆神仪明秀的样子,辛夷似乎终于明白 他是…… 仙?! 轰。 伴随着张若虚顶起神雷,天空之上袭来一股强大威压。 第一百七十八章 传说 “大胆逆徒!” 张道陵面庞在黑夜之中以神雷游走之势若隐若现。 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二十四桥屋舍被无形巨掌轰成齑粉,在场所有人更是惨叫声都未发出变被拍成血影嵌刻在地上。 一瞬间人间变成地狱。 张若虚灵魂颤栗着,多像自己置身尸山血海的那一天,多像张道陵发了疯屠戮一切的那一天。 “你还是如此残忍,不尽人情!” 张若虚怒而大骂。 回应他的仅仅是张道陵强到无法反抗的气场更甚一分。 “若虚……” 辛夷被威压摁在地上嘴角渗出鲜血。 张若虚低头看向辛夷,即使已经有他法力加持,可辛夷终归是个凡人。 他抬头望着天空,看不清张道陵身处何处,可他明白他这师傅有多无情,在抵抗辛夷将血肉模糊。 “等我。” 他对着辛夷愁眉泪眼不等辛夷反应过来便凭空消失。 而辛夷望着一切都诡异消失殆尽心中像被抽走了什么一口鲜血从口中溅落到地上直至晕死过去。 刚刚收获爱情的张若虚,顷刻之间便来到了万鬼哀哭的阴曹地府,环顾四周幽冥烛火诡异照亮空荡的大殿。 绿色烛火充斥的大殿里,九位师兄弟齐刷刷看着他示意他看向御座。 他抬头,张道陵坐在伏案上身着御冕冷眼看着他。 “师傅……” “若虚,你这个逆子。” 不要张若虚任何解释。 张道陵手中唤出便是打神鞭,他浑身颤抖走下来对着张若虚便是一鞭鞭落在他身上。 将他打到皮开肉绽,打到魂魄不稳。 可张若虚咬着牙蜷缩着身体一次次硬抗着。 而那些师兄们只是冷漠看着这一切。 打到最后他快死了他也没服软,他听见张道陵的声音。 “尔已立天地功德,受万方香火,享宗庙祭祀,尔等不但不听封,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 呵。 “我不要这满手鲜血的功德,我只要” 啪! 一鞭下来的疼痛生生打断了张若虚的话。 “这不是师叔心甘情愿赴死想要得到的结果!”张若虚咆哮道:“师叔想让我们所有人沐浴在阳光下灿烂过明媚的一生!”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师叔想要看到我们所有人都是有人爱着,可以超越天道!” “可以超越种族!” “闭嘴!”张道陵隔空一个巴掌,张若虚如断线风筝飞了出去。 “拖下去,把他关进幽冥地狱。”张道陵已经失望透顶。 被带下去那一刻张若虚模糊看向王禅。 王禅蔑视看着他: “若虚,你还是这么弱,弱到什么都反抗不了。” “什么都保护不了……” “你们记住今天,想要尝试越过情爱的下场。” 张道陵说完才愤恨挥手让这些弟子离去。 幽冥地狱。 又叫无间地狱。 无间有三,时无间、空无间、受者无间。 犯五逆罪者永堕此界,尽受终极之无间,仙人到此无不疯癫。 张若虚被关押无间地狱,五感尽失终日与黑暗为伴。 这残酷窒息到发疯的日子里他一遍遍靠着想在见辛夷的念头支撑着。 他曾试图计算离别的时间,用呼吸来感受世间的流逝。 两万五次呼吸他便彷徨迷茫中觉得与辛夷失去了美好的一天。 可越到后面他便在黑暗中失去了对数字的敏感,他记忆混乱,已经分不清过了多少年。 他觉得是百年,更糟糕的是可能是千年。 他疯了一般惨笑痛苦。 二十七年,无尽幽暗的地府中他终于等来了最后的惩罚。 红颜易老。 张道陵将他从无间地狱中带了出来。 在见面只是此刻的辛夷已经是白发苍苍。 思念成疾的她郁郁而终来到了地府终于见到了张若虚。 一见知君,张若虚断了心肠,泪水流了满面。 他想伸手去拥抱她,二人却被铁链拉扯不能动弹。 “若虚,你是读书人,可知道兰因絮果,现业维深。” 兰因美好结合,可得到的结果是柳絮那般纷飞离散的下场。 你爱他如何?你们在一起又如何? 看看你们一个仙,一个人,甚至不用旁人插手,岁月便会将你们分开。 “张郎。”辛夷悲哭着看着张若虚。 岁月不饶人。 我爱你,可时间会带走一切。 在时间面前,语言,爱,却成了最苍白的一面。 二人都是聪明人,却也最怕无情的聪明话。 张道陵一句兰因絮果将二人石化了一般,就连铁链被松开都没察觉出来。 但是,张道陵小瞧了张若虚。 张若虚向来文绉绉不善辩驳,有什么事都乖乖去做。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张若虚似乎很早便明白他和辛夷在一起的结果。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坚定朝辛夷走去: “若有一天,时间长河将你带走要用我手换双翼换靠近你的机会我也换。” “若有一天,我要在时间长河里永生永世飞翔来记住你我也换。” 仙凡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又如何? 他张若虚甘愿用一切来换! 岁月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又如何? 只要他不忘,就能永生永世再续前缘。 他紧紧将白发苍苍的辛夷抱入怀中。 “你愿意吗?” 辛夷忍着哽咽拼命点头,她紧紧抓住张若虚肩膀:“我愿意。” “即使千百年后只能靠传说来想起你我也愿意。” 不止张若虚做好了觉悟,这二十七年辛夷也做好了觉悟。 她相信哪怕一世一世的轮回,她都可以本能去让自己寻找张若虚的传说。 “大逆不道!!!” 张道陵气到吐血,整个福庭地府被他的怒火震到发抖。 他大喝一声:“来人,来人。” 无数鬼差挤满了大殿。 “斩断他手。” “你不是要用手换嘛?” “我便让你换。” 让九幽冥火炙烤他全身,让他尝尽皮肤焦烂之痛。 带他去钉在木板中受钝器分离骨肉之痛。 至于辛夷…… 张道陵怒而挥手:“给老夫永坠畜生道!” 被拆散的那一刻,张若虚看着辛夷带着梨涡浅笑无比坚定点头。 这一次换辛夷对他说: 等我! 他肆意笑了。 “张道陵!你不可能分开我们的!” 哈哈哈哈。 十八层地府里张若虚双手一次次被砍断,在那地府里惨叫回荡了不知多少年月。 天枢院。 张道陵盘坐在牢中道袍凌乱闭着眼憔悴不堪。 左慈在他身后源源不断将法力灌输进他身体里。 张道陵代为受过的惩罚便是每日领九十九道神雷天劫。 一共要承受九千九百九道才算抵罪。 只是如今张道陵身子越发弱了,每日领九十九道神雷已经渐渐支撑不住了。 每每领完刑罚回来都需要左慈渡法力支撑。 这在以前是左慈不敢想的。 在他眼里别说九十九道,即使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同一时刻劈在三天扶教大法师身上也只是撒撒水一样。 而灌输法力之时,左慈也探查出来原本张道陵浩瀚无垠的池海已经油尽灯枯了。 若是师傅当年没将半生修为给小师弟…… 他不敢想…… 而从不入定做梦的张道陵此刻在昏迷中突然想起了曾经。 “若虚,已经疯了。” 葛洪叹息一声:“这两百年的折磨,那个人的名字已经变成了若虚梦魇般的存在。” “我只怕若虚是装疯的。” “不管装不装疯,他都是您徒儿。这般刑罚即使黑狱簿也自愧弗如。” “我明白了,但是不能是我同意的,何仙姑不是替若虚求情嘛?权当是看她面子上吧……” “明白了。” “师傅,徒儿还有一事。您真将辛夷打入畜生道了?” “不该过问的你就不要过问。” “好。” 哎。 自责的情绪蔓延心头张道陵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眼前是如当年囚禁张若虚一样幽黑的环境。 “师傅,您醒了?”左慈鼻头酸酸的说道。 张道陵恍然若失的嗯了一声: “为师突然想起来一件蠢事。” “您?” 张道陵点点头:“若虚会原谅我吗?” “您说的是地府受刑之事?” “是也不是。”张道陵苦涩摇摇头。 他没敢告诉任何一个人这个秘密,只是默默闭上眼睛。 那肮脏不堪的交易再次冲击着他的道心。 “复活这个孩子还需要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女娲石!” “三界内一共五块,猴子得了一块,其他的可全在妖帝手中。” “您准备杀了那只猴子?还是……” “我自有办法……” “不管什么办法,如今您是三天扶教大法师,万万不可……” “师傅!” 顾不得体面了。 “跪下,便赐你一块女娲石。” 哈哈哈哈哈。 “真想让天下人看看堂堂三天扶教大法师跪在妖面前的样子。” “只可惜,本帝不会打你这个脸,但附加条件我要一个凡人的魂魄。” “她叫辛夷。” “若我不答应。” “那这一跪便白跪。” “小九,替师傅好好保管这个秘密。” 永生永世都不能告诉若虚和小柒。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结发受长生 樊城内,曙光大亮翻出了鱼肚皮。 张若虚从腰间扯下酒壶闷下一大口,而小道士则是意难平。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师兄遭受过那些非人的折磨,将心比心,他那点疼痛上不了台面。 小道士长叹一口气:“辛夷,真的被打入畜生道了嘛?” “我不知道。” 三界内张若虚找了八百年了,辛夷的消息依旧音信全无。 悲痛片刻张若虚感恩道: “葛洪对我很好,天师府里没得挑的就他了,他很在乎兄弟,他帮我,我还未有机会帮他。” 嗯。 小道士点点头,只要是天师府的事,葛洪师兄总是尽心尽力。 可能是因为他亏欠自己弟弟的缘故吧 说到兄弟。 张若虚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 说这么多师兄想告诉你,师兄已经看开了。 别说至死不渝到只有生老病死能分开的恋人,别说兄恭弟及到亲如骨肉的伦理。 有时候人山人海的错过太正常。 不正常的是认为彼此不会分开。 生老病死会离别我们,信仰追求会分化我们。 人妖殊途,仙神灭欲,三界众生在这世俗礼教看的分外清醒欲望洪流中,谁独善其身? 又能独善其身? “这众生皆苦。”小道士苦涩想到很多人很多事,可他打气道:“不过我一定会为之奋战,为后世开出一条前人大道。” 让所有人善始善终。 “你的母亲也是明白这一点才分外想要众生平等相爱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张若虚原封不动将很早以前师叔说过的话转述给小道士: “我们为之奋斗的意义,明知情爱不得善终依旧飞蛾扑火的意义不是为了取悦自己,而是希望后世能够修成正果!” “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师叔抚摸着隆起腹部坚定不移对着他说过的话他一字未改转达了。 二人释怀一笑。 天上却传来阵阵钟亮声音:“全真教吕天奇前来谒见天师府张宓。” 什么情况? 二人有些意外,吕天奇声音却是一刻未歇。 许久,张宓红着眼来到他们这,拘谨红着眼眶。 “宓儿。” “你怎么了?” 小道士心被触疼问道。 是了,心里悼念着管辂师兄事情却忘了张宓自回来以后便不对劲像丢了魂一般。 哇。 张宓一下抱住小道士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不哭了,不哭了。” “发生什么事你告诉哥哥。” “哥哥,你告诉我,天奇没有……” 一回想起前世吕天奇拿着匕首穿过她的身体,那冰冷的感觉捅进滚烫的心脏。 便让她无法呼吸。 小道士哀叹一声,他最怕的事情终归还是来了。 “吕师傅,您要进去不是简简单单,何必弄得叫阵一般。” 城门外孟珙虽不知吕天奇为何执拗到如此地步可依旧耐心苦苦相劝。 只是吕天奇丝毫不搭理自是顾抱拳对着城里喊到:“全真教吕天奇前来谒见。” 吕天奇喊了数个时辰城里才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他穿一袭窄袖青蓝色道袍,手里拿着一把道家的拂尘。 脸圆而小,额侧两条飘逸的龙须刘海,一头灰白发特显道道骨。 吕天奇心里苦涩不已,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人。 “你是不是?”小道士开口问道。 “月老那。” 吕天奇肯定回应。 短短几句,却也无需多言。 只是,这让吕天奇更加难以启齿。 前世他有多嚣张跋扈对付小道士,如今他便要多卑微面对他。 “小鹿,不肯原谅我吗?” 沉默许久吕天奇还是腆着脸。 “你欠她的拿什么还!” 没有任何波澜喜怒的一句话吕天奇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小道士和小鹿如今成了兄妹,他一时间竟分不清谁像谁了。 “你欠她一条命,你欠我一条命。吕天奇,你怎么还?” 小道士咄咄逼人,他想看看吕天奇有几分像从前。 吕天奇无颜以对。 从前的他没得选才会阴差阳错鬼使神差走到人神共愤尽头。 那一世他该死,被小道士杀了怨不得任何人,可他终究还是辜负小鹿了。 这一世若没有小道士那般努力续命点灯小鹿和他都没有今生可言。 小道士的大恩,小鹿的亏欠。 他还不清…… 可至少他有勇气面对 “用我的命还可好?” 好! 小道士点头同意:“只要你有胆量死,你死了宓儿就能开心,我的恩你也还清了。” 吕天奇眉头都未皱一下哈哈大笑。 好。 潇洒笑完他收起玩世不恭跪下:“谢谢你,杀了从前的我。” 没有小道士便没有全真教潇洒自如的吕天奇。 能逍遥世间,能为忠为义,为苍穹。 在起身,他看向樊城,在城墙上张宓红着眼。 彼此相看无言。 林深见鹿,解弓戏水。初遇的美好。 折角鹿血救母,无力回报的惭愧窘迫。 状元点灯,脚踩高攀忘恩负义的转身。 是非恩怨随风付诸前世一笑。 今生不敢奢望了。 “小鹿!” 张宓攥紧拳头,生怕风声喧嚣漏听了什么。 “遇见你。” “好幸运!” 能在相见。 能以干净身,能以配得起她身份的方式在相遇。 莫觉人生不快意。 吕天奇解开腰悬三尺剑…… 世上无我这般幸运人,无我这般幸运人啊…… 吕天奇再无遗憾,举剑对准自己心口狠狠插了下去。 “不要!” 樊城内一声悲呼,在落地张宓身影却是已经出现在了小道士身后。 她踉跄过来才发现,他哥哥竟然徒手抓住了吕天奇自裁的剑刃。 他的手鲜血直流却依旧咬定青山不放松。 “为什么?”吕天奇和张宓一同呼出声来,他们并不明白此举何意。 “为什么?” “吕天奇,你白白在活了一次。” 人生最好的三个词。 久别重逢,虚惊一场,失而复得。 这三个吕天奇和张宓都占了。 不像他 他和小狐狸最难的想来就是和好如初。 和好容易,如初多难。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从来不是和好,而是如初,能没有道义芥蒂,血海深仇耿耿于怀芥蒂的如初啊! 他们已经无法如初了。 可吕天奇和张宓都还清了,既然还清了那么固执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若你在负我妹妹,那么我会再次取你性命。” 哇的一声张宓抱着小道士哭出了声。 前世种种一切失而复得已经是恩赐,她何德何能在摊上这么一个好哥哥。 吕天奇更是脸色难看自愧弗如,许久才缓缓说道:“我的命还是欠你的。” 七月。 酷暑难耐。 樊城里来了个风姿妖娆的女子,她在曹景休陪同下来提亲。 可一见小道士却是叹息不止掩面而泣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小道士宽慰到:“柳姐姐,此生何用声声叹....” 何用生生叹,故人长绝,哪有少年长少年。 他们互相看了许久。 眼里故事像道不尽,可唯独已经过了怨天尤人的历程一步跳到了为后辈谋福祉。 若是结婚便不可声张,我天师府有护阵可避天道 从此往后天奇与你家妹妹可能不会在有多大助力 他们好生在一起,襄阳我和我徒弟去守。 这一天,全真教悄悄结彩,还有凤冠霞披,隐秘却不失遗憾。 柳莺说要将壶中天那些经年统统补上。 而张宓这边则由小道士亲手替她盖上红盖头。 此情此景,他恍然大悟自己是不是在弥补师傅的遗憾。 亦或者是弥补自己当年未再壶中天和青山城实现的遗憾。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张宓说出了誓言同时只用小道士听的见的声音 “哥哥,谢谢你。” 转年间。 襄阳城里传来了一封求和贴,字字都是狐狸心头血所写。 是一封求和帖。 愿将骨妖与金国一并送给小道士弥补管辂之死。 另外附送了堆积如山的葡萄。 这一切从天而降之时吓得孟珙以为天塌了,穿上盔甲便想拉师傅逃命。 金山银山好不过葡萄山?! 再不济哪怕给些粮草战马。 堂堂妖族公主这般小气,孟珙颇有意见。 张若虚敲了个板栗在孟珙额头:“在狐狸眼中,葡萄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我这就不懂了, 不懂,明年让你爹给你找个媳妇儿你就懂了。 为什么找了媳妇就能懂? 张若虚咬牙切齿到,呆子,和你的宝贝马儿过一辈子去吧! 二人斗嘴间小道士放下信发话问: “说说能联蒙灭金吗?” “目前不能,蒙古人实力相比金人更加强悍,若贸然联蒙灭金,那么宋朝将直面蒙古铁骑。” 第一百八十章 三峰山 一谈到军事,孟珙仿佛换了一个人。 虽然金朝与蒙古都属于北方冰原游牧民族,但自十几年前蒙古异军突起以来便一直想要南下。而金朝国土占据潼关黄河防线,可以说在北方一直替宋朝抵抗着蒙古大军。 若是答应联蒙灭金那么宋朝就要直面强大的蒙古。 “金人自己也明白蒙古多强悍,所以近几年才拼命主动攻宋,目的无非是想入川苟延残喘来逃避蒙古大军。” “蒙古族乞颜部人,供奉的可是妖族统帅血魔,此人极为弑杀残忍,可以说是妖帝北方冰原中战力最强的部落。 前段时间在小西天佛陀尽数在罪州不设防,血魔可是不择手段吞并了西牛贺洲。” “与管辂一战,骨妖重伤濒死,血魔更是有意取而代之吞并金朝。”张若虚简明扼要附加一句:“你那小狐狸我不否认她是真心想帮你,可她很可能只是别人顺手推舟的棋子。” 小道士点点头。 管辂师兄自爆后他们多方打探后得知那次爆炸妖帝损失两位大将,一位骨妖,一位雾海灵。 只是前段时间探子回报,金哀宗在大量献祭族人试图唤醒老祖,想来骨妖只是重伤濒死。 不过金哀宗大量人祭也看的出来他们也明白骨妖若是死了,那么金朝只有亡国的份。 “等等看,不着急。”小道士拿定主意转头对孟珙说道:“你也去趟朝廷,去和理宗阐述利弊,别让他们昏了头脑。” 是。孟珙应承下,他也怕朝廷贪功冒进给自己树立一个更强大的敌人。 宋朝百废待兴,安稳发展才是上策,此时此刻慌不得。 幸好。 朝廷对孟珙还是很上心,亦或者是对背后南阳书院的先生忌惮。 新登基的理宗更是,自宁宗死后理宗上台更是对小道士多方示好,对于孟珙意见更是连连取赞同意见。 他们听取了孟珙建议对蒙古几次三番想要借道汉中的要求直面拒绝,只是蒙古大军似乎并没有作罢的意思。 宋朝不给借到宋境,蒙古窝阔台便正面强攻金朝的关河防线,可惜的是大昌原一战金军将领完颜陈和尚正面破灭了蒙古铁骑不灭神话,此战过后原本颓废不堪的金朝又硬挺起来。 蒙古铁骑恼羞成怒,准备开始全力攻金。 金朝也不在坐以待毙,武仙,完颜陈和尚,完颜合达多次在庆阳,西安击退蒙古铁骑,金朝皇帝金哀宗据说都喜极而泣。 围城不破,野战不敌,蒙古多次惨败金哀宗深觉得中兴有望。 而大宋则在这几年里快速修养生息,特别自史弥远死后理宗更是全力仰仗南阳书院,按照小道士要求去掉一些史弥远执政弊病,更是任用德才兼备的官员和不可偏听权臣一人的意见。 内固边防,外精间谍。 其几位学生也被重用。 曹友闻出山中了进士。 张钰调到钓鱼城参军,荣升中军都统。 王坚则招募进中顺军。 余玠应蕲州守臣征召也参军重用。 特别是孟珙,特授孟珙为忠翊郎,不久后,孟珙升为京西第五正将、枣阳军总辖。 这几年也算是小道士最惬意的几年。 绍定三年。 这年秋天,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在多次失败经验后,蒙古可汗窝阔台还是想出了破敌之法。 兵分三路,窝阔台弟弟托雷率四万蒙古铁骑不惜万里绕道,沿着陈仓道抵达汉中,随后沿着汉水东进抵达丹江口。 金哀宗反应过来托雷大军已经由黄河边绕道了金朝后方,西安都城被迫放弃,金朝大军火速支援后方而去。 而后方刚站稳,另两路大军便借着黄河防线空虚进攻关河,金军疲于奔袭回防,后方托雷大军则毫无阻碍进入南阳盆地 第二年正月,一场夺命大雪悄然降临。 金军所有主力被迫滞留在黄榆店附近。 而此时善于奔袭的托雷已经率领四万蒙古铁骑抢先一步金军来到了三峰山。 其余两路大军则合并围而攻打郑州,可汗窝阔台大军一来郑州便不战而降,拿下郑州窝阔台第一时间派出一万铁骑去三峰山支援托雷。 三峰山是三座孤立的小山。 周围平原开阔,地质平缓。可以说最适合蒙古铁骑发动冲锋了,托雷选择此处也是准备狠狠埋伏一次金人。 正月十五。 金军前锋得知三峰山驻守蒙古大军后丝毫不敢懈怠,完颜合达十五万大军更是当日全部抵达三峰山山脚。 随后金朝的两万骑兵和十三万步兵向山上托雷五万大军发起猛攻。 托雷反应过来在惊慌失措下应敌接连失利连忙向两边撤退。 只是在武仙等金朝大将合力包围下托雷节节败退不慎被围困在两座山峰地势低矮之处,金沟。 金军将领更是在完成南北包围后在占据三峰山地势高处由上自下发起冲击,托雷损失惨重。 紧接着金军以三峰山做大本营对金沟中仅剩的四万蒙古大军围而又围。 形势逆转之快让原本托雷预想中的阻击战变成了金军对他们的歼灭战。 为了一举歼灭托雷,金军更是围而不攻在金沟外围挖了上百条深坑准备一举拖死托雷。 托雷被围困的消息第一时间传了出去窝阔台派遣的蒙古大军第一时间也在快马加鞭赶来支援托雷。 远在襄阳的小道士得知第一时间便跳了起来: “此战将决定宋朝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的命运。” 若是金人胜了,那么三方继续焦灼,宋朝有足够时间等到自己强大在迎头反击。 若是输了也要早做准备直面蒙古铁骑的威胁。 他来回笃步内心甚至比托雷还要焦急。 “师傅,我们去看看?”一旁孟珙提了一嘴。 小道士转头看向他。 此时的孟珙已经须起了长须,黑黑厚厚的口字胡遮盖了年少配合削薄轻抿的唇再加上他硬挺剑眉和锐利的黑眸让他看起来无比稳重。 这让小道士恍惚了一下,不知觉这时光似水竟悄悄过了许多年,孟珙也从少年成长为了他父亲那般稳重之人,不过这样才像枣阳军总辖。 “三峰山一战想来聚集了蒙金最强战力与主将,这是了解他们最好时机。” “不过师傅您去怕是不安全。” “少废话。”小道士才不想显老,他看了看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张若虚师兄。 师兄也不用他开口: “灵蝶之术,两个时辰便可以赶到。” “我会护住你安全。” “我也有无邪在身上。” 虽然这剑灵不怎么可靠,不过决定了便出发。 张若虚将手搭在二人身上灵蝶之术美轮美奂将二人变成灵蝶散走。 三人来到三峰山上方向下望去,蒙古大军局势危矣。 呵呵。 “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九天之上一道突兀声音响起,几人警觉唯独张若虚坦然似乎已经发现敌人。 “血魔。”张若虚沉沉道。 小道士眼前一道身影缓缓落下。 来人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一身血红色的衣袍在空中猎猎作响。 血魔的出现让孟珙神色一紧,若是师伯一人碰上那还好说,可经历过管辂师伯的事让他分外担忧。 有他们这些凡人在,只会让师伯束手束脚。 似乎看出来孟珙不自在血魔桀桀笑道:“放心,公主殿下交代过,在她没有将骨妖献给这个道士之前妖族任何人不能对天师府痛下杀手。” “你就不怕有一天我让你们公主将你人头献于我?”小道士冷冷笑道。 “君要臣死,臣嘛......”血魔眯着眼笑眯眯:“必需死。” “我等那一天。” 哈哈哈哈。 血魔也不在意,在他眼中丝毫看不上这个小道士,他只是个羸弱凡人罢了,眼睛一闭可能这个人就不知道腐朽在哪块地底下。 他所做的,也仅仅是取悦妖帝。 “诸位既然来了,便请欣赏公主殿下的礼物。” 血魔摊开手示意,众人看下大地。 由于蒙军擅长在极寒条件下作战,托雷让军中法师祈雪。 而能实现他这个乞求的自然而然是血魔,只见血魔缓缓抬起一根手指冲着天,一滴殷红的血珠缓缓升起。 转瞬间果然天降大雪,底下蒙军军心大振传来沸腾欢呼之声。 临近半夜大雪已经开始逐渐刺骨动人,趁着金兵饥寒交迫之际托雷更是让一只精兵趁着雪夜主动攻上山上金军堡垒,金军受到极大惊吓。 第二天,大雪再次降临。 第一百八十一章 山河拱手 大雪再次降临,这一次大雪直接没过膝盖,金军僵冻面无人色。 而天上几人默默注视着这一切都未离去,血魔眼中也是越发冒着精光。 因为金人士兵冷的几乎举不起兵器,金军武器和弓箭都结了厚厚一层冰,全军失去战力。 此时富有战略眼光的托雷主张更是全军出击,托雷认为机不可失。 金沟距离最近的都城禹州城只有二十来里路,若是金军彻底放弃这次包围转而去都城保全战力那么 蒙古将再次无可奈何。 于是众将士跟随托雷全军出击四面突围,一举冲破金军层层封锁。 蒙古大军冲破封锁之时天上默默观察的几人有人欢喜有人面色沉重。 而更让人无奈的是窝阔台的援军也在此时姗姗来迟,托雷时不待我立马命令大军将金军反包围。 双方在三峰山展开恶战,山下农田经过人马践踏,泥浆莫过了小腿,双方都陷入苦战。 可蒙军将士可以轮番休息,烧起篝火,烤牛羊肉充饥。而金军将士饥寒交迫,有众多战士已经三天没进食。 鏖战许久金兵已经颓势渐现。 托雷命令蒙军三面围攻,唯独敞开通往禹州城的通道。 “围师必阙。”望着这一幕孟珙眉头紧锁在一起,他很害怕金兵会朝禹州城撤退,可他同样也知道失去活路的金兵一定也会朝禹州城撤退。 果然,金军中计,开始向禹州城撤退,蒙军全军抓住这致命关键发起总攻。 金军十五万大军瞬间崩溃,通往禹州城二十里的道路血流成河都是丢盔弃甲的金兵。 金军将领更是尽数被击毙,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率领数百骑兵逃亡禹州城。 随后禹州城被蒙军攻破,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与蒙军陷入巷战战死。 仅剩武仙带领数十骑兵逃走。 大局已定。 “诸位,金朝灭亡已是必然。”血魔抱拳惨白的脸笑起来极度难看:“还请收下这份大礼,随我蒙古一同灭金。” 哼。 小道士鼻尖冷哼一声也不搭理:“我们走。” 张若虚转身间也是十分不屑连看都未看一眼血魔便带着小道士孟珙化为灵蝶飘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们走后血魔收起笑容看着张若虚离去模样露处一丝狠厉。 回到襄阳。 三人默不作声坐在茶几旁。 许久。 小道士有些疲惫说道:“璞玉。” “师傅。” “虽然为师很不想受那小狐狸恩情,可这连蒙灭金想来已经只是迟早问题了。” “璞玉明白。”孟珙内心也百感交集。 三峰山一战打的猝不及防,拉锯百年的金朝,飞扬跋扈骑在他们头上的金朝竟然就在一场大雪中摔了所有家当。 他准备了十几年,祖父三代抗争了百年的对手就这么要亡了,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真正强的不是他,而是他接下来的对手。 “金已不可救,不应给蒙攻宋口实,应联蒙灭金,一则展示实力,二则加强纵深,三则拖延开战时间。” 蒙古侵略性极强,解决完金朝开战是迟早的。 孟珙说了策略后得到了小道士的认可,商讨完一些细枝末节小道士只是很疲惫起身,外面天上乌云压城。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三峰山一战,战报很快传遍庙堂。 金朝精兵猛将丧失殆尽,黄河以南均被蒙古占领。 金哀宗再次陷入悲痛欲绝之中,下罪己诏,改元开兴。 第二年开春,原宋朝国都今金朝领地开封被围攻,激战半月后由于春季瘟疫蒙古不得以退兵。 八月,蒙军在郑州附近歼灭金兵十余万,至此,金朝已再无反抗之力。 年底,开封弹尽粮绝,金哀宗带着逃至蔡州城。 第三年八月。 蒙古再次送来了联合灭金的协议,要求宋朝出兵攻打凤台,唐河等地。并许诺会将河南之地拱手让给宋朝。 上至庙堂,下至小道士知道河南都将可能成为幌子,可为了谋求利益最大化都不得不妥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蔡州城缺粮,金哀宗派使者向理宗借粮,被拒绝。 武仙更是出兵一次想要夺取宋朝金州以此来给金朝谋求避难之地。此举作死行为亦然是病急乱投医。 九月。 蒙古大军围攻蔡州城金哀宗苦苦支撑。 十一月,按照约定,孟珙率军两万,运米三十万石,与蒙古军会师蔡州城下。 一同来的还有小道士与张若虚,二人望着水泄不通蔡州城。 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站着小狐狸与血魔。 张若虚回过头先是惊讶后又用手肘撞了撞小道士。 小道士回过头,那小狐狸眼里啊…… 看着他充满了怨恨。 是怨恨他上一次狠狠将她推开。 “借一步说话。” 她执拗看着小道士,眼里怨恨一下变成快哭了。 这个爱哭鬼,好面子。 若是在不答应她,怕是她当场便要由哭成暴跳如雷。 “好。” 他点头同意与小狐狸一同走向后山,他们朝着后山山顶走去。一路上小道士气喘如牛,小狐狸在后面心疼的紧,在身后多次想要搀扶。 可却一次次被他推搡开。 她也不恼。 人前的她是妖族公主,要体面,要尊重。 可人后,她没了尊严都可以。 再一次被推搡开...... 小狐狸委屈抬起头。 她望着小道士走在山间小路的背影,浮光掠影在他身上,这一刻她突然觉得...... 龙虎山的光阴扑面而来。 那是多么美好的邂逅,可时光却残忍带走了他。 她喃了喃嘴不争气的开口,却不知自己泪满面: “道士,道士,小相公......” 一滴泪洒落石阶上,往山上走的小道士突然弯下了腰忍住呜咽。 “狐狸姑娘钻被窝。” 小道士带着泪回过头,同样看向她念出了曾经如催命魔咒般的话。 他誓死抵抗不曾回应过的话: “睡觉,睡觉,小相公,今夜红烛入洞房。” 二人破涕为笑。 他们隔着两三节石阶,肆意笑着,脸上挂着泪。 也只有他们知道他们其实隔着是隔着无尽光阴,无尽长河互相笑着哭着。 “小狐狸,你傻不傻!” “这一切还不清的!”小道士心疼啊。 山河拱手,为君一笑。 这其中的示好,所付出的代价。即使换成千古帝皇也做不到。 可小狐狸做到了,她付出了什么代价,小道士不得而知。只是做再多他们之间也不能重归于好,他有良心,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狐狸这般如此。 “还的清!” “还得清,你相信我。”小狐狸摸着胸膛:“就像你曾经让我相信你一样。” “一次次,一次次为我证明,要救有情人,灭无情仙。” 她的心脏就是那样,一次次一次次猛烈跳动最终被降服。 “你不明白。” “ 我很明白。”小狐狸极力大声道,她不要小道士说下去。 “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不需要,做这些我至少是开心快乐的,它让我有盼头,有念想。” 就像董天奇和小鹿一般。 就像大簸箕与小簸箕一般。 若是总有一个人要碎掉,她心甘情愿碎掉自己。 只要这样能换回她的小道士。 山风平地吹起,这一刻小道士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小狐狸。 柔媚如水,桃花相映,睫毛盈盈下幽怜心碎的眼神在等他,等他一个好字。 只是...... 他做不到。 “我们不可能和好如初。” “不要在糟践自己.....” “凭什么!”小狐狸尖叫道,她不想听。 “凭你是妖族公主,我是天师府道统。凭你是妖,你的族人在残害我父亲的族人。我们和好如初的那一天永远。” 他看着小狐狸的眼睛,亲手将她的虚妄击碎:“永远不可能出现。” 呵。 小狐狸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倒吸一口凉气,绝望无助瞬间涌上心头,回过神来她直勾勾看着小道士:“是不是我不做这妖族公主,不做这妖才可以?” 回答她的仅仅是小道士背道而驰离去。 “那是不可能的。” 妖就是妖,人就是人。 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可他低估了爱一个人的决心。 “你什么时候会去见那个你超级想见的人?” “时间不是问题,可我应该以怎样的身份去见呢?” 她回想起曾经回答妲魅姐姐的话语,最终明白了。 只有成为人,她们妖才能明目张胆有恃无恐出现在人身边。 只有像小鹿那样,去承受魂飞魄散之痛才有一丝希望。 “小道士,下辈子记得来找我。” 长阶之上,鲜血洒落。 她用母亲的簪子狠狠扎进心窝,七窍玲珑心,好疼。 小道士抱着她哭大喊来人,她伸出手细细捧着他开始泛着皱纹的眼角俏皮道:“你看啊,你还是心疼我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灭金 为什么假装不在乎? 别等到千年以后...... 无法浅吻你额头...... “大胆!”血魔看见小狐狸躺在那小道士怀中鲜血四溢一瞬间爆发出杀机。 单手一指便是血剑从指尖夺发而出。 “你敢!” 张若虚同样反应而来。 二人皆是被小道士哭喊声唤来,张若虚灵蝶之术更甚一筹,刹那间山间花瓣还未落地他已瞬息至小道士身旁单手一摊无形无影承影剑便在其手弹飞血魔血剑。 砰。 山头炸出一座小坑。 刷、 一击不成血魔阴沉着脸身后数百道血链激射而来,犹如毒蛇一般,不仅直指张若虚更是要用血链洞穿小道士头颅。 “灵蝶!” 张若虚眼中杀意傲然而起。 几道分身瞬间从张若虚身后出现,同样如同本体手提无形承影从四面暴起斩落血链。 刀光血影之间张若虚几个分身手持利剑无死角抵着血魔,只需一下便能将大意的血魔斩落。 “我妖族好心好意,你天师府却背后偷袭!”血魔咬牙切齿到。 “师兄,放开他。” “师弟,与妖族与蒙古注定有一战,今日也别说什么光不光明,趁早杀了血魔。”张若虚丝毫不避讳。 此时此刻击杀血魔始终利大于弊,让人诟病他张若虚名声臭也不在乎。 血魔听言坦然摊开双手:“杀了我你不后悔便行。” “放开他。” 张若虚内心挣扎片刻便解开灵蝶。 血魔冷哼一声十分瞧不起优柔寡断的行为,他莽撞开张若虚从小道士怀中抱走重伤的小狐狸。 “小道士......”小狐狸神情恍惚之际依旧死死拽着小道士衣袍。 “公主,何苦呢?” 血魔哀叹一声,妖族公主何以至此。为了一个羸弱不堪的道士丝毫尊严丝毫遮羞都无。 只是,即使重伤濒临昏迷,小狐狸依旧放不下他。她昏过去之前依然用仅剩下最后一丝清醒叮嘱血魔:“是我自己愿意,答应天师府的不可反悔。” 血魔听见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终却也没有违抗这道命令。 宋蒙联军在短暂休整后开始了围攻蔡州城的冲锋。 孟珙拔出游龙剑,剑锋所指千军万马朝着蔡州城攻去。 九月开始。 宋蒙联军围攻蔡州足足有三个多月,双方苦苦僵持。 无奈之下,孟珙出奇招引汝水以淹蔡州,很快就将外城攻破。在惨烈的激战声中,金哀宗泪流满面,将御酒赐给群臣及将士,金军士气大振,几次将杀入城内的联军赶出。 然而这毕竟不是办法,群臣劝金哀宗突袭,却好几次被蒙古人挡了回去。于是金哀宗下令宰杀两百余匹御马供将士食用,并取出金银器皿犒赏众人,鼓励大家继续坚守。 次年正月初九,金哀宗见蔡州城破已经注定,便决定将皇位禅让给统帅完颜承麟,让他率军突围以延续国祚,他则在城中准备以身殉国。 第二天凌晨,众人仓促间举行了禅让仪式,却不料宋军此时已攻入南城,接着蒙古人又攻破西城,四面杀声震天。新皇帝完颜承麟匆忙率领将士出宫参战。 在将玉玺交给完颜承麟后,金哀宗随即奔赴幽兰轩。 幽兰轩里不见阳光黑暗冰冷的环境中血腥味扑鼻,身着盔甲的金哀宗来到殿前便对着供奉起来的半具骸骨跪倒“老祖。” 伴随着这一声叫唤,那半具骸骨缓慢凝聚出来人形。 他的相貌极为丑陋,半颗眼珠子掉在脸颊上,另外半边却是一丝血肉都未凝聚,像一具腐烂了数个月的尸首。 好不容易凝聚人形他喘了口气: “守绪啊。” “老祖....”宋哀宗带着哭腔匍匐到骨妖脚下。 “真的撑不下去了?” “撑不下去了,是妖帝要我等亡啊!外面是宋蒙联军。” 这番话刺痛了骨妖,他看着城外厮杀浓烟弥漫挣扎着起来:“让老祖帮你们杀条血路出来。” “你们逃,逃到哪儿算哪儿......” “老伙计。” 大殿里传来血魔声音。 骨妖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肯来说明我奇衡在妖帅中人缘不差。” “守绪,倒酒去。” 哎。 金哀宗作为一国之君,可在老祖这便是家里孩子般使唤。 城外烽火狼烟,幽兰轩里骨妖血魔对坐畅饮,这般景象三界难寻。 “奇衡。千年前还记得吗?” 千年以前? 骨妖抬头,一边将眼珠放回眼眶,岁月久远,可他遥远记得。 “记得。” 当年我便是由你引荐给妖帝,可惜的是不久之后我便算出妖帝必败连夜想要隐退。” “是我月下追回的你。” 哈哈哈。 二人笑着笑着红了眼,血魔突然笑不出来“老伙计,感谢你。” 你用你的推演之术帮妖族续命才有今天能有一丝机会重开天道。 你用女儿族人才拼下妖族夺得人族半壁天下。 你牺牲太多太多了。 骨妖摆摆手示意血魔不要再提,随后猛灌下一口酒。 酒水大部分从他半边没有血肉的颅骨中倒流而出,可他依旧充满豪情。 “当我再次坚定站在妖帝身边,我是以族人的身份站在那里,输赢,概率,不在是我考虑的事情。” “我想要做的便是替妖族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替妖族将命运改写到最后一页。”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女儿,信徒,心血,这一切一切算的了什么。 只是他越是这般血魔越是难以启齿。 他望着骨妖慷慨激昂抛头颅洒热血的样子泪湿了双目。 谁说妖没有感情,谁说妖就残忍无情。 只是,天注定他们洗刷不了残忍无情妖的名号,他艰难开口: 兄弟,你的命妖帝不准我取。 骨妖错愕当场。 他原本以为,最后一面会是死在自己人手上保全一个尊严。可言下之意,便是榨干他最后一点血还要用他人头讨好天师府。 骨妖双眼黯淡失色 “血祖!”金哀宗捧着的酒坛扑通一声落地,他更是跪地磕头:“女真族人愿战死最后一刻,可我老祖怎能受奇耻大辱!受奇耻大辱啊!” 呵。 哈哈哈哈。 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他没有怪罪血魔反而转身一把扯住痛苦流涕的完颜守绪痛骂道:“你懂什么!” 就算妖帝用剑指着我,我相信…… 那也是我背后有敌人。 “老祖!”完颜守绪不平道:“您真甘心嘛!” 骨妖毅然决定闭上眼:“妖族崛起后我女真将再次重生在北方冰原大地上。” 血魔含泪一拜,他很后悔当年将骨妖追回,可他无悔认识这个老伙计:“老伙计,你的仇交给我。” 完颜守绪明白什么也改变不了,他擦去泪水从怀里掏出白绫高高举起: “愿随老祖赴死。” 完颜守绪吊死在了幽兰轩,金国大将忽斜虎闻讯,随即投水殉国,一时间也有五百余名将士也纵身入水。 酣战之中的完颜承麟得知哀宗身亡后,急忙率百官到其遗体前跪拜,以其“在位十年,勤俭宽仁,图复旧业,但最后壮志未酬,令人哀叹”,上谥号为“哀”。 举行完仪式后,蒙宋联军已攻到子城之下,完颜承麟也死了孟珙手中。 这场灭国之战在宋蒙联军攻到幽兰轩算是彻底宣告完结。 带头的张若虚信步闲庭穿过完颜守绪上吊的尸体,在里面骨妖盘膝而坐气定神闲。 “这是你欠我师兄的。” 张若虚见到骨妖承影剑脱手而出犹如百步飞剑穿透骨妖左心将其钉死在大殿上。 弥留之际骨妖冷笑想还是袁天罡算的准。 同样的他也觉得天道轮回谁也避免不了,当年他分崩离析魏辙徒弟岳飞导致其枉死,而如今轮回重现在他身上。 “张若虚!” “你也将不得好死!” “杀人者人杀之!”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天道轮回,这就是天帝给所有人定下的规矩。 带着极度癫狂的笑意骨妖睁大双眼而死。 金国灭亡后,金哀宗的遗体被蒙将塔察儿和宋将孟珙一分为二,塔察儿仅获得金哀宗的一只手,各取一份回去报功。 朝廷将金哀宗遗体祭告太庙已报徽钦二帝当年被掳至金国所受的苦难后藏于大理寺狱库中。 孟珙凯旋襄阳之后,被擢升为武功郎、权侍卫马军行司职事、建康府都统制 。 武功郎虽官品较低,但是职事官的侍卫马军行司,属于中央禁军三衙之一,体现了宋廷对他功劳的认可。 对于授封孟珙并未有多大欢喜,因为他知道,真正不择手段的敌人即将到来。 蒙古铁骑。 第一百八十三章 满身胆 在庙堂和天下百姓都沉浸在报仇雪恨的喜悦之中襄阳城内却是一片紧张。 为了应对随时南下的蒙古铁骑小道士在告慰魏辙和管辂师兄不久后便让几个学生齐聚到襄阳。 他的几个学生如今身兼重责也全在前线至关重要的都城,为此众人坐下来商讨一番十分必要。 沙盘上历经几番推演众人一致决断对蒙古实行守上攻下决策。 面对蒙古宋朝最大的弱点便是战马问题。 黄河防线近万里,机动性若是太差,蒙古铁骑便能站稳脚跟又要重现金朝灭亡的悲剧。 “军事之先,莫如马政。”曹友闻感叹道。 传递消息,支援后退,追击逃兵,驰逐应急,取胜非马不能这个观念曹友闻早有自己一番见解。 他与孟珙在南阳书院之时便是少数激进派,与余玠等保守派人不同,他们皆是主张以攻为守。 而他与孟珙理念上又有些差异,孟珙侧重特种部队,曹友闻则主张的是马政为上。 在他眼里,马政是宋朝瘠弱根源之一。 而这一点很多酸儒蠢将并没有发现。 宋朝在很早以前就几乎失去了所有战马场地来源,自身养马需百万贯以上的岁入,西夏等少数费用又高购买时容易被限制,国策上加上连年供奉金国的岁币让养马一事一拖再拖几度废弃。 可这样却让宋朝战略则受到极大的压制,十分被动,面对金国时只能组织以步克骑方法无奈的被动防御,而且就算依靠城池防守打赢了,也来不及追击。 在进攻的时候还不敢大规模的深入敌境,因为一旦深入,敌人直接包抄,断你粮草,连防守都没法防守。 更何况他们接下来要面对比金国更加擅长骑兵的蒙古。 若是在不重视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就无法收复故土了,渐渐还要面临被敌人利用起故土的百姓造血,形成新的生产力,逐渐不支被灭绝的囚徒困境。 这番话得到在场人肯定,这也是众人无奈实行守上攻下赤裸裸的现实。 小道士坐在椅子上看着曹友闻,此时的曹友闻也三十而立了,与孟珙一般留起了长须。 虽然长须遮盖了他不少白面书生像,可他那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却是更加难以遮掩。 作为南阳书院学生里当年他觉得最愚钝的学生此刻却展现着十分干练的军事才能。 这一点让小道士十分欣慰。 “璞玉。”小道士唤道。 “师傅。” “襄阳目前有多少战马?” “五千左右。” “有闻那呢?” “两千。”曹友闻回应道。 得到答案小道士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站起身来一旁王坚余玠恭恭敬敬将他搀扶好: “你将四千战马调给有闻。” “有闻占据巴蜀,这地方十分重要,万不可丢失。” 巴蜀之地在小道士心中十分重要。 金国如何亡国的? 不就是托雷不远万里绕道巴蜀之地给了金国背刺。 在他看来黄河万里对蒙古铁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有一便有二,下一次黄河防线若是没有破绽蒙古还会将偷袭放在巴蜀。 既然如此便要想办法全力保全巴蜀,有闻不是缺战马嘛? 那就想办法调。 不仅如此面对血魔那种毫不遮掩帮助族人降雪干预胜败的手段小道士也想到了应对之策: “有闻,师傅会请你二师伯去坐镇巴蜀。” “他对巴蜀之地十分了解,想来保护你的同时还能给你提供一些建议。” “多谢师傅。”曹友闻听闻内心十分感动。 而小道士则是拍了拍他肩膀:“满身胆呐!” 噗嗤..... 几个学生差点没绷著脸笑出来。 曹友闻也是满脸通红:“学生担不起。” “你担得起。” 满身胆。 这是曹友闻进士上任那年事情。 蒙古成吉思汗当时正在灭西夏,同时也派了军队想要拿下阶州 这时曹友闻还没到任,阶州是否丢失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何况还是个文官,他完全可以原地返回。 但曹友闻临难不苟,毅然单枪匹马闯入了军城,与守臣张维一起组织兵民布防,好在没过多久,成吉思汗就病逝于六盘山,蒙军只好撤退,军城就保全了下来。 此事过后,四川制置司为表彰曹友闻的功绩,特地绣了一面“满身胆”的大旗颁授给他。 不过这也成了几兄弟取笑他的话柄了,虽然这满身胆确实没错,可朝廷是将熬死成吉思汗的大功扣在他头上了,而不是夸他弱书生单枪匹马闯军城。 这让满身胆颇有些戏谑味道,曹友闻在外如何不管,可在这几兄弟面前他还真觉得满身胆过于羞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所以他才分外脸红。 可是他师傅却不觉得,反而说道:“有空将你那大旗拿来,师傅有事没事便拿出来可以看看。” “这.....这.....怕是不好吧?”在外满身胆的曹友闻却是扭捏起来。 “怎么,舍不得?” “不。学生回去便拆人将大旗拿来。” 恩。 小道士点点头,这才对嘛。 谁料满堂哄笑而起。 大事定下后几人也不能再襄阳多停留,临走那一天小道士一送在送舍不得松开这几个学生的手。 目送曹友闻离去背影,小道士擦了擦眼角泪水。 他总觉得亏欠了曹友闻。 这些年小道士一直留在襄阳帮孟珙,而余玠王坚张钰都城大多太平。 唯独在巴蜀的曹友闻。 弱书生单枪匹马闯军城他不在,尽遣家财招募了五千忠义之士力保天水军不失之时他也不在。 事后,朝廷升为武德大夫、左骁骑大将军,声名更加显赫。 可他位极人臣来到自己这个做老师的面前却绝口不提自己吃得苦受过的难。 “巴蜀苦,苦不过有闻呐。”他有些颤抖着说。 孟珙也钦佩至极:“保卫天水军、大破阔端、应援阶州、青野原,战功赫赫,南阳书院里的大哥始终是大哥。” 他向曹友闻看齐。 北方冰原。 一只苍鹰雄赳赳气昂昂飞过极寒风雪落入一座雄伟宫殿。 宫殿之中,妖帅肃穆。 而大殿里一个身穿玄清袍,腰佩玉带的男子抬起手苍鹰便乖乖落在他手上,随后那苍鹰附耳一番他剑眉星目的脸庞上立马眉头紧蹙:“听闻那仙人关坐镇者是陶弘景。” “这是此人情报,诸位可先看看。” 涂山尧一挥手,一份份清单便飞到在座妖帅手中。 妖帅们神情认真看着手中关于陶弘景的记录,而涂山尧则是走下大殿负手在后一边走一边说道: “此人当年与王禅魏辙三人便已经是纵横睥睨,三位联手便将十大妖帅除名到至今不能满员。” 王禅,魏辙二人不提,妖他都通过正面和背面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将此二人废除。 现在仅剩下陶弘景一人,可以说拿下陶弘景他涂山尧便有九成把握一马平川拿下大宋。 只是...... 陶弘景可没那么好对付。 华夏丹王。 这称号可不是无故放矢。 “妖帅,陶弘景千年来未曾进入一品境界,想来若是睚眦大人出手也不足为惧。”血魔看着妖帝颇为紧张不由宽慰起来。 这世间修为。 天仙者,妖者,神者,无非都是九品境界。 每升一级境界实力便是天差地别,犹如珠过筛网,一层比一层少。 修炼终点触摸天道修为不论,一品与二品便已经是蝼蚁与大象一般。 而妖族贵为一品妖帅的睚眦想来用手捏便能捏死二品陶弘景。 “妖帝,我愿前往一试。” 血魔言论也让睚眦跃跃欲试,在他看来妖帝也是当年被天师府打怕了。 哎。 妖帝摆摆手:“若是普通二品修为本帝自然不放在心上。” “可天师府十杰有足够实力跻身一品境界,陶弘景也是,虽是准二品,但确是他一次次压制放弃天道感悟罢了。”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品境界多难,妖族也才有睚眦一人。 神界除李倩杨戬外便无一品。其余几州如来菩提西王母讪讪三人。 人族千百年来大家记忆中也才张道陵一位。 若天师府十杰真全数进入一品境别说成为三界大派,便是要屠妖族灭神界也不再话下。 何以至此到今天这个地步。 睚眦也像是被冲击到不屑反问到:“若天师府真有这个能力,为何一个个还落得如此下场?” 呵。 妖帝仰头充满蔑视:“你们不会懂得。” 父母爱之深,则为子计深远。 天师府上下为那个孩子贡献了所有,这里面是心甘情愿放弃。修为丹药大统前程地位,取舍任何一样都不是无情无义的神妖,断七情六欲的仙所能理解的。 等待许久妖帝也不指望轻敌的妖帅们提供什么建议,他喃喃开口布局道:“宝魑。” “在。” “用邪老鬼天地人三剑做媒介施展封天绝地,外加你全身修为封印巴蜀五十四州断绝陶弘景所有可能退路。” 妖帝说完,背后三把宝剑凭空出现后缓缓飞到宝魑手上。 宝魑骇然却没有反驳:“遵法旨。” “东方老赢。” “在。” 第一百八十四章 陶弘景 “你身上有魏辙全部修为,自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想来能与陶弘景勉强战斗。” “妖帝想让我做什么?” “尽可能消耗他。”妖帝拍拍东方老赢肩膀:“为睚眦出手争取最大赢面。” 东方老赢脸色有些不悦:“妖帝,我跻身二品修为您曾说过三界之内便是您出手也要不了我的命,在您看来我只能在陶弘景面前挨打,这是不是证明您比陶弘景弱?” 妖帝嘴角抽搐,一众妖帅更是哭笑不得。 东方老赢属于上古异兽,那可是比洪荒时代还早的种族。 早年前,老赢毫无修为遇到小道士与其九品境界章明师兄便能追着二人打,昭觉寺更是硬抗十八罗汉足以证明平头蜜獾身体有多变态。 如今东方老赢吞噬魏辙修为后更加恐怖,虽然本身实力稍弱,可皮糙肉厚犹如不败之地,与睚眦交手二人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没想到在妖帝眼中他竟然只能在陶弘景面前挨打?这是瞧不起谁。 “你与他交过手便知了。”妖帝无奈,对于老赢他可是当宝贝看。 神界有杨戬李倩,他妖帝也惶恐不让有睚眦与东方老赢。 只是老赢有些呆傻直来直去,若你跟他绕起来他能把你绕晕,所以他只能简言意骇些。 随后他不等老赢多嘴继续说道:“血魔。” “老臣在。” 血魔恭恭敬敬拜道。 “不要随意和陶弘景交手,你任务便是统领蒙古大军攻破仙人关替本帝拿下巴蜀。” “遵法旨。” 一切安排妥当,涂山尧便准备回到宝座上可温玉却有些安耐不住。 青山城一战她与陶弘景在洪荒业火之中毫无准备互相认清了双方身份。 那一战带着遗憾,带着生生不见匆匆背道而驰。 她无数次想离开北方冰原去找陶弘景问清楚一切,可无数次毫无理由只能留在此地。 这些年来她惶恐不安,王禅,魏辙,郭璞,管辂,这些情报传来那一刻她心就揪起来,害怕下一刻多了陶弘景的名字。 只是如今,避无可避了。 妖帝终归还是将目光放在了陶弘景身上,为此她不在避嫌站出来说道: “温玉请缨一同前往。” 所有妖帅齐刷刷看向温玉。 “你?”妖帝有些惊讶。 血魔一看脸上阴沉下去,往前一步向涂山尧说道:“妖帝,此战事关大局谁都可请缨,唯独温玉不行。” “为何不行?”温玉抬头面带质问。 “因为你与陶弘景纠缠不清!” “大战在即,岂可儿戏,若因你私情导致功亏于溃。” 一句话,众人也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年青山城一战所有人都受过温玉恩惠大难不死,温玉当年也并未有过投诚之举,更为与陶弘景私底下纠缠不清。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可如今不行,这明摆着就是想去见情郎。 呵。 温玉脸上不屑谑浪笑傲: “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能安汉,木兰从军就可以保隋。也不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吴,杨妃乱唐的那些推卸话。” “我以为在妖族这里是不会像凡人那般将兴亡成败推到女人身上。” “可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温玉受命于万难之际蛰伏人间,生死一线。诸位同僚可曾惦记过温玉生死?” “青山城一战诸位生死一线,又是谁挺身而出?” “危难之时温玉一介女子不曾退却,如今请缨前线却要避嫌,理由荒诞讥笑,试问妖族就这般对待有功之臣。” “以色识他人,目光狭隘。” “谁能咽的下这口气!” “好!”妲魅与缄默之魂同声道:“若妖族不能信任我等女子,那我等女子又何故效力。” 十大妖帅。 确切来说,宝魑,血魔,东方老赢,睚眦,缄默之魂,温玉,妲魅七位半数为女子,若妖帝此时拒绝温玉,那多少可要寒心了。 “那你们一同前往。”妖帝也未露出犹豫反而用而人不疑: “封锁巴蜀整个州,务必击杀陶弘景!” 是! “妖族崛起!”众人呼声高喊。 待众人退后,睚眦脸上不悦单独来到妖帝寝殿。 在这里小狐狸面容安详躺在一张白玉床上,她脸色苍白闭目养神,妖帝则坐在白玉床旁细心替她理发青丝。 睚眦走来看着小狐狸许久问道:“为什么要阻止媛媛醒来?” “大争之世,大乱之时,媛媛儿女情长只会打乱我等部署。” 涂山尧沉色道。 小狐狸自伤七窍玲珑心虽是重伤可已他堂堂妖帝本领想要小狐狸痊愈也只是瞬间之事,只是他并不想他女儿此时此刻醒来。 若小狐狸醒来,说不得会有投敌之举。贡献金国骨妖已经是他做的最大让步,不能容她胡闹下去。 “你来是为温玉之事?” 是。 睚眦也不否认,哪怕温玉表现在忠心,可小狐狸那般为爱不顾大局他便对温玉抱有警惕。 “妖帝,你真的信任温玉?” 涂山尧冷冷一笑: “火凤一族,不死不灭,当初诏安温玉,本帝便花大代价取来了后羿神弓。” 有这句话,睚眦便真正放下心来。 端平二年。 仙人关。 嘉陵江岸峭壁耸立,入川只能靠仙人关两座大山中石缝裂开的一线天入川。依托这一天险,便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想当年大名赫赫的吴阶将军便是在此力抗金朝百年侵犯不丢川蜀。 而如今金朝灭亡,物是人非,驻守大将也从吴阶变成了曹友闻。 为力保川蜀更大的威胁此处驻地便有不下三万精兵把守。 这一日,驻地守军在撩台上远远便看见一头戴草笠身穿短打麻衣短裤的汉子。 在近些便细瞧见其身着短打短裤的缘故显露出四肢古铜色的皮肤,而他的相貌平平,挑不出特别的五官却相当顽强朴实。 这边防重地突然冒出一个人,让守军不由紧张起来大喊到。 站住。 那人听声停下,守军们皆是列阵以待,曹友闻听闻可能有敌情更是第一时间跑了出来。 “来者何人。” “陶弘景。” “二师伯!” 曹友闻转忧为喜立马携两兄弟飞奔下山,一见陶弘景便当场跪下:“有您来坐镇,试问妖魔敢来仙人关。” 陶弘景咧出一口白牙:“我便是蜀人,蜀人有难我义不容辞。” 端平三年二月。 金国灭国第二年蒙古大军彻底开始了南侵,侵入蕲、黄、广等地。 余玠应蕲州守臣征召,协助组织军民守城,配合援兵击退蒙古军。 这一战余玠大胜授封,可在授封当日却找不见其人,仆从多方寻找才在一处高山上寻见他。 他遥望巴蜀极为担忧对着仆人碎碎念道:“蒙古受挫必将全力在从巴蜀突破。” 八月。 仅仅半年时间蒙兵便找到突破口攻陷兴元府,率领五十万大军欲冲大安。 进入大安之时,血魔,温玉,宝魑,东方老赢。 宝魑抬手便是将王福以前所背负宝剑祭向天空:“封天绝地!” 巴蜀上空五十四州瞬间笼罩一层淡淡涟漪。 做完这一切他身心疲惫:“诸位,接下来便看你们了。” 血魔看着大阵已成低沉道: “老伙计,我便拿巴蜀以血洗血祭你亡魂。” 随后他一挥手以阔端、塔海率领蒙古、女真、回回、吐蕃等各族军队号称五十万大军由陈仓道进入秦岭。 而远在仙人关外,陶弘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阵法涟漪,他高高飞起伸手触摸随后露出一丝狠戾,在招手一道传音符箓凭空出现却很快自行溃散。 “很好。” 封天绝地,这般大手笔除了当年雪玉宫今日对付他陶弘景还用上了,这说明妖帝看得起他陶弘景,知道他一个人抵千军万马。 但是,瓮中捉鳖若是玩不好,那可要自掘坟墓了。 陶弘景想到此,脸上不由浮现笑意,不过很快他就呸呸呸吐着口水:“我才不是鳖。” 蒙古大军抵达凤县之后,分左右两路大军向汉中进发。 曹友闻扼守仙人关,蒙军右路大军被挡在仙人关外寸步难行。 曹友闻披着铠甲与他二师伯同站在城楼上,仙人关外乌压压几十万蒙古大军连绵不绝犹如长龙。 仙人关便是仙人坐镇,任你十万百万千万皆只能望关兴叹。 陶弘景长相憨厚,可眼睛发着精光,他在连绵不绝的长龙尾部清楚看见一身红袍面容鹰鹫一般的血魔。 他冷哼一声悬空而起缓缓朝着血魔方向走去,同样血魔也悬空而来。 二人越来越近,战场这一刻所有目光都凝望天上两人。 “血魔!” “陶弘景!” 二人靠近不足半尺停下,血魔仔细打量陶弘景,虽然陶弘景身材壮硕肌骨结实身高九尺可这也是对凡人来说。 血魔身高一丈多,在瘦弱也如巨人一般。 此刻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憨厚的模样却是天师府排名第二的十杰,他心底升起一股异常失望。 不知这样的人妖帝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我原本以为是闭关而出的王禅.....” 陶弘景先是一愣随后哈哈笑道:“似乎让你失望了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温玉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便可以。”血魔说话带着慈祥的笑意,而陶弘景也是一脸憨厚回应:“那我尽量控制一下力道。” 二人眯笑之间周遭的空气却是开始扭曲,第一次的试探正式开始。 作为谦让血魔迟迟没有动手,陶弘景也看出来对方轻视抬手间便是一拳砸向血魔胸口。 血魔冷笑间抬手护在胸前,拳头落在手臂上巨大的冲击让血魔在天上倒退五六丈,脚下高温一般空气灼烧而起。 “就这?” 二人都将力道控制在身体内,越是轻描淡写其实越恐怖,可如此血魔依旧发出讥笑。 额? 只是血魔瞬间感觉自己身体炸裂一般疼痛,痛苦间手扶空气差点坠下高空。 啧啧啧。 陶弘景发出砸吧之声: “大庭广众之下钱掉了嘛?” 这般羞辱回击血魔却是正视起来,他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果然还是外面好啊!” “不管是张若虚,管辂,还是你。” “都很强,强到我血魔兴奋!” 面对张若虚和管辂那两战他都大意失败了,可面对这次陶弘景,他觉得终于有能痛痛快快打一架的感觉。 他从胸膛之中掏出血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你很狂妄。” 陶弘景脸上不悦,他不喜欢别人拿他和弱者相比,张若虚管辂实力差他可不是一星半点,他摊出手,九转丹鼎出现起手上:“但你只要虔心向我忏悔,我便原谅你。” 话语说完九转丹鼎内弥漫出一片药香,这药香是千百年来陶弘景练丹遗留,每一次丹药大成冲鼎而出的强大宣泄其实都被九转丹鼎聚在一起。 巨大的宣泄一次次叠加只等他的主人让他如雷霆一般冲出来,鼎口面对血魔那一刻血光一闪,血魔用尽全力一挥剑。 陶弘景不知是憨厚还是大意竟让血魔抢先挥剑,瞬间,他的臂膀血流如注,这一幕让仙人关所有将士心都沉到谷底。 “这把剑上,我可是请王福加持过许多阵法,最厉害的便是你们仙神的光之封幕,他可以反弹一切伤害。” 血魔说完脸上得意洋洋。 而陶弘景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不愧是我的力量。” 下一击,陶弘景收起玩世不恭。 全身法力爆炸手持九转丹鼎朝血魔再次轰去。 “都说了没用!” 血魔猖狂抬手,横扫间便想再次反弹一切,只是很快他便惊恐发现胸膛突然炸出一团血雾。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砰、 血魔倒飞而出,鲜血如雨般落在了蒙古大军身上。 所有人对这一幕皆是错愕不已,只有陶弘景自己如抚爱宝贝般拍了拍他的九转丹鼎:“不愧是我的宝贝。” “什么狗屁封幕,在我千百年丹鼎聚集的能量面前只是以卵击石。” 曹友闻先是担惊受怕,此刻他才明白,他二师伯只是赤裸裸的装逼而已。 血魔倒退间也是彻底明白,陶弘景只是扮猪吃老虎狠狠的在他信徒面前羞辱他。 他怒上心头刹住身影:“陶弘景!” 一拍手,天地间滚滚而来一道血海。 血海连接天地席卷仙人关,曹友闻面色惊恐,在那血海里他看见无数冤魂,作为巴蜀之人他突然想起来老人说过的传闻,说那巴蜀之地赫赫有名的龙潭水乡曾一夜之间被血海吞噬变成一座亡魂之城。 而如今却是坐实了这个传闻。 血淹仙人关。 “倒行逆施。”陶弘景看着血魔疯癫一般召唤出来的血海只是冷哼一声将九转丹鼎对准血海,随着金光大作九转丹鼎犹如鲸吞一般源源不断将血海吞噬。 而这一刻血魔也露出一丝狡诈,他等的就是九转丹鼎脱手,在他看来陶弘景强也只是强在法宝。 现在九转丹鼎疲于对付血海,他一个瞬息血剑便是横劈而来。 砰。 血剑横扫的剑威将十里开外两座山头瞬间被削平,而血魔瞳孔放大,因为仅仅剑威便能扫平山头的攻击,剑身落在陶弘景身上只是划开一道细小伤口便不堪重负当场折断。 “这,便是你的全力一击?” 陶弘景侧着头满眼失望,而血魔则是冷汗直流瞬间开始逃命。 这一刻陶弘景所流露出来的强大丝毫不比魏辙差,也就是说陶弘景完全可以碾压他。 此刻他在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头也不回便往远方逃走。 只是他的头顶想起了恶魔般的低吟。 “记住我的名字再去死吧。” “我乃华夏丹王。” “天师府十杰,陶弘景!” 血魔抬头只见陶弘景高高在上太阳仿佛笼罩在他身上,他高高落下收复血海的九转丹鼎轰然拍下。 轰。 仙人关百里外,十来里连绵不绝的山峦瞬间化为粉芥,裸露地表的平地间充斥着丹鼎多余的威压瞬间参天古树一颗颗拔地而起,芬香不断。 仙人关里一声声欢呼,几十万蒙古大军瞬间开始夺命逃跑。 而在天上陶弘景脸上却是十分难看,因为那一击血魔并没有死,反而一团火焰在他不远处凭空出现,伴随一阵凤鸾,火焰消散。 狼狈不堪的血魔站在一身穿白鸟朝凤五色云纹服,头戴金丝凤冠的女子身边。 这个女子模样绝色有着秀目黛眉的美眸乌云般的长发乌云般的长发肤如凝脂整个人显得绝色异常。 “多谢。”血魔有些尴尬说道。 来之前他有多嫌弃温玉,此时心中便有多懊悔。 “你先走。”女子注视陶弘景看都不看一眼血魔。 “你小心,陶弘景堪比魏辙。对付他还是要听从妖帝命令,等人齐围而群攻”血魔也不推辞,在不走他怕是就要把命交代在这。 血魔化为血雾飘向远方,而这女子则是缓步朝着陶弘景走来,她每走一步脚上宫铃声便清脆撞在陶弘景心中。 “玉儿。” 啪。 陶弘景别过脸去,他的脸上火辣辣留下一个巴掌。 “你欺骗我。” 时隔近百年的相见,温玉压抑在心中的怒火此时此刻化作巴掌落在陶弘景脸上,而陶弘景则没了对付血魔的傲慢,而是老实巴交不敢吱声。 “你是天师府的人,你怎么敢......” 怎么敢欺骗她身子。 “可你也是妖帅。你也不是在骗我?”陶弘景像是硬气骨头。 这种你情我愿,怎么到头来还怪罪起他来了。 况且,若是他早知道温玉是妖,他说什么都不敢逾越戒律。 要怪,他更怪温玉。 没有温玉他如今依然道心圆满,更不会夜夜辗转反侧。 更何况,如今他深知自己身陷囹圄,要做的便是抓住一切机会消灭敌人。 温玉,不该在此时出现,此时出现他不会像青山城那次只是转身离开那么简单。 “玉儿,你若就此离去我可以放过你。” “放过我?” “该放过也该你求我大慈大悲我放过你!”温玉带着怨气一招手便是洪荒业火朝陶弘景砸来。 他陶弘景凭什么自以为是。 “疯子。”陶弘景想都未想便招出九转丹鼎将业火收下。 他从未想温玉这般不知好歹。 可这一声疯子却让温玉更加恼火:“陶弘景,你凭什么骂我疯子!” 二人厮杀缠斗在一起,陶弘景九转丹鼎天生就克制所有火焰,他本该不费吹灰之力,可面对温玉张扬舞爪的攻击他只能边跑边躲。 “你给我死去吧!” 天空之上陶弘景狼狈逃窜着,而温玉则在身后穷追不舍,一直到远方不见人影处,陶弘景忍无可忍一抬手便是九转丹鼎朝温玉收去。 温玉手中洪荒业火瞬间消散,她还未来得及反应陶弘景怎这般雷霆手段,刹那间陶弘景已经到了她面前一双大手牢牢钳制住她臂如莲藕的手腕。 “够了没有!” “还不够!”温玉红了眼,手上已经被陶弘景捏出了红痕。 “我要捏碎你便是为正道除魔出力,你懂不懂!”陶弘景第一次冲着温玉发怒。 以陶弘景的实力他有这个自信可以灭掉温玉,可他下不了这个手。 他希望温玉逃得远远的,有多远逃多远,这样他们才不会有相爱相杀的那一天。 回答他的仅仅是温玉张嘴咬在他手上,那力道咬碎了他的手骨,咬烂了他的肉。 鲜血顺着温玉红唇留下,她像一只睚眦必报的野兽,双目充斥着怒火死死瞪着陶弘景。 这是要告诉他,不死不休。 陶弘景则是愣住当场,他不是被痛到失去感觉,而是被温玉的双手震撼在了原地。 因为温玉的手与她肤如凝脂的相貌严重不符。 她的手像老妪一般,黝黑粗糙干枯的,手背上是深深的裂纹,关节粗大,有水泡,还裂着道疤。 这些都是那些年在棉虒辛苦支撑那个温馨破烂小家的证明。 那些年,他自己常年折返深山,要么就在龙虎山。 可一回到棉虒他爱吃的三鲜包总有人给他做。 回到那家里边也总有人第一时间沏上一壶热茶。 温玉是妖不错,正邪不两立是不错, 可自始至终在二人身份没有对立之前,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在一起,真正如凡人夫妻那般恩爱两不凝。 第一百八十六章 灵丹妙药 君可见,伊人倚门望不穿踏归程。 君可见,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你来是特意杀我?”陶弘景轻柔道。 对。 “我恨你。所以我自愿请命。” “为什么这么想杀我?” “因为你负我,骗我。” “我哪里,骗你,负你?” “你是天师府的人,却藏在棉虒撞见我,更在被我撞破你天师府身份后选择了消失不见。” “你这不是故意便是有意布局为之” 嘿。 陶弘景露出傻笑,在他心里他也是如此认定的。 温玉出现在棉虒,他总觉得背后一定是妖族故意为之,这让他总有一种被温玉暗算利用的憋屈,更有对师傅的愧疚和无法直面坐镇五方诛妖阵师弟们的眼光。 只是如今他觉得太多太多是他自己自欺欺人了。 没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 这场误会让他们百年来彼此憎恨,可如今他觉得有必要去解释这一切、 他在九天之上抱着温玉轻声细语和她说起了故事: “从前有一个妖怪和一个仙人,两个人都动了凡心,所以来到人间谈恋爱。正好它们看对眼了。因为不知道对方一个是妖怪,一个是仙。所以这两位每天都把自己的化形变老一点。互相都想着起码能陪她过完这一生。 可一百多年过去了,一个仙一个妖都坐不住了,他们都觉得奇怪,一个凡人寿命怎么居然这么长? 哈哈哈哈。 陶弘景说完像以前一样傻愣愣哈哈笑起来,只是这一次温玉没有像以往那般配合他笑,而是怒目圆睁死死瞪着他。 “你听不明白嘛?” 哎哟。 又是一口,陶弘景疼的差点跳起来,他绷不住真真切切喊了出来。 “我在棉虒是注定的,可你出现是恰巧的让我动了凡心,我从未想过欺骗你,我只是想着偷偷陪着你,像那个仙人一样。” “慢慢.....慢慢陪你变老。” 温玉哪会不懂陶弘景方才那番话,她温柔聪明一点就透, 可她还是想听陶弘景真心话。 “你终究是天师府。你终究是瞒了我。” “对不起。” 这一声迟来的对不起让温玉藏了百年的委屈夺泪而出,她哭着质问一拳拳砸在陶弘景胸膛上:“为什么你是天师府的人。” “为什么你是妖族的敌人。” “为什么,为什么......” “我恨你陶弘景。”她始终不明白她最爱的丈夫一夜离去便成了仙人,始终也不明白陶弘景怎么能按住性子百年不曾找过她一次。 陶弘景死命将她搂在怀里,任由她在怀中梨花带雨哭泣着。而温玉也不在执着些什么,这些年她太苦了。 他们不在强撑着在外人面前伪装自己,一下子卸掉心防的那一刻二人抱着如同风筝断线般一头落在山下。 坠落在地那一刻,陶弘景招手间换来大大小小巨石在他们头顶垒成一座穹顶。 温玉只觉得天黑了,一双大手攀附而来,还似从前,黑灯瞎火却熟练异常。 那触摸落在身上就像余烬在暗火焚烧表面平静,却无法遮掩心中炙烫让温玉想和陶弘景一起燃烧成灰烬,飘舞。 她迫切想要燃烧,不由自主。 陶弘景顶过来的那一刻,在她耳边沦陷般嘶吼道: “你是我的......” “灵丹妙药。” 那一霎那,仿若飞仙。她只能死死抱住陶弘景脑袋好让自己不会坠落。 天雷交战山头闷响,汗水不断挥洒,湿透了两人的衣裳。 曹友闻派来的搜救多方寻找只察觉到了异动却再无其他。 曹友闻找了几日不由不自己宽心:“或许二师伯受了内伤正在调息。” 反正,他二师伯肯定大胜安全他曹友闻是能确定的,至于被温玉打跑那一幕他完全没看见,所以现在这天人交战他也是想破脑袋想不到这一面。 襄阳城里。 余玠大挫蒙古的消息三个月以后才传递到他们这。 自管辂离世后,小道士不得不面临这个局面,那便是消息滞后,这战报已经比朝廷快了。 可还是不如管辂师兄在时及时。 余玠大胜后小道士和孟珙自然而然开始担心曹友闻。 虽然小道士恳请张若虚师兄去过一趟巴蜀确认他们目前安全并未遭遇蒙古大军,可手上他们丝毫不敢懈怠。 这几个月他与孟珙都在闲暇时沙盘上推演所有可能性。 仙人关虽然是天险小道士还是十分担忧:“成吉思汗时期蒙古奉行的策略一直以来便是灭甘陕地带西夏国,以此来绕过黄河天险摆开阵仗对付金宋。” “如今金国按照蒙古策略已经彻底灭亡.....” 不得不证明,敌人的眼光谋虑是不可小觑的。 这也是小道士最忌惮地方,敌人有勇有谋还不择手段。 “金国灭亡很大程度也和马政有关。”孟珙也是十分认同。 要想强大自己,只有尊重同行和敌人的策略。 曹友闻的军策和蒙古策略上很大相同。 “蒙古灭亡金国的过程当中,以野狐岭之战和三峰山之战最为关键。” 这三峰山一战,他与老师有幸目睹敌人快速的游击支援形式。 而这野狐岭之战只能参考史书了。 此战中,金朝完全丧失了长城以北的土地,金国骑兵几乎死伤殆尽,之后蒙古军在降蒙契丹人的引导下袭击了金朝的群牧监,使得金军马匹大部落入蒙古人之手 由于战马丧失,金朝被迫在以后作战中由骑兵为主转变为步兵为主。 如移剌福僧上书金宣宗“山东残破,群盗满野,官军既少,且无骑兵。 金兵本来以骑射打败辽国取得中国以北大片领土,一旦没有骑兵,金朝的防守能力就大大减弱。 这是马政之一。 其二便是众人绕来绕去都绕不过的黄河万里防线。 不管蒙金宋他们都深知到了秦岭巴蜀之地重要程度。 秦岭巴蜀虽然多山,可终究能绕出来,甚至于攻破巴蜀便能完美解决骑兵过江不易的问题。 好在,巴蜀仙人关属于天险,几百年来未有人能尝试一破。 在加上川蜀最能打的军队都在仙人关,自己的学生和师兄亦在,这让小道士稍稍安心。 “听闻此次蒙古领兵的也是阔端,此人虽然勇猛,可在前几年已经败过曹友闻一次。想来在余玠那受挫后不会再去巴蜀自讨苦吃。” 嗯。 小道士点点头转过身来,在墙壁上挂着一副满身胆的军旗。 这是张若虚探访巴蜀时曹友闻千叮咛万嘱咐托付带过来的。 “但愿如此。” 他细细挲抚军旗。 仙人关。 陶弘景与温玉大战三天三夜,二人身上黏糊糊赤裸着却彼此不嫌弃依偎在一起。 陶弘景觉得这百年未尽的夫妻之实便在这几天全给了,而温玉也是,她有些撑。 老人言,饱暖思淫欲,淫欲思乏困。 依靠着陶弘景这具打铁般烧红身子她才能安稳入睡。 她很想睡个百年未睡的踏实觉,却强打着精神用雪白凝脂肪的大腿缠在陶弘景身上嘴里吐着热气对着陶弘景耳边呢喃咬字:“弘景,别再冒尖了。” “什么意思?”陶弘景拿着温玉白鸟朝凤五色云纹服盖在二人身上脸上痴痴看着温玉。 这妮子......怕不是又想要了。 “妖帝势要拿下大宋,天帝也不会管你们死活。” “此次巴蜀要冲妖帝知道你在坐镇更是命了好几位妖帅来。” “妖族一品睚眦实力便不说了,更有一位新晋妖帅东方老赢,虽然实力只有二品可天赋神通对战睚眦丝毫不弱。两位一品对付你,你必死无疑。” “我请命而来也是想趁机带你逃走。” 说这话时陶弘景笑意渐渐僵住,而温玉还在疾言厉色劝解道: “来之前我便找宝魑套了话,知道封天绝地会有一道生门,我们抓紧机会逃走吧?” 陶弘景听这番话嗖一下撑起身子:“你来,便是说这些?” “那不然?” “蝼蚁尚且偷生。” “大丈夫岂能苟且偷生,你不要在说了。” 温玉看着陶弘景那副大男人样子一下炸毛掕着衣服遮住半身:“陶弘景你好生和我说话。”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就这样。”陶弘景愤愤不平:“在家也是这样。” “真是睁眼说瞎话,你在家是这样吗?”温玉气的便用手拧着陶弘景耳朵。 巴蜀之地女人教她,男人不能惯,若是男人长脸得瑟就耙耳朵降服他。 这一招很管用,陶弘景被他驯服说一不二,指东不敢往西。 “你在家明明是这样!” 哎哟。 陶弘景吃痛,被温玉拧着耳朵眼角都是泪,那副胆小无助样气的温玉一撒手:你还真如那些个凡人男子,没到手各种甜言蜜语,但凡到手便暴露不争气又好面子的本性。” “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才嫁了你。” 陶弘景抿着嘴说不出话来:“你,你不要瞎说。” “是。” “如今你披了个天师府十杰的名号已经可以在我这抬着尾巴做男人了。” “我没有。” “那我和你说你又不听..” “我不可能抛下师兄弟。”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何求生为 “你不可能抛下师兄弟就打算抛弃自家娘子?” “这危难时刻,这大难之时,你要我背弃天师府和川蜀百姓与你这个妖族妖帅逃跑?” “你这不是陷俺陶弘景于不忠不义之地?” 是啊,他陶弘景怎么理亏了呢还。 大忠大义面前温玉用儿女私情来左右他,该觉得羞愧的明明是她才对。 想到这。 陶弘景突然觉得自己光辉伟大挺直腰杆了。 “你是天师府了不起。” 嗯嗯嗯。 陶弘景却之不恭。 “我是妖衬托你清高。” 温玉再次抨击,可这一次陶弘景头抬的高高的,他觉得这些话已经从贬义词升华到了褒义词。 “你真不害臊。” “俺脸皮厚。” 呵。 温玉气的感觉肚子疼: “你……” “陶弘景你自命不凡可以,可你能不能问问我说这番话是害你还是在救你。” “我同样也抛弃了家仇,抛弃了大义,抛弃了妖帅职位。一点也不比你陶弘景差一丝半毫。” “在北方冰原之时哪怕我们生生不见我都在处心积虑给你寻活路。” “可真寻到机会在你面前说,你却当我是在害你。” “你好好想想……” “你真要我们生生不见嘛?” “要愧对我们一起过的誓言嘛?” 若论扮猪吃老虎逞威风陶弘景在十杰里可是没差过谁,可在温玉面前他竟然就像蔫了一般。 他如温玉以前养的小瘟鸡半天耷拉个脑袋憋不出话,最终也只能破鼓破锤嚎出一嗓子: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在这危难时刻离开。” “由不得你。” “我要我们的小家......” 温玉冷哼一声倒地便要休息,这让陶弘景察觉出一丝不对。 “玉儿,你什么意思?” “我给你下了禁制,这禁制是我凤凰一族特有的凤囚凰。你若动用法力,业火便会由体内冲出,到时候你就自我毁灭去把。” 温玉简直是咬牙切齿说的,泄完私愤她干脆眼睛一闭不在理会陶弘景。 一听凤囚凰陶弘景头脑便炸了一般。 异兽之中,九尾狐与凤凰是独得上天垂怜将世间美好付诸一身的漂亮物种。 女性大多红颜祸水倾国倾城。 男性则大多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九尾狐漂亮忠一,可凤凰不同,他们美丽却又滥情。青 鸟,鸾凤,凤鸟、丹鸟、火鸟、鶤鸡、威凤,凤凰滥情起来丝毫不比龙生九子。 为了避免错付真心,洪荒时代所有凤在接受凰求爱之时便会在其体内种下凤囚凰。 以爱为名的凤囚凰可以便是一种主仆般的契约。 不可反抗。 而这凤囚凰古书里记载只有鱼水交欢之刻才能施展。 这婆娘! 反应过来陶弘景只觉得无语,这几日翻云覆雨共度巫山的快乐一下跌落谷底:“给我解开。” “我不解开。” “你无耻。” “在自家丈夫面前无耻便无耻,好过没有廉耻。” “我这是在救你,无论如何你也不准去,你若在去战场,我便做妖族先锋军第一个杀了你。” “死在我手上总归让你死在其他妖帅手上来得好。” “川蜀之地可有千万人,若我陶弘景临阵脱身,那么这些无辜百姓怎么办?” “在我眼里你的命比千万人重要。” 你…… 陶弘景气疯了:“故脑残者无药可医。” 嗯嗯嗯。 “我脑残就不劳烦你华夏丹王。” 温玉同样报之以李冷嘲热讽。 陶弘景看着温玉这般模样真是气到跳脚。 若真可以,他怎会不想与温玉双宿双飞。人始终是自私的,陶弘景又不例外,甚至于他无数次想过去北方冰原强行带走温玉。 只是他小师弟将自己学生将巴蜀尽托付在他手中那一刻他便将温玉放在了后面。 “玉儿,待我归来,便随你愿过我们的小家。”他低下头不敢看温玉。 温玉惊坐起:“陶弘景,你想干什么!” 她还未发怒,九转丹鼎便罩在整座山洞将其笼罩。 “不准去!” 一声凤鸾响彻天地洪荒业火熊熊燃烧火凤孕育而出随后便被无形屏障阻拦。 炽热的业火被运转在其头顶的九转丹鼎快速吸收,温玉带着泪化为人形:“陶弘景,别去。” 他陶弘景怎么不懂? 与君暮暮朝朝多逍遥,何必求死,何必。 陶弘景只是带着憨笑伸出手掌隔着屏障与她的手合在一起。 他陶弘景怎么不懂? 封天绝地出现的那一刻川蜀成了死局,他也成了笼中鸟。 他对着温玉憨笑道:“唯求你好生活着,好知我葬何处。” 温玉脑袋轰的一下,她瞬间明白陶弘景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双手拼命锤在屏障上恳求道:“弘景,你真的会死的。” “我求求你。” “别去。” 可回答她的仅仅是陶弘景毅然转身,他幻化出斗笠扣在头顶一步步走出山洞随后冲天而起,一滴泪落在洞外。 温玉泪眼婆娑,每一次每一次陶弘景戴着斗笠离开她们的家她便提心吊胆,因为她不知道陶弘景去何处做何事,只能依门翘首以盼。 而如今,她知道了,却是生离死别。“弘景,求求你,至少让我解开.....” 陶弘景红着眼飞上九天,动用法力那一刻浑身如同紫藤般蔓延出枫叶般的锁链,伴随着他法力不停使用一团火焰自他体内破出。 剧痛之间他重重落入大地。 砰。 下一刻陶弘景再度咬牙飞起,一次次剧痛侵蚀掉落他便一次次重新凝聚法力冲上云霄。 仙人关内。 蒙古右路大军在仙人关溃败。 而蒙军左路军在武休关一举击败李显忠,武休关失守,随后蒙军大军沿着褒斜道进入汉中盆地,攻破汉中。 蒙古左军一路向西攻城掠地目标直指阳平关。 蜀口统帅赵彦呐向曹友闻求援,曹友闻认为阳平关擂鼓台一带地势平坦,有利于蒙古骑兵进攻,而不利于我方步兵防守,强烈建议扼守仙人关,威胁蒙军后方。 赵彦呐不听...... 一天七道令牌迫使曹友闻回防阳平关。 这令牌传来曹友闻脸色十分难看。 一天七道令牌,宋朝自建国以来只有两个人受此胁迫。 一个是他,另外一个便是已故三师伯的学生,岳飞。 这可不是好兆头。 正是这焦头烂额门外来报他师伯回来了,他大喜:“快请。” 只是陶弘景一进来便是脸色苍白,浑身滚烫。 曹友闻伸手触碰立马发出滋滋滋声将他手上烫出一个血泡,他瞬间脸色凝重:“师伯,您......” 嘘。 陶弘景示意曹友闻别多嘴,随后将旁人支走后陶弘景一脸严肃将大致情况说了声。 一为巴蜀被封天绝地屏障罩住成了与世隔绝般的 二为自己中了凤囚凰实力大大受损。 曹友闻哑然张嘴呆在那听着。 等陶弘景说完他陷入沉思联想到武休关失守...... 聪慧如他郑重问道:“川蜀已成死局?” “你怕嘛?” 曹友闻摇摇头:“我入书院之时老师便问我,若有一天上阵杀敌必死无疑还去否,我答老师去也。” “我立志杀敌报国,今若战死,义也,何求生为!” “好。”陶弘景同样也抱着这个觉悟回到曹友闻身边,有他师侄这一番痛快话,何求生为。 只是…… “师伯您不一样。”陶弘景拍着他肩膀:“没什么不一样,师伯与你一样,于今日之局,师伯生死已经置之度外。” 曹友闻钦佩之色油然而生,他退后一步郑重一拜:“能有师伯同生共死,何求生为。” 二人抱紧随后哈哈大笑。 紧接着曹友闻将经过详细与陶弘景说了一番。 陶弘景听的神情严肃。 姓赵,自然就是皇亲国戚。 曹友闻点点头:“这赵彦呐可是皇帝任命蜀口统帅,川蜀五十四州皆要听其调度,师侄自然也不例外。” 大权不旁落,自古以来便是帝王根深蒂固手段之一。 陶弘景自然明白曹友闻处境。 听了这赵彦呐调令,便要将自己和川蜀百姓丢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听这调令,曹友闻一派南阳书院的都要被疏远排挤,而且违抗军令他曹友闻全家铁定要全部陪葬。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两难抉择曹友闻自然是想让陶弘景给他出个主意破局。 破局方法也简单。 “有闻,当下最该做的,便是宰了这姓赵的在川蜀自立为王。” 曹友闻一听双腿发软:“您这是要謀逆啊.....” 嗐。 陶弘景白了他一眼: 没那么严重。 “我若是谋反,输了全家老小,老师兄弟肯定也逃不脱干系,就算成功了,那孟珙几人如何?” 拉他们一起造反。 什么? 还拉他们一起造反? 曹友闻只觉得背后一身冷汗:“然后一起内讧,给蒙古人可乘之机?” 荒谬,实在是荒谬。 对于这个主意曹友闻满身胆都不够吓的。 陶弘景瞧见曹友闻这样子哈哈一笑。 “有闻呐,你知道为何你老师要请我来坐镇巴蜀?” “因为您强。”曹友闻有些心不在焉。 呵。 陶弘景发出一声冷笑,知道还是被他师侄看轻了,他随即站好大声郎朗到: “陶弘景,字通明。十岁时便精通《神仙传》,每日研读此书不分昼夜,废寝忘食。立下了修身养生的志向。20岁下山,便做了帝王的伴读,朝中的大小事务,大多须要由我定夺。”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退守 退隐之时百官送行,前无古人者乃我也。 之后回山,便以炼丹修道为主,可朝中的事务,皇帝仍常以书信的形式请我参与决策。 由此,别人便尊称我一声“山中宰相”之名。” 说完这些,曹友闻已经有跪服之态。 单能退休百官送行,单能让天子视如老师,这两点,千古风流人物又有几人。 见此,陶弘景压出法宝说道:“那龙虎山挂了一块牌匾,龙虎山中宰相家。 这威名指的是我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与我。 我们乃宰相首辅,天下用我几人者,无不得天下。” “有闻,师伯指教不得你嘛?” “指教的了。” 曹友闻跪服在地:“请师伯恕有闻不敬之罪。” “您太低调了。” “有闻这些年耳融目染都以为大师伯三师伯才有经天纬地之才,可如今才知道,是有闻有眼无珠呐。” 哼。 陶弘景十分受用:“那你知道还觉不觉得师伯方才是疯言疯语?” “有闻愚钝,请师伯指教。” 曹友闻抱紧陶弘景大腿,以他的智慧他看不透他师伯啊! 唉。 陶弘景露出慈爱点拨到:“一直以来我觉得宋王朝都已经烂到骨子里,这凭几个人是扶不住的,小师弟也好,魏辙王禅也好,你们都对宋王朝抱有太多期待。” 魏辙兵法莫测,败给了愚忠愚孝。 王禅纵横捭阖,也只是勉强吊上一口气。 而我师弟这几十年来呕心沥血找了不少良臣将才辅佐,不是被杀就是被排挤。 若我说,究其根本还是宋王朝烂到骨子里,这个烂如同毒疮一般,你医好了他病灶里还是要复发。 反反复复,无可救药。 最终总有一天他会演变成旧疾复发暴毙而亡。 以医理看国政,真正能做的便是真正能做的是快刀斩乱麻,断臂求生才有希望。 断的臂是长满烂疮的宋王朝,新生的王朝。” 曹友闻顿悟了:“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几兄弟辅佐老师在巴蜀自立为王?” 恩。 陶弘景点点头。 “您是要重现黄袍加身?” “这叫天道轮回。” 曹友闻久久无言,他很多次想开口却被陶弘景这番话盘旋在脑海里堵得哑口无言。 有些事,你用理性看是对的,可你做不到啊。 宋王朝有多烂,这赵彦呐便是最好铁证。 年年复年年。 秦桧已死,史弥远已死。 每死一个,他们这些人有志之士都克制不住内心收复河山。 可紧接着,这些以权谋私、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空谈误国、祸国殃民、鱼肉百姓的败类便像上天赐给百姓的救世主。 多到如过江鱼跃而出,不容他们质疑反抗。 呵。 曹友闻抓紧拳头,他恨呐、 可他能做的仅仅是松开拳头: “二师伯至死都没有丢掉学生忠字。他不想他最爱的学生成了磬竹难书的乱臣贼子。” “不想他的学生跪在地上受千万人唾弃。” “我又怎能让自己老师寒心。” 曹友闻内心悲凉,仙人关丢了可以拼命救回来。 这死局在死,也有人会替他们讨回来,可忠字丢了,他几个兄弟将在朝廷举步维艰。 他的老师也将抱憾终身郁郁不得。 陶弘景也重重拍着曹友闻肩膀。 他乃无奈之言,过了今日没明日,有些话憋不住。 他很怀念小师弟的父亲,他在世时..... 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他多希望他的小师弟放弃这大厦将倾重现他父亲荣光。 只是。 他明白,他做不到,天师府做不到,小师弟也做不到。 他们都做不到见死不救,更做不到趁火打劫。 他们都在努力想扶起来这座将要倾倒的大厦。 国破山河在,不见汉人魂。 九月九日。 曹友闻被迫放弃仙人关,率领大军退至阳平关附近擂鼓台。 由于阳平关擂鼓台一带无险可守,九月十六日,曹友闻将大军转至鸡冠山并派遣两位亲兄弟曹友万,曹友谅,率军一万驻守鸡冠隘。 而他则选精锐部队万人,夜渡嘉陵江,秘密往流溪沟埋伏。 事先相约,敌人来到,内以擂鼓举火为号,外呼杀声以响应,两面夹击蒙古军。 可此举无疑是将两位亲兄弟放在敢死队。 临别前,曹友闻惜别两位兄弟:“清明寒食,若我尚在,有两位兄弟一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若......” “兄长定当在。”曹友谅曹友万两兄弟阻止曹友闻说话。 九月二十一日。 曹友闻散尽家财,募选精兵一万,从阳平关出发沿着嘉陵江河谷逆流而上抵达流溪,黑水一带设伏。 陶弘景给的建议是曹友闻只有三万人马,以寡击众,非乘夜出奇内外夹击不可。 如果蒙军攻打擂鼓台和嘉临江对岸的阳平关,那么这两处守军一定要在第一阶段挫败蒙军的进攻锐气然后佯败向鸡冠山撤退。 这样曹友闻伏兵可以绕道蒙军背后切断蒙军退路形成内外夹击。 随后曹友闻命令阳平关守军大开城门,内不立旗,炊烟不出,摆一座空城疑惑蒙军 曹友闻的计划部署完毕之后,等待蒙古大军到来。 九月二十二日。 蒙古大军一波跟着一波沿着山谷延绵数十里向阳平关赶来蒙古前锋抵达阳平关附近。 乌压压大军犹如黑云过境,巴蜀山头仿佛都降了一分。 蒙古前锋将领八都鲁和塔海率军一万冲关曹友万身先士卒率领大军与蒙古前锋野战双方箭雨炮石齐发,曹友万多处负伤任然毫不退缩,焦灼之时曹友万命令部下点燃烽火。 曹友闻陶弘景在黑水看到烽火信号明白决胜之时已经到来。 而曹友闻马不停蹄下达指令立即派遣锋军统制杨大全,游奕军统制冯大用率领一支军队绕道进攻蒙古后军。 派遣敢勇军总管夏用,神劲军总管赵兴率军杀出水岭,在分水岭寸袭击蒙古军。 另外派遣天水军总管陈赓安边军总管吕嗣德率军前往龙泉头袭击蒙军前锋。 而曹友闻亲率三千精锐马不停蹄向鸡冠山赶来。 九月二十七日。 曹友万依托隘口与蒙古军在鸡冠山下已经恶战了五天,凭借鸡冠隘地形优势曹友万一万精锐一次次力挫蒙古大军。 前几日阔端尚且信心满满,一入川蜀便想凭借人海战术吞灭蜀军可如今这局势已经让他后悔不已。 曹友闻这个人阔端不是第一次交手,在曹友闻还是利州守将之时,阔端与汪世显二人便与曹友闻交锋多次,对他的评价便是狂飙突进。 此人如脱缰野马,跑起来比蒙古大军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论野战阔端愧不如他,这才想通过围困之法来报仇血恨。 只是这一次曹友闻又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蒙古人的天性从来都是劫掠物资,对于经营城池并没有兴趣,习惯了平川作战的他们第一次领略了什么叫憋屈。 曹友闻先是摆出阳平关不设防将阔端诱骗至此,随后令其弟弟佯装战败逃离至鸡冠隘将他们彻底带上死路,变成砧板上鱼肉。 此刻延绵百里的蒙古大军先是被曹友万一万精锐阻挡在鸡冠隘导致五十万大军无法摆开,骑兵无法冲锋,只能像一条被人拉直的皮带。 紧跟后面便是蜀军的兵行险招,利用少部分军队依托关隘钳制蒙古领军,五日内大部队跋山涉水分成三路。 随后三路大军约定时间内犹如天降从龙泉,金牛道,大安三个地方杀出对蒙古大军前军中军后军同时发动冲锋。 五十万大军生生被三万人冲的溃不成军,后方失火,前方受阻。 此时的蒙古大军就像一条被抓住七寸的蛇,疯狂扭动反抗却依旧被死死钳制。 百里战线上一次次战败损失的消息传来蒙古阔端脸色苍白: “若让这区区几万人打败我等几十万大军,那还不如以头抢地耳。” “阔端。” “老祖!” 阔端身后响起让他战栗的叫唤,他翻身下马留着冷汗不敢抬头。 “你给老祖丢脸了。” 阔端抬头,疙疸脸横生怪肉的血魔此刻脸上挂满不悦。 阔端抿着嘴朝血魔跪下:“请老祖降法助我蒙古大军。” 就像三峰山大雪。 哼。 血魔冷哼一声目露精光:“你以为老祖不想降法。你且看看阳平关内吧。” 阔端回头猛然才发现阳平关已经挂满了军旗。 是曹友闻。 “曹友闻回撤阳平关便证明陶弘景也在。若是让他陶弘景撞见老祖施法……” 血魔此时十分发怵,与陶弘景交战在他心里已经留下阴影。 这几日趁着温玉拖延陶弘景他还尚嘚瑟了一番,只是如今陶弘景出现在阳平关温玉却不知所踪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让他更加对陶弘景畏惧。 所以面对阔端连连战败他只能让阔端自己想办法破局。 只是局面对阔端来说越发不利,在多次冲击鸡冠隘损失惨重情况下,曹友闻派遣保捷军统制刘虎率领五百敢死队从阳平关赶来侧翼冲击蒙军前锋来策应正在山下杀敌的老弟,幸好敢死队未能达到牵制效果。 血魔与阔端还未松一口气曹友闻却是立即用三百骑兵埋伏在蒙军侧翼之后配合刘虎的敢死队再次突击蒙军。 第一百八十九章 龙虎丹 占据地形优势的宋军在两次冲锋之下形成关门打狗之势,阔端十多万大军被逼在鸡冠隘里,宋军杀喊声震天一次次将蒙古大军这条肥鱼逼到动弹不得, 血魔内心还是发憷的,陶弘景此刻正在阳平关注视着他,若是他出手,那么陶弘景一定会动手。 以陶弘景的实力血魔明白自己必死无疑。 但是,顾不得那么多了。若是在不帮阔端想办法歼灭鸡冠隘的曹友万便要葬身此地。他闭上眼睛传音到:“东方兄,老夫要施法助大军冲阵,还请东方兄前来护卫一番。” 巴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上扎着冲天鬓的东方老赢缓缓睁眼:“老子来了。” 轰的一声,东方老赢化为长虹而来。 片刻。 阳平关中陶弘景与曹友闻便见一道长虹落入鸡冠隘。 陶弘景面色凝重:“看来空城计不管用了、” 陶弘景早已知晓血魔在鸡冠隘,若是身上没有凤囚凰他早已经过去宰了血魔。 之所以留在阳平关一直不去找血魔便是想顾布迷阵让血魔忌惮他不敢出手。 但此刻蒙古大军被逼上死路,血魔无路可退的同时他的这座空城计也将失效。 果然,伴随那道长虹落入鸡冠隘天空立马乌云密布,轰隆隆几声过后天降大雨。 “川蜀士兵大多素缟,若是沾了雨水便等于负重而行。此番大雨真是赤裸裸冲着我蜀军而来。”曹友闻攥紧拳头无可奈何道。 “赵彦呐还不派兵?” 陶弘景同样无可奈何只能寻求其他办法。 曹友闻讥笑无奈道:“此人已经不知道退守何处。” 他川蜀三万大军便将阔端五十万大军首尾断开包抄吃下,这等以少胜多壮举若赵彦呐派兵,说不定真可以扭转死局。 只是很可惜,赵彦呐惜命的很。 凌晨时分。 血魔也察觉出陶弘景可能出了差池,已经无所顾忌降下大雨,并且让阔端不顾一切代价进攻鸡冠隘的曹友万。 鸡冠隘山坡上雨水顺着山坡哗啦啦流下,蜀军本就负重艰难,又要面临向下冲锋身形十分不稳。蒙古大军自下向上冲锋,盔甲并未成为负担一下便扭转战局。 原本攻陷了四天都未拿下的鸡冠隘在这个夜里一下便夺下半山腰。 看着亲弟弟深陷囹圄曹友闻已经无法在坐视不理。 “师伯,有劳了。”曹友闻十分不愿说这番话,他已然知道自己师伯无法动用法力。 “说什么见外话。” 曹友闻发起冲锋,那他这做师伯的自然要舍命陪君子。 陶弘景拿出多瓶白玉瓶,一股脑吞下里面丹药,如同嚼蜡一般,这些丹药反噬之力都极强,可如今年刚好以毒攻毒来抗衡他身体内的凤囚凰。 做好一切曹友闻率领三千精锐冒着大雨全军出击。 五更时分曹友万擂鼓举火信号差点眼泪落下,大哥终于来了,他浑身是伤疲惫不堪举起宝剑命令鸡冠隘全部守军冲出鸡冠隘,与大哥内外夹击蒙军。 伴随曹友闻加入战局再次逆转两军在大雨中展开恶战,尸体遍地,血流二十余里。 阔端,塔海的大军死伤过半,阔端准备撤退,最后一丝取胜机会既然无用那么重振旗鼓才是上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老祖开路!”阔端在大雨中仰天嘶吼。 曹友闻哪能如他所愿:“二师伯!” 砰。 血魔刚刚飞上天空便被上方一道人影摁回地上。 平地之中炸出一道深坑,血魔被全身冒着蒸汽脸庞扭曲的陶弘景强势摁在地上。 咔嚓一身,一道脖颈断裂之声魂飞魄散死亡之刻血魔化为一滩血水遁地不见。 天空之上雷声大作,一道道亮光闪过厮杀血腥的山岭。 而在陶弘景面前一个扎着冲天鬓的男子踏步而出:“妖族妖帅,东方老赢。” “天师府十杰,陶弘景。” 二人照面便深感到一战恶战在即。 “尽管放开手厮杀,师伯将这些杂碎都给你清理干净。” 交代一声陶弘景率先踏步而出,而东方老赢瞬间长枪在手,雨夜之中电光火石炸裂天地,却见陶弘景已经脚踩长枪抵挡住老赢拔枪之势,照面瞬间一拳轰出。 树木拔根而起,东方老赢瞬间脊背酸疼被推到几十里开外。 好强。 和睚眦交手便是他全力一击在老赢身上也没有这么疼。 容不得他感慨,陶弘景已经杀至。 血色的蒸汽在陶弘景身上散发与雨水隔开,陶弘景又是一拳,东方老赢双拳挡下,手肘当成碎裂,全身法力凝聚瞬间修复身体,并且一股狰狞笑意自他脸上浮起,他扭转快要断掉的脖子朝陶弘景喊道: “你很强。” “是嘛?那就直视我,崽种!” 这般挑衅的话陶弘景只是嘴角扯动一笑手上一连串破坏拳狂风暴雨而来将东方老赢生生打悬浮升空,而在他身后山川寸寸炸开。 摧枯拉朽恐怖的拳力让东方老赢第一次产生怀疑,这样的神力当真是人可以拥有? 而陶弘景疾风骤雨的拳头落在东方老赢身上同样产生怀疑,怎么回事?还不死? 一连数千拳这妖帅不仅,反而似乎已经适应,陶弘景沉住气便要全力以赴,可丹药褪去凤囚凰封印瞬间占据全身,剧烈疼痛之下他短暂一怔,便是这一怔让东方老赢抓住机会 这刹那之间,东方老赢鱼跃而起单腿一炫踢飞陶弘景,更是招来长枪跟上倒飞中的陶弘景一枪穿进其心窝。 长枪如同毒龙钻钻开陶弘景心窝,陶弘景口吐鲜血倒地。 老赢接住长枪冷漠回头:“垃圾。” “崽种,轻视的代价可是很严重的。” 什么! 老赢心头骇然而起,不等回头天旋地转已经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陶弘景一拳砸入地面。 轰的一声,地面龟裂,巨大冲击裹挟他埋葬。 哇的一声,平生第一次被揍到口吐鲜血。 北方冰原,一直遥望观战的睚眦起身松动筋骨:“陶弘景确实有些能耐。” 在他身后涂山尧微微龙吟慵懒响起,一直处于看戏的他也认真起来对睚眦说道:“可别大意。” 睚眦凝望巴蜀之地蹲下,双腿凝聚妖力:“放心。” 砰。 睚眦脚下原地炸裂而起直冲巴蜀而去。 哗。 废墟之中陶弘景拽起老赢冲天鬓:“我师弟说过他曾今救过一只异兽,原本是功德之举,只是如今要我亲手了解不知如今他会作何感想。” 呵。 老赢惨然一笑:“你师弟抛弃我与小狐狸的那一天我便决定要将那忘恩负义的小道士头拧下来。” “所以你要么了结我,要么有一天我去了结你师弟。” “明白了。”陶弘景毫无波澜,手上杀机却是爆发而起,用力之间便想用巨大蛮力拧断他头颅。 砰。 一声巨响横空插入大地,睚眦带着滔天战意出现,而老赢已经被他救下。 反观陶弘景他的嘴角鲜血开始渗出。 “老赢,陶弘景以丹药常年滋养身体,全身恢复能力不亚于你肉体,要想杀他必要将他挫骨扬灰。” “不过此时的他体内有两道力量在相互内耗,要杀他,可得趁早。”睚眦当面卸掉重物铠甲,全身骨骼咔咔作响。 而老赢也算明白过来那红色蒸汽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真正承受巨大内耗。 在细细回想似乎有熟悉之人的气息。 “是温玉的禁制还是?” 恩。 睚眦算是默认,虽然不知温玉是如何下了这个禁制,不过温玉当真是一位得力干将。 二人一前一后绕着陶弘景将其包围随后摆出架势。 紧跟着,躲在暗处的血魔宝魑也缓缓降落在陶弘景身后彻底将陶弘景包围其中。 咳。 陶弘景口吐鲜血,身姿却是站的笔挺:“你们妖帅还真是看得起我。” “陶弘景,一共五位妖帅直接间接出手,你华夏丹王能如此有牌面,便将性命留在这里好让妖族留些脸面。” 这一战,势必几位妖帅要留下陶弘景的命。 不然徒增三界耻辱。 呵。 陶弘景仰头不语,大雨瓢泼而下,他的眼睛不住眨。 凤囚凰,凰凰不可终。 雨中笼,无尽业火破仙体。 龙虎盘踞斩大将。 丹王破茧诸神灭。 袁天罡给他的卦,他要主动去应了。 无他。 他自顾自念道手中夹起一枚乌黑丹药放入口中:“玉儿,小家没了.....” “你就成全我护大家。” 轰。 一声龙吟虎啸破体而出,强大的白色透明药力不顾一切从陶弘景身体炸裂而出将巴蜀天际照成白昼。 四位妖帅同时爆发全身妖力硬抗,但却生生被陶弘景无意识泄露的法力退后百丈千丈。 光芒消散后众人只见陶弘景身体开始燃烧,上衣燃烧殆尽露出其精钢铁骨般的胸膛业火如同锁链般嚣张在其身上燃烧,而陶弘景手臂上一左一右分别出现龙虎精魂,两只龙虎精魂一出现便不甘示弱被业火压制一次次咆哮着。 陶弘景双目如同明珠在雨夜中照亮万物,里面业火燃烧,这幅样子仿若执掌杀戮阿修罗。 “龙虎丹。” 涂山尧远在北方冰原惊诧喊出声:“陶弘景葛洪张道陵当年三人合力练出龙虎丹,没想到还有废丹。” 第一百九十章 互换 当年那几人练出的龙虎丹,不仅是耗尽三界天才地宝,更是有天师府所有人半数功力在。 吞了那丹别说普通人,即使涂山尧功力也能大增。 可惜当年就喂给了死婴吃让涂山尧念念不忘许久。 如今陶弘景吞下那颗龙虎丹虽是废丹,可看他展现出来的强大,已经有吞灭天道禁制的迹象。 哎。 涂山尧一阵肉疼。 华夏丹王,早知你有此丹,说不得他要屈尊动手抢来。 睚眦和东方老赢面色凝重。 他们二人实力最强,也只有他们有资格越众而出试探陶弘景。 二人抢先一左一右攻来。 速度之快在场几人耳膜如同被炸裂。 陶弘景一丝不慌同样摆开架势,双手交叉仅仅一拳同时左右挥出。 龙精虎魄包裹住他青筋暴起的拳头。 “龙虎拳!” 轰。 仅仅隔空挥拳,拳风带着血腥红色的法力席卷天地,两位妖帅身影瞬间停滞被强大无比的拳风轰飞数座山头。 二人脸色阴沉望着不动如山的陶弘景。 这一刻一位一品一位假一品有了对战天帝生死胁迫之感。 只是对望一眼,二人毫不退却。 “宝魑,我将妖力渡给你,要全力保护睚眦大人,东方老赢。” “明白。”宝魑深呼一口气。 二人都深知陶弘景此刻有多可怕。 血魔将法力渡给宝魑,宝魑闭目双手合十。 两枚棋子孕育在睚眦与东方老赢面前,睚眦忍不住传音提醒道: “兄弟,宝魑得邪老鬼亲传,要施展换位术替我们全力护驾。” 二人面色凝重接过棋子却也战意盎然。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睚眦 “冲锋之志,有去无回。”东方老赢。 哗。 二人掸了掸身上碎石,速度再次爆发,身后掀起一阵音爆。 陶弘景再度掌拳,却是在术式快要展开之时双手被他二人强势阻拦。 砰。 三人碰撞,脚下大地竟然凭空升起,这是挤压超越大地承受能力极限的表现。 不等陶弘景发力,二人同时一个回旋踢,砰。 这一次轮到陶弘景倒飞而出。 破空箭矢咻的一声。 东方老赢睚眦并排冲刺而来。二人追上陶弘景不住在地上翻滚的身影,睚眦抢先一个背靠撞在他身上,陶弘景却抓住机会利用睚眦冲击站稳身体。 不等站稳老赢从一旁一拳轰出,陶弘景反应迅速侧脸躲过,老赢半空之中改拳为腿,一个旋踢角度刁钻。 只是陶弘景不似旁人,本就是与魏辙葛洪一样是体术大成者,伴随老赢抬脚过来便是抓住其腿便摔在地上。 老赢一瞬间五脏六腑全烂。 陶弘景并未就此放过,抬手见龙魂拳便要轰下去他性命。 第一时间,宝魑动用全身法力帮助睚眦逆转身位出现在陶弘景身边。 睚眦救场及时,以手肘撞在陶弘景腕上击退这一击,更是紧接几拳与陶弘景交锋上,虽同样被打退但老赢也抓住机会一个翻滚岸桥锁马双手抓住陶弘景一只手臂,紧跟其后边上长枪浮现半空。 睚眦望见高高跃起一把抓住长枪朝陶弘景挑去,陶弘景单手抡起枪尖反挑飞睚眦伴随一脚轰飞他,长枪脱手,老赢紧跟握住,一手握住枪身,一手连连轰拳朝陶弘景腹部攻去,睚眦落地抓住枪柄,二人合力前进。 二人轮流抢攻,又轮流默契接住武器。 宝魑此时也跟上了二人速度,开始连连在关键时刻替换掉陶弘景必杀一击。 几招过去攻的陶弘景连连后退,局势一下大开。 睚眦觉得体内热血沸腾,因为这是此生从未有过的快感和默契。 魏辙一战,其他妖帅实力相差太大,默契太差十分艰难。 可与老赢他们二人实力相差不大算旗鼓相当,交战之中心意想通,这天作之合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兄弟。 更难得的是宝魑肉眼和印决此刻也正在全力以赴跟上他们两位的速度。 陶弘景也做这番感想。 每一次动用法力,全身便是千凿万击,可这样的疼却在战斗中让他逐渐忘却。 这个东方老赢一次次用奇异的身体抗下他爆裂如天威。 睚眦同样实力不凡,一品境界的他与自己旗鼓相当。 一个能承受分筋错骨,一个以境界强行对抗住他霸道修为。 同时,陶弘景在每一次艰难交手之际寻得生死一击之时,便会被那个小孩一样的妖帅替换掉攻击,不仅如此难得抢回的主动权瞬间也会因为那个小孩的换位术再次逆转变为背动。 合力对战此四人,让陶弘景有了年轻之时与王禅交手的快感。 这种畅快淋漓之感,让他不想停下来。 只是,他的身体不能让他继续挥霍下去,龙虎丹服用下凤囚凰便开始在摧残他身体,此刻的他犹如布满裂纹的花瓶,爆裂只是时间问题。 喝。 想到此处,陶弘景一声大喝以法力震退睚眦东方老赢,眼神对上血魔宝魑冷冷道: “你刚才玩的很开心?” “快逃!” 睚眦与东方老赢同时呼喊道,只是下一秒陶弘景双手合十一拍:“翻山印!” 轰。 两座大山瞬间夹扁血魔与宝魑。 二人讪讪逃走,天空之上口吐鲜血跌落。 睚眦率先停下身形,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陶弘景单手一抬:“龙!” 一声龙吟后一条血雾化成的咆哮巨龙自他左手而出张嘴便将睚眦一口咬住,随后陶弘景凭空一捏,血雾巨龙当场爆炸,天地一朵巨大蘑菇云。 睚眦浑身散着焦烟从天落下,地面之上东方老赢修为稍弱此刻才勉强停下,抬头望见睚眦重伤心急之下化为本体平头蜜獾窜天而起将睚眦衔住。 “这就是洪荒异兽嘛?” 陶弘景面无表情抬起双手,龙虎凝聚的血兽气势丝毫不比平头蜜獾差多少,带着怒吼两只血兽咆哮张嘴分别死死咬住蜜獾前肢双臂,三大妖兽在嘶吼拉扯巨大嘈杂的声音将睚眦唤醒。 短暂昏迷间清醒过来睚眦望着陶弘景,此刻他的身体已经满面裂纹,浑身上下犹如放入窑洞里经过上千温度炙烤的瓷器,但即使如此陶弘景依旧视死如归。 很好。 这样才是生死对决。 谁也不会因为受伤退却,谁也不会因为惧怕逃离。 他捏紧拳头,一个瞬息闪至陶弘景面前。 血色龙虎身体里立马璀璨如光,炸翻平头蜜獾的同时陶弘景同样抬手一拳。 砰砰。 二人中心大地沦陷。 陶弘景胳膊当场碎裂。 睚眦口吐鲜血。 即将天旋之际小师弟的容貌走马灯一边闪到了他的脑海里。 “这些年我烂醉如泥,所有人都......” “因为你是我的师兄,我不信任你怎么对得起你唤我一声小师弟。” “正是如此,你怎么能将学生托付于我?” “师兄,我信你,也请你相信自己。” 小师弟。 谢谢你。 谢谢你将学生托付给我。谢谢,真的谢谢。师兄我一定好好保护他。 啊! 陶弘景怒吼一声带着不甘于怒吼,这一声怒吼而出背后像有人托住他的背让他没有倒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远在襄阳城的小道士突然觉得心揪了一下,他有些透不过气突然了蹲了下来。 “师傅,您怎么了?”孟珙颇为担忧道。 “没事。”小道士摆摆手自嘲笑了笑一股不安久久萦绕心头。 陶弘景以一种奇特的姿势撑住了身体,在他身体如烛火要熄灭的那一刻他用仅剩的所有法力倾注在最后一只手上贯穿进睚眦胸膛。 “随我下地狱吧!” 为了小师弟,为了所有人。 他要将妖族一品境界的睚眦带走。 哇。 睚眦血流如注,他抓着陶弘景的手用尽力气想将他的手抽出,可陶弘景手上却在他胸膛里灌入了特殊药物。 他的法力,他强壮的体魄,瞬间枯萎,如同凡人一般。 二人双双跪地,大雨之中一个被洞穿心胸,一个全身断了一只手臂浑身像焦尸一般惨不忍睹。 “四神起,八将明,乾坤开门。” 囚禁温玉的九转丹鼎不知被何人催动口诀缓缓打开。 打开那一刻温玉化为火凤冲天而起略过开门人。 无他。 她感觉到凤囚凰的禁制在快速消散,这只有一种可能,陶弘景要死了。 “兄弟。” 东方老赢嘴角渗着鲜血踉跄跑过来扶起睚眦,血魔宝魑同样撑着重伤的身体过来:“大人。” 睚眦意识迷糊间惨笑一声:“大意了。” 几人身后一道黑色涟漪闪现,涂山尧匆匆从北方冰原而来,他第一次脸色拉了下来扶起睚眦:“快,吞下这颗女娲石。” “没用的。” 睚眦摇摇头看了一眼尸体正冒着蕉烟的陶弘景:“华夏丹王不是白叫的,他往我体内断绝了一切吸收力量的丹药。” “是朕没保护好你。”涂山尧红了眼。 睚眦父亲与他是结拜兄弟满门被屠之时,他发过誓要好好保护睚眦。 这些年他将睚眦培养成一品妖帅,带他去找仇人报仇。 可以说他已经将睚眦当成亲生儿子在看。 “不怪您.....”睚眦惨笑笑随后望向东方老赢:“兄弟,听我的话,别再和天师府有往来。” “你是妖族之人,只有同族才会将你当亲人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屠城 东方老赢,在他被妖帝带到北方冰原那一刻睚眦便觉得能和这个人交朋友。 果不其然。 只是睚眦也看出来,老赢多多少少对天师府那个小道士抱有期待。 这在以后会铸成大错的。 他不忍心。 “你放心,老子以后见一个天师府杀一个天师府。”说这话老赢已经红了眼。 睚眦是他第一个同族兄弟。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吞了我。” “不允!”涂山尧脱口而出,他自然知道睚眦想做什么,但涂山尧做不到。 “我走之后妖族便无一品,与神族天师府不可抗衡。” “即使弱势,朕也不答应。”涂山尧拒绝睚眦美意,可睚眦只是睁着双眼死死吼出:“我将妖帝视为父亲!!!!” “我将同族视为家人!!!!” “只有吞了我,我才不会含恨而去!!!!” “父亲,兄弟!!你们答应我!!!” 众人泣不成声转过头去。 涂山尧更是别过脸不忍看。 曾几何时,老赢吞噬魏辙时所有人如看人食美味,可如今,天道轮回众人却是泪目别下。 那牙齿咬在骨头上发出的咯咯作响声犹如重锤砸在心里。 “把陶弘景也给我吞了!”妖帝咬牙切齿喊出,老赢更是带着不甘于屈辱想要将方才那番痛苦发泄到陶弘景尸首上。 只是火光略过一道身影他们拦在了他们面前, “温玉,你想干什么?”血魔愤恨说道。 “我要带他走!” 温玉坚定无比。以她火凤的速度她不惧在场所有妖帅,可妖帝除外。 “温玉,你执意如此?”涂山尧冷冷发话,大雨之中温玉能依稀看见涂山尧脸上的寒意。 这股寒意透彻死亡。 回答涂山尧的仅仅是温玉轻蔑的笑容:“总归我想要一个小家。” “小家?” 涂山尧不解:“没有大家何来小家?” “请妖帝成全。” 温玉说完不在等涂山尧同意炽热业火缭绕全身逃遁而去。 涂山尧惋惜一声。 今天他失去了一个好儿子好部下,却不曾想…… 他伸手抓向前方一柄寒冰弓孕育而出,他单手握住拉开弓弦一柄散发着寒意的玄冰箭幻化在弓弦上。 “诸位妖帅当以睚眦为楷模。以温玉为不耻。” 咻。 一箭破空便追上了天际流光逃走的温玉。 神箭透体而出血渐夜空。 而神箭洞穿温玉后轨迹并未停止而是继续飞逝,封天绝地巴蜀五十四州被神箭洞穿出一个小洞后神箭才自行溃散,虽然封幕很快自我修复,可神器的异动还是引起了许多人注视。 张若虚遥望月空,襄阳城内风平浪静,可他感应到神器波动在巴蜀境地的瞬间心里已经有了担忧。 他转身找到孟珙房内,几脚将孟珙踹醒:“巴蜀,可能出事了。” 什么? 孟珙一个哆嗦起身便要穿衣,谁料张若虚阻止到:“我去打探,你莫让你师傅察觉到不对劲。” “明白了。” 淮阴战线。 葛洪突然跳起目光直勾勾看向巴蜀,一旁余玠被吓到:“师伯。” “巴蜀,出事了。” 余玠顿时觉得腿软。 “散!” 葛洪冲天而起,一道道符箓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同一时间,九州许多人飞升而起朝巴蜀之地赶来。 棉虒。 巴蜀之地偏远小山村,当年自妖兽入侵后棉虒便成了一座荒村。 荒村小路上。 一路血迹蔓延到村口,而在村口一个女子背着一具焦尸艰难行走。 一边行走,那女子一边怒骂道:“陶弘景,你这个傻子,为了那些凡人,为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道统贴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嘛?” “什么舍小家为大家,你现在什么都没得到,你这个傻子,傻子。” “陶弘景,你说句话,你嘴巴不是死犟。” 她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鲜血与眼泪同时流下。 她的身体不死不灭,可就如平头蜜獾一样,天道总会有克制她的东西,后羿弓。 “如今真好,两个人都活不了。” 她不知是哭是笑好。 只是虚弱放下陶弘景尸首细细擦拭。 待擦干净陶弘景身子她做了一个更傻的决定。 这一刻,她低下头,唇紧紧的与陶弘景贴在一起将自己修炼千年的内丹渡给他的那一刻仿佛想起了年幼时母亲曾说过的话…… “孩子,我们一族不死不灭,对于人间的修士来说我们的内丹便是能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所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内丹,不能让它落到别人手上……” 以命换命的同时她牢牢攥紧他的手,在心中默念道二人曾经媒妁之言: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岁岁长相见。 念即此处她红着眼望着陶弘景终归泫然欲泣。 这辈子她注定是换不来他的怜悯。陶弘景已经选择了道统,选择了苍生。 可下辈子呢…… 你是否愿意可怜我,来凡尘渡渡我这个小妖精。 温玉紧紧抱着他冰冷异常的身体昏昏睡去。 陶弘景醒来,他惊讶于自己没死,不仅如此温玉更是安详躺在他怀里,只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一瞬间他像是明白什么,连忙查看神识,却发现自己体内毫无法力,他成了凡人?陶弘景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这比让他死还难受。 “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福分了。” 温玉强撑眼眸嘲讽看着陶弘景。 “玉儿,你做了什么?” “放心,这回不是害你,你都快死了,我只是把我内丹给你,可惜只能勉强保住你一条命,其他你也别想了。” 温玉说完昏昏欲睡,陶弘景如遭雷击,他拼命捶打胸膛想要咳出温玉的内丹。 若是吐不出来,温玉必死无疑。 可是温玉只是手搭在他手上示意他不要这般做:“我中了后羿弓,即使留着内丹也必死无疑。” 这番话一出,陶弘景顿时红了眼,他责骂道:“你怎么这么傻?” 只要不来救他,不来救他,她自己还是嚣张跋扈的妖帅,何必两个人都撞在了死路上。 只是温玉不想听陶弘景絮絮叨叨的,她打断陶弘景: “弘景,我想家了。” “你背我回去可好?” 陶弘景咬着后槽牙硬生生憋回泪:“好。” 他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他轻手轻脚将温玉背在肩膀上踏向了回家路。 “我们回家。” 他念给温玉听生怕她听不见。 一路上二人连说句话都不敢,怕冲撞了这最后一丝平衡。 只是随着棉虒的家越近陶弘景脚步便觉得越发沉重,他很害怕温玉了无牵挂便撑不下去,他这般磨蹭让温玉心底笑出了声,她依偎在陶弘景脖子上打趣道: 我是不是太重了? 她突然来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让陶弘景鼻酸了许久怔在原地: 是啊,这么重!就好像背着整个世界。 她一笑而过,依偎在陶弘景身上能闻见他脖子有淡淡的药香。 真好闻,从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棉虒的小破屋摇摇欲坠却又清晰可见。 突然觉得很不想死。 她向陶弘景抱怨了一声。 可最终她的手还是无声的垂下。 陶弘景像是被压断了背,呆傻在那,天地间很久,很久传来他仰天的悲哭。 棉虒一座山头。 袁天罡望着陶弘景悲哭的身影泪流不止,而他旁边端着陶弘景九转丹鼎的青衣老者则是遥指陶弘景,一道清白气便要激射而出。 袁天罡伸手摁住向那老者说道: “老君,我师兄已经废了,让他这般道行归隐了此残生。” 老君犹豫间袁天罡继续说道: “就当是我求天帝。” “好。” 日出时分。 一夜激战。 曹友闻没有理会整夜的天摇地动,他对师伯很有信心,所以他能做的仅仅是在此地与蒙古大军殊死搏斗。 阔端十几万大军被他两万大军一夜激战已经杀得七零八落,胜利唾手可得。 只是伴随天光大亮蒙古援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赶来,而他死敌之一汪世显的铁甲骑兵更是将曹友闻团团包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曹友闻抬头望天,天上数位妖帅,更有一傲视天地的男子,唯独不见他师伯。 曹友闻仰天长啸破口大骂: “难倒天要亡我????” 他转而看向自己心爱的战马,这是孟珙亲自挑选送给他,此刻已经扎满了弓箭无法行动。 “曹友闻,投降饶尔不死!” 汪世显趾高气昂道,曹友闻哈哈大笑回应:“宁做盛世鬼,不做乱世人。” 他不想做汪世显这般的降将,他要做只做老师的鬼学生。 他杀掉自己的战马下马步战奋勇抵抗被铁甲骑兵连捅数刀,血流如注之际他将曹家旗抵在地上抵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连刀都拿不稳,却依旧试图抬起:“杀!杀!” 满腔怒吼让铁甲奇兵面面相觑不敢上前,还是汪世显摁住胆怯扬马提刀砍下曹友闻头颅。 “大哥!” 鸡冠隘上曹友万泪如泉涌。 汪世显提刀上挥,铁甲骑兵开始了对鸡冠隘的最后冲锋。 曹友万仅剩五百人退入鸡冠隘。 而此时蜀口统帅赵彦呐,忌忠勇而不救,率领大军已经退守剑门关。 九月二十九日,曹友万,刘孝全,曹友谅得知赵彦呐不会派兵支援 此时粮草已经耗尽,于是率军突围,一路转战到龙门,全部战死 至此,川蜀地区扼守蜀口这支最能打的宋军精锐全军覆没。 曹氏三兄弟及其部将全部战死。 这支让妖族最为头疼的军队全军覆没后预示着川蜀门户被蒙军大开。 涂山尧将一抦招魂幡递给血魔冷冷说道:“用巴蜀祭奠睚眦!” 伴随他一声令下血魔率领阔端大军沿着金牛道长驱入蜀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屠杀。 一个月过后,张若虚葛洪几人终于等到巴蜀封印消散。 望见巴蜀大地疮痍的景象所有人目眦尽裂。 一封封战报开始回传。 十月一日,蒙军抵达朝天关。 十月七日,攻破广元,刘太尉被俘。 随后蒙军抵达剑门关,赵彦呐退到江油,随后不久又撤退到成都。 剑门关守将王连无法抵抗蒙军,剑门关很快失守,川蜀最后一道天险落入蒙军之手。 之后蒙军兵分两路开始南下。 右路军由阔端亲自率领,向成都方向进。 左路军沿着嘉陵江南下于十月十日攻取阆中,左路军再次分兵,其中一只大军西向与阔端会合 阔端的大军,一路烧杀抢掠,如潮水一般向成都赶去。 此时赵彦呐以出城迎敌为由,擅自率领三万大军直接向夔州撤退。 蒙古左路军在十月十三日占领南充。 十月十二日进入安岳,并且由射洪过盐亭,于十月十六日攻占潼川。 十月十九日,各路蒙军全部抵达成都,成都知府战死。 十月二十四日,十余万蒙军进入成都。 十月二十六日,置司参议王珝自杀,成都沦陷。 随后阔端从成都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兵四路大举劫掠川蜀地区,南路军在十月二十七日劫掠眉山。 十月二十九日焚毁青神,十一月一日劫掠乐山。 西路蒙军烧毁了崇州彭州都江堰等川西地区。 北路军一路北上,焚毁了梓潼等周边地区。 东路蒙军屠戮了重庆,涪陵,忠县,万州,云阳,开州,达州等地区。 短短一个月时间,川蜀地区全部沦陷,五十四州俱破,两百万百姓惨遭屠杀,一千万百姓流离失所。 唯独赵彦呐驻守的夔州尚存。 唯独赵彦呐驻守的夔州尚存。 “赵彦呐!” “你误国啊!” 这几个字小道士咬牙切齿喊出随后一口老血喷出晕厥在地。 第一百九十二章 杀赵者 “妈的!” 孟珙望着自己老师气到吐血破口大骂一声疾步便是朝外走去。 “璞玉,此去何为!” 张若虚连忙追出去。 “去夔州,杀赵彦呐!”孟珙脸色已经被怒气冲到扭曲。 “赵彦呐乃皇亲国戚,若杀了他便是打天子脸。” 张若虚已经是脸色乌青,他是没有在庙堂待过,可不代表不懂为官之道,若是任由孟珙肆意妄为便是在害他: “自古以来,城可丢,天子颜面不可丢。” “若你杀他,你们剩余几兄弟将在庙堂举步维艰,很有可能被排挤,被冷落....” 孟珙脸上浮现震惊之色,他不敢想此话竟出自师伯之口。 他满脸不可置信看着张若虚: “我等几兄弟谨遵师傅教导。拜将不为结党营私,不为高官俸禄,不为荣华富贵高官爵禄,更不为取悦天子。 “我等为生民,为天下,为往圣后辈。” “今日赵彦呐不死!” “我等无以报巴蜀生民亡魂,无以让天下有志之士意平,更无以让后辈前赴后继。” 这一刻张若虚只觉得自愧弗如,他惭愧松开手任由孟珙大步离去。 望着孟珙离去的背影,他喃喃说道:“郭奉孝,即使沦为凡人,可师弟我依旧不如你。” 孟珙大步流星赶到自己军营,军营之中所有士兵也得知巴蜀战报无不悲愤交加此刻一见孟珙来许多人已经围了上来。 “将军!”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孟珙。 “孟字营出列。” 哗。 得到命令的孟字营亲兵随着孟珙一声全体翻身上马。 这些人都知道孟珙要去做什么,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孟珙看着这些人带着杀气说道 “随我夔州肃清乱臣贼子……” 一百轻骑,每人三匹战马,在孟珙带头下冲出兵营马不停蹄奔赴夔州。 一路上昼夜不停,身下马儿跑到扬蹄而亡众人便换马而骑。 “什么人!” 宜昌,荆门两地刺候观望到这一只小行军部队连忙骑马贴近。 “襄阳城八百里加急!” “速速开门!襄阳城八百里加急,所有人不得拦阻!” 没有多余的话,八百里加急喊出来两地刺候便率先回城清路。 夔州城内。 赵颜呐惶惶不可终日。 逃到夔州得知巴蜀之地惨遭屠戮,连丢五十四州的他便立马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上奏皇帝陛下推卸责任。 其一蒙古大军五十余万,自己三万大军是寡不敌众一路力竭而退。 其二曹有闻虽是壮烈殉国,但后续曹友万曹友谅两兄弟实则是孤勇意气不听调遣导致自己军力不足无力抵抗。 其三巴蜀之地惨遭屠戮实则是天师府之人激怒妖族,蒙古大军才会疯狂报复。 这些借口想好赵彦呐便马不停蹄派人送往朝廷。 他也知道这过错挺大,无论如何推卸作为将士丢城乃大罪,更何况他是巴蜀五十四州统帅,他盼望的就是一个从轻发落罢了。 好在皇帝陛下是自己人,亲信回来说皇帝陛下虽然是震怒但对于他也只是革职罢了。 对于这个结果赵彦呐已经很满意,甚至于觉得是向天借了五百年。 革职旨意已经在路上了。 可赵彦呐还是觉得心里不安宁。 他捏着自己的老鼠须对一旁亲信说道: “陛下那我倒不怕,只是这曹公与孟公几人交情非浅。” 南阳学院这一系虽然人少,可在前线和朝廷那是举重若轻。 孟珙,余玠,王坚,曹有闻,张钰。 五个人皆是边防大将。 还有他们的老师。 据说那小先生乃天师府嫡系,宋朝开国来便仰仗天师府不说,这小先生多年来便指导过孝宗,宁宗。 宁宗当年还被这小先生在朝堂之上骂过。 如今的皇帝陛下作为宁宗养子,继任之时便虚心求教过那小先生。 若是他们南阳书院沆瀣一气要找他麻烦保不准有他苦头吃。 正发愁着仆人急匆匆赶来:“不好了,大人。” “武功郎孟珙从襄阳赶来找您麻烦了。” 什么? 赵颜呐吓得脸色苍白:“快,阻止他。” 陛下降罪圣旨未到,孟珙此番来怕是找他麻烦是小,要替他兄弟报仇才是真。 “赵彦呐,你给我滚出来!” 耳边炸雷一般响起孟珙怒吼之声。 什么? 这么快就闯进府里了? 赵彦呐只觉得如坠冰窖,这夔州城守军是吃大便的?让这孟珙随意出入? 他府里亲兵难倒也是吃大便的?让这孟珙如进自己家门? 他透过门缝想要确认,却是哐的一声巨响被门狠狠撞在脑门上一屁股坐在地上,被撞了个七荤八素他连哎呦都来不及便被人拽着衣襟扯到院子里。 阳光刺目。 他有些恍惚,而等自己看到孟珙怒气冲天宛如那画中睁目张须的钟馗已经下破了胆 yyxs.la 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他拼命朝着孟珙解释: 曹友闻只有三万人,蒙古大军五十万,那场战根本打不赢。 我让他跟我一起跑,他不肯。 退到无路可退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周围皆是孟珙亲兵。 而自己的士兵则是被拦在外围不敢上前一步,他们面对孟珙亲兵或冷漠,或害怕。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给我拦下他!” 他尖锐喊道。 还是无一人上前。 而这些士兵眼神看向孟珙,莫名怀揣着一种热枕。 赵彦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这些人的信任。 他跪地乞求抓着孟珙的大腿哭诉: “孟公,你不能杀我,我乃当今陛下堂弟,蜀口统帅...... “你若杀我,便是谋反大罪,必定要遭受.....” 孟珙听而不闻,甚至内心只觉得好笑。 这样的人,皇帝竟然让他做巴蜀统帅。 这样的人,让有志之士报国无门。 这样的人,让他兄弟功败垂成。 他内心的冷笑化成了滔天的怒意。 孟珙高高举起游龙剑对着瞪大死鱼般眼珠的赵彦呐:“姓赵的,去地府给我兄弟道歉!” 血光红了赵彦呐的脑海,他再也发不出求饶声。 “杀赵者,孟珙!” 在亲兵拥护下孟珙高举赵彦呐人头:“杀赵者,孟珙!” 围住他的那些夔州守军和府军默契放下自己的刀给孟珙让出一条路。 孟珙高举赵彦呐死不瞑目的头颅走到大街上:“杀赵者,孟珙!” 一声声高呼惊动了夔州城内无数人。 人潮水涌般走向大街,他们默默注视着那个高举赵彦呐头颅的人注目行礼热烈盈眶。 赶来宣旨的禁卫军骇然看到了这一幕。 宣旨官员投来五味杂陈眼神同时无可奈何将孟珙扣押下。 “孟将军恕罪,本官不能坐视不理。” “不会让大人为难,孟珙早已想到今日局面。” 孟珙释然一笑任由枷锁将他拷起他喃喃自语: 兄弟,你好走,我替你讨回公道了。 慷慨走出夔州城的那一刻身后无数人跪地行礼。 襄阳城里。 小道士头疼欲裂醒来,他嘴唇发白对着葛洪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七天。” “别动,我在给你扎两针。” 一边扎针葛洪一脸唠叨说道: “说不得你,让你不要劳心劳神,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若不是我在,你怕是命就要交代在这。” 呵。 小道士露出一丝惨笑:“我这条烂命算的了什么。” “巴蜀五十四州,二师兄,有闻,两百万生民的命都没了。” 他紧紧攥着被角恨意难平:“若是可以,用我命换他们安好。” 哎。 葛洪一声叹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又何苦这般说。” “赵彦呐如今何在?” “理宗已经将他革了。” 张若虚一旁有些心虚搭腔、 “便宜这个畜生了。” “等他死了去地府,我便让人带他去受千般酷刑。” 小道士木偶一般点点头。 这个罪魁祸首,他恨不得食他肉,吸他骨髓。 只是迁怒一个凡人算不了什么有本事,局面也不能这么去做,他有自己该做的事。 “师兄,能请你帮我一个忙?”他病态的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带我去北方冰原。” 什么。 张若虚葛洪两人一下睁大眼睛。 “巴蜀之地两百万冤魂皆被招魂幡掳走,这些人我不得不去救。” “不能去。”二人异口同声道。 有太多太多理由不能让小师弟去北方冰原冒这个险。 “北方冰原苦寒,你已经是弱身子骨头吃不消的!” “我们与妖族已经不死不休了,这不是羊入虎口?” “那我便让二位师兄随我一同去,想来能照应我。”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葛洪听不下去吹鼻子瞪眼张若虚也是露出为难: “你以为妖族能待我们为上宾?” “王禅师兄当年不也去了妖族还讨回魏辙师兄血衣。”小道士强撑起一个笑容。 “那是你大师兄当年青山城活生生杀出来的,手段残忍连妖帝都怯让三分,可那也是当年……” “如今风水轮流转,比不得以前。” “你去只是送死。” 葛洪手指戳着小道士眉间青烟缭绕的印记: “这印记既然你父母选择相信你交到你手上那便好生保护它而不是主动送出去。” “正是如此,我更应该去。” 他们是我父亲的族人,亦是我的族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北方冰原 他们是我父亲的族人,亦是我的族人。 我的学生也在。 小道士笃定了妖帝也想见他一面,他望着葛洪虚弱却带着坚定: “从小到大我没求过您什么,但在天师府里,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时候我少年志满坚信下山一定能斩妖除魔护卫正道。” “可如今长大了我才明白什么叫残忍。我才明白什么叫得气运者,不得长生。” “上天给了我怜悯众生的心,却剥夺了我护卫苍生的能力。” “我是骑在三天扶教大法师脖子上,骑在天师府诸位豪杰之上。” “可这些年来,我眼睁睁看着师兄,学生前赴后继壮烈殉国殉道,父母之仇我不敢去问那九重天,师尊受罚我不能代为受过。爱人离别我不能去挽回,自己能做的就是苟且这条命,等他阳寿耗尽,等他旧疾复发......” “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做不到,你就不能让我为这天下做些什么啊!” 这些喷薄而出的怨恨无力,犹如山崩地裂一般平静中带着滔天动静,震的葛洪久久不能回神。 葛洪望着眼前的小师弟。 突然发现他还是没有变啊,虽然看起来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 虽然没有那么开朗,没有那么明亮了,虽然他心里也积满怨愤和仇恨了,但是在骨子里面还是赤子之心,还是那个愿为天下尽绵薄之力的好孩子。 天师府人丁凋零了,可将根扎的更深了。 狠狠扎进三界之中。 天地众生都将无法动摇,也终究有一天所有人要沐浴他的荣光。 “凡事不可逞强,万事有我替你出头。” 葛洪将一枚丹药喂给小道士一边轻声细语叮嘱到。 张若虚似乎没料到一向保护欲最强的葛洪竟然第一次站到了小道士这边。 他有些哑然失笑。 北方冰原。 涂山尧静静盘坐着,似乎感觉到什么他猛然睁眼:“那个孩子终于来了。” “南阳书院小先生前来拜见妖帝。” 风雪之中目视不出一两丈,小道士披着裘衣怀抱暖炉被二位师兄护着坚定说道。 伴随他敲山门的话语北方冰原被一股巨大力量停下风雪,目光所视天地间充斥了所有妖物,他们瞪着这些不速之客蠢蠢欲动,葛洪张若虚更是第一时间做好出招准备。 妖族之中一个黑袍男子缓缓走出朝他们走来,那男子身高八尺,穿着一身量身黑长袍颇为精神,浓眉瘦脸加上挺拔的鼻梁也十分英俊,而他的头发黑白相间,特别是一头冲天鬓让他此时如同一根竹竿一般。 “好强的妖力!”葛洪神色凝重:“想来此人就是新的妖族一品妖帅。” “这妖力强的怕是千年来不曾见。”张若虚同样绷紧神经。 二人同时退后一步将自己师弟护着,可小道士却淡淡说道:“不用紧张。” “这个人我认识。” 小道士一边说一边缓步向前,二人朝着彼此靠近。 百丈,五十丈,十丈。 直到彼此对视。 东方老赢看着眼前这个小道士,如今的他青涩之气褪尽头发灰白毫无生机,额侧多了两条飘逸的龙须刘海,眉宇之间已有了三道浅纹。 更重要的是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法力,不仅如此望着他揣着暖炉不停烘手的模样东方老赢只觉得颇为戏虐。 “多么可悲啊!大哥......” 在场一片哗然,葛洪与张若虚有些难以置信。 “老赢,别来无恙。” “你还能活多久?” “几十年。” 小道士笑笑回应脸色紧接着拉了下来:“老赢。我师兄的仇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的。” 呵。 东方老赢邪然一笑:“即使要等下辈子我依旧奉陪到底!” 小道士一言不发与他擦肩而过。 “你要知道,如今的我们已经反过来了,在也不是壶中天那时候。” 东方老赢别过头去脸上带着愤怒,他讨厌这时候的小道士。 如蝼蚁一般却依旧心高气傲 如此丑陋依旧不肯放弃。 想用自己佝偻身躯扶着大厦。 想要竭尽所能去救每一个人。 在用自己微弱随时熄灭的生命反抗命运的不公。 这对他这个认命的人来说,就是打脸。 “我会杀光所有天师府的人让你认清这个现实!” 他不甘心,小道士为什么不在青山城陪着他和小狐狸。 不甘心,那个他曾想抛出真心敬佩的大哥依旧朝着人妖势不两立的局面和他分道扬镳。 伴随着小道士越走越远,张若虚葛洪二人连忙想要跟上,却不料那冲天鬓男子摆手拦到:“妖帝只见他一人。” 这,二人面面相觑却也只能原地干着急。 “拜见妖帝。” 佝偻的背影,宫殿外一揖步履坚定地向涂山尧走去。 哼。 一声微微龙吟,涂山尧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低头俯视这个故人之子。 以凡人之躯见他,不卑不亢毫不胆怯。算的上还是血肉丰满,胆气十足。 “你的学生是真男儿,如今见你才知那胆气风骨何来。”涂山尧毫不吝啬赞赏道。 “我来,是想请妖帝放过巴蜀两百万冤魂。” 哈哈哈。 涂山尧自然知道这小道士所求何物,但这两百万冤魂可是他手中最有用的筹码。 他沉色厉言道:“小子,你可知九曲黄河阵。” “与诛仙阵,血海大阵同属于上古十大阵法之一。” “能失仙之魂,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根本,损神仙之肢体。神仙入此而成凡,断绝一切出路。” 上古十大阵法小道士还是了然于胸。 恩。 涂山尧点点头:“不错。” “九百年前青山城一战,王禅用百万生灵炼制两仪微尘阵,用阵法威慑本帝与你父亲。” 小道士心知肚然,王禅师兄自诩道尘子便是此阵缘故。 此阵同属上古十大阵法,阵成之时号称死生幻灭同泡影,两界化微尘! “当年王禅只用了四百万。”想起当年那一战涂山尧便觉得心有不甘: “四百万算什么,本帝如今准备的九曲黄河阵要用你人族五百万,一千万炼制。” bidige.com “本帝要让这座阵法成为威慑天庭,威慑人族最大的利器!” 好狠毒的手段。 小道士脑海嗡嗡作响,若是真如涂山尧所说,那巴蜀屠杀只是开始,绝不会是结束。 他平复下心情一拜诚恳万分: “我相信妖帝不是暴虐无道之人。” “恩?” “当年您亲自救过休梦,又让他来到北方冰原感化妖族,我便相信妖帝不是无情无义残暴虐杀之徒。” 哈哈哈。 涂山尧自嘲一笑,他从未想过这世间会有人记得他当年善意之举,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与他作对半生敌对关系的人。 他感慨道: “一直以来我只有仁慈,可这也是当年妖族被迫退居北方冰原的原因,这也是会听女儿的话给你一份情面将金朝拱手想让” “这也是本帝一直以来失败的原因。” “妖族如今有意在回到阳光下,那有些大度便不复从前。” 说来说去他终归无法谦让: “你知道我要何物。” 小道士看着涂山尧的眼睛里面毫无掩饰的占有欲。 他索性摊开大手昂首挺胸毫无抵抗: “天道印记乃传承精神,无色无物,无形无踪。若妖帝是为众人抱薪者,为众人开道者,印记自可拿去。” 好! 话落涂山尧不在遮遮掩掩他一抬手便见小道士悬空而起,紧接着两指一捏隔空取物一般轻轻一扯,只见两道青烟缭绕的印记缓缓从小道士额间飘出。 这一刻涂山尧屏住呼吸眼神变得炽热无比,只是很快那两道印记便在二人中间烟消云散,任由涂山尧如何施法,那两道印记还是缓缓飘回到小道士额间。 “妖帝不能代表妖族。” 随着涂山尧气馁中断施法小道士缓缓落地说道。 这番言论让涂山尧十分不悦: “以物换物,等价交换。若本帝得不到印记那么便不会给你。” 言罢,他嘘声道: “你不是你父亲,若是你父亲,当年在本帝宫殿门口饮马瀚海,封狼居胥,本帝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你也不是王禅,敢拘百万生灵成阵让本帝心服口服敬仰万分。” 实力才是王道。 可每个人的实力又不尽然。 “我们可以打个赌。” 哦? 涂山尧来了兴致。 “素问妖帝喜好棋艺,我虽棋艺不精可也算略懂。若妖帝同意,我们两人便来一场棋局,若我赢,便让我带走那些亡魂。” 小道士信誓旦旦的话让涂山尧笑出来声。 哈哈哈哈。 他喜好棋艺那是闲解闷困局出来的天赋,无尽岁月里他修为太强了,三界难寻敌手这才转战棋盘想要一次重头开始。 只是很快遍寻敌手的他与众生在棋盘争锋后又登顶。 即使当年天才般的王云起与帝释天修为强他一分,可棋盘上他当一个纵横无敌手还是无愧的。 而小道士,活着的岁月都没有他在棋盘上落子时间多。 五百年来棋一局,仙家岁月也无多。 何况他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 这样做太欺负人了,也是这小道士太不自量力。 “若你输了又当如何?”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天元椅势法 “我愿与休梦一般,残存此生在妖族布经讲道。” 这个条件不错,可以将这小道士心甘情愿困在北方冰原。 如此帝释天与天师府都毫无办法。 “可以。” 涂山尧缓步走出大殿,他要让这小道士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的彻彻底底心甘情愿。 他一抬手,整座大地缓缓下降,紧接着无数道灵压井然有序落下在地面上画下了十七条横线十条竖线。 这等变故让张若虚等人安耐不住飞了过来,老赢与一众妖帅妖兽同样严阵以待跟来。 “这是.....” “棋盘!!”葛洪看出端倪来。 伴随棋盘浑然天成,涂山尧带着小道士缓缓落下在棋盘中间。 二人站在偌大棋盘中宛如其中交错中心的小黑点,可这丝毫不妨碍妖帝声势如天: “本帝今日与这道士有一赌约,若是他赢,本帝便让他带走巴蜀二百万冤魂。” “若是他输了,便在北方冰原了此残生。” 嘘。 所有妖怪哄堂大笑,天地间充斥着嘲讽。 葛洪张若虚脸色瞬间苍白,这妖帝除了修为通天彻地,还有一个棋痴称号。 当年可是三界众生皆冷汗湿青衫,再无敢应对。 小师弟竟然班门弄斧撞在妖帝手心上,这不是猴子跑到如来佛掌心撒尿,自寻死路。 输定了。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便决定将小道士强行带走,可谁料涂山尧仅仅是一眼便让二人如遭雷击,他们明白若是自己真敢,妖帝一定毫不介意在这里抹杀他们两个。 涂山尧镇住他们二人,轻谩道:“众卿家落座,今日怡情一番全当雅俗共赏。” 几座山峰平地而起,妖兽络绎不绝停满山上围观。 东方老赢发出一声冷哼,背负双手缓缓落下。 二人无可奈何落到山边往下棋盘看去:“葛洪,你棋艺最好,你觉得小师弟能赢吗?” “你这怎么学会开玩笑了。”葛洪露出一丝苦笑:“小师弟棋艺再好,当年不也没下过我。” 葛洪在天师府与仙神之中棋艺顶流可在涂山尧面前依旧难登大雅之堂。 “涂山尧当年打败三界无敌手将自创《天魔大化》棋谱撒遍天下,可惜能参悟运用者极少。” “当年我也研究过他的天魔大化,其棋法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骗招、陷阱,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属于诡道之棋。既是棋谱对局多数也九死一生寻不得出路。” 哎。 张若虚只觉得一片渺茫。 “猜先了。”葛洪心里无比紧张。 棋盘之中,二人攥拳缓缓摊开。 只见小道士手中一枚黑棋,涂山尧手中三枚。 “猜先顺序是高段者执白,低段者执黑。这里妖帝是高段者,所以执白若干暂不示人,而那小道士段位低,先展示一枚黑棋,在由那小道士猜二人手中棋子合在一起是奇是偶。” 血魔面带微笑向一旁东方老赢解释道,如今的老赢贵为一品自然需要他去巴结:“那小道士猜了偶,被他猜中了,此番便是他执黑先下了。” 东方老赢听的连连点头。 “你先下。”妖帝微微一笑说道:“只需喊出落子方位,棋子便会落如星盘之中。” 好。 小道士点点头,他席地而坐,望着这番天地棋盘,望着这人山人海的妖兽他有一种热血澎湃在心中。 千年以前,父亲是否这般意气风发在这里蔑视众妖? 千年以前,一声武帝让多少人魂魄颤栗? 父可往,我亦可往。 儿一事无成,可同样敢横眉冷对帝王笑。 他内心深处像被一团熊熊烈火点醒。 “第一步,天元。” 哗~ 棋盘中心一枚黑子孕育而出占据棋盘中心引发排山倒海的呼啸声横扫而过。 “会不会下棋!” “不要在妖族丢人现眼.......” “天师小儿,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张若虚与葛洪内心更是跌到谷底,小师弟这第一步天元完全截断了他们念想。 “怎么,下这个位置很奇怪?”东方老赢耳边充斥着辱骂小道士的声音,即使在不懂棋也明白这一步似乎相当臭。 “棋手好战,可所有人下的都是坐子棋,就是开局前现在棋盘角上星位交错摆上四子,名曰座子。” 血魔桀桀一笑:“从古至今棋手下法第一招不是挂角就是占大场抢据大片优势先很少有其他的招法,而这小道士第一招下天元,懂棋的自然很震惊,因为天元是棋盘的中心点,天元有子全局引征! 可也只是好看罢了。 要从天元开局,那相当于将猜先优势让还给了妖帝不说,还将难度陡然提高数倍。 “你......”妖帝眉头颦起。 “请妖帝放心,你的天魔大化我研究过。” 你研究过就得出这般结论? “精其理者,足以大裨圣教。” 以前他很讨厌围棋,甚觉得无聊。 直到管辂师兄将龙潭镇妖塔拔到南阳书院。 在南阳书院的日子里,他大志难展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充实自己以待时日厚积薄发。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那本《天魔大化》,还有一本《天元椅势法》。 两本棋谱相生相克,两位高手如雷灌顶。 涂山尧,王云起。 “你父亲可是一个一生要强的男人.......” “输给涂山尧他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整日研究棋谱想要创造出能打败涂山尧的方法。” 他带着疑惑找到管辂师兄: “那为何《天元椅势法》只完成了半本?” “因为他发现文斗不过武斗便行了,不用那么费劲呢。” 小道士只觉得野蛮至极,不过《天元椅势法》他终究还是念念不舍想要替自己父亲完成下半卷。 2kxiaoshuo.com 无为,因为临走前师兄对他说: “哦,对了....他曾说了赢了便用天元这个名字给你取名字。” “母亲怎么说?” “提剑找了他三天三夜。” 哈哈哈。 涂山尧的笑声将小道士思绪打断,涂山尧只觉得好笑。 精其理者,足以大裨圣教。 天下万物,其理皆通,用时短者,迅敏;用时久的,幽思。 你们道也好,佛也好,什么事情都能扯到道理上,臭道理就是多。 涂山尧好久没这般开怀大笑过,不论输赢这小道士今日都让他十分畅快。 他杳杳欲至天:“蜂位落。” 一子落下,便犹如毒蜂一般占据边角蓄势待发。 “此棋甚妙。”血魔呵呵一笑:“妖帝似乎不打算放水。” “閬位截。”小道士不甘示弱。 “弄位拦。” “都位增。” “.......” “他们在说什么?”东方老赢一阵不解。 “棋子位置,一共由三百六十一个汉字对应。”血魔一边观战一边讲解道:“比如只位点,了位尖这般.....” 只是。 看着场上二人落下多子后血魔陡然有了危机感。 在场之中葛洪同样咻到一丝不同。 二人虽未棋盘见过真招,可一个在人族,一个在妖族实力都是基本相当,自然见解也相同。 场上落子十几手,可都是贴着低位。 在其他人眼中只觉得这是妖帝拖着小道士被迫防守的结果。 只是用他们的眼光来看不是这般,所有棋子都在低位,这局势便令人不爽。 不爽的真正原因是这些棋子都在各自争锋暗流涌动。 觉得那小道士似乎棋艺不弱,至少有凡人国手境界,他不由紧张起来。 “师弟似乎棋艺大涨。” “真的吗?” 恩。 张若虚一听立马从原方的心如死灰心底慢慢开始复燃,他开始不再顾及周围群魔乱舞朝着小师弟呐喊助威到:“师弟,一定要赢啊!” 葛洪捂着老脸似乎有些尴尬,他有些想不通张若虚怎么这般没皮没脸敢在人家主场这般呐喊。 涂山尧慢慢沉下脸,短暂十来手试探结束后他发现眼前玩世不恭的小道士似乎真有些能耐。 在外位下小目,后于争位拆,将他一只准备抬起的龙爪生生按住,可谓未卜先知流。 看样子是真的对他天魔大化针对训练过。 他开始逐渐放缓速度开始了暗布陷阱。 之后三十多手,涂山尧下的小心翼翼面容逐渐凝重,在场妖族也明白小道士实力不容小觑,皆都默默鸦雀无声下来。 局势与场面,局中人局外人都被一种莫名紧张的情绪笼罩着。 四十二手,小道士黑子妨位挡,阻断了涂山尧天魔大化搜刮手段,似小实大。 四十八手,小道士落奕位,这一手开始了正式围绕天元,二人从低位争夺回到了中心,只是涂山尧对于小道士的奕位措攻势忍让了下来。 也许是不愿意被小道士断掉天魔大龙困于天元这个狭窄之地,涂山尧选择了落入中位。 这一子落下,一滴汗水从涂山尧脸上滑落,他怔怔看着这滴汗。 是汗嘛? 不可能。 即使他觉得小道士棋艺高深莫测,即使他棋局稍稍劣势,他堂堂妖帝也不至于。 果然..... 是大雨。 哗拉拉的大雨落下,涂山尧抬头看着小道士,他的脸上自始至终的平静,即使被雨水浇头从头到脚只有如坐定般的冷静。 第一百九十五章 点目 东方老赢起身想要停下大雨,血魔拉住他的手眼却是死死盯着场上:“不可。” “下棋,不能被外力干扰。” 任何的外力都会让他们从奇妙的对弈中离开,这是血魔不愿意见到的,他知道妖帝等这个对手的出现已经忘川秋水了。 只是所有人都忘了,他们老早已经一同陷了进去,陷入到二人棋局博弈之中。 此刻已经是夜雨潇潇,短短三十多手带着所有人忘了时间。 涂山尧静静看着小道士抬手。 “苍龙出水逐清波。” “人位,起!” 五十手,小道士人位选点恰到好处。 一只黑龙在白龙眼皮底下化雨成形。 这一手,始料未及将局面牢牢把握在小道士手中。 “妙,妙,妙。” 涂山尧失声连说三个妙。 若说他的天魔大化棋法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骗招、陷阱,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属于诡道之棋 那小道士的天元椅势法便如煌煌大日,堂堂正正,是一种王道之棋。 堂堂正正将他摁在棋盘上的王道之棋。任你什么妖魔鬼怪美女画皮。 这场棋,痛快。 只是他还有一个疑问,他眼中露出红丝:“凭你的阅历下不出这王道棋法,是谁?” “我父亲,王云起。” 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 果然如此。 “谁言吾辈多寂寞?”他笑的肆意枉然:“王云起,你不一直都在。” “天元椅势法是我父亲为了打败你所创,只是很可惜仓促半卷便结束了.....”小道士说道。 嘘声一片。 在场之人长舒一口气,他们都揪着一颗心生怕妖帝落败。 只是妖帝棋局颓势似乎无可挽回,好在小道士自己冠冕说出理由,不然他们实在难以接受。 可妖帝不尽然,纵然棋谱在手面对他那诡谲多端的天魔大化都不能照搬落子。 没有随机应变,没有慧眼看穿阴谋,都是尽信书不如无书。 一切都是需要自己自身打铁硬。 妖帝无比谨慎正视着小道士继续落子。亦或者说前面忍让割舍的局面都是为了如今施展埋藏的暗刀。 五十四手,小道士夜位脱,自己的黑龙出头,妖帝出现难以兼顾大场实地。 五十七手,妖帝共位虚虚地一罩,不算结实。但也让小道士的黑龙不太敢乱冲乱跨,黑龙中央天元的味道更不好,开始弥漫出一股火药味。 漫长七八手小道士转向筑起了六路的高边牢牢把握局势。 可局势却有些似脱缰野马...... 六十四手,妖帝时位争得挂角,黑棋先行效率丧失殆尽... 原本高高昂头的黑龙一瞬间便被白龙压在底下。 第六十五手,小道士落子鸦位试图阻拦,这一手已经不如开局那般较为从容。 第六十七手,小道士尖顶作最强硬的抵抗,不让白龙托生根... 白龙反手一镇凡将黑龙拖入泥潭之中自己一跃冲天而起。 “好手。” 血魔澎湃喊道,这一手以他不弱的棋艺来看能比一般人提前看到妖帝已经扭转乾坤了。 第七十四手。 陆陆续续大多人也已经看出来小道士的黑棋陷入了苦战... 此刻的小道士已经脸色发白十分憔悴,这是透支了。 短短七十四手,下了一天一夜。 中途一场大雨不说,又水米未进。 他本就是凡人,下棋又是及费心神之事,心力交瘁。 葛洪看到小道士陷入绝境站起身来:“妖帝。我师弟乃是凡人之躯......” “怎么?想逃跑了?”东方老赢嘴角轻蔑一笑,在场妖兽哈哈大笑。 对于他们来说此刻天师府多数是想找个牵强理由脱身罢了。 而妖帝则是微微合了一下眼算是允了,他看的出来小道士虽然虚弱异常,可眼中依旧精光闪烁。 葛洪见此飞快落到场中,他往小道士嘴中塞上一枚丹药,一边用手托着他后背源源不断将法力化为精力保持住他清醒。 第七十七手,小道士落子叫位,一手强袭勉强抵住奔溃的局势。 “保持住...”葛洪微不可查说道。 他知道涂山尧棋力有多妖孽,也知道小道士如今棋力宛如彗星出世,能打成这样已经难能可贵了只是面对涂山尧尚需要时间磨砺。 第九十一手,小道士与之前落子形成巧妙的手筋...朔位。 台下血魔赞叹不已。 “三界之中人才济济,可能与妖帝过百手不败者不出十位。” 他看的出来小道士至少还能坚持十几手。 而东方老赢则是一脸不悦。 张若虚更是惊讶的连连砸吧嘴,这棋力已经超凡入圣了。 若他是孤篇一章盖全唐,那他这师弟棋力至少纵横人间千年无敌手。 第一百手,白棋入娥位妥善应对,至此白龙安逸,只待将小道士泥潭之中的黑龙吞下。 第一百零八手,白龙入夕位一口咬住小道士黑龙尾巴,将中腹至下边一块活净... 第一百一十手,涂山尧再接再厉争得豈位,白龙全盘都已安定,形势逐渐明朗,呈白微优的局面. 第一百一十八手,涂山尧乡位长,争得此点后,优势似已难动摇。 “还要消磨嘛?”涂山尧鄙薄问道。 在他看来小道士棋力甚好,可依旧也只配给他提鞋。 “若是此时认输,本帝说不定大发慈悲让你滚出北方冰原。” 话虽难听。 葛洪却明白此时不退便再无机会。 他轻轻试探:“师弟?” 回答他的仅仅是小道士落子声:“一百一十九手,同位削。” 葛洪摇摇头不在说话,他知道小师弟的性格,倔的像老君青牛。认定了什么,即使跪着也要走下去。 第一百二十九手,小道士落子吐位想要最大限度将涂山尧成形的白龙压一压庞大身形。 第一百三十六手,涂山尧落子郎位当着小道士面吃净黑两子,棋盘局势上黑龙一下血流如注缺了一块大肉。 血魔笑笑对老赢解释道:“这是一次警告,希望那小道士知难而退。” “这么说,妖帝必胜无疑?”东方老赢心情似乎好转,他迫不及待想要看这小道士吃瘪的样子了。 “这是自然。”血魔信誓旦旦保证。 涂山尧方才的警告似乎并没对小道士起作用,被提掉两子后小道士脸色依旧古井无波,思考一番再度落子。 涂山尧明白,小道士棋力不弱,即使如此绞杀他依旧还有逃子的手段,一时半会还是很难的、 2kxiaoshuo.com 不过涂山尧并不着急,他很享受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下到百手以后的局面了。 第一百四十四手,涂山尧落子边角爱位将最后一块补上缺角。自此,棋盘之上四个角形成囚笼之势。 小道士黑龙头脚尾足分别被囚笼关进角落,唯独剩下天元中心的龙身血淋淋孤单单的摆在中间。 第一百五十五手,小道士破局,试图为自己的黑龙添上龙角以此来头尾合并谋求一线生机只是涂山尧立马看穿将龙角扳回。 这一招让涂山尧大惊失色,虽然是将小道士的黑龙重新摁住,可自己白龙也跟着没入泥潭、被臭了一身。 好在,优势尚在。 并且也已经形成了收官之势。 第一百五十七手,小道士落子声位,算得上带残子死里逃生。 哎。 张若虚与血魔同时发出一声哎,一个是庆幸,一个是惋惜。 “莫笑凡人无胆气。” 小道士落子屹然不动。 这话呛的涂山尧讪讪而笑。 他对眼前这个人总带有轻视,轻视他是个凡人,轻视他只是盗师的无名小辈。 可就是这样一个籍籍无名人,一步步走到一百五十手,到此为止尚不见一败涂地。 王云起也好,他师傅老君也罢,帝释天,菩提。多少翘楚停于一百五十手。 算不清了。 可这也证明他涂山尧傲慢无礼了。 “你是值得敬佩的对手。” 涂山尧站起身来对他恭敬一拜,这一拜是礼节,是欠身礼。是他站到巅峰后忘却的平等。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小道士同样起身,即使身体力竭可他依旧端正自己身姿。 在坐下,二人双手放在膝盖上。 这一刻没有什么妖帝,没有什么小先生,什么都没有。 只有两个相见恨晚的棋逢对手。 而场外再次鸦雀无声,看棋客,观棋不语真君子。 第一百七十手。涂山尧善位断,这一手彻底断绝小道士首角相连的希望。 第一百七十五手,小道士名位续,将断掉的龙首巩固住,涂山尧试图斩断龙首却发现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至此,小道士再见渺茫希望,亦如他的人生,只要他执着便会有一丝曙光。 第一百八十一手,小道士风位杀,断掉的黑龙首仿佛活过来狠狠啃下白龙一块肉。 至此,涂山尧白棋稍损,但全局仍是白方小优。 “点目。” “点目。” “点目。” 不知谁高喊一声,妖兽之中开始异口同声沸腾喊着,群情彼伏似要涂山尧接纳他们的意见。 “什么是点目?”东方老赢张口问道。 “点目,就是在棋局进行中,估算双方的势力范围,并根据点目的结果来决定后面的战略。如果目数不及对方,要想争胜,必然要采取积极的战术来挽回颓势。如果目数优于对方,就要稳妥,防止对方乱中取胜。” 第一百九十六章 棋圣 哦。 东方老赢妠妠张了张嘴。 这是要让妖帝在自己家保全颜面啊。 血魔桀桀一笑,他观望四周记下带头起哄的人:“作为堂堂正正的棋手点目只能是遇上胡搅蛮缠之时用而已。” “作为妖帝,作为千百年来独孤求败的棋手,妖帝只会鏖战到最后一刻。” 棋盘之中涂山尧心思混乱,场外过于吵闹这让他极为不悦。 “聒噪!”他带着轻微怒意说道,声音虽小可在场妖兽无人敢在多嘴一句。 静下来后涂山尧冷峻着脸开始落子。 第一百八十九手,涂山尧一手近乎于臭手的落子,宙位。 这一落下涂山尧瞬觉大事不妙,而小道士间不容发跟抢落在百位上, 这一手称得上是手筋之笔。 手筋是围棋中的点晴之笔,甚至能起到统领全局的作用。 而小道士间不容发的注意到这一手涂山尧已经面无血色,若是一着不慎很可能让这小道士逆转输赢导致自己满盘皆输。 这让涂山尧不得不连连退让,虽然在第一百九十六手有机会能再吃小道士黑子,可此时如执意吃黑二子,经滚打后,白龙怕是要不行... 局势的变化莫测,让涂山尧顿感压力山大。 第一百九十七手小道士落子階位欲去救被斩落在吐位上的龙尾,由于右下有百位打的大官子,此时局面极度细微让涂山尧不得不放缓攻势。 好在经过二十来手精心布局后天魔大化依旧棋高一筹稳住了赢势。 第二百二十四手,涂山尧落子勸位劫。棋局至此,终于让涂山尧稳定为小胜之局。 而此时血魔长舒一口气,方才那些说要点目之人也情绪稳了下来看出此局乃小道士败局。 张若虚抿紧嘴唇遥望小道士,能与涂山尧交手到两百目,匡绝古今了。 “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葛洪拍拍小道士肩膀安慰道。 连涂山尧也赞赏道:“能到了这个地步不用硬撑了。” “还不够。” 望着棋盘颓势已定,小道士这一刻像疯了一样念道:“还不够还不够,这怎么能够呢?” 这个样子犹如走火入魔让众人发憷,涂山尧见多了那些与他下棋下疯了的人,他只是很随意起身准备离去。 所有妖兽也都发出嘲讽笑声准备散去。 张若虚缓缓落下来想要安慰小道士,却不料小道士仿佛看不见他们入魔一般对着棋盘低语。 没人能懂他自己内心的着急,他见过天师府荣光,翼希父母遗志。 可因为他,一切死的死散的散,荣光恩宠没了他不在乎。 但学生是他的命,师兄与天师府都是。 使命感与责任感迫使他来找涂山尧将那两百万冤魂和自己的学生带回去。 只有这样老君背剑救苍生的道才不会断送在他手上,他不能就此输了,他要将天师府失去的拿回去。 他拼命压下自己输掉的事实,他坚信像以往那样一定还能寻一丝希望。 只是他越是压制丹田那里便像有什么要冲出来一般,带着恶臭带着戾气一股恶念随着黑血喷出,他捂着胸口其状甚惨。 特别是鏖战多日,此时明月在天,北方冰原夜凉如水,更有一番说不尽的悲凉。 “小师弟,可以了!”葛洪明白,这是他动用太多心神的缘故。 没有一个病秧子经得起几天几夜呕心沥血下棋,纵使有他葛洪续命也不可以。 他稳住小道士心神却发现此刻自己师弟眼神极为涣散,这是自我放弃了。 “天不生我小道士,多好。” 小道士望着葛洪哽咽说道。 他多希望自己没有出生过,如此这般,天师府大道依旧登顶。如此这般,天下苍生依旧安居乐业。 他的出生毁掉了所有挚爱亲朋,毁掉一切,可他手无缚鸡之力连一盘棋局都无力改变。 他抬头望天,天不知。 举目看至亲,至亲也无声。 只有对手留给他自己是失败者的背影。 闭上眼他在内心惨然绝望一笑。 也是此刻眉间印记第一次有了反应。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绝望带着他遨游天际神魂太虚。 温暖的光线中他站在黄昏尽头的地平线。 站在严阵以待的象王军中望见神妖魔在黄色昏暗的天上对着他们虎视眈眈,狼子野心昭然若市。 他望见天帝妖帝,更见到了小西天终南山六十四家。 洪荒异兽数不胜数,天兵天将威严赫赫。 这本该是人类仰望战栗的一切合集,可他处在象王军之中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 因为...... 象王军从中间缓缓分开一条阵列,阵列展开。 他看见前方霍去病转过头来,霍去病带着狂妄不屑背对诸神万物却又带着如沐春风的笑迎接他们的王而来。 王云起缓缓而来。 一身黑之黑的蟒袍踏入列阵之中,所有将士目光热烈投向王云起。 这是第一次小道士见到自己父亲清晰的模样。 八尺之高,眉间清冷自负,两鬓长发犹如君子美玉垂的落落堂堂。 一身黑织黑麒麟长袍似是装下了天下风骨。 这样的人如他一般好似手无缚鸡之力却轻描淡写走到最前面。 他仅仅站在那便让漫天诸世界的人一下子黯淡无光。 “谁敢来此人间称无敌?” “谁敢拘役人间做香火?” “谁敢落我人间立不败?” 一连三问狂悖无法嚣张跋扈,诸天世界用无言回应惧怕。 王云起在踏一步,诸天世界轰隆隆往后一退。 他目空一切莽莽道:“那且诸君洗耳人族龙吟!” “朕以武帝之名在此立誓!” 朕在,凡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星辰所缀,当为汉庑。 风雨所过,莫不从服。江河所至,俯首称臣。” 胆敢忤逆人族者以镇九州龙脉,定我大汉万世之基! 此誓日月为证,天地共鉴,仙魔鬼神共听之。 这…… 就是他父亲。 “父亲……” 他仰望项背呼喊而出。 王云起像是隔了无尽时空感应到了什么,他回过头来看着小道士:“诞生之时已至,尔为修正万物之人。” “有朕在,尔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受命于天!”小道士失神喊着。 他高高抬起手,两指掩月犹如天狗月食让天地失去光彩,众人惊讶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既寿永昌!” 他手指缓缓指向棋盘,一子落下仿佛神之一手整个棋盘中 啪。 落子之声清脆如竹,涂山尧不可置信回过头来。 肩负重担的小道士此时有了一种向死而生的勇气。 棋盘也随着他一手复弈多了一丝生机。 落子水位,被困住的龙首有了喘息之机。 “先父一生征战无数,很多敌人,却从来没有对手。师傅桃李满园,精英荟萃。然后徒弟们走的走,死的死。” “这一切都因我。”一闪而过落寞后他笃定说道: “我来,便是要取回先父,师傅失去的荣光。” 涂山尧重新落座他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角度审视小道士。 这个孩子见过先父与师傅荣光,但是现在家破人亡,宗门也颓废不堪百废待兴。 而自己却只能随浮萍逐世一次次勉强抓着木板。 多像曾今的自己。 九尾一族风雨飘摇,他这个无法修炼的次子眼睁睁看着族人亲人被众神果脯。 xiaoshuting.cc 涂山尧回座复弈轻轻抬手高呼道:辉位起。 此时的他目中也有了热泪:“孩子,你了不起啊!” 他赞赏小道士,也在赞赏曾经那个毫无帮助拼命在大雨中奔跑的自己。 第二百二十六手,涂山尧心中感涕,手上杀伐决断封断小道士退路。 这是对他的尊重,亦是残酷的人生。 第二百二十七手,小道士落子山位,让这一滩死水接到了天地灵气,成了源源不绝的山泉。 第二百二十九手,在填神来一笔,吹位风。 风卷八方护大场,大场之中大山镇,山泉咚咚龙憩而升。 涂山尧三百三十二手抱着同归于尽之势将白龙利爪化为大刀而来,被大风断掉龙爪。 第二百三十三手,小道士抬手撼山阿一子落于彩位,那断在山巅的白龙爪成了龙首恢复真身的口粮。 第二百三十六手,涂山尧不得不落子巳位,为白龙脆弱的腹部点缀一颗逆鳞甲。 第二百三十七手,小道士落子巳位旁酣位,将盘旋在天元的龙腹挖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截吃。” 截吃一子后,胜负遂定... 白龙呜咽一声倒在棋盘上,黑龙遍体鳞伤却挣扎着抬头傲首。 血魔张若虚纷纷落入棋盘,他们要替这场胜负点目。 “三目。”葛洪已经飞快点清。 “堪堪赢了三目。” “赢了!” “赢了!”张若虚葛洪失态抱在一起,从未想过的奇迹降临在了他身上。 “真是精彩的对局。”血魔钦佩道。 论棋力能赢妖帝三目,当得起三界棋圣了。 天师府十杰,怕是要加一位棋圣了。 “赢了。” 小道士终于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双眼一黑一个踉跄便栽了过去,却是被涂山尧一把托住无力的手。 “师弟。” 哎。 涂山尧脸上遮不住笑意:“他只是困了。” “送他去休息。” 这..... 张若虚葛洪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是拿不定主意。 第一百九十七章 招魂幡 小道士昏死过去之际,涂山尧安排妥当天师府几人后心中又是愉悦痛快又是觉得担忧。 无为。 那一句受命于天,其寿永昌让涂山尧想起了不好之事。 确定好身旁无人,他传音唤来缄默之魂。 “有件事,非你不可。” “但请妖帝吩咐!”缄默之魂眼中泛出精光,她明白妖帝每每吩咐她办事,便是她愉悦之时。 果然,涂山尧让她附耳过去,一番交代后缄默之魂笑眯眯退下。 做完这一切涂山尧才觉得心中石头落下,现在只等这个小道士醒来便能收到他的大礼了。 他遥望远方宫殿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手段。 “小师弟身体恶化很严重。” 浓郁胭脂味将小道士熏醒,只是耳畔是葛洪师兄担忧的声音,他想了想选择了继续装睡。 纷纷扰扰之声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学生战死急火攻心,又在棋局之中呕心沥血饥寒耗费太多心血。” “以他这般消耗怕是没多少日子了……”像是不忍葛洪唉叹道。 “我就纳闷了,枉你和陶弘景一个自称华夏丹王,一个自称抱朴仙翁。怎么让你们将小柒治好就这般束手无策各种唉声叹气?” “华夏丹王和抱朴仙翁若是可以怎愿轻易辜负了自己名号?” 葛洪像是被人踩到了脚随后冷静下来说道: “小柒是先天死婴,即使女娲在世也不能从天道中取得半分希望” “当初能救回来便是我和陶弘景创造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 “他当年若没有废掉自己修为,没有掏出脏器......” “或许还能......” “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杯水车薪......” “无邪也陷入沉睡了,没有他这些年将自己的力量化为生命力。” “毕竟是师傅的剑灵……”张若虚发出感慨,葛洪也是出言打断: “能续一天是一天,让诸位师弟们都回来,这次需要耗费很多灵丹妙药,不亚于当年炼制龙虎丹......” “别告诉他。” “他对自己的身体会没数?若他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怎么会拼了命想赢这局棋?” 好了好了,别说了,吵醒小师弟不好。 待确认师兄们走后,小道士缓缓起身。 方才一切他都听的真切,对此他胸口难受了许久。 “无邪……” 他轻轻唤了一声。 无邪在他身体里没有回应。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抑制不住。 他死死咬着牙,突然用手捂着脸,竟是泪水夺眶而出挡也挡不住。 山海浮沉,泯然众生。 年少时肆意妄为似乎还是昨天 年少轻狂被神明偏爱的时光似乎还是昨天。 可今天,现在。 他仅仅是一个拖累宗门的废物,拖累挚爱亲朋的累赘。 大殿外,葛洪张若虚偷偷拿衣袖擦着眼角的泪水,他们知道小师弟的自尊心有多强,所以也只能如此偷偷藏着心疼的泪水。 大殿里,闷在枕头里一样的哭泣很快被拾掇好,小道士并不想被任何人发现,也不想这般颓废。 他是学生的老师,亦是南阳书院的屋檐,他不能失态。 他站起身从小屋里走出,才发现自己在一座格局颇大的寝殿。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而内殿里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床榻上安详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脸柔媚如水,桃花相映。 玉唇饱满,紧闭双眼呼吸间双唇便犹如那沾过春水饱满的珍馐看得他心神震荡。 “小狐狸。” 他才反应过来涂山尧将他放在小狐狸寝殿。 涂山尧的身份和本事想治好小狐狸太简单了,可一直让她陷入沉睡小道士自然明白是不想让女儿因为儿女私情影响自己宏图霸业。 只是如今赢了一场棋局而已,涂山尧怎么如此安排愿意让他见这小狐狸最后一面。 算是奖赏还是欣赏? 按耐住疑惑他小心翼翼坐在小狐狸床榻边。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坐在安静的小狐狸身边。 天师府师兄们总说他碎碎念,那是他们没见识过这小狐狸唠叨的功力。 能烦的你想立刻找三尺白绫。 这个像尾巴一样讨厌的小狐狸终于乖乖没有吵到他。 “这回被封印了吧?” 小道士笑了笑,这小狐狸终于安稳下来。 呼吸很沉。 他仔细端详着。 这张脸真美,美的不可方物,美到妖族公主分量都显得极轻。 美到他扪心自问…… 谁在宿命里安排我遇见你? 谁在我心里留下你的印记? 让我这个坳糟老头记取了你这朵青春娇艳的花朵。 只是很快他眼前一片恍惚不由自主耷拉着脑袋陷入了短暂昏迷。 在醒来,他伸出手难过了很久。 这双手已经开始泛起褶皱,曾经用手一戳便如那刚出炉的馒头陷落下去的皮肤已经如凡人行将就木的老人。 1200ksw.net “我还是老了啊……” 他望着小狐狸,她依旧青春依旧让他热泪盈眶。 这相差的年月也不知道几辈子才能追平。 他记得还俗那天,小狐狸求他不要抛下自己。 他还记得自己曾亲口对小狐狸说。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也不喜欢天师府,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也不喜欢天师府,我喜欢你……” 他第二次喃喃低语诉说给小狐狸听。 只是他觉得这般说又像是不甘心被小狐狸拿捏住,他带着一丝恼怒: “别傻啦,小狐狸。” “如果再来一次,我就记住你的模样,躲回龙虎山,就算再喜欢…我也不会说、因为这是阴影、也是教训…” 说罢他不在掩藏自己,因为这半生的你追我跑小道士终归是跑不动了。 他已经白发苍苍即将离开尘世: “你说青山白骨,要我陪你百年……” “可如今怕是要不算数了。” “你要爱我还是恨我,我都只能随你” “但我希望……” “若你愿意下辈子可以来找我吗?” 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若是愿意,小道士不敢有过多奢望,他只盼来世结缘。 若这个要求过分,他只盼小狐狸依旧安康。 他解下戴了大半生的象王玉佩虔诚戴在小狐狸雪白脖子上:“诸天气荡荡,护吾妻安康。” 做完这一切,他了无牵挂浅吻在她额头。 而小狐狸脸颊上一滴泪缓缓滑落,似乎再说: 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 看我看一眼吧,莫让平生一顾,至此将终年。 只是她爱了天师府最受宠的少年郎,这个少年郎终归还是选择了苍生。 “走了啊……我心爱的妻子。” 最后他将最温柔的话留下。 北方冰原雪山顶。 血魔在此恭候小道士几人来取幡,看见小道士几人上了山顶血魔桀桀一笑缓缓抬手身后闸刀无情落下,几具头颅撒着热血喷到小道士脚下。 “这是何故?”小道士冷冷看着血魔表情镇定自若,这倒是让血魔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很平常说道:“只是一些聒噪者,杀了他们祭幡以儆效尤罢了。” 望着那些冒着热气死不瞑目的妖怪小道士也算看出来血魔杀得都是那日棋局喊着要点目的。 “妖族杀来杀去互相残杀的都是一些怨种......”张若虚偷偷传音给小道士,这倒是让小道士差点破防笑出声毁了镇定自若高深莫测的模样,好在他极力压下了笑意并且回头白了他师兄一眼。 “请.....” 杀了棋局好事者血魔抬手示意小道士往前看。 半空之中漂浮着一支招魂幡,那招魂幡上黄旗朱字万鬼哀嚎魂幡上还有斑驳血迹,小道士颤抖着手抚摸,这些血都是他的至亲魏辙师兄的。 往事浮现,仿佛少不更事近在眼前,魏辙师兄还是那般严厉。 一子不教,何以教苍生? “此物,便由我们收走了。”张若虚抬手便要将招魂幡取走也打断了小道士的回忆。 “且慢!”血魔冷言道,几人侧目。 “妖帝只答应让这小道士取走亡魂,这招魂幡可是我等妖帅战利品,不作巴蜀之数........”血魔说完鼻孔朝天趾高气昂: “而且这两百万亡魂,只能这小道士取走,任何人不得协助与他。” “让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去取百万冤魂这不算故意使绊子?”葛洪脸上怒冲冲道:“敢问你们妖帝这般输不起不怕三界耻笑?” “使绊子?你可知这两百万亡魂是我妖族耗费多大力气得来?” “你可知未来这两百万冤魂将成为两仪微尘阵祭品,成阵之日对我妖族来说便是镇族利器。” “妖帝拱手相让的可不是你自以为是的一场赌局,而是一族未来!” “即便如此,妖帝与妖族也不会食言,只要你这小师弟拿的走,依旧是他的。” 义愤填膺说完血魔两眼喷火般看向小道士。 任谁都没料到这个结局,可妖族也不想被三界耻笑。 “若你这师弟没这本事,也可以请你家师尊张道陵来,要与妖帝一战也可。” “你.....” 此话已经是众怒了,张若虚与葛洪都是怒火喷发想要上前,只是都被小道士阻拦下,他早已经猜到这个结局。 甚至于来北方冰原前便料到会如此,只是他不能透露给两位师兄罢了。 “二位师兄又何以如此动怒,妖族不是没有毁约嘛?” “可这与毁约无疑啊!小师弟。” 小道士摇摇头,二者还是相差甚远,至少涂山尧输得起也给足了族人体面。 “若妖帝不给,我们赢了算什么?便是天帝来都怕是讨不到半分。”小道士说道,这话是安抚自家师兄,至于妖族自然有涂山尧去说服。 好在两位师兄还算理性。 “可你进去又如何带走这两百万冤魂?” 张若虚上前问道。 “我自有办法。”说完小道士不顾阻拦踏入招魂幡内。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回家 “他有什么办法?” “你怎么能让他进去?他是想像以前那样,让冤魂上他身啊蠢蛋!”葛洪气的跳脚,他师弟这是要舍身成仁啊! 张若虚竟然还放小师弟进去了。 “我……” 张若虚脸白了半分,很多时候他就是个书呆子,怪不得他头脑不清醒。 桀桀。 血魔看着这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一个病秧子凑起来的半桶水便觉得痛快:“晚了,这招魂旛你们也懂,一时半会进不去人了。” 唉! 二人捶胸顿足只觉得来了北方冰原便被冻傻了。 一进招魂幡怨气恨意便缠绕小道士而来。 事物在招魂幡里仿佛失去原有的色泽、光彩,丢魂失魄的那些冤魂在他耳边尖叫。 “救我......” “爹,,,娘....” “不要杀我......” “孩儿!快逃。” “娘子,你在哪。” 怨气化成的罡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站不稳身形,小道士匍匐挣扎着站起身来一边一声声呼唤到:“友闻,你在哪?老师来带你回家了。” “友闻.....” “你在哪?” “老师来带你回家了。” 只是任他怎么呼喊那些犹如丧失神智的魂魄依旧紧贴着他的身体却不肯近前。 他似乎想到什么:“无邪,你出来。” 以前便是如此,有大师兄的避尘在任何邪魔都不敢靠近他半分。 所以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师傅的无邪,无邪如今在他体内这些亡魂自然不敢靠近他。 只是任他喊了半天,无邪还是无动于衷。 他一遍遍执着叫着,想要唤醒无邪。 可无邪就像那些丧失神智的魂魄一般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无邪的沉睡超乎他的理解。 最终,他放弃了..... 相比于唤醒无邪,他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 他顶着两百万冤魂的怨风席卷挺直脊梁。 任由冤魂盘旋在他头顶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他将自己的满腔幽怨诉说出来: “同胞族人,学生,我知道你们的不甘,知道你们的痛苦,知道你们的恨。我与你们一样.....” “你如何与我们一样!” “我的妻子被贼人杀害,魂魄被妖怪果腹,你有我惨!” “全家十几口人死在面前!” “你这个狗屁仙神!” 哗! 仿佛触犯众怒,数道鬼魂不顾无邪震慑冲进小道士体内一瞬间玉石俱焚。 哇…… 小道士口吐鲜血一下跪倒在地而撞入他体内的怨魂瞬间烟消云散。 危难之刻,无邪被强行唤醒,招魂旛内瞬间金光大作瞬间泯灭了数十道怨魂。 “我看谁敢上前!” 无邪身影还似小孩,只是暗淡了不少。 小道士惨笑一声:“大哥……” 自地宫之后这是第二次被无邪照拂,这种感觉很不错。 可他还是继续道:“你且退后,容我与他们讲理。” “你和怨魂讲理,你真是疯了!”无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道士,魔要救,怨魂也要救。可唯独就是不救救自己。 “为了给你续命,我已经是拿自己灵力贴你,即便如此我这灵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天师府降妖除魔弑魂是己任,主人也好我也罢不求你贯彻宗旨降妖除魔。” “但至少你不要一味想要去折损自己成全别人。” “以往你超度亡魂也是用我灵力,那些是功德我当给你积德。” “可这些是怨魂,他们惨死不说,这屠城两百万怨念业障便可压死人……” “你救不了他们,何不清醒保全自己?” 而这番怒骂也让这些怨魂积怨加重起来,他们早就明白一切都是假的。 哪里有救世之人救他们水深火热怨念苦海。 这仙神是来除魔卫道的。 怨风加剧,无邪都在颤栗。 “赶紧作罢,我带你出去。” 他现在灵体衰弱不似从前可以嚣张跋扈,他伸手却被小道士挡下。 他没有理会无邪而且越过它直视这些怨魂: “我刚出生的时候天下太平无事,那时候我是天师府最受宠的弟子,在道统沐浴下,在三天扶教大法师庇护下长大。天骄十杰是我的师兄,我要这天是黑夜,天便不再常亮。” “我要称心如意,便是随我心意。” 这些怨魂听见这些炫耀更加怒怨,但紧接着: “可我长大之后宗门急剧衰退。苍天不仁降下大厄,爱我的师尊成了杀我娘亲的凶手,我想削骨还肉,我想退尽一生修为。” “留给我的只是青山城五方诛妖阵破,我与相爱的人儿人妖殊途不说更是隔下了亲者之仇。” “自此让我遭逢乱世战争连绵不休。” “黎民百姓流离失所,痛苦难当啊!我师兄魏辙与学生岳飞立志报国无门惨死我满腔悲痛与怨无人能知啊!” “我心中悲痛欲绝;奈何一生修为摧残殆尽,只有独自悲叹了。” 哗~ 怨风一下停止。 他们得到感同身受化为厉鬼却是心甘情愿继续听下去。 “在其后我父母枯骨地宫化为粉芥,忠心耿耿老奴与我阴阳两隔错失相认,到死我都未给他一句我便是他苦寻八百年的归宿。” 顶点小说 这里有谁能懂我哀怨凄楚? “烽火未曾熄灭,我并未贪生怕死,我并未贪恋儿女情长。我父母的汉家百姓无所依,苦难流离,忍受我爱人族人的侵略。” 我便尽一切力量创建学院游说庙堂。 含辛茹苦呕心沥血辅着摇摇欲坠的国家直到学生独挡一面,庙堂改观改革。几位师兄更是慷慨助阵,庙堂战场无遗余力。 换来管辂师兄陶弘景接二连三道陨。 巴蜀城破,学生战死。 二三十年辛苦,一朝沦丧在蝇营狗苟之人手上。 让我与至亲同在一片天空下却要永远隔绝,从此生死不知叫人去何处相寻。 我的愁苦从未停止旧怨才平息新怨又悠长! 如果天道有眼为何看不见我凄怆孤苦? 我从未辜负天道,天道为何一次次给我苦难。 我从未辜负天道,为何让我活下来却又给我如此多的磨难。 我从未辜负天道,天道为何不给我挽救众生的希望。 说到此处小道士已经是深深恨意,行行泪珠如泣血。 他紧闭眼只觉得人生荒唐。 别人能拜三天扶教大法师,能拜神明。 我呢? 怨恨至极欲问天,上天遥遥无路攀登。仰望招魂幡内只余滚滚怨气形成的黑云。 又能向谁传递呢? 可叹我心中怨气太深仿似那被乌云遮蔽的长空,天地虽广也无法将我的哀愁包容! 他嘲笑自己: 为何让我活下来却又给我如此多的磨难?? 一次次,一次次。 悲从中来,直到最后让他不愿再对神明抱有期待! 当黑暗将我们淹没,所有光明都已逝去。那不屈的嘶吼和永不低头的信仰使我们迎难而上,无人可挡! “天塌了,自己补。” “海淹了,自己填。” “族人魂魄若无器皿,我便是族人器皿!” 他摊开手,炙热看向所有冤魂。 “诸位族人请上身,我带你们回家!” 这一句回家,那怨念黑云瞬间消散,被怨气冲散理智的怨魂也开始逐渐恢复清醒。 他们开始一道道化为人形。 老人,小孩,妇孺,两百万惨遭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妻儿老小都在。 还有十几万奋勇抵抗的士兵也都放下怨念。 巴蜀两百万冤魂热烈盈眶看着小道士。 他们惨遭横死,惨遭家破人亡,可那些痛苦短暂过后却也如伤口愈合不像小道士清晰无比,遥遥无尽头。 再大的怨念也都过去了,如今他们都整整齐齐和自己最不能分离的人在一起,这何尝不比小道士好。 这一声回家更是打破了所有人最后的怨念,小道士舍身为己仿佛风雪中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火炬将他们照亮,将他们从黑暗中拉了回来。 鬼魂中一个浑身血流如注披头散发的人站了出来,他眼里饱含热泪看着眼前要带他回家的人:“老师。” “友闻。”小道士这一刻终于见到了他的学生。他颤抖上前一把抱住曹友闻:“友闻啊!” “老师对不起你。” 小道士抱着曹友闻嚎啕大哭,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学生,让他受委屈了。 “一定很疼.....” 他不敢去看曹有闻身上的伤口,却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疼痛。 别人常说化为厉鬼,怎么死的,便要时时刻刻饱尝那份疼。 可曹有闻觉得老师这一句关怀便什么感觉都没了。 他紧紧搂住老师:“死战报恩师,友闻心甘情愿!” 在曹友闻身后巴蜀百姓更是一层层一圈圈将这对师徒抱住。 巴蜀恨天下,但不恨为巴蜀战至最后一刻的曹友闻将军,更不恨来接他们回家的小先生, “先生。” 有人带头叫了一句先生,人潮彼伏膜拜顶礼:“先生。” 好好好。 小道士擦拭泪水,不让自己失态:“友闻,老师带你回家。” 他牵起曹友闻的手站起身来。 “诸位,我带你们回家。” “不可,这些鬼魂若是上身,你魂魄便会活活碎裂。” 虽然被小道士一次次疯狂举动折服,但一想到小道士这句话他还是被吓到: “这里足足两百万魂魄,你未化神魂魄非仙体那般固若金汤,若执意如此必死不疑,连投胎转世都没有机会。” 此言一出所有鬼魂面面相觑。 “以我命,换族人学生命。值得。” 小道士紧紧攥着曹友闻手斩钉截铁道。 他的学生受了那么多苦,丢了自己性命,作为老师豁出去这条命都不能将学生丢在这。 其他英勇的战士,无辜的百姓更不能留在这。 戚。 “小道士,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 无邪以前便有印象,这小道士是个割破手都能哭半天的孩子,这般怕疼怕死何必呢。 “葛洪没什么本事,可若你不想死想来他至少还能给你续命几年” 无邪在小道士体内自然也知道小道士情况。 只是...... “那般活着只会让我增加对师兄们的负担愧疚,何苦在折腾....” 当年将他这个死婴唤醒,是无数天才地宝加上师兄们苦修来的修为,结果差强人意。 可如果这些用在他们自己身上,天师府说不定还是无可撼动的宗门。 第一百九十九章 魂魄长河 “但以我这残缺命,换百万生灵,比天师府任何一位师兄都值得。” 这些话突然让无邪楞在那。 他看着相貌越来越像张道陵的小道士。 曾几何时他常常听自己主人唠叨,这个孩子是垮掉的一代人。 叛逆,不堪大任,懒散,唠叨,在他身上就是一个被自己宠坏的小孩。 而看着心中装满家国情怀大仁大义的小道士忍不住笑出声。 仙风道骨今谁有? 有。 还是要看我天师年轻一辈。 “即便如此,也没你表现的机会。” “我答应主人护着你,那么一切刀山火海便由我先蹈。” 无邪悬空拍了拍小道士肩膀,就像张道陵那般宠溺他: “花霁妹妹在望乡台等了八百年,最后魂消兵解,这一次换我了......” “无邪!!!!!” 小道士反应过来试图抓住悬空的无邪,可无邪却越飘越高。 “我是无邪。” “我是张道陵的器灵。” “永远陪着花霁的器灵。” 他早已决定好了,在花霁妹妹在他面前自甘兵解在主人手上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信念。 他的信念哥哥妹妹不能分开。 那一刻,他心死了。 而之后虽然一直以来用自己的命维系小道士残破的身体将其看成是一种自我消极的怠慢,可惜那始终是太慢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取小道士舍身成仁之道? 他们都不想这样痛苦的活着,那么就轰轰烈烈的牺牲吧。 “敕令!以生者执念打开鬼门,往生者,不负众望。往死者,义无反顾。崖州地府,开!” 无邪脸上浮起笑意,最后一件事:“小道士,代我回家。” 轰。 在小道士的注视下,无邪炸成绚烂至极的光点,这些光点没有转瞬即逝反而有灵一般落在每一个魂魄上。 每一道魂魄吸收着光点后全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老师.....”曹友闻泛起金光闪烁,他似乎收到什么召唤不能久留扑通一声在小道士面前跪下:“学生该走了。” 他重重磕头,身后哗啦啦开始跪倒:“先生保重。” “投胎之恩,无以为报。” 招魂幡外,葛洪张若虚笃步不停二人急的团团转可却丝毫办法都没有。 血魔眼露精光脸上笑意盎然,他从未觉得如此舒畅。 小道士赢了妖帝后便有人窃窃私语什么天师府要出第十一杰天元棋圣。 原本他还不痛快,可如今他可恨不得多给这小道士冠几个名号,这样等小道士道陨了才有成就感。 只是很快他的笑容便慢慢消失了,因为他发现招魂幡开始散发出无比绚烂的光点,这些光点犹如银河一般飞出朝着巴蜀之地而去。 “这是....”一股不好的感觉弥漫血魔心头。 “往生?” 望着那些光点,葛洪似乎想起来什么,这似乎是梦入崖州的引路法,只是这需要无比浩瀚的法力才能施展的,而自己小师弟又毫无法力。 这个疑问,葛洪与张若虚同时对视。 “无邪!”二人异口同声。 这一下,心中难过却又安心了不少。 十殿地府。 浩浩荡荡的星光点点从地府上空直接飘来,飞过鬼门关,渡过冥河上空,诛仙阵内霍去病抬头仰望。 浩浩荡荡气势如虹的星河穿过望乡台来到地府十殿上空。 十殿阎王皱着眉头这些鬼魂可不是按照地府规矩来的一下子打乱了地府宁静。 他们迅速升空施展神通一一开始接引,地面上整个地府牛头马面更是火速云集开始维持秩序。 “不下百万冤魂.....” “到底哪里来的?”五官王皱着眉头发问随手便拘来一个老者魂魄: “何人引你们来地府?” “天师府,南阳书院小先生。”老者虔诚叩首生怕惹怒阎王。 “南阳书院小先生?” “还是天师府的?” “我怎么不记得这一脉?” 对于这个人五官王实在没印象,若是郭奉孝引渡那么插队扰乱这些都可以既往不咎,只是这小先生..... “是张道陵那位小徒弟。” “当年大闹地府那位……” 身后传来女子声音,五官王回头望去是新任地府奉孝:“菱儿姑娘。” 菱儿目光平静望着这百万冤魂:“阴曹二神法旨,大开轮回助这些鬼魂投胎转世。” “遵法旨。”五官王内心震颤领命后毫不停歇开始配合其他九殿大开六道轮回。 主殿之中,阴曹二神负手在后默默关注这一切,曹长平感叹一声: “先生教了一个不捉鬼的徒弟,却是位为生民立心,为生民开路的好徒弟。” 阴长生附和道: “以不坠决心,报一寸苍穹。天师府少年郎终归要成圣......” “真期待少年郎得道成圣的那一天......” 呵。 曹长平温柔一笑:“三界忌惮天师府已久,若再出一位圣人怕是两位帝王也要日夜难眠。” 北方冰原。 涂山尧同样也注意到那魂魄银河,许久后他收回眼前震惊之色踏步间来到雪山顶,陪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东方老赢。 此时小道士面色虚弱从招魂幡里出来,东方老赢看向他眼里五味成杂。 小道士同样看了一眼老赢。 没有言语只是虚弱对葛洪与张若虚两位师兄说道:“无邪以身成道助亡魂投胎去了。” 言了,他极为不甘心说道: “剑体丧失灵力被困招魂幡内不得出。” 代它回家。 无邪明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却依旧宽慰他,好让他不会充满负罪感。 这种厚爱就如同张道陵给他的爱,一样深沉厚重。 张若虚葛洪默默拍着他肩膀宽慰。 小道士平复低落情绪转头对涂山尧说道: “两族交战福祸无门本该各安天命心甘情愿。” 说到这,他神色凝重恭谨一拜: “妖帝霁月光风愿与晚辈以荒唐赌局让众生得以轮回逃生,是敌是友不论,此番不及无辜平民的恩意晚辈定当铭记在心。” 涂山尧怔了一下。 这是何等王者胸襟。 上善若水。 你高,我便退去,决不淹没你的优点。 你低,我便涌来,决不暴露你的缺陷。 你动,我便随行,决不撇下你的孤单。 你静,我便长守,决不打扰你的安宁。 你热,我便沸腾,决不妨碍你的热情。 你冷,我便凝固,决不漠视你的寒冷。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唯不争,故无尤。 这一刻,涂山尧钦佩说道:“你比张道陵更适合做七十二道先生。” 从前将女儿与这个孩子绑定情缘,那是骨妖卦象所预言,他要替族人有所取舍,哪怕这个人他万般瞧不上。 这是妖帝的责任和义务。 私心里他依旧仇视天师府,更看不上当年修为如蝼蚁般的这个孩子。 即便他是王云起遗孤那又如何? 王云起已经死了,汉室亡了。 而他女儿是妖族公主,是他掌上明珠,配的上他女儿的至少是枭雄俊杰。 妥协只是为了利用他为妖族获取一丝冲破北方冰原的机会。 再之后。 得知这个孩子丧失修为从此无法修道只能苟且等死他便更加厌恶。 他将自己女儿困在北方冰原百年,又借女儿负伤故意让她沉睡。 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耗完小道士短暂浮游般的生命。 可如今与这个孩子相处过,涂山尧被这个孩子身上的坚韧执着深深打动。 他开始相信女儿所说的话. 只是似乎已经晚了,这个孩子如今这幅凄惨很大程度都是他袖手旁观暗中推波助澜的结果。 若是早一些了解这个孩子,他说不定会亲自培养。 如今妖族大争之世已经,由不得他了。 他想了想:“妖族不会作罢放弃大宋,放弃两仪微尘阵,这招魂幡未来魂魄依旧会继续增加。 ” 仇恨不会停止,胜负只有一方绝种才会停下。 这才是战争。 但本帝愿意给你再来北方冰原的机会。 不论到时候是大宋江山还是两仪微尘阵。 只要你尚有让本帝重视的本钱,本帝都愿意与你在豪赌一回。 且尽兴。 “多谢妖帝。” 小道士深深一拜,拜涂山尧愿给苍生一次机会。 立场不同,千年前天师府与天庭并未给妖族一丝希望,涂山尧能如此小道士折煞不已。 一拜完,天地间冒出一道金光,一道传音符箓出现在张若虚面前,张若虚似乎是早已料到,他捏碎符箓后神情淡定来到小道士身边附耳说道。 张若虚说完小道士脸色一变对涂山尧拜别: “妖帝珍重,若有机会我定当会再来。” 不为别的,魏辙师兄的招魂幡与师尊的无邪都在。 下一次来,他要带他们回家,回天师府。 “好,本帝等你。” 下山前,小道士多次遥望招魂幡却不肯开口求一句,而涂山尧也没有仁慈大方将两件宝物送还小道士。 欣赏与对立并不冲突。 血魔望着小道士离去背影愤愤不甘说道:“没想到这个废物挺有本事。” 这番话引来涂山尧与东方老赢脸色一冷。 伴君如伴虎,陪伴涂山尧无尽岁月,仅仅一个眼神血魔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连忙跪下:“老臣该死。” 冷汗直落。 更让他心中骇然的是不仅妖帝不悦,连一旁的东方老赢也是脸色十分难看。 一下得罪主子和新晋的妖族统帅,血魔不敢想象。 哼。 东方老赢觉得血魔这个蠢东西真的是没救了。 “天师府是他的出生,我们恨他他没的选择,残缺不全无法修仙是他的缺点,他没法逃避。 肩负重担,是他自己要求,所有人可以不在乎,但那对他来说便是自己的责任。 正因为如此,当他在我们面前不卑不吭,勇于面对一切苦难并且保持初心之时,我们凭什么嘲笑他?” ddxs.com 说完这一切东方老赢注视着那道下山的背影: “我只是恨他当年青山城没有选择我,恨他放弃了我和小狐狸。” 第二百章 魔 “但那是他的选择,他是人,他是仙,他是三天扶教大法师的徒弟,是天师府十杰的小师弟,与妖族对立是他不能够去选择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即使是我,我都会选择自己的族人,那我有什么理由去怪罪他?” 近百年来,东方老赢第一次敞露心扉。 一直以来老赢都很庆幸自己遇到小道士,流浪了多少岁月,饱尝了多少冷眼。 仙神妖杀他获取功德,同类排斥他的弱小。 唯有这个小道士嘴嫌体直,被他追着咬也不愿痛下杀手。 落难之时更是放下人妖芥蒂伸出援手。 壶中天,龙潭水乡,一次次深明大义,救有情人,灭无情仙,敢爱敢恨。 这样的人,三界在也找不到第二个。 可是越是这样,才会滋生出嫉妒,生长出不甘。 因为他超越不了,更不能并肩与他一起同行。 涂山尧默默听着,他很理解这份情感,亦如同他与王云起,不能超越只能仰望他前进的身影。 就像如今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 许久涂山尧才收回一抹落寞,低头间却惊讶发现雪山顶多了一抹颜色,他往前走几步蹲下,伸手扫去厚雪才发现方才小道士站过的地方开出了一朵花。 雪莲花。 雪莲被视为神物。 饮过苞叶上的露珠水滴,则认为可以驱邪除病,延年益寿。雪莲花代表纯白的爱、坚韧、纯洁、给人们带来希望。 过去高山牧民在行路途中遇到雪莲时,被认为有吉祥如意的征兆,并以圣洁之物相待。 据传,这雪中之莲花,是瑶池西王母到天池洗澡时由仙女们撒下来的。 “这.....”望着这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即便血魔也不得不承认:“雪山已经千百年没有雪莲了、” 其意代表什么? 凡人也好,他们仙妖神魔也好都注重天象。 天象代表祥瑞。 雪莲开,圣人出。 望着那朵花,涂山尧还是忍不住感慨: “隋朝富有,大唐盛世,宋朝繁华。” “张道陵的天师府砥砺经营缔造了三大王朝,可还是阻止不了金刀之谶。” 武帝王云起陨落地宫后,一部分遗族为了躲避天庭追杀便改名姓刘。 在那之后邪老鬼暗藏人间一次次振臂高呼便有汉朝遗民想要复辟故国。 即使一次次失败,即使故人亡绝亡种,即使在盛世唐朝也总会突然间跳出来这些复辟造反的人。 千年后,历史独汉以强亡,千年来凡是人间帝王便要警惕金刀之纖便是对汉室的最高评价。 也是对小道士血脉的肯定。 只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这金刀之谶不仅会动摇凡人王朝也将有可能撼动妖族帝国。 他负手在后拿着那朵雪莲笃定主意:“老赢,随本帝来。” 涂山尧踏步进招魂幡内,东方老赢紧跟其后。 招魂幡内。 伴随着小道士超度两百万冤魂前去投胎,原本鬼哭狼嚎的招魂幡内已经彻底归于平静。 老赢行走间,似乎这里还能感受到那小道士的气息,搜寻一番便找到涂山尧。 涂山尧伫立在原地观望眼前矗立在招魂幡内的黑剑。 “拿起它。” 老赢越过涂山尧,竟然是张道陵的无邪剑。 片刻犹豫,东方老赢伸出手攥住剑柄轻轻一抬便将长剑握在手中,两指并拢轻轻抚过,失去剑灵的无邪已经彻底沦为凡夫俗子都看不上的废铁。 唯独剑身被血染成暗红似乎能证明这是几千年让无数仙神妖魔闻风丧胆的利器。 “从此以后无邪便是你的。” “你不打算还给他了?” 东方老赢冷冷问道,他似乎不敢相信妖帝会做如此有失颜面之事。 涂山尧没有回答,只是反手一抬朝天一握,一瞬间招魂幡内淡淡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朝他手上聚集。 这些黑气在涂山尧手中凝聚,越发紧实,原本朦胧的黑影伴随着四面八方聚集的黑气快要实质成一颗黑球沉甸甸落在涂山尧手掌中。 快要控制不住之时,涂山尧便往黑影之中灌入自己浓郁到让老赢都骇然的妖力。 砰。 注入妖力达到饱满的瞬间黑球挣脱涂山尧手掌激射而出窜躲进招魂幡边缘不见踪影,随后一声尖锐的声音响彻四周飘忽不定,似是有什么怪物被涂山尧培育而出。 “莫动。” 东方老赢眉头一皱便要出手,但见涂山尧双手合十喉头更是爆喝一声:“封魔阵!” 轰。 涂山尧面前九座华表拔地而起,华表之上金龙咆哮盘旋而上最后化为浮屠雕像。 哗啦啦。 九条锁链从华表中激射而出将招魂幡内的东西生生拽出凭空拉扯悬空。 东方老赢面色骇然看着被锁链捆绑住的东西。 是一道黑漆漆的人影,不见面容。 全身上下似是包裹住了黑色粘稠的液体,这些液体顺势滴到地上瞬间冒起白烟,而那黑影正血口白牙朝着他们嘶声厉叫,似乎不甘心这样被拖拽锁住。 做完这一切涂山尧脸上留下冷汗,似是耗费极大心血: “这道黑影便是,魔。” “夺慧命,坏道法,功德善本,是故名为魔。” 解释完黑影为何物,涂山尧又耐心解释: “魔分四种。” “这第一种便是蕴魔:即“五蕴“,指有漏的色受想行识五蕴,能生一切苦;” “这种魔,一般由妖族蛊惑堕落而成,例如血魔,当年便是仙界一方镇元大将,被本帝蛊惑而来堕落而成。” “第二种为烦恼魔:指贪嗔痴等恼害身心、令人躁动的习气;” “邪老鬼当年便是烦恼魔。” “主子离去,少主不见千年来怨气极深,后在地宫被仙人言语中伤怨气冲天而成。” “第三种便是死魔:就是通常所说的死亡,能断人命根,使我们失去用来修行的色身; 这小道士原本便是死婴强行唤醒,他本该是死魔,可张道陵想法逆天,通过龙虎丹夺去怨念再造成人。” “不过这也导致了这小道士未来将有望成为最强的魔。” 天魔。 “这第四种天魔,则是投生在欲界天的天子,如波旬之类有大福报和威势,在修行人将要成道前,故意干扰、障碍,令其难以超越生死轮回,难逃他的掌控。” “若不是那小道士是先天死婴,怕是就要在北方冰原成圣了。但这也恰恰说明他体内有天魔孕育着,正在妨碍他。” 涂山尧把玩手中雪莲.... “以魔成圣,自古以来他是第一人。” 若真让这小道士成就圣魔体,三界将在无人可以降服他。 面容沉思间,涂山尧神色凝重:“原本我并不在意这个孩子,只当他是一把无法反抗的钥匙,可如今不行......” “如今这小道士已经有不受控制的迹象,未来可能将成为妖族最大障碍,若是媛媛能将他安抚住还好,若是安抚不住。为了妖族未来,便要由你打败他。” “亦或者毁了他。” “所以?” 东方老赢似乎明白为什么妖帝反悔将无邪剑给他,为什么要造魔。 “没错,这道魔是让你来熟悉他,魔念是小道士怨念而成,也会懂他所懂的一切功法仙术。” “你要尽快熟悉打败他。” 说完,涂山尧将控制锁链的咒决交给东方老赢身影便消散离去。 在出现时他看了一眼北方冰原苍凉山水也不理会众人独自远去,在出现时他来到一座偏僻的村落。 整个村落小溪环绕,石桥众多,涂山尧手中把玩着雪莲一边慢慢走着,许多事他还是需要一个人慢慢梳理清楚。 行走间天色渐晚,黄昏的火烧云格外迷人,凡人屋舎也是炊烟袅袅烟火气十足,路上更是不伐碰到戏耍贪玩匆匆回家的稚童,田间劳作一日满身泥土疲惫的农民在往家赶。 只是涂山尧走过似乎并没有被这些人发现,相反更有一急匆匆稚童直接穿过涂山尧身体。就像涂山尧与他并不在一个世界一般。 步行许久前方一座石桥上涂山尧注意到已经有人等候许久。 石桥上最中间者但看他一身气宇,何其轩昂,头戴金色龙冠,一袭黄龙画袍穿扮,面目饱满,妙相庄严,不怒自威,亦有其颜。 此人正是天帝。 而他旁边一位青衣老者仙风道骨遥见他来已经露出慈笑。 青衣老者帝身边还有一青衣书生,春风拂面温文尔雅。 “老师。” 涂山尧走上前不对见天帝而是朝老君一拜,老君呵呵一笑算是应了,而一旁天帝则是笑眯眯说道: fqxsw.org “你来晚了.....” “那小道士在你那,我想着也该是你察觉不对先来此地等我们。” 那魂魄银河自然也惊动了天帝。 第一时间帝释天便来此等候涂山尧想要互相求证。 可是面对他的熟络涂山尧脸色十分难看。 “你怎么带天师府人来此。” “这是属于我们三人的秘密之地、” 涂山尧望着那书生,心中杀机已经动了。 “能预知一切的袁天罡与三界百晓管辂早已经对此地起疑,多年来他们一直暗中打探此处.....” 老君面带笑容,身形却是挡在了袁天罡面前。 “既然察觉到了就该学朕当年想尽办法诛杀管辂。” “而不是将人带到此处来、” “我已将袁天罡收到麾下,未来三界秩序重新排衍他将是天师府新掌教。亦是七十二道与人间掌教。” 哼。 “用我们的利益来拉拢人你当真好算计。” 第二百零一章 真理之门 这一声愤慨老君连忙安抚: “尧儿也不用不平,小天是察觉到你动了造魔之念才将人带来。” 涂山尧心中咯噔一下,造魔本就是秘密行事,没想到还是瞒不过帝释天。 他枉费心机暗中造魔,帝释天便将袁天罡带来戳破自己,不甘示弱啊这是....... 涂山尧瞬间脸色一变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老师既然如此说了,那么朕又有什么介意,便一同进去吧。” “这才对嘛。” 老君松下一口气,这两个心眼加起来都快八百斤的人,可真为难他了。 四人一同前行,下了石桥顺着走便是一处临靠小溪石头垒砌的捣衣板。 往上走便能看到面前一座破败的房子斑驳脱落的墙面。 在往上是一株高大垂柳,枝繁叶茂,一半遮住了破败的房屋,另一半柳叶细长倒垂小溪河水之中飘曳着。 几人似乎驾轻就熟来过很多次涂山尧率先推开残破不堪的入门。 入目处是大厅昏暗无比,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红漆四方桌,四条长凳胡乱摆放在四方桌边,空气中散发着潮湿泥土的气息,这是土夯的地面返潮缘故。 顺着坑坑洼洼地面往里走是一处灶台,在这里一个老人安逸靠在土墙上,双目注视着柴锅里熊熊燃烧的烈火,而柴锅里一个蒸笼已经散发着蒸汽,火光将他面容着的橘亮。 他面容憔悴,瘦弱,留着黑白短毛碴,头发剃光,第一印象袁天罡只觉得此人乃大逆不道之人。 头发,胡子,皆是受之父母,若无许可无人敢剃,可此人像是十分不重视,剃光不说还任由短发短须胡乱生长如此大逆不道,内心之中袁天罡已经十分抵触。 “你们来早了。” 老人头也不抬洪亮的声音响起。 “那小道士已经有成圣迹象。”涂山尧将自己心中隐隐觉得不安的事情说出。 “就为这?” 涂山尧与他对视,谁都在等对方解释。而帝释天几人更是默不作声在一旁静静观望着。 啪嗒。 柴火灶里燃烧的柴火发出爆裂声。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他在我面前喊出这几个字我能不重视?”涂山尧率先说道。 这个回答听的老者嘿嘿一笑,一口黄牙,十分邋遢。 他撑着屁股下的板凳起身往客厅去,两位帝王也是在后面默默跟随。 袁天罡观察到,这老者竟然左腿是瘸的。 一个大逆不道的瘸子何以让两位帝王亲自登门拜访? 按耐住心中疑惑他在后面恭敬跟随。 来到客厅,老人坐在主位上,一边翘着腿一边从背后掏出烟杆,抽了一口他漫不经心指了指:“都坐。” 二帝轻车熟路坐在两侧,随着落座,在侧屋里飘来几个大海碗和一个陶瓷茶桶。 海碗顺序落在几人桌前,硕大的茶桶里冰凉的茶水倾倒而出。 袁天罡眼尖看见茶水上漂浮着一层油渍,令人作呕,他想不通即是仙家隐居也不该如此落魄连套像样的茶具都没有。 只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两位帝王端起大海碗便小酌起来,他皱着眉心里想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二位真喝得下去? “喝啊!” 老人似乎不满意,烟从鼻子里冒出来,袁天罡内心叫苦看向老君,老君依旧慈眉善目笑眯眯,可是手中却是端起了碗学着二帝喝了起来。 恩? 老人瞥了一眼袁天罡,袁天罡此时也不好拒绝,只好逾越规矩学着老君拿起碗站着喝。 大海碗十分油腻,似乎盛过菜肴没有洗干净,一股菜油味不合时宜的和茶香混合在一起,皱着眉头尝了一口,又凉又涩又浓到发苦。 似乎很享受来者是客老人默默吞云吐雾了一会儿才说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此八字最早乃天道符应,得此符应者便可大开真理之门。由此千万年来便促使三界众生欲谋大宝之辈你争我夺,多次易手后人族三皇五帝得此符应将其锻造成传国玉玺。” “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并被人族象征得之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 “三皇五帝执掌之期,人族鼎盛,后商周逐渐没落即使封神大战也未丢失,直至最后一次千年以前王云起青山城一战为预防人族丢失气运更是以大神通将其锻造成阴阳二气,无色无形无物,只认人族圣者。” 说完陈述涂山尧才严肃说道:“正是如此才是担忧所在,天道印记你答应过我二人,只在妖神二者之中选择一位大开真理之门。” 真理之门。 听到这个字,袁天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疯狂激烈跳动,如雷一般。 “如今这印记似乎已经非那小道士不可。而那小道士也有成圣迹象。” “人族在出一位圣人,我们如何去争?” “钥匙只是钥匙,再有自主没有人握住也是无用。” “在说只是迹象罢了,你们何必如此担忧?” 老人说完鹰鹫一般的眼神扫视众人,目光触及袁天罡,袁天罡只觉得如坐针毡。 “能成大事者谁不深谋远虑?凡间帝王哪怕缔造盛世王朝都懂得预防金刀之纖,将一切扼杀于摇篮之中,更何况我等千万年基业,不比凡人更加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涂山尧说完目光看向帝释天,此番帝释天似乎也很认同,他说道: “人神两脉近千年不是没有天才,只是这些天才稍有苗头本帝便会去将这株苗摁掉。” “有宗门的就给他种下邪念毁了他大道。给那些天才温柔乡,给他们幸福安逸,他们自己就废了自己。” 天帝侃侃而谈的同时,袁天罡眼神不可微查触动了一下。 “没宗门的随便找个理由派个百万天兵,二十八星宿,六御五老,广寒宫李倩,朕还要亲自去,让她练手保证万无一失。” “涂山尧不也是,有天赋不入麾下者,有野心不肯归顺者哪个不是屠他方圆百里,禽蛋摇散,羔仔绝尽。” “以绝后患才能高枕无忧戏耍这三界众生。” 这半开笑话虽然有些难登大雅颇为荒唐,可事实便是如此,一个人权利能力越是登峰造极越只会小心把玩蝼蚁。 惜命,是游戏众生的资本。 这话说完帝释天与涂山尧相视一笑随后两人默不做声等待老人回答。 似乎知道这一次二人没那么好打发,老人敲了敲烟杆,将化为灰烬的烟灰抖到桌上邋里邋遢用自己衣袖擦干净后吹了一口气说道: “你也说了仅仅是迹象。” “你也说了王云起将其锻造成非人族圣者不能取。” “如此这般不是更好,就让他以身饲道,来日印记可取之时在派一位人族贤者去取?” 说这话时老人看向袁天罡,仅仅一个眼神天帝便领会其意。 人族没想到又要出一位圣者,而这位天帝已经囊握其中,歪打正着。 这个回答天帝已经从担忧变成了庆幸,脸上笑容都开始有些遮掩不住。 涂山尧自然也明白这话含义,他从原先的担忧已经变成了嫉妒,如今的他与人族已经是不死不休,即使给他时间他怕也诏安不了。 妖族一下就落了下风不说更像是让别人无形喂自己一嘴屎。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凡事靠自己。 既然如此心中顾虑也已经打消,在这里他片刻也待不下去。 他冷笑一声泼掉这难喝到要命的茶水:“本帝果然还是喝不下去这种东西。” 他也懒得保持礼节甩门而去。 “告辞。” 帝释天嘴角微微一笑,他心中也放下不少顾忌,起身之时他特意礼节一拜:“多谢轮回老人。” 呵。 送走几人名为轮回老人的老者起身回到灶台那,往土灶里添置柴火之时他眼神飘忽像是飞到了天外,许久他回过神来踏着瘸腿推开一道门。 里面光线更加昏暗,密不透风不说还饲养着一群鸡鸭。 鸡鸭这种禽类排泄不能自主,屋里粪便堆积十分恶臭,而轮回老人毫不在乎,他驱赶鸡鸭踩着黏糊糊的地面将一摞柴火搬开。 yawenba.net 在柴火下面安安静静躺着一座巨大的青铜石门。 落满禽粪的青铜门上,老人也不顾腥臭肮脏用手抚摸掉黏糊糊的粪便。 见着真容,依稀可以青铜门上浮雕着一株青铜树。 这浮雕青铜树细节刻画十分形象,活灵活现,脉络十展朝两边分散。 只是这青铜树造型颇为奇怪一半枝叶繁茂树枝粗壮,另一半只有经络。 不外乎一样的是每根粗壮上都凝结出一株果实。 伴随着他抚摸,青铜树上两颗果实散发着光芒。 耀眼夺目。 他抚摸着其中一颗快要开花的心: “我已经等了十二万九千年了。” “不急,不急……” 喃喃自语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甚至一滴泪都顺着滴落在地。 石桥之上。 涂山尧并未先行离去而是脸上暗青看着溪水,等帝释天走出来涂山尧冷冷一撇帝释天背后袁天罡问道: “你是何时背弃师尊,背弃天师府?” 袁天罡一时哑语,这个问题他并不想回答,可一旁天帝却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千年前第一次诏安袁天罡便同意了。” “这么说你一直在泄露天师府的一切?“ 第两百零二章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涂山尧有些咬牙切齿,曾经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想来就是袁天罡泄露出来。 譬如王禅最忌讳的道境,管辂藏于龙潭还有魏辙藏在暗处的学生。 虽然通过这些消息他除掉了王禅还有魏辙,可如今看来他竟然成了别人的一把刀,这让他十分难堪: “张道陵当年逢人便说只有王禪袁天罡二人一直坚守天师府守卫正道大业,如今看来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怒斥完袁天罡涂山尧带着戾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望着涂山尧凭空消散的背影袁天罡内心百感无力: “天帝就不怕涂山尧将这一切告诉我天师府,届时天师府便要将我逐出山门,这三界将再无袁某立身之处”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天帝丝毫不以为意。 “可我总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些.....” 袁天罡不想看到那些信任之人失望的眼神。 虽然他明白早晚一天这一幕一定会来临,但他希望越晚越好。 “放心吧,这是朕与妖帝之间的秘密,他明白若是将你抖出去,朕也会撕破脸抖一些大家都不情愿泄露出去的事。”袁天罡才稍稍恢复一丝神绪,他试探性问道: “天帝,敢问轮回老人,是谁。” “一条看门狗而已。” 帝释天有些顾忌看了一眼破败的房子,看到大门紧锁他一边招呼袁天罡离开此地才轻声说道。 此番答案自然让袁天罡不理解,让他捉摸不透天帝是故意打哈哈不让他继续过问,还是一句玩笑。 好在看他脸色难看帝释天哈哈一笑,也不再打趣。 他示意一旁老君,老君e首含笑:“袁天罡,三千年前封神之战为何?青山城一战为何?为何人间一年天界才一天?” 一连三问。 袁天罡心中已经海啸而过,他脱口而出:“法相世界!!!” “不错,” 老君扶须哈哈而笑: “法相世界是最高维度的世界,传说中的盘古就生活在此。” 盘古的故事他们这些修道之人耳熟能详了。 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宇宙是一片混沌,这片混沌就是法相世界。 传说他在混沌中沉睡了几万年,直到有一天,他醒来便用斧子劈开混沌成就法相世界,随后盘古身死,肉身魂魄才产生了另外五大大世界。 分别是,天外世界,洞外世界,凡尘世界,幽冥世界,昊天世界。 仙人口中所说的三界其实是五界。 昊天世界,天外世界,此两界为天界。 凡尘世界,洞外世界,此两界为人界。 幽冥世界,为鬼魂界。 “这轮回老人便是盘古肉身的守墓人,也是通往法相世界的看门人。” 这...... 袁天罡踉跄一步退后,他失态到自言自语:“若是法相世界真实存在,那么长命灯便不用在点了。 千百年来,不,数万无尽岁月以来,仙神妖魔苦苦追寻长生的秘密将被解开。” 相比凡人死后可以投胎转世,仙神妖魔若是陨落便只能祈求天道轮回网开一面让逝者转生。 而这一切亘古以来都让仙神妖魔束手无策,只能拼命修炼斩断七情六欲,服用天才地宝丹药延绵寿命,卜筮之道躲避灾祸让轮回无可趁之机。 但现实是不论是灾祸还是寿命,哪怕是仙神妖魔都有尽时,无尽惶恐之下三界便有人想起盘古大神,这天地都是他创造的,法则生命也是他赋予制定的。 为此,不知何时便流传出了法相世界,只要找到法相世界便能找到生命不再消亡的真谛,而强者更能通过法相世界制定规则控制众生万物。 “那.....” 老君摇摇头:“能进法相世界者,必需是五界之主。” “必需持有天道印记,缺一不可。” “这两个条件万年来无一人做到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老君引用三字经缓缓展开漫长宏伟的世界: “盘古开天辟地随后而薨,众生孕育而出昊天、天吴、毕方、据比、竖亥、烛九阴、女娲.......” 听到这些名字袁天罡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虔诚:“上古众神曾通力合治天下。那时候何曾齐心。” 众神孕育而出,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件事不是你争我夺而是一同治理五界。 女娲造人,昊天护卫斗转星移,太阳神炎帝与火神祝融共同治理天南。 少昊与水神共工建立天西。 颛顼与海神禺强治理天北。 青帝伏羲与九河神女华胥氏及属神句芒治理天东。 太多太多了,说上三天三夜也无法将上古众神丰功伟绩说完。 袁天罡一阵唏嘘:“那时候上古神都是一门心思想守护好盘古父神留给他们的基业,尽一份力,用一份心,让这大地生机勃勃。” 什么是人,什么是神,什么是妖魔。 他们并未分的那么清楚。 直到...... “号称一切时空永恒自在不死不灭大罗境被众神尊称十二祖巫的后土,祝融,帝江,玄冥,天吴,奢比尸,强良,翕兹,句芒,辱收,烛九阴,共工动了抢占五界的念头。” 老君回想起上古那一战似还是胆战心惊。 “十二祖巫在父神体内孕育而出时获得了大部分盘古之力。” “这让他们十分强悍。” 这个境界连天帝也十分向往,他带着羡慕说道: “十二祖巫之强悍,不是呼风唤雨,而是拥有天道法则,他们能随意控制盘古五界之地,时间空间法则,就像是动念抬起自己手指。” “若他们想便是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这样的能力别说天帝,就连袁天罡也是十分艳羡,修道长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天地供自己驱使。 看出袁天罡艳羡老君点拨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十二祖巫获盘古之力,却毫无责任。” “占领五大世界抢夺众人辛苦成果,弑杀残忍,可谓真正到了人神共愤之地步。” 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昊天上帝带领众神展开与十二祖巫对抗,诸界天昏地暗,难分胜负。” “当十二祖巫一个不差聚集在一起使用十二都天神魔大阵的时候,可凝聚出盘古真身,也就是传说中的法相世界。” “法相一出,开天辟地,毁天灭地,圣人之下鲜有其匹。” “但当年十二祖巫自负异常,不愿联手,被众人寻得机会分儿破之。” “此战中共工临死怒撞不周山,天倾而倒,灭世洪水而出将幽冥世界撞沉落九州不知所踪。” “女娲为此将十二祖巫陨落之力化为补天灵石才挽救下五界。” 上古一战太阳神火神,华胥氏,一一陨落,上古神十不剩一。 时代第一次断层便是这场上古巫妖之乱。 也是此战过后原本众神一同维系五界的局面被打破,昊天自封上帝,带领神族占据了天外世界更将其中一界改为昊天世界。 ahzww.org 而女娲伏羲剩余几位上古神因为大战十二祖巫又出力补天导致再无力制衡昊天只能屈居凡尘世界洞外世界。 昊天世界,灵力最为磅礴,运转也最为缓慢,神族修炼进步神速,这也是昊天世界与其他几界不同之处导致的人们常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也是因为如此,神族开始慢慢成为众生灵长。 而人族与妖族在女娲与伏羲带领下与妖族开始尝试在洞外世界与凡尘世界和平共处、 但之后昊天上帝发现天道衰落灵力枯竭,后世之辈修为大幅度断崖下降,他们几位大能之辈也在无法触及到十二祖巫那般天道规则之力。 “这一切原因皆是众生以情损盘古之身。” 这句概括让袁天罡有些诧异,他问道:“敢问老君,此话何解?” 老君眯眯一笑看了一眼牵着耕牛返家的农夫说道: “世间万物,草木花朵,牛羊牲畜越是受过伤,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最强壮的地方。” 天帝看着袁天罡愣头愣脑还在琢磨也是难得放下身段做了一番人师: “通俗些讲盘古乃单身汉,我们便是盘古肉身中的小胞子。我们这些小孢子有死有伤,天道反而越健康,就像当年十二祖巫虽然祸害生灵。但五界却是灵力磅礴前所未有。” “甚至于,每逢十二祖巫生灵涂炭过后,大地反而被滋润的更加健康。” “唯独天地无灾祸,我们这些小孢子开始纵情情欲,天道反而随着七情六欲伤身精血便会随之外泄,补都补不回来。” “盘古已薨,不在如人可以成长,一切都是有限的。这些有限会随着入不敷出的消耗殆尽天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袁天罡似乎开始理解这句话。 恩。 天帝露出一丝赞赏:“这些也并非父帝推断出来,而是轮回老人,轮回老人找到先帝,将符应赠予他。并告之父帝一切始末.” “于是.....”袁天罡像是梳理到了重要线索。 “没错,封神榜!” “父帝以封神入榜为由齐聚众神。” “要求众人斩尽三尸,抛尽六气。” 勦灭七情并六欲。 “父帝为了让众神心安理得接受封神榜便如十二祖巫那般敕封出十二金仙。” 第两百零三章 封神之战 “瑶池王母、女娲娘娘、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鸿钧道人、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接引道人、准提道人、燃灯道人被奉为众生之首,十二金仙。” 此十二位是巫妖之乱后五界中尚存和崛起的大能之辈。 “王母,老君,接引虽为十二金仙是父神部下,自然十分听从。但剩余几位.....” 说道此处天帝没察觉到老君面容有些尴尬。 究其原因他自己也明白,敕封十二金仙只是昊天上帝想要将尚存上古神收编的借口。 十二金仙若是与女娲伏羲几位上古神合封,那是高抬了他们后辈,贬低了他们。 老君还是十分在意脸面:“十二金仙乃昊天上帝一厢情愿,我等几位后辈无法达到女娲娘娘那般境界。” 推诿了番他又解释:“不过当年女娲,伏羲,他们造就的人族,本就是先天道体、需要情之所至方能理性昌盛。” “而用情至深便是妖族......” “人妖结合,昌盛无比。” “比如蚩尤,蚩尤氏的耳鬓如剑戟,头有角。” “还有神农氏炎帝的女儿女娃,也能幻化为精卫鸟。” 可以说当年凡尘世界遍地走的都是人妖结合的产物,女娲又怎能答应斩三尸。 于是一场内乱展开。 封神之战,是继巫妖之乱后又一次众神陨落的局面。 上古神女娲娘娘、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 后世之辈鸿钧道人、元始天尊、通天教主皆都陨落。 最关键的是...... “父帝也是重伤而去......”说到此处天帝难得出现黯然之色。 唯有准提这个罪人逃亡罪州捡了一条命。 天帝咬着牙痛骂,究其原因便是封神之后,人族未有能御者,妖族也是霍乱不断。 这大一统最佳时机,天帝却有心无力,毕竟他自己在神族也举步维艰。 天道衰落后不仅不死不灭大罗境随着上古神消失,连带仅次于这个境界的混元大罗金仙境也像被天道卡死。 小西天接引自号如来,有脱离觊觎之势。 终南山六十四家王母更不听调遣。 若不是老君背后力挺那如来与王母怎能服弱帝? 那时候他将唯一希望寄予到十二祖巫陨落后的灵石来突破天道衰弱的束缚。 上古十二祖巫陨落,其力量化为十二枚灵石,其中七枚被女娲用以补天,随后五枚一直不见所踪。 直到青山城一战他才得知流落到准提手中,被他赠予了涂山尧。 这也导致了天帝直接被恶心到。 因为自己境界突破还是老君念师徒情分将修为渡给自己。 可如此老君自此沦落一品境,而天帝这才到达混元大罗金仙境降服住小西天与终南山。 但明显得不偿失。 “本帝对准提有两恨,一恨其私藏灵石,二恨其教出王云起。”天帝遥望罪州目光中依旧意难平。 巫妖之乱与封神榜之战他尚未出生,但青山城一战袁天罡倒也清楚。毕竟他也算半个当事人。 当年封神之战后强者之间毁天灭地的争斗虽然都没,但小部内乱开始不止。 妖族内部龙女、辟邪、九尾凤凰几大种族为争夺妖族之位开启长达千年的洪荒乱斗,涂山尧也是在这乱世之中一步步崛起,从九尾小分支逐渐统帅了各部妖族。 而人族也是,为修仙避乱百家宗门与洞外世界大打出手。 天帝也因为刚飞升混元大罗金仙境实力不稳只能袖手旁观。 三界此番就如同一个读书人下厨乱的一锅粥。 也是此时,逢乱必出三界捣乱的菩提也重新在凡尘界行走,到处宣传你与我西方有缘。 当年便是如此,他找到了王云起,说什么你与西方有缘。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要为人族干一番大事业。 王云起一听本能抗拒不了接起了造反大旗。 掀翻了原本王禅下棋的桌子自立为王,天师府震惊之余张秀秀立马带着人去与他大打出手。 但二人打着打着便浓情惬意在一起作罢了事,并一同开始了罢黜诸子百家之路,第一次完整完成人族大一统局面。 并且还将妖族驱赶至祁连山打的涂山尧心悦诚服,人族一统局面的出现让天帝开始担忧这个对手。 要知道此时天道衰落王云起方才修道尚困在二品境,但已经越级击败了在一品境的涂山尧,这让天帝十分重视,虽然王云起离混元大罗金仙差了十万八千里,保险起见直接派了五方大帝十万天兵。 怎料王云起越战越勇,一人单挑五方大帝,十万天兵,最终还是老君亲自出面外加小西天如来才将王云起击落。 之后涂山尧手中十大妖帅之一曾效仿过,很可惜如来一个巴掌便将他拍了五百年之久。 不过当时对上老君与如来王云起还是十分背动,修道太短是他的弊病,最终也是被他们打到重伤倒地死去。 神族本以为高枕无忧,王云起辛苦建立的汉王朝更是推翻了一次,结果百年后王云起又再次出现。 这件事少部分人是知情者,袁天罡便是。 当年身死却真,但他们师叔硬是背着王云起尸体找到菩提用女娲石将其复活。 复活之后王云起神游太虚百年,太虚之中有黑袍老人传承大道,在醒来之后曾经昊天上帝封神大战中遗失的符应到了他那。 当王云起再次出现在神族面前,神族是处于懵逼状态,他们想不通王云起不仅没死实力更加厉害不说,又得到了天道符应。 更重要的是上古巫妖之乱便被灭世洪水淹没不知何处的幽冥世界,也被王云起通过符应将其打通,并被他将其与人族绑定。 自此,妖神被六道排除在外,唯有人族享有投胎转世,生生不息传承薪火的能力、 这气运,活生生让天帝吐了一口老血。 就这样,王云起从幽冥世界召集回自己英年早逝的旧部在一边抢回自己地盘时一边勉励自己队友:“有志者事竟成,克己奉公,披荆斩棘,疾风知劲草,得陇望蜀......” 一边又对张秀秀感激涕零说: “称帝当比五帝强,娶妻当娶张秀秀。” 几年功夫便又将凡尘世界夺了回去,让天帝硬生生无可奈何。 回想起曾经被王云起迫害到神经衰弱的日子,天帝打了一个冷颤: “王云起,一个人如其名的虎逼。” 袁天罡也是苦笑点点头:“他对人族功绩作为族人我不能反驳。” 传奇又踏实,激烈又温柔的一生,王云起的一生连袁天罡都怀疑他是不是用五鬼搬运术夺了小柒的气运。 哎。 “若不是王云起执意想要创造大同世界,我们又何故有一战。” 天帝望着水面久久不能释怀。 王云起当年让准提赠予涂山尧灵石助涂山尧登顶混元大罗金仙境,又与其称兄道弟,两族联合准备无视天道衰落,重现三皇五帝时期人妖结合的局面。 彼时神族虽然有党派互争,但有一点是同仇敌忾的,便是拥有昊天世界的他们不允许人妖两族相恋导致天道加剧衰落。 虽自昊天上帝陨落后失去天道符应,但王母接引天帝几位神族领袖一直奉行昊天决策,以昊天镜,东皇钟几大神器监视几大界。 对凡人要求有情人不得善终,对仙神妖禁止一切相恋。 如有不从,天雷灭顶。 千年来淫威之下,成了默认的规则。 而王云起不认同这个规则。 他认为女娲人首蛇身,便是世间没有隔阂之爱最大的体现。 若是天道衰落,他情愿在造一个世界。 这些矛盾日益碰撞下在青山城爆发了最后大战。 最后胜败与结局如今自然都清晰无比。 “世间哪有什么位面之子,一切不利都是天道尚未垂青。” 天帝感慨道。 当年他很嫉妒王云起,每逢绝境他便有莫大机遇,甚至于天降陨石助其复国成功,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敢想的。 特别是青山城一战,王云起与涂山尧均已崛起,双方差距不大,王云起又气运加身一切变得扑朔迷离又让人提心吊胆。 但很庆幸,天道最终选择了他。 或者说是张道陵选择了他。 张道陵当时已经无限接近混元大罗金仙境,又有百位人中豪杰的徒弟,更统帅七十二道。 他的举戈倒向让一切逆风翻盘。 不仅如此,王云起一切努力也徒作了他人嫁衣。 将妖族逼至角落,将幽冥世界重现于世,人族凡尘世界与洞外世界也因为张道陵归顺间接掌控在手。 一个烂摊子被他盘活了。 他只差最后一步,等张道陵不堪重任便可开始与涂山尧真正的决战拥有真正六界主导权。 “很庆幸,张道陵选择了本帝。” “本帝明白张天师心系天下,这才今日与你说这些隐秘。” 帝释天目光深邃: “自青山城一战后天道衰弱更加快速,想来很快即将走到尽头,重新召唤盘古真身塑造天道规则成了必然所驱,但朕心系三界再也不忍众生相争出现青山城亦或者封神榜的悲剧。” lingdiankanshu.com “这也是你愿意辅佐朕的原因。” “你选择了一条不被理解的道路。但本帝想真诚与你说一句。” “你的选择是对的,未来事成之后,本帝依然会像承诺你师尊那般将人族三界交由你们自己打理。” 无为而治。 “多谢天帝,有天帝此番承诺,袁天罡必定肝脑涂地。” 袁天罡感激涕零一拜,天帝十分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张道陵教了个真正为苍生的好徒弟。” 夸赞完,天帝面容如初一丝疲倦:“今日话多,有些乏了。” “恭送天帝。”袁天罡再一拜,天帝与老君化为光影离去。 而袁天罡则是长舒一口气站在原地,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离去。 夜里。 他在密室之中望着满墙长命灯,目光最后停留在管辂那里。 按照约定,管辂长命灯并未引燃。 只是望着管辂名字,他的思绪便将他带回到曾经和管辂苦苦寻求真相的那些日子。 他们搜遍了那座村落一切,浪费了十几年时间。 “我们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故事。”他自己垂头丧气抱怨道: “时代断层了,古老的故事无法追寻真伪,所谓的法相世界只是虚构出来的。 不,没有任何事物是虚构的,就像十二生肖。人人都觉得只有龙是虚构的,只有我们这些仙人知道,龙真实存在着。 世界也是如此。 五大世界都是真的,那么法相世界就一定是真的。 它只是以某种超越我们认知的方式存在。 说到激动之处管辂跳起脚来: 法相世界一定存在,只要找到他,那么师叔,昨日都将重新来过。 我们可以改变命运,更能扭转未来。 一切的因果都指向这里。 管辂抬起他的手指向一处小桥流水人家: 鸟儿也说过这座荒村有个瘸腿老者,曾经无数次从这里走出去。 将河洛图交与黄帝,将火种交与伏羲氏。 还曾经将符应交与王运起。 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老人,伏羲,女娲,上古大能都接受过他的指点,只是我们没有这个缘分。 没有这个缘分..... 袁天罡苦涩一笑看着管辂的长命灯,他现在多想告诉管辂找到了,找到了。 可如今,多么令人唏嘘。 他望着管辂长命灯轻声唏嘘: “三界百晓生。” “如果.....” “我说如果,你看过你人生的剧本并不美好,你还愿意继续活下去?” 他微微闭目再次入定,似是对自己说道: “如果,真的能让所有人重现,师叔,诸位师兄活过来。我再苦又算什么......” 只是,小师弟,你是否真的便是能修正这一切的人。 若是能,你又为何这般模样? 先父的英灵为什么不庇护你。 第两百零四章 赵询 临安府。 孟珙众目睽睽之下刺杀赵彦呐被当场拿下押送临安府,皇帝震怒将孟珙打入死牢的消息传到小道士这他便第一时间从北方冰原赶回。 三道身影出现在皇城外。 皇城外一个白发苍苍步履蹒跚身着官服的老者此刻神情担忧,一见小道士出现他便颤颤巍巍靠人搀扶着走上前来。 “拜见先生。” 一见老者,小道士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搀扶住老者:“景元安好。” “托先生挂念,景元一切安好。” 这位景元,便是真德秀。 当年怒骂史弥远之时正是此人帮腔过,随后史弥远用高官厚禄笼络天下的读书人唯独真德秀十分唾弃。 真德秀曾感慨地说:“我辈应该赶快离开这里,让朝廷知道这世上也有不肯做其下属的人。” 这让小道士对他有过一丝敬佩,对他也有过不少关注。 后来真德秀辞仕小道士也是多番书信告诫宁宗挽留此人。 在他劝诫下真德秀远离朝堂任江南东路转运副使。 二十多年前江东地区发生旱灾和蝗灾,尤其是广德、太平两地最为严重。 真德秀亲自前往广德,自行主张打开粮仓,赈济灾民,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后才返回。 临行时,当地数千百姓一直将他送到城外,指着路旁死去百姓的合葬墓,哭泣地说:“这里埋葬的都是往年饿死的人,如果没有您,我们也早已被埋在这里了。 之后真德秀又担任泉州知州。 更是大刀阔斧改革租税,严厉制裁为患乡里的奸商,打击海盗让靠海卫生的百姓斗斛中充满的粮食。 宁宗逝世后理宗上台也曾询问过他一些官员任命意见,小道士也是第一时间想到真德秀。 端平元年。 理宗也是召真德秀入朝担任户部尚书一职。 入宫谒见时,理宗亲自迎接,对他说:“你离开朝廷十年,我常常思念你的贤德啊!” 可以说真德秀在朝堂之上的殊荣都是来源于小道士的知遇之恩,也是当年他一句帮腔种下的善果。 只是他如今年事已高,只能心中感恩。 但此番孟珙出事便是真德秀一边在庙堂拖延一边第一时间派人去南阳书院传信。 再见小先生,真德秀满眼泪光,可他知道如今不是叙旧之时:“先生,陛下誓要杀孟珙……” “天下人劝都劝不住,唯独只能指望您了。” 小道士闻言重重拍了拍真德秀握紧自己的拳头,随后踏步走向皇宫。 皇城内,似乎早有人等他出现,一路畅通无阻无人阻拦。 “孟珙已经被打入死牢半月旬,还不杀他小弟弟你在等什么?” 宫殿之中,面容冷峻的帝皇身边一道妖媚的身影从背后环绕在他肩膀上。 “你可知南阳书院一脉有多大逆不道,曹友闻在巴蜀不仅动了让他师傅称帝的念头,孟珙还敢动用私刑处决你弟弟。 看来啊……南阳书院沆瀣一气准备要谋朝篡位自立为王。” 回答她的仅仅是皇帝闭目,但呼吸沉重似是忍气吞声,女子添油加醋道: “都这般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忍气吞声做甚?” “你要知道,那小道士本就是汉王之后,受命于天。” “你们祖宗黄袍加身得位不正,若是让这天下人知道汉王遗孤尚在........” 怕是又要来一遍黄袍加身了 这句话终于是戳中了年轻皇帝敏感的心。 “这些年来你一直隐藏身份替我通风报信我很感激,但是......” 年轻皇帝缓缓睁开眼重重说道: “直到近日朕才查出便是你当年掳走徽钦二帝.....” 不错,此女子便是当初青山城一战直奔开封掳走徽钦二帝的缄默之魂。 而缄默之魂被拆穿身份之后也不尴尬,而是绕指玩弄自己的长发嬉笑说:“恩~确有其事。” “不过当年妖帝吩咐过要让我好生礼待人族君主,所以我还是挺客气的,行“牵羊礼”时还给他们父子留了件薄衣服。” 缄默之魂认为的礼待直接让皇帝手上青筋暴怒:“此乃我大宋耻辱。” 噗。 呵呵呵。 缄默之魂听了笑的花枝乱颤:“弱者向来是没有资格讨论尊严,这些你比我更懂吧?” 一附手缄默之魂咬着年轻皇帝耳垂说道: “毕竟没有我,你可能连四肢跪地爬行的资格都没了。” 年轻皇帝听完默默闭上眼努力压制心中的邪火。 他明白缄默之魂说的对,祖宗耻辱是很重要,可活着更重要。 赵昀。 赵昀原来不是皇子,而只是宋宁宗赵扩的远房堂侄。 在赵昀这一脉已与皇室血缘十分疏远。 他父亲在世时并没有任何封爵,只当过山阴县当地的小官,生活与平民无异。 在赵昀七岁那年,父亲逝世,母亲便带着他与弟弟赵彦呐回了娘家寄居。 而此时尚在人世的宋宁宗预感时日无多,可惜自己九子早亡面临国无储君的局面。 当年据说九子早亡这件邪门之事特意请天师府看过,天师府说过宋家龙脉出事了,第一时间便有仙人去龙脉坐镇,可惜察觉之时已晚。 没办法无奈之下宁宗便特意请南阳书院里的小先生为自己培养继承人为国家培养明君。 宁宗从听从小先生建议特意选了血脉最稀薄的三位养子避免与龙脉相冲、 而三位养子便是赵询,赵竑,还有他赵昀。 开禧元年,赵询天资聪慧被立为太子,拜开府仪同三司,封荣王,后出居东宫。 只是很可惜,宁宗最看好的继承人没几年便死在了他前面。 南阳书院小先生说,这是赵询八字太过良善与被污秽玷污过的龙脉相冲的结果。 因为这件事赵竑与他则被第一时间带出了皇宫,带到南阳书院。 那一年,他八岁,赵竑十五岁。 他们在南阳书院与孟珙一同待过几年。 只是那几年先生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是他的学生。 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因为他赤裸裸的野心。 因为有野心,因为他有怨。 先生说他很容易被龙脉所污浊,要么昏庸要么早逝。 这个结果注定了他要受孟珙赵竑等人的欺负,因为他被先生判了死刑毫无出头之日。 而赵竑更是扶摇直上孟珙几人追着拍马屁,俯首称臣。 宁宗更是已经钦定其为继承人,他也放弃了。 十六岁那年,也就是宁宗叔叔去世,遗诏也将赵竑立为太子只等登基大典。 一切转机都是那个女人来到以后。 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史弥远府邸挑拨赵竑登基后便要除掉他。 史弥远心中害怕便将这个女人送到赵竑那试探。 赵竑喜欢弹琴,丞相史弥远便借口买了一个擅长弹琴的美女送给他,赵竑厚待美女家里,可这美女却在监视赵竑,一举一动都告诉史弥远的同时又暗中联络自己。 问自己想不想当皇帝。 赵询生怕中计,是史弥远或是赵竑的试探。 直到这个美女亮出自己是妖的身份,赵询才从惶恐转为一丝惊喜。 妖族,大宋朝暗地里无数次的破坏者,秦桧,史弥远背后都有妖族影子。 虽然都不得善终,可他们都曾风光过。 横竖都是死,等赵竑这个心狠手辣的人登上皇位把他宰了,不如他赵询坐在皇位上把赵竑宰了。 于是一场计谋暗中展开。 缄默之魂知书又狡猾,赵竑喜欢她。 她便故意引诱赵竑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宫里墙壁上有一张地图,赵竑指着琼崖州说:“我日后如得志,就把史弥远安置到这里。” 又曾经称呼史弥远为“新恩”,因为日后不把他流放到新州就流放到恩州。 史弥远听说这些,曾经趁七月七日进奉奇巧珍玩来试探赵竑,赵竑乘着酒兴把这些东西都摔碎在地上。 lingdiankanshu.com 史弥远非常恐惧,日夜考虑怎么处置赵竑,而赵竑却不知道这些事。 这时候命运天平终于倾向他。 史弥远惶惶不可终日便在缄默之魂无意提及之下想到了自己。 并派了人暗中来试探立他为帝的心思。 謀逆大罪本该义正言辞拒绝,可得到指点的赵询却是早已如同开卷恩科一般避重就轻略过史弥远犯过的滔天大罪,一遍暗中赞赏史弥远执政辛劳。 如此,也让史弥远鬼迷心窍失了智。 宁宗驾崩,史弥远再次胆大包天,比之当年玉津园截杀韩侂胄还要无法无天。 联同杨皇后假传宁宗遗诏,废太子赵竑为济王,立赵昀为理宗。 也是因为这件事,赵询开始慢慢与自己老师有了隔阂。 他曾多次以求教名义拜访,可求教完后老师便一刻都不愿多说。 他知道,老师恨他怨他,但为了国家安定,为了边境不乱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自己几位学长,虽然自己多番为他们几位加官进爵,可自上到下他们表面恭敬,私底下理宗明白他们唾弃自己的手段。 这些赵询都可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可赵询没想到孟珙胆大包天到敢直接逾越他去杀人,杀的还是自己弟弟。 若是换了旁人,不用缄默之魂挑唆自己他也早已杀了那人九族。 但他是孟珙。 自然缄默之魂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再等待。 呵。 这一次换成了赵询失声而笑。 缄默之魂有些不得其意。 “你笑什么?” “你可知,朕也是南阳书院的。” “你帮朕登上帝位,无非便是为了制衡南阳书院。可你终究选错人了。” 原来如此。 缄默之魂化成青烟飘到銮殿横梁之上,她慵懒躺在横梁思绪迅速理清这个让她五雷轰顶的消息。 她终于明白此番为何一直鼓动不了赵询杀了孟珙,也觉得妖族此番布局可能会随着赵询付之东流。 第两百零五章 师徒相残 只是很快她便察觉到一丝不对的地方。 那便是赵询既然是那小道士学生,为何不似孟珙几人那般人尽皆知,其二便是为何赵询当年沦落至郁郁不得志无人搭理局面。 想来只有一个原因,那边是赵询不受那小道士待见。 想到这,她便奸诈一笑转身冲着底下唤道:“好弟弟,你说那小道士是你老师。想来当年他愿意帮衬你何以至此沦落到我去耍些下贱把戏、” “又何以如今孟珙敢以下犯上杀了你弟弟你却连吱声都不敢” 想来当年你老师收下你怕不是不情不愿。多年来不见他说有个皇帝学生是怕你糟践他名声?” yyxs.la “你......”赵询手中攥拳,眼里寒光死死瞪着她,似乎是戳到他痛处。 这幅模样也让缄默之魂确信自己所想,她温婉一笑还想添油加醋,但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她便换了辙: “说来说去,弟弟也和其他臭男人一样,用过了姐姐就嫌脏。” “可弟弟别忘了,你老师在清白,在受你尊重,这些年来一步步辅佐你登上至尊位的是谁。” 说完这些缄默之魂露出一丝狡诈悄然遁走,只留下一句“好弟弟,你自己决定吧。” 赵询攥起手又最终放下,他明白缄默之魂说的不错。 他深呼一口气不在想这些,低下头来,大殿之上自己的老师已经站在面前,他的老师满眼疲惫却将脊梁挺直直勾勾看着他。 不言,不语,眼中却饱含着许多质问。 时间流逝,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为什么不开口求朕。”望着自己老师倔强站在那,赵询先服软开口说道。 “若陛下有这个意愿今日我又怎会在此处。” 小道士心里清楚,若赵询念及与孟珙同门之义,看得清赵彦呐罪该万死,何以将孟珙打入死牢。 “那老师来为何故、”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变了?” 呵。 赵询一抹自嘲浮现在脸上: “为什么变了......” “老师怎么不问问朕,朕是突然转性还是一直如此?” “没有谁会突然变了,一切都是日积月累的失望堆砌出来。” 越是如此,赵询便越憎恨,明明自己也是他的学生,他却从未正眼看待过自己。 这些怨,不清不楚没有着陆过,但今日在得知老师真正身份彻底改变。 “老师问朕变了之前,朕也想问问老师.” “为何对朕隐瞒您的真实身份?” “赵彦呐该死,但您对曹友闻与师伯让您称帝为何又不说。” 这些话听的小道士踉跄后退一步。 “什么友闻让我称帝?” 巴蜀封天绝地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荒谬至极的言论。 但他脑海中已经快速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你从哪里打听到?” “告诉朕!” “从小到大您不待见我,是因为我们姓宋抢了您的江山?” “我问你,你从哪里打听到?” “我也问您,您开创南阳学院,让几个学生进入庙堂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为了有一天架空皇帝?” “我问你......” 咳咳咳。 小道士气的胸郁成积,他面色涨红不住咳嗽。 “我也在问您!!” 不顾自己老师面容不对捂着胸口脸上已经浮现冷汗赵询依旧不依不饶: “说啊!您是不是一直都打算等我们几个死了好从我们手中将江山夺回去?” 咳咳咳。 大殿上他的老师捂着胸口剧烈的疼痛,这在赵询眼里便是被戳破诡计后的不知所措。 这在赵询眼中便是坐实了这番猜测。 “您是朕的老师!朕一直将您视为父亲!!!!” “为什么!!!” 赵询咆哮而起,怒怨之大直接掀翻了几个宦官都抬不动的案桌,案桌上有关孟珙的折子滚落到小道士脚边。 鬼知道他有多伤心。 他虽然得位不正,但一直朝着老师心目中理想的皇帝靠齐。 裁撤冗官,平抑物价,大兴文教,救助贫苦。 更是建立养老院,让大宋孤苦老者有所依托。 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他心疼仰慕自己的老师。 别人都夸他是大宋难得的好皇帝,可他还没有等到老师的夸奖。 为什么到最后是这般结果? “赵询,你与妖族勾结!”小道士忍着胸口塞满了石头怒骂道:“你怎能如此枉费我的栽培、” 巴蜀的消息即使天师府上下都无人知晓, 而他身世的秘密他从未跟任何人提及,哪怕孟珙也不知道。 赵询能知晓,只有一个原因,那边是暗地里和妖族勾搭在了一起。 赵询似是不在遮掩,他红着眼一滴泪顺着脸颊落下:‘朕若不与妖族勾结,这天下早就成了老师您的。’ “朕若不与妖族勾结,早已经不知被埋着那个无名坟头。” “朕一点不比赵竑弱,却被老师您贴上八字太弱。无非便是您想驾驭听话的赵竑” “您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朕一眼....” “可是朕......” 哈哈哈哈。 赵询有些疯癫而笑,他不想落得下贱。 缄默之魂说的对,她要害自己,是明目张胆。 但他老师何其歹毒阴险,偷偷摸摸布局等着有一天他睡得正香便可以蚕食自己的一切。 坐享其成。 “老师!!!!!” “请来黄袍加身!!!” “老师,大宋皇帝与妖族勾结,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杀了朕了!” 哈哈哈哈。 赵询这幅鬼不鬼,人不人的模样。 让小道士心寒恶苦。 他恍惚间将赵询看成自己,连赵询脸上残忍的微笑都与当初的自己如出一辙。 “师傅,要杀还是杀我吧,因为我已经和妖族苟合在一起了……” “我与那个小狐狸已经行了夫妻之实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当年大雨中师傅的痛心疾首。 当年他以下犯上种下了一颗因,而这赵询结成了自己的果。 曾经对师傅做的一切,他知道错了,也一直在弥补, 可天道轮回,又怎么是那般轻易弥补的了。 只有让他经历过师傅的委屈才算了清,这般想,他释怀了。 哈哈哈。 连他也笑了。 大殿之上,两个人疯疯癫癫笑着,互相看着笑心寒的泪却止不住的流。 但是望着赵询苦苦死撑的模样,他还是心疼极了....... 终于...... 在北方冰原好不容易压制的劳疾又开始恶化。 他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黑血喷在殿上。 触目惊心。 不仅如此,赵询在他面前同样一口血喷出。 赵询不知为何自己跟着吐血,他瘫坐在地上看着不省人事的小道士: “老师......” “小师弟......” “陛下.......” 外面似乎听见动静冲了进来,张若虚葛洪,连余玠几人也是匆匆而来,他们得知孟珙出事也急忙入京想来求情,却不料是这番场景。 吵做一团的声音将小道士意识唤醒,他睁开眼朦胧望见王坚余玠张钰几人都来了。 “你们怎么......”他十分担心几个学生,没有传召便入京,这可是十分忌讳。 “别说话。” 葛洪用手搭在小道士脉搏上脸色一变,最差的局面终于来了。 这些年殚精竭虑耗费心神,又在北方冰原透支精气,这一番争执小师弟的生命耗费到了尽头。 “不行了.....” “快,回南阳书院,让所有师兄弟过来。” 张若虚不顾一切。 二人连忙搀扶住小道士以灵蝶之术遁走。 王坚几人也是欲要离开,但余玠似乎十分气愤,他转头带着怒: “陛下,您满意了嘛?” “有什么满意的。”赵询惨然一笑:“朕还等着老师谋朝篡位。” “陛下!”余玠咬着牙痛骂道:“老师有那般不堪想要您这破位子?” “若他想,宁宗陛下在时老师便可,赵太祖黄袍加身时天师府便能夺了君王社稷,哪轮得到您。”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就帮他说话吧。” 赵询十分厌恶几人,平日里他们便是如此,如今他当了皇帝几人还不知君臣之礼。 张钰更是一把拽着他的龙袍衣领怒斥道: “大师伯曾说过能庇护老师百年无忧,可如今五十年不到老师便寿命耗尽,” “大宋龙脉百年前便一蹶不振,从未有师伯去修复过,为什么你登基了师伯便去?”” “那都是为了你,你得位不正可终归是老师的学生,他知道你八字弱当了皇帝气运有损,为了让你能安心执政,励精图治。” “拿自己阳寿请陈抟师伯给你增添,让师伯在龙脉里庇护你!”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他捂着耳朵:““你胡说!!!” “你看看你自己吧!!!!” 张钰用手指抹了赵询嘴角上的血迹:“若老师寿命尽,你也必死无疑!” 这一刻赵询彻底懵了,这似乎是在告诉他,自己就是一个什么都得到却又什么都不甘心的坏小孩。 “你们都在骗我!” “都在骗我!” 赵询陷入喃喃,他极力想阻止张钰的话进入脑子。 王坚最为稳重,他望着赵询这番不争气,又看到张钰余玠失了君臣礼仪连忙将几人拉开:“莫在争执,当务之急是老师。” 这番话也让几人也恢复冷静,在王坚带领下匆匆出了大殿。 只是他们绝情离去的背影让赵询心揪的痛: “不要走!给朕说清楚,你们都在骗我........” 赵询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 更不甘心几人还是如同小时候那般,做什么都不带上自己。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赵询没了高傲,又成了孤家寡人。 “老师,他们为什么不陪我玩?” “等你未来成了皇帝,他们自然陪你玩了。” 啊!!!!!! 赵询仰天大喊:“朕让你们不要走!!” 第两百零六章 定魄珠 王坚几人刚出大殿,顺着上朝的大道往宫门外走去,一名十万火急的士兵端着战报横冲直撞朝他们走来。 出于本能,王坚拦下他询问道: “是不是出事了?” “襄阳....”士兵定眼一看竟是王坚这位名将立马毫不犹豫说道: “襄阳出事了,将军。” 如遭雷击的王坚松开手任由士兵走掉,几人呆在原地。 “如何?”张钰询问道王坚。 南阳书院里,就连孟珙也喜欢听王坚这老大哥的话。 “各自回驻地。”王坚毫不犹豫回答,紧跟着遥望老师远去的方向跪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余玠张钰一同跪下磕头。 地牢之中。 孟珙手负锁链依靠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仰头而望能透过铁窗眺望见两只鹭鸟比翼双飞而过。 无际天空之中他们无拘无束,那种自由让他无比向往。 许久后,他收回目光看向潮湿阴冷的墙壁,在墙壁上赫然写着天日昭昭。 这是他有感而发自己咬破手指而写。 岳飞因忠而死,最后虽获得忠名,但委实憋屈。 曹友闻何尝不是? 老师也是如此,若老师起身反抗这庙堂不正,天师府起身反抗天帝不公。 可能落得身死道陨,但潇洒来一场何尝不比这憋屈苟活,寸步为营来的好。 带着不甘埋怨之时牢狱外传来嘈杂声,似乎是派来将他名正典刑的人来了,孟珙摆烂没有起身。 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不仅是典刑之人,还有身穿龙袍的赵询也来了。 赵询不顾肮脏踏入囚禁孟珙的地牢,一进来便望见血写的几个大字。 赵询伸手抚摸墙上,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你想做岳飞?” “我若做岳飞,便不会去杀赵彦呐。” 孟珙想的很清楚,杀了赵彦呐他所有功绩便会被抵消,名垂千古将成为笑谈。 但他依然杀了赵彦呐,是坚定奉行老师的理念,为众人开道,杀了乱臣贼子告诉这天下人,有志报国何惧阴险小人。 赵询背对孟珙讥笑: “你不想做岳飞,可你想做秦桧!!!” “陛下何意?”孟珙大惊失色,却也中了赵询话头: “因为你擅离职守,襄阳城已经丢失。” “念。” 赵询一声令下,身后太监拿出战报: “蒙古大军得知襄阳城主将孟珙不在,集结大军连破襄阳、随州、郢州及荆门军、枣阳军、德安府,整条京湖防线千疮百孔。” “蒙古主将踏查尔目前正朝蕲州进发,不日便能到达。” 赵询回过头,此刻孟珙已经流出冷汗,赵询明白拿捏孟珙的最佳时机已到: “孟珙,你觉得赵彦呐误国,此刻你又如何?” “你勇猛,却刚愎自用。” “你有胆魄,却不知人情世故。” “下至庶民,上至天子,都不能随心意做事。” “你凭借一腔热血去执行所谓的正义,你那正义是脱离规则的正义。” “是不谙世事少年郎的异想天开。” “你是三军主帅,怎能如此糊涂?” 赵询咄咄逼问已经将孟珙问到大脑一片空白,他讥笑一声: “朕知道你不仅瞧不上朕,很多时候也瞧不起老师,觉得老师唯唯诺诺,上尊天子,下礼妖族。” “有仇不报,有过不察。” “不敢冒险,不敢意气用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你们年轻人有胆魄。” “可你不知老师他忍辱负重,不到将军一刻,懂得不显山不露水。” 凡事以大局为重是老师的忍辱,是大人的成熟,是将保全至亲至爱放在了第一位,而不是豪赌意气用事一回家破人亡。 赵询连连发难将孟珙逼退一步,孟珙才恍然大悟,不管是做学生还是在庙堂自己与赵询都是天差地远。 他想开口解释,赵询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 “你以为几个天日昭昭便能将自己烘托光辉伟大?将过错推给大义,推给热血。倒是一丝后果都没考虑。” “襄阳丢失,诛杀皇亲贵胄,你不仅要连累你几个兄弟在庙堂举步维艰,你们孟家也要几代蒙羞,后世谈论你们孟家,不再是忠君之家,而是乱国臣子,至此你将愧对先烈。” 孟珙只觉得腿软,他什么都不在乎,但先烈英魂他无法面对。 他父亲,爷爷,祖辈几代人都是忠君报国,若他因丢失襄阳问罪处斩殃及族人。 九泉之下他无颜以对。 “臣该死、” 孟珙低下头颅。 “孟珙,你是名将之子,忠诚而又勤恳,破蔡灭金,功绩昭著” “若你学岳飞尽忠报国,后人当以你为荣,而不足为耻。”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尽忠报国便去蕲州血战,若还是如此仅凭一腔热血,便自己自刎。” “也免得毁了灭金丰功伟绩。” 解开锁链的同时盔甲和游龙宝剑断到孟珙面前,孟珙明白他已经不能不要自己这条命了。 宗庙社稷,孟珙最后还是凡人,没有人可以抗拒来自宗庙的压力。 端平三年。 理宗急命在黄州的孟珙救援蕲州。 塔察儿对孟珙的能力一清二楚,不愿跟他过多纠缠。 孟珙刚到,塔察儿就撤围而去,准备转攻江陵。 江陵是长江中流的一座重镇,蒙古军如果攻占这里,既可以西攻川蜀,又可以沿江东进,还可以南下湖湘,后果不堪设想。 宋廷命令沿江、淮西制置使组织救援,孟珙也即刻出发。 这时蒙军在枝江、监利编造木筏,准备渡江,形势逼人。 孟珙本人,及其部下都是荆襄一带的人,闻知蒙古军入侵,都义愤填膺,要求反击。孟珙深知力量悬殊,所以先集中力量封锁江面。 接着施展疑兵之计,以少示众,白天不断变换旗帜和军服颜色;晚上就虚张火把,沿江排开数十里,摆出一副大军来援的样子。 蒙古军不知虚实,顿时惊慌不已。 孟珙便趁机传令出击,大战一场,连破敌二十四座营寨,抢回被俘百姓两万多人,并将蒙军的渡江器具一并焚毁,遏制了蒙古的进攻态势。 蒙军无奈之下,只好撤离。 经过此役,孟珙扭转了长江中游的战局,凭借功勋封爵随县男,被擢升为高州刺史、忠州团练使、知江陵府兼京湖安抚副使。 不久,又授鄂州诸军都统制。 而此时,南阳书院。 一场隐秘的续命正在展开。 天师府一百多位弟子以莲花阵一一传递法力,最中间葛洪张若虚二人源源不断将师弟们传送的法力灌注到小道士体内。 只是小道士生机散尽,法力灌输进去便消散不见。 但无人敢停下,他们在等一位重要的人物。 时间流逝。 一位黑色龙袍头戴冕旒的男人降临而来,他一来,守在门口天师府的张载便急匆匆上去拽住他的手:“快快快。” “葛洪师兄,五官王来了。” 一听五官王来了葛洪睁开双眼问道:“带来了嘛?” “带来了。”五官王摊开手掌,一枚黑色珠子便在掌心之中:“阴曹二神说了,这定魄珠只能定住这孩子魂魄不散。” “我知道。” 葛洪示意一眼张载便将五官王手掌上定魄珠喂到小道士嘴中。 哎、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五官王看着闭目不醒的小道士惋惜道。此刻他面容急速衰老,已无呼吸征兆。 数天前才震惊这孩子拯救了数百万鬼魂,那时候他还感慨曾经那个大闹地府的混小子成了令人钦佩的宗师圣人。 十殿殿主还想着亲自拜访见一见、 怎么短短几日功夫不见,便是这孩子即将要消亡而去。 真是猝不及防,猝不及防。 待小道士吞下定魄珠后,天师府众人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打坐恢复,葛洪与张若虚两人起身:“多谢五官王。” “应该的。”五官王也是客气一番紧跟着问道: “这孩子.....” 葛洪示意几人出去说话,一来不要打扰到师弟们调休。 二来房间狭小,几百人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这孩子两位主神说了,当年张天师.....”五官王十分忌惮指了指天上才说道:“所以魂魄不全,若是身死那便如仙人道陨,不入轮回。” 哎。 葛洪也是皱眉不展:“龙虎丹毕竟是凶丹,如猛药入体将他强行唤醒.....” “虽然救了他一条命,可他始终是先天死婴。枯脉症导致无法修炼成仙那还是小事,最关键是无法转世投胎。” “便没其他办法?” 五官王也是十分牵挂,毕竟地府十殿也好,阴曹二神也罢,都是人族。 如今族人里出了圣人之辈,若是就此陨落自然十分可惜。 “办法也有。” “什么办法?” “不死药。”张若虚在一旁提点道。 哦。 原来如此。 五官王点了点头也算明白了为何天师府这些年对这孩子病根毫无进展。 不死药乃是西王母独有,丹药也只在昆仑山才出。 而西王母是上古神族,求她丹药难不说,若她知道这件事想来只会上报天庭。 哎。 想到此处他国字脸绷的越发难看,皱眉抬头间余光一瞥紧跟着像见到鬼一样连忙遁走,连句招呼都不打。 哎? 二人有些奇怪,这五官王鬼一样来,鬼一样走。 “他走那么急干嘛?”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质问道。 “就是……”张若虚也是疑惑。 只是很快他便呆在原地活脱脱凝固成了一尊石像。 不为别的。 不速之客实在是让人震惊。 来人长发如雪,面容精致无可挑剔,肤如羊脂白玉,双目一泓清水无主,像极了冷艳的白月光。 竟是广寒宫李倩。 她为何突然在此? “他他他……” “估计老婆难产……..”张若虚毫无准备信口胡诌。 葛洪一听差点踉跄倒地,这理由,鬼都不信。 不过李倩似乎重点并不在此,而是冷冷问道:“他呢?” “谁?”葛洪疑问道。 “你们小师弟。” 李倩冷冷质问。 “在里面。”张若虚脱口而出后便后悔,因为李倩已经自顾自推开门进去。 ranwena.net 紧接着便是其他师弟被驱赶出来。 葛洪差点被张若虚气死,他咬牙低声骂咧咧:“你这个呆子,怎么能告诉李倩呢!” “她可是天帝的人!” “打死我都想不到李倩会奔着小师弟来。”张若虚也为自己感到自责。 但紧跟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李倩既然奔着小师弟而来,这说明她在意自己师弟,若是能求她拿到不死药。 他将这个想法告知葛洪,葛洪当场否决,因为葛洪掐不准李倩到底站在哪一边。 第两百零七章 不死药 房间里。 李倩银色铠甲上血迹未干便坐在小道士床榻旁边。 身处无妄海时她突然心悸异常,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快要活不下去了,冰冷无情的她立马明白是牛鼻子道士出事了。 她将自己的剑矗立在无妄海,不顾众将反对毅然离开战场直奔南阳书院而来。 如今坐到小道士身边之时她才觉得稍稍心安。 她伸出手细细抚摸着小道士脸颊,冰冷的脸也多了一丝柔情。 望着他苍老的脸李倩不觉得悲,但心中又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就是人,生老病死,难料祸福。 可若是这个人和她有羁绊,那百般千回百转,百转千回都难以释怀。 稍稍,她目光流转看见自己换来的道簪。 冰凉的道簪,贴着他如雪的白发。 原来,他一直有戴着。 “你看,我们多般配。” 回想到曾经的戏言她不自禁笑出声来,但内心她又有不甘。 她十分鬼使神差紧紧抱住了小道士喃喃自语:“为什么你觉察不到我的存在,明明你我的命运是相连着的。” “明明只有我……” 她不答应了。 带着果断李倩转身出门来到葛洪面前: “如何才能救他?”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葛洪,只是葛洪抿着嘴一言不发,似乎不愿透露、 葛洪不开口其余人也不敢乱说话。 “要我开口求你?”李倩皱着眉已经不耐烦了。 而葛洪还在打量李倩。 他在权衡。 当年不敢求的原因便是西王母乃神族,非我族类,变数太多。 还有最关键一点,西王母非常仇视男子,特别是凡人男子。 可若能得到不死药,那么小柒先天死婴便可彻底摆脱,甚至于能够轮回转世重新修炼。 但,真的值得冒险吗? 望着李倩冰冷的目光中有一丝柔光,葛洪咬咬牙:“不死药。” 众人如释重负。 “有不死药便可让我师弟活过来。不仅如此以后还能入…….” “派个人跟我去昆仑山。” 李倩打断葛洪的话,她很讨厌这种浪费时间的对话。 现在,一分一秒一瞬间她都不想耽搁。 “我去。”张若虚站出来:“我身法快。” “知道路?” “知道。” 李倩点点头化作长虹先行离去,而张若虚则是压着心头喜悦紧跟其后。 昆仑山。 人称昆仑山为“龙脉之祖”具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 昆仑山北地转下三千六百里,有八玄幽都,方二十万里,地下有四柱,广十万里,地有三千六百轴,犬牙相举,天地灵气在此处也极为磅礴浩瀚。 守护在此地的便是昆仑山六十四家上古神族,张若虚飞过上空之时,已经察觉到诸多神族神识照探,只是似乎是察觉前方李倩便视若无睹。 途径纳赤台,张若虚远远便见一眼泉水终年突突翻涌。 想来此处便是被昆仑山六十四家称为“圣水”的瑶池了。 据说此泉即使隆冬时节,四野里冰天雪地,它也从不封冻,依然喷涌不止。 上古蛮荒,异兽平头蜜獾脱胎于盘古虫,与祖龙,冥凤系出一门,极难杀死。 青山城一战被魏轍师兄找到弱点将这一上古族类被溺死在此泉后众神便不再饮用此泉水,并将其打造成一口井用以镇压平头蜜獾一族的怨气。 联想至此张若虚已经感觉有些渗人加快身形飞离此地。 离昆仑山口不远,便是著名的玉虚峰。 玉虚峰,位于昆仑山口东面。 玉虚峰峰顶高耸巍峨,山体通坡冻封雪裹,山腰白云缭绕,看上去犹如一位银装素裹,婷婷玉立的女子,昂然挺立在群山之上。 此处便是进入昆仑虚要隘,也是当年十二金仙之一元始天尊道场,只是如今荒废没落了。 落入玉虚峰,二人停留在了昆仑虚入口石碑处,再进去便是西王母的昆仑虚了。 张若虚忍不住回头眺望一眼,只觉得这无边无际广袤无垠的昆仑山脉委实壮观。 望着苍茫横断的山脉张若虚有感而发:“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你找死吗?”李倩皱眉咒骂道。 张若虚连忙反应过来:“仙子恕罪。” “为了你自己小命,你还是在外面候着吧。” 李倩撂下一番话便由石碑进入昆仑虚。 而张若虚等李倩进去连连抽了自己嘴巴几下:“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不为别的,这首诗怎么能在昆仑虚念呢? 传闻那还是上古时期,西王母极爱在昆仑虚宴请仙神,在昆仑山的通天教主更是常客。 有一日,那通天教主带来一位凡人男子引荐给了西王母。 说这凡人男子乃周穆王,骑着八骏马游玩至此。 西王母与周穆王两人相遇,一个是帅气的君王,另一位是漂亮的女王,两人一见便心生爱慕。西王母与周穆王相爱一场。 只是,周穆王与西王母相爱之后,便向西王母讨要不死药。 西王母并未给予,而是提出许多苛刻条件测试。 以物换物,便是其中之一,据说周穆王贡献半壁江山才得到半点药渣,最后恼怒之下便自此不见西王母。 于是西王母伤心之下格外痛恨男人。 哎。 想到此番典故张若虚也是心有余悸,看来葛洪叫他呆子不是没有原因。 要是西王母因此怪罪,他小师弟怕就没得救了。 进入昆仑虚中的李倩身形稍稍放缓。 昆仑虚内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的有九层。 九层山风景截然不同。 譬如第六层有五色玉树,荫翳五百里,夜至水上,其光如烛。 第五层有神龟,长一尺九寸,有四翼,万岁则升木而居,亦能言。 第三层有禾穟,一株满车。有瓜如桂,有奈冬生如碧色,以玉井水洗食之,骨轻柔能腾虚也。 只是风景再美李倩也无心留恋,她来至第九层。 此处山形逐渐变窄小,下有数百顷芝田蕙圃,群仙在此打理。旁边有十二座瑶台,每座有千步宽,都以五色玉为台基。 最下层有流精霄阙,直上四十丈,东有风云雨师阙,南有丹密云,望之如丹色,丹云四垂周密。西有螭潭,多龙螭,皆白色,千岁一蜕其五脏。 在这样的环境中流精霄阙倒算是寻常。 李倩只身踏入流精霄阙,里面壁画飞天,金光灿灿。 在正中。 一头长发披肩的女子戴着玉做的发饰,肤如羊脂白玉似李倩一般如白月光。说不清高贵冷艳,贵不可攀。 只是一见李倩女子便不自觉笑了起来,不意间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倩儿,不该在罪州阻拦准提来此何事?” 此人便是上古十二金仙之一,西王母。 “我来求母亲不死药一用。” 不死药。 西王母瞬间脸色一冷,衣裙下尾巴不住来回横扫似是被刺激到:“何用?” “救人。” “人?” 一听是人西王母更是露出厌恶:“人啊,长了颗脆弱的心,想的是长生不老,做的是妖魔鬼怪之事。你可莫要轻信上了当。” 李倩仰起头,眼神直勾勾注视着西王母,那副样子,傲娇中掩饰着自己的恳求。 “你的眼神,就和三千年前的我一样。” 西王母脸色柔和一些,可依旧劝解道: “倩儿,情深一寸,伤多一分。此时罢手,方为正道。” 情深一寸,伤多一分。 这种事,李倩怎会不知? 李倩手撩起自己白雪般的头发毫无波澜的脸上有了一丝苦痛:“若没有情,何来我?” 因为情,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让她这个半人半神的存在出生。 让她饱受辱骂,无数次质疑厌恶憎恨自己的存在。 年幼种种,至今无法愈合。 “只是这伤,多半女儿替你受了不是嘛。” 自己的错,流转在女儿身上,这滋味让她一见李倩便愧疚不已。 没有以此胁迫。 李倩只是紧跟着西王母面前跪下。 这一跪,西王母眼中冷戾少了许多,她带着一丝心疼:“他真的很重要吗?” 即使面对天帝,李倩也从未跪过。 即使自己是她生母,李倩也从未有半分温柔。 软话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说不出口,可她却能跪下。 能做到至此,她又何必多此一问。 她抬起手,一瓶白玉瓷瓶缓缓朝李倩飞去:“当年你父亲求这丹药,要用半壁江山,才能换一些药渣。” “如今权凭你自己做主。” 拿到白玉瓶的那一刻,李倩如释重负万年如雪的脸上多了柔和:“多谢母亲。”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望着李倩那般火燎燎的样子西王母无可奈何哀叹一声。 出了昆仑虚,李倩冲天而起,张若虚拍了拍大腿:“仙子,等等我。” 他真怕被扣在此地。 落到南阳书院,葛洪双目射着精光走来:“拿到了?” 李倩伸出手来没有一点点心疼之色便是将整瓶丹药都给了葛洪。 葛洪快步走进去又转头回来:“仙子随我来。” 带进小道士房间葛洪才抱拳对李倩说道:“请仙子先恕大不尽之罪。” 李倩抬头。 “此药还需一味药引,便是仙子眼泪。” 李倩眼里露出不解。 葛洪有些尴尬解释道: “不死药,师傅曾说,若拼尽宗门积蓄不难拿。” “难得是西王母炼制丹药时含着泪,这让此药多了一味谁也得不到的药引。” “至亲至纯至伤的眼泪。” 周穆王之后,谁能让鼎鼎大名西王母落泪,那怕是异想天开。 但若是李倩,说不定可以。 毕竟她是二人至亲血脉。 只是李倩还是冷冰冰杵在那静静看着小道士,像是魂游到了天外。 怕她没有理解方才那一番话葛洪喃喃解释: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我明白你的意思。”李倩打断葛洪:“我只是想知道....” “按你的意思。” “这味药引便代表母亲曾动过真心。” “是。” 葛洪的回答击穿了西王母百般否认的过往,李倩只觉得解脱了。 内心深处自己释然了。 “你出去。” 葛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来,望着外面炫目的阳光,他想到师傅曾经的笑言: “冰冷如雪的李倩,怎么可能有泪。” “她的心比广寒宫还冷。” “师傅啊!打脸了咱们…….”自嘲一笑他只觉得心中压了几百年的石头被搬开了。 fantuantanshu.com 床榻上,李倩紧紧攥着小道士冰凉僵硬的手。 她似乎想到了那个画面,母亲端庄着微笑可眼泪却是一滴滴落入丹药之中…….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母亲……” 她望着小道士的脸入了神。 什么样的心情? 恰如此时此刻吧...... 恰如她与他。 总是妄想借半生流离,换某人怜悯。 只怪她这输不起的,遇上他这看不起的。 一次次垂下高傲的头,可终归落得惨败收场。 连惨败都算不上,只是她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与他绑定情缘,一厢情愿为他求不死药。 等他醒来,依旧看不上容不了自己。 “牛鼻子。”她嗔怒到:“约定还算吗?” “我们相隔这么远.......” “还能再见吗?” 瑶池阿母带着凄惘的话随之出现在她脑海。 她绷不住伏倒在小道士怀中大哭起来。 这一刻眼泪像灭世的洪荒洪水。 门外葛洪大惊之色下将所有人赶至别院,并交代不可嚼半点舌头。 定魄珠,不死药,还有她的眼泪缓缓融入小道士身体里。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让李倩倾尽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小道士在黑暗中似乎有人在他心里放了一滴眼泪,冰凉入骨中带着一丝察觉不到的柔情。 他睁开眼,像是一场好梦大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