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火》 001 大难不死必有惊喜! 每当她难受到轻哼出声时,总能感觉到温柔的大手抚上额头,随后还有丝丝内力自背心传入体内到达四肢百骸,使她痛苦的轻哼如转了调般的成了舒服的呻吟。 她知道,每到此刻,那双大手便会在她的全身游走,炙热得快将她融化的温度,引得她除了享受着呻吟,便是呻吟着享受。 是不是伤到不治,都会这般的爽?难怪有个词叫欲死欲仙…… 不知从何时起,送药汁的冰冷汤勺换成了温暖柔软的唇瓣,将那些药汁如涓涓细流的渡入口中。在那苦涩之后是令她心旷神怡的甜香,她总是忘我的、贪婪的吮吸着,试图让那送药的唇舌多停留片刻。 朦胧中耳边总能听到中性声音的呢喃,有时是一句话,有时是几个字,轻声细语如同蚊音,唯有一个“紫”字异常的清楚。 紫?紫鸢? 颤抖着浓密的长睫,她缓缓的睁开眼来。全身火辣辣的疼,让她恨不得再晕过去。她转动瞳仁将上下左右打量了番,虽说只能看到视线所及之处,但她仍能确定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据说穿越过一次的人,还有再穿越的可能,莫不是又穿越了? “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随后一阵甜香扑鼻而来,闻得她愣了半愣。回神时,来者已到了床边。 咦?走路没声音?呃,不对,这味道,貌似是梦中的那个香味。她斜过瞳仁睨向一言未发就坐到床头边的来者,开口问道:“这是哪儿?”哑得难听的声音让她蹙了下眉,随后她就被床边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应该是男人,她边想边移动视线,当触到他喉间凸起的喉结时,她暗吁了口气。虽说他生得美到雌雄难在第一时间分辨,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还好还好,想到他曾对她又是摸又是亲的,若他是个女的,她很难接受现实。 她不是百合,也不玩重口味。 她也倒是放得开,明明全身上下几乎被摸了个遍,居然没半点讨说法的念头。拿她的话来说,这过都过了的事,再翻出来讲一遍,岂不是让大家都难堪。更何况他是个帅哥……不,应该叫他是个美人,她并不觉得有吃什么亏。 在她看来,或许他才应该喊吃亏吧! 花了一秒转过那些念头,她抬手摸了摸右脸颊,指腹之下是约两厘米长,如同蜈蚣般的疤痕,由上至下、从右至左斜于脸上,严重的影响了整张脸的美观。 唉,好吧,她就说实话吧,她魂穿入的身体模样生得倒是端正,只是并不出众,再让她这么一破相,居然这些年过去了,硬是没个敢主动献身给她的男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绝对是赚了。 吴用没想过她会突然的醒来,更没想到斜睨来的黑瞳会如此清澈,不由得看得愣了一拍才答道:“这里是万花谷。你……” “疼……好疼……呜……” 吴用的话没说完,床上的女子便捂着头在床间翻滚。汗水自额头冒出,脸色苍白难看,她痛苦的模样使得他慌了一下,急急的伸手过去扶她坐起,跟着再拍上她后背,同时传入内力,而嘴上则关切地问道:“除了头疼,还有哪里疼?” 如果可以说的话,她很想告诉他实话,她哪里都疼,就头不疼!听说这里就是几年前想找的万花谷,她在眨眼的瞬间里做下了个决定。 她得装失忆留下,不达目的绝不离开。为了增加真实感,她还偷偷的掐了伤口。 其实就她那小伎俩,正常情况下,吴用基本上只用瞄一眼就能猜透,只是他此刻心有杂念,于是,一个不小心就被她给忽悠了过去。 源源不断的内力小心翼翼地传入体内,她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我……我是谁?”说完她就揪着胸前的衣衫暗骂,从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失忆的场景,听到失忆的人问着此问时,她总会忍不住的吐槽两句。丫的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丫就能保证别人能知道丫是谁么?睁眼看到第一个人就问,我是谁,我是谁,丫就不怕被人腹黑了起个阿猫阿狗的名字么? 唉,没想到事隔多年,她也沦落到非要问出这傻问题的地步。堕落啊…… 吴用看她问过之后又揪紧了胸口,以为她还有哪里难受,便又输了些内力过去,正好错过她眼底的闪烁。 “我想――你应该叫紫鸢。”悦耳的中性声音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出一个让她微微变脸的名字。好在她只是侧脸对于吴用,而他在说完之后就伸手去掏袖兜,又一次的看掉了可寻迹的蛛丝。 果然是紫鸢……他也认识?哎呦,他是谁来着,忘问了! “这是李夫人在你衫子里发现的。”他边说边将写有血书的绸绢递给她,手到眼前的同时,甜香也到了鼻中。 她用力嗅了嗅才接过手绢,展开一看,眉头顿时蹙紧。 那些诗她本就看不明白,这下再让她的血给浸了,看来要找人翻译的念头都得打消了。天意?好吧,天意! 她一蹙眉再一凝思,在相信了她是失忆的情况下,吴用自然把她的举动错当成了是在试图回忆,他便说道:“记忆的事,紫鸢不必急于一时,说不定哪日醒来就恢复了呢。” 明显是一句纯粹宽心的话,却让她听得有几分羞愧。 她生平最恨说谎的人,眼下她却不能说真话。 吴用看她闷闷不乐的沉默着,便扯了话题,说道:“对了,紫鸢一定饿了吧,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说完他又补了一句:“紫鸢是想躺着,还是就这般坐着?” 他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里都透着小心,让她有着被呵护的感觉,虽说她找不到理由来解释他的举动,不过被一个美得如妖孽般的男人这么捧手心里,她同样找不到理由来拒绝。 唉,好吧,她就暂时借用紫鸢的名字吧…… “就坐着吧。”她哑着嗓子答过就看他放心的笑了下,在他转身离开前她突然又说道:“那个……我还不知道公子是谁。” 吴用侧目斜睨过来,唇角勾出诱人的浅笑,末了答道:“紫鸢可叫我吴用。”说完快步离开屋中。 啥?吴用?吴用!?苍天勒个大地耶,他就是江湖有名的医圣!?谁说医圣是老头的?谁说的谁说的!!丫的绝对是因羡慕嫉妒恨故意的抵毁! 从今天开始当紫鸢的她表示,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惊喜。 出得门来,吴用小心地将门关好,转身抬眼就见李夫人神色不自在的立于不远处。 送去一个从容悠然的笑容,吴用问道:“李夫人,有事找我?” 李夫人左右瞄了一圈,没见着像山猴子般的徒弟们,这才支吾着说道:“谷主……姑娘是不是醒了?她有没说……自己叫什么?”当初是她猜她叫紫鸢,谷主才会破例治她的,要是那姑娘并不叫紫鸢,她岂不是做了错事。 李夫人是知道的,自打紫姑娘与冷公子离开万花谷后,她家谷主就不怎么替人疗伤了,她那般自作主张的,多半会让谷主不高兴。 瞄了眼忐忑的李夫人,吴用暗笑了下,说道:“醒了,不过她失忆了。”说着也不再耽搁,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李夫人先是一愣,随后再松了口气。至少谷主没有不高兴。 吴用当然不会不高兴,相反的,他还庆幸他当时有出手救她。她的味道与她好像……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想起这五日对她做的一切,不由惭愧到汗颜。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希望她永远不能恢复记忆,或许那样她就能永远的留在谷中。此念闪过,手扶在厨房门上,吴用便愣住。他是想让她成为她的替身么? 只是这一失神,门被人从内拉开。 “师父?您怎么站在这里?”五徒弟叶爽惊吓的抹了抹带油的嘴,末了此地无银地说道:“我是来看有什么食材的,并没偷吃!” 吴用回过神,伸手轻敲了叶爽的脑袋,带着促狭的笑容,说道:“紫鸢醒了,为师是来看有没有吃的,并没说你偷吃。” 知道事绩败露,叶爽挠着后脑勺憨笑着,说道:“原来是姑娘醒啦!”说着丢了句:“师父等等。”便旋身入了厨房。 吴用知道叶爽是去翻吃的去了,对于厨房不熟悉的他就没跟着进去。 片刻后,叶爽端了盘糕点回到门前。 “师父,这四师兄早上做的绿豆酥,可好吃了!” 自叶爽手里接过绿豆酥,吴用沉默了数秒,说道:“熬药的灶应该还有火,去做点粥吧。”至于这盘点心……少吃点应该不会伤胃。 瞧着师父若有所思的离开,叶爽诧异得直眨巴眼。 他家师父并非对谁都温柔体贴,准确的说是叫表面上看,对谁都温和的师父,骨子里却是个很冷漠的人。他的温和只会对他第一面看得顺眼的人。 听李夫人说,师父一开始是不打算医治那个姑娘的,可看眼前的情况,怎么像是李夫人逗了他呢? 不对不对,李夫人可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那么……真是师父突然间看她顺眼了? 002 这职业道德……丫的骗谁? 紫鸢从没想过,这辈子,不对不对,应该叫从她魂穿来的上辈子起,她都没想过会有美如妖孽的男人亲自喂她吃东西的一天。[.超多好看小说]她更加的没想到,这位妖孽男还是江湖里赫赫有名的万花谷谷主吴用。 苍天勒个大地耶,她是撞桃花了怎么的? 她好想大声的咆哮啊啊啊啊啊!!! 捂着憋笑憋得发疼的胸口,她是一脸痛苦的张嘴咬下吴用喂来的绿豆酥,糕点的味道是好,可惜内心沸腾的她没心情品味。 “胸口又疼了么?”果然还是应该端粥来。吴用放下手里的糕点,大手很自然的抚上了她的胸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她往后缩了一下,动作虽不大,可是很急,扯动了全身的伤口,疼得她冷汗顿时滚了下来。 美人,不带这么玩突然袭击的吧—— 吴用像是没发现她被惊了一下,动作自然且温柔的揉着她的心口。紫鸢若是仔细观察,定会发现他眼底不良的闪烁。 她的身体真的很软。之前为她疗伤他摸过她的脉,从脉相里得知她定是习武之人,却没想她的身体还会如此的……香软。 大手很自然的吃了会儿豆腐,吴用关切地问道:“好些了么?” “好好……了。”她敢说不好么?她敢说么么么么?要敢说个不好,她相信他一定会把她全身摸个遍。 听出紫鸢话里的音不对,吴用很淡定地说道:“紫鸢失了忆所以不知,我其实是大夫。紫鸢大可不必担心什么。”这番话的意思很明确,因为他吴用是大夫,所以不论他摸她也好,搂她也罢,总之一切亲密的接触都是为了她好,绝对绝对不可能带半点吃她豆腐、占她便宜那种不耻的念头。 瞅瞅瞅瞅,这职业道德……丫的骗谁呀呀呀呀!!她想掀桌。要不是她必须得装失忆,怎么可能吃这哑巴亏! “是这样啊——”勉强地应了一句,她再问道:“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么?”两句话,一答一问没句真的。 吴用的眼底闪过一丝担忧,随后笑得很温和地问道:“紫鸢想知道么?”问完却没等她回答而是半真半假地说道:“回头我替你查查吧。” 替她查?那她要不要把绸绢上的诗也拿给他一并查了?走了个神,随着甜香,绿豆酥又递到了嘴边。 低眼一瞧食物又在了嘴前,饿狠了的紫鸢哪怕对着妖孽般的美人也没有半点矜持可言,张了嘴就咬上了绿豆酥,跟着她的额角挂起黑线,头顶似乎还有乌鸦边叫边飞过。 快速的松了口,紫鸢急急说道:“没事吧,我……我下口好像重了点……” 看着手指间的整齐牙印,吴用对着她蹙眉浅笑的调侃道:“紫鸢的牙齿生得挺好的。” 她暗叹了句“脱线”,忍着身上的伤痛,拉了吴用的手到眼前,看到其中有颗牙印下渗出丝丝血迹,她后悔地说道:“看吧都出血……”话还没说完,抓在手间的大手一翻,灵巧的挣脱她的手,跟着捏住她的下巴并微一用力,将她半埋的头给抬了起来。 眼前的男人唇角带着戏谑的浅笑,眼底是一片温柔之色,看向她的视线里却又像在寻找什么一样,捉摸不定、猜测不透却无比的诱人心魄。她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 “没关系的,只用帮我舔舔就是。”说着,吴用松开捏她下巴的手,却是停在离她的嘴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舔?舔?!真的是舔!?美人,拜托表用这么美的脸说出这么下流的话好不好!!搞得她很荡漾的好不好!! “不行么?”吴用垂下眼睑,看来有几分失落,她却不知他那垂下的眼睑刚好挡住瞳仁间戏谑的闪烁。 行,行,一万个行!! 盯着薄唇边勾人的浅笑,紫鸢心情澎湃地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触了他的手指,像是试探般的动作让吴用抽了口凉气,喉间不自觉的发出轻不可闻的呻吟。 “紫鸢……”还不怎么习惯这个称呼的女人听了此唤稍愣了一拍,下一秒甜香的气息扑鼻而来,与此同时吴用温暖的身体也卷了上来。 薄唇封住因愕然而微张的嘴,舌头顺势滑入毫无阻碍的口腔里,寻找、缠绵,轻咬、吮吸…… 热情似火的深吻将她的理智冲破。 被一个美如妖孽的男人深吻不动心的,绝对不是女人! 她积极的回应着吴用的热情,亲得正爽的时候身体突然一腾空,回过神时已被吴用温柔的压在了身下。 温柔有屁用……她全身都是伤好不好!! 扯到了全身的伤口,她强忍疼痛之下是张疼得扭曲的脸。 “噗——”吴用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秒,下一秒很不厚道地笑了,同时他整理着衣衫坐起,再瞄了她那已经分不出是疼还是怒,反正是纠在一起的脸蛋一眼,勾着戏谑的浅笑,说道:“下次我不会这么鲁莽了。”说完他动作优雅的离开床边直到门前,开门时他说道:“我去瞧瞧粥好了没有。” 大脑当机在那“下次”二字上,她反复的品味,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还会继续对她上下其手。 啧啧,她真的是毁了容的耶,难道万花谷谷主就好她这一口?不对不对,貌似顺序有点错位,吴大美人好像还没对她说半句喜欢…… 不行不行,她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呃,算吧,总之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弄明白! 没多久,吴用再推了门,这个时候他的手里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了碗冒着热气的粥。 粥来了……啧,什么粥的,看到吃的就忘了正事!内心挣扎了一番,吴用又到了她眼前。 修长的手指捏住勺尾在粥碗里翻搅,平凡的动作里透出不平凡的优雅。 也不知道她是对着粥吞口水,还是对着吴用的手指吞口水,总之落在粥碗附近的目光显得有些发直。 “噗!”轻笑引得紫鸢回了神,她囧着转开眼,倒是没忘记之前合计出来的正事,直接问道:“你是喜欢我么?” 搅粥的手滞了一下。 ---------------- ---------------- 新篇等亲来收藏养肥……票啊票啊,收藏啊收藏啊,华丽丽的来吧来吧! 003 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搅粥的手滞了一下,下一秒却是舀了一勺粥放到他的薄唇边吹着。[.超多好看小说]优雅的动作里含了点不经意的魅惑,看得紫鸢的呼吸滞了一拍,就连落在他唇上的目光也微有发直。 美人,只是吹个粥而已,要不要这么诱人呀…… 看到却装没看到,吴用继续吹着勺里的粥,没多久便带了点戏谑的笑容抬起眼来,说道:“来,先把粥喝了。” 温柔的语调里似乎带了点儿强势的味道,听得紫鸢心甘情愿放弃反抗的张了嘴。温度适中的粥入口,她这头才囫囵的的吞下,下一勺又到了嘴前。 抬眼触到吴用唇角那若有若无的浅笑,紫鸢有点恍惚的揪着胸口的衣衫,暗想,苍天勒个大地的!甭管他喜不喜欢她,得享受时且享受,她又不是打算一辈子都要留在万花谷。她一魂穿来的现代人,怕个啥? 她有了这层想法,性格本就干脆的紫鸢,自然不再去纠结喜不喜欢的无聊问题。 就吴用看似温柔实则是填鸭式的喂法,没多久就让一碗粥就见了底。跟着,一个不怎么雅的饱嗝从紫鸢的口中滑出来。她不好意思的捂了捂嘴,却见吴用眼底闪过一丝愉悦,愉悦之中好像还有点戏谑之色。(.无弹窗广告) 紫鸢委曲地噘了下嘴正要说话,便看他放下碗再从袖兜里掏了绸绢给她擦嘴。随着绸绢的靠近,他身上的甜香味引得她做了个深呼吸。 她不经意的举动使得吴用的瞳仁微不可察的缩了缩,随后他揣回绸绢,再曲了食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刮了几下并说道:“紫鸢先休息,我去拿药来。等明日身子便利些,就可以下床走走了。” 嫩嫩的脸蛋,真是让他爱不释手。 一下下没规律的划动,让紫鸢的心情是起伏不定。视线落到两片带着戏谑浅笑的薄唇上,她的思绪是稀里哗啦的不纯洁。 见吴用的视线移到了她的唇角,紫鸢下意识的吸了吸,倒是很及时的将那快滴出来的口水给吸了回去。 囧……她居然被他诱惑得流了口水。 “那个药……呃,还是之前的苦药?”她是尴尬得没话找话说,话出口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自掘了坟墓。 这话题很尴尬。像是在间接告诉吴用她记得是他用嘴喂她药的事。 不知吴用有没有听明白,反正他是大大方方的抿唇浅笑,跟着解释道:“之前你没醒,自然只能喝药汁,现在可吞药丸,并不会苦。” 紫鸢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跟着再纠了下眉。他说得太坦然,差点就让他给忽悠了过去,要知道她在意的不是什么药苦不苦,而是他趁着喂药之际吻她的事。 她不信他没明白。 “对了。”才收回手不久,吴用像突然想起什么般再伸手过来,这一次却是很准确的摸着她脸颊上难看的疤痕,神色有点复杂地说道:“这道伤口应该有些年头了,我去找找消掉它的法子。” 紫鸢虽说早就接受了破相的事实,但特别讨厌谁拿这道伤来暗示她毁容的事。不过眼前吴用用一种似心疼似惋惜的神色瞧着那道伤,而不是看着她这张脸,于是乎她完全没了脾气不说,更是差点将一句“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脱口而出。 好在装失忆对她来说并非头一次,想她三年前魂穿来那会儿,为了不让身边的人起疑心,她成天天的都过着装失忆的日子。有了那次宝贵的经验,眼下就是她再怎么受吴用迷惑,她仍然在能此事上保持警醒。 她硬是将快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并改口为:“咦,公子真厉害,连伤口是何时受下的都清楚。”说完带着崇拜的冲吴用眨眼,眨得吴用眼底闪过一丝愉悦之色。 对她失忆一事从未疑心的吴用看了她可爱的表情,乐得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末了却不谦虚地说道:“我好歹也是大夫,自然清楚这种小事。”说完顿了一下再道:“我去拿药过来,紫鸢再躺一会儿吧。” 扶了她睡好,吴用再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跟着小心翼翼地将被角掖了掖。转过眼来,躺着的女子双眼还大大的睁着,瞳仁溜溜的微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唇角边浮出一个宠溺的浅笑,吴用伸了手挡在紫鸢的眼上,弯下腰来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闭上眼等我。” 中性悦耳的耳语听得紫鸢的心跳加快。 美人,这可是赤裸裸的诱惑啊啊啊啊啊!! 再放开手时,她虽闭了眼,眉头却不知为何纠得紧紧。吴用无意识的伸手去分开那皱起的眉心,抚了几下才惊觉自己的动作,末了暗叹着离开床边。 那声是真似幻的叹息落下,开门关门的声音随之传来,下一秒,紫鸢猛地睁开眼,转向房门那边的瞳仁内满是疑惑的暗光。 魂穿入的这具身体是习武的,这倒是方便了从小学武术的她,所以刚刚那缥缈的一叹对她来说是听得真真切切,就连其中的意思也品得清清楚楚。 遗憾?期盼?愧疚?思念?为何吴用无意识的叹息里面,全是些毫不搭调的情绪?难道是憋在万花谷里太久了,憋出了人格分裂? 去他的人格分裂,有那么正常的人格分裂么!虽然他看来并非放浪之人,可惜人不可貌相,偏偏他就做了放浪的事。但除此之外,不论他是在说话的逻辑上,还是在做事的顺序上,压根就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样子。 那要怎么解释他复杂得不搭调的情绪呢? 收回视线,紫鸢若有所思的闭了眼,脑子里面却总是闪过吴用那张美如妖孽的脸、薄唇勾着的戏谑以及让她频频失神的甜香味道。 脑子里来来回回的想着这样那样的,想得睡意都爬了上来。 朦胧之中,甜香味由远致近的扑入鼻内,她想醒却无法顺利的睁开眼睛,随后感觉到如火般的唇舌覆上她的唇间。跟着那熟悉的舌在她的唇上扫过,随后微一用力的挑开唇瓣再撬开她的贝齿窜入口中。 一个深而长的亲吻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卷来…… ------------------ ------------------ 新书上传求养肥……求推荐! 004 过不了美人关! 说是第二天就可以下床走动,紫鸢睁了眼就合计着起床走走的事。[]虽说她是内、外均带伤,而且还挺重,她也不想天天的躺着不动。 生命在于运动,适量的运动有利于伤口的愈合,不然吴用也不会建议她下床走了。 想到吴用,昨天最后那个深而长的偷吻便浮出脑来。在那个吻之后好像还吞了个什么东西入口,跟着她就失去了意识,呃,应该说她就睡沉了,之后再发生了什么她是半点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只有,她又换了身衣衫。 为什么要加个“又”,问得好!昨天醒来时,她便发现身上穿的已经不是原来的衫子了,而且还是从内到外都换了套新的。那倒也是,她全身上下都是伤,衣衫当然也破损得厉害。为了不暴露她是装失忆的,关于谁给她换的衣衫这种容易引出破绽的问题,她只能一忍再忍的暂时忘掉。好在今天又换了一身,这倒是让她有了问吴用的机会。 别不是美人亲自动的手吧……汗勒个汗,她还想完完整整的嫁人呢。 胡思乱想的分着心,忍着疼痛的挪起来坐好,当双脚落到地面时才发现床下没有她的鞋。 一双鞋都没有,哪怕是吴用的。 她低头看着地面沉默了一秒不到,果断的光着脚丫站了起来。 呼,果然不是太凉。 没点心理准备的迈出一大步,动作大得扯到腿上的伤,紫鸢疼得抽了口凉气,差点又倒回床间。扶床站了片刻,再迈一步时明显就小心了许多。 她睡的床是张标准的双层床,紫鸢试着走出床的范围,已经是走得她汗流夹背,她趁着喘气休息的当头,环顾了整个房间的全貌。 用一句话来概括是,房间不小但很挤,并且书很多。但凡能放书的地方都放着书,除了床、衣橱、软榻这几件家具上没摆书之外,像什么搂空的隔断上都横七竖八的放着书册。 他好歹也是用药用毒的顶级高手,有这些书倒也正常。紫鸢这个时候并没发现,她转过此念时,不小心的忽略了另一个重要的事实。 深吸了几口气再往前走,虽说一步一歇一喘气,她却并没因此停下。 她其实很想停下好不好,不过眼下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总不能原地休息的躺地上吧!! 好不容易到了软榻前,甜香味引得她的步子滞了滞。她用力的嗅了嗅,跟着暗想,这屋里本来就带着淡淡的甜香,闻得久了成了习惯,除非有更浓的香味,否则她不能辨出相同的味道。[.超多好看小说]这说明……他待过这儿? 紫鸢的脑子里打了个结,随后伸手摸了摸,塌上居然还是温的。 苍天勒个大地的,美人真还睡过这里?她夜里没打呼噜吧?没磨牙吧?没说梦话吧……瀑布汗啊! 难不成……难不成……这本来就是他的房间!? 此刻她总算反应过来前面忽略的事实。 “吱呀”一声门响,正愕着的紫鸢还没来得及转头,甜香已扑鼻而来,下一拍温暖的身体已到身边,跟着余光瞄到他展开双臂将她一托,迷糊间,整个人已经被他横抱起来腾了空。 动作好快!紫鸢暗惊了一下。 “怎么光着脚就下床了?”虽是责备,他说得倒是温柔,不过吴用那中性的脸孔却是微绷着的,而斜下来瞧她的瞳仁里滑过复杂不清的神色。 就连这一点上都同她一样的不省心…… 看不懂吴用的神色,紫鸢愣了下,无辜地说道:“我没看到鞋。”说完就感觉吴用做了个深呼吸。 “这倒是我疏忽了,一会儿我让李夫人拿双鞋过来。”音落下时,她已经被小心的放回了床间。 提到李夫人,紫鸢灵机一动,问道:“衫子也是李夫人换的么,我得谢谢她。” 还没离开床边的吴用冲她淡淡一笑,答道:“是我换的。”答完像没看到某女石化一样,转了身端着清粥小菜过来,说道:“先吃东西,吃完再吃药。”说着将托盘放到她的腿上。 呃那什么,还真是美人给她更的衣……那他不是把她都看光了!? “紫鸢忘了我是大夫么?”轻言细语的一句耳语,听得紫鸢的嘴角直抽抽。 不错啊美人,又用职业道德来说事儿…… 不行不行,她是堂堂一现代人,怎么能在这方面输给古人呢?淡定,一定要淡定。 “呵呵,是啊,公子是大夫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怎么她还是觉得那么别扭呢? 紫鸢相当违心的话没说完,吴用很跳跃的说了一句:“还是我来喂紫鸢吧。”说完再补了一句:“汗都把身上的衫子浸湿了,看来一会儿还得换一套。” 美人,找机会占她便宜请直说直说直说啊啊啊啊啊!为毛扯那些借口啊啊啊啊!紫鸢很想冲到雨中泪奔。她还以为是遇上桃花期了,结果是掉了桃花劫里了。 妈妈说,没有真感情前,不能不纯交往!! 喝了粥,紫鸢终于见到了吴用说的药丸,更可以肯定,昨天睡沉之前吞下的,绝对是这玩意。 “这个……吃了没不良的反应吧?”拿在手上,紫鸢实在是又犹豫又纠结。估计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会对万花谷谷主说这么失礼的话的人了。 好在吴用并没生气,也可以解释为,他知道她说的不良反应是指的什么,所以压根就没有被误会的愠色,同时也没有被暗示的恼羞成怒。那模样像是在说,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她能怎么地吧! 他浅浅的笑着说道:“没有,只是吃过之后会比较嗜睡而已。” 嗜睡而已……看看,大夫说的话,就是那么有水平……丫的都睡死了,那叫嗜睡吗?这玩意已经超过安定片的功效了好不好!如果可以的话,紫鸢真想当着吴用面捏烂这颗药丸以示抗议。 抬眼对上吴用无害的笑容,深邃的瞳仁里波光流转,似乎在说她再不吃,他会亲自喂她一般。 于是紫鸢果断的吞下这颗不知能不能治病,反正会让她沉睡的药丸。 算了,她过不了美人这一关的…… 005 那是人还是鬼? 再醒来时,外面的天色有点暗了,撩开挡光的帘帐随意的瞄了窗户一眼,收回视线时发现,身上的衣衫果然又是套新的。[] 紫鸢只能认命的暗想,当强奸已成定局时,她只能试着去享受……呃想得有点过了,他只是帮她更个衣而已,她相信吴用不至于趁机迷(奸)她。 …… 很微妙的沉默了一小会儿,紫鸢再想到,迷(奸)什么就算成立,她可是毁了容的耶,没个男人愿意接受她耶,就算被呃那什么了,她也只有偷笑的份吧! 怎么说都是她赚到了……是吧?是吧?!欲哭无泪呀…… “吱呀”一声响,门貌似被谁推开,却没有如期的甜香味散入屋内。紫鸢回过神,愣愣的看向门边,只见那道被推开了一条缝的房门中间,有一只眨巴着的眼睛。 眼睛,而且是一只……那是人还是鬼? 管那只眼睛是属于人的还是鬼的,总之憋在喉间的声音是冲口而出化为惨叫。 “啊啊啊――” 她那嚎得极惨的一嗓子出口,便看门缝间的眼睛“嗖”的下闪不见了,跟着门也被猛地拉紧。 疑神疑鬼的紧张情绪之下,处在光线较暗的屋内,除了她粗得像喘气的呼吸之外,她总觉得似乎还多出了些什么。(.) 躲起来,还是冲出去? 不知是紧张中产生的幻觉,还是真的来了一股风,吹得紫鸢的背脊凉嗖嗖的,两排牙齿不由自主的撞在了一起。 再隔了半秒不到,她像忘记身上的伤痛般,展了轻功就到了门前。呃,说得好听她是身轻如燕的到了门前,说得难听她就是撒了丫子在逃。 她用力拉开门,黄昏时分的余辉洒在身上,虽说早就失了温度的阳光,仍然让她感觉温暖。 呼……空气多么清新…… 只顾着在门口吁气的紫鸢并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后有个愕然呆滞的身影。 那个人是吴用。 吴用听到惨叫便从坡下一路奔了上来,哪知他还没到屋前房门就被人拉开,随后紫鸢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金色的阳光刚好的洒在她的身上脸上,形成一层光晕。她那平凡普通的脸颊上虽有破坏容貌的疤痕,却仍然挡不住那双清澈的眸子中透出来的美。 无垢的眸色牵动了他的心。许久之后吴用回忆,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在看她,而非透过她去看他忘不掉的女子。 女子静静的站于门内,视线看向远处早就失去温度的夕阳,不远的树下站着一个美得难分雌雄的男子,男子的目光停留在女子脸上,深邃的眸子里波光滟潋。 此景静如画,可惜只维持了不到五秒。 或许是动了内力的原因,紫鸢在门前只站了片刻便觉胸中如波涛翻涌,跟着喉间一甜,“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这头一吐血,树下的吴用便是一惊,轻功施开飞奔过来,硬是抢在紫鸢软倒在地前将她扶住。与此同时,他的手搭上她的腕间,不到两秒便紧拧了眉。 “你动了内力?”诧异的问完之后他再疑惑地问道:“你为何会用内力?”或者他应该问她怎么就能使出内力的。 听了吴用的问题,紫鸢虽没缓过劲来,心里面却还是清楚他起了疑心。 他问归问,怀疑归怀疑,却是不敢耽搁的将她抱到床上放平躺好,跟着旋身拿了银针火烛等物件,二话没说就开始解她的衣衫。 紫鸢张了下嘴,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没能发出声来阻止。 唉……罢了罢了,没正当理由的时候,美人都能找些理由来吃她豆腐,这下有了正当理由,岂不是要正大光明的被他看全。紫鸢认命的闭上眼,脑子里继续想着,算了,他要看就看吧,反正看了也不掉一块肉。当务之急是得想好托词应付他,免得美人一怒之下,只给她医个半好,后半辈子就有得苦了。 嗯那什么的,看来还是得用贱招三步曲,先装傻、再装可怜、最后装痞的混过去了……实在不行,她是不是要来个献身什么的狗血戏码? 呸呸呸,什么戏码都先放一边,眼下得先想想什么时候解释的事!若解释得太早,会有欲盖弥彰的感觉,解释得太晚就如马后炮一样,没半点用处。 总而言之,时机很重要! “我道紫鸢是全忘了,便就没提醒你千万不可动内力的事……”吴用一边给脱了个半光的紫鸢扎着针,一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听得拧眉闭眼的女子猛地睁了眼。 感觉到绝佳时机的到来,紫鸢忽略掉差点被扎成刺猬的前胸,虚弱的伸手拉住吴用的衣衫,吃力地说道:“什么……内力?我只是……只是吓着……跑到门前……而已。” 她本来是打算装虚弱,哪知说了两个字才发现,她压根就不用装,此时的她是真的虚弱,以至于说几个字就要大喘几口气。 轻如耳语的声音传到吴用耳里,尽管他耳力好,仍然费了点劲才听明白。 这下子吴用才反应过来,他不正是因为她的惨叫才匆匆的从坡下赶上来的么。 “发生何事了,怎么会吓得紫鸢跑到门边?”他问完便先环顾了屋中一圈,还真没发现这屋里有什么东西会吓着她的。 余光瞄到她泛白的双唇哆嗦了一下,那模样分明就是打心底的在害怕。 “……有鬼……” 吴用听得呆了。鬼?什么鬼?难道…… 呆滞了片刻,吴用睨向紫鸢,唇边浮出戏谑的浅笑,随后温柔地说道:“哪里有什么鬼的,多半是紫鸢看花了眼吧。” 他的话听似轻松,实则还有些分辨不清的情绪在其中,紫鸢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踏实。 美人有隐瞒,莫非这里真有……呜呜,她干嘛没事自己吓自己的! 扎在身上的银针被根根拔出,吴用的动作虽快却很轻,没多一会儿就将所有的银针都拔了出来。 一边帮紫鸢搭好被子,吴用一边不急不缓地说道:“这针只能暂时将你的内伤压住,之后还要多吃些时间的药才能调理过来。”话说完时,他已将银针全数收好,看那架势是打算离开。 想到这屋里或许真有什么,紫鸢怕得快速的伸手抓住吴用的衣衫,弱弱地说道:“别……别走……”她怕。 盯着皮肤白皙却满是伤痕的手臂,吴用的瞳仁内波光滟潋。 ---------------------- 求票求收藏…… 006 美人卧榻图! 万花谷的夜间总是比较热闹的。[.超多好看小说]那边草丛中传来高低不等的虫鸣,这边树林间有着各种夜间鸟类的叫声,更远处的山野里时不时能听到狼嚎,除去这些之外,就连白天听不见声音的瀑布也会凑上点热闹。 不同于磅礴气势的涓涓细流,贴着岩石摩擦出窸窣悦耳的声音。 在流花居的那颗大树下,此刻有着与外界相反安静。 吴用负手而立,双眼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如同美人腰般的瀑布,静如止水。只是黑瞳之中有着无限的迷惑。 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亲她想抱她。她并非紫水。她俩的容貌相差也甚大。纵是她的体香与清澈的瞳仁与紫水相似,她仍然不可能是紫水。 分明知道,可为何他总会将她当成她…… 是太寂寞了么? “师父。”二徒弟李展凌应该在附近候了许久,见吴用一直沉在思绪中未抽离出来,终于忍不住的上前打扰,道:“昨日凤师叔传了信到山脚,徒儿今日取了一直没机会告诉您。”说着举了信齐眉,恭敬的递到吴用眼前。 自打吴用的大徒弟余子敬离了谷后,李展凌便从猴子般的弟子中毕了业,摇身一变成了可靠的二师兄。 听说凤藏天有寄信过来,吴用回神就先愕了下再疑惑的接过信来瞄了一眼,信封上那潇洒的笔锋果然是出自凤藏天之手。他对李展凌轻点了头,转身往小屋走去,脚下不过才迈了两步便又止住。 瞅着那道屋门,黄昏时分的幕幕浮上心头…… 她伸来的手臂,分明就与他记忆中的那条胳膊不同,然而仍像是触动了吴用某个记忆,他的身体就如着了魔般的俯了下去,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微噘的小嘴。 突如其来的一吻,使得紫鸢惊得忘记反抗。 不过话说回来,她反不反抗的与受没受惊没半毛钱关系,要是她不愿意,只怕是早就拼死抵抗了。虽说她是内外均伤,不过她好歹也是习武的人,稍稍扇个耳光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难度。然而她什么都没做,反而有点沉溺在他的吻间,只能说明她并不反感吴用。那倒是,好歹吴用也是世人景仰的万花谷谷主,他能看上她,已经够她臭屁的了,反感什么的骄傲情绪,就不是她应该有的。 吮吸、索取、交织,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狂乱中还带点体贴,统统让她神魂颠倒。 情到浓处,吴用轻轻喊道:“紫……”暗哑的声音只喊出一个字,本是炙热如火的情绪却在瞬间褪了个干净。 他差一点就喊出“紫水”的名字。冷汗自额角冒出,下一秒他旋身离开床边,直接去了门前。 吻是突然压来的,此刻再突然的抽离开,好像要首尾相应般对称。紫鸢恍惚的看着已到门边的背影,在开门的瞬间她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离开。 “不,不要走……”美人,这屋有鬼的说! 听了惊慌的喊声,已经将门拉开了一丝的吴用犹豫了下再倒转回来。跟着他像变戏法般的拿出一颗药丸,递去时说道:“把药吃了。”微冷生硬的音调让他自己都愕了下。 他这是在迁怒? 好在紫鸢注意力全在药上,并未留意他情绪上的变化。 紫鸢接了药丸犹豫了下,另外再伸了手拽着吴用的衣袖,生怕他又突然的离开,随后一句废话都没有,乖乖的把药吞了下去。 好吧,这种时候睡过去总比醒着强! 死拽住吴用的衣袖,直到睡意爬上才渐渐的松了手。 拿开紫鸢的手,吴用心事重重的离开房间。 而后便在树下站了许久。 此刻……她应该不会醒来吧。他突然不知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子。 踌躇片刻,吴用再抬脚迈步到了门前。推门入屋,只听就床间传来轻而均匀的呼吸声。之前他是有意拿帮助睡眠的药给她吃,纯粹是在担心她内外伤在身,没法安稳入睡。然而之前那颗药却给得有些多余。 吴用点了灯,轻手轻脚的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女子除开因身体不适而微蹙了眉头之外,一切都还算正常。随后他坐到桌边展开信看,不到半秒,眉头就拧紧。 他一早就明白,凤藏天绝对是闲得无聊才会写信给他,却没想到这信中的内容全是关于他思念的女子的。那些字里行间可品出凤藏天的挑衅,似乎不让读信的他羡慕,凤藏天的目的就没达到般。 对于师兄像孩子般的行径,吴用只能表示哭笑不得。他就不相信,他师兄可以平静的看着紫水与冷夜然之间恩爱而不吃醋…… 光是这样的想法让吴用的呼吸微有堵滞。 床间传来翻身的声音,跟着再是微有痛苦的呻吟。 放下信,吴用暗叹了声,走向床边时心里还在想着,紫水会去琉璃岛,却不愿来万花谷…… 一夜无话。 紫鸢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全。经过昨天那么一折腾,外伤虽说没那么疼了,内伤却让她觉得胸口堵闷得难受。 水……渴死她了! 她慢吞吞的滑下床,发现还是没有鞋的踪影,嘴上虽暗中嘀咕着吴用办事并不太利,脚下却是没犹豫的踩下地。 光着脚板走向桌边,路过软榻,榻间传来的呼吸声让她先惊了一下,再屏住呼吸斜睨过去,目光就此定格。 吴用和衣躺于榻间,他的手臂一条枕于头下,另外一条则随意垂在榻外,修长的指尖几乎挨上地面,束发的束带解了搭在榻背上,一头青丝或散于榻间或贴于脸颊、胸前,为中性的五官平添出一种妖冶的美态。 两条浓而漂亮的眉微微拧着,闭上的双眼可见微颤的长睫,睫毛之下有淡得可忽略的黑眼圈,直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唇紧抿着,仿若带了些许烦恼些许惆怅。 乖勒个乖,美人卧榻图!!嘎嘎的,这么不设防,就不怕她偷袭么…… 想到这里,紫鸢愕了下。 万花谷谷主真要是这么大意的人,只怕早就死了千百万次了。 他认为她不用防备? ------------------- 要推荐票!!要收藏!! 007 逃不掉的命运! 说昨夜。昨夜吴用听到紫鸢是边翻身边呼疼,虽说他是心事重重,仍然出于医者的本能去了床边查看。 床上的女子因为药物的关系,翻身换了个睡姿仍然没有醒来,紧锁的眉头像在诉说此刻有些难受的状态。 吴用伸了手从被中将她的手拉出来,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腕间片刻再将她的手放回被中。体内紊乱的内力,早就让他用银针给压了下来,她还会呼疼,多半是因为外伤的缘故。 确定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吴用也不再停留的转身,就在此时余光瞄到她不安份的撩开了薄被,并且动作大得牵动伤口,鼻中还发出类似呜咽的哼哼声。 连抹肚都没穿的身体,很自然的暴露在了吴眼的眼前。 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常年习武的身体使得曲线是玲珑有致,挺而结实的双峰上,粉色的蓓蕾小巧可爱,然而白且细嫩的肌肤上却有着大大小小的刀剑伤痕。有些伤已经结出褐色的痂来,有些伤的痂已脱落,露出其中粉色的新肉,使得这具本来诱人的身体或多或少的打了折扣。 有伤破坏了美感,可能算是打了折扣,不过仍然引得吴用是愣怔了半晌才回过神。 他伸了手摸上那些结痂的伤处,手过之处带了点观察,有着些情欲,还有却是他并未察觉的心疼。(.好看的小说) 温柔的抚摸产生酥麻感,梦中的紫鸢不由自主的轻嗯了一声。 舒服的呻吟,声音不大却很惊人。吴用猛地收回手来,狼狈地转开眼调整着气息,随后去到衣橱边,从中拿了套衣衫再到床边。 他几乎是闭着眼给她换的衣服,这对他来说算不上体力活的事情,仍然是汗水湿了一背。 他不能再将她当成紫水了。 倒上榻间,脑子里极乱的吴用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直到天边灰白之时才止不住困意的阖上眼。 换句话说,从吴用睡着到紫鸢醒来,中间连一个时辰都没有。 瞅着榻上的美人睡得很沉,沉得大有任人宰割之意,于是一直处于被调戏状态的紫鸢顿时有种翻身当主人的感觉。 嘿嘿,美人,捏捏脸蛋什么的,不会反对吧? 紫鸢笑得很无良的伸了手过去,碰到吴用那中性的脸颊时,那原本捏他脸蛋的打算顿时化为乌有,小手很猥琐的在他的脸庞摸来摸去,边摸她还边咂嘴道:“啧啧,真嫩!” 豆腐什么的,她得吃个够本! 虽说她早就被吴用是又亲又摸又看了,关系完全的超了友谊,不过在她的观念里算来,那一切都是她被吃了豆腐。然而眼下她只是摸摸人家的脸蛋而已,由于是她主动的,反而她有种占了大便宜的感觉。 那是当然,那些被动占便宜什么的,她占得很不甘心好不好,要她对美人动手动脚的才能叫占便宜好不好!紫鸢在心里暗吼。 大手猛地抓住摸得正乐的小手,抓得思绪跑山那头的紫鸢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否认道:“我什么都没干,只是想喊公子起床而已!” 吴用没说话。眸底却闪过一丝愉悦,而后唇边带着戏谑的浅笑默默的拿开她的手。在坐起身的同时他取了束带,动作熟练的将头发束好后才对做贼心虚的紫鸢问道:“紫鸢何时醒的?”问完低眼一瞄,浅拧了眉又道:“怎么又光着脚下地了。”说完眉心用力的紧了一下。 他又差点想去抱她了,不是早想好不再将她当成紫水的么…… 边想吴用边站起身来走向门边,期间微有尴尬的拉了拉衣袍。 哎呀呀,晨勃什么的,不解释,吼吼…… 就在紫鸢注意到人家下半身的窘迫而偷笑时,却刚好错过了吴用的瞳底闪过暗光,更没注意到他有离开的打算。直到关门声传来,偷笑的女人才惊讶得呆滞的看着房门。 呃?美人走了?他怎么不借着晨呃什么的趁机吃她的豆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脸迷惑的回到床上,偏头噘嘴的思索着。 难不成是他突然对她没兴趣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咯噔一跳,一个绝对不纯洁的念头闪过脑间。 多半是他昨夜帮她更衣时把该不该做的都做了个全……苍勒个天呀,她果然逃不掉被迷(奸)的命运吗吗吗吗吗? 吴用离开不久再回来,手里拧着只食盒。 推门入内,只见紫鸢一脸纠结的坐在床上,他虽在意却丝毫没问她半句而是温和地说道:“昨天紫鸢没吃什么,所以我多拿了些粥和点心。”说完他将食盒内的东西件件的摆到床头,放完了再说道:“吃了东西之后再把药吃了,晚些时候,我用紫鸢运功疗伤。” 看他说了好像又要走,紫鸢顿时憋不住地喊道:“公子,你为什么突然……呃,怎么呃,对我冷淡……”颇有气势的一声喊,随后说出的却是支吾的话来,到了最后更是轻如蚊音。 如蚊音又怎么样,又怎么样!她能喊出这些就已经很彪悍了好不好!总不能让她大声的问他是不是把她那什么了吧!不管答案是什么,都很难堪难堪难堪的!!紫鸢大有捶胸顿足的念头。 紫鸢虽说得不是很清楚,吴用却是听清了“冷淡”二字。他突然的以礼相待,他知道她迟早会问他的,只是没想到她没憋多久就喊了出来。 这直爽的性子,倒是挺招他喜欢的,不过他不打算直接回答。 “紫鸢刚刚说了什么?” “不……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丢脸的话总不能让她再说一遍吧!紫鸢扯了扯唇角,扯了个牵强的笑容给一脸无辜的吴用。 要不是这年头的男人都是些有处女情节的主,她也不必这么纠结那玩意!得得得,算她倒霉,大不了以后临到头她来个打死也不认,谁知道处女(膜)发生过什么事。 “没什么的话,那我就出去了。”转身时,吴用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余光不舍的挂在紫鸢蔫蔫的表情上。 她不是紫水,他也不能再将她当成紫水的替身。 ------------ 喜欢就收藏等养肥!送几张票呗亲! 008 敢情美人挺腹黑的! 紫鸢的外伤,随着时间的推移,结痂的结痂、长新肉的长新肉,恢复得还算是正常。然而她的内伤却是反反复复的一直没见有什么起色。不过紫鸢并不在意,就像那些伤都没伤在自己身上般,典型的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样子。 其实她会完全的放松也不能怪她,由于万花谷外摆了迷阵,无缘之人一般是进不来谷里的,这便让谷里是安全无比,只要她不刻意的调用内力,基本上就没她用内力的时候,倒是方便她慢慢的养伤。再加上她的内伤被吴用拿药与银针压制着,不疼不痒的内伤当然是不能引起她的在意。 紫鸢不担心,吴用却有点担心。他毕竟是医者,伤者没自觉没关系,他却不能同伤者一样的不在意。在吴用看来,总有一天她会恢复记忆,也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他是谁的,他当然不能让她留下什么后遗症,免得自己坏了自己的名声。 当然,这些都是托词,真正的原因,吴用此刻还没有完全的想透。 安静的屋内,坐了两人。紫鸢盘腿坐在榻上,吴用拿了凳子坐在榻旁,两人之间的距离说远不算远,说近却不近,有种微妙的气氛环绕其中。 盯着手腕上搭着的修长手指,感受到指间微凉的温度,紫鸢没话找话地问道:“公子,我是不是治不好了?”五天前,他的态度突然的冷淡下来,事后她虽是旁敲侧击的套过他的话,他却是无懈可击的打着太极将那些问题给一一化解。[.超多好看小说] 在装失忆这种不利状态下,面对闪躲的吴用,紫鸢只得暂时作罢。 好吧,就算她想继续缠他问清楚,那也得要有机会有时间才行。吴用自三天前起,把送饭的工作都交给了徒弟,不到需要看她病情的时候是绝不现身,搞得她是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却找不到问的人。 正专心把脉的吴用听了此话微愣了下,跟着抬眼看向紫鸢,却没在她脸上看到类似不安的情绪,心知她定是想找机会和他搭话才会如此问,便调侃道:“要真是治不好了,紫鸢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堂堂万花谷谷主都说治不好了,她还能找谁想办法? “不怎么办。我不还没恢复记忆么,大不了就住在万花谷一辈子呗。”紫鸢随口答了,最后一句说出时感觉到搭在腕间的手指颤了一下。 咦?动摇?紫鸢诧异的抬眼,却看不透吴用的表情。准确的说,他此时的唇角微微的上扬着,看起来似乎愉悦,眼底却是闪烁着酸楚的暗光,矛盾的表情让紫鸢迷惑不解。 呼吸间,手指离开她的手腕,吴用坐正身体,温柔地说道:“住下的事,等紫鸢恢复记忆后再决定吧。(.好看的小说)”说着他理了理衣袍起身走向门边,开门的时候再侧目瞄着她,说道:“与克争他们玩之时,可别再牵动到伤处了。”说完他很干脆的离开。 紫鸢是找的这个借口请他过来的,而且这确实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她的伤势有没有反复连脉都不用把他就知道,但为了不让她问出多的话来,吴用走时煞有其事的叮嘱了句。 很好,很专业!这才是大夫应该做的嘛…… 紫鸢暗夸着吴用的态度,牙齿却无意识的咬得紧紧的。 吴用口中的克争是他的三徒弟徐克争,除此之外流花居这边还住着二徒弟李展凌、四徒弟周青鸿与五徒弟叶爽。据说大徒弟余子敬离开了万花谷。另外,那日紫鸢所谓的见鬼,其实是因叶爽对紫鸢无比的好奇,趁着师父没在的时候跑来偷瞄而造成的误会。当然,在知道真相之后,叶爽的手臂被紫鸢掐得没了一块好肉。这是题外话,说到此为止。 看着吴用走了,紫鸢气闷的坐了片刻也跳下榻来。开门出来,阳光明媚。 “是紫姑娘!”正好提着剑从坡下回了流花居的叶爽,边喊着边跑了过来,嘴里没停的继续问道:“师父有没有说紫姑娘的伤怎么样了?” 听叶爽这么一问,紫鸢才想起吴用连她的伤情是一句都没提过就走了。他不提,多半是她穿了帮……不穿帮才有鬼!刚刚她在意吴用又趁她不备的离开这事,到了此刻她才反应过来,就她装病装痛的模样,他多半在第一眼时就看破了。 敢情美人挺腹黑的! 她纠着眉头笑了笑,说道:“呃……公子他没说什么。” 叶爽一听,立马笑嘻嘻地说道:“师父没说什么,那就是没什么了!”说着他冲紫鸢挤挤眼,压了声音问道:“今天要不要去山上探险?” 紫鸢“嘿嘿”一笑,问道:“我走不动的时候,叶哥哥能不能背我?”按照正算,她的年龄肯定比叶爽要大两三岁,但她魂穿的这具身体却是比叶爽要小一两岁,所以她除了称呼吴用为“公子”以外,对吴用的四个弟子都是喊着“哥哥”。 都说嘴甜好办事,虽说她的脸蛋生得并非倾国倾城、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但她这么甜甜的一喊,倒也和吴用这四个像猴子般顽皮的徒弟极快的熟稔起来。 混了脸熟,接下来她便缠着他们四个带她跑这跑那,美其名曰为探险,实则是为了弄清楚万花谷的内部构造。 内伤未愈,她的体力自然有限,所以走累了当然要有人来背。当第一次提出要求时,四人还你推我我推你的不好意思,三天下来习惯成了自然,从没和女子这般亲近过的四个徒弟,倒是把这下力的苦差事当成了生活中的一件美差。 听了紫鸢的话,叶爽的双眼一亮,有点像捡了钱般,忙不迭地点头,道:“当然能。” 既然能……紫鸢咧嘴一笑,说道:“那走吧,叶哥哥!” 她刚喊了走,徐克争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大着嗓门嚷嚷着:“小师弟,你要带了紫鸢去哪儿?我也得去!” 他的大嗓门把周青鸿给嚷了出来。 周青鸿小跑着过来,喊道:“又上山么?我也去我也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紫鸢是无所谓人数的多少,对她来说,多一个人无非是多了一个可以背她的选择而已。她看周青鸿在嚷着要一起的时候,李展凌躲在门后头探头探脑好像也想参上一脚,干脆冲他也招了招手,说道:“李哥哥要是没事,也一同的去山里探险吧!” 自打余子敬走后,身为二师兄的李展凌就收敛了许多孩子气,眼下受了紫鸢一邀请,他也坐不住的小跑了出来。 于是四男一女,如同春游踏青般的朝着山里而去,谁都没注意到并未离开流花居的吴用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离开。 -------------------------- 谢谢送票收藏的亲…… 009 吴用的迷惑 想五年前,紫水在万花谷中小住之时,与他的徒儿们关系就极好,那个时候吴用从未有过半分异样的情绪。然而此时此刻,他看着紫鸢同他的四个徒弟是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流花居,心里面顿时涌出种说不上来的烦躁。 他在烦什么? 皱了皱眉,吴用发出一声迷茫的轻叹。 转身离开,到了小屋前,犹豫了半拍再推开门。屋内少了一个人的身影,室内居然显得有几分冷清。吴用在门前站了片刻才跨入门槛。 随手在书桌上拿起一本册书,吴用快速的翻阅了其中的内容,随后中性漂亮的五官便微皱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不满意的暗光。他放下书,开始在屋里东翻西找,隔了许久才勉强的选了几册拿在手里。 他或许真应该往琉璃岛去一趟。有这个念头倒不是为了去看紫水,更不会是为了瞧他师兄凤藏天,而是这近五年的时间,他几乎就没出过谷,就连外面发生的一切也只是靠着李夫人带回消息去了解。 他这算是与世隔绝了吧…… “师父师父师父……”一连串声嘶力竭的喊声让吴用回了神,从声音大小的渐变可听出喊话之人是跑着的。 这是……李展凌的声音? 吴用共收了五个徒弟,除了大徒弟余子敬外,其余四个徒弟都像猴子一样成天的蹦上窜下的爱闹腾,又还聒噪得不行,不过自五年前余子敬离了万花谷到了紫水身边,二徒弟李展凌就收敛了性子。 二徒弟像这般扯着嗓门喊的情形,似乎可以追溯到五年之前了。 何事这么惊慌? 吴用边想边开门出来,只见四个徒弟展着轻功,统一用一种惊慌失色的表情从坡下冲上流花居。跑在最前面的是小徒弟叶爽,旁边的李展凌则小心翼翼地护着他背上背的没有意识的女子,似乎生怕叶爽一个不小心将她给摔下地来般。 昏迷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高高兴兴随他们离开的紫鸢。 吴用胸口一紧,脑里空了一下,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移步到了流花居的入口处。 师父身法极快的过来,让众弟子微微的愕了一拍,下一秒便争先恐后的讲起经过。 “师父……紫姑娘她……她中了蜂毒……” “师父……蜜蜂……” “师父……没想到会……” “师父……” “……” 听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事情的经过,真正有用的内容只是一句“她中了蜂毒”。吴用心里虽慌,但脸上的表情还算镇定。他扫了他们四人一眼,随后淡淡地说道:“把她交给我。”说着他并未等叶爽有反应,直接从他背上抱走了紫鸢,跟着连一秒也没停便旋身朝小屋而去。 速度快得让四个弟子面面相觑。 刚刚师父来的速度已经很快了,这下走的速度,似乎是刚才的两倍……向来从容的师父,会焦急成如此,似乎在五年多以前也曾发生过。 难道师父将她当成了紫水……她俩不是完全不像么? 关于她二人像与不像的问题,吴用比谁都清楚,但他仍然会急得一扫从容,将浮躁外露,正处于迷惑期的吴用并不能给自己一个正确的答案。此刻他只知道,紫鸢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会让他的名声受到影响。 横抱着失去意识的女子到床上,吴用急忙从药箱里取了一只青花小瓷瓶回到床边,犹豫了一下再扶起紫鸢,让她的脑袋搁到他的胸前,随后伸手从下方捏住她的下巴,将瓷瓶里的粉色药丸送到她的嘴里。做完了这些之后,吴用并没停下,跟着他在她后背拍了一下,那颗药丸顺利的入了她的喉间。 他那一拍看起来很随意,力道却是撑握得极为巧妙,详细的说是那一拍若重了一分便会伤到紫鸢,但若轻了一分则无法让她吞下药丸。 关于此事,事后的某一日,紫鸢无意间知道了吴用这种喂药的手法,于是就在心里面是翻来覆去的想了好想天都没想通。他明明就可以用正常无比的方法喂她药的,为毛在一开始非得和她来个嘴对嘴。这是后话,只用点到为止。 说紫鸢吞下了解毒的药丸,却因她身上自带内伤而没有吴用意料中的那般有效,当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她还没睁眼时,咱们这位向来从容不迫的万花谷谷主,那心情是或多或少的有点儿急如星火。 修长的手指搭到她的腕间,吴用心情颇为沉重的替她把脉。从脉相上看,蜂毒并没有牵动到她的内伤,为何她没醒过来? “冷……好冷……”紫鸢无意识的喊着,边喊,两排牙齿还边打着架。 吴用立即扯了薄被将她裹紧,但后者还在一个劲地喊冷,听得他拧起了眉心。 冬天的厚褥都收了起来,现在去找李夫人送过来也挺不方便的。吴用想了想,暗叹了一声,也不知是迫不得已还是心甘情愿,总之在他的眼眉间可看到为难的神色,然而他的动作却是很干脆、麻利的踢掉鞋上了床。 吴用将喊冷的女子紧紧搂在怀中,以内力来调节她的温度,大致再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怀里的女子终于不再冷得发抖,就连呼吸也像是深睡一般的均匀起来。 紫鸢算是渡过险情了,吴用却在暗暗的喊着苦。 怀里的女子,身上有着一种令他熟悉且怀念的淡淡幽香,随着她体温的升高,体香也从若有若无变得清晰真实,引得吴用是想入非非。 这也不能全怪他。首先吴用是个正常的男人,女人抱在怀里,或多或少的会有些想法。再说了,紫鸢的体香与他喜欢的紫水几乎雷同,他在思念着紫水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会在紫鸢的身上寻找紫水的影子。 当然,吴用明白这是在伤害无辜的紫鸢,理智上也在时刻的提醒着别再继续,可是眼下的情况真的很难让他再保有理智。 他无意识的埋下头去索取她的唇瓣,隔着衣衫轻揉着她的柔软,跟着再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一手解开她的衣带的同时,另一只手滑入她的衣衫之中。 当他的手触到她皮肤上凹凸不平的伤痕时,吴用像被泼了盆冷水般,顿时清醒了过来。 冷汗滑下额角,吴用翻身下床,神色间有少有的狼狈。 他不是想好不再碰她么,怎么又无意识的亲了她? ------------------ 亲,再来点票啊! 010 心里欠得慌! 听说过被蜜蜂蛰一蛰就中毒晕倒的有木有!?听说过吃了解毒药反而不解毒的有木有!?昏迷之中还被人拔了个半光的有木有!?醒了之后找不到肇事者的有木有!?不管别人有木有,反正紫鸢她是统统有!统统有!! 面朝东方对着朝阳,如同每日功课般,紫鸢将几天前发生的幕幕在心里数了一遍加一遍,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憋屈就越想发泄。 不行,她都忍了这么多天了,今天怎么也要找到美人理论个清楚! 只是美人身在何处…… 草坪上练剑的叶爽,几个转身仍看紫鸢呆呆的站在门前,目光虽是在看着他,视线明显游离着。出于关心又因好奇,叶爽终于收了剑势小跑过来,问道:“……紫姑娘,你在想什么?”他对紫鸢的称呼并没改变,但语气上多少有了点生分与客气。 那日紫鸢出了不大不小的意外,吴用将紫鸢抱入屋之后,他们四个没谁敢先离开。等了半晌,他们师父是出来了,是倒是连句责备他们的话都没说,可拉开门的那瞬间,他们师父的脸色却是异常的难看。 吓得这四个弟子好大一阵都不敢靠近吴用。 他们四个没可能知道吴用的脸色超难看,完全与他们没半点关系,加上向来是清者自清的吴用不会主动向徒弟们解释,整件事的真相就被完全的误解了。 或许原因什么,就算吴用有心解释,他也不能解释且没法解释清楚。 跟着吴用就闭关了。 师父闭了关,虽没特别交待,但明眼人一看就知师父在意着紫鸢,他们四个当弟子自然是把紫鸢当成了佛一般的供着,再也不敢像之前那般拉着她东跑西跑上窜下跳,就连她打个喷嚏咳个嗽什么的,他们四个都会紧张的问个半天。 今天紫鸢起了个早,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站在门边,之前没被紫鸢缠过的叶爽,此刻自会不明就理的着急。 听到问话回过神,看这个面目清秀的男子微带担忧地看着她,紫鸢瞳仁微转,看着远处幽幽地问道:“这都六……这都七天了,公子还不出关么?”她只知道吴用闭关了,却不知道在哪儿闭的关。 她的话出口,叶爽嘴角便抽了抽,跟着再缩了脖子就要偷摸的退开。紫鸢虽说不能用内力,但好歹也是练家子,余光瞄到他想跑,立马伸手揪住他的衣角,再说道:“不行不行,叶哥哥不能跑,今天说什么都要带我去找公子!” 叶爽在心里面喊着苦,嘴上也求着饶,说道:“紫姑娘,您就放过我吧……师父闭关是炼药,不能随便打扰的。”早知道是这么回事,他打死也不过来了。 “不行不行,我不管,我就要找公子!”这么多天不见吴用,说实在的她的心里面真是欠得慌。 你说欠什么欠得慌?当然是吴用欠她一个解释让她欠得慌!!丫的表以为自己长得美,就可以随便的将她拔个半光!居然敢做还不敢当,说什么闭关的就跑山里躲起来了!害得她想找他理论都找不到人!真是要气死她了! 叶爽被紫鸢死死的拽着,衣衫都快给扯掉了半截儿,他是无数次想推开她,却又怕自己的力道拿捏不稳,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她。 借着受伤撒泼的女人最可怕了!叶爽在心里暗想。 正在欲哭无泪中,叶爽看二师兄推门从厨房里出来,他顿时如同见到救星般地喊道:“二师兄二师兄,您快来劝劝紫姑娘吧!” 李展凌很想无视掉站在师父的房间前扭着的男女,不对,准确的说他已经是看到装没看到,打算偷摸的溜走的,哪知道叶爽及时的嚎了一嗓子,嚎得李展凌只能哭丧着脸看过来。 最先见识紫鸢缠功的,就是他李展凌,所以这几日以来,他都是绕着道走的,若是不小心与紫鸢撞了个正着,他连听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立马的转身逃走。动作虽说不雅,同时也很无礼,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摆脱紫鸢,绝了她逼他带她找吴用的要求。 然而这一次是被小师弟给叫住了,虽然最终还是要面对紫鸢,他却不能再继续的无视下去。 “那个……昨日我去看过师父了,如果顺利的话,明日应该能出关。”李展凌也不等紫鸢问话,走过来的路上就先把答案公布出来。 紫鸢才不相信这个所谓的“明日”之说,剜了李展凌一眼的同时,手上仍死拽着叶爽没放松,嘴上说道:“明天么,那好吧,公子在哪儿闭关,我去门口等他。”等不等是次要的,最主要是把地方找着。 李展凌苦笑了下,说道:“师父在山里闭关,荒郊野外的不太方便,紫鸢就在流花居等吧。” “不行!谁知道你的明日是不是‘明日复明日’的!”紫鸢不依不饶地说了一句,换了口气再补上一句,道:“你不带我也行,山里是吧,我自己去!”音落,手松,抬脚,一气呵成却没走成。 这下换李展凌和叶爽舍不得放她走了。 “紫鸢……别介!” “紫姑娘……不要啊!” 异口同声,内容上稍有差异,喊完后,李展凌旋身到紫鸢面前排手一挡,无奈地叹了声,妥协道:“紫鸢不识路,还是我带你去吧!”说完喊了叶爽一同。 带个路还要一起,是找垫背的吧?紫鸢腹诽了一句,嘴上半句未提。她的目的简单极了,就算吴用真是在闭关,见不到人,那她也要先找到地方,至于谁带路谁垫背,都和她没啥关系。 李展凌的确是在找垫背的。他不仅喊了叶爽,还专门的绕路到了谷口,找了正在帮李夫人忙的徐克争及周青鸿,一行五人浩浩荡荡的入了山里。 徐克争和周青鸿压根就不知道实情,便被拖下了水。 想着即将要见到吴用了,紫鸢莫名其妙的有几分紧张。 紧张个屁!她暗骂了自己一句,末了再想,她只是去问个原因,顺便调查万花谷,只是这样而已! 此刻她完全没意识到一个本末倒置的事实。 调查万花谷才是她的初衷。 011 自投罗网的小白鼠? 入山的路基本上还是原来走过的那一条,却是在半道上入了条岔道,再走了半晌就到了一个山洞前。[] 站在山洞口就可以闻到浓浓的药味,紫鸢猜这里应该是吴用闭关的地方。 “师父就是在玄天洞府内闭关,咱们还是别去打扰的好。”被喊着上了山才知道成了垫背的周青鸿说完此话,有着相同立场的徐克争立即点了头,劝道:“紫鸢,还是回去了吧!” 朝洞内眺了一眼,内里似乎别有洞天,紫鸢想了想,说道:“嗯,你们先回吧,我在这里等公子出关。” 李展凌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本来带她来此地就是件错事,要是他们再丢了她一个人留下,岂不是典型的错上加错。虽然师父很少责罚他们,但不表示师父不会责罚…… 李展凌咬咬牙,说道:“紫鸢要留下,那我也留下。” 紫鸢一愣,问道:“你留下干嘛?”她留下,一是为等吴用出关,二是想趁着四下无人好摸进洞里瞧个究竟,他留下,对她来说就是个碍事的。 “我留下是陪……”李展凌的话未说完,只听洞中传出一声叹息,跟着是吴用那悦耳的声音,说道:“唉……展凌,带紫鸢进来吧。” 简单的一句话里多少有点无奈,紫鸢听了虽有些在意,却被另一事给引得眸色凝了凝。这声音听来就像在洞口传出的般,看来美人的内力可不是一般的深呐。 师父都说带紫鸢入内,李展凌当然不会去问原因。他打发了三个师弟,走在前面带着紫鸢进了玄天洞府。 说吴用闭关,实际上是替紫鸢配些去疤痕的药水。当然,他选会在紫鸢被蜜蜂蛰得中毒这事之后闭关,大有躲紫鸢的嫌疑,不过这六日下来,他还是颇有收获的。 吴用正将药水分装入瓶,耳中便听洞口处传来男女的对话声,具体的内容他并未听清,但能猜到来者都是谁,于是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喊了李展凌将紫鸢领入洞内。 该来的,永远都躲不掉。就如同当年,不论如何,紫水还是选择了悄悄的离开。 一重一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吴用收起酸涩的思绪,一脸从容的对着洞口的方向。 不多一会儿,便见李展凌带着紫鸢渐渐走近。当看到面露愠色的紫鸢时,他脸上从容淡然的浅笑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她终于察觉到他的行为并非只为治疗了么? 深吸了一口气,吴用淡淡地说道:“紫鸢来得正好,过来试试此药。”末了他挥手让李展凌先离开。从表情到举止自然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试药……啥米情况,敢情她是自投罗网的小白鼠? “什……什么药?”本来是想在看到吴用的第一眼就质问他,于是随着李展凌进洞时走得很有气势的紫鸢,此刻顿蔫气了,准确的说,她不仅蔫了气,眼下还有退缩逃跑的意图。 她才做了半个转身的动作,甜香味就扑鼻而来,跟着眼前一花、手臂一紧,衣袖已经被吴用给撸了起来。 白皙的手臂上深浅不上的伤痕让吴用的心口微疼了下。 没时间让吴用体会胸口传来的疼感表示什么,只听紫鸢哇哇地喊道:“喂喂喂,公子,你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千万别拿她当什么小白鼠。 “好好说什么?”吴用愣了下,说道:“紫鸢在怕什么?”他说归说,问归问,手上却没停下,直接将小瓷瓶内的药水滴在她的手臂上,本来还有挣扎的女子顿时安静下来。 她本来是担心吴用拿她试什么诡异的药,当药水滴到皮肤上产生舒适的清凉感时,她突然有点明白他说的试药是什么意思了。 莫非美人闭关,是为了做除疤痕的药?真是哗啦啦的感动啊! 修长的手指将药水在疤痕上涂匀,边做着这些吴用边问道:“紫鸢觉得如何?”问完抬眼触到紫鸢唇角的傻笑,他嘴角的笑容也跟着加深了不少。 “很舒服。”紫鸢是顺着吴用的话答的,三个字出口,抹药的手指微不可察的滞了一下。捕捉到这微小的动作,她不解的抬眼看向吴用,后者的笑容收了回去,就连眼底也闪过一丝为难。 为难?他为什么觉得为难? 她迷惑的撇开眼,胸口不知不觉的有点堵滞。她伸手拍了拍,便听吴用问道:“胸口难受么?”问完也不等她回答,抹药的手指直接搭到了她的腕间。 看着修长的手指,紫鸢更觉得呼吸不顺。 她以为他又会趁机袭胸的,哪知他像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有半丝龌龊的行为。 美人不对她摸摸搞搞的,她怎么反而觉得不爽呢?紫鸢这么一想,心里面一咯噔。苍天勒个大地的,她别不是喜欢上吴美人了吧…… “紫鸢?你的心跳很快,是怎么了?”看这情形,应该不是牵到了内伤。 她的嘴角抽了抽,狠狠地甩掉了吴用的手,背了身理着衣袖,支吾地说道:“没……没什么。公子不用担心,真的没……什么。”话到最后,她被温暖的身体从后抱在了怀里。 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心脏处那强而有力的跳动声快得让紫鸢睁大了眼。 耶耶耶!?美人的心跳也挺快的,难道是和她一样的情形?那不就是说……他喜欢她? 紫鸢并不知道,身后的吴用抱住她时,脸上并没有紧张或爱恋的表情,唯有的只是一脸的错愕。 他真是情不自禁就抱上了她…… “公……”一个字出口,紫鸢正要转身,吴用却快她一步的放开了她。随后他旋身去了桌边,将装好的药水拿在手里,递过来时说道:“紫鸢记得回去的路么?先把这些药带回去,早晚抹于伤处,我还要继续配些药。” 他故作冷淡的语调让紫鸢拧紧了眉。 “或许公子觉得逗紫鸢很有意思,不过紫鸢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玩儿!”紫鸢说着瞄了眼吴用手里的药瓶,嗤笑了下,又道:“疤痕什么,消不消都无所谓,公子也别再费心配药了。”话落转身,她干脆的小跑着离开。 看着那道背影,与记忆中的紫水完全不同,却一样的能牵动他的心。 这是为何?吴用迷茫的盯着手里的药瓶。 012 此时亲热彼时冷漠! 总的说来,万花谷的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超多好看小说]谷口处是李夫人住的漱浣居,再往深里走个二十来分钟可见高约二十来米的小山堡,上此山堡的路是一条盘旋的小道,上面是如平原的宽阔草坪。 草坪一边是吴用住的流花居,对面则是吴用徒弟们住的听雨居。两边大约隔着几分钟的路程,中间有棵参天大树,像把伞般将空地罩在了下面。另外,从听雨居朝瀑布那边去,还有专门给客人留着的听风阁。不过听风阁并没什么客人进来长住,此时阁内暂时堆着杂物,成了间杂物屋。 离开小山堡朝着山里去,都是些由人踩出来的小道,其中一条路是通往炼药制药的玄天洞府的,其余的小路则不知可以走向哪里。 看脚下有条被踩成形的小道,紫鸢连丝犹豫都没有就干脆的顺着朝里而去。拿她的想法来说,弄不好她这么走一走,还可以找出万花谷里不为人知的隐秘地方。 她之所以离了玄天洞府不急着回流花居,基本上是因之前吴用暧昧不明的态度造成。他时而温柔,时而诱惑,时而冰冷的态度,让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气在行动中。 当带着愠怒冲出洞来没见到吴用的四个猴子徒弟时,紫鸢便化了心疼为了行动,想起一开始的打算,没有下山不说,反而朝着山间深处而去。 她边走边合计着,回去她就画个平面图,离了万花谷就把平面图拿去变银子,哼哼,看这个神秘的万花谷以后还要怎么个神秘法!对了,她还得把谷外那什么阵的破阵之法给弄明白,不然回头出谷散布平面图,再入谷就……想到这里,她满腔壮志顿时散为乌有,余下的只是淡淡的酸楚与不明不白的憋屈。 还谈入毛个谷,走都走了,干嘛还惦记着回来?她暗骂了自己一句,跟着心口揪疼了下,疼得她再也走不下去。她闷闷的席地而坐,继续暗骂道,心疼个毛,不就是一不小心喜欢上,再不小心就失恋么?她又不是头一回经历了! 对于太容易动情这一点,她气自己比气吴用还要多一些。 紫鸢并不知,当她在山中坐着生闷气的时候,吴用这头基本上是找她找得快人仰马翻的了。 话说吴用刻意冷淡,将紫鸢激得转身而走,隔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他在做什么?什么让她自己回去的,万一她迷路怎么办? 五年多以前,紫水在山里迷路的事让吴用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这样的事,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有了这份思量,吴用又迷惑了。他明明已经反省过,不会再将紫鸢当成紫水了,为何他还是在意她如同当年在意紫水一般?刚刚也是,他为何会情不自禁?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吴用却有几分抗拒的将情绪压下。或许他只是因为她是伤者,他不希望某日他名声坏在她的手里。 带着心事下了山,中间并没撞到紫鸢。吴用一路找回流花居,推门一看,屋里也没半个人。 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屋,吴用的呼吸停了一拍,随后他连门也忘了关,微有慌神的奔去听雨居。 敲开门,连门后站的是谁都没看清,吴用便先问道:“紫鸢在这里么?” 来开门的周青鸿听得呆半了呆。虽说紫鸢与他们四人关系都不错,但从未跑他们屋里坐着玩过,这话要是换别人问,他绝对会二话不说的就拖着他先暴打一顿。这不是在坏人家姑娘名声么? 眼前的师父,一扫从容淡然正满脸焦急的蹙着眉头,诧异之下,周青鸿呆呆地问道:“紫鸢没和师父一起下山么?”问完看他家师父的脸色顿时黑上加黑的垮了下来,他立马恍然大悟的补了一句:“难道紫鸢在山里迷路了?”话问到尾时,门前哪里还有师父的身影。 唯一的希望都落了空,周青鸿的后话吴用哪里还有心情听,在他说时,他早就转身离开,快速下了山堡朝着山里奔去。 她果真是迷了路!真是该死! 吴用是一边展着轻功而行,心里一边暗骂着“该死”,这一路上基本上没怎么停下过。就是不知他骂的是这件事该死,还是骂的他自己该死,总之懊恼的情绪充满了他的脑间。 那边,吴用匆匆的上山找人,这里,紫鸢在不知名的地方坐着生了会儿闷气,算是休息够了才拍着裙子上的尘土站起身来。 眼前有两条路可以让她选择,左手边是朝着山内深处的小道,蜿蜒入林不知通向哪里,右手边则是她来时的路。 她左瞧右瞄的衡量了一下,最后再看了看天色,果断地着朝着山下走去。 算了,再怎么生闷气也不能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都要到中午了,她还是先回去吃个饭混个肚饱再上山的为好。 她的记忆向来不错,走过一次的路就清楚的印在了脑里。反正路是跑不掉的,她又可以自由行动,当然不用急那么一时半会儿。 走在路间,紫鸢暗想,得了得了,她这副被毁了容的模样,还是别奢求美人对她有兴趣了,办好了正事就离开万花谷罢。 她虽说是想好了,不过在晃晃悠悠的往山下走的时间里,心情还是越来越沉重。看来想好了和能做到,完全就不同,怎么回去的路像在上坟一样沉重呢? 当走到玄天洞府前时,紫鸢无意识的朝洞口瞄了一眼。收回视线的同时,余光瞄到吴用飞奔过来。 呼吸间,她被吴用卷入怀里。 纳尼?啥米情况? “紫鸢紫鸢……真是担心死我了。”总算是毫发无伤的找到了她,吴用很庆幸,应该说,他在看到她的那瞬间,他提起的心就落了下来。 埋于脖边的耳语,让紫鸢心间荡了一下,在沉溺于他的温情之前她用力去推吴用,却没法将他推开身边。于是她焦躁地嚷道:“公子,您别开我玩笑了!”此时亲热彼时冷漠,她的心脏可受不了。 ------------------- 求个收藏与推荐呀! 013 以吻为约! 在推开门却未见紫鸢的那一瞬间,吴用一直刻意歪曲的感情顿时清晰起来。此刻他对她或许还谈不上爱到骨子里的感情,但他对她绝对是很喜欢很在意,而非什么害怕坏了名声这种与他淡泊的个性不相符的念头。 花不少的时间在山林里找寻她的身影,甚至他还去了当年紫水失足掉落的土坑处,乱了方寸仍寻不到紫鸢踪影的吴用,无奈之下再回到了玄天洞府这边。这一次,正好遇上从山上下来的紫鸢。 他见她从山上走下,在路过洞口无意间瞥了一眼,纤瘦的身影、眸中的哀伤,惹得吴用心底微疼了下。下一拍他展了轻功,伸了双臂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的体温,她的体香,无一不让他安心。 如同呢喃般的耳语,无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后换来的却是怀里女子的挣扎、推搡的举动与拒绝的话语。吴用微僵了一下,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末了在她的耳边喃道:“没有,我并没有开玩笑,真的,相信我,紫鸢。” 他从一开始就没开玩笑的意思,只不过当时因她的体香,使他错把她当成了记忆中的女子亲了抱了而已。 呀?美人没开玩笑,那么…… 强烈的感情宣泄出来,听得紫鸢很不确定地问道:“那……公子是喜欢我?”这是一开始就问过的问题,当时让吴用给糊弄了过去,此刻紫鸢再问出,抱着她的男人却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 肯定的答案让她的脸上泛出傻笑。 哎呦,她用着一张毁容的脸钓到了万花谷谷主耶,这貌似应该值得她自豪吧! 鼻头被刮了一下,当紫鸢愣怔的回过神时,吴用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瞧着她,那神色带着宠溺透着爱意,赤裸裸、直勾勾,让紫鸢很不好意思地红了下脸。 小手被大手温柔的握住,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紫鸢从上面下来,是迷路了么?” “不是,我有意到山里去的。”她完全可以顺水推舟的回答是迷路了,不过抬眼却见吴用眼底微有疑惑,疑惑里似乎还有点后悔,不明白他在后悔什么的紫鸢干脆承认自己是有意识朝山里走的。 这时吴用的后悔,是在后悔自己问了句不信任她的话。之前他是关心则乱,等到人找到了,话说清楚了,心思细腻的吴用自然察觉出异样。他是无意识的试探了一句,说完便觉得自己问得不妥,正要补充一句,紫鸢立马就回答了。 答案出乎吴用的意料之外。 牵着她的手,边朝山下走,他边好奇地问道:“紫鸢为何要上山里?” 身后的女子轻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答道:“我是生公子的气,不想回去了,所以想到山里去冷静冷静。” 吴用再侧了目,瞳仁里尽是歉然之色。 “那为何又下山了呢?”听吴用看似随意,实则小心的一问出口,紫鸢撇撇嘴,再答道:“因为我想通了呀!”说着她转了转眼,故意说道:“我不是失着忆么,万一哪日恢复记忆,还不知能不能记得公子……呜……公子别突然停下来!” 吴用知道紫鸢这话是在吓他,但心里本就在担心着或许真会有那么一天也不一定。这么想着,那么听着,不知为何,走着的步子便再也迈不动了。 感觉到身后的女子扑了过来,他一个旋身将她接住,仍然慢了半拍使她撞入了怀中。于是吴用顺势把紫鸢搂住,说道:“若真是忘记我,我会让你记起来的。”他的话说得是笃定,但微颤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紫鸢并不真的想让吴用难受,感觉到他在强撑后,有点儿后悔的伸手去圈住他的腰,说道:“公子,我是开玩笑的,我这么喜欢公子,当然会努力不把公子忘掉!”她这话大有骗小孩的成份在内,不过“喜欢”二字说得清楚,吴用听得异常的开心。 他放开她,认真的盯着她清澈的双眸片刻,说道:“紫鸢说话可要算数。” 紫鸢用力地点了点头,却听吴用再说道:“可有何凭据?” “可以拉勾啊!”紫鸢单纯的答了,却见吴用眸底波光滟潋,从中透出丝戏谑之色。聪明的女子立马明白他瞳仁里的暗示。 嘁,美人之心是路人皆知!不就是想让她主动亲亲他么,直说嘛,何必冲她眨眼暗示。 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到他的唇上,紫鸢亲过后说道:“这就是凭据,要是我毁约,到时你就亲我便是!” 吴用眼底的戏谑更深。 “不毁约就不许亲么?” “我不知道啦!” “哈哈……”像这般大笑,似乎有些年头没做过了。吴用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却不想今天是处处的出乎意料。 牵着紫鸢的手,二人像散步一样慢慢的下了山,再走了没几步就看吴用的四个徒弟跑了过来。 当四人都跑近了,他二人还坦荡的手牵着手,完全没意识到此举太亲密。 四个徒弟面面相觑,最后李展凌被师弟们推出来,硬着头皮说了句废话:“师父……师父您找到紫鸢啦!” “嗯。”吴用淡淡地应了一声,瞄到徒弟们迷惑里带着好奇的目光,自然大方的牵着紫鸢的手,从他们面前华丽而过。走出数米之遥,他提了内力对李展凌说道:“展凌,去洞内将那些药拿出来。” 话音落下,李展凌呆滞地应了一句便听紫鸢断续的声音传来。 “……都……不用……”随后便是他们师父隐隐约约的回答:“……还是用的……”字里行间透出宠溺之意。 李展凌不由感叹一句:“看来师父这次可以水到渠成了。”话落,其余三个师弟都认同地点了头。 吴用这一次的感情投入能不能成,其实现在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在他眼里的紫鸢是失着忆的,也就是说真有可能发生恢复记忆却忘了他的事实。而在紫鸢的心里还惦记着探万花谷的这件工作。 于是这二人表面上似乎是情投意合了,实则却都各自的沉浸在各自的纠结里犹豫中。这是后话,慢慢道来。 014 知道醉幽坊? 当爱情与事业起冲突时应该选哪边?紫鸢抱着头想了想了却想不到答案。[.超多好看小说] 自打吴用承认喜欢她后,这都过了两天了,她还在为这事儿左右边难。关键是这事儿不能找谁商量,凭着她一个人的智慧真的很难在短时间里得出答案。 重重地叹了一声,靠着树而坐的紫鸢斜了斜身体,一头倒在草地上,阳光从树叶间透下洒到脸上落进眼底,刺得她眯眼的同时抬起手来挡眼。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微凉的大手轻轻的握住她挡眼的小手,在她愣怔之间,吴用那带着宠溺微有戏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紫鸢怎么睡在这里?” 紫鸢像做坏事时被抓了现形般,慌里慌张地翻身坐起,动作非一般的敏捷。 吴用不动声色的靠树坐下,瞳内暗光闪烁。那分明是欣赏她狼狈时的愉悦。 美人走路居然没声音的,丫是踩着水上飘过来的么!需不需要这么玩突然袭击啊啊啊啊啊!她边想边扑到吴用的身旁,抱着他的手臂撒起娇,道:“没有啦,我只是坐累了刚刚才躺下去而已,没有睡在这里啦。” 一丝温柔滑过吴用眼底,戏谑的浅笑稍稍加深。(.) 吴用是一早就看到紫鸢坐在树下的,也可以说,这两天她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这棵大树下。她时而望天、时而抱头、时而拧眉、时而噘嘴,生动的表情处处透着她正被某事困扰的信号。 那件事定是难启齿的。 两天以来,她在对着他的时候,除了撒娇还是撒娇,其余的烦事是半句都没提过,若不是吴用心思细密察觉到了,估计就被她那么的给糊弄过了。 他察是察觉到了,但没主动问过她。在吴用看来,再烦的事,如果紫鸢不愿说,那他只能默默的陪着她,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他处事的原则。 斜睨着这个因可爱而美丽起来的女子,吴用伸手将她一托,手法轻巧的让她坐到了他的腿间。他从后伸手圈着她,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地上凉,对紫鸢的内伤不宜,还是不要坐地上了。” 没半点预兆的亲昵之举,让紫鸢心间痒痒的,心跳也稍稍加快了几分。唉,美人,这么诱惑可是要出事的哦!紫鸢是义正言辞的想归想,对于这送上门的豆腐却是照吃不误。(.好看的小说)她噘着嘴朝吴用胸前一埋头,跟着再用力吸了几吸,感叹道:“公子身上好香。” 极有调戏意味的话出口,便感觉吴用的身体僵了一下。 女子的体香惹出了某种欲望,须臾间,他的身体便将他的思想给忠实的呈现了出来。 “公子怎么不说话了?公子身上熏的香叫什么?”明知吴用有点僵硬,但没想到事态已严重到某个程度,紫鸢大有捉弄意思的故意边问边在他胸前划着。 无规则又似有规则的划起,让吴用的喉间不自觉地动了动。 “别划了。”吴用似笑非笑地握住紫鸢不安分的手,瞳仁里星点闪烁,神色复杂难以揣摸。紫鸢从他的左眼看到右眼,仍猜不透他那若隐若现的暗光是何意。接着,他半真半假地说道:“紫鸢,我知下月有日为大吉,咱们把喜事办了,可好?” 好……还有什么不好的,美人在求婚耶!她不点头就不是女人!吴用那微勾着的薄唇有抹邪魅的浅笑,深邃得见不着低的瞳仁里尽是炙热,就连平日听习惯的中性嗓音也带着魅惑人心的感觉,这一切差点让紫鸢是无条件的点了头。 不过,最后她还是没点头。不是说吴用的魅力不够,也不是说紫鸢的定力很好,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时机没选得对。 朱唇轻启,正要回答的当头,李展凌有点煞风景的小跑过来。 他看紫鸢背朝外脸朝里,稳稳的坐在他师父的腿上,而正对着他的师父脸上闪过一丝可惜之色,于是他在说话前眼皮便先跳了跳。 “师父,李夫人传信来说有人求医。” 靠,这岔打得太及时了,她差一点点就点头答应了!她不是说不想点头,她其实是百个千个万个的愿意点头。怎么说她之前还在为处(女)膜一事纠结,嫁给吴用了,那就顺理成章的不用在意膜的事了。反正有没有,对吴用来说都不吃亏。然而她又不能点头。这话应该叫,她在想清楚爱情与事业的平衡点前,不能不负责的随便答应。还有,最关键的是她还装着失忆呢。那事儿怎么也要找个适当的时机澄清澄清吧,免得她是稀里糊涂的嫁了,他是忐忑不安的娶了,回头天天惦记会不会被她给忘掉。 吴用瞄了紫鸢一眼,只看清她脸上似失望似庆幸的表情,却不知她在短时间里转过了许多念头。 失望什么?又庆幸什么?静下来看她时,她好像单纯却又难猜透。吴用边想,边问道:“是何人求医?”淡定的语调让李展凌顿时觉得自己是小见多怪了。 师父抱个女人坐树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惊诧何必惊诧……扯了个牵强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李展凌稳了稳心绪,答道:“李夫人说是醉幽坊的人。” 怀里的女子愣了一下。 感觉到紫鸢的反应,吴用偏下头,温柔地问道:“紫鸢知道醉幽坊?”还是说他应该问她还记得“醉幽坊”这地方? 醉幽坊明面上是间酒坊,其实背地里做的都是些黑暗的生意。比如偷、抢、杀人以及交换情报等勾当。在唐国里,类似这种生意的并不少,而醉幽坊却不知因何种原因,自四年前在那个行业里突然间的声名大噪起来。 这样的地方,对一个正常的习武之人来说,或多或少的会有了解,然而紫鸢这失着忆的就不应该表现出熟悉才对。 除非她想起什么了。 这瞬间的念让吴用的呼吸乱了一拍。 “不……只是听这名字挺熟的。”她总不能说,她其实对幽醉坊很熟吧!在他心里,她还失着忆的呢! 紫鸢眼里的犹豫,让吴用立马的做了决定。 “去告诉李夫人,我稍后就到。” --------------------- 端午快乐! 015 还真成了老头! 站在屋外等了多久,紫鸢就纳闷了多久。她在心里暗想,怎么美人嘴上同意着替人看病疗伤,说着说着就回了房间呢?难不成他是说一套做一套,把时间拖那么一拖,让求医的来个自然死亡,就可顺理成章的不用动手治疗? 呃,那已经超出治疗的范畴了吧,都可称为变向的杀人了。美人不至于这么邪恶,这么腹黑的吧! 房门由内拉开,紫鸢回过神瞧去,触到陌生的脸与熟悉的眼,立马惊讶地问道:“你你你你是公公公公子?”她终于明白为何江湖传说万花谷谷主是个老头了。 过大的反应,让吴用眼底闪过戏谑。他故意幽幽地问道:“稍稍收拾打扮一下,紫鸢就认不出我了么?”分明是张老得起褶皱的脸,却是中性年青的声音,不论是听觉还是视觉上都有点诡异。 紫鸢的嘴角狠颤了两下。 苍天勒个大地的!他也好意思说是稍稍收拾打扮,有人打扮打扮就暴涨至少四十岁的么么么么么!? “紫鸢随我去看看,可好?”吴用伸手握住正纠结着的紫鸢的手,虽是有选择的问话,却没给紫鸢做选择的时间,拉着她便离开流花居。 随后骑上李展凌专程留下的马,朝着谷口而去。 坐到了马上,紫鸢还在暗想,他真的是给了她选择?她怎么觉得他问那一句,只是走个形式、有个过场呢? 看身前的女子若有所思,吴用淡淡地说道:“紫鸢一会儿若是想起什么,都可告诉我。” 背对着吴用的紫鸢,并不知道他在说这话时眼底多少有几分不安。这个伪失忆的女子并没多想,只是随便的用鼻子“嗯”了一声,连个头都没回。 想起什么的,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紫鸢的无所谓落在吴用眼底,变成了某种期待,期待得眼下都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想恢复记忆,他当然理解。只是理解归理解,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很多不情愿。说白了,吴用不想让她找回记忆。 若她因恢复记忆而忘了他……酸涩散开心头,疼得让他拉住缰绳的手无意识的勒了下马。 马儿听话的停下在原地跺步。紫鸢诧异的转头,问道:“公子……”只喊出两字她便止了音。 从他易过容的脸上并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但从那双黑得深邃的瞳仁里却可看到深深的不安与淡淡的哀伤。 紫鸢的脑子空了空,无意识的张了嘴,话却像哽在喉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美人干嘛要不安? 所有的情绪在他眨眼后都消失殆尽,吴用放开缰绳,温柔的理了理她额边的发丝,浅笑着随意问道:“紫鸢,觉得万花谷如何?” 收回思绪,紫鸢努力思考这跳跃般的问话,答道:“呃?哦!很好啊,气候好,景色好,人也好。”总之一切都好,要是她能找到爱情与事业的平衡点,那就更是好上加好。 像敷衍的回答,仍让吴用唇角的浅笑加深。只要她喜欢就好。想着,双腿用力夹了马腹,缰绳重回他手中并重抖了一下,马儿听话的朝前缓缓而行。与此同时,吴用若有所思地说了句:“那就好。”说完便安静了下来。 三个字里透出复杂不清的情绪,其中的寂寥分明。在那瞬间,紫鸢差点就将她装失忆的事来了个脱口而出。他的无奈、不安、惆怅统统左右着她的心情,她真想告诉他真相打消他的担忧。 那只是个想法,紫鸢还不会冲动到真那么做。她其实也有她的烦恼。 安安静静的坐着马行了大约十来分钟,漱浣居才到眼前。 李夫人正翘首的等着吴用。 看吴用抱着紫鸢下马,李夫人才快步过来,说道:“谷主,他们来了两人,求医的那个自称是醉幽坊的千手。” 紫鸢暗中讶了一下。醉幽坊的千手,那不就是林若么?他来求医?难不成也被打伤了? 所谓的千手,其实就是盗圣的另一别名。再说白点,这叫林若的就是个小偷,不过偷术有点儿了得,加上轻功非凡,但凡他想偷到手的基本上不会失手。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紫鸢表示她认识他,不过他一定不认识她。就像她知道吴用,吴用却不知道她一样的道理。 “醉幽坊的千手?”吴用反问了一句,显然对这名头很陌生。想来也是,醉幽坊是近四年才突然崛起的,与世隔绝了五年的他,哪里知道得那么的多。 他一问,李夫人立即解释道:“就是盗圣林若。” 说这名字吴用就有点熟悉了。他微讶了下再点了点头,如自言自语般,说道:“原来他去了醉幽坊。”是谁这么大本事,居然能让林若加入。 诧异之后,吴用偏头瞄了紫鸢一眼,后者正在走神。 咦?他又是一讶,问道:“紫鸢听过他的名字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问得走神的紫鸢惊了下,小心肝是“扑通扑通”的乱跳。他没等她回答,再加了一句:“是不是觉得熟悉?” 吴用认为,既然她会觉得醉幽坊熟悉,那说明她从前多多少少都与醉幽坊有点牵扯。带她来这里,说不定在谈话间能让她回忆起什么,又说不定有人可以认出她是谁。 “不熟。”紫鸢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跟着再用力摇了摇头,只是扯出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 可疑的举止落在吴用的眼底,他看见却未追问,牵了她的手朝着小屋而去。 推门半掩的门,屋中有三人。其中一个是李展凌,另一个不认识,还有一个是他曾见过的林若。 林若端正坐着,看起来颇有精神,不过整张脸有些黑气。 听到推门声,所有的视线都集中过来。李展凌立马喊道:“师父……”喊了一半,视线落到紫鸢身上愣住了。 当徒弟的李展凌,看到紫鸢都会诧异,这来求医的两人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显然就更是诧异。 然而吴用最擅长的是清者自清,就算知道在场的三人都想听他解释一下,他硬是一句话都没提,直奔着主题,问道:“你是中了毒么?” 苍老的声音让紫鸢侧目。 好家伙,还真成了老头。 016 合着是想拐人家当徒弟! 林若来万花谷,当然不是冲着八卦来的。[.超多好看小说]虽说他想知道吴用身边那个长相普通且脸上还有道伤疤的女子是何人,却因吴用直奔主题说了一句,注意力便从她的身上转了回来。 “前辈好眼力。”林若捂着胸口说道:“晚辈正是中了毒。”他把话一说完,就见那女子的脸上浮出一层笑意,好像是听了什么有意思的话般。 他说什么有意思的话了?林若有点纳闷。 紫鸢确实不想拆吴用的台,但她真不忍心听林若喊吴用前辈。算起来吴用要比林若年长,但也只是几岁的差异,这个“前辈”什么的……他也好意思受。 她不由暗中猜测,吴用扮成老人,其真意多半是为了占占同辈人的便宜,满足满足他的虚荣心。 吴用瞄了偷笑的紫鸢一眼,唇边扯出浅不易见的愉悦。带她来这里,虽说没能让她想起什么,不过能让她高兴倒是也件乐事。 他边想边坐到林若身旁,示意让他伸手。当吴用那修长的手指搭到林若的腕间时,林若微蹙了下眉,跟着,林若的同伴立马紧张的站到了他的身边。 吴用不着痕迹的瞄了他一眼,微有不悦却没说什么。[] 此人是林若的何人?为何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模样? 两个问题,闪过吴用脑间的同时,坐角落里看美男的紫鸢除了想到这些之外,另外还在仔细的打量这个连自我介绍都没做的男子。 他比林若有小一些,大约二十左右,皮肤有点黑,脸型像瓜子脸,下巴处倒不算太尖,眼眉生得很秀气,乍一看五官有些像女子,不过没半点娘气。准确的说,他从头到尾都给人一种粗鲁感,完全没法与女子沾上半毛钱关系。 简单的评价过后,紫鸢撇撇嘴,想道,同样都是习武之人,差别怎么就那么的大呢?瞧瞧人家吴美人,就算此刻他是七老八十的扮相,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却是如何也抹不掉的。再瞅瞅人家林若,抛开脸色泛出黑气不提,就那剑眉长眼直挺鼻梁薄嘴唇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形成狂野霸气的感觉,气质上更是有着挡也挡不住的潇洒。 这男子真是枉费了一张清秀的好脸,可惜可惜了。 走神的紫鸢,突听吴用用苍老陌生的声音,说道:“你身上可不止一种毒,而且也有些时间了,不过正因如此,你才会撑到现在。” 紫鸢听得明白,这叫以毒攻毒。不懂毒理或药理的,胡乱的下毒下药,使得体内的毒与药形成牵制,弄不好还会起反效果。 林若听得佩服,先瞄了眼身边的男子,再对吴用扯了个苦笑,说道:“若不是花荣,只怕晚辈也没机会进万花谷向前辈求医了。” 吴用听得微讶了下,抬眼瞄向被称为花荣的男子,与此同时便听花荣粗着嗓子说道:“林哥不必这么说,要不是荣把其中一味药调制错了,也不会累得林哥爬山涉水的到万花谷来求医。” 吴用再讶了讶,对他问道:“你师出哪里?” 花荣拧了下眉,说道:“我没师父。” “那你在哪儿学……” “喂,老头,你说那么多干嘛,来求医的又不是我!”吴用的疑惑还没完全出口,就被花荣不客气地打断。他斥责了吴用还不舒服,趁着众人还没缓过那股劲来时,他继续说道:“你管我在哪儿学的,总之你把林哥治好就行,千万别坏了你医圣的名号!” 林若本就泛出黑气的脸,随着花荣的话是越来越黑。 此番话说得吴用的眼底暗光闪烁,其意却不明。 哎呦,英雄!紫鸢在心里暗喊了一句,丫不知吴美人救人是有怪癖的么?居然敢在这当头惹他! “花荣,不可放肆。”林若捂着胸口低吼了一句,神色间焦躁明显。 吴用转了转瞳仁,垂下眼睑挡住眸色的波光,随后似笑非笑地说道:“用不才,倒也知道名声重要,所以――请吧。” 耶?真赶人?紫鸢愕了下,暗想,美人不是小心眼的人呀,怎么被挤兑一句就不爽了? 绝对不掺假的逐客,从吴用的嘴里缓缓而出,跟着林若的脸就白了。他也算识趣,苦笑得起身,捂着胸口佝偻着背就要往外走,大有视死如归的壮烈感。 紫鸢张了张嘴,有点想帮他求个情,话还没出口便见吴用斜眼瞄来,瞳仁里带着狡黠。 她愣了一下,想说的话却收了回去。 求医的林若不急,捅了篓子的花荣却急了。 “喂,你要怎样才肯替林哥治疗?”他边问边伸手去拽吴用,手才挨到吴用的衣袖就一股内力给被震开。 花荣惊得脸色发白,走到门前的林若也吓得急急转头,说道:“前辈,花荣从小在山野里长大,对世俗的规矩并不清楚,得罪之处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吴用一边拍着衣袖一边问道:“他是你什么人,对他如此照顾?”随意的一问只有对他熟悉的李展凌与紫鸢知道,他对这个叫花荣的很有兴趣。 “他……”林若犹豫了下才答道:“花荣无父无母,这些年只有晚辈照顾,他就如晚辈的弟弟一般。” 无父无母又没师父,还会点毒理药理,吴用认为,这是上天给他送了个弟子,他怎么也得想法子将他留下。 “这样啊――”吴用点了点头,余光瞄到紫鸢正冲他挤眉弄眼,分明是在问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他转回瞳仁,装出若有所思的模样,说道:“要彻底的解了你所中的毒,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而且还得现配解药。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她的内伤也须日日照顾,再抽时间制药,只怕会有耽搁……” 不管吴用说的真的假的,反正林若听懂吴用是有心替他解毒,却无力抽出时间。他瞄了紫鸢一眼,疑惑她是何身份,居然能让万花谷谷主亲力亲为的疗伤,嘴上却很上道地问道:“那前辈意下如何?” “不如让他来帮忙吧。”吴用说得干脆,末了再为难地摇头,道:“不行不行,他非我徒儿,有些制药之法是不能外传的……” 这下除了花荣没明白之外,林若、紫鸢和李展凌三人都明白了。 合着美人是想拐人家当徒弟! --------------------- 求票求票! 017 小徒弟就要听师兄的! 吴用共有五个徒弟,从一数到五,都只是学到了他的功夫却没学到半点药理,拿他的话来说,他的五个徒儿都没有药理方面的天赋,强行的学了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超多好看小说] 此话其实最早是出自吴用与凤藏天的师父――何必知之口的。正因为如此,吴用与凤藏天俩人在学了一身功夫之外,则是一人学了毒理与药理,另一人学了巧手工匠的手艺。 正因各学各的缘故,这对师兄弟才能在各自的领域称上顶尖高手。 有了自身的实践,再教徒弟时,吴用自然不会填鸭似的传授,这便造成了他收了那么些徒弟,硬是没个能继承衣钵的。 不过吴用并不太急。毕竟他才三十岁,还有大把的时间来慢慢的选继承人。话是这么说,然而当有合适人选在眼前时,他却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好比眼前的花荣。 此人就像个未经打磨的原石一般,无父无母又自学了些药理,在吴用看来,他只要肯拜师且人品方面没问题,那继承人什么的就算是敲定了。 从小到大,个性淡泊的吴用很少有想要什么的欲望。认真算起来,遇紫水时是一次,遇紫鸢时是一次,再加上眼下的花荣,总共只有这么三次而已。 不过眼下这一次,他是打算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吴用一番意有所指的话出,林若明白是明白了,却不好帮着花荣作主。他看花荣一脸的迷惑,分明是连懂都未懂,就出言提示,道:“花荣,有可兴趣拜师?” 受了林若这么一提醒,花荣也明白过来吴用的意思。 拜师? 花荣仔细的打量吴用。 他从小在山野里长大,关于万花谷谷主吴用的传闻,也是近几年认识了林若之后才渐渐有所了解。对他来讲,吴用只是个比普通大夫要厉害的大夫而已。 当大夫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反感的,只是拜这老头为师……花荣纠结了下,说道:“若我不答应,你就不给林哥治疗么?” 吴用浅浅一笑,双手一摊,眼底滑过浅不易见的戏谑,脸上则很明显的摆着不容反驳的笃定。虽未说话,意思则明确得很。 他得试试花荣…… 花荣张了张嘴,看那口型是准备骂人,视线飘向林若,最终还是没骂出口。他忍了忍,干脆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拜师便是。” “花荣……”林若是百感交集。 说实在的,对于吴用开出的条件,他很为难。(.)要不是以治疗他为前提,他是真希望花荣拜吴用为师,毕竟万花谷谷主那么主动的想收他当徒弟,当然有他可造的一面。可他真劝了花荣,在这当头就像是心术不良。他的职业虽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但他行事却向来光明磊落。像这般结果,他总觉得心里面有疙瘩。 听林若喊了他之后,俊脸上摆满了纠结,花荣大致明白他在意的是什么,便想了想,说道:“林哥,这拜师的事儿是我自愿的,林哥不必自责什么。”此话却透出他为了林若,就算拜错了师入错了门也没关系的意思。 “噗……咳咳咳……”天啊,他那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拜错师一样呢? 紫鸢用力憋笑看向吴用,后者眼底波光闪烁、复杂不清,白须挡着的唇边好像有着一丝浅浅的愉悦。 美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太失礼了!”李展凌憋不住指了花荣,本想再说些什么,只见吴用抬了抬手,意思是让他不必多言。他悻悻地闭了嘴,一脸的不爽。 林若被花荣的话说得呆了呆,慢了一拍才是哭笑不得地说道:“花荣,能拜万花谷谷主为师那是修来的福气,我也希望你能有作为,并非自责什么的。”说完再对吴用鞠了一恭,道:“前辈……” “不必多说了……”吴用打断了林若打算道歉的后话,顿时让林若以为吴用反了悔,脸色泛白的同时身体也是摇摇欲坠的晃了两晃。还不等林若露出失望之色,吴用再不急不缓地说道:“展凌,快去准备拜师的茶水。” 哎呦喂美人,你那一大喘气,差点把人家林若给喘晕过去耶!紫鸢暗想。 吴用会特意的吓唬林若,不过是想借机吓唬吓唬花荣。他倒不是真为花荣不懂事的话而生气,只是想看看花荣对林若的情谊,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这么一试之下,吴用对花荣更是满意。他不仅是学药的可造之才,人品方面也挺不错。 拜师的过场并不麻烦,敬敬茶磕磕头,喊声师父就算完事。 花荣这头才站起来,李展凌那头便一把拖他过来,说道:“你是六师弟,我是二师兄,在谷里除了听师父的话以外,还要听前面四个师兄的话,明白没有?” 这番交待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不过放李展凌那咬牙切齿的嘴里说出来,就有点小心眼的感觉。 吴用瞄了摆着师兄架子的李展凌一眼,再看了满不以为意的花荣一眼,并未出言阻止,而是冲着看戏看得很嗨皮的紫鸢伸了手,说道:“紫鸢,咱们回去了。”苍老的陌生声音,喊得紫鸢呆呆的眨眼。 嘎?这就走了?美人拐了个徒弟就不管人家牵线搭桥的林若了? 她一脸愕然看着吴用,满脑子的疑惑却被花荣抢了个先问出:“你……师父,林哥怎么办?” 吴用未答径直去拉开门,对着在外等着的李夫人,说道:“李夫人,将旁边的小屋收拾一下,让林若先住下来。” 李夫人应了一声还没离开,吴用又说道:“我新收了个徒弟,照顾林若的事,就交给花荣罢。”李夫人瞄向屋内那皮肤微黑的男子,倒也不觉得惊讶,很平淡地点头应了离开。 再转过头来,吴用捻了捻假的白须,说道:“花荣,先随你二师兄回听雨居。”安排好了之后,他很自然的伸手牵起紫鸢离开。 等着他二骑马走远,林若才好奇地向李展凌打听道:“那位姑娘是尊师的何人?” 李展凌当然不能说紫鸢是他家师父喜欢的人,只能生硬地说道:“盗圣是来求医,不是来闲聊的,若想知道,盗圣大可亲自去问师父。”说完转头向花荣,说道:“小师弟,快些随我回听雨居吧!” -------------------- 求票求票! 018 你明白的,对吧? 随了李展凌回了听雨居,晚上吃饭的时候花荣才知道吴用其实不是什么老头。 他拔了口饭在嘴里,边嚼边瞄了吴用一眼,吞下之后再拔了口饭,嚼的时候再瞄了吴用一眼,最后实在忍不住地嘀咕道:“装老头装那么像,难道真就那么想让别人喊你一声‘前辈’么?”他声音说得极小,小到坐得近的就只有叶爽听到,远一点的除了耳力极好的吴用与紫鸢外,其余的人都只听到蚊子般的嗡嗡声,却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向来不爱解释的吴用只是浅笑了一下,自己吃自己的,像压根就没听到花荣的嘀咕般。不过同样的话传到紫鸢耳里,听得她大有上前握手喊同志的冲动,但苦于自己正装着失忆,不允许有那么耳灵的反应,只得埋头力用拔饭来压下想笑的念头。 于是花荣的这席话,唯有叶爽听后产生了反应。 叶爽很不客气地敲了花荣的额头,说道:“小师弟,师父之所以易容,并非那些肤浅的原由!”时隔了十年之久,师父又收了徒弟,最高兴的就是叶爽。他终于能将“小师弟”这个名头交给新来的花荣了,而且还可以学师兄那样过过管师弟的瘾。 有了这层念头,花荣的一举一动当然都在叶爽这个师兄的注视之下了。 “还有,师父的事,不可对外面的人讲,知道了么?”叶爽很有师兄的派头,说得摇头晃脑颇有几分得意。花荣不屑的挑了挑眉,粗着嗓子说道:“鬼才有兴趣和别人说!”说着白了叶爽一眼,自顾自的埋了头一顿猛吃。 那边才收了话题,那边紫鸢很适时的问道:“那公子易容是什么原因呢?”花荣的嘀咕声虽小,叶爽的声音却很大,本就对这事好奇的紫鸢便逮到机会。 吃得斯文的吴用斜了紫鸢一眼,瞳仁间闪过一丝戏谑的浅笑,末了他似笑非笑地放下筷,不轻不重的捏了她的脸蛋,同时说道:“回屋再慢慢告诉紫鸢。” 轰―― 她顿时血气上涌。 虽然在坐的是没有十八岁以下的,可是那也不能不代表他可以随便调戏她呀!美人,你不知道你的话很让人误会的吗吗吗吗吗!! 吴用的四个徒弟,一来清楚师父喜欢紫鸢的事实,二来早就有点习惯师父时常在语言上占紫鸢的便宜,虽说听得看得有几分尴尬,却都还算能保持淡定。然而对花荣来说,吴用半真半假的话就有点冲击了。 吴用的暧昧之言让花荣差点喷了饭,跟着他仔细的看了模样平凡普通还有伤疤的紫鸢几眼,末了拿筷子不礼貌的点了点她,问道:“你……师父,这姑娘是师父什么人?” 被他那么一点一称呼,紫鸢额角紧了紧,说道:“别‘这姑娘’‘那姑娘’的,叫我紫鸢。[.超多好看小说]”她抢在吴用回答前先纠正了花荣对她的称呼,跟着也挺期待地瞅着吴用,想听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吴用瞥了紫鸢一眼,看懂那双清澈的瞳仁里带着的暗意,一抹戏谑的浅笑闪过眼底。他重新拿起筷子的时候随口说了“你猜。”二字就没了下文。 花荣失望的撇撇嘴,瞄到紫鸢也闷闷不乐的鼓了下腮帮。 这所谓的猜,其实是在说,她认为自己是他的谁就是他的谁。这样的答案简直就叫敷衍。 紫鸢一言不发的拔了几口饭到嘴里,越吃越觉得没什么味道,放下筷说着回房,便离了席。 她回的房间并不是吴用那间,而是流花居里另外的一间小屋。 两天前弄明白吴用心里面其实也有她时,紫鸢就不好意思再在他的屋里住下去了。她把话一说,吴用也干脆,叫了李夫人将旁边的小屋收拾了一番,她当夜就搬了过去。 回到空荡荡的小屋,紫鸢朝着床上一扑,心里闷闷地暗想着,美人说话向来是真假难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把她放在心里的。 胸口微疼了下,紫鸢立马又想道,她也应该知足了,就算他一辈子都不对她提半个喜欢,他也不能对她以外的女子花心。看吴用对林若的安排,紫鸢倒是明白,这流花居不是谁进了万花谷就可以过来住下的。至少她对他来说,也算是有点特别。 好吧,他其实并不喜欢她……呃或许只是小小的喜欢她,不过她却是一个他特别的存在。 这样想,心情顿时舒爽了许多,紫鸢臭美了片刻继续想道,让她在万花谷住一辈子,貌似挺不现实的。 想到此,拍着脸颊她暗骂道,呸呸呸,丫个不要脸的,什么一辈子?人家吴美人又没留她住一辈子,虽同样也没说过一句让她离开的话,那多半是因为她的内伤未好全的缘故。 她最终还是要离开…… 本来摇摆的决定,在这一瞬间定了音……暂时的。 紫鸢重重地捶了下床面,捶得床间传出闷闷的声响,像在应和床板的声音般,门边也传来叩叩两声敲门声,随后是吴用中性悦耳的声音,说道:“紫鸢,我进来了。”话音落下时,他已经推开了门。 他敲了门就推开,也不管紫鸢同不同意,动作上虽说从容,也还温柔,但间隔的时间过短而显出一丝迫不及待的急躁。 “怎么趴床上的?是哪儿不舒服么?”他关心的问着,边问边回身关门落闩,再快步到了床边。 甜香味由远及近而来,紫鸢微有紧张的翻身坐起,明显带着情绪答道:“没,没,哪儿都舒服!”她说这话时,双眼东瞄西瞟,视线硬是不落吴用身上。 她不悦,他当然明白,只是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模样,他便有种受了重视的安全感。说简单点,他其实是在害怕,害怕紫鸢某天会将他遗忘,所以不敢将整颗心都交给她。 “在生我气么?”吴用坐到床边,伸手将紫鸢托入怀中搂住,如同耳语般低声说道:“有些话,自然不能在席间讲,紫鸢明白的,对吧?” 对……个头,美人,你不是连更狠的话都说了吗吗吗吗吗?骗谁呀呀呀呀呀!!紫鸢心里呐喊,身体却因吴用的体温而发软。 呜呜……她最恨自己过不了美人关了! --------------------- 求票啊啊啊啊啊啊! 019 打算立马扑倒? 紫鸢对吴用的喜欢,是属于带着点崇拜的喜欢,正因为那份感情并不单纯,以至于让她在工作与感情之间要如何选择而犹豫、踌躇、游走不定。 饭桌上,吴用面对花荣的提问,来了个暧昧不清的回答,多少有些刺激到了紫鸢。回了屋里她就开始认真思量,最后做下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肯定的决定。 于是那个本来就不肯定的决定,在吴用及时的出现后,再回到了最原点的纠结。 孤男寡女处于锁好门的室内,不论说什么做什么,多少都会少些顾及,加上吴用进屋来是特意的落了门闩,就这么不纯洁的一举之下,摆明了要吃到她豆腐占了她便宜他才舒服。 他会这么一反常态的急性,一来是因为真的喜欢紫鸢,二来却他害怕出手太慢,又会让历史重演。毕竟紫鸢失了忆,如果他不先得到她的身心,万一哪天她恢复记忆却忘记他,定会让他倍受打击。 吴用认为,当年他会眼睁睁的看着冷夜然带走紫水,全因他不够积极造成的。好比多年前的那夜,紫水投在他的怀中他若不顾后果的要了她,那么紫水便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谷主夫人。 像那样会让他后悔的事,发生一次就足矣。 无意中想到了紫水,吴用的眼底闪过浅不易见的无奈,随后他自责道,他不应该再去想念紫水,而是应该珍稀眼前的紫鸢。 坐在床边,他温柔却强势的搂着紫鸢的腰际,还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前,轻言细语的低声问完后将下巴搁到她的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她的体香让他心猿意马。一边品味着她的女儿香,一边再哑着声音问道:“紫鸢现在想知道什么?” 此问一出,吴用自己暗讶了一下,没想到他自己把自己的欲念给点了出来。 脖子上被嗅了下,一层细小的粟米粒从肌肤上浮了出来,紫鸢无意识的吞了口唾沫。 嗳嗳美人,气氛太暧昧了吧,丫不怕突然闯个徒弟进来什么的吗吗吗吗吗? 紫鸢在心里暗吼,却不知吴用在进来的时候就落了闩,似乎是一早就打算与她温存的。 她下意识的挪了挪身体,却发现在他的臂间想挪哪儿都是徒劳。暗撇了撇嘴,放弃反抗,她闷闷地问道:“还不是花荣问的那个,我是公子的什么人。”看来不问还不行了! 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沉吟片刻才听吴用答道:“你自然是我喜欢的女子。”说完他似乎做了个深呼吸,似乎只是平常的换了口气,停顿半拍不到他再轻言细语地说道:“紫鸢做我的女人,可好?” 这话吴用说得轻松自然,若不是紫鸢刚好贴在他的胸前听到噗通噗通加快的心跳声,估计还真以为他是个经常泡妹妹的情场老手。 怎么可能是情场老手嘛,据可靠消息,人家美人可是典型宅男的说!不过……美人难道打算立马扑倒她? 哦呵呵,挺荡漾的嘛! 照之前的情况分析,吴用基本上只是对她亲亲抱抱浅尝即止,所以此刻她是一点都没有思想准备,也可以说她只当他又戏弄她,完全就没把他的话当真。 美人说话向来真真假假的参杂着,估计他又想看她的窘样吧! 正想着,下巴被微凉的手指抬了起来,紫鸢的视线里就出现一张放大的美颜,下一秒,炙热的亲吻铺天盖地的卷来。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愣愣傻傻的思索,吴用虽在意却有些等不急的吻了下去。 浅浅的挑逗深深的试探,唇舌纠缠相交,他舍不得放开。高超的技术,如潮水般的热情,引得紫鸢发出诱人的呻吟。 吴用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紧跟着薄唇先一步的离开被她吮吸微肿的唇瓣,舌却依依不舍的迟了一步从她的口中抽离,过程中带出一丝透明的液体。 在紫鸢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吴用踢掉鞋翻身上床的同时将她推倒在床间。 他在上,她在下,他带着情欲俯视,她目光涣散喘息。 美人刚刚说了什么?做他的女人?这个时候,就算回忆起了吴用的问题,她的大脑也没那能力去思考行或不行这类简单的答案了。 他带给她身体的欲望,令她完全没法多想。 “紫鸢,做我的女人,好么?”同样的话用暗哑的声音再问着,透出不可抗拒的诱惑,诱惑之中却还带着微不可察的紧张,紧张里又包含着几分犹豫。 她若这个时候推开他,他一定不会再继续下去。 吴用真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没停下的手,无意间掩盖了他的紧张。他熟练的解了她的腰带,衣衫顿时顺应地心引力的松开露出其中的抹肚,他迫不及待的埋头下去,隔着抹肚轻咬着凸起的蓓蕾。 过电般的酥麻让她娇喘,一直处于被动的紫鸢伸手去扯吴用的腰带,边扯边含糊不清地答道:“公子……嗯,好……” 她这一扯一答,让他唯一的顾及都放在了脑后。 不论她愿与否,他都要抱她。 低下头去吻动情的女子,舌尖纠缠的过程中,他脱掉她的抹肚,去了她的纱裙,白皙却有伤痕的皮肤全部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一路向下,亲吻舔舐她的伤痕,舌尖滑过敏感的肌肤,引得身下的女子呻吟不断。 恍惚间,她只觉花心一烫,一股热流滚了下来。 吴用脱下被紫鸢扯得凌乱的衣衫,跟着托起她修长的双腿,在她双眼朦胧的喘息里褪下了她的亵裤。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她却像是回过神般的收拢了双腿,伸手来挡住私部的同时摇头喊道:“不行不行,公子不要了!” 美人趁她不备就要直接上垒,真是羞死她了…… 紫鸢口里说着不要,眼底却没有真正的拒绝,看得吴用邪魅地笑着放下她的双腿,拉了她的小手到他的大腿间一按,在紫鸢惊得瞪眼的同时轻蹙眉的笑说道:“都这个时候了,紫鸢真要拒绝?” 手里抓着木棍似的硬物,某女囧着石化。 --------------- 求票啦~~! 020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是用来形容眼前的情况的。 这个时候,确实不能拒绝! 回过神,她眨巴着眼睛去瞄吴用,眼前的美男已经脱去了上衣,那没有一丝赘肉,结实、匀称的身体,让紫鸢暗吞了吞口水。 哎呦喂,美人的皮肤比她还光洁滑溜……啧啧啧,真想咬上一口! 隔着薄薄裤子抓着会变化的某个部位,看着使她血脉喷张的养眼画面,紫鸢无意识伸了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美人,唔唔,这场面太刺激、太荡漾了…… 感觉到自己像是要流鼻血了,她立马捂了鼻子转开头,当视线落到门上时,她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那个……公子……门……”别看她好像很羞涩,实则抓着吴用某处的爪子是一刻都没松开过。 她或许可以说是他逼她抓过去的,不过紫鸢却没发现,拖她小手过去的大手,早就离了她的腕间。也就是说,不论她装傻还是无意识,总之此刻的她完全出于自觉自愿的抓着他不放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吴用唇边眼底的笑容里加了一丝明显的戏谑,随后他平淡地接了后话,道:“我落了闩的。”暗哑的声线里情欲无限。 她的回应似熟练却纯情,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真是让他心痒难当。被一直抓着的部位非但没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觉得肿胀难受。 都到了这关头,哪怕她不解风情,收手仍是没法收的了。 听说门上落了闩,紫鸢的嘴角浅抽了抽,跟着仔细的瞅了一眼,抓着某处的小手颤抖了下,手上的力道虽无意识却很无耻的紧了紧。 她的这一用力,轻描淡写并不经意,本就心猿意马的吴用立马抽了口凉气。 纳尼?美人什么时候落的门闩?边想着边转回眼来,她弱弱地问道:“公子唔唔唔……”后话没入温柔的唇舌间。 这一回,吴用没让她把浪费时间的废话说完,直接用唇封了她的口。热情如狂潮,席卷紫鸢,将她最后的一丝心不在焉冲散。 赤裸的身体与身体的缠绵,散乱的发丝与发丝的相结相交,女子的娇喘、呻吟,男人的急促呼吸,交织出无限春光的场景。 一滴汗水自吴用的额角滑下,滴落到紫鸢丰满的胸上,炙热引得她极端敏感的身体轻轻发颤。他小心翼翼的撞击着身体下内伤未愈的女子,掏空、填满间让她体味着无限的快感。数不清的进出之后,她的意识随着快感的拔高而恍惚了起来。 在失去意识的瞬间,紫鸢脑子里闪过一念。(.无弹窗广告) 工作什么的,都是浮云! 肉体上的牵绊,在某些时候的确能改变一个人的决定。好比此刻。紫鸢在半推半就之间和吴用上了床,然而这活塞运动都还没做完的当头,那一直困扰着她的选择顿时尘埃落定。 看身下的女子突然的失了意识,吴用心里先是一紧,跟着紧张地喊道:“紫鸢……”与此同时伸手搭上她的手腕,指尖下的脉象虽快却非内伤所致。 吴用先松了口气,末了很纠结的看着身体相连的部位,眼底波光滟潋不知在想什么。再隔了半晌,她未见转醒,他的身体也未见冷却,于是吴用苦笑着重叹了声,旋身离开她的身体。 取了衣衫穿好,再扯了被子将紫鸢盖上,他从容平静的起闩开门,从屋里出来时脚下被门槛给绊了一下。 回头到瀑布那里冲冲凉水吧…… 睁眼醒来,已是深夜,屋里没有吴用的身影。 若不是身上有欢爱留下的吻痕,又不是她此刻只搭了被子未着半褛,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春梦。 貌似……中途她晕过去了…… 沉默了片刻,紫鸢抹了把额角假想的汗水,暗道了句,真够丢脸的! 呃,她要不要找吴用了解了解之后的情况?比如他有没有没管她昏迷的事,单方面的把xxoo的事办完?要不然就是看着她的脸撸管什么的…… 啧啧,那画面光是想都能喷鼻血的! 紫鸢虽yy着,不过心里很清楚,那些理由不过是给了她找吴用的借口与动力罢了。 胡乱的套上衣衫,稍稍理了理散着的头发,迫不及待的拉开门时紫鸢愣了一下。 平时在入夜挂树间的灯笼,因为时间的关系早就熄灭了,然而大地并非陷入黑暗。地面被那轮近且明亮的满月给照得泛出银光,抬眼向上,夜空繁星点点,煞是好看。 收回视线的时候,紫鸢瞄到坡道口的树枝间靠坐了一个人,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天上的月亮,侧脸上带着些许寂寞之色。 那个人是被吴用拐来当徒弟的花荣。 听到开门声,花荣迟了一拍转过头瞄了眼,看到紫鸢披散着头发扶在门口打量他,便不悦地蹙了蹙眉,纵身跃下树间。 嘿,这小子有轻功。多半是林若教的。紫鸢暗想。 “喂,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干嘛?”虽说皮肤有点黑,不过那五官却是秀秀气气的,可惜他一开口说话就破坏了斯文的形象。 他的粗鲁无礼让紫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关你屁事!”说完她跨出门槛,朝着吴用的屋前跨去一步,就在这时,花荣说道:“师父没在屋里。” 大半夜的不在屋? 紫鸢愣了下,侧目问道:“公子上哪儿去了?” 花荣撇撇嘴,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去山里了。” “哦,谢了!”紫鸢不疑有他,转了身就朝坡道口去,走着就听身后的花荣疑惑的问道:“你就不怕我骗你的?” 丢下一句“你干嘛骗我!”紫鸢是头也没回的走下坡道。 紫鸢不知道,身后的花荣瞧她的逐渐远离的背景,目光复杂不清的转了几转。 夜里上山,路虽崎岖,不过倒是难不倒紫鸢。她记忆极好,完全没走半米岔路,顺顺利利的就到了玄天洞府之前。 站在洞口,就可闻到吴用身上特有的甜香。 出于玩心她收敛了气息并摄手摄脚的步入洞内,还没走出一米,只听洞内传来吴用的一声轻叹,紧跟着再是喃喃自语的轻唤:“紫水……” 紫水?那是谁? 她愣了一下,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021 原来是个女子…… 吴用半夜独自在洞里喊着她从未听过的陌生名字,且不论他喊的名字与紫鸢的雷同,也不论他喊的对象属于男或女,就说这个现象,绝对只能称为异常。 紫鸢是摄手摄脚的走进去的,听到那声辨不出情绪的轻唤,紫鸢愣了愣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她的动作就像某讲诗里描写的般,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完全没惊动到吴用。 步伐稍显沉重的从盘旋的坡道回来,紫鸢发现花荣居然还没离开。 靠树而站的花荣面无表情的看着紫鸢,看不透她眼底的迷惑是为何,更看不透她噘着的唇上委曲是何意。他转了转瞳仁,直接问道:“怎么?师父没在么?”问完再补了一句:“谁叫你随便相信我的话,活该!” 听了幸灾乐祸的一言,紫鸢若有所思的斜了花荣一眼,冲着这个明明生得秀气,却比大多数人更为粗鲁的男子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分明没撒谎骗我,干嘛非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问完紫鸢脑里闪过一念,难道他是看她一脸失落的回来,以为她没找到吴用,所以想用这话来宽她的心?那他还挺体贴的嘛! 花荣被紫鸢说得愣了下,下一秒他那微黑的脸颊红了红,冲她轻哼了一声,丢下一句“我乐意往自己身上扣!”转身跑回听雨居。(.无弹窗广告)开门进屋关门,一气呵成。要不是惦记着紫鸢会不会迷路的事,他早就想回屋睡觉了。 看花荣匆匆的跑走,紫鸢暗想,哎呦,他居然在害羞?! 在原地站了小半会儿她才慢慢悠悠地回到屋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被花荣这么一打岔,原本心里堵闷的地方就这么松开了。 脱了外衣躺回床,心里合计着明天找个人问问“紫水”究竟是何人。美人一定不会据实回答……看来只能问李展凌他们,希望他们认识紫水。 几个翻身,睡意上涌,紫鸢很快的进入梦乡。一夜无话,天一亮紫鸢就被叶爽喊起了床。 吃早饭的时候,吴用来得最晚,而且眼底有着浅浅的黑眼圈,看得不知吴用昨夜在哪儿的四个徒弟面面相觑。 花荣和紫鸢是知道吴用大半夜还在玄天洞府的,所以看到他带着黑眼圈也没半点吃惊的。其实准确的说来,紫鸢反而惊讶花荣看起来像睡得很饱一样。 她半夜起来一趟再睡下,虽说没花多少时间就又睡着了,但还是耽搁了瞌睡,要不是叶爽聒噪的喊她起床,估计她得懒在床上到中午才算真的睡醒。 他还真是山野长大的,精力都比常人要来得好。 “紫鸢没睡饱么?”看紫鸢目光微有涣散,像心不在焉般,吴用带着戏谑的浅笑调侃了一句,说得紫鸢顿时回忆起昨夜激情的事与丢脸的事。脸蛋红透,她顺口而出地说道:“一觉到天亮,怎么会没睡饱。” 听了此话,花荣立马说道:“你半夜还出去找了师父的,怎么叫一觉到天亮?” 吴用愣了愣。 臭小子,丫是来拆台的吗吗吗吗吗!?紫鸢揉了揉抽搐的眼角。 “紫鸢来找过我?”吴用的眉头少有的蹙了起来,问道:“是到玄天洞府找的我么?”眨眼间一丝虑色闪过。 昨晚他与她行鱼水之欢,却无奈她的身体承受不起而晕了过去,之后他便一个人去了趟瀑布那里退火,回流花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不过因为思维太活跃的缘故,吴用此刻并没睡意。也难怪他会像孩子般的兴奋得睡不着,毕竟这晚一过,他和紫鸢的关系就是生米熟饭的定了下来。 当时想到那一层,吴用又想起玄天洞府里还有当年为紫水制解药而留下的一些物具,在对紫水那段感情彻底划上句号的时候,他认为没必要再保留那些东西来睹物思人了,于是就趁现在他没睡意,紫鸢也没察觉之时去处理。 再从流花居离开时,吴用知道还没睡下的花荣是看到他的,所以他一点都不怀疑花荣的问题,而是诧异紫鸢找出来但他并不知道的这件事。 “呃,没有。”看吴用微有急切的问着,紫鸢潜意识的否认了一句,答完余光瞄到花荣诧异的挑眉,心里虽在后悔自己口快,却是将谎就谎地补了句:“路太黑了,我半道上就回来了。” 这话合情合理,吴用虽有疑惑却不再追问下去。 吃了早饭,吴用就将花荣喊去了玄天洞府,好像是安排给林若治疗的事。 抽了个空,紫鸢拉过正闲着的叶爽,问道:“叶哥哥什么时候拜公子为师的?” 叶爽怔了怔,顺口就答道:“我是在十岁的时候拜的师。怎么了?” 紫鸢神秘的笑了下,继续问道:“从十岁起叶哥哥就没离开过万花谷了么?” “啊,是啊!”叶爽又顺口答了句。 十多年都没离开过万花谷……难怪李夫人常说他们像野猴子。 腹诽了句,紫鸢继续问道:“那么这十几年叶哥哥都陪着公子的?” “也不是。”叶爽答道:“从前师父会住在邪州一些日子,不过这五年倒是哪儿也没去。” 原来吴用的宅,只是这五年内宅…… 紫鸢转了转眼,笑得很无害地问道:“那叶哥哥知不知道‘紫水’和公子是什么关系?” 当“紫水”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时,叶爽的笑脸就明显的僵了僵。 “啊?那个是谁?紫姑娘,那是你的小名么?呵呵,好忙啊好忙啊,紫姑娘咱们回头再说吧!”叶爽很不自然的回答着,边答边往门口闪,看得紫鸢蹙起了眉头。 叶爽这么明显的态度,一看就知他是知情者,紫鸢冲天翻了个白眼,手疾的将叶爽给拽住,跟着额角挤出皱痕,脸上却还摆着看似无害的笑容,问道:“叶哥哥再忙也得把话说清才行!” 想跑没门! 这话说得是软,可惜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得叶爽在心里叫苦。 说与不说,这是个问题! 踌躇片刻,叶爽露出一脸苦样,几乎是恳求着说道:“关于紫姐姐的事,紫姑娘还是问师父吧!” 心口没由来的一疼,她拽着叶爽的手顿时松了。在叶爽趁机逃走之时,她想道,原来紫水是个女子…… ------------------ 求票求收藏…… 022 有话叫自欺欺人! 光听名字,紫鸢早就知道“紫水”是个女子,不过有句话叫自欺欺人,在没确实答案之前,她宁愿误解紫水的性别。 原来紫水是个女子……原来紫水真是个女子…… 她既没失忆,也不是傻子,当事实不掺假的摆在眼前,再把入谷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前后联系一想,一切就真实得让她没法呼吸。 记忆飘回到她还昏迷着的日子,想吴用那声声呢喃其实并非在叫紫鸢,而是在喊紫水…… 念头一出,她揪紧疼得快撕裂的胸口。 她早知万花谷谷主许多年都不再出手救人,然而她还会得救,且能得到谷主的悉心照顾,其实只因他误会了她的名字……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就能让他破例,可见紫水在他心中占了何种地位。一波接着一波的念头涌上脑间,胸口也随着越来越清晰的猜测而越发的疼痛。 她真不愿继续想下去,无奈此刻的大脑不受她控制的高效运转着。让自己越来越没立场的念头使她的身体晃了几晃,终还是承受不住那份酸涩带来的痛苦,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手无意识的顺手抓住椅背,随着下落的速度而拉出“砰咚”巨响,惊得路过的李展凌快步过来。 眼前的女子,除了面色惨白之外,表情也异常的酸涩苦楚。李展凌惊诧的暗想,发生什么事了? 李展凌一边去扶她,一边关切地问道:“紫鸢你……”后话还没出口,就听她气息不匀地打断道:“别……别叫我紫鸢……”听到“紫”字,她只觉得胸口越发的难受。 断续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厌恶,听得李展凌愕然的张了张嘴,却因受惊太大,他始终没发出声音来。 其实就算李展凌在这个时候说了话,也未必会得到紫鸢的回答。 此刻她早就沉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原来吴用对她动手动脚,全因他误会她叫“紫鸢”的缘故,原来喊着那个名字,可以让他想到“紫水”。 那说来说去,她不过是紫水的替身。什么嫁给他,又什么害怕她忘记需要以吻立誓,一切只不过是透过她看到紫水而已。说不定这些事,都是紫水做过的…… 疼……小手紧紧的握着,指甲全陷在了手心里。 腥甜的血涌上喉间,自她抿紧的唇角渗出,惊得李展凌一把架起她,同时嘴里说道:“你是内伤犯了还是怎么的?怎么说吐血就吐血了?我扶你回屋躺着。”虽不知缘由,他倒是没在这当头再喊她一声“紫鸢”。 他连架带拖将紫鸢弄回房间,路间看到徐克争,李展凌匆匆喊下他去山里找吴用。 她听着李展凌对徐克争的交待,看着徐克争落来的视线带着惊慌之色,再用余光送着徐克争走远,这不到三十秒的时间里,她是无数次的想插嘴,要不是真的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她已经不下十次呵斥了他俩,让他俩打消找吴用过来的念头。 她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着美人啊…… 要是在昨夜和他还没肉体关系之前得知自己其实不过是替身,或许她还不会那么痛。为什么偏偏和他有了那层关系,才让她发现这一切呢?她好傻呀,她是被毁了容的呀,美人怎么能看上她呢? 双眼的视线逐渐的模糊起来,泪水终于一发不可收拾的滚落眼眶。 无声的哭泣比嚎更让看的人心酸。 紫鸢又是吐血又是流泪的,扶她躺床上后,李展凌就手足无措了。他从来没想过,这模样普通,脸上还被伤痕毁容的女子掉起泪来,梨花带雨的模样会扰得他心烦意乱焦躁不已。 他真巴不得帮她吐血帮她流泪。 “你……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内伤扯到得哪里疼?我先替你运功疗伤,行不行?”李展凌边说,边将他才扶着躺下的女子再扶坐起来,跟着手脚麻利的除下鞋,盘腿坐到她的身后,伸了双掌抵住她纤瘦的后背。 隔了一小会儿,只听向前的女子声音微弱地问道:“紫水……是公子……喜欢的……人么?” “咦……”李展凌比叶爽还要不会掩饰,只发了个音便没了下文。 “呵……”复杂的一声笑从紫鸢的口出飘出,跟着她捂了胸口“哇哇”地吐了几口血,吓得李展凌连忙说道:“你你你你,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师父最喜欢的就是……” “紫鸢!”吴用边喊边踢开门,打断李展凌后话的同时也踢坏了这么多年来一次都没坏过的房门。 听着悦耳的嗓音发出焦急的喊声,她除了心疼难受便是难受心疼。他是在喊谁…… 快失去意识的瞬间,耳里听到吴用惊慌失惜地喊道:“紫鸢……”随后还有花荣那粗着嗓子的一句:“喂!你怎么了……” 丫的,姑娘我不叫“喂”!不满的腹诽之后,她想到,美人,你其实是想叫“紫水”吧……随后她的意识定格在这一念上。 “师父……”李展凌扶着倒他身上的女子,表情复杂的喊了一声,后话却在吴用陌生的表情里暂时的吞了回去。他从没见过如此惊恐慌乱的师父。 耳里面虽听到徒弟的喊声,吴用却二话没说抱起满脸痛苦的紫鸢朝门口而去,只听李展凌还在说道:“紫鸢好像知道紫水姑娘了。” 儒雅的背影僵了僵,随后飘来刻意平淡的一句:“知道了!” 吴用前脚带了紫鸢才走,花荣连忙拉着满头是汗的李展凌,问道:“你……二师兄,‘紫水’是谁?她怎么说晕就晕了?” 抹了把汗,李展凌用力喘了几口气,没好气地说道:“你管‘紫水’是谁呢!紫鸢有内伤未愈,昨天你不是听师父说过么?”说着瞄了眼倒在地上的房门,再说道:“去李夫人那里拿些工具过来,今天内把这门修好。” 花荣正巧要去漱浣居给林若送第一次的解药,倒也没去计较李展凌的小心眼,瞄了他一眼闷声不坑气地离开。 路过吴用房前,花荣的步子稍稍的顿了一下,脑子里还在想着,她没事吧? 023 让他心疼一下也好! 身体像掉入干涸的沙漠般,灼烧心肺的热浪一波一波的推来,推得她连呼吸都烫得可怕,每到这个时候,她又像突然坠入冰河般,冷得她全身打颤。高热一般持续不了多久便是寒冷,于是在她还没来得及喊热的时候,已被寒意卷得只能一个劲的喊着冷。 吴用知道,她定是牵到了原有的内伤,新旧内伤撞在一起,沉积在某处产生了忽冷忽热的温度。 手上扎针的速度稍快了起来,每次扎下拔出,吴用都带入了自己的内力去打通她堵滞的穴位。别看他的手法轻松,实则早就累得额头生汗。 随着穴位的通畅,憋在一处的冷火开始窜入四肢百骸,只有寒冷的温度让她那整齐牙齿不受控制的打着颤。为保存有限的体温,纤瘦的身体可怜的蜷成了一团。 “冷……好冷……”口齿不清的呢喃,令人心生怜惜,让那正专心致志为她疗伤的吴用心烦意乱。 捏银针的手轻抖了一下,一针下去差点扎偏。 从没有人让他如此动摇过,就连当初紫水受了些内伤,他仍能保持冷静的替紫水治疗。紫鸢的情况虽说比紫水严重一些,可也是在他能控制的泛围之内的,怎么他就不能保有一颗冷静的心了呢? 准确的说来,紫鸢被扯到的内伤说不上重伤不治这么严重,毕竟吴用这医圣的名头也不是胡盖的,在他这些日子的悉心调理之下,她的内伤早就好得不会构成大碍的状况了。她之所以还会吐血又会晕倒,其实只是因胡思乱想后想不开而引得气血上涌,只要将她的血气调顺,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大夫的眼里,通常大病都像小病,小病就如无病。 吴用眼下会心绪不宁的,其实只是关心则乱。他现在除了关心而乱,还有另一件事让他烦躁。 展凌说她知道了紫水,看她这样子应该是误会了他与紫水的事情,弄不好更是误会了他对她紫鸢的感情。如果说她心疼得扯动内伤,是因为爱他致深的缘故,他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可同时却又异常的烦恼。 他和紫水之间倒是清清白白的好解释,只是他最怕是她会认为自己只是紫水的替身……他要怎么解释才能消除这个误会? 心疼加焦躁,吴用收了扎在她背心上的所有银针,旋身到桌边,末了像是生闷气般的一掌按下。桌面发出沉闷的轻响。当吴用手掌离开桌面时,结实的桌面上有只清晰可见的掌印,几乎将桌面给贯穿。 不管如何误会,不论她如何对他发脾气,他都无法说放弃就放弃。 “公子……吴用……”床上的女子断续的喊着,惊得吴用连忙回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应道:“紫鸢,我在这里。” 她似乎睁了睁眼,也不知道看没看到吴用,总之迷迷糊糊且断续地说道:“我……不……紫鸢……不是……” 不知真相的吴用权当她在说胡话,倒也没多什么心,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好好好,不是不是。”说完心疼地问道:“很难受么?”问这话的时候,他直接渡了内力过去。 重要的穴位已被他刚刚用银针打通,此刻渡去的内力倒是畅通无阻。至阳的内力入体,加上之前施的针开始见效,紫鸢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她稳定是稳定了,只是那些让吴用听不懂的胡话却是没停的在说着。 听了她的胡话一天之后,吴用大致在心里面理了理,除了她一再强调自己不叫紫鸢这事之外,别的内容却理不出任何的头绪。 早知道她会发现紫水的存在,更会受如此大的打击,那他就应该一早就向她解释清楚的。他坐在床边,双手握住床上这个还没彻底清醒的女子的小手,十分懊恼的想着,眼底是一片忧色与温柔。 吴用哪里知道,他所谓的她的胡话,其实句句都是真实,他更加不知道,就在紫鸢迷糊醒来再迷糊睡去的三天之中,她的心里却是异常清醒的做下某个决定。 床上女子的长睫轻颤了几颤,颤得吴用紧张的摸着她的额头,轻喊道:“紫鸢……紫鸢……” 呼吸之间,她睁开双眼,瞳仁自涣散到清澈,最后视线凝聚到吴用的脸上,看得吴用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那双清澈的眸子分明在告诉他,她终于清醒了。身体经过三天的调整,这个时候她也应该清醒了。 她的视线滑向吴用憔悴的脸上,扫过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最后落到他下巴那些未来得及打理的胡渣上面停住。直勾勾的视线让敏感的吴用苦笑着摸了摸下巴,说道:“这几日太忙了,都忘记这事了。” 听了就听了,装成若无其事的转回瞳仁,她淡淡地说道:“你是谁。” 正摸下巴的手顿时停住,脸上的笑容也僵硬,片刻后吴用小心地问道:“你不记得我是谁?那你知道自己是谁么?” “知道啊,我叫紫鸢。”她仍然平静地答着,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就没敢看吴用一眼。 吴用没有仔细看,应该说他因为这句生疏的回答而忘记要仔细观察了。 他的瞳仁狠缩了缩,心口好像被扯开了一道伤口,疼得他的身体轻颤了颤。随后他尽量平静从容地问道:“那你的事……记得么?”中途的停顿泄漏了他的慌乱。 “嗯,都记得。”刻意的冷淡其实很容易被拆穿,只是吴用已经心痛到无暇分析、看透。 “是么……那你好好休息……”无尽的失落淡淡的自话语间透出,须臾间失望的男人已经去了门前。 他需要冷静一下。 看他那儒雅的背影里带着寂寥、落寞,她多多少少有些罪恶感。 罪恶感什么的不应该有的好不好!她才是那个被骗了的人啊啊啊啊啊! 她能睁眼看到他,其实还是挺高兴的,加上这三天她虽迷糊着,但多少还记得他时时的陪在她的身边。不过高兴归高兴,有些事她还是必须得做。拿她的话来讲,反正问吴用也好,问那四个猴子也罢,定不会有谁告诉她关于“紫水”的事,所以她要离开万花谷,她就不相信打听不到紫水是谁! 至于吴用……让他心疼一下也好,就当做是考验吧! 024 她也太彪悍了些吧! 她这内伤反反复复的就没好全的时候,刚看着有点起色了,却又出这样那样的岔子。紫鸢觉得这一定是老天在给她开玩笑。 当然是开玩笑,还是天大的玩笑,就连狗血替身这样的玩笑都开到她身上来了!虽然她还没证实。 娘勒个娘的,当时干嘛赌那口气装忘了吴用,害得她眼下想求个真相都不能!自作孽啊自作孽啊啊啊啊!! “叩叩”两声敲门,跟着便是花荣那粗声粗气的嗓子,嚷道:“喂,我进来了!” 都说了姑娘我不叫“喂”!紫鸢怨念十足的瞪着门前叉腰而立,只见那皮肤微黑的秀气男子用脚踹开了房门。 才修好的房门摇摇欲坠。 看到她站在离门不远处,也不管她此刻在生气,花荣直接说道:“咦,你没躺着怎么不给我开门的?”问完他再嘀咕了一句:“还亏我特意的敲了门。” 啧,什么叫特意敲门!?丫不是敲了门就直接踹了么?紫鸢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这个时候她才看到他手里拧着一只食盒。 “听五师兄说你失忆了?”花荣自顾自的继续问着,边问边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跟着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紫鸢,再说道:“师父到山里闭关了,我不识路,五师兄说让我来找你带路。”这明显是句谎言。 先不去论花荣说的是真是假,就说带路这事,多半是叶爽是想拉近她和吴用之间的距离。紫鸢暗撇嘴想着。 紫鸢哼了哼,拿眼角睨着花荣,不客气地说道:“首先,我不是失忆,而是恢复记忆。其次,恢复记忆之后我把什么都忘了,怎么带你去?还有,你丫是谁啊,来不来就踢我房门?”最后一句是她故意问的,目的是让花荣相信她真把谁都忘了。 花荣轻蹙了下眉,好像不悦又好像失望,提起食盒嘀咕了句:“真是的,师父干嘛在这个时候闭关。”话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人已经出了房间。 看花荣走也不关好门,紫鸢快步上去摔上房门,末了暗想,美人选在这个时候闭关……她怎么觉得他是在躲她呢? 她不就是装个不认识他了,丫就不能积极点么么么么么?把从前变着方都要吃她豆腐的本事全拿出来呀呀呀呀呀,来占她的便宜啊啊啊啊啊,来把她强行推倒哇哇哇哇哇!! 啧,为毛他什么都不说就闭了关,她会觉得憋气呢? 紫鸢决定做点什么来分分心。 吃了晚饭,紫鸢找叶爽借剑,后者很不安的递给她一把匕首,末了还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不喜欢咱们舞刀弄剑的,所以这就凑合着当剑使吧!” 叶爽说的是真是假,紫鸢心里自然有数,她现在正装着不认识他们,有些话当然就不方便眼下说。 把匕首当剑使的,她只怕是开创先例了。 二话没说接了匕首,紫鸢便在草坪上像泄愤般的一顿挥舞。 看紫鸢挥得酣畅淋漓的很尽兴却又感觉很危险,最开始的时候叶爽还在暗自庆幸没将剑借给她,等多看上几招后,叶爽的脸色便有点变了。 他变脸不是因为认识紫鸢舞的套路,他变脸纯粹是因她拿匕首舞的剑术。那每招每式都舞得熟练,舞得行云流水,舞得暗藏杀机。本来还在暗猜她是不是假意骗他们说忘记的,就这么一看,叶爽便彻底的失望了。 看来她是真的恢复了记忆而忘了他们和师父。 叶爽暗叹可惜的转身,视线看到身后多出来的人影不由愕了下。 不知不觉间,听雨居所有人都聚在了草坪看她拿匕首当剑舞,除了一人之外,在场的其余人都统一的露出失望之色。 她还真的恢复记忆了。 花荣没失望,准确的说,他的眼底还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是会些轻功的,可在武功上面却是差得连稀松平常都算不上。他坐在树上看紫鸢挥匕首挥得很起劲,除了有些羡慕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杂念掺在其中。 她的身手好像还不错,跟着她应该可以像跟着林哥一样安全……稍稍走了个神,花荣再将视线落到那道粉色的身影上。 昨天林哥解完了身上的毒,留了一句让他好好跟谷主学习的话便走了,搞得他想跟着离开都不好意思。现在她好像真的恢复了记忆,说不定隔些日子等她内伤好全了,也会想要离开万花谷……到时,他何不跟着她一起离开呢? 嗯,这倒是个办法。 花荣合计之后跃下树来,正巧看到紫鸢这边收了势。 “喂,你的内伤好了是不是要离开万花谷?”花荣向来比较直接,也不管气氛合不合适,只趁着紫鸢有空便问了一句。这问问得另外四人像奥特曼看到小怪兽般的狠盯他,恨不得扑上去将他一顿胖揍。 瞄到这有趣的场面,紫鸢偷偷笑了笑,直接地回了一句:“关你屁事!”末了哼着小曲得意的走掉。 没她在场,当四个师兄应该会好好的教育一下这个小师弟吧…… 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房,紫鸢泡了个热水澡就早早的上了床。在床间翻了几个滚,没多久她便入了梦乡。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她彪悍的念头,在这夜里便化为了春梦体现了出来。 她真没想到她会梦到吴用,真的!她也更没想到在梦里的吴用会如此的妖冶诱人,一个笑容、一句耳语,不经意的碰触,温柔体贴的抚摸都可以撩拨她的每一根神经。 在梦里的她,就像在沙漠里干涸已久般,被他燎出最原始的欲望,饥渴的索取贪婪的交缠,一遍一遍乐此不疲。 他埋头于她的双腿间,舌尖带出的酥麻引起她阵阵颤栗,娇喘里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呢喃,似乎在喊他的名字,又似乎诉说着她喜欢他的心情。 他一味的抚摸她、亲吻她、挑逗她,却不让她多碰他一分,如同欲擒故纵般让她心急如焚。 为毛做个春梦他都会令她烦躁? 如此一想,她急切的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摸他的身体,小手顺着他结实的小腹滑下停留在可变化的部位上,随后她朝着那里张开小嘴。 就在这时只听他哑着声音喊道:“紫鸢……” 她猛地睁开眼,下一秒她捂脸暗骂,娘的,虽说是做梦,她也太彪悍了些吧! 025 美人让我来! 自昨天中午过后,吴用突然宣布要闭关,送饭这光荣的任务便落到花荣的身上。 对于精力十足的花荣来说,这个差事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不过,昨个拿晚饭过来,他家师父从表面上看去似乎没什么不同,但举手投足中带着几分失落、几分寂寥、几分郁郁寡欢。 然而只是隔了一夜而已,花荣今天早上送早点时便觉得,他这情绪少于外露的师父没了失落、寂寥以及郁郁寡欢的情绪,唯有的只是显得有些愣怔、恍惚、心不在焉。 师父昨夜没睡好还是怎么的? 带着疑惑,花荣放下食盒,顺便再将昨夜的拿来的食盒收起,这期间,侧对着他而坐的吴用居然一眼都没看他。 来时,花荣就没招呼他,反正他知道吴用耳目都灵,他进来他一定会知道。谁知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他都在洞府里转了几个身,不算有意,可仍然也是搞得乒乒乓乓的,结果他家师父竟然硬是没有看他一眼。 说吴用是非刻意无视花荣,不如说吴用根本就是神游太虚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师父是睁着眼睡着了么?花荣疑惑的想着,边想边粗着嗓子喊道:“师父,师父!我把早点放这里了。” 吴用明显的惊了一下,同时猛的睁了睁眼睑,随后他斜过眼去看花荣,从容的冲花荣点头的时候,眸底还有波光闪烁,脸上也滑过一丝尴尬之色。 师父在尴尬? 花荣再是一愣,揉了揉眼定睛去瞧吴用,后者脸上、眼底的异色早就掩藏了起来。 知道自己的反常引起了花荣的注意,吴用很平淡很坦然的无视掉他的视线,随口问道:“荣还有事么?”那意思分明是在说,如果没事,叫快些离开。 花荣只是不太懂世俗的礼貌,却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态度他当然明白。他撇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师父。”说完拿了空食盒,立马退走。 这个时候,吴用突然问道:“她……紫鸢她……有何异样么?” 花荣呆了一下,停下步子满脸不解的冲着吴用的侧脸眨眼。 在他看来,谁都没异样,除了吴用之外。 “异样么?”花荣偏头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异样的,只是她一早就起来在喊身子酸疼。”说着他像自言自语般的补了一句:“谁叫她昨晚突然发病的要舞剑……”话没说完,花荣诧异的止了嘴。 他没看错吧,师父他在脸红…… “咳!”吴用收起外露的情绪,握了拳在嘴边假意咳了咳,说道:“没事了,荣先回去吧。[.超多好看小说]” “哦!”花荣粗着嗓子应了一句,一步一停的退了出去。 师父他是怎么了? 吴用怎么了,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总的说来可以算是昨夜发生的事太震撼,使得他到现在还晕乎乎的。 昨夜他是打算看看她的内伤状况就离开的,结果却做了一发不可收拾的事。那份温柔的触感还清楚的残留在他的身上,让他一回忆便是欲罢不能。 今夜……他还去么? 这个问题基本上是伴着他过了一天,等太阳彻底落下之后,本还在踌躇的他却是毫不犹豫的下山去了流花居。 紫鸢住的小屋早就压低了灯光。 吴用在窗外徘徊了片刻,数次来到门前却又走开,耽搁了至少有一刻钟的样子,他才像下定决心般,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 屋里点着油灯,微弱的灯光下可看见床上的紫鸢已经睡熟。 吴用从袖兜里摸出一只香,凑到油灯旁点了再放入桌旁的小香炉内。片刻后丝丝幽香自屋间蔓延开来,与此同时,床间睡得安稳的女子轻轻的嗯了几声。 无意识的呻吟就像某个信号一样,传入吴用耳里落入他的心里,加速了他的呼吸。他挪步到床边,只见床上的女子无意识的扯开衣衫,露出胸脯那片雪白与粉红。 “紫鸢……”他边轻轻的喊着她的名字,边脱掉鞋坐到床上。 他屁股刚贴到床,半梦半醒的女子便缠了上来。 “嗯……美人……”她囫囵的喊着,彪悍的将他推倒在床,随后如同梦游般的骑在他的身上。 若说昨夜被她推倒反扑,吴用很惊讶,那这个时候仍被她推倒,并打算反扑,吴用却只是惊喜。昨夜的一切历历在目。虽然昨夜那是意外,今夜可谓预谋,他却希望他与她在身体上的纠缠再深一些。 “紫鸢。”吴用温柔的喊着她的名字,手上熟练的替她宽衣解带,不消一会儿,身上坐着的女子就被拔了个精光。 她脱光了,他还穿得严实,中了他特别调制的迷香的女子顿时不乐意了。 “美人也脱了……快啊……”她边喊着边动手扯吴用的衣服,毕竟她是意识迷糊,手上自然用不上力也没个准,多扯几下还没见扯掉,她的呢喃里开始带有焦急的哭音:“讨厌……快啊……我恨你……美人快啊……” 这个时候,吴用总算把紫鸢喊的什么给听清。他哭笑不得的扶住她的身体,一个翻身到了上方,重新拿回主导权。 “还是由我来吧……”在吻她的时候,他除掉了身上碍事的衣衫。 身下的女子不仅妩媚撩人,更是异常的不安分,只要抓住一些机会就会翻身在上。 吴用算不上大男子主义,就算被紫鸢骑在身下也不会觉得丢面子,其实在昨夜享受过她的小嘴带来的特别服务之后,他并无所谓是上还是下这种无聊的问题。 两个人的事,无所谓谁上谁下,只不过,他很担心她的身体。 花荣不是说她全身酸疼么?他并不想让她太累了。 “紫鸢,让我来……” “不要不要……美人让我来!” 呢喃中全是孩子气执拗,吴用无奈的妥协。 她骑上他的身体,热情如火,激情四射,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想将他融化。在快感达到最高的瞬间,吴用暗想,要是夜里的她才是真实,那他宁愿天天都是黑夜。 026 美人也太邪恶了! 被清晨叫得欢愉的鸟儿给吵醒,紫鸢猛地睁眼,同时一个挺身麻利的坐起,随后便埋头检查自己的衣衫。(.无弹窗广告)看亵衣还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她便大大的吁了口气。 娘的,真是邪了门了,居然一连两天都做春梦,关键是那梦里的一切如同真实,就连那让她心旷神怡的甜香也像真实般萦绕于唇齿之间。她摸了摸唇瓣,咂嘴之后再吞了口唾沫,鼻内口中并没有梦里的香味。 果然还是做梦……不过呃……她哪那么彪悍的?两天晚上做梦都是她推倒吴用……饥渴也要有个限度的吧吧吧吧吧! 慢慢吞吞的下得床来,懒懒来到桌边,伏下身吹熄桌上的油灯,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淡得几乎没味的幽香。她心间一荡,某种熟悉的感觉滑过心头。 这个……貌似……闻过…… 紫鸢愣了片刻,寻着香味一路找去,在小香炉中发现一小截没清理干净的香灰。 咝……室内莫名的幽香……让她荡漾的味道……小香炉内没清理干净的香灰…… 垮嚓―― 某个念头一闪而过,紫鸢雷得是外懒内焦,张口还能吐出口清烟来。 莫不是……莫不是美人诱(奸)了她?呃不对,这两夜的春梦都是她推倒美人的,算不得他诱(奸)……呸呸呸,她好端端的睡自己的觉,又没请美人来爬她的床,活该被推倒!! 美人走时居然把衣服给她穿好了……娘勒个娘的,这绝对是有预谋的!美人也太邪恶了吧吧吧吧吧! 不说清楚“紫水”的事,就先来和她夜夜的xxoo,虽然她很嗨皮的和他xo了,可是这是两码事,两码事懂不懂! 紫鸢表示很憋气! 还好她仔细,不然可就亏大把了! 紫鸢在心里咆哮,隐隐的却也清楚,这事说来说去也活该她自己。装毛个失忆,再装毛个忘记,不就是小骗个人什么的,老天爷至于这么玩她的么? 脑子里滑过些凌乱的念头,匆匆梳洗,带着一肚子情绪出了门,正好瞄到花荣拎了食盒要下坡道,她立马喊道:“喂喂,问你个事!” 花荣倒是不介意紫鸢称呼他为“喂”,转头看她之前就先答道:“啥事?”问完他停下步子漫不经心的侧脸过来,哪知一眼过后他就有点转不开眼了。今天她看起来特别的妩媚,哪怕随便举个手走个步的,都透出别有的风情。 她之前也是这么妩媚撩人的么? 他走了个神,只听紫鸢问道:“你家师父还在山上么?” 花荣不解的转了转眼,答道:“在呀,怎么了?” “没怎么。”紫鸢随口说完再问道:“他有没有什么呃……反常的地方?” “反常?”花荣反问之后笑了笑,跟着再板了脸不悦地挑了下眉角,正色说道:“你和师父还真有意思!昨儿个早上,师父问你有没有异样,今个你一早就来问师父有没有反常,你不是把师父给忘了么?你不是把咱们都忘了么?那你这么关心这些干嘛?” 这顿抢白说得紫鸢哑口无言。她有点词穷的张了张嘴,隔了片刻才像找到自己的声音般,说道:“呃那什么,我是忘了没错,但是忘了就不可以关心他了?谁规定的啊?”话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增加,多少有些理直气壮的感觉。 花荣白了紫鸢一眼,说道:“随你便。”说完转身就要走。不知为何,看紫鸢关心吴用,他心里头就很不舒服。 “喂喂喂,别走,你还没告诉我你师父的情况呢!”紫鸢小跑过去,伸手搭住他的肩头,有点急的用力这么一按,按得花荣一个趔趄。她讶了下脱口而出,问道:“你原来不会武的啊?” “啧,要你管。”花荣有点狼狈地站稳,顺便拍掉紫鸢的手,白了她几眼再说道:“你这么想知道师父情况,那你就去送饭呗!” 瞄着递上来的食盒,紫鸢犹豫了下,下一拍抢过食盒丢下一句:“去就去,谁怕谁呀!”随后大步离开。 看着带着脾气的背影,花荣愣了下嘀咕道:“谁又没说你怕我。”话落后才反应过来她应该不认识路,他便追了上去。 花荣的轻功还是挺不错的,加上紫鸢不能使内力,三两下就被他追到。 “喂,你就这么跑了,识路么?” 紫鸢心里紧了下,暗想,一时冲动她都把这茬儿给忘了…… “有什么识不识的,难不成还有岔路?”她反应挺快的说了一句,便听花荣轻笑了声,说道:“当然有岔路。”说完得意的瞄了她一眼,又道:“你不识路就乖乖的跟着我吧。” 瞧着他小人般的得意样,紫鸢没去计较的撇了撇嘴,心里却在合计另外的事情。 一会见到美人了,她要说什么才好? 花荣是个急性子,加上他轻功不错,于是走两步就催着紫鸢快点,再走五步又干脆过来拉她,总之一路上有他打着岔,紫鸢还没时间去想出那念头的答案便到了玄天洞府门前。 熟悉的药味里透出吴用身上的甜香味,紫鸢拎着食盒的手颤了下,步子也顿时滞住。 苍天勒个大地的,光是闻个味道她就开始荡漾…… 花荣转头看身后的女子没跟过来,忽略掉她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颤抖,大步走回去抓起她的手腕,说道:“走呀,快点。”话音落下便拖着紫鸢朝洞内走,还不出两步,手就被紫鸢给甩掉。 “那什么……我就不进去了。”紫鸢边说边将食盒往花荣往上一推,后者条件反射的接下之后,她便转身跑走。 只是闻个香,她就觉得呼吸困难,等看到人了……岂不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紫鸢不知,她前脚才跑掉,吴用跟着就从洞内走了出来。 由于出来的时间关系,他只看到紫鸢的衣角,纵是如此他的瞳仁里仍然闪过一丝无奈。夜里热情的靠近,白天仓惶的回避,她究竟是讨厌他还是喜欢他呢? 首次,吴用对女子生出惴惴不安的心情。 -------------- 收藏票票~同求! 027 你走了他怎么办? 叶爽的嘴角沾着点心的残渣从厨房出来,人都还没站稳就看紫鸢抿着嘴,一脸严肃的凑了过来。毫无准备的被跑来的女子给按到门上贴住,叶爽第一时间内嚷道:“我没偷吃,天地良心!” 紫鸢愣了下,视线飘到他没擦干净的嘴角停住,微带鄙视地说道:“谁管你有没有偷吃,我是来问你事情的!”啧,嘴都没开干净,还敢说什么天地良心! 察觉到她瞄的地方正好是他的嘴角,叶爽立马伸手拍掉嘴角的证据,跟着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脯,说道:“紫姑娘要问什么事?” “没什么事。”紫鸢先翻了个白眼,再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刚刚随花荣去给你家师父送早饭,无意间听你师父提到一个叫‘紫水’的,花荣说你认识,所以就来问问你。这叫紫水的是不是和我很像?” 睁眼瞎话,说得如此漏洞百出的,只也有叶爽没什么心机的人才会相信。 之前紫鸢问过叶爽类似的问题,不过当时紫鸢心里装着吴用的,所以叶爽没敢随便回答。这个时候她再问,换汤不换药的问题出口,叶爽却因她不记得吴用而少了几分顾及。 他很认真地看了紫鸢片刻,撇嘴摇头,末了一本正经地拧眉,说道:“紫水姑娘可比你漂亮多了。”说完看到紫鸢额角浮出无数个“井”形,他立马又改口说道:“当然,紫姑娘挺可爱的。女子都因可爱才美丽嘛,嘿嘿嘿!” 叶爽哪里知道,紫鸢额角泛紧,倒不是单纯的因为他夸紫水漂亮的缘故。 她总觉得从起跑线上就输了。 “然后呢?”她努力摆出八卦样,边问边拽着叶爽进厨房。匆匆扯了椅子对坐,双眼闪着亮光的盯着叶爽,大有不把紫水的根根底底刨清楚就不舒服之势。 叶爽知道的紫水,只是万花谷里的紫水,他能讲出的内容,多数都是些紫水与吴用成双成对的内容。那些早就久远得不会实现的过去,经过外人的嘴这么一诠释,顿时就成了另一种味道。 听得紫鸢面带僵硬的微笑,心里却是挺生动的一下下的抽搐着。 果然吴用最喜欢的人是紫水。对于这一点上,她倒是理解,好比说,人的心态总是很微妙的,在身边的通常沦为习惯,而得不到的才是心底保留的最美好的。 不过理解归理解,心疼还是会心疼。 如果她学紫水,一走了之,她会不会在吴用心里留下一席之地?娘的,要不要这么纠结的!?紫鸢暗骂了句。(.好看的小说) 随着叶爽讲得越来越顺口,紫鸢心里的酸楚、悲凉也无限的在扩大,就连僵硬的笑容都无意识的收了起来,脸色唇色开始微微泛白。 “……要不是当年师父主动放手,冷公子哪里有机会带走紫水姑娘……紫姑娘你……”说到这时,叶爽终于看出一丝不对劲。 “哎呀,我果然是累了,紫水的故事下回再说罢,我得去睡一下。”紫鸢丢下一句掩饰的话,揉着额角出了厨房。 叶爽完全不知道,之前紫鸢的吐血也好,还是眼下她的心灰意冷也罢,全都是他讲了叶氏版本的紫水、吴用间的八卦造成的。 从听雨居的厨房出来直到回到流花居的小屋里,紫鸢一直在想,她其实早就应该离开万花谷才对。 其实从山上下来的路上她就在想,要是一切只是误会,她绝对一秒不停的也不要面子的扑到吴用的怀里道歉。但若一切都是事实,纵是再伤心难过,她也绝对不在万花谷继续停留。 再留下去,她会更加难以割舍。 走了,他才会知道她的重要吧……好吧,她赌了!这一次要离开的决定,不再是冲动之下的产物。 紫鸢提出离开,是在叶爽讲故事的当天下午。 她才说了要走,李展凌便说道:“这事师父知道么?” “干嘛要他知道?”紫鸢问反一句,问得李展凌不知要如何回答,徐克争却将话头接了过去,说道:“师父是万花谷的谷主,紫鸢要走,当然得和谷主招呼一声。” 合情合理的话出口,便看李展凌对他投去一个表扬的目光。 此话倒是让紫鸢不晓得要怎么答了。 “唉,好吧好吧,只是辞行而已,我就不去山里了,那路不好走。”紫鸢看似无奈的妥协,实则另有打算。她说完就指了花荣,不客气地安排道:“喂,听说你是最小的徒弟,那就由你去帮我跑腿带话。” 花荣连想都没想,立即拒绝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紫鸢额角紧了下。 她要是能顺利的辞行,那早上她还跑个毛!真是的,当师父的让人憋屈,就连徒弟也不让人省心! “我懒得走,这话随你们带不带,反正我是走定了,有本事来拦我!”紫鸢使起痞,大步咧咧的从不知所措的众男面前走过。到了坡道口,周青鸿和叶爽才双双反应过来的拦了上来。 “紫鸢,你就这么走了,我师父怎么办?”周青鸿动之以情。 “紫姑娘,只是去辞行而已,路不好走,我背你都成!”叶爽晓之以理。 “啧,麻烦!”紫鸢统一的无视忽略,继续痞道:“姑娘我不乐意让你背!还有啊,你们可别惹我,回头牵动到我内伤,我跟你们急!” 她的内伤再犯,急的就不是她,而是他们家师父了。 这下,原则内已没人敢再拦她一下。 花荣在这原则之外。 “喂,你不是让我带话么,给我等着!”丢下此话,他一个轻功旋身滑走,眨眼间已经到了坡道的背阴处。 紫鸢会特意的点花荣的名,猜到他多半没那么听话的帮他带话,果不其然,花荣一来就先拒绝了。也不知中途花荣经历了如何的深思熟虑,居然甘愿为她跑这么一趟。 他不是很不屑她的么?怎么当起她的跑腿的了?卧槽,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有那些时间,她还不如早点想看到吴用的时候,要拿什么话来刺激他才对! 她必须走得让他牵肠挂肚才行,谁知这世上有没有狗血的雷同戏码呢! ---------------- 来收藏推荐呐亲! 028 阳关道与独木桥! 花荣去了大约半个时辰,结果只身一人喘着粗气跑了回来。[] 见回来的人确实只有他一个,紫鸢微有失望又像松了口气般,问道:“你师父呢?” 回答前,花荣先不爽的哼了声,顺了口气再说道:“不管他了。咱们走!” 哈?咱们走?紫鸢脑子打了个结,错愕的冲着花荣眨眼。准确的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面面相觑,一脸愕然。 叶爽最先回过神来,跟着微有焦急地问道:“小师弟,你打算和紫姑娘一起走?”眼瞅着他好不容易有个师弟可以使唤了,怎么能让他说走就走的。 “那不然是什么?”花荣的心情很不好,他没直接回答叶爽而是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话音落下便听李展凌问道:“师父同意了么?” “师父当然同意了,就连紫鸢姑娘走的事,他都同意了!”说着从袖兜里摸出一只瓷瓶朝紫鸢丢去,在她手忙脚乱的接下瓷瓶时,说道:“这是师父给你的送别礼,说是可以淡化你脸上的疤痕的。” 李展凌讶得微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师父不留紫鸢也就罢了,居然还送什么送别礼的,这分明是暗示紫鸢不用再回谷里了。这事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他认真的琢磨着,就算她把师父给忘了,师父也不应该这么消极啊!李展凌表示很不解。[] 当徒弟的自然不知道师父的打算。 看着手里的药瓶,紫鸢的心情有几分纠结不清。她分明是拿离开当威胁,想让吴用着急上火。然而人家非但没着急,也不上火,更是连个面都不露,随便拿了个除疤痕的药给她就算是打发了。 娘的,毁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才不稀罕这药! 紫鸢脸色沉了沉,心里面是翻江倒海的不爽。 她的不悦落花荣眼底,看得他拧了拧眉。 他真不明白他俩要干嘛。他家师父明明就不想紫鸢离开,却是偏偏得摆个谱在那儿,说什么她要去要留都随她喜欢,他非她什么人,不能强求云云。反观这紫鸢,嘴上说是把他家师父给忘了,此刻又露出一副失落样,怎么看怎么的可疑。花荣觉得他俩太纠结了,完全像在诠释剪不清理还乱的那句话。 麻烦,真是大麻烦!不就是喜欢么,说出来就好了!这念闪过花荣脑间,随后一股子莫名其妙的不爽情绪哗啦啦的冒出。 “行了行了,走吧!”花荣不耐的催促紫鸢,看她还没动作,干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一边拖她下坡道,一边说道:“师父说让咱俩各选一匹马走,快点,下山的路可不短!” 话都到这份上了,紫鸢是不走也不行了。她闷闷不乐的任由花荣拖去马厩,随便点了匹白马牵着就走。出了马厩和随后跟来的叶爽撞了个正着,后者看着紫鸢牵的那匹马,面色微有惊讶,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欲言又止却直到紫鸢、花荣各自骑了马走了,都没说出半句话来。 瞅着一白一灰两匹马儿,叶爽在心里暗想,紫鸢选的那匹马是师父的…… 说二人各骑一匹马,快速的到了谷口,正巧遇上李夫人从谷外回来。 “咦,紫姑娘要走?”李夫人边下马边诧异地问着,随后转了瞳仁寻找某个应该在的身影,却听花荣插嘴说道:“李夫人不用找了,师父还在山里没出来。” 李夫人再是一讶,这位少于多话的夫人不由的问道:“那……紫姑娘就一个人走?” “可不一个人走么!”花荣说得有点酸,也不知是因为紫鸢和吴用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而发酸,还是因为之前在洞里和吴用间发生了点什么,从而在此刻有几分酸溜溜的。 李夫人听得愣了再愣,随后瞄了那匹白马,同样像叶爽那样只动了动嘴角,却不知要怎么告诉紫鸢,此马是吴用的事实。她踌躇了下还是发了音,却是说道:“紫姑娘急着走,是不是因为‘紫水’姑娘的缘故?” 别看李夫人住在谷口,可流花居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就连紫鸢醒后不记得吴用,吴用凭白无故的入了山中闭关之类的,她是全都知道。 她突然直白的一问,问得紫鸢心间咯噔的一跳,跟着她答道:“你说的那是谁?我就没听过那个名字。”虽说她不喜欢说谎骗人,可在穿来的这些年里,她早就练就了一身骗人不眨眼的高端工夫。 紫鸢否认,李夫人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她看他二人策马离开,于是对着他俩的背影,有意无意的轻叹了声:“唉,谷主也怪可怜的,纵是五年前对紫水喜欢到了心底,谷主还能亲眼看紫水同冷公子离谷,然而五年后谷主却再也无法看着喜欢的姑娘离开万花……” 后面的话由于离得太远听不真切。 不过,这些话已经让紫鸢很动摇了。 “喂,你别不是又想回去吧?”花荣斜了嘟着嘴的紫鸢一眼,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问了一句。 “出都出来了,干嘛还回去?”紫鸢噘着嘴答了,末了问道:“难不成你知道入谷的路要怎么走?” 花荣愣了愣,很直接地答道:“我干嘛要知道路?之前是林哥带我来的。”答完他死盯着紫鸢,后者嘴角抽了抽,道:“你别看着我,我是被人打得半死丢谷口,碰巧让李夫人捡回去的。” 不经意的回答,却暴露了她假失忆的事实。花荣却没在她的话上做文章,只是侧目若有所思的瞄了她一眼,平淡的态度与其说像没察觉她的失言,不如说他压根就对她是不是真失忆或真忘记没半点兴趣。 还好丫的没兴趣,不然还得再准备一套搪塞他的话。对着一个即将要分别的人,她不想再在他身上多花心思。 紫鸢暗吁了口气,说道:“一会儿下山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这么说定了!” “不要!”花荣很直接的否了。 “啊?什么?”紫鸢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问过之后立马用手指挖了挖耳朵。 看她夸张的动作,花荣白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跟、着、你!” 咵嚓—— 天边响了一道惊雷,紫鸢有种被雷劈的爽快感。 娘的……跟着她? ---------------------------- 要票啊票啊……收藏啊养肥啊! 029 男女的事说都说不清! 听花荣说要跟着她,紫鸢像被雷击了般惊讶。 她花了点时间消化了花荣的话,跟着很严肃地问道:“你跟着我干嘛?你不知道男女说说不清的么?” 花荣白了紫鸢一眼,纠正道:“是‘授受’不清吧?”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授受’不清,不过和你一起就成了‘说说’不清了!”紫鸢没好气地丢下一句,策马狂奔,打算把花荣给甩掉。 没想到丫的是块牛皮糖! 花荣也不着急,冲着那个渐渐拉开距离的背影喊道:“师父说了,你身上的内伤还要继续吃药才能痊愈,那药可是在我身上的!” 语罢,前面的女子立即拉了缰绳,拉得马儿在原地扬了前蹄才停下。 “药给我!”紫鸢冲花荣一伸手,后者狡黠一笑,说道:“给了你,你就好再次丢了我跑掉?” 紫鸢也不否认,说道:“那是当然!”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问,傻呀? 花荣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般地说道:“那我不给!” 不给!?好!很好! 紫鸢挑了挑眉,唇角勾出一丝狰狞的浅笑,末了说道:“不给好办,反正你也不会武,我直接动手抢就行了!”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已经飞身下了马。 她的动作很快,哪知花荣的动作更快,应该说,他早就防着她会有这么一手,所以在她下马的同时他也离了马背。他虽不会武,但轻功却在紫鸢之上,加上紫鸢此刻不敢随便用内力,一时半会儿倒是拿花荣没点半法。 躲开紫鸢的同时,花荣气息不匀地说道:“喂,我说……我也不是要缠着你……这样吧……你带我去阜州的醉幽坊,只要找到林哥就行!” 啧!只是去阜州?早说嘛! 紫鸢听着便停了下来,调了调气息,说道:“原来你不识路呀――”虽说花荣要去的地方和她要去的地方是一样的,不过她仍然忍不住的想调侃他两句。 “哼,我怎么会不识路!”花荣不悦地否认着,说完了就看紫鸢一脸不信的斜着他,他的嘴角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般,最后却是认输地叹道:“好吧,就当我不识路吧!” “对嘛,乖乖的承认才可爱嘛!”紫鸢小心眼地损了一句,跟着如自言自语般地说道:“算了,就算便宜你了,反正我也要去那里。” 花荣愣了下,却没追问下去。 二人也不在此地继续逗留,骑了马便再继续往山下走。(.好看的小说) 他俩是谁都没注意到身后有道儒雅的身影从暗处出来。没半点悬念,那个人就是吴用。 花荣带话说紫鸢要走,他当然是忍着不舍答应的,等缓了那分硬撑的劲后,他便怎么也止不住步子的跟了出来。 追到谷口时,听李夫人说他俩已经离开一小会儿了,吴用犹豫了下还是出了谷。虽说只是徒步,由于他轻功不错,加上内力又深,居然让他在他俩下山前追上了二人。 吴用到时,紫鸢正恶狠狠的在追花荣。 他先是一愣,再隐在暗处观察。听了二人的对话,本要现身的吴用便有了新的打算。反正他们要去阜州,有了个明确的地址,他也就不必担心找不到紫鸢的影踪。他还是先回谷里打点好一切,再去找她也不迟。之后就要想办法让她再想起他。 吴用目送二人离开,微有惆怅的反身回谷。 李夫人看吴用追去却是一人回来的,不由关切地问道:“谷主……紫姑娘呢?” “走了。”淡然的答了,吴用连停下的打算都没有,继续朝着前面走,身后却传来李夫人的声音:“怎么让紫姑娘就这么走了呢?紫姑娘似乎没忘记谷主呀!” 吴用停了下来,一脸诧异的侧目看向李夫人,后者一本正经地说道:“虽说紫姑娘隐藏得好,不过她听到‘紫水’这名字时,还是有几分动摇的。” 吴用蹙了下眉,问道:“李夫人向她提了‘紫水’?” 李夫人心间一紧,急忙说道:“老妇只是……” “算了,李夫人。”吴用平淡地说道:“用并未责怪之意。”说完从容的转了身。 李夫人并不知道,那背影看来淡定从容的吴用,其实内心正波涛般翻滚。 他完全相信李夫人的话,好说李夫人曾是跟在师父身边的人,在察言观色上鲜少出错。 只是为何他未看出她是装的呢? 难道真是关心则乱? 如此的话……他得快些向她解释“紫水”的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吴用会这么着急,当然是害怕时间拖久了,那误会就会越积越深,他却不知道,关于他与紫水的事,已经在叶爽的诠释下成了不好解开的误会。这是后话,此时暂且不提。 话说紫鸢与花荣,二人赶在天黑之前到了邪州。 “先找个地方住下,要赶路也得明天。”花荣很好意的建议着,说完就听紫鸢没好气地问道:“找地方住!你有银子么?”她身上的衣衫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件,钱袋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有的。 花荣摸东摸西的拿了只有点干瘪的钱袋出来,倒出里面的内容摊在手上,寒碜得可以。 “这点钱完全不够咱们用。”紫鸢拧着眉说完,停顿半拍再问道:“难道你师父没给你钱的么?” 花荣边小心的将几只铜板和一只碎银装回钱袋,边答道:“没有啊,师父只给了治你内伤和脸上伤疤的药,别的都没给。”说完像想起什么般,又道:“哦,还有两匹马。” 马?紫鸢的眼睛转了转,暗想,难不成要卖马换路费?有了此念她斜向花荣,将这个外表秀气,内在粗鲁的男子上下打量了番,随后暗中摇头的否了自己的想法。 卖谁的马,最后都只能是他俩共骑。她可不想和他骑一匹马。再说了,从邪州到阜州,这么远的路程,总不能让她步行吧?那得行到什么时候去了? 眨眼间的工夫,紫鸢的脑子里已经快速的转过了几念,随后她说道:“今天先找个客栈住一夜,至于钱什么的,明天再想办法!” ---------------- 求票求收藏!吼! 030 不能委曲自己躺地上! 紫鸢所说的第二天再想办法,其实是在指身上这件衣衫能不能当些银子当盘缠。然而此话听在花荣的耳里,他却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这所谓的想办法,无非就是些坑蒙拐骗偷的手段罢了。他会有非正常的理解,倒也是正常。想他跟着林若这些年里,但凡遇上手头紧的日子,林若都会和他说第二天想办法,结果当天夜里林若就去拜访了某个富商权贵的家里,回来的时候手里就阔绰了。 花荣知道林若是干哪行的,所以丝毫也不诧异,并且把林若的这种行为当成了一般行为,好像只要没钱的日子,便可以光临大户人家顺点银子,完全就是件天经地义的事般。 在这事上,他俩并未刻意交流,不过花荣有点担心在邪州去顺银子会比较麻烦,毕竟此地的经济已不如多年前繁荣,大户人家都搬的搬、散的散,余下的都是些零散小户,并不太好下手。 花荣走神之间,紫鸢已经选了一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客栈,牵了马走去。他收起杂念,同样牵着马跟了过去。 或许她有她的打算,总之她说明天想办法,那就等她明天来想办法!迟了几步,紫鸢已经将马交给了伙计,进了客栈。 邪州从前还是挺繁华的,由于那场内乱使得经济有些萧条,许多好的客栈都经营不下去而关了门,余下的只是些不够档次的小客栈。[]不过,在内乱的时候,紫鸢还没穿来,也就没赶上唐国最繁荣鼎盛的时期,所以在没比较之下,她觉得眼下也还是不错的。 伙计上来牵了紫鸢手里的马去了马房,她进客栈的时候侧头看了眼掉了队的花荣,再转头过来时,掌柜的已经笑容亲自走了过来,问道:“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还有一人在后面。要两……呃一间房。”紫鸢本来是想要两间房的,不过考虑到钱的问题,于是中途改了口。 掌柜的听了,便下意识的抬头去瞄门外,刚好看到花荣将马交给店伴。 这一男一女各牵一匹马到店里,要的却是一间房,阅人无数的掌柜心里面就犯起了嘀咕。看他二人,女的长相平凡且脸上带伤,而男的虽皮肤微黑可五官秀气,怎么凑也凑不成一对……却是只要一间房……这个…… “本店还有空房,姑娘……” 紫鸢翻了个白眼,竖了拇指往后一指,沉着脸说道:“姑娘我就要和他住一间!”话音落时,花荣正好进来。 住一间?花荣的嘴角抖了抖,很直接地说道:“喂,你可想清楚了,我不睡地上的!” 啧,丫的就是个渣,丫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的么? 紫鸢狠狠地瞪了花荣一眼,说道:“没叫你睡地上!”说完再扬起客气地笑容对错愕的掌柜,说道:“就要一间房。” 客人都这么要求,他当然不能说不允许。掌柜喊了一个伙计过来带路,临走时他拉过那伙计,压着声音交待道:“这俩人的关系有点奇怪,回头打听打听,别给店里惹上麻烦。” 那伙计认真的点了点头,再抬头时便是一脸笑容。他笑嘻嘻地招呼了紫鸢、花荣去了后院。 掌柜的话,花荣只听了个大概,不过紫鸢却是听全了的。她完全理解掌柜的担忧,所以听了就听了,脸上半丝不悦都没露出来。 “二位客官是外乡人么?” 明知伙计是为了打听他俩的背景才起的话头,花荣当然不可能顺着他的话回答,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妥帖,只得装着不爽的模样哼了几哼。紫鸢则是笑得很温和的敷衍道:“呵呵,你觉得呢?” “二位打扮如此华贵,当然不可能是本地的了。”伙计边在前面带路边分析着:“现在的邪州可不比得几年前了,就连最大的夏家都散了。不过,听说夏老爷去了长安跟着夏小姐住了一块儿,五年前似乎还搬去了琉璃岛……”早就说得偏了题的伙计讲到这里想像起什么一样,双眼一亮,转身过来对着紫鸢,问道:“对了,夏小姐后来改了姓为紫,叫紫……紫什么来着,你是不是她家亲戚什么的?” 紫鸢愣了下,随后看了花荣一眼,某个念头闪过脑间。 “夏小姐是不是改名为紫水了?”这要是真的,那就是太巧了! “对对对!就是紫水!这姓很特别,莫非你以前是夏家的什么人?”夏家在邪州曾是一方富贾,这伙计知道得这么清楚倒也算正常。 他边问边开了门,却见紫鸢止步在了门前,盯着房间的目光有几分恍惚。 伙计的问题让紫鸢的脸色稍稍的变了变。她本来就有意打听打听紫水的事,却没想随便住个客栈就能问到这么多。原来紫水是夏家的小姐…… “行了,她和夏家没关系。”总算听明白的花荣不耐烦的出声阻止了伙计的追问,末了拧着眉头,说道:“回头准备点吃的送房里来。”说着他动作粗鲁的将紫鸢推进了门内,跟进去的同时反手关了门。 伙计在门前嘀咕了句“真是怪人”,随后迷惑的离开。 “你不是什么都忘了么?”这话花荣是早就想问的,不过他知道他问了也不一定会得到她的正面回答,便一直隐在了心头。眼下被他抓了个现行,花荣便趁机问了出来。 “什么忘的?我不可以又想起了么?”紫鸢没好气地丢了句话给花荣,旋身到桌边坐下,环顾室内的期间蹙了下眉,说道:“你真不睡地上?” 话题转得太快,听得花荣愕了下,答道:“是你自己要的一间房,我凭什么要睡地上?”他理直气壮的答了,却见紫鸢狡黠一笑,末了她说道:“那好,今天咱们就同床共枕凑合一夜。先告诉你,我夜里可是要磨牙的哟!” 花荣额角挂起黑线,暗想,最大的问题,不是磨不磨牙的事儿吧? “你不是说和我一起说说不清么?”怎么又无所谓的和他睡一张床了? 紫鸢认真的点了个头,说道:“嗯,是啊,不过我总不能委曲自己躺地上吧!” ----------------- 求收藏求推荐! 031 再不走等上菜么? 花荣认为,一个女人可以无耻得连名节都不在乎了,那身为大老爷们的他只能选择屈服。(.) “你……”他纠了纠嘴角,随后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你、赢、了!” 紫鸢举起手欢呼,暗道,丫的和她斗,还早了几年! 在屋里吃了饭,紫鸢便懒在了床上。此刻虽说天色已暗,不过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感觉没个地方落脚的花荣,在屋里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同困兽般在桌子附近来回的走动。 他是打算用这方式引起紫鸢的注意,可惜这扑床上的女子,压根就没看他的打算。 来回的走了无数趟,花荣终于憋不住地说道:“我说,咱们出去走走行不?” 紫鸢连头都没抬便说道:“要走你自己走呗,怕迷路怎么的?”从棉被中发出的闷闷的声音,听得花荣眼角直抽抽。 “你才会迷路!”花荣气乎乎的丢下这句话便甩门离开。 屋里少了一个好动的人,顿时安静下来,紫鸢趴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再隔了也就半个时辰不到,房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爷,您……您这是怎么……”掌柜的声音由远致近,隔着门传入紫鸢的耳里,还没让她从睡意中完全的清醒,接着就是重重的踹门声。 “砰”地一声,房门飞入室内砸到地上,扑起一层灰尘。 丫的遇黑店了怎么的?本来还是迷迷糊糊的紫鸢被惊得从床上翻身而下,才刚站稳就见花荣一身狼狈的朝她大步踏来。他边走嘴里还边反复地说道:“快快,趁现在咱们快离开,妈的,居然追过来了!”最后一个字时,他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 “等会儿,你给我等会儿!”直接跳过初醒时的迷茫,紫鸢用力甩掉花荣的手。她一边揉着眼一边不解的问道:“什么离开的?又什么追来的?你这是上哪儿摔成这样的?” 花荣拿手臂抹了抹额角的血,粗着嗓子说道:“就算我摔了吧,快点,咱们快走。” 就算?什么就算的?紫鸢一脸状况外,疑惑地问道:“去哪儿?”问着她朝窗外瞄去,看见一只黄色的月亮清晰的挂在天上。 “去……总之先离开这……” 话到这里,只听“嗖”地一声,一只银镖自窗外飞来,紫鸢手急的推开花荣,那只银镖贴着花荣的脸颊而过,只差分毫在他脸上划出痕迹。 顺着紫鸢一推,花荣一屁股坐倒在地,惊得连呼吸都忘了。好险…… 乖乖,还好她正好在看窗外。 “娘的,这是怎么回事?”紫鸢抓着脑袋对花荣一顿吼,后者双眼看窗,一脸的呆滞。没用的模样让她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他一眼。 丫的有股味,别不是尿裤子了吧! 她收回视线时才发现,那股味是从门边传来的,准确的说是由掌柜的档下传来的,而这位尿了裤子的掌柜,已经被吓得晕了过去。 他不晕才怪,紫鸢暗想,那只突如其来的银镖没射中花荣,便直接射向了追着花荣过来的掌柜。不过由于掌柜个头稍了一截,那只镖只是插入他的发中,将他的发冠连头发一起钉入门框之内,然后他小便失了个禁,顺便站着晕了过去。 被紫鸢一吼,花荣倒是回了神。他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冲着紫鸢说道:“你过去瞧瞧,是不是追来了?” 靠,这个时候走窗边去,不是明摆的当靶子么? 紫鸢没好气地剜了花荣一眼,说道:“你怎么不去看?”说完理了理衣衫、头发,再不悦地瞪了花荣之后,问道:“娘的,你是去调戏了人家的小姑娘么,遭人追杀的?咱们快点走!”看那银镖的来势,对方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她要是没受内伤倒还可以应付,说得难听点,打不赢也不至于跑不掉。不过,眼下不仅有内伤在身,还要顾着花荣这个没工夫傍身的拖油瓶,眼下不快点逃,只怕要丢命在这里了。 她先了花荣一步,匆匆的出了客栈牵了马,这都还没来得及上马,剑光闪烁直逼紫鸢的面门而来。 持剑的是个姑娘,戴着面纱看不清楚模样。 卧槽,冤有头债有主,吖吖的还是看清楚了再动刀子呀! 紫鸢偏头闪过,速度快如迅雷。她快,可对方也不慢。她才闪开直刺来的一剑,还不带唤口气第二剑便又扫了过来。 娘的,花荣都做了些什么呀呀呀呀呀! 空手对白刃,紫鸢又有内伤在身,她两三招之中便落了下锋。就在这个时候,花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喂,傻妞你还在磨蹭什么,快上马呀!” 丫才是傻妞!紫鸢边骂边抽空抬眼看去,这一看就忍不住的骂出了声:“丫勒个不可靠的!你怎么不再跑远点?”他居然趁着这空档骑了马奔出了数米。 话音落下,女子的剑势来得更猛,且招招直奔致命的地方刺去,刺得紫鸢是手忙脚乱的东闪西避。如果是趁乱,紫鸢或许还可以上马逃跑,可花荣那一嗓子,提醒倒是提醒了紫鸢,同时也将她接下来的打算给暴露在了女子面前。眼下明知道她的意图是骑马离开,那女子没使阴招对马下毒手,已经算是很厚道的了。 她一心想跑,便是有了怯意,只迟了一拍,女子一剑劈来,紫鸢惊险的低头闪过,还没站直,余光瞄到女子挺剑再是一刺。 哇呀呀!这姑娘是打算在她身上开窟窿怎么的!? 脑里闪过一念的同时,紫鸢朝着地上一滚,躲开了那凛冽的一刺。那女子极有经验,算准了紫鸢会有此一举,一招收回挽出剑花,朝着她身上再招呼了过去。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只听“铮铮”两声,女子剑被石子打偏,就连手臂也像被点了麻穴,用不上力的垂了下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紫鸢明白,她也顾不得是谁在暗中帮她,一个挺身从地上跃起便飞身上马,同时嘴里嚷嚷道:“过路英雄的救命之恩紫鸢记下了,如有机会再与英雄照面吧!”嚷完换了口气,她再冲花荣吼道:“丫个丧门星,还看什么看,再不走等上菜么?!” ------------------- 新一轮的河蟹又要来了……话说,我都遇几回河蟹了啊! 032 清者自清! 策马狂奔,完全是在逃命,那也只是从邪州东城到西城。(.好看的小说)毕竟在这个时间里想出城,除非花荣有那力气举着两匹马使着轻功飞出去,否则就他俩那穷得叮当响的状况,想喊个守城的兵士帮着开开门都拿不出银子来打点犒劳人家。 圆月高挂,路间无灯倒也不算太暗。借着月光看去,城门没悬念的紧闭着。 “现在怎么办?”坐在马上抬头望着高高的城墙,花荣抓耳挠腮地问了一句。 紫鸢没好气地丢出两个字:“凉拌!”随后她瞪了他一眼再说道:“你不是出门走走么?怎么走了这个祸事出来?” “这……那是她认错人了!”花荣转了转瞳仁再说道:“她不是没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砍你么?多半还是个疯……” “毛!”紫鸢吼了一声,随后眼睛瞪得更大了几分。鬼才信那什么认错又什么疯了的话,丫的不知道做了多猥琐的事,所以才会连累得她也要逃命! 被紫鸢一吼,虽没听懂她吼的是什么意思,花荣倒是少有服气的没再继续说下去。他乖乖闭上嘴却见紫鸢仍然气狠狠的在瞪他,花荣再撇了撇嘴,顺便无奈地耸了耸肩。 真不是他做了什么,也可以说他都不知道惹了谁,反正一路被追杀已经成了习以为常的事了。 不过……人家林哥可没见这么狼狈的! 这话花荣没敢说,要说了,估计紫鸢得现场把他给撕了。 紫鸢瞪了花荣片刻,瞪得双眼发了酸才转开了眼,嘴里很不爽地叨念道:“丫的明明就没个功夫在身,也敢去调戏姑娘,这下好了吧,惹急了姑娘被追杀了吧!嘁,不自量力!” 花荣默不作声的下了马,等着紫鸢把牢骚发完了才说道:“今晚要怎么办?现在也不能回客栈了,那女的定会在城里找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藏身才行。” 微妙的停顿让紫鸢没好气地问道:“藏?藏哪儿?”问着她翻身下马,大步到了花荣跟前,不客气的将他胸前的衣衫拧住,恶狠狠地问道:“说!你究竟对人家做了什么?!”她那眼里的怒意,大有暗示花荣若敢再瞎扯,她绝对不会轻饶他的意思。 嘴上说着花荣调戏姑娘被追杀,紫鸢的心里面可没那么去想。好说那女子的身手也不是花荣不会武的家伙能摸得着的。[] 这家伙有隐瞒! 要是不关紧要的隐瞒,紫鸢也就懒得过问了,眼下可是惹祸上了身,而且还烧到了她的身上,她当然不能冷眼旁观坐视不理。 借着月光瞄到紫鸢清澈的瞳仁里燃起的怒火,花荣任由她抓着拧着视线闪躲,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同时也在表示着他是打死都不说原因的决心。 嗨呀!打死都不说是吧?紫鸢嘴角抽了抽,一个阴险的笑容自她脸上扯了出来,末了她温柔地说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丢给她!” 赤祼祼的威胁,让花荣心里一紧,分明有了怯意却还要嘴硬地说道:“啧,自己没能力保护我就说没能力!”说着便见紫鸢的笑容变得有几分抽搐,好像是在努力克制揍他的冲动般。 再继续撑下去,弄不好真的就一拍两散了。紫鸢虽不可靠,但总比没有的强!花荣想着便将眉头拧了起来,做足了纠结的架势这才说道:“那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被人追杀……”说到这里,花荣看紫鸢的脸都黑化了,他立马的嚷道:“骗你是小狗!那些杀手从前都是林哥帮着挡下来的,来历什么的就连林哥都不清楚,你不信的话,等找到了林哥可以问他!” 最后这句话总算是让紫鸢纠紧的额角松了下来。她狐疑的将他上下打量,最后哼了几哼的松了手,说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和林若岂不是摊了个祸事?啧啧啧,难怪吴用说要收你为徒的时候,林若一点儿都没舍不得!说不定他早就想把你这丧门星送人了!” 花荣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算起来,他真是个丧门星,自打从山野里出来之后,麻烦事就没断过。他虽不知林若是出于什么心态不计回报的帮他的,不过林若也好紫鸢也罢,确实都没有帮他的义务。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还是要先找林哥,如果林哥不愿意看到他,他再走也不迟。 “算了,也不麻烦你了,明天出了城,咱们就各找各的路走吧!”他干干脆脆的说了,才说完就又受了紫鸢的瞪眼神功。 “什么叫各找各的路走?你能一个人上路么?哼,是觉得自己命长了吧?”她说着便上了马,居高临下看着花荣再说道:“上马,换间客栈对付一晚,明儿个一早出城!丫的早说会遇上这些破事,今天就不用进城了!”最后一句是抱怨,不过也是事实。 花荣完全没想过紫鸢会做这样的决定,愣愣的看她骑着马走出一截儿之后才回过神来。 跨上马,追着那个纤瘦的背影,花荣抿紧了唇,瞳色在月色之下闪烁不已。 半夜敲开客栈的门,开门的伙计见外面站了个带着刀疤的女子,他先是一愣再转了视线往她后看,当瞄到张五官生得秀气的男子的脸时,他便微微的吁了口气,问道:“二位这是要住店?本店只有一间……” “一间正好!”紫鸢推开伙计进了客栈,嘴里说道:“把马牵去栓好,房间在哪儿,把钥匙拿来,我们自己去。快点,姑娘我等不及了!”这大半夜的,站着都能睡着,还不快点进房间,只怕她就要原地而卧了。 伙计呆呆的眨眼,随着他眼皮一次次的眨动,眼底的促狭之意越来越浓,嘴角也浮出yd的笑容。这二位莫不是着急进屋是想办那事…… 紫鸢从伙计手里接过钥匙的时候顺便的白了他一眼,后者脸上浮出更加yd的笑容。 啧,难怪有句话叫清者自清,和这样的人还真不用去解释! 033 想换地方?没门儿! 躺在冰凉的地上,心事本来就很重的花荣完全没点睡意。(.)辗转之间听床上传来翻身的动静,他猜她也没睡沉便清了清嗓子,问道:“喂,你没睡吧?” 粗粗的嗓音传来,惊了没睡沉的紫鸢。她听他一如既往的不礼貌,便没好气地答道:“睡了。”答完再一个翻身,拿背对着床外。 “睡了你还说话?”花荣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末了转头冲着就放床的那边,说道:“好吧,就当你睡了吧。你说暗里出手相救的会是谁呢?” 当时情急,紫鸢并没看清楚是从哪个方向飞的石子过来,不过却知道那飞来的石子共是两颗。一颗打在剑上,一颗击中那姑娘的手臂。石子在力道上使得很巧,在既没伤着那个姑娘的情况下,又还给她留了个逃走的空档。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她当时的反应再慢一拍,那不上不下的出手相救不就没意义了么?难道对方清楚她不可能犯那种傻傻失误,于是才做了不温不火的救援? 这么说来,那人是认识她的? 会是谁呢? 紫鸢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管他是谁,不现身,只救人,多半都是些见不得人……”话到此,脑子里闪过一念激得她猛地坐了起来,随后她转头冲着花荣躺的方向,却只能看到中间用来当隔断的桌子的轮廓,沉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你家师父?” 她嘴里虽这么问着花荣,心里面却很笃定且嗨皮的在暗想,吼吼,吴用居然追出来了,她还真以为他不在乎她离开万花谷的事呢,看来真相并非如此啊!哦呵呵~! “啊?”紫鸢发散性的思维让花荣没跟上节奏,讶过半拍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超多好看小说]由于太惊讶,花荣也坐了起来,末了目光微有发直的盯着地面,喃道:“师父应该在万花谷的吧……”他真还有点希望吴用别追出来。 有某种说不清楚的情绪自他心间化开。 猜测出手相救的人九成会是吴用,紫鸢就有点兴奋得睡不着了。她盘了腿坐在床间,心情极好地说道:“喂喂喂,我说,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追杀你么?你把从前做过的事讲讲,我帮你分析分析吧!” 紫鸢来了兴趣,本来就没睡着的花荣干脆也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拖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在黑漆漆的房间找到那纤瘦的轮廓,说道:“我从前什么是都没做过,不用分析。再说了,要是分析就能得出被追杀的原因,林哥早就分析出来了。” 嗨呀!丫有多崇拜林若呀? “嘁!”紫鸢撇撇嘴,说道:“盗圣林若是挺厉害,不过你能保证他是什么都告诉你了的?”此话只是紫鸢一句小心眼的离间之言,却没想刚好说中了花荣的疑虑。 “或许――林哥真知道些什么。”轻轻的嘀咕里带点寂寞,寂寞之中透出丝丝无奈。林若多半有隐瞒,但花荣却不觉得那些隐瞒是坏事。就他这身手,就算将真相告诉了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弄不好还会让他成天战战兢兢的,比如吃不香睡不好什么的。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是对他好。 感受到花荣的低落情绪,紫鸢在心里暗骂,他那么崇拜林若,她还有意说那种风凉话,这不明摆是在欺负人家么!她边想边解释道:“那什么,呃……林若要是知道却不说,应该是在保护你。” “呵呵,我知道。”花荣趴在桌上,喃道:“我知道林哥对我极好。” 本来轻松的气氛似乎暗沉了下来,紫鸢很受不了这样的气氛,重叹了一声倒回床间,说道:“算了,不说就算了,反正在我内伤好完之前别指望我救你什么的,能有机会逃命都不错了!”虽是丧气话,倒也说得实在。 听她提到内伤,花荣想起那包药还在他身上的,于是说道:“我把药给你吧,别因中途走散了而误了治疗。”那样他定然会后悔的。 “给我?你不怕我拿了药独个的跑了?” 花荣正好站起,打算把药送到床边,听了紫鸢如此直白的反问,他的动作就僵住了,末了他说道:“我想……你今晚算是露了脸了,对方自然把你当成了我一起的,不论甩不甩下我跑,对方多半也会找上你……” 卧槽,这麻烦敢情是只许沾上不许甩掉!不带这么玩的吧吧吧吧吧? 才躺下没多一会儿,紫鸢这便又激动地翻身坐了起来狠瞪花荣。虽说在这黑夜里只能看清他的轮廓,这么瞪一瞪貌似也消了不少的怨念。 她这边也挺多的麻烦,再加上花荣这头的麻烦……靠靠靠,这人生要多跌宕才算啊!! 紫鸢抓耳挠腮片刻做下决定:“睡觉睡觉,今晚好好的休息,养足了精神再快些赶路!姑娘我要快速的把你送到醉幽坊!”这麻烦还是丢给林若……不对,弄不好之后她也要一起仰仗林若。 “哦。”花荣应了声,随后极无辜地说道:“这地太硬太冷了!” 嘎――丫想怎么的?紫鸢问道:“你不会真和我一起睡床吧?” “不会。”花荣立马否认,随后再说道:“你来睡地,我去睡床!”话音一落,只听床间传来一连串“咯咯”的骨节脆响。 “臭、小、子,你丫要不就给我乖乖的躺地上,要不就和姑娘我一起睡床上,想和姑娘我换地方,没、门儿!” 紫鸢从牙缝里挤出的话,听得花荣脸颊发烫。 “喂,你知道你说了什么话么?和你睡一起……我岂不是吃大亏了?” “滚!”随着紫鸢的咆哮,枕头也飞了过来。 花荣偏头躲开,嘴里不知道叨念着什么,弯腰捡了枕头走向床边,将手里的枕头丢床上的同时,粗声粗气地说道:“睡进去点。”说着面朝外的躺了下去。 紫鸢无所谓的挪了挪地方,面朝里的闭了眼,不多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下来。 花荣不由暗叹,她嘴上说着男女授受不清,行为却是完全不搭调的彪悍,她压根就没把这事当事吧!? 紫鸢是睡着了,便苦了花荣。温香软玉就在旁,不管他想与不想,多少也有点心猿意马的。于是,某种原始的欲望无意间的被唤醒了。 ---------------- 感觉是在河蟹风下顶风作案…… 034 怎么搞得像被调戏般? 紫鸢醒了,睁眼发现花荣没在床上也没在屋里。[.超多好看小说]她愣了下坐起身来,只觉得胸前凉飕飕的,埋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衫有点凌乱。 她再是一愣,随后脑内闪过一念,眉心顿时拧紧。 臭小子,丫的什么不好学,学会轻薄小姑娘了!亏她如此信任他! 紫鸢也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谴责花荣,她也不想想,要不是她无所谓的让花荣睡到了床上,哪里会有后续的事情。 话再说回来,她会衣衫不整的醒来,其责任并非全在花荣的身上。 说昨夜紫鸢睡着之后。 有个女子躺身边,对于男女之事没点经验的花荣,只知道心痒难当、口干舌燥、焦躁不已,却不太清楚最直接的解决方式是什么。 翻了个身,目光落在只能看到轮廓的背影上。那纤瘦的侧面玲珑有致,在黑夜里带着些诱人想入非非的起伏。花荣无意识的吞了口唾沫,右手犹豫了下搭上了她的腰际,随后他朝她移了移,身体几乎都快贴到她的后背才停下。 一丝清幽的体香随着呼吸入了鼻中到了肺里,随后一股燥热自小腹窜出。(.无弹窗广告)他无意识的埋头到她的发间做了几个深呼吸,正要依依不舍的放开,身前的这个女子却早不早迟不迟,选在这关键时刻毫无警觉的翻了个身。 面贴面,呼吸交织着呼吸,花荣的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速。 随着时间的推移,花荣的某个部位起了惊人的变化。他吃力的吞了吞口水,张嘴喊道:“喂……”只是一个字他便不改再说下去。 这是他的声音吗?怎么哑成这样了?他正想着,紫鸢这睡晕了的女子朝着花荣的怀里钻了钻,鼻腔里还发出极享受的一声呻吟。 “嗯……” 哄……燥热直窜上头,如同火山般的爆发了。这位没男女经验的主,便就这么简单容易的被点燃。 纵是花荣被撩起了火,也只不过是用力抱着紫鸢亲亲小嘴而已,叫他真的再继续做个什么,他就算是有那个心有那个胆,却也没那个技术没那个知识。说白了,他压根就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要做什么才对。 被人又亲又摸的,紫鸢只觉得全身热得不行,她就无意识的扯开了裹紧的衣领。 若此时亮个灯什么的,定可看到她性感的锁骨处的白皙的皮肤上,还有着未消得干净的疤痕。不过此时无灯,花荣也没时间去看,他只知道她不知在那儿扯了什么,随后她的体香就更重了些。 他顺着她的脖颈摸去,终于还是触到了她皮肤上凹凸不平的伤疤,顿时他愣住。 花荣只知道吴用给消除疤痕的药让他带给紫鸢,他却不知紫鸢身上的伤疤并非一处两处。这么一摸,吓倒没吓着,罪恶感却是真的钻了出来。 他怎么对师父喜欢的女子做了这样的事……真是该死! 花荣冷静了下来,一把推开紫鸢,同时翻身面朝床外,闭紧了双眼不敢再去多想。他越是想睡觉的时候就越是感觉睡不着,越是睡不着就越是焦躁,越是焦躁就越是胡思乱想,于是东方泛白之时,他还没有真正的睡上一刻。 既然天已亮,他也没睡意,花荣干脆起床去吃早饭,于是在紫鸢醒的时候,房间里自然没了花荣的人影。 在床上磨蹭片刻,紫鸢才怨怼地下床。 穿戴梳洗好之后她开门下楼,还没完全的走下楼梯,她就看到了花荣的背影。他此刻侧对着楼梯而坐,不知在想什么,手里抓着半只馒头,正双眼无神的坐在桌边发呆。 从二楼下来的时间里,紫鸢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一楼的情况。 昨夜他们入宿晚,只是耳听伙计说这间客栈没多的房间,此刻是眼见一楼的桌前都坐满的客人,紫鸢这才明白这间客栈的生意果然很好。 看那些人似乎都是熟人,但穿着打扮并不像商队,有几人还明目张胆的将刀剑摆在了桌上,分明表示着自己都是些练家子。这些家伙都是些来干嘛的,或者应该叫,他们都是些什么滴干活? 紫鸢边想着边走下最后一步楼梯,见花荣并未注意到她,便大步窜去拍了他的肩头,说道:“喂,你怎么不喊我?” 花荣明显抖了一下,手里的半个馒头也掉在了桌上。转头过来看她的表情完全在说明他被她给吓着了。 丫应该是做贼心虚吧!哼哼!紫鸢剜了他一眼,同时坐了下来。 相对于紫鸢无所谓的态度,花荣就显得极其的不自然。他偷瞄了她一眼随后转头看向旁边,像在背书般不带感情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没喊你?你睡得像猪一样,喊都喊不醒。” 嗨呀,还知道顶嘴! 紫鸢一瞪眼一拍桌,冲着一旁看好戏的伙计吼道:“看什么看,快给姑娘我送早点过来!”吼完了她拽了花荣一下,压了声音问道:“昨夜,之前投宿的那家客栈,咱们没给银子吧?” 正是尴尬的花荣没看紫鸢,直接答道:“没。”答完心里犯起嘀咕,她想干嘛。 紫鸢不等花荣发问,便又说道:“那好,回头把银子拿来买馒头。”多备给干粮在身上 “啊?”一直没在状态的花荣终于和紫鸢对上了眼,只是对视了不到半秒他又撇开眼,说道:“你说行就行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回避,本来就有点不爽的紫鸢,那火气就“噌”地下窜上了脑门。 她嘴角一抽,手快的将花荣的衣襟一拧再顺势拖至眼前,压着声音咬着牙齿,说道:“臭小子,昨夜可是你占了姑娘我的便宜,怎么搞得像我调戏了你一般?” 花荣那微黑的脸颊立马红了红。 伙计像看准了时机一般,正在紫鸢彪悍的拽着花荣时端了早点过来。他斜眼一瞄,有点多嘴地说道:“哎呦客官,大庭广众之下的,还是得给相公留点面子!” 紫鸢的嘴角狠狠一抽,连滚都懒得说出,只用凛冽的且带着杀气的眼神将那伙计给吓退。 她并未留意,只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已经引起身边众人的关注。 035 果然不够可靠! 用眼神吓退伙计,紫鸢抓起馒头就开吃,每咬一口便瞪花荣一眼,感觉她吃的不是馒头而是花荣的肉。[.超多好看小说] 一个馒头还没咬几口,便听侧面离最近的一桌传来阴阳怪气的一句话:“哎呦,这世道是越来越奇怪了,姑娘都比爷们厉害。” 听罢,紫鸢连头都懒得转一下,只是斜眼瞄了过去,顺便丢去一个“干丫屁事”的白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瞪一眼花荣下一口馒头,吃得是没有最津津有味,只有更津津有味。 存心挑事的,纵是你不搭理,也能找着理由的挑起事头,更何况紫鸢这不服输且藐视的一瞥,纯粹就给对方找了个找茬儿的绝佳机会。 那人在紫鸢收回视线之后,挺无耻地嚷道:“哎呀,小娘子冲爷翻白眼,爷又不是你男人,爷怒了可不会让着你的哟!” 紫鸢挑了下眉,这回干脆转头过去,恶狠狠地对着那人做了个竖中指的动作。 那人的视线落在紫鸢的脸上,随后脸颊抖了抖,眼底露出明显的悔意,仿佛后悔刚刚不应该那般说。 哼,丫的知道说错话了吧!正在紫鸢得意的收回手的当下,听那人更大声地嚷道:“哎呀吓死我了,原来是个被毁了容的!” 啧,她被毁容关他屁事!竖中指才是重点好不好!紫鸢很怨念地拍桌而起,还没来得及说出些惊世之言,便被花荣一把给拽回座间。(.) 花荣的动作之快之迅速且又突然,注意力没在他这头的紫鸢还真就被他给拉坐下来。 “干嘛!”臭小子不说个好理由,她就先把丫给撕了! “算了,出门在外求个和,还不够乱的么?”她内伤又没好,真动起手来还是他们吃亏,要是一不小心把昨夜那姑娘给引来,那就惨了。 后面的内容,花荣没说出口,不过他只用点到为止就足以让紫鸢恢复冷静。她愣了愣,没说话没冷哼,埋头拧了眉,沉默的将余下的馒头给囫囵入肚。 没想到臭小子还能说出点正常人的道理! 在紫鸢收怒气的时候,那边挑事的人被同伴教训了,于是风波就此平息。 结了房钱,再将余下的钱换成了一包馒头,这一穷二白的俩人便牵了马离开客栈。殊不知他俩前脚才走,那些不知是何来头的众人后脚就跟了出来。他们会不会碰上,或者碰上之后会不会擦出火花,这群人的来历等等,此时暂时不提。 说话二人顺利的出了城门,看着眼前一马平川的官道,紫鸢想了想,说道:“咱们不能走官道,免得被扑个正着。在馒头没吃完之前也不能进城找客栈休息,臭小子,你最好有觉悟。” 从小就在山野里长大,对于露宿并不陌生,花荣听了就听了,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末了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进城也没银子住店!” 嗨呀,还会吐槽了!?紫鸢白了花荣一眼,假装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而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没什么。”花荣当然不可能傻到重复,一句带过之后认真地说道:“你别动不动的喊我‘臭小子’,我怎么也比你大吧!” 紫鸢眉角一挑,挺了挺胸,有点恶意地问道:“哪里比我大?” 这一挺一问,使花荣微黑的脸颊泛出可疑的红色。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的?”别听花荣问得义正言辞的,实际上他的余光却在紫鸢的胸脯上下来回的转着,边偷瞄边解释道:“我是指,我的年龄比你大两三岁。” 紫鸢丢去一个“我当然知道你在说什么”的眼色,末了说道:“大两三岁也是‘臭小子’,你还常喊我‘喂’呢!”说着扯了马缰驱马离开官道入了一旁的树林之中。 花荣连忙跟了上去,嘴里嚷嚷道:“喂不是……紫鸢,你领着胡乱的走,认识路么?”那个“喂”字,他是出口喊成了自然,不过被紫鸢说过之后还是注意了一些。 听到花荣规矩的喊的她的名字,紫鸢回头冲他笑了笑,末了说道:“不是我自夸,找路可是我的强项!”穿来的这些几年,她已经瞎跑过很多地方,阜州还是她时常出入的地方,怎么都不可能走失。 走在前面的紫鸢并不知道,她刚刚那回头一笑虽不能达到百媚生的效果,却也引得花荣的呼吸滞了一拍,等他回过神来,她已离他有些距离了。 匆匆驱马追了上去,花荣没话找话地说道:“紫鸢,你去阜州是干什么?” 紫鸢敷衍道:“你去阜州干嘛,我就去干嘛。” 花荣知她是敷衍,为了不冷场,他装着傻继续说道:“我是去找林哥,你也去找林哥?” “你傻呀!我找林若干嘛?他又不认识我。”紫鸢笑着说着,末了垂了眼睑挡住瞳仁的暗光,答道:“你不是去醉幽坊么?我正好也去那里。” “哦,你是想让醉幽坊帮你查‘紫水’的事?”关于醉幽坊的真貌,跟在林若身边多年的花荣还是清楚的,所以紫鸢这么一说,他立马将她纠结的“紫水”这事和她的话联系了起来。他也损,问完了还不等紫鸢有所回应便又接了一句:“你身上又没钱,到了醉幽坊也没用。” “臭小子你管我有用没用!还想不想我送你去找林若了?”紫鸢一句威胁的话让花荣闭了嘴。 安静行了片刻,紫鸢突然蹙了蹙眉,嘀咕了句:“啧,居然被尾随了!” “什么?”花荣有听清,但没听懂,他问过之后左右看了看,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些参天大树,还有些小动物在树间跳来爬去,除开他俩之外还真没有别的人。于是,他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紧张你个头!”紫鸢白了花荣一眼,朗声说道:“明人不做暗事,不想被当做小人就快点现身!”喊完这一嗓子,她再冲着花荣挤了挤眼,意思是看形势不对就同她一起撒丫子。 花荣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她果然不如林哥可靠,干什么都先想着逃的事情。 --------------- 谢谢亲们的推荐票!要是能再留点言就更好了~(笑) 036 丫是多拉X梦么? 紫鸢本以为拿话去激对方,逼着对方先现个身,至于是敌是友的,她都打算好照个面就撒丫子的,哪知她的话说出口就没了下文。 林中传来风吹叶动的沙沙声,树间有各种小动作爬行、跳跃、扑腾的声音,却迟迟没有第三个人的出现。对方好像是无意间和他们走了同一条路,在听了紫鸢不好听的话之后便就离开了此地。 再等了半晌,连半个人花花儿都没等到,紫鸢反而松了口气。她一抖缰,冲花荣说道:“走了走了,应该是个路过的!” “路过?”在这荒郊野外的路过?花荣没将后面的吐槽说出口,脸上却是似笑非笑的无奈表情。好吧就算是路过的,总比确实来找他们茬儿的强。 放弃了官道选了林间小路,花荣随着紫鸢走得是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穿怎么走的,反正等花荣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处一片竹林之中,透过竹林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水流声响。 不知是阳光照射河面反射出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前面有一闪一闪的亮光。紫鸢突然紧了紧缰绳使马的脚步放慢下来,慢下来的马儿每走一步带出一步犹豫。 一路都在走神掉队的花荣,总算赶到了她的身边,他正要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只听她看着前面的瞳仁狠睁了下,再“哎呀!”地轻呼了一声,同时迅速勒住马,先一步地侧头对他说道:“咱们走错路了,快快快,朝回走!” 丢下此话她迅速的转了马头,有点火烧屁股逃跑的感觉。花荣不知原因,当然就慢了一步,就在这个时候,一把亮晃晃的钢刀贴着他耳际朝紫鸢后背飞去。 此刀不知从哪儿被掷出的,深厚的内劲支撑着刀的飞势,极猛的朝着策马逃走的紫鸢飞去,大有追上紫鸢的势头。 啧,她都尽量躲着走了,居然还是让她给撞到了,丫的他就不能当她已经死了么!? “紫鸢小心!”花荣惊得大吼了一声,吼得林间鸟飞兽走回声荡荡。 无暇顾及其他,紫鸢此刻的精神的高度的集中,不过她早预料到会有此事发生,就在花荣大吼着提醒的同时跃下马间,双脚触地的时候膝头一软几个打滚裹了一身的枯叶,狼狈是狼狈却有效的卸掉了足已让她受伤的冲力。 白马身上少了重力,奔得再快了几分,顷刻间就没了影踪。 刀势终于在飞行的过程里耗尽力量,如同滑翔的纸飞机般越飞越低,最后终于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面。 这一切前后不过几秒时间,不论是看着此幕的花荣,还是亲身经历的紫鸢,都有种经历了几刻钟那么长的时间。(.无弹窗广告) 大口的喘着气,余光看着花荣策马靠近,全身有种用尽力而发软的紫鸢并没闲着。她连爬带跑的过去捡起那把钢刀,握手里的同时想道,好吧,她有把匕首当剑使的日子,当然就有把刀当剑用的时候。 有武器在手总比没的强,人家都这么体贴,一上来就送把刀给她,她就别tm的再挑剔了! “紫鸢,紫鸢,你没事吧?”花荣匆匆勒马下来,边问边将她转来转去的打量,那着急的模样倒不是造假。 废话,丫自己从高速奔跑的马上跳下试试就知道有事没事了,不跌死丫的才怪!不是每个人都有跳马的勇气和能力的!紫鸢想归想,嘴上却急急地说道:“臭小子,你快上马离开,这是我和那家伙之间的事!” 话音才落下,便听林间传来阴阳怪气的笑声,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的,不过聒噪得让花荣气血翻涌。 “闭嘴!闭嘴!”内伤都要被他给笑发了! 她一吼,对方倒还真的收了笑声,花荣顿时松了口气。 “疯丫头,什么时候改名叫‘紫鸢’了?” “我乐意改,怎么着吧!”她嘴硬的回了一句,说完就听一直未现身的人说道:“你怎么改都无所谓,疯丫头,这回应该把命送我了吧!” 他的语气倒是轻松,内容却很骇人。感觉他要的不是别人的性命,而是别人身上一件不伤大雅的物件般。 花荣拉拉紫鸢的衣角,压着声音问道:“你的仇人?” “废话!只许你有仇家,不许姑娘我有么?”紫鸢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话才说完就觉得手里多了一物。 “这是师父给的,说让我拿来防身,不过现在你用比较合适。” 紫鸢垂眼一瞄,手里握着的是一包金针。 勒勒个勒的!美人究竟给了花荣多少东西啊啊啊啊啊啊!还是说她应该吐槽说花荣丫是多拉x梦吗吗吗吗吗吗!? 既然是吴用给的金针,自然不可能是拿来缝衣服用的。这是暗器,绝对是暗器!但凡越小的暗器,喂毒的可能就越高,加上这包金针是出自吴用这万花谷谷主之手的,那针上有毒的可能更是八九不离十了。 有了暗器在手,虽同样的不合手,但总比拿把破刀要稳当。 “你到前面等我,要是我一直都没过来,你就朝着西面走。”她说着推了花荣一把,推得花荣很纠结。 她不是也可以逃的么? 像说遗言般的交待了句,紫鸢推开花荣便没再看他。她做了个深呼吸,朝着飞刀过来的那个方向吼道:“你不是要拿我命么,不走近点能够得着么?” “哈哈,疯丫头,几个月不见,你是越来越风趣了!” “死变态,几个月不见,丫也越来越变态了!” 就在紫鸢不服输的对话间,还没离开的花荣看到前面飞来道银晃晃的身影。来人身着一身银衣,为了达到闪亮的效果,衣衫上有着大小不一的铁片。 紫鸢眼角抽了抽。 啧,丫还真不怕重,也不怕那些铁片生锈什么的!她每见他一次,她就觉得视觉上很受伤。 弯腰捡起一块石子,朝着对方随手一丢,紫鸢喊道:“看姑娘的打狗暗器!”没点力道的石子,准确是准确的飞向了对方,可惜没点杀伤力,那人侧身躲过同时调笑道:“疯丫头也会使暗器了?爷倒是要领教领教!”说着他双手抱臂,那意思分明是让她随便丢石子。 紫鸢狡黠一笑,道:“死变态,有种就别躲!”说着再抄起一块石子,扣上准备好的金针,抬手一扬朝他掷去。 还真有傻得让人丢的!见识了! 037 冷心冷面的冷公子! 当有人站在面前等被丢石子时,紫鸢表示她很难错过这个机会。 捡起没什么杀伤力的石子,同时附上刚刚得来在手的金针,紫鸢扬手便掷了过去,掷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于是这位紫鸢口中的死变态,便托大的中了她的阴招。 “你……有毒……”他突然一变脸,捂了左胸跪倒,跟着往前一扑,趴倒在了地面,腿脚有点跨张的抽搐了几下,不消片刻,好像就没了动静。 不客有没有动静紫鸢都不敢过去瞧。万一死变态是诈死的,那她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紫鸢一抹汗,看了眼手里的刀,本想扔掉,做了个松手的动作却又将刀握紧在手。这玩意儿还是先留在身边,回头再遇他俩仇家时还可以当武器使使,等馒头吃干净了更可以拿城里换银子再买馒头。 想到银子,紫鸢瞄了眼扑地上没动静的家伙。 要不……他应该有钱袋的吧…… 边想,脚下便有点不受控制的靠了过去。就在此时,花荣突然拽了紫鸢一把,问道:“紫鸢,你还不快走干嘛?” 财迷心窍的女子猛地回过神,暗道着好险好险,眼睛四处打量寻找,最后纠结地问道:“难道我的马就跑了?”问完再补了句:“你怎么没跑?” 花荣一翻白眼,答道:“跑了。(.好看的小说)”答完牵过马来,说道:“不是还有马么,咱们共骑不就行了?” 臭小子,这不是共不共骑的问题!早知道那白马她喂不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走失,当初就应该把它卖了换银子!紫鸢暗悔。 她这个时候并不知道,那匹是吴用的马,算是难得的良驹,此马这一跑,并非走失,而是自己回了万花谷。 废话少说。且说紫鸢和花荣共骑一匹马继续赶路。 二人重回竹林,朝着深处走去果真看到一条河。此河不深,一眼看去可见河床,但河面却有些宽,好在水流不急,可以淌水过河。 “要去对面么?”手握缰手,花荣偏头问着坐在身前闭目养神的女子。紫鸢连眼都懒得睁一下就答道:“不用不用,顺着水流走。” 花荣不解地问道:“不用过河,那干嘛来河边?” “你傻呀,要没吃的还能饿个几天,要没水喝,不渴死你这个臭小子和姑娘我么?”要不然她才懒得绕远路,专程的转到这河边来。 “我都不叫你‘喂’了,你可不可以别叫我‘臭小子’?”花荣拧眉嘀咕了一句,声音是不大,但他就在她身后说话,只用轻言细语便可传达到她的耳里。(.好看的小说) 可惜紫鸢就是装没听到。 她继续养她的神,谁让刚刚她受惊不小,在内伤没痊愈之前,小小的牵扯都有可能引发致命的伤痛。她总不能指望花荣送她回万花谷吧。 想到万花谷,紫鸢闭着眼睛从怀里摸出药瓶,虚睁下眼倒出一粒药丸丢嘴里吞了,放好药瓶再继续假寐,一气呵成,末了再朝花荣胸前一靠,她惬意得让他直挑眉。 “你就打算睡了?”走岔路他可不管。 “这里没岔路,天黑前别停下来。”像是猜透花荣在想什么,紫鸢喃了一句。 花荣有点郁闷的叨了句什么,反正昏昏欲睡的紫鸢是没听清。 她再醒来时,已没在马背。 此时天色已暗,马被拴在树边她的身旁。前面有火光,火烧得树枝噼啪作响,而生火的人正是花荣。 伸了个懒腰,紫鸢说道:“没想到你还会生火,挺可靠的嘛!” 花荣白了她一眼,双眼皮那么一翻,翻得紫鸢暗叹,这人长得好看吧,做什么都好看,就连翻白眼都觉得是种视觉享受。 走神间只听花荣粗着嗓子说道:“我从小就在山野里长大的,连火都不会生,岂不是真成野人了?” “咦?你不是野人么?”紫鸢调侃一句,在花荣拧眉前再说道:“呵呵,开玩笑,别生气!”说完用力嗅了嗅,再问道:“你捞了鱼?真香!” 出自真心的一夸,夸得花荣撇开脸。火光照映之下,他那微黑却秀气的脸庞透出浅不易见的红色。 “给!”递给紫鸢一条刚烤好的鱼,花荣也不客气的拿了一条开咬,边咬边问道:“你那仇家是谁?还有,他为何说你改名字了?你原来的名字又叫什么?” 紫鸢边呼着烫边咬着鱼,听花荣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她干脆先放下鱼,答道:“那个死变态是从前惹上的,名字什么的我也叫不全,好像听人喊他叫魏少。至于名字……你知道跑江湖不能叫真名的吧,好像从前有个叫冷面冷心的冷公子一样。我告诉死变态的名字也是假名,所以你不用知道也没关系。”说着暗想,耽搁这么一下子,这鱼应该没这么烫嘴了。 “魏少……冷公子……难怪总有人喊林哥是千手或盗圣,却少有人喊他的真名。”花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想,虽然她不如林哥可靠,在这些事上倒算懂得挺多。 花荣哪里知道,紫鸢是占着他对世俗不了解而在诓骗他。 紫鸢囫囵地嚼着鱼,心里偷笑嘴上口齿不清地附和着:“对对对,就是那样,就像冷公子……”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停下了动作。 等等……貌似“冷公子”这三个字她还在谁的嘴里听过?冷公子……冷公子……卧槽!叶爽和李夫人不都提过一个叫冷公子的么!?莫非拐了紫水离开万花谷的就是冷公子?她怎么这么迟钝呐,怎么当时不多问一句啊啊啊啊啊?! 那位冷公子可是身离江湖多年,江湖里仍然有他的名字,人称一代传说的冷公子啊!!娘的,原来紫水结识的都是些大人物,难怪当年美人会被抛弃! 不过……抛弃得好,不抛弃哪有她的份! “紫鸢……不过是条鱼而已,用不着一惊一乍的吧,你还要,我下河给你捞去!”花荣弱弱的声音传入紫鸢耳里,听得她不好意思的收回思绪。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冷公子长什么样而已。”可惜她穿来的时间晚了,只听说过传说却没见过真人。若能见上一面,她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真是谢他把紫水给拐走了! ------------- 谢谢收藏,谢谢推荐~! 038 手滑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沿着河岸走,总还是有到头的时候。宽宽的河面突然收窄变深,水流也湍急起来,从前方传来的轰响判断,多半是有条瀑布。 紫鸢张了张嘴,还没解释,花荣便先说道:“前面应该是瀑布吧?” 耶,这不过才独处了三天而已,啥时候这么默契了,她才想说他就开口了?紫鸢边想边答道:“嗯,应该是。”她并没走过这条路去阜州,不肯定也很正常。 听她只答应该,却不肯定,花荣表情有些复杂的斜瞄紫鸢,暗想,她就这样不靠谱的带他乱走,他居然也敢大着胆子的跟着,就这一点上,他都不得不佩服下自己了。 这些天在山林里的独处,让他多了时间去仔细观察她。总体说来她并非漂亮得能让人转不开眼,可相处久了之后他却时不时的受她的一颦一笑而牵动心情。尤其是她清澈的眸子每回看向他时,他总觉得呼吸困难。 “咱们……先在这里歇一歇吧。”紫鸢犹豫的说完再转头四处看了看,末了拿余光睨着花荣,问道:“吃的还有多少?” “鱼肉干加上馒头,还够吃三两天的。”他边说边下马,随后朝着河边走去,好像是在看能不能再捕些鱼。 关于野外生存上,紫鸢不得不说花荣是个行家。这条路若是放她一个人走,估计只走了一半她就得饿死,当然,话说回来,如果没花荣这个拖油瓶,她也不会放弃官道走山林小道去阜州。 不过花荣在野外的生存能力极强,强到这几日让她少了抱怨。这是原因之一,还有的原因便是花荣最初给她留的印象有了大大的改变。他做事总是粗中带细,看起来好像很粗鲁,其实处处透出润物细无声的独特温柔。好比现在,她才问了吃了还有多少,他便有了捕鱼的打算。 看花荣弯腰看河面那专注的表情,紫鸢不由在马上感叹,当初只觉得他枉费了一张好的皮相,深入了解之下才知道,还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话。 紫鸢边想边下了马来,牵马到河边,在花荣打算下水前拽住他,拽得他一个猛回头,随后她认真地说道:“这里水又急又深,我可不想在你遇险时下河救你,再说了,回头入了林中,可以找些野菜野菌什么的,也总强过在这里下水摸鱼的强。” 被猛地拉住,转过头来紫鸢就在眼前,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平凡普通且有疤痕的脸蛋,好像也如同天仙般的吸引他的视线,花荣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上一拍。至于之后紫鸢说了什么,他只是隐隐的听了却像没有听进心里,末了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眼,说道:“啊——紫鸢懂得也挺多的嘛。” 察觉出花荣的异样,但没猜透其中原因,紫鸢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撇撇嘴,有点恶意地使唤道:“时间不早了,生火去!” 花荣完全没反抗,也没半点抱怨,应了一声就四处去捡柴火,直到他捡好了柴火搭成形时,紫鸢还一脸狐疑的牵马站在河边瞅着他。 丫太乖了,乖得太可疑了,可疑得太不习惯了! “我先守上半夜,下半夜交你。”一直以来白天都由花荣负责驱马,紫鸢就都让他先守上半夜,后半夜便可安稳的睡觉,白天也不至于瞌睡。不过今夜在这靠近瀑布的地方,响声稍稍的大了些,加上花荣反常的表现,入夜了紫鸢也没点睡意,于是她便如此的建议着。 明显不合理的安排,花荣还是没反对,乖乖的应了便靠在树边闭了眼,没多久呼吸就平稳了。 他是有什么心事吧?这么一直乖乖的不吐槽不挑衅,她会很没劲的好不好! 可能真的是瀑布的响声吵得紫鸢没睡意,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泛白。 啧,她居然傻呆呆的守了一夜……算了,只能白天补觉了。 紫鸢到花荣身边,看他还沉沉的睡着,心里面没由来的一顿烦躁。她坏笑了下,伸了脚就朝着花荣肩头踩去,哪知脚才碰到他的身体都还没来得及用力,本是睡沉的人猛地一睁眼,出于条件反射般顺手一抓。抓住她的脚踝再用力一拉一扯一扑,呼吸之间紫鸢就被花荣给压在了身下。 紫鸢囧了。 身体与身体相叠,姿势虽暧昧,气氛却诡异。 正前方,那分明还迷糊着的花荣脸上有着陌生的野性,看得紫鸢不觉的吞了口唾沫,迟了一拍才开始嚷嚷道:“臭小子,我好心好意来喊你起床,你居然恩将仇报的推倒我!放手,给姑娘我放手!” 她这一吼,花荣才算彻底的醒了。 “咦。。。。。。是紫鸢?”他尴尬的离开她的身体,手足无措的整理了下衣衫,跟着伸手去拉紫鸢,与此同时瞄了瞄天色,随后诧异地问道:“咦?天怎么亮了?”他的意思是在问,天怎么亮了才喊他。 紫鸢一掌拍开花荣伸来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的同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说道:“怎么,天不能亮么?”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天亮才喊我。”花荣说得很无辜,配上秀气的模样,看起来很萌。 啧,萌个球萌!丫是最近没见过他以外的人,感觉全世界都只有他一个男人了吧?紫鸢暗骂了自己一句,末了没好气地答道:“我乐意天亮才喊你!”跟着到了河边随便捧了几把水浇到脸上,看花荣好像迟迟没过来,再侧头冲身后嚷了一句:“快点收拾,咱们好趁早赶路!” 话才落下,身后传来花荣无辜地嘀咕:“大清早的脾气怎么这么差的?起床气不是要醒了的人才有的么?”他边嘀咕边到河边,才蹲下就被紫鸢恶意的浇了一脸一身的水。 “啊!”他条件反射地站起,只见身边的女子笑得开心。 “哈哈哈……”她的心情终于爽了。 “喂……紫鸢你疯啦!难怪那人要叫你疯丫头!”花荣只气嘟嘟地嚷了一嗓子,倒是没有再拿水去泼回来。 紫鸢撇撇嘴,丢了句:“手滑而已,又不是故意的!”旋身去了树边取马。 039 从哪儿私奔出来的? 离开河边,在茂密的林里昏天黑地的走了两天,走得二人都快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时,终于让紫鸢给蒙对了方向,天亮的时候总算出了树林上了官道。(.) 突兀的从树林闯出一马两人,吓得三个路人朝旁边闪去。 出门在外,紫鸢向来知道要低调行事,在对方指责他们之前,她就先赔了个笑脸道了个歉。 那仨被吓着的路人看了紫鸢和花荣,不由轻声嘀咕起来。 “他俩是从哪儿私奔出来的吧?” “这女的也太丑了些吧?脸上还有疤!” “哎呦,你一说我才注意,真可惜!” 脸上的伤疤陪着她已不是一天两天的日子了,紫鸢听得无语,但毫不介意,不过花荣却怒了。他狠咬了下牙,一丢缰绳,飞身下马就朝着那几人大步迈去,吓得那三人朝着后退,嘴里还问着他要干嘛之类的话。 身后一空,紫鸢心里紧了下,跟着便跳下马,左手牵马右手探出,手疾的将花荣给拽了回来,末了冲三个被吓傻的人再赔了个笑,转头低斥道:“你要干嘛?”人家又没说他什么。[] 花荣瞪着那三个人,低声吼着:“他们这么胡说你!” 这回答让紫鸢愣怔,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几分莫名其妙的感动参杂其中。臭小子还替她抱不平呢,不错不错。 心里虽高兴,她脸上却没表示出来。 “管他的呢,说说又没关系。你还嫌不乱的啊?”紫鸢随便剜了花荣一眼,拖着他牵着马,朝前方的路边摊走去,边走说着:“咱们还是低调行事吧,免得再惹一身的麻烦。” 这道理绝对没错,可是花荣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他听身后还传来议论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挑衅声,他回头狠瞪了那三人一眼,同时愤愤不平拉了紫鸢一下,问道:“被人说成那样,你无所谓么?” 身后的声音,紫鸢比花荣听得更清楚。她会毫不动怒,一来是对方没戳到她的痛处,二来是现在他们真的不能再惹上什么事,所以她学着吴用,来了个清者自清。 被花荣拉停,紫鸢暗骂了句发什么神经,余光瞄到花荣那秀气的脸庞,在他好看的双眼皮下的瞳仁里找到不服气的愠色,本想说出口的话顿时一转,“比起被说脸丑,其实我更介意他们说咱俩是私奔的!咱们哪里像私奔的?” “咳咳咳……”花荣被呛了一下,这个话题就此到划了个句号。[.超多好看小说] 找了路摊的老板问清方向,紫鸢骄傲地拍着胸脯,说道:“看吧,我带路没问题吧!” 重新上马,花荣斜了身前的女子一眼,有句话留在心间没有出口。 没问题是没问题,可惜太浪费时间了,本来从邪州出来,三天就可以到燕州的,结果硬是多花了一倍的时间。就算这样可以甩掉追杀他的人,可是……可是他忘记告诉她,追杀他的人其实并是不那一个而已。 再说简单点,现在想起来,紫鸢带花荣绕远路这事,从一开始就有点多余。 当然,多花了一倍的时间也不是没好处,比如紫鸢的内伤在这些日子的调理下,总算是好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也就是说,下回再遇上个什么险的,不论是来找他俩谁的仇家,她不说能应付,至少可以逃得不用像上回那么狼狈。 紫鸢伸了个懒腰,喃喃地说道:“快些的话,今天应该能入燕州地界,明天可以进燕州。等进了城就先去当铺,拿这刀换点银子。”算是做了下一步的安排,随后理所当然的靠向花荣的胸前,闭了眼约了周公下棋去了。 花荣早就习惯她自说自话做自事,任由她靠在身前打瞌睡,完全没有叫醒她的意思。反正已经上了官道,只要方向没问题,进不进得了城都是迟早的事。 燕州毕竟是唐国的主要城市之一,出入燕州的官道自然是稍加了修饰的。划分了人行与车马两道,虽说人行的小道上行走的人并不多,不过这么一分开,就让有些车马少了顾及,放开了速度的赶着路。 骑马本就是为了速度,可是花荣考虑到紫鸢在睡觉,怕马儿跑快会过于颠簸便放慢速度,于是车马道上是时不时的有马儿、马车超过他们。像他们行得悠闲的不是没有,但大多都是些马车,于是他俩就成了官道上的风景线。 但凡从他俩身边骑马过的也好,乘着马车的也罢,多数都会回头瞄他二人一眼。多看得几次,花荣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俩又不是怪物,怎么谁都好奇的瞄他俩一眼? 走着神,身后传来马车的响动,还能听到赶车人嚣张地喊声:“闪开闪开,快闪开!”短短几个字,那辆速度极快的马车已从他俩的身边贴着而过,差一点将紫鸢的裙角给卷到车轮中。 花荣紧张的勒马停住,本来就一肚子憋气,这下终于忍不住的化成一声嚷嚷:“喂,这么大条路,非得从咱们身边过么?” 赶车的人探了个头瞟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缩了头回去。 他这一嗓子没喊停那辆马车,却喊醒了才睡着的紫鸢。 不知刚刚惊险的紫鸢,又是伸懒腰又是揉眼睛,末了喃喃地问道:“吼什么吼,发生什么大事了?” 前面的肇事者已经没了影,花荣也懒得过多的解释,闷闷地说道:“没什么。”说完再问:“你不睡觉了吧?”不睡觉了就要加速了! “嗯?”紫鸢没明白他的意思,侧转身体去看花荣,后者一言不发的低眼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疑惑的视线与上闷闷不乐的目光,紫鸢还没来得及追问,花荣就先一步的转开眼,同时手抖缰绳,加快马儿的速度。 在林中一直没能欢畅奔驰过的灰马,此刻像离弦的般射了出去。 灰马虽无名,却也是不输于吴用那匹白马的良驹。 之前赶超他俩的马匹车辆,不多久就被灰马甩到了身后。再隔了片刻,肇事的马车便在了眼前。 040 学习雷锋好榜样! 追上疯狂飞奔得很嚣张很张扬的马车,花荣这才看清,这辆马上的车头上挂着张写有“肖”字的幡旗,幡旗在大风之下猎猎作响。(.) 见马车就在眼前,想起之前的危险,花荣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他策了马到马车旁,喊道:“停车,停下!” 那赶车人转头白了他一眼,完全没把花荣当回事。 “怎么了?”紫鸢没明白,抬头去看他,后者一脸的怒意。她愣了下暗想,花荣虽粗鲁但不粗暴,突然的发怒定是有原因的。 走神思索之间,花荣已经冲着马车车箱伸了脚。 “喂,停车!没听见么,快给我停下!”花荣边吼边伸了脚去踢车箱,这下总算是吓着了赶车人。他瞪眼喊道:“你……你你们是何人!?”那赶车人估计是看到紫鸢长得比花荣要狠,指着花荣的手在中途改了方向指了她,那意思似乎是在说,她是幕后主使一般。 还懵懵懂懂不明所以的紫鸢愣愣的眨了眨眼,几秒之后挑眉吼道:“你管姑娘我是什么人,叫丫的停车,还不给我停下!”她本来是想说不关她事的,不过赶车人看着她露出惊恐的目光却是刺激了她。 她什么都没做都没做好不好!既然都被当成坏人恶人了,那她再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观众了! 于是紫鸢连花荣为什么要让别人停车都懒得多问一句,直接来了句霸道嚣张的话。 这短护得毫不犹豫,护得花荣愣怔,刚刚那愠怒不由的弱了几分。 “那个……”花荣想解释,起了个头就收到紫鸢余光瞄来的愠怒,以及沉沉的一句:“臭小子,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回头慢慢给我解释,说不清楚就有你好看!” 花荣的嘴角抽了抽,有点后悔刚刚的冲动。 马车总还是乖乖的停了下来,赶车人跳下马车就朝他二人扑来,边扑边喊着:“小姐小姐,你快逃!” 才跃下马的紫鸢囧了下。眼下怎么有点打劫的感觉? 顷刻间,马车车尾跳下一个花容失色的姑娘,她连看一眼车旁的勇气都没有就撒着丫子跑走,边跑嘴里还边喊着:“救命~~救命~~救命呐~~~” 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惨的叫喊,让紫鸢和花荣面面相觑。 花荣额角挂出一排黑线。他真没有想到,只是喊个停车,会喊出这么诡异的场面。 “喂,等等,你喊什么救命的!叫你们停车又不是要打你们的劫!”花荣粗着嗓子喊了一句,喊得那女子顿了一下。她转头看向花荣,对上他黑漆明亮的双眼,再看他生得秀气的脸庞,一看就不像坏人便稍稍的收了受惊的表情。 “那你……你们没事喊什么停车!”赶车人还是笃定的认为紫鸢是幕后黑手,说什么都算了她一份。 紫鸢很无语。 花荣先白了赶车人一眼,再指了紫鸢,说道:“哼,你刚刚赶车,差点伤着她!” 赶车人先是一愣,再脱口而出,道:“就为这事?就为这事你就专门追上来要咱们停车?你知不知道咱们小姐是谁?”花荣眼一瞪,吼道:“我管你是谁,给我道歉!” 哎呦,臭小子挺帅的嘛!紫鸢斜了花荣一眼,侧面的轮廓里透出无比的认真。 “啧,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真是晦气!”赶车人丢下此话,朝着已经走回来的小姐恭敬地说道:“小姐,让您受惊了,快些上车吧。” 女子好像心有余悸,苍白的脸色频频看向花荣,当视线落到紫鸢的脸上时,她像小鹿受惊般抓着赶车人的衣袖,弱弱地问道:“他们真不是那些强人?” 紫鸢的嘴角抽了抽。 目送马车离开,二人重新上马,紫鸢问道:“你真是为那事,才追上他们的?”所谓的“那事”就是指马车差点伤着她的事。 花荣老实巴巴地“嗯”了一声,紫鸢立马撇嘴,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也太小题大作了,我还以为你被人家怎么了呢!” 策马而行,花荣喃喃地说道:“这才不叫小……”一匹马从他们身边奔过,马蹄声盖过了花荣之后的话语。 “啊?你说了什么?”紫鸢没听清侧目再问,余光瞄到花荣面露遗憾的摇了摇头,跟着一言不发的沉默下来。 灰马依旧欢悦的撒蹄而奔,马上的两人却是少有的沉默。 再行片刻,眼前出现一辆侧倒路间的马车。 “哎呦,出车祸了怎么的?”靠近马车旁时,紫鸢随口喃了一句,花荣迷惑地问着:“什么车祸的?”问完就“咦”了声。 此马车居然就是那辆肖家的马车。 赶车人身上带血倒在地上。 紫鸢、花荣对视一眼,一前一后下了马。 “喂,你怎么样?”花荣去摇赶车人,紫鸢则去查看车箱,那个小姐不知所踪。 “救……救救小姐……”赶车人被花荣摇醒,有气无力地抓着花荣的衣衫,用力喊道:“救救我家小……”话没说完,他晕死过去。 花荣单腿跪在地上,手里抱着个死不死活不知的赶车人,一脸彷徨的看着紫鸢,问道:“紫鸢,怎么办?” 他俩都有一屁股的麻烦,现在压根就不适合学习雷锋好榜样。 花荣犹豫的,紫鸢知道,但是让她把此人就这么丢这里,好像又太不尽人情了些。她看看马车,只是翻倒却无损伤,瞳仁转了转,说道:“把这车扶起来,咱们朝燕州城里去,把他丢到医馆再说,至于救那小姐的事……看看这一路找去能不能找到。”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花荣点了点头,先放下赶车人,和紫鸢一起费力的将车箱搬起来,末了花荣再拖着赶车人入车内。做完了这些,他抹了抹汗,问道:“把他送医馆,要是人家找咱们拿银子怎么办?” “这好办,卖马呗!”这马车上有两匹马,随便卖掉一匹,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紫鸢得意的笑了笑,指挥道:“你骑马,我驾车,咱们快些走吧!” -------------- 最近《夫君难缠》日更6000,有点吐血的感觉!所以,亲们看了就留下评论,推荐吧! 041 算丫的倒霉! 一路快马加鞭,天黑之前他俩勉强的赶到了燕州的地界。看着前方灯火通明之处,好像有座村落一般,中间能看到人影穿梭,还没进城就先感受到了城中的热闹。 “怎么这么多人?”骑马走在马车旁,走得像个护卫似的花荣嘀咕了一句,坐车头的紫鸢听了便立马答道:“前面有个叫夏村的村子,是个客栈村。” 这样一解释,花荣更加不明白。他斜瞄着紫鸢,大有等她继续往下讲的意思。 反正也无事可做,紫鸢倒不吝啬地解释道:“你想想,城门只开到下午五点半左右……呃,就是酉时过一些。总之在日落之前就关城门,肯定有些人赶不急进城。进不了城又不想在外露宿,城外的夏村自然就成了客栈村。” 花荣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暗想,没想到她知道得还挺多。 “然后――”紫鸢幽幽地说了两个字就没了下文,等了片刻,花荣忍不住地追问道:“还有然后?” “废话,怎么没然后。”紫鸢趁机剜了花荣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我们今夜怎么办?” 花荣的嘴角抽了抽。 紫鸢是有意绕了个圈来逗花荣的,看他一副无语的模样她乐呵呵地大笑起来。 最近发现,逗花荣挺有意思的。 沦为紫鸢的开心果,花荣怨怼地哼了哼,末了看向前方,若有所思地说道:“也不知道掳人的家伙有没有进城。” 对呀,她都忘记这茬儿了! 就算对方速度再快,应该也没有进城才对。 “一会儿我去村里找找。”紫鸢像个大姐头般安排道:“我们就别进村里去搅和了,反正没银子住客栈。” 花荣是坚决不一个人待着,她一说完他就嚷道:“不行,我也要去!” “都去了,谁来照顾他?”紫鸢头车箱里偏了偏头。 车箱里躺的那位,其实在中途醒来了一次,结果迷迷糊糊间把紫鸢当成了打劫的强人,喊了一嗓子打劫,就被紫鸢一耳光给扇晕了过去。他身上的伤都还没完全的止住血,头上又受重创,其实能不能再醒来,花荣认为那已经是个大问题了。 “他需要谁照顾么?”问完,花荣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是你一走,我这头就出事怎么办?” 紫鸢抿了抿嘴,沉吟片刻果断地说道:“取一匹马,我们一起到村里找人。” 花荣愣了愣,问道:“这马又没鞍,取来不也骑不了么?”她千万别叫他骑没鞍的马。 “不取,牵着,看村里有谁要的,卖了。”她答得干脆,手上已经开始动手解缰绳。 花荣的嘴角再抽了抽。要是把她放山上,估计她会占山为王。 取了马,将马车停在不打眼的暗处,他俩再共骑着朝着村里去。 进了夏村,紫鸢什么都没干就先吆喝着卖马,她这一吆喝倒是将村里的人和住到村里的人都喊了出来。 “……我们没了盘缠,不得已才卖了小黄的!”一副可怜模样的紫鸢,编了个声泪俱下的故事,更为了让人相信此马来的路绝对正当,临时给马儿安了个难听的名字。还好马儿不通人语,要是能听懂,定会抬蹄给她一脚。 看热闹的人多,真有动心的人少,毕竟此马普通得可以。 “你那灰马卖不卖?”有人吼了一嗓子,然后人群里接二连三的开始问起她卖不卖灰马。 听得多人问过之后,花荣很担心紫鸢一激动就把灰马给卖了,不由扯了她的衣袖,压着声音提醒道:“紫鸢,这灰马……” “灰马不卖。”花荣还没说完,紫鸢便冲着最先发问的那人答了一句,说完就看围观的人群开始散了。 紫鸢撇了下嘴,嘀咕道:“看来这马不值钱!” “那个……你的马要是能便宜点,我倒是想买。”说话的人是个中年人,看那打扮应该是这村里的人。 这马本来就不是他们的,能卖多少钱都是赚,紫鸢听说他有兴趣买,连忙点了个头。她这头和中年人把价钱一谈,点了银子再转头找花荣,却没看到花荣的身影。 这下子紫鸢有几分急了。 臭小子,他不是孩子,她也不是妈,怎么做个买卖回来他就不见了! 她牵着马在村里边走边喊,回头率是达到了百分之两百。 “砰”地一声,只看有人从二楼飞出一个人砸到地上紫鸢的脚边。她反应极快的往旁边一闪,定睛看去,脸顿时黑了。 “花荣,你这个臭小子,你又惹什么事了?”刚刚才散的人,见势又围了上来。 丫的,还真是出大名了! 摔下来的花荣,是背着地,此时正疼得呲牙咧嘴,虽听到紫鸢的咆哮,却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也不用说什么话,那个将他从窗户一掌推下楼的人,已经很嚣张的从二楼跳了下来。 看那落势,应该是会两下子。 那男的指着花荣就开骂:“这事你少管闲事,哼,再在爷面前晃来晃去,爷就不客气了!” 紫鸢记得刚刚围观的人中,并没有这人。她抬头朝那被冲破的窗户看去,隐隐可见一女子被绑在房里。 嗨呀,原来臭小子去找人去了。 就这么一走神,围观的人开始闹了起来。 那人骂了花荣还不过瘾,抬了脚就想往他身上招呼,看得围观人群叫好的叫好、惊呼的惊呼。 这一闹,紫鸢的注意力就转了回来。她不悦地挑了下眉角,抬脚就给那人的膝头踹去,动作是干脆利落。 没想到紫鸢会连话都没说就动手,那人被踹得飞出去跌了个狗啃泥。 “臭小子,还不起来干什么?”紫鸢踹飞了那人,扶着花荣站起,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嘴里继续问道:“你说离开就离开,害得我好找!” 花荣揉着胸口,说道:“那个咳咳……小姐在……上面。” “知道知道。”紫鸢嘴里答着,余光看那男人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她脸色一沉,说道:“好久没活动手脚了,算丫的倒霉。” 042 记住一天抹三次! 花荣突然有点明白,那个被称为魏少的男子,为何会叫紫鸢为“疯丫头”了。(.好看的小说)看她和那个男子缠斗时闪闪发光的瞳色,他猜,她其实是喜欢打架的。虽然花荣从不觉得紫鸢有多淑女,可在这刻之前也不觉得她有多暴力。 这刻之后,她的做法已经不能单纯的用暴力来形容了。 对方连名字都没报出,就已经被紫鸢揍得不成了人形,她抹了把巨烈运动下渗出额角的汗,指着意识清楚却被打得脱形的男子,说道:“告诉你,出门在外别那么嚣张,有什么就好好说,听过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话吧?丫就学学君子,千万别再有下次了!” 这番话,换个人说出口,或许还有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感觉,偏偏由这个才对人家施了暴的紫鸢讲出,关键她还能说得理直气壮一口顺溜,不仅花荣错愕,围观的所有人都很愕然。 扫了一圈像看怪物般看她的路人,紫鸢冲花荣努努嘴,说道:“走,上去把小姐救了,咱们也算做了件好事。” 花荣只能苦笑。 重新上到二楼,紫鸢给那个小姐松了绑,那女子梨花带泪,惊慌失色的扑向紫鸢身后的花荣,扑得花荣连连后退,嘴里还喊着:“喂喂喂,你要干嘛,离我远点!” 女子尴尬的在他身前止了步,眼泪掉得更凶了些。 唉,臭小子果然不会怜香惜玉。 紫鸢撇撇嘴,拍着女子说道:“你家赶车的就在村外,你要不要过去?我……们送你。” 她这一拍一语,也算是缓了尴尬。女子转过头来,微露感激地点头,视线落到她脸上的伤疤,本来就受惊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抖了下。 花荣看得不悦,哼了哼问道:“师父给你的药用了么?” 紫鸢一拍额头,轻呼:“哎呦,都忙了美人给了我药的!”当时拿到药的时候,她还患得患失的,之后却因这样那样的事给抛了脑后。 忽略掉紫鸢口里胡喊的“美人”,花荣自动翻译成了吴用的名字,末了他白了她一眼,伸手摊在紫鸢面前,说道:“拿来!” “什么?” “药!” “凭什么?”那可是美人给她的! “那你就给我记住一天抹三次!”花荣丢下一句再瞪了紫鸢一眼,先一步下了楼。 花荣那么大的脾气,紫鸢大致上明白。(.)他是在气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脸,更是在气那些动不动就对她露出惧意的人。没想到花荣挺纤细的嘛!紫鸢腹诽了一句。 将女子送到马车边,赶车人还没醒来。 看着二人打算做了好事不留名就离开,女子急忙追上喊道:“他受伤了,你们就这么不管了么?” 二人对视一眼,很统一的“嗯”了一声,那时机是把握得刚好,就连音高也统一得惊人,就如同二人在唱一首发音为“嗯”的歌一般,都在一个调上的。 没想到这二位能坦荡的回答,女了愣了愣,在他俩转身之前又喊道:“二位若能送我去黎州肖家,我……” “妹纸,不顺路呀!”还没等人家说完,紫鸢就打断了肖小姐的后话,痞里流气的话里大有调戏的意味。 花荣扶额。 紫鸢的话说得虽流氓,其中的道理却一点都不含糊。过了燕州,一边朝黎州,一边可通阜州,完全就是两个方向。要是他俩没那么多麻烦在身,或许绕个远也没关系,可谁知道这一路上会突发些什么情况,她可没办法一次保证那么多人都没事。 肖小姐算是看出他俩全由紫鸢一人说了算,于是放弃了长相秀气的花荣,可怜巴巴的对着紫鸢继续说道:“可……可我……” “唰――” “娘的!”紫鸢骂了句粗口。 就在肖小姐试图挽回他俩,吞吞吐吐的话还没说完的当头,只见一道黑得与夜相融的身影握着把无比晃眼的剑刺向花荣,紫鸢哪里还顾得上戏弄肖小姐。 她手疾的推开花荣,再一个翻身抓起马背上挂着的钢刀,也不管顺手不顺手,抄了刀就迎上对方。 用刀舞出剑招,逼了那男子一个意料外的措手不及。 “上马上马!”紫鸢嘴里嚷嚷着,余光一瞄便以心里骂了句,卧槽,丫已经在马上了! 花荣虽知道紫鸢的内伤好得差不多了,但仍然不敢有所耽搁,当被紫鸢推开躲掉那突来的一剑后,他便匆匆的上了马。他上了马却不敢离开,焦急的等在一旁,看准时机冲紫鸢伸手并喊道:“紫鸢,快点!” 杀来的男子显然要比之前的姑娘厉害,挥了剑就去斩花荣的手,一招过去再反身指向紫鸢,攻防做得滴水不漏。 走也不能走,留下又没有,花荣急得咬牙切齿。 “姑娘,我看你二人并非一路,别袒护他了!”蒙脸男子游刃有余,边招下紫鸢攻来的招数,边抽空离间劝说。 笑话,姑娘我乐意袒护他来实现自我需求,丫管得着么!这些话,紫鸢只能在心里面想想,她可没对方的身手,自然也不能那样轻松。 紫鸢闷声不吭气,且攻且守,招招杀机,刀刀致命。 会功夫的人一对上,是不是高手几招就可试出。紫鸢暂时能与此人打个平手,好像还占着上锋,全靠了她拿刀使剑法的出其不意。然而时间一长,她越感不顺手的时候,对方却越来越适应。 一剑过去,划破紫鸢胸前的衣衫,同时男子嗤笑一句:“哼,小丫头,偷学几招就出来混江湖,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靠,她还想拿这衣服换银子的,丫的就这么给她划破了!紫鸢一瞪眼呸了一口,道:“怎么死也不是现在死!丫只知道欺负老弱病残孕的,小心天打雷劈!” “哈哈……那五条之中,姑娘占的是哪一条?”话音落下,月白色的身影也翩翩落下,刚好挡在紫鸢与蒙面男子的中间。 月光之下,他轻摇白扇,脸上虽带浅笑,眼底却是一片清冷。 紫鸢迅速做了个判断,插入死斗的两人之间故作文艺的,不是艺高胆大就是傻x。 043 出钱还是出力? 从天而降,而且还刚好落在打斗的二人之间,紫鸢认为,此人不是高人就是傻x。(.) 他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身形高挑匀称,有几分潇洒。黑色的头发盘于头顶以玳瑁束起,两鬓各留一缕鬓发至胸前,由于月色不明,五官看不真切,只能辨认明亮的瞳仁以及笑着露出的一排雪白牙齿。他很惬意的摇着手里的白扇,每摇一次便有若有若无的熏衣草香散了开来。 闻到熏衣草的香味,紫鸢突然很怀念吴用身上的甜香。几日前,他们择了林间路而行,也不知道吴用有没有跟过来。又或是说,他是否真的追着她出了万花谷。 趁着紫鸢走神,神秘男子得瑟的当头,追杀花荣的男子一个纵身跃走,就如来时般鬼魅干脆。 “咦?怎么就走了?”神秘男子叹了一句,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花荣驱了马过来,打算拉紫鸢上马。他瞳仁一转,立马喊道:“诶诶,好说本少也替姑娘解了围,姑娘怎么连句谢都没有就要走啊?咱们也是第二回见面了,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也算是熟人啦!” 啧,丫的话多!紫鸢暗骂了一句,上马的动作却作了罢。她侧目将他上下打量,虽说还是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她确定是没见过他的。 听此丫的语气,他们好像是照过面的。照过面……哎呦,难道她一直以为是吴用出手救了她,其实是眼前这个得瑟的少爷? 失望之念升上心头的同时胸口还有点酸酸的感觉。 “难道咱们是在邪州……”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可不是在那里么。”神秘男继续摇扇说道:“虽说我没现身,也没与姑娘说话,但姑娘却是说了话的。”而且还是句挑衅的话。不过她挺有意思。 此时紫鸢和神秘得瑟男都没发现,他二人其实说的是两件事。紫鸢指的邪州,是说邪州城里被神秘人所救一事,而他指的却是邪州城外林中,被紫鸢说是小人一事。这二人各说各话,却刚好碰到了一块,也真算是巧合。 男子的话让花荣的眉头拧了拧,双眼皮的眼睑内的黑瞳转向紫鸢,瞳色浮着担心。光看紫鸢的瞳仁就知道,她心里面其实很难受。 那当然难受,她一直以为是吴用救的他们,哪知闯出这个不认识的人来。疼痛让紫鸢的呼吸堵滞。那个救他们的人,居然是这号不怎么靠谱的人物,原来不是吴用…… “姑娘姑娘,你叫什么?我叫李墨染。”他好像没看出紫鸢不对劲的情绪般,倾身到了她的身前。 啧,居然叫个这么文艺的名字。 “叫我紫鸢好了。”她没什么表情的答了,随后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再道:“多谢施以援手,若没别的,就此告辞。” “诶——等等!”李墨染边喊边伸手,大手冲着紫鸢的手腕而去。她好说也是会武之人,感觉到手间生风,便潜意识的避过他的这一下,却没想他反手又来,使了个擒拿手将她的手腕稳稳的扣住。 紫鸢的脸色顿时白了。 娘勒个娘的,中招了!她脱口而出:“你是魏少的人?”话音落下便看李墨染一讶,问道:“魏少是谁?” 说话间花荣已跳下马来。他二人一来一去的暗中较量,骑马上的花荣看得并不真切,直到紫鸢嚷出“魏少”二字他才意识到出事了。花荣匆匆下马,才站稳就听李墨染反问了句,疑惑的语调像真的是不认识魏少一般。他一愣,不知要过去还是该原地等,愣愣的看向紫鸢,后者脸色并不好看。 “那你这是干嘛?”紫鸢冲着被他抓住的手腕一努嘴,意思是让他放手。 李墨染笑了笑,似真似假地说道:“不抓着你,要是跑了怎么办?”说完斜瞄了进也不是退也不行的花荣一眼,又道:“二位是打算去哪儿?不如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紫鸢挑了下眉。这建议当然是对他们有利。这家伙是不知道他俩都一屁股的麻烦吧?不过这家伙也算有点用处,至少身手不错。她转了转瞳,说道:“好啊,不过出力出钱,你得任选一样。” 李墨染毫不考虑地说道:“我选出力。” 啧,千万别告诉她,这家伙是因为没有盘缠了才找上他们的。看来再大的大侠,再帅的文艺青年,没钱的时候都挺囧的。 多了一人,还好这多出的一人自带了一匹马,不然紫鸢还要考虑着怎么把卖掉的马给找回来。 丢下肖小姐和马车,朝着夏村走去,李墨染便建议找间客栈住下来。 “不出钱的没权利要求!”紫鸢不客气地拒绝了李墨染的提议,对花荣说道:“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露宿吧。” 花荣点头。李墨染撇嘴,好像还嘀咕了句什么。 穿村而过,到了有光亮的地方,花荣发现李墨染看向紫鸢的眼神有点变了,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角狠狠的抖了两下。 之前她被剑划到的地方,在黑处倒是没发现,到了亮处,那破损的地方则若隐若现的透出胸前的肌肤。 花荣犹豫了一下,伸手朝着李墨染推去,后者很灵巧的一避,视线却还落在紫鸢的胸前,嘴里问道:“花兄有事?” 花荣额角一紧,嚷道:“喂,你看什么看?”嚷完冲着紫鸢说道:“你也注意点,衣服破了都不知道!” 凭白的被吼了一句,紫鸢愣了下低头看去,跟着眉头拧了拧。她是忘记了衣衫破掉的事实。而且他们从万花谷离开,走得很匆忙,连一套换的衣服都没带。 有没有换的其实也没关系,穿着一身脏衣,只要没臭味,也没谁有意见。可现在不是衣服脏不脏的问题,而是被划破了一条口子。 哎呦,被这李墨染一闹,她居然把这么令人心疼的事给忘了! 紫鸢捂了破损的地方,冲着花荣噘嘴说道:“花荣,你怎么不早提醒我,早知道就叫肖小姐拿套换的衣服,也算是报答咱们的恩情啊!这下亏大了!” 044 你俩才是夫妻! 考虑到李墨染会时不时用色迷迷的目光去偷瞄紫鸢胸口,花荣只得硬着头皮去找肖小姐拿了套衣衫给紫鸢换了。 李墨染对此表示很遗憾。 紫鸢也喊遗憾。 花荣没好气的剜了骑马坐身前的紫鸢一眼,同时说道:“你干嘛也甩头叹气的?难道穿着破衣到处走,到处让人看才舒服?”她也不想想,他回去找肖小姐拿衣裳时有多尴尬,她也不再想想,那肖小姐缠着非要同他们一起时,他觉得多可怕。准确的说,是肖小姐的眼泪很可怕。 认真算起来,紫鸢是花荣第一个接触得深女子,于是他就悲催的认为,女子和男子的差异只是在身体上,别的其实都一样。于是被肖小姐那么声泪俱下的一缠,他才恍然大悟。所谓男女没太大的差别,其实只是紫鸢给他造成的一种假相,女子分明就多出一种叫眼泪的可怕武器。 看着那豆大的泪水滚出眼眶,花荣只觉得心情烦躁得想打人,可惜偏偏他又不能打一个弱女子。真是纠结! 不知道花荣的怨念从何而来,却知道他是误会了她的意思。紫鸢侧目去瞄他,末了说道:“什么看不看才舒服的?你懂什么,我那句遗憾怎么可能是那般肤浅的内容?” 花荣挑了挑漂亮的眉毛,问道:“那你的遗憾是在说什么?” “哼,我是说,你反正都去找肖小姐拿衣裳了,干嘛不顺便找她拿点银子,做事只做一半,真是遗憾呐!” 花荣嘴角一抖,问道:“你考虑得那么多,怎么不自己去?” 紫鸢也不示弱,回道:“谁让肖小姐看上了你,她要是看上了我,我就敢找她要银子!” “啧!”花荣知道说不赢她的歪理,不爽的咂了舌,随后瞳仁一斜,视线落到一旁骑着马看戏看得面带笑容的李墨染身上,拧了眉嚷道:“你看什么看?”后者惬意的将扇一展,摇了几摇,答道:“花兄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的?我分明是在欣赏紫鸢。[]” 这类似打情骂俏的斗嘴,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上演,想让他不看都难。 最开始,他很不理解花荣怎么会看上紫鸢这脸上有伤的女子的,这几日的相处之下他才发现,她是嘴恶心善,说话做事似乎疯疯颠颠,实则很有担当。于是当知道他们要去的的方是阜州时,本打算中途离开的李墨染便生了留下的心。(.) “哎呦,看我?”紫鸢侧目瞅着李墨染,说道:“看我可以啊,你自己把次数记上,回头再来慢慢算钱。” 话音一落就听花荣幽幽的接了一句:“他有钱么?跟他慢慢算也没得算呀!” 李墨染只笑不说话,瞳仁里光芒闪烁不定。关于他有钱没钱的事,可能是他那句选择出力造成了紫鸢的误会,这一路上遇上花钱的事,紫鸢基本上都没问过他拿。他也不是故意不给钱的,只是觉得既然被误会了,而且还没到捉襟见肘之刻,他也不必要特意的解释什么。 不过当紫鸢嘴里说着什么没钱的没权利,却还是处处的照顾着他时,李墨染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在心里滑来穿去。 “前面好像有个叫十里镇的小镇,今天晚上就先进镇里休息一夜,明天争取出燕州的地界。”紫鸢似真似假,晃着脑袋的指挥着,听得花荣例行的嘀咕道:“昨天你就说有个镇有个镇,结果也不知道咱们是走错方向了,还是走过了,反正就没看到你说的镇在哪儿。眼下你又说,估计今夜还是得露宿。” “嘁,臭小子,你的抱怨别那么多好不好!”紫鸢拿手肘顶了花荣的胸口一下,顶得花荣发出一声闷哼,同时紫鸢继续说道:“你自己数数,不过是两天的时间,咱们又被追杀了几次?几次?” 李墨染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答道:“四次。其中有一次是冲着紫鸢你来的。” 嘎?有一次是冲着她来的?好吧,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就连花荣这种在山里长大的,都还一出江湖就被追杀,更何况她穿来此地也有些年头了,惹惹事再被追杀,是很正常的嘛! “哼,算了,前面有小镇,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就算今天到不了,明天也能到!”紫鸢说完狠瞪了李墨染一眼,大有警告他下回不许吐槽之意。 李墨染笑着摇扇,还是挺惬意的。 紫鸢暗中嘀咕了一句,这四次被杀手偷袭,出力最多的就是李墨染,还真应了他那句“出力”的话。这家伙身手不错,轻功也挺好,外加生得是人模狗样的,只可惜在江湖上没名气。她很想问他一句,丫是干嘛的? 再行了不知多久,快到中午的时候,前方可见有炊烟升起。 “看看看看,可不是有人家了么!就算不是小镇,至少也是个小村嘛!”紫鸢喜滋滋的侧身过来,拍着花荣结实的胸脯说着。她那一下下的拍打,差点没把花荣给拍吐血。 花荣一瞪眼,顺手抓了她的手,跟着吼道:“你手轻点!” “扑哧……”李墨染又在一旁看热闹,边看边笑还边悠悠地说道:“打是情骂是爱,难怪有人说你俩是小夫妻!” “你俩才是夫妻!”紫鸢顺口回了一句,听得花荣沉脸,李墨染更是大笑。 “紫鸢,你要不想被人误会,不如和我乘一骑?”李墨染笑过之后建议着,不过眼底带着明显的促狭,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花荣的脸色更沉,瞧着紫鸢后脑勺的目光也有几分深邃。 让紫鸢选,她当然义不容辞的选择花荣,毕竟他是吴用的徒弟,又和她是一起从万花谷出来的,他又要靠着她到达阜州,怎么都比一个半路上认识的李墨染靠谱。所以紫鸢不用多想李墨染眼底的促狭是代表何意,便很干脆地说道:“不必了,我宁愿和花荣一起。”放心些。 花荣的脸红了一下,脑袋偏到一旁,唇角似乎有忍不住的笑容溢出。 045 村子遭鬼子了? 三人两骑,边聊边闹边寻着炊烟而去,越走紫鸢就越犯嘀咕。 “这是谁家做饭呐,怎么觉得这烟像把厨房给烧了一样呢?而且……都焦了!”说着她嗅了两下,动作有几分可爱。 花荣垂眼去瞄她,末也学着她那样的嗅了嗅,鼻里“嗯”了一声,还没说话就驱马在旁的李墨染说道:“除了焦味,好像还有别的味儿……”说着展扇在身前,边扇边说:“真是太臭了!” 紫鸢很鄙视的瞄了他一眼,幽幽地说道:“那倒是,跟你一比,好多味都是臭的!” 李墨染一本正经地点头,大有把坏话都当补药吃的感觉,末了他惬意地说道:“都说男人臭,本少可是臭男人中的特例,紫鸢你闻闻,是不是比你身后那位要香?” “干嘛扯我身上来?”花荣抢先吼了一句,吼完却是不放心的抬了手臂闻了闻。 见状,李墨染哈哈笑起,就连紫鸢也不厚道的捂嘴偷笑。应该说,这一路过来,无事时,紫鸢就没厚道的时候。 他俩笑得花荣的脸都黑了。 别看李墨染和紫鸢一脸轻松的开着花荣的玩笑,实则二人是暗中戒备,瞳仁不着痕迹的四处扫过。 转过一个挡视线的小土坡,那个他们要找的村子便显在了眼前。与此同时,花荣和李墨染一前一后的勒马停下。 马儿不安分的原地跺步,焦躁的打着突。 “哎呦,这村子是遭了鬼子?”实行的三光政策怎么的?居然还放火烧房子,难怪烟大了点。 紫鸢说了句二人听不懂的话,灵巧的跳下马,也没招呼二人便先一步的朝着村子走去。 李墨染和花荣对视一眼,随后也下了马,牵着马跟了上去。 一条人影突然闪了出来,一身的血,随着他的跑动而洒了一地。他看到一脸愕然的紫鸢,条件反射的冲他伸出双手,便张嘴喊道:“救……”命字还没出口,一把匕首飞来插入他的背心,当场毙命。 人在紫鸢的身前扑倒在地。 紫鸢脸一沉,抬头朝匕首飞来的方向瞪去,只见那边七七八八的站了许多人,隐隐间还能听到讨论声。 “……一招毙命……输了……” “晦气……等……还有……”边说那人边指了她。 紫鸢清楚的看见对方喜滋滋的又摸了把匕首出来,好像还说了句,“你输定了!”话音落下之时,匕首也冲着紫鸢飞来。 “啪”地一声,匕首被赶来的李墨染给打落。 那边的几个人愣了。 就在李墨染打落匕首的瞬间,花荣拽过紫鸢,问道:“傻妞,你怎么站着不动?”问完便看紫鸢一脸愠色瞪着对面。 “那边好像有个使剑的!”前不搭村后不靠店的一句话,从紫鸢的牙缝里钻了出来,跟着她身形一动,轻功展开朝着还没从愕然里回过神来的几人奔去。 她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一条月白色的身影。 紫鸢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行动了,花荣自然是没反应过来,不过李墨染却是跟上了节奏的。应该说,他看她一脸怒意,死盯着那几人没放,他就在猜她是不是要开杀戒。 之前的那幕,他和花荣虽离得远点,倒也是看了个清楚。 虽说不知前因,且又身处纷乱的江湖,但李墨染认为,可杀不可辱,是一个最基本的原则。 想必她的原则与他相同,这才会如此的气愤。 对方一共有八人,看这对男女,一个是赤手空拳,一个是故作潇洒的拿了把没用的扇子就奔了过来,倒也没怎么把他俩放心上。 摩拳擦掌一翻,再说了追加赌注的话,八人便一脸笃定可赢的扑了上来。 紫鸢是奔着那把剑而去的,所以虚晃几招,在出其不意之下就夺了剑。有了武器在手,紫鸢是三下五除二的就摆平了三人。 打晕三人转眼看去,那边已经倒了四人,唯一站在李墨染面前的男人正瑟瑟发抖。白扇展开,在对方的脖颈优雅一划,鲜血喷出,月白色的衣袍上染出梨花般的图案。唇红齿白的俊雅面孔有几分看不透的神色,仿佛杀人对他来说,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你――杀了他们?”紫鸢惊呼了一声,问道:“你干嘛要杀了他们?” 正埋头看衣衫上的血渍的李墨染,听了此问稍愣了愣,反问道:“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问完顺手一指,前方确实还有许多横七竖八的死人。看打扮,应该是原来村子里的人。 紫鸢愕然的眨眼,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李墨染。 收回目光,正好看到李墨染打算将她打晕的三人也杀了,她立即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说道:“不行,就算他们杀了人,那也是该官府来管,你不能杀了他们!” “官府?”李墨染笑问道:“我们还要将他们三个押去衙门?” 废话!紫鸢张了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身后传来花荣的声音。 “当然!”花荣在一旁是看得仔细,也早就对李墨染赶尽杀绝的做法有些反感了,当他过来的时候正好听李墨染这么问着,于是代着紫鸢答了。 三人里,有两人都赞成交官府处理。李墨染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笑着,道:“好吧,留他们一命也没关系,只是你们想过没,要把他们送哪个衙门才好?”言下之意是,这个村不知道是由哪个镇代管的,送过去也不知道人家衙门管不管。 这是问题的关键,紫鸢沉默了。 照她的地理知识分析,这个地方是出了燕州,肯定是不用送到燕州的镇上的,至于此地是不是到了下一个州……她完全没有个底。 “那个……要不……将他们三个绑了丢这里,或许过几天就会有人发现他们?” “那要是没人来呢?”李墨染很平静的问了个重要的问题。 “……” 这个办法到头来,还是等于要他们的命,而且还是折磨死的。花荣很无语的看向紫鸢,紫鸢嘴角抽搐的瞅着李墨染。 “你们去一旁等等我吧!”杀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做,他倒是无所谓。看着紫鸢与花荣郁闷的背影,李墨染暗想,他俩倒是真善良。 046 花街一座城! 眼前是条三岔口,却没有指路牌,紫鸢拿不定主意要选哪边。 左边是条崎岖小道,右边是条平坦石板道,反差大得让她觉得是站在了人生的岔路口上一般。 貌似选错了,就要误入歧途啊……紫鸢斜了一旁的李墨染一眼,后者很惬意的正摇着他那把白扇,好像选择什么的都和他无关。 紫鸢看他那么一下一下的扇着,突然有点焦躁的感觉,瞳仁一转朝他一指,问道:“李墨染,你说,走哪边?”她本来是想伸手戳他的,哪知两马的距离还是稍远了些,这一戳就成了很有气势的一指。 李墨染看来认真的拧眉抿唇,考虑了半晌才说道:“左边。”紫鸢一点头,暗想,和她选的方向一样,看样子还是真左边妥当些。 “那好,就朝……”她左字都还没说出口,就听李墨染纠结地改了口:“不不不,还是右边算了。” 紫鸢差点没扑倒。她一挑眉,伸脚去踢李墨染,刚好一脚踢到他的小腿上,末了不悦地问道:“左还是右?你怎么改来改去的?” 也亏她是习武之人,这踢人的动作居然可以完成得那般有趣。李墨染伸手拍着只是被踢脏了的裤腿,瞳仁里有几分促狭之色。[] 迟迟没开口的花荣看了二人的闹剧,一本正经地说道:“去阜州的近路是向左,右边虽也可以去,只是很绕远。” 她当然知道右边会绕远。紫鸢暗想。她一直以为花荣不识路,却没想他会清清楚楚的指出方向,她不由问道:“你认识路?” 花荣看转头过来的紫鸢脸上尽是讶色,撇了撇嘴,说道:“这条路和林哥走过。”不过当时选的是右边…… 看花荣神色有点不对,紫鸢只是疑惑却不知原因。她还在琢磨,就听李墨染瞳仁带着闪烁地问道:“右边绕远,是不是要路经白城?” 花荣一哂,看不说高兴不高兴,只简单的“嗯”了声。李墨染顿时喜滋滋地建议道:“那我们走右边好了,反正你们不赶时间的吧?” 时间倒是不赶,只是白城……白城又不是谁都能去的。 “你要去白城?”跑遍大江南北的紫鸢知道白城里有什么,所以问过之后再加了一句:“没钱的家伙没权利选……”话没说完就看李墨染拿了只绣得漂亮的钱袋在手上掂着,模样很得瑟。 看着那包装得鼓鼓的钱袋,紫鸢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放银的地方,虽是硬硬的还有,数量和质量却相当的丢脸。(.无弹窗广告) 丫的,这钱是哪里来的?紫鸢一挑眉,问道:“你有钱怎么不出钱选出力的?”问出一段像绕口令的话,紫鸢自己都有几分纠结。 李墨染还是一副讨打的惬意,说道:“紫鸢让我选,我只是随便选了选,并没说自己没钱呀!” 好样的,很会狡辩!丫既然要去白城,她就要他知道装b是会人神共愤的! 紫鸢嘴角抽了下,侧身对花荣说道:“走,往右走,去白城瞧美人去!”视线转回来的时候,余光瞄到花荣蹙了下眉,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情愿。 嗨呀,臭小子,带丫的去见识见识什么是花街一座城,居然敢一脸的不愿意,这可是白花银子泡妞好不!白花白不花! 这个时候紫鸢完全没注意到,花荣眼底的不情愿其实是表示着他知道白城。 三人两骑朝着白城那个方向而去,从马蹄扬起的尘土可看出速度之快,快到迫不及待。这种速度便不小心甩掉了远远跟随的一队人马。 暗中跟着的那队人共有十三个,带头的是个中年男子,他身边的美貌的妇人是队里唯一的女性。 那个妇人一身红衣,模样很艳,艳得有几分妖气,不过她的辈分似乎挺高,就连中年男子对她都有几分忌惮的样子。 众人一勒马停下,便有个瘦脸男子下马在两条路上看了看,跟着挺敬业的伏在地上听了听,末了对着中年男子说道:“老大,看样子他们是去了右方。” 中年男子左右各瞄了一眼,带着笑脸对妇人说道:“袅儿……”话未说完,妇人就点了下头,随后中年男了眉头一竖,马鞭一指右边,道:“追!”话音落下,一队人马便劈劈啪啪的朝着白城追去了。 紫鸢他们三人大约中午之后到达的白城,城门是开着的,守城的一左一右两个兵士很颓废,时不时的打着哈欠,像是抽了大烟一般的没精神。 透过城门那长长的甬道看去,整座城安静得像是个死城一般。城内除了时不时的有几声猫狗叫,便是天上的乌鸦发出聒噪的声音。 “哎呀,我们来早了。”紫鸢咂了咂嘴,下马接受兵士盘问之前,抽了个空对李墨染说道:“李墨染,现在你有钱了,回头进了城,得给咱们先安排个地方落腿。” 李墨染挥扇一笑,说道:“来了白城,还怕没地方落脚么?”说着推了闷声不啃气的花荣一把,说道:“花兄,你怎么板着张脸呐?” “我不想进城。”花荣像赌气的孩子般,闷闷地说了一句。 那头兵士已经在问紫鸢的话了。 递上还没过期的良民证,兵士大概看了几眼,随后问了紫鸢几句,便放了行。 进了白城,除了客栈开着门,其余的商铺店面的都紧闭着大门。 “白城就夜里热闹,”紫鸢好像经常来逛白城一般,经验很丰富地说道:“我们先休息一下,夜里再出来……嘿嘿,出来看热闹!” 李墨染很赞同,牵了马朝着一间看来还行的客栈走去。现在他是给钱的老板,紫鸢也不问他要干嘛,喊了花荣就跟了过去。 单独住了一间房,紫鸢美美的睡了一觉,醒的时候天虽黑了,窗外却热闹非凡。 伸了个懒腰,开门出来,紫鸢敲着花荣他们的房门,喊道:“你们起来没?起来了就快点,夜生活开始了!” 门被猛地拉开,花荣臭着张脸出现在紫鸢眼前。 “李墨染已经去了,你也要去玩?” “去……诶?”回答才出口,紫鸢就被花荣一把拉进了屋里。 047 他是我罩着的! 花荣拉紫鸢进屋,由于事出突然,这位身手不错的女子竟然一点反抗都没有。被拉入屋内,他手快的将门合上,末了把错愕的紫鸢抵在门上,沉着脸说道:“你真的打算去?”据他所知,白城里不仅有供男子消遣的地方,还有供女子玩乐之处。不过他只是听林若说过,并没去看过。 “去啊!”都到这里了,为毛不去?其实紫鸢的想法比较单纯,她只是为了见识见识白城的夜生活而已,并不是那些龌龊的念头。 那话一出,花荣的脸色再黑了几分。 “你……”他咬了咬牙,说道:“你都已经有师父了,居然还……真不知廉耻!” 紫鸢呆呆的眨了眨眼,慢了几拍才回过味来。 “你说什么廉耻的?”她只是喜欢凑凑热闹,并不是真的放浪的个性,就连和美人的事,她哪次不是被动的、纠结的、半推半就的?居然她还非得被冠上个“不知廉耻”的名头。 或许知道自己话说重了,花荣只是动了动嘴,并没再接话下去。 他是偃旗息鼓了,她却是委曲的不依不饶。她将这个用手抵住她肩头的秀气男子上下打量了一遍,末了冷笑了下,说道:“好吧,我是不知廉耻,你就是个绅士!那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暧昧的姿势抵着我!” 绅士这个词花荣是没听懂,不过他却听明白了紫鸢后面那句话。(.无弹窗广告)现在他二人的姿势是颇为暧昧的,或许他是无意的,或许他早就发现却不愿放手。 他脸一红,手上像被烫到一般的放开,侧身低头不敢去看紫鸢,嘴里却说道:“我的话说重了,你……你别往心里去。” 耶?在道歉?稀奇了!本来有怨意的紫鸢略诧了一下,转了转瞳仁,说道:“算了算了,和你计较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李墨染那厮只怕都左拥右抱了,咱们别落了后,快点!” 话题重回原点,花荣虽还是不情愿,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被紫鸢拖着出了客栈,站在人来人去的街道上,这个稍显兴奋的女子突然一拍脸,说道:“糟了,让那厮先走了,咱们岂不是只有在门口看看就算!?”失策了失策了! 花荣暗翻了个白眼,吐槽的话都还没准备好,手臂突然被人一拉,“这位公子,别站在路上啊,进店里坐坐吧!”他转头看去,由于身高的缘故,视线刚好落到那女子露在外面的大半个胸脯上。[] “唔……”花荣捂了鼻子转开眼,神情窘迫。刚好转头过来的紫鸢看到,抿嘴坏笑了笑,说道:“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丫流鼻血了!” 花荣翻了翻眼皮,半仰着头,答道:“你才流鼻血了!”说完甩掉那个紧抓着他手臂不放的女子,拖了紫鸢就快步离开,边走边推开身边挡事的人,嘴里抱怨道:“这里就没个清静点儿的地方么?” 紫鸢轻飘飘的瞄了他一眼,说道:“你又不是没来过白城,在白城能找到清静地方就有鬼了!”说着她转了下瞳仁,露出戏谑的笑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和林若一起么?” 花荣不知道她此问是何意,但从她不怀好意的笑容里可看出,她这一问绝对没安好心。他蹙了眉,答道:“大半年前和林哥来过一次,只是路过,住了一夜。” “没出来玩?”眨动的眼睑下,是颗带着促狭的瞳仁。 “林哥有出去,我没有。”花荣很老实的答了,说完就听紫鸢阴阳怪气地问道:“哎呦,莫非……臭小子还是个处男?” “咳!”花荣呛了一下,“你……你真是……”话还没说完,只见紫鸢后背他的正对前方,飞来一道红影,红影间夹杂着亮闪闪的银光。 他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闪开,紫鸢就一把推开他,末了骂道:“好歹你也有身轻功,怎么就知道躲开的?”骂过之后她一个旋身,拔了之前在那村里捡的剑在手,四两拨千金的挑开红衣妇人刺来的一剑。 花荣吞了口唾沫,躲到紫鸢的身后。 开玩笑归开玩笑,紫鸢并没忘记他俩人都惹了身烦麻的事实,加上她习武的缘故,在花荣变脸的同时就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杀气。她也算是实战经验丰富的了,看也没看就先挑开对方的剑。 两剑擦出火花,惊得身旁的路人纷纷四处躲窜。 被紫鸢一剑挑开,那红衣妇人站稳理了理耳发,拿眼角睨着她,问道:“你是谁?”问完视线落到她脸上的伤痕处,红得艳丽的双唇明显的撇了一下。 看着眼前美艳得有些妖气的妇人,紫鸢也不屑的撇了下嘴,问道:“你又是谁?”怎么追杀花荣的主打人群都是些女的?她稍走了个神。 “无名之辈也配问我的名字?哼!”她轻蔑的剜了紫鸢一眼,见她瞳仁微有涣散,冷笑一下剑花挽出就朝着她攻去,似乎打算攻她个措手不及。 她是做错了紫鸢,她好说也有受袭经验,就算走神也是很警惕的。 从前没合手的兵刃在手,紫鸢都没胆怯的时候,此刻有合手的剑在手,紫鸢更不会处处被动。她看她身形一动,便举了剑迎上,剑光舞动且守且攻,没多久这附近就成了花荣之前期待的清静之地了。 看那一红一粉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花荣是目不暇接的退到一旁,大有担心剑不长眼的落自己身上之意。 骚动引得白城的捕快出动,听那脚步声,似乎来者有七八个人。 “紫鸢!别理那疯婆娘了,快走!”花荣站在一间已经关门避难的民居前,冲着紫鸢大喊,其中内容让那红衣妇人挑眉骂道:“臭小子,看老娘如何收拾你!”说着剑身一转,直逼了花荣而去。 “嘿,你也知道他叫‘臭小子’?”紫鸢随口一调侃,凛冽的剑法使出,居然逼得心浮气躁的对手朝后退去。 紫鸢轻笑一声,“他可是姑娘我罩着的!” ---------------- 最近工作比较忙,加上《夫君难缠》上架要存稿,所以本周更新相当的不稳定,下周开始恢复正常,希望亲们不要放弃本书啊!抱歉了! 048 夺命十一人! 紫鸢怎么都没料到白城会因为他们的到来而遭遇无妄之灾。[.超多好看小说]事情发生前的五分钟左右,紫鸢还和红衣妇人缠斗在一起。 大红灯笼高高挂着,自然的轻风,两之舞动的劲风,搅得附近的灯笼摇晃得厉害,二人的身影也随着灯笼的摇摆而折射出各样的阴影,在这灯火通明的夜里显出别样的诡异。 剑与剑之间无数次的碰撞,无数的火花迸溅开来,好比夜空划过的一道道流星。 除开附近民居前的花荣,方圆五十米早就退得没了多余一人。 论身手,紫鸢自然是要落于红衣妇人之下的。不过她身法还算快,又有些小聪明,攻守皆狡黠,加上一旁还有个嘴毒的花荣在助阵,于是红衣妇人一时之间硬是拿她无可奈何。 “哎呀哎呀,傻妞,都叫你快些闪人了,怎么还这个疯婆娘斗啊?”花荣扯着嗓子喊着,其中“疯婆娘”这仨字尤其的重,听得红衣妇人第无数次的想抢身过来,一剑杀了他解气。 不过她要是真能欺到花荣身边,估计绝不是刺一剑要他小命这么简单。 “紫鸢,走啦,好人不与疯子斗,再这么斗下去要惊动捕快啦!”事实上,花荣已经看到一队捕快小跑着过来了。 这话音一落,红衣妇人非但没冲向花荣,反而朝后一撤,离开了紫鸢的攻击范围,末了她那双妩媚的眼睛是眯了睁睁了眯数次后,问道:“紫水是你什么人?” 哈?敢情这疯婆娘也认识紫水,她怎么觉得紫水和冷公子一般,都是传说级的人物呢?拔过,看她这副怨念样,多半是被紫水抢了男人。 莫不是,她和冷公子也有一腿? 她虽是有点损的猜着红衣妇人的表情,却不知她无意间猜了个正着。此红衣妇人正是数年前喜欢冷夜然喜欢得用下蛊的手段,后来却被吴用及凤藏天破解的孙袅。 从技术上来说,她的确是与冷夜然有一腿,更是被紫水抢了男人,虽然她一开始用的手段并不光明。 当年孙袅被吴用打伤,躲起来休整了一些日子,随后就听说冷夜然和紫水成了亲。于是她恨紫水是恨到了骨子里。当听清楚眼前这个外貌与紫水搭不上边的女子叫“紫鸢”,从前的记忆就像潮水般的涌了上来。 她也不顾花荣什么的,先停下手来问了一句。(.无弹窗广告) 紫鸢一哂,不了然地答道:“紫水紫水的,你管我是紫水什么人!”那话里并没有对紫水的特别感情,细品的话,还有一丝对紫水这个名字不满的味道。 孙袅愣了一下,之前带着的杀意瞬间化掉,末了唇角勾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缓缓地说道:“原来你与紫水不是亲戚或朋友。”说完她看向花荣,在他秀气的五官上流连了几遍,瞳仁露出一丝可惜之色,再道:“真是可惜了,要不是因为……”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在白城里闹事!”捕快的声音高过了孙袅的,将她的后话全数的掩盖。 紫鸢不知她态度上的转变是何意,但看她好像知道花荣被追杀的原因,她也不顾捕快的呵斥声,扯了嗓子就问道:“因为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袅儿说那么多干嘛!”在捕快之后,再传出一声吼。紫鸢转眼一瞄,顿时神色紧张的朝着花荣退去。 吼了一嗓子的捕快完全没想到还有人在这个时候比他的声音大,他瞪了眼就朝后瞅去,这头才转了一半只觉得脖上一凉,眼前一黑,人头便落了地。 速度太快,那捕快的表情还保持在瞪眼的那一刻。 “操!抄家伙!”身边的同伴被溅了一身的血,知道是来者不善,叫骂的同时立马拔了刀。 电光火石之间,那余下的七个捕快就和随后而来的十二个男人交上了手。其实那十二个男人里,真正动手的就只有两三个人,其余的不过是带着狞笑看戏罢了。 善者不来,来者便不善,花荣惊得拉了刚好退来的紫鸢衣袖,问道:“这些都是谁?”和捕快动起手来没多少时间,捕快这边就几乎要全灭了。 “还问是谁,你还不赶逃命!”紫鸢翻了个白眼,推了花荣的同时斜了红衣妇人一眼,后者好像一门心思的在欣赏这场杀戮,完全没有心思在意他俩的去留。 不管她是真在看血腥暴力戏,还是假在看,总之此时不逃更待何时!紫鸢抓了花荣就埋头苦冲,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站住!” 傻子才站住!不过紫鸢觉得,喊这话的人才是傻子。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都在逃命的当头了,难道他们会因为两个字而放弃逃走的机会么?丫的以为是在拍电影呀!只有电影里才会有这么挫的人! 花荣的轻功本就在紫鸢之上,但他没有实战的经验,加上从前林若很厉害,基本上很少有狼狈逃命的时候,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慢一拍。等真正奔出几步后,他总还是恢复了正常。 化了被动为主动,拖了紫鸢逃命的同时,花荣问道:“那些是谁?你怎么连手都没交一下就跑?”问完就见前方出现人潮,花荣灵机一动,拖着紫鸢就开始往人堆里扎。 他这一举让本不想说话的紫鸢一惊,“该死,别往人堆里去,那些家伙没人性的!” “啊?”就在花荣愣怔的片刻中,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跟着有人喊道:“杀人啦――”随后惨叫声又起,身后的人潮乱了起来,好像泄洪般的散开。 被身边的人推了一把,紫鸢迅速回过神来,跟着一脚踹向速度慢下来的花荣,说道:“臭小子,还不快点,你也想死?” 花荣早就呆了。 娘的,他惹上的究竟是谁,居然面子大到被夺命十一追杀。不仅如此,就连夺命十一的头头也出动了!今天可玩大把了,早知道白天就应该选小道走,也不至于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 啧! 突然,一双手从旁边的小巷探出,在众人未发觉之前将紫鸢和花荣给拖了进去…… 049 凡事都有原因的! 白城里热闹的街道,本应是莺歌燕舞笑声连连,只消顷刻,街道热闹还是热闹,不过那些笑闹声早就成了骇人的惨叫。[]伴着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血光四溅飞洒,在墙上地间灯笼外流下刺目的痕迹。 血的腥味已经浓得充满了鼻间。 动手杀人的,共有十一人。他们杀人如踩蚂蚁般,眼不眨手不抖,只要是挡了他们路的,长得让他们不爱看的,想当英雄分量不够的,还有作死跑来得瑟的,一律都在瞬间成了他们刀下的亡魂。 于是没多久,再也没谁敢接近这如同死神般的十一人,眼看前方面紫鸢和花荣就要暴露在十一道凛冽犀利的视线下时,一双手突然从旁探出,一手一个将慌不择路的紫鸢与花荣拖入巷内。 事出突然,二人均被拖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紫鸢毕竟是习武的,又有剑在手,当然不会像花荣那般犯愣,她的身体还在朝后运动,手已经举了剑朝后刺去。 黑得深邃的瞳仁缩了一下。看这剑势来得是猛,可惜没有准头,他便从容的偏了身体躲开,松开双手的同时压着声音,说道:“是我!李墨染。”这丫头的反应倒是极快,看来平时实战的机会应该不少。 听了声音,再去的一剑力道一转,挥出去的剑身被紫鸢硬生生的扯了回来。 娘的,吓得她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花荣愣呆呆的回头,有点像看到救星般,嘴角抽了两抽,还没说话就被紫鸢一把推开。她吞了口唾沫,说道:“你来得正好,咱们快些离开,臭小子居然惹上了夺命十一!” 他只知道前方有骚动,正打算去凑个热闹,就看到了紫鸢和花荣,当时他俩的表情都统一的惊慌失措,出于好奇外加好玩,他才会出其不意的将二人拖进巷子,却没想这一拖,无意间是救了他俩一命。 李墨染愣了一下,侧头去瞄了眼,喃喃自语道:“原来他们就是夺命十一……”说着看紫鸢已经拉着花荣开跑,他依依不舍的再看了巷向一眼,追上去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夺命十一虽是厉害,最近几年的名声尤其的大,可他只是听说过,却从没机会见着。 跑动间,紫鸢白了李墨染一眼,未答却问道:“要是我说,我被他们追杀过,你信不信?” 对夺命十一了解不深的花荣,听了朝紫鸢侧目,瞳仁里带了一点崇拜。那十一人杀人不眨眼,居然她能在他们的刀下幸存。而李墨染却是立即摇头,说道:“不信。被他们追杀的人,哪里还有命在?” 啧,说那么肯定,就不允许产生个bug么? 紫鸢虽是这么想着,心里却很明白,若不是她运气好,被夺命十一弄了个半死就让人救了丢在万花谷门前,她也不会从那些死神的手里顺利的活下来。 那些人是疯的,追杀她一个弱女子都全员出动,搞得她相当郁闷。拔过……要是让他们知道她没死,她会不会被顺带着一起追杀?前途堪忧啊! 边想着紫鸢边骂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杀人全家了,怎么被那些变态追杀的?” 花荣这个时候早就缓过那股受惊的劲来了,他听了她不积口德的话,也不示弱地说道:“你不也被他们追杀过,你是不是杀了人全家?” 嘿,还知道在这节骨眼上和她顶嘴?紫鸢一哂,没好气地说道:“姑娘我被追杀,那是有正当的原因的,不像某人,连什么原因都不知道就成天的在逃命!” “和林哥一起时,我就没逃过!”花荣很不服气。 一旁跟着傻逃的李墨染乐呵呵地插嘴,问道:“紫鸢为什么要被夺命十一追杀?” 她一愣,小手无意识的摸了摸怀兜,末了说道:“离开这里再告诉你们。”怀里有着那张被她的血浸染得字迹难辨的绸绢,她本来是打算请吴用帮她忙解读解读的,结果她都还没找到让吴用帮忙的机会,她便离开了万花谷。 此时被李墨染问起原因,她突然想到,要不让他和花荣帮着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新发现。 匆匆回了客栈,牵起马就朝城外去,三人有种火烧屁股的感觉。此刻他们仨还不知道,寻着紫鸢而到了白城的吴用,就在他仨离开不久入了城。 离白城还有点距离时,吴用就闻到了血腥味,他微有担忧的加快马速,进了城里刚巧赶上在城中四处寻找花荣却没找到,眼下正无差别的大开杀戒的夺命十一。 在万花谷宅了五年的吴用,压根就不知道这十一个杀人的家伙是什么江湖名人,他更不知道这十一个人是冲着他新收的徒弟去的。不过知不知道都没关系,此刻看着如修罗场的白城,他只知道,花荣那匹灰马的蹄印是朝这边来的,而他的徒弟并不会功夫。 不知道紫鸢的内伤好全了没有,要是好全了,至少带着花荣逃走还是没问题的。吴用边想边从容的下了马,完全无视了惨绝人寰的场面,如行走在一个普通的城市里,视线却是在那些四处逃窜的人脸上扫着。 全都是逃命的人,唯有他从容不迫的牵马走动,当然就显得特别的突兀。十一人中的老五和老十最先发现他,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一个佯攻一个偷袭,俩人合力的玩死他。 他俩提了刀就朝吴用而去,一个在正前面大开大合的舞刀,另一个则偷偷藏身暗处,准备随时攻其不备。 若是一个新入江湖的,此时定然是死翘翘了,可惜吴用这个老江湖,这样的小把戏怎么能骗过他的耳目。 当刀划面门时,吴用轻描淡写的伸出左手,双指一夹,对方的钢刀就稳稳的被他制住。与此同时吴用右手一扬,银针飞射而出,无声无息的插入偷处的老五肩头。 “你们是谁?为何屠城?”温和的声音,好像和朋友说话一般,只是吴用身体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场,让老十心惊。 老十抽了抽刀,纹丝不动,心里正抱怨老五还没行动,只见暗处栽倒一人,他定睛一瞧,正是老五。 “你!你是谁!”又惊又怒一声吼出,从中还有些惧意。 050 血书怎么拿血盖了? 一路狂奔入了白城郊外的山林里,回头看去,确定夺命十一并没追来,就连那红衣妇人也没出现,三人两马这才慢了速度。 紫鸢一抹汗重吁了一声,好像她没坐马上而是跟着马一起跑来着。花荣也是一头一脸的冷汗,好像是被吓着了,又好像因为紧张造成的。 此时在他们三人之中,最悠闲的就数李墨染了。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逃跑后的狼狈,反而一脸惬意的从背后腰带处抽出扇子潇洒的展开,慢慢悠悠地扇了几下,将他身上那熏衣草的香味尽数的扇入了紫鸢和花荣的鼻中,末了他悠哉游哉地说道:“看样子是安全了。” 紫鸢瞥他一眼,幽幽地说道:“咱们倒是安全了,就是不知道城里的人怎么样了。” 花荣无声的皱着眉,担心着城里那些无辜者的安危。 她似乎说过那些家伙没人性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么跑了,那些人会不会在城里开杀戒。花荣边想边睨着身前女子的侧脸,没有疤痕的侧脸中透出一丝灵动,几分可爱,以及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看得花荣一时间忘了收回视线。 感觉到花荣的视线,紫鸢侧身瞄了他一眼,问道:“干嘛?”花荣尴尬的摇了摇头,不敢再痴愣愣的看她。 转回头,紫鸢环顾四周,说道:“今晚在这里歇一歇,从明天开始,能不进城就不进城,免得再让夺命十一给扑个正着。”她这话说出,另两人都明白,扑个正着倒是小事,连累了无辜却是大事。 默认了紫鸢的建议,三人便开始四处捡柴生火。 紫鸢知道花荣野外生活的经验很丰富,但她看李墨染似乎也不差,当柴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燃烧得欢腾时,蹲在火旁的紫鸢突然好奇地问道:“你是干嘛的?呃,你不说也没关系。” 听着这不干脆的一问,李墨染转头冲紫鸢一笑,反问道:“哈哈,怎么,紫鸢对本少有了兴趣?” 从他突兀的出现,到同他俩一起行动起,不论明与暗,她就从没主动的打探过他是干嘛的。 李墨染认为,她不问他的来历有两个原因,一是害怕问了他的背景,她也得将背景给交待清楚,二是她压根就对他没兴趣。不过据他仔细的分析,紫鸢不问他的背景,这一和二的原因并不是各占一半,而是并存。也就是说,她既对他没兴趣,又不想将自己身份透露。 然而,紫鸢无意间对他的排斥、抗拒,却是让李墨染很高兴。说他是m也好,说他是变态也行,反正在他认识的女子中,就只有紫鸢一人从不拿异样的眼光来看他。 或许是因为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又或是她身边早就有个外形条件与他有一比的男子存在,可是就算如此,他仍然想和她深交一下。 说不定会有惊喜。 眼下,紫鸢开始对他的身份好奇,李墨染立马高兴得像是小狗见到主人般,本就亮的双眸更是闪闪发光的瞧着紫鸢,咧嘴笑着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哎呦,这家伙笑起来挺萌的嘛! 紫鸢也不否认,回以一笑,道:“有点儿兴趣。你要不要讲讲?”她是个穿来的山寨货,所以一般都少于打听别人的过去,就算一时兴起对李墨染的来历好奇,她也只是很随意的问着,完全没有强迫他回答的意思。 “讲讲也好,让紫鸢了解了解我,说不定哪天你就喜欢上我了呢?”似真似假的一句话,伴着他黑而亮的眸子里的戏谑出口,紫鸢都还没来得及调侃两句,一直闷声没说话,闷得差点被人遗忘的花荣幽幽地说道:“不可能,紫鸢喜欢我师父。” 这话听起来是在说李墨染没了机会,其实花荣心里面清楚,他完全是在提醒他自己。 “师父?”李墨染瞳仁转了转,问道:“你师父是谁?怎么只教你轻功却不传你功夫?” 这一逼问让花荣不知要不要据实回答。 看出花荣的窘迫,紫鸢一翻眼皮,说道:“喂喂,话题扯远了喂!你先说你是干嘛的。” 李墨染笑了笑,眸底暗光闪烁,嘴里干脆地答道:“我是皇子。” “咳……” “噗……” 他俩一个被口水呛了,一个直接喷了口水,完全被他的回答给雷住。 紫鸢抹了嘴角的透明液体,脸颊抖颤着问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咱们的皇上姓‘司徒’。”意思是和他姓“李”的没半毛钱关系。 花荣拍着呛疼的胸口,一个劲地点头。 看这二人的反应如此与众不同,李墨染“哈哈”一笑,道:“唐国天子姓‘司徒’,皇子当然也姓‘司徒’,不过,本少又没说自己是唐国人。” 嗨呀,敢情丫是外国人啊! “你不是唐国的,跑唐国来掺和干嘛?” 紫鸢问得很直接,她还以为他会支支吾吾的不好回答,却没想李墨染笑得有点得瑟地答道:“出门游历习得治国之道,本少做的可是正事,并非‘掺和’这种无意义的事。” 跑这战乱后,经济还没复苏的唐国来游历学习?丫确定不是因为这里乱的一逼,所以跑来凑热闹的?紫鸢撇嘴,对于他的真实目的是相当怀疑。 “紫鸢,你还没说为何会被夺命十一追杀的。”话题一直绕在李墨染的身上,这个很高调的主当然表示一切没压力,不过花荣却想急于知道紫鸢被追杀的原因。 话题一转,虽转得生硬转得没过度,紫鸢还是没落拍地答道:“原因呀――”拖长音的时候她从怀里摸了张绸绢出来,抖开展在二人眼前,说道:“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边角泛黄的绸绢上,有两种不同深浅的血痕。深得发黑血痕,可辨出是用血写的书,而颜色较鲜的则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将那些词句给盖在下面。 “这是……谁给你的血书么?怎么给糊了?”李墨染问得很委婉,与此同时花荣也问道:“谁这么无聊啊,血书怎么拿血盖了?” 紫鸢一抖嘴角,斜睨花荣,沉着声缓缓说道:“血书是我一朋友写的,上面的血是我的,被夺命十一人追杀时弄污的!” 花荣嘴角抽了下。 051 巧就是巧! 言总还是归了正传。李墨染收起玩笑之心,拿过绸绢仔细辨认,“这是一个‘远’字……好像是远……远山晴更……多?”花荣听着也凑过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明白了,反正他听他读着便“嗯”了一声点头,意思是李墨染没有读错。 此物的主人紫鸢听罢,幽幽地说道:“诗的内容我记得,不用花精力去辨认了。”说着她一把拖回绸绢小心的放回怀兜内,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边划边说道:“第一句是‘远山晴更多’,第二句‘别离寒暑过’,第三句是‘故园江树北’,最后一句为‘烟水乘湖阔’。” 她虽是写的繁体字,但书写的方式还是习惯从左到右横着写,看得李墨染和花荣直喊别扭。 最后一个字写完,紫鸢丢开树枝拍拍手上的泥,说道:“好了,你俩谁能告诉我,这诗是什么意思?”她读高中的时候上的是体校,学的是武术,加上又是武术尖子生入的学,在文化科上就稍稍的差了一点。文言文什么的,诗词什么的,她向来都觉得头疼。 李墨染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说道:“这诗……是不是告诉你在哪儿藏了宝贝一类的?”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寻宝什么的,比起被人追杀还有意思!李墨染那黑而亮的瞳仁里滑过暗光。(.) 紫鸢心里紧了一下,小手下意识的摸向剑柄。她略带警惕的睨向还沉在思绪里的李墨染,他眼里闪烁的暗光未灭,虽很不良却并非贪婪之色,这下她才松了口气。 从紧张到放松,不过是呼吸之间,还在研究诗句的花荣完全没察觉到。 人家是皇子,皇子好吧,就算这诗是寻宝的指引,他也不可能会有太大兴趣才对。不过说到宝贝,她认为可能性不大。紫鸢撇嘴说道:“那丫头和我一样,就是一穷人命,怎么可能突然藏了宝贝让我去找的。” “或许她也是机缘巧合下得到这一信息的呢?”李墨染不死心地问过之后,双眼向看远处,若有所思地说道:“说不定此诗就是指传说中的万花谷呢!” 听到“万花谷”三个字,紫鸢和花荣的嘴角同时抽了一下,与此同时他俩不谋而合的做了个决定。打死都不说自己和万花谷有关系。 丫的想象力挺丰富! 紫鸢重新捡起树枝,用力在地上的四句诗上点着,嘴里则是恨铁不成钢般地说道:“你看这诗里,哪里有‘谷’字?你从哪里看出这诗和传说中的‘万花谷’有联系的?”说完伸了脚将地上的泥土一搅,四字词句便失了原来的样子。 她扔了树枝站起身来,说道:“算了,看来你的智商不足已帮到我的忙,果然皇子的脑子都是非一般的蠢。” 被说了蠢,李墨染也不生气,他笑得很纯良的指着花荣,唇角的戏谑却暴露了他刻意装出的纯良,末了说道:“花兄还不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他岂不是和我一样?哦,对了,紫鸢好像也没……” “啊啊啊啊!好了好了,当我什么都没说!”紫鸢不仅嚷嚷着让他住口,同时小手按到了李墨染的嘴上捂着,耳里却听花荣喃喃地说道:“这诗……不像诗。” 嘎?紫鸢愣愣的转头,脚下一滑,整个人倒在了李墨染的身上定格。视线在花荣那边的紫鸢并未注意到李墨染的瞳仁逐渐深邃。 垂眼可见白皙柔嫩的小手捂在他的唇上,顺着那双小手而上,穿过粉色的衣袖到达领口,正扭头向后的紫鸢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顺着那片露出的肌肤向下,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到微微起伏的胸脯上定住。她的体香随着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很直接的传入他的鼻中,那清幽淡雅的香味若有若无的勾着他的心跳,自认是情场老手的李墨染在此时便红了下脸颊。 只是呼吸之间,身上的女子被人给拖开,跟着传来花荣粗着嗓子的咆哮:“你不是说男女说说不清么,怎么贴他身上去了!” 自李墨染胡乱解释着诗的意思起,他就一直在思索诗句的意思。他喃过一句却没听到紫鸢接话时,花荣就不解的抬了头,然后就刚巧的看见紫鸢正转头冲他愣愣的眨眼,曲线玲珑有致的身体却是贴在李墨染的身上的,她那一双小手还死死的按在别人的脸上,一看就是在欺负李墨染。至于那个看似被欺负的男人,则很享受很猥琐的瞧着她的胸脯脸红。这下,花荣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般的不爽。 拖开紫鸢的同时吼了她一句,被吼的女子非但不反省,反而很有理地回吼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脚滑懂不懂,脚滑!” “怎么就那么巧,刚好就滑他身上?”花荣才不吃她强词夺理的那一套,拧着眉抱着手臂一字一句地问着。 紫鸢小嘴一噘,双眼一翻,摊手耸肩一气呵成,末了得瑟地说道:“巧就是巧,你管不着!” “你!”花荣岔了口气,忍了忍说道:“我怎么管不着?我在帮师父把你看着,免得你出门在外勾三搭四!” 打嘴仗,紫鸢从不怯场。她哼了哼,说道:“好个勾三搭四的,姑娘我可是毁了容的!”说着侧脸朝向花荣,指了脸上那道丑丑的疤痕,道:“喏,你看清楚了?” 在花荣的监督下,此时她脸上的疤痕其实淡了不少,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得清楚。 花荣无意识的伸了手,摸上那道疤痕的同时说道:“师父的药还是有些效的,这都淡许多了。” 他突来的温柔,让紫鸢愣了一下,暗想,苍勒个天滴,臭小子别不是喜欢上她了吧? 就在紫鸢暗想的同时,花荣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动作的不妥,他正尴尬着要不要收手,就听一旁看戏的李墨染好奇地问道:“花兄,你总说的‘师父’是谁呀?居然还能配出去疤的药来!” 花荣趁机收手,侧脸看向别处,闷闷地说道:“我师父是谁,你管不着。” ------------------- 收藏和推荐,亲们留下评论啊! 052 理智受考验! 关于李墨染突然将话题扯向花荣的师父上面,紫鸢有意识的和了下稀泥。(.)李墨染察觉到紫鸢和花荣有意隐瞒,洒脱的笑了笑倒也没再继续追问。 紫鸢为了不让气氛冷场,再将话题扯回了本来结束的绸绢上,然后三人各带心事的讨论起那诗词所代表的意思。然而这次讨论并没结果且很冗长。 都说三个臭皮匠可当一个诸葛亮,紫鸢很想把说此话的人揪出来打一顿。说这话的家伙完全的不负责任嘛!在她看来,那句话若不是在侮辱诸葛大帅哥的智力的话,那绝对就是在抬高皮匠们的智商。 为什么这么说?问得好!紫鸢在心里重哼了几哼。 她加花荣加李墨染,正好三人吧,他们仨应该不会比臭皮匠差吧!但是,他们仨就硬是拿绸绢上的诗词无奈。讨论来讨论去,反正说了大半夜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话说回来,绸绢上的内容这么好破解,她也不会放身上三年之久而没点进展了。 看来有些事,不能急于一事。这是官方语言,真正促使她想暂时放弃讨论的原因很简单,她困了,而且困得眼皮要拿火柴棍撑才睁得开了。[.超多好看小说] 紫鸢一边揉眼一边无力的举起手来,说道:“好了,看来咱们仨的智商都不高,这事择日再议!现在……睡觉!”说着她靠着树就闭了眼,不过是呼吸间就没了动静,好像是真的睡了。 她说睡就睡死了让李墨染和花荣面面相觑。 下午的时候他们三人才在客栈里休息了的,照理说此刻不应该太困才对,事实上李墨染和花荣二人就没睡意。他俩不知,她之所以会这么困,其实全拜了孙袅所赐。紫鸢可是和孙袅缠斗了许久才收手的。 她要睡觉,就算他俩再不困,倒也不会没人性的将她摇醒。不过少了紫鸢在二人之间穿针引线,花荣和李墨染之间便有种沉闷的气氛蔓延开来。 “花兄。”李墨染突然打破沉静,压着声音喊了一嗓子。听到喊,花荣没说话,只拿眼角瞥去,意思是让他有话快说。 李墨染冲着花荣轻轻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火光照映之下瞳仁里可见意思不明的闪烁。他说道:“我去旁边方便一下,花兄要来么?” 这样的邀请顿时让花荣蹙了眉。本不打算说话的他终于憋不住地说道:“我不去,你走远些,别让味道传过来了。” 他说得是不客气,李墨染却很脸厚,完全没把花荣的话当回事的笑着离开。 花荣不知道李墨染笑着离开,却不是在旁边方便什么的,而是朝着白城的方向奔去。 奔于林间的李墨染暗想,夺命十一的传说他大约是听了一些的,当然也知道那些人没人性可言,虽说他嘴上并未表示什么,心里还是挺挂记白城里的无辜百姓。 不管他回去有用没用,他还是想回去瞧一眼。 李墨染借口撒尿,丢下他俩折回了白城,也就是说,在李墨染回来之前,整个林中就只有花荣和紫鸢两个人。这倒是近些日子花荣和紫鸢难得的独处机会。 坐着睡觉还是挺累人的,紫鸢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嘴里囫囵的嘀咕了一句。听到声音,花荣条件反射的转头看她,并出于关心地问道:“你在说什么?”靠坐的女子没回答,而是好像不满的噘了噘嘴。 原来是说梦话……花荣抽了抽嘴角。 心情突然变得浮躁起来,花荣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心里埋怨李墨染还不回来。没多时,余光瞄到紫鸢好像又动了一下。他斜眼过去,看她东扭西蹭的睡得很不安分,随时有倒在地上的可能。 花荣无奈地叹了声,走到她的身边蹲下,伸手去推了推她偏离的树干的身体,将她推正还没来得及收手,紫鸢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事出突然,花荣愣住。 “美人……”配合着满足的笑容,呢喃从她噘着的小嘴吐出,听得愕然的花荣额角挂出黑线。他不知道紫鸢口里的美人是指他师父吴用,只当她是有什么诡异的癖好,只觉有点寒。 “喂,我不是女的,更不是美人!”关键是被她这么抱子手臂,他更觉得心浮气躁。 花荣抽手的同时抱怨着,声音却小得完全传达不到沉睡的女子耳中。不过他抽手的动作还是惊动到了紫鸢的,但在花荣看来,他那一抽手,完全是在自掘坟墓。 紫鸢睡得很沉,潜意识以为此刻抱着的手臂是吴用的,所以当花荣有朝外抽手的行动时,她便整个身体都缠了上来,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囫囵喊着:“不要不要,美人不要走……”末了她动作很快的双臂一张一抱,紧紧的圈住被她推得坐倒在地的花荣的腰身,同时修长的双腿也缠到了花荣的腿间。 花荣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紫鸢就像个八爪鱼般缠到了花荣的身上。 被缠的男子,呼吸早就乱了。 要是花荣对紫鸢只是朋友的感情,她这一缠一抱大不了觉得尴尬,倒也不会有别的念头。可惜花荣早就对紫鸢动了心思,不过是碍于她喜欢的是他的师父吴用,他才硬压下了对她的非份之念。 然而她这一缠,让花荣的理智受到严峻的考验。 身体很直观的产生了变化,某处的涨痛让花荣暗暗的叫苦。费力的吞下口唾沫,他喘着粗气,哑着声音喊道:“喂,紫鸢,你……你快让开!” 身上缠着的女子非但没松手,反而再缠了紧了些。 “你……”花荣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以唇封住她微噘着的小嘴,一切的理智瞬间淹没在了这一吻之间…… 一路展着轻功疾奔,李墨染赶到了白城前。守城的兵士看到他的出现,不约而同的拔了刀,其中一人呵道:“谁人?” 李墨染抽出别在后腰的扇子,展开摇了摇,从容地问道:“现在不许进城了么?” 他模样英俊,举止优雅,问得也斯文,兵士自然少了一开始的戒备。纵是收了刀,兵士还是冲他挥手,不让他进城。 李墨染假装不知,问道:“城中出事了么?” 053 此人惹不得! 就在兵士准备回答之时,甬道尽头传来马蹄“得得”的响声。那几个兵士统一的转了身。李墨染看得清楚,就在众兵士转身的瞬间,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如同看到救星般的表情。 来者是谁?他表示好奇。 甬道尽头,也就是白城之中,牵马出来的正是吴用。 说吴用寻着马蹄印入了白城,却没想这白城正遭遇夺命十一的屠城。他没有见义勇为的习惯,也不是嫉恶如仇的个性,毕竟他本身就是亦正亦邪,随心所欲且还有几分冷漠无情。所以当他看到这地狱般的场面时,他唯一着急的只有紫鸢和花荣是否还在城内。 如果夺命十一的老十和老五没主动的招惹吴用的话,估计他只在城里溜达一圈,确定没有紫鸢和花荣的身影后,就绝对会安安静静的离开。 不过事与愿违,或许可以称为,天要亡他们夺命十一。老十和老五对吴用一出手,本来就有几分焦躁的吴用当然不可能一味的挨打,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招就先要了老五的命,跟着手法干脆的又取了老十的命。 从容淡然的转身牵马要走,只听旁边传来一声吼:“你是何人?” 吴用蹙了下眉头,暗想,今夜还真有意思,这都是第二次被人问到他是谁了。他懒得去搭理对方,装作没听到的继续朝前步去。 吼话的是夺命十一的老一,他赶到时正巧看到吴用捏着老十的喉骨,轻巧的一个分筋错骨手,要了老十的命。这一捏一用力之间,吴用的表情始终保持着一种平静的状态,好像他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蚂蚁。 相比之下,像这种冷静之间就可取人一命的主,可比那些看到血会表现出兴奋之色的人更可怕。 老一虽不知吴用身份,却立马认定了他是个高手。 纵是高手,只要与他们夺命十一作对,那就不能留下活口,更何况他一上手就杀了他们中的一人。此刻老一并不知道,老五先了老十一步,早就折在了吴用手里。 老一看他不答仍然牵马而行,步伐平缓从容,速度却不慢,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末了仰天长啸,用啸声集结散于城中的兄弟们。 他做这一切时,吴用是看见听见但完全没有怯意的自己走自己的。在他身上,完全可印证一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瞎叫的话。 在白城某处坐着休息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夺命十一的老大,以及这老大正追求着的孙袅听到啸声对视了一眼,跟着老大说道:“嘿,这城里还有高手不成?” 孙袅掩嘴一笑,妖娆妩媚,看得老大是双眼微直。她薄嗔微愠地剜了他一眼才说道:“江湖中的高手多了,遇上也是正常。你不去瞧瞧么?”那份少妇才有的诱人娇态,多一分则造作,少一分则无味,分寸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要不是已年过三十,不如那些小姑娘抢手,这江湖上不知还有多少男子为她折腰。 老大的喉间动了动,在脸上快要浮出猥琐的笑容之前以微笑遮掩,随后他起身问道:“当然要去看看。袅儿也要去么?” 孙袅盈盈起身,展了轻功就朝啸声传来的方向而去,反而老大还落了其后。 就在这二人抱着去看戏的心态出现之前,夺命十一余下的九人都到了场。 “老五呢?”老一问了一句,所有人都摇头,他拧了下眉再看向几乎要脱离视线的吴用,说道:“算了,不等他了!”顿了半拍他再道,“杀了那人,他杀了老十!” 此话一出,惊了八人,下一秒,九道人影分别奔向了吴用,那速度分明就是想杀吴用个措手不及。 吴用早就知道他们会攻来,应该说,在老一发出长啸的时候,他就猜到还有帮手。照之前老十和老五的配合看来,这是一群擅长群殴的人,所以他看来毫不在意,实则是暗自警惕。 九个人带动九股劲风奔向吴用,他在转身之前先松开缰绳,与此同时手间扣上九枚银针,跟着优雅的旋身,潇洒的一个扬手,九枚银针直逼九人面门而去。 于是,九人之中,冲得最快的七人还没回过神来就眉心中针,须臾间脸色发黑的栽倒在地。 老一和老二惊愕的看着瞬间毙命的七个同伴。 “你……你是谁?”颤抖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第三次被人问到身份,吴用斜了说话的男人一眼,薄唇张了张却听侧面传来一女子的惊呼:“是你!” 吴用侧目看去,抬眉的同时唇边滑过戏谑的笑容,末了淡淡地说道:“孙袅,五年未见,你倒是没见老的。”好像与老友叙旧的话,让孙袅嘴角狠抽了抽。 她知道并非他的对手,瞪着吴用的双眼是眯了睁睁了眯数次,半晌后才缓缓吐出一句:“此人惹不得,走!”这话是对同她一起赶来的老大说的。她说完也不留恋,瞪了吴用一眼就转身离开。 夺命十一此时还幸存两人,老大心疼的看着地上死成扇形的七人,咬咬牙冲着活着的两人嚷道:“走!” 凶徒一走,活下的人自然就把吴用当成了天上派来的神仙一般。 不论别人如何看他,天生性格淡漠的吴用淡定的听着,继续在城里找着紫鸢和花荣,待确定他俩并没卷入这场杀戮之后,他才牵了马打算离开。 耽搁之下,吴用正巧就遇上了想进城看情况的李墨染。 当然,这个时候,吴用不知道李墨染和紫鸢、花荣是一道的,李墨染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看来五官中性,唇边若有若无的戏谑笑容,瞳仁里却是一片冷漠的男人就是花荣的师父,万花谷的谷主。 看吴用牵马到了身边,李墨染也不再和守城兵士多话,一副自然熟的对吴用说道:“这位大哥,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是指的何事?”听李墨染这么问,吴用意识到他是从城里跑出来的,于是停下步和他搭了话。 中性的嗓音让李墨染愣了下。他生怕称呼错了,视线瞄向吴用的喉间,确定那里有凸起的喉结时,他才暗吁了口气,问道:“就是夺命十一有没有四处乱杀人?” 054 躲好一辈子! 伴着似熟非熟的清爽气息,唇间似乎被轻咬吮吸。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舒服,总之在那朦胧的时间里,对方就一直执着着她的双唇。 那谁,这不是猪蹄儿喂,再啃下去就要破了!当色狼当得这么没技术含量,她都替他感到害臊!喂,丫的行行好吧,换个地方吧喂! 紫鸢几度想睁眼推开身上搞笑的色狼,却像是被梦魇了一样,只能无声且无奈的在心里呐喊。 夜风好像加了速度,卷得四周的树传来沙沙的响声,树叶的响声之后似乎还有若隐若现,轻得几乎闻不可闻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却是那若有若无的甜香。 朦胧里,紫鸢并没听到多余的声音,然而那个刻入她心间的香味却一丝不漏的传入了她的鼻中。跟着她从朦胧中惊醒。 猛地一睁眼,花荣那秀气却放大脸映入瞳中。 卧槽,原来是臭小子! 她一把推开花荣,后者愣愣的睁大眼睛瞧着她,惊愕的脸上带着尴尬,尴尬之中还有未退去的情欲。 紫鸢抬了手臂一抹嘴,瞪了眼就嚷嚷道:“臭小子,什么不好学,居然学当色狼!”话音落下余光就瞄到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她心间咯噔一跳,开心的转头瞧去,落入眼里的却是神色怪异的李墨染。[]紫鸢失望的噘了下嘴,问道:“你上哪儿去了?”要不是他丢下他俩,臭小子怎么会狼性大发。 不过……那丝甜香是怎么回事?紫鸢转了瞳仁在四下里寻找,却没有任何惊喜。 很显然,李墨染是看到花荣对紫鸢做的事的,所以当紫鸢问他时,他还在发愣。顿了片刻,李墨染才缓过劲来,不过视线仍不停的在若有所思的紫鸢和背对他的花荣身上来回打转。大有想弄明白他俩关系的意思。 “刚刚回了趟白城……”李墨染嘴上随意的说着,才起了个头就像突然想起什么般“哦”了一声,道:“刚刚还有一人与我同来的,不过……”他是看到那画面而不好意思的离开,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听说李墨染去了趟白城,紫鸢本想打听夺命十一有没有离开,结果话还没来得及问就听他又补了一句。此话传入耳里,有点晴天霹雳。 花荣明显惊得颤了一下。 “那人……那人的五官是不是生得很中性?”紫鸢有些艰难的问了一句,跟着便见李墨染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嗯,他还杀了夺命十一的其中九人。挺厉害的,只是有点冷漠,不过问他什么他都不厌其烦的回答……咦?我说错了什么么?紫鸢,你去哪儿?” 粉色的身影如离弦的箭般,在李墨染的叫声里失了踪影。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子是跳什么河都洗不清了!美人啊美人,怎么早不找来晚不找来,偏偏在花荣对她不轨的时候找来啊!虽然是她主动离开的,拔过她真没打算背着他乱来啊!她真的是被强迫的啊啊啊啊啊! 美人啊,表走啊! “吴用――”紫鸢焦急地喊出声来,在林间造成声声回音,惊起飞鸟一片,然而却不见那道翩若惊鸿的身影。 就在紫鸢跑走寻找吴用的时候,也想追去的花荣却因技差一筹,呃,应该是他压根就没还手的余地,就被李墨染按在了树干上。 火光之下,李墨染笑吟吟的俊脸有点阴险的感觉。 “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关你事。”花荣只是对那些追杀他的人产生胆怯之心,但对着李墨染却没那害怕的感觉。 “不说?好好好,嘿嘿,试试本少的手段!”李墨染仍然笑着,伸手在花荣的身上点了一下,跟着花荣只觉一种麻痒难当,像被蚂蚁在骨头上爬般的感觉自脚心蔓延上来。 李墨染温柔的松开手,站不住的花荣倒在了地上。 “你……你做了什么?”好难受…… 李墨染心情像很好一般的蹲到花荣身边,答道:“嘿嘿,点穴呀!”说着温和地问道:“她不是你师父的女人么?你对她做了什么?”他身平最恨的就是不忠之人,这个不忠说白了就是偷人。 照理说偷人这种事,不论男女,反正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不过他当时站的角度很好,刚好可以看清紫鸢是闭着眼在睡觉,而且他走的时候,她确实也是睡着了的。于是李墨染一分析,结果很显然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给非礼了。 他第二痛恨的就是不懂怜香惜玉的采花贼。花荣的本职不是采花,倒是可以解释他为一时意乱情迷,但是他口口声声的说着紫鸢是他师父的女人,偏偏做的事却是如此的不道德。 就算他是真的喜欢她,李墨染也觉得应该对花荣施以惩罚。 “要……要你……管。”此时的花荣已是满身大汗,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逞强的话,末了再漏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远处传来紫鸢焦急的喊声,隐隐若若的带着似哭似悲的感觉。 倒不是紫鸢的声音大,也不是她并没走远,而是在这安静的夜里,她的喊声显得特别的突兀。 吴用当然也听到的,不过他却有些犹豫。 当时他听李墨染说还有两个同伴在林里,而且他们要去的地方也是阜州,吴用便有了同行的念头。随着李墨染回到林间,还没走近他就看到熟悉的马儿,吴用顿时有点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哪知那丝喜悦还没持续到半分钟,火堆不远处的两道相叠的身影却让他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 他站的地方,只能看到花荣的背景,还有便是压在他身下女子的身体。至于脸……吴用没敢仔细看。 他是逃避了,走得无声无息的,却是心碎难过的。 “吴用――”再是一声吼,似乎就在不远处,吴用顿了顿步子,牵了马朝反向而去。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紫鸢大吼道:“好啊!你不出来是吧!你宁愿躲着都不现身是吧!我没你那本事把你揪出来!你……你躲好!你一辈子都躲好!也别管我死活!” 还在说话之间,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随着风而传来。吴用心间一颤,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吼声奔去。 055 美人倒是看清楚呀! 带着内力的吼叫声,让安静的林间沸腾起来,鸟叫兽吼好像在回应她的聒噪一般。这边野狗传来狂吠,引出阵阵野性的狼嚎,也不知这林间是真有狼,还是那些野狗模仿狼声,听得紫鸢是有几分紧张。 她站在原地转着身,一方面是在警惕野兽突然冲来,另一方面却是在寻常记忆里那道儒雅的翩翩身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鸟叫兽吼并未减少,热闹的夜间像在嘲笑紫鸢的孤单一般。 她都以死相胁了,美人连个身都没现,难道是他走远?不对,就算走远,她那一嗓子也应该可以传到他耳里,他不回头不现身,是不是说他不愿意给她解释的机会? 紫鸢的心口疼了一下。 报应哦!谁让她不给他解释一下他是不是把她当成“紫水”替身这事的机会呢?这下子遭报应了吧!啧! 她在心里苦涩的调侃了几句,辨清方向,收起怅然若失的表情,蓄起满腹的愠怒与委曲,展了轻功离开此地。 娘的,要不是臭小子胡来,美人怎么可能悄然离去!她得教训教训臭小子一翻,让他知道当色狼是得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匆匆离去的紫鸢哪里知道,吴用他不是不来,而是没法子来。 吴用究竟遇上了何事,此时暂时不提,先说说急匆匆返回的紫鸢。[] 回到火堆边,见李墨染叼了根杂草在嘴里,背靠树干单腿曲起,一手枕头,一手搭在曲起的膝上,坐得是随性惬意。至于花荣,此时背对着她这边的倒在李墨染的大腿不远处,从微微颤抖的后背可看出,此刻好像正在忍受什么。 嘿,臭小子想装可怜怎么的?喵的,她才不会同情丫这坏事的家伙! 紫鸢边想边大步迈向花荣,双手伸出将这个比她高壮的男子一把提起,末了吼道:“臭小子,别以为……咦?你怎么了?”气势汹汹的话还没说完,她便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不是关心,只是好奇。紫鸢暗想。 眼前的花荣满头大汗的闭紧双眼,秀气的脸庞有几分扭曲,一副忍受着莫大痛苦的模样。他咬紧的双唇边有一道刺目的鲜血,不知是因内伤呕血从嘴角流下,还是他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这…… “李墨染,你对他做了什么?”只是须臾,紫鸢便想到了其中关键。 李墨染斜了那双黑得发亮的瞳仁看向紫鸢,末了吐掉嘴里叼着的杂草,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点了他的麻穴而已,没做什么。”随意的调调让紫鸢额角紧了紧。 点了麻穴……还只是而已……丫的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帮着她教训花荣? 紫鸢二话没说,伸手在他的穴道上掀了几下,那股让花荣生不如死的麻痒顿时消失。[.超多好看小说] 花荣松了口气软倒在地,紫鸢并没再伸手去扶他,这便错过他那半睁的眼睑下,似喜似愁的纠结的眸色。 树边,李墨染抬眼盯着紫鸢,笑得有些奇怪地问道:“他对你做了那些,紫鸢不计较么?” 紫鸢冲这个杀人不眨眼,整了人也没点罪恶感的男人一瞪眼,哼了一声,道:“那也和你无关!”她的意思很明确,就算是要教训花荣,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有资格。 不过她的话还可以理解成,这是她和他之间的事,和第三人无关这种暧昧的意思。 当然,紫鸢并没意识到,意识清楚的花荣也没去刻意的曲解,唯有李墨染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在这个时候产生了小小的误解。 或许是他有意误解的。 “哦――是和我无关。”李墨染嘿嘿地笑了笑,说道:“花荣,你赢了。”听了此话,栽倒在地,还没力爬起来的花荣狠狠的拧起了眉。 或许是赢了,不过却不代表她真的就对他有意思。花荣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关于输赢,好像是与赌有关,紫鸢听李墨染说完就问道:“什么赢了的,你俩暗中密谋了什么?” 李墨染嘿嘿一笑,一丝狡黠滑过瞳底,在闭眼的同时从嘴里飘出一句:“你问他。”便不再理睬紫鸢。 问他?半死不活的?紫鸢虽对花荣有怨气,但还不至于气到要折磨他的地步,看他是真的虚弱得开不了口,她也没在这个时候逼他回答。 “臭小子,现在先放过你,明天有你好看的!”她说完便找了棵树靠坐,闭上眼假寐,心里却琢磨起还有多少机会和吴用重新在一起的事。 被人非礼,紫鸢完全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不是因为害怕被吴用误会,她或许连骂都懒得骂花荣一句。倒不是说她不在乎,也不是说她很奔放,只能说花荣那没技术可言的亲吻,在紫鸢看来就像是被狗狗给啃了咬了舔了一样,完全就没有被占了便宜后的愤怒感。 唉,美人啊,要是你看清楚了臭小子的动作,你也不会一走了之了吧…… 那头,紫鸢脑子里在胡乱的想着,这头,李墨染看似真的睡了,中间,花荣双眼无神的盯着某处侧趴在地上,思绪却是回到了紫鸢离开之后的时间。 点了他麻穴的李墨染话很多,而且神色间还有点小兴奋,似乎看他受苦,他就很爽一样。 花荣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就算身体再难受,他也只忍了并未骂李墨染一句。就算李墨染有些变态,但总的说来是他做错了。 “你是真的喜欢她?哪怕她是你师父的女人?”李墨染以为花荣又要回答要他管之类的话时,这个蜷在地上默默忍着难受的男子却是答道:“喜欢……我喜欢紫鸢。” 不知何时开始的,他反正就是在意这个并不温柔,也不漂亮,嘴还挺坏的女子。 这样直言不讳的回答让李墨染哂了下,随即他说道:“那好,咱们打个赌,就赌她是不是也有一点儿喜欢你!”提出打赌但不给花荣选择的机会,他再说道:“我不给你解穴,直到紫鸢回来。她若对你不闻不问,那就说明她对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算是你输,天亮前你就得继续忍着麻痒的痛苦。但若她问了,且主动帮你解了穴,不论解穴之后还会不会继续关心你,都算是我输。从此,你想当着我面对她做什么都可以,我绝不阻止!哦,前提是她也不反抗。怎么样?” 看不到李墨染的表情,花荣从他的话里却能品出一丝戏谑,但他仍然咬牙应道:“好……我赌!”他也想知道她对他有没有一点点的在意。 然而她是替他解了穴道,但仅此这样而已,就连他软倒在地也没来扶一下。 花荣暗叹,她终究喜欢的还是师父,他何必掺和呢? 056 虐着他暗暗喊爽! 天还没亮全,紫鸢就把李墨染和花荣给踩醒了,当然,在她下脚的时候,花荣肩头上那几脚自然要稍稍重些。(.无弹窗广告) “起来了起来了,天都亮这样了还睡!你俩是猪变了怎么的?”她昨天下午补了一下午的睡,后来因为和孙袅打了一场而累得前半夜睡得舒服,后半夜却因心情烦躁,只迷迷糊糊的闭了会眼睛,所以睁了眼的脾气就显得大了点。 花荣是早习惯了紫鸢粗鲁的一面,虽然她也并非经常这样,不过结合着昨夜他犯的错,于是就算肩头被踩得发疼,他仍什么都没说,拖着还觉得疲乏的身体,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相对于花荣的干脆,李墨染则死痞在地上。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被人用踩的方式叫起床,感觉新鲜是新鲜,不爽仍然会不爽。 “不行不行,我不再睡会,一会定得从马上栽下来。”他闭着眼回了一句,挪了挪屁股,换个姿势继续睡,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 紫鸢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了李墨染足足半分钟,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反正很温柔地说道:“那李皇子继续睡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马的。”说着她干脆转身,手都还没碰到李墨染那匹马的缰绳,身后就传来急迫的声音:“诶诶诶,有话好好说,干嘛拿马来威胁本少啊!”最后一个字是贴在紫鸢身边发出的。[.超多好看小说] 紫鸢斜了他一眼,也不和他多废话,问道:“醒了?” “醒了!”工整的回答末了还有露出白牙的一笑。 啧,干嘛就醒了,丫的醒了,她不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单骑一马了么?这下怎么办?她总不能再和臭小子坐一骑吧? 说花荣是野生野长不懂礼法,行为上有点小放纵,那她总是正正常常的一个社会人了吧,虽说此社会非这落后的彼社会,人与人的交往相处都相对开放,但她还不至于开放到对花荣毫不防备的地步。 那不是放得开,那是送肉入人口。她只是不太爱计较一些事而已,并不是傻子,也不是来者不拒好不好! 若说之前客栈的事她没抓现形可当没发生,但昨夜的事却是真真实实历历在目的,就算那样的亲吻让她只觉得好笑,但她哪里还能没点芥蒂的和花荣同骑一匹马。 眼下就两匹马,不和花荣……紫鸢瞄了李墨染一眼,总觉得他亮晶晶的瞳仁里带着些不良,末了她继续想,也不能和李墨染一起骑马,这厮要真是什么皇子的,在对待女子这件事上,岂不是无所谓得没谱。 这种时候,宁愿累点都好,谁知道美人会不会想一宿后再追上来呢。虽知此念成现实的机率极小,她仍然会止不住的去想。 花了片刻的时间思索了下,紫鸢拧眉,说道:“醒了就走吧!”说完却没向花荣那边走,而是大步的朝了前。完全有从此开始走路锻炼身体,拒绝再骑马的意思。 花荣看懂紫鸢的行为是什么意思,胸口有些发疼。漂亮的眸子黯了黯,他冲着紫鸢喊道:“喂紫鸢,你来骑马,我走路。” 哎呦臭小子,丫当她不敢点头怎么的?紫鸢哂了下,转头正要说好,却听李墨染说道:“紫鸢还是和本少共骑好了,谁走路不都影响速度么?” “和你?”紫鸢一撇嘴,道:“你不知道男女看看不清么?” “咦?不是授受不清?”李墨染诧异的问了句,一旁的花荣纠眉抿嘴,好像想笑却又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笑,一张秀气的脸纠结得有点扭曲。 和他是说说不清,和李墨染就升级成了看看不清,看样子她对他的防备要少了许多。花荣抽空暗想。 斜了花荣一眼,紫鸢懒得过多解释,她冲正迷惑着的李墨染一努嘴,说道:“要不,你和花荣一起,我单独一匹马,回头看路上能不能捡匹马。” 你捡去!花荣和李墨染的心里同时闪过一句。 只用看二男的表情,紫鸢就知道他俩想说什么,她不容分说的从花荣手里抢了灰马过来,顺便还推了没回过神的他一把,翻身上马的时候补了句:“你不是说谁走都会拖慢步子么,你还不快点让花荣上马?” 这话是对李墨染说的,带点挤兑的意思。 然后,紫鸢如愿以偿的单骑一匹马,花荣和李墨染这两高大的男人同骑一匹马,且不说他俩压着的马苦不苦,只说这二位他前胸贴他后背的暧昧姿势,坐前面那位就开始叫苦了。 “你拿什么东西抵着我的?”吼这句话的时候,花荣的后背挺得直直的,握缰的双手关节处早就因用力过重而泛白,脸色也异常的难看。 然而坐在他身后的李墨染,也不知他是有意的,还是他根本就真有断袖之癖,非但没尽量离前面那位仁兄远一点,反而像身前坐的是他的亲密爱人般,时不时的借着伸手抓缰绳指挥方向的动作,在花荣耳边吹气。吹得花荣一路骂声吼声就没断过。 花荣骂,紫鸢却笑,她倒不是有意嘲笑花荣,而是这种现场直播的男子调戏男子的戏码,她还是头一次看到。 笑归笑,不过紫鸢看得真切,李墨染眼底分明就是促狭。仿佛不逗逗花荣,他李墨染就会全身不对劲一样。 丫的一定是虐着花荣暗暗喊爽!啧,要不要用这么荡漾的方式? 那一让人浮想联翩的吼声从花荣的嘴里冲出,李墨染便眼带戏谑,表情无辜且茫然地问道:“花兄说抵,是抵的哪儿?” “我屁股!”花荣也不怕羞,更没意识到是被下了套,直接答了就听紫鸢终于忍不住地爆笑。 花荣的眼角抽了抽,猛地转头瞪着李墨染,双目被怒气染红,有种说不出来的危险自他的身体散发出来。 紫鸢愣了下,止住笑声,同时转眼去瞄李墨染,后者的瞳仁狠缩了一下,想必也是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如同杀气般的危险。 之前的小打小闹虽惹得花荣生气,却不是真怒,眼下却能看出来,花荣是真的愤怒了。 李墨染收戏谑,呵呵一笑,抓起手间一物,说道:“是扇子放错地方了,花兄别生气!”说着举起空着的那只手,曲了拇指与小指,认真地说道:“我保证不胡开玩笑了!” 那股压抑的感觉这才消失。 闷闷的转头回去的花荣并没注意到,故意放慢马步的紫鸢和李墨染对视一眼,瞳仁里都是疑惑。 那似杀气非杀气的气场是什么? 057 有泪不轻弹! “喂,臭小子,你说你从前在山野长大的,是哪座山?”随着李墨染玩笑过头,引出花荣那股不寻常的气场后,紫鸢思索了半晌,终于装着不经意地打听着。(.无弹窗广告) 刻意的问题用随意的调调问出,不知花荣有没觉得异样,反正李墨染是听得撇嘴蹙眉,好像在说她假得让他觉得很无语。 紫鸢眼角一挑,白了李墨染一眼,同时再一扯嘴角,背着花荣冲李墨染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分明是在警告他少说话少挨打,多说话死得早。 李墨染不是被吓大的,也知道她是雷声大雨点小,暴力归暴力,良心还是挺不错的。于是他看了她的警告,只笑不语,黑得发亮的瞳仁里却是滑过促狭,分明是想看她要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他的表情对她来说,有点气人加上火,不过接下来李墨染倒是很听话,安安静静的闭上眼假寐,刻意降低了存在感。 花荣却没李墨染和紫鸢那些花花心思,他只当紫鸢经过夜里的那事之后就不会再正眼看他了,更不会再没事找他聊天了,所以当听到紫鸢随意的问他,且是开口就问起他的过去,他那沉在谷底不打算翻身的心情顿时有些往上跃的架势。(.好看的小说) 激动也好,开心也罢,受宠若惊的他反正完全没注意到紫鸢问题之后的重点。 “邙山,我在邙山长大的。”他急急答了,末了漂亮的双眼里有着一闪一闪的亮光,在那瞬间里,让紫鸢有种看到某种大型犬坐在马背上冲她摇尾巴的错觉。 啧,臭小子没事装个球萌! 暗骂了一句,紫鸢在她贫乏的唐国知识里努力搜索,半晌后还在想,邙山在哪里?她这个半道穿越来的,除了对有名的地方知道之外,其余的基本上就只能连蒙带猜,外加不懂装懂的演技了。 在她沉默的时间里,那个激动的花荣以为话题就到此结束,不由一脸悻悻的。 “哦,是邙山啊!”紫鸢好像很清楚那地方一样,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斜了又递来促狭眼神的李墨染一眼,抢在又来了劲的花荣想就着邙山展开话题之前,再问道:“从小就你一个人?” 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花荣的反应便慢了一拍。不过能继续和紫鸢聊下去,他倒不怎么在意话题是由谁来主导的问题。他停了下才答道:“不,不是……我和爷爷一起生活。”答完才像想起什么般,侧开脸垂下眼睑挡住瞳底的反常神色。 哎呦,原来臭小子还有爷爷呢,她还以为丫就是靠动物养大的。紫鸢不厚道的腹诽一句,同时嘴里再问道:“那你跟着林若离开,你爷爷一个人岂不是很孤单?”莫不是那所谓的爷爷因为臭小子离开之后寂寞难挨就请了人追杀他?呸呸呸,要不要这么诡异的? 紫鸢一脸诡笑的胡乱的想着,只听花荣用一种忧伤的声音,说道:“爷爷他……在我十岁的时候死了。呵呵。” 此话一出,坐在花荣后面的李墨染便睁了眼,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极力掩饰仍然盖不住颤抖的声音判断,花荣应该哭了才对。 哭了?李墨染暗挑了下眉。 花荣最后那个干涩的笑声,好像是在淡化前面的忧伤一般,可惜听在紫鸢的耳里却是反效果。 原来死了……不过生老病死的,倒不算特别……是吧。紫鸢拧了下眉,脑子里闪过一张漂亮是漂亮,却苍白无血色的脸蛋,心口没由来的疼了一下。 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将由花荣带出来的悲伤藏下,紫鸢侧目瞧向他。 臭小子,丫没哭?那干嘛说得这么煽情? 花荣应该哭,至少会流泪,光听他的声音,紫鸢就这么认为。然而她侧目去瞧他,他却没有如同二人意料中的那般掉泪,虽说秀气的侧脸上可看出强忍的勉强,黑瞳里可瞄到懊恼自责,但他真的没有掉下泪来。 好啊,男儿有泪不轻弹,憋死一个算一个。紫鸢觉得,虽说他爷爷死了有十一二年之久了,一提起就流泪未免太矫情了些,但这么个憋法显然也不对。总之她的想法很矛盾,矛盾得令她久久没再发一言。 紫鸢完全没发现,现在这话题,离她的初衷越来越远。 气氛有点沉重。 花荣好像沉在爷爷去世的哀伤之中没拔出来,紫鸢因为自己想法矛盾而纠结着,此刻心里面最没包袱的就数装没在的李墨染了。 他转头盯了垂眼噘嘴,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很纠结的紫鸢片刻,再侧身去睨了前面花荣的侧脸几眼,末了清清嗓子,说道:“花兄,你从十岁起就在山里一个人生活,日子一定过得很清苦吧?”他打算一直装不在装到底的,哪知气氛沉重得让他不得不出来搅和搅和。 “还好,没个说话的,只是有点无聊而已。”花荣回答是回答了,不过相对于之前紫鸢提问时他积极配合的态度,眼下他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句。 李墨染并不计较花荣的冷淡,刚刚那一问他答不答,对李墨染来讲都没关系,那只是一句随意的开场白而已。当然,花荣回答了就最好,而且根据他回答的字数,他才好继续往下问。 大体上,李墨染是猜到紫鸢想要问什么的,不过她绕弯的方式很有问题,以至于眼下的话题已经找不回原题。让紫鸢继续,还不如让他快刀斩乱麻。 李墨染展了扇在手,逍遥的舞了几下,末了装模作样的嗯哪啊的几声,突然问道:“花兄的爷爷是做什么的?” 话题来得太突然,花荣居然猛的勒了马。 他一勒马,还有点心不在焉的紫鸢以为出事,也跟着猛的勒住马,勒得马儿扬起前蹄。 “怎么了?怎么了?”紫鸢问完就看李墨染一摆手,明显在说只是误会。 与此同时,花荣侧目问道:“你问这干嘛?”他怎么觉得他身后那位主,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呢? 058 身份不简单呐! 被花荣无意间带跑题的紫鸢,牵出了大脑深处不愿触碰的回忆,之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自然也没再继续的发问。(.无弹窗广告)和紫鸢有着相同打算的李墨染在这个时候,也没谁提醒他,却毫不含糊的把打听花荣过去的任务给接了过来。 要是说紫鸢走的是迂回路线,那李墨染就是开门见山。突兀的一问出口,花荣的戒心顿起,不仅仅勒住了马,还转了头问了李墨染一句。 向来以得瑟为主讨骂为辅的男子,冲着转头过来的花荣扯出个绝对纯良无害的笑容。 “花兄别激动,别激动,”李墨染笑吟吟地说了一句,末了嘴上说着:“来来来,咱们别停下来,边走边说,呵呵。”手伸去抓了缰绳抖了抖,当然,为表示他没半点不良之意,此刻他只是伸了一只手,自然也就不会像之前那样恶意的抱住花荣。 纵是如此,花荣仍然下意识的侧了侧身,似乎与李墨染有半分身体上的接触,都会让他异常的难受。 马儿受力重新跑起,李墨染这才缓缓地说道:“这一路走得无聊,不过是找点话题闲聊两句,花兄想答就答,不想答就甭理我,嘿嘿,何必如此警惕呢?”背对着李墨染的花荣却不知道,这厮嘴里说得悠闲,眼睛却是一个劲的在冲着旁边已经回过神的紫鸢挤眼,那意思是让她赶紧的附和。 拿李墨染的话来说,花荣不想搭理他没关系,他总不能连喜欢的女子都驳面子吧,只要他把话题一扯正,最后就得全靠紫鸢出马了。 紫鸢不是傻子,当然能看懂李墨染的挤眼是什么意思。换平时,她要是想掏谁的过去,当然是想方设法的去掏,但此刻,被花荣的话给勾出的记忆让她略有迟疑。 揭伤疤可比割一刀还疼。回忆伤心事什么的,她是最怕的了,她得调整调整心态才行。 顿了片刻,就在李墨染以为紫鸢放弃追问而稍有失望的当头,紫鸢终于问道:“其实……你爷爷是干嘛的,我也想知道。” 几乎雷同的话换成紫鸢问出,花荣却没之前那样戒备的模样。虽说他觉得她有些异常,由于不愿意放过和她聊天的机会,他仍然想了想,答道:“我不知道爷爷是干什么的,不过爷爷很厉害,能文能武,还会医病。” 能文能武,还会医病?原来他的药理是和他爷爷学的,那怎么不教他武呢?不对,应该是为什么他爷爷只教了他轻功才对。紫鸢顿时来了兴趣,她试探性地感叹道:“原来你的轻功不是和林若学的!” “不,”花荣立即否定了,跟着解释道:“是林哥教我的。爷爷说学功夫没用,只会引来麻烦。”确实是麻烦,他不过是学了个轻功就引了无数的麻烦,要是学了武功,岂不是会引得更多的人来追杀他? 花荣只是突然想起爷爷的话,所以将现在的遭遇联系在了一起,他并没意识到他这时想法出现了误区,其实他被追杀与学不学功夫没太大的关系。 说完就隐入沉思的花荣并没看到,紫鸢和李墨染在听了这话后不约而同的转了头,对视了一眼。 这话好像那些归隐的高手说出的话……哇呀呀,敢情花荣的身份不简单呐!紫鸢转了转瞳仁,继续想道,那林若是怎么认识花荣的?花荣的背景是什么,林若真的不知道? “你和林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随着问题的转移,李墨染有点像在听天书了。他不是唐国人,虽说来唐国有些时间,但江湖上的谁是谁,他还了解得不多。加上紫鸢直接说的是林若的大名,而不是他在醉幽坊用的化名,李墨染就更不明白这个林若是谁了。 再说简单些,要是紫鸢提起的是千手,或许李墨染还有点明白他俩在讲谁。这也倒可以解释李墨染分明对万花谷及谷主有兴趣,却在听了吴用的名字时,完全没有双眼放光的意思。 话回正题。 紫鸢问过就看花荣很老实的在掰手指,配着他秀气的脸庞,她看得有点吞口水。 臭小子,又在装萌! 掰着手指算了算,花荣侧头看着紫鸢,答道:“四年,是四年前在邙山遇上的。” 四年?这下换紫鸢掰起了手指,貌似和她穿来的时间很吻合……呸勒呀个呸的,关她鸟事!这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 紫鸢还没从内心小剧场里抽离出来,李墨染这边就先稳不住的发了问。 “你四年都和那叫林若的在一起么?他是你什么人?”李墨染偏了头,好奇的问着,由于不知道林若是谁,言辞里也就少了几分礼貌。 花荣对紫鸢和态度若是积极的,那对李墨染的态度就是相当消极了。他听了此问就先蹙了眉,随后不悦地说道:“你管他是我什么人,我就是跟了他四年,怎么样吧!” “林若是成了醉幽坊千手前找的你,还是之后?”这才是问题的重点。紫鸢觉得,这个江湖就是tmd许多小阴谋堆出来的。 李墨染听到熟悉的名字,不由的愣了一下,趁着花荣思考的空档,嚷嚷道:“林若就是千手?醉幽坊的千手!?” “怎么,你崇拜他?”她不客气的问了一句,末了在心里补了句,这货也极品了,放着皇子不当跑唐国来淌这名为江湖的浑水,是为了好玩?还是又一个阴谋? 腹诽间,只听李墨染答道:“哈哈,我真是太惊讶了,原来花兄和千手是如此熟悉的关系,真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惊讶?丫要是知道花荣的师父其实是万花谷谷主,并且丫的还和他有一面之缘,真不知道丫的会不会捶胸顿足的喊后悔。 紫鸢斜了李墨染一眼,不再管他翻来覆去的喃喃自语,冲着花荣抬了抬下巴,道:“想到了么?” “是在之前入了坊里。”花荣是倒是乖乖的答了,不过瞳仁里明显有着疑惑。她很少问他的事,她也从不提从前半句,突然间她问了这么多,好像还挺急的,难道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花花肠子的花荣只知道,这世上对他真心实意好的人,除开过世的爷爷之外,就只有林若、被迫拜下的师父吴用、万花谷里的师兄们(虽然五师兄有点秀逗,二师兄有点假公济私,总的说来,对他还是不错。),还有就是眼前听了他回答后沉吟的紫鸢。 不论紫鸢想知道什么,总之一定不是为了害他。 ---------- 求票!!求收藏!吼吼! 059 先混个脸熟! “进不进?” “进吧!” “进去干嘛?” “进了想干嘛就干嘛!” “打住!举手表决!” 花荣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想,总共就三人,李墨染说要进城,他说不进城,决定权就在紫鸢手里了,她居然非得来个举手表决!?还嫌他们仨不够显眼的么? 他偷摸的斜了城门前的兵士一眼,一左一右共计四人,其中有三人都视线是落他们身上的,余下那个要不是得盘查其余进城的人,说不定也是直楞楞的瞧着他们仨。 也不怪人家用那么“热情”的眼光来看他们,这两男一女结伴同行的,一路上并非没有,然而却没谁是两个大男人同骑一匹马的。想让人家不误会都难啊……想到这里,花荣的脸都黑了。 说起来,这事全是他自己引起的,要不是他轻薄了她……想到这里,当夜唇间的触感,以及心底腹间身体上的酥麻,无一不引得花荣的视线瞄向紫鸢的唇上,看那一张一合的两片丰润的唇掰,喉间不由的动了动。 “臭小子,你又在走什么神,叫你举手表决,来不来?”这一路上,紫鸢没少向花荣打听他的身世,多聊几句之后,她原本的怨念便散了许多。虽说她还是对吴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而怅然若失,但至少原谅了花荣的冒失。拿紫鸢的话来说,事情出都出了,她再多想也没用,不过臭小子要是再敢对她干什么,她一定会负责的让他成为合格的太j的。 紫鸢这个时候完全没想到,吴用没及时的现身,其实是遇了凶险,其程度基本上算得上他学艺成后最危险的一次。下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白城里看到吴用就选择回避的孙袅。 当然,要不是因为紫鸢在林间那一嚎,孙袅也不会准确的找到吴用而对他偷袭,种下蛊虫。而吴用要不是错把孙袅身上的血腥味当成紫鸢受伤,也不会这么容易的被偷袭。这些因果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此时先话回正题。 紫鸢的声音让胡思乱想的花荣回过神,他有点狼狈的转开眼,嘟囔地说道:“来不来不是都决定了么?你们要进城,我跟着进就是了。” “哼,什么话?”紫鸢撇撇嘴,顺便拉了拉身上灰扑扑的衣衫,说道:“再不进城找客栈住下洗个澡,身上都要臭死了!” 在山路上走了些日子,他们三人都统一的灰头土脸有点狼狈。 “我也不是不同意进城,只是……万一又遇上上回那样……”花荣说得吞吞吐吐,紫鸢和李墨染都听得明白。 他仨,除了李墨染之外,花荣和紫鸢是各自的有着一帮子像粉丝一样粘人的追杀团的。要是再遇上夺命十一之类,杀不了他俩而在城里乱杀人的就麻烦了。 紫鸢蹙眉沉默,闪烁的瞳仁分明是在衡量洗澡与躲追杀,谁急谁缓。 半晌之后,紫鸢摇着脑袋说道:“不行不行,进城,随便怎么也可进行,不洗洗,我难受!” 于是,花荣和李墨染各牵了一匹马,由紫鸢在前面带路的到了城门前。 兵士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准确的讲,是他们从来没见过谁,进个城都要考虑许久的,所以在潜意识里将他仨归到了不寻常的那类。比如某地的通辑犯之类的。 不过良民永远都是良民,不论兵士怎么盘问,三人都对答如流,加上紫鸢也好,花荣也罢,都是有良民证的,当然李墨染除了良民证还能拿出通关文书,就算三人在城门前做了很多可疑的事,也没有什么把柄让人抓住。 进了城,此时最有钱的李墨染领着紫鸢和花荣,找了间有点大的客栈住了下来。这一次花荣要求单独一间,李墨染没反对。 要了三间房,伙计带着三人上了二楼,走到楼道最里,挨着数了三间给他们。 紫鸢挑了最里的一间,花荣为了避嫌选的最外的,李墨染就没得选的住了中间。 各自的进了屋,紫鸢再向伙计要了热水。 这客栈的服务还算不错,紫鸢只说要洗澡,没多一会儿伙计就把浴桶、屏风、热水准备齐全。 关好窗锁好门,紫鸢脱了脏衣进到浴桶,热水让整她顿时的放松。 从万花谷出来之后,这一路上她也够囧的。身上没钱不说,就连吴用给的马都跑了,她还以为大难不死就有后福等着呢,谁知道这波折还是一波波的没断过。 这是命吧,天生就劳累,啧啧!回了阜州还要多接几趟生意,才能请坊里去查查紫水的事…… 她都不明白为什么非得纠结紫水的事,相比之下,她不是更应该想想另外的事么? 另外的事…… 另外的…… 随着她脑子胡乱的想着,眼皮是越来越重。 朦胧间,那张带着血的脸出现在眼前,她那一张一合没有血色的嘴,还有盯着她渐渐失去神韵的瞳,以及慢慢变凉的身体…… “……不……不要……不要死……紫鸢……” 脑子里炸开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下一秒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水下。 只听“哗”地一声,她从桶里破水而出的站了起来,不知何时睡着,更不知何时连头都滑到了水中,一头黑发湿透的贴在额间,绕在身上,双眼好像还有几分初醒时的迷茫。 片刻后,她鼻间一痒,一个喷嚏冲了出来。 娘的,差点被洗澡水给淹死了。 紫鸢暗骂着自己,快速离开早凉了的洗澡水,匆匆穿上衣衫,一手拿了毛巾擦干头发,一手准备开门喊伙计收拾。手都摸到门上了,却听旁边传来开门声,她愣了下迅速拉开门。探头出去,只看隔壁轻手轻脚的将门合上。透过最后一丝缝隙,只能看到一双手指修长的手。 隔壁住的是李墨染。 紫鸢站在门前愣愣的看着早就关好的门,脑子里却转了不少的念头。这家伙出去了的?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没听到开门声呢?而且她开门的声音并没刻意的放轻,照理说他应该推开看一眼呐,咝,他居然直接就把门关了。 可疑!非常可疑! 关于李墨染的身份,紫鸢并没去细想过。她觉得,再可疑也不如她这穿越的身份可疑,加上他一路上并做什么没让人怀疑的事,当然,杀人不眨眼不算,折磨花荣也不算,她就更加的没去想过他的过去了。 哇呀呀,千万别告诉她,这家伙和他们混熟了,其实是有原因,也是别有目的的! 060 恐怕被掉了包! 紫鸢来敲门的时候,花荣也刚巧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左右无事的东摸西摸,异常的无聊。 门后的女子,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贴在额上,卷在脸颊,让本是白皙的皮肤衬得更为的雪白。她虽五官平平,脸蛋上还有一道毁容的刀疤,瞳仁却是清澈透底,仿若要将他吸入一般。她在看到他时,双眼一眨,透亮的眸子顿时闪闪泛光,再配上那一脸神秘的表情,看得花荣愣怔。就在花荣愣怔的瞬间,她猫腰低头的撞入屋里。 肩头带来的力量撞到他的胸口,疼是不觉得疼,反而让他心底痒痒的难以形容。 “你……” 葱白般的食指,在他发出一个音之后就竖在了他的唇间,紫鸢似乎有点紧张,嘴里边“嘘”着,左腿边伸出往后勾去,用脚轻巧的将门给合好才转了头,说道:“你听到李墨染开门出去的声音了么?” 由于刚刚伸腿关门,为了稳住重心,身前的花荣就成了她的依靠,此时虽收回了腿,小手却没意识的继续牢牢的抓着他的手臂没放开。 紫鸢没意识不要紧,花荣却很有意识。从她敲门到进屋,中间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倒是做了许多事,花荣却是从头到尾都像在状况外般的发愣。他听到问,第一时间不是回答而是转头瞄向被她死死抓住的地方,看了片刻才抬起眼来,问道:“你……想说什么?” 紫鸢不悦地挑了下眉,唇瓣动了动没有出声,不过看那唇形,貌似是在说花荣白痴。 他是挺像白痴的,一脸状况外,看了就有气!紫鸢翻了几个白眼,将问题重新说了一遍,跟着怕他还没理解,便又再补了一句:“那家伙有点可疑,要不然就是李墨染被掉了包!” 本来好不容易理解了紫鸢的话,结果她这画蛇添足的一补充,花荣又迷茫了。 “啊?什么意思?”只是有没有出门,就被人掉包?好像很牵强呀! 哇呀呀,原来和一个智商差的人说话,是件这么累的事!紫鸢剜了花荣一眼,像是谁欠了她五百万一样的臭着张脸,说道:“得,想让你听懂,完全就是在挑战我的智商!”损过之后,她还是从头说道:“刚刚听到李墨染开了门,正巧我也开了门,他非但没和我招呼一句,而是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了,你说诡异不诡异?” 这就诡异?花荣听不出哪里有问题,抓了抓后脑勺,喃喃地问道:“直接去问他,不是要清楚些么?” 对吼!有没有被掉包,一问不就清楚了么!就算易的容能百分百的像,却不可能连声音及神态也一并模仿了,再说了,像李墨染这么自大自信到得瑟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模仿的! 紫鸢抿了抿嘴,二话没说就转身,还没拉开门就被花荣给拽了回来。 “头,头发,擦干些再出去吧。”他边说边递紫鸢一张干毛巾。她乖乖的接了,正想着臭小子挺体贴的时候,隔壁响起了开门声。 刚把毛巾搭头上的紫鸢与花荣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到了门前去拉门。 先一步摸到门框的小手被慢了一拍的大手覆盖,大手明显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拿开。此时一门心思在外面的李墨染身上的紫鸢,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更没注意到她身处花荣的房间,而由她去开门,好像有那么点点不好解释。 紫鸢没想到那么多,正暗暗喊窘的花荣也没及时的反应过来,当他回过神来伸手阻止的时候,她已经顺利的把门拉开,而门外的李墨染也已经一脸愕然的瞧着他俩,在那一瞬间,花荣以为时间停止了。 确实是停止了,但不是时间,只是李墨染的动作定了数拍的格而已。 “你们……”李墨染指了紫鸢再指花荣,然后手指在他二人之间来回的划动了几次,意思是她跑花荣的房间里干什么。 李墨染这么明显的表情,紫鸢显然是反应过来了,不过她硬是绷着老脸,打死都不解释一句,大有清者自清的意思在其中。 “去,别打岔!”紫鸢先声夺人地说道:“我问你,你先一次出门去哪儿了?怎么听到我开门都不招呼我?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问得李墨染很迷糊的挠头,跟着摆出一副冤枉的表情,说道:“我什么上哪儿的?我这才收拾好,准备出去看看有没有马行。非要说瞒了你们什么的话,买匹马给你们一个惊喜,算不算瞒?” “你真没出去?”紫鸢略侧了脸,用眼角将李墨染上下打量了一遍,在他那双亮亮的瞳仁里只能找到无辜和被冤枉后的无奈。 “天地良心呐,我真没出去!” 李墨染的表现没有异常,加上他说得越真,紫鸢便越觉得诡异。她是不可能看错,虽说不能肯定那双手是不是他的,但她却能肯定那绝对是男人的手。女子的手可没那么大的。 对了,手! 想到这,紫鸢像审犯人一样,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把手伸出来!” 李墨染不明就理的愣了下,眨巴了几下眼,还是规矩的把双手摊到了紫鸢的面前。 大手上掌纹清晰分明,紫鸢虽不精通手相,但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跑的吧,她多少还是懂点基础的,比如这种清晰的掌纹,通常都非富即贵。 看来丫的还真有可能是个皇子! 确定没被掉包,紫鸢边想再边拖着他的手立了起来,从侧面瞧去之后,她便愣了。他的手指虽也修长,可手背的肤色并非和记忆里的那只手完全一样,而且李墨染这厮小指有留长指甲,之前看过的那只手,小指的指甲是很正常的长度。 还真不是丫的? 进屋的不是李墨染,那是谁? 紫鸢心里一咯噔,随即瞳仁一转,丢开李墨染的手三两步跨到他的房门前。房门紧闭,上面还落着锁。 看来他是真的打算离开一些时间。 “打开。快点!”她催促着李墨染开锁,锁才被打开,她便先一步的推了门,跳进屋里就开始四处翻找。 她真是跳过门槛的,那动作夸张得跟在后面的李墨染及花荣面面相觑。 “紫鸢,你在找什么?”看她从床底钻出来,头上还带了点蜘蛛网的时候,李墨染有点忍俊不禁,却怕被紫鸢的怒火烧身,便欲盖弥彰地问了一句。 紫鸢没回答,连看也没多看李墨染一眼,只是默默地拍掉身上的灰尘,忽略掉头上的蜘蛛网,一双眼睛在屋里四处扫射,好像不挖地三尺把她想到的给找出来就不舒服一般。 心思在屋里的紫鸢并没注意到,李墨染的瞳仁不着痕迹的转向了窗边停了半拍才收回。 他是有隐瞒,却不是对他们不利的事,加上有些事他不能全盘托出,在没被抓到把柄之前,李墨染不打算主动承认什么。 061 钱财乃身外之物? 他们的目的地是阜州,所以在到达之前都不打算过久的停留。(.)相对安稳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三人就退了房离了客栈。 三人也没急着出城,而是去了城郊的马场。 李墨染倒也有挺有闲钱的,不仅给紫鸢买了匹马,还特意的挑了匹好马。对于他这么散钱散得毫不心疼,紫鸢暗猜他身上一定带了很多钱。 “财不能外露,小心被打劫。”在李墨染给钱的时候,紫鸢在一旁幽幽的说了一句,那个花钱花得很高兴的男子冲她笑得露出白牙,末了无所谓地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吧。对不对,花兄?” 没料到他会把问题丢自己身上,花荣稍愣了下才点了头。他小时是在山野里生活,吃的用的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后来跟了林若出来,没钱的时候都会向大户人家“借”,并没受过没钱的苦,所以对他来说,钱这东西可有可无。 一个某国的皇子加一个物欲不高的野小子,紫鸢认为她没法和这二位在这问题上做更深层次的沟通。她翻了眼皮,不再言语,安静的等着老板给马加上鞍。 三人各骑一匹马,这下子速度也提了起来。(.好看的小说) “要是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可以到阜州的地界了。”但要进城,只怕得下午去了。快到地方,紫鸢有点迫不及待,倒不是说她想快点把花荣打包交给林若,而是她想快些回醉幽坊报到。 没错,她说的就是回醉幽坊报到。会和突然崛起的醉幽坊扯上关系,全因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醉幽坊的一份子。不过这姑娘非但不出名不说,还有点有她不多没她不少的感觉。正是如此,她却觉得自己相当的幸运。你看,她这么一穿越,粗算起来就算是找了个专业对口的工作了。现在多少大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啊,她不仅有糊口的工作,还挺对口的,岂不明摆得让人羡慕嫉妒恨? 话说到这里,紫鸢不由有点感叹,她还是有几分狗屎运的,要不正是因为这身体的原主人默默无名,落到她身上来的任务都是些小打小闹监视偷听这类没危险且不带技术含量的事,估计在她内功有小成之前,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 咳,那什么,被人追杀这事得另算。 紫鸢脑子里跑着小剧场,李墨染这头正在问花荣。 “花兄,要是千手没在阜州怎么办?” 花荣明显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听得一愣,随后蹙了眉认真的想了许久才说道:“大不了我在醉幽坊等林哥,他总会回来的。(.)” 李墨染的嘴形成圆形,虽没发音却能看出他暗“哦”了一声。照他的意思是到了阜州就不打算走了?他想了想,侧目去瞄眸色微显涣散的紫鸢,也不管她是不是在神游,直接问道:“紫鸢呢?是不是也打算留在阜州?” “啊?”紫鸢慢了一拍才回过神来。她拿眼角瞄了李墨染一眼,好像在用眼神说他是傻子一样。 “干嘛留在阜州不走?那里又不是我家。再说了,傻留在一个地方,那不是在增加被追杀的密度,呃机会么?”路上走一走都会遇仇家,要是停下来不走了,她还要不要命了?关键是,她回去是为了认真工作的,打算存够了钱,要让坊里查查紫水的事,她可没闲工夫在阜州傻呆着。 话说……不知坊里有没有内部人员打折的规定…… 在紫鸢走神之间,李墨染挑了下眉,瞳仁转向花荣,其中滑过戏谑之色。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花荣更是有几分恼羞成怒。他是没她考虑得多,那也只能说明他没她的花花肠子多,又不能说明他是真的傻! 转了一念,花荣见李墨染还在明目张胆且带着特别意思的瞅他,他不爽的瞪了眼,粗着嗓子问道:“你看什么看?” “呵呵,没什么。”李墨染笑着收回视线,说道:“六月二十,泉州有武林大会,这次是为了选新的武林盟主,所以参加的人定然很多。我想,要是在阜州没等到千手,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 武林盟主?那不是武林大恶人的通用代号么?回过神,紫鸢就听到这么一句,末了有点恶意的腹诽了一句,同时伸手算了算日子,说道:“到六月二十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日子,从阜州去泉州,快的话只用四五天,还有大半月的空闲日子,你们要怎么安排?” 她话里的“你们”二字,让花荣和李墨染异口同声地问道:“你(紫鸢)不去么?” 哎呦,这和声挺和拍的嘛!紫鸢愣了愣,反问道:“选武林盟主和我又没关系,我去干嘛?” 二男又同时一愣,不约而同的转了眼对视一秒,李墨染抢先一步,说道:“紫鸢有特别的安排?” “嗯,有点安排。”紫鸢才答完,花荣立马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拖得你不想去泉州?万一到时师父也来泉州呢?” 紫鸢的眉角明显的跳了下。她虽认为吴用到泉州的可能性不大,可也不是十成十的不可能。万一美人去了呢?万一就在泉州偶遇了呢?万一……啧,总之去趟泉州是倒是没什么损失,只是……囊中羞涩呀! “呃……我……”紫鸢犹豫了几拍才下定决定,说道:“这么说吧,我去阜州和你俩的目的不同,我可纯粹是为了糊口,糊口懂吧,就是赚钱,明白没?” 对面两匹马上的俊男统一的对着紫鸢摇头。 嘿……她怎么傻得和这俩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人讨论糊口的问题啊!苍勒个天的,她还能怪人家不明白,这只能埋怨自己犯傻呀! “算了,和你俩说不清楚,总之我得赚点钱放身上才踏实。”紫鸢说了句总结性的话,随后冲二男摆了摆手,那意思分明是让他俩不用再说泉州的事了。 花荣有点失落的垂下眼睑。李墨染则转了转瞳,说道:“不就是赚钱么?这事好办。”他见紫鸢一脸不解的睨来,他继续说道:“由本少雇佣紫鸢不就解决了!”他也不含糊,说着就摸了张银票递向紫鸢。 一百两……虽说不够换情报的,拔过……她可是得接三个工作才能净赚这么多……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过去,握住李墨染拿银票的那只手,说道:“成交!”谁说金钱如粪土的,姑娘第一个唾弃丫! 花荣看得嘴角直抽抽。 062 白吃王和狮子王! 按照计划,三人三马赶在关城门之前入了阜州城,在找好落脚的客栈前,三人先去了醉幽坊。(.) 醉幽坊醉幽坊,光听这名字就能肯定是间酒坊,它也确实是间酒坊,而且还是间在阜州城里能排上号的名酒坊。 站门前,紫鸢好意地问了花荣一句:“走正门?”她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他花荣是跟着醉幽坊的大红人林若混了许多年,就算没加入醉幽坊这个大集体,成为坊里的一名正式人员,也算是个名誉人员吧!既然是名誉人员,怎么能拿客人一样走正门呢? 作为醉幽坊的一份子,虽没名气,但她这想法是绝对没错的,而且她也认为只用提一句,花荣就绝对会懂,结果她发现,她错了。 花荣不仅没懂,而且还纳闷地反问了一句:“不走正门,难道走偏门?” 紫鸢呆了下,心里还在暗想,难道林若从来都只带花荣到外堂而已?没明白她暗指的花荣已经先一步的走入店中。 李墨染不解的斜了紫鸢一眼,瞳仁里虽有疑惑,却没迟疑的跟随其后。 这二人都进了坊里,紫鸢不可能还傻站在门前,她纠起眉头嘀咕了一句:“在外堂都能到找林若就有鬼了!”跟着也抬脚入了门内。与此同时,正巧有个男子从坊内出来,与她擦肩而过之时,刚好将她的嘀咕收入耳中。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男子的步子略停了下,琥珀色的瞳仁转向身侧,不着痕迹的将她打量了个遍,唇角浮出若有若无的浅笑。 且说紫鸢只是慢了几拍走进店内,门前已经没了二男的人影。她举目一瞧,只见花荣和李墨染已经前方七八步左右的桌前对坐,看李墨染对伙计说话那样,应该已经是在点菜了。 啧,他俩也太快了点吧!? 紫鸢平静的走向桌边,还没到桌前余光便见一条人影晃了过来。这人她认识,准确的说,他俩是相互的认识。来者是谢掌柜,是醉幽坊外堂的大boss,在她穷困得只能靠蹭饭过活的日子里混熟的。 谢掌柜全名谢湘,年龄大约三十出头,生得是人模人样,举手投足还有几分儒雅的气质,比起生意人,他更像教书的先生。或许他从前当过教书先生,她暗想,她蹭饭的那些日子,她可没少被谢湘损,她有时在想,他这么毒的一张嘴,要不是有功夫傍身,估计一出门就会被人拖巷里蒙住脸毒打,不打伤打残不罢休。 其实这只是她的想法,也可以说,谢湘的毒舌只针对她一个人而已。 谢湘还没走近,便开始嚷嚷:“哎呦哎呦,这不是白吃王么?这么久没来蹭饭,看来最近的生意很红火嘛!”他只负责外堂的生意,内堂的事不用他操心,所以根本不知道她这么久不来,跟生意红火没半毛钱关系,全因她被夺命十一弄掉大半条命,阴差阳错的入了万花谷。 紫鸢翻了个白眼,却没理他,三两步走到桌前一坐,什么话都没说便让谢湘知趣的退回了柜内。 谢湘埋头拨算盘的时候还在想,她居然不是一个人。熟悉她的他一直以为,她只会和她亲近,自她死之后,她却不曾再与谁一起,他还以为她要独来独往的一辈子,却没想这么久的日子不见,她身边突然多了两个男子。这俩人……谢湘不着痕迹的偷瞄了花荣和李墨染各一眼,只认出花荣是跟着林若常来的人,而对李墨染没半点印象。 难道是生意?谢湘暗猜。 那边谢湘在猜着李墨染是身份,这头李墨染点好了菜,一脸好奇的扯着紫鸢衣袖,问道:“掌柜的和你很熟么?” “还好吧,呵呵。”她随口答了句,有点糊弄的嫌疑。 “什么还好的,刚刚分明熟稔的和你打招呼,可不是只一个还好的程度吧!”李墨染不死心地追问,同时斜了瞳仁去瞧谢湘,后者正埋头的忙着,认真且专心的模样让人完全想不到刚刚他还在特意的跑来调侃了紫鸢一句。他转瞳回来,视线落到也在看谢湘的花荣脸上,下一秒他随意地问道:“紫鸢,难道掌柜的喜欢你?” “噗……”一口才到嘴里的水,直接喷到了桌面。就在紫鸢擦嘴的时候,谢湘正好也抬了眼看向这边。 “哇呀呀,这种玩笑开不得!”李墨染的话让她吓得差点跳起来。这话要是让谢湘家里的狮子王听到,那可不是掉层皮这么简单的。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谢湘刻意在关注她,反正当他触到她呲牙咧嘴的模样时,他的脸上浮出一层看不透的笑容。 花荣看得挑眉。 “他有妻子的。”虽然是在帮着她解释,不过花荣的声音有点闷闷的,明显心情不好。 紫鸢斜了花荣一眼,心里暗想他居然知道谢湘有妻子,嘴上却顺着这话说道:“还是个悍妇!” 照花荣的表现看来,林若肯定是没带他去过内堂,他还是知道谢湘有妻子,她想多半是林若透露的。 林若是把花荣当成什么在对待?他把花荣摆在一个什么角色上的? 在吴用明摆要收花荣为徒时,林若就表现出半推半就的不干脆,然而在他体内的毒清干净后,他却是离开得很干脆的。花荣是把他当哥一般的在看,那林若是不是真的把臭小子当弟弟般的呵护呢? 紫鸢觉得,林若多半是了解花荣的身世的。 “……问你呢!”李墨染猛推了紫鸢一下,推得她回了神,第一时间回答道:“啊?问我什么?”她只听到最后三个字。 李墨染也不恼,笑嘻嘻地重复道:“你怎么知道他的妻子是悍妇的?” 怎么知道!?问得好!那可是拿血与泪体会出来的!想当初她才穿来那会,她在狮子王手里吃了多少亏啊,白做了多少工啊,硬背了多少黑锅啊!那是能拿言语来表达的吗?吗!?吗!!紫鸢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想要知道?可以!你立马去和他说,想和他夫人认识认识,然后你就可以亲身体验了!” 063 瞧瞧,都快气哭了! 紫鸢真真假假的把话说完,李墨染像脑子进了水暂时的断了路般,老实巴交的点了个头,在紫鸢和花荣没回过神之际,旋身去了谢湘那边。也不知他低声和谢湘说了什么,总之谢湘笑得有几分狡黠地点头,末了目光却是时不时的飘向密切关注着二人动向的紫鸢的。 那一下又一下意味不明的打量,瞧得紫鸢心里发毛。她倒是要面子,就算心里在暗暗喊苦,脸上还硬绷着笑容,虽说那个笑容看起来并不比哭漂亮。 一旁的花荣好奇的推了推紫鸢,问道:“你是打算笑还是打算哭?” 哭你妹的!紫鸢在心里暗骂了,嘴上也不客气地丢出一句:“关你屁事!”末了在心间哀嚎着,完了完了,看谢湘那厮幸灾乐祸的嘴脸,她已经可以预见留在阜州的日子可以有多风生水起跌宕起伏了,完了,万事皆休了! 正悲催的想着,李墨染有点得瑟的回到了桌前。 “唉!可惜可惜!”他坐下的时候就开始叹气,叹完不等人问,李墨染带着若有若无的戏谑浅笑,开始说道:“谢掌柜说了,他家娘子近两月都不在阜州,可能无缘与我们认识了。”说完瞳仁斜向紫鸢,正好瞄到某女吁了口气。 卧槽,有惊无险,看来平时好事做得多!紫鸢拍了拍胸口,有点受惊不浅的感觉。(.) 李墨染也好,花荣也罢,看到她这不小心真情流露的一举,都不由的对谢湘的娘子春娘产生无比的崇拜。春娘是用的什么法子,让这胆大包天的女子如此畏惧的,他俩真想见识见识。 说话间,酒菜上了桌来,饿了的三人也没谁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虽说都是饿极了,相对来说,李墨染的吃相就比紫鸢好看不少,更比花荣是斯文了太多。 拔了几口饭吞下,垫了点儿底,李墨染便也不着急的抬了头,瞧了抢得像饿死鬼投胎的两人片刻,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地说道:“谢掌柜刚刚问了,说你干嘛什么不好改,非得改名叫‘紫鸢’?” 花荣是一早就知道她本名不叫紫鸢,所以听了也就听了,仍然自顾自的埋头狠吃,充其量是留了个耳朵,等着紫鸢说出原因。 然而这个被问到重点的女子,拿筷的手很没胆的一颤,筷上夹的肉顿时滑到了盘里。还不等她重新把肉夹起来,李墨染的筷子抢先到了肉上。他从容的将那块肉夹了过去,优雅的放入口里,斯文的嚼着,闭紧的唇角带着虽浅却能辨的戏谑,偏偏那个弧度是邪魅得诱人。 娘的,丫是掐准了时间问的吧!本是受惊的女子,顿时有几分怒了。她一摆筷,颇有几分豪迈的倒上酒,一口吞了再把杯子重重一放,说道:“姑娘我追求完美,改头换面当然要从改个好名字做起!告诉姓谢的,改什么都不用他操心!” 她当然明白谢湘这问题的原因,毕竟真正的紫鸢也是醉幽坊内堂的一员。那个容貌与心灵都很美的女人,那个一直当她是知己好友的女人,那个临死时还对她担忧不已的女人,那个在她怀里渐渐变冷的女人…… 紫鸢再替自己倒了杯酒,端在面前却有几分惆怅的顿了顿,仰头吞下,大有借酒浇愁的感觉。 “是是是,回头我就将这话告诉谢老板!”李墨染边说边笑着拖过紫鸢手里的酒杯,好像没看到她眼里的烦乱、落寞、悲伤等负面的情绪一般,继续调笑道:“还有啊,不就是抢了你一块肉而已,犯得着生气么?瞧瞧,都快气哭了!” 大手伸到她眼角去拭并没流出的眼泪,同时那淡淡的熏衣草香也传了过来,没反应过来的紫鸢便一脸呆滞的被李墨染摸了脸,虽然只有眼角那一小块地方,但他的手却停在了那里没拿走。 呃?李墨染在摸她?什么情况的说?紫鸢完全在状况外。 其实李墨染一点占她便宜的心都没有,虽说他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平时总是大咧咧的她突然像要哭了一般,让他不由自主的伸了手。这一摸,就像是唤醒了什么一样,嫩嫩的触感让他不想收手。 “哐当”一声,调羹落到瓷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这各带心事的二人同时回了神。 弄出响声的是花荣,但他并不是有意摔调羹的。正在专心吃饭的花荣,并没在意紫鸢和李墨染的唇枪舌战,可以说他们一路走来,这二位也没少斗嘴,反正谁输谁赢都没差,到了最后总会把他一并给拖下水。有这可寻迹的规律,花荣的首要任务就是填饱肚子再应战。 他埋头吃饭,三下五除二的拔完碗里最后一粒饭再放筷拿调羹,准备舀汤喝顺便抬眼看二人时,正好看到李墨染表情复杂的伸手放在一脸呆滞的紫鸢眼角。虽说这二位的动作不像在眉目传情,也不是深情对望而忘记场所,他仍然是看得心口揪疼了下。手一松,调羹掉到了碗里,发出的声音让他俩回了魂。 “你……你们……”花荣喃喃地问着,却感觉舌头异常的不灵活,连句完整的话都问不出来。 “什么你你的,你吃就吃,没事摔什么调羹?”紫鸢没好气的白了花荣一眼,重新拿起筷来一顿狠吃。 花荣被抢白得愣了一拍,再纠结的转眼去瞧李墨染,用眼神询问他刚刚的举动是何意,而后者只是冲他露出个可爱的笑容,丢出句:“食不语。”便一言不发的也吃了起来。 花荣再愣过一拍,本来还算正常的心情,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 吃过饭,再坐了片刻,李墨染便说了去找客栈住下的话。 紫鸢很想反对,张了嘴停了一秒,什么话都没说她再闭了嘴。就算她在醉幽坊再没名气,至少坊里还是替她准备了一间小屋的,既然人都回了阜州,她当然宁愿回属于她的小屋,也不想去住客栈。可这二位并不知道她是醉幽坊的内部人员,她也不想让他俩知道她的身份以及接触到醉幽坊更内里的事。 应该说,她只是不想让李墨染接触过深,至于花荣这边,她却有点想他多了解些,然后自己察觉到林若的做法有奇怪的地方。 不过有些事只能顺其自然,照现在花荣对林若的信任,只怕给出暗示他也想不透彻。 啧,她干嘛没事纠结臭小子的事?紫鸢暗纠了下眉,心道,好吧,她会想帮花荣,多半是看在美人的面子上。 064 谈生意?无聊的不做! 酒足饭饱,付钱的时候,紫鸢厚着脸皮喊谢湘打折,这位做生意算得贼精贼精的谢掌柜摸着算盘嘿嘿一笑,直接给他们算了个五折价。(.好看的小说)砍掉一大半的价格,非但没让紫鸢觉得谢湘直爽,反而让她对他生出怀疑。 “你想怎么样?”紫鸢直来直去,问得开门见山。 谢湘抿嘴一笑,装着傻说道:“什么怎么样?老朋友来吃饭,自然要算便宜点,丫头,别想多了哈哈!”老朋友几个字说得特别的重,重到让听者产生某种不祥的念头。 她能不想多?丫的笑得嘴都快扯耳朵那儿了,她能不想多?看谢湘笑得开心,紫鸢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末了拧眉暗想,算了,占一回便宜算一回,就算回头会被狮子王剥削,至少是享乐在前吃苦在后……吧。 不敢多想,紫鸢推了李墨染和花荣迅速的离开堂中。 出得醉幽坊来,天色已完全的黑了下来。 “花兄,你和千手通常住在哪间客栈的?”李墨染拍着花荣的肩头问着,还没得到花荣的回答便听有人接了嘴:“三位是要找客栈休息么?不如去在下的寒舍吧。” 被喊到的三人统一的侧目。 斜方有个年青男子,借着醉幽坊门口挂出的灯笼那晃悠的光线,可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友善的浅笑。他的眼睛不大,不过目光却是异常的有神韵,有点小眼睛迷人的感觉,只是内行人却知他是习武之人,而且还是个在内力上有点造诣的家伙。 哎呀,这才多久没来阜州,拉客都拉到醉幽坊门前来了!紫鸢明知此人并非单纯的是来拉客的,而且她也知道这人非同寻常,心里面仍然止不住的胡诽了一句。 “呵呵,在下姓方名远,并非可疑之人。”他看出三人的疑惑,先一步的做了自我介绍,末了也不问他们叫什么,坦荡的态度好像在说,他真的没有想对他们怎么样一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丫的没听过?紫鸢翻了翻眼皮,虽说早就满脸的不屑了,她却不打算抢在李墨染和花荣两人之前强出头。 通常这种时候,李墨染的反应要比花荣来得快些。 李墨染斜瞄了紫鸢一眼,看她大有装不在的意思,至于花荣他却没去看他便扬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冲着方远说道:“方兄特意的邀请咱们到贵府打扰,难道是与咱们认识?” 方远也笑得很纯良地说道:“不,在下只是有笔生意想和三位谈谈。” 李墨染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侧目去瞄紫鸢,瞳仁里尽是询问之色。他虽不知方远这话有何意,但知此话并非字面上这么简单。 就在李墨染侧目的空档,却听花荣嚷嚷道:“我们不是做生意的。”他抢在第一时间,没好气的答了一句,才答完就被紫鸢拍了脑袋。 花荣被拍得朝前扑出几步,趔趄之间差点跪倒在地。 站在醉幽坊门前说着谈生意的话,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是哪方面的。紫鸢听得明白却有点好奇,看他一脸的笃定,他凭哪里认为他们会与醉幽坊内堂有关系? 她本来想是问方远要谈什么生意的,结果被花荣抢先一步堵了话题,于是紫鸢就不客气的给了花荣一巴掌,拍得花荣扑出去又窜回来,冲她瞪眼哇哇直嚷:“你!你想杀人么!” “闭嘴,有什么好闹的,我又没用力。”紫鸢淡淡的剜了捂着后脑勺脸颊直抽抽的花荣一眼,停了不到四分之三秒便斜了瞳仁落到方远的身上。她随意地问道:“什么生意?姑娘我可不做无聊的生意。”前面的问题是她出于好奇而发问的,那后面的却是句切口。她也算是在醉幽坊里混得老道了,不着痕迹的就把切口给抛了出来。 方远听罢,薄唇勾出个满意的浅笑,末了不急不缓地说道:“既然是生意,定然不会无聊,姑娘,不如找个幽静之处,听在下细细道来?” 紫鸢轻抬了下眉角。方远的话,好像是顺着紫鸢的问题在答,而且答得似乎有几分轻佻,其实懂的人才明白,正是那听来轻佻的词,才是切口的关键。 哎呦,丫是有备而来?紫鸢转了转眼,再道:“我年纪小,你可别坑我啊!”这话的意思是说,太难的生意,她可没法接。 醉幽坊内堂里向来有个规定,除了坊里给的生意之外,自己有能力也可以接下生意自己做,但是原则却是,一但对上切口,确定了接下生意,在委托人将内容全盘托出之后,哪怕没能力也得拼了命去完成。如若反悔,被委托人闹到了坊里,那就定是要受罚的了。 通常新入坊的会犯这样的错,像紫鸢这种混得久的,多数都比较谨慎,所以她才会特意的说出此话。 话到这里,就要顺带提一句。醉幽坊里除了像紫鸢这种,为坊里打工的基层人员,还有像春娘那样,一边做着坊里给的生意,一边变着方的处罚犯了各种规定的新人,如同执行人的人员。另外还有像林若那样,名气足够大,大到只要还算坊里的人,就算不替坊里做任何的事,仍然可以好吃好喝,好像形象代言人般的存在。 话回正题。 方远听紫鸢一说完,他立马笑着接道:“哈哈,在下可是诚心实意,如何谈得上坑姑娘的话呢?”他是指这生意她绝对没问题。 啧,丫凭什么又如此笃定她完成起来定没问题?紫鸢对天翻了个白眼,再一脸认真的盯着方远,硬是想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眼前这位自信哥的模样。 她突然不说话了,其表情还看不透在想什么,方远也不去催她,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她,静静的等她做决定。 沉默间,李墨染与花荣也没插嘴,但这俩听得一头雾水的主倒也没闲着。 李墨染冲着花荣挤挤左眼再冲紫鸢努努嘴,意思是问他听她说过类似的话没有。他大致听出来他俩一来一去的在打哑谜,却因不知道紫鸢究竟是干嘛的而猜不透其中意思。 花荣比起李墨染来便要略懂几分。不过他也没全部听懂其中暗意,但却懂了紫鸢的真实身份。 收到李墨染眨来的暗示,花荣只是用力的拧了下眉。他不知道要怎么给李墨染讲,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紫鸢原来也是醉幽坊的一员。 那……当初她说来阜州只是顺路,还真的只是顺路……不知为何,花荣的心情有些沉重。 065 一点不让人省心! 一直站在醉幽坊门前说话也不是个事,紫鸢余光瞄到谢湘有好几次都想过来瞧他们不走是在干嘛,在点头答应之前她先喊了众人边走边说。[.超多好看小说] “咱们明人也不说暗话,我一没本事二没时间,你真是要请我帮你做事,可得考虑清楚了。”言下之意是,方远想打退堂鼓就趁现在。 走出醉幽坊的泛围,紫鸢很直接地说了此话,听得方远先是一愣再展颜浅笑,瞳仁里闪过愉悦之色。 跟在后面的花荣和李墨染听得面面相觑,表情是统一的愕然。不论这生意是什么生意,她说的内容都挺让人惊叹的。只怕普天之下,还没谁做生意做得像她这么牛气的。关键是,这叫方远的,居然不怒反笑,够诡异的。 不论是还没想透紫鸢是做何样生意的李墨染,还是早就猜到她身份的花荣,这二人并不知道,其实她也是破天荒这么牛气的在谈生意。拿紫鸢的原话来说,此人分明是特意找上他们的,且不说其中原因,就说这么难得的独家经营的机会,她也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含糊之下自己倒霉。 紫鸢侧目去瞧身边的方远,后者面带笑容的也在看她。大街上的光线要比醉幽坊门前的光线更亮一些,加上他二人是并肩而行,她这才看清楚,他的瞳仁是琥珀色的。 在紫鸢毫不掩饰的打量之下,方远淡淡笑着温和地说道:“此事不麻烦,只是要姑娘帮在下找个人罢了。” 找人的事,说麻烦也麻烦,不麻烦也不麻烦。如果要找的人正巧就是她认识的人,那当然是小菜一碟的事,但若是让她去找个阿猫阿狗不出名的家伙,再遇上那家伙有个脚下不生根成天乱跑的习惯,那她不就把大半辈子的时间都搭进去了? 紫鸢蹙眉抿嘴踌躇了片刻再说道:“不行,找人的事说着简单找着难,这事得花时间和精……”话到此,只见方远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递来,紫鸢目测了下,大约有六七张的样子,她不由的吞了口水,小手不受控制的伸去,嘴里语无论次地说道:“呃……凡事都有办法的,那个钱呃其实不用呃……我想呃其实呃……” “紫鸢,你不是已经受了本少的雇佣么?怎么不经本少同意就去接生意了?”李墨染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手也从后面伸来隔开了他俩,同时毫不避讳的将快摸到银票的小手温柔的握住,成功的阻止了紫鸢的动作。 这一握并没什么力,却让紫鸢猛地反应过来。她像被李墨染给捏疼了一样,用力的甩掉他的手,同时斜了瞳仁去瞪李墨染。她瞪着李墨染似笑非笑俊脸,嘴上却是对方远在说道:“别以为有钱就能让姑娘我办事,都说了找人是个麻烦活,我没时间替你找。” 被打了岔,一直和颜悦色的方远略有愠色的瞄了李墨染一眼,后者却是不怕死的样子,冲他抿嘴笑得挺甜。方远的瞳仁轻不易见的缩了缩,收回视线看向紫鸢,面带笑容地说道:“这人姑娘是认识的,而且也不急于一时,只需姑娘在见到他时替在下引见一下便行。” 紫鸢听得一愣,心里想着他千万别说是想见吴用,嘴上仍好奇地问出:“要找的是谁?” “盗圣林若。” 紫鸢心里一咯噔。他何如得知他们认识林若的? 四个字从方远嘴里飘出,惊得紫鸢顿了一拍,还没来得及推说不认识,花荣却突然插嘴问道:“你干嘛要见他?”这一问,无疑是承认了他们认识林若的事实。 啧,臭小子,不说话没人当丫是哑巴!紫鸢揉额角的同时狠瞪了花荣一眼,后者一脸的无辜外加莫名其妙。(.好看的小说) 见状,李墨染看来很好心,则实带着一脸不良的笑容贴在花荣耳边轻声说道:“紫鸢生气是因为你嘴快。”说到这里看花荣不服气的张嘴要嚷,他手疾的捂住花荣的嘴,再说道:“你想想,这人与咱们都不认识,开口却是请咱们找你的林哥,他凭哪里知道咱们认识千手的?” 花荣恍然大悟,同时面露惭愧。 现在是想不承认,都承认了。 其实间接承认了认识林若倒是没什么,只是紫鸢看方远听了问题之后在那踌躇着,没直接回答花荣莽撞的问题,时间一长她便更拿不准此人是想干嘛了。 他应该不是找林若寻仇,但看这样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不如……反正大家并没谈好,趁机溜号得了! 有了这念,紫鸢张嘴匆匆说道:“为难的话就别说了,我们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的谈话大家都当没发生吧。”跟着她冲李墨染和花荣一招手,大有脚下抹油快些走的意思。 “姑娘别急。”方远轻描淡写的伸手,卷了衣袖包住手掌再一把拉住离得最近的紫鸢的手腕,说道:“在下无意得知姑娘认识林若,只是希望姑娘帮个小忙,如此不费劲的事,姑娘都不愿意帮么?” 他嘴上说得倒是客气,手上却没半丝怜惜,一股具有攻击性的内力自他的手隔着衣袖撞入她的腕间,撞得她是气血翻涌。 紫鸢脸色顿时变成不正常的潮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吐出血来般。 “朋友,有话好好说,你没事抓一姑娘的手,成何体统?”见势不对,李墨染说得从容笑得自然的伸了折扇在方远的腕间轻轻一挑,用内力将他的内力给震了回去。 紫鸢的脸色才缓了过来。 方远浅笑着的脸上出现一丝惊讶。他斜眼打量李墨染,琥珀色的眼底尽是好奇。没想到这华服公子的功夫如此的高深莫测。 “放手!你不就是想找林若么,很不巧,我们也正在找他!你给我放手!”缓过劲来的紫鸢,像只受了惊的猫一样,一边嚷着一边挣脱方远的钳制,就差拿牙去咬他了。应该说,在她咬上他的手背前,方远及时的松了手。 瞧着正被花荣轻言细语小心翼翼关心着的女子,方远还是那副客气的浅笑,“没关系,只要姑娘见到林若时向他提一提在下就好。” 紫鸢没好气地瞪着方远,说道:“好啊,姑娘我一定会向林若提一提你这个衣冠禽兽的!” 不知道方远是脾气好,还是他不屑与紫鸢生气,被如此说了之后他居然硬是没变脸,继续浅浅的笑着,道:“那就有劳姑娘将这事放在心上了。这些银票算是给姑娘的酬劳。”说着他把之前拿在手里就一直没收回去的银票递给紫鸢。 在紫鸢理直气壮且带着些不爽的脾气一把拖过银票的时候,方远将联络的地点和方法再略略的提了提,末了并没像之前那样继续邀请他们三人去他的家里落脚,而是随意的客气了几句便一脸舒坦的离开。 当然,方远一脸舒坦的离开,是紫鸢小心眼的腹诽而得出的结论。其实他只是很平常的走掉了而已。 “手还在疼么?”花荣的一张脸是纠紧了,就像这伤是伤在了紫鸢的手上,然而那疼却是疼在了他的心里一样。 紫鸢瞄了花荣一眼,哼了声说道:“手倒不疼,只不过差点引发了内伤。”还好李墨染机灵,要是再慢一拍,她估计得当场吐血。 那多掉面子…… 话才说完,花荣就紧张地问道:“师父给的药吃完了么?还有,抹身上的药水你还在用么?你怎么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的呀!” 啧,臭小子,丫是老妈子么,这么啰嗦? 紫鸢不客气地瞪了花荣一眼,正要损他两句却听李墨染问道:“我一直就想问,在白城林间那夜,与我一同过来的男子,就是紫鸢要找的‘吴用’,也就是花荣的师父,对吧?那么……那个‘吴用’莫不是万花谷的谷主?” 知道李墨染迟早都会猜到,在这一点上紫鸢和花荣都没刻意的掩饰。他俩同时转头,再同时点了个头,然后就见李墨染的眼睛里开始闪闪发光。 “哈哈……居然让我遇上了万花谷的谷主……”他兴奋外带有点狂热的自喃了几遍,突然表情一收,疑惑地问道:“我听说万花谷的谷主,是个妇人……不对,是个老者,怎么……”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不过事实上却并非如此。”紫鸢耸耸肩,末了再说道:“你知道就知道了,别到处乱说话。” 李墨染笑着点了个头,侧开瞳仁触到某处,眸色不着痕迹的黯了黯再转回来,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还是先找地方住下吧。” 深夜里的大街上,几乎看不到走动的路人,路边的灯笼也越燃越暗。一条与夜相融的黑影以一种近似于鬼魅的速度在屋顶瓦上跳跃穿梭,最后那黑影落到一间客栈的背阴处,左右扫过一圈之后纵身一跃,钻入三楼那半扇开启的窗内。 屋内一片漆黑。 黑影落入房间便立马跪下压着声音,道:“十殿下,主子想知殿下归期。” 落下的帷帐微微动了动,片刻后床内传出一语:“遥遥无期。滚!” 黑影略一迟疑,最后还是反身从原路离开。 床内,李墨染双手枕着头平躺床间,黑暗里仍能看清他那双黑而亮的瞳仁,只是眸色一反常态的黯淡。 066 摸过巨款就算有钱人! 手里突然有了七百两的银票,紫鸢的心情多少有点澎湃,以至于在进屋的时候花荣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 啧啧,她穿来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摸这么多钱。 她将门闩落好,再掏出怀里的银票细细地数了一遍,边数边合计着,明天天一亮她就去银号兑一百两,带五十两在身上,再换五十两银票放鞋里,然后拿这余下的六百两找谢湘安排安排,调查一下那叫紫水的事情。 想好第二天的安排,紫鸢揣着银票美美的睡了一夜。真是美美的,自打离开万花谷后,她这还是头一次睡这么舒服。 第二天天才亮,紫鸢就精神饱满地翻身起了床。她简单的梳洗了下匆匆出门,在快到花荣和李墨染相对着的房间时,步子不自觉的略顿了一下。这一路走过来,不论上哪儿都有这俩位陪着,现在她要单独行动还有几分不习惯了。她暗骂了自己一句有病,埋着头快步的从他俩人的门前走过,再迅速的转了个弯下了楼。 并没去喊花荣和李墨染,就连路过他二人的房门前也没多看一眼的紫鸢并不知道,其实这二位的门上都是落着锁的。也就是说,花荣和李墨染早就背着紫鸢悄悄的离开了客栈。至于他俩是不是结伴同行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紫鸢心情很好的去了银号,她照着昨夜合计的将一张百两银票兑了一半留了一半。她也不怕羞,当着银号的伙计脱鞋放银票,看得那伙计瞠目结舌。 好在她来得早,银号里除了伙计就没其他的客人,不然就她这惊人举动,定能在阜州一举成名。 在伙计纠结复杂的表情里,紫鸢笑得得瑟的扬长离开。她算是有钱人了,虽然这银票拿在手里还捂不暖就要送到醉幽坊去,但好歹她也算是摸过巨款的不是。 从银号张扬的出来,还没走出这条街,紫鸢就感觉到身后跟了几条尾巴。 嗨呀,被跟踪了?她不过是拿了一百两银票来兑就被跟踪,那银号莫不是黑银号?啧啧,从前没实力进银号,都忘了打听打听这家银号保不保险。紫鸢脑子里胡乱的想着,步子却没丝毫的慌乱,她怎么说也是有功夫的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乱了阵脚。 为了不引起骚乱,紫鸢特意选了偏僻的小路走,身后跟的人自然也不敢跟得太近。通过一条约三米高的青砖砌成围墙的巷子,熟悉地方的紫鸢知道前面有个呈直角的大转角,远处看来就像是死路一样。(.好看的小说) 她不着痕迹的瞄了身后一眼,后面的人似乎没有急着跟进巷来,她便暗笑了笑,提了气加快步子闪身到了转角之后,有几分悠闲的抱着手,等那些跟着她的家伙自己现身。 跟踪紫鸢的三人,不过是慢了紫鸢几步进巷,却没看到她的背影,不由得有几分沉不住气地低声骂了几句,快步的朝前跑去,当看到那好像走到地的大转角时,三人不由有点发懵。 “人呢?”其中一人问道,才说完就有人气急败坏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啧,早知道她会溜,就不应该跟这么久。” 是啊是啊,早动手早解脱,这么跟着让人压力很大的朋友!紫鸢站在转角之后,很赞同地点了个头。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走到一定距离的时候就听有人“咦”了一声,末了惊讶地说道:“不对,这不是死胡同,前面还有路!” “快,追!” 追?不用追!姑娘我早就等不急了!紫鸢轻手轻脚的活动了下手脚,打算来个出奇不意。 一vs三,傻子才会硬碰硬。看着才露了个衣角的身影,紫鸢一脚伸去,很准的踹到对方膝头,在冲力与作用力杂七杂八的力量之下,不能朝后弯曲的膝头就成了此人的弱点。 于是,只听有人“啊”地一声后再“咚”地扑了地,灰尘飞扬了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冲头了。 他基本上是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突然伸来的小脚给踹中膝头扑到了地上。而慢了一步的后面两人顿时愣了下,相互瞄了一眼同时就止了步。 摔了个狗啃泥的那人,应该摔得不轻,撑起身体的同时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还有几分迷糊地甩了甩头,骂道:“tmd……”这话才骂出口,就听前面幽幽地传来一句:“他你妹!”这内容他们仨虽是觉得陌生,但还是明白不是什么好话,关键的是说这话的就是他们一直跟着的女子。 站着的两人中的一人,张口就开骂:“臭……” “你才臭!”紫鸢完全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抽出剑就攻了过去。 她其实并不是什么好战份子,而且剑放在身上也只是当个装饰,除了被人追杀拔出来用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主动进攻。当然,那所谓的一般情况,只是说她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和眼前的情况并不能混为一谈。 说简单点,刚那一脚虽是踹得突然,但真正身手好的还是可以化解的,就算一时不察没有化解,也不至于跌得这么狼狈。这人摔得狼狈的同时,就用了实际行动在告诉紫鸢,他们仨其实很菜。 这么菜都敢跟踪她,不给点颜色看看,怎知她是猫是虎? 有了十足的底气,紫鸢上手当然不会留下余力。 三人中,唯一没有骂紫鸢的男子,在她拔剑攻来的时候哇哇地嚷了起来:“姑娘姑娘手下留情,听我们把话说完!” 有话要说?好吧,她就给个机会! 像踩了个急刹车一样,紫鸢边想边在半空中旋了个身,剑尖贴着骂她臭什么的那个男子鼻尖划过,吓得那男子白了脸连连后退。 “说吧,有什么要说的!”她扬了扬下巴,大有让他们速速交待遗言的感觉。 说有话要说的男子吞了口唾沫,说道:“咱们家主子想和姑娘谈个生意。”说完却看她讶了下,他又补了句:“姑娘和咱们主子见过的,就在邪州里。” 啊?又是邪州? 067 神秘的主子! 提到邪州,以紫鸢的智商和反应力,立马就想到两个与邪州有关联的人。[]一是离邪州不远的万花谷里的吴用,二是本就在邪州土生土长的紫水。 关于万花谷里的事以及吴用的事,她连醉幽坊那边都打算瞒下,自然不可能拿来和不认识的人做交易。至于另一人紫水,她的事她都还想让坊里帮着查查以便了解,基本上是没资本拿来当生意做的。 思来想去,这二位都不是能拿来当交易的主,那什么生意的,紫鸢只能表示与此无缘。 本是略带诧异的表情,随着须臾间的思量,紫鸢的面色便凝在了一起。她冲着说话的男子斜了瞳仁,哂笑了下,说道:“邪州怎么了,邪州又不是我故乡,你主子是谁我更不认识。你们不是要玩跟踪么,姑娘我心情好,就教教你们被发现之后的事。”说着果断抬手举剑,直指了好生和她说话的男子而去。 来和她谈判的男子脸色顿时大变,他一边后后一边快速嚷嚷道:“咱家主子真没恶意,只是想知道当日与姑娘同行之人!”最后一个字时他已无路可退,不过紫鸢的剑却也是停在他的鼻尖处没再往前。 他吓得拿双眼盯着剑尖成了斗鸡眼,冷汗从额边滑下,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要不是贴着墙,估计他得坐倒在地。 “啊?同行之人?”紫鸢讶了下,随意的瞄了他的两个同伴一眼,那二人此刻很统一的贴在另一面墙上,那架势有点像想逃却又舍不得丢下同伴逃跑的感觉。 她挽出个剑花卸了力道,垂下剑来再将这贴墙上贴得很狼狈的男子打量一遍。他所谓的同行之人,而且还专门提到了邪州,不用多想他定是在指花荣。只是她想不起何时和这些人照过面,更不知道这些人与那些追杀花荣的人有什么区别。 出于对花荣的安全负责,紫鸢决定说个假话再做件有意义的事。 紫鸢收了剑,冲着三人翻了个白眼,挥挥手丢下句:“你们主子找错人了,我们早就分道扬镳了。”说着纵身跃起,来了个飞檐走壁,华丽丽的离开三人的视线。 她看来是离开其实是打个了转又反身回来,藏于暗处打量还没急着离开的三人。 他们仨正在反省。 “人走了,这下怎么办?”之前和紫鸢好言好语说话的男子,拧着眉头问着同伴,另两人各自地沉吟了片刻。(.无弹窗广告)那摔得够呛的男子显然有几分怨念,拧着眉头不悦地说道:“还是先回去告诉主子吧,反正主子也是无意间看到她的,并没抱太大的希望。” “也只能这样了。”他认同的点头却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样子像是他们三人中管事的。他喊了同伴离开,走时嘴里嘀咕着:“在邪州时没见她带剑呀,还以为她不会武呢,没想到这么泼辣!”另两人立即附和,话却没他说得客气。嘟嘟哝哝离开的三人哪里知道他们反而被跟踪了,只是图着口快,说得解气,对话就越来越接近限制级。 紫鸢听得咬牙,从暗处出来的时候还在盘算着要怎么收拾嘴贱的那俩人。 她远远的跟着三人到了一处宅院前,等三人敲开门入了宅内她才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观察。这宅院的门前一左一右的两只石狮,看来倒挺气派,但正门的门楣上却没有挂牌匾,但看房檐瓦砾又非新建,紫鸢猜测多半是那个什么“主子”才到阜州,临时买下或租下此处暂住的。 说实在的,她对三人口中的“主子”很好奇,但又担心贸然进了这院里,就是羊入了虎口,身不由己。 反正找到了地方,不如约李墨染那厮一起来看个究竟。虽然那厮做什么都很得瑟,但身手却是很靠谱的不错。 想清楚后,紫鸢悄然离开。 紫鸢是回去找李墨染去了,但这个时候的李墨染并没在客栈。 要说李墨染在哪儿,第一次来阜州的他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打与紫鸢、花荣二人遇上之后,在唐国的日子是过得相当的有意思。他本还想着开开心心的在这里待上几天就去泉州,却没想在第一夜就闹了个心烦。 天都没亮他就起了身,然后悄悄出门,在没什么人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散着步。 昨夜黑衣人闯入房间,他其实并不觉得突然,因为在住入客栈之前他就看到了黑衣人有意露出的破绽。他找来,看似偶然,实则是必然,就连那句开门见山的问题也能看出,他的主子,也就是他李墨染的皇兄李墨玄眼下的处境并非乐观。 墨玄急了?老头儿要死了吧……呵,他还想再利用他么?他早就对皇位没了念想,应该说他一开始就对皇位没兴趣,这才躲了唐国混迹江湖。偏生在离这么远的他乡,仍然走不出争夺皇位的硝烟。 余光里有道玄色身影闪过,刻意得像在提醒李墨染,人群里还有如此一个存在一般。李墨染顿了下步子,轻蹙了眉头朝那玄色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条一眼能看到头的巷道,那玄色的身影早就等在了巷底。 此人个头不高,看那身型好像还未发育的女子一般。脸上覆了张将整个脸部挡住的木制面具,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晴。 “主子。”看到李墨染不急不缓的进了巷内,他恭敬的喊着并跪了下去,声音清脆却是雌雄难辨。 李墨染没看他一眼,只随意的“嗯”了一声,说了句:“起来吧。”待对方站起,他再说道:“昨夜你去哪儿了?” 这一问,好像没什么情绪,但听得他再跪了下去。 “回主子,昨夜奴才见三皇子的影武出现就追了过去,却不想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李墨染并不追究,只是淡淡地说道:“从今日起,你只用保护好紫鸢和花荣便是。”他最担心的就是他二人的安全。既然墨玄急了,绝对会做些鱼死网破的事来。 紫鸢也好,花荣也罢,在唐国已成了他的软肋。 ------------- 顺便推荐下已在v的另一部《夫君难缠》,欢迎订阅收藏,谢谢! 068 花钱不爽只心疼! 当紫鸢风风火火冲入醉幽坊的时候,谢湘正一手拎了一只壶酒从柜后走出来。他只是随意的瞄了她一眼,脚下并未停,嘴里却是抢先一步的调侃道:“哎呦,赶得早不如来得巧,白吃王是算准了我要请人喝酒的么?” 啧,喝了这酒,还真就白痴了! 紫鸢的嘴角抖了抖,反驳之前先环顾了堂内一圈,视线落到角落上此时唯一的客人身上定了格。 “咦?臭小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害得她以为他被李墨染那厮给拐卖了,让她莫名其妙的着了一通的急。紫鸢诧异的嚷着,快步朝着桌前走去,边走边想,话说李墨染那厮又跑哪儿去了? 快走近桌边时,她像想起什么般猛地一拍额头,看了看满脸不解的花荣,再瞧了瞧笑得狡黠的谢湘,跟着她冲着谢湘问道:“难道你要请的人是他?”那这酒里应该没毒,最多只是加点迷药之类的料。 也知道谢湘从前是不是很迷吴用,但凡他请人喝酒都会在酒里加料。紫鸢表示,只有深受其害的人才知其中苦楚。 她这话要让吴用听到,他一定会暗喊冤枉。吴用虽会用毒,却不会做在酒里下毒的事。以他的身手,要对谁下毒都是小菜,哪里需要做得如此隐蔽,如此的不入流。 话回正题。 被紫鸢拿食指指着的花荣蹙了蹙眉。其实他并不想喝酒,要不是谢湘热情的喊他进店来坐,他其实连坊都不愿意进的。 花荣当然想不到,谢湘会将他从墙根拉到店里,还非得请他喝几杯,纯粹是因为他嫌花荣蹲墙根太扎眼,打算拖他进店之后试试他的新迷药,看几杯能放倒之类的,当然,这些打算的最后一步却是想通知紫鸢来接人,让那个疯丫头欠下他一个人情,以便之后方便他使唤她。(.无弹窗广告)然而这计划还没变化快,他不过才实行了第一步,紫鸢就跑来打乱了他的安排。 看样子要失败……可惜了,这可是加的新料……回头让伙计试试。谢湘边想,边笑嘻嘻的朝着他俩走去,由于店里没外人,他也没掩饰的使了轻功,速度快得好像在飘一样。 他身法极快的到了眼前,让紫鸢和花荣都愣了下。 知道谢湘会功夫的紫鸢犯愣,是因不明白他这么着急过来要干嘛,而花荣则是因为他没想到谢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想也知道,这是醉幽坊,并不是寻常的酒坊,当然不可能随便找个普通人来外堂压场。 谢湘将两只酒壶同时放到桌上,优雅的掀了衣摆坐下,末了再冲还站着的紫鸢招招手,让她也快些坐下,随后才说道:“你要不要也来两杯?” “不了,喝了这酒,估计会出事。”深知谢湘不是什么善类,紫鸢很理智很果断的拒绝,随后冲着花荣挤挤眼,意思是让他别傻乎乎的喝了这酒。 谢湘看到紫鸢对花荣的暗示,也不特意的点破,只是笑嘻嘻的给花荣倒上一杯推了过去。 谢湘看来很普通的一推,实则运了内力在其中,随着这一推,内力催动之下本就香得勾人的酒,更是香味四溢,味道好像长了眼睛般,直扑了花荣鼻间。 浓浓的酒香入鼻,花荣还未饮就先有醉意。他不算白的脸颊泛出浅浅的红色。 “这酒……真是好酒。”他认真的赞了一句,却是带着遗憾的浅笑对谢湘说道:“不过,我真不会喝酒。”这话其实从谢湘说要请他喝酒时起,她就在一直不停的重复,而这位酒坊的掌柜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一样,执意的要让他喝几杯。 花荣本来是想盛情难却,打算抿几口了事的,但在收到了紫鸢好像警告的眨眼之后,他连抿一口的念头都没有了。他知道紫鸢有时做事会有几分夸张,说话也不留什么口德,骗他的事是常有,可是并没真正的坑过他。不论这酒是不是有问题,反正他都不会喝酒,也就不必再装样的抿一口了。 花荣这头一拒绝,谢湘没有不高兴,眼底闪过一丝浅浅的失望,还没放开的手推着酒杯一转,说道:“小兄弟不喝,那……你喝?” 瞄了眼笑得奸诈狡黠的谢湘,紫鸢翻了翻眼皮再撇了嘴。她一把抄起他推给花荣后再推来她面前的酒杯,毫不犹豫地就往地上泼去,末了看再白了眼假意喊着可惜,实则眼底闪烁的谢湘一眼,说道:“这酒里没加料,打死我也不信。” 谢湘也不解释,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咧嘴笑笑,扯开话题问道:“你来接他的么?” 接他?她还真是他老妈了?紫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冲着谢湘说道:“我是来找你的,为了两件事。” 谢湘先一愣,再不着痕迹的瞄了花荣一眼,意有所指地问道:“现在讲?” “废话。”紫鸢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眼下只有花荣一人,她觉得没必要连他也回避。她说着不给别人发言的机会,开门见山地说道:“上次林若来坊里是什么时候,有没有说过下回何时来?另外,这是六百两银票,给我找个可靠的,我想知道一个叫‘紫水’的女子事,以及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谢湘的视线落到紫鸢一把拍桌上的银票,出于商人的习惯,第一眼先辨了银票的真假,再诧异地问道:“一夜之间就摸出这么多钱来,你昨夜去打劫了银号的?” 啧,丫见过打劫银号只拿几张百元面额银票就满足的?那不明摆着是傻x么?紫鸢心里不悦地想着,嘴上幽幽地说着:“现在醉幽坊接生意,连钱的来源都要弄明白了么?”说完再冲着谢湘一顿努嘴,大有她现在是拿钱让人办事她最大的感觉。 被这二位给无视了的花荣,直到紫鸢努完嘴才找到个插嘴的空档。 “紫鸢,你打算把银子都花这里么?之后怎么到泉州呢?总不能又让李墨染掏钱吧?”其实让李墨染花钱,花荣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愧疚,只是觉得她把钱用来了解一个和她完全不会有交集的女子,似乎太浪费了一些。她就这么在意师父和紫水从前的事么?为什么他觉得呼吸很堵呢? 花荣哪里知道,紫鸢会这么做,大有要知己知彼的意思。拿她的话来说,就算输,那也要输得明白不是。 紫鸢扫了花荣一眼,显然是懒得解释,只丢了句不太雅的话:“关你屁事。”说完答再对谢湘说道:“你怎么说?” 有生意不做当然不可能,谢湘笑着从小手下拖过银票,无视掉瞧着他揣好银票时暗捶胸口的紫鸢,转头对花荣说道:“刚刚你提到泉州,莫不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花荣愣了下点头,道:“只是去凑个热闹,不是参加。”他这头一承认,谢湘就又说道:“正好巧了,上次千手来时说了要去泉州看武林大会的,到时去那里应该能找到他。” 花荣的瞳仁顿时亮了一下,喜形于色。 “喂喂,我才是给钱的老板!怎么不理我?”紫鸢看谢湘收了钱,却什么话也不问她,反而先说起林若的事。虽然她也巴不得花荣快点找到林若,她更是想顺便从林若那里了解下花荣的身世,但被冷落一阵,她心里面仍然很别扭。 她好不容易过过大把花钱的瘾,怎么只是心疼了一下,却不见特受尊重的爽呢? 谢湘转过瞳仁,藏好浮出的戏谑,再一本正经地问道:“要查的人真是叫紫水?”那意思是在问她,是不是她口误说错了名字。 在谢湘看来,她要是突然有一天,拿了银子来让坊里查真正紫鸢的死因,他绝对不会惊讶。 “是叫紫水,据说是邪州一姓夏的小姐,后来改名叫紫水。她嫁给了冷公子。”说着她停了下再补充道:“就是冷心冷面的冷公子。”紫水和冷公子结婚的事是叶爽说的,当时她听了并没在意,只是一边替吴用喊冤,一边庆幸跑了这么个姓冷的家伙出来,这才有了她的戏份。直到不久前她才真正的理解到这个冷公子是谁。 谢湘听罢讶了许久。 “你找她做什么?”据他了解,这个紫水并不简单。 “不是找好不好,只是了解,了解!我疯了才去找她!”见到真人岂不是让自己更闹心么?紫鸢不爽地“啧”了声。 谢湘确实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出于职业道德,他是不应该这么问的,就算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他问到这里也该打住了。 “好吧,既然钱都收了,我总不能反悔。时间是三个月,反正你也不是外人,到时你自己回来拿结果。”谢湘一边应着一边拎起没起到作用的酒壶,丢下这句话就飘回了柜台里面。 “什么叫不是外人?你是醉幽坊的人?”昨天在客栈的时候,花荣就想问她身份的,结果他才起了个头,她就笑得很诡异的反身关了门,搞得他在门前站了半晌都没明白她的笑是什么意思。此刻正巧有了谢湘这话头,花荣当然就抓着机会问了出来。 紫鸢顿了下,收起一切不正经的表情,答道:“嗯,我是坊里的人。这事别告诉你师父。” 069 你不会想知道的地方! “嗯……”光线昏暗的屋里,传来暧昧不明的呻吟声,好在这间屋的位置比较偏僻,就算呻吟的声音再大几分也不会有何影响。(.) 在这屋内,一个上身未着寸褛的男子半跪半趴在床间,未束起的青丝被汗液浸湿贴于脸旁、后背、腰间,使得苍白得病态的皮肤更显白皙。 此时他像在忍着莫大的痛苦般,全身上下轻轻颤动,那张中性的俊雅脸庞更是扭曲得略带狰狞。 “嗯……”呻吟声再一次的溢出喉间,在复杂不清的呻吟里,有着痛苦更有着某种欲望,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推开。 来者是个女子,仔细看去,她的容貌与床间男子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她看来更显妩媚一些。她开了门也不走入房内,只是靠在门边,表情有几分悠闲的瞧着床上的男子,片刻后才轻轻地说道:“真不用我帮你么?” 床上的男子猛地睁眼,但未看门边的女子,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如何帮……你知……此蛊嗯……啊……”说到此他软倒在床间,颤动的身体未见放松。 门边的女子见状,轻叹了声,说道:“用哥,我还是去把孙袅杀了吧。”听来似乎建议的语气,其实是用的一句肯定句,传到床上男子的耳里,他张了张唇,除了发出呻吟声却没说出话来。 女子嘴里的“用哥”便是吴用,而此女则是吴用的胞妹吴心。 自吴用在林间大意中了孙袅的蛊毒后,他没法回到离得远的万花谷,只能先到隐居在离白城不过百里的妹妹家。 吴用连做梦都没想到会以为种方式来找吴心,更是连想也没想到,吴心的隐居是为了嫁人。 没有时间给吴用问清楚,也没时间让这他兄妹二人去叙旧,一直用内力压下的蛊毒就在吴用踏入吴心的宅院不久便发作了。[.超多好看小说] 如果只是一般的疼痛也就算了,那一波波来袭的痛疼,好像连灵魂也被灼烧了般,深入骨的疼痛让吴用是生不如死。 吴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在吴用稍稍的轻松的时间里,她照吴用说的,帮着他调制解蛊毒的药,顺便就问到了孙袅的名字。这人她认识,应该说在江湖里很少有人不知道孙袅的,然而知道她的人,对她的评价却并不太好。 要不是解药还差点没好,她只怕是早就冲出去找孙袅了。不过她不急,反正她意已绝,只是时间而已。 吴用是想阻止吴心的。可就算他现在想阻止她,他也是有心无力。 罢了,孙袅倒也有该死的理由,只是要让已为人妇的妹妹双手染血,他这当哥哥的有几分过意不去。吴用咬紧牙关,迎接不知是第几轮的疼痛。 应该是双胞胎的关系,吴用这头才生了那念,吴心那边就说道:“用哥只管顾好自己就是,别分神想那些有的没的的。”说着看吴用脸色发青,知道那蛊是又发作了,她也不再门前停留,丢下去:“我去瞧瞧药还有多久才能制好。”就关门离开。 制药的时间吴用清楚,要是不出意外,应该还要三天。他还能挺三天么? “啊——”呻吟转为惨叫,惊得树上鸟儿飞走。 “我的妈呀!”紫鸢一身冷汗,边喊边从床上翻身而起,末了抬起手臂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急促的呼吸带着心脏像要冲出口来一般。 她应该是做了恶梦,然而睁开眼却什么都不记得,某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浮了出来。 “叩叩”敲门声响起,随后传来熟悉的喊声:“紫鸢,你怎么样?开门让我瞧瞧!” 瞧个球! 紫鸢没好气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咂咂发干的嘴,一边掀被下床,一边朝桌边走,同时还不忘冲着门外嚷道:“没怎么样,大半夜的来敲姑娘的门,你也不害臊?” 她才问完,便听隔着门传来低低的笑声,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在骂他,而是在表扬他一样。 紫鸢抬眼瞄了门前,差点没把才抿嘴里的水给吐出来。走道上的微光让屋外的人映在门上成了个剪影,然而那道剪影……仔细看去,是贴在门上的。 卧槽,大半夜的贴人门上傻笑,这知道的还好,只当丫一神经病,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丫在屋里捡了什么便宜。啧,这不是让她闹心么? 喝掉杯里的水,紫鸢冲着门上贴着还不愿意走的人喊了句:“李墨染你有病还是怎么的?一天不见人,回来就犯病,是吃多了撑的,还是出门在外被人敲了脑袋?大半夜的,睡觉去!” 贴在门上试图从门缝里瞧到点什么的李墨染,在听到屋里人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嗓子损人的话的,脸上泛出笑容,纵是这样,他仍有点啰嗦地再问道:“你确定你没事?” “没事就是没事,确不确定也是没事,给姑娘我滚得远远的!”屋里的女子好像要暴走了一般,发出的声音比刚刚的还要大了几分。 声音落下,斜对面的门便拉开了。探出头来的是花荣。 “花兄,醒了?得记撒个尿再睡!”李墨染有点无赖的冲还迷糊着的花荣说了一句,也不再在紫鸢的门前逗留,趁着花荣回过神前开锁、推门、进屋,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门合上的瞬间,只听一声咆哮:“李、墨、染——”末了再是巨大的摔门声。 客栈里有点沸腾了,探头出来的都在找一个叫李墨染的。就连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还有人端着粥问着:“你说那李墨染是谁?” 同桌的人答道:“估计是个想出名想疯了的人。” 正追问李墨染问题的花荣,嘴角抽了抽,想笑却觉得不适合眼下严肃的气氛。而听到这样的对话,紫鸢一个没稳住,“噗”地一声,将喝嘴里的粥吐回了碗中。 她在花荣抽搐得更凶的表情里推开碗,带着促狭去瞄对面正淡定的吃着早餐,压根就没注意到周围,也没看紫鸢一眼的李墨染。 待紫鸢多看得几秒,他总算是转了眼。 紫鸢在看什么,又或是那此人在讨论什么,李墨染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或许可以更有意思。李墨染不着痕迹的转了转瞳仁,末了冲着紫鸢笑了笑,顺便将手里咬了一半的包子递了过去,口中一本正经地说道:“紫鸢瞧上我手里的包子了?给,味道还不错。” “哦。”没料到李墨染是这反应,紫鸢听得愣愣的应着伸手,快碰到包子皮时才猛地回过神来。她硬生生地收回手,为了避免再伸手去碰包子,小手还握了拳。她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少扯那些,说,昨天去哪儿了?”啧,她可是准备瞧好戏的,怎么被他给反戏了?她怎么那么笨……不对,是大意,是大意了…… 这问,是紫鸢和花荣一早就开始问李墨染的,然而他却是左顾右盼的打岔,完全是不想正面回答。 “啊……还在问这个啊……紫鸢不会想知道答案的。”李墨染笑得有点yd地冲紫鸢抬了抬眉,末了再对花荣眨眨眼,又道:“赶明儿个花兄同我一起去就知道我做了什么。” 暗示得明显,花荣再不开窍也猜到李墨染的意思。 花荣听得红了红脸,倒是不再纠结他昨天做了什么,嘴里嘀咕一句:“鬼才和你去。”埋头专心的吃起早饭来。 花荣是接受了李墨染不清不楚的回答,紫鸢却没那么容易被糊弄。应该说,她从那回开始怀疑李墨染之后,她就没相信过他。她见他此时答得暧昧不清,神色还有闪烁,紫鸢虽也没再追问下去,心里面却是保留了意见。 之前是不愿意说,东拉西扯的不着边,跟着……跟着还是没着边好不好!什么叫她不会想知道?分明就是在搪塞嘛!哼哼,走着瞧吧,总会让丫露出狐狸尾巴的,哦哦,在之前还要把丫的劳动力榨干!!吼吼! 紫鸢心里暗想,唇角浮出不良的浅笑。 殊不知,她的笑容收到李墨染眼底,让那黑亮的瞳仁波澜斑驳。 吃了早饭,紫鸢喊了李墨染、花荣二人去了昨天那没挂牌匾的宅子前。在路上她大概说了经过,末了说道:“里面的大boss肯定是冲着你来的,回头你得跟紧了,听到没?” 什么大boss的,这二位肯定没听明白,但也能猜到她在讲什么。 花荣乖乖的点头,李墨染却指着自己问道:“我去,是干嘛?” 紫鸢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去当然是帮忙的!”说完她反应倒是快,立即想起他是有钱的大老板,她跟着就补了句:“一起进去,相互有照应,万一你的雇员姑娘我有什么折损,可就没法随你去泉州了不是?” “哦——这样啊——”李墨染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瞳仁却是转向远方的。若仔细看,他的视线触到的地方是一道玄色的身影。 不过此刻紫鸢和花荣,都统一的瞧着那间宅院,没谁去注意李墨染的异样。 “走啦!”走出两步,紫鸢回头一拉李墨染,后者被动的跟了过去,那道玄色的身影也有了行动。 070 能者就得多劳! 紫鸢是这事的发起人,她是当仁不让的冲了前头,轻轻松松的从侧面翻墙入了宅院,这人还没站稳就看五只狼狗张着嘴哈着气直扑过来。 都说真正咬人的狗是不叫的,看这五条狗只冲她扑来,却一声不发,她的头皮顿时麻了。虽说她对狗没恐惧感,但突然冲出来的狼狗,大有将她分尸的汹汹架势,让她只轻呼了声:“哎呦妈呀!”便手疾且手脚并用的再翻了墙出来。 她这一去一回,中间不过五秒时间。 墙外正打算提气跃入院的花荣,看到紫鸢脸色极差,身形狼狈的从墙头落下,不由惊讶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站花荣身边的李墨染,优雅的一展扇,不急不缓地说道:“我看,多半是遇到狗了吧……像这样的院子,通常都会养狗来护院的。” 紫鸢的嘴角狠抽了一下,气不打一处来,她咬牙切齿问道:“你是早就知道?啧,你知道怎么不提醒我!” 李墨染笑得很讨打地说道:“我还没来得及说,紫鸢就着急跳上了墙,我想着紫鸢也算是有功夫的人,自保应该没问题就没多这个嘴。”他这话大有在暗示她没用。 紫鸢的嘴再狠抽了一下。 “你的功夫比我好,你先进!”她猛推了李墨染一把,后者好像没骨头一样,顺着她这么一推就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墙面上,撞得他哼哼了几声顺着墙滑下,蹲在地上喊着疼。要是忽略掉他眼底的戏谑,还真像是撞伤了一样。 紫鸢瞧着眼前这个装受伤的男子,脑子里突然滑过某个念头,随后她冷起一张脸,问道:“你是不是不想我们进这宅子。” 这话问得很尖锐,听得花荣诧异的睨向紫鸢。视线落到带有愠色的侧脸上,花荣想要问的话立马收回口中化为一句暗想,她会这么说,多半是有原因的。(.无弹窗广告) 在花荣暗想的同时,蹲在墙根呼疼的男子顿时安静下来。 紫鸢也不催李墨染,抱着膀子,居高临下的瞅着他,末了在心里暗暗合计,他要是敢答句是,她就在这里和他分道扬镳。反正此时她的兜里有了一百两,省吃简用在短时间里都不会挨饿。 啧,为毛人就得吃饭?要是不吃不喝,岂不是得省下好大笔银子? “倒不是不想你们进去,只是……”李墨染幽幽的声音打断了紫鸢的胡思乱想,她回过神,正好见他蹙着眉抬起脸来,俊雅的脸庞带着点小忧郁,还有几分文艺泛儿的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末了再幽幽地说道:“都说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咱们贸然的去了,说不定院里的人就是在等咱们自投罗网呢?你说是走的正门,到时还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句拜访的话。咱们这可是翻墙,翻墙啊!若失手被擒,闹到衙门岂不是丢大人了?” 这些内容,紫鸢不是没考虑过。可以说,正是她考虑过这些,所以昨天她才没有一个人闯进院子里。 他这话的道理绝对没错,只是……为毛她听着就那么的来气呢? “你以为喊你是什么原因?”好像被说中了症结,紫鸢很不服气地冲着李墨染撇了下嘴角,说道:“不是看你能以一敌十,姑娘我才不会特意的叫你来呢!行了,既然现在你这么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分析一番,总不能就这么白说了吧!你有何高见呢?千万别说让什么从正门入的话,谁知道对方找花荣是敌是友!臭小子又不会功夫,要是落人手里了,不就只能为鱼肉了?” 花荣不好意思的蹙了下眉头,嘀咕了句:“我又不是故意不会功夫的。”最后几个字,在受了紫鸢杀伤力极强的视线影响之后,几乎是只能看到唇动却不能听到声音。 瞅着眼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上演的好戏,李墨染先来了个五十步笑一百步傻乐了一阵,在收到紫鸢猛回头扫来的犀利眼神时,他顿时将戏笑一收,认真地咳了几声,说道:“还真没瞧出来,紫鸢是如此的看重我!” 话音一落,就看紫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李墨染讪笑了笑,再说道:“当然不能我们三人一起进去。我看这样,那什么‘主子’的就由我去请,你和花兄就去醉幽坊等我。这法子如何?” 如何?有人主动跑腿,当然是ok咯! “好,我和花荣在醉幽坊等你。”紫鸢很干脆地点了头,弯下腰来拍了拍李墨染的肩头,大有同志一路好走的意思在其中。 离开那神秘的宅院,花荣才纠紧了眉头,说道:“紫鸢放心让李墨染去请人?他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咦?臭小子你是在替那厮担心?我还没瞧出来,你俩的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紫鸢揶揄了一句,看花荣抿嘴不语,脸上还有些闷闷不乐,她像良心发现般不再欺负他,而认真的解释道:“放心,他不会出事的。对方是想见你,李墨染不过是个传话的,要是把传话带路的人给怎么了,那个什么‘主子’可就见不到你了。再说了,就算李墨染是羊入虎口,好歹他也是堂堂的皇子,察言观色肯定比咱们强,要见势不对还不会闪人,那只能说丫的活该了。” 花荣得得嘴角抽了几抽,一切尽在了不言之中。敢情紫鸢是这样打算的…… 一路无话,应该说是花荣不知道要怎么打断得意的哼着小曲走在前面的紫鸢,这就被迫的一言不发的到了醉幽坊。 通常坊里要接近晚上才会热闹,此刻时间还早,没客人的酒坊显得冷清。有个伙计坐在门槛上,手里拿了张自制的蚊子拍,正在那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扑着苍蝇蚊子,当看到一前一后走来的二位,他像通了电般,立马精神的站了起来。 “二位里面请!”他笑着请了紫鸢和花荣入店,冲着店里更无聊,无聊得正在比腕力的几个伙计嘘了几声,道:“别玩了,来客了!” 他这一嘘一喊,把后院的谢湘也给喊了出来。 谢湘一瞧是熟人,便乐开花了。他一手挥开店里的伙计,让他们都去后厨待着,等人走得干净了他便不客气地说道:“啧啧啧,白吃王是把这里当成家了怎么的,怎么天天往我这里跑?还是说……又没钱吃饭了?”说完瞄了花荣一眼,笑着的脸像翻书一样变成了哭样,好像还有点痛心般地捶了捶胸口,再说道:“你跑来白吃倒也罢了,春儿也交待过,不能让你饿着,但是……你居然还学着别人请客……看来等春儿回来了,得让她好好的和你说说。” 不论是看还是听,谢湘这一临时发挥的表演,都可以让不了解他的花荣愣上片刻了。 至于了解他的紫鸢则是听得嘴角狠抽,心里暗骂,丫的又不是不知道臭小子是林若的人,居然给她演这种烂戏,关键是,丫的居然把春娘给抬出来压她!不就是昨天没喝丫特制的酒么,犯得着这么小心眼的落井下石么么么么么! 狠捶了下胸口,紫鸢先瞪了眼此刻很无辜的花荣,再咬着牙冲走近了的谢湘,说道:“姑娘我不是来吃饭的!”说完看谢湘要张嘴说话,她怕他再说出损她的话来,便抢在前头又说道:“一会儿要借你这地方用用,和人有事要谈。我记得坊里好像有雅间的吧?” 谢湘愣了下,神色正了正,问道:“生意?坊里的?” “不是,”紫鸢看谢湘有点好奇,好像抓到某种机会了般,笑得狡黠地说道:“哪来那么多生意的,谢掌柜又不是特别的照顾我。”说着她冲里面努了努嘴,意思是不用带路了,她自己知道雅间在哪个方向。 紫鸢的小得意,撑了不过两秒,只听谢湘幽幽地说道:“雅间一个时辰三两银子,客官还是先付一个时辰的钱再进吧。” 走在紫鸢左侧的花荣,只见身边女子的嘴角很夸张的抽搐了两下。 雁过拔毛,果然是黑心的商人! 三两银子对于紫鸢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数字,不过她出于长远的考虑,总觉得这钱花得很心疼。 好在李墨染办事的速度倒不慢,紫鸢和花荣在雅间坐了没多久,他就领了个人走了进来。 正在听紫鸢唠叨的花荣,看到李墨染身后的人,表情顿时一变,跟着“噌”地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带倒了椅子在木质的地面砸出“咚”地一声闷响。 紫鸢愣了下,正要问花荣怎么了,便听他怔怔地喊道:“爷……爷爷……” 这虽透着犹豫却字正腔圆的一声喊,听得紫鸢也一脸惊讶的站了起来。由于太过惊讶,她的动作也不温柔,同样的撞倒了椅子。 不过呼吸之间,雅间里就先后传来两声响,听得谢湘蹙紧了眉头。他喊了个伙计过来,吩咐道:“你去添点茶水,顺便瞧瞧里面出什么事了。” 伙计点头应了,拎了茶壶就朝雅间里去,没多一会儿出来,大概说了说室内的情况,这才让谢湘放了心。 071 算计到了家! 花荣死了的爷爷,突然站到了眼前,紫鸢顿时有种冷飕飕的感觉。她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偷摸的睨向老者,怎么看怎么的觉得花荣和他是一点不像。 紫鸢转眼去看李墨染,用眼神去问他的看法,结果这一瞧,她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 此时的李墨染好像真就是个不关紧要的领路人般,自打进了室内就一言不发,眼下更是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好像事不关己又像冷眼旁观。 啧,这厮是来干嘛的!?紫鸢不悦的腹诽着,只见老者走到了身边。 “老夫不是你的爷爷。”老者很平静地说了一句,然后再深深的瞧了花荣一眼,坐下时再说道:“不过,曲枫倒是老夫的兄长。” 花荣和紫鸢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下。 介个……介个关系貌似有点乱的说!紫鸢暗想。 “你……在说什么?”花荣的嘴哆嗦了下,呆呆地问出一句,话音落下便听紫鸢喊着他问道:“臭小子,你爷爷是不是叫曲枫?” 花荣转过眼来,冲着紫鸢点了点头,秀气的五官里透出令人心软的委曲之色,刺激得紫鸢母性大发。 哇呀呀,不要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她,她会爱心泛滥的!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啧,丫的明明知道爷爷的名字,居然都不觉得可疑!?佩服之极啊! 紫鸢硬生生的从那张秀气的脸庞扯离视线,嘴上不客气地说道:“臭小子,你爷爷和你不同姓,你都不问他的么?” “我……”他从来就没想过他的爷爷会不是他的爷爷,自然就没想过他俩不同姓的问题。 花荣的无辜,紫鸢大概能了解,毕竟在他相对单纯的人生观中,并没见惯那些尔虞我诈,自然想得也就简单。她有点无奈地重叹了一声,转头冲着这个自称是曲枫的弟弟的老者,问道:“既然你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干嘛要执着的要找他,还有啊,你的人说我们在邪州见过,姑娘我可没这样的印象。” 曲老头抬眼看向紫鸢,那目光说不上凛冽,但也算不得什么慈祥,充其量只能说是没什么杀伤力的随意一瞥,末了说道:“姑娘没印象是正常,当时你二人准备从客栈离开,并未瞧到老夫。老夫找他,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 他这么一提,紫鸢倒是记起在邪州住的第二个客栈,当里吃饭的时候她还在纳闷,居然这家客栈的生意可以这么好,结果那些人就是这老爷子的手下。 紫鸢的脑子极快的转了一圈,同时再瞄向花荣,后者正好也转瞳仁瞧来,其眸底分明有着彷徨迷惑之色,还有着明显的求助之意。 啧,她还真是他的老妈了…… 在心里小占了个便宜,紫鸢摇身成了花荣的代言人。只不过她这个代言人有点痞。 “我说,曲大爷,您说受人之托,是谁之托,您是长辈,说话别大喘气行不?别让咱们这些晚辈等急了。” 曲老头没想到紫鸢会这么说,稍讶了下倒没有生气,随后轻笑了几声,再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只铁盒放于桌上,说道:“这是兄长在五年前给我的。说是里面记下了你的身世。”他虽是对着花荣在说话,却像是知道紫鸢才是主持局面的人,边说着边将铁盒推到了她的面前。 花荣的瞳仁,随着铁盒的出现而狠缩了缩。 哎呦喂,臭小子那扑朔迷离的身世,貌似就要浮出水面了喂!啧啧,丫的怎么不激动呢?丫再不激动,她可要代丫的激动了哟! 紫鸢瞥了花荣一眼,后者没反应。她收回视线忍了忍,再睨了花荣,后者还是没反应。她再忍了忍,待第三次看向花荣,他还是没动作的时候,她就没顾虑的将铁盒一把抓了起来。拿在手里先掂了掂,再试着从各个方向掰了掰,最后得出个结论,这不起眼的盒子是上了锁的。 “曲大爷,您只给东西不给钥匙,这不是难为咱们么?”紫鸢将铁盒往桌上一放,再冲着曲老头摊开小手,意思是让他把钥匙拿出来。 “要是有钥匙,老夫早就将它打开了。”曲老头也不避讳什么,很直接地说了这么一句,听得紫鸢愕了下,一句“你懂不懂隐私”差些脱口而出。她顿了一拍,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曲老头想了想,说道:“这几年,老夫稍稍的调查了一下,这铁盒据说是巧手藏天所造,若是能找到此人,想必能拿到钥匙。” “然后?”老狐狸,丫千万别让他们去找劳什子巧手藏天的! “既然其中的内容与他的身世有关,自然得去找巧手藏天来打开铁盒。”一句让紫鸢猜准的话说出之后,曲老头眼不眨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说道:“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用去找,这全看他想不想了解了。” 说着曲老头也不再坐下去,丢下句东西已经交到了要交的人手里,他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的话,便就这么的离开了雅间。 少了说话的人,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紫鸢看着还放在桌上的铁盒半晌,喃喃地问道:“怎么办?找还是不找?” 一直沉默着的花荣,这个时候闷闷地说道:“我见过这铁盒。爷爷……”说到这里他的瞳仁黯了黯,像是还不适应至亲的人突然成了陌生人的失落。 紫鸢没花荣这么纤细,应该说她感觉有哪个重要的部分被忽略了,所以完全不给花荣时间去伤感,催促道:“爷爷怎么了,你快说呀!” 花荣蹙了眉看向毫不体贴关心他的紫鸢,心情是异常的浮躁,他张了嘴想说她几句不好听的,话到了嘴边终还是作了罢。 其实这样也好,她若是过份的关心他,说不定会让他再有非份之想。花荣收敛伤感的心情,忍住心口泛出的疼痛,继续说道:“爷爷本就要给我的,只是后来说不知丢哪里去了,就没再提过这只铁盒的事。” “不知丢哪儿去了?”紫鸢重复了一遍,再追问道:“你爷爷真这么说的?” 花荣点头,很肯定地“嗯”了声。 紫鸢心里一咯噔,暗呼了个好险。 看到她变脸,花荣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他却没想到哪里不对,便直接问道:“紫鸢你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都得离开了。”谢湘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随后他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笑容,说道:“要是三位打算再继续用这雅间,可以再续三两银子。” 紫鸢怨怼地站了起来,冲着谢湘嚷嚷道:“不了不了,这个个奸商,真是算计到了家……等会儿!让我想想……”前面的话,大家都听得明白,那是在控诉谢湘的唯利是图,后面这几个字却是让在场的三人中的两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说了让人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话的女子,很不负责任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那专注的架势,加上她浑身上下透出生人勿近的气场,搞得没明白的两人想问又不敢打扰她。 被好奇心困扰的两人,一个是谢湘,一个便是花荣。 谢湘知道她说的想,绝对和给钱没半毛钱关系,但不清楚前因的他,完全想不到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花荣也想不到是什么意思,也可以说他现在脑子里很乱,没法过于集中的猜测紫鸢的意图。 三人之中,只有李墨染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应该说,他从去那院里请曲老头开始,他就觉得有种异样感,于是在进了雅间之后,他便一言不发的在旁观察。 想必紫鸢也是察觉到了…… “谢掌柜,这雅间要三两银子么?”李墨染扬得他那招牌式的得瑟的笑容问了一句,看谢湘略显愣怔的点了个头,他便摸出六两银子递了过去,末了说道:“快到中午了,麻烦谢掌柜安排安排。” 谢湘拿了银子就没待下去的理由,心里纵是好奇,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紫鸢还在沉思。 作为当事人,花荣并没紫鸢和李墨染的经历复杂,有些事当然就不会看得太透彻,不过他还是知道李墨染一定是明白紫鸢在想什么,于是当谢湘依依不舍的走得没影之后,他便挨到李墨染的身边坐下,问道:“你知道紫鸢在想何事么?” 李墨染斜了瞳仁到眼角,在瞄他一眼的同时勾出个戏谑的浅笑,末了说道:“当然知道。” 花荣双眼亮了下,问道:“她在想什么?” 李墨染笑得露出白牙,答道:“一会儿你问她。” 花荣的嘴角抽搐了两下,闷哼了一声,转开头不再去看李墨染一眼。 当紫鸢从思绪里抽离出来的时候,桌上早就摆好了四菜一汤,而对面的李墨染吃得正香,花荣却闷闷乐的坐在一旁。 “咦?都到吃饭时间了?”紫鸢随口问了一句,拿了碗筷也不客气,同时冲着花荣招呼道:“别在一旁坐着了,先过来把饭吃了,回头我有事要说。”说完她便在心里暗骂了句,啧,她怎么越来越像臭小子的老妈子了呢? 072 巧手藏天是个人? 吃饱喝足,听说这银子是李墨染给的,紫鸢一点都不急着提离开雅间的事,反而拖了椅子围成圈,然后示意花荣和李墨染随便选一张椅子坐下。 知道她要说重要的事,倒也没谁在这个时候耍宝犯傻,花荣和李墨染都各自安静的坐了下来。 “好,我们先说说,要不要去找什么巧手藏天的呃……应该是个人吧。”紫鸢并不知道,这巧手藏天就是在指吴用的师兄凤藏天。不过她不知道也很正常,凤藏天在许多年前就有意离开中原向琉璃岛发展,更是在五年前开始不再踏入中原一步。纵是再有名气的人,时间一久,也就渐渐的被人淡忘。 紫鸢是四年前穿来的,花荣是四年前离的邙山,虽然李墨染并透露过他来唐国的时间,想必也不会比他二人早,于是他们仨,硬是没谁知道巧手藏天是什么。 不过,眼下的问题不是讨论巧手藏天,而是在说,他们究竟要不要去找。 “花荣,我觉得这盒子里装的东西,应该是可以解开你身世之谜的。要不然你爷爷也不会专门用个谁都打不开的盒子来保管。”紫鸢肯定地说完不过唤口气的时间,便接着说道:“但是,可能打开这盒子时,我们会有危险。(.)” 李墨染的瞳仁微缩了下,分明是赞同紫鸢的推测,但花荣却没明白她这话的真意。 “你是说,这盒里有机关?”花荣盯着紫鸢手里的铁盒,心想,就这么两掌宽,深浅不过寸许的铁盒里,要放的机关无非是暗器一类的,随便拿个东西挡挡就能破,怎么会有危险的。 看花荣露出不解,紫鸢也不兜圈子,直说道:“盒里就算有机关,找到巧手藏天来开盒,应该也不会有危险。我说的危险是指给你铁盒的曲老头。” 花荣诧异的冲着紫鸢眨眼。 李墨染“嗯”了声,接着紫鸢的话,继续说道:“不知花兄察觉没有,曲老头的话里有真有假。” 花荣沉脸,暗想,他正为爷爷不是他的爷爷这事而心烦意乱,哪里还注意到真假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没搅乱他心情的事,他可能也不会像紫鸢和李墨染一样瞧出什么来。 这么一想,花荣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你看不出很正常。我都差点被他糊弄过去了。”紫鸢猜到花荣心事,冲他摆摆手随便安慰了一句,末了再说道:“要不是你提醒了我,说你爷爷本来是打算把盒子交给你的,我还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好看的小说)” 总的说来,这曲老头应该是偷了铁盒却没法将铁盒打开,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明知有巧手藏天的存在可以开盒,仍然没有达到目的,正拿这东西当鸡肋时,在邪州就遇上她和花荣。 只是紫鸢有点奇怪,他是怎么认出花荣的。 紫鸢把推测的内容化繁为简,也不管花荣听没听懂,或者是听懂了消没消化,就照着她自己的快节奏,问道:“你见过曲老头么?我是说从前在山上的时候。” 花荣摇头。 “那他多半是偷偷观察过你的。”紫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着。 “现在都清楚了,然后,花兄的意思呢?”李墨染绝对是来搅和的,就冲着他问这话时眼底不清不楚的闪烁,紫鸢都觉得他一定想花荣点头找巧手藏天开盒。 当皇子的好奇心都这么重么?这厮怎么唯恐天下不乱呢?紫鸢也好意思腹诽李墨染,她是没拿镜子照自己,要是能从谁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一定会惊讶她也是一副不乱不高兴的模样。 话回正题。 面对两个将结果分析得透彻,然后分明还是希望他点头的男女,花荣觉得像是掉入了某个阳谋中。分明知道被算计,却只能照着人家铺好的路走下去,那可是比阴谋还可怕的…… “我……其实不太……唉,算了,找巧手藏天吧,了解下身世也好。”花荣本来是想说他不太急着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看左右两道要将他刀割了般的眼神,他很识时务的改了口。 事件中心人一点头,紫鸢和李墨染很默契的击了个掌,随后李墨染却抢先说道:“先去泉州,再去找巧手藏天,行程就这么定了!” “这时间可是差不多了,三位还要续么?还有,你们找巧手藏天干嘛?”谢湘算着时间走了进来,脸上还是一付生意人的笑容。他表面上看来是又来讨银子,实则也是因好奇催的。 这里与谢湘最熟的,就是紫鸢,所以眼下谢湘装着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她就很有发言权。 “不干嘛,咱们事谈完了,不续了!”她只是答了其中不关紧要的一问,对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却是避而不提。 谢湘也是老江湖了,如果不知她卖关子的意思。他也不急,看着三人一前一后的站起来要走,他幽幽地问道:“疯丫头知道谁是巧手藏天么?” 他只喊了她一个人,却将三人统一的喊转了身。 “你知道?”紫鸢的瞳仁闪了闪,也不含糊地说道:“老规矩,交换!” “交换?”谢湘发现抓住了她的软肋,当然是舍不得就这么放手的。他笑得狡黠地说道:“我只是对刚刚的事好奇,忍忍也就过去了,而你――们应该是必须要找巧手藏天的吧?交换的话,我岂不是亏了?” 紫鸢咬了咬牙齿,暗骂了句奸商。 “那你说怎么办。” “好办,回头替我白做一次工。”谢湘很淡定的说了苛刻的条件,听得紫鸢想吐血。 “白做工!你家狮子王没少让姑娘我白做工!”紫鸢嚷嚷道:“交换再加三十两银子,愿干不干,不干姑娘我就沿路打听,我不相信这世上除了你就没第二个人知道巧手藏天了!” 话音落下,回音还在绕梁,谢湘便乐呵呵地点头说道:“好,成交,银子拿来。我不要银票。” 紫鸢嘴角抽了抽,从激动的情绪直接跳到悲愤。 遇上了奸商,她勒个去! 073 俗气的客栈! 照紫鸢的分析,那曲老头多半还会派人来暗中盯梢,结果之后的几天,曲老头好像把花荣给忘了一样,并没照他们的推测来。这样不仅是花荣松了口气,就连多疑的紫鸢也松了口气。 当然,李墨染是从头到尾都没显紧张,松不松口气的事自然就与他没半分关系了。 其实花荣和紫鸢都不知道,李墨染的暗武的一天十二个时辰在暗里保护着他俩,更是将那暗中盯梢的瞧得清楚。 “这么说来,那人也算是个高手。”李墨染边说,好像很无聊般边拿手指在茶杯里搅着,末了拿出湿答答的食指在桌上有一下无一下的划着,同时若有所思地说道:“先派出三个不会功夫的家伙去跟踪紫鸢……引得紫鸢找到落脚的宅院……跟着只凭我几句话就同意只身一人随我去醉幽坊会花荣,还拿出一件说是可说明花荣身世的东西。还真是虚中带实,实里透虚,也难怪向来警觉的紫鸢会忽略。” “主子,需要……”玄色的身影躲在房间的阴影处,与黑暗融成了一体,若是他一直不说话,这李墨染的行为定会被定义成有病。 他不过说了四个字,李墨染便是浅浅一笑的打断,道:“不了,让他跟下去,反正在找到巧手藏天前,他也只能跟着。”而且多半还不会让花荣落入危险之中。这样不就等于多了个暗武?嘿嘿,不错。 玄色身影看他家主子很诡异的摸着下巴笑了起来,他心里不免打了个突。自打他家主子与紫鸢和花荣遇上后就变了,具体是哪里有变化,他是词穷的说不出来,要非让他说个明白他只能说,他家主子变得温柔且有人性了。 对,正是人性,从前的十殿下可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现在的十殿下却是个会在意别人生命的人了。 玄色身影走了会神,再汇报了关于三皇子影武的动向,李墨染听了沉默片刻,轻挥了手打发了他。 再坐片刻,他开门下楼,只见花荣和紫鸢正在用筷子打架,李墨染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愉悦。 “臭小子,就你这三脚猫功夫敢和姑娘我抢肉吃!活腻味了是吧!”紫鸢举筷攻得游刃有余,嘴里还不忘揶揄花荣几句。 刚被抢了肉的花荣翻了个白眼,将筷子狠狠一放,没好气地说道:“被谢哥敲诈又不是我的错,而且都这么多天了,干嘛每顿饭都非得和我过不去?你说你是真吃了也好,反正你吃了也可以长长身体补补肉,但你都吃不下了丢碗里只看了还非和我抢!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我乐意!”紫鸢哼了哼,转眼看李墨染从楼上走下,她的表情顿时一转,很假很恶心地冲李墨染喊道:“墨墨快,我特意给你留了菜的!” 李墨染脚下一滑,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来。 墨墨……这是什么称呼?看来三十两对她来说是在割肉……他扶额,暗摇了摇头。 好吧,谁让小人与女子难养,虽然紫鸢向来都只承认自己是女子,但在他和花荣的眼里看来,她和小人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惹了她,虽只是间接的,在她气消前,花兄自求多福吧。李墨染冲花荣丢去这么个眼色,却很淡定自若,不带半丝内疚的吃起紫鸢从花荣筷上抢下的肉,末了还咂咂嘴说着好吃,气得花荣嘴角直抽抽。 吵吵闹闹的把饭吃完,李墨染斯文的拿出绸绢边擦嘴边说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出发,一路慢慢到泉州,可以不用太赶。” 对阜州附近比较熟悉的二人听罢,觉得这个建议还算合理,便不约而同的点了头。他们三个人到阜州都是轻装,走时当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有紫鸢去了趟醉幽坊招呼了声稍稍耽搁了些时间。 三人三马离开阜州,在下官道时,花荣瞧出紫鸢心不在焉,不由关心道:“你怎么了?” “没。”简单的一个字就堵了花荣的后话,一直将事藏在心里的紫鸢,眉头却无意识的蹙了起来。 花荣只当她是还在生算在他身上那些莫名其妙的气,便不再赶在此刻惹她,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瞄她,随着她越来越能瞧出来的焦躁而担忧着。 其实紫鸢生什么气都没不会长时间,就连逗花荣,一连抢了他几天的肉不给他吃,也只是觉得好玩而并非真的是那沾不上边的理由。所以眼下她什么都不说,当然就不是花荣认为的她还在生气,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才选择了缄默。 他俩是知道她原名并非“紫鸢”,却不知道这“紫鸢”是真有其人。 有人在查紫鸢的行踪……当她从谢湘嘴里听到这话时,她还以为是吴用在四处找她而暗暗高兴,但谢湘的第二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那个找紫鸢的,是个女子。 是谁在紫鸢死去后还会找她?对了,血书里的诗,她还是得找时间解出来才行。 “喂――再走就过了!”李墨染的声音从后身传来,应该是带了点儿内力,震得陷入思绪的紫鸢回过神。她回头看去,李墨杂和花荣都已经在这条道上唯一的客栈前停了下来,李墨染还牵了马走到了客栈前院那不高的篱笆墙内。 看紫鸢回了头,花荣这才一言不发的牵马进了前院。 驱马回来,下马时紫鸢随意的瞄了院门挂的灯笼,每个灯笼上写了一个字,串起来刚好形成了客栈的店名:福来客栈。 俗,整个唐国绝对能找出上千家“福来客栈”,而且还不是一个老板开的!紫鸢冲着这客栈名嗤鼻浅笑,下马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念让她的动作在不上不下间定了格。 哎呦喂,那首诗难不成是…… “紫鸢,你在表演杂耍么?”李墨染的揶揄声刚好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顿时心里犯堵地答了句:“耍也不耍给你瞧!” 她刚刚想到又被打断的究竟是什么? 074 我什么时候救过你? 嘴里无意识的嘀咕着,紫鸢牵着马入了篱笆墙内,还没走近客栈的大门口,左眼加右眼的眼皮便一前一后的双双抽了两两。 卧槽,左眼跳右眼蹦,这可是大凶之兆哇!今儿岂不是要了事情?就目前这情形,她唯一能想到会出的事,就是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花荣突然发威抢走她所有的肉…… 不对不对,这样的小事怎么可能引得她双眼直蹦跶呢?绝对有别的凶兆……凶……哎呦娘啊!这是死而复生还是见鬼了? 带着惴惴的心事跨进门槛,余光瞄到一白花花亮晶晶,闪闪发光到刺眼的家伙坐在堂内,紫鸢嘴角抽抽了几下,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二话不说的就缩脚退出了客栈。纵是她反应这么快的速度,仍然被那位高调得不让人多看几眼都不舒服的家伙给瞧了个正着。 “疯丫头躲哪儿呢?”阴阳怪气的声音一出,那人单手一按桌面,借着个巧力就窜出了客栈。他这头如箭般的窜了出去,被他按了一掌的木桌桌面则不声不响的碎了一地。 就在客栈内的众人,包括花荣和李墨染二人惊讶错愕的当头,只听院里传出一句清脆的骂声:“卧槽,死变态你居然又活了?是不是丫的太变态了,连阎王都不敢收你了!” 花荣和李墨染便是在这一声毫无矜持,不对,应该叫粗鲁得不像是女子该说出口的骂声里回过神的。[] 二人对视了一眼,花荣从李墨染的瞳仁里瞧出询问,在一同跃出客栈大门的时候,花荣简单地解释道:“魏少,紫鸢的大仇家。咦?人呢?” 待他俩出来时,院里早就没了紫鸢和魏少的身影。 李墨染左右瞧了瞧,说道:“你前我后,一刻之后再找不到她,就回来不用找了。”说了也不给花荣解释原因,单手撑着篱笆墙跃了出去没入身后的林里没了踪影。 对着前方一片开阔地,花荣愣了片刻才低声骂道:“啧,往前要能找到人,回头就改名跟你姓!”说着他也翻墙而出,追着李墨染的方向而去。 这里不得不说,花荣此时是做了个正确的,但同时又没什么意义的判断。李墨染让他追的方向是绝对错的,可以说是李墨染有意让他去了个不可能找到紫鸢的方向,毕竟就算是让他追了个正确方向,没功夫的他去了也是白搭。 废话不多说。 且说紫鸢先一步的退出客栈,却没想还是让魏少给看到了。她在逞了口舌之快的同时,手脚并用的翻了墙,奔入了客栈之后的林中。 魏少的功夫要比紫鸢高那么一些,若是在平地上较量,紫鸢是没点悬念的会落下锋,虽说李墨染通常不会袖手旁观,但她却觉得,他二人之间的梁子还是得由她自己来解的妥当。 拔过……她真不记得他俩是怎么结上梁子的了。 刀风从耳际滑过,似乎削掉了几丝被风吹得飞扬的头发,他这一刀吓得紫鸢将走神的思绪给硬生生的拉了回来。回手提剑挡去,她嘴上没个正经地嚷嚷道:“死变态,天下有这么多人都死了,你怎么不同着一起死了!丫的中了毒针还不死,千万别告诉姑娘我你被仙人所救!” 魏少扯唇一笑,问道:“疯丫头确定当是我是死了?”他嘴里问得温柔,刀却挥得凛冽,虽然并非刀刀杀着,却仍逼得紫鸢有几分手忙脚乱。 “哈哈,跳!给本少跳起来!”魏少有几分狂热地喊着,喊得紫鸢额角发紧地暗骂,丫的就是一变态,居然以大欺小以强压弱!娘的,欺负妇女儿童的都不是tm的好银!话说美人给的暗器居然不是毒针,真可惜了当时没补一刀喂!紫鸢抽了个空摸了摸还躺在腰带间的那包金针。 她是刻意的去忘记这包金针的存在的,一来是她并非使暗器的高手,所以这包针对她的作用不大,二来却是,这包针好歹也是吴用的东西,别在腰带间,总让她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怅然,她不喜欢低沉失落的情绪,所以就刻意的不去想它。 这个时候,这包金针好像又可以派上用场了…… 刀光里夹着剑影,剑影中裹着刀光,就在紫鸢面对强敌还在一心二用的当头,只听“兹啦”一声,紫鸢的左臂被魏少给划出条血痕。 “哎呦!”紫鸢轻呼了个疼,脚下一个趔趄想退出他的刀光范围,身体不过才移出不到两尺,魏少居然快上一步地追到了她的身后。紫鸢心里一惊,暗道了句死了,情急之下摸出金针扣在手间,打算来个突然袭击。 “哈哈,疯丫头,今天可以将命送本少了吧?”见到血,魏少似乎很兴奋一般,他边说边在紫鸢耳边喘粗气,腰带之下的衣袍处居然搭起了帐篷。 感觉贴上来的身体腰下不正常的凸起物,紫鸢顿时冷了脸。 说丫的变态,丫的还真是变态!她咬牙转身,唰唰几剑逼退一直说着要她命,却不急着下重手的魏少,在他笑得得意之际甩手抛出金针。 “叮”的一声轻响,魏少将那金针给打落在地。 “同样的招数,疯丫头觉得本少还会中招么?”魏少说得缓慢,手里的刀却用着三倍以上的速度攻来,不到三招他就又贴到了紫鸢的身后。 这一次与刚刚有所不同,他的刀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死变态,丫的以为自己是圣斗士五小强么?说什么同样的招数对丫无用的?”紫鸢大有鸭子死了嘴还硬的架势,就算前有钢刀架脖子,后有不明物体抵身上这种毫无优势的情况下,她也不忘损上身后很兴奋的男子两句。 魏少听得一愣,问道:“什么圣……” “啪!”石子飞来,砸得魏少拿刀的手抖了一下。紫鸢倒是机敏,趁着此时猫下腰朝着魏少裤裆用力一肘,再他吃疼软下去的同时旋身退几十米开外。 与此同时,李墨染带着一脸纠结,一脸不忍的出现在紫鸢的身边。 那一肘……估计得断送了此人后半辈子的幸福。正想着,却听紫鸢微有失落地说道:“邪州救我的,果然是你。” 李墨染自那个疼得连喊都喊不出来的男子身上收回视线,侧目瞅去,诧异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在邪州救过你?” 075 花荣的异常 乌云乘着风而来,布满了整个天空,遮盖了夕阳的余辉,阵阵的雷声由远处滚了过来传入林间的三人耳里,只是此刻无人去顾及。 李墨染诧异地问过,紫鸢像在和他比谁更诧异一样,一脸呆滞地问道:“咦,你不是说我们第一次遇着的地点是在邪州么,而且还说你那时并未现身相见,难道不是你出手相求的?” 李墨染听得又是望天又是偏头,认认真真的回忆一番之后,他继续诧异地说道:“是倒是没错,只是当时你与花兄一人一骑,好端端的并未遇险,让我如何出手救你?” 啊?啥和啥的? 紫鸢听得呆了一秒,随后再埋头扶额想了想,突然脑里闪过灵光。乖乖!她貌似忽略了个重要的问题!抬起头来看向李墨染时,紫鸢有刀伤的右脸微微的抽搐着,让平凡的五官显出几分狞色。她颤颤的伸了食指指向李墨染,一字一句地问道:“难道你说的地点是……” “是在邪州城外。”李墨染不等她问完,理直气壮的将答案揭晓,说完就看面前的女子在那捶胸顿足,无言的咆哮。 卧槽,这乌龙的误会,还真是天雷地火的惊人!原来她和李墨染这厮当时是牛头没对上马嘴的在对着话! 等等等……既然当时不是李墨染这厮,那……紫鸢的脸蛋突然像春天花开般的乐了起来。哦呵呵,弄不好当时救她的还真就是美人喂!哎呦,那她岂不是凭白的黯然伤神了? 紫鸢的心情好得,就差拉着李墨染在那儿蹦跶着转圈了。 “啧,疯丫头你……”被紫鸢一肘抵得某个重要器官差点没断了的魏少,看她和突然出现的男子自顾自的聊了起来,而且那情绪还越来越高涨,稍缓了缓让他快背气的疼痛之后,他便不爽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看爷怎么收拾你!” 此刻魏少的心情不好,但紫鸢的心情却是大好。她听魏少用着要死不活的声音说着威胁她的话,听得暂时收起喜悦的情绪,斜睨向他,冷笑道:“想收拾我?死变态!哼哼,丫的都快断子绝孙了,还想收拾姑娘我?哈、哈!姑娘我等着!” “你!”魏少的双眼气得快喷血,眼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看魏少几乎要被气得走火入魔的吐血,出于对这位同为男性的魏少的同情,李墨染拉了在那儿得瑟的紫鸢一把,劝道:“算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紫鸢就别气他,一刀了结了他得了!” 嘎—— 看不出来呀!兄弟,丫的比她狠呀!紫鸢狠狠的张了张嘴,很有深意的拍了拍李墨染的肩头,说道:“哥们,这事儿交给你办了!”说完冲着魏少比划了下,意思是他死定了。[] 此话听得魏少的脸都气绿了。 就在这二位气死人不偿命的当头,只听“哗啦”一声,花荣一脸迷茫的从林间冲出,还没看清谁是谁,只见一柄钢刀就横在了眼前。 这一点只能说花荣的运气不好,冲出来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巧就在魏少的眼前,而这位正找不到地方蹭痒撒气的魏少,看到凭白撞出来的这小子有些眼熟,二话不说就忍着下半身的疼痛,将花荣一把挟住,架了刀在他的脖子上。 这一突变,让紫鸢和李墨染纷纷脱口惊呼。 “臭小子!” “花兄!?” 似乎是咸鱼翻身一般,魏少异常的得意,挟着花荣阴阳怪气地笑道:“哈哈哈,冯娅呀冯娅,你也终有把柄落爷手里的时候,来来来,乖乖的把命给爷留下吧,不然……他就死定了!”说着拿刀的手一抖,花荣的脖颈上就出现了一条血印。 紫鸢心里一紧,分明是着急,脸上并未表露出来不说,嘴上还跑着火车,不着边际地嚷嚷道:“喂喂,死变态,不带你这么玩的,有话好好说,抓人质威胁人什么的,是很不道德的!”她说着冲花荣努努嘴,挤挤眼,半真半假地说道:“臭小子,今天你是命中注定在劫难逃了,回头我会负责将你的死讯告诉万花谷谷主的,让他老人家亲自的替你报仇!” 这话是说给花荣的,但傻子都能听出来,她其实是用来警告魏少的。 不过,这花荣还真就是傻子,刀架在脖子上,还割出了条血印,此刻他哪里还听得到紫鸢在说什么,更是没注意在紫鸢提到万花谷谷主时,魏少已经踌躇的态度。 此时对花荣来讲,完全就是次前所未有过的危险。 “疯丫头,你说什么屁话!”魏少冲着紫鸢吼了一句,就听她立即答道:“哎呦哎呦你不知道也正常,这臭小子可是万花谷谷主的关门弟子!”关不门关她不知道,不过花荣倒还真是吴用正经八百的徒弟。 魏少的嘴角抽了抽,从牙缝中挤出:“疯丫头,你少唬……”话到此,魏少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透出来的寒意。而制造这股寒意的,正是他挟住的男子。 自他的身体里径直窜出一股凛冽的气息,激得花荣的发丝微微飞扬,就连衣角也轻轻的摆动。背对着花荣的魏少看不到他的表情,而李墨染和紫鸢却是看得清楚。眼前的花荣很冷静的低头瞄了脖颈前的钢刀,没有情绪的表情里透出种毫无人性可言的冷漠,仿佛只要他原因,他可以血洗整个江湖。 紫鸢和李墨染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都找到了疑惑与忧色。 抛开那种陌生的冷漠不提,就说此刻从花荣体内散出的杀气。那用内力催动而产生杀气,对于任何一个会武有内力的人来说都可以办到,但放在花荣身上就绝对的不正常。 之前他俩是见过一次的,但那一次却远不及这一次凛冽。 紫鸢的心里打了个突,张口就冲魏少再喊道:“死变态,你还不放开他么?你当姑娘我和你开玩笑的么?他真的是万花谷谷主的徒弟!” 或许是紫鸢的喊声起了作用,或许是花荣反常的情形让魏少生了退意,不论如何,他倒是借了这个台阶,冷哼了一声,丢下句:“疯丫头,下回爷再来收拾你!”再深瞄了花荣一眼,身法极快的退走。 魏少一走,花荣身上的杀气顿时消逝,跟着那一脸平静到异常的花荣,无声无息的栽倒在地,失了知觉。 076 那是被你打肿的! 扛花荣回客栈的是李墨染,他将他放到床间,正要伸手去掐他的人中,李墨染却被紫鸢一把推开。(.无弹窗广告) “臭小子!”紫鸢用力扇了没知觉的花荣一耳光,大有假公济私之意,看得李墨染有丝不忍的拉了她一下,说道:“花兄都晕了,就别打他了。” 紫鸢斜了李墨染一眼,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不懂,我是在救他!”说着又是一耳光,再是一耳光,一下接着一下扇得是不亦乐乎。 也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花荣被扇了多少下耳光,总之紫鸢打得累了这才收手。 “呼……果然这样没法醒过来!”她一抹额头的汗,嘴里嘀咕着好闷好热,一边扯着领口一边跑去推开了窗户。 此时天色已全暗了下来,雨前的潮湿,凝得空气也显滞堵,就算是开了窗,也不见有凉气灌入房间。 “紫鸢,花兄的情况不对。”李墨染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听得紫鸢不在意的“啊”了声,慢慢悠悠地晃回了床边,瞄过一眼后她愣愣地说道:“哎呦,他的脸怎么肿这样了?” 李墨染的身体狠歪了下,跟着一把扶住床头,有气无力地答道:“那是被你打肿了的。”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要紫鸢看的不是这个……”边说他边拉起花荣的手,示意紫鸢听听他的脉象。 紫鸢嘴里说着:“我又不是大夫,让我听也听不出个什么名堂来。”手还是乖乖的伸了过去,指头搭在花荣的腕间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她便讶讶地抬眼,说道:“哎呦,这是……”内力暴走?脉搏跳这么快! “算是走火入魔吧。”李墨染淡淡地接了后话,表情却不如语气那样轻松。他一边将花荣扶坐起来,一边再说道:“得先将他失调的内力给压下,至于会不会压出内伤……我不敢保证。” 听了这话,紫鸢有点急了。她之前以为花荣不过是还不适应内力而岔了气,说白了就是普通的晕厥而已,所以玩心大起的扇着他的耳光扇了个够本。哪知他的情况并非普通的岔气,而是与走火入魔有得一比的内力失调。 臭小子居然有内力!丫的是拿什么法子将内力控制得感觉不到的?不对不对,她现在别去想这些,内伤……内伤……对了,她还有颗药没吃。 正在帮花荣除去身上碍事的衣衫的李墨染,回去却见紫鸢在那东摸西找,最后摸出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丸子,以一种兴奋得很诡异的表情递了过来。[.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这个一会儿给臭小子服下,这可是美人给的药!”紫鸢也不管李墨染有没有听懂美人是谁,把药给了他就朝着门边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出去给你们把门。”电视不是常演么,运功疗伤之时,最怕就是被打扰了。 话是这么说,事也是这么回事,不过她却没想到压根就不会有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 李墨染看着她走得匆匆,半张着的嘴很纠结的闭了起来。他还指望她搭把手,以他一人之力,只怕压制起来会比较费事。 话说出去坐镇把关的紫鸢,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这一坐就是大半夜。 当李墨染一脸疲惫的拉开门,与此同时,门口倒下个不明物体,他定睛一瞧,差点没把嘴给气歪。 估计是等得太无聊,这扬言要把关守门的女子,居然很不负责任的坐在椅上睡沉了。 身体亲密的接触到地面,紫鸢吃疼的睁了眼。只见入眼的景象有异,她倒是直接跳过初醒时的迷茫,很敏捷的一跃而起,如临大敌般的架了个势,同时嘴里嚷道:“哇呀呀!居然还真有人偷袭……呃?李墨染?” 李墨染揉了揉额角,将一切的吐槽都暂时的忍在了心里,有气地力的朝内里努了个嘴,说道:“花兄应该没事了,药也喂他吃了,现在就等他醒。”说着他跨出门槛,拍着紫鸢的肩头再道:“累死本少了,紫鸢反正也休息好了,就轮到本少去睡会儿了。” “好。”紫鸢倒没废话,冲着李墨染点了头,在他转身的当头犹豫了下问道:“你拿嘴药的药?” “啊?”李墨染像看怪物一样的回眼看向紫鸢,后者的眼里只有好奇,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他顿了下,说道:“怎么可能用嘴喂,紫鸢还真当本少有断袖之癖了?”说着轻拍了她的头顶,潇洒的离开门前。 原来不用嘴也可以喂药……喂,那美人岂不是动机不纯良?! 很纠结的进了屋中,桌上烛台内的蜡烛已经快燃到了底。换上一根新烛,端到床边去看了看,见花荣睡得还算稳,紫鸢就坐回了桌边。 坐了片刻,床间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听得紫鸢匆匆到了床边,只见花荣已经纠着眉睁开眼,还打算撑着坐起来。 “臭小子,你别急着起来。”紫鸢连忙上前扶着花荣,手上刚碰到他的身上,她都还没怎么样,花荣倒先吓得侧开身体。 “我……我的衣裳呢?” 瞧着花荣拉起被子遮挡的模样,紫鸢的额角紧了再紧。 臭小子,她都还没觉得有什么,丫的倒像是被非礼一样,这算是什么跟什么? “你的衣裳是李墨染给脱的!”紫鸢一说完,花荣的脸更黑了几分。他是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很自然的把她的话给误会了。 “他脱我衣裳干嘛?”花荣纠结的问了一句,随后摸了摸脸,再问道:“我的脸好痛,究竟怎么回事?” 紫鸢心虚的笑了笑,问道:“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么?” 花荣摇了摇头。 紫鸢轻挑了下眉,眸底闪过一丝不良之色。嗨哟,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岂不是在暗示她可以编故事?她边想着边嘿嘿一笑,冲着花荣就开始了一顿胡说海吹,把一件很普通的内力失调,说成了走火入魔的玄幻版本,末了她再强调道:“总之,你这条命是我和李墨染救回来的,等你以后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了,可别忘记报答我们。” 花荣听得沉默。瞳仁里星点闪烁,分明对她的话产生无比的怀疑。 她的话里,最多只有三五句真的,余下的都是假话。花荣很肯定。 077 真是找疯丫头的? 一如既往好生意的醉幽坊里迎来一个不速之客。(.无弹窗广告)要说不速倒也不算什么不速,只是来坊里喝酒的客人大多都是些男子,就算有女子来喝酒也都是与朋友一起,像这样只身一个女子跑来的,在谢湘的记忆里,除开冯娅,哦,现在叫紫鸢了,反正除开那个疯丫头之外,他还真没看到过哪个女子或妇人一个人跑来醉幽坊的。 那女子模样很漂亮,走到坊门前就吸引了众多喝客的视线,而她却像没看到或是没感觉到般,径直的走到了谢湘的面前。 谢湘少有窘迫的吞了口唾沫。 “掌柜的你好。”她开口说话,轻软礼貌的声音恰到好处,听得谢湘愣愣地答道:“姑娘你也好。” 谢湘如此工整的回答,听得她略埋头的浅浅一笑,有种百媚生的风情,只听侧方传出一众抽凉气的声音。 她斜了那方一眼,唇角虽有笑容但眼底并未带笑,一瞥之后再缓缓的转过瞳仁,瞧着谢湘,继续说道:“掌柜的,可以打听个事么?” 来酒坊的哪个不是喝酒的,像打听事情之种话要是说到别的酒坊里,一定会引得诧异,然而讲在这醉幽坊间,却如同对切口般的效果。 既然是来谈生意的,谢湘纵是对着美人再失魂,此刻也不由收敛了心神。他摆出一副生意人的标准笑容,问道:“姑娘要打听何事,不过除酒之外的事,我可懂得不多。” 她听得轻蹙了眉头,似乎并不知道这句明显的切口要如何去对。 做这不能见光的生意的,向来比较谨慎,谢湘看她对不上话,便不动声色的再补了一句:“要不,姑娘选点酒先喝着,想好了要问的话之后再说吧。” 这话她倒是听得明白,意思是让她找到了门路再来和他谈。 她转了转瞳仁,再随意的扫了两端各一眼,未见左右有闲杂的人靠过来,她这才说道:“其实要问的事早就想好了,而且放在从前,去趟春风楼也就能得到答案,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这春风楼没了,只能千里迢迢的来醉幽坊了。” 春风楼在五年前可是江湖里的情报楼,但凡是个内行人就能听懂这女子的话,当然也能听白这个女子本身就是内行人。 既然说到了春风楼,也能指出春风楼是干嘛的,谢湘倒也不急着赶她离开,而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当年那楼里的头牌岚芯可是个大美……”话未完,谢湘心里就先一咯噔,末了很不自然地转了话题,问道:“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她唇边的笑容略略加深,随后从容地答道:“姓吴名心。” 谢湘的瞳仁狠张了下,暗想,难怪她举手投足间带着不经意的风情万种,合着他正对着岚芯本人…… 但凡知道春风楼的人,必然知道岚芯,但真正知道岚芯本名的都不多。说简单些,隔行如隔山,只有真正的业内人才会知道其中的内幕,比如岚芯的本名叫吴心,与万花谷谷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她至少应该有三十了吧……呃,这不是重点。谢湘重拍了额头,收起机械的笑容,朝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地说道:“前辈,请往雅间里说话。” 也难怪谢湘的态度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位吴心可是位前辈。当然,这个前辈并非按年龄来论,只是就在江湖里的地位论的。想人家出来混江湖,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等人家隐姓埋名的过日子时,他也不过才小有名气。 对于这种低调的前辈,谢湘自然只有客气的份。 吴心浅摇了摇头,说道:“不了,不用掌柜的这么麻烦。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叫‘紫鸢’的女子,此刻身在何处罢了。” 谢湘听得愣了愣,一时之间拿不准吴心问的这紫鸢是哪个紫鸢。 他很想问她,她想找的是不是疯丫头冯娅,但转念一想,吴心要找的人应该与疯丫头无关,毕竟那个真正的紫鸢在醉幽坊里绝对比疯丫头出名。 踌躇了片刻,谢湘说道:“前辈是找对了地方,那紫鸢正是醉幽坊的人。” 吴心的瞳仁微亮了下,问道:“那她在哪儿?”她还真是找对了地方,一问醉幽坊就找到了人。 “她……”谢湘再踌躇了下,答道:“她两年前死了。” 本是带着浅笑的唇角顿时垮了下来,吴心愣了半拍才重复道:“死了?”而且还是两年前?那用哥看到的紫鸢是鬼?这怎么可能! 看着谢湘面色凝重地点了个头,吴心知道他定然没有骗她。他没骗她,而吴用也没有可能是见鬼,那唯一能说明的只有……他们可能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吴心觉得同姓紫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她也好,吴用也罢,都只是认识紫水一个姓紫的人,所以再钻一个姓紫的出来,就已经是小之又小的机率了,当然又叫同一个名字的更是不怎么可能。纵是这样,她还是觉得有必要把话问清楚。 她垂了眼睑想了片刻,再抬眼睨着谢湘,问道:“你说的紫鸢,是不是右脸上有道刀疤的?”吴心做事向来细致,若换成另外的人来办这事,只怕就会错过唯一可以知道紫鸢下落的机会。 谢湘愕了下,一句“你居然真的是找疯丫头”差点冲出口来。他忍了一拍,说道:“那丫头……前辈找那丫头有事么?” 此问,无形间就承认了他是认识吴心口中的紫鸢的,更能说明这个紫鸢并没有在两年前死掉。 吴心暗吁了口气,轻轻答道:“我只是帮谷主找她而已。”她的话里没有恶意,但谢湘听着却认定是紫鸢惹了事,招惹到了隐居五年之久的万花谷谷主。 他知道紫鸢接下过进万花谷的生意的。 谢湘张了张嘴,没说话就闭了起来,随后又张了张嘴,又一次的没发音的闭上,反复着几遍之后他纠着眉头,隔了半晌,终于才说道:“那个疯丫头终还是闯了万花谷么?” 吴心愣了下,沉脸说道:“掌柜的,看来还是进雅间慢慢说比较好。” 078 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就在吴心追问谢湘,关于紫鸢入万花谷的真相时,好不容易解了蛊毒的吴用也朝着阜州而去。(.无弹窗广告) 然而此刻,紫鸢早就离开了阜州。 由于疗伤疗得及时,花荣体内失调的内力并未引起不可挽回的后果,在好好的休息了两天两夜之后,感觉没什么大碍的花荣主动说着走的话。 担心马背上的颠簸会引发花荣的暗伤,紫鸢和李墨染不谋而合挺默契的放慢了马的速度。速度一慢下来,当然闲聊的时间便就多了起来。 “你和魏少是怎么结怨的?”虽然追杀紫鸢的人并不算少,但真正能喊出她本名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加上那个魏少看她的眼神是又恨又爱,纠结得可以,李墨染表示他对此相当的好奇。 照紫鸢看来,花荣的事绝对比她的事更诡异,所以她完全没想到李墨染会这么问她一句。她听得愣了片刻才答道:“啊?结怨啊――”紫鸢偏头想了想,觉得脑子里对这一部分的内容极其的空,片刻后她就放弃了思考,说道:“谁知道呢,反正那个死变态一直都在缠着我。” 李墨染很无奈的笑了笑,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就不再追问这个问题问下去,而是转了头对花荣,问道:“花兄,你那内力是怎么回事?” 这次意外,花荣知道李墨染的功劳很大,虽然紫鸢也嚷着说她帮了忙的,但他觉得李墨染做的事更靠谱一些。(.)因此,花荣对李墨染的态度就比从前要好了不少。 听李墨染很好奇的问了他一句,花荣很认真地想了想,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当时心里一慌,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爷爷没说过你有内力的事?”紫鸢突然插嘴问了句,问完看花荣才张了嘴,她立即又打断他重新问道:“不对不对,应该是说,林若知不知道?” 第一个问题,花荣可以很肯定的回答,因为他爷爷从来就没教过他功夫,只是他小时身体弱,拿了不少药给他吃,以至于让他久病成医懂了不少药理。至于后面那个问题,花荣很想对紫鸢说,这事不应该来问他,而是得去问林若才对。但他怕真这样说了,这个疯丫头又会记下一笔,指不定下回什么时候又趁机的公报私仇。 休整了两天,他的脸都还没完全消肿。 花荣摸了摸还肿着的脸颊,不敢多话地摇了摇头,答道:“不知道林若知不知道。(.无弹窗广告)” 紫鸢眉角一挑,很不满意地哼了声,嘀咕道:“说绕口令呢?”她说是不满,但还是知道自己问得不对。人家林若知不知道,问死花荣也得不出答案。 不过她觉得林若应该是知道的,否则不会教花荣轻功。好说这功夫也得用内力才行,要花荣真是半分内力都没有,林若才不会费那时间伤那神的教他。 林若果然可疑…… 想到这里,余光似乎闪过个什么,紫鸢微一愣怔,神色阴了一下,随后冲着花荣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地喊道:“臭小子,你用力吸口气,看看胸口疼不疼?” 花荣听得愣愣的看了李墨染一眼,后者冲他默默的点了个头,他这才照着做了。深吸了两口气,他便摇头说道:“不疼。” 嘿……臭小子居然敢不相信她!回头再收拾丫的!紫鸢暗骂了花荣一句,朝前努努嘴,说道:“那好,咱们加速,快点到泉州!”话到尾处,她已先一步的策马奔出一大截。 李墨染和花荣对视一眼,也纷纷的加了速。 从阜州再怎么加速去泉州,那也得花上几天。其实不论是花荣也好,还是李墨染也罢,都不明白紫鸢这么着急的去泉州是干嘛。马跑得过快,张嘴说话就灌一嘴的风,心里再疑惑,他二人也没机会问出来。 直到夜里住到客栈的时候,李墨染这才有了机会拉着紫鸢问道:“这么急干嘛?”他们本来就提前从阜州走的,就算中途被花荣耽搁了两天,但也不至于要快马加鞭的赶路。要不是他俩执意要住客栈,估计这夜里还得赶路。 “难道你不想早些到泉州么?”紫鸢理直气壮的问了一句,问得李墨染顿了一拍才答道:“想是想,不过……似乎没必要吧!” 他们只是去泉州凑个热闹,外带找个林若,真不知道这么赶有什么必要。这样的赶法,哪里是赶时间,就像在躲追杀一样……应该不可能吧,他可是半点危险的感觉都没有。 李墨染走了个神,回过神时正好见紫鸢抱着膀子在说道:“什么必要不必要的,你想想,这么多人去泉州参加武林大会,住的地方一定很吃紧。咱们早些到泉州,早点找个地方落脚,免得晚了没地方住,只能睡大街。” 理,好像是这个理,可李墨染看紫鸢说得神色闪烁,却非一惯的狡黠与不良,但仍怎么看怎么的让人不放心。他不是相对单纯的花荣,观察得自然比较仔细,加上他本身也是个心眼很多,想法诡异的人,于是,李墨染在这一刻不得不多问了一句:“紫鸢真是这么想的?” “嘿嘿。”她没回答,只是冲李墨染傻笑了下,随后推门进了屋内。 就在她转身关门的那个瞬间,正要离开的李墨染,无意间在门缝中看到她垮得有几分难看的表情。 步子顿了一下,李墨染没回房间而是转身敲开了花荣的房门。 “李唔唔……”开门只说出一个字,花荣就被李墨染捂了嘴,同时还被推回了房间。 “嘘嘘,别说话!”李墨染压着声音推了花荣进房间,顺手将门轻轻关好,听了听过道上没特别的动静,这才再压着声音问道:“知道紫鸢怎么了么?我是说她突然嚷着赶路的事。” 花荣的嘴角抖了抖,一句“她怎么了我不知道,不过你是怎么了我很想弄明白”差点脱口而出。 就在花荣慢了这么一拍的当头,只听隔着门的过道对面传来轻轻的开门声。花荣和李墨染对视一眼,很统一的趴到门上,借着过道的灯光看去,只见纤瘦的剪影朝着楼下而去。 只有人影移动,却不闻脚步声,可见她是想瞒着二人。 隔了片刻,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追。”他俩这才一前一后的跟了出去。 079 只是同路人! 紫鸢有个秘密。准确的说也不是她有个秘密,应该叫她穿越的这个身体,原名叫冯娅的女子,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既然是不为人知的,那紫鸢也不知道。 不过,她可以在知道秘密的神秘男子找上门时装作知道。要知道不懂装懂,是门很高深的技术,紫鸢觉得那是件劳心伤神的事,所以能不与那人接触,她就打死都不和那人照面。 然而想法往往都是理想的,现实通常都不尽人意,她还以为出了万花谷就不容易撞上此人了,谁知还是让他给逮了个正着。 好吧,说是逮个正着其实夸张了些。那个男子只是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做了个让她紧张的动作而已。 丫的是算命的吧,要不然天下如此之大,偏偏就得和她来个擦肩而过?! 那个神秘男做的动作是什么,紫鸢觉得没必要再复述出来,反正他那意思就是,她既然认识了朋友,就请她介绍给他。 那能介绍么?能介绍么?!她忽悠着那神秘男都快郁悴得要吐血了,还牵扯进来一个麻烦的李墨染,加一个傻不拉唧的花荣!苍天啊,来道雷把她劈了一了百了吧! 靠在房门上在心里嚎了片刻,紫鸢听到窗上传来“叩”的一声。 那是石子砸窗的声音。 最近流行拿石头砸东西么?可怜的石头哟! 边想着,她边到了窗边,推开窗,只见楼下站着一带着半截面具的男子。他听到推窗的声音,便仰着头看上来。借着月光,紫鸢可以看到他正冲她咧嘴笑得高兴。 “你……”惊呼出声,紫鸢想起此刻时间不早,声音太大可能会吵到附近的人,比如李墨染和花荣,于是只嚷了一个字出口就立马压低了声音,冲他指了一下,说道:“你等着!” 说着她也不管那男子有没有听清楚,匆匆的离开窗边。 开门出来,紫鸢轻手轻脚的下了楼,那个神秘男已经等在了离客栈门口不远的树下。 混在江湖里,紫鸢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的胆子大,不过再大的胆子,她仍然有两个克星。其实也不算克星那么严重,只不过是这二位出现在她面前,她不大敢拿正眼去瞧而已。 这俩人,其中一个就是随时随地都把自己搞得闪闪发光,高调得很二的魏少。其原因是,光是看他一眼,紫鸢就觉得那是在对她审美观的一种摧残。而另一人,便是眼前这个神秘男。 神秘男的打扮其实还算正常,就连脸上那只半截的银色面具,看起来也不算突兀,加上他的唇部的线条和下巴生得还算不错,整体看来其实算是有几分养眼的了。虽然比起美人差远了。 然而……这位并不摧残紫鸢视觉的主,却是每次都用一种很炙热的视线在看她,让脸皮如此厚的她,硬是不敢与他的视线接触。 哇呀呀,火辣辣的目光喂,这个身体的主人,一定欠了他很多钱! 脑子里闪过念头的时候,紫鸢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有事?”她虽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她却装作与他很熟。 能不熟么?那么火热的视线!是傻子都能瞧出来,他绝对是认识这个身体的正主的!紫鸢在心里暗吼了一句。 不耐烦的问题传到男子耳里,他并没回答,而是很高兴的瞧着她。炙热的视线在她身上左右上下的一顿乱扫,虽不见得是猥琐的,但也同样的让她有种被拔了衣裳的感觉。 “喂喂喂,你有事就说事,别瞧了,再瞧……再瞧姑娘我喊非礼了!”紫鸢边说边抱了膀子,刚好把胸部给挡了起来。 他没有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只是将瞳仁转向了她的脸上,瞧到右脸上的伤疤似乎有变淡的迹象,他不着痕迹的偷乐了下。那模样紫鸢是没瞧见,若是瞧到了,她一定会吐槽说这伤不是伤他脸上,偷着乐其实是件很变态的事。 男子慢了不过一拍,紫鸢已经很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他做了个阻止的动作,急急的张了嘴,说道:“你……”发了个音他停了下,踟躇了下再张嘴问道:“你这是去哪儿?” 声音算不得好听,但语气很温柔。 “干嘛?”紫鸢很警惕的反问了一句,末了想起白天他对她做的手势,她立即抢在他回答之前再说道:“你别指望我给你介绍他俩,反正那二人不能算……朋友,只是……只是同路人而已!”呃,真不能算朋友。紫鸢说完就在心里暗暗解释,花荣是美人的徒弟,她和美人有一腿,从技术上来说,也可以算是师娘……嘿嘿。至于李墨染那厮的话……丫的是什么国的皇子那么牛的身份,应该也没把她当朋友。不能算骗他!嗯嗯! 双眼一直盯着一旁的紫鸢并没看见,她在心里自我安慰的时候,男子的瞳仁里星点闪烁,其意复杂难解。 片刻后,男子轻“哦。”了一声,再是一小会儿的沉默,他突然说道:“你还记得,这辈子都不能说的事么?” 来了来了!丫的每回都要问这么一句,烦不烦啊! “记得!”紫鸢干脆地答了,末了丢下一句:“所以你别再问了,也别再跟来了!”返身跑回了客栈。 貌似她每回也这么敷衍他的……汗! 身后的男子,眼里除了炙热,还有一丝寂寞。他苦涩的笑了下,倒也是干脆的离开。 匆匆回客栈的紫鸢,正好与猫在楼梯口偷听的李墨染及花荣对上视线。 嘎――这二位怎么回事?紫鸢讶了下,便听李墨染幽幽地说道:“原来咱们只是同路人而已……花兄,回了吧!伤心死了!”说着他站起,也没多看紫鸢一眼,转身就上了楼。 被喊到的花荣也站了起来。他深深的看着紫鸢,双唇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最后似乎轻叹了一声,埋着头也上了楼。 花荣的目光,炙热里带着忧伤,让紫鸢顿时有点明白了什么。 她怔怔的瞧着早就看不到二人身影的楼梯,片刻后再转回客栈门口。那个神秘的男子也没了踪影。 这家伙走那么快?他的功夫不是很差的么?居然也能走得不声不响的? 不知道为什么,紫鸢觉得心里很乱。 080 这厮是个被虐狂么? “墨墨,要不要喝水?”紫鸢笑得很狗腿的将水袋递给李墨染,后者回给了她一个不屑的表情,顺便幽幽地说道:“不必了,只是同路人而已,不必操心。” 紫鸢笑着的表情有点抽搐。她看李墨染完全就油盐不进,便转向花荣,仍然讨好般的递出水袋,说道:“荣荣,要不要喝水?这可是我的水袋,喝上一口可以间接亲亲哟!” 花荣呛了一下,略红了脸,转头看向一旁。他虽没像李墨染那样回以酸酸的话,而是直接把紫鸢当成了透明人。 这种无视,比酸她两句更令她恼怒。 紫鸢的额角接二连三的挤出井形。 丫的,不就是说错句话么,那也是形势所逼好不好!至于把她当成敌人一样么?李墨染就不说了,反正那厮说不定正腹黑着她,生气什么的只不过是个幌子!不过花荣……傻子荣也敢给她这样!哇呀呀的!她都降低身份色诱了,居然给她来个无视! 娘的!憋屈! 越想越气,越气越烦,最后紫鸢干脆一拉缰绳,急急将马停住,末了指着还没来得及勒马的二人嚷道:“你俩是没脑子还是没长眼,姑娘我对你们是怎么样的还用特别的说出来?好嘛,就因为一句‘同路人’这话就和姑娘我摆谱翻脸?ok,你俩走你俩的康庄大道,姑娘我走我的羊肠小道,就、这、样!”说罢她调转马头,策了马朝反方向而去。 那速度,绝对不是作秀来吓唬他俩的。 瞧紫鸢走得干脆。李墨染和花荣对视了一眼,二人倒也默契。什么话都没说就一起转了马头追了过去。 花荣的马是从万花谷里带出来的,脚力要好过紫鸢的那匹,至于李墨染的马,估计也是从哪里找来的好马,速度居然也不落后。[.超多好看小说]他俩没多久就将紫鸢来了个前后包围。 “怎么?不让走还是拦路打劫?”紫鸢边问着边前后各瞪了一眼,显然还在气头上。 挤兑紫鸢这事,是李墨染一手策划的。拿他的话来说,紫鸢这丫头越来越嚣张,越来越目无长幼。不收收她的锐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爬到他俩的头上。他俩好说也是爷们。怎么能让一丫头指手划脚的! 花荣虽觉得李墨染在义正言辞的说着这番话时,眸色有着狡黠的闪烁,却因他是真的有些生紫鸢的气,便就勉强的答应了配合。 说是配合,当然得一唱一和。嘴上并不算积口德的花荣,因为喜欢那丫头的缘故,自然是说不出伤她的话,所以他就只负责在她说话的时候来个听不到。而李墨染则负责拿话挤兑紫鸢。 他俩这一整。就是一大上午。 照紫鸢的脾气,其实是忍不了这么长时间的,不过她倒是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所以能忍则忍,不能忍还是尽量忍。但凡事都有个度,当他俩把紫鸢的忍耐给磨光时,她便六亲不认的翻了脸。 不过李墨染却是一早就做好了应付紫鸢翻脸的打算的。 听她说得怨气极重,李墨染嘿嘿的笑了笑,说道:“别介啊,紫鸢,别走嘛!咱们还靠你去找巧手藏天呢!”他边说着边抛着媚眼,献媚的表情让紫鸢的立场顿时反了过来。 花荣瞧得发愣,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两抽。他……是墙头草么?花荣边想边去瞄紫鸢,后者也正微带愕然的在打量李墨染。 这厮是个被虐狂么?她好说歹说,把丫的捧上天了,丫的都不给个正脸送个笑容什么的,合着她一怒,丫的就良心发现的倒贴上来了?早说嘛,早说她就早举皮鞭打丫个皮开肉绽、欣欣向荣、欢天喜地的呀! 紫鸢腹诽着,瞳仁里闪过一丝鄙夷,脸上的愠色倒是缓了不少。(.) 她虽说策马离开,其实并不知道要去哪儿才好,加上她走也只是一怒之下做出的不成熟的决定,所以在二男追过来且李墨染下了矮桩之后,紫鸢便就冷静了下来。 “所以呢?”她斜睨他问了句。 李墨染转了转瞳仁,笑得有几分狡黠地说道:“所以――紫鸢要告诉我们,昨夜的男子是谁,咱们就将紫鸢说错话一事一笔勾销!” “说错话”这几个字,李墨染发音尤其的重,重到让紫鸢想挥拳打他。 丫的知道是她说错话了,干嘛还一脸幽怨的对着她一上午!?啧!真是不爽啊啊啊啊啊! 紫鸢瞪了李墨染一眼,再剜了花荣一眼,眼神虽具杀伤力,也带着无比的怨气,却是没隐瞒地说道:“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你们俩要生气也好,还是借题发挥也罢,都请随便!”说着她再转了马头,那意思明显是说她大人大量,不和这二位小心眼的男人计较。 李墨染和花荣对视一眼,策马再追了上去。 昨夜的误会,在一场闹剧下看似结束,三人很快的恢复到最初一路吵闹、说笑的状态。只是谁也没留意到花荣的心里终还是落下了个结。 原来在她的心中,他与李墨染其实是相同的地位。 他就不明白了,为何她就放不下他师父。花荣不由的暗叹。 阜州的某间客栈的天字号房间中,一男一女对坐桌前。屋里虽没点熏香,但有种若有若无的甜香飘散在空气里,让人心旷神怡。 “……用哥,你在听我说么?”吴心说了一半,终于发现对面的吴用在走神。她不满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末了再说道:“你听也罢,不听不罢,反正那女子没安好心,用哥不用再惦记她了!” 吴用回过神来,淡淡的瞄了与他五官一模一样的胞妹一眼,语调平缓地说道:“这只是一面之词,是真是假,还是要了解之后再说。”他说得是平缓,但却有一丝急切闪过眼底,不过随着眨眼消失无痕,并未让吴心察觉。 他的理智告诉他,紫鸢会来万花谷,其实真是无数个意外造成的。如果李夫人当日不离谷,如果李夫人当日不将她带回,如果李夫人不说出她叫紫鸢,如果他当时并未动摇……那她的苦肉计就不可能成功。那些伤,不论内外,都是足以致命的。 “再说再说!再说什么?什么都是再说,什么都慢一拍,遇到什么事你都不急!”吴心的脾气向来没吴用稳,听他还能平静的说出这些话,顿时就火冒了三丈高。当然,这世上基本上找不出几个比吴用更稳得住的人,所以跟他一比,吴心就更是浮躁。 吴用回过神,眉头轻蹙了下,似乎对她的说法有些不悦。他知道她在指什么,若紫水的事对他来说是伤害的话,身为他的胞妹的吴心,也会或多或少的觉得心疼。那事确实是他慢了一拍,又或是,他本身就没打算娶她,才会特别的放慢步调。 失去了紫水让他怅然若失,但失去紫鸢却是撕心裂肺。 他没接她的话,只是异常平静的瞧着吴心,瞧得她不得不叹了声,被迫的压下浮躁的情绪,放慢了语速,说道:“我不是要怪紫水,但是她离开之后,用哥你就消沉了许久,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因为这个紫鸢再消沉下去!” 吴用的眼底闪过暗光。 “不会的。”他答过之后浅笑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般,眼底滑过愉悦。随后他起身朝门口走去,到了门边他停下步子,侧目问道:“她真是去了泉州?” 吴心“嗯”了声也站了起来,在她抬眼的同时,门边的吴用已跨出门槛,丢了句:“心儿快些回去吧。”最后一个字传来时,他早已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吴心瞧得讶了下,暗道,他或许并非嘴上说的那般从容。 吴用是不像表面上看来那样从容。要不是受了孙袅的偷袭,此刻他早就紧紧抓住紫鸢不放手了,哪怕是花荣也喜欢她,他也打算这一次绝不会再轻易放手。 翻身上马,吴用暗想,他五年未出过万花谷,这一趟因为紫鸢出谷,却没想江湖变化如此之大。他本以为花荣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事实上他确实也是如此,只不过其中的真相却并非完全的如他所想。 看来要让花荣继承万花谷,还得费一翻心思…… “哎呦,臭小子,你是打冷战,还是憋尿憋得发抖的?”紫鸢看花荣突然颤了下,便彪悍的说了一句。本以为花荣会脸红的反驳,却看他皱了下眉头就没了反应,她不由的转头去瞄李墨染,同时疑惑地问道:“你们还在玩?”她是指这俩男假装生气的挤兑她一事。 李墨染一耸肩,说道:“我没玩了,就是不知道花兄有没有在玩。”他很随意的就把花荣给出卖了,然而这位心不在焉的花荣仍然没什么反应。 准确的说并非没反应,他只不过是心情低落,低落到不小心就闹起了别扭,别扭得一句话也不想说而已。 看花荣并不是特意的不理她,紫鸢很干脆的撇了撇嘴,同时抬手指了前面快到的小镇,说道:“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也不用特别的赶路了。”(未完待续) 081 只是警告而已! 进了小镇,紫鸢便领着二男就开始找客栈。这二位也没点怨言,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被动一般。准确的说,自打他们仨一起行动开始,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由紫鸢领着二男东走西逛,像个小队的头头一样,所以她指东,通常这二位都不会嚷着走西。 其实紫鸢并非凡事都爱出头,只不过她在穿越来的这四年里,除开一个神秘男与真正的紫鸢之外,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就养成了独立的习惯。加上这二男没有谁提出过三人中由谁说了为主,她就理所当然的带了头。 话说到此就不得不多几句。若说花荣是因为社会经验尚浅,没法将指挥权拿到手里拿正握稳的,那李墨染就是典型的凡事只图个安逸简单,只要不用他多动脑子安排什么,他都不会提出任何的异议。 于是在二男都如此的不管事的情况之下,紫鸢就当仁不让的挑起了带队出头的大梁。 当然,凡事有因就有果。要不是因为队是紫鸢带的,也就不会找到一间让她吐槽的客栈,更不会使她想起一件被打岔遗忘的事。 话回正题。 紫鸢牵着马走在前面,二男各牵一马跟在后面,三人晃晃悠悠的来到间门前竖着挂了四个红灯笼,灯笼上写着“福来客栈”四个大字的客栈前。 卧槽,又一家福来! 紫鸢看得双眼一亮,很兴奋的指了这间客栈,说道:“好。就这间!” 那兴奋的模样让花荣和李墨染不明就理的对视一眼,再转过视线的时候。紫鸢已经将马缰交给了出来迎客的伙计了。 “还站门口干嘛,进啊!”紫鸢乐呵呵朝着二男挥手,忙不迭的催促着他俩。那动作,那笑容,仿佛此店是她亲戚开的一样。 他俩没谁去想过客栈名字的事,当然也就不可能猜到紫鸢此时瞎兴奋是为了什么。(.好看的小说)李墨染和花荣都有同样的感觉,也有相同的疑惑,唯一的差别却是李墨染保持了缄默,而花荣则问了出来。 “你认识这间店的掌柜还是东家?”花荣愣愣怔怔的将马缰递给伙计的同时。问了此时已经跨进店内的紫鸢一句。 听到这样的疑问,紫鸢再跨出门槛。指着门前那竖着挂起的灯笼,摇头晃脑地说道:“什么认识不认识的,这可是‘福来客栈’……”说到这里,她得瑟的表情不带过渡的垮了下来。 眼前这女子,翻脸的速度之快,李墨染和花荣是见识过的。只是他俩谁也没想到,她翻脸的速度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 这是怎么了?二男又一次对视了一眼,视线交汇时均是一片茫然。 收回视线。李墨染暗想。可以肯定的是,她并非感觉到了危险而翻脸。在这方面,花兄的感知几乎就是个废才。但他并不会输于紫鸢。 这附近并没有谁带着杀意,而眼前这间客栈也绝非黑店…… 李墨染想不透紫鸢变脸的原因,心里面不免的紧张起来。他下意识的左右瞄了眼,某处暗藏的人好像知道他在找他一般,很懂事的出来现了个身便又缩了回去。 视线触到玄色的身影,李墨染暗吁了口气。 好吧,不论紫鸢看到了,或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总之他的影武就在附近,要真动起手来,也不至于毫无还手的余地。 他刚刚才吁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吸气的当头,便听紫鸢不大不小的惊呼了声:“乖乖我的娘!原来那诗是这样解的!” 李墨染愣了下,收回思绪,先去瞄一直就盯着紫鸢没转眼的花荣,看他满脸疑惑却无担忧,这才转了瞳看向紫鸢。[.超多好看小说] “什么诗……”李墨染边走近她,边轻问着,却在中途看紫鸢惊讶的表情渐渐转为颓然,似乎是回忆起了不好的往事般,他还没问完的话便转了口成为:“紫鸢怎么了?” 熏衣草的香味先了李墨染的声音一步,扑入鼻内,紫鸢抬眼瞄向已到了眼前的男子,看他微蹙起的眉间带着关切,那股无力感顿时变强。 她一直想着解开诗中的秘密,结果等她真的想通其中之意时,有的不是猜谜后的成就感,而是谜底带来的失落感。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她要不要照着做?呵……只怕是有心无力,想做也做不了…… 有气无力的冲他摇了摇头,紫鸢再扯了个少见的苦笑,转身向掌柜的要了三间房,只取了自己房间的钥匙便去了后院。 瞧着向来有活力的女子突然安静下来的背影,品味着苦涩的浅笑里若有若无的惆怅,李墨染蹙紧眉,摸着下巴暗想,这号称疯丫头的女子怎么了? 斜眼瞄到掌柜的将余下的两把钥匙递给了后进来的花荣,李墨染一把拉过没防备的花荣,压在他耳边说道:“一会儿你去紫鸢房里陪她,顺便问问她怎么了,我看她不太对劲。”说罢花荣不悦的皱了下眉,他便补了句:“她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正是动摇的时候,你不是喜欢她么,这么好的机会,岂不正好可以趁机而入……” 花荣讶了下,没等李墨染说完就抬了眼睨向他,同时粗着嗓子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算考验么?你不是向来讨厌不忠之人么?” 李墨染笑得很纯良,露着一排白牙瞄了花荣一眼,末了将他放开,抽出纸扇,惬意的扇了两下,再侧目斜睨着花荣,说道:“原本是!不过那个赌,你不是赢了么?本少是说话算话,还特意给你制造独处的机会,怎么样,要不要把握?”他说的赌,是指在白城外的林间里的赌。 那个赌,看来是花荣赢了,可其中苦涩也只有花荣自己能体会。紫鸢对他的感情,并非男女间的喜欢,真让他来说,他觉得更多的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不过是她是姐姐,他是弟弟。她明明就比他小…… 花了四分之一秒作了个短暂的回忆,花荣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看来纯良的男子。 其实就算李墨染不提这话,花荣也是打算去敲紫鸢的门的,然而李墨染先了他的行动一步特意的提了句,出于对这人的了解,花荣反而有些不安的情绪浮出。 “你没什么不好的念头吧?”花荣警惕的问了一句,得到李墨染人畜无害的微笑外加一个无辜的耸肩。 花荣再盯了李墨染一秒,后者便摇着扇说道:“花兄要是真不放心,那就由本少去瞧瞧她怎么了吧。”说着他就抬了脚。 “喂,你等会儿!”花荣手快的拉住李墨染,再不放心的睨了他几眼后,他将手里其中一把钥匙拍到他的胸口上,说道:“还是我去。” 花荣的理智,时刻的提醒着他比不过他师父,不用再去执着紫鸢,可感情这玩意儿真不受理智管,在被李墨染这么一煽动,才有放弃念头的花荣又升出一丝期待。 或许真如李墨染所说,可以趁机而入…… 听到敲门声,正心烦地紫鸢没好气地吼了句:“这屋没人,滚远些!” 那敲门的人显然没死心,不仅继续敲着,还提了声音喊道:“傻妞,开门!” 啧,明明丫的就是个傻子,居然还敢叫她傻妞?不想活了?! 紫鸢不满的“啧”了声,一个翻身到了门前,拉开门的同时嚷道:“臭小子,你最好准备一个让姑娘我开门的充分理由,不然丫的从明天起就只能趟着跟我们去泉州了!” 花荣被吼得一愣,心说她这么精神,哪里有李墨染说的不对劲,嘴上却说道:“你提到诗,那诗你解开了?” 他比李墨染更注意紫鸢,但凡她说过的话,花荣都默默的记在心里,所以她在门前的惊呼,李墨染或许没听明白,他花荣却是听懂了的。 提到心烦意乱的源头,紫鸢颇有气势的表情顿时蔫儿了下来。 “进来说吧。”紫鸢又回到有气无力的状况,说着侧开身让花荣进来,却看只有他一人,不由问道:“李墨染那厮呢?” 刚走进屋中,听到问话,花荣随口答道:“他应该回……”说到这里,他停了一拍,显然是犹豫了下再闷闷地说道:“鬼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就说那家伙有问题,果然还真有问题。什么给他制造机会的,他看多半是他无暇分身,才说得这么暧昧的让他傻呼呼的来找紫鸢……弄不好,他还想借他拖住紫鸢也说不定! 啧,还真当他是傻子? 将其中关键一想通,花荣顿时不爽了起来。 关好门,侧目见坐在桌边的花荣正一脸的怨怼,紫鸢讶了下,坐下的时候调侃道:“怎么,被李墨染抛弃了,就一脸怨念的来找我?”都说了她又不是丫的老妈! 花荣纠了下眉,暂时抛开被李墨染牵着鼻子走的不悦,说道:“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解开了那诗的意思才来的。”顺便看下她有事没事。 紫鸢苦笑了下,拿出那张染血的血书绸绢在桌上摊开,指着其中几个字,说道:“这诗只是她对我的警告而已,并非你们想的那般玄乎。” 她所指的字正好是:远、离、江、湖(未完待续) 082 镇里有没有青楼? 花荣很不习惯紫鸢无精打采的模样,他看她边说边指,然后一脸的无奈,他很不高兴的一把拖过桌上带血的绸绢抓在手里,说道:“好吧,就算你那朋友留下首藏头诗来叫你远离江湖,但在我瞧来却是多此一举。你想,若是你一直没有猜透其中的意思,岂不是半点儿意义都没有了?” 嘿,臭小子还真敢说! 紫鸢白了花荣一眼,反驳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傻?”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花荣扶了扶额,将绸绢拍回桌面,几乎咆哮了一句,再说道:“我想说,你朋友要告诉你的绝对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四个字!” 紫鸢愣了一下,心说,弄不好还真就像臭小子说的那样,嘴上却不放过机会地调侃道:“哎呦喂,今天花爷怎么了,这席话说得如此有深度,真是让小女子佩服佩服啊!” 听她开起了玩笑,花荣知道她没再钻牛角尖了,虽对她的调侃不太满意,或多或少还是放下了心来。 “你就说吧,反正在你看来,我就是一傻小子。”花荣闷闷地嘀咕着,也没再房间里多作停留,边说边拉开门走了出去。等到他自己将门关好,花荣才反应过来,这难得的机会,竟然被他这么白白的浪费了。 罢了罢了,他还真只配当个傻小子……花荣无奈地叹了叹,心情复杂得早就分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花荣那头将门关好,紫鸢也没多想,只重新把带血的绸绢摊开在桌上。仔细的再看过几遍后,自言自语道:“除了这种解释之外。这横看竖看也瞧不出什么了呀,偏偏臭小子说得又挺有道理的!难不成真还有别的解释?远离江湖,远离江湖,姑娘我都陷这江湖里四年了喂,要怎么离呀……” “我可以带你离开。”窗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听得紫鸢惊了一下。 卧槽,又恢复之前的紧迫盯人了?哇呀呀,就说不能让他找到了!她怎么不毁容毁彻底些啊?! 紫鸢重叹着推开窗,那神秘的面具男果然就在窗外。他看她在瞧到他时。脸上分明摆着郁闷,他倒也不怒不恼。而是很高兴的瞧着她,问道:“你也是往泉州去么?” “嗯,咦?”知道她答不答都有可能被他找到,她无力的点头承认,跟着紫鸢就讶了下,问道:“你去泉州干嘛?”她确实没听错,他说了个“也”。 “去看武林大会呀!”准确的说来,他是想去泉州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找到她。不过这一次。他打算只在一旁默默的瞧着她,免得被她又说成跟踪狂。真的,至少在他不由自主的说话前。他都是那样想的。 紫鸢斜睨着笑得很阳光的半张脸,顺便扫了他那双永远在瞧她时炙热无比的瞳仁,末了撇撇嘴,揶揄道:“你功夫又不好,难道也想去凑个热闹,争个武林盟主来当当?” 四年前,她穿越来这个唐国没多久,他就突然的出现了,之后便像个尾巴一样的时不时的在她眼前晃上一晃。当时她是只觉得他烦,又担心被他瞧出她是个山寨货,所以她基本就没有和他好好聊天的时候,哪怕像这样的揶揄也没有一句。 能和一个随时在身边出现有四年的人,保持一种似乎没有交集却又若即若离的关系,其实也算是种厉害的本事。但这厉害并不能说是她厉害,要说只能说这神秘男向来都点到为止,同样的问题在问过她一句之后就消失个几天,等再遇上时,他只又重复的问她一句,便又消失。 这让一来就让她从一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迷惑,最终还是让她对正版的冯娅保有的秘密产生了无比的好奇。[]那种心情怎么说呢?好比一个感兴趣的谜题摆眼前,在苦思冥想许久之后仍得不到答案,这时再四下打听才发现,卧槽,这谜题压根就没答案。 这时,她只想说冲天大喊:吭爹! 正因为这些原因,她是一点都不喜欢他,而且还很讨厌他。可昨夜她突然发现,他会时不时的出现,又会问些她完然不知答案在哪儿可以找到的问题,其实都是因为他喜欢着原装正版的冯娅。 好吧,并不是她想成山寨货的,命运已经如此了,她没有必要自责,但当她明白他的感情后,她还真就善良的没法对他再恶言相向。当然,调侃或揶揄不能算是恶言。 看几乎少有与他开玩笑的女子,突然没有恶意的这么问了一句,他不由笑得更开心了些,答道:“不是,我没那些雄心壮志。” “那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跟着她一辈子吧! 神秘男被问得愕了下,炙热的视线有增无减的瞅着窗后的女子,半晌后收了笑容,说道:“若我说了,你能帮我实现么?” 虽被面具挡了一半的脸,但露出的双眼以及下巴嘴唇,无一不说明着他此时的认真。这从没见过的表情,让紫鸢愕了下,掀掀唇却不知要怎么回答。 她不是救世主,准确的说,她只是个穿越的山寨货,她要怎么帮他实现愿望? 对视了片刻,他突然的笑了,恢复到平常那种高兴的笑容,末了他伸手在她右脸的伤疤处摸了一下,说道:“这条伤痕淡了不少,是不是万花谷谷主给了你什么治疗的法子?” 要是紫鸢刚刚是错愕,现在她的心情只能用惊愕来形容了。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的规矩,探出身的同时伸手抓住他刚刚伸来,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急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进过万花谷的?” 他没答,怔怔看着被握住的手,瞳仁里首次有了炙热之外的情绪。那闪烁不是暗沉的,而是带着某种喜悦的波澜。 隔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瞧着她急切的模样,再次露出高兴的笑容,答道:“我只是碰巧看到你从那里出来而已。” 不过没多久的时间,聊了也没有什么太多意义的内容,紫鸢的情绪起伏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很诡异了。 这样的回答让她一扫惊愕,跟着纠结的噘了噘嘴,问道:“那……你是一路跟着到的邪州?”这问要是让花荣或李墨染听到,二人便立马能明白她是想确定,在邪州那夜,首次遇到追杀花荣的人,是不是像她推测那样,她是被吴用给救了的。然而这神秘男由于在之前的回答里就没尽实,所以在听了这问他也就没有特别的反应。 “不,并没有。那时我有事没跟着你。”他一答完,被她抓着一直忘了放开的手传来疼痛,还不等他发问,抬眼就见她微愠的脸蛋。 “你骗人!”紫鸢甩开他的手,双手改撑在窗台上,不悦地说道:“你并没看到我从万花谷出来,你说谎骗人!”丫的要是真看到了,就不应该说“你”而是说“你们”才对! 神秘男显然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被识破,只是微讶了下便恢复笑容,却是带着些许歉意地说道:“好吧,就算我骗你吧,别生气,我没恶意。” 他当然没恶意,虽然他很烦,但一次也没害过她。紫鸢撇了下嘴角,有些嘴犟地说道:“谁知道你有没有恶意?说不定你就是在等着机会靠近姑娘我,然后……” “紫鸢,你在和谁说话?”花荣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她冲天翻了个白眼,不太高兴的回头应了句:“我没说话,你耳朵有重听啦!”再转回头时,窗前早就没了那神秘男的身影。 耶?走了?都说了丫的功夫很差,怎么还能在她眼皮底下走得无声无息的?啧,许久不见,丫的是得了什么盖世神功不成? 脑子里转过这些念头的同时,花荣还在门外吼着:“什么我重听的,我耳朵没问题,最近还灵得不得了!我进来了!”话落的时候,他已经推开了门。 臭小子,怎么走了又回来,有病么!? 紫鸢顺手拉了半扇窗关好,再是那威胁的语调,说道:“你最好找个私闯姑娘我房间的理由,否则我会很负责的让你走着进来滚着出去!” 这样的威胁对花荣来说很有效果,他的嘴角抖了抖,指了外面,说道:“李墨染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这只是他来敲紫鸢门的其中一个原因,当然另一个原因过于的猥琐,此时不提也罢。 他折回她的房门前,听紫鸢不知对谁喊了嗓子“你骗人”这三个字,至于之后的话,由于她的声音并不大,他也就没听清楚,但他却是立即就想到了,她屋里应该还有另人。 在李墨染的那间屋还落着锁的情况下,花荣当然就以为屋里的是李墨染。不过他又不好意思直问,只好喊着问她在和谁说话。 事实证明,她应该在和谁说话,而且那个人多半是在窗外和她聊天,但她却不愿意对他提半个字。难道是昨夜那个男子?花荣有几分郁闷。 早知道他就等一会儿再离开,或是干脆赖在这屋里不离开。 “什么,李墨染那厮没在客栈里?”紫鸢的声音将花荣的思绪拉了回来,还不等他慢一拍的回答什么,便听她又说道:“走,去问问掌柜,这镇里有没有青楼!”(未完待续) 083 洗澡也要穿衣服? 左臂上挂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右边则贴了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这现成的左拥右有抱享受艳福的时刻,硬是在花荣紧张的、僵硬的、厌恶的表情里成了另一番味道。 合着花爷不是去嫖妓的,而是让妓嫖的!站在这间规模不算大的青楼外,瞅着门前特别扎眼的、少见的画面,紫鸢摸着下巴暗想。 门前的花荣,好像有些架不住妓子们的热情了,脸色有几分发青的回头瞄向紫鸢,后者倒是很干脆的一努嘴,外加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看得花荣嘴角直抽抽。 他怎么就那么倒霉,什么理由不好扯,非扯着说李墨染不见了,而这位行事没个准头的主,硬是逼他得在镇里的青楼找出李墨染才行。 今儿要是找不出怎么办?花荣欲哭无泪,左右瞄了眼,压下恶心的念头,心说,想平时这位说话做事均彪悍,时而疯时而癫,没半点矜持与一般女子该有的含蓄的主,居然面不敢色的说着她一姑娘家家的,绝对不能走进这种风尘之地的话!她怎么就不想想她在白城时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呢! 花荣带着怨念,在被拉入青楼的那一瞬,回头瞅了紫鸢一眼,后者仍然只有不良的笑容没有半丝同情。直到花荣被拖着进了青楼,紫鸢才收起幸灾乐祸的笑容。 啧,这镇上的青楼不算多,但好说也有个六七家,眼前这一家可是最后一家了,要是还找不到李墨染……那这厮跑哪儿去了? 照紫鸢对李墨染的了解。她能想到的就是他跑青楼来玩姑娘了,却没想这一番找下来。前面的五六家都没找到他的人影,紫鸢便有些意外了。 难不成他没进青楼? “你们在找什么?”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惊得没留意的紫鸢浑身一震,拔剑的同时朝上方看去,只见树上蹲着个熟人。 真是熟人,只是紫鸢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而已。 卧槽,她还以为他走了呢!结果……拔过也不意外,丫的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 “你猫树上干嘛?”紫鸢吁了口气,瞪他的时候收了剑。随后再拍了拍胸口,分明是被吓得不浅。 神秘男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紫鸢的面前微低下头,对她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恰好在看风景,结果就看到你了。” 紫鸢很认真的抬头瞅了他一眼,转回头的时候,嘴角抽搐了几下,心说,有夜里在青楼前看风景的? 这念闪过。她再抬头看着他。这一次紫鸢的瞳仁里却是带着某种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看女人?是不是盘缠吃紧,所以只是过过眼睛瘾?”白天和他多聊了几句。这时她也就放得开了些,说话上便就没之前那般拘谨。 男子听得狠睁了下眼,瞧着她的炙热视线第一次消失了个干净,换上的却是震惊。拿紫鸢的话来说,他是被她的话雷到了。 他愣了半晌才缓过劲来,末了像笑又像哭的扯了下嘴角,说道:“我对别的女子没兴趣的。” 这句话分明只有半句,紫鸢觉得那没说出的半句应该是:除了某人以外。 对他没了戒心,加上等花荣去打听也要些时间,紫鸢就趁机八卦了起来。 “那你对谁有兴趣?” 见她清澈的双眼闪闪发光,熟悉的脸蛋却是陌生的表情,男子好像苦笑了下,答道:“当然是我喜欢的女子……只是,可能已经没了。” 失落的情绪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但紫鸢却听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叫可能已经没了?是嗝屁了?还是跟人跑了?紫鸢冲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让他解释解释。 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总之在看过来的视线里仍然少了炙热,多的只有一波波泛出涌上的失落、悲伤。他倒是不吊紫鸢的胃口,伸了手拍了拍她的头,说道:“我一直以为她还活得好好的,结果……结果真的没了。”说罢他像被抽干了力气般,整个人突然产生一种颓废感,就连露在面具之外的唇角虽还带着浅笑,也都只是苦涩的笑容。 紫鸢瞧得愣愣的,脑子里努力的回忆着她哪句话说错了,引得他这般的伤感。 莫非他喜欢的女子真的死了?啧啧啧,那她岂不是真的说错话了? 走了下神,收起思绪的时候,他已转身离开,看那背影有说不清的哀伤,紫鸢不由上前将他拉住,说道:“喂,你不会再也不出现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本来很讨厌他的,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碰到他,可是现在她却又担心他从此以后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这是什么原因?难道他在她的生命里已经留下了什么?呸呸,她才没那些文艺情绪,她只是担心一大好青年做傻事自杀,好不好! 紫鸢暗骂了自己一句犯二,在他错愕着没立即回答之前又补了一句:“都快四年了,你都还没说你叫什么!” 本来有些黯然的男子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跟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紫鸢的额角挤出一个井字。 “笑什么,你又没说过你是谁,我又不是神仙,当然猜不到你的名字,有那么好笑的么!?”紫鸢看来是恼,实则暗松了口气。好吧,会笑就证明不会轻生。 他收起笑,伸手再拍了拍她的脑袋,眼神看来复杂不清的瞧了她片刻,说道:“不用在意我是谁,总之我不会害你就是。”说着他没问她从前会问的那句话,只轻说了句:“走了,保重!” 紫鸢有些发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她好像又错过了什么。 “你在看什么?”粗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怨怼。 紫鸢侧目瞄了脸色不好的花荣一眼,本想调侃他两句,掀了掀唇,最后却只说出:“李墨染呢?那厮仍然没在么?” “没!”花荣只答了一个字,却是怨念十足。 “没有就先回去吧,累了。”紫鸢轻松的丢下一句便离开此地,轻快的步伐怎么瞧也不像是累了的模样。花荣暗叹了声,追了上去。 那走远的男子重新折了回来,瞧着一走一追的两人,眼底一片苦涩。 原来真的没了…… 回到客栈,李墨染那屋分明是点着灯的。 紫鸢和花荣对视一眼,二人很默契的到了门边,再不谋而合的抬起脚踹向门上,在门应声而倒地的同时,一股雾气扑向门前一脸兴师问罪之色的二人。隔了大约三四秒,屋里传出“哗啦”一声落水的声音,紧跟着紫鸢的眼睛就被花荣给蒙了。 就算花荣动作快,那也是基于要看清房间里有什么后才能有行动,于是,紫鸢就正大光明的瞧清了李墨染的胴体。咳,说胴体稍稍的暧昧了些,用文明的语言来表达叫,活脱脱的一幅美男出浴图。 这一切发生得很突然,但绝对、绝对只是巧合。 在这二位各带念头的主毫无预警的踢倒门时,李墨染刚好跨出浴桶站稳,连毛巾都还没来得及拿到手上。 其实就李墨染这么大方得不要脸的主,要真是踢门的只有花荣一个人,他定是说说笑笑的完全不把被人看到身体这事当回事。可门前除了花荣还有紫鸢,而后者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别的原因,硬是没闭个眼不说,还愣愣的盯着他的身体。 她不闭眼转身尖叫,反而让李墨染囧得跳回了浴涌里,身体没在水中的时候,他还在暗喊着狼狈。 “你怎么挑这个时候洗澡!”捂着紫鸢眼睛的花荣,气急败坏地吼了李墨染一句,后者从桶里探出个头来,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不说,你挑了这个时候踢门呢!” 他俩一来一去说了两句话,惊得失了魂的紫鸢这才回过神来。 乖乖,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会不会得眼疾?话说……李墨染的身材还挺不错的嘛……嗯嗯,虽然比起美人还差那么一点点! 啧啧啧,丫的不会要她看了就负责吧? “臭小子,放手,你把我的眼睛捂得好疼!”紫鸢边骂边挣开花荣的手,同样理直气壮地指着将半张脸都沉下水里去的李墨染,嚷道:“你脱这么干净干嘛?不知道什么叫廉耻么!” 花荣听得嘴角抽了抽,暗说,还是她厉害,说得一针见血……就是有点太强词夺理了些。 此话听得李墨染在水里呛了一下,差点没溺死在洗澡水里。 “我……咳咳……合着我洗澡被人闯了门,还是我的不对了?”这什么世道? 紫鸢当然知道是自己不对,但她又不能说看了他的身体就要负责的话,一时间找不到打破尴尬的话,这才硬扯了这么一句。 “算了,姑娘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这些,你快点穿好衣裳,有话要审你!”说着她匆匆的离开了门前。 等紫鸢一走,李墨染便站了起来,他先瞧了眼地上的半扇门,再看了花荣一眼,问道:“门坏了,让我怎么出来?” 花荣拧了下眉,转过身的同时说道:“我帮你看着,你动作快些。”(未完待续) 084 她又不是谁的娘! 六月十一的下午,三人慢慢悠悠的进了泉州城中。看城里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紫鸢先感叹一句,“这里居然比阜州热闹!”说完冲着花荣一努嘴,说道:“臭小子,你把李墨染看紧些,别让他又偷摸的玩失踪!” 李墨染只能苦笑,却不敢随便狡辩。 在城里走了四五间客栈,掌柜的都说着没了房间,紫鸢一撇嘴,很不满的抱怨道:“不就是个武林大会,居然这么多人跑来凑热闹!”说那话的意思,好像他们仨和凑热闹没什么关系一样。 抱怨归抱怨,这落脚的地方还是得先找到才行,三人又只得牵着马继续的在城里找客栈。 走在大街上,紫鸢是专心的在瞅哪儿有看得上眼的客栈,李墨染却是在欣赏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漂亮姑娘们,唯有花荣看来漫无目的,跟着这二人身后,走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这么多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找到林若。 “臭小子,你在想什么?”紫鸢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一掌拍到了他的肩头,也不知是她有意的,还是她天生力气大,这一拍,差点没让他吐血。 “你这个暴力的女人!”花荣剜了得瑟着的紫鸢一眼,说道:“离武林大会还有九天,这泉州都来了这么多江湖人,等到当日,咱们要怎么找林若出来?” 紫鸢想了想,推了正对一姑娘抛媚眼的李墨染一掌,推得没留意的李墨染脚下一个踉跄。 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他居然也不生气,只转过头来瞧着紫鸢,无奈地问道:“我的姑奶奶,你哪里不舒服了?” 自那夜李墨染洗澡被紫鸢撞到,看过身体之后。这位彪悍的姑娘倒是没什么变化,而这位并不算纯情的皇子,在对着紫鸢的时候却有小小的改变。那个改变不算是尴尬,也不算是害臊,更算不上是喜欢,非得形容的话,只能算得上是某种无奈。 他还没见过像她这么无所谓的女子,哪怕是青楼里的姑娘。遇上那种场合,或多或少的都会受点小惊。 好吧。他不能把她当一般女子,她不是有雅号叫疯丫头么,都是疯的,怎么能用常人的想法去推测呢! 李墨染在某晚睡觉的时候纠结了一夜之后,他决定把那夜的事给暂时忘掉。只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当他对着她时,无形里多出了许多无奈的情愫。 “没!姑娘我哪里都舒服!”紫鸢冲着李墨染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末了问道:“臭小子说了,这么多人里。怎么找林若?我天生笨,你想办法!” 她居然说自己笨?没听错吧?李墨染也好,花荣也罢,真想拉着紫鸢问一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墨染听得愣了半秒。随后再看向同样才回过神来的花荣,将他上下打量一遍。打量得花荣心里发毛的时候,他才幽幽地说道:“这事好办,只不过……花兄要受点苦!” 花荣的眉角抽了两抽,一句“受苦的活就不要让我去做了”差点脱口而出。 其实不是花荣顾及什么才没说出口的。只是在他说出那话之前,紫鸢就先一步的接了话,说道:“只是臭小子吃苦么?那没关系,你说,要怎么办?” 花荣的脸色顿时黑了黑。 李墨染也不绕弯,冲着他俩嘿嘿一笑,说道:“据说这回的武林大会,各路英雄都可以上擂台比试,只要花荣上去现现身,说不定千手瞧到就会自己来找你。” “那要是不找呢?”紫鸢很及时的问了句会出现的一种情况。 李墨染无所谓的耸耸肩,无奈地说道:“要是他不找花兄……那我们只能挨着在人群里找他了。” “你说臭小子要吃苦,这样哪里算吃苦?”就算李墨染不提这么个办法,他们一开始也是打算在人群里找出林若的,她看不出来这个法子里有什么地方是让花荣吃苦的。 李墨染再一耸肩,这次却是带着不良的笑容边瞧花荣边说道:“我是担心花兄上擂台,遇上较真的对手,不比个高下不高兴的话……花兄就会受苦了!” 那不是“受苦”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来形容的事,好不好!花荣脸色再变了下,万一他遇上的不是较真,而是像魏少那样变态的对手,他岂不是要交待在擂台上? “不行不行,这法子太凶险!”花荣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就连说话的措辞上都用得特别的准确。 确实不是危险而是凶险。紫鸢有点赞同。虽然最近有些太平,追杀花荣的人陡然减少,但不表示他已经完全的安全了。要是遇上个真想取他命的人,他这么傻乎乎的凑上去,岂不刚巧就是羊入虎口? 这小子可是美人的徒弟,要是他在她在的时候有个三长两短的,事后让她怎么给美人交待? “嗯嗯,不行,这法子确实不行!”紫鸢做了个总结性的发言,末了左右扫了这二男一眼,说道:“办法再议,先找地方住下来。” 花荣暗吁了口气,只要紫鸢不坚持,那这事就不会真照李墨染说的做。 再走了两家看来不错的客栈,三人退好求次,只求有住不求档次,终于在一间只能说是干净的客栈里找到了住宿的房间。 “两间房,总不能让姑娘我和你俩中的谁住一间吧?”拿着其中一间房的钥匙,紫鸢很果断的开门进屋,关门前丢下一句,“所以,你俩别带着怨念的瞧着我!有种你俩变性去!” 果断的关门之后,屋里传出得意的笑声,李墨染和花荣相视一眼,倒是默契的离开门边。 多说无益,毕竟他俩都不敢主动提出来和紫鸢睡一间,更别提那疯丫头还说了什么变性这种完全苛刻的条件。 他俩会这么纠结,无非是这两间房都只是只能住一个人的房间。其实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也什么没关系,就算抛开李墨染有可能有意调戏花荣这一点不提,关键是那床得挤得下两人。 打开门,果然如掌柜的所说,里面只有一张不过三尺宽的小床靠墙而放,另外还一张圆桌及六把椅子。 “谁睡椅子?”李墨染很快分析出今夜能趟下的地方除了床还有哪里,问了一句之后就看花荣指着他很不厚道地说道:“你有功夫,睡椅子上也不会掉下来,我就不行,没床就没法睡!” 李墨染挑了挑眉,笑得很纯良地说道:“是也是,这没功夫还真没法睡椅子。不过……花兄不如从今晚开始在椅上练习练习,说不定在武林大会那天只能上擂台这一举才找得到千手,花兄到时候也算是有备而去的。” 有备?这就叫有备?花荣听得发怔,突然口拙的说不出话来。 李墨染说完见花荣愣了,也不去管他,走到床边朝着床上一躺,好像还挺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花荣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喂,你不能这样就决定了,你是欺负我不会功夫拿你没办法么?咱们找紫鸢评理去!” “所以呢?”紫鸢听完了二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话,大概能猜到是为谁睡哪里在争执,脸上虽是笑着,但额角早就挤出了无数个井号,分明是不耐烦为他俩评这个理。 哇呀呀,你俩是装没看到怎么的?姑娘的洗澡水都准备好了,就等姑娘入水洗白白了,丫的居然敢拿这么点儿小事来烦她!不想活了? 紫鸢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俩人。 这样的结果,李墨染和花荣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反正闲得无事,不闹一闹,时间混得也慢,便就将二人的战火硬扯到了看来无辜的紫鸢身上。 “所以请紫鸢评理!”李墨染不怕死的说了关键性的一句。 啧,她又不是他俩的老娘!紫鸢狠剜了二人一眼,说道:“你俩是吃饱了撑得慌是吧,非得要让我替你俩安排,那我说了你俩可别反悔!” 对面的两男,一起点了点头,有种幼儿园孩子认真听讲的感觉。 啧,这俩男一起卖萌?什么情况? 紫鸢想了想,说道:“这好办,李墨染不是喜欢夜游么?你就天天去青楼找姑娘陪睡,留下的花荣不就不用担心床或椅子的问题了?” “我的身体可没那么好……”李墨染哭笑不得的看着紫鸢,很想把她看清,她到底是不是女的。这话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显得别扭呢? 紫鸢一撇嘴,问道:“你改邪归正了?”紫鸢可没忘在镇上那夜审李墨染时他的回答。据李墨染说,他是去逛楼子了,他们之所以没找到他,很有可能是刚好错过。既然他那么喜欢逛青楼,她当然要极力的成全他。 “算是吧!”李墨染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敷衍一句。他总不能说,他只是喜欢看,而不是喜欢玩美女吧。他也更不能说,在那个镇上他离开的时间,并非真的在逛青楼,而是和他的影武在商量事情吧…… 知道他答得不尽实,紫鸢只翻了个白眼没去戳穿,末了吼道:“那你俩就一人睡一宿的床和椅,别再烦我了,滚出去!”吼罢,一手推着一人,将这俩没事找事的家伙推出房间。 被这俩不懂事的家伙一闹,准备洗澡的热水都tm成凉水了!(未完待续) 085 自创门派! 话说这江湖的容量有多大,从来没想过的紫鸢只能表示她看到的江湖只是冰山一角。随着日子的推移,涌入泉州的各路人马是越来越多,且不论像他们这种散户,就说打着帮派、门派有组织的,没有上万人,也有数千人。 “你是什么门派的?”李墨染趴在窗户上,看着街道上那拥挤的人潮,好像调侃般的问了同样趴在窗户旁看热闹的紫鸢一句,后者很淡定地答道:“穿越派!”答完她才像想起什么般,推了李墨染一掌,瞪眼问道:“你怎么摸我屋里来了?” 李墨染没回答,而是好奇地问道:“什么穿越派的,怎么没听说过?” “没听说就对了!”紫鸢继续瞪他,且振振有词地说道:“不是每个身怀功夫的人,都必须得加入一个门派才能习得武功,咱不可以自创么?” 李墨染愣了愣,点了个头,似乎听得有点懵的点了点头,道:“可是可以,可……”他没说完,但眼神分明在说,就她这水平还自创,只怕比默默无闻死得更惨。 丢去一个“懂个屁”的眼神,紫鸢再将眼前的重点扯回来,问道:“问你怎么跑我屋来,来干嘛?” 李墨染斜了紫鸢一眼,瞳仁的闪烁意味不明,末了他调转目光,继续瞅着楼下街上,随口答道:“花兄出门了,我一个人在房里多没意思,这不,专门来和你搭个伴!” 紫鸢听得一愣,随后像是受了惊的猫般,整个人如同炸了毛一样。她一把揪起李墨染,嚷道:“你就让他一人出去了?你忘了他……” 她这一嚷嚷,李墨染反而很淡定的瞄了她一眼,随后伸手握住她揪着他衣衫的手。顺便拇指在她的手背上不着痕迹的抚了一下。有点揩油的一抚,使得紫鸢愕了一拍。趁着她错愕的当头,李墨染说道:“没事没事,花兄不会有事的,紫鸢放心。” 让她放心?放个球心!花荣有几斤几两她还不知道?让她怎么放心?!不对不对,这是一回事,还有另外一回事,丫的刚刚是在吃她豆腐!?哇呀呀。这厮难道也春心动了?上回是她看了他的裸体好吧!又不是丫的看了她的裸体!丫的乱动球个春心! 凝神仔细打量李墨染一遍,后者很坦然的冲她笑着。得瑟的模样一如往常,仿佛刚刚那揩油的一抚,只是一时手滑般。 难道是她多心了?紫鸢边想边甩开他的手,仍然不放松的瞪着他,说道:“你叫我怎么放心,臭小子的情况你也知道,他要出门你怎么都不劝一下?” 李墨染黑而亮的瞳仁微闪了下,跟着转开头答了一句:“劝了,他没听。” “真的?”出于对李墨染的不信任。紫鸢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话落就看李墨染用力点了个头,她便哼了声,说道:“下回在说话时别转开头,看起来像是做贼心虚一样!” 李墨染只笑不接话。心里面暗想,他还真是有些心虚。 通常花荣是不会一个人出门的。毕竟他有着趟着都能中枪的体质,能不单独行动就决不单独行动。然而此刻,他会突然独自离开客栈,其中的缘由必是少不了李墨染的煽动的。当然。在当事人不齐全的情况下,李墨染不会脑子犯抽的说出对他不利的事实,于是紫鸢也不会了解到其中的真相。 不过花荣不会有危险,李墨染倒没说假话。毕竟他的影武不是吃素的。 边想着,视线再落到紫鸢的身上,末了李墨染暗想,果然和她单独相处,绝不会有与寻常女子单独相处那种尴尬的感觉。 二人重新趴回窗户边,对街上来回走动的江湖人小声的评论着。他俩算不得什么话捞,但都是统一的损嘴,说说笑笑之间那时间也过得是飞快。[] “臭小子怎么还没回来?”紫鸢突然蹦出一句,听来好像抱怨,实则有几分担心。 刚刚紫鸢还在说街上有一人身上挂的刀是不是什么宝刀的,跟着她就没过渡的把话题转到了花荣身上,李墨染稍愣了下才说道:“到了中午应该就会回来。”言下之意是,饿了就要回来找吃的。 这一点紫鸢很赞同,斜了身边和她趴得一模一样的李墨染一眼,鼻里才刚“嗯”了一声,便听门外传来声音。 那是匆匆上楼的声音,步子虽快,似有轻功,但落脚却有几分重。 住这客栈里的,十个有九个都是会功夫的,而那九个里面,至少有七个是功夫不错的,所以这样不协调的脚步声,不由的引起了紫鸢的好奇。 “是不是臭小子回来了?”她嘴里这么问着,脚下已经先一步的步到了门前,想也没多想一下便拉开了房门。 门外,一着玄色衣衫的人,肩头上扛着个男子,正巧从紫鸢的眼前经过。 紫鸢的眼角抖了一下。 那人身上扛的不是花荣是谁?臭小子,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更何况此时还有个全尸。 “唰”地一声,长剑出鞘,紫鸢咬着牙就朝那玄色身影攻了过去,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从屋内窜出,下一秒,紫鸢手里的长剑一荡,居然硬生生的被窜来挡在玄色身影前的人给震开。 没空理会虎口传来的疼痛,紫鸢瞪了眼就问道:“李墨染,你什么意思?”丫的是那家伙的同伙? 李墨染先瞄了眼身后的影武,看他并没有还击的打算,便投去一个表扬的眼神,随后再对着紫鸢露出苦笑,说道:“你看清楚了再动手,好不好?” 紫鸢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扬了扬下巴问道:“还怎么看清楚,臭小子都被……丫的是男是女?啧,反正都被这人给弄得不知死活了,姑娘我还要怎么看清楚?” 正说着,便有人拉了房门探出头来,看到这阵势,不由讶了讶,非但没缩头回去,反而饶有兴趣的继续看着。 被人观赏,李墨染有几分不舒服,他揉了揉额角,道:“咱们进了屋再说!”说着伸手去拉已经将他当成敌人的女子,后者在他意料中的剜了他一眼,再拍开了他的手,好像在和谁赌气一样,跺着脚进了屋。 看着手间被紫鸢拍到的地方,那里疼是不疼,却让李墨染的心口莫名其妙的揪疼了一下。 回过神,影武还扛着昏迷着的花荣,只是瞧着他,并没先进屋。李墨染拧了下眉,收起奇怪的情绪跨入门槛。 确定床上躺的花荣只是昏迷了,紫鸢这才露了个好脸色给李墨染。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她指着身着玄色衣衫,面带毫无美感可言的面具的影武,瞳仁却是看着李墨染的。 李墨染悠闲的往椅上一靠,摇着扇晃着脑,说道:“他是本殿下的影武。”短短不到十个字,就将垂手而立,此刻尽量站于暗处,身材看不出男女的影武给介绍了。 哇呀呀,她都忘了这厮是个皇子!拔过……有影武就了不起么?这得瑟的模样,真是让她扁他十次都嫌少! “好吧,就算他没有害臭小子的意思,那臭小子怎么晕过去了?”紫鸢边问边瞅床上躺着的花荣,看他脸色倒还算红润,一时之间也想不透他会昏迷的原因。 影武在说话前先看了李墨染一眼,后者极浅的点了个头,他才说道:“花爷出门没多久就遇上了杀手,小的只是为了不让花爷乱了手脚,点了花爷的昏穴,击退了杀手才将花爷带回来的。” 什么不让臭小子乱了手脚的,她看多半是怕臭小子碍手碍脚,丫的才弄晕了他的!算了,细节什么的就不追究了…… 紫鸢摸着下巴将影武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后说道:“你把手伸出来!” 影武不解的愣了下,又用眼神问了李墨染,在得到同意后他才摊了双手到紫鸢面前。她一把抓起,横竖的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看出了个什么,总之是突然的丢了他的手奔到李墨染身边,戳着他的肩头,狠狠地问道:“你不是说那天没人进你房间么?” 她总算是把那只手的主人找到了! “呃?我有说过?”李墨染装着无辜的问了一句,要不是眼底有狡黠闪烁,紫鸢还真当他是忘了。 “算了,你有没有说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紫鸢顿了一拍,怨念堆满了脸,说道:“你的秘密也太多了,别等着一件件的被戳穿,趁现在赶紧坦白了吧!”貌似上回就喊过他坦白,这厮也声称坦白了,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真话。 完全无视掉紫鸢的愠意,李墨染咧嘴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道:“能让紫鸢知道的,我当然会让你知道,若是不能说的……你非要知道我也只能说。不过――为了不让那些秘密流出去,你得跟我回去。” 紫鸢听得眼角直抽抽,想都没想就开始嚷道:“行了!行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也什么都甭说!” 乖乖,只是进一步了解而已,就得跟着丫的走,这拐人的法子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瞧着这神色不定的女子,李墨染暗想,早知道这么说她就不会再追问,他一早就应该这么说。只是……为何听她拒绝得干脆,他却很不舒服呢?(未完待续) 086 终于找到你了! 自打花荣明白不论他走到哪儿,只要是他独自出门就等于是个移动中的靶子时,他便再不敢说要出客栈就干脆的离开客栈了。[.超多好看小说]可他也并不是能规矩的在屋里就待得住的个性,于是这就苦了那个影武。 学着紫鸢的强词夺理,花荣硬是对影武说了一套让他不得不步步跟随其后的话。 这番话是落在紫鸢和李墨染耳里,硬是佩服在他二人的心里。 原话是什么,紫鸢已经没法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不过大致的意思她却是没忘记的。 把花荣的话浓缩之后再拿直白的词语讲出,这事便就成了那影武在救花荣的当时嫌他麻烦而弄晕了他,以至于让咱们这位外表秀气心灵同样也秀气的花爷产生了某种恐惧心理。于是乎在花爷完全的克服了这道心理障碍之前,那影武都必须得负起责任,比如他花爷上哪儿,那影武就得跟着去哪儿。 凭白的得了个贴身保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花荣便是早出晚归,不到夜里就决不回客栈。 他出去干嘛,紫鸢和李墨染并没特意的问,但这二人背地里倒是没少讨论过花荣的去向。在无数的废话,无数的跑题之后,二人终还总结出了这么一条:这花荣无亲无故,来泉州的目的就是为了林若,他这么天天往外跑,多半是用着笨的办法在找林若。 显而易见的答案,他俩还煞费苦心的讨论了这么久,倒也真是难为了这二位无聊的人。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你那影武是男是女?”趁着一个纠结的话题结束的空当,紫鸢漫不经心的打听起李墨染影武的情况。那随意的态度,看来如闲聊中无意生出的一个话题。细看下去却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李墨染若有所思的斜睨向身边眸色闪烁的女子,由于距离与光线的问题,瞧了半晌他也没瞧出个什么明堂来,反而听紫鸢不耐烦的催促道:“问你呢!反正他不是男就是女,怎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也想这么久的?” 收回探究的视线,李墨染伸了食指在自己的唇上轻点,边点边像在思绪般地说道:“嗯……我也很想知道,他是男还是女!” 嘎?紫鸢愣了一秒再猛的转头。将正在认真思考的男子仔细的瞧了一遍,忽略掉该男点唇时有几分萌的动作。她的额边挂起了数不清的黑线,末了她用着一种不知是笑还是在哭,反正有点颤抖,还有些飘飘忽忽的声音,说道:“原来你……都不知道的?” “嗯,从前没想过。”李墨染没觉得他不知道影武是男是女有什么不妥,答过之后再一本正经地说道:“反正是男是女,他也只是影武。”那意思分明是在说,影武不过是暗中保护他的影子而已。性别什么的,与这个职业没有半毛钱关系。 卧槽,就算招个临时工,都还要搞清楚男女的,居然这天天保护在身边的人却是无所谓性别……介个介个……男女平等的问题倒是解决了! 她认输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她熟悉的世界,加上这家伙的背景也是特别的背景。人生观价值观本身就不同的好吧! 心情很复杂的紫鸢揉了揉额角,继续问道:“那他叫什么名字,你总该知道了吧?” “嗯,知道!”这次李墨染倒是没想地答道:“保护着花兄的叫阿九。也可以叫他小九。” 紫鸢的嘴角抽了抽,有种不妙的念头浮了出来。 “那个……你的影武莫不是从阿大排到阿九的?” “咦?紫鸢怎么猜到的?”看李墨染的惊讶并非故意装出来的,瞳仁里还有着在夸她聪明的闪烁,紫鸢只想扶墙。 好吧,她又输了,她压根就不应该和他聊这个话题! 瞄了眼窗外,天色虽未黑全却也已经昏暗,紫鸢想了想,丢下句,“不行不行,和你聊天太憋屈了,我得出去透口气。(.好看的小说)”说罢也不管李墨染有没有明白,她一把抓了剑,匆匆的离开房间。 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是想跳窗走的。 出得客栈,紫鸢发现,这大街上的路人还出乎意料的多。 越是接近六月二十,这泉州就越是热闹,这架势,都快赶上亚运会了。脑子里胡乱的想着,她漫无目的随走随看,见前面堆着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紫鸢便好奇的凑了过去。 “大哥,里面怎么了?”她拉了拉看得很认真的一男的,问了一句,后者回头瞄了她一眼,甩了句:“不知道,都看不见!” 紫鸢听得呆了下,暗骂,丫的没看到还一副认真的表情,这不是吭人么?她没好气的瞪了视线没在她身上,估计是落在前面哪个后脑勺上的男子一眼,也不多说什么,使了个巧劲就往里面挤去。 在这里围观的,有本地人,也有冲着泉州的武林大会来的江湖人。这些个人堆在一起,好像有什么默契般,虽说外圈的看不到内圈发生了什么,但凭着一些嘴闲不下的人在那儿传达着信息,倒是没谁急迫的想往里挤。 然而紫鸢却打破了这默契。应该说她运气不够好,问的人没问对,要是换一个稍微清楚点的人给她解释一下,估计给她让条路,她都不一定会走过去。 凡事都有因有果,若说她的好奇心是因,那她在没得到答案的时候挤进人堆里,便就是果,而且还是个不好的果。 她这一挤,让本来是相安无事的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顿时像炸开锅一样。 “喂,姑娘你别摸我屁股呀!”应该是被紫鸢无意间推到屁股的男的,阴阳怪气的边喊边朝一边让去,跟着就听旁边那位嚷嚷道:“哎呦,踩爷脚啦!” 这人一听就不乐意了,继续阴阳怪气地问道:“谁是爷呀?” 他踩的男的倒是直接,胸脯一挺,瞪了眼就冲他吼:“爷就是爷!” “嘿……就你?还当爷?” “怎么,不服?有种的跟爷练练!” 这话出口,一旁就有人煽风点火的闹腾起来。 于是,当紫鸢不顾一切挤到最前面的时候,身后已经真刀真枪的打了起来。 这下子,不会功夫的,能闪远的就闪远,生怕刀剑不长眼的划到自己身上,而会功夫看他俩打处热闹,则将二人围了起来。在一旁呐喊的助威的,趁机开赌的下注的,顿时之前还是焦点的那片便空了出来。 这位惹了事,却不知道惹了事的女子吁了口气,朝着众人曾关注的对象瞧去,只见眼前跪着一个女子,她的身前躺着一衣衫破旧的人,那人脸上盖着着白布,看身形和露出来的手臂的皮肤判断,那躺着的应该是个中年男人。 呃……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卖身葬父?要葬的父不都是骨瘦如柴的么?这个当爹的身体倒是挺壮…… 在紫鸢观察时,那一直低垂着头的女子,突然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紫鸢一眼的同时站起身来。 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紫鸢只觉莫名其妙,这才愣了不到半秒,就看那女子一脚踢在躺地上的那位腰间,跟着那位躺着的翻身而起,如同诈尸一般。 紫鸢的嘴张得老大,呆呆的瞧着那男人拿下白布,边拍着身上的灰尘边啐了口唾沫在地上,心说,乖乖,原来不是卖身葬父,而是传说中的江湖骗子,那她岂不是无意之间揭穿了一桩骗局…… “你!”那女子指了紫鸢,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混哪路的?咱们旁边说去!”说着她一努嘴,那中年壮汉就朝她走了过来。 无心插了柳,还没时间等柳成荫,紫鸢就必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上完全的责任了。 她不过就是凑个热闹而已,那么多人凑热闹,怎么就她一人遇这种倒霉事?紫鸢很无奈的甩了甩头,定睛之时,那中年男子已经到了眼前。 “不就是旁边说话么?我自己走,自己走。”她不是故意让这对骗子没生意做的,所以就想息事宁人。谁知她的轻言细语,却让对方当她好欺负,那中年男人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伸了手就朝着她的手腕抓了过来。 啧,没听到她的话么,这是当她好欺负? 紫鸢沉下脸,眉头蹙起,瞳仁一凛,拿衣袖包了手,在中年男人的手触到她的腕间的一瞬,她一个反手抓着中年男人的手腕,再运起内力一掀一提,硬生生的只用了一只手将对方给摔倒在地。 那中年男人估计给摔懵了,瞪着双眼,背贴地面许久都没个动静。 紫鸢这一招,巧劲使得很漂亮,可惜眼前并无围观之人,不然定会有人喊个好什么的。 她居高临下的瞄了地上终于回过神,此刻正呼着疼打算站起的男人一眼,再抬起眼看向那个女子时,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女子。 呃?跑了? 愣了个神,再抬眼找了找那个女子,紫鸢突觉得后脑生出寒意,不及回头间却听中性悦耳的声音传来:“紫鸢,小心!” 她听得心里一紧,还未来得及转头便听“啪嗒”一声,刀落地上,余光瞄到偷袭她的男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甜香扑鼻,温暖的双臂卷了过来,从后面将她紧紧抱住。 “紫鸢,我终于找到你了……”(未完待续) 087 不回客栈干嘛? 吴用真的真的觉得,外表并不特别出众的紫鸢,扎人堆里反而像变成了发光体一般,一眼就能让他找出来。 他是下午到的泉州,照着吴心给的地址,他先去了原来春风楼里的一个伙计那儿。说是伙计,其实也是参与了春风楼私底下的生意的人,所以对吴用和吴心都特别的熟悉。 他见有五年未见的吴用来找他,惊喜之余还有对世道变幻的唏嘘。 抛开万花谷谷主的身份,吴用向来少于拒绝谁,那伙计硬是拉着他说长道短,忆往事想未来的,说得实在是没了话题,这才轮到吴用说了自己的来意。 伙计一听,却为了难。说是来泉州的没有上万人,那也是数千人,要在这些人中找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实在是很有难度。 吴用一开始就知道找人不容易,听了那伙计的话后,他只是淡笑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 伙计了解吴用的脾气,知道他什么都不说,其实就是表示他意已决,便就说现在客栈几乎都住满了,还是就在他这寒舍住下比较方便。 既然都是熟人,吴用没推迟,就在这伙计家里落了脚。 吃了晚饭,他招呼了伙计一声,独自去了街上。他好像是逛街,又好像在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他找到紫鸢。 然后,这事就那么巧了。 他其实是一早就看到了紫鸢的,只是当时那丫头的心思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上,加上她又从没想过吴用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于是她完全没发现,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就在不远处瞧着她。 对于紫鸢的各种行为,落在吴用眼里,随时都能产生出新鲜感。这个外表与紫水毫不相同。也与紫水的容貌没有半点可比性的女子,从某种程度上说,其实有着比紫水还可爱的地方。 他并非有意拿紫水来与紫鸢作比较,只是在活了三十年的日子里,他只对紫水与紫鸢动过心,于是很自然的把她俩拿来作着对比。[]别看他暗作比较,心里面却很清楚。紫水对他来说,纵是得不到。不过只是一个遗憾罢了,而要失去了紫鸢。却是让他如同刀割般的痛苦。 瞧着前方那纤瘦的身影已挤入人群,随后引得人群骚动起来,本是远观,想等到四下无人再现身的吴用,就带着复杂的表情朝那边移了步。 随后,算是有些多事的救了紫鸢一命。 干柴遇上烈火会烧成什么样,紫鸢表示没研究过。不过她却知道,当她遇上吴用时,那种长时间的思念会引起何种反应。 身体被环住。鼻内全是他的甜香气息,后背感受到他心脏快速的跳动,下一秒她急急转身,二话不说也不顾眼下还在大街上,踮起脚尖凑上小嘴。不偏不倚的吻到了吴用的唇间。 只是蜻蜓点水,却引得吴用抽了口凉气。 他的喉间狠动了下。深邃的瞳仁里波光滟潋,轻启的唇瓣微不可闻的滑出两个字,“紫鸢……” “什么话都别急着说,你先跟我走!”紫鸢紧紧的握住吴用的大手。拖着他就朝客栈而去,无意之间使出轻功,大有迫不及待的感觉。 被紫鸢突然的吻了,吴用自然是惊愕的,但他做事向来从容,纵是一时之间没跟上她的节奏,片刻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 小手传来的轻颤,说明着她的紧张,吴用加快了步伐到了她的身边,带着惯有的戏谑,斜睨着抿着嘴唇认真赶路的女子,说道:“紫鸢打算带我去哪儿?” 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紫鸢只觉得脚软,但她仍然绷着脸,也没减速,更是目不斜视,干脆地答道:“回客栈!”咱输什么,都不能在美人面前输了气势,不是? 紫鸢的意思是,回到客栈再坐着慢慢说话,但由于她一来就很彪悍的吻了吴用,于是乎“回客栈”这三个字就成了要做什么暧昧之事的代名词了。[] 吴用听得再愕了一下,心说她急迫,他倒是没关系,只是见面就往床上倒,真不是他的习惯。他想了想,手上稍用了个劲将走得匆匆的女子给拉停,末了建议道:“紫鸢,不如找个地方先聊聊,再回客栈,好么?” “啊?为什么还要找地方的?回客栈不可以聊么?”没多想的紫鸢愣愣的问了一句,跟着瞳仁一转,又道:“你是怕隔墙有耳?没关系,那家客栈的墙厚着呢!” 随着紫鸢的话出口,吴用的瞳仁微不可察的缩了缩。听她一本正经地说完,他却突然捂了嘴低声笑起。 原来回客栈,并非他想得那么龌龊……倒也是,她只是行事彪悍而已,绝非轻浮的女子。 瞧着那狭长的双眼满是笑容,斜睨来的瞳仁里更是带着戏谑,紫鸢顿时有种缺氧窒息的感觉。 晕了晕了,不行了……娘啊……要不要笑得这么迷人的啊…… 吴用收到紫鸢带有怨念,又似撒娇的眼神,努力的收起笑声,点着头说道:“那好,就回客栈吧……呵呵……” 再走,却非紫鸢拖着吴用,而是并肩而行。 进了客栈也不耽搁就上了楼,都还没走近,紫鸢的脸颊就先抽了抽。 一直暗中留意着她的吴用看到却没作声,顺着她的视线瞧去,前面是间房门虚掩的房间。 他可以肯定,那房间应该是紫鸢的。 难道有谁潜进去了?不对,若是潜进去,这房门不应该明目张胆的虚掩着…… 正合计着,被握着的手突然一空,吴用微有失落的斜眼睨去,还没张嘴发问,紫鸢就先一步压着声音说道:“你等我一下!”说着她朝前跑去两步,没到那门口却又折了回来。 “你一定要等我哟,千万别再走了!”她仍然压着声音说着,但清澈的瞳仁却是巴巴的瞧着他,看得吴用心底一软,伸手抚上她脸颊的同时点头,学她那样压低了声音应道:“好,我等你。” 这四个字,刻意放低的声音有些发沉发哑,却带着别有味道的魔力,如同春日的微风,又如同夏日的阳光,直刺入紫鸢的耳中,引得她阵阵悸动。 她瞅着他,猛吞了口唾沫,心说,娘的,要不是地点不对,她真想就地扑倒他! 眼前的男子,不知是猜透了她的心思,还是她的表情太过露骨,总之那两片形状可说是完美的唇瓣边,勾出的浅笑里浅浅的多了一丝戏谑的味道。 触到那令她又爱又恨的戏谑,倒是令她从走了味的幻想里抽离了出来。 收起不应该有的杂念,紫鸢拍着胸脯再一次的跑走。 瞧着那离开得有点狼狈背影,似乎还能听到好险好险的嘀咕声,吴用的唇角勾出发自内心的愉悦浅笑,笑容直达眼底。 紫鸢到了门前往里一瞅,李墨染果然很惬意的靠坐在床头,他手里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本书,看得正起劲。 余光瞄到紫鸢一伸一缩的脑袋,李墨染放下手里的书,问道:“紫鸢,你去哪儿了,怎么回来得神神秘秘的?” 紫鸢也没进门,只在门前冲李墨染翻着白眼,语气不善地低吼道:“你快给姑娘我滚回你屋去!” 见识她发飚的时候不是没有,但李墨染还是头一回看到她不给任何理由就先发飚的。他脾气倒是好,被这么说了也没生气,只是一脸诧异的从床上下来,边朝门前走边问道:“怎么了?平时不都待得好好的么?今儿……紫鸢,你眼睛怎么了?不停的挤什么呀?” 紫鸢有种想撞墙的念头。 不对,就算要撞墙,那也得先把这个平时还挺机灵,关键时刻就给她犯傻的李墨染给了结了!紫鸢无奈地咬了咬牙,一掌推向正抬脚准备跨出门槛的李墨染,再抓着他的衣襟一个转身,借着迅速跨入门槛的冲力,将李墨染推到门后贴住,同时压着声音说道:“你给我跳窗出去!” 刚刚还只是叫他滚出去,眼下就成了指定路线的跳窗出去,就算李墨染再傻也应该猜到几分。可惜,今夜这位李大帅哥,就硬是不配合,非但没乖乖的听话,反而还扯了嗓子嚷道:“哇……紫鸢你干嘛,要杀人啦!?” 紫鸢的嘴角狠抽了抽。 完了完了,喊那么大声,除非美人突然间隙性失聪,否则他绝对会听到……苍勒个天的,她要怎么向美人解释她屋里待个男人的事啊啊啊啊啊!! “你!”吼个毛! 紫鸢真是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其实照李墨染的身手,他不应该这么容易被紫鸢制服的,就算是事出突然,她也不可能进行得这般顺畅,所以,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李大帅哥,眼下是在装傻。 李墨染并没做得滴水不漏,只是紫鸢此刻心情浮躁从而忽略了重要的事实。 “紫鸢?”吴用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从门外传来。 紫鸢心里一咯噔,松开李墨染的衣衫再瞪了装傻装得很彻底的家伙一眼,深吸了两口气稳了稳情绪,再走向门边,笑得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呵呵,呃,进来吧。” 他要再转身就走,她就死给他看!(未完待续) 088 又打着大夫的招牌! 他是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他曾经天真的觉得可以给自己下这么个定义。[]然而,某一天他才发现,其实他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背叛的丑陋,争夺的喧嚣,统统一切都让他想逃。他也确实的逃了,且在逃开才知道,一切都无意义。 在他看来,从有到无,曾经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可言。 离开故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日子里,是偶然或是必然,他结识了两个人,两个让他重新觉得活着还不错的人。 站在窗前,俯视着入夜的街道,他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会看到什么,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脸上有着落寞的神色。他只是瞧着,一直瞧着,直到紫鸢向来生动活泼的身影入了眼底,他终于动了动唇角,但还没来得及扯出笑容,却因她身边多出来的男人而僵了脸。 那是…… 在他错愕的当头,那个男人抬了头,留下一个戏谑的浅笑便再低回头去,只是眨眼之间,若非他一直没转眼的瞧着,定然的会错过他的笑容。 他认识此人,应该说他与他有一面之缘,后面渐渐的了解到,此人便是万花谷谷主吴用。 这人不简单……那是当然,若是简单,怎可能在江湖中有如此高的地位。紫鸢喜欢吴用……他分明知道的,可在瞧到之后,为何他偏偏会感觉很不舒服。 李墨染突然觉得很烦躁。 好吧,他承认他是故意不配合紫鸢的,但那也只是想让紫鸢看清楚吴用的品行而已。他觉得这个吴用实在不简单,紫鸢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些日子的相处里,他早就将紫鸢当了朋友,或许比朋友还要深刻一些的关系,不管什么。他没法眼睁睁的瞧着紫鸢被吃得死死的。 李墨染默默的,可能还带了点敌意的睨着门口,等着那个唇角随时带着浅浅的戏谑,举手投足间总是从容不迫的男人跨入门槛。(.好看的小说) “呃,他是李墨染,你们应该见过……他在等臭……呃等花荣回来。”紫鸢很紧张的说着,说是在介绍二人,不如说她在给吴用做解释更准确。只不过吴用并没露出丝毫惊讶或是迷惑的表情。好像一开始就知道这屋里有谁一般。 准确的说,吴用一开始只知李墨染在这间客栈。却不知道他恰好就在紫鸢的房间里。他仍然不觉惊讶却是因为在进客栈之前,他感受到头上方来的视线,便抬头与李墨染来了个四目相对。之后上了楼,在看到虚掩的房门时,吴用虽是有疑惑,但看紫鸢走去与房内的人压着声音在说话,就算不去听他二人的对话内容,他也能猜到其中的人就是李墨染。 于是,当吴用跨入门槛。看到贴门内的李墨染时,他非但没有惊讶,反而很坦然地点了点头,在紫鸢说完之后便温和地说道:“我们在白城有过一面之缘。” 李墨染蹙了下眉,少有不悦地说道:“是啊。那时本少都不知道你就是万花谷的谷主。真是失敬失敬呀!” 耶,见面就有火药味?小李子吃错药了? 紫鸢愣了下。有点担心李墨染的话刺激到吴用,小心翼翼紧张兮兮的斜了眼角去瞄吴用,后者并没什么不悦的表情,只是浅笑里的戏谑多了几分而已。 吴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李墨染。他只知道上回在白城遇见时,主动与他搭话的他,并非眼下这带刺的个性,非得解释他的变化,吴用想,或许与紫鸢有关。 唉,这个傻丫头只怕什么都不知道罢? 余光瞄到紫鸢小心的打量他,吴用抿了抿唇,眼底浮出笑意,当着李墨染的面,大大方方的将此时夹在中间好像左右为难的女子拉到怀里。(.无弹窗广告)跟着吴用不等紫鸢反应过来,便学着她在大街上的奔放行为,埋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在怀里女子僵硬的同时,抬起眼来睨向李墨染,后者的双唇动了几下,似乎说了句“算你狠”,狼狈的离开房间。 吴用满意的暗笑了下。捉弄人的习惯还真是不好……也许。不舍的离开软软的唇瓣,他带着戏谑的浅笑瞧着她,怀里的女子神情看来很恍惚。 哇呀呀,刚刚发生了什么?美人吻了她?不对!!是美人当着李墨染吻了她好不好!?啧啧啧,这是多挑衅的行为啊!话说……美人一来就挑衅李墨染,难道…… “紫鸢?” “呃?”紫鸢愣愣的看着眼前放大了的俊颜,很没抵抗力的吞了口唾沫,他好像很满意她的反应一样,抿嘴笑了在她的脸上偷了个吻,随后坐到桌边,温柔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紫鸢当时为何要离开万花谷了么?” 开门见山的问题,让紫鸢不知要怎么回答才好。她左右瞄了一眼,随后有点囧的抽了抽嘴角。 门已经被吴用关好并落了闩,窗户不知在何时也被关得紧紧的,也就是说,紫鸢想要什么都不回答的离开,除非她能让吴用失去意识。 想也不可能的好不好,他俩的功夫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拔过……她或许能让他失去意识……呃呃,孤男寡女的密室里,丫的还这么没神经的yy,很容易引火烧身的好不好! 紫鸢自恼得想掀桌。 偷偷瞄去,桌上的油灯明亮,橙色的光芒投到吴用的脸上,在半侧的脸颊印出阴影,使俊雅的五官瞧去轮廓更深。在那深幽的黑眸里,带着思念有着迷惑,还有想藏却藏不住的欲望。 “咕嘟”一声,紫鸢听到了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她都忘了,美人很色的…… “紫鸢?”轻唤的声音,中性带磁,此刻却显暗哑。声音发出,吴用的瞳仁里明显的滑过浅浅的惊讶,仿佛在说明着,欲望来得太突然,就连他也无法控制。 “紫鸢……”再是轻唤,甜香卷了过来,温柔的怀抱带着微微失神的女子腾了空,就在她以为自己飞起来的时候,身体触到了柔软的床面。 紫鸢心口一紧,张嘴就喊道:“美人……” “嘘!”吴用虽是听清她喊的什么,却是一早就知道她这般喊他,倒也没诧异的伸了食指竖在她的唇上,阻了她的后话,他却说道:“让我瞧瞧你身上的伤痕有没有好全,好么?” 头顶上方,吴用带着很无邪的笑容,用着看似商量,实则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着,听得紫鸢欲哭无泪地答道:“好……”好个球啊好……呜呜,美人又打着自己是大夫的招牌笑容,借着全身检查对她摸摸搞搞……鄙视之! 最可恨的是,她都不能反驳他…… 手指修长的大手,灵活的在她的身上游走,不消呼吸之间,那一波波传来的快感就将她纠结的念头给掩埋。 当诱(奸)成为事实,就试着去享受吧……紫鸢很没志气的暗想着。 春色缠绵的室内,粗重的呼吸交织,压抑的呻吟声穿过门缝透出,传入刚好打算敲门的花荣耳里,他听得抬起的手颤了一下,下一秒带着怒意却离了门前转向另外一道房门。 踢开门,李墨染很郁闷的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踢门的人是谁,便幽幽地说道:“门坏了是要赔的,花兄也该学点礼貌了吧!” 花荣愣愣的瞧着床上的男子,怔怔地问道:“你在这……那紫鸢屋里的是谁?” “还有谁,你师父呗!”那家伙当着他的面吻紫鸢,他当然明白这是一种挑衅。照理说,他不应该生气才对,毕竟他一早就知道紫鸢和吴用是两情相悦,可是他却感觉有种无名火在心里烧,烧得他烦躁不已。 李墨染的瞳仁黯了黯。 “师……”父…… 花荣的心口揪疼了下,失神的跨进门槛,颓然的坐下,喃喃地说道:“原来是师父到了……”他分明知道的,她本来就对他没男女的感情,就算师父来不来,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是啊,他分明是知道的,可怎么也没法止住心口泛开的痛疼。 室内安静了片刻,李墨染突然撑着手肘支起上半身一言不发的看着花荣。花荣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唇角不由自主的泛出苦笑。 原来他的烦躁,全因紫鸢引起,其原因却是他在无意间喜欢上了那没心没肺的丫头。 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情,虽说有些遗憾,也有些不甘,但那总烦躁却消失了,李墨染猛的翻身坐起,看着要哭不哭的花荣,说道:“花兄之后有什么打算?” 桌边的男子愣呆呆的抬起个头,冲着他扯了个惨笑答道:“不知道。” 李墨染白了花荣一眼,好像还骂了句没志气,末了认真地说道:“本少可不管你师父是什么万花谷谷主的,本少只知道,凡是本少看上的,就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 这头话音落下,那头隔壁房间里,被反扑在床上躺着的吴用,很享受的瞧着身上的女子,耳听隐隐的话声,唇角浮起一层戏谑,似乎有看好戏之意。 李墨染说得字正腔圆,还有几分大声,好像是教育花荣,又好像是向屋外的某人宣布一般。 花荣愣愣的抬眼瞧了李墨染片刻,愕然的问道:“难道你也喜欢紫鸢?”(未完待续) 089 美人真腹黑! 一觉睡醒就觉得惭愧得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有木有?睁开眼看到美人就把刚刚那股悔劲都抛脑后发起花痴的有木有?冲着美人咧嘴一笑直接导致又被美人吃干抹净的有木有? 她娘的她又是统统有!统统有!!啊啊啊啊啊!! 她怎么就那么不长个记性呢!他都还没把话说清楚好吧!她怎么就让他为所欲为了呢!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家门不幸啊! 趴在床上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床单都快给她绞成碎条了,太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正中,紫鸢仍然还在那儿趴着后悔。 她得反省反省,合计个出个什么法子让美人不敢再随便的摸摸搞搞、亲亲抱抱! “紫鸢,腰还疼么?”吴用观察了她小半个时辰,在瞧过她后悔、痛恨、纠结、惆怅等一系列搞笑且可爱的表情之后,他总算是忍不住的出了声。然而说出的话,却是带着浓浓的戏谑之意的。 听到带有笑意的声音是从桌边传来的,紫鸢像受惊一样的从床上翻身坐起,屁股都还没落稳,突然想起自己此刻正一丝不挂,跟着她动作极其敏捷的拖过棉被将身体一裹,噘着嘴问道:“你你你……你怎么还在屋里?” 对于她的反应,吴用觉得很稀奇。他看得抿嘴浅笑,眼底泛出促狭,末了还装出无辜,似真似假地说道:“从昨夜起,我就在屋里,原来紫鸢不愿瞧到我。” 半垂的眼睑挡住瞳仁里的闪烁,漂亮的两条眉毛微微蹙起,从紫鸢那个角度看过去,吴用此刻那中性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哀怨,淡淡的委曲。还有时不时滑过的酸涩,好像真是被她一句无心之言伤到了般。 那样的吴用,对于紫鸢来说很陌生,却不妨碍她生出罪恶感。 呃……好说也是她先丢下他离开万花谷的,加上又让他在白城外的林里看到了臭小子趴她身上啃她的嘴,说不定他比她还要不安…… “那个……呃……”紫鸢吞吞吐吐的说了三个字,还没进入正题就听门外传来一句:“师父,午饭端来了。” 吴用脸上的哀怨也好。委曲也罢,随着这一声喊便瞬时消失。瞧得紫鸢讶讶的,后话全哽在喉间汇入心里变成一句,娘的,被骗了! 他斜睨了床上的紫鸢一眼,看她脸上不忿的愠意,唇角的戏谑再次的浮出,嘴里答着门外的花荣,脚上去是步向了床边,在偷了紫鸢脸颊的香后。放下帷帐再到了门前。 动作流畅自然,一来一去之间不过花了几个眨眼的工夫。 哇呀呀,她要和美人斗,估计很难……悲勒个催的! 隔着帷帐,正捶胸暗叹的紫鸢听花荣问道:“紫鸢还没起身么?师父。”跟着便听吴用用着很平淡的语气答道:“昨夜她操劳了。让她多歇会。” “砰”地一声,似乎是有东西摔了地上。 与此同时。床上的紫鸢,嘴角抽搐得如同发了癫痫一般夸张。若不是她一丝不挂,她早就冲出去指着吴用大骂,什么叫她操劳了。不会说话就甭说话,免得掉档次! 也好在她没冲出去,真要是她指着吴用这么说了,还指不定是谁下不来台。 “我……我去重新拿只碗。”花荣窘迫的离开,跟着吴用就将门给重新关好。 关门的声音才落下,不到半秒,帷帐就被吴用给掀开。他无视掉紫鸢一副想咬死他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要起身么?肚子饿不饿?” 紫鸢很想甩一句不饿给吴用,以示自己很有脾气,谁知在她张嘴之前,肚子里的咕咕声却抢先了她一步发了出来,用形象的声音来述说着早就饿了的事实。[.超多好看小说] 不争气的东西!紫鸢盯着肚子暗骂了一句,很郁闷地说道:“饿了,我的衣裳呢?” 吴用莞尔一笑,转身去拿了一套衣裳过来,紫鸢愣了下,说道:“昨天穿的不是这件。”应该说,这是件新的衫子,莫不是一大早就出去给她买的? “那件有地方破了,就穿这件吧。”吴用边说着,边动起手来,完全不在意紫鸢的反抗,三下五除二的帮她把衣衫给穿好。 其实紫鸢也没怎么反抗,也就是最初的那两下子,当她发现自己的身手和他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时候,她只能顺应他强势的宠爱,让他帮她穿好衣衫。 下了床,紫鸢看到桌下有一只摔破的碗。 臭小子估计被美人吓得不轻,那种令人想入非非的话,他居然能平淡的说出口,只怕换个人还没这份功力。 接过吴用替她盛好饭的碗,正要拿起筷,敲门声很突兀的传来。 只有敲门,没有喊声,就眼下这情况推测,紫鸢觉得是花荣送碗过来了。 估计吴用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他拉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是李墨染时,他倒是少有的愕的一下。 李墨杂笑吟吟的看了吴用一眼,然后直接把他给无视掉,偏了头冲着桌边的紫鸢就说道:“你总算起来了。”说着他打算跨入门槛,吴用面带惯有的戏谑浅笑,不动声色的将门口封得滴水不漏。 看来要不招呼他就进屋,没点功夫是走不进去的。李墨染衡量了一下,估计自己没那本事。他也算是能伸能缩的主,在须臾间认清他俩之间实力的差距,便立即冲着吴用笑呵呵地说道:“谷主真是好身手,往门前翩翩一站,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真是大涨见识啊!” 吴用听出李墨染挤兑之意,倒也不生气的轻笑了笑,侧身让出半人宽的道,说道:“墨染来找我家紫鸢的么?” “噗……”一口饭扒拉嘴里还没开始嚼,就让吴用这话给说得喷了出来。紫鸢强忍尴尬,一本正经的抬起屁股移个了座位,用背对着门前这二位。 苍勒个天,美人居然说得这么恶心,找他家的……啧啧,他也不脸红的。 显然她喷饭的声音惊到了李墨染和吴用,二人同时斜眼去瞧她,瞧着她囧着脸移了座位。当她拿背对着门的时候,他俩各自的转开眼,眼底都有不同浓浓的笑意。 花荣很适时的上了楼,手里拿着碗,看门前的二人各看一边,脸上眼底带着笑容,不由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吴用浅笑着轻摇头,离开门边的时候说了句:“都进来吧。”他并非小心眼的人,纵是昨夜李墨染如同宣战般的说了那些,他也不会真的不让李墨染和花荣接近紫鸢。他会顺着李墨染的话说,只不过是玩心作祟罢了。毕竟他有他的笃定,他也相信紫鸢并非水性杨花之人。 吃了饭,李墨染劝着紫鸢出门走走,生性懒的紫鸢很干脆的拒绝,理由还很充分,“泉州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加上最近外面江湖人越来越多,姑娘我还不想走出去就被坏人给盯上,不如留在客栈里休息。” 关于坏人一说,吴用倒是首次听到。 “紫鸢惹到了什么惹不得的人么?”吴用问得简单,不过那言下之意却是在说,有他罩着,她可以一切放心。 当然可以放心,就她攀上万花谷谷主这件事,已经很够她臭屁了!拔过……自己的事还是自己解决的为好。 紫鸢摇摇头,嘴里说着没关系,手上却指着今天相对安静的花荣,说道:“倒是臭……呃花荣的事比较麻烦。” 纵是花荣怎么犯错,那也是他吴用的徒弟,所以当紫鸢这么一说,吴用倒是真心实意的关心道:“哦?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花荣愣了下,那愣愣二二,完全没在状况的表情,让紫鸢很着急的帮他答道:“他呀,才到邪州的时候就被人追杀……”说着她掰着手指,一件件的把这一路上花荣被追杀的事数了个全,其中包括现目前他们了解到的花荣的身世,以及之前花荣在受了魏少刺激,体内一直暗藏的内力被激发得混乱的事也告诉了吴用。 吴用慵懒的撑着头,斜睨着花荣,听得安静。瞳仁里时而滑过疑惑,时而闪过诧异,看样子他好像没想过花荣的身世会如此复杂。 紫鸢说完,手边就多了杯水,她也没多看接过就喝,还杯子的时候才发现,这水是李墨染端给她的。她讶了下,偷摸的瞧向吴用,后者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在看花荣,好像并没注意到她已经把话说完一般。 她有点说不上原因的不爽,冲着吴用噘了噘嘴,后者很巧的转了瞳仁,眸子里带着一丝戏谑,好像在说她的性子如孩子般有意思。 紫鸢嘴角抽了抽,心说,丫的注意力不是没在她身上么,结果是装着没在她身上,却是一切尽在掌握……美人真腹黑。 在她走神的须臾,只听吴用对花荣说道:“坐这里来,把手给我。” 看那修长的手指搭到皮肤微黑的腕间片刻,吴用诧异地说道:“你体内果然有内力,却因经脉封闭而无法活用。”能做到这一点的……吴用沉吟片刻,抬起眼时,从容的表情里多了一丝疑惑,随后他问道:“荣儿可认识何必知,我师父,你师公?” 花荣偏头想了许久才答道:“不认识。”(未完待续) 090 江湖真小! 据吴用分析,花荣应该是认识他师父何必知的,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他不免有些诧异。[]视线落在花荣腕间,沉默了半秒,同时搭那腕上的手也多放了半秒,随后吴用淡淡地说道:“荣儿随为师回谷,早些打通封闭的经脉。”他本来在之前还在考虑,要拿什么来给花荣筑基内力才更快更好,却没想他体内本就有内力的存在,这样倒是可以省下不少的事。 花荣听得愣了一拍,急急问道:“师父,是今天么?” “荣儿想何时?”吴用抬眼问着花荣,温和的语调听来好像给了花荣一个选择,但他的眼底却是摆着他不想耽搁的神色。 花荣苦着脸看向紫鸢,希望她能帮忙求着通融一下。 照正常情况来说,就算花荣求助紫鸢,后者也没那本事指挥吴用。这说得吴用好像很大男子主义一样,其实真正的原因却是,她压根就不能瞧着吴用的正脸说出自己的打算。 直白说来,紫鸢就是一受不了美色诱惑的家伙。 不过吴用说要马上走,紫鸢本身也是不赞同的,就算她没看到花荣求助的眼神,也是打算顶着压力提出反对的意见。 “可不可以再等等?”紫鸢突然问出一句,看吴用只斜眼睨来,眼角里带着疑惑,她就继续说道:“本来我们是打算凑凑武林大会的热闹,然后再动身去找巧手藏天,好解开臭……呃花荣的身世之谜……” 娘的,她说这些都与美人无关,美人会不会闹别扭? 吴用从容的表情里又一次的多了几分惊讶,他转头看了紫鸢一眼,再转回头睨着花荣上下打量,直到看得花荣暗喊不自在的时候他才问道:“荣儿要找你凤师叔?” 嘎?凤师叔?合着美人和凤藏天认识?乖乖的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哟!啧啧,这江湖别看人多,其实挺小的,转来转去都是些熟人! 紫鸢的脑子有点凌乱,侧目看去,花荣的表情还要震惊。此时最平静的,只怕要算李墨染了。他是有占便宜的时候就绝不放过,趁着众人都有些迷糊的当头。李墨染凑到紫鸢耳边轻轻说道:“还不快让花兄把铁盒拿出来?” 其实与花荣有关的铁盒,并非紫鸢刻意不提的。只是在大量的内容里,她不小心的忽略了那件事而已。 听了这贴耳上的轻语,紫鸢没多想的猛拍了拍额头,再对李墨染投去个笑容,随后冲着花荣喊了几句,让他把铁盒拿出来给了吴用。 李墨染微有失望的撇了撇嘴,视线触到吴用投来的戏谑笑容。 咝……原来他一直都有留意这屋里所有人的举动……果然不简单!李墨染的唇角勾出邪魅的浅笑,似乎有点热血沸腾。 这头,李墨染被吴用一个表情给挑衅。那头紫鸢却一味的想着如何得知凤藏天的消息。照她所想,既然巧手工匠凤藏天是吴用的师兄,那他的落脚处他多半都知道。看吴用认真的在瞧铁盒一言不发,紫鸢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儿么?” “知道。”淡淡的两个字,吴用说出却补了个惆怅的轻叹。听得不论是紫鸢,还是花荣。就连李墨染都很意外。 吴用抬眼扫过三人,目光最后留在了紫鸢的脸上,跟着他平静地说道:“他此时应该在琉璃岛上……” “砰咚”一声打断了吴用的后话,寻着声音看去。居然是李墨染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小李子你坐着也摔,极品了!”紫鸢幸灾乐祸的调侃一句。 李墨染也不生气,呲牙咧嘴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笑说道:“紫鸢会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极品呢?” 并不知道李墨染的心境产生了变化的紫鸢,当然不会把这句玩笑话当成真的来听,她笑着答道:“等你再极品一些,或许姑娘我会有那么点点的喜唔……”欢字没出口,她的嘴就被突然到了身边的吴用用唇给堵了。 哇呀呀,美人不用这么突然吧!这里可是有外人的呀!她也好意思假装纯情,她也不想想她在大街上亲吴用的时候,那个时候在场的人可比现在多了好几十倍。 只是轻轻一个吻,将那句话给堵回去后,吴用就放开了因太过意外,双手还在挥舞,完全就没有进入气氛的紫鸢。 舔舔上唇,吴用满意的笑了笑,从容不迫的落坐回来,好像刚刚一切只是幻觉般。 看着舔着上唇抬起头来的吴用,李墨染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有点扭曲,他斜眼看向花荣,后者揪紧了胸口,侧开脸,表情是阴晴不定。 这个万花谷谷主……好样的! “都说温饱思(淫)欲,看来我们也不便打扰了,花兄,走吧。”李墨染看来是识时务的提出离场,实则是在暗示吴用好色。不过后者向来秉承清者自清的原则,只要他们快些走,他是一点都不介意李墨染那话说得难听。 吴用不介意,紫鸢还是有几分介意的,听到关门的声音,她才从自己的yy小剧场里回过神来。 “你……你什么意思啊!”紫鸢噘起小嘴,一脸怨念的问着,被问到的男人很淡定地笑着说道:“亲你呀。” 废话,她当然知道是在亲她,关键是干嘛非得选那个时间来亲她!! “为什么?”怨念攀升,紫鸢走近吴用,站在他面前一脸的不爽。 随后着她的走近,吴用的瞳仁里波光流转,末了他故意再误会她的意思,带着一丝失落之色地问道:“紫鸢不喜欢么?”问完也不给她回答的时间便说道:“若是你不喜欢,那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呃?貌似她要说的话题拔素介个吧…… 坐着的男子苦笑着站起,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跟着跨步去了门前。在他开门的瞬间,紫鸢这才反应过来的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后背,说道:“喂喂,你要去哪儿?” 身后女子的急切里带着何种感情,吴用心里当然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他才会抓着机会的逗弄她。 吴用暗笑了下,还是那温柔到失落的语调说道:“与紫鸢待在一起,我怕会把持不住,所以打算离开。” 把持不住有什么关系,娘的,她都早就被他吃干抹净了,这个时候才来和她说把持的问题!哇呀呀,她要说的话题,真的不是这个啊!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是我要和你在一起的,是我死痞着要和你在一起的,你不能说走就走!”紫鸢着急的嚷嚷着,话才落下,被她抱着的男人突然转过来身冲她邪魅的一笑,脸上哪里有什么失落。 耶?难不成被骗了?脑子里迷糊之间,唇上又被温柔的覆盖住,潮水般热情的亲吻铺天盖地的卷来,袭得紫鸢的脑子直接乱成了浆糊。 在快感来的时候再去分神思考,那是傻子的行为…… 吮吸、纠缠,当肺里的空气都被抽干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微肿的唇瓣。怀里的女子软软的靠在胸前,看她那恍惚的模样,吴用很愉悦。 他抱着她坐了下来,轻喊道:“紫鸢?” “嗯?” “紫鸢喜欢我么?” “嗯!”废话,她要不喜欢美人,怎么可能和美人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紫鸢往着吴用的怀里挤了挤,闻着他身上的那甜香味,让她异常的安心。 “那就别再对别人说喜欢了!” “哦。”乖乖的答了,某念闪过,紫鸢突然坐了起来,惊讶的瞧着眼前随时挂着浅笑着的吴用眨了眨眼,问道:“难道刚刚美人是吃醋了?” 吴用只笑不答,反问道:“紫鸢觉得呢?”笑容里宠溺尽现。 “一定是。”紫鸢很高兴地答了,末了环住吴用的脖子,问道:“美人是不是也喜欢我?”她问得好像很随意,不过环住他脖子的手臂却在轻轻发抖,加上她瞳仁里带着紧张,向来观察细致的吴用当然是一丝不漏的看得明白。 吴用先亲了紫鸢的小嘴,再勾出戏谑的浅笑,说道:“傻姑娘,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会追着你来了泉州呢?” 紫鸢噘噘嘴,瞳仁转来转去的犹豫了半晌,说道:“可是……叶爽说你喜欢的是紫水……而且听说紫水长得很漂亮……我不明白……”眼前的男人,越听她说,眸色就越发的深邃,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般。那深邃的眼眸看不出喜怒,然而却有种无形的压力卷了过来,纵是还有话没说出口,她也不得不闭上嘴。 吴用没办法解释紫鸢的疑惑。他总不能说一开始他是因为她的体香与紫水一样,才会让他对她着迷的,就算他现在很肯定自己喜欢着眼前这丫头,真那样说出口了,完全就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然而,不回答却也不行,毕竟她是因为知道紫水才会选择离开万花谷的,若是不拔掉那根无形的刺,只怕她哪日就会被人给挑拨了再逃一次。 只是……要怎么说? 吴用沉默了半晌,认真地看着惴惴的紫鸢,说道:“有机会的话,我会带你去见紫水。”(未完待续) 091 武林大会! 吴用的承诺,自然是一诺千金的,紫鸢听后便不再纠着紫水这个话题。(.好看的小说) 接下来的日子有了吴用,紫鸢便觉每天过起来那是如同坐着火箭般的快速,眨眼之间就到了六月二十。 武林大会的会场设在泉州的西城郊外,一早起来就听到一楼传来退房的吆喝声,本来热闹的一座城,随着江湖中人的一离开,顿时冷清了不少。 吴用觉得武林大会没什么好看,若不是因为要找林若,他是完全没兴趣去参一脚,所以早上看紫鸢醒了,硬拖着她在床上滚了一次床单这才满足的起了身。 不知被吃干抹净多少次的女子有几分怨怼,第n加一次的在那里暗自反省着,下一回一定要矜持。 梳洗之后下得楼来,李墨染和花荣早就等在了一楼。 “……花兄说对不?”李墨染拍着花荣的肩头,一副绝对是为他着想的表情看着花荣,就他那模样,紫鸢基本上可以猜到他绝对是在煽动花荣什么。 背对着楼梯的花荣不知道紫鸢和吴用已经朝他这边走来,只是就着李墨染的话狠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要劝了,我怎么也要等师父和紫鸢。” 李墨染也不生气,只是无所谓的撇撇嘴,朝着花荣身后一扬下巴,说道:“那正好,他们来了。” 花荣转头,看紫鸢面带桃色眼有春水,妩媚之色是一览无余,只是匆匆瞄过一眼便狼狈的收了视线,转向了吴用的身上。 “师父。”在规矩上,花荣倒是少有的礼貌,虽说一开始他并不想成为吴用的徒弟的,但时间一长他也就习惯成了自然,加上他自己也知道。其实这个师父对他还算不错。 吴用轻点了下头,问道:“荣儿昨夜休息得可好?”自打那日吴用知道花荣的经脉封闭,使得内力全无之后,他便在附近的药房里随便配了几副药给花荣喝,每日早上还必问花荣一句睡得好不好,似乎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拔过,关于床的事,却是件麻烦事。这一男一女挤在张单人床上。或许不会觉得床小什么的,但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就明显的很困难。之前花荣掰不过李墨染,抢不过李墨染,打不过李墨染,只能悲催的睡在椅子上。自打吴用来了之后,这位师父也还是心疼徒弟,硬向掌柜的要了棉被床垫,给花荣打了个与床有一比的,舒服的地铺。 于是,药加上还算舒服的地铺。这几夜花荣都睡得特别的安稳。 “回师父,休息得很好。”花荣规矩的答了,话才说完就听李墨染在一旁咂着嘴,说道:“哪里可能休息得好的?一到夜里就听到猫叫春,搞得心情浮浮躁躁的!” 吴用斜睨了李墨染一眼。张了嘴正要说话,却被紫鸢抢了个先。 “什么猫叫春的。你不知道非礼勿闻,自己堵耳朵么?”紫鸢说得很理直气壮,染了绯色的脖根却能看出,她还是有几分囧意的。 又不是她想搞那么大动静的。谁让美人太厉害了呢!紫鸢有点委曲的撇撇嘴,丢给吴用带着责备的视线。 吴用还了个戏谑的浅笑,面不改色的看向李墨染,不急不缓地说道:“若是失眠倒也好办,我可以特意为墨染配几味药。” 李墨染干笑了几声,说道:“算了,天下谁人不知,万花谷谷主是精通药理毒理的,这要是一不小心把药弄成了毒,本少这小命就算是交待在您老手里了。” 听李墨染把“老”字故意说重,吴用听得暗笑,脸上倒没变表情,他半真半假地说道:“原来墨染是怕吃药,那也好办,只是几味治疗失眠的药而已,不用刻意的吃,我会尽量在墨染不知情的时候下药的。” 这意思明确得李墨染的嘴角抽了抽。 他相信吴用有那手段,却同时相信他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不然就他这几天不断挑衅他的行为,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吃下些损人却不丢命的药了。 说说闹闹,四人算清房钱,牵上马就准备走。 吴用的马是他专门抽了个时间去伙计家里牵过来的,这马虽说比不上他的白马,但品质也还算不错。 看到吴用将马牵出,紫鸢倒是想起了从万花谷带出的马来。 “那匹白马受惊跑了,也不知跑哪儿去了,真是挺可惜的。”紫鸢对着花荣说着,后者听得点头。 吴用知道紫鸢选的马,正好就是他的白马,听她说跑了可惜,便安慰道:“它识路,会自己回谷的。” “咦?谷里的马都这么神?”紫鸢的视线落到花荣手里牵的灰马身上,瞳仁的闪烁好像在说,要不要拿这小灰来做做试验。 看她双眼灵活的转着,吴用轻捏了下她的右脸,碰到那条还能隐隐看到的伤疤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浅不易见的心疼,末了说道:“呵呵,并非所以的马都识路的,只是那匹马是我的坐骑,进出谷已经习惯了而已。” 紫鸢听得愣了下,心里却在暗吼,卧槽,她终于听白叶爽和李夫人看到她牵着白马时欲言又止是啥意思了!合着是她把美人的马给相中拐走了!啧啧,这果然是天意,想与美人没缘都不行! 她脑子里虽得瑟着,身体倒还是挺谐调的上了马,随后,四人跟着零散的江湖人朝着武林大会的会场而去。 “武林盟主是以什么来选的?”半道穿来的紫鸢,这话当然不能问与她一样半道出山野的花荣,以及不知是哪个国家游荡来的皇子李墨染。此问她直接朝着眼下最权威的吴用提出。 吴用也没多想,很淡定地答道:“据说是推选德高望重之人为盟主。” 据说?美人居然回答据说?还德高望重咧!这名头不是大恶人的代号么?紫鸢挑了下眉,余光瞄到李墨染和花荣同她一样的有些惊讶。 “美人也不知道?”紫鸢喊吴用“美人”喊得习惯,一时惊讶都忘了此时还有李墨染和花荣在场。 花荣听了就听了,毕竟这事与他师父有关,便没大惊小怪的趁机做文章。而李墨染却像是抓到机会一样,在吴用回答之前先“哎呦哎呦”的怪叫了两嗓子,末了调侃道:“这花名挺配您老的!” 吴用只是冲他笑了下,大有清者自清的架势,末了也没搭理李墨染的调侃,而是答着紫鸢的问题,道:“当年跟着师父学艺,之后就继承了万花谷谷主之位,对于江湖上选武林盟主一事并不清楚。” 听他这认真的答了,紫鸢“哦”了一声,便暂时的没了问题。四人安静下来不到半秒,便听吴用淡淡地说道:“我看墨染还是需要治疗失眠的药吧,回头就替你配点儿。” 李墨染一听,立马说道:“别别,我夜里睡得跟花兄一样沉,不需要治疗,真的。谷主大人,您高抬贵手,甭惦记着我。” 吴用还是笑,没点头也没摇头,总之那笑容落在李墨染眼里,让他心底有几分发虚。 紫鸢斜瞅着乖乖闭嘴的李墨染,心说,小李子和美人斗嘴,向来没悬念的输,怎么就不见他长记性呢? 没注意到李墨染对她的感情有了转变的女子,自然不能理解李墨染挑衅吴用这行为背后的真意。 四人随意的聊着说着,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西城郊外。 会场是用高约三米的防风布围起来的,大得一眼看不到头,朝着东面,也就是众人过来的那个方向有个入口,入口不大,只容一人通过,倒是上没封顶,愿意骑马站着进去都行。 门口坐了个中午男的,好像进动物园检票那种,负责登记进场的人名。 他们来得算晚的了,后面几乎都没什么人排除。 “干嘛要登记名字?”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虽然紫鸢没参加过这片江湖的武林大会,却还是看过小说里、电视里的武林大会的。对于这留下人名的做法,她觉得很诡异。 那中年男人很直接,抬了头白了紫鸢一眼,丢下句“留不留,不留甭进!”便就埋了头,大有目中无人的感觉。 紫鸢气得是咬牙,刚要拍桌发飚,却看花荣跨了一步过来,问道:“我想找个叫林若的,能在你这看他是否来了么?” “啊?找人?”中年男人将花荣打量了一番,跟着一手摊出上下动着,嘴上却说道:“我可是有责任保护来参加大会的人的,你要是他的仇家,我岂不是间接当了个凶手?” 花荣很失落地“哦”了一声,正要退开,李墨染却将他一把推住,同时放了一锭元宝在中年男人的手里,说道:“小小意思,还麻烦大哥通融一下。” 中年男人瞄了李墨染一眼,很满意的收了银子,嘴里好像还嘀咕着,总还是有懂事的,手上拿是没耽搁的翻着前面的登记。 紫鸢撇了下嘴,很不认同李墨染的做法,不过先看看林若有没有进场,用这法子倒也算是最直接的。 只有傻子荣才看不懂那家伙的意思!啧啧,人老实了也不太好!紫鸢撇嘴。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了登记的本上,却没谁发现吴用突然抬眼扫了四周一圈,神色里有几分疑惑。(未完待续) 092 赶尽杀绝! 翻翻找找,花了点时间,总算把林若的名字给翻了出来。那守门的中年男人很不高兴地嘟囔着,好像在说这点银子办这么大件事,似乎有些亏了云云。 李墨染听到却装作没听到,笑嘻嘻的牵着马从门前走开。 “林哥果然来了。”花荣低言了一句就打算留下名字进场,就在这时,吴用突然伸手过来挡了花荣一下,不容反驳地说道:“我去就行了,你们在外面等。” 花荣听得愣了愣,没明白吴用是什么意思,但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紫鸢问道:“美人,怎么回事?” 吴用冲紫鸢宠溺的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里面人多,万一走失了,我还得去找你们,不如就我一人进去,找到了林若就带他出来。” 话是这么说,拔过她却很想进去瞧瞧。紫鸢噘了噘嘴,说道:“可是……” “紫鸢只需在十里开外等我就行。”吴用伸出食指点在紫鸢唇上,阻止了她的后话,其内容却让她迷糊。 咦?要离开十里?这里有炸弹不成?紫鸢呆呆的瞧着吴用,却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对于吴用的安排,李墨染却是不认同的。他拿着他的扇子在手中拍着,有点得瑟的摇摇头,说道:“不行,我怎么也要进去凑个热闹再走,好不容易来了泉州,都到了会场的外面却不能进会场,算个什么事儿啊?对不对,紫鸢、花兄?” 紫鸢斜了李墨染一眼,虽觉得他说得有些正确,但总觉得吴用的态度让她有些在意,于是在听了他煽动的一言之后,却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过李墨染的煽动对于花荣来说还是有效果的。他是不想反对吴用这个当师父的安排。可同时也想亲自的找到林若,所以他趁着李墨染说了这番话之后便就跟着说道:“师父,我也想……”后话还没说出便在吴用随意的一瞄之中收了声。[] 若有若无的轻叹滑出,吴用想了想,说道:“紫鸢还是别进去了,花荣随我一起吧。”转过来他看了李墨染一眼,再说道:“墨染就自己照顾自己吧。” 李墨染讶了一下,似乎有点明白他了吴用的意思。抬起眼来在四周不着痕迹的扫了一圈,却很迷惑的低了眼。 他觉得吴用谨慎的态度并非是在逗他们好玩。但他却又瞧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李墨染沉吟了片刻,拍着吴用的肩头到了一旁,压着声音问道:“吴哥,是不是有哪儿不对?”平时闹归闹,损归损,关键时刻里,他还是懂得收敛的。 吴用也不瞒李墨染,慎重地点了个头,说道:“附近有一人。是不是墨染的人?” 李墨染有些惊讶的深看了吴用一眼,心说,他居然注意到了,嘴上“嗯”了声算是承认,然后便听吴用再说道:“除开之外。似乎还有人埋伏在附近,数量好像还不少。不知是敌是友。” “那……”李墨染瞄了蹙眉瞅着门内的花荣一眼,想了想说道:“那我也帮着照顾花兄吧。” 吴用什么话都没说,浅笑着拍了拍李墨染的后背,轻轻的一拍含着谢谢之意。 早就怀疑有异的紫鸢。看李墨染拍着吴用到了一旁,心里面便开始琢磨起来。小李子向来对美人是水火不容的,突然这么亲昵的拉着咬耳朵,看样子这武林大会还真是有鬼! “臭小子,我看你也甭进去了,随了我去十里之外等他们吧!”紫鸢向来不会把自己摆在一个明知有危险的地方,当察觉出吴用和李墨染暗底商量的内容,很可能是说此会场不太安全时,她还算仗义的拖了花荣,希望他别被卷入是非之中。 至于那两男……他二人的身手在她之上,在这没炸弹当道的年代,正面的冲突多半不会给他俩造成有什么威胁。 “我要进去找林哥。”没发现异常的花荣很固执,固执得让紫鸢想将他打晕了拖走。 “没事没事,花兄有本少罩着的。”回转身来,李墨染听到紫鸢在劝花荣,明白她多半也瞧出了什么,却听花荣不领情的坚持着,他便搭着花荣的肩,轻松的对紫鸢说了一句,言辞间有点邀功的感觉。 紫鸢只瞄了李墨染一眼,却是对着吴用说道:“快去快回,我在城里等你们。” 吴用轻刮了紫鸢的鼻头,带着戏谑的浅笑深看了她一眼。她这般担忧的模样,让他的心情很愉悦。 在门前耽搁了半晌,又有些江湖人士陆续的留名进了会场,吴用三人这才报上名字再牵了马进了会场。 紫鸢看这中年男人登了三人的名字,却丝毫不觉得惊讶的,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细看之下这才发现,这男人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明明就是武林大会,只让个普通人来守门,也亏他镇得住。紫鸢腹诽了一句,视线朝着通道飘去。虽说吴用让她到十里之外的地方等他们,而她自己也是说去城里等,但等他们仨走得没影的时候,她却还舍不得离开的在门前眺望。 准确的说,她其实也想进去瞧一瞧的,只不过出于安全着想,她才硬生生的压下了对这个武林大会的好奇之心。 “姑娘,想进就进,留下名就行,别眼巴巴的往里瞅了!”守门人瞧着紫鸢犹豫的、纠结的模样好笑,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来人了,便没话找话的对着她说了一句。 听这人主动搭腔,紫鸢转了转瞳仁,笑得很纯良地问道:“叔,今年的武林大会怎么这么不同呢?” 她看来不过十六七岁,喊声中年男人为“叔”倒也不过。那人听她嘴还算甜,撇撇嘴角,说道:“谁知道呢,我不过是来帮忙的,对东家的打算也不好问太多。” “东家?”紫鸢好奇地问道:“原来还有东家啊!”她这倒不是装的,是真的没想到搞个武林大会还有所谓的东家。 照这么说来,选出的盟主,多半与这什么东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走神之间,紫鸢听中年男人说道:“废话,没个牵头的人,这场子怎么可能扯得起来。”他对紫鸢的无知有点不满,如同教育一般地说完之后却又有些疑惑的摸了下巴,道:“不过……东家挺神秘,都没照过面。听说来头挺大,想来也是,能喊动整个江湖来参加,多少也是有头脸的人……” 他像是话匣子打开了一样,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许多,翻来翻去却都是些差不多的内容,紫鸢看来很认真的听,思绪却是早就飘走。 什么来头大的东家的,想必是在唐国里有钱有势的家伙。 在外面再等了一阵,那中年男人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这时辰也差不了,收摊啦!” 紫鸢听得愣了愣,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天,此刻已快近中午。 “姑娘,你别趁没人在,偷偷的摸进去哦!”中年男人自认为很有幽默感的调侃了一句,跟着将两扇支成一人宽的门给合在了一起,从怀里随便拿了根麻绳系了系。 紫鸢看得稀奇,问道:“这门关了也白关,上面不是没封顶么?” “哈,我也知道啊,可东家是这要求,我只是照办而已。”中年男人再瞧了瞧,好像没什么遗漏的,瞄了紫鸢一眼,道:“姑娘,你也早些走吧,回城里吃个饭再过来,估计这边还没完事呢!”说着他也不再管她,哼着小曲背手离开。 被中年男人这么一说,紫鸢还真觉得肚子里有点空空的。也不知道里面供不供应午饭什么的?她用力嗅了嗅,并没什么饭菜的香味,不过会场里倒是热闹,三米高的防风布隔不住嘈杂的声音。她摸了摸腰间所剩不多的银两,心道,算了,在这里等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回城把肚子填饱了再过来。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突然冒了出来。 事情发生的时候,往往就是眨眼之间。从南面的林中突然射出一只羽箭,“咻”的一声,响亮无比。那箭的方向是朝着会场之中的,好像某种信号一般,它还在半道上就看之后再跟着飞出无数的箭来,密密麻麻,如同雨点般的飞入会场之中。 紫鸢只有变脸的时间,连叫都没叫唤得出来就听会场里传出惨叫声,血的腥味随着嘈杂的吵骂声蔓延开来。 第一声惨叫,扯得她的心口顿紧,随之而来的惨叫此起彼伏,她暗道了句,糟糕,身体已朝着关紧的门前移动了过去。 “你想找死么?”一只手从后伸来拉住她的同时,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跟着她的步子被拉得一个趔趄,身后男子的稳力居然在她之上。紫鸢狠狠的回头瞪了他一眼,骂道:“放手,别tm在这个时候来碍事!”边说边甩胳膊,奈何不到他半分。 此人正是那面带着半截面具的神秘男子。他的眼里没有炙热的颜色,只有一片焦急与紧张。 “我放手,你就去送死么?”刚刚那些箭,其实是奈何不到真正的高手的,但接下来……看到南面冲出来的身影,他的眸色微黯了一分。 果然,这是要赶尽杀绝…… ----------- 晚上再更一章!亲们票票!(未完待续) 093 山寨货被识破! 以一只羽箭拉开了一场大屠杀,神秘男突然冒出来拉住紫鸢,及时且成功的阻止了她送死的举动,然而她却不领情。 拉扯推搡之间,南面的林间沙尘扬起,跟着撼动天地的呐喊声伴着无数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一群一眼望去数不清数量的骑兵从林间策马而出,手里的钢刀明晃晃的举着摇着,大有举刀宰羊的绝对优势。 “这……”朝前扯着的紫鸢错愕得愣了一拍。这是在拍电影么,喊那么多群众演员?不对不对,哇呀呀,这么多骑兵冲去,一不小心撞上刀口,不死则伤啊! 冷汗顺着发丝滑下,紫鸢吃力的吞了口唾沫。 这哪里是武林大会,完全就是肃清整个江湖的死亡大会…… 紫鸢惊讶得发愣,神秘男却没半刻迟疑。趁着她错愕的当头,他毫不犹豫的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将她一把扛到了肩头,纵身跃起,上了树间。 “你封我穴!”身体突然失了自由的紫鸢涨红着脸,只有头能动的她,气得牙痒想咬人。奶奶的,她居然会着了这厮的道!此刻的心情,岂是憋屈可以形容的! “你保证不去送死,我就给你解穴!”神秘男也不怕紫鸢狠瞪他,此刻他的眼底有着坚定,好像在说她敢使诈骗他,他就有本事把她抓回来。 他娘的!她要送死关丫的屁事! 斜睨着会场方向的瞳仁里闪过焦急。会场内的人,由于被防风用的布给挡了视线,当那些骑兵冲入会场之时,便有不少人死于了马蹄之下。场面乱得可以,完全捕捉不到吴用等人的身影。 娘的,这还真是干瞪眼的急! 从紫鸢的眼里看出她的想法,男子露在面具之外的唇用力的抿了抿。好像气恼她不顾自己死活,又像是对她过份的担心不悦。他沉吟了片刻,看身边的女子快把下唇给咬破了,不得不开口劝道:“谷主并非平庸之人,面对这样的仗势自然会有办法的。(.好看的小说)倒是你,你若卷了进去,只怕又会历经凶险,九死一生。你先跟我离开。一会儿他们会放火烧了这里。” 他的这席话,全是以劝动她为出发点的。却没想话里的内容引起了紫鸢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吴用的?你说怕我又历凶险,你怎么知道我曾九死一生的?还有,你怎么肯定那些家伙会放火?你说得如同知情人一般,你是谁?”由于他的出现总是有点诡异,有些戏剧化,加上他开口闭口都会提到她永远无法得知的“秘密”二字,于是紫鸢从未细想过他是谁,只是下意识的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然而此时不容她不想。不问了。 她的逼问让男子意识到自己失言,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此时除了愕然的张张嘴之外,只能心虚的转开眼。 有些事,并非有意瞒她。他暗想着。犹豫了一拍才无奈地说道:“是不是我答了,你就会同意跟我走?” 只有脑袋还是自由的紫鸢。侧过头来深看着男子的双眼,清澈的瞳仁缩了又张,好像要把他从外到里看个透般。随着她打量他的时间,她的脑子倒是稍稍的冷静了些。末了微有不甘心地咬起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不过你最好说清楚!”虽然这人很可疑,但他说的却是对的。 吴用好歹也是万花谷谷主,那名头绝对不是虚名,就算有个拖后腿的花荣,但还有处事灵活的李墨染在,只要不出意外,三人或有惊却不该有险。事实上,就在他们纠结的时间里,已有人冲出了骑兵的包围,说明那些骑兵的身手并非厉害,只不过是在于人多势众,又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才会让形势一面的倒。 只要不是秒杀,吴用他们确实轮不着她来担心,看来她是关心则乱,冲动了! “好,那你先跟我离开这里,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男子边说边解了紫鸢的穴道。突然重获自由的身体,支配权还没及时的回到大脑里,紫鸢差点从树间滑到地上去。 男子应该有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及时的伸手将她捞住往上一拖,抱了个满怀。 感受到他快速的心跳,紫鸢先愕了下才一脸厌恶的离开他的胸前。她的表情让男子的双眸浮出一层失落之色。 “走吧,跟我来!”那道失落一闪而过,随后他收拾心情带着紫鸢在树间穿梭。 跟在他的身后,起个起跃之后,紫鸢有点郁闷了。 啧啧啧,丫的身手如此灵活,合着在之前一直是扮猪吃老虎,假装自己功夫差来博得她的好感?!他娘的,难不成骗她很好玩? 从树间跳跃穿梭的离开这事非之地,紫鸢走得牵肠挂肚频频回头,男子也不催她,只在快要跟丢的时候停下来静静的等她追上来。 行行停停,二人在午时过了才到达林间深处的小屋前。 紫鸢知道他带的路并非回城的路,所以当他先一步的从树上落下站在门前之时,她是一点都没有诧异的表情。 总的说来,她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凝重。 “这是我在泉州的落脚处。”他不等她问就先解释,说着推开没上锁的门,先一步进屋点好灯。 别看现在太阳正盛,但在这树林之中,阳光都被茂盛的树叶给挡在了外面。 屋里的灯光柔和,男子看紫鸢只站在外面,便出来喊道:“有什么话进来坐着说吧。”喊完才见她正抬头在看四周,脸上的表情比刚刚对着他的时候要柔和了许多。 这个地方倒是夏天避暑的好地方,啧,看不出来,这家伙还瞒会选地方的。 低下头来,正好对上男子深瞧着她的目光,那熟悉无比的炙热视线里,好像还多了些说不清的什么东西,让紫鸢愣了一拍再蹙了眉。 “你别拿这么热乎乎的眼神看我,谁知你是敌是友的!”紫鸢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如在生气一般的重重跺到门前,将还在门口的男子一把推开,大有反客为主之势的进了屋内。 男子摸着被她碰到的肩窝,面具之外的唇角有着苦涩的浅笑。 这间房很简陋,进屋就是一张方桌,方桌上点着油灯,油灯边是把茶壶和几只反扣在桌上的茶杯。方桌下一左一右放了两条长凳,摆得很整齐。 越过方桌便是一张像北方炕头般的硬板床,青色的床单被褥,单调里透着丝寂寞的味道。被褥叠得很方正,有种部队上的方豆腐的感觉。 靠床头那边是扇小方窗,此时是关着的。床尾那边放了一只比紫鸢要高出一些的衣橱。紫鸢很想打开看看,瞅瞅里面的衣裳是不是也整整齐齐的叠着。 屋子的左边也就是床尾的那一边有道门,但只有门框没有门,垂着青色布帘挡了视线,看不到里面。 紫鸢环顾屋内一圈之后,再认真的瞅了眼硬硬的窄窄的条凳,想也不想的就朝着床走去。然后她在男子转身的同时往着床上大大方方的一坐,末了吊着眼冲本是主人,此时看来好像客人般拘束的男子一努嘴,说道:“你直接坦白吧,省得姑娘我费口水。看这里这么简陋,估计没水给姑娘我喝。” 男子的唇角轻扯,好像在笑又好像无奈的微撇了下。他坐到凳上,将茶杯翻起,一言不发的拿起茶壶先给紫鸢倒了杯凉水,静静的推到桌边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我一直在找你。” 听了这话,本来坐得很放松的紫鸢讶了下立马坐正,紧张的吞了口唾沫的同时心说,丫的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和姑娘翻老本啊,她可是穿越来的山寨货,经不得验证的啊! 男子斜了微有紧张的紫鸢一眼,眼底微不可察的滑过笑容,面具之外的唇角却是没有变化。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将视线落到小小的却能照亮整间屋的火光之上,眸色有几分朦胧地说道:“不过,最近才发现,你已经不是你了。” 卧槽,是男人就别打哑谜,丫的说绕口令不会嫌累,还是得考虑考虑她的感受呀呀呀呀呀! 紫鸢的整张脸都纠成了团。 “你原名冯娅,长安人,母亲在生你时出血死亡,父亲在你两岁之时生意失败上吊自缢。唯一的亲人是同父异母大你五岁的兄长。你与你的兄长相依为命,一同拜师学艺,师父在你十三岁那年被恶人杀死……” 听到这里时,紫鸢不由暗吐舌头。乖乖,原装的她就是一丧门星啊,谁和她有关系,谁就倒霉……不对,这话不能这么说,那个兄长不一直没事的么? “……加入醉幽坊,十四岁,生日当天,你与你的兄长发生了不伦……” “等会儿!”紫鸢大嚷一声,惊讶的跳下床来,怔怔的瞧着盯着火光说了一席的男子,弱弱地问道:“这事你也知道?” 乱伦……那什么的,口味好重的说! 话说……是谁勾引的谁呀? 男子转眼看向紫鸢,触到她复杂纠结的表情,瞳仁很明显的抖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因为……我就是你……不,我就是冯娅的兄长冯鸷!”说罢他取下面具,在那遮挡之下是张与紫鸢有些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的俊颜。 啧,都是一个爹出品的,怎么当哥哥的就要长得好看得多?哎呦喂,这不是重点好吧!她已经被人识破了好吧!!(未完待续) 094 见到修罗场…… 关于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冯娅的身世,紫鸢其实是很好奇的,但当知道真相的人就在眼前时,她又巴不得少了解一些,也就少有一些罪恶感。 真是罪恶感,哪怕她这么脸厚的人,对冯鸷时不时扫来的视线里带的寂寥又有失落之色,总让她觉得占了这身体是件很不应该的事。 眼前这叫冯鸷的男子,一开始说着他与冯娅是不伦的兄妹关系,听着紫鸢愣愣呆呆的跟不上节奏。他却毫不在意她有没有消化他所讲的内容,只是继续的讲着说着,语调微缓发沉,落在火光上的视线也微有涣散。 随着话题的加深,紫鸢这才明白他为何会不加以掩饰就说出雷人的话,合着是他花了近三年的时间,去证明了冯娅其实与他并无血缘关系。一想到这个男人是这个身体原主人冯娅的前男人,紫鸢不由自主的拘谨起来。 话到这里,冯鸷转眼瞅着从张扬到收敛,此刻已有几分坐立不安的女子,深深的看了许久之后,再开口时,那声音听起来便就带着无痕的疲惫与伤感。 他大概的意思是说,原本以为再见面时,他可以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让她把那块压在心头的石头早些掀掉,却哪里知,计划不如变化,他掩藏身份接触了三年半的女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爱他爱得不顾一切,哪怕与他一起殉情的冯娅了。 “她没了吧……”冯鸷苦笑了下,那张俊颜上的苦涩让紫鸢心虚的咬了咬唇。 废话,她要是还有,那她就不能穿越来了…… “我……呃,你怎么不猜可能是失忆造成的呢?”紫鸢说完就在暗暗后悔,他娘的,为毛提失忆。为毛啊?不趁着大好的机会说个清楚,这不是在自掘坟墓么? 啧,她又不是故意要占这姑娘身体的,她怎么搞得好像犯了大错一样,心情压抑呢? 冯鸷抬眼认真的看着正暗自纠结着的紫鸢,随后摇了摇头,表情复杂地说道:“或许是吧,不过你与她完全不同。(.好看的小说)”当年。他在失去她的消息半年之后才找到她的,不过一直以来他俩的交谈并不多。所以他才会过了三年半才发觉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眸色黯了几分,冯鸷不由自主的轻叹了声。 看他那样,紫鸢有点烦躁地说道:“过了的事都过了,你讲了那么多完全就没说到正题好吧,那些骑兵是哪里来的,这场武林大会究竟是个什么目的,还有,你是干什么的?” 这些内容才是这场谈话的重点,冯鸷当然知道。他收拾失落的心情。想了想,还是全盘托出,道:“你所认识的‘紫鸢’,其实与我是同伴。” 她讶了下,心说。美女紫鸢不是醉幽坊的么?怎么和冯鸷是同伴了?那他也是醉幽坊的?三念闪过,她掀了唇但还没说出话来。便听冯鸷主动解释道:“我与她都是大内的密探。” 呃?大内密探零零发?紫鸢的脑子里很不着边际的闪过一句,跟着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脸惊讶地说道:“那她既是大内密探,又是醉幽坊的人?那那……”那她岂不是双面间谍。 这个结论只是惊讶后的产物。细想下来,其实并非只有这个答案。她好说也在醉幽坊里混了四年,多少是知道醉幽坊其实与朝廷是有几分对立的,如果美女紫鸢不是双面间谍,那就很可能是大内派来的卧底。 乖乖哟,合着美女紫鸢有这么个不为人知的背景?好像真相就在眼前招手一般,她突然觉得那些看不清的迷雾散了一些。 没说出口的话,意思却已经很明确了,冯鸷冲拧眉的女子点了个头,继续说道:“今日之事……早在两年前就开始着手安排,这话得从五年前开始说……” 五年前的皇上是司空崖,而现在的皇上司空则却是王爷。(.无弹窗广告)司空则用着不光彩的手段,请了冽国帮忙打下了皇位,然而他这皇上其实当得很不舒心。不过司空则很有手段,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把政权握在了手上,并渐渐的脱离了冽国的掌握。只是有了这段经历之后,司空则就变得很容易生疑,要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他必定会暗中动作一番。 两年前,有个密探带回江湖中有反对他的势力一事,于是司空则便作了安排,目的是为了肃清整个江湖。 紫鸢听得咋舌,心说,那什么司空则的,城府居然可以深到如此可怕的地步。要肃清武林中人并非易事,但他这一招绝对是对整个江湖的重创.至少短时间里,那些吃饱了撑的武林人士,绝对不会再找朝廷任何麻烦,也没资格找上朝廷的麻烦。 狠呐,这釜底抽薪的一招,太狠了! 紫鸢重捶了床头,心情超极坏。现在什么都清楚了,可惜什么帮助也没有,司空则那么赶尽杀绝的做法……哎呦…… 随着心中那一咯噔,她的小手不自觉的掐了掐时间,随后紫鸢的眉头锁得紧紧的。冯鸷所说的计划开始到美女紫鸢遇害之间,总共有三个多月…… “难道……她是叫我……”那个“远离江湖”的提示,其实是在警告她两年后会发生的事?美女紫鸢是大内密探,多半也是了解那个计划的……那么杀了她的人,是为了阻止她泄密?那就有可能是大内的…… “是你杀了紫鸢么?”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冷,手扶腰间长剑,敌意尽现。 冯鸷听得愣了一下,视线扫到她的腰间,随后却很自然地答道:“不是,她的死应该与大内无关。”他们的身份并非世人所想那般高贵,说得直接些,就算他们失手死在了某处,都不会有人替他们收尸的,那样没有人情的结尾会让人心寒。于是,密探与密探之间有条不成文的规定,纵是形势所逼,也绝不内斗。 真正的原因,冯鸷并未道出,但紫鸢听了却选择了相信。那双毫无闪烁的瞳仁,清澈见底,让人看透的同时也能看透人心。 突然间,她有些自恼。在这里说了这么多,好像弄清楚了一些从前的迷惑,却无法解决当前的问题。美女紫鸢的死因……只怕还要花上几年才能察出眉目。 她颓然的站起身来,说道:“我去会场那边看看。”不论怎样,死活她都要看一眼才行。 “我陪你去。”冯鸷跟着站起身来,同时抓起桌上的面具戴在脸上。 原路返回会场,在树间穿行之时,紫鸢忍不住地问道:“你干嘛还要戴那玩意儿?”他要是早些取下面具,她或许早就穿绑了。 拔过……她是谁,他竟然没有多问?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冯鸷居然没追问她究竟是谁。紫鸢很想搞明白他不好奇的原因,却又担心那么问了的话,真是在自掘了坟墓,于是她便下意识的选择了缄默。 有些事真的就是阴差阳错的,此刻她若是问了原因,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了。此是后话,只顺便提一句。 被紫鸢这么一问,冯鸷的步子微怔了一下,只是一两拍之间,本是并肩而行的他差一点就落了之后。他显然没多想过面具的事,也因每每来见她时是戴着面具的,于是在揭了真相之后他仍然无意识的将面具戴了起来。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面具取下放入怀里,末了轻声说道:“你不说,都忘了。” 有点天然呆的回答,听得紫鸢暗番着白眼。 “那什么,你也别‘你你’的叫了,叫我‘紫鸢’……你别拿诡异的表情瞧着我,又不是我想改这名的,反正无意之间就顶了她的名字。”她闷闷地解释着,虽说得不清不楚,但他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末了好像在帮她解释一样,说道:“是被万花谷谷主给误会了吧!” 冯鸷的话让紫鸢讶了讶。 “之前就忘了问你,你知道我重伤后入了万花谷?”他说什么九死一生的时候,她就觉得有异,有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一般。 冯鸷完全没隐瞒她的意思,听她一问他便答道:“你被夺命十一伤了之后,是我送你到谷……小心!”边说着,边看并肩而行的女子脚下一滑,冯鸷惊得手疾伸手过去,抓着她的手臂就往上一提,让她有惊无险的稳了身体。 完全没想过的答案,让紫鸢差一点掉下树间,要不是他的手快,估计得摔个高瘫半残什么的。 苍天勒……原来救她的好心人是这位仁兄喂……娘的,这下子欠他的就越发的多了喂。 “你……你……”不会让她还他人情,再续情缘什么的吧! “什么?”松开手,却见她神色不太自然,冯鸷一脸无害且迷惑的瞧着她,搞得紫鸢那小心眼的话完全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没什么……要到了。”空气里飘来浓烟的臭味,烟味之中还有烧焦的肉臭,以及快被掩盖住的血腥味。 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情也是沉甸甸的。 穿出树林,眼前一片狼藉。若让她给出一个准确的形容,她只能说,那是修罗场……(未完待续) 095 我是来接你的! 此时武林大会坍塌的会场处,正燃着熊熊大火,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十分欢腾,火舌随着风的带动,忽而窜高忽而压低,浓烟与热浪被风引向远方。 空地里,有人在走动,看到还有一丝气息的便上去补上几刀,砍死之后再叫人过来,把尸体朝着火里抛去。 这样的情景,让紫鸢仿佛看到了某个屠宰场般。 “离开这里吧!”冯鸷压着声音劝着看得目不转睛,眼底早就因怒意红了一片的女子,后者半晌后才咬牙切齿地回答道:“若是吴用有事,我一定会杀了司空则!” 冯鸷没有接话,不过抿起的唇瓣无疑是在说,她若要杀皇上,他自然会施以援手。大内密探的身份让他有很多机会接近司空则。 二人悄然离开,这一次冯鸷没带着紫鸢再去他在泉州的落脚点,而是陪着她回了泉州。 “你不回长安,这样好么?”虽说她恨透了司空则,却不会迁怒于身为大内密探的冯鸷,加上她对冯鸷有种内疚感,所以在语言上还算客气。 冯鸷深看了紫鸢一眼,瞳仁里有着些些诧异,他本是想开口问她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只答道:“我暂时不用急着回去。” 听说他不急回去,紫鸢便顺口说道:“那你帮我一起在泉州找吴用吧!”说完看冯鸷的瞳仁黯了下,她愣了半拍再道:“呃,其实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不用帮忙。” 她都忘了,这人喜欢着她穿着的这身体的正主,她用这张脸去求他帮着找别的男人,这位仁兄没生气都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唉唉,她真是有口无心。不是故意捅人家伤疤的。 紫鸢讪笑了笑,不等冯鸷说话,她便说了告辞转身就走。她还没走出五步,就被冯鸷伸手挡了个严实。(.无弹窗广告) “两个人找,总比一个人强。”冯鸷的表情看不出喜悲,只是向来炙热的眸色变得有几分灰暗,他说了此话之后,在紫鸢扬起笑脸之时又补了句:“我想。就算谷主他们没事,多半也会低调行事。说不定连客栈也不会住。” 为毛不住客栈?他们可是约好了在福来客栈等的! 紫鸢收起还没扯得开的笑容,不解的偏了偏头,并没出声发问,就听冯鸷自己解释道:“凡是进会场的人,都有留下名字,这场杀戮是暂时告一段落,那些侥幸逃离的人,多半不敢在泉州多留,就算必要留在泉州。也会顾及到自己的名字落在了如同追命般的登记本上这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住到客栈里等下一轮的杀戮。” 卧槽,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实诚的人?就不知道在住客栈的时候改名字么? 好像看出紫鸢心里所想的事般。冯鸷倒不恼,再说道:“据我所知。负责登录名字的男人,有着过目不望的本事,他只用将看到的人,对应着名字画出来。赶尽杀绝是件容易的事。” 紫鸢听得呆了三秒,三秒之后,她怔怔地说道:“你确定不是吓我的?” 冯鸷严肃的摇了摇头,说道:“只希望皇上不要做到最后一步。”所谓的最后一步,就是画了众人的像去通缉。 紫鸢的脑子乱了起来。 这么多人呐,司空则一下子弄死了这么多人呐!回头还宁肯杀错也不放过的?丫的比曹操还恐怖! “那现在怎么办?”她没主意的看着冯鸷,后者想了想,说道:“你住到福来客栈去,我去找他们的下落。如果……如果他们到了福来客栈找你,你不必管我,和他们一起早早离开泉州。[]” “那你呢?我不等你么?”紫鸢问得有些缺心眼,但她问完都没发现她问得犯傻,一脸认真,认真里还有担忧的瞧着冯鸷,实打实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般。 瞧着她那双清澈无比的瞳仁,冯鸷心里暗叹。她不是娅儿,虽说她提出失忆一说,但他可以肯定她不是娅儿。她与娅儿有太多不同。娅儿向来是消极的,而她却给人一种积极的感觉。 有着娅儿的外表,却是完全不同的内在,这样的女子他喜欢,却只是如同妹妹般的喜欢。现在想想,他会顺从娅儿的要求抱她,多半因为内心深处还是想拯救那个消极到想要消失的妹妹吧。那段感情,有太多他弄不清的杂念了…… 花了半秒走了个神,冯鸷冲紫鸢勾出宠溺的浅笑,“不用管我,我若想找你,一定能找到你的。” 那道是,丫的就像算命的一样,走个路都可以来个巧遇,擦个肩什么的,当初她可是想避开他想得头疼的!紫鸢很认同冯鸷的话,撇嘴点了个头,末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那说好了,不要这一别就成永远了!” 冯鸷讶了下,看向她的眼底,里面只有单纯的关切,却无多余的情绪,他收回视线落在地上,垂下的眼睑挡住瞳仁里复杂的波澜。 这番下来,她没法不在意冯鸷,这种感情不是喜欢不喜欢那种肤浅的感情,但要她形容,她又说不太清楚。 紫鸢听话的去了福来客栈等吴用,这一等就是三天,就在紫鸢下了决定要去长安杀司空则报仇之时,有个不速之客敲开了她的房门。 火气有些旺盛的拉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个不认识的老头,出于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一句差点脱口而出的骂言,在差点咬着舌头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你……找哪位?”再出口的话,虽说不太客气,但也比她最初要骂的内容温和了不少。 听她发问,老头突然笑了起来。 瞧着眼前笑得有几分贱兮兮的陌生老头,紫鸢蹙了眉,心说,啧,这家伙是小李子的爷爷不成?怎么讨打的程度如此的雷同? 这无意的吐槽滑过脑间,紫鸢不由被她的想法给惊得愣了一下。她仔细瞧向老头的双眼,对方正巧在冲她眨着媚眼,熟悉的神态顿时让她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你……你你你给我进来!”紫鸢一把将他拉入门中,匆匆关上门后压着声音问道:“李墨染?” “嘿嘿,”他得瑟的笑了笑,说道:“我还当紫鸢认不出我来呢!” 丫的化成灰,她仍然认得出!不对,她是想说,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紫鸢红了红眼眶,不知该哭好还是笑好,一张脸纠结得可以,纵是这样,她仍然急迫地问道:“美人呢?还有臭小子呢?他俩没事吧?” 看那张不算倾国倾城的脸蛋上带着哭不哭笑不笑,以正常人的欣赏水平来说,已经达到丑的标准的表情,李墨染却是想给她个熊抱,顺便再非礼的亲她一口。要不是碍于吴用事先打了招呼,称,他要是敢占她一点便宜,他绝对会让他终身不举的话,他哪里还只是想了,想了,还是想呢! 李墨染惆怅的暗叹,比文,或许他与吴用有得一比,比武,经过这场莫名其妙的大屠杀后,他直接就放弃了比试的念头,更别提人家万花谷谷主是药毒双修,哪里像他,顶了天只有个皇子的身份,还不要说是个在这里没用武之地的皇子。 唉,看来要得到紫鸢,正常与非正常的手段都不行了,只能暂时的放弃,看看有没有什么乘机而入的机会吧! 他倒是在那里感叹得欢,紫鸢却是紧张的在等他回答。 她看他时而摇头,时而拧眉,时而忧,时而愁,一看就不会有好的消息,紫鸢的心情好像坐过山车般的到了低谷。 好吧,看来只能杀了司空则那货,为美人报仇了! 紫鸢咬牙忍着心疼,摸了摸腰间的剑,脸上不由摆出就义的决绝。 没想到和他重逢不过数日,这就天人两隔…… “你这是怎么了?纠着张脸?”李墨染回过神来,正好看到紫鸢那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表情,好奇地问道:“难道你也遇了什么险?” 紫鸢剜了李墨染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没遇险,不过是想给美人报仇而已!” “他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报仇?”李墨染那易了容的老脸下,是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这回答让紫鸢愣了愣,下一秒她一把揪起比她高的李墨染的衣衫,恶狠狠地问道:“美人明明没事,那你干嘛一副他出事的样子?” 李墨染只觉无辜,却挺喜欢这么近距离的和紫鸢四目相对。他故意的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我只是想到三天前的事,觉得心有余悸而已。”单说这话,此话绝对是实话,那场单方面的杀戮,任谁都会后怕。 紫鸢闷闷的松开手,想了想,说道:“你易容来,不是就通知我一声便算吧?”啧,她也算是傻子,易容明明就是美人的强项,小李子都顶着张完全不同的脸来了,不是直接说明了美人屁事没有么,她居然还会被小李子给误导。 关心则乱呀…… “当然不是!我是来接你的。”李墨染磨蹭了这么久,总算是把来意说了个清楚。(未完待续) 096 离开泉州! 李墨染带着紫鸢在泉州穿小巷走小路,走得向来方向感还不错的紫鸢差点没迷糊时,他才指着一间外表看来不起眼的民居说着到了。 进了大门,里面好像四合院般没什么特别。李墨染指了一间屋,才说了吴用在里面,紫鸢就飞奔了过去。 见到吴用的时候,紫鸢很直接的用了一个熊抱外加一个毫不避讳的亲吻,表达着她对吴用的感情。后一步进来的李墨染在一旁看得蹙眉,纵是心中有酸涩感,他硬是不死撑着不转眼。 这样的现场直播,紫鸢是无所谓,吴用却是有所谓的。他在软软的嘴唇停留在唇间两秒之后,不舍的拉开了热情直接的女子。 “呜……我还以为美人出事了呢……”才被拉开,紫鸢又贴进了吴用的怀里,有些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好闻的甜香味。 看她只是抱着,吴用就没再推开紫鸢,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说道:“既然都知道有异常,还进了会场,我自然是有把握的,不过还是让紫鸢担心了。” “你还知道让我担心了呢,哼,下回不许明知有危险还硬朝危险去了!”紫鸢闷闷地说着,末了突然想起没看到花荣,便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臭小子呢?他有没有吓得尿裤子?” 此话一出,感觉温暖的胸膛微微的僵了一下,紫鸢愣了愣抬起头来,正好瞧到吴用轻蹙了下眉头。 “花兄今天总算是醒了。”这也是他们为何耽搁了三天,才去了福来客栈找紫鸢的原因。在花荣醒之前,纵是找到了紫鸢,他们也不能马上的离开泉州。 听李墨染答了她,紫鸢很自然的转头去看李墨染,同时不解地问道:“难不成臭小子受了伤么?”这二位可是毫发无伤,她不相信他俩在那种情况下不去保护花荣。 吴用对李墨染抛去一个他自己来解释的眼神。随后温柔的揽了紫鸢的腰,带着她朝一旁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道:“荣儿并没受伤,只是在那种危机关头,体内的内力不受控制而已。” 紫鸢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其实吴用说得很轻描淡写,但当时的情况却是吓了他一跳,相比外界的那场杀戮来说,花荣这头才会让他产生后怕。 推开门。正好看到花荣打算下床,吴用放开紫鸢的纤腰。三两步的到了床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腰间一空,紫鸢不舒服的噘了嘴,随后瞄向床上,瞧到面无人色的花荣时,她噘着的嘴瞬间惊讶的微张。 他的内伤情况,真是与她当时被送万花谷时的情况有得一比,呃不对,或许还要严重得多。 “臭……咳,花荣。你没事吧!”在这个时候,紫鸢觉得还是别喊他臭小子为好,万一他一激动,又牵动了内伤,她就成了大罪人了。 一句话引发的命案? 走了个神。看花荣张嘴打算说话,却听吴用说道:“荣儿别说话。躺下好好休息就是。” 花荣轻点了个头,神色间大有顺从之色。能看出这一次遇险,让他对吴用生出尊敬与佩服之意,于是神色少便少了一些轻狂。 让花荣重新趟下。吴用对紫鸢招招手,意思是还是出去说话,二人便一前一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李墨染已经没在这间屋内。 没了闲杂人等,吴用倒也不掩饰的抱住紫鸢,如潮水般的吻落在她软软的唇上,吮吸缠绵,仿佛要将她肺里的空气全部榨干才高兴。 刚刚那一吻,若不是有外人在,吴用自然会顺着紫鸢的意,先将她来个吃干抹净再做别的事。那已被点起的火,由于外在因素只是暂时的压下,眼下却是天时地利人和之时,他当然也就不再客气。 深且长的吻似乎没有结束的想法,交换着呼吸的二人也有停不下来的趋势。她的衣衫被褪去一半,露出白皙的皮肤,皮肤上还有着淡得几乎要看不见的痕迹,却不影响吴用此刻的情欲。 他伸出舌头在那性感的锁骨上滑过,酥麻微痒的感觉让她的皮肤起了一层小小的粟米粒,与此同时,舒服的呻吟声飘出唇间。 大腿被硬物抵住。 唉……美人果然很色的……拔过……真的好舒服…… “咳咳!”李墨染的咳嗽声突然在门边响起,吴用的速度倒是快,扯回她身上被他脱掉一半的衣衫,同时将她抱在怀里,随后拿背对着门口,再微侧头,问道:“墨染有事?” 他的声音听来很稳,好像一点都不像被吓着,或是说不好意思般。 估计想看吴用局促的模样,不多花点时间来制造无数的尴尬事件的话,基本上就不要多想了。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保持淡定的,佩服! 紫鸢只知道腹诽吴用,却没想过她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惊慌的。 李墨染已经除去易容的装束,此刻身着他那月白色的长衫,有几分潇洒的依在门边,只是一脸哀怨的瞧着屋里的二位,幽幽地说道:“下回做这些事的时候,还是把门关好,免得污染了小朋友的眼睛。” 小朋友?哪里来的小朋友?紫鸢撇撇嘴,觉得李墨染的出现,纯粹是以让吴用不举为目的的。这么一打岔,正常人都会被吓得缩回去吧…… “就是这事?”淡淡的一问从吴用的口中飘出,侧面看去,李墨染刚好看到他额角纠紧的井形。 李墨染现在很清楚的知道,惹怒了吴用其实是件比较可怕的事,于是他干笑了两声,说道:“不,那不是什么事,只是抱怨而已。我是说,反正花兄也醒了,紫鸢与汇合了,咱们还是早些离开泉州为好,谁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 听李墨染这么一说,紫鸢就有点激动了。她从吴用的怀里探出身,却只露了个头就被吴用给拉了回来。大手很温柔的替她整理起衣衫,她却没注意那么多,直接说道:“对对对,早些离开这里,弄不好司空则那家伙会发通缉令来赶尽杀绝!” 司空则这名字,吴用肯定不会陌生,就连不是唐国人的李墨染也知道,这可是唐国天子的名字。 当然,吴用对司空则的了解,除了知道他是当朝天子之外,曾经从紫水听说了不少,对他还有更深层次的了解。 如果是司空则搞的这么一出,吴用觉得真有可能出通缉令。 “关他什么事?”李墨染没吴用对司空则了解得多,当然不明白当朝天子这么做的意图。 “当然关他的事!”紫鸢再从吴用怀里探了个头出去,由于此时她的衣衫已经穿好,吴用倒没阻止她,只是静静的瞧着她,心想她从哪里得知这事的真相的。 紫鸢将从冯鸷那里得到的真相,一句不漏的说了个全,然后就看吴用和李墨染统一的沉默了。 “荣儿的内伤很严重,还是先回万花谷再说。”沉默了片刻,吴用做了个肯定的决定。 李墨染严肃的点了个头。 说好了去向,三人便着手准备。这马是不能骑了,也没得骑了,他们四人的马都在那场杀戮中丢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反正要找回来是不太可能的了。 李墨染说雇马车,紫鸢便说不如买马车,李墨染问谁驾车,紫鸢很不厚道的指着他说什么,这里她是女人,美人是大夫,花荣是病人,于是这出力的事就只能交给他李墨染来做了。说着还补了句,反正他也喜欢有钱还出力。 李墨染有点说不过紫鸢,只能认命的成了那个出钱又出力的冤大头。 由于花荣的内伤不易太过颠簸,李墨染将买来的马车里堆了厚厚的一层软垫。在扶在花荣出门之前,吴用先给花荣戴上人皮面具,随后再一人发了一张面具,说是以防万一。 这样的安排没谁反对,于是,四人就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家庭。 身体不错的老爷、夫人与家仆,还有一个生了重病的少爷。 没什么惊险的出了泉州,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紫鸢突然拉开小门,问道:“对了,你那影武呢?”她都没看到,也没听李墨染提到他。 李墨染没回头,听了就听了,然后沉吟了片刻,以一种说不出情绪来的声音答道:“可能死了。” 紫鸢讶了下,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看不出喜悲的他,只能“哦”了一声退回车箱里,整个人显得呆呆的。 视线落到因吃了药而沉沉睡着的花荣脸上,她突然问道:“要是李墨染来福来客栈没找到我,你会怎么办?”她其实想问,她要是死他了怎么办,但还是不敢问这么残忍的问题,只是说了她没在的话。 正闭眼假寐的吴用听了这问,睁眼前眉头就先拧了下。 “我会找你,不停的找你,真到把你找到。”很平淡的语调却说了不平静的话,紫鸢听得扑在吴用身上喃喃地说道:“我有个好朋友是死在我怀里的,所以……我很怕认识的人死掉……李墨染的影武却……”她心里很犯堵。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的提起往事,吴用听她越说越带鼻音,没有埋头去看她,只是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静静的听着她好像自言自语的低喃。 在这一刻,吴用知道,他更加的离不开她了。(未完待续) 097 卑鄙?权宜之计? 回万花谷的经过就不多说,反正有吴用这做什么都细致的人在,一路上无惊无险,除开花荣的内伤没有明显的起色之外,可谓是紫鸢穿来之后过得最平淡的日子了。[.超多好看小说] 进了万花谷,最高兴的就数叶爽,其次便是李墨染。 前者高兴,是因为师父回来了,并且还把小师弟也带回来了,于是有了最小的,叶爽突然间又有了当师兄的优越感。至于后者高兴,那全是因他一心想进万花谷,当想法成了现实时,自然有挡不住的喜悦。 “瞧你傻乐的,不如拜咱们师父为师得了,以后可以天天都留在万花谷。”叶爽不知道李墨染是某国的皇子,在说话上自然很放得开。不过话说回来,花荣和紫鸢这二位知道李墨染真实身份的,也并没有显得多恭敬,该调侃的地方调侃,想损的时候就损,完全没当他是真的皇子。 李墨染笑呵呵地盯着叶爽,余光瞄着一旁坐着,坐得有点事不关己的紫鸢,幽幽地答道:“那可不行,要是拜了师,就不能和吴哥抢女人了!” “噗――”紫鸢才喝嘴里的水,很没形象的喷了出来。 “咳……那什么,你们慢慢聊,我去玄天洞府找美人去。”紫鸢一抹嘴,额角挂着黑线,边说边走,有点逃跑的感觉。她完全没想到,李墨染对她是这种念头。 啧啧,太突然了好吧!她这毁容的脸虽说有好转,但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倾国倾城好吧!都不知道这些人的审美是怎么回事的。 紫鸢倒是边说着边逃了,留下李墨染本想追出去的,却被叶爽手快的一把拉住。 李墨染很诧异,下意识的反抗了下,却没能成功,再瞄向拉住他的叶爽时。后者很平淡,没有丝毫显摆的感觉,好像这一伸手拉他,是件很平常的事般。(.无弹窗广告)瞬时他向来得瑟的表情便沉了下来。这万花谷里还真是藏龙卧虎。 他并不知道,要论身手,叶爽绝对比他李墨染强,只不过叶爽没有出过谷和人比试过,在谷里能是面对着功夫比他好的师兄。所以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功夫很差。差到防个身都困难的地步。 于是当叶爽简单的一伸手,准确的拉住李墨染时,他本来想问出的话顿时变成一句,“咦?你没什么功夫嘛!”这种很伤李墨染心的感叹。 李墨染差点没滑倒在地。眼前比他要稍小点的男子,脸上呈现出一种很真很真的无辜,无辜到李墨染更觉得受伤。他要是处心积虑说的这番话,他还可以当他开玩笑,调侃几句就过了,偏偏他很天然的模样。真是让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他的嘴角抽了抽,第一次有种无力感。 好在叶爽的目的不是为了羞辱李墨染,而是想问他关于抢女人的问题。当那句感叹发出却没得到回应时,他也不等李墨染说话,便又说道:“你是要和咱们师父抢女人。是说的紫姑娘么?” 废话,这里有别的女人么?李墨染笑得有点抽搐地点了个头。末了问道:“小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叶爽很认真地说道:“别和师父抢了,师父找个师娘也不容易……”他也不怕家丑不能外扬,很认真地把紫水的故事告诉了李墨染。 李墨染听了心说,难怪吴哥看起来无所谓。实则防他好像防贼一样的防,合着五年前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过,吴哥的五徒弟,可真是个可爱的好人呐! 李墨染阴阴的笑了笑,脑子里开始盘算起如何算计吴用的事了。 远在玄天洞府的吴用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 “美人!”紫鸢轻快的声音在洞口响起,吴用转头瞧去,她已经走了进来。(.) “臭小子怎么样了?”自从在回来的路上,她不小心喊漏嘴后,她也不给吴用的面子,直接将花荣这外号给发扬光大了。 花荣知道反抗无效,早就放弃了反抗,吴用却觉得一个外号而已,他都无所谓被她喊为“美人”,自己的徒弟当当“臭小子”也无妨,于是,也从未明示暗示过这样喊有什么不好。 谁都没反对的情况下,紫鸢就正大光明的用外号代替了花荣的名字。 “荣儿的内伤已经稳定了,现在只需巩固一下。”吴用宠溺的揽住紫鸢的腰身,说道:“我打算亲自去趟琉璃岛,把铁盒打开了带回来,这期间,紫鸢要替我教荣儿一些防身的功夫,好么?” 吴用的话向来不容反驳,他虽是问了好与不好,但那唇角的浅笑分明就让紫鸢无法拒绝。 这种强势的笑容,真的很犯规!紫鸢一脸纠结的点了个头,跟着下巴就被修长的手指托住,在她回过神之时,唇间已落下好像奖励的一吻。 好吧好吧,美人都用这么煽情的一招了,她就乖乖的听安排吧! 计划是这么定下了,于是当半个月后吴用离开万花谷后,李墨染便如同一个小恶魔般地在紫鸢耳边,说道:“你真放心吴用一人去琉璃岛?” 知道李墨染对她存有不良的心,这半个月紫鸢的尽量的不与他单独的待着,却没想在送走吴用的时候大意了,回过神来,谷口就剩了他和她两人,就算李夫人都没在。 蛊惑的声音带了点点内力在其中,传到紫鸢耳里,有种搅人心乱的感觉。她摸着心口,愣愣的转头瞧着李墨染,总觉得他纯良的笑容尽是些不好的念头,便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墨染笑得很奸诈,他先把紫鸢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瞧得眼前这女子随时有暴走的可能时,他才幽幽地说道:“记得我说过,影武不止阿九一人吧?” 耶?这话题是不是转得太陡了?紫鸢噘嘴瞧他,没答。 李墨染也不用她回答,继续说道:“半个月前,我无意得知吴哥与紫水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于是让阿八稍稍的查了查紫水的事,你知道结果么?” 卧槽,是哪个没良心的把吴用和紫水的事翻出来给小李子八卦的?这不是存心让她犯堵么!? 紫鸢暗骂了一句,嘴上说道:“我不知道结果。”说完她想起了曾让醉幽坊调查紫水的事,那边并没有派人来通知她有眉目。 “结果就是……”李墨染故意停了一下才说道:“紫水在琉璃岛上的!” 紫鸢的嘴角歪了歪。 吴用要去的地方正是琉璃岛,李墨染要说什么,紫鸢已经猜到了。不过,她觉得李墨染就算真的暗中让影武去调查了,也不可能比醉幽坊的人还厉害,先一步的调查到紫水的下落。 “你骗人也要有个限度吧,你当我是臭小子那种随便说什么都信的人么?”紫鸢冲李墨染翻了翻眼角,很不给面子的往回走去。 李墨染笑了几声,跟在紫鸢后面,继续说道:“你怎么说我是骗你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么?” “废话!我请了醉幽坊帮我调查紫水的,那边都没……你笑什么笑,姑娘我偏要调查她,怎么着?”阻止了李墨染打算吐槽的行为,紫鸢哼了几哼,继续说道:“那边都还没传来消息……” “或许他们也找到了,只是找不到你而已呢?”李墨染打断了紫鸢问着。 紫鸢再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忘了我是醉幽坊的人了?咱们有咱们联系的方式,就像你和影武一样的道理好吧!” “好好好,”李墨染点头,末了却说:“但也不能说我是骗你呀!” 展着轻功往回走的紫鸢听李墨染还咬着说没骗她,她顿时止了步子,站在原地认真地问道:“那你说,你怎么可能比醉幽坊快的?” 差点跑过的李墨染,往回走了几步,得瑟的展了扇摇着,纵是在万花谷这种本来四处花香的地方,他身上的薰衣草香仍然突兀。 “那是因为,紫水在的地方,刚好就是本皇子的国内!” 紫鸢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眼前这位不着调的得瑟主,是某个国家的皇子。 “你是琉璃岛的皇子?”紫鸢讶讶地问了一句,看李墨染笑得开心地点头,她这才喃喃地说道:“那――紫水真在琉璃岛上?” “千真万确!” 紫鸢顿时纠起脸。 她是答应了吴用要教花荣功夫的,可是现在她真的很想追着吴用去琉璃岛。她是相信吴用绝对不是去会旧情人,但这与紫水照面的绝佳机会,她真的不想放弃。 去……不去……哇呀呀,好纠结! “若是我的话,自然刻不容缓!”李墨染幽幽的说了句,正好打断紫鸢的思绪。她狠瞪了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眼,说道:“你懂个屁,姑娘我答应了美人教臭小子功夫的,怎么可以食言呢?” “哦――”李墨染收了扇,轻轻的敲着唇,末了眼底滑过狡黠,道:“只是答应教花兄功夫嘛?上哪儿教不是一样的教么?” 耶?貌似是这个道理―― 紫鸢的双眼顿时亮了。正琢磨的她,哪里看到李墨染唇角不良的浅笑。 管吴哥会不会和紫水死灰复燃的,总之带了紫鸢去暗中偷瞧,总会瞧到些那两人的眉来眼去吧……嘿嘿,千万别怪他卑鄙呀,这只是权宜之计!(未完待续) 098 错在遇人不淑! 当这二位送了吴用出谷,回来时却吵着闹着也要出谷的时候,叶爽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好看的小说) 他反对的理由极其简单,就是一句师父没有同意这规矩的回答。紫鸢才不管叶爽的话,很直接地说着不论他们怎么留她,她要走就是要走,非但要走,还要带着花荣一起走。 本来都打算在万花谷扎根落户的花荣一听,愣了半晌才扯着嗓子问起原因。 紫鸢给的理由更简单,说是美人要她教他功夫,她都不留谷里,他当然也要跟她一起,末了还补了句,这叫打包。 花荣听得莫名其妙,但心里明白紫鸢要走,多半是受了李墨染的怂恿,可那家伙自从送了师父回来,就装着不在的样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摇着扇子,东走西瞧,欣赏四周的风景。 早在之前,吴用趁着花荣的内伤好全之前,就教了他内功心法,另外还给了他几本药毒方面的书。是让他先把心法练熟,将书的内容全记下,至于功夫可以稍后一步再学。花荣认为,就算他家师父急着去琉璃岛,没时间教他功夫,又怕耽搁了他,那也不应该让紫鸢来教他。师父会有这样的安排,多半是想把紫鸢留在谷中。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跟你走的。”好不容易聪明了一回的花荣,却没想他的威胁完全就没什么效果。 紫鸢对天翻了个白眼,哼哼了几声,说道:“好啊,那我就把你打晕了带走!”说着就要去逮花荣,后者反应极快的躲了叶爽身后,嘴里还嚷道:“五师兄,救我!” 叶爽最想当的就是师兄。可这小师弟却很少主动的喊他师兄,这一声“五师兄”好像喊到了叶爽心坎里般,他倒是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挡在了花荣和紫鸢的中间。 “紫姑娘,千万别动粗啊,小师弟不愿出谷,紫姑娘就在谷里教小师弟功夫吧!”论功夫,叶爽比紫鸢好了太多。可惜紫鸢的气势很足,又占着与吴用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于是叶爽在气势上便矮了一大截,说出的话也显得底气不足。 纵是叶爽底气不足,紫鸢倒也不敢真的抢人。她想抢啊,可惜人家往那儿一站,防得滴水不漏的,她想抢也抢不到呀!啧,真不愧是美人教出来的徒弟,果然厉害! 就在紫鸢踌躇着要怎么办时,李墨染终于欣赏完了花花草草。逛到了紫鸢的耳边,压着声音建议道:“要不你随便教花兄一套剑法,让他练熟,咱们赶在吴哥之前回来再教他一些功夫,不就行了?” 紫鸢的双眼亮了下。 咦?这倒是个办法!紫鸢侧目瞄了距离过近的李墨染一眼。下意识的往后退出一步,再冲着叶爽身后的花荣。说道:“臭小子,你过来!” 花荣摇头,说道:“不要!” 啧,她又不是要非礼他。不要个球啊不要!紫鸢不爽的翻着白眼,算是压着浮躁的情绪说道:“你过来,我教你剑法!” 花荣愣了下,还没说好与不好,就听紫鸢又道:“快点快点!姑娘我教会了你好走!” 都不容花荣说不的,紫鸢取了剑就开始舞起剑法。 初学者哪里记得住这么多,加上她的动作又没有刻意的放慢,一套剑法舞下来,花荣就只记得起式与收式。 “记下了?” 花荣汗了汗,摇头道:“没。”说完就只紫鸢的额角挤出一个“井”形。 “紫鸢,你慢点,太快了花兄当然记不住。”李墨染很善意的提醒着紫鸢,却没得到花荣感激的目光。 现在才来装好人,这事就是你怂恿的!花荣狠狠地瞪了李墨染一眼,后者脸皮很厚地冲他笑了笑。 对于李墨染来说,他其实只是想制造出与紫鸢独处的机会,以及让紫鸢误会吴用的机会。除此以外,他也没什么坏心了。当然,完成这两件事的过程,或许还会拖下某人来当当炮灰,但他觉得,那些其实真的无伤大雅。 他连不想回的琉璃岛都回了,还有什么比得了他牺牲大的? 李墨染深深的看着继续演示剑法的那道身影,心里面却是在想,他是何时着了她的道的? 当紫鸢把剑法放慢速度舞了三遍之后,花荣总算是勉强的记住了一部分。紫鸢对花荣的回答很不满意,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要将他撕了般。 叶爽不知道紫鸢追出去的真意是什么,只当她是舍不得师父,看她这么势在必行的努力,感动虽算不上被感动,却还是有些不忍的说道:“剑法我倒是记了个全,紫姑娘非得离谷的话,我可以指导小师弟。” 紫鸢差点没乐得抱着叶爽猛亲。 当然,她其实有奔过去抱叶爽的动作的,却被李墨染给一把拉住,阻止了后面的行为。 说走就走,紫鸢挥别了花荣、叶爽留在流花居打扫的二人,同李墨染徒步离开了万花谷。倒不是叶爽没说给马的事,而是紫鸢有意想花李墨染的银子,很客气的回绝了叶爽的好意。当然,咱们李皇子殿下也不差那点银子,下了山入了邪州便先购了两匹马。 二人在邪州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上了路。 排队出城的时候,李墨染故意贴着紫鸢身边,轻声问道:“咱们从泉州到万花谷,花去小半月的时间,在谷里又住了半个月,怎么都没见动静的呢?” 他这话,是不应该大声出说来,但这距离怎么也稍稍的近了些,紫鸢斜了李墨染一眼,与他略微的拉开点距离,末了随口问道:“你希望有动静?” 女子的警觉,让他撇了撇嘴,跟着李墨染耸耸肩头,答道:“不希望。”答完就看紫鸢不给面子的白了他一眼,道:“那不就得了。没动静就没动静呗,难不成你还真想让人四处贴画……哎呦,你看那是不是臭小子的画像?”最后一句话,是伏在他耳边说的。 李墨染的喉间狠动了下,随后才抬眼去瞧城门前立着的告示板。那上面端端正正的贴着张花荣的画像,除此之外,还有些他俩不认识的男男女女总共十来张画像。 紫鸢继续拉着李墨染的肩头,半垫着脚在他的耳边继续说道:“你说,为何没有美人和你的呢?” 李墨染很想趁机转头,偷个香吻却说意外,他侧目去瞄紫鸢,后者保持着姿势,不过视线是落在告示板上的。他顿了一拍,心想不急这么一时,便把心里面不良的念头压了下来。末了他只斜了下头,并未转脸,轻声说道:“如果那日的事真是唐国皇上搞出来的,想必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不会有我的画像,至于吴哥……或许你们皇上认识吴哥呢?” 卧槽,美人的面子大嘛!紫鸢撇撇嘴,不去追究原因,只说:“还好臭小子没跟出来,这要是一路出来,咱俩岂不是麻烦大了?” “嗯嗯,是啊……”他也觉得花荣没跟着出谷是件好事,不然哪里有机会让他和她独处的。 告示板上没他俩什么事,出城当然也没被盘问什么,二人的目的很明确,一路上也没什么耽搁。 李墨染也算能忍,除开确实需要碰碰紫鸢的肩头这些小动作之外,他硬是能憋着不再对她有可疑的举动。 拿他的话来说,这小不忍是乱大谋,单独处一起且躲都躲不开的时间多的是,他不能为了占一点点便宜而失了更好的良机。 他的盘算也没什么错,要是紫鸢一早发现他有那种不良的想法,多半不会继续和他一起上路。而他还算君子的与她相处着,便让这位其实没什么心眼的女子,渐渐的对他放下了警惕。 到了渡海的小镇时,渡口的人告诉他俩,船在昨天就离港了。下一趟船,最早也要三天之后。 那人的话很多,还说什么早两年的话,一趟船要等半个月,现在增加了船,已经很方便了之类的话。 随意的应付了几句,二人找了个地方住下来,这时,紫鸢显得有些悻悻的。 “怎么了这是?”李墨染还是挺关心她的,看她没精打彩的,便有点担心的问着。 “没什么,还以为可以和美人同一条船呢!”她是有些想吴用了,倒没考虑太多。 李墨染大概明白她想表达什么,却有意误解道:“和吴哥一条船,咱们不就露馅了?” “只是一条船而已,我可以躲舱里不出来呀!”紫鸢并不知道琉璃岛的远近,她只是觉得李墨染来得挺容易的,便就猜两国之间并不太远。 李墨染瞧出她不知道的地方,只是嘿嘿的笑了笑,一点都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随后说了句出客栈走走,吹吹冷风想点事情,让她早些休息便离了客栈。 紫鸢哪里知道,李墨染离开客栈,吹冷风倒是吹了冷风,想事情确实也是在想事情,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接下来好算计她所布的局。 事后多年,紫鸢想到这次旅行,都暗暗后悔。她错在遇人不淑啊!(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099 请姑娘入瓮! 听人说上贼船、上贼船,对紫鸢来说,这三个字在今天之前,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词汇而已。然而当上贼船这个词成了一个形象的动词时,她顿时有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无助感。 呃,好吧,什么无助的,只是为了增加她悲催的程度,勾起观众对她的同情罢了,其实事实上并没有她形容的那么悲惨。 若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来解释眼情的情况,那就是,她只是不小心的入了李墨染那厮的套而已。当然,这是在发生了某件事后,她才猛然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在此之前,她只能说自己太过的冲动。 她在了解过于少的情况下,听了船工说着此船被人包了,眼下只有一间房是空着的,愿上不上,不上就要再等三天时,她想了也没想地点了头,生慢李墨染反对,拖了他便上了船。 等上了船,被船工带到了那间位于最角上的房间时,门都还没打开,紫鸢就感觉到一些晃荡,船以很快的速度离了港。 “这船只停这么短时间?”要他们来慢一步,岂不是就错过了?紫鸢很诧异。由于她这话问得很开放,船工听了并没主动回答。 船工开了房间门,里面很简单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除此之外,还有两把椅子,却是固定在了桌子左右的。 船工安静的将钥匙交给李墨染,打算走的时候,紫鸢一把将他拉住,问道:“这船得行个三五天吧,有专门洗澡的地方么?” “三五天?”船工显然像看怪物一样的打量了紫鸢一遍,跟着撇嘴说道:“三五天连一半都没走到。” 紫鸢听得心里咯噔一跳,问道:“那得要多久才到琉璃岛?” 船工很谈定地伸了一只手出来。张着五根粗短的手指在紫鸢面前比了一下,再翻了两下,意思是十五天。说完再补了句,这还是不要出岔子的时间。 十五天?十五天?和小李子同房间十五天?苍天勒个大地的,杀了她吧! 紫鸢压着苦逼的心情,抽抽着嘴角,扯着那船工的衣角,表情有几分狰狞地问道:“会出什么岔子?”那船工胆子也大。居然硬是扛住了紫鸢给出的压力,答道:“万万一遇遇上祭海海神的船队。咱咱们得等他们过了才能走。” 卧槽,丫当是在开火车,慢车让快车先走吗吗吗吗吗!? 紫鸢的嘴角以一种很诡异的速度抽搐了几下,片刻后她才缓过那股劲来,问道:“得等几天?”好吧,入乡要随俗,在海上踩不着地的地区域,她总不能劫了船去撞对方吧! 船工想了想,还是伸了粗短的手指。比划了个三,“最少三天,多的话,可能七八天不定。” 哇呀呀,还七八天不定。勒个去! 紫鸢有暴走的趋势了。她斜向李墨染,后者正事不关己。抬头观云,观得颇为惬意,就差淫个尸什么的了。他娘的,有见过在船舱二层观云的么?装不在就挂个牌说自己不在呀! 此时邪火暴涨的紫鸢。终于让船工感觉到了危险,那船工急忙说道:“姑娘,小的还有事,姑娘有什么就直接找咱们老大吧!” 呼吸间,那船工以十秒跑百米的速度从紫鸢的视线里消失。 “……” 紫鸢呆愣了半晌,最后在心里暗骂了句,怨气极重地进了房间里。 李墨染有点得瑟的走了进来,看紫鸢一脸的怨怼,轻笑了两声,说道:“不就是乘船的时间长了点么,何必动这么大肝火呢?” 他是说得轻松,她却听得来气。 “还好说,你怎么都不提醒我,要在这船上待至少半个月。”紫鸢微带愠色,斜眼瞅着依门边的李墨染,说道:“我还当只有三五天,咱们挤一间房里倒也没什么,眼下要半个月,半个月呀!先把丑话说前头啊,你不许对我毛手毛脚的!” 她记得李墨染对她是有非份之想的,她又不是什么贞洁圣女,万一来了个擦枪走火什么的,吴用头上就得戴上个绿色的帽子了。[] 李墨染很清楚紫鸢的脾气,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半举双手,有些无辜地说道:“放心,我不会对你毛手毛脚的。”但她若要缠上来,他绝对不会坐怀不乱。 后面最重要的话他没说出口。 此刻他的表情显得相当的纯良,纯良到紫鸢怀疑他是不是有别的目的,但想来想去,她都觉得他说的不会对她随便动手脚这事是真的,便也没再花心思去琢磨什么了。 然后,第一夜,紫鸢睡床,李墨染躺地上,二人中间连个挡视线的屏风都没有,就平安无事的这么过了。 第二夜也如此,第三夜还这样,等到第四夜的时候,紫鸢便不由自主的有点放松了警惕。 “紫鸢,咱们商量一下吧。”李墨染瞧着躺床上躺得很舒服的女子,纵是再痒的心情,也尽量的压下,末了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 紫鸢在床上翻了个身,喃喃地问道:“嗯?什么?”前几夜,在李墨染真正睡着之前,她基本上是不敢睡觉的,白天又怕李墨染笑话她,也没有找机会补觉。时间一久,便吃不太消了。好在,李墨染是说话算话,丝毫没有占她便宜的动作,于是在第四夜时,她终于顶不住困意,在他睡着前进入了朦胧的状态。 这床真舒服,翻身都不怕掉下去的…… “……好不好?”李墨染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大脑基本上要停止思考的紫鸢只听到最后的三个字。 什么好不好的?紫鸢边暗想边闭着嘴随便“嗯”了一声。声音才落,便感觉室内一暗,跟着床的一边微陷了下去。 紫鸢一个激灵睁眼,只见李墨染很自然的躺在了床上。 “你……”初醒,紫鸢的舌头还有些发僵,只囫囵的说了一个字出口就听李墨染口齿清楚地说道:“刚刚紫鸢同意了让我睡上来的,你别反悔啊!睡了三天地上了,全身都疼死了。” 紫鸢呆愣愣的回忆,脑子里只有“好不好”三个字,其余的却没有印象。她纠了纠眉头,本打算耍赖赶李墨染下床的,却见身边的男子似乎很舒服的蜷成了虾状。当然,在黑夜里只看得清轮廓,还是能分辨出来他是面朝外,背朝她这面的。 他都这么自觉,而且又一副好久没睡上床,躺上来都很幸福的模样,她哪里好再说什么。 “你……夜里别乱动,我睡眠轻!”紫鸢嘀咕了一句,也不管李墨染有没有听清楚,背朝外,面朝内的躺到了床间。 她哪里知道,李墨染此刻的唇角勾着狡黠的浅笑。 计划成功。 身为皇子的李墨染,平时没有一点架子,于是总让人不小心的忘记他的真实身份。但他终究还是皇子。小在那尔虞我诈的地方长大,就算他没有害人的心,城府也好,想法也罢,都总会比一般人要沉要密。 于是,在他想得到紫鸢这一念头的驱使下,他便策划了一系列的事件。 此时与紫鸢同床共枕,虽什么都不会发生,但他相信,照着他的步骤来,他们总会在下船之前,将要做的全做了。 听到身后女子平稳的呼吸,他轻轻的翻了个身,在黑夜里分辨着她的轮廓,心里琢磨着,下一步他应该做什么了。 这一夜,紫鸢睡得很舒服。其中有绷了三夜的神经,终于绷不住的缘故,另外却因李墨染身上那薰衣草的香味有安神的功效,她这一夜硬是一个梦都没有就到了天亮。 睁眼的第一件事是翻身,她的身边却是空的。紫鸢愣了一秒坐起,发现李墨染一如既往的比她早一步的起了床。 伸了个懒腰,正好门被推开。 “醒了?”李墨染神清气爽的冲她笑了笑,问道:“昨夜没吵着你吧?” 紫鸢老实的摇了摇头,便听李墨染继续说道:“那夜里我都睡床上吧,免得被这地板硌得全身疼。” “啊?”紫鸢下意识的反对道:“你不是说不对我……” “毛手毛脚么?”李墨染无辜地说道:“我昨夜没怎么你呀?” 是没怎么她,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啧,到底是哪里不对来着? 看紫鸢被说得沉默,脸上还有几分疑惑,分明是在思索什么,李墨染不着痕迹的转了转眼,说道:“刚刚船工碰到我时说了,要是想洗澡的话,可以去走廊最前面的那个浴房。说是浴房从今天起会一直开放。” 哎呦,浴房终于开放了喂! 本要呼之欲出的念头,被李墨染一打岔,便烟消云散了。 她一直就想泡个热水澡,上了船了五天才被告知可以洗澡了,她当然是刻不容缓的去了浴房。 此时浴房里面没有人。热水已经准确好了。紫鸢拉过路过的船工,问这热水是替谁准备的,那船工说本是给包船的老爷准备的,不过那老爷突然又说不用了,于是空着就空着,谁想用就用。 紫鸢哪里抵抗得了热水的诱惑,给船工招呼了声,便进了浴房。 这间浴房的布置很简单,竖了张屏风挡在门口,就算谁不小心的开了门,只要不是存心的,也不可能看到里面的人。 屏风里面是个大澡盆。这澡盆不是桶而是只大的木盆,应该是特制的,大得占了半个房间不说,深度也合适。 紫鸢欢呼着入了水。(未完待续) 100 当降温的东西使! 试过几天不洗澡,看到热水就想往里跳的有木有?反正她是绝对的有! 说起来,紫鸢并不算是有洁癖的人,准确的说她还有几分邋遢,但在船上待了几天都没洗澡时,纵是她这个邋遢的人,也开始有受不了的时候了。(.无弹窗广告) 瞧着眼前冒起热气的一大盆水,水面上还飘浮着深红色的花瓣,她哪里还管那么多,脱了衣服就直接跳了进去。落入水的霎那,她差点唱起了“我爱洗澡”的歌来。 这澡盆的设计,好像浴缸般,深度刚好够她坐着将头仰靠在边沿。她任热水浸着身体,紫鸢觉得这就是一种享受。 娘的,她今天怎么也要泡个够本,她在心里暗想,耳中突然听到轻轻的推门声。 那轻手轻脚的推门声,给人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紫鸢的头皮有点发炸。 这间浴房不能从内闩门,不过门上正中倒是挂有一块木牌,木牌上有一面是“空闲”有一面是“使用”。紫鸢记得她在进来的时候,有将木牌换到“使用”那一面。 “喂,你没看到门口挂着有人的牌么?” 紫鸢先声夺人,喊得颇有气势,心里却还是有几分慌张的。 当然会慌,她现在是裸在这水里的,是个人都会慌的好不好! “哦?这热水不是为我准备的?”说话的男人,声音有些哑得难受,有点像是刻意压着声音在说话,但也有可能是什么原因坏了嗓子。 他的话一说完,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哗啦”几声水响,似乎是起身的响动。他的唇角不由勾出一丝浅笑,眼底也滑过愉悦。 陌生的声音传到紫鸢耳里,让她心里一咯噔,只暗道了句,卧槽。是包下这船的正主来了!便手脚并用的从澡盆里爬了出来。 她还没站定,心想不对,她就这么裸着起来了,要是那人装个傻窜了进来,姑娘她岂不是要吃哑巴亏?于是她嘴上立马嚷道:“你你你别急着进来,等我先穿衣!”话音落下便见屏风外伸来一只手,手里拿着件宽大的黑色披风,与此同时,外面的男人说道:“姑娘先将身子裹好,我进来拿了遗落的东西就走。” 拿东西?紫鸢愣了愣。接过披风的同时扫了内室一圈,视线落在角落的小几上,透过雾气并看不清楚小几上放的东西是什么。 呃。她刚刚太兴奋了,都没注意到那里还有一只木几。 紫鸢快速用披风裹了身体,一股浓浓的麝香味夹杂着别的什么香味传入了鼻中。她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气,心说,这里大多数的男人都喜欢搞得自己香香的。不过还是美人的甜香味最好闻。 “好了么?”那哑得难受的声音,好像有几分温柔,除此之外还有些紫鸢分辨不出来的情绪在其中。 “好……好了,你进来吧。”紫鸢答应着,心说,怎么这么别扭呢? 麝香裹着不协调的异香扑鼻而来,让走神的紫鸢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口气,跟着她讶了下抬眼看向走进来的男子。当瞧到他第一眼时,紫鸢就把脑子里浮出的疑惑给抛到了一旁。 卧槽。又一个面具男! 若不是他之前说话的声音。以及身高与冯鸷有别,她还真以为是冯鸷在和她开玩笑。 其实眼前这男人的面具与冯鸷的并不相同。冯鸷的面具只是遮挡了脸的上半部分,而这男人的面具却是一张整的。 这面具上画有黑色的花纹。有点像是挪威人节庆时戴的最朴素的那种,眼部露出来的倒还是双黑瞳。他径直的朝着小几走去,拿了上面的东西再退了回来,基本上没有多瞧紫鸢一眼便离开了内室。 他一来一去的动作没点停留,而且脚下的速度也很快,在紫鸢还有些愣怔之时他已退到了屏风之外。 以为他就这么要走,紫鸢出声喊道:“那个……这披风还你。” 那人顿了一下,答道:“姑娘将披风留这里吧,晚些时候我会来取。”他说话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门边,说完没给紫鸢回答的机会便开了门离开。 紫鸢愣愣的站了片刻,才嘀咕着,“真是个奇怪的人!”边说边脱了披风重新下水。 带着沾染上的麝香入水,受了热水的加温,整间浴房都有股浓浓的的麝香味。紫鸢倒不讨厌这味道,只是觉得这麝香味里好像还有种浅得分辨不出的别的香味。 以麝香为主的味道吸入鼻中,带出阵阵燥热。 啧,这水怎么越泡越热了? 一改初衷,草草的洗了个澡,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房间。心情算不得很好的紫鸢,动作就有几分粗鲁。她抬脚踢开门,却没想李墨染居然没乱走的坐在桌边在瞧窗外。他的视线落在海面上显得有些恍惚,分明是心不在焉。 “在看什么?”紫鸢心情不是很好,故意重重的拍了李墨染的肩头,他好像被吓到般的震了下,转身过来的脸庞却没有特别的异样。他冲她咧嘴一笑,道:“没什么,只觉得这船行得太慢了,日子有些无聊。” “那你去找事来打发时间呗。”紫鸢边说边用手扇着,好像真的很热一样。其实她倒不觉得有什么无聊的,反而是有种偷得清闲的感觉。她骨子里还是有惰性的,只不过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逼不得已的四处奔波。 她顺手接过李墨染递来的毛巾擦着头发,窗外的海风吹来,带着咸味与湿热的气息,卷到二人身上带出各自的体香。 一丝淡淡的麝香味入鼻,紫鸢愕了下再用力的嗅了嗅,顺着味道寻去,她无意识的伏在李墨染的肩头,好像小狗般的动着鼻子。在薰衣草的香气里,确实有淡得不易分辨的麝香。她顿时一沉脸问道:“小李子,你身上哪里来的麝香味?” 他身上倒是挺凉爽的……紫鸢不自觉的往他身上贴了过去。 那几乎压在他的身上,女子微高的体温发出的独特体香,引得李墨染心猿意马的,若不是她适时的发了问,他差一点就伸手圈了她的纤腰。 “啊?麝香?”李墨染诧异的拉了衣衫闻了闻,末了偏头想了想,说道:“刚刚我出去的时候,与一个戴面具的男的撞到了,应该是沾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吧。” “真的?”紫鸢狐疑的问了一句,换来一个分明很真诚,却让她心里不踏实的笑容。 紫鸢离开李墨染身边,顺便再剜了他一眼,心里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却又找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就这么在怀疑与烦躁里迎来了在船上的第五个夜晚。 躺在身边的男人,如昨夜一样,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也没有语言上的撩拨,只是安静的躺着,呼吸均匀的侧躺在床的外侧。李墨染没有动手动脚,这本来是件好事,紫鸢却有几分烦躁的睡不着。 一个字,热。若非要加个程度的话,可谓是,真tm的热。 翻了个身,紫鸢的手,或小心,或不小心的拾到了李墨染的肩头,纵是接触的地方隔着衣衫,也传来一片清凉的感觉。 啧,小李子身上倒是很凉快的嘛。紫鸢也没多想的挪了挪,整个人都贴到了李墨染的后背上。 黑暗里,李墨染霍地睁眼,唇角勾勒出邪魅笑容。 计划又成功了一步。 李墨染暗喜的同时却纠结了。这计划成功是成功了,只不过……背后贴个软软的身体,阵阵体香传入鼻中,搞得他是心里发痒。他还不敢随便的翻身,也不敢猴急的出手,这下子倒是让他倍受煎熬的。 看来他得加快步子,让还未察觉异样的女子主动献身。 李墨染尽量的压下冲动的情绪,完全没了睡意。当然,那本是烦躁的紫鸢,在抱住李墨染之后,顿时觉得身体燥热的身体凉快下来,没过多久便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真美,紫鸢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映入眼的却是个有点胡渣的下巴。她愣了半秒再抬眼瞄去,这与她离得过近的人正是李墨染。 他的手很随意的搭在她的腰间,而她却是将他的腰给紧紧的搂着。 呃?昨夜出了什么事?她迷糊了一拍,跟着翻身而起,一脚踹到没防备的李墨染的肚子上,将他踹醒的同时,也将他踹到了地上。 “唔……咳咳……”掉地上的李墨染,直接跳过初醒的迷茫,捂着绞疼的肚子纠着张俊脸,咳了半晌才顺过气来。他坐在地上,支起将上半身挂在床沿边,问道:“你……你打算杀人么?” 紫鸢理直气壮地扬了扬下巴,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昨夜有没有对姑娘我做非礼之事?” 她这问出口,李墨染就开始喊冤,边喊边说着昨夜分明是她自己靠上来的,他推都推不开她,还说着要不是他抵死不从,他的清白在昨夜就毁在她的手里之类的话。 紫鸢听得眉角直跳,记忆里倒是对昨夜的事有了点点印象。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李墨染说得夸张,却还真就是她自己贴人家背上的。 她只是把小李子当降温的东西使了……真的,真的她没有非份之想!(未完待续) 101 来个金手指吧! 冲出房间,好吧,应该是紫鸢逃出房间到了甲板,呼吸了几口早晨的海风,脑子也稍稍的清醒了些。这个时候,她总算发现事有不对劲的地方。 虽说是被人包下了整条船,可这船上除她和李墨染外,只有船工在进进出出,那些包下了船的人至昨天为止,她只见了一个。 不对,不能说是见了,她都没有看到脸,好不好! 觉得事有蹊跷,她便拉过一个船工,问道:“麻烦问你一下,包下这船的老爷是住在哪儿的?” 船工看来好像老实,但溜溜转着的眼却是能看出他有些狡黠的。他想了想,说道:“姑娘,没事问这干嘛?” “没什么,不过是昨夜在走道上和他撞上了,撞掉了他一件东西。当时谁都没注意,今早路过走道时才发现,我想亲自还给他。”紫鸢用了很短的时间,编了一个自认为bug最少的借口,说完就看船工微有诧异的将她来了个上下打量。 看船工只看她却没回答,紫鸢怕被识破,直接来了个恼羞成怒地拎了船工的衣衫,语气有些不善地低吼道:“叫你说你就说,看看看,看个什么看?” 跑船的人,胆子还是有的,纵是被紫鸢抓着衣衫给吼了,他仍然没有一点惧意继续的打量着她,片刻后才说道:“姑娘,那位爷不喜欢别人打扰,姑娘真捡了那位爷的东西,不如交给我帮你还吧!”他是占着眼前是个姑娘,就算凶也就只能逞逞嘴上威风,所以一点都没把她放心上。 紫鸢听得一愣,心道了句,嗨呀,她不发威就当她属猫的了?嘴上便说道:“我就要亲自还,你不告诉我他住哪儿。我不会一间间的找么?”说着她冷哼了一声转身,才抬了脚就听船工嚷道:“姑娘姑娘,您别介!您这样会让咱们为难的!” 船工边嚷边伸手,有点恶意的朝着紫鸢的腰上抓去,他的手都还没碰到她的衣衫,就被这位看来没点杀伤力的女子给轻松的绊倒在地。(.无弹窗广告) 哼,想偷袭?丫的以为自己是美人那种身手么? 紫鸢哂笑了下,朝着船舱而去,目的则是打算把那神秘的大爷给翻出来。 她觉得,那个包船的人绝对有问题。 船工这么一摔。知道今天是遇上母老虎了,他呲牙咧嘴的追了过去,边追嘴里边喊了同伴。意思是集众人之力阻止她的行动。 一群人涌上来,紫鸢就乐了。 卧槽,这些人也太体贴了,知道在船上很无聊,特意的跑来给她热身。她不好好的回敬他们,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一片热情呢? 虽说没有拿剑在手,打起来多少有些不太顺,但和一群没有功夫的船工打架,紫鸢就好比在和一群小孩子在玩闹般。趁着打趴下他们的空档,她已经查看了至少三个以上的房间。 啧啧啧,合着他们练的是不死小强功,她打人的都累了,这被打的居然毫不放弃。看来回头得打面锦旗送过来。上面必须写上“不死”二字滋以鼓励。 紫鸢在心里调侃着。却丝毫没有停下找人的动作,但每多开一间空房间出来,她的脸色就越发的沉。 娘的。看样子她多半是被谁给耍了。 将这船舱里的两层共计十二间客房看了个遍,还剩下尽头上锁的一间房,此刻一路追过来阻止她的船工几乎没有能站得稳的了。她随便从地上提起一个没晕过去的船工,问道:“钥匙呢?” 那船工的嘴哆嗦了一下,好像说了没有两个字,紫鸢便一挑眉,说道:“算了,也甭拿钥匙了,姑娘我自有办法!”她丢下船工,径直的朝着着那房门走去。到了门口她就抬脚踢向房门,直接将门给踢了个大洞。 这门框倒是结实,门都被踢坏了,却硬是没有倒下。 一股麝香扑面而来。 紫鸢一凛神,从那破洞看了进去,只见屋内的角落里挂着一件黑色披风,桌上放着只面具,而床上是套男子的衣衫。 啧,只有衣裳没有人,怎么看都怎么的诡异。 “里面的人呢?” 众船工一起装死。 卧槽,做这破事的人,不知拿了多少钱出来收买他们,这么忠诚的!好,好得很!丫的们不说,她不知道去问肇事者么! 船上除了船老大和船工,还有一个不存在的神秘人,那所谓的肇事者,紫鸢就锁定在了李墨染的身上。 多半是那厮搞的鬼! 紫鸢不爽地啧了一声,气鼓鼓走了回去,推开门,李墨染倒还没跑路。 李墨染也想跑路,不过在四周都是海的情况下,他并没有跑路的机会。看她一脸的怒意,再加上之前屋外那惊人的动静,他不用多想也知道,她多半是猜到了一切。 好吧,他承认他的计划很残废。李墨染之所以这么评价自己的计划,其实全因计划越进行他就越觉得真是绝对的损人,但却是不够的利己。 要不是怕她恨他一辈子,他早就直接强行的抱了她了,哪里还需要花这么多心思的。李墨染暗摇头,看来,他比想象中更喜欢她。 其实李墨染也是遇上了紫鸢这种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人了。她自穿越来这片险恶的江湖之后,什么下三流的手段都见识过。就连吴用都还对她使过迷香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的,当然他李墨染布一个看来玄乎,实则也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局时,她就很自然的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是不是你干的?”紫鸢单刀直入,呃,准确的说是长剑直逼,紫鸢的剑是架在李墨染的脖子边问出的这句话。 李墨染笑吟吟的伸了两指推开紫鸢的剑,答道:“我说是,紫鸢给不给我机会解释?” 紫鸢本来想说不给的,看到李墨染眼底滑过不明所以的暗光,她就改口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让姑娘我等急了手抖了!”说着剑又压回了他的脖子上。 李墨染倒不是怕紫鸢说什么手抖,在他看来,她做事再怎么没个谱,再怎么的彪悍,再怎么的无所谓,却不敢轻易的要人性命。这是他们不同的地方,他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她却是不喜欢左右别人的生死。 他仍然笑着,同时又推开了紫鸢的剑,说道:“我挺喜欢你的,不如做我的女人吧!” 靠,丫的说得这么爽快,岂不是逼她也得爽快的拒绝么?紫鸢的嘴角抽了抽,并没怎么纠结就答道:“我有美人了。” 李墨染收起笑容,问道:“若你第一次的对象是我,你会不会答应我?”他问得很认真,认真到紫鸢有些发懵。 她以为她那么答了,他绝对会打着哈哈的掩饰被绝对的尴尬,要不然就会死缠烂打的继续求她,直到她答应了为止。结果他没有如她料到的那样,而是极其认真的问了一个很私人的问题。 她可不可以不回答? 李墨染认真起来,倒还真有几分皇子才有的威严,紫鸢只掀了掀唇,完全没法问出心中的想法。 她蹙起眉,仔细的想了想,回答之前不悦地问道:“你先说,是谁告诉你这么私人的事的?”回去她得拔了八卦者的皮! “是叶爽。”李墨染好干脆的就把叶爽给出卖了。 紫鸢心道了句果然,这才回答道:“这种事我不知道。你非要我说答案的话,我只能说,姑娘我的第一次不是和美人。”娘的,她居然和一男的讨论第一次的事,真够诡异的。 李墨染的瞳仁狠缩了一下。 “是谁?”有些沉的声音带了些杀气出来,让紫鸢暗惊了下,急忙撤走剑并入了鞘,心理上感觉安全了这才答道:“你不认识,就别问了。”问了她也不能说。人家冯鸷只是抱了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和她没半毛钱的关系。只不过原主人没了,她又恰好的穿来在这身体里扎根落户而已。哎呦喂,其实这关系挺乱的! 紫鸢走神,其实是在理清楚这没法理清楚的事,李墨染却以为她在想第一个男人。有种不爽的情绪直接窜了出来,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紫鸢给压在了床上。 大手卡住她纤细的脖子往床上推去,在紫鸢反抗的同时听他狠狠地说道:“原来你不止一个男人,那本殿也不用客气了……” 卧槽,丫不客气什么?紫鸢心里一惊,嘴唇就被李墨染给咬住。没有温柔可言,只是有种被发泄的感觉,她是气得张口就咬。 吃了疼,李墨染这才回过神来。 舌尖被咬破,艳红的血从唇角滑下,李墨染吞了口唾沫,腥的。 “李墨染,你发什么神经?放手!”被他压在床上的女子唇边也有血,刺目鲜明的颜色让她的脸色更显得苍白。 那是被吓白的。 紫鸢知道,她绝不是认真起来的李墨染的对手,他要真的在这船上长驱直入,她也只能等着他把她吃干抹净。 娘的,她下辈子都不和比她厉害的男人独处了,所以老天喂,现在来个金手指什么的吧!紫鸢在心里暗求李墨染恢复本性。 她哪里知道,李墨染早就恢复了正常,只是他仍然不想放开她。 反正她已经知道他要干嘛了,而这船也是朝着琉璃岛去的,他为何不将她直接带回府中呢? 一念闪现,紫鸢的命运顿时转变。(未完待续) 102 干嘛嘛惹事! 霸道的吻从唇间移到了脖根,紫鸢扭着身体躲开,同时终于有空说话的嘴,便大声地骂道:“李墨染你个死变态,你敢再继续下去,姑娘我就废了你!” 听了这话,李墨染抬起头来凝视着紫鸢,黑瞳深邃得看不出喜怒,片刻后他果断的点了紫鸢的穴道,点得身下的女子哇哇地嚷道:“你个没本事的货,居然点姑娘我的穴道!哇呀呀,还有没有天理了,你想玩强(奸)不成?告诉你李墨染你这个死变态,就算你得了姑娘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我会一辈子,不!我会几辈都恨你,恨死你,天天画圈圈诅咒你丫的终身不举!” 彪悍的发言,让正舔着紫鸢锁骨,舔得很尽兴的男子抬了头,那微眯着的双眼里带着不悦,还有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他倒也不再继续做下去,但也没有丝毫放开她的打算,就这么双手撑在她的两肩旁,下半身压在她的腿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那炙热的视线里,带有欲望和一些紫鸢看不懂的神色。 好吧,小李子其实也算是上品,虽说他的外表没有美人来得这么妖孽,但却十足的是个帅哥,加上有皇二代这种拉风的背景傍身,应该不会缺女人的才对。丫的难道是看惯了美女,这才对她一毁了容的疯子上了眼? 卧槽,江湖上什么时候流行残缺美了?她可真是实打实的被毁了容的耶耶耶耶耶!紫鸢是欲哭无泪。 腿间的硬物貌似有增无减,惊得紫鸢很没骨气的吞了口唾沫。就在这个时候,李墨染才幽幽地说道:“本殿怎么能干那下流事呢?本殿可不想落下个终身不举的毛病。”说着他翻身而起,也不避讳下半身搭着的帐篷,大大方方的往着桌边一坐,一脸优越的瞧着床上的女子,继续说道:“本殿会带你回府,住到紫鸢愿意主动献身于本殿了为止。” 丫的不要浪费时间浪费青春了。姑娘她绝对不会瞧上美人以外的男人的!紫鸢很想这么说,却担心她再刺激李墨染,刺激得他一激动,直接来个先上车再谈车票的事,那她岂不是自找的苦逼了?她想了想,说道:“随便你,你先把穴道给我解了!” 看紫鸢暂时妥协,李墨染轻笑了一声,顿时身上那种皇族特有的压迫感减少了许多,随后他轻松地说道:“就先这样吧。若是给你解了,说不定你会来个跳海什么的威胁本少呢!” 紫鸢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说。原来还有这招,她都没想到的好吧? 李墨染看她暗点头,眼底滑过愉悦。不论如何,他暂时不会再碰她,至于之后……哪怕她恨死他。哪怕她真的天天诅咒他不举,他也得要了她。 单手撑着头,瞄了眼搭着帐篷还没消的地方,李墨染想了想,起身走了出去。他得去泡个凉水,否则那份冲动没那么容易退掉。 话说之前这船行得缓慢,那全是因为李墨染的要求造成的。此时这位心急着回岛的皇子改了最初的要求,这下子船的速度顿时提了起来。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也还在硬在船上待了十天左右。 “小李子。你再不解了我的穴道。我要……我要哭啦!”在船上的这后五天,对紫鸢来说,简直就要无聊到爆。一天之中。李墨染会放开她四次,除开三次是吃饭的时间,还有一次是洗澡的时间。 当然,李墨染通常都在外间等紫鸢,只要听到异样的响声,他就直接进到里间,也就是屏风之后。至于进去后会发生什么,李墨染很无赖地说,他什么都不能保证,他可是个健全的男人。 这样的威胁对紫鸢来说是有用的,于是,唯一放开自由,且可以不对着李墨染的时间里,她硬是没有胆量做什么。(.无弹窗广告) 坚持了五天,无聊了五天,憋屈了五天,紫鸢终于说了句很可爱的话。当然,这所谓的可爱,只限于李墨染的感受。 李墨染乐呵呵的凑了过来,距离近得快成了斗鸡眼,末了他很期待地说道:“紫鸢要哭么?那就哭吧,我正好可以尝尝眼泪的味道。” 紫鸢挑了下眉,一句变态囫囵骂在了嘴里。 看她只说却没真哭,等了片刻,李墨染悻悻地撇撇嘴,说着期待的话。 紫鸢轻哼了声,暗道,想看她哭?她打死也不哭,急死丫的!这么一想,她挺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她的心思总是转得很快,而且不论何时,她总给人一种高兴的感觉。好像天塌下来,总有高个的顶着,她压根就不用去烦恼什么。在李墨染看来,他做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这个被他强行禁锢着的女子,却丝毫没有沮丧,反而像是有好事发生般,天天都自得其乐的高兴着。 说真的,李墨染还真想看紫鸢大哭一场。 在白城外的林里,她好像是哭了的吧?李墨染暗暗回忆,最后却得出答案是否定的。或许她留过泪,但她回来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哭过的痕迹。 看她这么没事偷乐着,让他总觉得做了一件很坏的事般。 船工突然来通知,说是船靠岸了,在那瞎哼哼的紫鸢顿时欢呼了起来,要不是她被点着穴道动不了,估计她要跳起来蹦两来才舒服。 “紫水住哪儿的,我要去看一眼!”她好像忘了自己的立场一样,急切地问着李墨染,后者很直接的将她拦腰一抱,说道:“先随我回府,紫水的事之后再说。” “什么?”紫鸢讶了下,瞪眼嚷道:“你这货怎么说话不算……”最后一个字,她只有嘴在动,却没发出声音。 哇呀呀,同是江湖人,她都不想鄙视他了,这货居然!居然!居然点她哑穴!不带这么卑鄙的吧吧吧吧吧! 李墨染不让紫鸢去偷瞧紫水,是有私心的打算的。他不能保证吴用已经离开,所以他不能冒险的让紫鸢去。他对付对付紫鸢还行,让他对付吴用……估计他的影武里,没谁有他那样的身手。 听说凤藏天也是个狠角,除此之外,紫水的相公冷夜然也不是吃素的……这么之牛角聚在一起,他傻了才会在这个时候放她去偷瞄紫水。 看怀里的女子纵是发出不声音仍然没放弃地瞪着他动着嘴,看那口型多半都是些骂他的话,李墨染还是解释道:“先随我回府修整一下,之后我会带你过来找紫水的。” 说话间,脚下已经踩到了实地,身体却仍然还有在船上摇晃的感觉。 一辆很豪华的马车驶了过来,马车的车头是个带面戴的壮汉,紫鸢猜他多半是李墨染的影武。 “殿下。”那人很恭敬的请着李墨染上马车,面具下的瞳仁多看了紫鸢几眼,眼底多少还是有几分诧异。 紫鸢正一肚子邪火,看他的视线扫来,她便用力的将他的视线给瞪了回去。 娘的,再看下去,她就叫人把丫的眼睛给挖了! 几个起落,紫鸢被李墨染小心的放到了车内,随后他也上了马车,回头一瞧,紫鸢一脸怨怼,有种怨妇的感觉。 马车驶动时,李墨染幽幽地说道:“你不再骂了,我才给你解哑穴。” 紫鸢用力眨了几下眼,表示着她绝对不骂人的决心。 她的模样倒是很可爱,让李墨染忍俊不禁。他也不再难为她,伸了手在她的穴道上掀了掀,须臾间只听一句“憋死姑娘了!”从紫鸢的口中窜出。 李墨染顿时捂嘴,笑了起来。 看李墨染是笑得前俯后仰的,紫鸢不满地哼了一声,问道:“你别急着笑,你说带我去哪儿来着?” 李墨染边笑边答道:“呵呵,是我府上。” 紫鸢拧了眉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这里的皇族都是看上谁,就绑了谁去宫里的么?跟野人有什么区别?” 忽略掉紫鸢那话中的野人二字,李墨染也认真地说道:“本少可没说要带你入宫,只是带你回府而已。”他回来这事,想必早就有人知道了,说不定就算是带她回府也不够安全。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李墨染没给紫鸢吐槽的时间,便敲开车门,冲着赶车的影武吩咐道:“还是别回府了,去别馆。小心别让人跟踪。” 简单的交待之后,李墨染缩回头来,就看紫鸢用一种诡异的眼神在瞧他,他愣了下问道:“怎么一直瞧着我?是突然发觉我的好,喜欢上我了?” 紫鸢啐了李墨染一口才说道:“你去唐国,不是游玩那么简单的吧?你是不是在这里被谁盯上了?” 知道紫鸢有时挺聪明的,李墨染倒没诧异。他点点头,并不隐瞒地说道:“是被盯上了,不过不是江湖仇杀什么的,只是皇族里纷争而已。” 而已?还而已呢!皇族里的纷争比江湖仇杀更凶险好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娘的,如今她不小心的沦落成了小李子的女人,虽说只是定位于此,事实上并非如此,但千万别在这琉璃岛上再惹一身的麻烦喂! 她可是有干嘛嘛惹事的体质的!(未完待续) 103 码头 背贴在墙面,紫鸢一抹额头,一手的汗。这汗不是吓的,她以良心保证,这汗绝对绝对只是热出来的。 当然得热出来,在这七月尾八月初还未散热的天气里,她是一路没了命的狂奔,当然会热得不行。 什么?说她没事干嘛跑? 啧,她能不跑么?她不趁着有人偷袭李墨染的当头跑掉,真要是被李墨染弄到什么别馆去了,估计这辈子她都没法子再跑出来了。 紫鸢不得不说是天助她也,前面还在说纷争,麻烦便说来就来,搞得她很惊喜,好像是专门为她安排了一出完美的脱身机会般。真不知是哪个大哥大姐,赶在这时候来偷袭李墨染,回头她得好好的谢谢人家。 歇了口气,她看了看四周,好像没谁注意到平凡的她,她再靠了一会儿才从小巷里现了身。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被囚禁了都找不到人来救,还是早些回唐国为好。 其实在紫鸢突然自由的瞬间,是有想过去找紫水这事的。不过紫鸢发现,这琉璃岛的地界好像并不小,加上她不知道紫水具体住在哪里,要去找人似乎不太现实。另外,她此刻倒是利用李墨染顾不过来顺利的跑掉了,但李墨染总有缓过劲空闲下来的时候,就算他暂时没那工夫,他还有从阿大到阿九,呃现在只有阿大到阿八,共计八名影武在,那几人的身手如何她没机会领教,但想必来抓一个她,还是绰绰有余。 明知此地不宜久留,她当然不会傻傻的等着李墨染来抓她。 算了,现在已经知道紫水在琉璃岛了,她也不要急着这一时而坏了终身的大事,现在还是乖乖的回去再说。 打定了回去的主意,紫鸢便一路打听的朝出海的码头而去。 到了码头。却听说船刚刚才驶走,在忍住跳海追船的冲动下,紫鸢听码头的人说,下一班船得等至少四天才有。 紫鸢心里一咯噔,掰着手指暗道,四天,四天呐,她要怎么躲四天呢?嘴里喃喃地转身离开码头,她是一脸苦大仇深,对未来没希望的模样朝前走。越走越觉得被抓回去的可能性极大,紫鸢顿时有无力无的埋了头。 这船不是才靠岸不久么?怎么这么快就离港了?不带这么玩她的吧! 此刻说她是失魂,不如说是无助更为准确。 盯着地面。大有逃避现实之意,紫鸢没头没脑的走着,却没想一头撞到了横着过来的一人的背上。二人似乎用的力量都差不多,被撞的人朝着踉跄窜出一步,而她则是朝后狼狈的退了一步。 毕竟是她走路没看。她很自然的要张口道歉。抱歉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头就听有人责备道:“紫水,你能好好的走路么?” 那两个字听得紫鸢心头一惊,心说,乖乖她的娘,这随便撞一撞就把想找的人给撞到了?那头便听女子清脆的声音,说道:“哎呀,又不是有意的。”说着那女子转过身来,冲着紫鸢咧嘴一笑。说道:“妹妹没事吧?” 紫鸢的心口立即揪紧了。瞧着她的目光也直了。眼前这姑娘……不对,应该说眼前这妇人真是风情万种貌美如花,那一抬眼一勾唇。无一不是毫无造作的恰到好处。 “噗!离殇,这孩子被撞傻了!” 听到紫水有点幸灾乐祸的喊了身后的男人,紫鸢的视线很自然的朝她身后瞄去,看过之后感叹一句,这男人真是生得好俊,可惜稍稍的冷漠了些。 “你还好意思笑,要是她真被撞出毛病了,你可得负责。”看着被喊离殇的男人,边说边走近,随后很亲昵的挽了紫水的纤腰。他的手才搭到妇人的腰上,紫鸢这头便惊讶地喊了一嗓子,“不是说你男人叫冷夜然么?”话音一落,紫鸢的额角就浮了一层黑线,同时看到她身边叫离殇的男人,俊脸就更冷了几分。 紫鸢没由来的哆嗦了一下。 离殇带着杀气就要进去,却被紫水给反手抓住,末了她仔细的打量了颇对她胃口的女子几眼,问道:“你认识我?你是谁?” 都说祸从口出,不该说的已经嘴快的说出了口,紫鸢这个时候再搪塞说不认识的之类的话,估计会被一旁叫离殇的男人给捏死。她苦起脸,心想,她反正不能说真话,但又不能说得太假,琢磨了两秒,她说道:“其实我不认识你,只是听过你的名字而已。” 紫水再讶了下,随后看向身边的男人,动了动唇,好像在轻声嘀咕她啥时候变得这么有名气了。她身边的离殇面无表情的瞧了她一眼,随后斜过瞳仁,冷冷地问道:“你在何处听到她的名字的?” 知道冷夜然,他俩觉得很正常,毕竟他在唐国还算是有些名气。但若是知道紫水,除开了她的爱慕者以外,还有司空那一大家子,也就是说,眼前的女子无法分辨是敌是友。 分不清敌友,离殇当然是格外的小心。 被离殇追着问了,紫鸢暗道,卧槽,这问题太刁钻了些吧! 不过只有一秒不到的走神,她的脖子就突然的一紧,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离殇给掐着了脖子。对方那架势好像是暗示她,不解释清楚,她今天就死定了。 哇呀呀,动作要不要这么快呀,好歹给她一个编故事的时间喂!紫鸢继续苦脸,有些吃力地吐出一句:“是……是从叶爽……”只是两个字,便看紫水过来扯开了离殇。 “你认识叶爽?”看她摸着脖子猛点头,紫水好像看到老乡一般,笑得很开心地问道:“那认识他师父吴用么?你叫什么?” 废话,当然认识,还熟得连他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她在心里如此说着,嘴上却说道:“听说过,没见过真人。我叫冯娅”说完就暗揪了心口,这名字虽说本名,但现在一说就让她想到冯鸷。也不知那位大内密探还有没在唐国找她,真是闹心! “哈哈,没事没事,没见过吴用没关系,认识叶爽就行了,怎么说也算是熟人嘛!”紫水的神经明显很大条,这样的回答就让她极开心的过来拉了紫鸢的手臂,直说道:“走走走,小娅,到我家去坐坐,我给你介绍余子敬认识认识。” 关于余子敬此人,紫鸢有过耳闻,听了这名字,她很自然地接了句,“哦,叶爽的在师兄嘛,原来他也在琉璃岛上的。” “嗯嗯,还是举家迁移呢!”紫水熟稔的拖着紫鸢走,却没注意到跟在身后离殇冷冷的双眼底下带着怀疑的暗色。 倒也该离殇怀疑,毕竟紫鸢确实没有说实话。 紫水的话比较多,回家的路上就一直不停的介绍这样,说着那样,那表现好像和紫鸢一直是姐妹般。其实就个人的喜好而言,紫鸢倒也是挺喜欢紫水的,一来是她生得漂亮,二来是她的个性爽快,很对她的味,还有就是,紫水居然有时候会说一些比较现代的词。 在马车上,顶着离殇冷冷的目光,紫鸢壮着胆子问道:“那个……你知道穿越派么?”这听起来好像是个门派,但懂的事一定会懂她是什么意思。 紫水讶了下,随后看向离殇,好像在问他要不要说,后者很明显的做了个让她别乱说话的动作。 “我们不知道什么穿越的。”离殇直接代替紫水答了,答完再冷冷地警告道:“你也别再乱打听穿越的事。” 这样的回答,分明就是在说,他们是知道的。 卧槽,合着吴用喜欢的人都是穿越来的!?话说这位叫离殇的,是紫水的哪位呀? 这个时候,她和紫水也算是混得熟了,虽才被离殇警告了,倒也不影响和紫水的交流。紫鸢拉了拉她的衣角,压着声音问道:“我听说你和冷夜然结了婚,那这个离殇是……” “噗……噗噗……”紫水好像听了笑话般,捂着嘴笑得很高兴,片刻后才在离殇的冷眼下忍住笑容。她也压着声音在紫鸢耳边,说道:“‘离殇’那是我对他的爱称,他就是冷夜然!” 紫鸢眉角一跳,下意识的去看离殇的腰间,果然见他腰间挂有一把刀。 乖乖哟,刚刚他要是出刀的话……她只有被秒杀的份咯……拔过……有牛人在,那她就不怕……嘿嘿! 这样的念头一出,另外的念头跟着升了起来,紫鸢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是被人拐到琉璃岛上来的,才逃出来打算回唐国,哪知去晚了一步船走了,所以……”她偷瞄了离殇一眼,后者仍然冷着张脸,但没说话,她继续对紫水说道:“所以你们可不可以保护我四天,等船来了,我就走!” “拐你的是谁?”离殇又问了个绝对重要的问题,不过紫鸢这一次倒是很爽快地答道:“一个叫李墨染的,说是这里的皇子。” 紫水和离殇对视一眼,同时再打量了紫鸢一遍,那表情好像还着同情又好像有些惊讶,隔了一阵之后,紫水才啧啧地说道:“小娅还真是好运,听说那个十皇子去云游了,没想到让你给撞上了。”说着她看了离殇一眼,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才对紫鸢,说道:“也就四天而已,要是十皇子不派大军来,倒不是那么容易从我们那里抢走人。”(未完待续) 104 还是不回了! 紫水的那句为何,紫鸢到走时都没回答她。其实紫鸢一直也在问自己,为何她不想回唐国,她分明就没法不去想美人,转头过来扑向李墨染的怀里,但她为何又不想回去呢?翻来覆去,最后紫鸢只能得出一句,或许是她到了叛逆期吧,又或许是她想赌个什么。 “你滚开!”第一百零一次踹开想靠近的李墨染,紫鸢第一百零一次后悔自己当时做了个多蠢多蠢的决定。 当然是蠢了,当时离殇和紫水二人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可以拼出一个“傻”字出来,她居然还随着得了便宜就卖乖,动不动就一副得瑟样的李墨染走!她已经不能单纯的被称为傻子了,已经出离傻子这种程度的状态了好不好! “紫鸢,你留下就是为了说这三个字给我听的么?”被踹了这么多次,纵是脾气再不错的李墨染,此刻也多少有些动怒了。 紫鸢才懒得管他怒不怒的,丢了个白眼过去,幽幽地答道:“难不成还有别的三个字?”她是一点都不怕李墨染用强,应该说,在她随他回别馆的当夜,李墨染就差点强抱了她,当时她心情极度的不好,情绪异常的低落,于是连反抗都念头都没有,只是冷冷的看着压身上的李墨染说了一句话。 “动作快些,完事儿了替姑娘我收拾干净!” 或许是那话太彪悍,又或是她太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反正在她说完之后,李墨染撑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足足看了她有三分钟。三分钟之后,他便放弃了强行的做法。 他是瞧出来了,她是真的没所谓,他也就缺了兴趣。 然而,李墨染却不知道。那是他唯一一次得到她身体的机会,错过之后,他连她的小手都没法碰到。当然,要是他再强行来压住她的话,她实在反抗不了,又只能如法炮制一次。 那叫空城计!呃,反正就那意思,门户大开的等着李墨染来进攻,结果小李子反而吓得不敢继续!紫鸢空闲时,颇为得意的想着。 于是乎。在之后的二十来天里,李墨染一但靠近紫鸢,这看来疯癫不着边的丫头。却是心如明镜似的,乐此不疲的踹了李墨染无数次。 “当然还有别的三个字!”李墨染是真不敢强行对她做什么,倒不是他变态喜欢紫鸢拼死反抗,也不是他不喜欢身下的女子像死鱼的不配合,而是在当时他认真的看了她三分钟。在她的眼里看到的,除了无所谓,还是无所谓。 那样的无所谓让他很头疼,好像不论他对她的身体做了什么,都无法让她留下任何的记忆。他要只是冲着她的美貌而去的,占点甜头倒也没关系。偏偏他真的不是瞧上的紫鸢的外表,嗯――话说回来,她也没有让他被迷惑的外表,所以说。在他是真的喜欢着她的一切。他就真的对她下不了手了。 听李墨染意有所指的回答着,黑得深邃的瞳仁有着暗光闪烁,紫鸢冷哼了一声。答道:“那好,下回我改成‘给我滚’这三个字!满足了吧?” 李墨染的嘴角抽了抽。 “算了,改不改都一样!”他有些闷闷地说了些,随后朝着一旁坐下,似真似假地说道:“紫鸢为何就不待见我呢?” “我不喜欢皇族。”当然这只是个托词。在紫鸢看来,其实李墨染身上并没有太重的皇族那种优越感,虽然在回到了琉璃岛后,他看来要比在唐国时多了几分不经意的优雅,但总的说来,他还是算皇族中比较纯朴的了。 至少他没有动不动的就搬自己的身份来压她。 李墨染是头一次问这问题,也就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答案。他罢听沉默了许久,就在紫鸢以为他被她抵得哑口无言时,他突然抬起头来,认真且郑重地说道:“如果,如果我说,我可以抛弃皇子的身份呢?紫鸢愿意接受我么?” 紫鸢被李墨染答得愣住,心说他千万别说到做到,到时她就糗大了! 片刻后,她缓过神来,东看西看的磨蹭了一会才答道:“都说了我有美人……” “那为何你不在二十来天前离开琉璃岛?为何要给我留下念想?”李墨染问得很直,也很尖锐。 紫鸢好像被刺中要害一样,听得拧紧了眉头,就算她这么横竖不讲理的人,居然也不能在第一时间里扯出一句搪塞过去的话。 再隔了片刻,女子蹭的下站了起来,同样认真的瞧着李墨染,说道:“跟你走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但是我还是得声明,我只喜欢美人,除他之外,我暂时……” 话还没说完,门被人踢开,随着倒地的门飞入房间的,还有带着面具的不知是阿大到阿八里的哪个影武。 影武摔入房间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声息。 李墨染一惊,霍地站起,这时门外从容的走进来一人。 紫鸢一看,便傻眼了。 哇呀呀,是美人…… “紫鸢,回去了。”吴用谁也没看,冲着呆呆的瞧着门口的女子一摊手,不容反驳的气势自他身体间流了出来。 李墨染自知非吴用对手,看吴用连眼角都不给他一个,更别提招呼他这个主人一句,心知吴用定是在气头上,连一般的寒暄都免了,倒也不敢在这当头去招惹他,自然也没拦紫鸢的想法。 没人拦她,她却不太想走。 吴用来找她,她当然是高兴的,而且他能在琉璃岛上翻出李墨染所谓的秘密住地,想必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可是有些事她不弄明白,她始终的不舒服。说是自尊心作祟,不如说是自卑心在促使着她闹别扭。 “回哪儿去?”憋了半晌,紫鸢问了这么一句出来,问得吴用的眉角很明显的挑了挑。 这就是紫鸢与紫水不同的地方。后者别看平日也活泼着彪悍着,可他只是一句话就能驾驭住她,虽然那种驾驭不是男女之情,但紫水是鲜少反抗他的。紫鸢却不是,这丫头不论是醒还是睡,总有反抗他的打算,搞得他时常的不能平静。 紫鸢这次的事,据多事的紫水说,她是被李墨染给拐来的琉璃岛,但紫水却觉得这丫头是冲着她紫水来的。吴用当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大,便继续听了紫水对紫鸢的分析。 紫水大体的意思还是说紫鸢介意着她紫水的存在,所以让他务必得消除她心里的结才行。他当然明白,可是要他从哪里讲,才能让紫鸢真的明白他的心意,却是一件很费心费神的事。 吴用暂时收了手,转眼看向现在处着有些尴尬的李墨染,唇角带着看似纯良实则让人发怵的浅笑,说道:“墨染,你请紫鸢来玩,都不事先通知我一声,真是害得我好找。” 李墨染明白吴用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他说这话,瞳仁转了转,答得小心地道:“吴哥最后不还是找到了么?” “嗯,是找到了。”随意的点了个头,吴用继续用那让人看了发怵的纯良笑容对着李墨染,说道:“我专程的去了趟皇宫,这才找到墨染的别馆。” 李墨染的脸色顿时黑了。 他这别馆的地址,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便是太子李墨骏。他虽未和太子交恶,但回了琉璃岛却没主动去拜见太子……只怕那零零散散的账一算下来……他是真不敢想下去。 眼下的情况,绝对比之前被李墨复的人偷袭更麻烦。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墨复将他回来的消息告诉别人,那家伙可是巴不得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让他消失。所以他才在打发了墨复的人后,仍然毫无顾及的在琉璃岛暂时住下。 哎呀呀,人算不如天算…… “吴哥,我可什么都没对紫鸢做!”李墨染大有为了活命,坚决表明立场的感觉。他这话并不算尽了实,但认真算起来,他也算是什么都没做。亲亲小嘴摸摸小手的不算。 被吴用刻意凉一旁的紫鸢,听了这二位的对话,大大的鄙视了李墨染一下。随后她不悦地说道:“你不告诉我回哪里,我哪里也不走!” 吴用轻叹了一声,心道了句,看来想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再将目光重新落在紫鸢身上,有些无奈地说道:“先随我去找紫水与冷夜然,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这么正面的回答,让紫鸢愕了下,她还没说话,李墨染却抢先问道:“吴哥,你真的去找了墨骏?” 吴用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墨骏是谁?”问完也不给李墨染思考的时间,再冲紫鸢摊开手,说道:“紫鸢,我们走吧。” 这一次,紫鸢没有拒绝。 就在吴用带了紫鸢朝紫水他们的住处去时,李墨染这边为了不夜长梦多,居然也收拾了一番匆匆的离开。他哪里知道,吴用所谓的去皇宫,不过是随口一言,他找来这里,全靠了凤藏天的功劳。 当然,凤藏天是被吴用抓来做苦工的。谁让他当时煽动紫鸢的事,在之后被姜若文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离殇,最后再传到了吴用的耳里。 多年后,凤藏天还感叹,果然不能随便的算计吴用。(未完待续) 106 回程 二人回到紫水的住处,最高兴的除了吴用的徒弟余子敬与姜若文小朋友之外,还有已为人妇却仍然如同小孩心境的紫水。既然在看到吴用和紫鸢时有最高兴的人,当然就有凤藏天这最不高兴的人。 拿凤藏天的话来说,走都走了,女人也追回来了,大可不必在他面前秀爱情,真不知回来是个什么意思。他做了不良的事,挑拨了紫鸢对吴用的信任,自是巴不得少见吴用一次算一次,哪里还想过吴用专程的带了紫鸢回来,那模样似乎打算当着众人的面,定下终身大事般。 吴用才懒得管凤藏天的抱怨,丢了一个回头慢慢算账的眼色过去,请了紫水和离殇这对夫妇,亲昵的揽了紫鸢在身边,郑重地说道:“我本应带她一起来琉璃岛的,却因考虑过多而作了罢,不过现在也不迟。”他顿了一拍,同时看了身边说不出是羞涩还是别扭的女子一眼,说道:“我打算在年底与紫鸢完婚。” “啊?”紫水和离殇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紫鸢却先惊讶的出了声,在紫水与离殇错愕的瞄来时,她扯了扯吴用的衣袖并努努嘴,意思是让他先在一旁把话说清楚了再谈这重要的大事。 看吴用乖乖的被紫鸢喊到了一旁,紫水不由愣愣地说道:“吴用他是认真的吧?离殇,你有看过这么听话的吴用么?” 他俩都了解吴用,当然知道他表面上看来很温和也没脾气,实则他却是善用自身条件来控制别人的强势性格,加上他又极为的自信,像这么被呼来喊去的,真的很少见。 离殇肯定的摇了摇头,冷着的脸上多了一分饶有兴趣。 看来那个穿越来的姑娘不简单嘛。 紫鸢当然不简单,但她也懂什么叫见好就收。比如眼下。她很不满意吴用突然宣布他俩结婚的事,怨怼的说了一句就看吴用摆了个无辜且沮丧的表情,她立马改口,道:“我没说不同意,只是这种事怎么也得先告诉我一声才行嘛!” 吴用的眼底滑过戏谑,嘴上继续装着无辜地说道:“我以为,你听到这消息只会开心,却没想……” “没啦没啦,我没生气,只是惊讶。惊讶懂不懂?就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明白么?”紫鸢急急地解释着,边说边暗想。这事怎么不太对劲呀?他都没求婚,她也没同意,只是这么一宣布,她还得照顾他的情绪?哇呀呀,她是不是又被美人给耍了? 紫鸢抬眼。对上带着戏谑的双瞳,她的嘴顿时抽搐了几下。 果然……她悲催的命运哟! 发现被紫鸢看出端倪,吴用收起无辜之色,在她的耳际落下一吻,说道:“这些回头再说,我还有事要同他们讲。” 还有事要讲?紫鸢愣愣的被吴用揽着再到紫水和离殇面前,听吴用继续说道:“到时夜然可得记得带紫水过来,最主要的是……记得带我师兄过来。” 离殇面无表情的点了个头,心说。他们去不去。吴用这看惯了生离死别的人,只怕不会觉得遗憾什么的,但凤藏天要是不去……少了个出力的主。估计吴用得喊遗憾。 凤藏天也该被治治了! 说好了年底吴用与紫鸢的婚事,紫水本还想拉着紫鸢聊天的,离殇则很懂事的把他的老婆拖走,留了二人独处。 关好门,吴用坐到紫鸢对面,带着惯有的戏谑浅笑,说道:“你见过紫水,觉得自己与她像么?” 紫鸢猛摇头,道:“她可是个大美人,我哪里比得上她。”这话说得倒没有半分酸味。她之前也与紫水接触了几天,时间不长,但足以让她了解到紫水可爱的地方了。 吴用仍然戏谑地笑着,半真半假地说道:“外表各有不同,那只是皮相而已,你若自卑自己的容貌,我倒是有办法替你改变。” “易容么?不用了。”她还不至于丑得哭,没必要搞成大美人。话说回来,就这张毁容的脸,都桃花不断的,要真的搞成倾国倾城,岂不是要被桃花给淹没?那不是烦死了么? 紫鸢很认真的拒绝掉,她果断的拒绝让吴用的眼底滑过愉悦。 他觉得,但凡过份在意外表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自卑。他很高兴紫鸢不在意外在的东西。 “那紫鸢在意着什么?”吴用问完看紫鸢不解的眨眼,便补充道:“我是指,对于紫水一事,你还在担心是她的替身之类的事么?” 紫鸢怔了半晌,好像被人抓到做坏事的现形了般,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个头。 这头一点完,她心里就开始抽抽。她怎么觉得气势颠倒了呢?她应该站出来质问美人,究竟是怎么看上她的才对呀?怎么……反倒是被他牵着在问呢? 不行,好不容易才开始谈起该严重的问题,她不能再被他绕过去。 四分之一秒后,紫鸢猛地站起,说道:“我是应该担心呐!凤爷说了,你全因我身上的味道与紫水的相同,才会如此迷恋我的,谁知道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着一个有紫水相同香味的女人呢?” “那只是起因。”吴用一点都没因为紫鸢突然拔高的情绪而显错愕,他很平淡地解释道:“但你有你的不同之处,我心里明白,你不是她。”说罢他挪了位子到紫鸢身边,温柔的将她搂入怀里,说道:“回了万花谷却听说你和李墨染去了琉璃岛,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么?” “什么心情?”原来美人是回到万花谷了再来的琉璃岛呀……那这一去一回,时间倒是挺赶的。紫鸢暗掐着指头算了算。 “着急。”吴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有意将你留在谷中,你却私自离了谷,都快急坏我了。”尤其当他收到紫水几天前就到了谷中的信时,他差点没急疯。 这来回的时间,真是让他如同煎熬一样。 “我不是有意要追着你来琉璃岛的。”听吴用诉着真情,紫鸢闷在他的怀里说着,说完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呸呸呸,她是冲紫水去的,才不是追着美人呢!紫鸢在心里更正。 吴用听得清楚,心里高兴却没表露出来,继续说道:“以后别乱怀疑我了,好么?”再动不动的闹出走玩失踪,他真的很怕再也找不到她。 感觉怀里的女子点了头,吴用话题一转,说道:“想知道荣儿那铁盒的事么?” 对吼,美人来岛上就是为了办这事的!紫鸢兴奋的抬起头来,冲着吴用一顿点头,道:“想想想,美人快快说来!” 清澈的瞳仁闪着光芒,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的可爱,吴用看得轻笑,末了轻刮了她的鼻头,说道:“我没看,打开之后就直接给了荣儿,等回了谷,紫鸢自己去问他吧!” 啧,原来美人还知道保护隐私呢!紫鸢撇了撇嘴,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这当师父的都不先看看,万一臭小子拿到手里看过之后,一时受不了自己的身世而疯了怎么办?” “不会的。”吴用很笃定地笑着,让紫鸢猛地醒悟,道:“哦――美人在骗我!你都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对吧!” 吴用只笑不答,听紫鸢继续说道:“想想也是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能不先看呢?哼哼,开锁的凤爷也应该知道吧?你也太不厚道了,居然挑起我的兴趣,却不告诉我答案!” “嗯嗯,我怕你不跟我回去,若是中途想起什么不顺心的事跑掉了,不先拿话勾着你怎么行?”吴用说得真假难辨,紫鸢听得目瞪口呆。 这是爱吧,应该是爱她才有的行为吧……紫鸢有点小得意,愕了几拍之后,主动的抱住吴用的脖子,嘿嘿傻笑着。 娘的,有这么个大美人喜欢着她,她也太幸福了! 由于花荣的身世很吸引紫鸢,她想回去的心情比吴用还着急几分,天天的掰着手指盼着船入港。 回唐国的船,是由凤藏天出面给吴用包下的专船,于是这船上除了船老大等人之外,就只有吴用和紫鸢两位乘客。 这和去琉璃岛时的情形一样,不过由于对象不同,紫鸢的心情就完全的不同。若不是想着花荣的秘密,估计她只会觉得他俩独处的时间过短而非时间太难熬。 “还有多久啊,憋死姑娘我啦!”紫鸢无病呻吟着,一听就知道是无聊催的。 吴用的性子向来清冷,让他静坐几天都没问题,在船上还有可走动的地方,他当然不会觉得难过。 他拉过直喊无聊的女子坐到腿间,随后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下,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憋得无聊,要不要做些有意义的事?” 耳边的热气及轻得只有气声的声音,让紫鸢的脸顿时红透,末了她哑着声音问道:“什么……有意义的事?” 吴用抿嘴笑了笑,表情有些邪魅诱人,随后他却很无辜地问道:“紫鸢想哪里去了?脸红成这样?”(未完待续) 107 惊变 就在吴用和紫鸢回唐国的路上,万花谷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变化并非从内部开始的,而是全来自于外部。 吴用的二徒弟李展凌,这日如往日一样出谷下山,他原本是去山下瞧瞧有没有师父寄来的信件,却没想还没到山腰就看到有军队在山腰里集结。 李展凌眼尖,动作也快,发现异常他便隐在了暗处观察。 此山除了万花谷之外,基本上算是一座荒山,而万花谷存在于此山里,并非是人人都知道的事。这军队好巧不巧的集结在此,李展凌想不出除了来找他们万花谷麻烦,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师父没在谷里,这可怎么办才好?李展凌拧着眉头小心离开,匆匆返回万花谷。 从迷阵入谷,与正好要出谷的李夫人在谷口撞个正着。 “哎呀,怎么这么赶?”李夫人责怪了一句,李展凌连忙答道:“李夫人要出谷么?半山腰有好些士兵,似乎是冲着咱们来的!” 李夫人一听,愣了半愣,随后脸色一正,说道:“你先回去让他们准备一下,我去看看就回。” 这所谓的准备,当然不是准备逃跑,万花谷的地形也不允许他们从谷口以外的地方离开。李夫人这个准备,自然是叫他们做好反抗的准备。李展凌凛了凛神,点了个头,也不再说什么的冲入了谷中。 看着那匆匆离开的背影,李夫人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团。 自何必知将万花谷传给吴用之后,这些年来,她都没再操心过谷里的安全问题。眼下吴用正巧的不在,何必知那老家伙就更不用去想他会在哪儿了,若是万花谷有个什么不测的,让她要怎么向吴用交待…… 希望谷前的迷阵能顶一些时间。李夫人在路间暗暗的想着。 “美人,你怎么不让他们离开万花谷呢?”下了船。二人找了一匹马,不快不慢的朝着邪州而去,在路间紫鸢便东拉西扯的问着吴用的事。 吴用斜看了身前的女子一眼,只觉得她怎么会突然对这事好奇,却没问她原因而是说道:“倒也不是不让他们离谷,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机会?出个谷还要等机会?紫鸢撇了下嘴角,不太理解的耸了耸户,没再继续问下去。 从琉璃岛回来的这一路上,二人都在慢慢的深入对方的过去,把从前的话一聊开了。紫鸢发现,其实吴用的生活还算单纯,相比之下。她的秘密才是多得可怕。 身后的男人突然勒住了马,勒个紫鸢以为他不高兴她耸肩的动作,想停下来好好的教育她一番时,吴用突然沉着声音说道:“你都跟着我们两日了,究竟有何打算。可否现身聊上几句?” 紫鸢有些汗颜。她就没发现有谁跟着他们,哇呀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程度不同…… 吴用的声音并不大,但带了内力的声音却传得很远,不多一会儿便有个人影从树间跃了下来。 紫鸢定睛,呃,她其实也没定睛瞧什么,准确的说,她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脑子里面就是哐当的一声巨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内密探冯鸷。 诈作不识!紫鸢很狗腿的侧了侧身,那装不在的模样落在冯鸷的眼里,引出一层清晰可见的波澜。 冯鸷没有带面具。脸上的表情被细致的吴用捕捉了个正着,后者下意识的瞄了身前的女子一眼。 “紫鸢,你们认识么?”吴用看出端倪,但仍然向紫鸢确认。 “呃……认识。”紫鸢本来想说不认识的,不过她却说不出来那个“不”字,所以犹豫了下还是承认了她认识冯鸷的事实。她答完,看吴用还瞅着她,眼底有着询问之意,她便再答道:“他是我哥冯鸷。(.好看的小说)”说完她突然想起她还没告诉吴用真名,便又补了句:“没血缘关系的那种。” 冯鸷对于此时的紫鸢,早就没有了对冯娅时的执着,所以在听到她这么欲盖弥彰却是反效果的强调,他不觉得心疼只觉好笑。 看吴用仍然迷惑的扫来视线,冯鸷便收起笑容,再帮紫鸢补充道:“是我送她去的万花谷,事后就认了她为妹妹。” 吴用的瞳仁里滑过诧异。 “你知道入谷的法子?”在江湖里,知道万花谷的倒是很多,知道万花谷就在离邪州不远的铁锋山上的,却就不算太多了,而能找上铁锋上并能进到谷里的,则是更加的少。那少之又少的人群里,多数是受过他的师父何必知的指点,才知破阵之法,余下的一小部分是他主动告诉的。当然,还有极少极少的人,能够看透阵法入到谷里。 不论是什么原因进的谷,这些知道进谷法子的人,好像有某种默契般,统一的都对进谷的法子保持着缄默。 吴用看这叫冯鸷的男子年纪轻轻,似乎不像是认识他师父的样子,而他又从未见过他,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懂那迷阵的破解之法。 他究竟是干嘛的,除开身手不俗之外,身世也挺让人有兴趣的。 冯鸷很谦逊地说道:“略知一二,其余的则全是碰巧。”说完他话锋一转,又道:“谷主,客套话也不多说了,现在的万花谷只怕……” 随着“谷主”二字被冯鸷清楚的喊出口,吴用的双眼就狠眯了下,随后的话却是更让他吃惊,向来从容不迫且性子还算慢的吴用,少有的打断了他的后话,问道:“你是何人?万花谷又出了何事?”两问问得严肃,在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经飘然的了下马。 能够一口喊出他为谷主的,定然是认识他的人。他是谁,为何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听吴用的声音发沉,跟着身后突然一凉,紫鸢心说了个不好,再转眼时,吴用已经到了冯鸷的面前。只能看到个背影的紫鸢心里顿时一紧,翻身下马的同时喊道:“喂喂喂,只能动口切勿动手!都是自己人!” 说这话时,吴用是什么表情,紫鸢没机会看见,但从冯鸷哭笑不得的表情看来,她顿时时白是她误会了。 卧槽,两个都是她的男人,她能不关心则乱么? 吴用侧目过来,眼底是熟悉的戏谑。他只看了她一眼,却没心情去调侃她,而是直接向冯鸷问道:“万花谷的事,可否从头说来?” 冯鸷也不拿架,点了头,道:“好,边行边说。” 三人两马,行得并不算慢,但冯鸷的声音却是稳稳的传来,可见内力的造诣不差。 关于万花谷的事,冯鸷只是说了大概,吴用的脸色便沉得极为的难看。 之后的事,除了赶路之外,气氛是相当的沉闷,紫鸢这种喜欢热闹的人都没敢在这当头去瞎搅和。能看出来,吴用的心情是极其的差。 一路无多的话,匆匆的赶往的铁锋山,进到山里,随处可见杂乱的脚印以及打斗过的痕迹。 入了山里,三人便没有再骑马,为了不拖慢行进的速度,他们暂时将两匹马拴在半山腰。 展着轻功到了入谷的阵前,这里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吴用拧紧了眉头,一言不发的朝前走去,到了谷门前那块石敢当时,步子才又缓了一下。布满青苔的石敢当,不知被谁给挖了出来砸成了数截儿,凌乱的布在门前。 门前都这样,谷中的情况自然不会好看,紫鸢看吴用迟疑了一下还是抬了脚,她挺心疼的伸手拉住吴用,说道:“你不要进去了,让我去吧!” 吴用很平静,应该说,他脸上很平静,眼底则是一片愠怒的回头睨了紫鸢一眼,触到女子心疼的表情,他却浅浅的笑了一下。一点儿都不觉得勉强的笑容之后,他轻捏了紫鸢因急速奔跑后,此刻微红的面颊,温柔地说道:“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在这里等我,好么?” 紫鸢抿了抿嘴,本是想摇头说不好,肩头被冯鸷给拍了下。她侧头一瞄,后者丢来一个叫她听话的眼神。 本要摇的头,最后只能无奈的点了几下。 “冯鸷,替我照顾一下紫鸢。”吴用说得很温和,好像眼前被烧被砸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冯鸷点头,没说话,吴用已经带着意思味不明的浅笑进了谷内。速度之快,是之前上山的两倍。 侧眼看紫鸢巴巴的看着走得干脆的背影,冯鸷轻揉了她的头顶几下,说道:“半个时辰他若不出来,咱们就进去。” 这话听得紫鸢双眼一亮,转过头来冲着他一顿的狂点,眼底有几分感激之色。 “你是大内密探,这么帮美……呃吴用,你会不会有事?”趁着等吴用的时间,紫鸢随口问了一句。 冯鸷知道她纯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并非是真的关心他,压下微有失落的心情,浅笑着答道:“皇上不知道,我就不会有事。” 提到司空则,紫鸢的脸就纠起了,隔了半晌后,她一脸严肃地说道:“如同吴用要行刺司空则,有多少把握?” 冯鸷一愣,答道:“不知道。” 这回答是在紫鸢的意料内的。毕竟司空则是他的主子,他能特意来报信,都已经很没原则了,但她还是要逼他一句,“你能帮忙么?” 沉默片刻,冯鸷答道:“如果你愿意,我会帮忙。”(未完待续) 108 长安 到了半个时辰,吴用半没有从里面出来,也不用紫鸢催促,冯鸷便说着进谷的话。二人一路踩着踏平的花草进谷,看到位于谷口的漱浣居已被砸坏,紫鸢的心头便是一跳。 这里都这样,里面多半也如此,希望只是东西被坏了,人不出事。 她的愿望倒是好的,现实却非这般美好。紫鸢和冯鸷都没说话,一味的朝着流花居急奔而去,行了一截儿后,只见身着灰衣的李夫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前方。 李夫人躺的姿势显被吴用重新摆过,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吴用居然就让她这么以天为席以地为被的躺倒在花丛之中。 紫鸢的心口犯着堵,眼睛有些湿润。当初若不是李夫人多事,她早就死得肉都烂了,之后住在万花谷里的日子,虽说没机会和李夫人套近乎,但这位笑容不多的妇人却对她也算不错。 这么个好人,说没就没了…… “你还好么?”冯鸷的声音传了过来,紫鸢猛摇了摇头,坦率地承认道:“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快要气炸了!” 冯鸷听得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隔了片刻才说道:“反正我答应过会帮忙,不论何时都可以。” 紫鸢斜了冯鸷一眼,动了动唇,说了个无声的谢谢,再回过头来看早就没了气息的李夫人,她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动摆动这位妇人。 她和李夫人相处的时间不长都会难过,何况与李夫人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吴用……想必美人是有自己的打算,才这样放置李夫人的。 “走了,我有些担心他。”紫鸢招呼了一句,率先提气奔了出去。 万花谷的损毁程度有点严重,但好在这片谷地本来就是天然植物占了多数,想必再过些日子总能恢复元气。物且不用担心,人却着实的让她在意。[] 走完盘旋的坡道。尽头是一片废墟,中间的大树被连根推倒,大树两边的流花居与听雨居的房屋也被破坏得严重。 那些都不能吸引紫鸢的目光,此刻的她,眼里只有站在推倒的树旁的男人。 吴用背对着坡道口,愣愣的站大树边,单手扶着大树的根枝,不知道在看或是想什么。那个静止的背影里看不出情绪,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之无关,又仿佛连同着被损毁的一切死去一般。 紫鸢不敢出声喊他。她害怕转过头来的吴用脸上挂着泪痕。那个万事从容不迫,永远带着戏谑浅笑的美人若是哭了,一定会让她揪着心的难受。 她不说不动。跟上来的冯鸷也不说不动,三人形成冯鸷看紫鸢,紫鸢看吴用,而吴用却不知在看什么。 陪着站了半晌,好像凝结的空气传来微不可察的轻叹。随后那个一直站着发呆的男人转了身。 “走吧,他们都离谷了。”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声音从吴用的嘴里传出,听得紫鸢愕了一下,随后她激动地问道:“就这样?你想说的就这句?” 吴用的眼底似乎滑过了什么闪烁,只是太快就消逝,根本没让紫鸢捕捉到。他勾出戏谑的浅笑,问道:“不说这句,那――紫鸢想听我说什么?” 熟悉的笑容,带来的则是不熟悉的感觉。紫鸢一讶。掀了唇却无法说出话来。 冯鸷睨了紫鸢一眼,好像打圆场般地说道:“谷主的徒弟都没在谷里么?谷主知道上哪儿找他们么?” “长安。”轻飘飘的两个字从吴用嘴里滑过来,激得本来沉默下来的紫鸢瞪眼嚷道:“卧槽!难道他们打算去杀司空则?” “嗯。[]”吴用看似平静。实则有些焦急地说道:“所以要快些才行。”以他们现在的状况,只怕连司空则都面都没照到就会被活捉。 吴用对司空则的了解,大多来自紫水的描述,但这样已经够了,因为在紫水的形容里,司空则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这样的人,又在万人之上的位置,定然不可能不在宫里布下重重防备。 追着吴用和紫鸢而去,好像被他俩遗忘的冯鸷看着吴用的背影,暗想,他的置身事外不似造假,难道他就不想取了司空则的命么? 冯鸷当然不知道,吴用在进谷前,完全有杀了司空则的念头,但当看到半道上没气息的李夫人时,那种杀意突然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他看得清楚,李夫人身上的伤和血,全是死后造成的。她把他的徒弟都送出了谷,而她则服了毒,她一定是想告诉他,冤冤相报何时了这道理。 还是李夫人睿智。吴用暗想,他还是尽早找到师父,告诉他李夫人的事吧…… 三人取了马,匆匆离开铁锋山,一路朝着长安而去。 这还是紫鸢第一次进长安。 也不怕笑,她穿来四年了,真还没进过一次长安。醉幽坊的活动范围通常以南方为主,本来阜州离长安也有些远,加上她并没接过去长安的工作,于是很多次她从附近路过,都没有一次是进了长安的。 别说长安,其实从前就连邪州城她也是很少进。要不是她被夺命十一追着撒丫子慌不择路的跑得没了方向,后来再不小心的被那些变态的家伙取了大半条命走,被冯鸷匆匆的带去了万花谷,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她才正经八百的进了几次邪州。 唐国的长安,与紫鸢对历史了解到的长安有相同的地方,比如整个城的设计上,基本上都没什么变化。但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城里的繁荣度似乎不太理想。 “司空涯还在位时,长安是整个唐国最繁华的。”吴用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进了长安才有了些语言。他看出紫鸢对什么都有些好奇,猜到她一定没进过长安,便随口的解释了几句。他说完顿了下,再道:“紫水曾住在青龙坊一代,等把他们找到了,你要不要过去瞧瞧?” 关于紫水的话题,由于紫鸢见了真人,加上吴用把从前的事开诚布公的说了,没有隐瞒之下再谈论到紫水,紫鸢就没了之前那种抗拒,反而还有些想多了解的期待。 “嗯嗯,不过我们要上哪儿找他们?”紫鸢问过,看吴用扫来的目光里带着戏谑,她就知道问了个笨问题。随后再看冯鸷也似笑非笑的在瞧她,她怨怼的白了二男一眼,说道:“我是说,我们要怎么找他们?”问到这里,她左右瞄了眼再压了声音,道:“他们的目的是进宫里,但我担心他们没那么顺利。” “先找地方住下来吧。”吴用说道:“我有办法联络到李展凌。” 一直没说话的冯鸷在这个时候,说道:“到我那里去吧,住客栈并不太方便。” 吴用斜睨了冯鸷一眼,直接问道:“你确定?”那意思是在问他,他们会不会给他带去困扰。 冯鸷浅笑了下,点头道:“嗯,确定。只要能帮到她。” 哇呀呀,哥们太给面子了!紫鸢听得老脸一红,嘿嘿地笑了几声,轻说了个谢谢。 吴用则在他二人之间扫了一圈,停了约四分之一拍才点了头。 冯鸷在长安的住址在城郊,据他说,这里很安全,而且也很安静。 当然安静,这方圆十里都没半个住户,他这宅院就这么孤零零的杵在这里,乍一看还以为是座鬼宅好不好! 这宅子比冯鸷在泉州的那间简陋小屋就丰富了许多。但由于少于打理,开门就看半人高的乱草挡在面前。 看着这青瓦白墙,风格有点特别的宅院,紫鸢硬是踌躇了许久才跨入了门槛。 “回头我找人来除除草。”冯鸷好像解释地说道:“有些日子没回来了。” 吴用是第二个进门的,听身后的冯鸷这么说着,便侧头对他说道:“不必了,咱们待不久。” 有着明显的暗示意思让冯鸷愣了下,问道:“谷主何意?” 吴用淡淡地答道:“没什么,只是实话实说。”说着听到院子里传来哇哇的叫声,那惨叫声好像遇上色狼般的嚎得难听。 正说话的二男,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的奔了过去。 前面的紫鸢已经进到了院子的深处,也不知道她看到或是踩到了什么,正边跺着脚边哇哇地大叫着。 香风扑鼻而来,从后面温柔的将她卷在了怀里,随后中性悦耳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紫鸢怎么了?” “哇呀呀!这草里有蛇!”紫鸢反身将吴用抱住,有种八爪鱼的感觉,瞳仁还在四处的转着,好像在找寻蛇的踪影。 “我还是叫人来除除草吧。”就算他们住不久,但要是有蛇的话,在深草里进出,万一被咬伤就麻烦了。 吴用淡淡地看了冯鸷一眼,也不再坚持说什么住不久的话,略点了个头,问了房间,便把这个双脚已经离地,好像树袋熊一样攀在他身上的女子抱着离了院子。 留下的冯鸷苦笑了下,暗叹了句,当初救了她去万花谷,真没想到他还替他俩牵了红线。 这是必然的吧,四年前,她已经不是娅儿了。(未完待续) 109 有了! 把时间挪到吴用三人进城的那个下午。[.超多好看小说] 五个鬼祟的身影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汇在了巷底,随后五人中身材最瘦小的那个身影招了招其余四人,把所有的人都招了过来后,他说道:“要直接去皇宫,只怕凭咱们五个有些困难。二师兄有师父的消息了么?” 被点到名的男子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师父的消息,不过要是师父回了谷里,应该会想到来长安找咱们……” 看二师兄说话时,表情有些闷闷的,个头最小的那个男子一翻眼皮,撇嘴说道:“二师兄还犹豫什么,那些兵把咱们万花谷弄成什么样了,还有李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咱们弄不死司空老儿,至少也要闹他个鸡犬不宁才行!你说对不,小师弟?” “啊――哦……我担心师父……” 话还没说完,个头最小的那个男子拿了手背拍了他的前胸,一脸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担心师父什么?你跟师父的时间这么短,别胡乱的揣测师父的想法。” “叶爽,你又知道师父在想什么了?”说话的人是刚好站在叶爽身边的男子,他说完很不屑地瞟了叶爽一眼,补了一句:“这里除了大师兄没在,谁不比你跟师父的日子久?” 看说话的刚好是顺着数下来的三师兄徐克争,叶爽被驳得完全没法回嘴。他不悦地撇撇嘴,哼了几哼,好像使气般地丢了句:“行行,除了小师弟之外,我就最小,你们都欺负我吧!你们想干嘛就干嘛,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花荣听得苦笑,心说。要真是欺负五师兄,那他们五个就都不应该站在长安这片土地上了。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来长安大闹的想法是叶爽提出来的,当初大伙都正在气头上,他一提便就响应了,于是五人怀着壮士断腕般的豪情壮志来了长安,但现实上要大闹一番,凭着他们五人还是挺难做到的,所以众人在冷静之下便有了另外的想法。 说是有另外的想法,却都是些没成形的念头。如今想法最丰富的叶爽撂了摊子,余下的四人一时之间也讨论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算了,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商量来商量去。得不出下一步要做什么,最后叶青鸿建议了一句,这意思是今夜不想回破庙了。这几夜他们都住在城郊的破庙里,那里根本就没法好好的休息,加上长这么大他们还没这么狼狈过。所以这提议一出,除了叶爽之外,众人的瞳仁都统一的亮了下。 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叶爽突然挥了挥手,说道:“客栈咱们不能住,小师弟还被通缉着呢!”这么一说,众人就又统一的耷拉了脑袋。 花荣的脸红了红,不知是因为自己拖累了大家而不好意思,还是因为想起了在泉州那如地狱的一幕而暗怒,连带着眼睛也红了红。 不能住客栈。五人有些悻悻地直接回了城郊的破庙里。 这个时候。吴用、紫鸢,外加一个冯鸷才入了长安。 将被蛇吓得不轻的女子抱入了屋里,看屋中积满了灰尘。吴用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应该将紫鸢放在哪儿。好在床上椅上都盖了张积了灰的白布,想必掀了布,不用怎么做清洁就可以落屁股。 吴用想了想,让紫鸢先在门口等,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掀开挡灰的布。纵是动作再小,屋里仍然灰尘弥漫。 听屋里传来被呛到咳嗽的声音,紫鸢探了个头进屋,只匆匆瞄了一眼便缩了回去,道:“不行不行,美人快出来,这里这么大灰尘,怎么能住人!”说完她又朝着冯鸷招手,嚷道:“你现在就得找个人来打理打理,不然这屋里灰得连脚都没法落!” 冯鸷正想着屋里或许灰尘大,便听了紫鸢的喊声,他立马回了句:“好,我马上去找人。”说完很放心的留了她和吴用俩人就离开了宅子。 他也该放心,就这么个灰尘扑扑的宅子,就算进来一小偷,估计那小偷都不愿进屋还只能自认倒霉。 确定冯鸷走了,吴用这才从屋里出来,一边拍着身上头上的灰尘,一边说道:“他究竟是干什么的,紫鸢不可瞒我。” 吴用说话,向来淡淡的好像无所谓,但了解他的紫鸢明白,他要真无所谓,就不会如此的问。 是说实话,还是骗美人?紫鸢纠结了一阵才说道:“我说了你别惊讶,也别冲动。”吴用没点头认同,也没摇头否定,只是静静地、深深地看着紫鸢,等她的后话。 “他……他是大内密探。”紫鸢犹豫了下,还是一口气说了个全,却不见吴用有丝毫惊讶的,她反而诧异地问道:“美人本来就知道?” 吴用丢去个戏谑的浅笑,道:“不,这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之前他却有猜测。他着扫了眼野草丛生的院子,再顿了半秒,说道:“紫鸢,有兴趣去找他们么?” 这个他们,紫鸢听懂是指的他的徒弟们。 “当然有!”紫鸢猛点着头,拉起吴用,说道:“现在么?那快走快走!”走出两步,她停在了半人高的野草前。里面有蛇,她不敢再像来时那么无畏的扎草里。 吴用看出紫鸢的顾虑,眼底滑过戏谑,也不提醒她一声便将她拦腰抱起,随后脚尖点地提气而起,使了个草上飞就到了门前。 紫鸢在心里暗叫了个好,看向吴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崇拜,更是多了几分骄傲。 不是每个会轻功的都会草上飞、水上飘、纵云梯这些高深的招式的,比如说她的轻功就达不到这么炉火纯青的地步。而吴大美人却是抱了个人使的草上飞,两个人的重量都没将野草给压弯,可见轻功之好,内力之纯,绝对不是她能够比拟的。 哇呀呀,同是习武之人,为毛差距这么大捏?不行不行,她回头也要加紧时间练功,趁着如今江湖人少,怎么也要整个排名出来! 紫鸢的纠结,通常不会太久,一方面可以说她是个性率直,心里面不憋事,另一方面也可以说她是个做什么事都没个长性的人。 当吴用带着紫鸢在长安城里好像在逛街般的乱走时,之前那份对功夫差别过大的不服不忿便被她抛到了脑后。当然,什么加紧练功的想法也被抛在了脑后。 吴用好像在逛什么,又好像在找什么,随着时间一长,紫鸢便好奇地问道:“美人,我们是在逛街,还是在找他们?” “进长安时,紫鸢有注意到通缉令么?”吴用答非所问,直接问了紫鸢一句。紫鸢想了想,答道:“嗯,臭小子那张还挂着。”她之前就有疑惑,同是进了会场的人,只有花荣被通缉,而李墨染和吴用却没有榜上点名。 李墨染说他是皇子,司空则应该是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没被挂在通缉榜上,而吴用同样也没有挂出画相,紫鸢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司空则那家伙认识你?” 只怕这世上只有紫鸢一人敢在大街上直呼皇上的名讳。比较起来,她的问题就成了小问题。 吴用不是在意礼法的人,但他还不想惹祸上身,他若有所思的瞄了还没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惊世之言的紫鸢一眼,笑得很奇的伸手轻抚了她的脸颊,随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都说隔墙有耳,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岂不是耳目众多?紫鸢说话还是谨慎些为妙。当然,私底下还是可以如此称呼他的。” 热气喷在耳间,紫鸢的脸红了个透。她乖乖地应了一声,同样的问题再出口时,味道顿时与之前大不相同。 “那个……嗯,皇上他老人家知道你么?” 明明是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问题,让紫鸢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搞笑感。吴用听得蹙了下眉才答道:“应该知道吧。”他也不确定司空则有没有从紫水那里听过他的名字。 他们的猜测倒是准确,司空则非但知道吴用,还在紫水那里受过吴用的毒针之苦。当然这件事,吴用和紫鸢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吴用答完惊觉话题突然被扯远了,为了防止他在兜圈子时再被紫鸢拉远话题,便直接说道:“荣儿被通缉,他们定不会将他丢在城外不管。但要是带着荣儿一同进城,必定不会是从城门进来的。而且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此刻也定不敢住在客栈里。” 几句话分析得头头是倒,紫鸢却不懂这与他们逛大街有什么联系。她不解的看着吴用,等他往下讲,他也没卖官子的再继续说道:“我在是看展凌有没有在哪儿留下个线索――”最后一个字却是个长音,紫鸢看到吴用落在某处的视线有些发直。 那是墙根上的某个涂鸦。 “有了!” 那就生吧!紫鸢在心里不靠谱地接了句,随后看吴用眼底闪过愉悦,同时他的手朝她伸来,说道:“走吧,我知道他们在哪儿了。”(未完待续) 110 脾气见涨! 当吴用与紫鸢,一路寻着特殊的涂鸦找到破庙前时,叶爽正好一脸不服地从破庙里走出来。在他的视线落到吴用脸上的那个瞬间,紫鸢看到了一张委曲得好像要哭出来般的脸。叶爽的表情着实的好笑,她看得不由调侃道:“你那是什么脸呐?要哭不哭的?” 叶爽揉了揉脸,把苦大仇深的表情暂时的揉掉,随后有几分狗腿地冲着紫鸢笑了笑。 他们师父回了万花谷却因紫鸢没在谷里,脸色就没好过一秒半秒,叶爽不是傻子,应该说,吴用的全部徒弟都不是傻子,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紫鸢在他们师父的心里是占着何种份量的,于是叶爽在面对紫鸢不给面子的调侃时,他只能陪笑不能有报怨。 叶爽陪了个笑脸再去喊了吴用,跟着领了二位进了破庙里。此刻,李展凌等人正一脸焦虑的对坐在破庙中。 气氛很沉闷,所有的人都垂着脑袋,尤其是花荣的脑袋几乎要垂到了地上。 “你们在比赛木头人么?”紫鸢走进来,别的没说就先吐了个槽,响亮的声音惊得花荣猛地抬了头。 “紫鸢你……师父!”他这一嗓子师父喊完,接二连三的喊声响起,除了花荣那声喊里有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在内,其余的喊声几乎是统一的委曲加着惊喜。 吴用很平淡地点了点头,说道:“为师还当你们已去了皇宫。”这话平铺直叙的说出,完全品不出他是指,他们应该去皇宫还是不应该打皇宫的主意。 众弟子听得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二徒弟李展凌问道:“师父是希望我们去皇宫刺杀……”后没的话全淹没在吴用随意的一瞥里。 那道扫在他脸上的目光里有着不悦之色。 “就凭你们也敢往皇宫里闯么?”吴用的声音还是平淡的,只是这话问得有些重,问完不等五个徒弟回答便再继续平淡地说道:“为师不记得有教过你们‘有仇必报’,来长安是谁的主意?”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后再一起知错的埋下头。倒是很仗义的没将出主意的叶爽给供出来。他们虽都没说是谁建的议,不过吴用从五人的表情间看得清楚,他心里明白,嘴上并没指出,而是很突然的转了话题,“既然你们来了长安,就在长安住下吧。” 五个徒弟里有四人好像受了雷击一般的抬了头,叶爽更是急切地喊道:“师父,师父弟子知错了,师父别将弟子丢在长安呀!”他一喊完。李展凌、徐克争、周青鸿统一像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只差没跪着求吴用了。 “美人没说丢你们在长安呐!”紫鸢在一旁听得迷糊,完全不明白这四个大男孩儿的大脑回路是怎么回事的。 吴用先看了紫鸢一眼。意思是让她只听别说,再浅浅笑着对四个带着忧色的徒弟说道:“为师只是在想,你们在谷里待的日子不短却没正经的出过一次谷,既然这次你们来了长安,不如像子敬那般出江湖闯闯。” 这个解释让四个徒弟的脸色缓了缓。原来不是逐他们出师门…… “至于荣儿……”吴用点了花荣的名却不急着说出后话。故意的大喘气之后才缓缓地说道:“等为师把事办好,荣儿还是随为师回谷吧。” 花荣偷瞄了紫鸢一眼,点了头答了好,叶爽那话包不服地嚷道:“师父真是厚此薄彼,如此偏爱小师弟!”他的话里大有,不论身处何处,反正只要是跟着吴用就有肉吃一般。 吴用只笑不说话,丢了一张人皮面具给花荣,再喊了这五个大男孩儿离开破庙朝着冯鸷的住处去。(.好看的小说) 在路间。紫鸢问道:“美人。咱们喊这么多人去冯鸷家,会不会不太好?” “只是暂住而已。”吴用答得很坦然,好像他在做这决定前就支会了冯鸷一声的般。 两人出去。七人回来,当出现在冯鸷面前时,这位地主只是稍稍的讶了讶。 “打扫的事就交给他们吧。”吴用一句话,就把五个徒弟的身份给定了下来,冯鸷也不推迟,直接点了头,大大方方的再请了吴用到一旁,一脸严肃地问道:“谷主已经找到了徒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吴用知道冯鸷终会这么问他,倒也不隐瞒什么,直接答道:“我打算去趟皇宫,与司空则聊几句。”他说得很随意,好像皇宫是他万花谷的后院般,而司空则就如同后院里站岗的家仆。 冯鸷听得苦笑了下,劝道:“谷主身手虽说极好,但皇宫也非说去就去的地……方?”说到这里,他看吴用似笑非笑的在瞧他,那眼底的暗示分明是有让他想办法的意思,最后本是肯定的话,结果就成了一个诡异的疑惑。 “谷主不会是想扮成我进宫吧?”冯鸷倒不是怀疑吴用没那本事,据他了解,吴用的易容术简直可达出神入化,但就算如此,他真要是扮成他进宫,就会更快的被人发现他是假的。这大内密探可不是谁都能扮的。 吴用斜了冯鸷一眼,看明白他在想什么,不急不缓地说道:“正有这打算,所以我需要了解大内密探的事。” 被道出身份,冯鸷毫不惊讶,他知道这全因紫鸢的缘故。他并不怪她多嘴,就算她不说,冯鸷知道吴用迟早也能猜到。只不过,他完全没想到,吴用还真是打的他这一层主意。好吧,他还没想到,吴用的心思会如此缜密,猜到他们有他们特有识别方式。 “这――”冯鸷拧了下眉,说道:“我得想想。”他们在宫里行走确实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他虽是想帮紫鸢,而且也下定了决心要帮紫鸢,但他却不想将只有密探才知道的切口说出来。 说简单点,帮紫鸢的忙,哪怕是杀了司空则,那也只是一条人命的事。少了司空则这皇上,还有活着但被流放的司空涯,更还有司空家的后辈来坐这个皇位。然而,这从唐国开国到今,大内密探便一直存在,其中自然就有一些不为外人知道的沉淀。不论换谁当皇上,这个组织永远都不伤一发的运作着,其根本原因就是这“神秘”二字。 现在要他揭开神秘的面纱……冯鸷觉得他办不到。 冯鸷转头去寻找紫鸢的身影,那活泼的女子正和吴用的徒弟们玩闹着。 “其实要去皇宫也不用特意扮成你。”吴用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的传了过来,听得冯鸷有些狼狈的收回视线,吴用好像没发现他在偷看紫鸢般,继续平稳地说道:“只是若不易容,紫鸢说不定也会跟着去。”凭他的身手进皇宫,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很容易就接近司空则,而若是带上紫鸢一起,不是他瞧不起紫鸢,而是这丫头的身手真不怎么样。 也不见她平日有多勤奋……这一点倒是与紫水相同。吴用不着痕迹的扫了那边玩得起劲的紫鸢一眼,瞳仁滑过愉悦。 关于吴用那真假难辨的话,冯鸷听得微愣了下,末了心想有这可能,再蹙踌躇了片刻才说道:“谷主……接下来的话,请谷主务必不要告诉第三人。” 吴用收起杂念,郑重地点了头,唇角却在埋下头的瞬间勾了勾,似乎滑过一个胜利的浅笑,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个浅笑早就消失得没了痕迹。 目的达到! 那头吴用设计了冯鸷,后者乖乖入了套,将些不能说的秘密毫无巨细的说了个全,而这头紫鸢则没个形象的与五个大男孩儿玩着闹着。 不知道叶爽从哪儿把蛇给揪了出来,拿到紫鸢面前,把这胆大包天的女子吓得哇哇地大叫,而叶爽却很高兴地说道:“这蛇肉正好可以熬汤!” “熬你个大头鬼的汤!给姑娘我拿远些!”紫鸢边说边躲到了花荣的身后,同时说道:“臭小子,快让小叶子把蛇拿走!”她光是说好像还不过瘾,说完更是伸了手指戳向花荣的后背。 不算太用力的一戳,却是紫鸢疼得惊呼,“臭小子你练了什么邪功?手指都快被震断了!” “啊?”花荣愣愣的反手去摸着被紫鸢碰到的地方,他只觉得那里热得有些发烫。 看花荣木讷的模样,紫鸢翻出个白眼,随后冲他扬了扬下巴,问道:“对了,臭小子,你那铁盒里装的是什么?还有,你现在知道你的身世了吧?能不能说来听听?” 紫鸢从琉璃岛回来就遇上万花谷出事,她还没机会问起花荣铁盒的事,虽然现在时机不对,但话题硬扯倒也扯到这上面来了,她干脆就一次性的问了个全。 花荣收起愣怔的表情,沉了脸看了还躲在身后的紫鸢一眼,答道:“那不关你的事,你不用管。”答完他再冲叶爽说道:“五师兄,我来帮你剥蛇皮。” 叶爽一听,立马点头,拉了志同道合的花荣就朝着厨房走去,边走还边问着,这蛇是红烧好,还是炖汤好。 看着花荣和叶爽商量着走掉,紫鸢在心里暗骂,臭小子的脾气倒是见涨了!(未完待续) 111 这才叫折磨人! 果然不出吴用所料,当他说要进皇宫见见司空则时,紫鸢便吵嚷着也要去一睹司空则的尊容。吴用没说行与不行,只是很随意的瞄了冯鸷一眼,后者非常有默契的把话头接了过去,直接将他俩一开始在私底下商量好的计划说了个大概。话里行间大有让她别插手的意思。 紫鸢一听,撇了下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你们都商量好了,那还说什么,你俩直接去就行了呗。”说着看似生气的冲进了房间。 关门的瞬间,吴用斜瞄了冯鸷一眼,说道:“今夜就劳烦你将她看紧了。”那意思分明是在说,她绝对不会乖乖的等结果。 冯鸷对紫鸢的了解是越深越明白她不畏的一面,只是苦笑了点头,当起了临时的保姆。 入了夜,吴用易容成了冯鸷去了皇宫,而这位从一开始就打算尾随的紫鸢,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的也跟了出来。 此时话要分两头说。 吴用直奔了皇宫,尾随的紫鸢却在半道上被冯鸷给劫住。 “你不是答应了不乱跑的么?”冯鸷问得很无奈,而被抓到现形的女子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暗道了句倒霉,耸了耸肩头,说道:“我一开始就没答应,只是叫你俩直接去!”边说她还边惦记着远走的吴用,心里面合计着摆脱冯鸷的时间与追上吴用的机率。 看这丫头耍起无赖,那灵动可爱的模样与记忆里冯娅略显呆板的形象相去甚远,冯鸷不由得轻叹了声,一直压在心头没问出的话也在此刻再也憋不住地问了出来。 “你是借尸还魂么?” 嘎?正借着得瑟在盘算着的紫鸢听得顿时僵住,心里面来来回回的转过冯鸷的问题。(.好看的小说)借尸还魂,貌似也可以这么解释……只不过,他怎么这么淡定的?话说回来,当时他就说了冯娅没了没了的话。其实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她不是什么失忆才对。 “你是想说,为何我会如此问么?”冯鸷这时好像紫鸢肚子里的虫子般,他在她张嘴的时候就发了问,问得紫鸢猛地点头随后再猛地摇头。 她是猪,她绝对是猪!她这么一点头,岂不是间接的承认了她就是借尸还魂的了?倒不是说穿越这事不能对外讲,只是她承认了定会让冯鸷继续的问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他要是继续问,叫她拿什么回答?不对不对,应该说。他继续问,她哪里有时间去回答。 紫鸢瞄了眼早就不见影的吴用,眼底滑过烦躁。 “算了。你看来似乎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多问了。”冯鸷说了句让紫鸢吁气的话,随后表情一转,再道:“现在你随我回去,总之皇宫不是你能闯的。” 紫鸢嘴角抽了抽。心说,哇呀呀,这是迂回之术哇!先来个猛的将她唬住,再来说这不许那不许的话,她还真不能说反对就反对的。猫滴个娘滴,不就是不许她去皇宫么,她不去总行了吧! “行行行,回去回去!”紫鸢跺了跺脚,气鼓鼓的朝回走。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冯鸷也没问她。心说只要她不追着吴用去皇宫那就阿弥陀佛了。 他俩一前一后的回了冯鸷的住处,这个时候谁都没想到,吴用这一走就走了一夜没回来。 谈什么话要谈一夜?等了一夜没怎么合眼的紫鸢。心里面有些着急,大清早的就拍开了冯鸷的房门。看着边开门还边打着哈欠的冯鸷,紫鸢一把将他扯出门来,劈头盖脑的就吼道:“你现在马上到宫里走一趟,美人昨夜都没回来!” 冯鸷一愣,一边揉眼一边问道:“谷主有说过半夜会回来么?” 紫鸢讶了讶,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没……没有。”说完心里不甘被冯鸷问倒,再吸了口气,嚷道:“就算没有说过,但谈什么话虽要谈一夜的?多半都是出事了!”现在想想,吴用要去找司空则聊天这事本身就很诡异,好像有什么事被他刻意的瞒了起来。 她并不是很聪明,也不算太敏锐,如果吴用存心想瞒她,那她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出原因。哇呀呀,美人不是年底就要娶她过门了么?怎么这么见外的不把要做的事告诉她!好嘛,先斩后奏,等着回来跪搓衣板吧! 紫鸢想是这么想,等到吴用走了两天一夜这才回来时,她心疼都还来得及,哪里还舍得让吴用跪什么搓衣板的。 鼻里嗅到淡淡的甜香,随后看到那道熟悉身影淡然的从门口走进来时,那位本是一脸失落的坐在院里晒太阳,晒得好像挺尸的紫鸢如同诈尸般的跳了起来,下一秒她以诡异的速度冲到他的跟前张开手臂将微愣的男人一把抱住,嘴里好像小狗呜咽般囫囵地叨念道:“你总算回来了,美人总算回来了,这么多天都去哪儿了……” 吴用被紫鸢的举动弄得发笑,“紫鸢不是知道我去了皇宫么?” “什么去皇宫的?一去就是两天一夜?你和司空则有基情么?”紫鸢也不管吴用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吼过了再皱着鼻子问道:“说,这两天去哪儿了?” 门前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会将屋里的人都引出来,吴用瞄了眼偷摸躲门后的数双眼睛,扯出手来拍了拍紫鸢的头顶,带着宠溺的浅笑,说道:“好好,我说,只是……咱们先进屋再说。”有些话,他不想让花荣知道。 正如紫鸢所说,他名为找司空则聊天,实则有几分恐吓司空则的意思在其中的去趟了皇宫,压根就不用两天一夜。应该说,吓唬司空则这件事,是连半夜都不用的,但他仍然走了这么久,自然全是因为花荣的缘故。 此话要从铁盒上说起。铁盒打开时,只有凤藏天和他两人在,于是里面究竟有几件东西,只要凤藏天不千里迢迢的来揭穿他,他是想说有几件就有几件。这个意思就明确了。当铁盒到花荣手里的时候,其实里面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吴用拿走,余下的却是对花荣来说可有可无的武功秘籍与或许能找出他身世的一块玉佩。 话说到这里,倒要解释解释之前花荣凶了紫鸢的事。当时紫鸢问了铁盒的事,花荣很敏感且用生硬的态度去回避,其原因正是铁盒里的秘籍。花荣认为,吴用当时只给了铁盒,却没有说可不可以学秘籍上的功夫,而他却因磨不过好奇就偷着学了一些,这些不长不短的日子过去,内力上面好像又有了小小的变化,他不想被紫鸢问起,搞得吴用猜到他偷学了别门别派的功夫,而被吴用责备。毕竟他现在是真心的觉得有吴用这个师父很不错。 话回正题。 吴用拉了紫鸢回屋,进屋里还刻意的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给偷看的徒弟,那些思想说单纯不单纯,说复杂也不复杂的徒弟们,反而还不好意思偷摸到门外偷听了。 看目的达到,吴用便放心的将这两日的事大致的告诉了紫鸢。 “然后呢?”紫鸢好像听故事一样,听得很专注,看吴用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不由的催促起来。 吴用瞄了眼门外,再转回眼来时压低了声音,道:“林若对花荣的身世知道得比你我都多,他应该在找那本秘籍。” 果然,果然林若那小子有问题。紫鸢皱着眉暗想,那他后来很干脆的让花荣拜入吴用门下,难道放弃了对秘籍的寻找?不过话说回来,他都养了花荣这么些年,仍然没有秘籍的下落,多半是有些心灰意冷了,趁着吴用一开口,他就顺水推舟的把麻烦荣丢给了美人。 嗯嗯,有可能。 话说,美人说了这么多,貌似还没将臭小子的身世揭晓呢!紫鸢好奇地问道:“那那那臭小子的爹是……” “嘘!”吴用突然伸手过来捂了紫鸢的嘴,笑得很无害地说道:“关于这事……紫鸢就不用多问了。”话音才落下,门就被不知是谁给踹开,随后一声急迫的声音传来,“师父,请告诉荣儿!” 吴用好像知道花荣在外偷听,一点也不惊讶的看着他,随后再看了看基本上要掉下来的门几眼,不急不缓地说道:“这门――” “我修,我马上修!”花荣粗着嗓子边说边跑走,没多久又奔了回来,这一来一去的短时间里,他竟然拿了修门的工具以及没削好的榫头过来也没见他喘个气的。 难怪臭小子最近脾气见涨,合着这功夫也见涨!紫鸢在心里吐槽。 花荣一边笨手笨脚的修着门,一边急切地说道:“师父,请将荣儿的身世告诉荣儿吧!” 吴用看了花荣一阵,眼底好像滑过紫鸢极为熟悉的戏谑,随后他淡淡地说道:“好,只不过要等回了万花谷再说。”紫鸢看到花荣的嘴狠抽了几抽。 哎呦,这才叫折磨人喂……紫鸢替花荣喊了个可怜。(未完待续) 112 圈套 若说吴用说一半留一半,引得紫鸢好奇是为了逗她好玩,那他以同样的手法对花荣,却是为了磨花荣浮躁的性子。 在长安约莫待了一个月的日子,不论花荣使什么招,吴用都从容应对的不提半句有关他身世的话。 花荣除了对吴用绝口不提自己身世这事显得无奈与焦躁之外,每天必出去晃荡一次的叶爽与紫鸢却带了个好的消息回来。 那些通缉令终于撤了。 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结果的吴用,只是浅笑了下什么都没说,花荣则趁热打铁的催促着吴用回万花谷的事。 这一个月以来,叶爽没少占花荣的便宜,此时听小师弟如此急切的想回去,便就在一旁的打着帮腔,也算是还了花荣的人情。不知是叶爽的帮腔起了作用,还是吴用觉得真的有回去的必要,反正他在听了这俩徒弟你一言我一句,很有默契的建议之后,他也没考虑什么就点了头。 吴用要回万花谷,花荣便暗暗的欢呼,而紫鸢却很不爽的撇了嘴。她的性子不像吴用那般安静,从前待万花谷里那是因为形势所逼,当身上的伤都好了全再让她待在那与世隔绝的地方,她还是有几分不习惯。 好吧,就算是看在美人的面子上吧。她撇嘴勉强的点了头,吴用便凑了脑袋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只是暂时回谷,那歹那里也需要有个人来打理。”说完他再顿了一拍,好像考虑了要不要说之后才又说道:“而且……我师父多半已经回谷了。”那两日的离开,他共去办了两件事情,不过找师父这件事,他只是顺道的办的,所以并没有向紫鸢提起。 “美人的师父?”紫鸢突然有些紧张。 吴用看明白紫鸢在紧张什么。却装着不懂的带着惯有的戏谑浅笑,说道:“我就不应该有师父么?” 紫鸢猛摇头,张了张嘴想解释,触到吴用唇角的戏谑,她立马明白自己又不小心的被他给娱乐了。(.无弹窗广告)她撇嘴,说道:“能,美人当然能有师父。”说着话锋一转,道:“你们是同门三代汇聚万花谷,那我就不去打扰了。” 吴用笑了下,也不勉强地说道:“也好。反正谷里乱成那样,回去也定是很多事要忙。” 本来是想看吴用着急的紫鸢。此时反被将了一军,将得她闷闷不乐的哼哼了几声,带着怨念的跺脚离开。 当时吴用是想戏弄戏弄紫鸢便算了,却没想到这丫头却是当了真,非但夜里没让吴用进屋不说。第二天天都没亮,她就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冯鸷的宅院。 紫鸢好像离家出走的举动。让吴用除了惆怅之外还挺后悔。早知道她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他就不要那样逗她了。只是现在为时已晚,他又必须得回万花谷,便将负气让开的丫头托付给了冯鸷,带了花荣离了长安。 这一别,两人至少有半年没见。 呼出的气里带着白雾,紫鸢搓了搓冷得有些发僵的手。 “白吃王。你怎么坐店门口呢?没和春娘一起?”谢湘的声音传了过来,紫鸢只随便瞄了他一眼,答道:“春娘让我在这里等你开店,然后让我告诉你,今晚会来偷袭你。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特意的提醒你一句。如果这样你还失手,那就不怪她什么了。”生死全随她春娘的一念之差了。 最后一句话,紫鸢没说出来,不过就算不说,她觉得谢湘也应该听懂了的。 话说回来,她也真是倒霉,自己离开了吴用,还以为这一次他会像上回那般的来追她,结果这一等就是半年不说,最近这对恩爱模范夫妻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硬是让她卷进了这对夫妻的吵架事件中。(.无弹窗广告)呃,这么下去,这吵架事件只怕要成流血事件了。 什么吵架流血的,其实全和她不搭边,无奈最近偏偏春娘当她像心腹般,事儿事儿都找她。关键她完全没法反抗春娘,只能在他俩中间当着传话筒,也或是出气筒。反正春娘把她当成了一人多用在使。 紫鸢的话让谢湘的嘴角抽了抽,一边开着店门一边再问道:“春娘真这么说的?” “嗯!”紫鸢确定的点了个头,屁股离开门槛站了起来,随后拍了几拍就要走。她还没跨出一步,就被谢湘冷不丁的给拽了回来。 “做个交易!” “不做!”和奸商做交易,她是傻子还差不多。这半年里,她可没少白做工,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遇上吴用之前的日子了一样,除了悲催不说,还投诉无门。 谢湘好像知道紫鸢会毫不考虑就直接拒绝,于是在她丢了两个否定的字后又一次抬脚的时,他再将她一把给拽回来,拽得紫鸢一个趔趄并嚷道:“你要做什么交易,这回我不占便宜绝对不点头!” “占便宜,让你占便宜。”谢湘笑着点头,再说道:“你帮我让春娘别下狠手,我帮传话给吴用,怎么样?” 听到那个名字,紫鸢的脸色稍稍的变了下,随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般地说道:“不了不了,姑娘我这辈子决定打死也不主动找他,你也别帮我带什么话了。”起初她并不是这样想的,谁让她知道她根本就是小题大作,便想找个机会摸回万花谷,但机会不是天天都有,在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外加吴用一点都没来找她的意思下,紫鸢就有几分心灰意冷的不去想主动找台阶下的事了。 或许吴大美人另结新欢了呢?虽然紫鸢觉得这可能性并不大,但在赌气的她就偏要这么想才舒服。 “真的?”谢湘的反问让紫鸢回过神来,她瞄了他一眼,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真的,所以这交易不成立,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春娘来抹吧!” 她说着不再给谢湘拽她的机会,以最快的速度溜走。 紫鸢前脚才走,吴用便出现在醉幽坊的门前。应该说,吴用一开始就在,只不过他隐在了暗处,没让紫鸢发现而已。 “看吧,她的气还没消呢!”谢湘是在接触过吴心之后,才知道了吴用的真面目的,而真正与吴用熟起来,却是这一个月左右的事。 吴用看那远去的背影,随口说道:“谢掌柜,不如我们做个交易。”说完笑得很纯良的转了目,被点名的谢湘了然的点了个头。 于是乎,一场阴谋便在紫鸢的身边拉开。 傍晚还一脸愠色离开的春娘,半夜突然闯进紫鸢的小屋,后者睡得正香。 “疯丫头!”春娘喊了紫鸢一声,听她迷糊的应了,跟着在她睁眼的当头点了她的穴道,点得紫鸢猛的惊醒却没法动弹,只得哭丧着脸地问道:“春娘,你又要带我去哪儿白做工?” 春娘笑得很贼,用棉被将紫鸢裹得只留了个头在外,跟着拿了准备好的绳往背上一绑,背着她就出了门。在半夜里被春娘拐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做莫名其妙的工作,对紫鸢来说倒是不陌生,于是她只是在初醒时惊了一下,随后却抵不住睡意,任由春娘背着走,她则继续的呼呼去了。 事实证明,这一次完全与白做工不搭边。 再睁眼时,是个陌生的房间,紫鸢揉着因睡姿不正而有些酸疼的肩头腰间坐起,掀开被子的同时却傻眼了。 这个……她怎么穿的是大红色的衣裳?她哪里来这么俗艳的衣裳的?边想着边到铜镜前一照,紫鸢顿时吓得哇哇地叫了起来。 娘的,这身打扮分明是喜服嘛!哇呀呀,春娘居然把她背去卖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大有反抗之意的紫鸢在看清进来的人正是肇事者春娘时,举起成刀的手,很狗腿的放了下来。 “春娘,你你你……你玩的什么呀?” 春娘一本正经的打量了她一遍,再啧啧地说道:“不错不错,人靠衣衫马靠鞍,这么打扮打扮倒真是不错。”说完她才再道:“来来来,把盖头带上,吉时到了。你别噘嘴,这是工作!” 工作?真是工作?尼玛这工作怎么越来越诡异了? 紫鸢不爽归不爽,还是只能乖乖听春娘话。就在她搭上盖头的瞬间,春娘的笑容变得有些揶揄。 拜天地时,春娘倒是一直牵着她手的,还传音入密的告诉紫鸢,她是代替逃婚的小姐,所以这拜堂虽是真,但她完全可当作是假的不计较。 被春娘推着进了房间,走时她特意的叮嘱了一句,她要是不来,就不许自己揭盖头,要把工作搞砸了,就等着挨罚。紫鸢向来忌惮春娘,再觉得有异常,仍然不敢私自掀了盖头。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门被轻轻的推开,她喊了句是不是春娘,后者什么都没回答就关了门。听到落闩的声音时,紫鸢也不管什么挨罚了,伸了手就去扯盖头,手却被微凉的大手给握住。 “这盖头还是我来掀吧。”中性悦耳的声音让紫鸢浑身一震,下一秒挡住视线的盖头被拿掉,吴用俊美的脸出现在眼前。 “美人……”这个瞬间,紫鸢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哇呀呀,春娘从一开始就算计了她!不对,应该是美人在算计她!(未完待续)